《四合院:躲进小楼成一统》 第1章 懒得起章 名 二〇二三年五月,江南,某酒店。 墨池踉跄着用卡刷开门,借着门外的昏黄灯光,摸索几下才将门卡插在取电槽里面。 用脚后跟勾上门,靠着门适应了好一会,墨池才习惯了房间内的明亮灯光。 今天招待的这位又是陪着领导和客户喝酒,这周已经是第三次了,所幸成果不错,想来这个月的奖金又要多上一笔。 给老板挡酒把自己灌醉,自然就能够回来睡觉,三温暖这事儿,还是让老板自己陪客户去吧。 年轻时候,自己还挺喜欢那事儿,也知道节制着饮酒,每次还陪着老板和客户一起去玩个激情澎湃。 不过十几年下来,久经沙场,对于这点事儿,墨池也从好奇到麻木乃至厌烦。 到了现在,他宁可自己回来睡觉也懒得再去凑热闹。 哪怕睡不着,躺床上看看小说不香吗? 毕竟放弃爱好最好的方式不正是把它当成工作嘛。 喝酒在所难免,但是喝醉也已经变成逃避剩下的那种无意义工作的重要手段。 想到这里,墨池不禁抽抽嘴角。 他也抓紧时间,趁着自己还没趴下,赶紧洗漱一番再说。 走到床头,墨池拿过遥控器顺手打开电视机。 随后,他抓起换洗衣服,走进浴室草草清洗一番。 换好衣服躺在床上,伸手关上灯,就径直睡去。 电视,自然是不用关的,反正声音不大,不至于干扰自己睡觉,也省得房间里太安静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躺在床上的墨池身体突然扭动起来,晚餐时候吃下去的食物残渣与酒水从他仰卧着的嘴角溢出。 他不断扭动、蜷曲身体,双手无意识地抓挠着身下的床单。 没几分钟,墨池扭动的速度越来越慢,渐渐不动了。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电视屏幕正在闪烁着。 上面是一个相貌老成的男子,跟蹲在石灰涵管前边吃东西的几个孩子一起扯闲篇儿。 一九五〇年十月。 松江省,某村。 村子不大,大概七八十户,背后是座杂树丛生的矮山,村子前面还有条两三米宽的小河。 过了河是大片的平原,田里的庄稼已经收割完,只剩下低矮的茬口和下面黝黑的泥土。 再远处,隐约可见连绵的群山。 已是傍晚,村子里各家的烟囱纷纷冒出白烟,不时能听见喊自家男人或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 靠近村边,一圈土墙顶上插着树枝编成篱笆呈南北向的一个长方形,围起来一亩多地的一个小院。 院子中间是三间低矮的草房。 房后是大半亩地的菜园,前面到院墙是碾压平整,再铺上沙子的院子。 靠着院子东南墙角是堆得整齐的玉米秸秆,边上还一大垛码放整齐的谷草。 另一边则是靠着墙整齐码起来的半人高的一长溜锯好劈开的木头半子。 沿着西边的院墙,紧挨着正房西边,是一间小小的偏厦,再过来的,是架空起来,用砖瓦修建的苞米楼子。 底下的空间也没浪费,用土坯围起来,修了一间小小的一米多高的鸡舍。 再往南边紧挨着的半人修建了三间厢房,再往南面是一大排的牛棚,在西南角靠近远门的地方,是一间旱厕。 一个剃着寸头,相貌清秀,皮肤有些黝黑的少年提着一个装满谷糠的桶从正屋出来,钻进了鸡舍。 把脚边围着自己嘎嘎乱叫的两只鸭鹅踢到一边,这才把桶里拌好的谷糠倒进里面的食槽里面。 看看鸡舍地面堆积了不少的粪便,合计着明天也得清理一遍。 也省得过段时间上冻了清理不动,那一冬天可能里面自己都钻不进来了。 就着门口的微光,数了下蹲在架子上的鸡的数量,看看围在食盆边上的鸭鹅的数量也都无误,这才弯腰从鸡舍里面钻出来。 把鸡舍的木板门从外面关上,再搬过来倚在墙边的一块大石头顶在门板上,这才朝着厢房南边的牛棚走去。 毕竟自家把在村边,保不齐晚上就有狐狸什么的进到院子里。 要是这门不关好,保不齐明天鸡舍里就只剩一地鸡毛。 至于老鼠和黄鼠狼从哪个耗子洞钻进去偷鸡,他倒是不担心,毕竟鸡舍里还几只大鹅呢,真的这些小东西进来,大鹅们动动嘴就都给收拾了。 用畚箕从边上的草栏里面装来铡成寸段的谷草,倒进几个牛槽。 都说马无夜草不肥,实际上养牛又何尝不是如此,晚上不添一点草,这牛冬天搞不好都养瘦了。 跟主屋和厢房一样,这牛棚也是用木头做架子,然后用拉合辫打底,外面再用掺了铡短的小叶樟的黄泥抹平做墙,顶上也用小叶樟苫成房顶建成的。 正屋几年前刚刚翻修过。 原本苫的小叶樟换成了红瓦,房子四面的墙体外面再用红砖从地面向上砌到窗台的高度。 这样也省得隔几年就得重新揭掉腐烂的屋顶,重新苫房子的麻烦,还能避免下大雨时候被雨水和积水侵蚀墙根,导致房子开裂或者还能更好防潮。 就连房子的窗子也被改造过,原本小小的,糊着窗户纸的花格窗也换成了四扇两两对开的玻璃窗。 这样就能规避土房耐久差,采光差的弊端,还能保持冬暖夏凉隔音好的优点。 这在附近十里八乡都是头一份儿的,也着实让村里不少人家很是羡慕。 不过村里民风淳朴,倒也没什么人多出嫉妒来。 毕竟人家儿子在外面,家里有钱又有门路能弄来这些好东西。 就算给自己找门路,自家也不舍得花那钱嘛。 毕竟只要找片甸子,小叶樟还不到处都是,懒得打石头,还可以顺便割了筏子晒干了拿回家来砌墙。 最多花点力气,或者出点请人帮忙的伙食,随便搞搞,房子又跟新的一样。 再者说现在解放了,又土改分到了地。 只要自家也努力种田,每年攒点,用不几年也能把自家的房子改造成这样。 当然,相比正房,厢房和牛棚就没那么讲究。 不止房顶还是草顶,就连墙也没那么讲究。 外面还好,抹得比较光整,里面就比较粗糙了,甚至牛棚靠近南边山墙的顶部,还能透进来一点光亮。 牛棚里面地面上铺着一层干草,大大小小十几头牛都用缰绳拴在牛槽上方的栏杆上面。 尽管这牛棚四下透风,保暖性没那么好,但是养的牛够多,所以里面的温度还是比外面高上不少。 少年在牛棚里走了一圈,检查了下缰绳。 没有松脱或者缠绕一处的,这才拿着粪筐,把牛棚里的牛粪全都清理掉。 随后,他去边上的干草栏,用柳条编的簸箕装了被铡成寸段的谷草倒进牛槽里面。 马无夜草不肥,牛又何尝不是如此。 一直到几个牛槽都装了大半槽的草料,少年这才提着装了牛粪的粪筐,倒在院子外面路对面的粪堆上面。 等到春天,这些牛粪沤熟的就会被拉到田里当成肥料,至于没沤好的,就还会继续堆在这里沤制。 提着筐回来,关好院门,少年再把粪筐放回牛棚里。 把牛棚门关好,用麻绳拴住。 检查过院子里没什么异常,少年这才转身回了房间。 第2章 房门开在三间正房的中间,推门进去,房间内的地面比外面低了差不多半尺。 正对门的中间一间是外屋,主要作用就是厨房。 外屋的四面墙壁只是抹平后再涂了一层沙泥,没做吊顶,抬头就能直接看到房顶上的房梁、檩子和椽子。 只是常年烟熏火燎,都已经变成乌漆嘛黑的,也无法分辨出原本的颜色和材质。 加上又只有两个小窗户,采光不足,所以房间里面显得比较昏暗。 西屋的门紧贴着南墙,没有房门,能看到里面没盘炕,只是当成储藏室,用架子和袋子放了些米面粮油和杂物。 地面是泥土地,靠近西边墙边是一个不到一尺粗的辘轳井。 水井内衬陶管,最上面一节陶管高出地面半米多高,上面是一个木制的辘轳架。 打水用的也斜放在陶罐上,靠着辘轳架。 汲桶也是用铁圈箍成的木桶。 直径比井口小,底部中央挖了个洞,用一块生皮子衬在里面。 桶落下井的时候,生皮子受到水压翻起来,水就进入桶里面,等一会儿桶装满了,再摇动辘轳牵动绑在汲桶上的绳子,就能把水打上来。 水井边上是一个一米多高,差不多半米粗的内外上釉的陶制水缸。 水缸的北边是一个大缸,里面是用大白菜腌了没多久的酸菜,不时地能看到水里面冒出一个小小的气泡。 因此厨房里面的空气也带上了微微的酸味。 酸菜缸再往里是一个立式碗柜。 再过去靠墙是原木架子,上面摆着大大小小的一些坛子罐子以及水壶盆子这些杂物。 比如豆油坛子、猪油坛子、装着盐的盐缸、几个腌制咸菜和咸鸭蛋的咸菜缸。 还放着几棵带根的白菜萝卜和小半袋子土豆。 基本上,东北的冬天,主要就是靠着这些蔬菜。 东边的墙边,靠着进门处是红砖砌成的两联土灶,外面还抹上一层素灰做成锅台。 以及冬天给火墙取暖用,同样用红砖垒成,上面镶嵌着铸铁的炉盖和炉圈子的火炉。 东屋门的北边,是一些随取随用的柴火和木半,以及碗柜和洗脸架之类的东西。 少年洗了手,倒掉脏水,开始准备自己的晚饭。 东北的冬季天短,外加着也过了农忙时节,所以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是吃两顿饭。 舀几瓢水倒在一口锅里,摆进去木头锅叉。 再把装着早上剩下来的小米粥的铜盆搬到灶台上面。 盆里粘稠的小米粥已经凝固成一坨,半透明的米汤里凝固着一颗颗胀大的米粒,看上去就像一盆皮冻。 用勺子从盆里挖出来一些米粥,装满一个大碗。 少年又去从饽饽笸箩里拿来一个玉米饼子装盘,跟装着粥的大碗一起摆在锅叉上面。 拿过来靠着墙边立着的木头锅盖,把锅盖好。 折了几根玉米秸秆,塞进灶里,再撕了几片玉米皮引火。 看到火舌舔舐灶口,烟都冒出来了,他才一拍脑门,径直朝着东屋跑过去——忘记拔插板了。 靠近东边的是里屋。 跟西屋和更简陋的外屋相比,住人的里屋就相对考究得多。 实木的门开在墙的正中间,门楣上面垂下五张有些褪色的挂钱,依稀能看出来剪的图案是五谷丰登,中间是一个倒着的福字。 房间的四壁泥沙抹平以后,又粉刷的石灰。 外加着窗子明亮,所以光线比外屋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靠着南边是通铺的大炕,上面是一张高粱蔑编成的炕席,边上是榆木的炕沿。 用的年头多了,不管是炕席还是炕沿都已经通红发亮。 炕稍挨着东山墙,摆放着一架对开门,刷着红漆的实木炕琴。 半掩着的炕琴门里,能看到叠得整整齐齐的几套被褥。 炕琴上面的墙上粘着财神画像。 地上靠墙是两个架子架起的樟木衣箱,上面摆着一些油灯之类的小用具。 屋顶是高粱秆吊顶,用报纸糊得平整光洁,不过年头稍多了点,稍微有些泛黄。 少年跑到东屋山墙一边,弯腰挑开柜子下面的布帘,将炕稍底下紧挨着山墙的木板往外拔出来一尺多长。 这里是火炕烟道连接烟囱的地方,插进去插板,火炕内的烟气就不会被烟囱吸走,能更好地保温。 再出来看。 果然,灶里的火烧得劈啪作响,火舌舔舐着黝黑的锅底,烟也乖乖地被吸走了。 少年拿来一棵白菜,砍掉白菜根扔进垃圾堆,再撕掉外面有些萎蔫泛黄的老叶子扔到潲水桶里。 这些菜叶子也不会浪费,明天剁碎了搬上糠也能拿来喂鸭鹅。 撕下来几片叶子在砧板上洗净切片装到盆子里,再拿了一根冬储的大葱和大蒜,剁成葱花和蒜蓉。 等到锅里上汽以后,这才打开靠里边那口灶的风门,点火烧锅。 锅热以后,拿过来油碗,用调羹舀了两勺金黄色,因为冷有些粘稠的豆油放进锅里。 等到国内冒出浓烟,下进去葱花爆香,扒拉几下就把切好的白菜片倒进去。 翻炒一会,加进去两瓢水,再加盐和花椒面,盖上锅盖炖了起来。 开锅后,再拿过来一小把粉条子,折短了扔到锅里继续炖。 等到粉丝吸满汤汁,再把蒜蓉放进去,炖了一会儿,就起锅装在大碗里面。 灶里还有火,再往锅里添了点水温着,正好等下刷锅。 拿过来架在水缸上的炕桌,搬到里屋炕上摆好,把白菜炖粉条放到桌子上。 再拿着抹布揭开边上的锅盖,将热好的小米粥和玉米饼子端过来。 拿过来咸菜碗,少年直接脱掉外套鞋子,盘腿坐到炕上。 拿起碗筷,开吃。 一顿饭下来,下面的火炕热气已经上来,外加着饭菜的温度,少年即便只穿着一件小褂,也已经吃得满身是汗。 洗碗刷锅,洒扫地面…… 一切都忙完,外面也快伸手不见五指了,村外的山间,也已经传出隐约的野兽叫声。 少年将油灯拿过来摆在炕桌上,用火柴点燃。 灯火的橘黄,让房间多出来一股暖意。 第3章 少年穿上外套,去了趟厕所。 出来时候,他把放在厕所角落里的尿桶拎出来,准备拿回家里。 晚上如果再想上厕所,就只能靠这个解决。 毕竟东北这乡下,地广人稀。哪怕被日伪祸害不少东西,也还大半地方依旧是原始森林。 林子大了,那可真是什么兽都有。 这季节还好,山上吃肉的动物山上也不缺嘴。 不管是的狍子、兔子、野鸡什么的,为了过冬积累热量,这时候正是肥美的时候,数量也多。 就算熊瞎子、野猪这种杂食动物,随便山里找个河沟儿,也能抓到不少的鱼吃。 所以轻易不会往村子边上凑。 但是凡事就怕一个万一。 就有什么野牲口进到院子里,再去厕所就挺危险了。 不说吃肉的那些山神爷、孤狼什么的,哪怕是一只傻狍子或者野鹿黄羊这些食草动物。 指不定受惊了就顶你一下,吃一犄角,那也可能要人命的。 等着再冷一点,大雪封山,山上的动物找食儿困难,就可能下山。 别说晚上,搞不好白天都有可能有野牲口闯进村子,进到谁家院子里。 所以,每天早上几家猎户都会背着枪在村里巡逻一圈,就成了那时候的常事了。 这个,会一直持续到来年种地时节,风雪无阻。 提着尿桶走到东屋窗前,把它放在一边。 少年弯腰把横放在墙脚的一个小梯子提起来,搬着立起来。 在少年的记忆里,这房檐下面的是几个麻燕的窝。 从他住进这里时候,就已经有好几窝了。 跟家燕一样,麻燕的窝同样也是用小泥球垒砌成的。 但是却比家燕的窝大得多的,呈椭圆形的堡垒一样贴在墙上。 全封闭的堡垒只在一端留下一个小小的,哪怕少年的拳头都伸不进去的小口。 这可比家燕那种半碗状的窝安全得多,也更温暖多了。 尽管这时候窝里已经没有燕子,不过少年还是挪动梯子,找了个空地儿才把梯子靠在屋檐下面。 这样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住在这里的燕子,大概率还会回来使用旧窝。 在农村,燕子可是吉鸟,没哪个正经人家的孩子会去讨厌地捅燕窝。 除非燕子确实没回来,里面住进去了老家贼。 窗框上方,在几个燕窝的下面,是一卷用几层厚纸糊成的窗帘。 踩着梯子爬到上面,少年伸手解开捆着窗帘的绳子,把窗帘放下来。 院子里就彻底陷入了黑暗。 少年下来,把梯子放好,这才拎着尿桶回屋,把它放在外屋中间。 回身插好门栓,少年直接回到了里屋,关上里外屋中间的木门。 将火炕的插板推回去,少年起身上炕,坐到了桌子边上。 有着玻璃窗和窗帘的阻隔,外面的风声、兽吼完全消失不见,房间里面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拿过来一支钢笔和一个本子摆在桌子上,少年盘腿坐在炕上撑着下巴寻思起来。 毫无疑问,灯下沉思的少年,也就是穿越过来的墨池。 穿越过来了快一个月,墨池至今还是满脑子装满了懵逼。 自己不过像往常陪着老板和客户喝了一顿酒,就把自己送到了上个世纪。 还是差不多七十多年前! 不过,小说看得多了,有一些还是真的。 比如穿越第一定律:原主必然天煞孤星,命里犯冲。 四世同堂太稀罕,死爹死妈是常态。 穿越过来也算了,这特么是都市文,最多也就算个小众的年代文。 又不是修仙或者玄幻世界,怎么开局就让自己当了孤儿。 还特么是差了大半年才能凑够一百二十个月的孩子! 不管是起点、飞卢、番茄、……,不是统一用《穿越圣经》规定了——凡穿越者,必当有金手指吗? 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只能唱《一无所有》! 就算自己上辈子不够坏,难道都让自己穿越了,就吝惜那么一点资源,不给自己一点新手礼包,这像话吗? 这段时间,墨池从“系统”“统子”“阿里巴巴”……全都念了个够,也没得到半点回应。 除了在学习时候,发现自己的记忆明显有些问题,自己压根儿就没发现哪里有什么不同。 所以,人家开局一条狗,装备全靠打。 自己这一睁眼差点被冻死不说,还特么直接到了一个马上就要到农民最辛苦的年代。 太凎了! 把心底想法在心里衡量调整一番,不会写或者没把握写出繁体字的字词全都调整到小学字词的范畴。 这才拿过来钢笔,在本子上面用繁体字,按照旧体书信格式洋洋洒洒写了几页,差不多一千字的一封长信。 通篇就一个主旨:我要去处理父亲身后事,要去继承父亲遗产,要读书。 我要去四九城! 毕竟待在东北农村,前途太渺茫。 渺茫到一眼就可以看到自己下葬时候的场景。 虽然这时候还没有开发北大荒的口号,也没全力支援全国建设。 东北这里还是“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物产资源丰富的东北。 有生之年,只要肯干,吃吃喝喝肯定没问题,但是继续这里混着,也只能当一个勉强糊口,没太大未来的小农民。 自己这一没金手指的普通穿越者,真的不能只想着自食其力,那是下策中的下策。 自己必须借用一切可以依靠的外力,再加上适当的努力,才能有更好的未来,更好的生活。 就比如最重要的教育。 现在别说村里,就算整个这一片,只在乡里才有一所小学。 想要读书,就得想办法住到乡里。 要不然天天走读,哪怕翻山越岭走近路只有四五里地,那也可能真的会要人命。 小学读完,大概率也只能回来务农,要是想读中学就只能到县里去。 更不用说以后想考大学或者读中专,那不止是要成绩和出身,还得政审和推荐,麻烦着呢。 一个小农民,能干啥,又有啥出息? 至少这眼前这条去四九城的路子,哪怕希望再小,也得尽可能把握住才行。 将写好的信检查一遍,再在另一张纸上,抄写下父亲寄过来信件时候留下的地址,一起收了起来。 墨池这才将桌子搬到炕梢,从炕琴里面拿出被褥枕头铺好。 这才去简单地洗漱一下,吹熄油灯,钻进了被窝。 村里人说过,过两天要趁着还没大雪封路,大家一起去县里出售多余的粮食和山货,顺带着把年货买回来。 已经开始飘雪,要是再拖下去,进了十一月,说不准什么时候一场大雪,路就被封住,那时候想出去一趟就老费事了。 真的要等到过年前后,那时候积雪也被压实了,还能靠着爬犁来往。 不过那时候,外面的野兽找不到食物,一起出去的人太少,很容易被野兽袭击,出去的人多又没那么方便。 所以不是万不得已,是没人会在出远门的。 自己也已经跟他们说好了,到时候一起跟着过去。 除了要添置一些东西,更主要的是要把刚写好的信件寄出去。 第4章 对于母亲,原主的记忆里完全没有,就算小时候也只是在父亲的钱包里见到过一张小小的黑白色照片。 对于原主父亲的过往,透过模糊的记忆,以及家里的一些信件,他倒是有着足够的了解。 原主父亲早年考入东北大学,有幸成为第一批毕业生。 毕业时由学校选送去了美国麻省理工留学,就读采冶科。 一九三二年回国后,直接进入已经流亡到四九城的东北大学,执教采矿冶金专业。 也结识了当时同在学校任教的妻子。 动荡岁月,命途多舛的东北大学并没安稳多久。 一九三五年,时任清华校长的蒋南翔《告全国民众书》发出“华北之大,已经安放不得一张平静的书桌了!”的悲呼。 城内的东北大学号召北大一起行动,这也使得东北大学受到牵连,后继也因此开启了东大再次颠沛流离的艰难历程。 次年在长安,又是东北大学带领队伍请愿纪念“一二九一周年”活动,直接引发“双十二事件”。 之后,校长被监禁,东大也被收编责令南下汴梁。 尽管此时李父的专业已经停课,还是随着东北大学一路辗转,从汴梁,二迁长安。 日军进犯潼关,东北大学不得不再次迁徙,最终西进巴蜀。 在当时三台县长的支持下,得以入驻涪城。 有了中英庚款董事会,以及社会各界资助,东北大学在三台才能继续办学。 一九四〇年原主父母喜结连理,次年秋天妻子怀孕。 一九四二年五月,原主母亲生下一子,也就是原主。 因为缺医少药,原主母亲产后感染,最终因产褥热去世。 将妻子火化后,他给孩子起了名字:李想国,谐音“理想国”。 柏拉图认为一个好的国家应该具备智慧、勇敢、自制、正义这四种德性。 李父也是语义双关:除了这些品德,还希望他能一颗心向国家,为国奉献。【注】 妻子去世后,原主父亲没有再婚,只是在当地给原主找了个奶妈,帮着自己带孩子。 一九四六年三月,抗战结束,学校终于能够回到东北,迁回了奉天。 李父也借机秘密带着妻子骨灰和孩子,辗转绕道滨江,从解放区返回老家。 将妻子安葬在自家祖坟,就想带着母亲一起回到奉天,一家团聚。 只是适逢一场春寒,他母亲身体突然抱恙。 尽管每天吃着中药,病情却也一直迁延不愈。 这时候又不像后世,随便出门坐车,换高铁或者飞机就能直达。 不光是舟车劳顿,还得穿越封锁区,风险实在有些高。 老太太肯定禁不起这样折腾。 想着时局的风云诡谲,孩子跟着母亲住在解放区,肯定比跟着自己更安稳安全。 外加着也已经看出敌军的疲态,胜利也用不到几年。 所以见孙欣喜的老太太舍不得放下,想让儿子把李想国留在家里。 这么大的孩子她照顾不费什么事,能给她做个伴,还省得拖累儿子。 李父犹豫再三,最终也就答应了。 当初在涪城的时候,李父已经接触并加入了党组织。 这几年,组织上除了让他配合同志们发展新成员,就没有给他别的命令。 外加着自己还有没毕业的一届学生放不下。 所以他只能趁着在家这段时间,家里的房屋修葺改造一番,再添置了一些必要的用品用具。 狠狠心把儿子留在家里,洒泪挥别二人,遗憾地独自返校。 心下也在期待着胜利,能够接她们一家团聚。 谁也没想到,这一分离就成了永别。 转眼进入一九四八年六月,国军败退东北,也因此东北大学被迫再迁北平。 李父初到北平没多久,就接受命令秘密离开。 在组织护送下直接去了钢都,参与抢修几年前被北方盗贼劫掠后的破败钢厂。 次年四九城和平解放前夕,又被派去了石景山钢铁厂,参与接收石景山钢铁厂,并参加了一号高炉的维修。 李父一直辗转奔波,再没机会回到东北,只能隔三差五寄信、寄东西回到东北老家。 最后一封信还是六月份,又寄回来几本新出版的小学教材还给两个人买了几件衣服。 随着包裹寄过来的信里说他在四九城买的小院子,拖拖拉拉差不多两年,总算改造完了。 也说石景山钢铁厂快投产了,部里领导说后面这两年也都会安排他参与钢四九城铁加工企业的建设工作。 之后再去四九城大学,主要也就是搞研究,为国家培养钢铁冶金人才。 自己手边事情最多也就一年半载就能完成,后面就接她们一起过来团聚,以后不用再分隔两地。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四九城解放初期的规划。 作为北方盗贼同阵营的小老弟,社会和思想的方方面面必然会受到老大哥的影响。 四九城的规划也是如此。 北方专家给出的城市规划思路,是向着工业城市发展。 所以除了已有和在建扩建的京西八大厂,环四九城还规划了大量的轻重工业基地。 整个体系中,重中之重自然非钢铁莫属。 毕竟钢铁是工业的粮食,没有钢铁,一切的工业只能是空谈。 跟钢铁厂最密切相关的,自然非轧钢厂莫属。 所以初期规划时候,除了石景山本地以及丰台扩建改建轧钢厂外,还在东直门和西直门直接接收改造两家旧有钢铁企业直接扩建改建成轧钢厂。 比如西直门,那里有一所当年日伪建造的浅香制铁所。 国民党接收后,拍卖给私人经营,定名为建国制铁总厂股份有限公司。 公私合营扩建后后叫建国轧钢厂,这也是四九城第一轧钢厂的前身。 东直门外,依托着地处下关十里坡的茂昌铁工厂。 公私合营后改名红星轧钢厂,依托着本部,向着附近的春场等地扩建,最终成就了日后的四九城第三轧钢厂。 李父也主要就是去了东直门外,已经签约公私合营的茂昌铁工厂,负责技术指导和设备安装调试。 当然,此时的石景山钢铁厂,除了修复后投入生产的一号高炉,剩余的主力高炉二号和六号都因为日军投降时候被破坏铸死【注】,还在刀劈斧凿地清理炉膛。 只能产铁,并没有炼钢高炉。 一直到数年以后,才能产出第一炉钢。 所以,这几座轧钢厂即便改造扩建完成。 在未来相当长的时间内,也没办法指望本地的钢材,只能靠着从外地调坯轧钢。 建国伊始,敌特活动猖獗。 为转移注意力,为密谋几近一年的炮击天安门计划铺路。 敌特从七月开始活动异常猖獗,年内围攻各地县政府的事件都发生多达两百起以上。 随着计划临近,即便四九城内,敌特也针对重要企业进行破坏。 轧钢厂也未能幸免,受到了敌特份子的潜入。 为了保护新设备,李父不幸在搏斗中与敌特份子同归于尽。 第5章 报丧的电报被送到村里,老太太悲痛之下一病不起。 没几天,老太太就撒手人寰,与世长辞了。 只剩下还是黄口小儿的原主。 啥都不懂的原主,只能靠着村里的老人们帮衬着办了丧事,将老太太葬入后山自己爷爷的坟地。 所幸,农家的孩子早当家。 即便只是个半大小子,自己生火做饭,洗洗涮涮什么的也不成问题。 也是硬气,拒绝了村里人照顾他的想法,独自撑起了门户。 就像农业小组的活儿,原本小组就照顾他们。 考虑他们只有奶孙两人,都是老弱妇孺,也就只安排他们饲养小组的耕牛。 甚至就连铡草什么的都不用她俩动手,会有小组的人过来铡了,帮着装进草料栏。 祖孙两人只要每天投草、喂水,外加着把牛棚清理干净就行。 他们分的田地,都会有别人家一起种,等到收成后按比例再把谷子和苞米分给他家。 老太太过世后,小组讨论,说让他也别干什么活儿了。 等着秋天开学就安排他去乡里读书。 就算他想干活儿,也等过几年身体长一长再说。 不过原主非常坚决地拒绝了。 无奈之下,小组商量着给他找了个伴儿。 让隔壁比他大两岁的二黑子过来,跟他一起喂牛。 奶奶七七那天,原主早早地提着贡品去村后山。 给老太太烧七,悲从中来哭晕在坟前。 还是被突然之间山头上的狼嚎声惊醒。 两条腿是跑不过四条腿的,尤其又是这没什么路的荒山上。 原主顾不得已经冻得半死,赶紧找到坟地边上一棵歪脖子老榆树爬了上去。 狼群咬不到他,却也不愿散去,十几只狼围着树转来转去,不时发出一阵狼嚎声。 午后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慢慢打湿他的衣服,原主也感觉越来越冷。 还是一起喂牛的二黑子一整天没看到他,家里又没找到。 再看看昨天他做的贡品都没在,这才想起他应该是上山去给老太太烧七去了。 不过毕竟是小孩子,没想太多,以为等原主烧完纸钱就能回来。 没太放在心上。 结果这一等就是一天。 天擦黑时候,二黑子过来添最后一次草,发现原主还是没回来。 再去邻居家问过,也没人看到过原主。 二黑子这才慌了神,赶紧回家。 说明情况,他父母也来不及教训他。 赶紧出门去叫上村里方便的成年人,一起带了火把猎枪直奔后山。 人多势众,外加着不停地敲铜盆、放火铳,总算惊走了狼群。 把原主从树上解救下来。 却发现他早已经冻得失去知觉了,仅剩下微弱的呼吸了。 赶紧给他包了几件棉袄,让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换着背,紧赶慢赶地把原主背到家里。 不过等到放在炕上,原主呼吸也已经细若游丝,浑身只剩胸口还有一点热度。 靠着灌姜汤,泡温水,烤炭火盆。 折腾到大半夜,总算把他从阎王爷手里抢了回来。 只是,没人知道的是,原主已经死去了,醒来的已经是另一灵魂——墨池。 连续两三天,除了吃喝拉撒,墨池(以下称李想国)一直躺在床上。 身体出问题,人也没力气外加着有些迷糊。 更重要的是一点点地梳理记忆,模拟出现的各种情况,避免被别人看出异常。 更想要从原主的记忆力找到穿越的理由——显然,这点就纯粹是白费力气。 他也确认,这记忆的确是存在于大脑中的,原主能记住的所有东西,哪怕只有模糊印象的东西也完全能够记起来。 只是他搞不清楚的是:自己为什么还能清楚记得前身的每件事情? 整理完记忆,他也按着原主的行为模式,挨家挨户上门去叩谢一番。 回来之后,就一边找着自己的金手指,一边忙碌起来。 毕竟家里那么多张嘴,真的没有金手指。 这些可是自己很重要的肉食来源,得伺候好了。 然后也觉得自己不能窝在这村子里,还是得出去才行。 自己都穿越了,不说去看看世界多么大,至少这种一眼看得到尽头的生活,自己是真心过不下去。 甚至他都想到,要不然自己干脆就自尽算了,没准还能穿越回去呢。 身体康复后的第一件大事,李想国就是直接伏案写信。 写了几十个字,之后无奈地停笔,将写下来的东西直接划着一根火柴,把它烧成了灰烬。 李想国发现自己下笔,直接写的就是简体字。 这特么离着第一版简体字推广,还得好多年吧,自己写的这啥玩意儿,估计人家根本没人能认识。 说不准就有人来把自己抓了,当成间谍了。 他也只能无奈地暂时放弃,开始翻读原主父亲寄回来的图书。 或许是本身受过高等教育,知道教育的意义,所以这两年李父寄回来不少的小学教材和启蒙读物。 不过原主可没他父亲那觉悟,寄来的书就没翻过几页。 所以这些书本还是挺新的。 检查过后,李想国发现这是小学的全套教材。 一共有两套。 一套华北人民政府教育部教科书编审委员会修订,华北新华书店出版发行的新编初级小学教材(一到四年级)和高级小学教材(五六年级)。 还一套是东北行政委员会教育部编审的初小教材和高小教材。 估计他也是吃不准原主究竟会在哪里读书吧。 穿越过来的李想国自然不是原主,一本本地翻着看。 算术自然不成问题,好歹也是后世小学参加过奥数的选手,翻过一遍发现没什么问题就没再看。 怎么说上辈子学习的也是简体字,多少都有些繁体字的影子。 外加着看小说、论坛,多少也接触了一些繁体字。 写有些难,但是通读个小学课本,自然是没太大问题。 就算是自然、地理和历史,基本上也没费太多力气。 唯一的难处就是偶尔有些字自己是真的吃不准。 哪怕有些字还标着注音,他也不知道怎么读,毕竟上辈子他就没学过注音字母。 只能暂时搁置。 拿起第一册国语书,准备先从这里开始学起。 这些字大半结构简单,即便后来也没简化,不存在识别问题。 主要是通过这个,能准确地学习并掌握注音字母。 还能一个字一个字地学会繁体字的书写。 家里的本子不多,想买也没那么容易,不能随便浪费。 李想国干脆找了个盆子,装上干沙子。 干完活儿就拿着树枝在里面练习,一笔笔写下这些上辈子最多只是认识的繁体字。 也就是这时候,他才发现了自己记忆力明显有些问题。 也不知道是不是穿越过来的原因,他的记忆力是真的超级好。 说是过目不忘有些夸张了。 但是不过大半个月的时间,几套教材的内容,和上面的繁体字竟然完全会读会写,还能写好了。 只要注意力集中点,就不至于出现提笔就写成简体字的情况。 他也不由得心下遗憾——自己上辈子要有这水平,怎么还不考个双一流,何至于一个小镇做题家只能混到最后当个销售的地步。 第6章 一九五〇年十月。 四九城。 南锣鼓巷九十五号【注】。 后院。 后罩房和东厢房中间位置,几个人正在一道刚修建了一米出头,只装了两个门框的矮墙边忙碌着。 一个长着络腮胡子,面容消瘦,头发有些发白的老师傅拿着皮尺,抵在刚修的半截矮墙上,在墙前面的地上测量着再画下一个个标记。 两个跟他相貌多少都有些相似,三十多岁的男子拿着铁锹在地上画好标记的地方挖出来几个浅坑。 随后,几个原本或站或坐的十几岁到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就嘻嘻哈哈地跑出后院。 中院通往后院的月亮门边上摆着两辆撑起来的排子车。 双轮的架子车没法通过月亮门,所以车子都只能停在这里。 一辆车上装着的是一张张卡凳和竹排;另一辆车上堆得满满的,是一些灰黑色,新旧不一的青砖。 几个小伙子或搬或抬,把车子上的卡凳和竹排搬到后院。 两个人各自搬了一张卡凳,立起来。 卡凳后边叉开的两个脚刚好能放进相邻的两个浅坑,上面的横撑搭下来,正好水平地架在刚建好的矮墙上。 几张卡凳全都摆好,几个人就再抬着竹排铺在卡凳上,用草绳捆扎结实。 没一会儿就沿着墙边搭成一圈简单的脚手架。 随后,老师傅就带着两个年长的大工站到脚手架上,随后吩咐几个年轻人:“你们几个先去房间里面把窗框搬过来,咱们先把窗框支好。当心点别撞到门框和杆子。” 几个年轻人纷纷答应着,从脚手架下面钻过去,去墙里面搬过来窗框。 等着老师傅在砖墙上打上砂浆,几个人合力把窗框抬起来坐在矮墙上面。 老师傅拿着皮尺测量,几个人听着他的指挥左右调整好窗框的位置。 再拿来一个碗,装满水来抄平,矮的一头垫上碎砖块。 小工拿来杠子撑在窗框的上沿,然后老师傅拿来两个扒锔子把杠子上端固定在窗框上面。 看到老师傅停下手,抬着杠子的小工就把杠子另一端轻轻放在地上,用手扶着。 老师傅拿出铅锤比在窗框边上吊线,再指挥着小工或推或拉杠子贴地的一端。 直到窗框垂直地面,这才示意。 就有另外的小工,直接拿了一根手腕粗木头橛子。 尖端抵在杠子贴地那端扎进地上,再拿着锤子砸进去一截。 同样用扒锔子把和杠子固定好。 另一个窗框如法炮制以后,老师傅吊线确定无误,朝着几个人点点头。 “行了,都去搬砖和泥吧。” 几个人就从房子里鱼贯而出。 有两个小伙子抬着灰槽搬到脚手架上,接着就去把石灰和泥土、沙子按比例混合好。 再加水用铁锹翻动均匀,拌成三合土。 两个小伙子和好三合土,一个去把灰桶拎过来装满。 另一个也爬到脚手架上。用绳子拉住桶提上来,倒进灰槽里,再把空桶放下去。 下面的小伙子再装好…… 如此反复,没几下,就把灰槽装满了。 剩下的几个年轻人则是一起去了中院。 从停着的另一辆排子车上搬下来一摞摞新旧不一的青砖,搬到了后院,码在脚手架附近。 就有个小伙子搬了一趟就留在这里,从地上捡起两三块青砖叠起来。 双手用力,抛给站在脚手架上的一个年纪大的男子。 男子伸手稳稳接住,手往下一落一撒手,青砖就在脚手架上整齐地码放好了。 脚手架上另一个年纪大的男子拿着瓦刀,从灰槽里捞起灰浆打在墙头上,铺平抹匀。 老师傅则拿着砖一块块码放在墙头上,用瓦刀敲稳,再用瓦刀在墙内外两侧刮了一下,把砖缝里压出来的多余灰浆刮下来,顺手甩在刚砌好的砖墙上。 几个人显然配合很久了,现场真的是快而不乱,一层砖没几分钟就完事儿了。 很快,一车青砖就全被搬到了后院码放整齐。 脚手架上也堆了一大堆青砖。 老师傅看看,招呼几个人:“这些砖差不多够砌到。” “二子,你留下来打灰。六子你留在这里搬砖。剩下几个去七号院把咱们整理出来的那几架柁和檩子都拉过来。” “明天咱们砌对面的那两间耳房,后天要是不下雨的话,咱们就给这两间上梁。” “下雨的话,咱们就去五十六号和六十号院去装门窗,再把墙给抹平。” “二舅,咱能不能不把人当牲口用,真下雨的话咱歇一天呗,咱都忙好几个月了,你看我这头发都要挡住眼睛都没时间去理。”一个稍瘦的小伙子抱怨着,还用嘴吹了吹垂下来的刘海。 “三毛,就你屁事儿多,晚上回家去胡同口找老牛给你刮个光头,反正等真上冻了,头发也又长起来了。总留着头发干什么,养虱子吗。” “再过一段时间就该上冻了,那就没法干活儿了,不过咱们也没剩几个院子没弄完了。”老师傅笑着拿烟袋锅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哎呦”三毛配合地叫了一声,伸手假装去揉头皮。 实际上老师傅没用力,他也根本不疼。 看着左近也没什么外人,老师傅笑眯眯地抽了口烟袋锅,里面的烟丝抽得滋滋作响,“都跟你们说过了,好好干活儿,咱干得漂亮点儿,能不能进厂吃公家饭,就差这一哆嗦了。” 说着话,老师傅面容一肃,再说到:“真的吃上公家饭,哪还用得着这么累,咱们今年忙了大半年,钱又不赚多少,图的不就是这个嘛。” 朝着几个人摆摆手,“赶紧去吧,别磨磨唧唧的。还有,你们都注意点,干活的时候千万当心点儿,别伤了手、砸到脚。” “咱这累死累活忙活了大半年,眼瞅着就完事儿了。这时候伤了残了,不止花钱,万一耽误了进厂,那可是亏大发了!” “知道了,二舅(二叔\/二大爷)!”这下,连着两个年纪大的男子也都郑重地应着。 几个人都明白,眼下这机会真的难得。 建国已经一年多了,今年三月份开始的镇反和剿匪大有成效。 登记的特务分子都有三千五百多名,这也在很大程度上保障了社会安定。 要不然想炮轰大典的敌特也不至于那么容易全抓到。 庆典以后,更是没什么大事发生。 四九城从没像现在这样安定。 到处都在扒,到处都在建,到处也都在招工。 但是大半招正式工的,要么要读过书的,要不然就得有经验。 像他们这些大字不识一箩筐,又没别的正经本事,最多也就是找个临时的工作干干体力活儿。 想要找个正式的工作,那可是千难万难。 自家也都没啥门路,哪儿有那么容易。 他们能拿到现在的活儿,本身也是意外。 更不用说能有进厂的机会,那可是真的是天上掉馅饼了。 自己这要是接不住,那真比窦娥还冤。 第7章 他们这个建筑队,本来就是个草台班子。 年纪大的老师傅姓刘,剩下的两个年纪大的,一个是他的儿子,另一个是他哥哥家的儿子。 剩下的那些小伙子也都跟他家沾亲挂拐,都是他的子侄外甥。 干这行二三十年了,一直都在在南锣鼓巷这一带讨生活。 靠着帮东家修个墙、换个瓦,零敲碎打地讨口饭吃。 不过大半时候,没什么天灾人祸的话,活儿也都接不上溜儿。 时不时的,还得干点别的活计才能让家里人吃饱饭。 找活儿不易,他也养成了不管是不是一锤子买卖。 尽可能把活儿干得漂亮点儿,也都本着和气生财的态度,尽可能维护每一个关系。 还是去年年初时候,跟雇自己的主家聊天时候。 听说下关那里的茂昌铁工厂签订了公私合营。 厂子要扩建到差不多占了半个十字坡的地方,改建成能有好几千人的轧钢厂。 刘师傅就多了个心眼,手边的活儿忙完了,就直接跑去了铁工厂。 厂子扩建,自然要向周围扩张,还要盖房子。 刘师傅想去碰碰运气,看自己是不是能有啥机会。 不过厂子门口已经有战士和门卫看守着了。 他到门口就被拦住,根本进不去,也不知道进去该找谁。 门口的战士他自然不敢招惹,就去门卫那里打听了好一阵。 厂区建设他们是别想了,毕竟这里面涉及的专业的东西太多。 不是他们这种草台班子能够觊觎的。 柳暗花明的是,他也了解到一些情况。 大致上就是:轧钢厂占用的,主要是春场那里的农田,不过也还要搬迁一部分被占用的商铺和住在十字坡的少量居民,还要解决将来新增工人的居住问题。 所以厂里也把情况向部里说明。 部里向政务院申请,最后是市里出面落实。 把东直门附近一些收归国有的住房划给轧钢厂。 厂里为此也新成立了房管科,管理这些住房。 房管科的胡科长带队实地走访一圈以后,觉得头就更大了。 管理房子这事儿对他来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儿。 拿着材料,科里几个人研究一番,最后得出结论:房子不够用,缺口还不小。 还得想办法弄更到更多的房子才行。 等到实际走访时候,他们也发现了更悲催的现状: 这房子不够也罢了,里面还不少的房子还都年久失修。 有的房子漏雨,有的房子墙体裂了。 严重一些的都成了危房,需要大修才能住人。 更有不少院子里面不少房子都塌了,维修还不如推倒重建更省钱省时间。 一圈巡查下来,再统计一遍,胡科长的嘴里都愁起泡了。 有不同程度损坏需要维修的房子,至少占了一半,完全损坏的房子也占了百分之十几。 能直接住人的房子不到三分之一,缺口真的非常大。 厂里改造扩建如火如荼,总不能因为住房问题耽误事情。 所以他赶紧把情况报告给领导。 厂里开会,各位领导讨论之后也都很头痛。 厂长直接写出书面报告,向部里报告情况,看能不能得到更多房子。 真的弄不到房子,那也得能弄到些材料和钱。 那样也能把现在这些破损的房子修一下,尽可能自主解决问题。 这段时间,房管科已经跟不少的建筑队接触过。 不过谈到什么程度,他们就不清楚了。 刘师傅蹲在门口合计了半晌,就商量着让门卫帮自己联系房管科。 胡科长挺好说话,所以老师傅直接把他约出来吃了顿饭。 几杯酒下肚,熟络起来。 说自己想接这活儿,不过胡科长询问过他这建筑队的情况,直接言明,需要看他们能给出什么样的方案。 而且工程量这么大,就算能把活儿给他们,也只能给他们一部分。 这么多活儿,只靠他们一个建筑队,不知道得干到什么时候。 刘师傅自无不可,这公家手里漏出来一点儿,就够自己这帮人吃饱了。 再问过具体的情况后,胡科长也决定把南锣鼓巷这一片儿的资料拿给他。 说看看他们给出的方案,再说能不能把活儿给他们。 酒足饭饱,刘师傅跟着胡科长再去了轧钢厂。 从胡科长那里拿了一份资料,还让他帮着自己开了张证明材料。 直接把南锣鼓巷属于厂子的院子都跑了一遍。 根据具体的情况,仔细地做出每个院子的维修、改造方案。 就像几个人现在盖房子的地方。 原本这里和院墙之间,用一道有着砖雕的花窗和一道方形贡门的白墙分隔出一个小天井。 里面栽种了一些灌木花草,做成了一个小小的花园。 他们把植物拔掉,拆掉前面的白墙,再重新修建一道保温性更好的砖墙。 再装上门窗,架上房顶就能改造成两小间耳房。 虽然这样修建的房间不大,一间最多也就只有十平米出头的样子。 要是一家几口人的话,肯定不够用,但是如果解决一个单身住户还是基本没什么问题的。 更何况这样改造,使用的材料不多。 所用到的材料都是从拆迁的旧房子,或者是坍塌的危房上面拆下来的。 可以说除了人工成本以外,并不要多大的代价。 实际上的开销还用不到几万块(注:第一版哦,咱不干上来就大团结那套啊,都没时代气息了)。 这么点钱就能解决一个工人的住房问题,厂子里自然非常满意。 依托原有的这些房子,利用尽可能少的资源扩建,改建新住宅开源。 减少每家每户分配住房的面积,进行节流。 也就成了无奈之下必然的选择。 当然,这样改造,也不是完全没有问题。 这样改造以后,后罩房耳房靠着东院墙的那间的窗子会被夹在墙缝里。 耳房的前墙和后修的这房子的山墙 采光没那么好,非得打开窗子伸出头去,才能看到院子里的情况。 不过在那个年代,房子唯一的用处就是拿来睡觉的。 舒适度,并不是必需考虑的问题。 第8章 现在能解决居住问题就已经非常不容易。 四九城,现在真的是一房难求。 和平解放以来,大批单位先后进入四九城。 外加着本地又要修建大量工厂、企事业单位。 为了解决办公场所,以及安置职工居住,有些单位大肆购买住房,更加剧了四九城的住房紧张。 为此,政务院年初还特意发文决定本年度内一切机关团体的编制一律停止发展。 对于机关团体学校增加房屋的问题,也只有设法拨款建筑,基本上不能再向市民租购。 八月底还特意发文:凡机关、团体、公营企业部门未经市府批准购、租的民房,不得办理转移登记和协助购租手续。 还特意清退一些九月以后签租的住房。 但是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外加着这一时期内忧外患不断,市府的工作重点也不是大规模增加住宅供应。 除了需要支援全国解放,外加着年中半岛战争爆发,还要恢复发展生产。 也根本没能力投入大量资金和人力来修筑居民住宅区。 结果就是四九城的房价涨了又涨,到现在已经近乎有价无市。 花最少的成本,解决最多人的居住问题。 也就成了轧钢厂必然的选择。 只不过一个礼拜的时间,跑遍所有院子。 晚上点灯熬油,画出来一张张的建造、改造图纸。 最后拿着图纸和预算,直接去找了胡科长。 胡科长翻看着一张张图纸,再询问了一些关键的问题。 非常满意地朝着他竖起了大拇哥,“刘师傅,你这活儿干得漂亮!” “要是给我自家修房子,我能直接拍板,就按照你这个来。” “不过这事儿,总归是厂子里的活儿,我马上去找厂长,还得厂长召集领导们讨论以后才行。” 胡师傅点头,再掏出一个红包,直接塞到那叠图纸下面,“那就麻烦胡科长多替我们美言了!” 胡科长不动声色地把红包放进桌子下面的抽屉,“好说,怎么说你们这也是在帮我们解决问题嘛。” 打发走刘师傅,胡科长把红包拆了,美滋滋地把里面一叠钞票揣到口袋,随后拿着图纸和预算的单子直接去找了厂子。 很快,领导会议召开,胡科长将图纸和预算单子给领导们看了一圈。 几位领导也很满意,举手表决全票通过这个方案。 只是要求他们需要加快建造速度,还要保障建造质量。 而且也都觉得这个建筑队比较靠谱。 不像前面见过的几个建筑队只知道耍嘴皮子,光想着修修补补,没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哪里像这个建筑队,这才是真想着帮他们解决问题。 再考虑到房管科现在就胡科长外加俩科员,根本没个真能干活的人。 也讨论决定,只要他们能如期把这活儿保质保量干好。 这个建筑队的全部人员可以吸纳到房管科,以后专职维修和建造厂子的住房。 毕竟不招他们,也得再找人到房管科。 重新找的,也不一定赶得上这些人。 胡科长得知这个,心下有底,直接就把会议精神透露给他。 老师傅大喜,又备了一份厚礼送给胡科长。 毕竟礼多人不怪,更何况这样也能让胡科长更好地在领导前面替他们美言。 对于胡科长到时候再塞两个人进他的建筑队,不干活儿,但是会以建筑队的名义一起招进厂里的事也满口答应下来。 接到这活儿,最多也就是赚个快钱养家糊口。 能进厂才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更何况,答应胡科长的塞人要求,那更是给自己这些人进厂上了层保险嘛。 至于以后进厂了,那些人干不干活。 那就得看他们到底跟胡科长什么关系,后面有没有别的人。 如果关系硬的话,那就算了。 要是后台不硬…… 再者,以后只要维修建造厂里的房产,不用四处找活儿了。 不用管刮风下雨还是数九寒天,没法干活儿,也照样有工资可拿。 旱涝保收,比自己这朝不保夕的强多了! 自己这建筑队不止有自己的儿子,剩下的也都跟自己沾亲挂故拐。 能一起进厂,这无疑在亲戚堆里也是很有面儿的事儿。 几个年轻人去中院,拉着牌子车出去,后院再一次陷入一片安静。 只剩下灰刀刮在砖墙上,发出的一阵阵规律的哗哗声。 过了大概一两个小时。 中院又传来几个年轻人的笑闹声。 “二舅,二舅!”那个叫三毛的瘦小青年兴冲冲跑过来。 “三毛,又怎么了。”刘师傅砌好手里的砖,扭回头看向跑过来的三毛 三毛灵活地爬到脚手架上,左右看看,发现院子里没有别人,就压低声音凑到了刘师傅的耳边。 “二舅,我看到赵麻子他们那伙人了!” 刘师傅瞥了他一眼,“看到就看到呗,哪儿值当大惊小怪的。” 更何况即便南锣鼓巷这一片,也不是所有的院子都是轧钢厂的。 还有大半是别的单位,或者是私人的。 那人家修房子什么的,爱找谁自己可管不到。 不过转念一想,他也觉得不对了,如果只是看到,最多也就是背地里骂几句。 三毛会专门说事儿,那就一定有问题。 两家建筑队都是在南锣鼓巷这一片讨生活的,也都干了二三十年。 这是哪儿,城北啊。 老四九城有个说法“东城富西城贵,南城贫北城贱。” 事实上,朝代更迭最快的这几十年,四九城的富人多,穷人更多。 但是升斗小民户口都难,又能有什么钱修房子。 尤其是历次政治中心搬迁,导致财富也跟着搬迁。 堪称百业凋敝,百姓的生活自然也非常艰辛。 谋生都困难,哪儿有什么闲心修房子。 大活儿自然不多。 小活儿人家更舍不得出钱,不是忍着就是自己动手随便修修。 非得熬到不能自己修了,才肯花钱找他们这些人来修。 同行是冤家。 所以两家建筑队有意无意地就有互相抢生意、拆台的情况。 最早还能忍着,一点点地交恶,彼此见了就得损对方几句。 就差着当面锣对面鼓地做过一场了。 接到活儿以后,刘师傅每个星期都得跑轧钢厂。 毕竟也得汇报进度,还要看看是不是哪里要调整。 有一次他也看到赵麻子也去轧钢厂,王麻子他们也对轧钢厂的活儿有想法。 不过后来问胡科长,据说他们来晚了,活儿都包出去了。 也不清楚是不是他们也谋划这一片的活儿,最后还是被自己给抢到手里了。 刘师傅也怕出现意外,严禁他们把有机会进厂的事儿说出去。 要不然,只怕真的要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指不定两家建筑队就得出去茬架。 毕竟,自己这些人可是要进厂的,总不能事儿没定下来,自己作死给搅和黄了。 真有机会,他也很高兴能能给对方来下狠的。 那样,这一片儿的活儿,肯定大半都能落到自己这些人手里。 虽说,胡科长说了他们有机会进厂。 但是现在不是没进去嘛。 就算以后真的进厂了,也不妨碍他们没事时候,出来接个私活儿吧。 就算有人查到,只说自己这是给亲戚朋友帮忙,你能把我怎么样? 第9章 “二舅,这次可能真有机会让他们吃瓜落儿!” 三毛面有得色. 不过,他也知道是要算计别人。 真传出去,迟早也得传到对方耳朵里。 那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所以也不由自主地压着嗓子。 “怎么说?” 三毛指了下对面的厢房,“二舅,你们在这儿,西厢房有没有人回来?” 刘师傅摇摇头,“一直没人回来,就连后罩房那个老太太也没在家。” 三毛松了口气,却也还是小声说到:“咱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说吧,这事儿可能跟那家也有关系。” 刘师傅听了,皱了皱眉,却也想不明白怎么就跟那家人有关系了。 这个大院加起来也没几户人家。 后院,只在西厢房和后罩房住了两家人。 中院倒是住得挺齐整的,东西厢和正房都有人,一共住了三家。 穿堂、前院和倒座房也都空着,没住人。 这么大的院子,就住了这么五家人。 也不知道当年这里的房主是什么人,想来估计也挺有权势的,要不然怎么会没人住进来占房子。 之前拿来的资料写得也不多,大致上也说几家都不是这房子的坐地户。 都是后来买的房子。 不过他们买得早,每家至少都有两三间房。 尤其是中院那家,好像姓何,几代人都是勤行的,家底儿挺厚。 就一男人带着俩孩子,住着院里最好的正房。 还一间东厢房空着,只放了些杂物。 想想自家老少三代六七口人都挤在一间半房子里。 多出来的半间还是东拼西凑弄的料,自己后来搭的。 跟人家真的没法比。 后院西厢住的那家也不知道是姓徐还是姓许,自己就看到过一次,好像也就四十出头。 看那穿着打扮,也挺考究的,不大像普通人。 听中院两个妇女说过,他们两口子有好几个孩子,两个大的闺女都嫁人了。 家里还俩孩子,一个大的是个小子,正在上学。 小的是个闺女,大概也就六七岁。 他们平时也不回来,在他家男人的单位安排的房子住。 那里离着他家儿子学校近些,方便他上下学。 就算空了,也可能回自己乡下老房子去住。 有时候十天半个月都不回来一次。 大半时候,后院这里就后罩房那个小脚老太太自己住。 那个老太太,自己每次过来倒是都能见到。 不过自己跟她打招呼,她也不理人。 看着穿着打扮,也不像是什么贫苦人家。 今早儿,自己过来没多久,她就溜达着出门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嫌自己这些人干活吵到她了。 反正每次过来,如果她在家,就可能出去,每次都得自己几个人快收工了才回来。 现在离着晌午还早,估计一时三刻她是不会回来的。 刘师傅想了下,直接交代儿子跟侄子接着砌墙。 随后就从脚手架上跳下来,去了边上东厢房,推开门朝里面看了眼。 扭头朝着三毛招招手,自顾自走了进去。 这几间房子质量也挺好的,不管是屋顶还是墙壁都没问题。 也就是窗户纸有点旧了,破了几个洞,这个反正以后谁住,肯定要自己换的。 他们也不用去管。 房间里面没什么家具,空荡荡的,地面上也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一起出去的几个年轻人显然也知道怎么回事儿,看到刘师傅的动作,赶紧把手头上的活忙完,。 也都跟着凑热闹,一股脑全跑进了东厢房。 刘师傅皱眉,倒也没把他们赶出去。 只是打发了一个稳重点的去月亮门那儿守着。 要是有人来后院了,赶紧过来知会一声。 安排好了,他这才看着三毛,让他接着说。 三毛伸手朝着对面指了指,问刘师傅:“二舅,你还记得隔壁那个院子吧?” “你是说西跨院的那个院子?” 西跨院的活儿,是今年开春时候,他们接的一个大活儿。 整儿一个院子,从院墙到房子,全都捯饬一遍。 前后忙活了差不多一个月才完活儿。 那个院子,原本是这个院子的一个花园。 这院子可能是前朝时候哪个皇亲贵胄的宅子,所以才修了这么大的花园。 不过前朝到现在几十年了,估计不是原主人没心打理,就是换了主人,不想费心或者太过招摇什么的。 这园子看样子至少也荒废十年八年以上了。 外面的水道都被填成胡同,院子里的水池也已经干涸。 池子中间的假山、亭子什么的全都塌了。 就连原本连接到中间假山上亭子的曲桥,大半桥面也不知道是掉进水池里,还是被人搬走了。 只剩下几个桥墩。 几乎淤满池子的淤泥里也随处可见假山坍塌下来的碎石、亭子塌下来建筑残渣。 更不用说也不知道是鸟带来的,还是被风吹来的种子,更是让院子长满了荒草、杂树。 真是半点美感也没。 他们接手时候,跨院里面算得上好的,就只靠着后墙的三间房的墙还可以。 院子没用他们管,东家说以后空了家人来了再弄不迟。 想让他们尽早把房子弄好,这样赶着夏秋,就能把家人接过来了。 他们把那三间房子破损的屋顶掀掉。 又在原先几堵墙的东边加了两间,西边加了一间,这才重新修了屋顶。 改造以后,做成两套连在一起的一明两暗的房子。 东家说这房子以后自己住一套,另一套留给自家老太太和儿子住。 要不然自己早出晚归,外加晚上看书什么的,可能要影响老人和孩子休息。 几间房全都拉了电,大大小小装了好几个灯泡。 好家伙,每个月的电费都得交一万多块。 东边的中间那屋里还单独接了自来水,水泥和砖修的水池直接到了下水道。 之后,不光院子四周的院墙全都修补一遍。 原本通往这边中院和后院还有两个门,也全都拆了把门洞给封上了。 那时候东家就说,这边院里除了那几家的房子,别的房子刚刚都被征收了。 空着那么多房子,肯定要安排别人住进来。 以后这院里住进来的人就多了,到时候狗屁倒灶的事情也肯定多。 把门堵上,以后他自己家走通往后巷的小门,不打算跟这个院子里的人有过多来往。 西跨院里面有口井,不过那井也是苦水。 最多只能洗衣服浇园子,没办法做饭泡茶。 所以他才买了管子,单独搞了自来水。 想着,刘师傅扭头,透过窗纸的破洞,看向西厢房边上的院墙。 对面墙上他们封堵角门的地方,粉刷的石灰看上去仍比周围的新得多。 “对,就是轧钢厂那个,长得斯斯文文,姓李的那位。好像是工层师还是啥。” 刘师傅听得直乐呵,“人家那叫工程师,他们东北人说话大舌头,吐字不清,你这是听岔劈儿了。” 跟进来凑热闹的二子也插嘴:“哦,我也听人说过这是为啥。” “为啥啊?” 二子显摆着:“你们不知道吧,东北冬天冷。铁器放在外面冻了以后很甜,他们东北的小孩子最喜欢舔这个了。” “舌头大肯定是小时候每天舔铁舔的!” 第10章 这话,逗得几个人哄堂大笑。 当然了,谁也没拿这话儿当真,真以为四九城冬天就热情如火啊。 三毛朝着北边虚指一下,接着说到:“刚姆们拉东西,为抄近道,从后面巷子走的。” “刚过那个院子,您猜怎么着?” 刘师傅作势伸胳膊,又要用烟袋锅敲三毛的脑袋。 “去去去,赶紧说,别卖关子。” “说不准那老太太啥时候回来,被她看到我们都在这里总是麻烦。” 三毛挠挠头,接着说到:“咱们开春时候,不是给西跨院那家干活儿来着吗。” “刚路过时候,我看到那院子的后门打开了。我当时就想,不是说前几个月,那个李工程师被特务给害了吗?” 这地儿离着轧钢厂近,轧钢厂这一年多也招了不少人进厂。 所以这一片不少院子里都有在轧钢厂的工人。 敌特,尤其又出了人命。 这么大的事儿,自然也成了家属们的谈资,所以很快这事儿就传遍了南锣鼓巷这一片。 出事当天,他们就听听说了。 刘师傅点头,叹了口气。“我当时问过胡科长,确实是真的。李工程师那人真的是东北爷们儿,为人热情大方,本事也大,那些特务太可恨了!” 三毛点头,“我也是想着干活时候,李工程师对咱们也挺大方的,比咱四九城的爷们儿还局气。” “我记得当初您跟李工程师唠嗑,好像他说过,就老家有个几岁的孩子,还一个老太太,没别人了。” “我看着开门了,就想着去看看是不是他家里人来了。” 刘师傅点头,“是啊,他说老家刚解放时候回去过,家里原本十几口人,就只剩老母亲了。” “东北那些年是被伪满占着,小日本到处抓壮丁。” “别的家人不是被抓壮丁没的;就是躲抓壮丁时候,在山里遭难没的。” “那他老婆呢,没在东北?” “他老婆生孩子没的,娘家又在江南,以前写信也都没个回信。” “打了那么多年仗,都不知道是不是搬家,又或者人都没了。” “他还想着以后空了,再去江南找找。”感慨地叹了口气,刘师傅问“你看到人了吗,是谁来的?” 三毛摇头,“院子里没人。” 随后,他又有些面露不忿,“就是进去,我才发现,咱们修的好好的房子,被糟蹋得不像样子。” “怎么了?”刘师傅放下刚抽了两口的烟袋,诧异地问到。 毕竟刚捯饬完半年,好好的房子,换谁家也不舍得糟践吧。 三毛边说边比划,“那房子,咱当时不是修成两套前窗后墙,连檐通脊的三开间的嘛。” “现在那房子前脸都被改得乱七八糟。” “西边那套屋子,靠西边那间的窗子也被拆下来一套。在那里墙上扒了个门口,拆下来的门支在那里。 “中堂跟东屋中间,咱当时用木头做的软隔断也被拆了。那里现在是通高起的一道山墙,也没留门,把房子彻底给隔开了。” “东边那三间的西屋也一样是起了山墙隔开的,也是拆了一套窗子,扒了门口,不过暂时还没装门框。” “就是说这是改成了三套两间的房子?” 三毛点头,“看上去是这样,剩下的那两间更离谱。” “前面的墙都扒了,在抄手游廊边上重新起了墙,房门门也支到东边把边儿那间了。” 说着,三毛拍了下脑门儿,“对了,看上去就跟这院里中院西厢的那家一样,也是要把游廊包到房子里面。” “几间房子里,当初您帮着置办的家具什么的也都没了。” 刘师傅听了,下意识地朝着前院西厢房的方向瞥了一眼。 他们接手时候,那个院里的抄手游廊也都年久失修,破烂不堪。 柱子烂了几根,顶上的瓦也碎了好多,雨水渗下来,漏了几个大洞。 所以修房顶的时候,他们也把抄手游廊的上盖一并修好了。 几根柱脚烂掉的柱子也都换成新的,还重新给漆过。 也难怪三毛会不高兴,毕竟自己干的活儿让别人给糟蹋了嘛。 就听着三毛往对过儿指了下,接着说到:“最关键的是,您想不到吧,这西边的院墙上还开了俩门。” 这话就让刘师傅奇怪了,这院子己来了这么多次,还真没看到那院墙上哪里有门。 之前修墙时候,甚至原本墙上的雕花窗,全都拆了,直接用砖砌上了。 那么大的两个门,自己怎么没看到? “嘿嘿,二舅,想不到这门开在哪儿吧?” 他朝着对面虚点两下“一个开在中院西厢房的后面,另一个就开在对面厢房后面。” 刘师傅点头,也若有所思。 难怪之前三毛说,这事儿可能跟后院西厢房那家有关系。 只不过,真是这两家搞鬼。 两套房正好一家一套,怎么又大费周章地隔成三套? 最大可能就是还有一家也参与了这事儿,最可能的就是中院两家中的一家。 毕竟,后罩房这么个孤老还图谋房子吧。 真有那心,还不如去城外,给自己找片风水好的坟地呢。 至于院外的,那可能就更小了。 他也想起来,前几天,他们修对过巷子那个房顶时。 自己也能看到那院里,也没看到那里有什么动静。 所以,这应该就是这几天的事儿。 那些拉房纤儿的都被取缔了,房屋私下买卖交易都不合法了。 房子过户都得去区里的交易所。 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交易所的门儿朝哪儿开。 李工程师家里只有老人小孩,就算他们来了。 俩老弱病残的,没个明白人帮忙,哪儿那么容易搞清楚这里面的门道? 三毛接着说到:“您觉得正常的话,怎么可能把门开在这么隐蔽的地方?” “现在到处都缺房子,房价也太高了。但凡有房子住的,肯定也都暂时将就着住,不会急着买房子。” “更何况,现在有正经工作的,单位也都分房子。” “就算一时三刻分不到,也可以住单位的宿舍,或者是领租房补贴租房子住,等着单位分。” “这么大的院子外加那么多间房子,一时三刻想卖掉也没那么容易吧,更何况还是分割成几家来卖,想找愿意跟人合买的都没那么容易。” “外加着这房子和墙被改的,我怀疑是院里这两家把人家房子给占了。” “这样李工程师家里没人来,就没人发现。” “甚至我都怀疑,李工程师家里人都未必知道他们家在四九城还有套房子。” “再住的年头多了,指不定就有什么法子能把这房子弄到自己名下。” “以后,李工程师家的老人孩子真的找过来,咋证明这房子是自己家的?” 刘师傅点点头,想清楚相关的问题,他也是气得也是一拳砸在身边的墙上,“这些杀千刀的,这是要吃李工程师的绝户!” “这院子里都是一帮禽兽啊!” 第11章 几个年轻人听到这里,也都面露恍然。 总算搞明白了,三毛一路上为啥板着脸。 也都纷纷点头,表达自己的愤慨。 都说现在都是新社会了,还有人敢这么吃绝户,一定要送他们去吃枪子! 可以说这个时代,只要不是自己人作恶,大多数人大抵还能做到满腔正义。 比起后世那种哪怕作恶的不是自己人,愿意站出来伸张正义的人也没几个世风日下的情况,还是强得多。 当然,至于作奸犯科的是自己人。 从古至今,法律上都有个词叫“亲亲相隐”。 “大义灭亲”,大半时候都是有悖人伦,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边上的小伙子拍了下三毛的肩膀。 “难怪你跑里面那么久,出来以后也什么都不说。” 三毛狡辩:“我那是出来以后,没来得及跟你们说。” “再说了,你们一个个看到赵麻子他们,嘴巴就没停过,我想插嘴都没来得及。” 几个人也嘿嘿笑起来。 双方这关系,冰冻三尺。 这半年得了轧钢厂的活儿,也用不到再跟他们抢那些鸡零狗碎。 所以,但凡看到当然得数数嘴儿,都养成习惯了。 三毛接着说到:“我看赵麻子他们拉了材料往这边走,就猜到是他们接的活儿。” “搁后面磨蹭了一会儿,看着他们把东西弄进西跨院去的。” “一路上就琢磨这里面的事儿,也才想明白很可能就是有人想吃绝户占房子,找了赵麻子他们分隔房子。” 刘师傅也点点头,觉得自己这外甥能想到这些也可以了。 却也存了考校几个人的心思。 毕竟,迟早这些孩子都得自己待人接物,总指望自己哪儿成。 “那你觉得这事儿怎么弄?” “我觉得吧,二舅你该跑趟轧钢厂,把情况反映给厂领导。” “具体怎么样的,让他们去查,如果是正常买卖也就算了。” “如果是帮着人家占房子,咋也想办法让赵麻子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你们几个怎么想呢?” 其他几个年轻人也想清楚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七嘴八舌地发表自己的观点。 “咱这报告了估计能在厂子里落点好处。” “是哦,毕竟万一以后这吃绝户被上面发现,那肯定要找轧钢厂这里的领导。” “毕竟轧钢厂的房子都在这片,他们都没发现,那恐怕有人的位置都不稳当了。” 刘师傅点头,“那要是人家真的买的房子呢?” “那也无所谓啊,应该也不至于有太大的影响。” “咋说咱这也是警惕性高,保护牺牲的职工的财产,总不会有那个脑子有病的跳出来说我们诬告吧。” “只要这房子不是正常交易,甚至李工程师家里人都不知情。那就是有人想要吃绝户,侵占财产。” “李工可是为保护轧钢厂财产牺牲的,这事儿轧钢厂肯定得管!” 三毛笑着说:“反正咱就举报怀疑有人吃绝户,他们这帮子帮着改房的,反倒是顺带的事儿。” “就说怀疑群众里面有坏人,助纣为虐,帮着恶人吃绝户也就够了。” “具体的让轧钢厂去查,真是吃绝户的,估计他们这帮子干活儿的,怎么也跑不掉处分。” “到那时候,咱给他们宣扬出去。他们这帮人吃绝户,名声能好了才怪,他们在这一片儿也别想混了。” 刘师傅听了,狠狠地抽了一口烟,烟袋锅里面的烟丝都烧得噼啵作响。 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成,具体的我再想想,都去干活吧。” “上午咱把过木装好,再砌两层就收工。 下午就不来了,咱们换个院子去干活,过两天我再去找胡科长。” 三毛有些着急,“为啥不中午就去?” 刘师傅笑笑,“举报这事儿,总没那么光彩,咱得把自己摘出来。” “往上,最多到厂子领导那一小圈人知道是咱们举报的就行了。” “听你说的改成这样,十天八天他们也未必能忙活完,过几天怎么都能抓个现行。” “这样也省得他们想到是我们举报的。” “哪怕咱不要这举报的好处,也不能被卷进去。” “传个小话儿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咱们关系一直不好,不说好话才正常。” “举报这事儿,可是在砸人饭碗。传到他们耳朵里,搞不好他们要找咱们拼命的。” “咱也都不是孤家寡人,你们哪个真出点事,我咋跟你们爹妈交代?” “所以这事儿绝对不能往外传,就连回家嘴巴也都给我闭紧了。” 几个人听了也想起这里面的风险,都说自己绝对不往外说。 交代完了,刘师傅这才领着他们出了厢房。 刘师傅打发几个人继续干活,自己溜达着,沿着抄手游廊去了西厢房边上。 所以说这院子以前的主人是高门大户,这院子不止有四进。 每个院子都挺宽敞的,就连后罩房前面都有东西厢房连过来的游廊。 原本这游廊西边尽头就是角门,过了角门又是西跨院的游廊。 真的进了二门以后,哪怕雨天,不用打伞也能走到西边的跨院。 不过不知道当初考虑保暖还是什么原因,西边的院墙没有就着厢房的后墙。 反倒是在厢房外面三尺多远的地方重新起的一道院墙。 但是,隔着这边的耳房,却能看到西厢房北边靠着耳房的地方,跟院墙中间起了一道墙。 墙那面的房檐也用椽子和薄板做出房顶。 这房顶也向前一直延伸到了院墙那边。 想来那里就是后面藏着的门的位置。 再走到房子对过,估摸着距离,想来应该是把边儿这一整间都被扩建到了后面,拿着人家的院墙当成厢房的后墙。 就是不知道房子里面这墙有没有敲掉。 占了人家的墙,房檐水也滴在人家的院子里。 本身就犯着忌讳。 想来,中院那里也是这样操作的,他也没特意去看。 毕竟中院那里,俩妇女每天大半时间都在外面。 不是缝补衣服,就是纳鞋底儿的。 自己去看,也难免会让人怀疑甚至提高警惕。 第12章 两天后。 午后的阳光正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刘师傅一路溜达着穿街走巷,一直出了东直门。 相比城内逼仄的街巷,城外就要宽敞很多。 即便繁华的上关,店铺也比城内稀疏许多。 透过店铺间的空隙,还能看到远处大片的农田以及荒野。 更不用到了下关,就连店铺都没几家,路两边就连住户都没几家。 路上行人更少,所以刘师傅的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半个多小时以后,他已经看到了轧钢厂新修的大门。 新做的门牌,上面的名字已经改成“红星轧钢厂”。 哪怕只穿了件对襟褂子。 后半程走得太急,刘师傅觉得衣服也已经粘在了后背上。 他也不由得叹了口气,还是年纪大了,这么走几步都上喘了。 自己干的可是体力活儿,还能干个几年? 所以无论如何,这难得的进厂机会,他是无论如何也要把握住的。 之前只想着工作会稳定些。 这两天想想,真的进了厂,自家儿子应该也能等着分房吧。 虽然必然得先满足一线工人,之后才考虑自己这样负责后勤的。 但是等得再久,总归也还有个机会不是? 现在这房价,自家真的这辈子都攒不够一套房的钱。 收束下心情,刘师傅朝着轧钢厂的门口走过去。 看着站在门房边上,穿着蓝色工装的大概四十几岁的汉子,刘师傅也露出个笑脸走过去。 “罗队长,又到您的班啦。” 说着话,刘师傅伸手从口袋里摸出包烟来,给罗队长散了一支。 又趴在窗口,朝着门房里面歇着的两个保卫打了招呼,也散了两支烟。 这才掏出自己的烟袋,摘下缠在烟杆上的烟荷包。 因为要干活儿,所以刘师傅这是个短的烟袋锅。 从烟袋锅到烟嘴,也不过巴掌长。 枣木做成的烟杆用得年头久了,早都在烟油浸润和摩挲下变得暗红光滑。 跟前面不带半点铜绿的紫铜烟袋锅相得益彰。 刘师傅拿着烟杆,把紫铜的烟袋锅伸到烟口袋里装了一锅。 隔着烟口袋,把烟丝按压紧实才掏出来。 这才把已经沁色,略显焦黄的牙白色岫玉烟嘴叼在嘴里。 再拿着火柴点着,用力吸了一口,随后吐出来。 青色的烟雾,伴着浓厚的香味立刻在空气中弥散开。 罗队长闻到味道,“您老这次这烟的味道真好。” 刘师傅晃了下挂在烟袋上的烟荷包。 “要不要卷一根?” 说着话,刘师傅笑着把挂在烟杆上的烟口袋拿下来,转过来露出烟口袋侧面插着的一打雪白的烟纸。 罗队长接过袋子,打开闻了下,面露陶醉。却也还是笑呵呵地摇了摇头,把袋子还给刘师傅。 “得嘞,我可抽不动这个,就是觉得味道真的很好。” 刘师傅面露得色。“这可是正宗的亚布力烟,烟袋斜街的烟儿铺好不容易淘换的。” “不过还是比不过蛟河烟,已经很久都买不到了。” 说着话,刘师傅两眼微眯,似乎在回味之前买过的蛟河烟的味道。 半晌才恍然若失地叹了口气。 “那里现在也不行了,没剩几家烟儿铺了。看到的也都是挂羊头卖狗肉的,都是卖烟卷儿的。” “真应了那首诗‘贫富人人抽纸烟,每天至少几铜圆。兰花潮味香无比,冷落当年万宝全。’” 罗队长也点头。“是啊,一条巷子走到头,烟卷儿也就那么几种。” “四九城现在烟厂都停了,烟卷儿都得从外地运进来。” “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管你有钱没钱,就这么几种烟卷儿,这下子没谁能凭这个把人分个高低贵贱。” “哪儿像您这旱烟,不识货的,哪儿知道什么好东西啊,只以为您这是抽不起烟卷儿呢。” 刘师傅也苦笑,“您这拿我开涮呢,我这抽的算啥好东西啊。” “不过这么下去,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一天我也得抽卷烟了。” 一支烟抽完,罗队长看向刘师傅,“您这可差不多半拉月没来过啦。” “可不是,最近好几个院子的活儿都要完事儿了。毕竟都是些琐碎活儿,走不开。” “活儿都定下来了,工期也基本没啥变动,所以这才间隔久了点。” “再说了,再往后即便没上冻,也总要下雨。不把外面的活儿忙完心里也不托底,可不敢耽误了厂里的安排。” 罗队长朝他竖起大拇指,“要说还得是您,别的几个建筑队可没您这利索,老胡都拍过好几次桌子了。” “可能人家的活儿也比我们的麻烦吧。” 刘师傅可不敢乱说别人闲话,反正自己的活儿干好就成。 跟里面的人要过来登记的本子,直接写好再还回去,回身跟罗队长告别。 “您几位辛苦了,我去找胡科长了。” 来得次数多了,所以没过几分钟,刘师傅就熟门熟路地到了房管科。 胡科长刚好在办公室,所以刘师傅也不拖延,直接跟他把情况说明了。 同时也说明自己也怕人家报复,让厂里别把自己这些人捅到外面。 胡科长想了下,倒也慨然承诺,肯定要保了他们的周全。 等下自己去找厂长,让他打电话去问问部里啥情况。 反正厂子这边是真没听说李工程师家里人到四九城来了。 两人商议完成,刘师傅也就把最近的进度跟胡科长大致说了下。 随后也就告辞出来了。 送走刘师傅,胡科长就直接去了厂长办公室。 把情况跟厂子反应了 厂长听了也觉得事情重大,赶紧打电话联系部里。 毕竟,尽管李工是在轧钢厂牺牲的。 但是他的关系其实还在部里,并没调到轧钢厂。 所以,李工牺牲时候,是部里出面联系李工家里人的。 甚至李工的后事,也是部里主导完成的。 部长听说了厂里报上来的情况,也很重视。 直接叫了工会负责相关事宜的同志来咨询,这才发现李工的家人也根本没跟他们联系过。 工会的负责人也补充说:当初报丧的电报发过去,半个多月李工的家人也没人联系过他们。 第13章 工会后来又发了一封电报,让他们发电报来说明情况。 他们村里管事的人回的。 只说李工家里老太太收到李工牺牲的消息,也不幸过世。 家里就剩李工的孩子。 因为家里也发生丧事,外加着又是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所以他们委托部里全权负责李工的后事。 这几个月也没收到别的更多的讯息。 所以,对李工的后事和后继的安排,暂时只能搁置。 也考虑派人去李工家里。 李工的骨灰还存在东郊火葬场,等他家的小孩来领取。 李工这几年未领取的工资、补贴和一些经费什么的,清算以后都暂时存在部里。 当然,因为李工牺牲时候是在东直门的轧钢厂。 所以他生前的一些东西和资料都是轧钢厂负责查对的,也都暂时封存在轧钢厂了。 再就是,因为李工是为保卫国家财产,跟敌特战斗时候牺牲的。 工会也给李工申请了烈士身份,审批应该也快下来了。 这期间的一些抚恤,也等着一起核算补发。 领导也想起来,貌似这申请单他还审核签过字的。 毕竟整天忙的事情多,这种小事也都是过了就算。 反正相应的工作,有专人负责,还用不到他分心处理。 再让秘书联系东四区的房管局,查询房子的信息。 没一会儿,秘书回来,确认了房子最近没有过户信息,仍然在李工的名下。 再结合工会人员的汇报,领导也算确认了事件的性质。 这才让秘书联系轧钢厂,说明具体情况,要求轧钢厂派人去查清楚问题。 并且提醒他们,尽管可能不大,也还是要搞清楚是否有李工的亲属或者家人过来。 如果不是李工的家属亲人过来。 要彻查是不是存在有人冒充李工的家属,欺骗群众的情况。 挂上电话,轧钢厂的王厂长沉思一番。 王厂长也起身,直接叫来胡科长,一起去了隔壁的办公室,找到担任私方经理的娄董事。 针对这个情况,跟他通了个气。 毕竟虽然轧钢厂签订了公私合营,但是实际上现在算是公方资本增资阶段。 并未开始后边的赎买流程。 目前的管理还是处在公私双方管理逐渐过渡,互相协商的阶段。 尤其是重大事项的决定,其实是公私双方共同决定,。 所以,担任轧钢厂公方经理的王厂长并没有一意孤行,还是跟娄董事商量着来。 两个人商量以后,本着就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理由。 也都一致同意出于保护举报人的安全,会在操作中隐藏举报的信息。 所以叫来,并且也叮嘱胡科长不得向别人吐露举报信息。 几个人商议以后,让胡科长几个人尽快给他们的工程提前做结算。 开具了介绍信交给胡科长,安排刘师傅他们入职。 享受正式职工待遇,当然也就不再给予金钱或者实物奖励。 至于怎么安排人,去捅破这里面的问题。 还是胡科长提出来,以检查李工程师的院子的名目,由房管科和工会人员直接去院子检查。 毕竟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保护牺牲的有功人员的财产也是轧钢厂的应有之义。 下午三点多,由房管科的胡科长和工会的王委员带队的一行人直接出厂,直奔南锣鼓巷而去。 不出意外,几个人到了地方,那里的大门依旧敞开着。 几个人进了院子,里面建筑队的人正在忙碌着。 王委员走到房子前面扫了眼现场,眉头就皱起来了。 之前这里还是她带人来核查过物品,然后锁上大门,贴上封条的。 现在这里乱糟糟的,房间里面也都空荡荡的。 所以她直接就拉住一个走过来的小工。“你们几个停一下,谁让你们在这里干活儿的?” “当然是东家请我们来的。”那小工白了她一眼,胳膊一晃甩开她的手,语气不善地问到:“你们又是谁,谁让你们进来的?” 王委员面色一冷,伸手到胸前的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工作证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我们是红星轧钢厂的,我是王丽,是厂里的工会委员,这几位都是我们工会和房管科的领导。” 那个小工伸手抢过来工作证翻了一下,然后还给王委员。“那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说话间,正在屋里的几个人也都听到外面的动静,围了过来。 扫了眼几个人,王委员伸手指了下进来的。“你们知道这房子是谁的,谁让你们在这里干活儿的。还有门上的封条是谁撕掉的,门上的锁头是谁打开的!” 她的语气也一点点冷下来。 那小工挠挠头,想说什么,却还是忍住,扭头看向过来的几个人。 就看到一个年纪差不多四十几岁的麻脸汉子拨开身前的两个人,脸上堆起笑容走了过来。 “几位领导好,我是赵虎,是他们的工头,不过大家一般都叫我赵麻子”说着话,他还抬手指了下自己那一脸麻子的老脸。 胡科长也不可能让一个女同志站在前面,所以也走过来,笑着看向他。 “赵虎是吧,我记得你也去过轧钢厂的房管科,对吧。” 赵虎点头,这才认出说话的这个明显是房管科的领导。“您是胡科长,对吧?” 说着话,他伸手掏出口袋里的香烟,想散给几个人。 不过胡科长哪儿有闲心抽烟,伸手阻止他的动作,“那请你回答下我们王委员刚才的问题。” 赵虎也不含糊,“是院子里的贾家和许家请我们过来改房子的。” “我们来的时候,那门就是打开着的,我们没看到有什么封条,锁头倒是在门里挂着的。” 说着话,他抬手指了下角门。 王委员看了眼,伸手从口袋拿出一串钥匙,找出来一把插进去扭了下,很显然根本打不开。 “锁被换掉了。”她走回来,朝着胡科长摇摇头。 “还有,原本这里两个房门,我们登记过房间的物品以后也都落锁,贴了封条的。” 胡科长点头,表示清楚了。 他扭头看向东边的院墙,“那墙上的门是你们装的还是原先就有的?” 第14章 这话,胡科长也纯属于明知故问了。 毕竟除了两扇门和门框,看起来像是从哪里拆来的旧货。 那两间厢房,从房檐外面接出来的那一截房顶,上面的瓦也能看得出来色彩杂驳,新旧不一。 跟原本房顶那些已经饱经风霜的旧瓦看上去有着显着的差别。 门口周围也只用水泥把门框固定好,根本就没来得及刷上石灰。 毫无疑问,这都是最近搞的。 赵麻子这些人能在这里干活儿,那么那房子和门就不可能是那两家自己弄得。 他们两家要是真有这本事,那怎么可能会找个外来的建筑队,这不是增大了风险嘛。 真的是他们两家关起门来偷着自己搞。 恐怕他们在里面住上几年,不知底细的人都不知道。 毕竟四九城现在来的人太多了,很多邻居想要熟悉都要几个月,更何况连院子都不在一起。 那只怕几年都未必能够熟悉。 说起来不得不说是运气好,要不是刘师傅那帮人想搞赵麻子他们。 赵麻子这些人再有几天,房间里的活儿都能干完了。 外面大门紧闭,这事儿肯定也没这么早被揭发。 要是真的没这事儿,这事儿估计就很难收手了。 “是他们说反正前后两面都是自家的房子。” “这样开个后门,也省得院里的小孩子跑到这院来玩。 “这院子里有水池和井,万一谁家孩子没注意出事了也麻烦,所以让我们给开了后门。” 说着话,赵虎的心里也在打鼓,显然这事儿恐怕没法善了了。 他也有些后悔,这活儿干得还是有些拖拉。 要是麻溜点儿,早就完工了,那时候这事儿怎么都找不到自己的头上。 胡科长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可是,不管是我们厂里,还是房管局登记的信息,这里是我们厂牺牲的李工程师的私房。” “你们为什么听了别人的话跑来,把人家的房子弄得乱七八糟。” “你们这是破坏他人财物!” “可是那院的那两家说房子是他们的!”赵虎有些发慌,却仍然强自辩白。 胡科长冷笑一声,“那干活儿前,有没有检查过相关的契约?” “是不是你们没在家,我去你家。随便找俩人,说那是我的房子,扒了房子也是白扒的?” 赵虎一时无言以对。 “更何况。哪怕这边的院子是他们买下来的,你们搞错的还有一点。” 胡科长抬手指了指对面的院子。 “那院子除了那几家私房,别的每一寸土地和每一间房子都是轧钢厂的,也就是国家的财产。” “没有经过轧钢厂的许可,你们怎么敢占了轧钢厂的地皮盖房子?” “你们这是明目张胆地占国家财产!” “你告诉我,谁说过这房檐滴水到墙壁中间的的空地也是他们两家的?” 赵虎顿时脑子如遭重锤,额头上一下子就渗出汗来,脸也刷地一下子白了。 嘴唇哆嗦着,却半晌也说不出来合适的理由。 他的心里却是冰凉冰凉的,恐怕自己这次真的要倒大霉了。 比起往年,这半年他们过得也挺艰难。 尽管四九城到处都在大修大建,但是自己却处处碰壁,找不到什么正经活儿。 小活儿人家自己就弄了,大活儿自己这些人本事还不够。 这一片别的房子也都是别的单位的房子,轮不到他们。 剩下的私房,有活儿也都是钱少活多的那种。 最让人气不过的是,姓刘的那帮人,傍上了轧钢厂的大腿。 每次见了自己这些人,嘴里就没少了阴阳怪气。 这个活儿已经是这几个月,自己这些人接到的最大的活儿了。 上午时候,自己还在想,活儿马上干完了,这钱拿到手该怎么安排。 现在看,恐怕真要坐腊了。 能不能拿到钱都不是最大的问题,这特么搞不好要吃官司啊! 当时也觉得有问题,这好好的房子,怎么就要大改。 但毕竟房子是人家的,想怎么改还不是人家说了算,哪怕就是拆了重盖,那出够了钱,自己也只有按着人家的想法来办。 自己当时说要看房契,他们两家都说最近在抓房纤儿,暂时不知道能不能过户,也不知道咋过户。 前房主也急着回东北办事,所以准备过段时间再来四九城。 但是钱已经给前房主,人家拿着一半的定钱回东北了。 剩下一半,得等着过户以后再给对方。 现在房子可以说已经属于他们两家。 还拿了张字据出来,给自己看。 还说之所以要改成三套,也是因为罗锅上山——钱紧。 两家钱加起来也不凑手。 所以这才不得不把房子拆开,准备长租给人家两间。 还从租房子的人家那里拆借了一些,这样才把钱给齐了。 两家人给的钱也比正常市价高出两成,就是要他们最快速度完活儿。 自己也就答应了,想着尽快完活儿,钱到手就翻脸不认人。 自己这一时的利欲熏心,恐怕这事儿难以善了了。 看了眼嘴巴嗫嚅着,却说不出话的赵虎,胡科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啥想说的,你慢慢想,等会儿去轧钢厂跟我们领导交代吧。” 再看着围在身边,面色都有些苦涩的众人,冷冷地说到:“你们也不用想着跑,除非你们能跑出国去,要不然想找到你们能费多大的事儿?” “不过真到那时候,吃完枪子能剩几个,我就不知道了。” 他这才缓和了语气,接着说到:“具体的处理,厂里和房管局也有相应的规章制度,我们可不是土匪恶霸,不会给你们强加什么有的没的罪名。” 胡科长说完,也不等着看各人的反应。 自顾自走到墙边上直接去敲北边这扇门。 结果等了好一会儿也没什么反应。 “这家人基本上都不在,我们也只开工那天看到他们来过。” 赵麻子走过来,小声说到。 他伸手指了下中院西厢房的位置。“那家,那个女人每天都在的。” 胡科长也依言走过去敲起来。 又是几分钟也没人开门。 看到胡科长看过来,赵麻子赶紧解释,“中午时候她还在的。” “手里拿着个鞋底子,都快磨出包浆了,我们接这活儿都快一个礼拜了,好像她也没纳上两行。” 听他这么说,胡科长也依稀有些印象。 之前去那院里看房时候,的确看到过一个身材矮胖,手里拿着鞋底子的妇女。 想了下,他也明白了。 显然,这房子里的人是不肯开门了。 让赵麻子他们等在院里,一会儿有人过来带他们回轧钢厂。 又叫了科里腿脚麻利的年轻小伙回厂子,通知厂长派人过来拿人。 自己和剩下几个人出了院子,绕到前面,直接进了隔壁的中院。 第15章 院子里空无一人。 胡科长走到西厢房前面敲门,可是敲了好一会儿仍然没人开门。 伸手轻轻推了一下,纹丝不动,显然在里面插上门栓了。 胡科长恼了,直接抬腿,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 房间空无一人,后面的门大敞四开着。 胡科长不由得面露尴尬。 毕竟自己不是搞这行的,也没经验,竟然没留人在后门。 恐怕人已经从后门跑掉了。 几个人在几个房间检查一圈,果然没发现有人躲在房间中。 等着他们再到后院,也只看到一帮人围成一圈,中间似乎蹲着一个人。 还以为是几个人把人给堵住了,走过去才看出来,是赵虎伸手捂着脸蹲在那里。 胡科长问到:“怎么了,这是?” 赵虎放下手,就看到他捂着那侧的脸上,留下几条血印子。 他苦笑着说到:“你们出去没一会儿,中院那妇人趿拉着鞋子,开了门跑到后院来了。” “我赶紧堵在她前面,想找她理论下这事儿,问问怎么解决。” “结果她嗷嗷叫着,直接伸手过来,一爪子就抓在我脸上。” “要不是我躲得快,能把我眼睛给抓瞎了。” “您也别怪他们几个没拦着,没等他们几个反应过来,她就穿过角门跑出去了。” “我们又不敢去追,就怕你们以为我们跑了……” 胡科长毫不在意,摆摆手。 “没事,她家在这里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一个家庭妇女能跑到哪儿去?【注】” “我们等下留人在这里蹲点,还不信她不回来?” “再者,她家也不止她一个人吧,我记得好像他家还一个儿子。” “她有本事跑,我们找她儿子也是一样。” 说话间,他也转身回到中院。 想了一下,直接去了东厢房,伸手敲了几下房门。 “谁啊?”开门的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妇人。 面相还算周正,只是略显愁苦。 也不知道是身体不好还是少晒太阳,所以面色显得有些苍白。 稍长的解放头三七分,用一个银发夹固定着。 上身穿着件藏蓝色棉布的偏襟短褂,腰里围着条点缀着白色碎花的蓝色土布围裙。 胡科长对她也有一点模糊的印象。 上次过来,好像她也说过以前她男人在厂里上工的。 被抽调到石景山钢铁厂去抢修设备了。 不过胡立伟调到轧钢厂还不到半年,双方根本就没照过面。 在这院子也没见过他,所以根本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妇人看了眼胡科长,觉得有些面善。“您是茂昌铁工厂的?” 她也下意识地眯了下眼睛,试图想起来他的身份。 “对,您这记性挺好的,上次我来过的,现在厂子扩建也改名了,叫红星轧钢厂。” 胡科长笑着点头,再度自我介绍了一下。“我是房管科的,叫胡立伟。” 觉得可能还是女人之间交流更方便些,所以他也笑着把王委员介绍给她。“这位是厂工会的王委员,剩下这几位同志也都是厂里房管科和工会的。” 王委员也朝她点点头,笑着说到:“大姐您好,我叫王湘,您叫我小王就好。” 想起来这院的资料,王湘也笑着问到:“工会那面有资料,好像您家先生,以前也在我们厂里吧?” “是的,他叫易忠海,是钳工。不过现在已经调到石景山那里一年多了。” 王湘笑着伸出大拇指,“是易师傅啊,那可是咱厂里技术数得上号的大师傅!易师傅今天在家吗?” 妇人朝着她摇摇头,无奈地笑笑。“他没在家。” “十九区,哦,现在是十五区离这里太远了,一天还没几班车。坐公交车的话,哪怕不算等车时间,都得一个多时辰。” “他平时住在那边租的房子,得休息时候才回来,前天刚回来过,又得五六天才能回来。” “小王,你们知道他们啥时候能调回来吗?” 王湘也摇摇头,“毕竟那边比咱厂子任务更重。要是钢铁产量少,咱厂里就更没材料加工生产。” “咱厂里技术最好的老师傅都被抽调过去了,厂里的加工能力都大幅度下降了,我们也都盼着他们早点回来呢。” “虽然易师傅暂时没回厂里,不过咱们工会就是为解决工人和家属困难成立的。” “要是生活中有了啥困难,你们可以联系厂里的工会。只要能解决的,我们都会尽量帮您解决。” “咱这总不好在门口聊天,您几位里面进来坐一下吧,房间小,您几位多见谅。” 几个人跟着妇人进了房间,妇人想去倒水,被王湘给拦住了。 “大姐您甭客气了,我们还是长话短说吧。” “我想跟您打听一下,您知道西厢房那家和后院西厢房那家修房子的事儿么?” 妇人怔了下,随后点点头。“知道一些,不过不多。” “那中院的西厢房那家是啥时候修的房子?” “大概有四五天吧,贾张氏说她儿子准备结婚,想要修下房子,等着修好房子就挑个好日子接新媳妇进门。” 说到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的,她的神情有些落寞,眼神又有些闪躲。 不过显然不管是房管科还是工会,都不是什么警惕性很高的科室。 外加着房间没那么亮,几个人也完全没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 “那后院西厢房呢?” “后边的西厢房也是一起修的,他们家倒是很少回来,可能就是随便捯饬下吧。” “我这身体一直不大好,嫌他们修房子太吵,所以那两天没啥事也都躲出去了。” 王湘点点头,“那他们是啥时候搞完的?” “修完有两天了,这两天也没看到有修房子的过来,后院许家的夫妻两个也是前两天带闺女回来过,再就没回来过了。” “那她们房子修完了,您去看过吗?” “没,我打小儿闻到漆的味道就想吐,所以也没去看过。” 她也指着自家的窗户。 能看得出上面的漆面已经掉得差不多了,木头裸露出来,风化得都有些泛白了。 “你看我家这门窗,漆都快掉光了,也没刷一下。” “那您知道她平时会去哪里,她家的儿子在哪里上班吗?” “她跟我一样不怎么出门,平时都在院子里。最多也就附近的胡同走走,买点吃的用的。” “她家儿子也没个正经工作,也都是打些短工。 “她说过,这段时间他儿子回乡下去了,大概其去了半拉月了。” “他自己家和他准丈人家里都好几亩地,连收带种,估摸着月底能回来吧。” “这样啊,那你知道她老家在哪儿吗?” 第16章 妇人摇头“不大清楚。” “尽管我们两家搬进这院子都好些年了,我们跟他们其实也算不上多熟悉。” “这怎么说?” “早些年鬼子进四九城时候,他们一家就把房子扔在这里,都回外地的老家去避难了。” “这一去就差不多十年,开始几年是她家男人偶尔回来看看房子,再后来,她家男人没了,就是他儿子回来了。还是日伪走了以后才回来得多一些。经常是几个月又回去。” “一直到今年春天,可能是觉得儿子大了要结婚,城里条件好些才回来,没再搬走。” “我问过她们老家在哪儿,她也说过。” 说着话,她也歉意地笑笑“但是我这记性不怎么好,就只记得是在北边,好像是昌平的。” “那后院西厢房的呢?” “那是许富贵一家,他家倒是一直住这里,两个闺女也是在院子里嫁出去的,只是这几年,他家的儿子要上初中,住这里嫌太远了,就在单位边上租房子住那里的,偶尔才回来。” “那您知道他在哪里上班吗?” “应该是在西安门大街那里的红楼影院,他住在哪儿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在那附近。” “不要紧,我们再去问就行了,总不会他们单位也不知道。” 厂长最终决定,出动护厂队。 不过折腾下来,已经时近黄昏。 觉得又不是什么杀人抢劫的,不过都是普通人。 几个人合计之下,决定兵分几路,这样也能节省点时间。 留几个人在这里蹲点,等着那个叫贾张氏的妇人自投罗网。 剩下的人直奔西安门,去影院找许富贵。 * * * 南城。 老墙根胡同。 暮色渐起,胡同里也暗了下来。 各种饭菜与烧煤、烧木头的烟火味道混合一处,也在胡同里弥漫开来。 一个顶着一头寸头,身穿一套深蓝色棉布衣服的男人,拎着个布兜子沿着胡同前行。 看着身架笔挺,龙行虎步的,应该是个中年汉子。 不过满脸烟火气,外加着一对大大的肿眼泡子,却显得这人特别老气。 走到一户门前停下,男人伸手推开虚掩着的院门走了进去。 这是仅有一道院墙圈起来,只有两间正房的一个小院。 男人直接推门进入堂屋,点上油灯。“凤莲,你在家吗?” “在呢,我今儿外面吹风,头疼就躺一会儿。”边上的卧室内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先歇一会,我来做饭。”房内传出穿衣服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男人挑着门帘,眯着眼朝里面看了下,问到:“严重不,不行的话咱去胡同口的药铺,找孙郎中看看。” “躺了半个下午,已经好多了。” “那你歇着,我来做饭。”男人说着,把兜子放在房子中间的八仙桌上 从兜子里掏出来个紫铜的饭盒掀开,里面是几块金黄的香酥鸡,还装了两个色泽红润的丸子。 加起来也差不多有大半盒的样子。 男人扭头看下墙角上的铸铁洋炉子。 炉子黑黝黝的,看不到半点火光,显然早都熄灭了。 男人取过来一张旧报纸垫在下面,在边上捡了点细碎的木头填进去。 再放了一层大块的劈柴之后,捡了几个煤球压在上面。 这才盖上炉子上面的盖子,打开下面的风门,用火柴点燃了下面的报纸。 等着火旺了,就在架上铁锅。 “你难受,就别啃窝头了,煮点玉米糊怎么样,反正我今天带的菜油水挺多的,也不至于早早饿了。” “行,你看着办。” 男人往锅里加了小半锅清水。 随后就拿盆去舀了一碗棒子面,用冷水将面搅成粘稠的面糊。 一直搅到里面没有面疙瘩,锅里的水也翻出水花,氤氲的雾气开始在房间里弥漫。 男人用勺子把盆里的面糊舀进锅里,搅拌着,很快一锅玉米糊就做好了。 将锅端下来,再换了个锅将饭盒里的菜简单加工了一下,放到了桌子上。 再去拿了个水疙瘩头咸菜,清洗一下,唰唰几刀切片,然后菜刀纷飞,很快就切成粗细一致的细丝。 加进去点香油、熟芝麻和辣椒油拌好放在桌上,这才扭头朝着卧室叫到:“凤莲,出来吃饭吧。” “来了。”随着语声,隔壁走出来个体型有些消瘦,三十出头,瓜子脸,皮肤白皙的女子。 她一屁股坐在桌边,扭头看向男子。“大清,今天回来这么早?” “是啊,下午出去办点事儿,所以没安排我上灶。” “去哪儿了?” “珠市口那边,正好路过丰泽园。” 女子听了就是一皱眉,“怎么着,你还想回去啊。你不是说他们都快人脑子打成狗脑子了嘛,乱成那样子,糟不糟心?” 男子笑笑摇头,“我又没想回去,就是想起来当年在丰泽园……” 女子白了他一眼,用手比了个八,“停停停,咱能不能别说你就靠一盘糟溜三白,力压各派大师傅那茬儿,你都说了八百多回了。【读者:你行了,你又不用天天听,我们都听傻柱说一千多回了】” “你们这帮勤行的,天天接触天南海北的那么多人,哪天还没点新鲜事。看你那些狐朋狗友,哪个像你这样,跟个锯嘴葫芦似的。” “我们是厨子,又不是跑堂的,天天只有烟熏火燎,能有什么新鲜的。” “传到我们耳朵里的,都是跑堂传的瞎话。” 男子说着,嘿嘿笑了两声,也不再言语,伸手去口袋掏出烟,抽出一根叼在嘴上。 “吃饭呢,你抽什么烟啊,弄得一屋子味道。”女子剜了他一眼,夹了一根咸菜放嘴里咯吱咯吱嚼了起来。 “你自己吃吧,我回来前吃过了。”男人摇摇头,语带感慨,叹息一声:“丰泽园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占了济南春的原址,风水不好。早几年就闹过一场,丰泽园的东家之间又是纠纷不断。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早两年他看着又有闹起来的苗头,找了个由头从那里出来了。 他出来的时候,饭庄上下差不多有一百五六十号人。 结果今天路过门口,看到那里立着一块“内部装修”的牌子。 下面还一行小字:诸位亲朋好友如需用餐请到柜房相约。 显然,这是闹到关张了啊。 看着里面有人在,他也进去转了一圈。 好家伙,偌大个饭庄,只剩下几个。 栾老板正好出去了没碰到,倒是从伙计那里听了一嘴。 饭庄里面现在就剩下二三十个人了,留下来的厨师,都被派出去“学艺”了。 就连徐、甄、常几位大师傅,也无一例外。 老板说学艺这段时间薪水正常发,但是得从外面再学点手艺回来。 很显然,栾老板是觉得长痛不如短痛,想要短尾求生。 再想想之前出来时候还觉得这么折腾下去,搞不好这生意都得折腾黄了。 果不其然…… 这两年,他也辗转换了几家饭店,春天开始就在八面槽的萃华楼上灶了。 总的来说,还是那里做得舒服。 人际关系和睦,老板敞亮,给的工钱也足。 即便真让他再回丰泽园,他也是不肯的。 都出来了,干嘛非得回去趟浑水。 第17章 看着男人在那里呆坐半晌,也不言语,就连烟灰掉在桌子上都没回过神来。 女人推了推他,“大清,你咋么啥呢?” “你能不能给个准信儿,咱啥时候去扯证?” “我这儿也不是暗门子,总这么不明不白,算怎么回事儿?” 男人也有些不耐烦,把手里的烟头摔在地上。“快了啊,我不是说咱房子不够用嘛。” “结了婚,你不得把孩子都从保城接过来,总得有住的地方吧,难不成让他们住城门洞子?” “能解决的时候咱马上去扯证,就别跟我念秧了行不?” 这话听的次数太多,女人觉得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听了男人又拿这话搪塞,女人气得跳起来,伸手拉着男人的胳膊就往门外拽。 语气也满满的不耐烦。“姓何的,你赶紧给我滚!以后别到我这儿来了,老娘就当裤裆被猪给拱了!” 看到女人拉下脸,男人也服软了,语气柔和下来。 “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呐,咱这不是在商量嘛。让左邻右舍听到,你就不想要自己名声了?” 女人不理他,只是抓着他胳膊,站在那里冷冷看着他。 男人也压低声音,“你觉得就我那几间能住得下这么多人吗?” “我再给你算一遍,你别恼啊,就那么三间正房、一间厢房,怎么住啊?” 看到女人还是不言语,他轻轻挣开女人的手,把女人推回来,按到凳子上坐下来。 自己也坐在对面接着说到:“就算房子改造一下,正房三间隔一下。你要不觉得憋屈,真能住下。” “但是怎么说我这一个月也有七八十万,手里也有些积蓄。” “咱有这条件,干嘛不尽可能住得舒服点?” “真这么凑合着扯了证,我估摸着到时候哪怕你嫌着憋屈,也会将就住着。” “就怕啊,将就来将就去,咱这一辈子就过去了。”男人也是一声叹息。 “所以我觉得真的改,那房子最多也只改成一明两暗,东西屋两屋住人就差不多了。” “你说对吧?” 说着,他抬头看着女人。 女人也沉默地蹙着眉,灯下看来,倒是让男人多出一分怜惜。 “你自己俩儿子接过来,就四个孩子了。” “去了咱俩住一间,拢共只剩下那么两间房。” “你家那俩都是男孩子,挤一挤能住下倒是无所谓。” “可是就只剩一间房,雨水又是个小姑娘。” “现在还没啥事儿,再过个一年半载的,你让她和柱子怎么住?” “咱俩还都年轻,万一再生一个俩的,这房子就更住不下了。” 女人伸手捶了下桌子,也有些泄气。“那去哪儿能淘换到合适的房子,现在这房价不说,房子更少。” “你说好好的,干嘛把那些拉房纤的全都抓了。” “咱这普通人,两眼一码黑,想找个房子哪儿那么容易!” 男人看她满脸失望的神情,伸手抓过她放在桌子上的手,轻轻地摩挲着。 也不想再瞒着她了。 原本想着房子弄好了再告诉她,可今儿又闹这一出儿,还是算了吧。 女人是多,但是想找一个合心意的,又没那么容易。 末末了儿,这好事儿再弄岔劈了,就太亏了。 “放心吧,房子我找到了。” “一直没跟你说,是想过几天就弄好了。” “等能搬过去时候直接领着你去扯证,给你个惊喜。” “不过你总为这个闹腾,再闹腾两回,咱也甭想着搭伙过日子了。” 女人猛地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似在疑问。 看到男人点头,她立刻笑了起来。“真的啊,在哪儿的,多少钱买的,还是用房子换的?” “不是买的,是租的。”男人略带惋惜地摇摇头。 “我院里两家合伙买了牳们西跨院那家的房子。” 女人也知道那个,所以直接问他:“那个姓李的房子?” “对,他们两家钱不凑手,所以要跟我借钱,我才知道。” 早知道那房子要卖,我也高低想个法子给他们截胡了! 结果我知道时候,他们说定钱都交了,就等着凑够钱就过户了。 “我一想,这不巧了嘛。合计了下,就跟他们商量,想分两间买,不过他们都不肯。” 女人也觉得可惜,却也不忘记抢白他:“换成你,你肯卖啊?” “最后好歹拿出两间长租给我,因为要借钱,所以租金也不高。” “我休息时候出去做个席面,都能抵小半年租金。” 男人笑笑,换成他,他当然也不卖啊。 自己虽然钱不够,不过找人借一些,应该还是能买下来的。 毕竟,姓李的那家,就一老妇一个小孩,又都是农村人,估计他们两家也没给太高价钱。 许家家底厚,能不能买得起不好说。 但是贾家估计没那本事。 要不然贾张氏那种人,肯定不会给儿子找个乡下丫头。 女人开心得跳起来,在地上走来走去,看那架势恨不得马上去那院子看房子。 “那可真的挺便宜。” 走了几步,她又顿住,扭头过来担心地问:“那他们不会事后翻脸不认账,反悔吧?” 男人自得地笑笑,“你也不看咱是干啥的,三教九流什么人没见过?” “借给他们的钱让他们打了借条,租金我都交了十年,也让他们写了收条。” “为啥不再久点儿,这房价可能还会涨呢!”女人有些疑惑。 男人摇摇头,“没必要。” “真过了十年,柱子和你家大小子也早都结婚了。 “那时候肯定早给他们买房子,让他们分家另过了。” “甚至再过几年,雨水也该嫁人了,这房子租不租就没啥意义了。” “更何况,也许用不到那时候,他们也肯把房子过给咱们呢。” 说到这里,男人也敲着桌子琢磨着。 许家不好说,他老婆也就这两年才在家专门照看孩子,许富贵赚的应该也不会少。 更何况自己可知道当年他赚得比自己还多多了。 也就是这几年,为了避免麻烦,才找了个钱少事儿少的活儿。 虽然借条是两家一起写的,估计主要还是贾家钱不凑手。 一寡妇带个没正经工作的儿子,这些年又基本都在乡下,土里还能刨出金子啊。 本来有三间厢房,还非得再买一套,说是省得跟儿子住一起闹矛盾。 外加着还要给儿子说亲,搞不好这借款到时候都还不上。 万一贾东旭再没个稳定的收入,要是再添丁进口,时间长了,这事儿还真不是不能踅摸下。 指不定到时候她家那两间自己也可以考虑下呢。 第18章 何大清抬起头,看着女人。 “咱俩,真的好事将近,不过真得等等。” “反正你这房子还能住两个月,暂时先将就着。” “你弟弟家的孩子还小,你妈妈暂时也能帮你照看着孩子。” 看到女人要说什么,他也赶紧解释:“真不是我就跟你在这儿数嘴儿。” “租的那房子是两套三开间的,要改成三套两间的,总得几天才能改好。” “再说,我都跟修房子的工头儿说好了,他们完活儿了,也把我那俩房子也都收拾一下。” “估计这又得折腾个十天半拉月的。等着全弄好,咱俩就去保城,把你俩孩子接过来。” “还得保城那边的军管会给你开了证明,咱俩才能回来领证嘛。” “你说这前前后后的,保不齐就得再折腾个儿把月。要是再有啥耽误下,不就得阳历年了?” 女人也点点头,冷静下来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不过总算能够解决问题,她也不再纠结这事儿了。 毕竟不管怎样,何大清虽然年纪比自己大好几岁,总归人还算稳妥,又有手艺在身。 灾荒年都饿不死厨子,更何况现在这样的太平盛世,以后的收入肯定芝麻开花——节节高。 虽然两人搭伙,孩子多了点。 但是老话都说多子多福,以后再生几个也不是养不起。 多的钱以后再置办房子这些,想来应该也没太大问题,倒也真没啥问题。 眼下钱虽然不凑手,但是最主要的问题是找不到合适的房子。 时间长了慢慢找,总能有个转机。 想明白了,她也起身去用水壶装了壶水,坐在火还没熄灭的炉子上。 “也不知道温点水,你一会儿好好洗洗你那头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寸头也要打蜡呢。” 将桌子上的碗筷盘子收起来,放进盆里手脚麻利地清洗着。 她这才接着说到:“也别让别人说我这后妈偏心。到时候让雨水和柱子住你那正房。” “那房子总归大点,住着舒服些,他俩相互也能有个照应。” “我家俩小子还小,让他们一起挤那个厢房。” “以后的事儿,咱暂时也用不到多想,船到桥头自然直。” “咱俩的话,就去跨院吧。反正两个院子就几步路的事儿。” “你不是说你们大院房子都被充公了,要搬进来别人嘛。” “一帮子老娘们儿,肯定事儿多,你知道我这性子也冷清,受不得这个。” “咱住到跨院那边事儿少些,还肃静点儿。” 何大清也点点头,对这样的安排自然满意。 也点点头,“都依你。” 随后,两人也陷入沉默。 何大清坐在那里看着女人忙活着,没一会儿就把房间打扫干净。 看到水开了,他就提起桶,想着倒进盆子里。 结果就听到有人在敲外面的院门,还有人在喊:“这里是白凤莲的家么,何大清在没在这里?” 何大清有些懵,不知道谁找自己会找到这里来。 放下壶,推开房门朝着大门口喊到:“谁啊,找我啥事?” 就听到刚才喊自己的人说到:“我们是交道口派出所的公安,找你有些事情。” 听到是公安来找自己,何大清脸色刷地一下变白了,差点儿没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赶紧扶好门框,稳定下心神。 心底下也是七上八下,一通胡思乱想。 他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几年前的事情暴露了。 毕竟每天迎来送往那么多人,怎么可能那些人全都跑了,总会有人隐藏得好,留在了四九城。 留下来的这些,未必就不会说破自己的身份。 自己在酒楼,这半年来,这些事儿每次听到,心里都有些打鼓。 就像之前跟白寡妇说的一样,二手消息才更具故事色彩啊。 尽管自己这还真不算是为虎作伥,但是真以为出事的那么多人就没有一个是被冤枉的吗? 天上下雹子,说不上哪个掉在自己头上。 之前还听说,刚又有了新的文件。 这事儿是闹得越来越厉害了,万一真的搞到自己头上,那自己怎么办,俩孩子怎么办。 万一真的像食客说的那样,抄家灭门,自己这可真成了老何家的罪人了啊! 这一刻,何大清真想起身直接跳过墙头跑掉。 可是想想现在到处都是军管,没个介绍信,想坐车、住店都不行。 更何况自己跑得了,俩孩子怎么办? 跑不跑得掉另说,只是那样真的没事也要变成有事了! 自己也只能咬紧牙关,抵死不认了。 也得相信四九城不至于做到那种程度。 反正一直以来听到的,还真没四九城的事儿。 “来了。”赶忙做好心理建设,何大清应了一声,抬脚朝着大门走过去。 拉开门闩,把人放进来。 门打开,两个身穿米色制服的公安走进来。 年纪大的一个上下打量一下何大清,问到:“你是何大清吧?” 听声音,应该是刚才喊话的那个。 何大清这时候真想感谢自己这张老脸。 真的看不出太多表情,不容易让人看出破绽。 笑着点头应到:“同志,您好,我就是何大清。” 那公安点点头,扫视下院子,就扭回头看着他说到:“那跟我们去派出所走一趟吧。” “能在这里说吗?”何大清是真的不想去。 从古至今,民不与官斗,没事儿谁想去衙门呐。 只要跟那件事儿没关系,自己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要是几句话就能说清,他是真不想跑这一趟。 自从柱子卖包子被骗以后,何大清发现他这性子真不适合做生意。 也彻底绝了这个想法。 干脆托人打听,外加重金聘请,给柱子找了师傅学厨。 至于自家的祖传手艺,外加着自己这些年学的鲁菜。 这两样完全可以等他出师以后自己慢慢再教。 多一门手艺多一条路。 更何况勤行江湖,除了本事,更是人情世故。 勤行有各地菜的“帮”,如鲁菜、粤菜、湘菜、川菜、徽菜,都是“帮菜”。 传承自古,都是“老帮菜”! 就像鲁菜就能分成四个帮:胶东帮、历下帮、泰沂帮、运河帮。 川菜分为三帮:上河帮、下河帮和小河帮。 帮是什么? 帮就是是师傅带徒弟,徒弟带徒子徒孙,一点点地形成的复杂人际关系。 何大清自己没办法,他是家传厨艺,自己父亲就是孤身一人闯四九城。 一身本事传给他以后,也没收个徒弟什么的,所以不是仗着他自己天赋好,外加着机会不错,想真正入行,真的难如登天。 他也不想自己儿子再走自己的老路。 有个好师傅帮扶着,胜过多抡几年大勺。 所以,他最后是给他找了川菜大师陈新山【拜了一万个码头的傻柱,也不差多这么个师傅吧,这名字,我是软件随机到的】 第19章 近代四九城的川菜,是二十年代自瑞记兴起的。 不过很快就走向衰败。 从辉煌到没落,只用了十几二十年的时间。 在四九城这座千年古都的餐饮史上,如划过夜空的流星,只带来刹那的灿烂。 初见时,号称百格百味的川菜,以其麻、辣、鲜、香的风格迅速征服了四九城人的胃口。 鼎盛时期,相比诸如粤菜之类的南菜也不遑多让。 仅八大春里面,就有三家经营川菜。 不过新鲜过后,川菜太过麻辣,少于变化的缺点也异常突出。 失去了新鲜感,外加着政治中心南迁等原因。 导致到了这个时代。 哪怕是少用两椒,甚至抓把京椒就做的四九城风味的川菜,也难以取得往日的辉煌。 陈师傅当年在绒线胡同的蓉园饭庄,就是掌灶的大师傅。 川菜没落,他不想随波逐流,干脆去了储库营胡同的四川新馆。 虽然会馆到这个年代,远不如前朝那么繁华,一天也没几桌客人。 但是能找到这里的,不是川蜀人士,就是真正的老饕。 那是真的能吃川菜,也是会吃的主儿。 外加着会馆本身有渠道能获取川菜必须的各种调料、原料。 所以还能一直保持着正宗川菜风格。 更何况,破船还有三斤钉。 再怎么落魄,陈师傅还一帮子徒子徒孙在四九城讨生活。 而且即便在这个时代,会馆仍然起着川蜀与京城之间联系纽带的作用。 有陈师傅帮持着,儿子也算不上什么愚钝之人,怎么都能在这行立住脚。 更何况,何大清想得更远。 穿衣吃饭这事儿,总归要落到新鲜感上。 别看现在川菜没落了,将来却未必没有出头之日。 哪怕现在四九城各大菜系扛把子的鲁菜,也迟早有被人吃腻的一天。 那时候机会不就来了! 即便仍然只兴盛个十几二十年,人这一辈子又有几个二十年呢? 再不济这孩子学偏了,离经背道。 真去把川鲁甚至自家祖传的菜式融会贯通,糟蹋一下,那不又是一条新路子? 所以,尽管自己那些把兄弟都表示不看好,还是建议他找个鲁菜或者淮扬菜的师傅。 他还是毅然决然地把儿子送去学了川菜。 陈师傅夫妻两个都是巴蜀人,儿女早都长大成人,留在了蓉城。 二人年岁渐长,就愈发觉得身边没有孩子显得太冷清了。 他妻子在何雨柱的拜师宴上见了何雨水,就很喜欢。 所以隔三差五,就让何大清把雨水和柱子一起送过来。 说她在会馆也没什么事儿,也能顺便帮忙带着雨水。 一来二去,到了现在,雨水差不多每天都跟着哥哥去他师傅那里。 甚至何大清动了续弦再娶的想法,也和他们的规劝离不了关系。 毕竟,他们也总跟他说,如果何大清找到合适的,最好早点结婚。 他自己这么个老鳏夫,整天在灶上忙活,哪儿能带好闺女。 闺女可不像儿子,总有些女人的事情是父亲不能,不方便教导的。 甚至搞不好,柱子这兄妹二人的婚姻都会被耽误。 毕竟,这个年代还是在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更讲究个门当户对。 何大清这么一个老光棍,想找个儿女亲家,大半人家都会犹豫。 没有婆婆,在这个年代不是什么加分项,反倒更可能减分。 毕竟有婆婆帮着带孩子什么的,自家闺女也能少点麻烦不是。 恶婆婆当然也有,真遇见的话,那是闺女的命不好! 反复琢磨了很久,何大清也觉得真是这么回事儿。 所以别人给他介绍了几个,最终选择了白凤莲。 虽然她有俩儿子,不过接触下来,她也还算贤惠勤快,也对自己的孩子还算可以。 他也就认可了,想着一起搭伙过日子。 今天雨水也跟哥哥去了会馆。 乱世已久,现在的四九城太平了许多。 不过总归不缺老炮儿、顽主、佛爷。 甚至大半的街巷连个路灯都没。 这样黑灯瞎火的,拦路抢劫、套麻袋敲闷棍的又怎么可能少得了? 哪怕让何雨柱一个半大小子,穿街走巷地走那么好几里地,何大清也不放心。 更何况还要带着个只有几岁,走不了几步路就得蹲下来嚷着走不动,要人背的小姑娘。 所以,何大清每天都是在饭店忙完以后,就直接去他师傅那里接他俩。 现在去接孩子的话时间太早了,万一会馆有客人,只怕陈师傅自己忙不过来。 那就真是诚心裹乱。 但是自己去派出所,不知道要多久才出来。 就算马上出来,再去会馆,时间也不知道得几点呢。 所以他是真的不想去。 “不行,一定要到所里!”那个年轻点儿的公安性子有些急躁,抢着说到。 边上年纪大的看了他一眼,倒是没多说什么。 “那,我有俩孩子在储库营胡同的四川新馆那里,我能先去接一下他们吗?” “不行,那也会耽误时间。”那个年轻的公安更显不耐,说话的态度也强硬起来。 平时这个时候他们也早都下班了,自己今天还有事情,谁想着临下班了还遇到这样的破事儿。 也不止他们两个,现在整个派出所都为这事儿在加班。 走到这里,闻着巷子里的味道,更觉得饥肠辘辘,是真的不耐烦了。 “那能跟我说说是啥事儿吗?”何大清看向年长的那个公安。 “一两句也肯定说不清,你还是跟我们走一下吧。”年纪大的那个也无奈地摇摇头。 他也不想在这里说。 毕竟派出所那边还在审讯,还有人去现场勘查取证。 这次倒是真的几句话就能问完,但是万一那边有什么新的突破或者问题,那不还得再跑一趟? “那行吧,稍等我去交代一下。”何大清也没辙了,转身走向房门。 走到门口,看着堵住门口,脸色煞白,几欲昏倒的女人。 何大清低声跟她说:“凤莲,你看这事儿……” “要不你去会馆帮我领下俩孩子,把他们送回南锣鼓巷。” “回头你也别回来了,就住雨水那屋,我这边忙好就直接回那面。” 女人没说话,就这么怔怔地站在门口,眼神一会转到院门口的公安身上,一会儿又飘到身前的何大清身上。 却只是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何大清想再说些什么,最终却也只是颓然一叹,转身跟着两个公安直接出门去了。 第20章 时间转回下午,轧钢厂的人找到了电影院。 却扑了个空,许富贵昨天夜班,下午就回家去了。 只好找到电影院的当班经理,从他那里打听到许富贵租住的房子。 终于找到了许富贵。 许富贵听说是他们轧钢厂的人员。 调查他们涉嫌侵占李家房产,还有在轧钢厂地皮上面盖房子的问题。 脸色也阴沉下来。 这事儿这么早暴露,转圜余地就很小了,只怕不用点手段就很难善了。 原本他都准备好,军管结束,就去把房子弄到自己名下。 不过他也想不明白,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暴露了。 难不成李家那死鬼家里的小崽子或者是老不死过来了? 他们怎么没死在路上! 不过他知道反抗也没任何意义,所以他跟老婆交代了些事情,就光棍地跟他们走了。 几个人带着许富贵回到南锣鼓巷后,直奔九十五号。 不过等他们到了,看到守在那里的几个工友,才知道跑掉的那个贾家的妇人还没回来。 所幸留下的几个人在她家里看到一张全家福照片。 找对面那家妇人看过,说那叫贾张氏的妇人长相跟照片也没太大差异。 所以他们也都分工,就都在前后门口两边的巷子埋伏了人手。 剩余的人,也分散着去四周的院子打听。 结果附近的人都知道有这户人家,不过熟悉的就没一个人说这妇人好话的。 更没什么人跟她家有什么太密切的来往。 所以,他们也安心地守株待兔。 反正一个外地乡下妇人,又是下午出去的,打听过也没听说四九城有亲戚朋友。 于是他们就带着许富贵回到院里,一起等着抓到贾张氏再说。 估摸着已经到下午三四点钟,放在平时,自己最多也就开始准备晚饭。 不过大半下午在外面,还得不停走动,内心更是惶恐不安。 贾张氏只觉得肚子里咕噜咕噜作响。 不过儿子要结婚了,又没太多的进项,所以她也不舍得去店里吃东西。 她也觉得,自己出来这么久,那些人等不到自己,想必已经走掉了。 毕竟看到有不少看上去有些住在附近的人,穿着铁工厂的衣服往这边走。 看起来铁工厂下班了,估计那些找自己的人也走了! 贾张氏心下也暗自得意。 老娘一家当年都能从小鬼子眼皮底下逃走,更何况你们! 不过她也还是有些不安。 躲得了一时,肯定躲不了一世。 这事儿肯定没这么容易解决,会不会罚自己几万块钱? 明天还是早点起床出门,这段时间就回老家躲一段吧。 等自己回去,马上给东旭他俩完婚。 也省得万一他们真找到自己老家,再影响到东旭的婚事就不好了。 这次干脆在老家呆上几个月,想必这事儿也该过去了。 拿定主意,贾张氏这才小心翼翼地往家走去。 她还耍了个小聪明。 没走前门,偷着绕到后巷,准备从后门回到自己家。 结果刚进后巷没往前几步,就被人从后面扑倒在地。 她扯着破锣嗓子大喊:“救命啊,有人抢劫了,有人要耍流氓了,有人要对妇女用强了!” 撕心裂肺的喊声在寂静的巷子里传开。 毕竟不是后世,你要不喊救火,人家躲都来不及。 不小心赶上,看个热闹都得躲得远远的,生怕蹦一身血。 贾张氏杀猪一样的叫声,果然引得周围几个院子传出一阵阵人声和脚步声。 不过也传到守在巷子另一头的罗队长的耳中。 他也马上往这边跑过来。 他刚气喘吁吁地跑到制服贾张氏那个队员的身边,就有人过来不善地问他们这是干什么。 还让他们赶紧把人放了。 看到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有几个汉子还隐隐地呈合围之势向他们走过来,就要对他俩动手。 罗队长赶紧拿出自己的证件,跟他们说到:“我们不是坏人,是红星轧钢厂的。” “我们怀疑她盗窃李工程师的财物,并且侵占李工程师的房子!” “抓她是准备把她送去派出所的。” 有人过来拿了工作证,众人传着看了一圈。 想动手的几个人也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转身往回走去。 不过却也没走太远,只是站到外圈看热闹。 贾张氏被按着还想撒泼耍横,背过手去又抓又挠。 结果被两个人扭着连拖带拽地弄回了院子。 看到被带回来的许富贵,她也更急了,挣扎得更厉害了。 抓着她胳膊的年轻人一不留神,就被她在胳膊上抓了条血印子。 那小伙子也不含糊,啪叽一下给了她一耳光。 打得她半张脸都红了起来。 却也被她抓住机会,抱住了边上游廊的柱子死活不肯松手。 弄得几个人也不耐烦,直接找来绳子,把她绑起来,再借了个板车把她绑在上面。 听她骂得难听,干脆找了块烂抹布,直接把嘴给塞上了。 推着车子,后面带着许富贵和赵麻子一群人,朝着交道口派出所走去。 毕竟,虽然他们出来抓人了。 但是实际上这也只能用保护牺牲职工权益的借口,打个擦边球。 他们只有保护工厂安全的职能,是没有任何执法权的。 即便再过两年,《治安保卫委员会暂行组织条例》发布。 有了建立保卫科的依据,各个厂子、单位才纷纷成立保卫科。 也给了他们行使一定权利的操作依据。 但是,实际上即便到那时候,他们简单询问这是可以的。 但是拘留、审讯、处罚、驱逐……的权力,他们都没有。 这样干的,都是违规操作。 所以,那些小说都说保卫科有多牛逼。 那是没错的,至少装备方面如此,甚至有飞机大炮也不奇怪。 但实际上,那些装备也只是为了让他们能有保卫单位财产安全的能力。 最多他们也就是有扭送相关的嫌疑人去公安机关。 至于说他们可以随意搜查,甚至关押、审讯…… 那就有点扯了。 当然也真不乏这么干的。 就像现在也有学校的保卫科没收学生的充电器什么的。 其实那都是天高皇帝远,有着单位领导和公安领导默认许可下的违规操作罢了。 防火,保障用电安全,这无可厚非; 但是却没有权力罚没处置学生的财物。 真有人被他们冤枉,甚至因为他们刑讯逼供,导致受害人去上级司法机关喊冤。 那相应单位领导到相应片区的所长、局长,都得跟着吃瓜落。 毕竟,这是他们监管不力造成的,也必然得承担相应后果。 一直到后期,很多单位的保卫科被吸纳变成了派出所,这才真正有了执法权。 但是,他们也已经不是保卫科了。 至于现在的保卫科,大半情况下,真的也就只是安保的作用了。 这个阶段,他们这些人只是轧钢厂委派,保卫轧钢厂安全的纯粹工人组织。 哪儿来的审讯资格。 所以,把人抓到以后,就只能直接扭送到派出所。 第21章 派出所的人看到这么一帮人过来,尽管要下班了,也不敢怠慢。 赶紧过来询问。 领队的罗队长也跟他们把情况说明。 随后,派出所就把这些人分开关押,审理起来。 建筑队的问题很简单,受了两家的委托,改造房子。 最后确定,他们的确没看到房契,不过对方给的钱多,总要糊口,所以也就接了这活儿。 至于房子是谁的,只要没人拦着就跟自己没关系。 真的有人来找,让他去找贾家和许家就是了。 至于占了轧钢厂房子这事儿,他们不清楚,因为没看房地契,以为也是他们自己的。 公安审讯了几个人,得到的都差不多,所以做好笔录以后,就把他们全都暂时收押了。 建筑队这些人的责任很明确。 只等着两家处理完了,一起送到分局去,估计处罚也不会很重。 要是单独是私自改建、占用土地,他们自己就直接处理了。 最多就是工头拘留一段时间,然后主要就是退还占用的土地,改造的恢复原状。 外加着处以一定的罚款,批评教育一番就算了。 现在一来是没什么统一的刑事处罚标准,二来也是政权初定,外部矛盾更多。 这样的“小事”都当成阶级内部矛盾,尽可能不上升到刑事责任的程度。 当下又不像后世,想承接什么等级的建筑工程,都得有相应的资质。 要有各种证,还得有各种准入资格。 严重点,就是刑事处罚外加着吊销相应的从业资格。 他们更加重视的,主要还是对贾张氏和许富贵的审讯。 一开始,贾张氏和许富贵两个人一口咬定。 都说李工程师的母亲过来了,带来了房地契。 公安自然要问人的下落,不过两人都说不知道。 问他们怎么确定是李家的老太太。 两个人都说,是李家老太太自己打开院门进到那院子的,手里还有房契和地契。 问她什么情况,她说自己孙子还在东北。 现在儿子死了,家里要没钱了,就想着把房子卖了,带钱回老家把孙子养大再考虑别的。 他们想把房子过户。 结果打听一圈才知道,现在拉房纤的都被抓了。 大家也搞不清楚现在房子怎么过户。 所以几家坐下来商量以后,就决定先给了李家老太太大半的钱。 大家签了份过户协议,老太太就拿着钱和房契回东北了。 她说以后孩子大了,会再带着房地契来过户,想必那时候怎么也能解决问题了。 派人去两家找来签的协议,果然有这么个东西。 上面的内容,也跟他们俩交代的差不多。 许富贵签了名字,还按了手印,剩下两个不识字,只是按了手印。 派出所没条件鉴别手印。 只能先放着,也想着先审理。 等到最后审理完了,把东西上交到分局,由他们想办法解决。 审问这协议是谁写的,许富贵说是自己写的。 不过派出所的孙所长多了个心眼儿。 叫审讯的人分别问那来的老太太长得什么样,穿着打扮又是怎样的。 这下子,两个人不止吞吞吐吐,所说的更是互相矛盾,漏洞百出。 甚至他还故意让他们问,老太太的哪只脚是瘸的。 两个人更是一个说没瘸,一个说是右脚短一些。 这也彻底地坐实了——这俩人之前应该是想过万一事发了,怎么处理。 买房这件事,更是子虚乌有。 直接告诉二人,对方已经交代,你这边交不交代,只影响你自己的处罚,不影响公安的判断了。 反正等回头,整理完成,审讯记录会送到区分局,最后由他们移交军管会。 到那时候,也不用审了,真的该劳动的劳动,该吃枪子的吃枪子。 想要什么样的结果,你们自己考虑。 贾张氏这下子慌了,不过还是咬定,就是李家老太太来的。 更是胡乱攀咬出何大清,非得说这占房的事情也有他家的事情。 她就是觉得,这参与的人越多,那么自己的处罚也越轻。 听贾张氏这么交代,所里这边接着审,那面派人去叫何大清来对质。 相比贾张氏那边的胡搅蛮缠,许富贵听到说是确定他们偷着占了人家的房子了,贾张氏已经交代了。 他只是稍作迟疑,也不管是不是对方的话术,就直接交代了。 他想的是,既然这件事已经暴露,那就只能争取减轻处罚。 估计这时候自家老婆也已经出去活动了吧。 这件事情如果想翻盘,只能靠盘外招。 他说是自家在后院的厢房只有那么两间,以前两个闺女大,自己的儿子小,还没什么问题。 现在自家又多个小闺女,儿子也大了,得考虑过几年孩子结婚,要准备房子。 这段时间一直在找合适的房子,想买一套。 不过却发现现在房价太高,能买得起的不合适,合适的买不起。 正好那天自己回院子,无意中看到贾张氏翻墙去那院子里偷东西。 就过去看什么情况,准备报案。 贾张氏害怕自己报案,就给了自己二十万块。 又鼓动自己,说是自己跟院里的易忠海他们打听过情况才去拿东西的。 毕竟,易忠海跟那个姓李的更熟悉。 甚至姓李的能买下隔壁的院子,都是易忠海在中间牵线搭桥的。 他也对姓李的一家很熟悉。 他说李家就东北剩下一个体弱多病的老太太,外加着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子。 她觉得这样的两个人,这么长时间都没来,那以后三年五年甚至这辈子也未必会来四九城。 甚至,她们知不知道有这么套房子都不一定呢。 那么多年以后的事,谁能说得清楚。 自己两家真的住进去,住个几年,以后说不准就能把房子弄到自家名下。 毕竟四九城也不会一直军管。 自己也是鬼迷心窍,当时想的是自己的影院,军管都没几天就结束了。 军管结束了,那自然有机会找门路花钱解决。 为了保险起见,还请易忠海喝了顿酒,然后从他那里打听了李家的情况。 果不其然,跟贾张氏说的一样,这才找了贾张氏合谋侵占李家的房产。 两家商量着达成了分配办法。 从房子一家一半,房子内的物品也是平均分配。 不过很多东西没法平分,干脆就雇了车拉到信托商店卖钱,卖得的钱两家平分了。 封条是一起拆的,锁是贾张氏换的。 两家各拿了一把钥匙。 第22章 两家瓜分财产房屋后,贾张氏就又出了主意。 说是,以后如果经常从后门进出跨院。 时间久了,难保周围人不会有什么想法。 她看着东边的院墙,就说两家趁着院子里面没别人家搬进来,把房子改一下。 就像她家前面把游廊包进房里那样。 两家直接把后面的房檐架到西边的院墙那里,再在院墙上开个后门。 以后,后面的角门就一直锁着,甚至最好是把那个角门封上。 这样不止进出后院能更隐秘,还能让自家院子里的房子宽敞些。 要是都像她家那房子那么改一下,这厢房都能比得上何大清那正房。 我听她说的,也心动了,不过我们的厨房就搭在游廊那里,前面也就不改了。 反正房子没花钱,改造房子也花不了几个钱。 尤其现在院里就这么几家人,也都是只顾自家的主儿。 两家绝户,还一家是个带着俩孩子,也整天不着家的老鳏夫。 动工也正是好时候。 尤其院子里房子都充公了,空着这么多房子,肯定要进来不少人。 也不好什么时候有人搬进来,更说不准以后搬进来的都是什么样的人。 人多眼杂,更难保不会有几个多事的。 门挨着门的,时间长了肯定要出各种矛盾。 尤其贾张氏那性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弄点事情出来。 我也怕她搞出什么事,把占房子的事儿给暴露了。 所以我也让她抓紧时间改房子,到时候也跟我说一下。 也好一起把房子给改了。 至于要堵那个角门的事儿,我没答应。 毕竟那门从我们搬到这院里,就一直开在那里。 可能就连院子里住得最久的老太太,都未必知道这宅子什么时候盖的,更不知道那门啥时候开的。 真的给堵上了,反倒可能让周围的老邻居起疑心。 我这样说,贾张氏也就没再提这茬儿了。 没几天,她就找了当初给她家改房子的赵麻子。 两家一起把房子改成现在这样的。 至于说侵占了轧钢厂地皮这事,我真不是明知故犯。 压根也没这个概念,更就想不到这事儿。 不过自家做了这样的事情,总归理亏。 为了减少风险,自家也尽可能少回到院子。 除了开始时候,回去跟他们商量过用料和价钱什么的。 再就只是后院的房子改完那天回去过。 毕竟,我家的儿子还在上学。 就算改造完成了,自家也不大可能搬回去住,总得等着儿子初中毕业再说。 赵麻子他们开工没两天,贾张氏又到影院找到自己。 她说自己家改房子时候,何大清看到。 他看到贾家把房子后面往外扩出去一截,又在后墙上开了扇门,就问贾张氏怎么回事。 贾张氏跟他说,我们两家把房子买下来了。 何大清可能是也有想法,找她问能不能分给他两间? 何大清这段时间跟一个姓白的寡妇走得很近,估摸着想续弦。 我说他不是自己家有好几间房子,干嘛还惦记着买房子。 贾张氏说那个白寡妇好像还好几个孩子。 他们一起过日子,房子不够用。 贾张氏老公前几年生病死了,这些年一直吃老本。 眼看着儿子要结婚,外加着改造房子什么的,家里的钱也没多少了。 她就想着把房子卖给何大清两间,这样手里也宽裕一点。 就说自己要考虑一下。 打发走何大清,她就来找我商量。 她想我们两家一家拿出一间卖给他,这样以后暴露了,人多一点责任也轻。 反正每家也用不到那么大的房子。 不过我们没房地契,根本骗不了何大清。 何大清那么个鬼精鬼精的人,只怕拿出去那协议,他就能猜出来怎么回事儿。 她听了也打了退堂鼓,不过又想赚点钱,就想把房子长期租给何大清。 说这样能贴补家用,还想用租房子给他的理由,跟他借一笔钱,也说借来的钱一家一半。 按着她当时的说法,反正凭本事借来的钱。 他何大清还想租我们的房子,那什么时候还还不是我们说的算? 说实话,我自然是不怎么愿意。 毕竟能有机会弄到三间房子,谁愿意再分出去一间? 只要稍微改一下,以后家里姑奶奶们回来也方便,不用当天就得往回转。 我这样说,还被贾张氏嘲笑一顿。 她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年到头能来几回,就算回来又能住多久? 再说,就算再多一间房,我家的姑奶奶都回来,还是一样住不下。 留不留的能有什么意思。 我想了下,也还真是这么回事。 最后就是再叫赵麻子他们来改房子,两家每家分出一间房,隔出来租给他。 我们跟何大清一起商量了下。 最后他答应借给我们八百万,外加着再一次性交两百万当成十年的租金。 这租金大半也得拿来改房子用,他要是提前退租,这租金是不退的。 何大清也同意了,不过就是让我们跟他签了借钱的借条,还写了份租房的契约。 三家人签字画押,然后一式三份存放着。 许富贵最后还强调,他自己的想法是,只想暂时借用一下,只是找不到李家的人。 即便自己不参与,只怕贾张氏也会把两套房全占了。 等着李家的人来了,他们肯卖的话,他家是愿意花钱买的,也愿意支付这段时间的租金。 如果李家人不肯卖房子,自家愿意恢复原样。 也愿意赔偿,只求不留案底。 拿到了许富贵的供词,跟贾张氏对峙。 这次她也老实了。 交代出之所以会占房,还是听着易忠海家的媳妇说的。 那天姓李的火化,他也去火葬场送行。 部里的人念悼词时候,说李家没人能来四九城,一切事宜由部里跟轧钢厂负责。 她就想了,发丧都没人来,那以后估计就更没人来。 尤其家里剩的都是老弱病残。 老天天过年,一年不如一年,指不定哪天就没了。 所以才把主意打到跨院的房子上。 毕竟,她家儿子没个正经工作。 以后想着攒钱再卖房子,估计也是买不起的。 真的等到结婚生了孩子。 就这么三间厢房,肯定住得紧巴巴的。 何况姓李的本来就是上面派下来的,这么一下子没了。 估计他家人都未必知道这里有房子。 所以她才拿了梯子去往家弄东西,想着先把东西搬空,拿去卖掉。 过个一年半载没什么消息,干脆就住进去。 年头多了,以后没人找,那房子就彻底成了自家的了。 她都合计好了,等她儿媳妇嫁过来,她们两个再把院子里的空地收拾出来。 那样还能种点菜。 那么大的院子,随便收拾出一小片,就不用再花钱买菜了。 结果被许家知道了,为了堵住他的嘴,这才有了两家合谋的事情。 第23章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何大清也被带回了派出所。 一路上,何大清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从自己过去的经历,自家的成分,甚至到最近几天没换裤衩子都想到了。 也还是想不出来,到底是为啥找自己。 旁敲侧击问了几次,除了让两个公安更不耐烦,也没得到更好的答案。 也幸好,总算到了派出所。 听到是询问贾许两家侵占房产,贾张氏攀咬自己,说自己也有份的事情。 另外,她还说自己租房子,是为了跟一个寡妇搞破鞋。 何大清觉得雨停了,天晴了,自己又行了。 原本心里还七上八下的,这下也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他也暗自腹诽:就特么这点事儿,你当场问下不就得了。 当场矢口否认自己有参与侵吞房产的情况。 只说自己最近几个月大半都是晚上才回院子,休息时候,大半时间也是去老墙根胡同。 还是那次有事情白天回到院子,知道他们买了跨院的房子。 自家斜对过的贾张氏还说自家钱不够,想跟自己借点儿。 自己想着那就不如分给自己两间,他们又不肯。 最后商量的结果就是,自己要是借给他们点钱,愿意把房子改造一下,分两间出来长租给自己。 不过改房子要花钱,自己要一次性付清租金。 当然,两家都是自己十几二十年的老邻居。 当时没多想,也没看房契什么的。 只是签了借据和租房契约,就直接给钱了。 自己对他们没买房子,侵占李家房产一事毫不知情。 至于贾张氏为何非得攀咬自己。 他也有怀疑。 他觉得,很可能是上半年时候,她儿子在乡下定亲了。 她说自己想着跟儿子分开住,又不想离着孩子太远。 院子里的房子又被征收,没有私房了。 就想跟自己租,或者买下自家东厢房的那间房。 那时候虽然自己没想续弦,暂时也只把那间当成杂物间。 不过要考虑以后闺女长大了,得给她留着。 往回收房或者买一间就没那么容易。 所以没答应她。 有可能她这是怀恨在心,胡乱牵扯自己。 他也说自家有当时写的借条和契约。 也让公安带着自己回家,找出来。 同样,另外出去的公安也都回来了,同样也都取来了贾家和许家的字据。 也证明了他的清白。 不过,何大清也提出要求。 这两家需要归还自己的借款,和缴纳的租金。 公安也让他留下字据,说到时候一并处理。 等到有了结果会派人通知他。 至于何大清还有些担心的“搞破鞋”一事。 公安只是很简单地问他是不是跟白寡妇有关系。 两个人怎么认识的,又是不是准备结婚,就没再多问什么了。 直接拿着记录,让他看了一遍。 确认无误后,签个字,就让他直接走人了。 其实想想也知道,可能放在前面没建国时候。 宗族大于礼法,两个人没婚书就搞在一起,说不好都可能被浸猪笼。 放到十几年以后,俩人最轻也可能被绑起来,脖子上挂了破鞋,拉出去游街。 但是,现在刚好处在建国初的这个阶段。 他和白寡妇这点事儿,完全是马尾栓豆腐——不值一提。 上半年四月份,第一版的《婚姻法》刚颁布施行。 到现在也不过半年。 可想而知,对整个社会的婚恋观影响力能有多大。 别说这个时候,即便放到后世。 结婚多年,直到孩子上学需要材料什么的,才去补领结婚证的情况也比比皆是。 这种事情又纯粹是民不举官不究,只要不是两个人里面一方有婚姻关系,那就完全不违法。 建国初的这个阶段。 一方面要解决前面留下的一夫多妻的烂摊子,另外就是给青楼女子找老实人的任务仍然很急切。 甚至对于妇联而言,同样也对于寡妇改嫁是持大力支持的态度。 他们这种鳏夫寡妇两厢情愿地搭伙过日子,又没伤天害理。 哪怕真的没去领证,那也真的屁都不是。 就算有什么风言风语,被举报了,最多也就是批评教育。 外加着敦促他们领证,尽快持证上岗。 毕竟,他们这种,咋也算是“事实婚姻”。 实际上,一直到后面的一九八九年,新版的婚姻法还有相应的条款。 “一九八六年三月十五日《婚姻登记办法》施行之前,未办理结婚登记手续即以夫妻名义同居生活,群众也认为是夫妻关系的,一方向人民法院起诉离婚,如起诉时双方均符合结婚的法定条件,可认定为事实婚姻关系;如起诉时一方或者双方不符合结婚的法定条件,应认定为非法同居关系。” 这里面说明了两件事情: 一件事情是:当年,其实就已经承认事实婚姻的形式。 第二件事是:也是到那时候,才有了“非法同居”这个概念。 当然,这中间几十年,社会形态的改变,也有很重要的影响。 比如说,到了五十年代后期。 “阶级斗争为纲”、“政治决定一切”成为评价两性关系的主要价值标准。 从那时候起,两性关系不是个人私事,而是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由社会齐抓共管的公事。 所以出现了性伦文化的政治大批判。 批判的对象或内容直指所谓的“破鞋”、“资产阶级思想和作风”、“男女交往过密”等方面。 甚至到了六十年代初,凡是具有性爱字眼的作品都会受到社会上广泛的批判。 这才会出现,热恋的男女都不敢在街头拉个手的怪相。 这要是亲个嘴,那搞不好就得进去蹲几年。 这样扭曲的婚恋观,一直持续了二三十年,才随着社会进步而一点点消失。 所以,这个时候,他跟白寡妇这点事儿,压根儿就上升不到法律层面。 审问到这,基本上案情已经明晰。 现在还要搞明白的就是,李家的东西都被两家搬空私分。 还需要搞清楚什么东西还在,又有多少东西被卖掉。 不过,轧钢厂的人押送他们过来时候,做过笔录。 李家的东西,在李工程师牺牲以后,厂里工会来做过登记。 不过,现在太晚了。 事情又不是很急,派出所的领导也安排好明天的相关事宜。 再将相关人等收押,留下正常值班人员,其他人也就下班了。 明天,一方面派人到轧钢厂取当初的登记记录。 另一方面,就是去许家和贾家,排查私分的东西。 再就是去他们交代的信托商店查台账,追回未出售的赃物。 最后统计出明确的损失。 这两天完成相应工作,就可以把所有人和相应材料移交到区局了。 第24章 从傍晚开始,到现在已经是夜色深沉。 前前后后折腾几趟,终于得脱樊笼。 走出派出所的大门,何大清只觉得一身的包袱全都卸下。 也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失而复得,才知道自由的感觉真好! 不过没一会儿,他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借出去的钱,虽然不知道多久才能收回来。 他也不怎么担心。 毕竟自己字据齐全,又经过公安,他们两家想赖账也没法赖账。 更何况,不管是许富贵还是贾张氏,又有哪个敢赖他何大清的账! 对他而言,眼下还有个更大的问题。 自己心心念念的房子没了,白寡妇那里没法交代了。 不知道这次她又该怎么闹了。 外加着手里大半的钱都借出去了,这下再找房子,也只能想着能不能租一套了。 再看看巷子里依稀的灯火,他也有些茫然。 哪儿有合适的房子? 想到这个问题,他也不由得心事沉沉,变得有些垂头丧气。 也只是闷着头向家里走回去。 到了院子里,只看到家里一片漆黑。 推开房门,才知道不管是白寡妇还是自家的两个孩子,依然还没回来。 估摸了下时间,何大清觉得有些不对了。 所以直接拿了电筒,按着平时带孩子走的路径,一路往城南走去。 紧赶慢赶,注意着每个跟自己相对而过的人。 等他赶到会馆,已是满身大汗。 却也一直没看到人。 不由得心里也紧张起来,不会是他们遇见什么事情了吧。 赶紧拍门,等着陈新山来开了门。 问了他以后,才知道何雨柱带着妹妹已经走了有段时间了。 不过也跟柱子交代过,走了一条大半路途上都有路灯的路,不让他走平时的近道。 何大清这才松了口气,这样应该没什么问题。 最多就是绕点远,不过路上还有巡逻的。 不是遇见路上发生什么追捕之类的事情,他们应该还是很安全的。 陈新山也知道不是寒暄的时间,所以告诉了何大清自己交代他们的路径。 何大清这才松了口气,赶紧道谢,也说回头找他喝酒,自己就赶紧追了过去。 差不多走到半路时候,才远远地发现前面路灯下一个熟悉,不过走得踉踉跄跄的身影。 何大清赶紧加快脚步追上去。 果不其然,那是累得满头大汗的何雨柱。 他背上的雨水,小脸贴在哥哥的背上,两只眼睛已经闭起来了。 显然,已经睡着了。 接过来何雨水背好,带着儿子往前走。 这才问他为什么不等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至于自己交代白寡妇,让她来接他们的事情。 何大清没有跟何雨柱说。 这件事情出了,也是件好事。 虽然迷恋白寡妇的身子,不过在他心里已经把白寡妇彻底放弃了。 这人呐,绝非良配。 自己,真的就当去了半掩门,跟人做了场露水夫妻。 常言道一夜夫妻百夜恩,临到头却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就这么一点小事,就彻底暴露出她的本质,能看出她跟自己肯定不是一条心的。 果然,寡妇真的不能沾啊! 想来她也只是惦记着傍上自己,让自己帮着养孩子。 平时没事的时候,说的天花乱坠,什么拿柱子和雨水视同己出。 这公安一上门,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马上就想撇清关系。 自己还是跟她就这么断了吧。 长得再好,床上功夫再棒,人品不行,又有什么用? 他也只问何雨柱,怎么没等自己去接他俩。 何雨柱也只挠挠头,抹了把脸上的汗,只说以为他酒楼有事情耽搁了。 就想着自己带雨水回来。 他师娘看雨水都打瞌睡了,想把她留在那里。 不过他怕雨水半夜醒了,找不到爸爸。 万一闹腾起来,再吵到师傅和师娘。 所以还是自己背着她回来了。 反正师傅也让自己走大路,就是多走几步的事儿。 师傅还说,明天空了把那间杂物间归置一下。 弄几块板子给我搭个床。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让我带着雨水在那里将就一下。 不让他这样自己走回来了。 * * * 许富贵被轧钢厂的人带走,许富贵的老婆也不敢耽误。 赶紧弄了点吃的,伺候着俩孩子吃了。 就交代许大茂在家好好带妹妹,早点休息,别到外面去玩。 自己收拾了些东西,赶紧回了南锣鼓巷。 不过折腾下来,等她到的时候,也已经夜色深沉。 回到院子里,看到易忠海家里的灯开着,就走过去敲门。 跟易忠海老婆聊了几句,就告辞出来,直接回了后院。 走到后罩房,轻轻地敲了几下房门,就垂下手站在门口等着。 没一会儿,房间里面就传来一道苍老的女声:“谁啊?” “太太,是我,我是许刘氏。”许刘氏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随后就等在那里,听着房间里隐约传来的声音。 没一会儿,房间里也亮起了灯火,然后响起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刘丫头啊,进来吧。”一个梳着抓髻,扎了条包头巾的老太太打开房门,把许刘氏让进门。 随后,她径自走回桌子前面,坐了下来。 许刘氏进到门里,回头关好门,走到老太太身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语带哽咽地向老太太说到:“太太,求求您救救富贵吧!” “唉……你们为什么要贪心呢,你们又不缺买房子的钱,至于跟着张丫头胡闹?”老太太伸手轻轻地拍了下桌子。 “都怪我们被猪油蒙了心,不过现在后悔也晚了,也只有您能救救他了。” “麻烦您帮着打点下!” 说着话,许刘氏从怀里掏出来一个荷包,放在桌子上,轻轻地推向老太太。 老太太瞥了眼荷包,随后也蹙眉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更何况,也不打听清楚,什么人的房子你们都敢动心思!” “我都听说了,重工部在给他申请烈士身份,这事儿闹大了,这是要吃枪子的!” “你也知道,四九城现在都是军管。知道烈士什么人最多吗,军队里最多啊。” “我的那些老关系,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几个也都夹着尾巴做人,生怕行差踏错,这种事情,没人敢掺和。” “而且,我现在就一孤老太太,这人情也未必能走动得通!” 许刘氏的脸色也愈发的苍白,再从身上掏出个空荷包。 伸手把身上戴的耳环、项链和镯子都摘下来放进去,放在那个荷包边上。 “太太,我全部的首饰都在这里了,求您尽心帮忙。” 不过老太太这下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坐在那里半天不肯吭声。 许刘氏心知此事无望。 想起丈夫的交代,也咬着牙,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到:“富贵说了,他要是出不来就自曝身份!” “想必公安那面……” 她也没把话说全,只是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灯火下面色明灭不定的老太太。 “你在威胁我?”老太太腾地站起来,手上的拐杖也猛地在地上一顿,脸色狰狞地盯着许刘氏。 第25章 秋夜凉,地面凉,不过都不及许刘氏的心里更凉。 跪在那里,听到老太太怒喝。 头也不敢抬起来,嘴里嗫嚅着:“不敢!” 额头上也渗出一层细汗。 许刘氏垂着头,看不到老太太的面色,至少看得到她握着拐杖的手。 那手也在微微颤抖,抓住把手的几根手指也因捏得用力而显得异常的青白。 显然她的心也乱了。 许刘氏心底暗自叹息。 她也没办法,不是逼不得已,她也不想这样说。 她又何尝不知道,这话说出来,肯定是彻底得罪了老太太。 但是她能怎么办? 抓人这事儿是轧钢厂干的。 不过人都没带回厂子,直接就送了派出所。 她原本还想着,要是直接带回厂里。 自己就先去娄董事家里。 走娄董事夫人那条路。 毕竟娄谭氏的耳根子软,也念旧情。 自己最多就是多掉几颗眼泪,坦诚认错,苦苦哀求。 只要自己态度端正点,想来她也能真心帮忙,枕头风之下娄董事出手,就没事了。 甚至成本也更低。 哪怕娄董事早把大老婆和儿子送出去了,大半的家财也早运到了香江。 但是人家现在好歹也是个“爱国商人”,手头上还有好多家公司的股份。 手指缝随便漏点,也比自家拼死拼活赚的那点多。 人家家里想要什么弄不到,哪里会稀罕自己送那点东西。 但是跟易忠海老婆问了以后,她才知道,人都被送去了派出所。 那这条路就彻底被堵死了。 比起前些年,娄董事这两年行事谨小慎微得多。 和平解放没几天,自己这些下人,就全被他遣散回家了。 孩子都已经上小学的娄谭氏,也像初为人妇的新媳妇一样,磕磕绊绊地开始学着做饭,学着打扫卫生。 上个月自己去她家里,衣柜里装满了华贵衣服的娄谭氏,也穿着一套粗布衣服,蹲在那里洗衣服。 她也跟自己抱怨,自家现在也是有钱也不敢花,更别说请什么佣人了。 自家男人是真怕被人戴上个“骑在人民头上”的名头。【注】 甚至用了半辈子的名字都改了,从娄半城改成了娄振华。 如果是在厂子里,那让他稍微出点力,跟厂里几位领导沟通一下,想必也没那么困难。 至少弄个从轻处罚是肯定不成问题的。 但是现在要假手他人,从公安手里捞人。 许刘氏相信,娄振华肯定有这门路。 能在四九城创下那么大一份家业。 甚至几次动荡仍能守住这份财富,又怎么可能是什么纯粹的良善之辈。 黑道白道没几个有本事的熟人,他能做到? 至于是否有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那就不是自己这种小人物能知道的了。 这家这事情要是他的至亲家人做的,肯定分分钟就能放出来。 在他眼中,自己这种下人,还是被遣散的下人。 跟丢掉的抹布有什么区别? 指望他出力,还不如去庙里烧香磕头更靠谱。 眼下能解决自家男人麻烦的,也只剩下眼前的老太太。 不过老太太不松口啊。 她也抿着嘴不再多言,她微微抬起头,用眼睛余光看看老太太铁青色的脸。 还是伸手把桌子上的东西向着老太太推过去。 反正已经得罪了,那怎么也得把事情办成。 房间内,依旧是一片死寂。 过了好一会儿,老太太身子往后挪了挪,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抬起拐杖,朝着房门指了指,冷着脸说到:“你回去等着吧,以后咱们就别讲什么情分了!” “再有这样的事情,大家同归于尽就是。” “我一土埋脖颈的老太太,能安安稳稳地活到现在都已经是叨天之幸。” “真有哪天,因为这个出事……” 她的语气虽然仍然平淡,却也愈发的阴冷。 手里的拐杖再次向着地下顿了顿。 “你们全家就来给我陪葬吧!” 厌恶地看了许刘氏一眼。 “还有,我不喜欢看到你们。你们这房子就算不卖,以后也少到这院子里来!” 许刘氏忙不迭地答应着,惶恐地朝着老太太磕了个头,然后扭身出门,轻手带上了房门。 只剩下老太太独自坐在桌前,面色阴晴不定。 轻叹一口气,她扭过头看向东边的墙壁。 目光却似乎穿过墙壁,聚焦到了城外的某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收回目光。 以手扶额,另一只手的手指一上一下地敲在桌子上。 不知过了多久,油灯的灯芯都已经结出一串灯花,她才从桌旁站起来。 端起油灯,拿了桌子上的两个荷包。 走回床前,将东西全都放在梳妆台上。 把荷包里的东西倒在梳妆台上。 翻动几下,从里面挑出几件首饰,装进一个荷包放到一边。 打开梳妆台,拿出一把绣花剪刀。 倒握着剪刀柄,蹲到了床尾处。 用刀尖扎进床脚边上一块地砖的缝隙里划了一圈,将里面的灰尘清理出来。 再把那块地砖撬起来,搬开。 地面上就露出来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她伸长胳膊进去,从里面拽出来一个黑色的小箱子。 把床上的首饰放进箱子,再放回洞里。 这才照着原先的样子把地砖铺回去。 随后换了一身衣服,再将头发梳理平整 把散在梳妆台上的饰品,装进剩下的那个荷包里面,揣进了怀里。 随后她吹熄油灯,掩上门,直接出了大院。 时间已经很晚,胡同里面也是一片漆黑。 万籁俱寂,只有偶尔不知道哪里墙角传出一声声秋虫鸣叫的声音。 老太太走得很慢,沿着巷子前行,走到一个小院门口,扣了几下门环。 过了一会儿,里面一个瘦高的汉子提了一盏马灯出。 两个人说了几句话,那人就回去从院子里拖了辆黄包车出来。 车子拉到巷子里停好,那汉子扶着老太太坐上车。 顺手把马灯挂在车把上,拉着车直奔西城而去。 黄包车穿街过巷,在一个有着门卫站岗的独户小院门口停下来。 交代拉黄包车的人到巷子口等自己,老太太走到门口。 跟门卫说了几句话,然后他就直接进去通报了。 过了一会儿才出来,把她直接带了进去。 老太太在院子里待了差不多一个钟头,才从院子里走出来。 沿着巷子前行,能看得出她的脚步也轻快许多。 巷口找到黄包车,叫醒坐在车上打瞌睡的汉子,让他拉着自己回去了。 第26章 回到家,洗漱之后。 老太太吹熄灯火,靠在床头静静地闭目养神。 之前在那里商量事情,喝了几杯茶水,这一时三刻想睡着也没那么容易。 正好趁着这个时候,想想事情。 对于今天晚上,许刘氏会来求自己,老太太倒是早有预料,一点也不奇怪。 自己这条破船,还剩下的也不止三斤钉,总还有些关系能用得上。 但是出乎自己预料的是,真的没想到,许富贵竟然敢用鱼死网破来逼自己出手。 这是真让自己措手不及。 以前还想着,一死而已,能有多大的事儿。 现在想的却是,能多活一天就能多吃一天好吃的,也多赚了一天。 还真是年纪越大越怕死,越老越惜命! 这样想着,她也不由得自嘲一笑。 这七八年来,尤其是这两年,自己也是夹着尾巴做人。 大半时候都是深居简出,行事也尽可能低调。 就算馋嘴了出门吃东西,也都是麻衣布服,穿着打扮也不出挑。 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老太太。 点菜也是每次只点一个两个,尽可能一次吃完。 今天去过哪家店,这个月都不会再去那条街。 所以这么长时间,一直也没遇见什么麻烦。 没想着这么小心谨慎,还能遇到这种破事儿! 所幸,自己没白跑这一趟,得到的甚至说得上是物超所值。 不过这事儿,也给她一个提醒。 以前的有些想法还是有些欠了考虑。 许富贵这家人,从那年开始,就不怎么回院子,估计也是有些忌讳当年的事情。 所幸的是,当年他去那边没多久就出事了。 认识他的应该不多。 而且又是个边缘人物,哪怕认出的人也未必会把他怎么样。 只要他不是自曝,牵连出自己的风险并没多少。 依着他们两口子好面儿的性格。 估摸着几年内,他们也不大可能会正大光明地搬回来住。 这么大的事,用不了几天,就能传遍整个南锣鼓巷。 等过段时间,姓李的烈士身份下来。 他们这吃烈士绝户的名声更能顶风臭出八百里。 每天被人家在背后指指点点,就能让他们抬不起头。 他们也只能等着,熬年头儿,等着这事儿被慢慢淡忘。 要是李家的人来了住进那院子, 说不准他们就卖掉房子,换个地方住。 自己也就更安全了。 但是还有个更大的隐患——这院子里还一个更清楚自己底细的。 本来还想着,何大清怎么说也是个祖传的厨子。 对自己一直挺恭敬的,也还承着当年情份。 不止逢年过节,就算平时做点好吃的,也没忘了让老婆孩子帮自己送点儿。 当初只想着,他要能一直留在院里多好! 毕竟自己这么一个孤家寡人,总有走不动的那天。 万一那时候馋嘴,有这么一个对自己不错的厨子在身边。 叫他帮自己弄点吃吃喝喝的,应该不费什么事儿。 现在看来,这风险可比许富贵要大得多。 虽然何大清为人本分,话也不多。 只是他总归身处勤行,每天身边三教九流的什么人都有。 当年在那里的时候,为了学艺,还有意结识那些被叫去做饭的。 甚至跟不少人也都交往过密。 事关身家性命,这些人当然轻易乱说什么。 但是,难保不会有什么酒后吐真言,睡觉说梦话的意外。 再加上何大清现在也还在酒楼上灶。 万一什么时候饭店里遇见个认出他,又知道当年事情的,再去举报…… 老太太想到这点,不由得脊背发凉,也不敢再往下想。 心下也已经有了计较。 自己想安稳养老,这人不能留了。 杀人灭口的风险太大,自己现在又是这条件,也根本做不到。 那就只能想办法让他弄走,最好这辈子都别回四九城。 这样就不容易被人顺藤摸瓜,牵连到自己。 要是他自己离开,能把一双儿女留在院子里,那就更好了。 那个小的赔钱货倒是无所谓。 当年她还得穿开裆裤呢,现在估计她连她妈长什么样都忘了,又怎么可能记得那些事情。 自己想留下来的,主要就是他家那傻儿子。 那可也是个学厨的! 那孩子打小儿就是个憨憨,要不然他爹也不会气得叫他傻柱子了。 那些年他还在上小学,就算知道一些事情,估计现在也忘得差不多了。 这几年也能看得出来,那孩子除了大大咧咧,嘴巴还碎,倒也算得上是个有情义的人。 何大清哪怕刀架在自己抹脖子,也肯定不敢把当年的事儿跟他细说。 只要把何大清弄走,再给他点小恩小惠,想来也容易换他个真心以待。 自己现在腿脚也还利索,总能等得到他出师。 哪怕他不成器,只学了个二把刀的水平,那也总比易家媳妇强吧。 那这段时间,就得琢磨下,怎么能让何大清自己走。 这事儿,应该不难…… 合计好这事儿,她又想起晚上的事儿。 果不其然,姓李的烈士申请已经递交到政务院有段时间了。 不出意外的话,也随时可能下来。 他也答应暂时压下来。 这样这件事也就是一件很常见的普通案件,不至于上升到难以把控的程度。 对方也答应,会安排法院和分局那边的自己人对接这个案子。 让分局那边联系重工部和轧钢厂。 借口因为“双十指示”发布,工作重点要转向镇反。 最近住房紧张,类似的案件发生得很多。 所以要避免矛盾扩大化,需要从轻从快处理。 当然,这案子判决中会照顾厂子和重工部的面子。 尽可能弥补受害者,要求侵犯的一方多给赔偿。 而且也考虑到,以后如果李工程师家人来四九城,可能还得住进那个院子。 这样也能避免跟对方结成死仇。 毕竟真的到了那种程度,难保他们两家的家人不会肆意报复。 真的出了这样的事情,那时候李工程师的家人住得不舒服也还罢了,万一…… 想来,重工部和轧钢厂应该能接受这样的解释。 等派出所那边审讯和搜集完证据,就直接让法院那边接手。 派遣小组就地调解、审判并结案【注】。 在派出所解决这件事情。 第27章 处理原则就八个字: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简单粗暴地说,就是给他们花钱买命的机会。 只要能出够补偿,哪怕想换个当场释放的机会都没问题。 但是如果赔偿不够,那么轻则牢狱,重则去死! 反正这两年,类似的事情也时有发生,基本的处理也都大差不差。 一般都认定没什么阶级矛盾,属于人民内部矛盾。 也就是退房、罚款,恢复完事儿。 炮局胡同,这些人轻易是别想着住进去了,他们真不配。 要是李家的烈属身份认定了,那只怕他们两家想花钱也花不出去。 百分百会由军管会接手。 起码也是个罚没家产,犯事的直接吃枪子的结果。 案子处理完,到时候再销毁卷宗和相应记录就行了。 反正这时候积案旧案那么多,外加着镇反的任务真的很重。 少了这份不起眼的案子的材料,真不算什么大事。 倒是便宜他们了,倒是不至于留下案底。 回头再把李工程师的烈士证明下发,这样就完美解决问题了。 两个人又商量,反复推敲,补充细节。 最终完善好的解决方案,老太太很满意。 贾家,自己完全不在乎。 也就是当年缺钱,他们花钱买房。 这房子也没挂在自己名下,没直接经过自己的手。 只怕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当年这整个院子都是自己的。 这么多年,又没怎么相处。 自己跟他们也就是普通邻居。 他们那几年更是躲出去,基本没怎么在院子里,所以绝对不清楚自己的事情。 要是她家出得起钱,万事好说。 如果出不起钱,那很可能就得拿他们家房子充公抵债。 她家里在四九城又没什么固定收入,想翻身是千难万难。 估计她们只能乖乖地滚回老家乡下去。 贾张氏那个泼妇,要是真走了也能让院子里清净不少。 毕竟以后院子里人更多了,这人真留下来,到时候也不知道会不会天天闹腾。 许家,肯定出得起钱。 但是估计这场官司下来,也得伤筋动骨。 这样也能让自己出口恶气! 当然经此一事,老太太心下也不无遗憾。 今晚上,对方看自己也多有戒备,所幸东西收了,事情也应承下来。 不过这人情总是越用越薄,下次再找他办事。 估计是没什么希望了。 这一趟走下来,以后能动用的关系肯定又少了一些。 不过想想床下箱子里的东西,再想想自己明天去做个登记,以后每个月都能拿到些补助。 她的嘴角也悄悄地弯了起来。 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每个月的嚼谷,更不怕生病什么的还要动老本。 那样自己手里的钱,外加着把那些东西慢慢换成钱,也能让自己吃得更好一些了。 刚刚也不过是感叹旧时光一去不还。 更加惋惜自己动用了关系,却没能卖个更好的价钱。 不过,这怅然若失也只是转瞬即逝。 还能联系上的那些关系,自己根本也用不到。 要么都顾忌着,求到门口,人家都未必肯让自己进门。 真的有机会用掉,能换点好处也是纯赚的。 自己能动用的关系,应该还能应付几件这样的事情。 再多几次的话,自己吃遍四九城美食的愿望,想来也能轻松达成。 自己这么一个孤老太婆,这么多年过去,也没个一儿半女…… 这悲哀在她的心底刚刚生出,就马上一闪而逝。 毕竟,自己要是真有孩子,恐怕比现在还要更加凄凉。 万一自己真有个孩子,大概率也会是个闺女吧。 没男孩子顶门立户,自己的生活,怎么可能比现在更好? 自己又没个营生,这么多年坐吃山空,院子里的房子都卖了这么多。 要是再多张嘴吃饭,只怕剩下的那些也早都卖光了。 不过,世事难料,谁想到会有这一遭。 自己知道没收房子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临期末了,也只卖掉了西跨院。 院里剩下的房子还没来得及出手,就都没了。 要是真的生个儿子…… 她暗自摇头,恐怕自己的命运比现在更惨。 真那样,只怕自己现在坟头上的草都长了几个春秋。 自己虽然比不上香江的那位,但是总比那几位都快活不下去,还得别人接济的强多了。 再者,她们的身份也亮明了,又能有多少人敢接济,又能有多少接济呢? 一个人逍遥自在,就这么孤独终老也不错啊! “冬天要来了,这天也越来越冷了啊……” 小声地感慨一句,她也躺下来,闭上眼沉沉睡去。 嘴角甚至还透露出微微的笑意。 这一刻的她,无比的慈祥。 * * * 次日。 重工部。 新分配来的办公室干事小刘,正整理着刚刚门岗送来的报纸和信件。 一大堆的报纸和信件,都得一一分理出来,然后再送到各个科室。 主任也说了,这是她近期最重要的工作,这样跑一个两个月,也能熟悉各部门的位置和人。 以后正式工作时候,也更访遍一些。 整理完成,她拿着办公室的那份,直接走到书报架边上,把昨天的报纸拆下来,今天的报纸展开,夹好。 换下来的报纸插在下面的袋子里,回头会有人来统一回收。 这才回去,拿了几封信件,走到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看文件的主任身边。 看到有人过来,主任也抬起头,看到是新来的小姑娘。 “主任,这有两封信是给你的。还有一封信我不清楚该怎么办,你看我该给谁送去?”说着话,小刘单独抽出一封信,递给主任。 剩下的两封,也顺手放在主任的桌子上。 主任拿着信件看看,发现是一封私人信件。 不过,收信人的位置填写的是“重工部负责人”。 如果放在对公函上,无可厚非,但是私人信件还用这个称谓,不写真正的收件人,那就可能是不知道部里谁负责,或者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反映,又不知道找谁了。 把信封在手上翻动一下,没看到什么异常,捏了一下,也没发现什么,只是厚厚的一沓。 想了下,主任这才把信口撕开,看看里面没异常,这才抽出里面的信纸。 上面是钢笔写的,字迹算不得优美。 不过胜在工整,一笔一划的楷书也不难分辨。 花了几分钟,把信从头到尾读了一遍,主任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看到还等在身边的小刘,跟她说了声自己去部长办公室,有人找自己,就让他等一下。 也就直接带着信件出门去了。 第28章 上楼,走到走廊尽头,敲门。 等着里面传出“进!”的招呼声。 主任这才推门进去,扬了扬手里的信,随后把它交给部长。 说明来意,简略地说了下信里的大致内容。 就站在那里等着部长,看看有没有什么吩咐。 部长示意他在边上坐一下,这才拿起信仔细看了一遍。 沉思了下就跟办公室主任说,这事情会让工会接手处理。 主任也就告辞,直接出去了。 部长拿起桌子上电话的听筒,摇动侧面的把手。 听到接线员询问,就叫她直接把电话接到工会。 等电话接通了,他就说让工会主席来自己办公室一趟。 过了几分钟,工会主席就到了部长办公室。 “部长,您找我?” 部长让他坐下,把桌子上的信递给他。 “李工程师的儿子写来的,你看看。” 工会主席接过信,看了起来。 看到他放下信,抬头看过来,部长就问他:“你有什么想法?” “李工可是做出过重大贡献的,又牺牲了,真让人扼腕……”工会主席也不由得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孩子命挺苦的,一个人在乡下,时间长了肯定不行。” 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又要忙碌田里的春种秋收,又得操持家务。 他是真的想不出来这日子能过成什么样子。 部长也感叹着:“这么小的孩子,放在咱们家里,油瓶子倒了都不一定扶,他这就要顶门立户,一切靠自己了。” 工会主席也点点头,“您也知道乡下都什么条件,东北那边条件哪怕好些,也好得有限。” “更何况这年纪,没个至亲长辈帮衬着,在乡下时间长了肯定不行。” “那些重体力的活儿,他自己又做不来,哪怕有乡亲邻里帮忙,又能帮多少?” 有些情况,他没说出来。 东北土改已经几年,外加着地广人稀。 每家分到的田自然不是中原地区可比的。 大半的村子外面更有着大片荒地。 各家各户,谁不要自己过日子? 就算每年只种一季,春种秋收时候也轻松不了。 年景不好,自家的活儿都忙不过来,又哪儿有闲心管别人家的事情? 更何况这又是单方面的付出,时间长了别人会不会心有不甘。 有那帮别人的时间,自己去开几亩荒地不好么? 那样可是能真正改善自家的生活。 帮着一个孤儿,那最多也就赚个好名声,能有什么用处。 这样时间久了。 靠着长辈那点余荫维持的关系,终归有用光的那天。 只要心里有了嫌隙,怎么可能尽心尽力帮忙? 真到了那时候,搞不好这孩子都得饿死。 所以在他看来,来四九城恐怕也是这孩子唯一可靠的选择。 他拿着信在手上轻轻地拍了几下。 “我看这信里面也没什么离谱的要求,咱们解决这些问题也不算难。” 看信的时候,他就有了几种方案。 不过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还得看看部长是怎么想的。 所以他也抬起头来,看向部长。 部长也点点头,“我也这么想的。” 公会主席听到部长这样说,也知道他也跟自己想的差不多,也就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 他就顺势接过话头,“而且这孩子看这信里的意思,主要是想来四九城读书。” “这么小的孩子,能有这想法就不简单。” 部长也是赞叹连连,“是啊。” “就这四九城,都不知道多少家庭不重视孩子的教育。” “一个孩子能想着读书,就足以想得到这孩子没被养歪了。” 他也接着说到:“等他来了四九城,哪怕李工的烈士身份批不下来,部里也可以负责他上学的学费、生活费什么的。” 工会主席摇摇头,“经济方面,倒是完全不成问题,用不到部里破例解决。” 在其位谋其政,类似的事情都得找到他的头上。 部长又不用操心这些,可以随便说说,自己就不行了。 没到逼不得已,他才不想违背原则。 毕竟开了这个口子,以后类似的事就不好解决了。 这种情有可原破例了问题不大,但是以后必然也迟早会有故意胡搅蛮缠的。 到时候,人家拿这个事例来给自己添堵,也是麻烦。 “李工剩下的财物不少,哪怕以后没什么进项,都足够这孩子长大成人的。” “更何况,还有保险那边……” 部长皱了下眉,“保险那面不是最终的方案没定下来,都还在讨论吗?” 工会主席也点头,“是啊,所以那方面的钱到现在也一分钱都没下来。” “毕竟李工家人一直没过来,我这边也不着急,所以没催过他们。” “还是前几天因为别的同志的事情问过那边,他们这次的回复是最终方案也快下来了。” “按着现在他家现在的情况,只有一个人供养。” “保险那面还在讨论的标准是纠结抚养金的比例,到底是给工亡者本人工资的四分之一还是给三分之一。” “另外还有一笔一次性的赔付,这个倒是定下来了,是半年的工资。” “那这件事你也上上心,争取人来之前先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工会主席也点点头,“嗯,我这几天再跟他们沟通一下。” “暂时按照他们现在讨论定下的最低标准执行。” “以后确定了统一标准,发放后面抚养金的时候多退少补。” “另外就是,要是李工的烈士身份批下来。” “每个月市里还会给几块钱的补助,再就是市里和军管会那面可能还有些不定期的慰问。” 听到这样,部长的面色也和缓下来。 李工当初的收入,就算自己都完全没法比。 哪怕只有这收入的四分之一,甚至也比很多人的收入高了。 支撑一个孩子的生活,即便过得富足一些,只要不是乱花,应该还能有不少结余。 哪怕保险这钱,只发到他成年。 那每个月结余的存下来,应该还够他结婚生子。 至于上学的事情,他倒是也真的没当回事,不管哪个学校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本身也花不多少钱。 甚至要是学习好,考上中专或者大学,那每个月还能拿一笔补助。 光是这钱,都够他的生活费了。 更何况李工的烈士批下来,不止各个学校抢着要,就连学费也都是全免的。 部长伸手摩挲着下巴,点点头,“除了这个,还得考虑他的生活问题。” “毕竟过日子,也不是光靠钱就能解决的,你有什么想法么?” 第29章 工会主席也点点头,“信里面说他现在是一个人生活,能自己独立生活,也不知道真假。” 部长倒是不太在意,摆摆手说到:“真假不太重要,反正两种情况都做好相应的处置方案就好。” “有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这点又做不了假,等人来了用不几天也就知道了。” “关键是发现不对及时处理。” “要不然,把人接来了,却没能及时处理,也要麻烦不断。” 对于这一点,日常就经常接触这些问题。 所以工会主席自然比部长更清楚,所以相应的方案自然早都有了腹稿。 “穷人孩子早当家,几岁就站灶台边上做饭的也不少。” “不过就这么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我多少还是有点不放心。” “所以也初步拟定了几种方案,您帮着参详一下?” 部长抬抬眉头,“你说。” “第一种方案,可以给他在咱部里分套房,让他住过来。” 这个方案说出来,部长的眉头却不经意皱了一下。 这方案首先就有个很大的问题——不符合部里的房产管理政策。 哪怕是他自己,不管是退休还是调离,都得把房产退回部里。 现在四九城的房子不足,即便是最重要的重工部也是如此。 部里还那么多人没分到房子,又怎么能轮到这么个孩子。 真的把房子分给他,那别人没意见才怪。 不过既然他提出这个方案,还是放在最前面,想必应该有办法解决吧。 所以他也没提出异议。 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等着听具体的方案。 工会主席看部长没打断,也就接着说到:“按照部里的政策的话是肯定不符合的。 “不过我想着的是,也不是说让这孩子一直在咱这儿住。” “只让他在这儿住到成年,能自力更生就行。” “这样就算往多了算,也就七八年的时间。” 部长倒是想说,哪怕那孩子只住七八个月,恐怕都有人要跳出来。 真的七八年,不知道要有多少非议了。 “当初,原本第一批分房,李工就符合条件的,只是他自己拒绝了,反倒让别人介绍着买了那个院子。” “他当初就说自家老太太在农村住惯了,肯定不习惯楼房。” “他买的那院子有荒废的园林,能整理出菜园子,还能养些小鸡小鸭什么的。” “他说这样能让老太太日常有点营生,好打发时间。” “他还准备装上自来水,通上电。” “唯一比不上比咱这宿舍楼的,也就是没有集中供暖,外加着没有厕所。” “还不用上下楼,比咱这楼房的好处也多不少。” “所以,如果开会讨论通不过的话,我在想是不是可以暂时把李工的房子置换给部里。” “虽然离着咱这里远些,过来上班稍微麻烦些。” “不过回头我可以查一下部里家里有腿脚不方便的或者有老人,又被安排在楼上的。” “挑那些年富力强的问问,估计会有愿意过去住的。” “这样所差的,无非就是骑自行车或者是坐公交车,路上多花点时间的问题。” “总比等着再建楼房,能把一楼换给他们更快吧。” “而且,现在这形势,哪儿有那么多建材盖房子?” “也不用永久置换,等着他能独自生活了,咱们也可以再把房子置换回来。” “甚至整体都置换过来的话。我们还得付给他房租,李工那里的房子可是足足六间,虽然每间小了点,但是加起来肯定比我们这边的房子大多了。” “所以,哪怕住房再紧张,咱们部里也不差他住的那一间。” 部长点点头,如果能置换一下,倒也不失一个好主意。 想必开会讨论,通过也不成问题。 工会主席接着说到:“我自己也更看好这个方法。” “毕竟咱们部里不少人家都是单职工家庭,家里的嫂子弟妹什么的也都赋闲在家。” “这样也就可以给他找几个口碑好的邻居,让大家帮忙照拂一下。” “一个男孩子,主要也就是缝缝补补、洗洗涮涮什么的。” “外加着就是教他一些做人的道理。” “那会不会时间久了,也会有不尽心不出力的情况?” “可能,不过工会这边可以给一点补贴,想来拿钱干活儿总没问题了。” “那还有别的方案吗?” 工会主席这才接着说到:“如果部里讨论否决了这个方案,也可以直接让他跟我们住。” “我家孩子都没在身边,家里就我跟老婆两个。” “多个孩子过来,倒也能热闹一些。” “再就是也可以考虑,是不是有人愿意收养,他又愿不愿意被收养。” 部长皱皱眉头,“这个估计有难度,毕竟他的年纪摆在这里,有些不上不下的。” “是啊,要是搞不好,好事儿还能变成坏事。” “所以这个也只能放在最后,当成最差的备选方案。” “另外还有别的想法么?” “如果他真能独立生活,也不想被收养。” “也可以考虑让他直接回李工买的那房子住。” “李工的房子是私房,直接收归国有肯定不行。” “哪怕拿咱们部里的房子彻底置换过来,也不大合适。” “但是房子空在那里,长时间没人住,容易坏掉。” “搞不好又会有人起什么心思。” “虽然这些事情肯定能解决,不过总归少些麻烦的好。” 部长也点头。 毕竟,这事儿刚刚就发生了,也不知道现在处理到什么程度了。 “他那套房子在南锣鼓巷,到时候给他就近联系学校。” “那也得有人看顾一下吧,离咱们这里可有点距离了,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工会主席自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这个我也考虑过了。” “如果他真的住到了那面,咱们这边日常是顾不上的。” “总不能专门为这事儿派个专人负责,咱们的人手也没富裕到那程度。” “逢年过节肯定要去慰问一下,平时是真的顾不上。” “我想的是,正好那附近的公房都被划分给红星厂了,甚至包括他们那个院子也是。” “这样把日常关照的事情交给红星厂的人,这样应该更方便些。” “李工也是在轧钢厂牺牲的,他们厂也不应该有什么怨言。” 部长也点头,毕竟就像李工的房子被侵占,还是红星厂报过来的。 要不然,只怕真等部里发现,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这个暂时就这样吧,那怎么把人接过来?” 第30章 工会主席沉思了一会儿,说到:“相比那些,接人过来倒是真的简单,应该没太大的问题。” “你是怎么想的?” “部里几家钢厂和下级的厂子,现在的产品不都运到东北去的嘛。” “可以查一下,看看市里这些厂,哪个近期有往黑省或者松江省送货的任务。” “这样就可以让他们到达目的地以后,派人去李工老家跑一趟,把人接回来。” “当然,现在是非常时期。” “如果他们那边任务重,实在人手不足。” “我们也可以派人跟他们的车过去,到那边自己再去接人。” “尽可能不给他们增加负担。” 本月头上,突然爆发了保家卫国的半岛战争。 前几天,大军开拔,直奔鸭绿江。 战端一起,敌方空军多次袭扰奉天。 为避免战争干扰,稳定生产,更好支援前线。 几十家厂紧急从南满向北满迁移。 不管建设新厂区,还是新厂恢复生产,都需要大量的钢铁构件和线材。 所以,不单四九城的石景山钢铁厂和下属厂在紧锣密鼓地加班生产,产出的产品也都立刻装车运往东北。 全国其他几家钢铁厂也,也同样忙得热火朝天,大半产品也都被送送过去。 除了钢铁,同样有着其它各种物资的需求。 现在的四九城,每天也都有大量的货物运往白山黑水。 想找到合适的机会自然不难。 部长听了,也点头同意,觉得这样也可以。 他想了想说到:“那就看看哪个厂方便,就让他们派人去吧。” “松江省和黑省那面没开发的地方太多,路上也不那么安全,他们本来就得派人员武装押运物资。” “咱们这边的人就算部队出来的,也基本是以文职为主。” “真派过去,还得让他们分出人手照顾,也比较陌生,沟通没那么顺畅。” “万一再有水土不服什么的更麻烦,还不如让他们厂里自己派人更好。” “都是一个厂子的,彼此更熟悉,有什么事情也更容易处理。” 他想了一下,跟工会主席说到:“这样,你去办公室找老孙,让他把这礼拜和下礼拜各厂的工作计划表带过来。” 工会主席应了一声出去,没一会儿,就跟抱着一堆报表的孙主任一起回来。 接过孙主任递过来的报表,一张张翻看着,看到有需要的就抽出几张。 等到他把那叠报表看完,就拿着几张,回头就对着墙上的地图,一个个城市看过去。 最终确定以后,他才回过身来,抽出一张报表递给工会主席。 笑着说到:“也是巧了,红星厂后天有批型钢要走公路送去宁古塔,就让他们安排人去吧。” “那里离李工老家不算最近,但是好在有现成的公路过去。” “红星厂自己的车还得拉东西回来,就不让他们耽误了。 说着话,他转头看向办公室主任。“老孙,你回头打个电话给那面的厂子,让他们到时候帮忙安排车子和司机去接人。” 又接着交代工会主席:“接到人以后,让他们直接去滨江,从那边坐火车回四九城。” “虽然滨江没直达四九城的车,不过有直达奉天的车。” “再在奉天转个车,就能直接回来了。” “这样坐车慢点,但是更安全,孩子也不吃苦。” “可别直接坐回四九城的车。” “哪怕是空车返回,比火车更快的也别坐。” 两个人也点点头,自然知道原因。 毕竟两个人都听说过,下面厂子已经有几起送货时的冻伤报告。 这个年代,国内不管是火车还是汽车速度都不快。 都是蒸汽机车,速度比起当时的汽车还慢。 平时的运行速度也就一小时四五十公里。 遇见山区或者拐弯时候,那速度就更慢了。 过几年《铁道游击队》里面,还有骑马扒火车的镜头。 但是反观汽车。 路况好的时候,速度能上到六十公里以上。 比火车可快多了。 但是,这个季节汽车最大的问题是太冷了。 不像后世,这时期国内的货车可没空调和加热器可用。 长途车的驾驶室里,夏天能热得能让人中暑,冬天也能冷得冻死人。 这么两三千里地坐一路,就算成年人都可能出现冻伤,更何况一个孩子。 万一车子半路抛锚什么的,就更麻烦了。 这才真的是欲速则不达。 “你跟他们把对接时候仔细点,把可能的困难都跟他们说清楚,无论如何都要保障孩子的人身安全。” “再就是,跟三区那边的的公安分局联系下。” “问一下案子的进展,催一下,让他们抓紧时间侦办。” “尽可能在人来之前,把这些障碍都清扫干净。” 王主席点头,“行,等下我回去就联系。” 部长看了眼窗外依旧绿意盎然,只是零星叶片泛黄的绿树。 也在东北那边待过几年的,想起来东北的气候。 也说到:“对了,老王,这个季节,松江那面有些地方都可能下大雪了。” “我记得好像李工以前说过老家还在乡下,边上还不少原始森林。” “对,我也听他说过。”边上的孙主任也点头确认。 “这搞不好,他们那里到市里,甚至去县城和乡里都没什么正经的路。” “那这个季节就有点难度了,车开不过去的话,总不能让人家带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走雪岗子吧。” “辛苦倒还算了,主要是一下大雪,山里吃的难找,有时候出了村镇就有野兽活动。” “单独一两个人上路,风险还是不小的。” “所以这事儿,真交给下面的厂子,这情况也得交代清楚,别再出点什么事情。” “要是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那就得等着明年四五月后雪化了以后才能好些。” 王主席也点头,“这样啊,那我还是想得简单了。” “你没去过那嘎达,不知道很正常。内边冬天贼啦滴冷。搁外面撒尿,没落地上都能冻成冰溜子。”部长用东北口音开了句玩笑。 一时间,办公室里倒是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第31章 怎么说也是茫茫林海,皑皑雪原。 林子大了,啥野兽都可能有,真的好事办成坏事就不好了。 几个人都沉思着,想着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坐在那里想了一会儿,还是部长首先想出了办法。 “东北解放后,我去了东北局,还有些朋友战斗在剿除残余敌军和土匪的最前线。” “他们现在还不少都留在那面,我先跟他们联系下。” “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当地的天气情况。” “再就是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帮我们联系当地的公安或者驻军。” “毕竟,如果真下了大雪,就需要解决人手和交通工具的问题。” “你们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我先联系人,回头咱们再合计一下。” 说起来,现在办公室的几个人。 随便哪个人到了红星厂,那也值得电视剧里的傻柱叫声“大领导”。 毕竟就算轧钢厂的领导去了石景山钢铁厂,跟那些实权的主任\/科长有多大区别? 而石钢,不过是重工业部下属的一家钢铁厂罢了。 尤其这阶段的红星厂,在原材料不足的前提下,与其说是轧钢厂,还不如说它更像个金属加工厂。 基本也都是冲压锻造加工铸铁\/熟铁部件为主。 毕竟,这个阶段的重工业部,主抓国内的钢铁、兵器等方面的工作。 下属的厂子多达几百家。 这么大的部委,这里哪个人的事情也不少,也不可能真为这点事情耽搁正常工作。 尤其近期战端刚起,相比南厂北迁,武器装备什么的生产任务更加重要。 说起来,这事情如果不是因为对方还是个孩子。 刚好昨天又传出李工程师的房子被人侵占的消息。 孙主任又怎么会把信件直接送到部长这里,真当他不知道这种事情该找谁负责? 这么点小事,还用得到一个第一任部长都是常委的大部委的一把手在这儿伤脑筋?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三个人再度齐聚在部长办公室。 部长从桌上拿了一张用重工部的信纸写的东西,递给办公室主任。 孙主任接过来看了一下,看到是一张介绍信。 “老孙,你拿这个去盖个章,回头给轧钢厂送过去。” “李工老家那里第一场雪半个月前就下了,不过到现在倒是没什么大雪。” “不过等着车过去,还得好几天,那时候的天气不好说。 “万一下了大雪,车子就很难过去了,会直接陷在雪地里。” “等他们的人到了李工老家当地的市里,拿这个直接去军管会。” “如果天气好,他们会帮忙解决车子和驾驶员的问题。” “要是天气不好,路况也不行,那边也会帮着安排一个班的战士,外加几辆雪橇协助他们去接人。” “看样子,今年那边下雪挺早的,我现在都有点担心下面厂子送货会不会出问题了。” “老孙,你一会儿回去挨个厂子都打电话过去,着重提醒他们注意雪地行车安全,宁可慢一点也别出事。” “还有要他们一定要交代司机和押车人员携带和穿着棉服,行车时注意保暖。” “车子上路前一定要检修好,车子有重大隐患的话,一定不要上路。” “万一雪地抛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搞不好能冻死人。” 至于连小毛病都没有的车,那基本上就没几辆了。 毕竟国内现在汽车产业完全一片空白。 现在各厂的货车大半都是当年缴获的,只有少量才是从北边进口过来的。 甚至从报废车拆解零件,重新拼凑起来的车辆也不在少数。 服役时间久,零件不匹配…… 想要找到几辆完全没毛病的车,都很困难。 但是现在时间紧任务重。 哪怕车子有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也得出车,已经是无可奈何之下的妥协。 “行。”孙主任也郑重地说道。 再聊了几句,“那老孙,咱俩一会儿一起,你介绍信盖好章直接给我就行了。” “我一会儿自己跑一趟轧钢厂,跟他们把事情交代清楚。” “我也怕电话说不清楚,或者有人传话时再传错话。” 扭回头看了部长,“再就是,刚才我打过电话去分局,他们说案件还在交道口的派出所。” “我打电话过去,他们所长说今天上午还要取证,说不出意外的话,下午就能完成。” “我准备一会儿去红星厂,下午直接去到派出所那面看看情况。” * * * 中午在轧钢厂吃了顿工作餐,王主席就跟着轧钢厂的工会主席,一起去了交道口派出所。 所里的所长吕正红接待了他们。 给他们简单介绍了下现在的进展。 昨天,所有的涉案人员全部缉拿到案,暂时关押在派出所。 并且已经录过口供。 今天上午,也是派了专人去轧钢厂拿来清单。 带着贾张氏和许富贵,去他们家里,把那些被他们留在家里的赃物带回来。 同时也找到当初他们出售赃物的几家信托商店。 根据店里收购清单,将尚未售出的涉案赃物收回。 至于售出的物品,让信托商店的账房根据清单,核算实际损失。 几家信托商店的账房,到现在还在派出所里对着清单计算。 尤其被卖掉的大批外文专业书籍,还得找书商、唱片商店去询问价格。 派出所这边联系过分局,询问处理意见。 分局里的意思是直接走简易审判程序,尽快结案。 派出所这边完成再通报分局,他们会联系法院安排工作组尽快来派出所审理。 快的话,今天下午损失就能核定完成;最迟,明天上午也能完成。 具体怎么判决,要等法院的小组决定。 到时候还要重工业部和轧钢厂这边派人过来,毕竟李工程师家属不在。 可能调解以及协商时候需要由他们配合。 王主席了解过案情进展,再询问了一些相关细节,也就直接回了部里。 跟部长汇报工作,却听部长说分局打电话过来,说了可能的处理意见。 考虑到李工孩子要来,而且可能住到院子里。 他也就原则上同意他们的意见。 具体的尺度,希望王主席去法庭的时候灵活把握。 第32章 一九五〇年十一月上旬。 松江省,某村。 早上起床,李想国拎着尿桶出门倒掉,再放到厕所。 再回来卷起窗帘,扎好。 这才回到屋里洗漱之后,开始准备早餐。 用盆去西屋装回来几碗玉米碎,淘洗干净下锅,再添上半锅清水。 他才盖上锅盖,点火烧了起来。 随着灶膛里的木柴烧得噼啪作响,很快锅里就上了热气。 李想国掀开锅盖搅拌一下,再把锅盖盖上,用小火慢慢地熬着。 灶台清理干净,再拿过来一个大盆,将里面的水清理干净。 李想国掀开另一口锅上的锅盖。 锅里装着的,是昨天晚上李想国煮的大半锅红小豆。 尽管临睡之前他就停了火,但是现在锅里仍有一丝余温。 这从掀开锅盖,还有一丝蒸汽蒸腾起来就能看得出。 随着蒸汽飘了出的,还有一股淡淡的,独属于红小豆特有的香味。 李想国拿锅铲插到锅底,拨开豆子看了下,原本关火时候还剩下不少的汤汁,已经蒸发或者被红小豆吸收了。 现在锅里只有一颗颗涨得像红大豆那么大,一粒粒的红小豆。 甚至因为熟透了,有些豆子还被煮得开花了,里面原本洁白的豆瓣也被染上一层深红。 再检查确认没有糊在锅底的豆子,李想国也满意地点点头。 伸手到锅里捏住几颗还带着温热的豆子,用手指轻轻捻了一下,指间的豆子也直接变成了豆沙粘在手指上。 给手指染上一层淡淡的红色。 去西屋把家里做酱用的酱杵子拿到了灶台边上。 他家里这个酱杵子是柞木制成的,颜色也成了深褐色,想必也用了很多年。 酱杵子是做酱时,煮完豆瓣用来捣碎豆瓣用的工具。 整体呈丁字形。 上面是横着的,差不多一尺多长,直径有手腕粗细的圆形把手。 把手的中间开了一个卯眼。 上面装着的是差不多一尺半长,前面平整足有碗口粗,越向尾部越细,到了尾部开榫的地方,只比酒杯粗一些一根圆锥形状的木头。 把酱杵子清洗干净,再擦干水分,李想国提着它站到锅前,双手握着把手,把下面的头子伸到锅里。 提起、按压,接触到酱杵子前端的红小豆就被碾成了豆沙。 随着碾压的豆沙越来越多,每次操作的阻力也越大。 李想国不得不隔段时间就把它从锅里拎出来,用锅铲把粘在上面的豆沙刮回锅里。 反复翻动,再压。 一直到锅里的红小豆全都破碎,看不到整粒的,李想国才停下来。 把酱杵子上面粘着的豆沙清理干净,再清洗擦干,拿回西屋挂好。 李想国这才去碗柜,找出家里装白糖的罐子,看看没问题,就舀了大半罐的白砂糖撒在豆沙里。 再用锅铲把豆沙和糖翻拌均匀,这才直起腰,去拿着毛巾把额头的汗擦干净。 不由得有些感叹,自己这身体怎么也是小孩子,真心有些干不动啊。 用调羹挖出来一点豆沙尝了下。 放在嘴里,毕竟是自己加工的,不像后世买来的成品豆沙那么细腻。 但是那股独属于赤小豆的味道却远胜那种工业品,更加的香浓。 不过自己加的糖没那么多,所以甜味还是有些淡。 但是也没办法,就这么多糖。 真一下子全用光了,过年时候炸东西用什么? 更何况吃多了白糖,也没那么健康。 建国后,中美没有建交,所以孟山都的糖精没得进口。 国内暂时没有糖精生产,市场上的糖精也已经消耗光了。 这次出去,他就没买到糖精。 更别说后世才有的阿斯巴甜、甜蜜素什么的。 李想国倒是不那么反感这些东西,毕竟凡事有度,只要不是拼死了吃。 这些东西,其实还是安全的。 没那么多糖,又没糖精,这豆沙不够甜也就只能受着了。 把锅里的豆沙全都盛进盆里,李想国这才去看了下架在水缸边上,架在一口空缸上的面口袋。 到了猫冬的时候,前几天李想国泡了一些黏米,怕太软太黏,所以还在这黏米里面还兑了一半的小米。 前天用桶装了去吴二叔家,用他家的石磨加水磨成了粘面子。 吴二叔怕李想国拎着桶太累,磨好以后,用扁担帮他挑了送到家。 还帮着他洗了面口袋,并且帮他把米浆装袋,在缸上给架好才回去。 这控了几天水,实际上应该早就控干水分了。 不过厨房没那么热,他也不急着收拾。 他伸手在袋子上按了下,稍微用力才能按出个坑。 也暗自点头,这粘面子果然已经控干了。 解开袋子口袋,从结成一大团的黏面子上抠下来一团放进盆里。 用手揪下来一小团在手里揉捏几下,觉得这面被控得太干了。 他端着盆子放在灶台上,一点点往盆里添水。 再用另一只手揉面。 一点点加水,一次次揉,一直到面团光滑,粘性十足。 不再是一捏一道裂痕的程度,这才停下手。 揪下来一小块,用两只手的手掌搓成团。 把面团交在左手掌上拍成面饼,右手用筷子挑起一小团豆沙放在面饼中间。 再小心地两只手配合着,用面饼把豆沙包在中间。 再把它重新搓圆,小心地放在边上干净的盖帘上面。 一直包了十几个,估摸着够了两锅的量,他才停下来。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再掀开粥锅的锅盖搅动一下,避免锅底糊了。 锅里已经一片金黄,看得到米粒都变得半透明,他也就把灶膛里面的柴火抽出,塞在隔壁的灶膛里面。 每每煮饭,他都好想念前世的电力高压锅。 不粘锅内胆的锅体,最多也不到半小时,就能把这粥煮得浓稠软烂。 哪儿像这个,开锅都都还得一个多小时才能熟。 这还是小碴粥,要是大碴子粥,那哪怕煮两个小时,也别想把米粒彻底煮熟。 所以,尽管剩饭口感没有现煮的好。 李想国也仍然每次煮上一大锅,用盆子装了以后,下顿只要取了合适的份量加热一下就行了。 毕竟已经入冬了,厨房也没那么热,就算过两天点煤炉取暖了。 大不了把装着剩饭的盆子放到没有采暖的西屋就好。 他也犯愁,这要是去不了四九城,到了夏天就没法这样长时间保存,至少过夜肯定是不行的。 那样每天光做饭就得烦死个人! 第33章 等到锅里的水被烧干,舀了一勺子金黄色的豆油在锅里。 天气冷了,装油的油碗又是放在靠近北墙的地方。 现在油也更加的粘稠了,从勺子往锅底牵出来一条长长的细丝。 在外面阳光的映衬下,倒是特别的晶莹,就像是蜂蜜一般。 等着锅里的油冒出青烟,他用勺子小心地舀起锅里的油淋在锅壁上。 这才从盖帘上拿起一个个面团,拍成饼子小心地贴在锅里,用小火慢慢煎着。 煎了几分钟,等到饼子贴着锅的那面煎成金黄色,就用铲子小心地把它翻个面继续小火慢煎。 一直到两面都熟透,才用铲子铲起来,装在盘子里。 用筷子夹着送到嘴边,吹了几口气,让饼的温度没那么高,他才轻轻地咬了一口。 外皮酥脆,透着油香。 内里的糯米绵软粘牙,中间的豆沙也是豆香十足,又透着甜意。 李想国不由得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自己这手艺也越来越好了! 凭借着原主记忆里面,他奶奶的操作。 他第一次烙这个饼,就能有他奶奶至少七八分的水平。 他还是非常满意的。 感觉到锅里没那么热,他用调羹把锅里的油尽可能舀回油碗。 刚想倒点水刷锅,不过看看锅里还一层油的锅底,他放弃了这么奢侈的做法。 仓房还两麻袋豆子,换豆腐或者豆油自然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村里也没有油坊,豆油都只能拉着豆子去县里的油坊去换。 家里的豆油是原主奶奶今年春天时候张罗着,让村里人帮着去换的。 原本是足够用到明年夏天的。 不过因为原主奶奶去世,办了场丧事,所以消耗了一些。 外加着李想国做饭,还是按着自己上辈子做饭的习惯,还没养成那种精打细算的“毛病”。 油消耗的就比较快。 前两天看过油缸,李想国也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自家的油只剩下了小半缸,估摸着就只有十几斤的样子。 自己这么祸祸,外加着过年还得炸丸子、刚果之类的东西。 别搞到不等开化就把自家的油给用光了。 那样顿顿吃白水煮菜,哪儿能受得了! 再想想自己以后要是进了城,还是这么用。 只怕过两年进入票证时代,自己一个月的定量,三五天就得给造没了。 那不得哭? 这样想着,他也停下来。 直接去拿了个干辣椒放在每天巴灰的煤铲子上面,伸到灶膛里面烘烤了几分钟。 看到辣椒表面微微变色,这才取出来,放在砧板上,用刀切成辣椒末。 搂起来装在小碗里,再拿了个腌萝卜切丁。 又去酱缸捞出来一根黄瓜,用调羹把上面沾着的酱清理干净,再放进盆子里用清水洗了一下。 这水直接倒进潲水桶,等下拿着去饮牛。 毕竟它们也是要定期补充盐分的,根本不怕喝这个。 洗干净的酱黄瓜,也同样切成大小相仿的丁,跟萝卜丁混在一起。 又拿了大蒜,拍了两瓣,剁成蒜蓉。 看看锅里,觉得油有些太少,然后又倒进去一点。 随后下进去蒜蓉和干辣椒面,爆香。 再把咸菜倒进去,翻炒熟了起锅装到碗里,这才在锅里添上一些水慢慢温着,等着吃完饭再来洗碗和刷锅。 看着装了大半碗的咸菜,李想国合计了下,这应该够自己吃半个月的。 想想刚才的操作,不由得好笑。 这还真的跟为了一瓶醋,包了一顿饺子差不多。 但是自嘲之后,他又暗自叹息。 真的去了城里,只怕过几年,自己就别想着在家烙饼了。 不说家里有没有那么多油烙饼。 就算有油,吃完出去,被邻居闻到,都可能出事。 恨人有笑人无的太多了。 这可是这个民族有史以来,普罗大众从未断绝的传承啊! 吃过早饭,打扫完卫生,李想国也再度忙碌起来。 自己那信寄出去也快一个月了,也没收到什么消息。 现在大雪封山了,想去乡里也不容易,自己也不知道那面是不有自己的回信。 他也只能无奈地等待着,安心地为自己穿越过来的第一个新年做准备。 一切,只能静待来年春天解冻再说。 要是没回信,就再写一封信去问问情况。 再没回信…… 他也打算着去乡里开封介绍信,自己一个人独自上路,杀向四九城! 现在没什么农活儿了。 除了几个打猎的偶尔还去上山下个夹子、放几个套子。 又或者是用土枪打几个野鸡、狐狸之类的小动物。 大半的村民,每天都是安心窝在家里,正式开始了猫冬。 这个年代,村里连电都没有。 更不要说什么电视机之类的家电,村民们就连做梦都不会梦到会有这样的东西。 甚至,别说电视机。 哪怕给他们一台装电池的收音机,那估计也只能收到一堆外语台,找不到什么能听得懂的节目。 更何况,他们也消耗不起价格高昂的干电池。 村子小又太偏僻,就连唱二人转的戏班子都不会到村里来。 所以村民们的娱乐方式就非常的有限。 所幸的是,虽然没像后世,有麻将牌、扑克牌可玩。 至少每人都长了一张嘴,还能一堆人凑到一家去扯闲篇。 家里有牌九或者是类似麻将的看牌的,更成了一个个村民聚集的热门人家。 这些人家每天都是门庭若市,来往的人络绎不绝。 李想国也去凑过两次热闹。 这些东西,前世他也没玩过,倒是能看得津津有味。 不过一帮老爷们儿凑在一起,烟是肯定断不了的。 毕竟土地也多,哪家还不在菜园或者家边上开的荒地种上几垄旱烟。 所以,各家的烟笸箩也始终是满满的。 有的抽烟袋锅,有的用买来的旧报纸什么的卷了烟抽。 所以受不了房子里烟雾缭绕的李想国,也只能看一会儿热闹就赶紧跑路了。 不过村里人还算朴素,没有设局聚赌的。 即便有彩头的,也没多大,更没什么抽头。 玩了一天下来,点子再背,也输不了几百块钱。 孩子们也是凑在一起,玩抓羊拐之类的游戏。 不过这个,李想国就敬谢不敏了。 上辈子这东西玩得腻了,外表年龄不大,不过这心理年龄也跟孩子差着十万八千里。 实在跟这些鼻涕娃玩不到一块儿。 所以,大半时间他也只能一个人在家。 孤独地做着家事。 孤独地想着心事。 第34章 外面开始上冻,大半人家也为了即将到来的新年,慢慢地准备起来。 入乡随俗,李想国也跟别人一样,按着原主记忆里的东西,也都准备了一些。 当然,实际上也就是以吃吃喝喝的东西为主。 比如水果。 这个年代,别说没有全球采购,就算品种改良和大面积种植也要往后很多年的积累。 外加着基建和物流的发展,后世才能做到随时随地能买到任何水果。 当下东北这种数九寒天时候的水果没那么多。 李想国能买到的也就是些秋梨、柿子这些皮实耐放的品种。 上次出去时候,他只买了十斤梨,还买了几斤柿子。 拿回来以后,都放在仓房里面冻起来了。 毕竟,不管是冻梨还是冻柿子都是极好的。 冰天雪地里,坐在温暖的火炕上,再拿几个用冷水解冻。 咬破皮,吸一口果汁,那味道别提多美了。 西屋的墙上还有几大串用线串起来的菇娘和山菇娘。 菇娘是自家菜园里的,山菇娘是下霜后从后山采来的。 不经霜,那山菇娘可是比药还苦。 不过只要霜打了,就别有一番滋味。 红的黄的就像一个个串起来的小灯笼,就算不吃挂在那里也很漂亮。 家里还有些山上采的榛子、山核桃这些干果。 外加着还有半袋子葵花子,这个是在菜园里种的。 也马马虎虎地够用了。 村里人也没钱抽烟卷,都是抽的旱烟。 不过这辈子李想国可没学过,也不想再抽烟。 原主奶奶也像大半的老年人一样,气管不怎么好。 所以烟也早都戒了。 她也只是每年在菜园靠墙边种上那么十几二十棵,割了晒干再扎成烟把。 每次拿几片烘干揉碎,装在烟笸箩里留着待客。 仓房里还有六七把烟叶,需要的时候,也能随取随用。 白酒,他买了几瓶本地产的烧刀子。 他也等着村里人杀年猪以后,请一下自己农业组的长辈们,以及一些村里和自家亲近的人家。 毕竟,自己这也算是承了他们的人情。 人情越走动越厚。 至少自己暂时还在村里,万一以后进城留不下还得回来。 那不还得靠着人家照顾嘛。 糖果也买了二斤的硬糖,这个也是年节时候给来家的孩子们分的。 茶叶,他自己上辈子也喝。 不过那时候自己喝的大半是红茶,不过这边的大半普通人不怎么喜欢。 所以他也入乡随俗,买了半斤的茉莉花茶备着。 不过还是没忍住,又买了一斤的祁红,留着自己小酌。 剩下就是一些油盐酱醋酱花椒大料这些调料,也都备足了。 毕竟,这应该是开春前最后一次出来。 再想过来,那都是明年的事了。 新衣服,今年就不准备了。 去年原主的奶奶给他缝了两套新衣服。 这年头给小孩子做衣服,自然会往大了做,今年穿着倒是刚刚好。 什么时候去四九城,再想着买两套就行了。 鞭炮什么的,他也没买。 实在心理年龄摆在那里,不是记挂这些东西的年纪了啊。 而且,上辈子后期,各地都纷纷禁止燃放烟花爆竹。 他也习惯了更加安静的春节,也就只是看着别的有孩子的人家买了一些。 过年自然不止这点儿东西,不过剩下的,基本上都能在村里弄到。 又或者是需要自己动手张罗的。 比如村里有的豆腐,李想国也已经在开豆腐坊的吴二叔家里订了一盘。 那天磨黏米面的时候,他也扛了半袋豆子过去。 给他称了以后,剩下的再拎回家去。 不过因为天气冷起来了,跟他一样抱着这个心思的人自然也不会少。 所以李想国的前面,已经排着十几家人了。 吴二叔家里每天能做的豆腐有限,每天先得留下来一盘豆腐,让那些急着要吃的人来换。 外加着还要做些干豆腐,每天磨出来的豆浆最多也只能再做一盘豆腐。 没有意外的情况下,他也就按着顺序留给那些预定的人家。 估摸着至少还得半个月才能轮到李想国。 他也是准备把这豆腐做成冻豆腐。 如果平时想吃了,就去吴二叔那里捡一块新鲜的就够了。 刚做好的卤水豆腐,带着豆腐特有的清香。 哪怕不做菜,只是用点大酱或酱油拌一下,就是极好的美味。 这个村里人一般也不用每次都拿豆子去换。 大半是一年到头记好账,等到秋后或者是过年前算好斤数,再一次性地用豆子结算付给他。 不过吴二叔说了,想要轮到他,估计还要半个月左右。 反正轮到李想国了,他会帮着送来。 再就是做豆包。 这也是他磨粘面子和做豆沙的原因。 不过他也不准备弄那么多。 估摸着有那么一锅两锅,也就差不多了。 缸里的酸菜,前段时间开缸了,他也拿了一棵吃了两顿。 味道李想国也很满意——能吃。 毕竟不满意还能怎么样。 总归是自己渍的酸菜,不好吃也得吃到明年五月节。 他也不想再扒菜窖,重新腌渍。 这么多的酸菜他都吃不光,等到五月节过了天热起来,酸菜用不几天就得臭了,也就不能吃了。 再腌一缸,那估计都能够这辈子吃的。 冬天的冻酸菜也是不可或缺的。 所以他也准备挑一天,洗菜切成细丝,再攥成碗大的菜团,放外面冻上。 这样想吃的时候,就可以拿回来直接下锅,省时省力。 同样的是,还得擦点萝卜丝,焯水以后也冻成菜团。 这个,主要就是等着以后包饺子或者是过年时候拿来炸丸子用,倒是用不到太多。 自家种的是大红萝卜,一个个都有小足球那么大,估计有个六七个也就差不多了。 想到这里,他也苦笑。 东北果然是富足,这年头儿也不时兴卖菜。 自家菜窖里面至少还有百八十个大萝卜。 自己又不怎么爱吃这东西。 估摸着到了开春,除了留下两个栽园子里留种,剩下的都得糠心不能吃了。 那估计最后只能拿来喂牛。 同样的,还有菜窖里更多的大白菜,以及土豆窖里更更多的土豆…… 家家也都是如此。 想想,哪怕以后进入计划经济,至少在吃这方面,东北还是比中原地区强了不知道多少。 想吃鱼吃肉就更简单了。 “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进菜锅里”这真不是一句笑话。 第35章 比较遗憾的是,他踅摸一圈。 发现自己能选的主食,在这个年代的东北,仍然只能是从小米或者是玉米里面二选一。 外加着也就是些更难吃的,高粱米之类的杂粮。 翻看记忆,自家至少两年没种过小麦,所以家里一直都没存过多少面粉。 家里倒是有那么十斤八斤的,这还都是拿粮食跟村里人淘换来的。 用处嘛,也就是逢年过节拿来包个饺子什么的。 穿越过来,检查过后,发现家里也就这么点白面。 估摸着,这点面最多也就够春节做点炸货。 外加着等有了猪肉,能包些饺子也就差不多了。 他也就没下手糟蹋,省得到了年关还得去找人家换。 人家有多的还好,不多的话,给自己现磨,那不是麻烦人嘛。 李想国也想起上辈子被无数次问“你不是北方人吗,怎么不爱吃面?” 其实问人家这话,你总该问问是哪里的北方人吧。 都到二〇xx年了,难不成你家没通网,连现在小年轻的北方人大半都不怎么爱吃面都不知道? 反正上辈子李想国打小儿就没怎么吃白面,也没养成这个爱好。 这辈子,翻看记忆。 原主吃面食的次数也不算多,想来应该也说不上喜欢。 毕竟他如果真的爱吃,又有个疼孙子的奶奶,怎么还不多淘换一些白面给他吃? 就算村里换不到,难道出去的时候,不能让别人给捎带回来吗? 这个时代,即便松江省也是以种植旱地为主。 那又怎么会少了种小麦的。 县里那些粮店,卖大米的大多是从南方运过来的,卖米的也没几家,价钱只能说很贵。 但是哪家店会少了质优价廉的面粉? 反复犹豫再三,嫌弃买来麻烦,更怕村民们起疑心。 所以他还是放弃了买几袋子大米,每天煮大米饭来吃的想法。 整个东北地区的水稻种植历史不足三百年,大面积种植的历史甚至不到五十年。 像后世东北大米驰名全国,其实也已经是八十年代以后的事情。 不管你相不相信,爱不爱听。 现在的东北大米,其实是始于上世纪殖民带来的良种。 八十年代后的发展,也是因为藤原长作推广旱育稀植技术而实现的。 使得水稻种植在东北得以大面积推广。 进而这项技术在全国推广开,也大大地增加了粮食产量。 而且变相的生长期延长,也使得一些原本不符合种植条件的高产品种能够在东北种植。 再加上旱改水和化肥、农药、农用薄膜等因素。 最终成就了东北以全国百分之九的水稻种植面积,生产出国内大米产量的百分之二十的辉煌成绩。 几年前的胜利,村民们也赶走了村里的日本殖民。 但是整个村子里,最终只有几家分到了水田。 用的种子,还是那些田里留下的水稻。 也不知道是水稻品种还是种植技术有问题,产量一直都不怎么高。 自家所在的农业小组都没分到水田。 更不要说自家,真是连半粒水稻或者大米都没有。 除非他真的去不了四九城,或者去了留不下只能回来。 那时候,他会考虑找片低洼荒地开一片水田,弄点稻种自己种了碾米吃。 李想国上辈子家里就在农村。 当地也是最早一批拿到省里推广旱育稀植技术的册子的地区。 他还帮着识字不多的父母解释过册子里的知识要点,自然大致明白这东西应该怎么操作。 但是当下,他不能说,也没办法说。 哪怕这技术无疑会给农业带来巨大的收益。 甚至可能改变未来灾害的危害程度,有效减少死亡人口的数量。 他也不能那么做,毕竟他只是个普通的穿越客,又不是来拯救世界的。 这个草创的国家,不管是化工还是育种全都方兴未艾。 并没给他创造这样做的基础。 而且,就算有机会,他也未必真的说出这些事情。 给自己找不自在。 水稻没有更好的良种,这问题其实并不大。 毕竟放到后世,常规稻的亩产量突破一千斤大关的比比皆是。 又不是杂交稻就一定牛逼。 哪怕只有亩产八百斤,跟当下一亩地最多三四百斤撑死的现状比起来,简直就是奇迹好么? 就这一点而言,从来就没有任何事情,是仅仅靠着一个人解决的——不管是胜利,还是解决吃饭问题。 “没有神的光环,你我生而平凡。” 但是没有肥料、农用薄膜、必要农药的当下。 想达到那样的产量,哪怕只是一块小小的试验田,都千难万难。 最基本的育苗,都没有合适的农用大棚。 没塑料布,难道要用玻璃建造大棚? 就玻璃昂贵的价格,是让你拿来给普通人糊口种粮食用的? 难道要在房间里面育秧吗? 秧苗培育阶段如果发生土传疾病,又靠什么来预防和控制? 插秧以后,没有足够的化肥,又怎么解决? …… 所以,对现在而言,技术没问题。 但是物质基础方面的问题太多,这是无解的难题。 或许,再过个十几二十年。 国家有了一定的工业基础,有了化肥和农药,自己倒是能够“无意”间发现这技术。 那样有现实的支撑,倒是可以回到村里教给村民们。 让自己的乡亲们早日吃上大米,过上更好的生活。 至于推广,那就看谁有眼光,想往上爬又或者沽名钓誉了。 至少自己是绝对不会参与的。 最多也就是顺带着挂个名就好。 都穿越了,只要不愁吃喝玩乐,能躺平还奋斗个屁啊! 肉食,自然也不用发愁。 当然现在刚入十一月,离着过年还差不多三个月。 怎么也得进了腊月以后,养猪的人家才会考虑杀年猪。 现在当然是没得吃 这里竟是东北,资源多,村里面养老母猪的也好几家。 就连自家的这个农业小组里,都有五六头猪杀。 家里人口少的,或者养的猪多的,那就能卖一些猪肉。 自己也跟徐大爷说过,到时候跟他家买一角猪肉。 反正他们也只老两口,儿子分家了在边上,家里也有年猪要杀。 所以他们这猪肉,就宽裕了很多。 本地的猪都是东北民猪,吃得多长得慢。 又没什么科学饲养的技术。 从抓猪崽子开始算,一头猪差不多得再养上一年半左右才能长到两百多斤。 一角猪肉估摸着得有个三十多斤,也够自己吃的了。 年前再杀几只鸡,肉也就差不多了。 自家就这么一个人,估摸着这也差不多有四五十斤肉,想来也算能过个肥年。 第36章 更何况,李想国也跟村里的几家猎户说过。 他们要是有多的野鸡、狍子、鹿肉什么的,也可以给自己留一些。 鹿肉倒是有卖的,不过李想国也没吃过。 狍子就不用想了,那东西上辈子就没人养殖的,都是野生的。 就连正经的“野鸡”,上辈子他都只吃过人工养殖的珍珠鸡和七彩山鸡。 真正的野鸡,他还真没吃过。 什么,你问他吃没吃过不正经的野鸡? 你猜…… 李想国自己都琢磨过,再冷一点,自己也去后山试试。 看看能不能自己抓几个野鸡。 找片积雪厚,又比较开阔的山坡地。 用装大车时,捆绳子用的绞椎在雪地上扎出锥形的深坑。 再在坑里和边上撒上苞米粒,就不用管了。 回头真有野鸡找食来了这里,它们就会去吃坑里的苞米粒。 不过这坑进去容易,可是出来就难了,要是没人来捡,那最终很可能只能饿死在里面。 只要回头再去找一遍,拔萝卜一样拎出来就行。 甚至天冷雪大,那些猎人上山打狐狸什么的,都时不时能捡到被冻死、饿死的野鸡。 再就是赶车上路,甚至用鞭子都能抽到被惊起来的野鸡。 所以,野鸡对村里人来说,真的一点也不稀奇。 价格也不贵,村里人要,一般有个十万东北币就能从他们手里买一只。 十万东北币,也就相当于一万多块钱罢了。 相比这时期物价飞涨的四九城,这价钱算是便宜到姥姥家了。 上次齐四爷进山回来,带了七八只野鸡,给李想国拿来一只。 也是他用鸟枪打的一只公鸡,胸部的侧面有个洞,边上还有着斑斑点点的血迹。 不过拿在手里才知道,这东西的分量不像看上去那么重。 连毛带着内脏,最多也就三斤的样子。 去了毛和内脏,估摸着也就够一碗菜。 李想国送走齐四爷,兴冲冲地烧水,准备给鸡褪毛。 普通的鸡毛,他自然是不要的。 不过几根长长的尾羽被他拔下来,插在瓶子里,当成了摆件。 切开鸡肚子,找出来铅弹扔掉。 摘掉肝脏上的苦胆,再把鸡胗小心剖开,剥去里面内层的那层膜,连着鸡心以外别的的内脏全都扔掉。 东北人,是没人会去吃鸡肠子的,甚至鸭肠也不吃。 家里养狗的,都是直接喂狗。 没养狗的,干脆就直接当成垃圾丢掉。 或许,这也是因为东北的资源比较丰富吧。 将清洗干净的鸡去掉鸡尖,放在砧板上。 菜刀都被崩出了几个豁口,才把这野鸡给剁成块。 起锅烧油,加入葱姜爆锅,就把鸡块翻炒一下,添上水炖了起来。 然后,李想国就懵逼了——这破玩意儿,真特么的难熟! 烧着火的李想国都快哭了,这一锅鸡肉炖了差不多四个小时才熟透。 坐在那里加火,都饿得烤了三个玉米饼子垫垫肚子,还往锅里加了两次开水。 这鸡肉才真的吃到嘴里。 这顿饭真的吃到了晚上八九点钟,都不知道自己这是吃的晚饭还是夜宵了。 他也总算明白。 那天齐四爷走的时候,听他说晚上就炖野鸡吃,为啥会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嘴角还露出那种意味难明的微笑。 这老人家也真够坏的,您倒是给我说下,让我心里有个底啊。 事后,他也想到这要是换成高压锅,估计能早些吃到。 他也不信,真的按功能键上写的,十五分钟就能把鸡给炖烂。 估摸着,这起码也得当成排骨或者猪脚那个级别来炖,甚至压了一次还得再重复一遍。 不过,到那时候怎么烧的问题是解决了。 但是各种野鸡却成了保护动物。 真的跟那首歌差不多。 “我想去桂林啊,我想去桂林 …… 可是有了钱的时候我却没时间。” 这要是饿极了吃这东西,要么忍着吃生的,要么恐怕没等到弄熟了,就得被饿死。 当然,这锅鸡的味道还可以,毕竟自己可是放了两大把榛蘑在里面。 这也让一整锅的炖鸡变得黑乎乎的。 连带着放进去的粉条子也已经变得黑中透亮。 不过吸饱了鸡汤的蘑菇和粉条子真的好吃。 就是这野鸡本身的味道嘛,真的也就只能说一般。 口感就更不值一提。 骨头梆硬,肉柴得要死,根本没有多少油。 不过李想国倒是不太在意,再怎么差,这总归也是肉。 有机会,他还是想着能吃。 毕竟自己这还长身体呢。 不管以后要干啥,身体养好了总不吃亏。 当然,大的野物他想吃,但是估计也没机会。 毕竟村里面这几个猎人用的都是铁砂枪,也就能打打小东西。 除非是哪个不开眼的,非得往夹子和陷阱里钻,要不然像野猪这些东西是没指望的。 就算打到,也未必能轮得到自己去买。 再就是鱼了,这次出去,也都没人买。 毕竟本地的鱼多少都有股子土腥味,没什么人爱吃。 所以,哪怕随便找条河沟,就能轻易捞上来几十上百斤的鱼。 当然捞上来的,也大半都是泥鳅、鲫鱼、老头鱼之类的。 可是会去捞鱼的人仍然不多。 捞鱼的,大半也是拿来喂家里的鸭子。 倒是有时候干旱或者河流改道什么的,导致泡子河道干涸,他们会去拣些蚌壳,回去砸碎了,给家禽补钙。 偶尔虽然会吃一点,也大半是捞到大鱼,吃个新鲜罢了。 初次听说这点,李想国暗地里直拍大腿。 他穿越过来得太晚了,已经太冷了,不适合去捕鱼。 要不他高低也得去弄上个几百上千斤。 这鱼有土腥味怕什么,能比白菜萝卜还难吃? 自己弄来了,晒成鱼干。 哪怕不烧着吃,冬天没事,火炉边上烤几根当成零嘴不行,能比玉米馍馍的营养还差? 本地人能接受的,只有江里捞出来的大鱼。 这鱼够大,用来待客或者过年也有面子。 至于在饭桌上凑个数的,那最多也就是冬天砸冰眼捕的鱼了。 用冰镩子凿透一米多厚的冰层,再拿抄罗子捞了鱼往冰面上扔。 扔到冰面上的鱼蹦跶两下很快就冻僵了。 总能弄些泥鳅、鲫鱼、红肚蛤蟆(也就是林蛙)什么的,运气好甚至有鲤鱼、草鱼、鲶鱼什么的大货。 这个年代这么干的人也不多,甚至找好地方,一个冰眼弄上几百斤也没多困难。 毕竟是冬天,大半的鱼都不怎么吃食物了。 这个时候的鱼,土腥味就很淡,倒也大半都能上得了农家的餐桌。 第37章 穿戴整齐以后,李想国推门出去,忙活起每天的日常。 这两天又是阴天,不过没有途径知道天气预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下雪。 不过哪怕不下雪,晚上也会有霜,打扫干净的院子地面上依然一片白茫茫。 检查过院门,确认是关好的。 李想国去鸡舍边上,把门打开。 看到门被打开,被关了一晚上的鸡鸭以及大鹅立刻一股脑地往外跑。 已经霜雪覆地,外面的野物都找不到吃的,更何况这些家养的货。 李想国可不敢让它们跑到院子外面去。 真放出去,估计用不到晚上,就可能有野牲口上门来感谢李想国给它们加餐。 去苞米楼子拿过来一抱玉米棒子,搓下来玉米粒撒在院子里。 这些家禽马上就全都跑过来抢着吃,没抢到的就都围着李想国一顿乱叫。 等着投喂。 一时间,真是满院子鸡飞狗跳。 不过一直到扔完最后一把玉米粒,它们也还是围着李想国不肯散开。 这点李想国也知道,玉米肯定不够它们吃的。 所以他把之前拌好的一盆谷糠摆在了院子中间,又给它们在水槽里面添上一点水。 这才让它们消停下来,去围着盆子吃了起来。 李想国也不管它们,直接钻到了鸡舍里。 把晚上喂食的食槽搬回家扔到厨房,才再度走出来朝着牛棚走过去。 现在太冷了,哪怕剩下的再少,他也都把食槽搬回家。 里面剩下的饲料少,解冻也容易。 要是偷懒,时间长了,食槽满了再解冻,那混杂着谷糠和菜叶的饲料就别想那么容易解冻了。 不用点手段,只怕三五天都未必能彻底解冻。 不过他走的时候,也得小心地避开零散的鸡屎、鸭粪。 这些直肠子的玩意儿,吃点东西,就走到哪儿拉到哪儿。 就这么一会儿,院子里已经多出来不少黑的白的、有干有稀的粪便。 一天下来,满院子也必然到处都是这些东西。 所以,这段时间每天把家禽关进鸡舍后,扫一遍院子也成了李想国的日常。 天冷倒是也有好处,那些鸡屎什么的很快就冻得发硬。 不止没什么味道,打扫的时候也不粘扫帚。 就是有时候这些东西会冻在地上,扫帚根本扫不动,得用铁锹铲下来才行。 这两天李想国也都是自己伺候那些牛。 二黑子有些咳嗽,李想国让他别来了,好好歇几天。 所以也只能自己去伺候那些牛。 给它们添上草料,还喂了几桶加了盐的温水。 照例还得清理牛棚。 说起来,原主家里是真的不缺钱。 家里就这么两口人,还都是一老一少,土改又是按着人口分的田。 并不像后世是按照成年男性数量来分的。 所以每年都会剩下不少的粮食,留够两人的口粮,大半都被拿去卖掉了。 所以原主父亲陆续寄回来的钱也根本用不到。 因为用不到,所以也没有去换成东北币。 上次出去回来后,李想国还整理过,家里有差不多近千万的东北币。 还有三百多万软妹币,这要是换算一下,妥妥的又是接近四千万的东北币。 在这个年代的农村,绝对算得上家底殷实。 就这,还没算家里的房子还有三头牛。 原主和他奶奶当时还真想着,母牛生母牛,三年五头牛。 所以年初,看着价钱合适,外加着本身也得伺候小组的耕牛。 就买了两头母牛加上一头公牛,都是刚成年的。 这样,有公牛能干活,母牛能下崽。 过几年就能有一大群的牛。 而且这两头小母牛也争气,都配种成功了。 生产期倒是不怎么好,估摸着正好赶在过年前后。 不过总归伺候好了,也没太大问题,那样明年就有五头牛了。 那样不管是继续养着,还是养大了卖掉,都是好事。 发展生产,实际上也是这时期有了土地和家畜后,广大农民都有的普遍想法。 谁还不想自家的生活能更好些呢? 可李想国有着后世的记忆。 哪怕没亲身经历,却也多少知道后面的历史。 好日子没几年,就该成立公社了,这些家畜以及田地都要转为公有资产。 在这过程里必然涉及大量的资产,那为什么会出现一平二调三收款的行为也就完全不奇怪了。 所以那个时期,很多人都是偷着把耕牛杀掉卖肉,避免被低价公有化。 就像小岗村,加入高级社之前,有耕地一千一百亩,耕牛二十六头。 仅一九五六年冬天,小岗村就死掉了十七头耕牛。 到一九六二年,小岗村的耕地仅剩下一百亩,耕牛仅有一头半。 躺平,人家也是认真的。 人类社会发展到现在,现在的一切社会行为,都能在历史中找到重复的痕迹。 你觉得时髦、创新的,很可能都是大家祖上早就玩腻的东西。 但是,这种现象的出现,无疑会有人更着急。 这样的状况对农业生产不利,所以后来出台一些相关文件。 严禁公有化过程中,压低价格购买农民的生产物资,更严禁收缴农民存款。 这才得以遏止杀牛之风。 后边的三年灾害期间,东北也有旱灾。 但是没中原地区严重,少数地区才有绝收的情况。 所以尽管生活不可避免地苦了一些,不过却没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至于再后面的文革,东北的农村也没那么严苛。 本身地广人稀,监管自然宽松。 大多数农村也不过应付性地随便开个批斗会,喊喊口号。 完事儿了,群众跟被批斗者坐一起读读语录,有说有笑吃顿大锅饭然后散伙才是常态。 远不是城里那种没完没了的批斗,更没有往死里整人的情况。 毕竟每个村里就那么一两家地主、富农。 甚至有的村连富农都没,真把这地主给批斗死了,还选谁来批斗? 那不是拖了公社的后腿? 更何况,就后世的眼光来看。 东北本身没有多少那种大肆兼并土地的地主。 当然,这些人里面不乏作恶多端者,但是也有不少大地主是当年抗日的主力或者资金来源。 之后存留下来的,也大多都是小地主。 大半其实也是勤恳劳动,努力开荒的普通人。 最多也就是多了几亩地,农忙会雇几个人一起干活。 就算吃喝,也是跟着雇来的人一起吃。 日常他们的饮食,可能还没普通的农民好。 真的剥削、苛待雇农的,那只怕雇人都没人去干。 实际上这时期,只要肯下功夫,村外大片野兽出没的荒地,随你开垦多少。 自己不去开荒,盯着人家那仨瓜俩枣。 这也充分体现了恨人有笑人无的劣根性。 这样的地主再坏,还能坏过那些下乡的知青? 每个时代,都要有人成为代价。 当然,知青同样也是特殊时代的受害者。 这一点,也是毋庸置疑的。 大半正常的人,也不会再留恋怀念那些苦难。 或许每个时代,都要有人成为代价。 只不过身处局中,只有聪明或者运气好的少数人才能跳出迷局,躲过那些不属于他们的磨难。 第38章 胡乱地回忆并且归纳着自己读过的一直到重生前的历史。 在隐晦与宣扬间抽丝剥茧,试图找到那一丝真实。 已经成了这段时间李想国打发无聊的一种娱乐。 家里就那么几本书,翻了几遍,真的都快要倒背如流了。 他也只能靠着这些前世读过的东西来打发时间。 这也能让自己更好地规划未来。 天气冷了,孩子们也多了打冰嘎、和打出溜滑这些游戏。 当然,偶尔也会玩穿箭杆、踢毽子、斗拐…… 这些孩子的游戏,他都感觉参与不进去。 更不可能跑去跟小姑娘们跳皮筋、过家家吧。 而成年人的世界离着他更加遥远。 毕竟本来可能人家还在讲荤段子讲得高兴。 他这么一个半大小子往边上一凑,人家肯定也都转移话题或者闭嘴不言了。 毕竟人家也要脸,哪儿有人好意思当着孩子讲这些,那也太不正经了。 李想国也只能无奈地发现: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困在一具年幼的身体里,是这样地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他也只能无奈地独居,游离在人群之外。 所幸原身也是个喜静不喜动的性子。 外加着家里老人离世,自己又大难不死。 这么个孤苦无依的孩子性格发生什么变化,也都是可以原谅的。 外加着这些村民还没受到后世网络文学的荼毒。 更不可能有人会想得到什么“穿越”、“夺舍”…… 外加着他也尽可能按照原主的行为,小心地维护着周遭的人际关系。 所以这么长的时间,村里倒也没什么人发现他的行为有什么太出格的。 无聊的时候,他甚至都尝试着在脑海里复习上辈子读书时候的对数表,竟然也发现能想起来大半常用的数字。 他也愈发确定,至少有着这样的记忆力,学什么都不太成问题。 只要走出去,随便考个大学应该是手拿把掐的事儿! 这年头可不是穿越前那种,读书大半只是为了教育事业发展奉献力量,毕业就失业的年代。 如果没记错,貌似第一批的高考,入学率甚至高达百分之八九十。 而这个年代大学毕业生,那就业妥妥的就是干部身份。 收入更是天然就高人一等,这足以让自己在未来的票证时代过得舒服许多。 文科专业,显然很容易牵扯到一些事情里面。 那就不作考虑,至于理工科呃专业,想来随便找个应该也都足以让自己安身立命。 毕竟什么三反五反、文革…… 关自己一学理工科的三代贫农大学生什么事? 在自己主动躺平,不轻易站队的情况下。 权势和财富自然也跟自己不沾边儿,那也就没机会得罪什么有足够分量的人。 那还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 没油水可榨,扇一巴掌自己手还疼。 谁会来招惹自己,图啥? 至于跟自己一个级别的小卡拉米,大家就看看各自的手段呗。 李想国想着,也回屋洗手,开始蒸豆包。 锅里放上水,架上锅叉和高粱秸扎的蒸帘。 再在上面铺上屉布。 拿着一棵大白菜掰开,洗干净,控干水,把菜叶一片片平铺,垫在屉布上面。 随后就开始用粘面子包上豆沙,做成一个个鸭蛋大小的圆球。 一个个整齐地摆在白菜叶上,彼此间稍微留出一丝缝隙。 尽管蒸熟还会粘在一起,却也好分开了。 原主的奶奶,到了锅边,都会留下空隙。 避免糊,也更好端起盖帘。 不过李想国喜欢吃锅巴,所以即便紧贴着锅边,他还是摆满了一圈豆包。 这样等着蒸熟了以后,贴在锅上的这些豆包,会长出一层厚厚的锅巴。 点火蒸起来。 随着白气氤氲,渐渐出现小米的香味。 接近半小时,撤火,掀开锅盖。 锅里的豆包愈发的黄澄澄的,也因为挨得太近,外加着蒸熟的面变软塌下来,所以这些豆包也都粘在了一起。 倒一碗凉水放在边上,用锅铲在已经粘在一起的豆包中间切下去,把它们分开。 用手蘸了凉水,伸到锅里拿起滚烫的豆包,放在边上的盖帘上面。 不过这个就要留些空隙,所以很快就捡了满满一盖帘。 锅里还剩下大半锅。 换了盖帘,全都捡起来。 用筷子夹起来一个豆包品尝一番。 相比饼子,少了油香,却更能凸显清香。 贴在锅边形成的锅巴更是酥脆香浓,非常可口。 不过他也只吃了这么一个就停了下来。 一则是刚吃过早饭没多久,肚子吃不下;再就是这总归是黏米,吃多了难消化,会“烧心”。 拿着盘子装了一盘,端着去了隔壁二黑子家。 这个时代的东北农村,人情味还是比较足的。 尤其是一个农业小组,关系更好。 家里做点什么新鲜的,也都会彼此送点尝尝。 东北有句俗话“别拿豆包不当干粮”。 豆包不止算细粮,还算挺不错的饽饽,顶饿也是一流。 做了豆包,给各家送点,也是应有之义。 送掉大半锅,才算把小组一家不落地送过了。 收获一些感谢以及点评,也从那些奶奶、婶子们那里得到一些经验。 总体来说,李想国做得还是比较成功的。 还端回去好几样自家没有的吃食。 别人送东西给自己家,很少有让空着碗端回去的。 大半也会找点新奇的吃食当作回礼。 没给东西的,也不过是眼巴前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回头自家做了什么好吃的,也不会吝惜给他送来一份。 这阶段的农业小组,本身就是为了互帮互助,真的是取长补短。 后世的公社也都是在此基础上成立的。 不过就是农业小组合并扩大,变成了生产大队。 但是也出来了岗位分工。 外加着平均主义吃大锅饭,最后出现“干多干少一个样,干与不干一个样”的后果也就不奇怪了。 也就那帮干吃饭不干活儿的老帮菜,才会渴望着回到大集体的年代。 毫无疑问,这些人同样的蠢并且坏! 将剩下的豆包,送到外面冻起来。 锅里的菜叶清理掉,重新换上新的白菜叶。 继续包豆包,再蒸好送到外面。 再蒸了两锅,外面晒了一大排的盖帘,李想国才停下来。 这么多的豆包,够自己一冬天吃的了。 第39章 盆里的豆沙剩下差不多一海碗。 袋子里的黏面子也用得差不多,李想国将粘在袋子上的面都抖到袋子底下,拎起来看看也只填满了袋子底。 将黏面子清理出来,把袋子用水洗干净,拿到外面晾起来。 回来再把黏面子和豆沙搓成团,也放在盖帘上送出去冻了起来。 剩下的这些东西都不算多,不过足够自己过年时候做油炸糕就行了。 早上煎的饼留下几个饼子够自己晚饭吃的,剩下也都送到外面冻起来。 下次想吃的时候,拿回来解冻再加工一下也很方便。 不管是下锅重新煎一下,还是上锅直接蒸都可以,也各有各的风味。 冬季天短,折腾这么几锅豆包,一天就已经差不多了。 李想国去看了眼摆在院子中间的盆子,里面的饲料也差不多被吃光了。 只是鸭子吃东西时候嘴巴扁叼不住东西,还喜欢甩头。 所以盆子周围都布满了星星点点的饲料。 或许是嫌弃外面太冷,它们也早都钻回了鸡舍里面。 院子里只剩下几只今年春天刚孵出来的小鸭子,还在院子里晃荡。 时不时能看到它们用嘴巴在光秃秃的地面上戳一下,想来应该是在找沙子吃。 李想国将它们也都赶回鸡舍。 再回屋拌好一槽饲料,搬进鸡舍里。 看着满院子冻成一坨坨的鸡屎鸭粪,忍不住就去拿了扫帚准备打扫院子。 不过看看那些摆在墙边的木垛上面的盖帘,他还是把扫帚放了回去。 自顾自搬了吃空的盆子回了屋里。 一开始的两锅豆包,这时候肯定都冻硬了,直接收起来肯定没问题。 不过最后这锅放出去没多久,直接装起来会被压坏。 他也只能先吃晚饭,再把别的活儿干完,再把东西收掉。 那样即便最后这锅没冻好,那外面的皮子也肯定冻起来了,那样放在那里冻着也肯定没问题了。 估摸着忙完,天也该黑了,扫也扫不干净。 干脆明天早上再打扫就行了。 今天灶里的火就没停过。火烧得多,所以房间里也非常热。 蒸完两锅豆包,李想国才想起来,跑到东屋把炕头的席子卷了起来。 以免这炕席被火炕给烫糊了。 进到屋里,没一会儿他就穿不住棉袄,直接去脱了,这才忙活起来。 晚上,还是热了几个饼子和小碴子粥,炖了点白菜土豆。 汤汤水水地,又是吃得一身是汗。 洗刷过后,他才再套上棉袄,出门忙活起来。 再去喂了牛,这才去院子里,把摆着豆沙和粘面子的盖帘端端回去放到西屋。 这些肯定没冻透,不过等到明天再拿出来冻一天再收起来就行了。 豆包已经冻透了,外表也不再是刚出锅的金黄色,而是变得有些苍白,只有一点淡淡的浅黄色。 把冻在盖帘上的豆包磕下来,放进一个干净的袋子里,拎进了仓房。 装了大半袋子的豆包也在走动间互相撞击,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响。 仓房正中的地上,有一口直径一米多粗,一米多高的陶缸。 放下袋子,搬开压在盖在缸口盖帘上的石头,挪开盖帘。 能看到缸里已经放了几个装着东西的袋子。 借着门口传进来的微光,李想国踩着小凳子,弯腰在缸里翻找一下。 从一个袋子里掏出一团人头大小,浅黄色的面团放在盖帘上面。 这是早几天磨的汤子面。 汤子面放在屋里很容易发酵过头,吃起来太酸。 所以当时留下小半盆吃了几天,剩下的也都放在外面冻起来了。 东北很少有人会在夏天做汤子面。 除了容易酸,还容易变质坏掉。 那样吃了轻则上吐下泻,重则会要人命。 晚上拿回去放盆里解冻,到早上就能用了。 明天早上,他准备吃汤子。 不过自己上次磨得不多,估计这些也不够自己吃到过年的。 李想国也准备过几天再泡一些苞米碴子。 估摸着等到泡好,这些汤面也该吃得差不多了。 找去吴二叔家磨了,这样就够今年冬天吃的。 李想国也不由得想到,之所以东北冬天会把汤子面和粘面子冻起来的习惯。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年代没有后世袋装的水磨糯米粉之类的加工方式。 可能也是考虑湿面在室温下容易变质,这些东西冷冻解冻也不影响使用。 所以,才会把这些东西全都冻上,随用随取。 这个年代东北用水磨加工的东西会再晒干的,李想国能想到的也只有土豆淀粉。 东北农村制作土豆淀粉有两种办法。 条件好的地方都是用机器或者是石磨加水碾碎。 然后除渣沉淀,最后得到湿润的淀粉。 另一种是把土豆洗净堆放在缸里,直接加水浸泡等着土豆腐烂。 再把这些腐烂的土豆搅碎,捞去土豆皮,最后残渣和淀粉会沉淀在底部 再把残渣去掉,沉淀出的土豆淀粉反复水洗、沉淀去除异味。 洗干净得到的淀粉,跟上面的也没太大区别。 缺点就是产率比较低,而且加工过程味道太难闻,也很费水。 漂洗不彻底的淀粉也容易有股臭烘烘的味道。 湿淀粉都是成块晒干的,最多也就是把大块敲碎成小块,晒干就直接装袋子存放了。 隔着袋子摸上去就像一堆的土坷垃,就这样的,还叫\"粉面子\"。 缸里除了装着几坨汤子面的袋子,另外还有几个袋子,装着冻梨、柿子,还有一些别人送的鱼干什么的。 李想国用力提起装着豆包的袋子,小心放进缸里。 随后去院子外面用簸箕铲了些干净的雪撒进缸里,把袋子全都埋在雪下。 饺子这些东西毕竟可以下锅煮,所以冻透以后蘸水再冻一下,可以防止冻得时间久了面皮风干变硬。 但是豆包、肉类想防止水分蒸发,就只能埋在雪里才能避免这个问题。 检查一遍,确认没问题以后,他再拿过来盖帘,把大缸盖好,重新在上面压上大石头。 这样,就不会有老鼠什么的钻进去,把东西给糟蹋了。 每次来取放东西,李想国都会想起前世在网上看到过一些短视频。 那些人会拿着整理箱、不锈钢桶什么的装满水。 冰冻一段时间后,把里面的水倒掉,留下结成壳的冰成盒子装东西。 李想国看了只想撇撇嘴。 那玩意儿纯粹就只能博人眼球。 东北乡下人家,最多也就是过年的时候,找个喂得罗装水冻一下。 敲个洞倒空水,里面放上蜡烛或者是油灯做个冰灯。 正经过日子的人家,谁会用这玩意儿存放东西啊。 哪家还没几个闲着的大缸… 不说别的,就这东西里面装上太多的东西,很可能因为重力作用,贴在底部的很容易就粘在了冰上面。 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嘛。 而且,这东西你往哪儿放? 摆在外面,这是纯粹想着让别人惦记。 放在仓房,还得惦记着到了春暖花开,早点把这东西敲碎扔出去。 更何况,自己身处这个年头,压根儿就找不到适合制作那东西的容器。 真的在缸里这么搞,不等着你犯愁该怎么把它倒出来,缸早都被冰给胀裂了。 第40章 捧着汤子面回到厨房,放进一个干净盆里,放在灶台上。 再做好睡前准备,就把被子铺在炕稍。 随后把灯拿到炕琴上面,自己也随便拿了一本书,靠在炕琴上看了起来。 房间里面温暖如春,外加着又是本枯燥无味的书。 李想国很快就觉得无聊,也不管几点了,干脆扭头吹熄油灯,直接钻进了被窝。 不过躺下来,他也琢磨了下后面几天需要干的活儿。 今年没遭鸡瘟,家里的鸡比往年多了二十几只。 现在鸡也长大了,鸡舍里面几根架杆上面都快蹲满了。 养鸡最怕鸡瘟。 李想国也不清楚,这时候有没有鸡新城疫的疫苗。 如果有,那高低也得建议村里人能打就都打上才行。 毕竟有句老话就是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 一场鸡瘟下来,能剩下的十不存一。 甚至整个村的鸡全死绝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么多鸡,过年时候自然要吃几只。 不过吃的,也主要是公鸡。 母鸡除非是不下蛋的老母鸡,一般没人会杀的。 不过鸡舍里面的鸡窝就那么三四个,一只鸡下蛋最少也得一个小时半个小时。 自家小母鸡又多,占窝的时间自然也更长了。 万一哪个鸡再抱窝了,那这鸡窝别的鸡就更别想用了。 到时候下蛋找不到空的鸡窝,母鸡就会随处找个隐蔽的地方去下蛋。 时间长了就该养成丢蛋的习惯,甚至可能还会在外面抱窝。 所以这下蛋用的鸡窝还得多弄几个。 这东西问题不大,自己上辈子小时候也帮着父母整理过稻草。 原身没这方面的记忆,但是自己整理东西时候,也看到仓房里面也有竹子做的穿鸡窝用的钎子。 就算第一次上手做得慢,几天时间也能弄出来。 这冬天还很长,有的是时间试错,还能打发无聊的时间。 毕竟不是工厂化饲养的鸡,所以冬天是不下蛋的。 要到来年春天才会下蛋。 不过什么时候开裆的就不知道了。 上辈子自己不知道这些,原身也没关注过。 只是在破碎模糊的记忆里,似乎不管原身还是自己前世。 都有每年春天,捡回被冻裂的鸡蛋的经历。 再一个要做的,就是烀黄豆做酱坯子。 把大豆泡胀再煮熟,用酱杵子捣碎。 然后再摔打,做成土坯大小的酱坯子。 用草纸包起来避免落灰,然后放在房间等着它慢慢干燥,自行发酵。 到了来年五月节前后,就可以下酱了。 不过这事儿,李想国却也有些犹豫。 真的到了那时候,自己那时候会不会走… 大酱这东西,每家都做,但是每家的味道也不尽相同。 所以自己真的不在这里了,做的酱坯子,大概率就得被浪费了。 不过却也怕真的去了四九城,留不下来。 那不是还得灰溜溜回来,要是不做,只怕明年秋天就没得吃了。 家里还有小半缸酱,是原主奶奶做的。 里面还不少的酱瓜、酱疙瘩。 估摸着原本也是够俩人吃到明年夏天的。 剩下自己需要忙活的,也大半是可做可不做的。 都是冻些酸菜丝萝卜丝什么的。 别的正经事情,大多数要等过完年再说。 主要也就是一些春耕的活儿。 收拾家伙事儿、准备籽种什么的。 大半等着跟小组里的叔叔伯伯们一起忙活。 光靠自己是肯定不行了。 反正,最晚种完地,自己怎么也得想办法去四九城。 能留下就留在那里,留不下,也得想办法能在那里留条后路。 在这儿待着,真的没有未来啊。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自己上辈子见识太少,再努力也只考了个三流学校。 学的还是工商管理这种,只配为教育事业添砖加瓦的废物专业。 哪怕在蒸蒸日上的改开时代,普通院校的这种专业又能有什么用? 社会企业对人才求贤若渴,那也主要是适应当前社会需求的专业技术人才。 毕竟,国企和部门都有自己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只看那些辛苦为民服务的三代电力人,三代烟草人,三代铁路人,还有…… 能打破阶层进去的,大半得靠关系。 没关系的话,那你最好祈祷自己有祖坟冒青烟的运气。 至于私企,更不需要雇个屁都不懂的小年轻来指手画脚。 你能管理个啥? 就算想当时间管理大师,也得有必要的权钱才行吧。 找不到正经工作,所以上辈子他让父母帮忙凑了点钱,开始了磕磕绊绊的创业。 然后不出意外地没坚持多久就破产,资不抵债了。 不忍心再剥削父母,只好放弃了创业这条路。 靠着几年摸爬滚打练出的嘴皮子和厚脸皮,去给人家跑销售。 一转眼也就混到了知命之年。 回头看,只能说很多机会错过也错过了,真的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创业。 自己没钱也没人脉,更没合适的风口。 就算不破产,恐怕最好的“未来”也只是养家糊口罢了。 穿越过来这么久,他也一直在考虑着。 要是按着前世的脉络,只怕真想有出头之日,自己也四零五零了。 倒是挺适合享受下岗潮的。 可是,谁又敢背书穿越者永远牛逼。 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又是不是真的有人在书写规划自己牛逼plus的人生? 意外身故倒也不无遗憾,毕竟自己再也没法为父母尽孝了。 所幸的就是,失败的婚姻之后没再结婚。 也没留下个一儿半女,还有孝顺的弟弟弟媳能为他们养老送终。 自己辛苦十几年,也算小有资产。 变现了,外加着老板多少都得有的一些赔付,给父母养老还是足够了。 也算能稍微弥补下遗憾吧。 或许,上辈子的每次失败,都是为今生穿越做好的铺垫吧。 假设自己妻儿满堂,这么走了,她们又该怎样面对? 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有父母的影子。 他们的未来,又是否会有另一个自己? 这辈子啊,还是努力想办法考个好大学。 找个好工作,躺平混日子。 挺好。 胡思乱想着,他也逐渐困意上涌,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窗外,阴云笼罩了星空,有雪落无声。 第41章 一觉醒来,窗帘缝隙内已经透进来一抹微白,显然已经天亮了。 李想国推门出去,才发现天刚破晓。 初升的朝阳挂在天边,隔着稀薄的朝霞,看上去一点也不刺眼,反倒像个咸蛋黄一般。 入眼处一片银装素裹,李想国才知道昨夜下雪了。 用脚踢了下门前地上的雪,松软的雪花只在地面上覆盖上差不多一指厚。 难得没有风,阳光也正好。 偶尔传来不知名的鸟鸣声,反倒愈加显得寂静。 李想国伸个懒腰,然后就在院子里巡视了一圈。 新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在背后留下一串脚印。 听到脚步声,鸡舍内的家禽也都躁动起来,不时传出翅膀拍打声,以及叫声。 院子里的雪地上能看到各种脚印,比较容易分辨的是排列细密的老鼠脚印,还有些不知名的小鸟的脚印。 所幸的是,没看到有什么大型动物留下来的痕迹。 李想国去拿了扫帚,没一会儿就把院子里的雪全都扫到院门口,在路上堆成一堆。 去仓房拿来木锨,把雪铲起来扔向路对面的荒地。 扬起的飞雪徐徐散落,在阳光下,犹如一块银色的薄纱。 偶尔有飘落到脸上的雪沫子,还带来丝丝的微凉。 里面夹杂的那些石块以及鸡屎什么的飞出很远,划出一条抛物线落下来,砸进雪地,随后消失不见。 铲完雪,李想国也再接再厉,一口气把门前这段路上的雪也扫到了路边。 当然扫到的,其实是之前已经被踩实的雪地,真正的路面还在这雪层的下面。 路面上这层雪壳被来回踩踏以后,已经跟冰差不多了。 就算想挖个坑都得费上一把子力气。 哪儿那么容易清理掉。 也根本没有清理的必要。 大半个冬天,不是风就是雪,村里的路上最多也就是结成个雪壳子。 村外的路上,最高的雪岗子甚至会比人还高。 忙活这么一大气,李想国浑身发热。 不过没戴手套,两只手粘上了雪,早已经冻得通红。 放下扫帚,把冻得发红的双手合拢送到嘴边呵了几口气。 直到手指不再僵硬,他才扛着扫帚往家走去。 视线所及路尽头的远山,也在这晨光中,呈现着淡淡的灰,犹如一张水墨画。 昨天晚上吃的黏饼子,所以一直到现在也不怎么饿。 李想国干脆也先把家禽放出来,再把牛喂好,这才去洗漱一番,开始不紧不慢地准备自己的早饭。 确认过那团汤子面已经化开,李想国在锅里添上两瓢清水,开始烧起来。 等到水开以后,他从汤面上扒下来两块拳头大的汤子面,用手搓成团放进锅里。 毕竟只有一个人,所以他也只搓了两团就停下来。 汤子还是现吃现做的更好吃,做起来也不麻烦。 这么两团就足够自己吃一顿的。 浅黄色的面团进入开水锅,表面很快就被烫熟,变成了金黄色,犹如一块半透明的蜜蜡。 面团烫了两分钟左右,李想国就把它们用筷子扎住捞到边上一个空盆里。 用筷子把面团捣碎并搅拌着,让外表烫熟的面和里面的生面均匀地混合起来。 李想国再拿着勺子从锅里舀了开水浇到面上,并且不断地搅拌着。 直到汤子面达到合适的稠度才停下来。 生的玉米粉基本没什么黏性,哪怕水磨磨出来的汤子面也一样。 直接用它攥汤子,很难形成长条,不等下锅就都断了。 即便下锅以后也往往不等定型,就化到开水里。 做出的就只能是一锅面糊糊。 烫过的汤子面,部分淀粉因为受热会糊化,黏性增大。 这样才能保证攥出的汤子绵长顺滑,不容易断裂。 下锅的汤子也更坚韧耐煮,吃起来口感也更好。 毕竟不经过多次尝试,也很难掌握内里的各种细节。 即便李想国也是经历了几次失败,外加向着邻居的婶子、伯母们请教,再多做了几次掌握了这些关窍。 毕竟,即便脑子里有相关的记忆,也不是什么东西只靠着看就能学会的。 不像上辈子时候,很多人已经放弃使用纯手工的方法制作汤子。 都是使用类似手持饸络床之类的工具来制作汤子。 外加着每年因为吃汤子之类的酵面食物中毒的事情也屡见不鲜。 所以也不乏避之不及,干脆不再吃汤子的。 这个年代,攥汤子需要使用汤子套。 汤子套是个一节手指长,两端开口的圆锥体。 一般是用剪成扇面形的铁皮或者铜皮卷起来制成的。 样子有些像蛋糕店的裱花嘴。 攥出的汤子粗细,是由汤子套较细一端的开口粗细决定的。 李想国向灶里添了两根木柴,保证了灶里的火势旺盛。 等到锅里的水再沸腾起来,把汤套夹到右手虎口里边,双手交合搂起一团汤子面,摆在胸前。 双掌用力,手掌间的汤子面受压,就从汤套前面的细孔被挤出来。 同时合抱的双臂在身前划了个半圆形。 这样挤出的汤子就被甩出去,犹如一条黄色的彩带直接落入他身前的开水锅中。 反复重复操作,再用锅铲把不小心甩到锅壁上的汤子条铲到锅里。 还要轻轻搅动锅里的汤子,避免它们聚成一团,粘在一起。 没一会儿,把汤面全都攥好,李想国舀了点水,把盆子里残留的汤子面都洗干净,搅拌一下,看盆里没了结块的汤面,就把水倒进锅里。 再搅拌几下,煮了一会儿。 锅里的汤汁也变得有些粘稠起来,就像够勾芡的羹汤一样。 这才把锅里的汤子盛到盆子里,端进了屋里。 锅里添上两瓢水,李想国也端着炕桌进了屋子准备吃饭。 早上没再热什么干粮,他是就着昨天晚上炒的咸菜吃的这顿饭。 不吃干的容易饿,他倒不太在意。 东北冬天只吃两顿饭是懒得做,外加着天太短省得一天光围着锅台转。 真的到了抢种抢收的季节,半夜起火做饭吃宵夜也是常有的事儿。 又不是法律规定的,只允许吃两顿饭。 自己一孤家寡人,家里又不缺吃的。 又是要长身体的年纪,管它两顿三顿,只要饿了就开火做饭。 毕竟,就算要躺平,也得有个好身体吧。 外加着自己一天闲的都五脊六兽了,做个饭不是还能打发时间吗。 李想国装了满满一大碗汤子。 能看出来,现在的汤子已经做得不错了,至少品相看上去就很不错。 用筷子随便夹起一根,提起筷子,能看到这汤条比筷子还长。 夹在筷子上,颤颤巍巍的弹性十足。 吸到嘴里,软糯弹牙,带着微微的酸味。 再吃口咸菜,又是一番滋味。 第42章 吃过早饭,打扫完卫生。 李想国觉得无事可做,就想出去转一圈。 不过刚走到路上,抬头看到人家的烟囱,他也叹了口气往回走去。 本地有煤矿,出产的还是优秀的无烟煤,价格也很便宜。 自己雇车去拉的话,可能买煤花的钱还不如雇车花得多。 远不像后世,煤超疯的年代,老百姓甚至只能买得起煤泥和煤矸石。 至于正经的煤,那是你能用得起的东西吗。 想“便宜”,你去烧天然气和电吧。 走表的,老准了。 虽然靠着山,大家做饭不是烧柴就是烧木头。 但是取暖烧炉子大家还都是用煤,没人烧木头和柴。 毕竟砍柴什么的太麻烦了,还不耐烧不够热。 那么赶,纯属费事找罪受。 所以如果只烧炉子的时候,各家各户都跟自家这烟囱差不多。 冒出的烟很少,只有淡淡的轻烟。 风大一点,连烟都看不到。 现在家家户户烟囱里都是青烟蒸腾。 估摸着就是在做饭,烧柴或者烧木头才有这么大的烟。 总不至于家家户户的炉子都灭了,赶到一起引火吧。 现在去人家,这不得赶上饭点啊。 应该是昨晚自己睡得早,今天也起来得太早了。 心下也暗自叹息。 家里没个钟表,想搞清楚时间还真难。 真的只能分得出白天黑夜,能大概估摸着上午或者下午,哪儿知道现在是几点。 他也就是想逛逛,找个地儿打发时间,可不是去人家蹭饭的。 毕竟如果不是真有急事,正经人,谁会赶着人家饭点登门。 这季节没啥活儿,大家普遍都起得比较晚。 万一人家里有个赖床的,自己上门再把人家堵在被窝里,那就更有教养了。 只好回家,无聊地拿了本书胡乱翻着打发时间。 结果没翻几页,就听到窗外似乎传来隐约的人声。 李想国把书扔在炕上,爬到炕里,趴在窗口,朝着结满了白霜的玻璃上面哈气。 哈了几口气,窗子上的霜就基本都化开了。 伸手在玻璃上抹了几下,把融化的霜擦掉,这才贴着玻璃向窗外望去。 模模糊糊地,依稀能看到大门口那里人影绰绰。 李想国就赶紧穿上衣服鞋子,拉开房门,朝大门口看去。 大门前站着三个人。 前面一个年纪大的,头发花白,留着山羊胡子,叼着烟袋锅的人自己认识。 那是村里的村长。 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那两个人身上都穿着厚重的羊皮袄,头上还戴着狗皮帽子。 帽子两边的护耳放下来,把脸遮上了大半,根本就看不清长相,李想国也猜不出那是什么人。 不过,看着他们帽子的帽檐和护耳上都结满一层厚重的白霜。 显然他们要么是在外面活动很久,要么就是赶了不短的路过来的。 这种季节,大早上上山的这个点不会下来,更不会有谁会在山上过夜。 所以他觉得这两个人应该不是村子里的人。 莫非…… 李想国的心脏猛地一跳。 “想国,快过来!”看到李想国房门打开,村长朝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赶快过去。 李想国也笑着跑过去,打开院门,招呼着:“王爷爷,吃了吗?先进来。” 说着话,他也打开大门,将几个人让进来,带着几个人直接进了屋。 村长没戴帽子和手套,双手按在火墙上面暖了下,这才拿掉叼在嘴上的烟袋锅,扭头跟李想国说明了来意。 “这两位同志是从四九城过来的,想要带你去四九城。” 果不其然,李想国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原本以为至少要拖到年后,没想到这信写出去这么短的时间,人就来了。 尽管他也恨不得插上双翅飞到四九城,但是还是平复了下心情。 笑着招呼几人到炕上坐。 自己去厨房搬过来炕桌,然后拿了几个玻璃杯,放上茶叶,倒进去开水。 一股茉莉的清香立刻飘满室内。 屋内温暖如春,昨天外加今天早上刚做完饭,所以炕上仍然还是热得烫手。 两个人也穿不住这身装束,所以也就依言摘下帽子,将身上的羊皮袄也脱下来放在炕上。 李想国这才看清楚两个人的相貌。 一个是剃着寸头,看上去面直口阔的方脸汉子。 络腮胡子刮得只剩胡茬,显得青黑油亮,眼角和嘴角都有浅浅的皱纹,估摸着也是四十出头。 另一个竟然是个女人。 看相貌大概二十五六岁,理着一头干练的短发,鹅蛋脸,面色白净,眉眼间自带着一股英气。 两人羊皮袄里面还穿着棉衣棉裤,所以显得比较臃肿。 但是外套都是一身藏青色的工装。 款式看着是一样的,只在领口、袖口处有些细微的差别。 李想国也不知道,这是为了区分岗位还是性别。 男子只是端着杯子暖着双手,沉默地坐在炕沿上,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那女子倒是大方地脱了靴子,扭着屁股坐到了炕里,把炕沿留给村长。 朝着李想国笑笑,眉眼弯弯倒是看着挺亲和的。 双手抱着玻璃杯,好奇地打量着房间。 房间里东西不多,跟刚刚去过的村长家里差不多。 肯定算得上是干净整洁。 就连刚刚看到的院子,看起来也是刚刚打扫过,挺干净的。 院子里鸡鸭不少,一个个看上去肥嘟嘟的。 房间里的东西摆放得也挺整齐的。 而且看着衣箱上面还摆着两摞书,炕梢还放着一本翻开的书。 可能之前正在看的。 然后再上下打量一番李想国。 差不多到自己下巴的高度,估摸着能有一米四左右。 除了头发稍长,面色也红润有光泽,一身的穿着也还干净利索。 她也不由得暗自点点头。 屋里屋外都很整洁,人看上去也很健康。 自己没来的时候,也担心这么小的孩子是不是真的能独自生活。 刚刚路上也简单地跟村长了解了下李想国的情况。 村长说之前这孩子是奶奶拉扯大的。 奶奶去世后,也没用别人多照顾,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的。 当然比如除了地里的活儿都是小组的人帮着干的,他还管着小组里耕牛的喂养。 就连自己的衣服被子的洗洗涮涮、缝缝补补也都没让别人插手过。 他当然也只会挑着好听的说。 像原主被群狼围着差点没命的事儿,他是不会跟她说的。 这俩人要带李想国去四九城。 要是能留在城里,这孩子应该能有个好出路。 自己还是别添乱的好。 当然,他说什么,王湘也只信了一半。 来到家里,里里外外看过以后,她才放下心来。 看来这孩子信里说的,自己能独立生活的话应该是真的。 第43章 看着忙着把炕席掀起来,把她的靴子放在炕头,用火墙和火炕烘起来的李想国。 王湘也不由得心下也暗自感叹,这孩子的命苦。 却也不无赞叹——李工这孩子教育得很好啊。 她也朝着李想国笑了下,弯下腰,从军用挎包里面掏出一本红色纸皮封面的本子。 把本子朝他展开,能看到上面一栏栏写着不少东西,右上角还有一张盖着红章的照片。 应该是她的工作证。 看到李想国看完,她才笑着自我介绍:“你好,我叫王湘。” “是重工部石景山钢铁厂下属红星轧钢厂的工会委员。” 随后她抬手指向那个沉默的汉子,“这位是我们厂里护厂队的罗队长。” “王阿姨、罗叔叔,你们好,我是李想国。” 李想国内在的灵魂是个成年人,上辈子又是天天跟客户打交道,当然不可能为这种小场面怯场。 类似的场景,他已经在心里预演过无数遍,预设了多种方案。 所以他只是稍微点了下头,稍微放低了一点声音。 说话的时候,脚下似乎又有意无意地向着村长的方向稍微挪动了下。 尽可能地表现得像一个正常的孩子。 严格来说,是正常的孤儿。 毒鸡汤喜欢告诉你: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太差。 放屁! 那是运气不差的人才爱笑! 捡到钱,当然要笑。 捡到女人,更要淫笑…… 每天被天打雷劈的,你笑一个我看看! 一个人的内在,与他的经历息息相关,反过来他的内在,也将影响他以后的行事作风。 独立生活的孤儿,肯定会成熟一些。 但是也一定会对这个恶意满满的世界多出很多有必要,或者没必要的戒心。 如果自己跟什么人,尤其是陌生人都表现得热络,那肯定不正常。 王湘和罗队长看到李想国的表现,不由得相视一笑。 总归是个孩子,哪怕再能干再好强,多少还会怕生的。 王湘伸手再去挎包里掏出来一封信,从里面抽出来一张盖着红章的纸。 “放心吧,我们真是从四九城来的。” 扬了扬那封信,把正面给他看了一眼。“喏,这是你自己写的信,你总认识吧?” 再把盖着红章的那张纸拍在桌子上,朝李想国推过来。 “这是重工部开出来的介绍信,上面还有重工部的公章。” 信不用看,看到信封上的字迹,李想国一眼就认出的确是自己写的那封。 所以他拿过介绍信看了一遍,确认了上面盖的确实是重工部的公章。 当然真假他看不出来,但也能确认这肯定是真的。 这个年代,不可能像后世那样,萝卜章泛滥。 甚至每个财会人员,如果没有一点鉴定公章的本事,那搞不好就得出问题。 如果不是所图甚大,当下什么人会冒着吃枪子的风险去伪造公章? 自己一无权无势更无身家的孤儿,哪儿犯得上人家这么干。 就为了把自己骗走,那有什么用? 拐卖儿童? 自己这年纪也太大了。 真想找,这年纪的战争孤儿到处都有,又没有完善的社会领养制度。 可能给俩饼子,就能带个孤儿回家。 跑到这穷乡僻壤来找自己,那是有病。 绑票? 那更不可能了。 别说家人,原身连个亲戚都没。 唯一有印象的是,原身母亲那面还有些家人生死未卜。 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联系得上。 他们找谁要赎金,难道要他们自己下去找原主父母要吗? 图自己吃得多,图自己这身肉…… 那就更犯不上了。 这年头儿又不像后世还能噶腰子。 这年头儿噶下来的腰子,唯一的用途也就是拿来炒腰花。 所以他看完介绍信,就默默地把它放在桌子上,朝着王湘推了一下。 只是抬头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他的心下也已经了然——去四九城这事儿,稳了! 毕竟这介绍信就是说让他们带自己去四九城的。 自己的目标已经达成一半。 剩下的任务就是尽可能留在那里。 多说多错也多露马脚。 自己还是好好扮演一个懵懂少年,支棱耳朵听着就好。 这年头儿能被派出来公干的,大半都有从军经历。 警觉性肯定也比普通人高。 万一被他们看出什么,也不好。 王湘倒是没多想,只是跟李想国解释自己来的缘由。 “你的信到了部里,正好我们单位要到这边送物资,所以部里就把接你去四九城的任务交给我们了。” 她跟罗队长两个,昨天半夜就到了市里,在兄弟单位找宿舍住到早上。 一大早就去了军管会,让他们安排战士护送着,直接过来了。 一路颠簸至此,她也算是深刻地体会到了东北的冷。 她老家是湘省人,连名字也是跟着那条江来的。 参军多年,随着部队到了四九城留下来。 虽然老家和四九城也有雪,但是这才刚进十一月就这样了。 只怕四九城下一年的雪都没这么多。 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茫茫雪原。 让王湘从心理到身体都各种不适应。 她也只想着尽快回到四九城,完成任务。 看到李想国没什么想说的,她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现在是八点半。” “要么,你看看家里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安排。” “要是有的话,就抓紧时间安排。” “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现在就帮你收拾东西,收拾完我们就往回走。” “最晚下午两点钟也得往市里赶,要不然天黑了就没法走了,咱们要坐今晚的火车去滨江。” 村长在旁边插话,“你们刚来,怎么也得吃点东西。都去我那儿,吃完早饭再说。” 王湘摇摇头,笑着说道:“我们从市里出来前吃过了,现在还不饿。” 她再看向李想国。“你早饭吃过没?” “吃过了。” 李想国自然也想早点出发,不过也不能拍拍屁股,直接走了。 那样等到自己回来时候,家里都不知道怎么样了。 该安排好的事情总是要安排下去。 “我得去齐大爷家一趟。” “我这要走,总得把家里的事情交代下。” 他这要去四九城,一去至少也得几个月,总得跟他们说下。 一方面是让他们安排好照顾耕牛的人。 另外就是拜托他们帮着照看下家里。 自己能留在四九城也算了,万一留不下,等回来这里房倒屋塌,那不是没了后路? 第44章 “王爷爷,那就麻烦您帮我招待下王阿姨和罗叔叔?”李想国扭头看向村长。 村长也笑眯眯点头,翘起鞋底敲了敲烟袋锅,把里面的烟灰磕掉。 “成,那王同志、罗同志,咱们到我那儿去吧,趁着这个时间打个尖。” “想国,你一会儿也到俺家来,上路之前也垫吧下肚子。” 他也怕李想国是不想麻烦那位姓王的女同志,所以还是问了一嘴。 “王阿姨,我要带什么东西?” “有什么东西能证明身份的话就带着,当然没有问题也不大。” 李想国想起上次出去时候顺带问的事情。 “王爷爷,我去四九城,是不是还得开旅行证?” “旅行证,那是什么?”毕竟不做这方面的工作,所以王湘对于这东西还真不了解。 边上的王村长吧嗒了下嘴,说到:“就像旧社会的路条。” “俺这嘎达,几年前就都登记户籍信息了,想要出门,就得有旅行证。” “那时候我就能给村里人开这个。” “后来乡派出所的公安同志给俺们开会,说上面又有新文件下来,得统一去乡派出所开。” “想国要去四九城,按道理是要开的。” 王湘不由得皱了下眉头。 如果只是带李想国去四九城,自己身上的介绍信就够了。 有没有这旅行证,肯定没什么问题。 不过她也不确定,李想国到了四九城以后是不是要回来,又是不是要把户籍落到四九城。 东北这边的城市解放最早,很多方面都比较成熟。 户籍管理方面,已经积累了很成熟的经验。 连她都听说过,似乎四九城也要参照东北这边的经验搞户籍登记。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实。 至少现在应该没有,她也只是做过人口登记,还都是前两个月单位统一办的。 反正先把人带回去再说,做个登记应该没问题。 如果到时候真搞户籍建档什么的,不知道是不是也要旅行证这东西,没有的话,单位出具证明应该也能搞定。 总不至于这点小事,还得去派出所找关系。 当然,难度不大,不过总归麻烦不是。 斟酌了一下,她也拿定了主意。 “等下问问领路的那个战士,要是不麻烦还顺路的话,我们过去开一张旅行证。” “要是太远或者他们找不到就算了。我们时间有限又有介绍信,路上肯定没问题。” “真到了四九城,有问题的话,我找人帮你解决。” “我解决不了,还有厂领导和部里的领导呢。” 这时候,她也不在乎扯虎皮拉大旗。 当然这事儿对她来说,应该也没什么难度。 好歹她自己在公安那边也有些关系。 别说部里,就算厂里的头头脑脑们,哪儿来的闲心忙活这点小事? 哪怕领导打个电话就能随手解决,那也是给领导制造问题。 时间长了,领导就该解决自己这种有问题的人。 “你就带些冬天换洗的衣服,还有如果有钱的话可以带着。” 想起这边的货币,她也补充道:“我说的是人民币,你知道吧?” “东北这边的钱,四九城可花不了。” “嗯,我知道的,家里也有点。”李想国点头,表示知道,却也多问一句。“我用不用带一些干粮路上吃?” 王湘笑着摇头,“吃的你不用管,回去的一路上我们坐火车,车上吃就行。” “就这样吧,你有事情就先去安排。要是需要我帮你收拾,等下你到王叔叔家里来找我们。”说着话,她也起身坐到床边,拿过靴子开始穿起来。 边上的罗队长也一口把杯中的茶水饮尽,拿过了自己的羊皮袄。 “好的,不过这样的话,也不带太多东西,我一会儿回来自己收拾就行。” “尽快吧,我们最好十二点之前能走。”王湘也不啰嗦,直接跟罗队长一起装扮起来。 几个人出门,没一会儿就到了组长家的门口。 村长拍了下李想国的肩膀,“想国,我这就带两位同志去家里了。你这边忙好,到家里去叫上俺家你奶奶来帮你收拾下。” “那谢谢王爷爷了,真不行的话,我不会客气。”李想国也笑着回答。 看着李想国坚持,他也不再纠结,带着人往家里走去。 站在大门口,尽管看到组长家的烟囱炊烟袅袅,应该还在做早饭,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拍门叫人。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李想国再次回到家里。 家里这边,组长也拍胸脯让他放心,会给他安排得妥妥的。 不至于让啥东西冻坏了。 至于李想国说让他看着那些吃食啥的都带回家来,他拒绝了。 说会帮着把东西分给村里一些困难的人家。 毕竟,小组里面别人家的条件也都不差。 不过村里有几家,要么有病人,要么没年轻人。 所以这日子挺紧巴的。 他也问李想国是不是去了就不回来了,要不要帮着把地呀、房子啥的联系卖了。 这一点,李想国想过之后还是摇了摇头。 李想国是肯定要回来的,这些等回来的时候再说。 毕竟不管怎样,原身父亲的骨灰还在四九城,他怎么也得带回来。 那时候应该也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能留在四九城。 能留下,那可能就回来这么一趟,以后再想回来也困难。 收拾了下房间,坐在炕沿上合计了一会儿。 他出门去仓房把当初父亲带回来的竹编旅行箱带回来。 擦洗干净以后,把身上从头到脚全都脱下来,折叠好放进了箱子里。 就连鞋子也擦干净,找了草纸包起来放进箱子里。 找出来原主奶奶给他做的厚的那套棉衣棉裤套在身上。 毕竟这是顶风冒雪出远门,自己在家穿的那套薄衣服就有些不合适了。 不过估摸着这套棉衣,也只能在路上穿,等到了四九城,这东西也只剩下压箱底的份儿了。 最冷时候,箱子里那套薄的也够了。 毕竟厚的,穿着太笨重了。 拿出来几套外套和内衣,摆在炕上。 从衣箱里面翻出两个小铁罐子,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一个罐子里面放的是一些人民币,还有个小布袋。 里面装的是几个银元,还有的就是一些原主奶奶的一些首饰。 毕竟也就是个农村老太太,只有一个镯子,一对耳环和一个戒指。 另一个罐子里面放的是东北币了。 把钱币全都展平、理好,塞到两件外套的口袋里,再装进箱子里,小袋子也塞在衣服的空隙里面。 如果留在四九城,下次回来时候就去银行把东北币给换成人民币。 毕竟,好像这东西也用不多久了,不换掉,以后就都是一堆废纸。 第45章 总归是个孩子,又是物质匮乏的农村。 即便原主还是被富养养大的孩子,哪怕最后连明年夏天依然能穿的衣服都塞到箱子里。 箱子里也仍然空了一大截。 合起箱子扣好搭扣,李想国把箱子搬到地上拎了一下。 估摸着有二三十斤重。 长途跋涉的话,提着这么重的东西肯定吃不消。 不过如果只是进出站、上下车,想来自己拎着也没太大问题。 掀开柜子下面的布帘,拿出来了自己的靰鞡鞋,拿着湿抹布把表面和里面的灰尘擦拭干净。 他准备穿着这个走。 这是一双小号的牛皮制成的靰鞡鞋,已经买了好几年了。 不过即便往年,原身也没穿几次。 至于自己,上辈子都没见过这玩意儿。 自己小时候,也都是穿的橡胶底的棉解放鞋。 改开以后,就算是农村,条件也好起来了。 哪怕农村也都是穿的棉皮鞋、军勾或者是雪地鞋。 靰鞡鞋这种东西,也只剩下进入博物馆展览的唯一用途。 甚至可能就连做靰鞡鞋的手艺,都已经失传了。 毕竟,自己上辈子可是见过纪录片。 赫哲族做鱼皮鞋的老手艺人,都已经没几个了。 在记忆里翻找一番,他也搞明白这东西怎么穿了。 去衣箱里面拿出包裹,翻出那双近乎全新,内外两层白色棉布夹着羊毛毡的靰鞡靿套在脚上。 然后再把靰鞡鞋套在上面,简单扎起来,站在地上走了几步。 李想国也惊喜地发现,这东西还算合脚,没想得那么笨重。 他就这么穿着,直接去了自家的柴火垛边上。 挑着比较柔软的苞米叶子揪了一大把。 回到屋里,坐在灶台边上。 把这些苞米叶子顺着纹理撕成一根根细条。 脱下靰鞡鞋,把这些撕过的苞米叶搓软了垫在靰鞡鞋里面。 再重新把鞋子穿好,仔细地用带子捆好。 两只鞋重新穿好,他又弯腰翻起外裤的裤脚。 用靰鞡靿的上沿包好棉裤的裤脚,再把裤脚翻下来盖住。 这样不止靰鞡靿不会散开,冷气也不会从裤脚钻进来。 自己这毕竟是全包的靰鞡靿,所以他也只需要把脚底部分垫上就好了。 这样不止能避免脚底受凉,苞米叶子还能吸收并且隔绝鞋底透上来的潮气。 省得毛毡的靰鞡靿受潮。 靰鞡靿湿掉就不保暖了,在外面活动很容易冻伤脚趾。 当然,苞米叶子没乌拉草保暖效果那么好。 不过原主难得会穿到这东西,所以他和他奶奶也都没弄过乌拉草。 每次穿这个,也都是这么对付的。 自己坐火车去了滨江,估摸着那边不是坐汽车就是坐火车,用不到走多少路。 想来应该足够了。 穿好鞋子,他这才翻出自己的棉帽子。 他的这顶帽子,不是一般常见的狗皮帽子。 虽然不是最好的貉子皮,起码也还是狐狸皮吊的。 前几年,吴四爷的老子还活着。 吴四爷也是打小跟着他学着跑山的。 这帽子就是原主奶奶用家里种的大烟,割出来的鸡蛋大一团生烟土跟他换的一张熟好的狐狸皮吊的。 那时候,东北这里农村,哪家还不种几棵罂粟。 当然,像吴四爷的老爹抽大烟的不多。 就他自己说,出门前抽上几口大烟,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跑一天山连大气都不喘。 一般人家割了大烟,大半都是拿来当药用的,甚至只是割了阴干就留着用了,根本不会去熬制成熟烟土。 这鸦片啊,真的说得上是包治百病。 家里从鸡鸭鹅狗到人生病,都是弄点生鸦片,兑了水服用。 反正人的话,吃不好,那就再考虑送医。 要是家禽家畜,那就看命。 命好就熬过来,熬不过来就下锅…… 原本这狐狸皮他奶奶要给原主父亲吊皮帽子的。 不过谁让他回来又自己跑回奉天了,所以他奶奶就给他用了。 抽出去骨头的被狐狸尾巴也被她剪下来,穿了一根柳木棍做成了掸子。 整张狐狸皮,最好的部分给他吊了帽子。 剩下的皮子她也没浪费,给原主做了一副手闷子。 李想国也把它找出来,试着戴了一下。 手闷子稍微小了点,戴在手上有点紧。 不过他也不嫌弃,此去千里迢迢。 一路顶风冒雪的,穿得暖些,总好过冻坏了。 自己这身衣服,等下再带上家里的羊皮袄,想来路上就冻不到自己了。 给炉子添了几铲煤,压住火。 他就拎着羊皮袄和箱子直接出门,不过想起一事,他又走了回来。 在炕琴里翻了一下,找出来个方形的铁盒子。 打开箱子连着盒子一起塞到衣服中间。 盒子里面,是上次出去时候买的邮票。 大部分是由关东电总局发行改值的东北区邮票。 还有一些是邮电部东北邮电管理总局发行的东北贴用邮票。 这些他也准备带到四九城去。 都是他上次出去时候,寄完信后临时起意买的。 虽然县城的邮电局邮票种类少,也让李想国把身上带的钱花得七七八八。 后来买东西,还跟村里人借了一点才够付款的。 他上辈子没玩过集邮,真不知道这些票哪个值多少钱,哪个又不值钱。 但是收藏这事儿对他来说就是搂草打兔子。 有啥算啥,总比以后a股买股票靠谱多了。 跟股市相比的话,起码也是老八股时代。 买到就是赚到,无非赚多赚少的区别罢了。 这些邮票存在那儿,没准儿以后哪张就能给自己惊喜。 他也打定主意,以后要是有剩余的钱,有机会就再接着买邮票。 就算发不了大财,至少怎么也不会亏本。 真到了那个混乱年代,把钱存银行,指不定连本金都没了。 甚至就连东北币,他都挑着各个面值的,都留了一些品相好的。 这些也不打算花了,以后没准儿哪张就能给自己赚几个盒饭。 再仔细想了下,确认没什么疏漏。 他才拎着东西走了出来。 驱逐了跟着自己,想要出院的鸭子。 关上院门时候,李想国心底莫名多出一丝伤感。 这是真的要走了,离开这生活了一个多月的小院。 心底莫名浮起一首老歌:背起行囊,城市已在远方…… 第46章 李想国提着箱子,深一脚浅一脚地直接去了村长家。 尽管只有一百多米,还是肩酸臂痛。 咬牙坚持着走到村长家,却也拎不动了。 把箱子放下,也只能感叹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穿越到这个年代,又只是个孤儿,真难啊。 不过他也只是感叹一声,其实他还是满意这种孤儿穿越的结果。 毕竟,心理上也很难接受,给自己找一堆长辈。 都说生恩不如养恩,那种养都没养过自己的陌生人又算什么啊? 站在院门口,朝院子里打量着。 院子里停了三架像架子车一样,带着车辕的马拉大爬犁。 高大的爬犁上面还都放着破被子。 被面的布料只是零散地能看到原来的颜色,大大小小的补丁缝了一层又一层。 还有些地方还有一个个口子,露出里面已经变成灰黑色的棉花。 架在东墙边上的苞米楼子下面拴着三匹枣骝马,时不时低头吃一口身前猪槽子里的草料。 三匹马个个毛色油亮,身高腿长,看上去就品相不凡。 正打算叫人,肩膀就被人从后面轻拍了一下。 扭头去看,他才发现村长正笑眯眯地站在后面看着他。 村长的手里拎着个土篮子,里面装着满满的一筐谷草。 村长家没大牲口,显然这也是从别人家弄来的。 毕竟他家里收完地,谷草也都送到他们组里养牲口的人家去了。 “想国,你怎么在这儿站岗呢!” 李想国笑着转动肩膀,“王爷爷,我也刚走过来。胳膊酸了,歇一下。” 指着院子里的爬犁,“这么多爬犁,他们来了多少人?” “除了罗同志他们两个,还有九个人。” “都是市里部队的小伙子,都带着枪呢。” 说着话,村长上前打开院门,带着李想国进了院子,自顾自地拎着谷草去喂马。 李想国想要帮忙,却被他给拒绝了,让他进屋去歇着。 所以他也只好提着东西进了屋里。 跟李想国家里一样,村长家一进门对着的也是厨房。 不过村长家里有南北两铺大炕,所以在北边也还有一个单眼灶。 能看到,几个灶里都火光熊熊,烧得正旺。 一个一头灰白长发挽起来,在脑后扎了个嘎达揪,面容有些清瘦的老太太正在厨房里忙活着。 这老太太就是村长的老婆。 听到房门响动,她扭过头看过来。 李想国笑着打招呼:“王奶奶好!” 老太太把手上的柴禾塞进灶里,直起腰笑着说道:“想国来了,你都好几天没来了。没想着你这也要走了。” “是啊,我也没想着他们会这时候来,我还以为得明年春天。” “你去了四九城,还回来吗?” “肯定得回来,我爹的骨灰还存在四九城那边,怎么也得让他叶落归根啊。” 可惜,他也挤不出眼泪,所以只能调整自己的声音,带出一点悲伤情绪。 厨房里面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老太太看李想国脚边的箱子羊皮袄,出声打破了沉默。“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我还想等下做好饭去叫你,顺带着帮你收拾呢。” 李想国伸脚踢了下箱子,“都收拾好了,不过也没啥可收拾的。家里箱子都翻到底儿了,就装了半箱子。” 老太太伸手在斜襟褂子的口袋里面摸出来一卷钱,拉过李想国的手,拍在他的手上。 “想国,老话都说穷家富路。” “不过听说出了这边,都只能用新币。这是上次你三叔他们回来给我们留下的,你拿着路上买点吃食。” “谢谢王奶奶,我有钱。”李想国赶忙推辞着不肯接受。 也不好跟老太太撕扯,所以李想国干脆把钱放在灶台上,直接转移话题。 “王奶奶,您这炖着啥啊?” 几口锅都盖着锅盖,冒着热气,显然也正在给他们准备吃食。 觉得也有些不好意思,这是给人家添麻烦了。 老太太笑着,咧开缺了两颗牙的嘴。“就是点酸菜炖粉条,煮了点小米粥,还熘了点豆包。” “也就驾把火的事儿,麻烦啥。到市里挺老远的,你们吃得热乎儿的再上路,省得冷。” “行了,你进屋去吧,这饭还得一会儿才行。”看着他实在不收,老太太也不再坚持。 如果不是要强的孩子,怎么可能这么点儿大就一个人住。 也怕再硬塞给他,反倒让他难受。 想起昨天自己煮的粥,剩下搞不好也要浪费,还不如端过来。 村长家里也只是几口八印的锅,哪怕煮满一大锅粥,也未必够一帮大小伙子吃的。 李想国就问老太太:“王奶奶,我家还这么大半盆昨天煮的小碴子粥,要回去端过来?还有我昨天也冻了大半面袋子的豆包,要不要拎过来热一下?” 他还用手比划了下,示意自己那装粥的盆的大小。 “粥拿过来吧,都是熟的,热一下也快,有想吃的就吃。” “豆包就算了,我熘的应该够了,饭也都快好了,现熘也不赶趟儿。” “那我进屋打个招呼就回去端。”说着话,李想国拎着东西直接进了东屋。 跟自家差不多,村长家也是住在东屋。 不过他家以前孩子多,所以才盘了南北两铺大炕。 南炕的炕稍放着的也是炕琴,北炕的炕稍放的是一架被阁。 被阁刷着红漆,上面雕着各种花卉,中间大开门,没装门扇,只是挂了一道蓝色带着白色碎花的布帘。 老村长有四个儿子,两个姑娘,不过早几年也没了两个。 剩下的两个儿子一个在部队,另一个去年也进城了。 老两口不想进城,所以就留在了村里。 两铺炕一起烧,外加着取暖的炉子,所以屋里真的特别暖和。 两铺炕上各自放了一张炕桌,桌边也坐满了人。 李想国扫视了下,除了王湘和罗队长,剩下的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小伙子。 不过他们身上的军装并不统一,款式颜色也都各有差异。 这些衣服,上辈子李想国或多或少都在电影或者短视频里面看到过。 但是具体的款式说不出来,毕竟他上辈子可没研究过这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战士没换统一款式的新版军装。 李想国也只能猜测今年刚刚列装,新的军装还没下发。 第47章 小小的房间里一下子挤进来十几个人,显然,却也不怎么吵杂。 小战士们,大多盘坐在炕上,围着炕桌喝茶,就算彼此间偶有交流,也都压低着声音。 所以,房间内倒是并不吵闹。 李想国朝着看过来的战士们笑着点点头,提起箱子朝着坐在南炕炕里的王湘示意一下。 “王姨,这么大的箱子带着上路没问题吧?” 王湘点头,“当然没问题,几个箱子?” 看到李想国没说话,她又问到:“你不会就带着这点东西吧?” “我就带了衣服和鞋子,别的都没带。” 生怕李想国是怕自己提不动,所以王湘也耐心给他解释:“你要还有什么用的东西要带,也可以收拾出来带着。” “咱们一路上都是火车,最多也就是进出站再换换车,不用自己提多远。” “到了四九城,火车站也多的是板儿爷……” \"哦,板儿爷就是送货的三轮车,叫他们送咱们就行了。\" 想起来李想国也没去过四九城,听不懂四九城的方言,所以她特意解释了一下。 “东西不怕带多了,缺了什么,到时候还得再买,反倒麻烦。” “想不到啥要带的。”李想国闷闷地说了声,摇了摇头,也不再言语。 他也实在没更多东西好带的。 这段时间他也整理过记忆。 哪怕过几年就该开始票证时代,哪怕没脱皮的粮食能存到那时候,他也不能挑两袋子粮食去四九城啊。 毕竟可没有人给自己写一首《挑担谷子上四九城》。 自己准备的那些过年吃的东西就更不用想了。 这年代火车的速度,他是不敢指望的。 而且,一路向着四九城,气候也是越来越暖的。 估计大半的东西路上就该坏了。 哪怕路上没坏,到了四九城没有冰箱,最后也是一样的结果。 何况,原主父亲在四九城那么久,想来也能置备些东西,自己又何必千里迢迢带过去? 看着没什么事,他就准备回去端粥了。 笑着说道:“王姨,罗叔叔你们先坐着,我得回家再去拿点东西。” 说着话,李想国把箱子放到墙边儿,把羊皮袄放到箱子上面,就转身直接回家去了。 没一会儿,他把那盆粥端了过来。 老太太也掀开北边的锅,将蒸好的豆包端出来,装着粥的铜盆直接坐到下面的热水里。 向着灶里再添了些木头,她拿了块湿抹布将炉子上的冒着热气的洋铁壶提起来,递给李想国。 “你别跟我在这里转了,去屋里帮着添点水什么的。” 李想国也只好拎着水壶进了东屋。 这次,罗队长倒是帮他介绍了下这些人的身份和名字。 或许是有着同样戎马生涯,所以他跟这些小战士们倒是挺谈得来的。 李想国也没去掺和他们的聊天,就是静静地听着。 看到谁碗里\/杯子里的茶水没了,就帮着添上一碗\/杯。 很快饭菜也都好了,大家也就随意喝了点粥,吃了点豆包,再去趟厕所。 就一个个穿戴起来,准备出发。 战士们也都忙着检查武器,把马和爬犁拉到路上,再套起来。 罗队长拿过想国的箱子,走到中间一架爬犁边上,用爬犁上面自带的麻绳把它绑好,用手推推,确认不会松动。 就招呼着王湘和穿着明显大一号的羊皮袄,把自己包得像个球一样的李想国上这个爬犁。 李想国上到爬犁上,用被子把盖在腿上。 除了他们三个,这个爬犁上还一个驾驶爬犁的战士。 也是在军装外面套着厚厚的羊皮袄,斜坐在爬犁前边的横梁上,步枪枪口朝上斜着挂在肩膀上。 双手拉着缰绳,只等前面的爬犁启动。 前后两个爬犁上面也都各有四个战士, 随着前面爬犁上驾驶爬犁的战士一声轻喝。 马蹄踏地的哒哒声,爬犁底划过路面的沙沙声不绝于耳,爬犁也徐徐前行,在路面留下两条浅浅的沟壑。 看到前面的爬犁驶出四五米远,前面的战士一抖马缰,爬犁震动一下,也开始向前驶去。 李想国也抬头看向村长夫妻,以及那些动静出来的村民们挥手告别。 随着一路前行,爬犁速度也越来越快。 小村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茫茫雪原中。 一路无话。 是真的无话。 几匹马的速度很快,即便几个人都是后背朝前,倒着靠坐在爬犁前面的挡板上。 也能感觉到脑后的冷风划过耳畔,在面前形成一道气旋,马蹄刨起的雪沫子也随着风被卷过来。 一张嘴,四下飞舞的雪沫子就能直接灌到嘴里。 李想国也怀疑,要是一路嘴巴不停,估计到地儿喝水都能喝饱了。 也就幸亏爬犁的前面还有挡板,大半的雪能被挡住,落回地上。 要不然,只怕用不多久,飘起的飞雪都能把几个人给埋上了。 还好,一路还算安全。 有几次,爬犁也真的遇见路上或者路边的狼群。 几匹马或许是以前出任务,经常面对这样的场面。 步伐依旧沉稳,半点都没慌乱。 不过看到的几波都是只有五六只的小群。 就这么几头狼,根本威胁不到几架雪橇,人多势众。 这些狼群要么被爬犁惊起,四散奔入路边的山林消失不见。 要么就是原地逡巡低声嘶嚎,不敢扑过来。 李想国上辈子也看过一些科普读物,知道这样规模的狼群才是最常见的。 现实世界很难出现小说里面写的,动辄几百上千头狼的情况。 这种事情只能出现在饥荒时期,别说几百上千的狼群。 就连多半时候独行的老虎,几十上百只一起捕猎的情况也出现过。 当然,找得到猎物,一起抢猎物吃。 没了猎物,老弱病残就是它们的食物。 再次路过一群狼,罗队长看着消失在后方的狼群,也不由得发出感慨:“这里狼真多,我们过来时候看到最大的一群有十几头。” “它们还真朝我们追过来,不过放了几枪没打到,把它们吓跑了。” 显然,他也不无遗憾,要是打到几头,自己也能跟他们弄张狼皮回去。 冬天值班的椅子铺一张,想来也能暖和不少。 军管会派过来的,大半都是本地招的新兵蛋子,显然枪支使用的准头儿还差火候,也更沉不住气。 几枪都是新兵打的,结果啥都没打到。 两个更沉稳的老兵没出手,显然也是想着让那些新兵们练手。 只是端着枪瞄准着,防备狼群真冲上来伤到人或者马。 如果真的有扑到近前的,估计这狼群不是全军覆没,也得被打残。 毕竟刚入冬,食物相对来说还好找,所以狼群进攻性不强。 看着事不可为也就放弃追逐了,避免浪费更多体力。 这要进了腊月以后,狼群找不到食物,那就真的危险多了,甚至追着爬犁跑出几里地都有可能。 这一片的老虎不多,这季节不会下山。 野猪更是大多数早晚才出来找食物,又不是哺乳期,进攻性也没那么强。 远远听到声响自己都主动避开了,又怎么可能会来袭击马队。 第48章 吃饭时候,王湘也跟李想国说过。 向导确认从村里去乡里要绕个大弯,所以他们就不去了。 李想国也不太在意,反正只要能解决自己留在四九城的问题就无所谓了。 这个阶段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估摸着只要以单位的名义出具证明,做下人口登记就行了。 只有到后面真的开始推行城乡二元户籍制度,从根本上限制人员的流动。 自己这么个农村娃,农转非就没那么容易了。 更不用说还想在四九城这种地方落户,那就更得难上加难。 后世即便取消二元制户籍制度,但是又要限制城市规模。 即便手续齐全,想在北上广深落户也仍然千难万难。 更何况居大不易,还得面对上天的房价,以及由此造成的高昂物价。 疫情期间有“没四千万不要出门”,只能说“没四千万别来北上广深”。 北上广深的户口,其实真没那么可爱。 从县城边上过去,直接上了通往市区的大路。 这条路显然走的车马更多,更频繁。 车行马踏之下,路面的雪层更厚,也更被压得更平整更坚实。 甚至昨晚刚下的雪都已经差不多被踩踏碾压平了。 一眼向前望去,粘着尘土的路面在皑皑雪原中迤逦前行,如同一条斑驳的黑色带子。 这也使得驾驶爬犁的人和马,都不用再为分辨路面的位置费神。 爬犁的速度也愈发快了起来。 不到下午三点钟,几辆爬犁就到了市里的军管会。 王湘和罗队长取了之前存放在这里的东西,就准备去火车站。 不过市区内的道路上,雪都被清理得挺干净,爬犁显然不太适合。 军管会派了辆马车,把他们送到了火车站。 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个小饭馆,几个人吃了点东西。 王湘估计吃不惯东北菜,也只是就着锅包肉吃了半个馒头,别的菜都只浅尝辄止。 倒是罗队长吃得挺香,干掉了三个大馒头,还喝了一杯二锅头。 最后,还拿出个干净的布袋子,让老板装了十多个大馒头。 李想国想去付钱,被王湘拦给按在座位上。 只说单位给了出差补贴,不用他管。 更何况俩成人,又怎么会让一个孩子来付钱。 吃过饭,三个人又坐在店里歇着,又喝了两杯茶,这才带着东西直接进了车站。 王湘出示了介绍信,入站口站岗的战士就直接带着他们进了站里。 没有开通客运服务,所以不止没天桥、地道,就连正经的月台也没一个。 实际上到这时候,当初被北方强盗劫掠的铁路也尚未完全修复,恢复客运更是遥遥无期。 后世的一级站现在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战士带着他们走了几分钟,在一列火车前边停下来。 他也朝着几个人敬了个礼,转身回去了。 借着黄昏微弱的光亮,模糊地看出来是一列货车的火车。 一眼看过去,紧挨着的都是成人合抱粗的红松原木,用粗大的绳索捆扎在平车上面。 自己坐的这节车厢,也不是乘客车厢。 是一辆运货用的棚车,底盘和框架是用全钢制成,上面用铆钉装配着木板制成的车厢。 通体刷着黑漆,看上去跟后世那种闷罐车差不多少。 估计也是日常乘人,所以车厢还是改造过,在车厢上面还开了几个玻璃窗。 看着漆面斑驳陈旧,应该是多年风吹雨淋。 而且按照时间来看,可能还是接收的胜利果实。 毕竟这个年代,离着后世车厢国产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甚至到了八十年代,国内还进口过北方强盗的一批全钢棚车。 李想国看着还算满意,货车就货车吧,只要能把自己送到地方就行了。 毕竟是货车,底盘也挺高的,更没个正经的客梯,只在车门下面搭了一个小木梯。 罗队长叫王湘和李想国在下面等着,径自提了李想国的箱子,踩着梯子进了车厢。 将东西放在车厢门口,孤身走进车厢里面,没一会儿拿过来一盏马灯。 摘下马灯的罩子,用火柴点燃。 又把马灯挂回原来的地方,这才走回来,伸出手把王湘和李想国拉上来。 王湘也抽空跟李想国解释。 “市里现在没通客车,铁路部门帮我们安排的他们职工往返通勤的车厢。” “差不多得明早才能到滨江。” 李想国点头表示理解,这时候,他也怀念上辈子,早上还在东北,下午就到琼省的日子。 不过他两辈子加起来还是第一次坐闷罐车,也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打量着车厢。 除了四壁,连着地板和天花板都是木头制成的。 没有刷漆,所以都是本色,只是或许经历长期烟熏火燎,都变得黑乎乎的。 没看到有暖气片,车子里感觉比外面也没暖和到哪里去。 走在地面木质的地板上,脚下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借着微弱的灯光,李想国发现车厢偏前的地方,靠着车厢固定着两排木头座椅。 座椅中间是一小片空地,地上铺着铁质的地板,中间摆着一个洋铁炉子,上面的铁皮烟囱也一直伸到棚顶穿到外面。 看起来路上是要靠这东西来取暖的。 罗队长正在炉子边上忙活着。 看到两个人走过来,罗队长没停下手上的活儿,却也解释着:“咱得先把炉子点起来,要不然一晚上能冻死人。” 炉子附近有两个敞口的木头箱子。 一个装着一些木头半子,另一个装了大半箱的煤。 罗队长正在拿着斧子,把一个木头半子立起来,一点点地劈成碎屑。 把炉子里的炉渣清理干净,把砍出的木头屑垫在底下,上面再摆上一些木头半子。 随后他打开下面的风门,划着火柴直接点燃了那些碎木头。 不过这个时候,烟囱里面也都是冷空气,难免倒烟。 炉子上面的炉盖缝隙里也冒出来一股股青烟。 等着火焰点燃了木头半子,罗队长这才拿了煤铲在箱子里扒拉出一堆煤块压在木头半子上面。 这样,只要等到煤块被引燃,就可以正常地添碎煤进去。 慢慢地,四周的空气渐渐多出一股热气。 等着车厢里的烟雾散得差不多了,罗队长回到车厢门口,弯腰把搭在那里的梯子提起来放到车厢里面。 再把车门拉回来,关起来。 立刻车厢里愈发的昏暗,只剩下结满了冰霜的窗子和马灯给车厢里带来一丝光明。 第49章 这一切,罗队长驾轻就熟,想来也没少干这事儿。 李想国也把自己的想法问了出来。“罗叔,看你这挺熟悉的,经常干这个吗?” 罗队长笑笑,“以前在部队,辽沈战役时候就经常要坐这种车。” “后来到厂里,外勤跑了也小一年,哪个月都得坐几次这东西。” “倒是最近几个月都在厂里,这还是第一次出来。” 毕竟厂子里出了事,又赶上结束军管。 所以厂领导开会,决定加强护厂队的防护力量。 不光是护厂队的人数,就连武器装备也进行了更新。 厂里的排查巡逻也都加强了很多吗,以防再被敌特渗透或者破坏。 毕竟他又是主要负责这方面的事情,所以他也就没再跑外勤。 这次还是因为他的经验最丰富,厂领导特意安排他出来负责接洽联络各单位。 想起李想国父亲,他才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说得比较含糊。 不过现在因为半岛战事,厂子里的外勤任务也主要是东北这边,也让他没什么压力。 东北这里前几年剿匪成绩斐然。 又不是后世那种车匪路霸横行的年代,所以外勤的活儿其实挺轻松的。 所以即便现在时不时就得往这边运货,护厂队的大半力量也都还是留在厂子里。 “要是平时,这车还会有别人上来。” “不过最近人手被抽调到奉天那面的不少,通勤的人就更少了,大半时候这车厢都不挂的。 “那今天有别人吗?” 罗队长摇摇头,“今天没人跟咱们一起,一直到终点,这车厢都归咱们仨了。” 说着话,他也去一个座椅边上拎过来几个小马扎,摆在火炉边上,让他俩坐下来烤火。 暮色渐起,炉火正炙,车厢里的温度也一点点升高了。 几个人也都把羊皮袄脱下来,穿着棉衣围着炉子烤火。 生怕李想国困了不好意思说,王湘就跟他说:“等下你要是困了就找一张椅子,坐着睡吧。” “躺着的话,我怕你掉下来磕到。” 说着,她也抬手将垂下的发丝拢到耳后,昏黄的灯光下,尽显温柔。 “嗯,我知道的,王姨。”李想国也笑着回道。 “不困的话,可以喝点水。”说着话,罗队长也从车厢后面拎过来一个方形水桶,以及烧水的水壶。 打开水桶盖子倒了下,结果没倒出来。 拿着晃了下,半点声响也没,显然里面的水也结冰了。 反正也不着急,他也干脆将水桶摆在炉子边上,等着冰慢慢融化。 没一会儿,水桶上面就像出汗一样,结满了密密麻麻的水滴。 再晃晃,能听到桶内的水声。 罗队长拎着桶往水壶里面倒了一些,将水壶清洗一遍,随后拎着去了车厢尾部。 没一会儿拎着空掉的水壶回来。 “后面隔开的那里是厕所。”指着车厢尾部,罗队长说了声。 也重新在壶里倒满水,放在炉子上烧了起来。 打开自己的包又拿出几个墨绿色的玻璃杯,清洗了以后分给李想国和王湘。 李想国想起自己的箱子里还有茶,就去打开箱子,把茶包拿过来。“王姨,罗叔,你们要不要喝红茶?” “呦,你小子可以啊,我是家里的正好喝没了,还没来得及买。” 说着话,他接过李想国手里的茶包,打开往自己的杯子里加了一撮。 王湘笑着摇头,“我不要了,这个点喝茶,晚上该睡不着了。” 李想国也捏了一些放进杯子。 没一会儿,车厢里飘出淡淡的花果香气。 车子还没启动,车厢里能听到的只有水壶沸腾发出的轻响。 王湘觉得应该让李想国了结院子里的事情。 所以也把自己的小板凳朝着李想国边上挪了下,轻声细语给他讲了最近四九城院子里的事情。 …… “最后,许富贵交钱,没服刑。” “不过贾张氏家里财物变卖以后钱还是不够,所以也被没收两间房子。” “这两间房部里工会的王主席要下来抵扣分给你了,等你到了四九城就能去过户。” “贾张氏也被判了六个月的劳役……” “你以后去了,还是得多注意下院子里这些人,真的有什么事,就到厂里找我帮你解决。” 李想国一直听着,总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很熟悉。 坐在那里沉思了好一会儿,突然他有了不好的预感,脱口问出:“王姨,你说我父亲买的房子是在哪儿?” “南锣鼓巷九十五号啊,在那里的西跨院。” “你现在可是有着八间房的富翁啊……”说着调侃的话,王湘却也不无羡慕。 毕竟这个时期,四九城人均房屋面积都不到四平米。 虽然八间房子都不大,最大的还是后来的这两间厢房。 但是加起来也得有一百多平。 更何况,他那里还那么大的一个院子,不管以后种菜还是栽花,还能养点小动物,可是能让生活过得更完美呢。 王湘再说的什么,李想国都没注意,他满脑子都是南锣鼓巷九十五号这个地点 南锣鼓巷,在四九城人眼里,根本就没啥特殊的。 上辈子李想国也去过,除了满眼的商业化,半点儿的胡同文化都没。 可以说所有景点的通病它都有,别的景点没有的病它还有。 要不是仗着历史悠久,有不少的名人故居,可以说屁都不是。 “九十五号、九十五号……”李想国不断在脑海里想着自己在哪儿看到的这个地方。 最后,在自己看的网络小说里找到了答案。 额滴娘咧,这特么不是《禽满四合院》嘛! 四九城奇葩千千万,九十五号院占一半。 育儿专家易中海。 父慈子孝刘海中。 仗义疏财阎埠贵。 情深义重许大茂。 贞洁烈妇秦淮茹。 知书达理贾张氏。 忠厚老实何雨柱。 …… 哪怕这电视剧已经差不多有近十年的历史。 但是自己可从没看过这电视剧。 毕竟这种家长里短的都市情感剧,受众就是女性,尤其是中老年女性。 就像女频文,大半男士是不堪入目的。 自己还是在找年代文的时候,误入了四合院的世界,看过一些同人文。 电视剧尤其国产电视剧,为方便推进剧情以及篇幅有限,难免故意将一些剧中的人物扁平化,以制造矛盾。 这过程中也难免会放大人性的优缺点。 而同人文基本就属于在这电视剧基础上的二创,可以说是对人物塑造愈加的“精益求精”。 更加的脸谱化、妖魔化。 那自己穿越的又是什么样的世界,是原剧的世界还是二创同人文的世界? 那里会不会有诛仙剑阵都杀不死的盗圣? 建国后不许成精,这话到底准不准? 自己没个金手指,能不能活得好些,又怎么规避麻烦? …… 他突然就想找穿越大神问一下:“我现在自杀,能不能穿回去?” 在线等,挺急的! 第50章 毫无疑问,这一刻,李想国的内心是崩溃的。 本以为自己穿越到五十年代的农村就够惨了, 没想着努力跳出这个大坑,才发现这特么还是个影视世界或者小说世界的五十年代。 这跟高位接盘股票,然后遭遇黑天鹅,融资爆仓被强平,还特么欠了券商一屁股债有什么区别。 自己还是穿越大神最不爱的那个崽,连标配的金手指都没给自己。 屮艹芔茻! 还想着逃出农村,奔向四九城,就有机会走上人生高峰。 没想着这真的才出狼窝就要以身饲虎啊。 他差点就想问王湘两个人:“趁着没发车,咱回去成不成?” 不过没等他胡思乱想完,只觉得车厢猛地一震。 车厢外也传来长短交替的汽笛声,随后车子徐徐启动了。 心情不爽,感觉整个世界都是错的。 毕竟,这三长两短的笛声,是不是也在暗示此去凶多吉少? 就连车头排出蒸汽的声音,在李想国的耳朵里,也越来越像在“苦苦苦苦……”地嘲讽自己。 好吧,累了,毁灭吧! 王湘和罗队长看着李想国突然沉默下来,面色也阴晴不定,也有些迟疑。 搞不清楚是不是李想国想起自己的父亲或者奶奶,又或者是突然对于离开家乡有了不舍。 不知道原因,也不好直接规劝。 一时间,车厢里的气氛也冷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李想国总算缓过心神。 来都来了,还能怎么办? 实在不行就跳出那个院子呗。 既然自己有跨院,只要自己想,完全可以做到跟禽兽彻底切割。 自己还小,完全可以用学习什么的躲避别人的算计。 长大了以后,那没相处过,不合群也很正常吧。 只要自己没什么问题,他们也无法拿自己怎么样。 过几年咱考个大学,毕业分配了工作就是干部编制。 大小也是个官儿吧,还能被一帮子屁本事没有,整天只知道算计的小市民拿捏了? 更何况,几个院子里不拿工资的“楼长”,有个屁的本事,还真以为封建大家长那套能吃得开? 一帮子有没有儿女都是死绝户的老帮菜还真能只手遮天,呼风唤雨咋滴? 说起来,自己看的大半小说,大半都是为了水字数,整天来回拉扯。 穿越成傻柱的,别人偷鸡,自己还非得买个鸡什么的。 有意思么? 理他们什么狗屁的全员大会干什么,直接报警就完事儿了。 身处局中,惹到自己头上,直接一棍子打死了事。 来自后世,谁还不懂一点法了? 就算法律不健全怎么了,还不能直接从根儿上就限制死几个所谓的大爷的权利和义务? 更何况现在刚建国,离着后面成立街道办,设立院内管事的时间还几年呢。 还想着什么树立威信,想屁吃! 又想算计什么,你们亮明车马试试呗。 就像某位喜欢道德绑架的,那你也得自己屁股够正才行。 没见着后世的女犬,都被收拾得夹着尾巴做人,谁还怕你几个老绝户? 大家都第一次做人,凭什么你说什么是什么。 又凭什么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还小,你们不爱幼,凭什么让我尊老。 我小的时候就不受你们接济,长大了又凭什么接济你们? 对了,自己这算是重新做人了,那不是更不用惯着别人吗? 要是一个个真的性格扁平化到小说里那种程度。 那这些人自身的漏洞估计都能当筛子了。 岂不是随便就能把他们送进去捡肥皂、踩缝纫机? 想办法出来,那就能想办法再弄进去。 真当公检法是你家开的啊。 真的是你家开的,过个十几年砸烂公检法的时候,那就是你被抄家灭门的时候了。 要是打靶几个,可能还有人敢轻易出来跳? 至于他们的房子? 不好意思,老子还真不惦记。 文革之后改开之前,只要有钱,遍地都是好房子。 谁会稀罕这种大杂院? 也不是谁想的,说这院子值多少钱,甚至有更没脑子的说一套就几十上百平,要么就是一套房子也不管是正房厢房就价值几百上千万…… 都不想想,这么大的院子,这么多住户,你一普通人想着全弄到手要多大难度。 弄到手再修理现代化装修,然后再卖掉又有多大的难度。 有那闲工夫,有那闲钱,去弄个十几二十套小院子不香吗? 就算学区房,也从没见到过大平层会比老破小更好卖的,更何况四合院这种东西。 大而贵,终归会输给小而美。 除了地理位置在二环里面,这院子还有别的任何优势吗? 是喜欢你房子小,还是喜欢你这院子外人多,更热闹? 有这么多钱,直接买三四环的别墅不香吗? 大杂院,有什么好住的。 真当谁都稀罕什么二环呢。 房子只要自己住着舒服,不影响自己躺平,哪怕地处五环六环又如何? 那不是住得更安静嘛。 人是群居动物,但不是非得整天舌头磕到牙这种距离。 多深的情感啊,非得天天抵死缠绵。 躺平没钱,那自己以后完全可以把院子里的两间厢房卖掉,自己住在跨院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谁又能算计得到自己头上? 给自己打了打气,李想国也冷静下来,起身拎过来水壶,给两个人的杯里添了点开水。 看着李想国的情绪好起来,俩人也放下心来。 王湘就问李想国去了四九城,具体的有啥想法。 “肯定是读书啊,毕竟主席说过‘恰同学少年’,总理也说过‘为中华崛起而读书’。” “掌握知识才能更好地建设国家。” “那你读过书吗?” 李想国摇摇头,“我小时候就被父亲送回来了,不过他给我寄过来了小学课本,课程全都自学掌握了。” “如果只是学习书本上的东西,再去读一遍完全没意义,我想直接读初中。” 王湘和罗队长都很惊讶,毕竟这是教育欠缺的年代,甚至文盲占比能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 能有这样的想法,做法,这孩子简直就是个天才。 也纷纷竖起大拇指,感叹他的厉害。 李想国也很无奈啊。 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来的。 要不是自己想写信,又哪儿会去读那些课本? 上辈子好歹也受过高等教育。 这点儿小儿科的东西,那能费什么事? 更何况自己似乎还变聪明了,记忆力也更好。 学这些东西,完全是是小儿摸鸡鸡——手到擒(禽)来! 第51章 他也只是含糊地说到:“没办法,小组人都体恤我一家不是老就是小。” “所以家里的重活儿、累活儿都被那些叔叔伯伯们给包了。我跟奶奶当时也就是喂喂牛,干点儿院子里的事儿。” “家里也就一些家禽要么就是菜园的活儿,连猪都没养。” “到了冬天,农村更是没什么事情都没有,我大多数时间都是自己读书。” “真有不会的,还能问村里读过书的几个叔叔们。” 对于这个,李想国纯属信口胡诌。 在他穿越过来之前,整个村子里面真的能算得上认字的,就一个人。 那就是村长。 他是早些年逃难来到这里的。 小的时候,家境殷实,读过几年私塾。 也是因为认字,当年才被伪政府指定为村长。 解放后,审查过没作恶,所以也没被换掉。 毕竟总不能有条件好的不用,还非得找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文盲来管理吧。 那样可能连上级的精神都传达错了。 “一来二去的,就把书都读完了”。 “就像那信,就是我自己写的。” 这点,倒是两个人没想到的。 所有人,一直以为这信是李想国找别人代笔写的,现在听到是他自己写的,真的有些震惊了。 不过他俩没法确定领导和部里的想法。 所以沉思了下,王湘说到:“具体的,等到了四九城再说。” “这事儿毕竟是部里安排下来的,所以出来前,厂长就说等你到了,它会带你到部里,具体的安排还得听取部里有什么想法。” “如果最后真的准备让你在南锣鼓巷这边住的话,那到时候我会帮你联系学校。” “只是你这年纪,就算真的联系初中,恐怕人家学校也要对你测试,只有通过以后才可能真的让你入学。” “你要是通不过,那只怕就得再读小学了。” “嗯,我知道的,王姨。” “而且今年也太晚了,这学期都过去一半了。” “你是想插班入学,还是等明年秋天跟着招生入学?” 这倒是让李想国有些迟疑。 不过想想自己刚到四九城,肯定事情也不少,这么去上学,一方面得毕竟各种事情理顺就不知道要多久,真的每天晚上或者每周末,也不知道多久才行。 还得抽空想想这时候有什么营生能做的。 “还是明年秋天吧,王姨到四九城还得麻烦你件事儿。” “什么事情?” “就是如果真的要您帮我联系学校,到时候能不能帮我先找一套初中的教材,我也自己先自学着?” 他也想看看,自己的能力极限是哪里。 要是初中课程也这么快,恐怕真的到了明年秋天,他就不准备上初中,是直接去读高中了。 这一点现在倒是不急着跟她说,毕竟到时候找一所完全中学,入学时候测试呗。 要是还这么牛逼,那就不妨再天才点,高中也再跳个级又如何。 这样还能赶上第一批高考呢。 也算见证历史了。 王湘看着一脸认真的李想国,不由得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可真行,等着后面看部里怎么决定的。要是真的确定了,我到时候帮你想办法。” “那就先谢谢王姨了。” “我也想早点毕业,能早点上班,报效国家。” 早点上班就能早点赚钱,这样也能早点躺平嘛。 毕竟,真的按部就班读书,现在去了就是小学一年级,五六年下来,接着又得六年中学,之后四年大学。 更何况 这毕业没几年就该文革了,工级什么的就卡死了。 一样的工作,钱少一大块,怎么能行。 就算要躺平,那也得舒服点才可以。 具体的情况,还是等到自己到了四九城再说。 还得多读书多看报,也好能理清当初的脉络,避免自己行差踏错。 这样想着,尿意上来,他也起身朝着车厢后部走过去。 车厢内灯光昏暗,坐在火炉边上,根本看不清后边什么样子。 走到近前才能看清,车厢后面的一个角落立着一个用木板钉起来的一间板房。 车厢的密封性没那么好,所以这边上的气温明显低了不少。 拉开门进去,里面也没个灯火,还是借着外面微弱的光亮才能看清楚里面的状况。 光秃秃的四壁,顶上就是车厢的顶棚。 下面是就着车厢的地板做成的一个很简单的蹲坑。 简陋到只是拆掉了中间的一条地板,形成的一个洞口。 通过这洞口直接就能看到底下的铁轨和枕木。 门一打开,冷风直接穿过下面的洞孔吹上来,就连挨着洞口的几块木板也能看到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李想国赶紧把门关起来,总算没什么风了。 即便这样,一泡尿下来也觉得裤裆冰凉一片,甚至比起自家旱厕都不如。 李想国也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幸好不是大便,要不然只怕不知道要有多爽! 后世有冲洗的智能马桶,这干脆来了个风干…… 回来以后,坐在那里接着烤火,想着自己的事情。 毕竟就这么几个人,也都不是多话的人。 车行渐渐平稳,听着车子行走单调的声音,几个人也都睡意渐起。 李想国干脆招呼一声,找了个座椅,盖着皮袄靠着靠背闭上眼睛睡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车厢一阵震动,他被直接晃得倒在座椅上。 人一下子清醒了,直接站了起来。 这才发现耳边静悄悄的,原本一直节奏平稳的行车声也消失了。 显然火车停下来了。 一开始,李想国还以为到站了。 结果那几个车窗外面,跟车厢里面一样,都是一片漆黑,想来也应该没到地方。 结果就听着边上传来划火柴的声音。 “嚓嚓、呲啦”声中,火柴被划着了,马灯又被罗队长点了起来。 “估计是临时停车。”罗队长往回挂马灯,嘴里也说道。 “这样也不知道多久才开……” 王湘也揉着眼睛,嗓子也有些沙哑地问:“几点钟了,这种事情也很常见吗?” 罗队长抬着手腕看了一眼。“十一点半了。” “嗯,火车的话经常这样。不过这车我也坐过几次,还是第一次遇见。” “也不知道是为啥,等等看吧。” “要是故障啥的,车长会过来通知的。没人来的话,可能就是会车什么的,得等人家过去了,我们才能开。” 第52章 说着话,他也去拿过来装着馒头的袋子。“嘿嘿,知道我为啥买这么多馒头吗?” “不是准备的我们这几天吃的吗?” “当然不是了,毕竟除了今晚上这货车,后面咱们都是坐客车。” “上面都有餐车,不管好不好吃,总是不缺吃的。 “这几个馒头,就是怕出现这种意外。” “万一是车坏路上,不知道多久才能上路。要是荒郊野外,那想换车都没辙。” “你们困的话,就接着睡。要是饿了的话,过来咱们烤馒头吃。” “那我们现在吃,万一后面没吃的呢?” “我们先烧点水,水开了还没人来通知就没什么大问题。” “如果停几个小时,早上也到不了滨江,那样肯定就得饿着肚子了。” 罗队长把水壶加了些水,直接放在炉子上烧了起来。 一直到水壶烧开了,他这才把水壶拿下来。 在炉子里压上煤,再把下面的风门关小一些。 等了一会儿,炉子温度没那么高。 他示意几个人走开点,吹了下炉盖子,把上面的灰吹掉,这才拿了几个馒头放在炉子上慢慢烤着。 “有没有不吃烤的,也可以把馒头放水壶上烤。” “我们那里冬天也是用火塘烤火,然后在火堆上面烤糍粑什么的吃。” “糍粑是糯米做的,有点像年糕、打糕这些东西,对吧?。”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小时候也在四川待过好几年啊。” “不过记得的事情不多,那时候我毕竟还小。” “打糕的话,我们这里附近有村子有鲜族人,我看到过他们过节会做打糕。”说着话,他还比量着打打糕的动作。 说完话,李想国心下就暗自后悔。 自己说的时候,完全忘记了现在毕竟不是后世那种物流快捷,甚至只要找个差不多的城市,就能找到无数国内外其他地方特产的年代。 别说村里人,就算四九城的本地人。 没吃过,不了解,甚至听都没听说过其他地方特产的也比比皆是。 这个年代哪怕是没太大用处的讯息,知道太多也可能是错,自己这是大意了啊。 浑然忘记了,这些都是来自上一辈子的记忆。 顺口就说出来了。 只能说幸好原身哪怕当初还是个粑粑孩子,也依然有在川蜀生活过的经历。 有一些相关的记忆倒也不太奇怪。 这个勉强能圆过去。 但是再这么信马由缰,说不准什么时候自己就要犯错。 想到这里,他也觉得上辈子喝酒这个爱好就得戒了。 至少不能在外面跟人喝酒…… 放在上辈子,酒后乱说话,最多得罪人,或者闹笑话。 万一把自己穿越的秘密说出来,又或者说什么与主流价值观相悖的观点,在这个年代搞不好会要命的。 王湘听了李想国说的,也没多想。 看着罗队长忙活着,就顺口讲了伍子胥墙砖藏糍粑的故事。 李想国两辈子加起来也没听过这典故,所以也算听得津津有味,权当听个新鲜。 当然在她内心里,却也完全不拿这说法当真。 毕竟,国人最喜欢假托古人。 不说那些卖假古董的,无论什么东西都能编出个故事。 就连梨园和青楼都得找个祖师爷,似乎这样才能根正苗红。 吃点什么东西,往往也喜欢莫名其妙地跟某些名人沾点关系。 不知道是不是不蹭点热度,这东西的味道就不好了。 更甚者吃了可能会拉肚子、毒死人。 比如川菜和浙菜里面广为人知的东坡肉,实际上最早的记载还是出现在明朝,而更精准的做法一直到清朝才出现。 如果真的是苏轼发明的,那么为什么宋元的那么多古籍只字未提? 当然,你要说“那纯粹是还没找到记录了这菜的那本书。” 那我只能说“你说得对。” 等你找到证据证明这菜就是苏东坡做的,行么? 而且古人讲究的就是“君子远庖厨”,作为一个才子,花钱月下会美人才是常态。 除了风花雪月,他剩下的时间就是等着自己弟弟捞自己上岸。 他的厨艺大概是这个水平: 用大麦煮粥,舂得不净,煮得太硬,儿女难以下咽,戏称“嚼虱子”; 参照古方用蜂蜜酿酒,可惜酒浆酸败,结果就是“饮者则暴下”。 从苏东坡自己留下的记录来看,他的厨艺只得到过一次认可。 那是他当杭州知府的时候,秦少游的弟弟拜访他。 他亲自下厨炖了一锅鱼汤,秦少游的弟弟对这锅鱼汤大加赞赏:“此羹超然有高韵,非世俗庖人所能仿佛。” 这种夸奖,跟一般同人文里傻柱说棒梗是个好孩子一样可信。 他要是真能把肉做到这样的程度,那起码也得跟像找不到家钓鱼佬,不写上百八十首诗词才怪。 何必让后人生拉硬拽地说《猪肉颂》就是写的“东坡肉”呢? 假设苏轼是个籍籍无名之辈,那么这菜会叫西洼肉、南坑肉、北原肉都可能,就是不可能叫什么东坡肉。 罗队长也是听着故事,手里也没闲着,隔一会儿就把炉盖上的馒头翻个面,以免烤糊了。 车厢内的焦香味也渐渐浓郁起来。 直到馒头的表面都被烤得焦黄酥脆,他才把它们捡下来放在袋子上冷却着。 等到馒头没那么烫手了,三个人也就着开水啃了起来。 几个人都已经吃饱喝足,四野依旧静谧无声。 环境太安静,外加着刚刚睡过一觉,所以三人也都没什么睡意。 等远方传来一声汽笛,有车呼啸而来,已经差不多两点半了。 在车厢轻微的震动中,只能看到两侧的窗外一直都是黑咕隆咚,只有一点橘色的灯火一闪而逝。 隔了好久,又是一点光亮划过,随后轰鸣声、汽笛声也越来越小。 李想国猜测对面开来的也是一辆货车,前面的是车头上的灯火,而最后出现的应该是守车的灯火。 再过了几分钟,他们这班车子也再次启动。 几个人也渐渐沉入梦乡。 李想国迷迷糊糊中,感觉到火车似乎又停过两次。 而原本应该在五六点钟到站的火车,一直到接近十点钟,车子才终于停靠在滨江的站台上。 第53章 出站后,罗队长又去拿了车票,回来说还一个多小时就要发车。 尽管滨江非常繁华,也不缺吃饭的地方。 但是三个人都觉得再找饭店吃饭时间太赶了,还是决定直接进站候车,等着开车后去餐车再吃饭。 从滨江到奉天的火车是硬座车,除了车厢比后世的绿皮车短了一大截,剩下的倒是差不多少。 不过不知道是受到社会经济水平还是科技水平的限制。 不像后世的座椅已经都包上了海绵和人造革,这时候的车子内饰以及桌椅全部都是木头制成的。 李想国也真能理解为什么这叫硬座车了。 这座位真够硬的。 相对的两排座椅中间也有一个小桌子,上方也有着玻璃窗,不过这窗子比起绿皮车的还要狭小。 车厢里面有暖气片和暖气管道,但是也许是停在站里很久,所以车厢里面虽然没外面那么冷,也算不上多暖和。 绿皮车座位数有一百多,李想国没仔细数,也能估摸出这车厢坐满了,只怕最多也只七八十人的样子。 车子启动了,李想国发现车厢里面也没坐满,只是稀稀拉拉地坐了三十多个人。 他还以为是预留的座位。 只是一直到火车抵达奉天,才发现这车厢里人最多时候,也没超过一半座位。 也不知道是战争因素,还是现在的旅行证制度,又或者是火车票的高昂价格影响了人员流动。 亦或者兼而有之。 罗队长问过乘务员,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大概十二个小时才能到奉天。 所以看到有服务员推着水车过来,就直接买了全程的热水。 一千块钱一份,买了三份,服务员给他们杯里加了水,然后给他发了三张票。 说每次过来,只要展示票即可,等到终点前最后一次送水时候会收走。 茶水票这东西,对于上辈子火车上喝开水免费的李想国,倒是觉得挺新鲜的。 甚至还看到这水票上面还印着某种数字游戏。 看到李想国看过来,罗队长顺手就想把票递给他。 李想国笑笑摇头,没接。 就是觉得这开水挺贵的。 再想想相当于第二版的一毛钱…… 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还特么太贵了! 现在不知道四九城粮食价格是不是处在平抑物价的阶段。 只是在那些小说里面似乎看到过。 后面票证时代似乎一斤玉米面,也就是“棒子面”才七八分钱一斤。 不过在车上喝一天开水,就差不多够一个人吃两顿饭了。 幸好自己这还带了茶叶,要是再买点茶那就更贵了。 车行平稳,蒸汽也通过管道进入暖气片。 车厢的温度也升了起来,就连车厢内的气氛也热闹起来。 看着跟自己坐得近的,不管认识不认识的,也都开始互相交流起来。 毕竟接下来大家要一起相处十多个小时的时间。 车上没什么事情坐,聊聊天也能打发下时间。 很快时间就到了中午,几个人去了餐车,不过这班车上没有厨师,只有预先做好,放在那里豹纹的的肉丝面。 一份一千五百块。 王湘直接付钱买了三份,交完钱以后,又拿到三张票。 李想国扫了一眼,看到这餐票上面竟然也印有广告,似乎是奉天某个药堂的广告。 不由得感叹,果然不管什么年代,药厂总是最舍得做广告的。 毕竟不是车上现做的,所以面捂得有些烂了,里面的肉丝更是只有几根,所幸味道还算可以。 李想国和王湘吃了一碗面也都够了,不过罗队长觉得只吃了个半饱,就再要了一份。 半夜时分火车到了奉天,出站时候,正好赶上对面开过来的一辆火车也刚好到站。 能看到车厢里不断走出来一个个装备整齐的年轻战士。 毫无疑问,他们都是来自内地,即将奔赴前方半岛战场的勇士。 等着罗队长再去拿了票,已经又是差不多一个小时了。 罗队长拿到的是明天中午的车票,显然他们要么到候车厅去坐着,要么就得找地方住店。 这个年代,可没后世出站口密密麻麻的给旅馆拉客的人。 他们也只能自己去找。 所幸,走出车站没多远就找到一家旅店,开了两间房。 已经到下半夜了,也都赶紧洗漱之后就去睡了。 李想国醒来时候发现外面天刚放亮,不过隔壁床上罗队长还在睡。 他也干脆闭上眼睛睡了个回笼觉。 再次醒来时候,他发现罗队长已经穿戴整齐,拿着旅馆的报纸在看。 跟罗队长打个招呼,李想国也赶紧爬起来。 考虑到再往西,一路上气候更加温暖,身上的衣服是穿不住了。 所以他也换了套衣服,重新换上自己平时在家穿的那套薄棉衣,就连靰鞡鞋也都清理干净放了起来,换上自己那双原身奶奶做的棉鞋。 羊皮袄也折好放进箱子,终于把它给装满了。 也去顺手拿了一张报纸看起来,发现是《人民日报》。 他拿的这版,上面有一份四九城政府令。 读下来,发现是上个月十四号发布的关于私有房屋租赁的暂行规则。 一共十九条规则,界定了房主与房客双方的权利义务,保障私有房屋租赁过程的安全和合理。 还看到一条简讯,说的是《大众诗歌》十一期月头已经发行。 这一期是半岛战争专辑,列举了一些主要刊载诗歌的名称。 不过找了下上辈子的记忆,列出的这些诗歌他一首都没有任何印象。 想来应该是这个时代特有的爽文,过后就没人记得了。 一版报纸还没看完,就听到敲门声,门外也响起了王湘的声音。 打开门让她进来,随后两个人把东西整理好,提着出门了。 退房,吃饭,然后直接去了车站,坐上前往四九城的火车。 这次买的票是卧铺票。 当然,只是普通的硬卧车,软卧这个年代是没有的。 正式出现的软卧车票,是始于几年后东德进口的一批高级客车车厢。 也主要是供国际联运以及高级干部公务车使用。 真放到那时候,他们这三个人的身份级别也没法买软卧票。 坐软卧车厢的人员身份限制,一直要到九十年代中期才被取消。 也因此出现了某老革命军旅作家痛斥“连个体户都能坐软卧了,什么世道”的段子。 从奉天到四九城,时间要长一些,差不多要十八个小时。 差不多也是明天早上才能到四九城。 开车以后,几个人直接去了餐车。 这车就明显比之前坐的车好多了。 餐车上就有厨师,可以炒菜了。 还有米饭出售。 随便炒了几个家常菜,一人一碗米饭。 扒拉到嘴里第一口饭,李想国都快感动得哭了。 这还是穿越以来第一次吃到米饭。 上辈子吃了一辈子米饭,两辈子加起来五六百个月的孩子,一个多月碰不到大米会有多大的心理阴影? 罗队长和王湘显然也很满意这样的饮食。 罗队长甚至还喝了二两白酒。 第54章 在晨光中,汽笛声中,列车徐徐降速,最终停在了东直门车站。 下车出站,几个人的行李不多,所以干脆也不叫三轮车了。 罗队长拎起李想国的箱子,三个人沿着东外大街一直向东走去。 一直走到一家卖羊肉和烧饼的铺子,带头走了进去。 点餐以后,就找了个空的桌子坐下来等着东西送上来。 朝着店铺外面的李想国也看到,时不时就有穿着一身深蓝色工装的男男女女,或步行或骑着自行车,顺着大路向前行。 然后也看到对面房子的墙壁上写着标语:保和平、卫祖国,就是保家乡! 他也不由得轻声哼唱起来。“保和平,卫……” 哼了个头,他猛然停下来,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又犯错了啊。 心下不由得暗骂:你特么写标语就写标语,怎么还带声音的? 毕竟,这歌现在有没有,有了的话又有没有传播开? 这个年代传播途径有限,除了口口相传,剩下就是广播传播,这又不是所有人家都有的东西。 就像去年的时候,全四九城也就六万多部收音机。 这可比那些网络小说里说四九城自行车少,买辆自行车,都跟后世买辆豪车似的。 猪脚买了新车上街,路人的眼珠子必然都要粘到猪脚身上。 实际上,这肯定是胡扯了,解放初四九城就做了自行车登记,发放牌照。 当时自行车的保有量就已经接近二十万辆。 甚至建国初的几年,人们的出行方式也不是自行车,所以就连自行车都是滞销商品。 甚至当时四九城百货公司第一批发部的一大主要任务就是推销自行车。 但这项工作一向不好做,曾有一度,推销员一天跑了几十个地方都不见成效。 一直到了一九五六年以后,随着经济好转,每年四九城的自行车增加速度,每年最少也有三万辆以上。 而且,国产自行车生产的增速也决定了,每年四九城自行车销售的数量也会急剧增加。 原来的电视剧发生在这后面差不多十年,哪怕只按照四九城每年增加三万辆自行车。 十年以后,四九城的自行车保有量,少说也有四五十万辆。 当时的北京城镇人口数量也不过四百万人左右。 最起码十人里面就能有一人有一辆自行车。 实际上那个时代,国内家庭平均规模差不多是4.5人。 看看以后那四合院里,三个大爷外加着何、贾两家平均起来一户也有四人呢。 这还没算他们结婚,也已经刨除了何大清白寡妇之流。 这也意味着差不多每两户人家就有一辆自行车。 什么豪车,能到两家就有一辆的程度? 当然,路人羡慕倒是可能。 毕竟票证时代,你就算买到两车大粪,可能还被公社的同志羡慕呢。 毕竟粪票也不是那么容易弄到手的! 当然,这个阶段也没到文革,没有\"偷听敌台\"这种问题。 哪怕你真的听了这些电台,只要你没立场问题,没有在公开场合收听。 那就没太大问题。 收音机购买和使用还没那么多限制。 收音机少的原因,一方面是价格比较贵。 另一方面原因就是这时期的收音机除了少量的矿石机,主要的就是使用电子管。 电子管收音机除了体积笨重,还有耗电量大的问题,所以不能使用电池,需要使用插座供电。 四九城现在也不是所有的居民区都通了电,所以收音机的保有量自然也高不起来。 再就是唱片传播。 这东西就更少了,毕竟一张唱片少说也得四五万块,已经差不多够一个人一个月的口粮了。 所以这东西自然只能是高收入人群的专享玩具了。 更何况就算这歌已经有了,已经传唱开,那也不过这么几个月的时间。 自己这么个乡村孩子,从哪儿能听到这东西? 所幸,声音较小,两个人的注意力也都没在李想国身上,并没听清他在唱什么。 “咦,想国,你会唱歌啊,怎么不唱了?” 李想国面露“我乱哼的……,我可不会唱歌。” 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笑笑。 “而且,我是想起我家那儿有个说法,‘吃饭唱歌娶傻媳妇’。” 听到李想国这么说,王湘左右看了眼,然后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嘴边。 她也压低声音,正色地跟李想国说道:“嘘,小声点,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在外面说。” “现在搞镇反,在外面说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会被举报,甚至可能被抓的。” “虽然你是小孩子,处罚肯定不会太严重,但是搞不好也会挨一顿批评教育。” “哦哦哦,好的好的,以后不会了。”李想国也挠挠头,装作恐慌的样子低下头。 看得两个人就想乐,不过总归镇反这事儿也是真的。 还是吓唬吓唬他吧。 他们却不知道李想国在暗自嘬牙花子,心里想的是:“自己只哼了这么几个字不会有问题吧?” 心下也有些自责。 不知道是不是太疲劳,精神疲惫出现疏漏。 也觉得可能是得偿所愿,有点飘了。 果然是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香油。 怀着心事,鲜美的羊汤也失去了滋味,再囫囵吃了一个烧饼就饱了。 吃过饭,三个人也一路朝着轧钢厂走过去。 回望四九城,青灰色的高墙,近处的建筑也不算多,大多数也都是临街的店铺。 东北出来时候漫山遍野的白茫茫。 到了四九城,铺天盖地的灰蒙蒙。 青砖灰瓦,只在建筑之间,能看到一些已经长满黄叶的树木。 让这段时间已经习惯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旷野的李想国感觉到了一丝压抑。 或许这里跟乡下唯一熟悉的,就剩下相同的烂土路,以及更远处大片的田地。 上辈子他也来过这边,那时已经没了东直门和城墙。 这附近似乎除了高架就是楼房。 所以现在的四九城给他的感觉是真的非常陌生。 所幸,前世有那么多年的销售历史。 调节能力还是很强的。 也暗暗记下街边的店铺,或许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过来买。 不过再想想,这里似乎距离南锣鼓巷还是太远。 也许以后能到这边买的,可能也只有城里没有的东西吧。 没多久,几个人很快就到了轧钢厂。 第55章 看到过来的是好几天没看到的罗队长和王委员。 几个值班的门卫纷纷过来打招呼。 毕竟,工人不可能认全,但是领导不认识,那肯定是不合格的。 罗队长叫了个小伙子过来帮着拎着东西,帮王湘送去行政楼。 说自己要留在门卫这边。 了解下最近的护厂队工作。 出去这么多天,得看看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 王湘表示理解,就带着李想国直接朝着行政楼走过去。 一路往前,李想国看着厂区内一栋栋的厂房,大多数都很崭新。 目光所及之处,还有很多尚未完工的建筑,还有大片平整出来的地基,也知道以后这厂子需要的人一定少不了。 难怪小说里面都会说什么万人大厂,几万人大厂。 毕竟这个年代,技术和设备的局限性,各行各业都是密集劳动型产业。 所以后来还有“人多力量大,柴多火焰高”的说法。 行政楼离着大门挺远的,几个人走了好几分钟才到。 王湘带着李想国直接回了工会办公室,给他介绍了下科室人员。 不过这个阶段,工会的人也不多,算上王湘才三个人。 厂工会主席姓花,是个四十几岁的女子,看上去倒是一脸亲和。 拉着李想国一顿嘘寒问暖,问了他在家里怎么样,路上辛不辛苦。 李想国也表现得像一个有礼貌的孩子,一一作答,但是表现得也有些拘谨。 花主席也说,工会专职人员还一个姓刘的干事。 不过他今天没过来,去走访贫困职工家庭了。 坐了一会儿,王湘跟花主席打了声招呼,准备带李想国去厂长办公室。 花主席眉头皱了下,跟王湘说道:“厂长跟总厂的领导出差去钢都了,得大后天才能回来。” “这两天科里也没什么事情,要不你也休息下,带想国逛逛四九城?” 李想国当然不会说什么,总不能说出心里话。 自己已经到了四九城,只要能留下来,逛的时间多的是。 现在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事儿上。 还是以后空下来了,自己慢慢逛就好。 不过他也不确定王湘是不是想休息。 万一自己直接说不想去走,反倒可能惹恼了王湘。 还是等着回头单独再跟王湘说下自己的想法就好了。 尤其,他看到王湘点头应承下来,更加不会说什么了。 他还想这两天规划下未来,熟悉周围环境。 外加着自己刚到这里,整理东西,采买必要的生活用品也必不可少。 哪儿来的时间闲逛? 花主席转身,从后面的木质文件柜里拿出两张清单,递给李想国。 问了知道他识字,就让他查看以后签字,如果不会写字,也可以按手印。 也跟他说明这些东西是干什么。 一张清单上面记录的是被贾许两家偷走以及变卖被追回的赃物。 派出所那边结案后,就都从派出所运到厂子里来了。 还一张清单记录了李父生前遗留在厂里的物品。 除了一辆自行车停在车棚,别的都存在行政的库房里面。 还有赔款、厂里的一些抚恤金和慰问品。 不过这些都涉及钱款。 单子要厂长签字,得等厂长回来才行。 所以今天是没法拿的,只能等着后面过来时候再拿。 她问李想国这两天有没有钱用,没的话,自己可以借给他一些。 李想国点点头,说自己有一百多万,应该足够自己用的。 不够的话,暂时用不到的东西就不买了。 他也没说更多,毕竟按着自己小说里面看来。 这么多钱,也已经相当于普通工人好几个月的工资。 宣扬自己手里钱再多,除了徒添事端,没有任何好处。 花主席点头,也跟他说,买东西时候当心点。 最好货比三家,别被骗了。 也说现在那些商人真的不像话,以次充好,哄抬物价的太多。 迟早得收拾他们。 转过头,她又安排王湘去趟运输科。 看看他们科里有没有没任务,留在厂里的的汽车或马车。 如果没有,或者后面有安排,就让他们帮忙雇辆马车。 顺便再叫两个搬运工,一起来帮着搬东西。 没一会儿,王湘回来,说运输科只有马车,两个搬运工也在楼下等着。 花主席点头,把写好的出厂证明递给王湘:“你去厂办盖个章,等下拉东西出去时候给门卫。” 王湘应着,直接出门去了。 花主席也笑着跟李想国说:“等下你跟小王走,把你家的东西拉回家去。这两天就好好休息两天,要是想去哪里玩,让她陪着你去。等着厂长回来,你再过来。” “还有,小王,等你把他送到家,帮着弄好了,一会儿记得回厂里一下。” 王湘答应着,也就提着东西,带着李想国下楼。 去后勤叫上库管,把出库单给他,随后几个人一起去了库房。 进到库房里面,库管指着两堆用苫布盖起来的东西,说那就是。 王湘也对着清单一样样地清点着物品,叫人往外搬到车上,摆好。 李想国也没闲着,跟着搬一些自己能搬动的东西。 不过看到是家具、书籍、锅碗瓢盆什么的…… 还有几个衣箱,看起来里面还装着东西,挺沉的。 一下子装了差不多满满一车。 赶着车走到大门边上,王湘让他们等一下。 径自去了门卫,把出厂证明交给还在这里忙碌的罗队长,指着马车示意了下。 随后,她去门岗边上的车棚推了一辆自行车出来。 检查看车胎不缺气,就去门岗那里拿了块抹布擦拭起来。 扭头跟赶车的师傅说道:“刘师傅,你们先走。去南锣鼓巷九十五号,知道怎么走吧?” “放心吧,知道的。”赶车的那个看上去也四十几岁的汉子点头应承着,挥动鞭子甩了个鞭花,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拉车的马匹也四蹄发力,拉着车子出发了。 王湘点点头,跟李想国说道:“那我先走,你坐着车子慢慢来。” 车子出了厂区,直接向着城里的方向驶去。 抬头能看到,前方的城墙如同一道黝黑的铁壁横亘在地平线的尽头。 路上人不算多,车子很快就进了东直门。 眼前的建筑密度明显增加了,几乎看不到多少空地,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也多了起来。 马车穿街过巷,最终看到一个敞开的大门前面的王湘。 毫无疑问,这就是禽兽四合院了! 让车把式和两个搬运工在外面稍微等下,王湘让李想国下车,带他进了大门。 李想国刚踏进大门,就感觉世界似乎被按下了静止键,耳边也传来了“叮…”的一声。 第56章 李想国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起来。 他试图伸手去揉眼睛,却只能无奈地发现自己想眨下眼睛都做不到。 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最后完全消失不见了。 最终,他发现眼前只有一片灰蒙,万事万物也完全从他的身周消失了。 耳边的机械电子音还在响着。 “恭喜宿主,成功抵达签约地址,系统正式激活,现在开始加载……” 李想国心下大喜。 原来自己不是没有金手指,穿越大神还是爱我的! 本来都已经接受三无的穿越身份,没想着这下有钱有房有系统。 那还用怕什么,躺上人生巅峰,有有什么难的? “居住地点锁定为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院正院及附属跨院。” “宿主离开该处三十天以上,将无法继续使用系统功能。” “离开该处超过一年,系统将自动卸载。” 卧槽,这么霸道的? 那不是意味着,自己不得不跟那帮子禽兽不是要缠缠绵绵到永远? “签到模块加载完成。” “自签约之日开始,宿主每三十天可以获得一次签到机会。” “只需到达签到地点,在心中默念‘签到’,可展开该处各人的技能列表,并加入系统技能总表。” “随后可强制选择开启一项别表中相关的技能,并且可以选择系统技能总表内一项未开启技能加入个人技能表。” “加入个人技能列表的技能,根据难易度等,提供不同的等级限制。” “获得寿命奖励,具体细则请在空间内个人属性列表内查看。” “签到功能属于不可逆操作,只要开始签到,中途放弃,仍旧会浪费签到次数,但是不会获得任何奖励。” “每次签到可以获取技能的种类和数量因地点和人而有所不同。” “签到次数无法累积,无法自动签到,每个签到地点可以重复签到。” “纳入系统的技能,技能的熟练度比别人增长更快,记忆力也更好。” “主系统加载完成。” “个人数据化系统加载完成,可在系统空间查看详情。” “已固化个人天赋:熟能生巧、超忆。” “专属功法发放,请进入空间自行查看。” “个人专属系统空间模块加载完成。” 果然,空间也是四合院穿越众不可或缺的东西。 毕竟院里有着盗圣祖孙二人,没有空间藏东西,那分分钟被盗圣搬家。 “初始个人空间面积确定,初始面积一亩地。” “空间调整版块加载完成。” “空间时间初始化完成” “初始时间与外界世界时间同步完成。” “新手礼包陆续发放中,部分奖励已发放,部分奖励后继陆续发放中……” “智能交互模块加载完成。” 李想国蓦地感觉到自身恢复自由。 活动了下手脚,四下打量,却也仍然没看到任何东西。 就连自己脚下,也是一片虚无。 “宿主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提问,回不回答不做保证。” “智能交互模块将在五分钟后自动卸载。” 随着这句电子音落下,李想国就看到眼前的虚空中出现了一行字迹。 显示的正是五分钟倒计时。 李想国听到最后一句,不由得就是一愣,干嘛,还要卸载? 但是这个问题自然是要放到最后再问。 “你是什么系统?” “自然是最匹配禽兽四合院的勤寿签到系统。” 听到这个答案,李想国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不由得吐槽:“似乎感觉到你在骂我,但我毫无证据。” 神他妈的禽兽签到系统,你是这么想我当个禽兽吗? 系统似乎似乎知道李想国理解错误,随后电子音重复了一遍“勤寿签到系统!” 随后虚无中出现三行霓虹闪烁的大字。 “勤寿签到系统!!!” “勤寿签到系统!!!” “勤寿签到系统!!!” “彳亍口巴……”李想国无奈了,这特么是个还玩谐音梗的系统。 “你是哪里来的?” “别问这些没屁用的问题好么?这些关你屁事,就算告诉你,你也还是不知道哪里。” “给文盲讲课是没意义的。” “有问题赶紧问,别没屁搁楞嗓子,你要没问题,一天伺候那么多的穿越者,哪儿有闲心跟你废话。” “你要实在没问题,那我现在就卸载智能模块。” 李想国都气乐了,这特么还是个暴躁老哥。 在他内心而言,卸载了好啊。 要是时不时给自己安排个任务什么的,我还能不能好好躺平了。 不过却也照样把疑问问了出来:“为什么要卸载?” “懒得跟你沟通交流。” 系统也很无奈啊,现在的读者都太矫情了,根本不喜欢有智能的系统。 他们不需要系统奴隶的猪脚,更不需要注水的网文里面还要掺屎。 “那个人功法是什么?” “功法名称《让你变得更勤寿》。” “如果在超凡世界修炼,可破碎虚空,白日飞升。” “不过这种世界,请自行摸索……” 李想国无奈了,“好吧,那签到除了获得技能,还能获得物品吗?” 想想隔壁那些系统,天天都能签到,动辄就给几吨的东西,甚至诸天万界的物品,绝对完全匹配自己躺平的理念啊。 自己这一个月才能签到一次,那能不能给自己点东西? “你在想屁吃,想获得什么,就得付出什么。” “鲁迅说过:‘伟大的成绩与辛勤的劳动总是成正比例的,付出的劳动越多,创造的幸福就越多。’” “除了外界获得物品,剩下在空间种植养殖什么,你才能收获什么。” “那空间能种养什么东西?”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一切你想要种植、养殖的生物,都可以在空间内种植和养殖。” “如果你能弄到什么超凡世界的生物,照样能种能养。” “获得那些产物,你也能真正打破功法桎梏,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李想国不由得满怀期冀。“系统是否有系统商店,可否提供这些动植物?” “不提供,你可以睡觉,来满足自己飞天遁地的梦想。” “那有没有自动耕种、养殖和自动加工模块?” 毕竟,人家的空间都是从种到加工,一念之间就能完成,自己也应该配得上这样的种养模式。 “勤劳结出甜蜜果,汗水浇出幸福花。” “为了你自己的丰衣足食,努力吧,少年!” “什么事情都不想干,你那双手是留着打飞机的吗?” 第57章 这一句话直接把李想国整得哑口无言。 尼玛,你知道你这句话对一个二次性征没发育的孩子伤害有多大吗? 你才打飞机,你们全家都打飞机! 不过,显然,跟一个马上滚蛋的系统顶牛是脑残行为。 他也只能继续问道:“空间时间可以调整吗?” “空间时间调整功能同样随签到而升级,具体操作及调节范围,请在空间内自行调整查看。” “那空间时间调整后,我在空间待得太久,会不会让我变得早衰或者是延寿?” “宿主寿命锚定于外界世界,即便千千静厅的时间,也是锚定于阡阡动厅。” “所以,即便你待在千千静厅内,也无法实现生命的永恒。” “阡阡动厅的时间速度调节,对宿主寿命并不会造成影响。” 好吧,这也是个好消息。 即便不能实现在外部世界的永生。 至少在空间内,自己应该有“长生”的机会。 不过这种一个人的“长生”,显然也意味着无尽的孤独。 但是也应该还是好过在外部世界长生,生命中连绵不绝的断舍离。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逝去的,才是唯一永恒。 “储物空间,大小等同于种养空间,严格来说这是空间的一体两面。” “内部为永恒静止空间,存在里面的物品可以保持放进去时候的性状。” “那可以储存生物吗?”李想国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为什么不可以储存?” “我还分别给它们起了名字,储物空间叫千千静厅,种养空间叫阡阡动厅。” “如果想改名字,请使用改名卡,重新命名。” 怕李想国听着搞不清楚是哪个字,还在虚空里形成大大的两行字。 李想国真想问系统:“你们系统界,谐音梗不扣钱吗?” 好家伙,又是勤寿系统,又是千千静厅、阡阡动厅。 “那改名卡在哪里获得?” “无法获得!” …… 尽管很无语,李想国还是问道:“对了,那这空间的一亩是六百六十六平米的小亩还是一千平米的大亩?” “当然是长宽各一百米的一亩,初始空间高度同样为一百米。” 呃……神他妈的一亩。 “一万平米,不是一公顷吗?” “放在现实世界的确是一公顷。但是我的世界我做主,一万平方米正好一亩。” “行吧,你牛逼,那怎么进入个人空间?” “回到现实世界以后,只要观想脑海内那个灰色小球,即可进入。” “空间内默想‘出去’,即可回到现实世界。” “更多功能,请在使用中自行摸索。” 算起来,这储存空间足有一百万立方米,足够把四九城所有人全都装进去。 想来,哪怕就算不能升级,也绝对足够自己使用的。 甚至种植养殖的空间也是。 一公顷,哪怕一年种一季,自己应该也完全吃不光。 或许还能剩下不知道多少呢。 刚想继续发问,就听到电子音再度响起。 “好了,智能交互模块开始卸载。” “祝您生活愉快,万事顺遂,再也不见!” “智能交互模块卸载完成,必要内容可在空间内检索。” “时间静止将取消。”随着这句话落下,世界仿佛如同快进的绘画,从模糊朦胧,渐渐变得清晰真实。 甚至就连李想国的身姿也被调整到之前的样子。 等他恢复自由,就看到前面的王湘似乎完全没任何感觉,继续朝着门里走着。 不过进了院子,她却转向左侧的小天井,站在那里朝着李想国招招手。 等到李想国走进来,王湘压低声音跟他说道:“你以后就住在这个院子里了,前面事情我跟你在车上说过,所以该注意的你也要心里有数。” “现在院子里就五家,加上你是六家人。就这么点人,都能弄出这种事情。” “以后可能这院子里差不多得住进十几二十户的人家,起码也得有百八十号人。” “人多了,事情肯定更多,你自己也要加倍小心才行。” 说到这里,她也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情也变差了些。 本来这院子分给厂里,哪怕没修缮完,也有不少房子都是好好的,完全可以安排工人入住。 不过这里离着厂子远了点,所以不少被安排到这一片的工人有意见。 毕竟,就像前面说的,这年头儿自行车都不是首选的交通工具。 人们还是喜欢徒步上下班。 可是轧钢厂离着这里好几里地,可不是哪个人都愿意忍受不管刮风下雨都得走上三四十分钟才能走到单位大门。 而且进了大门,可能还得走十几二十分钟才能到达工作岗位。 所以分房时候就出现问题了。 大家都抢着想要调剂到离着厂里更近的地方。 哪怕明知道南锣鼓巷这边房子更好一些,周围的各种商铺什么的也多,买东西什么的更方便。 他们也不想分到这边,宁可选择那些近一些,但是居住条件差一点的房子。 毕竟上下班每天多走半小时,一个礼拜在路上至少得多花三个小时。 赶上天气不好,那时间差的就更多了。 至于家里人采买麻烦,他们并不在意,毕竟时间更充裕。 而且增加的路途也并不多多少,至于偶尔才需要跑远的地方买东西,那就根本不算什么事儿了。 所以房管科每天都收到大量的换房请求。 因此领导开会决定还是尊重职工意见,尽可能重新调剂住房。 这段时间,就都没再安排职工分房的事情。 王湘之前没出差前,房管科就准备再去排查一遍,不光要排查想调剂的工人。 还得调查统计分到单位名下的院子里,哪些非本单位职工家庭愿意搬到南锣鼓巷这片儿。 而且还得看双方的住房条件和面积什么的。 再协商调剂。 本来这事儿跟她无关,但是也因为这事儿,南锣鼓巷这边大量院子的管理权就得下放到街公所。 为了协调街公所和轧钢厂,区里和厂里协商后,她的工作关系就从轧钢厂调动到街公所。 元旦后就得到街公所上岗。 所以为了做好后面的工作,她也得跟着房管科的人忙活这事儿。 很显然,这活儿的难度可想而知。 还得再安排人过来。 私房的,还得再给他们重新办理房地契过户手续…… 真的麻烦啊。 而且,这样调剂以后,这院子的人员会更复杂。 想来到时候,自己的事情也更多了。 第58章 “哦。”李想国答应一声。 尽管金手指到手,他很想马上研究一番。 但是现在肯定不是什么好时机。 看到王湘跟交代完这句话,也没再说什么,反倒转身往垂花门走去。 李想国也赶紧多走几步,跟上了她的脚步。 因为没人入住,所以院子里很安静。 两个人穿过二门,直接进了中院。 中院里面同样是是静悄悄的。 一眼看过去,中院也只一个身穿黑色袄子的妇人坐在马扎上,手上拿着一件工装,正在修补着。 那妇人看上去大概三十多岁,面色白皙,不过神色间似有愁苦。 看看她坐的地方是东厢房的游廊外边,结合着之前看过的小说,李想国猜测着这应该就是易忠海的媳妇。 也就是以后的一大妈了。 对于这个人,大半小说里的评价和描述都是正面的。 最多用的一句台词永远都是“都怪我,没能给你生个一儿半女……” 简直就跟贾张氏地上一坐,起手就是“老贾、东旭……” 阎埠贵扶了下粘着橡皮膏的眼镜,“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一样,老经典了。 几乎所有的小说里都不会缺了这几句话。 实际上李想国就很奇怪,尽管这个年代医学不发达。 大半时候生病了也首先就是把脉抓中药。 吃了药,治好就算了,治不好那就是得了绝症。 所以琵琶记里面有这么一句: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 不死的病才能被药治愈,有缘的人才能得到佛度化。 实际上,那些没治好的病人怎么死的? 鬼才知道…… 她对于自己不孕不育,真的就没半点怀疑? 交道口就有后世的市六院,虽然后世该院改成以精神科为主。 但是这医院的前身名字叫“道济医院”。 在半个世纪,刚修建的时候,这医院的名字可是叫“妇婴专科医院”。 离得这么近,怎么可能没去看过? 又怎么会不去查清病因。 如果确定真的不能生,那他们两口子怎么不去收养一个? 而且,依着易忠海的性格分析。 但凡真是他老婆不能生,不说把糟糠之妻下堂了,至少也早都纳妾了。 怎么会拖到新社会了还熬着? 毕竟婚姻法才颁布了多长时间。 所以李想国也在心里暗自猜测:不能生这事儿,很可能不全是他老婆有问题。 对于易忠海媳妇这人,大半小说要么是可怜她的懦弱,要么是说她的善良,还知道照顾老太太,没什么怨言…… 对于这种看法,李想国其实是不敢苟同的。 跟道德天尊一个被窝睡了十几二十年,她又能是什么良善之辈? 就连两个铅块压在一起,时间长了,都能变成一块。 两个天天负距离接触的人,怎么还不会让对方从身体到灵魂变成自己的形状? 近墨者黑可能大,还是出淤泥而不染可能更大? 按着所有的小说模板,自己这么个没爹没妈的半大孩子住进院里。 尽管这时候他们可能还在努力自己造孩子,但是一定会重点关注,乃至关照自己这样的优秀资源。 毕竟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嘛。 难不成还真的等到年纪大了,精力不足,彻底生不出来再物色养老对象? 估摸着自己也免不了他们两口子时不时的骚扰。 自己如何应对也是个问题。 李想国觉得,最简单最不用动脑子的,就是装作一个没人教养的熊孩子就挺好。 要么自污,要么不通人事。 聋老太太不是挺擅长“你说啥,我听不见?” 她那只能骗骗傻子。 咱就完全不一样。 咱这年龄优势在这里,更是没个长辈教导,完全可以在不想听的时候来一句:“你说啥,我听不懂!” 你非得掰碎了,嚼烂了试图给我喂屎。 那我直接就顶你个肺,冲他一句:“傻逼才没爹找个绝户来给自己当老子。” 当然,这是下策。 至少自己也还有个更好的借口:老子要学习,莫挨老子! 怎么着,尊老敬老,还能比我学习,学好知识建设新国家更重要? 你要敢跟我逼逼赖赖,我回头就找厂里和街道去说道说道。 反正不管怎样,他们两口子养老这事儿,找到自己头上。 那就是想屁吃。 自己已经穿越了,最爱自己的那些人已经永远失去了。 自己心中存放亲情的地方已经满溢,不可能有人能替代他们的位置。 就连原身的父母和奶奶,他也最多只能微微致敬,并无半分的孺慕之情。 更何况这算计养老的一对老绝户。 李想国也已经打定了主意,这辈子跟他们最好的关系也只能是:同住一个大杂院,只是点头之交的普通邻居。 不可能比这更亲密了。 关系不好,那你特么算什么东西? 过来冒充谁家的长辈? 王湘朝着妇人打了个招呼,证明了李想国的猜想,那妇人果然是易忠海的媳妇。 不过那妇人也只是笑着点了个头,并没跟过来,自顾自地忙活着手上的针线活儿。 随后王湘径自走到西厢,在厢房靠中间的一扇门前停下来。 李想国也才注意到,之前她骑着的那辆自行车也停在了窗下。 这西厢房跟东厢房一样也是五间,两侧还都各有一间耳房。 不过这耳房也是起了房脊,不是盝顶的,只是比厢房稍微低了一点。 看着通往后院的月亮门,李想国觉得也挺奇怪的。 好端端的四合院看着别的都挺规矩的,怎么就把往后院的通道修在正房西侧了呢? 西厢房这里靠近正房的三间,都是把抄手游廊包进房子里的。 这也使得真到下雨天,如果没打伞,进了二门,想沿着游廊走到后院,就只能从东厢房门口经过。 不过想到这应该就是贾家原先的三间房,他也不觉得奇怪了。 由小见大,这家人的行事风格从这一点就能看得出来。 这种只管自家方便,根本不管别人的家风,实在一言难尽。 也难怪哪本同人文,就没一本能让他家幸福美满。 每本书都是除了舔狗,剩下院里有一家算一家,对贾家的态度恐怕只能说是人憎狗厌。 说来,大半同人小说都说贾家一间房。 所以才有各种锁门抢房子的事儿。 完全不考虑里面的逻辑问题。 私房还好,厂子\/街道分的公房,她怎么可能去起歪心思? 自己还没到院子里来,就莫名其妙轮到一次。 自己这算是祸兮福之所倚? 按着原先的三间房来算,她怎么会想着要占房子? 贾家这是有王位,准备给儿子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都娶齐了? 实际上,自己看评论,有看过电视剧的都说,贾家根本就不是一间房,至少也有两间,她又哪儿来的抢房子的刚需呢? 不过就像王湘刚跟自己说的,自己这也得罪了贾许两家。 尤其又住到贾家隔壁。 想来,以后的日子也有得闹了吧。 第59章 王湘翻了下手里那串钥匙,找出一把插到门上挂锁的锁孔里,打开并摘下索通挂到门把手上。 转手就把手里的钥匙递给了李想国。 伸手指了下停着的自行车。“这个也是你的,不过估计你也没法骑。” “要么回头弄到寄卖商店卖掉,要不然放着,等你能骑时候,这车胎什么的也都不能要了。” “嗯,等空了再说吧,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上面另外两套钥匙,最小的是那辆自行车的,最大的那套是后面院子角门的钥匙。” 说着话,王湘直接推门进了房间。 李想国也跟着进去,入眼的是一间空荡荡的堂屋。 进深估摸着五米左右,宽度差不多有四米。 房间显然是刚粉刷没多久,房间内仍然能够闻得到有淡淡的生石灰味道。 四壁雪白,就连顶上的高丽纸也是洁白如雪。 没了抄手回廊的遮挡,所以尽管门窗上面没有一块玻璃,房间内的光照也仍然很充足。 阳光照在支摘窗的窗纸上,映得冷清的房间也多出了一丝柔和。 对面墙壁的右侧角落,有一扇漆成朱红色的实木门。 李想国心下猜测,那应该就是通往后面院子的。 “这边房子,也是前边让他们重新修理、粉刷了一下,要不然也没法住人。” 王湘说着,只是转向右边推开了右手边通隔壁的房门。 “这边是卧室,你年纪还小,暂时就别住到跨院,至少晚上得睡到这边。” “毕竟这院儿里人多,有点什么事情,院里人多少也能有些照应。” “后边的房子条件倒是比这边好,但是也没个人照应着,出点什么事情别人都不知道。” “哦,我知道了。”李想国随口应付着。 心下却挺抵触的,脑海里仍然还在快速地过着自己看过的一本本的小说情节。 住在这种大杂院儿里,放个屁都有人要过来闻闻味道。 哪儿有什么隐私可言? 不过人家既然说了,那短期之内照做就是了。 等着时间长了,或者是院里人脸太难看,自己再搬到后面去就行了。 就算真的睡在这边儿,以后也就是在这里睡个觉。 后边的院子多好,自己关起大门,谁也打扰不到自己。 怎么着,你易忠海还爬墙头儿来跟我说教啊? “这边都是重新装修过的,当然也没什么家具。” “你等会儿看看车上有什么东西家具能用的,就让他们帮着搬到这边儿。” “剩下暂时用不到的,再叫他们搬到后边去。” “也省得以后你还得想办法再搬动。” “先住一段时间,你再看看真有什么缺的记下来。” “到时候你跟我说,我带着你再去买,买不到也可以找木器店去做。” “嗯,谢谢王姨,我知道了。” 进了房间能看到,这个房间是卧室,靠着西北角盘了一张半截炕。 炕上面倒是铺了一张崭新的炕席。 东边的墙上装了两扇窗子,同样也是支摘窗,上面的窗扇跟隔壁堂屋的一样,也是糊着崭新的高丽纸。 不过下面的两个窗扇,就都换成了大块的玻璃。 这个年代的玻璃质量没那么高,没那么平整,透过窗子看到外面的景物都有些变形。 就连颜色也比后世的普通玻璃更绿。 即便如此,这玻璃窗的透光度也不是高丽纸能比的。 卧室就比堂屋要亮堂许多。 “知道东北人都喜欢睡火炕,所以给你盘了这么一铺火炕。” “以后如果想睡床了,找人再把火炕扒了就行了。” 看着这个火炕,李想国倒是有些好奇,难不成这灶台还修在那边的院子里了吗? 多了一铺炕,所以除了靠近门窗这边留下了两三米宽的地面,进门这边还留下一块差不多两米见方的一片空地。 这样看,这里倒适合放些衣柜或者是梳妆台之类的家具。 不过拉过来的,似乎也没这样的家具。 具体怎么搞,还得以后再说。 跟堂屋一样,卧室里也是铺着平整的青砖地面。 不过房间里也是空荡荡的,什么家具都没有。 王湘又带着李想国出来,拉开了里面的那扇门。 出乎李想国的预料,这门后竟然不是院子,看着像是个小房间。 不过采光可不怎么好,看过去黑乎乎的。 李想国跟着走进去,才发现果然不是后面的院子,反倒是一间差不多两米多宽,大概四米多长的一个狭长房间。 对面墙上开了一扇门,还有两个窗子。 靠近对面的墙边,修了一个两眼灶。 看起来就是一间厨房。 出于采光的目的,所以墙上还开了个窗子。 不过也是用纸糊的,上午这里是背阴面,所以房间里挺暗的。 只怕阴天下雨的话,这就得点灯才行了。 侧面墙上还一个门,王湘把那个门往里推进去,给李想国看了一下。 里面差不多就是个两米见方的一个小房间。 只在一人高的地方,装了扇差不多一尺见方的百叶窗通风。 所以这房间里面更是黑咕隆咚的。 “这一间可以能当个储藏室,你放些米面粮油什么的。” “毕竟冬天西北风总是有些冷,后面这道墙是就着院墙的,墙体薄,冬天的话房间里会很冷。” “所以修房子的师傅就说这样隔一下,前面的卧室和堂屋就不冷了,而且还能多出个厨房和储物间。” 她又走了两步,伸手敲了敲身边的墙壁。 “这是一道火墙,下面这里留了火口,冬天可以装个炉子取暖,这样火炉不在卧室,还能避免煤气中毒。” 说着话,她指了指墙下面一个方形的洞口。 “这样的布局你还满意吧?” “嗯,挺好的。”李想国的确觉得挺满意的,虽然不像后世楼房那种什么南北通透。 不过现有条件下,这也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挺实用了。 王湘再打开门上的插销,拉开后面的房门,屋里立刻变得亮堂起来。 很显然,门后这次真的就是跨院了。 从幽暗的厨房出来,眼前豁然开朗。 南北估计有六七十米,东西也得有二十多米,算起来比自家东北的小院面积都要大上很多。 不过也不知道是长久没人打理,还是别的原因,这园子应该荒废多年了,假山到建筑物,只剩下后面一排房子还算完好,别的全都坍塌了。 就连原本的绿植也不知道是什么了,园子里长满了荒草杂树。 不过毕竟已是深秋时节,除了墙角一丛竹子还在顽强地透着一股绿意,满眼的枯黄,没一丝绿色。 第60章 带着李想国走到后边,去了那排屋子转了一圈。 东边的三间跟自家的那个差不多少,只是东西两屋都盘了跟前面厢房差不多的半截炕。 西边的屋子,进门是堂屋。 只在东屋的卧室放了一张床,别的就什么东西也没有了。 不过相比之前的房子,这几间房子的门窗都是装的玻璃。 而且天花板也都是用木板钉起来,然后麻灰打底找平,又粉刷了白灰。 看上去平整更加白净,也让屋里更加亮堂。 加上都是朝南的房子,所以虽然前面有抄手游廊,房间里采光也还可以,并不显得昏暗。 就是房间明显比厢房的小,进深四米出头儿,宽度也只有三米左右,一间估摸着只有十二三平米。 李想国看着一间间的小房间,内心也在疯狂吐槽。 好羡慕那些小说里的猪脚啊! 动辄一间房,哪怕是厢房,五六十平米都是小的。 就算是耳房,一间起码也得有个四五十平米。 您这房子比皇帝住的还牛逼啊。 毕竟故宫的房子平均起来,一间都不到十五平方米。 就算养心斋的卧室,也不过才十多平米…… 甚至还能把自己的房子改成上下两层的。 他就想问:您住的,不是四合院,您那房子是金銮殿还是太庙吧? 就着院里正房,想改成双层的都不大可能,更何况动不动就是厢房、耳房。 厢房的间架稍高,平齐屋檐也不过三米出头。 谁跟你说,让你按着房脊的高度来算房间高度的? 这是北方,冬天要下雪上冻。 房顶上除了不能像南方还能用明瓦增加室内采光。 多半都得加层暖棚,上面要铺上一层厚厚的锯末子或者草木灰保暖。 就算没这个,至少在房瓦下面,也得铺上一层灰泥,这一方面是为了固定瓦片,另外也是为了保暖。 很多小说上房揭瓦,偷看房间里面。 这是tvb的电视剧看多了吧。 有抠泥那闲工夫,你去戳窗户纸不好么? 当然在一些皇家建筑使用了明瓦,这跟普通人没什么关系的。 别说在四九城,就算到了南极洲,人家也照样能在屋顶装上明瓦。 毕竟,你烧不起煤炭,更烧不起木炭。 普通人能做的,最多也就是用明瓦代替窗户纸罢了。 至于跨院这房子,因为规格就是后罩房的规格,更要矮上一头,估摸着只有厢房的耳房的高度。 平齐着屋檐甚至都不到三米,想修个二层,那就只能往下挖个地下室才行。 房子小,虽然有六间,加起来估摸着也就只有六七十平方的样子。 外加着房子高度也没厢房那么高,就显得有些逼仄。 另外一点就是,因为后面是巷子。 出于安全等因素,房子后面没开窗子,这也使得房间内的通风稍差。 不过这点倒是可以克服。 反正自己在院子里了,以后多开窗通风透气应该就能好些。 最让李想国满意的是,东边的厨房有水,每个房间都有电灯。 这让他感觉到稍微有那么一丝现代文明的气息。 王湘也跟她说每个月会有人来收电费。 这小半年没交电费,也被断电了。 不过出差前,她来这里,让已经正式入职房管科的刘师傅他们抓紧时间把房子恢复原样。 正好收电费的路过,看到大门开着,过来想看看怎么回事儿。 她也跟那人说了情况。 收电费的说会跟领导反映一下。 应该可以免除前几个月欠的电费,然后重新供电。 她还拉了电灯开关试了下,发现电灯真的亮了。 这也意味着,从这个月开始,李想国就得自己交电费了。 现在居民用电也没有电表,所以采取的是包灯制。 这几间房里一共有六盏灯。 都是十五瓦的白炽灯泡,每个月每盏灯需要交一千块的电费。 所以李想国每个月需要支付六千块钱的电费。 如果没遇到收电费的,那就要去街公所那里找电力所的人缴费。 如果三个月不交电费,会被断电的。 至于自来水的水费,这个阶段是没有的。 都是付费安装,免费使用的。 甚至很多吃水困难的地方都是免费安装,免费使用的。 只有到了六十年代开始,才会开始收费。 不过也只是按照人头收费,又不考虑盈利问题,比起后世便宜很多。 房子的东边,靠近院墙的地方有一眼井,李想国也没靠近去看。 李父的信里面也提到过,这井水味道不好,煮饭烧菜是不行的。 最多也就是打来浇浇菜园子,就是洗衣服水碱太大也不容易洗干净衣服。 最后,两个人去了后面的角门,将门闩拿下来,就原路返回去了前面。 这门在院子的西北角,如果把跨院和中院合起来看,倒也符合从前的规制,跟前面的正门遥相呼应。 不过毕竟是后门,也不可能走车或者是搬运大件的物品。 所以这角门修得很窄,只有七八十厘米的样子,别说马车,就算是两个人并排都无法进入。 车上东西粗粗地看过一遍,李想国让他们把那两个衣箱搬过来,摆到了厢房的卧室里面。 再挑了个小点的陶缸摆到厨房,方便以后存点水,留着洗漱用。 剩下的东西,除了脸盆和脸盆架,别的就没让他们搬下来了。 后面的房子两个单眼灶也都装着锅,李想国也打定主意,以后就在那里煮饭烧菜。 也省得在厢房这里做了什么味道大的东西,还会出现哪些小说里面写的,有不开眼的寡妇,孤老婆子上门讨饭。 自己有那些东西,就算吃不完,拿来喂狗不好吗? 厢房这里的灶台就算了,即便怕火炕返潮或者冬天要烧炕取暖,最多也就是添一锅水慢慢烧着呗。 毕竟有空间,种下些粮食什么的,想来烧灶的柴火是不会缺的。 至于烧柴草木灰太多,那也无所谓。 至少这么大的一个园子,拿来肥田也挺好。 甚至这后面的巷子也要比前面的胡同窄上很多,马车根本就没法在巷子里调头。 几个人搬了东西,全都放到了西边空着的那个房间。 原本这间,恐怕就是李父想用来当成书房的。 不过看着书架,他也叹息一声。 之前听王湘说过,原本有好几个书架。 上面都是放着满满的书,现在不止书架只剩一个,上面的书连半个书架都没放满。 剩下的,不是被他们给卖了就是被他们给拿来擦屁股、引火了。 而且剩下的这些,也基本都是一些外文的图书,不是俄语的,就是英语的。 俄语两辈子都没学过,所以看不懂。 英文书籍,李想国扫了一眼书名,看着也都像专业书。 比如,《how the steel was tempered》,这明显就是一本冶金专业书嘛! 抽出来翻了几页,他也确定,这本的确是阿历斯布朗的英文译本。 也是当年梅益翻译中文所用的版本,中译本八年前就由新知书店出版发行。 建国后,更是先后发行了五版,对国人影响至深。 第61章 没费多少时间,这几个人就把所有东西都搬进了屋子里,还差点儿把这个房间给堆满了! “用我帮你归置一下么?”王湘看着房间问道。 “不用了,谢谢王姨。” “等回头空了,我再一点点收拾吧。” “一时半会儿,我也不知道从哪儿收拾起来。” “毕竟有用的,再放到该放的地方去;用不到的,也收拾出来,看着以后是不是一起卖掉。” 李想国也打定主意,等着回头好好研究下空间。 用不到的东西、怕坏的东西回头干脆全都扔到空间里存着算了。 毕竟好歹那也上百万立方的空间呢,存这点儿东西还不是手拿把攥? 就算那辆自行车,他也打定主意等她们走了,就去推到后院来,也收到空间里去。 毕竟等到后面票证时代,哪怕这样的车子想买到也没那么容易。 好歹看着这车子也有个八成新呢。 现在卖掉,到时候还得再买,只怕花的钱就得翻倍还不止呢。 王湘点点头,“那你自己看着办,不过卖东西的话,别找那些穿街走巷,打小鼓儿收东西的。” “为什么啊?” “那些人压价很厉害,甚至坑蒙拐骗的也有。” “毕竟他们也是收了东西卖给寄卖商店,要么就是带到晓市去卖钱赚差价的。” “而且有些人可能还不干正经事儿,指不定就是撬门压锁的,借着收旧货的名义踩点儿。” “你这么一个孩子喊人上门来收东西,搞不好就会被惦记上。” “你要卖东西,还是直接去找寄卖商店。让他们找伙计过来估价,那样不会吃亏也更安全。” “嗯,我知道了,谢谢王姨。”李想国笑着回应。 看看房间的灯泡,他就想张嘴询问。 他想问,能不能把电拉到厢房那里,又该到哪里找人…… 不过这个念头只转了一半,他就放弃了。 院子里现在没有拉电,想用电就得从这边拉电线过去,这么远的距离,要么得架电线杆走空,要么就得沿着院墙爬墙。 屋里面也是刚弄过了,真的拉电,也只能走明线。 现在的电线,都是橡胶外皮的,外面再包了一层石棉网防火。 这电线在外面风吹雨淋,时间稍微久点儿,这橡胶就很容易老化,石棉也会风化破损,失去防火功能。 石棉可是对人体有害,老旧的电线还容易触电。 万一零线火线搭在一起,更可能短路起火。 这种院子的房子鳞次栉比,挤挤挨挨的,搞不好弄出个火烧连营,那太可怕了。 暂时就这么着吧。 以后看书什么的,还是在后院这里就好了。 毕竟有电灯,最多也就是停电了点个油灯的事儿。 再说,后面这里多安静,最多也就是后面巷子走人什么的会有点动静儿。 想想那些小说里面,中院永恒的场景: 蹲水槽边上,撅个大腚洗衣服的洗衣姬; 有事儿没事儿的大妈们扯老婆舌; 外加着整天吆五喝六,追过来打儿子的死胖子; 众人见惯的常威打来福,哦,是傻柱打傻茂; 吵吵闹闹的孩子; 外加着各家各户煮饭烧菜的锅碗瓢盆奏鸣曲; …… 这院子里面无论如何,也肯定哪天都清净不起来。 等着自己在后院的时间久了,大家都习惯了。 自己在空间里面读书或者干活儿,岂不是随时可以,也更方便? “你想什么呢?”说着话,王湘在李想国肩膀轻轻拍了一下。 “啊,没想啥,就是稍微有点困了。”李想国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想着想着就愣在那里了。 也就伸手挠挠头,随便找了个靠谱点儿的借口。 “我刚在问你,你这房子似乎彻底空出来好几间,要不要我跟房管科的说一声,让他们以厂子的名义帮你租出去。” “毕竟你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租出去每个月还能赚点生活费。” 尽管现在是单位分房,但是厂子里达不到分房标准的也大有人在。 而且她也可以预见,这批房子分完,后面再进来的职工,即便符合条件,想分房都不一定有房子可以分给他们。 自己出去一趟,回来还得接着忙活这事儿。 想给他找几个靠谱的租客应该还是很容易的。 而且这事儿对那些租房的职工也有利,显然是一举多得的事儿。 李想国摇摇头,“谢谢王姨,暂时先不往外租了吧,我自己都没想好怎么安排这房子呢。等以后想往外租,我一定跟您联系。” 往外租房是绝对不可能租的。 就算不提后面的经租房政策,只说之前自己在旅馆看报纸看到的私有房屋租赁暂行规则。 里面就有着很明显的漏洞。 如果所遇非人,就会导致房子租出去容易,想收回来就千难万难。 真一个折腾不好,这房子都得充公了。 那自己不是亏大了? 好歹这也是四九城核心地带,差不多两亩地以上的院子。 回头管它是古树还是什么珍稀植物,趁着现在没人管这些东西,早早地把那些树能挖的挖了,能砍的砍了。 假山什么的也全都给拆了。估摸着至少能开出一亩多地来。 到时候弄点种子,随便种点什么东西都好。 至少有着这园子在,掩盖自己空间的产出会轻松很多。 虽然房子少还很小,但是《我在四九城种田的日子》本身就很牛逼啊。 更何况,无论如何这起码也是个独门独院的房子。 等着后面大地震以后,直接雇人填了中间的水池。 弄些材料,直接在园子中间起上一排正房,甚至还可以再盖上一些厢房什么的,以后还能合规地办理出房产证。 那不是美滋滋? 不知道会不会像人家吹的有价无市的上亿资产,起码这么大的院子卖个几千万不成问题吧。 而且砍光了那些树,再多盖些房子。 主要是为了避免万一这院子里发现什么百年古树之类的东西,搞不好都会导致院子被征收,改成园林什么的。 啥都不盖,真被当成白地征收,那不是得亏到姥姥家去? 至少有了房子,那征收补偿款就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为了眼巴前的那几块钱租金,导致最后亏掉房子。 那多缺心眼儿啊。 更何况,自己又有着天大的秘密。 避着别人都来不及,哪儿还能再找人往身边凑啊。 第62章 王湘还想着再劝劝他,毕竟空房子这么多。 只怕迟早也要招人觊觎,怕他一个孩子万一再上当受骗。 真的出了事情,到时候也麻烦。 不过刚张嘴,她就看到李想国又站在那里没了反应。 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仿佛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半天都不眨一下。 王湘不由得莞尔一笑。 她从见到李想国的第一眼开始,就总感觉他似乎成熟得过分。 甚至总有跟成年人相处的错觉。 明明只是个半截小子,不过性格沉稳,做事有条理,完全不像个孩子。 也就这时候,看他一脸倦容,就连两个眼袋微微发黑,双眼也隐隐透着血丝。 原本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现在看着更是站得松松垮垮,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子疲倦。 这才像个正常的孩子。 不过她也没想太多,觉得应该是很少出远门,折腾这么多天累到了。 去东北时候,她们坐的是四九城直接到滨江的火车。 虽然是坐的是货车,但是都是厂里的人,所以她也是跟护厂队外勤组的一起住在守车。 条件虽然比不上卧铺车,速度也慢一点,不过一路直达不用换车反倒更舒服一些。 回来的时候,一路折腾连她自己都吃不消,更何况这么点儿大的孩子。 不过眼下剩的也无非是收拾东西,看着李想国愣神儿了,她也就站在那里静静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看到李想国回过神来。 王湘才笑着说:“看你一静下来就走神,是困了累了还是身体不舒服?” 李想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有些困,坐车睡不好,总做梦。” “要不我帮你赶紧把东西收拾了,你就去睡一觉,休息好了就行了。” “等明天休息好了,我带你在附近转转。顺便看看有什么要买的,也帮你买一些。” 东西自然是要收拾的,不过他也不急在一时。 他还是想着自己先把王湘送走。 等着王湘走了,剩下自己一个人,好静下心来研究金手指。 至于东西,研究完了,干脆能收的话,全都收到空间里。 检查一遍,用得上的再做好标记再拿出来。 他也打定主意,以后家里只留必要的东西,剩下的能放就全都放在空间。 管它重要还是不重要。 院子里有着盗圣一家,自己这又是后院,那都不够自己恶心的。 至于今天要买的东西,他也合计好了。 只是买些急用的东西,主要也就是柴米油盐这些吃的,肥皂毛巾牙刷牙粉或者牙膏这些用的。 至于更多的东西,暂时就不急了,先整理出那些东西再说。 以免买重复了,花冤枉钱。 过来的路上店铺很多,街头上人流也不少,比起后面的几十年而言,绝对算得上繁华。 不过这盛景也是昙花一现,三反五反、公私合营之后,就是大范围的工商业的萧条。 这也不由得让他唏嘘不已。 原身就没有刷牙的习惯。 自己穿越过来,为了不让人看出来区别。 哪怕那次出去,看到卖牙粉牙刷的也没买。 只是吃喝之后好好地漱口就完事了。 算起来到现在,都两个多月没刷过牙了。 也幸好年纪还小,牙齿没出现问题。 自己那金手指又是什么“勤寿系统”,想来这也是跟寿命有关的。 那保护好一口好牙很重要吧。 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 上辈子就没这么好了。 小时候四环素吃多了,牙齿本身就发育不好,还黄乎乎的。 毕业后更是抽烟喝酒,作息不规律。 穿越前,都已经种了好几颗牙了。 “谢谢王姨,我没什么事儿,一会儿烧点水喝杯茶就好了。” “等着随便收拾下东西,我再出去,也顺带着买点柴米油盐什么的。” “我这初来乍到,这也算是搬家了。” “我们老家那里搬家,不管好坏,总得开火做顿饭吃。” “您这段时间也受累了,看你吃饭很少,我觉着肯定是吃不惯东北的东西。 “花姨不是安排您休息嘛,你干脆就在家好好歇几天呗。” 他也压低声音说道:“回头要是她问我,我就说你陪我出去转了。” 说着话,他还朝着王湘眨眨眼睛。 他可不想王湘天天围着自己转。 自己又不是真正的孩子,还得有人照顾才行。 更何况自己还有金手指还没好好研究呢,她要不走,自己怎么研究和规划呢。 早一天利用早一天收益嘛。 看着李想国在那儿眨巴眼睛,不由得把她逗乐了。 “那行,那你就好好休息吧。” 王湘走到那堆东西里面,伸手拽过来一个大的旧床单打起来的包裹。“这里的两套被褥是全新的。” “贾张氏当时也交代,看着是全新的被褥,就想留着给儿子结婚用的,所以没被糟蹋了。” “就是你父亲用的那两套被褥,还有不少衣服都被她卖给打小鼓儿的了。” 李想国也点点头,自己倒是真的没想起来这个。 毕竟放在仓库这么长时间,估计会吸收潮气,搞不好都该发霉了。 那肯定得先晾出去通通风。 “那我一会儿拿出来,放外面晒一下。” 想起来似乎后院没看到哪里有晒衣绳,不过他也不想晾到中院。 看看屋里的东西也有了主意。 等下去把那几张椅子拿出来擦干净,放在院子里,被褥搭在上面晒一下就好了。 再看了下李想国这里确实没什么事情,王湘又带着李想国去了中院。 直接去了东厢房,找到易忠海老婆,给双方做了下介绍。 李想国心底下再怎么膈应,不想搭理这家人,也不可能表现出来。 有防备正常,但是人家又没算计到自己头上,像个疯狗一样,那肯定不对。 所以他也只乖乖地叫了一声“易大妈!” 就没更多表示,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不出意外,这女人也真的表现得十分热情。 说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过来找她,自己也没什么事情。 又问他饿不饿,让他中午跟她一起吃饭。 不过李想国还是婉拒了,只说自己等下要出去买点东西,等下次有机会自己请他们吃饭。 嗯,他内心是觉得,应该是没什么机会。 随后,王湘看看时间也就准备回去了。 不知道领导找自己什么事。 所以她也交代李想国注意安全,晚上早点睡觉。 就坐上马车直接回单位去了。 第63章 李想国目送着王湘她们离开,回房间拿了些钱,之后从后面出去,用锁头锁上角门,从外面绕到了正院。 跟仍然在院子里忙活着的易忠海老婆打了声招呼,说自己出去买东西。 就在她的注视中锁上厢房的房门,推着自行车出了大院。 这怎么说也是辆二八大杠,不到一米四的李想国哪怕把蛋切掉,跨在大梁上面那脚蹬板也蹬不了满圈。 所以他也只能像上辈子小时候做的那样,把一条腿穿过大梁下面的空间掏裆骑着。 很多年没这么骑车子,所以刚骑上去还是有些歪歪扭扭的。 幸好路上也没什么人,所以还没撞到谁。 有着上一辈子的记忆,这重新熟悉的过程很快,也没有摔跤,不过骑了三五分钟,他就踩得像模像样,不再左扭右扭了。 毕竟是城里,路况还算可以,只不过花了一个多小时,他就把附近的大片胡同全都转了一圈。 一路上他关注的自然是路边的各个店铺。 不过他没下车,只是记下店铺的位置,就一掠而过。 直到把周围的胡同全都转了一圈,回到了角门的门口,他这才停下来。 扶着车子在路边沉思了一会儿,规划好路线。 直接去了离家最近的煤铺和木柴铺, 他进到店里,讨价还价之后,掏钱交了订金买了五百斤煤球和一百斤木柴。 毕竟四九城烧饭煮菜到冬季取暖,全都是以烧煤为主。 不少地名都跟煤有关,甚至就连阜成门都有一个雅号,被叫做“煤门”。 自己要起火生灶,这些东西自然也是不可或缺的。 跟店家确认过,他们知道跨院的地址。 就让他们过俩小时左右,把东西送到家里去,就拿着单子骑着车子朝着下一家店赶过去。 这次他去找了之前看过的铁器铺子。 除了劈柴斧,大锤、手锯,柴刀、撬杠这些清理园子的工具。 还买了铁锹、锄头、片镐以及镰刀这些以后翻地或者可能在空间里也要用到的农具。 也只能感慨运气不错。 估计也是因为这里离着城门近,抬脚就能出城,这些东西多少还是有些市场的。 原本他还以为非得到城外的铁器铺才能买到这些东西呢。 不过既然看到了,也干脆一次性买齐就好。 当然,为了磨刀和修理锯子,还买了配套用的磨刀石以及锉刀。 不过这些东西大半都没装手柄,所以又找了附近的木器店。 讨价还价之后,把需要装手柄的东西都放在店里,让他们帮着装上手柄,自己下午再来拿。 随后,才去附近的米铺买了点大米、小米以及玉米面。 每种都没买太多,现在的物价真的挺高的,就连最普通的大米都得四千多块一斤。 小米也是差不多的价格,就连玉米面也要两千三百块一斤。 米价这么高,质量并不怎么好。 除了能看到零星的没完全脱壳的稻谷,还能看得出里面的一些米颜色晦暗,显然这米里也掺了不少陈米。 只是看过没有虫蛀的痕迹,也没有明显变黄,闻过也没什么异味,他也就假装没认出来了。 一圈下来,离着最近的也就是这家了。 另外的几家米铺离着家里距离都挺远的,而且自己因为不满意这家米铺米的质量。 所以也专门跑过去看了,里面的米也都是新旧混杂,有的里面甚至还能看到有沙子。 价格方面也都没什么明显的差别,所以他最后也只好回到这家来买了。 心下不由得暗自愤恨,果然迟早得收拾了这帮子奸商。 因为没带袋子,还花钱多买了几条布口袋。 将几个米袋子都绑在自行车上。 再走走逛逛,买了瓶油,一斤细盐,买了点葱姜蒜和土豆白菜。 还买了一块,大概一斤多的腰条肉。 这部位的肥瘦适中,肉质也比较鲜嫩,拿来炒菜也比较合适。 初来乍到,家里各种调料什么的也不全,外加着不熟悉这锅灶。 直接买肉做肉菜,搞不好就白白浪费钱了。 先解决基本的吃住问题,等别的东西一点点添置起来再说。 家里锅碗瓢盆什么的都有不少,暂时用不到再买。 确认自己出来这趟的目的没什么疏漏,他就推着车子回了后院。 把那些碗盘筷子之类的找出来,用一个盆子加了点碱面,用清水浸泡起来。 将几把圈椅都搬到院子,从包着被子的包裹上面撕下来一块布当成抹布,将椅子擦洗干净。 随后拎着包裹,把被褥拿出来检查一番,确认过没有什么明显的霉气味道,就把它们展开搭在椅子上晾晒起来。 再等了一会儿,送柴的和送煤的先后到来。 院子里看了一圈,却觉得哪里都不是很合适。 最后只能无奈地让他们把东西堆到东院墙边上的游廊下面。 那里原本有一道通往正院后院的门。 原主父亲不想跟院里人有来往,把门封上了,所以那里的游廊自然也没别的用处了。 不过游廊毕竟只是个通道的作用,也只有一米多宽,夏天下大雨,这煤和木柴也会被雨水打湿。 临时存下这些东西还将就,长时间存放肯定不适合。 而且堆的东西多了不止难看,还会挡住水井。 只能说幸好现在已经入冬了,不用考虑浇园子,这井暂时还是用不到的。 他也考虑,等着明年春天,是不是在房子东边这里的空地,就着现有的三面墙修个棚子。 除了放这些燃料之类的杂物,还能停个自行车什么的。 更何况那眼井也在棚子里了,夏天打水浇菜园,还不用被太阳晒。 也算得上是一举多得了。 不过这事情不着急,还是等着安定下来以后,徐徐图之。 随后他看看时间,就决定简单地炒了个土豆肉片,煮上一锅米饭。 随便对付一顿,就去研究金手指。 掀开锅,他不由得一脸尴尬。 上辈子他也只是小时候看过母亲用土灶煮米饭,两辈子加起来还是第一次亲手用土灶煮米饭。 结果水放少了,煮成夹生饭了。 只好再添了一点水,再拌匀重新添火煮了起来。 一顿温锅饭不完美,但李想国心满意足。 在这个禽兽四合院,没有友邻的骚扰,真好! 收拾一下,将院门从里面拴好,直接进了东屋,擦洗了下炕席。 关好门,躺在床上,准备研究自己的金手指。 第64章 坐着马车,王湘很快就回到单位。 跟赶车的车老板和两个搬运工道谢后,她也直接回了工会办公室。 也不知道领导找自己什么事情,想着赶紧办完事,直接去单位的浴室洗个澡,再吃过午饭就回家休息去。 到了科室,推门进去她就愣住了。 原本应该正在出差的厂长,正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份报纸,边看边跟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花主席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王湘有点懵,自己刚把李想国送到家,厂长就回来了。 也不知道自己这是运气好还是太差。 自己是不是又得去接他过来。 她也马上笑着说到:“厂长,您出差回来啦。我刚把李工的孩子送回家去,要我再去把他接过来吗?” 真的接问题也不大,就是自己很少带人,骑自行车有点打怵。 忙活了一早上,她也觉得有些口渴。拿了自己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这才坐下来等着厂长指示。 王厂长笑着摇摇头,把手里的报纸折好,放到边上的茶几上。“其实我根本没出差,一直在单位的。” 王湘听了更加纳闷儿,不过看厂长还有话说,到嘴边的话也吞了回去。 “早上你们到单位,罗队长就在门卫那里打电话跟我说了。” “所以我特意告诉花主席,让她跟你说我没在。” “怕你万一没回工会,直接带着那孩子去我办公室。我还特意交代过厂办,让他们也都统一了口径,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了。” “还是罗队长打电话说你们走了,我才过来找你们领导的。”说着话,他也拿着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笑眯眯地看着王湘。 “为什么?”王湘眉头皱了起来,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她是真不理解这是什么操作。 自己跟罗队长跑这么一趟,辛辛苦苦把人接回来。 就算厂长再有别的想法,直接把人送到部里不就完事儿了嘛。 真有问题,让部里去解决,避而不见有必要吗? 看着王湘面带疑惑,王厂长显然猜到了她在想什么。 也笑着轻言细语地说道:“你也别多想,就是想把那孩子留在那院子里自己住几天。看看他一个人住在那里怎么样,是不是真能独自生活。” 对于这点,王湘觉得自己还是有发言权的。 “应该没问题吧。”虽然是用疑问句说出来的,但是她的语气还是很肯定的。 “之前我们去他家里,家里和身上都收拾得很干净的。” 自己到厂子里一年多了,经常都得出去走访职工家庭。 不说那些没结婚的光棍儿,就连很多结了婚的家里都没李想国家里整洁。 毕竟天天接触设备,再小心也容易粘上些油污,甚至不少人身上的工服甚至都能穿出包浆来。 “毕竟他家老人走了应该也有两个多月了,还能这么整洁,应该都是他自己收拾的。” “就不能是邻居帮他收拾的吗?”王厂长听了,倒也挺意外的。 毕竟能不能独立生活,跟能不能把家里收拾利索,这还不完全是一回事儿。 这能把家里和身上收拾干净,想来自己生活应该也没问题。 所以之前她走得也一点儿负担都没。 真缺了什么,他也能自己去买。 “还真没,我还特意问过村长,他也说确实没人帮他。” “甚至他们农业小组的活儿,他都没拉下。” “过来时候带的行李也都是他自己收拾的,我想帮忙他都不肯。” 她也把去了那里看到的他家的情况,以及路上李想国的表现,挑着跟两个人说了下。 王厂长也点点头,语气也轻松下来。“这样的话,那估计没太大问题。” “不过也得考虑城市和农村生活有差异,也不知道他在这里适应情况怎么样。” “毕竟,回头带去部里,要是领导问起来。” “我们了解不全面,贸贸然带去,也会影响领导做决定。” “原本我想着让他自己在那院子里住两天差不多了。” “刚才跟花主席说这事儿,她觉得时间太短,未必能看出什么。” 花主席也点头,“对啊,要是就住两天,他手里有钱,随便就能应付过去。” “要么先让他自己在那里住上一礼拜吧,这段时间你也辛苦点儿,每天都抽空儿去看看。” 王湘点头,把这事儿应承下来。 “这倒不算什么事儿,我不还得跟着房管科统计换房的事情嘛,过去也就是顺带脚的事儿。” “每天下午下班前,我过去看看就行了。” “而且原先咱们厂里的易师傅也住他那院里,正好跟他住在对门。” “我也跟他家里说过,让他们平时关照着点儿。” “你是说原先一车间的易忠海吗?”尽管他也是后来的,但是当时厂里的大师傅也没几个,所以他也有点印象。 “嗯,他家也没孩子,我都想着万一真的没办法,是不是能让他们领养这孩子了。” “你没说吧。” “当然没说,毕竟还得看您和部里的想法,我怎么会问这个。”王湘赶紧摇头解释,可不敢让领导误会。 别说现在还在厂里,就算以后去了街公所,人家想给自己找麻烦,也不过是打个哈欠的事儿。 “更何况,人家孩子自己也未必肯呢。” 花主席也点头,“都能自己一个人生活了,那肯定也是个有主意的,未必就愿意找人管着自己。” “对了,厂长、主席,你们也看看这事儿怎么解决。” 想起之前火车上李想国说的事情,她自己也拿不定主意,所以特意把事情跟两个人说一下。 说着她就把李想国想要直接读初中的事情说了。 花主席倒是没太拿这个当回事,“这个简单,前段时间帮厂里几个新来的工人家里办过入学。” “细管胡同那里的五中好像离着那里也没多远。” “过几天要是确认他一个人生活没问题,你带他去五中直接找张校长。” “让他找老师们出套卷子测试下,如果能行,明年秋天直接入学就行。” “教材更不是问题,学校应该能有。要是没的,你到时候再跑趟东四区教育局,那里肯定能弄到。” “有志气有能力自学,这孩子以后肯定有出息。” “哪怕上一段时间学,真的跟不上,到时候再帮他联系小学。” 要是不能自己生活,那就看看是我们这边解决还是部里帮着解决。 “也还是多看看,要是真有解决不了的,也帮忙解决了。后面重点关注着。” “我也跟部里通个气,就说想看看独自生活能力怎样。” 事情交代完了,厂长也站起来跟两个人打个招呼准备离开了。“行了,让你回来就这事儿。” “等着过了这段时间,给你放个假休息几天。” “好的。”王湘心下暗自苦笑,就算让自己休息,又哪儿来的时间歇着呢。 “今天就这样吧,你也早点回去休息一下,明天跟罗队长把有的票据都拿过来,填好单子,我给你签字报销。” “没有单据的,你列个清单。到时候跟娄厂长商量下,回头给你发到补贴里面。” 毕竟现在还公私合营前的过渡期,凡事还是需要跟私方商量才行,尤其这些涉及财务的东西更是如此。 “那先谢谢您了!” 第65章 南锣鼓巷九十五号。 自李想国出门,易忠海的媳妇就定定地看着大门,许久也没动过。 阳光下,她的影子,仿佛印在地上,半晌也没一丝变化。 过了许久,她才长叹一声,低着头继续忙活着手里的事情。 只是补丁上的针脚却也不复之前那么熨帖。 * * * 西跨院。 李想国躺在床上。 也不知道怎么观想,就只能按着小说里面说的。 放空大脑,默默地想着脑子里的景象。 一开始杂念太多,什么也没感觉到。 不过过了一段时间,李想国都快睡着了,总算发现了异常。 就看到似乎在虚空中有着一个芝麻粒大小的灰色小球。 随着注意力集中在上面,这小球一闪,变成了一个一面黑一面白,完全没厚度的细小的圆盘。 随着注意力集中在上面,他也感觉到那个圆片越来越大,渐渐侵占了整个世界。 无声无息间,原本躺在炕上的李想国蓦地消失不见。 李想国也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又出现在一片虚无中了。 随后,就感觉大团讯息一股脑地被塞到他的脑中。 李想国的身体一顿,随后就像宕机了一样,半晌都没动弹一下。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的身形恢复过来。 长出一口气,他在心里默默念到:“空间调整,修改地形。” 虚空中弹出一片光幕,上面列出来成千上万种的地形。 从沙漠到沼泽,从石滩到山地,各种地形不一而足。 简单快速地浏览了一遍,李想国确认无误,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在光幕上点了一下。 直接就选择了最肥沃,最适合种植的黑土地。 别的,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好? 刚想看看空间什么样子,结果他就发现眼前一花。 自己的身体又被弹出了空间,又出现在炕上。 再默想着脑海,想进去看看。 却发现再出现时候,那圆盘通体呈现出灰色,上面还一行红色的倒计时。 看着还得剩下差不多两个小时才能完成。 虽然那圆盘还会变大,却似乎最大也只能变成碗口大小,然后就没了任何反应。 他也只能无奈地放弃了,准备等计时结束再来尝试。 想了下,去附近的杂货铺买了个大木盆,又买了两块洗衣服的肥皂。 还挑了两根拇指粗的棉绳,又买了一些竹子的衣夹和衣架。让店家帮着把木盆绑在车子上,就推着车子往回走。 路程过半,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嚓—嘟儿—嗡嗡”的声音。 扭回头看过去,才看到是边上巷子里走出来的一个穿着灰色褂子,理着寸头的中年人。 他的肩上挑着一个担子。 一头挑着的是一个红漆的木凳,另一头儿挑着的是个上面放了个面盆的炉子。 手上拿着铁唤头,这东西是铁质的,一尺多长,就像个超大号的眉钳。 时不时就用另一只手上的铁棍伸在这东西中间的缝隙里往上挑一下。 铁棍跟唤头摩擦碰撞之下,立刻就又是一声响亮的“嚓—嘟儿—嗡嗡”的声音在巷子里传开。 原来是个走街串巷的剃头师傅。 李想国不禁莞尔一笑,他想起一句歇后语“剃头挑子——一头热”。 上辈子他可没遇见过挑担剃头的。 最多也就是三月头上,有时候会有理发师进社区摆摊子,免费给老年人理发。 撅起嘴吹了下自己的刘海,再抓一把后脑勺能扎起来的头发,干脆也把车子靠在路边不碍事的地方停了下来。 等剃头师傅走到身边,问了下确认他也能推头,就表示自己想要推个平头。 师傅笑着答应,也靠在路边把担子放下来,摘下来板凳摆好,示意李想国坐在上面。 随后他从凳子的抽屉里拿出围布给李想国围在脖子上。 这才再拿出推子问他是要推平头吧。 李想国确认以后,他就拿着推子和梳子按在李想国头上咔哒咔哒剪了起来。 毕竟是老师傅,没一会儿,他就把推子放下了,随后拿出刮脸刀,一只手拉着杠刀布,另一只手把刀片在上面荡了几下,随后刷刷几下,把鬓角以及后颈给他修理干净。 随后,李想国看到理发师傅拿了把篦子出来,不由得就是一囧。 低头去看,才发现发现剪下的碎头发上面果然有着一个个像头皮屑一样的小小白点。 师傅拿着篦子在他头上篦了几遍,随后才帮他把头上的碎头发清理了下,解开了围布。 李想国赶紧付了两千块钱,推起车子跑路了。 刚刚头发上白花花的是虮子,很显然自己头上又长虱子了。 这一点,他也很无奈。 每次换衣服明明清理干净了,结果身上很快就痒了,衣服里也能找到虱子,然后又不痒了。 再换衣服,又痒,然后再不痒…… 这难道就是传说的“虱子多了不痒”? 这样想着,他也再去买了毛巾香皂,顺带着还买了把篦子这才回了家。 打算回去先烧水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说别的。 也不知道换了个地方,再把衣服都换了能不能彻底清除这些东西。 毕竟自己住的房子有条件,自己烧水也不费事。 至于去澡堂泡澡、搓澡这事儿,他也只是想了一下就放弃了。 上辈子是不得不去,但是也一直抵触一帮大老爷们儿坦诚相对。 这辈子更是半点儿都不想习惯这个。 或许以后真的也想像那些猪脚们,在自家修个卫生间? 这事儿,当然只能往后面放,不说别的,自己手里也没那么多钱,还是从长计议吧。 自己刚搬过来,也得烧炕除潮,那烧点水洗个澡不过就是顺带着的事儿。 将几个锅全都刷出来装上清水,点火烧起来。 毕竟是烧煤,只要等着火烧起来,就不用在灶边守着。 他也搬了椅子,拿着绳子到了游廊下面。 一根绳子绑得高点,直接系在游廊的横梁中间。另一根绑在外侧的柱子间,差不多一人高的地方,这样还可以晒到太阳。 这也都是权宜之计,以后还是砍几根竹子晒干了,一个用来换掉廊下的绳子,这里以后就是挂些需要阴干的东西。 另外就是用竹竿绑成架子,用的时候拿出来架在院子里,就可以用来晾晒衣服。 不用的时候还可以收到杂物间,这样也不影响院子里的整洁。 打开行李箱里面,拿出之前穿的羊皮袄和那套厚的棉衣,检查清理掉发现的虱子和虮子。 随后用衣架挂到风雨廊下面的棉绳上面。 甚至箱子里那些暂时不穿的,也全都拿出来挂着通风。 第66章 打开行李箱,拿出之前穿的羊皮袄和那套厚的棉衣,检查清理掉发现的虱子和虮子。 随后用衣架挂到风雨廊下面的棉绳上面。 甚至箱子里那些暂时不穿的,也全都拿出来挂着通风。 等水开了,就把刚买的大木盆放在东屋的厨房里,用桶装了热水装了大半盆,再提了冷水兑到合适的温度。 将身上衣服脱光,自己就坐进了木盆里。 简单地洗了一个澡洗完,擦干身子。 尽管房间内有些冷,还是将换洗的衣服一寸寸检查过了,确认上面没有虱子、虮子才穿在身上。 再将洗澡水倒在园子里,回来拿起刚换下的衣物,准备洗一下。 翻看一下,果然在衣服布料的接缝里发现不少吃得圆滚滚的虱子,以及一颗颗白花花的虮子。 一边清理着这些东西,一边叹气。 尽可能将这些东西清理干净,然后直接把这内衣全都放进盆里,从锅里舀了开水浇在上面。 反正都是棉的,又是内衣,即便烫得缩水一点问题也不大。 至于能否真的把虱子清理干净,他还真的不敢确定。 在他上辈子的记忆里,从古至今,虱子跳蚤与人类相爱相杀。 后世甚至连敌敌畏、六六粉、呋喃丹这些农药都被用来清理虱子、跳蚤,似乎效果也没那么理想。 一直到后面,快到新世纪,靠着卫生条件改善,才真的让这些东西一点点从普通人的世界消失。 换到眼下这个年代,自己这条件虽然简陋了一点,但是总还能在家洗澡。 换成大部分人,根本就没这条件。 就像上辈子他看的一些书里就有某些民族一辈子只洗三次澡的轶闻。 无论哪个民族都与生死新婚联系起来。 当然,这种说法本身的真实性存疑,而且可信度极低。 但是这里面透露的是,在经济、科技发达到一定程度以前,洗澡本身就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 尤其是情满四合院这个电视剧演绎的年代。 剧里的那些女人,真的能时不时洗个澡的,只怕除了粑粑孩子,剩下的应该只有娄晓娥回到父母家,也许还能经常洗个澡什么的。 另一个可能经常洗澡的,那就是据说在纺织厂上班的何雨水。 如果她是在某些高温车间,那么每天下班倒是是可以免费洗澡。 剩下的有一个算一个,哪儿可能经常洗澡呢? 毕竟家里不可能有洗澡的条件,澡票更是全家加起来一个月都没几张,外加着洗澡还要花钱,就算几分几毛钱,那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估摸着这些女人一个月能洗一次澡,都算条件很好了。 外加着那个年代,刚经历了三年灾害。 所以农业生产计划也不可避免地向着粮食生产倾斜。 那也注定会导致经济作物种植面积减少,依赖棉麻的纺织业发展也必然受限。 所以当年的棉花票、布票愈发珍贵难得,家里一年都添不了一件新衣服也不稀奇。 一直到七十年代中后期,纺织业才有了飞速的发展。 可能也与这个时期农业开始大量施用化肥,农业增产增收,有条件释放大量土地来种植经济作物脱不了干系。 所以放在电视剧的那个年代的讲卫生,恐怕落到实处,大半也只能是驴粪蛋子表面光。 脱了衣服什么样,只能是她们自己知道了。 并不是她们不爱卫生,实在是“臣妾做不到啊!” 真可能会有哪个角色身上没虱子,家里没跳蚤、臭虫的吗? 一个个穿越客,非得急吼吼地找那几个浑身都是虱子咬的红包的女人…… 再想想她们又都没被后世化妆品腌入味儿的条件。 可能不管冬夏都一身汗味儿,甚至身上搞不好都能搓下来皴泥…… 啧啧啧,一个后世来客,只要眼睛没瞎,或者是特殊职业导致憋到看见母猪都觉得眉清目秀。 怎么可能会觉得那几根烂菜帮子有多美? 是衣服一脱,扑鼻而来的人味太令人迷醉; 灯下看美人,半裸臭膀子,坐在床上掐虱子,染个红指甲的画面太美; 又或者是用牙齿咬内衣缝里虮子的声音胜过空谷幽泉? 李想国上辈子没看过电视剧,不过不妨碍评论区的热心读者们发出来剧照或者魔改的照片。 所以不妨碍他将那些角色一个个带入上面的场景,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看着发白,被泡得发白,又搓得发红的双手。 不过看看晒在那里微微摆动的衣服,还是觉得有点成就感的。 想着下次还是买块搓衣板,至于捶衣服的棒槌就算了。 毕竟以后衣服那么难搞到,自己又不浆洗衣服、被子,还是别买那玩意儿了。 一不小心把衣服捶烂了,自己会心疼的。 怀念洗衣机。 不过四九城后面的白菊洗衣机,也还得二三十年才有吧。 依稀记得那时候似乎还有个说法叫“北有白菊南有水仙”来着。 看着还有十几分钟结束倒计时。 也就只能等着了。 时间就在李想国焦虑、忐忑的心情中走到了尽头。 只见原本灰色的圆盘刷地一下子恢复成一面白一面黑的颜色。 让他吐血的是,这次白色部分中间有了四个黑色大字“阡阡动厅”, 不出意外,另一面上面也有着四个白色大字“千千静厅”。 注视着白色部分。 直接出现在静止空间内。 没有光,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却似乎能感觉到这里面的一切。 当然,现在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东西。 刚想出去弄点东西进来体验下,脑海里传来一阵声音。 叮,感受到宿主体表发现携带有肠埃希菌,是否清除? 叮,感受到宿主体表发现携带有变形杆菌,是否清除? …… 叮,感受到宿主体表发现携带有支原体,是否清除? 叮,感受到宿主自身感染蛔虫,是否清除? 叮,感受到宿主自身感染弓形虫,是否清除? …… 叮,感受到宿主自身感染斯氏肺吸虫,是否清除? 叮,感受到宿主自身感染乙型肝炎病毒,是否清除? 叮,感受到宿主自身感染丙型肝炎病毒,是否清除? 叮,感受到宿主自身感染丙型肝炎病毒,是否清除? …… 叮,感受到宿主体内潜伏的水痘-带状疱疹病毒,是否清除? …… 眼前同时闪现出一道光幕,一行行红色字幕如同瀑布一般滚滚而下。 第67章 耳畔叮叮之声响个不停,眼前的光幕也翻滚了好半天才停歇下来。 最后,屏幕上面出现一行黑色字体:是否清除全部病原体? 下方是大大的“是”、“否”两个按钮,是字的按钮呈绿色,否字的按钮呈现红色。 李想国也没去管按钮,注视着字幕,从下往上一条条地看过去。 却发现这光幕可以随着心意上下滚动,而是否清除那一条始终在屏幕的最下方固定不动。 所以也不急着去点那个确认清除的按钮,反倒一条条仔细研究起来。 良久总算翻完了所有的讯息,而且也知道了很多原先自己根本不知道的寄生虫和微生物。 他觉得自己绝逼称得上百病缠身,能活下来,真的是生命的奇迹! 随后他觉得似乎少了什么,又默默在心底加了一句:“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是信的。” 总算觉得完美了。 当然对于这些信息他也不无怀疑,比如寄生虫一类里面,蛔虫、螨虫、弓形虫、蛲虫和钩虫这些可以都可以理解。 又不止农村孩子,就连城市孩子也免不了会因为各种原因感染这些寄生虫。 尤其螨虫、弓形虫的超高感染率,可比这个年代乙肝的感染率还高很多。 只是这卫氏肺吸虫和斯氏肺吸虫又是个什么鬼? 一点点仔细翻阅着原身的记忆,终于找到了可能的原因。 原身跟村里的大孩子在河里抓过蝲蛄虾,还学着人家把这东西剥壳生吃,记忆里似乎有股甜甜的味道。 得益于上辈子的阅读经历,所以他还真的知道吃没煮熟的蝲蛄虾可能感染肺吸虫,所以猜测可能是因此感染的。 实际上,这只是卫氏肺吸虫的病因。 另外的一种斯氏肺吸虫与这个完全无关。 应该是与原身小时候川蜀生活时期,吃过没煮熟的水煮鱼片,因此感染的。 只是他却不清楚这一点了。 虽然斯氏肺吸虫一般情况下在人体内并不能完全发育成熟。 不过肺吸虫在人体内的存活时间大概在六到十年。 哪怕他已经离开川蜀好几年了,还是能在体内找到斯氏肺吸虫。 叹了口气,他满怀希冀地点击了最下面的“是”的按钮。 随后,光幕一闪,再次出现字迹,显示的内容真的跟他期待的那样。 一行行的绿色字体,显示的就是“某某已被清除”这样的讯息。 也不知道真的还是错觉,李想国这一刻真的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轻松许多。 看着满眼不断闪动的绿色字幕,他也不由得心下一乐。 有这功能,以后自己是不是百毒不侵了? 这要是无套慰问失足妇女什么的,想来也没什么负担了吧。 哪怕感染了什么,只要进一次空间,就能清除掉这些东西了,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再好的雨伞,能比得上零距离接触的体感吗? 随后他的嫩脸一红,自己这瞎想什么呢。 自己这年纪,还是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才对。 可不能被老色批读者和无良作者们教坏了。 随后按着之前被灌注在脑中的方法继续观想。 就看到那圆盘出现的时候,黑色那面依旧,而原本白色那面已经被外界的场景给取代了。 之前他是在厨房里面尝试进入的,所以也看到上面显示的,就是以自己当初进入的那点为中心,差不多一米半径的一片圆形区域。 甚至在圆盘的边缘还能看到水池的一个角。 不过他也不确定是不是这场景随着每次进入地点不同都会有变化。 亦或是永远固定在这一个地点。 这也要后面再行验证。 注视着外界的场景,将注意力集中在偏离当初进入那点差不多半米远的地方。 随后这圆盘再度扩大,最终覆盖了他的视野。 李想国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后出现在之前选定的地方。 然后再进入,等着几条刷新的有害微生物提示之后,李想国点选了清除。 这也佐证了他之前那种邪恶厢房果然没问题。 再次观想圆盘,发现这次外界的场景是以刚才出现的地点为中心。 他打量着地面,真的想仰天大笑。 哪怕跟原先进入的地方只差了半米,这也是一种瞬移啊。 随后,他走到放着东西的房间,伸手接触了下前边的一张矮几。 意识转动间,这矮几连同着上面放置的物品刷的一下消失。 而他也感觉到这矮几跟上面的东西都悬浮在静止空间内。 而他的眼前也出现一行行提示:存入物中发现黑曲霉,是否清除? …… 存入物中发现衣鱼成虫及虫卵,是否清除? 跟之前一样,每行字的后面也都有“是”和“否”两个选项。 最后还出现了跟之前一样,“一键清除”的选项。 他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全部清除。 看起来,这也是把存入物上面的有害生物完全给清除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自己发酵什么,完全可以发酵一段时间,然后放到空间里,再看看是不是有有害菌种,有的话直接清除。 之所以是这样想,毕竟考虑到自己进入空间的时候,都没说自己肠道里面有什么微生物。 那些无害的肠球菌、肠杆菌什么的并没有像幽门螺杆菌一样被提示清除过。 显然无害甚至有益的,并不在清理之列。 那能剩下的至少也是无害的微生物,想来吃的时候怎么也会是安全的。 而且如果乳酸菌或者醋酸杆菌之类的发酵菌种也被提示的话,那无疑也意味着随时可以用空间直接杀菌,终止发酵。 他还脑洞大开,是不是能用这个来提纯菌种。 就是不知道以后这空间能不能再对同一种菌种分离。 如果能,那不是可以从培养物中分离出性状最好的菌种。 从这点来看,自己如果选择学习后世废物专业之一的生物工程,是不是有如神助? 当然,他也只是想想就算了。 上辈子都选了个天坑专业,这辈子干嘛明知道是坑,还非得往里面跳,就为的显得自己牛逼? 不过这也可以看得出来,任何一种超自然的东西,在任何年代,都可能有着无穷妙用! 心念转动,随后他的手上一沉,原本放在矮几上面的一个青铜烛台出现在他手中。 心念再转,它又进入空间,摆在了矮几上面。 玩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收取物品,清除微生物。 直到把大半物品全都收进了空间,房间里也只剩下了两口大的陶缸,以及那个装着大半架图书的书架。 第68章 收了这么多的东西,他也确认,只要收取的物品最长的径线不超过一米。 而且这东西处在身周不超过一米的距离,也没被什么东西阻隔,能被他用自身力量搬起来的东西都可以直接收入空间。 不管他跟这东西是否有肢体接触都没问题。 这过程消耗的精神力并不多,甚至收完这么多东西他都没有任何感觉。 但是剩下这几样东西的高度都超过了一米,而且靠他自己的力量也很难搬起来。 当然,因为不是真正被固定在地上,想要强行收取也能做到。 不过按着传输得来的知识,这样会消耗大量精神力。 不知道这会消耗多少精神力,精神力消耗了有什么样的副作用,他也不清楚。 对这些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所以他暂时还不想尝试。 想着等到别的看完了再说。 也不知道靠着以后功还是升级能不能解决这问题。 不过他还是把书架上的书全都收入了空间,只剩下一个空书架摆在地中间。 收到空间的书,他暂时是不准备看的。 俄语的看不懂,英文的太吃力,毕竟小说还好说,但是任何专业书都必然涉及大量的专业词汇。 在没有专业词典的情况下,生啃是相当吃力的事情。 以后空了,打发时间倒是无所谓。 眼下哪儿有这闲工夫,就算真想看书,还是去书店找中文的才行。 哪怕竖版,又是繁体的,也比这些书更容易些。 至少翻工具书的时间要少得多。 至于说卖到寄卖商店,他是真的不考虑。 说不准什么时候,自己还找时间看看,也许里面就有自己能用得上的。 卖掉容易,在后面那些年代,没点门路想买外文书,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即便有外文书店,那起码也得有够分量的介绍信才行。 毕竟买原版引入的书,都是要花外汇的。 更何况,这些书就算用不上,也许到几十年后,也有了一定的收藏价值。 那不是多少也能换几个盒饭吃吗? 当然,他没搞过这个,也吃不准能赚多少。 毕竟一帮子讲中文的玩收藏,怎么会首选外文书? 想也知道肯定是那些中文的善本、孤本更值钱。 只是,收藏品就是收藏品,价格是废品价格无法可比的。 哪怕现在这些书架上的这些书都是孤本,在未来没合适的途径,很难卖得出太高的价钱。 却也犯不上现在用废纸价钱卖到寄卖商店去。 不过既然是外文图书,在后面几十年多少也会挑逗到某些人的神经。 明目张胆摆在这里,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给自己带来祸事。 还是存在空间里好些,这样一方面可以避免岁月侵蚀,也更安全。 或许以后真的钱多了,花不光的话,倒是可以去买些古籍,也许是个赚钱的好途径。 这放在外面的书架,以后当然弄些又红又专的书放在上面。 按着自己的记忆力,以后拿来对付禽兽,语录压制似乎也是个好办法。 毕竟,自己看过某些书里就有这样的桥段。 而且随着权力集中,这样的言语也更能占领高地。 都能镇压一切牛鬼蛇神,更何况几个法盲加文盲的老绝户? 自己照搬照抄,总没什么问题吧。 再度观想意识里面的那个圆盘,将注意力集中到黑色一面。 随后他的眼前一亮,人已经站在阡阡动厅里面了。 抬头能看到头顶的天空碧蓝如洗。 扫视一圈,没看到哪里有太阳或者任何光源,但是空间里却很明亮,甚至不比夏日晴天午后的亮度低。 空间里的温度似乎也很舒适。 拂过面颊的空气,也让刚体会外界初冬的肌肤感受到舒爽的温暖。 地下是黑土地,没有一根杂草。 弯腰抓起一把,能捏成团,松手就又散开。 闻上去,却完全没有外界泥土的那种特有的腥味。 信步朝着前方走过去,能看到地面的尽头平直,就像被刀切过一般平整。 不过完全不担心不小心掉下去。 李想国发现在这土地的尽头处,有着一道无形的墙壁。 他伸手去推,完全推不动,甚至逐渐加大力度,用力去撞,把肩膀撞麻了也完全不动分毫。 再往外的空间是一片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到。 绕着地面的边缘走了一圈,莫不如此。 根据步数估算出来,整片地完全就是一个正方形。 地面也平整如镜,也愈发显得这方世界,就像是从一板巧克力上掰下来的一小块一样。 这么大的一片地,让李想国也很兴奋。 别说能够升级,哪怕不能升级,有这么大的土地外加着储存的空间,也足以让自己在未来物资贫乏的时期过得舒服。 毕竟,就算想养一头牛,最多也只需要几亩地就够了。 更何况猪或者羊什么的,那更不成问题。 至于粮食,虽然还不清楚产量问题,但是这么大面积,只怕一年种的,没准都够自己吃好几年了。 就是到时候需要加工的,可能会有点问题。 不过那也不是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 再不济,也可以收到静止空间里面存着,等到后面找机会解决问题。 在心中默念:空间属性修改。 随后,他眼前一下子弹出来一个菜单。 上面只有两行:一行是空间速度:外界时间=1:1 下方是个横条,上面有个按钮,看样子应该是左右拉动,来调整空间的时间流速。 不过看着显示的横条两端都是1,而且横条跟按钮都呈灰色,无法移动。 另一行是空间地形调整,同样也是灰色,注视上去,弹出提示:每单位空间三十天仅能调整一次。下次调整时间30天。 看着这空间,他下意识地就想到厨房还几个中午炒剩下的土豆。 就想出去拿进来栽上。 不过再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决定回头再说。 毕竟这么大面积,真的靠自己手爪子,那就算磨秃噜皮了,又能扒几个坑。 还是等着农具什么拿回来再弄。 何况就那么几个土豆也切不出几个栽子,太少了。 也得再去买点才行。 看了一圈,他也觉得遗憾,人家的空间都有个灵泉什么的,喝了提神醒脑,延年益寿什么的都有,怎么到自己这里就啥都没了? 默念:查看个人信息 就跳出个屏幕,上面同样只有简简单单的几行字。 寿命:8.6\/88 生命值:98\/100 力量:75\/100 敏捷:85\/100 精神:60\/100 天赋:熟能生巧 超忆 第69章 寿命八十八岁,不算高,也不算低。 当然这是不出意外的基础上, 这系统应该也没有规避晚上就被人拿着刀剁成肉泥的能力。 所以这应该算是个人的预期寿命。 嗯,不是那种我和马云平均起来都是亿万富翁,也不是鸡滴屁那种纸上富贵。 后世的医疗条件改善,外加着和平岁月又能吃饱。 所以平均预期寿命大幅度升高。 但是因为污染,外加着饮食结构不健康也对寿命有很大影响。 似乎到上辈子他重生时候,平均预期寿命也远达不到这个岁数。 当然那也好过当下这个年代。 医疗条件差,疫病横行。 外加着战争、饥荒更是寿命杀手。 事实上,这时候的预期寿命,不过四十岁出头。 这样看的话,也难怪穿越到四合院的猪脚们各个都是孤儿命。 自己就一没条件把全身零件换一遍,更没条件拿icu当成普通病房一住就是几年的普通人。 能活到接近九十岁,肯定是相当不错了。 而且自己是有金手指的男人。 既然这系统叫什么勤寿系统,以后还能通过提升技能获取寿命。 那只要自己不作死,那想必这八十八岁,也肯定远远不是自己的寿命上限。 初始就能活八十几岁呢,小九十岁,毛一百岁,已经很长寿了。 就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也有“老而不死是为贼”的评价。 再就是等自己年纪大了,会不会连打开这个个人信息界面的勇气都没了。 对于一个老年人而言,知道自己啥时候死,想来也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这相当于被判处死刑,然后还知道了行刑日期。 万一自己想不开,会不会早早就把自己吓死? 算了,不想了,有得必有失,更何况有着金手指。 未来有生岁月,不说比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过得更舒服,至少也得比这个国家内百分之九十的人过得更好吧。 剩下那百分之一的人的生活,那是自己能想的吗? 自己总不能质疑人家刨地也是用的金锄头吧。 毕竟,似乎先农坛那里的耤田,后世都只是旅游景点了。 真的是“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个人属性没什么好说的,那些条目注视上去,会弹出相关解释的文字。 这数字基本上也就是相当于李想国自己正常属性的百分比。 根本不像人家的系统。 正常成人大概多少,自己大概多少。 甚至还有计量单位是何雨柱的。 自己这系统只能展示自己现在状态,跟自己比较。 不过李想国只是纠结了一下,也就释怀了。 想想也是,全身几百块肌肉,不是搞健身的,有人腿部肌肉强,有人上臂肌肉壮。 哪儿来的标准化的数字化可能? 后面是正常时候的基本属性,前面的是现有属性,可以因为疲劳、疾病和饥饿等因素导致属性下降。 至于天赋,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想来,自己这记忆力应该就是因为这个超忆的影响,所以变得这么好的。 下面则是技能栏,呈现灰色的,里面空的,什么都没有。 看起来,还是得等到签到,加载了技能才会显示。 个人界面最下面,就是签到菜单,也是呈现灰色,注视上去显示几行提示。 “首次签到尚未使用,请在签到后查看。” 还特意强调了签到的方法。 “请在外界选定地点,默念''签到''进行签到,获取技能,开启技能栏。” 本轮签到周期剩余29日,后面还显示着小时和分钟的倒计时。 对于签到,李想国内心还是有些纠结,不知道自己应该签到什么技能才好。 虽然每个月都能签到,但是如果选错了,那就得再等三十天。 方向远比选择更重要。 自己这个年纪,当然最好的是各种学习相关的能力。 但是,自己有着超忆天赋,这离着过目不忘也相差不多少了。 外加着上辈子好歹也受过高等教育。 现在重复签到这种学习能力,肯定是在浪费签到机会。 至于像那些小说,去获取钳工、锻工、焊工……这些技能。 那又有什么用处,至少这些东西暂时对自己而言完全没意义。 哪怕自己以后肯定也想办法找个班上,但是也总不能放弃读大学的机会,急吼吼跑去当童工吧。 那得多短视? 要么选烂俗的格斗或者是武术技能? 毕竟在大半小说里吗,这四合院里可有个混不吝的战神。 随后李想国摇摇头,否定掉了这个选项。 甚至觉得真的选不出,选这个还不如去湖边、河边这些地方,随便签到个钓鱼技能更实在。 虽然这年代打架的后果没那么严重,至少不至于像后世“打输住院打赢坐牢”。 但是就连孙子都知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咱好歹也是爷,动不动就选择短兵相接,来一场肉体碰撞。 你说要是跟一洗干净的小姑娘也算了,天天跟一莽夫肉搏,并乐此不疲。 这得是什么样的下头男的行为模式? 更何况自己还是个刚满一百个月的孩子啊,学习武术对自己来说,那除了强身健体,肯定是毫无用处啊。 拳怕少壮,真指望自己一个孩子就能打赢一个壮汉? 哦,这时候战神应该还是个大孩子。 但是根据评论区贴的户口本来算,何雨柱的岁数今年似乎得有十五六岁了吧 。 学过撂跤的何雨柱,打自己这么个渣渣,就是捎带手的事儿。 这岁数,放到旧社会都结婚生子了。 可能也因为这个,所以很多小说作者也胡扯,说什么秦淮茹过来相亲时候,他还想截胡来着。 何雨柱骂骂咧咧:我倒是想截胡,可他妈的《婚姻法》不允许啊!娘死了,爹也跑了,谁能帮我张罗这事儿? 毕竟,秦淮茹都不认识何大清,显然她嫁到院子里的时候,何大清应该已经跑路了。 回想之前王湘跟自己说的案件审判,还说过何大清租房子。 那显然现在何大清还没跑路,秦淮茹肯定也还没嫁给辣个注定要挂在墙上的男人。 李想国也不由得怀疑,出了这么档子事情,东绿还能跟秦淮茹结婚吗? 毕竟房子没了一大半,家里的老人都去挖石头干苦力了。 贾家不管是名声,还是以后的日子全都没了指望。 但凡女方是个正经人家,知道这事儿肯定得悔婚吧? 是不是自己刚穿越过来,蝴蝶就给了原本的剧情一个大逼斗,直接将它扇成了一团乱麻? 第70章 自己又不是某些系统的奴隶,为了不被主子毁灭,非在四合院里搅风搅雨。 小小年纪就怼天怼地怼空气,得多招人恨。 万一惹到哪个人,对方脑子抽了,下手重点儿。 搞不好系统就直接给自己跳个弹窗:“胜败乃兵家常事,大侠请重新来过。” 身为穿越客,多少总该懂点法吧。 哪怕这年头儿法律没那么健全,但是任何突破道德底线的东西,在任何年代都有违法的风险。 看书的时候,李想国就不止一次觉得这些猪脚纯粹是有大病。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金手指,能吃饱了,非得找点事儿消食儿。 又或者也认可了“院里事情,院里解决”就是放之四合院而皆准的真理。 甚至到七十年代末才有的刑事和解制度都在这些书里反复出现。 一张和解书比免死金牌还牛逼,便宜好用,量大管饱,能减一切刑罚。 就连吃枪子的罪,都能拘留一个星期就释放,之后更是该上班上班,该上学上学。 屁的影响都没有…… 一帮子猪脚就这么见天儿没事儿,跟禽兽拉拉扯扯。 私以为,那都是无良的狗作者单纯为了水字数。 遇见那些没事找事,过来恶心人的,你要么一巴掌打过去,要么直接去找街道啊。 你都一后世穿越来的,白赚了一辈子。 文明四合院关你屁事,又有什么能比自己念头通达更重要? 一帮子不过就一楼长级别,鸟用都没的管事大爷,屁权力没有,还真的威势滔天,动不动就玩什么全院大会。 一个个猪脚还配合着,一起过家家。 有那开会的时间,你自己去打个飞机不爽吗? 更何况你还知道他们准备开会批斗你,你都能忍,那你跟一活王八有什么区别? 然后,被“冤枉”的猪脚又要不忿地大喊“我要报街道!” “我出xx钱,谁去报街道……” 自然又是一番拉扯。 他们拦着你报街道,能拦得了一时,还能拦着你一辈子? 你总不至于是属耗子的,撂爪儿就忘了自己受到的委屈吧。 不爽了就直接跑路去找街道,又不是叫床呢,你要报官还叫个屁啊。 等他们反应过来,你都跑到地方了。 你不给街道\/派出所找些事情,他们怎么彰显权威? 你找他们不是在给他们添麻烦,这是在给他们提供政绩。 哪怕找得次数多了,他们嫌你烦不想见你,也得硬着头皮麻溜儿给你解决问题,好打发走你。 真有拖着不解决,或者和稀泥的,你不会投诉到上级单位? 到那时候,不管事情大小,别人麻不麻烦,反正街道和派出所肯定有麻烦。 他们又不可能把你杀人灭口,那自然得处理制造矛盾的人,能让这帮绝户过得舒服? 事情再严重点儿,有违法可能,你直接找保卫科或者公安报案,送他们去捡肥皂不好吗? 哪个管事大爷敢捂盖子,让他们直接跟着吃瓜落就好。 这才是“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真有“某厂长”什么的,非得讲人情往外捞人。 你不是还有外挂嘛。 毕竟,你们都用盘外招了,那我自然也能用。 反正李想国觉得,自己有这大得足以装下四九城全部人口的空间。 还是愿意浪费点空间收容这几个老帮菜的。 晚上找个机会套麻袋收空间里面,等着风头过了,直接毁尸灭迹不就一了百了了吗? 套麻袋,又用得着学什么功夫? 有那时间,好好吃东西,好好锻炼身体不行吗? 什么太极十年不出门,八极一年打死人。 吃好喝好,一棒子撂倒。 真到那时候,那自然打得越狠越好,棍子直接换成狼牙棒不行吗? 按着系统传来的信息,只要对方一瞬间没反抗能力,自己就能不费力气地把人收到空间里去。 甚至到了以后,即便对方能反抗,直接收到空间里也未必能让自己多费劲儿。 那时候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嘛。 然后,李想国也不禁有些汗颜,觉得自己似乎有点飘了。 这是不是就是“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没金手指时候,自己还担心怎么活,现在都惦记别人怎么死了。 这样不好,但是还真他妈挺爽的! “哇哈哈……” 空间里回荡起一阵魔性的笑声。 他也在脑子里快速地过着看过的一部部四合院小说,试图从里面找到参考。 几本书下来,李想国的眼睛一亮,也真的知道自己这处女签该选什么了。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据说这电视剧都是老戏骨,演技都很不错。 至少李想国就觉得,不管别人怎么样,阎埠贵这个角色肯定演得不错。 毕竟在大半的小说里面,他的风格延续得非常好。 甚至大半作者可能都以为他真的是个穷逼。 第三人评价最多的就是“孩子多,没饿死一个,多不容易……” 说起来,你一写小说的,没让你写论文,但是你真的一点资料都不查查吗? 你是多拿别人不当回事儿啊。 你知不知道,这天子脚下,四九城里。 就算那三年,饿死个人能让多少个人丢了饭碗? 更何况阎埠贵这样,有着正式工作的老教师。 家里要是真的饿死几个人,不说街道到区里有多少人倒霉,只怕从校长到教育局长都得被撸了。 甚至搞不好,学校门口路过的那条流浪狗都得挨上两棒子。 大半作者还认为他最少也算半个好人。 只是,李想国却不这么认为。 就从他是院里第一个买自行车的,第二个买电视机的,还能借钱给孩子开店、借钱给刘海中做生意。 这样的人,真的太穷了,穷得孩子都差点儿饿死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 阎埠贵连子女都算计到骨头里,这绝对算得上禽兽不如了。 最后一帮孩子离心离德,没一个肯给他养老就是明证。 对家人尚且如此恶毒,对别人又能多好,又怎么可能是什么好玩意儿? 而且有意无意地,在大半小说里,这阎家人是除了贾家之外,隐藏得很深的另一窝白眼狼。 你给他好处,他们可能会帮你说话。 但是你不给他好处,他们一定不会帮你说话,甚至还会凑上来咬你两口。 就这样一个垃圾,还能吸引着大把的脑残猪脚凑上去跪舔。 天天哭穷,把“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挂在嘴边。 一天没事儿就杵在大门口拦路乞讨,老了随便拣点垃圾就能洗白自己,还能得利,这演得多成功! 所以阎埠贵最大的本事不是算计,应该是演技才对。 一个个穿越到四合院的猪脚,真是白白浪费自己活了两辈子的智商。 还不如养两条狗,保证它们每天都会跟你摇尾巴示好。 这种吃了你的,少喂一顿就咬你的狗都不如的东西,为什么还要去交好? 所以单从阎埠贵这一个角色看,表演技能绝对是他算计之路上必不可少的利器。 李想国也愉快地决定了——就选表演,耶稣也挡不住,我说的! 第71章 那么专业教授表演的地方就是自己的首选了,能选哪里才是问题。 仔细想想,李想国不禁叹了口气。 这样的地方不多,严格来说应该是太少。 这个时候,在四九城似乎能选的只有中戏,另外就是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开班教学的国戏以及四九城电影学院可选。 毕竟像广播电视学校,也就是后世的传媒大学什么的应该还没建校。 国内现在一家电视台都没有,又怎么可能会有电视大学? 充其量也就是可能会有培养播音员的培训班罢了。 想到这里,他开始在记忆里搜寻跟四九城有关的记忆。 终于想起来,似乎就在南锣鼓巷这里就有地方可选——中戏似乎是在棉花胡同那儿。 上辈子来南锣鼓巷的时候,东棉花胡同那里已经改名叫东棉花胡同了。 毕竟除了城西护国寺边上一条棉花胡同,城南宣武门外还十好几条棉花胡同。 似乎当时导游说过,中戏在南锣鼓巷这里的校址,曾经是原先北洋总理靳云鹏的府邸。 如果不是不得不选,前两个李想国是不准备考虑的。 虽然后世有“中戏出演员,北电出明星”的说法。 但是归根结底,李想国不想选中戏,反而更倾向电影学院,最主要的是这两家学校培养的学生从事的表演方向有着较大的差异。 中戏主要是培养话剧演员,国戏主要是培养传统戏曲演员,这些主要都是从事舞台表演工作。 那也就注定了,它们的培养方向更侧重肢体语言和台词。 电影学院主要的方向就一个——培养电影演员。 相比而言,影视表演能更好地通过演员语气语调以及表情的细微变化,塑造人物营造氛围。 也更贴近真实生活的语境。 而这些是舞台表演所欠缺的。 也可以笼统地说,中戏也更注重体验派的教学,而四九城电影学院一向也是表现派的大本营。 表现派的特点就是,在内心中先构建出一个“角色的形象”,强调模仿。 同时也不提倡下意识生活在情境里,而是强调“跳出来”拿捏和设计。 对于自己而言,身处当下这个身份。 每次的为人处世,又何尝不能当成一种“面向对象设计”的表演过程。 比如说想要让人以为自己就是个普通孩子,难不成还非得体验一下孩子的思维和行为模式? 只要设计出足够的细节,模仿得足够相似,最终呈现在别人眼中的自己,是个正常的孩子就可以了。 自己回头也有必要给自己写个人物小传,尽可能设计出大半场景下的表现。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尽力在表演”,做一个合格的演员。 确定这点,那么自己明天就直接去西四区看看。 上辈子毕竟没去过那边儿,知道应该是那里,却也不记得电影学院的准确地址。 甚至这时候还不是电影学院,只隐约记得学院前身最早占用的也是三不知将军养姨太太的房子。 不过者名诗人张宗昌都不知道自己姨太太有多少,所以当初四九城养姨太太的房子规模应该不小,想来这一点应该会减少自己寻找的难度。 要是实在找不到,或者这时候还没成立,那就去保底的中戏那里去签到。 再下面,是系统功法。 功法:让你变得更勤寿。 上面的东西都已经简陋得跟粗制滥造的网页游戏似的,到了这里更是简陋得只有一个名字。 完全没任何东西展示。 不过之前传到李想国脑子里的,倒是有功法解释。 这就是一套自行被动运行的功法,也不可能主动修炼。 持续运行之下,可以缓慢地增强各种属性,还可以辅助加快体力及精神力恢复。 运行就这么一点时间,不光感觉不到什么改变,更是看不出有什么卵用。 检查过后,李想国直接出了空间。 将那些晒出去的衣物和被褥全收入空间,果然又出现清理虱子虮子的提示。 这也让他大为满意,想来这次真的让这些东西彻底绝了种。 以后再有,那就真的是别人传染给自己的。 将清理过的东西再取出来继续晾晒着。 看看日头已经越过头顶,显然已经到了下午。 闲来无事,他也再度把一堆袋子收进空间,骑着车子去了之前的木器店。 店里生意不多,伙计手脚麻利。 李想国来的时候,两个伙计正在把做好的把手安装在工具上。 等了一会儿,也就全都完工了。 检查过没什么问题,李想国付完钱,把那些工具全绑到自行车上,推着车子往回走。 转了个巷子,看着四下无人,他就将短柄的大半东西全收进了空间,只剩下那些长柄的农具绑在车上。 路上经过菜店,他又进去买了二十斤的土豆,十斤地瓜。 哦,任你这山芋皮红如火,到了老四九城的嘴里,你就是个白薯! 虽然空间里面的植物,即便是虫媒花也可以自动授粉,完全不需要授粉生物。 除非是想要获取花粉或者是蜂蜜,否则是没必要引入蜜蜂的。 不过对于别的东西,他暂时也没更多想法。 这两种靠着根茎繁殖的东西栽种,更适合自己现在只有简单农具的情况。 粮食作物自然不急,离着后面饥荒年代还远,就算要买种子也不急在这一两天。 就算有了种子,还得考虑那些东西大半得有耧车播种,要么就得靠点葫芦手动播种。 等到收割了,还得考虑加工的问题,也不是一时三刻能够解决的。 完全不像这两样,土豆只要按照芽眼切了土豆栽子,埋土栽种就行了。 红薯更是连切都不用切,直接整个埋进土里,等着长出秧苗,足够高了就可以掰下来分栽。 只要持续的时间够长,甚至一个红薯就足够自己栽培整片空间了。 多买一些,不过是为了提高培育速度罢了。 收获和加工也简单,除非要制作淀粉,否则这两样东西完全可以不用后继深加工。 这两样东西也都是四九城普通百姓家,冬天最常见的蔬菜。 自己完全可以大大方方拿出来放在空间外面,就算被人看到也不会让人生疑。 第72章 街上不时就有挑着担子、拉着车子装着萝卜白菜这些东西的车子路过。 显然已经到了四九城储存冬储菜的时节。 这两种蔬菜也是市民经常会大量购买的东西,李想国买得也不算特别多,所以店家完全不在意。 至于店里同样是四九城冬季冬储菜主力的白菜、倭瓜、萝卜和胡萝卜这些东西。 李想国就没买了。 这些菜都不是靠着根茎繁殖的,都需要用种子种植。 虽然可以直接买现成的白菜、萝卜这些东西栽种到地里。 哪怕买来的白菜已经是去根的大白菜,照样可以种活。 只要把剩下的根埋在土里,用不多久就可以重新长出密密麻麻的须根来。 足够支撑它完成抽薹、开花乃至结出种子的过程,最多也就是没了主根,会影响种子的产量。 但是已经是这么大的空间了,产量高低能有多重要呢? 纯粹是没必要。 往东没多远就是东直门,轧钢厂走了一个来回,他也看到了街市外侧都有大片的菜地或者是农田。 虽然路过的时候,没看到路边店铺哪里有卖种子的,但是想也知道那是一定不会缺的。 之所以路边没有,恐怕也是因为这种店的顾客都是特定人群,主要也都是熟客,没必要把店开在临街的旺铺就是了。 自己育种,那不是浪费时间,也更浪费钱嘛。 随便买点萝卜、白菜的钱都够买上一大把种子的。 不管是埯种还是育苗,撒到地里都能长出一大片,更是可以边间苗边吃小菜。 白菜萝卜这些东西,从种到收只要两三个月就够了。 像白菜萝卜这些东西,随便买上二两种子,都够种上一亩半亩地的。 哪怕都是老品种产量没后世那些品种那么高,应该也能轻松收获个几千斤。 收获了存在空间里,哪怕天天吃都够吃几年的。 只要在收获时候再留一些让它们抽薹结出种子,以后就再也不缺种子用了。 除非有哪种想要,却没种子卖的,这才有必要这么折腾。 种子店肯定也有更多品种的蔬菜,自己完全可以有更多的选择。 只要管它是啥,有的种子就都可以来点儿。 反正都是一锤子买卖,只要买上一次,以后就都能在空间里面留种。 毕竟这个年代,不像后世就连人都多出来千奇百怪的“杂交品种”,各种动植物的杂交品种更是不胜枚举。 这时候的农作物和禽畜,基本上都是农家自留种。 经过千百年的不断选育,稳定下来,最终形成了适合地方种植养殖的品种。 只是后世商业种冲击之下,这些地方老品种也迅速消失,再也不见。 很多人说后世的食物没有小时候的味道。 一方面是物资极大丰富,让小时候物资贫乏时期的记忆得以优化。 另一方面也不无食材品种变革,味道变差的“功劳”。 这不得不说也是一种悲哀。 在吃饱和吃好之间,普通人很难做出吃好的选择。 更何况从现在开始的种质更新是自上而下推行的,这无疑更是加速了这一过程。 虽然这个年代的各种产量、卖相、耐储运性能可能不如后世的品种,但是味道一定会比后世那些高产、品相好的商业杂交品种更好。 看着店里被店家挑出来的一大堆保存不好,已经开始发芽的、又或者是已经有了绿皮的那些土豆。 李想国直接在里面挑了起来,挑着那些长得比较圆润,个头比较大,又没有明显病变的,直接捡了就往袋子里装。 毕竟这些土豆的价格便宜,连那些正常土豆的一半都不到。 店家看着他在里面挑也没太在意,反倒因为有人会买这些质量不好的土豆而暗自开心。 他也只当是不懂买菜的傻小子,贪图着价格便宜随便拿的,也不知道回家会不会被他爷娘老子打一顿。 不过却也特意提醒他,说店里人手不足,卖出去的菜不退不换。 李想国点头应承着,手下却也没停下来,直到挑到差不多少才提着袋子让店家称重。 真是为了吃,这样的货色就算白送他都未必会要,更何况还要花钱去买。 毕竟发芽和变色的土豆都会产生龙葵素,这东西是有毒的。 土豆的味道也会因此变得辛辣,根本就不好吃。 但是如果是拿来栽种,这样的土豆就无所谓了,反倒因为已经发芽了,能更快地收获,何乐不为? 没有后世那些乱七八糟的品种,店里的红薯也只有两种。 一种是本地产的老品种,店家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一斤只要八百块钱。 另外一种卖相更好些的,店家说是胜利一〇〇号白薯。 (当年的人日报上就是这么写的名字,现在这品种还有种植,不过名字已经改成了“胜利百号”) 老板说这个品种的白薯做熟了香味浓郁,口感也很好,就连味道也比那种普通白薯更甜。 就是种的人没那么多,所以也比较贵。 一斤要一千块钱。 李想国初听之下还觉得难得有一种东西现在育种搞得这么牛逼的,这都培育到一百号品种了。 也不知道是出自哪位大手子的手笔。 顺口问了一下,结果老板还真知道这品种的来历。 这胜利一〇〇号的原来不叫这个名字,原来是叫冲绳百号。 听到这名字,李想国就知道自己想错了,这东西就不可能是国内育种的。 老板接着说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想。 果不其然,这是侵华战争期间,霓虹人带到国内种植的品种。 抗战胜利那年,为纪念战争胜利,所以这品种的名字直接被改成了胜利一〇〇号。 李想国点头,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挑选起来。 挑着大小中等,表面看上去没磕碰、没虫眼,也没明显病变的往袋子里装,准备拿回去育苗。 不过内心里,还是大大地给这个点了个赞。 这绝对是史上最强育种法。 跟后世牛逼的“汉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甚至这玩意儿都用不到像后者还要雇农民工擦芯片重新印上标记。 这只要直接改个名字就行,绝逼是育种界零失败,而且最快取得成果的最好办法。 吐槽之后,李想国也没多做介怀。 真的介意这个,后世喜欢吃红薯的就都该戒了这玩意儿。 大半高品质的红薯,尤其是鲜食红薯,大半都是日系。 推广种植比较多的就是高系14、鸣门金时、红瑶、红胜、玛莎莉这些,当然改头换面变成别的名字也不稀奇。 也不知道那位砸车的u型锁兄台,能不能一把锁灭尽天下日系红薯。 反正既然分了品种,那就两种各自买五斤。 也许种在空间里面长出来的,会更好吃也未知呢。 等着后面比较一下,确认哪种更好就留着哪种,另外一种直接淘汰就是了。 除非两者都有优点,难以取舍,要不然完全没必要都留着。 至于育种这事儿,李想国完全不做考虑,自己真没有拯救苍生万民的任务。 以后有机会再想办法弄点什么栗子红薯、蜜薯这些品种就行。 能拯救自己,舒服过完这白赚的一辈子,已经很不容易了。 第73章 付完钱,把袋子绑在车上刚想走,他又想起一事,转身回到店里。 这个年代,不像后世物流发达,一年四季果蔬不断。 东北白露葱大概是春土豆或者是毛葱、大蒜收了以后种,到了春天就能挖了移栽。 再长到秋天就能挖了晒一下就存放起来,留着冬天吃。 他再挑了捆大葱,付了钱带着出了店门。 四九城这里应该跟东北差不多,这入冬也得储藏一些大葱。 只怕到了冬天这大葱肯定涨价,那时候的价钱肯定飞涨,估计现在能买一捆的钱,到那时候真的只能买几根。 这也让他想起上午买菜时候的事情,不由得脸色一黑,心下暗骂:特么的,那傻逼孩子! 当时自己称完菜,想起来调料也没,顺手抓了两根大葱去过称。 那店里小伙计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当时就觉得他那眼神儿不对,但是急着回家也没多想。 现在仔细一回味,那特么不是跟自己看傻逼时候简直一毛一样嘛! 至于一不过一百个月的孩子管一个二十多岁的叫傻逼孩子,李想国是毫无心理压力的。 两辈子加起来,孩子生得早点儿,孙子都可以有这么大了。 他穿越过来就在村里,自家也是各种菜存了一堆。 哪儿想着会去买什么菜。 所以他也压根儿就没注意自己上辈子跟这年头儿的差异,还是按着上辈子的习惯,随便买点就准备走人。 上辈子家家都有冰箱,哪怕在北方,一般也只有年纪大的还是习惯性地存些冬储菜。 大半年轻人都是想吃什么买什么,等着吃得差不多了才会想起来再去买点。 一般冬天蔬菜价格也都很平稳,没啥大的变动。 只有过年前后,一则蔬菜消耗多,二则又赶上天最冷的时候,外加着商家想要多赚钱。 所以平时四五块钱一斤的黄瓜,卖到十几二十块钱一斤的事儿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所以一般只有快过年了,大半人家还是多少会采购一些够吃十天半个月的蔬菜放在冰箱慢慢吃的。 反正初三一过,菜价基本也就正常了。 这种情况下,大葱这玩意儿,哪儿有人还会一捆一捆地往家买? 图着放在家里葱味浓郁,还是图着连甘带烂地浪费掉大半? 就这几十块钱的大葱,配得上占用我几万几十万一平米的房子吗? 没看着就连几万一架的钢琴都因为配不上房子而卖不出去了,更何况你算哪根葱! 哪个不是买菜想起的时候随便拿上两根,够用几天就行了。 说起来,大葱最主要的作用还是当调料。 用大葱做主料的菜真没那么多,暂时没那么多材料,更没那手艺。 李想国觉得自己真能做好的,怕是顶多只能做个大葱炒蛋,包个大葱肉馅的饺子。 就算大葱炒肉片,他都觉得自己也就是做了能吃就是了。 要说能多好吃,他把决定权交给自己的肚子,毕竟万一真的饿得狠了,想必也是极好的。 只是用来当调料的话,短期之内也用不到多少。 自己完全可以两条腿走路,这一捆大葱,留几根就够吃一段时间了。 剩下的回家后就全栽到土里,等到长出葱管结出葱桃,开花以后结出葱籽,以后就再不缺种子了。 甚至留下的大葱不够吃,也可以掐葱叶来吃,那不是比干葱更新鲜? 等回头去菜店时候,再买些葱子种下去。 这样不等那些葱籽成熟,这边的小葱早都能移栽了,多的也可以直接拔来吃。 这样的小葱更嫩,香味更浓,更适合拿来炸葱油或者做葱花,做菜拌面比大葱更合适。 唯一缺点就是这个年代,没有冰箱小葱更不容易储存,尤其万物凋敝的这个季节,最多有的也就是家里用个箱子盆子装点土,栽上点葱蒜。 又或者用扫帚糜子穿了蒜瓣,水培点蒜苗。 就这点儿东西,吃是万万不够的。 唯一的用途也就是到了年节或者来了客人,切了洒在菜上添点儿罕有的绿色罢了。 所以冬天哪怕真的吃几棵小葱,肯定也得尽可能避着别人,不能让别人注意到。 也就是自己在这跨院,所以还能稍微放松一下。 要是真的住在院里,吃根葱都得避着别人,他也只能徒呼奈何,歇斯底里地给自己贴上一堆的表情包。 “我太难了!” 看看车子上的东西,他也不打算再在外面逛了,反正离家也没多远了,干脆骑着车子直接回去了。 将两袋子红薯连着袋子收入空间,果然又是弹出一串提示。 叮,感受到存入物存在致病疫霉,是否清除? …… 叮,感受到存入物存在轻花叶病毒,是否清除? 叮,感受到存入物存在副皱缩花叶病毒,是否清除? 顺手点了一键清除,再将马铃薯收入空间,果然不负厚望,又是一堆提示 光是寄生虫就一堆,什么白胞囊线虫,腐烂茎线虫之类的刷出一大排。 李想国不由得怀疑,不会上辈子马铃薯的蛋白质来源都是这些寄生虫吧? 甚至还看到,这里面竟然还刷出来蛔虫卵来。 他也不禁有些脸黑,想来这应该就是用了没有腐熟的农家肥,导致的污染吧。 万一谁手接触了这个,不小心就可能吃到肚子里,那样就可能被蛔虫寄生。 他也不由得感慨万分,果然这自然界就不存在没有天敌的生物。 就算牛逼哄哄的猪脚,穿越到四合院往往也还得遵守大院的习俗和法律。 比如养个聋老太太当祖宗,没事儿跪舔下阎老抠什么的。 活活地把自己活成舔狗,这样看的话,还特么不如舔寡妇的傻柱子呢。 你是能睡老聋子,还是准备跟阎老抠坦诚相见? 随后他自己进了空间,发现刷出的信息里也多了一条结核杆菌。 不禁也为此感叹一声。 果然农民进城很容易感染肺结核,上辈子看过的科普文章诚不欺我。 不过总是这样提示也挺烦的,现实世界就不可能是无菌室。 这样每次进来都得来上这么一次虽然会让自己觉得更安全,不过却也觉得讯息太多,一次次清理也挺麻烦的。 更重要的是,虽然我想给你们分享下知识(放点私货,尽管这书已经私货满满,三观不合的压根儿就看不进去)。 但是读者老爷还以为我码不出字,纯粹是在水字数。 所以,他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下,发现真的有解决办法。 随后就按着讯息,设置成自动清除有害生物,保留存入物。 将信息存入日志。 再试着出去,再进来,果然就很好。 这样以后需要的时候还可以再修改回来。 第74章 不过他也没直接进入空间去栽种,转身推着车子又出了院子。 就那点儿土豆和红薯,根本栽不了多大一块地方,反正都准备弄空间了,那就再去搞些东西一起种了再说。 粮食暂时解决不了加工问题,那就回头想想怎么弄再说,先买点相对容易的东西再说。 他的目标是之前看过的,附近几条胡同最大的一家南北干货店。 这家店占了几间连着的铺面,走过路过都能闻到各种海鲜干货以及香料混合的那股子说不出的味道。 他又走了进去,先去拿了最常见的两斤大蒜、五斤生姜。 不过再看看店里的货物,他又从空间里把剩下的钱拿出来大半。 辣椒他买了几种,除了常见的朝天椒和产自保城府的望都辣椒,还买了半斤产自巴蜀的二荆条以及一点来自桂省的指天椒。 原本以为能有个一两样的辣椒也就不错了。 能买到这么多品种的辣椒,已经很是出乎李想国的意外了。 毕竟不是后世,现在的四九城吃辣的能力显然还没开发出来。 没看着就连川菜都昙花一现,现在几乎都凉了嘛。 毕竟,这些辣椒剥出来种子种植就行了,剩下的完全可以正常使用,完全不算浪费。 再就是看到有花椒,伙计说是韩城产的大红袍花椒,照例拿了一些,还买了点麻椒和藤椒。 主要是看着这几样里面都有大半都是带着种子,显然这些货也没那么干燥,不过检查了确实没有霉变的,他也就浑不在意地各自抓了两把。 虽然这几种本质都是花椒,但是味道各有侧重,以后完全可以根据制作菜肴需求,选用不同的品种。 这些东西,本地唯一可能弄得到苗木的也就只有花椒,或者去买或者到城外的山里面去找,应该都能得到。 但是品质就未必比的上这大红袍,另外的两种树在四九城就基本不可能找得到了。 买不到苗,也就只能自己种,至于发芽率多高,能长什么样,就只能看命。 唯愿空间给力一些,让自己能多种活几棵。 毕竟他也不确定真的只种活一棵,会不会没法结果什么的。 大料也买了半斤。 这几样也都是吃种皮的,种子完全可以挖出来种植,不算浪费。 就是种植方法自己真的不懂,只能看能种出多少算多少了。 有这几种调料,已经能满足大半家常菜的制作了。 甚至以后要再想办法做点豆豉和泡椒、泡菜,那川菜的灵魂调料也就基本差不多了。 不过既然来了,他也不会放弃店里的其它东西。 当然,如果不是种子的东西,他就没买了。 毕竟,他是准备把这些东西种到空间里去,没有种子那都是一次性消费。 真的需要存货,还是以后有钱的时候再说 现在是秋冬季节,所以店铺里的货品品种就很丰富。 李想国看的,自然是那些干果。 店里除了闽省的桂圆干、荔枝干,滇省的酸角、落水松子、榛子这样的南货,也不乏红枣、黑枣、花生、枸杞、花生、栗子、腰果、松子、开心果、核桃、瓜子、东北榛子这些北方的干果。 反正店里也没什么客人,李想国干脆就领着伙计,确认都是生货,又没剥壳的,就每样或多或少都买了一些。 毕竟这些基本上都是可以用种子种植实生苗的。 当然,实生苗必然就得面对一个问题,可能性状不稳定,另外就是生长期长,挂果也晚。 但是自己完全可以选择性保留,留下那些符合自己需要的植株留着,需要的话,可以再用无性繁殖的方式来发展。 就像核桃从发芽到结果,要十年时间,换成荔枝的话就更久了,甚至可能需要十五六年才行。 但是换成嫁接苗的话,只要三五年就能结果,显然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李想国也不在乎,毕竟相对而言,自己最多的不就是时间吗? 就算十五年以后,连文革都没到。 到了那时候,普通人有门路买得到的,恐怕也只剩大枣、瓜子、花生这些大路货,还得逢年过节才行。 别的基本就不用想了。 店里倒是有密云产的纸皮核桃,不过李想国就完全没兴趣买了。 毕竟这个都是靠着无性繁殖来的。 还是以后想办法到乡下市集,或者是去土地庙的庙会转转,看看有没有树苗可以买。 毕竟那里,可能还有葡萄、山楂、柿子、海棠果这些果树的树苗嘛。 伙计也是个话痨,用草纸帮李想国打包,嘴里也不停地给他介绍各种干果的产地,还问他为啥买这么杂又每样只买这点儿。 李想国自然不能说是种空间里,就满脸纯真地随口搪塞过去。 只说自家长辈让买的,为啥自己就不知道了。 伙计看了他一眼,没再多问,却也在心底猜测着。 觉得这么大孩子一个人出来买东西,又只买这点儿,可能是哪家炒货店的孩子,这是让孩子出来看货拿样的。 一方面锻炼了孩子,也能看看各家实不实诚,有没有短斤少两,以次充好什么的。 真的到了进货采买的时候,大人会根据这些东西再来谈价钱什么的。 要是不规矩了,只怕有生意也不会再做的。 这样想着,所以伙计态度也更加热络,活儿也愈发干得麻利。 看到生的黑芝麻、白芝麻,以及芡实、莲子这些东西。 每种也都来个一两。 至于那些穿心的莲子,去壳的芡实米他就完全不考虑了。 除了这些,李想国的目标还有店里的那些香料。 除了常用的大茴香、小茴香、孜然、白胡椒这些调料。 就连草果、白蔻、肉蔻、红蔻、绿豆蔻、草蔻、香砂、砂仁、千里香、荜茇、母丁香等个人家少用的调料他也都买了一些。 这些调料也都是用种子或者是果子的,而且很多本身都是热带植物。 这要是能种植,以后就能省却很多事情,少去很多麻烦。 当然,这里面大半调料他也都没有用过,就连上辈子都只听过名字。 甚至很多还是那伙计跟他介绍才认识的。 但是这也不妨碍他先买了,尝试在空间里面种了。 他也没抱太大希望,不过要是每种能有几颗种子能发芽结果就是赚到了。 当然,要是一个都不发芽,那他也认了,最多就是亏点钱罢了。 但是尝试过了,总归不留遗憾。 最后称重算账,装了大半袋子的干果没花几十万。 反倒是后来这些香料加起来也没几斤,反倒花了六七十万。 这只怕已经是很多人三四个月甚至小半年的收入了。 这也让李想国感叹这些香料价钱的昂贵。 难怪当初意呆利人和阿拉伯人坐地收钱,垄断欧洲香料贸易发了大财。 到了大航海时代,又会有旷日持久的香料战争。 后面几十年,这些东西甚至很难买得到。 要想生活过得去,穿越务必学厨艺。 这些调料迟早必然有它们的用武之地。 后面相当长一段时间,市面上连肉都很难搞到,就更不用说这些调料了。 只怕不是因为很多调料都是药食同源,甚至可能彻底从普通人的世界里消失不见。 自己没什么门路,那时候想弄到这些调料不说绝无可能,至少也是千难万难。 当然就算学厨,李想国为的也只是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真让他去给别人当厨子,伺候那帮子“主任”、“院长”、“大领导”,他是半点兴趣都没。 自己只想躺平,又不是要借势往上爬。 毕竟爬得越高,后面风险也越大。 大家最好能一直保持普通的革命同志关系就最好了。 第75章 当然,后世常用的香辛料和调料都有几十种。 这店里有的也不止这么一点儿。 不过别的香料都不是用种子或者果实的,这就很让李想国无奈了。 那些北方有的,自己还能想想办法。 剩下那些南方产的,身处四九城,没点儿特殊手段,自己就不用惦记那些东西了。 就像家庭常用的桂皮、香叶这些,在四九城又栽不活,就肯定没人会无缘无故往这边儿运苗木。 这就无解了。 自己又没理由跟这些店订树苗啊,何况自己想人家又未必肯,毕竟行当都不一样,怎么搞。 更何况现在这样的物流条件,李想国也不敢保证自己买到的这些东西都能发芽。 甚至像白胡椒这种还是用水泡烂外皮制成的,几颗能发芽都不知道了。 黑胡椒更惨,都得烘干,只怕那发芽率还不如这个。 搞不好就一棵不发,回头还得接着踅摸试种。 要是来几次真的解决不了问题,恐怕就也得趁着这几年还能买到的时候多存一些,留着后面慢慢用了。 不过现在真没那么多钱,更不能把钱都花在这上面。 毕竟基本的生存物资都没解决,这些充其量是提高生活质量用的,重要性肯定要往后面排。 还是先把原身父亲的抚恤金什么拿到,之前在空间里传输给自己的讯息里面有提到,那也是新手礼包的一部分。 之后就是想办法搞些家禽家畜,另外就是想办法看看粮食加工的东西怎么弄。 实在不行至少碾子、石磨弄一套总可以的吧。 到时候就在空间里面搞这些,弄头小毛驴推碾子拉磨。 另外就是,想办法看看有什么办法赚钱。 只是这个年纪、这个年代能做的肯定有限,是真的半点没头绪。 但是不做恐怕又不行,窗口期就这么几年,后面开始票证了,想做都没法子。 坐吃山空,肯定是不妙的。 天天跑鸽子市、晓市也肯定麻烦,迟早会出事。 小儿持金过闹市都危险重重,更何况一个半大小子去那些地方。 指不定自己去一趟就可以销户了。 想来那时候的自己,也应该有被销户的资格了吧? 当然要是能种出来这些东西,想办法卖这些调料,或者跟别人互通有无想来应该是条好路子。 不过这个只能是美好愿景,就算能成也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真的只能从长计议了。 回到家里,照例将东西收到空间里面。 看着天色还早,无事可做之下,他也继续整理空间里的东西。 翻翻捡捡半天,总算找出来几样能用得到的东西。 一块带着表链的欧米茄镀金怀表,一台收音机,还一台照相机,还一些家里用的马灯之类的小东西。 手表的表壳镀金依然光滑完美,只有些细微的划痕,表壳翻动自如,内里的表镜光洁如新。 扭动按钮上了发条,传来清脆的咔嗒声响,下面小小的秒针也立刻颤巍巍地走了起来。 李想国觉得这就不错,这倒是省了自己一笔钱。 毕竟每个外挂的穿越客,都该是个合格的时间管理大师。 要不然,你能泡几个妞儿,赚几毛钱,又或者打下几块江山? 表想用好,当然要校准时间,最简单的自然是去听电台报时嘛。 不过抱着收音机找了一圈,他却没找到任何插座。 最后才看到东屋山墙的电线被从墙上拽了下来,两根电线都被拉得高高翘起来,裸露出来的铜线也被拉得弯曲变形了。 显然这里之前有接着的东西,不知道被谁给拽下来了,想来应该就是原来接插座的地方。 李想国想了想,觉得最可能干这种事儿的,恐怕非贾张氏莫属。 这特么都去干苦力了,还能恶心到自己,果然不愧是你! 电子管的收音机没办法用电池,李想国只能作罢,悻悻地抱着它放到西屋桌子上。 回头找电工给重新装个适合这收音机插头的插座。 毕竟,这时候可没国标什么事儿,各种东西也很多靠着进口,标准都不一样。 自己去找电线和插座来装,反倒更麻烦。 不过看看几个房间,他也觉得之前的想法也有差。 既然不睡这边,那这间房子的东屋更适合当成书房,两面都不靠边,也更不容易被打扰,冬天相对也没那么冷。 至于西边这屋,以后肯定要学些手艺,用来当成工作间就挺好的。 回头就让电工把插座装到这边更好。 那边的电线也还得叫电工给弄好,别到时候漏电电到自己。 这下也不用想着调怀表了,所以无奈之下他就将表揣进口袋。 只能等着出去时候,找找看有没有哪家店有座钟什么的,又或者谁有手表让他们帮着对下时间。 相机是银白色的,拿着挺压手的,外面看起来倒是跟后世的相机看起来差别不大。 镜头左下的机身上有tenax的标记。 李想国上辈子工作都到新世纪了,错过了“穷玩车,富玩表,玩相机的是傻鸟”、“单反穷三代,hifi毁一生”的年代。 胶片相机、家庭音响的辉煌落幕,产生了新一代的鄙视链:“穷玩车,富玩表,屌丝玩电脑”。 不过却也穿越前也还是有“摄影穷三代,单反毁一生”的说法。 上辈子他这种穷鬼就不配玩相机,除了后来要哄女朋友买过一台数码相机,真的近距离接触胶片相机还是当年大学时候,室友的佳能傻瓜机。 他根本不知道这相机是什么款式的,甚至连牌子都不认识。 只是在相机上面的热靴插座里面看到用英文刻在上面的“没德因折么内”还有一串编码。 看来是个德国货。 不过相机倒的确是个好东西,能让自己记录下一些这时代独特的风物。 就是不知道真拿着相机满胡同串,会不会被人当成敌特给抓起来。 除此之外,骑着车,戴着表,拿着相机拍傻鸟…… 现在自己这是眼窝子最浅的成功人士,四合院里也值得阎老抠张罗着请客了。 再想想,还是算了,真跟他显摆。 还是别让他算计自己,指不定连他全家的遗照都得给他免费拍了。 那就还是感谢系统爸爸,感谢原身爸爸! 研究一番,确认了打开后盖的办法,李想国将手洗净擦干,拿着相机去了厢房的那个储物间。 进去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还是有些失算了。 因为快黑天了,斜阳正好照在百叶窗上,房间里反倒比上午过来时候还亮一点。 不过却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关起门直接躲到墙角里,解开衣服,用身体和衣服遮住挡住透过来的微光。 这样在怀里摸索着打开相机后盖,不出意外,这里面还真的有胶卷。 估摸着照了半卷左右。 想来应该是原主父亲当初拍摄的,就是不知道拍的是什么东西,只能等到以后冲洗出来才能知道了。 而且也给他出了个难题,毕竟相片工业发展更迟缓,只怕以后还得储存一些胶卷才行。 或许大半情况下,这相片只能等到后面很久才能洗出来。 将相机后盖合上,直接收进了空间里面。 这要是把上面的百叶窗装个帘子,这房间倒是真的适合修个冲洗照片的暗室。 冲洗照片这事儿,只要显影液和定影液就行。 装个灯,再蒙块红玻璃,就能让自己安稳操作了。 剩下就是照片冲洗和放大的活儿了。 可能那些寄卖行也有照片冲洗放大机吧。 脑子冷静下来,他就把这种作大死的想法摒弃了。 这要是真的有人来家里查,这要不把自己当成敌特,那来查的人就一定是敌特。 没有找到随机的相机说明书,这相机的进一步操作他也搞不明白。 所以他也只能暂时将它束之高阁,留着以后找到说明书或者相应的资料,学了用法再说。 第76章 这样想着,他也出门朝着后边走去。 忙活一下午,现在肚子已经开始抗议了。 反正吃饱喝足干活儿更有力气嘛,所以他也不再忙活别的,起身去引火做饭。 晚饭还是是中午剩下来的,只要热下就行了。 没有风箱或者鼓风机,土灶烧煤点火就很麻烦。 折腾好一会儿,火才算旺了起来。 李想国却突然就觉得眼前一黑,房间里暗了下来。 去隔壁拉了下开关,抬头看灯泡也没亮,家里也没个电闸什么的。 很显然,这是停电了。 上辈子就算农村,一年到头都停不了几次电,没想着刚到四九城第一天就体会到了。 在空间里面找了好一会儿,他的手上就多了个马灯。 提起来晃晃,下面的油壶里面传出来一阵哗哗的轻响。 有油,但是不多。 再去空间里翻了一遍,却也没找到哪里有装着煤油的东西。 他也只能暗自把这事儿记在心上,回头肯定要去买点儿。 这个倒是也不急,毕竟在空间里又找到一包蜡烛,还剩下四五根,足够自己用一段时间了。 他抽出一根蜡烛放到窗台上,就提着马灯和又带了根蜡烛去了前面的厢房。 夕阳西斜,向晚的风也愈发的凉了。 时近傍晚,厢房里的采光更差了。 李想国穿过几道门进了卧室这边,屋里面就更是暗得快看不清东西了。 白天烧了那么大一锅水,现在炕面摸上去还是热乎乎的。 就连房间里的温度都明显比隔壁高上不少,看起来这房子的保温性能应该还算可以。 现在卧室里只有搬过来的两个衣箱,别的家具一样都没有。 所以他就把东西放在箱子上,转身回了后边。 回到厨房,锅盖的缝隙里已经是热气蒸腾。 看着灶里忽明忽暗的煤火,李想国突发奇想——这灶里的炉火能不能收到空间里面? 尝试着凑在灶旁尝试一下,只觉得眼前一暗,灶底只剩下黑咕隆咚的一片。 过了一会适应了,发现那里也只有一点点的煤灰粘在灶膛和底下的炉箅子上。 感觉一下,果然在储物空间发现了煤炭的踪迹,只是感觉不到任何热量和温度。 进空间去看,也没发现任何光亮,似乎连火光都被冻结了一般。 伸手去摸,甚至能触摸到被冻结的火焰,而且表面还没有一点热度。 不过他可不敢用力去戳这火焰。 毕竟他刚想这么做,空间就传来一股模糊的讯息,那样干有危险,至于是什么危险李想国也不知道。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有着金手指的挂逼,当然更不愿意以身涉险,想都不想就放弃了。 这种超越现实的东西,他可没法子折腾明白,只要不影响自己使用就好了。 出了空间再到灶前,动念间,灶底又是烈火升腾,热气扑面。 再尝试几次,又有了新的发现,他甚至可以每次只取出一点来。 李想国也不由得大喜,以后做饭可省事多了。 不光不用每次都得用木头引火,做完饭剩下的燃料都能省下来不少。 就像今晚这样,两铲子煤扔在灶里,火还没烧旺,自己这饭就热透了。 剩下的大半燃料,也就只能取暖用了。 这时候还好,权当是为了烧炕。 要是夏天,本来屋里就热,再烧炕就更划不来了。 想到这点,他也算是知道了,为啥越来越多的四九城人会地放弃土灶和火炕,改用更省煤的炉子和不用采暖的床了。 毕竟这燃料差的可真不是一点半点的。 他也抬手摸摸不存在的眼镜腿,拿腔捏调地说了句:“吃不穷花不穷,算计不到要受穷!” (特意短视频去找了这句原话,原来之前被小说引导着,全写错了。) 吃过饭,还没来电。 李想国也没去洗碗,想着还是趁现在天色没彻底暗下来,准备好晚上睡觉的事情再说。 拿了盆子装上清水,带着抹布去厢房那里,将炕席、炕沿全都擦拭几遍。 再将两个衣箱打开,里面的东西全收进空间。 随后就将自己晒在外面通风的衣服全收回来在箱子里叠放整齐。 伸手在炕上摸了一把,发现被打湿的炕席已经干了。 去将枕头被褥收过来,铺到炕上。 李想国也准备回到后面收拾下用过的餐具,之后就去种地,然后洗洗就睡。 这操蛋的年月,自己这么一个人,要是没了这金手指,晚上还真他妈就只剩下一个娱乐项目——无聊。 也难怪一个个穿越来的猪脚,都跟发情的种猪一样,急吼吼地结婚呢。 显然,他们上辈子都找不到对象,更没享受过单身。 李想国只想告诉他们:一个人的日子,别提多爽了,傻子才急着结婚呢…… 真憋不住了,你去找半掩门啊! 提着灯,刚想往外走,就听到通往中院的房门传过来一阵急促的砰砰声。 显然有人正在用力地拍门。 “来了,别敲了!”李想国朝着外面喊了声,就准备去开门。 也不知道这敲门的人是谁。 心下也不由得暗恨,他妈的,也就是老子还小。 等老子长大了,就算你家死绝了过来报丧,敢这么敲门,高低也得给你把爪子打折了。 小娘养的逼玩意儿! 走到门边,伸手想打开插销,发现根本没插上,这才想起中午出去,门是被他从外面锁上的。 不过却也看得到门上的窗纸外面,依稀有道朦胧的影子闪动。 “稍等一下,门在外面锁上了。” 搞不清楚情况,李想国说了一声,也就朝着后门走去,想着绕到中院来看是怎么回事。 没等他抬脚,就听得身后传过来咔嚓、哗啦的一顿乱响。 一条碎裂的棂格带着块窗纸从他耳旁飞过,撞到后墙才啪地摔到他身边的地上。 来不及多想,李想国紧走两步,站到墙边,确认自己伸手就能拉开后门跑出去,这才定下心神扭头看向房门。 就看到一个门扇的格心破了一个大洞,几根棂格被打碎,连着格心上大片的窗纸都被扯了下来。 木条、碎纸向内迸射,落得满地都是。 一条穿着深色衣服的胳膊敲碎了几根棂格伸进来,却也也被相邻的几根棂格卡住,动弹不得。 胳膊的主人正在用力挣扎着往外拉胳膊,拽得那些剩下的棂格咯吱咯吱作响。 格心上剩下的窗纸也因此纷纷裂开,砰啪、嘶啦之声响个不停。 室外倒是比屋里更亮,借着透进来的天光,李想国也看到那人手掌粗大,虚握成拳,随着拉动左右摆动着。 看起来是个男人,而且皮肤黝黑,又挺光洁的,至少不能是个糟老头子。 应该是砸碎的棂格划的,他的手背上面有条长长的口子,汨汨地流出鲜血。 血沿着手背流到拳头边缘,随着摆动,在门口的地上甩得一滩一滩的,没一会儿就都渗到了青砖里面。 即便站在里侧墙边,李想国都能闻到一股浓厚的酒气,也不知道门外那人喝了多少。 这味道也莫名地让他想起穿越前的最后一场酒局,不由得心头火起,四下搜寻一圈。 可惜房间空空荡荡的,没任何能用的东西。 要不然李想国肯定不管不顾,直接上去就把这条胳膊给他打断或者砍断了再说别的。 隐约间,还能听得到门外那面传过来呼哧呼哧的呼吸声。 这他妈无缘无故就被人砸上门来,他也怒从心头起。 不过自己这么空着俩爪子上去那就只能想想,感觉还是有点扯犊子了,就自己这小身板,能不能挨得住一巴掌? 更何况就现在木门的质量和安装方式,但凡自己大个几岁,都能把门扇从门框上直接撞下来。 这东西真的只防君子,哪怕外面的是个醉汉,也未必能够拦得住。 所以他也不打算自己硬刚了,等会儿直接从后门出去,去派出所报警。 没等他打定主意,就听到东厢房那边传来开门声,随后就听到一阵急切的女声叫到:“东旭,你这是干什么!” 第77章 听着是易中海媳妇的声音,看来是她听到这边出事了,赶过来的。 再听她在叫东旭,李想国心下大定,估计是砸不下去了。 这是贾张氏的好大儿东绿啊,也猜测闹这一出儿的原因了。 他妈干苦力去了,估计他觉得自己是个孩子不能拿他一个成年人怎么样,借着酒劲儿过来找事的。 真的不齿这样的货色,毕竟能抱这样想法的,又能有什么出息。 真当他李想国真的是个孩子,真不能拿他怎么样? 他真想撒泡尿给他醒醒酒。 这他妈都新社会了,还以为派出所里都是拿钱才干活儿的黑狗子? 东绿,你闯祸了,你闯大祸了,你造吗? 这一刻,李想国就觉得惋惜,后世无数人诟病的三大口袋罪现在应该一个都没出来。 要是有,就这寻衅滋事的帽子高低也得给你戴上。 就算往少算,起码也够东绿吃上几个月的牢饭。 进去住一次,他肯定能知道什么是世间险恶。 当然也不是只有坏处。 真的那样,法治的社会真能拯救你,你知道吗? 至少你不至于年纪轻轻就被挂在墙上了。 毕竟,你他妈一个有案底的社会闲散人士,到时候连轧钢厂的大门儿都别想进。 真的有那一天,他也应该知道他妈那事儿绝对是轻拿轻放了吧? 不过现在这种事情去叫派出所来,也肯定有他受的。 就是这量刑方面李想国也吃不准。 怎么说现在法律也不完善,这样只涉及一点财产损失,又是人民内部矛盾,这个阶段还真可能会轻拿轻放。 如果贾东旭的认罪态度诚恳,积极赔付,搞不好关都未必会关。 那样只怕真的未必能让他有什么教训,只怕得到的都是如何规避重罚的经验,说不准回头什么时候就该再来找自己麻烦了。 还不如刚才狠狠干他一顿,能让他记得够长久呢。 想到这里,李想国也后悔得直拍大腿。 这时候他也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那空间里面,从斧子锯子这些恐怖片常见大杀器,到大锤钢钎这些客串演员也是样样俱全啊。 自己刚才真是一时乱了心神,没想起来,还满屋子找东西,这特么也是骑驴找驴呢。 随便哪一样拿在手里,杀人倒不至于,但最起码也得让他去找老中医做个接骨。 最关键的是,基本上没打死那就是白打啊。 打死,那可能也还是白打,就算没保护法,咱也还是个孩子,遇袭反应过激也没啥大毛病吧? 回头这事儿再传到巷子里,那就更有意思了。 就听着门那面传过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嘶哑男声,“易婶……我妈就因为这小逼崽子的房子……” 没等贾东旭说完,就被易中海媳妇打断,她厉声喝问说到:“这事儿关人家孩子什么事!” 似是觉得自己语气过重,看到贾东旭冷静下来,她也把语气和缓下来,接着说:“你有本事找厂里或者公安去,找一个孩子撒气,这是四九城爷们儿能干出的事儿?” 易中海媳妇看着贾东旭一条胳膊还挂在门扇上下拿不下来,也就拉住不让他动手,伸手掰掉那些卡住他胳膊的棂格,这才用力将他从门口拉开。 李想国也看得出来,也不知道贾东旭酒量太差还是喝得实在太多。 这会儿连一个中年妇女的力气都不如,直接被拉了一个趔趄。 要不是易中海媳妇看着不好又往回拽了他一把,他就得直接躺那儿,指不定就得摔出个好歹来。 易中海媳妇顺着没了格心的门洞看过来,看到靠在里面墙边的模糊身影,想来李想国应该没什么大事儿,也放下心来。 张嘴安慰他。“想国,你没被伤到吧?” “易大妈,我没事儿,就是被吓一跳,眼睛都差点儿被扎瞎了。”李想国自然不想轻饶了贾东旭,反正也没证人,这不顺嘴就来。 咱住到这院儿了,那咱也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都是有一说一,那就绝对不会信口开河,随便撒谎骗人。 李想国的意思也很明显了。 给我造成这么大的伤害,肯定不会轻饶了贾东旭。 他说话的语气也带出点颤音,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着。 不过他这表演就太业余了,毕竟正经人谁没事练习这些啊,那又怎么可能演得出那味儿来? 要让专业导演来给他点评的话,只怕没一个会说他这是害怕。 要是给他配段舞曲,当成慢摇来点评都没问题。 李想国也不怎么怕穿帮。 房间内没灯,他又站在房子最里面,从房门看自己这里能看到个人影就不错了。 自己就算演得再逼真,那也是俏媚眼做给瞎子看。 表明态度和立场更重要。 当然他的害怕也不完全是装的,毕竟事发突然。 抽冷子来这么一下,哪怕两辈子加起来事情遇得多了,也难免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总归多活了一辈子,承受力肯定不是个孩子能比的,总不至于真的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现在那股劲儿过去,又弄清楚了最关键的问题,那就更是屁的感觉都没了。 这事儿是贾东旭干的,那自己都敢让他先跑三十九米,看他能不能躲过这一刀。 他也小心翼翼地朝着门口挪了两步,指着杵在那里晃悠个没完的贾东旭问易中海媳妇:“这人他妈是谁啊,过来就砸门,我问是谁他也不说,直接就把我门给砸成这样。” “要不是我躲得快,眼睛都得被扎瞎了!”说着话,他还指了指墙边那根断裂的棂格。 “大妈你既然认识,就帮我看住这孙贼,别让他再祸害我这房子。” “我现在就去叫公安,办了这丫挺的,这种打砸群众财产的,肯定是个敌特分子,叫公安抓他去吃枪子!”说着话,他就扭身抬脚往房里走,准备从后门去报警。 听到李想国要去报警还说他是敌特,站在那里东倒西歪的贾东旭被吓得猛地扭过头去,人也清醒了一些。 看向易中海媳妇,急切地说到:“易婶……” 说着话,也不知道是真的站不住了,还是真的害怕了,一屁股蹲坐到地上,双手抱住了头。 易中海媳妇看了看贾东旭,又看了看李想国,还是咬咬牙,赶紧说到:“想国,你等等!” 看到李想国停下来,扭头看着她,她也暗自松了口气,接着说到:“听大妈的,别去报公安了,行不?” 李想国也委屈地说,“可我又没招他惹他,都不知道为啥,他上来就砸我的门,这不就是欺负我家没大人吗!” “不过俺们村长怕我出门吃亏,特意告诉过我,遇见事情家里没大人也不用怕怕。四九城有王法,有事情就去找公安!” “你为啥不让我去?” 心下叹了口气,易中海媳妇也觉得挺棘手的。 自家男人没在家,这事儿毕竟可大可小,只怕一个处理不好,贾东旭就得被抓进去。 而且不安抚好这孩子,自家男人回来也说不过去。 “这是你隔壁贾家的东旭哥,这孩子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他一直都本本分分的是个好孩子。” 李想国不答应了,直接怼到:“易大妈,我可没这样上来就打打杀杀的哥。您下次别这样说了,直接就说隔壁的贾东旭,我也知道是谁。” “他跟隔壁村的姑娘订婚了,本来过了二月二就要结婚的。” “结果昨儿早上,他对象家里人叫来媒人,带着婚书和定亲礼来逼他写了退婚书,她家的定亲礼也都拿回去了。” 李想国心下暗自偷笑,合着东绿的婚事还真黄了啊,这可真是……挺爽的。 虽然好奇,但是这时候也不好问对方是不是秦淮茹。 不过再想想,就算没了秦淮茹,也会有齐淮茹、燕淮茹…… 就他家这种人家,到时候东绿往墙上一挂,不还是那一地鸡毛? “所以这两天,他见天儿喝成这样……” “咱都是邻居,老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抬头不见低头见……”李想国看着她,这一刻易中海媳妇的脸上似乎都带着光。 这典中典一出,李想国差点儿没憋住乐出来。 来了来了! 现在向读者老爷们走来的是九十五号院绝户团。 一群好孩子踩着正步,一脸正气,高举着邻里邻气的大旗,喊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口号向你走来! 音乐响起,这群上到九十九,下到牙牙学语的孩子们扭动穿着拉拉裤的屁股齐声合唱:“我们都是好孩子,最最可爱的孩子,在一起为幸福落泪啊。我们都是好孩子,异想天开的孩子,相信爱可以永远啊……” 第78章 收住天马行空的念头,李想国也不由得暗自猜测,是不是这时候贾东旭已经被易中海两口子给惦记上了? 按着自己闲着没事儿在脑子里整理出来的时间线,似乎易中海管贾张氏叫老嫂子。 评论区有读者说贾张氏大概〇八年生人,那就是个典型的零零后。 中式婚姻男大女小很正常,但是对普通人来讲一般也不会相差太多。 这样看易中海估摸着跟贾张氏的年纪相仿,不会差了太多,估计也是个零零后,甚至是一零后。 毕竟他能当一大爷,年纪肯定也是其中因素之一,岁数应该比民国初的刘胖子和阎老抠大。 那他最可能的就是民初前后生的。 算起来这两口子到现在,结婚最少也二十年朝上了,想来也该是时候认命了吧? 年轻时候都没能添丁进口,能指望老蚌生珠? 选贾东旭的原因和时间不得而知,毕竟他又不是那两口子肚子里的蛔虫。 不过他觉得,出了自家这档子事儿,贾张氏被抓去干苦力了,能不能回来都很难说。 他们对贾东旭有什么想法,都很正常。 贾张氏年轻就死了丈夫,自己带大孩子,性格也肯定强势。 一般而言,性格强势的母亲带出的,往往就是窝囊的儿子或者是同样只会撒泼耍赖的女儿。 老贾没了应该有几年了,想必也会加重这种倾向。 这样看,贾东旭还真特么可能就是个软蛋的概率就很大了。 如果易中海夫妻不想领养孩子,贾张氏回不来。 住在一个院里,易中海夫妻想拿捏贾东旭这样的软蛋男,简直轻而易举。 毕竟能被调去总厂参与高炉维修,那易中海现在起码也得有大师傅的水平,那在车间里面肯定也有了一定的话语权。 这个阶段,以收徒传手艺的名义塞个人进厂子,应该没什么太大难度。 只要再帮贾东旭找个听话的媳妇,他们养老就完全不成问题了。 不过李想国也没放松警惕。 毕竟这帮人都战乱年代过来的,又在这四九城,哪个还没长了八百个心眼子。 万一像别的小说里面玩备份那套怎么办,毕竟这年代的重工业伤残率可是始终不低的。 要是他们除了贾东旭,还惦记拿自己当个备胎,不想双方出现什么大的嫌隙,也不无可能。 要不然都是邻居,拉架肯定没毛病,但是和事佬可不是谁都想做的。 想明白了,他也想着试探一下。 “那他凭啥把气撒到我身上,要错也是他妈的错。” “偷东西占房子都是他妈干出来的,这样看我才是受害人好么?” “我这刚到院里就这样给我来个下马威,时间长了不是伸手就打,张嘴就骂,让我怎么活?” 报警不报警的,李想国懒得跟她掰扯,反正这事儿不给自己个说法,自己肯定也饶不了贾东旭。 要不然三天两头来闹,自己哪儿有那美国时间跟他们瞎折腾? “我一没爹没妈的孩子,没人给我撑腰,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明天我跟王姨说一声,这院里我也不待了。” “让她帮我找人帮我把这边的门窗全都砌起来,我自己住跨院那面去!” “也省得人家横挑鼻子竖挑眼,跟我犯了什么天条一样。” “我跟他们家老死不相往来,各过各的就好!” 易中海媳妇听李想国这样说,心下也是着急。 这么搞的话,只怕回头又得闹得厂子里人尽皆知。 那可大大影响自家男人后面的谋划,事情也更难办。 她自己的话,倒是更加喜欢这孩子了,这么点儿大说话条理分明,胆子也大。 只要好好的养大,明事理的会不管自己两人? 不过眼前的事情总得解决,她也只好好言相劝。 “想国,别说气话。你一个孩子独自生活多难啊,有点啥事儿,都没人知道,更没人帮衬着。” “咱都是邻居,你有什么事儿,我们也能搭把手不是?” 这也愈发让李想国确定,这俩瘪犊子还真的惦记上自己了。 不过他心里也暗自冷笑,惦记也没用,爷是你们永远得不到的男人! “易大妈,那你说这事儿怎么弄,总不能我今儿白遭这么一出儿吧?” 既然你想当和事佬,那就别想着说服我。 听到李想国不提报警了,易中海媳妇也放下心来。 看贾东旭坐在那里已经快睡着了,就想早点解决这事儿,就跟李想国商量着。 “等我先把东旭弄回家,帮他包下手,就去找人来帮你把门弄好,不会耽误你睡觉。” 李想国还等着她有什么说法呢,结果等了一分钟,也只看到易中海媳妇看着他,等着他答复。 他也不由得心下感叹,这家人果然就是这狗德行。 只要选定了正宫,即便是备胎,那也就是个丫鬟命。 “就这样?” “那还能怎样,你也没伤到碰到,就算报官,最多也就是批评一下你东旭哥哥,只要赔偿了,也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易中海媳妇疑惑地抬起头,却也想着拿话哄骗李想国,故意轻描淡写地说着结果。 想来一个小孩子,应该挺好骗的吧。 其实她也知道,这事儿真闹到派出所,那就真的很难说清楚会怎样。 尤其前两天自家男人还说,这孩子父亲似乎已经批了烈士。 那这孩子现在就是烈属,真让东旭进了局子,肯定得罪加一等。 只怕贾张氏出来,他都未必能出来。 觉得这孩子有些不知道好歹,不过想想也理解了。 毕竟都一个人生活了,那心眼子不够也肯定活不下来。 就听得李想国说到:“我一会儿写份认罪书,让他签字画押,您也做个见证。抓紧时间赔偿我,今天这事儿就算完了。” “下次他或者他妈再敢这样,也别说我不讲情面。我就连着这认罪书交给公安,保证公安能更好地执法。” 听李想国这样说,易中海媳妇脸色也变了,知道这事儿真的难以善了。“给大妈一个面子,这认罪书还是不要写了吧!” “等明天东旭酒醒了,我带他来,该赔钱赔钱,该道歉道歉,你看行不?” 说着话,她就这么定定地看着李想国,面带恳求之色。 看她这样言辞切切,李想国却也毫无半分心软。 说起来,你一今天刚见面的陌生人又有个鸡毛面子,就敢随便求情。 哪怕以后都住院儿里,这关系不是还看怎么处嘛。 更何况这帮子绝户,咱保持个面儿上过得去就行了。 咋滴,你还想做我的主? 小说里面,这帮子人可个儿顶个儿都是没脸没皮的货色。 你退一步,他们就一定会进两步。 直到把你逼到无路可走,他们达到目的才肯罢休。 如果一巴掌打不疼,你还不如跪地求饶算了,就得一下子干得他们皮开肉绽才行。 他也冷着脸,看着易中海媳妇“易大妈,不是我不给你面子。” 伸手指了指还在那里不知道睡着了还是魂游天外的贾东旭。 “我是不信他,更怕你一邻居也做不了他的主。” “你现在说啥,估计他也都会应下。不过万一明天他不认我能怎么办,万一醒酒了跑了,公安还能为这点事儿满城去抓人,我的损失又怎么算?” “我看啊,您也别为难。我现在就去报公安,公安怎么处理我都认。” 说着,他也斜眼瞥了眼蹲在那里的贾东旭,啐了一口,接着说到“就他现在这逼样,我还真不认为就这么一会儿他能跑到哪儿去!有本事他就别被抓到,抓捕时候畏罪潜逃被打死都有可能。反正也不是您家里的事儿,您也别跟着受累了,回去歇着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着话,他又转身往后面的门那里走过去。 第79章 易忠海媳妇来回看了两人几遍,脸色变幻不停,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心下却也不知道数落了李想国几遍。 这么大点儿的孩子,咋就这么多心眼儿。 不知道是不是跟他嘴里的村长学的,只认死理儿,一点儿都不听劝! 这性格也不知道咋养成这样的。 不过却也知道如果自己说得再重点儿,只怕这孩子转身就得去派出所。 嘴上赶紧应承着,“想国,你回来,那就写认罪书吧!” 她也叹了口气,没辙,这么大的孩子打不得骂不得,要不然就该记仇了。 这一根筋儿的性格倒是像何大清家的柱子。 倒是这样也好,真的交下心来,那他就一直都能念着你的好。 没看着一直到现在,何大清家里但凡吃点好的,都想着给后面老太太分点。 再多的话,甚至他们还会给自家送一点来。 不过这事儿总是东旭的错,也不可能让东旭被抓走,那就只能顺着这孩子的性子来了。 “行,那您先帮他先把手包上吧。” “也省得再弄得我这门口血呲呼啦的,让人以为我这门口杀猪了呢。”李想国讽刺了一句,也不管外面两个人,自顾自地走到隔壁。 翻了下箱子,从空间里拿出纸笔,蹲伏在衣箱上面,将事情经过写下来。 充分体现出来贾东旭借着醉酒的借口,故意跑来找事搞破坏,严重危害他人生命财产安全的行为事实。 斟酌了好一会儿,李想国最后写下来赔偿方案。 除了门要修好之外,贾东旭还得“自愿”支付李想国五十万块的安慰金。 不提别的,就这五十万最少也是贾东旭两三个月的收入,甚至可能还不止。 毕竟他也听王湘说了,贾张氏交代事情跟贾东旭无关,那时间他一直在村里忙着秋收。 一个能回去种地的城里人,要么是有钱有闲的富人,要么在城里就没啥正经营生。 贾家想来应该富过,要不然也不会跑到四九城来买了好几间房子。 但是老贾没了,他家也肯定破落下来了,要不然也不至于跑去偷东西占房子。 一场官司下来,搞不好贾家真的家徒四壁了,贾东旭现在肯定拿不出这么多钱。 要不然他家不至于把房子赔进去不算,贾张氏还能被抓去干苦力了。 毕竟一起被抓的许富贵不就花钱摆平了事情,现在屁事儿都没嘛。 想到许富贵,李想国也暗自警惕着,从许大茂来看,他爸妈就不是啥善茬儿。 以后没准儿也给自己找什么不痛快呢。 甚至包括贾东旭都可能什么时候躲胡同里打自己闷棍。 他也暗自叹了口气,果然不愧是他妈的禽兽四合院! 第一天就给自己来这么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 以后还不知道要牲畜多少事端。 估计等着贾张氏出来,肯定又要过来闹一场。 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写的这玩意儿能不能吓唬住贾张氏,又有多少法律效力。 但是真的那时候把这东西拿出去,也肯定会让派出所在量刑上面有所参考,估计会从重处理。毕竟,后世“醉酒”状态下签订的合同,都是有法律效力的,所以为什么酒桌谈生意也已经是中小公司业务往来的常态了。 更何况这种还有证人的认罪证明,想来应该可以给她一点惊喜吧。 要真是一波就送她去吃枪子,只怕这禽兽四合院的一切就该完全不一样了。 达不到目的,自己还忍了,那等着自己的就是后面无数次的闹。 他倒是想着再多要些,反正自己也缺钱。 不过也得考虑易中海媳妇肯不肯出那么多钱。 毕竟就算真的认准了贾东旭,他们家很可能也要考察很久,一点点地也未必真的一开始就肯真金白银的付出多少。 反正小说里他们对傻柱兄妹最多也就是精神上支撑,物质上剥削,典型的口惠而实不至。 就算是贾家,大半小说里也都是秦淮茹用馒头换点棒子面。 李想国也怕真要得太多,她心疼钱,宁可报官解决。 那样还真未必能有什么好的效果。 检查过没什么遗漏的,李想国就拿着写好的认罪书去给易中海媳妇看,“易大妈,您看这样没问题吧?” 易中海媳妇却为难地摇头,“我不认字,最多也就能写个自己的名字。” 李想国点点头,表示理解。 其实能写自己的名字也已经很不错了,毕竟这个年代的读书人都是社会精英——各种意义上的。 普通人,基本上也都是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也因此出了不少啼笑皆非的事情。 大概就在去年秋天,一封紧急密信送到宁安县某村长的手上。不过这个村长也是个文盲,连夜挨家敲门找人来读信。 可村里识字的人太少了,更别说读信了。最后村长找到了一个号称“秀才”的村民,结果这“秀才”看完信,很快就逃跑了。 原来,这是一封“追凶密信”,信里面让村长监控的疑犯正好就是这个“秀才”。 所以才有了后来的大规模的扫盲运动。 “那贾东旭识字吗?”扭头去找半天没动静的贾东旭,还是顺着易中海媳妇的目光才看到他在哪儿。 贾东旭坐着个马扎,靠在门边的墙上,左晃一下右晃一下,显然还没清醒过来。 看看他的手,也已经包了一块白布,不过也能看出来,上面还被渗出的血给染红了。 易中海媳妇点头。“他读过一年多的初中,不过后面老贾没了,他就辍学回家了。” “就是回四九城的时间不好,没赶上招工的好时候。要不然这么高的学历,怎么也能找个厂子上班。” 李想国点点头,“那您让他洗把脸清醒一下,叫他自己看。” 易中海媳妇点点头,去水龙头那里接了盆水,给贾东旭擦了把脸,然后叫他过来自己看。 他也扶着墙站起来,凑了过来。 李想国上下打量着贾东旭,倒是长得跟评论区发出的挂在墙上那照片差不多。 身高也有一米七十五六的样子,长得不算单薄却也算不上强壮。 要是打扮一下,估摸着也真能吸引到不少小姑娘。 问过,确认他自己能看以后,李想国这才把认罪书递过门洞给他看。眯着眼睛看了好半天,贾东旭才把这张纸看完。 他的脸色也变得愈加青白,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愈加的狰狞。 看完后,他只是用左手拿着那张认罪书,低头沉默着。 李想国甚至能听到他咬着牙齿发出的咯吱声。 怕他暴起发难,李想国也将身子朝后退了一些,确认出了他能攻击到的范围,才问他:“你自己说,这上面写的你认不认,这字你签不签。” 贾东旭抬起头红着眼看向李想国,似乎又想发作。 不过刚提起拳头,却不知道想起什么,又颓然地把手放了下去。 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李想国自然明白他这是怎么回事,却也故作不知情地扭头看向易中海媳妇。“易大妈,他这啥意思啊?” 易中海媳妇看着他这样,也是稀里糊涂,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低声问他:“东旭,你是家里钱不够吗?” “嗯”贾东旭也只是垂头耷脑地鼻子哼了一声,也不再说什么。 “你跟他要了多少赔偿?”她倒是不怎么在意。 一个小孩子,又是刚到四九城的农村孩子。 哪儿知道钱的概念,估摸着能想到十万八万也就差不多了。 不过这么点儿钱都拿不出来,这也证明了贾家还真被那场官司给掏空了,还真不是贾张氏要钱不要命。 看来自家男人说的果然没错。 这钱就是男人的腰杆子,东旭要是没钱,再给点小恩小惠,很快就能让他对我们感恩戴德。 这样想着,她眼睛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就听到李想国风轻云淡地说到:“没几个钱,我才跟他要了五十万。” “俺们村长说了,有这样欺负你的,你就得狠点要钱,得让他们肉疼,要不然他们下次还敢这样。” “不过俺奶奶说过,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要给人家留点余地。” “您也说咱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 “看您面子我才跟他要了这么一点儿,要不然我就直接跟他要五百万。” 听到数字,易中海媳妇都惊到了,这缺德孩子是真的敢要啊。 他知不知道那是多少钱? “可是你知道吗,五十万东旭得好几个月才能赚到,他也没个正经工作,你这要得太多了!” “哪儿至于,我今天买的大米都四千块一斤,五十万才能买一百多斤大米。” “这么点米,都不够我吃俩月的。” “几个月才能赚到这么点儿钱,还别说他真挺废物的!”李想国也夹枪带棒地说道。 “更何况,您看看我脚底下这地面都弄成什么样子了,这血全都渗在地砖里了。想弄干净,都只能换地砖!” “我想着反正就踩在脚底下,都懒得跟他计较了。” 易中海媳妇听了,不由得脸都抽搐了一下,不由得看了眼边上愈发像个鹌鹑的贾东旭。 心下暗自叹息,东旭这孩子的优点是性子软,但是这种要他自己出头的时候,性子还是太软了,连个孩子都不敢呛声。 自家男人说看中了他,以后倒是不担心老了受他气,就是这窝囊样子,这辈子能有啥大出息? 再看那孩子,这么点儿大,性格都比他强势,不过这一根筋的性子只怕也很难调教。 不过却也觉得李想国这话说得过分,就想反驳。 这特么死孩子,你特么还顿顿吃大米啊,你家啥条件啊! 不过话没出口,她又默默地闭上了嘴巴。 再想想这孩子那死去的父亲,她还真不能说人家这话有什么问题。 要是李工活着,天天白米饭,顿顿吃肉,剩下的钱都比自家男人赚的不知道要多多少。 这样看的话,这孩子还真是手下留情了。 “我还以为他一个月就能赚这么多呢,不过这样更好,想必这么多钱掏出来,他能把这教训记一辈子。” “要是太轻了,他好了伤疤忘了疼,再来一次……” “万一我又没锁门,又或者他把门给踹开了,那不得被他给打出个好歹来啊?”李想国继续补刀。 心下想的却是——现在虽然还没八级工制,不过你家老易有钱啊,这些都不一定有他一个月的工资多。 在这里犹犹豫豫,不就是你自己心疼钱嘛。 就这么点儿钱你都不肯出,可见你们这也是光想着让别人奉献,自己是半点都不想付出啊! “你这不是逼着他坐牢去吗?”沉默了好一会儿,易中海媳妇也只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他愿意,或者没钱,那也由着他啊。” “俺们村长都跟我说过,让我进了城千万别犯法。” “要是被抓坐牢了,哪怕只判几个月,也会留下案底。” “他说要是真的坐过牢,那就赶紧卖了房子回村去。” “留下了案底,那我这辈子不光没法读书,就算以后什么正式工作也不用惦记了。” “俺们村长还说,没个好工作,以后也找不到好媳妇。” “不过这个我就一点儿都不在乎,媳妇能有啥用?还得抢我饭吃,抢我钱花,甚至可能还抢我被子盖,我才不稀罕呢!” “他贾东旭长这么大,总不会连这些都不知道吧。” “他自己愿意一辈子就这么打零工,那就别签这认罪书啊。我直接报官就好了,这样大家更省事。” “刚才你也说他乡下的亲事都黄了,那他可惨了,坐完牢肯定城里乡下都找不到媳妇。” “没准儿就得打一辈子的光棍儿,搞不好就变成绝户,我这也算为民除害了!” 李想国故意不去看脸色也已经很难看的易中海媳妇,直接插她的肺管子。 反正我还小,童言无忌嘛。 你要是生气不爱听,你就是不尊老爱幼! 看着俩人都沉默不语,半晌也没个反应,李想国也接着看向易中海媳妇。 “易大妈,要不然您劝劝贾东旭,让他干脆点儿,直接去派出所自首吧。” “俺们村长说,这样就算坐牢也能往轻了判。” “等他从牢里出来,直接把这里的房子卖了回乡下种地去。没准儿还能找个老姑娘、小寡妇什么的结婚,总好过在这里当个老光棍吧。” 顿了一下,他这才笑嘻嘻地问易中海媳妇。 “易大妈,和贾东旭一辈子的前途相比,您还觉得我就只要这么几十块钱,真的很多吗?” 第80章 易中海媳妇听着李想国在那里小嘴巴巴个不停,只觉得自己脑仁儿疼。 不停地在心里暗骂,这死孩子嘴里那村长真他妈缺了大德,教给孩子这些东西? 她倒是真不觉得这是个孩子自己能想得出来的。 更何况这还是个刚到四九城,从小就在农村长大的孩子。 而且她也觉得,这孩子不止跟柱子一样轴,嘴也跟柱子那嘴一样碎。 这么大点儿的孩崽子,什么都敢说,啥都往外吐噜。 你就不怕东旭恼了,真的揍你一顿? 当然,她也知道,这事儿也就只能想想。 贾东旭现在醉成这样子,那股驴脾气都不知道憋了多长时间,就算现在他没醉也不大可能再敢动手了。 之前老贾活着时候,那时候他家生活还不错,贾张氏也没像现在这么泼辣。 那时候的贾东旭也还挺好的,见人有礼貌,学习好像也挺不错,回家眼睛里也能看到活儿。 贾张氏就经常跟她炫耀,说他家东旭以后能当大官。 老贾死了以后这几年,贾张氏整个人都变了。 遇到点事儿有理就得理不饶人,没理也是胡搅蛮缠,绝不认错。 本来老贾活着时候,自家男人和老贾有时候还坐一起喝酒。 但是老贾死了,贾张氏又是这么个性子,两家关系也就一点点淡了下来。 自家男人也说凡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跟她家起冲突。 惹一肚子气不说,还容易被左邻右舍以为是自家欺负人家孤儿寡母。 自家没个孩子,现在也就得为了以后考虑。 不能把名声坏了,要不然以后年纪大了,有事儿人家都未必肯搭把手。 似乎也就是从老贾没了,只要贾东旭稍有不合她心意的地方,贾张氏就寻死觅活,张嘴就召唤老贾。 现在竟然还学着偷东西,吃绝户,也不知道这人咋变这样了。 东旭这孩子,也一点点被他妈给磋磨得没了脾气,越来越窝囊了。 说起来,东旭这孩子长得周正,家里又有好几间房子。 虽然没什么固定的工作,却也一直都能找到活儿干。 虽然钱不算太多,不过还是能养家糊口的。 再说他咋也读过一年初中,迟早还是能找到份正式工作。 所以哪怕她们回来的时候少,也还是不少人也从贾东旭十六七岁开始,院子里就经常有媒婆过来给他介绍对象。 不过贾张氏就没几个能看得上的,不是嫌弃姑娘长得不好看,就是觉得女方家庭不富裕,要么就是觉得女的可能不孝顺,反正就没几个能入得了她的眼的。 好不容易定下来一个,都快谈婚论嫁了。 结果有天那姑娘跟贾东旭开玩笑说以后结了婚了她要当家,还就被贾张氏给听到了。 等着姑娘走了,她就抱着老贾的灵牌在家里嚎了半个晚上,死活不同意贾东旭娶那姑娘。 贾东旭一直跟她解释说俩人就是玩笑,根本不当真的。 就算自己以后结婚了,家里也肯定是贾张氏当家。 她却只说贾东旭是数嘴儿,还没娶媳妇就准备不管老娘了。 反正怎么劝都没用。 就连边上几个院子的都听到贾张氏的哭嚎,以为这院子出啥事儿了,都跑过来看。 知道怎么回事儿了,也都直摇头。 不出意外的,没两天这事儿被传到姑娘家人耳朵里,亲事也就彻底黄了。 后来贾张氏在这片儿就臭大街了,再没媒婆来过这院。 她也想问贾张氏,这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现在贾东旭二十多了,贾张氏花钱再去找媒人,人家也都推说手上没合适的,有的话会帮她介绍,要么也是随便找个由头打发她。 这事儿也让易中海媳妇真的相信自家男人说的,这名声真的太重要了。 贾东旭在城里找不到媳妇,回了乡下他这条件倒是真的更出挑了。 除了年纪大点,别的完全只有优点没太多缺点。 所以没用多长时间,还真就找了个合适的,结果又因为他妈被抓也黄了。 估计贾张氏这名声真得臭遍十里八乡,反正她是真不知道东旭这回怎么找媳妇。 就是不知道自家男人为啥非说贾东旭以后能帮他们养老。 不过她男人决定的事情基本都没错过,养老还早,也能边做边看。 现在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贾东旭去坐牢,她也只能暗自叹气,伸手推了推贾东旭。“东旭,签字吧。你明早来我家,缺多少我先拿给你。” “嗯,谢谢易婶子。”贾东旭点点头,总算多说了几个字,却也依旧不敢抬头。 看他们答应下来,李想国直接去隔壁把空着的那个衣箱搬过来。直接摆在门口,当着两个人的面按着之前那张又誊写了两份。 最后一笔落下,他转了转有些发酸的手腕,也觉得还是得赶紧弄个适合自己身高的桌子才行。 “一式三份都一样的,你们签字画押吧。” 反正这事儿没解决之前,他是不打算开门的。 后面两份都是当着他们俩面前抄的,这东西他也没做什么手脚。 贾东旭犹豫再三,还是在认罪书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看贾东旭签了字,易中海媳妇也知道这事儿也只能这样,也同样签好了自己的名字。 李想国站在边上看着她写的名字,歪歪扭扭的,不过还是能认出来。 原来她的名字叫王玉兰啊。 李想国上辈子相信爱情的时候,还背过花语,玉兰花的花语是啥来着? 好像是高贵吧。 他也心里暗暗给这花语点了个赞——挺好,不愧是一帮子贵气逼人! 街道王大妈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这院儿里就先多个王大妈。 他又从钢笔里挤了点墨水在箱子盖上,三个人分别蘸着,在自己名字下面按上手印。 等墨迹干了,他这才把三张认罪书拿起来,让易中海媳妇和贾东旭各自拿了一张。 剩下的一张,他也小心地折好揣进了口袋,随后这认罪书就进了空间。 李想国这样干,自然是防着以后贾张氏来闹事。 过来闹就等着再回去劳动改造吧。 也是故意将贾东旭推给易中海两口子。 他也想明白了,易中海这两口子是一定要算计别人帮他们养老,而且也相中了贾东旭。 那就帮你们趁早锁死。 有空儿你们就好好调教你们的东旭好大儿,别他妈没事儿在院子里搅风搅雨。 第81章 他也打定主意,这事儿绝对不能这么算了。 破坏大院氛围,从我做起,从贾家做起! 回头儿得想办法把这事儿给他们宣扬出去,虽然肯定不能把易中海怎么样,不过至少可以更加败坏贾家啊。 人品这么差的人家,肯定没人愿意交往,更别说好人家姑娘还踩坑往里面跳。 至少好人家嫁闺女不是万不得已,总都想着日后闺女能过上好日子。 总不会盲婚哑嫁,媒婆说啥是啥,打听都不打听。 当然,要是真有所谓的剧情影响。 秦淮茹一定要嫁,那就嫁呗。 自己又没病,非得拉良家下水,还得劝婊子从良。 逮着机会,就得赶紧展现自己穿越者脑门上那两个光闪闪的烫金大字——“牛逼”。 不过贾家名声烂大街了,日后东绿上墙以后,只怕电视剧里那些热心工友们也得顾忌自己踩一脚屎,未必肯做馒头生意了。 更何况那还是这辈子还没见过现代胸罩长啥样,生了三个孩子的“中年妇女”,最多也就一个肚兜。 只怕她不是你要不起的一对a,就是拥有两条挂在肚皮上的面口袋。 真拿馒头换点别的还差不多,但是寡妇又未必肯了。 这院子总归还是轧钢厂管,自己又没办法彻底离开院子。 哪怕自己不想攀附谁,也得把厂子里这些人际关系保持下去。 以后也能有机会给这帮禽兽上点眼药。 就算以后毕业上班,也得尽可能想办法分配到附近的厂里。 总不能被分到八百里外,还得每个月苦逼地回来点卯吧。 真到那境地,有没有这条件都难说。 以后也可以在附近多找找,看看有没有哪些厂子合适。 毕竟城东这一片,似乎还是四九城好几个行业的工业基地。 如果附近有什么在建厂子,或者未来几年能建好的厂子,自己也不介意换个行业。 看过以后再决定自己以后发展方向,都不合心意的话,再考虑相关专业去上学。 反正就算真去轧钢厂,自己也肯定要走技术路线,院里这些禽兽用头来拿捏自己? 院里这些人但凡长点儿脑子,就不会这样想吧。 小说和电视本身就很离谱。 院子里这点儿屁事儿,竟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很大家闺秀,很不河里。 这回老子不光让你们传出去,直接把你们名声干到沉塘了再说。 都住到这个四合院了,哪怕想着关起门来过日子,那也就已经站到了养老团的对立面。 毕竟,他们要的是团结(依附在他们之下)友爱(你得尊重关爱他们)、互助(被他们吸血)和谐(不敢反抗)的大院,始终如一地为改善集体(养老团)的生活质量而努力。 你一大院住户游离在外,每天只知道自己关起门来大吃二喝,半点都不想为集体付出怎么行! 就算只为避免出现这样的大院。 李想国也不得不给自己营造一个遮蔽风雨的小环境,坚定不移地将破坏进行到底。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个人的名声和所谓的大院氛围就更不是了。 不少小说里都是养老团给猪脚和傻柱造谣。 败坏别人名声这事儿,不是有嘴就行嘛,更何况自己这可是真事儿。 跟他们那种子虚乌有,断章取义的做法还是有着本质区别。 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吸引力不够。 不过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风吹的次数多了,厂子里甚至以后的街道办也迟早会人尽皆知。 他就想知道,那种情况下,这帮绝户还怎么把这院子弄成一言堂? 都他妈普通居民,你能比谁牛逼? 动不动就开什么全院大会,想什么呢。 这样看,自己以后在他们眼中,会不会比许大茂还坏? 王玉兰拿着认罪书,也小心地收起来,有这东西,拿捏贾东旭毫无疑问也会更容易些。 毕竟自己这也算是雪中送炭吧。 自己倒是想着,能让李想国息事宁人,给他修个门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最多再让贾东旭道个歉,低头认错,最多买点饽饽、零嘴当赔礼就不错了。 两面展现善意,两头讨喜,那不是更美? 可惜,最后弄成这样。 依着贾张氏那性子,只怕迟早也因为这东西出事。 等自家男人回来,看看能不能想办法从那孩子那里把东西给弄回来,消除这个隐患。 满怀心事地暗自叹息一声,看了眼站在那里又开始左右摇摆的贾东旭。 她捡起地上的马扎,又伸手轻轻推了下他。“东旭,赶紧回屋睡去,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贾东旭含混地应了一声,抬头看了眼,就晃晃悠悠地冲着垂花门走去。 还没忘了抬手朝着王玉兰挥了一下。“易婶,明儿见。” 王玉兰看着,不由苦笑,拉住他牵着朝隔壁走去。 看看他们的背影,李想国忍住笑,又喊了一声:“易大妈,别忘了让贾东旭明早把赔偿金给我送过来,要不我就去报公安!” 我特么这么卖力表演,好人都让你们两口子做了,可别想着拖欠我的劳务费。 王玉兰听着脚下就是一滞,也没回头,只是抬起手不耐烦地摆了摆,“行了,我们俩大人还能诳你一孩子?” “我想着一会儿还得去找人来给你修门,再跟你说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两只脚挪动的速度却快了几分。 过了好一会儿,王玉兰从贾家出来,将马扎放到自家廊下,锁上自家房门就穿过垂花门出去了。 李想国复盘着整件事情,将堵在门口的箱子搬回卧室,就想着过来收拾下堂屋。 然后无奈地想起来,自己这忙活了一天,还真没买扫把和畚箕。 不过随后他,提着灯去了后面院子,空间的那把斧头也出现在他的手里。 要是夏天,他还真怕有什么蛇虫鼠蚁,这个季节万物凋敝,他也只需要看着脚下别有什么东西扎脚绊腿就行了。 院子里随便找了一下,果然看到枯草从中有不少野生的扫帚草。 李想国走了一圈,从里面挑着长得茂盛的,拿斧子齐根砍下来两棵。 简单地把根部那些零散的枝条修理一下,李想国提着它们就回了厢房。 将地上那些大块的木头全捡起来堆在门边的墙角。 等下师傅来了,看这些玩意儿能不能废物利用,要是用不到的话,回头就拿去烧火。 李想国拿着扫帚草轻轻拍在堂屋地上,手腕也抖动着。 悉悉索索之声不绝,枝条上不断有细碎的枝叶和种子抖落下来。 将它们归拢一处,抓起一把左右手倒着,轻轻吹气。 枯枝碎叶飘落地上,他的手上就只剩下一小撮灰褐色的种子。 李想国蹲下来,解开外套下摆的两个扣子,拉起衣襟铺在腿上,再把手里的种子放在衣襟上,再抓了把地上的碎屑清理起来,很快衣襟上就攒起来一大把种子。 院子里没什么人,不过李想国还是双手兜住种子,起身去了厨房,这才将手上的种子送进空间存起来。 回到堂屋,握着扫帚草清扫地面。 地上的垃圾很快就堆在一起,地面上却多出来不少扫帚断裂下来的的渣渣,显得更脏了。 反复清扫几次,才把地面彻底打扫干净,手上的扫帚草也因为那些木质化不完善的部分磨损断裂,而短了一截。 李想国再度起身去后面的厨房,从空间取出来铁锹,去把堆起来的碎纸草屑铲起来,撒进了灶膛里。 王玉兰仍然没回来,院子里静悄悄的。 只有偶尔传来隔壁的干呕声,还夹杂着一两声的呕吐声,想来贾东旭也是酒劲发作了。 李想国也不禁脑洞大开——要是贾东旭也这么挂了,会不会再穿越来一个? 第82章 坐在那里无聊,他也琢磨起空间里的安排。 弄扫帚草,倒是也让他打开了新的思路——在空间里面弄些野菜也是个不错的想法啊。 刚刚的种子,他准备回头也撒在空间里面,野菜长得比一般蔬菜还快。 嫩的时候直接掐下来,就能让自己的餐桌多出一盘菜。 李想国也不由觉得有些遗憾。 现在已经入冬了,很多野菜都枯了,难以分辨。 回头去院子里找找,看看有没有荠菜、灰灰菜这些相对容易辨认的,看能不能找到些没落地的种子。 有的话回头也种在在空间里。 虽然灰灰菜可能卟啉含量高,吃多了容易有日光性皮炎的问题。 不过问题也不大,野菜本身就是补充蔬菜不足,外加着调剂口味的作用,自己有着空间更不可能吃多少。 更何况人们更常吃的,是荠菜这些无毒无害的野菜。 鲜嫩肥美的荠菜,拿来包饺子、馄饨,又或者拿来炖土豆…… 想想就让李想国流口水。 而且很多野菜,比如曲麻菜之类的还可以串根,只要不挖断根,哪怕不再播种,也会有源源不绝的收获。 甚至真到了缺吃少穿的那几年,有这些野菜还能拿来掩人耳目,多少也能减少些窥视的目光。 毕竟现在都旱成那个鸟样子,浇水都浇不过来,我院子里没种菜,挖野菜吃,也很合理吧。 要不然,只怕来自院内和院外的无数双眼睛都得盯着自己那院子。 至于在哪儿挖的? 你自己找呗,总不能让我带着你去抢自己的口粮,又或者还得我挖来成全你们的善举? 一帮老娘们在家闲着扯老婆舌也不出去找吃的,没菜吃那也是活该! 再就是这些东西就算自己不吃,回头养些小鸡小鸭什么的,也能采来当成饲料嘛。 要是多了,那干脆连采都不用采,直接把它们赶过来吃就是了,还更省事。 最多也就是没了谷糠什么的,长得会慢一些。 然后,他就想到院子里的竹子。 他也没仔细看,当然就算仔细看了,也未必知道是哪个品种。 也不知道这竹子栽在空间里,长出的竹笋好不好吃。 这些竹子看着只有三四厘米粗,不知道种在空间能不能改善下。 不过就算这样,最起码也能当成架杆什么的,砍下枝丫,还能做扫帚什么的,就是不知道这竹子能不能劈开编制东西。 他也觉得可惜,这种耐寒的竹子,虽然还有不少绿色的叶子,不过也有不少叶子都枯了,不知道真的到了冬天是不是就得全都黄了。 像毛竹那些耐寒差更差的竹子,在四九城肯定种不活,要不然自己以后还能有新鲜的冬笋吃了。 还在琢磨有哪些免费的资源能搞一些,李想国就听到垂花门外面有了人声。 没一会儿,就看到两个人朝着自己这里走了过来,却是王玉兰带着个背着工具袋的老先生。 王玉兰帮着简单介绍了下。 老先生姓吕,住在沙井胡同那边,干了一辈子的木匠活儿,手艺一直是很好的。 李想国拿着钥匙打开了门锁,规规矩矩地朝着老人问了声好。 老先生点点头,也不耽误时间,上下打量一圈,然后就拿出皮尺开始测量下门框、门扇以及格心的大小。 再摸着胡子想了下才说:“这门要修,最好的肯定是重做格心,那样修完以后跟原来没什么区别。” “掉下来的都在那里,您看还有能用的吗?”李想国指了下墙角的那堆碎木头。 吕师傅看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没用了,大半都裂了,榫头也都断了,就算装上也不结实。” “没准儿一场大风或者关门重点儿都能掉下来。” “哦”应了一声,李想国也没再多言。 “重做格心的话,得不少的时间,明天能把格心装好,还得再刷几遍漆才能糊窗纸,前后得好几天才能装上。” 这法子想也知道肯定不行,所以李想国接着问:“那还有别的做法吗?” “再就是边上镶一圈儿细木条,把格心换成玻璃,我那玻璃也没这么大的,至少得两块拼起来才行。” “那还有别的法子吗?” 虽然院子里有一个喜欢敲玻璃的聋老太太,他倒是完全不在乎。就这么几块玻璃不够的话,我给你打开门,跨院还六间房都可以让你砸。 反正你能承受砸了玻璃的后果就行了。 主要是装普通玻璃,那不再糊一层纸,私密性就更差了。 花纹玻璃或者磨砂玻璃,不说有没有。 那价格只怕自己也要心疼,就更不用说贾东旭了,他不一定肯付这钱。 “再就是整扇门换掉。我那里没一样的门,不过有扇单开的实木门能跟这门框配套。” “那个门比较重,开门关门会比较费劲,再就是实木门不透光,关起门来屋里会很黑。” 说完后,他也不响了,叼着一根香烟抽了起来,等着李想国做决定。 李想国毫不犹豫地下了决定“吕师傅,就麻烦你帮我换成实木门吧。” 毕竟这样更结实,更保暖,也更隔音。 他恨不得把所有的窗子也全都换成全木,要是可能的话,全钢的就更好了。 这样门窗一关,就能隔绝一切窥视的目光,也能让盗圣彻底失业。 哪怕自己有空间,肯定不会房间里存什么贵重物品,那也不想天天被别人惦记。 他也想起来,回头还得给卧室的窗子配上窗帘才行。 吕师傅点头,看看王玉兰也没啥意见,就打了声招呼,转身出了院子。 只剩下李想国和王玉兰大眼瞪小眼。 或许也觉得跟这么个熊孩子待着不舒服,王玉兰说去厕所,转身出了院子。 没一会儿回来,也没过来,反倒直接回家去了。 又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吕师傅才带着个跟他面相有六七分相像的汉子推了辆排子车过来。 车上面用绳子捆着一扇厚重的,漆成了朱红色的木头门。 跟在车子后面还进来了几个人,进了中院才看出来,是个提着网兜提着个饭盒的中年汉子,还领了一大一小俩孩子。 “大清回来了啊。”吕师傅进了院子,王玉兰也从屋里出来,看到车后的汉子,站住打了声招呼。 “嗯,嫂子。”何大清也停下来,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看了眼敞着门,点着灯的西厢房,伸手轻轻拍了下伸着头往那边张望的何雨柱。 “行了,赶紧回屋洗洗睡去,雨水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嫂子,我也先回去。”说着话,他也起身朝着正房走去。 没一会儿,正屋就亮起了灯火。 吕师傅也跟李想国说了,跟着来的是他的儿子,以后自己也不大干得动了,有事儿就找他就行了。 李想国自然笑呵呵应下,也真打算过几天找他们去看看。 不说别的,至少他还需要一张合用的桌子。 这个年代,这样的小手艺人大半都是子承父业,一份技艺就是一家人安身立命的基础。 一代代沉淀,有了技术方面的突破和专擅,就有了一份传承。 可惜,大半的传承,到这一代人就该断绝了。 第83章 生火烧上水,何大清交代何雨柱:“柱子,等会水热了你跟雨水先洗,我去那边看看。” 说着话,他还指了下西厢房的方向。 走到西厢房边上,上下打量一番站在门里的李想国,何大清小声问王玉兰:“这是李工家的小子?” 王玉兰点头,也小声说到:“是啊,厂里工会说,以后他就住这儿了。” 何大清心下不由叹息,早知道这孩子会来,自己哪儿至于跟贾许两家租房,弄出这么多事儿。 幸亏公安那边把自己钱给追回来了,倒是没啥损失。 他也算看清楚白寡妇的人品,暗自庆幸还没跟她领证。 也这要是不知情之下真跟她结婚了,自己要赚钱肯定不可能总在家里。 柱子大了,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雨水还小,那可能就得吃后妈的苦了。 前两天那人还舔着逼脸跑酒楼去找自己,说自己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对俩孩子好。 可自己又不是三岁孩子,一句话就能哄好了,总不能拿孩子的将来来赌吧。 所以他也没接这话茬,只把房子的事儿吹了的情况跟她说了,说对方坐牢了,钱也追不回来,房子的问题解决不了了。 自己也不想耽误她,俩人就这样,好聚好散吧。 白寡妇不说话,只是坐在大堂里哭,后来上客点餐,自己上灶去了,她就走了。 想来她也知道这肯定是自己的借口。 但是成年人的世界,自己都给她留了面皮,难不成还非得撕下来放地上让人踩几脚? 说起来,西厢房自己早上出去时候不还好好的吗,怎么晚上这门就这样了。 他也笑着朝李想国打了个招呼。 “你是李工的儿子?我叫何大清,住在正房,你爸爸以前可是管我叫哥的。” “何大爷好,我叫李想国。”李想国也笑着回答。 要说易中海是大院祸乱之源,那这位不着调儿的父亲,就是何家兄妹苦难的根源。 “这咋大晚上的换门?”何大清抬手指了下李想国的房门。 王玉兰一脸尴尬,也不知道咋说。 李想国却不会想着给贾东旭留脸面,他简明扼要地把晚上的事儿说了出来。 总结起来就是:贾东旭醉酒闹事,王玉兰仗义疏财。 他重点表扬了王玉兰,让贾东旭免于牢狱之灾。 干了好事只写在日记里可是不行的,更何况还是别人家的好事。 自己肯定得帮着宣扬这样的热心人,让全世界都知道有这么一家大善人。 何大清听着,看了眼王玉兰,不过却没说什么。 贾易两家好久都不来往了,甚至自己都遇到过几次贾张氏跟王玉兰撒泼。 要不说贾张氏脑子聪明,她从来也不敢招惹自己,甚至当面也不敢玩她那套指桑骂槐的把戏,所以两家倒也没怎么交恶。 不过终归老贾已经没了,寡妇门前是非多。 不管是出于避嫌还是别的,贾何两家关系还是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断了。 就像上次,如果不是她们肯租房子给自己,钱是万万不可能借给她们的——哪怕都是十几二十年的老邻居了。 看了眼何大清,王玉兰也挤出点笑脸辩解着。 “毕竟东旭也算我们从小看到大的,也一直都是个好孩子。看老贾的面子,总不能因为一点小错就让他坐牢吧。” 李想国不干了,怎么着,好孩子就是护身符,就是免死金牌了? “易大妈,我觉得你这点说得不对。” “我小时候,俺们村长就教我们读《出师表》,里面有句话说得很有道理。”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难不成一辈子的好人,第一次作恶,哪怕不是大恶就不该被罚吗。更何况他一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欺负我这么个孩子,这算小恶吗?” “更何况他砸坏门,还差点儿把我眼睛扎瞎了。万一这门没挡住他,我又会不会被他打坏?” “贾东旭这种人,放到碾台上,碾出来的是一肚子坏水,剩下的都是人渣!” “更何况,他妈还偷东西、占房子坐了牢。这样的家庭养出的,能是什么好玩意儿?” 王玉兰张了张嘴,却也什么都没说出来。 倒是边上的何大清,听着李想国的话在那里点头。 “俺们村长也说过,就得让坏人接受最严厉的惩治,才能更好地保护好人。” “要不然就是养虎隐患,是养贼自重……” 他故意说错这俩成语,不过打量着门外的俩人甚至正干活儿的吕家父子都没啥表情,估计自己这也算表错情了。 也不知道他们是根本没听出来,又或者干脆就不知道正确的成语是什么样子的。 只是看他们听到自己说贾张氏偷东西占房子,吕家的儿子诧异地朝着他父亲看,他父亲却只微不可察地摇头示意。 或许他应该是听到过什么,不过不想现在跟儿子交流。 不过这又是贼又是虎的,就算不懂,他们应该也能猜出个大概。 李想国也只能暗自叹息,这事儿就不是他能解决的。 总不能为了自己一时心血来潮瞎逼逼,还去办个扫盲班吧。 这年头儿,文盲太多,教育太薄弱了。 不过他也觉得,可能以后说话还得更简单明了,通俗易懂一些才行。 在文人面前骂人,不吐脏字是高雅;当着泼妇骂人对方听了个一脸懵逼,你是跟她扯闲篇儿呢? 他也是故意当着吕家父子面前,把贾家这事儿说明白的。 毕竟外面那娘们儿没准儿就会出去败坏自己名声,更不知道传出去是什么版本了。 假设这爷俩把这事儿当谈资传出去,那至少也能扳回一城嘛。 就算他们不传出去,外面真有自己今晚上这事儿的谣言,自己就去报公安。 说她扯老婆舌,败坏自己名声! 到时候吕家的父子,就是自己的证人。 毕竟,何大清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跑路,最多也不过一年半载的。 公安怎么肯为这点儿事儿,去保城找人,那最后只能和稀泥,吃亏的也只能是自己。 有了证人就不一样了,真到那时候,至少她这伪善的面皮得给她撕了! 何大清看向一脸气愤的李想国,笑着点点头。“我就叫你想国吧,你这话说得对,做得也没错,这样才能让他记住教训。” “前几天厂里房管科还来过院子,院子里快有人搬过来了。到时候要是院子里受了欺负,你告诉我,我帮你出头。” “你爸爸好歹也叫我一声大清哥,没事儿跟雨水和你柱子哥多走动。” “不过你柱子哥还在学厨,所以这两年也都得早出晚归的,雨水比你小两岁,要是在院子里,你也多帮忙照看着点儿。” “行,何大爷,那以后还得多麻烦您了。” 第84章 他们在那面有的没的闲聊,吕师傅和儿子也把门给装好了。 看到吕师傅招呼他过去,李想国也走过去拉着门把手开关了两下。 真的要比之前的门重了不少,不过门扇大小倒是真的跟之前的门框配合不错,关上门以后,中间只有一点点的缝隙。 想来要是不受潮变形,冬天的保暖应该也比之前的好得多 加上门口的高度,显然里面如果真的拴起来,类似傻柱带着三个小白眼狼撬门拜年的恶心场景是不可能出现的。 他们也只能望门兴叹,心有余力不足了。 看着又重又厚的木门,李想国伸出手指敲上去,发出的也是沉闷的咚咚声,愈发的喜欢。 这东西真的太好了,只怕一个壮汉拿着斧子三五下也砍不破。 再有今天这事儿,只要时间来得及,随便找点东西在门里面把门顶上,外面的人不费点力气,是别想把这门给砸烂了。 那样不管是反击还是跑路报警,都能让自己有更多的应对时间。 都说恐惧来自于火力不足,但是李想国想说,这要是武装到铜墙铁壁,自己何惧那些小趴菜? 吕师傅说这门的料子是榆木,比不上拆下来的两扇门,加起来再给他四万块就够了。 李想国听了,出门来抬脚就往隔壁走,被王玉兰给拉住了。“想国,你干啥去?” 她是真的怕了这孩子,看这意思这是气没消,又想去找贾东旭。 “去找贾东旭啊。他砸的门,当然要他拿钱啊。” 王玉兰觉得心累,感觉这一年里,就数今晚上的叹气次数最多。 “行了,你别折腾你东旭哥了。这钱我给了,明天也跟他一起算。” 说着话,她也痛快地掏出钱递给吕师傅。 她也怕万一贾东旭喝醉外加着睡蒙了,再真把这孩子给伤到,那这事儿就真的没法收场了。 李想国撇撇嘴,这人还非得把自己跟贾东旭往一起拉啊。 本来懒得再说什么,反正都是你说的,自己这辈子的嘴里真的也只有贾东旭、贾张氏,没有贾哥、贾大妈。 就算哪个瞎了眼的非得嫁给他,那就只有贾某氏,不可能有什么“贾家嫂子”、“某姐”这些称呼。 自己还是跟他家老死不相往来的更好。 想想还是警觉一些,所以也毫不客气地说到“易大妈,我说过,贾东旭就跟我没任何关系,别硬给我攀关系,我跟他家老死不相往来。” “您要再非得把我跟他家往一起扯,我觉得咱两家以后也别来往了,您觉得呢?” 心下也为没机会再折腾贾东旭而感到遗憾。 他也更惋惜,自己这金手指要是个情绪值系统多好。 这只有贾东旭没有贾张氏的机会可不多,多好的薅羊毛机会。 毕竟像那些猪脚,没事儿就挑逗贾张氏,要不是有猪脚光环,他们不知道得凉了多少回了。 激怒一个泼妇的风险上限多高,你造吗? 王玉兰听李想国这样说,脸色都变了。 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只当这是孩子气话,反正过段时间,哄哄再说。 一个院儿里住着,哪儿能说翻脸就翻脸。 真的不来往了,不管谁的错,只怕传出去,几家人的脸面都无光。 更何况,现在这可还有外人在呢。 要是李想国知道她怎么想的,怕是也只会嗤笑她一声。 老子后世来的,不想搭理你们怎么了。 又不是只有这大院里的才是人,外面大家没了利益的那些,不都是很好的交往对象吗? 老子上辈子买房子,邻居也没一个认识的,大家都这样,不也活得都很风光,你们是一堆屎,咱也不当那搅屎棍,非得跟你们缠缠绵绵到永远。 将换下来的门装上车子,吕师傅父子打个招呼推着车子往外走。 李想国和王玉兰也跟着送过去,问过李想国不要去厕所,王玉兰就把大门关了起来。 把立在门边的门闩拿过来装好。 王玉兰也跟李想国说到:“晚上,院子里人都回来了,大门就要关好装上门闩,省得晚上被外面的人摸进来。” “你买马桶了吗?” 看到李想国摇头,她就说到:“晚上你要上厕所,就自己暂时在后面园子里临时解决一下吧。” “回头你去外面箍桶的老李那里自己去买个马桶,晚上上厕所用,早上再倒到公共厕所去。” “咱院里一直没有厕所吗?”李想国觉得也挺奇怪的,这么大的宅子,怎么可能连个厕所都没修。 王玉兰指了指右手边的倒座房。“原先边上那里是两间厕所,不用去外面。” “不过厂子接收了院子,说那倒座房当厕所太浪费,连带着边上也耽误住人,所以就把土都给换了,粪坑也给填上了,改成了一间房子。” “这样啊,那谢谢易大妈。不过我白天出去也没看到哪里有卖马桶的,要不然我就买了。” 李想国当然不会说,他压根儿就想起这事儿。 现在王玉兰提起,他才想起来哪儿不对。 王玉兰朝着大门斜对面指着,“就在斜对过那边的胡同口,没挂招牌。不过他家门口总摆着木桶和澡盆,你去问就知道了。” 李想国点头谢过,倒是真的有了印象。 不过当时他还以为那是人家自己的东西,所以下午为了买个盆还跑出那么远去。 脚下倒是没停,也跟着王玉兰回了中院。 他今天在外面,倒是真的去过两次公厕,那味道和干净程度是真的一言难尽。 想起上辈子来旅游,听导游讲的那些趣事,他也心下莞尔。 老四九城这地儿,还一个称呼就是“粪城”。 以前除了公厕少,拉野屎的也多。 甚至有人夜里还特意跑到大商户的门口去方便,图着那里宽敞没味道。 就像同仁堂,甚至每天早上都得打扫大门外的屎尿。 但人家毕竟要做生意,和气生财。 只能说自己很欢迎,还认为这是好兆头,说这预示着遍地黄金,百鸟朝凤…… 李想国倒是真想问问,当年他们的“龙遗丸”是不是“地道药材”,有没有掺杂这些野屎。 真把这玩意儿吃了的人,又会不会再赞扬一声“这药味道真好,那叫一个地道!” 前门那边儿似乎还一个以前晒大粪的粪场胡同。 后来某名角儿在那置业,然后不满意那地名,特意写信到市府。 没几天,那胡同就改名叫奋章胡同了。 想想大概再有个一年左右,那几个富得流油的粪霸也该被枪决了。 等到那时候,自己拉的屎尿马上高大上起来,变成国有财产了。 像那些小说里面动辄去粪坑畅游,要么就是泼屎泼尿。 他们敢这么搞,李想国就敢去报公安。 你们是在犯罪,这是盗窃国有资产,造成国有资产流失了! 再想想后世某天后住胡同里,都得捂着鼻子去公厕倒马桶、上厕所。 …… 难怪那么多穿越的,哪怕偷钱、抢钱、骗钱,也得赶紧装修,还都得想当然地在家里装个厕所。 就他上辈子来锣鼓巷这里时候,这地儿大半人家还都得去公厕解决生理问题。 这时候,这里的下水道都是老式的下水道,根本没连通市政的污水管道。 也只能承接雨水,最后排放到护城河里,只要护城河发水,河水就会倒灌下水道。 再过几年海河发水,还淹了大半四九城。 这地儿不知道会不会被淹,要是真的淹了,那些在这节点前穿越的猪脚,是不是就得在自家粪水里面畅游? 更何况,就像李想国家里的下水,你要是稍微倒点污水,问题还不算太大。 但是你今天在家里装个厕所,明儿邻居就得来帮你砸了,不打死你都算你猪脚光环厉害。 别说你装个普通(这年代也不普通)的抽水马桶,后世有人在家里装了粉碎马桶,结果没两天大便就沉积在下水道里,弄得院子里芬芳馥郁。 邻居就直接投诉到房管局,回头人家就下通知让他拆了。 你这都相当于把屎拉在人家门口了,你造吗? 厕所这个问题,李想国自然也有想法,总不能真的天天在院子里,甚至去空间里解决吧。 不过这事当然也不是现在能解决的。 第85章 跟王玉兰打个招呼,李想国也回到家里插上房门,四合院也重归沉寂。 李想国直接提着灯回了后院。 虽然就这么一会儿,但是也能看得出来,何大清这人至少到这个时候,对俩孩子也还是挺上心的。 怎么也不像真能抛家弃子,去给寡妇拉帮套的样子。 但是,他又为啥出走半生,归来却是个糟老头子。 难不成真的是“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又或者是现在他还没遇见自己的天命寡妇? 算算时间,距离他离开四九城,也肯定进入倒计时了。 至于是不是真如别的小说里写的,被老太太、易中海又或者是寡妇之流算计走的,李想国就无从猜测了。 他能离开四九城几十年不回来,甚至到后面还失联三四十年。 就连老公还是公安的何雨水都联系不上他,当然也可能是何雨水因为怨恨而没联系过他。 这一切都充满了疑团。 不过不管他走与不走,又是为什么走的,终归是别人的家事,李想国也只是想想就算了。 现在院子里住的,还剩下易中海、贾张氏,还有聋老太太和许大茂一家人他还没见过。 也不知道看门的阎埠贵,打儿子的刘海忠啥时候能就位呢。 一边胡乱地想着院子里的事情,一边打扫卫生,也是很快就完活儿了。 李想国顺手把摆在边上的马灯收入空间。 他的身影随后也从房间里消失不见。 这个点睡觉太早,他也毫无困意,所以想着先去空间里面干点农活儿。 他也不禁有些唏嘘,上辈子都没干过多少农活儿。 没想到自己穿越了,还从农村跑到四九城,未来如何还不明朗,反倒真的要靠种田开局。 刚在后院时候,抬头看天,夜色深沉,没有月亮,只看到繁星如雨。 四周灯火稀疏,哪怕身处四九城内,也看到了比上辈子多出不知道多少的星星。 此刻空间里面却是另一番天地。 依旧是蓝天白云,也依旧温暖怡人。 李想国直接脱掉棉衣,把外套直接套在内衣外面。 虽然还是有些热,不过总不至于把刚换的内衣弄脏了。 以后专门弄几套衣服放在空间里,留着每次干活时候穿。 要不然不说弄脏或者弄破衣服,自己身上多少也会沾染上一些空间里面动植物的味道。 遇见那些嗅觉灵敏的,只怕也会引来些不必要的怀疑。 取出来一个板凳坐到地上,随后他的面前就多出来那袋子土豆,手上也多了把菜刀。 一手掏出一个土豆,在眼前转了一圈查看好芽眼分布,他就用另一只手上的菜刀砍在土豆上面。 然后两只手用力,土豆就被掰成两半,小的一块直接落在他身前的地上。 重复操作,土豆很快就变成了几块大小不一的土豆栽子。 老话说“母肥子壮”。 土豆栽子切得太小,长出的土豆秧子不够壮实,长得也比较慢。 更何况这空间里面也没有四季,一年到头随时都可以耕种,对他来说,早些收获反倒比栽种面积更重要。 所以李想国没把土豆栽子切得太小。 反正只要熬过开头这段时间,甚至不用等到土豆成熟,空间里面就能产出来各种蔬菜了。 最多也只要两三个月,土豆就可以收获了。 到时候除了留下吃的,剩下的土豆要是都栽了,搞不好收获的土豆都够自己吃到改革开放。 二十斤土豆切完,估算了一下栽子数量,差不多两三百块的样子。 没有筐,他也只能再把这些土豆栽子放回之前的袋子里。 捡到底下时候,他也看到最早切的那些土豆栽子,切口上汁水干的地方,已经析出了一颗颗淀粉颗粒,显得白花花的。 李想国的心情很不错,看起来这土豆的淀粉含量挺高。 种在空间里面又经过了彻底脱毒,想必收获时节,不管是产量、味道还是口感都值得期待一下。 将土豆栽子收回静止空间,李想国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 一亩地稀疏一点栽种,能栽四千多棵土豆,这样算下来,这点土豆只怕栽不到一分地。 他也确定了栽种方式。 他走到空间的一个角,取出来片镐,在离着空间边上一尺多点的地上刨了下去。 双手攥住镐把往回一拉,片镐前面的泥土就被兜起,随手把土散在边上,镐的后面也出现了一小段浅沟。 再重复操作,把勾起的泥土散在沟边另一面的地上。 他就这么向后退着,左一下右一下地倒退着一直刨着,沿着空间边缘刨出来一条浅沟。 直到后背靠到空间边缘无形的墙壁上才停了下来。 干活儿时候不觉得,不过停下来歇着,李想国也觉得手心火辣辣的。 抬手看着,手心已经一片通红,他也不由得苦笑。 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这手上明天肯定得起几个水泡。 毕竟自己这身体这辈子也没干过这些重活儿,类似的活儿原主奶奶根本不让他干。 也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手指根部那里才能磨出茧子,那时候就不用有这样的担心了。 返回身,再把头上这一米多勾出来,他将片镐收回静止空间。 拿出来一袋红薯,把它们一个挨一个摆在那条浅沟里。 直到袋子里的红薯全都摆好,李想国才取出来那袋土豆栽子,按着差不多一尺的间距,把土豆栽子一个个摆在沟里。 为了保障发芽的一致性,他还特意把有芽眼的一面向上摆着。 一直到袋子里的土豆栽子用光,能看到地上的浅沟还剩下十几米。 李想国再取出来剩下的那袋子红薯,同样摆到沟里育秧。 直到把红薯用光,还剩下六七米的浅沟空着。 不过李想国也没再管它,拿出片镐刨在空间边上,勾起土向中间培土开始打垄。 一直倒着走到尽头,再反过来,刨在对面一侧距离差不多的地方。 同样也把土培在了土豆栽子上面,这样就形成了两条垄沟,中间夹着一道低矮的垄台。 毕竟是手工种植,不像犁杖吃土那么深。 所以他也没像外面大田种地起那么宽大的垄,他勾起来形成的,更是只有五六厘米高的垄台,不过红薯和土豆栽子都是挖下去栽种的,这样算起来覆土也差不多有十厘米左右,也足够用了。 也不知道等到这些土豆和红薯生长起来,自己如果不培土会不会影响产量。 不过只要影响不大,他也不打算继续折腾。 毕竟纯手工种田,又有这么大片地,还是能省事些更重要。 放在后世,国内吹嘘着农业现代化,其实机械化的水平还是很低的。 虽然有着各种工具,一个专业菜农能管理的菜地面积,能有整片空间这么大就已经差不多是极限了。 自己这要啥没啥,有精耕细作那时间,还不如多种几亩地,那收益也更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去。 第86章 估算了一下,即便加上红薯,自己一共栽了不到一分地。 真到收获的时候,考虑到土豆已经被脱毒,那就没了病虫害的危险,几百斤的收获应该可以期望一下。 或许需要注意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杂草跟着土豆栽子进来,那样就免不得抓紧时间除草,也省得它们在空间里面蔓延开。 到时候想清理干净,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拿着怀表再看了下时间,他也发现即便只种了这么点东西,前后也差不多花了两个多小时。 自己的年纪还是太小,又是纯手工种植。 哪怕空间里这土地松软,也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 还是得想办法弄头牲畜来干活儿才行。 甩了甩双手,李想国收拾好东西,直接出了空间,准备洗漱一下就去睡觉了。 出了空间顺手取出马灯,然后李想国一脸尴尬。 此刻的厨房和隔壁东屋里面灯火通明,很显然,他进空间的这段时间,外面已经来电了。 他也想到以后一定得避免这样的问题。 毕竟房间关着灯,可能人家觉得你已经睡觉了。 但是像这样灯火通明,房间里却空无一人,这就很可疑,不是吗? 而且他也考虑,是不是在这院子里养两条狗,一方面真的是防止外人,更主要也是震慑那奶孙(又来了)二人组的雌雄大盗。 不过这事儿肯定要靠到更后。 现在自己这情况,养活自己也都成问题。 真的买粮养狗,他也真花不起那钱。 烧水,洗漱,最后还将锅里剩下的水装在大盆里收到了空间里面。 各个屋子检查之后,李想国也提着灯去厢房睡了。 临睡前,他也不由得感慨:这一天,真他妈的充实! * * * 弯耐匹克鹰,无梦。 早上,温暖的被窝,被不知名的鸟鸣叫醒。 睁开眼,窗外晨光乍现,只是不知道现在是几点钟。 抬起来看看刺痛的手心,果然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根部以及左手的中指根部,都鼓起来一个小小的水泡,看上去晶莹剔透。 想想,还要干活儿,而且也不算大,所以他也暂时不打算挑破了。 穿好衣服下地,才想起来没有炕琴。 他也不想让人以为他是瘫痪卧床了,连被子都得整天铺在炕上。 看了下衣箱大小,拿着抹布把里面擦干净,等着干了,就把被褥折好放了进去。 再找了两套夏天的衣服收进空间,这才去后院洗漱了一下。 从后面角门出去,溜达着找到一家早餐店。 店里正好有座钟,看看是六点二十三分。 询问过店老板,他说昨天刚对过的时间,不过这钟没调好,每天总要快上两分钟。 李想国谢过老板,也照着那座钟把表的时间对了一下。 反正不坐火车,又不去去看升旗…… 咦,这年代的升旗应该还是可以去看一看。 毕竟只是电力公司派个人去装上国旗,然后按下按钮就完事儿,晚上再去降下来带着走人。 就不可能有什么仪仗队护旗,也不知道那些五六十年代的四合院猪脚们,从哪儿看的升旗仪仗队。 李想国也打定主意,赶上哪天节日,自己也去看看这年代,最接地气的升旗。 可惜最近没啥重大日子,要不没准儿还能顺道请那位供电工人来帮自己装插座。 更何况这怀表昨天上过弦,现在也还正常走动,可没用过又哪儿知道它走得准不准呢。 实际上还不是大差不差就行了。 让老板拿了十个大葱猪肉的包子,老板拿着荷叶给他打包。 付完钱,捧着赶紧往回走。 转过弯看着路上没人,他就赶紧收进空间里面。 每天两个,这样够几天早上吃的,更省得每天都得出来买。 回到家,用小米和大米混合着煮上一锅二米粥。 用小火慢慢炖着。 自己坐在桌子前面,拿出一包干辣椒,看着是二荆条,也就放在桌子上剥了起来。 剥完的辣椒再包好,收回空间里。 再撕了张纸,将辣椒籽包起来,拿着笔写好名字,同样也收进空间。 很快,几种辣椒还有花椒大料这几样也就整理好了,锅里的粥也已经冒出香气来。 叹息,只怕以后这锅碗瓢盆还得多准备些。 这样以后才能够用。 更何况吃味道重的,肯定还得进到空间里面做,这就更得多备一些了。 开锅搅动几下,撤了灶底的火,盖上锅盖慢慢地焖着。 也开始拿出斧子和柴刀清理靠着门口的杂草。 也不管都是些什么树,总之不管是啥,直接连根挖掉。 随后就把土挖下来,收进空间,再取出来,这样消毒。 当然,一早上也别指望多少,大概也就清理出几十平米罢了。 这显然也不是个短期工程。 一直忙活到早上八点多,还没回去吃饭,就听到中院有人在叫自己。 打开厢房门,就看到一脸和善的王玉兰带着满面愧疚的贾东旭站在门口。 贾东旭宿醉刚醒,看上去面色也不怎么好。 不过道歉的态度倒是真的很诚恳,把钱交给李想国。 只跟王玉兰交代了自己出去找活儿干,就直接出了垂花门。 这倒是让李想国真的高看了一眼。 毕竟人不舒服,也没想着休息一下。 倒也真的没别的小说写的那么奸懒馋滑,倒也未必真不可救药。 这还真的是歹竹出好笋? 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真假又如何。 有那么个原生家庭,又被易中海盯上,他的悲剧只是迟早和形式的差异罢了。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他的品性真的不行,那易中海两口子怎么会选他。 总不可能是因为满院子里,就这么一个窝囊废吧。 正房何家一家人倒是都没什么动静儿,毕竟他们又不是在早餐店。 完全可以晚些,中午饭点前到岗就行,从他们昨晚回来的时间来看,他们现在下班可是挺早的。 想想后世,酒店做晚班的话,半夜能不能回家都不好说。 钱拿到手了,李想国也准备出门。 也懒得在去前面锁门,他也只检查下门窗,确认都从里面插上了。 就走到跨院,将院子里的自行车推进房子里,想了想,准备直接收进空间里。 这个肯定不能长期骑了,毕竟太费劲。 双手抓住车把,唰的一下车子从房间中直接消失不见。 然后就看到李想国脸色发白,呲牙咧嘴地捂住脑袋,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半天才缓了过来,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果然,昨天没尝试是正确的。 看来以后也得悠着点儿…… 他准备重新去买辆二手自行车。 地点嘛,那些小说里面都帮着自己规划好了,他锁好门就一路向北直奔北新桥而去。 第87章 沿着路走了差不多大半个小时,一路看过去,也真的找到了北新桥的自行车信托店。 尽管昨天没晃悠到这边,毕竟从轧钢厂回来时候,坐在马车上也还是有那么点儿印象。 几间铺子门里门外摆着一排排的自行车。 看看车标,李想国基本都没什么印象。 只能一个个铭牌去认,才知道基本都是一些国外的牌子。 多的是什么钻石、三枪、飞利浦,甚至还看到几辆全新的凤头。 国产的只有几辆津市产的胜利和中字这一个牌子的车。 胜利改名中字还没几年,今年七月份又改成了飞鸽。 不过看了一圈倒是真的没看到飞鸽,也不知道是没进新货还是已经卖光了。 只是看看车子做工,李想国还是放弃了支持国货的想法。 这与爱国无关,实在是质量不怎么样,毕竟现在离着自己能骑二八车子还差很多年。 往前推十年,车子的质量排行也是英德的最好,其次是霓虹产的。 国产的自行车质量,只能说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毕竟工业起步晚,底子更差,政治经济变革剧烈,民族工业生不逢时。 看看这里的新车都是二八的车子,完全不符合他的标准。 他也想起,后世似乎凤头这车在收藏圈挺出名的。 品相好的能卖几万块,要是全新的甚至能卖到几十万。 只是想想自己手头就这点钱,而且这玩意儿更是小众中的小众收藏品,基本上属于有价无市,自己还是别去折腾了。 算起来增值不过几百几千倍,有这钱还不如随便买点石头价的和田玉、翡翠什么的更好,不止占地小,市场还大。 至于古董,李想国压根儿就没想过。 除了自己没系统学过,还有真的精品文物这年代价格其实也绝不便宜。 另外就是,文物造假从古至今就没断过,就连纪晓岚都买过假墨,民国四九城这里更出过一批造假的巅峰人物。 就算行家里手,都可能打眼,自己这生瓜蛋子,只怕买金条都能买到铅块。 那些穿越的猪脚,还一个个煞有介事地去晓市或黑市淘换古董。 还一个个与虎谋皮,称兄道弟,甚至动辄想掌控黑市。 要不是有猪脚光环作祟,只怕他们要么连裤衩子都赔光,要么自己个儿也早都碎成八百块,被喂了什刹海的王八。 非着名文物鉴赏家变个猴逛晓市有感,日不能寐,做了首《断章》。 你在晓市淘古董, 卖古董的在晓市淘你。 赝品装满了你的橱柜, 你装满奸商的荷包。 信托商店去买一点儿普通的文物玩玩倒是无所谓,至少假的少,亏也亏不了几块钱。 新车就没有小的车子,他也只好无奈地将目光转向配件区和二手区。 询问伙计,最后在二手区找到几辆二六的女式自行车。 最终他也相中了找到了一辆三枪的b75坤车。 至于他期望中的二四甚至二二的,主要是小车架,他根本就没找见。 要不然,他宁可自己花钱让他们组装一辆小车架的二八车子。 毕竟也就是个代步工具,只要能上牌能骑就行。 这辆车子挺新的,甚至就连墨绿色的漆皮都没几道划痕。 转动脚蹬子,除了链条传动,几乎没有杂声。 伙计介绍也说车子接近全新,就是摩电器被烧坏了。 如果放在前几年,这根本不是事儿。 不管是再配个新的摩电器,还是更换线圈维修都不成问题。 但是现在,中英没有建立实质的外交关系,贸易也几乎断绝。 整个四九城都没有摩电器卖,倒是有自己绕线圈维修的。 只是原车主嫌贵,外加拆了以后防水更差,可能回头又烧了,所以车主不想花钱维修。 她主要是偶尔要晚上用车,而市府要求夜间上路的自行车都得有灯,所以摩电器坏掉,这车对她就没什么用了。 李想国倒是真的想起来上辈子看到的,这一条似乎是前年发的市府令,交通管理暂行规则上面有一条是这么写的。 “车辆均须装设音响器夜间行驶必须燃点灯火。” 毕竟这个阶段,四九城大半街道都没有路灯,夜间行车如果没有照明,就容易导致车祸。 当然,摩电器没了问题也能解决,车行这里就有能替代摩电器的电池盒。 只是这年头电池费用太贵,一节就得好几千块钱,外加着还得出一笔电池盒的加装费用。 不过车主也不想换,觉得骑的次数不多,每年得交不少税,最后干脆决定卖掉。 也因为各种随车的配件齐全,就连坏掉的摩电器也还在,所以这辆车价格比较高,要价九十万块。 不过因为这是二六的坤车,这年头儿出门上班的女性也少,这车就算新的都不如二八的车子好卖。 更何况还是一辆二手自行车。 这车放在店里两三个月也没卖掉,老板都嫌它占地方。 价钱降不下来,但是老板也答应,可以给装电池盒,送一对电池。 依次检查过铃闸锁,都是好的。 询问上牌情况,伙计指向自行车的弯梁。 李想国才注意到那里扎着一块巴掌长,三指宽的蓝绿色车牌。 上面是冲压凸起的文字,最上面是一号首长笔迹的“四九城”两个字,下面竖着排列的是〇一二三四五。 果不其然,这起手就是十万起步的自行车发牌量。 还是个顺子号,这放在后世,也是足以拿去装逼的号码了。 至于摩电器损坏的事情,李想国没太在意。 国内的铜矿储量一直不足,甚至后世很多电机都用铝线覆铜的漆包线绕线组了。 更不用说这个工业基础薄弱的时代,就不可能满足所有的自行车都装上灯的需求。 这规定后来肯定没了,只是什么时间终止的,李想国就不清楚了。毕竟后来不管飞鸽永久还是凤凰,生产的自行车也都没有摩电器。 李想国也确定下来,就要这个车了。 只是,看着高高的座位,李想国就知道,这车子自己坐到座位上,依旧不能骑。 伙计拿出车座后面维修包里的扳手,帮他将车座放到最低,李想国试着坐上去。 果然还是踩不满圈。 他也叹气,毕竟是欧洲产的车子,车架大些。 要是霓虹产的,估计应该差不多。 不过也不怕,至少这车能跨着踩在踏板上骑着,再过个一两年,自己身高再高些,肯定就没问题了。 交了钱,伙计把自行车执照和背面贴着邮票一样税花的自行车受让证明交给他。 叫他一起拿着去派出所,可以换新的执照。 还提醒他三月份,税务局会在路上设点收税,别忘了去交税。 (其实,这个时期很多情况下都是用米代金,像四九城车辆缴纳的税费就是用小米来计算的,按着去年公告的标准就是每半年征收一次,自行车的话,半年是六斤小米。 缴费的自然不能拿着米袋子到处跑,就是按着米价折算,最后交钱就行。 北方用小米,到了南方就是换用大米,缴纳的税费也会因为米价的涨跌发生变化。不过咱这是小说就不较真这个了,你们知道有这事儿就行了啊。 所以也就有了后来的自行车一年的税是两块三、两块四或者两块五的说法,这一直到八十年代。 之前猪脚买小米的价格是四千块,差不多也比物价平稳时翻了一倍,所以才有了文中说的商人黑心。) 第88章 这么远的路,既然来了,李想国自然也不会买辆车子就回去。 计算了一下手头的钱,他也想好了自己的下一站。 将自行车执照这些东西收好,他就踩上车子沿着东四北大街一路向南,前面已经能看到东四牌楼了,才在隆福寺大街的东口对面找到东四信托商店。 首先,他就去找到二手渔具的柜台,毕竟钓鱼这事儿,迟早也要提上日程。 这也是相对来说最不容易引起非议的肉的来源,水里的鱼就在那里,有本事你也去钓啊。 至少各个小说里面,阎老抠只要闲着,就去钓鱼贴补家用。 找到卖渔具的柜台,去买了些钓鱼用的工具。一套三接的竹制钓竿,外加着还买了几根鱼线和几套鱼钩。 洋铁桶、抄网这些东西当然也不可或缺,甚至还包括一张打渔用的旋网。 四九城周围这么多河,总有适合打渔的地方。 而且他也存着以后在空间内养鱼的念头,有这么一张网,以后捕鱼也能轻松一些。 真在空间里面养了,以后鱼的出处就没问题了。 毕竟,人家猪脚在四九城能钓到鲟鳇鱼,冬天能网到没来得及“南迁”的鱼群,甚至只要出门动辄就是一天几百斤地钓。 (这都是最近更新的内容,我不信你们没看到过。) 只要城里城外还有自然水域,自己没钓到金枪鱼、大麻哈…… 那是自己脑子正常,没想着这地儿产这个。 毕竟后世四九城养殖的也只是陆封型的马苏大麻哈鱼。 就连这地儿能钓到池沼公鱼,也得到八十年代中后期,才被引入四九城水域的。 在这之前,这货几乎只产在东三省。 还是因为鸭绿江支流修建水库之后,大坝阻碍了池沼公鱼的生殖洄游通道,原本留在库区内的池沼公鱼独立演化成陆封种群。 在七九年大银鱼滇池引种渔获喜人的热潮之下,也因为这货跟银鱼一样有着短命,产量高的优点,也被各地广泛引种到各地的自然水域。 严格来说,这俩货对大半地方来说,其实也算是外来物种。 最终池沼公鱼连同大银鱼一起,成功地将抚仙湖的抗浪鱼,滇池的金线鲃、银白鱼几乎给干绝种了。 甚至会不会有些水域有什么未发现就因此绝种的生物,谁知道呢。 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水域多了,自然什么鱼都有。 貌似四九城当年不知真假,琉璃河里都能发现海马,就挺离谱的。 就算跟本书作者一样,连钓鱼都懒得看一眼的,您能不能认真点儿查个资料呢? 再不济,你随便弄几斤鲫鱼、白条这些总没什么毛病吧? 哦,我说的是两三条以上加起来才有一斤重的鲫鱼。 根据沪市价格志上面记录的,沪市收鲫鱼都是三两以上的就收。 怎么到你这儿,非得钓工程鲫、高背鲫、大阪鲫这些够你做做了清蒸鱼头和红烧鱼块还能剩节尾巴熬汤的货。 闻着腥味儿乱入的阎埠贵闻言大喜,还有这种做法! 自己钓到这鱼的话,高低得跟傻柱多要两毛钱! 琢磨着,他就拿着条白条回家,准备做一鱼三吃了。 走得太快的他却没听到作者在那里念叨:这些玩意儿,这年代也没有啊…… 你们弄不到鱼也算了,毕竟钓鱼佬除了鱼什么都能钓到。 但是钓些千奇百怪的东西,您长点心行不? 看看手边儿一堆东西,也不适合再转,李想国就提着东西出门,准备找个地儿把东西放空间去。 刚出门,就看到几个大概十一二岁的小子围着他的车子在那里指指点点。 他也心下一惊,紧走几步确认车子没缺什么东西,才放下心来。 他也不言语,虎着脸骑上车子直接走人。 自己也算失策,就算后世那些年代都不乏偷自行车铃盖的小屁孩儿,甚至到了他穿越前,还有人瞎搞共享单车。 自己车子上能拆卸的配件,甚至维修包、打气筒都没摘下来,可别被哪个手欠的给摸去了。 至于扎刺,李想国是不敢的。 一个都打不过,更何况那么多。 这么大的孩子下手也没个轻重的,你哪儿知道哪个会不会掏出把刀子什么的给你一下子。 不是都说信托商店周围经常有蹲点儿抓贼赃的吗,可自己咋就没看到这信托商店外面哪儿有公安啊? 不过想想也是,真的销赃的,也不至于这么大摇大摆的拿出来。 当然,也可能因为没啥事儿,人家出去巡逻了呗。 真的在门口蹲着,这跟守株待兔有什么区别,傻兔子能不能活到这年头都难说。 骑着车子,朝着边上胡同走过去,穿了几条巷子,才找到一个杳无人迹的胡同。 赶紧把手上的东西和车上除了铃铛能拆的全都拆下来收进空间。 这才施施然骑着车回到信托商店。 幸好,那几个小子也都没在了,这也让他安心不少。 毕竟那里还不少自己可以买的东西呢。 他先去挑了一个早些年沪上产的八九成新,一尺多高,一尺多宽,大概七八公分厚的棕色牛皮文件包。 这东西用料也很扎实,只在变焦的地方有些磨得泛白,皮面上有些脏污,但是连个划痕都没有。 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肩带,不过自己也可以挂在自行车把上面。 重要东西放在空间,有这么个包来掩人耳目就很好了。 必要时,拿来装几本书,装点小东西都很合适。 而且这用料很结实,想必能让自己用很多年。 也省得以后还得满世界踅摸哪里能弄到最时尚、流行,却对他而言不怎么实用的军挎包。 可惜没有,要是有的话,他真的宁可买个超大号的登山包,毕竟那玩意儿当成哆啦a梦的口袋,有问题吗? 一个最多装个饭盒的军挎包,还掏出一堆东西,长脑子的都不敢相信吧。 钟表柜台,也都是五花八门的表。 也许这里的很多表都是后世 发现了一个近乎全新的,由瑞士安哥拉斯出品的旅行闹钟。 轻薄,外面是包着浅棕色皮壳,比一个巴掌稍大。 合起来厚度也不过比火柴盒稍厚一些。 通体镀金,正中是一个蓝色的煤油气温计,分别标注着摄氏度和华氏度。一侧是闹表,另一侧是气压和干湿表。 价格挺贵的,不过走时准确,上一次链能用八天,机芯有十五颗红宝石轴承。 这东西不错,无论放在空间还是外界使用都很不错。 直奔卖相机和胶卷的柜台。 果不其然,发现寄卖的相机有一个跟自己这个很像,除了镜头,几乎一模一样。 这台机器,里面铭刻的是sonnar。 询问,这个相机还有好几种,不过用法是一样的。 看看没人注意这边,所以从空间中摸出张绿军舰,按在柜台上推了过去。 (贴吧网友说的北新桥信托商店位置,现在的确叫北新桥信托商店,只是却是原来的北新桥自行车信托商店改名来的,貌似也是现在四九城最后一家信托商店。 但是,群体记忆错误哪儿那么容易出错,所以可能是北新桥信托搬走,它搬过来了。 毕竟饭店关门,再来的大半也会开饭店,一般不会卖建材。 再加上自行车信托商店搬过来后,也扩展经营范围,卖些手表什么的,结果就造成混淆,又或者是他们说的不是一家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能考据到的最顺脚,最准确的只有东四信托。 根据邮局五四年搬迁记录在五〇版街道全图和新版地图对照着网上资料找的。 据说当初东四这里两家信托商店,隆福寺路口南北各一家,不过都没照片。 那就魔改一下,用路东这个吧。 照片还是六十年代初规划院拍的,也不知道后来是路西的哪一家搬过来了。 巧合的是,这时候东四信托也在邮局边上。 信托商店这么早就布局包邮了吗? 路线规划过了,我也就不再找资料了,就当猪脚眼瞎没找到地方吧。 毕竟咱也不是四九城人,也不能为这点儿屁事儿,还找北京同学扫听去,人家也一堆事儿。反正老四九城也就屁大的地方,这里距离北新桥信托商店不到两公里,最多过几个路口,骑着车子也是蹬几脚的事儿。 所以,写东西真的不是我的爱好,主要是这可以让我比较散的兴趣点集中放大,然后更精准地去找背后的故事。 再次严正声明啊:这书真的会一直这么东一耙子西一扫帚地写下去,而且吐槽风浓浓。这风格也会保持下去,不会变的,也不是凑字数卖水啊,毕竟宗老板都走了,我又不惦记他闺女。) 第89章 伙计瞟了眼,发现别的伙计也都在忙,没人注意到他,也点点头不动声色地摸了回去。 收钱办事,更何况收的还比自己一天赚的还多,他的态度也就更热情了。 李想国指着那个相机,让他给自己拿过来,让他介绍了一番。 伙计这里干了几年,经手过不少这样的机器,讲起来真的算得上娓娓道来。 通过他的介绍,李想国也搞清楚了这相机的牌子。 蔡司相机可是顶级的牌子,连他这种不玩摄影的都听说过,后世很多手机卖点之一就是摄像头组件出自蔡司。 自己那个相机的镜头是天赛,手上这个镜头是松纳。 至于各自表现,伙计也说不明白,只是来回卖的货经常能看到这两种镜头,也只是死记硬背了一些。 对于这个,李想国就更不关心了。 自己不搞相机收藏,更不玩摄影,相机对他来说,不就是能拍个照片就够了吗? 再者,差生文具多,真正的摄影大师只怕用傻瓜相机或者拍立得也能创作出经典作品吧。 更何况这相机不管是结构、操作等等,无不是这个时代的集大成者。 要说这相机也不无缺点,用的是一三五胶卷,拍出的是二四的豆腐块影像,比普通相机拍出的底片宽幅窄了三分之一。 也就是同等条件下,会损失三分之一的内容。 但是换个角度来看,同样的胶片长度,却也会多出三分之一的拍摄数量。 一卷三十六张的胶卷,就能拍出来接近五十张照片。 这让他有种前世给数码相机换上五百多兆超大内存卡的感觉。 上辈子没条件也没玩过摄影,这辈子赶上这种年代,这十几二十年也不打算培养这方面的爱好。 毕竟没事儿带着相机瞎拍,太容易出事了。 不过他还是很满意这相机能在同等数量胶卷的情况下,能拍更多照片这点。 毕竟对他而言,照片对他的唯一用途,目前看来只有提供某些记忆锚点的作用。 人生太久。 日复一日下来,所学所记的东西也一定会越来越多。 即便自己有着金手指,也不敢确认会不会终有一天,就连上辈子最刻骨铭心的那些,也会慢慢从记忆里消逝。 这辈子的事情,有了底片或者照片,至少等到老去那天,能凭借着它们回味起一丝拍照时的心境。 所以图像的内容丰富与否多少对他而言没那么重要,只要拍摄进去自己需要拍摄的的东西就足够了。 只是现在进口困难,胶卷又没有实现国产化,市场上的胶卷也必然会越来越少,最终的结果一定是普通人空有相机而没胶卷使用。 这也会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再后面几十个国产品牌的胶卷横空出世,也真正实现了胶卷的国产化。 可是又因为国内相机存量不高,应用场景有限等原因,胶卷又滞销了。 甚至物价部门还因此调整了胶卷的价格来促销。 想到这些,李想国也不由得默默地对上辈子他那个同学感谢一番。 否则受到那些小说的影响,他如果真囤胶卷,搞不好一囤就得几大箱,那样只怕够自己下个世纪都未必能用光。 有了这样的经验,想来只要这两年除了随买随用,再随便存个十几、二十卷应该就足够支撑自己用到能再买到胶卷了。 有空间能保障胶卷不变质,怎么都够自己用到能胶卷供应不再紧张的时候。 即便真的再有需求,再想办法就是了,不管自己以后在哪里上班。 厂子、单位总归有自己的宣传部门,这还能少得了胶卷的采购途径,自己要的又不多。 想来,时间久了,可能很久才有一次需要拍的东西。 更何况这相机的优势肉眼可见,三卷胶卷就当人家四卷用。 这实打实的优势,可是比后世某某空调一晚只用一度电的虚假宣传靠谱多了。 到那时候,自己一年能不能拍满一个胶卷都难说。 花钱的主要目的,当然是为了让伙计教会自己这相机的使用方法。 伙计拿了钱,自然热情又痛快,反正客人送来的时候,也都把各种用法给他手把手教了两遍。 现在也没什么别的客人,有点事儿干也能打发时间不是。 不过李想国学得也快,倒没耽搁他多长时间。 拿着相机试着空拍了几次,确认没什么问题了,他也把相机还给伙计。 就是挺可惜,这里也没三脚架和闪光灯出售,这相机自带的t门和热靴功能估计很长时间用不上了。 既然学会了,他也想着干脆买几卷黑白胶卷来玩,等着以后熟悉了再买彩色的胶卷拍照。 毕竟彩色的胶卷想自己冲洗太困难了,冲洗放大的价格也更贵。 问了,店员说只有柯达的全色胶卷。 拿过来看看,不由得有些失望,这上面的英文写的是全色胶卷,还是不如黑白的便宜啊? 店员笑,随后给他解释。 李想国才知道自己闹了笑话,所谓的全色胶卷,实际上就是黑白胶卷。 不过价钱嘛也是真的贵,一卷就要三万块。 换算下,这价格似乎比上辈子自己最早看到的黑白胶卷价格还贵。 他没这方面的记忆,自然也不清楚这价钱正不正常,但还是觉得可能还得国产货,才能让百姓真正得到实惠。 想想后世芯片就知道了,。 随后也再买了两卷胶卷,看着还有柯达没拆封的显影定影套装,李想国还是没忍住又买了一套。 毕竟自己冲洗,也可以避免一些麻烦。 住在那么个禽兽窝,他拍的底片还真未必适合拿到外面去冲洗。 自己能冲洗更能省下不少事情。 除了这个,他还挑了几个品相好些的二手的搪瓷方盘和量杯、镊子这些工具。 这些就足够满足他最基础的冲洗需求了。 至于晾片的夹子什么的就无所谓了,他也就没买。 反正杂货店随便买几个竹夹子也不是不能用。 至于照片冲洗放大的机器,这里没有不说,他暂时也不考虑这个。 真要拿来当成证据,底片又不是不能用。 让公安自己去冲洗放大照片,更能避免冲洗过程中出现底片丢失等意外的发生。 大部分片子,自己冲洗了底片再分剪开,拿去照相馆放大就行了。 剩下的,存着等到以后环境宽松了再冲洗,也许还会勾起一些回忆,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呢。 再说以后还有底片扫描仪这种东西,完全可以通过数据化来解决照片保存和打印的问题。 安全灯的问题暂时没办法解决,那小房间也没通电。 还是回头看看用红纸和玻璃罐弄个密封好的红灯笼,什么的对付着吧。 再不行,自己可以把自行车上的灯和电池盒拆下来,想办法去换个红玻璃或者蒙块红纸,应该也够自己用了。 只是那房间冲洗时候不能离开人,离开的时候就得全部收进空间里。 另外就是还得保证那小房间的通风。 毕竟这些东西都有毒或者有致癌性,玩冲洗没问题,把自己玩死或者玩出癌症就搞笑了。 最稳妥的,莫过于以后想办法在空间里面搭建一个暗房。 只要解决电力问题,相片冲洗放大自然不成问题。 也就是这个时代,要是放在后世那种条件,弄几块便宜到白菜价的太阳能电池板什么的,只要能在空间工作,实现空间里的现代化指日可待。 慢慢来吧,甚至那时候彩色冲洗放大的设备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毕竟,有着空间的存在,辣么多年以后,要还是连这么便宜的东西都玩不起。 那真的只能说:给穿越者们丢人了! 第90章 挑完这些东西,在店里兜兜转转逛了一大圈,想买的东西不少,不过急着用的就完全没有了。 最后也只翻出来块比普通书籍稍大的玻璃镜子。 伙计说这镜框是小叶紫檀的,当然李想国也分不出真假,不过看着倒是真跟上辈子看过的图片上颜色什么的都差不多。 看李想国用指甲刮了,没留下任何痕迹,伙计笑着说这料用铁钉都很难钉进去。 感觉可能是真的,加上价钱也不贵,所以李想国干脆也就拿着了。 镜子用个几年就差不多了,以后这镜子不要了,框架拆下来,至少能做几个发簪什么的小东西,怎么都亏不着。 也就这个年代,镜子价格高,这放到后世,啥材料的镜子配得上紫檀的镜框。 交完钱,东西搬到店外。 显影套装是个小纸箱,体积太大,装不进包里,只能让伙计帮自己找了两根布条固定到车后的货架上。 剩下的东西李想国一股脑塞进包里,都没把这包装满。 李想国谢过伙计,拎包上车,准备向着下一站出发。 顺手将包挂在车把上,伸手摸到包里,触手可及,包里的东西全部进了空间。 只剩个空包挂在车把上面,这就让人很舒服,日后想来也能免去无数麻烦。 骑着车子一路往回,去了之前看到的书店。 确认要买的吗,是一张四九城的地图,店里刚好有年初新出的街道地图,。 随后又在书店里转了一圈,挑了一本由前复旦校长主编,林语堂作跋,商务印书局出版的《双解实用英汉字典》。 还买了一套林语堂主编,丰子恺配画三本的《开明英文读本》,还一本林语堂的《汉译开明英文文法》。 更多的书暂时就没必要了。 空间里一堆活儿要干,这几本书和词典应该够自己打发一段时间了。 更重要的是,这几本就足以满足自己展现自学英文的能力和行动。 买这几本书,李想国也是认真考虑过的。 这个年代,一切方兴未艾,可以说不管掌握哪种外语,只要能熟练应用就有很大的优势。 只是让他头疼的是,因为国际关系的影响,这个年代学校教的外语基本都是俄语。 两辈子连一个俄语字母都没写过,跟他生活关系最密切的,就是家里喂牛那个上粗下细的桶叫喂得罗。 这称呼是来自俄语音译。 至于什么苏维埃、布拉吉…… 那关屌丝直男什么事? 只能说所幸现在的小学阶段还没开设外语,要不然自己想着直接读初中的事儿,只怕还得平添波折。 更何况,自己不想浪费上辈子学了十几二十年的英语,虽然水平不怎么样,但是总归超过现在绝大多数的国人吧。 只是没有接受过学校教育,真的等到以后突然展示出来,只怕就很难规避某些可能存在的风险。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趁着自己现在还小,把自己掌握了一定的英语学习能力展示出来。 毕竟原身父亲有留学的历史,直接把英文启蒙问题推给他就完事儿了。 剩下的,当然是书店买书,图书馆借书,甚至以后还有老师、教授也懂英文,自己自学外加跟他们请教,这就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 前者死无对证,后面每个出处都清晰可查,外加着自己身份清白,又是个小孩子,做到这个程度就万无一失了。 后面需要的时候,也可以找到足够多的人和物品自证清白。 自己都准备直接读初中了,再天才一点,自学个外语什么的能是多大的事儿呢。 更何况现在又没人跟自己说,回头完全可以说,自己以为中学要学英语,本身有着基础,想着先学起来,省得上学时候跟不上。 也没人告诉我,上学是要学俄语啊。 别的书,李想国就看了一圈还是没买,现在要树立的是自己勤奋好学的人设,咱现在一点儿都不博学,更不多才。 看着有兼卖的文具,干脆又买了些本子、铅笔橡皮,再买了一瓶墨水,就出了书店。 最后一站,是两益富煤油行。 本来是看着家里马灯没多少油,想来买几斤灯油。 不过近来,看到店里有全新的进口铜汽灯,配件、维修工具也齐备。 他还是决定买一盏,再买了一打纱罩。 这东西够亮,看书总比马灯更合适。 毕竟以后难免有需要在外界看书的时候,但是四九城现在这电力条件…… 自己这地儿也不是啥重点保障地区,估计晚上电力供应短期内也很难稳定下来。 自己这电费交了,只怕不熬夜的时候,电灯都难得用上一次。 汽灯的亮度可是远比煤油灯和蜡烛强得多。 当然这东西对普通人而言,最大的问题肯定是比马灯费油太多。 一斤煤油够普通人家用一个月半个月的,可是加到汽灯里面最多也就够用三四天的。 更何况万一纱罩坏了,还得再换新的纱罩,这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所以普通人家一般也不大舍得拿这个当成照明工具。 不过耗油的问题自然是无所谓,本身用的时候也不算特别多。 毕竟相对煤油的价格,还是保护视力健康更重要。 买完汽灯,他又买了一桶二十斤装的灯油。 后面进入票证时代,煤油回头趁着没进票证时代,多存一点就是了。 而且越往后,供电保障越好,停电时间也越少。 而且停电的时候,自己也未必还要看书什么的。 这灯的用途也必然越来越小。 虽然这年代的纱罩是硝酸钍溶液浸泡的,有放射性。 不过只要不长期接触,甚至吸入呼吸道问题不大。 自己还有静止空间能够存放,就更不用在意了。 带着东西出门,照例找地方,全收进空间。 这次他也算真的别无所求,这已经够他很久了。 从空间取出地图研究了一下,穿过几条胡同,转到地安门东皇城根一路向西。 一直骑到地安门西皇城根和皇城根路口停下来,开始沿着皇城根向南一条条胡同打听过去。 让李想国很无奈的是,路上遇见的不管年纪大小的男人警惕性都挺高的。 不少人听他打听张宗昌的老宅,往往都是一脸不善,上下审视打量一番,确认这就是个小孩子才作罢。 大多也只冷漠地说一声“不知道”,就扭头不去看他。 甚至不少人话也不肯多听,直接摆摆手打断让他走人。 他也不由得想起上辈子知乎上面很常见的一个问题“某某地方的人怎么样?” 让他回答,他也只能说:先看当地近五十年,甚至一百年的历史再说。 第91章 这五十年,四九城走了大清,来了北洋军阀;北洋军阀走了,又来了日本人;日本人跑了,又来了国军。 新政权的根基未稳,很多人也不无怀疑的心态。 这个时代的四九城土着居民,一辈子都生活在城头变幻大王旗的年代。 那些满腔热情,胸怀热血的,又或者野心家,坟头草都不知道枯荣了几回。 能活下的人,恐怕也更趋于理性。 即便喜欢看热闹,但是也会怕麻烦,人情也必然更加凉薄。 这也让他明白了,为什么小说里总说大院里居民喜闻乐见地凑起来开大会,甚至围观常威打来福。 难道看到邻居打架,管它谁对谁错,不是先该拉架吗? 合着就算人脑袋打出狗脑袋,打出人命也跟你们无关是吧。 这倒是真的让李想国对大院里“豪门”以外的众生也凭空地多出来几分恶感。 但凡真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讲究个真正的邻里之情,只怕故事的结局就又是一番光景了。 难怪他们会对“闹学生”、“过学生”完全不感兴趣,甚至不愿接受新鲜事物,也更倾向于隐忍。 比如你拳头大,骑他们脖子上撒泡尿。 也肯定不乏有人会说“挺暖和的,就是量有点少……” 就像之前问过的那些人,李想国也觉得他们未必就真不知道,也可能根本不想跟自己一个陌生人说。 也就是看他是个小孩子,要不然他操着一口外地口音这样瞎打听,指不定就有人抓了他扭送去派出所或者军管会去换赏钱了。 眼下这情况他始料未及,也很无奈。 上辈子也没逛过这片儿,不打听难道还扔硬币猜着怎么走? 所幸今儿天气不错,也有不少大妈坐大门口儿一边干活儿,一边拉家常。 李想国保持着礼貌,嘴甜地“大妈”、“婶子”的叫,这次还真没遭到之前的待遇。 毕竟,一个穿得干干净净又有礼貌的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儿呢。 可惜,这些上了年纪的大妈们,大半活动范围不超过身边儿几条胡同。 热情有余,不过讯息来源却也有限,大多都是听自家爷们儿孩子说的,然后就是彼此交换来的旧货。 一时三刻没什么有用的消息,却也让他听了不少周遭胡同的逸闻趣事。 经此一遭,他也知道这老四九城,每条胡同都有它独特的历史。 就比如大妈们说,平安里这里再往前过去一点,叫菊儿胡同。 平安里他依稀有些印象上辈子他就完全没任何印象。 想来或许什么时候被拆除了吧,要不然估计当初逛菊儿胡同时候导游也会说。 还有这平安里和菊儿胡同,相当于横穿了前朝的庄王府。 原本从北侧的马状元胡同到南面的太平仓,中间夹的全都是庄王府。 后来闹义和拳,庄王府大半毁于庚子之乱。 听着大妈们讲古,再看看地图,北边的马状元胡同也已经变成了麻状元胡同。 倒是让他有种穿梭时空的感觉。 看看胡同两侧大大小小的院子,却是半点儿王府气象都没。 听了才知道是后来末代庄亲王溥绪,将王府卖给了北洋军阀李莼的弟弟李馨。 只剩下南边毛家湾还一个庄亲王小府。 李莼兄弟二人听说豫亲王府修医院的时候挖出了黄金,觉得这里也可能有黄金。 为了挖黄金,她们拆了本来就废墟一片的全部王府建筑。 结果王府建筑惨遭毁坏,李氏兄弟也没有挖到一两黄金。 他们将拆除的建筑部件原样运到津市,在那里建了李氏祠堂。 反倒在四九城外保留了相对完好的一座亲王府。 此地也只剩下和平里和庄亲王的传说。 倒是颇有“黄鹤一去不复返,江南皮革厂倒闭鸟。”的赶脚…… 一路骑行问过去,看到当初红罗厂事件的大红罗厂街,还看到十几年后搅动风云的毛家湾。 …… 向南一路打听着,一直到马市大街,转向西行,来不及看路边的寺庙,踩着单车直奔西四牌楼。 西四牌楼南、北两侧的牌楼上写着的都是“大市街”,东边的路口牌楼上写的是“行义”,西路口牌楼上写的是“履仁”。 牌楼年久失修,满是历史的沧桑,但是却不减其雄伟,反而带上了历史的厚重。 东四因为漕运而兴,展现的是市井小民的人间烟火;西四周遭几十个市场,尽显的是高门大院的富贵之气。 想起“袁崇焕被剐,京城百姓开席吃肉!袁崇焕平反,京城百姓无限哀悼!” 李想国也不由得对四九城人的性格有了进一步的认知。 果然如《乌合之众》所言:“个体的思想被冲刷得无影无踪,盲从与跟风成为主导。” 路上不时电车、马车,甚至各式各样的小汽车疾驰而过。 骑车或者步行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考虑可能自己以后也不大往这边跑,所以李想国干脆拿出相机给几个牌楼都拍了个特写。 过几年为了拓宽道路,理顺交通,很多牌楼都被拆了。 身处这个时代,或许也该找个时间挨个都去看看,毕竟以后想看也都看不到了。 当然,要是没时间也就算了。 在他看来,就算连着故宫都拆了,对他一普通人也屁的影响都没。 站在路口,他也准备向着北边转上西四北大街,正好看到走过来一队沿街巡逻的公安。 想了下,他干脆直接站在这里等着他们过来,就张嘴叫叔叔,问他们知不知道张宗昌的旧宅子在哪里。 人家问他为啥找那老宅子。 李想国自然把自己已经说了数次,练习得很流畅的理由说了一遍。 他说自己看过新出的《三毛流浪记》,觉得演电影的都很厉害。 自己也想学,所以听人家说那里好像有拍电影的学校,想去看看能不能报名。 或者以后需要什么条件才能报名,最后总结陈词:以后要演解放军战士,保卫祖国。 几个公安倒也笑笑,没多想,也只当做是孩子一时间的异想天开。 甚至还有空跟他闲扯了几段电影情节。 李想国也只能暗道侥幸,幸好自己上辈子还真的看过好几次这电影,大半的情节也还记得。 哪怕不记得的,也可以 看他这么个孩子骑着车子,就问他是不是骑的家里的自行车,有没有执照。 李想国也只好把自己身世简单说了下,把执照和单据拿给他们看。 说自己还没回家,要回家了再去派出所换本子。 看看日期,的确是今天刚买,所以他们也只唏嘘了下,也没多说,把本子还给他。 让他去石老娘胡同那边看看,张宗昌以前似乎住在那里。 还有他好像也在铁狮子胡同那面住过。 不过他们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有拍电影的学校,也不确定真有的话在哪个地方。 听到这样,李想国也心下大定,谢过几个人,骑着车子直接向北骑去。 对哪里感兴趣,还是等着回头再来就行,现在还是不浪费时间了。 却也觉得,骑了这么半天的车子也不轻松,早过了午饭时间,不止肚子里空空荡荡,两条腿也发酸了。 自己这身体也还有着极大的锻炼空间。 第92章 明朝时期,四九城这里管接生婆叫老娘。 这胡同那时候住了个姓石的接生婆,所以因此得了这么个名字。 从这里这也能看出来,老四九城的大半的街巷胡同起名还是特别接地气。 类似百花深处这样名称的地名实在不多。 多的是麻线胡同、某某庙夹道这样的地名,让人一看就知道个大概。 好记又好懂,不懂的到地儿一打听,总有老人家会知道为啥。 大差不差,至少也能听段野史,长个见识。 李想国能记住百花深处这个名字,更多还是因为那里有个录音棚。 李想国上辈子喜欢的那些萌芽即巅峰的摇滚歌曲多出于此。 更有那句“不敢在午夜问路 ,怕走到了百花深处。”强化他的记忆,所以才记住这么一条有诗意的名字。 类似的,还有一条鲍家街。 他能记住这地方,绝对不是因为央音,反倒是因为上不去头条的皮裤歌手早年的组合“鲍家街43号”。 既然已经到了地方,李想国倒也不急了,照例在巷子口找了一圈儿。 最后找到几个坐在街边拉呱的大妈打听一番,倒也真的听到了这条胡同的一些故事。 以前这巷子东头儿有个当街庙,民初被拆了。 石老娘胡同前朝到民国,这里都住过数位大员,后来这些宅子都被张宗昌给占了。 甚至后来张宗昌自己就占了从四号到七号的大半条胡同。 住在这里的时候,女人不够多的张宗昌也没闲着招妓女、养小妾…… 说到这里,给他讲古的大妈还啐了一口。 只说当时附近的人家都说这老娘胡同都要变成小娘胡同了! 逗得几个跟她一起的大妈也都哈哈大笑。 李想国不得不大写一个服字,这跟“生我者不可,我生者不可,其余无不可。”那位有得一比了。 也不知道杭城那位许三多跟他谁的女人更多。 再往里面儿,八号院儿是吉林会馆。 …… 谢过几位大妈,推着车子朝胡同里面走去。 四号院看上去也挺大的,两边是倒座房,中间是一座金柱大门。门边挂着白色的牌子,上面黑字的宋体写着“中央文化部电影局表演艺术研究所”。 (嗯,找不到任何一张历史照片,只能这样编了。另外六五年胡同号码重拍以后,这院的门牌号就变成了北五条七号。) 门是敞着的,不过门口里面有个战士在那里站岗。 李·天真烂漫·想国上线。 将车子靠在对面墙边,然后走过去问到:“大哥哥,能麻烦你件事儿吗?” “什么?”看着是个小孩子过来,操着一口豫省口音的年轻战士倒也不太在意,也笑着朝他问到。 “您帮我拍张照片,好吗?”站在门前,从包里拿出来相机,抬手朝着大门晃了一下。 “我不懂这个。”毕竟在这地儿,别说拍照,就算拍摄电影他都见到过一次。 不过拍电影的机器金贵着呢,别说他一看大门儿的,就算学生也都只能看看,别想着伸手去碰。 “我明年秋天要上学,想在这之前走遍四九城的大学,打听好久才知道这里的。” “可是,这里不是大学啊!”战士指着牌子,“你认识字吗?” “认识啊,可我听人说就是这里教拍电影,不是前面招了好多学生嘛。就是我还要好几年才能上高中,不符合招生标准,要不我也要报名呢。” 说着话,李想国看向门里,不过也只能看得到照壁,根本看不到后面院子,只是隐约间能听到有人在讲什么。 或许有人在院子里练习表演吧。 “也许以后想考这里呢。” 战士点点头,人不多,但是说是学校倒也说得过去。 “以后高中也要考这里,到时候考上了我就可以拿照片给我同学看,跟他们说:‘这就是我当年想考的学校!’” 这理由很扯,也很孩子气。 这样一个愿望,倒是可以满足,不过他也为难,这辈子就没用过这东西。 “我不会用。” “那这样,您站这儿,我帮你拍一张。等下我站你拍的地方,你站我这里帮我拍,只要这里能看到我的全身就行了,按下这里就行了。” 战士靠在门上,然后双目平视前方,看着表情就很严肃。 “大哥哥,别紧张……” 调好摄影参数,咔嚓一声搞定,招手让战士过来站到自己这里,再给他讲了一遍拍摄要点。 “那行吧,不过拍不好不赖我哦。”战士倒也看明白了,只是第一次难免紧张,拿着相机的手也微微有些颤抖。 “怎么会,真的没拍好,下次我重新再来找你帮着拍,想必你也能拍得更好。”李想国也笑着说到。 走到门口,心下忐忑,却也不动声色地跨过门槛,微笑着看向战士手中的镜头。 在心里默念“签到”。 “叮,签到成功。” “技能列表已经载入,请尽快到空间选择技能。” “可在技能列表中选择一项技能强制开启,可另选一项被动开启。” “更多操作,请在空间中查看、执行。” 现在自然不是琢磨这事儿的时候,李想国接过战士递过来的相机,然后跟他道谢,并且询问了他的名字。 只说如果自己万一没时间过来,也好通过信件把他的照片给他寄过来。 搞定了签到,李想国也急着回去研究技能,跟王二狗同志告别,骑上车子,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往回骑去。 又是大半个小时,也算回了南锣鼓巷地界儿。 先去买了个木制马桶,毕竟哪怕用来装装样子也得有这么个东西。 之后又去杂货铺买了一打高丽纸,再买了一领豆儿纸,两捆草纸,又挑了个竹篾编成的畚箕。 离家没剩几步路,他也懒得再折腾,所以干脆就把东西固定在自行车上推着直接回了家。 挂在车把上厚厚的一叠豆儿纸,灰白色的纸面很是粗糙,上面还能看到里面有没彻底打碎成纸浆的报纸,还能看到纸面上一个个破碎的黑字。 还有一颗颗不知道谁家扫帚上面掉下来的黑红色的糜子壳,真的就像起了一颗颗的水痘。 难怪这东西在之前叫做痘儿纸,以讹传讹才被叫成了“豆儿纸”。 他也默默地哀叹了这时代的卫生条件。 在乡下时候,靠着棍儿刮,到了这里又挨“砂纸”擦…… 豆纸这东西还是上辈子偶然听说过的。 四九城的豆纸大半都是白纸坊那里产的。 这东西本质上就是再造的粗纸。 就是把那些回收来的废纸,去除里面的垃圾之后,重新打成纸浆,再抄纸晾晒烘干制成的。 唯一的用途就是拿来当成厕纸。 自己这一刀,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造的,鬼知道里面会不会有哪个半掩门儿的姨妈纸…… 胡乱想着,他都觉得自己身上起了鸡皮疙瘩,真是够恶心的。 他也只能庆幸自己可以把它们收进空间,虽然不能改变它的本质,但是至少能够清除里面的微生物,不至于真的用了会感染什么病。 毕竟自己总得入乡随俗,不能太出挑。 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哪个穿越客能万界购物,买到卫生纸,又会不会因为用这东西被抓…… 他也只是想着弄一捆豆儿纸扔在那里当道具,不过上厕所嘛,那当然得用草纸才行。 至少这东西细腻得多,也更干净,不会让他有任何心理负担。 只是万一有人挨着自己蹲坑,那就只能用豆儿纸了,毕竟用草纸的都是有钱人,搞不好可会让人觊觎的。 第93章 回到家,早过了午餐时间,他也饿过了头,不急着吃东西。 干脆将除了自行车以外的东西全都收进空间,就连自己也提着那一刀豆纸他进了空间清理一下再出来。 这才拆掉捆扎的绳子扔到书架下面的角落里。 出于心理因素,自己也去好好地洗了遍手。 将上午买的别的东西都取出来,分好类别,该放在外面的整理好,摆放到该放置的地方。 就连草纸也都一张张叠成一个个巴掌大,方便取用的小方块收进空间里。 这才取出空间里面存着的饭菜,趁热吃了下去。 打扫好卫生,这才直接进了空间。 直接看向个人属性菜单,发现技能一栏已经点亮,下面拉出一大排的技能。 李想国也不由得想给这系统一个差评。 之前怎么也搞不明白的签到方式现在也出现提示:这是提取、统合并收入了以签到点为中心,半径一百米范围内的所有人所掌握的技能收入列表。 然后他就可以选择相应的技能纳入自身的技能列表,通过学习、训练提升技能等级。 这要是在签到之前,就知道这样,自己哪儿至于还要跑到研究所门口折腾这么一圈儿? 骑着车子估摸着距离,站在路上签到一下不就完事儿了嘛。 就像这九十五号院,已经是座四进院子,从倒座房到后面的后罩房也不过才五六十米。 研究所那里又不是什么王府大院,想来院子可能还不如这个院子大呢,哪儿用得着非去门口去签到。 还好这地儿不是啥保密部门,这要是以后签到地点有点儿敏感,贸贸然凑到门口,就算自己是个孩子,只怕也落不到什么好儿。 从自己想找的表演,到文学、编导这些可能是这研究所的教学内容,再到女红、洗衣做饭这些估摸着是家庭妇女的居家技能,甚至还有房中术、中医等一些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东东,在技能列表里面排出长长的一串,粗看下去足有几百项之多。 他也好奇,莫非那附近的哪个房子,还住着三不知将军哪个从业妇女的小妾? 更在里面看到搓澡、捏脚的技能,好嘛,合着是这边儿上还有澡堂子又或者附近哪个住户是在澡堂子上班的。 看着这些正经不正经的技能,他也不由得想到: 假以时日自己真的全掌握了这些技能,只要不是把自己扔到蛮荒之地,那也肯定足以保障自己这辈子的衣食无忧。 他也不禁有些感慨,自己这辈子注定只能当个全能型选手。 也不知道这技能练习到什么程度算掌握,又有什么评判标准。 这些也都得慢慢研究才行,不管什么勤寿不勤寿的,至少有了目标的人生,也会变得更充实吧。 每个月都能签到,掌握两种技能,天长日久下来,只怕除了生孩子,剩下的都能自己解决了吧。 上辈子他以为,如果一个人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从国际形势到男欢女爱都能扯上一堆。 那这人不是炒股的,就是写小说的。 要是连炒股的或者写小说的都扯不过的,那这人估计就是炒股亏得写小说补仓的。 自己文能抡锤砸墙,武能持针绣花…… 就是不知道,以后补仓的写手遇见自己,是不是也得避退三舍了。 再看向个人技能新出现的介绍。 依旧很简单,大致的意思就是: 强制选择的技能,会有教程和辅助练习。 但是被动选择的技能就没有了,只能靠着自身努力。 虽然也能提升,但是知识就得靠着自己总结、学习掌握,不如强制选择的技能那么方便。 直接选择表演。 就看到表演的条目变红,直接从下面向上挪移,出现在个人技能列表中。 还可以选择一项被动开启技能,不过选什么,倒是真的让他难以取舍,毕竟还是有不少技能挺让他心动的。 不过只是考虑了一会儿,他就在列表中选择了英语。 随后,英文条目变成蓝色,同样出现在他个人列表中,排在之前孤零零展示在那里的表演之下。 毕竟上辈子除了听力口语不算太好,但是读写还是完全没问题的,想必这辈子自己练习起来也不算太难。 随着选中,别的技能全都呈现灰色,展示在下面。 毕竟是白天,也不想在空间耽误太久,所以他也只是简单地看了下。 点击表演技能,刷的一下,出现很多的下拉菜单。 除了最基本的音形体表,一直到妆造声乐等等内容不一而足,甚至真的细分下来,不比之前看到的那些技能少。 点击到表情训练,然后又是弹出来下拉菜单,出现的条目有理论基础,表情训练等等。 点击表情训练,从微笑到愤怒等等不一而足。 选择笑,又弹出介绍了笑的概念,各种分类,配合的表情和动作。 点击微笑后面的训练,就看到眼前一花,自身出现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面前出现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虚拟人物,展现出微笑的动作和表情。 伸手触摸,虚拟人的皮肤变得透明,直接展现出皮肤下做出微笑的表情时候,动用的主要以口部肌肉为主的面部肌肉的运动和变形。 因为还没系统学习,他也搞不清楚这些肌肉的名字。 倒是不觉得这样的形象恐怖,反倒认为这样可以更直观地学习,更精准地练习。 另外就是,除了自身训练,还提示可以通过观察外界世界的人物行为,学习与巩固自身的表演技能。 总之,这已经不止是手把手地教学培训,几乎等同于把饭喂到嘴里了。 李想国也不急着仔细研究,关掉技能界面,看了眼签到界面。 显示下轮签到周期时间剩余28天20小时。 然后看到空间界面也有闪动。 点击上去,发现有新的提示:“空间满足升级条件,是否升级?” 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升级。 “空间新增加一亩地,空间高度提升十米。” “是否设置新增加的土地类型。” 照例还是设置成黑土地,毕竟不管种啥,总归旱田选这个就行了呗。 至于土豆地瓜什么的是不是种在沙地长得更茂盛,收获物味道更好,还是等着以后土地面积更多,也不缺种子了再来尝试就是了。 “是否跟现有空间连通?” 想了下,李想国决定让新增的土地跟现有的土地分隔开。 “请选择新增土地位置。” 随后,他的眼前弹出一张光幕,上面是一个简单的平面图,中间是原本的“一亩”土地,四个边上分别出现一个“一亩”大小的淡绿色方框。 李想国也觉得无聊,合着就只能选这四个位置中的一个呗,这能有啥区别。 他也随便点了一下,选择放置。 随后就见自己身边的屏障外涌起一团白雾。 很快白雾消散,屏障外面出现了一片跟自己所处的空间一样的土地。 中间隔着一道若隐若现的空气屏障。 第94章 也不知道分隔的空间是不是还得每次进入时选择。 李想国试着伸手触摸屏障,结果这两片地中间的屏障能看得到,却根本触摸不到。 他伸出去的手直接穿过屏障,半点感觉都没有。 他直接抬脚走了过去,依然没有任何感觉,视线扭曲了一下,他人已经站在了对面的土地上。 走到对面的土地尽头,才触摸到到如之前一般无法穿越的屏障。 看向空间面板,原本无法触摸,不可调节的时间控制条现在也变得可以调节了。 应该是自己保持着两片空间分割开,所以空间的时间控制条也变成两条。 前方都有片黑土地的小图标,分别代表了两片空间,而且都可以单独调整。 时间条的最左侧是二分之一现实时间,最右侧是二倍现实时间。 李想国也不犹豫,将两个空间的时间流速全都调整成二倍现实时间。 只是真的跟闹着玩一样,身处空间中,他是半点感觉都没有。 不过想来空间速度越快,也越早有产出。 原本还以为今年冬天就这样了,这俩月想要有产出就只能指望回头弄些绿叶菜什么的。 没想到这样升级一次,昨天栽种的土豆只需要再一个多月就能收获了。 今天是来不及,明天早上出门直接去城外找种子。 现实里面耽搁一天,空间里面就过去两天。 要是耽误一两个星期,空间里面种点小白菜什么的,都能吃上一茬了。 就算顿顿吃大白菜,买菜钱至少也得花上个万八千的。 这要放到阎埠贵的身上,估摸着他至少俩月都睡不好觉。 虽然缺少农具,缺少牲畜,更缺少加工的设备。 不过,不能加工也可以先堆在空间里存着,反正空间目的也只是攒够自己吃的用的就行了,没什么需要的干脆空在那里就行,也不用一直种着。 自己又没种地的瘾,看到地空着就难受,非得种点东西才行——那也是病,得治。 后世就不少有这毛病的老头儿老太太,素质不能说不高,只能说很低下。 不管是公共绿化带还是花坛,非得把绿植拔了,自己种点菜才行。 这样的,简直就是病入膏肓了。 自己这么大片空间,真那么折腾,只怕自己一天不用干别的,天天种地就行了。 那自己来四九城的意义何在? 对于个人而言,哪怕之前没升级的时候,实际上都已经相当于无限存储空间了。 毕竟一立方米的空间就能存下接近一吨的粮食,可能都够自己吃上两三年的。 真把现在的空间装满,那起码也得囤上一百五十万吨以上的粮食。 真的一下放出来,只怕都够整个四九城的人吃上一年。 存满了吃食,自己就算每天吃上一吨,也够自己吃到世界末日。 哪儿需要那么多东西,还真的偷摸地跑到广场上捐出去上百万吨? 那得换多少外汇,酿多少茅台啊。 而且,实际上即便真的有这么多粮食真投入到抗灾中。 于灾情也不过杯水车薪,完全不值一提。 毕竟那三年,出口的粮食数量还一千万吨呢,真的是差你这点儿粮? 既然已经新增加了一片土地,那能利用,又有利用的需求,自然也要利用起来。 他也朝着附近的空间一个角上走去。 到了地方,李想国搂起衣襟,伸手一招,一团黑褐色种子出现衣襟上面。 正是昨天晚上收进空间的扫帚苗种子。 随后他就一手扯着衣襟,另一只手抓了种子,均匀地撒出去,让它们随意地落在地上。 然后沿着一边的壁障不断后退着,继续抓了种子播撒下去。 很快把扫帚苗的种子全都播撒下去,他才拍拍手转身往之前的空间走去。 覆土是不可能去覆土的,至于这种子有多少能发芽,那就完全随缘了。 真的运气爆棚,这些种子一颗都不发芽,那就回头再到院子里重新搜集播撒就行了。 他也不觉得自己真的会一无所获,毕竟自己种得够多。 这东西本身就是野生植物,纯靠种子数量取胜,难不成天生天长的还有人给它们培土浇水? 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发芽率,估摸着回头这里也能长出几十上百棵扫帚苗。 真的等它们全部成熟,收集了种子拿来播种,只怕能种满整片空间。 之所以把空间分隔开,李想国也有自己的计划。 这边新增加的这片空间,以后专门用来栽种各种野菜,以及之前买来的那些干果和香料里面木本植物。 之前那片空间,就专门用来种各种草本的蔬菜和粮食。 这样可以避免这些野菜或者树木繁育起来,影响蔬菜和粮食。 回到之前的那片空间,李想国朝着昨晚栽下的土豆走过去。 伸手扒开一埯土豆看看,不出他的意外,土豆栽子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即便看到土豆栽子上有米粒大小的白芽,也不确定这是不是之前没栽时候就发芽的。 毕竟只栽了一个晚上,哪儿那么快能有成效。 自己这又不是玩农场游戏,立等可取呢。 他只是想看看没有雨水,这水土怎么满足植物需求的。 不过看到土豆栽子周围的土壤颜色更深,甚至有种油亮的感觉,显然也比之前湿润多了。 伸手抓起一把土,捏了一把,土壤能捏成团,但是不会出水,松手泥土又能散落开。 将土豆埋好,拍掉手上的泥土,李想国也觉得很满意。 空间这东西是不能用科学来衡量的,他也懒得去猜这里面的原理,反正只要能满足自己种养的需求就行了。 出空间的时候,李想国也有了新的发现。 现在外界显示的范围也扩大了,显示的是半径足有两米的圆形区域。 只是现在有一部分区域已经超过了院子范围,延伸到了后巷里面,他可不敢尝试出现在那里。 这要是万一巷子里有人看到,那就不知道得闹出什么热闹来。 拿过来怀表看了眼,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顺便也把闹钟拿过来,调整好时间,这才出了房间,朝着东屋走过去。 刚出门,一阵冷风迎面吹来,额头上渗出的汗水也被风吹得冰冷,李想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第95章 李想国进到厨房,找个空盆子放在灶台上,去舀了半碗面粉,倒进盆子里面。 再加进去两碗冷水,用筷子搅拌起来,一直搅拌到这面糊里面没了面疙瘩,才倒进锅里。 从空间取出来煤球放到灶底,同时缓慢地搅拌着锅里的面糊。 慢慢地锅里的面糊也沸腾起来,从惨白一点点变得半透明,颜色也转向浅黄色,也越来越粘稠。 一个个小气泡从锅底升起,到了面糊的表面破开,发出轻微的噼扑声,在面糊中冲出一个个看不见底的小孔。 一缕缕水汽从孔中不断冒出来,淡淡水汽混合着麦香味道也在厨房里弥漫开。 深吸一口香气,李想国也不由得有些感叹。 这个年代的面粉,主要是靠着驴拉石磨磨出来的,保留了更多的营养,这味道是后世的机制面粉无法比拟的。 后世考虑食品卫生和安全,所以各种米面都是精制去胚的没什么味道。 各种油也都经过精制,哪怕烧开也没什么烟气,却也没了任何香味。 (传统的石磨面粉真比机制面粉香。 但是你在网上能买到的石磨面粉,都是用电机带动石磨磨的。 为了产量,石磨的转速都设定得很高,所以不止面的味道不一定比机制面粉好,还可面里面掺杂过多石粉,吃起来牙碜。 更不用说可能还存在原料或者成品保存不善,也更容易变质等问题。 所以大家还是随缘,别强求这东西了。另外就是,实际上你也不缺那点儿营养,吃了也成不了仙。 ) 看到糨糊已经熟透,李想国也将锅底的煤炭收起来,继续搅拌着锅里的糨糊,防止粘底。 等到锅里温度也开始降下来,李想国就拿小碗装起来一碗糨糊。 在空间里翻了一气,找出个青瓷的笔洗,将剩下的糨糊装起来,收进空间。 剩下这些糨糊,除非自己去糊火柴盒,要不然估计够自己用上两年的。 感受着传来的讯息他也很满意。 空间升级以后,能收取的范围和物品的体积也增大了。 现在只要物品距离他不超过两米,物品体积不超过两立方,最大边长不超过两米,只要他能搬动的东西,都可以很轻松地收进空间。 这样以后升级下去,要是真有拔山之力,会不会随便就能收进去一座山? 阳光正好,游廊下面风也不大,所以他干脆把桌子搬出来,摆在了廊下。 拿过来几张高丽纸折叠整齐,按在桌子上,用刀子全都裁成一寸宽的纸条。 再把纸条分开,一张张整齐地摆在桌子上,蘸了浆糊均匀地涂在纸条上面,涂抹均匀以后,就直接收进空间里面。 再换下一批纸条。 很快,所有的纸条也全都涂好糨糊,被收进了空间。 尽管晚上不住这边,但是考虑到不管是学习还是做饭都要在这边,所以他也需要把几间房子的窗缝都糊起来。 李想国洗去手上的糨糊,拿来一棵扫帚草,一扇扇地将窗棂上的浮灰全都扫掉。 贴着窗纸的地方也很小心,避免戳破窗户纸。 再用湿抹布仔细擦拭一遍,这才去了屋里将窗子重新关好,将插销全都插好。 再出来检查一遍,又裁了一些高丽纸折成细条,塞进那些太宽的窗户缝。 随后搬着一张椅子,踩在上面,从空间中取出一张纸条贴在窗户缝上面。 接头的地方也都用纸压住,一方面可以防止窗户纸因为雨水或者是雾气打湿翘起来,也能避免留下缝隙透风。 老话都说了“针大的洞透过斗大的风”。 这要窗户没贴好,真到数九寒天,那外面刮大风,屋里也小风飕飕地吹,那就白忙活了。 尽管晚上不住这边,但是考虑到不管是看书还是做饭都要在这边。 甚至以后禽兽齐聚了,如果觉得院里太烦,大半时间更会待在这里。 所以他也得把几间房子的窗缝都糊起来。 省得真的降温了,在这边待着屋子都烧不热。 当然不管怎样,哪怕这个年代的冬季,四九城的冬天也很冷,只是再冷也比不上东北。 随便糊下窗户缝,外加给门做个保温就差不多了。 至于门,李想国也有些犯难。 村里都是用谷草扎成草把,绕着门框钉上一圈,这样门关起来以后,冷风没法透过门缝吹进屋里。 不过四九城应该没这么干的,毕竟那样太丑了。 看起来也只能等着回头去做几个棉门帘子了。 想起这个,李想国不由得想起后世有南方孩子到北方上学,就搞不清楚,为啥北方人会把褥子挂在大门里面…… 不过暂时还没那么冷,这事儿也不急在一时。 这样算起来,除了没储备冬菜,也没腌酸菜和咸菜,自己过冬的问题基本上就彻底解决了。 等着空间里有了产出,自己就可以想办法弄点家禽甚至家畜什么的。 至少这个冬天实现禽蛋自由,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就是大牲口可能有些难,不过他也不担心。这里恐怕很难搞到,却也可以回东北的时候再去解决。 反正留给自己的时间还很充足。 真的等到公社化以后,想弄这些才是麻烦。 冬菜无所谓了,虽然手里钱够,不过还得买各种种子,外加着缺了什么东西还得买。 总不能把手里的钱花光了,还是等着过几天原主父亲的钱拿回来再稍微储存一些就行,反正也没几天的时间,一切来得及。 更何况自己也用不到存上很多,只要随便弄几棵当成掩饰就行。 用不多久,自己新鲜的蔬菜都吃不光,如果不是为了调剂口味,那干嘛非得吃腌菜? 毕竟一点儿也不存,自己还一直不缺吃的,那怎么看都会让人觉得有问题。 花了一个多小时,把跨院的几间房子外加着厢房后面厨房的两扇窗子全都糊好。 李想国把桌子和凳子收到空间,去了厢房,把桌椅和纸全都放到了堂屋里面。 随后他进了卧室,准备再检查下窗子。 刚走到窗边,他就透过玻璃看到院子里的水池边上,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忙碌着。 用一个比人头还大的葫芦瓢从水龙头接水往脚边的洗衣盆里面倒。 东厢房的廊下,王玉兰又坐在那里,纳着鞋底。 李想国不由得莞尔,看来盘鞋底也不止是贾张氏的独有技能嘛。 不过似乎她也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就抬头朝着穿堂门看过去。 李想国的第一反应是,莫非易中海今天休假,她在等他? 随后他就觉得应该不是,这都下午两三点钟了,就算徒步从石景山走回来,有一上午的时间也够了。 更何况还有公交车可以坐,甚至有自行车可以骑,他怎么可能这个点儿才回来。 不再多想,他端着盆子推开房门走向中院,准备打点水。 听到身后门响,不止对面的王玉兰扭头看过来,正接水的小人儿也转身看过来。 李想国也才第一次看到雨水的长相。 个头不算矮,差不多有一米一左右。稍微有点婴儿肥,面色白皙,两腮红润,两只大眼睛布灵布灵的,看着倒也是个美人坯子。 就是头发有点稀疏,也有点发黄,在脑后用头绳扎了两根小辫子。 李想国不由得有些惋惜,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怎么就没遗传了何大清那蛤蟆眼? 第96章 只是随着何雨水转过身来,李想国不禁一脑门儿黑线。 这孩子整个前襟和两只袖子已经都被水给打湿了一大半,两只手也被冻得通红。 甚至脚上的棉鞋也被打湿了半截。 毕竟只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子,所以装多了水她也端不动,每次用瓢接点水就得倒进盆子里。 放着几件衣服的木盆里面已经装了半下子的水,估摸着她已经忙活了有段时间。 想来也是这边儿离着东直门外的自来水厂近,所以水压高,龙头打开稍微大点儿,水冲到瓢里就很容易溅出来。 这才弄得她一身的水。 李想国走过去把盆子放在水池里,扭头问:“你是何雨水吧?” 何雨水抬头看看这个陌生的小哥哥,有些胆怯地抿了抿嘴,也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也不敢伸手去接水了。 “那我就管你叫雨水了,我叫李想国,你可以叫我想国哥哥。”李想国说着话,扭开龙头让水直接流进盆子里。 “哦,想国哥哥。” 装了半盆水,李想国关掉龙头,把盆里的水倒进边上的洗衣盆里。 如是再接了两盆,洗衣盆里也装了大半盆的水。 “这衣服就放这里泡着?”李想国蹲下来,挽起袖子,将盆里的衣服翻动打湿了,按进水里浸泡起来。 挪是不用想了,毕竟这么大半盆水,他也根本搬不动。 “嗯,等我爸醒了洗,我搓不动。” 李想国点点头,甩了甩手上的水,然后站起身来,顺势看了眼王玉兰。 正好赶上她也抬头看过来,面上有些不自然,却也没忘了朝着李想国挤出个满是亲和的笑容来。 李想国心下了然,显然她之前应该也已经看到何雨水的衣服被打湿了。 只是根本不想管或者懒得管,假装看不到罢了。 他也只是朝着王玉兰笑笑,没说什么。 心下也不由得嗤之以鼻。 别说这个年代,何雨水又是在干活儿。 就算后世,看到陌生小孩子玩水,但凡正常点儿的成年人至少也会告诫一声。 不闻不问,由着个小孩子折腾。 这易家果然是仗义疏财还乐于助人的一家人。 看着昨晚跟何大清聊得也很热络,显然也不是两家有什么嫌隙。 只是举手之劳,惠而不费的事情都懒得去做。 想来可能是觉得院子里就这么一个孩子,装都懒得装了。 当然也可能是院里人太少,缺少锻炼机会,处理事情的能力也没锻炼出来。 何大清就算问起来,只要说声没注意到就能堵住他的话。 更何况,可能何大清还未必会去问她呢。 这家人可是太值得交往了。 这不是小说,是鸡零狗碎的现实,哪儿来的那么多波澜起伏。 不见微知着,小事儿,又何尝不能更好地看透一个人的本质呢? 甩了甩手上的水,李想国扭头看向站在边上拎着水瓢,有些茫然无知的何雨水。 “下次别用水瓢接水,家里有大的搪瓷缸子或者小的铜盆吧,用那种平底的接水,小心点就不容易弄湿衣服了。” “你赶紧回家把手擦干净,去换一套衣服吧,这湿衣服穿在身上会感冒的。” 何雨水也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可爸爸在睡觉,我扣不好扣袢!” 话语里还带上了点哭音。 李想国挠挠头,“你能自己穿吧,你自己穿好,我等下帮你扣。” 何雨水听了,点点头起身往正屋跑去。 李想国也溜达地跟着她走了过去,刚进门,就看到何雨水已经跑进了隔壁的卧室。 站在门口都能听到隔壁卧室传来响亮的呼噜声,屋里还有一股浓厚的酒味。 何雨水在隔壁弄得柜子哐当作响也没打断这呼噜声,想来何大清这也是醉得不轻。 四下打量一圈儿,李想国也一脸嫌弃。 没什么家具,这倒是不奇怪,应该是这个时代普通人家的常态。 只是一鳏夫带着俩孩子,家里面估计也少有打理,显得乱糟糟的,就连地上的地砖都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包浆。 李想国也不由得唏嘘,这家里还真的缺个女人。 也难怪好多小说里都写着何雨柱邋里邋遢,感情这根儿在这儿呢。 没一会儿,何雨水拎了一件碎花棉袄和一件外套跑了出来。 李想国帮她把外套和棉袄脱下来,伸手摸摸棉袄里面,还好没有湿透过来,只是她身上小衣的袖子也湿了一大截。 走到炉子边上,揭开盖子看里面还有余火,倒是省得再重新引火了。 李想国拿火钳清理了下炉灰,夹了几个煤球放进炉膛里面。 这才搬过来两把椅子,把她的棉袄和外套挂在椅背上,靠在炉子边上烘着。 问了何雨水,她说没有多的小衣。 李想国也只好作罢,让她找了双单鞋,把脚上湿了的鞋子脱下来,也给摆在椅子上面烘着。 叫她搬了个马扎披着棉袄,坐在炉子边上小心点把袖子烤干。 有点不放心,怕她自己坐那里烤火再睡着了。 那样搞不好会烫伤,又或者把衣服烤糊了。 所以他也干脆回了厢房,从空间取出来本英语书过来,陪着她坐在那里。 一直背了几十个单词,何雨水的小衣才被烤干了。 李想国帮她穿好棉袄和外套,让她自己在家里玩,自己也赶紧出门去接了半盆水忙活起来。 看到李想国打扫卫生,敞开的门里还有挂着一堆纸条的桌子。 王玉兰走过来,笑着问他:“想国,你这是要糊窗户,我来帮你吧。” 看着那张很是慈祥的笑脸,李想国的内心真的有些腻歪。 却也只是笑得很灿烂,朝着王玉兰说到:“谢谢易大妈了,这个我自己可以的。这活儿埋了吧汰的,您别再弄一手糨糊。” 刚说完,就听到自己的耳边传来一阵电子音“演艺技能+1!” 不过王玉兰就像没听见李想国说的,直接去了堂屋,拎着两张纸条出来。 李想国就很无奈了,只好从椅子上跳下来,把纸条从她手里接过来,有些不耐烦地说到:“易大妈,真的谢谢您了,您别动手了好么?” “搭把手的事儿,我帮你这不是能快点儿嘛。”王玉兰也只笑笑,还想努力下。 一点点地拉近关系,以后不就跟这孩子能搞好关系了嘛。 真的这么放弃了,以后关系怎么可能搞得好? 李想国再去拿了几张纸条,贴在左手的手掌边上,就像握了一把彩带。 这才转身重新回到窗边,踩到椅子上,一条条地把纸条上边一头儿粘在窗缝上。 一直到把纸条全都粘好,这才捏着一张纸条的下缘,把它抻平,用另一只手沿着纸面把它贴好。 再撕下来一条,横着贴在相邻的窗缝上。 手上忙活着,他嘴里也没停着。“这种力所能及的活儿我都习惯自己干,也花不多长时间。” “我们村长都说了,自己能干的活儿就千万别随便欠人情,更别随便让人给你硬塞人情。” “他说这种硬要给你做人情的,谁知道怀着什么样的鬼心思呢,到时候这人情还不起的。” 说到这里,李想国扭过头摆出一副很严肃的表情,定定地盯着王玉兰的脸,似乎想要剥下她那张虚伪的面皮。 他的耳边又传来一声电子音“演艺技能+1!” 王玉兰也怔怔地看着李想国,随后也只悻悻地笑了一下,“那行,要大妈帮忙的话,你叫我。” 说着话,也自顾自地扭头朝着自家走了回去。 第97章 拢共就这么两间房子,窗户也没几扇。 窗子全都贴好,也没用李想国多长时间。 感觉了下,空间里沾了糨糊和没粘的,差不多还剩下两三张纸的纸条。 李想国也没想着把它们处理掉,反正空间地方够大,放在空间里面不动,明年糊窗户时候要是能想起来,还能接着用。 阎埠贵再次乱入,目光真挚,言辞切切:想国教我,我上次吃的白条还有个尾巴给你做碗汤! 猪脚:您糊窗户用的都是从学校顺回来的报纸和糨糊,差不多就行了啊! 把堂屋里的桌子搬到院子里,用抹布擦去上面粘着的碎纸和糨糊,再把椅子也都清洗干净。 再把窗下的碎屑杂物全都扫起来,拿着畚箕全都收了,照样填进了灶膛里面。 看到桌椅干了,这才把它们搬回房间。 看下表,已经下午四点多钟,就连阳光也带出一丝暮色来。 想想这要在东北,这个点儿已经快全黑了,至少这里还能看到太阳。 这个点儿也不适合到空间里面忙活,厢房里更是没了阳光显得黑乎乎的,他也干脆直接去了后面的院子。 走过去绕着那片竹林转了几圈,认真地研究一番,李想国用排除法得出结论: 这东西长得太高,放不上案头,显然不是文竹; 不会转也不会呜呜作响,应该不是空竹; 没看到哪里有烂掉的死竹子,所以也真不是腐竹。 拍了下巴掌,这就是那啥竹! 这片竹林倒是真的有几十根竹子,不过显然不是那种丛生的竹子。 应该是很久没人打理过,里面不少竹子都东倒西歪的。 甚至还能看到有不少新发出的竹子,只有一米多高,手指粗细。 看着这个,李想国也不由得心动。 也不知道这是品种不一样,还是营养不良长得这么细。 从空间里面取出片镐,沿着一棵小竹子小心清理着周围的土壤和杂草。 一通挖下来,他也确认了这竹子的竹鞭是旁边的粗竹子发出来的,显然这品种是一样的。 所以他也干脆直接砍断连过来的竹鞭,再把这小竹子发出的竹鞭清理出来,这才把它挖下来收进空间。 绕着那丛竹子一圈儿,一共找出来八九棵这样的小竹子,李想国也全都按着这个法子全都挖了下来。 他也准备,干脆晚上就把它们栽到空间里面。 虽然这么小的竹子,想要发出能长成大竹子的笋,只怕还得发几批竹子才行,今年也很难吃得到竹笋。 李想国却也不是特别在意,毕竟只要长得多了,这也是迟早的事情。 挖大的竹子,太费力,这么高的竹子想往空间里收,还不知道得费多大的力气。 收个自行车都难受成那样,这要是收这个,不得要了自己的狗命啊。 挖竹子时间用了不短的时间,西边的太阳也已经快要落下去了。 李想国也只能随便地在院子里转了一下。 走到靠近水池的南岸,闻到一股子酸臭味道。走过去看,发现地上树根下、草丛中到处都能看到一颗颗白色果皮包着褐色果肉的果子。 有些果子摔破,将地上的枯草和泥土都染上一层褐色。 在一堆灌木中间,一棵大树如鹤立鸡群,灰色的树干直冲云霄。 看到树上还有不少没落下来的金色的小扇子,在夕阳中愈发的金黄,毫无疑问,这是一棵银杏树。 仰头看着这棵两人合抱都不止,至少有二三十米高的大树,李想国猜测这树的树龄至少也在百年以上。 也不知道是先有这院子还是先有这树。 李想国也无心去考究,他只知道一件事情——这棵树肯定不能留着,过段时间天再冷一些,就找一天把它给砍喽。 银杏又不是什么速生树种,能长这么粗,少说也得个百八十年。 再加上这货又长这么高,它的错简直罄竹难书! 要是赶上统计古树,这货肯定会被统计在内。 所以也只能趁着现在还没被相关部门注意到,赶紧把这玩意儿处理掉。 哪天被人上门给登记造册了,对自己而言,绝对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一棵庭院树,又哪儿配让一个穿越者当祖宗供着? 虽然这样想着,他也觉得挺可惜的。 真要把这院子打理出来,到了秋天,如果忽略那些掉下来的果实的话。 晴阳正好,满地流金想必也是一道极美的风景。 这么大的树,躲过了战乱,没被雷击,也没死于病虫害,只是这次算是在劫难逃,无论如何也躲不过自己这三板斧。 毕竟,自己这系统把自己跟这大院绑定在一起。 保证财产安全才是第一位的,一切对这个有害的,肯定都得剪除。 伸手拍拍大树,李想国已经开始惦记这东西砍了怎么用了。 长得这么粗,想来只要没有烂心的话,锯下来做砧板肯定不错。 剩下的树干笔直,锯成板子拿来做家具应该也不错。 唯一让他有些犯难的是,这树太高了,只怕有些难砍。 要是直接砍的话,倒下来时候稍有差池,只怕还得砸坏点什么东西。 不管是砸到房子还是砸到院墙,总归麻烦。 更何况这么粗的一棵树,也不知道到时候自己一天能不能把这玩意儿搞定。 琢磨了一会儿,他也想好了办法。 回头找个梯子爬到树上,用绳子拉住树梢,先把树冠给锯下来。 这样最多也只剩下十几米高的树干,那时候再齐根锯断。 这样应该就不会有砸到围墙或者房子的危险了。 虽然准备砍了这树,但是李想国还是绕着树转了一圈,捡了一大堆的银杏果子收到空间。 闻着手上刺鼻的味道他也转身往回走去,倒了水赶紧把手洗了几遍。 银杏果子的汁水伤手,这个年头儿普通人也很难弄到乳胶手套什么的。 他还得祈祷自己现在这身体不会过敏,要不然回头种的时候,还得把种子剥出来,那可遭老罪了。 虽然上辈子他就不怎么爱吃白果,但是这东西的价格不错。 而且不管是当成干果还是卖给药铺,销路都不是问题。 甚至到了九十年代白果最贵的时候,一斤能卖上三五十块钱。 也就是后来这东西变成很多地方的常见绿化树,所以价钱才降下来,最便宜的时候,甚至一斤只值一两块钱。 不过真到那个年代,自己这空间里的搞不好都比现在这棵树的树龄更大,一棵结个几百上千斤想来也不成问题。 那个商品社会的年代,卖这东西也绝对没有什么法律风险,真的只靠这东西自己都能发家致富了。 要是这些年再存上一些白果到时候倾销,只靠这东西实现财富自由的小目标都轻而易举。 这也是个生财之道,而且也比较容易说得通。 外面山上捡来的、自己承包的树、家里栽的果树…… 但是算算时间,那还得四十多年。 自己眼瞅着快六十岁了,再一晃就七老八十了。 自己不会画画,又不会物理,可能那时候连鸡儿都未必硬得起来…… 李想国只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骂骂咧咧地粉碎了这个发财梦。 第98章 准备再去院子里转转,看看还有什么能收的,就听到中院似乎有人在叫自己。 李想国也不确定谁找自己,也扭头朝着厢房走过去。 走到近前,也真的听清楚了,中院传过来的就是王玉兰的声音。 穿堂过屋,打开厢房门。 王玉兰带着一个满头银发,面容清瘦的老太太站在门前。 尽管从来没有看过电视剧,但是能上门来找自己的,想来就只能是院子里当了好几十年“老祖宗”那位。 这老太太住在后院,似乎电视剧里就很少出现,想来按着人设也是个深居简出的主儿。 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不管咋样,这人一定是没有子女。 一方面不出门,省得看人家儿孙满堂,徒增感伤;另一方面这种院子东家长西家短,一帮老娘们儿整天扯老婆舌,躲在家里也赚个耳根清静。 外加着年纪大也不想牵扯到闲事里面,也才有了装聋作哑的人物设定。 电视剧自己没看过,看评论似乎是七十年代没的。 算起来,估摸着也是八十几岁奔九十没的,在这个年代,绝对算得上高寿了。 就是不知道按着同人魔改的,连孙女都能送走的贾张氏跟她比,谁的寿命更长。 对于这个人,李想国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毕竟只是个龙套角色,电视剧没太多的刻画。 倒是同人里面各种设定的都有。 老鸨、外室、敌特,甚至还有日本人易容假扮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别浪费警力审查,直接拉去枪毙个一百次就对了。 反正除了穿越成傻柱的,就没几个当她是好人,大半时候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甚至真的抄家吃枪子的次数也没少了。 聋老太太痛哭流涕:我他妈的何德何能,竟如此罪孽深重! 但是,这毕竟是现实。 按着李想国自己的本意,这老太太究竟是什么身份他也完全不在意。 只要不来招惹自己,她是什么人,关自己屁事儿? 不过自己到院子里第二天,这就上门来了,显然也有着自己的谋划。 就算真的要认识邻居,按着道理也是自己这么个小辈儿,上门去拜访吧。 只是自己就算穿越的是某一本小说,那也绝对不可能是女频小说。 搬到新家,还特意跑邻居家卖个骚。 咋滴,你是想告诉下左邻右舍:我这半掩门儿,今儿开业了,以后还要大家多多照顾生意哦! 又或者:亲,我一身轻体柔易推倒的美女孤身一人住你隔壁,晚上来强暴我吧! 其实他也挺好奇的,这老太太都土埋脖梗儿了,没事儿跑来找自己这么个孩子干啥。 总不至于是为了谢媒礼,跑来保媒拉纤吧。 自己这年纪太小了,就算有保媒拉纤的,也找不到自己头上嘛。 这样,能算计的,估摸着又是在找养老的了。 “您二位请进,房间有点暗,脚底下当心点儿。”满面堆笑地敞开门,让两个人进来。 还好桌子椅子还没搬到后边儿,所以李想国去隔壁拿了马灯过来点着,也算让屋子里亮堂了一些。 “我给你们倒点水。”李想国笑着招呼一声,自顾自去了厨房。 从空间取出来茶盘,端了几个茶杯,再拎着竹子外壳的保温瓶一起拿到堂屋。 直接给她们倒了满满两杯白开水。 他也故意假装不知道四九城这里待客之道,讲究个“茶七饭八酒十分”。 茶杯倒满,那就是在送客了。 她们年纪都大了,喝点白开水就挺好的。 咋说咱这也是把保温瓶放空间,双重保温的,保证这水滚烫滚烫的,没个十分八分的也凉不下来。 更何况,这么几个年龄差这么大的,又哪儿有什么好唠的。 茶叶就算了,省得她们喝了晚上睡不着。 睡不着就容易瞎想,瞎想得多了又会无事生非。 “易大妈,这位是?”看着聋老太太,李·好奇宝宝·想国马上上线。 “演艺技能+2!” “这是住在后罩房的聋老太太。”王玉兰扶着老太太,笑着说道。 “姓ㄌㄨㄥ(long)啊,那是十二生肖的龙,还是隆冬腊月的隆?” 王玉兰摇头,笑着指指自己的耳朵。“是耳朵不灵光的那个聋。她这耳朵不怎么灵光,所以我才这么叫她。” 李想国抬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老太太,心下也暗自提高警惕。 这剧情还早着呢,老东西现在就开始装聋扮傻了吗? 越是这样,反倒越说明她就不可能是什么好人。 找上自己,想来一定是要算计自己什么东西。 反正都是来算计自己的,当然也就没必要客气了。 李想国扭头看着王玉兰,顺手举起道德大棒直接朝她抡去。“易大妈,您可不能当老太太听不见就在这儿编排人家!” “百家姓我倒着都能背下来,从来就没有人姓这个。” “我这么个小孩子都得批评你,你这是不尊老不敬老,当面编排老人家,这不好!” “……”王玉兰也没想到李想国会有这反应,都被捶得不知道说啥了。 她心下也委屈,我她妈哪儿知道老太太姓什么,这老太太对自己以前的事儿,一直都不怎么说。 自己还问过,她也不肯说自己的名字,每次问,她就装聋。 几次下来,她也不想再问了。 没等她辩白,就听到李想国接着说了:“更何况你这样说老太太,那就是说她在隐藏身份!” “临着走的时候,俺们村长还特意告诉我,要我进城就得注意这样的人。” “要是真有这样遮遮掩掩,连邻居都不知道名字的,就让我赶紧去报公安。” “这样的人搞不好就是敌特,肯定满肚子坏心眼儿,让俺直接报公安去换赏钱。” “演艺技能+2!” 这话说出来,李想国也注意到老太太的眼角不由得抽动了一下。 心下也诧异:看起来这人真的在隐瞒什么东西。 不过他也面不改色地接着说到:“老太太这一脸端庄,满面慈祥,看着就亲切,怎么可能是坏人!” 说着话,他朝着老太太靠过去,把嘴巴凑到老太太耳边大声喊到:“老奶奶,您贵姓啊?” 这一嗓子差点儿让老太太背过气去,震得她脑仁嗡嗡响。 她又不好发作,毕竟之前就跟王玉兰说过了,自己装聋作哑,让王玉兰自己跟他套话,就来看看他是什么样儿的。 “姓隆,就是隆冬腊月的那个隆!”犹豫了下,她还是说了出来。 “隆奶奶,您是蒙族还是满族人?汉族姓这个的可是真的不多。”李想国还是扯着嗓子喊道。 至于她是真的姓隆,还是顺着自己的话随便乱说,他不确定也不在意。 毕竟改朝换代那会儿,怕被清算。 四九城大半的八旗子弟都鸟儿悄地改头换面,换了姓氏,剪掉辫子假装自己是汉人。 保不齐老太太也是那时候改的姓氏。 但是现在她这个反应,显然是不想提起过往,或者说刻意地隐瞒着某些经历。 “孩子,别喊了,我这阵儿耳朵好了,能听清!” 隆老太太没搭话茬,却也不敢再继续装聋作哑。 再让这小犊子喊下去,自己今晚上就得下去陪自己的妈姆(注:满语的奶奶)。 第99章 李想国憋着笑点点头,听着耳边再次传来的演艺技能提升的经验很是满意。 不过也决定,晚上还是进空间把这提示关掉的好。 有成就感但是也太吵了,更何况也只有真正灌水的作者才长篇累牍,恨不得每章都写上八百次面板和经验数据。 甚至有小说作者,新手阶段打个小怪掉落的垃圾,都能一直存到全书完本,每次面板都给读者复制一遍。 不说别的,这垃圾可值老钱了,订阅费用都不知道赚了多少…… 他也笑嘻嘻地看着老太太,心下却只剩暗自冷笑。 老东西,叫你没事儿犯贱,装你妈的聋子! 李想国上辈子最不喜欢的,就是跟四九城的人谈业务。 有一个算一个,想说什么话,办什么事情你直接点儿呗。 结果人家偏不。 别的地方谈事情添油加醋,四九城这里说话喜欢绕来绕去,上来就扯半天闲篇儿,好不容易谈到正事儿了,还得时不时加点佐料儿,啥意思非得让你自己猜。 还美其名曰“做人做事留三分”。 倒是自己看到的小说里面,都跟竹筒倒豆子一样直来直去,就没几个像四九城人。 然而那些猪脚们又把那剩下的三分留在没脸没皮维持关系上。 昨儿都他妈人脑袋要打出狗脑袋,报官还被压了,你早上还死皮赖脸地跟人家打招呼。 是准备留着关系下次再被收拾? 你是五金缺心,五行缺爹啊。 你们可能不止是系统的奴隶,还是大院猪脚团的奴隶…… 都他妈九年义务教育毕业,甚至高等教育都毕业了,怎么你这么优秀,还没学会摆脱如山的父爱? 什么鸡毛的人际关系会比心情通达更重要? 你指望那几个绝户吃饭? 还有人辩解“起风没人帮……” 你就一屁民,风再大还能吹你头上。 那只能说活该你喜欢“报效国家”或者贪图“享乐主义”,把自己玩成了该烂的那根出头的椽子。 别说你想着改开了如何如何,等着文革结束,全世界都能彻底忘了你曾来过。 你要真的是个混不吝,家徒四壁,你看看有没有人爱搭理你。 院里人求他们来对你上门抄家,人家都懒得来。 混成这样的,就算改开了,就真以为你就能发大财? 没玩明白政治,没玩明白学问,没玩明白社会,更连自己的能力都没玩明白。 但凡你玩明白一种,就那几个绝户,哪个敢跟你搞事? 你要都玩明白了,就那几个渣渣,随手就能灭了,还由得他们搅风搅雨? 反正看她们这意思还在玩“谁先开口谁落下风”那套,或许想着从自己言语漏洞中找什么突破口吧。 李想国也不太在意,那大家就接着扯呗。 你们想来算计我,那就别怪我拿你们当新手怪刷经验。 要说自己真对她们有什么实际的需求,那也只有一条——你们滚得离我远些。 都他妈快压到我隐形的翅膀了! 老太太受不了了,他也喊得嗓子紧,所以他也顺着老太太的话头儿恢复了正常音量。 毕竟自己又不是什么喉舌,这帮玩意儿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也真犯不上一直拿自己当肉喇叭。 “隆奶奶,俺们村长也说过,现在都新社会了,没人会追究前朝的事儿。” 看着老太太没什么反应,他也不以为意。 毕竟活到这岁数了,怎么可能真拿一个孩子的话当金科玉律。 他也接着在那里瞎扯着。 “俺们隔壁村就有一家姓隆的满族人,我就记得他家有个男的,好像叫隆力奇。” “那人抓蛇的手艺老高了,用蛇熬蛇油,” “他家有秘方,一条蛇熬出的蛇油估计能做几百上千瓶蛇油膏呢!” “靠这个,他家赚老鼻子钱了。” “对了,隆奶奶,您家里有没有孙子?” “有的话我们也好亲近下,有事儿没事儿我都可以叫他隆兄,这想想就让人觉得亲切。” 电视里似乎没描述过聋老太太有什么家人。 不过既然几十年都住在这绝户四合院,不是什么天命猪脚,更没耶稣他妈那命。 就没可能不是绝户,要不怎么还要哄着傻柱给她养老送终。 “我随便说几句,您品品!”他也接着在那里瞎扯。 “走,隆胸(无误)钓鱼去。”假装拎着桶和鱼竿,做招呼状。 “哎,隆胸!您吉祥!”又双手作揖,一脸的恭敬地问候着。 “你这孩子净瞎说,我都没结过婚,哪儿来的孩子,更不要说孙子了。”聋老太太笑了一下,赶紧打断他的胡诌八扯。 也不想再在这问题上掰扯了。 不过李想国哪儿能由着她想来就来,来了水不喝一口,气也不装一肚子就走呢。 “啊!那您这年纪一个人过日子,挺难的吧。” “这没事儿倒是无所谓。要是有个三灾九难的,都没个照应的……” 老太太总归年纪大了,让个孩子这么说,就差着指着鼻子被骂老绝户,咒她早点出事了。 也是真的破防了,就想抡拐杖敲他两下子。 只是她也只能想想,李想国就站在那里让她打,她也不敢。 不说这孩子背后的轧钢厂和重工部,尤其身上还有了个烈属的身份。 自己背后有什么,即便能办事的,又有哪个敢把这种关系摆上台面来? 要是真的闹出太大的祸事,只怕有些人恐怕恨不得自己当场就吃了枪子,别牵连到他们才好。 所以她也只能憋着一肚子的气,还得做出风轻云淡的姿态,浑不在意地笑着说着:“还行,身子骨硬朗,也还好。” 看着老太太强作镇定,只是扶在桌子上的手,仔细去看却也在微微颤抖。 李想国也知道这老太太也在憋气了。 别看这老太太一身打扮挺普通的,但是单看她这双手就能说明很多问题。 老太太至少也六七十岁了,但是一双手的手指纤细,虽然因为年纪大了,皮肤难免松懈,却也依然算得上白皙细腻。 除了几块淡淡的老年斑,根本就看不到没有任何别的疤痕。 显然这手掌的主人这辈子就没用它们干过什么重活儿。 哪像边上坐着的王玉兰,那手就能明显看出区别。 手指关节粗大,皮肤上面还不少细小的疤痕,甚至能看到右手中指关节那里被顶针磨出的茧子。 手背还有着细密的裂口。也不知道是咸菜吃多了,营养不良造成的,还是接触冷水,被风吹裂的。 这才是真正的干活儿的手。 而且刚刚凑到她耳朵边上吼的时候,还能闻到老太太衣服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香辛料的味道。 是什么李想国也分不清楚,不过应该是中午吃东西被吸附在衣服上的。 就这么个老太太,穿着普通,还有钱吃东西,显然只是在藏富罢了。 不过,跟个装聋作哑,目的不明的老太太扯闲篇儿显然也不能让李想国满足,他又把炮口对准了王玉兰。 “易大妈,您家里的孩子干啥去了,咋不回家呢?” “昨天到现在也没看到您家我哥我姐呢。” “啥时候您让他们回来呗,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第100章 看着李想国这小嘴巴巴的,也不知道他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啥。 王玉兰都想把自己耳朵戳聋了算球。 甚至过来前,跟老太太合计的那些话头儿都想不起来了。 自家没个孩子,早就成了她最大的心病。 更是连着两天,被这熊孩子拿着绝户说事儿。 偏生着自己又不能指责人家。 毕竟自己也不可能找个牌子挂在身上,上面写上几个大字“别问,我家没孩子!” 更何况跟一熊孩子,说得着这个嘛。 现在看是不得不把这个说明白了,指不定这熊孩子什么时候又说这事儿,还不是自己难受。 她赶紧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忙着澄清:“我跟你易大爷没孩子呢。” 说起来,她也有些犹豫,这样的孩子自家能拿捏住吗? 这孩子成份好,年纪小这无疑是优点,甚至自家男人还说他应该有不少钱能拿到。 就算自家收养都未必需要出什么钱。 不过看这样什么都往外吐噜,估摸着也是奶奶带大的结果。 毕竟奶奶看大孙子,哪儿有不好的地方? 疏于管教之下,又被那个村长教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样下去,这孩子再大一点儿,会不会比柱子还浑? 要是没个管束,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 李想国自然赶紧道歉认错,“易大妈,抱歉啊!我是真不知道……” 似乎想到什么,猛地抬头朝着院子里胡乱打量一气,又扭回头看了两眼桌边儿的俩人。 看得她俩莫名其妙,王玉兰终归沉不住气,就想问他怎么了。 就听到李想国压低声音说到:“隆奶奶,易大妈,你们寻思下,会不会是这院儿有啥问题?” 他也有些遗憾,这个年代太早了,都没机会加上一句:“空调上面有俩小孩儿……” 那样,想必更有说服力吧。 随后他又舒缓面容,摇摇头否认着:“应该不会,何大爷家还俩孩子呢。” 他就是故意这么暗戳戳地意有所指。 这他妈的就一绝户四合院。 搬到这儿的,上辈子都是积了大德,专门挑着观音庙门口拉屎撒尿的主儿。 住进这院子里,就别想着含饴弄孙。 迟早都得街道叫人去派出所给他们办销户。 说者有心,架不住听者有意,更架不住脑补。 王玉兰到这院子也快二十年了,院里从那时候开始就是这么几家人。 她没见过老太太有什么亲戚家人。 贾家、许家都是带着孩子搬进来的。 就连比自家搬来早些的何大清,好像那时候柱子也抱在他妈怀里。 这么多年下来。 这院儿里也就多了何雨水这么一个丫头。 自家和贾家、许家都一个孩子都没添。 许家倒是真的多了个闺女,那也是后来他们搬到外面时候才有的! 何家多了个闺女,没两年还死了老婆,甚至贾张氏也是年纪轻轻就没了老公…… 她扭头看向老太太,却见到她也面带一丝惊疑。 就知道只怕她也在想这事儿,可能想的比自己更多…… 一时间她都感觉后背凉飕飕的,这院子不是真这么邪门吧? 看着俩人满脸狐疑,李想国暗自偷笑。 他也知道,自己这话是起了作用了。 反正也不怕真的这俩货去举报自己搞什么封建迷信。 说不准等下从自家出去,她们俩就得直奔香烛铺,去买香烛草纸偷着祭拜什么呢。 这就俩旧社会的妇女,又是绝户,不信鬼神之说才奇怪。 老太太那里怎么样他不知道。 但王玉兰这年纪的,他还能说有一定了解的。 这个年代,民智未开。 只怕年轻时候,除了跑医院和药房,剩下的时间估计她也免不了满四九城打听。 但凡哪家山门灵验,她肯定都带上东西去庙里烧香求子。 这么多年下来,也不知道四九城这上千座寺庙她跑了多少。 就是不知道她知不知道。 四九城这么多寺庙,很多都是太监,或者捧太监臭脚的人修的。 要是真的灵验,只怕也是拜了以后,天赐避孕。 让她们从祖上十八代就断了根儿,哪儿轮得到现在才让她绝户。 想起另一个悬而未解的谜题,他也接着问:“易大妈,那你们为啥不领养个孩子。” “现在街上那么多流浪的孩子,易大爷在厂里上班,想来赚得也不少,又不是养不起,你这领养孩子也是为国家做贡献啊。” “俺们村长说过生恩不如养恩,你们领养一个好好带大,他又怎么会不好好帮你们养老?” “你养他小,他才会养你老,总不能指望着天上掉下来个大小伙子帮你们养老吧!” 王玉兰叹了口气,却把头低了下去,一声都不肯吭。 她何尝没动过这个念头,但是自家男人怎么都不同意,她能有什么办法! 他总说自己两个人还年轻,查了也都没什么问题,估计还是有机会的。 过几年真的不行了,再考虑领养也还来得及。 只是王玉兰却觉得,这么多年都没生,还真以为年纪大了那么容易? 更何况老太太也总说,孩子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那块肉,总归要差一层。 你照顾得再好,也总归难保各种意外。 万一有啥暗病是自己不知道的,搞不好还得花钱看病。 甚至花钱也看不好,那样别说指望他养老了,自己到死还得担心他以后怎么办。 又或者万一这孩子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 一辈子太长,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还真不如现在就好好地培养贾东旭,以后让他帮自己养老。 不过这孩子说的,让她也起了心思。 是不是等着自家男人回来,跟他说一下,自己也考虑下搬家? 看着沉默地坐在那里的两个人,李想国不由得暗自偷笑。 自己这么瞎哔哔一气,这俩人愣是让自己给干自闭了,这是没修炼到家啊。 反正自己都穿越了,还得了治不好的被害恐惧症。 天然就站到这帮养老团的对立面,当然先嘴炮一堆,打破她们某些幻想才行。 更何况自己这一阵都涨了好几十的演艺经验,真比赚了几爽还爽。 找出来经验的增长规律,他也有点遗憾。 这经验增长似乎是由看自己表演的人数来确定的。 之前只有王玉兰一个人时候,每次才刷一点经验,多了个老太太,就变成了每次两点。 这要是有全院大会,自己折腾一把,那经验不得哗哗的来啊。 再想想要是去了“万人大厂”的宣传科,没事儿就来个即兴表演,那是不是经验刷到飞起? 随后,他也暗自摇头,这不是一条通天之路,这他妈的是通往天堂之路。 宣传部门那是啥地方,惦记那地儿,可是取死有道了。 还是慢慢刷吧,只要活着,迟早也能把这经验刷满了,欲速则不达啊。 反正他也打定主意,自己没长大之前,在这院儿里就这么没心没肺,有的没的碎嘴子下去就挺好。 自己还真的不信,你们一帮子大人还真的拉得下脸来对付一孩子。 有理没理,他们的名声也没了。 暗地里下黑手? 要么你一下子弄死我,要不然回头我弄死你全家! 第101章 再想想,自己这是走了大半小说里傻柱的路啊。 唯一的差别,可能就是少了背后试图掌控一切的易中海。 电视剧里估计没说傻柱什么时候养成的这性格。 不过大半小说里面,傻柱他爹跑路之后,这人就开启了了怼天怼地怼空气,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模板。 想必这样也能更好地保护家财和家人,让自己和妹妹能安全长大。 自己这年纪,不是逼不得已,是绝对不要选择动手的。 毕竟不管怎样都会吃亏,但是嘴皮子上和行动上向着这个方向靠齐还是没问题的。 走傻柱的路,让傻柱无路可走! 当然,舔寡妇舔绝户的那条通天之路,李想国是肯定避之不及的。 自己一有外挂的孩子,只需要健康平安长大就行了。 有着上辈子的生存经历,即便没外挂,也不需要多少别人的帮扶。 更何况还有着空间的存在,那只要不去作死,剩下的问题就没多少了。 昨晚已经确认易家开始算计贾东旭帮他们养老,还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所以顺势摆明车马,跟贾家彻底切割。 而且自己的理由也正当合理,拿到哪儿都说得过去。 哪个再敢硬绑着自己跟贾家亲近,甚至以后要接济照顾贾家。 他就直接翻脸,半点情面也不给他留。 易中海两口子对自己肯定有算计,但是自己也打定主意,管它小恩小惠还是重利诱惑,啥都不接。 跟他家的关系肯定是迟早都得闹翻,又何必贪图什么便宜,授人以柄。 难不成以后人家以后说“亏得我们当年……,你这么干,就不觉得脸红?” 你是人品低下地矢口否认,还是低头认错? 更何况,他也打定主意不玩“院里事情院里解决”那套。 反正自己又不怕,更是恨不得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管你街道还是区里、市里,这个年头儿,自己占着理,聪明人那么多,都吃你那套道德绑架? 更何况还有厂里,部里。 部里花大力气把自己接来四九城,就不可能让一个孩子受你那鸟气。 更何况回头去了部里,自己不准备舔哪个领导,也准备到时候刷一波声望。 在这个院里,你易中海是坐地户,多少有点脸面。 但是到了厂里或者部里,你易中海不过一普通工人,又能算个屁。 不说部里,就只说总厂外加着下面几十家厂子,就算凤毛麟角的八级工,凑到一起也是人山人海。 哪儿差你这么一根葱? 李想国不由得也暗自琢磨,有本事他就忍着别找事情。 要是真闹到厂里、部里,我就不信你易中海多高的水平,多大的能量还能评得上七级、八级。 真像那些小说里面,靠着杨厂长\/娄董事和聋老太太的关系? 也就小说里面敢这么写,真正的八级工哪儿那么容易,想着动动嘴,走动走动人情就能行的? 你想弄套房子,弄个工位,这么搞肯定没问题。 想评个八级工,靠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想屁吃呢。 那年头儿想评定八级的工级,恐怕比现在评个院士的难度也小不到哪儿去。 首先你得有真才实学,技术过硬,胜任相应等级的各种工作,能通过相应的等级考核。 之后还得看单位等级跟职业技能等级能不能匹配,劳动局有没有批准单位设置相应的岗位。 毕竟不管是职称管理和工资发放,甚至中间有几年的保险管理,可都是劳动局的活儿。 要是厂子没有八级的工位,即便你考核通过,也只能低聘七级甚至六级。 在茂昌扩建转型轧钢厂之前,四九城就只有建国轧钢厂能生产“圆铁”,没一家厂能产型钢。 各种政策和资源向着相关厂子倾斜,工资、待遇自然也会从优。 轧钢厂作为重工部直属钢铁厂下属的重要分厂,聘任八级工人是不成问题的。 但是别的岗位就未必了。 就像哪怕是“万人大厂”,傻柱去评厨师等级。 就算你在技能中心能评到一级二级,但是回单位聘任的时候,最高也不会超过六级。 毕竟厂子公开开设的只有大食堂,只有大锅饭。 一个做大锅饭的厨子,就算你能烧龙肝凤胆,劳动局最高也只会给你定到六级。 最多也只能是领导吃小灶时候吹一句:我们厂子的厨子贼牛逼,能烧龙肝凤胆。 有了上述前置,想当上真正的“八级工”,还得有领导推荐,然后职工大会或者代表会评议。 综合考虑之后,厂里上报劳动部门。 经过他们审核通过,最后记入工资档案,这事儿才算定了下来。 那种厂里车间随便考职级,然后就是大喇叭直接播报:xx通过xx考试,聘任x级…… 也一样是小说里随便写写就是了。 厂子里随时考级评级只能是评级职能收归到劳动局之前才行。 之后想评级不止每年就那么一两次,而且还得到相应的评定中心。 虽然初中级的职级一般从厂里报上去,劳动局都会盖章批复。 但是,你这厂里考了,直接大喇叭报出去算怎么回事儿? 你这是隔着锅台上炕啊。 难不成劳动局长还带着档案管理员,抱着一堆工人档案跑你这里坐点办公啊! 要是易中海名声好,技术强,评级自然不成问题。 但是恶名传出去,厂里甚至部里都留下污点了,你易中海想升职级,那是做梦! 单从电视剧里,逢着年节都没人来看易中海,吃饭时候更是连个帮着打饭排队的徒弟工友都没。 就足以说明,这货在厂子里不说人憎狗厌,起码也没什么人缘。 本身一个“八级”工,连管理岗都没混上,就更不用想着厂领导那里真的有什么面子。 自己给他名声搞臭了。 哪个胆子大的,敢让一个整天标榜道德标杆的人,天天绑架别人的道德婊拿到工级? 就贾家母子干的烂事儿,拿到哪里能说得过去? 自己更得让院里人全都认清这就是一家人憎狗厌的玩意儿。 大势成了,易中海还想着绑架大院民意接济照顾贾家? 你是想瞎了心。 老子从根儿上,就给你彻底掘了这条路。 想要贾东旭养老,要么你乖乖地教本事,让他自己赚钱养家,要么就你自己贴钱养着贾家。 想着吸大院众人的血成就你的算计? 姥姥! 防微杜渐不外如是,真等到以后他们成了大势,再来天天道德绑架你? 再说院子里的邻居们,能活到这个年代的,能有几个脑子拎不清的。 怎么可能在乎“文明大院”那点儿东西? 即便有几个因为顾忌两个大爷在厂子里的身份地位,那也成不了气候。 毕竟,上辈子在评论里可看到过。 电视剧里,这大院儿就那么七八个厂子里的。 全院二十几家呢,怎么算也只是少数派。 更何况这七八个人里面还有易中海和刘海忠,外加许大茂、贾家和傻柱。 去了这些人,那剩下的小二十家里面,就两家三家在轧钢厂里上班。 所以,李想国也不知道,这些小说什么毛病。 动不动就拿几个大爷厂子里多牛逼说事儿。 不说剩下的人,就猪脚团这几个,不管是许大茂还是傻柱,哪个用得着顾忌俩车间工人的能量? 你一普通工人,跑去后勤、宣传科瞎比比,人家一个电话就能叫保卫科来收拾你。 哪怕院里剩下的都是厂下属单位的职工,那又用得着怕俩厂子工人? 想搞一言堂,起码你易中海先当个车间主任再说。 还得是正经的转成干部编,不是傻柱食堂主任的那种以工代干的还差不多。 凭什么让大家伙儿接济贾家,就凭你易中海绝户? 实际上,为了自家孩子上学去讨好阎老抠,都比讨好剩下那俩大爷有用。 至于很多小说说的所谓文明大院优先招工什么的,显然是不存在的。 要不然,就凭着阎埠贵算计的那劲儿,怎么搞不到名额,他家儿子也只能当个临时工? 可想而知那些好处都是瞎扯淡罢了。 李想国也不觉得自己先做恶人有什么问题。 季羡林老先生都说过:“我这辈子没看到过一个坏人变好过。以为只要忍气吞声,屈服于坏人脚下俯首贴耳,坏人就会放过你,这根本不可能。坏人之坏,就在于他们残忍冷酷,得寸进尺。” 任何对养老团的妥协退让,都是在把自己推向深渊。 不提易家无解的绝户问题,就说贾家。 贾张氏那货,就算再坐十年八年牢,就能洗心革面? 那才叫见了鬼。 一个寡妇带着儿子城里讨生活,自然不容易。 现在更是儿子要结婚了还没个稳定工作,家里也彻底没了余钱。 偷鸡摸狗那老手艺怎么可能放得下? 等着后面东绿上墙,那一个没了儿子的老寡妇会选择怎样的行为模式也可想而知。 更何况现在才判了一年的劳役。 这哪儿是让她改过自新,分明是让她去里面进修学习去了。 等她出来,不管撒泼耍赖还是偷鸡摸狗的技能都得精进不少吧。 就是不知道叫魂的技能会不会猪突猛进。 李想国只想说,去你妈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老子这辈子昂首阔步绝不低头,走路都不带捡钱的。 在我这儿,都给我低头不见抬头见。 又是完全没半点情节推动的一天,我真是太牛逼了,哇哈哈…… 第102章 一阵子输出,李想国有些口干舌燥,他也停下来,端起杯子喝了几口。 聋老太太呆坐半晌,缓过神儿来才发现李想国总算闭上了嘴。 看看王玉兰,发现她还是神情不属地在坐在那里,目光也有些涣散。 不由得心下叹息,孩子这事儿都是她多少年的心病了。 不过回头还是得稳住她,毕竟自己年纪也大了,万一她真搬走了,自己以后指望谁? 现在自己也只是偶尔煮个稀饭清清肠胃,问题还不大。 但是年纪再大点儿,没个床前伺候的,那怎么行。 这人也是没经过风浪,这么点事儿这么半天都缓不过来。 不过再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半天回不过神,她也暗自摇了摇头。 老了老了,还琢磨这事儿。 刚才有那么一会儿,还真生出一股子后悔。 当年要是把这院子卖了换个地方,是不是自己也有个一儿半女的? 她也暗自摇头,自己这身份,真生了孩子,真是福祸难料。 更何况都这年纪了,又哪儿有什么好后悔的。 本来两个人合计着让王玉兰跟他搭话儿,自己在边上装聋作哑,看看这孩子什么品性。 没想着让这孩子吼了两嗓子,自己没办法再装下去了。 王玉兰现在这状态,估计都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来的。 她暗自叹了口气,笑着问:“想国啊,你这来了四九城就不走了吧?” 李想国点点头,“当然不走了,我要好好学习,长大才能更好地建设美丽的祖国!” 说着话,满脸的骄傲,就差胸口少了一朵闪闪发光的小红花。 “那干嘛非得跑这么远来,难道东北老家不能上学吗?” “俺们那村里穷还小,就连个小学都没。” “也就是村长是从南方躲兵灾到俺那儿,小时候他还考过童生,农闲时候能教我们一点儿东西。” “听村里比我大的说过,他教的跟学校教的不一样。” “想读小学都得去好几里外的乡里,要是想读中学,就得到县里才有。” “我这家里也没个人照顾着,没办法才到这儿来的,毕竟这里条件咋都比村里好。” “俺村长说了,俺家就剩我自己个儿了,我在哪儿家就在哪儿,这叫‘此身安处是吾乡’。” 李想国一直看着老太太的表情,这一刻他注意到,老太太的皱了下眉头。 显然听出了这句词里的错误。 这也愈加证明了这老太太身份的不凡。 看她这年纪肯定也是生在前朝,哪怕即便是前朝末年,男子读书的都不多。 一个女子能识文断字,还懂得诗词歌赋就更了不得了。 尤其又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显然要么是家世不凡,要么就是出身勾栏。 当然很多风尘女子,也可能是家道中落的富家女。 就是不知道她是哪类人了。 也就是自己刻意观察,外加着面对着一个孩子,老太太也没太注意掩饰才隐约看得出来。 这一刻李想国也觉得孩子的身份是真的好,可能能多看到很多成年人看不到的东西——不是空调上的小孩儿…… “可是四九城这里花销很大啊,你钱够吗?” “来的时候家里钱也没多少,还有些东北币也还没换,手头的钱这两天花得也差不多了,所以上午我还叫人来,把家里用不到的东西大半都卖了。” “就是那些收货的好黑啊,像那些书什么的,甚至连原价的十分之一都卖不到!”说着话,他也做出来一副气愤的表情。 “不过后面估计也花不多少,这些钱应该够我几个月花的。” “就得等厂里把我爸爸的钱给我,仔细点花应该就够我几年用的吧。” “反正够我一两年的就行了,大不了回头找找有什么赚钱的法子,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我有手有脚总不至于饿死。” “再不济,我就把院子收拾出来,到时候种点菜什么的去卖,总还能赚出一些嚼谷儿吧。” “就是那地好硬,才翻了一点点儿,我这两只手都磨起泡了。” 说着话,他把骑了大半天车子,水泡也愈发晶莹剔透的两只手掌摊在桌子上,让老太太看了眼。 毕竟,以后类似的情况估计不少,总得有个说法吧。 磨出水泡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大方点儿,反倒更容易掩饰空间劳作的事情。 “呦,这挺疼的吧,易家媳妇,要么你帮他拿针挑破吧,那样好得快点儿。”老太太伸手轻轻拍了下还在神游的王玉兰。 王玉兰反应过来,答应一声就去拿插在衣服袖子上的缝衣针。 “谢谢隆奶奶和易大妈了,挑破了就不能沾水也不能干活了,我刚到这儿,事儿一堆呢,还是忍忍就算了。” “反正过几天就好了,习惯了也不怎么疼。” “俺寻思着,把能开的地都开开,到时候去踅摸些种子,多少也能换点钱花。” “这多少也是个进项,没准儿连学费都能赚出来呢。” “要是种白菜,一斤能卖……”说着话,他还伸出两只手,低头胡乱掰着手指头,嘴里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在那里嘟嘟囔囔地计算着。 不过搬了半天也没算出个结果,泄气地撂下俩爪子,“反正应该好多钱,足够自己吃饭了。” 实际上要不是有金手指,没别的收入, 真靠着这点儿地种菜,他离着饿死也没差几年了。 就算不计算肥料和种子什么的成本,这年头儿没有化肥,霜霉病什么的还严重。 人家专业菜农,一亩地也就产个五六千斤左右。 (这个数据是倒推估算来的。四九年以前没有统计数据,五六十年代生产力和技术水平低,三大病害的流行年较多,所以白菜的单产低而不稳定。四九城七十年代的白菜亩产基本在四千公斤左右,考虑化肥农药使用情况,减下来应该差不多。) 自己一非专业菜农,一亩地就算管理得再好,能产个三四千斤就顶天了。 毕竟自己这可不是徐水县的白菜,一棵就有五百斤重。 要是考虑到这院子荒成这鬼样子,又没什么肥料。 那产量就更不知道低到哪儿去了,万一再有什么病虫害…… 就算现在物价高,最好的白菜也不过七八百块钱一斤。 真的能收那么多菜,往高了算也就三百万块顶天了。 现在的物价稳定下来不再波动的话,也就够自己一个人吃一年饭的。 再过两年物价稳定下来,这么多的白菜能卖到一百万都算多了。 换成玉米面,就着自己腌的咸菜,估计也还能吃个一年。 真的再过两年,就该进入计划经济时代。 那白菜的价格还得在那价格基础上再腰斩一次——毕竟不能拿去零卖,只能送到供销社这些地方。 要是品质差了,一斤甚至只能卖到几厘钱。 (第二套人民币。另外就是蔬菜收购时候,按照批发计价,单位是一百市斤。所以没抱心的三等菜,一斤连一分钱都卖不到。) 就算长得好,搞不好最多也就卖个三五十块钱,去了成本,够不够自己花两个月都难讲。 这时候你们不要讲一个人生活费五块钱就够了。 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三四个人下馆子涮羊肉,三四块钱就差不多。 但是一个人去下馆子,也得两三块钱呢? 这个年代,很多时候,多个孩子也就是添瓢水的事儿。 但是换成一个人独自生活,比起两个人过日子,吃饭上面花的,可能最多也只省了那一瓢水。 实际上,不管是煤还是油盐酱醋,实际上还是得用差不多的量。 一家四口可能十五块钱都够用,但是一个人,搞不好就得花个六七块钱才行。 第103章 他也不难猜测,俩人肯定知道自己应该能拿到一笔钱,但是应该不会知道自己能拿到的准确数字。 不知道这俩人是要试探什么,但不影响他先装穷一波。 就算厂子里,他都虚报财产了,更何况这里。 这可是大名鼎鼎的禽兽四合院,财不露白这是基本操作。 就自己看的那些小说里面,每本小说必有的阎老抠哭穷和秦淮茹卖惨。 靠着这个,他们把自己的实际收入掩饰得好好的。 前者大半能耍得傻子猪脚团团转,后者一般也都能成功算计到傻柱和易中海。 就连李想国的大侄子李成功看到他们,都得感叹一声:“人才啊!” 这都是自己学习的榜样。 更何况,就连月收入过百,四合院的土皇帝易中海,都只承认自己月收入九十九块,粗茶淡饭吃到老。 他是吃不起肉还是买不到肉? 想也知道,肯定也是关起门来偷着吃的,要不然就靠着每顿吃俩俩窝头儿去为爱发电? 当然了,自己用不到去算计别人的。 都有空间了,哪有那美国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真缺钱缺东西,不敢去晓市、黑市,还不敢去主要以物易物的鸽子市吗。 很多人总会混淆晓市、黑市和鸽子市。 从一定程度来说,晓市和鸽子市是一类的,本身都是自发形成的贸易市场。 晓市五八年被取缔,利益和物资交换的需求,衍生出了黑市。 所谓的鸽子市,具体形成原因不明。 应该是有意无意间延续了从前的马路市场、鸟市或者是真正的鸽子市(交易鸽子、养殖用具和饲料的地方,而这个很多也是继承于四九年前的鸟市)这些各种零散形成的自发交易,缺乏管理的市场。 可以说这些鸽子市,即便进入票证时代后也是照常存在的,主要也是周边农民用自家产出的鸡蛋、蔬菜和粮食等淘换一些农村没有的票证。 当时在四九城周边的农村也普遍存在集贸市场,而且这个还是鼓励交易的。 当然三年灾害开始以后,就连鸽子市也被依法取缔,各地也都严禁组织成员去鸽子市购买物资。 这一阶段对于鸽子市的态度,实际上也等同于黑市。 一直到六三年后,鸽子市才再度繁荣起来。 一直到文革后,四九城的这两种市场又被取缔,文革后才逐渐恢复。 至于外地,有些地方这样的自由集市,甚至贯穿了整个现代史,即便文革时期也仍然存在。 当然,因为统购统销的原因,多种农副产品也是不允许在这样的集市上销售的。 那种认为文革期间一定存在或者一定没有集市贸易的,都是在以偏概全,主要还是看当地管理的情况,不可一概而论。 就像文革期间很多地方有超过三只家禽,拿农副产品到集市上卖算是资本主义,很多地方甚至有正式文件下发。 但是又有很多地方没这规定,又或者有了政策,执行力度又不高,或多或少地开了一些口子。 对于黑市和晓市,李想国是从心里抵触的。 不管晓市还是黑市,都存在物品真假难辨,还有各种坑蒙拐骗偷的问题。 更甚者,自己这小身板,去了容易,想全须全尾回来就难了。 这应该也是晓市之所以会被取缔的原因之一。 随便弄点东西去鸽子市,阎埠贵守着大门算计到两瓣蒜的时间,自己都不知道能淘换到几尺布票了。 更何况,自己就一小屁孩儿,又没拖家带口。 真等到自己赚钱,那缺东西的可能就更小了。 当然,出现一年六尺布或者半斤棉花这种情况,对普通人而言是无解的。 甚至有一年的棉花票还因此延长了四个月的有效期。 就是因为棉花供应不足造成的,居民持有票据却苦于没有棉花可买。 棉花还好说,自己可以种一点儿,大不了自己手工梳棉,反正满足个人需求,也用不到那么高的加工效率。 真的也只要种一点点就够自己很多年用的了。 至于布料,那就只能趁着这几年不需要票证多囤积一些。 再囤一些以后要票,自己又没法产出的东西,后面自然也就没了太多的需求。 住的方面没办法,一个小孩子有这么多房子不招人觊觎才怪。 也不知道到时候易中海会不会像别的小说里,来逼着自己租或者卖给东绿家。 看着他现在对东绿就有心思,只怕这种事情还真可能发生。 现在贾家真的只剩一间房了,生几个孩子,或者孩子大了,房子是肯定不够住的。 同样的就是以后的刘胖子、阎老抠这些,哪个不缺房子,更何况院里还那么多的社会主义边角料呢。 那时候会闹什么幺蛾子就很难讲了。 不过这也只能被动防守。 等到回头有人惦记,管他是谁,统统不值得可怜,狠狠干他一把就是了。 最好冒头的判个吃枪子才好。 真·杀鸡儆猴,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吃穿用这些方面,毕竟随着自己少跟院里人接触,想掩饰过去,问题还是不大的。 就连收入不济,可能会营养不良而面有菜色。 靠着化妆不是也该很容易解决嘛。 后世亚洲四大邪术,那是跟你吹着玩的? 反正演艺技能里面又不缺这样的训练项目,自己抽空儿练习一下就行。 啥,你说我胖? 吃都吃不饱,哪儿能胖呢,您看好了,我这是浮肿! “种菜,那不耽误学习吗?” 老太太听了,皱皱眉头,感觉这孩子似乎就没打算依靠别人,那还怎么糊弄。 哪怕就是个孩子,这样主意正的主儿,又能想法子养活自己。 易家这两口子打着耍耍嘴皮子就能拿捏的主意,只怕是想瞎了心? 不过要是真的拿捏得了,这么轴的孩子,年纪又小。 估摸着也跟何家的傻柱子差不多,也能被吃得死死的。 当然,这跟自己无关。 自己都这个年纪了,哪儿有空等着这孩子长大。 更何况,自己又不是要找个摔盆的,能隔三差五,帮自己做点儿好吃的就够了。 这么一个毛孩子,一点基础都没,做出的东西,狗都不吃,谁稀罕! 自己还是赶紧把何大清弄走,把傻柱子哄好了才是正事儿。 “耽误就耽搁呗,想活着哪儿那么容易,吃喝拉撒哪样不要钱?” “大不了晚上多花点时间学习,毕竟我又没个长辈照顾着,一切都得靠自己嘛。” “一个人不容易吧?” “奶奶走的时候,我们那农业组的人要照顾我,我没答应。” “几个月下来,一个人过下来,也没觉得哪儿难了。” 李想国也猜不出她俩什么目的来的,反正无非是养老又或者是钱财。 反正自己表明态度:老子没钱,一个人还能活得好好的。莫挨老子,滚! “那你以后还回东北吗?” “以后的事儿,谁知道呢,走到哪儿算哪儿吧。” “俺们村长都说了,我要不能考个大学啥的,就别回去了,他看俺都会臊得慌。” “不过要是上了高中甚至能考上大学的话,总不能还回家种地吧,那可能以后就得留在这儿了。” 李想国面色平静,内心却也在吐槽:但凡老子真的能走,我特么马上把房子换了。 我还不信这么多房子,又在这地儿,还真连个偏一点的一进或者两进的院子都换不到。 不是系统把自己住址锁死了,鬼才愿意跟你们这帮玩意儿搅在一起。 一个个的,要么算计别人养老,要么算计别人家财物。 整天瞎他妈算计,活该你们绝户,活该没人给你们养老,你们一点儿都不冤枉。 忍过这一段时间,过几天拿到钱,再等着他们帮自己安排好学校什么的。 老子就算学习累了,不想干活,宁可没事儿在后面院子里躺尸,也不到前边儿来。 不是万不得已,我特么但凡打开一次厢房门就算我输。 第104章 “这两天还习惯吗,四九城比你们老家繁华吧?”看着冷了场,老太太又找了个话头儿,问道。 “也就那样吧,没觉得怎么样。”听着这种沙雕问题,李想国真的想笑。 也毫不客气地先给出了答案。 合着这年头儿,就已经有这种有着莫名其妙优越感的人呐。 上辈子他也不止一次被人问过:“我们这里怎么样,比你那里好吧?”这样的沙雕问题。 当然那时候求财,自然挑着好听不得罪人的说。 现在嘛,老子无所求,最好你们滚球! 这样说,其实就是为了插她肺管子,随便拿她逗个闷子。 后世穿越而来,那几十年的国内,哪个还没看到过芯片与互联网飞速发展带来的全球经济爆炸式增长,享受到与世界共舞的福利? 就他穿越过来之前,哪怕只是一个小县城,基础设施也远比现在的四九城更加完备。 哪怕一个县级市也绝对比现在的四九城更繁华,对普通人而言也更宜居。 “内城这地儿往前五十年,最多的应该也都是东北人。” “所以这里人说话啥的,除了感觉有点儿拿腔捏调的,倒还容易听懂。” “不过说起来,四九城还真比不上滨江,人家那起码也是‘远东第一城’。” “跟那儿比,这四九城其实挺土的,不说土得掉渣儿,也就跟个大点儿的县城差不多吧。” 李想国也顺口胡咧咧着。 到了后世,都不少九漏鱼搞不清黑省和滨江的关系,更何况这年头儿。 就这么一个老太太,只怕也未必搞得清楚自家那里归哪儿管。 就算知道,拿着这种鸡毛蒜皮的东西跟一孩子争论,丢不丢份儿? 反正这个不自在,她也只能受着。 “今儿上午我还骑着车子跑东西两边儿的大市街转了转,再过了西大市街那边儿应该就是阜成门吧。” 看到老太太点头,他才撇撇嘴接着说到:“这样看这四九城还真小,就这么屁大点儿的地儿,感觉车子随便踩几脚就能跑一圈儿……” 语带不屑,还两只手拇指食指合起来捏了个圆示意着。 实际上这个阶段,四九内城面积六十多平方公里,外城更只有二十多平方公里,比后世来不知道小了多少。 这么多的理由,差不多够证明四九城也就这样了吧。 四九城肯定比自己那村子繁华,可这又能让你这土埋脖梗儿的多出多少优越感来? 要是真的连个屯子都比不上,这四九城的脸不得丢到穆棱河里去啊! 老太太有些面露不愉,毕竟自己活了一辈子的地方被人贬成这样,总不会很舒服。 李想国也假装看不到,问到:“对了,隆奶奶,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他也懒得跟她俩逗闷子了,反正自己给她们添完堵,也找过了乐子。 当然就想着打发她们,难不成还留她们在家吃饭? 自己可是想着一会儿就到后边儿去吃东西,之后晚上还得去空间接着干活儿呢。 聋老太太看看王玉兰,也暗自叹息一声。 王玉兰昨晚一晚上也没怎么睡,毕竟这么多年没孩子,自己眼瞅着就四十岁了。 虽然还年轻,但是自家男人觉得养老这事儿就得趁早。 可是他也觉得贾东旭不怎么靠谱,性子软又有那么个事儿妈。 听说李家的孩子要到四九城来,也起了心思,说看看这孩子怎么样。 不过这孩子又是个一根筋儿的碎嘴,不由得哀叹,这不是自己生的怎么总没那么顺眼。 想着老太太一辈子经过的事儿也更多,等着她回来就赶紧,想让她帮着相看一下。 没想着王玉兰被打击到了,反倒她成了主角儿。 “没啥事儿,我刚听你易大妈说你来了,就是过来看看你。” 李想国也只能笑着应付。“这样啊,那谢谢您,劳您费心了。看这事儿整的,哪儿用得着您来啊,您说一声我过去看您才对。” 老太太拄着拐杖,“你爸爸当初买了跨院的花园,说是到时候接你和你奶奶过来住。” “我还盼着呢,毕竟我们也算是同龄人。院儿里能有个老姐姐,也能说些体己话儿……” 想到一些小说的设定,还有评论区的评论,李想国也直接打断她的话,也不搭他的话茬儿,试探着问到:“隆奶奶,这院子里房子都曾经是您家的,您家里当年一定很有钱吧?” 老太太原本还在这儿酝酿情绪,想着打一波感情牌呢,结果一下子被李想国给打断了。 只是房子这事儿,以前都没承认过,现在更是打死也不能承认,所以她也忙不迭地否认。“净瞎说,我家就一小门小户的,哪儿置办得起这么大的宅子。” 原先这宅子就是登记在别人名下。 早几个月看着风向不对,那人也偷着跑去香江了。 现在房子收归政府,这事儿相当于死无对证。 只要自己不承认,就没人能查到自己头上。 更何况政府的房子,不相干的人,谁敢乱查? 心底下,却也不由得有些心疼。 虽然说没到手的钱都是浮财,只是这么多房子没了,总归有些心疼的。 尤其这几天在外面吃饭,总听到别人说房子的价格飞涨,她心里就更难受了。 “我那间房子还是很早以前,我父亲买的。” “要是有钱,他早都直接买正房了,哪儿至于买这么几间后罩房。” 李想国暗自摇头,怎么可能信这鬼话。 你年轻时候,还讲个三从四德呢。 给一个女人独自买房住,你爹不是有什么大病? 早些年四九城乱过几回,多少高门大户都被人抢了强占了。 这个院子这么多房子空着没人住,就这么几家人,还没被人抢了。 再从这院子状况来说,院子里的房子状况都保存得不错。 你背后要是没什么有身份有势力的人,那才见了鬼。 贾张氏嫁进这院子,你就是这院子的老祖宗。 合着你爹给你买完房就驾鹤西游了呗,你这是天命猪脚啊。 但是没点权势、没这宅子的所有权,谁敢这么说? 凭你年纪大,还是凭你是个孤老? 我李想国最多都只敢说是这个国家的主人或者社会主义接班人,不敢说是这片土地上的祖宗。 你老太太怎么敢当这大院儿祖宗的? 话说回来,自己在这儿常住了。 反正以后有这苗头,就得给它掐了。 别想仗着自己年纪大,就想着当谁的祖宗。 “不过我跟原来那房主也认识,看你爸爸人不错,还特意帮着讲过价钱,还降了一成价格呢。”聋老太太也赶紧岔开这个话头儿。 “这事儿,我爸爸给你写条子了吗?” “俺们村长说,凡事口说无凭,有字据才是真的,要不然可能就是在骗你。” 顿了一下,他用审视的眼光看着聋老太太,“隆奶奶,你真帮我爸爸讲过价钱,不是在这儿忽悠我呢吧?” “你这孩子,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写到纸面上。”老太太不由得瞠目结舌,虽然是被李父砍下去的价格,自己也不过送个空人情罢了。 但是这东西还能写字据吗? “那这事儿我不认,没证据就不做数儿。” “要不然,您去让我爸爸给你写个证明,那我才认!” 第105章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老太太强自压着怒气,声音也冷了下来。 李想国笑嘻嘻地摊手,完全不在意她的狰狞。 “是您自己说有人情,那总该拿出个能说得过去的证据吧。” 跨院多少钱,原身父亲信里没写,李想国也不知道。 即便是罚没得来的这两间房,他也没仔细问王湘,都不清楚当时是折算多少钱的。 原身父亲毫无疑问是个聪明人,房子可能买得便宜。 但是这里面的人情,应该就是这老棺材瓤子自己耍嘴皮子的。 也就是自己是个穿越客,不是真的孩子,要不然只怕还真的信了这老东西的鬼话。 正院那边儿又没后门,前院和中院的人到后边儿来转的可能性本身就不大。 这角门又是开在后院的厢房和后罩房中间,控制权更是掌握在他的手中。 两家要是真能有帮着砍价的交情,当初原主父亲就不可能会把门彻底堵上。 虽说这应该是为了避免院子里人多太乱,会影响到自己。 但是原主父亲跟聋老太太关系真有那么好的话,那他自然也希望自己母亲会继续跟聋老太太交往。 留着这么个门才方便俩老太太相互走动。 省得她们想唠个嗑还得绕个大圈儿,赶上阴天下雨还得打把伞才行。 哪儿能比得上管你下雨还是下刀子,抄着手溜达几步路就能串门儿更方便? 直接把门堵住了,显然原主父亲压根儿就没想着跟院子里的任何人来往——肯定也包括这死老太婆。 更重要的是,原主的父亲也才三十几岁,怎么可能没事儿去找这么个老太太扯闲篇儿。 又上哪儿去有能帮着砍价的交情? 别说聋老太太,就连易中海,他父亲都没在信里提过名字。 只说是在石景山那里,听轧钢厂的一个老工人说他住的院里有房子出售。 之后就是说过买下跨院,说了些装修的事情。 再也没提过这人。 现在院里也只易中海一个人,那这介绍人只能是他。 但是关系估计也只一般。 “你自己拿不出东西,这样说就是在跟我玩哩咯儿楞呢!” “我用得着跟您扯什么片汤儿话?” “俺们村长可说了,遇到这样的,你管他是谁,直接往死里弄就行,别等着他干出啥对你不利的事儿。” “我倒觉得咱好歹也是街坊邻居,又没啥过节,还真不至于闹到那份儿。” “不过,您看这天也不早了,您赶紧回家做晚饭吧。别饿出个好歹,到时候还要讹上我。” “还有就是,以后您别上门来恶心人了。” “我就一没爹没妈的野孩子,伺候不起您这尊大佛!” 说着话,李想国也冷着脸,两眼定定地盯着聋老太太。 老太太也觉得头大,这熊孩子他妈的是属狗的,说翻脸就翻脸? 不过想想这么点儿大一孩子独自讨生活,戒心低的话搞不好都得被拍花子卖了。 应该是自己说的话里漏洞太大,被他发现以为自己要算计他,这才有了敌意。 有这样的反应也就不奇怪了。 也幸亏今儿要不是她自己过来的,要不这脸还真丢在这儿了。 只是现在也不适合继续待在这里,所以她也准备找个台阶走人。 伸手推了下身边的王玉兰,“我还有证人啊,易家媳妇,你也知道这事儿,对吧?” 王玉兰愣了一下,随后忙不迭地应着:“啊?对对对……” 看着王玉兰这样子,李想国差点儿就没憋住笑。“那您直接说易大妈能证明就行了,干嘛说半截话儿!” “但是,说起来我也就昨天才搬到这儿,我跟她也没熟到哪儿去。” “您跟她都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邻居了,甚至是不是有啥亲戚关系我也不知道。” “别说她一成年人,就算换成我这么个孩子,亲疏远近该怎么选还用说吗?” “您说她能给你证明的话,那您让她再找个人证明她说的是真的!” 看着老太太默默无言,王玉兰甚至脸都臊得红了,李想国就知道自己所言非虚。 也愈加的不客气,接着说到:“所以啊,这事儿不管是真是假咱就翻篇儿吧,您以后千万别拿这玩意儿说事儿。” “要是再有这话传到我耳朵里,您别怪我跟您翻脸。” “咱就是普通邻居,至少现在也就这样了。” “至于以后啥样,那得看咱咋处。” “老太太,您说对不?” 这话说出来,聋老太太也被气得脸色发青,握着拐杖的手都在哆嗦。 她也强忍着怒气站起身来,拉了把身边儿还在发呆的王玉兰。“时间也是不早了,易家媳妇,咱们走吧!” 心下也暗暗发狠:“小逼崽子,今儿的事儿我是记住了。” “无论如何也得让你落到易家两口子手里。” “等着那时候,老娘再慢慢磋磨你!” 王玉兰是真的一脸懵,看看俩人都是满面寒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默默地扶着老太太,跟着她出了门,朝着自己家去了。 她也愈加的看不上李想国。 觉得这孩子真的彻底长歪了,那张嘴嘚吧嘚吧就没停过。 自己跟老太太拢共儿没说几句话,这熊孩子就跟老太太翻脸,直接就得罪老太太。 果然,这就是个不省心的主儿。 等自家男人回来,还是跟他合计下,别惦记这孩子了。 李想国看着俩人直接进了东厢房,这才起身去把房门关上,坐在那里想着今晚的事情。 想着想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两天时间还没过完,就这么多的屁事儿,这还真不愧是禽兽四合院。 天天不得消停啊! 通过今天这一出儿,他也看出来了,这俩人的段位看起来真的不怎么样。 他也想明白了,应该是自己穿越的时段太早。 一直到这时候,院子里就没几家人,还没到后面勾心斗角互相算计的时候。 唯一的变数就是贾张氏已经成了寡妇,不过想必她大半时间也不敢轻易惹上另外几家。 都能跑回老家躲鬼子的,怎么会脑残到无缘无故去惹别人。 毕竟除了聋老太太,另外几家都有男人。 真的惹烦了人家给她几巴掌,或者干脆收拾她儿子,搞不好她都找不到地儿去说理。 剩下小的摩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院子里没了勾心斗角,不管是聋老太太还是王玉兰,都缺乏成长的养料。 现在她们的水平完全就是两棵鲜嫩的小趴菜。 院里人多起来以后,她们的见识和能力才能在院子里的矛盾摩擦中锻炼出来。 李想国也不太在意,她们成长需要时间,自己需要的也只是时间。 时间越久,她们自然会越难缠,不过老子的能力也会越强。 咱一有外挂的穿越客,还能怕了你们几个没见识的家庭妇女? 第106章 复盘完毕,李想国长出一口气,提起马灯。 直接将桌子连着上面的东西收进空间,就准备回跨院去。 突然就听到有人走到了门口,伸手敲在门板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不过这可比昨天东绿敲门正常多了。 “来了。”叫了一声,他也提着马灯走向房门,拉开了插销。 心下还在猜测,是不是那俩娘儿们心有不甘,又回来找事儿了? 伸手拔下门栓,拉开门,身子却顺势往后退了一步,站到了门垛后面。 眼睛紧盯着门口,心神更是锁定在空间里的那把柴刀上,确保第一时间能让它出现在自己手上。 只要真的有危险,他也肯定不去想空间会不会暴露,先来个你死我活再说。 自己没了,管它洪水滔天;对方被自己干死,那就更无所谓。 虽然法律不健全,没有后世让人炸裂的“未满十四岁,不予立案”的《未成年禽兽保护法》。 但是自己可是在家里,想来也能用自卫说过去。 反正如果真的判一年以上,自己也无了,那还用得着在乎什么? 打开门,却看到门外站着满脸堆笑,举手挠头的何大清。 李想国放下心来,也朝着何大清笑笑,赶忙招呼他进来。 “何大爷,您起床啦,快进来。” 借着灯光,能看得出何大清黝黑的脸上还有着一丝微微的酡红,显然还有点宿醉。 就连门口吹来的微风也带上了一股淡淡的酒气。 估计也是刚醒不久,反应也慢了半拍,只是站在门口笑着,脚却半步都没挪动。 倒是从他腿边儿,一个扎着两条小辫子的小脑袋探了出来,却是何雨水。 看她脚上,已经换上了原来的鞋子,显然已经烘干了。 伸手扶着门框,小姑娘朝着李想国笑了笑,甜甜地叫了声:“想国哥!” 李想国应了一声,下意识就伸手去摸何雨水的脑袋。 不过转头儿就想起来自己现在也是个小孩子,外加着可能还没那么熟,这动作倒是有些唐突,可别把小姑娘给吓到了。 不过小姑娘倒没躲开,还咯咯笑了两声。 何大清这时候也反应过来,抓抓头,笑着说到:“我这一身酒气,还是不进去了,省得弄得你这满屋子味道。” “中午跟兄弟喝酒,这一开心就喝多了。我得去接你柱子哥。他在南城那面学厨,让他自己回来我不放心。” “那何大爷,您找我有事儿吗?” 何大清摇摇头,笑着说到:“我就是专门过来跟你道声谢。下午的事儿雨水都跟我说了,谢了,爷们儿!” 说着话,他还伸出宽厚的手掌,拍了拍李想国的肩膀。 李想国也觉得这不愧是颠大勺的胳膊,这轻轻地拍,都把自己这小身板扇得直晃悠。 倒也笑着说道:“您客气了,就这么点事儿,您也甭在意,谁看了也不会不管的。” 时间也不早了,他也想着趁着天还亮,早点到地方,也把来意说了出来。 “我先走了,过两天你柱子哥休息,让他带你到萃华楼。我在那里掌灶,你也尝尝咱的手艺。” 他倒是想着在家请李想国吃一顿。 不过最近是真的没办法,这个月事情多,休息了好几天,再请假老板该有想法了。 毕竟身处勤行,本来就是做的饭食生意,晚上正常下班都很晚的。 因为每天要接儿子,自己还跟老板商量过,每天中午早点儿过去,晚上也能早些走。 要不然每天到家起码得九十点钟。 即便这样,现在每天回来也得七八点钟,总不能让人家孩子饿着肚子等着自己回来。 “行,那我到时候真的要叨扰您了。” 李想国满口答应下来。 对于跟何家交往,他倒是真不抗拒。 毕竟这一家人真的不会算计自己,没有冲突自然不介意交往。 也不能因为自己穿越到这院子里,还真的就跟疯狗一样,不管好坏全都一股脑儿得罪到死。 那样也不用易皇帝说什么“这院子可容不下你了……”。 当然,这种没太大卵用的,自己当成屁话就是了。 但是却也只会让自己真的住得不舒服。 更何况自己都被易家盯上,也不知道何雨柱兄妹,以后会不会还被算计得死死的。 自己跟他们交往,应该也算抱团取暖吧。 这也不算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帮手,毕竟靠人不如靠己。 更何况,真的没了何大清的庇护。 指不定俩孩子回头就让人忽悠瘸了,反手背刺自己呢。 又怎么敢轻易结成什么攻守同盟? 这无非就一顿饭,自己回头再回请就是了,也能顺带着吃几顿四九城的美食。 总不能真的以后人家问起,自己只知道潲水一样的豆汁儿,剩下的就是那调侃的说法“京城无美食,全靠穷讲究,好肉都不吃,却拿下水凑。” 记得的不是卤煮、炒肝,就是爆肚、羊杂。 有厨子带路,自己想吃点好吃的,他们找到最地道的美食能有多难。 他也有些期待,不知道与八大楼之一的东兴楼一脉相承的萃华楼又有怎样的水平。 何大清看到李想国答应,也挺高兴。 “那可说好了啊,我们走了啊,回见了,爷们儿!” “嗯,您也一路小心。” 目送着何大清牵着闺女走出穿堂门,李想国站在门口,望着东厢房脊上那一抹仅剩的夕照叹了口气。 心下也对之前的操作有些后悔。 自己还是有些飘了啊,有个空间就用得肆无忌惮,刚刚也没注意院子里情况就急吼吼地把东西收到空间。 万一刚刚来的是对面那俩老东西,就这么一会会儿,自己就把桌子搬走了。 搞不好她俩就要起疑,还是有一定风险的。 自己就算再不待见她们,也不想着为了这事儿杀人灭口。 刚把门关好,就从门缝看到穿堂门又进来个身影,李想国也不由得微微一怔。 虚掩着房门,他也迅速地后退了两步。 随后,刚被收进空间的桌椅又出现在堂屋里。 没一会儿,桌子上就多了热水瓶,以及一个上面放着茶具的茶盘。 再想了下,那本英文词典和之前看的那本英文书也出现在了桌子上。 扫了一眼,确认没什么问题,李想国揉了下脸,笑呵呵地打开房门,朝着走过来的人打着招呼:“王姨,您来啦,快进来坐!” 伸手敞开房门,转身回到桌边忙活起来。 王湘倒是没直接进屋,站在门口,打量了一番新装的房门。 看到地面上已经变得颜色黯淡的血迹,眼睛也眯了起来。 只是她也没多说什么,看看那正忙碌着的身影,抬脚走进了屋里。 第107章 李想国也能看得出来,应该是回家休息好了,王湘看着比前面几天精神多了。 面色红润许多,满身上下也都透出来一股子英气。 王湘坐到桌子边上,接过李想国递过来的茶杯。 闻着袅袅茶香,感觉一天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低头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的袋子递给李想国。 “你周叔叔前段时间去邺城出差带回来的,给你带点儿甜甜嘴。” 王湘口中的“周叔叔”是她的爱人,现在还在部队。 “谢谢王姨。”李想国接过纸袋直接打开,看见里面装的是大半袋子糖块。 伸手进去拿了一颗剥开,用糖纸托着送到王湘嘴边,笑着说道:“您也吃。” 王湘也不推辞,只是笑呵呵地接过糖块含在嘴里。 李想国也剥了一颗放进嘴里,只觉得一股浓郁的香蕉味道在嘴里弥漫开。 品味着这份甘甜,他顺手将糖纸铺在桌子上展平,仔细查看着。 白色的蜡纸,两端印成黑色,上面点缀着一些圆形白点,中间图案的主体是个黑色的鸽子。 鸽子嘴里叼着一条垂下来的红色丝带,上面是白色的四个大字“保家卫国”。 至于配方表、生产日期什么的完全没有。 只在糖纸下部印着“邺城糖果厂出品”这么一行黑色小字。 上辈子,李想国身边儿也有几个玩收藏的朋友。 也有人收藏火花、烟标、邮票这些东西,他也曾经在他们那些不同的藏品上看到过这种有时代特色的口号。 这种将宣传与商品销售结合起来的特殊政宣手段,一直持续到文革后面才彻底消失。 李想国都不知道后边儿避孕套的包装上面,要是印上一行“大干快上……”。 一个个看了点儿小电影,动不动意淫猪脚一次俩小时的,会不会秒入贤者时间啊?。 你们恐怕不知道,引而不发的时间太长那也是病,建议尽快就医,以免影响家庭幸福美满。 你们是想铁杵磨针,还是直接让发动机爆瓦? 单就繁衍角度而言,你一食物链的底层,秒才有益于种族延续。 玩什么持久战? 保家卫国这几个字,正好是就是最近刚出的宣传口号的半边儿。 他也不由得暗自赞叹一声:这还真是紧跟时事! “刚才外面能看到,你把窗户都糊上了,是谁帮你糊的?” “就今天下午刚糊好的。我想着反正早晚都得糊,趁着现在还不怎么冷,没什么事儿就糊上了。” 他也给自己倒了杯茶,笑呵呵地说道:“就这点儿活儿,也用不到谁帮忙,毕竟家里就我一个人了,只要能自己干的,肯定不用别人帮嘛。” 至于易中海媳妇想帮忙被自己给拒绝这事儿,他是肯定不会主动说的。 他也尽可能不让她在王湘这边儿有什么好印象。 她现在也没当面锣对面鼓地明着想要算计自己,自己也不可能昧着良心去无中生有地败坏她名声。 呃,他坦白了,主要是作用太小,假话也容易被拆穿,没什么卵用。 要是有什么行之有效,又不容易被拆穿的法子,他肯定很高兴用上一用。 主动帮她传扬真正的尊老爱幼,扶危济困这样的好名声,他是肯定不会去干的。 那是资敌! 他得脑残到什么程度才会去做。 不想王湘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李想国也直接岔开话头儿。“王姨,咱四九城这边儿,冬天是不是得在门上装棉门帘?” “嗯,要装门帘的,棉的、草的都可以。要不然冷风往门缝里钻,屋里烧不热。” “前面这里还好,只要厨房那边儿装个炉子烧火墙,屋里肯定暖和,估摸着就算不装帘子问题也不大。” “就是厨房后面朝西的房门,会灌冷风要是不装帘子,搞不好厨房里面都得上冻。” 说着话,她也想起来,问他:“你买没买了煤和柴火?” “买了五百斤的煤球,还买了一百斤的木柴,都堆在后边儿呢。”李想国伸手指了一下。 王湘点点头,“那还干了啥?” “也没干啥,院子里翻了点土,就是太硬,也没翻多少,手磨起泡也没翻多少,再就是出去转了下。” “买了几本书,要不然晚上没什么事干太无聊了。”特意准备的道具自然要用上,李想国指着桌子上的英文书说道。 王湘拿过来看看封皮,随便翻了几页也看不懂,直接问他:“准备自己学英语吗?” “嗯,我爸爸当初不是留学来着嘛,所以我小时候就跟他学了一些。” “不过后来回了东北,家里没啥教材,也没人懂才没再学习。” “上午出去,看到有书店进去逛了一下。” “正好看到这书,就想着现在又没什么事,有时间自己学点,上学也能更容易跟上。” 王湘点点头,心下暗自赞许,这孩子真的是个爱学习的。 以后也肯定有出息。 “对了,我看你这门怎么换了?” “你这本来就是西厢房,换个这样的门,这屋里不是更黑嘛。” “还有,那门口地上是血吧,是有人欺负你了吗?” “王姨,您稍等一下。”说着话,李想国直接进了卧室,从空间中取出了那张认罪书。 “您看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不是我受伤的,那血是贾东旭留下的。”说着,他把认罪书递给了王湘。 王湘拿着那认罪书就着灯火看了起来,好一会儿才看完。 越看脸色越黑,却也不由得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自己还是太年轻,真的没想起来应该过来警告一下那两家,都他妈消停点儿,真的别给自己找事儿。 结果就弄出这个事情来。 却也不由觉得实在侥幸,要是这孩子第一天来了就出点什么事情,自己落不到倒是无所谓,恐怕自己也得自责一辈子。 这么好的孩子出了事情,就贾家那烂货一家陪葬都划不来。 双手撑着桌子,腾地站起来,抬头看了眼李想国。 “想国,跟我走,我去帮你做主,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嗯,王姨,您先坐下消消气,我跟您说下。” 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遍,也说了当时就是觉得就怕贾东旭这事儿判不多久。 更怕贾张氏出来以后又搞事情,到时候自己也难受。 当然他也总不能说她真的闹到自己头上,肯定想办法把她送去吃枪子或者是自己偷摸把她弄死算球! 只说有着这么一张东西,以后也能钳制贾张氏。 她要是敢闹,就送她儿子进去陪着她一起去服劳役。 第108章 王湘摇摇头,“嗯,有点用,不过估计不大。” “贾张氏那就一没什么文化的泼妇,我在工会这么长时间,也看过不少这样的。” “这种人最喜欢胡搅蛮缠,无理都要闹三分。脑子一热,更是只顾着自己一时间的念头通达,做事完全不想会有什么后果。” “而且她也交代了,实际上平时就有小偷小摸的毛病,去跨院去偷东西也不是一时的冲动,脑子发热。” 李想国这下算是确认了,棒梗偷鸡摸狗的毛病和手艺传承自贾张氏。 又得到傻柱的指导和放纵,集大成之后成就了白眼盗圣的盛名。 “那她出来以后会不会再过来偷东西?” 这一刻,他也坚定了自己以后要在跨院养两条狗的决心。 小事情的话,这种狗东西,那还是交给狗东西去对付。 偷东西事小,影响自身安全和发现自己进出空间的秘密才是大问题。 真有那样的情况,自己再不想,也只能让她人间蒸发了。 王湘摇头,“只怕也就那样吧,贪念起了,只怕又会心痒痒。” “所以,她真被放出来以后,你还是要防着点。” “可我们村长都说了,只有千日做贼的,哪儿有千日防贼的。” 王湘也无奈,总不能因为她可能偷东西,不让她住这里啊。 “是啊万一有什么冲突,你别管她要干啥,跑就对了。” “首先一定要保证自己安全。” “哪怕打砸抢或者放火都由着她,你赶紧找军管会、公安,再不行直接去厂子找你罗叔都行。” “瓷器不与瓦罐碰,你将来是有出息的。犯不上跟这种泼妇硬碰硬,让别人去收拾她。” 李想国不由得暗自感叹,没有管事大爷的日子真爽。 一直没有管事大爷,也一定会一直爽。 大势所趋注定会有,那也得给他们几个加个笼子,省得他们权力的扩大化。 动不动就玩什么全院大会,绑架全院民意。 就差连着街坊邻居晚上啪啪的姿势都想管上一管。 “我去看看贾东旭回没回来,回来了我得教育他一下,最主要是要让他知道,要是管不住他妈,他自己就落不到好儿。” “他管不住他妈,那就自己也跟着进去尽孝。” “说起来贾张氏这事儿也容易解决,她出来了老老实实做人也就算了。” “真找你麻烦,那她自己就是在找死。” 说着,王湘还伸出手指点了点桌子上的认罪书。“就这玩意儿,还不如你自己的身份更管用。” 这话说得李想国满脑子糊涂,自己能有啥身份? 前身家人没有,亲人不知道有没有,大概率也是没的。 如果不是自己还活着,前身这边儿肯定是实际上连户口本都不用登记了。 前身母亲东北大学川省这么一个来回,连年战乱也已经失联多年。 对于他而言,完全不想联系。 毕竟真的跟他没什么关系啊,相当于也没了。 至于父母的朋友,大半应该也只是前东北大学里任职的。 学校都解散了,那自然联系也少。 到了自己这么一个没在他们身边的孩子,显然也不大可能有关系。 所以这身份只能是附加的,这样想他也有了猜测。 毕竟自己都没去上过学,没入过队,自然不可能是队歌里唱的“共产主义接班人”。 不过那个太虚无缥缈了,自己前世最多也就只敢心里想想,自己还有个“社会主义事业建设者”这个身份。 至于接班人,这个就只能看看就算了。 他做梦都没梦到过。 实际上,他都等到穿越了,也没等到接班。 仔细想想,要是自己这辈子自己早点结婚生个孩子,然后想个办法提前内退,估摸着倒是能让自己孩子接个自己的班儿。 不过这个念头儿刚刚升起,就被他掐灭了。 自己都想躺平了,再折腾个孩子,以后让他喜迎下岗潮吗? 这跟为了一碟醋包一顿饺子有什么区别! “王姨,我有啥身份啊?” “嗯,这个早上我去单位,花主席说你父亲的烈士证明下来了。” “等着你去部里,就能拿到相应的证明。” 李想国听了,只是表情肃穆地点了点头。暗自点头,果然如此。 暗地里恨得也直掐大腿。 要是昨天知道这样,那肯定不会私了啊,搞不好就能把他送进去坐几年牢了。 贾东旭进去了,剩下贾张氏一个老寡妇能翻起什么风浪? 就算她去当半掩门,只怕也不足以支撑她在四九城活下去。 她不就得乖乖地卖了房子,滚回她昌平乡下去? 那样这院儿里的烂事儿不是就少了大半嘛。 王湘看着李想国不说话,以为勾起他的伤心事了,也赶紧转移话题。 伸手把那份认罪书推给李想国。 “这东西你收好,留着以防万一。” “不管怎么说,贾东旭还是够蠢的,这种东西都敢按手印。” “这东西你收好了,虽然未必能彻底约束贾张氏,让她投鼠忌器,不过震慑贾东旭是足够的。” “万一再有类似的事情,你直接把这东西送到军管会,保管能让贾东旭直接吃枪子。” “搞不好,还能开场公审大会呢。” 李想国点头,拿着直接去隔壁,收进了空间里面,这才回来。 “昨晚的事儿就算了,毕竟给你赔偿了,出尔反尔也会影响你自己的名声。” “虽然你是个孩子,但是可能也要这里住很久,名声太差也不好。” “等下我带你去隔壁,借这个由头敲打下他。” “让他自己管好他妈,多少也能让你以后在院儿里少点儿麻烦,别让他们以为你背后没人。” 李想国点头,这样也好。 只要他们不来找自己麻烦,那自己也不用惦记着赶尽杀绝。 毕竟雁过留声,所有的事情都会留下痕迹,能不这么极端总是好的。 “现在还好,就这么几家,问题不大。” “不过最多也就一两个月,这院子里就得安排人进来了,那样院子里的情况就更复杂了。” “因为一些原因,以后这院子安排进来的人,可能没多少是厂里的人。” “虽然院子还是厂里的资产,但住的不是厂里的员工,厂里管理就更难了。” “这片儿不少院子都厂里的财产,所以很多事情都得跟派出所跟厂里联系协调解决。” “但是街公所取消以后,上面派来的民政干事人手不足,外加着沟通有问题,闹出了不少笑话。” “所以区里跟厂里协商以后,过了阳历年以后我就得调到这边儿来。” “那时候要是有事儿的话,你也可以直接到派出所找我。” 第109章 “那还得恭喜王姨,您这是要当大官了啊,不知道这官有没有以前的县太爷大?”李想国笑呵呵地问道。 心里想的却是,无数个穿越者遇到的街道办王主任是不是就是这位。 反正无数个街道或者居委会都有王大妈,至于王大妈姓什么,可能就没几个人才知道。 虽然是四九城不起眼的芝麻官,但是以后那也是一个正处级的大芝麻。 而且最早的几十年街道办的职权也大,可以说辖区居民的生老病死,衣食住行没一样他们管不着的。 后世,就连“通天院”的软肋书记,都有无数种方法收拾辖区屁民。 更何况这个年代,又是比社区更高一级的街道办主任。 真想搞你,直接送你去吃枪子都没太大问题。 从另一个角度而言,自己经营维护好这份关系,那对于自己在这院子里有更好的居住体验,也无疑会有着莫大的助力。 更何况,自己也算她千里迢迢带来四九城的。 自己也不是白眼狼,怎么能不承这份情? 这样的活儿,不管她愿不愿意,总归是她这辈子难得的少有的独特体验。 毕竟,她可能对别人付钱、付出感情,但是自己这里她是实打实出了力气,吃了苦。 那她对自己天然上也会比别人多出一份亲切。 维持这样的感情,无疑是双向奔赴,也会事半功倍,更加的容易。 王湘听了他这样说,不由得捂嘴偷笑,伸手轻拍了下他。“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县太爷那是封建王朝欺压百姓的坏东西。” “咱这是为群众服务,那能一样嘛,再说我也就管咱这附近这一小片儿地方,哪里有一个县那么大。” “说起来,圆恩寺东边儿那里的大兴胡同,以前大兴县的县衙就在那里。” 听着这个,李想国就有些乐呵。 说起来,沪上话里出现频率挺高的一个词就是“大兴货”。 当然,那个大兴跟这个大兴肯定两回事,甚至跟四九城后面的大兴县也不算一回事儿。 毕竟后世的大兴县,现在还划归在冀省呢。 什么,您跟我吹您是四九城土着? 咱就得跟您说道说道。 前朝时候,哪儿有什么四九城户籍。 您祖辈儿住西城的,充其量您也就是个顺天府宛平县人士。 打前朝您就住罗锅巷这片儿? 恭喜您,您从根儿上就是个大兴货啊! “你也当心点儿,真的去了厂里、部里,嘴上可有点把门儿的,别这样问领导,当心惹人家生气。” 当然,她也就这么一说。 实际上她也知道,毕竟是个孩子。 哪怕“公开场合”,算起来还不是私底下的事儿。 即便真说了,谁会当回事儿,又能把他怎么样。 但是能提醒的,也就捎带着说一嘴。 “我知道了,谢谢王姨提醒。”李想国笑嘻嘻地点头应承着。 心下也是暗暗叫苦,自己这老帮菜的底子想要装嫩太难了。 谁都有过小时候,但是哪个还不是打小儿就迫不及待地甩掉稚嫩的包裹,急吼吼地长大。 真的长大了,就心下茫然,我特么盼的是个啥? 然后就在意淫着自己永远回不去的少年中,又过去了自己的青春。 至于自己真正的小时候啥样——谁他妈知道啊! 就连从小就偷鸡摸狗的胡同串子长大了都敢拍拍胸脯,指着门口的鼻涕娃,信誓旦旦:老子跟你讲,我像你这么大时候,从城南到城北,但凡认识的,哪个大人不夸我是个好孩子?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王湘也起身,“走,跟我去隔壁会会那个贾东旭。” 她带着李想国朝外走,直接去了隔壁。 不过出门才发现隔壁黑灯瞎火,走近了也不出意外,门上铁将军看家,这人根本没回来。 无奈之下,王湘也只能带着李想国回来接着等。 好半天才见到一个人影从穿堂门走进来。 李想国本以为是贾东旭回来了。 不过那人进来了就在穿堂门站住了,直到看着西厢房这边儿亮着灯才朝这里走了过来。 等他走到门口,李想国才看清,那是个穿着一身军装的年轻男子。 “你怎么来了?”王湘惊讶地跳起来,直接跑出去,把人拉了进来。 “想国,这是俺家老爷们儿周天佑,你叫他周叔叔就行。”王湘笑呵呵地用了句东北话,给他做了下介绍。 “周叔叔好,您坐。”李想国也笑着招呼,拿着杯子给他倒了杯茶。 借机打量一番眼前的男人。 个子挺高的的,都快有一米八高,人长得挺壮的。 长得也是相貌堂堂,鼻直口阔,剑眉星目。 比东绿帅,还比他多了一股子阳刚之气。 更比长得丑,想得美,就算开了美颜,拍出的照片也算不上好看的作者和读者帅了不知道多少倍。 说你呢,把手机放下,别摔哈。 咋滴,你手机是偷来的还是捡来的,看到作者不捧着你们就连手机都不想要了? 毕竟墙上的东绿都是年轻版陆毅。 人家几岁就开始跑龙套,十几岁就能特招进剧团和戏曲学校。 第一名的成绩考上北电,只是上戏离家近,才选了那里。 这比起那些被千军万马踩踏的艺考生不知道要强了多少倍。 甚至都不敢报考,只敢暗戳戳鄙视他们的你,是跟梁静茹学了多久的《勇气》,才这么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 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让你们五行缺夸。 沉迷在作者们为二两碎银捧臭脚的自我陶醉里不能自拔? 讲真,我这么实诚的人,肯定不会违心地夸读者帅。 毕竟我最多也就有点近视,眼睛又没瞎。 还得找个共性的话,估摸着也只能夸你们博览群书、手不释卷了。 毕竟,文盲没法正常看小说。 但是啊但是。 托尔斯泰他老妹儿拖你道姑可说了:每个认字的都是应试教育模板挤出来的流水线产品,每个文盲才各有传奇。 这年头儿,文盲才是稀缺人才,开个公司都能雇一堆博士。 然鹅,能认字的你只能泯然众人。 您自己摸摸胸口,平平无奇的你,配得上一句夸赞吗? 王湘扭头看向她老公,“你还没说呢,你咋来了?” 周天佑笑着打量一番房间,才说道:“这不是早过了你下班的时间,你又没回来,我不放心就出来找找。” “去了你们厂,门卫说你上午就跟房管科的人出来了。” “所以我又跑了趟胡科长家里,他说你可能到这儿来的。” 王湘伸手轻轻拧了下他的胳膊,“净瞎折腾,我能有多大的事儿。” 李想国听了也觉得不好意思。 “周叔叔,对不起,都因为我才耽误王姨回家了。” 周天佑笑呵呵地摆摆手,“没事儿,我也是找个由头儿出来走走。” 第110章 他伸手拉拉王湘衣服。“怎么今天拖到这么晚?” 以前在轧钢厂还好,只是这出差回来就早出晚归的。 要是以后天天都这样,他也想着跟他妈说下以后晚饭时间调整下。 王湘把昨晚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等着贾东旭回来,收拾他一顿就回去。” 只是不知道贾东旭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又出去喝酒了,这个点儿还是没有回来。 周天佑听了,也知道这是情况特殊。 对于教训贾东旭,他也只是笑笑,没拿这个当回事儿。 虽然老婆现在管不到这片儿,但是好歹这大院儿也归轧钢厂管了。 这么几家坐地户,能翻起什么风浪? 更何况,都能让一个孩子给拿捏住的软蛋,又能有什么风险? 不过自己来了,那当然也得帮着老婆撑腰。“行,那我也陪你等着,不老实的话,我就把他弄军管会去收拾一顿。” 周天佑抬手腕看了眼。“已经晚上六点多了。” 看看俩人这样,估摸着也没吃东西,所以干脆直接说道:“这样干等着也不是事儿,要不咱们先随便垫吧点儿东西。” 李想国也正有此意,之前也在想要不要自己煮点面什么的跟王湘吃。 想起之前出去路过的店面,所以也说到:“附近就一家饭馆,要不咱到那去吃一顿?” 虽然离着这里隔了两条胡同,不过也没多远,出门就有一家小饭店,想去那边儿。 不过王湘摇摇头,起身朝外走去。“去饭店点菜太慢了,这季节小馆子也没啥菜。” “要是大馆子还好,暖洞子的高价菜或者外地运进来的菜多少能弄点儿。” “这地儿的小馆子,都是咱普通人吃的,真的是市场有啥便宜菜、肉买点就是了。” “更何况又到这个点儿了,去那里也还不一定有啥吃。” “更何况,真的这个点去点菜,吃完都不知道几点钟了。” 李想国听着,也想到了。 毕竟这不是后世,想买点材料太简单了。 另外就是,哪怕你去饭店,有可能吃到的也大半都是预制菜了。 (嗯,今天吃到的几道菜就明显是预制菜……) 尤其又是冬季。 真的去了,只怕蔬菜也就是土豆白菜萝卜这些。 吹熄灯火锁上门,也跟上他们。 出了大门,分辨下方向,王湘就带着两人朝着什刹海的方向走过去。 一直走到街角,看到一家刀削面馆,就直接进去了。 “李老板,来三碗面。” “好嘞,您几位坐,”穿着一身蓝色褂子,系着条雪白围裙胖老板应了一声。 弯腰将灶口的风门打开,灶内的火势一下旺盛起来。 店里只有他们几个人,所以王湘几个人也随便找了个桌子坐下来。 “先来两碗面就好。”周天佑跟老板说了下,这才扭头跟王湘说到:“你们先吃,我回单位去拿点东西。” “要是你们先吃完了,就这里等我下。”说着话,他也挑起门帘径直走了。 王湘看着他出去,回头也笑着跟李想国说:“别管他,他要饿了等着回来再吃。” “哦。” 两个人在这边闲聊着。 老板那边也忙碌起来,先在铜盆里洗了下手,用脖子上搭着的雪白毛巾擦干。 掀起案板上的一块纱布,从下面的面团上切下一团。 在案板上揉搓着。 整理成型了就拍在托板上面,等着锅里的面汤沸腾起来。 用左手握着托板背面的把手把面团托起,站到汤锅前边。 右手的刀片搭在面团上面,迅捷地挥动起来。 随着刀片挥舞,一条条面条如同银鱼落水,直接落入他身前的汤锅里。 不一会儿,停下来,用筷子搅动几下,省得面条粘在一起。 拿过两个空碗,笊篱和筷子将面捞到碗里,浇上带着酱红色汤汁的炖肉臊子端过来。 王湘想起什么,自顾自笑起来,倒让李想国有些不明所以。 王湘伏在他耳边说:“这家的面好吃,我每次来不及吃饭,都到这里来吃。” “那帮本地人最逗,动不动就是一个地道!” 李想国也笑,“四九城的人是懂地道战的。” 抱歉啊,今天吹一天风,吹得偏头痛,实在提不起精神来。 改不动了,明后天补上。 第111章 这话逗得王湘笑得刚挑起的面条都再掉回碗里。 “地道赞啊,还别说,这还真是四九城特色!” “要是不赞一声地道,别人还以为你没吃过什么正经儿东西呢。” 说着话,她手上筷子也没停下,还在翻拌着碗里的打卤面。 尽管那些熟识的老四九城人教过她几次。 说这打卤面不是炸酱面,不用拌。 只要沿着碗边儿往嘴里扒拉,这样卤子跟着面就一起吃到嘴里,也不会不均匀。 她也只是每次道谢,但是这习惯是改不过来了。 从小到大,嗦粉都是拌了直接开吃,哪儿来这样往嘴里扒拉的。 难道这端着碗,吃相更好看? 还是饿极了,可以连着碗一起啃了,这才叫个地道? 她也直接拿着筷子在面碗里一顿搅和,就当成炸酱面给拌匀了。 就算卤子懈了又能怎么样。 大不了碗底剩下的卤子直接喝了就是。 你说咸? 人老板那写着“开水自取”的木桶是摆设啊。 喝完卤子,再添上半碗免费的面汤,这没吃饱的还能混个水饱。 这不是你们四九城最爱讲究的“原汤化原食”? 类似的,还有什么面茶不能拌,那勺子是给你刮碗底的。 什么炒肝不能舀,只能贴着碗边儿转圈儿吸溜。 …… 合着,您就看着厨师捏在碗边儿,不小心留下的那手印子觉得浪费。 非得拿舌头给刷干净? 您这是吃龙肝凤胆呢,一点儿都不浪费,真的就只剩下个穷讲究! (所以,这就是本来是昨天吐槽的部分。结果实在难受改不完了,真的只吃了一碗面。) 王湘倒是不知道李想国说的是电影。 纯粹以为是东北人跟湘省人一样平卷舌不分。 他说的就是赞扬的赞。 真没想太多。 毕竟她自己刚到四九城时候,又是接触的厂子里的老职工家属,本地人更多,也因此闹过不少笑话。 在这儿待得时间久了,自己也注意了一些才好了点儿。 但是说话快的时候,那就没辙了。 别说平卷舌分不清,甚至急了,时不时还得冒出几句家乡话。 她却不知道,李想国说完之后心底下在暗自后悔。 扯淡扯习惯了,顺嘴就玩了个谐音梗。 不过想想上辈子看过的片头,他也长出口气,放下心来。 具体这电影是哪年出的不记得,只记得离着现在至少也还有十年以上。 现在,就连八一厂有没有都不好说呢。真等到有那电影的时候,王湘应该早就忘了这句笑话。 自己这又不是伟人语录,哪儿值得反复品味,念念不忘。 他也再次提醒自己,说话还是得过过脑子,以后还是少说多做才好。 自己在这么信嘴胡咧咧,迟早得摊上什么祸事。 当下也不敢多说,也学着王湘,闷着头直接拿筷子拌好面。 夹了一筷子咬到嘴里。 面条爽滑顺口,筋道弹牙。 浇头是切成指甲大小的肉丁。 拌面时候,还能看得出,这浇头里面还有同样泡发切丁的干香菇和口蘑。 再能分辨出的,就是金针菜和木耳,最后用水淀粉勾芡成浓稠的羹汤。 不过可能是这季节太冷,鸡都不下蛋了,鸡蛋变得稀罕,所以这卤子里没看到蛋花。 倒是汤卤里面零星点缀的一点点黄绿色的碎屑,勉强能分辨出是缺少日照,长得不怎么好的蒜苗。 估摸着,也是老板自家屋里种的。 这面的总体风味是咸鲜口儿带点回甘,也算相当不错。 拌的时候,碗里除了卤汁儿就没有多余的汤水。 肉丁小火慢炖出来的,酥香软烂,真的吃到嘴里轻轻一抿就化开。 剩下几样材料要么爽脆,要么软糯,口感各有不同。 也称得上口感丰富、滋味十足。 李想国边吃边暗自点头。 能成为四九城人最爱的心头好,各种打卤面自然有它独有的魅力。 那些小说里瞎说什么四九城人最爱炸酱面? 那不是扯呢嘛。 只有吃不起打卤面的穷人才说最爱的是炸酱面。 咱老四九城没富人,当然更没穷人,谁爱那玩意儿? 更何况,后面进了计划经济阶段,真当酱厂你家开的,大酱想要多少有多少啊。 一个月就内点儿酱,你一顿给我造光了,我下顿吃啥? 吃完,李想国抢着去付钱,结果又被王湘给拉了回来。 李想国无奈,也只好道谢,却也说想等忙过这几天,一定要请王湘和罗队长两家一起出去吃顿饭表示感谢。 他也想好了,王湘这边粗腿在望,自不必说。 哪怕她不是未来的王主任,至少这一亩三分地,她多少也能说得上话。 罗队长这边,现在他就管着护厂队的事儿。 不管是内卫还是外勤,都是他主抓的。 只要他平安度过这段岁月,过几年真的成立保卫科,能少了他的职位? 这不也能让自己在厂里多一条路子嘛。 要是真像别的小说写的那样子。 以后这些人真的往死里得罪自己,自己就去找他。 没事儿就去举报东绿偷工料、傻柱偷饭盒、秦淮茹偷人…… 保卫科有自己熟人,那无论如何都会更方便点儿。 举报真的在哪个阶段被压下来,自己也能知道。 更何况,后边儿砸烂公检法,就连最高检都被下放到沙洋劳改农场去。 公安的数量,甚至比五十年代还少了十几万人。 治安压力之下,各单位的保卫科权利才进一步扩大。 甚至有了实际上的执法权。 毕竟,你抓来人想送都找不到派出所送,送去还不能及时处理,难不成不处罚就直接放了? 那么由保卫科自行处理惩处,也就有了合理的操作空间。 时间长了,这也就成了一种默认行为。 原有的条例自然没了约束力。 那时候,指不定院子里这帮禽兽就有人引狼入室,弄些不开眼的来闹事。 自己能做的也只能是被动防守。 要么回头事儿过去,弄死几个挑事儿的报仇雪恨。 要不然就得找保卫科过来收拾这帮子垃圾。 要是半点人脉都没有,只怕到时候这事儿只怕连厂里的革委会都通不过。 所以,交好罗队长对自己而言,也有着莫大的好处。 即便后边成立保卫科,这科长落不到他的头上,空降下来管理人员又如何。 有个人在那里,总好过自己两眼一抹黑。 (就简单解释下为啥保卫科变成后来那样吧,其实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王湘也笑着答应下来。 这事儿不管真假,总归是孩子一番心意。 俩人坐那里等了一会儿,周天佑才回来。 李想国也注意到,肩上多出来个枪套。 看李想国频频注视,他也笑着打开枪套,从里面拿出把王八壳子。 “这东西就是个样子货,没啥用,不是打不准就是卡壳甚至炸膛。” “就是拿来装装样子,吓唬人的。” 说着话,他顺手把弹夹下了,递给他。 李想国两辈子还是第一次摸这玩意儿,却也只是摆弄两下就还给了周天佑。 毕竟,这东西质量差,动静儿还大。 对他而言,还不如一根金属棒球棒的吸引力。 王八壳子就算了,要是花口撸子或者晚几年的大黑星什么的,那要是能实弹打几发还差不多。 也不知道自己这这小身板儿能不能受得住后坐力。 而且这东西最多也就是逼不得已的时候才用。 掏出来啪啪两下了账,回头就收进空间里,倒也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这个年代应该不可能查硝烟反应。 要不然只怕自己真的只能脱光衣服打手枪了,打完就得赶紧去搓澡。 当然,有了空间,他还真的想弄把长家伙事儿。 以后拿着打个猎什么的,总好过下套子,挖陷阱吧。 更不能指望真拿把手枪去打猎。 真的那么想,自己应该从现在开始吃得胖一点儿。 怎么也得让野兽能饱餐一顿才行嘛。 第112章 王湘问周天佑要不要再吃点,他也只笑笑摇头。 只说想着节省点时间,刚在单位跟同事混了两口,等下回家再吃。 几个人也就溜达着朝着院子走回去。 再到西厢房,才发现贾东旭还没回来,也只能回到屋里继续等着。 没过多久,倒是何大清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了。 看着门没关,何大清带着何雨柱和何雨水走过来,跟几个人打了个招呼才回屋。 之后才回到正房去。 李想国也算是第一次真的看清楚了何雨柱的模样。 比评论区贴的图片稚嫩得多,没长开的何雨柱,长相挺普通的。 真的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的正常相貌。 不过想想李想国也不觉得奇怪了,电视剧拍摄的时候,那演员已经四十多岁了。 演个三十出头儿的傻柱,纯属老黄瓜刷绿漆。 当然,他这还算好的。 再怎么样也比不上七十岁老太非得演十八岁小姑娘那么炸裂。 营养好,所以长得也是虎头虎脑。 一张脸倒不像何大清那么线条硬朗,胖乎乎的脸上也一直挂着笑容。 也不知道是不是何大清在,有着血脉压制,还不如边上何雨水话多。 何雨水话多,也可能是因为更熟悉一些。 毕竟“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成老朋友。” 很快正房亮起灯光, 过了一会儿,何雨柱又出来把装着衣服的盆子端起来。 将盆里的水往水池里倒出去一半,这才端着盆子回了屋里。 李想国也不禁感叹,这么满满大一盆水,估摸着怎么也得八九十斤。 又是这种使不上力气的大盆,看他端起来时候完全不费劲儿。 难怪有着“四合院战神”的谥号。 虽然现在还是个半大小子,单看现在天天颠大勺练出的这两膀子力气,就比东绿(划掉)坤旭强多了。 (这里是乾旦坤生的坤,不是你们小黑子的坤坤。类似的还有坤车、坤表等等。) 要是坤旭能有这把子力气,哪怕醉了,那昨天直接一拳就可能把门扇都给掀了。 看着这时候的何雨柱,一身衣服虽然很普通,却也很干净,应该也不算太懒。 完全不像大半小说里写的不修边幅,一身儿衣服都能穿出包浆,永远都是油渍麻花的样子。 李想国想着,倒是觉得,就算真的那样,可能还真未必是因为他太懒。 更大可能是何大清“卷款跑路”以后,家里没了钱财,又没个女人管家。 搞不好衣服穿坏了,也没人给缝补。 看看王玉兰那个样子,想来这样的小恩小惠也是不会干的。 不光何雨柱自己是个半大小子,正是贪长的年纪。 再加还有着何雨水,这么一个几岁的小孩子。 搞不好一身衣服春天穿着正好,秋天就要短上一截。 但是他俩吃饭都难,想来也未必会有做衣服的钱。 过几年再赶上票证实行,票证限制之下,甚至完全没了换新的条件。 大半普通人家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这没人缝补,只怕穿到不能穿了就只能想办法淘换新的。 真的变得邋遢,可能也是因为实在没得换的无可奈何。 从住到穿都这鬼样子,那后来干脆放弃治疗,连头发打绺了都舍不得洗一下。 也就顺理成章了。 真到那时候,看起来不光更邋遢,也会显得更成熟。 抛开年龄不谈,他去竞选院内大爷都没什么问题。 十几二十岁的油腻大叔长啥样你造吗? 正房里面一家人忙活着睡前准备。 东边厢房里面的气氛却一直很是压抑。 近乎被赶出来的两个人,回来以后就都坐在那里各自想着心事,完全提不起精神聊天。 还是听到老太太肚子响了,王玉兰才默默起身去做晚饭。 老太太坐在凳子上,看着王玉兰在那里忙活着煮粥、蒸窝头。 然后也只是默默地跟她一起就着咸菜吃了晚餐。 还没吃完,听到院子里声音。 王玉兰放下筷子走到窗边看了下,发现之前出去的三个人又回来了。 看到他们摸黑去了贾家门口转了一圈,才回去开门,也知道他们这是在等着贾东旭。 王玉兰扭头看向聋老太太,“老太太,您说这可咋办,他们不是来找东旭的麻烦吧?” 老太太总归是风浪经得多了,浑然不把这个当回事儿。 不过看着王玉兰语带颤音,更是紧张的要哭出来了,心下也不由得叹息。 这孩子能有多大的事儿,大不了大陆朝天各走一边就是。 贾张氏还活着,你们就惦记着让贾东旭给你们养老。 现在就想哭,只怕你们哭的日子还在后边儿呢。 但是她也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出言宽慰她:“应该没事,真的要有事情,也不会就他们几个自己回来。” “真要抓人,起码也是军管会来一帮人,或者是叫几个公安过来。” “就这么几个人,估摸着也就是口头教育一下,最多也就是打一顿,没啥大不了的。” “我去给他求求情,好歹中海也是厂子里的大师傅,多少也能有点面子。”说着话,王玉兰就想直接去西厢房。 却被老太太给拉住了。 王玉兰不解地看着聋老太太,就看到她又摇了摇头。 “你可别冒头出去,不管是厂里的还是军队的,都不是能随便得罪的。” “人家是给孩子出气来的,你去能有什么用,只能让人家厌烦。” 说着,老太太轻声笑了下。“其实我觉得是个好事儿。” “他们收拾完贾东旭,等他们走了,你再去安慰下他,他不是更会念你们的好儿?” “你这时候去,真的只能得罪人,也改变不了啥,你觉得该怎么选?” 听她这样说,王玉兰点点头,神情也放松下来。 重新回来坐在了桌边儿。 老太太也叹了口气,“不过你还是得跟中海想个办法,不管是哄是骗还是偷,怎么也得把那张认罪书从那孩子手里拿回来。” 怒其不争地白了眼王玉兰。 “你也是真糊涂,怎么就敢让东旭稀里糊涂地签了那玩意儿?” “以后真的再有类似的事情,你得记住了,宁可多给点钱,也别留下这种要命的把柄。” “可是早上东旭都给钱了……” 毕竟经的事儿多了,她的见识自然不是王玉兰能比的。 老太太呲笑一声。伸手点了下她。 “什么年代都不缺翻后账的人,你怎么保证这孩子不会哪天脑子一热,直接拿着那玩意儿去举报。” “你觉得真的军管会或者公安真会因为给钱了就彻底不管?” “你得知道那孩子可是烈属。” “更何况,你还得保证东旭好了伤疤忘了疼,想起昨晚的事儿,又犯糊涂。” 王玉兰听了只觉得心里一揪,也多出后怕来,却也想着老太太应该有些关系。 “真有这样的事情,到时候还要拜托您出手帮一下。” “那您不能帮忙吗?” 老太太都差点儿被她给蠢笑了。 自己但凡要动用人脉,哪个不得上下打点。 那些人,又怎么可能是这么区区几十上百块就能喂饱的。 她也缓缓摇头,“总有成本的,而且比起拿出去的钱,绝对只高不低。” “更何况那东西要是不拿回来,万一那孩子直接把东西送到军管会的话,东旭直接被送去吃枪子都有可能。” “要是公安还好说,我这边儿花钱,也很难管得到军管会那边儿。” “真硬要花钱砸到那里,只怕这钱都你领养十个孩子,把他们养大成人的。” “真的有法子养大这么多,你用得着害怕真的一个能孝顺你们,帮你们养老的都没有?” “干嘛非得花这么多钱在贾东旭身上?” 她长叹一口气,“我看啊,这事儿也别拖着太久,时间长了万一贾东旭再找点事情,那东西可是真会要命的。” “那样你们俩的打算可就落空了。” 王玉兰听了,心下也发慌。“那行,那我明天去石景山。” “让中海尽早换班回来一趟。” 聋老太太点点头,也不多言,缓缓闭上了眼睛。 虽然她觉得易中海夫妻选中的贾东旭不行,甚至比起何家的傻柱子都不如。 但是看着易中海已经打定主意,也不再多说,以免说多了恶了彼此关系。 那就只能偏帮着,挑着他们想听的说呗,反正对自己而言,都是惠而不费的事情。 能卖个好儿给她们俩,也能暗戳戳展示下自己的能量。 讲真,只要事情没闹到军管会的地步,自己还是有把握解决的。 而且她还巴不得这事儿闹得大些。 毕竟易中海夫妻还是有钱的,那样自己多少能赚点儿。 而且还能让易中海夫妻欠下自己的人情,也能让他惦记从自己这里得到更多的好处。 更何况,他俩把养老的心思放在一个成年人身上,总比他们真去抱养或者是自己生孩子对自己更有利。 毕竟娶了媳妇忘了娘。 两口子这个年纪,真的生个孩子或者抱养个奶娃子,只怕顾头不顾腚。 自己过几年身体差了,他们怎么有余力尽心照顾自己? 只靠着当年那点儿情谊,要说他们不管自己,可能性不大。 但是估摸着也就粗茶淡饭,不让自己饿死就是了。 真有什么好处,他们能第一时间想得到自己才怪。 落到那地步,自己不是贾张氏下葬贾东旭——没了指望? 第113章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几个人也听到了院子里有人进来,随后隔壁的房门哗啦作响。 王湘和周天佑起身,李想国也提着马灯跟在后面。 走过去才发现隔壁依旧一片乌漆嘛黑,但是房门上挂着的锁却没了。 很显然人已经回来了,门口都能闻得到一股子酒气。 很显然贾东旭这狗东西只怕又喝醉了。 周天佑伸手推了下门,房门吱嘎一声就直接敞开了。 不过他也没直接进去,只是伸出手在门上拍着。 “来了!”就听到房间里面传来闷闷的男声,没一会儿,走出来个晃晃悠悠的身影。 听到院里的声音,昨晚又听了一耳朵热闹的何大清,干脆也敞着房门。 带着俩孩子站在自家门口,等着看热闹。 倒是东厢房,依旧是灯火昏黄,房门紧闭,半点儿声音都没。 “你是贾东旭,对吧?”王湘冷着脸问道。 “对,你谁啊?”喝得迷迷糊糊,又是晚上灯光没那么亮。 贾东旭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来是谁。 “茂昌铁工厂工会的王湘。”被他看得不耐烦,王湘也皱眉,冷冷地自我介绍了一番。 “您有事儿?” “以前走访,就听说九十五号院儿有个高门大户的贾家,我还真以为咱这片儿有《红楼梦》里面的封建余孽,还想着什么时候查证一下,然后报公安。” “结果没几天,你妈就因为盗窃财物,侵占住房被抓去劳动了。” “合着老的不修,小的也厉害得不得了,连烈属家也敢砸了,果真是高门大户,就是牛逼啊!” “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打砸烈属家庭是什么性质?” “哪儿来的烈属?”贾东旭一脸茫然。 自己不就随便打了门,赔钱都赔钱了,怎么还有人能找上门来? 随后,他的脸就白了,也意识到了严重性。 “想明白了?” “你应该庆幸想国没被你伤到,没出什么严重后果。” “要不然你看我能不能送你去游街打靶。” “有本事你就跑个试试。” “我也看看你这种打砸烈属家的杂碎有没有地方能跑?” “别说四九城或昌平乡下,你有本事跑到天涯海角试试。” “看国家能不能把你翻出来。” 王湘就是单纯吓唬他,他要真的跑出了四九城,可能真的也很难再揪出来。 不过他这连介绍信都没的玩意儿,能跑到哪儿去。 更何况,琼岛那边儿现在还忙着剿匪呢,就算贾东旭插双翅膀飞过去都得被打下来。 “要不是想国觉得都是一个院子的,昨天你也是喝醉了,今天还给了赔偿,他觉得这样算了就好,帮你求情。” “你看昨天的事儿够不够让你牢底坐穿。” “这次看想国面子饶了你,你妈出来,你自己也管好她。” “反正我要听说你们俩再闹幺蛾子,你看我能不能让你在四九城待不下去!” …… “你个笨得窝牛屎的居脑壳!” 李想国听着差点儿笑出来,自己这王姨是放飞自我啊,连土话都冒出来了。 可东绿他听得懂吗? 有着自家男人在后面压阵,王湘反正是骂了个爽。 贾东旭唯唯诺诺,更是被这一顿带着标点符号的教训给砸懵了。 木呆呆地站在门口,半点儿反应都没。 听着老婆嗓子都有点沙哑,周天佑心疼了。 伸手拉拉王湘。 自顾自走到贾东旭面前,伸手把他从门口提溜出来,伸手在腰旁把枪掏出来。 用枪管挑着贾东旭的下巴,让他抬头看着自己。 贾东旭就一普通人家的普通孩子。 哪儿知道这玩意儿就是连自杀都可能失败的样子货。 翻着眼白,只顾盯着杵着自己下巴的枪管去看了。 不光酒醒了,脸也白了。 两股战战之间,只觉得一股热流沿着两条大腿流下来。 一股骚味也向着周围蔓延开。 看到这样,李想国赶紧拉了把王湘,往后退了几步。 周天佑也皱眉,直接踹了贾东旭一脚,让他摔了个腚礅儿。 扭头看着李想国。“再有这事儿,你别去派出所。” “你直接让你王姨找我,这种没卵子的玩意儿直接一枪崩了就完了,用不到浪费警力。” “反正这种欺压烈属的,打死也就打死了,就没一个冤枉的。” “等着回头报告上面,我直接他定个反革命的罪名。” “我看到时候,他妈出来,我就不信谁敢雇佣或者接济她。” “一个孤老婆子,直接饿死算球!” 说完,他也躲过地上那摊水痕,站到贾东旭边上。 冷冷地看着他。 “我话放在这儿,只要想国还住这里,他出点儿什么事儿我都算到你头上。” “到时候你尽管喊冤,可以试试我们能不能撬开你的嘴巴。” “别到时候连你几岁还尿炕的事儿都往外吐噜。” 王湘看到贾东旭坐在那里都快翻白眼了,觉得火候儿也差不多了。 这才冷冷地说到:“你自己用脑子想想后果,等着你妈回来,你也自己约束好她。” “别说严重,要是这孩子因为你掉根汗毛,你们家就等着彻底绝户吧。” “高门大户,呸!” 看着贾东旭脚下泛黄的液体又变多了,她也懒得再在这儿腻歪,觉得恶心,所以转身走人。 扭过头,笑着看向李想国。“想国,今天也挺晚了,我们就回去了。要有什么事儿,明天你再跟我说。” 李想国也笑着说道。“今天辛苦王姨和周叔叔了,我送送你们。” 说着话,他也提着灯跟在他们后面,将两口子往外送去。 出了大门,周天佑也还是压低声音,很严肃地跟李想国说到:“行了,你也别送了。” “赶明儿让你王姨带你去家里认认门,以后有什么事儿,你直接到家里找人。” “这种软蛋,估摸着也不敢再找什么事儿。” “不过凡事也怕万一,以后晚上关好门,也别一个人出来。” “真有点意外,我们就算帮你报了仇,那你不也不知道了嘛。” “嗯,我知道的,那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李想国也点头应承着。 目送着两个人消失在边上的胡同里,李想国也回去关上大门,装上了门闩。 刚过穿堂门,就听正房里何大清粗声大气地在教训儿子。 “说你是傻柱子,你还真傻啊。水都烧热了,你都懒得往盆里加!” “你这手要是生了冻疮,切出来的菜什么人敢吃?” “更何况,这衣服能洗得干净吗?” 就听得何雨柱嬉皮笑脸地应着,“我知道了,这不是图着省事嘛。” 李想国莫名期待起教训儿子的刘海忠,不禁莞尔一笑。 瞥了眼还怔怔地坐在院子里的贾东旭,他也直接回了厢房。 第114章 砰的一声关门声,坐在院子里的贾东旭猛地一哆嗦。 他也才从懵逼的状态中醒了过来。 想想这两天的经历,心下只觉得气苦。 看看黑漆漆的院子,他也站起身来。 冷风吹在湿透的裤子上,借着院子里幽暗的灯光,他也踉跄着往家走回去。 拿了个盆子到院子里接了盆水端回家,把裤子脱下来,光着屁股用冷水将身子擦洗了一番。 哆哆嗦嗦地擦干身子,他也赶紧找了几条单裤套在身上,将脱下来的衣服一股脑放到盆里清洗起来。 虽然棉裤不拆直接洗,后面穿着就没那么暖和。 但是骚哄哄的,恐怕除了去找公厕挑粪和去清理垃圾,就找不到别的活儿了。 就算找到活儿,吃饭也成问题。 从小到大,家里的活儿都是贾张氏在做。 贾张氏被送去劳教了,贾东旭没办法也只能每天在外面对付一口。 所幸的就是,大的饭馆一顿几万块一顿他吃不起。 街边小馆子什么的,干一天活吃两顿饭,晚上加上一两酒,还能剩个千八百的。 好歹现在他也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他也想着只要熬过这段时间,等着贾张氏回来,一点点日子就能好起来了。 但是穿着这一身儿去吃东西,搞不好都得被人给打出来。 反复换水漂洗几遍。 干净与否都不重要,反正凑在鼻子边上也闻不到什么味道,这就可以了。 他把棉裤用力绞着,尽可能拧干里面的水分。 屋里找了一圈儿,把脸盆架搬过来摆在炉子边上,拿起棉裤搭在撑杆上。 别的无所谓,放在盆子里等着明天晾到外面就行。 等下把炉子点着,这样烘着。 为了晚上能多醒几次,他还端着瓢咕咚咕咚灌了一大瓢的水。 这样每次起夜时候翻个面儿,最多到明天上午这棉裤应该差不多能烘干。 放下瓢想去引火,贾东旭满脸苦涩地地一屁股坐在了炉子边上。 直到这时候,他才发现家里就连一个煤球都没有了,自己用啥来烧炉子。 总不能把家具劈了烧火吧。 口袋里那点钱都是今天剩下的,倒是还够买几十斤煤球。 只是已经这个点儿了,上哪儿去买? 拖到明天没棉裤穿,干不了活儿,赚不到钱,更买不了煤。 家里更是没什么吃的,更何况就算有他也不会做饭。 还欠着易家婶子几十万块。 …… 贾东旭有些怀疑是不是走夜路冲撞了什么东西,这两天就没什么事儿是顺利的。 更是觉得这日子真的要过不下去了。 不由得悲从中来,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上,垂头丧气地伏在膝盖上。 就像条没了家的小狗,口中发出低沉的呜咽之声。 李想国回到厢房,将门关好插上。 这才走过去清理堂屋,随着他伸手触摸之下,东西也一样样被收进了空间。 他也准备去后边儿一起弄出来清洗。 不过走到厨房,将一个锅里添上大半锅水,开始烧起来。 看看有些煤球已经差不多烧透了,就用火钳捡在一边儿,再弄了十几个煤球压在火上。 只等着回头自己忙好了,再回来收到空间,明天也能有得用。 他也琢磨着,回头也抓紧时间把院子里的荒草都割一下,收起来。 以后也能拿来烧炕,空间里是不用肥料的,但是院子里上点草木灰,也能让土壤疏松一些。 明年种菜也能长得更好些。 哪怕自己真的不要吃院子里产的,但是不管拿来卖或者送人,这菜的品相好些总会更好些吧。 忙好这些,他将马灯收进空间。 随后回到了黑漆漆的卧室,从空间里取出来一把椅子,放在窗户边上。 就这么坐在黑暗的房间里,看着东厢房的位置。 东厢房里灯火依旧亮着,窗子上那窗帘虽然很单薄,却也遮住了房间里的情况。 时不时能看到贾东旭和何雨柱两个人在院子里来回折腾。 等着何雨柱把衣服全都晾在在游廊下,再洗漱之后,正房的灯也熄灭了。 院子里重新归于一片沉寂。 李想国这个角度,就只能看到东厢房仍有一豆灯火,给院子里带来一丝微光。 翘着二郎腿,身子靠在高大的椅背上,李想国抬起一只手抱着膀子,另一只手拇指托在下巴上,食指摩挲着鼻子。 坐在那里想着晚上的事情。 聋老太太从自己这里出去,就直接跟王玉兰去了东厢房。 自己出去的时候不知道,只是自己在的这段时间一直没出来过。 他也不是要干什么,只是觉得那聋老太太也应该还在东厢房。 现在都快晚上九点钟了,要是没事儿,不管是老太太还是王玉兰想必也早就睡觉了。 怎么可能这个点儿还点灯熬油地忙活着什么? 自己看过的那些小说里,整天撅着腚蹲水池边上的洗衣鸡都没这么勤劳。 这个点儿发生的故事,大半都是跟后院的地窖有关。 要么是换棒子面,要么是抓奸,反正没一样跟挑灯读春秋或者一针一线补衬衣有关。 李想国胡思乱想着,就听到东厢房的房门发出轻微的吱嘎声。 一个老太太从东厢房出来,拄着拐杖颤巍巍地往后院走去。 后面一个打着手电的身影,顺手带上门,也跟着她往后院去了。 这也直接证实了李想国的猜想。 她们就这么一直在房子里看着院子里的事儿。 只是前边儿贾东旭都被吓尿裤子了,怎么王玉兰就跟死在家里一样,不出来充老好人呢? 昨天自己还看到王湘也跟她打过招呼来着。 是不熟悉,觉得没那么大面子吗? 那个老东西不是院子里的“老祖宗”,在厂子里不是很有分量嘛,怎么也没见她出来给王湘一拐杖,让她长点儿教训呢? 李想国坐在那里想着,却也没什么头绪。 没一会儿,就看到后院的月亮门那里有电筒光照过来,应该是王玉兰回来了。 不过看着电筒的光是朝着南边儿照过来,估摸着她也是准备向着西厢这边儿过来。 就是不知道她是来找自己,还是去找贾东旭了。 找自己的话,李想国是压根儿懒得听她逼逼赖赖。 真的干脆就当自己去了后边儿,愿意喊就让她在这边叫破喉咙吧。 所以也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坐在窗前,干脆弯下腰直接躲到了窗台下面。 扭头也能看到散射在房顶的光不断移动着,从明到暗,然后彻底消失了。 微弱的脚步声也停在了南边儿。 随后就听到一阵敲门声,也听到王玉兰的声音。“东旭,你在家么?” 第115章 “婶子,您稍等。”贾东旭整理了下情绪,起身去给她开了门。 然后走回来,挤出个笑脸。“婶子,这么晚来,有事儿么?” “就是来看看你。”说着话,王玉兰也跟着他进了屋里,打量着房间。 贾张氏出事以后,她还是第一次来贾家。 看着屋子里的情况,她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贾东旭老爹活着时候,买了三间房。 又花了大价钱把房子改造了下,把游廊也包在房间里面。 所以他家的这三间厢房,比起何家的那几间正房,屋子的进深都不差多少了。 那时候她家男人活儿体面,赚得也不少。 贾张氏人也年轻,相貌姣好。 从衣不蔽体的乡下搬到了城里,也算得上是穷人乍富。 贾张氏自觉意气风发,在这片儿胡同里风头无两。 那句贾家是高门大户的口头禅就是那时候开始的,到现在都二十多年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说习惯了,贾张氏自己都把这个给当真了。 老贾没了的这几年,明明日子过得一年不如一年。 她嘴里还时不时会冒出来句:自家当年也是高门大户…… 结果弄得附近的老人都把贾家当个笑话。 拿这句话来敲打自家日子过得太好,有点发飘的孩子。 当初贾家是两间卧房,一间堂屋,堂屋后面还隔出个小厨房。 总的来说比自己家宽敞不少。 贾张氏闹了这么一出儿,老贾攒下的那点儿家底儿赔光了不说。 就连房子也只剩下了这么一间。 各种用得上、用不上的东西都一股脑儿堆在这么一间房里,还没好好归置过。 原本挺宽敞的房间,倒是显得特别的狭小逼仄,都快没个下脚的地儿了。 高门大户的贾家,孩子自然也是富养大的。 贾东旭从小就没干过家务活,也养成了油瓶倒了也不扶的性子。 眼睛里根本就看不到家里的活儿。 平时倒还无所谓,反正贾张氏在家自然什么都会做,这些活儿本来也都是女人的事情。 没看着正房的何家,那家里也是乱糟糟不成样子嘛。 但是贾张氏去劳教了,贾东旭这家里弄得连何家都不如。 至少人家空了多少也会收拾一下。 要说比起来,她觉得还是刚搬来的孩子家里收拾得更立整。 家里老人没了几个月了,那孩子身上的衣服还都干干净净的。 白天他没在,自己也趴窗户看过。 这孩子起来了,就连炕上的被褥都是收拾起来的。 哪儿像这两家,被子干脆起来就摊在床上。 屋子里面还一股子怪味儿。 那孩子刚来,马上就想着把窗户缝给糊上。 可贾东旭这么大个人,估摸着压根儿就没想过窗户缝这事儿。 站在窗边儿,都能感到不时有风从窗缝吹进来。 这屋里冷锅冷灶的,感觉连点儿热气都没。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就打算这么过冬的。 “东旭,晚上没啥事儿吧?” 王玉兰上下打量着,没看到贾东旭哪里有伤痕,也依然有些不放心。 贾东旭摇摇头,“没啥事儿,就被那男的踢了一脚。” “人家也没用力,还是我自己没站稳,摔了个屁股蹲。” 至于自己尿裤子这事儿,太丢人了,他也不可能跟王玉兰说。 王玉兰点点头,也彻底放下心来。 当时那当兵的拔出枪来,把她给吓坏了。 生怕人家直接给贾东旭一枪。 她也想着来给贾东旭求情,就是老太太死命地拉住她,不让她出来。 老太太说无论如何这事儿她不能掺和。 哪怕人家打死贾东旭,她也不能出来,搞不好那样会恶了厂里的人。 真的那样,只怕以后易中海在厂子里就难受了。 她也只能默默地担心着,所幸她害怕的枪声没有响起。 直到那俩人走了,她才放下心来。 也依着老太太出的主意,上门过来刷好感。 “没事儿就好。聋老太太都说,你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今晚这一出儿过去,这事儿就算彻底了了,以后不会有人来找你后账,你也可以彻底放心了。” “嗯。” 贾东旭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话。 他也知道,人家既然今天能放过自己,以后只要没出意外,就不会再找自己麻烦。 那些人都是大人物,哪儿有闲工夫天天拿自己逗闷子。 “今晚我没出来,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呢,婶子都帮我不少了。”贾东旭摇头。 王玉兰叹了口气,“你易叔在厂子里也就是个普通工人,也就是那些老人那里还有点儿面子。” “厂里现在这些干部都是部队派出来的,他们看不上我们,我就算出来也搭不上话。” “我还怕来了劝他们,反倒勾火儿了,那就让你遭罪了。” 贾东旭笑着点点头,心里也觉得暖呼呼的。“我知道的,婶子。” 闻着屋里还一股子没完全消散的酒味,王玉兰想想这两天的事儿,还不都是他耍酒疯闹的。 “东旭啊,别怪婶子说你,你这以后还是尽量别喝酒了,要不也不至于闹这一出儿。” 贾东旭点点头,“嗯,我知道的,婶子,以后不喝了。” 以前贾张氏管着,他也从来没有碰过酒。 也就这段时间,他家里没饭,天天外面吃,才跟着别人学着喝酒的。 也觉得喝上一点,晚上睡觉都觉得香。 要不是因为喝酒,自己怎么敢去砸人家的门,又哪儿会惹上这麻烦。 他也默默地在心里算了下。 现在粮食价格高,酒价也贵,一两二锅头都得一千多。 万一再像上半年粮价那么离谱,这酒的价格还得涨。 自己酒量小,一两酒就差不多了。 要是每天都喝,一个月也得花上四五万块。 等着自家老娘回来,光花在喝酒上的钱,都差不多够还昨晚借的钱了。 要是在别的地方再省点儿,再多赚一点,那肯定能还上了。 王玉兰看着盆里的衣服,说道:”“你看你一个人,出去找活儿,晚上洗衣服什么的也不方便。” “要不你把家里钥匙给我一把。” “回头衣服换下来,我空了也能就手儿给你洗了,还能帮你把家里拾掇下。” 贾东旭直接去门把手上拿过来钥匙,摘下一把递给王玉兰。 “那先谢谢婶子了,我是真不会收拾,衣服都洗不干净。” 王玉兰接过钥匙,揣进围裙前面的口袋。“这家里的活儿啊,本来就是女人才能干得好的,一个老爷们儿哪干得好。” “你还是好好干活儿,手里也攒点儿钱,回头也能让你易叔帮你找个好闺女结婚。” “可是,我妈……” 毕竟自家老娘还在坐牢,自己要是结婚总觉得有些不是那回事儿。 王玉兰摇头,“总得先找起来啊,你这年纪也到了,这样耽误下去,年龄大起来就更难了。” “再说想找个合适的,哪儿有那么容易。” “没准儿等到找到了,你妈都回来了,那不也算是双喜临门?” 贾东旭点头,觉得倒也是这么个理儿,所以也就不说了。 不过想起自家没有煤球了,所以他就想着先跟王玉兰借点儿。“婶子……” “怎么了?” 贾东旭犹豫了半天,总觉得难以张开嘴。 磨蹭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出来。 “我家没有煤了,您能借我一点儿么?” “我这棉裤晚上要不烘干,明天就没得穿,连活儿都没法出去找……” 说着话,他的脸也红到了耳根子,头也低了下去。 “嗨,你这孩子,没有煤你就大方地说啊,等会儿我给你拿来点儿。” “再说了,靠着炉子烘,一晚上怎么烘得干。” “等下我把家里的熨斗给你拿来,教你怎么用。” “你熬一熬夜,晚一点睡,明天肯定这棉裤能穿上。” 再说了两句话,王玉兰也就出来去大门口看了眼。 看着大门已经关好,这才回家装了小半筐的煤球,还给装了半筐用来引火的木柴。 给贾东旭送去,帮着生了炉子。 教他怎么加热烙铁,又怎么熨烫衣服,忙活了好半天才回家去睡了。 第116章 发现王玉兰去了贾东旭那里,也知道她是赶着去送温暖的。 李想国也不得不发出一份感叹。 易中海这一家人挺有意思,而且行动也算得上雷厉风行。 当然,推己及人,要是换成自己。 想要博取贾东旭的好感,这肯定是最好的时机。 娘没了,钱没了,现在更是自己被人欺负还无人安慰。 这种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时机,不说千载难逢,至少也是难得一遇。 就算天上下刀子,那也得想办法挖条地道钻到贾家,无论如何都得把这机缘给牢牢抓住了。 这种机会都不把握不住,那真的只能说活该自己绝户,活该没人给自己养老。 但是把握好时机…… 李想国摇摇头,嘴角也挂上了一丝笑意。 从第三者角度来看,王玉兰现在真的跟条舔狗没什么差别。 上辈子的舔狗得不到马子(horse),这辈子这帮子绝户舔狗也注定不得善终。 自己这么善良的人又能怎么办? 当然是恭喜他们找到真爱,没条件也要创造条件帮他们锁死,省得他们再去祸害别人。 想想那些小说里写的,李想国也觉得,如果何大清真的跑路。 那易家肯定是贾家能吸血全院,拿捏住傻柱的根本原因。 没有易中海一家日复一日的洗脑,傻柱怎么可能不管不顾地当贾家的血包。 用自己的武力助纣为虐,成为养老团的第一打手。 傻柱应该是三五年出生的,现在才十五六岁。 等到他满了二十周岁,才能领结婚证,这也至少还得五六年的时间。 没有家长,是后世女子选婿的优势,这个年代的婚姻市场上,却处于劣势。 所以,正常而言,他想找个家境、学识皆优的城里姑娘没那么容易。 但是那时候,正好是计划经济开始,农业人口进入最困难的年代。 很多人以为农村后面是从公社化以后,就一直跟那几年一样一直苦下去。 实际上还是得看具体情况。 对于老实人而言,可能是那样,甚至比起那时候还要差。 但是对于大部分人而言,实际上并非如此。 后面文革开始,打破公私界限的情况也并不只发生在城市。 即便身处农村,那么只要随大流,坚持不懈地损公肥私,舍大家顾小家,闷声发财。 也肯定能让自家的生活条件一点点好起来。 也许手里还是没什么钱。 但是绝对不会沦落到连饭都吃不上的地步。 计划经济刚刚施行的阶段,多种因素影响之下,公私之间泾渭分明。 这个阶段,贪墨公物如果被发现。 不管是法律层面还是道德层面,都会产生非常严重的后果。 没了私产的农村人想吃饱饭,也成了难以实现的奢望。 尤其三年灾害期间,哪怕傻柱真的穷困潦倒,手里没钱。 只要他有个稳定的工作,还在上灶。 就算他一分彩礼不掏,也能随便从农村千挑万选,找个性格温婉,手脚麻利的如花美眷。 哪个父母还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多一分生存下去的希望。 在农村嫁了,那可能后面的生活跟在自家没什么区别,满眼的绝望。 但是如果能嫁给城里人,有着一份保底的粮食,能让她多出一份生的希望。 嫁给城里有正式工作的厨子,无疑又能给这希望加一道强力的保护。 甚至,如果他们还有余力。 甚至还能靠着自家这有能力的女婿,帮自家度过这道难关。 就算不去村里,那时候四九城也多得是逃荒来的大闺女小媳妇。 那时候没结婚的傻柱,自然会上了街道的重点关注名单。 就算他自己不想着,街道也会上门动员他解决个人困难,帮街道做出贡献,为国家减轻负担。 他想要个媳妇,选择余地堪比皇帝选妃。 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 那个阶段的傻柱有没有工作,这点是不用怀疑的。 何雨水到剧情开始时候已经毕业上班,就知道困难时期她还在上学。 那这么大的一个姑娘,学费和其他开销,是没正经工作的人能支撑得起的? 恐怕真的是轧钢厂后厨当个临时工都支撑不起来。 更何况何雨水可是骑自行车回家的,那自行车总不能是傻柱储蓄抽奖来的吧。 不管他那时候在哪里上班,不说克扣这些不正常的操作。 只要上灶,那咸三口淡三口不咸不淡又三口,光试菜都能吃饱,甚至吃撑。 哪怕不能带盒饭,至少他自己的定量也能省下来大半。 除了能让定量缩减的何雨水吃饱,也还能剩下不少。 再说了,身为一个厨子。 哪怕不负责采买,想要多弄点儿粮食,那也比普通人多出无数途径。 再多养个老婆能是多大的事儿? 他又有一手好厨艺,显然类似“大领导”这样的关系他也不会缺了。 就算那几年城市精简人口,想给自己老婆弄个城市户口又能有什么难度? 所以他应该从开始找老婆,就不会太在意娶个什么户口的老婆。 而且即便家里多个农村户口的老婆,也不可能出现那些小说里,贾家那种只有一个人有定量,把贾东旭饿到挂在墙上的那种离谱情况。 那时候的粮食就是命。 傻柱手握大把余粮却找不到老婆,结不上婚,无论如何都不合逻辑。 非要让逻辑闭环,那就只能引入强大的外来因素,没有的话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反正李想国也不去多想,顺手就把这屎盆子直接扣到绝户养老团的头上。 一定是这些人在里面使了什么下作手段。 甚至傻柱剩下来的那些粮食,可能也都落入了易中海的手里。 被他半夜拿到地窖去接济贾家了。 毕竟易中海不过一个普通工人,又是个老绝户。 没有孩子,那自然也会愈加小心谨慎。 那几年为了避免闹出乱子,必然会隔三差五就得对黑市清缴一次,易中海怎么可能经常去那里搞粮食? 没有别的途径搞粮食,光靠他两口子一样被削减的定量。 他就算再惦记贾东旭给他养老,也不可能省出自家的口粮去给贾东旭。 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这事儿,他会怎么取舍? 贾东旭自己的那点儿工资,不管是买议价粮还是黑市买粮。 想养活两个农村户口的女人也不可能。 更何况那时候粮库又没有粮食结余,又怎么可能有议价粮这种计划外的正规途径。 他家还有一个几岁的孩子,外加着一个奶娃子。 靠他那点儿工资,又怎么买的起高价粮食。 家家都缺粮,易中海也不可能绑架全院募捐。 他要是敢那么干,只怕募捐的当晚两口子就得被人砍死在床上。 至于傻柱自己把剩下的粮食送给贾家,李想国觉得这种可能不大,甚至是完全没可能。 毕竟评论区都在说,剧情开始时候。 易中海让傻柱直接把盒饭给贾家,傻柱都不大高兴,更不是每次都给。 毕竟电视剧开始时候他从食堂拿回来的鸡,都是留给自己妹妹吃的。 之前又怎么可能直接送粮。 就算他偶尔真的曹贼属性爆发,那秦淮茹不拿出点儿实际的东西,也绝对占不到便宜。 不让她自己脱光了,坐上来自己动。 再把跟东绿玩的花式照样来上几遍,她就别想从傻柱那里拿到一粒米。 毕竟他只是好色,又不是真傻。 还真以为像那些小说里面写的,摸摸小手给个笑脸就予取予求。 真的蠢到那个程度,他和妹妹早都被弄死,让人吃了绝户。 真以为战神归来,靠着武力就能安稳度日? 打不过他怕什么,这年代弄个枪又不难。 七步之外,枪快…… 都不用打死,只要一枪打残他。 剩下一个何雨水,能挡得住吃绝户的恶意? 所以李想国不无恶意地猜测,甚至连小当和槐花都是傻柱的种,后面两个人日久生情,走在一起才有可能。 要不然只怕易中海想着道德绑架他。 傻柱也只会把脸一板,直接砸他一脸标点符号。 “贾秦氏是什么东西,老子凭啥帮她养婆婆孩子?” “想要吃饭,让她用肉来换,要不然就给老子滚远点!” 第117章 站起身,把椅子收回空间,李想国摸黑穿过堂屋,去了厨房。 把通往堂屋的门关好,他这才取出马灯,提在手上。 去看了眼灶里,火势正旺,用火钳分了下,收了一半到空间里,再往灶底加了几块煤球,这才去了跨院。 锅里的水等着忙完回来装了收进空间里,洗衣做饭或是拿来煮饭都不会浪费。 进了房间,拉动挂在电灯边上的棉绳。 开关咔哒一声轻响,电灯却并没随手亮起。 李想国撇撇嘴,再拉一下,将电灯关上。 好么,这又停电了。 这电对他来说,基本就只照明的用途——而且还不大。 要是一直这么天天停电,自己这电费交得还真冤枉。 拿出怀表和闹钟比对了下,两者走时几乎一致。 显然即便有所差别,显然也没多大。 李想国暗自点了点头,心下非常满意。 毕竟它们有相同毛病的概率,跟找到两片完全相同叶子的难度差不多。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两块表的走时都挺准的。 这样就省去了自己还经常要给两块表重新对时。 哪怕以后插座装好能用收音机了,天天停电也挺让人头疼的。 自己又不可能随时守着收音机,大概也就是晚上听听。 搞不好打开收音机等了好久,很快就要报时了。 结果一下子停电了,不也是给自己添堵? 李想国不知道的是,原身父亲当时安装电灯,四九城的供电还很稳定,这片儿基本不怎么停电。 他要是能想到会有这样频繁停电的情况,哪怕不要安装费,他都未必会装。 这也间接能看得出来,工业发展迅速,耗电量也在急剧增高,普通民用电被拉闸限电就很正常了。 除了钢铁以外,电力实际上也已经成了制约工业发展速度的瓶颈。 所以后边大力发展电力事业也成了必然。 后面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全国每年发电量都在高速增长。 甚至五九年的发电量相比五八年更是有了近乎翻倍的增长。 直至后世到他穿越过来的时候,特高压等方面的电力技术已经是国内少有,堪比茅台、连花清瘟这样,真正领先全球的高端科技。 当然,提到这个就一定有人自豪:咱这可是现在全球唯一全工业体系国家…… 实际上,所谓的全工业体系国家,这东西你拿着骗骗自己就行了。 你可千万别拿这玩意儿跟朋友吹牛逼。 让人家知道你自己眼窝子真就只有这么浅。 强大和全面,这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你是不是觉得四九城人只爱吃打卤面,不喜欢做山珍海味? 当然这些与他无关。 他就从来没想过用自己的外挂,玩什么报效国家,引领世界科技风潮那套。 真想玩那一套,自己又不是被困在这里。 那想办法跑路,去相对友好点的国家,开个公司赚钱,当世界首富不香吗? 没错,只能是想办法找,而且还不容易找到。 这个阶段,不管是美洲、欧洲还是澳洲,对华人都有很多歧视法律。 即便真的费劲儿千辛万苦跑过去,也很难争取到公平对待。 这也是为什么四十年代以后,香江会有一个飞速发展的阶段。 大量的财富和人口滞留在那里,又比国内少了很多钳制,经济腾飞也就顺理成章了。 所以别说没条件出去,就算有条件,他也得想办法解除限制才会考虑。 让别人过好的同时,让自己过得更好,这才是正常的人性。 都穿越了,就别玩拳拳赤子心那套来恶心衣食父母,你好意思吗? 立誓躺平,担当最废物穿越者的他,也只能继续忍受着空有线路,没电、更没电器可用的现状。 而且可能还要继续忍受很多年。 他也羡慕别人小说里面的猪脚,做饭都用上电饭锅了。 还动不动就发明空气炸锅什么的高能耗电器。 可是轮到他这儿咋就这么惨,不说天天停电,家里就连个手电筒都没。 李想国想着,不由得郁闷地叹了口气。 他也想起了煮饭的问题。 蒸饭可以用蒸饭桶,回头箍桶的那里看看,有的话就弄两个。 毕竟土灶煮饭还是太费事了,不如蒸饭方便。 他也准备一次弄两个,一个小点儿的能蒸三四个人饭量的就好了,用来掩人耳目。 外加着也可以架在锅上,蒸些土豆、红薯什么的。 另外一个就要大一点,一次能蒸几十斤米的那种。 等着以后自己空间能产大米,每次蒸上一大桶。 这样可以减少自己做饭的时间和频率。 也省得每次蒸饭,味道会被比狗还灵的那些好邻居们闻到。 尤其是四九城人最爱的米饭吃法——水捞饭。 更是要把米先煮到六七分熟,再捞出来上屉蒸。 那味道只怕更要弄得半天都散不掉。 这种做法,他是完全不想在外面弄了。 真的想吃,以后弄个炉子到空间里面去蒸还差不多。 对于四九城人吃米饭喜欢做捞饭,李想国想想自己买的米也不由得有了自己的答案。 四九城地处北方,主食自然是小米和小麦这些旱地作物。 前朝大部分人能吃到的大米,也不可能是本地产的京西稻。 毕竟那是贡品。 更不可能是后世全国闻名的东北大米。 交通条件所限,当年只能走水运,而且还是成本极高的河运。 从运河一路北上运过来,舟车劳顿,几乎要半年之久,新米直接都能变成陈米。 光是陈米也算了,水运的米还容易受潮发霉。 私以为京西稻之所以能成为贡米,纯粹是因为能吃到新米,跟米的好坏并无太大关系。 陈米出饭多,比新米吸水多,煮饭需要的时间也更久。 没有电饭锅和高压锅的年代,用土灶煮饭这火候和加水多少就更难掌握。 单独蒸饭,也很容易因为米泡的时间太短,蒸出夹生饭。 相比煮饭或者蒸饭,捞饭就简单多了。 水多一点儿也不要紧,笊篱将米捞出来上屉去蒸,还能多出几碗米汤。 长了一张“老米嘴”的四九城人端着碗呷上一口。 闭上眼睛享受着那直冲鼻子的霉气味,端起碗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长出口气,拍得饭桌子咣咣作响,大喊一声:“地道,就是这个味儿,再给我来一碗!” 家里的小孩子听了也馋得慌,忙不迭伸出碗。 “娘,我也要一碗!” 他妈横眉竖目,反手给他一个大耳帖子。 “你又不是贾家寡妇,不许要饭!” 第118章 没电,那自己买的汽灯也算有了用武之地。 先从空间取出桌椅。 李想国把早上买的汽灯和煤油桶这些东西从空间取出来,摆到桌子上面。 拆开汽灯包装的纸盒,将里面的配件取出来,一件件摆好。 按着附送的说明书上面的步骤将汽灯组装起来。 说明书是纯英文的,上面有些单词他不认识,或者一时间想不起来。 不过幸好上面还有线图,倒是省去了他翻字典的麻烦。 这汽灯结构简单,零件也不多,用了几分钟,李想国就把它组装好了。 挺不错的,没少什么零件,也没多出几个。 再对照着说明书检查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 李想国伸手扭动灯头两侧的固定螺丝,把顶上的灯帽和燃烧内罩重新拆下来。 刚想继续操作,他又想起自己买的纱罩浸泡的钍盐是有一定放射性的。 现在又没有一次性手套这些东西。 他也怕粘在手上会不小心吃到肚子里或者被吸入肺中。 正常使用过程中,这东西那点辐射倒是不会造成什么健康问题。 但是这东西摄入体内,可能会导致内照射,就有可能导致放射性损伤甚至致癌。 钍的半衰期上百亿年,甚至太阳系从产生到毁灭,都不足以让它完整经历过一次完整的半衰期。 真·与天地同寿。 更不用说人类那几十年的短短寿命。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摄入体内,无法排出。 它的辐射会是持续、相当稳定的。 钍的衰变链条上面还存在一堆强放射性元素。 所以并不是说衰变过的钍就安全了,反倒会因为这些强放射性元素的存在而导致随着时间延长——比如二三十年以后,放射性反倒比最初的时候更强。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含钍的造影剂被淘汰,甚至汽灯的纱罩也有些被改成没有辐射的稀土元素了。 所以还是能避免就避免的好。 尤其是清理破损的纱罩时候更得注意,避免把这灰尘吸到肺里。 想着,他也特意弄了一盆水放在边上,准备一会儿洗手用。 以后清理出来的破损纱罩他也打算包好了扔到空间里,等着有机会再处理掉。 拿出来一个纱罩套在燃烧喷头上,抽紧上面的绑线,绕着喷头捆了一圈,然后系了两个绳结扎紧。 再把剩下的线头剪掉,省得等会儿点火,掉下来的线头砸坏灰化的灯罩。 他也觉得惋惜,要是有石绵的纱罩就好了,那种纱罩会比这样的耐用很多。 也不知道自己买的这些纱罩能用多久。 整理了下纱罩的形状,他去洗了下手。 然后就再按着顺序把组件装回去,用螺丝固定好。 扭下来储油壶的盖子,把附送的那个小漏斗插在加油口上。 抱着煤油桶,将煤油慢慢地加进油壶。 一直加到加油口的高度,放下油桶,将油壶盖扣回去扭紧。 扭动并锁紧压力表上的泄压螺丝,再确认控火旋钮的箭头朝上。 旋转打气杆固定片,一只手扶着汽灯,另一只手解锁打气杆反复拉动,向汽灯内打气。 看到压力表上的指针不断向右转动,一直加压到指针摆动到红线的位置才停下来。 提着汽灯出了屋子。 毕竟在烧纱罩的这个阶段,也会有一部分的钍会随着火焰挥发到空气中。 在室内的话,只怕这些钍,迟早也会摄入自己的体内。 但是室外通风的地方点燃,就能有效减少摄入的可能。 拿了配套的酒精壶从灯罩下面的小洞伸进去注满酒精杯。 划着一根火柴伸进点燃酒精。 淡蓝色的火舌升起,燎在纱罩上直接将它点燃,纱罩的体积稍微收缩一点儿,从黑色一点点地变成纯白色的灰烬,挂在喷嘴上面。 转动着汽灯的控火旋钮,煤油从喷嘴喷出,发出呲呲的声响。 喷出的煤油溅射在纱罩上,被火焰点燃,发出桔红色的光亮。 李想国将旋转控火旋钮至到上面的箭头朝下的位置,继续拉动打气杆给汽灯加压。 随着油壶内压力升高,油嘴喷射的煤油也越来越多,纱罩也越来越亮, 李想国将油壶加压到指针指向绿色刻度线才停了下来,此刻纱罩通体发出刺眼的白光。 照得附近的院子里明晃晃的。 从空间取出来一本书。尝试着坐到距离汽灯两米多远,发现这亮度依然比坐在马灯边上还亮。 他没装汽灯的提梁,所以只能小心地托着汽灯的油壶,慢慢地走回房间,摆在桌子上。 也怕剧烈震动再把纱罩震散架了。 毕竟每次更换都这么麻烦,风险也高,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整个房间比之前用电灯照明时候还亮很多。 摆在桌子对面的马灯,之前还觉得挺亮的灯光,现在有了对比,就显得异常的暗淡。 李想国将马灯熄灭,等着灯罩凉下来之后,小心拆开,将灯罩上面的积碳擦拭干净,再往油壶里加上大半罐的煤油,重新点燃放在一边。 毕竟这个的用途还是比汽灯更大。 这两种灯各有各的好处,毕竟这东西省油,更适合拎来拎去也不容易损坏。 但是汽灯这东西就不那么适合经常搬动。 如果震动太大,变成灰烬的纱罩很容易被震碎,只要破了大半时候这纱罩就还得更换。 另外就是汽灯打气一次,大概也只能用一两个小时就得再打气。 总不如马灯更省事。 他又不是时时刻刻都要这么亮堂,晚上走个路什么的,有了马灯,他都懒得去买手电筒了。 另外他也发现随着汽灯燃起,房间里面煤油燃烧的味道也浓了一些。 这显然也是不如马灯的地方。 当然这味道也不算特别重,比起老家那种能把鼻孔熏得黑乎乎的油灯还是淡了不少。 而且坐在汽灯边上,他也能感受到汽灯散发出来的热量。 这东西点着的时候,差不多也相当于点了个小煤油炉,冬天的话倒是个挺不错的加热器。 就是夏天要用这东西的话,只怕屋里就更热了。 不过夏天的时候夜短昼长,用得着这东西的时间就更少了。 试验完成,总体来说他对这东西还是挺满意的。 毕竟有了这东西,以后晚上非得在外边看书什么的,也那么容易眼疲劳。 伸手把汽灯收进空间,尽管马灯还在那边儿点着。 但是视觉一下子没那么容易适应,李想国只觉得房间比之前用马灯的时候还暗。 他还直接进了空间看了眼,不出意外,储物空间里面仍然没有半点光亮。 随后,他把桌椅又收到空间,直接去了厨房,这才取出桌子。 把那些用过的茶具一一清洗干净,全都收回了空间。 再去检查一番,确认角门关好了。 李想国走向了那堆木柴,从里面找出来一小堆小板条和木棍收进空间。 随后,他提着灯进到屋里,关好房门。 将马灯收进进空间,随后自己也进了空间。 第119章 看向带进来的闹钟,上面的秒针仍然还在非常稳定地走着。 感觉跟外界没什么明显变化。 还是将棉衣脱掉,穿得清凉了些,他才去拿了闹钟,再仔细查看起来。 温度计里的煤油液柱指示在十七度左右,比屋里时候高了不到五度。 只是这个温度应该还不准,跟自己的体感温度差别还很大,要不然自己穿这点儿衣服也不会出汗。 不过想起上辈子学过的物理知识,煤油的比热比水银大,反应不灵敏也就不奇怪了。 再看气压表和湿度表,这两样完全不正常,之前在外界时候显示的数值多少,现在还是多少。 指针压根儿就没摆动过一丝一毫。 李想国也只是好奇一下,就不去管它了。 鬼知道是这空间自适应外界还是有什么别的机制,导致这些装置不能准确使用,都没什么可奇怪的。 李想国定了四个小时后的闹铃。 这样等着出去再加上洗洗涮涮,估计真的要折腾到十二点才睡了。 或许以后也要在这里 能在这个年代,每天这么晚睡觉,也是奇葩了。 不过自己暂时又不用上学,明天的事情已经计划好了,不急着起床也是真的。 随后,他也想起自己想着要在空间做饭。 那俩表失灵,也让他有点儿怀疑,不知道这空间能不能满足自己做饭的需求。 万一不能,那以后做啥都得在外面,那就完犊子了。 真的不能那只怕自己也只能在外面烧一堆鹅卵石,然后拿到空间里来做东西了。 再就是类似的一些操作,那厨艺就不用想了,也就是对付着吃就是了。 还好,这个只是随便想想,验证还是很容易的。 李想国的手一翻,手上出现了一盒火柴。 拿出一根在火柴盒侧面擦了一下,呲啦声中,火柴正常燃烧起来,一阵散发出刺鼻味道的白烟蒸腾起来。 火花中桔红色的火焰燃起,火柴棍也受热扭曲碳化,头上顶了个黑色的小球,跟外界没什么不一样的。 这也让他想起当年sh流行时候,挺出名的火柴人动画。 可惜,现在那种简单的快乐也没了。 不过火柴能燃烧带来的喜悦,很快冲散了他的这一点感伤。 他甚至把马灯和汽灯也都弄出来看了下,这二者也都完全没任何问题。 这次李想国彻底放下心来,真的不用担心以后想在空间里面烧火做饭的问题了。 他也想着,要是不支持,那就麻烦了。 除了上面那些外面加热,然后到空间对付着的笨方法。 暂时能想到的,就只能看这空间是不是支持电器又或者别的什么方式。 而不管支持与否,用电做饭都是短期内不可及,甚至没指望的东西。 这个年代,一家大厂一年只产了几十上百台发电机、电动机都能登上人民日报大肆宣传。 即便没进入计划经济时代,但是这样产出的发电机有一台算一台,连哪天磕碰第一次掉了块漆皮,都可能在设备日志里记上一笔。 没有通天之路,怎么可能落得到个人手里。 本来自行车上的摩电器没坏的话,倒还可以弄自行车进来拼死了踩,看看能有什么效果。 不过现在坏掉,用电池盒那就没意义了。 总不能指望着买上一堆干电池,拿着好不容易弄到的铁丝当成电热丝来自己做电炉子吧? 即便确认有效果,煮一碗米,花几十万买几百上千节电池,那又有什么意义? 摊开双手看了眼上面的水泡,李想国叹了口气,开始干活儿。 取出来片镐,靠着昨天栽种的土豆,用片镐在地上勾出一条差不多一尺深的窄沟。 把那捆大葱取出来,解开捆扎的草绳,散开葱捆。 不出意外,这葱捆外面的大葱有一根算一根品相都很好。 等到解开以后,就看到里面夹了不少纤细、长相清奇,又或者是收获时候根都断了的大葱。 李想国也不恼,这个时代已经很有良心了,至少他们还是放的大葱。 放到后世,买一箱苹果,可能灌了水泥的纸箱占了一半的份量。 宿迁更有无论你买什么苗木,都可能只会收到木槿苗、蔷薇苗、无花果苗中的一种。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李想国将它们全都挑出来放在一边。 这些不适合栽种的,当然也不会浪费,还可以拿来当调料。 自己这空间能够保鲜,哪怕断根的那些也不容易腐烂。 挑选完,将这些葱捆了一下,收到静止空间。 李想国拿着剪刀,将剩下的大葱根须剪短。 只留下差不多两厘米左右的长度,再清理掉那些干枯的葱叶。 全都修剪完成,李想国归拢下抱起来。 估摸着剩下的大葱,差不多也只剩下原先的一半就差不多了。 李想国抱着大葱,按着半尺左右的株距,把它们摆在沟里。 然后从旁边将土勾回去,然后踩实。 两辈子李想国都没栽过葱,也不知道株距多少才合适。 这个株距,比自己看到的大葱株距要宽不少。 但是自己这葱也不算多,剩下差不多十二三斤,大概也只有一百棵左右。 不过李想国也不在乎,毕竟株距宽些,最多也就是浪费些土地。 并不会有什么别的问题。 反正自己别的都不多,就是地多。 现在更是外界环境时间流速的两倍,要是考虑外界还有冬季不适合大多数植物的生长。 那单位面积算起来,至少也相当于四九城这里乡下的四五倍面积的土地。 也不知道植物生长的昼夜差异多大,如果算上的话,那无疑还会再添上一笔。 之前都觉得单独这么一块地,真精耕细作种菜吗,自己都忙不过来。 这时间流速增快一倍,更何况签到还增加了“一亩”土地。 下个月再签到,是不是又会增加“一亩”? 再下个月…… 李想国隐约觉得,都用不上一年,自己就彻底种不过来那么多地了——即便有农业机械(假设有)也不行。 那又何必怕浪费? 当然,他也同样暗自提醒,回头这葱地也得勤着检查几遍。 毕竟这大葱的葱白和根须上或多或少都带了一些土。 不出意外的话,也可能带进来杂草种子,同样也得及时清理干净。 再就是现在自己每次进来,都是这样直接穿着外面的衣服和鞋子进来,这同样也可能在院子里活动时候粘上杂草种子。 所以还是得抓紧时间准备空间里的衣服。 大葱种完,再取出大蒜。 李想国买的是白皮蒜,蒜瓣比较大,一头里面差不多只有七八瓣。 他取出来个小盆,将蒜头全都掰开,大的装在盆里留着栽种。 独头蒜以及太小的蒜瓣全都淘汰,留着吃。 蒜头倒是没有后世的那么大,一斤大概十三四头的样子。 五斤蒜,挑选以后,倒是装了小半盆,估摸着有个三四百瓣。 同样也按着半尺远的株距栽种。 大蒜就不用培那么厚的土,他也只是简单地培了差不多两寸左右的土。 毕竟培土太深,大蒜发芽困难不说,也会影响蒜头发育,收获的蒜头偏小。 但是培土太浅,到时候大蒜生根的时候,蒜瓣会被顶起来,甚至可能从地里蹦出来,一样也会影响收成。 最后他把生姜取出来。 毕竟只买了两斤,没几块。 他也只拿着生姜检查下,简单地掰了一下,然后按着一尺半的株距栽上就完事儿。 培土差不多半尺左右。 同样也没种过这个,所以也只能这样了。 只是看过一些视频里面,估测出这个深度。 (嗯,猪脚没种过生姜,是看到过挖生姜的视频,根本不懂这是三次培土以后的深度。) 第120章 走过去看看闹表,离着定好的时间差不多还一小时左右。 温度表上面的温度显示的是二十五度,准确度如何不大清楚,不过应该差不多少了。 至于干湿表和气压表,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半点变化。 站在那里想了下,李想国朝着空间边缘走过去,手上也多出来几包辣椒种子。 这些毕竟是当成调料的,也不是专门的种子。 他不确定这些辣椒种子的发芽率,干脆就打算着先育苗,等到苗长大了再移栽。 他也不确定这辣椒在空间里到底是一年生植物还是多年生植物。 要是多年生的,以后要是不修剪,那是不是得爬梯子来采摘辣椒? 育苗首先就得准备苗床。 现在别说后世的育苗杯,自己制作纸筒麻烦,外加着也不确定发芽率。 所以他干脆就准备直接在苗床上漫撒,到时候再一棵棵拔下来栽种。 这样想着,他也暗暗在心里记住回头得去找白铁匠,去买一个浇水的喷壶。 毕竟等到栽种的时候,不浇水直接拔苗可能会伤到根。 每种辣椒他当时也没买多少,所以每份种子也就二三两的样子,估摸着能有一千多粒的样子。 他也直接靠着空间的边上,直接按着宽一米半左右,五六米长的样子划出一片田畦。 稍微平整了下苗床,他打开一包种子尽可能均匀地撒在苗床上面。 大概是撒得比较稀疏,整片苗床撒满,种子还剩下差不多一半。 李想国也干脆把它重新包好收起来,这些可以留着下次再用。 再铲来泥土,用手抓着撒在苗床上,将种子全都盖好。 检查确认没有露出地面的种子,他拿出笔和本子,写下辣椒的品种。 再拿出来一块板子,撕下那张纸用糨糊贴在板子上,插在田畦边上做好了标记。 毕竟以后种的东西越来越多,他也怕这么一股脑地种下去,到最后连种的是啥,干啥用的都搞不清楚了。 他也愈发怀念上辈子,互联网有用没用的东西一堆。 哪怕再偏门儿的东西,都可能找得到相关的知识。 至少等着植物发芽了长到一定阶段,拍张照片也能识别出是什么东西。 也不至于需要自己像现在这样还得标记出来是什么才行。 更不用说后世各种种植养殖业的专业图书,也是一找一大堆。 哪儿像现在,只怕自己逛遍四九城,都找不到一本《母猪的产后护理》。 再隔了两米远,重新划了块大小差不多的苗床,然后再拿了一包辣椒种子,重复之前的操作。 如是反复,将三种辣椒都种好了。 这样外界再过半个多月,这些苗就能移栽了。 想到栽种的事情,倒是让他想起一件事来。 辣椒主要是自花授粉,但是同时也有异花授粉的发生。 他还真不确定,如果把两种辣椒种在同一片空间会不会出现杂交的情况。 如果真的有,那自己留种一代两代倒是问题不大,但是时间长了,种子纯度肯定要下降。 严重一些,甚至可能会导致每种辣椒都失去自己特有的风味。 那显然是得不偿失的。 所以这三种辣椒他也打算分开种植。 毕竟现在有两块空间,就算那片地准备种树以及一些野菜。 那也不代表自己现在不能拿来种辣椒不是。 他也想好了,实在不行就先种下两种,剩下的一种等到下次签到,能得到新土地的时候再种。 育好的苗也可以全都拔了存着,也省得到时候还得重新育苗。 就在他想着时候,就听到叮铃铃的闹钟响起。 李想国站起身,将手头的活抓紧时间忙完,将东西归置好。 甚至那些剪下来的葱须和葱叶也都收拾了直接收到静止空间,准备回头扔到院子里去。 外界虽然才过两个小时,但是空间里面可是过了半天,所以停下来,他也觉得有些饥肠辘辘。 所以他出了空间,就直接取出存在空间的食物,吃了个半饱,再将厢房里的热水收起来。 等他洗漱完,钻进被窝,时间就真的快到十二点了。 李想国也打定主意。 以后一定再弄一套脸盆毛巾这些东西放空间,这样以后在空间里忙好。 洗漱完了再出来,那样也能节省更多的时间。 空间里面又暖和,比外界强多了。 等到出来的时候,直接去睡就好了。 甚至以后搬到后边儿,在空间里睡觉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毕竟现在看来,这空间里面时间流速就是二倍,一晚上在空间里,这不就变相地让寿命多了半天嘛。 而且空间这温度也舒服得多,哪儿像外面,冬冷夏热。 要么就是刮风下雨,咋都不如空间里面安静,更没什么打扰自己的睡眠。 甚至他也能感觉到,即便在这个没有太多污染的时代,四九城的空气质量也比空间里面差多了。 当然这个暂时也只能想想,这空间里面一天到晚明晃晃的,自己又没个帐篷什么的。 盖房子,那更是没影儿的事儿。 总不能直接蒙头大睡或者扣个眼罩吧。 这事儿也都得以后再慢慢琢磨。 总的来说,对于今晚的劳动成果他很满意。 几种需求最多的调料也都种好了,要求不高的话,这些也能满足基本烹饪需求。 剩下的活儿就简单了, 等着明天买了种子,先挑着几种绿叶菜种下去。 之后再慢慢种别的东西就行。 至于之前买的,想来也只有花生、芝麻这些可以先种下去。剩下的那些香料和干果大半是不需要着急的。 而且那些东西,大半也都要育苗再移栽,甚至能出多少苗也都不确定,移栽的活儿就更不急了。 更何况,现在主要也就是储备一些种子,每天只要种一点就行。 外加着也不至于每天都有今天晚上这破事儿,更不用每天都睡得这么晚了。 就是不知道这么折腾,以后白天会不会犯困。 这个阶段,说起来也就是慢慢增加空间底蕴的过程。 储备越多,后面的困难时期过得越舒服。 李想国胡思乱想着,就慢慢陷入梦乡。 一夜无梦。 早上醒来,拿着怀表看过,发现又是早上六点多。 伸个懒腰,胳膊依旧有些酸胀。 想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这也是常态了。 李想国抬头往窗外看看,院子里也是静悄悄的,没什么人出来活动。 也不赖床,起床洗漱一番,就直接去了后边。 本想继续挖土,不过走到房前,看着房子前面的地面他又改变了主意。 房子前边,沿着游廊外侧,是通长一片,差不多四五米宽的砖做海墁地面。 都是用的尺七方砖铺成,虽然是粗墁地面,但是整体而言铺得也挺平整,看不出哪里有明显的高低起伏。 李想国检查一遍,没看到有破损的地砖。 不过这院子也不知道荒废多久了。 地砖的缝隙里长出来不少的杂草、甚至边边角角的缝隙里、甚至积灰的地面上也随处可见大片的青苔。 这个季节的草都干枯了,不过依稀能分辨出都是些牛筋草、狗牙根草之类的小草。 李想国抓住一棵用力拔,扯断一些草茎,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它从地里拔出来,还带出来不少的泥土。 看看这么大的院子,李想国也放弃了这种笨法子。 真靠着这么拔,也不知道得什么时候才能完活儿。 更何况这草不知道多少年就长在这儿,土里的种子和根茎更是不知道多少。 就算自己把这些枯草全都拔了,到了春天,想必也还得再发出来不少,也只能靠着一次次反复清理才行。 他干脆取出铁锹,贴着地皮,沿着地砖的缝隙一路铲过去,将这些杂草全都齐根铲断。 铲下来的杂草清理一下,堆在木柴堆的边上留着引火。 再将尘土和青苔、碎屑全都扫到空地上。 有了这么一片清爽的砖地,也真的显得这院子多了点清爽的感觉。 第121章 满意地看着这片小院子,他又觉得院子里光秃秃的,似乎缺了点儿东西。 四下打量一番,他看到假山那里坍塌的亭子上,不由得拍了下巴掌。 亭子四根柱子都不堪大用,顶子倾覆下来,压住下面一张直径大概一米左右的石桌。 围着石桌,依稀能看得到外圈还摆了几个同样青色石材的鼓墩。 没错,他就想着回头想办法把这套石桌拆到院子里来。 不过这活儿现在也干不了。 池塘虽然已经废弃,淤积起来。 但是不知道是地势偏低还是之前雨水太多,池子低洼的地方多少还有点积水。 他也不确定那池塘里面会不会陷脚。 更何况动辄几百斤的石头桌面。 李想国也只能等着上冻以后再解决这个问题。 到时候把那个破亭子塌下来的顶子拆了,再把桌子拆开挪过来,摆到院子里。 你想问,一个孩子怎么弄这么重的东西? 拿不动,自然收不到空间,但是学过初中物理也知道杠杆吧。 阿基米德都想着撬动地球,咱还撬不动一个全套加起来撑死了也就千八百斤的桌子? 搬不起来,那也不是问题,完全可以打水泼出冰道,一方面能增加地面硬度,还能减少摩擦力。 回头还再在边上种上几棵葡萄,搭个架子。 挑选本地主栽品种,那冬天连葡萄藤都不用埋了。 只要控制好修剪力度,这就有了个完美的凉棚。 不考虑苍蝇蚊子的话,叫上三五好友消暑纳凉很显然是个不错的主意。 毕竟四九城从建都开始,就有种葡萄的,想找个这样的品种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讽刺到四九城经商的越地暴发户有说法叫:天棚鱼缸石榴树,先生肥狗肥丫头。 说的就是富庶人家,独居大院的生活。 先说天棚,四合院的房子的建筑特点,也必然导致院子里的通风变差。 四九城夏天,房子里也必然会很热。 所以从前的大户人家夏天都是要搭建比房子还高的天棚。 具体作用,你可以参考下塑料大棚的遮阳网。 外加着各种商铺以及婚丧嫁娶临时搭棚,养活了四九城多达两三百家棚铺。 自己这一来自东北的土鳖,也只能东施效颦,附庸风雅。 搭个葡萄架凉棚,清理下池塘,栽上些莲藕、菱角,然后养上几条鱼,假装自家还有个鱼缸。 就连人家大户人家的龙睛鱼,自己这里也要换成更好养活的鲫鱼、草鱼这些。 石榴树,不知道这园子里面有没有。 毕竟现在这些树的叶子都枯的枯、落的落,靠李想国自己这二把刀的植物鉴别水平,是很难分辨出来的。 先生,丫头就完全不用考虑了。 这个年代,讲究的是自食其力,一个普通人还雇佣账房、仆人。 恭喜你,你已有取死之道! 所以这两条是完全不用考虑了。 剩下能凑合的,也只剩下“胖狗”。 “胖狗”,其实指的就是长相跟贾张氏相似。 扁脸、大额头、眼球突出,哪怕喝水都长肉的京巴。 当然,自己就算养,也不能养胖狗。 当年养过上千只京巴的慈禧珠玉在前,妥妥的“狗大户”。 自己这么低调,就别养那种萌物了。 京巴虽然性格机警,终归只是小型犬。 可以说机警有余,攻击力不足。 以后自己总归要上学、上班,不可能整天在家。 养几条巴儿狗,靠卖萌还是撑死来制服翻墙偷东西的盗圣奶孙二人组? 更何况,再过几年人都面有菜色,瘦成皮包骨。 你还把狗养这么胖,那就不止是招人嫉恨那么简单了。 他也想起来,到了改开以后,有个阶段这京巴似乎还挺值钱的。 要是搜集一些,以后弄个狗场,卖狗都能发上一笔。 所以说,穿越者最大的财富,其实是跨越时代的见识,规避重大风险的先知先觉。 不过一个穿越者要是整天惦记着卖狗、卖君子兰、倒卖外汇券这些,实际上也白穿越一回了。 他想养的还是那些威猛的大型犬。 这个年代,想找藏獒、高加索这样的猛犬太难; 狼青黑背这些狼犬,也基本都在军队培育和服役,普通人也没途径得到。 李想国这两天也想过。 四九城这地界儿,自己能找得到的,要么就是土狗,要不就是养两条细狗就差不多了。 没错,就是后世“你行不行啊,细狗!”那句话的来源。 相比而言,后者更值得他花费时间去找。 毕竟这东西长得再健壮,看上去也是瘦骨嶙峋的感觉。 以后也能对找借口想打秋风的禽兽说:“我确实养着狗啊,你看都饿成这狗样子了,能指望我给它们多少吃的,也就勉强吊着命没饿死就是了……” 合计完这个,李想国去厨房把大木盆搬出来,放在院子里。 提着柴刀去砍了七八棵扫帚苗,全都放在木盆里面。 随后他去打了几桶水浇在这扫帚苗上面,装了大半盆水。 翻动着扫帚苗,将它们全都打湿泡在盆子里,自顾自去吃了早饭。 吃完以后,才把它们捞出来控干水分铺在地上。 找了几块破板子盖在上面,然后又去搬来几块石头压在板子上面。 这样等到明天,这些扫帚苗也能压得服帖,到时候找根杆子扎在上面就能拿来扎扫帚了。 本想直接出门,不过想了下那些小说,他又返回来。 从空间拿出那张认罪书,然后拿着那本子重新抄写一张,照样签上自己的名字。 甚至还模仿着写了那俩人的签名,随便按了几个手印。 随后就把这张认罪书揉搓一下,小心地把它撕成几条。 将伪造的那两个人的签名和手印的那两条抽出来,直接拿火柴烧成灰烬。 随后,去厢房打量了下厨房。 去取了些煤球,再抱了一小堆木头和干草回到厢房。 先把煤球堆在放风箱的洞里,然后把木头靠着灶台边上贴墙摆好。 再把干草塞在木头堆的边上,将那剩下的几条纸塞到木头边上。 这权且算是为易中海和贾东旭挖的一个坑吧。 但愿用不到,当然更希望能用到。 这样回头东绿以为没了把柄敢肆无忌惮的话,只要来找事,就彻底让东绿吃个狠的。 最好直接送去吃花生米,这样贾家就不要想着继续院子里住了。 毕竟就算东绿结婚了,就算是电视剧里的盛世白莲,没了孩子的牵绊,外加着还一个恶婆婆。 那得什么样的真爱,才会让王宝钏十八年寒窑苦等薛平贵? 只怕他头天被判了,第二天这媳妇就得卷包会。 剩下个不事生产的贾张氏,难道天天帮别人盘鞋底子赚钱,靠着喝西北风就能养活自己? 只怕卖房回乡下种田才是唯一的出路。 确认没什么问题了,他也再去洗了手,看看时间,也已经快到九点钟了。 他也直接把东西全都装在包里,挂到车子上,从角门直接出门了。 第122章 第一站,自然是去派出所。 昨天急着回来选技能,没来得及去办自行车登记。 自己要是这么拖下去,搞不好啥时候骑车子出去,都得被扣车。 新国家的一切都是草创阶段,和平解放下的四九城更是藏污纳垢,潜藏着敌特、帮派、地痞流氓各色人等,所以各种案件也是频发。 外加着因为街道一级管理组织撤销,采用外派制度,有关基层的各种业务都放在派出所。 所以派出所的密度自然也要比后世更大。 再过几年,局势趋于稳定。 三区和部分五区合并成东四区以后,南锣鼓巷的派出所也跟桃条胡同的派出所合并。 派出所也搬到了北兵马司胡同,才成了四合院小说里的“交道口派出所”。 上辈子李想国在这边儿旅游时候,这派出所也早都搬到了板厂胡同。 雨儿胡同的派出所是一个两进四合院(瞎编的,没找到资料……) 不得不说,现在的派出所跟后世的派出所区别很大,不光没便民的一站式窗口,门口还有持枪站岗的公安。 跟门口站岗的公安询问了一番,李想国推着车子进门,转去进门东边倒座房的自行车管理科。 李想国没往院里走,却也能看到几间倒座房都被充分利用起来,各个房间门口,除了各科室自己的牌子,还挂了各种委员会的牌子。 院子里进出的人员也是络绎不绝。 这也让他明白,为什么派出制度很快结束,单独成立街道办。 像现在这样,什么东西都放在派出所。 必然会导致派出所的业务混乱,影响正常的警务活动。 看着一个半大小子敲门进来,办事人员也不免疑惑——这孩子是不是走错门了,怎么家里的大人不来,让一个孩子来办理业务…… 难免要问一下怎么回事儿。 李想国也不含糊,简明扼要地说了下自家的情况。 那公安也点头,多看了他两眼。 前面的案子他也听说过,这倒是见着正主儿了。 没什么规定非得成年人才能骑自行车,所以他倒是不会因为来办执照的是个孩子就不给人家办手续。 拿着李想国交上来的各种材料,对照着车子检查以后,确认是正常交易的二手车,不用重新打钢印。 车子的铃、闸、锁和车灯都能正常使用。 看他年纪小,也就让他骑着车子在院子里转了两圈,确认他能正常骑行。 就让他交了一千五百块执照的工本费,给他办理了自行车执照。 李想国接过来执照,拿在手里查看一番。 不像后面的自行车执照,外面是个塑料套,里面的内页还有审验记录或者每年交税的完税证明什么的。 现在的自行车执照就是一巴掌大小的白色薄纸板,糊上一张内页折起来的小本子。 封面上面横着印着的四九城三个字。 下面竖着的一行是“自行车行车执照”。 最下一行是“四九城公安局发”。 执照封面中心还盖着红色的“四九城公安局执照专用章” 背面还有个装饰用的红色五星线图。 内页左边是证照信息上面填写了车子信息,比如公车还是私车、牌照、钢印号以及车型颜色。 外加就是车主的个人信息,发照机关和发照时间。 封底的内页则是使用须知。 想起这时候还有询问车捐的问题,然后交了下半年一万二的车辆牌照税。 现在还没有后面各种形制的税牌,所以他也只拿到了一张纸质发票。 公安也告诉李想国骑车需要带着执照,要不然查到可能被扣车子。 另外就是三月底前再过来交牌照税,拿完税证明。 跟他道谢之后,李想国推着车子出了派出所。 骑上车子一路向东,穿过东直门,直奔上关过去。 进了路边的店里打听以后,李想国才知道还得往前,到下关那边儿背街方向有几家卖籽种的店铺。 骑车过去,再打听两次,才找到地方。 几家店不大,基本都是一进的小院子,有卖农具的、粮食种子、菜种的。 没看到没有卖化肥的。 卖农药的倒是有,不过看看店外的水牌上面写的,品种没几样,都是天然矿物或者天然植物提取的。 也就只有信石、砒酸钙、砒酸铅、石硫合剂、鱼藤精、王铜这几种。 李想国看了就直接走了,自己是在空间里面种植,不需要农药。 却也不由得感叹,这年代化工工业和现代化农业的基础真的很薄弱。 比如去年十月《人民日报》的一篇新闻就是这样的: “由于农业生产的需要,华北农业机械厂第一分厂的产品,已开始大量向河北、察哈尔、山西等地推广使用,各地农场,冀中、四九城郊等地农村的农民已开始大量使用科学制成品了,而且还派人到四九城购买。 该厂产品鱼藤粉、蝼蛄药等杀虫剂十万余斤,近月来已由华北人民政府农业部推销到各地。 该厂近又制成喷雾器一百五十三部、喷粉器一百八十五部、四台十五马力的马达、蝼蛄药水四千五百瓶,及石灰硫磺合剂(喷射果树蚜虫)等,并正试制硫酸尼古丁(治蚜虫),准备向农村推广使用。 该厂出品的鱼藤杀虫粉,对许多种农作物都有防治蚜虫、火龙的功用,每斤可治棉田一亩半。解放前曾有大批产品运销上海,解放后,四九城郊已有十四、五家种籽店代售,销路很好。” 看着倒是让人啼笑皆非。 一家机械厂,生产的主要产品变成了农药。 主业的农业机械产量没多少不说,甚至还莫名其妙地生产了十几台电动机。 由此可见,这个阶段各个厂子的业务其实也很复杂,真的不局限于工厂本身的产品。 就像现在的几家轧钢厂也是如此。 因为受限于国内钢产量,所以主业甚至都不是轧钢,与其说是轧钢厂,还不如说是机械厂或者是金属加工厂。 外加着下面再有各种分厂,甚至产品目录里面出现几块毛毯都没什么好奇怪的。 先去两家卖粮食种子的店里转了一圈,对比着价格,挑选着把能看到的种子都买了一些。 因为城东这片儿不具备水稻的种植条件,所以不管是粳稻还是糯稻的种子都没有。 别的本地能种植的五谷杂粮倒是差不多凑个齐全。 甚至还买到了一些棉花种子和油菜种子。 当然这个时代,四九城周边种植的棉花品种已经从前朝时期的亚洲棉改良成了产量更高,纤维更长的陆地棉。 这时候后世更让人熟知的海岛棉,也就是长绒棉已经被引入国内,但是也只在南方一些省份有种植。 就连油菜种子也不是后世种植更广泛的甘蓝型油菜。 本地这时候本地主栽的油菜,名字叫“小油菜”,按照分型属于白菜型油菜。 是原产西北地区的大白菜演化来的。 另外一种芥菜型的“高油菜”,这两家店暂时都没货,所以他也没买到。 跟这种油菜相比,小油菜的产量和含油率都低,但是榨出的油没有芥子酸,所以没有那股子辛辣味道。 当然,他要是遇见高油菜的种子,他也会买上一些。 毕竟即便不榨油,拿来当成蔬菜吃也不错嘛。 而且就算可能造成生殖问题的棉籽油在那些年代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有点儿味道怎么了,那也比没油吃的好。 真的榨油自己又不吃,那用来淘换东西不是更好解释:这东西的主儿有更好的油,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你可得拿点儿好东西跟我换。 要是没什么好东西,就用你家喜儿来换吧! 第123章 李想国每种种子都没买太多,却也在自行车上挂了一堆大大小小的布袋子。 下关这边相对冷清,就连正街上面人都不多,更何况这边儿背街,更是人影都没。 李想国骑着车子走了一段路,看着四下没人,就停下车子,把袋子全都收进空间。 随后他继续向前骑行,绕上正街从另外的胡同转去了那家卖菜种的店,去买了各种蔬菜种子。 各种粮食作物的品种相对比较单一,哪怕多的也不过几种。 但是蔬菜的品种就明显丰富了很多。 比如白菜品种,自然少不了本地的核桃纹白菜,还细分成大青口核桃纹和小青口核桃纹玉渊潭核桃纹等好几种。 另外还有翻心黄、小白口和大白口等等二十多种。 还有来自津市的青麻叶 、白麻叶、青梢白,甚至唐市的包尖白菜、鲁省的黄芽白菜等等加起来十六七个品种。 李想国每种也都买上一点。 林林种种加起来还是买了店里所有品种,几十种瓜果蔬菜、总共四五百种的种子。 虽然知道肯定不可能是这四九城瓜果蔬菜的全部,却也猜测着是买到了大半。 照例让店家把名字给写在纸包上,要不然自己进了空间,种的时候肯定只能一脸懵逼。 啥是啥就更不用想能分得清了。 他也不由得感叹,也就这个年代,这些地方优质品种还有一定的生存空间。 而且各地物产的风味、品质都有着显着的差异。 原料决定菜肴品质和营养的上限。 不管是知名的饭店什么的,无不把原料的选择放在首位。 比如过去六必居主要原料都固定的生产基地适宜的栽培品种及适当的采收季节。 糖蒜,是选用长辛店李家和赵辛店范家栽培,夏至前三天采收的“白皮六瓣”大蒜,每头约重一两一钱。 制作甜酱包瓜,则用小红门牌坊村王家生产六七成熟的“八道黑”香瓜。 莴笋选用广安门外太平桥生产的青莴笋。 就连黄酱,也要特选河北润县马驹桥和通县永乐店等地产的颗粒饱满、油性大的的好黄豆。 做甜面酱也是要涞水县粘性大的小麦为主料,自行加工成细白面。 再比如正明斋做点心,核桃仁必须是山西产的薄皮核桃,红枣用密云县的小红枣,以及专用云南的桂花和河北、四九城郊的山楂等。 等到后面因为追求产量,更多使用杂交品种或者是推广品种,很多地方的名优品种全都消失不见。 甚至,因为都是农家自留种。 不乏很多人家自己一代代选育出的种子,最多也只是左邻右舍,自家亲戚在用。 并未流通到市场上。 其中自然不乏味道、产量等某方面更优秀的品种。 也在这样的浪潮冲击之下全部消失殆尽。 按着后世的说法,这叫种质资源灭失,实际上也是对几千年农业成果的毁灭。 有着空间,能收集到这些曾经的美味自然是一件幸事。 只是自己分身乏术,也走不出四九城,没办法搜集这些东西。 倒也不无遗憾。 他也准备回头种植的时候,将现在有的这些东西全都造册记录下来。 以后遇见没买过的,也能接着采买,继续填充自己的库存。 照例让店家帮自己装在两条布袋子里,大大小小的纸包和袋子倒也差不多装满了两条布袋。 让店家帮自己把两个袋口扎在一起,挂在自行车后面的货架上。 照例,骑了一段路收进空间,李想国这才骑着车子往城里赶去。 李想国出门了,这边王玉兰也收拾妥帖,锁上门出门一路向南走去。 她也不舍得坐电车的钱,一路徒步走到东华门的公共汽车公司。 运气不错,刚到没多久,就坐上了直达石景山的京石路公交车。 京石路公交还是这个月月头时候刚开通的,上次易中海回来时候跟她说了。 她听了还有些欣喜,以为这样自家男人就能每天回来。 尽管自己对那话儿不是很渴求,但是她也不想自己每天跟守活寡似的,独守空房。 本来就只夫妻二人,家里就冷冷清清的。 现在自家男人更是出门在外,只剩自己一个人,不出门就跟个哑巴差不多了。 也就幸亏现在还年轻,没什么问题。 这要是年纪大了,万一有点事情,都叫不到人帮忙。 不过问了之后,她也大失所望。 易中海说那边儿比铁工厂这边大多了,更有很多都是跟自己一样借调来的。 以前每天下班时间骑车子回城的都不老少。 现在开了公交车,更是有些以前不回城的人都抢着挤这车。 自己刚开那两天还去看过,结果等了几班车都挤不上去,所以他也只能继续骑着车子往返。 再就是每天都能坐上车还行,那办张月票还划算。 但是也不能每天回来,办月票就不划算了,所以他觉得还是每次休息时候回来更好些。 反正在那面儿待遇也不错,除了工钱每个月能多好几万。 钢铁厂还给他们这些过来援助的人在附近租了房子。 房租都不用他们自己出,自己一天三顿都能在厂子里吃食堂,每个月剩下的也能更多点儿。 王玉兰听了,也只能无奈作罢。 所以易中海现在还是休息的头天晚上骑自行车回来,第二天晚上吃了晚饭,就赶紧骑着车子往回走。 王玉兰还是头一次去石景山,心里也挺忐忑的。 车上人也多,她还时不时地下意识摸摸口袋,生怕一不留神,就被佛爷把她包着钱的手绢儿给偷了。 所幸,东华门这边儿是始发站,而石景山站又是终点站,倒是不容易搞错站点。 一路颠簸,王玉兰都觉得自己快被摇散架了,车子也到了石景山。 怀着一丝不安下车后,她一路打听着前行,总算找到了钢铁厂的南门。 此时离着后面五八年的规划还远,更还没成立后面的首钢集团。 所以钢铁厂的规模跟后世远远没法相比。 但是也能看到厂区里高炉、烟囱林立。 不时能听得到各种机器运转的声音。 就连空气也比家里更加浑浊,看上去也有些雾气蒙蒙的,更有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味道。 王玉兰看了也不由得暗自感叹,这厂子可比铁工厂那边儿大得多了。 走到门卫室,做了登记。 门卫让她等着,直接打电话去厂区。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一个长相周正的中年男子沿着大路从厂区走了出来。 不出意外,正是四合院道德天尊易中海。 跟门卫打过招呼,易中海领着自家媳妇走到一边儿,低声问到:“你咋来了,是家里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王玉兰也就将李想国到来,以及前两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然后说老太太说了,怕那认罪书的放在那里出事,让他尽早回去想办法弄回去。 易中海听了,皱着眉沉思了一下,微微颔首,笑着说到:“行,我知道了,不过明天还有活儿走不开。我回去看看排班表,跟人换个班,明天晚上回去。” 其实,原本他的休息日也是大后天,本来后天晚上准备回去的。 折腾这么一趟,实际上也只提前了一天。 “你过来的时候车上人多么?要不还是现在趁着人少,还是赶紧坐车回去吧。” “一会儿中午下班,也有不少工人赶车,那样搞不好就坐不上了。” “你要是饿了,就先买点饽饽垫垫肚子。” 实际上他也知道,自家婆娘苦日子过惯了。 哪怕自己这样说,她也不会去买饽饽。 看着王玉兰沉默不语,他也多说了一句:“有什么事儿,等我回家再说。” 王玉兰点点头,然后直接朝着公交站走去。 看到自家媳妇走远,易中海也不复之前的沉稳老练。 沉下脸琢磨半天,低声骂了句:“不经事的娘们儿!” 长长叹了口气,抬脚调转方向,朝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第124章 走了半个多小时,易中海停在了一个小院儿门口。 易中海伸手去推,大门没上门闩,也随手而开。 刚想抬脚进院,房门就被推开一条缝隙,一个女人探出头朝大门看了过来。 看到是易中海进来,那女人直接打开房门站到了大门口。 那是个稚气方消,长相清秀,身材姣好的年轻女子。 如果李想国在这,他能一眼就看出来,这明明是书评区发起来没完没了的十三姨。 也就是年轻时的秦淮茹。 秦淮茹看着正在关门的易中海,欣喜地叫了声:“海哥,你怎么回来了?” 易中海扭回头,笑着答道:“想你了,正好有点事儿出来,就直接回来看看你。” 说话的工夫,他已经关好院门,还上了门闩,直接进了屋子。 接过秦淮茹递过来的茶缸,顺手放在桌子上。 易中海直接拉着秦淮茹,朝着卧房走过去。 □□□……□□□ (因为网站字体不兼容,此处缺失三百二十五字。) 五分钟之后,易中海喘息着起身,伸手抓过裤衩子擦了下,抓过衣服就往身上套。 只剩秦淮茹一人,慵懒地斜卧榻上,满脸尽是满足。 易中海整理好衣服,就跟秦淮茹说到:“淮茹,我明晚上得回去,家里有点事情要处理下。” “那今晚呢?”秦淮茹语气中透出一股浓浓的失落与不舍。 洁白的脸上绯红尚未退去,额头发丝垂落腮旁,更增一丝媚态。 毕竟人都是贪心的,可惜自己的身份见不得光。 还是快活一天是一天吧。 而她的失落也只是因为嫌时间太短,未能尽兴罢了。 不过她也能理解,下午易中海还得干活儿。 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真再折腾几次,就怕他连路都要走不动了,下午干活儿真出了事故,那自己可是真的没了指望。 毕竟易中海可是有老婆的,真的有什么赔偿,那也落不到自己手里。 白日宣淫,当然不可能尽兴。 更比不得一夜几次越战越勇,那自然跌宕起伏,快乐如潮奔涌。 不过这么一晌贪欢,也算是额外的惊喜,足以让她一下午都很开心。 “今晚肯定回来嘛,我哪儿舍得你呀。” “我得回去了,要不食堂没饭了。” “不吃饭的话,下午干不动活儿,晚上更干不动你。” 易中海一脸荡漾地笑着,嘴上说着要走,手却不由自主地拉下女人的被子,露出一片白腻。 弓着腰在她胸口乱拱一气,逗得女人又是一顿娇笑。 易中海心满意足地出门,朝着工厂走去。 毕竟出了城,这种乡下地方哪儿有城内的条件那么好。 条件差,那所谓的规制就更成了个笑话。 这小院就只是一道一人高的土坯墙围了两间瓦房形成的一个小院子。 这里就是厂子给易中海安排的住处。 当初为了抢修高炉,重工部几乎是抽调了手边能动用的一切有生力量。 当然条件也有限,毕竟来支援的人太多,一时间上哪儿找得到那么多的房子。 哪怕就这么小的一个房子,当时也安排着六七个人一起住进来。 李父当时也是住在这里,也正是因此他才认识了易中海。 也是他在中间介绍,李父才会去买下那边的西厢房。 事实上也正是照顾他这样的高级技术人才,这房子安排的人才少些。 很多跟这房子差不多的,至少都塞进去十几个人。 反正都是一帮大老爷们儿,又都是有着激情的一些人。 甚至很多人连走路这一个小时左右的路都不肯走,直接吃住都在厂里。 饿了食堂吃饭,困了车间睡觉。 也就是有着这种精神的支撑,所以才能在短短时间内完成高炉以及部分损毁设备的的修复工作。 不过随着二号高炉成功修复点火,外来援助抢修的工人们也陆续回归原单位。 部分高级技术人员,也都分散到重工部各下属单位去承担相应的工作。 征询李父意见时,他因为自己的房子买在那边,外加着准备接老娘孩子到四九城来。 选择去茂昌参与东直门的轧钢厂的扩建和改造工作。 厂里现在外援人员已经没剩下多少了。 现在还留在这里的,要么是本身技术精湛的高级工人。 要不然就是个人学习提高愿望强烈,技术提升迅速,借调对原厂影响相对较小的中高级工人。 从上层的角度考虑,一则留下这些人集中力量发展钢铁厂。 另一方面也是想要依托钢铁厂这个平台,能尽快培养更多高级人才。 毕竟现在厂子要大力扩建,还要新进不少机器,人手缺得厉害。 总得几年,新入职的人员才能锻炼成熟。 那时候现在的这些人就可以回到原来的单位,这样也能将先进的技术带回去反哺原来的单位。 从而更容易全面提升钢铁行业的技能水平。 就像易中海就是属于后者,受限于茂昌的技能上限。 所以他的技术达到瓶颈,限制了他的技能进一步提高。 征询以后,易中海自身也知道这是难得的机会,也选择继续留在这里学习。 一来二去的,这套房子就只剩下易中海一个人。 本来以为钢铁厂会再安排人进来,不过厂办的人只是叫人来把多余的床铺什么的收走。 跟他说厂里对于他这种年纪大,已经结婚的本市工人。 因为刚给提过补贴,厂里短期内没办法再给予更多财物方面的优待。 只能在别的方面尽可能大开方便之门。 厂里正在抓紧时间修建职工宿舍,但是他们这些人过来支援的又没有分配资格。 所以开会讨论后,就决定将之前租的这些房子,全都分配给他们居住。 方便他们把家眷接过来,一起生活。 这样也能让他安心地在这边工作或者学习。 易中海自然开心,这边儿的技术水平比起铁工厂那边儿高了很多。 自己在这边干的活更高级,还有技术更好的大师傅指导,这对自己技能提高一定更有好处。 他也相信,哪怕有天真的天翻地覆。 技术水平更好的自己,也依旧能靠着自己的手艺过上富足的生活。 只不过得知厂里安排他自己住这房子,手头除了给老婆的家用也多出了余钱,易中海就起了别样的心思。 易中海自小家境殷实,又是早早没了爹娘,所以也是败尽家财,初识人事就成了花街柳巷的常客。 瓦罐不离井上破,中海难免娼门恙。 不出意外的意外就是,他染上了花柳病。 就连他怀孕的老婆也被他传染,导致已经怀孕了六个多月的男婴流产。 更是因此染上妇科病,失去了生育能力。 所以他的大半收入也都花在夫妻二人的治病上面。 可惜花柳病治好了,老婆却也不育了。 就连他自己也因为病情迁延太久,生育方面也同样受到影响。 四处求医,却也都只得个难有子嗣的论断。 不甘心的他,甚至在老贾没了以后,他还背着老婆找上回到四九城的贾张氏。 给了她几十块大洋,还承诺只要她生下来,他就帮他养东绿。 两个人一拍即合,达成了交易。 可惜前前后后折腾几个月,终究也是颗粒无收。 现在有了这么一个机会,他又怎么会把黄脸婆接过来? 一块盐碱地,再好的种子种下去也长不出庄稼。 也就是现在不能纳妾了,要不然他一定找几个小妾养着! 早几个月就给了本地的媒婆十万块的重金,找她帮自己找个好生养的黄花闺女。 为什么不找寡妇? 易中海也想明白了,自己真把握不住。 有孩子的,他不甘心帮人拉帮套;没孩子的,谁能确定她一定能生孩子? 自己当年找了贾张氏,她不也连个屁都没生出来? 甚至他都怀疑,贾张氏是不是故意使坏,就只想让自己帮她养儿子,根本就没想帮他生孩子。 第125章 易中海承诺,他只要对方给自己生个孩子,哪怕只生个闺女也行。 只要答应跟他一起,过来彼此相中了,确认在一起就给一百万。 真的生了闺女,给三百万;要是生了儿子,给五百万。 这价钱,听得媒婆眼睛都亮了,自己又没孩子,给他生了孩子他还能不管? 可惜自己是个寡妇,天癸也没了,要不然自己就答应他了。 当然她也知道,钱虽然诱人,只是这钱也很难花出去。 新社会了,卖儿卖女的不止是被邻居戳脊梁,更可能被军管会抓去批斗,做劳役。 当然也不是没变通的法子。 这事儿,在城里是不用想了。 媒婆直接就把目光放到周边的乡下。 这年头儿,娶个乡下的媳妇,给十万八万彩礼,这在十里八乡都能数得上数。 但是想找个黄花闺女给他生孩子,那给一百万其实也不容易。 她也不去找什么正经人家,专门挑着孤女这样的去找。 定位明确,她十里八乡转遍,找了几个,不过不是易中海不满意,就是对方不满意。 所以她干脆回了昌平老家,花了几天,也算找到了个合适的人选。 对方叫秦淮茹,老家是昌平乡下的。 闹小鬼子时候,她的父母都没了,只能寄养在她二叔家。 但是她二叔家儿子要结婚,彩礼不够。 她二婶就找了人牙子,用八块大洋的价钱就把未满金钗之年的她卖给了四九城的妓院。 年龄小,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所以长得瘦弱,发育也慢,都快十一岁了还不如人家八岁的孩子高。 要不然十岁多的女孩子,长相还可以,起码也能卖个十几块大洋。 这倒是让她二叔觉得亏了,早知道起码也让她吃饱。 人送到四九城,老鸨觉得她未来可期,就没让她早早接客,特意带着她学习各种才艺。 这一下子就是几年过去,秦淮茹也日渐出落得水灵。 老鸨觉得她绝对能成为自家楼里的花魁,给自己赚到大钱。 更不舍得早早放出去,教导也愈发上心。 本想着过年时候以清倌人身份出去接客,到时候再宣传下,找人给她梳拢。 结果还没到阳历年,一夜之间四九城妓院全部被查封。 还在培训的秦淮茹没当上花魁,这连着行业就没了。 因为她还是个孩子,又没接客。 军管会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尽可能让她与改造人切割的原则,直接把她遣回原籍。 不过这事儿终归传遍了十里八乡,她的名声也彻底坏了。 乡下人只要不是孩子注定要打光棍儿,就不可能让自家孩子娶一个八大胡同出来的女人。 甚至还怕她玷污自家名声,她二叔都将她赶回了自家四面漏风的破房子。 更是宣称,当年卖掉,是为了她能有条生路。 没想着她会自甘堕落。 …… 自家要跟这样的人彻底断绝关系,再无往来。 就连她三叔有心接济,却也怕名声受到拖累,只敢趁着夜里偷偷送点吃食。 倒是有鳏寡孤独、身有残疾的村里人,深夜敲门又或者找了媒人上门,也被她赶走了。 媒婆打听到隔壁村有这么个女子,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目的,上门去找了秦淮茹。 直接就跟她说了易中海的情况。 也说了他肯出大价钱,而且她这种情况在乡下,要么找个鳏夫或者残废,要么很可能只能孤独终老。 老家待了大半年,秦淮茹每天都是在惶恐中度过的,甚至晚上都得抱着菜刀、剪子,才敢合眼眯一会儿。 经此一遭,她也认清了现实也认命了。 也想着坚持不下去了就闭眼睛抓阄,找个老男人嫁了就算了。 没想到峰回路转,有了这么个事儿。 自己的名声已经臭遍十里八乡,正经人家进不了门。 就连她三叔两口子也都偷着劝她,让她将就着找个人嫁了。 再这样下去,她自己熬不住,迟早要出事。 一夜难眠,她也想明白了。 至少去给这城里男人生孩子,这个未尝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一方面能离开这片是非地,可以进城里生活。 城里的条件,那是乡下能比的吗? 另一方面,自己真的给那男人生了孩子,自己也算母凭子贵,男人能不花钱养着自己和孩子? 只要让那男人没法子把孩子从自己身边带走,自己怎么也能彻底地拿捏住那男人。 什么不能离婚,那都是扯,等着有了孩子,自己这外室转正那就指日可待。 毕竟,自己这辈子学得最多的,就是从男人口袋里掏钱。 就算男人没了指望,这终归也是有了自己的孩子。 以后老了也能有所依。 所以第二天媒婆上门听信儿,她也不多话,直接拖着媒婆进了屋子。 直接脱下裤子,掰开下身给媒婆看,证明自己还是处子之身。 媒婆拊掌大喜,此女年龄合适,模样更是上上之选,看这体型也是个好生养的。 又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想来应该能让男方满意。 也等不及了,回娘家交代一声,就赶紧赶回四九城,去钢铁厂找了易中海。 甚至她还带来了秦淮茹仅有的一张照片。 易中海看了秦淮茹的照片,听了她的情况,心下也觉得非常满意。 却也说,说要她带来相看一下。 只要她也满意,也答应了,那就得验货。 毕竟是八大胡同出来的,总不踏实。 脱了裤子货不对板,那自己给她十万块。 要是没问题,那这事儿就定下来。 媒婆自然欢喜,抓紧时间带人过来。 易中海自然也说了,自己没法离婚,跟她是没办法结婚的。 但是只要她跟着自己一天,自己就绝对保障她衣食无忧。 只要她给她生了孩子,还是那样的条件,甚至只会多不会少。 她要是想结婚,以后也帮她找个好人家。 如果她不想结婚,那以后他就养着她们娘们孩儿。 秦淮茹虽未经人事,也久在欢场浸染,一眼就看清了这男人什么心思。 但是她也并不特别在意,真的有了孩子,他也没可能把孩子从自己身边带走。 所以也就当场允诺,让媒婆在这里陪着她。 检查过后,确认秦淮茹是完璧之身。 易中海大喜,当场给了媒婆礼金,甚至还多给了两万块。 等着媒婆走了,易中海也把钱给了秦淮茹。 而且不是原本说好的一百万,他直接给了她一百五十万。 这也让秦淮茹愈发的满意,当晚就死心塌地地住了下来。 过来这一个多月,除了秦淮茹天癸来时歇息一下。 剩下的日子只要易中海不回家,两人几乎夜夜欢好。 易中海是觉得,医生说了不容易,那就得勤播种。 毕竟时代所限,他不懂得什么叫安全期,更不怎么懂得什么叫备孕。 十几二十年后他懂了,但是却找不到真正肯给他生孩子的人了。 不过秦淮茹的肚子却没半点动静儿。 不过她也不怎么着急,孩子都是老天爷给的。 命里有时终须有,说不准哪天就来了。 易中海也知道这事儿急不得,有多少正常夫妻结婚几年才有孩子。 自己这情况医生都说了难,哪儿能一下就成? 到了这边儿,毕竟是国家的厂子,自己这边拿到的工资加补贴都比之前多了不少。 背着老婆留下来的钱,都够养活好几个秦淮茹的。 他也听着医生说的,两个人吃喝方面也都挑着好的来。 眼瞅着秦淮茹过来一个多月,人也变得愈发的白嫩丰满。 当然他也做了另一手准备,毕竟不得不考虑自己这也可能是命里无时强求。 所以他也不可能放弃贾东旭那边儿。 那可是个成年人,又没吃自己的长大的。 真的搞定了他老娘,比养个孩子更省心省力。 如果秦淮茹这边真的给自己生了孩子,那就跟老婆摊牌。 要么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婚。 要么就别管自己跟秦淮茹,以后也让这孩子给她养老。 双管齐下,等到自己老了,有儿孙绕膝,又有着贾东旭帮衬,岂不美哉! 经了这么多年磋磨,易中海已经不再年轻,也不再好女色。 但是有个自己开苞的鲜嫩清倌人。 闺房之乐,岂是自家那老母咔嚓眼的闷嘴葫芦能比的? 此时也算得上恋奸情热。 虽然是为的养老,但是这时候能享受也要享受嘛。 秦淮茹对于现在的生活也非常满意。 初尝云雨,也是贪欢不止。 更何况现在除了没办法领证,跟结婚有什么区别。 就连生活都好起来了,更不用为安全问题担惊受怕。 甚至易中海这个月都陆陆续续给了她十几万块的生活费,两个人隔三差五就能见到荤腥。 一个多月下来,她手里余钱都剩下四五万块。 嫁个村里汉子,哪个能有这样的本事! (本来这里面还不少桥段,想想,干脆都删了,咱就这么干巴巴解释下就完事儿吧。) 第126章 往回骑了几步路,李想国又骑着车子调头回去了。 他想起来一件事。 上辈子的资料还是有用的,四九城自古就有九车走九门的说法。 有人说东直门这里走的是砖瓦车、木材车。 从沿街的店铺也能看出来,木材店倒是真的有好几家。 也不知道为啥别的小说里,那些学了木工的,怎么没有到这边木材店里来找木头的。 甚至还有不少直接出城就能去山上砍树,打猎的,然后砍来的木头不用阴干,直接就能打造家具的。 比如“上好的木材——杨木”什么的…… 可是,他们都是步行出去砍木头、打猎的。 难不成是去的景山? 要不然,就算从南锣鼓巷跑到万寿山,一个来回,一天就过去了。 更不要说有些小说还带着笼子上山去。 事实上,如果你找到一些民国甚至前朝的照片。 你会发现,别说四九城周边,即便再往北,到了长城内外,都是一片光秃秃。 每天开门七件事,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非柴莫属。 近千年的帝都,没人一天只要一根柴,那也早把周遭山上的树都砍光了。 剩下的,都是有主儿的,或者是砍了就要砍头的。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 据《工部厂库须知》记载:万历十二年,“御前传出红壳面揭帖一本,传造龙凤拔步床、一字床、四柱帐架床、梳背坐床各十张,地平、御踏等俱全。合用物件除会有鹰平木(杉木,一棵树上下两段,分别叫鹰架和平头,所以合称鹰平木)一千三百根外,其召买六项计银三万一千九百二十六两,工匠银六百七十五两五钱。” 据《大明会典》记载:“内官监修理年例、月例家伙物件,每年一次,杉木一百二十根、榆木八十根、散木二十根、杉木连二板枋八十块、椴木四十根。” 如果四九城周边还有能砍的树木的话,何至于修缮皇宫、甚至皇宫造几件家具都得从两湖、两广甚至川蜀那么辛苦地运木头到四九城? 毕竟千里迢迢,短则两三年,长了可起码得四五年才能运到。 万一是明朝时候那俩在位时间加起来都不足一年的,想修点啥,那可能砍下来的木头连深山都没出。 哦,也可能是圣旨还没送到地儿。 四九城周边的山上一片光秃秃,去哪儿打猎? 别说打什么野猪了,打到几只老鼠、麻雀就不错了。 更不要说黄羊,那玩意儿四九城周边早都没了。 可见,什么轧钢厂采购的活儿,狗都不干。 不用外挂,干不下去;用了外挂,太容易出事。 想打猎去,你得走得比秦淮茹老家还远才行。 往返百八十里以上,是你腿儿着一天两天能到的? 当然,如果考虑明清建设宫殿木材主要来自巴蜀、两湖、两广,多数更是水运来的。 还可以到广渠门那边找找,明朝时那里神木厂大街。 现在似乎叫花市大街,想来那边的家具店和信托商店,应该能找到些珍贵木料做成的家具。 废品回收站、委托商店肯定能有硬木家具。 但是真正的好东西能有多少? 还真以为穿越者去了,店里面堆积如山的精品紫檀、花梨木明清家具,愁得老板都要劈柴烧火了? 说起来,那些东西肯定有不少都很值钱,但是不代表所有的都很值钱。 而且值钱和能不能卖掉又是另外回事。 你能买到多少东西,买到的东西里有多少精品? 你不能只用后世拍卖的价格来看这些东西。 而且实际上能上拍的东西实并没那么多。 好货不便宜,便宜没好货。 就像瓷器,青花瓷遍地都是,但是值钱的只有稀少的官窑和部分精品民窑那么一丢丢。 剩下的大半,只能说有历史价值,并无多少交易价值。 而真正的精品家具数量极其稀少,而价格也不便宜。 普通的东西,可能几万十几万就能买上几件。 但是真正的精品,有没有机会遇见,真的遇见,说起来怎么还不要你几十万几百万才能拿下? 就算你有易中海的收入,一个月九十九块,小半年也未必能攒下一件儿。 当然,要是有机会学习一下这些知识。 等到文革和改革开放,李想国倒是可能会真的出手去收那么一波。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弄得到好东西了。 李想国也只能说随缘,能买到就买,买不到也无所谓。 就像他自己买的那些邮票一样,能卖掉就卖掉,卖不掉也不心疼。 收藏这玩意儿,永远都是小众爱好,也不可能摆脱击鼓传花的嫌疑。 从君子兰到藏獒,从和田玉到翡翠,无不都在证明着这点。 就连普洱这样的大众饮品也能被炒到天价,然后崩塌。 甚至他穿越前,茅台的收购价格也已经在塌陷。 放眼全球也是如此,黄金的价格再一次上天。 距离上一次中国大妈“赢了”已经十年,这次就不知道又是谁该输得倾家荡产。 事实上,任何一种稀缺性资源,没了市场,那就只能坠入尘埃。 更重要的是,懂行的又不止你自己,难不成你什么都不干,天天蹲店里守株待兔? 当初乾隆翻修皇宫,找不到合适的材料都得去挖明朝的皇陵。 你一普通人,又能找到多少好东西? 而且不管好坏,真的弄一堆红木家具自己用。 那文革时期也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 而且关键是,这些东西也不好用。 所谓的“古董”、“老物件儿”哪儿有现代风格的家具更舒服? 不提高定哪些品牌,甚至不提什么百安居、宜家。 只怕并夕夕上面随便团购的杂牌子玩意儿,如果不考虑甲醛什么的。 舒适性也完胜那些笨重的红木老家具。 反正李想国就知道,自己家里那几把椅子,现在坐着都嫌冻屁股。 他还琢磨着什么时候弄几个棉垫子铺上。 当然,最多也只能这样了。 真的弄个豪华套装,等着文革招苍蝇? 享乐主义是要不得的,自己也不可能去惦记什么沙发、地毯、现代家居…… 平白无故招人眼红,那跟明知偷鸡梗还非得耍贱买只鸡有啥区别? 自己有着空间,真的想弄,以后想办法签到个建筑技能或者木工技能,自己空间弄套别野,放在空间里面独享吧。 不给别人吃,就别当着别人的面吧唧嘴。 李想国倒是真的不无遗憾,自己空有这么个空间,就是找不到红木的树苗或者种子。 要是现在种满空间,等到几十年后经济发展起来,这些东西流行起来的时候。 自己空间里肯定也能收获大批原料。 毕竟按着空间现在两倍的现实速度,五十年后,这空间里面的树也都百年了。 要是时间流速能继续增加,那到了那个年代,随便出手几块紫檀大料,都够自己衣食无忧了。 卖不掉的,拿来铺个地板、做个搓衣板什么的,那不是物尽其用吗? 当然,买木头必然涉及木材的检尺。 所以现在度量衡应该还没统一到后世的立方米,各地流行的木材计量方法多有不同。 都不是后世的法子,像四九城更流行的是营造尺。 当然,这些计量方法里面,比较有意思的就是用来计量杉木的龙泉码。 如果看到古籍上面写的木材几两,可别以为人家小气,几两木头也就够做几盒火柴的。 实际上龙泉码里的“两”和“斤”是体积单位,并不是重量单位。 第127章 当然,李想国回头过来,自然不是为了买木头。 主要是他想起来东直门的地理位置。 东直门除了是连接城区和东郊的重要关口,还是以前通往顺义、怀柔、平谷、密云一带的唯一通道。 前朝时候四九城内城禁止开设商铺,所以这边远道过来的水果、牲畜之类的都要在城外停留。 那个年代又不可能夜里赶路,所以远道过来的果农,大半都得在城外打尖住店,第二天再进城去果子市贩卖自家的出产。 这也愈发的促进了东直门外的繁华。 四九城管水果店叫做果局子,而且也有不少果农干脆就这里卸货,把水果卖些给这边儿的果局子。 这样不止能节省力气,还少了果子市的盘剥,买卖的双方都得实惠。 进价低,那卖的价格自然也比城里的店更优惠许多。 所以这边的水果店生意也好了许多。 所以一来二去的,这边儿的果局子也比城里多出不少,隔一段路就能看到一家。 即便在城里果局子凋敝的当下,这边的果局子数量仍然很多。 李想国自然是想看看这边有什么水果,品尝下各种水果的味道。 一方面储藏些水果,也能给以后买树苗什么的提供下参考。 毕竟受到交通和水果保鲜技术的限制。 这些果局子里的水果大同小异,基本上都是四九城周边地产的当季水果。 李想国也想起后世,“本地产”都是高价的噱头。 最夸张的就是连州菜心拍出66.66万的高价,李想国只能说这价格就真的很溜…… 这些商人算是把营销学研究明白,也都给玩烂了。 这个年代,反倒因为是地产水果,所以这些水果的价格真的体现了什么叫物美价廉。 这些水果基本上都只要三五千块一斤。 有点瑕疵的果子,更是便宜得只要几百块钱一斤。 比起高企的米粮价格,绝对得上物美价廉。 仔细想想,李想国也理解了。 建国伊始,这两年粮食价格波动这么厉害,只怕也吓到了很多人。 真的家底儿不够殷实的,想必花钱都得寻思着来。 自然也不会太注重这些不能饱肚子,只能满足口舌之欲的东西。 毕竟这些东西不吃死不了人,但是米面粮油那可是一天都不能少的。 又不是哪个人都有条件,能买得到供销社平价粮食。 没错,很多人以为真的到了统购统销以后才有供销社。 事实上,这个时期已经有农村以及很多单位都先后成立了供销社,负责内部成员的物资采买和销售。 比如李想国当时买的大米,要是在供销社内,价格也就两千块左右一斤,质量也要好得多。 但是他在外面的粮店买的米,价格就几乎高了一倍,还掺杂了大量的陈米。 尤其又赶上半岛战争,普通人家大抵上也会担心政局不稳定。 经历过太多动乱的人,也都会想着尽可能留钱在手里,又或者囤积一些粮食什么的。 李想国不由得怀疑,市面上的米面价格之所以这么高,或许也跟囤粮食囤货脱不了关系。 钱都买了粮食,那水果这些非必须的消费品,那就只能少买、不买。 消费的人少了,那水果的价格自然也就便宜下来。 他也觉得有些惋惜,水果这些东西也就这几年还能买到。 以后为了还债,大半水果都被运送出口,剩下的那点儿普通人想吃就都得凭票供应。 那时候大半人一年到头也吃不到,甚至看不到几个水果。 条件差些的人家,只怕连西瓜瓤是黄色的还是白色的都忘记了。 没错,这年头儿四九城最有名的西瓜是庞各庄的“黑蹦筋”。 这西瓜不是红瓤西瓜,反倒如同后世的特小凤的颜色一样,是黄色的。 德州卖到四九城的三白瓜,那瓜瓤熟透了,也还是白色的。 即便有钱没票那也只能徒呼奈何,更何况可能还没钱。 现在已经是初冬时节,各种梨子正当季,四九城和周边地区的产区各种梨子都向四九城运过来。 所以这些店里梨子的品种最多,每家店里的当家品种自然也非梨子莫属。 少的店面起码也有五六种梨子,多的甚至有十几种。 几家店逛下来,李想国自己买到的梨子都已经接近二十种。 鸭梨,蜜梨、佛见喜梨,糖梨、红宵梨,黄鸭梨、鸭广梨、白梨等等。 大大小小的,颜色形态各异。 反正他也有选择性地,各种水果挑着买上一点儿。 每种水果他也不多买,个头儿大的,像鸭梨、磨盘柿子这样个头儿大的,每种买上四五个; 要是香水梨、鸡心柿子、枣子这样小个头儿的,也就随便买个一斤左右。 每家店他也不多买,估摸着手里的提包能装满一包,他就结账走人。 出了店以后,只要左近没什么人,他就把手伸进包里,直接把这些水果收进空间。 有家水果店自家挖了果窖,所以还有已经下市的沙果以及虎拉槟这些果子销售。 李想国看着品相还可以,虽然可能果子放得太久有点软,倒是没看到有挤破或者腐烂的,干脆连着店里的海棠果也每种都买了点。 沙果和槟子因为已经下市很久了,即便窖藏了,果子都有些绵软,甚至闻着还带着微微的酒味儿。 只怕用力挤压一下就要破了。 为了避免挤破果子,把包弄污了,他还让店家找了几张草纸,全都帮自己包好了才放进包里。 槟子的味道是真的香啊,整个店里都是浓重的香味。 跟东北冬天吃冻梨一样,四季城的冬天也少不了冻海棠。 甚至四九城人还把冻海棠和炒得焦香的半空儿花生、冻得邦邦硬的大柿子合称“岁寒三友”。 就这么一家家店逛下来,他空间里的水果也越来越多,估摸着花掉了四五十万块。 空间里存的水果也多了接近两百斤。 他也打听到,要到宣武门的土地庙那里,赶到时节会有果农带着各种果苗到集市上出售。 不过十年树木,就算当年能换钱的枣树,估摸着现在找到树苗种下去,也很难能在年前吃到新鲜的枣子。 自己囤了这么一波,起码这个冬天不会缺水果了。 第128章 他也想着,回头空了也把这些果子的种子都挖出来。 等着以后空间里面有了多余的空地,就弄了种子种进去,长出什么算什么。 当然这个不急,毕竟自己今天买的那么多种子,都不知道得多久种完。 还有之前买的那些干果和调料也都没弄完,也不知道多少能发芽,要占多少地方。 更不用说,这些本地的果树树苗迟早也得弄一些到空间里面,这东西当成保底。 不过,真的那时候也不管它能长成啥样,结出什么果子都不做干预。 毕竟实生苗结果太晚,至少得等几年再看结果。 也不知道真的那么久了,自己是不是早就把这么多果树的树苗都弄全了。 自己买了这么多的果子,自然不乏杂交品种。 用种子种植出实生苗,也必然会有性状分离的情况,那长出的树苗,结出的果子基本都跟原来的品种大相径庭。 这也是为什么现在的商业性种子大半不能留种的原因。 除非是像常规稻这样的非杂交品种才能留种。 但是个人种植,也可能长期种植以后,种子退化或者混杂,导致产量和性状发生变化。 也正是为了规避这个,所以他才想着把几种辣椒分开种植。 哪怕真的免不了退化混杂,那也是越晚越好。 或许等到真的这些种子不能用了,也已经改开了,那就根本没必要在意了。 李想国今天买的这些水果,基本上都是蔷薇科的植物。 不管结出来的果子是什么,还是能吃的,区别也就只有好吃与否的问题。 当然,育种也只是他以后闲着无聊才会做的事情。 毕竟娱乐太少了,与其整天跟满院子的禽兽斗智斗勇,还不如折腾这些,更好地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呢。 而且他真的玩育种的话,目的也很明确——他也只要那些结出的果子味道好,个头大小差不多的果树就行。 至于果子的品相无所谓,是否耐储更无所谓,那些是商业育种才需要考虑的事情。 至于是否丰产、抗病性如何就更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一棵树不够吃,种上几十上百棵树,怎么也能实现果子吃一个扔十个的愿望。 毕竟这空间最大用途就一个——满足自己吃吃喝喝就够了。 空间里面时间流速还是外界的两倍,运气好的话,用不几年就能选育出能让自己更满意的品种。 事实上,实生苗育苗就是用的这样的方式,这也是水果选育的一个重要手段嘛。 当然商业育种,比他这个复杂得多,比如杂交什么的,就得先选定父本和母本,然后再做相应的人工干预。 后世更有基因修饰、分子标记等各种高效的方法,远不是这个时代能完成的。 当然他不会,也没想过去学这东西。 尽管知道有着系统帮助,学习这些也不会太费事。 他又不要建立种子帝国。 上一个种子帝国的老板都判了好几年,很多狼友还说欠了快播一个会员。 随便贩卖真正的种子,判刑可是比这个还重。 更何况没了商业需求的制约,自己培育更随心所欲。 毕竟商业培育,客户是果农和经销商,之后才是消费者。 当然是更注重前者的利益,这也是为什么西红柿越培育味道越差的原因。 就算运气不好,种出的果子口味差。 甚至结出山丁子一样的小果子又或者不结果,那也无所谓。 大不了权当自己种了一大片薪炭林。 砍了拿来当柴烧,或者烧成炭也挺不错的嘛。 不是传说烤鸭都得用高品质的果木炭嘛,自己以后养点鸭子,然后空间搭个炉子…… 今天买了这么多的水果,李想国也不是没有遗憾。 身处这个年代,就连后世最亲民的水果——苹果都是罕见的东西。 作为栽培苹果的发源地,几千年来,却只培育出绵苹果。 而后世更为人熟知的苹果,实际上是“西洋苹果”。 不过,这个年代引进国内的苹果品种并不多。 这么多店逛下来,李想国只买到一种苹果,还不是这个年代最多的国光苹果。 他买到的是鲁省那边儿产的黄绿色苹果,上面带一点儿红晕,个头儿也不大,一斤能称三个。 李想国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 (祝光苹果) 他也愈发想着干脆近期就去果子市,去搜集更多苹果的品种。 用种子种植了,这东西倒是真的可以人工干预了杂交培育,要不然培育周期太久。 毕竟现在四九城全部加起来也就四五百亩的“苹果”,实际上也主要以绵苹果、海棠等这些为主,一直要等到南口农场、西山农场建立了一批国管苹果园,各区县创建了一大批集体经营的苹果园,到六三年,四九城地区苹果园总面积达到4.7万多亩。 没错,一直到这时候,昌平、延庆这些已经划分到四九城了。 而那些地方才是四九城苹果的最大产区。 而且一直到七十年代,四九城主流种植的也只是红星、金冠、国光这些老品种的“大苹果”。 至于后世苹果品种扛把子,占据国内苹果种植大半江山(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红富士这个年代应该已经培育出来了,不过这时候还没引入国内。 所以他基本上是不可能找得到“大苹果”的果树苗。 就算以后有机会找到,估摸着也只会是国光这样的老品种。 甚至可能相当长一段时间内,连这个树苗都找不到。 真有那时间,估计自己都培育出来满意的树苗了。 所以他也只能将目光放到绵苹果上面,这个想来还是应该能够找得到的。 反倒放到后世,除了宿迁,只怕别的地方也找不到这树苗。 至于真的在宿迁买了,给你发来的是啥,只怕专门搞植物学研究的都未必一眼能认出来是啥。 为啥? “全科医生”也不是啥毛病都能看。 “专科医生”跨专业也就比普通人强一点儿罢了。 凭啥研究植物的,就得对所有的植物都熟悉? 《中国植物志》都有十六开大本,字典那么厚的一百多本。 换个不爱看书的人,毕业后的余生,能不能看这么多书都未必呢。 你觉得会有哪个人完全熟悉上面的所有植物吗? 如果真那么好认,就不会各个网站经常有人问“我网上买的xx,宿迁发来的,大家帮我看看发的是啥\/是什么品种……”这样的问题了。 很多问题还都找不到正确答案。 第129章 看看城门在即,前面还一家水果店,李想国也加速了踩动车子的速度。 果子市,也还得尽快去才行。 现在不是后世,冷藏保鲜技术和设施不足。 除了糖梨、红肖梨这样厚皮的梨子需要后熟的厚皮品种,保存期会久些。 别的水果大半储存期都不久,真的等到它们过季了,很快就会从市场上消失不见,想再买到,就只能等到明年了。 然后,他就发现了一家奇葩的水果铺。 嗯,之所以说奇葩。 是因为,别的水果店,虽然因为这个年代的限制,只有春秋生意才好,到了夏冬往往没什么生意。 所以还在开着的店,往往也都兼营一些干果或者是果干、果脯的生意。 不过眼前这家店,真的出乎了李想国的意料。 三间的店面摆得满满当当,店里面分成几大块,水果跟别的店差不多少,这个季节常见的普通水果应有尽有。 品种不算多,倒也中规中矩。 不过这店里空出来的几排货架,上面放的不是别人家的那些东西。 其中一排货架,上面的柳条筐里面装的反倒是葱姜蒜和白菜、土豆、萝卜这些四九城常见的一些蔬菜。 除了这些,再就是一些河鲜,比如的马蹄、莲藕,甚至还有一小堆鲜嫩欲滴的菠菜。 不过想想店外的幌子上面毛笔写的“各类鲜果蔬菜”,店铺名字更是叫“果茹”。 李想国心下也了然,茹本身就是蔬菜的意思。 这样想着他不由得想到电视剧里的那俩秦家女人。 就像秦淮茹,那就是秦淮河上的那盘菜;秦京茹,那就是送到四九城的那盘菜。 易中海的名字缺了什么? 当然是:难、南,一个老绝户还真的是难上加难。 所以,这电视剧的编剧,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这倒是跟后世的生鲜店定位差不多,可能差别就是店里倒是没看到肉蛋奶这些。 不过想想毕竟这个年代的产量,肉类也都是肉铺专营,也就理解了。 有着后世的经历,所以水果店卖菜他也觉得无所谓了。 真让他觉得离谱的是,这店里一排货架上的东西。 那竟然是一堆盆栽花草,每盆花的花盆上面贴着毛笔写的名字。 各种兰花、菊花、月季、玫瑰、茉莉以及李想国认不出的一些花草。 甚至还有几盆盆景。 你要说菊花玫瑰茉莉这些,倒也跟吃的搭边儿。 这个世界上总归还有些不成体系的菜肴、点心叫花馔。 说起来,放到后世,菜花、西兰花算不算花馔? 情人节送女神花菜,那也挺有意义的不是? 今儿你送他菜花,明儿她跟正牌男友吃你送的菜。 但是,你那些兰花、倒挂金钟、海葱、文竹什么的真的能当菜吗? 靠着边上是一个货架,上面用各种柳条筐装着各种残次品的水果蔬菜。 这个倒是真的五花八门,除了上面几样,甚至还有削去半截的芋头,看看个头儿,似乎应该是荔浦芋头,还有着断成小段的怀山药。 这些东西倒是让他觉得稀奇,这些大半不是本地产的,价格不菲。 更有些歪瓜裂枣的倭瓜、皱皱巴巴的桔子和橙子,个头儿很小,就比拳头大点儿的菠萝。 开始腐烂的木瓜。 哦,不是《卫风·木瓜》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译文:你扔给我个木瓜,我回赠你个女作家)里面的那个木瓜。 那东西,一般四九城人买来就是闻香儿的,实际上叫海棠木瓜。 而这个木瓜,其实是番木瓜。 就是个头挺大,不怎么甜,还满肚子的小黑子…… 搞错了,是小黑籽。 估计挖来喂坤挺好的。 甚至他还看到边上梳着一捆甘蔗…… 看到这个,李想国倒是挺高兴的。 自己一定要买几根回去种了,然后或买或做一个榨汁机,以后就有源源不断的红糖…… 原本他还想,要是找不到甘蔗,以后就回老家去找找甜菜和甜杆(芦粟)的种子。 弄不了红糖就用甜菜熬糖稀。 最多也就是糖稀多了一股子甜菜的味道,没那么好吃就是了。 至于无异味的白糖,他是压根儿没想过。 吃点糖蜜,不能补铁,这不还能补充点儿微量元素嘛。 什么黄泥水提纯红糖他不会。 现代制糖离子交换,外加着离心分离那套他不懂,更不是他自己一个人能玩明白的东西。 更何况,也没必要穷讲究非得提取白糖。 干毛线那么浪费,糖蜜里的糖就不是糖了? 再说,连红糖都难得的年代,你还弄出一堆更难得的白砂糖,甚至是绵白糖,那不是更显眼? 红糖多好解释:我有个南方朋友(同学……),老家自己做的。 谁想要红糖“补血”,你拿白糖我跟你换呗。 再不济,你拿点儿古巴糖也行。 白糖除了买来的,你还能哪儿弄来? 拿起一根看了眼,李想国脸都黑了,这甘蔗心子都是发红的…… 这是赌甘蔗嘛,买完了拿刀砍,剩多少算多少? 你就不怕人家买完吃了中毒? 看到这样,他也买几根回去断了这个念想。 谁知道这发了霉的甘蔗,还能不能发芽。 不过既然这里都有甘蔗了,想必果子市应该也会有,自己还是到那边儿去看看再说。 他是真的不确定这样红心的,还能不能发芽。 这东西想来就是那边儿出来的。 所以,他也只拿了几个品相好点儿的菠萝,准备回头把上面的砍下来栽下去,也不知道能不能育出菠萝苗来。 反正如果不能成活,下次就再试着水培。 想了下,甚至还买了一盆茉莉和一盆金桂。 毕竟这两样,最起码都是南方特产,到时候开花了采摘留着做菜或者做甜点也好。 真的让他自己专门去找,只怕也不大肯,不过既然碰到那就顺手买了。 反正真的在空间里面种活,再扦插或者压条就行,那时候就要多少有多少了。 茉莉是肯定不能露地栽培的。 不像江南的大街小巷,每到金秋时节,到处都弥漫着桂花的馥郁芬芳。 但是四九城就没办法大量种植桂花。 除了气温过于寒冷,就连土壤的酸碱度也不合适桂花生长,所以四九城少有露地栽培的桂花。 (后面没时间改了,周末好难。) 第130章 除了这些,他还买了两斤菠菜。 虽然自己已经买了种子,不过看这菠菜挺嫩的,所以他也想着尝个鲜。 自己买了菠菜种子,但是不妨碍他现在买菜吃嘛。 他也决定,等会儿回去的路上顺道去豆腐铺,顺道去买几块豆腐。 咱也来做道“金镶白玉板,红嘴绿鹦哥”。 店里没请伙计,只有一个三十几岁,大肚子妇人,带着个一两岁的小孩子守着店面。 看她起身时候不怎么方便,身上的棉服都要遮不住的肚子,搞不好也就这两个月的事儿了。 不过也就是他还是个半截小子,对面的妇人也没想什么。 要是他再大个十岁八岁。 像别的小说里,傻柱子见天儿盯着秦白莲肚子、大灯傻笑。 都不用贾张氏撒泼,光是院子里百来号人,没几天就能让他这种二笔行径传遍轧钢厂和整个“铜锣南巷”或者“铜锣湾南巷”。 有了这样的名声,哪怕“猪八戒他二姨”宁可单身一辈子,都不可能还上门跟傻柱相亲。 甚至还有几本书下嫁给这样的货。 没错,就是下嫁。 哪个中高级工人,工资会不比一个高级的后勤工人高。 就他那“三十七块五”的工资,两间大房子,也就只能 她爹是厂子里的老工人,自己又是在厂里上班,还不是低级工人,怎么可能会缺心眼? 更何况,她又不是在毁容的电焊岗位上班,得瞎成什么样,才会跟这么个东西去相亲? 所以,小说里的描述,有时候真的一言难尽。 买菜和水果,倒是没看她怎么样;不过看到李想国挑了两盆花,倒是特别开心。 他还真的不知道为啥。 女人开心的是,这花儿都是自己男人在家里养的,除了花盆就没别的半点成本。 这么两盆花,自家养了几年,看了两三年的花儿,还能卖上十六万,哪儿能不开心? 毕竟外面挺冷的,自己骑着自行车,这边儿又靠着城门,再找没人的地儿,还不如直接骑着车子回家更快。 所以他也从包里拿出两条带子,让那女人帮着自己把花盆装在里面。 正忙活着,就有个戴着黑框眼镜的清瘦男子提着一根鱼竿走进来。 直接说“瑞华,今儿这运气可真好,瞧瞧!” 说着话,抬起手晃了一下。 李想国这才看到,那男子手里提着一把草杆子。 上面从鱼嘴和穿过鱼鳃挂着大大小小的一串鱼,最小的不过一指长短,最大的一条差不多有一尺长。 都是野生鱼所以体型瘦长,也更难区别。 那条鱼是草鱼、鲤鱼还是青鱼,隔着这么远一眼也难以分清。 不过这么大的鱼,总得有个两三斤吧。 想想现在的钓具,这么大的鱼能钓上来,那也确实让人挺有成就的。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迷路,周围转了几圈才找到家的。 “当家的,赶紧放回后边去,这还有客人呢。” “到时候弄得店里都是腥味儿,还做不做生意了!” “嗯,晚上红烧吧。”男人答应着,往后门走去,还把手里鱼竿交到另一只手上,扯住踉跄着朝他跑过去的孩子。“解放,咱去看鱼!” 说着话,推开后门走了出去。 那孩子踉跄着跟在后面,嘴里还吐字不清地喊着:“驴,驴……” 没等他们接着忙活,男人又从后门探头进来。 “我等下洗洗就直接去学校,中午就别给我做饭了。” “行了,知道了。” 女人嘟嘟囔囔地答应着,去了前边儿,把大门敞开,让风更通透着。 然后,他又回头看了眼。 总觉得有些熟悉,但是自己明明没见过啊。 一下子他想起小说里面写的。 电视剧里似乎只有三大妈有名字,叫杨瑞华。 哎呦卧槽,合着这就是年轻版的阎老抠? 说起来,这阎老抠年轻时候,还真挺帅的,要是没了那副眼镜,估计也是妥妥的帅蜀黍一枚啊。 这样看,果然能对得起来了。 阎家大的应该是阎解成。 那这肚子里的应该就是阎解旷了。 至于阎解娣,恐怕还在她妈妈卵巢里面孕育呢。 他也真的看出来了,合着这阎老抠真的是种花拿来卖的! 难怪上辈子看小说,有人在评论区贴图。 傻柱砸了阎埠贵的一个空盆还有两盆花,杨瑞华说:“两盆花就十块钱没了,全完了这!” 小说里是说阎埠贵是在卖花,但是李想国却没这么以为。 万一是买这两盆花就花了十块钱呢? 至于花盆,那东西完全不值钱。 这样,原来他家以前是开店卖水果的,这也难怪他会被定为小业主了。 虽说小业主,实际上也都是养家糊口,但是这种有着自家店铺的养家糊口,显然也不是真的一无所有。 至少这时候,阎埠贵和他老婆都是满面红光,人也长得挺富态。 两个人身上的衣服更是不差,要是没错的话,那可是呢绒的料子。 放在普通人家,大概率是有重大活动时,才会出穿来撑场面的。 人家这是拿着当成常服来穿的。 谁能想到这是后面“吃不穷花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的阎老抠? 真的穷人家,甚至一家有几条棉裤都不知道呢。 就像《暴风骤雨》里面,有个配角绰号就叫“赵光腚”,一家加起来连套囫囵衣服都没。 李想国也不由得佩服,阎埠贵这一家子。 最起码这时候这生活真的不错,也知道享受。 由此也足以证明,禽兽四合院猪脚团还真没一个是穷人。 这店既然是阎老抠家里开的,那李想国就不奇怪为啥这店铺里会卖那些歪瓜裂枣了。 大概是特意在果子市挑来这些残次品,低价买来,卖掉一点儿就赚钱吧。 他也相信,这些东西他赚到的,只怕比那些本地的瓜果梨桃更多。 至于为啥没进完好的南果,李想国也只能猜测。 尽管这里是上关,看着也挺繁华。 不过终归还是城外,离着城门也还有段距离,边上更是火车站。 真的有钱人是不可能住到这边儿的。 所以也只能是看着挺热闹,消费能力还真没那么高。 真的进了完好的南果,只怕都烂掉也未必能卖掉多少。 还不如直接就买这些残次品,那就能让那些想尝鲜的穷人也能买得起。 反正果子市又不会缺这样的水果,毕竟不是后世冷链运输的年代。 路途远些,甚至折损大半都有可能。 他们自己去了慢慢挑选,然后找车拉回来。 这要是阎解成再大一点儿,只怕阎埠贵都能让阎解成弄辆排子车自己拉回来。 这经营思路其实挺赞的,很像后世那些专卖临期商品的店铺。 这年代又没那么讲究食品卫生。 “宁尝鲜桃一口,不要烂杏一筐”可能在这个年代,也并不流行。 再过几年,你能买到俩烂桃子都算你有本事,还舍得挑三拣四? 经济上行期的那些年,那些专卖临期商品的店铺都能赚得满盆满钵。 到他穿越前,经济下行,只怕那些老板真的要数钱数到手抽筋了吧。 李想国不由得也感慨,阎埠贵还是生不逢时。 要是改开以后,他还有这样的经营头脑,只怕全院首富也非他莫属。 可惜这一家人算来算去没了亲情,他的年纪大了也没了心气。 由这儿也能看得出来,他家的底子绝对够厚。 真的到了后边儿电视剧开始的时候,只怕他也是因为成分问题才夹着尾巴做人,每天单纯装穷罢了。 就是可惜,票证年代有钱也花不掉,外加着最后入戏太深…… 李想国感叹着,将东西放在车子上,直接骑着回了家。 第131章 将东西收到空间,出门去买了几块卤水豆腐。 菜一入口,李想国满意得眯起眼睛。 果然,还得是冬天的蔬菜,就是好吃。 之所以这样,其实是有科学依据的。 因为天冷,所以蔬菜需要制造更多的葡萄糖以及多种多糖来对抗低温。 外加着生长速度慢,纤维素的含量也相对没那么高。 这菠菜就是这样,不止叶片肥厚,脆嫩适口,本味浓郁。 甚至半点都不觉得发涩,反倒带着一股淡淡的甘甜。 毕竟已经入冬,少有的绿叶菜价格也真的美丽。 这个年代的普通人家,也不可能见天儿吃得到这东西。 尽管四九城这里,对于两辈子都在东北度过大半时间的李想国而言,真的算是温暖如春。 但是真的再冷下去,那零下十几二十度的四九城也免不了万物凋敝。 除了庙里的松柏,外面儿就看不到半点植物的绿色。 真到了那时候,除非高官权贵,暖洞子的蔬菜、花卉跟普通民众完全无关了。 哦,种菜种花的当然是普通人。 毕竟皇帝觉得自己种地的话,太浪费金锄头。 即便后世,遍身罗绮者,除了小时候养着玩,还有什么时候养过蚕? 后世反季节蔬菜吃得多了,又有自己的空间。 李想国对这个年代那些没滋没味没口感的三无产品,完全没有任何期盼。 那些东西金玉其外罢了。 说起来还不如自己外面随便买的大白菜。 浸在汤汁里的豆腐也是滋味十足,鲜嫩爽滑。 一顿午饭,李想国自然吃得汗流浃背。 而空间里也多出来满满一大盆菠菜炖豆腐。 吃过午饭,歇息了一会儿。 李想国溜达着出门,去了那家箍桶店。 小的蒸饭桶有现货,不过大的就得现做。 李想国拿了个小的蒸饭桶,再交了定金,定做了一个能蒸二十斤大米的大蒸饭桶。 三天以后就能过来拿了。 这个自然不急,毕竟自己连水稻都没影子,就更不用说还得有碾米的机器什么的。 今天没买到水稻种子,他也不急。 反正这东西也好买,当然别的也不用惦记,也就只能找点紫金箍的种子对付着就行了。 什么前朝贡品,帝王培育,不过也就是个噱头罢了。 自己又不要什么玉泉山下的那几亩地的产出,只要最普通的就行。 反正这年头儿四九城周边,不管是海淀还是丰台的南苑,也就是后世的南苑公社和红星公社一带都有有大面积水稻。 跟海淀的京西稻相对,这边的叫做南苑稻,前朝时候同样也是贡品。 除了这些大面积种植水稻的区域以外,还没修水库的四九城,多得是河流湖泊,自然也不乏零散种植水稻的地方。 甚至就连四九城内,这个年代也还有种水稻的。 当然,不说先农坛的御田。 随着大运河终点东移,积水潭码头被废弃后,湖泊逐渐淤积缩小。 淤积的湖泊也成了大片的稻田,甚至就连后海南岸还有一小片稻田。 当然,即便如此,也不足以供应四九城。 四九城消费的的大米,更多的都得靠着粮商到江南,甚至远至西贡去采购。 有了火车,长途运输变得方便,终归还是好日持久。 即便不再像之前漕运时候,进仓就是老米。 那大米的味道和口感也仍然比不上本地大米。 所以本地大米,仍然算得上是高档货。 只是跟大米比起来,稻种的市场就没那么大,更没那么稀罕了。 种植的地方多了,那种子自然也更容易买到。 自己又不要买多少。 回头自己先去边上的后海,然后再去积水潭附近。 到时候当着大爷的面儿,给大妈献唱一首《西海情歌》,看能不能换到稻种。 再不行就去六郎庄那片儿,又或者是去槐房一带,找当地的村子去买就是了。 这个年代,还没到后面几年,各地农村成立民兵组织的时期。 当然,假设真的到了全民皆兵那年代。 自己这么一半大孩子,又能有什么坏心眼儿呢。 只买一点儿稻种,也不至于真有哪个缺心眼儿的,非得按住自己说什么抓敌特,抓破坏分子。 还真以为四九城的农民就真的不用种田吃饭,天天巡逻庄稼就呼呼地长。 还是四九城周围土匪横行,遍地都是草寇? 又或者村里都在造蘑菇蛋? 更何况就算真到了那个年代,又不是没有别的法子。 比如说白天踩点儿看好哪里有水田。 晚上跑过去,趁着没人偷着挖几个老鼠洞。 想要弄上几十斤的稻谷,不也轻轻松松? 这样还嫌太累的话。 只要手里有钱,还可以去粮店买上几百斤大米,挑出来的稻子估摸着也能弄个几斤。 总能选出一些能种的水稻。 种在空间里面,以后不是照样有着源源不断的产出? 就是不到逼不得已,自己不会这么干就是了,太划不来了。 而且稻种肯定也不纯正,产量和品质都不怎么样。 当然现在解决的是有无的问题,这法子也不是不能用。 之后才是考虑好坏的问题。 等着自己回东北,再去找到东北水稻的种子,就可以把这些稻种彻底淘汰了。 最多留下一些,以后闲着无聊玩玩育种也就是了。 抱着蒸饭桶,顺带去了一趟边上的白铁铺。 定做了一个浇水的喷壶,外加着又要了两个洋铁桶。 从家里再出来,他就直接朝着沙井胡同走过去。 原身父亲买的东西大半都在空间,别的用处不大,李想国也不急着置备。 就连信托商店那些古董家具他也没心思惦记。 主要还是想着自己要看书什么的,准备重新定做几张适合自己身高的桌椅。 别的人也不熟悉,至少这吕师傅换门的时候打过交道,人也还算实诚。 所以他也干脆就找他帮自己打几套桌椅。 吕师傅的家在这片儿挺出名的,不过问了几次路,李想国就站在了吕师傅家的门口。 打量一圈,也没个门店、牌匾,只是半掩着院门。 隐约中还能听到锯木头的呲啦呲啦声。 第132章 李想国也伸手直接扣动门环。 不一会儿,就看到吕师傅面带笑容地出来开门。 进去看,发现吕师傅家是个一进的小院儿。 虽然是一进院子,不过院子挺大的,院里靠着东西厢的房檐,还架着些没去皮的原木。 想来他也是自己买来原木自己分解的。 西厢房的门敞着,能看到里面摆着的各种木工的工具。 吕师傅想带着李想国进了正房,他也拒绝了,直接就说了自己的来意。 不过也不知道 想了下,李想国也决定按照更贴近这个年代的二斗办公桌来给自己打造几套桌椅。 这样不出挑,抽屉还能放点小东西,也省得桌面不够整洁。 害怕自己说着不清楚,李想国干脆让吕师傅帮自己找了张纸,用铅笔在上面简单地勾画出来。 画得不怎么样,还有点儿抽象。 不过吕师傅总归干了一辈子木匠活儿,问了两个关键问题以后,也点头说没问题。 当然李想国也说了,这桌子不要那种普通成年人高度的。 这桌子得适合自己身高。 不过多高,他又讲不清楚尺寸。 还是吕师傅想了个法子。 他让李想国坐在边儿上等着刷漆的书案边上,又拿过来把圈椅让他坐在上面。 随后把墙角的一堆板子搬过来,一张张垫在椅子上,反复让他坐在上面尝试着,一直到适合的高度停下来。 再经过测量和计算以后,最后确定了桌椅的高度。 (给你们出道小学数学题:这是咋确定高度的?) 在商量一番,确定了桌子按着两尺高,四尺长,两尺半宽的规格制作。 靠背椅的座面高度是一尺二。 (大概介于学生书桌六号和七号之间。) 按着一张桌子配一把靠背椅,一次性做了三套。 李想国想的是,打好以后厢房的卧室放一套,后边房子放一套。 剩下的一套放到空间里。 这样,不管在哪里都能看书。 就算不看书,这桌子也比家里的八仙桌更适合自己坐。 当然,考虑自己这年纪,所以这桌椅能用个三两年就不错了。 所以这桌椅的材料,李想国也没想着用太好的材料,让吕师傅直接用柞木做了就好。 直接用原木的,不用上漆,也不要做什么纷繁复杂的雕花。 至于板材会不会有色差,他是完全不当回事儿。 主要是这样能节省大量的时间。 雕花和上漆都太费时间,那样不止要很久才能拿到东西,造价也会更高。 毕竟这年头儿,主要用的还是大漆。 也就是所谓的生漆或者国漆。 这种天然的涂料刷一道就算快也得几天才能干透。 等着这道漆干了,还得再刷二道。 这么反复几道,直到形成一定厚度的漆膜才行。 最后再用节骨草(也有地方叫节节草,也就是中药的木贼)蘸水打磨抛光,这样一件家具才算完工。 四九城的漆雕,又或者漳州的脱胎漆器,更是得反复刷漆、雕刻打磨。 简单的器物都得花上几个月的工夫,真的精品花上几年才能完工也不少见。 自己就是想要几张过渡用的桌子,结果几个月才能拿到那就有意思了。 如果不算开料什么的,这桌椅耗时最多的也就是桌面拼板的时候要用胶。 毕竟这可是北方,冬夏的温度和干湿度的变化太大。 单靠着榫卯结构制成的家具是很容易开裂的。 所以胶也是必不可少的。 可以说,基本上除了经常拆卸的家具,基本上就没有不用胶的。 另外,用胶还能改善家具变形的问题。 这个年代没有后世的各种速干的化工胶,最常用的就是皮胶、鱼胶和骨胶。 用的时候,得提前用热水熬上半天,一直到合适的粘性才能使用。 熬好以后趁热刷在接缝上再进行拼接,至少得一两天才能干透使用。 优点也不是没有,至少没那么多甲醛释放。 当然也不是真正的零甲醛——实木家具就真的不可能做到这点。 也就是木材本身释放的那一点儿,连味道都闻不出来。 对,即便是这个年代,不用任何化工原料的实木家具。 照样也会有微量的甲醛释放出来。 只是对人体健康不足以产生任何危害就是了。 毕竟是硬木,价格比椴木这样的软木价格贵了差不多三分之一。 去了零头,三套一共收了李想国三十五万。 (手边没四九城的价格志,参照着金陵和沪上价格志的木料价格,估摸着用料量和价格,加上手工费差不多就这样吧。 其实,我一直挺怀疑六十年代三十六条腿只要一百出头的价格。 不可否认那时候钱没现在这么虚,只是大概都忽略了比钱更重要的家具票。 这玩意儿的金钱属性都被忽略掉了。 你非要抬杠,那我还说,家具这玩意儿根本不用花钱。 山上去砍了木头晒干,回来请我的远房亲戚吃几顿饭就打出来了。) 先交了十万的定金,剩下的二十五万等收货的时候再给。 还给他写了定金的收据,说以后坏了的话,还可以上门给他修。 吕师傅说一个礼拜左右就能给他送过去。 想了下,李想国说,到时候他会过来一趟。 他准备到时候让吕师傅帮自己直接送到后边跨院。 院里人这些人真的是一言难尽。真的让他们看到送来三套,到时候只看到两套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 经此一事,李想国也想着,反正每个月都能签到一次。 这两年自己可以用多余的签到次数,签到个木工技能。 回头买套木工工具,然后就可以趁着没公私合营,买上一些木材存在房子里。 这样也省得有人惦记,说自己的房子空着什么的。 咋滴,我自己买木头,准备自学木工不行么? 这么贵的木头放在外面的话,风吹雨淋的坏了怎么办? 更何况,真的买些木头当成掩饰。 以后空间里面有了木头,自己就能大摇大摆地拿出来用。 一帮子外行,能分个软硬木就差不多了。 堆满了一两个房间那么多的木头,你知道我都买的啥? 当然还得防着类似阎埠贵这样占便宜没够儿的,想着让自己出苦力,又或者跟自己借木头。 真到了文革前,还得偷着再把木头全收起来放好,也省得到时候太惹眼,总归会有麻烦。 到时候就是大地震,还得弄出来搭地震棚。 再往后嘛,那就无所谓了,自然是往外弄材料,趁机盖房子。 这个也是以后的事情,现在自己手里真的没几个钱了。 照着自己这么买东西,真去趟果子市,都能花得一分不剩。 这是纯纯的的坐吃山空啊。 第133章 回到家里,转了一圈儿,没什么问题。 不过院子里静悄悄的。 就连王玉兰也没在院子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出去串门了。 李想国回到后院,直接去了空间。 定好闹钟,就忙活起来。 一直到闹钟响起,已经又是几个小时过去。 看着空间里排成几行的田畦,然后直接出了空间。 今天种的,都是常见蔬菜和香菜、小葱这些调料。 小葱是用几条短垄直接条播的,剩下的种子都用苗床育苗。 李想国最重视的是韭菜。 为了撒种均匀,他还特意找了块自己不用的床单铺在地上。 取来一堆泥土,把买来的铁丝苗韭菜种子倒进去,翻拌均匀。 之后一次次全都撒下去,密密麻麻的种子均匀地铺满了几十平米的苗床。 这么大面积的韭菜,等到移栽时候,只怕也要种上好大一片。 哪怕他养上两头牛,连着牛吃到放屁都是韭菜味儿了,也绝对吃不光。 李想国准备在韭菜移栽以后,弄点高丽纸啥的蒙一下苗床,过年前应该还能割上一茬。 他准备把这割下来的韭菜冒充青韭来卖。 没错,四九城的青韭并不是什么韭菜品种。 反倒类似“野鸡脖子”韭菜一样,同样是一种栽培方式。 青韭实际上是秋天把韭菜根挖出来,栽种到暖洞子内,控制好生长速度,赶着春节前上市。 如果比对后世的大棚,这样的暖洞子,其实就相当于半地下的坡式冬暖大棚。 里面用烟道烧煤取暖,外加着地面铺了一层马粪之类的发酵,可以提高地温,减少煤炭消耗。 另外就是,还能给植物提供二氧化碳气肥(当然,这点当时的人是不懂的。) 这年代没有塑料布,玻璃更是价格昂贵外。 所以顶上是使用油纸增强光照,晚上或者是天气恶劣时候还得使用草帘覆盖保温。 因为缺少光照,实际上青韭的颜色并不是平时普通韭菜的翠绿色。 反倒呈现着柳芽那种,带着一抹鹅黄的新绿。 光照不足,所生产的韭菜风味变淡也成了必然。 这就需要选择味道辛辣浓郁的品种。 一般而言,像大青根这样的宽叶韭菜味道都偏淡,拿来栽培韭黄或者青韮就不怎么适合。 反倒是窄叶的韭菜就显得风味恰到好处。 过年时候,千里冰封。 普通的四九城人想吃点绿叶菜或者黄瓜这些东西真的千难万难。 暖洞子的黄瓜,当然是非富即贵的大户人家才能吃得起的。 甚至还有因为春天吃黄瓜绝交的趣闻。 (《花随人圣庵摭忆》“食黄瓜朋友反目”) 至于暖洞子出来的青韭倒是相对平民化得多,那也算是家家想买,绝对的尖货! 跑遍四九城也得给家里买上一点青韮,也成了四九城人年前的一件大事。 年夜饭调好的饺子馅加上一小撮切碎的韭菜,就直接能让饺子的味道提升一大截。 毫不夸张地说,这样这顿饭才算圆满。 不过毕竟僧多肉少,青韭的价格依旧不便宜。 除了饭店,也没几个人会论斤去买青韭。 一般人家都是买上草纸捆成拇指粗细的一小把。 这还有个专门的量词,叫“一子儿”。 “一子儿”青韭大概也就十几根。 按着四九城现在的物价,怎么也得卖个两三千块。 这年代的一根韭菜大概五六克。 一斤大概就得百八十根。 算起来,一斤青韭怎么也能卖上两三万块。 这可真的比猪肉的价格贵多了。 至于野鸡脖子,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野鸡脖子又叫五色韭或者丁韭。 同样是利用暖洞子,通过控制光线和温度,生产的嫩韭菜。 不过自己这里又不具备降温的条件,总不能从外界冻了冰块搬进来给韭菜降温吧。 自己更不懂实际操作,这么短的时间去摸索更来不及,自己还是去赚那操作更简单的青韭的钱吧。 毕竟自己不能拿着空间产的正常韭菜去卖。 这种鲜嫩的绿韭菜,看着明显就是玻璃房子里出来的顶级货。 这样的货,哪怕门禁森严的那帮人都不够分。 真的流入平民市场,恐怕马上就得引起有心人的惦记。 查到自己头上,那是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的。 韭菜这东西又不起眼。 用个大筐,里面垫上棉被,一筐随便就能装个十几二十斤。 多换几个地方交易就是了。 自己回头移栽了种了这么大一片韭菜,真的全卖了,就这么一茬少说也能卖个几百万吧。 就算图着省事儿,那直接卖给那些卖菜的,卖给饭店,更是省心省力。 至于长期供应? 那就算了,自己想的可是一锤子买卖。 自己都不在乎移栽后不养韭菜根,马上就割,会影响后面韭菜生长和产量。 还在乎一个销售渠道? 更何况自己吃腻了,再长出的韭菜,还可以等着它们抽薹。 采摘花蕾,只要捣碎加盐密封腌制,就能做成北方火锅必不可少的韭菜花酱。 甚至因为韭菜花量少,往往还会在里面加上一些嫩韭菜,一起捣成泥。 自己这连着嫩韭菜都不用加的韭菜花酱,想来也会更加好吃。 就连四九城的火锅蘸料,也往往都是韭菜花酱搭配着腐乳汁、麻酱(到了六十年代芝麻酱供应不足后,基本就变成了二八酱)调出来的。 那滋味,就是地道! 估摸着这一波回血,如果不折腾的话,都够自己后面好几年的开销。 明后年要是可行,就再搞这么一两波。 只怕赚到的钱,哪怕没有别的来钱道儿,也足以保障自己衣食无忧地度过这段过渡期。 这个年代想赚钱,也只能靠着这种奇货可居,好卖价格又适中的东西。 只有这样的,才不容易留下手尾。 剩下的,不管是大宗的粮食还是名贵的药材,都容易带来麻烦。 作为一个穿越者,玩种田文那套卖药材的烂套路,要么做大死地拼命卖粮食? 你是多想不开! 人参种子你要么开挂搞,要么靠猪脚光环去四九城周边山上采。 就连长白山周围几十座山都没野生人参,上党的人参更是枯竭不知道多少年了,你四九城外去哪儿找人参去? 难不成,挖起一根陆商,口中念念有词:“这根人参不错,足有五品叶!” 这玩意儿就真能变成人参? 要么靠着降智光环笼罩之下,无论菜场、供销社、药店到处都有滞销的人参种子卖给你。 最关键的问题是——人参它贵,但是难卖。 一根两根,咋卖都没问题,超过一斤两斤你试试后果。 你逛个地摊随便买点东西,除了摊主长相太清奇,要不然走出几十米估计你都忘了那人是男是女。 但是你如果是去金店,那只怕店员的长相足以让你铭记很长一段时间。 自己拎着一筐青韭去摆地摊,再配合着化妆改换打扮,什么人能找得到自己头上? 几十块钱的生意,又哪儿值得这么大费周章。 接下来的这两年不限制,甚至有相当多的举措推动私有经济发展。 不管原身父亲那里能拿到多少抚恤费。 自己趁着这两年,攒下点家底儿也挺好的。 第134章 剩下的蔬菜,大半挑的也是茄子白菜这样,不需要搭架子的蔬菜。 尽管回头等着韭菜移栽以后,肯定要想办法弄棚架。 那就肯定得买竹子或者竹批子,却也不急在一时。 毕竟就算两倍外界的时间流速,想要移栽至少也得外界两个多月。 也就幸好看了下阳历牌,到年底时候,还得四十多天才过年。 自己还有足够长的时间准备材料。 剩下的时间,应该也足够移栽的韭菜养根,外加着还能让自己割一茬青韭的。 甚至过了年,这些东西应该也有市场,最多就是便宜一些。 也可以考虑,甚至可以割了以后存在空间里,等着明年过年一次性抛出去。 至于黄瓜、豆角、番茄这些需要搭架子的东西。 李想国每种也只育苗了一点点,估摸着也就能种个十几二十埯的样子。 反正自己种的品种多,也不用盯着一种菜来吃。 只要种上一点就够了。 至于架杆是不用担心的,院子里那么多树,总能修理出足够的树枝。 还不够的话,完全可以砍掉大半的竹子。 今年就算了,自己种的那点儿熊柿还是偷摸着自己吃就好。 明年的话,在院子里面种上几垄,这样回头弄点能密封的瓶子、罐子、坛子。 洗刷干净,装上熊柿,然后上锅蒸,趁热封口做上一些熊柿酱。 这东西拿来做菜,又或者拌面也相当不错,真的到了冬天有这么一盘熊柿炒蛋,拿来待客也是顶好的。 再想想这个年代的医疗水平和工业水平,想必盐水瓶子都没那么容易弄到。 或许,这种自制熊柿酱的做法在四九城还没那么普及吧。 虽然空间应该可以灭菌,估摸着做生的也能成功。 但是考虑西红柿中有酶的存在,真的开盖吃的话,那剩下的西红柿也很快会变色。 外加种子可能因为接触空气,出现发芽的情况,所以加热灭活这一步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冬天自己吃番茄的时候,能把这东西拿来当成掩护。 到了那时候,起码在这个院儿里,咱这生活条件也是拔尖儿的,绝对算得上西红柿首富。 水果,也没什么可选的,就是挑着西瓜和甜瓜都种了一些。 西瓜种的还真不是黑蹦筋,反倒是种的花苓。 反正种子店的老板说,花苓这种也是庞各庄那里的西瓜。 这种西瓜是红瓤黑籽的,瓜皮薄脆,瓜瓤起沙甘甜。 毕竟西瓜嘛,总归红瓤的才符合后世的喜好。 至于那些黑蹦筋又或者三白瓜,暂时收着,等到回头再种就是了。 另外就是万一花苓的种子退化了,也有个备用的。 不过想想自己在空间里面,每次只种一种,每次种得也不多,再择优留种,还有静止空间能存放种子,简直比世界末日种子库还安全。 这种子想要退化,想来也没那么容易。 就算后边儿真到退化的那时候。 想来外面什么京欣、新红宝、麒麟瓜的种子也到处都有卖的了。 去买专门培育的无籽西瓜不是更好? 买一罐种子,自己一个人吃的话,每天吃一个估计都够自己这辈子都够吃的。 说实话,那些品种的西瓜不管个头儿还是品质,肯定要比自己现在买的这些强得多。 自己还没必要真的纠结能不能是不是能自留种这事儿了。 到那阶段,种质资源保存是国家的事情,是种子公司的事情。 对于个人而言,除非热爱,否则是没必要费心费力去搞这些东西的。 毕竟,咱不能只谈责任,不谈代价吧。 非让农民种一堆产量低,价钱便宜的作物,就为了保存老种子。 那是丧良心。 香瓜,李想国种的是白糖罐。 相比四九城人更爱的羊角蜜,他更喜欢这个。 这瓜通体雪白,不带半点杂色。 更大的特点就是个头儿很小。 没有化肥的年代,即便有农家肥,白糖罐香瓜大的基本也长得不如成人的拳头大。 瓜皮很薄,瓜肉软糯,所以这种瓜,除非八九分熟就摘下来,抓紧时间运输,否则是不适合长途运输的。 李想国就怀疑,后世超市或者路边卖的那些改良过的“白糖罐”品种。 要么本身是真的果肉偏硬,要么就是真的都是偏生就才摘下来的。 所以他上辈子后来吃过的白糖罐,都不如自己小时候吃的更好。 那种入口软糯香甜的口感,想起来就满口生津。 白菜挑了小核桃纹白菜。 这个品种的白菜,长成以后也不是很大,一棵基本上就只有两三斤。 更像后世的大号娃娃菜。 这菜的特点是菜帮儿少叶儿多,纤维少,开锅就烂,吃起来味道清香还带着股甘甜。 不管是做熬白菜还是芥末墩儿,想来都是极好的。 实际上这个年代的白菜个头大半都不算大。 就算名字里有个大字的大核桃纹白菜,长得大的,一棵也就差不多四五斤就顶天了。 产量是远远不如后世的大白菜,除非种的小型菜,那种动辄十斤八斤一棵的白菜碾压。 不过,味道和口感方面,就是后者拍马也比不上的。 为了避免杂交,别的白菜暂时自然就没办法种了。 而且这东西他也没种多少,只抓了一把,估摸着到时候能种上六七百棵也就差不多了。 最多也只淘汰一些长相清奇的,等着收菜时候,再留下十棵八棵留种,就足够种下一茬的。 倒也不是没有值得欣喜的事情。 自己买的本来就是发了芽的土豆,手工覆土又免不了薄厚不均匀。 所以个别覆土少的土豆,已经有苗冒出地面了。 土豆发芽并不像大半种子发芽的植物那样。 通体柔弱,带着鹅黄的嫩绿。 这矮矮胖胖的土豆苗,反倒通体都是墨绿色。 尽管长大的土豆植株跟黄豆风马牛不相及。 不过刚发出的土豆苗,挺着几片上面长着细密绒毛的叶子,倒是真的很像尖叶黄豆的豆苗。 挨得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味道。 这是土豆苗散发出来的龙葵素等生物碱的味道。 警告那些食草动物——老子有毒,莫挨老子! 没错,实际上生长期的马铃薯全株有毒。 也就是各个部位多与少的差别罢了。 比如土豆中的含量就很低,一百斤土豆才有五克。 与其担心中毒不如担心撑死。 但是发芽、晒绿的土豆,龙葵素含量就急速增加。 某些对龙葵素敏感的,吃上二两这样的土豆都可能产生严重后果。 第135章 出了空间,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虽然没到晚饭时间,不过李想国在空间已经饥肠辘辘。 所以干脆也直接吃了一点才感觉好了一些。 要干的活儿太多,当然不可能是一天两天能完活儿的。 而且,除了果树苗木,基本上需要的也就是家禽家畜这些,外加各种农用工具。 嗯,他真的不好意思说什么设备、机械。 书评区动辄刷什么dna里面都刻着种田的民族,实际上这年代也还是处在把人当成牛马的初级阶段。 一切动力,都靠窝头…… 现代农业设施设备,山沟沟里的老农们,连做梦都梦不到那是啥。 同期,美洲出台农产品贸易发展的援助法,欧洲欧共体建立,进而推出共同农业政策。 就连东亚和东南亚也在科伦坡计划中得到援助,同样也在发展。 全世界都在补贴农业,提高农业人口收入。 自战后一直到七十年代,世界农业都在迅速发展。 但是这个时候,我们却在公社化,放卫星和吃大锅饭以及运动…… 继续放大工农业剪刀差,用几亿农民的口粮来扶持工业。 商业?除了国营,剩下的基本都是资本主义尾巴。 割掉以后…… 连资本主义的尾气也追不上了。 总不会你想着去跟非洲、或者瑙鲁去做比较来找自豪吧? 哦,这个年代跟瑙鲁比,那也算自取其辱…… 这个时候的瑙鲁,卖鸟粪石富得流油,直到七十年代时候富裕程度甚至堪比发达国家。 甚至还想着在澳洲建楼,举国搬迁来着。 一直到九十年代鸟粪石挖光了,才变成彻底的穷逼。 同样差不多的,还有这个时期的南非,你确认想要再辱一下? 就这么着吧,我真没找到可比较的样本。 或许同期的中南美以及北非,才可以满足你们那可怜的虚荣心。 毕竟,中必赢,不是吗? 当然就算这少得可怜的农用工具,价格还是不菲的。 又或者不止贵,还非常笨重。 最起码,李想国都不知道那种大磨盘或者碾盘自己怎么搞才能收到空间里面。 实在太重,自己根本搬不动啊。 更不用说那些使用风力、水力的东西,倒是拆开能搬到空间,但是在空间又完全没用。 至少对于现在的空间里面,是完全没用的。 自己能依靠的只能是人力或者是畜力。 至于现代化的农业机械,别说没有,就算有他也用不起。 毕竟不管是汽油、柴油都是管制物品,是他根本买不到的东西。 另外就是一些自己想到的生活物资,也是等着有钱了,空了再慢慢置办。 想来,那也是一笔不菲的开销。 看到这个时间,也不适合再去空间忙活。 他也直接去买了两捆纳鞋底的麻绳。 再买了拇指根粗的麻绳。 回到院子,提着锯子,去找了根鸡蛋粗细的竹子锯下来。 锯下来一根差不多一米半长的竹棍,外加一根差不多半米长的短棍。 去把那些压得平整呈现片状的扫帚苗全都整理了一下,然后全都收起来。 把那根粗麻绳扎在腰上,另一端绳头上绑在一根棍子的中间。 拿过来三根压平整的扫帚苗靠在竹竿上,用腰上麻绳绕了一圈,两脚蹬着棍子,转动扫帚苗和竹竿,让它们被压紧。 随后就拿着麻绳紧挨着麻绳,在竹竿和扫帚苗上缠了几圈,随后打上死结。 再把脚上的棍子松开,往下挪动一段距离,重复操作。 一连扎了六七道绳子,这才完工。 手上也多出来一把,像松鼠尾巴一样的扫把。 照样把另一根短竹竿也扎好,李想国这才把绳子解开,拆掉棍子收了起来。 两把扫把扎完,李想国才看到刚才没注意,左手上有个水泡也被扎破了。 再到厢房,发现王玉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又是屋里屋外忙活着。 还去隔壁搬一盆衣服什么的拿到水池边上清洗,洗完的衣服也在她家廊下晾了一大排。 他都有些怀疑,这人不冷吗? 他更感叹,要说还是易绝户这老婆娶得好。 有闲工夫去照顾人家的孩子,不去自己领养一个两个,这人还真是贱啊! 想了下,去后边儿,从空间拿出来一包香水梨清洗干净,然后装在果盘里端到了厢房取出八仙桌放在上面。 习惯性地拿个小碗装了一碗,刚想端着出门。 他拍拍脑门儿,默默地把碗里的梨倒回果盘里。 自己还是别跟易中海家里走得太近了。 这一家心术不正的绝户,自己迟早都得跟他们闹翻。 何必往前凑,搞不好还让他们多出什么非分之想来,多生出许多事端来。 还得是住在这禽兽四合院,真连东西都省了。 李想国拿出来的是小香水梨,个头儿跟沙果大小差不多。 比起大香水梨那种甚至能长到半斤重的个头儿比起来,算得上是弟中弟。 但是小香水梨的果肉更加细腻,软糯,香味也更加浓郁。 毕竟刚刚入冬,没经过几次上冻,这梨子的果肉虽然已经开始变得柔软,但是果皮还是呈现着明黄色。 上面零散地分布着一些褐色的斑点。 放在桌子上。 一股清香在屋子里弥漫开。 拿一颗咬进嘴里,酸甜可口,果肉软糯,还是自己熟悉的味道。 除了果核附近,洁白的果肉里几乎看不到一般梨里面的硬颗粒(石细胞)。 就像东北的冻梨一样,香水梨也是一种适合后熟的品种。 反复经历上冻解冻,果皮的颜色一点点从黄色变成褐色甚至近乎黑色的时候。 香水梨就剩下一张果皮包着近乎完全液化的果肉,内里只有一颗小小的果核。 比起什么红烧肉入口即化。 鱼肉入口即化。 ……入口即化。 更离谱的,京中有善口技者,铁棍入口即化。 …… 那时候的香水梨才是真·入口即化,甚至直接当成果汁来喝都没问题。 李想国取出马灯,拿了根钢针在灯火上消毒以后,把两只手上剩下的水泡全都挑了。 看看手心,叹息一声。 可惜这年头儿也没什么防水的创可贴,不过这地方也不好贴创可贴。 那还是可惜没有塑胶手套吧。 毕竟就算有橡胶手套,想来不是那种医用手套,也会是那种厚厚的黑胶皮手套。 也不怎么适合自己用。 挑破的水泡碰到水可是真疼,可自己又没聋老太太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命…… 这两天,他也打算休息两天,暂时不去空间里面继续种东西了。 还是等水泡结痂以后再说。 这两天,还是折腾点儿不太费手的事儿去。 这样想着,他也拿出书,坐在桌子边上看了起来。 第136章 所幸大半单词上辈子都有印象,这次看了,记忆更加深刻。 都是复习,基本上也不用太多思考,真的陌生的单词,写上两遍基本也就记住了。 看得认真,一点点地,再听不到院中有什么声音,甚至也在不知不觉间房间也慢慢变暗下来。 直到一本书翻了大半,他才发觉这房间已经很暗了。 李想国扔下书本,起身揉揉眼睛。 掏出怀表看看时间。 发现才刚过下午四点钟,不由得就是一阵叹息。 这西厢房这点是真的不好,才这个点儿就黑成这样。 虽然是因为窗子都是窗纸,外加着还是不透光的实木门。 但是总归还是这院子的格局造成的。 也就后世那帮子小年轻不经事的,才惦记什么四合院。 剩下的那些,人家要的是学区学位,哪怕是个厕所,只要能上学都无所谓。 就这破房子,在乡下不是当仓房就只能当牲口房,哪儿有什么正经人会住厢房的。 正房? 要是自家有一进二进院还能好些,咋也不至于连个正房也没。 毕竟房子数量有限,随便操作一下就能解决,自己一家住着问题不大,不容易被人觊觎。 真的三进以上的院子,不管是房间数量还是房间面积是肯定超标的。 那么,哪怕这院子的产权都是你的。 再过几年,多余的部分,你不想往外租也得往外租。 这就是后世鼎鼎大名的“城市私有房屋社会主义改造”。 也因此造成后世的诸多问题。 更何况就算五进院、六进院,坐北朝南的正房又能有几套? 所以住着厢房、倒座房的永远只能是大多数。 另外就是越大的院子,也越容易变成大杂院儿。 当然像这样妖魔鬼怪一堆的,也就电视剧敢这么演。 不过,再怎么好的大院儿。 等着回头地震以后,胡乱搭建的一堆地震棚,回头再变成永久建筑。 甚至搞不好,你想买的话,也只能买到一间地震棚罢了。 等到院子里只剩下一条两人宽的过道儿,俩胖子并肩都无法通行的时候,我看你们怎么去追求邻里和睦相处。 条件差点儿的,甚至连着水电都没入户,上个厕所还得跑出半里地…… 要是赶上拉肚子,只怕没到厕所就得拉裤兜子里。 这四合院,有啥好的,还敢跟人家筒子楼比? 不过,所幸的是自己还有跨院。 至少水电已经入户了,至于总停电,那没办法解决。 想解决洗澡的问题不算太大,大不了再改造下房间,隔出一小间淋浴室就行了。 下水直接连到厨房下水就好。 现在唯一暂时没解决的,也就是厕所。 再不济,自己还能建个旱厕,照样能比大多数的人过得舒服。 以后如果需要,还可以把跨院房子的窗子改造一下,继续改善室内的采光。 还觉得黑,还能把游廊拆了,又或者像这边儿一样包到房间里。 总归还能解决采光差的问题。 至于这两间厢房,他是彻底不打算折腾了。 能改善的实在有限。 确认堂屋的门没打开,李想国直接把汽灯从空间里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顿时屋里面再次出现了一片光明。 现在的气温还不算太冷,所以李想国还是去把前后的房门都敞开条缝儿,保持着通风。 省得点上半晚上汽灯,最后弄得房间里面一股子煤油味道。 不过拿着书再看了没一会儿,就看到院子里也有了动静儿,抬头去看,却是聋老太太晃悠着从垂花门进来。 老太太扭过头看着灯火通明的西厢,也没什么反应,只是自顾自地去了东厢房。 大概五点多点儿,王湘又来了,看他没事情,自己又在学习。 陪他坐了一会儿,也就走了。 临近睡觉时候,李想国第二册的英文也已经看了差不多一半。 甚至他还特意背了一下之前看过的内容,发现大半都能背诵下来。 也许多读几次,那还真能做到倒背如流的程度。 他也不由得感叹,这外挂恐怖如斯! 这样下去,明天自己就只剩下去直接背字典了,可能那样效率更高一些。 次日,在家里一整天。 看书,喝茶。 七点多钟,看到贾东旭匆匆出门。 也在接近九点钟,第一次看到何大清带着何雨柱和何雨水匆匆出门而去。 也看到老太太十点多一个人出门。 只有王玉兰,还是东厢忙完西厢忙。 不时地还能隐约听到贾家传过来的,挪动家具发出的吱嘎声。 抽空进了空间再看一遍,发现发芽的土豆更多了,不过离着出齐还早。 再检查过,田里也没看到哪里有什么杂草出现,也让他感到很满意。 手上的伤还没好,不能干活。 想起几棵竹子,他还是戴上了手闷子,把它们靠边儿分散着移栽到隔壁预留出的那片空间。 他也发现,之前播种的扫帚苗也有不少发芽的。 果然这日子是越来越有盼头儿了! 一天就这样悠闲过去。 等到晚上王湘过来时候,他手上的词典都已经翻了很多页了。 问过,知道他手上水泡破了,不能干活儿,只能看书。 她也不由得莞尔。 王湘也没坐多久,就是问他后天她休息,要不要跟她一起去逛逛四九城? 李想国当然又是婉拒,推说自己这几天转了不少地方,只想在家看书。 王湘也只好作罢。 说领导要回来了,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情,下周一准备带他去厂里。 几天下来,她也把李想国的情况跟领导说了一下。 也都确认,李想国独自生活应该是肯定没问题了,最多以后多注意点,有什么事情帮他解决就行了。 所以厂长也说,下周让她带李想国到厂子去,先给他把厂子这边的事情都做好交接。 周二带他去部里。 晚上无事可做,李想国自然早早上床睡觉。 不过没等他睡着,迷迷糊糊地,就听到中院有自行车的声音。 又听到西厢房的敲门声,有人来找贾东旭。 “我是你易叔。”透过窗子隐约传过来的这句话,让李想国彻底清醒起来。 很显然,四合院最大的boss易中海回来了。 李想国躺在床上,过了好一阵,就看到一个身影趴在自己窗子上,往房间里望。 似乎确认了李想国已经睡了,随后那身影也径自去了东厢房。 他还以为易中海会过来敲门,他竟然不来,差评! 李想国撇撇嘴——老绝户竟然偷窥蓝孩子睡觉! 这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第137章 晚上肯定是看到自己睡了,也太晚,他就没来。 等到明天,这老帮菜肯定要上门来找自己吧。 想想小说里的那些情节,最多也只是口惠而实不至地忽悠自己这么个一百多个月的孩子。 他找自己的目的,也肯定是为了两件事。 一件事自然是想办法把那张认罪书弄回去。 不管是巧取还是豪夺,又或者坑蒙拐骗,也得跟自己拉近感情,想把那张认罪书弄回去。 聪明如他,一定不可能任由那东西放在自己手里。 毕竟依着贾张氏的性子,贾东旭迟早也得因为她被拉下水,那样就不可避免地因为这东西暴雷。 自己的养老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污点和后患? 另一件事,恐怕也是想要做和事佬,调和自家和贾家的矛盾。 要是按着小说里的尿性,这也是为了后面吸血供养贾家做准备。 要真的是个孩子,可能也就由着他忽悠。 搞不好最后被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只是可惜,自己不过一换了芯子的少年。 上辈子再没见识也活了几十年,哪儿是你那两句虚头巴脑的垃圾话能摆平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按着电视剧里的剧情走,那跟贾家拉近关系,也远不如彻底切割的更好。 更何况这院子里现在就这么几家,还那么多人家都不知道贾家啥狗样子。 这东西就算不要,也至少得让大家都知道贾家啥样才行。 自己跟院里这几家为啥有矛盾不弄清楚,别人还以为自己不合群呢。 容易得到的东西,肯定不珍惜。 就算自己留的后手,他易中海也别想着那么容易拿到手! 至少也得让他再有几天睡不好觉才行。 易中海现在在石景山上班。 这个年代又是六天工作制,那这礼拜他最多也就明天在家待上一天。 从南锣鼓巷到石景山,起码也得四五十里地吧。 按着这年头儿的路况,也不可能有多少水泥路,想必大半的路也都是估摸着没两三个小时是别想着能骑到那里的。 不知道他几点从那面出发的,看现在都晚上十点多了,他到家起码也是晚上九点多。 考虑到又是晚上骑车,更是快不起来,只怕他至少也是骑了三个小时才到家。 这么远的路,他又是骑着自行车。 总不至于后天起早骑车子去那边儿吧。 那样他很可能就得明天晚上回去。 离着这么远,他没提前请假,想来明天找不到自己,他也不可能真的旷工一天等着自己。 只怕也只能憋一肚子气地滚回石景山吧,无论如何,那应该也挺不错的。 自己又不是半掩门,更何况就算半掩门儿,天癸来了,还非得伺候你? 就是可惜明天不能在家摸鱼了。 想了下,他蹑手蹑脚地跑到厨房。 把闹钟取出来,对着怀表调好时间,直接定了个六点钟的闹钟。 这才哆嗦着回了卧室,钻进被窝。 早上起床,直接去了跨院,再想好一天的行程以后,就直接骑着车子,一路出了东直门。 到了轧钢厂。 看到是个不认识的年轻人站岗,没看到罗队长。 直接到那里,跟他说一声,问他认不认识王湘。 年轻人自然点头。 大小也是个干部,而且工会又有关他们的福利,以及家属的待遇。 所以,哪怕不认识办公室主任,也都认识工会的几个人。 跟他说,让他告诉王湘,自己今天有事情要出去,一天都不在家,叫她晚上别去找自己了。 年轻人也答应下来。 李想国也继续沿着路向前骑过去。 毕竟今天周六工作日,外加着又是城外,所以只有一些看着是穿着厂服的人走路或者骑车朝着轧钢厂过去,剩下的还真没多少人。 大概再骑了一段路,遇到有背着背篓捡粪的老人。 李想国下车问了下路。 确认自己的目的地没错,就继续沿着路向前骑过去。 既然要打发时间,首选自然要出去钓鱼了。 不过去金水河、又或者“罗刹海”那多无聊啊。 按着那些小说的说法,咱咋也是有着堪比后世劳斯莱斯的自行车,那干嘛非得蹲城里跟人凑热闹。 又不是要钓马子,城里能钓到啥? 还是昨晚躺在被窝里想着去哪儿,想起上辈子的一些事情,才想起这边的一些地名。 作为一个失败的老股民,自然知道麦子店高盛是什么梗。 类似的还有什么“新街口美林”、“朝阳门巴克莱”、“静安寺野村”、“芙蓉中路麦格里”、“金融街花旗”。 麦子店高盛,就在朝阳公园的北边儿。 朝阳公园里面也有着大片的水域。 当然这个时候别说麦子店高盛,就连亮马桥路,现在也只是一条烂土路。 也就只有路北头儿,有大小两个亮马桥村。 朝阳公园就更是没影儿的事儿。 事实上,如果电视剧开始的时候,真的只为钓鱼,猪脚完全可以跑到亮马河边儿就行。 不过自己穿越得太早了。 因为前边几十年没有清淤,外加着丢弃垃圾什么的,这时的亮马桥沟早成了一条堪比龙须沟的臭水沟。 还得等到后面清淤,外加着因为要修地铁,把护城河通过暗河连到亮马河。 下游又和东边儿的水碓湖、红领巾湖连通,亮马河才再有了涓涓清流,那时候再来钓鱼还差不多。 骑车直到麦子店,沿着土路一路迤逦南行,果然不出他的意外。 路边能看到大片收割过的稻田,远处更是大片的水光潋滟。 不时还能看到丛生的大片枯黄的芦苇,顶上雪白的芦花随风摆动,如同坠落湖畔的云团。 李想国一直骑到了六里屯,再转向东,没一会儿就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一个叫做水碓村的小村子。 水碓,是古代使用水力舂米的一种农用机械。 但是考虑这里以前要烧瓦盆,那借助水力驱动,捶打陶土的功用应该比舂米的功用更大。 或许这村子当年就因此得名。 那么水碓湖大概率也是因为这水碓村而得名。 水碓湖,有些四九城人又说成了“水椎子湖”又或者“水锥子湖”。 也不知道是不是读了白字。 也许再过几十年,这地儿真的改名叫水椎子湖又或者水锥子湖也未可知。 第138章 进村先看到的是村子西边一道残破的院墙围着大片空地,院子里还能看到一座非常高大的建筑,想来那就是当年烧制陶盆的土窑。 不过却也已经荒废了,看不到窑厂里面有什么人活动,只能看到满地的荒草间,一堆堆的残破陶器。 也因为这个窑厂几十年取土制陶,又在村子边上挖出了很多窑坑。 后来爱国卫生运动中,依着窑坑和临近的洼地挖掘出了东南边儿的红领巾湖,通过水道又跟水碓湖连接起来。 最后一路向东汇入北运河。 至此,才算是初步完善了东郊(现在的话,还是叫第十区)的生态水网。 李想国掏出怀表看了眼,还不到早上九点钟。 骑了这么远的路,一方面是为了打发时间,也是想着到这边儿找一些水稻种子。 这怎么还不比去南苑或者昆明湖更近嘛。 看着北面开阔的湖面,李想国也觉得心情开朗起来。 以后要是嫌弃什刹海人太多的话,似乎到这边滑冰、冬钓也不错。 * * * 李想国出门以后,院子里的人也都活动起来。 贾东旭还是七点多起来洗漱,听到院子里的声音,易中海也起床从对面东厢房出来。 两个人一边洗漱一边闲聊,易中海还说晚上让他回来,自己请客吃饭。 贾东旭自无不可,等他出了院子,易中海也朝着李想国的房子走过来。 只是看到炕上已经空空荡荡,他也有点儿懵。 现在的孩子,都起得这么早吗? 以为李想国是到跨院去了,他也站在院子里等了半天。 有心想要叫一声,又怕吵到别人。 至少这个点儿何大清还没起来,真的吵到他,他驴脾气上来,可是会骂人的。 想到时间尚早,觉得李想国可能是出去吃早饭了。 只能让王玉兰把多做的早饭给老太太送去一点儿,然后自己跟老婆吃了早饭。 吃过饭,他就一直坐在窗口望着西厢房。 结果一上午过去,李想国也一直没回来。 甚至等着何大清父子走了,他还找来梯子夹在西面院墙上朝着院子里去叫人,也没得到什么回应。 直到看到后边的角门,他才拍拍额头,自己大概是白等了。 直接出了院子,去后巷看了下。 不出意外地发现那角门上着锁,这才知道李想国竟然出门去了,根本就没回来。 然后,中午到下午,一次次去后边角门查看。 也一次次失望而归。 一直到他老婆出门去张罗着买菜,也没看到有人回来。 一直到天都快黑了,李想国仍然没回来。 易中海无奈之下,也只能叫了聋老太太和贾东旭来吃。 一顿饭吃得很慢,桌上气氛也很压抑。 除了自打母亲被抓以后就没怎么吃过好饭的贾东旭吃得心满意足。 其他几个人,都觉得有些食不下咽。 聋老太太本身也不缺油水,年纪大更是吃点就饱。 易中海媳妇又没专门学过厨艺,平时更少做这些油水足的食物。 只能说她做的勉强能吃。 易中海夫妻就更难受了,缺了重要的一个主角,这饭也失去了大半的意义,愈发的显得全无滋味。 肚子吃饱了,贾东旭的智商也再度上线。 他也后知后觉地发现气氛不对,坐了一会儿,就找了个借口颠儿了。 聋老太太更是直接,也说自己要出去消消食儿,也直接走人了。 只剩下易中海两口子枯坐桌边,相顾无言。 “收了吧。”易中海叹息一声,起身拿了根烟抽起来。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眼看着已经快七点钟了,易中海也没等到李想国回来。 他也只能无奈地推着自行车出门,准备回石景山。 心下也在暗骂:这瘪犊子玩意儿,他妈去哪儿了? 紧赶慢赶地回来,结果屁事儿都没解决! 他也不是没想过翻墙进去把东西弄出来,不过想想也只能作罢。 雁过留声,人过留痕。 这么多房间,就算自己不拿别的东西。 也难保不留下什么手尾,更甚者被堵在房子里,那样也会给自己惹出麻烦。 甚至贾东旭,他都不希望他留下这样的污点。 毕竟万一留下案底,可是会影响自己以后的打算。 这种事情就算要干,起码也得留给贾张氏才行。 真的东窗事发,也找不到自己头上。 既能消除掉隐患,也能让她再去劳役,甚至直接让她吃枪子。 留下贾东旭一个人,岂不更美! 对方有烈属身份,之前李工又跟部里一些大佬都有交往。 他也不敢太过强硬,大不了再给他点钱买回来也行啊。 然后,他觉得之前贾东旭砸门,花几十万私了倒也不算亏。 这倒也冲淡了他没见到李想国的遗憾,踩动踏板的速度也加快了几分。 易中海刚骑过西四牌楼,李想国也踩着单车,进了东直门。 一上午,李想国在水碓子村跑了几户人家,如愿地买到了水稻的种子。 除了普通的水稻以外,还买到了几斤糯稻种子。 稻种是老乡去年从顺义那边儿弄来的,叫三伸腰。 三伸腰,是说这稻米做成的米饭,每回锅一次,米粒就能伸长涨大一分。 一直热到第三顿,还能有所伸长,所以才被叫做“三伸腰”。 听着这名字,李想国就知道这肯定是粳稻,不是籼稻。 而且米的品质应该也不错。 毕竟真正好的粳稻才敢管自己叫“三伸腰”。 没错,敢给自己起这样接地气名字的水稻,出名不出名的,只怕全国各地加起来起码有几十种。 红的、白的、黑的……五颜六色,什么样的都有。 但是差的水稻就不敢用这样的名字,最多只敢管自己叫御稻什么的。 靠吹牛逼的盘外招抬高自己的身价。 后世名片、ppt上头衔越多越是骗子,也是一样的道理。 除了水稻以外,他更是在一户农家的院子里看到有香椿树,还买了两棵差不多半米高的香椿树苗。 等着回头栽到空间,以后再扦插一些,也能实现香椿自由了。 至于别的,倒没发现太出彩的东西,所以他就没有再买。 出了村子,沿着路返回。 不过走了一段路,看着四下无人,李想国跳下车子。 把东西和车子收进空间,徒步朝着湖边走过去。 也就是四九城,又紧挨着城市边儿上。 这个季节,估摸着能看到个耗子,都算是大型动物了。 所以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东西可怕的,放心大胆地往芦苇荡子里钻。 这要是在东北,钻进去,只怕就不知道能不能再钻出来了。 毕竟已经入冬,自然进入了枯水期。 原本夏天时候的水面,都已经露出了大片的淤泥。 李想国一路拨开身边的芦苇和茅草,小心前行,一直深入到了芦苇荡深处。 第139章 看到前方湖水在望,李想国从空间里面拿出来一副手闷子。 没办法,没有劳保手套,暂时就只能戴这东西将就了。 戴好手闷子,李想国取出柴刀朝前挥动着。 镰刀,还是算了。 自己买的镰刀的钢口可是挺好的,想来拿着割稻子麦子应该不错。就是钢口太好的镰刀,尤其是磨得太锋利的时候,拿来割谷子搞不好都可能崩刃,更何况用来割这些玩意儿。 真的拿来割芦苇,回头只怕那刀估计就只能拿来当锯子用了。 说起来,要是专门打草,最好用的当然是扇刀。 用腰力带手,挥动间,刷刷就能割下来一大片柴草。 只要后面再把草拢起来扎捆就行了。 不过自己又不是来打柴草的,要的更是不多,所以拿着柴刀凑合着就算了。 刷刷几刀下去,身前的一丛芦苇就被他从离着地面一米多高的地方直接斩断。 上面半截芦苇落下来,草屑、灰尘四散落下来,扬起一阵烟尘。 李想国也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伸出柴刀划拉一下,将砍掉的芦苇杆拢起来扔在一边。 李想国拿出铁锹沿着身前这丛芦苇的根部朝外一点,将锹尖垂直插进泥土里,用脚踩下去。 铁锹也轻松地插进松软的淤泥里,稍作凝滞,随着几声细微的咔咔声响过,铁锹也径自插到了底部。 芦苇也像竹子有着竹鞭一样,地下有着水平生长的匍匐地下茎。 通过地下茎分生,也是芦苇非常重要的一种繁殖方式。 这地下发出的声音,就是四周多余的根须被切断发出来的。 围着芦苇挖了一圈以后,李想国再把铁锹踩进土里。 怕掰坏铁锹或者锹把,他也慢慢地搬动着锹把,借助杠杆的力量,倒是很轻松就将带着大团泥土的芦根从地里挖了下来。 将芦根提起来,连着泥土收到空间里面,再去挖下一丛芦苇。 如是反复,李想国挖了十几丛芦苇才停下来。 李想国挑的,都是那种足有三四米高,一根根长得足有手指粗细的芦苇品种。 这种似乎是白皮苇,当然各地叫法肯定也不一样。 是芦苇中长得比较高的品种,也是各地用来制作苇编的主要品种。 以前没有各种现代化的材料。 不管藤编、竹编还是苇编都是制作生活物资的重要手段。 真的几乎涉及到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 不过随着时过境迁,这些编制物品也渐渐落伍。 不管是精致的还是粗陋的,都失去了市场。 后世,有个成语叫苇编三绝,意思就是说苇编的三种失传情况。 环境改变,没了芦苇; 手艺没传人,没了技术; 还有一种最致命,基本无解的情况:生活条件好了,苇编器物有了更好的替代品。 市场没了,这老手艺也就彻底没了前途。 比如席子,不管是竹子、高粱秆还是芦苇编制的制品都有个最大的缺点:翘起的篾片和毛刺容易扎人或者是割伤手。 所以如非迫不得已,是不能直接光着膀子躺在上面睡觉的。 尤其是使用年头儿久的席子,都被盘得通红,那上面的毛刺,硬度堪比金铁。 只要扎到就是一个很深的伤口,被划到就是一个大口子。 随便换成纤维素、化纤等材料的席子,哪儿有这样的问题,而且这些材料也有更好的亲肤性,睡起来也更舒适。 也更方便清洗。 外加着又是机械制造,价格方面也更有优势,更加美观…… 所以,哪儿有几个人还去买那些席子? 当然,李想国弄这个,也不是为的拿来编东西。 这种芦苇的叶片宽大,四九城太冷,真的搞不到大叶的箬竹。 以后五月节,就可以掰了这种芦苇的叶子,拿来包粽子。 似乎四九城这里喜欢吃二米粽子,用黄米和江米。 江米是籼糯米,自己这买的是小圆粒的糯稻,是粳糯米。 不过自己倒是更喜欢粳糯米的口感和味道。 再加上这芦苇,似乎自己还真的把粽子的材料都凑齐了。 甚至刚发出的芦笋芽还能当成芦苇笋来吃。 至于别的,建筑、造纸……这些对他倒是没什么吸引力。 甚至以后真的要在空间养鱼,那也得有食物,外加着可能也需要有水生植物来改善水质什么的。 像草鱼、鲤鱼和鲫鱼,就都喜欢吃芦苇。 挖够了芦苇,李想国收起东西,起身出了芦苇荡。 继续沿着河岸搜寻。 看到一片枯草丛中,零散分布着几根挺起草杆。 这些草杆顶部分布着零散的纤细茎秆,看上去就像只剩伞骨的破雨伞。 这是典型的伞形科植物的特征之一。 水边最常见的伞形科植物,那自然非水芹莫属。 他的眼睛一亮,拿在手里仔细辨认一番,再捏碎送到鼻子边上闻了一下。 着铁锹挖掘一番,然后还拿到手边闻了闻。 他也确认了,这就是水芹菜。 也同样挖了一些宿根收到空间。 看到这个,他也想起来四处找了找,不过可惜确实没找到哪里有毒芹菜,他也只好作罢。 这个在水边也挺多的,幼苗的话,倒是跟水芹容易混淆,但是这个季节区别就大多了。 毒芹长得比水芹可高多了,二者的味道也有显着区别。 (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写个“棒梗的一百零八种死法”的系列番外。 嗯,作为一个懒得写情节的“伪写手”,我只负责提供方案。情节桥段,由你们自己设计,diy你行的。) 再转了一会儿,他又挖了几丛香蒲。 香蒲的嫩茎和嫩芽也同样可以吃。 就算不种在空间,院子里的池子里收拾出来,也可以在边上种上几棵。 很多人都说香蒲没味道,其实只是相比味道浓烈的菖蒲而言。 香蒲本身也是有味道的,就是味道很淡。 但是实际上还是有着淡淡的味道,闻着让人很舒服。 尤其是蒲草开花的时候,香味更加迷人。 而且蒲棒点燃还能驱蚊(实际上,啥草都能……),可谓是作用多多(对猪脚而言,并没有。除了自己吃,剩下就是喂鱼的用途。) 除了这几样,绕着湖走了大半圈儿,李想国再看到,对自己有用的,也就是一些柳树。 沿着湖边走,芦苇丛中不时就能看到一丛丛矮树,看着枝干和残叶,李想国判断出来,这东西是红皮柳。 走到近前仔细看,他也发现,这树显然也有多年没被修剪过,粗的枝条甚至比鸡蛋还粗。 可以确定是无主之物。 这足有水桶粗的柳树,可是上好的木材,可以打家具,甚至用来做棺材呢。 李想国毫不犹豫拿着锯子砍下来,回家直接挥汗如雨,斧子锤子齐上,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做了一整套七十二条腿的家具,外加两口雕龙画凤的棺材。 (以上两句,是作者在发疯,请勿太在意。 前后改写了好几种柳树,简单查了一下,结果发现竟然都不是华北本土植物。 当然也可能是,但是我没去专业网站确认。 反正本土柳树品种真心不少来着,品种不对的话咱再换呗。 写到这里,想起另一个问题。 一个个作者在给猪脚选妃时候,往往都言之凿凿地在小说里分析一番。 哪个出现的女配可以娶,哪个不能娶,其实也挺像我这心路历程的。 事实上能不能娶,那不得看猪脚自己什么撒泡尿照出来是什么东西吗? 你自己混成一个辣鸡,还能怪娶的老婆不对,所以日子没过好。 后边儿有着娄半城的贴补,还把日子过得苦巴巴的,甚至还会因为老婆成份被批斗; 娶个傻白甜的秦京茹,就觉得这日子就能过得红火,能彻底跟贾家切割; 娶个于莉,以为自己熬到改开,就能自己开店发财…… 除了这几个能配得上猪脚。 剩下白眼狼的何雨水不能娶,太现实的于海棠不能娶,冉姓女子、尤姓女子、唐姓女子……全都不能娶! …… 这都什么思维定式? 有系统的,系统靠不住;没系统的,性格不行。 你一顶门户的男人都靠不住,就打算指望着一个女人给你撑场子呗。 你咋不让她去当半掩门,劈开俩腿养着你算了,那不是更省事儿? 毕竟后世真爱女子都有卖淫养男友的;还有男人发现女友卖淫,自己出房子合伙的。 连这点都不能容忍,你算个什么猪脚! 所以,这就是小说里把猪脚配偶的女一号直接就给扁平化了。 说起来也不用你真的牛逼,但凡你让猪脚正常点儿。 哪怕让他穿越再早点儿,娶了贾张氏。 你日子不也能过得红红火火,一样能做到家庭和睦,邻里和谐。 几千年的男权社会,思维固化。 这个年代的女人,即便泼辣如贾张氏,也依然摆脱不了三从四德,男人附庸的尴尬地位。 一般而言,就不可能是一个家庭社会和生活的决策者。 不管家庭行为还是社会行为,从本质上来说,都是由家庭里顶门立户的男人的态度来决定的。 在这个年代逼逼赖赖“妇女能顶半边天”,玩那套“男主外、女主内”,将一切邻里活动交给女主,你不觉得跟时代格格不入? 这一套,跟谅解书的拉拉扯扯有什么区别? 你不就是盼着包子女主\/猪脚父母心善,贾张氏上门闹事。 又或者悍匪女主什么的,天天硬刚贾家。 …… 再来水个几十章? 实际上,这样的猪脚不是废物还有谁是废物?) 第140章 靠近以后,李想国弯下腰,拿着斧头咔咔砍在树上。 除了当年新发的太细,李想国把那些柳条全都砍下来。 实际上,那些细的柳条全砍了也无所谓,毕竟等到明年照样会发出新枝。 不过太细的那些自己没啥用,真砍回去,最多也就能拿来烧火就是了。 顶多,这东西晒干以后,再泡水泡软了,以后拿来编鱼篓子、鱼捂子。 鱼篓子不用说,小口大肚子,用根麻绳挂在身上装鱼的器物。 鱼捂子,分成两部分,跟鱼篓子类似,主体是个肚大口小的篓子,最多朝上的肚子上留个小小的方形观察口。 然后一个喇叭形,叫倒须的组件,喇叭口向外插在篓子上。 倒须,向内的方向,柳条的经线是用细柳条制成的,留下一截不作处理,这样泡在水里,柳条变软,鱼在往前游的时候可以推动柳条弯曲。 它能钻进篓子里,但是往外的时候,柳条互相卡住,它就钻不出来了。 这一点,就像后世的地笼。 不过鱼捂子不用放饵,一般都是放在可以截断的小溪流上。 按照需求,选择进鱼的倒须朝着上水或者下水的方向。 然后筑坝挡住水流,让水从鱼捂子流到下游。 主要也就是用来抓捕泥鳅、鲫鱼这些小型鱼类。 但是,一则这个季节不对,二来自己更不知道哪里能下这东西。 所以对柳条自然也没了需求。 至于编筐、编土篮子,甚至编簸箕编笸箩,自己是真的不会。 尤其后者,还得把柳条扒皮,这个季节也不行。 冬天柳树护皮,也就是树皮跟里面的木头无法分离,很难剥下来。 采收的柳条根本不能用。 等着春天柳树返青以后,树皮和木质分离,那时候才能剥离下来才可以。 将砍下来的柳条整理一下,砍掉上面的枝杈,然后从上头截断,砍成最长也不到两米的棍子。 收进空间。 随后,再去砍下一丛。 就这么一路朝前走着,将能找到的柳树全都砍了一遍。 一直走了大半圈儿,空间里起码多了几百根能用得上的长长短短的柳木棍子。 至于柳树枝条,那就更是堆了好大一堆,只怕晒干了烧火,都够自己烧上几天的。 对李想国而言,这个同样也算是意外之喜。 毕竟昨天还想着砍院子里的树和竹子当架杆。 这出来一趟就彻底解决了这个问题。 甚至他还想着,等到回去,就再去培育一点儿豆角眉豆之类的东西。 就是可惜,自己没买到油豆角的种子。 要不然拿来炖一锅土豆,再贴上一圈儿玉米饼子,那味道真的给肉都不换啊。 当然,要是加点儿肥肉炒出油,再炖,那就另当别论了。 院里的树也不用考虑要不要留架杆了。 适合留木材的自然好好留着,剩下的,都可以截断了留着烧火。 果然,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出来十里地不到,给自己省了不少钱,更给自己省了不少事。 他也想明白为什么这里会长出这么多柳树,也许就是因为这附近的芦苇太多,外加着还有大面积的水稻,农村根本不缺柴烧。 加着周遭儿可能没有编筐的手艺人,这些柳树是自然繁殖出来的,长得太零散,难以打理才没人割。 要不然,搞不好这些树早都被人连根刨了。 砍下来的枝条,李想国也都顺带手收到空间里面。 杨柳这些东西,想要栽种太简单了,只要把这些砍下的嫩枝截成半尺左右,直接扦插就可以了。 至于成活率,那就更不用在意了。 就算只成活百分之一,只怕都能把一个空间种满大半。 不管是让它们长成大树,以后砍木头;还是成活以后,砍去枝头让它变成丛生的取柳条,都是不错的选择。 而且要是饿得厉害了,柳树叶、柳芽拿来吃也是可以的。 四九城人也有吃柳芽的传统。 这东西吃的方式很多,其中凉拌柳芽是人们最喜欢的。 柳芽采摘下来,清洗干净,过热水焯一遍,然后再用凉水冲洗去除苦味。 放入大碗加适量的盐、醋和蒜末,能吃辣的,再放适量的辣椒油,拌匀后就能吃了。 除了这个,还能做成柳叶饼——嗯,一切可以吃的树叶、草叶莫不如此。 其做法是掐一把嫩嫩的柳叶儿,洗净、汆水、切碎,放适量的糖,均匀地揉进面粉里,做成小饼儿,然后将其一个个贴到锅里,待一面熟脆后再翻到另一面煎烤,直到两面都呈现出诱人的金黄色,就可出锅了。 喝不到茶的四九城人,喝一切花草茶,那柳叶茶这种东西怎么能忽略? 阎埠贵听到这个,想到校园里还有两棵柳树。 赶紧将杯里泡得发白的碎茶末倒进嘴里,胡乱嚼了几下吞掉,急吼吼地说:“想国教我!我还有个没舍得吃的白条鱼头送你,你可以做清蒸鱼头,可鲜了!” 选用刚萌出的嫩芽晒干,春日之嫩柳叶将开未开,状如雀舌,孕一冬之精气,得春阳之普照,色香味形妙到极致。 柳叶茶具有败火除燥、爽神利气、明目清心之功效。 至于别的东西,李想国搭眼儿没看上,更没特意去找。 毕竟是北方的冬天,很多夏天很好分辨的植物,现在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啥。 真想要的话,以后等到草长莺飞时候过来不好吗。 又不是明年就到荒年,自己还有大把时间嘛。 这倒是让他想起上辈子学过的《采草药》,“二月草已芽,八月苗未枯,采掇者易辨识耳。” 就这么在湖边走走停停瞎混了一下午。 看到暮色渐起,李想国才不慌不忙地收起鱼竿。 确认四下无人,把车子取出来,推到路上,慢悠悠地骑着往城里赶去。 速度也不快,主打就一个——稳妥。 这一下午,李想国除了搜集东西,遇见合适的湖岸,也会取出鱼竿甩上两竿。 他也没准备什么正经鱼饵,也只能因地制宜。 拿一段嫩芦根,挂在鱼钩上,调整好浮漂就把鱼钩甩进了水里。 反正过段时间没什么收获,他就直接提竿走人。 钓得这么随性,收获也就可想而知。 晚上李想国收起东西,往回走的时候。 未知位面内,诸天震动,第一次回响起亘古未有的通告:恭喜穿友墨池,达成成就“全网四合院猪脚空军第一人”! 望广大穿友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第141章 李想国直接把车子骑进后巷,从角门直接回了跨院。 车子推进院子,关门上闩。 院子里静悄悄的。 不过毕竟有个老淫逼,所以还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猜测人心。 将注意力一半放在身周,另一部分就放在空间里。 确保自己真的遇见什么危险,第一时间就能把空间里存的两盆开水从需要的地方取出来。 直接帮对方褪个毛。 兜头两盆开水下去,哪怕对方是火抗点到max的“九级焊工”,也得直接跪。 解除了武装,那剩下不是自己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对方都想敲自己闷棍了,那干脆点儿,直接分个生死就好。 回头收到空间,剩下还不是想怎么收拾怎么收拾,想什么时候收拾什么时候收拾? 唯一需要注意的也只是,收放物品的范围只有两米,不够保证自己足够安全的。 甚至可能慌乱中还被热水烫到自己,不过这也是有心算无心,只要避免自己受到太重的伤害就没问题了。 更何况,闹到这程度,那也肯定会招来公安。 相比而言,开水这东西可比什么棍子、枪还好解决手尾。 毕竟哪怕只用棍子,也可能打破头,留下点儿血迹。 开水就好多了,哪怕留下点组织,也全都烫熟变性了,以这个年代的刑侦手段,是无法查清问题的。 更何况泼在地上的水,没几分钟地上就能变成一滩冷水,只要没有第三者,那就彻底的死无对证。 自己都没回家,更没容器,去哪儿弄开水? 我都不知道这院子里咋来的一摊水…… 反正人和东西都进了空间,随便你们怎么查。 所幸,最坏的情况没出现。 借着自行车的车灯,检查完两个房门上的锁,没发现被撬的痕迹,中间也没发生任何意外。 李想国也放下心来,直接开锁进了东屋。 关门,从空间取出马灯,这才去厢房查看一下。 后门也同样也没有被撬的痕迹。 至于真的想从中院进去的,就只能靠着破门或者砸窗户才行。 不管哪本小说里的易中海,也没那么弱智。 当然,就算真的撬门压锁也没什么大事。 现在几间房子里差不多都是空空荡荡。 就算家具也都大半存在空间里。 加起来也就一套桌椅,两个衣箱,一个矮几,外加着一个碗柜罢了。 就连家里的碗和盘子都大半被放在空间里了。 除了一台收音机还能值点钱,家里是真的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 他也不可能对这些东西下手。 当然,就算他真撬了厢房门,那也注定只能失望而归。 他想要的认罪书存在空间,哪怕他掘地三尺,也不可能在家里找得到。 至于自己伪造的那份,想瞎心他都不会发现。 谁家溜门撬锁的会有对烧火柴上心? 看看表,刚刚七点半左右。 李想国也不确定易中海现在在没在家。 更何况自己出去折腾这一天,从头到脚都得换掉洗干净,哪儿有时间跟他扯犊子。 他叹了口气,打开门进了厢房。 将马灯放在厨房,在锅里添上水烧起来。 摸着黑,轻手轻脚地去卧室拿了换洗的衣服。 透过窗户能看到易忠海家里亮着灯,院子里倒是静悄悄的。 李想国也直接带着东西去了后边。 脚上的鞋子脱下来,李想国不由得苦笑。 两只鞋里的鞋垫全都湿哒哒的,就连脚上的白布袜子都湿到脚背,也被染得黄乎乎的。 (抱歉啊,我的绝症——懒癌发作了。连着看了两天小说,写完了又懒得改,明儿补上……) 第142章 李想国恍然,难怪回来的路上,总觉得脚底板又湿又凉。 还以为是脚出汗,袜子潮了。 应该是下午没注意,踩水坑里了,鞋底湿透了。 他也觉得,自己可能还是得想办法淘换一双雨鞋。 当然像今天这种情况肯定不多,不过雨雪天气总是少不了的。 更何况,自己也不可能真的没事儿就跑去钓鱼,为了满足口腹之欲,以后空间里肯定也得弄片水域什么的。 不管是钓鱼还是撒网捞上来的,放养在空间里面,自然繁衍起来。 那不就能解决自己吃鱼的问题了嘛。 想吃鱼,那也必然得给鱼吃的。 养吃草的鱼,就得养各种水草,要不然就得天天割草,拔菜喂鱼。 养白鲢,就得培育水藻。 养胖头鱼,那就得培育枝角类的的浮游动物。 养青鱼,那至少也得有田螺或者螺蛳。 而且为了净化水质,还得有一定量的河蚌、河蚬这些东西过滤水质。 时间长了,空蚌壳、螺壳什么的留在淤泥里,赤脚下水就容易扎伤或者割脚。 所以,即便是在空间,这雨鞋也是不可或缺的东西。 要是能买到水衩,那就更好了,这样浅水区活动连衣服都省得换了。 当然,他也觉得这个有可能还是想多了。 这个阶段,因为国际封锁,所以橡胶原料只能依靠国产。 在这个时期,国产橡胶主要出自彩云之南和琼州。 但是年产量相当低,最低的五二年,年产量只有四百吨。 大概是明年的政务院第一百次政务会议,还专门针对对华南橡胶树种植工作进行部署,作出了与扩大培植橡胶树有关的决定。 老话都说“十年树木”,实际上到一九六五年底,中国橡胶树实有面积还不到三百万亩。 今年年中开始的半岛战争,后勤部门为适应部队战士行军穿着需要,专门设计牢固耐穿、服脚舒适,掩蔽色的布胶鞋,特定名为解放鞋,交给沪上的厂子生产。 实际上半岛战争期间,因为原料和产能限制,入朝的战士列装都五花八门,就更不要说鞋子了。 所以这个阶段,想买橡胶底的鞋子,只怕比买皮鞋还难。 至于解放鞋的大名,还是五十年代末,军转民以后才流传开的。 从那往后大半个世纪的时间,全国各地的厂子生产了至少两百亿双。 就算到了他穿越过来的时候,仍然还有一些厂子仍然在生产。 可以说,除了妈妈做的那双鞋以外,解放鞋也算是另一双国民级的鞋子。 橡胶原料缺乏,也是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无法解决的事情。 就比如长筒雨靴,这个阶段沪上的大中华橡胶厂一年产量也不到七万双。 一直到半岛战争结束,整个沪上年产量加起来也才数十万双。 说起来,只怕自己想买双胶鞋都没那么容易。 水衩这东西,估计就更不用想了。 身上外套全都换掉,掏出鞋垫,脱下袜子都扔进盆里。 李想国从空间取出一盆热水,兑了冷水,先把已经泡得白花花的脚洗干净。 重新拿了袜子穿上,顺手就把靰鞡鞋从空间弄出来穿在脚上。 这才拿着鞋子,用毛刷清理着上面的污泥。 他的鞋子是原身奶奶自己做的,跟这个年代所有人的鞋子都差不多。 一样是黑布鞋面,白色千层底。 纯棉布底夹着棉花做成的。 这种布鞋,鞋帮和鞋底为了保持硬度,中间都夹着袼褙。 这个年代的袼褙是用面粉糨糊粘制碎布,晒干制成的。 如果只是沾点水,问题不大,却不适合长时间泡在水盆里清洗。 清理干净鞋子上的污泥,再用毛刷沾了肥皂把鞋子里外两面全刷干净,这才用水龙头冲洗干净残存的肥皂。 随后倒扣在盆子里,慢慢控干水分,这才蹲在那里将衣服全都清洗干净。 连着盆子全都收进空间里。 再出去将绑在廊柱间的绳子拆下来,也收进空间。 再去厢房,将灶底的火和锅里的开水全都收起来,再铺好被褥。 李想国这才回到后边的房间,关门上闩。 将马灯收进空间,李想国随后也直接进了空间。 直接进了那片预留着栽树的空间,取出三根鸡蛋粗的柳木杆子, 隔着半米的距离,分别插进地里,将上端拢在一起,用麻绳扎起来。 再隔着这个三脚架三四米远的距离,再同样扎了个三脚架。 然后把棉绳绑在三脚架上,这才取出盆子,用衣架将衣服全都挂在上面。 就连鞋子干脆就倒扣在棍子上直接晾晒起来。 空间里面是外界的两倍时间流速,外加着温度更高,想来这衣服也会干得更快。 当然,即便如此,只怕没个几天,这棉鞋也未必能够晾晒干净。 搞不好等着这鞋子干了,那几根插在地里的柳木杆子都能生根发芽了。 不过既然已经进来了,他也不急着出去。 直接进空间,将手闷子再取出来戴在手上。 然后取出来一块板子放在地上,拿着斧子,取出来一堆砍下来的细柳条。 拿过来一根柳条放在板子上,查看下,直接用斧子砍成一根根二三十厘米的插穗。 保证每根插穗上,至少也有三四个米粒一样的柳芽。 砍了大概八九百根插穗,李想国才停下来。 将一堆插穗整理好,拿了之前那张旧床单兜着,走到空间没栽种东西的一边,在离着空间边界距离一尺的地方,然后拿起一根插穗,小头朝上,直接插进地里。 随后,按着株距和行距都差不多一尺的距离,再栽下第二排。 一直到将空间一条边全都插满柳条,他才停下来。 将剩下的插穗和东西全都收起来,李想国就直接出了空间。 重新洗漱一番,李想国直接回了厢房,钻进了温暖的被窝。 东厢房,也已经黑了灯,整个中院也已经完全地陷入了黑暗。 没带替换用的鞋子,也不能整天穿着靰鞡鞋。 所以他也想着明天去鞋店买双新鞋。 可惜,自己还要长个子,买双皮鞋搞不好没多久就不能穿了,有点儿不划算。 还是先买双布鞋替换着穿吧。 顺带着再买两双夏天的鞋子,留着在空间里面穿。 总不能自己再跑出去一趟,去弄点儿芦苇弄个芦花靴吧。 就是用稻草和芦花、鸡毛什么的编成靴子一样的草鞋,这样的鞋子就叫芦花靴,也有的地方叫茅靴。 想到这里,他倒是想起来蒲草有啥用了。 这个年代的东北,其实也有穿草鞋的。 不过区别这边儿用稻草编制,东北都是用晒干的蒲草编制的。 不过原身和自己上辈子都没穿过,倒是一时间没想起来。 相比而言,东北的草鞋,简直就像是艺术品。 刚编好的草鞋更是连个毛刺都没。 轻便,而且漂亮。 为了防水耐磨,还可以在底部缝上一层皮子,或者装上木头底。 可是,不管哪种鞋子,自己也没那手艺啊。 更何况自己真穿那玩意儿去重工部,这不明显是给厂里领导上眼药嘛。 让你们带个孩子来,连双鞋子都不舍得给换,让人家穿草鞋,这是明显没把我们这帮大领导当回事儿啊。 李想国都被自己这天马行空的想法给逗乐了。 得嘞,为了不给未曾谋面的轧钢厂厂子添堵,自己还是买双棉窝或者毛窝吧。 (沉疴难愈,icu抢救中……) 第143章 早上又是六点多钟起床。天色有些灰蒙,想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雪了。 进空间查看了下,衣服竟然已经都干了。 不过别说鞋子,就连鞋垫都没干,伸手摸上去还是有些潮乎乎的。 将衣服全收起来,拆掉棉绳。 空间里这架子最多也只能临时用用。 栽种时间长了,指不定就真的发芽了。 下次还是弄到晒干的竹竿再重新做个正经的架子吧。 空间里留着当架杆的柳木棍子,等着回头也要放在空间里晒干了才行。 要不然,真的用来搭架子,结果全都长成树了,那也太不好笑了。 带到后院照着原样绑上,将已经晒干的衣服全挂出来。 就算你是穿越者,那也应该按着正常人的生活来过日子。 哪怕自己这样做,很大概率是给瞎子抛媚眼。 那也不是白费功夫。 作为穿越者,更需要知道“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不要以为自己一个人,别人看不到,听不到,就变得忘乎所以。 什么都指望着猪脚光环硬顶。 更何况自己这破系统还是个学习向的系统,完全没有任何洞察人心,感知情绪的功能。 现在问题不大,等着院子里禽兽都就位了,那天天屁事儿不知道多少呢。 你都让满院子的嫉妒到发狂了,还觉得在自己家里,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就一定很安全? 事实上,你只能确定自己的行为,完全没可能确认别人的行为。 比如这院子里就一帮不知道礼貌为何物,什么时候到你家都是直接推门就进的玩意儿。 更何况还有祖传的盗圣二人组,你哪儿知道什么时候隔墙有耳? …… 将自己还是普通人,也是过着普通人的生活的印象灌输给别人,更灌输给自己。 这样才更容易让自己在面对别人时,表现得像个正常的普通人。 这个点儿,外面的店也没开门。 所以他吃过早饭就拿出字典继续背单词,只等着晚些时候再出门。 直到早上八点多钟,坐在那里看书的李想国听到有人在敲门。 起身去打开房门,就看到王玉兰面色不虞地站在门外。 她的语气也有些冷,看到李想国打开门,就直接问他:“你昨天去哪里了?” 李想国看着这司马脸的玩意儿,心下就想笑。 直接怼她几句:我去哪儿关你屁事儿,您管得太多了。 真想有个孩子管,您自己生去啊。 要是你老公不行,就出去借种;要是你自己不行,就去抱养啊。 怎么着,看到个小孩子就想给人当妈啊? 到我这儿来装长辈儿,那我只能说——去你妈的! 当然,李想国是不会这么干的。 这傻逼的城府就这样,也肯定没啥意思。 又不如人家小说里会招魂的贾张氏,自己骂她一顿,最起码还能看个招魂表演。 这种货,自己骂她一顿,她又玩不出花儿来。 所以他也只是愣了一下,然后挠挠头,笑着说:“昨天啊,有事儿出去了。” 反正你说机枪头子,我就扯城门楼子。 咱主打就一个风马牛不相及。 就不告诉你,就是玩儿! 你又不是公安,我干啥去了,跟你说得着吗? “演艺技能+1。” 好吧,技能升级和提示这种小事儿他还真的没想起来。 还是等自己回来时候再解决这个问题。 王玉兰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李想国把她往屋里让。 也只能站门口跟他说,语气也依旧冷冷的:“你易大爷回来,我们做好饭等你半天,你都没回来。” 她是真的觉得委屈,自己又是买菜洗菜,再做了收拾,忙了一小天,结果闹了个白忙活。 李想国故作不解,“易大妈,这真不至于。您家里吃饭,等我干啥?” 伸手朝着正屋那边儿指了下,“我做饭也就是能吃,您要做好吃的,要找也该找何大爷啊,他才是正经的厨子。” “不是做饭,你易大爷说想请你吃饭啊。” 李想国摇头,“您家是有啥红白喜事吗?” “可是我昨晚回来,一直到睡觉也没看到院子里有棚子,也没听到吹喇叭的啊。” 王玉兰都被问懵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咋就扯到红白喜事了? “俺们村长说了‘喜事不请人不到,丧事不请人自到’,您家要真有啥事,我肯定去。” “咱这邻里邻居的……” 王玉兰这才听明白了,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险些上不来。 自家又没个孩子,这辈子能有什么正经的红事,能有的就只能是白事了。 “别瞎说,就是你易大爷回来,说想请你吃顿饭。” 李想国摇头,“duck不必,咱就最普通的邻居。老话都说‘无功不受禄’,我没道理让您家请客啊。” “再说了,真的关系处到了,那也是我这小辈的请您吃饭。” “哪儿有您请我的道理,您说是不?” 当然,这事儿他们想也不用想了,自己喂狗都不请他们。 “你易大爷说请你和你东旭哥……” 李想国冷下脸来,“易大妈,这事儿就打住吧。” “您家那饭啊,我吃不起。” “您家这饭留给贾东旭吃就行,我之前都再三说过,我跟贾家老死不相往来。” “您觉得我就是说一时的气话,还是觉得我这拉出去的屎还能坐回去?” “这事儿没得商量,您家掌柜的要是还这想法,我觉还是那句话,咱两家桥归桥路归路,各过各的就好。” “也别说什么请我吃饭,您家那饭,我吃不起!” 王玉兰觉得手足无措,还是不死心,干巴巴地说:“那等你易大爷下次回来,我们单独请你吃饭。” “不为了贾家的事儿?” “真不为,就是联系下感情。你易大爷也跟你爸爸关系挺好的,咱这关系不是还得接着处嘛。” “那到时候再说吧,我哪儿知道有没有空儿。” 李想国也顺口推脱着,这是贼心不死呢。 “你一孩子,哪儿有什么事儿啊!”王玉兰也不想放弃。 李想国笑着摊手,将手上的痂展示给她看。“您看我这手,您觉得我事儿比你少?” “我家里没个大人,再小也得顶门立户过日子,家里家外的营生都得自己做。” “哪儿像您,只要管好您家里这一摊就行了。” “不说别的,前后院儿这么多房间,我要全都扫一圈儿地,都得花上半个钟头。” “更何况那院子荒成那样儿,明年我还想着种菜啥的。那不也得趁着没上冻,尽可能多收拾出来点儿?” “真有啥缝缝补补,洗洗涮涮的,我不也得自己动手嘛。” “这些活儿,我可以帮你做啊。” “那我谢谢您嘞,但是用不着啊。我自己能做,干嘛要欠人情?” “那你也不能一直忙吧?” 李想国指指屋里桌子上的书本,“真的闲了或者干活累了,我还得看书学习呢。” “所以我说啊,您一天才真的比我闲多了。” “对了,您还有事儿吗?” 看王玉兰摇头,他也懒得再跟她瞎扯。 “易大妈,那您忙着,我要接着看书了。” 说着话,他也不看王玉兰的反应,直接回桌子边上,拿起字典接着看了起来。 又赚了好几点经验,也挺不错的。 第144章 王玉兰看看坐在那里拿着书看,不搭理自己的李想国。 憋了满肚子的话也不知道怎么说。 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回了东厢房。 西厢房的热闹,自然全都落在正房,趴窗子看热闹的何家父子眼中。 看看自家的傻儿子只顾着看热闹,半点儿也没琢磨里面这事儿,何大清也不由得叹息。 也存着考量他的意思问到:“你看半天,看出啥了?” 何雨柱挠头,嘿嘿傻笑。 “我哪儿知道,好像想易大爷要请客,那小子没去,易大妈生气了。” 何大清暗自叹气,就知道是这样。 “李家这孩子很聪明,看样子人家昨天不想搭理他们,特意躲出去了。” 何雨柱觉得这很不李姐,也不秦姐。 然后他茫然地挠挠头,秦姐是谁? 人家请客干嘛不去。 “为啥要躲出去?” 何大清伸手一巴掌拍在何雨柱后脑勺上,拽着他离着窗户远了点儿,压低声音没好气地数落他:“要不要我再去隔壁帮你借个大喇叭?” “你都这么大了,性子也不知道改改,还没事儿就这么一惊一乍的。” “背后论人是非,都不知道嗓子收着点儿!” “那孩子为啥不去,那还不是因为会无好会,宴无好宴。” “具体为啥不知道,听刚才你易大妈说的,兴许是老易想帮着贾家跟那孩子缓和关系。” “可能他猜到是这样,又不想跟贾家来往,所以才不去呗。” “易大爷图啥啊。” 何大清就把前两天的事儿再跟他讲了一遍。 这才问他,“你说老易家缺啥?” “能缺啥,那肯定是缺钱呗。” “你听谁说的他家缺钱?” “我每次碰到易大爷,他都说他赚得不多,易大妈还天天吃药……” 何大清都被儿子蠢笑了,人家说啥就是啥。 这年头儿,易中海也是普通人。 尤其这些年时局动荡,物价起起落落。 要说能多富,那肯定瞎扯。 但是无论如何他也说不上多穷啊。 “要不说你傻,吃药能花几个钱?” “他赚得再少,也不至于吃那点儿药就能吃穷了。” “更何况我能说他赚得少,你能吗?” 何大清说这话可是有底气的,怎么说也是头灶师傅,一个月起码也有七八十万。 真不是易中海能比的。 “钱多钱少那得看跟谁比,跟我比当然少。” “但是易中海也是厂子里大师傅,一个月起码也五六十万,哪儿少了?” “那他家缺啥?” “缺孩子啊。”何大清是真的觉得,自己这儿子真没救了。 早几年的话,傻柱都这年纪了,自己都得张罗着帮他相亲娶媳妇了。 反倒他是整天傻乐呵,半点儿这想法都没。 “你没看这两年他们都开始省钱,不怎么吃细粮了。” 这点,何雨柱倒是知道。 有时候何大清带回来的饭盒,也会打发他给易中海家送点儿。 他看到易家饭桌上,十有八九都是粗茶淡饭。 按说易中海那收入,他家还真的不至于吃得这么差才对。 “为啥?” “估计是开始攒钱准备养老了吧。” 何雨柱觉得迷糊,易大爷两口子年纪也不大,用得着这么早存钱吗。 “这也太早了吧?” “我用不到存钱养老,我存钱是给你娶媳妇,给雨水攒嫁妆。” “他家没孩子,以后有点啥事儿,都只能靠着钱来解决。” “万一以后再像前几年,钱不凑手那可真会要命的。” 看到儿子理解了,他才接着说到:“易家和贾家本来都有几年不怎么来往了,李家孩子来了,两家关系突然又好起来了,你觉得正不正常?” 何雨柱摇头,这能有啥。 贾张氏没在家,没她闹腾的话,贾哥那人还是不错的。 何大清压低声音说到:“你别出去瞎传啊,我估摸着易中海两口子卖好,是想让贾东旭帮他们养老呢。” “怎么可能!”这话,让何雨柱有点迷糊。 两家就是普通邻居,从老贾死了以后,两家关系都让贾张氏闹腾得不来往了。 贾东旭凭啥帮易中海养老? “怎么不可能,贾张氏要是回不来,这事儿估摸着就十有八九能成。” “就算她能回来,这事儿也不是没可能。” “你也不想想,要是没什么想法,为啥易家媳妇还花钱帮着贾东旭平事儿?” “几十万随便就能拿出来,你还觉得易家缺钱?” 何雨柱听了,嘿嘿傻笑。 这可是好几十万块,自己攒了好几年,都没那么多。 “老易请客这事儿,我估摸着也是不想院儿里人家结仇,也省得坏了贾东旭的名声。” “反正这事儿,肯定是人家孩子觉得老易两口子这是在算计自己,不愿意去。” “那能算计啥,就一孩子,这又邻里邻居的……” 何大清摇头,自家这儿子还是不经事儿,想不到那层儿。 “能算计的多着呢,比如钱、房子、甚至是算计这孩子帮他们养老。” “不至于吧……”何雨柱有些迟疑,也觉得易中海家要是真的这样干,倒是真挺吓人的。 何大清摇头,他也不确定。 “哪怕不算计这些,至少能笼络贾东旭,那就不算亏。” 说着话,却也啧啧有声,“就是他们也没想到,李工家的这孩子干脆不搭茬儿,直接跑出去躲了一天。” “估计老易昨晚也是憋了一肚子气走的。” 何雨柱听了也更迷糊,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看着儿子懵懵懂懂的,何大清叹了口气。 自己老婆没了几年,自己又得赚钱养家,还是疏于教导。 要不然他也不会想着再婚,就是没想到白寡妇那么不靠谱。 “我倒是觉得李家这小子挺好,你们倒是可以跟他多走动走动。” 何雨柱急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才不跟小孩子玩,那我不真成‘傻柱子’了!” 何大清瞥了眼儿子,“让你们来往,主要让你们也能学着聪明点儿。” “跟什么人学什么艺,起码比跟易中海学他那套愚忠愚孝的好。” “别听他那套‘邻里邻居的’,他就一绝户,现在想着与人为善,是怕老了被人吃绝户。” “年轻时候,他又哪儿是什么好人……” 说着话,他也点上一根烟,狠抽一口说到:“院儿里其他几家,就现在这样,面儿上能过去就行了。” “哪怕后面老太太,你看我平时也就是送点吃食啥的,平时也不走动。” “这是为的还当年人情,你平时也别跟她太亲近。” “为啥?” 何大清摇摇头,自己哪儿敢把这样的事儿说给他听。“你知道就行了,你那嘴巴没个把门儿的,我怕你啥时候秃噜出去,给咱家招祸。” 想起这事儿,他也有点烦,不想接着说了。 “行了,反正今天说的你烂在肚子里,自己空了慢慢琢磨。” “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去帮雨水穿衣服,咱们一会儿去外面吃。” 第145章 正屋发生的对话,李想国自然不清楚。 即便知道,他也不会在意。 不过被王玉兰打扰,他也无心接着看书。 看看时间已经快到九点钟,所以也就准备出门去了。 拿着麻绳丈量了一下子卧室的窗子。 将桌子整理一下,关好门插上门闩,回了跨院。 进到房间里关好房门,直接进到空间里。 把鞋子带出空间,摆在游廊下晾着。 附近就有卖鞋子的,所以也用不到骑车子,他把包从空间里取出来,拎在手上直接出了角门。 今天王湘休息应该不会过来,他也懒得跟院子里的禽兽有什么交集。 干脆绕回中院,从外面把厢房的门锁上,然后就头也不回地直接出了垂花门。 前面几天,除了头一天时候锁过中院这边儿的门。 被贾东旭把门打坏以后,这边的门就再没锁过。 这还是第一次锁门。 他其实就想给王玉兰释放一个信号:老子压根儿就不想和院里人来往,别来打扰我。 你想找我,那就自己到后边儿来找,自己从里面可没办法打开外面的锁头。 这样如非必要,院里的人就不会过来找他。 而这也会是以后的常态。 以后很可能王湘会在未来的街道办,哪怕不是负责人,也会有一席之地。 只要保持好这条关系,怎么也不至于被人在街道那边上眼药。 硬把什么不联系群众这样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 至于名声,即便后面那些年代,那也是重要也不重要的东西。 大半情况下,那些歪曲事实,捕风捉影的东西,是不能拿来当成实证的。 真有指鹿为马的那天,那就以暴制暴就是了。 堂堂穿越者,还真能让一帮绝户拿捏了? 而且这样,那些院子里大半的屁事儿,比如说偷鸡、送寡妇生孩子…… 就不可能找到自己头上。 走在街头,也不知道是走路的关系,还是因为阴天气压变低。 李想国觉得今天街头的味道特别丰富。 一路过去,除了厕所的味道让他避之不及,剩下的店铺也都飘出来各种不同的味道。 尤其刚路过的一家饽饽铺,飘出的那股蜜香倒是真的很不错。 当然,他不是想买点心。 实际上他想的是蜂蜜的问题。 三四十年前,西蜂养殖传入国内,很快就因为养殖方法科学,蜂蜜产量高,迅速从闽省向江浙及华北传播。 短短的二十年间,西蜂养殖遍布全国。 四九城自然也不能免俗。 也曾有产学研一条龙的意蜂的养殖试验场。 不光出售蜂王,还卖养蜂的各种用具,甚至还有养蜂的图书和期刊。 当然,那条养蜂夹道跟养蜂是真的半点儿关系都没。 至于那个神秘的养蜂场俱乐部,也真的不是养蜂场的俱乐部。 人家养蜂夹道本来叫羊房夹道,养蜂场俱乐部更是高官权贵的休闲场所。 不过因为疫病以及战乱,短短的十几年间,国内的养蜂业也从辉煌走到了衰败。 时至今日,国内的养蜂业也已濒临破产。 李想国是真的不知道四九城现在还有没有养西蜂的。 倒是因为国际市场蜂蜜需求旺盛,为了出口创汇,国内的养蜂业到六十年代重新展露势头。 出口的蜂蜜量一度达到世界蜂蜜产量的四分之一。 只是到了那个阶段,也都已经变成集体经济。 想要搞到蜜蜂,只怕也挺困难的。 所以他也真的放弃了去找意蜂养殖的念头儿。 也决定还是等着春暖花开以后,找时间去四九城周边少有人迹的山上去找找。 看有没有野生的中蜂,又或者是找找有没有养殖中蜂的蜂农。 前面几十年意蜂养殖的大发展,中蜂的生存空间也被挤占。 对于这个,他也挺不乐观的,只怕也没那么容易找到。 不过只要能找到,弄上几群,回头自己学习一下繁殖和养殖技术,想来就能解决自己这蜜蜂养殖的问题了。 反正自己肯定吃不多少,中蜂又比意蜂更适合零散的蜜源。 当然,现在季节不对,外加着空间里面没有什么正经的蜜源植物。 别说能不能找到蜜蜂,就算找到只怕也没法放进空间里。 要不然只怕好不容易弄来的蜜蜂也得被饿死了。 毕竟是星期日,大半的国有和已经签订合营的厂子也都休息。 就连孩子也比前几天更多。 街上也比平时更加热闹许多,甚至各种贩夫走卒操着各种叫卖声也多了起来。 不过上辈子都懒得逛街,这辈子自然更加懒得逛。 女人逛街,可能会走遍路过的每家店。 但是男人更爱的从来都是直奔目的地,选中了直接付钱走人。 直接去了鞋铺。 李想国进去转了一圈儿,没一会儿就提着包出来了。 鞋子也都是店家自制的布鞋。 店里品种不算多,但是尺码倒是挺全的。 试了几双以后,李想国买下来一双牛皮底,灯芯绒鞋面的骆驼鞍棉鞋。 外加着还有两双千层底的圆口单鞋。 (病情反复中……) 第146章 尽管已经过来几天,不过李想国还是没习惯这个年代的物价。 三双鞋,一共花了七万五千块,换算成后边的几套货币,只有七块五。 这个年代七块五就能买三双鞋,到了后世,这点儿钱只怕连双正经点儿的拖鞋都买不到。 当然你非要买的话,估计能够你去网络平台买双促销的杂牌子——而且基本上都是用回收塑料做的拖鞋。 说来有意思的是:买张一天用不几回,甚至一次都用不到的餐桌,你要问甲醛释放量。 买双拖鞋每天至少穿几个小时,你倒是图着便宜,不考虑这东西有没有甲醛了。 这家店里没有帽子卖,不过倒是有各种袜子。 老式的布袜,新式的线袜,毛线袜乃至丝袜都有。 没错,这个年代的丝袜就真的是真丝织成的袜子,当然也基本上都是女士的长筒袜。 并不是别的小说写的,这个年代的女人连长筒袜都没见过。 当然你要说花色款式和材料,肯定不如后世的丰富,也未必有多少人舍得买。 但是,你说人家没见过,那就真的扯了。 看着货架上有袜子,李想国自然是要买一些的。 毕竟棉布袜子穿着哪儿有针织的袜子方便和舒服? 另外也让李想国想到一个问题。 袜子这东西,这两年也得多囤一些才行。 尤其是成人款的袜子,更是要多囤积一些, 毕竟这个年代主流的国产袜子,基本上都是棉线和毛线织成的。 就算再过十年,国产的锦纶袜子还是靠着进口材料制造。 而且化纤的袜子虽然耐穿,但是容易臭脚。 至于棉线的穿着舒服,却也容易破。 所以后世的袜子大半都是混纺的,兼顾了舒适性和耐穿性。 (我当年有几双袜子还是大学毕业刚上班那年买的,穿了十几年也没穿坏。如果不是后来搬家扔掉了,估计还会接着穿。反倒这些年买的袜子,大半过上一年半年就得换一批,只是坏得快了,也没觉得比那些袜子好到哪儿去,你说这到哪儿说理去?) 更重要的是,棉线的袜子到了后期,价钱倒是便宜,不过还得搭布票或者专门的袜子票才能买。 化纤的袜子不要布票,但是要用日用工业品券,也就是所谓的“工业券”。 要不然,厂子优秀职工什么的,发双袜子都能让工人乐呵半天——还真以为那年代人只讲奉献不讲物质啊。 还不是那一双袜子也省老鼻子钱了嘛! 自己存袜子,那是不想过个十几二十年,还得弄个袜板,见天儿地补烂袜子。 毕竟,就连某位领导都说袜子容易破的地方要用耐磨材料,甚至博物馆还有他家的袜板呢。 可见那年代从上到下补袜子,那是每家必备的手艺。 不管真假,至少姿态得有! 说起来,这时候四九城就没多少本地产的袜子。 抗战胜利后,四九城的织袜业也遭到了空前的灾难。 一方面物价飞涨,产品卖出去就买不回原料。 而居民的购买力下降,产品滞销严重。 另一方面,美国玻璃丝袜大量涌进中国市场,沪上的机制袜在美货对沪上市场的廉价倾销下也挤向华北市场寻求出路。 所以四九城织袜业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袜厂大批倒闭。 去年一月份统计,整个四九城针织业只有四十七户,从业人员不过一百余人。 他这还是童袜,也是沪上产的,价格也不便宜。 店里现在没有这么大的毛线袜,只有棉线的。 问了下价格,一双五千块,一打五万块。 实际上这还是中档的袜子,再好的他这店里也没有。 李想国尽管对这袜子质量不是特别满意,却也掏钱买了一打。 将东西全都放在包里,提着出门以后,就直接收进空间。 随后,李想国直接去了附近的布店,准备买点布,给厢房的窗子装上窗帘。 这样也能彻底阻隔住中院窥视的目光,也省得以后再有前天晚上易中海扒窗户的麻烦。 放在后世,三米宽的窗帘布随便买,放到这年头儿就不用想了。 布店里的布料基本都是拿来做衣服的,门幅也只有七十几厘米。 毕竟这布的单幅的话,竖着不够遮住一扇窗子,横着的话,上下两头儿也都漏光。 所以想做窗帘也只能几幅拼起来才行。 取出来之前量窗户的麻绳让店家用皮尺量了长度,经过计算,李想国挑着红色和黑色的棉布各买了十二尺。 这样三幅竖着拼起来,基本上能剩下半幅左右的富余量,下面也能挂下来差不多一尺长,倒是挺合适了。 布料自然也不便宜,两种颜色的价格一样,一尺要四千两百块。 店家这里有缝纫机,所以李想国讨价还价以后,连着加工费给了店家十万五千块。 让店家帮忙把布料裁剪拼接起来,做成双层的窗帘。 还好,伙计手脚挺麻利的。 李想国在店里等了十几分钟,窗帘也就做好了。 不过毕竟这么大的两块布,就算叠起来,也放不进去包里。 所以李想国只能把它搭在胳膊上,抱着回了家。 找出两根洋钉,踩着桌子,钉在窗框左右两端。 拿着麻绳搓成两股绳,然后穿过窗帘上的布带里。 把窗帘红色一面朝外,黑色一面朝里,挂在窗户上。 搬走桌子,李想国伸手拉动窗帘,将窗户挡上。 厚重的窗帘立刻把整个窗子遮得严严实实的。 只剩下窗帘两侧透进来一点微光。 尽管房间变暗了,不管从里还是从外面看都肯定挺丑的。 这却让李想国觉得特别的安心。 从此以后,只要挡上窗帘。 不弄出特别的声音,以后都没人能知道自己在不在厢房里面,在厢房的话又在干些什么。 不管是从空间拿个东西,还是直接进空间都不至于还非得跑到厨房才行。 当然,这种事情也肯定要少干才行。 第147章 李想国在装窗帘的时候,王玉兰却正蹲在院里的水槽边上洗衣服。 不止有易中海带回的脏衣服,还有贾东旭昨天换下的衣服。 要不是实在不合适,易中海都想把秦淮茹的衣服带回来让王玉兰洗。 对于现在而言,不能生孩子的王玉兰,对易中海而言,现在也只剩下当老妈子的唯一用途了。 还是不用付工钱的老妈子。 只不过让他现在就跟王玉兰离婚,再跟秦淮茹结婚。 他说的真没那么大的胆子。 除非自己能下定决心离开四九城,要不然指不定老太太会有什么想法。 更何况,他也真的不敢把养老这事儿交给秦淮茹。 两个人要是能有自己的孩子可能问题不大。 她也不至于真的会把自己怎样,肉烂在锅里,最后自己的财物总会落到孩子手里。 但是如果两个人没有自己的孩子,那这一切就都是虚空楼阁。 老夫少妻自古就不是良配,外加着就算没接客那秦淮茹也总归是出自风尘,自己哪敢把一切都托付给她? 就算有孩子,也还怕她抛家舍业自己走人,更何况还没孩子。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他现在年富力强,赚钱也多,她没个去处自然攀附着自己。 万一自己真的老了,都怕有天她给自己来个卷包会。 真到那时候,别说养老,自己会不会饿死床上都不好说。 他易中海怎么可能犯这样的错误。 更何况真的有了孩子,只怕想结婚也难。 万一王玉兰闹起来,这麻烦只怕也不好解决,这事儿自然也只能慢慢谋划着。 当然他这些想法,王玉兰也不得而知。 这一刻的她,还在发愁自家要怎么跟那孩子改善关系。 听到西厢房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扭头看,才发现是李想国在往窗子上挂窗帘。 王玉兰看着窗户后面忙碌的李想国,心下涌起一股子无力感。 自己还是不管了,还是等着自家男人回来再说吧。 她也莫名地觉得有些无力,这事儿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暗自叹了口气,她也闷着头,继续把衣服按在木制的搓衣板上用力地揉搓着。 心下也知道,这孩子肯定是前天晚上发现自家男人扒窗户了。 也许不是因为贾家,就因为这事儿,他昨天才躲出去的。 今天干脆就直接去弄了窗帘。 虽然说这事儿自家男人干得不对,但是一个小孩子对人的戒心这么高,这孩子自家是肯定掌握不住的。 她也不由得有些忧虑——自家男人真能从他那里把东西弄回来吗? 李想国自然也看到了王玉兰,只是他也懒得多做理会。 自己又不是来照顾她们想法来的,不给她们添堵,都算自己仁慈了。 将桌子再放回堂屋,他也起身回了跨院。 想了下,直接出门买了两个土篮子。 回来以后,把那些买来的木柴挑着大块的,装进筐里拎到厨房,随后收进空间。 只剩下一些零碎的小块木柴,打扫一下,堆成一小堆堆在那里。 随后,他又照这样子,把差不多一半的煤球也收进空间。 这样再过个十天半个月,又可以去买些煤球。 也不知道四九城是哪年开始使用蜂窝煤的。 倒也不影响自己过段时间,去买一两个烧煤球的炉子放在空间里留着做饭。 更何况不管自己住在前面还是后边儿,冬天还是得弄个炉子烧火墙。 以后有条件了,也可以再给房子装上土暖气,那样烧煤就更多了。 真的凭证购买以后,靠着煤本上的定量,想也知道是不够用的。 而且要是以后改成睡床,那自己留下一口土灶估计也够用了,做饭什么的还是得靠炉子。 这煤消耗得自然也少不了。 这也不急,似乎四九城用煤本儿定量还得差不多十年左右。 每年就算只存个三吨五吨的,那自己怎么也能存下三五十吨。 当然这么长的时间,自己总有机会回东北,那自然可以趁机买上一些。 东北的煤价更低,大量买也更不显眼,甚至一次性买够自己这辈子的量都没问题。 那煤的质量,可比这种掺了黄泥做的煤球强多了。 至于要囤多少,每年冬天,如果不考虑煤本上的定量。 每年额外消耗两吨煤就顶天了。 这地儿可不是东北,有的年头儿,过了八月节家里的炉子就得烧起来了。 哪儿比得了这里,到现在也是可烧可不烧的温度。 自己真的囤上个百八十吨,怎么都够自己烧到下个世纪了。 说到这个,自己有这么大的空间。 如果自己实在够废物,有余钱的时候全都买成煤炭,到时候都能大赚一笔,足够自己养老的。 再打扫清理一番,李想国也进到房间,关好门进了空间。 手上的水泡还没痊愈,却也好得差不多了。 李想国也搞不清楚这是穿越福利,又或者系统影响,好得这么快。 换成上辈子的话,这么大的水泡,没一两个星期是好不了的。 反倒这水泡就连昨晚上洗衣服沾了肥皂水,都没那么疼。 不过他也不打算现在就去干那些容易伤手的活儿。 想了下自己收集的东西,或许最容易的就是菠萝了。 他出了空间,去拿了菜刀进了空间里面,把买的那几个菠萝拿出来。 虽然说个人吃菠萝,只要好吃,完全没必要在意菠萝品种。 不过他还是对自己买的这菠萝品种有些猜测。 这么小的菠萝,闻起来味道香浓,虽然说产地是哪里不大清楚,却也能判断出是类似神湾菠萝的品种。 叶缘有刺,菠萝上的小果就像小小的锥子突起来,外加着顶上冠芽的叶尖长度比果子还长。 如果按照品系算的话,这算是皇后类菠萝,那就很可能是巴厘种系的品种。 至于是啥,那就不清楚了。 拿着一个菠萝,用菜刀带着一些果肉,砍掉上面的冠芽。 原本就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菠萝,这下子更没剩下多少东西了。 切口处的果肉是深黄色的,里面的芯子也不明显,渗出来的果汁也让周围的空气愈发的香甜。 这也让李想国愈发的确定,这品种应该没问题。 这么小的菠萝他也懒得再去削了,干脆就直接沿着菠萝边缘,捏着果皮上的小果直接往下撕。 把它当成手撕菠萝来吃。 虽然小,但是口感真的不错,果肉里面汁水很多,味道甜蜜香浓,只有微微的酸味。 就连中间的芯子也很细,口感也很脆,不像后世那些大块头儿的品种,中间的芯子硬邦邦的不好吃。 很快,一个菠萝吃干净了。 李想国总的来说挺满意的。 当然让他硬要挑缺点的话,那就是这菠萝个头儿太小了。 也不知道自己种了以后,会不会有改善。 要是没有改善的话,那这菠萝也真能的跟后世那些水椰子、洋蓟这种公摊面积超大的玩意儿掰一掰手腕了。 不过换个角度,自己这是有空间,纯粹的自产自销。 有得吃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以后又不是没机会搞到别的品种的菠萝。 那时候再照今天这样做一遍就是了。 种马小说猪脚都有句中二宣言:“给我一个女人,我能创造一个名族!” 叫啥种族,乱伦族? 毕竟为了维持您那高贵血统,你那后代也只能仿着哈布森堡一样混交。 那毫无疑问,您家这名族可出名了! 不过自己这是利用了菠萝的无性繁殖特性。 只要能种活一棵,那就可以通过腋芽、裔芽来培育无数棵菠萝。 那也意味着自己就有无数的菠萝可以吃。 有了菠萝,就有菠萝干、凤梨酥以及菠萝酒。 不用怀疑的,从理论上来说所有含糖的东西都能酿酒。 有人喜欢把淀粉分出去,其实淀粉不过是多糖的一种罢了。 事实上,只要有合适的酶。 就连纤维素、木质素、海藻胶……这些多糖都能用来当成酿酒原料。 至于会不会有人这样做,那就得看成本和收益了。 (我说的是用菠萝当成原料来酿酒,不是制作露酒——这玩意儿严格来说只能算是含酒精的饮料罢了。 那玩意儿,你去路边随便捡块石头,你也可以泡在酒里,造出一瓶“石头酒”。 当然,除了酿酒,用菠萝制造菠萝啤或者露酒更没问题了。) 有了这些,还可能勾搭小姑娘跟你说“黑凤梨”。 切下来的菠萝皮,还能拿来作饲料,菠萝叶子可以剥纤维…… (实际上没卵用,对猪脚而言,他也就是个个人消费者,那点儿菠萝皮拿来堆肥都嫌太少了。) 所以,这玩意儿的利用程度还是挺高的嘛。 他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清理冠芽上面的果肉,随后把它栽进了土里。 虽然上辈子他自己没种过,可也看人水培过菠萝。 就没看到过失败的。 自己这直接种到空间里,成活率应该也不会太差。 再把剩下的冠芽也都剥好,全都栽了下去。 上辈子没看过种这东西的,更不知道该种多大的株距合适。 反正空间地方多,他干脆就按着两米远的株距把它们栽成一行。 反正等到菠萝植株长成,看看植株大小,就知道以后株距行距调整到多少更合适。 毕竟是热带作物,自己在四九城是肯定找不到相关的书籍。 也只能一点点摸索,逐渐积累经验就是了。 第148章 这也算是暂时除了马铃薯之外,又给这片空间增添了一分绿色。 李想国也去看了眼,马铃薯的苗出得还是不太齐,甚至有的苗还很弱。 别的,暂时也都没发芽,不过可想而知,也已经距离发芽不远了。 至于没发芽以及苗很弱的马铃薯,李想国也猜测可能是那些土豆栽子本身有问题,所以会有这样的结果。 从这里也能看出来,这空间也没那么神奇,如果种子本身有问题,那没法发芽的种子也不会发芽。 不至于像人家那些猪脚,撒进去一把面粉种出大片的麦子;扬一把大米,种出大片水稻;甚至拿一根制参,都能长出一个人参娃娃。 毕竟真那么神奇的多麻烦。 万一哪棵树头痛,摇了满地的绿叶子,那不得长出万千棵树苗,真当清理就不费事吗? 更何况要是万一哪个不小心,在空间里种一棵落地生根。 千百倍的时间加速下,猪脚一个不留神,没几天这玩意儿都能给你长成一片“森林”。 想到这个,李想国倒是有了个想法。 实际上想稳定地赚钱,自己倒是可以考虑在改开以后,买个店面开花店。 当然,不是君子兰骗局的那种,是很正常的经营盆花和切花。 走阎老抠的路,让他无路可走。 仔细想想,这思路其实真的有搞头。 自己有空间里的花圃,自家有店面,那剩下的最多也就是花点儿装修成本以及微不足道的人力成本罢了。 你说税,那自然是正常交,毕竟个体户的税又没多少。 总不至于都穿越了,还非得让人抓住这种小辫子,找自己的麻烦。 改开以后,人们的生活条件好了,精神生活自然也要提高。 也就有了养宠物、养花的需求。 “七十年代送点心匣子,八十年代送糖果,九十年代送花篮。” 九七年,天坛东门的园林花卉市场一处就售出盆花近千万盆、鲜切花上亿枝。 当然,这是一整个市场的销售量。 自己在八十年代早早布局,到了九十年代,只怕真能做到出类拔萃,占有一定的市场。 只要自己不瞎搞,想做到这成交量的千分之一以上还是有可能的。 这东西就像自己选择的青韭,实际上也不影响国计民生,也不会受到严格监管。 完全不像粮食、药材这些影响重大,小打小闹地,谁吃饱了来弄你? 这个量,就算正常利润,在那年代也能过得很舒服。 而且自己这近乎零成本的生意,那不更赚得沟满壕平? 不过,再想想自己那时候的年纪,李想国又觉得心塞——生不逢时,我要这钱有何用! 还不如冥币,至少那年代的冥币没有非法生产的。 叹了口气,他也直接穿过壁障去了隔壁空间,将插在地上的几根棍子拔下来。 随后取出之前收到空间的木柴。平铺在地上。 将那些留着当成架杆的柳木棍也都取出来,直接铺在木柴上面。 一直铺了两三层才停下来。 毕竟这些棍子本身是有活性的,要是不晾干灭活了,以后拿来当架杆,只怕没多久就都得生根发芽。 那样回头还得费力气挖树根,那是自找麻烦。 再把两盆花弄出来,栽到空地上,他也发现短期内空间里没什么别的能干的了。 李想国索性继续取出柳枝,砍了插穗准备继续扦插。 他也想起来,这东西对自己能有更多的用途。 嗯,还是跟吃有关。 柳树其实也可以拿来栽培木耳。 当然,实际上大半有树皮、没油性的原木都适合用来培育木耳、香菇……这些木腐菌。 当然有些木材因为有毒性,培养的木耳不适合吃就是了。 比如随便弄点樟树,然后砍伐了栽培木耳,晒干以后让盗圣偷走…… 再狠一点,比如夏天最热时候泡点儿木耳,通过空间肯定可以确定它被椰毒假单胞菌污染,回头再晒干…… 估摸着一下子就能让盗圣一家销户。 怎么着,我也不知道木耳变质了啊,那关我什么事。 我还想报警,他们偷我家东西。 不过他们一家都出事了,人死债消。 我也只能憋着笑说一声:报应! 虽然柳木上面长的木耳,味道肯定不如柞木和桦木上面长的。 但是那两种树自己可没那么容易得到,至少不是现在自己能得到的。 反正空间现在还有大片空地,还不如拿来栽些柳树。 等到想栽别的树的时候,直接砍了就行。 当然木耳的菌种,这个季节就不用想了。 不过这东西实在太常见了,夏天时候还是很容易找到的。 就连当初自家菜园的架杆上面,都能采到野生的木耳。 城里找不到,大不了到时候往山上跑一趟呗。 反正四九城这地儿,这年头儿山上轻易能看到的最大的动物也就是兔子。 真能看到狼什么的,大不了就躲进空间呗。 只要多转转,怎么也能找得到菌种。 这样想着,他也决定回头还是去弄几根杨树枝子回来扦插。 管它青杨还是白杨,怎么也比柳树长得还快。 栽种在空间里,至少接种完木耳,还能拿来当柴烧。 (今儿出去陪孩子抓螃蟹,吹风吹得头痛。晚上就码出来这点儿,吃不消了,我去洗澡睡觉了。) 第149章 挨着之前栽的柳树,又扦插了三行柳树,李想国也出了空间。 这东西更不着急,没什么事情就扦插一点儿。 到时候还可以看到有缺苗的再补苗。 回头自己学着用这东西编织也还不错。 出门远望,正对着的是水池中间的假山。 李想国注意到,亭子边上的石头缝隙内能看到几根树枝,正随风微微摆动。 他也没什么事情,干脆就朝着水池走过去。 拿出根棍子捅了捅水池里的淤泥,发现捅不进去,他才下到池子里。 他也就放心地拿着棍子,一点点试探着,走到了假山边上。 毕竟园子都荒成这样,这假山上自然也没人打理,就连阶梯上都长了不少青苔。 外加这假山上的阶梯本身挺陡的,边上的扶手风吹雨淋之下,没人维护自然也都烂掉了。 只剩下几根漆皮斑驳的柱子插在阶梯边上。 不过李想国也不敢伸手去拉。 就怕拉断了倒把自己闪个跟头,那样搞不好真得摔出个好歹来。 李想国的新鞋子是牛皮底,防滑也比不上千层底的鞋子,所以他也走得小心翼翼。 花了好一会儿工夫,倒也平安爬到假山顶上。 假山顶上是个大概四五平米的平台,亭子就架在这平台的中间。 这假山大概也就四五米高,算不上太高。 不过这个年代,周围的房屋更矮。 所以站在这亭子里面的话,倒是真的一眼也能看出去挺远的。 越过重重房脊,甚至能看到中戏的几栋小洋楼。 想来当年如果这亭子没坏,迎着习习凉风,坐在里面品茶赏景。 近看满园花树,远观人间烟火。 应该别有一番滋味。 只是这样的生活不属于自己,自己眼窝子就这么浅,注定欣赏不了那景致啊。 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破烂瓦片,李想国朝着之前看到的树枝走过去。 那杂草间伸出的几根带刺的茎秆其实是一棵丛生的灌木。 只是在下面,距离也远没注意才以为是几棵灌木。 这样的灌木,围着亭子周围,还有好几丛。 这倒也能排除是鸟类无意间播种的杂树,应该是特意栽种的什么观赏性的树种。 不过可能是因为本身长在假山上,水肥不足,外加着大半的灌木都被坍塌下来的亭盖压住,所以长势都不怎么样。 走近以后,李想国看到紫红色的枝条上面密布着大大小小的尖刺,上面还零星地挂着一颗颗指甲大小的干枯果子。 李想国摘下来一个放在手心,褐色的果子皱皱巴巴,只有指甲大小。 倒是有点像是风干的小石榴。 虽然表皮已经风干,但是掰开的时候,果子里面还有点黏答答的。 李想国还能闻到这果子里面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甜香。 外壳中间是细密的毛毛,里面夹杂着一颗颗像是糙粳米一样淡褐色的种子。 他也确认,这是玫瑰无疑。 不是被叫成玫瑰的切花月季,是真正的玫瑰。 四九城庭院栽种玫瑰也很常见,甚至妙峰山上的玫瑰园更有上千年的历史。 这种玫瑰其实是可以食用的。 不管拿来做玫瑰酱、玫瑰露都挺不错。 看看地上凌乱的瓦片木头,他就准备先把亭子拆了。 反正有空间的存在,这也不费多大的事儿。 自己这里周边又没什么高的建筑物,也不会有人能看到自己的操作。 所以他也就肆无忌惮地直接把瓦片掀下来,全都堆起来,一叠叠地收进空间。 反正真的残瓦以后找个地方丢出去就行了。 然后拿着撬杠,把上面的板子和檩条什么的全都撬下来。 当然这些都已经腐朽了,甚至那几根柱子,也都只能用用来烧火。 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把平台上面清理得差不多少。 下面的石桌也露了出来。 亭子塌陷太久,桌子上也长了不少的青苔。 检查一番,发现这桌子倒是没什么损坏的地方。 不过想想也是,这桌面足有六七公分厚的青石桌子,自己这小体格儿拿着大锤都不一定得多久能砸碎。 他也伸手试着搬了下,不出意外,这桌面纹丝不动。 倒是那些鼓墩还好,虽然重一点,李想国还是能勉强搬起来。 他也毫不犹豫地将几个鼓墩全都收进空间。 只等冬天,就能把这桌子拆下来了。 亭子下面铺着的,也是青石方砖,不过现在倒是不急着拆下来。还是等回头拆掉桌子以后再弄这个。 李想国取出柴刀,把几株玫瑰的枝条全砍下来,收进了空间。 毕竟冬季叶落了,其实更适合硬枝扦插。 自己又不敢保证扦插的成活率,更没那技术,那就靠数量来凑。 再者,就这假山迟早也都得拆了,这几丛玫瑰到时候自然也留不下来。 现在砍掉,不过是提前一点罢了。 回头在空间里扦插一些玫瑰,采花做玫瑰酱不也很好嘛。 自己这弄了几种花,就没一种正经的蜜源植物。 以后还是得靠着别的植物来解决蜜源问题,不过这问题也不大。 哪怕自己种的瓜果蔬菜这些还不够,大不了回头去找找有没有紫云英这些花期长的植物种上一片。 至于花粉,倒是没啥问题,毕竟不管哪种大田作物,蜜蜂都可以去采集花粉。 所以花粉应该不会缺少的。 站在假山上,看到隔壁院子里有棵长得足有十几米高的大树。 仔细看才发现,隔壁这是分成前后两部分,中间用一道墙隔开的。 前面的两进院子已经荒废了,后面还一个一进小院儿。 多看了几眼,李想国发现那棵树上面挂着一些黑色的豆角,心下一动。 他再在假山上转了一圈儿,没发现有什么别的东西。 就赶紧下来,从角门出去,绕到了隔壁大门口。 站在门口,能看到这院门都没了一扇。 隔着门洞能看到院子里地砖的砖缝里都长满了杂草,更是一眼就能看到后边的院墙。 院子中除了杂草和那棵大树,能看到的就只有一堆残垣断壁。 抬脚走进去,能看到这院子是大两进的院子,两进就差不多相当于自己院外院到中院的大小。 看看地上的痕迹,想来当初这加起来差不多也有二三十间的房子。 只是现在看看,能用的砖头瓦片全都被拆走了,甚至连块能烧火的木头都没剩下。 地上的碎砖烂瓦间,倒是能看到到处都是碳灰的痕迹。 想来应该是火烧连营,整个院子全都被火烧了。 李想国走到那棵树下,发现树干上长了一丛丛的木刺。 果然是一棵皂荚树。 绕着树下转了几圈儿,可惜并没在树下看到有落下来的果荚,应该是被人捡走了。 所以他也只能去捡了几个小砖头,扔到树上,去打那些挂在枝头的果荚。 第150章 枝头剩下的果荚不多,而且都是挂在很高的枝头。 这点李想国倒是比较理解,估摸着这皂荚结果那天就有人盯着了。 就算果荚没成熟,也有人急吼吼地拿了竹竿都给打下来。 毕竟没成熟的,最多效果差点儿,但是成熟了,被别人打去了,那就雨我无瓜…… (就像我们单位里那些果树,我就从来没看到果子成熟过,往往快成熟时,就被人一夜之间全收走了) 挂得最低的果荚,也在六七米高。 李想国没特别练过投掷技能,哪儿那么容易打到豆荚或者树枝。 倒是有心想从空间取根柳木棍子,不过想想又不是在自己院子,风险太大了,也只能作罢。 砖头万一扔到院子外面,不管是砸到人还是砸到人家房子,那都是给自己找麻烦。 所以除了自家院子的方向还胆子大点儿,毕竟哪怕真的扔过去也砸不到人。 小心翼翼地折腾半天,也不过打下来十来个豆荚。 李想国甩了甩有些酸胀的胳膊,拿着几根豆荚敲打着,心满意足地朝着大院的正门走了过去。 他也准备回去把这些豆荚剥开,种子种到空间里面。 有这么多就足够了,哪怕只发芽三棵五棵的,那只要长起来也足够自己用的。 他弄这个,其实纯属闲得无聊。 毕竟男人又不留头发,用啥洗还不那么回事儿。 长出来一个两个月就被剪掉,真不至于还要担心分叉啥的。 说起来这个年代没有洗发膏、更没有洗发水。 国内的海鸥、蜂花这些洗发膏,都得到后面八十年代才生产出来,香波这些东西就更晚了。 在这之前,女人洗头,大半都是因地制宜,有啥用啥。 从淘米水到乳清,什么都有——毕竟想要别的也没有啊。 农村的话,像南方还有木槿、无患子这些东西,四九城这地儿能找到的也就只有这个比较容易找到。 四合院里的这些女主女配大半找不到这些,或者舍不得买。 那肯定也只能选择肥皂、洗衣粉甚至碱面、或者用草木灰沥水。 毕竟草木灰里面大半成分都是碳酸钾和碳酸钠这些具有弱碱性的盐,同样具有去污作用。 阎埠贵乱入:“想国这法子不错,解成你们几个,周末都跟我去钓鱼。” “我钓鱼时候,你们几个去拔草,堆起来烧完了把草木灰用袋子装回来。” “这样咱家以后连肥皂都不用买了。” “这过日子啊,就得精打细算。” “吃不穷花不穷,算计不到要受穷!” 公园里,猪脚环抱着女主,女主头顶抵在男主颌下。 美人在怀,猪脚也陶醉在她头发上没漂洗干净的肥皂\/烧碱味道中。 内心不停地呐喊:“地道,就是这个味儿,满满的处子的芬芳!” 就在这样的浪漫中,一个肚子圆滚滚的虱子,从发根爬到女主头顶来晒太阳…… 猪脚心情激荡之下,脱口而出:我草我草…… 也正是用了这些东西,头发也就不可避免地脱脂。 也因此,那些年头儿,发油这种东西才能大行其是,梳到头发上,可以有一定修复作用,减少发丝断裂。 你看,现在还有多少地方会卖发油。 那你觉得,还有多少人会买这东西呢? 拿皂角洗头发,至少不会像上面那几种东西刺激性那么强。 唯一的缺点就是比较麻烦,还比较浪费时间。 至于不容易搞到,那是别人的缺点,肯定不是自己的。 至于洗衣服什么的,难道是肥皂买不到吗? 哦,可能没票还真的买不到那么多。 所以只怕自己不可避免地又要开启囤囤囤模式。 囤肥皂,又或者囤一些烧碱。 毕竟自己以后肯定要养猪,想来也能有大量的胰子和脂肪。 如果需要,也可以自己做肥皂。 要是实在没有烧碱,还可以用草木灰沥水替代。 中国的传统文化,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喜欢把一切有用处的东西都神化。 就连皂角也是如此。 比如皂荚刺,传统中医里面认为皂荚刺属于辛温行散之药,其药效如同其外形一般锐刺而锋利。 针对于各种疮痈、红肿、疔毒诸症,用之往往可以起到药到病除之良效。 所以说中医,其实是一种文化一种信仰,跟科学并不相干,甚至是背道而驰的。 李想国穿越前,各种中药材都被炒到高位,甚至就连皂荚刺也没能免俗,贵的时候一斤能卖到一两百块。 自己要是囤积一批到时候卖掉,都够自己过日子的了。 不过这东西,哪儿有白果香? 他是真的敬谢不敏。 倒是皂角米,他觉得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一个长期处在饥荒中的民族,对于吃的热爱才真的是刻在基因里的。 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穿越以来,为了满足吃食,花费了这么多时间。 而且也可以预见地,必然还会花更多的时间。 种了皂角树,皂角用又用不光,闲来无事时候剥皂角米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不止好吃,还能打发时间。 想想你自己剥稻谷,然后做一顿饭…… 更何况这还不是吃米,是吃稻壳。 (其实也不恰当,更像是黄豆泡水后剥下来的豆皮,皂角米其实就是皂角果仁外面的这层保护用的软膜。 其实这东西虽然有些半透明,但是实际上也是肯定不含某些瞎逼逼的公众号所说的胶原蛋白或者软骨素——这些只存在动物体内,植物里面是肯定没有的。 类似的说法还出现在“海藻”或者“银耳”、“金耳”等食物中。 而且,实际上胶原蛋白可以说是常见的蛋白质里面最差的一种。 不含有色氨酸、蛋氨酸和酪氨酸这些必需氨基酸。 所谓的必需氨基酸,就是指人体不能自行体内合成,或者合成不足,只能靠着食物摄入的八种氨基酸。 这也是为什么,对于后世人而言,阿胶就是种垃圾食物,根本不配称为“中药”。 毕竟,哪怕吃点儿猪蹄,那滋味不比啃没滋没味的驴皮胶更好吗? 如果换成这个年代,尤其是那几年的话,阿胶对于吃不到太多肉的普通人,尤其是水肿病患者而言,那还是很好的营养品,很好的对症药物。 所以有些号称营养师的公众号,有些东西也都是人云亦云,跟着胡说八道。 人最重要的,不止是学习、接受新知识的能力,同样也需要有独自思考,分析的能力。 另外就是什么营养师、心理咨询师这些东西,基本上都是花钱就能考,考了很容易过,然后对找工作或者实际工作完全没卵用的东西。 如果它对找工作或者对于实际工作真的有用,你就会发现——这东西想考,前面咋他妈那么多前置条件,老子竟然没法报名! 也因此,这些公众号自然也就良莠不齐,还是有选择地看就好了。) 第151章 出来的时候,李想国是从角门出来的,不过回去的时候,他是从正院回去的。 准备明天自己起床以后,先去把院门打开。 没有办法,明天王湘要带自己去厂里,总不能让她被关在大门外。 真被关在外面,叫破喉咙也没人帮她开门吧。 院子里这些人,除了贾东绿可能会出去打工,剩下的早上就没一家能起来的。 不过东绿总归是打零工,干啥自己又不知道,作息时间也不确定。 就算贾张氏和秦寡妇,也不是每天都有傻柱的盒饭吃。 李想国是不会把自己的事情,寄托在东绿的行为上。 就算走了正院,为了避免被打扰,他还是直接关上厢房门,再插上门闩去了跨院。 院子里也没啥事情好干,他也干脆进到屋里。 他也懒得再去砸皂角荚,干脆找个盆子接了半盆水,把它们扔到水里浸泡着。 带到空间里面,扔到了种植空间里面。 浸泡到明天,这果荚应该就能泡软,也能把种子剥出来。 要是多浸泡几天,可能还能提高一点发芽率。 不过他也怕自己给忘了——毕竟昨天买的两棵香椿苗还扔在静止空间,甚至放在那里连灰都吃不到…… 既然想起来了,所以他也直接把两棵香椿苗取出来,栽到桂花树的附近。 以后种活以后,等着长大了,就可以挖出根来进行扦插。 毕竟香椿是雌雄异株植物。 自己这两棵小香椿也是农家自己挖了院子里的树根扦插的,在空间里是肯定没有没办法结种子了。 想要繁殖也只能靠着扦插才行了。 反正有大把时间,哪怕扦插成活率再低,百不存一也无所谓。 另外就是就算不扦插,只要定期修剪,让它们不断分枝变成丛生的。 哪怕只有这两棵香椿,过两年自己也能实现香椿自由。 毕竟,这东西总归是野菜,偶尔吃觉得不错,真的天天吃,只怕狗都吃不下去…… 觉得没什么东西好做的。 李想国干脆戴上手闷子,取出刚砍来的那些玫瑰枝条,拿着柴刀全都剁成二十厘米左右的插穗。 按照行距和株距保持着十厘米左右全都扦插进去。 这些成活率估计也不会很高,等着回头扦插成活以后再移栽就行。 甚至以后还可以考虑用种子重新种植。 忙完以后,他也摊开手掌检查了一下,确认明天应该就能接着干活儿了。 临睡前,他也怕万一睡过头,特意把闹钟取出来,定了个六点半的闹钟。 这才沉沉睡去。 早上醒来时候,屋里面一片漆黑。 他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装了窗帘。 取出马灯看了眼,发现刚过六点钟。 干脆直接把闹钟收进空间,起床出门开门,发现飘起了零星的雪花。 没有四九城冬天生活的经验,所以他还真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入冬的第一场雪。 李想国倒是盼着下得大点儿,最好是直接就能上冻。 却也知道那是自己空想,可能性不大。 毕竟白天温度还是在十度左右,甚至早上那点霜太阳出来就都化了,哪儿那么快能进入零下。 七点多,王湘来了,说带他去厂里。 李想国干脆也骑着车子跟她一起去了厂里。 这也算是熟门熟路了,又没多大的雪,所以两个人倒是没多久就一起到了轧钢厂。 到了工会的时候,花主席也已经到了。 花主席直接带他去了小会议室。 然后去请了相关的领导过来。 主要也就是王娄两位厂长,以及财务科的科长。 一一帮着介绍一番。 李想国也算认识了现在轧钢厂现任的公方代表,担任正职的王厂长。 另外一个富态一些,看上去更有亲和力,跟王厂长年纪相仿的男子,是私方代表娄厂长。 再叫过来的,就是财务科的郑科长。 李想国也不无遗憾——以后轧钢厂巨擘的李厂长、杨厂长都没看到。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有没有在厂里,又有没有展露锋芒。 偷眼看了下那个跟娄晓娥面容有三分相似的男人。 李想国心下了然,这人肯定是娄晓娥的父亲了。 不由得想笑,自己这也算见到四合院世界女婿最多的男人了。 万千急吼吼地捅娄子的猪脚,要是看到他肯定是纳头便拜:“岳父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算起来,娄晓娥应该比许大茂小一两岁,这样看的话,估计跟自己的年纪倒是相仿。 还有比自己这辈子更长的岁月谋划,想要撬行(对,我就不说截胡)肯定没问题。 就是自己是真没这方面想法啊,正经人谁会去捅娄子? 尤其许家现在还有这么个污点,甚至都不用自己撬行,只怕许家和娄家这亲事都未必能成了。 想想四合院没了娄晓娥,后面更没了娄晓娥的经济支持,他们那养老院还办个屁。 自家的儿女都不养他们,还一个绝户,再来几个傻柱都白给。 又是人心思动的年代,几个大爷想靠一张嘴绑架全院儿,那是彻底想瞎了心。 说起来,自己看书时候,倒是看到偶尔有评论里贴的电视剧截图。 里面的娄董是个面容清癯,两颊塌陷的老人。 完全不是这时候的样子。 而且这时候的娄厂长还是满头黑发,完全不像十几年后的糟老头子。 也不知道是夙夜难寐,还是生病所致。 不过想来,从富贵之家到最后寝食难安,这极大的落差也不是哪个人能承受得了的。 更何况此时这样的“红色资本家”也算如鱼得水,其实还是在厂子里能有一定话语权。 所以娄厂长一家应该过得还算舒服。 也就在这样温水煮青蛙的舒适中,最终坠入深渊。 很多人说是因为许大茂举报,才导致他的灾难。 事实上,即便没有许大茂,他也绝对躲不过别人的举报和抄家。 一个资本家,“什么都不干”每年还拿普通人几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出行的车比公方经理还好。 居住条件比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好。 更不用说吃住方面,绝对算得上酒林肉池,更有人伺候(他不知道,实际上这时候,娄家已经没了佣人,咱不要用读者视角。) 这大笔的财富才是引人犯罪的根源。 空有一座金山,却没有守山的能力,引来觊觎也是必然。 就像有人问为啥许大茂不批斗何雨柱。 许大茂斜着看了他一眼:他就一臭厨子,没钱又没权,谁他妈稀罕去批斗他! 第152章 尽管李想国内心戏码不断,却还是表现得像个乖宝宝一样。 他很有礼貌地“叔叔”、“阿姨”叫了一圈儿。 打过招呼就并拢双腿,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几个人。 几个人里面能做主的自然是王厂长,四十几岁的他也一脸慈祥地跟他聊了些应有之意。 李父的贡献,给厂子带来的变化。 去世是整个钢铁工业的损失…… 李想国只是静静地听着。 他毕竟不是原身,也没有所谓的原身的残留情感。 他也只能抿着嘴,表现出我在克制,我不想哭。 只是自己也知道这样太假了,必须得想办法补救。 心下也在暗自后悔,之前应该想到的,跟着空间里的教材学一学。 嗯,所幸尽管很差,但是还是不时能看到眼前有“演艺+5。”的讯息弹出。 咬咬牙,桌子下面的左手上出现一块辣椒皮。 本想用生姜或者葱姜,可惜味道太大,还是这个吧。 反正只是一点点,问题不大。 在桌子下面轻轻在左手上摩挲几下,然后又消失不见。 装作低头擦眼泪抹在了眼睑上。 双眼传来火辣辣的刺激,泪腺马上加班分泌更多的泪液。 由此可见,后世的资本家都知道涨工资并不能提高员工积极性,只有房贷车贷的胁迫才能让他们更加牛马。 热泪涟涟之下,眼前的提示愈加的频繁。 几分钟以后,总算轮到他说话了。 红着眼圈的李想国慷慨陈词:自己要继承父亲遗志,努力学习,更好建设国家! 整个会议室的气氛就在这样的激情中得到升华。 随后自然是轻松时间,王厂长也无缝衔接到问他生活怎么样,习惯与否。 有没有什么需要厂里帮助的。 …… 实际上这段时间,王厂长每天早上到单位第一件事,就是等着王湘汇报前一天李想国的情况。 怎么都是大领导点名交代下来的任务,做好是理所当然。 他也不觉得就这么件事儿,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最多也就是让领导知道,他交代下来的事情自己很重视,也做得不错。 但是万一有什么闪失,那能留下来的印象就只能是:这人一点儿小事都干不好,屁本事都没…… 只有李想国真的能留在这边儿,反倒真的能给自己在领导那里留下一条通天之路。 所以他对李想国最近的事情自然是知之甚详,这里再问,也纯属摆个姿态罢了。 甚至连贾家跟他的冲突,以及事情的后续也都知道。 对于王湘找自己老公去吓唬贾东旭这事儿。 王厂长也很满意。 轧钢厂出面解决,总容易落人话柄。 人家自己私了了,厂子也不好再为这事儿出头。 不像王湘这样,找自己老公出头解决问题,算是个人行为。 谁也说不出什么,贾家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不敢为这点事儿闹。 不过他也觉得,这院子里有这么一家人,只怕以后也得闹出什么麻烦来。 不过人家的房子是私房,他也只能跟王湘说,让她想办法,趁这个机会帮他们换个院子。 当然王湘能知道的,也只是李想国说过的事情。 至于他没说的,比如贾家和易家勾搭成奸这事儿,他们就完全不知道。 毕竟这些事情只是李想国根据上辈子看的小说,自己猜测出来的,更有着自己的主观恶意。 这种事情,本身不违法,更不违背公序良俗。 说出来,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甚至还能给他们带来啥正面影响就不好了。 毕竟能给院里人养老,愿意找个野爹的人多少有啊。 这么傻的玩意儿,要是忽悠来厂里干活儿,那不比牛马还牛马? 所以他是肯定不会跟王湘说的。 而且类似这种无足轻重的东西说得多了,其实同样是在败坏自己的名声。 除了显示自己小气多疑,就没什么好的。 他当然也能猜到,王湘肯定也会把贾东旭的事情跟厂里说,这事儿自己也解决完了,他们自然不可能再有什么动作。 所以这事儿他也半个字都没说。 只说自己吃的很好,院里人都可好了,自己感觉就跟在东北老家一样舒服。 这倒是让王厂长看着他更加满意。 总的就是:此子为人宽厚,有大帝之资! 最后一件事,自然是财物交割。 东西上次已经带回去了,所以这次自然是只有钱。 财务科长把一叠单子递给李想国,问他能看懂以后,就让他自己看,如果哪里有疑问就问他。 李想国拿到手里查看着。 分别是李父未领取的厂里的补贴,丧葬费以及开销费用的结算单。 另外就是贾许两家的赔偿款。 前两项没多少,加起来没多少,合起来两百万刚出头儿。 李父的补贴只有两个月的没领,这个也不是很多,两个月加起来只有二十多万。 这钱的大头儿,还是部里打过来的丧葬费用。 因为李父的工作算是部里,平均三个月的工资大概是七十多万。 比李父的工资少了很多。 不过火化等费用也没多少,所以两笔钱加起来还是超过了两百万。 看到李想国看着补贴的单子发呆,财务科长看了眼王厂长给他解释:“因为你父亲工作变动比较频繁,所以他的工资都是部里发的。” “这边儿的补贴,其实只是为方便他们这些外派专家不回部里取工资,手上也能有点儿钱应急才特批的。” 王厂长也说:“除了你父亲的工资以外,你父亲还有劳动保险。” “所以你每个月应该可以从劳动部门领取亲属抚恤费,再就是你父亲的烈士身份认定下来了,也能从民政领取一笔生活补助金。” “不过相关材料都在部里,具体的等我带你到部里,看领导是怎么安排的。” 李想国点头没说话,心下也安定下来。 看起来自己是真不用为以后的生计发愁了。 最后是看到法院那边儿送到厂子这边儿的赔偿金明细。 明细里面是房子赔一罚一,损毁变卖物品同样如此。 不过有一部分支出是部分追回物品偿付信托商店相关费用以后。 剩下的都在这里。 后面六间房定价是一千八百万,两家各自承担一半责任。 因为侵占未遂,所以只要支付等额的罚金,以及赔偿复原的费用。 所以两家各自缴纳了九百万的罚款。 至于复原费用,法院定的是四十万。 同样按着赔一罚一的标准定责,两家各自需要支付四十万。 之后是东西的费用,除去追回的物品,两家需要赔付的差不多七百万,外加等额罚款。 然后各自判罚半年劳役。 许家还是全额赔付了,就连劳役也是花钱搞定,支付了一百八十万。 只是贾家没那么多钱,所以罚没两间房屋抵扣费用。 也就是现在李想国那两间厢房,一共做价八百二十万。 而且抵扣以后,她家还不够钱支付,所以承担劳役的时间也被延长到十三个月。 另外就是房屋复原是厂里房管科自己维修的,也没添多少材料,所以厂里把工程费用给免了。 最后列出的清单上面,李想国一共能拿到两千五百多万。 “王叔叔,这钱数不对吧?”看着王厂长,李想国问道。 (呐,终于把这坑给填上了,算来算去的好烦……看爽文多好,一章抢房子,第二章到第五章拉扯,第六章就拿钱完事儿……,咱这硬是水了一百多章,都够人家开新书了……) 第153章 毕竟,赔偿款他拿着无可厚非,也是理所应当的。 只是这单子上面儿怎么把罚款都列出来,看样子还给他了。 这东西不是要交给法院,然后由法院上缴国库的嘛? 实际上他心底隐约有个猜测,却也想确认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王厂长也跟他说:因为某些原因,所以罚金部分没入国库。 也都赔付给他,而且这件事也是部里决定下来的。 也没明确说情况。 不过想想上辈子的公关,李想国自然也知道有人背后发力了。 不过他还是满脸怀疑,却也不去追问里面具体的问题。 反正我就一孩子,我哪儿懂这个啊,反正你们说该给我的,我就不问了。 更何况真的把他们送去监狱,要不是吃枪子,那也只会更坏。 这封口费,自己也拿得心安理得。 就是贾家的老寡妇,也不知道出来得怎么发疯呢。 至于是谁家的手笔,他也有些怀疑。 肯定不会是易中海这边找的人,毕竟看关系也是自己来了以后才有明显的改善。 要不然也不至于自己来了她才去帮着打扫房子。 而且要是贾张氏回不来,对他们更有利,只怕他们偷着烧香,盼着贾张氏回不来呢。 更何况各个小说都说八级工如何,都能跟领导用出“给我个面子”这大招。 其实也瞎扯,一个连干部岗,哪怕以工代干的岗位都没混上的只能是水货八级工。 能有多大的面子。 更何况现在他还在石景山,鞭长莫及,更是顾不上这边儿的事儿。 娄厂长这边儿,应该也不会出手。 说起来这时候倒也不至于说什么夹着尾巴做人做事,至少头顶上多了个管着他的,他行事自然也得小心着。 眼珠子都舍了,还在乎眼眶子。 这也是体现了资产阶级革命的不彻底性,也给他们后面悲剧埋下了伏笔。 要是娄晓娥和许大茂结婚了,那他出头情有可原。 但是总不至于他们还有啥指腹为婚或者娃娃亲。 没过命的交情,娄厂长不可能那么干,更不可能在这件事里出手。 这种事情发生了,那只怕原本在娄家当佣人的许母,那也肯定会被辞退。 倒不至于担心牵连到他头上,估计也要顾忌继续让她在自家帮佣会败坏自家名声。 贾家和许家电视剧里想来也不会如何,自己看的小说里也没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人脉。 唯一有机会攀上高枝的机会,还让许大茂自己给搞砸了。 想来想去,李想国觉得可能性最大的,还得是聋老太太。 但是这动机是什么呢? 总不能是保下徐氏父子,给她放电影吧。 更何况似乎每本小说,许家和老太太关系不能说不好,只能说很差。 她更没理由这么干啊。 但是她又做了,那这里面想必也有不足为外人道的内情。 李想国也在心里愈发的对聋老太太提高了警惕。 这老不死的,只怕还真有点儿东西。 上个朝代出生,活过乱世的精致人儿,还真不能把她当成普通的老太太来看。 合并计算完成以后,财务科长就复核以后,拿出支票本写下数额盖章。 王厂长和娄厂长也分别盖章,又让财务科长拿着去办公室加盖单位公章。 财务科长回来后,把支票递给李想国。 说这个要拿去东四那里的银行才能兑现。 只是这么大额的现金,一次肯定取不出来的。 要先开个个人账户,然后把支票转进去。 到时候看情况是办理定期还是活期存款。 用多少取多少,避免带太多现金丢失或者被抢什么的。 李想国自然点头答应。 随后,就看娄厂长从自己大褂的口袋又掏出一张支票递给他。 李想国不明所以,拿过来看看,赶紧推回去。 那是一张写好的支票,上面金额是一千万。 是楼厂长自己私人的转账支票。 看盖着的印章,上面是娄振华,想来这就是他的名字了。 娄振华说,他跟李父相见恨晚,拿他当侄子看的。 自己也没什么好帮的,这是让他好好学习,私人赞助的学费。 还说以后让他有时间多去自己家走动。 推辞几次也推不掉,李想国也只能无奈地收下。 抬头看看微笑看着他的娄厂长。 他自然也知道,娄振华这是千金买马骨,做给别人看的。 自己有烈属的身份,上学又哪儿用得到花钱? 生活方面也没什么困难,有保险和抚恤金,又怎么可能缺钱。 再想想有些小说,老贾就这阶段厂里去世,里面的娄振华也玩过这一手。 这是个聪明人,可惜只是不容于时代。 即便他做得再多,始终也无法摆脱他的身份。 心下也多了点感叹,这好处拿了烫手。 这人情以后自然也得还。 再次感谢之后,他也说想去火葬场取回父亲的骨灰。 王厂长建议他把父亲安葬到八宝山的烈士陵园。 他也只能拿出“父母合葬”、“叶落归根”那一套。 这样他们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只说以后什么时候想回去,就到厂里。 到时候也能在路上照顾一二。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王厂长让财务科科长坐厂里的车,带着李想国去银行把支票兑付了。 然后中午回来在厂里吃饭,下午带他去火葬场。 路上,李想国问财务科长自己用不用去刻章。 他也跟他说那倒不一定需要。 不过也跟他说以后毕竟要领钱、取信什么的。 倒也建议他去刻一个,以后也方便一些。 还好,正好路过一家篆刻店。 进去以后,李想国也就随便选了块青田石,刻了个印章。 还真是随便选的,如果不是考虑木头或者牛角章不耐用,他就选那两样了。 至于鸡血石或者是田黄,这些他就没惦记过。 这些东西的造假也是古而有之,自己是没那本事分辨。 人家小说里一个个猪脚去黑市买金条,然后不用剪刀、试金石,更不用戥子。 看看金条上面砸的钢印,不管纯度还是重量全不在乎,交钱拿货直接走人。 自己这路边儿找个店刻个章,他就非得四大印石全有,甚至还能给你掏几个玉玺出来? 第154章 试用以后,确认没问题,他也直接付款走人。 他们直接去的是东四三条路南的胡同西口的人行东城办事处。 也是人行搬到四九城,最早成立的办事处之一。 李想国跟柜员要了单子,按着要求填好个人资料,开设了一个个人账户。 然后财务科长把支票交给柜员,查验过后,询问存款方式。 然后就给他按着一笔一百万,直接给他存了二十四笔定期半年的大额存款。 就算这支票能取出来钱,李想国也肯定是不取的。 最后剩下的一百多块,他才直接取了现金。 毕竟自己要买的东西还很多,手上也没多少钱,自然得先取出来一点儿用。 别以为每笔一百万,不过才相当于后世一百块钱的存款很少。 没看着后世经常有发现几十年前的几万块钱存单,才能取几块几十块钱这种新闻嘛。 事实上,那也都是这几年的存单。 那时候普通民众手里没什么钱,对银行的信任度不高。 存款最多见的,其实都是几千、几万块一笔的存单。 所以当年吸收存款的方式也很有意思,比如按照米价结算保本保息的方式、定期定额存单、有奖储蓄什么的方式等等,不一而足。 也因为普通人手里没什么钱,所以类似有奖储蓄的定额定期存单的最小面值甚至只有五千块。 李想国存的每笔一百万的存款,都能买两百张这面值的存单了。 原本五月份经济平稳,存款利率已经开始下降。 结果半岛战争爆发,所以从十月份开始,为了吸储存款利率又有提高。 现在执行的利率是:半年期存款年化利率是30.2%,一年期存款利率更是高达34.8%。 很多人可能会觉得奇怪,怎么可能这么高。 这里面就不得不说一下,这个时期不止有人行一家金融机构,这时候国内钱庄、外资银行、民族资本银行全都有。 百废待兴,所以社会对资金的渴求大,存款这么高并不稀奇。 毕竟,对于银行而言,存款相当于负债,贷款才相当于资产。 存款的利率高,只是因为贷款的利息更高。 一年前,短期拆借,人行年化的贷款利息甚至也能达到600%。 就算这样,相比当时的商业银行或者是钱庄,这利息还是相当实惠的。 至于为什么存半年不是一年。 当然是因为明年一季度存款利率又有变动。 为了进一步有效动员社会资金,明年三月开始,一年期存款的利息会提升到45%。 他也准备等到这些钱到期后,再存一年期的。 等明年的存款再到期,他这笔钱就该变成四千万,接近一个小目标了…… 其实不止这两年,实际上后面一直到文革,其实利率都是运行在高位。 一直到文革时候,他才考虑把钱取出来。 他这些钱,怎么也能翻上几番。 即便只是粗略地算一下,起码也能达到五位数,比起很多小说里易中海家的养老钱还多。 毕竟这也算是正当所得,钱财来源合理合法。 说起来大半的四合院小说也奇怪。 起步就是六十年代,钱还都放在家里不存银行。 这是对政府和银行有多不信任? 再就是易中海贪了何家十年的抚养费,甚至大半更是只拿回原本的钱就行了。 这都什么脑子? 本书是设定何大清今年年底跑路,要是何大清是四九年就跑路的话。 那时候,一年期的存款甚至能给到250%以上的利率。 假设四九年春天何大清跑路,易中海贪墨何家十万块钱,要是存银行,最后事发时候,这十块钱能变成多少? 答案是:真到电视剧开始时候,这十万块钱最少能翻到一千块钱以上。 当然,面值也已经从一套过渡到第二套了。 (毕竟,我没查到四九年上半年的存款利率,实际上肯定还算少了。 就算这样,到一九五六年,当年的十块钱本金已经接近四百块了。 当时的利率还接近8%。复利计算,7%的复利十年就本利相平。 当然后面到了五九年的时候,利率又下降,却也还保持在6%以上的高位。 直到一九六五年,才降到4%以下,这利率也一直保持到改开。) 上面还只是十块钱,如果是一年十二个月,只靠这一年的钱,易中海都能轻松赚到上万块的利息。 如果贪墨的钱都存银行,易中海靠何大清寄过来的钱,就能轻松地赚到几万块。 毕竟这钱,主要也是前几年高利率时候寄过来的。 只算这一笔钱,他家就不可能会穷。 之所以到电视剧开始的年代,日子还过得很普通,完全是因为存款没票证罢了。 所以,那些即便真的要他十倍偿还的,其实还都是跟他少要的了。 更何况还只要回被贪墨的那点儿钱,也就轻飘飘说一句“老死不相往来”的那些猪脚,一个个还真不愧自己傻“猪”之名。 也就空有个猪脚光环撑着罢了。 易中海还完钱,拿到傻猪的签字,微微一笑:“老子十倍偿还又如何,还是净赚小两万块。我就想问,还有哪个傻逼猪脚寄钱回来,我接着截流!” 其实文革之后,一直到两千年前后。 财务人员以及单位领导公款私存,薅羊毛已经成了他们发家致富的一个重要手段。 这也能看出来:税后收入只能养家糊口,睡后收入才能发家致富。 当然,到了六五年上半年,李想国也会在这钱到期后,把钱彻底取出来,也真想办法换成东西或者是别的什么。 甚至是直接换成大团结存着也不错。 毕竟版本好的大团结,一张也能卖个几百块钱。 实际上也在升值。 这一万块,到后面还能轻松在四九城换套房…… (当然真的脑残这样搞的,中间也必然错过这些钱能换好几套房的年代。) 到了那时候,这笔钱已经有一万多块,继续存的话,风险太大了。 毕竟后面的文革期间,甚至有存款两千六百以上都被定为走资派的例子。 自己这存款上万块,那不是擎等着造反派上门给自己添堵吗? 躺平可以,但是没必要为了那点儿钱给自己找麻烦。 要不然自己完全可以辞职,每个月靠着利息都够活的。 当然,这也只是理想情况。 很可能中间自己要买东西,有可能还要取钱出来花。 但是自己不缺钱是一定的。 更何况自己还有抚恤金什么的,这些钱估计也都不必动了。 甚至可能每个月还能再存一点儿呢。 更何况真到了文革时期,自己那时候可能大半东西都不缺。 除了要票的工业品,应该没啥玩意儿需要真的花钱去买了吧。 自己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每个月五块钱,根本花不完! 第155章 从柜员手里拿过来一叠储蓄单,外加一沓大大小小的钞票。 清点无误,将东西放进口袋。 他就问财务科长是不是能回去了。 财务科长有些疑惑,他手上不是还有另一张一千万的支票,怎么没拿出来一起兑了? 不过问了以后,李想国也只是笑而不语。 他也只能也只带着李想国重新回到轧钢厂。 去了工会等了一会儿,就到中饭时间。 李想国跟着王湘去食堂吃了顿饭。 他们去的是这边儿的二食堂。 一线工人需要三班倒,所以从茂昌铁工厂时期,厂里就有工人食堂,也就是现在的一食堂,建造在车间附近。 行政区这边儿当时只有管理人员吃的一个小食堂。 因为几个老板如果来了,也都在这边吃——没错,实际上也不止娄老板一个股东,只是他占股比较多就是了。 和平解放前夕,有两个股东退股跑去了香江,股份还是他接手的。 不过,他也不是没条件的,除了娄谭氏和娄晓娥,家里其他人以及能转移的财产也都通过他们的渠道一起去了香江。 所以这边儿的食堂,当初还是真的找了个原先在酒楼掌灶的大师傅。 不过因为他的年纪大了,在酒楼掌灶体力跟不上,所以虽然赚得少点儿,却也愿意到食堂来上班。 现在公私合营,厂子规模扩张,小食堂扩大,改名叫二食堂。 掌灶的,还是当初的老师傅,以及他带着的一个徒弟。 吃饭的也不只是管理人员,还有一线的工人。 这个年代,讲求的是人人平等,二食堂也没设立小食堂和包厢。 想来吃饭的,你就打厅找空的地方坐着吃。 一张桌子上坐的可能是车间工人,又或者是工勤人员,也可能是厂长或主任。 倒也没谁有什么拘谨不自然的。 毕竟,大家都是国家主人,所差的就是职业分工不同。 你们这帮当领导,比俺们这帮工人又能高到哪儿去? 一顿饭,吃的大锅菜,倒是让他有了上辈子吃学校食堂的感觉。 毕竟是重体力工人为主的单位,所以厂里的伙食不错。 除了有馒头,就算大锅菜,油水也挺足的,甚至还能看到菜里面有着切碎的肉米。 吃过饭歇息一下,之后娄厂长留在厂里坐镇。 王厂长带着他和王湘一起坐着厂里的车子,转向西北,直接去了左家庄。 左家庄离着厂子不远,就在东直门关厢的北侧。 所谓的关厢,就是围绕城门扩建出去的人口聚集区。 四九城的十六座城门,每座城门都有关厢。 这也是东直门外上关和下关的由来。 前朝左家庄地界儿主要是用作城里的坟场,最出名的是左姓家族的坟地,所以有了左家坟这个地名。 然后就有了左家庄这个名字。 这就不得不说,之前说过的亮马河。 等到后边儿改造时候,亮马河就是在左家庄这里,通过暗渠跟东北护城河连通的。 当然,这里也是电视剧里阎老抠一家换白薯的地儿。 阎老抠:“嗯,坟地里长的白薯最好吃了,软糯香甜,入口即化,特别养人!” 说起来,左家庄这里的火葬场,从清朝时期就有,早两年川岛芳子也是在这里火化的。 不过毕竟这里紧邻市区,而即将进入大发展的四九城,也必将迎来市区的扩张。 所以,等过两年四九城建筑公司就在这里修建了临时宿舍。 左家庄也开始繁荣起来,左家庄的丧葬业也自然要关门歇业。 自此以后,东郊的火化就主要依靠五二年新建的平房火葬场。 车子进了左家庄地界,隔着亮马河,就能看到荒野上密布的坟茔。 万物凋敝,倒是显得异常的冷清。 李想国从车窗看出去,却不由得想到,要是树上停上几只四九城的市鸟——乌鸦…… 听着鸦啼,能不能看到断肠人在天涯? 啥,你说雨燕才是四九城的市鸟? 那都八十年代的事情,关五十年代啥事? 更何况那就是个几个月的过客,它见过四九城的春花,还是见过四九城的秋月,又或者见过今天早上的雪花? 这正好大冬天了,你去问问它在谁家虫子罐儿能混顿饱饭? 见识这么短浅,它又凭啥能代表四九城? 甚至到了后面几年,这边儿还有很多坟地没有搬迁。 事实上,围着四九城,这样的地方数不胜数。 不过就是没啥太出名的人,所以也不像西湖边上,领导人还要专门指示“让死人也过集体生活。” 所以真的二环以外的,都不知道多少人都是住在坟地之上。 后世这样,只怕他妈都要炸了。 肯定要找开发商去唧唧歪歪要退房,什么火葬场改的住宅区。 说起来上下五千年,这片地儿上,哪儿块土里没死过人、没埋过死人呢? 火葬场又没啥污染太严重的东西,还能差过那些化工厂、农药厂原址,甚至连土壤都没处理的小区?‘’ 死人真的一点儿都不可怕,只有活人才可怕。 王湘把单子拿出来,想去交钱,不过李想国还是抢着把费用缴纳了。 跟着工人去带了骨灰瓮出来。 演技不够,辣椒来凑。 身处这样的场地和氛围笑是肯定不会笑,不过他也无法感同身受,没办法悲伤得起来。 万般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再一次启动了辣椒霸服,换来了盈眶的热泪。 几人只当他们父子情深,这时候也做不了什么。 只能简单安慰他一番,就把他送回家去了。 一路上李想国低头抱着骨灰瓮默默垂泪。 不止眼眶红了,差点儿连脸都红了。 不小心辣椒抹多了,太他妈辣了! 他之所以坚持带骨灰瓮回来,不同意送去八宝山。 主要也是因为自己是个穿越客,又没啥原身的情感。 如果真的葬在八宝山,逢年过节总不可能一直不去祭拜吧。 自己去的话,觉得麻烦,又没真情实感,真不想去糊弄死人;不去的话,院里这帮妖魔鬼怪肯定要败坏自己名声。 所以他就想着干脆明年夏天把骨灰送回东北。 一来算是全了原身的孝。 二来也是为了能合理地回东北去。 毕竟回到老家去弄些鱼啊,弄些牛马羊什么的怎么也比四九城简单。 难不成还真的拎根鱼竿傻乎乎地去钓鱼,又或者到黑市找人去买? 夏天回去,东北的气温正好。 各种猛兽食物充足,自然也不会主动对人类侵袭的事件相对比较少。 路上也能更安全。 自己一则不好意思再麻烦别人护送。 更何况真的有人护送自己也得推掉,要不然自己还怎么搞东西? 第156章 路上他就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却始终没想起来。 一直到车子停在大院门口,他把钥匙递给王湘让她帮着开门时候。 他才想起来是啥。 自己之前光顾着打扫省事儿,又只自己一个人住,所以把一时间用不到的东西全收起来。 这下就给自己带来麻烦了。 到了用的时候就找不到合适的东西了。 这骨灰瓮拿回来,总不能放到墙角去吧。 他也真的做不出这样的事儿来。 无奈之下,他也只好把它暂时摆在了厢房的衣箱上面。 等着把人送走以后再重新安置。 随后,他带着几个人前后院儿转了一圈儿。 王厂长和花主席两个人第一次来这院里,倒是没太大感想。 他们也都住在附近,环境简单整洁。 只是觉得这院子挺空旷的,也挺杂乱的。 王湘倒是觉得这里真的大为改观。 毕竟李想国每天前后走的次数不少,所以从厢房后门到院子方向,沿着墙边也被他踩出来一条小路。 前两天李想国还特意拿着柴刀把野草都清理了一下。 他也已经打算好,回头看看哪里有地砖或者青砖买上一些,把这条路铺一下。 这样以后雨雪天走路更容易些。 看看隔壁那废宅子,他是不相信哪里有那么多的荒宅,就算有荒宅还能有多少砖头儿能剩下来。 自己跟人家那些猪脚没法比,人家随便找个宅子就能捡一堆砖。 去黑市卖东西,也都能找到废宅子放东西。 甚至就连易中海和秦淮茹也能找到废宅子睡觉。 说起来,秦淮茹是个狠人。 从轧钢厂的小树林、厕所、厂长办公室、仓库……,到南锣鼓巷的荒宅、旅馆,甚至就连景山上,都曾经留下她的润滑液。 秦淮茹:“老娘下线之前,一定要写一本书《四九城那些适合睡男人的地方》。” 就是不知道,六十年代,家家房子不够住,人都恨不得住到耗子洞里,他们这能住人的危房竟然还能荒废着没人修。 毕竟有房子的人可以忍着自己住的房子变成危房,就等着房管部门修。 但是没房子的,是不会吝啬花点儿钱,修个危房住进去的。 更何况四九城还那么多逃荒来的,竟然都没人偷易中海留在那里的被褥。 果然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四九城! 几个人里面,唯一能看到这院子变化的,也就剩下王湘了。 前前后后这里跑了几趟,她才是真能看到院子里的改变。 虽然不多,但是考虑毕竟是个孩子。 只挖了那么点儿倒是情有可原。 不过看着房前的杂草也都被清理了,倒是让后面几间房子立整了许多。 转了一圈出来,李想国也跟着他们一起回了轧钢厂。 他的自行车还在厂里,不去骑回来,明天就只能腿儿着去了。 王厂长叫他别太悲伤,回去好好休息。 明天上午到厂子里来,带他去部里。 李想国自然点头应是。 他也想着能早点儿完事儿,这样自己来四九城的任务就完成一大半了。 往大门口的停车棚走了几步,他又跑回来跟王湘说了声。 说明天早上自己过来,省得她还得再跑一趟。 看到王湘笑着点头,他这才告别几个人,去取了车子直接骑了回去。 早上的雪没下多少,甚至到了这个时候,地皮都已经干透,完全看不出下过雪。 只是天色却依旧阴沉沉的,明明下午两点多钟,却有种傍晚的感觉。 回到南锣鼓巷,他先去买了香烛。 再去把之前订做的东西全都取回来,之后才从角门回了跨院。 将东西整理收进空间,取出来一张小条案,摆在东屋靠东边的墙边儿。 把骨灰瓮抱过来摆好,点上三根香插到香炉里,祭拜了一番。 他是真心希望他们一家能在地下团团圆圆。 尽管没啥感情,不过总归是借了人家儿子的皮囊,而且也承受了对方的恩泽。 这几炷香,他觉得李父还是能够受得起的。 更何况自己把骨灰瓮带回来,如果没有祭拜的痕迹,那也太不像话了。 拜祭完,看看时间尚早,他也直接把上次剩下的一截竹竿拿过来。 用锯子贴着一头儿的竹节把多余的锯掉,之后在竹节上方锯了个小孔。 找来一根铁条,把中间的竹节全都穿通清理干净。 挑了几根合适的细柳条,插进锯出来的小孔内。 做了一个简易的点葫芦。 本来如果长期用的话,还应该做个细袋子,这样也方便扛在肩上,也更容易操作。 不过这东西本来就是临时用用,李想国也懒得折腾了。 回头看看哪里有卖长颈葫芦的种子,自己买上几粒,种了以后,这就能做个真正的点葫芦了。 可惜他只买了瓢葫芦,也就是所谓的菜葫芦的种子。 这东西他想的是嫩的时候摘下来,可以炒着吃,也可以旋了晒葫芦条。 吃腻了就可以留种,回头还能切葫芦瓢或者切个口子,用来装种子什么的用。 李想国把豆子的袋子绑在竹管上面。 然后用破床单接着,敲打,看洞口豆子的流出速度。 抽出多余的棍子,调整到流速合适。 那也比这个竹子的更好用。 把那张旧床单铺在地上,这才把装着黄豆种子的布袋绑到竹竿后面,倒过来袋子,用一根细竹棍轻轻敲在竹竿上。 随着梆梆声响,豆子也随着竹竿的震动,从小孔中流出来。 调整柳条数量和角度,一直到满意,他才停下来,再把黄豆重新装回袋子里,再扎到竹竿上收进了空间。 手上的水泡虽然还没彻底好,不过也已经差不多了。 所以他准备继续种东西,为了避免再起水泡,他也打算劳逸结合,干一两个小时的活儿,就休息一两个小时看看书什么的。 等着看书累了,再接着干活儿。 他也觉得再忙个十天半个月,应该也能把大半的种子下到地里。 说起来,他也觉得这空间最适合的,其实是培育芽苗菜。 不管是绿豆芽、黄豆芽,又或者花生苗。 空间里这温度,只要保持合适的湿度,甚至一个星期就能吃了。 自己这空间速度可以加倍,那么三四天就能下锅了。 而且又有着静止空间储存,只要有材料,完全可以一次生几斤种子的量。 回头收到静止空间留着慢慢吃。 第157章 随后李想国也进了种植空间,拿着片镐忙碌起来。 都是熟悉的操作,先两侧勾土起垄,再在垄台上勾出浅浅的种植沟。 随后李想国取出那个简易的点葫芦,一边敲打着一边匀速地后退。 豆子也就均匀地落进下方的种植沟里。 没有播种机,所以大垄双行这样的技术是没办法操作的。 不过李想国也不在乎。 他只买了二斤多点儿的豆种,按照现在的下种量,大概也就能种三分地。 一垄不到一分地,大概也就四十多平方,差不多能种四垄左右。 他买的是小粒黄豆,这种黄豆的产量比大粒的黄豆低。 即便在后世,亩产三百多斤也算得上丰收。 但是大粒黄豆的高产品种,最高的亩产量已经突破八百斤大关。 即便如此,却也仍然面临着收购价格不高的问题。 扣除承包费用、化肥、农机费用什么的,最后的结果可能就是种的大豆越多亏本越多。 这也是后世为什么除了生产保护区,东北都很少有人再种植黄豆。 能看到的旱地,几乎是遍地的玉米、玉米,还特么是玉米。 这空间自己还没收获过,不过介绍说是适合所有生物。 想必这黄豆的产量,应该比后世使用了复合肥的黄豆产量更高。 毕竟,国内的农业太过粗放,还做不到因地施肥。 即便使用复合肥,那最多也就相当于你去品牌店买了件流水线衣服。 这空间应该能算得上是量体裁衣。 自己这一茬要是只收获七八十斤黄豆,应该也算挺失败的吧? 不过即便只有这么多,那也够自己吃到下批黄豆成熟的。 要是按着这个年代的粮食产量来估计,那产量就更惨不忍睹了。 一九四八年,渤海区三专署主要农作物平均亩产量分别是:高粱123斤、大豆123斤、谷子164斤、玉米133斤。 按着这个标准,自己这一茬黄豆能收个三四十斤,都算不错了。 播完种子,他也只是覆了一薄层土,就取出来张椅子,再把词典从空间取出来看了起来。 他也不急着种,今天只要把黄豆和绿豆给种好就行了。 要是有时间就再种点儿玉米,这样劳逸结合着,降低劳动强度,省得把手再磨出泡来。 那样反倒更耽误时间。 说起来,豆子应该是最好的食物之一。 想想那个相声里的段子。 豆子卖不完就磨成豆浆卖。 如果豆浆卖不完,就把豆浆做成豆腐脑; 如果豆腐脑卖不完,就把豆腐脑做成豆腐; 如果豆腐卖不完,就把豆腐做成干子或者臭豆腐; 如果干子没卖完,就把干子做成霉干子。 虽然是个段子,但是也能看出来豆制品做法的广泛。 除了做豆腐,还能生豆芽、磨豆粉。 就像《上甘岭》电影里,前线军人吃的炒面。 其实就是用少量油,然后用面粉和上百分之三十左右的豆粉,再加少许盐小火慢炒做成的。 某本小说的猪脚抓起来吃了一把,就嫌弃这东西噎人难吃…… 实际上只是他不会吃罢了。 这么吃,就连奶粉也没好到哪儿去,一样的噎人难吃。 原本这样的东西,最适合的就是用开水冲泡,做成糊糊来吃。 那样味道香浓,还好消化吸收。 不过前线条件有限,外加着明火可能吸引敌军火力,所以前线战士才只能就着雪吃。 再就是三年灾害期间,凭借医院的水肿病证明,四九城的居民可以购买康复粉(用麦麸、豆粉和砂糖混制)一份。 除却战争和苦难,黄豆粉更多还是跟美食相关。 最出名的:驴打滚、打糕、豆粉糍粑…… 实际上万变不离其宗,不过主要还是糯米和黄豆的组合,所差的无非做法和名字的区别。 就这么种地看书,再吃了顿晚饭。倒也没费多大力气,也算把黄豆给种完了。 随后他把竹竿后面的空袋子解下来收好,再把装着绿豆的袋子绑上去,重新调整棍子数量和间隙。 再重复着之前的过程,也把绿豆种了下去。 实际上李想国忙碌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这绿豆种得有点儿多。 毕竟这玩意儿他也是买了两斤的种子,不过绿豆的个头儿可是比黄豆小多了。 按着自己这下种量来看,估计至少也要种上半亩地。 关键的问题来了。 要是黄豆也还罢了,这玩意儿等到叶子落了,直接整棵割下来,晒干以后打出来豆子就行。 绿豆的话,靠着自己手工操作,种这么多其实挺坑的。 这玩意儿不会一次性一起成熟,枝头还在开花,最早结出的豆荚就已经变黑成熟了。 成熟的豆荚就得抓紧时间摘下来,要不然等到它干透了,一碰就炸荚,里面的绿豆就落到地上了。 这样的采摘,隔几天就得来上一次,挺折腾人的。 对于自己来说,这东西也就只有生豆芽、和做绿豆汤这样的用途。 至于做绿豆沙或者是做粉丝这些,自己是真的不会啊。 绿豆产量不算高,就算后世亩产量一般也就两百多斤。 之所以超市什么的价格不贵,完全是因为现在有缅甸等地产的绿豆。 缅甸地处热带,绿豆这样的短生长期作物,他们可以实现一年四茬的周期种植。 种了五垄地,再把黄豆剩下的那点儿地头种完,李想国也停了下来。 种上这么多,估计也够自己吃几年的。 实在没必要再给自己找麻烦了。 剩下的,他也不打算再种,还是回头什么时候生点豆芽算了。 再吃了一顿饭,出去看时候,发现外界时间也已经晚上七点多钟了。 他也不由得苦笑,果然这样自己消耗的粮食也得更多了。 这个点儿睡觉肯定太早了,所以他也干脆再取出一包白马牙玉米种子,也不起垄,直接刨埯种了下去。 等到玉米成熟,就可以少量地养点儿鸡鸭鹅这些家禽。 禽蛋自由就指日可待了。 至于大规模养殖,那还是想多了。 这年代国内的玉米都是常规种,不说上面的数据,就算高产的,一亩地一般只有两三百斤。 而同期,欧美的玉米亩产量已经超过千斤。 后世,国内的玉米小面积亩产量已经破了两千斤,而同期的美国玉米最高亩产量更是高达五千斤以上。 国内亩产平均甚至只有八百多斤,美国平均亩产则在一千四百斤以上。 所以,说dna里面都是种田基因的,不觉得脸红吗? 其实从上面的对比也能看出来,现代农业和传统农业在产出上面的巨大差异——产量可以达到三五倍的差异。 (我说的是这个时代,不是后世,后世那种也是现代农业。) 自己就种这么点儿,算起来也就三四分地的量,品种就这样,又能产多少玉米,能养多少家禽? 这几种家禽,吃得最少的肯定是鸡。 但是一只成年鸡,一天都得吃二两饲料,这还是营养配比很好的饲料,纯粹的玉米,那消耗量估计至少也得三四两。 就算都喂鸡,那也只怕用不多久就都给吃光了。 没粮食吃,那不是还得收到静止空间,等着下一批粮食产出? 所以李想国真挺羡慕小说里的猪脚,以及后世养殖走地鸡、卖草鸡蛋、土鸡蛋的老板们。 随便有个一亩地的空间,又或者包个几十亩地的小山头儿,完全“不喂”饲料,就能养上成千上万只鸡,还能让它们长得膘肥体壮。 山上的果树还能结出无数果实来。 自己要是这么干,别说结果了,只怕就连果树的树根都得被饿红眼的鸡给刨出来全吃了。 第158章 将玉米种完,李想国也趁着没睡觉前,再去巡查了一遍之前种过的田地。 很多之前栽下、种下的东西都已经陆续发芽。 一方面检查下长势,另一方面也是借机排查下有没有杂草。 一圈看下来,除了葱垄里发现了几棵刚刚发芽没多久,也分辨不出是什么的杂草。 李想国顺手就把它们拔下来, 别的地方倒是没看到有什么杂草。 当然,这也不是一劳永逸的事情,隔上几天他还得这样巡查几遍。 过了这么长时间,土豆总算出齐苗了。 一垄地走下来,李想国发现缺苗的地方,只有七八埯。 他挖开来检查了下,埋在土里的薯块比刚种下去的时候萎蔫了一些。 检查以后,他也发现基本都是芽眼受过伤,又或者是发育不良的。 他也放下心来,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就行了。 哪怕再缺更多的苗,他也没打算去补苗。 这么多的土豆足够自己消耗的。 现在补苗,回头生长期也不一致,更没那必要。 土豆地两头儿的红薯也都发芽了,不知名老品种长出的红薯苗茎秆和叶子都是绿色的。 而胜利一〇〇号则是紫红色茎秆,嫩绿色叶子,二者的差别还是挺明显的。 不过红薯苗毕竟刚出土,高度也只两三厘米,想要扦插只怕得等到下个月中旬前后。 土豆还有缺苗的,不过红薯发芽倒是挺整齐的。 当然,即便缺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红薯的特性之一就是无限生长。 哪怕只有一根红薯藤,只要栽种活了,有了足够长的时间,隔段时间剪了枝条扦插,种满整片空间也只是时间问题。 紧挨着土豆的大葱,也都抽出新的叶子,一眼看过去倒是没看到哪里有缺苗的。 这些大葱都是外界冻过的,想必也已经分化了花芽,估计很快就会抽苔开花。 栽下去的大蒜同样也已经开始发芽了,不出意外地,也有个别的蒜瓣蹦出地面。 李想国也只能一个个把它们再重新培土埋到地里。 不过看向地头栽种生姜的位置,李想国皱了下眉头。 这些生姜完全没有反应,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培土太深了。 他也蹲在那里,小心地扒开土检查一番。 那些生姜也都长出来一根根三四厘米长的乳白色嫩芽,努力地朝着地表生长。 不过比起以前放久的生姜发出的芽明显要纤细不少。 他也知道,应该是自己覆土太厚了。 检查过几块,发现这生姜的芽长度差不多都这么长,他也就小心地把上面的覆土扒掉一些,留下差不多六七厘米的厚度才停下来。 毕竟再往下扒,也容易伤到生姜的芽头。 经此一事,他也检查得愈加仔细,也怕别的东西再有类似的问题。 所幸,一直到所有东西全都检查过。 也没发现再有什么问题。 让他意外的是白菜已经出齐苗了。 那片育苗的田畦上面密密麻麻地长满了挺着两片小扇子一样子叶的白菜苗。 要是在外界的话,如果不用农药拌种,这个阶段就得用些杀虫剂。 要不然就会有“跳蚤”为害。 成虫吃叶子,幼虫吃根,影响白菜苗的生长,严重的时候甚至会让菜苗成片地死去。 空间里面种菜倒是省事多了,没有了跳蚤、蚜虫、地老虎这些虫子,自然也省得还像外界要打药什么的。 这要是放在后世,就算自己这吃了不能包治百病或者延年益寿的空间蔬菜。 就算不去评定,那也妥妥的“有机蔬菜”。 换算成现实世界,估计再有个十天八天就能移栽。 没有这种白菜的种植经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收获才合适。 不过一般而言,移栽以后还要两三个月的生长期。 估计最晚到过年前后,这批白菜应该也能收获了。 等到那时候,自己除了白菜自由,那肯定也能实现酸菜自由了。 有着空间的存在,自己还可以对发酵的菌种做下筛选。 保留乳酸菌和曲霉菌这些有益于发酵的菌种,去除那些有害的杂菌。 这次是肯定来不及了,等到明年还可以反复对这些菌种提纯,想来多腌制几次,就能选出风味最好的菌株。 要不是食品行当,尤其是发酵食品容易惹麻烦——比如后世某方便面厂家采购的老痰酸菜…… 改开以后,自己没别的路数,最起码搞个这样生产酸菜的厂子,养家糊口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毕竟这东西相对来说只能赚点儿小钱,不招人惦记。 有着优秀的菌种和生产流程,赚钱还是稳稳的。 天气热了,这个年代别人是没酸菜可吃的。 不过自己有着空间,发酵好的酸菜也可以收进空间里面保险。 什么时候想吃了,取出来就是,保证自己一年四季什么时候想吃都有得吃。 他也想到一个问题:尽管白菜什么时候都有,但是腌制酸菜适合的温度一年里却并不多。 温度太高了腌制酸菜容易坏不说,腌制出来的酸菜也不好吃。 这年头儿没空调降温,不可能什么时候想腌制就腌制。 温度低了,倒是可以用火炉加热调整温度。 四九城这地儿进入三月,天气马上就热起来,就不怎么适合再腌制酸菜。 这样算起来,自己还真是收了白菜马上就得腌制,时间够了还得抓紧时间保存起来。 (嗯,没改完,明天补吧。 这段时间看腻了四合院,在看别的小说,想不起来写……) 第159章 指日可待的肉蛋自由,让李想国心满意足。 出了空间,回到厢房洗漱之后,钻进了被窝。 今天下午吃了好几顿,都是在空间里吃的剩饭。 忙活得晚上都忘记烧炕了。 斯斯哈哈地钻进被窝,他也觉得今天的被窝是真挺凉的。 这被窝要是暖不起来,自己是别想睡着了。 不过他也不太在意,傻小子睡凉炕,全靠火力壮。 再冷的被窝,也冻不到咱这童子鸡。 自己这还好,至少天不冷,还吃了顿饱饭。 更重要的是:自己这被褥都是新的,老暖和了! 最重要的是——咱本身就是穿越客,哪个猪脚还穿到我身上,来体验《四合院:我随身带着个猪脚》? 整个四九城冻死、饿死、被打死的都在四合院。 每年冬天,都有人冻饿而死,结果就被猪脚给李代桃僵了。 一个个猪脚帮泥头车、电脑键盘……完成kpi以后,全都要坐在等位区。 不是《等一分钟》,也不是《等下一个天亮》。 一个个猪脚专注地看着前面电视墙里的画面。 上面展示着一个个快要挂掉的倒霉蛋儿,等着他们挂掉。 猪脚找到自己的目标,就会兴奋地大喊:“快死吧,你爹我等着上号呢,你姐你妹……都由我来照顾!” 等位区背景乐轻轻地唱着:“轻轻地,我将穿越你,请你尽早地咽气。” …… “你问我何时替代你” “我也轻声地问自己” “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 “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一时三刻睡不着觉,他干脆眯起眼睛检查着空间里的种子。 看看还有什么要先种下去的。 普通的蔬菜这些,暂时够自己吃了。 粮食这些,没加工设备,可以慢慢来。 剩下的短期内要种植的,应该就是改善自己生活的东西。 这样看的话,明天倒是可以先把花生和芝麻栽种下去。 这几年还有小油坊,到时候自己找店里去榨油。 后边儿,就得自己想办法弄个小型的机器,还得自己学着榨油。 果然,自己是最费事的猪脚。 人家的空间比阳光农场还简单,连鼠标都不用点。 动动念头,种啥、收啥、加工啥,全都搞定。 要不然就有空间助手…… 十指不沾阳春水,还能留着打飞机。 哪儿像自己,一点儿润肤霜都没,只能换两手水泡。 至于花生酱和芝麻酱,这个倒是不急,以后可以自己搞。 莲子这些暂时没条件,也不用想了。 其实他是真的想起个池子,然后垫上防水布,铺上泥种上藕,再灌上水。 等着回头收藕的时候直接排干水。 那是真的简单。 就像后世很多地方都是这样种藕了。 不过这些条件放在现在这个年代,其实也挺难达成的。 还不如等着再签到,看看能不能继续获得空间,到时候选择生成一片沼泽和水域。 那样不止能解决莲藕、菱角这些东西的种植,还能满足自己养些鱼的需求。 随后看到棉籽,他也觉得棉花倒是可以自己种一点儿。 不过这东西也不用种多少,真的种上一亩地的棉花,都能收获两三百斤的皮棉。 这么多的棉花,自己用到改革开放也肯定用不光。 毕竟最多也就是做几床被褥,做几件棉衣裤。 棉鞋? 那玩意儿不是有布票就能买嘛,干嘛要自己做,不嫌太费事吗? 毕竟囤了足量的棉布什么的,那布票留着过期浪费还是跟人换钱? 不过就这么点儿棉花,别说还能学着上辈子看视频做台木头的轧机。 就算不做那玩意儿,纯手工一颗颗棉籽往下剥,那也能满足自己用的了。 当然要是不嫌麻烦自己纺线。 那有了棉花,其实就等于有了棉布,甚至是棉线袜子。 就是这些机器都得自己去找,还得学着掌握用法就是了。 至于剥下来的棉籽,那不是用处多多,比如榨油。 把这毛油送给院子里的一帮绝户吃,可以提前帮助国家做好计划生育工作。 甚至为了效果更好,还可以使用酒精什么的浓缩棉酚,再加到棉籽油里面…… 棒梗:你就说,是不是准备让俺家绝后吧? 结合了下午去左家庄,也让他想起上辈子的一些记忆。 随着国际关系缓和,到了六十年代。 三里屯一带设立了大片的使馆区,最终成就了当地后世的酒吧文化。 再过去,就是之前自己去找稻种时候经过的六里屯。 再往东好像是叫东八里庄? 似乎是成立了几个纺纱厂,应该算得上是四九城纺织产业的中心之一。 这应该算得上是东直门外的几个基地之一吧。 要是没错的话,何雨水就应该在这几个厂子中的哪个上班。 也意味着自己似乎可以选择这地儿。 毕竟就算不找老婆,一水儿的莺莺燕燕,总比别的工厂,满眼都是糙老爷们儿养眼不是? 随后摇头,上下班加起来好几十里地,天天上下班通勤太成问题了。 随着记忆清晰起来的,还有八里庄北边儿过去一些,就是酒仙桥。 酒仙桥这地儿,原本得名自九仙翁庙。 以讹传讹,后来就变成了酒仙桥。 甚至还多了个两篓酒的典故。 似乎电视剧里,聋老太太给傻柱私会娄晓娥打掩护,在供销社前面截住秦淮茹。 说她让傻柱到酒仙桥去找那边儿照顾婆家的一个孤寡老人。 非得拉着秦淮茹,让她带自己去逛商店。 这里面就挺有意思的,要么是信口胡说。 要么就是,她还真的有婆家,而且也有联系。 只是电视剧里,从来没人来看她,这就很有意思。 再者,这个时候的话,酒仙桥应该也都是坟地。 酒仙桥这边儿,后来是跟北方强盗合作的项目,建了一批电子厂。 后世玩音响的那些,最喜欢的管子就是酒仙桥这里的四九城电子管厂(原774厂)的6n11。 甚至后世的巨头boe,也是从这厂子改制而来。 李想国莫名就想到上辈子的000725,眼角不由得滑下一滴悔恨的泪水。 当然,跟纺织厂一样的理由,这专业也不能选。 就是不知道香河园那边儿的造纸厂是哪年建厂的。 轧钢厂对门,当年应该是摩托厂,不过应该也得六十年代才成立。 再往东南边儿,后世装电视台大裤衩的原址是汽车厂。 不过这个都到朝阳门外,相对来说就更远了,也不做考虑。 这样看,倒是把四九城东直门外最大的一批厂子找得差不多了。 电子厂和纺织厂太远了,一天来回都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 实在不适合。 剩下自己能想到的,似乎没啥地儿能去了。 这还真的只剩下轧钢厂最近了,也只剩这个地儿可选了。 多了一丝郁闷,李想国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160章 一夜无梦,李想国又在闹钟之前醒来了。 看看闹钟的时间,还不到六点钟。 感受了下屋子里的冷气,身下又是冰凉的冷炕,他也不再赖床,赶紧起床穿好衣服。 真的冷起来了,回头得去买炉子给房间加热。 要不然在房间里待着时间久了,估计也会冻手了。 拍拍脑门儿,他也想起来,昨晚还是忘了关掉提示的事儿。 反正用不多久,他也直接取出空间穿的鞋子套在脚上,进了空间。 打开个人菜单,他才想起来,这几天这还是第一次看这个。 个人数据后边儿,除了生命值显示是98\/105,别的几项数值显示的都是105\/105。 他也能猜到理由。 刚刚起床,又没吃早饭,又或者是手上伤疤还没好,所以生命值不满。 算算绑定系统的日子,这数值差不多每天增加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随后他又想起来,自己绑定这玩意儿七天了。 要是一天一点不应该是107或者106,怎么是105呢? 是不是意味着这数值不是跟人家的系统一样,每天零点刷新。 那回头等着办完事情回来再看看,要是变成106了,那就应该是满24小时刷新一次。 如果不变化,那就证明自己猜错了。 不过是与不是都无所谓了,他也没觉得这有啥意义。 也可能是跟初始的数值差别不大,暂时还看不出异常来。 也不知道这东西有没有上限,上限又是多少。 他也懒得再去思考,毕竟现在就算想也想不明白,想得太多那是自寻烦恼。 自己力气没觉得增大多少,人没变壮,伸手摸摸肚子也还是只有一整块腹肌。 不过想想自己现在近乎于无的雄激素水平,他也只能认命了。 毕竟年龄在这里摆着,力拔山兮气盖世,那也只能做梦才行了。 这也不是光靠着锻炼就能改善多少的东西。 锻炼一年,可能还不如啥都不干,裤裆长出把毛刷的效果更好。 再看向下面折叠起来的技能栏。 随后,技能栏拉开,却被一条弹出的提示给遮住了。 “叮……恭喜你,你的英文经验满5000点,是否升级?” 下面出现“升级”与“暂不升级”两个选择框。 李想国直接选中升级那个选择框。 他也想看看这东西升级会有什么变化。 再弹出一条提示:“恭喜您,您的英文技能等级提升一级,获得一个月的寿命奖励……” 随后提示闪退,个人属性栏里面寿命一栏弹出放大,上面的数字也从88直接变成了88.08年,然后再缩小回到个人属性栏。 除了数值的变化,完全看不出别的任何变化。 好吧,这很科学。 不过你这后面不给我标上个无限循环的3,我总觉得你是想贪污我一天的寿命。 毕竟,人家海伦也只要三天光明,你这罪行可比刘青山和张子善还大啊。 李想国在心里默默吐槽着,还是逐条看了下去。 个人技能,演艺技能:(1\/9)经验:642\/1…0…(一亿)。 这次有了经验条,不过只看这一长串的0就让他绝望。 却看到经验条闪了一下,变成了一行小字。 【反正你也不努力,那这辈子也别想满级了……】 这是在嘲讽自己,是吧? 不过想想,自己似乎还真的没在意这个。 咱这是都市文,不是玄幻、网游小说,每天不给你秀一遍属性,读者都浑身不舒服。 难道还每天至少一遍秀:“柯尔特……炮局胡同二进院一套……”? 自己这属性菜单也就第一天打开看了一眼,之后再没打开过。 毕竟这东西读者不喜欢看更没必要看,除了水字数完全没卵用。 说起来,这演艺的升级经验就很科学。 完全不是那些妖艳贱货,随便一级就十点、一百点。 轻轻松松就满级的。 自己这样一个非专业的,估计这辈子第一级都未必能升满。 一个星期了,自己总算赚到了百万分之一的经验。 这样看,只要自己能有乌龟长寿,那这一级可能还能混个满级。 这要放到后世,换成那些癌逗,随便出去一次活动或者拍一部电影。 有着看到偶像就排卵的粉丝,只怕经验一下就能满级。 但是放在自己这儿,自己是真就不用惦记这个了。 说来自己昨天拿了那么多钱,都够自己改名叫富贵的,难不成还脑残地去当个文艺工作者? 真到了文革就算轻的搞不好也得被送去劳改。 超过一年不回来,系统就得被卸载,那才叫彻底完犊子。 他也把目光转向了下面的英文:(2\/5)6670\/。 自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看看书,背背单词就莫名其妙地升了一级。 说起来,这简直赚大了,毕竟自己只几天就赚了一个月的寿命。 不过他又拍拍脑门儿,自己没有考虑上辈子十几年的积累。 甚至后期毕业后,还特意背过一些专业词汇。 要是换一门新的技术,只怕也没可能这么轻松。 即便如此,这玩意儿的升级难度比上面那个也还容易多了。 不过他随后也反应过来。 背点儿单词,这还真的算不得什么。 难不成自己也要把能背下来《康熙字典》当个本事? 嗯,也搞不懂这里面的规律。 要说是上辈子掌握的英文单词又不太像。 咋说自己上辈子也是背过《刘毅突破英语词汇》的男人。 这辈子,除了那三本书,手头的词典都翻了一大半。 这样看来,不算上辈子背的单词,光这辈子背下来的单词加起来怎么也不止一万个了。 怎么这经验才这么点儿? 随后他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哑巴英语啊。 光去背单词了,连读都没读。 老话都说了:“英文是一门语言艺术,讲究的是说学逗唱。” 好吧,串台了,讲究的是听说读写。 光背单词显然学不好外语。 词汇量这玩意儿,从前伦敦郊区农民只懂五百个单词都够日常生活的。 甚至到了后世,只要知道一千个单词,普通人也不至于饿死。 这玩意儿最终总归是要学以致用。 只能看懂单词显然没太大用处。 所以他也取出来词典,看着第一页上的单词读了一遍:屙败克…… 再去看,经验那里的数字也悄然变成了1671。 不过再读一遍,却没啥变化,又屙了十几遍,经验终于升到了1672。 再换了几个单词,他也发现,只有读那些没读过的单词经验获得才快。 大概读两三个单词就能增加一点经验。 甚至背单词也是如此。 但是反复背或者读一个单词,那也真的是十几二十遍才能增加一点。 甚至真的熟练了以后,再多记或者读几遍也不增加半点儿经验。 他也不由得猜测,或许写也有着同样的效果。 不过时间来不及了,这个只能放到后面再去实验。 而且,更重要的是:重复对这个系统而言,结果只能是事倍功半。 甚至那些毫无意义的重复更是卵用都没。 自己这破系统,跟人家拧个螺丝就能练出八级钳工的系统一比,就是个辣鸡! 第161章 说起来,英文这么容易升级,还是给了李想国一个灵感。 似乎自己有bug可以卡…… 李想国摩挲着下巴,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儿有搞头。 自己找几个学校,把小学到高中这些课程全都签到一遍…… 自己每三十天都能签到一次,这样一年就能签到十二科,不对,是二十四科。 就连中学加小学一共都没这么多科。 不,更极端一点儿的做法应该是按着小学一年级语文……三年级数学这样的办法来签到。 那寿命不是哗哗地就来啊! 这算不算另类地把上辈子浪费掉的时间,回收到这辈子,给自己续上一秒? 他也不由得感叹,自己平平无奇的上辈子,竟然也有办法被彻底废物利用的一天。 不过随后他摇摇头,那样太浪费时间,也太无聊。 自己都多活了一辈子,哪怕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哪儿至于把寿命看得那么重,人生也有那么多有意思的事情好做。 又何必这样在意那仨瓜俩枣的寿命。 上辈子他就觉得。大半的修真小说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最垃圾最无聊的小说。 一个个猪脚没有男欢女爱,亲朋好友,甚至连茶酒和红尘也没有。 整儿一本书下来,提炼出来的内容。 出现最多的四个字就是“修炼”和“闭关”。 原本可能短暂但是精彩的人生,硬生生被猪脚活成了人事不通的王八。 其实这样的故事,完全可以改名《我是怎么变成一个老王八的》,估计读者还能更多一点儿。 按着这个思路拓展一下。 自己明年秋天要读初中了,自己从下个月开始,完全可以先去签到那些初中的课程。 每个月都能签到两科,这不是还没等到下半年自己去上学,就可以转头儿去签到高中课程了? 甚至都用不到半年,自己都可以跟高中说拜拜了。 想到兴奋处,李想国一拍大腿——这个办法妙啊,就这么干! 只要自己再搞定跳级的问题,那参加后年的第一届高考也不是没机会啊! 就是这样干,未免太高调了。 不过想想,自己秋天去上初中都已经很牛逼了。 不会有人觉得,有猪脚光环的自己再牛逼一点儿,有什么不合理的吧。 适逢其会,刚好能赶上有屎以来,最容易的一届“科举”! 那自己能上个合适的大学,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儿吗? 说来自己再高调,也就够人家宣传个一年半载。 怎么也高调不过交白卷还能被录取的张某某。 后来者也可以酸:姓李的能考大学,主要还是时机好,换我上我也行。 不过说起来,人家张某某也是…… 自己还搭上了外挂和上辈子的努力,技不如人啊! 有着这样的记忆力,还有能加速的空间。 上辈子当了大半辈子的小镇做题家。 他也相信,应该不会有哪一门功课,还至于用得到自己费尽全力花上一个月的时间还搞不到满级。 这看上去,无论如何都是只赚不赔的生意。 真的是一举多得。 再想想,他又有些不确定。 毕竟就像演艺,满级有九级,但是英语的满级就只有五级。 不会这中小学每门课程的上限更低吧? 再想想,也觉得不低才见了鬼。 自己签到的这演艺是正经的综合学科。 又不是后世那些癌逗们台上卖个萌,走个秀,再比个心就算演艺了。 甚至糊咖还得靠着自曝“偷笔记本”“骗同学喝尿”来提高热度。 自己这从化妆到穿戴,从舞台到乐曲,要真的想学全,怕是真够自己学上一辈子的。 内容又不是单纯的一门语言学能比的。 毕竟,语言学习最大的问题是语言环境。 解决了这个问题,只要智商正常,听力和发音没残疾的奶娃子都能学会。 中小学的课程毕竟又不是专门来培养科学家和业界大拿,上限低正常。 不会只有一级吧? 再想想,哪怕就一级,像这样用不几天就能搞定,剩下的日子不还是净赚的? 就是可惜,自己估计等到改革开放,早早就会辞职。 要不然,这赚来的岁月,又能拿好几个月的退休金。 这可比icu吊命来赚得舒服多了。 看看时间来得及,李想国又把目光再次转向演艺技能。 他也有些不甘心。 难道这玩意儿是真的没观众,就半点儿经验都不长? 然后,不管他研究资料、跟着做表演…… 甚至自己拿了镜子,对着镜子自己边表演边观察,那经验值也半点儿都没变化。 折腾了好一会儿,他也放弃了。 默默地自慰:不能升级就不能升级吧,至少学了也能让咱说话做事更加流畅自然一些,不亏! 当然他也清除,这种系统性的东西。 哪怕空间有着手把手教学,想要立竿见影也是不用想了。 也只能指望着来日方长了。 他也打定主意,以后每天晚上抽出来一点时间,开始慢慢刷技能。 毕竟,要是早做准备,哪儿至于昨天还抹了两把辣椒? 再找到菜单里的选项,将提示关掉,他也直接出了空间。 简单吃了早饭,拿着扫帚把昨晚又飘的一点雪打扫一下,他也锁上门骑着车子朝着轧钢厂骑去。 “罗叔!”骑到厂子门口,看到那个熟悉的刚毅汉子,李想国跳下车子,笑着打了声招呼。 “想国来啦,去登记就进去吧,这个点儿我忙。”罗队长也笑笑,指了下后边儿的门卫室。 毕竟赶到上班高峰,进厂的人多,所以他也不太敢分神。 心下却也不由得唏嘘——这么大的孩子就什么都得靠着自己,也挺可怜的。 李想国看着进厂的人流,也笑着点头。 “罗叔,那我先走了,你下午还在厂里吗?” “在的,有事儿?” “不是什么急事,要是下午能回来我再跟你说,回不来的话就改天跟你说。” 说话的工夫,他也做好了登记,然后推着车子朝着车棚走去。 反正也就是想请他们吃饭的事情。 他也想先跟他通个气,回头也好约时间。 这事儿不适合拖得太久,拖久了人情淡了,就不好了。 不过也没必要赶着这点儿提,等自己从重工部回来时候再说也是一样。 就算今天回来太晚,那大不了明后天自己再专门跑过来找他约。 他还期待着护厂队以后变成保卫科,自己还有大粗腿能抱。 不过自己总归是孩子,能做的事情也很有限,这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第162章 没过多久,李想国就来到了行政楼前。 他看了看手表,估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于是,他径直朝着王厂长的办公室走去。 走到王厂长办公室门口时,轻轻地敲了敲门,没什么反应,想来他还没来。 门没上锁,他也没进去,只是规规矩矩地等在门口。 没过一会儿,王厂长和娄厂长两人联袂而至。 李想国跟两人打过招呼,才跟着王厂长进了办公室。 两位厂长出于关心,自然又是一顿安慰。 好嘛,差点儿又把李想国给安慰得要偷着擦辣椒了。 还是看着李想国情绪低落下去,两个人才反应过来,娄厂长借口处理事务,转身闪人了。 王厂长也打电话叫司机把车开到楼下,带着李想国坐上车,朝着城里疾驰而去。 路上车子不多,路况也比城外更好,不过大半个小时,车子就停在了重工部的大门口。 趁着司机去门卫做登记的工夫,李想国朝着门里看了一眼。 说起来,两辈子加起来,这还是李想国第一次进这么高级别的部门。 不过他也只是瞄了一眼,也就收回了目光。 毕竟跟后世哪怕一个县城,都可能把县政府修得跟白宫一个模样,内里则可以比白宫还豪华。 现在这么个举足轻重的部委,这建筑嘛也只能说很接地气。 老子连穿越都遇到了,这种地方能长啥见识。 不过他也知道,如果真的按着自己早上想的既定路线。 最好的那也肯定是去轧钢厂,这地儿就算不想,自己也不得不熟悉。 毕竟不说别的,只说自己真的相关专业毕业,到时候想去轧钢厂也没那么容易。 自己毕业太早,年纪太小。 只怕搞不好不是把自己留校,就是真把自己弄这儿来搞文职。 无论哪种,后期到了文革,那麻烦躲都躲不掉。 更何况每天上下班,就够烦了。 真的到了这地儿,那也肯定不方便自己躺平。 王厂长昨天下午已经打过电话,跟领导约好今天早上过来。 他还是带着李想国直接去了综合办。 孙主任叫办事员帮着倒茶,又叫了工会的王主席过来,然后才一起直接带他们上楼去了部长办公室。 李想国也注意到,这办公室的格局跟楼下差不多少。 当然小了很多。 就连里面的摆设也挺朴素的,就连部长用的办公桌,也没有繁复的花纹。 没有沙发,更不用说给领导休息的小卧室了。 王厂长给李想国介绍一圈,他乖乖鞠躬:“感谢各位领导……” 嗯,接下来自然是人文关怀,李想国也不可避免地又抹了一把辣椒。 后继也自然就说到了对于他到四九城以后的安排。 毕竟王厂长也打电话汇报过两次李想国的情况。 不过在他的嘴里,那自然是李想国在九十五号院,吃得好住得好,院里的人也都挺好。 而且他也说院里人家过段时间都会安排好,也会有在轧钢厂上班的人住进去。 这样多少也能帮衬点。 毕竟这孩子留在那边儿,自己跟领导也能多出一丝联系。 就算机会再少,那不也是平白得来的,再说又不是完全没机会。 能往上走,谁还真想当一辈子的轧钢厂厂长? 最差也能有往总厂动一动的机会。 就算在那里当副厂长,也比这里的正职强。 更何况自己还算年富力强,直接到部里,也不是不能想一想! 部里几位大佬自然也不可能整天忙活这件事情。 真的让这孩子住在那面,又有着厂里人照顾,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 所以他们也乐得省事,让他住在那里。 曾经私分房子、闹事的贾许两家,则完全没人提起。 至于上学这些小事,就用不到领导来安排了。 同样的流程,就是把李父之前没领的工资什么的拿给他。 另外就是从他父亲去世到现在的这几个月的抚恤金。 王主席也说明了,因为保险的抚恤金最终方案没敲定。 暂时领取的是按照讨论的下限发放的,也就是他父亲生前工资的20%。 以后方案如果有调整,会根据具体情况进行补发。 再就是,因为他住在南锣鼓巷那边儿,来回也麻烦。 所以以后的抚恤金什么的会都给转到轧钢厂,他可以每个月月底去轧钢厂领取。 剩下的钱主要是几个月的烈士抚恤金。 李想国也没多想,只是默默地签完字,拿到了财务交过来的一个大牛皮纸信封。 打开信封,里面是整整齐齐的一沓五十万面值的定额储蓄单。 数了下,一共四十八张。 外加着一些面值大大小小的纸币。 李想国确认金额以后,把钱和储蓄单塞回信封。 耳畔也传来一声电子音:“叮,新手礼包发放完毕,祝您生活愉快。” 看来这新手礼包都给折算成钱的。 算起来,前前后后这也拿了几千万,差不多一个小目标了啊! 也算把这事儿善始善终了。 看到别人也没说什么,李想国伸手到包的夹层拿出一张支票,再拿出信封同样数出二十张,一起递给部长。 部长顺手接过来,才看到上面的是一张转账支票,不由得疑惑地看向李想国。 “这一千万是轧钢厂娄厂长私人赞助我的学费,我想请部里领导以娄厂长的名义捐献给前线部队。” 李想国也接着说:“另外我自己也同样捐献出一千万。我就一小孩子手里的钱怎么都够我花的,钱再多实际上也只是废纸。我年纪小不能上前线保家卫国,但是也要为此做出自己的贡献。” 他也反复考虑过,觉得对于娄厂长的那笔钱,这样处理应该也是最好的方式。 多那两千万,会让自己过得更好? 答案是——想得美! 任何事情都有一个上限,尤其这个年代,这问题更加突出。 你能消费什么不止是看你多少钱决定的,更重要的是阶层和渠道。 这几年还好说,花点高价想要什么多少也能弄点儿。 再过几年,你苦巴巴攒上半年的票也未必能买到想要的东西。 可是这样的东西,在人家这些领导大院儿里的供销社敞开了卖,甚至卖不掉还能落上厚厚一层灰! 自己一挂逼,真的多点儿少点儿钱,能有个屁的影响? 娄厂长那钱自己推不掉,那还不如帮他捐出去。 这多少也能让娄厂长在部里落个好名声。 自己也拿出去那一千万,他也是真的半点都不心疼。 反正这钱都是系统送的。 权当这是自己玩游戏充钱,那不能一样能享受更好的游戏体验? 他是真的不懂,一个个猪脚明明不缺钱,还拼死了卖卖卖。 尤其还是粮食和肉类这样严格管控,又贱不漏搜的东西。 是觉得自己的骨头够硬,四九城的焚化炉烧不烂? 你攒下来的那点儿钱,跟冥币又有什么区别? 第163章 李想国的话说得屋里的几个人也都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的众人自发地热烈鼓掌。 在座的这些人,大半都有从军经历,也确切懂得半岛战争的艰巨性。 更何况实际上这时候的重工部,业务范围就包括了军工产业。 作为主管领导,部长又怎么能不知道两军各方面存在的巨大差距。 但是这一刻,他却对这场战争的胜利有着更乐观的看法。 有着这样的人民,又有什么样的战争不能获胜? “想国,你放心,这钱一定会花到最需要的地方!”部长拿着票郑重承诺。 他也想好了,明天去政务院,也能顺便把这钱款上交,由政务院转交相关单位。 李想国是真的没想那么多,就他上辈子知道的。 抗美援朝捐款活动,不就是由抗美援朝总会发起的嘛。 这东西只要部里的财务人员跑趟银行就能解决。 反正他今天拿钱捐款,本身也纯粹的就为了刷好感,刷知名度的。 要不然他昨天在银行就咨询相关的业务了。 说起来他也有些纳闷儿,昨天办理业务时候,为啥就没看到那些号召捐款的宣传口号?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 此时,中国保卫世界和平大会委员会及中国人民反对美国侵略台湾朝鲜委员会合并改组为中国人民保卫世界和平反对美国侵略委员会,也就是后世所谓的抗美援朝总会尚不足一个月。 (卧槽,这么简单一句话,搞这么多字数。) 相关的活动也仅限于在各地组建分会,完成政务院安排的相关工作。 具体一些也只是进行抗美援朝宣传,动员青年参加志愿军,参加军事学校,再就是主持慰问前线的活动。 还没有承担开展抗美援朝捐款的事务——也就是后世所谓的“捐献飞机大炮运动”。 只有到了那时候,才有委托中行各分行支行代收抗美援朝捐款的通道。 也有了更多的宣传,甚至在银行的各种单据上都有类似“抗美援朝、踊跃储蓄;保家卫国,人人有责”这样的口号。 当时战争资金主要还靠着国家支撑。 不过随着战局胶着,资金不足,这才有了提高存款利息吸纳资金的行为。 后面更是通过抗美援朝总会,推出了相应的捐款活动。 城市到农村,都成为宣传的战场,也为后面战争胜利奠定了物资基础。 所以李想国本以为是件很普通的小事,实际上放到明年年中也是很普通的一件事情。 在不知不觉间,走上了李想国未知的路径。 再从部长手里接过烈士证明书,李想国的重工部之行也步入了尾声。 时间尚早,李想国再次感谢并辞别了几位“大领导”,也跟着王厂长回了轧钢厂。 本来随着证书下来的,还应该有光荣之家的牌子。 不过部里当时也跟区军管会沟通过,等李想国来了以后,再通知他们。 军管会会直接送到南锣鼓巷的家里,举行挂牌仪式。 坐在回去的车上,李想国也不由得感叹这系统还怪好的嘞。 给了烈属身份——虽然大半小说里面,这是四合院里开嘲讽的霸服。 不是军烈属,要是不当个公安局长、科长,又或者保卫科长什么的,甚至都不配当主角。 更不配被贾张氏抢房子,被满大院骗钱,被易中海骗工作…… 不过换到真实情况下,真的是烈属,至少衣食无忧,又怎么可能被几个小趴菜欺负。 李想国自己这里是特殊情况,李父原先的工资加补贴每个月就接近三百万。 所以即便按照百分之二十发放的抚恤金,每个月他也能拿到接近六十万。 甚至比起院里赚钱第二多的易中海都不差什么了。 更何况每个月,他还能拿几万块的烈属抚恤金,加上这个只怕也难说谁多谁少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后边文件正式出台的时候,这个阶段的抚恤金应该是百分之二十五。 那时候自己的这笔钱估计就差不多得接近七十万,应该比易中海的工资还高。 所以,就凭这一条,李想国就不属于贫困人口。 真换成普通的军烈属,实际上也同样不至于饿到。 除了抚恤金以外,困难没有供养的军烈属。 不管是农村的还是城市的,每个月都有额外的粮食补贴可以领。 农村的军烈属,每人每个月最多能领到十五斤粮食,城市的则是二十斤。 甚至军龄五年以上军人的家属还可以向上浮动不超过五斤的份额。 而且这粮食补贴还是算到地方粮食开支里面。 这意味着什么? 简单地说就是,军属和烈属除了粮本上的定额,他们每个人最少还有二十斤的免费粮食可以领。 即便是那几年,城市里的军烈属,有着粮本再加上补贴也是根本都饿不到的。 如果这么多的粮食他们真的都吃了,那能保证家里人吃得比贾张氏还胖。 或许某些小说里面写的,聋老太太每个月还卖那么多粮票,也是来源于此。 五保户的粮食定量,外加着烈属的二十几斤粮食她是肯定吃不光的。 换成那几年,黑市一斤粗粮都能卖好几块,换成钱怎么也够她吃几顿好的。 对于李想国而言,这两笔钱,他都能领到满十六周岁。 实际上,如果日常生活,每个月他也肯定花不了几个子儿。 所以大半也都得再存进银行,又或者囤上一些以后用得到的东西。 至于分散存款,这事儿在这个年代的操作性可行,但是也真的不怎么方便。 虽然这个年代各银行网点没有互通。 但是一直到后面的一九七八年,人行一家独揽国内货币发行到储蓄信贷的各种业务。 不像后世,人行已经转变成货币发行以及金融监管机关。 具体的业务,除了工农中建交五大行,还一堆的城商行和农商行可选。 一家银行网点存一块钱,四九城这地儿可能你也能存个几百块钱。 (邮储:我连商行都不如?另外,我用百度地图查了下,有一百四十八家,不知道是不是全部。) 一家独大的银行,整个四九城又能有几家办事处? 所以即便想分散存款,可选择的范围也太小了。 总不能把钱存到那些活不过两年的银行和钱庄吧。 那跟去年加入kmt有什么区别,还不如留着现金靠谱呢。 第164章 回到轧钢厂,已经接近午休时间,所以李想国跟着王厂长又在轧钢厂混了顿饭。 吃好陪王厂长回到办公室,询问了一下,得知娄厂长有事出去了。 所以他也只能作罢,想着回家去。 他也不想在这儿接着打扰王厂长工作,这么大的厂子,人家也不可能天天没事儿哄孩子玩。 更何况自己手上又有闲钱,可以接着买买买了。 王厂长略微思索了一番,然后告诉他,让他明日上午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儿也别去。 部里已经说好让他住在这边儿,那也别拖着,先去把居住信息办了。 再就是他家的房子还登记在李父名下,那两间厢房甚至还挂在轧钢厂名下。 明天早上,王湘会带他去办相关手续,回头再去帮他去联系学校什么的。 李想国自然点头答应下来。 居住信息是件小事儿,可也是不得不做的事情。 登记以后,以后再办理户籍,他才能名正言顺地成为四九城人。 当然现在的话,自己也就是缺一张旅行证,自己去办理的话不好说,不过有王湘带自己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年头儿,怎么也不至于像后世。 哪怕你准备的材料有点小问题,可办可不办。 不管是出于免责还是偷懒,办事的都敢让你再去跑程序重新把文件弄到一字不差再来。 他也觉得这个阶段,自己办理登记肯定不算什么事儿。 估计这时候只要在四九城内有稳定工作,或者是有自己住房的,都能顺利办理居住登记。 又不是人都能弄什么旅行证、介绍信之类的东西。 更不用说后边儿的户口迁移证明了。 想来只要单位背书,或者在四九城有固定资产,去做登记应该都没问题。 更何况就连办居住登记的公安可能都搞不明白外地的相关政策是啥样儿的。 自己身家清白,就算卡一下,也可以找轧钢厂和重工部背书。 自己还有个烈属的身份,想来对方也更会大开绿灯。 更何况,王湘都要去派出所了,不看僧面看佛面,这证明也没什么问题。 真遇见吃了秤砣的王八,大不了明年自己回东北开了旅行证再来,就不信那时候还能有什么问题。 也就这个阶段,所以他也不着急。 这要是后面城乡二元户籍时候。 哪怕只是个边远县城,想办理个农转非都没现在这么容易。 真到那时候,没城里人这个身份,不说真到寸步难行的程度。 起码也得是诸事不顺。 想正八经儿在粮店买点粮,不管是凭证供应还是凭票供应都挺难的。 凭票供应的时候还好,跑趟黑市能搞到票。 把票揣口袋里,有人来抓赶紧跑路,也不容易被抓到。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说票证开始的年代。 很多人以为是到五六年才开始。 实际上,四九城从五三年年底,面粉就实行凭证供应了。 凡是本市市镇居民统一由公安派出所按正式户口每人每月发给八市斤的面粉统一购买证一枚。 要是没有户口,还不去黑市倒腾购买证的话,你就别想着能买到一两白面了。 再过两年开始的凭证供应阶段,还没城镇户口的,想吃饱饭就更成问题了。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大跃进期间进城的农业户口工人会在后面纷纷返乡。 留在城里,赚那点钱,都去鸽子市和黑市换成粮食也吃不饱。 要是遇见抓倒买倒卖的,那搞不好人财两失,甚至直接被遣返回乡。 李想国也没直接回家,看着铅灰色的天空,叹了口气。 向着胡同里的铁器铺走过去。 手头有钱,天也冷了,是时候为过冬做最后的物资准备了。 他一次性买了两大两小四个铸铁炉子。 还有两组炉筒子,以及两个适合大号炉子用的六印铸铁锅, 两个大号的炉子是准备以后放空间里面做饭用的。 这么大的锅,自己那个蒸饭桶也能摆进去蒸饭。 就算什么时候想用炒勺,大不了再弄个小号的炉子就是了。 老板看他买了炉子,问他要不要搪炉子用的泥。 问了价格不贵,所以干脆也买了一些,这也省得自己再去找黄泥沙子自己调配了。 付好钱叫了个板儿爷帮着自己送回了家。 送走板儿爷,李想国直接把几个炉子收到空间里面。 再按着老板交代的比例加水,把搪炉子的泥和好,也都收进了空间。 不过他也没急着进空间,还是骑着车子出门去了。 没去上次买煤的煤铺,他是去了附近的另一家煤铺,又买了五百斤的煤球。 打发走送煤的车子,他这才关上大门,到房间里面进了空间。 他也只是取出一部分的泥,把两个小炉子的炉膛弄好就停了下来。 剩下的两个大的炉子是准备留在空间里使用的,暂时不用,他也没一次性把炉膛搪好。 要不然那分量太重,搬起来太费事了。 更何况,还没想好这东西放哪儿合适。 以后在空间的时间多着呢,总不能有啥玩意儿都摆到空地上吧。 人,总归是穴居动物。 就算活着不住洞府,至少死了还是得返祖,回归穴居生活。 当然,你要住点儿特殊地儿,那也没辙。 比如铁塔寺那肉身佛和那啥…… 暂时也没什么好主意,也先放着就是了。 更何况现在也不急,自己又可以在跨院的房子里做饭,只要不是油炸臭豆腐,怎么也不至于弄到满院飘香吧。 贾张氏:“那个死绝户,又在家里煮屎了!” “也不知道给我们家送点儿,不知道我们孤儿寡母的……” 尤其这段时间还是冬天,做饭也是取暖的重要方式,要不然还得单独再烧炕。 他也不想每天晚上睡凉炕。 搪好的炉子他等着干透了再带出来。 空间里可有两倍于外界的时间流速,而且温度更高,泥也更容易干。 估计放个两天,怎么都能干透了。 这两个炉子他也计划好了,一个放到跨院的西边屋里,毕竟自己以后也要在那边儿看书什么的。 另一个自然是放在厢房,用来烧火墙。 等回头再去帘子铺弄几个棉门帘,入冬的准备就算彻底完活儿。 第165章 解决这些事情以后,他也直接出了空间。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下午三点多钟,他也直接从角门出去。 锁上角门,绕到了中院。 这样的时刻,他也特别怀念上辈子的暗锁,从里面外面都能打开。 也省得自己还要这样跑来跑去。 可惜国内要六十年代才有差不多看得过去的暗锁。 这个年代那些锁头,还不如挂锁靠谱。 也许是天气不好,倒也没看到王玉兰在院子里忙活。 开门回家,房间里又是一片幽暗。 关门落锁,就想回到后边儿去。 就听到正屋门响了一下,没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在敲自己厢房的房门。 李想国只好应了一声,回来再把门打开,就看到蓬着头发的何雨水站在门口。 “想国哥哥!” 李想国也朝她笑笑,侧开身,让她进来。 想国哥哥,我爸说哥哥明天休息,想中午请你吃饭。 “嗯,行,我知道了。” 李想国也挠头,这事儿都赶到一起了。 他是真的不确定明天有没有时间,总不好让人家等着自己。 万一事情拖到下午,那不是更失礼? 本来是好事,再得罪人就不好了。 不过这事儿也没必要跟何雨水说,省得小丫头也搞不清楚,再传错话。 还是等着晚上何大清回来,自己再过去说明情况就是了。 反正又不是萍水相逢,如果没意外,本来应该会相处一辈子的。 就是可惜,何大清说不准啥时候就跑了。 看着何雨水这一脑袋的爆炸头,李想国就想笑。“雨水,你这头发怎么没绑起来?” 何雨水伸手搂了一把掉下来蒙住眼睛的刘海说到“早上爸爸帮我绑得太松,头绳儿掉了,我不会绑。” “那你回去把头绳儿拿来,我帮你绑一下。” 何雨水听了,应了一声,腾腾腾地跑回家,没一会儿拿了两根扎头发的红绳过来。 李想国让她背着自己站着,就伸手去把她头发拢起来。 两辈子好几十年,他也没给女生扎过头发。 所以编辫子什么的就算了,所以他也只能简单地帮她绑个马尾就算了。 结果扒拉两下,他的脸就是一黑。 何雨水这发根上,也长了一颗颗白花花的虮子。 看得他头皮都发痒。 想到自己还有篦子,反正何雨水背对着自己,倒也不怕她看到。 他手一翻,就从空间取出来那把自己都没用上的篦子。 交代何雨水忍着点儿疼,毕竟自己也可能会刮到她头皮。 这才用篦子粗齿的一面给她梳了几遍头发,把藏在头发里的大大小小的虱子梳下来。 随后,他把篦子直接收到空间里再拿出来。 只见梳子上的虱子虽然圆润饱满依旧,但是却全都失去生命迹象,一动也不动。 想来全都被杀死了。 不过他还是作势在篦子上随便捏了几个掐了,染了两个红指甲。 确认没有虱子,头发也梳顺了,这才换成密齿的一面,仔细地篦了一遍。 梳下来的虮子也照例处理一番。 仔细梳了几遍,确认再看不到有虮子才停下来。 帮他把碎头发尽可能拢起来,用头绳帮她扎了个马尾。 说起来,李想国自己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是这一刻倒是感觉自己像个老父亲,带孩子玩呢。 不过他上辈子也没个孩子,是真跟何雨水没什么好聊的。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也真的个个儿都是好奇宝宝。 他也只能用别的东西转移她的注意力了。 这倒是让他想起上次王湘给他带来的香蕉糖。 他找个借口说去后边拿书,去了跨院,从空间里把糖取出来。 连着袋子递给她,让她留两颗,剩下的带回家留着慢慢吃。 何雨水谢过李想国,拿着袋子跑回家去。 自己也拿了几个梨,去洗干净,然后回来放在果盘里面,等她回来的话,自己拿着吃。 他自己则拿了英文词典,边背单词边读。 没一会儿,何雨水又跑回来,手里还抱着一个草纸包。 “我请你吃缸炉儿,这是聚庆斋产的,昨天爸爸在大十烂儿那里买的!” (番茄这里只懂得读大栅栏) 看到纸包里面是三叠烧饼,色泽棕色,纸包刚散开,浓郁的桂花香味就已经飘香满室。 顶上一层已经被掰开,散在上面。 下面两层都是九块圆形小饼连成一体,形成的正方形。 李想国拿起一个小饼咬了一口。 口感初始酥脆然后绵密,味道甜而不腻,更有各种果脯和桂花香味,倒也算得上可口。 听何雨水脆生生地一口一个“缸炉儿”,差点把李想国笑死。 不得不说,这是四九城本地话的锅。 缸炉其实是缸炉烧饼的简称,买缸炉并不是说买缸也不是买炉子。 真正好笑的是——这里的“炉”发音是“漏”。 作为后世闲了整天网上混的李想国,直接就捡了个谐音梗。 四九城人,逢年过节最喜欢的就是肛瘘儿,一口一个那叫个地道! 说来肛瘘这么好吃,那肛裂和痔疮不也得入口即化? 不过这梗,他也只能自己偷着乐了,雨水这么一个小孩子是不会懂的。 他也强忍着笑,让她在堂屋坐一下,自己去厨房,从空间取了开水壶和茶杯。 给她倒了杯开水,自己则拿着字典接着背单词。 看李想国看书,何雨水也不打扰,自己坐在边上吃了几个缸炉,又吃了一个梨子。 还想再吃,李想国拦住她,让她别吃了,要不然晚饭到时候会吃不下去。 一次吃这么多饽饽也容易上火。 不过何雨水说的话,却也让他愣了一下。 “可是,爸爸和哥哥都没在家,我也只能拿这个当饭吃啊。” 李想国也只能暗自叹息,这要是回头没了爹,别说饽饽,只怕你连开水都没得喝。 还真是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行了,那你等会儿饿了就跟我说一声,我做点吃的咱俩吃。” 不过想想这孩子可能吃不惯自己做的东西,所以他还是补充一句:“就是我这手艺肯定不如你爸爸和哥哥,也就能吃就是了。” 又指了指被子。“等水凉了你漱漱口,省得长虫牙!” 何雨水听话地点点头,捧着梨子啃着。 就这样,李想国坐在那里看书,时不时地应付着何雨水的各种问题。 窗外也不知不觉地黑了下来。 李想国拿出怀表看看,时间已经晚上五点多了。 他也顺手放下手里的书,去把门插上,叫上何雨水,提着马灯朝后边儿走去。 空间里倒是有现成的,只是不适合拿出来,所以他也只能去后边儿现做。 他带着何雨水刚走没一会儿。 一个大概十二三岁,背着书包的马脸少年进到中院。 在通往后院的月亮门口,盯着西厢房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去了后院儿。 过了好久才出来,穿过垂花门跑了出去。 第166章 不得不说今天运气不错,没抱希望地拉了下开关,结果电灯还真的亮了起来。 何雨水在,他也没法把马灯收回空间,所以也只能升起玻璃罩,把灯吹灭了。 化身阎埠贵的猪脚:何雨水,你浪费了我一根火柴! “我就做个手擀面,咱炖了吃烂糊面行不行?”大半吃食都放在空间里了,所以检查下材料,李想国跟好奇地四下打量的何雨水说道。 “好啊,我最喜欢吃面了,那我能帮什么忙吗?” “真不用,你要喜欢,就去院子里玩一会儿吧,一会儿做好了我叫你。” “哦。”何雨水眼睛一亮。 这院子里草木茂盛,可是比院子里好玩多了。 “对了,别往房子东边儿那里去,那里有口井,别去边上玩。再就是别往那假山上爬,想上去玩的话,等下次白天时候再去。” 至于别的地方倒是问题不大,哪怕下到水池里,最多也就是把鞋子陷到淤泥里就是了。 这个季节也没啥蛇虫鼠蚁,问题不大。 何雨水答应着,兴冲冲地跑出去了。 看到何雨水跑院子里探险去了,他也不禁莞尔。 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 估摸着两个人的饭量,他直接舀了三碗面,兑好的温水里加了点盐,直接搅成面絮。 然后揉搓成团放进盆里。 再拿了张屉布打湿了蒙在盆子上。 毕竟自己这身体还是小孩子,力气没那么大,所以他的面也没和得那么硬。 要不然等下擀面条的时候,真的要把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还擀不动,那就搞笑了。 趁着醒面的时间,拿了土豆削皮洗净切丝,白菜清洗过切下白菜帮片开也都切成丝。 (嗯,貌似哪本书在争说土豆先削皮再洗还是先洗再削皮。实际上我自己也没注意过,主要是小时候吃得多了,现在很少吃,似乎也都是削皮前洗的) 只把白菜叶放在边上。 再从空间里拿出来一小块肉,将肥肉切下来,切片放在边上,瘦肉同样切成丝。 然后准备葱姜蒜末。 看到何雨水已经跑到假山边儿上,看不到这边儿。 李想国也懒得再自己折腾着生火,直接从空间里弄出燃着的煤球。 等到锅里热起来,加油,把肥肉片倒进去炸到金黄,这才下了葱姜爆香,再把瘦肉丝炒了一下。 肉丝泛白以后,才把土豆丝和白菜丝放进去翻炒几下,就在锅里添水烧了起来。 灶里加上火,看着不少煤球要烧透了,又往里面压上些煤球,让它慢慢烧着加热着。 这时候面团也已经醒好。 这才不紧不慢地在案板上揉匀,开始擀面条。 不过十几分钟,锅里水还没开,他已经把面条切好了。 很快,灶底的火也重新烧得旺盛起来。 他拿着面条,抖落上面的布面,下到锅里。 再把留出来的白菜叶子撕碎加进锅里。 这样,等到面条熟了以后,白菜也都煮熟了。 加盐和蒜蓉,然后再加了点胡椒粉调好味道,直接装到盆子里面。 把灶底的火收起来,又往锅里加上点水,这才端着装了半盆面条的盆子往厢房走去。 叫了何雨水回来吃饭,看到她已经玩得身上沾了不少草叶子和泥土。 两只手也是弄得脏兮兮的。 带着她去水池边上清理干净,然后才回来吃饭。 毕竟是个小姑娘,之前又吃了不少东西,所以吃了一小碗面条就饱了。 反倒李想国自己倒是一口气吃了几碗。 放下碗的时候,能看到盆子里也只剩下差不多两三碗的量,估摸着也就够他自己吃个夜宵的量。 何雨水说要帮忙收拾,李想国也没拒绝。 小孩子想干活儿,鼓励就对了。 从小吃得苦中苦,长大伺候人上人。 直接去去厨房给她找了抹布和扫帚,让她在厢房这边堂屋打扫卫生。 自己端着剩下的面条,拿了用过的碗筷去了后边。 照例把剩的面条找个大碗装起来收进空间,清洗打扫干净才回了厢房。 时间尚早,没那么早睡觉,所以他干脆也泡上一壶淡茶,拿过来词典继续背单词。 何雨水看到茶水跟家里的不一样也想喝。 不过李想国也只给她倒了小半杯,尝尝味道就好。 真的喝多了,就怕她晚上睡不着觉,瞪着俩眼珠子吓到耗子。 李想国在那里坐着看书,何雨水也在边儿上陪着。 虽然也不干啥,倒也不觉得无聊。 看到李想国一本词典都快翻完了,何雨水就问他会不会觉得没意思。 李想国听了就想笑,却也实话实说:“当然没意思啊,不过多读书,会让你长大了以后过得更有意思。” “你过两年也该上学了,也要好好学习哦。” 也就这个时代,放到后世,估计他也只会说:纯粹是义务教育法救了中小学教师。 自己卷了十几二十年,最后不也就混成那个卵样。 换成穿越前的那些大学生,他们毕业不也就失业了,大概率只能去灵活就业。 你还卷个屁,给你父母省点钱,主动躺平不香吗? (抱歉,今晚要弄一些文件,没时间改了,就这样吧。) 第167章 看着书,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何雨水聊着天。 没一会儿,何雨水就困了,一会儿就点头想要睡着了。 看得李想国只想笑。 问她要不要回家睡觉? 她说不睡,要等爸爸和哥哥,结果精神一会儿,又开始在那里磕头。 李想国只能去隔壁收拾好被褥,让她去隔壁睡,反正等下自己把被褥收到空间,也不至于有虱子留下来。 不过她也不肯,他也只好去隔壁把空间里的羊皮袄拿出来给她披在身上。 要不然堂屋这温度,只怕明天她该感冒了。 没了何雨水打岔,李想国一个人看书,效率倒是高了不少。 厨房里一锅水烧开,他的词典就真的背完了。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何大清才带着何雨柱回来。 李想国把明天要跟王湘去办居住登记,没法应约一起吃饭的事儿说了。 何大清也没当回事儿,直接笑着点头,也说等着下次再约。 然后跟何大清说了雨水睡着了,让他抱她回去睡。 何大清道谢,然后抱着还睡着的何雨水回家去了。 李想国也关上门,插上插销,直接朝着跨院过去。 直接去了东厢房,关好门,关上灯。 一天没干活儿了,他又喝过茶,一时三刻也睡不着。 就想着干脆临睡前,把花生种下去就算了。 换好衣服,就拿着农具忙活起来。 刚刨完一垄地,突然间身子动不了了。 空间场景变红不断闪烁,还伴随着一阵刺耳的警铃声。 “锚定空间有恶意入侵,是否锁定空间,并进行查看。” 李想国不由得有些慌,这是啥? “查看!” 眼前出现一片屏幕,用三视图方式,展示着外界传送点附近的景象。 现在进出空间的范围有半径两米,所以连着门口的游廊都覆盖在里面。 很显然,异常也出在那里。 李想国能看到厨房房门外面有个举着手,差不多一米五六的身影。 虽然已经过了初十,不过今晚还是阴天,外加着又是从光明环境到阴暗环境。 所以一时三刻他也难以看清东西,连着眨眼好多次才看到更多细节。 门外的身影看不清相貌,只是那身形显得有些消瘦,不太像是个成年人。 手上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想要砸到门上。 “我这样直接出去会不会有危险?”李想国直接问系统。 然而系统没有给出任何回答。 “我传送出去时候,这空间还会保持锁定吗?” 耳边响起冷冰冰的电子音“会继续保持,一直到锁定时间截止,或者宿主主动停止。” “锁定范围会以只有宿主可见的方式呈现出来。” 然后再问了几个相关的问题,系统却也没给出任何回应,完美体现了什么叫人工智障。 现在肯定不是跟系统折腾的时候,李想国直接取出撬杠。 选中门外的位置,出现在那身影的侧后方。 李想国双手捏紧撬杠,迅速地扫视一圈儿院子。 确认没什么异常以后,扭回头打量着眼前的情况。 之前传送区域地面上仿佛扣着一个半径两米的浅绿色光罩。 视野边上还有个继续跳动的倒数计时。 还剩下四十多秒。 他仔细看了下周遭的情况,看到更多细节,也不禁暗自侥幸。 房门外面的门鼻子上插着一根棍子,这样在里面是肯定推不开了。 刚才要是从房间出来,那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也不确定再进到空间,这空间锁定会不会消失。 就算不消失,那无疑也得耽误更多时间。 伸手从那身影手上把他手上的东西拿过来。 触手之处一片油腻冷冰,应该是个玻璃酒瓶。 从瓶口传来的那股特殊的臭味,李想国确认了这瓶子里装了满满的一瓶煤油。 那这人的动机就很明显了,他也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要是真的浇在房子上,再点一把火,一个几岁的孩子真在房间里的话只怕非死即伤! 就算人不在这房间里,一场大火下来,这几间房只怕也保不住了。 这是多大的仇怨! 在报官还是自己解决之间稍作犹豫,李想国也打定主意。 万一再有花钱就能摆平的结果,太麻烦了。 再看一眼倒数计时,只剩下十秒。 李想国反手将煤油瓶子收进空间,扬起撬杠,用尽力气朝着那身影的后脑勺砸去。 本来还怕闹出什么动静儿,没想着撬杠带着风声直接穿透光罩,直接砸在那身影的后脑。 不过之后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仿佛声音也被那层光罩给隔绝住了。 李想国只觉手上一震,才看到撬杠前面用来撬钉子的扁平弯头已经深深地扎进那人的后脑。 没等李想国再做什么,倒数计时结束,地上暗绿色的光罩如同肥皂泡一样直接迸裂,消失不见。 就见那道身影猛地一挺,站得笔直。 头部后仰,两只手垂在身体两侧,两手掌心外翻向上蜷曲,手指也都勾起虚握成拳。 不出意外地出现了去大脑僵直的情况。 哪怕不学医,李想国也知道这不是伤到脑干就是脊髓。 这样的情况就算放到后世,只怕也难抢救回来。 大半小说里,东绿最多也就是腰部截瘫,这人是真的只剩下一个头了。 感觉到手上撬杠的压力越来越大,只怕自己松开撬杠,那身影都能往直挺挺倒在地上。 李想国怕血流在地上,不敢收回撬杠。 只能一手抓着撬杠,另一只手抓住那身影的肩头,连着撬杠一起收进了空间。 起身将门上的棍子拆下来,同样收进空间,取出那块破床单将门鼻子和周边的门框擦拭一下。 再蹲在那里检查过不管是地上还是门上都没有煤油、血迹这些东西。 李想国也放下心来,借着空间回到厨房里面,接了盆水端着进了空间。 用肥皂把手上和盆子上的煤油清洗干净,把盆里的污水直接泼在了空间地上。 这才出了空间,摸着黑把水池和水龙头同样清洗干净。 随后,他才后怕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心脏也砰砰跳个不停。 也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身上穿的还是空间里面那套。 自己浑身已经冻得冷冰冰的了。 第168章 歇了好一会儿,身上那种疲惫感才缓缓退去。 想来这就是应激多种激素大量分泌后的后遗症。 外加着穿得太少,坐在黑暗的厨房里微微发抖着。 还是不放心,所以又到院子里检查一圈儿,确认没有异常的地方。 这才回到厢房,顾不得洗漱就直接进了空间。 再出现时,他已经身处种树的那片空间里了。 毕竟这边儿回头也只是种些树。 总不至于以后吃菜的时候还不小心想到,这菜都是用血浇灌出来的…… 想了一下,他把柴刀先取出来,这才把那人从静止空间里面弄出来。 还好,那摔在地上的身影并没小说或者电视剧里反派的本事。 也可能是这里没有猪脚最重要的亲友供他他打死。 所以也没出现什么暴起伤人什么的狗血事情。 他也只是趴在那里无意识地抽搐着,鲜血从伤口渗出,顺着撬杠渗到下面的土地里。 李想国等了一会儿,又拿着柴刀捅了捅,确认没什么问题,才把他翻过来。 能看得出是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子,脸上虽然稚气未消,上唇上面也已经出现一层绒毛。 即便翻过来了,他也依旧两眼紧闭,嘴巴无意识地开合着,像极了一条脱了水的鱼。 就连手脚也是偶尔才无意识地抽搐一下。 李想国这才确信,这人没救了。 他也放下防备,仔细地检查起来。 看他的相貌,也跟自己身边任何一个人对不上号。 自己对这人真的没有半点印象。 伸手到他衣裤的口袋里检查一番。 只找到了一串钥匙,外加着就是一盒火柴、一个木头瓶塞,没有别的东西。 看他身上的衣服,是棉府绸的,裤子也是灯芯绒的,脚上的鞋子都是翻毛皮鞋。 从衣服到鞋子都很新,最多也就穿了一两年的样子。 甚至贴身的内衣,除了内裤是细棉布以外,别的都是绸缎的。 外加着气色和发育,也愈加的证明,这人的家境肯定不错。 他没带别的东西,身上连个包都没有,应该不是多远的地方跑过来的。 别的房间完全没有任何异常,所以愈发的证明这人不是求财来的。 很显然,这人应该是躲在哪里监视自己。 等到自己熄灯许久,直接摸到这房子门口。 目的也很明确,就是放火。 他是不是抱着烧死自己的目的? 从他把门鼻子别住,而且是准备往门上泼煤油。 可见,他是存着这样的想法。 毕竟人的正常反应,也不会朝着火势最大的地方去。 不想别人知道这是被人纵火,他还特意用个木棍插住门鼻子,还把瓶塞揣在口袋里。 只怕他真的成事了,那装煤油的瓶子应该也会顺手带走,不会扔在火场里。 可见这事情他是真的仔细预谋过的。 这也符合那些少年犯罪者的特性。 成年人作恶,可能还会多些顾忌,也有些底线——尽管可能底线不高或者底线很灵活。 孩子作恶是真的不考虑后果,全无底线。 穿越前,李想国也看到很多匪夷所思的少年犯罪案例。 有群殴成人致死埋尸的、有杀害同学埋尸的、强奸杀人的更是数不胜数。 甚至还有弑父杀母的…… 甚至再后面一二十年,更有不可计数的那些举报自己父母的猪狗不如的玩意儿。 想到这些,他都有些痛恨自己现在的记忆力太好。 甚至能记起那些事例记录的每个字句。 看着地上抽动越来越弱的身形,李想国深吸了一口气。 弯下腰把搜出的东西再塞回他的口袋,提起他连着撬杠再次收进了静止空间。 等到过了风头,回头再彻底弄死,荒郊野外找个地儿处理了就是。 仔细检查过自己身上,没有留下别的痕迹,他也再洗了手,换了身上的衣服鞋子出了空间。 洗漱之后,钻进了被窝。 拿过来闹钟,直接定了个早上四点左右的闹铃,把闹钟合上盖子塞在枕头下边。 这样能把自己闹醒,也不至于被别人听到闹铃声。 事已至此,也只能尽可能做好善后工作。 明早还是早点起来,仔细检查一遍园子里面,排除掉可能招致怀疑的线索。 除非有人共谋,否则他还真不相信这事儿还有什么目击者。 在没人作证的情况下,自己还会有天东窗事发。 毕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自己又一孩子。 只怕除了这孩子的家长,没人会把怀疑放在自己头上。 往最坏的结果来想,哪怕这件事儿真暴露了。 那自己也不介意再暴露空间,躲在里面不出来就是了。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总不可能经年累月有人守着自己进空间那地儿。 回头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自己白捡这一辈子,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大不了,定个小目标——清空四九城人口又如何? 除了这个,再就是弄清楚这人家里情况,又为何要来纵火。 还得提高警惕,防备有人狗急跳墙,报复自己。 再有就是,这件事情也提醒他:以后在外面使用空间,还要更慎重一些。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天天肆无忌惮地使用空间存取东西,说不准啥时候就可能被别人看到。 那能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简直不敢想象。 今天能搞到现在这结果,其实是多方面因素造成的,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个年代,没什么娱乐,普通人自然只能早睡早起。 一个孩子既然关了灯,除了睡觉还能干啥,莫非真要抓耗子? 只是他也不可能想到自己到这边儿是进空间的,根本没在这边儿睡觉。 再者,就连李想国自己都不知道空间还有预警的功能。 他也习惯在窗户糊着纸的厨房进到空间里,觉得这样更加安全。 这才能把门口一片儿覆盖进去。 如果真的没覆盖这片地方,系统还会不会提醒自己。 他觉得应该不会。 毕竟它要真的有那功能,应该是在这人进到院子里就给自己预警了。 怎么还要拖到他到了门口,都快泼煤油了才警示自己。 要是没覆盖门口,恐怕就只能等到火烧到那里,它才会给自己预警吧。 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感受到枕头下的震动,他猛然坐起,然后才想起来昨晚的计划。 伸手到枕头下面,直接把闹钟收进静止空间。 然后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直接去了跨院。 在院子里检查一番,最终发现西边那废弃院子的墙边儿竖着一个破旧的木凳。 估摸着高度,倒也能让那孩子翻墙出去。 想必他就是从这儿翻墙进来的。 这个角度也刚好能监视到房子里的情况。 第169章 李想国扫视四周没发现异常,弯下腰,顺手把凳子收进空间。 这东西他也确定不是自家的东西。 这边儿自己也兜过几圈儿,根本就没看到过这玩意儿。 估计是那孩子给自己留的后路,想必他也是从这里扒着墙头爬过来的。 这也能解释他衣服上沾了不少灰尘的原因。 倒是昨天没仔细想,还以为是取出来时候趴在地上沾上的。 墙头上面应该会有剐蹭过的痕迹,不过这个他就真的没办法解决了。 白天爬上去检查和处理,很难说不会被谁看到。 晚上爬上去,没照明看不清,可能弄巧成拙。 拿着马灯啥的照明,那跟秃子头上的虱子有什么区别? 他也只能祈祷墙头上的痕迹不明显。 最好在有人上门排查之前下点雪。 那样能把墙头的痕迹掩盖掉,就算雪化了以后,痕迹也会模糊不那么明显。 这样想着,他也在仔细地看了下四周,的确在地上发现了一丛枯草倒伏在地上,疑似被他跳下来时候踩踏所致。 枯草边的墙上离地半米高的地方,也能看到半个月牙形的脚印,应该可以确定是他跳下来时候借力留下来的。 再检查别的地方没发现任何异常,李想国也放下心来。 拿出破床单,直接把墙上的脚印擦干净了。 李想国下意识就想拿柴刀把附近的草全割了。 再想想他又放弃了,那样虽然能清除地面上的痕迹。 这个时候这样搞,容易给人留下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印象。 他也只是把倒伏的杂草扶起来,掩饰掉被踩踏和碾压的痕迹。 不是亲眼见到,就没人能从这院子里看出来有任何异常了。 至于他自己的活动痕迹,那完全没必要管吧。 这院子里自己都走了多少圈儿了,再去清理反倒不正常。 自己在自己家里闲逛也有错吗? 他也觉得等着时机合适了了,自己还是赶紧养两条狗,要么就把这四周的墙再加高一些,又或者干脆双管齐下。 加高的墙头上面还得再弄点碎玻璃破瓷片什么的,也能更好地避免再有这样被人摸上门的事情。 至于对面院子里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他是真的不打算去看,更不能随便去看。 自己过去看,很可能会有理也说不清。 这年头儿刑侦手段有限,审讯比后世更加随意。 真正的无罪推定也要到接近下个世纪才确定基本精神。 更简单粗暴的有罪推定论,在这年头儿更有市场。 后世有罪推定最多也就有“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要扶?” 放到这年头儿,真的被人质疑“没有什么事情,你到隔壁院子里找什么东西?” 那不说出个合适的子午卯酉,自己是真的别想顺利脱身。 自己独居,自证清白本来就难,那就别搞那些引火烧身的幺蛾子。 自己这跨院儿里没什么迹象表明他来过这里,那昨晚发生啥事儿,说破天也跟自己没关系! 自己只要一口咬定,完全不知道发生啥事儿就行了。 真有人看到自己起床在跨院活动? 我睡觉前喝多水了,忘了拿尿桶,去找个地儿撒尿不行啊! 咱咋说也是烈士遗属。 没有确切的疑点,哪个不长眼的还敢给自己上手段,玩屈打成招那套? 反复确认再无异常,李想国也满怀轻松,轻手轻脚地重新回了厢房。 进到空间关掉闹钟,重新拿出来调好时间,设定了个平时起床的闹钟。 照常摆好,这才脱了衣服重新钻被窝里,美美地睡了个回笼觉。 闹钟响了几声,他才起床。 跟往常差不多的操作,洗漱完毕,把昨晚没来得及吃的剩面条热了一下吃掉。 打扫完卫生以后,他去把院门打开。 这才拿了词典开始从头一个词一个词地读了起来。 想必这一本词典的词汇和示例用不几天就能全部读完,自己这英文咋说也能再升一级两级的。 回头就可以拿《钢铁的热处理》啥的继续刷经验。 运气好的话,直接满级。 不能满级,就再买去信托商店买些英文的旧书。 怎么也能在下次签到之前,把这英文刷满。 之后就该考虑下次签到的事情了。 不过一直等到了八点半左右,就连东绿都出门很久了,王湘才过来。 李想国也愈发确认,那孩子肯定是背着家长过来纵火的。 要不然都这个点儿了,自家孩子一晚上没回家,当父母的怎么这个时间还不出来找? 不过这个跟他无关,他也若无其事地跟着王湘直接去派出所办了手续。 还好,他担心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 个人信息不全,登记居住信息的公安的确有些为难。 但是王湘跟他了几句话,那公安笑着点头,去隔壁房间翻出李父封存的登记信息,给他照着填了上去。 让李想国拿了烈属证明,公安在家庭出身一栏,给他直接填写了革命烈士家属。 有八月份的文件作为依据,李想国尚未成年,所以个人成分一栏不做填写。 这就是小说里都没注意的另一个问题。 孩子都是继承家庭出身,根本没有个人成份的问题。 而政审,也往往不是审查个人成分,其实是审查家庭出身。 涉及个人的,其实主要是审查个人是否有不当言论,有无偷盗等行为。 随着阶级斗争加剧,“唯成分论”渐渐占据主导地位。 地主资本家的孩子在需要政审的高中和大学阶段,很多情况下根本没法入学。 像电视剧里阎埠贵这样的小业主,家里孩子考大学问题不大。 这其实已经比很多农村孩子因为出身是富农,孩子就没办法读高中和考大学强多了。 毕竟直到文革,他也最多只能算得上是臭老九,根本没人拿他那小业主的个人成分当回事儿。 自己这出身算得上纯纯的红五类。 就算到了文革,只要自己不太优秀,就没人敢把自己怎么样。 说起来唯一有问题的就是,李想国的生日本来报给登记人员时候,说的是阴历四月十二。 到了他的笔下,写出来的直接就成了阳历五月十二日。 不过他也不在乎,这种情况就算放到后世没按照出生证明登记户籍之前都屡见不鲜。 (没错,当年我迁移户口,顺代办身份证,户籍警就这么干的……) 又不急着投胎,差几天也无所谓了。 可不是后世,为了上学早晚,孩子生日是八月三十日还是九月一日会有差异。 办好这个以后,王湘又带着他去了五区的房管局。 把从跨院和四间厢房的土地房产证明全都改到了他的名下。 (无误,因为多了储藏室和厨房,可以说很多四九城人也都吃过这样的亏……) 第170章 也趁着这个机会,又跟她说了一遍,要请他们吃饭。 昨天下午本来想找罗队长说,结果发现他又有紧急任务出去了,所以请客的事情也没说成。 (九十度鞠躬,实际上是我忘了。这样细枝末节的事情,没写到大纲里。我现在也不专门写书,所以这书还真没列细纲,有时候真的会忘。) 王湘只是犹豫一下,也点头答应下来。 毕竟上次这孩子说请客,可能只是客气。 但是今天又强调说请吃饭,那就是真心真意的。 她知道李想国不缺钱,这孩子性格也独立自强,真强硬拒绝还怕伤了他的心。 至于请客的时间和地点,他让王湘跟罗队长商量着安排。 到时候告诉自己就行,毕竟两人都是有家有口,他们的口味自己也真的不熟悉。 既然要请客,那自然要主客皆欢才好。 哪怕少了一些惊喜,但是至少会避免很多意外。 王湘答应下来,说会跟罗队长商量。 不过也跟他说了可能这段时间没时间。 单位那边儿的交接倒是没什么问题,主要是最近不少人家已经敲定了换房协议。 王湘需要监督和协调他们搬家换房,区里也没给她安排什么人手,所以她也不得不事事亲力亲为。 按着她自己估算着,就怕把休息日都搭进去,阳历年以前就不大可能有啥休息时间了。 然后也跟李想国说了,最晚到下周,就有好几家也要搬到他们院子里了。 不过有她把关,又知道上次贾家的事情,所以安排的大半都是那些家里没那么强势的人家。 李想国听了不由得汗颜,莫非那些小说里同样也有类似的原因。 所以院里面才都是一堆面瓜,最后让三个大爷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两个人边说边走,到了南锣鼓巷也都分开了。 不过王湘也跟他说了,明天上午她会东四的细管胡同那里去帮他联系学校,让他等着通知。 虽然是跨区上学,不过这家学校反倒是离着南锣鼓巷更近。 外加着厂里很多人家的孩子都在那里上学,倒也算是跟厂子有着一定的关系。 当然,只要李想国自己的能力没问题,他这咋说也是烈属子女,想上哪个学校,也都完全不成问题。 真的哪个学校拒绝他入学,要么是学校管理层有大病。 要不然就只能是是因为李想国小学的知识掌握得不够,不符合入学的条件。 甚至就算他小学的知识掌握得不好,可能有些学校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入学。 毕竟招收烈属入学,这对学校而言是送上门的荣誉,为什么要把好处往外推? 当然,王湘也提醒他,具体学校什么时候安排怎样的测试,她也不清楚。 还是等着明天她去了以后再说,最晚明天傍晚她也会过来通知他。 李想国听了自然也很开心,解决了读书的问题,自己之前的计划就彻底完成了。 到了巷口,两人分开,王湘要继续忙自己的事情,李想国也直接回了家。 掏出钥匙准备开锁的时候,他也不由得一愣。 挂在门上的锁头钥匙孔边上新添了几条很明显的划痕。 不出意外,这应该也是那孩子昨天晚上留下来的。 肯定是他撬不开锁头,才想办法去爬墙头儿的。 李想国不由得也是暗称侥幸。 毕竟要是被他撬锁进来,早早地潜伏在院子里,那会做出什么只怕就更难说了。 这年头儿,大半的锁头其实防盗性能很差。 毕竟普通人家,没啥财产,对锁头的需求不高,厂子研发或者山寨高端产品的动力不足。 别说更普遍的老式簧片锁,就算西式的弹子锁。 也有很多防盗性能不足,就算没钥匙,只要用一根硬些的细铁丝之类的东西,顺着钥匙孔插到底,然后左右滑动,就能直接拉动锁舌的弹簧,把锁舌拉回来,锁梁也就自动弹开了。 这种情况,其实到后面二三十年都没什么改善。 (我上初中时候,就经常找女生要发卡,开自己班级的门锁。) 可惜,自己这锁头都是登州产的甲级保险锁。 这种锁头里面有防拨挡片,根本不能用这么简单的办法打开。 就算盗圣来了,他也只能哭着回去找妈。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拿着锁头进了院子,把门关上。 放好车子,再出来的时候,门上的锁头也已经换成一把一模一样的锁头。 也幸好家里都是用的同款锁头,完全可以偷偷更换掉,要不然万一有人说起,自己还得想办法编个理由。 又或者干脆不知道,被人家注意到自己这里,多少也会带来一些麻烦。 虽然可能不大,但是遇到萌芽状态的危险积极去泯灭掉,而不是养虎遗患,这才是最正确选择。 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两点多钟,不适合再出门。 要不然他倒是真想直接去果子市转一圈儿。 他也想抓紧时间去买些当季的热带、亚热带水果。 万一能培育出来几棵能吃的树,以后也就不缺相应的果子吃了。 能买到那些东西的也就这一两年。 真等着水果批发被果品公司彻底承办,果子市搬迁乃至落幕。 那时候,自己也未必再有途径搞到这些东西。 再加上这年代水果运输储藏的能力,只要果子市没彻底关门,他肯定也会没事儿就跑一趟。 尽可能储备更多种水果。 他可以不吃,但是不想在想吃的时候没得吃。 他也再次锁上角门,绕到中院去把厢房的房门打开了。 他也没再进空间里面折腾,只是把汽灯取出来,拿着词典继续刷英文的等级。 这段时间,他也得减少进到空间里时间。 毕竟辣么大的一个孩子丢了,那家长到处都找不到孩子,报公安也就是必然的选择了。 谁知道什么时候公安会上门来讯问? 万一他们上门时候,自己在空间里面,那也很容易带来麻烦。 晚上七点多钟,厢房的房门被敲响。 “谁啊?”李想国问道。 门外传来一个沙哑的女声,“后面许家的,找你有点事儿。” 听到女人这样说,李想国总算确认了——合着自己弄死那玩意儿,就是大茂啊! 毕竟电视剧里,许大茂可是没有兄弟的。 女人这嗓子也明显是刚刚哭过,显然他们应该也是在别的地方找过,最后找到自己这里的。 再想想空间里那个孩子,要是他的脸再瘦点儿,似乎还真是个长脸。 自己这是把四合院一血达人直接就给弄没了? 说来,自己看过那么多四合院小说,即便戾气再重的,往往也是首先把贾家或者何家灭了。 起手就杀大茂,自己这也算是开了个先河! 第171章 整理好心情,过去打开门。 借着汽灯,他能看到门外是两大一小三个人。 两个大人看上去应该三十多岁的男女。 还带着个看上去比何雨水稍微小点儿的小姑娘。 果然,许大茂家的家境还是很不错的,一家三口都是面色红润,从头到脚连半个补丁没有。 甚至许大茂他老子头上还打了头油,梳得油光锃亮。 显然许家的家境真的不错。 只是浓妆厚粉,依旧没能遮住女人双眼的红肿。 她也哑着嗓子,不客气地直接问到:“我家大茂在不在你家,我们能不能去你家院子找找?” 李想国故作不知,顺口回道:“找猫啊,那有啥不行的。” “这带毛的畜生,到处瞎跑不知道回家,没准儿就在哪儿蹲耗子呢!” 少年一贱在口,张嘴便是江湖。 说实话,出了昨晚上的事儿。 李想国是真的特别看不上许家这一家人,也就是自己年纪小,要不然张嘴那含妈量肯定超标。 有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孩子。 或者说有什么样的孩子,就有什么样的父母。 许大茂能有今天,显然跟他的家庭教育脱不了干系。 更何况,没有许父跟贾张氏的事儿,许大茂能跑来纵火? 各种小说里面,除非是穿越成许大茂,基本就没几个说他是好人。 这就不得不说,大半小说也不知道是作者精分还是猪脚精分。 一边儿说着苟,一边儿没事儿就惹是生非,或者活得比圣母还圣母。 你一穿越过来的,怎么那么顺畅地如同一滴水,马上融入这个时代的海洋? 但凡你有点儿正常的思维,不说你要用辩证发展的眼光来看他这人,至少你也应该用穿越前的眼光来看待他吧? 你下意识地就用这个时代的眼光来看许大茂,你是不是油饼? 按着普通后世人的眼光来看。 许大茂这人要说好,肯定算不上。 但是你说他多坏,这点只怕大多事情上也值得推敲一下。 大半小说对许大茂的描写,基本都是围着乡下睡寡妇,厂里和四合院馋寡妇,有事儿没事儿嘴炮傻柱,以及举报娄家这些事儿展开的。 当然,少部分没太监、烂尾写到后期的,可能还真照本宣科,照抄他气死父亲的桥段。 那咱就拿大半小说来说事儿吧。 在笑贫不笑娼的后世俗世价值观下,前两者能算个事儿? 如果不考虑许大茂已婚,这种你情我愿,两相得宜的事情,实在算不得什么能拿上台面来说的事儿。 考虑许大茂已婚,那也只是私德有亏,最多就是对娄晓娥或者秦京茹的不忠。 还上升不到社会层面来批判的程度。 许大茂还阳回来:咱把这事儿翻篇儿行不,对于占用社会公共资源,本人深感遗憾与歉意。 当然这不值得提倡,却也犯不上上纲上线地大肆批判。 要是按着更恶俗点的说法就是:他不过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 话说,苍蝇还不叮无缝的蛋,这种事情如果不是你情我愿,那就变成强奸了。 这样看许大茂,你为什么又放过同样顶着屎盆子的刘岚、秦淮茹、秦京茹……,以及负责给作者水字数的万千无名寡妇? 此刻,作者阴阳怪气地问你一句:难道她们就没错吗? 寡妇门前是非多,本来日子就够难了。 你还非得安排个许大茂败坏人家名声的桥段,作者你又是何居心? 说起来,农村的大半寡妇比在座的各位自强自爱多了。 大半年轻的寡妇,除了改嫁的那些。 剩下往往除了挣工分,大半时间都躲在家里深居简出,没事儿都怕人家说闲话。 就更不用说,那些小说里,搞什么接待下来放电影的在家住,看场电影就看中许大茂了。 这像话吗? 一个寡妇,但凡随便被人歪曲出有这样的意思。 明天从村头到村尾,吐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李想国都怀疑那些作者是不是现实找不到老婆,非得意淫那点逼事儿? 日子过不下去,逼不得已? 开玩笑,你还以为是后世,不是村长亲戚,又或者不送礼就别想领低保补助。 那个大集体年代,但凡她们真的过不下去,人家很容易申请五保户好吧。 为了那五毛钱,陪许大茂睡一晚上、钻苞米地、钻柴禾垛……,犯得上吗? 嘴炮傻柱这个,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毕竟大半小说里面,不管是不是原生的傻柱,往往也撕不掉身上隔壁寡妇舔狗的标签。 许大茂这算是造谣吗? 只不过他喜欢当面开大,就不知道是该说他勇敢,还是弱智了。 举报娄家这个,只能说刀子落在谁身上谁疼。 假设他不跟娄晓娥离婚,实际上可能连着他也得被批斗。 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 毕竟,就连刘海中抄家都能贪墨财物,更何况别人。 这个阶段,他们这些资本家不过就是一棵棵肥美的韭菜,能不能长不说,反正是个人就想去割一刀。 就算割不到肉,摸一把油回家也是赚的。 说起来他跟娄晓娥已经离婚,那个时候为了彻底切割,举报又有什么不妥的? 更何况那个特殊年代,举报前岳父,难道还能比那些举报自己亲生父母的垃圾玩意儿都不如? 虽然老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但是实际上婚姻法并没规定女婿有赡养岳父母的义务。 这个还是后面民法典明确下来的。 更何况那个年代还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就算他们俩没离婚,许大茂对楼氏夫妻基本上也没有赡养的义务——不管是法律上还是社会道德层面上都是如此。 更何况他们还离婚了,他也愈加的没有维护娄家的义务。 反正咱就一有小农意识的穷女婿,举报本身不待见自己的资本家前岳父也没啥毛病吧? 同样的道理,贾家也是这样,实际上秦寡妇对贾张氏也没有任何赡养义务。 电视剧里或许是为了凸显温情和孝道,靠着东绿和秦淮茹的感情绑架,俩寡妇互相扶持着过日子。 到了小说里的贾张氏更是各种作妖,从灵堂到武力霸凌,甚至还有挑拨孙子跟儿媳关系。 硬是靠一条月老红线把俩寡妇绑在一起,哪怕过不下去也要硬过。 就更离谱,好吗? 事实上,李想国觉得凡是认为许大茂举报娄家有问题的,都是见色起意。 其实,他们该多看看竖着往嘴里塞土豆丝的娄晓娥。 这跟扛竹竿进城门的那故事有得一比。 这也就是土豆丝,万一是块排骨,这人是不是还得磕掉两对门牙也硬要竖着塞进去? 很显然这娄子不是单纯,是智商有问题啊。 优生优育很重要,捅这样娄子的,难道不怕后代智商有问题? 李想国觉得可惜的就是,以后院子里再也没了常威打来福。 剩下影响最大的可能就是秦寡妇少了个馒头来源。 更让乡下小寡妇们缺了个赚零钱的机会(疑似)。 再就是可能娄晓娥也不会嫁进院子里了。 没了血包,以后这养老院还能办吗? 乌鸦哥掀桌子:难办啊,我草你别办了! 当然,不管娄晓娥嫁给谁,只要不是嫁给资本家或者地主家的傻儿子。 那最后的下场,可能也未必比嫁给许大茂好到哪儿去。 更让她傻人猪心的是,可能平时对她父母百般孝顺的,反手就把她家给举报了。 又没有傻柱找“大领导”疏通门路,帮她家跑路。 最后搞不好还闹个家破人亡。 就是不知道那时候,娄晓娥又该如何自处? 第172章 心里想着以后院子里的事儿,李想国就准备让两个人进来。 昨晚和早上反复检查,都没再发现更多异常。 他还真不信这俩没专业的侦缉经验,更没来过自己这院子的普通人能发现什么破绽。 反倒可能因为他们瞎逛一圈儿,哪怕自己没注意到的一点儿异常,也会被他们彻底破坏掉。 不过李想国叫错名字还算了,管她儿子叫畜生就让许刘氏感觉不舒服了。 她忍不住纠正到:“不是找猫,是找我儿子,他叫许大茂。” 李想国怔了一下,“啊,是找人?” 许刘氏点头,“大茂昨晚放学过来看房子,一晚上也没回家。” “我们以为他嫌累不想回去,在这边儿睡了。” “结果今晚放学他也没回家,我们到他同学家问过,才知道他今天一天也没去学校。” “那也许他去哪儿玩了呗。” “我们到处都找过,今天就没人看到过他。” “还是易家嫂子说过,昨晚上看到他回来,然后又跑出去了。” “刚我们到后院儿家里看过,他的书包放在家里,但是人没在。” 李想国翻了个白眼,“所以你们就想到我这院子里找人?” “那不好意思,我不能让你们进来。”他又挪回来,把门口给堵上了。 其实是,他又后悔,不想让他们自己过来找了。 毕竟他们累死也找不到人,迟早也要报案。 现在让他们过来查,回头公安搞不好又来烦。 当然,这也无所谓,时间拖得越久,他们越找不到线索。 最主要的是,许大茂会想着纵火。 估摸着也是许父许母也是对自家心怀怨怼,肯定在家里说了什么。 当然,他们也不可能直接怂恿自家孩子来放火。 但是现在许大茂丢了,找不到儿子,自己也说不准他们会不会栽赃嫁祸。 随便弄点儿啥丢到自己院子里,给自己添点儿麻烦。 叫几个公安过来,至少也能监督他们,别弄什么幺蛾子。 别让他们再玩什么“猪脚偷了刘海中媳妇\/易中海媳妇\/秦淮茹\/贾张氏的裤衩子”那套花活儿。 说起来,四合院小说太多了,多到连点儿新意都没。 不说别的,小说里少见的,被猪脚偷走的裤衩子,开一家内衣店,都够补几次货的。 至于棒梗偷鸡那天,猪脚们吃空了四九城周边数座大型养鸡场。 那一天,除了九十五号院儿,四九城别的地方更是连鸡肉味儿都闻不到。 甚至贾家、阎家、许大茂和傻柱,偶尔还有易中海客串着吃掉的粪便,都能让胡同里的清洁工少打掏一次厕所。 …… “为啥找人不行?”男人抱怨地看了眼女人,怪她多事,却也有些不理解。 “你要是找畜生,那让你找也无所谓,毕竟这玩意儿不通人气。但是你说找人,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我都不认识你儿子,他咋会在我家?” “另外,你都说你儿子能上学呢,他不会在聋哑学校上学吧?” “哪怕他真躲到我院子里,你爬墙头儿叫一嗓子,他又不聋,还能听不见,不肯回家?” “他有手有脚的,到我这里找,是不是觉得我把他藏起来了还是怎么了?” 女人还不想放弃“你就让我们过去找找吧,求你了!” 李想国朝着垂花门指指,“您也别说求不求的,要找也行,你们去把公安找来。” “其实没什么大事,有公安见证也好多个见证。省得以后再有什么事情,大家又要扯皮。” “雨儿胡同就那么几步路,早上我还去来着,就算走得再慢,来回十几分钟也够了。” “都找好几个小时了,不差这一会儿。您有跟我在这儿磨牙的工夫儿,早都能回来了。” “你们还有事儿,我就不招待您两位了,慢走不送啊。” 说着话,李想国也不管俩人什么反应,直接关门插上插销,完全没有跟他们商量的意思。 门外俩人对着看了一眼,只能无奈地出门去了。 李想国也不管他们,自顾自地坐回桌边儿,拿了词典接着读单词。 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去找公安。 当然他是真的希望他们去找,毕竟这黑咕隆咚的,就算拿着电筒,也未必能看得清什么。 就算多了公安,也未必能比俩普通人发现得多。 同样也不影响他们帮着自己破坏现场。 过了十几分钟,门又被敲响。 李想国打开门,果然是许家夫妇,带了两个公安过来。 年纪大些,差不多有四十几岁的公安跟李想国说,请他配合着,让他们到院子里搜查一下。 李想国自然点头答应,也没脑残地找他们要什么搜查证。 那玩意儿就算后世的警察上门都未必会带,更何况这年头儿。 是准备让他们手写还是现去印一张? 公安过来,是带着手电筒的。 李想国也陪着他们每个房间查看一遍,又在院子里兜了一圈儿。 不出意外地,毫无发现。 李想国还特意提醒他们,院子里还有一口井。 许父还特意回自家拿了根竹竿,绑上扁担钩子到井里捞了几下。 不过除了捞出来点儿枯草和树枝,就连根毛也没捞到。 公安看许父许母还不死心,也只好劝他们再去别的地方找找。 李想国把他们送出院子,也暗自松了口气。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案子注定只能成了悬案。 (这几天起点看书太入迷,晚上十点才开始写,就只写了这些……) 第173章 送走几个人,李想国也无心看书,干脆直接把东西收拾起来。 提着马灯先给锅里添上水,灶底加上点儿煤球开始烧炕。 自己则提了马灯去了后边儿。 照例检查一圈儿,他也进到屋里,关门上闩才进到空间里面。 不过他也没接着去种花生,先去看了眼一直泡在盆子里的皂荚。 泡在盆子里的皂角荚全都泡得饱满,更加胀大了几分。 也不知道这空间原理是啥,反正这皂荚泡在水里,倒是觉得水也多了一丝柔滑的感觉,但是却只有一点点的淡黄色,依旧看上去清澈。 完全不像外界,皂荚这样植物碱和单宁含量高的东西泡在水里,时间长了以后,这些成分溶解出来,然后被氧化就会让水变成棕黄色。 如果加热,反应更加剧烈和充分,浓度高了甚至会使得这水都变成深棕色。 李想国也怀疑之所以仅有这么点儿颜色,恐怕还是之前在外界氧化的结果。 不过他也懒得去深究。 伸手拎起来一根皂荚检查了下,入手已经有些绵软了。 倒也不怎么费力就把果皮给撕开了,露出里面一颗颗指甲大小的棕褐色种子。 将种子全取出来,拿着在空间靠边儿的地方用棍子扒了几个小坑,把种子一颗颗放进去,培上五六厘米的土。 再照例在边上插了个标签就没在去管它了,反正等着发芽出来再移栽就行了。 就是不清楚这能出几棵苗了。 之后李想国再去把花生种下去,也就出了空间。 临睡的半梦半醒中,还听到院子里有人走动,隐约间似乎还伴着女人的抽噎声。 应该是许家夫妇回来了。 这样想着,李想国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钟,王湘过来了。 两个人骑着车子,穿过秦老胡同和交道口南大街,一直向东去了细管胡同的五中。 实际上,这个时期东四大街上有两个细管胡同。 他们今天要去的这个是北新桥的细管胡同。 这条胡同李想国上辈子也有印象。 这里除了有他们要去的五中,似乎《义勇军进行曲》的词作者田汉也曾经在这条胡同里住过。 另一条细管胡同在南边儿,因为那条胡同北边窄南边宽,胡同里居民平时进出一般是走难免的什锦花园胡同,为了跟上面那条胡同区分“什锦花园细管胡同”,实际上这条胡同本来的名字叫戏馆胡同,一直到民国以后才改名叫细管胡同。 到后世的时候,可能是为了跟北边儿那细管胡同区分,又被改名叫小细管胡同。 那边儿也曾经住过一个名人。 是跟伍连德一同奔赴东北抗击鼠疫,后于山东桑园牺牲在防疫第一线,现代生物制品事业的开拓者和奠基人之一的科学家俞树棻。 这不由得让人想起那位当年去江城感染covid-19的四九城王姓专家。 不由让人唏嘘…… 这个时期的四九城第五中学还是一所完全中学。 所谓的完全中学就是同时包括初中部和高中部在一起的中学。 再后来,八十年代开始九年义务教育,国内的完全中学就一点点地分开,非义务教育的高中部纷纷独立。 所以后世就很少再有完全中学了。 五中也是如此,一直到后面九十年代鼓楼东大街的二十三中取消建制,五中在那里成立了民办的初中分校,校本部才成为一所高中学校。 这个年代,五中还一个特色就是,这还是一所男校,一直要到六一年才开始招收第一届女生。 这也意味着李想国最早的学妹,小一点儿的现在可能还在吃奶。 两个人到了学校,直接找的张校长和教务科的张科长。 一番例行的介绍之后,就在校长办公室里,李想国答了他们事先准备好的两份小学毕业考试的卷子。 当然,说是两份,实际上也只有语文和数学,别的科目并没考。 答完以后,教务科长拿去,交给两位任课老师批卷子。 之前校长私下里也说过。 这孩子是烈属,招进来对学校肯定有正面影响。 只要他的成绩差不多能及格就行,如果差得不多的话,他们也可以酌情放水。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除了作文以外,两张卷子的答案完全正确,这就让几位老师和校长非常满意了。 这么点儿大的孩子,又是近乎完全自学,还能拿到近乎满分的结果足以说明这孩子天资聪颖,学习能力强。 他们都觉得李想国完全没必要等到明年再入学。 建议他今年就入学,缺的课程学校也可以安排老师帮着补课。 不过他们想,但是李想国不想啊。 自己还辣么大个空间,趁着这几个月没上学,不也能抓紧时间忙活个差不多? 现在直接就上学,那哪儿还有那么多时间来找东西,这要是再有点儿作业什么的,那可耽误老鼻子事儿了。 尽管自己还可以挤出来周末时间去采买,但是自己这年纪又不差这么一年半载的。 所以他还是拒绝了,只说等到春天还得回东北待一段时间,这样今年一年都上不多少课,那样耽误的课程也太多了。 还不如明年秋天再入学的好。 然后他也说了自己想要买一套初中三年的教材先在家自学。 说等着秋天入学,到时候根据教材掌握情况,能不能再做一下测试…… 校长一听,就知道这孩子还是想跳级。 他倒是真的不在乎,这孩子要是真有能力那更是件好事儿。 他也点头答应,要是李想国真的有本事,到时候测试结果满意,甚至想直接读高中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都是自己学校里的事情,怎么安排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校长问了下管仓库的老师,确认教材还有,就给他搬来了一套。 李想国问价钱,校长说烈属免费,不过李想国不肯,耍小孩子脾气,说不让他交钱那书就不要了。 校长扶额,只好让会计算了以后,让他交钱拿了东西滚蛋。 帮着李想国把书送回家,王湘也回单位去回复领导了。 李想国将书本拆开来看了眼,然后他也傻了。 别的都没问题,可这俄语是什么鬼,这是弄啥嘞! (我确实没找到五中哪年开始教授俄语的。 不过根据五〇年八月,《中学暂行教学计划(草案)》,提出“(外国语)初高中须设一种,如有条件(如师资、教材等)宜设俄语,但已授英语之班级,仍应继续授英语。” 所以,咱就当新入学的学生学的是俄语吧。 也给猪脚找点事儿干,对不?) 第174章 尽管有些懵逼,不过李想国也认命了。 虽然没学过俄语,总归咱还有签到系统不是? 而且外语其实是与外交息息相关的,现在亲近北方,跟西方关系紧张,那学俄语也是必然是的事情。 也是因为这样的政治倾向,所以再过几年,英语都能成为小语种。 他也等不到再开英语的那一天,更何况也没必要。 总不会因为这一门科目,再去换一家学校吧。 总归这家学校不错,离家也近。 而且校长的意思也很明确,自己只要合格,跳级的事情也很简单。 这就足够了。 大不了回头去外国语学院,签到个俄语就完事儿了,反正以后迟早也能用到的。 毕竟,这个时代国内的工业落后,相关的专业自然也说不上多好。 不管是北方还是西方,从理论到技术,总是比国内的更先进。 自己就算想躺平,那也得把分内的事儿干好才行。 而想要找到教材之外的专业书,大概率也只能想办法找到原版去读。 实际上如果后边儿没文革的事儿,自己倒是可以考虑真的翻译几本专业书。 这样在一定程度上,也算真的能名利双收。 毕竟这个年代稿费其实还是挺香的。 可惜再后面,先是降低稿费,甚至没稿费。 再后面就是文革,再被扣个“反动知识权威”的帽子。 那这点儿钱赚得可太亏了。 将书按照科目重新整理好,全都收到了空间里。 现在是不可能去学的,还是等着回头一科科全都签到了以后,再来学习的好。 要不然现在学了,到时候为了刷经验还得浪费时间再学一遍,也是白白浪费时间。 拢共儿就这么几门课程,每个月签到弄上两科,都用不到几个月就签到完了。 甚至到秋天之前,只怕自己都该想办法再弄高中课程了。 时间快到中午,也没有再出去也来不及,所以他也只能拿着书看了。 一个下午,听到院子里的声音。 听着跟王玉兰说话的沙哑嗓音,也知道是许家的媳妇。 不过还有年轻的陌生男女的声音。 就是不知道是她家孩子还是亲戚,应该是过来一起帮着找人的。 不过李想国也懒得理会,他们注定只能是白忙活。 泡上一壶茶,拿着词典继续刷经验。 一直折腾到下午三点多钟,有人敲门。 李想国过去打开门,发现是两个公安。 年纪大的一个还是熟人,是昨天晚上过来的那位年纪大一些的。 他也笑着打个招呼,把人让进来,倒了两杯茶。 不过年纪大的那个公安笑着朝他摇头,“别忙活了,我们过来询问下就走。” 说着话,他坐在那里,拿出个本子开始问李想国。 “你认识许大茂吗?” “许大茂是谁,是昨晚那家的孩子吗?”李想国反问。 “嗯。” 李想国摇头,“不认识,我到这院子里才一个礼拜,中院儿的人都没认全,他家是住后院儿吧?” “对。” “后院儿的,我就认识那个聋老太太。” “许家夫妻俩我还是昨晚上才头一次看到。不过看他家条件挺好的,咋还会惦记俺家的房子和东西呢?” 李想国也借着这机会,再给许家上点眼药。 年纪大的公安抬头看着他,“这样说,你知道他家和你家有矛盾?” 李想国点头,知道才正常,说不知道那肯定要让人怀疑。 “知道,王姨跟我说过他们偷俺家东西,占俺家房子。” “那你不恨他们吗?” “有啥好恨的,有国家在,也帮俺讨回公道了。” “更何况我就一个孩子,这种事情我恨又能咋样。扎小人儿还是咋地,那不是封建迷信嘛。” 李想国摊手,表示无辜更无奈。 “那前天晚上你在家吗?” “在家。” “晚上在干嘛,有没有看到过许大茂?” 李想国挠挠头,作思索状。“下午到晚上,都是跟何雨水在家看书来着,就是正屋何家的闺女。” “一直到晚上她爸爸回来。” “中间晚饭时候,去后边儿跨院做饭来着,剩下一直都在这屋儿待着的。” “那你知道他回来过吗?” “天冷门关着,没听到声音。所以不知道他来没来过院子里,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人长啥样。” “那你昨天有没有在家?” “昨天早上就出门去办理居住登记,还去了趟房管局办房地产证明,下午两三点钟才回来。”说着话,李想国起身去隔壁拿了证明出来。 两个公安翻看,确认上面是昨天的日期。 “然后呢。”年纪大的记录下来,然后再问道。 “在家看书,再后来他们就过来说要找人,我让他们去叫公安,要不然不让他们找。” “为啥?” “他们俩大人,又没有别人,我怕他们打我……” “为啥怕他们打你?” “就为之前他家占我家房子,偷我家东西,我怕他们怨我。” “那我们再去检查一遍可以吧?” “当然没问题。” 等着记完,俩公安又进院子转了一圈儿,很快就检查完了出来。 年纪大的合上本子,然后说:“就这样吧,要是有什么事儿,或者想起来什么再跟我们说一下。” “你都去过派出所,想必也知道怎么走。” 送走两个人,李想国勾勾嘴角。 这事儿除非再有什么关键性的证据,要不然估计就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了。 不过为了避免别的意外,一直到晚上临睡前,他也只是坐在厢房看书。 赶到这时候,他连肯定已经干透的炉子都不往外拿了。 还是等这阵儿风头儿过了再说。 第二天早上,他拿地图研究半天,就骑着自行车,朝着城南的果子巷骑了过去。 早年间四九城比较大的有两个果子市,一个在德胜门里边儿的丁字巷,一个在城南。 四九城流行一句对德胜门内地区的描写:“穷德胜门、恶果子市,不开眼的绦儿胡同。” 这句话的意思是:德胜门内的住户都比较穷,果子市里满是欺行霸市,绦儿胡同的晓市也都是坑蒙拐骗。 倒跟那句“穷山恶水出刁民”差不多。 鼓楼西大街过去到丁字街中间一段就被叫成果子市大街,再过去就是德胜门。 也因为果子市场在这里,所以经常会导致街巷拥堵。 解放后,北市就被取缔了。 所以李想国想去买水果,能去的也只能是四川营对面的南果子市。 没错,就是一堆棉花胡同的那地儿。 即便是那里,他也不确定现在有没有搬迁。 再说就算搬迁,他也得知道去哪儿才能找到店面不是? 第175章 当初跟聋老太太逗闷子,说四九城就屁大一点儿,当然也是随便说说。 实际上,就算路上车子不多,李想国也骑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骡马市大街。 果子巷只是贾家胡同北边儿的一小段。 最繁华的时候,不到两百米的巷子里,有几十家果铺。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自然也已经萧条下来,有的关门落锁,甚至有不少连招牌都拆了。 看起来这里的搬迁也已经势在必行了。 骑着车子进了巷子没多远,李想国还看到传说中傻柱学过的“谭家菜”在这里开的饭店。 不过这个时期,实际上是当年谭家的几个家厨在这里经营,并没有真正的谭家人。 谭家菜在这里经营到五四年,后边就搬去了西单,最后进了四九城饭店。 没剩多少家果局里面品种也大多以本地水果为主,真正的“南鲜”不算很多,倒是也不再拘于批发,同样也做零售生意。 只是这些东西的价钱,那就不是普通居民能享受得起的。 随便找了一家店,买了七八根甘蔗,让伙计都给砍成一米左右的长段,扎成一捆。 也借机问了下这边儿的情况。 店里的伙计一边忙活一边跟他说。 他们也已经接到通知,也要搬去永定门外边儿的沙子口。 他们老板是准备等几批货忙完了就搬过去。 不过巷子里不少店不想搬迁,干脆就准备歇业了。 李想国不由得感叹,要是这些老板聪明,拍拍屁股走人,那还差不多。 要不然去不去那儿能有多大差别,注定只是温水煮青蛙罢了。 伙计也跟他说,大的几家店还在这边儿没搬过去,要他别去沙子口那边儿。 这边儿没的果子,那边儿也没有。 更何况以后都不知道有多少果子能运过来呢。 老板去谈买卖没在,所以伙计什么都敢随口说。 上边儿老板犯愁就行了,他一雇工,是没必要帮老板犯愁的。 店少了,转起来自然快多了。 一圈逛下来,也没用多少工夫儿。 等他骑着车子出了果子巷,车子上除了一捆甘蔗也就只多了两个袋子。 一个里面装了几个菠萝,还有两个木瓜。 剩下的那个袋子里装了个七斤多的菠萝蜜。 至于别的水果,李想国就没买了。 剩下有的基本都是一些柑橘属的水果。 可以说除了买来吃,基本上都没有任何的种植价值。 想买这些,也只要到南锣鼓巷的果铺转一圈就有了,倒也没必要今天买。 他回头最多也就是买些自己吃,连种的念头儿都没生起过。 淮南为橘淮北为枳,这都快成普遍真理了。 当然橘子和枳是两种植物。 只是单纯的因为北方气候不适合橘子生长罢了。 又不像后世,就算到了南极,照样可以通过保护地栽培种植热带作物。 这也不是他放弃的原因。 他不种这东西的原因最主要是各种柑橘科水果,基本都是偶尔发现的芽变种或者是长期反复杂交选育的成果。 能大面积种植的,都是依靠无性繁殖来的。 自己种下去种子,都未必能发芽。 发芽了,也未必能结果。 就算结果了,还未必好吃。 自己就想吃几个橘子,也真没必要拿种子在这儿死磕。 毕竟就连梨什么的,他本身也都是抱着种着玩的心态留种的。 到现在都一颗种子都没下地。 橙子、橘子这些东西,他连种着玩的心思都没。 有自己选育那工夫,自己爬都能爬到江南再回来了。 更何况他也没必要偷着去那边儿,他可是有正当理由去的。 原身的母亲老家就在江南。 自己完全可以用寻亲的理由,找军管会开介绍信去那边儿。 到了那边儿,那不是想要啥有啥吗? 除了橘子、柚子和橙子这些东西,还可以找一找杨梅、枇杷、水蜜桃和香榧、小核桃这些东西。 顺道还可以再弄点儿茶树、油茶树这些东西。 更何况到了江南,也能弄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毛竹。 就是不知道种到空间里面,还能不能真的能长出冬笋来。 再发散下思维,这年头儿去金陵附近找些小龙虾也不难吧? 他原先还想着如果没小龙虾,以后回东北就想办法去弄点儿蝲蛄来养。 不过真的出去一趟,能弄到小龙虾,谁还惦记蝲蛄? 要是有机会,高低也得弄上一批在空间养着。 炎炎盛夏,啤酒配龙虾,那叫一个地道! 更何况还有太湖的各种湖鲜,甚至长江三鲜、松江鲈鱼等等,也不是没机会弄到。 要是赶到鳗鱼洄游的季节,还能跟捞鱼苗喂鸭子的渔民们换点鳗鱼苗。 说起来要是把鳗鱼苗存起来放到后边儿,最贵的时候一条都能卖到三四十块钱。 洄游的鳗鱼苗很小很轻,一斤就有几十上百条。 真的放开手收上一批,放后边儿卖,轻松就能弄到几个小目标。 再不行,囤上几吨五六斤以上的黄花鱼,放到后边儿,老年生活不也能过得安稳如意吗? 更何况还有黄唇鱼什么的。 所以说有空间的穿越者真想赚钱,有着后世的见识,那真比捡钱还轻松。 干嘛非得赶着要钱没用,有票没地方花的年代卖粮卖肉去赚杀头钱? 李想国倒是能想到一个原因,可能那些作者觉得自己肯定写不到后边儿吧。 毕竟没了同行参考,也没了电视剧借鉴,那全得自己编,多累啊? 这边儿繁华多了,绕了几条胡同,发现人都很多。 他也不再想着把东西收到空间。 干脆又绕回来,进了一家河鲜店,挑着藕、茨菇和马蹄各买了几斤。 出来以后,他倒是想起了茭白。 舌尖上的中国,把茭白和蒲菜或者叫蒲根蒲笋混淆了,他们说茭白是蒲笋的变异。 事实上并不是这样,这两者不说风马牛不相及,最起码也是屁的关系也没有。 蒲菜是蒲草的嫩假茎,感染黑粉菌的菰根部膨大形成的才是茭白。 当然,长了茭白以后,菰就不能抽穗,也不能再收获菰米了。 野生的菰倒是到处都有,自己等着夏天时候倒是可以再去水边找找。 以后再弄点儿菌种,到时候就可以选择吃茭白或者是菰米。 想到这个,也让他想起来高粱乌米。 乌米同样也是感染了黑粉菌以后形成的。 李想国上辈子小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去高粱地里找这个。 掰上一把,带回家慢慢吃。 要是吃到老的,就粘得满嘴的孢子,弄得连嘴唇都是黑乎乎的。 高粱种子自己有了,所差的也只是相应的菌种,以后倒是可以搜集点存着。 也能多出来一种美味。 第176章 再去了一家店,他又买了几根铁棍山药和毛山药。 这东西他本身倒是不怎么喜欢吃,毕竟北方不是这东西的主产区。 所以他也不怎么会做这东西。 甚至还有买来的山药放在厨房里忘记了吃。 出差回来,都长出半尺高的苗的经历。 不过既然看到,那也不妨买回去种上几棵。 也许以后能学到什么好吃的做法,就怕那时候想找都找不到。 按道理这些东西种植到沙土里长势和产量更好。 事实上大半的地下茎、结果的植物都是种在沙土地里更合适。 不过空间现在没有,就连花生这些他都只是种在黑土地里。 他也只是种下去,算是留个种就是了。 另外看着店里的东西,也只挑了几斤芋艿,买了几个荔浦芋头。 荔浦芋头拿出来卖的是母芋,农民留下种植的是子芋。 不过自己又没机会弄到子芋,所以也只能奢侈地拿着母芋栽种了。 虽然母芋的发芽率低,长得慢。 不过只要有一个能发芽就够了,以后可以分株种植,也能有无数个芋头。 就是自己也没种过这东西,猜也知道恐怕不摸索几年,是别想有这么大的芋头可收了。 当然口感也因为品种不同也有了差异。 小芋头适合用来做葱香芋艿,大芋头用来做香芋扣肉…… 四九城人到了秋分时节,也有吃芋饼的习俗。 甚至各个糕点铺到了这时候还会限期推出芋饼。 甚至南方似乎还有些地方会把芋头梗做成菜。 李想国想着芋头的种种做法,感觉自己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总归每种材料用对了做出来的就是美味,用不对做不好那就是灾难。 那能咋办,闭着眼睛吃呗。 反正也就都市小说里,无能女主回回不是炸厨房,就是把菜做成碳。 换成男主,那就煎炒烹炸样样精通,甚至比五星酒店大厨做出的也毫不逊色。 人家是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得抓住他们的胃。 到了你们这儿,就一定要靠厨艺征服女主? 自己是没那本事,最多也就做点儿家常水平的菜。 自己做的菜,再难吃也得含着泪吃光。 别的东西,附近的菜店都有,所以他干脆掉头往回骑了过去。 不过等他回到南锣鼓巷,车子上的东西也早都被收进了空间。 时间还早,他也干脆直接去了附近的帘子铺,准备做几个门帘子。 说起门帘子,四九城的另一个“岁寒三友”的说法就跟它有关。 另外两样,一个是盖白菜的草帘子,另一个是穿开裆裤的孩子兜屁股用的屁帘子。 (说到这个,有人管电影里日军帽子上那几块布就叫屁帘子。) 毕竟这事情也已经计划几天了,早装早暖和。 更何况装上门帘子,即便厢房里看书,也能少些喧闹。 就是窗子上不适合装这东西,要不然就更清净了。 听了李想国的来意,店里的老师傅叫儿子留在家看店,自己跟着李想国去量尺寸。 一圈儿转下来,老师傅记好尺寸,也都根据不同情况给了自己的意见。 厢房这边儿,因为抄手游廊被包在房间里面,所以门帘最好是装在门里面。 门帘如果直接装在门外面,很容易被雨水打湿。 唯一不方便的是,堂屋这边的房门也是往里开的,到时候开门没那么方便。 李想国倒是无所谓,反正他本身也不怎么走这个门。 时间再长点儿,他也不知道这门一个月能开几次。 倒是厨房后面的门不大好处理,那边儿正好迎着西北风。 帘子铺的老板建议他门外做个风门,最好是在外面做个门斗。 把门口朝向改一下,外面再装一扇门,这样就不会直接有风灌进来。 那样就算不装门帘,也比这样装个门帘更暖和。 李想国自然点头答应着,干脆也是让他按着装在里面量了尺寸。 这边儿还好,厨房是朝外开门的,装里面也不影响开门。 他是真的不在意,虽然里面是厨房,正常情况下的确难免烟熏火燎的。 门帘装里面很容易吸了油烟,更容易脏。 关键还是他也不打算常在这边儿住。 尽管东西都配齐了,但是这也只是做个掩饰罢了。 现在院里人少,也无所谓。 等着再往后,院子里人都搬进来,那得多吵? 他以后肯定就躲后边儿了。 他也不准备常在这边儿做饭,所以就算厨房,也不会有什么油烟。 门帘装里面,倒也不那么容易脏。 最多也就是闲着没事儿了,到这边儿看他们闹得鸡飞狗跳,人脑袋打出狗脑袋,那多热闹! 跨院那边儿就更简单了,有着抄手游廊挡风遮雨,门帘直接装在门外就可以了。 送走老师傅,李想国再拿着麻绳再把跨院的几个窗户也都测量了一下。 又去做了几个窗帘。 许大茂这事儿也提醒他了,自己还是装上窗帘的好些。 说不准就有人隔着墙偷窥自己。 装上窗帘,以后进出空间也能更安全。 不过这窗帘,白天时候自然都得拉开,毕竟这边儿采光好。 等回头桌子拿回来,自己要么就是这边儿看书,要么就是在空间里看书。 毕竟空间里怎么说也是两倍外界时间流速,相当于同双倍的效率。 忙活下来就到了晚饭时间。 晚上把芝麻种下去,再把这些芋头栽种好,他就早早地出了空间睡觉去了。 自打来了四九城,他还没好好歇过。 当然非要干活儿,肯定也有。 比如剩下的那些香辛料、蔬菜,还有粮食什么的。 现在育苗的这些,肯定种不满这片地。 不过自己也只需要管自己一个人的吃食,也没必要整天刨地垄沟儿。 (果然不能指望晚上这一会儿,写完的也改不完……) 第177章 早上起床,把窗帘拉开。 没有朝阳,能看到天还是灰蒙蒙的。 中院靠着垂花门方向有两棵树,都只有三四米高,长得不是很茂盛。 这时候没了叶子,不过根据猜测应该是石榴。 看着不断摆动的纤细枝条,想来应该是起风了。 说起来这两棵树,似乎那些小说里发的电视剧截图里就没出现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多以后砍掉了。 倒是很多小说里不知道这些人咋想的,还给后院栽了棵槐树。 动不动不是把许大茂扒光了绑树上,就是让贾东旭到后院儿杵大树。 说起来,可能这些作者只知道槐树对四九城来说,就像梧桐之于金陵,算得上四九城的文化符号。 那些漂泊台岛或者海外的文人,书里不写一笔槐树,都算不上追忆四九城。 这些写四合院的也跟着瞎起哄,殊不知正经人家谁在院子里栽槐树啊! 乡下都有谚语“穷看碗里富看穿,槐树不栽庭院间。” 四九城的城里人还能不知道这个? 你以为人家只知道“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院内不种鬼拍手”? 槐树这玩意儿动辄就长到十几二十米高,树冠直径起码也是五六米起步。 要是树龄大些,直接盖住整个院子都不稀奇。 四合院儿这种紧凑型的建筑格局,哪怕中院里栽一棵这样的槐树,院子里就连天棚都不用搭了。 更何况还是栽在结构更紧凑的后院儿? 真有那么一棵大槐树,只怕后院几家屋子里都得点长明灯了。 外加着这东西春天开花,夏天结果,更爱长虫子。 这就导致一年到头儿,除了冬天,总得给你从树上掉下点东西来。 说起来这个跟南方的香樟树有得一比了。 香樟春天落叶。 叶子掉完了落花,花掉完了落果子。 果子掉完了还可能掉虫子,生病也会掉叶子。 到了冬天,雪大一点儿,就连树枝也要掉下来。 除非是闲出屁的,要不然谁会在家里栽这玩意儿。 真要栽槐树,栽到大门口儿不行吗? 反正胡同里又不用自家去扫。 他刚想回到后边去做早饭,就看到许大茂的父亲穿过院子出门去了。 匆匆一瞥,他也发现许父也明显憔悴不少。 李想国想到空间里的许大茂,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 只觉得可怜天下父母心。 不过他也不后悔自己把大茂给干掉了。 尤其是又知道这人是许大茂,他更觉得自己做得完全没错。 要是真的抓了送官,那许父许母不得天天来跟自己拉扯? 难不成还真的拿谅解书恶心自己? (只怕那样,没剩几个的读者也都扭就跑:这作者太双标了……) 然后养着许大茂三天两头儿来给自己找麻烦? 自打问询之后,公安就再没来过。 时间越久,想来越没结果,最后这个注定只能成了悬案。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总能让许家两口子多点盼头儿,不过想起来就揪心。 省得他们彻底死心,把大茂给忘记了。 大茂,你看我多对得起你? 歌神父母合唱:你是我胸口永远的痛…… (对了,那书我看到名字就略过了,干脆就没看过。) 洗漱之后,李想国回了跨院,直接煮了一大锅浓浓的小米粥。 盛出来一大碗,剩下的装到盆里收到空间里面。 再把空间里剩下的最后两个包子吃掉,算是解决了一顿早饭。 李想国也琢磨着,正好空间里面还剩下不少大葱。 等着白天空了,再去肉铺买几斤肉,自己也试着发面包猪肉大葱馅的包子。 现在自己花钱还能买这些东西,以后进了票证时代,只怕自己也没那么多粮票、肉票去买这些东西。 更何况就算有那么多票,让人看着自己天天买这些,肯定也会有别的想法。 搞不好还给自己惹出点麻烦。 这年头儿不像后世,酵母粉、小苏打随便就能买到。 再不济还有泡打粉、自发粉能用。 就算厨房小白,想自己做包子、面包,发面这活儿还不是有手就行? 这年头儿就没辙,想发面能用的就只有老面,然后用面碱中和酸味。 可以说不经过长时间的练习,保证你蒸出的馒头包子不是黄不拉几碱味十足,就是碱用少了,蒸出的馒头发不起来跟死面馒头差不多,甚至直接就是酸的。 李想国现在连老面都没,想发面那就更慢了。 只怕上午和面,明天能不能发好都难说。 要是一个弄不好,面发不好不说,还得弄馊了。 可惜这又不是江南,也没那么容易买到酒酿,要不然加点酒酿,这也可以。 反正那点酒味,等着包子熟了,基本就挥发干净了。 随后他的眼前一亮,想起一种东西来。 想到自来水里的漂白粉还是对发酵有所影响,干脆先从空间取出来一盆开水放在那里晾成凉开水。 拿出怀表看看时间,觉得外面的店铺开了,就直接跑去干果铺子,买了半斤葡萄干。 等着水凉下来以后,他舀了一碗水抓了把葡萄干放里面清洗好。 随后,把葡萄干放进盆里,再舀了一碗面粉,用温水直接搅成了面糊。 为了增强酵母菌活性,他还往这面糊里加了点白糖。 然后把装着面糊的铜盆放到炕上,用棉垫子围起来保温着。 葡萄干表面应该还有残留的酵母菌或者孢子。 这总比自己敞着盆,等着空气里的酵母菌落到盆里更靠谱。 等到下午把盆子收进空间,筛选一下,想来就能得到纯净的酵母菌。 回头再用面粉或者玉米粉扩繁一下,以后就能用来当老面了。 忙过以后,李想国照例拿着词典刷经验。 九点左右,帘子铺的师傅带着门帘过来,帮他装门帘。 李想国跟着师傅忙活着,正好看到何雨柱出门去了。 倒是何大清没出门,洗漱之后过来跟李想国打了个招呼。 然后叫师傅等会儿忙完了去他家一趟,说他也准备装个门帘。 多了个生意,师傅自然开心,手上的活儿也越发的麻利了。 等着后边儿的门帘装好,李想国把剩下的尾款结清,带着他进了中院。 刚把人引去正屋,就看到一个三十出头的清秀妇人进了垂花门。 第178章 女人看了眼李想国,发现完全没印象,与他擦肩而过,直接去了正房,敲响了何家的房门。 何大清过来打开门,看清了来人,脸色也阴沉下去。 不过家里还有人,所以他也没多说,只是默默地让开身子,让她进屋。 也没招呼她,自己接着跟师傅商量门帘的事儿。 反正他家孩子都还小,暂时也都是住在正屋,所以也只在正房门口装个门帘就行了。 他门前的游廊也还在,所以倒也简单,直接装在门外就行了。 再商量好材料花色和价钱,师傅就告辞走人,问过说等到下午做好过来给他装上。 没一会儿,何雨水推门出来,跑到李想国门口,伸手敲响了他的房门。 “想国哥哥。” 李想国把她放进来,笑着问她:“你今天没出去?” “我爸今天放假,平时我爸上灶,我都是去哥哥那里,跟哥哥的师娘玩。” 李想国不由得好笑,算起来何大清能给儿子找的师傅,怎么也不可能岁数小了。 年纪大点的话,家里的孙女都得比何雨水大。 能帮何大清带孩子,那估计是孩子没在身边吧。 何大清这是给儿子找个师傅,还顺带着给闺女找了个保姆。 这也是一鱼两吃啊。 “你家里好像来客人了吧,你怎么不在家玩?” “那人是白寡妇,她想当我后妈!” 何雨水有些不喜欢她,以前她还是叫白姨的。 不过上次何大清说她白凤莲不肯去接她跟哥哥。 就直接改口,管她叫白寡妇了。 李想国心下了然,原来是她。 难道何大清真的要跟白寡妇跑路了? “我来这么长时间,怎么以前没看她来过,她是不喜欢你们吗?” 毕竟背着何大清,跟他闺女八卦他的家事,李想国也不敢太大声说话,所以还压着嗓子。 何雨水自然也知道,所以说话声音也不大。 “爸爸原先还想跟她结婚,结果上次又说她不靠谱,他们不结婚了。” 这话让李想国感到诧异,觉得这里面好像有啥大瓜。 不过在厢房这边儿说,总觉得隔着这么一层窗户纸,说点啥院子里都能听到。 他也笑眯眯地带着雨水去了后边儿,假装从橱柜里把菠萝拿出来一个。 拿着刀慢慢清理着菠萝皮,屋子里飘出了菠萝的香味。 把削好的菠萝切块装在碗里,顺手从筷笼里拿了根竹筷子,用刀竖着劈成四瓣,再把细的一头用刀削尖当成竹签子用。 清洗一下,递给何雨水一根,让她用这个扎着菠萝吃。 何雨水扎了一块吃到嘴里,然后小脸皱起来,随后又笑眯眯地吃了。 “酸?”李想国看着她的表情,好笑地问道。 “有点,不过也挺甜,还挺香的。” 李想国这才问起何大清和白寡妇的事儿。 何雨水毕竟是个小孩子,这种事儿自然也是一知半解,说得更是颠三倒四。 花了好长时间,李想国才听明白。 合着他俩闹分手,还跟占房子这事儿有关。 不由得也暗自叹气。 这事儿就他妈的离了大谱。 为了这几间房子,闹得一家家破,一家人亡,还一家人劳改。 这年头儿房子还不值钱都这样。 要是放到后世,就这院子里不得灭门几家才算完事儿? 这九十五号院儿,真是风水宝地,院子里也他妈都是人才。 说起来这白寡妇也有意思,同人文里设定也多。 有的书里拽着何大清拉帮套拉到老。 更有外面养着野汉子,何大清从年轻绿到老,“倒插门儿”当牛做马,不光给人养老婆孩子。 还得养着寡妇的野男人。 就算被何大清甩了,活不下去。 追夫火葬场,到了院儿里,还能勾搭上刘海中或者易中海。 可见,这些作者写东西,也只奔着下三路去的。 似乎俗世男女,除了性就没别的可写了。 而且里面的角色也都性性相吸。 可是你们他妈倒是展开来,写详细点,至少也写一本《少妇白寡妇》出来啊。 那样不是至少也能万人追更? 不过就现在这样子看来,李想国觉得所谓的何大清迷上寡妇,跟寡妇跑路就是个笑话。 说起来也是,哪怕傻柱有本事学了手艺。 但是本质上他也还是个孩子,自己没结婚,哪儿来的条件照顾何雨水。 更何况就算他结婚了,那还得看他媳妇啥品性。 就算他再迷白寡妇,真想帮人拉帮套,至少也会把何雨水带着才对。 刚看白寡妇那一脸愁苦,也不像拿捏住了何大清。 他也觉得这事儿就挺有意思,也不知道后边会怎么样。 倒是不知道会不会出来白寡妇抛下自家孩子,过来跟何大清搭伙的结果。 李想国不知道的是。 白凤莲几次去萃华楼找何大清,每次也都没什么好结果。 她心有不甘,却也无奈。 何大清虽然耳根子软,但也是那种一条道跑到黑的犟种。 既然他说不想跟自己结婚,那就肯定没什么转圜余地。 本来她都死心了,还想着过几天就回保城去。 结果昨儿,住这院里后罩房的老太太找到老墙根儿,去她家里跟她说了半天话。 反正是说觉得她俩挺般配的,让她不要断了联系。 白凤莲以前常去院子里,倒是见过老太太几次。 以前何大清还给她介绍过。 对于聋老太太说的,白凤莲自然抱着怀疑的态度。 不过自己就一身无长物的寡妇,老太太应该也不会算计自己什么东西。 聋老太太说她有办法让何大清跟她回保城去。 就是不知道白凤莲能不能留住何大清。 她要是能把何大清留在保城不惦记回四九城,她那边儿就想办法让何大清跟她去。 她要是没那本事,就别惦记何大清了。 白凤莲当然千肯万肯,毕竟自己原本打算的是把孩子接过来,跟何大清搭伙过日子。 结果还弄岔劈了。 这要是能把何大清弄到保定,那当然千好万好。 她夫家在保城还有房子,也没人跟她争家产。 就算把何大清俩孩子也带去,也有地方住。 以前她也不是没跟何大清说过去保城,不过何大清干脆就没松过口。 白寡妇问老太太怎么搞,又要多久。 毕竟她这边房子也快到期了,家里孩子也不能一直撒手不管。 聋老太太也只摇头,只说肯定用不了多长时间,到时候她就知道了。 不过她也强调,不能让何大清知道自己来找过她,要不然这事儿估计就得黄了。 白凤莲自然拍胸脯保证,绝对不会把她牵扯出来。 今儿早上,白凤莲打扮一番硬着头皮去萃华楼找何大清。 结果到了那里才知道,何大清今天休息。 又怕他出门去了,也赶紧到院子里来找他。 第179章 过了一个多小时,李想国隐约听到何大清的声音。 仔细听,发现是叫何雨水回家。 李想国就去园子里,把爬到假山上东张西望的何雨水叫下来,领她回了中院。 两个人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何大清站在房门口朝这边儿看着。 屋里的白寡妇挤开他,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白寡妇看到雨水从西厢房出来,还故作亲和地跟她打招呼。 不过这傻孩子半点儿面子都不给她留,只是抬头送了她个白眼,就腾腾地跑回自家屋里。 何雨水年纪小,根本没看出来。 李想国却有所发现。 虽然白寡妇面色还是不善,眼角眉梢间却多出了一股子媚态和春意。 甚至她的衣服也有些皱巴巴的,连领口那个扣襻儿也没完全扣好。 看看站在门口,朝着他笑得一脸憨厚的何大清。 李想国不由得心下暗自嘀咕,这货看着浓眉大眼,也不知道该说他精虫上脑还是色胆包天。 也不怕他俩折腾得不上不下的,何雨水突然跑回家去? 这白寡妇今儿是上门送外卖,还是按摩来的? 就是可惜,这寡妇生得太早了。 要是晚生个百八十年,运气好点儿,高低也能试着融资ipo一下。 说起来何大清爽完了才想起孩子,就不等屋里散散味儿,就把孩子叫回去。 就不怕家里石楠花的香味太浓烈,把闺女给腌入味儿了? 不过这也跟自己无关,反正咱就一小孩子,啥也不知道。 李想国礼貌地朝着何大清笑笑,算是打了个招呼,就回了屋里继续刷自己的经验。 过了一段时间,听到院子里叮当作响。 李想国走到卧室隔着窗子看了眼,原来是帘子铺的师傅在给正房装门帘。 没一会儿门帘装好,何大清也带着何雨水跟在师傅后面出门去了。 天气不好,王玉兰也没在院子里晃荡。 只有一阵阵的风卷动着地上的树叶,在院子里一圈一圈地转。 反正看书也累了,李想国干脆去拿了扫帚,先把后边的院子扫了一遍。 随后又到中院把院子也扫了一遍。 毕竟是公共区域,自己偶尔打扫一次也就算了,天天打扫他才不干呢。 后边儿的泥土和树叶碎草什么的,他直接扫到园子里。 不过这边儿扫下来的,他就得拿土篮子装好。 随后他又把之前装着烧废的煤球的另一个筐也提过来,一起摆在门前。 时间还早,没到倒土的点儿,所以也没倒脏土的车到胡同里收垃圾。 前面一个星期,他是真没多少垃圾。 毕竟有着空间存在,他都是做一次饭吃几顿。 所以什么烂菜叶子之类的东西更没多少。 最多的,反倒就是这些烧乏的煤球。 至于那些菜叶子什么的,他也直接空间里转一圈儿,然后直接扔到园子里去了。 也省得带来什么有害的微生物。 毕竟明年总归要种点菜,能多剩下点儿。 就算自己不吃,拿来收买人心也是好的。 他又不是老四九城人,外加着这种烧废的煤球又不会腐烂变质。 存在家里会造啥病? 所以也就攒着,等着多了再一起倒。 而且拿到前边儿,也能让人知道,自己又不是不在家起火做饭的。 一直到晚饭后,胡同里响起了叮当叮当的铃铛声,他也赶紧提着篮子走了出去。。 这就是拉脏土的到胡同来了,让住户在这个点儿把家里的垃圾拎出来。 胡同里倒土的地儿,离着大院门口不远。 不过他总归个头儿小,所以走得也慢。 等他到了那里,前面也已经一堆人倒过了垃圾,他也难免踩了一脚垃圾。 也就幸好这年头儿最多的也就是煤渣和土灰,这个季节甚至连烂菜叶都不多。 倒是没什么让他觉得太恶心的东西。 回到家,李想国想起自己发的面,干脆也去了后院儿。 洗了手掀开盆子上面的盖帘,发现盆子里一股子酸味直冲鼻子。 面团更稀了,上面甚至还渗出来一层淡黄色的水来。 伸手揪住面团,能看到拉起的面团上密布着大大小小的蜂窝孔。 起身去关上房门,再拉上窗帘。 李想国直接进到空间里面,把提示打开。 随后端着面盆进了静止空间,在弹出的提示里手动筛选起来。 只留下了酵母菌和乳酸菌,将别的菌种全都直接清除。 随后他也出了空间,将盆里的面团揪下来一小团,将剩下的面团连着盆里的水全都倒进另一个盆子里。 这才再端着两个盆子重新进到空间筛选。 小的一份里面只保留酵母菌,另外一份里面只保留乳酸菌。 随后往小份的盆里重新舀进去半盆面粉,和好以后盖上盖帘。 重新放到空间筛选去除了一遍杂菌,放到种植空间里继续发酵。 只要能正常发酵,那想必用不到晚上睡觉时间这面就能发得差不多少,。 回头放到静止空间,留下一点当老面,剩下的明天用来蒸包子。 如果变成厌氧发酵,那就收到静止空间,明天放在房间里面发酵。 剩下那份当然也不会浪费。就放着不动了。 主要是现在这团面的酸味太重,如果用多了发面,蒸出的馒头不值得放碱,但是不放又太酸。 所以他也只是少留一点,减少面团的酸味。 实际上,使用老面发面,导致发酵好的面团有酸味,也是因为乳酸菌繁育产酸的结果。 加进去的碱,其实就是为了中和面团里面的乳酸。 自己清除了面团里面的乳酸菌,只保留了酵母菌。 再用它接种发面,酵母菌在有氧环境下,主要也只产生二氧化碳和水。 之所以没放在外面发酵,也主要是考虑外面温度太低,而且酵母菌数量太少。 发面时间太久,面又该酸了。 只要这么发酵一次,想必回头再发面,只要温度合适,那面团就完全不会有发酸的问题。 剩下的就参照着使用酵母粉发酵,保证一斤面半斤水的比例。 发好的面团体积能有原先面团的两倍以上,那不管蒸馒头还是包子,都绝对不会失败。 甚至以后都不用再想着咋放面碱了。 他这已经提前国内大半人,从老面发面换成了酵母粉发面。 这活儿就简单得多了。 这还是他在封控时候,无聊看视频学会的。 也是那时候,第一次看到超市里的酵母粉竟然也会脱销。 所幸,他没在囤酵母粉以外,再囤一批那个股票。 要不然,他就该体会什么叫戴维斯双杀。 剩下的那团面也不会浪费,等着回头白菜长好了,正好用它来给腌菜缸接种,这样基本也能保证自己这缸酸菜不会变质。 这也算得上是一举两得,完美! 第180章 李想国这也是纯属灵机一动,眼下也没什么事儿,所以干脆就随便找了点活儿在空间里忙活起来。 每次干活儿累了就过来检查一下。 查过两次,结果让他挺满意的。 面团完全没有酒味的存在,也在慢慢胀大着。 这也证明在空间里发酵东西也没什么问题,以后要是弄了酒曲、酒药,在空间里酿酒或者做酒酿肯定也没问题。 等到他准备睡觉的时候,面团也已经发到了原先两倍以上大小。 撕开检查,面团里面布满了细密的气泡,还带着一股酵母特有的味道。 揪下来一团单独装在一个碗里,留着当成老面。 剩下的连着盆子收到空间,明天包包子吃。 经过选育以后,没了乳酸菌的二次繁育,所以发好的面团不出意外地没了之前那种明显的酸味。 李想国两辈子也没学过相关的专业知识,又是随便接种的酵母。 这些菌种里面哪些对发酵有益,哪些有害他就真的不知道了。 实际上,就算这两类菌种,也不是哪种都适合食品发酵。 整个酵母属目前发现的菌种就有一千多种,其中不乏产毒、又或者产生难闻味道产物的菌种。 当时筛选的时候,只要看到名字里有酵母和乳酸的菌种就都一股脑留下来。 难免也会有些不适合发酵的菌种存在。 甚至某些在发酵过程中有益的菌种,也全都被他当杂菌给清除了。 所幸发酵的结果不差,想来留下的酵母里面也有产香的酵母菌。 也不知道时间长了这比例会不会变化。 如果自己有这方面的知识和技术,又或者花时间继续分离筛选,将每种酵母菌都独立培养出来。 最后根据不同场景重新复配酵母配比。 再经过造粒、干燥,就能当成商业酵母粉来生产和利用了。 事实上商业酵母生产基本上也就是这个流程。 当然,自己这土路子离着商业化,还有大段路程要走呢。 菌种的纯度能保证,但是合适的发酵进程,怎么保证产品中酵母的活性,保证酵母菌不会退化…… 哪儿样都不是拍脑门儿就能解决的。 * * * 早上起床,照例去买了包子,不过这次他也只买了两个。 都怪胡同里那家肉铺也开了几十年,一直都是延续着旧时的习惯。 每天早上,他们都去豆腐巷买猪,然后弄回来自己杀。 所以这个点儿肉铺没开门,要不然他就直接买肉自己包了。 早饭之后,照例打扫卫生,然后看书。 看得腻了就去继续清理园子。 只不过天愈发的冷,这活儿自然更不好干,没一会儿就觉得冻得手指都疼。 他也不急,反正能清理多少就清理多少,不行剩下的等着来年开春儿再弄也无所谓。 自己也只是开出片园子做幌子,不指望这玩意儿吃饭了。 也就是这是在城里,反倒束手束脚。 要不然点上一把火烧荒,用不多久就能弄得干干净净,更是能把那些枯草和地表的虫卵之类的东西清理一下。 哪儿还用得上这么一点点用刀割。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看时间发现肉铺应该开门了,李想国也停下手来直接出门去了肉铺。 他去的时间刚好,肉案上面刚分割好的猪肉还冒着热气。 这头猪看上去挺肥的,起码也有三指膘,李想国干脆买了一块差不多十斤的后鞧肉。 又买了一条五花肉。 肉铺里还有活鸡活鸭卖,虽然有些动心,不过琢磨了下,李想国还是放弃了买几只的想法。 为了养的话,等着春天了再去农贸市场,又或者是庙会之类的地方去买鸡苗鸭苗更合适。 这种买来的鸡鸭,就算养了也不一定能下蛋。 毕竟能下蛋的,哪儿有多少人舍得卖? 万一太老,炖起来也太费时间。 把肉放回家里,他又骑着车子出去转了一圈。 回来时候,他的自行车上多了一套石磨,外加着大大小小的几个竹子编成的筛子。 车把上面还挂着酱油和醋瓶子。 他买的不是那种大的石磨,磨盘直径只有一尺多。 说起来,如果只加工他自己吃的粮食,这么大的石磨也足够用了。 真的想大批量加工,以后完全可以考虑弄个碾子和碾盘放在院子边儿上。 除了这个,空间里还有一个从信托商店淘换来的紫铜药缸子。 像家里的这些调料,量大的可以用石磨来磨,量小的就可以用药缸子捣碎。 将辣椒皮都下锅,小火慢慢烘出香味,然后放在石磨上面打成辣椒粉存起来。 把石磨清洗干净再拿出来一半的花椒、大料和陈皮同样都磨成粉。 每样少留了一点儿,剩下的全都拿了草纸包起来放在空间。 零零碎碎的东西太多,有些还要剥了种子留着种。 所以这一忙活就到了下午。 拿过来后鞧肉,切下来差不多一半。 用刀把猪皮剔下来,收进空间里,等着多了留着做成皮冻。 又或者加进去一点儿胡萝卜、黄豆什么的,做成四九城传统所谓的豆酱都没毛病。 实际上,后世即便是东北,尤其是酒席或者饭店里自制皮冻时候。 为了追求透明度,也喜欢在猪皮汤里面加些琼脂。 然后切一些碎肉在里面,实际上这就跟肴肉有几分相似了。 甚至有些还会在这皮冻里面加些酱油什么的,就跟四九城的豆酱又多了几分相似。 从这一点上也能看得出来,中餐在一定范围内也是万变不离其宗。 你能说川蜀的大刀白肉、沪上的白切肉和东北的蒜泥白肉,能有多大的差别? 很多东西说是啥啥菜系,听着挺像那么回事儿。 刨根问底,到了最后,其实不过都是全国人民都在吃的家常菜。 就算不吃皮冻,也可以把皮冻熬好冷却以后切碎,混到馅儿里做灌汤包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把肉切丁,葱切段和在一起剁碎。 再把面取出来,揉面二次醒发。 再加生姜水、酱油和花椒粉,将大粒盐碾碎同样加水化开拌馅儿。 起锅烧水,开包。 面发得够充分,所以他也干脆包够一锅就直接热水下锅开蒸。 不过家里没有专门的笼屉,所以也是蒸了三锅才完事儿。 香浓可口,虽然比不上之前买的包子,不过至少也证明了自己做这个的可行性。 说来,万一以后跟何大清或者傻柱关系处好了,让他们帮着改进下包子馅料总没问题吧。 毕竟他家几辈子都不会再卖包子了,那配方留着能下崽吗? 斜眼笑…… 第181章 何大清带着何雨水出去逛街时候,聋老太太也已经吃过午饭。 就在路边儿找了个车子,坐着直接去了右安门。 看着拉车的走了以后,她也慢慢地溜达着出了右安门,直接去了关厢的一条僻静胡同。 一路走一路看,一直到了一个院门紧闭的一进小院儿门口才停下来。 看了眼门牌确认无误,聋老太太伸手叩响了门环。 “谁啊?”没一会儿,院儿里传来一个男声。 不过聋老太太也没吱声,却也放下了手里的门环。 过了一会儿,院门打开一条缝,一个子四十出头的精瘦汉子朝门外看了过来。 看清敲门的人,男人眼角抽了抽,下意识地伸头左右看看。 这条胡同住的人不多,又是这个点儿,胡同里倒真没什么人。 他也不再言语,打开门将聋老太太让进来,随后把院门关好,引着聋老太太去了正房。 一直到把老太太领进堂屋,关好房门。 男子拿过来茶壶,给聋老太太倒了杯茶,才笑着说到:“老太太,好久没见了!” “是有几年没见了,要不是问敬之,我还不知道你搬到这边儿了。” 一番寒暄之后,男子问到:“老太太,您今儿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你知道何大清吧?”老太太也没直接说,反问男子。 男子觉得这名字依稀在哪里听过,不过却又想不起来。“感觉好像听说过。” 聋老太太直接提醒他,“赵堂子胡同……” 男人一拍大腿,“哦,想起来了,就是整天吹自己祖传谭家菜的那个肿眼泡子的保城厨子?” “对,就是那个。”聋老太太点头,又撇撇嘴。“不过他会个屁的谭家菜,可能他连谭府在哪儿都不知道。” “不会,那他咋整天吹这个,就不怕让人揭了老底儿?” 聋老太太笑笑,“谭家菜用料金贵难得,尤其前面二三十年兵荒马乱,商路时不时就断了。” “别说他一野厨子,就算谭家有时候都备不齐做菜的材料。” “那也总有人能弄到材料吧。” “就算弄到又怎么样,毕竟谭家菜讲究各种材料发制和吊汤,慢工出细活儿,为了吃顿饭至少得等上三五天,还能有多少人高兴等着?” “本来就没多少有钱人了,更何况真的有门路又愿意等的,直接找谭家人过来做顿饭有问题吗?” 男人挠头,“不是说谭家的厨师不外借吗?”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男子一愣,咧咧嘴。“那人家真要他做,那不是穿帮了?” “放着现成的谭家人不用,非找个外人来。做坏了浪费钱也就算了,万一得罪贵客,自家丢脸才是大事。” “所以,就没人找他呗?” “就算有人要他去做,他当然也有办法推掉嘛。” “更何况他除了这个是胡吹的,还是挺有做菜天分的。” “除了自己家传的本事,还做得一手鲁菜也做得有模有样的。” “说这个,毕竟比别的不容易被人戳穿罢了。” 聋老太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接着说到:“咱四九城这地儿,勤行都讲究个师承和出身。他老子当年来四九城闯荡,一没师承二没亲朋,真的野厨子一个,就连饭庄子都进不去。” “后来他老子就在南城这边儿租地种菜,有红白喜事的时候,才出去给人打棚。” “一点点有了名气,也结交了一些鲁菜师傅,还让何大清去拜师学艺。” “这样才算有了跟脚。” “那他直接报自家师门不就行了,干嘛还说这个?” “说这个,不过是为了自抬身价罢了。” “当年还真以为他会谭家菜,所以我才介绍他去赵堂子胡同的。” “结果那位要做给日本人吃,亲自问过的。” “他那时候哪儿还敢再吹牛逼,要不然弄岔劈了,那不得吃枪子?” “他倒是真的家传的官府菜,不过会的是直隶官府菜,哪儿是什么谭家菜!” “不过试过,手艺还说得过去,倒也真的留在那里上灶了。” “那您找我?” “何大清现在搁萃华楼那儿掌勺。” 男人点点头,能在萃华楼掌勺,那烧菜的本事肯定可以,何大清这是真的练出来了。 “老太太您是想要收拾他?”毕竟自己能干啥,他还是有数的,老太太找自己肯定不是给何大清当保镖。 聋老太太摇摇头,“想什么呢,这个时候风声这么紧,大伙儿好不容易安稳下来,哪儿能让你们冒险。” “那……” “你多找几个信得过的弟兄去找他,假装认出来人了。” “威胁他,说知道他以前在赵堂子胡同儿干过活儿,恐怕跟敌特摆脱不了关系。” 她也不卖关子,直接说明了。 “当年的事儿太急,我也没啥积蓄,所以有些亏待了你们,现在就是想给你们这帮弟兄找点外快,当成补偿吧。” “老太太,为啥要搞他啊?”男人也不傻,他不介意去干一票,但是又怕惹上什么麻烦。 “放心吧,不是什么大事儿,又不会少了你的好处。”说着话,聋老太太伸手从怀里掏出来个小荷包放在桌子上。 今非昔比,现在想让这些人干活儿,没点眼巴前儿的好处,她还真未必能指使动这些人。 “另外你们能从他那儿弄多少好处我不管,就是不能把我牵扯进来。” 她也知道这人跟王八一样,真的被他盯上,何大清肯定要被咬下一块肉来。 更何况,她还叫了另一批人,早就开始在萃华楼散播湘西和川省那边儿比较离谱的做法。 像何大清这样滑不留手的,只怕早有退意了。 真的被这帮人盯住,不跑才怪。 她也是赌何大清肯定怕再牵连到儿女,不会把孩子带走。 自己一个人跑路,也不会轻易再回四九城。 更何况自己还在白寡妇那面儿下了点注。 想来何大清也知道,假设真的闹到那边儿那程度,他继续留在四九城,肯定会牵连子女。 他最大可能是一个人走,最多也就是把何雨水带走。 但是他现在又给傻柱找了师傅,一个师傅半个儿,那让傻柱留在师傅身边儿肯定比带他走更安全。 要真被一锅烩了,他何家可就真的绝后了。 最大可能是他自己跑路隐姓埋名,留下儿子闺女在这儿。 剩个傻不愣登的小子,那就好办多了。 她也不怕这些人不办事儿,真的那样,自己又不是没办法收拾他们。 交代完事情,看着时间不早了,她也干脆直接去了前门找馆子吃了顿,这才心满意足地回了南锣鼓巷。 而带着闺女逛完大事烂儿,朝川蜀会馆走去的何大清却全然不知,自家即将祸事临头。 (嗯,就凭着电视剧里《红楼梦》里面提到的茄鲞,就说什么谭家菜? 啊呸!) 第182章 此时的李想国同样也对这些完全不知情。 他正朝着沙井胡同走去,想去看看自己的桌子做没做好。 不过就算知道,大概率他也不会贸贸然往里面儿掺和。 成年人的世界里面,大多数情况下只有两件事:关你屁事或者关我屁事。 就像聋老太太设计何大清这事儿,就算他真的知道前因后果去干涉了,也未必能有什么好处。 假设他真的告诉何大清不用跑。 也有文件出台,不会追究他们这些普通人的责任。 何大清真的听了他的,留在四九城。 却也难保证到了后面文革时期,他这不出什么问题。 要是中间真的有什么情况,那恐怕感激淡了以后,剩下的就只有怨恨。 而且他这么干,肯定也是要得罪聋老太太,同样也只能换来她满心怨恨。 可以说搞不好就两面都不落好。 一本本小说里,猪脚一个个牛逼哄哄,不是拯救何家就是拯救娄家。 更有甚者,甚至想拯救满院子的禽兽。 也就是小说里面,百无禁忌吹牛逼。 放到现实里,只怕他们谁都拯救不了就把自己玩死了。 脑子正常的人都应该学着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避免自我感动。 吕师傅看到李想国过来,笑呵呵地打了个招呼,就带他去了西厢房。 举着油灯,指着全新的几套桌椅给他看。 他也说这几套桌椅昨天就做好了,李想国今天要是不来,明天他就直接去院子里找他了。 看着几张桌椅,李想国也很满意。 不出意外地,几张桌椅很有这个年代的特色——真材实料,沉甸甸的,充满了历史的厚重感。 这倒是让他想起来以前四九城一家木器铺的发家史。 据说顾客在馆子里打起来,结果把馆子里不少桌椅都给打坏了。 店里只有那个家具厂的桌椅,除了漆面坏了一点儿,别的毛病都没。 上辈子的影视剧里,里面经常有拿着桌椅砸人的打斗场景。 经常是桌椅都砸烂了,猪脚还依旧生龙活虎,连点儿感觉都没。 李想国敢确定,要是影视剧里用这样的桌椅砸人。 估计要么是想砸人的动作过猛闪了腰,要不然就是被砸的直接被送去太平间。 他也随便找了一套坐着体验了一下,高度和舒适度都不错。 桌面也经过简单的打磨抛光,摸上去也挺光滑的。 还带着柞木特有的味道。 唯一的缺点就是屁股下面有点凉。 不过这个只要一个垫子就能解决了。 至于之前担心的色差问题,他倒是没说过。 不过吕师傅显然也用了心思,几张桌子的面板都是挑着颜色相近的板子拼成的。 所以看上去色差倒是真的不太明显。 就是不知道用久了以后,木头氧化以后色差会不会变明显。 当然他也不在乎,反正用不了几年,他就能用正常规格的书桌了。 到时候要么重新打,要不然就随便去信托商店挑几套合胃口的就行了。 确认没问题以后,装上车,吕师傅的儿子帮他直接拉到了后边儿的角门。 两个人动手把桌椅都搬到西边屋门口,李想国把剩下的二十五万给了吕师傅儿子。 送走人关好大门,李想国把三套桌椅全都搬进了西屋。 留了一套,放在东边的房间,摆在了房间中间。 剩下的两套,他直接收进了空间。 一套等会儿去厢房再取出来,就放在卧室靠中院的窗子下面。 不管怎样,这里以后看热闹绝对是贵宾席…… 窗外就是洗衣槽,估计这几年还能看到撅腚的秦寡妇。 不过貌似到了电视剧时候,已经改成半高的水槽了。 想必也就没了这风景。 就是没了常威打来福,也没了小说里全院大会捣乱的许大茂挺可惜的。 当然可能大茂没了,心疼的是阎埠贵。 毕竟哪儿本小说里,他都能从许大茂那里拿到一串蘑菇。 不过就这院儿里,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 就算没了许大茂,也会有张大茂、李大茂…… 反正有着养老天团,这院子怎么能没热闹可看呢? 从空间里把看过的书都取出来放在桌子上,顺带着也把之前买回来的初中教材也都拿出来堆在桌子上。 没特意摆着,倒是在桌子上摊了好大一堆,这倒是给了他上辈子高中桌面的既视感。 那时候除了写字留下的那点儿空间,剩下的桌面都是堆满了书和卷子。 现在教辅还没形成产业,这辈子是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之前忘记了顺便弄个桌面书架,要不然靠边儿放在桌子上,倒是能让桌面整洁一些。 不过没有也无所谓,也懒得再去打了。 他起身去西屋把那个书架收到空间,再到东屋靠着北边的墙放好,随后留下字典,把别的书全都放到了书架上面。 觉得环境真的满意了,李想国也再次翻开词典读了起来。 日子就在这样的平淡里过去两天。 又到了周末,吃过早饭,李想国坐在窗前的书桌边上,拿着词典继续读单词。 昨天抽空儿把炉子装好了,自己搪的炉子还不错,尽管刚起床,屋里面也是温暖如春。 书桌上摆了一把紫砂提梁壶,还有一个紫砂的茶杯,杯子里的半杯红茶正散发着袅袅的茶香。 这也是之前去信托商店时,顺带手买的一套茶具。 全新的,也不是啥名家大作。 他单纯就是看着这是套新壶,而且还是个大器,拿来泡茶比较方便,而且想拿来煮茶也可以用才买的。 他连养壶这活儿都没干,直接清洗浸泡去了泥味儿就拿来泡茶喝了。 在他看来,这东西唯一的用途就是拿来喝茶。 至于赏玩这些活儿,他是真没那兴致。 更何况,所谓的名家大作真真假假谁知道。 别以为这年头儿这玩意儿就没假货,就算顾某人早上二三十年也在沪上造假呢。 鬼知道那些仿品都流到了哪里。 自己不懂这玩意儿不想买假货当冤大头,更不想买真货,用那些都不知道多少死人用过的东西来喝茶。 说起来,可能这年代的假壶比后世的假壶就多一个优点——哪怕是假壶,也不会有后世的化工壶。 更何况他还觉得,要是信托商店的真是好东西,只怕也早被人收走了,根本就轮不到他。 第183章 经过这几天的努力,整本词典只剩最后几十页就彻底读完了。 最晚到中午就能读完了,剩下再刷经验,估计就得去买旧书了。 至于找人……那还是算了,歪果仁找不到,国内的只怕迟早也都是受牵连的命。 就算练不满经验,也不给自己留后患了。 这两天他也没去看英语的经验,还想着等到词典读完了,再去看看。 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惊喜。 毕竟自己两辈子也没有过老年生活。 是真心很难会对寿命长短有什么感觉,也真的对这东西没那么急切的渴望。 他觉得还不如将技能经验升满更有意义,毕竟这好歹也是肉眼可见的成就嘛。 当然这两天他本身也没怎么进空间里面折腾。 白天看书累了,也就是去园子里清理下荒草,倒是在房子东边儿堆了好大一堆。 真的拿来烧火也够烧几天的。 晚上进空间里面,主要也是把那些需要处理的干果和香料都剥好。 倒是真的没把这些东西种下去。 一方面是马上要移栽蔬菜,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大半都是木本植物,结果什么的也都以年计,不差这么几天。 更何况剩下的大半香料都跟肉食、河鲜或者海鲜相关。 自己没材料也没相关厨艺,有没有这些东西其实半点影响都没。 他也想着什么时候有多余的签到次数,倒是真的可以去谭家菜签到一次? 要不然就等到他们搬到恩承居时候再说,那里应该也是自己最容易接触到的正宗粤菜了吧。 不过他又摇摇头,现在禽畜都没养殖,河鲜海鲜就更不用说了。 想这些太早了。 四九城的粤菜相对来说还真不算多,尤其是权力中心迁徙之后更少了。 还得考虑原料的来源。 自己容易得到的,无非也是东海以北的海鲜,那还不如找鲁菜馆子学点鲁菜更靠谱。 当然,这个年头儿也有味精了,自己倒是不用学福山那些厨子,还要用海肠粉来当增鲜的秘方(误)。 毕竟电视剧里提到最多的菜,估计是小鸡炖蘑菇。 鸡汤加盐,就能生成谷氨酸钠,也就是味精。 所以就算不加味精,鸡汤就可以很鲜。 古往今来吊汤多用老母鸡,想来也跟这个有关系。 甚至味精的发现也跟海带有关。 毕竟自己以后想办法去津门、旅顺应该还都挺靠谱的吧。 这样虽然搞不到东海的海鲜,黄渤海的海鲜肯定不成问题。 而且大半东海的海鲜,在黄渤海也都能捞到。 反倒像海带、对虾这样的海鲜,就连东海都没有。 至于别的蔬菜和粮食,他暂时肯定不打算种的。 自己种的那些基本上就能满足自己需求了。 剩下的品种,可以等这批种下去的收了再种就好。 经过这么长时间耕耘,空间里面真是一天一个样儿。 大半蔬菜最多再有一周就能移栽。 就算之前培土太深的生姜,扒去厚土,现在也已经长出了绿色的小苗。 每次看到空间里面的场景,李想国都觉得很有成就感。 今天之所以早上就在这里坐着看书喝茶,完全是因为昨天下午王湘来过。 她说今天就有几家要搬到院子里。 他是准备坐在这里看热闹呢,也不知道哪些人家会搬过来。 也不知道阎老抠一家会不会搬过来。 当然谁搬来他也无所谓,最多就是想满足下自己的好奇心。 贾张氏和易中海没在院儿里,这院子再咋样也闹腾不到哪儿去。 更何况要是院儿里太闹腾,自己也还可以到后边儿去看书,甚至就连睡觉也可以搬到后边去。 唯一的问题就是,去后边儿看书还得把炉子和炉筒子组装起来。 而且用炉筒子其实还不如用火墙。 这东西炉子灭了马上就凉下来,炉火太旺,甚至能把炉筒子都烧红半截儿。 屋里面的温度也更容易跟着忽冷忽热的。 他也想着要不然等到明年暖和了,找人再把那屋儿重新弄一下,再修一道火墙。 …… 李想国把书扣在脸上,闭着眼睛在那里胡思乱想。 突然就听到有人敲响了房门。 起身去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着一个年近四十,国字脸,两腮长着黑黝黝胡茬的男人。 李想国心下了然——这是老易啊! 不过他自然不能表现出来,他也故作疑惑,问道:“你找谁啊?” 易中海笑笑,“我叫易中海,就住东厢房的。” 说着话,他也指了指对面儿。 李想国把人让进来,去把茶壶拿过来,给他倒了杯。“易大爷,您找我有事?” 易中海摇摇头,“没什么事儿,就是昨晚刚回来,早上看你在家,过来看看你。” 说着话,他也打量着房间。 不过这房间除了一套桌椅,也没啥好看的。 “你这来了也快半个月了,上次回来你刚好没在,四九城这儿住得还习惯吧?” “还行吧,就是暂时没什么事,所以也是暂时自己看看书。”李想国朝着屋里指了指。 易中海随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没找厂里帮你联系学校吗,直接插班不就好了?” “厂里帮我联系了,不过我准备直接读初中,外加着过完年还想回趟东北,所以就想着明年秋天再去上学。” 没等他说完,就听到外面又有人在敲门。 李想国过去打开门,直接就笑着叫了一声“王姨!” 原来是王湘又过来了。 王湘也不见外,直接进来,看到穿着自家厂服的易中海,笑着说到:“易师傅,今儿回来了?” 易中海看到王湘,也认出来她来站起来,笑着说:“王干事,您好!” “我是昨晚儿回来的,上次回来正好他出去了,这不今儿过来看看。” “王姨,您也坐!”李想国也给她倒了杯茶。 他也挺意外王湘这个点儿过来。 不过想想也猜测可能是因为有人要搬进院子来,她来做协调工作的。 他倒是挺高兴的。 他是真不知道跟易中海有啥好说的,就觉得这人来找自己,纯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有王湘在这儿,他也有所顾忌,玩不出什么花样儿。 第184章 王湘和易中海以前也都见过几次面,倒是还有些话题可说。 只不过易中海是茂昌的老人,王湘是因为准备要进行公私合营,公方新进的人员。 王湘来厂里没多久,易中海就被借调走了。 所以也只能算是认识,但是又算不上熟悉。 两个人能聊的话题也没那么多。 基本上也就是说些厂子最近有啥变化,有什么人调动走了,又有什么人调动回来。 要不然就是说说石景山那边儿的情况如何,易中海在那边儿的生活怎么样这些事情。 易中海又不可能说,自己在那边儿养着小老婆的事儿。 尬聊了一会儿,话题也就顺理成章地转到了王湘今天过来的目的。 不出李想国的意外,王湘还真是为了几家今天搬家的事儿,过来协调的。 说到这个,王湘和易中海之间的话题反倒多了起来。 今天搬过来的一共有三家,全都是之前茂昌时期厂子里的老工人。 说起来,易中海跟这些人共事的时间更长,对这些人也比王湘还熟悉。 李想国也支棱着耳朵,在边儿上默默听着,最多也就是帮着添点水什么的。 也想听听在易中海的嘴里,这些人都是什么样的人家。 这也是以后如何对待这几家人,很重要的一个考量。 一家是准备搬到后院东厢房的刘海中家。 这个,李想国自然熟悉了。 毕竟大半小说都把人家的钳工工作,都给改成打铁的锻工了。 还脑补出他不吃鸡蛋会死的结论…… 事实上,就算他是锻工,哪儿就亏了营养。 看电视剧里他长得脑满肠肥的样子,那明显都营养过剩了好吗? 王湘说,刘海中家原先是住在下关那边儿。 不过他家老大秋天上初中,所以想着搬到城里来。 刘光齐之前他就是在第三区中心国民小学上的学,所以秋天时候就去了五中。 搬到这边儿他上班远了点儿,不过能更方便刘光齐上下学。 更何况他家除了上初中的老大,家里还有两个小的,老二明后年也该上小学了。 城里的教育条件,自然不是城外能比的。 听说有这样的调整机会,他们就申请从下关那边儿搬过来。 如果不是因为孩子要上学,刘海中是肯定不想搬过来的。 他家在下关那里,住得离着厂子更近,还是独门独院的一进院子。 上关的繁华也不是南锣鼓巷这边儿能比得了的。 日常所需的各种东西不缺,也更便宜一些。 不过找了一圈以后,最后也没有合适的院子跟他家置换。 经过协商、实地看房之后,他家选择了后院的东厢房。 虽然前院厢房比那个房子大一些,不过他说前院人来人往要打扰孩子学习,宁可房子小一点儿。 而且孩子到时候找到工作,也可以等着单位分房子什么的。 至于下关那边儿的房子,厂子承诺会按着市价差额补偿给他,刘海中也就毫不犹豫地同意了方案。 家里怎么也是三个儿子。 眼下两个还小,家里开销也不大,暂时经济方面肯定没什么问题。 不过等着俩小的再大点儿,也都得上学,甚至以后还要结婚。 钱是真的多少都不够用。 有这么个机会置换一下,手头儿能存下来点钱也不错。 要不然光靠他现在的工资,年吃年用肯定没问题。 但是想再存下多少,那是真的没什么可能了。 他家搬过来以后,下关那里空出来一整套的一进院子,也成了抢手货。 很多人都想搬到那边儿。 最后厂里安排了三家人搬过去。 另外两家,一家姓杨一家姓李,分别被安置在前院的东厢房和西厢房。 两家情况也都差不多。 一家是家里老婆在西城那边儿上班,搬过来她上班能近一些。 剩下一家是孩子要上小学,所以想着搬到城里,方便孩子读书。 李想国坐在边上听着,心下也不由得暗自感慨。 这孩子上学的事儿,从现在就开始卷起来了? 说起来几千年的教育下来,别的都是鬼扯。 只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才是刻入国人基因的东西。 因为背后隐藏的是:读书能当官。 只要有条件的,大半人家都不吝把孩子的教育当成家庭的头等大事来看。 事实上建国以后,只有两个阶段,才是真正读书收益很好的阶段。 一个是现在,另一个就得等到改革开放以后,大学扩招之前了。 剩下的时段收益并不怎么样。 甚至于到他穿越前,教育唯一能拯救的也只是教育事业罢了。 甚至因为新生儿数量下降,外加经济下行,中小学教育事业开始垮塌式下行。 读书无用论也才再度甚嚣尘上。 反对者,往往也只能无力地辩白:读书明智、开阔眼界…… 都是些不知所云,不着四六儿的话。 反正,评论区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这也让李想国想起来评论区有个说法:阎埠贵家里就算女孩子都读书了,这很难得。 其实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即便那个年代,有些学校,老师家里的孩子入学是免费的。 所以他家孩子不读书才怪——你们这些老师家的孩子都不读书,你光想着骗我们家孩子去读书,你是何居心? 类似的一些优惠政策,很多时候并没什么法律规定,都是约定俗成的。 反倒后来讲求教育公平性,很多地区陆续出台相关规定。 甚至取消教师孩子入学直通,全都按照当地入学政策执行。 教师子女免费入学这样的条件,基本上也只有一些私立学校还在执行,反倒成了他们吸引优秀教师入职的优势。 李想国不由得纳闷儿,这西厢房被占了,那以后三大爷一家住哪儿啊,莫非以后要住到后院或者倒座房? 又或者这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指不定阎埠贵家就不搬过来了呢。 没看着就连一血达人许大茂都没挺过去嘛。 想到这里,他也想起来一件事儿。 貌似有不少的四合院小说里面,写的跨院就是着过火的。 这要是结合起来看,要是自己没穿越过来,原身一个人过来,许大茂这把火是不是就真能烧起来。 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被困在火场里,直接被烧死也很正常吧? 没了亲属,厂里或者区里也就顺理成章地把他家的遗产全盘接收了。 那些猪脚们,也才能从厂里或者街道领到这个跨院儿。 第185章 说起来就挺奇葩,这院子有两件事也挺有意思。 一方面是人口多,但是出生的孩子少。 养老团除了贾家三个孩子,也就何雨水家里似乎有俩孩子。 剩下都是绝户。 至于阎家,很多人说他家绝户有各种理由。 但是李想国却觉得,实际上就他家那抠搜样儿,单靠着营养不良就给国家节省了避孕药。 再一个奇葩的地方就是,院子里面的孩子在读书方面都没什么大成就。 当然,这也跟时代有关系。 看看猪脚团这些人,可能只有刘光齐和何雨水上过高中或者中专,又赶上好时候,出身没问题。 所以能正常分配到不错的工作。 剩下的阎解成,都只能当个临时工,估摸着也没上过高中。 如果他是高中毕业,那就可能是因为受到家庭出身影响,被刷下来的。 毕竟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的一段时间,招工的政治审查也很严格,跟后边文革时期也有得一比。 剩下刘家两个,阎家三个,就没一个成才的。 更不用说已经没了的许大茂估计学习成绩也只一般。 所以注定也只是工人身份,要不然他就不会总想着跨越阶层。 虽然行政级别原则上和党内职务无关。 但是实际情况下又不可避免地有一定的相关性。 许大茂如果真想向上爬,那也只会想办法加入组织。 这样的情况下,他想跟娄晓娥结婚,基本上是通不过组织政审的。 而且从他经常下乡,也可以知道他也只是个工人身份,不可能是干部身份。 毕竟不从事管理工作,哪儿有干部的样子。 这就涉及另一个问题了。 一个普通工人,想转干部身份,哪儿那么容易。 就连傻柱也是以工代干半辈子,最终也差那临门一脚。 所以许大茂不能晋升,本质上跟他是否跟娄晓娥结婚就没什么关系。 他跟刘海中两个学渣,再努力这辈子也只能那样了。 终归是阶层和学历限制了他们的认知和岗位。 王湘也说前期工作下来,谈下来最简单的也都是这些。 差不多都是跟孩子上学、老婆上班有关,调换工作都挺顺利的。 剩下的那原因就五花八门,要求也高得多了,相对的也没那么容易置换。 而且这样厂子里的人也好管理些。 像刘海中这种本身有房子置换的最简单,直接办理房地产证就行,只要补偿或者缴纳差价款,也没什么后继的麻烦。 剩下两家问题也不麻烦,直接按照租住厂里住房处理,以后的租金也能直接在工资里面扣除。 而且他们还有厂子里的工作,所以相应也更容易接受厂子制约。 反倒后边再搬来的就不好说了,很多人家也不是厂里的。 虽然房子是厂里的,但是厂里能管的也有限。 就算收取租金,也是王湘这边儿收了以后,最后统一转给轧钢厂。 不过李想国发现一个问题。 这三家搬进来以后,院子里剩下的房子就真没多少了。 比如中院这里,还能分配人住进来的,恐怕也就是那几间耳房。 就算是厂里的职工再分过来,那估计也只能安排一些没结婚的工人进来。 能分一间就不错了。 这样看,难怪人家说电视剧就是年代版的豪门恩怨。 甚至再过几年,彻底没了房源,那就只能排队等着分房了。 李想国也想不出,刘海中说:“院儿里二十几家……” 这剩下的房子咋安排下去那剩下的那十几家。 然后他突然反应过来。 卧槽,不会是真的是因为跨院儿的人没了。 后期不管是厂里还是街道都没房子分,这才在跨院儿盖的房子。 这样的话,仔细一点儿,要是一家一间。 别说十几家,就算二三十家想安排进来,那不也跟玩儿一样? 毕竟有资格的,可以等着自己单位的厂子分房子。 没资格的,那后期房源紧张了,也别想着能分上多少间房子。 反正给你分上一间,你就偷着乐吧。 考虑电视剧里说只有几家厂子里上班,那估计跨院最终还是落在街道手里了。 应该就是区里出资重新修建、翻盖房子再协调安排人住进来的。 这样也才能说得通,为什么轧钢厂的房子都不够厂里分的,还会安排一堆跟厂里无关的人入住。 易中海和王湘在那边儿聊天,李想国坐在这边儿想着这些事儿。 当然,实际上也跟他关系不大。 谁搬到这儿,对他也不可能有多大的影响。 反倒轧钢厂的多了,万一真有点什么事儿,那肯定更方便厂里流言四起。 易中海还想靠着技术压人,那就更得考虑自家名声。 还真的哪个进了厂就都成了哑巴,更是连传个普通工人的闲话都不敢了。 易中海今天来,就是想帮着贾家跟李想国说和。 想办法从他这儿把那张认罪书弄回去。 不过王湘在这儿,他也只能把本来的心思按捺下去。 在这儿尬聊半天,看着王湘也没走的意思,就说自己想请王湘一起吃晚饭。 王湘摇头,笑着拒绝了。 她也说,最近周天佑所在队伍报名去半岛,他也报了名。 自家男人要上战场,心下担心却也只能在他走前多陪陪他。 李想国震惊,王湘之前都没说过这事儿。 忍不住插嘴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王湘说就是昨晚上接到通知,周天佑才回来说,估计再过一个礼拜就得走了。 尽管知道后边战争的结果,却也知道,那也牺牲了很多人。 电视剧里大半小说里,都说她老公好好的,他当然也愿意相信这点。 当然至于他的身份嘛每本书都不一样,不过最多的是进入公安系统。 想来之前的身份,倒是挺符合的。 甚至还不乏猪脚给王主任送奶粉的桥段。 更何况,此时此地,也也只能坚定地表示相信战争一定会胜利,叔叔也一定会平安! 王湘也点头,表示她也相信。 王湘看看手表,跟前院杨家约定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说要去前院等着。 李想国自然能猜出易中海的目的,干脆也想着借机甩开他,直接就说想跟王湘去看热闹。 王湘只当是小孩子心性,自无不可。 然后问易中海,他也只能支支吾吾地说自己还有事情,就不跟着凑热闹了。 出了门站在自家门口,看着跟在王湘屁股后面在前院晃荡的李想国。 易中海恨得牙痒痒,心下也不由得暗骂:“他妈的,怎么想办点儿事儿就这么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