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尊》 第1章 震天碑文 凡世东海最东边有一座岛屿,虽说是岛屿但是面积很广,上面山峦叠秀,在空中看每座山峰犹如一条巨龙,在最高的山峰的峰顶,每天都有无穷无尽的天雷从天而降,直劈峰顶,如同灭世天罚一般,山巅被雷电劈成了一个平台,平台上只剩下了一块巨石,天雷如同一个霸道的工匠一般,将山巅的这块巨石劈成了一块石碑的模样,巨大的石碑顶天立地,在无穷无尽的雷电中显得异常壮丽威严。 在这座山的山脚下世代生活着一群人,他们自称天传者,代天传递信息,而这座山被他们称为震天山,那座石碑被称为震天石碑,石碑每百年都会被雷电劈出五行文字,而这五行文字,被称为震天碑文,记载着百年之内将威震天下的五个人和五个组织,而天传者就是将碑文公诸于世。 如今百年大期又至,天传者登到山巅下方,静候震天碑文的出现,午时将近,无数雷电中一道紫色的天雷洞穿苍穹,如一支巨笔,在震天石碑上恣意书写。一笔一划都显得无比苍凉,无数的石屑崩碎开来,一刻钟后石碑出现了五行大字,震天碑文出现: 圣殿劫 天月血 一剑烟雨灭 佛光普照日西斜 六道生 轮回谢 醉生梦死悲离别 经过天传者的宣布,震天碑文瞬间传遍四海九州,五大高手与五个组织也浮出水面经天圣殿的少主天劫,天月国的赤血亲王白昼,剑帝醉碧落,刀皇梦黄泉,杀手至尊悲离别。 五大组织,经天圣殿,赤血王府,烟雨楼,西海佛岛,六道轮回。 当震天碑文出世的消息传遍九州的时候,一支长长的出使团队向天月王朝浩浩荡荡地行进,六匹白马拉着一辆精致的马车,黄金的马掌稳稳的让坐在马车里的人感觉不到一丝颠簸。这时一只如玉的手轻轻掀起了紫纱车帘,对着车旁边骑马的老者说:“老师,白昼与赤血王府都出现在震天碑文之上了。” 老者轻轻捋了一下胡须,眯着眼说:“公主,我们要改变计划了,白昼这个人,可保天月百年无虞。” 车帘上的手轻轻的扯了回去,然后传出了一声轻笑:“这和我们当初预料的一样,白昼这些年来确实有些耀眼了,那就让我去看看我未来的夫婿是何等的英雄吧。” 与此同时九天之上的无间地狱,无数淡黑色的鬼气纵横交织,从中时不时地露出一个个骷髅头发出无声的惨叫,远处的山巅上矗立着一座恢宏的宫殿,殿内鸟语花香,惠风徐徐,与无间地狱的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大殿的皇座上一个身穿月白色龙袍的年轻人扶着头闭目养神,空荡荡的大殿内无端飘起一股青色的鬼气,如同一个青色的波纹一般,波纹散去,一个青衣男子跪在大殿之内,男子脸上带着淡淡的书卷气,一条青色的纱带将眼睛罩住,恭敬地对龙椅上的男子说道:“陛下,凡世震天碑文现世了。” 龙椅上的男子缓缓睁开了双眼,眼中似乎有无数星辰转动,额间两缕细碎的长发随风轻轻地飘动,听到青衣男子的话,嘴角勾起的微笑带着妖异的霸气。 “是啊,十八年了,终于出现了,青冥,你,算了还是朕亲自走一趟吧。” “陛下,您功力绝世,如若亲临凡世,天劫必至啊。”那个被叫做青冥的男子恭敬地跪在下面说道。 “无妨,只是区区几道天雷而已。” 下方的青冥听到这几句话身形不可察觉的抖了一下,这灭世神罚,竟被自己的陛下说成区区几道天雷。 龙椅上的男子看到青冥的表现,笑了笑没有说话,身形一闪,化成一道流光消失于天地之间,随着这道流光的出现,无间地狱内的无数鬼物,不管是功力高绝的鬼王还是刚刚行成的阴魂全都浑身颤抖地匍匐在地。 凡世的天月皇宫内,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热闹场面,现在虽然快到年下,但是也没有到到处张灯结彩的时候,只因天月皇朝迎来了一场册封典礼,册封的人便是天碑留名的赤血亲王白昼,当今天月帝王白靖的长子。 天月建朝三百四十一年,到如今只有两人获封赤血亲王,第一位赤血亲王为开国之君的弟弟,当年整个天月都是他一人打下来的,若非他英年早逝,可能整个天下就只有一个天月帝国了,他虽功高盖世,但是无意于皇位,所以那位开国之君就封他为赤血亲王,赤血亲王虽为王爵,但是入朝可带兵器,皇宫免跪设座,王府可用五爪血龙装饰,可私养五万精兵,继位之君必须以家族称谓称之,不能称之为臣,穿血红色龙袍,袍绣五爪金龙,死后可以如帝王一般配享太庙,可以说赤血亲王与皇帝无异,地位尊崇至极。 白昼能获封赤血亲王,便是他北击北方狼族入侵,南平青州大军叛乱,扶大厦将倾,解天月危机,此功堪比建朝开国。 天空飘起了细小的雪花,白昼一身血红色的龙袍身后是白色的狐裘披风,静静地站在城墙上吹着一支玉笛,悠扬的笛声将白昼体内的杀伐之气缓缓排出,一曲吹罢,白昼摊开左手,一枚雪花缓缓落下,随即在他掌中消融,自己身上的戾气也在这平静的环境中一点点消散。 白昼的双眼变得更加澄澈,心想自己东征西战这些年,体内竟积攒了如此多的煞气,怪不得上一位赤血亲王如此年轻就仙逝了,微微叹了一口气,便朝王府的方向飞掠而去,周身的气劲卷起了白色的飞雪,如同一幅绝美的图画。 王府门前,一队人马早已等候,看见白昼回来,都是双膝跪地,领头的是一个太监,弯腰说:“王爷万安。” 白昼挥手让他们都起身:“李公公找本王何事?” 李公公说:“王爷,陛下有旨,传您进宫。” 白昼说:“有劳李公公了,本王这就随你进宫。” 白昼骑上准备好的白马,随大队人马向皇宫走去,一路上有很多人都在驻足观看,很多人都不敢相信,马上这位年轻的少年,就是让他们避免战乱的赤血亲王。 到了大殿,白昼撩起下摆,跪下说:“父皇万安。” 白靖笑着说:“昼儿,说了多少遍了,你见我不用行礼了。” 白昼说:“父皇,这是儿子为父亲行礼。” 白靖笑了笑,让他坐到旁边说:“昼儿,东洲玉唐国的使团还有三天就到了,而且他们国家皇帝的掌上明珠怜倾公主也会随使团前来,玉唐国是和我们差不多的国家出使期间我想让怜倾公主住在你的王府,由你来保护她的安全。” 白昼一拜说:“谨遵父皇令!” 白靖扶起白昼表情略带严肃的说:“昼儿,玉唐国兵力与我朝相差无几,如若公主在我们这遇险,玉唐国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公主的安全十分重要。” 白昼说:“父皇请放心,儿臣定保公主无虞。” 三天后,天空又飘起了松松散散的雪花,玉唐国浩浩荡荡的使团到达了天月城。 在使团进城的时候,还是那双玉手,撩开了车帘,看着漫天如同鹅毛的大雪露出一丝微笑,在抬头的一瞬间,透过如烟的大雪,看见了城墙上那个如血的身影,两个人眼神交互的瞬间,似乎空气中闪过了一缕电光,随即那个血红的身影慢慢的转身走开了。 怜倾公主手接着雪花,轻笑了一声,放下车帘,这时礼部的官员与玉唐国使团完成交接,公主与随行的官员入宫觐见天月帝王白靖。 白靖坐在大殿的龙椅上,旁边站着身为赤血亲王的白昼,白靖本来想让白昼坐在自己旁边,谁知白昼出于对自己父亲的尊重说什么都要站在白靖身侧,白靖微微一笑,也不勉强他。 使团官员交出杖节与礼册,随后与公主一起向白靖行礼,白靖微笑着说:“怜倾侄女,快起来。”公主戴着白色的面纱,行礼完毕抬头看见了站在白靖身侧的白昼,微微一愣,明亮的如同星星般的眼睛冲着白昼眨了眨。 白靖说:“为了侄女的安全,你带着你的随从侍女下榻到白昼的王府吧。” 怜倾冲白靖行了一礼,说:“谢陛下。又冲白昼微微点头说,那就麻烦王爷了。” 白昼也点了点头,平了礼数,也没再多说话,眼睛时不时的看向公主身后的空地。 白靖亲自为使团准备了晚宴,觥筹交错间,白昼偷偷的走了出去。不一会儿白昼走到了城墙上,看着漫天的大雪,目光悠远的看向远方。 收回了思绪,开口道:“这里不像玉唐国四季如春,漫天大雪,公主金枝玉叶,不怕危险吗?” 白昼身后出现了一个打着油纸伞戴着白纱的白衣女子,女子轻笑一声说:“若论地位尊贵,我只是玉唐国一个普通的庶出公主,怎么比得上您赤血亲王,再说有您这天下无敌的身手,我怎么又会有危险。” 白昼回过头来,看了看怜倾公主说:“没想到公主远居庙堂之上,竟也熟悉江湖之事。” 怜倾笑了笑说:“我只是想熟悉熟悉我未来的夫婿罢了。天月军神,弱冠封王,插戟关外,三掌定疆。这样的人,任谁都会神往的。” 白昼又转回头看向远方说:“谢公主抬爱。” 这时宴会已经结束,白昼骑马护送公主的马车回到王府,将一行人安排到了重烟阁。 安置好公主,白昼回到自己的书房,随手取下一本书,轻轻的在手里掂了掂。就在这时,身后的空间突然涌动,一会儿一个黑衣人跪在白昼身后,恭敬的说:“公子,您说的没错有人计划在皇城刺杀公主,玉唐随行使团里隐藏着一个高手,是经天圣殿的慧剑万玲珑。” 白昼也没回头,说:“经天圣殿诸葛家主谋划,万家主执行,慧剑,自保可以,如若来的是在榜杀手,那就不好说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黑衣人身上的黑色气息一涌随后身影消失了。 白昼看了看窗外:“来人,告诉出云,加强戒备。” 门外的护卫应声而去。 白昼坐到椅子上,微微闭上了眼睛,烛花轻轻了爆了一声,外面的大雪渐渐的小了,夜色也浓了起来。除了侍卫走动巡逻,王府渐渐的没了声音,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重烟阁最大的房间,公主随手翻看着手里书册,身边站着执剑的万玲珑,就在这时,万玲珑眼神一寒,大门突然敞开,一道剑光随着风雪一起涌入,剑光毫不啰嗦直指公主的咽喉,就在离公主咽喉还有三尺距离的时候,一柄古朴的长剑挡下了剑光,万玲珑挡在公主身前,随后万玲珑与剑光后的蒙面人打了起来,就在这时,又一道更加凌厉的剑光随着一道身影向公主直射而来,杀手不是一个人,第一个只为拖住万玲珑,而第二道剑光才是杀招。万玲珑来不及回救,剑光的凌烈已经吹落了公主的面纱,只要再向前一指的距离就能刺进公主的咽喉,但是就是这一指的距离,剑光突然消失了,满屋凌烈的剑气也突然消失不见了,刺客前方出现了一个白色修长的身影,背对着刺客右手两个手指夹住了长剑,刺客使出全身力气,长剑再难向前分毫。白色的身影披散着头发,一身雪白的常服,轻轻闭着双眼,与公主面对面,近在咫尺。 公主轻轻唤了一声:“王爷。” 只见白昼睁开双眼看向公主身后,随即右手稍稍用力,刺客手中长剑瞬间折断,巨大的冲击力将刺客击得倒飞出去,随即白昼身形向后急掠而去,手指尖的断剑向身旁一挥,一道血光闪过,与万玲珑纠缠的刺客应声而倒,白昼身形没有丝毫停留飞掠到屋外,那个被击飞的刺客,借力朝房檐飞掠而去,白昼手指轻弹,断剑如一道流星,穿透了刺客的左腿,黑衣人失去平衡,从半空中摔到地上。 月出云随即点了刺客的穴道,以免自杀。 白昼看了看刺客说:“出云,你去审问他,看看幕后主使是谁,不管怎么说,给玉唐使团一个交代。” 月初云抓着刺客退了出去。 这时公主和万玲珑也来到屋外,两人对白昼行了一礼说:“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白昼微微一笑:“公主多虑了,在我的府上怎么也不能让公主有任何危险,就算我刚刚不在,公主也不会有任何危险。”白昼说完随即看了一眼公主身后。 重新掌好灯以后,公主身边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刚刚的万玲珑,另一个则是身穿灰色长衫的中年人,公主对着中年人说:“诸葛叔叔,你怎么看?” 中年人稍稍愣了一下说:“他救你,断剑,飞掠,弹指,击穿这一连贯的动作我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一丝功力波动,他仅仅靠的是肉体的力量,他睁开双眼的一瞬间就已经发现我了,在他的目光之下,我的功法瞬间被封,连动都动不了,这个人,太可怕了。在和他对视一眼之后,我这辈子可能都没有勇气与他为敌了,他一眼便击溃了我武者的境界。”说完中年人苦笑了一下又接着说,“而且他还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唉,如此赤血亲王,他一个人就可保天月百年无虞。” 公主眼睛里闪着精光,看着窗外,缓缓地说:“有他这样的人在,这个天下,才不会显得寂寞,不是么。”说完莞尔一笑,挥挥手让两人退了出去。 白昼的房间侍女点了段熏香,丝丝青烟如同淡淡的情绪,环绕在这位赤血亲王左右,手中不经意间拨弄着玉笛上的吊坠,自言自语地说:“真的是你吗?” 冬天的太阳出的很晚,一缕单薄的霞光照到了金殿房顶的白雪上,平时巍峨庄严的金殿在这里显出了几丝暖意。大殿内白靖一脸关切地询问怜倾公主说:“侄女昨夜没受伤吧。” 怜倾回了一礼恭敬地答到“劳陛下费心,王爷一身功夫绝顶,那些小肖之辈没有伤到怜倾分毫。”说完又冲站在白靖身边的白昼施了一礼说“谢王爷相救之恩。” 白昼回了一礼:“公主客气了,在我的府上,必不会让公主受到一点伤害。” 白靖转身问白昼:“昼儿,从那个刺客嘴里问出了什么没有,他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天月行刺一国公主。”白昼施了一礼,恭敬地回答道:“父皇,那个刺客是天星的人,雇主是一位西海的商人。” 白靖点了点头说:“有你在,公主的安全朕很放心,只怕他们一击不成,会派更强的人过来。”白昼微微一笑说:“父皇放心,就算是杀手至尊悲别离亲自来我也让他有来无回。”说完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瞬间席卷了大厅,怜倾公主的眼睛看着白昼,微微地眯了一下。 与此同时,在云海飘渺的九天之上,日月同天,星辰如同一个个点缀,不断地闪烁变幻着形态,一个人,一身白衣,就这么席地而坐,盯着眼前的棋盘,黑白子一声声脆响似有不甘地敲击着棋盘,白衣人微微一笑,说道:“天地万物,都是棋子,命运你们既然摆脱不了,那就不要心有不甘。”说完看了一眼棋局,两根细长的手指,拈起一枚黑的发亮的棋子说:“该你了”说完,手上黑子落在棋盘中心。如此同时一缕玄之又玄的气息如同细细的丝线一般顺着棋子向云层之下飘去。 天月皇城,白昼牵着二弟白羽在御花园散步,白羽奶声奶气地对白昼说:“哥哥,父皇每天都是那么忙,都没时间陪我玩了。”白昼宠溺地捏了捏白羽的小胖脸说道:“那哥哥多陪你玩会儿,父皇是我们天月国的君王,所有的黎民百姓都在他的心中,父皇是位明君,小羽,等你长大了,也要学父皇一样,做一位明君。”白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说:“哥哥,你不做皇帝吗?”白昼笑了笑说:“哥哥会一生守护天月,守护父皇母后,守护你,哥哥不做皇帝。” 就在这时,一名宫女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跪在两人面前说:“两位殿下,皇后娘娘她不好了。” 白昼心中一紧,一把抓紧白羽,一手又抓起宫女朝皇后寝宫飞掠而去,路上问道出什么事了。宫女说:“娘娘,今天中午突然晕倒了,眉宇间不时显露出黑气。”刚说完,白昼已到寝宫,直接抱着白羽闯了进去,两个宫女焦急地围在床边,白昼放下白羽,直接跑到床边,看见母亲安静的躺在床上,眉宇间不是散发出黑气,白昼伸手握住母亲的手,一道精纯的内力缓缓输入皇后体内,探查情况,这时白靖也领着御医进来了,看见白昼在施救,焦急的脸色缓解了一点,抱起旁边的白羽,像是在安慰自己说;“你母后一定会没事的。” 就在这时,白靖身旁的护卫,突然周身冒出黑气,眼睛变得全黑,面无表情拔刀刺向白靖与白羽,白靖反应也不慢,赶紧转身将白羽护在身后,用自己的脊背准备硬抗一刀,就在刀锋离白靖不足一寸的时候,一柄漆黑的匕首挡住了刀锋,匕首握在一个黑衣人手中,身上的黑色披风随风而扬,宽大的披风挡住了容貌,身上黑气一闪,左手瞬间掐住了侍卫的脖子,制住了他。 白昼紧锁眉头,因为在内力探查下,他发现母亲中的是毒,是一种无法解的毒名叫三更,阎王叫你三更死,谁能留你到五更,这是天毒,由天地万物负面情绪自发孕育而生,这说明静月皇后大限已至,无力回天。 一股绝望与无力夹杂着愤怒在白昼体内炸开,虽说白昼历经百战,但说到底还是一位少年,少年丧母,任谁也承受不住打击。 白昼血红的双眼转头看见差点受伤的父亲与弟弟,内心的愤怒再也压制不住,一拳砸到床边,咬牙说道:“天毒又怎样,天又怎样,谁也不能带走我的亲人。”说完右手虚空一抓,白靖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将自己包围,虽然吸力很霸道,但是一点点护着自己稳稳地将自己送到白昼身边,白昼右手换成剑指,在自己额头一划,一道伤口出现,一点点金黄的血液流出,随着血液的流出,白昼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一旁的黑衣人,身形也忍不住触动了一下。喃喃道:“神魂精血。”随着神魂精血流出,白昼的脸变得苍白无色,他也顾不着这些缓了一口气,随即将精血控出三滴,分别送入静月,白靖与白羽嘴里,白靖虽然不知道儿子在干什么,但是也知道这样做对白昼身体伤害极大,刚要开口,就见白昼大喊了一声:“以我精血,命格相连,诸天神罚,唯我一残,续。”就在他喊完,白靖与白羽看到自己眉间一道金黄的丝线与白昼连在了一起,躺在床上的静月皇后,也是一道丝线与白昼连在了一起,随着丝线相连,静月皇后脸上的黑气慢慢变淡,一刻钟之后彻底消失,脸色恢复如常,甚至比之前看起来更加年轻明艳,白靖也感觉体内血液沸腾,头上花白的头发慢慢变成了青丝,身体状况好像回到了十年之前,甚至二十年之前。 就在这时,一声炸雷响彻云霄,白昼松开白靖的手臂,划出一道金光,将白靖与白羽围住,做完这一切,深深地看了一眼静月皇后,然后跪在白靖面前说:“父皇,请恕儿臣不孝。”说完头也不回的飞掠出宫殿来到广场。身后传来白靖一声大喊:“昼儿,不要。” 白昼回头笑了一下,随即一道天雷急射而下,黑衣人也朝白昼飞掠而去,还没来得及靠近,白昼的身影便淹没在无尽的雷光中。 赤血王府,怜倾公主看着满天雷光的天空,又看向皇宫的方向,自言自语地说道:“你若死了,这方天地,还有什么意思呢,那我来帮你一把吧。”随即划破右手掌心,以自己的掌心血凌空画符,一道血符直冲云霄,随即天空中传来一声沉沉的叹息声,随着这声叹息,满天神雷悄然消失。怜倾对着苍天恭然一跪,说:“谢老祖成全。” 天雷消失,白昼的身影出现在点兵台上,强行续命,属于逆天而行,天罚必至,若自己全胜之时或能扛过九天神雷,只是自己神魂精血残缺,无论如何自己是过不了这一关了,回想起自己与父母弟弟的画面,一道清泪划过眼角,可谁知自己用尽全身功力抗过第一道天雷时,天雷自己却退了。 白靖挣脱光圈,飞奔道白昼身边,一把抱着白昼,白昼身上电光一闪,将白靖击飞,那位黑衣人飘然而至,接住白靖,说道:“陛下,公子身上天雷余韵还在,得等余韵消解了才能近身。” 白靖看了看黑衣人,刚要问他是谁,为什么要称呼白昼公子,就在这时,天空一道金光照到白昼身上,随即金光折射至天空,行成一行金字:逆天而行,以岁抵命,十不存一,众生平等。 金光一闪,字迹消散,化成一条金线,缠住了白昼右手,消失了。 就在这时,白昼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花白,然后白昼虚弱地睁开双眼,看向身后,轻声喊了一声:“父皇。”随即晕倒了。 白靖爱子心切,再也不管天雷余韵,一把抱住白昼,两行热泪冲出眼角,心疼地看着白昼喊了一句:“傻儿子。”随后说:“来人,把昼儿放到朕的龙榻上,派人细心照看,让太医院把那些人参灵芝都拿来,一定要治好他。” 一双小手紧紧地拉着白昼,白羽在旁边默不作声。 安顿好一切,白靖又去看了看静月皇后,皇后已然安然无恙,只是还在昏迷当中,白靖嘱咐了宫人几句,随后来到偏殿,那位黑衣人静静等在偏殿,看到白靖到来,没有下跪,只是双手行了一礼,白靖也没说什么,黑衣人倒先开口说道:“陛下勿怪,我是白昼公子坐下七战王,双尊者中的暗夜尊者,夜王。我等九人曾发誓一生只跪血皇。”白靖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先开口,就说道:“七战王,双尊者?” 黑衣人说:“白昼公子,功至绝巅,傲决当世,一代天骄,震天石碑留名,上天自会降下神恩,白昼公子被封血皇,七战王,双尊者,便是上天降下的守护之力,代天保护公子,我们九人虽为凡人,但是身聚天力,七战王身聚北斗七星的星辰之力,分别为枢王,璇王,权王,玉衡王,开阳王,摇光王与天玑王;而我是双尊者中的暗尊,身聚地煞之力,我只负责公子的安全,寸步不离,还有一位尊者是光尊,身聚天罡之力。虽然上天封公子为血皇,但是公子以您为讳,不敢称皇,所以我们就称他为公子。”说完夜王停顿了一下给了白靖消化的时间,然后接着说:“陛下,您可能不知道,公子现在的实力,可以用八个字形容,四海九州,唾手可得。” 白靖平静了一下问道:“那昼儿今天额头流出的金色的血液是什么,朕这一家子,身上的金线又是什么。”夜王恭敬地说道:“公子额头流出的血液是神魂精血,额头为神血,丹田为魂血,神魂精血是公子一身功力的来源,公子以神血为引,将陛下一家命格捆绑,公子不死,陛下一家不死,这是逆天而为,又为皇后娘娘以岁换命,十不存一,就是皇后娘娘每多活一年,公子就会损失十年阳寿,连施两大禁术,招来九重天罚,不过九重天罚本为九道末世神雷,为什么只下来一道,这是属下唯一不解的地方。” 听完这些,白靖默默看向窗外,负手而立,一行泪自眼角滑下。回过身夜王已不见踪影,白靖心想夜王应该已经去暗暗守护白昼了,也没在意,随手拿出手里那枚月字玉佩,轻轻抚摸。那枚玉佩微微发着翠绿色的光芒。 烟云飘渺的九重天外,白衣人手上的黑子毫无征兆地怦然而碎,炸开的棋子在他手指上留下一道淡淡的划痕,他低头看了看手指,笑笑自顾自地说:“有意思。” 一间不是很宏伟但是很淡雅的房间内,一人身穿白色长衫,负手而立,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白光,光芒虽不浓烈,但也刺得让人看不清他的容貌,身前恭敬地站着一排手持长剑的剑客,压抑的气氛诉说着这里的主人在压抑着愤怒,一句淡淡的话语从那位身穿白色长衫的身影方向传来:“去吧,让天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鸡犬不留。” 那些剑客,握紧了手中长剑,恭敬地说:“是。” 天星的总坛坐落在靠近西海的一个小渔村,虽是靠近海边,但是修建的如同江南的园林,亭台楼榭,不知道的以为它的主人是一位书生,而天星的主人也是一身书生的打扮,青色的长衫,丹青折扇,但是握扇的手却因为紧张指骨有些微微发白,小渔村的夜晚本是宁静而祥和的,但是今晚,天星庄园里的惨叫替代了渔舟唱晚,天星的主人本名也叫做天星,此刻面对着一排整齐的寒光,也失去了往日的从容,是呀,自己一步棋走错,同时得罪了天月,玉唐两大帝国,能活到现在已是上天的恩赐,更何况自己得罪的还是白昼,是那个在江湖上被称为血皇的白昼。从前自己还有些轻视天碑留名的人,如今看到这些身着白衣的执剑人,才明白自己以前的想法是多么可笑。 那些剑客一击必杀,下手绝不留情,也不偷袭,直接就从正门不消一刻就杀到了他的面前,天星知道,整个天星除了他,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领头的剑客如同看着一个死人一样看着天星,淡淡地说:“尊主恩赐,允你自尽。”天星看了一眼西海的深处,怅然一笑,手中折扇一转,划过了自己的喉咙。 众剑客直接转身离开,连看都没看尸体一眼,走出天星的大门,领头的剑客并指如剑,随手向后一挥,一道凌厉的剑气,瞬间将天星的庄园一分为二,一道深深的沟壑出现在昔日天星的总坛,从今日起,天星除名。总坛在一道剑气之下,成为绝地,百年之内寸草不生。 天月皇城之内,白靖与白羽来回奔走与白昼与静月之间,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竟成了皇城中最忙碌的人,白昼毕竟是战场杀伐之人,昏迷了一天就已经醒了,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自己母亲怎么样,白靖赶紧让白昼躺下,说你母亲已经没有大碍,只是还需要调理才能醒来,白昼这才放下心来,白靖心疼地摸着白昼花白的头发说:“昼儿。。。。”只叫了一声名字白靖便已经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白昼在床上略显疲惫地说:“父皇,只要能救回母亲,这条命我都可以不要。”白靖又心疼地握了握白昼的手,让他好生躺下休息,在昏迷的这一天,怜倾公主也一直在床边陪着,白昼看见怜倾,也是表达了自己的谢意,怜倾面纱下的脸也是露出了微笑。 白昼躺在龙榻上,心里很是放松,母后安然无恙,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这是窗外又缓缓的飘起了细雪,白昼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手腕处有三道血线,白昼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心想,自己施了两道禁术,为何手腕这里会有三道神魂血咒,为什么本该九道的末世神雷,只下来了一道。想着想着便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怜倾也没有回王府,白靖让人安排了一间寝殿让她居住,又指派了一百御林军,一百月亲卫保护她的安全,对于这些安排,怜倾也没有拒绝,以后的几天里,天月皇城也迎来了真正的平静。也没有刺客再过来,可能是觉得没有什么把握,也可能是真的怕了,所以一直很是平静。 明月初升,今天是初三,一抹残月静悄悄地挂在窗边,白靖陪着半坐在床边的白靖说了会儿话,就嘱咐白昼早点休息,白靖盖好白昼的被子,等白昼睡熟以后走了出去,吩咐宫女好生照顾,又去看了一眼静月皇后,皇后经过调养已经醒了,知道白昼为她做的一切,心疼地天天泪眼朦胧,白靖安慰了她几句,就让皇后早点休息,自己回到书房,就在这时白昼的房间一缕缕月光悄然凝聚成一个人形,就这么站在白昼床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书房里的白靖突然感到胸口一热,刚拿出那枚日夜不离身的月字玉佩,那枚玉佩就消失了,再抬头一看,玉佩出现在了窗边的一个人影手里,白靖也是懂些武功的,一个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面前,又瞬间从他手里拿走玉佩,他自问,这个天下还是没有人能做到的,但他眼前这个人影却做到了。 “你是谁?”白靖问道。那个人影也不说话,拿着那枚玉佩仔细地看着,脸上微微显出激动的神色,看了一会儿,随手扔还给白靖,然后人影缓缓显露出身形,一点点清晰,如同从月光中走出来一样,随着人影的显现,白靖感觉到一股霸绝天下的强横气势扑面而来,压的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随后额出现了细小的汗珠,白靖强行平复了一下气息,又问了一句:“你是谁?” 眼前人一身白色长衫,腰间也挂着一枚玉佩,和白靖手里的一模一样,两枚玉佩同时散发着微微的光芒,白衣人微微一笑:“现在知道朕是什么人了?” 白靖看着玉佩吃惊地说:“你是昼儿的家人?要带他走?” 白衣人说:“朕是他的家人,你也是他的家人,这十几年若没有你们,他可能早就死了,朕只是来看看他,待他来日一飞冲天的时候,自然能见到朕。” 白靖听他自称朕,便问道:“你是哪国的国君。” 白衣人道:“朕不是这凡世的君王。”说完右手指了指天,说:“九天之上,魑魅魍魉,魔尊妖王,唯我为皇。” 听了白衣人的话,白靖惊声说道:“你是月红尘!”白靖没想到他竟然是九重天之上的人,而且他是月红尘,白靖虽为凡世的帝王,但是有些秘辛他还是知道的,凡世之上为九天,九天有三大家族,曜族,月族,辰族,被世人称为日月星三圣族,曜族继承上古金乌之力,全族以剑为兵器;辰族研究周天八卦,星辰万象;而最神秘的就是月族,无人入世,全族守护在九重天尽头,虽说月族从无人入世,但月族的战力是整个九重天最强的,因为月族镇守着真正的地狱,千万年来,月族以杀止杀,镇住了万千妖魔,重建六道。月族最强之人便是当代月皇,月红尘。 白靖本能的向月红尘一拜,月红尘右手轻挥,白靖就再也拜不下去,月红尘说:“你是我月家的恩人,你这一拜,朕受不起。” 就在这时,白昼房间的地面上突然涌动出黑色的气息,不一会儿便聚集成一个黑色的漩涡,漩涡形成的刹那,便朝熟睡的白昼扑过去,阴冷的气息笼罩了整个大殿,黑色漩涡在快要冲到白昼床边的时候,一道黑幕挡住了漩涡的前进,随即将漩涡击退,黑幕凝聚成一个黑色的身影,宽大的黑色披风,随风而舞,夜王。看到夜王出现,黑色的漩涡也幻化成一个人形,同样是一身黑衣,但是脸色煞白,目光阴冷残忍,如血的嘴唇无不诉说着他根本不是一个人类。 夜王看着黑衣人,手中黑气一闪,半长的匕首出现在右手中,反握着匕首,时刻防备着黑影的进攻,黑影看着夜王发出一连串桀桀桀的笑声,说道:“滚开,他的命本鬼王要了。” 夜王也不说话,提起匕首向鬼王冲去,鬼王手变利爪轻松挡下匕首,随即如海的阴气一转,一下将夜王击飞,夜王嘴角流出了殷红的鲜血,鲜血还没落地,就被阴气腐蚀成黑色,如墨的阴气席卷了整个大厅,鬼王一步步走向夜王,一脸狂妄地说道:“九天之上能胜过本王的寥寥无几,更何况在这凡世,你们这些蝼蚁一般的人类,本王想怎么杀就怎么杀,桀桀桀。” 夜王看着鬼王说:“九天之上凶神厉鬼都在地狱,你怎么可能逃出地狱。镇守地狱的无边强者怎么会让你逃出来。” 鬼王哈哈笑了一声:“逃?哈哈,地狱又怎样,本王来去自如,想要镇压本王的人还没出生呢,小子,你的神魂我也要了。” 就在鬼王扑向夜王的时候,一个少年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那朕呢。”随即一道威压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将这房间的一方天地瞬间冻结,一个白衣少年在这阴气弥漫的房间缓缓走来,鬼王在天空飘着,却再也动不了了,一双眼睛充满了惊恐与绝望。 白衣少年负手走到鬼王面前,一头长发随风飞舞,抬头看着鬼王:“那朕呢?”要不是被冻结了全身,鬼王这时候早就跪地求饶了:“不,,,不知陛下,,陛下,,亲临,,求陛下放过我。” 月红尘皱了皱眉,说:“你站得太高,和你说话真累。”随即眼中寒光一闪,鬼王已被腰斩成两节,无数阴气闪着血红色的光芒从鬼王伤口处喷涌而出,月红尘看着这些带血光的阴气,眼中寒光更盛:“你杀过凡人了?” 鬼王的上半身一直求饶说:“请陛下开恩。” 月红尘看着他,冷冷地说:“屠戮凡人,罪无可恕。”说完右手一攥,鬼王的身体随即炸成无数阴气,随风飘散,月红尘张开手,一枚黑的珠子出现在手里,里面是鬼王的神魂:“屠戮凡人,受神火百年灼烧,直至形神俱灭。”随即一缕月华飘入珠子内,化成神火,开始焚烧鬼王神魂。鬼王的神魂在珠子内无声的惨叫,月红尘右手把玩着珠子,回头看向夜王说:“你是七王还是双尊?” 夜王双手施了一礼,恭敬地说:“在下是暗尊,夜王。”月红尘点了点头右手一弹,珠子就飞入夜王的额头,夜王瞬间感觉体内的伤势在快速恢复,一股股精纯的阴气不断地提升着自己的修为,夜王连忙打坐调息,月红尘也不管他,走到床边,看着白昼熟睡的样子,这时白靖急急忙忙地赶到,看到夜王在调息,也没打扰他,轻声地问月红尘:“刚刚是有人要杀昼儿?”月红尘点了点头,随即说:“九天之上的一个小鬼。”说完右手一挥,一缕月华随手没入白昼额头,一点点恢复着白昼的精气,白昼的脸色慢慢变得红润,就在月华要修复白昼的神魂精血,恢复白昼的本来寿元与功力的时候,天边传来了轰隆隆的雷声,白昼右手的三道金线突然显现,将那道月华逼出白昼体外,月红尘看了一眼窗外,眼中寒光一闪,天边的雷声逐渐变小,最后似乎带着不甘消失,月红尘收回月华,回头对白靖说:“朕恢复了他的伤势,他的寿元与功力被三道天锁锁住,以后让他自己去挣开吧。白靖,你可知道昼儿的亲生父母是怎么死的。” 白靖一惊,他本以为月红尘就是白昼的生父,虽然月红尘看着像一个二十岁的少年,但是九天之上的人,功力深厚,自然可以青春永驻,谁知他竟不是白昼的生父。月红尘看出了白靖在想什么,微微一笑,接着说:“朕是他二叔,他是朕的大哥月千秋的儿子,朕的大哥与大嫂十八年前带他回他外公家的路上一家三口失踪了,等朕找到大哥大嫂时,他们已经死了,朕找了他整整十八年,朕的大哥大嫂也是中毒而死,和你的皇后一样,中的也是天毒,叫做三更。” 白靖心中一惊说:“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月红尘负手缓缓走向大门,大门在月红尘走近的时候,慢慢地打开,月红尘看着天空说:“小子,朕教你个乖,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巧合的事。”说完迈出了房间,这时一个白色的身影匆匆走来,想要拜见白靖,月红尘看了一眼说道:“好一柄利剑”。然后回头对白靖说道:“旁边寝殿的小姑娘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对昼儿总算也有救命之恩,你要记住。”说完门外传来一阵破空之声,月红尘化成一缕月光直冲天际,一身凌天的气势没有刻意隐瞒。就在这时怜倾公主突然睁开了双眼,眼中满是电弧,紧握的双手似乎在努力地压制着体内的力量。 诸葛清风,经天圣殿的大长老,一头银发,一身白衣,已经端坐在幻星壁前三天三夜了,若不是每天送饭的侍从看见长老还在皱眉摸胡子,恐怕都以为他已经仙逝了,诸葛家一直是圣殿的左膀右臂,圣殿历代大长老都是诸葛家的家主,诸葛家主谋划,但是一直忠心耿耿,从无野心,可以说没有诸葛家的呕心沥血,就没有经天圣殿的万古传承。 平日里仙风道骨,宠辱不惊的诸葛清风,已经皱了三天的眉头了,幻星壁可以参透小部分天机,但就在一个月前,天机突然变得混乱,再也无法测算。诸葛清风摸了摸胡子,自言自语地说:“自从怜倾公主去了天月,天机怎么就变得混乱了。” 就在这时,一个少年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老东西,你怎么还没死啊。”还伴着爽朗的笑声,吓了诸葛清风一跳。在听出了声音是谁后,诸葛清风连忙恭敬地转身跪下,慌慌张张地说:“老朽不知陛下亲临,还望陛下赎罪。”随后诸葛清风面前,一缕缕月光缓缓凝聚成一个修长的身影,漆黑的长发没有束起,随意地披在脑后,随着微风细碎的长发不时略过眉梢,细长的剑眉,明亮的双眸,在头发下散发着妖异的魅力,白色的长衫,随风而动,腰间挂着一枚玉佩,上面一个铭文的月字,发着淡淡的微光。 男子素手一挥,诸葛清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了起来,随后男子径直走到幻星壁前,幻星壁上的点点星光随着男子的走近,慢慢变得黯淡无光,似乎是害怕男子身上的气势,男子看了看漫不经心地说道:“交给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诸葛清风恭敬地站在男子身后,说:“陛下所托之事关系重大,整整十八年了,我还是毫无头绪,我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去办,还望陛下赎罪。” 男子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也没怪罪他,看着他说:“你在人间这几百年可真是白活了,行了,已经找到了。” 诸葛清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说:“真是恭喜陛下了,此事事关重大,请陛下一定要慎重啊。” 男子轻笑了一声,看着诸葛清风额头细小的汗珠,轻轻抬起自己的左手,诸葛清风便被双脚离地地拉倒男子面前,看着这双邪异的眼睛,诸葛清风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随后听见男子说:“你怕我?” “陛下说笑了,陛下纵横九天,那些可都是地狱的上古妖魔它们都怕您,就别说我等凡人了,陛下镇压地狱,属于无上功德。” 男子轻轻一笑,放下诸葛清风,淡淡地说:“地狱?”随后转身,负着双手,一股凌天的气息喷涌而出,还是那淡淡的语气,“朕,便是地狱,朕要那些虚无的功德干什么。” 诸葛清风看着男子的背影,突然想起男子的身份,心里缓缓地对自己说:“是啊,您就是地狱,您比妖魔还要可怕。” 男子说:“行了,这凡间朕也好久没来了,朕出去走走。”说完也不等诸葛清风回话,便化作一缕月光直冲云霄。 诸葛清风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跌坐在地上,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了,面对这个人,他虽为经天圣殿的大长老,但是真的是提不起一点反抗的念头,对于凡人来说,一生的终点便是死亡,可如果得罪了这个人,那死亡就不再是终点,死亡之后的茫茫岁月,你再也逃出不出这个人的手心,他就是地狱,确切的说,是他镇守着地狱。 第2章 烟雨楼 诸葛清风瘫坐在地上,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就在这时石门缓缓地打开,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人快速走进来:“父亲,我刚刚感应到这里出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怕您出事,这里怎么了?” 诸葛清风挥了挥手:“云儿,你可知道这凡世之上是什么?” 被叫做云儿的中年人说道:“凡世之上为九天,难道。。。” 没等他把话说完,诸葛清风说道:“不错,凡世之上为九天,九天的主宰为天君,天君之下有日月星三大圣族,三族之首为三皇,刚刚来的就是月皇月红尘。” 看着中年人震惊的表情,诸葛清风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九天之上除了不问世事的天君,就是日月星三皇,下有君,夜,谢,言,顾五大家族,被称为三皇五帝,五大家族依附于日星两族,其中君,夜两族是曜族的家臣,谢,言,顾三族是辰族的家臣。没有家族依附月族,但是月族镇守地狱,手下全是妖魔厉鬼,只有实力强大,那些鬼物才会听话,如果有朝一日,月族实力不再,那些妖魔鬼物必定第一个造反。月家手里便有四大鬼王,白衣,青冥,血海,玄英。这些就是三皇五帝,四大鬼王。” 中年人喃喃地说道:“四大鬼王,那月族才是三族里战力最高的圣族?” 诸葛清风点点头说道:“五大家族虽然被称为五帝,可是面对却是绝境而生的鬼王,每位鬼王都是经历绝望而生,生前尝尽世间无边痛苦才能成为鬼王,其中白衣鬼王战力最高,玄英鬼王最为神秘。我们经天圣殿断不了会有人飞升九天,你要让他们记住,宁可得罪五帝,也不要去惹鬼王。正所谓人间绝境,立地鬼王。” 这个中年人就是经天圣殿的四长老,也是诸葛清风的儿子,诸葛云。听了诸葛清风的话,诸葛云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退了出去。 诸葛清风又走到幻星壁面前细细地推演,只是经过月红尘的搅动,幻星壁上的天机更加混乱,诸葛清风叹了口气,便放弃了推演,默默地开始打坐。 天月北境有一座横贯东西五十里的大山,因为气候寒冷加上山峰高大,山顶上的积雪常年不会融化,冷冽的寒风如冰刀一般,将所有的生机尽数抹杀。此时一道月光缓缓地照射在山顶之上,在月光中月红尘如同谪仙一般飞落在山顶之上,一身霸绝天地的气势瞬间席卷整座大山,随后淡淡地说道:“雪寒。”在说出这句话的刹那,似乎天地间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两个字,无数的回音在整座大山上回荡。 在大山深处的一座玄冰内,一头巨大的雪狼瞬间睁开了血红色的双眼,巨大的玄冰被雪狼震成碎片,雪狼高高跃起,瞬息之间变来到月红尘身前,然后俯下巨大的狼头:“吾皇!” 月红尘走上前,摸了摸狼头,一道灵力缓缓输入雪狼体内,雪狼身上的气势在灵力的灌输下一点点变得凌厉起来。一刻钟后,月红尘停了手,此时的雪狼双眼鲜红的如同能凝出血来,一身洁白的狼毫,在月光的的照耀下微微泛着白光,在一声惊天的狼啸过后,雪狼变成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一双血红色的眼睛一脸恭敬地看着月红尘激动地说道:“谢陛下赐我机缘,助我化身。” 月红尘看着雪狼的样子微微笑了笑说:“天月国皇子白昼,这个人,你要保护好他。” 雪狼恭敬地跪在地上说:“谨遵陛下法旨。” 月红尘点了点头,化成一道月光,直冲九天而去。 这时的天月皇宫那个白色的身影跪在白靖面前,略微有些气喘,说道:“陛下,皇后王爷他们怎么样了?”白靖难得笑了一下说:“长陵,起来吧,皇后和昼儿他们已经没有大碍了,你这是刚回来吗?”白色的身影就是天月当朝的丞相徐长陵,十九岁的年纪已成当朝首辅,运筹帷幄,治理天下。在徐长陵当丞相的这两年间,天月国力昌盛,百姓安居乐业,他与白昼一文一武,是天月的两大柱石,徐长陵的父亲是天月的前护国将军徐继业,白靖也因此经常跟徐继业开玩笑说,一位大将军竟然能培养出一个文人丞相,你们徐家可真厉害。徐长陵也是白昼儿时的玩伴,两人情同手足,白昼受伤的这一段时间,徐长陵一直在东岳府安抚受寒灾的百姓,公事忙完,这才急忙赶回都城,连家也没回直接入宫。 徐长陵行了一礼站起来说道:“陛下,受灾的百姓都已经安置好了,朝廷的赈灾粮款也已经到了,百姓今年能过一个安稳的年了,下官恳请陛下免除东岳府一年的赋税,以便东岳休养生息。”白靖笑了微微点了点头说:“长陵,朕已经下旨免去了东岳三年的赋税,对了,你父亲的病怎么样了。” 徐长陵恭敬地说道:“父亲的腿疾是老毛病了,天气寒冷了就会发作,我在东岳收到的家书中说,父亲也没什么事了,就是行动不便,来年天暖和就好了。”白靖点点头说:“抽空朕去看看这个老兄弟,当年陪朕打天下的人也都老了啊。长陵啊,你这一路奔波也累了,明天在家休息一天,后天再来上朝,快回去休息吧。”徐长陵跪地一拜说:“是,下官退下了。”说完恭敬地转身离开了。白靖看着徐长陵的背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当年朕和那一帮老兄弟也是这么年轻,也是这么意气风发,现在都老了啊。”转身的时候看到自己肩膀上已经变黑的头发,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昼儿啊,父皇有你这样的儿子,真的是上天垂怜啊。月家,真的是月家。” 西海的佛岛上,淡紫色的烟气缓缓萦绕,一座座金黄色的大殿,在菩提树的掩映下更显得庄严肃穆,不时飘来一阵阵钟声,让人顿生礼佛之心。佛岛八十一殿,最高的大殿住的是佛岛的岛主,镜心,一身月白色的僧衣,手里拿着一串白玉佛珠,一头雪白的头发,眼睛微微闭着,盘腿默诵佛经,除了长了一头白发,任谁看了都是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默念了一刻钟的样子,眼睛缓缓睁开,一道金光从瞳孔中闪过,好像有无数霞光自身后照射而来,这时门口进来了一个身披白色袈裟的僧人,对着镜心双手合十,喊了一声佛号,然后抬头说:“佛主,天星被灭门了。”镜心无喜无悲,没有任何表情,双手合十,喊了一声佛号,随后说道:“是谁造下这么多的杀孽?” 僧人恭敬地答到:“派去的人回复说,天星总堂剑气纵横,所有人都是一剑毙命,总堂被一道剑气绝杀了所有生机,方圆十里,百年之内,寸草不生。” 镜心说了一声阿弥陀佛,让僧人吩咐下去岛上僧人最近不要再随意出岛,随后镜心让僧人退了下去。在僧人走了之后,镜心也不紧不慢地往大殿更深处走去,两边的墙壁上都是些色彩辉煌壮丽的壁画,几百盏长明灯悬挂在墙壁中央,更显大殿光明祥和,镜心一路走到大殿最深处一堵墙壁面前,双手合十,颂了一声佛号,随即白色的墙壁如水一般变得透明流动起来,一个个金色的大字从墙壁上飞出,然后化成一片金粉,消散到空中,等到飞出八十一个金字以后,墙壁如同大门一样缓缓打开,露出了一道一眼看不到头的石阶,顺着镜心的目光,石阶层层向上,无穷无尽,甚至还能隐约看到白云一片片飘散,石阶旁有一个两米多高的石碑,上面有一行金字:虽一世精进勤苦,须臾间耳。后生无量寿国,快乐无极。 这便是佛岛的往生梯,无穷无尽的石阶,除非有大智慧大恒心才能登上,古往今来,佛岛出了无数的得道高僧,能登顶往生梯的只有一位,天佛。 百年之前,天佛走入往生梯,一入极乐,人生百载。成佛与成仙一样,为证得一个果位,需抛弃世间种种红尘牵绊。 镜心看着往生梯,微微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说道:“佛祖,百年了,往生梯的尽头到底是什么,是佛心,还是你的执念。” 一片片菩提树叶飘荡在石碑周围,给石碑平添了几分悲凉,镜心,回头看了一眼东方,随即退了出去,如水一样的墙壁慢慢合拢,恢复成原样,如果有人站在镜心面前,就会看见,他刚刚看向东方时的眼神竟带着一丝丝担心。 天月皇城之内,怜倾公主坐在白昼房间的红木椅子上看着白昼,白昼略微有些惊讶,虽说怜倾只是玉唐国庶出的公主,但也毕竟是皇帝的掌上明珠,在白昼的认知里,公主总会有一些娇惯,就算平常的富贵人家的女儿也会有一些小脾气,可怜倾公主日日来看他,每次来了,为他倒一杯热茶,做一些她力所能及的事,毫无公主的架子,白昼有些出神了。 怜倾看了看白昼,发现他在发呆,轻笑了一下说:“王爷,在想什么呢?”白昼随即回过神来,笑了笑说道:“我在想我的功力何时才能恢复,也不知我身上这天道枷锁能不能解开。” 怜倾说道:“我虽然是个女子,但也知道修行乃是逆天而行,普通人一生短短不到百年,可修为强大的人,寿元无穷无尽,青春也可永留,这何尝不是与天争命,待到亲人一个个逝去,无穷无尽的寿命便成了无穷无尽的折磨。所以大多数强者都是绝情绝爱,白昼,我很欣赏你,不是因为你是王爷,也不是因为你功力登顶绝世,而是因为你为了亲人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别人修行只是为了力量,而你修的是心。” 白昼眼里闪过一丝丝惊讶,一是没想到怜倾竟然没叫他王爷,直接称呼了他姓名,二是他更没想到怜倾能说出那么一番话,他一直以为怜倾只是一国的公主,除了保护她的安全,也没把她太放在心上,这一番话,让他重新看到了怜倾的心胸与见识,甚至在白昼心里觉得,怜倾若是习武的话,那她的成就绝对能天碑留名。这个想法一出现甚至把自己也吓了一跳,想到这里,白昼笑着摇了摇头。怜倾看到白昼的表情,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白昼回答道:“多谢公主抬爱,我在想以公主的心胸和见识,若是习武的话,定也能天碑留名,震慑九州。”怜倾低头轻笑了一声,脸上的面纱也轻轻动了一下,隐约间白昼看到了一张樱桃一般的小嘴,一闪而逝。怜倾把桌子上的茶递给白昼,说道:“王爷真的是说笑了,天碑上都是何等的英雄人物,我一个弱女子,怎配的天碑留名。”白昼说道:“公主可能不知道,就是你刚刚的一番话,让我对追求的武道又有了新的感悟,我已经在我心里把公主当做良师益友,若公主习武的话,我真想与公主切磋一下。” 怜倾笑着说道:“我只是随口瞎说的,王爷可别当真啊。”说完,右手不自觉地握了一下,在心里默默地说道:“一定会的。” 就在这时,门口的侍女进来传话说道:“殿下,徐丞相求见。”白昼说道:“快让长陵进来。”门口的侍女引着一身蓝衣的徐长陵走了进来,徐长陵一见到白昼,先行了一礼,说道:“王爷万安。”白昼赶紧让徐长陵起来,说道:“长陵,你跟我能不能别这么多俗礼。”徐长陵笑了笑也不说话,随后向公主行了一礼,怜倾起身回了一礼说道:“久闻天月徐相,文韬武略,运筹帷幄,是天月的护国柱石,今日一见,果然是偏偏少年。”徐长陵薄薄的嘴唇带着微笑,对公主说道:“蒙陛下不弃,锻炼一下后辈,长陵不敢怠慢,尽毕生所学,忠于天月。”怜倾说道:“我还有些事,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两位了。” 徐长陵朝怜倾又行了一礼说道:“恭送公主。” 怜倾在与徐长陵错身的一瞬间,双眼一闪而过一道电弧,随即消失不见。怜倾出了房门,回到自己的寝殿,对身边的侍女说道:“好一柄利剑,我一直以为天月一文一武两大柱石,没想到,这徐长陵竟也是位高手。”’侍女说道:“公主殿下,我和诸葛前辈在徐长陵身上没有感觉到一丝剑气。”怜倾说道:“你们看不出来也正常,我也是用劫眼才看出来,他的剑不在手,也不在心。”侍女道:“一般的用剑高手不是在手就是在心,徐长陵的剑不在手也不在心,那他的剑在哪里呢?”怜倾喃喃地说道:“在骨。以剑为骨。” 徐长陵也不知道另外一间宫殿内的谈话,坐在白昼的床边,右手中指轻轻地为白昼诊脉,白昼看着他说道:“徐相,你看出来什么没有。”徐长陵笑了笑,收回了手说道:“你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就是这一身功力只剩下不到七成,这天道枷锁,我也打不开。” 白昼说道:“我能救回我母后就好,其他的都无所谓。”徐长陵说道:“听陛下说,皇后娘娘已经没有大碍了,过不了几天就能苏醒。只是,我感觉到你这屋里怎么隐隐约约有一丝丝鬼气?”白昼笑着说道:“你这文人竟也能感觉到鬼气?”徐长陵翻了个白眼说道:“我读的是圣贤书,修的是浩然正气,自然能感觉到鬼气。”说完右手一挥,一道淡金色的气息从徐长陵右手飞出,白昼身处气息之中,感觉到煌煌天威正道,似乎夹杂着无数的读书声,瞬间将大殿的鬼气净化,白昼感觉到大殿似乎比刚才更加明亮了。 白昼看着徐长陵说道:“你这浩然正气,几已大成了啊。”徐长陵说道:“已经大成了,但是我还在找属于我自己的路。”白昼说道:“修行都是逆天而为,慢慢来吧。”随即想了想又说道:“你赶紧把浩然正气收起来吧,夜王在我身边,他适应不了你的正气。”徐长陵连忙收回了气息,说道:“我忘了这一茬了,这些鬼气是夜王的?”白昼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前几天我昏迷的时候来过一只鬼王,属于九天之上的鬼王,夜王告诉我说鬼王被一位神秘的强者一招击杀,这些鬼气是鬼王死的时候留下的。” 徐长陵微微皱起了眉头,说道:“一招击杀九天之上的鬼王,这样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强者。”白昼说:“一招击杀,确切地说鬼王是被那个强者用一个眼神击杀的。” 徐长陵说道:“什么,一个眼神击杀九天之上的鬼王,据我所知屠杀群鬼,镇压地狱的月族人也做不到一个眼神击杀鬼王,除非,那个人是月族的顶级强者,但是月族的强者来我们天月干什么,而且这个鬼王与你无冤无仇,竟然在你昏迷的时候突然出现,你不觉得很巧吗?”白昼点点头说道:“是很巧,能请到九天之上的鬼王,难道是六道轮回的人?”徐长陵说道:“你身体还没好,这些事,我去查查。”白昼说:“好的,也就你去查我才能放心,我也难得休息休息。”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徐长陵微微的撇了撇嘴,走了出去。 刚走出大殿徐长陵从胸前拿出一枚玉牌递给身后的随从说道:“去找梦天机,看看到底是谁要伤我兄弟。”身后的随从恭敬地领了玉牌说:“是。”随后又说道:“赶快准备一下,我要去一趟烟雨楼。”身后的随从说道:“是,大人。” 能在天碑留名,必然有过人之处,而烟雨楼能屹立这么多年的原因就是因为神秘,没有人知道烟雨楼在哪,也没有人知道烟雨楼占地多大,人口几何,只知道,烟雨楼的主人叫做君临,有人说君临是个书生,天下之事,无一不知,无一不晓。也有人说君临是一个商人,这么多年烟雨楼卖出的情报所积累的财富可能只有六道轮回的人道才能匹敌。关于烟雨楼,江湖上只流传着一句诗“多少楼台烟雨中。” 徐长陵坐在马车上反复吟着这句诗,多少楼台烟雨中。掀起马车的长帘看着江南这飘着细雨的天气,徐长陵自言自语地说道:“君临真是有毛病,把烟雨楼开在这种地方。”在烟雨潮湿的天气里走了两天,此刻徐长陵坐在一座素静优雅的庭院里,喝着一杯上好的龙井,虽然外面细雨一直在下,但是屋里一点潮湿的感觉都没有,一口温润的茶汤进肚,身上暖洋洋的,然后一股精纯的精气进入神识,随后徐长陵感觉神识似乎比以前感知的范围提高了一点,随后吐出一口热气,赞叹了一句:“好茶!” 一个爽朗的声音在徐长陵背后响起:“当然是好茶,我这一年只泡七杯的茶自然是好茶,徐相来的真是时候啊。”徐长陵将杯里的茶一饮而尽,随后站起来,转身面向身后的人说道:“君楼主别来无恙啊,我这一介无名之辈,还能劳动楼主大驾,真的是不生惶恐。”虽然徐长陵嘴上说着不胜惶恐,但脸上的表情可是一点没有惶恐的意思。 来人正是烟雨楼的楼主君临,君临二十三四的年纪,头发一丝不苟地被一根青色的发带束起,一身青色的长衫,如同窗外飘渺的烟雨天气,眼神格外明亮而且干净,根本就不像一个商人,就算说他是进京赶考的富家书生也有人相信。君临笑着说道:“如果白衣徐相是无名之辈的话,那我这烟雨楼可能就是个街边茅草屋了。再说,我这上好的龙井茶岂能端给一个无名之辈。” 徐长陵摸了摸鼻子,也爽朗地笑了笑说道:“君楼主,我也不跟你废话了,我家王爷前几日遇袭了,天星已经被灭,但是来的九天之上的鬼王,希望君楼主能给一些情报,事成之后我天月必有重谢。” 君临脸上的表情不变,微笑着说道:“情报我这里有,但是价钱,我怕你们天月付不起。” 徐长陵看着他缓缓地说道:“天月付不起,赤血王府付得起。” 君临哈哈笑了两声,随后说道:“徐相爽快,我要的就是这句话,我的价钱就是让天月血皇欠我一个人情,不知你们赤血王府付不付得起。” 徐长陵没想到他的条件竟然是这个,愣了片刻后说道:“好。” 君临也没想到他能答应的这么快,说道:“好,既然答应了,那我们这笔生意谈成了,九天之上的鬼王,不知徐相知不知道佛岛百年之前有一位天佛。”徐长卿点了点头,君临接着说道:“天佛入往生梯,超度了无数亡魂厉鬼,这个鬼王便是被天佛超度的最强厉鬼,据说当年来自九天之上,在凡世一路虐杀,直至遇见天佛被超度,随后天佛也耗尽一身功力进入往生梯,这个鬼王是西海佛岛的。” 徐长陵听到这里,不由得说道:“佛岛竟然有厉鬼。”君临听后说道:“这有什么稀奇的,自古以来,实力为尊,虽然佛岛也不乏得道高僧,但是你说让他们提高实力,别说厉鬼了,就是让他们成魔,他们也会义无反顾,随后再说一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徐长陵哈哈笑出了声:“君楼主这句话说的可不像个商人啊。” 君临说:“我本也想像徐相一样,做个书生,博取一份功名,奈何啊,走错了路,唉。”说完叹了口气。 徐长陵说道:“今日一见楼主,才知楼主也是豁达之人如今徐某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如若有时间,定要与君兄把酒言欢。” 君临笑道:“徐兄,一言为定,我这还有几坛陈酿,敬候徐兄。”说完拍了拍手,身后三个侍女手托三个玉盒走了出来,君临说道:“这是我为血皇准备的一点小礼物,第一个盒子里是我烟雨楼的疗伤圣药九劫无忧,或许对血皇的伤有一点作用,第二个盒子里是我为血皇准备的龙井,这第三个盒子里,是我烟雨楼的飘渺令,飘渺令在身,可随意调动我烟雨楼一百零八位杀手中的地煞七十二人,是我赠给天月皇帝的,既然佛岛敢派出鬼王,那必然不是凡世的力量能对抗的了的,这些杀手能保护天月的皇帝,也算是让血皇没有了后顾之忧。” 徐长卿没想到君临给出了这么大的礼物,随后双手一拜,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君临看着徐长陵的背影,又看了看门外细雨纷纷的天空,缓缓说道:“天下要大乱了,我这一步棋,就押在你天月血皇的身上了。” 这时君临身后的侍女说道:“主人,经天圣殿最近一直没有什么动静,西海佛岛有人去了影川。” 听到这,君临微微皱起了眉头。侍女看到后说:“主人,影川有什么不妥吗,要不要派人跟踪一下。” 君临摇摇头说道:“不要再派人了,把在影川边界的人都撤回来吧,只让天下在那里守着就行了,让他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影川这个地方没有什么特殊,也没什么不妥,只是那里住着一个不好惹的人。” 侍女说:“还有我们烟雨楼不能惹的人吗?” 君临淡淡地说道:“杀手至尊,悲离别。还有一句话你说错了,我只是说他不好惹,没说他不能惹。” “记着,我们烟雨楼,没有不能惹的人。” 侍女恭敬地回到:“我记住了,主人。” 第3章 鬼王白衣 等徐长陵的马车离开烟雨楼,烟雨楼又变成云雾飘渺的样子,重新变回了神秘,马车上的徐长陵看着三个玉盒陷入了沉思,他虽然很欣赏君临的为人性格,但是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江湖上的五大势力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在整个凡世掀起腥风血雨,九天之上不管凡世的事情,徐长陵微微叹了口气,任何的腥风血雨,遭殃的还是凡世的普通人。 就在这时,徐长陵突然神识一动,一股凌天的刀气直扑马车而来,徐长陵左手一挥,金色的气息再次出现,形成一道金色的屏障护住了马车周身三尺之内,金色的屏障气息平稳,煌煌天道正气组成一幅幅山河图画,在屏障上不停显现。 刀气与屏障相撞,如同巨大的石块砸入了平静的湖水中,屏障上出现了巨大的波纹,一道肉眼可见的余波四散而去,周围的泥土地被层层掀翻,马车屏障之外十米之内已经寸草不生,刀气缓缓飘散,徐长陵掀开长帘,走了出来,看着天空中凌空站立一人,周身刀气弥漫,如同刀刻的脸庞,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丝坚定,花白的头发似乎饱经了风霜。 徐长陵周身白衣被刀气刮的猎猎作响,眼神平静地看着来者,缓缓说道:“久闻刀皇前辈在狼族北疆不问世事,怎么现在却对我一个后辈出手。” 来人正是天下五大高手之一的刀皇,梦黄泉。 梦黄泉看着徐长陵,眼神中透出一股赞赏的神情,说道:“天月的白衣徐相果然是少年英才,就凭你刚才的一手浩然正气足矣当的起护国柱石的名号。”随即梦黄泉的眼睛一眯,说道:“好啊,好,你身负三尺长剑,太好了,你若能接下老夫一刀,老夫就放你离开,还告诉你老夫围杀你的原因。” 徐长陵站直了身躯,右手伸出,缓缓说道:“请前辈出刀。” 梦黄泉赞赏地说道:“好小子,看刀。”随即右手一划,一道惊天的刀气夹杂着毁天灭地的刀意自梦黄泉右手激射而出,厚重的刀气带着一丝丝悲凉与绝望的气息,如同一个巨大的车轮向徐长陵碾压而来,铺天盖地,所有的生路都被封死,所有的生机都被断绝,徐长陵望着着惊天一刀,没有后退半步,反而挺起了胸膛,右手缓缓伸向背后,做出一个拔剑的姿势,随即一抽,一柄闪着金色光芒的长剑,被徐长陵自脖颈处缓缓抽了出来,每抽出一寸,徐长陵的脸色便变白一分,周身的气势便加重一分,随着长剑被完全抽出,徐长陵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但是周身的气势却攀上了巅峰,以剑指天,金色的浩然正气全都汇聚于长剑之上,剑身隐约可见金色的闪电,不停跳跃。就在刀气临身的一刹那,徐长陵也挥出了这一剑,煌煌正气与绝望刀气相撞,徐长陵瞬间被击飞,两股力量脱离了主人的控制,在空中不停绞杀,甚至周围的空间也在两股力量的绞杀下,出现了丝丝裂缝。梦黄泉又是轻轻一挥手,空间裂缝迅速消失不见。浩然正气逐渐被刀气碾压,一声脆响,金色的浩然正气,被刀气一分为二,化成金色的烟雾消散于空中。刀气来势不减,继续朝徐长陵碾压而去,徐长陵半跪于地,以剑支撑着自己,嘴角一点点血迹显示着自己受伤不轻,刀皇可以说是自己遇见过的最强大的对手,白昼虽然也是天下五大高手之一,但是自己与白昼切磋的时候白昼也没有尽全力,谁知道,天碑留名的高手,给的压力竟是这般巨大。这次自己可能要真的交代在这了。轻轻吐了一口浊气,徐长陵将剑又反插回脖颈处,闭上双眼右手化成剑指,以手指天,一字一句说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刀皇看见这一幕,微微有些动容,这小子明显是要以身殉剑了,轻轻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世间又要陨落一名英才了。 就在这时一道白光化成一个人影,挡在了徐长陵的身前,就在刀气马上要吞没人影的一瞬间,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人影也不看刀皇,信步走到徐长陵身前,一只手轻轻搭住他的肩膀,徐长陵感到一股股精纯的灵力滋养着自己受伤的经脉,就在灵力开始接触徐长陵脊椎的长剑时,一道浩然正气,将灵力逼出体外,似乎带着种种不屑。人影惊讶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收回了手,看着已无大碍的徐长陵,转身对刀皇说:“你可以走了。这个人,你不能杀。”刀皇也笑了,他这辈子也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对他这么说话,他忽然觉得很有意思,随即笑着说道:“我为什么不能杀他。”人影说道平静地:“因为本王在这。” 刀皇说道:“哈哈,能挡下老夫的刀,普天之下也就那几个人,你是谁?” 人影右手一挥,显露出身形,一头银白的长发,剑眉星目,看着像是一个二十七八的青年,但是那一双星辰一般的双眼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杀伐气息,一身白衣,站在那里,似乎将天地所有的颜色都这盖住了,你能记住的只有那一片雪白。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梦黄泉一脸疑惑说道:“你到底是谁?”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徐长卿看着眼前这个人已经惊讶到说不出话了,他见过这个人,确切的说是见过这个人的画像,他的父辈,祖辈一直在重复诉说着这个人的传说。 白衣人看着梦黄泉,平静地说:“本王是白衣。” “白衣,白衣”梦黄泉嘟囔着这个名字,好熟的名字,但是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他无意间看向徐长卿惊讶的脸,突然想起来了,天月帝国,第一位赤血亲王,神话一般的人物,所有人都记住了他的名号,赤血亲王,却忘了他真正的名字,叫做白衣。梦黄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说道:“不可能,白衣已经仙逝了近三四百年,你怎么可能还好端端站在这里。” 白衣说道:“本王虽然是死了,却还能站在这里,本王现在是月皇座下白衣鬼王。”听到这里,徐长陵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剑那么抗拒他输入的灵力,原来这些灵力也属于鬼气,怪不得自己的剑那么抗拒。 随即对着白衣跪下,施了一礼说道:“臣徐长陵,拜见赤血亲王。” 白衣挥了挥手说:“起来吧。” 白衣双手负于身后,抬头看着梦黄泉神色平静,缓缓说道:“你被称为一代刀皇,欺负我朝一个小辈,不觉得脸红吗?” 梦黄泉自知理亏,说道:“此事确实是我理亏,但是我虽为刀皇,却也是狼族的人,我也得为我的族人争得一些活命的机会。此前白昼击退我狼族三十万骑兵,恰逢当时我正在闭关,谁知我族差点被灭族。自然要找白昼谈谈。” 白衣自知多说无用,大家都是纵横天下的人物,自然以实力为尊,白衣飘身上前,在空中与梦黄泉对立,说道:“找白昼去谈你与他同为天碑留名之人,本王自是不会去管,但你现在做的事可不怎么光彩。在本王面前你也是小辈,本王也只出一招,若你挡下,此事本王便不再过问。” 梦黄泉看着飘然而立的白衣说道:“好,今日我就领教一下当年一统天下霸者的风采。”说完右手虚空一握,一柄暗金色的大刀出现在他手中,在阳光下显出了古朴苍凉的气息,刀身不时涌动着一股股杀气,似乎将整个天地的温度都降低了。梦黄泉周身的气势已经攀上了巅峰,无穷无尽的刀气都被压缩到刀刃之上。 白衣看着梦黄泉说道:“好刀。”随即也伸出右手接着说道:“我出手了。”右手虚空一握,一股强大的气息瞬间直冲梦黄泉,梦黄泉不敢怠慢,一刀挥出,强大的杀气似乎凝结成了实质一般带着碾压一切的力量与白衣的握力相抗。两股力量相撞,无数空间裂缝开始显现,甚至有些空间在这些强大的力量下片片湮灭变成黑洞,白衣左手一挥,一股力量将徐长陵托起轻轻送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左手又屈指一握,空间黑洞瞬时消失不见。 梦黄泉双手握刀,两个手臂已经有了细微的抖动,强大的力量从刀尖传到了他的手上,甚至传到了他的神识,不停地冲击着他的防御。梦黄泉深知,在这么下去,自己必输无疑,白衣是他生平见过最厉害的对手,虽然可能对方都没将他看做对手,想到这,内心产生一丝丝不甘,那就用这一刀,劈出自己刀皇的尊严吧。 梦黄泉一咬牙,体内灵力以飞快的速度运转,单手握刀,以自己的左手划过刀锋,指尖血气瞬间包裹住刀锋,刀身发出一声清鸣。梦黄泉咬牙说道:“我以杀气入道,以煞气养刀,那就请王爷鉴赏一下我这一刀如何。”随即高高举起大刀,一字一句喊到:“吾刀黄泉,屠戮天下。”一刀劈出,血红色的刀气直指眼前的一切,似乎要将这片天地一分为二,不远处的天空开始显现出若隐若现的雷光,这一刀已经超出了这一方天地的力量,天道要降下天劫干预这一刀了。 白衣看到这些,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似乎天地万物都无法触动他的内心,但是眼神中有着丝丝激动,那是平静了数百年的寂寞之后终于有了对手的喜悦,白衣左手向天空推出一掌,一道巨大的掌印出现在天空云层之上,将满天的雷光打散,随即看向那道血红色的刀气说道:“几百年了,除了他,终于又有能让本王感到威胁的东西了。”说完双眼目光中杀伐之气奔涌而出,右手加大了握力,天地间似乎一切声音都消失了,林间树木,花鸟草虫都被定格了,随即如同一片片玻璃一般变得粉碎,强大的力量禁锢住血红色的刀气,如同一个巨大的手掌,握住了一个正在燃烧的火球,手掌不断湮灭,但是源源不断的力量将火球牢牢困在原地无法前进一步。 白衣说道:“你以杀意入道,不知你平生杀过几人?百人,千人,还是万人?”白衣右手又加大了力度,慢慢握紧,刀皇感觉到自己的杀意在面对白衣时如同一条小河遇见了大海一般,而自己更是如同一条小船,摇晃在大海的怒涛里一样,随时都会被吞没。白衣接着说:“本王,战至一生,灭国屠城,你以为赤血亲王的名号只是叫叫的吗?你这些许杀气,在本王面前,终不值一提。”说完右手握紧,血红色的刀气瞬间崩坏,巨大的冲击力震飞了梦黄泉,在空中吐出一口鲜血,白衣傲然立于长空,身上白色长衫迎风飞舞,白色长发在空中飘于脑后,徐长陵看着这副画面,心里想道:“赤血亲王的爵位本来就是由累累白骨铸就,更何况还是几百年前差点一统天下的人物。” 梦黄泉身中内伤,借着爆炸的余波飞身而去,白衣飘然而下,走到徐长陵面前,说道:“如今我天月如何,听月皇说,我天月又出了一位赤血亲王?” 徐长陵恭敬地答到:“回王爷,如今我天月四海升平,国力昌盛,陛下长子白昼数次解决天月危机获封赤血亲王,并于天碑留名。” 白衣欣慰地笑了笑说道:“好,刀皇我已经解决了,我虽为鬼王,但是凡世的阳光对我还是会有一些影响,我走了,回去告诉我那些子孙,他们很好,我很高兴。” 徐长陵突然想到白衣是鬼王,竟在阳光下站立了如此之久的时间,随即说道:“恭送王爷。”白衣摆了摆手,化成一道流光,消失于天地之间。 徐长陵看向白衣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语地说:“赤血亲王,纵然为鬼,也是霸绝地狱的存在啊。” 说完招呼刚刚躲开的随从,拉来受惊的马匹,重新上路了,他必须得把这个消息告诉白靖与白昼,刚刚从白衣口中得知,他是月皇座下的鬼王,那前几日诛杀白昼房间内鬼王的应该就是月族的人,听夜王说,那个人自称是朕,那应该就是月皇本人了,天月到底出了什么事,竟然需要月皇亲自降临,揉了揉自己发涨的太阳穴,徐长陵斜靠在马车内,嘱咐随从加快脚步,然后开始恢复自己的伤势,虽然这次危险已经度过了,但不是每次危险,都能幸运地遇见天月的老祖宗。 烟雨楼内,君临听着手下的报告陷入了沉思,如此惊天的杀气到底是谁的,这是杀了多少人才能有这么如大海一般的杀气,这肃杀的刀气是梦黄泉无疑,可这杀气到底是谁的,难道这天地之间还有我烟雨楼不知道的高手? 天月皇城内,白昼盘腿坐在大殿之内,随着呼吸的节奏,周身不时泛起紫色的光晕,白昼有些纳闷,自己受伤的这几天,怎么体内多了一道精纯的灵力在不断滋补着自己的神魂,清冽柔和,如同月光一般,随着自己唯我独尊的功力运转到极致,体内那道如月光般的灵力也快速运转,不断净化滋养着自身的灵力,并将身上的戾气与驳杂你的精气一柄转化为如月光般的灵力,功力一再运转,灵力转化的就越多,而自己的功力就越加精纯,随着自身的灵气都转化完成,入定中的白昼终于感觉到了那道天道布下的屏障,而上方便是九天之上。 入定中的白昼不知道,自己的头顶出现了一轮满月的投影,清冷的月光将白昼笼罩在其中,白昼周身紫色的光晕也变成了月光的颜色,虽然不再耀眼,但是给人一种更加危险的感觉。就在这时白昼右手的天锁突然亮起,天边响起了隆隆的雷声,白昼气息一凝,从入定中苏醒了过来,抬手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天锁,无奈地笑了笑。 站起身来,身后护法的夜王为白昼披上一件披风,领口处细碎柔软的狐裘蹭着白昼略显苍白的面庞,让人感觉一阵轻松。 白昼慢慢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看着窗外的还没有完全融化的残雪,自言自语地说:“我真的是白昼吗?长陵回信说那晚是月皇亲临,为什么月皇在我体内留下了一道月光灵气,而这道月光灵气与我的功法如此匹配,唯我独尊这套功法为什么普天之下只有我会,就像是印在我的脑海里一样。” 夜王将一杯清茶放在白昼手里,说道:“公子是天月血皇,陛下与皇后对公子的呵护与照顾我们都看在眼里,公子又何必执着于自己的身份呢。” 白昼喝了一口茶,脸色变得稍微好了一些,眉头舒展开来,不知是温暖的茶气还是夜王的话驱散了白昼本就不深的执念,自从徐长陵告诉他那晚的人是月皇以后,他就在想,自己可能是月族的人,可自己的心里又不愿意承认,这几天的纠结,被夜王的一句话驱散了。 夜王看着神情一松的白昼说:“公子,徐相说那晚的鬼王是西海佛岛所派,我们要不要给佛岛那帮秃驴一点颜色看看了。 白昼摇了摇头说道:“夜王,佛岛也有不少得道高僧,普度人世,驱鬼降妖。能天碑留名,必然有它的可取之处,以后可别一口一个秃驴了,虽然你看不惯他们的做法,但是对那一份功德,我们也得承认。” 夜王听后恭敬地说道:“是,公子。” 白昼接着说:“长陵回来的路上被刀皇袭击,北疆的狼族也就出了这一位强者,你让开阳赶去与长陵汇合,务必保护长陵的安全。” 夜王说道:“公子,徐相身负天道正气,世间只此一人,天道是不会让他出危险的。公子不必如此紧张。” 白昼说道:“他也是我的兄弟,天道救不救是一回事,而我救不救是另一回事,我不想拿长陵的命去赌。” 就在这时,侍女来报告诉白昼静月皇后苏醒了,白昼心中一喜随手放下茶杯,随侍女赶往皇后的寝宫,到达门口时,白靖也恰好赶到,白靖一把扶住正要行礼的白昼说道:“昼儿你伤还没好,不要这么多礼了,我们去看看你的母后。”说完扶着白昼就进去了,白羽一早就坐在床头,看到父皇与哥哥来了就快速跑到白靖的怀里,白昼摸了摸白羽的小脑袋,又看了看床上的母后,内心一阵心疼。 白靖看见静月皇后,也是一阵激动,放下白羽拉住静月的手说道:“这几天,苦了你了。”眼睛微微变得湿润了起来。 静月还有些虚弱,看着白靖,白昼与白羽,内心一阵充实,自己刚醒就听白羽说是哥哥救了自己,静月冲白靖笑了笑说道:“陛下,一个大男人怎么还流泪了。”白靖说道:“朕老了,心里变得软了。”静月又摸了摸白昼有些苍白的脸,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说了一句“孩儿,我的好孩子。”白昼略显颤抖的声音叫了一声母后。白羽也叫了一声母后以后哭了出来,虽然白羽小小年纪,但是这几天一直很坚强,也没有哭,每天都是安安静静地陪在母后身边,这时候再也憋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静月摸了摸白羽的脑袋,说道:“好了,羽儿,母后已经没事了,不要哭了。”说完半坐着将白昼和白羽抱在了怀里。 等情绪稳定了片刻,白靖坐在床边,把白昼是如何救她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静月,静月也是心疼的抽泣了起来,说道:“我昼儿的大好年华,怎么能浪费在我这具残躯上,老天爷,你快将我昼儿的命还给他吧。”说完扑在白靖的肩膀大哭了起来。 白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道,白昼拉着静月的手安慰道:“母后,孩儿是天碑留名的人,母后不要担心孩儿了。” 静月又细细摸了摸白昼的脸庞,借着烛光看见了白昼略显花白的头发,眼泪就又下来了。白昼拉着母亲的手细声安慰着。等到静月的情绪稳定了,白靖扶着静月躺下,招呼侍女带白羽回房休息,白昼与白靖在房内陪着静月说了一会儿话,静月毕竟是大病初愈,身体很虚弱,不一会儿就感觉神思倦怠了,白靖安顿静月睡下,对白昼说:“昼儿,陪朕出去走走吧。” 白昼说:“是,父皇。” 清冷的月光照在细雪上,随着融化的雪水一点一滴地漏了下去,周而复始,白靖与白昼并肩而行,谁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白靖突然说道:“昼儿,你都知道了?” 白昼漠然地点了点头,说道:“父皇,我都猜到了。 白靖拍了拍白昼的肩膀说道:“当年朕和你母后把你从绵山捡回来时,你就那么一点点,现在你长得这么大了。”白靖眼里闪着丝丝泪光接着说道:“朕和你母后把你培养成人,视如己出,朕还想将帝位传与你,在朕心里,你永远都是朕的亲骨肉,是朕的长子。” 白昼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再也止不住了,哽咽地说道:“父皇。” 白靖拿手帕给白昼擦了擦眼泪说道:“但朕也得把你真正的身世告诉你,朕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你是九天之上月族的人,前代月皇月千秋是你的亲生父亲,君家二小姐君婉儿是你的生母,在你满月回君家的时候,你父母身中天毒,不幸离世,当代月皇月红尘是你二叔,找了你整整十八年。昼儿,以你的功力,你的成就不会止步于这凡世,他日你必定会迈步于九天之上,你二叔会在九天之上等你,你体内的那道月光是你二叔留下的,昼儿,朕想让你知道,无论你走到哪,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白昼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父皇,这里永远是我的家,我永远是天月的人,你,母后和羽儿永远是我的家人。” 白靖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将那枚月字玉佩拿了出来:“捡到你时这个玉牌就在你身边,前几日朕才得知,这是你月家的身份玉蝶,现在给你吧。”白昼拿着玉牌,玉牌闪着微微的白光。 今年天月的雪似乎比往年多了许多,白靖看着殿外的落雪对身后的大臣说:“好啊,瑞雪兆丰年啊,明年肯定又是一个丰收年。”户部尚书李进站在白靖身后说道:“是啊,陛下,明年肯定又是一个丰收年,我们天月如今四海升平,盛世之兆啊。” 白靖笑着说:“什么盛世不盛世的,百姓能安居乐业就好。”这时一个内侍跑过来说:“陛下,赤血亲王求见。” 白靖说:“快让昼儿进来。” 白昼一身血红色的龙袍,身披一件墨狐的大氅,再加上精致的面容,带着风雪独有的清冷,越发显得英气逼人,走到白靖面前,跪下说:“父皇万安。”白靖赶紧将白昼扶了起来说:“昼儿,天这么冷,你的伤也没有全好,怎么不好好养着。” 白昼说道:“父皇,再过两个月就到年下了,我想去北疆边关看一看戍边的将士。” 李进站在白靖身后,对着白昼施了一礼说道:“陛下,是要到年下了,王爷是该到边关去慰问一下将士,只是王爷的伤......” “李叔叔,我的伤已经没事了,再说我一个常年带兵打仗的人这点伤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李进笑着看了看白昼,不再说什么显然是默认了白昼的话。 白靖也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去吧,早去早回,年下的时候一定要回来,路上注意安全,多带些护卫,再带些疗伤的药。 白昼点了点头,说:“是,父皇,那我下午就启程。”就在这时,怜倾公主也进来了,看着白昼说道:“王爷可否也能带上我一起去看看。”白靖看着白昼,眨了眨眼睛,意思是让他自己决定。白昼想了想说道:“边关苦寒,请公主三思。”怜倾笑了笑说道:“我也没有那么金贵,我也想到处走走,再说王爷天下无敌的身手,我的安全也不是什么问题,请王爷成全。” 白昼说道:“那好吧,请公主准备一下,我们下午启程。” 下午,白昼去看了看皇后娘娘,然后拜别了白靖,带着一行人启程去了当初的落月关,那里曾是自己征战击退三十万狼族骑兵的地方,他也想去看看那里的将士都还好吗,白昼不喜欢坐马车,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身上没有穿龙袍,只穿了一件血红色的长袍,身披那件墨狐大氅,身后跟着两个身披黑色披风的护卫,再后面就是一辆马车,怜倾公主坐在马车上,马车旁边跟着一位玉唐国的侍卫。 出了皇城,一行人一直向北而去,越向北走,大山越多,天气越寒冷,但是天月国的官道一直修筑到大山之上,所以他们走的也不算太慢。 越来越靠近幽州的落月关,天气更加寒冷,细雪变成了鹅毛大雪,出行了半月有余,大家还没见过太阳,白昼放慢脚步,与马车平行,怜倾掀起帘子,说道:“我在玉唐国从没见过下雪,这雪可真大。” 白昼说道:“雪地难行,公主要抓稳啊,车上的火炉还好吗,公主冷吗。” 怜倾笑了笑说道:“车上不冷,只是有点闷。” 白昼笑了笑说:“等到前面的集市,我们再去买几匹马,若公主感觉闷的话,可以骑马。” 就在这时,前面雪地隐约出现了几个细小的黑影,白昼眯起眼睛,目光瞬时穿过密集的大雪,那几个黑影变得清晰了,那几个细小的身影,竟是几个衣衫褴褛七八岁的小孩子,在大雪中蹒跚前行,小孩不时的回头,似乎有人在后面追赶他们。 白昼对身后人说:“保护好公主,我去前面看看。”说完飞身朝前方激射而去,周身的气息将漫天的雪花吹向两边。 怜倾看着白昼黑色的身影,暗暗说道:“他的功力又精进了不少。”随后对前方的护卫说:“去,保护王爷。我在这里没事”那两个领命也飞身跟去。 白昼瞬间飞跃几百米,落在那几个孩童身前,那几个孩童看着突然出现的白昼吓了一跳,白昼说道:“你们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你们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那几个孩童缓了一会儿,带头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童说道:“大哥哥,我们被坏人追杀。”白昼皱起了眉头,这里已经到了幽州境内,自己刚平定了此地,不可能有强盗马匪。白昼问道:“你们是谁,那些人为什么追杀你们。”就在这时,前方飞身而来几个锦衣大汉,看着这几个小孩说道:“你们乖乖跟我们回去,否则,我们将你们打残去街上乞讨。” 白昼站直了身子,将那几个小孩护在身后,看着这几个大汉,为首的一个大汉说道:“你是谁,赶紧滚开,不要给自找不自在。” 就在这时,那个大汉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扇飞了出去,还没发出惨叫,便炸成了漫天血沫。白昼身后其中一个护卫冷冷地说:“对王爷不敬,杀无赦。” 其他人都吓呆了,不是因为护卫的血腥手段,而是护卫的那句王爷,试问在这天月帝国,能被称作王爷的,只有一人。那个护卫朝其中一个大汉指了指,说道:“你过来,把这些事解释给我们听。” 那个大汉虽然想上前,但是发现自己哆哆嗦嗦的走不了路了,护卫无奈伸出右手屈指一握,凌空将他提到白昼面前,跪了下去,白昼看着他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那个大汉满脸惊惧地说:“王爷饶命啊,我们只是下人,奉命行事。”白昼说眼光一寒,大汉感觉自己像被千刀万剐了一样,白昼冷冷地说道:“再说一句废话,本王就剐了你。”大汉哆哆嗦嗦的说:“我们是幽州金源商号的人,我们老板说每隔半年都要一批孩童,所以我们就来抓他们了。” 白昼看着他说道:“你们老板要小孩干什么。”大汉说道:“这些我们就不知道了,好像是要送到一个山洞里,别的我真的不清楚了,请公子饶命啊。” 护卫右手握紧,那个大汉也变成了漫天血沫,白昼没有阻止,不管怎么样,抓捕幼童都是罪不可恕。白昼说道:“处理了他们。”说完带着几个幼童往马车方向走去,周身一道清冷的光晕护住几个幼童,将漫天寒冷的冰雪隔绝在外。 身后响起了几个大汉 的惨叫,白昼说道:“别回头看。”等回到马车旁,怜倾把几个孩子放到了马车上,白昼问道:“你们都是谁家的孩子,你们丢了父母不找你们吗?”那个稍大一点的孩子说:“我们父亲都是边关的守军,母亲是随军的佣人,几年前都死在了战场上。” 怜倾突然感到四周的温度降了几分,回头看见白昼的目光寒冷的如同漫天的飞雪,周身杀气弥漫,旁边的马匹也在这杀气中变得狂躁不安,似乎想要逃离一般。怜倾也明白:“白昼一向领兵作战,看到为国捐躯的士兵后代遭到如此待遇,内心愤怒可想而知。” 护卫说道:“王爷。” 白昼冷冷地说了一句:“安顿好这些孩子,将金源商号所有的人,凌迟。” 第4章 昆仑尸妖 怜倾将这些孩子先安顿到马车上,将火盆的木炭拨弄得又亮了一些,马车内变得更加温暖,又让护卫拿出些糕点吃食,看着这些孩子狼吞虎咽的样子,怜倾的眼里也露出了疼惜的神色,白昼脱下身上的墨狐大氅,盖住这些孩子的脚,随后走出了马车,跟怜倾公主同骑在一匹马上,往前面的小镇赶去。 怜倾和白昼还是第一次同骑一匹马,两人的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没办法怜倾只能抓住缰绳的顶端,让白昼抓住稍微靠外一点,走了一会儿,怜倾说道:“王爷,这些孩子你准备如何安置。”白昼说道:“先带着吧,等到了幽州我就将他们养在军营,如果有不愿意留在那的,我就带回京城,养在王府。” 怜倾说道:“自从来到天月,从来没见过王爷生气,今天第一次见到王爷暴怒。” 白昼说到:“我的爵位本来就是以军功得来的,可以说没有这些将士的浴血奋战,就没有我白昼的王位,更没有天月这么多年的安稳,若没有对天月的忠心,谁会甘愿离乡背井,驻守在边关苦寒之地,如果连他们的后代都保护不了,我白昼真的是不配为人了。” 怜倾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有几位王兄,可从没有哪个王兄能像王爷一样,王爷,如果他日在战场上遇见他们,请看在我的薄面上,手下留情。” 白昼说道:“公主言重了,我天月,从来不会主动挑起战争。” 怜倾笑了笑,说道:“普天之下,也只有王爷。”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白昼知道是她在开玩笑,就笑了笑,没有说话,在风雪的掩映下,谁都没有注意到白昼的脸竟然有些不自然。 一行人来到了小镇,几个护卫订了一家客栈,怜倾派人出去买了几身衣服,又让人烧了洗澡水,让这些孩子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白昼看着换了衣服的几个孩子,发现他们有几个练武的天赋还不低,就想着带回王府,好好调教,等长大了让他们去军中为国效力。 回到房内,夜王现出身形:“公子,我在怜倾公主身上,感觉到了一丝若隐若现的鬼气,和我一样的鬼气。” 白昼说道:“她贵为一国公主,身旁有几个能人异士保护也不算稀奇,不过你也要好好照看着她,别让她有一丝危险。” 夜王恭敬地说:“是。”随后化成一缕烟气,消失不见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还是一样的风雪天气,白昼让人买了一辆马车,又让人买了几匹马,吃过早饭,一行人又开始往幽州行进,经过一天的跋涉,天擦黑的时候,终于到了幽州府,怜倾是第一次来到北方的城市,下了马车像个小孩子一样左看看右看看,什么都觉得稀奇,幽州刺史李卿玉在城门处迎接众人,看到白昼与怜倾赶紧上前行礼,还没等他跪下,就被白昼一把扶了起来,说道:“当年你我长陵一起上学的时候,也没见你行过什么礼,这时候又没外人,怎么也学的跟长陵一样了啊。” 李卿玉笑了笑说道:“我哪能跟徐相比啊,他是当朝状元,再说以前小,不懂事,现在同朝为官,见了王爷,我怎么不行礼。” 白昼说道:“是不是李叔叔告诉你我要来的。”“是啊,前几日接到我家老爷子的飞鸽传书,算了算日子,你这几日也快到了,我就来城门迎迎你,你说我爹都是户部尚书了,也不说多给我幽州拨点钱,真是的。” 幽州刺史李卿玉是户部尚书李进的儿子,也是白昼童年的玩伴,如今也到了一方封疆大吏。白昼笑了笑,打了李卿玉一拳,说道:“走,去你府上,我们都快饿死了,我顺便跟你说点事。”李卿玉将众人迎了回去,安排住进了刺史府的东厢院,又安排了两名侍女伺候怜倾公主,吃饭的时候公主没有来,白昼让人将饭菜送到了公主的房间,随后跟李卿玉边吃边说:“我明天去一趟落月关,看看那边的将士。”顿了一下又说道:“金源商号你知道吗?”李卿玉说道:“知道,是幽州最大的商号,怎么了?” 白昼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说道:“明日,我要将金源商号所有的人,凌迟。” 李卿玉听到这满含杀意的话,一口白酒一下子呛到了嗓子里,辛辣的酒水让他不停地咳嗽,连忙问道:“他们了干什么?” 白昼一字一字地说道:“捕杀将士遗孤。” 李卿玉愤怒地说道:“竟然有这种事,他奶奶的,在我的辖区内,竟敢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不用明天,老子现在就把他们抓过来一一审问。”说完叫来两个副手,让他们带上一队幽州卫将金源商号所有的人都抓来。随后李卿玉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白昼面前,跪下说道:“臣治下不力,让边境将士寒心,触动王爷逆鳞,请王爷治罪。” 白昼站起来走到他身前,将他扶起来说道:“这事不怪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商号,做了这么多事,竟能瞒过你,他们肯定还有靠山。” 李卿玉说道:“他们抓那些小孩干什么。”白昼摇了摇头说道:“只知道送到一个山洞,别的就不知道了,我杀的只是几个喽啰,重要的都问不出来。” 李卿玉又说道:“王爷,你带着的那几个孩子,就是我们将士的遗孤?”白昼点了点头,李卿玉又说:“王爷准备怎么安顿他们?”白昼说:“我准备把他们带回王府。”李卿玉说道:“如果有愿意留在我刺史府的孩子,可否能让我尽一份力。”白昼说:“好。” 金源商号算得上是幽州府最大的商号了,总部修的也算是很气派,在最高的那个房间里,一个身穿精致丝绸的中年人拿着一本名册,细细地翻着,心里想着还差几个孩子,从哪里去找的时候,上好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上百名幽州卫手提战刀冲了进去,领头的副手说道:“将金源商号所有的人都带走,商号查封!” 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低头哈腰地疾跑过来说道:“大人,我商号怎么了?”领头的副手说道:“刺史大人有令,凡商号之人,一律带走。有敢反抗者,就地斩杀。”不等他回话,幽州卫亮起战刀,开始抓人。身穿丝绸的中年人听到楼下的动静,赶紧走出来,看到提着战刀的幽州卫,瞬间明了发生了什么,自己做的事情可能已经暴露了,随即抓住名册想从后门逃跑,谁知刚打开后门,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一把将他提了起来,看着浑身颤抖的中年人厌恶地说道:“我真的很想杀了你,奈何公子有令,走吧。”说完拖着他向刺史府走去。 刺史府内,白昼和李卿玉看着身如筛糠的男子,一脸杀意,李卿玉说道:“你就是金源商号的老板,金元尚?”金元尚颤抖地答道:“我是,是的。不知大人抓我来有什么事啊。”白昼眼神一寒,右手屈指为爪,一把将他凌空提起,缓缓说道:“这几年你们抓了多少孩子,那些孩子现在在哪里,我没多少耐心,不想我现在就剐了你,你就说些我想知道的。” 金元尚彻底吓呆了,哆哆嗦嗦地说:“这些年我们一共抓了一百多个孩子,有十几个逃跑的被我们打断了手脚,让他们去乞讨,有些扛不住的就死了。”白昼眼里的寒光都快凝成了实质,咬牙压着怒气说道:“那些孩子被送到哪里了。”金元尚说:“被送到北疆外的一个山洞里洞里我没进去过,那里的金刚说这些孩子是给菩萨的贡品。” 听完这些,白昼也不废话,右手握紧,金元尚四肢瞬间折断,白昼扔下惨叫的金元尚,对旁边的李卿玉说道:“卿玉,你传令下去,明天上午将这帮人渣给我全部凌迟。”李卿玉一拜说道:“是,王爷。” 站在白昼身后的夜王说:“公子,金元尚说那个山洞里有金刚菩萨,难道又是佛岛的人?”白昼皱着眉头说道:“用小孩做贡品的,不像是佛岛的人干的,明天你随我去那个山看看,我倒想见识一下,这是哪路神佛。” 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幽州府的法场上,金源商号的一行人被赤条条地绑在一根根大柱子上,白昼换上赤血龙袍,纯白色的披风,迎着漫天大雪飞舞 李卿玉手持令牌,一声令下,手中令牌落地,金源商号几十人同时被凌迟,那一日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幽州府,三刻钟后,法场只剩下累累白骨,在诉说着自己的罪孽。 在漫天大雪中,白昼与夜王向北疆的山洞激射而去,身后的雪花不时被身上发出的劲风席卷飞起。 北疆山洞外,有两个身披黑色袈裟,手持降魔杵的僧人把持,两人的右臂都裸露在外,暗金色的皮肤上涌动着阵阵黑色的气息,雪落到他们周身三尺之内,都会被一层无形的护罩弹开,两人如入定一般,守护着这座山洞,只是他们还不知道,一个杀神片刻之后就会降临。 离山洞还有几百米的时候,这两个号称金刚的僧人突然睁开了双眼,一声响亮的佛号带着滚滚气浪向白昼冲击而去,半空中的夜王,周身鬼气大涨,形成一个巨大的鬼爪,将气浪抓得粉碎,几百米的距离瞬息就倒,白昼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右手用出剑指,一挥将右边的僧人整齐地从中间劈开,随后夜王赶到,一把掐住左边的僧人,将他抵在山壁上,僧人背后的山壁,瞬间出现了巨大的裂纹,如同蛛网一般朝四周蔓延。 白昼看着被夜王控制的僧人说道:“你们是谁?”僧人说道:“我乃昆仑宗护法金刚,你们杀了护法金刚,必下业火地狱,永不得超生。”白昼接着说道:“你们为什么要抓小孩子。”僧人吐了一口俺黑色的血液说道:“那是我们菩萨的贡品,嘿嘿嘿,不过这么大的动静,菩萨已经醒了,你们要被菩萨送进地狱了。”白昼冷冷地说道:“那我就先送你去地狱给你的菩萨探探路吧。”说完夜王加大手上的力度,直接将那个僧人嵌进了山壁,气绝身亡。 白昼看着漆黑的山洞,山洞的山壁上还有无数精美的雕像,只是这些雕像都是些他没见过的恶鬼一般的模样,白昼手上燃起一缕月光,手指轻弹,一个小小的燃烧着月白色火焰的小球被弹到山洞深处,一息过后,山洞内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声。 听着充满阴气的嚎叫声,夜王说道:“这哪是菩萨,分明是饿鬼。” 就在这时,一阵黑风从山洞内飞出,白昼与夜王瞬间后退,白昼虚指一握,一柄由月光幻化的长剑出现在他手上,夜王手上的鬼气也化成了一把黑色的半长匕首,一颗珠子镶嵌在护手上,珠子上不时显现一张鬼脸,似乎是在惨叫。 黑风显出身形,一个身穿黑色佛衣的,披散着头发的僧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僧人双眼没有瞳孔,布满了眼白,周身散发着暗绿的气息。 白昼冷哼一声:“没想到,昆仑宗的菩萨,竟然是一只尸妖。” 尸妖哈哈笑了一声,使劲闻了一下四周的空气,说道:“你身上血气与杀气如此浓郁,普天之下也只有天月血皇能如此了。这里是天月与狼族的战场,无数尸气沉淀,在这里我是无敌的,今天就让我尝尝天月血皇的血,是什么滋味。”说完手直接变成利爪,抓向白昼,白昼手中长剑一挥,一道清冷的剑气,幻化成无数长剑虚影,铺天盖地向尸妖射去,随后白昼飞向半空,将长剑定于自己身前,唯我独尊功力自动运行,白昼身后出现一轮满月,长剑剑尖直指尸妖,飞射而去,尸妖皮肤尸化坚硬,密集的剑气只在他身上留下了一点点白色的划痕,随即长剑射来,虽然借助了满月的力量,但也只是在他皮肤上留下了一个小口,虽然只是一点小伤,但是彻底惹怒了尸妖,只见他双手抓住长剑,周身暗绿的尸气暴涨,瞬时将长剑掰的粉碎,变成了片片月光,消散而去。 夜王惊呼道:“王爷,你的铸血剑。”白昼摆了摆手说道:“铸血剑被我留在京城镇压气运了,这只是铸血剑的一道剑意。” 夜王听完,飞射向尸妖,手中匕首精准的插进了刚刚的伤口上,尸妖仰天大叫了一声,幽绿色的血液随着匕首额度拔出,喷射而出,匕首上的鬼气也被尸妖的血液腐蚀的稀薄了不少。 尸妖张嘴一吸,地下无数血红色的气息尽数被他吸入体内,随后他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初。 尸妖大笑了一声说道:“血皇陛下,你虽然功力盖世,但是我说过,在这里,你是杀不了我的,而我听说你身上有三道天道血咒,实力不复以前,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你还是乖乖将你的血给我吧,你的血可比那些小孩的血鲜美多了。” 白昼也不说话,目光中杀气更盛,手中铸血剑意重新凝成长剑,这次的长剑竟泛着血红的妖艳光泽,白昼飞身上前,身后满月也变成了血红色,显得诡异无比,随着白昼的直刺,无数血红色的长剑虚影开始显现,面对着一击尸妖不敢大意,双手化成利爪,朝着白昼血红色的身影抓去,两股力量相撞,瞬时漫天大雪被吹散,连同上空的乌云都被余波吹出了一个打洞,竟然有丝丝阳光漏了下来。 不消片刻,乌云又重新合拢,大雪又开始飘飞,白昼血红色的长剑直接插进了尸妖的心脏,尸妖满脸的不敢相信,说道:“这不可能,你这凡铁,怎么能破开我的皮肤。”感觉到体内被一股杀伐之气疯狂破坏,尸妖一脸的不敢相信,白昼冷冷地说:“这里是战场,你可以吸收尸气,我自然也能吸收杀气,我是受封血皇,杀气越浓郁,我的力量越强。”说完,握剑的右手一转,尸妖被腰斩成两段。 就在白昼散去长剑,将要转身的时候,尸妖周围无数的红色气体又开始修复他的伤口,在庞大的尸气滋养下,尸妖瞬间暴起,朝白昼抓来,夜王将手中的匕首扔向尸妖,虽然打中了尸妖,但是被他坚硬的皮肤弹开,就在尸妖抓住白昼的瞬间,白昼的身影消散了,在尸妖惊讶的同时,白昼的身影出现在尸妖身后,一把将他的脑袋抓了下来,暗绿的血液从伤口处喷出,打在白昼周身的气罩上,发出滋滋的声音,冒出一股股黑烟。 就算如此,只剩一个脑袋的尸妖还在说话:“我说过,你是杀不死我的。”说完,脑袋便挣脱了白昼的束缚,和身体连在了一起,伤口瞬间愈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伸出血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说道:“血皇,你是杀不死我的,还是把你的血乖乖给我吧,哈哈哈。” 白昼眼中寒光一闪,飞身而起,唯我独尊功运转到极致,体内月光般的灵力开始汇集于右手,随着灵力不断注入,右手的三道天锁开始亮起,发出了金色的光芒,天空的乌云一层一层向这地面压下,无数若隐若现的雷光开始显现,尸妖望着天空,浑身开始颤抖,似乎是看见了自己最害怕的东西。 随着右手的天锁越来越亮,白昼的神情也越来越痛苦,天空中的雷光变成了紫色,一道恐怖的威压自云层传来,末世雷劫将至,就在紫色的闪电劈向白昼的一瞬间,白昼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尸妖,巨大的雷光将两人淹没,一声惊天的爆炸,山巅被余波直接削去了一层,白昼的的身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炸飞了出来,夜王飞身上前要去接住白昼,就在这时一个更快的身影,自爆炸中将白昼抓住,随即哈哈哈大笑了起来:“血皇啊血皇,我是尸妖,不在五行之内,不入六道轮回,这天道雷劫,只能伤我,却无法杀了我,哈哈。”夜王一惊,这尸妖竟还没有死,随即飞身上前,要去救下白昼,但是第二道雷劫又至,无奈,为怕白昼出事,夜王只能飞身冲向雷劫,以自身全部修为,挡下第二道雷劫,雷劫过后,夜王半靠在山壁上,浑身冒着紫色的闪电,生死不明。 尸妖放下白昼,白昼已经从昏迷中转醒,看到尸妖恢复如初的身形,不由得一阵苦笑,天劫都杀不了他,就在这时第三道雷劫又至,比起前两道雷劫更加强横霸道,方圆千米的范围一片黑暗,无数的树木被闪电劈的在漫天大雪中燃烧了起来。 幽州府内,怜倾看着北方闪闪的雷光,右手不由自主地握紧,手中雷光闪烁,而此时白昼的头顶的天空,雷劫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不停地挣扎抖动,三息之后雷劫终于挣开了束缚,轰然而下,幽州府内,怜倾瞬间吐出一口鲜血。就在白昼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空中传来一声苍凉的狼啸,一道雪白的身影突然出现,一口咬住白昼面前的尸妖,然后冲向雷光,半空传来尸妖无比痛苦的吼叫声,雷光将尸妖的尸气一点点磨尽,尸妖感觉自己体内的本源尸气也在一点点消失,白狼血红色的双眼将周围的尸气与尸妖隔绝开来,尸妖的身形在尸妖的惨叫声中消散在紫色的雷光中,那道白色的身影也被雷光炸飞了出去。 随着三道天雷的消失,白昼右手的三道天锁只剩下了两道,体内月光般的灵力开始飞速运转,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自白昼的身体内发出,功力又恢复了一成。 随着白昼功力的恢复,自身的灵力开始不断地修复伤势,顾不得这些,白昼飞身上前,找到了夜王,将一股精纯的灵力输入夜王体内,不断化解夜王身上的雷电之力,等到夜王恢复意识,自身灵力开始运转,白昼又看到刚刚救下自己的那道白影,躺在不远处的雪地上一动不动,白昼赶紧走上前去,离近了才发现,白影竟然是一只巨大的白狼,此时的白狼浑身血流如注,将四周的地面都染红了,白昼赶紧输入了一丝月华灵气,护住了白狼的心脉,又拿出一颗当日君临赠送的九劫无忧,送到白狼嘴中,九劫无忧不愧是烟雨楼的疗伤圣药,一股精纯的灵力包裹住白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修复它破损的身躯,眼看已无大碍,白昼就地而坐,开始调息。 一刻钟以后夜王从入定中苏醒,换成一道黑影,围绕在白昼身边,开始为白昼护法,白昼身后又出现满月虚影,片刻之后,白昼睁开双眼,一道精光直射而出,吐出一口浊气,伤势基本已经恢复,两人来到白狼面前,此时的白狼身体已经恢复如初,周身精气一吐一吸,形成一个巨大的嗯狼形图腾,随后图腾隐没在白狼身上,白狼也已经化成一个健壮的青年。 青年看到白昼,就对白昼跪了下去:“谢主人救命之恩!”白昼赶紧将他扶起来说道:“明明是你先救的我,先告诉我你是谁吧。” 白狼说道:“我是这北境山上的一只雪狼,修行百年,也算是有了一点道行,前几日一位大人从天月离开,给了我一些启示,得蒙大人大恩,我获得人身,从此以后我雪狼一族,愿誓死效忠主人。” 白昼说:“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你我即是有缘,以后就跟着我吧,想来你为我挡下了天劫,天道也视你度过了雷劫。”白昼看了看已经化成一片平地的山巅,叹息了一声,随手运功,吸来一块巨石,以手代剑,三两下将巨石修刻平整,立于原本是山洞的废墟之上,然后手指轻划,写下了几行字:几代忠魂战沙场,寒心将士无人问。 夜王看着这两行字也叹了一口气,说道:“将士为国尽忠,他们的孩子却造如此毒手,唉。” 白昼面色悲戚地说道:“白骨已枯沙上草,家人犹自寄寒衣。以后莫凉了将士们的心,夜王你传信战王,让他们务必三日内赶到这里,等你恢复好伤势,去将昆仑宗化为人间炼狱。”夜王满含杀气地说道:“遵命!”随后白昼看向雪狼说道:“你有名字吗?”青年恭敬地说:“雪寒。”白昼笑了笑说道:“雪寒,这是靠近你的领地,派出你的族人,把昆仑宗的老巢给我找到。”雪寒说道:“是。”随即长啸一声,北境大山无数雪狼还是回应这声狼啸,在一声声狼啸中,一股肃杀的气息席卷整个北境。 回到刺史府内,白昼让人给雪寒找来一身白色的戎装,雪寒本就是高大挺拔的一个青年模样,换上戎装以后更加威武白色的盔甲,外罩一身白色的半边狐裘长衫,身披红色的披风,加上血红色的眼眸,硬朗的面容,夜王笑着说道:“不愧是狼王啊。”雪寒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 李卿玉听完他们地经过说道:“我现在就派兵过去搜查,看看有没有昆仑宗的踪迹,这深山老林里,就交给狼王兄弟了。”雪寒点了点头,说道:“李大人放心,不出一日,定能找到他们的老巢。” 李卿玉安排完这些事,对白昼说道:“王爷,你去看看公主吧,公主病了,毕竟是玉唐国人,来到这冰天雪地的地方有些水土不服吧。”白昼随即就赶了过去,敲门进入后,看到公主半躺在床上,正在看书,看的还是《幽州志》,白昼问道:“公主怎么了。”怜倾放下书说道:“可能这几日有些劳顿,再加上自己贪玩,在外面玩雪玩久了染上了风寒。”说完咳嗽了两声,白昼去倒了一盏姜汤,放在公主床边,说道:“如若公主不嫌弃,可否让本王为公主号一下脉。”怜倾说道:“那有劳王爷了。”说完伸出了右手,白昼取来一方丝巾,盖住公主的手腕,随后一点点缓缓地输入一道灵气,在灵气靠近公主心脉的时候,白昼号脉的手一抖,公主体内的灵气便消散了。 白昼看着公主说道:“真的是你。我不知道你是女儿身。”怜倾听着白昼这两句没头脑的话说道:“我为什么就不能是女儿身。”白昼拱手说道:“谢公主救我两次。”怜倾说道:“你我还没一战,我怎么能看你死在别处,再说你若死了,这天地对我来说,也属实有些寂寞。”说完怜倾看着白昼,轻轻地说道:“这世间的他人,怎么能配得上做我的对手。这世间的他人,怎配做我天劫的对手。” 白昼看着怜倾公主,一时间恍惚了,不知道她究竟是怜倾,还是天劫。怜倾看着白昼发呆的样子,笑着说道:“我一直都是我,怜倾是我,天劫也是我,王爷不必纠结于我的身份了。”白昼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是公主藏的太深了啊。”怜倾悄然一笑说道:“你也没有问过我呀。”白昼笑着说:“公主一身功力冠绝当世,想来那些刺杀你的人,也还真是找错人了。”怜倾说道:“王爷,你可能不知道,我最想做的不是天碑留名的天劫,而是玉唐庶出的公主怜倾,奈何,命运这个东西,总让人看不透。” 看着怜倾公主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神情,白昼叉开话题说道:“我明日会去落月关慰问一下将士,公主可愿与我一起?” 怜倾说道:“好啊,那就让我去看看王爷当日叱咤风云的地方。” 第二日,白昼与怜倾骑马并肩而行,身后跟着雪寒,好不容易认主,雪寒对白昼真的是形影不离,生怕白昼出了什么危险。 天空飘起了细雪,白昼本来想问怜倾冷不冷,可又一想,怜倾就是天劫,功力不亚于自己,怎么可能会冷,随即摇头笑了笑,怜倾身披一件雪白色的狐裘,带着面纱的脸露出了一双宝石般的眼眸,在漫天细雪中,形成一副绝美的图画。 走了一上午,三人到了落月关,落月关守将程锦曾与白昼一起抵抗过狼族入侵,此时程锦带着亲兵站在大道上一脸激动地等着白昼。 白昼看到程锦,飞身下马,程锦带着亲兵激动地跪下说道:“王爷万安。”白昼连忙将他们扶起来说道:“各位兄弟辛苦了,快快请起。” 程锦将白昼迎到军营,让人上了一盏茶,几人便开攀谈起来,雪寒站在白昼身后,也不说话,怜倾温柔地坐在白昼身边,因为程锦与白昼一同上过沙场,两个人也有话题,白昼问道:“边关最近如何?”程锦说道:“自从王爷上次平定以后,边关很是安稳,百姓也是过上了太平的日子,如今两边的百姓开始了通商,太平了啊,这都多亏了王爷啊。” 白昼笑着说道:“程将军,都是将士们的功劳,若没有你们浴血,就算我一个人武功再高,百万大军我也无力抵挡,这些年,辛苦了。” 程锦的眼中出现一丝湿润,但毕竟是军中的汉子,很快便压了下去,白昼说道:“走,我们去关口看看。”程锦说道:“是,王爷。” 几人站到城墙上,巍峨的城墙在细雪中显得更加苍凉,关外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在冬雪中露出一片片枯黄色,怜倾看着这些景色,神情很是触动,边关苦寒,以前只是听白昼说说,现在终于是体会到了这种滋味,这种氛围下,内心的孤独与寂寞被无限放大,只有酒与杀戮才能缓解。 白昼走下城墙,来到关外,不时有百姓从关口经过,有些人也会偷偷看一眼白昼,看着一身的龙袍,心想可能是皇城的一位贵人吧,白昼轻轻摸着城墙布满刀剑痕迹的青砖,思绪万千。 程锦这时说道:“王爷,您的战戟还在那里插着。”白昼回过头,看到不远处的九龙裂天戟还在不时地散发着金黄色的光芒,战戟上叛将沐云清的尸体早已化作一具枯骨,身上生锈的盔甲,还在风中叮当作响。看到这些程锦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那年狼族入侵的时候,边将沐云清叛变,带领狼族三十万铁骑南下,在边关即将失守之时,那一道金色的身影,手执一柄战戟,在最危急的时刻赶到,一击斩杀叛将,将沐云清的尸体挑在战戟之上插于关外大门之下,狼族三十万骑兵,望着这柄战戟,无一人敢前。 白昼握住战戟,轻轻说道:“老朋友,你还好吗。”战戟金光大盛,发出一声龙吼一般的响声回应着白昼。白昼说:“我身为王爷,无法守卫边关,是你替我在守着这里,你也算圆了我的心愿,今天就回来吧。”说完白昼右手一用力,将九龙裂天戟拔出,沐云清的尸骨变成粉末,被风吹散,战戟在手上舞动了几下,天空出现几道金龙的虚影,在云海中摇曳翻腾,随后便消失了。 就在这时程锦一脸为难地对白昼说道:“王爷。”白昼看着他这个样子,说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程锦说道:“营中将士想和你喝几杯,王爷,您看.......”不等程锦把话说完,白昼笑着说:“走,喝酒去。”说完手持九龙裂天戟大踏步朝军营走去。 营中没有值哨的士兵一年也难得喝一次酒,好几个人在营中拿着大碗你来我往地猛灌,似乎只有这样喝酒才能冲淡对家乡与亲人的思念。 一个士兵说:“你们看见王爷了吗,我看见了,王爷还是一个少年郎啊。”另一个士兵猛喝了一口酒说道:“当日大战的时候,我就在场,王爷手持战戟,一个冲杀就斩了沐云清那个狗贼,狼族的头子也夸我们王爷是天生的战神。”另一个士兵说道:“王爷天神一般的人物,他们狼族的人也配说王爷,看来王爷是把他们打怕了啊。”“你说王爷武功那么高,他的酒量如何啊。” 这时营外一个爽朗的声音说道:“我的酒量如何,你们得试试才知道啊。”话音刚落,一柄金色的战戟将那一坛烈酒精准地钉在墙上,白昼走进屋内,拿起墙上的酒坛就喝了一气,辛辣的酒液与周围士兵的欢呼,一起刺激着白昼的神经,是啊,好久没这么喝过酒了。 士兵们沸腾了,都举起坛子大喝了起来,然后大喊:“王爷!”白昼大笑了一声,说道:“来,刚刚是谁要看我酒量如何的。”随即抓来刚刚说话的那个人灌了起来。 怜倾与雪寒在门外看着白昼,说道:“他今天是发自内心的开心。”雪寒点了点头说道:“我和族人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 过了一刻钟,白昼走出了营房,身后程锦跟着一队士兵,白昼说道:“我得走了,你们保重。”程锦大喊一声:“恭送将军。”身后的士兵也大喊了一声:“恭送将军。”随即士兵搭弓拉箭射向天空,几十根响箭冲破云霄,发出悦耳的清鸣,白昼看着身后这些人,心中感慨万千“将军,是,我是你们的将军。”随即翻身上马,手持九龙裂天戟,迎着细雪狂奔了起来,身后白色的披风猎猎作响,血红色的身影穿梭在无尽的雪原之上。身后传来了苍凉的牧笛声,不知是哪位老兵吹起了牧笛,婉转的笛声,似乎被越来越大的雪花挡住了归途,断断续续的诉说着苍凉与孤独。 就在这时,天边的一声狼啸打断了白昼的思绪,三人的左边,不一会儿便出现了一头白狼,白昼拉住身下战马,雪寒上前,白狼趴在雪寒面前,又发出了一声狼啸,雪寒点点头,对白昼说道:“主人,昆仑宗的老巢找到了。” 白昼眼中杀气一闪,说道:“好。” 刺史府内,白昼身上杀意涌动,身旁的李卿玉也是一脸愤怒,面前七个戎装的青年,恭敬地等着白昼下令。 白昼说道:“前几日除掉了昆仑宗的一个尸妖,你们听清楚,不管昆仑宗还有什么妖魔鬼怪,我要将那里变成炼狱!” 七个战王同时答道:“是,公子!” 第5章 一道天锁 白昼对李卿玉说:“卿玉,你是幽州刺史,你在这里坐镇,本王亲自去了结这件事。” 李卿玉说道:“好的,请王爷小心。” 白昼点了点头,带着七王和雪寒,飞掠向北境大山,李卿玉看着他们的背影,略微有些担心,怜倾公主说道:“一皇七王全部出动,整个天下都能荡平了,你有什么可紧张的。” 李卿玉一拜说道:“谢公主宽心。不过他终究是我天月的支柱,我真怕他出什么意外。” 九人跟着一只白狼在雪中呼啸而过,巨大的压迫感让天边的风也变小了不少,整个凡世几千年来,还没有七战王全部出动的经历。这昆仑宗也算是开了个先例。 大雪山深处的一处山谷内,坐落着一片巨大的建筑群,虽然在雪山之内,但是峡谷内温暖如春,没有一丝寒风,绿草萌芽,春花烂漫,一派草长莺飞,生机勃勃的气象。建筑群的四周无数的雪狼呲牙咧嘴的发出呼呼的声音,似乎随时要冲向那些手持降魔杵的僧人。就在这时,巨大的威压笼罩,天边九道光芒出现,瞬间来到众人面前,九人落地造成的气浪,一路碾压,将那些守在门口的僧人连带着大门震成漫天飞沫。 白昼一步上前,无数雪狼跪地,自动分开一条通道,八人跟着白昼一步步走向宗门,门内一声佛号传出,六位身穿暗金色袈裟的僧人手持不同的兵器,冲了出来:“你们是谁!何故闯我圣地?” 白昼冷冷地说道:“杀你们的人。”说完原地留下一道残影,还没等说话的僧人反应过来,他的头已经到白昼手里了,甚至还没死透,竟然眼睁睁看着自己无头的身子缓缓倒下了。剩下的僧人骇然惊呼,白昼将那名僧人的头颅高高抛起,右手虚握,九龙裂天戟瞬时出现在手中,将战戟向前一掷,战戟化作一道金光,扎中了那颗人头,带着人头直接钉在了大殿写有昆仑宗的牌匾上。然后冷冷地说了一句:“杀。” 身后八人化成八道白光直冲门内,无数惨叫传出,就在这时,最高的大殿内,一个金色的身影带着阵阵怒吼声冲向白昼“欺人太甚!” 还没冲到白昼身前,就被瑶光王一把抓住,瞬间分尸。昆仑宗只是一个小宗门,如果不是那个尸妖仗着地利能无限恢复,可能挨不过白昼一招,不到一刻钟,昆仑宗在凡世最强大的战力之下化成飞灰。 这时,开阳王提着一个人走到白昼面前,说道:“公子,这是昆仑宗的主持。”说完将他扔到地上,接着说:“后山约有一千多百姓被他们圈禁,百姓似乎被他们洗脑了,神情呆滞,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彻底痴呆了。他们可能是在吸收这些百姓的信仰之力。” 主持看着白昼说道:“你是谁?”白昼冷冷地说道:“本王,白昼。”,那住持听到这个名字瞪大眼睛,惊惧地说:“我昆仑宗与你赤血王府无冤无仇,为何灭我宗门。”白昼冷冷地说道:“在你以我天月百姓为草芥的时候,我们便是血海深仇。你该死。”说完,右手一伸,九龙裂天戟呼啸而来,将主持钉在地上,彻底没了气息,白昼上前拔出战戟,主持的身体如同被千刀万剐一样,瞬间血肉横飞变成一具白骨,被这山谷里的暖风一吹,化成了碎末飘散,连一道灵魂都没有留下,真正的神魂俱灭。 白昼看了看四周的景色说道:“你们死在这里,真是脏了这片地方。” 白昼将雪寒招来,说道:“你们雪狼族的啸声能震慑神魂,这里的百姓被邪法洗脑,你去看看能不能让他们恢复神志,然后让你的族人把他们送下山,我看这个山谷不错,你就让你的族人在这里安身吧。” 雪寒恭敬地说道:“谢主人封地。” 就在这时玉衡王走来对着白昼说:“公子,这里的后山有一道往生梯。” 白昼惊到,“什么!”玉衡王说:“刚刚我杀了他们所谓的一个菩萨,是一个凝成实体的厉鬼,在临死前打开了一道石壁,似乎想逃进去,我灭了他的神魂之后,看见石壁内,是往生梯。”白昼看着石壁内无穷无尽的台阶说道:“还真的是往生梯,雪寒,让你的族人好好守在这里,不能让任何人擅入。有任何异动,立即通知我。” 雪寒说道:“是,主人。” 白昼吩咐完,让雪狼护送百姓下山,随即几人化成一道道流光冲天而起。 天月皇城的太庙内,白靖跪在一个白色人影面前恭敬地磕了三个头,白影说道:“靖儿,起来吧,你把天月治理地很好,我这次来一是想看看故国,二是想看看昼儿,知道他去了边关慰劳守军,我就很欣慰,天月交给你们我也很放心。本来不想回来的,只是家乡太近了,实在是忍不住,就回来了。” 白靖恭敬地说道:“白衣老祖,您可以在咱们天月一直住着啊。” 白衣看了看灵位上自己的牌位,又看了看自己旁边是自己大哥的牌位,叹了口气,说道:“靖儿,我已经是鬼了,再说我身上杀伐之气太重,如若我长久地留在天月,对国运有碍,鬼,就得去鬼该去的地方,太留恋红尘,也不是什么好事。”说完就给自己上方的牌位与旁边的牌位各点了一柱香,轻轻说道:“父王,母后,大哥,我来看看你们,心愿已了,现在我也该走了。” 说完不等白靖回话,白衣化成一道白光,冲上云霄。 白靖看着天边,然后又对着牌位磕了三个头,为第二层那个没点香的牌位上了一柱香,青色的烟雾一丝一丝消散,牌位上露出来金色的字迹“故,伯考,赤血亲王,白衣之灵位。”旁边还有两行小字:白衣入世尽染血,四海九州同悲切。 窗外的雪又变得密集了起来,白靖走到书房,掀开一封奏折,开始批阅起来。 幽州刺史府内,白昼看着自己救的几个孩子说道:“以后没有人能再欺负你们了,如果你们想留在这里,就可以跟着李刺史,如果不想在这里,那就跟我回京城。” 那个领头的孩子说:“大哥哥,我想留在这里,等我大了,我也想像父亲一样戍守边关,保家卫国。”白昼笑着点了点头,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心想不出十年,天月将会又出一位名将。有几个小孩留在刺史府,李卿玉亲自教导他们,白昼带着剩下几个孩子准备返京,出来了快一个月了,再有一个多月就是年下了,自己也该回京了,过了年,怜倾公主也要回玉唐国了,按照礼节,自己作为天月唯一的亲王,得亲自护送她回国。大家吃了一顿饭,第二天白昼将雪寒留在幽州保护李卿玉,带着七王,夜尊还有怜倾一行人朝着皇城出发。 这次在幽州也算是除去了一个隐患,如果让昆仑宗壮大,别的不说,就那只难缠的尸妖就能搅得天月边境不得安宁。 白昼一个月没有见静月皇后了,不知道母亲的身体好一点了没有,此刻白昼有了归心似箭的感觉。 九天之上,月族领地大殿内,月红尘坐在一个白玉似的巨大王椅上,靠背上雕刻着一轮轮圆月,扶手上雕刻着月圆月缺的整个过程,一轮轮圆月散发着淡淡的光晕,与天边的明月遥相呼应,不时撒下一阵清冷的月光,照耀着月族的领地。 月红尘扶着额头,看着跪在自己下方的一个厉鬼说道:“你说阿修罗道的九大人魔消失了?”身前的厉鬼颤颤巍巍地回答道:“陛下,在您去凡世的那几日,阿修罗道上空出现一个缺口,九大人魔被吸了进去,月无情大人上前阻止,被里面的魔气打成重伤。”月红尘皱起眉头,这六道轮回是月族借由天道意志重建,内含天道之力,什么样的人能在阿修罗道内部打开一个缺口掳走了九个人魔,还将修罗王月无情打成重伤。月红尘自问这九天之上除了三皇还没有人有这等实力。 月红尘也没有什么头绪,让下方厉鬼看好修罗道,如果再有异动马上向他汇报,等到厉鬼消失之后,月红尘站起来走了两步,对着身后说道:“故地重游有何感想。”身后一道白光,白衣现身,说道:“物也非,人也非。”月红尘说:“知道自己故乡还在,就是最大的高兴事了,其他的也不必放在心上。”白衣点了点头说道:“我的心愿也算是了了。不知陛下找我来何事。”月红尘说:“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阿修罗道发生的事你去查查,虽然只是掳走了九个人魔,但是朕总觉的还有别的什么阴谋。顺便让血海去守住阿修罗道,无情重伤在身,有血海在,我还放心,总感觉这九天之上,要乱了。” 白衣说道:“我这就去阿修罗道看看,但是我也提醒你一句,阿修罗道杀气如海,我本就以杀入道,你不怕我吸收杀气再与你一战?若我胜你,我必第一个反出月族。” 月红尘看了看白衣,平静地说道:“不怕。” 不到半月,白昼一行人便赶回了京城,白昼让月出云领着几个小孩子回到了王府,让他好好照顾这些小孩,随后又命人将李卿玉托他带回来的东西送到了李府,这才带着怜倾急匆匆地赶去皇宫。 给白靖请安以后,白靖带着他和怜倾来到了皇后寝宫,经过一个多月的调养,再加上烟雨楼送来的圣药,皇后已经可以下地了,白昼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静月也是跟白昼怜倾说了好一会儿话,要不是白羽非要拉着白昼出去玩,静月恨不得能说到天亮。 第二天白昼带着怜倾在京城里闲逛,快到年下了,沿街的百姓都挂起了红色的灯笼,道上的积雪也被扫得干干净净,露出了青色的石板,各种小贩的叫卖声与小吃的摊冒出的蒸汽组成了这凡世最简单也最暖心的烟火气。 怜倾说:“我不像王爷一样,能随时出宫,我从小到大的眼里都是四方的宫墙,四角的天空,直到我去到圣殿,才算是出了宫墙,我很喜欢这凡世的烟火气,让我知道我自己还属于这里。” 白昼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怜倾接着说:“在圣殿里也是一直练功,我的外公告诉我,说我身聚天道意志,执掌天罚,有望成为圣殿千万年来第一位位列仙班之人,可他们都不知道,我想要的,只是这凡世的一方烟火气。” 白昼看着热闹的长街:“是人都有无奈。”侧身看着蒙着轻纱的脸,鬼使神差地想去摘掉面纱,刚刚伸出手又觉得不妥,怜倾看出了他的意思,随即抓住白昼的手,脚尖轻轻一点,带着白昼在细雪中向皇城飞掠而去。 两人落到了当初怜倾第一次和白昼说话的城墙上,怜倾揭下了面纱,露出了一副倾国倾城的面容,白昼看着怜倾,觉得这大雪中所有的东西都失去了颜色,自在飞花轻似梦,这个容貌便深深地刻在了白昼的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怜倾轻轻拂去白昼眉间的细雪,说道:“除了父皇母后,你是第一个看见我容貌的人,希望你记住我。” 白昼从腰间拿出自己的玉笛,通体雪白的玉笛,散发着温柔的微光:“这是我的玉笛,名叫驻雪,每次战场归来,都是它来为我驱散煞气,今日赠予你,三年后的今天,我亲自去玉唐见你,这方天地,你我的对决。” 怜倾点了点头,又轻轻地摇了摇头,心里默默地说道:“不光是对决。” 雪越下越大,白昼与怜倾走在雪中,两人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就在这时一个侍卫跪到白昼面前说道:“王爷,徐相求见。”白昼说道:“把长陵带到书房吧。”说完和怜倾走了回去,将怜倾送回寝殿,然后去了书房,书房内徐长陵一身官服,身边跟着一位二十八九的青年,一身黑色的皮质长衫,显得身躯修长,长发松散地系在脑后,长相俊朗,尤其是双眼,明亮地如同天上的星星。 看到来人白昼一笑说道:“梦兄,怎么有空到我天月啊。”来人正是六道轮回天道尊主,梦天机,梦天机撇撇嘴说道:“我是天月的人,怎么,我过年回老家,血皇也要管吗?”徐长陵在旁边哈哈大笑,说道:“王爷,几年不见,老梦的嘴还是这么毒啊,我这次让他来,是让他给你看看能不能就开你的天锁。” 白昼伸出右手,将袖子撸起来,露出了手腕处的两道金线,梦天机也收起了嘻嘻哈哈的神情,仔细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儿说道:“天锁由三道变为两道,王爷你前几天经历雷劫了?”白昼说:“前几天除一只尸妖时,引动了雷劫,现在三道变成了两道,天锁已经打开了一道。” 徐长陵吃惊地说:“难道每打开一道天锁,就得历经三道雷劫吗?”梦天机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道:“王爷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看看能不能再给你解开一道天锁。”徐长陵说:“那雷劫呢?”“我想办法屏蔽天道。” 徐长陵张大嘴说道:“你真厉害。”梦天机撇撇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回道:“那还用说。”随后又对白昼说:“我只能解开一道,剩下那一道,我也没办法,看天意吧。” 白昼说:“天机,谢谢你。”梦天机说:“跟我这么客气干啥。”说完三人都笑了起来。 说笑间梦天机从怀里掏出九枚金色的铜钱,又拿出一团红色的丝线说道:“你将七王唤来,我摆一道阵法暂时屏蔽天机,需要他们的七星之力,长陵,你那骨剑契合天道,我需要将它当做阵眼。” 徐长陵点了点头:“现在给你?” 梦天机摇了摇头:“待一会儿天雷出现之时,你插入阵眼就行。” “好。” 不一会儿阵法摆好,梦天机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如此遮天大阵,对梦天机的消耗也是极大,梦天机拿着那九枚铜钱,随手抛向天空,然后对着白昼说道:“王爷,你开始将全身功力运转到极致。” 铜钱直接停顿在半空,九道金光形成一把雨伞的形状将白昼覆盖,随着白昼的功力运转到极致,天空中开始堆积大片的乌云,白昼手腕处的天锁一道道变得明亮了起来,梦天机看准时机,一指点到白昼的眉心,然后冲着七王喊到:“北斗星辰之力,开始运转!”七王不敢怠慢,将自身的功力运转到极致,一道道清辉顺着红绳传到梦天机的指尖,随后进入白昼的体内,白昼的头顶出现了一轮金色的圆月,此时的天空天雷在渐渐成型,白昼感觉身上的威压越来越强,就在第一道天雷马上要劈出之时,梦天机大喊:“长陵,出剑。” 徐长陵拔出身上骨剑,飞身将带有天道正气的骨剑插入七星阵眼之中,空中的天雷在骨剑插入阵眼之后,似乎失去了方向,如同一条紫色的雷龙一般,在天空的乌云中来回游荡。 白昼的天锁,随着星辰之力的注入,慢慢地开始融化,梦天机的双眼开始流出血泪,随后头上的青丝慢慢变得花白。 看到这一幕,白昼大喊道:“天机!” 梦天机抹了一把血泪:“王爷别分心,天锁,给我破!” 一道强大的力量瞬间冲开了一道天锁,空中的雷龙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下从天空朝白昼冲了下来,书房的房顶在强大的雷力之下化成飞灰,狠狠地撞在白昼头顶那把金色的雨伞上,两股力量一下子抵消了,金色的雨伞,如同玻璃一般变得粉碎,雷龙也变成一点点雷光消散在空气中,九枚金色的铜钱崩成了金色的粉末,天空如同下了一道金雨一般,随后梦天机吐出一口鲜血,被冲击力崩飞了出去,发丝也变成了纯白色。 徐长陵一下子飞掠过去接住了梦天机,梦天机挣扎着看了看,天空的乌云散了下去,激动地说了一声成了,便晕了过去。 白昼收回功力,飞到梦天机身边,看着满头银发的梦天机,将一枚九劫无忧塞到他的嘴里,随后开始给他输入灵力,一刻钟之后梦天机悠悠转醒,但是气息还是十分微弱,看着一身强劲气息的白昼,笑着说道:“我就说我能做到吧。” 白昼看着只剩一道的天锁,对梦天机说道:“天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梦天机刻了两声:“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个。更何况当初六道轮回除了人尊尽败于你手,尊主那条命都算是你的。” 白昼命人将梦天机扶到客房,让梦天机好好休息,自己又给他输入了一道月光灵力,梦天机感受着灵力说道:“如此纯净强大的灵力,可不是我凡世功法所能修炼出来的,王爷,你去过这九天之上?” 白昼摇了摇头:“说实话,这些灵力是月族的一位大能在我晕倒时传给我的,我可能与月族有些渊源吧。” 梦天机是何等玲珑之人,一下子就想到了:“王爷,你可听老人讲过,十八年前,我们这凡世不管是烟雨朦胧的江南,还是荒漠无边的北境,所有的地方都下了整整九天的大雪,那九天,凡世除了雪白,再无其他颜色,如同整个天地戴了九天孝服一般。” 白昼点了点头:“我听老师讲过,说是这九天之上死了一位大人物,才引得这天地同悲,可能是五大家族的五帝吧。” 梦天机笑了:“能让这凡世天地同悲,山河戴孝的,九天之上只有四人,就是天君和三皇,你口中的五帝,说白了只是三皇的家臣,他们,没有这个资格。” 白昼的脸上带上了点点感伤:“你知道是谁吗?”这句话似乎只是为了印证心里那个答案。 梦天机叹了口气:“听闻当今月皇月红尘继位于十八年前。” 听到这句话,白昼的眼角不自觉的留下一行清泪,梦天机半坐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总有一天,你会冲上九天的,天地一君,三皇五帝,四大鬼王,有些谜团你自己肯定会查清的,有些事也不必太过放在心上。人生在世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就足够了。” 白昼平稳了一下思绪,徐长陵说道:“天机,你对这九天之上的事还是挺熟悉的啊,对了提到四大鬼王,我前几天遇到咱们白衣老祖宗了。” 白昼和梦天机同时啊了一声:“谁?” “上代赤血亲王,白衣,咱们天月那位开国亲王,不过他现在是月族四大鬼王中的白衣鬼王。在烟雨楼外,一招重伤刀皇。” 梦天机咳了两声说道:“四大鬼王,白衣战力最强,玄英最为神秘,只在上代月皇去世的时候显露了一下天空异象,其他时候根本没露过面,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他只在月族生死攸关之时才会现身,听说只有月皇月皇知道他的身份。” “你们不知道,当时白衣老祖真的是太霸气了!” “那是自然,长陵,你可知那震天石碑在白衣老王爷纵横天下的时候,上面可是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我看六道轮回的记录上说三百年前,震天石碑上只出现了一个人的名字,那一年的碑文是白衣入世尽染血,四海九州同悲切。饶是经天少主,还有我们这位天月血皇,两个人合起来才两句碑文,可知当年的白衣老王爷是多么无敌。”梦天机一脸向往地说道,“据我们天道的秘闻,白衣王爷是有最有可能一统四海九州之人,能将王道与武道同时达到绝巅之人,身聚凡世气运,可惜,天妒英才,英年早逝了,如若王爷能再多活三年,这个凡世,恐怕就都是我天月了。哪来的玉唐,南幽和那些放羊的狼族,唉。”梦天机深深叹了一口气,似乎在为当年那位强者叹息命运不公。 白昼起身走到窗边,透过明亮的琉璃看着外面飘飞的雪花缓缓说道:“修行,本就是逆天而为,你越强天道给你的压力也就越大。老祖宗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天下第一人了。”看了看自己手腕最后一道天锁,目光慢慢变得坚定:“一年之后等我战败天劫,必登临九天之上。” 徐长陵和梦天机看着白昼的背影,他们知道,那个绝世强者,又回来了。 凡人若登九天有两条路,一就是往生梯,以大毅力登往生梯,洗尽凡世种种,舍弃七情六欲,前世今生,从此凡世再无你,九天之上多一人。第二种方法便是打败震天碑文上所有高手,以功力击碎当今天道,受九道雷劫,飞升九天。白昼选的就是第二种方法。 三年前,白昼受封月亲王,战六道轮回,天道天尊梦天机战败,人道尊主没有出战,修罗道主罗修战败,地狱道尊主冷清秋战败,畜牲道尊主顾长生战败,饿鬼道尊主鬼邪战败。 六道尊主谢三七战败,从此封剑隐退,不出轮回。 两年前,影川北顾山巅,血皇白昼战杀手至尊悲离别。一见悲离别,一生叹离别。两人战斗三个时辰,悲离别战败,从此发誓,一生不入天月一步,不杀天月一人。 一年前,狼族三十万骑兵南下,落月关外关守将沐云清叛乱,天月北境门户即将失守。白昼亲率三万月亲卫,日夜兼程,驰援落月关。于关外王帐中,一戟击杀叛将沐云清,二戟击杀狼族左贤王。挑起沐云清尸体勒马回身,与狼族右贤王对视一眼,是夜,狼族右贤王,精神崩溃,肝胆俱裂。白昼将九龙裂天戟挑着沐云清的尸体插于落月关下,狼族三十万铁骑,望戟退避,无人敢前。 南方青州叛乱,主将叶如为佛岛之人,率军四十万向北而来,中州南门即将不守,白昼率五万火翎军于青州平叛,一掌击碎天外流星箭,救下月出云;二掌碎叶如持刀右臂;三掌叛将叶如与幕后佛岛之人魂飞魄散,震慑四十万青州军,收复青州。 凯旋而归,受封赤血亲王。 是以,天月军神,弱冠封王,插戟关外,三掌定疆。 震天碑文上还有三人,刀皇梦黄泉,剑帝醉碧落,经天少主天劫只要再击败这三人,便可受天道感应,历经雷劫,直上九天。 想到这,白昼无意识地攥紧了手,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神色。 这时徐长陵看着梦天机那无所不知的样子,随口问道:“天机,你们那最神秘的人道尊主到底是谁啊?” 梦天机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人尊是谁?” 白昼也回过身来,好奇地盯着梦天机。 梦天机干咳了一下,请了一下嗓子,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哈哈。”随后梦天机眼珠转了一圈问白昼:“那血皇可否告知在下,你那双尊中的光尊是谁?”说完笑眯眯地盯着白昼。 白昼也笑了:“你猜猜。” “能成为双尊,护你周全,必是天下闻名的人物,夜王当年就是杀手榜的第三杀手,光尊的手下一剑将天星化为焦土,那光尊自然也是剑道高手,莫非是剑帝醉碧落?” “哈哈,醉碧落十年没出那落剑山,怎么会是我的光尊。” “既然不是醉碧落,那必然是我们的徐大人了啊,是不是啊,长陵。” “果然是天道尊主啊,你这六道轮回要是干不下去,就去街边算命吧,保管门庭若市。”徐长陵笑着说。 “滚蛋,他们也配让老子算命,不怕自己折寿就来。” 看着梦天机臭屁的样子,笑声加咳嗽声不时从房间里穿出。 好久没有这么明朗地笑过了。 是啊,好久了。 第6章 立地鬼王 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天月皇城虽然还是下着细雪,但已经被红色的灯笼和绚丽的烟花打扮得十分华丽,静月皇后需要静养,白靖索性就让宫人把年宴摆在了静月的寝宫,白靖,静月,白昼和白羽一家四口吃了一顿简单而温暖的年夜饭,静月经过静养已经好了许多,再加上白昼当初神魂精血续命,此时的身体的底蕴比以前更加优厚,不时给两个孩子夹菜,白羽虽然还是一副小娃娃的模样,但是当初月红尘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月光,不时地淬炼他的神魂的身体,此时的白羽眼神比以前更加明亮,一顿温馨的年夜饭过后,几人安顿静月休息,白羽吵着让白昼带他出去放烟花,听到这些白靖也来了性质:“走,为父带你们去成墙边放烟花。” 白靖一手牵着白昼,一手牵着白羽,三人慢慢走到城墙上,白昼的内心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心想不知为什么,自从静月皇后病了以后,自己的心境越来越容易被触动了。 城墙上看到整个皇城都沐浴在明亮的灯火和烟花中,白靖也是十分高兴,作为一个帝王,没有什么能看到自己的子民安居乐业更让他开心的了,一颗绚烂的烟花在天空中爆开,将白昼的思绪拉了回来,白羽看着白靖放出的烟花,又蹦又跳的开心坏了:“大哥,快来啊!” 白昼笑了笑,也从旁边拿出枝烟花,随手一蹭,火捻便着了,一颗流星飞上了天空,然后一片巨大的火花在天空中炸开,城墙都被照得通明白羽毕竟是小孩子,又蹦又跳地看着天空,一不小心自己的玉佩被他从身上颠了下来,圆圆的玉佩掉在地上,眼看就要从城墙上滚落下去,白羽伸手去抓,身子一个没站稳,从城墙上栽了下去。白靖大叫一声:“羽儿!” 白昼眼疾手快,飞身朝白羽抓去,就当快要抓住白羽时,眼前的一幕将他彻底惊呆了。 只见白羽脚尖轻点城墙,平飞抓住玉佩,回身一翻,在空中一转,稳稳地飘落了回来,看着一脸惊讶地白靖和白昼,白羽不好意思地抓抓头说:“父皇和大哥怎么了?” 白静上前看了看白羽的前后说:“羽儿,你没受伤吧。” “没有,父皇。” “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是说飞起来吗,大哥?” 白昼点点头,白羽想了想认真地说:“我也不知道,自从上次母后病了以后,每次我睡觉,梦里都有一个长得跟大哥很像的人在教我,而且我不光会飞。”说完白羽张开右手,身上隐隐有月光闪现,轻轻一划,身前悬浮出五柄似剑非剑一尺长的飞刃,闪着淡淡的月光,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白昼仔细地盯着飞刃,看了一会儿说:“父皇,这是?” 白靖说:“月红尘离开时在羽儿体内留下一道月光,说给羽儿留下了一部月族功法与一柄月族兵刃,没想到竟是这个。” 白羽点了点头说:“这些亮闪闪的飞刃叫做羽,与我同名,嘻嘻。梦中那个大叔告诉我有十把飞刃,目前以我的功力只能驱动五把,等什么时候我能全部驱动了,就没人能打过我了。” 白昼看着白靖:“应该是月皇留在羽儿体内的一道投影,也算是羽儿有了一份天大的机缘。” 白靖点了点头:“昼儿,月红尘留给了朕一道月皇令在危险时可以召唤除玄英鬼王以外的三大鬼王,长陵有危险时我用了月皇令,召唤出了咱们的白衣老祖去帮的忙。你确实也该去月族看看,那里也是你的家。” 白昼点了点头说:“父皇,我会的。” 抛开这个插曲,白羽与白靖又开始燃放烟花,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爆开,照亮了白昼略显复杂的脸庞。 此时皇城外的眠山山顶,一个白衣人拿着个白玉的酒葫芦看着满天的大雪,席地而坐,不时地喝一口酒,虽然是漫天大雪,但是每当雪落到他头顶时,都似乎被什么东西隔开了,小心翼翼地飘到别处,再落下去,如果有人能感觉雪花的情绪的话,就能感受到雪花很怕这个人,旁边恭敬地站着一位青衣男子,身材修长,苍白的脸上带着丝丝笑意,双眼被一条青色的丝带蒙了起来。白衣人上空突兀的显露着一轮圆月,一道清辉照着这个白色的身影。 青衣人恭敬地说:“陛下,今天是大年夜,您是想看看他吗?” 白衣人喝了一口酒,略微有些伤感:“过年不应该和自己的亲人在一起吗?普天之下,朕只有这一个亲人了。” “那您为什么不去见他一面?” “青冥,你可知道近乡情更怯?”说完白衣人伸手去接落下的雪花,可是雪花随着他的身手都飘散到了别处,手上只有那一道清冷的月光。 “唉,功高绝世又能怎么样呢,在这凡世,除了这一泓月光,万物都不敢与朕亲近,罢了。” 白衣人喝了一口酒,站起身来,摇了摇头说:“走吧青冥,这年夜饭,朕吃完了。” “是,陛下。” 两道流光冲天而起,消失在漫天大雪之中。 这两人就是月红尘与青冥。 一人一鬼回到月族的大殿,月红尘看着冷清的大殿微不可寻地叹了一口气,随后走到大殿最高的房间内,青冥一直跟在他身后,房间内有一副巨大的冰棺不停地散发着寒气,冰棺内躺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男人一身白色的龙袍,头发一丝不苟地被一枚银色的月冠束起,露出和月红尘一模一样的面容。那名女子一身雪白色的凤袍,头上一枚银月簪,再没有多余的装饰。容貌冷艳清丽,嘴角带着一丝甜美的微笑,轻轻靠在男子的肩头,如果不是这座冰棺,真的以为这两人只是睡着了。 月红尘的眼圈微微泛红,略显哽咽地说:“大哥,大嫂,十八年了,我找到侄儿了,他很好,很好。” 突然月红尘身上的气息猛然间爆发,一股毁天灭地的威压如同海浪一般涌动而出,咬牙切齿地对着冰棺喊到:“到底是谁害了你们,我整整查了十八年,天毒,天毒,到底是谁!” 旁边的青冥感受到这股威压,一下子支撑不住跪了下去,颤颤巍巍地说道:“请陛下息怒。” 听到青冥的话,月红尘深吸了一口气,四周的威压也消失的一干二净:“青冥,昼儿的天锁解了两道了?” 青冥跪着恭敬地说:“是的,少主的三道天锁已经解了两道,目前的实力在凡世已经摸到天道的门槛了。” 月红尘摇了摇头:“凡世的天道不算什么,只有到了这九天之上才算是真正的修炼。他也是天碑留名的人,天道降下守护之力的二人中的一个,他在九天之上算是什么境界?” “是啊,九天九重关,一关一登天。第一境是凡人止步,第二境是脱胎换骨,第三境是百鬼惊惧,第四镜是傲游飞仙,第五境是神游太虚,第六镜是万仙来朝,第七境为帝王,第八境为神皇,第九境为圣君,据说圣君之上还有一境,臣下浅陋,已是不知了。据我感知,少主已经到了第三境百鬼惊惧了。” “青冥,那你看看朕为何境。”月红尘说完,周身功力运转到极致,头顶显露出一轮金黄的圆月,月辉如同烈炎一般向着四周蔓延,照耀着整个地狱,无数凶神厉鬼感受到这股强大的波动,纷纷跪地,十八地狱,六道轮回也在这股强大的力量之下被挤压得如同狂风中的玻璃一般随时可能碎裂,月红尘周边的空间不时闪现出一道道裂缝,跪在月红尘身边的青冥,此时已被直接压在地上,连月族最坚硬的鬼玉做成的地板也一点点开始龟裂,天边乌云积聚,若隐若现的雷光闪耀着紫色的电弧,月红尘眯着双眼,微微一笑,散去功力,顷刻间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青冥吐出了一口浓重的鬼气,一脸惊惧地看着月红尘:“陛下,您......您已经......是圣君了?” 月红尘摇了摇头:“心中放不下执念,始终无法迈出那一步。半步圣君罢了。” “如今天君不问世事,您是当之无愧的九天第一。” “天君?无非就是个断情绝爱的人而已。对了,能从九天直接降临到凡世的只有帝王境界以上的人才可以做到,虽然他们自持身份不会对凡人怎么样,但是让他们知道昼儿的真实身份,还有这逆天的天赋,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以防万一,你让血海,去看着点。” “是,陛下。”青冥恭敬地退了出去,走出大门的一瞬间,青冥瞬间松了一口气,如果鬼能出汗的话,青冥此时肯定已经是大汗淋漓了,都说伴君如伴虎,面对这个人,青冥是一点反抗的欲望都提不起来,青冥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陛下说执念放不下,始终无法迈出那一步,也就是说陛下不踏入圣君境不是因为不能,是因为他自己不愿意?我的妈,这月族都是什么怪胎,怪不得月族当年将这地狱打得服服帖帖。” 不一会儿,青冥便来到血海边,随着青冥的到来,平静地血海翻起了滔天的巨浪。 “奉陛下之命,命血海鬼王照看凡世通道。” 滔天的巨浪中,一个红色的身影缓缓升起,听到青冥的话,立即单膝跪地说道:“谨遵陛下法旨!”说完身形一动,瞬间便站在青冥身前:“刚刚的能量波动是陛下的?” 青冥点了点头。 “半步圣君!” 青冥又点了点头。 看着青冥的反应,血海血红色的瞳孔泛起了笑意:“青冥,咱们是不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青冥点了点头说:“自由和命,我还是觉得命比较重要,虽然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但是死过之后我更加觉得命比较重要,以前我觉得陛下的功力只比咱们强一点,现在发现,咱们在陛下面前,屁都不算,今天陛下在我面前显露的实力,就是在给咱们一个警告。” 血海笑了笑,血红色的瞳孔泛着妖异的魅力,掀起自己的衣袖,雪白的手臂上,有一个淡淡的残月痕迹:“都说你青冥是聪明人,看来我比你还是聪明一点的。” 看着这个印记,青冥惊呼道:“月痕!血海,你认主了?” 血海点了点头说道:“月痕入身,终生为臣。当年陛下对我有恩,我自是以命相报。”血红色的双眼看着青冥:“你的眼睛是怎么瞎的?” 听到这话青冥微微叹了一口气,想要转身离开,身后传来了血海悠悠的声音:“人间绝境,立地鬼王。生前不经历最惨痛的绝望,死后如何立地为王,许久没人来我这血海了,想听听吗?” 青冥停下想要迈出的脚步,血海随手一挥,一方石桌,两尊石凳就出现在两人面前,血海大大咧咧径直坐下:“茶还是酒?” “今天是大年夜,还是喝酒吧。” “好” 血海抬起手,手中便出现了一个血色的酒壶,倒了一杯酒推了过去,瞬时就上就蔓延了出来,青冥深深一吸叹道:“好香的酒!” “那是自然,这酒叫孟婆汤,还是当年陛下赏我的。” “血海,虽然你我同为鬼王,但生前之事是每个人的禁忌,你确定要告诉我?” 血海哈哈一笑,说道:“今天我心情好,你就全当听个故事吧。” 二十年前,曜族禁地,无数太阳金火凝炼成的锁链纵横交织,所有锁链汇聚的中心,一股冲天的血气被锁链死死地压制着,血气中是一个赤膊的少年,双目血红,死死地盯着立在自己不远处的曜皇曜长天。 “你可知错?”一个不容置疑的声音从曜长天的嘴里传出。 少年被太阳金火不断炙烤,但是还是咬紧牙关说道:“我没有错。” “欺辱同族,滥杀无辜,还说自己没有错。” 少年额头大粒的汗珠滚滚落下,依旧神色傲然地说道:“是他们骂我是异类,骂我娘亲是妖怪,从小到大,我在族中永远被人欺负,每次在演武场,他们都往死里打我,这些我都可以忍,可是他们竟然伤我的娘亲,同族?真是可笑,我在这族里从来没有感受到一丝归属。” 曜长天周身闪耀着太阳金火,金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一阵威严的声音传来:“果然,养不熟。” 说完,左手一挥,一个身着素衣,身上带着深深伤痕的女子便出现在禁地。 “娘亲!” “孩儿,你怎么样了!”说完就要扑过去,太阳金火的锁链一下变得明亮无比,将素衣女子击飞了出去。 “娘亲!”少年看到女子被击飞出去焦急地大喊道。 女子爬起来,跪到曜长天的身前,恳求说:“陛下,求您放过我的孩儿,我愿意以命抵命,求求您了。” 曜长天不为所动,看着少年说道:“你杀了一十六个族人,既然你不认错,那就由你娘亲待你认错。” 说完周身太阳真火凝聚成十六把飞剑,剑身熊熊烈焰如同十六条火龙撕扯天地。 手指轻挥,女子便被太阳金火的锁链架了起来。曜长天看着少年说道:“这便是你要付出的代价。” 十六把飞剑全部刺进了女子的心脏,血液流出,便被火焰烤干,神魂一点点开始消散。 少年急喊到:“住手啊,娘亲,不要!”血红色的瞳孔流出了一滴滴血泪。 女子看着少年的方向,张口想要说话,可是随着生命力的消散,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慢慢地闭上眼睛。 少年跪在地上,朝着女子的方向爬去,可是无数的锁链不停地抽打他的肩膀,一道道血痕将他的身体染成了红色。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娘亲,就因为你们是金乌神力,我身体里的血凰便是妖孽么!”少年咬着牙冲着曜长天喊道:“曜长天!” 锁链上的火焰再次爆发,少年被死死的压在地上,嘴里不时地吐出一口鲜血,脑海里分明听见刚刚自己母亲那没说完的话“孩子,娘亲不能再陪你了。” 身上的愤怒,内心的不甘,看着这片天地似乎也变成了血红色,少年用尽全身的力气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抬头死死地盯着曜长天。“我发誓,我一定要这曜族化为血海,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曜长天皱了皱眉头,感受到了少年身体内一股绝望的气息,突然少年用手一抓,将自己的心脏抓在手中,血液顺着手指间的缝隙一滴滴地掉在地上,生命力开始快速流逝,在少年闭眼的那一刻,周身的血气开始剧烈转动,锁链与血气的摩擦声,如同是一个厉鬼在用长长的指甲划着玻璃一般,将锁链顶出了一丝缝隙,血气便化成一身红衣披在少年身上,一头红色的长发,血红色的瞳孔,一身妖异的气息不断地冲击着锁链。 “妖孽。”曜长天淡淡地说了一句。身后又化出九道飞剑,右手一指,朝少年飞了过去。 三皇之一的曜皇出手,世间何人能挡,少年自知必死无疑,就在少年闭上眼睛迎接自己死亡的时候,一个淡淡地声音传了过来。 “死了一次,还想死第二次吗?” 少年睁开双眼,一个雪白修长的人影挡在了自己面前,九柄烈火飞剑,停在那个身影身前,剑身嗡嗡作响,一息之后碎成了片片火花,在空中消散。 烟尘过后,曜长天看着眼前的白衣人说道:“这是我曜族的圣地,月红尘,你有点过分了。” “哈哈。”月红尘笑了一声:“圣地?莫非你曜族的圣地就是杀人的地方?” “好,我看在月千秋的面子上,不与你为难,你来做什么?” “带他走。”月红尘一指少年说道。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只是单纯的看不惯你们的所作所为而已。”月红尘淡淡地说道。 “我说不呢?” “那我就只好硬带他走了。” “月红尘,你是当我曜族无人吗?”曜长天的脸色已经隐约显露出怒意。 月红尘轻笑了一声,手中把玩这一柄小小的残月形状的银饰,说道:“那正好,我月族的儿郎也好久没来过人间了。” 曜长天听到这句话,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冷冷地说:“本尊自信在你们走之前可以让他神魂俱灭!” “那如此,以后曜族人,本尊便见一个杀一个,你觉得如何?” 曜长天不敢赌,如果面对的是月千秋,他自信可以直接击杀那个少年,月千秋身为月皇也不能干涉曜族的事,但是月红尘不同,生平做事从来只看自己喜好,而且一身实力也不在月千秋之下,曜长天自问没有信心能打赢月红尘,咬了咬牙,身形微侧,让开了一条路。 月红尘笑了笑:“你随我走吧。” 少年站在月红尘身后咬咬嘴唇说:“我想带我娘亲一起走。” 月红尘右手一挥,那个女子的尸身,还有绑着女子尸身的锁链一道飞了过来,少年连忙抱起女子,跟在月红尘身后大摇大摆地从曜族圣地走了出去。 圣地外无数的曜族气愤的看着两人,却也不自觉地让开一条路让两人过去,月红尘轻轻哼了一声,负手带着少年走了出去。 “我们要去哪?”少年问道。 “去你该去的地方。”前方的月红尘头也不回地说道。 “那是哪?” “你说一个鬼应该去哪。” 看少年摇了摇头,月红尘说道:“地狱。” 一人一鬼来到月族,月红尘看了看少年说道:“把你娘亲就葬在这吧。” 少年亲手挖了一个土坑,轻轻地将自己的娘亲的尸身放进去,然后一捧一捧地将土倒进去,一行血泪自双目之间流了下来。埋完以后,磕了三个头,回身看到月红尘站在身后默默的注视着自己,少年走到月红尘身前,跪下说道:“主上,曜若尘的这条命从此便是主上的!” 月红尘扶他起来说道:“曜若尘?忘了这个名字吧,那是你前世的名字,如今你已身死,以后就叫血海吧。”看了看血海的鬼气,月红尘接着说:“不错,立地鬼王,你比这世上大多数人不幸,却又比大多数人幸运,世上无数人穷极一生都修炼不到的帝王境,你一死便到了。”说完月红尘递给血海一段锁链与一把红色的油纸伞,血海说道:“这是?” 月红尘说:“锁链上流有你娘亲的鲜血,红伞里是你娘亲的神魂,你娘亲生前的执念便是好好保护你,以后就作为你的兵器,了了你娘亲的执念吧。” 看着一脸悲戚的血海,月红尘接着说:“你可知我为何要救你?” “属下不知。” 月红尘目光看向远方,缓缓说道:“人生在世有四不能不救,育人之师,知孝之子,救人之医,护国之君。我遇到了,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好了,你就在此修行吧。”月红尘指了指不远处的宫殿。 血海恭敬地说道:“是,主上。” “你竟然是曜若尘!”手里拿着酒杯一脸震惊的青冥看着血海说道。 血海收回思绪喝了一口酒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不过主上说那只是我前世的名字,现在这个世上只有血海鬼王,没有曜若尘。” “曜族全族都是身聚金乌神力,只是当年出现了一个异类,身聚血凤妖力,二十年前杀了曜族一十六位最具天赋的子弟,随后便在九天之上哨声匿迹了,没想到竟然是你。” “是我,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曜族当年最具天赋的子弟是我,只是我这血凤妖力不被他们认可,只当我是灾星,索性我就把他们都杀了。”血海一脸平静地接着说道,“青冥,你是不是也该讲个故事,也不负这大年夜的美酒啊。” 青冥看着血海,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悲戚,缓缓解开自己双目上的青色丝带,一道剑痕清晰的横在双目之间,眼眶里只有眼白,没有漆黑的瞳孔,随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我与你不同,我出生在凡世。” 三百年前,凡世,南幽帝国,皇城内一派歌舞升平的盛世迹象,巨大的宫殿内,无数的美酒,珍果被摆在桌上,一个个锦衣的大臣端坐在桌子后面,看着大殿内一群狐媚的歌女在跳着妖娆的舞步,大殿之上的龙椅上,一个身穿黑色龙袍的男子笑着看着这一切,旁边的宫女不时往他嘴里塞一颗葡萄,他便是南幽的国君楚弃,本为先皇的在民间的私生子,给他起名为弃,自然是把他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孩子,身份都不被承认,更别说这天下江山了,可是苍天弄人,南幽先皇自从得了楚弃这一个儿子之后,便再也没有孩子了,无奈临终之前便把他接到宫里,寻了南幽大族离家的离落作为帝师教导他,安排完这一切便撒手西去了。 楚弃从小在宫外长大,常年混迹于市井,成了皇帝以后,离落便用心教导他,楚弃虽称不上天资绝艳,但也认真听话,那时二十五岁的离落也是一脸的骄傲,眼看一块顽石就要被自己雕琢成美玉,可老天爷总不遂人愿,在楚弃十五岁将要亲政之时,天月的赤血亲王已经打到南幽的北境,南幽地处南方,当时也是兵强马壮,可面对的是天碑留名的而且是唯一留名的赤血亲王,全国所有人都没有信心能打赢这一仗,就连当时名将榜排名第三的名将沈川都有了灭国的逃亡的心,你就可知其他人的心情了。 无数的奏折呈上来,劝楚弃负荆捧玺而降,奈何当时的楚弃也是十五岁的少年,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让他舍弃自己刚刚得手的江山和荣华富贵,那自是不能,眼看朝中无人出战,楚弃便亲率三十万大军御驾亲征,十日之后,南幽北境开战,赤血亲王白衣是何等英雄人物,只带领五万禁军,就将南幽三十万大军打得七零八落,当那把金色的长枪架在楚弃脖子上时,楚弃终于怕了,那个骑在马上高高在上的身影冷冷地说道:“降或者死。” 就在楚弃要说出降时,一个身穿青衣的身影出现在楚弃的身前,替他挡住了长枪和赤血亲王身上散发的无边杀气。 “老师,您怎么来了。”楚弃如同一个受了欺负的孩子一般,畏畏缩缩地站在那个人影身后。 “离落?”白衣问道。 “正是在下。”离落躬身行了一礼说道。 “你是替他来降的吗?” “不是,我南幽宁可战死也绝不会降,但是国君年少,请王爷给我们三年时间,三年之后我主与王爷再沙场相见,如何。” 白衣看着离落,巨大的压力下,离落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了,只听到一阵冰冷的声音传来“我将士的血,怎能白流。” 离落一咬牙,从怀中掏出南幽国传国玉玺,递给白衣,白衣看了看说道:“在本王眼里,这个东西,一文不值。”说完将玉玺抛起,长枪划过,玉玺分为两半,自己拿了一半,剩下的扔给离落说道:“本王可以给你三年时间,但这三年你南幽要用一半的江山来换。剩下那一半,和你们国君的命,本王三年之后来拿。”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天月的随行官员递上了一纸条约,无奈,离落用那半块玉玺盖了上去,从此南幽只剩半壁江山,那一刻,离落的心在滴血。 南幽的残兵败将在见识了白衣的强大之后,更加没有了信心,中途逃亡了一部分,剩下的人到达皇城的时候就只有五万人了。国君楚弃更是面如死灰,自己只剩下三年的命了。 回去以后的楚弃,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意志消沉,沉迷酒色,再也不理朝政,离落劝了两次也没用,再劝就是“朕只剩下三年的命了,这三年还不能好好享受一下吗?” 离落无奈,只能日夜祈祷苍天庇佑。 不知不觉过了两年,南幽国内已经是分崩离析的状态了,离落只能依靠家族的力量,将南幽牢牢地困在一起,不至于三年期还没到就已经亡国。不知是不是苍天听到了他的祈祷,赤血亲王白衣因为连年征伐,煞气入体,在二十六岁那一年英年早逝了,听到这个消息,南幽沸腾了,压在整个国家三年的阴影终于消散了。楚弃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谁知白衣竟然死了,立即开宫设宴,大宴群臣。这一年楚弃终于是开始处理朝政了,在离落的帮助下,楚弃逐渐稳固了剩下的半壁江山,离落也成了南幽的丞相。 日渐长大的楚弃终究生出了所有帝王都有的心病,多疑,尤其是在见识了离家的强大之后,借着一次过失,将离家九族尽数押到了刑场,又命离落亲自监斩。 不忍看着自己的族人身死,离落在宫门外跪了三天三夜,只得到一句话:“你是朕的老师,朕饶你不死。” 那一日无数哭声,无数惨叫萦绕在南幽皇城,尤其是离落,看着自己的族人一个个死在屠刀之下,心彻彻底底地碎了,这就是我誓死效忠的国君,这就是我亲自教导的学生? 离落在监斩台上,拔出自己的佩剑,亲手刺瞎了自己的双眼,大喊道:“我离落对不起离家!” 在最后一位族人被杀之后,双目流血的离落挥剑自刎。 随着离落的倒下,天空无数的血气开始极速凝聚,无数鬼哭之声响彻云霄,怨气如同乌云一般,降正午的烈日挡住,整个皇城如同午夜。 无数血气钻入离落的尸体内,死去的离落突然拔地而起,周身漆黑色的鬼气如同一个披风一般,将离落毫无血色的面容映衬的更加苍白,脸上两道血泪自刺瞎的双目中流出。 人间绝境,立地鬼王! 半空中的离落回过头硬生生地看向皇宫:“还我族人命来!”如同九幽深处传来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皇城。 离落化成一道黑色的流光,瞬间出现在皇宫大殿之内。 空洞的眼神看着大殿内吓成一团的百官和皇帝冷冷地说道:“我全族身死,你们竟然在这里饮酒作乐,哈哈哈。”凄厉的声音,在大殿中来回游荡。 随后一指坐在皇位上的楚弃说道:“最该死的人就是你!” 说完飞身上前,就在马上要抓住楚弃时,楚弃周身泛起一道黄色的亮光,将离落弹开。 “哈哈,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如此昏君,怎么会有气运之力。” 楚弃吓得都快哭了,但是身为皇帝,他也知道,离落伤不了他。 离落恨恨地看着楚弃,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月光自天空而降,照射在大殿的正中央,随后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自月光中走了出来,看了看大殿的众人:“我说凡世怎么鬼气冲天,啧啧,立地鬼王,你们没死,真是撞大运了。”又看了看离落接着说:“随本尊走吧,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离落阴晴不定地看着白衣少年,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我要杀了他。” “他是人间帝王,身有气运之力,你一个鬼物杀不了他。” “我好恨,我好恨啊!”说完离落身上的鬼气又浓重了一分。 白衣少年笑了笑说:“本尊说你杀不了他,又没说不杀他。”说完手指轻弹,一道月光直射楚弃,瞬间楚弃的身体被炸的四分五裂,右手一抓,那枚半块的玉玺便出现在白衣少年的手上,随手扔给离落说道:“你心愿了了吧,那就随本尊走吧。” 离落拿着那半块玉玺。一脸迷茫地问:“去哪?” “去你该去的地方。” “那是哪?” “地狱。” 说完白衣少年,抓起离落。走回了月光之中,消失在了大殿之内。 “离落是你死前的名字,等同于你的前世,恩怨已了,名字也不必再用了,你一身青衣,就叫做青冥吧。” “你竟然是凡世的南幽帝师,离落?”血海血红色的瞳孔仔细地看着青冥眼睛上的剑痕说道。 “前世罢了。离落这个名字,我都已经快要忘记了。”青冥重新将自己的眼睛蒙上,又恢复了往日儒雅的模样。 血海又饮了一杯酒:“三百年前,那救你之人是老月皇?” “不错。残月如相见,天涯亦随行。月皇月亦行。” 青冥接着说道:“月皇月亦行是历代月皇之中唯一一位以剑为兵刃的皇者,剑术在这九天之上霸绝天下,别看曜族以剑立族上万年,但是和老月皇比起来差了可不止一筹。”提到曜族的时候,血海身上的戾气明显涌动了一下,青冥给血海的空杯倒上酒接着说:“当时这九天之上流传着一句话。一袭白衣入九天,半是剑皇半是仙。所以老月皇又被称作剑皇,所佩之剑名曰:风云动。” 血海想了想说:“老月皇功力通玄,活个千八百年不成问题,如今老月皇人呢?” “不知道,自我到了月族就只见过他一面,然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说完青冥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的青衫:“好了,血海,话我带到了,酒也喝完了,我该回我的清风阁了,你这血海殿血气太重,我不习惯。” 血海拿着空杯子,伸了伸手:“请便。” 青冥转身便消失在云雾之中,剩下血海一个人坐在石凳之上,把玩着酒杯自言自语地说:“育人之师,知孝之子,救人之医,护国之君。哈哈。” 说完化作一道血光消失在血海的巨浪之中。 第7章 血海三千 年节过后一支长长的车队缓缓地行驶在天月国平坦的官道上,四周还是雪景,地面上也是一层厚厚的积雪,但是拉车的都是百里挑一的神驹,坐在温暖的马车内甚至感觉不到一丝丝颠簸。 车队中间位置的马车内,铺着一层厚厚的兽皮,皮毛柔软细腻,是天月国独有的雪兔的皮毛,一尺可值百金,普通人求一尺不可得,在这里却被当成了地毯铺在了马车内。 怜倾公主还是蒙着面纱,靠在椅子上认真地看着一本书,旁边充当护卫的便是圣殿的万玲珑,万玲珑的看着怜倾公主有些犹豫,想问又不知怎么问的样子恰好被怜倾看到了,怜倾笑了笑说:“玲珑,有什么话就说吧,别憋在心里,跟我有什么不能说的。” 万玲珑行了一礼说道:“少主,白昼真的要把你护送到玉唐吗?” “按照出使的礼仪,是这样的,怎么了?” “没什么别的事,我只是怕到了玉唐国,少主的那几位哥哥。” 怜倾公主喝了一口茶,明亮的眼睛如同会说话一般:“你是怕我那几位哥哥欺负他?” “少主多虑了,我只是怕您那几位哥哥挨揍。” “哈哈,玲珑,在天月待了一个多月,你也会说笑了,白昼是天碑留名的人,又常年的征战在外,虽与我们玉唐国没什么冲突,但是毕竟凶名在外,我那几位哥哥再不济,眼力价倒还是有的,知道赤血亲王要来,讨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为难他。” 说完,撩开马车的窗帘,看了看四周的景色:“这次出来的时间太长了,相比于这满是白色的雪景,我还是喜欢玉唐的四季如春。” 这支车队就是白昼护送怜倾公主回玉唐的车队,就算不护送,以怜倾公主的实力也没人敢找他们的麻烦,只是礼节在,白昼也只能亲自去玉唐国走一遭。 白昼的马车内,也是一副奢华的装饰,夜王护卫在白昼左右,还是那一袭黑衣,宽大披风将整个人都遮了起来,白昼靠在椅子上裹着厚厚的狐裘不知不觉便睡着了,看着白昼睡着的样子,夜王没注意笑了一声,就是这一声笑让白昼睁开了眼睛,有些惺忪地看着夜王说道:“咱们这是到哪了?” “属下有罪,叨扰了公子安眠。” 白昼摆了摆手,夜王接着说:“咱们还没有出天月的国界。公子,您再多睡一会儿吧。” 白昼喝了一口热茶,伸了个懒腰说道:“本王征战惯了,从来都是骑马,这坐马车是真不习惯,不一会儿就困了。” 听了白昼的话,夜王又笑了一声,说道:“自从觉醒了星辰之力,跟随公子以后,这还是第一次见公子如此平和地进入另外一个国家。” “哈哈,夜王,你终于有点人味了。”白昼笑着说,“你们杀手为什么都把自己打扮得跟个鬼似的,你是这样,那悲离别也是这样。莫非你们那杀手榜上的人都是这个打扮?” “公子有所不知,我们杀手都是追求一击必杀,正所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得手之后立即遁走,所以黑夜就是最好的掩护,身穿黑衣我们的行迹就更容易隐藏。身穿黑衣我才觉得我有安全感,才能感觉到这世上为数不多的温暖。” 白昼点了点头,又问道:“杀手榜第一是悲别离,第三是你,那第二又是谁?” 夜王想了想说道:“纸扇书生,雨剑取命。萧轻眠。” 白昼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说道:“竟然是他。” “公子认识他?” “也不算认识吧,点头之交。” 此时马车旁边的一个小山坡上,有两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行驶的车队,其中一个人身穿一身藏青色的狐裘,光洁白皙的面容隐隐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深邃的瞳孔带着一丝丝玩世不恭的色泽,浓密的剑眉带着高贵与优雅的书卷气,黑亮垂直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虽然是冬天,但是手中还捏着一把纸扇。旁边那一人是一个容貌冷艳的女子身披黑色的披风,上面细细地绣着名贵的花朵,一头长发挽成一个发髻,美艳不可方物。任谁看见两人都觉得是是一对神仙眷侣。但是两人却不是夫妻,确切地说两人只能算是生意伙伴,如果杀人是一件生意的话。 女子朱唇轻启:“杀了他,你能得多少酬金?” 男子笑了笑答到:“十万两。”说完清了清嗓子,“黄金。” 女子愣了一下:“得手后平分,你看如何?” 男子急忙摆了摆手说道:“不不不。” 女子脸上有些不快,随后消失,冷冷地说道:“你想要多少?” 男子笑着说:“,你误会了,我一文都不要,全归你,如果你能成功的话。” 女子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这件事你放弃了?” 男子说:“是的。” “为什么放弃了?” “年前我在天月城远远的见过他一面,而我接到的任务是杀死他。” “然后呢?”女子问道。 “我没敢出手。”男子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接着说,“作为朋友我也劝你放弃这个任务。” “为何?” “你可知道你刺杀的是谁?” “不就是一个王爷么。” 男子笑了笑:“说的好,不就是一个王爷么,你可知这个王爷是天月唯一的王爵,震天碑文上第一句,圣殿劫,天月血。你嘴里那个普通的王爷就是天月血,天月的赤血亲王,白昼。这江湖上的事你都不了解了解再动手,你能活到现在也是厉害。再说了,你杀天月的人,你就不怕你那位小情郎与你翻脸?” “什么!竟是他!”女子脸上带着震惊的神色,听到男子说道小情郎,女子脸色红了一下,随后朝男子行了一礼说道:“萧轻眠,谢你救命之恩。” 这个男子便是白昼口中的杀手榜第二,纸扇书生,雨剑取命的萧轻眠。谢完萧轻眠,女子转身就走。 萧轻眠看着女子的背影说道:“灵魅,你去哪?后面还有很多好戏,你不看看吗?” 女子没有回头,只有一句冷冷的话传了回来“我去杀了雇主。” 车内的白昼看着茶杯内上下翻飞的茶叶笑了笑说道:“这一路还挺热闹。”说完掀开窗帘朝山坡冷冷看了一眼。 冷峻的目光正好对上了萧轻眠,萧轻眠感觉心头一顿,浑身真气顿时大乱,如同神魂被千斤重锤狠狠地敲了一下,头晕目眩地跪到在地。当即打坐调整了一下内息,待内息平稳了下来以后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又恢复了笑容暗暗说道:“我就说惹不起吧。” 说完飞身朝马车略去,夜王感到那股莫名的气息,瞬时手中反握短剑,一身浓烈的鬼气萦绕全身。 白昼起身拍了拍夜王的肩膀,说道:“来的是个旧识,不必如此。” 话音刚落,萧轻眠便冒冒然地上了马车,对着白昼一拜说道:“王爷。” 白昼笑了笑:“不知书生找本王何事。” 萧轻眠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说:“好香的茶啊。” 白昼唤人给他上了一杯热茶,萧轻眠轻抿了一口说道:“我本来接到任务是来杀你的。”说完看了看一脸杀意的夜王,又赶紧说道:“夜兄别误会啊,我知道我打不过王爷,所以我放弃了。” 夜王冷冷地说:“那你就是来讨杯茶的?” 萧轻眠又喝了一口茶,随即站了起来,一脸认真的冲着白昼跪了下去,恭敬地说道:“我想投靠王爷。不知王爷可否答应。” 夜王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一面的不可思议,杀手榜第二的人,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反观白昼一脸平静地说道:“你为何要投靠本王。” “我本为一介书生,那年我离家出游,可遭逢大变,家里人都死绝了,我杀了所有的仇人,得了一个纸扇书生,雨剑取命的虚名,我讨厌杀人,奈何人在江湖,不是我杀你就是你杀我,说不定哪一天,被人取命的就是我自己了,我已经厌倦了。年前我曾见过王爷一面,知道王爷不是一个滥杀之人,所以就来投靠了。” 白昼笑了笑说;“你可知道,虽然本王只有十八岁,但是本王杀过的人比你见过的还多。” 萧轻眠跪着说:“王爷只杀该杀之人,我认可。” 白昼起身,走到萧轻眠身前,萧轻眠抬头看着白昼,那一身赤红色的龙袍在马车内的微光下竟然照得自己眼睛生疼。白昼附身扶起萧轻眠说道:“以后就跟在本王身边吧。” “谢王爷收留!”萧轻眠激动地再拜说道,“王爷,这一路杀手榜上排名前十的杀手,除了第九名的灵魅被我劝走了,第四到第十都会来。” 在萧轻眠提到灵魅的时候,白昼和夜王都不自觉地笑了一声。 白昼平静地说:“来就来吧,要不然本王这一路净在车上打瞌睡了。被人当做棋子还乐呵呵地送死。轻眠,不知本王这条命值多少钱?” “十万两黄金。” 白昼撇撇嘴说道:“本王好歹也是一国王爷,就值十万两黄金,唉,这什么世道啊。” 萧轻眠恭敬地说:“王爷有所不知,您是天碑留名的人,所以是十万两,其他国家的王爷,一条命只有三万两,刺杀皇帝也就五万两。” 白昼看向夜王,夜王点了点头说道:“是这样的,公子,我以前见到过一个杀讯,是杀南幽的皇帝,五万两黄金。” 白昼眯着眼,心里默默地念道:“南幽。” 萧轻眠冷笑一声说道:“就南幽那手拿半块玉玺的皇帝,能值五万两就不错了。” 白昼坐回去,裹紧狐裘说:“轻眠,你可知是什么人要刺杀本王吗?” “王爷,属下不知,只知道散下杀讯的是一个长发的黑衣人,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黑气,看不清脸。” “是我这样的黑气吗?”说完夜王手上出现了一道黑气。 萧轻眠仔细观察了一下说道:“和夜兄的不同,那人的黑气带着一股凄厉魅惑的感觉。如同是魔气一般。灵魅说要去杀了雇主,估计她能见到那个人。” 白昼听到这话皱起了眉头,说道:“你是说灵魅要去杀了他?你可知她去了哪里?” “是的,王爷。她应该是去了暗影城。” “传讯玉衡,开阳与瑶光,赶去暗影城,务必在灵魅出危险的时候救下她。”白昼皱着眉头说道。一旁的夜王恭敬地一拜:“是,公子。” 夜王手指一弹,一道鬼气响彻天际,一息之后,隐约可见三道流光从天边消失。 前方马车内的怜倾突然心有随感,随后身边出现一位黑衣人,跪下说道:“少主,属下感到血皇的七星战王有三位出动了。” 怜倾点了点头说道:“好了,魂杀,我知道了,你让我的七星战王不必现身,远远跟着就行。” 黑衣人恭敬地一拜说道:“是,少主。”说完化成一道黑烟消失了。 暗影城,天月境外西南方的一座小城,四方全是大山,它就在大山中央的一个小盆地内,也算是山明水秀,本属于南幽帝国,三百年前南幽被白衣夺去了半壁江山,暗影城正好在处在了天月边境,因南幽被天月打怕了,暗影城内所有的百姓和驻军都逃了,所以就留下了这一座空城,后来有许多亡命之徒逃到这里,慢慢地便成了没有人管的杀手之城,城内没有官府,谁的力量强大谁就是王,所有的杀讯都是发布在暗影城内。 灵魅回到暗影城,想要找到发布杀讯之人,明摆着是让人去送死,那自然发布杀讯的人也得死。 灵魅走到一间巨大的赌坊内,里面人山人海,无数的吆喝声与黄金白银的碰撞声响成一片,灵魅皱了皱眉,作为一个杀手,她不喜欢这个地方,作为一个女人她甚至都讨厌这个地方,但是没办法,发布杀讯的人是这间赌坊的贵客。 灵魅不动声色地绕开所有人,悄悄来到二楼,一脚踢开了二楼雅间的大门,红木的大门直接横砸下来,里面坐着一位身穿黑衣人,黑色的气息萦绕在他四周,一张脸看不分明,但是能若隐若现的看清是一个年轻人,而且眉间有一点红色的胎记。 “灵魅。人你杀了?”黑衣人平静地说。 灵魅作为一个杀手榜上的杀手,突然感到黑衣人身上有一股十分危险的气息,随即连话也没说直接飞身射向屋外。 这时本该十分吵闹的一楼变得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灵魅飞快地掠到一楼,之间所有的赌客都变成了黑衣蒙面人,手中的短刀散发着黑色的气息,所有人向她冲来,灵魅闪转腾挪,如同一条毒蛇一般,游走在黑衣人中间,时不时地带走一个人的生命。 虽然灵魅是一个杀人的好手,奈何黑衣人太多了,而且正面厮杀也不是她的强项,就在此时二楼的那个黑衣少年慢慢走到楼梯口,看着灵魅,鼓了鼓掌说道:“不愧是杀手榜第九的杀手,我这些手下,拦不住你。” “你到底是谁?”灵魅略微喘息地说道。 “呵呵呵,我是谁?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谁,我记得我好像有个名字叫做夜弑,太久了,记不清了。” “夜弑?这是谁?”灵魅慢慢退到门边,暗暗地说道。 “不用费劲了,你走不了了,和他们一样做我的下属吧,”黑衣人笑着说道。 灵魅一掌击碎赌坊的大门,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时,灵魅如同鬼影一般一剑直刺黑衣人的咽喉,她不是想逃,是想杀他。 黑衣人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就在灵魅的剑尖离黑衣人的咽喉还有一指的时候,就被黑衣人细长苍白的手指夹住了,灵魅来不及惊讶,黑衣人手向前一送,握在灵魅手中的剑柄便传来了一股巨力,直接将灵魅击飞到大街之上。 一口鲜血喷出,灵魅借力向高空跃起,此时一个由黑气组成的大手将灵魅从半空中拍了下来。灵魅此时趴在地上,地上的青石板也被砸出一道道裂痕。 无数黑衣人出现在大街之上,本来还算有些喧闹的大街如今除了黑衣人再也没有一个人影。 黑衣少年轻飘飘地落到灵魅身前,苍白的手握住灵魅的下巴,抬起她的头说道:“我本来等的是悲离别,哪怕是烟雨楼那个满身铜臭的人也行啊,奈何被你一个小角色误闯了进来,看到了这些,我就只能抹去你的灵智了,可惜这一张脸了。” 灵魅一张冷艳的脸,上有许多细小的伤痕,有些凌乱的发丝散在额头上。 灵魅感到自己的气息已经凌乱不堪,黑衣人身上的黑气似乎能扰乱自己的心境。 黑衣人抬起手,手上的黑雾开始慢慢地从灵魅的头顶渗入,灵魅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 就在这时一柄白色的飞剑夹带着一句怒吼直接向黑衣人射来。 “住手!” 黑衣少年回手一弹,那柄飞剑便直直地插在前方的地上,四散的剑气,将四周的黑衣人纷纷推向旁边。剑气散尽,飞剑显露出了本来的样子,霜白的剑身,隐隐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有意思,来了一只像样一点的蝼蚁。”黑衣少年看着那柄剑,笑着说道。 趁着黑衣少年看剑的功夫,一个身穿青衣的少年,飞身而上将灵魅掠到自己怀里,落到不远处。 灵魅看到来人,惊喜地喊到:“长陵,是你!” 青衣少年便是徐长陵,徐长陵有些担心又有些恼怒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灵魅脸上带着愧疚的神色说道:“对不起,长陵,我不该瞒你的。不过我放弃了,希望你能原谅我。” “幸好你放弃了,要不然,你现在已经死透了,而且王爷也不会传讯让我过来了。你难道就不知道天月血皇吗?什么都不知道还做杀手?” “我只是一个江湖杀手,而且一直在玉唐,我哪知道天月只有一个王爷。”灵魅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 “你们这些话,留到棺材里,我让你们说个够。”黑衣少年涌动着身上的黑气略带笑意地说,“一个身聚天道正气之人竟然喜欢一个双手染满鲜血的杀手,这凡世,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徐长陵将灵魅抱到街边,转身一伸手,那柄长剑自动飞回到手边,挽了一道帅气的剑花,指向黑衣少年道:“你是九天之上的人?” 黑衣少年笑了一声说道:“是的,虽然都快忘了自己的名字了,但是故土毕竟忘不了。好了,不多说了,我现在送你们上路,黄泉路上有佳人做伴,也是一件美事。你俩的身体我会炼制成傀儡,也算是不亏待你们。” 徐长陵没有说话,一剑刺出,天空之中一缕金色的阳光直落剑身,四周似乎出现了朗朗的读书声,随着剑的推进,天空中不知名地响起了一页翻书的声音。 黑衣少年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动容:“年纪轻轻就已经到了脱胎换骨之境,而且身聚天道正气,再让你活几年那还得了。” 说完一掌推出,浓黑的掌劲直接拍碎了剑气,将徐长陵震飞了出去,一口鲜血在空中喷了出来。 “长陵!”灵魅喊完就要飞去接住徐长陵,奈何自己只剩下了半条命,根本就动不了,急得眼里带起了泪花。 此时三道流光闪过,三个身穿锦衣的少年将徐长陵接住,飞身落地,将徐长陵放在灵魅身边冷冷地看着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甩了甩手说道:“又来了三个脱胎换骨之境的人,真是太好了。报一下姓名吧,我做成傀儡也好辨认。” 三人对徐长陵说道:“你快点休息,剩下的让我们来。” 徐长陵点了点头,给了灵魅一枚药丸,自己也服了一刻,开始恢复内伤。 “月皇座下,开阳王,玉衡王,瑶光王。” “原来是白昼那小子的手下,太好了,那帮杀手真是废物,现在还没得手,那就让我先从你们身上收点利息吧。”说完一掌拍向三人,三王敢大意,一上来就用出了自己最强大的力量,随着三王的运功,天空如同到了黑夜,漫天的星光散发着玄之又玄的气息组成一把利剑直直地抵住那飞来的巨大手掌。一时间两股力量相持了下来,四周的建筑在两股力量的余震之下直接化成飞灰。 三王的脸上开始出现汗珠,此时这个叫做夜弑黑衣少年还是一脸笑意,他太强大了,强大到随手一击就能将整个江湖的顶尖力量拍散,三王现在唯一的想法不是逃,而是要让白昼知道江湖上出现了这么一号人物,有着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但是此时三人根本就逃不掉,更何况旁边还有运功疗伤的徐长陵,早知道刚刚就让徐长陵先走了,是他们自己拖大了,可是谁能想到,江湖上还有这等人,眼下我们这些人恐怕都要死在这里了。 “好了,我玩够了,你们也到极限了,该送你们上路了,放心我会留你们全尸,下辈子也不至于是个残废。”夜弑笑着说道。说完加大了掌力,一下便将星辰之力拍散,三人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十几米地上被砸出三个大坑,生死不知。天空又恢复到了白天,随后又是一掌拍出,三人躲无可躲,此掌之下,必死无疑。 就在这时天空中一支缠绕着带火锁链的红色油纸伞悠悠落了下来,火光所过,黑色的巨掌如同是寒冰见了火焰一般便被融化了。 红伞就这么飘在夜弑身前,将夜弑身上的黑雾一下子就给驱散了,露出夜弑本来的面容,眉间一点朱砂胎记,双眼细长,眉毛弯弯的,嘴里还露着一颗虎牙,容貌十分的俊美,此时俊美的脸如同看到什么恐怖的事物一般,惧怕的已经变了形,冷汗从额头开始冒了出来。四周的黑衣人在红伞出现的一刻都已经倒了下去,就那么直挺挺的倒了,如同被人收走了魂魄一般。 本来是青天白日,也算宽敞的长街之上,一个满脸惊惧的黑衣人,身前飘着一支红色的油纸伞,气氛十分诡异。 夜弑再也不复刚才的从容,哆哆嗦嗦地说道:“业火锁链,幽幽红伞,血海三千,佛陀避难!” 此时天空之上一个红色的身影飘然落下,落地之后,脚踩的地方竟然出现一道道火焰,一身红衣,血红色的头发就这么散在脑后,惨白的面庞上有一双血红色的双眼,嘴角带着一丝邪笑,看着夜弑,没有说话,巨大的威压,将夜弑压得不断后退。 “你刚刚不是笑得很开心么,现在怎么成了一副废物的样子。再说,死了的人不如轮回,怎么跑到这凡世来兴风作浪了。” 红衣人便是血海鬼王。 夜弑此时已经有了逃跑的想法,开什么玩笑,我多也只能在凡世算是一个高手,面对九天之上的顶级战力,自己根本啥也不是。想到这里,夜弑立马回手一划,一道漆黑的掌力夹杂着阴邪的气息朝血海劈来,然后头也不回地化成一道黑雾朝天边遁逃。 血海一笑:“敢在本尊面前装神弄鬼。”根本就不管那在凡世可以毁灭一切的掌力,直接手指弹出一道火焰,血红色火焰在天空中变成一张巨大的火焰网,将夜弑又给卷了回来。那道掌力还没临身就烟消云散了,只吹动了血海额前的几缕碎发。 “本尊说怎么帝王境下的人来到了这凡世,原来你这黑雾能暂时屏蔽天道啊。”血海看着在火焰网里不停惨叫的夜弑说道,“你竟然还能借尸还魂。” 刚说完这句话,夜弑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地抖动,血海猛然收紧了火焰网,但还是晚了一步,夜弑在他眼皮底下化成了飞灰。神魂俱灭。 血海血色的瞳孔看着天边:“这么大的秘密让本尊知道了,你觉得你还能逃多久。” 血海收回目光,一步一火焰地走向徐长陵,身后飘着那把红色的油纸伞,徐长陵睁开眼,想要起身,但是奈何自己伤的太重根本就起不来,说道:“谢前辈救命之恩。” 血海摇了摇头说道:“本尊也只是奉命行事,你是天道选中之人,就算没有本尊,你也死不了。”说完扔给了徐长陵一个白玉药瓶:“这是月族的寒月丹,你们一人服一粒,三息之后便可恢复八成,好了,这大白天的,本尊有些讨厌阳光,就先走了。”说完便化作一道红光,消失在天地之间,只在地上留下了几道冒着血红色火焰的脚印。 两人服完药恢复过来以后,灵魅看三王还在调息便战战兢兢地看向徐长陵,小声喊了一声:“长陵。” 徐长陵捋了捋她额间的碎发说道:“以后别做杀手了,跟在我身边吧。” “你是怕我杀天月的人吗?”灵魅问道。 徐长陵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我是怕你没命。你是长着几个脑袋啊,竟然去刺杀天碑留名的血皇。还好王爷没怪罪,还让三王来救你。” “我哪知道他就是血皇啊,我就听旁边有人喊他公子,谁知道他是血皇。”灵魅气鼓鼓地说道。 “那是七星护卫,是王爷让他们称呼他为公主的,因为王爷父皇还在,他自己不让别人称他为皇。” “哦,我知道了,我以后就跟在你徐相身边了。”灵魅笑了笑又接着说,“刚刚那个红衣人是谁啊,他也太厉害了吧。” 徐长陵看了看天空说道:“他不是人,是一只鬼,很厉害的鬼,这凡世之上有九天,九天最厉害的几个人被称作,天地一君,三皇五帝,四大鬼王。刚刚那人便是四大鬼王中的血海鬼王。” 这是三王也调息完毕,来到徐长陵身边说道:“尊主,你是回天月还是随我们一道去公子那复命?” 徐长陵看了看灵魅说道:“一道去王爷那吧,我去负荆请罪。” 玉衡王笑着说道:“尊主想多了,公子如果真怪罪你,怎么还会命我们兄弟过来,说要务必救下灵魅姑娘。” 徐长陵笑了笑道:“那也得去道个歉啊,差点让你们也连累在这。” 三王同事说道:“尊主不必这样,兄弟们死在一起,也是缘分,何来连累不连累一说。咱们走吧。” 徐长陵点了点头,因为有灵魅在,几人没办法身化流光直接飞天,只能找了几匹快马,向玉唐国赶去。 第8章 刀皇剑帝 几人路上没有耽误太多,三天的时间就从暗影城赶到天月与玉唐的官道上,越靠近玉唐的方向天气越温暖,但是毕竟还没有到玉唐境内,此时的天空灰蒙蒙的不时飘着细小的雪花,眼看还有三四十里就能追上车队了,几人也没有像前几天那般着急赶路了,心情放松下来,三王便开始调侃起徐长陵和灵魅两人,玩笑话不时将徐长陵逗得脸红。 就在这时徐长陵与三王突然同时收住了笑声,一同抬头看向前方的天空,天空上的乌云被一道直线整整齐齐地分开,裂缝中还有些许的阳光散落下来,徐长陵眯起双眼说道:“好强的剑气。” 瑶光王看了看众人:“能一剑开天,醉碧落来了。” 玉衡王说道:“只是不知是敌是友。” “是敌又如何。”开阳王冷冷地说道。 三人话音刚落,一柄碧绿色的巨剑虚影从天而降,直接插在几人前方,剑气四散,剑影化成一个身穿白衣的中年人,此人一双凤眼,不怒自威,双眼透着淡淡的剑意,下巴上三缕长须将此人衬得如同一个谪仙一般。此人便是剑帝醉碧落。 醉碧落负手看着几人,眼里闪过一丝嫉妒的神色,随后说道:“几位可是要去找血皇。” 徐长陵的马被醉碧落身上的气息惊的有些躁动,徐长陵安抚一下坐骑,说道:“王命在身,我等自当回复。” “若我不让你们走呢?” 开阳王冷冷地说道:“剑帝,我等敬你是天碑留名的高手,但我们三战王再加一位光尊,你如果硬要拦路的话,可能今天就要陨落于此了。” 醉碧落脸上泛起了怒气,自从天碑留名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对自己这样说话,话说我等五人都是天碑留名,为何只有天劫与白昼有七星护卫,明暗双尊,而自己只有一个虚名,他不甘心,更何况他手里那把剑也不甘心。 “我的手已经三年没有握剑了,你们是战王,今日我便破例一次。”醉碧落说完手中绿光一闪,一柄碧绿色的长剑出现在手中,碧落剑,随着碧落剑的出现,天地之间充斥着无数强大的剑意,旁边山林之间的鸟兽开始四处逃窜,地面上的残雪也被这股强大的剑意冲开,露出了黑色的地面。 “剑名碧落。”醉碧落傲然立于几人身前,缓缓地说道。 徐长陵飞身下马,从后背脖颈处抽出自己的骨剑,剑尖一指,一股浩然正气如同怒海狂涛一般与醉碧落的剑气隐隐相抗,徐长陵也傲然地说道:“剑名傲骨,请剑帝赐教。” 醉碧落盯着徐长陵的骨剑说道:“天月丞相果然一身傲骨,浩然正气已经快要身合天道,杀你必受天罚,不过,我认了。” 说完直接挥剑斩下,一道碧绿色的剑气,如同一座青山一般直接朝徐长陵压了过来,随后醉碧落剑尖直指徐长陵飞身刺来。灵魅在旁边焦急地喊了一声:“长陵小心!” 徐长陵感到这如山的剑意,握剑的右手开始有些颤抖,但是骨剑上传来一股温暖的气息,让徐长陵稳住了骨剑,徐长陵淡然一笑:“本尊身为傲骨剑传人,自是不惧一切强者。”说完一身浩然正气运转到极致,天空降下一道金光,直接照到徐长陵身上,无数朗朗的读书声开始显现,天空中那翻书的声音更加明显,徐长陵身后出现大地山川河流的虚影,随后一剑刺出,那座剑气青山与金色的剑气相撞,爆炸的瞬间,竟然出现了一道黑洞,无数空间裂缝若隐若现,四周的树木都被整齐地切断,两人双剑相交的地方被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坑内徐长陵咬牙顶着醉碧落的长剑,相比徐长陵的吃力,醉碧落一脸的轻松。 “我像你这么大时,没有你这么强的实力。”醉碧落一脸认真地说道,“但是,今天你实力不济,要死在这了。” 灵魅想要上前,但是巨大的剑气让她根本动不了分毫。 “尊主,我等来助你!”三王喊到,同时亮出兵刃飞身上前直冲醉碧落而去。 就在这时一道巨大的刀影挡住三人,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你们三人的对手是我!”刀皇从天而降挡在三人身前。 “梦黄泉!” “哈哈,上次让徐家小子跑了,今天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刀皇剑帝也是天碑留名的高手,为何与我赤血王府作对?”开阳王冷冷地说道。 “哈哈,小子,自然是因为利益,醉碧落得到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除掉白昼你们天月便是没有牙的老虎,我狼族的骏马便能在天月的大地上驰骋,你说,这么大的好处,我自然要来一趟。” “好!好!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开阳王说完,提起手中的长枪朝梦黄泉刺了过去,玉衡和瑶光在侧翼寻找机会。 “来的好!”梦黄泉提起手中古朴的黄泉刀,一股直冲天际的杀气席卷而来,三王身上的星辰之力显现,天空瞬间变成了午夜,满天繁星,带着玄而又玄的气息降下一道道星光,三王的兵刃泛着冰冷危险的气息,直接撞上了刀皇的杀气,四股力量相撞,空气中肉眼可见的出现一道道波纹,四周的小坡瞬间被余波扫平,天空的乌云被狂暴的力量吹散,露出了惨白色的阳光。 灵魅被扫飞了十几米远,震惊地望着几人,心想:“这都是什么力量,这就是天碑留名的人吗?” 刀皇一人独战三王还是有些吃力,回头看了一眼剑帝与徐长陵,此时的徐长陵满天大汗,身上冒着蒸汽,正是功力运转到极致的表现,剑帝也有些不耐烦,眼中血红色的光芒闪过,左手虚空一握,一柄血红色长剑的虚影突兀地出现在左手,趁着徐长陵分身乏术之时,一招将徐长陵击飞了出去,半空中徐长陵喷出了一口鲜血,倒在了灵魅身边不省人事,灵魅赶紧上前抱住徐长陵,挡住了前方的醉碧落。 醉碧落看到晕倒的徐长陵,回身一剑刺向三王,左手中血红色的长剑虚影,带着狂暴的血气直接刺穿了开阳王的左肩,剑气余劲加上刀皇的刀气直接将剩下的两人击飞了出去,三人一身鲜血,生死不知。 梦黄泉看了一眼醉碧落左手血红色的长剑虚影,眼中闪过一丝忌惮,说道:“送他们上路吧,先断了白昼的左膀右臂再说。” 醉碧落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然后死死握紧左手,随后点点头没有说话。 一道血红色的剑气,加上一道狂暴的刀气直接朝五人碾压过来,唯一还清醒着的灵魅,感觉脸上被狂暴的气劲刮得生疼,抱紧怀中的徐长陵。 就在这时天边一道金光闪过,硬生生将刀剑气直接砸散了,强大的气劲扬起了满地的烟尘,烟尘散后,一柄金色的战戟插在两人身前,灵魅看着金色的战戟,周身九条游龙围绕着戟刃,闪着金色的光芒,在这一片荒野中煞是好看。 “九龙裂天戟!”梦黄泉看着战戟说道。 “不知本王有何得罪之处,刀皇剑帝两位前辈非要置本王兄弟于死地呢!”一声带着怒意的声音随着天空中那个血红色的身影一起落了下来。血红色的龙袍,金色的发冠,白色的狐裘,俊美的面庞,白昼背对着梦黄泉与醉碧落,一脸关切地看着徐长陵与三王。 灵魅看着眼前这个人说道:“你是谁?” “本王便是你嘴里那个普通的王爷。” 灵魅有些不自然,尴尬地说了一声:“王爷,对不起。” 白昼摇了摇头,转过身,说道:“剩下的交给本王,你把他们四人抱到旁边。” 冷冷地看着刀皇剑帝说道:“梦黄泉,上次你就差点伤了长陵的性命,醉碧落,你伤了本王的三个护卫。” 醉碧落与梦黄泉看着眼前这个不到十九岁的少年,身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刃同时说:“不错,你想怎么样!” “本王想怎么样?本来是是想要了你们的命,但本王改主意了,本王想让你们生不如死。” “哈哈,白昼,我们都是天碑留名的人,你说出这话也太过自大了!”刀皇笑着说道。 白昼上前,轻轻拔出插在地上的九龙裂天戟,冷冷地说道:“今天,本王就让你们知道,虽然同为天碑留名的人,但是人与人之间是有差距的。” 说完战戟向前一推,一道浑厚的气息带着一道道空间裂缝向刀皇和剑帝碾压了过去,临近两人时变成一条紫金色的巨龙朝两人张开大嘴,恐怖的威压直接将两人向后推了过去。 两人同时惊到:“这是什么功法!” “唯我独尊!”白昼说完又是一道金色的巨龙挥出,梦黄泉与醉碧落同时被炸飞了出去,醉碧落有血红色的剑气护体还算好一些,梦黄泉直接就在半空中吐了一口鲜血,飞出了十几米远才撞到一颗棵大树停了下来,地上是梦黄泉滑行留下的深深地沟壑。 醉碧落看了一眼梦黄泉喊到:“老刀,你怎么样!” 梦黄泉咳嗽了一声说道:“内息已乱,得调息一下,否则那最强一刀斩不出来,你得帮我挡住他” 醉碧落苦笑着说道:“好!”说完将碧落剑收了起来,只剩下左手中那柄血红色的虚影剑。 白昼提着战戟看着醉碧落说道:“这就是你得到的好处?” 醉碧落点了点头,血红色的长剑开始颤抖,醉碧落感到自身的血气开始涌入长剑,剑身的光芒也变得越来越盛,一阵淡淡的黑气自剑身冒了出来。 看到黑气,白昼皱了一下眉头说道:“本王是该称你为剑帝还是该称这剑为剑帝?你已经被这把剑当成容器了。这就是你追求的剑道?” “黄口小儿,虽然我功力不如你,但是你,不配与我提剑!”醉碧落有些狰狞地喊道。 “是吗?”白昼将九龙裂天戟插在地上,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段树枝,说道:“那就让你看看本王的剑道。” 说完身形一动便消失在了原地,时间似乎停顿了一刻,下一秒白昼消失的地方出现了九道虚影,以不同的剑势定格在半空之中,随后九道身影合为一体,一剑刺向还在发呆的醉碧落,没有铺天盖地的剑气,没用天地色变的异象,只有这一剑,一剑动九天,在醉碧落眼中白昼的身影缓缓地飞刺而来,但是如此缓慢的招式,他能感觉到自己根本抵挡不住,看到马上就要刺进自己心脏的树枝,慌忙地抬手抵挡,随后血红色的长剑虚影便如同镜子一般碎了,树枝抵住了醉碧落心脏的位置,没有再向前,此时听到醉碧落的身上发出了咔的一声,白昼收回了树枝。 醉碧落浑身突然崩出了九道血箭,眼中的神色也暗淡了下去,灵魅问道他怎么了,此时已经转醒的徐长陵说道:“王爷没有杀他,只是以极快地速度刺了他九剑,最后一剑碎了他的剑心,从此以后世上就再也没有剑帝了。” 此时的梦黄泉看到白昼,缓缓站起身来,白昼挥了挥手中的树枝,冷冷地说道:“世上已无剑帝,今日本王以刀为刀皇除名!” 说完白昼飞身来到半空,手中握紧树枝,此时白昼的身后漫天的乌云涌动了出来,猛烈的狂风夹杂着漫天雪花慢慢积聚在白昼身后,刚刚那一剑没有一丝天地异动,如今这一刀,只是积聚刀势就已经令天地动容。刀皇盯着白昼,手中紧紧握着黄泉刀。两人目光相对,随后白昼一刀劈出,漫天风雪化成一刀,一刀之下连时间都停顿了,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劈成了两半,梦黄泉自上而下一刀劈出,杀气彻底爆发而出,一身力量全部灌输到这一刀之上,天空中隐隐有雷声传来,两道力量相撞,一道空间黑洞直接出现,梦黄泉直接闭上了双眼,他知足了,见识到世上的至强一刀,自己也挥出了自己的至强一刀,等了一会儿,没有感到剧痛临身,睁开眼只看到白昼手中的树枝停在了他的头顶上,随后松开手,树枝便直接化成了飞灰:“你比醉碧落强,你是真正的刀者,但是你伤了本王的兄弟,本王废了你半身的筋脉,如今扯平了,若本王再在中原看到你和你的狼族,那狼族也不必再存在于这个世上了。” 说完白昼转身,边走边说:“本王持剑便胜于剑帝,握刀便强于刀皇,你们那区区天赋,在本王面前,不值一提!”听完这些话,刀皇一口血喷涌而出,直接昏了过去。 白昼走到徐长陵身边,帮他号了一下脉,又帮三王号了一下脉脉说道:“你们体内有一股及其温和的力量在修复伤势,你们吃仙丹了?” 开阳王盘坐着说道:“公子,我们在暗影城差点被那个夜弑杀死,是九天之上的血海鬼王救了我们,给了我们一瓶寒月丹,当时服了一颗,现在药力还在。” “你们三人再加上长陵都差点死在暗影城,夜弑是谁?” “夜弑好像是九天之上的人,听血海鬼王说好像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他的功力太高,我们在他手上撑不过一招,还好血海鬼王降临,要不然我们就都交代在那了。”徐长陵想了想说道。 白昼看向抱着徐长陵的灵魅,笑了笑。灵魅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来行了一礼说道:“王爷,以前多有冒犯,希望您不要介怀。” 白昼看了看脸红的徐长陵哈哈笑了一声:“灵魅姑娘,好好跟在长陵身边吧!”白昼看了看旁边,那几匹马还在:“你们还能骑马吗?” 三王点点头说道:“公子,还能。” “好,那我们赶去跟车队汇合吧,到时候你们在马车上好好休息。” 三王一拜说道:“是,公子。” 就在几人走了之后,双目无神的醉碧落看看了自己的左手,还残留着一丝丝黑色的气息,那道气息直接钻入了醉碧落的体内,随后醉碧落的眼睛变得漆黑无比,没有了眼白,看着旁边昏死的刀皇冷笑了一声,朝着天空飞去。 “剑帝果然是凡世强者,这身血气刚好能承受住我的神魂,比以前那具分身强多了,哈哈哈。”醉碧落边飞边笑,但是醉碧落的身上毕竟被白昼刺了九剑,身上的九道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醉碧落只能落在一个湖边,一边调息恢复伤口一边自言自语:“白昼那小子竟是百鬼惊惧之境,果然天赋非常,如此肉身,一定能让我恢复到巅峰之境。”随着调息,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身上的伤好的七七八八以后,醉碧落睁开了满是黑气的双眼,站了起来,刚要飞身离开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飞不起来了,一身功力竟然在快速流逝,身上刚刚愈合的伤口又变成了恢复之前的样子,不时流着鲜血。醉碧落彻底慌了,看着四周不停地后退,总觉得暗处有一双危险的眼睛盯着自己。 “谁!是谁在装神弄鬼!”醉碧落喊道。 这时天空中突然飘下了无数桃花瓣,如同下了一阵花雨一般,醉碧落更加恐惧了,他刚刚飞来,清楚地记得这里方圆五十里之内没有一株桃树,再说这细雪纷飞的季节,哪来的漫天桃花。 这时一个声音悠悠地传了过来:“这是我特意从春天带来的桃花,喜欢吗?” 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出现在桃花瓣之中,看着一脸惊惧的醉碧落。 男子满头长发被脑后的一根黑色的丝带系了起来,额前一缕白色的长发随风飘动,眼中带着三分落寞,六分孤独,一分痛苦,薄薄的嘴唇似笑非笑。 醉碧落看到这个男子瞬间运转全身功力想要逃走,男子笑了笑,一个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夜弑,见了我就想逃吗?” 原来醉碧落被夜弑入侵了神魂,如今成了夜弑的另一个分身,夜弑发现自己好像被冻在了这一处空间之内,哪也去不了了。 “天地牢笼?” 黑衣男子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你走不了。” 夜弑听到这,一口气直接卸了出来,瘫坐在地上说:“你想怎么样?” 男子挑起眉毛,声音柔柔的让人十分舒服:“哦?我想怎么样?你在凡世兴风作浪,竟然问我想怎么样,我记得三十年前你不是死了吗?” “夜相思!当年你治不好我,难道就不能有别人治得好我?” “呵呵,你竟然还记得我,治好你?就是不断地侵占别人的肉身,以躲避天道轮回?” “哈哈,天道轮回如今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哈哈,我如今便是真正的天地同寿。” 又是一阵温柔的声音传来:“别说,你现在还真是与天地同寿,只可惜。。。” “可惜什么!”夜弑看着夜相思问道 “可惜你遇到了我,以前我不出后山没赶上给你送终,今天我亲自来给你补上。” “这只是我的一具分身,杀了也没用!” “有用没用的,先杀了再说。”夜相思说完右手一转,夜弑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在以飞快的速度消失,而身上的伤口又在飞速恶化。夜弑惊惧地看向夜相思说道:“时间流转?你竟然掌握了时间流转!” “是啊,要不然这漫天大雪的,我怎么从明年春天给你带回的这漫天桃花。这么漂亮的地方,做你的埋骨地,可好?” 随即夜弑惨叫一声,便化为了飞灰。 一点点灰烬飘落到男子手里,男子轻轻吹了散了灰烬,一转身便慢慢消失了,这一片空间又恢复如常,那漫天的桃花瓣却是留了下来,在湖面上轻轻飘荡。 千年之前,那时候还没有天君,九天之上的夜族出现了两位少年天才,两人二十五岁便同时踏入帝王境,夜族一门两帝,虽比不上三圣族,但是对比其他四大家族,真正能称得上是名副其实的第一,夜家双帝也被传为一段佳话。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夜轻云,夜流风。 夜流风除了武功非凡之外,一身医术在九天之上也是冠绝无双,在他手中救下的人有各大家族的重臣也有九天之上的平民,你是重臣许我千金你的病我会治,你是平民百姓给我一个铜板你的病我也会治。两人为夜族打下了巨大的声誉,上代家主去世之后,夜轻云继承了家主之位,夜流风成为夜族大长老。 变故就出现在夜流风成为大长老那一年,在外行医的夜流风救下一个神秘的女子,几日的相处两人就互相产生了感情,夜流风带着女子回到了夜家,夜轻云看到了自己的弟弟有喜欢的人也是十分高兴,女子是一个孤儿,夜轻云便做主为两人订下了婚期,可谁知大婚当日,女子不知为何身穿一身嫁衣,独自离去了,夜流风便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再也提不起任何精神,彻底被情所伤,自己一个人搬到了夜族的后山上居住,夜轻云看弟弟如此伤心,也不许族人再去打扰他。没有人知道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从此以后夜流风改名为夜相思,而夜相思这个名字便成了夜家的一个禁忌。 “世间纵有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夜相思看着漫天的飞雪想要伸手去接,但是终究没有伸手,落寞地说道,“我是有多久没有出来过了。”说完便飞身朝南方飞去,夜相思刚刚站立的地方旁边的一株枯枝竟然隐约绽放出嫩芽。 南幽皇城内那个萦绕着一身黑气的人影,在夜相思杀了分身以后再次吐出一口带着黑气的鲜血,咬牙切齿地喊道:“本尊那具不成器的分身竟然将血海给引了下来,还有阴魂不散的夜相思,怕是以后更难躲藏了,本尊得想些别的法子了,夜相思!夜相思!”无数的回声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回荡。 白昼一行人追上的车队,白昼命人腾出了两辆马车供几人疗伤,白昼则直接坐到了徐长陵的马车内,身边站着萧轻眠,灵魅看到萧轻眠笑着点了点头,萧轻眠冲着徐长陵行了一礼说道:“徐大人。” 徐长陵看着萧轻眠说道:“纸扇书生,雨剑取命。萧轻眠?” “正是在下,如今我已经投靠了王爷,江湖之大,也算是有了一处安身之所。”萧轻眠又看向灵魅说道:“灵魅姑娘这也算是入了天月了吗?” 灵魅看着萧轻眠,脸上红红的说道:“死书生,天天取笑我有意思吗。” 白昼笑了笑说道:“等回到天月,本王就求父皇为你俩赐婚。” 灵魅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徐长陵,又低下了头。 白昼咳了一声正色道:“长陵,灵魅姑娘,那日在暗影城叫做夜弑的人功力如何?” “一招击败我与三王,以我推测,王爷您在他手里撑不过百招。” 白昼皱着眉头说道:“看来这次是本王失算了,本王以为他只是与七星护卫的实力差不多,要不是月族血海鬼王到来,本王就要自责一辈子了。血海杀他用了几招?” “一招,神魂俱灭,不过好像他是自杀的,鬼王想问他一些话,结果他就自爆了。” 萧轻眠说道:“据说九天之上之人无法轻易来到这凡世,只有帝王境界以上的人才能亲临,很明显那个夜弑不是帝王境界,怎么能亲临凡世而不受天道击杀的。” “血海也说过,应该是他身上的黑雾能暂时屏蔽天道。”徐长陵想了想说道,“而且他还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白昼皱着眉头说道:“能逃脱轮回,那月族一定不会放过他,夜弑,应该是九天之上夜家的人,一会儿可以传讯问问天机知不知道这个人,本王总感觉这九天之上肯定有人在谋算着什么,看来这九天之上也不是什么乐土。” 白昼又看了看灵魅与徐长陵,伸了个懒腰说道:“好了,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本王去看看开阳他们。”说完白昼带着萧轻眠就下了车,上了另外一辆马车。 车内三王看到白昼,连忙起身行礼,白昼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坐下说道:“这次是本王不对,害你们差点送了性命。” 三王连忙跪下说道:“公子言重了,我等都是公子的护卫,只求护公子一生无忧。” 白昼将他们三人扶了起来说道:“既然血海鬼王知道了这件事,那月族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估计这个夜弑一时也不敢再出现了,那暗影城是在南幽境内?” 白昼回身问萧轻眠,萧轻眠恭敬地答到:“是的王爷,暗影城在南幽北境,四面大山,主城都在大山中的小盆地内。只有一条小路通向城外。” “那夜弑的真身应该是在南幽,等从玉唐回来,本王就亲自去一趟南幽吧。” “王爷,您亲自去南幽,敌在暗,我在明,怕是会有危险。” “本王去南幽找个人问问,他肯定知道些东西。萧轻眠问道:“王爷要去找谁?” “影川,悲离别。” “杀手至尊,悲离别!”萧轻眠震惊地说道,“影川在南幽?” 白昼点了点头说道:“影川是一条河,只是在大山之中,终年大雾弥漫,悲离别就住在影川河上的一条游船之上,每年的二月初二他那条船正好就飘到皇城周边的寒山码头。” “他为何要去寒山码头?” “因为码头上有一家名为去留的酒家,里面有南幽最好的酒,情丝绕。” 白昼看着满脸惊讶的萧轻眠笑着说:“悲离别也是人,一年年的都在想着刺杀别人,总得放松一天吧。” 萧轻眠有些犹豫地说道:“王爷,去的时候可否带上在下,我想看看杀手榜第一的人是什么样子。” “可以。” 第9章 玉唐楚王 随着暗影城夜弑的覆灭,其他的杀手再也不敢来刺杀白昼,虽然金子这个东西很好,但是命自然是比金子更加珍贵。 马车上的白昼打着瞌睡,看着窗外说道:“外面看着已经是春暖花开的模样了,估计是快到玉唐国皇城了。” 萧轻眠坐在白昼的下首道:“是的,王爷,还有三天的车程就到了。” “你去把长陵跟灵魅叫来,灵魅是玉唐国的人,本王想问她点事。” 萧轻眠答应了一声,不一会儿徐长陵和灵魅便上了白昼的车。 白昼看了看徐长陵的伤势,基本已经全都好了,笑着说道:“大家都坐吧,灵魅姑娘,你是玉唐国的人,本王想问问这玉唐国的情况。” 灵魅起身拜了一拜说道:“王爷,玉唐国是三百年前白衣王爷去世以后趁乱起兵建国的,玉唐地处东南,靠近海边,所以很是富庶,国内重文轻武,出过许多着名的文臣,只是从建国至今三百年间只出过一位名将,秦战。秦战是百年前玉唐国国君秦端的第五子,秦姓是玉唐国皇族的姓氏,如今的国君是秦清,下有四子一女,太子秦暮风,二皇子秦暮云,三皇子秦暮雨,四皇子秦秦暮雪,还有一位怜倾公主。” 白昼听完说道:“这四个王子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吗?” “王爷说笑了,我本只是个杀手,如何能结识一国的皇子啊。”灵魅说道。 徐长陵接着说:“我来过玉唐,太子秦暮风还算是中规中矩,秦暮云被封楚王,天天饮酒赋诗,一门心思只在享乐上,三皇子被封赵王是一个书呆子,四皇子还没有封王如今已十九岁了跟他二哥很像,只想当个闲散王爷。” 白昼笑着说道:“这玉唐国的皇族挺有意思啊。” 徐长陵笑了两声接着说道:“王爷有所不知,别的国家,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家族,门下子弟为了争位,同袍为敌的不在少数,可这玉唐国的皇室,所有的皇子都不想做太子,让来让去最后才落到秦暮风的脑袋上,据说就因为这件事国君秦清被气得在床上躺了十天,而刚成为太子的秦暮风则被气得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哈哈,这玉唐国,是真有意思。”白昼笑着说道,“别人都是争做太子,在这竟然推来推去,哈哈。” 就在几人哈哈大笑的时候,马车外传来了怜倾公主温柔的声音:“我那四个哥哥惹王爷发笑了。” 听到这句话,白昼立马收起了笑声说道:“公主,上车来吧,外面冷。” 怜倾公主掀开车帘,带着面纱看着白昼说道:“王爷若想知道我家的情况问我就好了。” 白昼摸了摸脑袋尴尬地说道:“这不是怕打扰公主休息啊。来人,快,快给公主上茶。”说完对夜王使了一个眼色。 怜倾看着白昼紧张的嗯样子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让王爷见笑了,我那个几个哥哥,属实有些不争气,一个个的只想着怎么享乐,根本就不要这皇位。气得我父皇好几次都想把皇位传给我了。” 这时夜王从身后捧出一个细长的木盒子,白昼说道:“如今已经到了玉唐国,本王知道公主不稀罕什么黄金珠宝,前几日得了一件礼物,送给公主吧,望公主不要嫌弃。” 怜倾身边的侍女刚要伸手去接,怜倾便亲手接了过来,打开盒子以后,马车内便被这绿莹莹的光芒照得更加明亮了,在这绿色的光芒之下,所有的东西都如同是在水下一般,晃晃悠悠的十分神奇。 光芒散尽,怜倾看着木盒内的长剑说道:“这是?” 白昼笑着说道:“抽出来看看吧,希望公主喜欢。” 怜倾抽出长剑,淡淡的剑气如同水波一般,慢慢地散开,翠玉的护手触之温润,清亮的剑身刻着两个铭文:碧落。 “上穷碧落下黄泉。这是剑帝醉碧落的佩剑?”怜倾惊讶地看着白昼说道。 “是的,是他的剑,几日前本王碎了他的剑心,剑是好剑,但是剑帝这个人已经不配使用这把剑了。” 怜倾手捧碧落剑说道:“这件礼物太贵重了,怜倾不敢受。” 白昼细长的手指划过剑身,说道:“只有这剑,才能配得上你。” 听到这话,怜倾面纱下的脸红了一下,总感觉那划过剑身的手指是划在了自己脸上,旁边的人都奇怪的看着白昼与怜倾,白昼知道他们是误会了,他本来的意思是,只有这把剑才能配的上圣殿的少主,只是别人不知道怜倾的身份,看样子怜倾也是误会了,不过白昼也没有解释,看到怜倾收下了剑,白昼内心隐隐有些欢呼雀跃。 怜倾谢过白昼以后捧着剑说:“那我就收下了,王爷,我是想来告诉你一声,我收到了父皇的传书,我二哥楚王秦暮云在皇都城外百里迎接我们。” 白昼点了点头,怜倾便红着脸回到了自己的车内。 这时灵魅看着徐长陵说道:“你看看王爷,连表白都这么霸气。” 听到这话,其他人都笑了,白昼看着窗外,细长的手指不自觉地点着桌子,心里默默地念道:“楚王,秦暮云。” 三日之后,玉唐皇城百里外,一列长长的卫兵身披金色的甲胄,身后飘扬着一支红色的大旗,上书玉唐两个金色的大字,在阳光下威风凛凛,为首的是一个年轻人,头上戴着金冠将乌黑的头发束起,细长的眉毛,清澈的眼睛,鲜红的嘴唇,白净的面庞看着如同一个漂亮的女子一般,身上的锦衣绣着四爪金龙透露着他的身份,玉唐国楚王秦暮云,秦暮云骑在一匹白色的骏马上,在阳光的照耀下,真的便是浊世佳公子,只是脸上连连的哈欠破坏了这个形象。这时秦暮云身旁的一个官员模样的人说道:“王爷,天月的车队马上就到了,这个时候您可千万别睡着啊。” 秦暮云看着那个官员哈哈笑了一声:“哎呀,苏尚书,放心吧,虽然本王昨夜喝了一坛三月醉,但是你也不是不知道,本王的酒量在这皇城除了老四那小子,谁能喝得过我。就这点酒,放心,睡不着的。” 旁边的苏尚书暗自撇了撇嘴,默默在心里说道:“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差事,本来想在天月国面前露露脸的,谁知道陛下竟然把这个不靠谱的王爷派了过来,唉,这陛下也不容易,除了怜倾公主,摊上这四个玩意儿,气也得气死。” 就在这时,远方出现了浩浩荡荡的车队,苏尚书看到以后对秦暮云说道:“殿下,他们来了!” 秦暮云刚刚在打瞌睡,被苏尚书突然一喊差点吓的从马上摔下去,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正色道:“苏尚书啊,不是本王说你,你说你年纪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一惊一乍的。” 苏尚书此时已经把秦暮云的祖宗十八辈都问候了一遍,随后又默默地说:“陛下,对不住了,老臣终于明白您的心情了。” 车队停在百米以外的地方,秦暮云下马整理了一下衣服,带着苏尚书与几个侍卫走到马车前,白昼与怜倾公主带着侍卫也下了车,白昼看着秦暮云,两人同时行了一礼,白昼说道:“久闻楚王大名,如今一见,果然是玉唐气度,文人风骨。” 秦暮云笑着说道:“哪里哪里,赤血亲王如此年纪便已是天月柱石,本王实在是向往已久。” 两人行完礼,怜倾便上去挽住秦暮云的胳膊说道:“二哥,想我了没。” “那当然是想我们家小怜倾了,你都不知道,你不在,你哥哥我惹了祸都不知道往哪躲,我和你四哥是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你回来,你可终于回来了。” “王爷舟车劳顿,下官是玉唐礼部尚书苏蕴,请王爷移步聆月轩下榻。”苏蕴生怕这个楚王殿下再说下去丢了玉唐国的脸,这才赶忙撇开话题,堵住他的嘴。 白昼点点头说道:“有劳苏尚书了。” 怜倾坐上了轿子,秦暮云与白昼骑着两匹马平行入城,苏尚书本来也想坐轿子的,但是看到自己家这位楚王竟然跟白昼骑马同行,生怕他又出什么幺蛾子,也只好骑马跟在他们身后。 玉唐皇都地处江南,如今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百花锦簇,小桥流水,不时有穿着长衫的年轻学子,或驻足颂诗,或三三两两的船头饮酒,白昼对身边的秦暮云说道:“素闻玉唐国被称为文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秦暮云笑着说道:“他们也就是装装腔做做势罢了,自是比不上天月,那才是真正的强盛啊。” 白昼刚想说什么,就看见秦暮云一脸笑容地凑了过来,小声说道:“妹夫,这聆月轩是本王的产业,里面有上好的三月醉,还有我们玉唐国上好的姑娘,今晚本王偷偷溜出宫带你好好见识见识我玉唐的盛景,怎样?” 白昼一脸的黑线,看着秦暮云,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了:“那个,楚王殿下,本王怎么成你妹夫了,本王明日要去面圣,今晚喝酒怕是误事啊。” 秦暮云想了想说道:“也是,明天你得去见老爷子,晚上会有宫宴。”白昼暗暗松了一口气,没想到秦暮云又接着说:“宫宴嘛,你我都知道,肯定吃不饱,我大哥成了太子,没办法出宫了,三弟又是个书呆子,那明晚宫宴之后,我带上四弟咱们在聆月轩小聚一场,你看怎样。” 白昼磕磕巴巴地说道:“那,那,好吧。那就让楚王殿下费心了。” 秦暮云自来熟地搂住白昼的肩膀,笑着说道:“以后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哈哈。” 白昼一脸黑线,隐约听到身后苏蕴的唉声叹气。 一行人入住到聆月轩,聆月轩果然是皇家驿站,雕梁画栋,奢靡非常,到了自己的地盘秦暮云非要拉着白昼四处逛逛,好在怜倾公主要秦暮云带他入宫去觐见父皇,所以秦暮云一脸兴趣缺缺地对白昼说到:“殿下你先好好休息一晚上,本王先去找老爷子复命了。” 说完就被怜倾公主和苏蕴尚书拉出去了,太丢人了,太丢人了啊。 这时夜王出现在白昼身后,看着松了一口气的白昼说道:“公子遇见过那么多强敌,从没见过公子这副表情,以前那个血战巅峰强者的公子,竟然害怕一个逗比王爷,哈哈。” 白昼看着一脸欢乐的夜王,整理了一下衣冠,又恢复到了平日那种云淡风轻的表情对着哈哈大笑的夜王说道:“赶紧给我滚蛋!”说完便靠在椅子上开始闭目养神。 夜王一脸的开心,慢慢化成一道黑雾,消失了。 玉唐皇宫御花园之内,怜倾公主挽着一个中年男子在园内散步,没有戴着面纱的怜倾,容貌只能用一首诗形容: 千秋无绝色, 悦目是佳人, 倾国倾城貌, 惊为天下人。 中年男子穿着一身金色的龙袍,便是玉唐国的国君秦清,此时的秦清一脸慈爱地看着怜倾公主说道:“在天月还习惯吗,朕看你有些消瘦了。” “让父皇忧心了,我在天月还好,那里的人对我都很好。” “白昼这个人怎么样?”秦清看着怜倾公主说道。 “万事随心,做事果决,有他在,天月可保百世无忧。”怜倾一脸认真地说道。 秦清点了点头说:“朕是问做你的夫君怎么样。” 怜倾脸红了起来,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哈哈,闺女,你不知道啊?”秦清逗着怜倾说道。 此时畏畏缩缩跟在两人身后的秦暮云说道:“父皇,我知道。” 本来还一脸慈爱笑容的秦清听到这句话,转过头来慈爱的表情瞬间烟消云散冷冷地说道:“你知道?你除了喝酒还知道个屁!你看看人家白昼,你再看看你,同是一国的亲王,朕怎么就生了你们这四个完蛋玩意儿。” 秦暮云颤颤巍巍地说:“父皇息怒啊,儿臣觉得白昼对四妹很有意思啊,听说送了四妹一把宝剑。” 秦清挑起眉毛说道:“是吗,怜儿,白昼送了你一把剑?” “嗯,是的,他送了女儿一把宝剑。” 秦清笑了笑说道:“他是沙场带兵之人,送你一把宝剑就说明他对你很有心,是什么剑啊?” 怜倾公主想起那把剑,笑了笑说道:“是碧落剑。” “什么!”秦清和秦暮云同时吃惊地说道,“剑帝醉碧落的碧落剑!那剑帝呢?” “在我们回来的路上,剑帝被他一剑击碎了剑心。” “啧啧,真是厉害啊,这白昼。”秦暮云一阵唏嘘地说道。 “你要是有他一半,不不,十分之一那么好,朕现在就将皇位直接传给你。”秦清瞪着眼看着秦暮云说道。 “别别,父皇,您是一国之君,一言九鼎,说过的话可不兴反悔啊,封了大哥是太子,这可不能变啊。”秦暮云赶紧说道。 秦清看着秦暮云一脸不争气的样子,瞬间感觉自己有一口气堵在了胸口,怜倾公主赶紧上前拍着秦清帮他顺气,同时给秦暮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跑,秦暮云朝秦清拜了一拜,逃出了御花园,深深吐了一口气,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自言自语地说:“幸好妹妹回来了,幸好啊!” 第二日,白昼入宫面见国君秦清,一身赤血龙袍,加上帅气的面容,大殿上的群臣都使劲盯着这个天碑留名的绝顶高手仔细地看,弄得白昼都有些不自然了,虽然玉唐以文立国,但是这也毫不影响他们对于强者的崇拜。 白昼整理了一下衣冠,朝秦清一拜说道:“天月亲王白昼,拜见皇帝陛下。” 秦清满脸笑意,身旁站着一位与秦暮云有八九分相似的男子,一脸苦相地看着自己的老爹。 “贤侄快平身,堂堂赤血亲王对朕行礼,朕脸上真是有光啊!”白昼起身命随侍的官员呈上了自己的礼物。 看着大殿上十几个精致的木盒,秦清笑着说:“贤侄这是?” 白昼再拜说道:“皇上,这是我父皇为陛下准备的一点小小的礼物。”说完便命人打开礼盒,说实话白昼也不知道盒子里装的什么,但是当盒子全被打开,随侍的官员开始念礼物清单时,饶是见过大场面的白昼也开始慌了。 “无瑕双玉如意一对,紫光琉璃盏一对,东海明珠一十八颗,绿宝翠玉短剑一对。。。”白昼是越听越心惊,再看秦清那真的是越听越开心啊,不得不说,白靖这老家伙是真上道啊。这哪里是国与国的正常赠礼,这分明是天月国君为白昼求亲的一小部分聘礼。 当官员将长长的礼单念完以后,秦清笑盈盈地说道:“贤侄,中午朕为贤侄安排了家宴,下午让太子陪你在皇宫逛逛,晚上是宫宴,你看可好?” “那就有劳陛下费心了。”白昼拜了一拜说道。 就在这时,旁边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看着白昼一脸敌意地说道:“久闻赤血亲王东征西战,一柄战戟吓退了百万狼族,不知在下能不能讨教一下?” “李诗!”秦清冷冷地看着那个少年说道。 那个叫李诗的少年看着秦清,拜了一拜说道:“陛下,臣就是想向王爷讨教一番。” 秦清也知道,李诗从小就爱慕怜倾公主,只是怜倾公主根本没把他当回事,谁知这小子看到白昼,又看到天月国的这些礼物,明眼人都知道怜倾公主这是要嫁入天月了,此时的李诗心里的嫉妒与恨意将他快要淹没了,什么赤血亲王,今天我就要下下你的面子。 就在秦清还要呵斥时,白昼笑了笑说道:“都说以文会友是一件乐事,奈何本王只是一个沙场征伐之人,文事自然是比不上玉唐国的各位,虽然这武事略懂一些,但这毕竟是朝堂。” “请陛下允许我与王爷切磋一场。”李诗跪下说道,他看白昼有意推脱,心想他肯定是怕了,什么天碑留名,估计也就是世人无知罢了。 秦清看向白昼,白昼笑着点了点头。 “那就去殿外的演武广场吧。”说完秦清与众人来到了广场之上。 李诗换下朝服,身穿一身劲装,冷冷地看着白昼:“王爷不换衣服?赤血龙袍是国之重器,一会儿弄脏了可不太好。” 白昼笑着说:“无妨。” 李诗拔出身上的佩剑,一身剑气朝四周蔓延,停在白昼的三尺之外,被白昼护身的真气挡下。 李诗目光一冷:“剑名,青霄,请王爷赐教!” 一剑直刺白昼的咽喉。 “李家的天道十三剑?”秦清回身对太子秦暮风说道。 秦暮风说:“是的,父皇,这是道术,李家祖上是修道之人,传下了这天道十三剑。” 秦清点了点头,看向白昼。 场中的白昼看着刺过来的长剑实在是提不起一点兴趣,在剑光临身的刹那,细长的食指抵住了长剑的剑尖,持剑的李诗顿时感到自己的剑好像刺到了一堵坚固的铜墙上一样,再也前进不了分毫,李诗涨红了脸,将一身功力运转到极致。 白昼还是一脸笑意地看着李诗:“剑勉强算是一把好剑,只是用剑的人太弱了。” 听到这话,李诗脸上的怒气再也绷不住了,飞身回撤,脚尖一点,再次刺向白昼,十三道长剑的虚影,直直冲向白昼,显然是动了杀招。 秦清在场外喊到:“李诗,大胆!” 白昼连看也没看,直接两根手指夹住了剑锋,十三道长剑虚影立即消散于无形,随后手指轻弹,青霄剑从剑尖开始一点点破碎,李诗感到一股巨力向自己撞了过来,瞬间被击飞了出去,落地之后身边响起了霹雳乓啷的声音,那是自己手中的长剑碎片也掉了下来,不多不少,正好十三片。看到这些,又看了看云淡风轻的白昼,李诗一口鲜血喷出,生死不知。 自始至终白昼在场上都没有移动一步,整理了一下龙袍,走出场外朝秦清行了一礼说道:“下手有点重了。” 秦清一脸怒意地看着晕倒的李诗:“来人,将李诗拉下去,扔回李家,传朕旨意,李诗藐视公堂,李家三代不仕。” 随后秦清亲自拉着白昼的手走回大殿,身旁的文武百官一脸的惊讶,心里默默盘算着以后要怎么交好天月。 这个小插曲过后,秦清直接散去朝会,带着白昼与秦暮风在御花园散步,玉唐的御花园百花锦簇,各种灵植异草欣欣向荣,白昼说道:“玉唐果然是人杰地灵,这普通的土地上,竟然长出了灵植。” 秦清说道:“贤侄觉得朕的怜倾公主怎么样?” 白昼没想到秦清竟然直接转了话题,想了想说道:“怜倾公主天人之姿。” “朕想与你天月联姻,你可愿意?” 就在几人谈话的时候,有三个女子在不远处的凉亭内,偷偷地观望着,其中一人便是怜倾公主,那两个年纪打了一些,但是容荣华贵,也是两位美人。 “母后,母妃,咱们这么做不合适吧。” 那个头戴凤冠的女子便是玉唐的宁德皇后,说道:“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咱们玉唐国唯一的公主,这不得好好给你挑个人家,我看这白昼玉树临风的,是个佳婿。你说呢,妹妹。” 旁边的便是怜倾的生母,玉贵妃:“嗯嗯,是个英俊的孩子,我看咱们怜儿也有些喜欢他啊。” 白昼看着秦清,想了一会儿,后退了一步,秦清以为他要拒绝,便看到白昼跪了下去:“陛下,天月赤血亲王白昼,今日求娶怜倾公主为妻,望陛下恩准。” 看着跪在地上的白昼,别说秦清与秦暮风了,就连凉亭内的怜倾公主都惊呆了。 白昼何许之人,抛开天碑留名不说,身为天月赤血亲王,手握百万雄兵,面圣无需行礼,就这样的一个人竟然对着秦清跪了下去。 怜倾公主没有运功,听不到几人的谈话,看到白昼竟然对自己的父皇下跪,心中有些焦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秦清赶紧扶起白昼,他知道,白昼之所以这么说完完全全是为了怜倾,一个求娶,一个联姻,虽然结果一样,但是白昼给了怜倾公主与玉唐国足够的尊重。 秦清一时间眼中竟然有些泪光,但很快压了下去,拍了拍白昼的肩膀:“好啊,好!”说完就对秦暮风说道:“你陪着昼儿四下转转,朕去看看家宴准备的怎么样了。”随便找了个借口便走了。 秦暮风笑着说道:“王爷,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白昼也笑了笑:“以后还得靠大哥多照顾。” 秦清走了以后,秦暮风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那笑起来的样子简直跟楚王秦暮云一模一样,看得白昼一阵哆嗦。“放心吧,兄弟,好说好说。哈哈哈” 秦清缓了缓情绪,来到凉亭内,怜倾公主赶紧上前焦急地询问道:“父皇,白昼怎么向您下跪了,出什么事了?” “什么事?好事!哈哈哈。”秦清一脸开心地将白昼的原话告诉了怜倾,怜倾彻底动容了,心想“他,竟然为了娶我,朝我父皇下跪了。” “孩子,本来是父皇想求天月与我玉唐国联姻,白昼这小子直接跪朕,说要求娶你,你知道这是对我们玉唐国还有对你多大的尊重吗。” 怜倾公主眼睛略微有些红,说道:“父皇,孩儿知道。” “他是真心喜欢你,有他的真心,父皇就知足了。”秦清摸了摸怜倾的眼角,说道:“怜儿,你和你母后母妃准备一下,中午咱们一家子吃一顿饭。” 怜倾点了点头。 秦清将家宴设在御花园的流云阁之内,三个皇子和白昼坐在下首,秦清右边是宁德皇后,左边是玉贵妃,侧下面是太子秦暮风,白昼对面便是怜倾公主,公主除去了面纱,白昼看得有些痴了,旁边的楚王秦暮云笑着拍了拍白昼说道:“妹夫,以后有的是时间看,现在咱们先吃饭啊,我都快饿死了。” 秦清瞪了一眼秦暮云说道:“昼儿,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等朕和你父皇商量一下,定下婚期,到时候为你俩大婚。” 白昼站起身一拜说道:“有劳陛下了。”又低头看了一眼怜倾公主,怜倾美目闪动,一脸的红晕。 宁德皇后和玉贵妃越看白昼越是喜欢,不时问白昼几句家常。 三皇子秦暮雨看着白昼说道:“妹夫啊,你在玉唐国待多长时间啊?” 秦暮云说道:“怎么了,老三,你有事啊。” 秦暮雨笑了笑说道:“也没啥大事,就是在想妹夫回天月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我也想去天月看看。夫子不是说过么,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秦暮云一听便说道:“要不把我也带上吧,我也想去天月看看,怎么样啊。” 白昼看着一脸铁青的秦清,秦清说道:“你俩去天月干什么?去给朕丢人吗?” 秦暮云眼珠一转说道:“父皇,妹夫与妹妹还没确定婚期,咱们玉唐国总得派人过去吧,带些嫁妆啥的,我觉得这个事交给我和老三还挺合适。” 四皇子秦暮雪说道:“二哥,三哥,这事我也能办啊,要不我去你看咋样。” 秦暮云撇了撇嘴淡淡地说道:“我看不咋样,你小子连个爵位都没有,去天月干啥,给人当公公去啊?” “秦暮云,你这个混蛋!”秦暮雪涨红了脸骂道。 “哈哈,老四,你算是说对了,这玉唐谁不知道,你二哥我从小到大就是个混蛋,再说了,二哥哪次喝酒享乐没带上你,我要是混蛋,你比我也强不到哪,嘿嘿。”秦暮云一脸无赖的说道。 “那我现在就让父皇封我一个爵位。”说完可怜巴巴地看向秦清。 秦清一口老酒从嘴里喷了出来,咳嗽着说道:“你们两个混蛋,都给老子滚!” 然后又不好意思地对白昼说道:“唉,真是家门不幸啊,让昼儿见笑了。” 白昼一脸无辜地说道:“陛下,几位王爷如此和睦,也是一件幸事啊,我与怜儿的婚礼要筹备的东西太多,我看就让二哥,三哥,四哥跟我一块回去吧。” 听到这话,秦暮云,秦暮雨和秦暮雪都笑嘻嘻地冲白昼递了个眼色,白昼直接无视了他们三个,秦清有些无奈地说道:“那好吧,朕明日给老四封个爵位,到时候就让他们仨去吧,你们仨听清楚了,一切都要听昼儿的。” “放心吧,父皇,我就把他当做您!” “滚!” 秦清看着一脸向往的太子秦暮风说道:“怎么,你也想出去看看。” 秦暮风一脸苦笑地说道:“儿臣,还是留在玉唐替父皇分忧吧。” 秦清这才点了点头说道:“来,昼儿,陪朕喝一杯。” 白昼在皇宫一直待到晚上宫宴过后,随后去看了看怜倾公主,两人双目相对,谁也没好意思说话,白昼想了想磕磕巴巴地说道:“那柄剑,公主还喜欢吗?” “嗯嗯,很喜欢。”怜倾低着头说道。 “那,那,我便回去啊。”白昼刚转身,怜倾猛地抱住了他,说道:“白昼,你知道我的身份,我在玉唐等你来接我。” 白昼点了点头说道:“此生,必不负约。” 天空的明月淡淡地散发着明亮的光芒,一个黑衣人漂浮在月光下,远远地看着两人,嘴角带着一丝苦笑,默默的说道:“情之一字,如此美好,为何要放弃呢。”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黑色锦袍的男子出现在黑衣人的身后,说道:“前几日去后山没找到你,没想到你来这凡世了,相思,你终于肯出来走走了。” 原来这个黑衣人便是夜相思,夜相思看向身后,笑着说道:“大哥,你怎么来了。”那个锦袍男子便是夜相思的大哥夜轻云,夜族的家主, “族里出了不肖子孙,我自然得下来看看,夜弑呢?” “被我灭了一具分身,如今彻底躲起来了。”夜相思看着远方说道。 “这个孽障,唉,当初是我心软了,看他修炼邪术,没有一掌拍死他。唉”夜轻云一脸自责地说道。 夜相思看着夜轻云一脸的自责,拍了拍他的肩膀开解道:“这也不是大哥的错,大哥何必如此呢,族里事务那么多,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夜轻云点了点头说:“好,等你抓到他,把他带回族里,我要亲自毙了他。” “大哥放心。” 夜轻云化成一道流光飞去了九天之上。 夜相思看着夜轻云消失的方向轻叹了一口气:“唉,大哥支撑了夜族千年,我任意妄为了千年,大哥,是我对不住你。”说完便化成一道流光向南方飞去。 第二日,秦暮雪被封燕王,与楚王秦暮云,赵王秦暮雨一道出使天月国,商讨婚事,三日后出发,三人都是兴高采烈的样子,白昼看着长得一模一样的三人,瞬间感觉头有点疼。 第10章 六道人尊 秦暮云唤人准备好宴会,拉着一脸无奈的白昼说道:“今天老四封王了,这顿他请客,来来,妹夫,尝尝我们玉唐的三月醉。” 说完便拉着白昼入席了,桌上有几个精致的小菜,还有一壶散发着阵阵酒香的三月醉。 秦暮雪一脸讨好地给白昼倒上酒:“妹夫啊,我这燕王的爵位还是你给争取来的,来来,这杯我敬你。”说完便一饮而尽。 白昼看着杯内微黄的美酒笑了笑,也是一饮而尽,三月醉,入口香甜,随后一股暖流缓缓沁遍全身,轻轻缓了一口气,一股微微苦涩的回甘又回到了嘴里。白昼说道:“果然是好酒。” 秦暮云笑着说:“那是啊,这三月醉是由一味只生长的玉唐国的灵植所酿,回甘带苦,不仅味道好,还能滋补身体。” 说完秦暮云也敬了白昼一杯。刚放下酒杯,赵王秦暮雨又端起酒杯说道:“妹夫天碑留名,能与妹夫同桌饮酒,真是人生一大幸事,来,这杯我先干了。”秦暮雨一仰头,杯中酒一饮而尽,白昼苦笑了一下,随即便又喝了一杯。秦暮雨看向白昼端酒杯的手臂好奇地说道:“妹夫,你这是什么纹身啊,看着还挺漂亮。” 白昼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天锁痕迹,笑了笑说:“我有一成的功力被它锁住了,这是天道枷锁。”听到这话几人都很识趣的没有再往下问。 三杯酒下肚,白昼一口菜也没吃,此时也有些微醺,秦暮云拍拍手掌,此时几个绝美的女子便来到厅内开始翩翩起舞。 秦暮云起身打开了所有的窗户,屋内月光如同青烟一般环绕在几人周围,再加上美酒与美女,真的是人间仙境一般。 白昼夹了一口桌上的红酥肉,入口即化,香而不腻,甜而不涩,一看就是名厨所做,借此白昼压了压酒劲。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你们不地道啊,这么好的宴会竟然不叫我。” 白昼抬头一看,太子秦暮风一身常服站在门口,几人连忙起身把太子迎了进去。落座以后,太子端着斟满酒的杯子对白昼说道:“我虽为太子,但是治国带兵肯定是不如你,我这杯酒敬你,是作为一个哥哥敬的,希望你和怜儿,白头偕老。”说完便一饮而尽。 白昼郑重地说道:“大哥放心。”说完也喝完了杯中酒。 赵王秦暮雨说道:“大哥,今天怎么有空出来了,平时不是挺忙的啊。” 秦暮风刚刚还是云淡风轻的贵公子气派,听到这话立马变了脸色骂道:“你还有脸问我,本来我的日子过得好好的,是哪个混蛋推举我为太子的,自从当了这太子,老子是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天天忙,月月忙,比当初在国子监读书时还累。” 秦暮云赔着笑说道:“大哥,这不是能者多劳嘛,谁不知道你的能力在咱们天月是第一啊,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虽然不能上马定乾坤,但是在咱们玉唐也是数一数二了。咱们这玉唐国,交给你,老爷子才放心啊。” “放屁!别的不说,老二,你的功夫我记得可比我好很多呀,你怎么不去当太子,交给你,老爷子估计也很放心。” 秦暮雪说道:“这可不行,谁让你是大哥呢,这自古就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你是嫡长子,这两样全占了,不立你立谁,再说要是真立二哥为太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死了呢。” 秦暮雪刚说完,白昼就看到秦暮风一脸铁青地攥着杯子,刚想伸手去拦,那酒杯便朝秦暮雪砸了过去。 秦暮雪也是有些武功在身,随手抓住一脸贱笑地说道:“吆,大哥别生气啊。妹夫还在这呢。” 秦暮风顺了顺自己的胸口,缓了口气说道:“今天看在妹夫的面子上不跟你们计较,来,咱们接着喝,老子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今天不醉不归。” 几人一直喝到半夜,秦暮风醉醺醺地被人扶回了东宫,赵王酒量不大,就直接睡在了聆月轩,燕王虽然没有太醉,但也是快要睁不开眼了。只剩下了白昼和秦暮云还神采奕奕地坐在桌上,秦暮云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说道:“妹夫,听说你要去南幽?” 白昼说道:“是的,有点事需要解决。二哥有什么事吗?” “可否带我一起去?听说那情丝绕也是数一数二的美酒,我可还没有尝够呢。” 白昼说道:“去南幽我怕你会有危险。” “放心吧,妹夫,我能保护好自己。”秦暮云说完伸了个懒腰,“不早了,妹夫赶紧去休息吧。” “嗯”白昼看着秦暮云的背影说道,“还挺有意思。” 三天后,几人便出发准备去天月,临行前,怜倾公主送给白昼一支发簪:“这发簪我一直戴在头上的,你带着它就如同我陪在你身边一样。” 白昼点了点头说道:“等我。” 怜倾笑着说:“早点来。” 秦暮云看了一眼白昼,白昼点了点头对怜倾公主说道:“我走了。”说完跃马扬鞭,朝天月奔去。 怜倾看着几人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天边才收回目光。 秦暮云边走边对白昼说:“妹夫,咱们怎么骑马啊,坐马车多好。” 白昼笑了笑说:“咱们还得去一趟南幽,坐马车太慢了,让三哥,四哥坐马车先走,等他们快到天月时咱们应该可以赶上。” 秦暮云说:“纵马江湖,也是我向往的乐事之一啊。” 两人白日赶路,晚上就随便找个地方歇息,五日的时间便赶到了南幽的寒山码头。 白昼看着人来人往的去留酒家说道:“明日才是二月初二,今天咱们就在这住下吧。” 秦暮云点点头说道:“走。” 去留酒家占地极大,外面看有七层,后面有七个极大的院子,每个院子的风格都不一样,唯一相同的便是都十分奢华,酒楼大门上挂着一副对联: 玉粉轻黄千岁药,雪花浮动万家春。 两人走到酒楼内,前台的小二立马上来招呼道,二位贵客是要住店还是吃饭。 秦暮云说道:“住店,我要最好的房间。” “这位客人,请您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明,小的也好给客人安排合适的房间。” 秦暮云听懂了小二的意思,便扔出自己的玉牌,玉牌前刻着玉唐两字,后刻着楚,小二拿着玉牌说道:“您是玉唐的楚王殿下!” “嗯,是我。” “好的,那马上安排您去六层的帝王阁。” 这时一个掌柜模样的人,看着白昼与秦暮云说道:“送两位贵客去七层的神仙境。” 小二虽然奇怪,但也没有说话,殷勤地带着两人来到了七层的神仙境。神仙境,顾名思义,真的宛如天宫一般,周围云气飘渺,地板是用南幽上好的煅云木所制,墙壁上铺着一层琉璃玉,就连房间内的绿植也是当世稀有的灵植,散发着一阵阵好闻的药气,能助人安眠。 秦暮云看了看说道:“妹夫,还不错,你能住习惯吗?” 白昼笑了笑说道:“我对这些没什么要求,不过二哥,你这话说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这里的掌柜呢。” “哈哈哈,那我就攒攒钱,把这里买下来,等你俩成亲的时候送给你们当作贺礼。”秦暮云笑着收起了自己的玉牌,又从怀里掏出一锭黄金扔给小二说道:“赏你的。再准备一桌上好的酒菜,还有你们那情丝绕。” “谢谢客官,谢谢客官,小的这就为二位去准备。”小二拿着金锭一边笑一边恭敬地退了下去。 “本来我们会在六楼,为何掌柜的又给咱们安排到呢,妹夫,估计是看你赤血亲王的面子。” 白昼笑着说:“没准是你的面子呢,看你年少多金,哈哈。” “哈哈,我就纳闷了,这酒楼六层只接待世俗皇权,七层接待天碑留名,这小小的酒楼也真的敢做得出来。这南幽皇族不敢得罪天碑高手,难道还不敢得罪这一家酒楼吗?” “自然是不敢,据说这酒楼是六道轮回那个最神秘的人道尊主的产业。” 谈笑间小二便把酒菜端进了房间,两人吃饱喝足以后各自回房间开始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日,便是二月初二,码头上到处都是游船,人来人往的凡世景象一点都影响不到这神仙境,白昼看着远方那条若隐若现的河流,心里盘算着着时间。 这时秦暮雪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说道:“妹夫是在等人吗?” “等一个杀手,快来了。” “杀手?谁啊。”秦暮云揉着眼睛说道。 “悲离别。” “杀手至尊!他会来?”秦暮云惊道。 这时一个嘶哑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我已经到了。” 秦暮云回过头去,看到昨日那个小二把玩着自己送的金锭,笑眯眯地盯着自己,那目光如同一条毒蛇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白昼没有回头说道:“我以为你会从码头过来。” 悲离别说道:“我早到一日,专门在此恭候血皇。” 白昼回过头看着一脸震惊的秦暮云说道:“怎么了。” 秦暮云喃喃地说:“天碑留名的杀手至尊,这么普通?” 打扮成小二模样的悲离别笑了笑说道:“杀手,自然是越普通越好,我昨天那店小二的模样,如果杀你,你躲得了吗?一击必杀,然后隐匿于人海。如果不普通,我早就死了一万次了。” 悲离别又看向白昼说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夜弑是九天之上夜族之人,他天赋绝艳,夜帝夜轻云把他当做接班人培养,奈何夜弑身有天亏,一辈子入不了帝王之境,就连九天第一神医夜相思都治不好他,仅仅也只是保下了他的性命,不知夜弑从哪弄来一本邪书,修炼了侵占别人神魂的法门,肉身死后便在这凡世苟活至今。” “那夜族为何不来找他?” “夜族都以为他死了,谁知道他竟在着凡世修炼邪术,如今南幽境内出现了一个叫做魔门的组织,幕后之人应该就是夜弑。” 白昼看着悲离别说道:“那你在南幽岂不是很危险。” 悲离别笑了笑说道:“那可不一定,我离得虽近但却比身在万里之外天月的你,安全一百倍。我听说这夜弑,如果夺舍了你的肉身,他的力量便能恢复到巅峰,甚至再进一步,迈入那帝王境,也不是不可能。” 秦暮云一脸担忧地看着白昼,白昼摇了摇头,云淡风轻地说道:“那挺好,他来找我,也省了我许多麻烦。” 悲离别笑着说道:“不亏是天月血皇,好了,船要开了,我也该走了。”走得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秦暮云说道:“你倒是挺有趣,我既然接了你的金子,日后你若有想杀之人,我可以免费替你代劳,哈哈。” 说完便直接从七楼一跃而下,朝着那若隐若现的河面飞了过去。 “妹夫,听他说,你很危险啊。” “没事,事情办完了,咱们走吧。” “行,你等我一下,我去带几瓶情丝绕让老三老四尝尝。” 不到两天两人便又赶回去与赵王和燕王汇合,几人带着几个护卫,三天便回到了天月皇城。 正在书房处理公事的白靖听到通传说白昼回来了,赶紧来到大殿内,白昼向前一跪说道:“父皇万安,儿臣回来了,特向父皇复命。” 白靖笑着把白昼扶了起来,白昼身后的楚王,赵王,燕王一拜说道:“玉唐国楚王秦暮云,赵王秦暮雨,燕王秦暮雪,拜见天月陛下。” 玉唐国三位亲王同时到达,这只说明了一个问题,白靖激动地看着白昼说道:“昼儿,你和怜倾.....” 白昼有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白靖高兴地说道:“三位贤侄快平身。” 秦暮云起身递上一道国书说道:“陛下,这是我父皇带来的国书,还有礼单,想请陛下定一下婚期。” 白靖拿着国书说道:“好啊!好。来人!” 旁边的宫人鞠躬说道:“陛下。” “重华殿设国宴,将两国联姻的消息制成国帖,张贴于我天月各城之中,还有,传令天下大赦,各州免赋税三年。” 宫人恭敬地答到:“是。” 说完白靖让人去通知静月皇后和白羽,然后带着四人来到了重华殿。 静月皇后看到白昼十分激动地摸了摸他的脸说道:“不在家这几日,昼儿,你瘦了。明日我让人给你送些补药滋养滋养。” 白羽拉着白昼的手,说道:“大哥,我现在可厉害了,哈哈,一会儿让你看看啊。” 白靖看着静月皇后说道:“月儿,咱们昼儿也是要娶媳妇儿的人了。” 静月好奇地看着白昼,这才看到白昼身后的玉唐三位亲王,那三人也是连忙行礼,静月说道:“三位王爷,是为了昼儿与怜倾的事?” 秦暮云行了一礼说道:“娘娘,白昼王爷与我妹怜倾公主两情相悦,这次父皇派我们来就是为了商讨婚事,定下婚期的。” 静月听后一脸激动地看着白昼:“是啊,昼儿长大了,要娶媳妇儿了。” 白靖一脸笑容的说道:“来来,三位贤侄,快入座,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不必拘谨。” 众人落座以后,白靖举起酒杯说道:“这是我天月的落雪酿,三位贤侄好好尝尝。第一杯,敬玉唐三位亲王远道而来。” 三人连忙站起来,举着酒杯说道:“恭祝天月陛下万寿无疆。” 说完几人一饮而尽,落雪酿又叫落血酿,酒色微红,如同落入清水的鲜血一般,入口浓烈,酒劲十足。 白靖又端起酒杯说道:“这第二杯,遥敬朕未来的亲家玉唐国君,你们三个替你们父皇干了吧。” 三人又是一饮而尽。 “这第三杯酒,祝我儿白昼与怜倾公主百年好合,一生平安。” 白昼看着白靖和静月脸上激动的神色,内心感到无比的温暖,是啊,这里是我的家,永远是我的家。 三杯酒喝完,桌上筹光交错,白靖为了让他们更自在些便拉着静月皇后和白羽提前离场了,剩下的四人喝了一壶又一壶,许久之后,白昼命人将不省人事的赵王和燕王送回宫内,然后陪着秦暮云走在宫墙上醒酒,二月的天气,天月还是有一些冷的。秦暮云裹好披风说道:“这落雪酿可比我们那三月醉烈多了。” 秦暮云话刚说完,便眯起眼睛看向前方,白昼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一个青衣人影缓缓走来。随后笑了笑说道:“天机,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六道轮回天道尊主梦天机,梦天机拜了一下说道:“听说王爷回来了,特地来看看。”说完看向秦暮云疑惑地说道:“这位是?” “这是玉唐国的楚王,秦暮云。” 梦天机行了一礼说道:“久闻楚王大名,今日才得缘一见。” 秦暮云也破天荒地回了一礼说道:“天道尊主客气了。” 看着秦暮云,白昼突然觉得他和在玉唐国的时候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也说不上来,总感觉眼前的秦暮云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梦天机说道:“既然楚王殿下在这里,那我就不打扰两位王爷的雅兴了,我去看看长陵。” 白昼说道:“去吧,我在这里醒醒酒。” 看着梦天机的背影,再看看秦暮云,白昼说道:“你俩以前认识?” 秦暮云将手缩进袖子里说道:“也算认识吧,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哈哈。” 秦暮云走到墙边,看着月光下的天月皇城说道:“我以前一直想离开玉唐,到四海九州的各地去看看,大海尽头,高山之巅,等来了天月看见了你的父皇母后,我发现自己竟然有点想家了。呵呵。” 秦暮云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我以前本以为,所走之路,所经之事,所遇之人,所留之遗憾都是我应该经历的。对错不由人,聚散不由人,山水一程,各有天命。现在我才明白,我的心始终在玉唐。” 说完秦暮云拿出自己那枚玉牌,递给了白昼说道:“血皇,这是我送给你和怜儿的贺礼。” 白昼有些疑惑地接过玉牌,还是那枚在去留酒家秦暮云表明身份的令牌,看着白昼有些不解,秦暮云说道:“回来的路上,我说过要将去留酒家送给你当做新婚的贺礼,你还记得吗?” 白昼笑着说:“我只当是开玩笑罢了。” “我可没有开玩笑啊。”秦暮云一脸笑意地看着白昼。 白昼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秦暮云会先一步看见梦天机,为什么秦暮云要冲着梦天机回礼,为什么秦暮云拿出令牌,那去留酒家的掌柜立即就带他们上了七楼,那日自己没有表露身份,自然这一切都是因为秦暮云。 “你竟然是六道轮回人道尊主!”白昼惊讶地说。 “是不是有些意外,我之所以神秘是因为我从不露面于江湖,因为我的心不在六道轮回,也不在九天之上,我的心在玉唐。我这一辈子最庆幸的事,就是我是老爷子的儿子,是他们的兄弟,是怜倾的哥哥,其他的都是身外之事,我也懒得管。” “这世上,果然只有一个楚王啊!”白昼由衷的赞叹了一声。 秦暮云微微一笑,说道:“这里有点冷,我得回去休息了,对了妹夫,我送了你这么大的礼,你明天带我去这天月的烟花坊瞧瞧咋样。”秦暮云又恢复成以前那一副贱兮兮的样子看着白昼说道。 白昼心里暗骂了一句:“这才正常多久,怎么又成这个样子了。”随后说道:“那种地方,说实话,我也没去过啊。” “你可真是一点都不会享受生活,梦天机那小子肯定知道。你明天叫上他,让他领咱们去。” 白昼更加惊讶了说道:“天机去过?” 秦暮云说道:“我哪知道他去没去过,他不是会算卦啊,算一卦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啊。” 看着秦暮云的背影,白昼彻底凌乱了。 此时正和徐长陵说话的梦天机突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说道:“这天还是冷,看来明天得穿厚点了。” 第二天,秦暮云还真的去找了梦天机,白昼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没有陪他,据说当日两人在长街上打了一架,不是高手与高手之间的对决,而是如市井流氓一般的斗殴,他扯烂了了他的蟒袍,他抓散了他的头发,托这位楚王的福,梦天机与秦暮云彻底沦为了天月皇城的笑柄。 此时的梦天机一只眼睛乌青,披头散发地靠着城墙,旁边便是浑身衣服被撕烂,就快要衣不遮体,脸上一道血印的秦暮云。秦暮云拿着酒葫芦喝一口说道:“这情丝绕,真是怎么喝都不够啊。” 梦天机半睁着眼斜看着秦暮云:“喝完了没有,拿来给我喝一口。” 秦暮云递过葫芦说道:“你说你老老实实带我去多好,得,现在咱俩都成这样了,我好歹也是唐唐楚王,我不要面子啊。” “我呸,你还知道你是王爷啊。”梦天机灌了一口酒骂道,“不过这酒还真不赖啊。” 就在这时,一个人的影子慢慢将他俩笼罩住,两人抬头看去,因为逆光看不清分毫,只是看到这个模模糊糊的样子,梦天机就差点叫出来。 这个人一身紫色的长衫,面有微须,一双明亮的眼睛笑眯眯地盯着这两个人:“你们可真有出息。” 梦天机坐在地上拜了一拜说道:“宗主,您怎么来了。” 此人便是六道轮回的宗主,谢三七。 人有三魂七魄,这六道轮回的主人便叫做谢三七。 “我怎么来了,问得真好,幸亏我路过这里,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我六道轮回的脸都要被你们丢尽了。”谢三七一脸无奈地说道:“你看看你们,一个天道尊主梦天机;一个人道尊主秦暮云,在街上跟两个流氓似的,还打架!” 梦天机瞪大那只乌眼青的眼睛斜瞄着秦暮云惊讶地说道:“他,就他,竟然是人道的尊主!” 秦暮云夺过酒葫芦灌了一口:“切,怎么,不行啊。你这破算命的不也是天道尊主,我这堂堂楚王为什么就不能是人道尊主。”随后秦暮云一脸无辜地说道:“宗主你也别太生气,我们俩这也算是高手对决了,能入史书的。” 谢三七扶着额头有些头疼地说:“放屁!人家别的高手对决,出手便是天地异象,满城风雪,你俩这叫做当街斗殴,明白吗,除了那扬起的灰尘,就剩下被人围观嘲笑了。不过有一点你是说对了,这一架你俩肯定能入史书。” 梦天机不好意思地站起来说道:“宗主来天月干什么啊。” 谢三七看着巍峨的城墙说道:“我曾战败于血皇,封剑退隐,不出轮回。今天破例出来,是想告诉血皇,南幽的魔门要动了。若再不阻止他们,这凡世就要生灵涂炭了。” 秦暮云正色道:“宗主,是那夜弑吗。” 谢三七点了点头:“不是他还能是谁,只是现在不知道他躲在哪里,他能屏蔽天道,也算是凡世的人,如果血皇的目标是九天之上,他走的是第二条路,战败所有凡世高手,那这夜弑也算是他的对手。” “夜族的人不管吗?毕竟是他们自己的家族出了事。”梦天机问道 “对呀,总不能他们家族自己出的事,让咱们来擦屁股吧。”秦暮云坐在地上,一脸懒洋洋地说道。 “我说,你就不能站起来说话吗?”谢三七看着秦暮云说道,“你在地上半躺着像什么话。” “宗主,不是我不想站起来,是我现在真站不起来,要说这都怪这个破算命的,我衣服现在都烂成这样了,一站起来就等于是光着腚了。我已经丢过您一次脸了,不能再丢一次啊。”秦暮云一脸无奈地说道。 谢三七伸出手指抖了半天硬是没憋出一句话,脸色铁青的解下自己的披风扔给秦暮云,心想我不能再跟这个混蛋说话了,要不然自己就要被气出内伤了。运了一下内力,缓了缓自己的气息,说道:“夜相思来了。” “世间纵有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九天第一神医,夜相思?” “嗯,就是他,这夜弑一共有九道分身,夜相思已经亲手灭了夜弑的三道神魂分身。剩下还有六道分身和一个主体,他的分身都是傲游飞仙之境,虽然主体如今境界下跌,但也是神游太虚之境。我来,便是和血皇商讨一下对策。” 第11章 相思收徒 三人到王府去见白昼,白昼看着谢三七身边的两人顿时傻了眼,一个披头散发,一个衣冠不整,而且身上那件披风明显不是他的,便问道:“你们两位这是去干什么了?” 秦暮云大大咧咧地说:“也没啥,跟这个算命的讨教了一番而已。” 白昼瞬间便明白了两人到底干了点啥,有看着面色铁青的谢三七说道:“不知宗主来王府有何贵干啊?总不能是去劝架了吧。” 谢三七叹了一口气说道:“让王爷见笑了,在下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与王爷商量。” 白昼看谢三七很是凝重的样子,便命人上茶,顺便又给秦暮云找了一套衣服换上,喝了一口茶,谢三七的脸色稍微好了点说道:“血皇可知这南幽魔门。” 白昼点了点头说道:“知道,这幕后之人是那九天之上夜族的夜弑。” 谢三七说:“王爷有所不知,这夜弑修炼邪术,有九道神魂分身,每一道分身都是傲游飞仙之境,他的本体是神游太虚之境,身上那不知名的黑雾能屏蔽凡世天道,如果让他夺舍强大的肉身,有可能会踏入帝王之境。而且这南幽魔门已经开始吞并周边的势力了,若再这样下去,我们凡世必成人间炼狱。” 白昼略微皱着眉头说:“是很棘手,本王听说夜族派了千年不见的夜相思来追杀他。” 谢三七说:“是的,夜相思灭了他三道分身,只是这夜弑藏得太深,又能屏蔽天道,夜相思也找不到他的本体在哪。” “神游太虚之境,神游太虚之境。”白昼小声地念着这几个字,谢三七听到以后问道:“不知血皇现在是何境界。” 白昼说:“本王如今被锁住一成功力,勉强摸到了傲游飞仙的门槛,不过就算是本王全盛时期,也没有自信能胜过他。” “什么!你才十九岁,竟然到了傲游飞仙之境!”谢三七惊讶地摸了摸鼻子随后又说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那便是联合所有凡世强者共同诛魔了。” 白昼摇了摇头说道:“剑帝醉碧落被本王碎了剑心,刀皇梦黄泉是站在夜弑那边的,几日前我刚见过悲离别,看他也无意与魔门为敌,只剩下圣殿,佛岛,烟雨楼,宗主还有本王了。佛岛虽然与本王有些过节,但是说到诛魔,他们肯定会出动的。” 谢三七皱着眉头说道:“只是这经天圣殿的少主天劫,他.....” “她一定会站在本王这一边的,宗主大可放心。”白昼脸上一红说道。 谢三七也不知道白昼哪里来的自信:“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去佛岛,剩下的两个地方就有劳血皇去通知了。” 白昼点了点头说道:“好!”随后想了想又说:“宗主,夜弑实力强大,为了避免波及普通人,我们只有将他引到人迹罕至之地。而且普通的高手已经帮不上忙了,只能出动顶尖的战力。” 谢三七点了点头:“嗯,我六道轮回的六位尊主再加上我,王爷与天劫有七星战王,明暗双尊;烟雨楼的君临,佛岛的话,我与他们去商量吧。” 谢三七想了想接着说:“这些战力应该可以,只是怎么将他引出来。” “用本王的肉身作为诱饵。” “如果这样那他的本体一定会出现,我只是怕这么多人也不是他主体的对手,到时候王爷你可就危险了。” 就在这时一阵温和的声音传来:“他那主体,交给我。” 几人都惊讶地看向门口,在场的几人都是凡世顶尖的高手,竟然没有发现此时门口竟然站着一个人。 谢三七惊讶地问道:“尊驾是何人?” 那个人笑了一声:“夜相思。” 白昼看着夜相思缓缓说道:“世间纵有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九天第一神医,夜相思。” 夜相思点了点头说:“虚名罢了。”仔细看了看白昼,“年纪轻轻就到了傲游飞仙之境,用你的肉身做诱饵,夜弑必然会铤而走险。” 谢三七恭敬地说道:“虽然这件事是凡世的事,但毕竟是你们夜族引起的,还望前辈不要留手。” 夜相思靠在门框上,嘴角挂着一道淡淡的笑意:“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更想让他神魂俱灭,你说的也没错,出了此等孽障,是我夜族失察,等此间事了,我便在这天月皇城行医半年,也算是为我夜族赎罪。” 白昼刚想说话,便看见夜相思身影一闪,随后便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把抓住自己的手,白昼感到一股精纯的灵力在自己体内游走了一圈,夜相思松开了白昼笑着说:“你的神魂以前有过缺失,但是被一位大能者用功力强行补满了,身上有一道天锁,被锁住了一成功力。” 白昼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不知我这天锁,前辈可能打开。” 夜相思苦笑了一声“打不开,不过若你能登上九天,那九道雷劫应该能助你解开天锁。” “大哥,你在吗?”就在这时一个奶声奶气的小人影出现在白昼的房门口。 “羽儿,你怎么来了?就你一个人吗?”白昼赶紧把他拉到屋里说道。 “侍卫送我来的,一个人在皇宫里太无聊了,我就跟母后说要来找你。” 白昼笑着捏了捏白羽的小胖脸说道:“等大哥忙完这里的事就陪你玩。” 白羽看了看四周突然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白昼说:“羽儿,你笑什么。” 白羽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指着梦天机和秦暮云说道:“暮云哥哥和天机哥哥是被人打了吗?” 听了这话,谢三七脸上更挂不住了,使劲瞪了一眼梦天机和秦暮云。 秦暮云一脸无所谓地对白羽说道:“小白羽,我俩刚刚出门时不小心摔了一跤。” 白羽一脸大人模样:“你俩都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看路。” 梦天机尴尬地捂着额头,看向别处,他可没秦暮云那般的厚脸皮。 夜相思盯着白羽,脸上带着一丝惊喜。随后对白昼说:“血皇,我有一事相求,希望你一定要答应。” 白昼有些不解:“前辈请直说,白昼能做到的一定尽力做到。” “我想收你弟弟为徒。”夜相思一指白羽说道。 在场的几人都惊讶地望向白羽,随后白昼说:“能得前辈厚爱,这自然是羽儿的大机缘,但是身为他的哥哥,我能问一下原因吗?” 夜相思笑了笑,走到白羽身前,摸了摸白羽的脑袋,一道灵力缓缓将白羽包裹住,只见白羽身上突然一道月光闪现,七柄似剑非剑的飞刃将包裹住的自己的灵力瞬间击碎,随着飞刃的出现,白羽身上爆发出一股强横的内劲,白羽握紧小手,七柄飞刃围绕在自己身旁。 “脱胎换骨之境!”谢三七惊呼道,“他几岁了!” “六岁。”白昼也是惊讶地说道。 夜相思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原因,还有你们看他身上的飞刃,可知来历?” 几人都摇了摇头,只有白昼说道:“是月族的一件兵刃。” 夜相思笑着说:“这是月族的兵刃不假,但你却不知道,这件兵器叫做羽,是月族至宝,由十柄似剑非剑的飞刃组成,你们看这七柄飞刃,有的华丽,有的神骏,有的寒气逼人,有的火光四溅,是由上古时期十根不同的猛禽羽毛所制,每一柄飞刃都各不相同,每一柄都有名字,凤凰、朱雀、青鸾、雪凰、毕方、金翅、大风、金乌、玄羽,第十把是最强的一把,叫做月神。” 白昼听到这些内心有些动容,月红尘对自己确实很好,也开始慢慢接受月族,抛开内心的思绪,对白羽说:“羽儿,你可愿意拜这位前辈为师?” 白羽看着夜相思想了一会儿,歪着头说道:“羽儿愿意!” 这次轮到夜相思惊讶了,弯腰脸对脸对白羽说:“这么痛快啊。” 白羽清澈的眼睛看着夜相思说:“因为前辈长得很好看,而且羽儿感觉到前辈得了一种病,却医不好,白羽长大了想医好前辈。” 听了这话其他人都是一脸雾水,只有夜相思的脸色巨变,一把抱起白羽,飞到院内,朝着天空大喊道:“我夜相思得到了一个好徒儿,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 说完眼角流出两行清泪,白羽白嫩的手替夜相思擦去眼泪,夜相思轻轻把白羽放在地上,摸着白羽的脑袋,一脸慈爱地说道:“乖,乖。” 几人跟到院子里,白昼拍了拍白羽的肩膀,白羽便后退一步对着夜相思郑重地跪下说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说完便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待白羽磕完,夜相思连忙将白羽抱了起来,宠爱地说道:“我这一身武功在九天之上也算是排的上号,这一身医术,是九天第一,师父把这两样都传给你。” 白羽点了点头。 随后夜相思抱着白羽看向众人,看了一会儿,见众人没有说话,便说道:“你们也太不懂事了,我收了这么好的一个徒弟,好歹也送点礼物吧。” 众人这才明白,刚收了徒弟,这就开始给自己的徒弟要东西了。 谢三七无奈的笑了笑,随手拿出一段白锦,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递给白羽说道:“这是我六道轮回的九天踏云步,送给你了。” 白羽接过甜甜的笑了一声说道:“谢谢叔叔。” 夜相思又把目光转向秦暮云和梦天机,意思很明显,秦暮云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内心暗骂了一声“妈的,刚给你哥送了个酒楼,现在又得给你出血,来一趟天月,真是亏大了。”但脸上还是那讨好的笑容,从衣服里拿出一块玉牌,上面只刻着一个人字,秦暮云捏了捏白羽的笑脸说:“这是你暮云哥的人尊令,拿着它,我人道的力量,你随便借用。” 白羽将玉牌塞到自己的怀里说道:“谢谢暮云哥” 梦天机还算识趣,连忙拿出一根细长的金线,金线虽细,但上面还是秘密麻麻地刻满各种肉眼看不清的符文,看到这金线夜相思眯起眼睛,白羽说道:“天机哥哥这是什么。” 没等梦天机说话,夜相思便说道:“业果金线。” 梦天机点了点头说道:“羽儿,这是业果金线,缠在自己的手腕上,便能沟通天道,聆听大道传音。” 白羽笑嘻嘻的说道:“谢谢天机哥哥了。” 白昼说道:“我这所有东西都能给你,羽儿,你喜欢什么,自己拿就是了。” “我想让哥哥陪我玩一天。” 白昼笑了笑说道:“好。” 夜相思对白昼说:“我已经收了羽儿为徒,这九天之上,我暂时就不回去了,我晚上带着羽儿去见见你们的父皇。” 说完夜相思手里冒出一团黑气,黑气散尽一个黒幽幽的令牌便出现在手中,令牌上刻着一个夜字,散发着玄奥的气息。递给白羽说道:“羽儿,这是为师所有的武功,你先拿着,从明天开始,为师便指导你修炼。” 白羽拜了一拜说道:“谢师父。” 此时谢三七也急忙拜别了几人,朝西海飞去,飞得那叫一个快,怕再等下去,自己又得拿出什么珍贵的东西。 夜幕降临,一轮圆月挂在半空之中,清冷的月光下,夜相思牵着白羽的小手朝宫殿走去。 “羽儿,冷不冷。”夜相思一脸关切地问道。 “师父的手很热,一点都不冷。”白羽一脸开心地说道。 本来白昼也想陪他俩一起过来,但是还要联系各个宗门势力,就让夜相思独自带着白羽去见自己的父皇,夜相思是九天之上帝王境的强者,这凡世怕是没有任何地方比在夜相思的身边更加安全了。 两人来到书房,白羽就迫不及待地跑进去,边跑边喊:“父皇!父皇!你快出来。” 白靖手里拿着一本书,身后跟着一个宫人,一出书房就看见白羽跑了过来,一把抱住白羽说道:“去你大哥那待了一天啊。” 白羽点了点头说道:“是的,父皇,而且我还认了个师父。” 白靖一脸疑惑地说道:“师父?你大哥知道吗?” “就是大哥同意让我认的啊”说完用手一直身后不远处的夜相思道,“父皇,这就是我的师父,他对我可好了。” 夜相思站在门边,一身黑色的长衫,月光照在身上,给人一种孤独寂寞的感觉。 白靖抱着白羽问道:“先生是?” 夜相思笑了笑,驱散身上那股孤寂的感觉说道:“我是夜相思,今日去了白昼府上,看到羽儿天赋异禀,起了爱才之心,这才收他为徒。” 白靖在脑海中仔细地搜索这夜相思这个名字,但终究是没有找到,夜相思淡然一笑:“陛下不必想了,我已经千年没有在这江湖上走动了,我是九天之上夜族的大长老。” 白靖听到以后突然想了起来,脑海中泛起了滔天巨浪,惊讶地说道:“先生,您是九天第一神医,夜相思!” 夜相思点了点头,白靖连忙放下白羽,朝夜相思行礼,夜相思身影一闪,便出现在白靖身前,一双洁白细长的手扶住白靖说:“陛下是凡世君王,你这一拜我可受不起,再说你是羽儿的父皇,我是他的师父,咱俩也算是平辈,我怎么能受你的礼呢。” “先生能收羽儿为徒是羽儿的福气啊。” “陛下说笑了,羽儿天赋异禀,悟性极高,又身怀玲珑心,收他为徒,是我的福气。”说完一脸宠爱地摸了摸白羽的脸颊。 “不过有件事要劳烦陛下了。”夜相思笑着说。 “先生请讲。” “从明日起我就开始指导羽儿修行,夜某不才,文事武事也都说得过去,我自会将一身所学传给羽儿,在这凡世我要待三年,三年之后我想带羽儿去一趟夜族,不知陛下可否同意。” “去夜族?那还会回来吗?不瞒先生说,我的大儿子一生只追求武道极致,于这皇位没什么兴趣,所以我想把皇位传给羽儿。” 夜相思说道:“陛下多虑了,我只是带他去夜族认认门,见见我的兄长,少则三五日,多则半个月就能回来,回来了以后我就定居在你这天月皇城了,万望陛下不要嫌弃。” 白靖高兴得说道:“那真是太好了,先生能长久地留在天月,是我天月之幸啊,不知先生还有什么要求吗。” 夜相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说:“确实还有一个要求,你得给我一间房子,要不我也没地方住。” 说完白靖与夜相思都笑了起来,白羽一脸认真地说:“父皇,可以让师父住在我的宫里。” 白昼看向夜相思询问他的意见,夜相思说道:“没问题。” 第12章 联合诛魔 这一夜,赤血王府上空三只黑鹰飞快地向着三个方向飞去,鹰爪上系着信筒,白昼看着消失在夜空中的黑鹰,揉了揉眉心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天下,真的要大乱了。” 昆仑山雪狼谷,雪寒一双血红色的眼眸看着白昼的传信对身边一个刚化作人形的大汉说道:“主人唤我,我现在要立即赶去天月,这谷里的事务就先交给你了。” 大汉恭敬地说道:“吾王放心。” 雪寒点了点头,化成一道流光直冲天月而去。 玉唐皇宫内,怜倾看着信上熟悉的字迹说道:“七星战王,明暗双尊,随本尊,去天月!”说完身上冒出无数紫色的雷光,一股霸绝天下的气势从怜倾身上透露出来。 “是,尊上!”说完十道流光直接朝着天月飞去。 江南烟雨楼内,君临一边品茶一边听着旁边的侍女念信上的内容,听完以后君临一口将茶水喝干,说道:“告诉天下一声。让他去天月与我汇合。” “是,主人”侍女恭敬地说道。 这一日,凡世的天空上出现了数十道令天地战栗的气息,白昼站在王府大院内,闭着眼睛感受着这一切,随后嘴角带起一丝微笑,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怜倾公主那绝美的面容。 两人脸上都带着微笑,相顾无言。 白昼走上前拉住怜倾的手说道:“玉唐离这里不下几千里,你竟是第一个来的。” 怜倾笑着靠在白昼肩头在他耳边说:“我要是有危险,不管在哪里,你肯定也是第一个到的。” 这时又一道光芒闪过,一个身穿白色亮银盔甲,外罩红色长衫的年轻人半跪在两人面前说道:“主人,雪寒来了。” 白昼松开怜倾,亲手扶起雪寒说:“好。” “没想到我竟是最后一个到的。”白昼听到声音,看向门口,一个白衣公子翩翩走了进来,“血皇,我可来迟了吗。” 白昼笑了笑说:“楼主,来得正好。” 君临一脸笑意地看着怜倾公主说道:“我竟不知公主就是天劫少主,真是失敬了。” 怜倾笑一下,看向白昼说道:“很快就不是公主了。” 君临有些疑惑地说道:“不知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怜倾羞涩地一笑,随后便霸气地说道:“以后,我便是赤血王妃了。” 听到这话,又看了看脸红的白昼,君临瞬间明白了:“缘份这个东西可真是奇妙,两位绝世高手,本应一战以争天下第一,奈何啊,奈何,哈哈,不知两位是谁胜了。” 白昼会心一笑:“自然是王妃胜了。” “哈哈哈,好!等到两位成亲之日,可别忘了请我来喝杯喜酒。” 白昼说道:“一定,一定。” 这时,一声佛号响起:“阿弥陀佛。” 谢三七带着秦暮云,还有一个满头白发,身着月白色僧衣的老僧走了进来。 秦暮云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妹妹说道:“怜儿,你怎么来了?” 怜倾笑着说:“二哥,我是经天圣殿的少主啊,我为什么不能来。” 听到这话,谢三七和秦暮云当场就震惊在了原地,只有身旁的老僧不喜不悲的喊了一声佛号。 谢三七缓了一会儿说:“怪不得,怪不得,王爷你这么确定天劫会站在你这一边,原来是自己媳妇。” 秦暮云也是缓了半天才说:“怜儿,我怎么不知道你是天劫。” 怜倾噗嗤笑了一声说道:“二哥,我也不知道你是六道轮回的人尊啊,这世上谁不知道,除了君楼主就是这人尊最有钱,你以前竟然还有脸跟我借钱出去喝酒。” 秦暮云讪讪一笑:“嘿嘿,怜儿,咱们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呀。” 白昼看着那位佛岛的老僧慢慢走上前去,在大家震惊的目光中,白昼竟然跪了下去:“师父,昼儿有十年没见过您了,您还好吗。” 不喜不悲的老僧听到这句话,眼眶微红地扶起白昼说道:“昼儿长大了,这十年为师虽然没见过你,但是为师是这世间最得意的师父,能从不同人的嘴里得到你的消息,我的弟子承袭了王位,我的弟子天碑留名是当世高手,我的弟子成了赤血亲王。这佛岛虽然身处世外,但还是有许多人贪恋红尘,为师只能在暗地里出手帮你,昼儿,你不要怪师父。” 白昼擦了擦眼泪说道:“师父,我知道,这十年来,您帮了我很多,若不是有您,我必然也会和当年的老王爷一样,煞气入体,英年而逝了。” 白昼看向众人说道:“这是我的授业恩师,镜心大师。” 众人都知道,这西海佛岛这些年明里暗里做了不少龌龊之事,想左右天下皇权,但佛岛之中还是有一部分是真心礼佛的得道高僧,镜心大师就是佛法境界最高之人。 白昼将众人迎到大殿之内,详细地说了对付魔门的办法。 怜倾有些担心:“以你肉身为饵?你是不要命了吗?” 白昼说:“只有这样,才能将夜弑的真身引出来。” “如果我们失败了,我怕你神魂俱灭!”怜倾有些焦急地说道。 白昼拉住怜倾的手说道:“怜儿,还有夜相思前辈呢。” 怜倾本能的不同意这个办法,但是目前这是引出夜弑真身的唯一办法。 谢三七说:“我们动手动静太大,怕危及周边无辜,得找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南幽西南方的十万大山。”君临说道。 “好!就这么定了,三日后行动。”白昼目光灼灼地说道。 怜倾还是一脸担忧地看着白昼,拉着白昼的嗯手有些微微颤抖,白昼给了怜倾一个安心的眼神。 白羽的年纪还小只能住在皇宫之内,小小的身影在院内打坐,沟通天地灵气,一道道青色的气劲在体内流转,夜相思背着手站在院内的一棵桃树下,满脸微笑地看着打坐的白羽,心里想着“当年我也是不如他的吧。” 一根刚刚抽出嫩芽的树枝,被风吹动着轻轻打到夜相思的头上,夜相思抬头看了看桃树,自言自语地说道:“又是一年了。”说完手指轻挥,桃树上的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生长,慢慢地长成细长翠绿的桃叶,又慢慢地开出粉红色的桃花,不一会儿,这精致的庭院内便不时地飘起几片桃花瓣,十分漂亮。 白羽呼出一口气,睁开双眼,擦了擦脸上的汗珠,说道:“师父,这桃树怎么开花了。” 夜相思笑着说道:“好看吗?” “好看,师父是怎么做到的啊。”白羽一脸好奇地问道。 “想学吗?” “想!” “等你到了师父这个境界,师父就教给你。”夜相思宠溺地摸了摸白羽的头说道。 “师父,您是什么境界啊?”白羽一脸好奇地抬着头看着夜相思。 一阵轻风吹过,夜相思额前雪白的长发微微摆动,有一种说不出的俊美。 “师父是帝王境。” “师父肯定是九天之上最厉害的!”白羽一脸自豪地说。 “哈哈,羽儿,师父不是最厉害的,但是师父一定能让你成为这九天之上最厉害的人。”夜相思看着白羽纯净的脸庞接着说:“羽儿,休息一下吧,一会儿师父传授你医道。” “嗯。” 白羽休息了一会儿,便随着夜相思来到了院内的桃树下,夜相思对白羽说道:“羽儿,医者,行医救人最重要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医术吧,师父。” 夜相思摇了摇头说道:“是仁心,医者要先有一颗仁心,羽儿,你将来可能会做这天月的帝王,也可能驰骋于九天之上,师父想让记住,不管以后经历过什么,一定要有一颗干净的心,小医医人,大医可医天下。” 看到白羽有些犹豫,夜相思问道:“羽儿有什么疑问吗?” 白羽想了想说道:“师父,羽儿觉得医人和医天下没有大小之分,人命和天下同样重要。” 夜相思没想到白羽小小的年纪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看着白羽一脸认真地样子,夜相思的思绪飘回到千年之前,那时候自己也如白羽一般朝着自己的师父说道:“师父,我想医这个天下!” “师父,是羽儿说错了吗?”白羽眨着眼看着发呆的夜相思说道。 夜相思收回思绪,摸了摸白羽的脑袋欣慰地说道:“师父,不如你啊。” 白羽憨憨的笑了一下:“师父,徒儿一直想问您一个问题。” “问吧。” “您有多大了呀,为什么他们都叫您前辈呢,我觉得您只比我哥大一点。” 夜相思背着手,看了看蔚蓝的天空,眼睛中带着丝丝落寂地说道 “已经一千零二十五年了。” 赤血王府内,几人订下了擒杀夜弑的计划,就在白昼想着怎么找个什么样的理由孤身前往南幽时,王府的管家送来了张华丽的名贴。 白昼看过名贴,秦暮云说:“怎么了?” “这是南幽国书,南幽国君五日前驾崩了,太子楚魂三日后登基,邀请各国前去观礼。” “据我所知,太子继位,各国都会派一位王爵前去观礼,但是这南幽国君楚钦,死的也太巧了。”怜倾公主皱着眉头说道。 “那也正好给了我一个去南幽的理由。”白昼顿了顿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我也是王爵。”一旁的秦暮云想了想说道。 “待我回禀了父皇,我们明日就出发,各位三日之后,南幽国见。” “一定要小心。”怜倾很想和白昼一起去,但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白昼拉起怜倾的手笑了笑:“我一向命很大,放心吧。” “不放心。”怜倾难得撇了撇嘴说道。 白羽的小院内,夜相思端着一杯热茶吹了吹,浮动的茶叶便被吹到的茶杯边缘,刚要喝便看到白羽拉着白昼走了进来。 行了一礼,白昼说道:“前辈,南幽国君死了,太子楚魂三日后登基。明日我要去一趟南幽。” 夜相思顿了顿,放下茶杯说道:“我初来凡世的时候曾看过南幽的气运,这南幽国君,可不像是个短命的人。” “即便是个陷阱,那也正好给了我一个理由。”白昼正色说道。 “是个不错的理由。”夜相思走到窗边,“你安心去观礼,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白昼点了点头,摸了摸白羽的脑袋,夜相思打开窗户,外面不时飘过一片片花瓣:“等羽儿习得医术以后,这脑袋可不能随便摸了。” 夜相思回过头正好对上了白昼疑惑地眼神:“医术一门,虽然是与天争命,但毕竟是救人性命,暗合天道,这天道的脑袋,你敢摸吗?” “看来这习惯,以后得改改了。”白昼笑了笑。 白羽把白昼送到门口,眼神清澈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大哥要去干什么,但是大哥一定要小心。” “有你师父在,大哥不会有事的。”说完白昼刚想摸白羽的脑袋,一想到刚刚夜相思说的话,便垂下手捏了捏白羽的小脸蛋。 白昼走了以后,白羽跑回屋里,看到夜相思还站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出声问道:“师父在想什么?” 夜相思回过神温和地说道:“在想一个不该想的人。” “师父想那个人,为什么不去见呢?”白羽歪着头认真地说道。 夜相思脸上带着一丝苦涩看着白羽:“师父的功力没那么高,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师父放心,羽儿一定会好好练武,到时候师父想见谁,羽儿就把谁绑来见您。”白羽攥着小拳头说道。 “好!”夜相思爽朗地笑出了声。 谁知道这一句夜相思以为是玩笑的话,在十二年之后,竟然真的成为了现实。 第二日,还是一个大晴天,官道两旁的积雪都已经融化了,十几匹天月良驹朝着南幽皇城疾驰而去。马上的秦暮云看着白昼喊到:“妹夫,你带礼物了没有?” 白昼拉了一下缰绳,将速度降了下来,说道:“带了啊,难道你没带?” “咱们不是来砸场子啊,砸场子还带什么礼物啊。”秦暮云一脸阴险地一笑。 “那也不能上来就开打吧,撕破脸皮之前,大家还是得客套客套啊。” “无妨,我没有脸皮,嘿嘿,大不了到南幽的时候我随便给这楚魂准备一件,既然要撕破脸皮,那我就再给南幽准备一份大礼,嘿嘿。” 听着秦暮云嘿嘿的笑声,白昼甩了一下缰绳,骏马便又狂奔了起来,地上只留下了一排排凌乱的蹄印。 看着南幽皇城的城墙,秦暮云喘了一口气:“总算是到了,这一路可累死我了。” 这时一个官员模样的人小心走了过来,对着骑在马上的两人恭敬地拜了拜:“两位王爷一路辛苦,老臣是南幽的礼部尚书崔林,请两位移步南幽官驿下榻。” 白昼点了点头。旁边的秦暮云却摇了摇头说道:“那官驿本王可住不惯,听说你这南幽皇城内的登天楼不错,本王就去那里下榻了。” 说完递给白昼一个眼色,白昼点了点头说道:“那楚王殿下,咱们就宴会上见了。” 崔林也知道这玉唐的楚王殿下是个享乐王爷,便没有多说什么,就派人将楚王护送至登天楼,又带着白昼来到了官驿,恭敬地对白昼行了一礼说道:王爷,如果有什么需要,吩咐下官就好了。 白昼点了点头:“本王平日带兵习惯了,没有楚王殿下那么讲究。” 听到白昼说道沙场带兵,崔林的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后又恭敬地说道:“那下官就不打扰王爷休息了。” 此时登天楼最高的房间内,秦暮云坐在一张由墨狐皮包裹住的太师椅上,轻轻吹动着茶杯内的细蕊,右边站着一个身穿劲装的人,腰间挎着一把弯刀,右边是一个掌柜打扮的中年男子,戴着一杯翠绿色的扳指。两人都是恭敬地站在秦暮云身边,等着他慢慢地喝茶。 喝了一口茶,秦暮云头都没有抬便说道:“宝和,你亲自去下请帖,陈家,皇甫家,钱家,段家。本尊今晚在这登天楼设宴。”旁边那个掌柜打扮的人恭敬地说道:“是,尊主。”说完便匆匆退了出去。 秦暮云把茶杯放在旁边金丝楠木的桌台上,站了起来看着窗外那阴沉沉的天空,淡淡地说道:“要变天了。” 段家的家主段风看着眼前那个一脸和气笑容的掌柜脸色阴沉的如同外面的天空说道:“金钱掌柜,不知来我段家有何贵干?” “家主叫我宝和就好,今天有一位贵人在登天楼设宴,这是请帖。”宝和大掌柜笑眯眯地说道。 段风看着宝和那笑眯眯的眼睛,心里没来由的感到一丝丝不安。 这登天楼里的两人都不能惹。和气生财金掌柜,凶神恶煞任不悔。 “收到请帖的,除了我,还有谁?” 宝和还是一脸地笑容:“其他三位家主也都收到了请帖。” “他们要去?”段风盯着宝和说道。 “起初他们和段家主脸上的神色与说的话都一样,如果不是宝和来的突然,真的以为四位是商量好的一样。” “那为什么后来答应去了。” 宝和笑着说道:“那位贵客让我带一句话给各位。” 段风凝重地问道:“什么话?” “老子,有的是钱。” 听到这句话,段风的脸色剧变,随后说道:“有劳大掌柜亲自来,段风今晚一定赴宴。” 宝和笑眯眯地说道:“如此,甚好。” 第13章 人尊之威 登天楼今晚一个客人都没有,据说宝和大掌柜今天要要宴请四大家族的家主,旁边一个书生打扮的人说道:“本来想来这登天楼痛饮一番,看来今晚是不行了。” “痛饮一番?”旁边又一个人鄙夷地看了书生一眼说道:“就你那俩小钱,还想在登天楼痛饮一番,能喝上一杯,你就烧高香吧。” 这时四辆奢华的马车从登天楼的四个方向同时到达,车帘掀开,四大家族的家主一脸苦笑地看着彼此。 皇甫家家主皇甫德说:“是他来了吗?” 段风,陈玉,钱万里同时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阴沉的天空说道:“这南幽的朝堂与江湖,都要变天了。” 登天楼今晚灯火通明,但客人只有四位,秦暮云坐着大殿内的主座上一脸微笑地看着下方的四人说道:“四位别客气,赶紧动筷子吧。” 看着满桌的珍贵的菜肴,段风说道:“王爷就为了请我们吃一顿饭?” “自然还有别的事。”秦暮云淡淡地说道。 “那就请王爷告知吧,要不然这饭吃得也不踏实。”钱万里眼睛里闪着冷光说道。 “不急,不急,诸位还是先吃饱吧,这么好的菜,本王怕过了这顿饭可能就有人吃不上了。”秦暮云夹了一块带着桂花的藕片细细地品尝道。 皇甫德冷冷地说道:“王爷虽然地位尊贵,但是别忘了这里是南幽。” “呵呵,不是都说和气生财吗,怎么诸位都长了一张不发财的脸啊。”秦暮云端着酒杯,闻了闻说道。 陈玉看着秦暮云:“殿下包下这登天楼给足了我四人面子,但这登天楼可不允许客人私斗,有什么事,还请殿下直说吧。” 秦暮云伸出了三根细长的手指:“你说错了三件事,第一,本王没有包这登天楼。” 喝了一杯酒,秦暮云缩回了一根手指接着说:“第二,本王也不是给你们面子,只是本王吃饭的时候不喜欢吵闹。” 当最后一根手指落下的时候,秦暮云身上爆发出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三人感到那股可怕威压,额头开始冒出冷汗,只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第三,在这登天楼,本王可不是什么客人!” 陈玉颤颤巍巍地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恐惧不减反增。 段风有些颤抖地说道:“你...你...” “怎么,是不敢往下说了,还是不敢往下想了?”秦暮云手里把玩着那个玉色的酒杯淡淡地说道:“本王不是说过么,老子,有的是钱。” 四人突然想到了一个传说,便是关于这登天楼主人的传说。 随后四人再也坐不住了,急忙跪在地上。 他们或许不怕一国的王爷,也不会在意一国的帝王,因为他们的产业不只在南幽皇城内,去其他别的国家,他们依旧能过得很好,但是眼前这个人,不管他们逃到哪里都能让他们家财万贯,一掷千金,也能让他们一朝破败,生不如死。 钱不代表权势,但如果钱多到一定程度,那就能搅动天下的风云。 原来他就是人尊,原来楚王秦暮云就是那个最神秘的人尊。 跪在地上的四人思绪回到了三年之前,他们的家族虽然在这南幽也算是勉强能挤进一流,但是和真正的世家比起来,还是有不小的距离。 还是一场宴会,还是这位楚王给他们带来一笔买卖,一笔能改变南幽皇城格局的买卖。他们还清楚的记得,这位王爷带着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说道:“这世上哪有白来的买卖啊,你们说是不是。”只是四人在这和煦的目光中齐齐地打了一个冷颤。 三年了,他们的家族成了南幽四大最有钱也最有实力的家族,以为凭借自己手中的金钱与实力可以不把这位王爷放在眼里了,可如今他们才知道,其实是这位王爷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四人跪在地上,不敢抬头,陈玉颤颤巍巍地说道:“不知尊上要我等四人做什么?” “来参加你们新皇的登基大典,忘了准备礼物,你们去帮本王准备一份礼物吧。”秦暮云扶着额头淡淡地说道。 “还请尊上告知,是什么样的礼物?” “本王要这南幽,大乱。” 天空闪过一道明亮的雷光,随后轰隆隆的声响似乎将这天空打开了一道缺口,倾盆暴雨瞬息而至。 官驿中的白昼的雨线淡淡地说道:“暮云还真是难得的正经了一次。不知道这份礼物,南幽新皇承不承受得起。” 这时一个护卫跪在门口恭敬地说道:“王爷,南幽的离王殿下来了。” “让他进来吧。”说完白昼便撩了一下龙袍的长摆做到椅子上,随后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身穿一身玄色蟒袍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护卫。 男子抱拳行了一礼说道:“赤血亲王来我南幽,真是不胜惶恐啊。” “离王。”白昼连眼睛都没抬,便淡淡地说道。 离王什后一个护卫说道:“我家王爷与你行礼,你竟然连站都没站,是不把我南幽放在眼里吗?” 离王听到这话顿时怒道:“住嘴!” 白昼抬起头,看着离王说道:“本王确实没有把南幽放在眼里。”说完站起来慢慢走到离王面前:“本王许久未上过战场了,看来有人是把本王忘了。” 离王咬咬牙喝道:“来人。将他拉出去,重打五十军棍!” “是!”门外走进两个侍卫,将刚刚那个出言不逊的侍卫拉了出去。 白昼看着离王说道:“有什么事,就说吧。” 离王从怀里恭敬地掏出一张请柬说道:“明日小王在离王府设宴,请王爷赏光前来。” “好。” 白昼身旁的侍卫接过请柬,离王行了一礼以后退了出去,在走出大门的一瞬间,眼睛里射出了阴毒的寒光,咬牙切齿地喃喃道:“白昼!” 白昼身旁的侍卫拿着请柬说道:“王爷,这个离王不简单啊。” 白昼轻笑了一声:“有一个人专治这种人。” 第二日,南幽皇城的天空还是那样的阴沉,离王的脸就如同这南幽的天一样。冷的都快成冰了,听着手下的汇报说不知为何,四大豪商家族一夜之间将自己的存货全放了出去,包括药材,灵植。粮食,布匹,盐铁。 南幽彻底乱了。 离王听完一拳砸在楠木桌上怒道:“一群喂不熟的混账!来人,去将四大家族的族长叫来!” 旁边的地下人说:“四大家族的族长已经走了,连夜去往边境了,如今已经没有了音讯。” “什么!”离王又惊又怒道:“我们监视的人呢?” “全部死了。” 离王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怒吼道:“给本王去找,本王一定要把四大家族碎尸万段!” 白昼与秦暮云朝着离王府走去,天空虽然阴沉,但是也没有下雨,两人带着护卫就这么悠闲地在长街上散步。 “听说你昨天将四大家族敲打了一番?”白昼笑着说道。 “唉,这帮子人呐,别看一个个人五人六的,实在是上不了台面,自然也只能干点上不了台面的事了。”秦暮云看了看天空接着说道“这南幽是什么鬼天气,连个太阳都没见过。” 白昼说道:“天月雪浓,南幽雨重,玉唐四季沐春风,狼族千里赤地红。这南幽多雨,楚王殿下就多忍耐几日吧。” “哈哈,还是妹夫知道的多啊。” 不知不觉几人已经溜达到离王府,王府门前,离王站在台阶上亲自迎接两人。 看到离王一副神采奕奕地样子,秦暮云笑着对身边的侍卫说:“你看本王这么健忘,忘了准备礼物了,你去准备一份薄礼。快去。”侍卫领命。 白昼身后的侍卫将自己的礼品交给离王的管事,三人就这么站在离王门口。 离王笑着说到:“楚王殿下说笑了,我们先进府吧,要两位在王府门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王怠慢贵客呢。” 秦暮云英俊的面容说出了一句让白昼差点笑喷的话:“不能不能,我好歹也是堂堂楚王,哪能不随礼就吃席呢。” 离王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脸上还是带着笑容等着秦暮云。 不一会儿那个侍卫就搬着一个箱子过来了,看着手下手里的箱子,秦暮云惊讶地说:“不是让你准备薄礼吗,你搬的这是什么?” 听到这话,离王的脸色就不是很好了,哪有当着收礼的人说薄礼的。 “回殿下,是一箱明月珠。”侍卫恭敬地说道。 秦暮云听完一巴掌拍到侍卫脑袋上说道:“你个败家玩意儿,本王让你准备薄礼,薄礼懂吗?一箱子明月珠,你是想让本王喝西北风吗?赶紧给本王搬回去。”侍卫搬着箱子准备要往回走时,秦暮云看着离王那一张再也没有笑容阴沉的可怕的脸说:“等等,来都来了,不送礼也不合规矩。”说完打开木箱,一箱子明月珠,就算在如此阴沉的天空下也散发着夺目的光芒,秦暮云拿起一颗仔细看了看,又放下,再拿起一颗,再放下,最后找了一颗不是很大的明月珠,然后将箱子合上说:“搬回去吧。”说完把手里那颗明月珠扔给离王府的管事。“走吧,礼都随完了,该吃席了。” 离王硬挤出一个笑容,将两人迎了进去, 刚到大厅,白昼的目光就变得锐利冰冷,秦暮云顺着白昼的目光便看到了一个狼族打扮的男子坐在那里饮茶。 离王感到白昼冰冷的目光,赶紧上前行了一礼解释道:“这是参加我皇兄登基大典的狼族亲王,求王爷看在小王的薄面上,不要动手。” 此时狼族的亲王也看到了白昼,眼神也变得锋利了起来,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向白昼行了一礼说道:“王爷,小王是狼族的景山王。” 白昼收回目光,径直便坐到主座之上,所有人都觉得没什么,离王做到白昼的左手边,秦暮云坐到白昼的右手边,几人都落座以后,离王宣布开宴。 景山王虽然十分痛恨白昼,但是他也不敢拿白昼怎么样,甚至都不敢表达出一丝丝不敬,不时地端起酒杯敬酒。 离王端起酒杯对着秦暮云说道:“小王一直仰慕楚王殿下,今日得缘一见,楚王殿下果然是人中龙凤。” 秦暮云来南幽本来就是找事的,此时斜着眼嘴里叼着一个还没啃完的鸡腿说道:“不是我说你,你听听你说的话,一直仰慕我,还这么一直盯着我看,莫非你是兔儿爷?” 离王听到这话阴沉的脸色再也绷不住了怒吼道:“放你娘的屁!” 秦暮云将手里的鸡腿朝离王甩过去说道:“小兔崽了,怎么跟你爷爷说话的。” 离王怒吼道:“几位来到南幽,我南幽一直以礼相待,如今公然羞辱本王,是觉得我南幽好惹吗?” 白昼低着头,硬生生将满脸的笑意压下去,说道:“本王没有当着你的面要了景山王的命,就已经给足你面子了。” 喝了一杯酒,白昼站起来朝门外走去边走边说道:“你可以告诉你皇兄,谨慎登基,别当亡国之君。” 秦暮云也站起身来跟着白昼走了出去。 景山王和离王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听着白昼刚刚说的话,脸上都带起了丝丝恐惧。 离王一脸苦笑地说道:“景山兄,你我两国都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啊。” 景山王从怀里拿出一个玉雕狼头说道:“离王殿下,请将此物带给你的皇兄,告诉他我狼族始终站在南幽这一边。” 看着那个玉雕狼头,离王眼睛冒着精光说道:“事成之后.....” “平分天下!”景山王眼睛冒着寒光说道。 白昼快速走出王府,跟在后面的秦暮云边跑边喊:“我说妹夫,你走那么急干啥。” 来到大街上白昼说道:“我憋不住了。” 在秦暮云尴尬的目光中白昼哈哈大笑了起来。 秦暮云暗骂一声:“原来是憋不住笑了,我以为你要在大街上撒尿呢。”笑了一会看着白昼擦着眼角笑出的眼泪秦暮云接着说:“也难为你了,憋着笑还能说出那么霸气的话。” 白昼平静了一下说道:“如今看来,狼族与南幽是绑在一起了。” 秦暮云说道:“就看明日的登基大典吧,现在最有可能是夜弑的,就是这南幽新皇,楚魂。” 白昼凝重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漫天的乌云被巨大的力量撕开了一条口子,一道清冷的月光照射到长街之上,街边的行人如同被冻住了一样,都定格在刚刚的动作一动不动。 两人看着天空,一个白色的人影从月光族缓缓飞了下来,走到白昼面前,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少主,陛下让我来保护少主安全。” 白昼惊讶地说道:“你是谁?” “月族月无情。”跪在地上的白衣男子抬起头说道。 秦暮云满脸震惊地看向白昼,白昼将月无情扶起来,冲着秦暮云苦笑道:“去你的登天楼细说吧。” “好!” 登天楼最高的房间内,三人相对而坐,秦暮云端起一杯热茶吹了吹看向白昼。 “你可知九天之上三圣族。” 秦暮云喝了一口热茶说道:“自然是知道,天地一君,三皇五帝,四大鬼王我都知道。” 白昼点了点头说道:“曜族主宰天空,月族镇守地狱,星族掌控人间,十八年前,我父皇去眠山上香的时候捡到了我。我真正的身份是上代月皇月千秋的儿子,这代月皇月红尘是我二叔。” 话音刚落,白昼便听到茶杯摔碎的声音,看见秦暮云一脸震惊地看着白昼说不出话来。 “很惊讶?” 秦暮云理了理思绪,说道:“不不,不是惊讶是震惊,你竟然是月族的少主!” 白昼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外面的天空已经开始下起小雨,略显忧伤地说道:“这件事只有我父皇和母后知道,你是第三个人。” 秦暮云走到白昼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父皇母后养育你成人,据说还想把天月传给你,对你比亲儿子还好,你那月族的二叔,估计也找了你很久,对你也很上心,要不然小白羽身上怎么会有月族至宝,你那一帮兄弟每次生死关头都会有鬼王现身相救。多了一份亲情,这是高兴的事。” 白昼回头看了看一脸真挚的秦暮云说道:“二哥,谢谢你。” “一家人客气什么。”秦暮云笑道,“来人!” 门外的宝和大掌柜一脸恭敬地走了进来:“尊上有何吩咐。” 秦暮云笑着说道:“去准备点酒菜,本王在兔儿爷那没吃饱。” “是。” 白昼忍着笑意看向秦暮云,秦暮云笑着说道:“你家亲戚来了,不得招待一下。”说完看了看月无情。 月无情站起来恭敬地说道:“少主不用如此客气。” “哎,你肯定没有来过凡世,虽然比不过你们九天之上,但是这凡世的美酒也是一绝,值得一尝。”秦暮云一脸自来熟地说道。 不一会儿一桌精致的酒宴就摆了上来,三人落座以后,白昼敬了秦暮云和月无情两杯酒,敬酒时月无情一脸惶恐,两杯酒下肚,三人也慢慢熟络起来。 白昼说道:“无情,你是什么境界?” 月无情恭敬地说道:“属下不才,修行近百年才到万仙来朝之境。” “我去,你竟然是万仙来朝的境界!而且,你竟然一百多岁了?”秦暮云喝了一口酒惊讶地说道。 月无情一脸真挚的说道:“在下已经一百二十三岁了。” 白昼皱着眉头说道:“不是说凡世只能帝王境以上的人才能亲临,为何你能下来?” 月无情从身上拿出一个玉石的印章说道:“少主,我是靠此物下来的。” 秦暮云看着这枚玉石印章惊讶地说道:“这是南幽皇印!” 月无情点了点头:“不错,凡世南幽皇印当年被白衣鬼王一分为二,这便是其中之一。” “那另一半呢?”秦暮云问道。 “在我赤血王府。” 秦暮云又问道:“这一半的皇印怎么会到九天之上的月族手里?” 月无情说:“这是青冥鬼王的法器,因我无法下界,他便将他的法器给我,借助鬼王的法器,我便能来到这南幽,但是出了南幽就会被天道察觉。” “青冥怎么会有南幽皇印?”白昼问道。 “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可能跟鬼王生前的经历有关吧,生前的经历是每个鬼王的禁忌。” 白昼点了点头。 “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去观礼。” “是,少主。” 白昼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奢华的登天楼,笑了笑自言自语地说:“这人尊还真是有钱。”说完就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吹了吹浮动的嫩叶,这时屋内响起了一个温和的声音。 “烂漫不过世间花,慢煮光阴一盏茶。好兴致啊。” 白昼回身便看到夜相思背着手站在窗边,外面漂泊的细雨,轻轻打在他略显湿润的白发上。 “前辈,您来了。” 夜相思笑着坐到桌边径自倒了一杯茶闻了闻说道:“越来越舍不得回九天之上了。” “前辈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你那弟弟跟你那媳妇怕你有危险,天天催着我来,我谁也惹不起,只好早点来了。”夜相思一脸无奈地说道。 听到白羽和怜倾,白昼内心一暖,说道:“前辈,我觉得这南幽新皇就是那夜弑,这老皇帝死的太巧了。” 夜相思点了点头说道:“是太巧了。”随后看着白昼说道,“月族有人降临了?是月皇还是四大鬼王?” “是有人来了,来的是月无情。”白昼说道。 “修罗王月无情?他不是万仙来朝之境吗,怎么能到这凡世。”夜相思疑惑地说。 “他借用了青冥鬼王的法器才来的。” “那半块传国玉玺?怪不得,就算月无情不来,那青冥老鬼也会亲自来的。” “青冥鬼王与南幽有关系?” “关系大了,只是我不能告诉你,如果有机会,你让他亲自告诉你吧。”夜相思一脸笑意地看着白昼。 白昼看着一脸笑意地夜相思暗暗地说道:“我又不是秦暮云,天天打听别人私事干啥。” “明日是楚魂的登基大典,他们都会来,只需将他引到十万大山,其他的交给我。”夜相思温和地说道。 “好,那些分身,我们也会让他们神魂俱灭。” 第14章 血战夜弑 第二日,南幽阴沉沉的天空还是没有放晴。 南幽皇宫,龙鸣殿内,文武百官都早早地立在两侧,今天是南幽新皇登基的日子。 大殿前的广场上,九根巨柱立于八方,中间那根立柱之上刻着九条巨龙,无数黑色的大旗飘扬在立柱之上,整个皇宫显得庄严肃穆。 大殿中央那把巨大的龙椅还空着,下方左手边站立着南幽的丞相,三代老臣,赵素。右手边站立着,楚魂唯一的弟弟,离王楚叆。 此时鼓声响起,一声敬天,以求风调雨顺;二声拜地,以求五谷丰登;三声礼臣,以求君臣一心;四声为民,以求安居乐业。 四声鼓罢,传令官喊到:“天月赤血亲王白昼到!” “玉唐楚王秦暮云到!” “北境狼族景山王景山到!” 白昼一身红色的龙袍,昂首走在红毯之上,南幽国的文武百官都仔细地看着这位令整个南幽都闻风丧胆的杀神,那一身血红色的龙袍,便是这百万敌军染红的。 秦暮云一身紫色的蟒袍,走在白昼身后,冷冷的目光配上精致的面容,再加上身上若有若无的强者气息,无不引人侧目。 景山王一身古铜色的重甲,身后是灰色的狐裘披风,眼神如同孤狼一般,走进了大殿。 三位亲王走进大殿的一瞬间,离王阴毒的眼神在白昼和秦暮云身上扫了一遍。 丞相赵素上前行了一礼说道:“南幽感谢三位王爷来观礼,请入位。” 等三个王爷站到人群中,赵素掏出一封雕刻着龙纹的圣旨,朗声读道: “先皇骤崩,归于五行, 朕奉大行皇帝之遗命,入奉宗祧, 内外文武群臣及耆老军民合词劝进,至于再三,辞拒弗获, 谨于今时,只告天地,即皇帝位。” 屏风后的楚魂一身玄色的龙袍,头戴珠帘金冠,缓步走到龙椅之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殿内的文武百官,整齐地跪下,齐声高喊道。 楚魂看着眼前的一幕,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了看一旁站着的白昼和秦暮云,眼神一点波动都没有,坐到龙椅之上,抬手说道:“众卿家平身。” “谢陛下!” 文武百官都站起来,一脸恭敬地站在一旁。 楚魂一脸微笑地看向白昼的方向说道:“各位王爷不远万里来南幽观礼,朕不胜感激。” 白昼锐利的目光一下子就刺穿了人群,看到大殿台阶之上的楚魂眼睛里冒着淡淡的黑雾。 “果然是你。”白昼心里暗暗地说道。 等群臣念完祝词,大典就算是结束了,从此南幽的皇帝,就是这位楚魂。 楚魂看着下面的文武百官笑着说道:“众位爱卿,今天是朕登基的大日子,但是先皇丧期还未过,不宜太过喧闹,朕在泰安殿设了素宴,请各位爱卿去泰安殿饮宴吧。” “谢陛下!” 几个太监将大殿上的文物群臣带到泰安殿,此时的龙鸣殿内,只剩下白昼,秦暮云,景山王,离王还有楚魂五人。 楚魂平静地看着白昼说道:“王爷是否一直在寻找朕。” 白昼看着楚魂说道:“找陛下的可不止我一个人。” “奥?那你们这不是见到朕了。”楚魂冷冷地说完这句话,随后眼中的黑雾一下子弥漫开来,龙鸣殿的大门发出砰的一声,一下子被关上了,空荡荡的大殿内,楚魂站在龙椅之前,一脸的邪笑:“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就用你这具肉身助我登上帝王之境。” 听到这句话,白昼与秦暮云对视了一眼,身形瞬间爆起,朝着大殿外飞快掠去,白昼挥手一掌直接将龙鸣殿的大门打散,无数的木屑灰尘夹杂着黑雾从龙鸣殿飞了出来。 楚魂看了一眼楚叆,离王嘿嘿一笑,身上冒出浓郁的黑雾,朝两人追了过去。等到离王追出去,楚魂缓步走到景山王面前,冷冷地说道:“希望你们没有骗朕,否则此事过后,朕一定亲自杀上狼族,将你狼族变成真正的千里赤红。” 景山王慌忙跪下说道:“陛下放心。” 楚魂淡淡地笑了笑说:“你先去准备吧。”说完也化成一道黑雾朝白昼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半空中的白昼眯眼感受了一下,便与秦暮云身化流光朝着十万大山冲了过去。 身后的离王一身黑气环绕:“嘿嘿,这就是得到力量的感觉吗,太让人迷恋了。” 不一会儿在茫茫的大山上空,四人悬空而立,离王看着秦暮云说道:“嘿嘿,皇兄,这个杂碎交给我。” 楚魂点了点头说道:“速战速决。” 听到这话,离王书中黑雾化成一把长刀朝秦暮云劈了过去。 秦暮云身形急退,随手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宛如春风的剑气堪堪挡住了那把长刀。 离王恨恨的眼神死死盯着秦暮云说道:“我会把当初的羞辱,十倍百倍地奉还给你,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秦暮云感受到剑身传来的巨大力量说道:“那你别忘了把那颗明月珠也给我还回来。” 离王听到明月珠,心中的愤怒再也压制不住,一身黑雾爆发,当场将秦暮云崩飞了出去。 白昼飞身想去救,楚魂瞬间便挡住了白昼的去路说道:“你的对手是朕。” 白昼手中金光一闪,一柄撒发着巨大杀气的战戟出现在手中,挽了一个枪花,一戟刺向楚魂:“就让我看看九天之上的强者有多厉害。” 楚魂看着冲过来的白昼淡淡地说道:“那朕就让你看看。”说完一身黑雾瞬间爆起,徒手抓向白昼的战戟,半空中一道金光与一道黑光相撞,四周的树木被齐腰折断,白昼感觉自己喉咙一甜,知道自己一击之下便受了内伤。 楚魂有些惊讶地看着白昼说道:“朕还真是小看你了,灵气如此稀薄的凡世,竟然让你摸了神游太虚的门槛。不过这样也好,你越强大,朕得到你的肉身之后便会更强大,哈哈。” 说完又是一掌劈出,白昼运转全身的功力,头顶出现了一轮散发着淡淡月光的满月,一条由月光化成的巨龙边朝着楚魂撞了过去。 “唯我独尊神功,你竟然会月族的顶级功法,你真的是给朕的惊喜越来越多了,哈哈。” 楚魂的黑雾变成了一只鬼爪,一把将月光化成的巨龙捏在手中,巨龙在鬼爪不停地挣扎,发出一声悲鸣,随后便被鬼爪捏碎,又变成了片片月光消散于天地之间。 楚魂凌空迈步,缓缓走向白昼,周身的黑气不断地起伏,说道:“放开你的识海,朕会让你没有痛苦地踏上黄泉路。” 此时一个杀气腾腾的身影传过来;“那我就先送你上黄泉路。” 一道巨大的紫色闪电朝着楚魂劈了过来,楚魂看着那道闪电说道:“天劫!” 随即鬼爪再现,一把抓住还在跳动的雷光,怜倾那道白色身影站到了白昼面前,看着气息有些不稳的白昼,担心地说道:“白昼,你怎么样。” 白昼咳了一口血,说道:“还好。” 随后几十道流光出现,隐隐将白昼护在中间说道。怜倾心疼的说道:“你先调息一下,剩下的交给我们。” “嗯。” 楚魂看着面前的几十个人说道:“你们可知道,在绝对实力面前,有时候人多是没用的。” 右手一挥,身边的空间开始颤抖,不一会儿便出现了四道黑光,黑光散尽,刀皇梦黄泉,南幽丞相赵素,南幽龙骧将军叶战鸣,南幽礼部尚书崔林浑身冒着黑气出现在了楚魂身边。离王也飞到到几人中,一脸恨恨地看着被自己打成重伤的秦暮云。 怜倾将秦暮云抱到白昼身边,喂了他一颗丹药也让他调息。 楚魂看着众人说道:“是不是在等夜相思?” “哈哈,他一时半刻可来不了了。朕让几位老熟人去陪他了。” 停了楚魂的话,在场的几人脸色都开始凝重了起来,镜心大师一脸心疼地看了一眼白昼,随后念了一声佛号说道:“尽力而为。” 楚魂看到镜心大师,神情有些玩味不知想到了什么便大笑了起来:“哈哈,真可笑,真可笑啊!” “有那么可笑吗?”一个温和的声音带着无数的回音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无数的桃花瓣如同一条河流一般,从四面八方流了过来,远远看着,这十万大山如同被一阵粉色的烟雾包围了一般。 听到这个声音楚魂一脸的不相信,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咬着牙说道:“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夜相思!” “我是阴魂不散,但是你,一会儿就会变成阴魂消散了。” 夜相思负手立在半空之中淡淡地说道:“这个人交给我。” 楚魂阴晴不定地看着夜相思,夜相思温和地说:“是在找你那九个人魔吗?本来我想出手的,但是有个人比我更适合出手。” “谁!” “月无情。” “修罗王!他为何来了。”楚魂一脸不相信地说道。 “有一件事你得知道,这一次,你不仅得罪了夜族,更加得罪了月族。除去从修罗道逃出的九大人魔,还有一个原因。但是我却不能告诉你。” 楚魂听完,浑身黑雾爆发,竟将天空染成了黑色,随后楚魂头顶向远处射出了一道金光。 夜相思看到金光眯起眼睛:“想跑?” 说完右手化成剑指,朝金光追去。 刀皇劈出一道黑色的刀气,直接将徐长陵,夜王和七位战王劈出一口鲜血,随后一刀又到,九人身上散发着星辰之力,苦苦地挡住了刀气。雪寒手握一柄长枪从天而降直刺刀皇的头顶,暂时解了几人的危险。 “他到了傲游飞仙境。”夜王喊道。 徐长陵的骨剑闪着金光,咬牙对雪寒说道:“先拖住他再说。” 谢三七手上一把细长的剑,散发着一阵阵寒光,身后五位六道轮回的尊主,一同对战离王楚叆 天劫的九位护卫对战南幽的丞相赵素,战况与徐长陵那边差不多,眼看就要败了。 镜心大事与君临君天下对战叶战鸣,三人的功力相差甚远,虽然现在还能抵抗,但是败迹已经开始显现。 怜倾护在白昼与秦暮云身边,身上的电弧带着危险的气息。眼看自己的护卫要撑不住了,怜倾一咬牙,身上闪电暴涨,手化剑指,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斩向赵素。 秦暮云一口鲜血喷出,看了看身旁的白昼,身上的气息极不稳定,感觉到有人看自己,白昼睁开眼,看这秦暮云虚弱地说道:“二哥,你怎么样。” “吐出一口瘀血,目前还好,你呢。” “天锁锁住了我一成功力,现在气息有些稳不住了。” “那正好,你的肉身,本尊要了。”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白昼前方的空间突然碎成无数碎片,一个冒着黑雾的鬼爪将白昼一把抓住,扯了进去。 秦暮云喊道:“白昼!” 怜倾听到喊声,立马回头一看,赵素趁着怜倾分神的刹那,一掌劈在怜倾肩头,怜倾喷了一口鲜血飞了出去,“少主!” “怜儿!” 几人七星护卫和秦暮云同时喊道。 赵素摆脱怜倾,嘿嘿一笑,身上的黑气化成一道利剑,直刺向秦暮云。 “楚王,老臣送你上路。” 眼看利剑就要插进秦暮云的眉心,被一柄细细的长剑堪堪挡了下来。 秦暮云身前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影,死死地盯着赵素。 赵素看着人影说道:“悲离别,你也来找死?” 悲离别平静地说道:“前几日收了人尊一锭金子,如今自然要保他一命。” 秦暮云看着悲别离吐了一口血,说道:“悲别离,你以后的酒,老子管了。” “那你可别死了。”悲别离听到这话,笑着说道。 “好!好!今日老夫就将你们这些天碑高手,全部除名。” 白昼被那只鬼手抓到了一个没有一点光亮的地方,瘫坐在地上,前方那个人影负着手背对着白昼说道:“不枉本尊花了那么多心思,终于抓到你了。” 白昼摸了摸自己靠着的石头,突然心头一震,咳嗽了两声说道:“果然好算计啊,我是该叫你夜弑呢,还是该叫你楚钦先皇呢。” “是挺聪明的。”本该死去的南幽先皇楚钦回过身看着白昼说道,“这是本尊的皇陵,你死在这,也不算辱没你亲王的名号。” “那楚魂既不是你的本体为何那么强?”白昼问道。 楚钦的心情似乎很好,笑着说道:“本尊将自己所有的功力都灌输到那具分身之上,他自然很强,只是这么做对本尊的伤害极大,没有十年是养不回来的,不过能引开夜相思抓到你,这一切都值了。” 白昼又咳嗽了一声,吐出了一口瘀血,喘着粗气说道:“你就这么有把握能杀我?” “本尊把所有的一切都算好了,没有人会来这里,本尊会用你的肉身名震九天,你就安心上路吧。” 第15章 夜弑覆灭 说完楚钦身上的黑雾朝着白昼席卷了过去,就在道白昼身前三尺时,被一道青色的光芒挡住了。 随着这道青色的光芒出现,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不知道阁下有没有算上我呢?” “谁!”夜弑惊恐地喊道,声音在这地下皇陵之中产生了无数回音,待回音消散以后,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身影出现在白昼身前,面容柔弱,双眼被一段青色的丝带遮住,一股淡淡的鬼气萦绕在他周围。 夜弑看着这个身影,一股不详的预感出现在脑海里,惊恐地喊道:“鬼王青冥!” 青冥没有理睬夜弑,先是回身向白昼行了一礼说道:“少主赎罪,青冥来迟了。” “少主?他是月族的少主?怪不得,怪不得夜相思说我得罪了月族,哈哈。”夜弑惊讶地说道。 白昼对青冥抬了抬手说道:“你来的正好。” 青冥取出一颗寒月丹让白昼服下,随后转身冷冷地对夜弑说道:“我来亲自送你上路,知足吧。”说完伸出苍白的手掌,轻轻向前一推,夜弑瞬间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向自己袭来,周身的黑雾连一秒都没有抵挡住便被击碎了,自己被那股强横的力量直接从皇陵被打了出去,皇陵坍塌了大半,皇陵外的天光顺着洞口漏了进来,照到白昼的脸上,白昼微微眯了眯眼,感觉有些晃眼。 青冥扶起白昼,从那个缺口飞了出去。 此时的夜弑倒在地上吐出了一口黑血,青冥放下白昼一步一步朝夜弑走了过去,一身青色长衫的青冥,在这微风中显得清雅飘逸,但是在夜弑眼中,眼前的青冥就是一个索命的死神。 夜弑,握紧拳头随后朝天空一吸,在于众人交战的四人身上的黑气瞬间离体,随后四人便直挺挺地从天空中掉了下去,众人看到天空中的黑气开始朝南幽皇陵积聚,拖着受伤的身子追了过来。 四道黑气钻入夜弑的体内,夜弑的力量也开始一点一点恢复,傲游飞仙之境,神游太虚之境,万仙来朝之境,随后停留在万仙来朝巅峰,半步帝王。 除了被夜相思追杀的楚魂身上那道神魂没有回来,其他的都回来了,青冥看着已经站起来功力到达半步帝王境的夜弑说道:“即便如此,你还是逃不过神魂俱灭的下场。” 夜弑眼睛里带着疯狂的神色看着青冥说道:“这都是你们逼我的!”说完从怀来拿出那个狼头玉雕,本来是翠绿色的玉雕,此时已经变成了纯黑色,闪着幽幽的光芒,再拿出那枚玉雕的同时,南幽皇城的方向隐隐传来无数的马蹄声,青冥看着地上的石粒开始轻微抖动,远方扬起的灰尘与这阴沉的天空似乎就要融为一体了。 青冥说道:“你做了什么?” “哈哈!狼族五十万骑兵,南幽五十万步兵,还有这南幽皇城一百万百姓,如今都是我的傀儡,青冥!夜相思!我看看你们能杀多少!哈哈哈!” 听到这话,虽然看不到青冥的表情,但是浑身暴涨的鬼气已经足矣说明,这位鬼王,真的怒了。 “你竟然将满城的无辜百姓炼成了傀儡!你是真的该死!”青冥说完,远方那滚滚狼烟已经来到了夜弑身后,夜弑慢慢退到大军阵前。 此时夜相思和众人都已经赶了过来,怜倾扶着坐在地上的白昼,一脸的关切,白昼看着怜倾嘴角的鲜血,心疼地说道:“你受伤了?” 怜倾摇了摇头,紧紧攥着白昼的手。 身后矗立着百万大军的夜弑,脸上带着疯狂的神色说道:“这场棋局最后还是我赢了,哈哈,我会当着你们的面,亲自夺取白昼的肉身,到时候九天之上,以我为尊,哈哈!” 百万大军的肃杀之气直冲天际,这一刻似乎变得特别安静,阴沉的天空上连飞鸟都逃去了远处,细细地小雨从天空飘了下来。 “你觉得你赢了?”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天空慢慢地飘了下来,清冷地如同那秋夜的月光一般,天上的乌云似乎很是惧怕这个声音的主人,慢慢向两边挤压,形成了一个长长的通道,通道内一缕清冷的月光照着一个白色的人影缓缓地飘落下来,一头长发披散在身后,与白昼有七分相思的面容带着一丝邪笑,负着手轻飘飘地落在皇陵的尖顶上,俯瞰着夜弑和他的百万大军,白衣人身上的气势隐隐地将那股肃杀之气压了回去,那被控制了神志面无表情的百万大军,此时竟显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看到这个人,无论是夜相思,还是青冥,还是月无情全都恭敬地行礼说道:“月皇。” 月红尘的目光看向白昼,白昼随即感觉到这道目光似乎将自己看穿了一样,感觉到白昼没什么大碍,月红尘收回了目光冲着夜相思点了点头,随后对着青冥,月无情说道:“平身吧。” 大军前方的夜弑看着月红尘,再也不复刚才的疯狂,身上的黑雾在剧烈的颤抖,他怕了,是的,他真的怕了。但是他已经没有了退路,这一次他把一切都算到了,甚至还给自己留了后路,但是面对月红尘,一切的后路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月红尘冷冷地目光落到夜弑身上,夜弑感觉自己的眼睛被月红尘的目光刺得生疼,夜弑看了一眼身后的大军,咬牙说道:“月皇,世间没有一个人能敌过百万大军,我说的这世间也包括那九天之上。” “说得不错。”月红尘把玩着一把残月形状的银饰淡淡地说道,“但是却有人能在百万军中取你首级,你信不信。” 夜弑刚要说话,突然感觉自己眼前一花,随后一道巨大的力量将自己提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月红尘抓着脖子,回到了月红尘刚刚站立的地方,他甚至都不知道月红尘刚刚有没有动。 这是什么样力量,夜弑吓呆了,在月红尘手里,感觉自己的神魂就要被拽出自己的身体了,夜弑是怕死的,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怕死,就算是面对月红尘这种强者,那种怕死的情绪给了他一股力量,他艰难的说出了两个字,随后月红尘眼光一冷放开了他。 夜弑大口喘着粗气,刚刚他说了两个字,那两个字暂时救了他一命。 “天毒。” 夜弑缓了缓说道:“我体内蕴养着天毒,你不能杀我。” “什么!”白昼被怜倾扶着挣扎着站了起来。 上方的月红尘看着夜弑说道:“以一国亿万生灵之绝望炼碎天灭地之天毒,这个法子,是谁教给你的!”月红尘平静的声音下蕴含着暴怒的气息。 在月红尘的暴怒下,天空中出现了无数的厉鬼游魂,惨叫哀嚎,不断地冲击着所有人的神经。 夜相思看着青冥说道:“月皇一怒,万鬼出笼!” “我说了,你能放了我吗?” 月红尘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说与不说你都只剩下一条路可走。 “哪条路?” “黄泉路!” 月无情看着天空上的鬼影对青冥说道:“陛下上次发怒是什么时候?” 青冥想了想说道:“是十八年前,陛下一个人从曜天台一直打到月影台,中间迢迢万里路,打退了曜皇曜长天,重伤了中天十剑,灭了挡路的十二大宗门,斩杀了二十八只帝级妖兽,将九天之上第一悍匪驻扎的悍匪城连根拔起,等站到月影台上时,白色的长衫已经变成了血红色,几百年没有出现的天君也来了,看了陛下一眼,就走了。从那以后,那条路上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人烟,从此九天之上的人都叫它黄泉路。” 夜弑在月红尘暴怒的威压下,感觉自己的神魂就要碎了,马上颤颤巍巍地说道:“月皇陛下,我说,我说。” 就在此时天空中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巨手,直接拍向月红尘,月红尘含怒出手,手中的银饰变成了一柄残月形状的兵刃,带着无尽的杀气冲向巨手。两股力量相撞,无尽的余波直接将南幽上方的天空打碎,随后又一道巨手直接从天而降,将夜弑怕得神魂俱灭。 月红尘眼睛冒着嗜血的红光,祭起手中的月轮砸到巨手出现的黑洞之上,黑洞连带着巨手直接碎成一道道流光。 空间裂缝之中黑色的闪电,将南幽皇城直接劈成废墟。 青冥与夜相思飞到天空,用尽全身的力量才讲这片天空修补完整。 九天之上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双手鲜血滴答滴答地流了下来,随后直接半跪在地上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月红尘眼中的红光退尽,飞身飘到白昼身前。抓住白昼的右手,随即一道灵力直接输入白昼的体内,白昼身上的伤势开始快速恢复,一刻之后,月红尘看着白昼说道:“能站起来了?” 白昼点了点头说道:“嗯。” “那陪我走走吧。”说完便朝着远方走去,白昼看了一眼跟了上去,月红尘回头看了看怜倾说道:“小姑娘,你也来吧。” 待三人走后夜相思开始医治众人的伤势,夜弑死了,百万大军也恢复了神志,看到眼前强横的几人,便都各自散了。 夜相思刚想为谢三七把脉,谢三七说道:“前辈,我无妨,先看看他们吧。” 秦暮云看着谢三七淡然的脸说道:“我说宗主啊,都这个时候了,您就别装逼了,行不。”说完又吐了一口鲜血。 谢三七看着秦暮云,脸色铁青,随后浑身开始颤抖,说了一声:“滚!”然后也吐了一口鲜血,他这伤纯粹是被秦暮云气的。 怜倾扶着白昼跟在月红尘的身后,月红尘在前面平静地说道:“昼儿,是二叔对不起你。” 白昼心里一股忧伤涌上了心头,怜倾牵住白昼的手,白昼红着眼圈哽咽地说道:“二叔。” 前方的月红尘停下了脚步,转过头,一脸心疼地看着白昼:“二叔找了你十八年,我知道我月族的子孙在这凡世必然是最优秀的,终于在这天碑留名时知道了你,十八年了,二叔刚见你时,你才那么点,现在都这么大了。” 白昼的内心瞬间崩开了,跪到月红尘面前,哭着说道:“二叔,我父母他们。。。。” “好孩子,快起来,大哥和大嫂,唉。”月红尘扶起白昼一脸悲伤地说道,“等你到了九天,去看看他们,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这些年二叔也没有保护好你,唉。” 白昼擦了擦眼泪说道:“要不是二叔,昼儿这些年不知道都已经死了多少次了。” 月红尘看了看白昼手上的天锁说道:“你要靠自己的力量上这九天,我会在月族等你。” 白昼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嗯。” 月红尘笑着拍了拍白昼的肩膀,随后看向怜倾说道:“这就是我那侄媳妇儿?” 白昼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怜倾行了一礼说道:“前辈。” “叫什么前辈啊,以后跟他一样叫二叔就行了。” 怜倾红着脸点了点头,月红尘伸手朝着天空一握,随后一大片天空被他撕了下来,空间裂缝中开始冒出黑色的雷光,月红尘用手一抓,一道黑色的闪电便被他抓在了手里,噼里啪啦地发着响声。又用手一挥天空便又恢复了原样。 月红尘将手中黑色闪电攥成一个黑色的光球,手指轻弹便弹到了怜倾体内。不等怜倾说话,月红车便说道:“侄媳妇儿,送你一件礼物,这是混沌天雷,比你身上那灭世紫雷还要高一个等级,我在你心里植入了一颗混沌天雷的种子,以后自己好好参悟吧。” 怜倾一脸欣喜地说道:“谢谢前。。谢谢二叔。” 月红尘一笑说道:“我走了。”说完化成一道月光慢慢飘向天空,随后月红尘的声音又传了下来:“你现在实力还不行,不要冒然去调查天毒,我现在有了一些线索,我先去看看。” 随后那一道月光便消失在天地之间了。 青冥看着已变成废墟的南幽皇城,一脸怅然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南幽怕是要亡了。” 夜相思走到青冥的身后说道:“那也比被夜弑炼成傀儡强。” 月无情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光球说道:“人间绝境,立地鬼王。这夜弑也算是历经了绝境了,怎么没有成为鬼王呢?” 夜相思看了一眼夜弑灰飞烟灭的地方,淡淡地说道:“他太怕死了。” 第16章 婚期已定 月红尘回到月族之后,在月千秋的棺前站了一上午,直到月无情回到月族,月无情恭敬地对坐在龙椅上的月红尘说道:“陛下,那九大人魔已经被我扔到修罗道了,他们神志已经被抹去了,体内的黑雾无法确定来源。” 月红尘皱着眉头说道:“那个将夜弑拍的神魂俱灭的人,实力至少在帝王境之上。在这九天帝王境之上的只有那几个人,会是谁呢?” “除开我月族之人,那也就是各大家族的族长了。” “还有一个人。”月红尘捋了捋眼前的一缕长发说道。 月无情想了想说道:“莫非是天君?” “不是他,天君确实有这个实力,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屑于做这种事。他是个无情无义之人,一心追求天道,这些事怎么会入他的法眼。” 月红尘看了一眼月无情说道:“你回你的修罗道吧,顺便给白衣带个话,南幽欠他的,他可以去拿回来了。” “是。” 青冥将南幽的事情彻底处理好以后才回了月族,毕竟是自己的故国,放任不管,内心实在是不安,跪在月红尘身前的青冥一脸恳求地表情说道:“属下只求保留南幽的国号。” 月红尘坐在巨大的王座之上,一手扶着额头说道:“好,朕答应。但是,那个所谓的魔门,一个不留。” 青冥拜了一拜说道:“陛下放心。”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青冥接着说:“陛下,这凡世看来也不太平,如今超过凡世大限的高手接连出现,我们是不是要派个人在凡世保护少主。” 白昼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有夜相思在,昼儿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还有,你去发一张月神帖告诉这个天下,同辈人去找昼儿的麻烦,朕不会去管,要是再有一个个老不死的去凡世找麻烦,那就是在咒我月族的人死光了,如此那朕便会亲自去那个家族坐一坐。” “是。” 白衣与白昼站在细雨纷飞的南幽城墙上,看着满目疮痍的皇城废墟。 “本王从不是一个多愁善感之人,但这些百姓是无辜的。”白衣有些怅然地说道。 白昼站在白衣身边说:“如若老祖信得过昼儿,这些事可以交给昼儿来办。” 白衣笑着回过头拍了拍白昼的肩膀说道:“你,本王自然是信得过的。”说完指了指皇城外的一处空地接着说道:“当年本王就是在那一柄长枪劈开了南幽的传国玉玺,如今竟然已经过了三百多年了。”说完递给白昼一个黑色的光球:“这是夜弑最后的一点点神识,你看看还有什么线索没有。” 南幽旧历三十二年,南幽向天月称臣,天月丞相徐长陵入主南幽,封南幽王。 次年,南幽王与灵魅大婚,举国同庆。 看着漫天的烟花,白昼牵着怜倾说道:“还有一年,你就是王妃了。” 怜倾脸色一红,低下头,微微说道:“大婚之后,你是否就会去九天之上?” “是的,我回带你一同去月族,去看一看我的亲生父母。” “嗯。” “二哥的伤怎么样了?” “二哥在玉唐养了一年,如今已经好多了,谢三七想把六道轮回宗主之位传给他,他吓得直接消失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怜倾一脸笑意地说道。 雾气蒙蒙的影川上,一条青灰色的游船慢慢随波漂流,穿头坐着一位相貌英俊的锦衣公子,手里拿着一个碧绿色的酒葫芦看着四周隐隐约约的青山不时呡上一口,满脸的惬意。 身后一个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人尊,你准备在我这船上待到什么时候?” 秦暮云笑眯眯地会头说道:“等我那宗主什么时候把位置传出去,我什么时候再回去。” “我是个杀手,我这船可不是世外桃源。” “老悲,你看看这满船的情丝绕,足够我在这待一年的吧。” 悲离别看着秦暮云说道:“是够了。” 赤血王府的书房,白昼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那个黑色的光球,漆黑的瞳孔开始扩大,逐渐眼睛内再也看不见眼白,白昼一动不动地站在书房内,脑海中似乎多了一个人的神识,白净的脸庞,弯弯的眉毛,不是很大但是却很有神的双眼带着笑意看着白昼。 “夜弑。” “是我。” 说完识海中的夜弑化成一缕金光融入了白昼的神识之中,白昼如同做了一场梦一样,梦里他就是夜弑,经历了夜弑的一生。 我是夜弑,出生于百年之前的夜族,是夜族年轻一辈当之无愧的天才,十八岁已是神游太虚之境。我还记得当我到达神游太虚之境时,闭关了三百年的族长夜轻云亲自出关为我祝贺,那一天是我最为辉煌的一天,那一天我还想着有朝一日我能成就帝王,成就神皇,甚至能超越天君主宰九天。 可惜,天始终是不遂人愿,等我到了万仙之境巅峰,无论怎么修炼,始终无法跨出那一步,就算是族长亲自知道我,我也只能到达半步帝王,那真正的帝王之境明明那么近,可对于我来说又是那么遥远。 无奈,族长亲自领我去后山见了一个人,一个只能从传说的只言片语中听到名字的人,一个从不出后山半步的人。 而这个人却有一个震惊天下的名字,夜相思。 燃尽相思夜未央,不许相思比夜长。 当那细长的手指离开我的脉搏时,我清楚地听到了一声叹息,是的,一声叹息,我的一生也就完了。 夜相思紧皱着眉头冲着夜轻云摇了摇头:“大哥,这个孩子天生经脉比正常人少一成,如果不练武,能享常人寿命,如今他已是半步帝王,那另一只脚只怕是迈进了地狱。” 夜轻云紧张地说道:“那该怎么办?” 夜相思看着屋外的桃花说道:“散去一身功力,我可保他百年。” “不!”夜弑紧紧盯着夜相思吼道。 “好,这是你的选择,我不勉强你,你至多还能活三年,但我可以再给你七年寿命,十年之后,看天吧。” 我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后山出来的,只记得那天的风格外凉,那天山上的桃花是血红色的。 夜相思不愧是神医,三年之后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只能靠轮椅行动,说来也是好笑,曾经的天之骄子。如今竟已经成了一个废人,我本以为我会再这样度过七年,直到有一天晚上,我不知道是不是一个梦,梦里一个浑身冒着黑色气息的人传给我一门功法,一门能解决我所有问题的功法,《诛天诀》。 我至今都没有弄清楚那到底是不是一个梦,等我清醒过来,我的脑海里便出现了那门功法的修炼方法,以他人血肉,祭炼自身神魂,如此邪恶,什么《诛天诀》,摆明了就是天诛地灭。如果平时我肯定是不会修炼的,可是那个时候我已是万念俱灰,对于生命和力量的追求已经成为一种执念,《诛天诀》一共四层,等我练到第一层时,我的身子竟然好了起来,虽然经脉还是少一成,但是靠着那些以生人魂魄祭炼的黑雾竟然能将经脉的缺陷弥补了。 兴高采烈的我在抓普通人时遇见了一个我这辈子最不想遇见的人,我看到了族长夜轻云那震惊失望的眼神,我看到族长高高举起的手掌,随后又不甘地收了回去说道:“你走吧。” 在夜轻云转身的时候我冲他跪下重重咳了三个头。 “为何要如此。” “我只是想活下去。” “我给了你寿命。” “在这九天之上,没有实力,和死人又有什么区别。” “好!下一次再遇上,我会亲自送你一程。” 因为夜轻云这句话我只能来到凡世,因为他是夜帝,我自信在他手里走不过一招。有一件事我也没有想到这黑雾竟能屏蔽天道,饶是如此,我也被混沌天雷劈的下降了两个境界。 《诛天诀》四层分别为炼生魂,祭肉身,握国运,诛九天。 在凡世这不到百年间,我已经慢慢到了握国运之境,要想手握国运,我只能成为一国帝王,南幽国弱,我便把目光放到了南幽。南幽只有半国气运,我运营几十年才将国运握于手中。 呵呵,奈何,老天爷总是喜欢和我开玩笑。 白昼猛然从梦中惊醒过来,眼瞳恢复如初,桌上那个黑色的光球化成一缕烟气,在半空中演化成一个人形,随后飘散而去,白昼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记住这个人的气息。 九天之上的夜族领地,夜轻云看着漫天繁星,握紧的手又慢慢地松开,手里一团金黄色的气息不停地波动着,气息中正平和,带着煌煌天威,隐约能听见一声声龙吟。 夜轻云叹了一口气:“你这又是何必呢。我夜族历经万年,又怎么去偷凡世气运。” 说完将这团黄色的气团抛到空中,气团化成无数光点,慢慢消散在空中。 “我会在凡世待三年。”一个温和的声音自夜轻云的身后传了过来。夜轻云回过身说道:“相思,三年之后带你的徒儿来夜族认认门,虽说咱们夜族的功法在你眼里可有可无,但是多练一门功法也不是坏事,你可以将咱们夜族的功法传给你那徒儿。” 夜相思微笑的眼神里藏着丝丝疑惑。 看着夜相思的表情,夜轻云淡淡一笑说道:“我是你大哥,虽不是朝夕相处,但毕竟也是一母同胞,你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我隐约也知道一些。” 夜相思没有说话,凝重地看着夜轻云,夜轻云拍了拍夜相思的肩膀说道:“那是你的执念,我不劝你放下,我们虽然高居于这九天之上,但我们毕竟也都是人,既然是人,心里总归得有点念想不是,哈哈。” 说完夜轻云朝着山下走去,一身黑色的长衫在风中咧咧回响,夜相思看着夜轻云的背影,一个被山上的凉风吹得断断续续的声音传了过来 “半人半鬼半心田,一生一世一寸间。” 听着这句断断续续的话,夜相思的左手上竟然闪过一丝鬼气。 “我被困在这方寸之间太久了,奈何,我出不去也不想出去。”说完这句话,夜相思的身形消散在天地之间。 一年之后,天月皇城小院之内,一个稚嫩的声音喊道:“朱雀,毕方!” 随着声音的落下,一道闪着火红色光芒的利刃,一道闪着白色光芒的利刃冲天而起朝着院内的一个黑色的人影,黑影温柔一笑,手指轻弹,叮的一声脆响,将两柄利刃弹开。 “金翅,青鸾,凤凰,雪凰,去!” 又是四柄利刃呼啸而来,一柄带着熊熊烈火,一柄夹杂着至阴寒气,一柄散发着金色的光芒,一柄带着青色的烈焰。 “好!”黑影喊了一句,抬起右手,并指如剑,四声脆响过后,六柄利刃悬浮在一个小小的人影周围。 黑影温柔地说:“羽儿,这六柄羽刃是逼不退为师的。” 白羽喘了一口气,眼睛中带着兴奋的神色大喊道:“大风,金乌,去!” 又是两柄利刃,一柄近乎透明,带着锋锐的切割声,一柄围绕着太阳金火朝着夜相思射了过去。 夜相思笑着点了点头,右手剑指左右横档,八柄利刃就像组成了一个小小的阵法,不断向夜相思发起进攻。 白羽右手换成剑指,虚空一点,一柄漆黑的利刃朝夜相思刺去。 “玄羽!” “来的好!”夜相思哈哈一笑,右手剑指划了一道圆弧,空间似乎波动了一下,随后一道巨大的屏障将八柄飞剑挡在身前三尺之外,那柄玄羽被夜相思夹在手指之间。 巨大的能量将小院的鹅卵石路面瞬间崩坏。 白羽鼻尖带着一层细汗,咬牙坚持着,同时操控九柄羽剑对他的负荷还是有点大。 夜相思眼光一闪,加大了手上的力量,白羽的额头也开始冒汗,咬紧牙关将自身功力运转到极致,随后大吼一声:“破!” 九柄羽剑同时光芒大涨将夜相思击退了半步。 夜相思挡下羽剑,飞身上前,扶住马上昏倒的白羽,随后将一股精纯的内力输入白羽体内。 探查了一番白羽体内的情况,夜相思带着丝丝笑意:“不错不错,羽儿同时能操控九柄羽剑,刚刚又进入了百鬼惊惧之境,羽儿,借助为师刚刚输入的内力,稳固一下境界。” “是,师父。”白羽兴奋的盘腿坐下。 夜相思站在他的身旁,宠溺的看着打坐的白羽,为他护法。 皇宫大殿之内,白靖一脸笑意地看着满脸通红的白昼:“钦天监送来了奏帖,六月初六这个日子挺好,还有三个月,昼儿,你好好准备一下。” 白昼行了一礼说道:“是,父皇。”通红的脸上带着丝丝期待。 等白昼走出大殿,白靖还是一脸笑意。自言自语地说:“昼儿,长大了。” 同一时间奏帖也送到了玉唐,秦清看着奏帖哈哈大笑:“六月初六,好日子啊,怜儿,好好准备婚事去吧,对了,把你那几个哥哥都叫回来,这是咱们玉唐的大事。” 和白昼一样,怜倾公主也是一脸的通红。 九天之上,无间地狱。 月红尘一脸激动地看着下方的夜相思说道:“昼儿要成亲了?日子是六月初六?” 夜相思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凡世别人都上不来,我也就当一次信使吧。” 月红尘拿着奏帖,对旁边的青冥说道:“昼儿成亲是大事,咱们月族也不能丢人,你好好准备准备。” 青冥恭敬地行了一礼。 第17章 月皇亦行 影川游船上的秦暮云一脸震惊地看着立于船头的谢三七,哆哆嗦嗦地说道:“宗。。。宗主,您。。您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谢三七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还有脸问,老子在影川去留酒楼足足等了一年,才隐约感受到你的气息,楚王殿下,可以啊。” 秦暮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宗主,我觉得梦天机这个人不错,您要是不想干了,可以把位置传给他啊。” 谢三七揉了揉发涨的额头,卸了一口气说道:“这个以后再说,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你妹妹跟血皇六月初六要成婚了,你要不要去参加?” “我妹妹出嫁我当然要参加了,宗主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人虽然懒,但是也曾经立誓一生参加三件大事,第一是我大哥被立为玉唐太子,第二是我妹妹出嫁,第三是您老人家的葬礼。” 听完这话,谢三七隐隐感觉自己胸口又有一口血要喷出来了,随即喘了一口气:“我还真是谢谢你了,行了,话我带到了,我先走了。” 说完谢三七转身就要飞走,秦暮云连忙喊住说:“宗主,等等我啊,咱们同行。” 谢三七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根本就不想理他,直接化成一道流光直冲天际。 秦暮云摸摸鼻子笑了笑:“老悲,我得走了,到时候一定得来喝一杯喜酒啊。” 船尾的悲离别嘿嘿一笑说道:“一定。” 一息之后悲离别看着还在船头的秦暮云疑惑地说道:“你怎么还不走?” “你不把船靠岸我怎么走,跳河吗?” “你他么的不会飞吗?” “会啊,不过太累了。” 悲离别一脸无奈地将船靠岸,看着渐行渐远的秦暮云的背影,心里已经把秦暮云骂了一万遍了。 白昼和怜倾的婚事,已经让整个凡世都忙碌了起来,天月与玉唐两大帝国忙于准备婚事,其他的小国与江湖门派忙于准备礼物,就连天月的死敌狼族,也在惴惴不安中准备着礼物,刀皇梦黄泉死了,狼族根本就无法对抗天月。 天月历三月初六。 九天之上的那处神秘空间内,日月同天,星辰变幻中,还是那个神秘的白衣人,在棋盘中放下一枚黑子。 西海佛岛,往生梯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道道紫黑的气息夹杂这无数的哀嚎与佛音冲了出来。两股敌对的力量互相纠缠在一起。 天月历四月初六。 白衣人细长的手指又放下一枚黑子。 震天石碑上空,无数的紫色雷电如同发了疯一般开始互相缠绕融合,一股恐怖的威压在雷电之中开始产生。 天月历五月初六。 还是那个白衣人,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手里把玩着一枚黑子,想了想便轻轻地放到棋盘之中。 赤地千里的狼族大山之中,一道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刀气凌天而降,在这道刀气之中,方圆百里的活物瞬时被斩去了生机。 天月历六月初一。 无间地狱,在龙椅上的月红尘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从腰间取下自己的玉牌,随手扔向虚空之中。 “去吧,让他们看看我们月族的力量。” 天月皇城张灯结彩,无数的红绸被披在城墙之上,所有的守军身披血红色的披风,五万月亲卫单膝跪于城外两侧,中间一条红毯直铺天际。 白昼一身红衣,上绣九条五爪金龙,长长的头发被红色的发冠束于脑后,微风吹动着肩头的长发,身下骑着一匹巨大的雪狼,雪狼双眼血红,威风凌凌。 此时天空之中一道青色的流光炸开,天空被映照得如同一泓碧水一般,一个威压的声音传了过来。 “半世国运,半世国殇。青纱遮目,万世鬼王。” 随后青冥的身形便显现了出来,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鬼王青冥,恭贺少主成婚!” 一息之后,青光消退,一道道血红色的火光映遍了整个天空,天空如同血海一般,凡世所有的人都看到了这种奇幻的异象。 “幽幽红伞,业火锁链。血海三千,佛陀避难。” 血海跪在天空另一侧恭敬地说道:“鬼王血海,恭贺少主成婚!” 随后一道白色的流光在天空炸开,一点点白光如同白雪一般自天空而落,随后一个白色的身影缓缓随着白光飘落到白昼身前。 “日月风华,山河如画。白衣披甲,血染天下。” 白衣一脸微笑地看着白昼:“长大了,要成婚了。” 白昼连忙下马,恭敬地一拜说道:“谢老祖。” 烟雨楼的君临看着漫天的异象,脸上再也不负平淡的神情:“这是,这是!月族四大鬼王,只有神秘的玄英没有出现,其他的三大鬼王都来了,哈哈,我君某有生之年竟能见识月族的镇鬼玉牌,来人,上酒!” 夜相思站在城墙之上,拉着白羽看着眼前的场景温和地笑着:“镇鬼玉牌,你大哥这面子是真大啊。” 白羽疑惑地抬头看着夜相思说道:“师父,镇鬼玉牌是什么。” 夜相思低头温和地说:“镇鬼玉牌是月族流传了千万年的宝物,能御万鬼,相当于你们天月的传国玉玺。镇鬼玉牌现世,四大鬼王必定齐聚。” “师父,不是只有三大鬼王吗。剩下那个鬼王呢?” “玄英鬼王,已经来过了。” 夜相思温和地捏了捏白羽的小脸,看着远方的天空缓缓地说道。 随着一声钟响,白昼朝着天月皇城一拜,骑上雪狼,身后跟随九道流光,向着玉唐飞驰而去。 夜相思拉着白羽跟着白昼飞了过去。 “羽儿,你虽然没有被封王爵,但是作为白昼唯一的弟弟,按着你们天月的礼数,咱们也该跟你哥一起去。” “师父,我已经禀报过父皇母后了。” 夜相思拉着白羽在天空飞快地移动,无数的桃花瓣如同一条红色的河流一般,铺天盖地地跟在两人身后。 “师父,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伤害我大哥?” 夜相思笑了笑:“在这凡世,身为王爷,你哥四处征战,自然会有不少仇敌。身为天下第一,无数江湖强者想要与他一战以证明自己的地位,在那九天之上,太过于惊才绝艳的天赋势必会有无数人觊觎仇视。而且。。。” “师父,而且什么。” “羽儿,师父告诉过你这九天之上的境界,最高一境为圣君,其实圣君之上还有一境,叫做无双。顾名思义,无双之境只有一人能够达到,无双境只能有一人,如果其他人再到无双,那以前成为无双境的人便会跌落境界。天赋足够强,便有可能进入无双,所以以你哥这天赋,他可能是任何人的敌人,包括天君。而且我还听到的过一个传说。” “师父,什么传说?” “百年前的传说,未来成就无双境之人,是月非月,是血非血。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月和血这两个字都和你大哥有关。” 白羽睁着大眼看着夜相思,心里隐隐有些担心。 夜相思看出白羽的担心,温和地说道:“你也不用担心,你大哥有月族的保护,不会出什么意外的。再说以你大哥的天赋,不出十年,必成绝世强者。” “月族是天上的第一?”白羽抬头问道。 夜相思宠溺的将身旁的劲风抵挡在白羽身外,点了点头。 “第一?”前方传来了白昼的声音。 白昼骑着雪狼,与夜相思并排飞行:“九天之上,日月星三圣族,如今月族三大鬼王尽出,这是月族全部的力量吗?” 夜相思深邃的眼睛看着白昼,等了一会儿说道:“月族是四大鬼王,今日镇鬼玉牌临世,四大鬼王齐聚,玄英鬼王也来过了。” “玄英鬼王是谁?”白昼问道。 “我虽活了千年,但我也不知道玄英是谁,红莲业火,修罗煞气,半世国运,回溯弱水,四大鬼王中白衣战力最强,青冥谋算无双,血海镇压六道,而这玄英鬼王最为神秘,千百年来,无人知晓。不过,你可以问问你二叔,他应该会告诉你。” 白昼点了点头:“四大鬼王便是月族的全部实力吗?” 夜相思看了看白昼:“月族的力量可不像你表面上看到的这样,屹立于九天之上千万年,荡平地狱的家族,一代一代的月皇留了多少暗手,恐怕只有到你成为月皇的那一天才能知道。” 随后挥手挡下一道劲风,说道:“以后羽儿的实力,不会在你之下,不出十年,月族将会呈现三皇齐聚的盛况,这些都是月族暗中的实力。” “日星两大家族难道就没有暗手?” “自然是有,但是我不清楚。”夜相思想了想说道。 白昼看着夜相思,盯着夜相思漆黑却明亮的双眼:“为何前辈对月族这么了解。” 夜相思看了看天空有些怅然地说道:“千秋大业,万丈红尘。当年他抱着两个婴儿豪迈地说出了这句话。” “谁?” “月千秋,月红尘的父亲,你的祖父,月亦行。历代月皇之中唯一一位以剑为兵的皇者,剑术霸绝九天之上,曜族以剑立族几千年,但和月亦行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筹,当时九天之上流传着一句话,一袭白衣入九天,半是剑皇半是仙。月亦行的佩剑就是月族四大至宝之一,风云动。我和你的祖父是好友,自然比较了解月族。” 白昼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四大至宝?风云动,羽,残月,还有一件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月族还有一件至宝是天地间至强凶器,凶器一出,万劫不复。” “那我的祖父呢?” 夜相思摇了摇头:“两百年前,失踪了。只留下了一柄风云动。月族倾尽全族找了二百年,始终了无音讯。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老月皇功高盖世,这九天之上没有人能杀他,就连天君也不行,可能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吧。” 夜相思看着白昼的样子,说道:“这些事等到了九天之上再说吧,咱们现在赶紧去接亲。” 云雾飘渺的山间,一个清澈的湖泊冒着阵阵纯白色的灵雾,湖泊四周无数的鲜花绿草将这里点缀得如同梦境一般,随着湖面水波荡漾,一个女子从冒着白雾的湖里慢慢地走了出来,白色的花瓣如同雪花一般从天空中缓缓飘落,将女子的身材衬托得更加完美,洁白的花瓣飘落到女子身上幻化出一身素衣将女子完美的身材包裹住,女子绝美的脸上带着一个冷清的表情,似乎天地万物都不在她的心上一样,浑身散发的气息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冷。 缓步走到一个素雅的小屋之内,随后两个侍女模样的人跪下恭敬地说道:“尊上,有人坏了规矩。” 女子看了侍女一眼,一个冷清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无妨,让他们去斗吧。” “是。” 女子刚要回身,突然眼光锐利地望向天边,天边一股强大到可以毁天灭地的剑气直冲而来,女子素手一挥,一个透明的光罩将小屋罩住,抵消了无边的剑气,剑气消散,一个一身白衣满头白发的人负手出现在女子身前。 女子没管出现的人,径直走到院内坐在石椅上自顾自地看着自己明亮的指甲:“消失了几百年,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白衣人身上涌动着凛冽的剑意,笑了笑说道:“只是被困了几百年,今天终于出来了而已。” “那你不回月族,来本尊这深山老林做什么。” “修为上涨了一点,来看看与你的差距。” “看完了吗?”女子平静地说道。 白衣人点了点头:“依旧不是你的对手。” 女子抬起头,一双如同容纳了漫天星辰的双眼直直地看着白衣人,不带一丝情绪地说道:“念你刚刚脱困,本尊不为难你,若还有下次敢擅闯本尊的地方,就算杀不了你,也能将你留下,再困你几百年” 男子摆了摆手准备离开,身后女子冷清的声音又飘了过来:“几百年不见,送你个见面礼,你那大儿子十八年前身死道消,但是如今的月族上有你二儿子月红尘支撑,下有一个天赋异禀的孙子成长,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白衣男子听到自己儿子死的一瞬间,眼中杀气一闪,随后又强压了下去,淡淡地说道:“谢了。” 女子站起身,径直走回屋内,随着小屋的门关上,这一方天地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就如同它没有出现过一样,只留下白衣男子静静站立在半空。 月红尘看着振动不已的风云动说道:“这剑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一旁的青冥说道:“听守剑的侍卫说是半刻之前突然震动不止,剑气四溢,本来两个守剑侍卫,被剑气伤了一个。” 听到这月红尘有些激动地说:“难道,难道,是父皇回来了?” 这时,一个威严且有些激动地声音从两人身后传了过来“是,我回来了。” 月红尘与青冥猛然转身,看到那个漫天白发的男子站在两人身后,青冥连忙跪下行礼,月红尘疾走几步,走到月亦行身前跪下,随后风云动发出一声剑鸣,飘飞到月亦行面前三尺。 月亦行看着跪在身前的月红尘,摸了摸他的头,疼惜地说道:“尘儿,起来吧,让我好好看看你。”说完将月红尘扶了起来,用手擦去月红尘眼角的眼泪:“老二长大了啊,都成月皇了,怎么还哭。”又看向旁边漂浮的风云动,眼中流露出缅怀的神色,随后风云动一声剑鸣,消失在月亦行身前。 “父皇,您终于回来了,可是大哥他。” 听到这月亦行的眼神暗淡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说道:“带我去看看你大哥吧。”随后走到青冥身前说道:“起来吧,你辅佐月族三代帝王,于我月族也是功臣。” “青冥不敢,当年若不是主上救我,我早已死在天劫之中。”青冥惶恐地说道。 月亦行点了点头,跟着月红尘来到最高的那处寝殿,看着玉棺内月千秋和君婉儿的遗体,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殿内悲伤的气氛渲染着父子两人,月亦行伸出轻微颤抖的手,摸了摸玉棺,重重地说了一句:“千秋大业,万丈红尘。我的儿,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说完周身绽放出无数剑芒,以月族地狱为中心,朝着九天十地席卷而出,天空被这强大的剑芒割裂地支离破碎,大地直接被削去了一层,无数的鸟兽被这些剑芒泯灭了生机。随后一道清泪自月亦行的眼角划了出来。 “尘儿,你大哥是怎么死的。” 月红尘从怀里拿出一个不时泛着金光的光球,交给月亦行说道:“父亲,十八年前大哥大嫂在曜台殒命,曜长天将那一段时间锁在这个光球之中,请父亲查看。” 第18章 月皇千秋 月亦行接过光球,将神思侵入光球之内,似乎作为一个看客回到了那个令全体月族悲伤的日子。 大胤历三十五年,九天之上,有三大连接凡世的通道,曜天台便是其中之一。守卫曜天台的是九天三大战力家族之一的曜族,但是今天的曜天台却没有人,静悄悄地只有一辆月光色的马车在缓缓行进,马车没有人驾驶,行驶的却很是安稳,马车内一个温婉的女人抱着一个小孩,拿着一个小小的玉铃铛在逗小孩玩耍,小孩白嫩的小手一直在够那个小小的白玉铃铛,不时发出一两声奶气十足的笑声,旁边一个俊朗的男子,一身纯白色的长衫,身披一件白色的斗篷,上面细细地绣着一轮圆月。 男子眼神温柔地看着女人和小孩说道:“婉儿,今天带着孩子回岳父家,岳父肯定会很开心。” 那个女子笑了一声说:“当然开心了,天天派人来传话说想孩子,今天阿爹他是如愿了。” 男子拿过铃铛,逗了逗小孩,说道:“月儿,今天就要见到外公了,开不开心呀。”小孩子咧了咧嘴角,笑了。 就在这时,男子突然收敛住笑容,那个被唤作婉儿的女子说道:“千秋,怎么了?” 男子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说道:“有点不对劲,曜台是曜族禁地,怎么外面静悄悄的一个守卫都没有,而且。。。。” 女子说:“而且怎么了?”还没说完,一道铺天盖地的剑光席卷而来,如同无数透明的利剑直冲向马车,车内被唤作千秋的男子,右手一挥,身后出现一轮如同残月的武器,散发着冷冷的光芒,随即光芒便罩住了马车,将剑光全部挡下。 男子掀开帘子,信步走了下来,脸上没有一丝慌乱,那个残月状的武器飞绕在他周围。眼神冷冷地看向曜台旁边的阴影说道:“既然来了就现身吧。” 说完那道阴影如同有了生命一样,凝结成了一个人形,黑色的劲衣,蒙着面只露着一双毒蛇一般的眼眸,手持一柄细长的剑,剑身黑色的光芒不时闪现。 男子说道:“即知我是谁,还敢来行刺,你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吗?” 黑衣人没有说话,挺剑直刺,一道黑色的剑气无声无息,如同潜行的毒蛇,冲向男子,男子身边飞绕的半月轮化成一道流光,冲向无声的剑气,两股力量相撞,黑衣人被撞飞了出去,就在男子上前的一瞬间,一道更加恢宏的剑气直冲马车而来,男子眉头一皱,右手召回月轮,反手向剑气打去,月轮旋转着发出淡淡的白光,将剑气一一击碎,男子飞身回到马车旁边,看向半空中说道:“都说曜族光明磊落,怎么今天如此不堪,还要偷袭。” 半空中的空气一阵波动,缓缓出现一个身穿明黄色衣服的男子,看着下方的男子爽朗地笑道:“月皇功力冠绝当世,我等就算偷袭也没有一丝胜算。” 被偷袭的男子便是月族族长月皇月千秋,月千秋说道:“不知我哪里得罪你们曜族,竟然要派出中天十剑中的老五来劫杀我。” 持剑的男子便是曜族最高战力中天十剑中的老五,曜显瑞。 曜显瑞说道:“月皇说错了,我的剑只是辅助,真正要杀你的人是他。”曜显瑞指了指刚刚的黑衣人。 这时黑衣人缓缓揭掉自己的面纱,露出了与月千秋几乎相同的容貌,说道:“大哥。” 月千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说道:“红尘,是你要杀我?” 黑衣人便是月千秋的弟弟月红尘,脸色近乎疯狂地说:“大哥,你若不死,我在月家便永无出头之日。” 月千秋看着自己的弟弟冷冷地说道:“我二弟月红尘是何等英雄人物,你假扮他,就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黑衣人说道:“大哥,你是自己不想承认罢了,今天我就送你们一家去地狱团聚。” 说完将细剑插进了自己的胸膛,但是伤口一滴血也没有流出,这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曜显瑞看到这些,连忙持剑向后飞去,与黑衣人拉开距离,月千秋看着黑衣人,心头出现了一股不详的预感,黑衣人大喊道:“大哥,我以身养毒,恭送大哥上路。”说完黑衣人身影消失,变成一道黑雾,瞬间被风吹散。月千秋周身光芒大盛,身边月轮快速飞舞,变成一道光晕,将月千秋与马车紧紧包裹在内,马车内女子紧紧抱着孩子。月千秋目光紧紧看着前方,突然黑雾突然出现在光晕之内,月千秋大惊之下,迅速抓起马车向后飞去,身上白色的斗篷迎风分开,死死挡住黑雾,斗篷在黑雾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随后消失于无形。月千秋左手迅速结印,随即一道光芒包裹着马车内的女子和孩子向曜天台飞去,做完这些黑雾迅速攀上月千秋的双手,月千秋用尽最后的力气冲女子喊到:“婉儿,带儿子快走,这是天毒。” 女子看着月千秋,又看向怀里的儿子,随即银牙一咬,将孩子抛向曜天台,然后划破手指,一滴鲜血滴在曜台之上,曜天台瞬间光芒大盛将孩子罩住,随即孩子消失在光芒之中。看到这些女子凄惨一笑,冲过去抱住月千秋,黑雾将两人的身影包裹住。 一刻钟以后,黑雾显出身形,还是月红尘的样子,只是脸色惨白,离断气只差一丝,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狞笑道:“月千秋死了,哈哈。” 曜显瑞看天毒已散,飞身而下,心里有些余悸说道:“这里是曜族的领地,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我们也该走了。至于那个孩子,派人去凡世寻找即可,快走吧。” 黑衣人点了点头,两人随即化成一道流光消失于天际了。 月族领地,无边地狱内,月红尘红着眼睛看向下方跪着的月家长老说道:“你说什么,大哥的玉牌碎了?” 月家长老一脸悲戚地说道:“二公子,月皇的玉牌碎了,月皇可能已经。。。。。” 不等他说完,月红尘将手里的玉杯扔出去道:“青冥,随我去将大哥找回来。”不等人回答,月红尘化成一道流光,飞向曜天台。 盛怒之下的月红尘,不消一上午就飞到了万里之外的曜天台,此时的曜天台中天十剑全部都在,月红尘冷冷地看着他们说到:“我大哥是不是在里面。” 中天十剑的老大曜伯瑝说道:“二公子息怒,月皇是在里面,只是他现在的情况不太好。” 月红尘说道:“既然我大哥在里面,你们就给我让开。” 曜伯瑝说道:“二公子,此时是关我曜月二族的存亡,希望二公子冷静。” 月红尘,没说话直接走了进去,随即看到大哥月千秋与大嫂君婉儿相拥而亡,二人眼中尽是黑气,自己的侄子不知所踪,盛怒之下的月红尘,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还没落地,便被残留的黑气腐蚀殆尽,月红尘回头看向曜伯瑝,曜伯瑝说道:“是天毒。” 月红尘说道:“曜天台是你们曜家重兵护卫的地方,怎么当时你们没看见吗?” 曜伯瑝说道:“当时的侍卫被人抹去了记忆,已经痴呆了。” 月红尘冷冷地看向曜家众人说道:“我月皇陨落于曜天台,你们曜家是不是要给个交代。” 这时中天十剑中的老七曜雅琼说道:“你们自己不小心,为什么要我们曜家给交代。” 月红尘周身气势大盛,说道:“我月家虽不入世,也不是你们曜家惹得起的。如果你们真想开战,我六道鬼兵正想重临人间。” 说完一道青光飞射而来,落到月红尘的身旁,化成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人,双眼处蒙着一条青色的丝带周身涌动着恐怖的鬼气。 曜伯瑝看向这个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光一个月红尘就已经很难对付了,又来了一位鬼王青冥,那今天这件事,恐怕真的要两族开战了。月族镇守地狱,月皇身边四大鬼王之一,青冥。 就在曜伯瑝头疼的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说道:“月皇在我曜族领地身陨,我族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二公子,看在我的薄面上,也为了这九天不至于化为焦土,请给我几天时间,我会给月族一个交代。”随着声音的穿出,一道金色的身影如同太阳一般出现在众人上空,人影周身太阳真火不时显现,眼中也是金光闪烁,曜家众人看向来者,都跪了下来,齐声喊到:“恭迎圣皇降临。”来者正是曜族族长,曜皇曜长天。曜长天金色的瞳孔看向月红尘接着说:“月皇在我族地陨落,必然是有人想挑起曜月两族的战争,二公子何必要做出令仇者快的事情。”月红尘冷冷地说道:“曜皇亲临,这个面子我会给,希望曜皇十天之内也给我一个交代。” 曜长天点了点头说道:“曜族听令,执剑染血,恭送月皇上路!” 说完,右手一挥,手中出现一柄金色的长剑,左手两指轻弹,一道血迹出现于长剑之上说道:“曜皇长天,剑名天火,送月皇上路!” 说完身后曜族之人纷纷效仿,以手抹剑,无数血光直冲天际,天地之间一片血红,天空如同血海一般,肃杀之气弥漫于九天之上,一位皇者身陨,天地为之伤怀。 月红尘与青冥朝月千秋的尸体一拜,右手一翻,一副巨大的玉棺出现在手中,将玉棺放在地上,自己走到月千秋身前,整理了整理月千秋的衣服,亲手将月千秋与君婉儿放在玉棺之内,月红尘看了看还在相拥着的两人,想起了大哥与大嫂平时对自己的照顾,一行清泪划过了眼角,随即眼睛一闭,将玉棺盖上。 月红尘托着巨大的玉棺,身后跟着鬼王青冥向月族领地飞去,半刻钟以后,天空一边出现无边血海,海中巨浪夹杂着地狱业火不断翻腾;另一边天空变得如同黑洞一般的漆黑,一片最为纯净的黑暗降临,似乎吞噬了一切。 两个洪亮的声音同时响起:“玄英,血海,恭送月皇上路。” 月红尘看着这一切,点了点头。身后跟随三大鬼王,护送月皇灵柩回宫。 看着越走越远的月红尘,曜长天叹了口气说道:“月族一门两大英杰,月千秋不在了,还有月红尘,恐怕这月家在月红尘手里会更加可怕。”然后转身看向跪着的族人说道:“以后不可与月族人为敌,对了,伯瑝,去把曜台的留影石取来,我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留影石闪出一幕幕的画面,曜家众人都是惊讶地睁大了双眼,画面中一身黑衣的月红尘身化天毒,这才杀死了月千秋夫妇。 曜长天眉头紧皱,说道:“如今这天地,竟然有人可以控制天毒,十剑,你们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月千秋的儿子应该是通过曜天台去了凡世,立即派人去凡世将那个孩子保护起来,但也别带回来,如果画面中人真的是月红尘,那个孩子回月家估计是凶多吉少,如果那个孩子再死了,恐怕,我们两族真的要开战了。” 曜族众人齐齐跪下说道:“是!” 曜长天看着天空缓缓说道:“这片天地平静了数千年,难道又要乱了吗?” 曜长天吩咐完众人,化成一道金光返回自己的金殿,对着身后的仆从说:“去星辰天,看看最近辰族有什么动作没有,如果可以的话,确认一下辰族圣君是否还活着,我心里总有一丝不安。” 身后的仆从鞠躬行礼,随后退了出去,空荡荡的金殿里,曜长天那双充满金火的眼眸缓缓地闭上了。 月亦行思绪回归,退出了光球,看着身后的月红尘说道:“竟然有人能幻化成你的样子使用天毒,我不在的这几百年,这九天之上还真是人才辈出啊。”月亦行没有怀疑月红尘,直接说有人假扮他的样子。 月红尘点了点头:“父亲,大哥身为三皇之一,一身战力绝天,就算是天毒也无法轻易近身,只有幻化成我的样子,让大哥识海出现一丝空隙才能得逞。” “尘儿,天毒你可有什么线索。” “在凡世找到一丝线索,有人以凡世一国百姓淬炼天毒。” 月亦行紧皱这眉头,看着平静地如同睡着的月千秋说道:“莫非《诛天诀》现世了?” “父亲怎么知道?” 月亦行坐到冰棺旁边的台阶上,示意月红尘也坐下,随后召唤出风云动,将宝剑插入大殿的正中央,随后一道由剑气组成的护罩将两人包在里面。 “此事本就天君与三皇知道,只是我当年误入剑界,没有将此事告诉你们。” “父亲,是何事?”月红尘疑惑地问道。 月亦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尘儿,你可知咱们修炼功法的基础是什么?” “自然是灵气。”月红尘不解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月亦行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若没有灵气,再高级的功法都没有用处,千万年的上古时期,却出现了一个人,硬生生地以自身天赋,创出了一套不修灵气的功法,以自身狂气为基,年纪轻轻突破了天地极限,那时候九天的掌权者还是人王舞青墨,不,那时候这片天地还不叫九天,只有八重天地,叫做八荒,舞青墨将此人视为邪道,两人决战于天地台,那一战,人王一族帝王境以上的高手全部战死,舞青墨重伤。两人激战的余波直接震碎虚空,这八荒硬生生又多出了一重天地。” “那个人呢?”月红尘问道。 “他一人独战二十五位高手,销声匿迹了,应该是神魂俱灭了。” “他创的是《诛天诀》?” 月亦行摇了摇头说道:“此人也算是光明磊落之人,虽走得是异路,但也从没有为非作歹,他创的《魔诀》,这《诛天诀》便是在《魔诀》的基础上演化出来的。《魔诀》讲究一往无前,独战天地而不惧,可这《诛天诀》名字虽然霸气,可真正算得上是旁门左道,而这天毒便是修炼《诛天诀》的衍生物。” 月红尘听得入神,不由得说道:“世间竟有如此人物,世上没有他的名号传下来吗?” “魔王,残千月。” “什么,竟然是魔王!”月红尘惊讶地说道。 月亦行说:“就是他,上古时期,人,鬼,妖三足鼎立,被他一个人硬生生改变了天地的格局。” 月红尘想了想说道:“父亲,这《诛天诀》是从《魔诀》演化而来,那最有可能有《诛天诀》的会是谁?” “妖族。只是妖族已经灭亡十万年了。”月亦行站起身来,摸了摸插在地上的风云动说道。 “总会查出来的。” “尘儿,千秋的孩子怎么样了。” 说到白昼,二人略显悲伤的脸上终于挂上了一丝笑意,月红尘笑着说:“父亲,昼儿这孩子很好,跟大哥很像,流落凡世被一国君收养,十八岁已经打得凡世九州皆服了。” “好啊,好,不愧是我月族的子孙!哈哈”月亦行爽朗地笑了几声,又问道:“什么时候把他接到月族。” “这孩子想凭自己的实力飞升到这九天之上。” “嗯,月家的子孙就该是这样。”月亦行老怀宽慰地说道:“等他回来的那一天,我们也该让那些宵小知道,我月族,不能惹!”月亦行眼中闪着煞气说道,身后的空气如同湖面一般泛着微波,波光中隐约可见无数利剑涌动着。 “父亲,您。。。。”看到这个场景,月红尘激动地说道。 月亦行点了点头:“嗯,我已经修成了剑界。” 就在这时曜族的圣地内,曜长天睁开了金色的双眼看着天空缓缓地说道:“我修行几千年,剑道一途终究还是不及你啊。”说完又闭上了双眼。 月亦行收回了功力,天空中的异象便慢慢消失了,看着眼前的月红尘说道:“尘儿,你现在是什么境界?我怎么看不透了。” 月红尘笑了笑说道:“父亲,我已是半步圣君了,只是放不下心中执念,始终无法迈出那一步。” “那执念是你大哥?” 月红尘看了一眼玉棺,缓缓地点了点头,月亦行没有说什么,收回了风云动,走出了房间,看着满天消散的云气:“这九天安稳了千万年,如今真的快要乱了。尘儿,昼儿在凡世一定要注意他的安全,有人能暗算你大哥,如今知道他是你大哥的儿子,就怕还会有人去找他的麻烦。” “父亲放心吧,夜相思一直在凡世。” “他?”月亦行挑了挑眉毛,笑了笑说,“既然他在,那昼儿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妖族的事也不要查了,这一切都等昼儿上来再说吧。” “是!” 第19章 独战天佛 凡世,白昼一行人化成的流光瞬间横贯了九州大地。 玉唐国的边界被鲜花铺成了一个大大的喜字,无数士兵身着红甲,高举彩旗,为首的是太子秦暮风,身穿太子深红色的太子龙服,乌黑的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明亮漆黑的眼眸将满脸的英气衬托地更加锐利,身姿挺拔地立于百万大军阵前,身上的帝王之气愈发明显了。 白昼落地,撩起披风,对着秦暮风拜了一拜说道:“大哥,我来了。” 秦暮风连忙上前扶起白昼,笑着说:“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按照我们玉唐的习俗,你在玉唐待三天,然后带着怜儿跪别父母,然后我亲自送你们回天月。” “好,一切听大哥安排。” 秦暮风拍了拍白昼的肩膀说道:“走,跟我回家。” 玉唐国到处都是张灯结彩,满城的鲜花都是盛开的样子,玉唐国君已经下令,公主出嫁,全国开宴三天。 三天转瞬即逝,白昼一身红衣,拉着同样是一身红衣的怜倾,内心一阵满足,在玉唐祖庙之前跪拜了怜倾的父母,在一阵阵欢呼声中坐上了回天月的马车。 秦清看着越走越远的马车,内心一阵阵空虚,眼角不由自主地湿润了,回头看着已经开始抽泣的玉贵妃,便拉住她的手柔声说道:“女儿长大了,找到了好女婿,咱们也该高兴啊。” 车队浩浩荡荡行驶在管道上,官道两旁,无数鲜红色的丝带迎风飞舞,车内白昼将怜倾抱在怀里,柔声说道:“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我在城墙上,你在马车里,如今,你成了我的妻子,这缘分,真是奇怪。” 怜倾靠在白昼的肩头,笑着说:“不知道血皇现在还想不想跟我争那天下第一了。” 白昼温柔地说:“这天下第一,自然是夫人啊。” “嘻嘻。”马车内的两人笑得很是开心。 两人前面的马车内,夜相思与白羽在闭目养神,突然夜相思睁开了双眼,眼中煞气一闪而过,感受到这股煞气,白羽睁开眼连忙问道:“师父,怎么了?” 夜相思撩起车帘,冷冷地说道:“这大喜的日子,总有人来煞风景。” 话音刚落。一声响亮的佛音伴随着无数的惨叫声从天而降,一个漆黑色的万字佛印托着一个满头黑发身披黑色袈裟的男子从天空中飘了下来。 随后一股毁天灭地的刀意自北方遥远的天空激射而来,所过之处无数的云彩被劈成两半,天空中的飞鸟在强大的刀意震慑下,纷纷从天空掉落,如同下了一场雨一般。 东方的天空,一道巨大的闪电如同一条巨龙一般在乌云之间肆意穿梭,紫色的电弧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笼罩了整片天地,地面在这股强大的力量面前开始颤抖。 一息之后,天地异象消散,三个人出现在了车队的上空,一股超越这个世界极限的强者力量开始扩散,普通人在这股威压之下已经无法说话了,就算是玉唐国训练有素的士兵,也是觉得身上似乎压了千斤巨石一般根本无法挪动分毫。 一身红衣的白昼牵着一身红衣的怜倾,轻飘飘地飞到三人身前,冷冷地注视着三人说道:“今天是本王大喜的日子,让开。” 三人左边那位身着粗布麻衣的老者摸了摸胡子,哈哈一笑从腰间抽出自己的刀:“你可知我的刀叫做众生,一刀之下,众生平等。我不管你是成亲还是送葬,今天都要留在这里。” 白昼眼中煞气一闪说道:“你是谁。” “众生刀,梦众生,我是梦黄泉的父亲。” 白昼听完没有说话,又看向右边那个一身蓝衣的男子。 男子感觉到白昼的目光,但是没有说话,一脸贪婪地盯着白昼身旁的怜倾,舔了舔舌头:“好强大的雷力啊,过一会儿就是我的了。” 白昼又对中间那位身披乌黑袈裟的男子说道:“天佛!” “阿弥陀佛。”天佛双手合十喊了一声佛号。 白昼看着三人,心中暗暗一惊,竟然全部都是帝王之境的人。 那个蓝衣男子笑着说道:“那个姑娘交给我,我要她的雷力,这个红衣小子你们随意。” 白昼冷冷地说道:“就凭这句话,你真的该死。” “哈哈,想我雷敬活了三千岁,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和我这样说话,一个凡世蝼蚁你可知道,妄言也是罪过。” “好了,贫僧送你们上路,早登极乐。”天佛话落,双手合十,身后出现的不是佛陀,而是一个个恶魔的虚影,周围的天空在虚影的映照下变得阴风阵阵如同魔窟,白昼眼睛一眯,拍了一下怜倾的手臂,右手虚空一握,一柄雪白的长剑出现在手中,轻轻挽了一个剑花,剑尖直指天佛,一股肃杀的剑意在剑尖上不由得涌动。 怜倾眼中黑色的雷光一闪,周身密密麻麻围绕着无数黑色的闪电,天空似乎被这一股股闪电击碎了一般,显现出一道道裂痕。 雷敬惊呼一声,随后更加兴奋地说道:“混沌神雷,哈哈,这次真的是赚大了。” 梦众生看着四人惊天的气势,静静地站在一旁,在他看来,白昼怜倾再强最多也是万仙来朝之境,两大帝王境亲自上阵,自然能轻松讲他们拿下。 马车中的夜相思将白羽抱在自己怀里,看着半空中的几人,怀里的白羽一脸担忧地说道:“师父,你不去帮忙吗?” 夜相思听到这话,给了白羽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放下帘子,一手抱着白羽,一手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慢慢地说道:“放心吧,虽然这是一场危机,但对你哥来说也是一场机遇,帝王境的高手可不多见,能与之战一场,没准就能突破了。” 白羽一脸担忧地点了点头。随后还是不放心地对夜相思说道:“师父,他们都是帝王境,你。。。” 夜相思低头挑了挑眉毛,说道:“怎么,你是怕你师父打不过?” 白羽小声嗯了一声,脑袋上便被夜相思轻轻拍了一下:“羽儿,记住,帝王境和帝王境也是不一样的。”喝了一口茶,随后又说道:“这九天十地,四海八荒,能稳胜过为师的,不出五人。” 半空中的白昼唯我独尊功开始疯狂运转,周身一道清冷的月光似一件轻纱一般缓缓飘荡,天佛看到这里,眼神微变,一声佛号过后,身后的妖魔虚影更加凝实:“万仙境,镜心有个好徒儿啊。” 白昼轻弹了一下剑身,一声若隐若现的龙吟响起:“血剑诀,剑一,天自碧!” 一声喝下,铸血剑剑身散发出碧色剑光,剑光中隐约看见无数披甲武士高举手中宝剑,天空被这无边的剑气染成了碧色。 一剑刺出,漫天海啸一般的碧绿波浪向着天佛拍了过去,天佛手势一变,身后的妖魔虚影化成一双巨大的手臂,将身前足矣毁天灭地的剑气狂潮堪堪抵住,无数剑气在黑色的大手中湮灭,随后又涌起更大的浪潮扑了过来,在剑气不断地攻击之下,大手表面出现无数细小的裂纹,随着第九层气浪的扑来,两股力量互相抵消,消散在天地之间,天空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只是地表被战斗的余波炸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天佛一身袈裟随风飘动,白昼一身红衣傲立天地,两人眼中都流露出了杀气。 “血剑诀?不错。”马车上的夜相思看着白昼用出的剑法,由心地赞叹了一句。 天佛双手合十,一声佛号过后,妖魔虚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降魔杵的样子,漆黑的降魔杵在天空中散发着令人恐怖的威压。 白昼转过剑身,回身一剑:“剑二,平生意!” 铸血剑由碧色变成了一抹炽热的血红剑光,一股霸绝天地的剑意浩浩荡荡地铺满了天空,无数血红色的剑光,天地间的雨水一般从天空朝着天佛倾泻而去,看着漫天的剑光,旁边观战的梦众生一脸惊骇,这到底是什么剑法,才第二式就已经让他的刀隐隐振动,身处剑光中的天佛也是不敢轻接,浑身灵力注入头顶的降魔杵内,降魔杵黑光大涨,朝着漫天剑光砸了过来,两股力量想接,一声脆响过后,天空瞬间失去了所有的颜色,这剩下这血红与漆黑,无数力量的撞击声随后如海浪一般涌了过来,车内的夜相思,随手一挥,一道有桃花瓣组成的盾牌将车队牢牢地护在其中,漫山遍野的爆炸声随后响起,数座高山被炸为平地,灰尘散尽,白昼嘴角挂着淡淡的血渍,身姿依旧挺拔地立于半空之中,天佛的袈裟有些细小的伤口,还是那么云淡风轻地盯着白昼。 “此剑诀还有几剑?” “一共九剑,还剩七剑。”白昼执剑,剑指天佛。 “如此,那便来吧。” “好!”白昼大喝一声,“剑三,负狂名!” 铸血剑发出一声剑鸣,瞬间消失在白昼手中,随后白昼身后出现一道巨大的剑影,身处剑影之中,白昼傲然立于天地之间,身上血红色的长衫咧咧作响,眼眶中隐隐闪着疯狂的光芒。 “帝王境又怎样,看我一剑灭帝王!” 在场所有拿剑之人手中的长剑瞬间出鞘半尺,似乎在呼应半空中的那个身影一般。 剑指一竖,身后长剑虚影如擎天柱倒坍一般,直直地斩向天佛,天佛迷起双眼,眼中黑芒大涨,一个三头六臂的虚影出现在身后,六只手上都拿着一件兵器,巨大的影像迎上了巨大的剑影。 一时间,以两人为中心,方圆百里之内,所有的树木被巨大的冲击力连根拔起,地面被巨大的力量击碎,无数深不见底的深坑凭空出现,空气如同一个个波纹一般泛起涟漪,似乎再也支撑不住如此巨大的力量,时空随时都有可能崩坏。一旁的梦众生倒吸一口凉气,本以为三大帝王境对付两个万仙境是手到擒来,谁知道光一个白昼的战力就如此惊人。 四处横飞的剑气与本不该出现在天佛身上的魔气互相抵消,身处战局中的两人此刻都死咬紧牙关,天佛还好一点,毕竟比白昼高出一个境界,白昼吐出一口浓重的鲜血,眼中的神色变得有些涣散。 正在与雷敬交战的怜倾一脸关切地看向白昼,但是一时也难以摆脱雷敬,更何况,附近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梦众生。 白昼抹了一把嘴角的献血,握剑的手指因为用力关节泛着骨骼的白色,天佛挥手驱散了四溢的气息,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僧衣说道:“白昼,你也算是佛岛的弟子,只要你自废武功,我也不会与你为难。” 听到这话,梦众生刚要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天佛锐利的目光,还是把心里的话咽了回去。 白昼反手扣住剑柄,换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体内狂暴的气息,说道:“我只是镜心师父的弟子,不是佛岛的弟子,你看看你如今的样子,还算是佛岛的人吗?” 提到镜心,天佛的眼中闪过一缕杀气,随后又压了下去,心平气和地说道:“如此,你便只有一条死路可走了。” 旁边怜倾与雷敬的战斗虽不如白昼与天佛声势浩大,但是无数蓝色闪电与无数黑色闪电相撞,将本就满目疮痍的大地变得更加支离破碎,本是鸟语花香的官道,如今根本就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方圆百里的大地,连一处平坦的地方都找不出来了。 白昼看了一眼怜倾,怜倾给了白昼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白昼举起长剑直指天佛,说道:“走过往生梯,从此凡世再无我,九天之上多一人。为何你偏偏与我为难。” 天佛喊了一声佛号,平静地表情下掩藏着一颗杀心:“天要灭你,我只是替天行道罢了。” “天?”白昼内心嘀咕了一声,随后不再纠结,你要战,那便战吧,我白昼何惧,将手中铸血剑直直插于地下,随着剑身一寸一寸插于地下,四周的空气似乎变得粘稠了起来,阳光也被这粘稠的空气阻挡在了外面,空中开始零星地飘起了细小的雪花。 “剑四!”随着喊声,白昼吐出了一口鲜血,体内刚刚平复的气息又开始变得狂暴起来,是啊,自己才是万仙境,再加上身上有一道天锁,这血剑诀能用出三剑已属勉强,这第四剑自己的功力恐怕真的驾驭不住了。 白昼血红的双眼看了一下四周,梦众生抱着自己的刀,冷冷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天佛一脸平静,但是微微皱起的眉头显示这他也受了不小的伤,远处与雷敬战斗的怜倾慢慢处于了下风,混沌天雷虽然厉害,但是毕竟差了一个境界,看着怜倾略显凌乱的发丝与嘴角挂着的献血,白昼的内心就像被狠狠的击打了一下一样。 第20章 天地将乱 马车内,夜相思死死地摁住要冲出去的白羽,柔声说道:“这是你大哥的劫,自然要他自己去渡,再说,你出去只会让你大哥分心,羽儿,好好看着吧。” 有一口鲜血从心口涌到嘴里,那一股腥味深深地刺激着白昼的神经,我不能败,帝王境又怎样,我白昼不惧任何人。 想到这,白昼猛地将那口鲜血咽回,用尽平生所有的功力注入铸血剑中,铸血剑雪白的剑身更加光亮,天空中漂浮的雪花在剑气的加持下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天佛看着即将成型的剑招,内心没来由地出现一个害怕的念头,轻轻摇头将那个念头散去,双手合十,一柄巨大的铜钟出现在他四周,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波纹以铜钟为中心,向四周开始扩散。 “寒霜尽!”白昼强压下自己体内的伤势,勉强用出了第四剑,随着白昼一声大喝,剑势瞬间成型,四周方圆十里的空气瞬间冰封,无数剑气凝结成的雪花在这一方天地中飘然而至,漫天飞雪,漫天杀招,躲无可躲,血剑诀第四剑出,方圆十里,绝无生机。 无数雪花朝着天佛飞去,在铜钟的音波下化成齑粉消散,随后又在天空中重新形成朝着天佛飞去,一直循环,不死不休。 天佛眼神剧变,刚才的云淡风轻在这第四剑下已经荡然无存,这到底是什么剑法,一剑锁住了一方天地,将这一方天地变成了死地,无处可躲,无处可藏,就算跑也跑不了,除非以更强大的力量强行破开这方天地。 白昼,他才万仙境,怎么能领悟这种暗含天地规则的剑法! 马车内的夜相思的神色由赞赏变成了震惊,这一剑,竟然暗含天地法则,内心将自己与天佛的位置调换,竟然发现自己除了用强力之外根本破不了这一剑。 好可怕的剑法! 随着这一剑出,白昼的意识开始变得涣散,手腕上的天锁发出了刺眼的强光,要不是手里握着铸血剑,此时的白昼可能已经躺下了。 艰难地转头,四周的景色在白昼眼中变得十分迷糊,只能隐约地看见前方一个红色的身影。 “怜儿。”嘴唇轻轻动了一下。 怜倾感觉到白昼的情况,一分心,被雷敬找到了意思破绽,一拳打在肩头,嘴角带着一丝血线飞了出去。 空间内的天佛还在死死地抵挡着无数剑气雪花,铜钟身上已经出现了细小的裂缝,难道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当初自己为了追求力量,好不容易走到了往生梯的尽头,一身实力也堪堪来到了帝王境,如今竟被一个凡世的后辈,逼上了死路。 此时九天之上的那一位下棋之人手里捻着一枚黑子,嘴角带着一丝微笑,自言自语地说道:“还是不够精彩啊。”说完手里的黑子轻轻落在了棋盘上,一声脆响传出,随后一股隐晦艰涩的气息如同一道道丝线一般朝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去。又一枚白子落下,还是一样的气息朝着四面八方蔓延。 凡世的大战,满脸死意的天佛突然睁大了双眼,冥冥之中他竟然看到了这剑下空间的一丝丝薄弱之处,来不及兴奋,将自己全身的力量集中在食指之上,朝着那一处若有若无的破绽点了过去,一股巨大的反弹力量将天佛击飞了出去,同时那剑气形成的空间也被一指破去。 一口鲜血喷出,天佛昏了过去。 旁边的众生刀看着昏倒的两人一阵心惊肉跳,记不清多少年了,自己竟然升起了害怕的情绪。 缓缓抽出了自己抱在怀里的众生刀,雪白的刀身隐隐带着一丝红光,握住刀柄,内心害怕的情绪才慢慢减退,拖着刀一步一步朝白昼走去,刀尖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马车内的夜相思松开白羽,捋了一下眉间那一缕白色的发丝,撩开车帘慢慢走了出去。 梦众生抬起头,刚好看到了站在车辕边,抱着双手一脸笑意的夜相思。 不远处刚刚要出手的雷敬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满手的闪电似乎就定格在了那里,再也挥不出一拳。 趁着这个空挡,怜倾慢慢爬到白昼身边,抱住白昼昏了过去。 白羽也飞快地从车上下来,跑到白昼身边,一脸恨恨地看着梦众生与雷敬。 梦众生的内心没来由地开始慌张了起来,到了这个境界,自然能感觉到一些东西,心里的慌张的源头来自眼前这个抱着双手一脸微笑的男人,自己帝王境的力量,竟然没有察觉到这个人的存在。 雷敬的内心也是出现了同样的感觉,他明白,虽然自己是帝王境,但是这力量是被人强行提上来了,与真正的帝王境相差甚远,眼前这个黑衣人在自己眼中,就如同最纯净的黑夜一般,完全看不透,却又带着危险的气息。 梦众生握紧刀柄,强行压下自己的情绪,开口问道:“你是谁?”说完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微微的颤抖。 “夜相思。” 听到这个回答,梦众生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雷敬,在他的眼里同样看到了一丝丝疑惑,似乎是在询问,夜相思是谁。 看着两人疑惑地目光,夜相思也没有解释,微笑的脸上说出了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死了去问问月皇吧。” 话音刚落,梦众生与雷敬眼中的夜相思突然变成了两个,两人也算是高手,自然不会被一两句话吓到,运起自身功力朝这两道身影攻了过去。 雷敬边飞边说:“这两道身影我们一人打一个,有一个肯定是虚影,找到以后全力攻打他的实体,我就不相信两大帝王境打不过他?” 梦众生点了点头,但是两人刚刚对上就发现根本不是他们刚才想得那样,两人心中骇然,随后恐怖的情绪像是蛛王一般将两人紧紧捆住,因为他们发现这两个身影都是实体,而且这两个实体的实力都在他俩之上。 场中两个夜相思都是面带微笑,化指为剑与两人不紧不慢地拆招。 越是这样两人心头越是害怕,是的,是真的害怕,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两个实体,那只有一种情况,就是这个人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帝王境的人都看不出移动的轨迹,只能看到落脚点,而且还与两人一对一地拆招,这是对速度与时间有着精准地掌控才能做到这一点。 看这夜相思从容的身姿两人心中升起了一股绝望的情绪,这还怎么打,眼前的人最少是一个巅峰帝王,放眼整个世界,巅峰帝王只有那几个人,雷敬本就不是心智坚定之人,看到夜相思如此实力,便生出了逃跑的念头,打不过就跑这句格言在他无尽的岁月中救过他无数次。 夜相思似乎看穿了他内心的想法,薄薄的嘴唇吐出了几个更加令他们绝望的话:“你们就不要想着逃跑了,这一方天地,已经被我锁住了。” “天地牢笼!”梦众生惊呼一声,“我知道你是谁了!” 夜相思看着两人,轻轻地说道:“如果刚刚一见我就跑,没准还有一线生机,如今,呵呵,晚了。” 随后两道身影融合成一道,并指为抓,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朝着两人砸了过去。 在这方天地之中,没有声音,没有时间,只有那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慢慢地将两人吞噬。 两人的身体在夜相思的力量下慢慢化成齑粉,一抹金色的神魂朝着天空飞快地射了过去,飞到距地十丈的位置,似乎被一面巨大的镜子挡住了一样,再也飞不出去了。 两人的神魂互相看了一眼,露出了一丝苦笑,随后同时掐了一个陌生的法诀。 那个人说过,如果遇到生死危机,用出这个法诀,他就会来救我们。 祭起法诀的同时,两人神魂脸上的希望变成了更加阴沉的绝望,因为感觉到自己的神魂,在法诀之中高速地消耗,随着金色的神魂之力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黑雾,夜相思看着眼前的黑雾,一向温和地脸上出现了一丝狠厉的神色,这道气息他太熟悉了,与当初夜弑身上的气息完全一样,再由帝王境强者的神魂蕴养,必成天毒。 原来那道法诀根本就不是求救的法诀,而是献祭自己神魂的法诀。 看着漫天快要凝聚成天毒的黑雾,饶是强如夜相思,也感到一阵棘手。他可以走,但是自己的弟子,还有朋友都在这里,可如果不走,恐怕自己也要交代在这里了。 夜相思看了一眼跪在白昼身边的白羽,一咬牙,运转自己的全身功力,为所有人撑起一道护罩,回头对白羽喊道:“羽儿,快带他们离开这里,为师为你们挡住天毒!” 回过神的白羽,看到自己的师父竟然运转了全身的功力替自己开出了一条路,也没有犹豫,抹了一把眼泪,一手提起白昼,一手提起怜倾,朝着远处飞掠出去。 看着白羽瘦小的背影,夜相思欣慰地笑了笑,随后目光锐利地看向天空,大喝一声:“不医,入骨!” 两道流光随着喊声直射天空,流光带起的强大冲击力,瞬间将黑雾断成三节,然后慢慢回插到夜相思身前,光芒散尽,夜相思身前出现了一刀一剑。 看着眼前的一刀一剑,夜相思锐利的眼神又恢复了温柔但是也带着一丝丝复杂,上空的黑雾越积越多,夜相思摇了摇头,笑了一声:“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啊。” 说完伸出双手缓缓握住刀剑柄,在握住的瞬间,夜相思身上的气息猛然间暴涨了三倍,乌黑的头发在周身的狂暴气息之下震脱发带,随风飞舞,中间夹杂着丝丝白发,将夜相思英俊的容貌衬托的霸气异常,双眼泛着红色的血光,透着一股妖异的气息。 拔出刀剑,夜相思看向天空慢慢形成的天毒,大喝一声:“羽儿,以后的路,为师就没有办法陪你了!这一招,你要好好学!” 在天空飞行的白羽听到了身后的喊声,眼泪更加止不住了,一边急飞一边大喊:“师父!师父!” 夜相思看着白羽小小的背影,举起刀剑。 “剑贯星宿秋意现,刀鸣天风冬雪寒!” 话音一落,刀剑同时发出阵阵轰鸣,夜相思身后一柄一柄出现无数的刀影剑影,方圆百里的空间被这一股强大的刀光剑意锁住,黑雾的流动一点点慢了下来,似乎时间都被冻结了。 夜相思慢慢挥动手中的刀剑,身后刀剑虚影也开始慢慢转动,随着刀剑的转动,一条条空间裂缝如同劈开天空的闪电一般开始出现。 此时月族,正在闭关的月亦行突然睁开了双眼,一股凌厉的剑意直冲天际,随后便消散了,月亦行化成一道流光冲向天际。 旁边的月红尘也睁开了双眼,看到父亲的身影,便又闭上了双眼,他也感觉到凡世出事了,但是如今自己的父亲已经过去了而且自己已经到了突破的紧要关头,所以还是闭上了双眼。 夜族禁地,同时飞出了一黑一金两道流光,直冲天际。 日月同天的竹林内,下棋之人又捏起一枚黑子,轻轻点在棋盘之上,自言自语地说:“该乱了,都出来吧。” 四道黑色的流光,带着无比诡异的气息,从九天之上朝着凡世急射而去,一时间凡世成了所有人的聚焦点。 白羽将白昼与怜倾放到一处水边,一手握住白昼的手一手握住怜倾的手,一股源源不断的灵气便被输入了两人的体内,止住了内伤蔓延,白羽满脸泪痕地朝着夜相思的方向飞射了过去,内心一遍遍喊着师父。 白羽一边疾驰一边掐诀:“凤凰,朱雀,青鸾,雪凰,毕方,金翅,大风,金乌,玄羽!”九柄飞刃围绕在白羽身边,散发的光芒似乎将太阳都掩盖了下去。 手持刀剑的夜相思突然看向远方而来的五彩光华,内心既欣慰又担心,欣慰地是自己的弟子不顾危险折返回来,担心的是真怕自己这个弟子有个三长两短,那自己真的也别活了。 九柄飞刃是白羽目前的极限,四散的光芒直接刺穿了空间封锁,随后白羽瘦小的身影在九柄飞刃的围绕下,缓缓落到夜相思身前,一脸坚决地看向天空的天毒。 夜相思看着白羽瘦小的身影挡在自己面前,内心一阵温暖,温柔地说道:“痴儿,不是让你走了么,怎么这么不听话。” 白羽没有回头,瘦小的身影将夜相思护在身后说道:“刚刚救我大哥是我做弟弟的本分,如今再回来,是我做夜相思徒弟的本分。” 夜相思哈哈一笑:“好!不愧是我的好徒儿!今天我们师徒就连手对敌,杀出一条血路!” 听到夜相思的话,白羽心中有些疑惑:“师父,我们的敌人不是只剩下天毒了吗?还有谁啊?” 夜相思温和地看着天空说道:“这三个人只是棋子罢了,真正的敌人,该出现了!” 第21章 玄英鬼王 被天毒渲染成乌黑的天空如同一个巨大的眼睑一般缓缓睁开了,一个紫色的裂缝就这么横亘在天空之上,一个身披黑色披风的身影从那个巨大的裂缝里缓缓走了出来,在半空中就如同在平地上一样缓缓走了出来。 每走一步,脚下的就会穿出细微的波动,随后整个凡世的大地就会被振动一下,一股恐怖的威压自万里天空直接传到两人面前。 夜相思收起微笑的表情,心里默默说了一句:“神皇境。” 九柄飞刃在白羽的控制下围绕着两人不停地旋转,白羽直直地盯着天空中的人影,巨大的威压,让白羽小小的脸蛋上挂满了汗珠。 黑衣人一出现,天空中的天毒便凝聚成一片云彩的样子,缓缓飘到黑衣人的脚下,黑衣人踩着天毒黑雾,没有看夜相思,反而朝着远处的白昼看了一眼。 随后看向夜相思:“世间纵有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你这名号挺好,待你死的时候我会亲自书写,算作是为你送行的挽联吧。” 白羽输入的灵力在白昼体内疯狂流转,此时的白昼却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手腕处的天锁闪着明亮的光芒。 与此同时,九天之上,月亦行被四个黑衣人拦住了去路,一身剑意环绕,月亦行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四人:“苟延残喘不好吗?非得来送死。” 为首的黑衣人笑着舔了舔猩红色的嘴唇,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月皇大人,有些东西,比命重要。我等自知不是月皇大人的对手,只求以我等的性命,能拖住月皇半刻,那也是值了。” 月亦行随手一挥,一股强大的剑气自天地而起,迅速成型,九天所有的宝剑都发出一声清鸣,月亦行并指成剑,伴着瞬息形成的剑气,直指四人而去。 曜天台,曜长天与夜轻云看着眼前的八个人,两人都是有些疑惑,谢家四大长老,言家四大执事同时出现,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曜长天看着眼前的八人,金色的瞳孔不时冒着太阳真火,直接说了一句:“让开,或者死。” 八人一动不动,眼睛中不时冒出一丝丝黑气,夜轻云说道:“陛下,他们已经没有神智了,如今只是傀儡了。” 曜长天也不废话,身后出现一轮巨大的烈日,如海的火焰瞬间弥漫着四周的空间,方圆百里顺化焦土。金黄色的太阳真火凝聚成一柄巨大的飞剑,朝八人直射而去。 强大的剑气夹杂着纯正的太阳真火如同一个巨大的车轮一般,从八人身上碾压过去,曜长天转身看都不看直接朝着前方走去,只留下了一脸震惊的夜轻云和八堆被烈火灼烧的灰烬,夜轻云看着越走越远的曜长天,内心一阵后怕,本来觉得自己已经无限接近神皇境,看了一眼旁边的八堆灰烬,想了一下,若是换成自己,在这一剑之下,就算不死,也是重伤。 夜轻云飞身上前,看到远处曜长天的身影竟然停了下来,身上的太阳真火堪比天上的烈日,曜长天身前,四个黑衣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还是那句话:“让开,或者死。” 四个黑衣人鞠了一躬说道:“曜皇陛下在上,我等自知没有能力能面对三皇五帝中的两位,但是我等接到的命令是用我们的命,留下两位片刻。” 曜长天长叹一声:“四大凶星,难道辰天就这么忍不住了吗?你让他好好想想,同时面对我和月红尘,他到底有没有胜算,不,是有没有生还的可能。” “那就不是我等操心的事了,我等只尊辰皇之令,以命留住两位片刻,剩下的事,我等已经看不到了。” “好!那朕送你们上路!” 一轮巨大的烈日将曜长天的身影映照得如同天神,天空中凝聚成的巨大剑影,直接朝着四人劈了过去。 昏迷中的白昼出于本能紧紧抱着怜倾,体内的灵力疯狂地修补着身体破损的经脉,不远处昏迷的天佛因为是帝王境率先醒了过来,看到白昼,便一步一步挪了过来,走到白昼面前,喊了一声佛号,抬起冒着黑气的手掌,一掌拍了下去。 就当掌力马上碰到白昼的时候,一个金光闪闪的钟影从天而降,直接将白昼罩在里面,天佛看向天空,镜心一脸疲惫地从天而降,对着天佛行了一礼。 天佛看着镜心,这个昔日的老伙伴:“你真的要站在你徒儿这一边了。” 镜心喊了一声佛号:“我在这世上只有这一份牵挂了。”镜心站在白昼身前,一身月白的僧袍被风微微吹起。 “你可知我是天佛。” 镜心点了点头:“尽力而为。” “好!如此我便送你们师徒去西方极乐相聚!” 天佛脸色带起微微怒气,一掌拍向镜心,镜心脸色不变,看了一眼身后的白昼,随后双手合十,一道金色的烈焰自身上燃起,瞬间将自己包围了起来。 强劲的掌力噗一接触便被燃烧殆尽。 “琉璃天火!” “以命换命而已。”镜心脸色更加疲惫,看了看身后的白昼,很想像一样伸出手去摸一下他的头顶,只是,如今办不到了。 “昼儿,为师以一生修为,助你登天!” 说完,镜心在金色的火焰中化成一颗舍利,直冲天佛,一股普度众生的慈悲佛力夹杂着一股毁天灭地的金刚之力,瞬间将天佛淹没。 片刻之后,整个空间都安静了。 白昼身前突兀的长出了一棵巨大的菩提树,枝叶繁茂,将白昼紧紧的护在树下。 昏迷中的白昼一脸悲伤,眼泪自眼角流了下来。他很想醒过来,可是真的醒不过来。 神识中似乎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耳边游荡:“放开你的神识,我给你力量,让你毁灭这方天地。” 白昼咬着牙死保着神识,但是那道声音如同有种神秘的力量一般,一直在脑海中回荡。 身前的菩提树发出淡淡的金光,帮白昼抵消那些负面的影响,白昼的脸色在金光中慢慢变得平静。 白衣人还在下棋,又是一枚黑子落下。清脆的响声如一道惊雷一般响彻整个天空。 与此同时,夜相思手持刀剑,一身功力运转到极限,双目赤红地看向天空的黑色人影。 黑衣人右手一转,曲手成爪,一道巨大的爪影朝着夜相思抓了过去。 夜相思运转刀剑,一身浓浓的鬼气自身上溢了出来,庞大的鬼气,如同一个大海一般,将整方天地淹没,白羽一脸疑惑地看着夜相思,这身鬼气数量如此庞大,就连那三大鬼王都无法与之抗衡。 两股力量相撞,夜相思堪堪挡住了这一爪。 黑衣人看着夜相思,兜帽下的脸带着一丝惊讶。 “你,竟然是。。。。” 夜相思血红色的眼睛看着黑衣人:“是,我便是玄英。” “你明明是人。” “心死了,也是鬼。人间绝境,立地鬼王。” “好!今日本座便先破去月族一臂!” 夜相思将白羽拉倒身后,转动刀剑,身后出现无数桃树影像,只是这桃树桃花都只有一个颜色,便是最纯正的黑色,夜相思携着漫天黑色花瓣朝着黑衣人冲了过去。 黑衣人发出一声不屑,右手一抓,又是一道漆黑的大手朝着飞来的夜相思拍了过去。 就在两股力量相撞的时候,夜相思的身影突然模糊了一下,掌影轻飘飘地穿过了夜相思的身影,随后夜相思的身影又变得凝实了起来,刀剑直接刺到了黑衣人的身上。 黑衣人不可思议地看着夜相思:“这,这是。” “既然已经知道我是玄英,你难道不知道我能暂时的看到未来吗?” 强劲的刀剑气瞬间撕碎了黑色的披风,露出了他的面貌。 夜相思看着眼前的人说道:“谢清风,我就知道是你,劫走九大人魔,出手杀了夜弑的是你?” 谢清风轻笑一下,说道:“不错,不过我已是神皇境,你一个区区帝王境怎么胜我!” “靠秘术强行提起来的神皇境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夜相思身上鬼气带着一丝痛苦绝望的气息将夜相思的功力慢慢地提高帝王境巅峰,半步神皇,神皇境:“今日本王便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神皇!” 谢清风一脸不信地看着迈入神皇境的夜相思,夜相思轻笑一声:“就凭你们也来招惹月族!是觉得自己命太长了吗。” 九天之上的白衣人手里捏着一枚白色的棋子,棋子隐隐出现一丝丝裂痕,白衣人再也不复以前的云淡风轻,脸上带着丝丝震惊的表情:“夜相思竟然是玄英鬼王,怪不得,怪不得。”随后将那枚有些裂痕的棋子落下:“既然如此,你说这世上最能打破一个人心境的东西是什么?”那枚棋子静静地被黑棋围绕在中间,没有发出一丝响声。 “是孤独。”说完白衣人手上冒出五彩的光芒,如同一条条丝线一般以棋盘为中心向四周飞快地激射蔓延而去。 谢清风恢复了刚刚的从容:“你我都是神皇境,但是我有天毒,九天十地无药可医的天毒。” 夜相思冷冷地盯着谢清风,一身漆黑的鬼气如同滴入水中的墨水一般,慢慢地向着四周蔓延,谢清风脚下的天毒碰到漆黑的鬼气就像是两柄神兵剧烈摩擦一般,发出阵阵火花,谢清风看着夜相思说道:“你这一辈子活得也算是痛苦,今天我帮你解脱。” 夜相思笑了笑,将刀剑悬浮于自己身前,拉住身旁的白羽,温和地说道:“总有些光亮和希望不舍得让我死。” 谢清风看着白羽,眯起双眼,突然出手,天毒毒雾在谢清风的操纵下,凝结成一根细针一般直刺夜相思,夜相思鬼气大涨,身影模糊,细针传过夜相思模糊的身体,随后调转方向,刺向身旁的白羽,夜相思大惊,来不及细想,身影如同空间跳跃一般,突兀地出现在白羽身前,一手抓向天毒。 绝大部分天毒被夜相思抓在手里,冒着滋滋的火光,只有小小的一点毒气,没入了白羽体内,夜相思不顾天毒在手,回身抓住白羽,看到白羽脸色带着一股浓重的死气,夜相思将手里的天毒捏碎,掐指成诀,一股纯正的真气立刻封住了白羽的奇经八脉,将白羽平放在地上,看着已经消失无踪的谢清风,夜相思双目皆红:“谢清风,谢清风!” 不远处的白昼刚刚摆脱了心魔的困扰,睁开双眼看到怀里昏迷的怜倾,又听到夜相思震彻天地之间的怒吼,挣扎着向那个方向爬去,短短不到一刻,自己的授业恩师为了保护自己与天佛同归于尽,自己的新婚妻子还没拜堂就已经昏迷生死不知,又看到自己的弟弟天毒入体,白昼的神识如同针扎一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也渴望力量,是的,最强大的力量,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保护不了。 一道流光划过,谢三七飘落到白昼身前,赶紧扶起白昼说道:“发生什么事了?” “快,快,我要去前面。”白昼忍着周身和神识的剧痛,对着谢三七说道,谢三七扶着白昼正要向前方飞去,又是两道身影出现在他们身边,看到前方的身影,四个人都愣了一下,白昼前方是刚刚显出身影的谢三七和秦暮云,白昼回身看向自己身侧的谢三七,谢三七诡异地笑了一声,随后出手如电,九根漆黑的细针直直刺入白昼的身体,细针入体,白昼九大经脉尽断,腹内的丹田气海在白昼一声痛苦的叫声中化为无形。 秦暮云和真正的谢三七连忙出手,那个假的谢三七在一声冷笑中直接化成一道黑雾消散于无形。 谢三七上前扶住白昼,一股灵力输出白昼体内,白昼体内空空如也,连一丝丝灵力波动都没有了,再看看白昼手腕上的天锁,在闪出一丝光亮以后便破碎消失不见了,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白昼一身功力尽失,直接成了一个普通人。 秦暮云抱着昏迷的怜倾,一脸的愤恨,说道:“这他妈到底是谁干的!” 一个突兀地声音出现在秦暮云身旁:“我干的,嘿嘿。” 不等秦暮云反应过来,一个漆黑的手掌朝着秦暮云拍了过来,秦暮云回身一挡,随即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侵入手臂,脚下连退三步,地面被踏出一个个脚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看清了来人,一个与谢三七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一脸邪笑地看着他。 谢三七手指一挥,一柄细细地长剑直刺秦暮云身边的假谢三七,假谢三七眼看剑光袭来,又化成一道黑雾消失不见了。 谢三七飞身扶住秦暮云:“这来的都是什么人,竟能幻化出别人的相貌。” 秦暮云摇了摇头,放下怜倾,随后盘腿开始调息。 白昼无神地看着身边的怜倾,一行血泪从眼角流了下来,随后一股愤恨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力量,我所保护的人,为什么!” 第22章 魂魄剑阵 一处黑暗的空间内,时间在这里似乎已经不存在了,无数湛蓝色的锁链闪烁着可怕的电弧,不时将空间劈成齑粉,随后大道之力又迅速将空间恢复如初,所有锁链的交汇点锁着一个满头银发的紫衣少年,不知被锁了多少年了,少年身上的紫衣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露出了雪白的臂膀和削瘦的肩胛,因为低着头散开的长发盖住了面容,就在白昼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声过后,这个被锁的少年缓缓抬起了头,长发如水银泻地一般,慢慢从脸上散开,露出了一副十分俊美的容貌,随后闭着的双眼缓缓地睁开,一双紫色的瞳孔,带着无穷无尽的沧桑看穿了整个九天,整个空间散发着利器摩擦的声音,少年身上散发着一股桀骜不驯与睥睨天地的气势,所有的气势都在少年睁眼的那一刻,全部化成一缕缕紫色,环绕在他周身。锁着他的巨大锁链开始缓缓振动,带动着九天十地也开始振动,江河湖海掀起滔天巨浪,九天所有万仙境之上的高手全都停下了自己正在做得事情,一脸疑惑地望向天空。 正在打坐点的天君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站到了一个黑色空间的入口处,犀利的眼神瞬间穿透空间看到了抬起头的少年,两人目光相对,一道道闪电出现在两人中间发出滋滋的声音,少年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随后又闭上了双眼。 天君擦了擦脸上细小的汗珠,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刚刚平静下来的天空,因为他听过一句话。 “魔王,睁眼。天下,大乱。” 夜相思运起全身的功力,死死护住白羽的心脉,刚刚消失的谢清风随着一阵黑气出现在谢三七一群人面前。 谢三七看着一身黑衣的谢清风,感受着来者体内澎湃的力量,苦笑了一声,最近这凡世到底是怎么了,九天之上的强者一个个像是下饺子一样成群结队的来。 谢三七拿起剑,微颤的剑尖带着一层淡淡的青光。 谢清风玩味地看着谢三七,说道:“看在你也姓谢的份上,现在就走,本座不为难你。” 谢三七摇了摇头:“他们是我的朋友。” “好!本尊给你个痛快!” 说完谢清风右手食指一点,一阵诡异的空间波动轻荡荡地朝着谢三七涌了过去。 “你还有机会,现在走,本座不为难你,还有一息,若没有保命的招数,你,必死。” 谢三七看了看身后的众人,脸上的神情突然释怀了:“我没有保命的招数,但我有同归于尽的招数。” 说完将手中的长剑扔向天空,双手结印,以长剑为引,谢三七周身青光大胜。 “吞贼!尸狗!除秽!臭肺!雀阴!非毒!伏矢!” 谢三七周身分出七道人影,七个人影组成剑阵,将谢清风的攻击牢牢锁在剑阵之内。 谢清风望着刚刚形成的剑阵,脸上带着一丝丝震惊。 “胎光,爽灵,幽精!” 又是三道人影从谢三七的身上飞出,随着十道人影的出现,谢三七的身形如一道齑粉一般,被风吹散。 刚刚压制住伤势的秦暮云睁开眼睛,看到谢三七化成飞灰的身影,睚眦俱裂地大喊一声:“宗主,不要!” 十道人影组成的剑阵,瞬间便粉碎了谢清风的攻击,随后十人化成一道道流光,将谢清风死死围住。 剑阵中的剑气纵横,一道道撞在谢清风的护体真气之上,但随即又被弹开,但是每撞击一下,谢清风的脸色便苍白一分。 “该死!”谢清风暗骂一声,“这世上竟然有人会这魂魄剑阵。” 谢清风以自身强劲的功力硬抗,除此之外根本无法反击,魂魄剑阵以魂魄为剑,三魂七魄,一共十剑,剑阵以灵魂为基,攻击的也是灵魂,只是十剑用完,魂飞魄散。 谢清风不断地抵抗着剑阵,体内的灵魂不时感到一阵阵刺痛,只要剑阵能感觉到有灵魂波动,剑阵就不会停止。 一道道剑气,不断冲击着谢清风的灵魂,谢清风已经感到自己的境界正在慢慢下降。 “妈的,只有这样了,要不然本座就死在这里了。” 似乎是下了决心一般,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血瓶,拔开瓶盖,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带着阵阵恐怖的威压便传了出来,谢清风拿着瓶子,将瓶内猩红的鲜血一饮而尽,体内的灵力便如同一块巨石砸入的湖泊一般,泛起了滔天巨浪,血液内蕴含的力量在体内瞬间爆炸,谢清风一把捏碎手中的血瓶,痛苦的表情将谢清风文雅的脸庞衬托地十分狰狞。 谢清风双目血红,额间一条条青筋直接暴起,巨大的力量直接将自己上衣震碎,胸前的经脉如一条条小蛇一般在体表不时显现。 手上的指甲随即开始疯长,牙齿也如同野兽一般变成了獠牙。 随着血液的力量渐渐平息,谢清风直接变成了妖兽的样子,双目血红,满嘴獠牙,手上的指尖冒着阵阵寒光。 “吼!”一声巨大的吼叫直接震碎了剑阵,谢清风看着自己的变化,感受着体内的力量,桀桀地笑道:“这妖血果然非比寻常,哈哈,妖族没有灵魂,这魂魄剑阵自然拿我没有办法,今天,你们都要死!” 随后利爪一吸,将怜倾直接吸到手里,看着一脸血泪和根本起不了身的白昼与秦暮云说道:“这个姑娘的血,一定很鲜美。”说完直接用舌头舔了舔怜倾白净的脖子。 “放开她!”白昼的指甲因为用力深深地插到手掌内,秦暮云直接飞身上前,还没发出一招,便被谢清风踩在脚下。 “蝼蚁!”谢清风一用力,秦暮云便吐出一口鲜血。 谢清风玩味地看着白昼:“什么赤血亲王,天之骄子,现在就是一个废人,哈哈。本座会把你的朋友,亲人,在你面前一个个杀死,你能怎么样。” 白昼的挣扎着想站起来,谢清风手指轻轻一弹,直接将白昼双腿筋脉打断,白昼直接跪了下来。 “哈哈!” 白昼咬着牙,体内的屈辱与愤怒到了极点,眼眶如同裂开了一般,一道道鲜血从眼角流了下来。 突然神识内传来了一道声音,不同于刚刚引诱白昼入魔的声音一般,这道声音带着淡淡的不屑与桀骜,随着声音的出现,白昼的识海之内,出现了一个被巨大锁链锁着的紫衣少年。 “本尊给你力量,帮本尊撕了这个杂碎。” “给我!现在就给我!” “好,放开你的神识。” 白昼放开神识所有的防御,一股紫色的灵魂力穿越千里从刚刚那个诡异的空间注入到白昼的识海,白昼就如同一个旁观者一般,看着自己的识海慢慢变成了紫色的海洋,随后另一个灵魂占据了自己的肉身,谢清风看着一动不动跪在地上的白昼,轻轻吹了一口气,巨大的力量直接将白昼击飞了出去。 半空中的“白昼”突然睁开了双眼,紫色的双目很是耀眼,白昼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银白色,完成变化的“白昼”轻飘飘地落在地上,看着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记不清多少年了,外面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么?” 声音带着无穷无尽的沧桑与疑惑,感受着微风与阳光,“白昼”伸了伸懒腰。 谢清风一脸疑惑地看着白昼,他怎么站起来了,明明刚才浑身的经脉都已经断了,随后又伸出手指轻轻弹了一下,一道巨大的力量直接射向正在陶醉的“白昼”,“白昼”看都没看他一眼,任凭那股足矣碾碎万仙境界高手的力量打到自己身上,就如同刮过一道微风一般,只吹动了“白昼”几根银色的发丝。 “白昼”回过头,紫色的瞳孔盯着半妖化的谢清风,慢慢地走了过去,每走一步,天地都会震荡一下,随着“白昼”一步步朝自己走来,谢清风的脸由玩味变成了惊恐。 “你不是白昼!你是谁?”手紧紧抓着怜倾,“你不要过来,不然我就杀了她!” “白昼”的脸上带着一丝丝疑惑,看着谢清风,他是真的疑惑:“活着不好么?为什么非得有人找死呢?千万年之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说完“白昼”的身影突兀地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抓住了谢清风的脖子,直接将他提了起来,谢清风刚要想拧断怜倾的脖子,便感到手上传来了一阵剧痛,自己抓着怜倾的手直接被“白昼”拧了下来,“白昼”一用力将谢清风脚下的秦暮云震到一边,“白昼”脸上带着一丝邪笑,看着一脸痛苦的谢清风说道:“告诉本尊,这瓶妖血,哪来的。” 谢清风忍着剧痛咬着牙没有说话。 “白昼”也不废话,直接拧下了他另一只手臂,紫色的瞳孔带着一股危险的气息看着谢清风说道:“说!” “辰皇送给我的!” “白昼”松开谢清风,谢清风的身子直接飘在半空中,“白昼”手指一勾,谢清风体内的妖血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分离了出来,那一滴猩红的血液悬浮在“白昼”身前,“白昼”闭上双眼感受了一下,带着一丝缅怀说道:“果然是你。”说完挥手,妖血便直接消散了。 失去妖血的谢清风恢复成人形,脸色苍白地看着“白昼”,“白昼”周身紫气一闪,谢清风直接被震成齑粉,只留下了一个金色的魂魄,“白昼”看着魂魄说道:“回去告诉你口中的辰皇,本尊想要一个答案,如果他给不了,本尊会亲自撕碎他。”· 谢清风的魂魄一刻也不敢多留,直接消散在天地之间。 “白昼”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叹了一口气:“这具肉身太弱了,要不然本尊还能多留一会儿。”说完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怜倾,嘴里轻轻说了一句:“阿雪。” 随后便离开了白昼的识海,恢复神识的白昼直接躺倒地上,昏死了过去。 第23章 魔王脱困 天月皇城。 白昼,怜倾,白羽,秦暮云四人静静地躺在白羽的宫殿内。白靖拉着一脸泪痕的静月皇后,秦清也被秦暮风死死地拉住,月亦行,月红尘,曜长天,夜轻云,外加三大鬼王一脸严肃地看着施术将整个空间冻结的夜相思。 随着一个淡淡的青色光罩的亮起,夜相思吐了一口金黄色的鲜血,脸色变得苍白无比,夜轻云连忙扶住夜相思,其他人都围了上来神情焦急地想要询问。 夜相思摆了摆手:“羽儿、怜倾和暮云身中天毒,我已经将这个空间的时间流速变慢,天毒一时还无法侵染他们的心脉,白昼虽然没有中毒,但是全身筋脉尽毁,丹田被废,只剩下一缕神识被一股神秘的紫色能量保护,就算再醒来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了,嗯,恐怕还不如一个普通人。” 静月一把挣脱白靖的手,扑上前去,嘴里一直叨念着:“昼儿!羽儿!” “啪!”月红尘直接捏碎了手中的茶杯,“辰族!辰族!”说完就要身化流光,好在被月亦行拦下,月亦行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报仇先往后放,现在先看看怎么救下他们。” 几人的目光都望向夜相思,夜相思看了看躺着的几个人,心中一酸,无力地摇了摇头:“除非夺舍白昼的那个人再现,否则,唉。” 曜长天看着众人眼中金光闪现:“那人是谁?” 唯一见过的夜相思摇了摇头:“不知!唯一知道的是他有一双紫色的瞳孔,银色长发,神皇境的谢清风被他一击而灭。” 在场的众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击灭神皇境的高手,这个人到底是谁。 月亦行问道:“相思,你的功力能保他们几天?” “十天,十天之内他们无恙,十天之后我就没有办法了。” “再加上我们三人的功力呢?”曜长天问道。 “三位都是神皇境,再加上你们的功力,可保他们三十天无恙,以后,就看老天了,唉。”夜相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好!那就有劳曜皇您和红尘在这守着,血海,跟我去一趟辰族!” “是!” 青冥蒙着轻纱的双眼看着一人一鬼身化流光消失在天地之间,随后走到一脸凝重的月红尘身后,月红尘没有回头:“青冥,你想说什么。” “陛下,您不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很像是一个阴谋吗?” “嗯?”曜长天金色的瞳孔看向青冥,哼了一声。 青冥走到众人中间说道:“先是十八年前,先皇在曜台身陨,和他们的情况一模一样,身中天毒,随后九天平静了十八年,直到少主身份确认夜弑便出现了,夜帝与夜相思便卷入了这场棋局,少主要上九天只有两条路,往生梯与战天道,从天佛的情况来看,走完往生梯失去的应该是人性,而战天道更像是在养蛊,以震天碑文为饵,引凡世强者厮杀,最后胜出的那个人就是最强的蛊,虽然我一时还不知道为何要养蛊,但是如今月族,曜族和辰族全都卷入其中,能将所有的强者都算计在内的九天之上恐怕就只有天君了,但是天君绝情绝爱断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我现在能想到的是,辰族肯定已经乱了。各位想想辰族主宰凡世命运,他们这些年是不是安静得有些过分了。” 在场的人都是聪明人,听到青冥的话内心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月红尘看着曜长天说道:“你我都是神皇巅峰,感觉自然比他们都强烈,你是不是也有一种神魂被东西打扰的感觉。” 曜长天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点了点头:“嗯,对我们的影响不大,但是我们却避不开,就像是。” “因果缠身。”月红尘接着说道。 “不经借力能让我们沾染因果的,只有一件东西能做到。” “辰族的天下书!”月红尘眼冒寒光冷冷地说道。 曜长天金色的瞳孔不时冒着一阵火气:“你月族镇鬼玉牌,我曜族耀天双剑,还有辰族的万妖图经是这九天三大至宝,这天下书沾染因果,管理凡人命运,他竟然私自动用。” “恐怕辰族已经不是以前的辰族了。” 月红尘表情冷冷地说道:“既然辰族动用了不能动用的东西,那我月族也没必要客气了。” 听到这话曜长天内心没有由地产生一股不详的感觉:“月皇,三思!” “三思?我没有现在将辰族灭门,已经是三思过了!”说完手指轻弹,一道漆黑的流光划破天地,笔直地洞穿了九天,随后一股带着煌煌天威的鬼气直接灌满了整个月族。 月族无尽地狱内,十八层炼狱之下一个漆黑的空间,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睛突兀地睁开了。随着这双眼睛地睁开,十八炼狱无尽的冤魂厉鬼都发出了无尽的惨叫,地狱的布满岩浆的大地开始颤抖,十八层禁制如同在火焰中的薄纸一般,一点点化成飞灰,看到禁制被毁,被困于地狱的众鬼惨白恐怖的脸上都发出了狂喜的神色:“禁制没了!我们自由了!桀桀桀!” 还没开心两分钟的厉鬼,便被地下冲出的的黑色光芒击碎,神魂俱灭。 黑光散尽,一个浑身冒着黑雾的人影显现了出来,满头乌黑的长发随风飞舞,俊美惨白的脸庞上带着一双只有眼白的双眼,一身黑衣上描画着华丽的金边。傲立于无尽地狱上空,如同一个真正的君王俯视着大地。 猩红的嘴唇轻动,一个威严的声音响彻九天:“谁敢欺我月族!” 凡世的曜长天听到这个声音,略显吃惊地说道:“月皇,你疯了!为何放他出来!” “我只后悔没有十八年前放他出来。”月红尘看着天空说道。 “你可知召他出地狱代表着什么!” “鬼尊出地狱,天地战不息。我身为月皇自然是知道。” 身在黑色空间洞口的天君听到那个威严的声音,眉头一皱,身影晃动了一下,再次出现便是立身于无尽地狱内,看着眼前的黑衣人说道:“月九幽,你回你的十八层炼狱,本尊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黑衣人便是鬼尊月九幽。 鬼尊月九幽,不练功法,只修禁术,以人身修鬼力,成就这九天唯一的修罗之体,比肩月皇,他便是月族四大至宝之中那件不能现世的凶兵。 鬼尊一出,万劫不复! 月九幽只有眼白的眼睛看着天君,幽幽地说道:“你便是那天君?” 天君目光有些冰冷:“本尊再说最后一遍,回你的十八层地狱。” 月九幽黑色的长袍无风自动:“我若不呢。” 天君伸出右手,一道青色的光团出现在手中,随着光团的出现,整个天空开始振动,整个地狱空间内所有的冤魂厉鬼都被这股巨大的威压压到地上根本就无法起身,月九幽只有眼白的双眼看不出任何情绪:“这便是无情天道么,那本座便让你看看我的道。” 和天君一样,月九幽伸出右手,一道漆黑如墨的光团同样出现在手中,随后同样是一股巨大的天地威压出现,讲整个天空染成了漆黑的颜色,在漆黑天空下的众人都感到一阵阵烦躁的情绪,负面情绪开始滋生扩大,就连对面的天君也感到一丝丝疑惑与缅怀。 就那么一瞬间,天君便醒了过来,恢复了冰冷的神情,一把捏碎手中的光团,朝着月九幽一掌拍出,月九幽也捏碎手中光团,与天君对上一掌。 两掌相交,天空被便一道空间裂缝笔直地分出两半,一般青气渺渺,一半鬼气森森,但是都带着煌煌天威,周围的空间瞬间失去了所有的颜色和声音,同时整个九天所有的人在这一瞬间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两掌相对,天君纹丝不动,月九幽后退散步。 “鬼道终究是邪路。” 月九幽冷哼一声:“泯灭七情六欲难道就算是天道?” 听到这话,天君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这九天已经够乱了。有些人可能已经将本尊忘了,今天过后月族四大至宝,恐怕就只剩三件了。” 一句话说完,天君收回掌力,并指如剑指向月九幽双目,月九幽飞身后退,周身鬼气大涨,带着一股堂堂天威,在身前形成一副地狱图画,画上十八层地狱清晰可见。 就在两股巨大的力量相撞的瞬间,天君突然脸色一变,再也顾不上身前的月九幽,身影一虚,消失在无尽地狱。 月九幽右手一挥,无穷的力量消散于天地之间,随后撕开空间直接迈了进去,在进去的同时回头用自己只有眼白的双眼看了一眼十八层地狱,就这一眼,本来躁动的地狱群鬼,一时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了想要逃走的想法。 空中虚影一闪,一身白衣的天君瞬间出现在刚刚守护的黑暗空间入口,洞口坐着一个一样身穿白衣的人,背对着天君似乎在点着什么。 天君神思一颤,一掌拍向白色的身影,巨大的掌力朝着白衣人碾压过去,就在刚要碰到白衣人时,白衣人回头笑了一下:“时间正好。”说完身影一晃,便消失了。 巨大的掌力直接被黑暗的空间吸收了,随后黑暗空间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天君暗道一声:“不好!” 空间内无数铁链闪着巨大的电弧,铁链中央一身紫衣的年轻人嘴角带起了一股轻笑,转了转满头银发的头,噼里啪啦地声音从紫衣少年的身上传了出来,随后紫衣少年紧握双手:“既然有人想让本尊出来,那本尊就遂你的愿!” 话音一落,周围的铁链在紫衣少年巨大的力量之下直接崩断,强大的余波将整个空间冲击成碎片,空间外部巨大的山体在空间破坏的同时化为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整个九天天空和大地都在这股爆炸声中猛烈的颤抖,九天的妖兽林,不化山,天中湖这三大禁地中的妖兽僵尸魔物全都战栗不止匍匐在地。 天君周身一道青色的屏障挡住了巨大的冲击,漫天的灰尘整整飞扬了一刻钟之后才缓缓消散,原本是一座大山的地方,如今变得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紫衣少年傲然飞立于天地之间,一头银白色的长发,随着狂风飞舞,俊美的面容带着三分不羁七分霸气,清秀的眉毛下,一双有着紫色瞳孔的眼睛宛如天空最耀眼的星辰,高高的鼻梁下是两片薄薄的嘴唇,也许是被困的时间太长,上身的紫色长衫已经变得破破烂烂,露出了雪白的肩膀与胸膛。 天君看到这个人,瞳孔瞬间紧缩了一下,恢复平静后,紫衣少年饶有兴趣地盯着天君:“你姓舞?” 天君握紧双拳,点了点头。 少年笑了笑说:“不用那么紧张,舞青墨是你什么人?” “是本尊的先祖。” “好啊,好。”少年刚刚脱困,心情似乎很好,“本尊出来只想去见见旧人,希望你们不要挡本尊的路。” 少年说完便转身向天边迈去。 “残千月!”天君喊了一声。 被称作残千月的少年刚刚迈出的脚便又收了回来,回头看着天君。 “先祖训戒,本尊不能让你离开这里。” “哈哈哈!”残千月笑了笑,“当年你先祖都没法留下本尊,你一个小小的圣君境又能奈本尊如何!” 天君松开刚刚攥紧的双手,手指轻弹,一道绚烂的流光直冲天际,残千月就这么站在半空,静静地看着天君做完这一切:“要找帮手了?” 话音刚落,天空便有十二道流光飞驰而来,如同划破长空的流星一般,纷纷落到天君身后,光芒散尽。 曜长天,月红尘,辰天,月亦行,夜轻云,君语夏,谢兰雪,顾花颜,言诗,青冥,白衣,血海这十二人同时出现在天君身后。 残千月笑着看着眼前的众人:“不错不错,一个圣君境,两个半步圣君,两个神皇巅峰,三个半步神皇,五个帝王巅峰,这也算是你们这九天最高的战力了吧。”残千月慢慢收起了笑容,紫色的瞳孔变得有些阴冷,身上的气势一点点地散发了出来,“那就让本尊看看,如今的天下都是些什么货色。”说完,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以残千月为中心朝着四周散发了出去,空气中一圈肉眼可见的涟漪如同大海的怒涛一般朝着众人碾压而去,残千月身前的空间如同镜面一般密密麻麻布满两了裂纹。 在场的十三人同时感到一股强于整片天地的威压直接降临在自己身上,他们都是这方天地的至强者,多少年了,没有感觉到如此无力,几人运转功力,苦苦抵抗着无穷无尽的威压,似乎越来越吃力。 月红尘咬着牙问道:“天君,这是谁,你用圣君令强行将我等召唤来此,总要告诉我们这是谁吧。” 天君脸色有些惨白从嘴里硬挤出三个字:“残!千!月!” 听到这三个字,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开什么玩笑,千万年前的上古大魔王,不是说已经神魂俱灭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 月红尘和月亦行听到这个人名,心头一喜:“残千月,昼儿有救了!” 残千月看着吃力地众人,目光锁定到辰天身上,辰天心头一颤,随后便感到虚空之中一股自己根本无法抗拒的吸力将自己拉倒残千月身前,残千月抓着辰天脸上又恢复了微笑,头也没回直接迈入了虚空,消失不见了。 随着残千月的离开,众人身上的威压一瞬间消失殆尽,随后十三人齐齐地吐了一口鲜血,天君阴晴不定地看向残千月离开的方向:“言诗,你去跟着他,查找一下他的踪迹,有了结果速来报我,千万不要擅自行动。” 言诗一拜说道:“是!天君。”随后言诗心里骂了一句,“开什么玩笑,擅自行动?我是嫌自己命长了吗。” 月亦行走到天君身前:“天君,我看残千月对我们没有杀意,何必如此呢?” “他是上古魔王,你不能把他看作是一个人,他对于这片天地来说,是一种天灾,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生灵涂炭。” 月红尘看了一眼辰天,冷冷地说:“今天既然大家都在,那言诗,谢兰雪,你俩是不是要给我个交代。” 谢兰学惨白的脸上挂起一丝苦笑:“月皇,来的路上我已经对老月皇解释过了,这谢清风与言家执事这些事我和言诗都是一无所知啊,我俩一直在闭关,直到刚刚被天君召唤来此,我俩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月红尘刚要说话,月亦行看着月红尘摇了摇头。 天君看着月红尘说道:“还有一事,本尊劝你们把月九幽召回月族,否则本尊便让他永远回不了月族。” “天君,你的口气倒不小。”一个阴气森森的声音穿了过来,随后虚空之中出现了月九幽那道漆黑的身影,周身不时闪动着漆黑色的闪电,随着月九幽的出现空气中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度。 月九幽满是眼白的眼睛盯着天君:“我月九幽想去哪,要去哪,就不劳你天君挂怀了。” 说完月九幽朝着月红尘和月亦行拜了一拜,站到他们身后。 月红尘对身后的月九幽说道:“九幽,你去凡世,保护白昼的安全。” 天君脸色一冷:“不行!” 月红尘身影一闪直立于天君身前:“怎么,天君,你想现在开战,我月族也不会怕你。” 天君看着月红尘,随后叹了一口气,直接消失在天地之间。 不化山,是一座由无数白骨组成的山峦,九天三大禁地之一。 山脚下,残千月看着高嵩如云的不化山,神情有些落寞,身边的辰天看着残千月不知为何他要抓着自己,但是他也不敢问,生怕残千月一不高兴直接将自己给拍碎了。 “你是不是想问本尊为何单单将你抓来?”残千月看着山峦,没有回头,淡淡地说道。 辰天点了点头,身为帝王的威严没有让他直接跪下回答。 “几日前,本尊感受到了一滴妖血,告诉本尊,哪来的。” 听到这话,辰天本就惨白的脸变得更加惨白,那日谢清风的神魂突兀地出现在辰族,告诉了自己一些莫名其妙地话,听到残千月现在的话,他瞬间便明白了七七八八,这是有人想要辰族亡族啊。 “大人,前几日我族万妖图经少了一页,恐怕便是这滴妖血了,只是这不是我给的,不知是被谁盗去的。” 残千月似乎是在想什么事,过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看着一脸冷汗的辰天:“你很害怕?” “大人威名千万年前便传遍九天,在下不得不怕。” 残千月笑了笑:“你很诚实,你刚刚说的话本尊信了,但是你比舞家那个小姑娘差远了。” 辰天有些莫名其妙,心里嘀咕着:“舞家的小姑娘是谁?” “他带着辰天去了不化山?”天君看着言诗说道。 言诗点了点头:“是的,现如今已到山脚,属下不敢靠的太近。” “他们去不化山干什么,这无穷无尽的血尸就算是本尊也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天君皱着眉头说道,“你去不化山外围等着,看看不化山会有什么动静。” “是,君上。” 看着消失的言诗,天君陷入了沉思。 残千月一脚迈入不化山的台阶,本来清晰可见的大山便被不知从哪飘来的白雾笼罩了起来,白雾中隐隐带着血腥的味道。 辰天说道:“大人,这不化山是九天禁地,山上有数不尽的血尸,这白雾应该就是尸气。” 残千月不紧不慢地朝山上走去,浓郁的尸气在他身前自动分开,露出一级一级的台阶,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由白骨组成的山路上,四周不时传来一声声低吼。 一会儿功夫两人来到一片树林之中,等尸气稍淡才看清这哪是什么树林,是一根根竖起的巨大白骨,没根白骨上都钉着一个人,一滴滴鲜血落到地面上,滋养着血红色的土地。 看到眼前的景象,饶是见过大世面的辰天也有些不适。 辰天看着波澜不惊的残千月说道:“它们为何如此残忍,这些都是凡人啊。” “它们又不是人,凡人对他们来说只是食物而已。”残千月身上的气势瞬间爆发出来,巨大的狂风将周围的尸气吹得一干二净,“本尊想知道的是,这些没有神智的畜牲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话音刚落,无穷无尽的血尸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过来,血红色的眼睛带着残忍嗜血的光芒,长长的獠牙伸出嘴外滴着口水,从他们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上可以看出他们原本也属于人类。 无数血尸以两人为中心确切地说是以残千月为中心形成了一道包围圈,它们没有理智,只有本能,本能地以为这两个人是猎物,但是本能又告诉它们,眼前的人太过可怕。 辰天有些紧张,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残千月,残千月还是那么平静,紫色的瞳孔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随后山顶传来一声震天的嘶吼声,听到这声嘶吼,周围的血尸全都匍匐在地,不停地颤抖着。 一道血红色的尸气从山顶飘了下来,尸气上方一个长着细长獠牙面色惨白的人缓缓落了下来,残千月看着眼前的人,紫色的瞳孔闪过一丝丝激动:“凌天!” 第24章 万妖图经 看到眼前人疑惑地表情,残千月眼神瞬间变得冷漠了起来,在辰天震惊的目光中,残千月身影一闪,一把抓住来人的脖子,将他提到半空,身上惊天的气势瞬间爆发了出来,身为辰皇的辰天在这股绝强的气势中直接跪了下来,这股气势比残千月刚刚脱困的时候强了太多,辰天甚至感觉到上一次只是残千月想跟他们玩玩,而这次,他真的动了杀心。 地上匍匐的血尸被这股气势直接碾压成碎片,血红色的尸气被残千月的气势刮成了一道血红色的龙卷风直冲天际。 残千月阴冷地盯着来人说道:“你就是妖王的尸骨?” 感受到残千月强大到让人绝望的威压,来人艰难地点了点头。 残千月松开手,将人直接扔到地上,来人立即跪下说道:“大人,我本是一具上古大妖的尸骨借这不化山无数阴气化开灵智,修成不化骨,在此栖身已有上万年了。” “你还记得生前之事吗?”残千月看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不化骨说道。 不化骨惨白的脸色带着一丝迷茫:“大人,我本为僵尸,已没有了三魂七魄,生前对我来说已是前世了。” “这些大骨上的凡人尸首是怎么来的。” 听到残千月的语气有些阴冷,不化骨连忙解释说:“三千年之前被一位黑衣人直接抓来钉到巨骨上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聚阴阵,从此不化山便开始产生这些血尸,我当时与那黑衣人也曾一战,,我不是他的对手,这三千年来我一直在不化山镇守这些血尸,不然这方圆万里恐怕已成人间炼狱了。” 残千月点了点头:“你好好在这不化山上待着吧,本尊有事再来找你,好好活着。” 说完残千月转头下山,随手一挥,一阵飓风平地而起,直接将巨骨化成的聚阴阵刮成齑粉。 强大的气势之下,所有的血尸纷纷让开一条通道,银发飘扬的残千月看了一眼跪在两旁的血尸,头也不回地下山去了。 辰天跟在残千月的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两人到达山脚以后,辰天才看清楚残千月的肩膀上不知什么时候落了一只雪白色的蝴蝶。残千月也没有理会,任由蝴蝶落在自己的肩膀上,伸出右手,屈指轻弹,一道紫色的灵气化成一条丝线将方圆千里的不化山围在其中,随后对辰天说道:“你去准备一些香烛纸钱,随本尊去祭拜一位故人。” 残千月像是吩咐仆从一般使唤辰天,但是作为九天三皇之一的辰天没有感觉丝毫的丢人,甚至内心有些小小的欢喜,直接去准备东西了,残千月也不怕他逃跑,甚至辰天自己心里也更本没有逃跑的想法,因为他知道现在跑了,遭殃的,可能就是整个辰族了。 不到一刻的功夫,辰天带着一堆东西回到了残千月这里,储物戒指里除了各种香火纸钱,甚至还准备了好几套华丽的衣服,残千月看着辰天如此识相也是有些无奈。 残千月挑了一套紫色长衫,白色丝绸的内服,银色的长发随风飞舞,俊美的脸庞在紫色瞳孔的点缀下妖异得让人不敢直视。 “你可知君家在哪里。”残千月对辰天说道。 “大人,知道,您随我来。” “好。” “他从不化山出来了?现在朝着君家的方向去了?”天君盯着下方的言诗问道。 “是的,君上,他们去的方向就是君家的方向。” “辰天怎么样了。” “辰皇没有受伤,也没有半点被胁迫的样子。只是。。。。。” “只是什么?”看着言诗欲言又止的样子,天君问道。 “只是他们刚离开,不化山就凭空消失了。” “什么!”天君大惊到。 “只是看不见了,但我还能感觉到不化山其实还在。还有就是,两位月皇也赶去君家了,似乎是在追赶他俩。” 天君细长的手指捏了捏雪白的袖口,说道:“本尊知道了,你接着去跟踪吧。” “是。” “月红尘和月亦行是不要命了么?”天君有些疑惑地说道。 君家的族地处于九天西南,身为五帝之一的君家族地自然也是灵气充裕,环境优美,成排的楼阁虽不威严,但是处处透着一丝丝灵韵。 族地的外门是由盘龙柱组成的守阵,阵中刻着九九八十一道上古道纹,坚固无比,就算是天君加上三皇一时半会也无法强行破开。 看着烟雾渺渺的大阵,残千月的表情还是那么平静,守阵的弟子看到两人就上前说道:“来者何人,前方君家族地,两位还请回去。” 残千月没有说话,身旁的辰天说道:“朕乃辰族之皇,开门!” 那位弟子没想到来的就是辰皇,刚要跪下行礼,就看到一旁的残千月直接走进了大阵之中,随后大阵中便传来了一声声龙吟与雷声,在辰天与守门弟子惊讶地表情中矗立了千年的守门大阵直接灰飞烟灭了。 “走。” 一个淡淡地声音传到辰天的耳朵里,辰天没有说话,直接越过守门弟子跟了上去。 半天才回过神的守门弟子赶紧掏出预警的烟花释放到空中,随着一道绚烂的火光闪过,君家家主君语夏带着八位执事直接闪身出现在两人面前。 君语夏看到辰天,刚刚想要惊讶一下,随后又看到辰天旁边的残千月,刚刚养好的内伤差点又被吓了出来。 “上古魔王残千月,他怎么来了。”君语夏嘀咕了一句。 残千月连看也没看他们一眼,径直朝君家内地走去,君语夏这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不知大人来我君家有何贵干?” 残千月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就像根本就没听到君语夏说话一样,看到这里,辰天对着君语夏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 “你是何人,没听到我族族长跟你说话吗?” 君家一位执事看不下去,直接吼了一句,听到这句话,君语夏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君家,完了。 前方的残千月听到这句话也停下了脚步,周身紫色一闪,一股不同于灵力的狂暴气息自残千月的身上席卷而来,直接将那位说话的执事震飞了出去。 那股狂暴的气息随后又倒流回残千月的身上,顺带着将在场的所有人卷到残千月的身后,残千月看都没看又朝内地走去,身后的众人如同身在湍急的大河中一样,只能随着水流前进,根本无法挣脱。 走了有一柱香的功夫,残千月胁迫着众人来到君家的祖坟,看着密密麻麻的石碑,残千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径直走到最里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那里有一座被困龙阵封住的无字墓碑,残破的石碑周围杂草丛生,与周围打理干净整洁的墓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残千月伸手摸了摸石碑,手指在石碑被时间侵蚀的凹凸上起伏,一旁的辰天恍惚间竟然看到一行清泪顺着残千月的眼角流了下来。残千月看着被封住的无字墓碑,轻轻伸出另一只手,细长的手指轻轻一点,君家众人顿时感觉肩膀上似乎被压了一座大山一般,全部跪在了地上,地面隐隐出现了细小的裂纹。 残千月缓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似乎是想起了往事,慢慢地说道:“这个无字墓碑下躺着的,是我这个魔头的一个朋友,一个很好的,朋友。你们君家没有被本尊灭了满门,就是因为他的面子,当年本尊欠他一条命。” 残千月撇了一眼辰天,辰天连忙上前将香烛纸钱拿了出来,一点一点细心地摆好,在他摆的时间,残千月上前亲自一把一把地将附近的杂草拔了出来。 辰天摆好香烛纸钱,残千月就席地坐到墓碑旁边看着燃烧的纸钱发呆。 君家众人跪在地上,谁也不敢发出一丝响声,甚至有些人竟然用功力屏住了呼吸。 看着一点点变成飞灰的纸钱,残千月又朝辰天撇了一眼,辰天连忙掏出一壶酒递了过去,残千月打开瓶盖,将酒倒在地上,飞溅的酒花就如同他此时的心情一般,一个寂寥的声音从残千月的嘴里传了出来。 “多少年了,记不清了,你们都不在了,甚至连舞青墨都没了,呵呵,我们的故事就像这墓碑一样,长满了杂草,被遗忘在了角落,死?我早就想死了,可惜啊,可惜,这世上却没有什么能杀得了我,我甚至连自己都杀不了自己,你说我这是幸运呢还是悲哀呢,哈哈哈!” 看着有些激动的残千月,辰天与君家众人都有些害怕,虽然残千月刚刚说不会对他们怎么样,但是都怕他一不小心就给自己弄死了,他可是上古大魔王啊,谁知道他说话算不算话啊。 残千月收起了情绪,似乎看出了他们的想法对辰天说道:“本尊自脱困一来还没有杀过人,但是你们记住,本尊不杀人不是因为本尊仁慈,而是因为你们不配死在本尊手上。” 君语夏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突然耳朵一动,一个声音传到了自己的意识之中:“这个墓碑下埋的是谁?” 辰族秘术,神识传音,声音直达神识,外人根本无法偷听,君语夏看向辰天,辰天还是一副恭敬地模样:“墓碑下埋的是我君家的一位先祖,君狂歌,传说他喜欢上了一位魔族妖孽,被我君家除名了,死后墓碑不能有字,上古困龙阵困着他的神魂,永世不得超生。” 残千月收拾了一下情绪,起身向外走去,君家众人连忙闪开了一条通道,辰天连忙跟了上去,看着残千月飘飞的衣摆,银色的长发,还有那让人近乎绝望的力量,辰天心里生出一股无法言喻的感觉。 随着残千月的离开,君家众人身上的压力瞬间消失,功力稍弱之人当场就吐出了一口鲜血,君语夏的脸色也是有些发白,吩咐众人收拾一下,就连忙去闭关了,自己几百年没有受过伤了,这几日被残千月仅仅用气势伤了两次。 “万妖图经在你手里吗?”前方的残千月淡淡地说道。 “因我发现有人盗去了一页,所以我将万妖图经封到我族禁地了。” “好,那现在就去辰族。” 两人刚刚走到君家大门,那刚刚被毁的守门大阵还散发着阵阵雷光,残千月眯起眼睛,目光落到守山大阵外的两个人影身上。 月红尘与月亦行两位月皇跪在大阵外,这千古难见的景象直接惊掉了辰天的下巴,月红尘与月亦行是什么人,九天出了名的桀骜不驯,能让他们心甘情愿下跪的,恐怕是有事相求了。 残千月走到两人身前,轻轻挥了挥手,两人就直接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托了起来:“本来以为你俩又要找本尊打架,但是看你们的样子又不太像。” 听到这话月亦行拜了一拜说道:“我们确实有事相求。” 残千月紫色的眸子扫了两人一眼:“那个凡世的小子怎么样了。” 两人心头一喜,说道:“昼儿全身筋脉尽断,丹田被毁,羽儿,怜倾和暮云身中三更天毒,目前昏迷未醒。” 听到怜倾也昏迷未醒,残千月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你们先回凡世,本尊将这里的事处理完就会去看看,怎么说本尊也借了白昼那小子的肉身一用,不会让他死的。” 说完直接撕开了虚空,朝里面走去,辰天看着两位月皇有些忌惮,残千月淡淡地说了一句:“走。” 辰天连忙跟了上去,穿过虚空直接落到辰族领地。 两人刚刚落地,残千月微微皱起了眉头,右手虚握,周围的空间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抓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一道道透明的细线连着辰族所有的人,就连辰天的眉间也连着一道透明的细线,辰天看到这些惊恐地说道:“这,这是。。。” “因果缠身,亏你还是一族之主,连老家让人端了都不知道。”残千月嗤笑一声说道。 “天下书,这是天下书,是谁这么大胆,竟然私自动用天下书!” “好了,这事以后再说,把万妖图经给本尊拿来。”说完右手再次握紧,连着辰族各人的细线直接崩断了。 与此同时九天深处,那个神秘白衣人的棋盘上所有的棋子全部崩坏,细小的碎片将白衣人脸上划出一道伤痕,摸着渗出的血迹,白衣人笑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道:“魔王,终究是魔王。” 辰天被残千月这轻松斩断因果的操作着实吓了一跳,他知道残千月的实力很强,可没想到竟然这么强,强到让人绝望,这因果属于天道,无迹可寻,饶是日月双皇这样的绝世强者也只能稍微感受到一点,残千月不仅能将因果线显露人前,而且还能挥手间斩断因果。 “魔王,你究竟是什么境界?”辰天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 看着辰天的背影,残千月似乎听到了辰天内心的话,邪魅地一笑,淡淡地说了一句:“无双世间,一念。” 片刻之后,残千月紫色的瞳孔激动地盯着眼前一本泛着金色光芒的古书:“这便是万妖图经?” 辰天在旁边点了点头说道:“大人,这就是万妖图经,十万年前为我先祖所得,从此我辰族便能掌控星辰,安排宿命。” 万妖图经悬浮在残千月身前,一页页自动地翻动着,无数上古大妖在身郧之后化作天空的星辰融入万妖图经之中,而这三百六十五页的万妖图经便是上古妖王凌天的一身精血所化,看着缺失的这一页,辰天也是一阵后怕,要不是残千月相信自己,不,他是更相信自己的直觉,那整个辰族,恐怕就成一缕尘埃了。 残千月将万妖图经推回到辰天面前:“好了,本尊走了。” 说完不等辰天回答,残千月径直朝门外走去。 “大人,这经书?”辰天望着残千月的背景说道。 “好好收着,用你的命保护好,若再有遗失,本尊踏平辰族。” 第25章 魔王救人 辰天看着消失的残千月,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还没等缓一口气,一道金色的令牌出现在辰天的头顶:“卧槽,天君令!”还没等辰天骂完,自己便被天君令吸进了金黄色的通道之中,片刻之后,便出现在天君身后。 辰天看着眼前的景色,一座巍峨的高山中间有一条如同被利刃直直地劈开一般的峡谷,峡谷两侧的高山如同镜面一般光滑,天君飞立于半空之上,左手握紧,峡谷便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剧烈晃动,无数巨大的碎石从山壁脱落,巨石落地扬起的灰尘中,一个紫衣身影一步一步慢慢地从山谷里走了出来,银色的长发随风飞扬,身上的紫色长衫在风中咧咧作响,隐隐露出里面白色的内衬,似乎四周天崩地裂末日一般的景象与他无关一样,烟尘散尽,残千月刚好走出峡谷,周身紫电环绕,平静的眼神看着飞立于半空中的天君。 “请魔王退回禁地!”天君右手一甩,一把晶莹的长剑出现在手中,直指残千月。 长剑出现的刹那,天地间恍惚出现无数低吟浅唱的声音,随着声音的出现,天地间的灵气也变得更加浓郁,在这浓郁的灵气中,每个人都感觉宇宙变得更加澄清。 残千月凌厉的眼神扫过长剑:“舞青墨的剑,神明?” 天君轻弹剑身,一声脆响传出:“举头三尺有神明。” “好,那就出剑吧,就让本尊来试试这一代神明剑主的成色。” 天君深吸了一口气,指尖划过剑身,一滴猩红的鲜血顺着剑上举头三尺的铭文缓缓流了下来,随着鲜血的流过,神明剑开始剧烈的颤抖,天君闭上双眼,微微松开握剑的手指,神明剑便如流星一般划过天际直冲残千月而去。 残千月将手负在身后,巨大的冲击力将残千月的长发向后吹散,就在剑光临身的一瞬间,残千月身影一动,剑光,冲击力都消散于无形,地面上扬起的巨大的烟尘也以残千月为中心朝四周散开。 天君睁开眼睛,看到残千月右手食指与中指夹着神明剑,神明剑在残千月的手里不停地颤抖着,残千月嘴角挂起一丝邪笑,身影一动,瞬间便出现在天君身前,夹着长剑的手向前一送,剑柄直接点在天君肩头,随后天君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击穿了自己的肩膀,一口鲜血喷出,天君倒飞了出去。 辰天看着天君的身影,飞身上前想扶住天君,谁知道在触摸到天君的一瞬间,便被天君身上传来的强大冲击力打出了一口鲜血,两个人便一起飞了出去。 残千月戏谑地一笑,身形再一闪便出现在两人身后,一把抓住天君的脖子将天君提了起来:“你不比你的老祖宗舞青墨,你命格太轻,再来烦本尊,会没命的。”说完将天君甩向辰天将两人扫飞了出去。 残千月处理了两人,轻飘飘地落在地上,抬起右手看了看,发现自己袖子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缺口,边走边说道:“可惜了,本尊还挺喜欢这件衣服的。” 那只一直跟着残千月的白蝴蝶又轻轻落在残千月细长的手指上,残千月轻轻摸了摸蝴蝶洁白的翅膀,将它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朝着妖兽林走了过去,虽然是慢慢地走着,但是身影突兀地模糊了一下,随后便出现在百里之外。 虽然身为上古魔王,魔族之主,但残千月还是喜欢双脚踏在地上的感觉,所以除了有急事,他从来都是走着去的,看着沿途的景色,残千月的心情也是很好,逗弄着肩头的白色蝴蝶,前方迎面来了几个扛着柴火的农夫。 几个人好奇地打量了一下残千月,随后叫住他说:“小伙子,别再往前走了,前面就是魔兽林的地界了。” 残千月停下脚步,回头紫色的瞳孔看着几个农夫,笑了笑说道:“几位老先生,前面不是妖兽林吗?” 其中一个有些年长的农夫招呼众人到路边树荫下坐了下来,递给残千月一个盛酒的葫芦说道:“是啊,小伙子,这里以前叫做妖兽林,林子里的妖兽只待在里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妖兽就开始发狂了,时不时地冲出林子,唉,本来前面还有几个村子,都被妖兽祸害惨了。所以我们都叫那里是魔兽林。” 残千月喝了一口酒,辛辣的味道瞬间从喉咙里传了出来,止不住的开始咳嗽,旁边那个老者笑着拍了拍残千月的后背:“小伙子,一看你就是世家大族的子弟,喝不惯我们这村里的老酒,哈哈。” 残千月笑着咳嗽了两声:“哈哈,老先生,这你可看走眼了,本...我可不是什么世家大族的人。只是好多年没喝过酒了。”就在几人说笑的时候,妖兽林方向突然传来了巨大的响声,就像是无数马匹在飞奔一样,几人身前地面上的小石子也在巨大的振动中上下跳动,一阵阵嘶吼声夹杂着血腥气从妖兽林的方向弥漫了过来。 几个农夫的脸色瞬间惨白了起来,哆哆嗦嗦地站起来说:“妖兽又发狂了,小伙子,快,快逃命去吧!” 残千月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坐得有些皱的长衫,紫色的瞳孔看着妖兽林的方向,妖兽林里扬起了漫天的灰尘。 看到这个景象,几个农夫连柴也不要了,连滚带爬地朝着村子的方向跑去。 残千月轻轻挥了挥了手,几人便被一股温柔的劲力带回到残千月身后,那个老者说道:“小伙子,不,不,大人,赶紧跑吧,再不跑就没命了!” 残千月笑了笑,说道:“你还是叫我小伙子吧,放心,有我在这,这些畜牲翻不起什么大浪。” 残千月话音刚落,密密麻麻的妖兽在漫天灰尘中出现在几人的视野之中。 “这,这是,山君!” 残千月嗤笑一声:“一群虎妖罢了。” 无数虎妖朝着众人飞奔而来,空气中的血腥气更加浓郁,残千月身上紫气一闪,几个农夫都感觉头脑一片清明,刚刚被血腥气影响的暴躁情绪被一扫而空。 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只全身漆黑的大虎,巨大的獠牙伸出嘴外,身后是成千上万的虎群,几个农夫要不是残千月的紫气影响,此刻恐怕已经趴下了,虎群直接朝着众人冲了过来,但是到残千月的身前,自然地让开了一条道路,随后又在残千月的身后汇合,目光嗜血贪婪地朝着远方的村子冲了过去。 “大大人...求求你救救我们的村子啊...我们的亲人还在那里。”几个老农夫跪下对残千月说道。 残千月没有说话,看着飞奔的虎群眯起眼睛,身形模糊了一下,再次凝实时残千月的手里捏着那只虎王的脖子,将虎王巨大的身躯提到半空,虎王剧烈地挣扎着,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恐惧。 妖族修炼的是肉身,力量远超一般武者,但就是这么一个发狂的王级妖兽,被残千月像一只小猫一样抓在手里,不停地挣扎。 虎王被抓,虎群便停了下来,围住几人,匍匐了下来。 残千月的紫眸盯着虎王,冷冷地说道:“会说人话吗?” “吼!!会!” 随后残千月将虎王扔到身前,虎王便化成一个强壮的中年人,跪到地上。 “妖族的名声全让你们这群畜牲玷污了。” “大人明鉴,自从莫离大人失踪以后,我们整个妖兽林的妖族全被一种莫名的力量影响了,虽然修炼加快了,但是我们的本性也越来越难以压制了。对血食的渴望与日俱增,所以只能时不时地出来去寻找血食。” 残千月对身后的几个农夫说道:“几位现在可以回家了,回去告诉家里人,妖兽林的妖兽不会再出来了。” 几个人听到这话,顿时对残千月感恩戴德,那个为首的老者对残千月跪下说道:“刚刚我们几个不知道您是一位真神仙,刚刚对您不敬了。” 残千月扶起老者说道:“好了赶紧回家吧。”转头对着虎王说道:“莫离?那条小黑龙么?” 虎王颤了一下,点了点头,内心嘀咕一句:“也就您才敢叫莫离大人是小黑龙。” 残千月摸向虎妖的头顶,一缕紫气没入虎妖的脑袋,探查一圈以后,说道:“跟本尊去妖兽林。” “是,大人。” 妖兽林占地几万里,九天三大禁地之首,千万年前残存的妖族都聚集在此,残千月虚空一迈,瞬间便出现在妖兽林中央,随后身上气势边肆无忌惮地爆发出来,空气中形成的波纹以残千月为中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万里妖兽林周围席卷而去,冲击力形成的狂风如同世界末日一般,将妖兽林无数的妖族震得全部匍匐在地。 虎王跪在残千月身前,颤颤巍巍地一句话也不敢说心想:“虽然不知道大人是谁,但是以大人的实力,这九天恐怕再无敌手了。” 残千月收回气势,内心有些疑惑:“怎么这小黑龙没在妖兽林?” 虎王恭敬地说道:“大人,莫离大人在千年之前就已经失踪了。” 残千月没有说话,直接手指一挥,一条由紫气形成的细线瞬间出现在天空之中,细线在残千月的控制下慢慢变长,残千月手指轻点,细线围成一个大大的圆环,将方圆几万里的妖兽林全部围在里面,随后一个巨大的紫色屏障如同一个倒扣的巨碗一般将妖兽林罩在里面。 残千月轻呼了一口气说道:“本尊对妖兽林施加了一个禁咒,你们出不去,同样外人也进不来,禁咒之内灵气会比以前充裕十倍,你们也不用再去寻找血食了。”说完随后点了一下虎妖的额头:“这是本尊的神识烙印,莫离如果回来,你通过烙印告诉本尊。” “是!大人。”虎妖抬头时,残千月已经消失不见了。 感受了一下眉心间烙印内强大到令人绝望的狂气,虎妖眼睛迷离了,他似乎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久远到让人遗忘却一提起还能让人感到无比恐惧的人。 天月皇宫,残千月一步迈出,已经到了宫殿的门外,感觉到外面一股强横的气息,月九幽瞬间便出现在残千月面前。 “你是谁?”月九幽没有眼白的双眼盯着残千月紫色的瞳孔。 残千月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月九幽:“修罗体。” 月九幽听到眼前之人一言就道出了自己的出处,瞬间出手,一指点向残千月。 残千月周身紫气一闪,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月九幽震退了百米,在地上坚硬的青石板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划痕。 月九幽吐出一口鲜血,刚要上前,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残千月已经来到自己身后,朝着宫门走了进去,月九幽心中大惊,顾不得伤势,并指如剑刺向残千月,残千月没有回头,周身紫色的狂气如同海浪一般,将刚要近身的月九幽又拍飞了出去,后退的月九幽震塌了一堵院墙,昏死了过去。 一代鬼尊,在残千月强大的实力之下,连一招都接不住。 迈入宫殿,残千月瞬间边感受到了一股阴冷的力量,皱起眉头自言自语地说道:“本尊的功诀,就是让你们这么糟蹋的吗。” 话音一落,残千月身上的紫气凝结成紫色的闪电,将大殿内的天毒余味直接击碎,随后宫殿内似乎比刚才明亮温暖了一点。 残千月看向躺在大殿中的四个人,又看向一脸紧张的夜相思,白靖,秦清等人说道:“本尊欠这个小家伙一个人情,来保他一条命。” 月红尘等人还在九天没有回来,夜相思没有见过残千月说道:“你是谁?” 残千月打量了一番夜相思说道:“你们还真奇怪,外面那个人明明是个人类,却是修罗体,而你,半人半鬼,难道好好的当人不行么?” “你到底是谁?” “本尊,残千月。” “残千月,残千月!”夜相思激动地说道,“你就是残千月!” 残千月点了点头:“本尊还有很多事要做,没空跟你们在这浪费时间。” 夜相思很识相地让开,让残千月上前查看,残千月瞬间来到四人身前,看了一眼说道:“三个中毒,一个被废差点入魔。还有你竟然摸到了时间法则的门槛了。”说完左手一挥,白羽,秦暮云,怜倾身上一缕缕黑色的雾气便被残千月吸到了自己体内,随后残千月手指一点白昼的额头,一股紫色的气息瞬间便充盈了白昼的奇经八脉,将白昼的神识直接拉回识海,白昼在紫气的滋润下,悠悠醒了过来。 白昼看着眼前的残千月,迷迷糊糊说了一声:“我见过你,你是谁?” “你们可真逗,每个见本尊的人,都先问本尊是谁。小子,你经脉尽断,丹田被毁,你的功力本尊恢复不了,但是本尊借用过你的肉身,所以,你便修习本尊的功法吧。”说完一道紫光出现在白昼脑海深处,做完这些,残千月回头对夜相思说道:“治好了,剩下的你自己给他们调理就行,唉,现在的人族的身体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要是舞青墨那家伙还活着,估计也得被你们给气死。” 就在这时,残千月肩头的蝴蝶径直飞到白羽的额头,轻轻地扇动着洁白的翅膀,残千月笑了笑说道:“既然你喜欢,那你就跟在他身边吧。” 说完看了一眼怜倾,转身一步迈出,身影便出现在天月的城墙上。 不一会儿残千月身后的空间一阵波动,月红尘出现在他身后,残千月没有回头,只是有些落寂地看着凡世熙熙攘攘的行人。 “谢谢你。”月红尘拜了一拜说道。 “还个人情罢了,你也别忘了,对于九天来说,我们还是敌人。”残千月缓缓地说道。 这时金光一闪,曜长天也出现在残千月的身后。 “要打吗?”残千月说道,“九天日月双皇。” 曜长天和月红尘同时摇了摇头:“和你为敌的只是天君,我们只是帮他一次罢了。再说和你打,不是找死么。” “天君。”残千月的声音带着无边的孤独,“本尊是上古之人,莫说是这下方的繁华,就算是整个九天与凡世都和本尊无关了。” “那为何天君要置你于死地?”月红尘问道。 “他是舞家后人,身负人族气运,再加上本尊曾重伤他的先祖,他自然想置我这个魔头于死地,只是没那个能力而已。本尊已经活了千万年了,早就活够了,只是死不了,呵呵。” 残千月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丝向往与缅怀接着说道:“在本尊横行天下的那个年代,弱肉强食,妖鬼两族以人族为血食,没有实力,只能沦为口粮,当年舞青墨先后击败妖王凌天鬼王厉魂称霸天下,为人族争得了一席之地,后来与本尊争夺无双境界,我们两人大战三天三夜,本尊一人屠尽舞家帝王境上全部高手,将舞青墨打成重伤,之后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本尊被封印于一处绝地,其实那个时候舞青墨已经是强弩之末,本尊的族人在那一场大战之中死伤殆尽,本尊的妹妹也在那场大战之中神魂俱灭,本尊也是心灰意冷,甘愿被封印。还有,放本尊出来的那个人身上有本尊的气息,恐怕他也会魔诀,你们不是对手。” “你可知他是谁?” “不知道,本尊沉睡了千万年,被凌天的一滴妖血惊醒,这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本尊也不知道,现在能确定的是,这个人,所图必大。”残千月说完右手一挥,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月红尘与曜长天眉间的因果线斩断,随后留恋地看了一眼人世,足尖一点朝着天空飞去。 “满船明月从此去,本是江湖寂寞人。”一个悠悠的声音从残千月的方向传了过来。 “都说上古魔王喜怒无常,动辄屠戮天下,如今一看,也是一个性情中人。”曜长天看着残千月飘飞的背影说道。 “是啊,上古时期,强者无数,能站在世界顶点之人,自然不是一般人。天地一君,三皇五帝,四大鬼王,对他来说,我们都是些笑话罢了。曜皇,你能看出他是什么境界吗?” 曜长天沉思了一下道:“圣君往上为无双,无双再往上便是一念,莫非他已是一念之境?” 月红尘喃喃道:“一念,命由我定,再不由天。” “不错,一念之境便可主宰自己的命运,就连天道也无法干涉,真真正正的是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不,他是不死不灭!” 就在这时夜相思与月九幽飞身而来,说道:“他们都已经醒了,没什么大碍了。” 月红尘心头一喜,闪身出现在大殿之中,看着正在调息的四人说道:“九幽,你继续在这守着,相思,你回一趟月族,将月神丹取来给他们服下。” 两人领命而去,曜长天说道:“如此这件事也是终了,我也要回曜族了,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得去嘱咐他们几句。” 月红尘说道:“这几天多谢你了。” 曜长天摆了摆手,化成一道流光直冲天际而去。 月九幽说道:“这曜长天也是半步圣君了。” 月红尘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以他的天赋能走到这一步,实属不易。” 看着月九幽有些疑惑地表情,月红尘接着说:“你可知曜长天身为曜皇,可他天生神魂不全,正常人三魂七魄,他只有三魂六魄,所以从小他就不被重视,上代曜皇有七子,但是都没成什么大器,只有他一个旁枝,身份最低,出身最苦,资源最少,却能练到三皇这个地步,可见他的武功,那是实打实的路子,说是刚猛,那就是至刚至猛,只有如此,才能如寒冬之梅,抱岩之松,疾风劲竹,扎扎实实真真切切从底层一路杀出来打上来,成为九天一流高手。世人都觉得天赋重于一切,可在我看来,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颗强者之心,在绝境中能不移本心,一路向前。昼儿能经历这件事也不算是坏事。” “是啊,天赋只是一部分,在这九天能数得上名号的人,不说别人,就咱们这四大鬼王,那个不是经历人间绝境。” 月红尘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道:“如今九天乱像已现,希望他们能安然无恙吧。” 第26章 杀人灭族 九天一个热闹的酒楼里,残千月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自顾自地饮酒,清澈甘冽的美酒如一颗颗玉珠从精致的酒壶里滑落下来,落到银制的酒杯中,本身就美感十足,残千月微笑着拿着杯子,看着窗外热闹的景象自言自语道:“以后隐居在这里也算是不错。”说完将酒杯里的美酒一饮而尽。 喝着酒残千月便想起了那日砍柴的几个农夫老者,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沉睡了千万年,醒来第一次有人拿本尊当朋友。 “小二,给本尊把店里剩下的酒都装好,本尊都要了。” “好嘞!公子。” 听到一脸殷勤的店小二称呼自己公子,残千月邪魅的脸上挂上了一丝浅笑:“本尊长得有那么年轻么。” 将那些酒收进储物戒指里,随手丢给店小二一个金珠,在店小二的谄媚声中下了楼。 伸了个懒腰,直接撕开空间迈了进去,再出现时,已经到了当初老者给他指的那个村子旁边,看着袅袅升起的炊烟,感到一阵阵惬意。 刚要走进村子,就听到一个蛮横的声音说道:“死老头,老子看上你的女儿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别给脸不要脸!” “大人,小老儿就这一个女儿,求您放过她吧。” “呸,来人,给我打!” 一个长着满脸横肉,穿着一身黄色锦缎的中年人一边冲着老者骂骂咧咧,一边伸手去拉扯老者身后的一个女子。 中年人身旁的几个家丁,拿着棍子就朝老者打了过去。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老者要血溅当场时,那个打人的家丁直接惨叫一声飞了出去。 中年人脸上明显惊讶了一下,随后怒道:“是哪个王八蛋敢坏老子的好事!” 残千月抱着双手慢悠悠的从村口走了过来:“老头,本尊来得还算及时吧,哈哈。” 一步迈到老者身边,残千月伸手将他扶了起来,拉到自己身后,随后转身看向中年人:“活着不好么,为什么偏偏来寻死呢?” 中年人一脸愤怒喊到:“小子,这话应该我对你说,今天你打伤我的手下,这笔账我也得跟你好好算算。来人,给我替这小子松松筋骨。” 剩下的五个家丁握着棍子朝残千月扑来,残千月看着来人打了个哈欠,手指轻弹,一道无形的气劲后发先至,将扑来的几个家丁轰成了漫天血雾,一息之后,血雾散尽,只剩下了一张惊恐至极的脸。 残千月对身后同样惊呆的老者说道:“解气了吗?” 老者机械地点了点头,随后瘫倒在地上。 残千月一步上前,身边的劲风将中年人刮地双脚离地,随后残千月眼中紫光一闪,中年人的四肢筋脉直接被斩断,还不等他落地,残千月回身一迈,周身产生的劲风又将中年人带回到老者身前。 看着一脸痛苦的中年人连连惨叫,老者也是心惊胆颤不知该说什么,老者的女儿倒是壮着胆子小心翼翼走到残千月身前,跪了下去说道:“多谢公子相救。” 残千月歪着头笑了笑说:“你爹请本尊喝过酒,也算是本尊在九天的一个朋友,他被人欺负了,本尊自然会帮他出口气。” 老者的女儿抬起头,看到残千月绝美的容貌,一时间竟然呆住了,她本就没见过什么外人,见的都是些自己村里的人,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残千月用脚踢了踢地上惨叫翻滚的中年人说道:“别叫了,你是谁?” 中年人一边吸着冷气一边恶狠狠地说道:“小子...老子是...李家的人...老子要让你不得好死...” 残千月从中年人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烟筒,把玩了一下将烟筒拉开,一道明亮的烟火直冲天际,随后炸开成一朵盛开的烟花。 看到这一切,中年人狞笑着道:“哈哈,不知死活的小子...我们李家人...人...马上要到了...你们...你们...都要死了...哈哈哈。” 残千月摇了摇头,走到老头身边,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坛酒,老头的女儿很识趣地拿出几个大碗,残千月倒了两碗酒,递给老头一碗说道:“喝点酒,压压惊。” 老者颤颤巍巍地接过大碗,猛喝了一气,借着酒气,慢慢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了下来,随后又紧张地说道:“公...公子...他是李家的人...您...您快走吧。” 残千月笑了笑说:“无妨,本尊对他刚刚说的话很感兴趣。” “他刚刚说啥了?” “他说要本尊死。”残千月回过头饶有兴趣地看向还在地上痛苦翻滚的中年人说道,“本尊对死,很有兴趣。” “谁敢伤我李家之人!”一声怒吼从天边传来,声音带着滚滚气浪,朝着众人扑了过来。 残千月席地而坐,动都没动,强大的气劲直接在他身前化成一阵轻风,将他额间的长发吹得飘动了一下。 随后一个锦衣老者从天而降,老者御空而立,一脸的坚毅,周身散发的强烈气劲,不时将脚下的尘土扬起。 老者看向一脸痛苦的中年人,脸上怒意更盛瞪着残千月说道:“是你将我儿伤成这样的?” 残千月点了点头。 “好啊!好,区区一个蝼蚁,也敢反抗了,今天,我就灭了你们这个村子。不过放心,我不会杀了你们,我要降你们手脚打断,好好折磨折磨的。” 残千月站起来手里还端着喝了一半的酒,说道:“你是谁?” “我乃李家大长老!李英!” “好,本尊醒来的第一次杀戮,就从你李家开始吧,你应该感到很荣幸。”淡淡地语气,如同寒冰一样刺穿了老者的心,刚刚还是一脸笑意的残千月身上开始不断涌现出杀气,那是称霸了上万年的霸气,是屠神灭鬼的煞气,残千月慢慢朝老者走了过去,每走一步,残千月身上的紫色电弧便闪现一下,如海的杀意直冲李英,动摇着李英的心境,到了这一步,李英也终于明白了,自己今天踢到铁板了。 就在这时一道道身影闪过,足足有上百人出现在老者身后,为首的是一个与老者有八分相似的人:“我是李家家主李海,请你高抬贵手!” 天空一道闪电划过,本来还是晴朗的天空,突然就下起了大雨。 残千月看着天空密密麻麻的人影,淡淡地说了一句:“不行。” 漫天的雨珠都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定格在半空之中,残千月身上的气势,直接冲开了天空浓厚的乌云,血红色的夕阳余晖映照着沾满鲜血的双手,猩红的血液带着太阳的余温一点一点滴落在湿润的土地上,残千月甩了甩手上的血液,眼中的杀气慢慢地消散了,只留下了地上成百上千具尸体。 那个还没有死透的李家家主,挣扎着问道:“你到底是谁。” 残千月弯下腰,紫色的瞳孔闪烁着妖艳的光芒:“有本尊在,这人间就是地狱的第一层。” 解决完这一切,残千月扶着老者回到了屋里,老者瘫坐在椅子上不时地喘着粗气,倒是老者的女儿很快便平复了心情。 “你叫什么名字?”残千月问正在喂老者喝水的女儿说道。 老者女儿放下大碗,拜了一拜说道:“我叫赵落儿,村里人都叫我落儿。” 听到这个名字,残千月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在花丛中朝着他飞奔而来:“哥哥,你终于回来了,落儿好想你啊。” “公子,我这是村里的名字,不好听。” 残千月的眼里闪过一丝温柔:“挺好听的,你让我想到了一位故人,你身上的气息也和她很像。” 说完残千月拿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递给赵落儿,赵落儿没有接,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老头咳嗽了两声走过来说道:“公子,你救了小老儿这两条命,这个东西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肯定十分贵重,我们不能要啊。” 残千月将珠子塞到赵落儿手上:“本尊想在你这里住几天,这珠子就当是报酬吧,以后有什么危险直接对着珠子喊本尊就行。”然后紫色的瞳孔打量了一下赵落儿,“落儿,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就跟着本尊修行吧。” 听到这话两人连忙跪下来说道:“大人,真的是太谢谢你了。” 残千月挥挥手,一股柔力将两人扶了起来:“本尊在这人间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跟你们投缘,你们就算是本尊的朋友了。” “不知大人叫什么名字,我想给大人立个生牌,以谢大人的救命之恩。” “残千月。” “残千月?”小老头喃喃道。 “是不是没有听说过?” 小老头尴尬地笑了笑。 “本尊生活在千万年前的上古,你没听说过,也正常。” “您就是残千月!”赵落儿突然想到了什么,惊讶地说道。 “你知道本尊?” “我在村里一本古书上看到过这个名字,说您是上古魔王。” “嗯,差不多吧。” “您已经活了千万年了?” “是啊。”残千月叹了一口气,“本尊认识的人都已经不在了。唉。” 两人看着残千月,也没有说话,老者让赵落儿去收拾了一间小屋让残千月住了进去。 每天残千月都会坐在山头看着夕阳发呆,手里捏着一朵白色的小花,不时在鼻子上闻一下,每次赵落儿就默默地陪在他旁边好奇地看着残千月。 “有时候想想,这样也挺好的。”微风吹起残千月额间的白色长发,紫色的瞳孔看着远方,“看山看水独坐,听风听雨高眠,客来客去日日,花开花落年年。” 日子就这么过了一天天地过去了,直到一队人马的出现打破了这座乡村的平静,为首的是一个穿着精致的蓝衣中年人,细长的手指摸了摸地上的泥土说道:“李家一夜之间所有的高手尽数被屠,应该是发生在这里,这里的泥土血腥气很重,还带着无尽的怨煞之气,如果不及时处理,恐怕会生出厉鬼。” 身后的随从说道:“应该是这里没错,家主,李家众人虽然守卫妖兽林,但是长期为非作歹,我们真的要为他们出头吗?” 中年人摸了摸胡子说道:“怎么说李家也是我们言家的附属家族,问一问,也是应该的,要不然谁还会来投靠我们言家。” 来人正是三皇五帝中言家的家主言诗,自从被天君命令跟踪残千月以后,一直战战兢兢地执行任务,直到前一段时间天君再次被残千月重伤,才将他放回言家,刚回家就收到情报说自己一个附属家族李家在一夜之间,高手尽数被屠,所以又匆匆地赶来了。 言诗带人来到赵老汉的小房子面前,说道:“老人家,你可知前几日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听到声音的老者连忙出门迎接,刚出门便听到言诗的话,老者的脸色剧变。言诗看到老者的反应,一瞬间便来到老者面前,抓住老者的手腕厉声问道:“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一股柔力将言诗手中的老者卷了回来,一身紫色长衫的残千月从天空慢慢飘落下来,静静地站在言诗身前,妖异的紫色瞳孔看着言诗。 言诗看到来人,瞬间惊出一身冷汗,连忙跪下说道:“大人,大人...我不...不...知道...是...您。” “你们世家大族,都是这个德行吗?”残千月淡淡地说道。 “不...大...人...李家...咎由自取...我们也只是...来...来看看。”言诗一边擦汗一边慌忙地解释道。 “看完了吗?” “看完了,看完了。” “那就赶紧滚。” “是!大人。”言诗抹了一把冷汗,战战兢兢地起来,身后的随从连忙扶住刚走几步又要摔倒的言诗,几人连马都没要瞬间就身化流光消失得无影无踪。 残千月看着几人消失的方向说道:“这个天下,已经没落到这个地步了吗?” “家主,这个人到底是谁啊?”言诗领着几人狂奔了数十里才停了下来,身后的随从问道。 “谁?阎王爷!就是他,一巴掌将天君打成重伤。跑,快跑,李家那帮王八蛋,惹谁不好偏去惹他,妈的!” 言诗骂了一句,又连忙朝着言家的方向飞去,嗯,应该是逃去。边飞边下令说道:“从今日起,我言家以及所有附属家族封府不出,将那个小村庄列为禁地,如果有人不遵诏令,九族皆诛!” “是!” “对了,家主,那一处快要生出厉鬼的凶地怎么办?” “有他在,别说是厉鬼了,就算是再生出个月红尘也翻不出什么大浪,你就别替别人操心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在这将乱的九天保住自己的小命吧。” 第27章 狼族入侵 凡世,天月北方的边境,鹅毛大雪从天空慢悠悠地飘扬下来,地面一片雪白,程锦站在寒风凛冽的关口城墙上眺望着远方。 “将军有心事?”身后的侍卫看着程锦略有担忧的神色说道。 “不知王爷怎么样了,前几日传来的文书中说王爷中毒了。” “王爷功力冠绝当世,吉人天相,自然会平安无事的。” 程锦点了点头:“咱们天月可不能没了王爷啊。” 就在这时,平静的远方一个个黑影慢慢地出现了。 “那是什么?”程锦目光锐利回头问道。 “过冬回家的商队吧。” 程锦目光如电,穿过层层落雪,看到黑影黑色披风下闪出盔甲的亮光,顿时大感不妙。 “来人!那不是商队,是军队!”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远方密密麻麻的黑影越聚越多,足足有数万之重,随着黑影的聚集,空气中肃杀的氛围夹杂着野兽的嘶吼隐隐传了过来。 “不好!狼族的狼骑兵。你快去通知李大人。”程锦对身后的侍卫说道,侍卫领命而去,随后程锦又叫住一个侍卫喊到:“敲警钟,然后去一趟雪狼谷通知雪寒大人,让他派狼卫过来。” “是!将军!” 吩咐完以后程锦看着远方的军队自言自语的说道:“王爷中毒昏迷,你们便起兵来犯,还真是会挑时候。” 天月皇城内,白昼与怜倾在打坐恢复功力,经过残千月的医治,几人身上的天毒已经彻底消失了,白昼虽然筋脉尽断,丹田被毁,但是残千月传授给他的魔诀自行在体内开始运转,根本不需要这天地间的灵气,一股股紫色的能量在白昼体内荡漾开来。 白羽体内的天毒不多,最先行了过来,逗弄着落在自己肩头的白色蝴蝶,就在这时,白昼突然睁开了双眼,一道紫色的电弧从眼睛中直冲云霄,随后白昼身影一闪来到城墙之上,目力所及的远方,一道道黑色的狼烟如同一个个冲上天际的巨龙一般,慢慢接近。 “边关出事了。”白昼默默地念了一句,随后身影一阵模糊,直接出现在白靖身边,刚要下跪,便被白靖托住:“昼儿,你不好好调息,来朕这里做什么?” “父皇,边关出事了。” “嗯?” 就在这时,千里加急的密信传了过来,一个浑身伤痕,披头散发的士兵被架到白靖面前,奄奄一息地说道:“陛下,狼族狼骑兵侵犯边界了。”说完便昏死了过去。 白靖顾不上士兵,直接对白昼说道:“昼儿,狼骑兵是狼族最后的倚仗了,他们战力不俗,恐怕边关守军守不住。” 白昼目露杀气跪下说道:“父皇,这次,我必踏平草原!” 说完站起身来,转身朝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一个身影撞到他怀里,白昼一看:“羽儿,你来干什么?” 白羽一脸严肃地说道:“大哥,我要跟你一起去!” “战场凶险,你去干什么。” 白羽眼神坚定地看着白昼说道:“我也是天月皇子,守护天月的责任也有我一份。” 白靖听到这话,走过来,看着满脸坚定地白羽,把阻止的话咽了回去,拍了拍白羽的肩膀,算是同意了。看着两个儿子的背影,白靖眼睛湿润地说道:“朕等着你们让社稷转危为安,让日月幽而复明!” 三日后。程锦手拄着带血的战刀,靠在城墙上大口喘着粗气,身旁的护卫细心地为他包扎伤口,满是血污的脸看着前面跪下的人说道:“雪寒大人被不明妖物拦住了?” “是的,将军,雪狼谷被无数妖物围住了,我们去送信的十个兄弟,就逃出来了我一个人。”来人脸上带着血迹说道。 “唉,这狼族的骑兵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根本就不惧疼痛,战力比以前提升了数倍,如果朝廷的援兵再不到,恐怕这关就守不住了,你快去通知百姓,让他们先走。” “将军,那我们呢?” 程锦握紧战刀,将战刀上的鲜血在盔甲擦了擦说道:“用命守!” “是,吾等誓死追随将军!” “我也来追随将军!”一个坚毅的声音从后方传了过来,程锦回头一看,一身戎装的幽州刺史李卿玉带着自己的府兵来到程锦面前。程锦刚要跪拜,李卿玉急忙扶住程锦接着说:“我愿与将军同守关口。” “大人!” “将军!” 就在此时,轰的一声巨响自城墙下传了过来,坚持了三天的城门,终于在狼骑兵的冲锋下轰然倒坍。 李卿玉与程锦听到响声,顿时暗道:“不好!” 程锦顾不得伤势,抓起战刀从城墙上一跃而下,李卿玉也拔出腰间的长剑,跃到程锦身边,两人并排而立,看着城门处无数的狼骑兵,黑压压的一片,身上的重甲在惨淡的阳光下反射着冷冷的光芒。 两人对望一眼,又回头看了看皇城的方向,眼中最后一丝不舍随着两人的转身变成了一抹坚毅,随后朝着城门口的狼骑兵冲了过去。 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身上中了几刀,只知道我再多挥舞一下手里的兵刃,后方的百姓就能多一些生机。 倒下的狼骑兵又缓缓地站了起来,重甲下的瞳孔里闪烁着妖异嗜血的红光。 程锦又中了数刀,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了,握着已经被血染红的战刀,半跪在地上,李卿玉将程锦护在身后,手中那一柄雪亮的长剑也已经被血渍染成了暗红色。 抹了一把脸上的热血,李卿玉大笑了两声:“我虽是文官,但我从小就想做个征战沙场的将军,守护我们天月,今天尽兴了,尽兴了!老爷子,我没有给你丢人,也没有给我们李家丢人!哈哈!” 为首的一个骑兵,从自己的战狼坐骑上下来,走到两人面前,点了点头,随后拔出长刀,一刀劈向李卿玉,李卿玉挥剑阻挡,兵刃相交,李卿玉虽然武功不俗但毕竟已是强弩之末,手中的长剑直接被震飞了出去,直直地插在地上,李卿玉吐出一口鲜血,没有后退一步。 骑兵又一刀劈来,李卿玉避无可避,略微凌乱发丝,俊美的面庞,还有那坚定的眼神没有一丝丝惧怕。 就在刀光马上砍到李卿玉的脸上时,一道燃烧着烈焰,足可融化一切的红光直接将那名骑兵穿透,隐隐一声凤鸣从火光中传了出来,那名骑兵在漫天的火光中化为灰烬。 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从身后的城门内传了过来:“朱雀!青鸾!雪凰!毕方!金翅!大风!金乌!玄羽!去!” 随着声音的落下,又有八道光芒疾驰而来,有的华丽,有的神骏,有的寒气逼人,有的火光四溅,道道不同,却都有一个相同的地方就是带着主人无穷无尽的怒气和杀意飞驰而来。 九道光芒将李卿玉与程锦身前地十几名狼骑兵绞成血雾,随后一个小小的身影飞掠而来,悬空立在两人身前。 李卿玉看着这个小小的背影,心中一惊:“殿下,你怎么来了!” “和你们一样,守护天月!” 来人正是白羽,随后又一个身影飞驰而来,一股漫天的杀意夹杂着滔天的怒火缓缓落在白羽身旁。 “王爷!” 白昼回头冲着程锦和李卿玉点了点头:“我们来了,从今天起,再无狼族!” “杀!”震天的喊声从后方传了过来,天月两位皇子和几十万大军终于在关口被破的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白羽一马当先,掐起剑诀,九柄飞刃化成九道流光随着白羽直接冲入敌阵,白昼目光如电,身上紫气若隐若现,身形一闪,朝着城门外狼骑兵的中心杀了过去,两人如同冲入羊群的猛兽,所过之处,战力高昂的狼骑兵直接被撕成齑粉,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可能。 远处的大山上,两道黑色的人影平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厮杀。 “看样子他是好了。” “是好了,我狼族儿郎恐怕也没了。” “你还在乎这个?”左边的黑衣人轻笑一声。 “时间长了,自然会有些感情。” “哈,放心,我们手里有万千妖兽,狼族还是狼族。” “那也不是以前的狼族了,主上用我狼族最精锐的狼骑兵,就为了检验他的功力?” “主上是怎么说的。” “这么多年了,主上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嘘!好好看看吧,这么热闹的场面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左边那个人指了指天上,随后两人再也没有说话,还是那么静静地看着战场厮杀。就如同看一场热闹的戏一般。 有了白羽与白昼再加上几十万天月军队,几万狼骑兵不到半天就直接被碾碎了,白昼下令不留活口,随后钦点一万骑兵,直接朝着狼族王庭杀了过去。 狼族千里赤地红,如今真的是变成了赤地红,成河的鲜血将大地染成了红褐色,白昼拉住身下白马的缰绳,看着不远处的狼族王庭,眼神阴冷。 “王上,天月这次是冲着亡国来的啊,一路北上,没有留过一个活口。” 王座上一个身穿锦缎袍裘的中年人听到这话慌张地看向自己的右边:“大祭司!” 那里坐着两个身披黑袍的人,左边的人喝了一口马奶酒,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似乎有些喝不惯这种酒随后缓缓说道:“王上不必慌张,我们手上还有几万妖兽,他白昼,打不进来的,狼族还是狼族。” “可我们几万狼族儿郎就这么没了,唉。” “打仗,本来就是在赌,只是我们运气差,输了而已。” “白昼真是我狼族的克星啊!杀了刀皇,杀了我狼族几十万大军,灭了我狼族最后的底牌狼骑兵,如今我狼族,就只剩下这王庭的人了,这和亡族有什么区别,我哲英愧对先祖啊!” “王上不必自责,等过了眼下这一关,自会有人来收拾白昼,天月的土地还是我们的。狼族的骏马还会在这草原驰骋。” “但愿如此吧,唉。” 白昼,白羽两人骑马在前,身后几十万大军,天月军旗在草原的冷风中猎猎作响,盔甲上的血迹将撒下的阳光也映照成了冷冷的色调,肃杀的气氛席卷着整个王庭。 白羽看了看四周有些疑惑地说道:“大哥,狼族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怎么王庭这么安静,哲英既不抵抗也不投降。” 白昼眼神阴冷地看着王庭说道:“他们还有后手,要不然围困雪寒的妖兽是哪里来的,还有那些只知道嗜血杀戮的狼骑兵是怎么来的。” 说完这些白昼目光变得温和了些,看着白羽接着说道:“羽儿,这里不正常,你要小心一些。” “放心吧,大哥,自从醒来以后,我一只脚已经迈入了万仙来朝之境了。” 听到这话白昼微微惊讶了一下,心想羽儿果然是个天才,这才十一二岁,竟然摸到了万仙之境的门槛。 “大哥,你如今是什么境界啊?”白羽一句话将白昼从惊讶中拉了回来,白昼笑了笑说道:“我是半步帝王。” “半步帝王!就算是圣君境,也无法在这发狂的兽潮中活下去!哈哈哈!” 一个洪亮但是阴冷的声音穿了过来,白昼白羽同时抬头一看,一个黑影悬空站立于王庭之上,本来还是静悄悄的王庭,四周传来了微微地振动,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极速前进。 “兽潮!”白昼皱眉说道,“你竟然将九天之上的妖兽带到凡世!” “哈哈,为了对付血皇大人,我们可不敢大意,好好享受这场盛宴吧!哈哈哈!” 黑衣人话音刚落,王庭四周便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影,黑影身后便是遮天蔽日的灰尘一双双血红色的眼睛带着残忍嗜血的光芒,看着天月几十万大军如同看到了可口的食物一般。 天月大军历经无数战斗,都是血气充足之人,但是血气越充足对这些妖兽的诱惑越大,白昼脸色微变,随后目光坚定地看了身后一眼,天月的军人,在白昼的目光中脸上的胆怯慢慢褪去,变成了坚毅。 “杀!杀!杀!”三个杀子喊出,大军所带的杀意直冲云霄,竟然将无数妖兽的凶意压了下去。 黑衣人眯起眼睛,心中震撼道:“如果不是这些妖兽,这凡世恐怕就叫天月了。” 几千万妖兽卷起滚滚灰尘冲向大军,白昼右手虚握,金光一闪,那柄九龙裂天戟直接出现在手中,随后脚尖轻点,一马当先飞身冲入兽潮之中。 身后大军,亮出血迹斑斑的战刀,一声冲天的杀字喊出,随着白昼杀了过去。 从天空看下去,两股巨大的烟尘直接碰撞到一起,一边是训练有素,百战百胜的血皇亲卫,一边是嗜血残忍,只剩本能的无穷妖兽。 霎时间,血沫,碎肉,吼叫从漫天烟尘中传了出来,白昼手提战戟,一身白甲,在发狂的兽潮中如同一个湍急河流中的巨石,将足矣冲毁一切的激流分成两半,无数妖兽在他手中被碾成碎肉化成血雾。 黑衣人站在半空中,看着眼前的战场,才短短一会儿,战场就被鲜血与碎肉彻底掩盖住了,如同铺上了一层厚厚的色彩鲜亮的红毯。 黑衣人有些心惊,暗暗叹息道:“主上这么做,就不怕沾染因果吗?唉。”随后目光又朝战场看去,在漫天的灰尘与血腥味中,黑衣人目光一凛,看到了一个白色瘦小的身影,一动不动地骑在马上,既没有上前厮杀,也没有后退,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着,眼中带着淡淡的疑惑和回忆,似乎在回想着什么,似乎又想不出来。 “这是天月二皇子,白羽。他是怕了?毕竟是个小孩。 第28章 上古妖王 就在黑衣人的目光刚要从白羽身上转走时,一股不属于凡世的惊天气势从白羽身上传了过来,白羽肩头的那只白色的蝴蝶,化成一道白色的流光直冲天际,耀眼的光芒替代了太阳将整个草原王庭都笼罩在当中,一息之后白光化成点点星辰落了下来,如同整个天地之间下了一场发光的雪花一般,在阵阵光点之中原本的白色蝴蝶消失了,一只三十米长的巨大白鸟张开双翅,发出了一声嘹亮的鸣叫。 白鸟头顶九道羽翅,中间一根稍长,两边各四根如同一个王冠一般,将白鸟衬托的威风凌凌,眼神中带着锐利的锋芒与一股不可一世帝王般的威严。 “这!这是。。。!”黑医人看到白鸟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了,一脸惊恐地看着白鸟。 随着白鸟的出现,整个战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发狂的妖兽全部前腿跪地,低头轻吼,白昼眼中紫光退尽,抹了一把脸上的兽血,看着这些跪地的妖兽。 “这,这是。。。重明!” 白鸟张开双翅,鸣叫一声后,轻轻飞到白羽身前,收起巨大的翅膀,朝白羽恭敬地低下了头,眼中锋芒尽退。 白羽飞身上前,轻轻地摸了摸重明巨大的头,随后站到重明的后背,重明又发出一声响彻天地的鸣叫,张开巨大的羽翼,飞到半空之中。白羽站在重明的后背上,眼睛平静地看着黑衣人。 这时白昼也飞到半空中,看着白羽:“羽儿,你怎么了。” 白羽平静地说了一声:“大哥,我好像记起了一些东西,属于我,好像又不属于我。” 黑衣人恐惧的看着白羽:“传说鸟王重明极其高傲,一生只臣服于一人,你,你不是白羽,你是上古妖王凌天!” 白羽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凌厉,眼中的杀意带着一股王者的威严看着黑衣人。 “你驱使我万千族类祸害凡世,可有想过自己的后果。” 白羽稚嫩的声音带着一股王者的气势,在广阔的草原回荡,目光冷冷的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满是黑气的脸上,看不清容貌,但此刻白昼能感觉到,他已经恐惧到了极点。 白羽轻声一喊:“凤凰!”一道金色的光芒带着烈火直接穿过了黑衣人,随后黑衣人的黑袍化成了灰烬,一身黑气也就此散去,露出了本来面貌,面容坚毅,只是瞎了一只眼睛,一个黑色的眼罩挡住了那只眼睛。 白羽笑了一声:“本尊以为是谁竟能驱使我族,原来是你,烛九阴!” 白羽话音刚落,烛九阴直接跪了下来,战战兢兢地说道:“王上恕罪,王上恕罪!” 白羽看着匍匐在地的烛九阴:“念你跟随本尊多年,自毁一条龙筋,去镇守北海吧。” “多谢王上饶命,多谢王上饶命!” “还有,告诉本尊,这些年,你在为谁卖命!” 烛九阴跪着恭敬地说道:“王上,在您仙逝的这些年属下一直。。。。。”话还没说完,天空中一道透明的丝线瞬间洞穿了烛九阴的额头。 白羽与白昼同时喊道不好,烛九阴的神魂直接被那根透明的丝线拉了出来,妖族最弱的就是灵魂,如今烛九阴的神魂被丝线扯到天边,朝着九天之上飞了过去。 白昼最先反应过来,用尽全身功力将手中战戟朝着丝线来的方向投了过去,白羽九剑齐出,几股巨大的力量堪堪将丝线崩断,白昼飞身上前,一把抓住烛九阴的神魂,神魂在他手里忽明忽暗,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破碎。 白昼拿出一个黑玉瓶将烛九阴的神魂放到里面,回身对白羽说道:“羽儿,先派人通知月九幽,让他赶过来,要不然这烛九阴恐怕就会被灭口了。” 白羽皱着眉点了点头,随后便晕倒了。 “羽儿!” 重明轻轻拍打着翅膀将白羽放到地上,巨大的羽翼护着白羽。 白昼上前一把抱住白羽,体内魔诀疯狂运转,探查一下才发现白羽没有大碍,只是神魂有些疲累,便放心地叹了一口气。 一刻钟之后,白羽脸色有些惨白,睁开了双眼,一脸疑惑地看着白昼说道:“哥,这是怎么了?” 白昼说道:“羽儿,你还记得刚刚的事情吗?” 白羽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说:“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威风凛凛的人,亿万妖兽都跪在他的脚下,他叫凌天,他告诉我,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九天深处,下棋的白衣人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愤恨的神情,一直喃喃自语:“千算万算,竟然没有算到白羽是妖王转世,老天爷,你终究要与我做对吗?” 如今残千月隐居的小山村被各个家族化为禁地,是比三大禁地更加危险的地方,被叫做神隐村。本来在打坐的残千月,突然睁开双眼,一道紫色的电弧在紫色的瞳孔中闪烁了一下,随即残千月的身影便原地消失了,再出现时,已经到了白昼与白羽身前。 白昼看着突然出现的残千月,行了一礼说道:“前辈!” 残千月摆了摆手,径直走向白羽,白昼怕白羽有危险,直接闪到白羽身前,残千月一脸激动,轻挥右手,直接将白昼拍飞了出去。 白羽一看白昼被拍飞了出去,身上气势突然一变,刚刚那股傲世天地的神情再次出现,身边九柄飞刃如同九道华光,围绕在身边,将白羽衬托的如同一个天神。 白羽右手一指,九柄飞刃直取残千月的首级而去,残千月周身紫光一闪,飞刃临身的一瞬间,突然直直地停在残千月的身前,残千月伸出细长的手指,轻轻划过飞刃,叮叮当当的响声在草原来回回荡。 “多少年了,你回来了,而它因缘际会下还是你的兵刃。” 残千月说完,右手虚空一握,一柄通体漆黑细长的弯刀出现在手中,看着这柄弯刀,白羽也陷入了沉思,随后说道:“终究还是这刀陪你的时间长。” 上古时期,天地间四大神兵,举头三尺有神明的神明剑,魔王残千月的兵刃羽,妖王凌天的兵刃妖刀千秋恨,还有鬼王厉魂的兵刃离魄枪。 残千月与凌天是八拜之交,互换了兵刃。 残千月笑了笑:“我知道你回来了,就好了,我走了,你保重。”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凌天。” “白羽!”白羽坚定地说道,“我是天月二皇子,白羽!” “好!” 残千月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走到白昼身前,紫色的瞳孔打量了一下白昼说道:“不错,弱冠之年便是半步帝王,也不算辱没了本尊的功法,还有好好对怜倾,否则本尊便屠了这天月。” 说完,周身气劲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白羽赶紧跑过去扶住白昼,白昼笑着说道:“他没想着伤我,要不然就那一下,我就神魂俱灭了。” 随后白昼又说道:“羽儿,你是妖王?” 白羽说道:“哥,妖王是我的前世,他的神魂过于强大,刚刚只是觉醒了一丝丝前世的记忆,我只是白羽,天月的白羽。” “好。”白昼站起身,“天佑我天月,兽潮已经平息,今日,我们兄弟便踏平狼族王庭!” 白昼翻身上马,白羽立于重明之上,两人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身后是十几万大军,千万妖兽匍匐在地。 哲英看着眼前的景象,如同卸了气的皮球一般,赤裸上身,手托狼族信物雪玉狼头,跪在两人面前。 白昼手握战戟,冷冷地说道:“将哲英押往天月,永世囚禁,狼族千里赤地从今日起并入我天月版图!” 话音刚落,身后大军齐声高呼“天月万岁!赤血亲王万岁!二皇子殿下万岁!” 十五日后,白昼班师回朝,白靖与静月两人带领怜倾公主还有百官早早在城门口等着,看到天月战旗的那一刻,白靖与静月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看着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两个儿子,白靖眼里满是骄傲,静月皇后的眼里满是担心与泪水。 白昼与白羽跪在两人身前说道:“儿臣不负父皇所托,世间再无狼族。” “好!好啊!”白靖拍了拍白昼的肩膀,又拍了拍白羽的肩膀说道:“羽儿,你也长大了。” 怜倾看着风尘仆仆的白昼与白羽,温柔地笑了笑,白昼看着怜倾,目光中只剩下温情,白靖众人看着两人也识相地返回了皇宫,留下两人独处。 “还顺利吗?”怜倾拉着白昼的手轻轻问道。 “还挺顺利的,我不知道狼族竟然有妖兽相助,还是九天之上的妖兽。” “狼族竟然出了一位能控制妖兽的人物。” “那是上古时期的大妖,烛九阴。” “什么!”怜倾惊讶地喊了一声,“上古妖王座下三大战力之一,烛九阴!” “就是他。” 怜倾又连忙看了看白昼全身:“月九幽不在,烛九阴出现,你有没有受伤?” “哈哈,放心吧,咱家也出了一位大人物。怜儿,你不知道,咱们弟弟竟然是妖王凌天转世。” “烛九阴撞上铁板了?” “那是自然,见了自己的主子,自然是什么都说了,雪寒那边的妖兽也退了。” “烛九阴呢?” “灵魂被人扯了出来,如今在九幽那里温养着。” “看来有些谜题只能到九天之上才能解开。” “是啊,这九天我们还没去,如今残千月,妖王都已经出来了,谁知道以后还会有谁啊,这九天真是越来越精彩了,怜儿,你如今是什么境界了?”白昼轻轻地理了理怜倾被风吹散的发丝,温柔地问道。 怜倾顺势靠在白昼的肩头说道:“和我的夫君一样,半步帝王。” 白昼闻着怜倾的发香,内心既平静又满足。 圣皇宫内,白衣天君闭眼打坐恢复着自己的伤势,突然识海之内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随后天君睁开了双眼,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守在门外的侍女听到声音连忙进来,看到一脸虚弱的天君,还有一地的鲜血。 “尊上,奴婢去寻夜相思来为您诊治。” 天君挥了挥手,虚弱地说道:“不必了,不必了。”声音中带着一丝丝寂寞与疑惑,这么多年了,侍女第一次看见平时杀伐果决,翻手无情的天君会出现这个表情,但是既然天君发话了,自己也没法再决定什么,就小心将天君扶起来,随后护卫在他身旁。 还没等天君再次入定,门外侍卫喊到:“尊上,言家族长言诗觐见。” 天君缓了口气,恢复了一下神色,平静地说道:“让他进来吧。” 言诗进入大殿,跪下一拜说道:“属下言诗参见天君。” 天君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坐下,又命人上了一杯茶,说道:“你找本君何事?” 言诗说道:“尊上,凡世传来情报,大妖烛九阴现世,被人扯出神魂,而且上古妖王凌天也现世了。” “烛九阴不足为惧,只是凌天。。。。”天君皱了皱眉头。 “尊上,凌天如今已经转世了,现在是天月二皇子白羽。” “又跟月族那个失踪的孩子有关?先是逃出了一个上古魔王,又来了一个上古妖王,如今这九天也真是热闹,对了,残千月还在神隐村吗?” “回尊上,残千月一直在神隐村,前几日去了一趟凡世,后来就再也没有出过村子。” “好了,本尊知道了,你通知各大家族,不该去的地方别去,否则被灭族了可不要怪本尊没有提醒过你们。” “是,尊上。” 天君有些疲惫地摆了摆手,言诗恭敬地退出大殿,内心嘀咕了一句:“天君被伤得可够重的。” 就在这时,天君威严的声音直直传到言诗的耳边:“本尊虽然身受重伤,但是灭一个小小的言族还是易如反掌的,希望你们各安本分,明白了吗?” 言诗颤抖地跪在大殿外,拜了拜,说道:“臣下明白了。” 大殿内的天君缓缓闭上了双眼,只是那个黑色的身影还在识海里游荡。 第29章 天中湖主 离神隐村不足百里的山间小路上,一个锦衣公子慢悠悠地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悠哉悠哉地看着四周的景色,身后跟着四个侍卫,其中一个侍卫说道:“少爷,老爷明令禁止我们迈出族地,如今你私自跑出来,我们随便看看就回去吧。” 那个被称作少爷的锦衣少年斜眼看了一眼侍卫,不屑地说道:“怕什么,我爹怪罪下来,有我给你们顶着,我爹也就是老糊涂了,言家说封族不出我们就封族不出啊,他们言家也太不把我们碧海张家放在眼里了,我们封族不出,天中湖那群妖物谁来约束,真是的。” “据说妖兽林那里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十分危险。老爷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 “切,了不得的人物?哈哈,本少爷十八岁便是神游太虚之境,再加上你们几个万仙来朝之境,这更何况我们张家御兽的本事,九天谁能伤得了我们。走,本少爷也想去看看那个了不得的人物,看看他有何了不得。” 锦衣少年说完便猛甩缰绳,身下的骏马吃痛如同飞一般朝着神隐村狂奔而去。 神隐村后山的山顶,残千月手里捏着一朵白色的小花,细细地闻着,身旁赵落儿在席地打坐,一柱香之后,赵落儿呼出一口浊气,有些疑惑地对残千月说道:“公子小心,这花有毒。” “落儿,你可知这花叫什么?” “落儿不知道,只知道这花有毒,村里有老人就因为闻了这花以后,发疯而死。” 残千月,将花扔到风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道:“这花叫做君子笑,花粉能产生强烈的幻觉。” “那您为何要闻呢?”赵落儿歪着头不解地问道。 “因为闻了它能看见本尊的亲人。”残千月有些寂寥地说道。 就在这时残千月身前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地面缓缓飘了起来,一身黑衣上隐隐泛着血光,如果言诗看见这个身影,一定会很惊讶,这个身影就是李家被残千月灭族时怨气滋生的厉鬼,隐隐已经到了神游太虚之境,如今恭敬地站在残千月身边:“主人,有一队人马朝我们这里疾驰而来。” 残千月点了点头,没有放在心上,淡淡说道:“本尊知道了,想来就来吧,能不能走,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残千月话音刚落,便听到村口一声惨叫传了过来,还带着辱骂声:“老头,本少爷给你面子,让你带路,你竟然让本少爷回去,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厉鬼听到声音,瞬间化成一道黑雾朝村口冲了过去,残千月脚尖一点,一阵柔风带着赵落儿也朝着村口飘了过去。 厉鬼落地,化成一个漂亮的姑娘,骂人的正是刚刚那个锦衣少年,手里的皮鞭清楚地在村口一个老者脸上留下了一道血印。 少年看到厉鬼,嗤笑一声:“我以为有多了不起呢,原来是一只成了气候的厉鬼。”随后目光又落到刚刚落地的残千月与赵落儿身上,看到赵落儿的一刹那,锦衣少年眼中便露出了一道贪婪的神色。 “没想到啊,这么个荒郊僻壤,竟然有如此美人,这一次,没白来啊。” 说完手中的皮鞭一甩,朝着赵落儿卷了过去,皮鞭还没有临身,便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挡了回去,少年控制不住,鞭子甩到了少年的脸上,在相同的位置也留下了一道血印。 少年捂着脸,愤恨地看着残千月:“你竟敢坏本少爷的好事,找死。” 足尖一点马鞍,右手一握,一根由闪电组成的鞭子出现在少年手中,少年飞到半空,一鞭甩向残千月。 残千月虚影一闪,带起的劲风瞬间将半空中的少年震飞了出去,少年身后的护卫喊了一声:“保护少爷!”四人中有三人拔出兵刃朝残千月冲去,剩下的一人将飞在半空中的少年接住,随后便感到一股巨力直冲自己的心脉,强忍着已经涌到喉咙的鲜血,还是将少年接住放到地上。 看着冲过来的三人,残千月眼睛都没有抬,轻轻挥了挥手,空间便出现了一道透明的波纹如同海浪一般,直接将飞扑而来的三人拍成齑粉。 随后残千月慢慢走到两人面前,紫色的瞳孔闪着危险的光芒看着两人。 侍卫抱着少年,强忍着内伤说道:“大人,我等无意闯入贵地,还望大人饶恕我等性命,我碧海张家定当厚谢。” 少年也是一脸惊恐,本来自己还是意气风发的闯荡九天,直到看到眼前的残千月如同拍苍蝇一般将三个万仙来朝之境的高手拍成渣子,他是真的怕了,他现在都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为什么当初不听自己老爷子的话。 残千月看着两人淡淡地说道:“本尊本来不想杀人的,奈何不长眼的人太多了,先有一个李家,又来了一个张家,碧海,就是那个天中湖吗?” 就在这时,少年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枚玉色的令牌,将自己的鲜血抹到令牌上,随后闭上双眼开始默念。圣皇殿内的天君看着手中闪烁的玉佩,轻轻用力,玉佩慢慢在手里变成齑粉,一阵微风吹过,天君手中的玉佩粉末随风飘散,天君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边淡淡地说道:“自作孽,不可活。” 残千月看着令牌说道:“你是在向天君祈祷吗?哈哈,连你们天君都知道不能惹本尊!” 说完随手一挥,两人的肉身直接被强大的力量轰成渣子,只剩下金色的神魂,残千月虚手一抓,两道金色的神魂直接被他吸到手中,随手扔给厉鬼说道:“赏你了。” 厉鬼接过神魂,感受着神魂内强大的灵魂力,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连忙恭敬地跪下说道:“谢主人!” 残千月转身慢慢朝山顶走了回去。 碧海张家禁地内,一声脆响夹杂着一声怒吼传了出来,脆响是代表张家少爷张玉朝的灵力玉牌直接碎了,怒吼是张家家主张赤发出来的。 “是谁杀了我儿!老夫要将你碎尸万段!” “老爷!老爷!”一个侍卫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正在发怒的张赤看到连滚带爬的侍卫,一巴掌扇了过去,怒道:“见鬼了!把你吓成这样!” “老爷,。。。言。。言帝。。与。。言。。家三。。。三位长老到了!” “什么!他来干什么!”张赤话音还没落,大殿的门就被言诗一掌劈成碎沫。 “言帝,你这是何意,我张家一直对你恭恭敬敬,如今我儿身死,你不来帮忙,为何一来就打我张家脸面!”张赤压抑着怒气说道。 言诗冷冷地看着张赤:“你儿子做得好事,恐怕你还不知道吧!” “我儿子做什么了!杀了我儿子,就算是月红尘也得赔罪!” “我呸!就你那废物儿子他也配!”言诗怒道,“本帝说过,封府不出,擅自违令,诛九族!” “是又如何,难道就为了这个,我儿子就得死?你就要杀我全族?你别忘了,我们张家可是为天君驯服妖兽的!” “你儿子,哈哈。”言诗怒极而笑,“你儿子那个废物,惹了上古魔王,就因为这个,本帝言家没准也得受到牵连,你儿子可真有出息,连天君都不敢招惹的人物,他竟然能给人搭上话,本帝真是佩服你们张家!” “什么!”张赤听了言诗的话内心的愤怒瞬间化成了寒冰,“你说,他。。他。。得罪了。。。残千月!” “是啊,碧海张家,很好。”一个平淡的声音从远处的天空慢慢传了过来,随后在张家的大殿内形成了无数的回音。 听到这个声音的言诗,如同凡人遇见恶鬼一般,立即浑身颤抖地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恭敬地说道:“大人,不劳您亲自过来,我定会将张家满族皆诛。” 一道紫光闪过,残千月已经立于言诗身前,还是那淡淡的语气:“不必了,杀人这么有趣的事,本尊还是喜欢亲自动手。” 说完转过身看着已经恐惧得站不起来的张赤说道:“本尊会在这碧海城外等一天,给你们逃命的机会,一天之后,本尊城内所见,无论人,妖,鬼,皆诛。” 说完余光撇了一眼言诗,随后便消失在了原地,感受到那道余光,言诗头也没回带着几个长老立即打开虚空,逃了出去,边逃边骂:“老子这是犯太岁了吗,短短几个月老子得罪了他两次,他那目光分明是在警告我,要是再有下次,言家就没了,来人,去把诸葛家那个老东西给我叫来,让他来给我算算,看看我今年是不是走背字了,还有八大长老,各带一队亲卫,守住各个附属家族,再有人敢出府,不,就算是条狗,也得给我宰了!” “是!” 残千月飞身来到碧海城的城门口,冷漠地看了一眼高耸的城门,随后飞到半空,负手而立,一身紫色的长衫在风中飘扬,白色的长发,紫色的瞳孔,即将成为碧海城所有人的噩梦。 整个碧海城如同到了末日一般,全都乱了,所有人都在拿着自己的行李准备逃跑,街上哭喊声,辱骂声响成一片。 “本来是你们张家的错,凭什么要我们陪葬!”一个满脸愤恨的人狠狠地说道,不一会儿声音便被人海淹没了。 因为残千月立于城门之前,根本就没有人敢从城门经过,而另一边的城墙外就是一望无际的天中湖,又称碧海,天中湖被称为九天三大禁地之一,湖中妖兽数不胜数,但是在求生意志的支配下,一大群人就这么豪赌一般地直接跳到湖里,遇见残千月必死,跳湖没准还能有一条生路。 这跳湖的人中就有张家的人,张家人善御妖兽,所以在湖里的生还的可能还是挺大,但是今天的天中湖不知道出了什么异常,浅水区多出了比平时多一倍的妖兽开始袭击众人,但是妖兽似乎已经有了灵智,它们只啃咬那些会御兽术的张家人,其他的平民不招惹它们,它们也不会为难别人。 到这里碧海城的平民似乎明白了,一个人兴奋地喊到:“魔王这是放过了我们,他这是放过了我们,他要的只是张家人的命!” 张家大殿之内,张赤目光涣散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枚与他儿子手里一样的玉牌,张家完了,是真的完了,当年张家一手御兽术为天君抓住了不少实力强大的妖兽,天君为表彰张家,赐给了张家两枚玉牌,两枚玉牌可求天君出手两次,如今被当做传家宝一样的玉牌,在张赤手里连一点反应都没有,所有的一切只说明了一点,天君,乃至整个九天已经放弃了张家。 太阳缓缓落了下去,就如同一个将死之人缓缓闭上了双眼。 残千月轻轻地落到地上,慢慢地走进了城门,平日里热闹非凡的碧海城,如今已经变得像午夜的坟场一般寂静,残千月径直来到张家,身上紫电一闪,整个张家大宅,在这紫色的闪电中化为飞灰,右手一握,一个人直接被吸了过来。 如今的张赤如同痴傻了一般,头发凌乱,嘴里不停地念着:“张家完了,张家完了!” 残千月看了一眼张赤,略微有些嫌弃地将他扔在一边,他是会杀人,但是也不是什么人都会杀,张家人在这一天之中,有些死于内乱,有些死于妖兽,如今出逃在外的恐怕只剩下一成了,而且这一成还是残千月故意留下的老弱病残,还有一个疯了的家主,残千月看了一眼夜空,又飞上半空,看着脚下的碧海城。 右手一握,漫天的月光如同被点亮了一般,缓缓汇聚到他的手里,整个天空被一道由月光组成的河流隔成两半,而河流的起点在看不见的浩瀚宇宙,终点就在残千月的右手里,天空的月光就像一把剑一样握在残千月的手中。 手握万里月光为剑,一剑斩下,整个九天都陷入了黑暗之中,片刻之后,月光又悄然亮了起来,碧海城所在的地方已经化成废墟,余波将整个天中湖绞得碧浪滔天。 在天中湖的中央,慢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不一会儿漩涡周围掀起了百米高的大浪,残千月就傲然立于漩涡之上,看着这一切,片刻之后,漩涡中飞出一条长达百米全身晶莹雪白的巨龙,巨龙腾空而起,在天空中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龙吟,随后巨龙一双青色的眼睛看着眼前渺小的人类。 一个威严冰冷的声音从巨龙嘴里传了出来。 “凡人,你竟敢擅闯我妖族禁地,虽然你救我出来,但也难逃一死。” 残千月负手而立,身上的气势陡然爆发,一股毁天灭的强横力量就像一个巴掌一样,直接扇到巨龙的脸上。 残千月看着巨龙,略微有些杀气地说道:“星霜!睁大你的眼,看看本尊是谁!” 巨龙青色的眼睛突然想到了什么,在漫长的岁月中,它可以忘记任何事,但有一个人它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在千万年前都能给它带来死亡威胁的人,那个她想了千万年的人,巨龙晶莹剔透的龙身泛着点点星光,随后化成了一个身穿白衣的绝美女子跪到残千月身前。带着欣喜与期盼的语气激动地说道: “星霜不知王上驾到,一时冲撞了王上,请王上赎罪。” 残千月摆摆手,示意让她起来:“你们妖族三大战力,烛九阴,黑龙,冰夷,烛九阴如今只剩下神魂,黑龙莫离生死不知,你被困了这么多年,要不是本尊察觉出这碧海城有些不对劲,你可能就直接死在这了,你们可真给凌天长脸。” 听到这话,眼前的女子脸色一红,刚想说什么,随后残千月又说道:“你们妖王已经转世为人了,如今是天月的二皇子白羽,重明已经跟在他身边了,你就在这天中湖好好养伤吧,约束一下族人,顺便也查一查当年困住你的人是谁。有什么头绪的话就通知本尊。”说完残千月扔给女子一个玉珠,残千月周身紫光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白衣女子又跪下拜了一拜,眼睛看着残千月消失的地方,带着丝丝爱慕,小心收起了残千月给的玉珠,起身化成一条巨龙钻入了天中湖内。 第30章 帝王渡劫 天月皇城上空,厚厚的乌云将整个皇城都盖住了,乌云内不时有一道道闪电在游走,赤血王府的广场上,白昼与怜倾两人盘腿坐在广场中央,闭着眼睛,身上的功法运转到极致,白昼周身紫色的电弧,怜倾周身黑色的电弧,两人就像是两个能量中心一般,将整个广场一半映成绚丽高贵的紫色一半拉入无边危险的黑暗。 广场前方,夜相思,白羽,月九幽三人死死地看着两人,似乎比两人还要紧张。 白昼与怜倾在渡劫,帝王劫。 夜相思与月九幽都是月族之人,月族少主渡劫两人自然是紧张,白昼是白羽的哥哥,白羽看着漫天将要降下的雷劫,紧紧握住了手。 “玄英,你还记得你入帝王境是多少岁吗?”月九幽看着场中的两人问道。 夜相思略微思索了一下:“二十三。” “二十三岁入帝王,我记得当年九天都大为震惊,如今他们还不到二十,在这灵气稀薄的凡世入帝王,当真是天纵之才。” “鬼尊是何时入的帝王?”夜相思笑了笑问道。 “我不如你啊,进入帝王境已然是二十五了。” 夜相思扶住白羽的肩膀有些满足也有些骄傲地说道:“我这徒儿明年十三岁,十三岁的帝王境,九天有吗?” 听到这话月九幽只有眼白的眼睛惊讶地看向白羽,随后一脸不可思议又有些羡慕地说道:“十三岁的帝王境,十三岁的帝王境!玄英,你收了个好徒儿,没准他会是我九天万年以来第一个无双境。” 夜相思显然是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随后又有些担心地说道:“无双境这条路可不好走,夺他人气运,与众生为敌,唉,进入帝王境,他们就得去九天之上了,沐天恩 ,受朝拜,接受天君的册封。” 说到这夜相思的神色变了一下,随后又恢复的平静。 天空乌云在众人的谈话中,亮起一道湛蓝色的闪电,直劈场中的两人,一时间,广场地面寸寸裂开,闪电的余威朝四周扩散,无数电蛇在广场上飞舞,月九幽随手一挥,三人身前的能量暴动顿时平静了下来。 又是一道闪电劈了下来,这次闪电的颜色变成了红色,如同天空倒流的血河一般,向两人倾泻而去。 夜相思眯起眼睛:“冥河血雷,没想到,他们渡劫,竟然能引来冥河血雷。” 月九幽说道:“残千月的魔诀自然能引来冥河血雷。” 谈话间,血红色的闪电在两人中间炸开,白昼眉头紧皱,这冥河血雷似乎是在自己血脉之中炸开了,无数血红色的电弧不断侵蚀自己的血脉,隐隐带着诅咒之力,白昼咬紧牙关,加速魔诀的运转,周身紫芒形成一道屏障,堪堪挡住了冥河血雷,怜倾那边冥河血雷竟自然而然地融入了她的身体之内,周身黑的闪电开始隐隐带着红光。 夜相思说道:“怜倾的血脉恐怕也不简单,冥河血雷竟然能融入她的体内。” “玄英,这冥河血雷可是上古一位大能的绝学。” “谁?” “残千月座下魔族双尊之一的天亦雪。” “醉月误听雪,天远月亦寒。魔族双尊,梦听寒,天亦雪!” “传闻梦听寒一手寒气可冻结九天,天亦雪身负冥河血雷可击碎一切,两人对残千月忠心耿耿,怪不得残千月对怜倾有些偏爱。” 就在两人说话时,一道紫色的天雷劈了下来,白昼顿时感觉自己山上似乎压了一座千斤大山一般,眉头上流出丝丝汗珠,怜倾身负天劫之力,对抗天雷比白昼轻松一些,但就算如此,两人面对九道天劫还是有些吃力,怜倾紧紧攥住白昼的手,天劫余波再次袭来,月九幽身前鬼气形成一道漆黑的屏障,将场外三人护在其中。 月九幽感受着天雷内的气息说道:“这天雷怎么一道比一道诡异,这紫雷堪比神皇境的天劫。” 又一道紫雷劈下,白昼一时没缓过来,嘴里喷出一道鲜血,怜倾心中一紧,关心的话还没说出口,又是一道天雷落下,夜相思一看,手中黑气一闪,就要出手,月九幽眼疾手快,迅速抓住夜相思的手:“玄英,别急,先让他俩再抗一阵,若天劫也抗不过,怎配成为月族少主。” 夜相思想了想就收了黑气。 白昼眼看又一道天雷落下,怜倾似乎也有些扛不住,立即唤出九龙裂天戟,朝怜倾头顶的天雷砸了出去,金光紫光相撞,九龙裂天戟碎成九道金光,紫雷散成漫天雷光,消散于天地之间。 白昼趁着空隙,将体内魔诀运转速度再次加快,身上紫色的狂气凝聚成无数紫色的闪电隐隐与天边的紫电抗衡。 随后白昼用尽全身力气一掌劈向天空,天空的乌云更加浓厚,整个皇城如同到了黑夜一般,一道白色的闪电似一条银蛇朝着两人袭来,白色闪电一出,整个乌云中的雷电瞬间都变成了银白色,两道力量在半空中炸开,白昼的掌力瞬间消散,银电来势不减,广场上的空间在银电的游走下,布满了裂纹。 月九幽感受着白色闪电让人心悸的力量皱着眉头说道:“北海妖雷,怎么会。” 白昼眼睛闪着紫色的光芒,刚要用自己的肉身相抗,身旁的怜倾手化剑指,一道碧绿的光芒直冲云霄。 “那是嫂子的碧落剑!”白羽大喊道。 夜相思看着碧绿的光芒与银白的光芒撞到一起,一青一白两条电蛇在空中撕咬,一息之后,怜倾喷出一口鲜血,两道光芒在空中慢慢消散。 银电一散,天空的乌云开始像旋涡一般旋转起来,看着天空的乌云,就连月九幽这个绝世强者也感受到了危险。 乌云越转越快,突然从乌云的中间黑洞中一下劈出了三道肉眼看不到的透明天雷,整个空间像水面一般涌动起来,随后直接碎裂开来,从场外三人看来,天空中三道黑洞直接朝白昼他们劈来,月九幽知道黑洞不可怕,可怕的是形成黑洞的那三道透明的闪电。 “鬼尊!天劫怎么会一下劈出三道天雷!这透明的天雷闻所未闻,再不出手,他俩就神魂俱灭了!” 月九幽在夜相思出生的一瞬间便出手了,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再看不出来有人捣鬼,那真是枉活了几万年了。 月九幽右手一抓,天空中黑色的巨爪向着天雷抓了过去,夜相思飞身上前,身旁两道黑光朝着天空的乌云激射而去。 月九幽鬼爪一下捏住了三道透明的闪电,夜相思两道黑光直接被乌云吸收了。夜相思回头看了一眼月九幽,看到他捏住了闪电,刚要松一口气,就看到月九幽突然捂住胸口,喷出了一口鲜血,倒飞了出去,那三道闪电直接冲破了鬼爪,朝着白昼与怜倾劈了过去。 “大哥,大嫂!”白羽大喊一声,九道飞刃直冲三道闪电,还没接触,白羽便喷了一道血箭,昏死了过去,看到白羽晕倒,夜相思顾不得其他,一个闪身抱住了白羽,速度快到抱住了白羽的一瞬间,天空中夜相思的残影才慢慢消散。 三道闪电瞬间将白昼与怜倾淹没了,空间裂缝将两人隔绝到了另外一个空间。 白昼睁开了双眼,看到四周漆黑一片,身旁的怜倾也消失了,就在这时,身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个身影,谢三七,梦黄泉,秦暮云,醉碧落,夜弑。一个个认识的人出现在他身前。 “谢宗主!二哥!”白昼喊了一声,两人都没有反应,几人突然出手直劈白昼,白昼身上紫光一闪,一道巨大的闪电将几人的幻像劈碎。 白昼跪地吐了一口鲜血,一个人将他慢慢扶了起来。 “夫君!”怜倾扶住白昼的手臂,喊了一声。 白昼看到扶住自己的是怜倾,松了一口气,慢慢说道:“怜儿,你没事吧。” 怜倾笑着摇了摇头说:“我还好,刚刚我周围出现了好几个幻影,我差点中招,看到你这里有响动,就跑了过来。” “怜儿,快调息,一会儿我们看看怎么冲出这里。” 怜倾点了点头,两人便席地而坐,开始调息,一息之后,怜倾突然睁开了双眼,嘴角笑了一下,慢慢起身,看着坐在地上的白昼,一掌朝白昼的天灵盖打了过去。 掌力带着浓厚的杀气就要拍到白昼的头顶时,掌力竟然透过白昼的身体穿了过去。 “你果然不是怜儿。”一个平静的声音从怜倾的身后传了过来。 怜倾转身,看到一身红衣的白昼,白昼脸色平静,内心怒火早已燎原,幻成自己最心爱的人来杀自己,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字,杀。 怜倾邪魅地一笑:“我有什么破绽。” “你没有破绽。”白昼从怀里拿出一个发着绿光的叶子,“只是你在我身边的时候,这片叶子一直在发光,一直在振动。” “菩提叶!”怜倾惊呼道。 “是,是本王师父,为了救本王圆寂之后所化的菩提树上的叶子。师父待我如子,怎会害我。而且本王已经感受到了怜儿在离本王不远的地方调息,她身上的天劫之力,没有人能模仿出来。” 怜倾上一阵涌动,变成了一个黑衣人:“哈哈,白昼!你已经油尽灯枯,就算你识破了又怎样,照样得死。” 白昼还是一脸平静指了指黑衣人身后说道:“你还是想想怎么过了他那一关再说吧。” 黑衣人回头,看到身后的人,一脸惊恐地说道:“你怎么会在这!” “本尊本来是不想来的,只是你来了,本尊正好有许多问题想问你,所以本尊也来了。” 黑衣人面对眼前之人,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直接化成一道黑光,朝着一道空间裂缝飞去。一边飞一边想:“残千月!” 突然黑衣人眼前一花,所有的空间裂缝都消失不见了,残千月静静地站在黑衣人身前,就像是一座高山一般,根本无人可以撼动。 “本尊,让你走了吗?”残千月一身紫衣,看都没看黑衣人一眼,缓缓地说道。周身紫芒一闪,黑衣人宽大的披风尽碎,露出了他本来的容貌。 很普通的容貌,很容易让人遗忘的容貌,似乎在人群中根本就认不出来的容貌。 “云外镜,凌天座下大妖,可随意幻化他人容貌。万妖经中缺的那一页便是你吧。”残千月眯着双眼,看着云外镜。 “哈哈,是我又怎样,主上大业将成,我死不足惜。” “那本尊就替凌天好好教训教训你。”残千月手指轻弹,一道紫色流光直取云外镜。 云外镜不敢大意,双手结印,周身妖气大涨,白色的妖气凝成实质变成一道盾牌,紫光与盾牌相撞,紫光直接将盾牌击碎,来势不减,云外镜大惊,残千月被镇压了千万年,怎么功力不降反升,紫光直接打到云外镜的面门,云外镜如同被闪了一巴掌一般飞了出去。 残千月慢慢走到云外镜面前,看着自己细长的手指说道:“告诉本尊你的主上是谁,否则本尊让你生不如死。” “哈哈!我已经背叛过一次妖王,这次我想做个忠臣!” “好啊,那本尊取出你的神魂自己看吧。”说完残千月直接抓向云外镜的头顶,就在这时,一道紫光打到残千月的手上,将云外镜救了出去。 残千月回头看了一眼白昼,白昼还在打坐调息,随后看向云外镜,目光阴沉地说道:“魔诀,这世上除了本尊还有这个小子外竟然还有人会魔诀。” 残千月话音刚落,一道紫色的身影出现在残千月面前,一身紫衣,白色的内衬,白色的长发随风飞舞,如画的容颜上一双紫色的瞳孔看着残千月。 来人竟然与残千月一模一样。 残千月看着眼前之人冷冷地说道:“竟敢幻化本尊的容貌,这九天你也算是第一人了。” 另一个残千月笑了一声:“本尊也身负魔诀,你怎知本尊就是假的,魔族不一直都是强者为尊么?” 残千月没有回话,一掌劈向另一个残千月,“残千月”轻笑一声,身上紫芒一闪,将身后的云外镜包裹在其中,随后两人便在残千月的攻击到来之前消失了。 残千月收回功力,冷眼看了一下四周,刚刚被紫光打中的手背上,流下了一道鲜血,十分刺眼。 残千月甩了一下手,手上的伤痕便消失不见了,轻弹了一下手指,一道紫光直接射入白昼的胸前,随后白昼身上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修复,干枯的经脉又慢慢充满了内力,紫色的狂气如同波浪一般,一遍一遍洗涮着白昼。 残千月右手一点,不远处的怜倾也直接飞了过来,细长的手指点到怜倾的头顶,天空中一道血红色的闪电顺着残千月的手指传入怜倾的识海,感受着这股蓬勃的力量,怜倾刚要起身,残千月的声音便传入了怜倾的识海。 “孩子,这是亦雪完整的冥河血雷,你好好领悟。” 怜倾睁开眼睛,残千月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在两人恢复完伤势的那一刻,天空中的乌云直接消散无踪,一道清澈的光芒从天空中直射了下来,照在两人身上,一股不属于凡世的大道之力滋养着两人的身躯。 感受着这股力量,两人又进入了识海开始领悟。 场外的月九幽与夜相思同时松了一口气,夜相思怀里的白羽也幽幽地醒了过来。 “师父,我哥他。。。” “他和你嫂子已经没事了,放心吧。”夜相思温柔地说道。 “玄英,你带白羽去疗伤吧,这里有我。”月九幽惨白的眼睛看着场中的两人说道。 夜相思点了点头,带白羽离开了王府。 九天,无尽地狱。 “什么!帝王劫怎么会有冥河血雷,北海妖雷,还有三道闻所未闻的透明天雷,而且竟然是三道同时落下。”月红尘看着眼前跪着的青冥说道,“这明显是有人在捣鬼,还是本尊大意了,没亲自去给昼儿护法。” “昼儿,没事的,放心吧。”一旁的月亦行拍了拍月红尘的肩膀,“残千月去了,昼儿就不会有危险,只是,我们得查查,到底是谁,在跟我们月族作对,他们可能是忘了,九天地狱曾经的样子了。”月亦行的话说到最后,带着阵阵杀气,整个九天的剑都在隐隐作响。 “红尘,昼儿已是帝王境,该回月族了,去吧,接他回家!”月亦行眼神中带着期待对月红尘说道。 “是,父皇,是该让他们都知道,月族少主,要回来了。” 第31章 万里黄泉 天月皇宫,白昼与怜倾跪在白靖面前,白靖与静月有些不舍地说道:“昼儿,你与怜儿已经成亲了,又入了帝王境,也该回月家看看了。” “父皇母后,孩儿是得回九天了,但天月,永远是我的家,孩儿不孝,无法时刻侍奉父母身前。”说完白昼与怜倾深深地磕了下去。 白靖连忙上前将白昼扶起来,静月扶起了怜倾,眼睛里带着泪珠,看着怜倾说道:“照顾好自己,记得回来。” “你们想何时去九天之上?”白靖问道。 “父皇,我们准备三天之后就去。” “好!到时父皇母后给你们送行!朕的孩子,到哪都是最好的,别忘了回来。”白靖强忍着眼睛里的眼泪说道。 白昼点了点头拉着怜倾拜别了白靖与静月。 白靖拉着静月说道:“月儿,别伤心了,孩子大了,凡世太小了,他要驰骋九天了。” “可他再大,在我眼里,也是我的孩子。”静月靠在白靖的肩膀上轻轻地哭了起来。 夜相思看着沉沉睡去的白羽,一脸欣慰的笑了笑,旁边的月九幽说道:“少主三日之后要回九天,你呢?” “我自然是留在我这徒儿身边,等年后,我也要带他去夜家走走。” “少主回归是大事,玄英,你真的不回去吗?” “两位月皇知道我的性子,自然也不会怪罪于我,而且四大鬼王向来只有三位露面,我还是陪着我的徒儿吧。” “也好,有你在这天月,寻常人也不敢找天月的麻烦,少主也会少了许多后顾之忧,如今的凡世四朝,北方狼族被灭,南幽成为属国,玉唐天月联姻,天月也算是一统天下了,除了九天之上再来人,这凡世恐怕谁都威胁不了天月了。” “就算没有我,也没有人再敢对天月下手了,毕竟羽儿还在,重明也在。” 月九幽看了看天空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十八层地狱没有我,恐怕有些鬼物会不老实。玄英,我走了。” 夜相思笑了笑说道:“万里长天,鬼尊独行。再会。” 月九幽点了点头,随后化成一道黑光直冲天际而去,身后带起的劲风瞬息之间扫遍了整个天月皇城,劲风过后,在有些不知名的角落,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响彻天际,片刻之后,整个天月皇城似乎变得更加清明澄澈。 夜相思摇着头笑了笑:“不愧是鬼尊手段,一道劲风,竟灭了整个天月皇城所有的凶魂厉鬼。” “九幽走了?” 夜相思回头看到白昼跟怜倾走了过来点了点头说道:“他看你没什么危险就回去了,鬼尊镇守十八层地狱,他怕他不在会出乱子,你三天之后就要去月族了,他也得回去准备一下。” 夜相思看向怜倾说道:“怜儿和你一起回月族吗?” 怜倾拉住白昼的手说道:“我已经嫁给他,自然要和他一起回去,等去完月族,我会回一次玉唐和圣殿。” 夜相思笑了笑,眼睛看着两人带着一丝丝羡慕:“你们是来看羽儿的吧,他没什么事,就是有些累了。” 白昼朝夜相思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前辈照顾羽儿。” 夜相思连忙扶住白昼:“羽儿是我徒儿,照顾他是应该的,再说你是月族少主,给我行礼,我受不起。”说完夜相思从怀里拿出两枚薄薄的玉片,玉片只有寸许,晶莹剔透,递给白昼和怜倾说道:“这是灵犀符,你们一人佩戴一枚,就算相隔万里一人有危险另外一个人也能感受到,而且还能知晓位置。” “前辈还会制符?”怜倾拿着玉符好奇地问道。 “哈哈,我是月族鬼王,月族镇守地狱数万年,符篆之术是最基本的。还有你们这两天好好休息,到了九天之上帝王境的人要接受天君册封,天君这个人修的是无情道,无情无义,你俩最好小心一点。” “好的前辈,我们记下了。” “嗯。少主,一路顺风。” 三日后,震天石碑。 血皇、殿主飞升。 醉碧落、梦黄泉死。 六道轮回宗主谢三七,死。 三刻之后,碑文消失,天空无尽的雷电散尽,等待着后世惊才绝艳之人再次开启留名。 天月皇城太庙,白昼一身血红色的龙袍,怜倾一身血红色的凤袍跪于太庙门前。 “白氏子孙白昼携妻敬告天月先祖,已入帝王境,直上九重天。不管在哪,我会永远守护天月,有我在,天月的江山就在!”说完两人磕了三个头。 白昼起身拉起怜倾说道:“怜儿,咱们走吧,等父皇母后来了,恐怕又是一场离别,现在静静地走,挺好。” 怜倾看着白昼有些湿润的眼眶,温柔地点了点头:“好。” 两人催动功力,天空中降下一道金黄色的光芒,落在两人身上。 “圣旨到!”一个身影骑马飞奔而来。 两人也缓缓地朝天空飞去。 来人下马,展开一道圣旨,朝着天空喊道:“赤血亲王白昼,佑江山万里,扶社稷危难,北灭狼族,南并南幽,人品贵重,孝义无双,今白日飞升,赐封天月武帝,钦此!” 飞到半空的白昼,听着下方宣读圣旨的声音,强忍着的眼泪也留了下来:“父皇!母后!”怜倾温柔地拉着他的手。 就在这时,整个天月王朝,发出了一声震惊天地的轰鸣声。 “这是。。。”怜倾问道。 “甲胄的声音。”白昼看着远方说道。 天月四关九卫十八驻地的百万大军齐齐跪地,身上甲胄发出一声轰鸣,朝着天空大喊:“恭送将军!” 天月十二城所有的文武百官,亿兆黎民也齐齐跪地大喊:“恭送王爷!” 天空中的白昼看着眼前这一切,听着那震耳欲聋的声音流下一行行清泪,顺着眼角,流到棱角分明的脸上,又从天上滴到天月的土地上。 “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杨绾离别。”城墙上夜相思拉着早已泪流满面的白羽,轻轻吟出了这首诗。 温柔地擦去白羽眼角的泪水,夜相思说道:“羽儿,以后还会见的。” 越飞越高的白昼在内心轻轻说了一句:“再见了,父皇母后羽儿,再见了,我守护了十九年的天月。” 随后两人在漫天的金光中,消失了。 在两人消失的地方,一道彩虹横亘天空如同给整个凡世围上了一道彩绸。 “你妹妹妹夫飞升了,你也不去看看。”悲离别拿着酒杯对秦暮云说道。 “前几日她传信来说不用去送行,少则一年多则两三年她就回来了,没准一年之后我也上去看看。”秦暮云看着天空的彩虹说道。 “秦宗主,你也快突破了?”悲离别挑着眉说道。 “快摸到那层屏障了。”秦暮云喝了一口酒接着说,“你说你来我玉唐住了这么久了,怎么功力也不显提高啊。” “我一个杀手,要那么高的武功干什么,再说了,现在靠上你这个楚王还是六道轮回的宗主,我还练什么功啊,我准备下半辈子就住这了。”悲离别把双手枕在脑后,眯着眼说道,“杀手这刀口舔血的日子我是过够了,你看那萧轻眠不也去南幽跟着徐长陵享福去了。” 秦暮云看着一脸惬意的悲离别,憋了半天说出一个字:“行!”随后秦暮云又想了想说道:“那过几日你随我去一趟天月。” “去天月干啥?” “参加天月太子册立大典。” “小白羽成太子了?” “你说呢,天月就俩皇子,老大上了九天,这太子之位还不是老二的。” “也好,我这辈子还没去过天月。” “你竟然没去过天月?为啥?” “你说为啥,有你妹夫那个杀神一般的人在天月,我这天下第一杀手去天月干啥,去找死吗?” “哦。。。哈哈哈。” “记得帮我准备几套好看的衣服,我毕竟跟着你,穿的太寒酸不也显得你没面子啊。” “你他妈的!”秦暮云骂了一句,把杯里的酒喝完就走了。 一阵强烈的光芒过后,白昼与怜倾慢慢出现在九天之上的天空中,呼吸着天地之间浓郁的灵气,怜倾说道:“这九天之上的灵气比凡世浓厚太多了。” “是啊,我虽然不以灵气为基,但是吸入这么纯净的灵气还是感觉很舒服。” “我们现在去哪,直接去月族?”怜倾问道。 “是要去月族,但我要从二叔打出的那条黄泉路回家,我们就从黄泉路走到月族,告诉九天所有的人,我回来了。” “好!” 三千红尘里,万里黄泉路。 当年月皇月千秋身郧,还是月家二公子的月红尘怒发冲冠,差点掀翻整个九天,带着月千秋与君婉儿的尸身从曜族一路打到月族,凡身前挡路者,毁族灭派。 那一天,月红尘一身白衣变得血红。 那一天,九天之上整整少了十八个宗门。 那一天,天君看了一眼月红尘,叹了一口气就走了。 “陛下,少主他从黄泉路朝着月族走来了。” “好啊!不愧是我月族子孙!不愧是千秋的儿子!”月亦行爽朗地说道,“传令,所有人去黄泉路口,等着少主回家!” “是!” 月红尘看着黄泉路的方向说道:“真的是我月家人,大哥,你的孩子要回家了。”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进来说道:“两位陛下,天君来了。” 月亦行点了点头说道:“让他进来吧。” 侍卫接着说:“天君说他就不进来了,就在黄泉路口等着少主,行完册封礼就回去。” “红尘,你去外面迎一下他,再怎么着,他也是天君,名义上的天地之主。” “是,父皇,我去黄泉路口陪他等着昼儿回来。” “嗯。” 月红尘飞身来到黄泉路口,天君带着两个护卫傲立在无尽地狱入口,眼神淡然地看着前方。月红尘身影一闪便出现在天君身旁,天君还是看着远方没有说话,天君身旁的两个护卫看到月红尘,连忙跪下说道:“月皇万安。” 月红尘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起来,随后看着天君轻点了一下头说道:“参见天君。” “你好像不是很欢迎本君。” “天君言重了,整个九天都是你的,来我这个鬼哭狼嚎的地方怕脏了你的脚。”月红尘不咸不淡地说道。 天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是生气还是没有生气,随后缓缓地说道:“你既知道整个天下都是本君的,那你应该也知道这条黄泉路也代表着本君对你的宽容。”天君回头看着月红尘接着说,“只此一次的宽容。” “哈哈。”月红尘笑了一声,“宽容?是不自信吧,因为天君不知道与盛怒状态下的我孰强孰弱。”月红尘看着天君冷冷地说道。 “你可知别人跟本君这样说话,已经死了。” “可惜,朕,不是别人!”月红尘一脸傲然地说道。 “一条黄泉路,没了十八个宗门族地。月皇可还记得。”天君冷冷地说道。 “朕,杀的人多了。不可能每个都记得。”月红尘身上气势一现,看着天君。 “好!”天君只说了这一个字以后,便再也没有说过话,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两人是到了临界点,但凡再有一点刺激,月皇与天君必定会打起来。如果这两个要是真的打起来,那真的就是整个九天的末日了,而天君只说了一个好字,明显是不想再刺激月红尘了,天君示弱了。只有天君自己知道,自己的内伤一直没好,再加上重伤之下自己的境界有些不稳,识海中总有一个黑色的人影不时出现,恐怕是心魔,如今对上已是半步圣君的月红尘,自己真的没有必胜的把握。 两人身后无尽地狱内的岩浆,不知是被两人气势所逼,还是被地狱内的冤魂所荡掀起了几十道血红色的波浪,波浪落下,无数或明或暗的火星在两人身前飘散,映照着两人冰冷的脸庞。 白昼拉着怜倾走在一片萧索的黄泉路上,看着四周的残垣断壁,闻着空气中隐隐还没有散去的血腥味,怜倾说道:“这是杀了多少人才能变成这样啊。” 白昼说道:“听青冥说,二叔当年打伤了曜长天和中天十剑,将九天第一大悍匪城整个屠了,杀了二十八只帝级妖兽,灭了十二个宗门,明里暗里九天之上少了整整十八个宗门。” “怪不得,二叔发起怒来 也是挺怕人的。” 白昼看着已经成为残垣断壁的城墙,内心也是一阵唏嘘,当年父母的尸身就是从这里回的月族,如今自己也是从这里回月族,就像一个轮回,一场宿命。 “何人敢闯黄泉路,速速离去!”话音刚落,一柄利剑便插在两人身前的地上,泛着阵阵寒光,随后一个身穿蓝衣的年轻人从空中缓缓飞落到剑柄上,“此地是死地,两位还是快走吧。” 怜倾看着傲立于剑柄上的男子问道:“你是谁?” “我乃是君家君睿渊,两位,这里危险,还是快点离开吧。” 白昼走上前说道:“谢谢你的提醒,但是我们要借道从这里过去,不管死地活地。” “两位有所不知,这里十九年前是月皇月红尘杀出的一条黄泉路,这路上血气凝聚,怨气四溢。滋生了不少厉鬼,两位还是快走吧。再说这黄泉路只联通曜族与月族,两位要去哪里。” “无尽地狱。”白昼淡淡地说道。 “你去无尽地狱干什么。”少年有些疑惑地看着白昼问道。 “回家。” “回家?你,你是月族人?”少年狐疑地盯着白昼喃喃道:“不可能啊,月族自先月皇仙逝之后久不出世,而且也没听说月族有小辈在九天行走啊,再说月族最小的人月无心也已经一百多岁了,哪有如此少年。” 白昼说道:“我们可以走了吗?” 君睿渊飞身上前,拜了一拜说道:“不瞒两位,这条路是家族一位长辈尸身经过之路,我君家每逢月圆之日都会在此路祭拜,但此路煞气极重,没有飞仙境根本无法自保,两位还是回去吧。” 听到这话白昼内心有些凄苦,随后又略显激动地问道:“你们君家祭拜之人可叫君婉儿!” 君睿渊点了点头,白昼随后拉着怜倾跪下,朝着前方喊到:“娘!昼儿和怜儿回来了。”说完便磕了下去,久久没有起身,一行眼泪自眼角流了下来。 听到白昼喊了一声娘,君睿渊心里如同响了一声惊雷一般,君婉儿是他的娘,婉儿姑姑是他的娘亲,那他就是那个遗失在外的月家少主。 想到这君睿渊连忙跑过去,扶住白昼说道:“你是婉儿姑姑的孩子?你是那个遗失了十几年的月家少主?” 白昼起身点了点头说道:“是。” 君睿渊激动地一把抓住白昼的手喊到:“表哥,你是我表哥,你回来了!” “表哥?”白昼看着君睿渊说道。 “是啊,你是婉儿姑姑的儿子,我爹是婉儿姑姑的亲弟弟,君昊,我的爷爷也就是你的外公是君家家主君语夏!表哥,你真的回来了啊。” 白昼看着一脸激动的君睿渊,内心感到一丝温暖,君睿渊收起插在地上的剑,看着怜倾问道:“表哥,这位是?” 白昼拉起怜倾说道:“这是我的妻子,怜倾。” 君睿渊连忙行礼道:“嫂子。” 怜倾笑着扶起君睿渊说道:“我们想走黄泉路回月族,也算是祭拜一下父母。” “好的,哥,嫂子,我给你们带路。” 白昼拍了拍君睿渊的肩膀,三人朝着月族走去。 第32章 受封月帝 君睿渊以为白昼自凡世上来,功力不济,怕他俩受伤,一路上一直用剑护着他俩,谁知道遇见一个万仙境的厉鬼,被白昼一击而灭,君睿渊这才知道自己这个表哥已经是帝王之境了。 “怎么知道我是帝王境以后这么惊讶?”白昼笑着问道。 “当然惊讶了,我已经十七了,如今是傲游飞仙之境,是君家的第一天才,从小仙丹灵药不知吃了多少,表哥你和嫂子在灵气稀薄的凡世,十九岁就已经是帝王境,这九天之上才有几个帝王境啊。”君睿渊一脸受伤地说道,“这人跟人真没法比。” “别灰心啊,你一年一个境界,早晚超过他。”怜倾笑盈盈地说道。 “嫂子,你就别安慰我了。” 三人走了三日,一路上碍于白昼与怜倾的帝王境界,厉鬼根本不敢现身,三人隐隐约约已经看到了黄泉路的出口,君睿渊说道:“表哥,前面就是月家了,我就不进去了,我得赶紧回君家告诉父亲和爷爷你回来了。” 白昼点了点头说道:“安顿好了我就去君家看望外公和舅舅。” “一定得来啊,我先走了。”说完君睿渊剑指一划,一柄青色的长剑直冲云霄,随后君睿渊脚尖一点,飞身而上,站于飞剑,朝着远方飞去。 “好俊的御剑术!”白昼由衷地赞叹一句说道。 “睿渊年纪轻轻已经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了。” “是啊。” “昼儿!怜儿!”这时一个激动地声音从远方传了过来,话音还没落,三道流光直接划过两人身前,流光散尽,天君,月红尘,月亦行三人出现在白昼与怜倾不远处。 白昼刚要拜,天君飞身上前,立于半空,冷冷地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地传了过来:“白昼,怜倾,入帝王境,九天帝王再添两位,望你们二人护天地规则,感悟天道,佑四方百姓安危,今封白昼为月帝,怜倾为月后,重归月族!” 滚滚声浪一瞬间便传遍九天,随后天君看都没看两人一眼直接带着两个护卫身化流光朝着天边飞去。 白昼还没缓过神,月亦行便一把抱住白昼激动地说道:“回来就好啊,回来就好。”白昼一瞬间内心的酸涩便决堤了,喊了一声:“爷爷!”便再也说不出话了。 月红尘红着眼眶说道:“父皇,昼儿和怜儿回来了,赶紧让他们回家啊。” 月亦行松开白昼,悄悄抹了一把眼泪,说道:“你看看,都是我太激动了,这孙媳妇儿还在这呢,哈哈,快,赶紧跟我回家。” 说完一左一右拉着两人就进入月族的族地了。 白昼与怜倾刚进入月族,天空中月九幽带着三位鬼王,地上六道轮回六位王者,带着无数鬼兵,齐齐跪地高喊到:“恭迎少主回宫!恭迎少主回宫!” 白昼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月亦行笑了笑说道:“少主回宫,月族连贺三天,三天之后册立大典,昭告九天!” 大殿之内,白昼与怜倾跪在那个巨大的玉棺前,眼睛通红地对着玉棺磕了三个头:“父皇,母后,孩儿带着妻子回来了,孩儿一定会查出当年的真相,报此血海深仇!” 月红尘扶起他俩说道:“好孩子,起来吧,你父皇和母后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白昼没有起身,还是跪着对月亦行和月红尘说道:“先皇之子白昼,自凡世归来,祭拜先父母亡灵,求见祖父叔父,恳请祖父叔父准孩儿认祖归宗,以尽人慈之孝。” 月亦行扶着玉棺,一脸欣慰地看着白昼,说道:“好!”然后对着身后的牌位接着说道,“月家先祖在上,今子孙凡世归来,认祖归宗!” 说完十几个灵位上一道月光闪过,白昼手指间被划出一丝鲜血,鲜血随着月光飞到灵位中央,慢慢形成了一个月字。 随后白昼对月亦行说道:“请祖父赐我月家之名。” 月亦行缓缓说道:“望九天之上以你为尊,以后你在月家就叫做月尊吧。” “是。”白昼缓缓起身,随手拉起怜倾,此时月家族地上空,一轮金黄的圆月散发着清冷的光芒,月光下,无数族人鬼兵跪地不起。 月尊,回来了,以帝王之姿,回来了。 白昼应该叫月尊与月红尘分坐在月亦行两旁,怜倾坐在白昼身边,宽敞的桌面上摆着九天各种美酒与珍馐,白昼换上了月族的衣服,一身素色的长衫敛去了白昼一身杀气,怜倾也是一身白色的礼服,头发被一枚闪闪发亮的月牙状的配饰轻轻绾了起来,两人坐在一起,真是如同画中一般。 月亦行拿起酒杯说道:“昼儿,怜儿,来,我们一家子喝一杯,我盼着这一天,好久了。” 白昼与怜倾同时举起酒杯,说道:“我们敬爷爷一杯!” 一杯酒下肚,几人在大殿内有说有笑,这么温馨的场面,在月族已经好几百年没有出现了,就在这时一道紫光从天空划过,落地之后四散的紫气直接打开了殿门。 月红尘看向门口,一个声音便悠悠传了过来。 “本尊来讨杯酒喝。” 听到这个声音,几人连忙起身迎到殿门口,一身紫衣的残千月,带着赵落儿便迈了进来,月亦行刚要行礼,残千月摆了摆手说道:“都说了互不相欠,你再这么啰嗦,本尊可就生气了。” 残千月说完看向白昼扫视了一遍笑着说道:“不错,十九岁的帝王,也算是马马虎虎了。” 白昼连忙拉着怜倾行礼,残千月手指轻点,两人便被一道柔力托了起来,白昼说道:“白昼能有今天,承蒙前辈相救。” “本尊借用了你的肉身,顺手救你一命,两不相欠。” “前辈传我功法,白昼感激不尽。”白昼说道。 “本尊传你功法,不是为了当你的师父,更不是想做你的恩人,本尊是觉得你有望登顶巅峰,届时本尊想与你一战,本尊寂寞太久了。” 残千月说完手指又一点,酒桌上的玉质酒壶便隔空飞到残千月的手中,残千月看了一眼天空的明月,随后一仰头,一股清冽的美酒便借着月光滑进了残千月的口中,月光下的残千月,一头银色长发随着微风轻轻飘动,俊美的让人不敢直视。 “好酒!” 残千月叹了一口气,舒服的说道,回味了一下美酒的味道随后说道:“那天你俩渡劫之时能随意变化成他人样子的是大妖云外镜。辰族的万妖图经少了一页,便是他,能控制他人因果的应该就是你们所说的天下书,本尊现在担心的不是天下书,而是和天下书齐名的另一件东西。” 月红尘想了想说道:“我们只知道天下书在辰族能控制他人因果,还有什么能和它齐名?” “山河图。”残千月又喝了一口酒缓缓说道,“本尊当年一统四海八荒,天下书,山河图都在本尊手里,天下书操控世人命运,山河图掌管山河布局,当时本尊也没在乎这些东西,将天下书交给了凌天保管,山河图被本尊封在残家禁地,没有残家血脉根本无法打开。” “那山河图应该很安全,除了你没有人能取出来。”白昼说道。 残千月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摇了摇头,说道:“残家的禁地就是如今的神隐村,本尊翻遍了方圆百里,没有找到山河图。”残千月眼中带着淡淡的杀气接着说道,“前几日你们渡劫之时本尊遇到了一个与我长的一模一样之人,他也身负魔诀,将本尊手上打出一个伤口,当年舞青墨手中的神明剑都无法伤本尊分毫,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白昼吸了一口气问道。 残千月摇了摇头,笑了笑:“本尊是不死不灭。”说完便拉着赵落儿直接消失了。 月红尘看着白昼疑惑的眼神说道:“如果你能让神灵流血,那神灵便不再是神了。有人能让他流血,那就说明整个九天存在一个至少能让他受伤的人,虽不至于担心,但是他会变得有顾忌,而且一个残千月一样的人物,是我们的敌人,并且我们在明,他在暗。” “至少他不敢出来。”白昼眼神坚定地看着众人说道,“我也身负魔诀,不管他多强大,害我父母,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月亦行笑着拍了拍白昼的肩膀:“好!不能胜寸心,安能胜苍穹,昼儿,你记住,我月族人,没有后退这一说!” 三日后,白昼身穿一身白衣,拉着怜倾站在月影台上,台下月族鬼尊月九幽,三打鬼王,六道王者,月亦行在台上说道:“今立白昼为月族少主!” 台下众人全都跪下行礼,礼毕之后,黄泉路口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君家家主君语夏,携君昊,君睿渊前来观礼!” 白昼看向黄泉路口,三个身穿蓝衣的身影极速飞来,靠近之后君语夏一脸激动地看着白昼说道:“这就是婉儿的孩子?” 白昼连忙跪下说道:“外公!” 君语夏连忙把白昼扶起来,眼眶湿润地摸了摸白昼的脸:“像,真像,这眉眼像极了婉儿!” 君昊上前扶住君语夏说道:“父亲,昼儿能回来是高兴事。” 君语夏连忙擦了一下眼眶说道:“哈哈。你看我这。老了啊,眼窝子浅了。”随后冲着月亦行与月红尘一拜说道:“君家家主君语夏拜见两位月皇!” 月亦行连忙扶住君语夏说道:“你我是亲家,行什么礼啊,红尘是你小辈,你给他行礼,折煞他了。” 君昊笑了笑说道:“父亲为昼儿带了点东西过来。来人,把东西呈上来。” 三个侍卫模样的人各捧着一个精致的礼盒走了过来。 君昊打开第一个盒子说道:“这是我君家顶级功法,《昭天圣卷》。” 随后打开第二个盒子说道:“这是两株万年雷参,一株蕴含阳雷,一株蕴含阴雷。” 又打开第三个盒子说道:“这是我君家圣药,万年春。” 月红尘内心有些吃惊,但脸色还是很平静地说道:“这礼物也太贵重了。” 君昊笑了笑说道:“昼儿是我外甥,这三样是老爷子送的,我这个做舅舅还有东西没送呢。”说完手中红光一闪,一柄泛着红光的三尺长剑出现在君昊的手里。 “残阳拜月!”月亦行是用剑的行家,一见到此剑就惊讶地说道。 君昊点了点头接着说:“月皇好眼力,这就是残阳拜月剑,一直存放在我君家剑阁,无人能够驱使,如今昼儿刚上九天,此剑便身泛流光,这是遇见主人了。” 白昼刚要上前,残阳拜月便在君昊手里化成一道血光冲进白昼体内,在白昼体内游走了一周天之后,来到白昼本已被废的丹田处,滋养着枯竭的经脉。 君昊又拿出一个素净的玉簪,一头被雕成一个精致的凤凰,栩栩如生,君昊将玉簪放到怜倾的手里说道:“这是姐姐的遗物,她还没出嫁的时候就十分珍视这剑玉簪,还来玩笑跟我说将来她要把他送给自己的儿媳妇,如今就由我交给你吧。” 怜倾接过玉簪朝着君昊拜了一拜,君昊点了点头接着说:“这玉簪也是姐姐的一件兵刃,玉凰剑,这是随剑的功法。”说完伸手一点,一道玉色的流光便进入怜倾的识海。 白昼与怜倾连忙行礼说道:“谢外公,谢舅舅。” 君昊微笑着扶起二人说道:“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这时又一个声音传来:“夜家家主夜轻云到!” 一个黑色的身影缓缓走了过来,夜轻云一身黑衣,身后跟着两个手捧礼盒的侍卫,来到几人面前。 夜轻云朝着月亦行和月红尘一拜说道:“拜见两位月皇,轻云前来观礼。” 随后夜轻云又对君语夏略带羡慕地说道:“恭喜君帝,睿渊这孩子本就在一众小辈中天资绝艳,如今外孙更是与我等老家伙是一个境界,你还不摆两桌贺贺。” “哈哈,等亲家这里的事了,我就在君家设宴,几位可都得来啊。” “哈哈”夜轻云笑着说道,“记得把你那好酒拿出来,别跟上次一样扣扣搜搜的。” “言家家主,言诗到!” 几人听到声音又看向路口,言诗带着两个护卫,慢慢走到几人面前。 月红尘看着一脸疲惫地言诗疑惑地说道:“言帝这是怎么了。” 言诗小心看了看左右,随后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拜见月皇,唉,我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连着得罪了魔王两次,我现在连觉都睡不好,损失了点魂血,给自己改了改运。” “谢家家主,谢兰雪到!” 谢清风本是谢家家主,被残千月撕成碎片以后,他的妹妹谢兰雪便承袭了家主之位,谢兰雪一身淡蓝色的衣衫,映照着一张绝美的脸。 “兰雪拜见月皇,见过几位家主。”随后招了招手,身后五个侍卫拿出礼盒,谢兰雪接着说道:“今日月帝回归月族,我前来观礼,一点小礼物,一为贺少主回归,二为谢月皇不杀之恩。” 月红尘点了点头,说道:“起来吧,如今谢清风已死,昼儿也安然无恙。” 谢兰雪朝着白昼轻轻一拜说道:“我代谢家向月帝赔罪。” 白昼也点了点头说道:“二叔说了,谢清风已死,这账就算清了。” “顾家家主,顾花颜到!” 顾花颜带着三个侍卫,走到几人面前,对月红尘与月亦行一拜:“花颜见过两位月皇。” 月亦行笑着道:“起来吧。花颜久不在九天走动,如今这功力也是到了帝王巅峰了啊。” 顾花颜又拜了拜说道:“月皇就别嘲笑我了,与月帝一比,我真的是没脸在九天混了,十九岁的帝王啊!” 就在这时,天空中出现了九道太阳真火,火中传出一声明亮的鸣叫声,九只由火焰形成的飞鸟从天边飞来。 来到黄泉路口,飞鸟散成无数星火落下。 “曜皇,曜长天到!” 随着声音的落下,曜长天缓缓走了过来。 “他的功力又精进了。”月红尘眯着眼道。 “参见曜皇。” 曜长天点了点头,随后冲着月亦行和月红尘道:“恭喜两位了。” 月亦行笑了笑说道:“昼儿能回来,也得感谢当日曜皇出手相救。” “谢曜皇相救!”白昼行了一礼说道。 “一点微薄之力,也算是弥补一下我当年对你爹娘的亏欠。” “辰皇辰天到!” 几人同时看向黄泉路口,与曜长天的霸气的出场方式不同,辰天一脸病容地坐在轮椅上,身后跟着三个侍卫,缓缓来到几人面前。 月亦行惊讶地说道:“辰皇这是怎么了?” 辰天虚弱地摆了摆手说道:“别提了,老家被人端了我都不知道,我真是没脸做这个辰皇了,全族被天下书因果缠身,要不是残千月断了因果线,恐怕这世上就没有辰族了,而且在残千月那受的内伤还没好,如今不知道怎么了,这万妖图经突然不受控制了,我每天用功力压制着,这才成了这副模样。” 听了辰天的话,言诗表面一脸担心,但是内心窃喜:“哈哈,这辰皇可比我惨多了,哈哈哈。” 月亦行说道:“各位都到齐了,咱们进殿吧。” 第33章 红尘往事 “什么,残千月说万妖图经少的那一页是云外镜!”酒桌上辰天一脸惊愕地说道。 白昼点了点头:“前几日他来的时候是这么说的,辰皇可知云外镜?” “自然是知道的,云外镜是上古大妖,它能任意幻化所见过的任何人,传说是一面上古铜镜化妖。” “残千月前几日来过月族?”谢兰雪略显激动地说道。 白昼有些疑惑地看着谢兰雪说道:“是的,来这里喝了一壶酒就走了。” “哦,我知道了。”谢兰雪说完便不再说话。 等宴席散尽,几个家主离开之后,谢兰雪走到白昼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月帝,我想求月族一件东西,只要月帝答应我,我愿用任何东西来换。” 白昼更加摸不到头脑地说道:“不知谢家主所求何物?” 怜倾在一旁轻轻笑了一声,随后拿出一个礼盒递给谢兰雪,说道:“一件小礼物,请谢家主收好。” 谢兰雪接过礼盒,偷偷看了一眼,脸就红了起来,也不打招呼,直接就身化流光飞走了。 白昼看着月亦行和月红尘,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谢兰雪怎么了。 “怜儿,你给了谢兰雪什么东西啊?”白昼问道。 “那日残千月喝酒剩下的酒壶。” “啊!”三人齐齐喊了一声,月红尘不解地说道:“她就要了个酒壶?” “是啊。”怜倾抿着嘴唇又笑了一声,“她呀,喜欢上残千月了,自己不敢靠近,就收集一些跟残千月有关的东西。” “啊!”三人这下更惊讶了,“你怎么看出来的?”月红尘问道。 “二叔,她刚刚只关心残千月的信息,再加上问白昼要东西时那个表情,我身为女儿家,自然是能猜出来。” “哈哈。”月亦行笑道,“魔王俊美,实力又是凌驾众生,谢兰雪倾心于他,也不意外。只是不知道残千月知道了这件事会是什么个表情,哈哈。虽说残千月看着年轻,可他可是实打实的活了千万年的老怪物啊。还有,咳。”月亦行咳嗽了一声,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向月红尘说道,“你知不知道,你侄子都成亲了,你怎么连个女人的影子都没给我带回来过,你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啊,难道你也跟天君一样,修的那狗屁的无情天道!唉。”说完月亦行留下目瞪口呆的月红尘独自回屋了。 月红尘看了一眼白昼,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回去了。 白昼与怜倾对视了一眼,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二叔这么多年也没有喜欢的人?”白昼拉着怜倾在城楼上看着无尽地狱问身后的青冥。 青冥蒙着轻纱的双眼看不见表情,想了想说道:“好几年前,辰天的妹妹辰霜喜欢陛下,只是这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再加上陛下身上的气势神鬼难近,所以就没人再提了。” “哦,二叔还有这事啊。”怜倾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接着问道,“那辰霜呢?” “至今独身一人居住在辰族的红尘阁,从不外出。” “哈哈,你听她住的地方,一看就是对二叔情根深种。”怜倾笑着说道。 “少夫人有所不知,当年辰天曾求得天君前来说媒。” “后来呢?”怜倾问道。 “我们无尽地狱前面本来是有一座高万仞的大山。”青冥伸手指着前方森林尽头一个方圆百里的大坑说道,“不知为什么,那日陛下与天君大打出手,那座大山就在两人的大战中变成了如今的样子,从此这件事便成天君与陛下共同的禁忌,谁提谁死。” 白昼与怜倾对视一眼,没想到二叔还有这些往事,随后又问道:“青冥,那辰霜是怎么认识二叔的?” “二十年前,陛下从三只帝级妖兽嘴里救下了辰霜,从此她便情根深种。” 辰族,红尘阁,一双纤长的素手轻轻拨动着窗上的珠帘,素手的主人是一个 眉眼如月的绝色美女,只是眼神中带着七分相思两分幽怨和一分寂寞,门口处有人轻轻叹了一口气,女子回过神来,红唇轻启说道:“哥,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辰天坐着轮椅被人推了进来,说道:“妹子,还在想他吗?” “是啊。”女子凄然一笑,接着说道,“自然是想他。” “九天之上的男人多的是,何必如此呢?”辰天有些心疼地说道。 “九天男人虽多,可惜,在我心里任谁都比不上他万一。”女子看着窗外的明月也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哥,你的内伤好些了吗?” 辰天摆了摆手,无奈地说道:“哪有那么快,我是被上古魔王的所伤,没那么容易好。” “你也好好休息吧,哥,这凡尘俗务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从父皇手里接过辰族,不能眼看着它没落下去啊,要不然怎么对得起辰族先祖。”辰天一脸疲惫,看到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上之人一身白色月族素衣,一头长发随风飞舞,手中弯月的银饰闪着亮光,辰天没来由地又叹息了一声,接着说:“月族这两天少主回族,过几日我再去见一见月红尘,要不然我怕这相思病,会要了你的命。” “大哥说笑了。”辰霜冲着辰天嫣然一笑道。 辰天摇了摇头,让人把自己推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辰霜一个人,辰霜看着墙壁上月红尘的画像,陷入了沉思,思绪似乎飘回了二十年前。 那年,辰霜第一次离开辰族去江湖上游历,身为辰皇的辰天派了三个半步帝王境的高手暗地里保护她,辰霜毕竟是第一次出来,看什么都新鲜,带着自己的侍女一路就走到了人迹罕至的森林里。 好巧不巧,那一日,这个森林来了三只帝级妖兽,肉体强横的妖兽堪比帝王境的初期,面对着辰霜这个送上门的血食,三只妖兽都是红了眼睛,口水流了一地。 辰族的三位高手为保护辰霜,皆丧命于妖兽口中,三只妖兽嘴角溢着鲜血,一步步朝着辰霜走来,像是看着一个玩物一般,一脸戏谑。 那个侍女为了用自己的生命,为辰霜拖延了一刻钟的时间,但是妖兽毕竟是帝级,辰霜这飞仙之境根本就不够看。 辰霜绝望了,闭上眼睛等着妖兽的利爪,就在这时,辰霜被一个人轻轻地抱了起来,辰霜睁开眼睛,看到了来人的侧脸,乌黑的头发散在脑后,随着森林的微风轻轻飞舞,头发中间一条银色的丝带,显得十分耀眼,银色的丝带上有一枚弯月状的银饰,头发下是一张如同玉石雕刻出来的脸庞,俊美又桀骜,一身白衣,如同天上的仙人一般抱着辰霜,飞向森林边缘。 来到森林边缘,这个人没有说话,转身看向追来的三只妖兽,冷笑一声,冲了过去。 不一会儿,整个森林便淹没在妖兽震天的惨叫声中,惨叫渐渐平息之后,那个人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还是那一尘不染的白衣,纯净如水的瞳孔看着辰霜,薄薄的嘴唇说道:“回去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但是那个身影就像一把刻刀一般,深深地刻在了辰霜的心上。 回到辰族的辰霜看着一脸担心的辰天,笑了笑说道:“大哥,我回来了。” 辰天一把拉住辰霜,看了看说道:“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伤?” “哥,我没受伤。”随后辰霜又一脸悲伤地说道,“只是保护我的那些人,都没了。” 辰天下令厚赏了那些人的族人,又问道:“你是怎么逃出来了,三只帝级妖兽。” “一个白衣少年救我出来的。” “白衣少年?整个九天能片刻之间斩杀三只帝级妖兽的人只有那几个,这白衣少年身上可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嗯”辰霜想了想说道,“他的发带上又一枚弯月状的银饰。” “残月!”辰天惊讶地说道,“是月红尘救了你。” “月红尘?便是那月族的二公子?”辰霜这双美丽的眼睛盯着辰天说道。 “嗯,就是他。” “太好了,既然知道是谁,那我明日便去找他,当面谢他救命之恩。” “你还想出去?”辰天斜着眼问道。 “是啊。”辰霜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大哥。 “你这是不要命了?不说你在路上会有什么危险,你可知月族的族地在哪?” “在哪?” “地狱!”辰天一脸严肃地说道,“这次算你走运,遇上了他,那下次呢?” “可我就是想当面谢谢他啊,哥,你帮帮我,陪我去一次吧,有你在,什么危险都没了。”辰霜拉着辰天的手撒娇道。 辰天被她晃得头晕,无奈地说道:“好吧,我陪你去一趟,妹子,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这句话一出,辰霜的脸立即飞上了两朵红霞,害羞地跑了出去。 看着辰霜这反应,辰天也是明白了自己的妹子是真的喜欢上月红尘了。 “也罢,为了霜儿,我便去一趟地狱。” 那日,辰天请动了天君。 也是那一日,月族族地一座万仞大山在天君与月红尘的大战中变成了一个方圆百里的大坑。 从此辰霜再不出红尘阁,月红尘再不踏入辰族一步。 一阵轻风吹动窗台上的珠帘,叮叮的声音又将辰霜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一双带着忧伤的美目看着在微风中飘动的画像,画里的人似乎要走出来一般,辰霜竟看痴了。 月族无尽地狱,月红尘端着一杯茶,吹了吹漂浮在上的茶叶,头也不抬地说道:“你小子哪来的闲心,怎么开始打听起我的事了。” 白昼坐在月红尘身边笑眯眯地说道:“二叔,我也只是好奇,纯粹的好奇,你可千万别生气啊。” 喝了一口茶,月红尘放下茶盏,笑了笑说:“都过了二十年了,我有什么可生气的,无非就是当年救了一个人,第二天天君就来说媒,我本就看天君不是很顺眼,然后打了一架。” “啊!” “啊什么啊!”月红尘斜眼看着白昼道。 “那个女子你喜欢吗?二叔。” “就见过一面,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月红尘思索了一下说道,“二十年了,我都忘了她长什么样子了。” 月红尘沉思了一下,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对白昼说道:“对了,我让青冥已经把礼物准备好了,你带着怜儿去看看你外公吧,我还有些事,就让青冥陪你去吧。” 说完月红尘直接转身施展缩地成寸,一步跨出,再次出现就已经到了当年跟天君大战形成的那个深坑旁边。 白昼摇了摇头,拜别了月亦行,便和怜倾,青冥朝着君族飞去。 站在大坑旁边的月红尘看着天空的三道流光,如释重负般地叹了口气,随后看着眼前的大坑没来由地愣了一下神,微风吹着月红尘额前的碎发,就如同红尘阁的那一幅画一般。 白昼三人都是帝王境的高手,月族到君族,万里之遥三人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离君家族地还有三里的时候,几人便轻飘飘地落地了,君家是白昼的母家,为显尊敬,白昼便想走着进去,一路上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怜倾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便问道:“青冥,我看二叔也没有你说得那么神鬼难近啊。” 青冥嘴角一咧,笑得有些难看说道:“少夫人,想想黄泉路,你再想想无尽地狱里有亿兆凶魂厉鬼,为何却从没有闹过事,再说句以下犯上的话,若没有月皇,我们几个鬼王恐怕会直接掀翻地狱,祸害人间。不过属下现在还是挺喜欢现在的月族。” “为何?”怜倾问道。 身后的青冥对着两人拜了一拜说道:“你们回来了,这地狱,多了些许人气。” 听到这话,白昼与怜倾相视一笑。 “少主,少夫人,我们到了。” 白昼看着前方若隐若现的建筑说道:“不是说每个家族都有护城大阵么,怎么外公这里看着没什么戒备啊?” 青冥笑了笑说道:“前一段时间,残千月来过。” “哦,那怪不得。”白昼无奈一笑。 就在这时君家大门缓缓打开,十个侍卫跑出来,分站两旁,齐齐跪了下来,君昊带着君睿渊和一个青年迎了出来。 “昼儿,你们来了。” 白昼和怜倾连忙行礼道:“舅舅。” 君昊笑着说道:“快,跟我进家,你外公知道你们要来,一大早在门口看了不下十次了。” 第34章 顾家归顺 “表哥。嫂子。”君睿渊看到白昼与怜倾兴奋地喊道。 “睿渊,最近过得咋样?”白昼一把搂住君睿渊的肩膀笑着道。 “还行,除了每天练功也没什么事,哈哈,你来了我正好也歇歇。” “昼儿都已经是帝王境了,你还有脸说歇歇。”君昊佯装生气地说道。 “爹,表哥来了,我不得陪陪表哥啊。” “哼,帝王境,本少爷就不信还有十九岁的帝王。”一旁的青年看着白昼冷冷地说道。随后目光看到怜倾,眼睛中闪出一丝贪婪的目光,不过很快就隐没了下去,但还是被白昼看到了。 “这位是?”白昼也冷冷地说道。 君睿渊刚要说话,那个青年就高傲地说道:“本少爷乃是顾家二公子,顾夕,你一个凡世上来的蝼蚁,也敢说自己帝王,切。” 啪,一个清脆的响声从顾夕刚刚站立的位置传了过来,顾夕已经飞了出去,刚刚那个位置上青冥负手矗立在那里,青纱遮目的鬼王冷冷地说道:“顾家,是活腻歪了吗?” “你是谁,敢打本少爷!”顾夕捂着脸喊道。 “顾夕,我请你来,你却侮辱我表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君家好欺负!”君睿渊一脸气愤地喊道。 “来人,将顾夕赶出族地,派人去顾家要个说法。”君昊也是肚子火,本来想请顾家来撑一下场面,谁知道顾家竟派来了这么一个二货。 顾夕面容扭曲,看着青冥接着喊到:“你是谁,我是顾家二公子,你敢打我。” 青冥慢慢向顾夕走去,一身青色的鬼气自身上慢慢流了出来,浓重的鬼气一接触到地面,地上的花草全部枯萎:“你问本王是谁。好,本王告诉你,半世国运,半世国殇。青纱遮目,万世鬼王。” 顾夕的耳旁一直回响着青冥的声音,那种声音如同附骨之蛆一般侵蚀着自己的识海与灵魂,顾夕咬着牙,嘴角的鲜血慢慢流了下来,面容扭曲地指着白昼说道:“你躲在一个鬼王身后算什么,有种跟本少爷比划比划。” 白昼摆了摆手,示意青冥退了下去,青冥朝白昼行了一礼便退到白昼身后,白昼看着喘着粗气的顾夕,心中杀意已起,他必须死。 顾夕慢慢摸到腰间的佩剑,定了定心神,还没等白昼说话,便一剑刺了过去。剑是好剑,剑身流光浮动,快如闪电,白昼眼神一冷,一步迈出直接略过剑光,一把将顾夕掐住脖子拎了起来,一瞬间就制服了顾夕,君昊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白昼冷冷的眼神似乎能看穿顾夕的灵魂,顾夕手中的剑在白昼抓住他的瞬间寸寸化为飞灰。 “放...放开...我...我是...顾家...二公子。” “莫说是你,就算是顾花颜亲自来,本帝也照杀不误。”说完白昼手中功力一转,顾夕直接变成了漫天血雾。 君昊连忙上前,看了看白昼说道:“昼儿,你没事吧。” 白昼敛去杀气,笑了一下说道:“没事的舅舅,就是杀了他,跟顾家不好交代。” “交代?他顾家也得给我个交代,顾花颜这个混蛋,派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与此同时顾家族地,一个青年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边跑边喊:“父亲,父亲!” “慌张什么!一点都没有少主的样子!”本来在调息的顾花颜睁开眼睛朝青年怒吼道。 “父亲,二弟他,死了。” “什么!”顾花颜惊怒道,“你再说一遍,你二弟他怎么了!” “二弟他死了,玉牌已碎,神魂俱灭了。” “啊!!!”顾花颜朝天怒吼了一声,“是谁敢杀我儿!告诉我,是谁!” “月帝白昼。” “谁?”顾花颜听到这个名字,怒气少了一半,随后不甘心地又问了一遍。 “是月帝白昼,听侍卫说二弟冲撞了他,被他斩杀了,父亲,我们要不要去月族讨个说法?” 顾花颜长叹了一声,似乎老了十几岁,看着眼前的青年说道:“晨儿,怕是月家和君家会先来跟我们要个说法。” “二弟做事虽然莽撞,但是她们也不该杀人啊,人都杀了还跟我们要说法?” “如果你二弟冲撞的是个普通人,以你二弟的性子,那个人指定会被他弄得生不如死,晨儿,如今啊,我们就算是那普通人了。” 顾花颜的话音刚落,顾家族地上空的天慢慢变成了血红色,越来越浓的红色将整个天空染成了一片血海,无数血红色的花瓣从天空落了下来,花瓣落到地上的一瞬间,便如同水滴滴到烧红的铁块上一般,滋的一声冒出一股青烟,随即地面上的花草树木开始枯萎,一切接触到花瓣的东西,生机慢慢消退。 “父亲,这是?” 顾花颜皱着眉头说道:“幽幽红伞,业火锁链,血海三千,佛陀避难。那个要说法的人,来了。” “顾家主好眼力啊。”天空中一个声音幽幽地传了过来,“敢欺辱我月族少主的,你儿子是第一个。” 顾花颜脸色十分难看,但是还是朝着天空行了一礼说道:“花颜教子无方,请月皇赎罪。” 天空中无数花瓣凝聚在一起,随后幻化出一个负手而立的红衣人影,血海鬼王。 血海邪魅地一笑说道:“如今少主在君族赴宴,万望顾家主不要迟到。哈哈哈。”说完血海又散成无数花瓣,飘散在半空。 这时三个长老跑了进来说道:“报家主,我族地所种的灵植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报家主,我们族地所有的兵刃全都失去了灵韵。” “家主,我们有些天资的后辈,唉,丧失了三魂七魄,如今只剩下一具具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肉身。” 顾花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那就这样吧,没有被灭族,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父亲,我们去求见辰皇,让他出面吧。” 顾花颜惨笑一声,拍了拍自己这个天真儿子的肩膀说道:“辰皇,这些年已经被月皇打怕了。这些事,我们只能自己承担,走,随我去一趟君家。” 君家族地,君语夏一脸怒意地说道:“平静的时间太长了,顾家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了吗,敢欺辱我外孙,我君家与顾家誓不两立,还有。”君语夏指着君睿渊骂道,“你看看你交的那些狗屁朋友,一个个酒色之徒,从明日起,你给我滚去祠堂,面壁三个月。” 君睿渊一脸委屈,但也不敢说什么,对着君语夏行了一礼说道:“睿渊知错了,祖父。” 白昼连忙上前行礼道:“外公息怒,睿渊还小,难免识人不清,顾夕已经被我打得神魂俱灭,再说我这次来不也得有个玩伴啊,这次就饶了睿渊吧。” 听了白昼的话,君语夏怒意稍减说道:“这次看在你表哥的面子上饶你一次,下次把眼睛瞪大点。” “是,祖父。” 随后君睿渊朝白昼做了个鬼脸,轻轻说了句话,看嘴型是“谢谢表哥。” “好了,不说这扫兴的事了,昼儿,怜儿,赶紧入席吧。”君语夏拉着白昼和怜倾来到设宴的大厅,厅内的然看到君语夏来了,连忙行礼。 君语夏带着白昼怜倾,一一介绍。 君语夏一共有两个孩子,君婉儿与君昊,君昊娶了夜家夜素为妻,生有两个孩子,老大君睿渊,老二君灵渊,两人是一对龙凤胎。 君语夏指着一个十分灵动的姑娘对白昼与怜倾说道:“这是你们的表妹灵渊。” 白昼还没有说话,君灵渊就高兴地喊道:“表哥,嫂子,你们终于来了,你们来了,我也就不用练功了,哈哈哈。” 白昼笑了笑说道:“表妹。” “你这个样子成什么体统!”君昊看着君灵渊的样子说了一句。 君语夏有些宠爱地说道:“昼儿来了,让孩子们玩几天吧。” 白昼又对着一个身穿蓝裙的美妇行了一礼说道:“舅妈。” 美妇两眼泛红,连忙拉起白昼说道:“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今天是高兴的日子,那些不开心的事就不要说了。”君昊拉着夜素说道。 夜素点了点头,随后拉着怜倾说道:“昼儿好福气啊,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儿。” 白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怜倾也害羞地红了脸,君灵渊坐到怜倾身边说:“嫂子脸红了更漂亮了。嘻嘻。” 酒桌上几个人推杯换盏,气氛十分融洽。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来报,跪下说道:“顾花颜,带着顾晨来了。” 听了侍卫的话,君语夏的脸色一下阴冷了起来:“他还有脸来!”回头对侍卫接着说,“我去前厅见他,昊儿你和昼儿过来,其他人在这好好吃饭吧。” 说完君语夏带着君昊和白昼来到了前厅,顾花颜眼看到君语夏几人到来立即行礼说道:“花颜教子无方,还请君帝月帝看在我的薄面上,放过顾家。” 白昼没有说话,君语夏冷冷地说道:“好心请你们顾家来赴宴,你们倒好,来了就欺辱我外孙。” 顾花颜身形再低下去说道:“那个孽障已经神魂俱灭,还请月帝消消气,我带了些薄礼,来赔偿月帝的损失。来人。” 身后的顾晨带着五个侍卫,各捧一个精致的礼盒来到君语夏面前。 顾晨打开第一个礼盒,一道荒古的气息便传了出来,青色的光芒如同潮水一般在整个大殿形成了一圈一圈的波纹。 君语夏眯着眼睛说道:“回天丹。” 顾花颜点了点头:“不错,回天丹,可生神魂,肉白骨,九天只此一颗。” 随后又打开第二个盒子,一道金色的光晕像彩虹一班围绕着几人,一本泛黄的书卷静静地躺在其中。 顾花颜接着说:“这是《荒神册》,我顾家至高心法。” 顾晨接着打开第三个盒子,里面摆着一枚精致的玉镯,玉镯上流光溢彩,仔细看去似乎漫天星辰都在其中。 顾花颜接着说:“这是落星镯,内含星辰之力,可防圣君境全力一击。” 顾晨打开第四个盒子,瞬间一股浓郁的药香便传了出来,一株九瓣莲花散发着九种光芒,映照在众人脸上。 “这是九色圣莲,每一个花瓣都有一种颜色,被我顾家每一位家主用心头魂血浇灌,内含九种天道。” 说完顾花颜走到最后一个盒子面前,用手轻轻地摸了摸盒子,随后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咬牙打开了盒子,盒子内放着一个精巧的玉牌,玉牌上刻着一个顾字,顾花颜轻轻地拿出玉牌,双手捧在手中,对着白昼说道:“我知道顾家折辱了月帝,我愿以全族性命奉上,从此我顾氏家族便是月族附庸,永不背叛!”说完便跪在白昼面前。 白昼内心也是一惊,他本来只是想教训教训顾家,谁知道顾花颜竟然将整个顾家交给了白昼,白昼拿起顾花颜手里的玉牌,看到白昼拿起玉牌,顾花颜内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代表着白昼接受了他们的道歉。 白昼拿着玉牌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你先回去吧,过几天我派青冥过去。” 顾花颜弯腰行了一礼说道:“是,月帝。” 说完带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君语夏走过来拍了拍白昼的肩膀,白昼回过神来对君语夏说道:“这顾花颜也是个狠人啊。” 君语夏点了点头:“不错,但是我也能理解,做附庸总比被灭了族强,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没准他会跟你拼命,但是他身上背的是整个顾氏家族的性命,顾家本来就是辰族的附庸,如今归到你月族,也算是他们赚了。” 随后君语夏对下人说道:“把东西交给青冥,昼儿,咱们去吃饭吧。” 白昼点了点头,随着君语夏去了后堂。 “顾家还算是懂点事。”王座上的月红尘看着跪在地上的血海鬼王说道,“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你去将顾家灵植,兵刃还有那些后辈的灵韵还给他们吧。” “是!陛下。”说完血海鬼王恭敬地退了出去。 月红尘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小心翼翼地走到一个房间门口,恭敬地说道:“爹,您在吗?”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房间内一个声音直接透过房门,在月红尘耳朵边炸开。 月红尘撇了撇嘴,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正在打坐的月亦行睁开眼睛说道:“什么事!” 月红尘舔舔嘴唇行礼道:“那个,爹,我在半步圣君境界困了快二十年了,如今我想出去走走,寻找一下突破机缘。” “哦。”月亦行挑了挑眉毛说道,“不是想躲着我?” “当然不是了。”月红尘连忙摆手说道。 “那月族的事务谁管?” “昼儿不是回来了啊,再说还有青冥呢。” “行,那你赶紧滚吧,我最近也不是很想看见你。” “好嘞,爹,我这就滚。”说完月红尘如释重负一般,身化一道流光直冲天际。 屋内的月亦行看着消失的月红尘笑了笑又闭上了双眼。 第35章 白龙跪拜 凡世,天月皇城。 秦暮云看着身穿明黄龙袍的白羽一脸笑容地说道:“我们小白羽成太子了啊。” 白羽笑着跑到秦暮云身前说道:“云哥,你啥时候来的,前几天怎么没见你。” 秦暮云有些尴尬地说道:“本来是很早就启程了,在路上有点事耽搁了。” 旁边的梦天机讥讽地说道:“不知宗主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啊,美酒还是美色?” 听了梦天机的话,白羽噗得一下笑出了声,秦暮云瞬间涨红了脸说道:“梦天机,你可知道现在老子是宗主,你以后跟老子说话放尊重点。” “我哪里不尊重了,我刚刚又没叫你的名字,所有人都听见了,我对你的称呼是宗主。” “你是不是想打架!”秦暮云说完就开始撩袖子,一副要跟梦天机打架的架势。 梦天机白了他一眼说道:“切,就你?” “好了,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一个温和地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随后众人便看到一脸微笑的夜相思走了进来。 看到夜相思来了,众人都恭敬地行礼道:“前辈。” 夜相思笑着点了点头对秦暮云说道:“都是当宗主的人了,还是跟以前一样。” 秦暮云嘿嘿笑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对白羽说道:“小白羽,别说你云哥不照顾你,这是送你的礼物,祝你被立为天月太子。” 白羽小手拿过盒子对秦暮云说道:“谢云哥。” 秦暮云一把搂住白羽说道:“跟我你还客气啥。” 白羽打开盒子,里面一枚鸡蛋大的夜明珠散发着银白色的光辉,虽然外面是白天,但是夜明珠的光芒还是将屋子照得愈加明亮了,而更加珍贵的是,在夜明珠拿出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感觉到屋里的温度竟然下降了好几度。 “这是什么啊。”白羽拿着珠子,触手冰凉。 “馗龙妖丹!”一旁的夜相思惊讶地说道,“这个东西你是哪找到的?” 秦暮云笑着说:“这是从北海那边一个渔夫手里买来的,我一直以为是一颗夜明珠。” 夜相思说道:“这可是件不可多得的宝贝,莫说是凡世,就是在九天之上这也是宝物。” “师父,馗龙妖丹是什么?”白羽拿着珠子问道。 “馗龙是上古妖王,传说馗龙有九个头,能施展九种不同属性的法术,而且与其他妖物不同,它有九颗妖丹,这一颗触手冰凉,应该是冰属性的妖丹。” “他也是妖王啊。”白羽盯着珠子说道。 “嗯,他也是妖王,后来被另一个妖王杀了。”夜相思说道。 “被谁杀了?” “妖王凌天。”夜相思看了一眼白羽,笑着说道。 就在这时天空被一道巨大的白色闪电劈开一条通道,随后无数雪花在天空中飞舞。 夜相思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看着天空说道:“好强大的妖气,你们小心点。” 通道内,一条白色的巨龙在天空中来回盘旋,随后缓缓落到皇宫的广场之上,白龙身上闪着雪白的光芒,再加上四周飘散的雪花,十分壮观。 白龙一落地便化成了一个身穿白衣的绝色女子,女子恭敬地跪在地上,朝着大殿喊道:“属下星霜,恭贺王上成为天月太子!” 夜相思看白羽,白羽也是一脸的不知所措,白羽刚要上前便被夜相思拉住说道:“我陪你一起去。” 夜相思拉着白羽走到女子身前说道:“你是何人?” 女子对着白羽拜了一拜恭敬地说道:“王上,我是冰夷啊。” “冰夷?”白羽一脸疑惑地看着夜相思。 夜相思听到这个名字以后突震惊地说道:“天中湖主,白龙冰夷?” “正是属下。” “她是妖王凌天的三大战力之一,你前世的属下。”夜相思对白羽说道。 “啊,我。。。前世。。。的。。。属下?”白羽震惊地看着冰夷。 “是的,王上,属下便是白龙冰夷,名字叫做星霜,与烛九阴,黑龙莫离同为您的战力,如今我已是帝级巅峰妖兽,相当于人类强者中的帝王境巅峰。” “好,啊,好。”白羽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你起来吧,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属下是来恭贺王上成为天月太子,顺便送上贺礼。”说完星霜便幻化出一个礼盒,双手捧给白羽说道:“王上,这是属下一点心意,请王上笑纳。” 白羽接过盒子,打开以后,盒子里冒出一道白色刺眼的光芒,整个广场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好几度,本是酷暑的夏日,如今众人都感觉似乎到了初冬一样,白光散尽,一件银白色的长衫整齐的叠放在盒子里。 白羽看着长衫说道:“这是什么?” “这是属下的护心鳞片。”星霜说道。 夜相思听完内心一惊,对白羽说道:“羽儿,妖族之中只有龙族才有护心鳞片,每种龙族终其一生护心鳞片只有三枚,及其珍贵,传说护心鳞片可硬抗百道神皇天劫而不碎。” “那,那谢谢你了。”白羽笑着说道。 星霜听到白羽的话,连忙跪下道:“王上言重了。” “那你也进来,休息休息吧。”白羽说道。 “多谢王上厚爱,只是属下镇守天中湖,无法离开太长时间,待他日王上驰骋九天,属下愿成为王上最锋利的兵刃。”星霜诚恳地说道。 “哦,那你,是要离开了吗?” 星霜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属下回去了,望王上保重。” 看白羽点了点头,星霜便又化成一条巨龙直冲天际,在天空中盘旋一周之后没入云海之中。 看着星霜消失的身影,白羽默默地点了点头,回身笑着对夜相思说道:“师父,您马上要入神皇境了,这件长衫还是您穿吧。” 夜相思内心感动地说道:“羽儿,你的心意师父心领了,你父好歹也是四大鬼王之首,这区区神皇境的天劫,师父还是能渡过去的。” 随后夜相思将长衫披在白羽身上,长衫发出一道白光,罩在白羽身上,随后便消失了。 “这件长衫能随意变化出任何模样的衣服,你穿在身上,师父便也放心了。”夜相思说完拉着白羽带着众人又回到了大殿。 冰夷现身,给天月皇城的百姓也带来了巨大的震撼:“二皇子被册立为太子,白龙现世,这是吉兆啊,太子肯定是一位明君!” 所有的百姓都跪下来,呼喊道:“太子殿下千岁!太子殿下千岁!” 白靖和静月皇后刚走出殿门便看到一条白色的巨龙升空,静月一脸担心地说道:“陛下,这是?” 白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随后看见夜相思拉着白羽带着众人刚要返回,便问道:“夜先生,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夜相思宠爱地看了一眼白羽说道:“刚刚九天之上的一条白龙来贺羽儿成为太子。” 白羽跑到静月身边拉着静月的手:“母后。” 静月慈爱地笑了笑说:“难道是昼儿安排的?” 夜相思摇了摇头:“少主他刚上九天,受天道约束八十一天之内是无法下来的,我们又没有人给他传递消息,他根本就不知道羽儿被立为太子这件事,这白龙,是羽儿前世的造化。” “前世的造化?”白靖看了看白羽,不解地问道,“咦,这天气怎么凉爽了这么多。” “陛下,咱们进屋说。” “好。”白靖众人回到大殿,“请夜先生解惑。” 夜相思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说道:“这件事还得从上古说起。”夜相思喝了一口茶接着说,“上古四大高手,人王舞青墨,妖王凌天,魔王残千月,鬼王厉魂。残千月和凌天不打不相识,是八拜之交,残千月灭了厉魂,又将舞青墨打成重伤随后被封印了,那场大战凌天也参与了,为了解开残千月的封印危急关头突破天道束缚,被天劫打得神魂俱灭。” “那和羽儿有什么关系?”静月疑惑地问道。 “自然是有关系,可能凌天过于强大,还留有一缕残魂,转世为人,成了羽儿。” “啊!”感叹声同时从众人的嘴里传了出来。 “羽儿是凌天转世?”白靖惊讶地说道。 夜相思点了点头。 “羽儿今世为人,前世却是妖。”夜相思看着白靖接着说,“不得不说,陛下你的运气还是真好,大儿子是月族遗失的少主,以后注定会成为月皇,二儿子是上古妖王转世,可令天下亿万妖族俯首称臣。” 这件事太过于震惊,白靖缓了一会说道:“那羽儿。。。” 夜相思明白他的意思淡然地说道:“前世已成云烟,羽儿自然还是羽儿,是陛下的儿子,是天月的太子。” 白靖放心的点了点头,这时梦天机问道:“你说当初妖王突破天道束缚,怎么直接引来了天劫?” 夜相思说道:“你可知妖王凌天的本体是什么?” 梦天机摇了摇头。 “蠪侄。”夜相思又喝了一口茶说道,“天下所有的妖兽,九就是极数,是一道无法跨过的鸿沟,再厉害的妖兽要么九头,要么九尾,但是蠪侄是九头九尾,已到了妖兽的极限,据说上古时期,凌天为救残千月试图突破这道极限,终是引来了天道的灭杀。” “原来如此。”梦天机说道。 夜相思伸了个懒腰:“行了,说了这么多,我都有些累了,陛下咱们是不是该晚宴了?” 夜相思微笑的看着白靖,白靖也是会心一笑:“来人,传膳。” 白靖知道,不是夜相思不想说,是说太多了怕有人会对白羽不利,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都懂。 另一边,君族内,白昼躺在当初母亲的闺房内抱着怜倾一脸地满足与平静,怜倾一脸娇羞的躺在白昼的怀里,两人没有说话,就这么紧紧地抱着,突然两人同时眼神一凛,看了一眼对方,随手穿起衣服,带着一道劲风冲到门外。 白昼皱着眉头说道:“奇怪,刚刚我明明感觉到了一股浓重的鬼气,怎么现在又没了?” 怜倾看了看四周说道:“我也是,难道错了?” “不可能,我们夫妻都是帝王境,怎么会同时感应错误,太奇怪了。”白昼看着夜晚天空的繁星,还有院内随着微风摇曳的细竹说道。 “也可能是青冥吧,他也在君族。” 白昼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会,青冥已是帝王境的鬼王,虽说是鬼,但是身体已经与常人无异,而且青冥怎么会控制不住自己身上的鬼气。” 这时院外传了一个声音说道:“表哥,嫂子,你们还没睡吗?” 白昼上前打开门说道:“睿渊,你怎么来了?” “今天爹爹让我带人巡夜,我刚刚转了一圈,准备回去了,走到你们这,听到你和嫂子在院里说话,就来看看,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白昼展眉一笑说道:“没什么事,刚刚跟你嫂子感觉到了一丝鬼气就出来看看,兴许是错觉吧。” “嗯啊,没事就好,那我先回去睡了。”君睿渊打了个哈欠说道。 “你回去吧,对了旁边的院子是谁在住呢?”白昼随口问道。 “哦,那边啊,是灵渊的屋子,她就住在离你们这不远。”君睿渊说道。 “灵渊不和你们住在一起吗?” “自然是不住在一起啊,爹说灵渊大了,让就让她独自住了一个小院,别说是她,我也自己住在另一个小院里。”君睿渊指着另一个方向说道,“明日去我那歇歇吧。” “好的。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啊”说完君睿渊就走了出去。 白昼摇了摇头说道:“兴许是我们的错觉吧。”说完看了看旁边的小院和怜倾回屋了。 院子在星光点点中更显得清冷了。 一夜过后,白昼与怜倾呼吸着外面浓郁地灵气说道:“来九天的时间也不短了,这灵气浓郁得还是让人不适应。” 白昼温柔地揽住怜倾:“是啊,不过听话里的意思,怜儿想家了?” 怜倾将头抵在白昼的肩头说道:“好久没见父皇,母后和母妃了,还有我的那些不靠谱的哥哥们。” “那等我们束缚消失了咱们就去一趟凡世,咱们先去玉唐。” “好,谢谢你,夫君。” 白昼轻轻刮了刮怜倾的小鼻子说道:“如今咱们都已经成亲了,跟我还这么客气。” 就在两人打情骂俏的时候,君睿渊打着哈欠走了出来,看到白昼和怜倾笑着说道:“表哥和嫂子这么恩爱啊,大早上就这么亲昵。” 听了这话怜倾俏脸一红,白昼倒是爽朗一笑说道:“这亲昵还分早晚么。倒是你,睿渊,有没有心仪的女孩啊。” “我哪有表哥这么好的福气。”君睿渊眼角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压了下去说道,“这就是我的小院子,你们来我这吃早点吧。” “不用跟外公舅舅说一声吗?” “我派人通知一下就行了,顺便把灵渊也叫过来。”说完君睿渊便拉着白昼走了进去,小院内有一个小型的聚灵法阵,本就充裕的天地灵气还在源源不断地朝着小院汇集,白昼舒服地呼了一口气说道:“你这院里灵气竟然如此浓郁,都快化成实质了。” 君睿渊笑了笑说道:“这是我爹布置的聚灵法阵,能汇集小范围的灵气,有助于修炼。” “这法阵我那也有,哥,嫂子!”一个银铃般好听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随后一个灵动漂亮的女孩子便走了进来。 “灵渊。”白昼和怜倾同时喊了一声。 “嗯啊,哥,快开饭吧,我都饿死了。”君灵渊两步并做一步跑到屋里,君睿渊看着白昼笑着摇了摇头。 第36章 君家鬼影 四人吃过早饭,君睿渊便开始在院里打坐修炼,白昼便带着怜倾和君灵渊去找外公舅舅请安,三人请完安出来,君灵渊便像个导游一般带着两人四处参观。 怜倾拉着君灵渊的小手说道:“灵渊,我看睿渊每天都会修炼,你怎么这么闲啊。” 君灵渊莞尔一笑说道:“嫂子,我跟哥修炼的功法不一样,他修的是咱们家的《昭天圣卷》,我修的是《巡天符箓》,这功法苦修没用,主要靠悟。” “原来灵渊修的是符箓之术啊。”白昼说道。 “是啊,表哥,我从小就对风水堪舆符箓之术感兴趣,对那些打打杀杀的功法没什么兴趣。” “既然如此,表哥送你一个礼物。”说完白昼手掌一翻,九片绿色泛着微光的叶子便出现白昼的手中,君灵渊惊喜地喊到:“这是,这是,无量菩提叶!表哥,你从哪里寻来的?” “这是我的授业恩师为保护我圆寂之时所化。”白昼神色有些悲伤地说道。 怜倾轻轻拍了拍白昼的手,随后白昼笑着道:“这些菩提叶可代替你画符的材料。” “谢谢表哥。”君灵渊接过菩提叶小心地放好,“你是得谢谢我,你嫂子也有礼物送你。”白昼笑嘻嘻地说道。 怜倾也是一翻手,手里便出现一本泛黄的古卷,一股无比玄妙且异常霸道的气息从古卷上传了出来。“这是?”君灵渊疑惑地问道。 “《惊雷战典》。是一部引雷入符的功法。” “啊!”君灵渊吃惊地张大嘴,随后一把拿过功法,感受着里面霸道的气息说道:“谢谢嫂子。” 怜倾疼爱地笑了笑说道:“一家人,客气什么。” 随后白昼想了想说道:“灵渊,你修炼的时候需要鬼气吗?” 沉浸在巨大喜悦中的君灵渊缓过神来说道:“不需要啊,怎么了表哥。” “那你昨晚有没有察觉到一丝丝鬼气。” “也没有啊。再说这是咱们君家族地,什么孤魂野鬼敢来这里。” 听了这话,白昼哑然失笑:“别的不说,青冥不是就光明正大地在君家散步么。” 青冥似乎心有所感,看到白昼,微微一笑走了过来道:“少主,夫人。” 白昼点了点头,说:“刚刚送了灵渊一点小礼物,不知道睿渊喜欢什么。” 青冥神色一动,从怀里拿出一枚晶莹翠绿的戒指递给白昼说道:“想来这个小东西,睿渊少主会喜欢的。” 白昼不明所以,拿过戒指看着青冥,青冥也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君灵渊看着清朗挺拔的青冥有些好奇,问道:“表哥,这是谁啊,你的护卫吗?” 白昼听了这话又一次看向青冥,虽说青冥死了几百年了,但是死的时候毕竟是青年,又身为一代帝师,身上带着一股子书卷气,一头长长的黑发,被蒙着眼睛的青纱束在脑后,额前还有两缕细长的碎发随风微动,一身青色的衣衫,不知道他是鬼王的还以为是一位进京赶考的帅气书生。 “你不知道他是谁?”白昼看着君灵渊说道。 “不知道啊,我还没有出过家门,他是谁啊?” 白昼越这么说君灵渊就越好奇,看着君灵渊的样子,白昼哈哈一笑道:“他呀,青冥。” “青冥?好奇怪的名字。”君灵渊小声嘟囔了一句,随后似乎是想起来什么一样,捂着嘴指着青冥惊讶地说道:“你是青冥,那个,那个,鬼王?” 青冥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我便是青冥鬼王。” “半世国运,半世国殇。青纱遮目,万世鬼王!”君灵渊惊讶地说道,“你是除了祖父跟表哥外,我见到的最厉害的人。” “小姐谬赞了,孤魂野鬼,怎敢与少主相提并论。”青冥一脸淡然。 白昼拍了拍青冥的肩膀,说道:“你昨晚可曾感觉到鬼气。” 青冥点了点头:“感觉到了,在那里。”说完修长的手指指着君睿渊小园的方向说道。 “还真有鬼气啊。”怜倾说道,“为何我和夫君出门以后就感觉不到了。” “那鬼物没有害过人,身上没有煞气,院子里有聚灵法阵再加上睿渊少主身上有什么法器能隔绝她的鬼气吧,而且。。。” 看青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白昼疑惑地问道:“而且什么?” “那鬼物身上有残千月的气息。少主,夫人感觉不到也是正常的。” “啊?”这下白昼更惊讶了,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外加一声怒吼传了过来:“我君家的名声都让你败坏了!” “是爹爹,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君灵渊听着声音说道。 “去看看吧。”白昼大概明白出了什么事。 刚走到君睿渊的院子,便看到君昊一脸失望和愤怒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君睿渊,君睿渊脸上一个红色的巴掌印十分显眼。 君灵渊连忙跑过去说道:“爹,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这么责罚哥哥?” “你看看他都干了什么。” 白昼走上前去,看到君睿渊一脸决绝,手中紧紧攥着一枚血红色的玉佩。 君睿渊梗着脖子说道:“爹,她不是坏人,为何要让她神魂俱灭?” “你跟一个鬼物厮混在一起,不让她神魂俱灭,我还要表扬你不成,君家的族规都让你吃到肚子里了是吗。” 听到这话,白昼身旁的青冥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但碍于身旁的白昼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 君昊看着君睿渊一脸不知悔改的神色,更加愤怒地说道:“你舍不得动手,那就让我亲自来,我倒要看看,能迷倒我儿子的厉鬼到底什么样。” 说完出手如电,一把夺过君睿渊手里的玉佩,君睿渊看到玉佩被夺立马大惊,君昊手指虚点,君睿渊又跪到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好啊!好,为了这个鬼物敢违抗你父亲了,今天我就亲手毁了她,免得你误入歧途,越陷越深!”君昊越说越激动手上一用力玉佩便出现一个个细小的裂纹,眼看就要碎裂,突然玉佩上冒起一股白烟,一个身穿黑衣,容貌清冷的女子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到女子出现,君睿渊连忙大喊一声:“小影,快躲起来,现在是白天!” 随着阳光的照射,女子身上便如同是烧着了一般,冒出一阵阵白烟。 青冥神色一动,右手屈指一弹,一道青色的光晕如同一把油纸伞一般出现在女鬼头顶,将阳光隔绝开来,随后女鬼身上的异动便消失了。 青冥后退一步,冲着白昼行了一礼道:“少主,属下鲁莽,请少主赎罪。” 白昼挥了挥手,看着女鬼说道:“你是谁?为何缠着睿渊?” 就在白昼问话的同时,神隐村的残千月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目光一寒,一步跨入虚空。 女鬼哆哆嗦嗦地没有说话,君昊越看越气,手中黄光涌动,似乎是要动手了。 “你问她是谁?他是本尊的属下!” 一个带着寒意的声音从君族族地上空的天际传了过来,在君家胆寒的目光中,残千月如同一个天神一般,负着手缓缓地飘落了下来。 看着残千月的出现,白昼心里一紧,虽说如今和残千月没什么冲突,也算是有共同的敌人,但是这个人,自己实在是不想招惹,先不说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就他那恐怖到令人绝望的力量,碾碎自己就跟碾碎个虫子似的。 君昊也是一脸惊恐,这个声音和这个身影他太熟悉了,当初一个人就站在那里将君家所有人压的大气都不敢喘。 女鬼看到残千月以后,脸上露出一丝喜悦的笑容,连忙跪下道:“主人!” 残千月点了点头,手指一勾,君昊就像一个被控制的木偶一般,直接露出脖子,将自己送到残千月的身前,残千月紫色的瞳孔带着一丝丝寒气说道:“你想让她神魂俱灭?” 君昊眼神中带着恐惧说道:“大人...我...我...不知...她是...您...的属下,她...缠着我...儿子...在先...请大人...明鉴...” 残千月看着快喘不上气的君昊,冷冷地说道:“明鉴?你可知本尊从不问青红皂白,只分关系好坏。” 就在这时一道血色的光芒直刺残千月而来,残千月伸出另一只手,细长的手指随意一挥便挡下了红色的光芒,光芒消散,一把血红色的长剑出现在残千月的身前:“残阳拜月!”长剑回身再刺,残千月只用手指格挡,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是的,白昼出手了,残千月抓得毕竟是自己的亲舅舅,就算残千月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自己也得出手。 残千月看向白昼,随手一弹,残阳拜月剑便如同一道流光一般又退回到白昼手里,刚刚握住剑柄,便感觉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从剑柄传到手里,随后轰入自己体内,白昼吐了一口鲜血便飞了出去。 怜倾立即身化闪电,一把抱住白昼。 “夫君!” 白昼摇了摇头说道:“一点轻伤,他留手了。” 说完又吐了一口鲜血。 怜倾看向残千月,手指一点,万里无云的天空突兀地传来轰隆隆的声音,一道直径一米的血红色的闪电从怜倾的手指直射残千月而去,面对着这道血红色的匹练,残千月连看都没看,直接抓在了手里,能毁灭万物的冥河血雷,在残千月的手里如同一条被人抓住的小鱼一般,在不断挣扎,随后在一声响彻天地的轰隆声中碎成一点点红色的光晕,消散在空气中。 “你是阿雪的后人,本尊不伤你,但不代表你就能跟本尊如此放肆!” 残千月眼中紫光一闪,一道紫色的光芒将怜倾罩在里面,任凭怜倾如何攻击,紫光就如同是最坚固的铁笼一般,将怜倾困在里面。 残千月看着跪在地上的君睿渊,又是手掌一吸将他在手里:“本尊的人,你们也敢欺负!你们不是耻于鬼物为伍么,今日本尊就让你们君家全都变成孤魂野鬼!” 青冥虽说看不惯君昊所为,但是毕竟是白昼的母家,再加上白昼被残千月打伤,青冥周身鬼气大涨,刚要出手,便感觉自己再也动不了了,一道强横的力量直接将自己外涌的鬼气打散,随后自己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听到残千月要灭了君家,女鬼连忙跪到残千月的身前哀求道:“主上!求您放过他们吧,求您放过他们吧!” 残千月低头看了一眼女鬼,微微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所有人。 女鬼立即说道:“谢主上!” 连忙跑到君睿渊身边,将他扶了起来。 残千月看到这种情况,又重重叹了一口气,随后身影一闪来到怜倾身前,手一挥困住怜倾的紫光便烟消云散了,怜倾连忙跑到白昼身边,一脸担忧地探查着他的伤势,残千月说道:“本尊留手了,他无碍。” 君昊连忙上前行了一礼说道:“谢大人不杀之恩。” 残千月点了点头,来到君睿渊身前,君睿渊连忙起身就要行礼,残千月摆了摆手:“你能活下来全靠小影求情,若以后让本尊知道小影受了什么委屈...” 君睿渊一听连忙开心地说道:“不会的,不会的。”然后紧紧拉住小影的手。 残千月对小影说道:“你好歹也是千人怨气所化,而且跟随本尊修行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连这狗屁阳光也怕,今日随本尊回去吧,什么时候成了鬼王,什么时候再出来吧,到时本尊为你准备百里红妆,万里山河,送你出嫁。” 小影和君睿渊听了这话内心都是一喜,不过一想到又要分别,一人一鬼脸上也是戚戚的。 残千月转身一迈,一道紫光卷起小影便消失在众人身前。 君昊连忙走过去看着白昼说道:“昼儿,你还好吧。” 白昼笑了笑说道:“舅舅,我已经没事了,不过还得恭喜你啊,睿渊马上就要有媳妇儿了。” 听了这话,君昊看了看君睿渊,叹了一口气说道:“毕竟人鬼殊途,这件事对睿渊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刚刚醒来的青冥说道:“人鬼殊途?就凭这四个字,要不是你们这是少主的母家,我必给你点教训。” 君昊内心一惊,刚刚是愤怒冲昏了大脑,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这边还有个鬼王。 随后白昼说道:“青冥别生气了,舅舅也是爱子心切,舅舅,这对睿渊与乃至整个君家来说是好事啊,残千月也说待小影成为鬼王之后送她出嫁,你看青冥也就知道了,鬼王乃是帝王境,身体与常人无异,而且君家与残千月有了牵连,以后怕是就连天君也得顾忌吧。” 君昊点了点头。 这时君家祖坟的方向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爆炸,一道烟尘如同龙卷风一般带着阵阵龙吟声直冲天际。 君昊一看,说了一声:“不好!”便急忙朝着祖坟飞了过去,白昼众人也急忙跟上。 第37章 黑龙莫离 到了禁地,残千月去而复返,或者说根本就没走,冷冷地看着冲向天空的龙卷风:“本尊刚要走就感觉这里有些别扭,当真是好算计。” 一息之后,动静慢慢停止,本来是那日残千月祭拜过的墓碑已经被残千月一掌摧毁,连带着墓地也被巨大的掌力炸出一个深坑,一个巨大的石棺出现在深坑里。 君语夏听到声音赶来说道:“大人,不知这墓地出了什么事?” 残千月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说道:“这困龙阵是你们君家设下的吗?” “不是,听先父说,是先祖请一位高人设下的。”君语夏恭敬地说道。 残千月走到石棺前,细长的手指轻轻点在石棺上,厚重的石棺便出现了蛛网一般的裂缝,慢慢的,裂缝越来越多终于发出一声脆响石棺便在众人面前变成一地碎渣,一声亢奋的龙吟声直冲天际,伴着龙吟声众人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冲上天际,一条黑色的巨龙在天空的乌云中来回盘旋。 巨大的龙头看着众人说道:“你们将本王困了这么多年,当真是找死!” 残千月周身气势大盛,一股恐怖的威压直冲天际,如同一个大手一般将天空中的巨龙抓了下来,巨大的龙身狠狠地砸在地面上,冲击波扬起了漫天灰尘。 巨龙的眼神带着深深的恐惧地问道:“你是谁!” 残千月负手走到巨龙的龙头处,说道:“连本尊都不认识了?” 看着残千月紫色的瞳孔,巨龙的身体因害怕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随后一阵黑光过后,巨龙变成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男子连忙跪下说道:“不知王上在此,请王上恕罪。” 残千月点点头:“还记得是谁将你困在这里的吗?” “记得,是一个黑衣人,但是我看不清他的容貌。” “那你可知狂歌的尸身去哪了?”残千月看着已经变成巨坑的坟墓冷冷地说道。 “属下不知,那个黑衣人将属下用困龙阵封在这里,困龙阵隔绝了所有的气息。” 残千月点了点头说道:“你先回妖兽林看看你的属下,随后来神隐村找本尊。” “是,王上。”黑衣人又化成一条黑龙冲上天际。 君语夏看着巨龙消失的方向说道:“大人,不知这黑龙是?” “黑龙莫离。”残千月不知在想什么,说道:“白昼,你在这里多待几天,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告诉本尊一声。”随后残千月扔给白昼一个玉珠,接着说道,“用它联系本尊。” 拿着玉珠,白昼撇了撇嘴,残千月看到白昼的表情,眉毛一挑说道:“怎么,你不服?” “自然是不服,但是现在又打不过你,只能你说啥就是啥吧。” “哈哈,好。”残千月笑了一声,转身迈入虚空。 看到残千月离开,在场众人都松了口气,没办法,他给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抬手间覆灭九天在他身上还真不是一句玩笑话。 君昊和君语夏看着君睿渊失落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办,君语夏想了想还是走过去说道:“睿渊,我和你爹不一样,缘分这个东西,来了就握紧它,管她是鬼还是妖,就算没有残千月,爷爷也站在你这一边。” 君睿渊对着君语夏跪下说道:“谢爷爷成全。” 听了这话君昊在这也不是走也不是。 白昼笑着说道:“睿渊,这个东西送你。”说完拿出青冥递给自己的那枚玉戒,放到君睿渊手里。 看着这枚青翠的玉戒,君睿渊有些不解,白昼笑着指了指青冥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它能干什么,你问问青冥吧,这个戒指是他给我的。” 青冥没有说话,手指轻轻一点,一道鬼气射向君睿渊手上的戒指,在接触便的一瞬间被戒指收了进去,随后戒指绿光一闪,鬼气又被放了出来,但是众人都清晰地感觉到,鬼气在戒指里转了一圈以后竟然比刚刚强大了许多。 青冥手一挥,鬼气便又回到了他的身上:“睿渊公子,这是藏魂戒,能温养鬼物的神魂。” 听到这话,君睿渊内心一喜,拜了拜说道:“多谢鬼王,多谢表哥!” 青冥摆了摆手说道:“公子言重了,一个玩意儿而已,公子喜欢就好。” 回到大厅,众人坐下,白昼问道:“外公,那个墓地里埋的是我君族哪位先祖?” “唉,说来话长。”君语夏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能同意睿渊与那女鬼的事也是因为这位先祖,我君族虽然不如三圣族那么强大,却是九天最古老的家族之一,上古时期就存在了,先祖君洛白有两个儿子,长子君砚书,次子君狂歌。这墓地便是君狂歌的。” 白昼想了想又说道:“那为何君狂歌的墓地看起来像很少有人打理的样子。” “昼儿,你不知道,君狂歌已经被先祖逐出家门了。”君昊说道。 “啊!”众人惊讶地说道。 君语夏接着说道:“先祖君洛白对这两个儿子都抱有深厚的期望,只是君狂歌这个人,唉。”君语夏又叹了一口气,“天生废脉,根本无法修习任何功法,先祖寻遍世间名医都无法治好他,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先祖只求他平安走完一生也就够了,可谁知君狂歌竟丧心病狂,为了治好自己竟走上了邪路,他去偷普通人的婴孩,用婴儿的鲜血修炼邪术,被先祖知道后,打断了他的手脚筋,逐出了家门,你也知道,他毕竟是先祖的儿子,先祖想杀他,却下不了手。” 白昼皱着眉说道:“君狂歌的尸身如今被替换成黑龙莫离,那恐怕现在在为非作歹的那位可能就是他了。” 君语夏说道:“昼儿,你是说他还活着?” “大概率是还活着。” “那他为何还要将黑龙莫离封到墓里?黑龙莫离已经是半步神皇,能轻易将他封到墓里,这位君狂歌至少是神皇境界。难道他的废脉治好了?” 听到这里白昼有些感慨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若是魔诀治不好自己,那自己恐怕也就像君狂歌一样,走上邪路了,巨大的落差,能直接击碎自己的心境,让自己入魔。” 神隐村的后山上,打坐的残千月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前面跪着的莫离说道:“在困龙阵里这么多年,身上可有什么不适?” “王上,这些年身上没有什么不适,相反境界还提高了一些,只是身上的龙气少了一些。” “哦?”残千月皱了皱眉头,“这困龙阵吸收你的龙气干什么。” “属下不知。” 残千月手指轻弹,一道紫色的灵气射进莫离体内,莫离身上的气势在紫色灵气的滋养下开始突飞猛涨,一扫刚刚来时的颓势,显得神采奕奕。 莫离恭敬地对残千月磕了一个头说道:“谢王上。” 残千月摆了摆手说:“无妨,本尊与凌天是八拜之交,他的属下有难,本尊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的话你就回去吧。” 莫离想了想说道:“王上,你也知我们妖兽嗅觉都比较灵敏,属下当年在封印我的黑衣人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 “你可记得是什么香气,能形容出来吗?”残千月没有放在心上,随口问了一句。 “好像是君子笑。” “你说什么!”残千月瞬间站了起来,紫色的瞳孔里电光闪烁,四散的气势卷起一阵阵沙尘,将跪在地上的莫离硬生生地往后吹动了三步,膝盖在坚硬的土地上拖出两道深深的沟壑。 “是的王上,属下不会记错的,那个香味就是君子笑。” 残千月的眼神闪烁不定,自言自语地说:“不可能,不可能啊,狂歌已经死了,虽然如今尸身不见了,但是当年我确实看到他死了,除了他谁会随身携带君子笑这种剧毒之物当做香囊?” 残千月看着地上深深的沟壑似乎有些失神说道:“好了,本尊知道了,你回去吧,你体内有本尊的一缕狂气,如果妖兽林有什么异动,马上告诉本尊,还有好好约束你的属下,如果有哪个不开眼的危害凡人,别怪本尊不念旧情。” “是,王上放心,属下告退了。” 看着残千月点了点头,莫离化作一道流光飞向妖兽林。 待莫离离开,残千月身后的影子里慢慢地浮出一个身影,残千月没有回头,对着影子说道:“小影,你现在虽然刚到飞仙之境,但是还是惧怕阳光,留在本尊身边好好修行吧,本尊会助你登上鬼王之境,少则一两年,多则三四年,就当是考验考验君家那个小子。” 残千月身后的小影恭敬地拜了拜说道:“多谢主人恩典。” 残千月摆了摆手,看着远方说道:“这个世界本尊已经没有亲人了,你和落儿也算是与本尊最为亲近的人。” 说完残千月身影变得十分模糊,小影看着眼前残千月的身影,明明他就在眼前,但是总感觉残千月似乎已经离开了很远,两人就像是隔了几万年一般,随后残千月的身影再一次凝实,对着前方一挥手,轰隆隆的声音带着一座府宅的虚影落在前方的空地之上,虚影凝实之后,四周带起的强大气劲席卷了整片荒野,烟尘落尽,一座巨大豪华的宅院出现在残千月身前,残千月紫色的瞳孔带着一丝怀念望着院落的大门。 小影站在残千月的影子里,说道:“主人,这是?” “这是本尊以前的家,本尊从逆流世间将它带了回来。”残千月轻轻地说道,似乎怕吵醒里面的回忆。 “以后就随本尊住在这里吧,你出嫁的时候总不能让君家那个小子从后山的茅屋把你娶走吧。” 小影跪在地上,眼睛有些模糊感动地说道:“谢主人为小影做得一切。” 残千月摇了摇头笑着说道:“罢了,那本尊就再送你一样东西。” 说完细长的手指一弹,一道漆黑的光芒进入了小影体内,一阵阵黑色的鬼气滋养着小影的鬼体,小影忍住内心的惊喜说道:“主人,这是什么?” “这是上古鬼王厉魂的兵刃,离魄枪,当年他被本尊打的神魂俱灭,这离魄枪就到了本尊手里,这东西对本尊没什么用,赐给你吧。” 小影恭敬地对残千月磕了一个头说道:“谢主任赏赐。” 残千月点了点头说道:“你去修行吧。” “是。”小影有些犹豫地答道。 这个表情自然逃不出残千月的眼睛:“你还有什么疑惑吗?” “主人,属下想问这世间有人有妖有鬼为何单单没有神?” “上古时期是有神族的你们修行的境界,就比如你现在傲游飞仙之境,就代表你现在已经是飞仙了,神皇境就是神皇,这个境界的名称就是神族,而且当年确实有这些人,只是,他们都被本尊杀了。” “您,您。。。”小影惊讶地说道。 “是,本尊屠了整个神族。”残千月淡淡地说道,就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般。 说完残千月回身走进那座古朴的院落之内。 辰族门口,辰天一脸担忧地看着辰霜说道:“霜儿,你真的要出门吗?如今九天乱像已现,各种妖魔鬼怪都出来了,还是留在家里吧。” 辰霜倾国倾城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哥,我又不是去称霸九天,那些神啊魔啊的不会为难我的,再说我身边有你的九星护卫,又有小染陪着我,不会有事的,出去散散心,没准我就会想开了。” 辰天宠爱地摸了摸辰霜的头,对辰霜身后的九星护卫说道:“好好保护小姐,要是小姐出什么事,你们也就不用回来了。” “是,陛下,属下一定尽心保护小姐安全。” 辰天点了点:“走吧,外面玩腻了,就回家来。” “嗯啊,我去了,哥。”说完辰霜登上了一驾豪华的马车,掀起闪着星光的窗帘说道:“哥你回去吧,我走了。” 与此同时,出门游历的月红尘不知不觉又来到当初救下辰霜的森林,当年他将三只妖兽斩杀之后,这片森林就如同被每天打扫一般,一丝丝妖气都没有,充满着勃勃生机,参天大树随处可见,微风吹过,月红尘看着手上从树叶的缝隙间漏下的阳光自言自语地说道:“也算是一处净地。”说完朝森林深处的一处山峰飞了过去,飞到峰顶,便闭上眼睛开始打坐,天地间无数的灵气朝着月红尘体内灌输了过来,月红尘的头顶显出了一轮金黄的满月虚像,金色的光芒与天边的太阳遥相呼应。 月红尘身上的气势一点点升高,开始向着圣君境冲击。 突然月红尘身上气势一顿,头顶的圆月出现了一道小小的裂缝,随后裂缝如同蛛网一般蔓延遍布了整个圆月,随着砰的一声圆月虚影便如同镜子一般彻底破碎了,漫天的金光散落一地,打坐的月红尘喷出一道血箭,单手扶住地面苦笑道:“还是不行么。”幽深的瞳孔看向天边,响起当年与天君一战时,天君说过的话。 “无情本是无敌路,何须再借他人梯!” “难道真的要像你一样,斩情绝爱,才能踏上圣君境?” 第38章 心魔初现 身在君家的白昼似乎心有所感,身旁的怜倾问道:“夫君,怎么了?” 白昼摇了摇头说道:“好像有人在冲击圣君境。” “我怎么没有感觉到?”怜倾有些疑惑地说道。 “应该是二叔,我们血脉相连,自然能感觉到。”白昼拉起怜倾说道。 “二叔成功了吗?” 白昼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圣君境哪有那么容易,要不然九天这么多人,怎么只有一位圣君呢。” “我怕二叔卡在半步圣君无法突破,时间长了会形成执念心魔。”怜倾有些担心地说道。 “不会的,二叔也是巅峰强者,这点事不会让他形成心魔的,放心吧。”白昼轻轻拍了拍怜倾的手,安慰道。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月红尘现在的境况是真的不太好,周身血光闪烁,深邃的瞳孔也已经被血光填满,一身戾气已经取代轻盈的灵气向四周扩散。 嘴里在不停地叨念着:“断情绝爱么,是我错了么?” “吼!”月红尘双手抓着头发,朝天喊了一声,随后一掌劈出,血红色的光芒直冲向前,整片森林直接被洞穿,无数参天大树被拦腰折断,气劲所致,万物皆灭。 月红尘又吐出一口鲜血,双手撑着地面,喘着粗气,身上的血光慢慢消散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滴到地上。 “好险,差点走火入魔了。”月红尘看着眼前自己一掌打出的巨大沟壑说道。说完月红尘便扶着旁边的石壁勉强站了起来,慢慢朝着身后的一个闪烁着火光的山洞走了进去,但他不知道的是,等他走进山洞后,刚刚他打坐的地方,一个血红色的身影慢慢显现,朝着天空飞了过去。 “小姐,我们要去哪里呢?”马车上小染将一杯茶递给辰霜恭敬地问道。 辰霜吐气如兰,轻轻吹了吹茶水里的花瓣,抿了一口笑着说道:“先去那片树林吧,既然一切从那里开始,也应该从那里结束。” 就在这时,拉车的马匹突然受惊一般,朝着天空嘶鸣了一声,车内的辰霜一把将茶杯牢牢抓住,皱着眉头问道:“辰轩,怎么了?” 辰轩一边安抚马匹,一边答道:“回小姐,刚刚天空不知哪里传来了一道煞气,惊了马匹。” “煞气?”辰霜撩开窗帘看着湛蓝色的天空说道:“这朗朗晴空怎么会有煞气,难道是月族地狱传来的鬼气不成?” 辰霜虽然足不出户,但毕竟是辰家大小姐,眼界还是有的:“不对,这不是鬼气,你们小心点,有人过来了。” 辰霜话音刚落,一道血光从天而降砸到马车前方,漫天烟尘散尽,一个血红色的身影出现在辰霜面前,一身血红色的煞气几乎要凝结成实质,如同波涛一般涌向四周,刚刚还不受控制的马匹在这个身影面前,马上双膝跪地,浑身打着哆嗦。 辰霜先开门帘,看到眼前这个身影,惊喜地喊道:“月皇!” 红色的身影一头血红色的长发随着风恣意飞舞,血红色的眼睛,眉间一点朱砂,薄薄的嘴唇如同刚饮过鲜血一般,再加上一身红衣,邪魅无比,却长着与月红尘一模一样的一张脸。 “不对!你不是月皇,你是谁?” 辰霜是见过月红尘的,虽说这个人与月红尘长得一模一样,但是身上的气质与月红尘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是谁?”红色的身影喃喃地说道,“我自然就是月红尘。” 说完身影闪动,“月红尘”一把抱住辰霜,邪魅地一笑说道:“你很漂亮,不过可惜,你却是我圣君境的一劫。” “保护小姐!” 辰族九星护卫,手持利刃朝“月红尘”杀了过来,“月红尘”微微一笑,抱着辰霜,足尖轻点,便轻松地躲过了几人地攻击,随后手指一点,一条由血光组成的巨龙朝九人咬了过去,九个护卫感受着巨龙身上传来的恐怖气息,立即转变方位,组成了一个玄妙的阵法。 身处阵眼的辰轩,手拿一柄宝剑,将剩余八人的力量全部聚集在剑身,朝着“月红尘”刺了过去。 “月红尘”眯起眼睛:“九星连珠?” 说完放下辰霜,足尖轻点,屈指成剑朝着辰轩一指点了过去,辰霜在外围只看见一道血光一道青芒两股力量相撞,指尖对剑尖,在两股力量的交汇处,空间一点点破碎开来,随后辰轩噗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倒飞了出去,那柄泛着青芒的宝剑,布满了裂纹,在辰霜惊恐的眼神中变成碎片。 “月红尘”回身再出一指,朝着辰霜的眉间点了过去,毁天灭地的力量还没临身,辰霜就感觉整个天地似乎变成了黑白色。 “死在他的手里也好。”辰霜慢慢闭上了眼睛,突然天空中一道血光飞来,一下击到“月红尘”地指尖上,“月红尘”眉头一皱,身影一闪,朝着红光一掌拍了过去,红光在天空灵巧地转了一个圈,躲过一掌,又朝“月红尘”飞了过去,“月红尘”眼神一寒,直接伸出右手将红光抓在手里,随后朝前方一甩,地面扬起了巨大的烟尘,烟尘散尽,一柄血红色的长剑插在“月红尘”前方的地上。 “残阳拜月!昼儿,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呢?”“月红尘”冷冷地说道。 天空中一道流光闪过,白昼如同谪仙一般,缓缓飘落了下来。 “昼儿,怎么想起来看二叔了?”“月红尘”看着白昼说道。 “二叔?”白昼轻蔑地一笑,“我二叔何等英雄,你一个小小的心魔,怎配!” 听到这话,“月红尘”脸上布满寒霜,冷冷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再杀一位至亲,成就我的无情圣君之位。” 说完一掌拍向白昼,白昼目光一寒,虚指一点,身前的残阳拜月剑发出一声清鸣回到白昼手里,白昼闭上眼睛,一剑刺出:“剑四,寒霜尽!” 随后漫天剑气凝结成霜雪,朝着心魔飞了过去,心魔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戾气,将身上无穷无尽的血光汇集在手里,一掌朝着漫天飞霜拍了下去。 两股力量交汇,漫天飞雪与漫天零碎的血光从天空落了下来,整个天地都被渲染在红白相间之中煞是好看,方圆十里的土地直接被巨大的余波翻了一遍。 白昼松开右手,屈指成剑,残阳拜月剑直冲天际:“剑五,三千客!” 半空中的残阳拜月幻化出一道又一道的剑影,整个天空被无数剑影慢慢铺满,白昼剑指一转,天空中长剑虚影组成的圆盘也随之一转,一指指向心魔,空中圆盘内,无数剑影如同下雨一般朝着心魔刺了过去。 心魔眼光微动,一身功力运转到极致,头顶出现了一轮血红色的血月,血月一出现,白昼便感到心魔周身的空间似乎被冻结住了,长剑一把把刺在心魔周身不足一尺的地方,再也无法前进分毫,随后便化成紫色的狂气回到白昼体内。 空中的长剑不断落下,心魔形成的防御也在一点点耗尽,当最后一把长剑斩下时,心魔的防御在砰的一声巨响中碎成碎片,白昼飞身上前,一把抓住剑柄,一剑刺进心魔的心脏。 被刺中心魔突然邪魅地一笑,变成了一道道血红色的流光,消散了。 “不好!”白昼内心产生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流光又在辰霜身后组成了心魔的样子,一把抓住还在震惊的辰霜,笑着对白昼说道:“我的好侄儿,这一次,是二叔赢了。不过我也承认,你很厉害,厉害得超出了我的想象,但是有她在我手里,你赢不了我。” 白昼潇洒地挽了一个剑花,随后残阳拜月直接化成一道流光进入白昼体内,说道:“你说错了,我也没想赢你,想赢你的人是他。”说完白昼指了指心魔身后。 心魔心有所感,连忙转身便看到了一脸寒霜的月红尘与怜倾。 心魔手中的辰霜也惊喜地喊了一声:“月红尘。” “你刚刚只是在跟我拖延时间!”心魔一脸愤恨地说道。 “是啊,你是二叔的心魔,自然需要二叔亲自斩杀,我让怜倾去找二叔,而我就来陪你玩玩。” 心魔看着月红尘说道:“你受了内伤,打不赢我。” 月红尘淡淡地说道:“无妨。” 面对月红尘,心魔怕了,月红尘是半步圣君,而自己只是月红尘的心魔,力量只有月红尘的七成,刚刚差点被帝王境的白昼打败,如何能胜得了月红尘,更何况一旁还有一个帝王境的月族少夫人怜倾想到这心魔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逃跑了。 就在这时心魔突然发难,一指点向月红尘,月红尘身上泛起一抹清冷的月光,刚要上前,心魔突然调转方向朝着辰霜的脖子点了过去,月红尘眼神一冷,反应极快,那抹清冷的月光后发先至直接将辰霜罩在里面,心魔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要么杀我,要么救人,这一次他赌对了,立即身化一道血光直冲天际。 就在心魔马上要逃出这方天地时,又一道红光后发先至,在空中来回穿梭,形成了一道血色的大网,将心魔的逃跑路线全部封死。 看着天空中的巨网,心魔暗骂一声:“该死的白昼!” 立即调转方向朝着白昼一指点了过来。 白昼微微一笑,剑指一挥,天空中的红光调转矛头,朝着心魔袭来。 红光便是白昼的残阳拜月,来势极快,心魔感觉到背后的丝丝凉意,一咬牙回手一掌打在剑身之上,残阳拜月在空中打了个回旋,飞到白昼手里。 心魔看着一脸微笑的白昼愤怒到了极点。 月红尘收起月光,看着一脸惊喜的辰霜没有说话,挥手一掌,清冷的月光化作一条百米巨龙朝着心魔碾压过去。 心魔英俊的脸因为愤怒与害怕变得扭曲,前有月红尘后有白昼,自己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神魂俱灭,想到这,心魔一咬牙喊道:“月红尘既然你不给我活路,那我便让你终生迈不出那一步!” 说完心魔身体上的戾气越来越浓,方圆十里的灵气全部被这血红色的戾气取代,心魔的身体也在这血红色的戾气中开始溶解,随后消失殆尽。 月红尘看着天地间的这一抹血色,眼神变得十分阴冷。 “哈哈!月红尘,这就是你杀人之后体内产生的戾气,这么浓稠的戾气,真不知道你到底杀了多少人!” 听着心魔的声音,看着一旁被戾气影响得神情有些恍惚的辰霜,月红尘将唯我独尊功运转到极致,头顶出现了那轮金黄色的圆月,这轮圆月就像是大海中的明灯一般,将辰霜身前的血雾驱散,月红尘随后手指轻弹,一道残月一般的光芒直接将这方天地劈成两半,随后轻轻一拍,将身旁的辰霜以柔力送了出去。 看到这一切,心魔又是一乐,本来融化的身体,逐渐在辰霜旁边显出身影。 “就知道你要把她送出来,这一劫,你是度不过去了!” 说完心魔的虚影一掌拍向辰霜的头顶。 就在这时一道黑色的闪电,劈到心魔的手上,细小的电流将心魔的虚影消耗地更加透明。 “你是不是高兴地太早了?我还在这呢?” 心魔阴晴不定地看着眼前的怜倾,他只知道白昼已经是帝王境,可谁知道他的妻子怜倾也是帝王境,而且还能操控雷电。 又是一声巨响,由血雾组成的空间被月红尘一击而碎,月红尘手指一点,这浓稠的血雾直接融到月红尘的体内,月红尘在血雾入体的那一刻,双目变得通红,随后月红尘眨了一下眼睛,双眼又恢复成幽深的黑色。 月红尘一步步走向心魔,手中又出现一道残月形状的光芒,心魔感觉到整个空间被锁定了,自己根本就逃不掉了。 月红尘手中的光芒在空气中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朝着心魔斩了过去。 心魔知道自己大势已去,认命般地闭上了双眼。 就在月光临身的一刹那,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心魔身前,一把抓住心魔,另一只手直接捏住了那一缕月光,随着手上用力,那道月光直接被黑衣人捏碎了。 黑衣人也不说话,直接身化流光朝天空飞去。 月红尘既没有还击也没有追过去,只是平静地看着天空中越来越远的黑影,叹了一口气。 白昼说道:“二叔,怎么不追上去啊?” 月红尘微微一笑说道:“不必了,我自己的心魔已除,他影响不了我了,而且心魔身上有我的气息,我能追踪到他们,我只是想看看就他的这个人或者这伙人到底是谁。” 怜倾扶着辰霜说道:“二叔,她怎么办?” 月红尘回身走到辰霜面前,辰霜戾气入体,已经昏迷了过去,月红尘看着这张绝美的脸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将她交给我吧。”说完抱起昏迷的辰霜,朝着天空飞去。 “你俩还是回家吧,我总感觉最近会有事情要发生,你俩在家我还能放心一些。”天空中的月红尘朝着白昼与怜倾两人说道。 “好的二叔,我们这就回去。” 随后两人身化流光朝着月族疾驰而去。 月红尘抱着辰霜飞翔在天空之上,微风吹着月红尘略微有些凌乱的长发,月红尘低头看着辰霜那张绝美的脸心里暗暗地说道:“以前没仔细看过,确实挺漂亮的。” 一身白衣的月红尘轻轻地落到那个他打坐的山峰上,将昏迷的辰霜小心翼翼地放到一块干净的大石上,随后犹豫了一下,便轻轻拿起辰霜的手腕,辰霜身上若隐若现的血雾便从手腕处回到了月红尘的体内,感觉到辰霜体内的戾气被吸收的差不多以后,月红尘又向辰霜体内输入了一道纯净的灵气,慢慢地滋养着辰霜被戾气伤害的经脉。 看着脸色慢慢变得红润的辰霜,月红尘站起身来,脱下自己的长衫盖到辰霜身上,然后便走到山峰的边缘看着远方起伏的云海,扶着自己心脏的位置不时地咳嗽一声。 “这次连心魔都出来了,真的是大意了。” 青石上的辰霜经过灵气的滋养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四周陌生的景色,慌忙地坐起来,又看到身上盖着的白色长衫,感受着上面淡淡的香味,辰霜脸色微红地看向远处那个挺拔的身影。 “你醒了。” “嗯,醒了,多谢月皇相救。”辰霜作势就要起身行礼,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远处的月红尘身影一动,瞬间便来到辰霜身前,一把扶住她说道:“虽然戾气除净了,但是你已经受了内伤,千万别乱动。” 看着月红尘扶着自己,辰霜脸更红了,微微说道:“嗯,谢谢你。” 第39章 山河移位 看着自己怀里的辰霜,月红尘放手也不是,不放手也不是,两人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好大一会儿。 直到辰霜恢复体力,自己站了起来,月红尘也连忙起身,脸色也有些微红。 月红尘看着辰霜,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就没话找话地说道:“那个,你饿了没,我去给你找点吃的。”说完也不等辰霜回答,月红尘直接施展缩地成寸,一步迈出,便出现在百米之外。 看着月红尘有些狼狈的背影,辰霜捂住嘴,轻轻地一笑,美得如同一幅画一般。 天空中一轮圆月撒下一缕缕清辉,山峰之上一团篝火映照着两人微红的脸,辰霜披着月红尘的长衫,手里拿着月红尘递过来的鸡腿,细细地吃着,两人都是习武之人,靠着天地灵气本来就不用吃饭,但是为了缓解尴尬,也为了找些事做,辰霜就这么一直吃着鸡腿,月红尘也不时地往篝火里扔几节树枝,火中时不时地传来几声树枝的脆响,将这寂静的夜晚衬托的更加寂静。 “你为何从辰家出来了。”月红尘打破了寂静问道。 “我想出来走走,看看能不能,嗯,忘了你。”辰霜红着脸越说声音越小,“本来我也是要来这里的,毕竟故事是从这里开始,我想也应该从这里结束。” 听到辰霜这话,月红尘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失落。 “那个以前是我不对,年少盛气凌人,不该跟天君打那一场。” “你是月皇啊,年少轻狂是应该的,普通的富家子弟年轻时也是轻狂桀骜,更何况你是驰骋九天的强者了。” 辰霜温柔地说道。 月红尘看着辰霜微红绝美的脸内心一阵悸动说道:“嗯,那个辰霜姑娘,我现在后悔了,故事可否不要在这里结束?” 听了月红尘的话,辰霜惊喜地抬起头,两人一下子四目相对,看着月红尘深邃的眼睛,辰霜泪眼模糊地点了点头。 月红尘顺势将辰霜抱到怀里温柔地说道:“要是当年多看你一眼,恐怕我早就陷进去了,还好还能再见到你,老天对我真的是不错。” 辰霜呼吸着月红尘身上的气息,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浸湿了月红尘胸前的衣服。 月红尘轻轻擦去她的眼泪说道:“都是我的错,以后不会再让你流泪了。” 辰霜轻轻地点了点头。 两人就这么相拥着坐了一晚上,辰霜就在月红尘的怀里睡了一晚上,辰霜的心里此刻充满着甜蜜和幸福,燃尽的篝火余烬冒着一缕缕青烟。 多少个日夜了,自己从来没有睡得这么安稳。 看着怀里的辰霜,月红尘笑了笑,心想道:“要是断情绝爱才能到这圣君境,那这圣君境不要也罢。” 想到这里以后,自己的心境似乎突然打开了,那隐隐出现的圣君境似乎就在自己眼前了。 “霜儿受伤了没?”辰天激动地抓着辰轩的肩膀问道。 “小姐没有受伤,有月皇和月帝两人在场,心魔也没翻出什么大浪,只是被一个神秘人就救走了,小姐被月红尘抱走了。”辰轩肩膀挎着绷带将自己的右手牢牢固定着,恭敬地说道。 “月红尘抱走了霜儿?月红尘这个混蛋喜怒无常,谁知道他会干什么,来人,跟朕去将小姐接回来。” “是!陛下。”下方一个身穿白色戎装英俊的青年恭敬地答道。 辰天听到下方的回答,回头看着英俊的青年想了想说道:“辰逸,你还是别去了。” “陛下,属下只是想迎回小姐,别无他想。”辰逸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 辰天想说点什么,但是动了动嘴终究没有出声。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属意霜儿,可霜儿属意月红尘,面对月红尘我是怕你没命。” 这些话只在辰天脑海里想了想没有说出来,只是摆了摆手,同意了他随行。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日月同天的棋盘前,那个白衣人又轻轻放下两枚清亮的棋子,嘴角沁着笑容,慵懒着看着眼前这一切。 “不枉这千万年的算计,你终于要回来了。” 在白衣人放下棋子的一瞬间,本来被残千月封锁踪迹的不化山,突然显现出整片山体,山上的煞气变得无比浓重,随后山体好像被一个巨手直接搬到了虚空之内,原来不化山存在的地方,只剩下了方圆千里的荒地。 打坐中的残千月猛地睁开了双眼,瞬间便出现在了院子里,看着天空,锐利的目光直穿天际,察觉到天空残留的煞气,喃喃说道:“山河图,有人动用了山河图!” 看着怀里的佳人,月红尘微微一笑,突然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天空:“这是什么力量,竟然能以天道之力改动山河地形,莫不是山河图?” “红尘,怎么了?”怀中的辰霜睁开眼睛对月红尘说道。 月红尘温柔地理了理辰霜的头发说道:“没事,我感觉有人私自改动了山河地貌。” “是天君大人吗?”辰霜说道。 月红尘摇了摇头:“他恐怕还没有这个本事。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三声野兽的长啸传到了两人的耳朵里,听到叫声,辰霜连忙躲到月红尘的身后,毕竟当年那三只妖兽差不多快成为她的心里阴影了。 月红尘转身轻轻抱了抱辰霜,温柔地说道:“放心,霜儿,有我。” 说完月红尘身影一闪,抱着辰霜飞到了半空,冷眼看着远方三道滚滚狼烟,感受着空气中有些凝重的妖气,月红尘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自从我斩杀那三只妖兽之后,这片森林二十年了再也没有出现过妖兽,怎么又来了三只帝级妖兽。” 一道血红色的云彩突兀地出现在月红尘身前,红云散尽,一身血衣的血海跪在月红尘身前说道:“月皇赎罪,属下救驾来迟。” “无妨,三只畜牲而已。”月红尘看着前方淡淡地说道。 看着跪地的血海鬼王,月红尘怀里的辰霜有些不好意思,略微扭动了一下身形,月红尘低下头笑着说道:“好好在我怀里待着吧,地上被这三只妖兽踩过,有点脏。” 血海听到月红尘的声音把自己的头低得更低了,叱咤风云的一代月皇何时这么温柔的说过话,那姑娘看着像是辰族的大公主辰霜,血海有些疑惑,自己这个陛下不知怎么了,当年就不知道情爱为何物,如今这是开窍了? 看着跪在地上看不到脸的血海鬼王,月红尘笑着说道:“这里不需要你了,回去告诉父皇和昼儿,我七日之后就回去,带着霜儿回去。” “是!陛下!”血海连忙说道,随后化作一片血云,飞速离开了这里。 月红尘眼如利刃,看着越来越近的三道烟尘,嘴角挂起了残忍的笑容:“上次也是三只妖兽救下霜儿,如今又来了三只妖兽,这就是天意。” 月红尘身上月光闪动,蓝色的光芒将怀中的辰霜牢牢保护在其中,随后月红尘飞身上前,一脚点在中间那只妖兽巨大的头顶上,巨大的力量将妖兽身形一顿,中间的妖兽发出了一声震天的怒吼声。 月红尘嘴角含笑,一手扶着辰霜,一手屈指成剑,朝着那只嘶吼的妖兽点去。一道银白色的月光如同一把利剑直接洞穿了妖兽的头颅,巨大的力量将妖兽带退了百米的距离,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死去的妖兽头顶的小洞喷出了一道血柱,天空如同下了一场血雨一般,带着妖艳的绚烂,眼见血雨要落到两人身上,月红尘右手一挥,一道月光出现在两人头顶,将无数血雨挡了下来。 其他两只妖兽看到自己的同伴被人类斩杀,血红的双眼盯着同伴的尸体,吼叫一声冲了过去,快速撕咬着同伴的尸体,看着眼前残忍的一幕,辰霜脸色有些惨白。 月红尘用手抚摸着她的后背,缓缓地输入了一道灵气,将辰霜的不适压了下去。 辰霜有些疲累地对月红尘说道:“红尘,这些妖兽竟如此残忍。” 月红尘点了点头说道:“妖兽本就是弱肉强食,我将那只妖兽一击斩杀,它们觉得不是我的对手,而且有现成的血食,自然会先去进食,在它们眼里,活着的才是同伴,死了的就是食物。” 月红尘随后目光一寒:“留它们在世上,不知会有多少人遭难。”说完右手一点,发梢上的银色配饰直接化成一道流光将两只妖兽洞穿,在天空中转了一道弯以后又飞回到月红尘的发束上。 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过后,烟尘四散,月红尘抱起辰霜直冲天际,烟尘散尽,三只巨大的妖兽尸体,横在森林的边缘,眼中尽是恐惧。 看着巨大的妖兽尸体,辰天摸着下巴说道:“这是月红尘的残月造成的伤痕,三只帝级妖兽一击而杀,看来这九天要有两位圣君了。” 辰逸听到辰天的话,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上前行礼道:“陛下,他只是斩杀了三只妖兽,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辰天站起身来说道:“辰逸,你什么都好,就是心胸不太开阔,承认他强大很难吗?你们都知道这九天日月星三皇齐名,这三皇中的月皇指的可不是月红尘,而是他的大哥月千秋,论武力月红尘凌驾于三皇之上,朕虽然身为三皇之一,但是扪心自问,与月红尘开战,百招之后,落败之人一定是朕,朕和曜皇都曾承认不如他,你有何脸面放不下,记住,一个强者,要先明白自己的缺点,才能真正成为强者。” “属下受教了,陛下。”辰逸恭敬地行礼说道。 “嗯,明白了就好,我们去月族吧。” “是,陛下。” 就在辰天一行人要动身之时,三只妖兽的尸体上突然生出一股黑雾,辰天身为巅峰强者,反应十分迅速,瞬间将身前几人拉到身后,随即开启一道灵气屏障挡住黑雾。 “妖兽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神魂能量?”辰天一边运功抵挡着黑雾的侵袭一边说道。 强大的能量波动以辰天为中心,迅速向四周开始扩散,无数巨大的树木被拦腰折断,力量所及,地面出现无数巨大的细小的裂缝。 辰天深吸一口气,右手一掌拍出,巨大的手掌虚影将浓郁的黑雾拍的四散,还没等辰天喘一口气,天空中传来了一道恐怖的威压,辰天有感抬头,只见自己的正上方,一座方圆千里的大山凭空出现,一道道天道至横的气息围绕着大山,将它缓缓地搬到自己的头顶。 “卧槽!”辰天目瞪口呆地骂了一句脏话,还没等自己抽身,大山便从天而降,直直地砸向他们几人。 辰天知道自己肯定是逃不出去了,为今之计,只有硬抗了,随即将自己一身所学运转到极致,周身散发着蓝白色的光芒,现在虽然是白天,但是随着辰天功力运转到极致,天空中出现了一颗颗的明亮的星辰,无数星辰组成一个个玄妙的法阵,围绕着辰天运转,辰天双掌朝天,一把托住砸下来的大山,巨大的冲击力将辰天直接压跪在地上,地上出现无数的裂纹随着辰天的膝盖向四周蔓延。 辰天忍着喉喽里传来的腥甜,向辰逸几人喊道:“快!,快去通知天君!” 喊声瞬间将发呆的几人拉回了现实,纷纷身化流光朝着天君殿飞了过去,辰逸则是留下来保护托着大山的辰天。 辰天硬生生地抗过了冲击力,感觉自己身上的骨头至少碎了一半,苦笑一下:“辰逸,留下一瓶星辰丹,你现在就去月族通知月红尘和月亦行,快!” “是!陛下。”辰逸掏出一瓶星辰丹,取出一颗塞到辰天嘴里,随后直接朝着无尽地狱飞了过去。 与此同时,九天南方一座孤零零的小山之下,有一片萧索的坟场,这座小山小到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山,应该称之为土丘比较合适,坟场之上无数腐烂的兵刃横七竖八地插在黑色的泥土上,突然一道贯穿了整个世界的闪电直接劈在这片坟场之中,无数细碎的电流游走在各个孤坟之上,一阵阵狂风,像是地狱恶鬼的嘶吼声穿了过来,坟场最中央的一个碎了半边的石碑突然炸开,一个浑身燃烧着黑色火焰的人影飞了出来,来到天空中,仰天长啸,身上的火焰铺满了整个天空,黑色的火焰挡住了烈日,大地片刻之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火焰散尽,一个赤裸着上身,散着头发的男子出现在天空中,一缕金色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映出了男子精致的五官与一头漆黑的长发,男子嘴角带着一丝邪笑,看着自己的手自言自语地说道:“是哪个不要命的将本王唤醒了。” 说完男子闭上眼睛,感受这周围的一切,一息之后男子猛地睁开了双眼,眼神中带着一丝惊喜,一丝惶恐与一丝恐惧,看向天边。 天边一个紫色的身影飘然而至,残千月背负着双手,傲然立于天空之上,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轻轻动了动嘴唇,一个威严的声音瞬间便传到男子的耳边。 “南宫。” 男子听到声音连忙跪下行礼,恭敬地说道:“属下不知主上亲临,请主上恕罪。” 第40章 起死回生 残千月紫色的瞳孔盯着下跪的男子,男子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似乎在这锐利的目光中都开始停滞了,残千月始终没有说话,看了一会儿,飞到男子身前,残千月说道:“南宫赤羽,本尊竟不知道你还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听到这话,南宫赤羽连忙将头磕得更低,惶恐地说道:“主上,属下当年确确实实是死了,但是就在刚刚不知是谁唤醒了属下体内的生机,再加上属下有一颗凤凰心,竟然意外激活了涅盘之力,稀里糊涂地活了过来。” 残千月点了点头,抬了抬手示意南宫赤羽起来,然后说道:“当年本尊用自己的气运换了你们八个人一生的帝王命,你怎么落得如此下场?” 南宫赤羽叹了一口气说道:“主上有所不知,当年主上被封,凌天身殒,妖族没落,鬼族厉魂被主上斩杀,只剩下人族一家独大,我们八人守着八荒建立了八个王朝,谁知因为一个个误会与巧合,我们这八个王朝反目成仇,经过百年的大战,全都灭亡了。”南宫赤羽越说声音越低,说到最后声音似乎都听不见了,更不敢抬头看残千月。 残千月听到他的话,眼神中闪着紫色的电弧,右手含怒抽在南宫赤羽的脸上,南宫赤羽立时吐出一口鲜血飞了出去。 残千月身形一闪,瞬间又出现在南宫赤羽身前,刚刚残千月站立的地方竟留下了一道清晰的残影,在残千月一把抓住南宫赤羽的脖子后,那道残影才慢慢消散。 残千月看着在自己手里不停挣扎的南宫赤羽冷冷地说道:“你们一个个的真是有出息了啊,本尊斩断自己的气运换来了你们的自相残杀,好!好啊!你真的不该再活过来!”说完手上一用力,南宫赤羽的脸一下子便涨的通红,张着大嘴似乎是要说话。 残千月想了想终究还是收了力气,将南宫赤羽扔到一边,南宫赤羽连忙大口地呼吸着空气,连滚带爬地跪到残千月的身前说道:“谢!谢主上,不杀...之恩。” 残千月眼睛眯向下方,说道:“有话快说,本尊没什么耐心。” “是!是!主上。”南宫赤羽看着残千月的身影,想起了千万年前那个随手一挥,断江河万里;剑指轻点,碎星辰无数。喜怒无常,屠神灭鬼的暴君,心里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冷颤,“当年属下治理南荒时,与完颜若离打过一仗,属下发现,她是被人控制的。” “嗯?”残千月细长的手指捋了一下自己额前的白色长发说道,“完颜若离也是地魔一级,境界堪比半步神皇,当年谁能控制她?” “属下与她战到生死地步,发动了凤凰心,双眼在凤凰血的浸染下,看到了完颜若离额间又一道透明的丝线一闪而逝。”南宫赤羽说道。 “天下书。”残千月淡淡地说道,“因果缠身,你们死的不冤。”说完残千月转身朝天边飞去:“把这里收拾一下,随本尊回去吧。” “是,主上!只是...” “只是什么?”残千月回过头看到南宫赤羽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 “既然主上已经破除封印而出,当今这四海八荒还有谁是主上的对手,属下愿为主上打下这一片天地。” 残千月看着一脸激动的南宫赤羽平静地说道:“你说错了两点,第一,不要说现在,就是在当年本尊在这四海八荒也没有对手,这天下本尊唾手可得。第二,本尊从来没想过要这天下,而且本尊也劝你收起你的野心,这方天地,当年不属于我们,现在同样也不属于我们。如果你还想当谁的棋子,本尊不介意让你再死一次。” 看着残千月阴沉的表情,南宫赤羽连忙跪下说道:“属下明白了!” 残千月转过身,朝着天际飞去,南宫赤羽化作一团黑色的火焰,落后残千月两个身位,也朝着天际飞去。 残千月的心情不是很好,自己当年这个二了吧唧的属下明显是被人利用了,虽然自己活了上千万年但也只是不死不灭,这世上竟然有令一个死了千万年的人死而复生的方法,残千月不知道幕后之人复活南宫赤羽要干什么,但是有一点肯定的就是这个人身上有天下书,没准山河图也在他的身上,残千月阴晴不定地看着远方的天际,一股不祥的预感充斥在残千月的心头,多少年了,自己都没有这种感觉了,残千月有些心烦,带着身后南宫赤羽化成的火焰消失在天地之间。 一身白衣的天君和一身白衣的月亦行同样皱着眉头看着大山之下汗流如注的辰天说道:“不化山怎么到这里了,辰天,你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辰天一脸惨白地说道:“君上,属下还能坚持三刻。” “好!等本君唤出神明剑替换你,到时还请月皇用风云动从上呼应神明剑,将这座邪山连带山上的怪物摧毁。”天君说道。 月亦行点了点头说道:“谨遵天君吩咐。” 天君手化剑指,一道清冷的光芒瞬间出现在天君身前,天君细长的手指轻轻抹过剑身,一道鲜红的指尖血便留在神明剑上,随后神明剑青光大胜,月亦行体内的风云动感受到神明剑的剑意也开始蠢蠢欲动,月亦行强压下风云动的剑意,冲天君点了点头,天君眼光一闪,手指朝着辰天一点,神明剑带着大道梵音直冲向辰天,辰天就地一滚,神明剑瞬间代替了他将整座山峰牢牢支撑了起来。 辰天化作一道青光冲出山底,来到几人身旁,显出身形,喷出一口鲜血,朝天君行了一礼说道:“有劳天君相救。” 天君摆了摆手,看向月亦行,月亦行神情一凛,一道凌天的剑意从月亦行的身上传了出来,在场所有人的佩剑发出蹭的一声,出鞘半尺,月亦行身后一道神剑的虚影直冲天际,随后月亦行也随着剑光朝天空飞去。 辰天咳嗽了两声说道:“老月皇这一剑,怕是剑皇巅峰了。” 天君看着月亦行直冲天际的身影,眼神没有一丝表情。 神剑虚影直接插在不化山顶,神明剑与风云动两把名剑一上一下,剑意隐隐连成一线。 天君听到上空月亦行的声音传了过来:“动手吧。” “好!” 说完天君剑指朝天一点,山顶半空中的月亦行剑指朝下一按,两道隐隐相连的剑意瞬间融合成一条线,直接将整个山体贯穿。 就在这时,一道紫色的身影带着一连串的残影瞬间出现在不化山之中,一掌朝天,一手撑地,将这道毁天灭地的强大剑意硬生生掰断。 巨大的冲击波将上方的月亦行直接震飞了出去,山顶的神剑虚影随着月亦行的震飞也直接散成了碎片。 山底的神明剑同样发出一声悲鸣,散发的青光直接被冲击力冲散,飞回到天君身上,天君和在场的众人同时闷哼一声,吐出一口血箭倒飞了出去。 山中那道紫色的身影,屈指成爪,一把抓住脚下坚硬的土地,将这座方圆千里的大山单手提了起来,环绕在山体周围的天道气息,如同一个个脆弱的锁链一般,一道道崩碎。 辰天震惊的看着半空中的那道紫色的身影,残千月俊美的脸庞,成了所有人一生挥之不去的噩梦。 残千月提着大山,朝着天空飞去,一个傲然的声音传了过来,在所有人的耳边炸开:“不化山本尊会送回原处,这山上有本尊一位故人的尸骨,再来扰他清净,本尊让你们神魂俱灭!” 无数的回音带着惊天巨响在众人耳边发生一轮又一轮的爆炸,所有人脸色惨白地又吐出一口鲜血,除了辰天,月亦行还有天君还清醒着外,其他的随从护卫全部被残千月话音的余威震得昏了过去。 回到月族的月红尘带着辰霜,看着天君众人惨白的脸上,嘴角挂着血迹,自己的老爹月亦行气息紊乱地瘫坐在地上,辰天也是靠着座椅闭眼调息,吃惊地问道:“父皇,你们这是怎么了?” 辰霜一看到辰天,连忙跑过去扶住辰天的肩膀关切地问道:“哥,你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月亦行有些疲惫地睁开双眼摇了摇头。 月红尘说道:“不对啊,以你们这个阵容,能让你们受伤的除了天道,恐怕就只有残千月一个人能做到了,你们怎么又惹到他了?” 辰天苦笑一声:“月皇,你真是太高看我们了,我们躲着他还来不及呢,哪会去组团找他的麻烦,今日我到你斩杀妖兽的森林去找霜儿,谁知道不化山从天而降眼看就要砸到我头上了,我只能托住不化山,然后让人去请天君和老月皇,天君和老月皇一上一下两道剑意眼看就要洞穿不化山,谁知道残千月突然现身,硬生生地掰断了两柄神剑的剑意,顺带着一把将不化山提走了,我们被余波所伤,没有身死道消就不错了。” 随后辰天缓了口气,突然站起来绕着辰霜转了一圈,又看了看月红尘说道:“你俩?” 辰霜脸红地低下头,害羞地点了点头,辰天爽朗地笑了两声,对着月亦行说道:“月皇陛下,看来咱们快成一家人了。” 月亦行听到这话也不顾自己的伤势,连忙起身说道:“红尘,你俩真的?” 月红尘点了点头说道:“是真的,父皇。” 月亦行也哈哈笑了两声对辰天说道:“哈哈,是啊,快成一家人了,挑个良辰吉日,咱们把这事定一下啊。” 天君冰冷的脸上看不见任何表情,他本修得无情天道,对这种事有一种莫名的反感,随后便对几人说道:“既然没有别的事,那本君就回去了。” 说完也没等其他人回话便带着自己的侍卫,飞向天际。 月红尘撇了撇嘴唇,随后拉起辰霜对辰天说道:“让霜儿在月族住几日吧,到时候订完亲我送她回辰族。” 辰天看了看辰霜含羞带怯的神色笑着说:“我就算是现在想带她回去,她估计也不会跟我回去的,那我就先走了,大家保重吧。”说完辰天也拜别了众人飞向天际,只剩下辰逸阴冷地看着月红尘,月红尘感受到了辰逸的目光,回头看向辰逸,辰逸瞬间便感觉到一股强大到令人绝望的威压将自己推出门外,地上留下了两行清晰的脚印。 辰逸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身化流光朝着辰天飞了过去。 “感受到他的强大了?”辰天没有回头淡淡地说道。 “感受到了,那种令人窒息的气息属下只在天君身上感受到过。”辰逸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 “这次朕见到他就已经感觉他要迈入圣君境了,而且霜儿与他两情相悦,为了霜儿也为了你的命,好自为之吧。”辰天迎着白色的云雾再次加快了速度疾驰而去。 就在一行人走到辰家上空时,一个白色的身影负手矗立在半空中,似乎在等着辰天归来。 辰天看到那个人影,连忙行礼道:“属下不知君上亲临,请君上恕罪。” 来人正是天君,天君摆了摆手示意辰天一个人过来,两人飞向高空,天君随手布下了一道防御结界,这才缓缓说道:“不化山降临之前,那片地方可曾发生过什么事?” 辰天想了想说道:“回君上,月红尘曾在那斩杀了三只帝级妖兽,但是我查看尸体时,那三只妖兽的神魂似乎异常强大,竟然能凝实对我们发动攻击。” “嗯?”天君面无表情地想了想说道,“妖兽主修肉身,神魂还不如一个强壮的普通人,就算是帝级妖兽也不可能有这么强大的神魂,对了,你说那三只妖兽是月红尘杀的?” 辰天点了点头。 天君接着说到:“也就是说月红尘刚走,那座山就下来了?” “是的。” “看来是有人动用了山河图,而且目标是月红尘,只是他不知道月红尘经历情爱之后实力大涨,把时间算错了,这才让你顶了锅。” “应该是这样的。”辰天说道。 “天下书,山河图。”天君喃喃地说道,“好了,本君回去了,你自己注意安全,看好万妖图经,还有,把守好进出凡世的通道,如果发现有人私自进入凡世,就地斩杀。” “是,君上。”辰天行礼说道。 天君随手一挥,撤去结界,向高空飞去。 “陛下,残千月很厉害吗?”一个侍卫飞上高空扶住辰天说道。 “天君曾说过,神隐村方圆百里化为禁地,任何人都不要靠近,你可知道,就连那月族的无尽地狱,天君也只是说没事少去招惹,可从来没说过禁止靠近啊。”辰天说道。 随着一声巨响,不化山又回到了原处,那位日月同天的白衣人随即喷出一道血箭,将眼前的棋桌击得粉碎,细长的手指轻轻将擦拭着嘴角的鲜血,白衣人眼神中带着灼热的神采:“被封印了千万年,还是如此强大,天下书、山河图都拿你没有办法,魔王毕竟是魔王。” 连天的烟尘中,残千月傲然矗立在山顶的空中,冷冷地看着不化山上的一切,脸色惨白的尸王跪在地上冲着残千月行礼。 残千月摆摆手说道:“九天乱象已现,不该出现的人都出现了,好好修炼,早日到达神皇境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命。” “是,主上!”尸王将头磕在地上说道。 残千月叹了一口气说道:“南宫赤羽,你留在不化山,和他一起修行,也算是有个帮手。” 残千月身后的黑色火焰显出南宫赤羽的身形,跪下说道:“是,主上!” 残千月脚尖轻点朝着高空飞去,心里默默地念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本尊的心变软了么?” 不化山上的两人看着天边那道紫色的身影,眼睛里充满了尊敬与羡慕。 “南宫先生,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达到主上的境界?”尸王眼神热烈地看着天边说道。 “不可能了,这方天地,从古至今只出了他这一个人。”南宫赤羽摇了摇头说道。 “你可知主上是什么境界?”尸王对南宫赤羽说道。 “无双之上为一念,一念之上为,一念,我命由我,再不由天!”南宫赤羽喃喃地说道。 “一念?这个世界有神么?”尸王惊讶地说道。 “是有的,上古时期是有神人的存在的。” “那神人去哪了?” “当年主上的父亲与神族力战深受重伤,回族没几日就仙逝了,主上为报父仇,屠灭了整个神族。”南宫赤羽激动地说道,“你不知道,那一天,整片天空都是血红色的,血月与血日同时出现,神族覆灭的那一刻,天空下起了无尽的血雨,主上一人傲然矗立在空中,当真就是整个四海八荒的末日。” 第41章 白衣收徒 白昼与怜倾回到月族,看着辰霜微红的脸有些吃惊,还是怜倾最先反应过来行礼说道:“婶婶好。” 听到这话白昼更加惊讶了,疑惑地看着怜倾,随后月红尘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说道:“过几日我跟霜儿准备定亲了,那个,对了昼儿怜儿,天君传令,让昼儿你去不化山探查一番。” “怎么天君没来由的想起不化山这个禁地了?”白昼问道。 月红尘就把几日之前发生的事跟白昼说了一遍,白昼连忙问道:“爷爷他没事吧。” “老爷子没啥事,就是受了一点轻伤,调息几日就好了。” 怜倾皱着眉头说道:“二叔,看来这件事是针对咱们月族的。” 听到这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怜倾,月红尘是何等玲珑之人,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怜儿,你是说他算错了我的实力?” “嗯,本来以二叔半步圣君的实力,三只帝级妖兽不可能一击而杀,所以不化山来的时间刚好。” “可惜,圣君那道门坎,我就要迈过去了。”月红尘眼中冒着寒光地说道,“能这么针对我们的,恐怕就是杀害大哥的那一群人。” 月红尘与白昼同时攥紧了拳头。 “二叔,我这就去不化山。” “夫君,那我陪你一起去。”怜倾上前拉住白昼说道。 白昼温柔地拍了拍怜倾的手说道:“这次我自己去吧,你在家陪陪婶子。” 看着辰霜有些害羞的脸,怜倾说道:“好的,那你自己小心。” 月红尘想了想说道:“白衣不在,让血海陪你去吧。” 白昼愣了一下说道:“老祖不在月族吗?” “嗯,心有所感,出门游历了。” “好,那就让血海陪我走一遭吧。” 九天最东边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海浪在海风的带动下不时地拍打着岸边有些漆黑的礁石,白衣站在岸边,任凭海水溅起的飞沫打在自己洁白的衣衫上,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恭敬地站在白衣身后说道:“王上,是想家了吗?” 白衣雪白的发丝随风吹到脑后,英俊的脸上罕见地带起一丝苦笑说道:“家?咱们还有家吗?” “月族的杀伐殿不是咱们的家吗?” “那只是栖身之所罢了,算不上家。”白衣看着巨浪滔天的远方喃喃道。 “王上想回天月了?” “熟悉之人都不在了,回与不回都一样了。” “看来感到物是人非的,不光本王一个人啊。”这时一个爽朗的声音传到两人身边。 白衣回头看向岸边的悬崖,一个身穿青色戎装的少年,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酒壶坐在崖边笑着说道。 白衣身影一闪,瞬间便来到少年身边,看着远方的大海说道:“本王来这九天几百年了,可还没见过你这么个人物。” “但你却是本王这千万年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嗯,第一个鬼。”少年笑了笑,将酒壶递过去说道,“喝一口?” 白衣接过酒壶,一口温润的酒液顺着喉咙点燃了自己平静了几百年的内心,由衷的说了一声:“好酒!” “哈哈。”少年拿回酒壶笑了一声,“当然是好酒,给本王当祭品的酒,自然也差不到哪?” “当祭品的酒?”白衣狐疑地看了看眼前的少年,看到少年身上四溢的生机接着说道,“你也不像是个死人啊。” 少年又喝了一口,把酒壶扔给白衣说道:“本王本是个死人,谁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地又活了。对了,你告诉本王,你是谁,现在又是什么时候。” 白衣想了想说道:“我是无尽地狱鬼王白衣,你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东方青林。”少年微微一笑说道。 “东方青林,东方青林!”白衣突然睁大双眼惊讶地说道,“千万年前的八王之一,寒曦王东方青林?” 少年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正是在下。” “据上古秘闻记载,寒曦王东方青林与玄幽王北冥璧影决战于东荒峄山之下,二王同归于尽,东荒北幽同时支离破碎。那一战据此已经千万年了。” “我竟死了这么久了?”东方青林少年般的脸上露出一丝惆怅。 “你也不必如此,残千月还在。”白衣说道。 “什么!”东方青林身上瞬间散发出一道强横的青光,无数裂缝顺着地面延伸至海边,掀起了滔天巨浪,强大的力量只吹起了白衣额前的两缕白发。 随后白衣一字一句地说道:“残千月,还在。” 东方青林激动地说道:“主上竟还在,我就说主上不死不灭,什么阵法都封印不了主上,主上真的还在,哈哈哈哈!” 随后东方青林对白衣说道:“可知我那主上在哪?” 白衣指了指西方说道:“那个村子现在被叫做神隐村,九天禁地。” “哈哈,好,朋友我欠你一个人情。” 说完东方青林化作一道青光直冲云霄,天空传来阵阵龙吟之声。 白衣笑了笑,招呼自己的手下,沿着悬崖向远处走去。 “这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白衣轻笑一声,看着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如今飘起了细雨。 “王上,这天气看着晚上会有大雨,属下看前面有几户农家,咱们去农户家借住一晚吧。” 白衣看着远方若隐若现的炊烟淡淡地说道:“算了,本王煞气太重,凡人和本王离得太近会影响气运,云谏,咱们就去前面的破庙将就一晚吧。” 破庙内的火光明灭,给四周残破的佛像也披上了一层厚重的神秘感,云谏随手扔进去一块干柴说道:“委屈王上栖身在这破庙了。” 白衣摇了摇头说道:“你跟随本王也有几百年了,以前带兵打仗,能有个睡觉的地方就不错了,如今你我皆为鬼,在这佛家之地栖身,也不算委屈。” 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破旧的窗户在雨声中发着嘶哑的声音,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云谏猛地睁开双眼,白衣此时还是一脸平静,冲着云谏摇了摇头。 破庙的大门被缓缓地打开,吱啦吱啦的声音就像是一阵轻风在不安分地推动着大门,一条银蛇似的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门口的黑影,是一个老和尚带着一个小女孩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白衣与云谏老和尚明显惊了一下,随后便恢复平静喊了一声佛号道:“贫僧带着徒弟路过此地,雨下的太大,想来庙里躲一晚,不打扰二位施主吧。” 白衣连眼睛都没有睁摇了摇头道:“这里本就是佛家之地,大师请自便。” 老和尚听到白衣说话,便拉着自己的徒弟坐到两人对面,随后从包袱里拿出自己没被淋湿的衣服披在徒弟身上,那个小女孩也不说话,眼睛直直的看着火光,似乎跟没有意识一般。 云谏看了看说道:“大师,不知贵徒这是怎么了?” “唉。”老和尚慈爱的摸了摸女孩的脑袋说道,“我这徒弟叫小笙,本来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谁知道一夜之间被妖兽灭了满门,她也在马上被一只虎妖咬死时被贫僧救下,贫僧看她孤苦,便收她为徒了,这些年也是苦了这个孩子了,只是从那以后这孩子便成了这副模样,想来是被吓着了。” “这太平世道,哪来的妖兽啊?”云谏问道。 “贫僧云游四海,所见所闻可配不上太平世道这四个字啊。”老和尚有些悲戚的说道,“天君不问世事,三圣皇我等寻常之人也没法见到,世家大族多是仗势欺人之辈,这天下,唉。” 白衣缓缓睁开了眼睛,云谏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着,在白衣睁开眼睛的瞬间,整个破庙的温度似乎下降了几度,自己本身就是鬼,对温度没什么感觉,但是现在明显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咦?佛门之地怎么会有一丝鬼气?”老和尚拿起佛珠看着四周有些疑惑地说道。 白衣站了起来,走到佛像前面淡淡地说道:“那是因为整个庙里,只有你一个活人罢了。” 听到这话,老和尚瞬间大惊,佛珠上闪动着耀眼的金光,随手抄起自己的法杖,将小笙护在身后冷眼看着白衣说道:“你是鬼物?” 白衣背着手看着佛像明灭不定的脸说道:“是。” “好,那贫僧今日便渡你如轮回。” 白衣冷眼一笑:“佛都不敢渡我,你却来找死,不过看你是一代高僧,本王不杀你。” “大胆鬼物,竟如此猖狂!”老和尚高喊一声将禅杖朝着白衣砸了下来,白衣头都没回,身上散发的煞气直接将禅杖震飞了出去。 白衣转身看着老和尚说道:“既然你因为本王是鬼物就要杀了本王,那为何又要带一只伥鬼上路呢?” 白衣嘴角一挑,细长的手指指向小笙说道。 听到白衣的话,老和尚如遭雷击,瞬间瘫倒地上,眼角里带着一丝愤恨。 白衣朝云谏点了点头,云谏将老和尚扶到火边说道:“大师,我等虽为鬼物,但是从未无缘无故杀过凡人。” 老和尚稳定了一下心神说道:“只靠气息便能振开我的法杖,你到底是谁?” 白衣平静地看着老和尚说道:“本王,白衣。” 听到白衣这两个字,老和尚内心一惊,喃喃地念道:“日月风华,山河如画。白衣披甲,血染天下。鬼王白衣!我早就该想到了,哈哈,我早就该想到了,睁眼便能改变佛门之地的温度,只靠气息便能振开佛门圣器,没想到啊,贫僧有生之年还能遇见鬼王。” “本王可以帮你。”白衣淡淡地说道。 “你能帮我什么?”老和尚说道。 “能帮你放下执念,虽说不能让你成佛,但是也能让你突破一个境界。” “你竟然知道我的执念。” 白衣没有说话,指了指身旁的小笙。 “唉。”老和尚又叹了一口气,缓了缓说道,“只要你能救小笙,我慧法这条命给你都行。” 白衣摇了摇头说道:“本王救不了她,生死有命,本王还没有强大到能逆转阴阳,本王可以让她以鬼身修行,他日突破万仙境,自然与生人无异。” “可她是伥鬼,一魂一魄都在虎妖那里。那是一只快要突破帝级的妖兽,你。。。”老和尚突然想到眼前这个人,不,这个鬼可是四大鬼王里战力最强的那只鬼王,九天巅峰战力能排到前五的人物,别说是一只快要突破到帝级的虎妖,就算是帝级妖兽恐怕在他手里也走不了十招。 “想明白了?”白衣问道。 “您是鬼王,区区一只虎妖自然不放在眼里。只是。。。”慧法老和尚说道。 “只是什么?”白衣问道。 “只是你为什么要帮我们?”慧法老和尚接着说,“我们虽然是一个小小的门派,但毕竟属于佛门,与你鬼界也算是死敌,你杀我易如反掌,为何要帮我们。” “看你们顺眼罢了。”白衣说道,只是白衣看着小笙没有说后半句,那句话是青冥送白衣出月族的时候说的:“我虽然不擅长卜卦,但还是为你开了一卦,缘生为皇,缘灭魂亡。这是你的机会。”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我的缘?”白衣问道。 “看顺眼的便是缘。”青冥笑着答道。 白衣径直走到小笙身前,小笙还是一脸呆滞地看着火光,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白衣细长的手指轻轻点到小笙的额头,一股精纯的鬼力缓缓渗到小笙的魂体上,一点点滋养着小笙的魂体,白衣回头对慧法老和尚说道:“她姓什么?” “我去的时候他们整个村子都死光了,我也不知道她姓什么,只是那个季节竹林正在生笋,就给她取了个小笙的名字。” “那她以后随本王姓白吧。”白衣随口说道。 慧法老和尚还没反应过来,云谏连忙跪下说道:“恭喜王上喜得爱徒。” “你要收她为徒?”慧法惊讶地说道。 “她随我姓,自然是本王的徒弟,不过你不用担心名字是你取得,她也是你的徒弟。”白衣淡淡地说道。 只是他们不知道,二十年后,鬼皇白笙的名字,响彻了整个九天。 第42章 再回曜族 白衣将小笙的魂体收到自己的玉佩之中,让慧法带路,来到了小笙生前生活的村庄,看着四周的残垣断壁,还有弥漫的死气,慧法喊了一声佛号,云谏观察了一下四周对白衣说道:“王上,这里有些不对啊,为何这里只有死气,没有鬼气啊,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年,但是怎么连一点鬼气都没有。” 白衣眼睛里闪着寒光说道:“杀人的不是妖兽,是一只鬼兽。妖族肉身强悍,神魂羸弱,一旦身死,神魂必灭,不可能生成鬼,如今这九天竟然生出了一只鬼兽,那些人都已经变成了这只鬼兽的伥鬼了,自然没有了鬼气。” 白衣身上鬼气一现,森白的煞气令身旁的两人气息一窒,煞气如同藤蔓一般向着四周蔓延而去,周围的死气不断融入到煞气之中,就在这时,白衣身形一闪,再次出现时,已经到了一片乱坟岗之前,枯黄的落叶加上纷飞的纸钱,将这里的气氛渲染地更加荒凉。 白衣慢慢走到一块儿石碑前,细长的手指带着森然的鬼气,一指点到石碑之上,随后一道巨大恐怖的怒吼声从地下传了出来。 四周的坟茔纷纷炸开,云谏与慧法两人也感觉心头动荡,体内的血液差点喷涌出来。 一道黑色的气息从石碑下飞了出来,在天空中凝聚成一只三十几米长的黑色巨虎,如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三人。 白衣看着巨虎笑着说道:“大师,当年你是怎么从它手底下逃出来的?” “阿弥陀佛,不瞒施主,贫僧动用了一颗佛祖舍利,三滴神魂精血才勉强逃了出来。它比三年前,更强了。” 感受着巨虎身上传来的灵魂波动,白衣轻笑了一声说道:“小笙,今天为师便送你一件礼物。”说完摸了摸身上的玉佩,便朝着巨虎飞了过去。 巨虎看着飞来的白衣,巨大的眼睛中冒着火焰,朝天一吼,一爪朝白衣拍了过去,白衣右手虚握,一柄长枪出现在手中,长枪雪白的枪身,带着冰雪一般的寒气,轻轻点在巨虎的利爪之上,瞬间巨大的黑爪之上便出现斑斑点点的雪花,随后开始向巨虎全身蔓延。 巨虎眼睛中出现了惊恐的神色,朝着白衣吼了一声,巨抓猛地拍向地面,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过后,巨虎爪上的冰晶便被震碎了。 白衣潇洒地转了一下长枪,一枪刺向巨虎的心脏,巨虎后腿一曲,突然向白衣扑了过去,白衣眼神不变,一枪刺中了巨虎的前胸,只是枪尖就像是刺在了钢铁上一样冒出了一阵阵火花,白衣身形一转,松开长枪,一把抓在巨虎的头顶,堪比钢铁的皮肤,被白衣一抓而碎,一股股精纯的鬼气顺着白衣的手,源源不断地流向小笙栖身的玉佩之中。 一刻之后,黑色的巨虎在一声声惨叫中消散在天地之间,玉佩光芒一闪,小笙便眼中带着泪光跪在白衣等人身前。 白衣轻轻地说道:“见过他们了?” 小笙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见过了,爹娘,爷爷奶奶,还有朋友都见过了。” 白衣摸了摸小笙的脑袋,看向慧法。 小笙将脑袋磕到地上对白衣与慧法说道:“弟子白笙,拜见两位师父,谢两位师父,一位救我性命,一位赋我新生。” 慧法喊了一声佛号,与白衣一起将小笙扶了起来说道:“小笙,你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啊。”说完抹了抹自己的眼角,白衣是战场杀伐之人,见惯了生死离别,自然没什么感觉,对小笙说道:“以后你先跟着为师修行吧。” “是!师父。”白笙恭敬地行礼说道。 随后白衣又说道:“慧法大师,你跟着我们一起走吗?” 慧法喊了一声佛号随后说道:“不了,贫僧先回师门看看,随后再去找你们吧。”从怀里拿出一本显着有些破旧的经书递给小笙说道:“我不在身边要好好听白衣师父的话,这经书是我的《大梵天咒》,能化戾气,你好好诵读。” “是,师父。”小笙眼里含着泪光说道。 “好孩子,又不是不见面了,不哭,不哭啊。”慧法摸着小笙的脑袋说道。 白衣将一颗漆黑的珠子递给小笙说道:“这是那只鬼虎的神魂,你用鬼气饲养,不出两年便会成为属于你的鬼兽。” 小笙接过珠子说道:“谢谢师父。” 白衣淡然一笑道:“那咱们走吧。” “是,师父。”白笙拜别了慧法,跟着白衣沿着海岸边走了过去,远处的慧法一直等到看不到几人的身影后才慢慢朝着自己宗门的方向走去。 “啪!”一声脆响从那位白衣人手中的棋子之上传了出来,看着已经碎成几瓣的棋子,白衣人脸色不好地说道:“是谁杀了本尊的鬼妖!” 身后一个黑色的阴影带着嘶哑的声音恭敬地说道:“是鬼王白衣。” “白衣!月族!”白衣人罕见地咬牙说道,随后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心境有所变化,便又恢复成以前云淡风轻的样子淡淡地说道:“东方青林活了?” “是的,主上,寒曦王已经到神隐村了。” “那就好,一切按计划行事。” “是,主上。”身后黑影恭敬地说道。 神隐村的后山,一身青色戎装的东方青林跪在残千月身前恭敬地行礼。 残千月皱着眉头说道:“逆转阴阳这种事本尊自问做不到,不知是哪位大能可以夺天地之造化,赋死人于生机?” 东方青林说道:“属下醒来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是谁救活了属下。” 残千月摸着额头苦笑道:“罢了罢了,既然活了,就跟着本尊吧,收起不该有的心思,老老实实待在这里,没准过几天你们窝里斗的几个人又会见面的。” 残千月看着阴暗的天空幽幽地说道,他心里总感觉,自己手下的八王都会复活,残千月这千万年来,内心第一次升起了一股无力的感觉,他知道这是一个阴谋,先是解开自己的封印,随后复活八王,但是自己却无从下手,既不知对手的目的是什么,更不知道对手是谁,甚至连一点头绪都没有,现在自己唯一知道的线索就是那个从万妖图经里跑出来的云外镜,这时赵落儿将一杯茶放到残千月的身边说道:“大人,喝杯茶歇歇吧。” 残千月揉了揉有些发涨的脑袋说道:“谢谢你了,落儿。” 赵落儿冲残千月嫣然一笑,便站在他的身后不再说话。 不化山上,白昼凌空而立,一身帝王境的威压与尸王隐隐相抗,一身黑色火焰的南宫赤羽盯着血海说道:“本王久离这天地,没想到竟有人修成了这红莲业火,而且在你身上本王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血海血红色的瞳孔清澈的如同佛案前的琉璃一般说道:“天有九雷,地有九火,我这红莲业火自然是比不上你的鬼凤魔炎。” “怪不得我对你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你一个鬼物,竟然身怀血凤血脉。”南宫赤羽摸了摸嘴唇接着说,“我和他奉命镇守不化山,有我俩在,这不化山不会再有异动了,你俩不必如此紧张。” 白昼收了威压,身上紫色的气息一闪而过,南宫赤羽眼神中透着惊讶说道:“你和主上是什么关系?” “主上?是谁?”白昼问道。 “残千月。” “他救过我的命,并且将他的魔诀传给了我。”白昼看着南宫赤羽的眼睛说道。 “既然是自己人,那更不需要打了。”南宫赤羽笑了一声,周身黑色的火焰一闪而散。 白昼说道:“传说南荒傲炎王一手魔焰无敌于天下,今日得见前辈,果然传说不虚。” 南宫赤羽爽朗地笑了一声说道:“你年纪轻轻就到了帝王之境,又得主上真传,不出几年恐怕这天地之主就是你了。” 血海恭敬地站在白昼身后,南宫赤羽看了一眼血海接着说道:“你这红莲业火专克妖邪,如今却被一个鬼王掌握,这天下,我当真是看不懂了。”说完南宫赤羽转身朝着不化山深处走去,尸王看了看白昼两人说道:“两位要来坐一坐吗?” 白昼摇了摇头说道:“不用客气了,我去给天君复命了,两位后会有期。”说完便与血海直接迈入了身后的虚空之中。 尸王满是眼白的瞳孔内闪烁着青色的鬼火,看着两人离开便随手一挥,不化山又恢复成了云雾弥漫的样子,处处透露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白昼与血海再出现时已经是百里之外的高空了,两人一白一红,一前一后朝着朝着天君殿飞去。 “如此气势逼人的剑意再加上这炙热的气息,咱们是到了曜族了吗?”前方的白昼问道。 听到曜族,血海的脸上闪过一丝仇视说道:“是的,少主,前方就是曜族了。” “那随本王去曜天台祭拜一下吧。”白昼眼里带着一丝悲伤说道。 “是,少主。”血海说完,便化出立地鬼王的真身,漫天汹涌的血红色波涛将整个曜台的上空全部染红,如同一片被风吹动的红毯一般,遮天蔽日。 白昼踏着那道红色的巨幕,如同走在台阶上一样,一点点飘落下来,曜台的守卫看着天空的异象如临大敌,抽出配剑,死死地盯着慢慢走来的白昼。 “来者何人!”一个守卫问道。 “月家少主月尊,前来祭拜先父。”白昼一边走一边说道。 “曜皇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曜天台,还请殿下离去。”还是那个守卫对白昼喊到。 “本王只是来祭拜先父,不想与你们为敌。”白昼冷冷地说道。 就在这时,天空中翻涌的血海突然凝聚成人形,从高空一闪而下,一把捏住了守卫的脖子,血红色瞳孔中的仇恨似乎快要溢出来了。 “当年欺负本座的,有你一个吧。”嘶哑的声音如同指甲磨着玻璃一般,让人心神不宁。 被捏住脖子的守卫涨红了脸说道:“你...你是...曜...曜...” “本王是血海!”血海大喊一声,身后的冒着红莲业火的锁链如同一只利爪一般直冲天际,无数空间黑洞带着滚滚雷声,从天空传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柄冒着金色火焰的长剑朝血海斩了过来,血海感应到了剑气,右手一挥,一道红莲业火形成的锁链直接将长剑牢牢锁住,血海扭头,被仇恨扭曲的面容挤出一个邪魅地笑容,右手一用力,那柄被锁住的长剑在锁链的绞杀下发出了一声悲鸣,无数裂纹布了剑身,随即崩成了金色的碎片。 “啊!”一声痛苦的喊声传来,一个锦衣少年,吐了一口鲜血,从天空中摔了下来。 还没落地便被血海一道锁链卷到自己身边,看着痛苦的少年,血海哈哈一笑,笑声中又说不出的畅快:“曜绝,当年你打断了本王的胳臂,你还记得吗?” 曜绝看着已成为鬼王的血海,咬着牙没有说话。 “哈哈,你这个表情和当年本王一样,不知道一会儿你的骨气,是否也和本王一样。”血海说完,直接用锁链将曜绝的手臂拧了下来,曜绝的鲜血溅了血海一脸,看着已经痛苦到扭曲的曜绝,满脸鲜血恣意狂笑的血海真的如同一个地狱恶魔一般。 血海伸出一只手指,轻轻抹了一点脸上的鲜血,随后放到嘴边舔了一下说道:“果然还是仇人的鲜血最为甘甜啊。” 血海手指轻挥,燃烧着业火的锁链将断了一条胳膊的曜绝高高地卷了起来,就在血海的手要掏出曜绝的心脏时,一个愤怒的声音在曜台上方炸响。 “孽障!”随后五道金色的光芒从天而降,直直地插在血海的四周,血海看着天空,五道身影从虚空中缓缓降落,站在那五道金光之上,光芒散尽,五个锦衣人负手站在宝剑之上愤怒地看着血海。 “中天十剑来了五位。”血海眯着眼睛说道,“但是曜绝,本王杀定了!”说完眼中厉芒一闪,锁链中的曜绝便被无穷无尽的业火燃烧殆尽,只剩下一道金色的神魂还在火中苦苦挣扎,发着无声的惨叫。 “畜牲!何敢!”五人同时轻点脚下的宝剑,剑光瞬间直冲云霄,组成一个金色的牢笼一般将血海困在其中,随后领头之人一剑刺向血海。 血海感受着四周强大的剑意与报仇之后的快感,嘴角那抹微笑显得更加邪魅:“这么喜欢死,本王成全你们。” 血海右手一掌推出,一道直径三尺由红莲业火形成的火柱便朝着来人砸了过去,业火所过之处,空间裂缝一道道出现,强大的力量一下子就将五人的剑意瞬间崩碎。 “你知不知道,你也姓曜!”领头的人嘴角含血冲着血海喊道。 “生前。”血海冷冷地说道,“你也应该知道,那只是我短暂的前世,而现在,本王,只是血海,血海深仇的血海!” 血海站立在半空之中,如同一个魔神一般身上澎湃的血气将整个天空映照得一片血红。 “哈哈!本王当年发誓,双脚不踏曜族之地,今日,这个誓言要破了!” 血海缓缓落到地面,随着血海的一只脚迈出,曜族的大地开始震颤,一道道血红色的火焰从血海的脚底窜了出来,在地上留下一个燃烧着红色火焰的黑洞,每一步都是一个黑洞,看得曜族所有人心惊不已。 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白昼,走上前去拍了拍血海的肩膀,随后径直朝曜天台走去,中天十剑与护卫本想去拦,但是奈何他们中间隔着一个血海,一个与曜族有着血海深仇的血海。 白昼一步步走向曜天台,一阵阵带着兰花香气的微风轻轻吹着他的脸颊,就如同是一双手在温柔地抚摸他的脸一般,一点点忧伤慢慢爬上白昼的心头:“父皇,母后,是你们吗?”无数的回音与万般的思绪萦绕在白昼周围,最后化作白昼脸上的一行清泪,流到了自己跪着的那片土地上。 第43章 玉手燃灯 “你父母虽然殒身曜天台,但是你做的这些事是不是要给朕一个交代。”一个威严的声音在白昼耳边炸响,白昼抬头看到天空一个浑身燃烧着太阳真火的高大身影冷冷地看着他。 曜天台四周的树木花草在他出现的一瞬间纷纷呈现出枯萎的状态,功力稍低的人感觉自己被一轮金色的烈日当头炙烤着一般。 白昼起身撩了一下长摆,冲血海点了点头随后说道:“那本王的父母殒身曜天台,不知当年曜皇可给过交代?” “朕已经给了月红尘一个说法。” “可没有给本王交代!”白昼突然怒视曜皇说道,“本王只是来祭拜一下父母亡灵,你的侍卫三番四次阻拦于我,也许是本王新来不久,他们还不知道本王的脾气。” “好!那你为何纵容血海屠我儿郎!”曜长天眼中闪烁着无边杀意,盯着白昼说道。 “因为他们该死。”白昼不再压制情绪怒吼道,“他们明知这里是我父母葬身之地,竟然利用我父母殒命的神魂波动在此修炼,你说他们该不该死!”一声怒吼,白昼头上的发带瞬间崩开,乌黑的长发飘散在身后,一双紫色的瞳孔闪着带有死亡气息的电弧,身后一轮紫色的圆月虚影高悬在白昼身后。 曜长天看着白昼身上的紫色狂气,还有身后的紫色圆月虚影,冷哼一声说道:“旁门左道!” “但是战无不胜!”白昼怒吼道。 “好,今日就让朕试试月帝的成色!”曜长天右手朝天一握,一道金色的阳光凝聚成一把长剑出现在他的手中,长剑一指,天空中九个方向出现九道太阳真火直指白昼。 白昼屈指成剑,身后明月虚影中央一道血色的光芒突兀出现,随后光芒横在白昼胸前,一柄古朴的血色长剑发着阵阵剑鸣。 “残阳拜月,就连这柄剑的名字都这么令朕讨厌。”曜长天盯着长剑冷冷地说道。 九道太阳真火瞬间轰击到白昼身前,白昼手握残阳拜月一道血光贯穿天地:“剑七,诸侯灭!” 那道贯穿天地的血光一下子便铺满了整个天地,无数血色的剑气如同流星一般从天而落,每一道剑气后都拖着一道长长的空间裂缝。 两股巨大的力量相撞,一整片空间瞬间破碎,整个曜族上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间黑洞,天空再也没有任何颜色,巨大的吸力将曜族周边的建筑变成了残垣断壁,无数哀嚎声夹杂着惨叫久久不能平息。 一息之后整片天空又恢复成了原样,但是整个曜天台如同真的被流星砸过一般变得坑坑洼洼,秀美的景色再也不复从前。 曜长天手握长剑愤怒的说道:“月帝,你真的要我们两族开战吗!” 白昼脸色恢复了平静,手中残阳拜月将白昼俊美的脸庞映照得微微发红,冷冷地说道:“曜皇可曾听说过,战事一朝起,阴兵添万千。我月族两位赤血亲王,何曾怕过战争!” 曜长天脸色阴晴不定心想道:“这月族怎么个个都是疯子。” 就在曜皇举棋不定时,天空中一道华光闪过,一条彩虹横亘在整片天空之中,一袭白衣的天君负手站在彩虹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曜长天与白昼说道:“两位可否给本君一个面子。” 曜长天没有说话,转了一下手中的长剑直接插在地上,巨大的烟尘带着金黄色的剑气碎片消散在空气之中。 白昼同样也没有说话,松开手中的长剑,残阳拜月随即化成一道血光融入白昼的体内。 看着两人的动作,天君微微点了点头:“好,曜皇,你的部族利用先月皇殒身的灵魂波动修炼,不敬月族皇者,你要给月帝一个交代。” 曜长天看着天君,似乎是下了决心一般,叹了一口气,说道:“曜绝已死,其他有罪之人,废丹田,绝经脉,断剑指,终生面壁!” 说完曜长天便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了原地。 天君又看向白昼说道:“如此处理月帝可还满意?” 白昼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知是对天君还是对自己:“曜皇当初对我有恩,从此两不相欠。” 天君看不出喜怒的脸色接着说道:“你去不化山有何发现。” “君上可知南宫赤羽?” “南荒傲炎王,南宫赤羽?” 白昼点了点头。 “他还活着?”天君皱着眉头问道。 “确切地说是有人把他复活了。”白昼说道。 “残千月复活了他!”天君略微一想说道。 “不是残千月,而且就连南宫赤羽也不知道是谁复活了他。”白昼犹豫了一下又有些期盼地接着问道,“不知君上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天君看着白昼的表情淡淡地说道:“夺天地造化,逆转阴阳,本君从来没听说过世间有如此功法,本君知道你的想法,但是生老病死本就是天数,他们只是在逆天而行,而且天道是最公平的,你得到了一样东西,总归会付出相应的代价,你觉得让一个死人复活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天君平静地脸上闪过一丝异色,随后很快便被压制住了,看着陷入沉思的白昼,天君转身消失在天空之中,那道由彩虹组成的桥梁也一并慢慢消散。 血海恢复成人形,走到白昼身后恭敬地说道:“少主。” 白昼被血海的话拉回到现世,随即摆了摆手有些落寞地说道:“我们回家。” 凡世,天月皇城,东宫。 白羽一身明黄色的蟒袍坐在院内一个景色秀美的角落听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在讲着什么,没过一会儿白羽便打了个哈欠说道:“轻眠,谁能想到以前的在榜杀手,却是一个治国的好手啊。” 这个书生模样的人便是纸扇书生,雨剑索命的萧轻眠,听了白羽的话萧轻眠讪笑一声说道:“太子有所不知,以前轻眠的志向便是考取功名,封侯拜相。” 白羽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会的。”随后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接着说道,“孤才十三岁,你天天拿这些事来跟孤说,孤哪听得懂啊。” “哈哈,十三岁,羽儿,你哥十三岁的时候都已经上战场了。” 听到这话,白羽连忙转身跪下说道:“父皇万安。” 白靖一把拉起白羽,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天气不错,陪朕去你的花园走走。” 白羽点了点头,落后白靖半个身位朝着东宫的花园走去,白靖看着如今已经跟自己差不多高的白羽有些唏嘘地说道:“不知不觉羽儿也这么大了。” 白羽笑了笑拉住白靖的手说道:“可父皇与母后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 白靖哈哈一笑道:“还不是多亏了你大哥,咱们一家子命运相连,你大哥功力冠绝当世,朕与你娘亲自然不会显老。朕想着等你十六岁了将皇位传给你,朕和你娘亲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歇歇去。” “父皇正值壮年,儿臣还想着当一辈子太子呢。”白羽笑着说道。 “哈哈,你可别学你秦伯伯家那几个哥哥啊,一个个的都想着躲清闲。” 白羽想到玉唐国的那几个王爷,心里也是一阵窃笑。 “朕对你还是很放心的,百姓都知道太子府幕僚,一文一武,文,纸扇书生萧轻眠,运筹帷幄,颇有当年长陵的风范;武,血眼狼王雪寒,如今也是身经百战,战功赫赫,你以为朕不知道啊,这俩人可只听你的话。” 白羽慌忙行礼道:“儿臣惶恐。” 白靖笑了笑说道:“小小年纪的,惶恐什么,朕是你的父皇,还会猜忌你不成。对了,今日怎么没见夜先生?” 白羽说道:“师父去雪狼谷了,雪寒传书说自己的族人有些异常,请师父过去诊治一下。” 此时雪狼谷中的夜相思皱着眉头,再也不复平时淡然潇洒的样子,细长的手指轻轻点在一个壮汉的手腕处说道:“你这样多少天了?” 壮汉看夜相思的脸色有些凝重,自己内心也有些紧张地说道:“自从我幻化成人形,这种情况便出现了,如今也已经半年了,而且不光我的手臂上,我的背上也出现了大片的黑斑,夜先生,这,这,能治好吗?” 夜相思点了点头说道:“你也不必紧张,虽然这些黑斑一天天的在扩大,但是我从未感觉到你体内有任何疾病的气息,相反这些黑斑中附带着一股十分精纯的妖力。” “那我该怎么办啊,夜先生。”壮汉脸上带着一丝丝细汗说道。 “我会在这雪狼谷待一段时间,等治好你我再回去,你也不用紧张。”夜相思淡然一笑接着说道,“明日派人去边关将雪寒叫回来,让他去看看你化形时待的地方。” “是,夜先生。”夜相思身旁一个身披戎装的侍卫说道。 是夜,一轮明月高高悬在雪狼谷澄澈的天空之上,夜空在月光的轻抚下呈现出一种干净的深蓝色,夜相思站在窗前,就着月光喝了一杯酒有些缅怀地说道:“不知何时起,我越来越留恋这凡世了,天空那么高,一千多年了,你不冷吗?” 第二日,雪寒一身白色的戎装外面罩着深红的裘衣,跪在夜相思面前恭敬地说道:“有劳夜先生千里来此医治我的族人。” 夜相思扶起雪寒笑道:“你是羽儿的左膀右臂,我是他的师父,这不应当应份的么,何必如此客气呢。” “先生,他那身上。”雪寒有些担心地指了指那名壮汉小声地说道。 “这就是我叫你回来的原因。”夜相思一脸凝重地将雪寒叫到内屋,随手布下一道结界说道:“你可知九天之上月族有一门禁术《玉手燃灯》?” “属下不知,还请夜先生解惑。”雪寒有些焦急地说道。 “玉手燃灯,名字听着很美,却是无比歹毒,要练成此功,每日必须以玉练手,此功练至大成,手若明玉,一指点出,中招之人也需以玉解毒,但是就像是染上毒瘾一般,玉只能缓解却无法根治,每天消耗的玉却是海量,就算不死,也会拖死你,甚至会拖死一个家族,真可谓是,芊芊玉指点,十八地狱现。你那族人中的就是这玉手燃灯,点燃的,是自己的生命力。” 雪寒听完脑门冒出一阵冷汗说道:“不知,不知是谁要对我族不利。” 夜相思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整个九天,会这门禁术的只有一个人。” “谁?” “鬼尊月九幽。”夜相思眼神中闪着一丝无奈,看着雪寒一字一句地说道。 “月族鬼尊?为何会对我族不利?求夜先生去九天月族找一下王爷。”说完雪寒就要下跪。 夜相思连忙扶住雪寒说道:“找谁都没用,就算月九幽亲自来他也解不了,这门禁术没有解法,只是以我对月九幽的了解,他肯定不会对你族人施展如此邪法而且更令我诧异的是,你族人身上的玉斑内蕴含一股精纯的妖力,这玉手燃灯之毒一时也无法取他性命。”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王上他...” 夜相思连忙打断雪寒的话说道:“以后尽量不要提这件事,羽儿就是羽儿,而且这件事和羽儿没有任何关系。” 雪寒连忙作揖说道:“是我唐突了,请先生恕罪。” 夜相思摆了摆手:“我们去一趟你族人化形之地看看。” “好的。” 雪狼谷虽地处天月北疆,终年大雪,但是谷内四季如春,鲜花绿草铺地,如同人间仙境一般,夜相思和雪寒来到谷内一处水潭边,雪寒指着水潭说道:“我的族人一般都会在这里化形,水潭内的寒气能助我们雪狼一族平缓化形带来的血气上涌。” 夜相思俯下身,看了看水潭,一道精纯的鬼力直射入潭中,这道鬼力在夜相思的操控下如同一条小鱼一般在水里来回游荡,不一会便又飞回到夜相思手中,夜相思直起身有些紧张地说道:“我错了,我错了,那不是玉手燃灯,快!快去通知羽儿过来!” 雪寒一脸疑惑地问道:“夜先生?” “先去接羽儿过来,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夜相思一把抓住雪寒,朝着谷外飞驰而去。 第44章 墨玉麒麟 随后身居皇城的白羽突然睁开双眼,冥冥之中似乎听到了夜相思的传音,白羽来不及换衣服,立即飞射而出,肩膀的蝴蝶在白羽飞到半空之时,发出一道凤鸣之声,变成一只巨大神骏的飞鸟托着白羽朝着雪狼谷飞去。 鸟王重明是何等的速度,不消半天,白羽已经到了雪狼谷,看着门口的雪寒与夜相思,白羽也是一脸疑惑地问道:“师父,这是怎么了?” 夜相思看到白羽,明显地松了一口气道:“还好你到了,还好你到了。”说完拉住白羽走到屋内,布下一道结界说道:“羽儿, 你可感觉到这里有什么不一样?” 白羽闭上眼睛神魂波动开始朝着整个雪狼谷罩了过去,随后睁开眼睛带着一丝疑惑看着夜相思与雪寒说道:“谷内怎么有一股如此精纯的妖力,而且这妖力带着一股圣洁的气息。” “这就对了,你是妖王转世,对于妖力的认知自然是强过我许多。”夜相思恢复了平静说道。 “殿下,夜先生,我这雪狼谷到底怎么了?”雪寒有些焦急地问道。 夜相思拍了拍雪寒宽阔的肩膀说道:“你这雪狼谷怕是会生出一只大妖。” “什么?”雪寒惊讶地说道。 “起初我以为你族人身上的玉斑是玉手燃灯所致,症状虽然与玉毒相似,但是却没有玉毒狠辣的气息,随后咱们去看了水潭,我发现寒潭之内有一股混沌妖力,便让我想到了可能有一只大妖出生了。” “那出生的大妖呢?”雪寒问道,“难道是我那族人?” 白羽此时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摇了摇头,平静的说道:“你族人身上的玉斑,再过半年会变成一副纹身,那只大妖,就是那纹身。” “那是什么大妖?” “墨玉麒麟!”白羽与夜相思同时说道。 随后夜相思接着说:“这就是我叫羽儿来的原因,墨玉麒麟又称水麒麟,是妖族之圣,天生妖力带着圣洁的气息,一生只尊妖王凌天之令,凌天身殒之后,墨玉麒麟便也入了轮回,如今墨玉麒麟再现,只有羽儿能将他降伏,要不然,你那族人半年之内就会被它吸收完全身精血而亡了。” 雪寒听了这话连忙跪下道:“望殿下救我族人!” 白羽笑了笑将雪寒扶起来说道:“放心,有本王在,它翻不出什么大浪。” 听到白羽自称本王,夜相思与雪寒对视了一眼,这是凌天的意识又暗暗觉醒了吗? 夜相思手指轻轻掐了一下说道:“三日之后就是月圆之夜,羽儿,到时你便将墨玉麒麟移出族人的体外吧。” “好的,师父。”白羽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 三日后的子时,金黄的满月在天空撒下了一阵柔和的光芒,雪狼谷在如雾的月光中显得更加静谧,白羽,雪寒,夜相思三人将那名族人围在中间,那名族人赤裸着上身,身上玉斑在月光下隐隐组成了一只麒麟的图案。 夜相思手指轻弹,一道透明的光罩瞬间将四人围在里面,然后朝着白羽点了点头,白羽随即闭上眼睛,开始沟通自己的神魂,一抹抹杀戮,血腥的片段不断地冲击着白羽的识海,白羽咬牙坚持着,他知道,这是他的前世凌天曾经历过的,无数怨气,妖力如同铁锤一般使劲地揉搓这白羽的神魂,白羽脸上冒出了细微的汗珠,在清冷的雪狼谷内化成一道道白气,随着白羽妖力的不断上升,壮汉的表情变得无比虔诚,身上麒麟的图案散发着一股股精纯圣洁的妖力与白羽隐隐呼应。 “呼。”白羽吐出一口气,随后睁开了双眼,锐利的眼神似乎洞穿了整个苍穹与时空,白羽整个人的气息变得无比的沧桑与霸气,开口缓慢而不容置疑地说道:“兰若,出来吧,不要伤害我们族人的性命。” 听了白羽的话,壮汉身上的麒麟图案变得无比真实,似乎整个天地在为这幅图画上色一般,随后一阵威严无比的吼声从壮汉身上传了过来,天空中一道金色的光芒照在那片纹身之上,本来是静止的纹身,变得如同活物一般,不停地抖动着,天空中金色的光芒暗淡下去,随后又是一道七彩的光芒将整个天空铺满,纹身的抖动更加剧烈,随后一声贯穿长空的吼声传来,那片纹身变成一道墨绿色的光芒直冲天际,随着墨绿色的光芒上天瞬间与天空中那道七彩的光芒融为一体,一个漏斗形状的通道从天空中打开,在无数光芒消散的一刹那,一个身穿墨绿衣服,脸色苍白的英俊男子带着微笑从光芒中走了出来。 随着男子的出现,那名族人立即晕倒在地,雪寒眼疾手快,闪身将那名壮汉抱住,探查了一下发现他并无大碍,松了一口气,看向男子。 那名男子走到白羽身前,高出白羽一头的男子恭敬地跪在地上说道:“王上,属下回来了。” 白羽点了点头说道:“回来就好,这些年苦了你了。兰若。” 兰若笑了一下说道:“一切轮回之苦,在刚刚王上那一声兰若中都烟消云散了。” 白羽将兰若扶起来道:“本王只是他的前世,忠于他就是忠于本王。” 兰若又拜了一拜说道:“属下明白。” “嗯。”白羽说完,眼睛一闭,身上凌天的气势瞬间消失,随后白羽又有些疲惫地睁开了双眼,看了看夜相思道:“师父。” 夜相思连忙扶住白羽:“你好好休息,水麒麟已经出来了。” 兰若又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王上。” 白羽看着兰若,笑了笑,便昏了过去。 夜相思抱起白羽对雪寒说道:“你安排兰若住下,我去为羽儿调息。” 雪寒点了点头刚要起身,七道血色的闪电从天而降直冲兰若而去,兰若心有所感,立即回手一掌朝着天空拍了过去,一股圣洁的妖力直冲闪电而去,两股力量相撞,余波瞬间如同波涛一般朝着几人席卷而去。 兰若面色一冷,回身朝白羽飞驰而来,夜相思喊到:“你去保护雪寒,羽儿这里有我!” 兰若点了点头,脚尖一点,身体诡异的转了一个弯,朝着雪寒飞驰而去。 夜相思来不及多想,脚尖一划,一道鬼气组成的结界瞬息而出,将一道道狂暴的力量挡在外面。 兰若后发先至,一掌劈散了袭向雪寒的余波,冷冷看着天空说道:“北海妖雷,你们是何人!” 天空中一个阴鹜的声音带着无数回声传了过来:“兰若,我的主人需要你的麒麟血,劳烦你献出来。” 听到这话,兰若蓝色变得极为难看,虽然自己是上古圣妖,但是如今刚刚冲出轮回,自己一身实力十不存一,比之夜相思还有所不如,但是面前之人,兰若却看不出他的深浅。 夜相思轻轻放下白羽,手指虚握,一柄清亮的长剑出现在夜相思手中,随着长剑的出现,一股毁天灭地的煞气直冲天际。 “啧啧,玄英鬼王,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仅凭两位,恐怕还不够。” “那加上我们呢!”不知何时,白羽与雪寒也站在两人身后,目光坚定的看着天空说道。 “羽儿!你醒了。” 白羽有些疲惫地点了点头说道:“只是神魂有些疲累,没有大碍的,师父。”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客气了。”说完,天空中无数道血色的闪电如同是空间裂缝一般朝着死人奔涌而来。 夜相思护在白羽身前,一剑刺出,无数到清亮的长剑虚影如同一面盾牌一般将几人护在身后,兰若长啸一声,身后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麒麟虚影,随后一掌朝着天空中的人影劈了过去,圣洁的妖力直接绕过无处不在的妖雷,打在虚空深处。 “要是在你的全盛时期,我还真的不是对手,如今,怕是几位在劫难逃了。” 说完天空中出现了无数黑影,一双血色的眼睛格外显眼,每个黑影都是一指点出,无数到透明的闪电直冲几人而来。 夜相思大惊道:“这就是少主渡劫时那透明的闪电,快躲开!” 几人的身形再快也快不过闪电,就在闪电临身的一霎那,夜相思双手结印,一道晦涩的气息从夜相思身上传了出来,马上劈到白羽身上的闪电在夜相思晦涩气息的影响下变得无比缓慢。 “时光回朔,不愧是玄英鬼王。”黑影淡淡地说道,随后再出一指,又是无数透明的闪电再次劈来,夜相思眼看闪电就朝白羽而来,刚要闪身替白羽阻挡,就在这时,月族内,打坐的白昼与怜倾猛地睁开双眼。 白昼大怒,瞬间化成流光朝着天边激射而去,甚至不惜燃烧自己的神魂朝着凡世飞驰而来。 一道金色的光芒瞬间笼罩天空,将所有的闪电尽数打散。 白羽看着天空,一道流光凝聚成白昼的身影,站在白羽身前,嘴角挂着金黄色的鲜血。 “神魂全力一击,好手段。”黑衣人影平静地说道。 随后又是一道光芒从天而落,怜倾出现在白昼身旁。 “大哥!嫂子!”白羽激动地喊道。 白昼抹去自己嘴角的血液,转过头扶着白羽说道:“羽儿,你没事吧。” 白羽兴奋地点了点头说道:“没事,我没事。” 怜倾转过头看了看白羽,随后对白昼说道:“夫君,这么久了,臣妾还没有动过手,今天可否让臣妾试试?” 白昼听了怜倾的话,温柔地说道:“好,自己小心。”说完便退到了怜倾身后,与夜相思并肩而立。怜倾看着眼前之人收起了笑容,身上一道道紫色的电弧开始闪烁,右手细长的手指朝空中一点:“葬天指!”一道一米粗细的紫色闪电,如一条巨蟒一般朝着黑影劈了过去,一指葬天,霸道的力量如同一个巨大的车轮一般将天空中无数黑影碾成了碎片,那个说话的黑影还没来得及感叹便被紫色的雷光淹没了,随后怜倾以手指天,本来还是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无数紫色的天雷从怜倾的指尖游到乌云之中,方圆百里的天地都被笼罩在怜倾指尖的雷电中,怜倾在漫天雷霆的映照下宛如天神,恐怖的威压看得夜相思心头一颤。 “这是谁又在渡帝王劫?”曜长天问道。 “不像,这倒像是怜倾那个小丫头的葬天指。”夜轻云缓缓睁开眼睛说道。 “葬天指?这个名字天君听了恐怕会不高兴吧。”曜长天不带一丝表情地说道。 “月族又做过多少让天君高兴地事呢?”夜轻云淡然一笑,将眼角的一丝不自然掩饰了过去。 怜倾身上紫色的电弧来回跳动,看着漫天的灰烬仔细地搜寻着黑衣人的身形,她知道只靠刚刚那一击根本就不可能对那个黑影造成伤害,也仅仅只是打散了他的分身幻影。 还是那个嘶哑阴鹜的声音从天空深处传了过来:“不错,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雷法造诣,你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随着声音传来,黑影也凝聚出人形,一个宽大的黑色披风将黑影完全笼罩在其中,“好了,耽误的时间够多了,我就不客气了。” 黑影说完一掌推出,天空中刚刚还是紫色的闪电瞬间变成了血红色,来回游走的红色雷电密密麻麻形成了一道巨网朝着兰若罩了过去。 夜相思眼见如此,双手又快速捏起法诀,还是那股晦涩的气息弥漫而来,无数寂寞,伤心,痛苦的气息充斥在正方天地之间,白昼明显感觉到整个空间内的时间流速开始变慢,时间似乎变得粘稠了起来,那张巨网也在这种气息中速度开始减缓,甚至有一种往回倒的感觉。 此时满头大汗的夜相思艰难地喊道:“少主,快带他们离开这里!” 白昼也知道此时不是犹豫的时候,立即运起魔诀,紫色的狂气如一柄巨刃一般直接劈开了身后的空间,白昼右手一扫,将白羽与雪寒拉到自己身边,朝着身后的虚空飞掠过去,怜倾朝夜相思看了一眼,随后也朝虚空飞掠而去。 “哼!你们是当我不存在吗?”天空中的黑影明显是生气了,一道黑色闪电形成的巨大手掌一把朝兰若抓了过来。 怜倾感觉身后澎湃的雷电之力,心头一惊,回头看到巨手朝着兰若抓去,怜倾一咬牙,闪身来到兰若身边,一把将兰若推到虚空内,而自己直接被巨手抓到半空。 白昼听到怜倾的声音,看着被巨手抓住的怜倾,瞬间暴怒,身化一道紫光冲出虚空朝着撞了过去。 被抓的怜倾感受到周身的雷电气息不停地击打自己的神魂,黑影明显是真的生气了,手上一用力,怜倾神魂尽碎,被巨手从天空扔了下来,白昼一把抱住怜倾,看到怜倾的情况,目眦尽裂,眼睛瞬间变成了深紫色,一手抱着怜倾,一手召出残阳拜月,血色的剑气直冲天际:“剑九,天地悲!” 借助夜相思散发出的无边悲痛的气息,白昼含怒出手,本来无法使出的剑九瞬间成型,整个凡世被无数血红色的剑气连成一个整体,凡世所有人的佩剑,哪怕是夜相思手里的不医剑全都发出了一声悲鸣。 天空中的乌云在剑气的影响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旋涡中间一个巨大的眼睑慢慢地出现,黑影看着天空中的异象,内心剧烈的颤抖:“怎么可能,这一剑竟然引来了天道的天劫!” 白昼嘴角溢出金黄色的神魂血,左手紧紧抱着昏迷不醒的怜倾,右手握着残阳拜月,艰难地朝着黑影挥出了这一剑,一剑挥出,天空中的巨眼慢慢睁开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半跪在地上的白昼,一道漆黑色如同空间裂缝一般的闪电从眼睛发出直接朝着白昼劈了过去,准确地说是朝白昼手中的残阳拜月劈了过去。 残阳拜月在白昼手里不停地抖动,白昼心神一凝,直接将残阳拜月收到自己体内,随后将自己的魔诀运转到极致,周身散发的紫色光芒如同一把雨伞一般将自己和怜倾护在其中。 剑招一旦成型,开始自行封锁了黑影所有的空间,直接朝着黑影碾压了过去。无数黑衣碎片夹杂着黑影的战栗的声音从天边落了下来:“不可能,不可能,主上救我,主上救我!” 在黑色的闪电将白昼淹没的一瞬间,黑影也被庞大的血色剑光淹没了,他嘴里的主上始终没有出现。 神隐村,残千月缓缓睁开了双眼,电光一般的目光瞬间穿越千里,随后叹了一声:“本尊不可能帮你一辈子的。”随后又慢慢闭上了眼睛。 闪电中的白昼咬着牙死死地护着怀里的怜倾,低头理了理怜倾有些凌乱的头发硬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说道:“怜儿不怕,我会好好护着你。” 说完顶着巨大的雷电之力,将燃烧自己的神魂将魔诀运转的速度又提升了一倍,随后伸出两个手指,直接插到自己已经变成深紫的瞳孔内,平静地将自己的眼珠挖了出来。 不远处的夜相思焦急地喊着:“少主,不要啊!” 但是巨大的雷声在加上已经没有双目的白昼根本不知道夜相思在喊着什么,手里的眼球发着紫色的光芒,如同两颗耀眼的宝石一般,没有半点血腥之气,白昼又点了点自己的额头,一个和白昼一模一样的灵体从白昼的眉间飞了出来,灵体看了看怜倾,温柔地笑了笑随后化成一道金光融入了眼球之中,眼球紫光大盛,慢慢变成液体一般流进怜倾体内。 随着液体的流入,怜倾身上的经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身上的气势也越来越强,最终液体完全融入到怜倾的体内,白昼的身体也失去了所有的生机,怜倾身上散发出一道强横的气息直接顶起了白昼身上的黑色闪电,怜倾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强,片刻之后直接将黑色的闪电顶回到天空的巨眼之中,巨眼带着一丝不甘,又缓缓地闭上消失了。 整个天空恢复了平静,整个雪狼谷周边的山峰被齐齐地削去了近百尺,夜相思收起法诀,吐出了一口带着鬼气的鲜血,头上的长发又长出了一缕雪白的发梢。 顾不得自己的伤势,夜相思一把抱起白昼和怜倾朝着天空飞去。 “主上,降灾已经死了。” “我知道。”一个清幽的花园内,白衣人看着眼前的棋盘头也没抬地淡淡地说道。 “可是麒麟血...” “无妨,我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了。”白衣人捏起一颗棋子幽幽地对着身后之人说道。 “可是降灾已死,主上又少了一位得力的手下。”身后之人恭敬地说,“而且他死的有些不值。” “他多活了这么多年,也值了。”白衣人将手中的棋子放到棋盘上接着说,“天道之眼出现了,他呀,对自己的手下可没我这么好,魔族双尊何等的英雄人物,一人身化天道,一人身化天劫,可悲啊。行了,你去月族走走,接着我的计划继续执行。” “是,主上。” 白衣人随手从身旁的花丛摘了一朵百花,闻了闻畅快地吐出一口气,直到现在,身后之人才发现自己主上的花园里只种着这一种白花。 而这种花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君子笑。 第45章 逆天改命 月族大殿内,月亦行和月红尘一脸不可相信地看着白昼的尸体静静地躺在水晶打造的平台上,醒来的怜倾看到神魂已灭,生机全无的尸身,朝天大吼一声,流下两行血泪,踉踉跄跄地扑到白昼身上,感受着那一点点消失的体温又昏了过去。 月亦行像是老了上百岁一样,双目无光地看向天空张了张嘴:“天不佑我月族,天不佑我月族啊。”月亦行自从剑界归来,先是看到儿子的尸体,如今又送走了自己的孙子,接连的打击让他的道心近乎崩塌。 辰霜温柔地扶着快要倒地的月红尘,月红尘眼神呆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月红尘突然跑到月亦行身边喊道:“爹,爹,你肯定有方法救昼儿,咱们月族还有禁术什么的没有啊!” 月亦行机械地摇了摇头,转过身一行泪从眼角流了下来。 “我不信!咱们月族肯定还有什么秘法,肯定!”月红尘像疯了一样朝着十八层地狱跑去,“九幽一定知道,九幽肯定知道!” 还在东方海边的白衣突然心有所感,看向月族方向的天空久久不语,身旁的白笙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师父问道:“师父,怎么了?” “为师内心有一丝丝不安,总感觉月族出事了。” “那我们快回去吧,师父。” 白衣拉住白笙的手点了点头:“好,我这这就回去。”说完直接破开虚空,带着白笙和云谏迈了进去。 看着月红尘状如疯癫地跑了出去,辰霜也连忙跟了出去,月亦行缓了一下情绪对夜相思说道:“相思,如今,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昼儿再没了,我如何对得起他爹娘。” 夜相思一脸憔悴地摇了摇头说道:“少主,双目已毁,神魂烬灭,生机全无,如今是一个死的不能再死的死人了。” “陛下,您怎么来这十八层地狱了?”月九幽一脸惊讶地问道。 “昼儿死了,九幽,你快去救救他!”月红尘双眼血红地说道。 “什么!少主他,他在哪?”月九幽大喊道。 “就在大殿!” 月九幽身化一道黑雾,直接冲出地狱,瞬间来到大殿之上,看着生机全无的白昼,月九幽一脸的绝望,连魂魄都没有了,再逆天的禁术也无法施救啊。 这是外面的侍卫来报:“陛下,黄泉路口来了一个大人带着一个小孩说要找他师父。” 听到这话夜相思连忙说道:“快让他们进来。” “是。”侍卫恭敬地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兰若抱着已经沉睡的白羽走了进来,将白羽轻轻递给夜相思以后,兰若看着水晶台上躺着的白昼,立即跪了下去,沉沉地磕了三个头说道:“若不是月帝月后舍命相救,在下恐怕已经死无全尸了,如今大恩无以为报,在下一条残命,任凭月族驱使!”说完又磕了下去。 月亦行连忙将兰若拉起来说道:“你是妖族大圣,这一拜他们可受不起。” 兰若摆了摆手说道:“救命之恩,应当如此。” 夜相思看到兰若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陛下,咱们要不要去找找残千月,他怎么也算是少主的半个师父,总会有些办法的。” “你说错了,本尊可没什么办法。”一个身影幽幽地从门口走了进来,阳光的剪影,慢慢将一身的紫色透了出来,雪白的长发,紫色的瞳孔,残千月径直走到白昼的尸身旁,看到昏倒在白昼身上的怜倾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后手指轻轻点在怜倾的额头,一道细小的狂气顺着怜倾的识海滋养着她的神魂:“好好让她休息吧,她受的刺激太大,能不能醒来就看她自己愿不愿意醒来了。” 转过头又看着白昼没有双眼的尸体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不知道,本尊的魔诀双目便是内丹,他将魔诀运转到极致,连同神魂一同喂给了怜倾,本尊也没有办法了。” “可您是魔王啊!”兰若焦急地说道。 “小麒麟,魔王也不能逆转阴阳啊,当年凌天要突破天道极限都不行,更别提逆转阴阳了。” 说完一把抓住兰若的手腕,手指轻轻划过,一道鲜血顺着手腕便流到残千月的手中,凝结成一个小球,残千月又将自己的右手打开,一道奔涌着无上炙热妖力的红色血球出现在手中,随后将两枚血球融合到一起,片刻之后散发着琉璃颜色小球便出现在残千月手中,残千月轻轻一弹,将小球送到白昼嘴里,随即白昼的尸身慢慢变得有了一点点生机,就像是春回大地时破雪而出的一颗小小的绿苗一般。 “这是凤凰血与麒麟血,可保他尸身一丝生机百年不灭,本尊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月亦行朝残千月拜了一拜说道:“谢大人!” 残千月摆了摆手:“本以为本尊的魔诀后继有人,唉。” 说完化成一道紫光飞向天际。 “主上,魔王出现在月族大约待了一柱香的时间。”黑衣人静静地站在下棋的白衣人身后恭敬地说道。 “哦。”白衣人挑了挑眉,“那月族如今呢?” “白昼还没醒。” “嗯?”魔王没有救他吗? “没有。” “连自己的传人都不救,你的心,真的这么硬吗?”白衣人看着天空喃喃地说道。 “那我们下一步该干什么,请主上明示。” “什么都不用干,再等等,跟我们的魔王殿下赌一把。”说完白衣人拾起一枚棋子在手里轻轻地摩挲着。 返回神隐村的残千月看着在屋内忙碌的赵落儿,心绪一下子飞回到了当年,那天倾盆大雨淋湿了所有的人,残千落就这么在泥地里抱着已经成为死尸的君狂歌冲着自己苦苦哀求道:“哥,求你救救狂歌,哥,救救狂歌啊,我知道你一定能救他,你说过的,你能逆转阴阳,你说过的啊。” 残千月一脸悲伤地摇了摇头,随后看见了残千落绝望和有些怨恨的眼神与眼前的赵落儿重叠到了一起,瞬间将残千月拉回了现实,看着脸上有些细汗的残千月,赵落儿连忙上前问道:“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残千月摇了摇头说道:“无妨,可能是有些累了。” “那我去给您倒杯茶。” “不用了,本尊去调息一下,你让他们不要来打扰本尊。” “好的,大人。” “我只是想让你开心地活下去,可是却成了你的心结,一辈子都打不开的心结。”残千月长叹了一声,走进了屋内。 听到白昼的噩耗,君语夏与君昊也马不停蹄地赶到月族,看着白昼的尸身,君语夏神情一恍惚便晕了过去,君昊眼疾手快地扶住自己的父亲,缓了一下悲伤的情绪问道:“这,这是谁弄得?” 月红尘红着眼睛说道:“害他的人,被他一剑斩杀了。听相思说,那人雷法造诣极高,我猜应该是当年的降灾。” “降灾?上古雷神降灾?他不是天人一族吗?怎么能活到现在了?” “不知道啊。”月红尘缓了缓说道。 君昊掏出了一个玉瓶递给月红尘说道:“月皇,这是我君族圣药,碎玉丹,你看看对昼儿可否有用?” “碎玉丹?万年来你君家可只传下来这一颗碎玉丹啊。”月红尘感激的说道。 “他是我外甥,是我的亲人。”君昊一脸心疼地看着白昼的尸身说道,“那年我没保住姐姐,如今说什么也得保住昼儿。” 月红尘摇了摇头说道:“没用的,碎玉丹能凝聚神魂,昼儿他,神魂尽毁了。” “什么!”君昊如遭雷击,久久说不出话来。 君语夏缓了一会,缓缓睁开眼睛,神情和当初的月亦行一样,如同老了几百岁一样,被君昊扶着慢慢挪到台前,轻轻地抚摸着白昼的头发老泪纵横地说道:“昼儿啊,昼儿啊!” 随后对身后的月亦行说道:“亲家啊,咱们不能让昼儿变成这个样子啊,有什么办法吗?” 月亦行摇了摇头悲伤地说道:“该想的办法都想了,连残千月都来了。” 君昊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上前激动地说道:“父亲,父亲,我记得,记得。” 君语夏看着君昊的样子,拍了一下他的头怒道:“有话快说,记得什么!” “咱们不是在那个封住黑龙的墓里找到了一本《回魂秘术》吗?上面可以让死人复生,逆转阴阳!” “对啊,对!”君语夏也想到了说道,“是,咱们可以用《回魂秘术》我真是老糊涂了,把这事忘了,用碎玉丹和《回魂秘术》,说什么也得把昼儿救回来!” “主上,他们要动用《回魂秘术》了。”黑衣人恭敬地说道。 “你说白昼会不会感谢我,哈哈。”白衣人笑了笑将棋子摆在桌上,随手摘了一朵君子笑细细地闻了闻。 “主上,您功成之日,别忘了我们神族。”黑衣人将头地下微微躬身说道。 “放心,答应你们的,我自然不会食言。”白衣人显然是心情很好,俊美的脸在白色花朵的映照下更显动人,“好了,一切都已经按照我的计划在行进了,我们就等着和魔王赌这一局的结果了。” 月九幽一脸凝重地看着《回魂秘术》说道:“陛下,这逆转阴阳之事代价极大。” “代价再大也得将昼儿救回来!”月红尘说道,“不管付出什么,我月族接了。” “我君族也接了!”君语夏严肃地跟着说道。 “献祭千人,以血为引,诅咒缠身,永世沉沦!这便是代价。”月九幽有些担忧地说道。 听到这话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在场众人都是站在九天巅峰之人,要献祭一千个普通人,他们自问下不了手。 就在这时兰若说道:“东方青林和南宫赤羽是不是复活了?” 月红尘点了点头说道:“寒曦王和傲炎王是复活了,怎么了?” “那就好办了,东方青林有龙族血脉,南宫赤羽身怀凤凰之心,再加上我的麒麟血,凡人之血如何能够比拟。”兰若想了想说道。 “是啊,龙凤麒麟,三血合一,足可替代千人鲜血。”夜相思说道。 “那我们再去找一次残千月!”月红尘说道。 “陛下,东方青林欠我一个人情,我去向他寻一丝鲜血,他还是给的。”这时一个声声音自大殿外传了进来。 “白衣!”月红尘喊道。 白衣拉着白笙跪下说道:“属下回来了。这是我新收的徒儿,白笙。” 月红尘将二人扶起来说道:“好,回来就好,你去找东方青林,那南宫赤羽我去找。” “还是我去吧。”兰若上前说道,“当年他与我还是有些交情的,几滴鲜血,他是不会驳我的面子的,他如今在哪?” “不化山!” “好,我去去就回。”兰若回身直接走进虚空之内。 “那我也去了。小笙,你好好在这等我回来。”说完白衣身影一闪,消失不见。 不消半天白衣兰若两人便拿回了两个玉瓶,隔着瓶身都能感受到一股磅礴的血气,兰若伸手划过自己的手腕,一道鲜血流了出来,在兰若妖力的控制下漂浮在半空中。 “将这些血液合在一起,分别抹在少主的额头和眼角处。”月九幽一边刻画着法阵一边对几人说道。 随着血液的融合,一道彩色的光芒从血液里散发了出来,月红尘手指一点,血液被分成了三份,月红尘小心翼翼地将三份血液轻轻涂抹在白昼的眼角和额头。做完这一切,月红尘罕见地喘了一口气,看向月九幽。 月九幽刻画阵法的速度越来越快,额头上不停地开始冒出汗珠,《回魂秘术》必须配合遮天血阵,阻挡天道,否则没有遮天血阵的阻挡,天道必降雷劫。 随着最后一笔完成,整个大阵瞬间发出了血红色的光芒,将白昼身下的水晶台都映成了血红色,月九幽来不及擦去汗珠,便对月亦行和月红尘说道:“两位陛下,请为我护法!” “好!”两人同时答道。 月红尘手指轻弹发丝,一道银色的残月形状的月光旋转着直冲天际,在天空形成一道月光旋涡,月亦行右手一挥,风云动自动出鞘,月亦行身后出现一道古朴的大门,大门上隐隐透着万千剑光。 两人合力将整个月族保护得犹如铜墙铁壁。 正在调息的残千月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瞬时站了起来,看着天边那道若隐若现的血气自言自语道:“有人在逆天改命!” 下棋的白衣人笑着将一枚白色的棋子放在棋盘上道:“我来帮帮你们。” 随着棋子的落下,神隐村的四周瞬间竖起了四座巨大的山峰,遮天蔽日的山峰挡住了正午的阳光,无数阴暗的气息从山峰上弥漫开来,残千月的目光变得锐利了起来,脚尖轻点,飞上半空,看着那庞大的气息逐渐凝聚成一个人影。 第46章 再灭厉魂 残千月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成型的黑色人影说道:“上次是没死透吗?本尊再送你一程!” 黑影发出了一声桀桀的笑声:“残千月,真是老天有眼啊,当年的仇,能让本王亲自来报!哈哈!” 残千月淡淡一笑:“老天从来就没有什么眼,既然活了,那本尊就再杀你一次。” 黑影听了残千月的话,屈指一抓,一道惊天鬼气凝聚成一把长枪的模样朝着残千月刺来,空气在和长枪的摩擦中泛着阵阵火光,一道道空间裂缝如同伴生在枪身的闪电一般,朝着残千月袭来。 残千月微微一笑,在枪尖临身的刹那,细长的手指直接夹住了宛如雷霆的重枪,一切异象瞬间消失。 “厉魂,活了一次,还是如此不堪。”残千月平静地说道。随后指尖用力,由精纯鬼力凝聚的长枪一点点破碎,化成灰烬。 “当年你就看不起我,今日,本王就让你看看本王的手段!”黑影便是当初的鬼族之王厉魂,如今不知被什么复活而生,直接与残千月开战。 厉魂显出真身,一袭黑袍,惨白的脸色加上漆黑的瞳孔,真的如同炼狱厉鬼一般令人胆寒,厉魂一把抓住身下的大山,在一声巨吼中将大山单手提了起来,巨大的碎石沿着山体滚落,整个大地如同末日一般。 残千月冷眼如初,随手一抓也将身后的大山提了起来,朝着厉魂甩了过去,巨大的阴影挡住了阳光,挡住了整片天空,下方的村民战战兢兢地看着天空那一堪比神话的一幕,连跪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厉魂眼看山峰朝自己飞了过来,连忙将手中的山峰也甩了出去,两座大山在本不属于它们的天空相撞,巨大的声响将方圆万里的人都震得口吐鲜血。 巨大的冲击力将厉魂击退了五步,反观残千月,就如同吹了一阵微风一般,衣袂纷飞,说不出的轻松写意。 厉魂漆黑的双眼冒着森然的鬼气,有些吃惊地看着残千月,残千月淡淡说道:“看来,你确实是个废物,还是圣君巅峰。本尊就让你看看真正的力量!” 说完残千月彻底将自己身上的气势散发出来,一身魔诀运转到极致,紫色的双眸变成了深紫色的漩涡,恐怖的威压直冲天际,无数破碎的声音从天空之中传了过来,九天屏障一层一层被残千月的气势震碎,大地上狂风四起,九天四方的汪洋大海掀起了滔天巨浪,无数有神智没有神智的巨兽全都匍匐在地,圣皇宫内,天君运转毕生功力苦苦抵挡着宛如上百座大山压在自己身上的威压,身下神明剑发出一声声悲鸣,从来都只拿一剑的曜长天如今手执曜天双剑,开启整个曜族所有的大阵,嘴角流着炽热的鲜血,看着无数上古巨阵在恐怖的威压中一点点化成飞灰,月族两位月皇,加上四大鬼王也在苦苦支撑着守族大阵。 处在威压中心的厉魂亡魂尽冒:“这是什么境界!” 残千月冷漠地说道:“一念,我命由我,再不由天。”身下的剩下的两座大山承受不住巨大的力量瞬间化为飞灰,连一丝存在的痕迹都没有留下,下棋的白衣人棋盘尽碎,巨大的力量将白衣人身前的所有一切击成碎末,白衣人吐出一口鲜血,倒飞了出去。 厉魂感觉到自己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残千月轻轻说了一句:“去魂。” 厉魂身上瞬间冒出无数灵魂碎片化成一道道烟雾消散在空中。 残千月又说了一句:“离魄。” 厉魂身上三道暗金色的光芒离体而去,厉魂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只是眼神中的恐惧还是清晰可见:“这是,这是,言出法随!你,你到底是谁?” “本尊就是残千月啊,那个魔王。”残千月淡淡地说道。 “不可能,当年我们四人同是圣君巅峰,差一步就是无双,就算过了千万年,你不可能变得这么强!” “没有什么不可能,去你该去的地方吧。”随着残千月的声音落下,厉魂在一声声不甘的惨叫中化为飞灰。 残千月缓缓地落到地上,看着四周无数的巨坑碎石,轻轻挥了挥手,整个地面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随后看了看天空,目光中闪烁着一丝丝不确定:“山河图,残家血脉。” 说完这些看向身后,赵落儿嘴角浸着鲜血昏倒在大门边,残千月发出一道柔力,将赵落儿送到屋内的床上,又输入了一道狂气滋润着她的心脉。 这时小影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说道:“主上,刚刚怎么了?太可怕了。” 残千月淡淡地说道:“没事,刚刚厉魂复活了。” “啊?上古鬼王!那他呢?” “又被本尊杀了一次。”残千月看着窗外说道,“本尊越来越好奇了,解了本尊的封印,凌天也有了转世,厉魂刚刚又被本尊灭了一次,不知舞青墨是不是也会出现呢,难道有人想重回上古?” “上古有什么不好吗?” 残千月看着小影单纯的目光,轻笑了一下说道:“神人不救世,人间有三族,地狱无厉鬼,魔域尽人屠。上古,就是人间炼狱。” “啊!”小影捂着嘴惊讶道。 残千月,摸了摸小影的额头说道:“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有些人生下来就注定是妖鬼的血食,人间就是最大的坟场,本尊当年想着一统天下,能改变这一切,可最后还是他舞青墨赢了,他用他自己的命灭了本尊一统天下的心,换来了人族千万年的繁盛。曾经的妖族,现在不过是封印在天上的一缕星光,曾经的鬼族,现在被镇压在地狱苟延残喘。至少如今的天地还算太平,你说现在是不是很好。” 小影听到这话惊讶地问:“主上,您。。。您。。。不是魔族之人吗?” 残千月笑了笑,笑得有些寂寞,眼光似乎穿过了万年的时空,随后缓缓地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是魔族,也不是魔族。” 看着小影疑惑不解的眼神,残千月转过身朝着大门走去,边走边说:“小影,你记住,这个九天的根基,不是高高在上的天君,也不是什么三圣皇,而是亿兆凡人。” “小影不明白。” “那就记住。”残千月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小影记住了,主上。”小影对着残千月的背影恭敬地一拜。 月族,月九幽脸上的汗珠不断地滴到地上,随后便被法阵散发的血气蒸发,月九幽甚至都不记得自己上次这么流汗是什么时候了,在遮天法阵成型的一瞬间,一道青色的屏障将月族上空牢牢地围了起来,终于可以喘一口气的月九幽再也顾不上自己的威严,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用自己黑色金边的华丽袍子轻轻地擦着自己额头的汗渍。 月亦行几人连忙围上来,月九幽有些疲惫地点了点头说道:“遮天大阵和血阵已经完成,只要我们能凝聚出少主的魂魄,就能将少主救回来了。” “昼儿神魂尽毁,怎么凝聚魂魄呢?”月红尘皱着眉头说道。 “三鬼之魂,七妖之魄,集齐便可在血阵中凝聚出少主的三魂七魄。”月九幽看着《回魂秘术》说道。 “三鬼七妖是什么?”月红尘焦急地说道。 “唉。”月九幽叹了一口气道,“三鬼就是上古鬼王厉影座下三只鬼祖的气息,分别是律令,虚耗,宗布。七妖是七种妖邪的气息,尸煞,觉龙,帝殒,魔杀,人死,堕心,无望。” 听到这话众人皆惊,别说这七妖,就是这三鬼都难以聚齐。月红尘有些绝望的说道:“就算可以集齐,但是这遮天大阵没有时限么?” 夜相思想了想说道:“遮天大阵可以屏蔽天道,在这阵中我可以将时间流速延缓至最慢,甚至可以静止,所以我们可以说有无穷无尽的时间去收集这些东西,但是我只有一个问题,就算是将少主的魂魄重新凝聚,这个新的魂魄,他还是少主吗?” 听到这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是啊,这个新的魂魄,他还是白昼吗?这个问题谁都回答不了,但是所有人又不得不去做。 月红尘看着夜相思点了点头道:“这件事以后再说,先把昼儿救活吧。” 夜相思听了月红尘的话,手指快速结印,一道晦涩神秘的气息从夜相思身上慢慢渗透出来,就像是一滴墨水掉进了一杯清澈的水中,黑色慢慢地将大殿内的一切蒙上一层轻纱,所有人都听到大殿内的水漏声慢慢被拉长,窗外的风似乎也小了,阳光下的灰尘颗粒也被一点点凝聚到空中。所有人顿时感觉周围的空气如同粘稠的糖浆一般,就连动一下也得使出自己十二分的力道。 夜相思缓了一口气,轻轻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液,又结出一个法印,随后众人顿时感觉自己身边不到一尺的时间又开始正常流动了,君昊擦了擦自己的冷汗,暗暗说道:“都说白衣鬼王战力无双,我看四大鬼王最可怕的就是这个玄英,竟然能控制时间,简直逆天。” 夜相思说道:“各位,这个大殿内我已经将时间无限接近静止了,咱们快点去收集三鬼七妖吧。” “好,还有,血海,你守在月族,保护怜儿和羽儿。”月红尘想了想说道。“霜儿,你也留在月族吧,等我回来。” 辰霜替月红尘整了整衣服,温柔地点了点头。 月族上方一道道强劲的流光飞过,闭关中的天君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中多了一丝丝的怀念与不解,站起身来白色的丝质长衫被窗边的微风透出了有些瘦弱的锁骨:“本君这是怎么了?”随后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一道与白昼当年一模一样的天锁痕迹闪动着宛如星辰的光芒:“天锁怎么有些松动了?” 回过身,恍惚中看到身后一个黑色的身影凌风站在自己面前,当自己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时,手腕处的天锁发出一道青光,将天君拉回了现实,眼前的黑影如同尘埃一般被风吹散,天君细细地摸着天锁,又恢复了往日断情绝爱的样子,眼神中的怀念荡然无存。 “无情本是无敌路,何必再借他人梯。” 一个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内不停地回荡着。 残千月冷眼看着眼前的月红尘,淡淡地说道:“厉魂已经被本尊灭了两次,他的手下,可能早就湮灭在时间长河之中了。” 听到残千月的话,月红尘内心震惊的说道:“厉魂也复活了?” “他本就是一只野鬼,何来复活一说,不过你们要救白昼,逆转阴阳之事本就是逆天而行,本尊劝你们三思。” “可是昼儿是我们的亲人啊。”月红尘伤心的说道。 “本尊的亲人不比你们少。”残千月厉声说道,“你们要是执意如此,别怪本尊不念旧情。” “现在已经万事俱备就差一步了啊!”月红尘也激动地冲残千月吼道,“难道你要让我们放弃吗?” “哼!”残千月冷哼一声,“万事俱备?不知你们把本尊放在万事里面了吗?只要你们敢迈出那一步,就是与本尊为敌。”看着有些激动地月红尘,残千月毫不留情地挥了挥手,一道强横的力量一下将月红尘从神隐村打飞了出去。 残千月撩了一下衣服的长摆,紫色的瞳孔里满是杀意。 “本尊若让他复活,如何对得起听寒和亦雪!” 天空中的月红尘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一道劲风,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胸口,脸上都是担忧的表情:“如果残千月插手,难道真的就让昼儿这么死了?我真的不甘心啊!” 就在这时,一个空间裂缝出现在月红尘身后,月红尘身随心动,头顶立即显露出一轮圆月,头发上的银饰随着圆月的出现化成一道残月形状的月光围着月红尘不停地转动。 空间裂缝内,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人,闻着一朵白色的小花钻了出来,看着如临大敌的月红尘,白衣人笑了笑,露出了一颗可爱的虎牙,笑道:“月皇大人不必如此,我是来给你送礼的。” 月红尘看不出来人的深浅,皱着眉头说道:“在这九天能让我感觉到危险的只有两个人,但是看见你,现在又多了一个人。” “哈哈。”白衣人爽朗地笑了一声,随后又咳嗽了几声,显然是受了内伤,“月皇说笑了。”说完摊开手掌,三团精纯的鬼气出现在白衣人的手中:“这是三个鬼祖的气息,还请月皇笑纳。” 月红尘满眼的戒备说道:“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不要,我只是喜欢成人之美。” 月红尘将三团鬼气收到玉屏中说道:“阁下也知道《回魂秘术》?” 白衣人愣了一下,没想到月红尘问这个问题,笑了笑道:“自然是知道,人人都有意难平。”说完又闻了闻手里的小百花,一脸惬意地看着月红尘。 月红尘破开虚空回头说了一句:“不管怎么样,我欠你一个人情,他日你我为敌,我会手下留情一次。” 白衣人捏碎手中的百花笑道:“月皇是聪明人,如今我们的目标一样,我实在是不想与月皇为敌。” 月红尘没有回答,直接一步迈入虚空之中。 白衣人还是一脸笑意,周围的空间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扭曲起来,白衣人说道:“不愧是魔王,这么快就让你发现了。”随后便如同尘埃一般,在一阵微风中飘散在天地之中。 在白衣人消散的一瞬间,白衣人刚刚所站的一处空间,直接变成了碎片,就如同是被人以大力捏碎了一般,形成了一个可怕的黑洞,黑洞内无数的罡风像利刃一般肆虐而出。 残千月站在院子里,看着天空,慢慢地松开了手,随着残千月的手松开,那一片空间便又恢复成了原样。 残千月的眼神变得异常锐利,回身看了一眼还在床上躺着的赵落儿说道:“照顾好落儿,本尊去月族看看。” 小影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是,请主上放心。” 第47章 刀斩神尊 残千月脚尖一点,化出无数道残影直冲天际,天空的流云被残千月身上的气势冲开分成了两半,越靠近月族,残千月感觉血气越是浓重,而眼中的杀意也更盛:“他们真的是疯了。” 来到月族大殿,残千月直接冲开了大门,一脚跨了进去,自己瞬间便被一股粘稠神秘晦涩的气息所笼罩,感受着这股气息,残千月目光中紫色一闪,如同是鸡蛋壳裂开了一条缝一般,在这道缝隙里,微风也动了,时间也开始缓缓流淌,残千月又是一步迈出,直接跨过了几十米的距离,瞬间站在了打坐的血海身前。 感受到前面的异动,血海睁开了血红色的眼睛,两道目光相撞,血海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本来顺畅无比的鬼气立即变得凝结躁动了起来,身上发出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倒飞了出去。 残千月伸手一抓,将快要飞走的血海吸到手里,甩到旁边的座位上,目光阴冷地看着大殿内的血阵和遮天大阵。 “真是好手段!一阵聚魂,一阵遮天,还有人竟然能短暂的控制时间流速,你们月族,当真是人才辈出啊!”残千月压抑着怒气说道。 血海平息自己体内翻滚的鬼气,起身说道:“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请大人见谅。” “见谅?为了这个天道,你知道本尊付出了什么代价么?好,本尊等他们回来。”残千月看了一眼白昼的尸身,身影一阵模糊,再次出现已经站在月族大殿的屋顶之上,释放狂气感受了一下月族的族地,手指一划,一个身影便被传送了过来,看着眼前昏迷的白羽,残千月终究是叹了一口气,一指点在白羽的眉间,一道黑色的气息顺着残千月细长的手指传进了白羽的体内。 “好好睡一觉吧,醒了什么都好了,唉。”残千月看着白羽有些为难地说道,“当初你为我突破天道极限,如今我却来杀你的大哥,真是命运无常。” 就在这时残千月眼睛看向虚空,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无比,虚空之中一个金色的光轮凭空出现,无数金光如同雪花一般撒了下来,金光闪烁着残千月阴沉的脸:“当了缩头乌龟这么多年了,现在有胆量出来了。” 金光渐渐凝聚了出一个人形,看清楚来人之后,一向平静的残千月罕见地勃然大怒,来人竟与他长的一模一样,一头银色的长发随风飘动,淡紫色的长衫,雪白色的内衬,紫色的双眸,俊美的脸庞带着一股傲视天地的霸气,嘴角含笑地看着一脸怒意的残千月。 残千月握紧双手,强忍着毁天灭地的怒气,说道:“喜欢装成本尊的样子,敢装成本尊的样子,这九天十地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本尊的妹妹,一个是当年的神尊苏洛白,本尊的妹妹逝去了千万年,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而且还用本尊的魔诀打伤了本尊。” “哈哈!”“残千月”笑了一声说道,“多年不见魔王还是风采依旧啊。”说完伸了伸自己的衣袖,看了看周身接着说,“魔王霸绝当世,万民臣服,化成你的样子,借你一点帝王之气,还望见谅。” 残千月冷笑一声:“苏洛白,当年你逃出神族的样子,本尊记得还是挺清楚的。” 苏洛白捋了捋额前的长发说道:“那如今报灭族之仇可还晚?” “不晚。不过。。。”残千月眼神一冷,目光似电,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直扑苏洛白而去,苏洛白脸色一变,金光瞬间布满全身,形成一个巨大的结界,这结界虽然强大,但是残千月含怒出手是何等威力,直接将华丽的金光结界震成了漫天飘散的金光,强横的力量来势不减,瞬时将苏洛白打退了五步。 苏洛白刚刚缓下心境,就感觉自己身上响起了一道玻璃破碎的声音,苏洛白周身的空间扭曲了一下,随后苏洛白便变成了自己原本的样子。 一身华丽的深蓝色长摆,上面用金线细细地绣着祥云图案,头上戴着紫金冠,将自己一头乌黑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了起来,细长的剑眉,深邃的眼眶,将一位神界至尊的威严俊美完美的展现了出来。 残千月慢慢升到半空,说道:“你这个样子,本尊现在看着舒服多了,不过,却更讨厌了。” 苏洛白脸色有些难看,随后轻笑一声道:“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说完周身气势一凝,一道紫色的狂气凝聚在掌心朝着残千月一掌拍了过去。感受到四周的空气如同冻结了一般,残千月伸出右手,用力一握,一道由空气组成的牢笼在苏洛白身边快速形成,随后残千月向前一迈,天空中出现无数道残千月的身影,划过的劲风如同利刃一般,刺得苏洛白快要睁不开眼睛了,强忍着眼睛的疼痛,苏洛白一掌终于落下,紫色的狂气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残千月扑了过来,残千月连看都没看直接握紧右手,将紫色的狂气连带着苏洛白锁到了空中。 “本尊倒是忘了你的万象规则了,可以将神力变换成各种力量。”残千月轻笑一声,看着无法动弹的苏洛白说道。 “哈哈,在下还有一点压箱底的绝技,请魔王品鉴。”苏洛白哈哈一笑,身边的空间开始扭曲变形,苏洛白在残千月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于无形,突然一道凌厉的掌风从残千月的身后打了过来,残千月躲闪不及被一掌打在后心,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残千月看向身后,身后空空如也,一个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我可是第一次见你受伤。” 残千月轻咳了一声:“在本尊无尽生命长河的对手中,你可以排到第一位了。本尊没想到你身为神族竟可以掌握两种法则之力,是本尊小瞧你了,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残千月瞳孔中闪过一道道紫色的电弧,虽然是白天,但是苏洛白却感觉到漫天的星辰都在随着残千月的瞳孔转动,苏洛白不敢轻视,缓缓从手掌中抽出一柄晶莹透亮的长剑,长剑隐隐散发着阵阵白气,苏洛白看着长剑,眼神中的目光变得无比炙热,嘴里喃喃道:“安息吧,今日,洛白为你们报仇雪恨!” 苏洛白一剑刺出,配合着自己的空间规则,四面八方十二个方向,同时出现十二柄长剑同时刺向中间的残千月,眼看剑尖就要刺透残千月的胸膛,残千月嘴角诡异地一笑,十二个苏洛白身后同时出现了十二个残千月,将苏洛白一把抓住,就那么一寸,十二柄剑尖再也无法前进,中间的残千月变成了一个个碎片被空中的劲风吹散了。 “不可能,你怎么掌握了空间规则!”苏洛白被抓成了一个,脸色惨白地跌倒地上。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残千月眼神凌厉地扫过苏洛白说道,“本尊说怎么千万年来九天再也没有无双境,你这个无双境竟然还活着,你活着怎么还会有人能到无双。” “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无双境!”苏洛白再也不复当初的从容,残千月就像是一个谜一般,自己再怎么猜也猜不透,为今之计,只能力拼了。 苏洛白将长剑横在自己身前,随后手指一点自己的眉心,一滴神魂精血被拉了出来,苏洛白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眼睛里流出了两行血泪,当初就是他,屠杀了自己整个神族,自己在他的威压下像一条狗一样偷偷爬出了神界大门,当时自己的眼睛里也流出了两行血泪,立下重誓,会让残千月在神界大门之前,自己曾经爬出的地方神魂俱灭,自己这些年苟延残喘,终于到了无双境,谁知道,面对当初圣君巅峰的残千月依旧无法看出他的真正实力。 “我好恨啊!恨了上千年,上万年!”苏洛白痛苦地嘶吼着,随后一把将精血抹到长剑之上,沾染了神魂精血的长剑光芒大盛,似乎带着无穷无尽的恨意直冲整个九天。 残千月眼神一凛,感受着让自己的神魂也有些动摇的恨意说道:“你竟然将整个神族的神魂融到了你的剑里。” “哈哈,当初我偷偷回到神界,将自己亲人的尸骨炼化成剑身,将他们的神魂融到这把剑里,你看看,他们是不是还活着。哈哈。”苏洛白嘴角带着鲜血,狰狞地笑着。 残千月叹了一口气:“可惜,他们又要失望一次了。” 说完残千月手指轻轻一弹,天空中突兀地出现一道明亮的流星,随着流星的划过,天空立即变成了黑夜,太阳不见了,明月不见了,更加没有星辰,只有一片最为纯粹的黑色,就像是每个人闭上眼睛时陷入那种最为绝望的黑色,整个天空就如同是一个巨大的深渊一般,散发着令人恐惧的气息。 残千月缓缓伸出右手,整个天空的黑色如同倒放的镜头一般,瞬间汇聚到残千月手中,苏洛白轻轻揉了揉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刺痛的眼睛,看着残千月的右手,本来狰狞的表情又变地惊慌失措起来:“这是。。。这是。。。。!” “千秋恨。”残千月眼神中带着无比的落寂看着手中黑色古朴的弯刀淡淡地说道,“本尊杀你的族人没有用兵刃,你是死在这把刀上的第一个人,也算是对你这么多年潜心修炼的肯定。” “谁死还不一定呢!”苏洛白吼道。 “那就试试吧。” 苏洛白一剑刺出,残千月随手挥出一刀,挥完之后,残千月就将千秋恨收了起来,直接飘落到大殿的顶上,再也没看苏洛白一眼。 一个死人,没必要再看他一眼。 苏洛白所在的空间被一刀切成了两半,连带着他身后数千里的东西都被一刀切成了两半,只是他眼里蕴含了千万年的绝望被那一刀永远定格在了他的眼里。 随着苏洛白的身殒,一道金黄色的气息从苏洛白的身上缓缓飘出,在空中飞行了一阵之后落到了白昼的尸身之上,片刻之后便融了进去。 苏洛白尸身上空形成了一条条天道纹路,将苏洛白的尸身分解,化作漫天的灵气洒满了整个九天。 “帝殒气。”残千月看着金色的光团苦笑一声,“本尊还是帮了你,这苏洛白也是一位神界帝尊。他死了以后,不出几年,这九天就会再出一位无双,你说,会是谁呢?”残千月看着白羽昏迷的身形说道。 残千月又拿出了千秋恨,漆黑的弯刀静静地漂浮在白羽身前。 “终究是跟了你万年的东西,就算它是本尊的一身血肉,但还是跟你更加亲密。” 一个小小的手掌慢慢握住了千秋恨,千秋恨发出了阵清脆的刀鸣。 残千月起身看向身后:“你醒了。” “嗯,我哥他。。。” “我帮不了他。”残千月看着天空长叹一口气说道。 “我不会让他死的。”白羽眼神坚定地看着残千月,残千月从这个眼神中恍惚看到了当年的凌天,一身白衣的凌天面对着万千雷劫,挡在了自己身前:“我会救你出来的。” 残千月闭上了双眼:“我最多不会阻止你们,你也知道的,我有我的无奈。” “凌天知道,可惜,白羽不知道。”白羽半高的身形站在残千月的身后有些虚弱地说道。 残千月随手一挥将白羽送到大殿之内,一步迈出,再次出现已经到了神隐村外,感受着神隐村周围的能量波动,残千月微微皱起了眉头,手指一点,身旁一块巨石凌空而起,指尖轻轻滑动,巨石便被一阵能量细细地切成了一块巨大的石碑,手指再往下一点,石碑从半空中矗立在神隐村村口,残千月再次用手指划过,石碑上便出现了八个大字:九天神隐,万物归墟。 随着石碑的落下,神隐村周围的能量便稳定了下来。 “看来这山河图只能用本尊的精血镇压。”残千月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便走进了神隐村内,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石碑落下的一瞬间,屋内的赵落儿便被震得吐出了一口鲜血。 第48章 魔劫封心 “主上,谢家家主谢兰雪来了。”小影听到残千月回来了,连忙上前说道。 残千月回想了一下谢兰雪的样子有些疑惑地说道:“本尊与她素不相识,她来这里干什么?” 小影噗嗤一笑说道:“主上,她应该是看上您了。” “什么!”残千月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小影。 小影看着屠神灭鬼的残千月一脸不知所谓的表情,心中又是一阵开心:“主上,小影虽然是鬼,但毕竟也是女的,她的心思我还是能猜出来的。您,要不要见她?” 残千月又恢复了以前的云淡风轻,淡淡地说道:“见,为何不见?”说完便走了进去。 “她在哪?”残千月看着空无一人大堂说道。 “她在村口呢,主上。”小影抿嘴一笑说道。 “哦。”残千月身影一闪,再次出现时已经到了谢兰雪身前,残千月身上传来的强大压迫感让谢兰雪情不自禁地想跪下去。 残千月看着谢兰雪,淡淡地说了一句:“进来吧。”就转身朝着后山走去。 谢兰雪收起慌张的神情,慢慢跟在残千月的身后。 “你找本尊何事?”残千月头也没回,只是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没事。。没事。。只是。”谢兰雪脸色有些微红,声音越来越小。 “只是什么。”残千月还是那么不紧不慢地走着。 “只是想看看你。”谢兰雪把头低下说道。 残千月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转过头淡淡地说道:“你胆子倒是挺大,别人见了本尊唯恐避之不及,你竟然想见本尊。” 看着残千月俊美的笑容,谢兰雪竟有些痴了,木讷地点了点头:“我就是想见你。”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震天的龙吟,空气中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度,一个白衣女子从天而降,眼神布满寒冰冷冷地对谢兰雪说道:“凭你也配!” 随后指画长剑,一剑刺向谢兰雪的咽喉。 谢兰雪虽然是一个女子,但毕竟也是五帝之一,反应自是不慢,周身功力一转,一道青色的屏障挡住了白衣女子含怒一剑。 白衣女子飘然落地,长剑剑尖闪动着美丽的雪花,指着身前的谢兰雪,只是一双如同星辰的眼睛,一刻也不曾从残千月的身上移开。 “星霜,放肆了。”残千月平静地对白衣女子说道,女子便是天中湖主,白龙冰夷。 “她喜欢王上,便是死罪。”星霜愤怒地看向谢兰雪。 “我是谢家之主,五帝之一,为什么就不能喜欢他,就算我是个普通的女子,喜欢他难道就得死吗!”谢兰雪被带出了脾气,一脸怒气地说道。 残千月哈哈笑了一声,捋了捋额前白色的长发说道:“喜欢本尊,真的会死。”说完残千月幽幽地看了一眼星霜,将内心的一丝丝情绪压下去,“你是知道的。” 星霜没有说话,泪眼婆娑地点了点头,手中的冰剑也碎成了片片雪花,从残千月的眼前飘过。 残千月细长的手指接过雪花,雪花便融化在他手里。 看着谢兰雪疑惑的表情,残千月说道:“你可知道天道封心?” 谢兰雪本能地摇了摇头,她只是喜欢残千月,可没想到不光她一个人喜欢残千月,而且那个所谓的情敌似乎与残千月是旧识。 “你们的天君便是天道封心,抛弃七情六欲,追求武道极致,而本尊。。。”残千月停顿了一下,咽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本尊根本就没有心,在本尊心脏的位置是一道劫,魔劫封心,七情六欲,万劫不复。只是万劫不复的不是本尊,而是你们。本尊若是接受了你们,便是你们的劫,迈不过去的死劫。” 残千月虽然是对着谢兰雪说的,可眼睛一直看着星霜,星霜眼角止不住地流泪,她真的很想对残千月说一句,她不怕。 可是看到残千月无奈地摇了摇头,终将那句话咽到了心里。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手拿一柄黑色细长的长剑直刺星霜的喉咙,星霜刚刚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两根细长的手指一下将长剑夹住,这才挡住了这对星霜致命的一击,而手指的主人便是一脸杀意的残千月。 在神隐村杀人便是对残千月的挑衅,更别说杀的还是能牵动残千月一丝丝情绪的星霜。 暴怒的残千月一掌打向黑衣人,电光火石之间,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瓶子,瓶子出来的一瞬间残千月身上便有一股黑色的气息被吸了进去。 黑衣人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瓶子扔到虚空之中,随后自己便在残千月的掌风下化成齑粉。 谢兰雪捂住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暗暗想到,来人恐怕已经是神皇境之人,竟被残千月一掌秒杀。 残千月看向虚空,随后说道:“星霜,你没事吧。” 星霜平复了一下心情,跪下说道:“谢王上救命之恩。” 残千月挥了挥手对谢兰雪说道:“今日你怎么会突然来找本尊的,是有什么事触动你的心境了吗?” 谢兰雪想了想说道:“就是突然一阵心悸,随后就过来了。” 残千月随手一挥,一道空间破碎的声音传了过来,谢兰雪眉间便出现了一道透明的丝线。残千月轻弹了一下手指,丝线被强劲的之力崩断,谢兰雪脸色惨白地吐了一口鲜血。 “天下书,这是天下书。虽然我喜欢你,但我肯定不会来找你,这是天下书放大了我内心的欲望。”谢兰雪脸色惨白地说道。 “当真是好算计。”残千月冷冷地说道,“用你引出星霜,随后用星霜引出本尊的杀意,他们的目标一开始就是本尊的杀意。” “引出您的杀意?”谢兰雪疑惑地说道。 “本尊无心,你可知道引出本尊的杀意有多难。” “难道是月族?”星霜想了想说道。 “不是。”残千月摇了摇头,“月亦行和月红尘不是这种人,这种宵小伎俩,他们不屑于做。” “那是谁?” “快知道了。”残千月眼神闪动着看着如同镜面的天空说道。 在九天月族费尽心思收集三鬼七妖的时候,凡世玉唐国内,秦清皱着眉头看着奏折对太子秦暮风和楚王秦暮云说道:“不对啊,怎么自从怜儿飞升以后,圣殿周围的山川总是出现妖魔害人的事情。” 秦暮风行了一礼说道:“不如派遣军队去查一查,顺便护送一下来往的商旅和行人。” 秦清刚要点头,这时秦暮云说道:“父皇,大哥,还是我去吧,我总感觉这件事透露着古怪,圣殿屹立千年别说是圣殿四周就是千里之外的国都,也从来没听说过有妖邪害人之事,咱们玉唐的士兵虽说强于常人,但面对妖邪终究也是与普通人无异,我是六道轮回的尊主,还是我去吧。” 秦清缓缓点了点头说道:“也好,让怜儿的明暗双尊陪你去吧,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秦暮风也拍了拍秦暮云的肩膀,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佛珠放到秦暮云手里,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睛中流露出的关心不比秦清少多少。 秦暮云行了一礼,说道:“父皇,大哥,我去了。” 说完便走出大殿。 秦暮云一身玄色的蟒袍,金色的丝线细致地绣着一条四爪的团龙,头上暗金色的发冠将秦暮云一身英气展露无遗。 秦暮云旁边跟着一个带着寒冰面具的黑衣女子,女子瀑布一般的长发上挽着一枚玉簪,再无其他配饰,就这么默默地跟在秦暮云身后。 走出皇宫大门,秦暮云伸了伸懒腰对女子说道:“清秋,地狱道那边可曾传来什么消息。” 女子正是六道轮回地狱道宗主,冷清秋,冷清秋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尊主,地狱道那边的消息称经天圣殿自公主飞升以来似乎是再也没人入世了,而且手下人来报说曾有人听到圣殿内传来过野兽的嘶吼声。” 秦暮云坐在马上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下道:“你通知一下悲离别,让他随我们一起去,他是天下第一杀手,隐藏行踪他最在行,让他去探查一下。” “是,尊上。”冷清秋说道,“还用通知其他道的宗主吗?” “不用了,有怜儿的明暗双尊和咱们三人,够了。”秦暮云看着经天圣殿的方向像是在安慰自己似的说道,殊不知,他这一去,九死一生。 三天后,距离经天圣殿最近的一家酒肆内,秦暮云坐在最豪华的套房内半躺着,手里把玩着一个玉色的酒杯,时不时地品尝一口杯内鹅黄色的美酒,旁边的冷清秋有些担忧地问道:“尊主,咱们这样有些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秦暮云眯着眼睛陶醉在美酒中答道。 “那悲离别可是已经去了深山整整一天了,咱们就在这喝酒等他吗?” “哈哈,清秋你可是说错了。”秦暮云挑了挑眉毛说道。 “我。。错了?”冷清秋有些吃惊地答道。 “是啊,咱们可不是喝酒等他,咱们是等他之余喝了点酒,而且我堂堂一国楚王,六道尊主,总不能在大街边坐着等他吧。”秦暮云又喝了一口酒幽幽地说道。 这时,大山深处,趴在一棵大树上的悲离别被山间的小雨淋着身子,打了一个喷嚏,暗暗骂道:“妈的,秦暮云你这个混蛋,肯定又是你在背后说老子坏话,这次回去一定得多跟他要点钱。” 树上的悲离别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足尖轻点树干,身体在茂密的树叶和细雨的掩护下如同一个轻盈的蝙蝠一般从树枝间飞快地掠过。 隐隐看到圣殿的大门,还有大门后隐藏在山雾和细雨中的一个个建筑,上面没有一处光亮透出,整个圣殿如同一只蛰伏在深山中的野兽一般,张着大嘴,等着把人撕碎。 悲离别将将打了一个寒颤,感觉整个圣殿被一股恐惧的气息包围着,而且这股气息也慢慢向自己蔓延了过来。 悲离别突然嗅到湿润的空气中隐隐传过来一股股血腥的气味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妖气。悲离别是什么人,天下第一杀手,对血腥气异常敏感,立即察觉到异常,再也不隐藏身形,手掌一拍树枝,借助树枝弯曲的弹力,朝着山下飞掠而去。 山间的细雨在极速的飞掠中刮着自己的脸颊,悲离别顾不上这些疼痛,因为身后隐隐传来了一声声猛兽的嘶吼,本来很淡的妖气,在嘶吼声中如同乌云一般朝着悲离别压了过来。 一道不知名的能量波从圣殿中央传了出来,所到之处大地都开始振动起来,山中的无数飞禽走兽在振动中四处乱窜。 悲离别抹了一把遮住自己视线的雨水,一股血腥的味道传到了鼻子中,暗道一句不好,再次提速,眼看就要到山脚的位置,立即从怀里拿出一枚烟花,一把弹到天空。 绚烂的烟花瞬间照亮了整片大山,一双双血红色的眼睛在烟花中异常耀眼。 酒肆内的秦暮云看着杯中的酒液倒映出一朵绚烂的烟花,来不及多想,立即扔下酒杯,从窗户飞掠而出,朝着烟花燃尽的方向飞去,冷清秋手握长剑紧紧地跟在秦暮云身后。 两人身法快如鬼魅,不消片刻便来到山脚之下,酒肆外的晴空万里,在山脚下却被乌云遮得严严实实,天空中没有一丝丝光亮能传下来,秦暮云眼神如电,很快就发现了晕倒在一片草丛中的悲离别,查验了一下悲离别的伤势,随后一把抓住悲离别与冷清秋离开了这里。 返回了酒肆,秦暮云发现悲离别的身上全是细小的伤口,就像是被一个个细小锐利的钢刀刮过一般,全身上下有近百处伤口,伤口在不停地流着鲜血,悲离别发白的嘴唇显示着他现在失血过多,随时有生命危险。 秦暮云连忙将一颗百劫无忧塞到悲离别口中,然后握住悲离别的手开始输送灵力。 一刻钟之后,悲离别的脸恢复了一些血色,随后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秦暮云顿时有些激动地说道:“老秦,老秦,凡世要完了。” 说完一阵激烈的咳嗽后又昏了过去。 第49章 圣殿遭难 一阵极速的敲门声传了过来,冷清秋连忙打开门,浑身是伤的明暗双尊也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喘着粗气说道:“王爷,我俩在四周的山上发现了无数的妖兽,拼得一身伤才从妖兽的口里逃了出来。” 正在给悲离别疗伤的秦暮云皱着眉头:“妖兽?圣殿屹立在此千年从没听说过这里还有妖兽出没。而且据我所知,咱们玉唐四季如春,只有一种野物堪称妖兽。” “是什么?”冷清秋问道。 “鳌鱼。”秦暮云接着说,“咱们今天还吃了。” 鳌鱼是玉唐独有的鱼,传说鳌鱼有龙族的血脉,鳌鱼肉质鲜美,在玉唐基本每个人都爱吃。 “你们好好恢复伤势,等老悲醒了,咱们再做打算,看看这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秦暮云说道。 一夜过后,秦暮云喝了一杯淡茶,伸了个懒腰,看着有些疲惫地冷清秋说道:“说了让你回去睡,怎么这么不听话。” 面具下的冷清秋看不出表情,只是淡淡地笑了一声说道:“无妨,毕竟尊主需要有人护法。” 悲离别现在已经能坐起来了,喝了一杯茶,叹了一口气说道:“真是作孽啊,咱们凡世竟然出现了这么可怕的妖邪。” “不是妖兽吗?”冷清秋问道。 “那些根本就不是妖兽,哪有妖兽带着鬼气的。”悲离别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恐惧的说道,“而且,这些妖兽从来不出山脚,恐怕是有人在控制,还有,圣殿之内,再无半点人气了。” “什么!”秦暮云惊讶地说道,“能将圣殿悄无声息地从这个世界上抹去的人,这个凡世恐怕还没有人能做到吧。” “咱们要不要请夜先生过来。”悲离别咳嗽了一声说道。 “夜先生和白羽去九天之上了,对了白羽曾经告诉过我,他父皇手上有月皇令,可以召唤九天之上的鬼王,清秋,你快去天月,请天月陛下召唤鬼王来这里,我怕再过几天这里就成人间炼狱了,谁知道那些妖邪会不会出山。”秦暮云有些担忧地说道,随后拿出一枚带有楚字的玉牌交给冷清秋,让她带着去见白靖。 三日后,秦暮云看着一脸疲惫的冷清秋说道:“你先休息休息,剩下的事就让我们做吧。” 冷清秋摇了摇头说:“尊上,不在你身边我不放心,而且月族说是会来一位鬼王,但是月族那边感觉每个人都是急匆匆的,不知道会不会赶上。” “别忘了,我妹夫可是月族少主,怜儿也不会看他二哥吃亏不是,你好好休息,我明日跟老悲再去山脚看看。” 眼见自己再无法说动什么,冷清秋也只能答应秦暮云的安排。 第二日,秦暮云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冷清秋,便和悲离别朝着山脚赶去,休息了几日,悲离别的伤势已经痊愈了,此时与秦暮云一起赶路,便又开始调侃起秦暮云起来。 “我看冷姑娘是喜欢你的,老秦。”悲离别一边飞一边说道。 听了这话秦暮云差点岔了气,脚下一个踉跄,随后稳住身形道:“你一个杀手,懂个屁。” “老子是杀手怎么了,杀手就不能懂男女之情了?” “你说你一个人在影川生活了多少年,你还有脸说你懂男女之情。我呸。” 就在两人互相调侃之时,从山间升起了一团乌云,朝着两人逼了过来,空气中开始弥漫起血腥的味道。 悲离别脸色微变说道:“老秦,小心了,这便是那些妖邪散发的气息。” 秦暮云从怀里掏出两颗避毒丹扔给悲离别一颗,自己也吞了一颗,对悲离别说道:“小心,这不是凡间之物,咱们先避开它们,查出幕后之人再做打算。” “你不等月族鬼王了?”悲离别有些惊讶地问道。 “这里毕竟是玉唐。”秦暮云坚定地说道,“你可以在这里等我。” “放屁,你看老子像是贪生怕死之人吗?”悲离别骂道。 秦暮云笑笑,拍了拍悲离别的肩膀,悲离别说道:“回去之后记得给老子送一箱金子过来。” 秦暮云伸出两根手指道:“我给你送两箱。” 两人相视一笑,朝着圣殿的位置飞掠了过去。 可能是由于白天的缘故,四周的密林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妖气外露,秦暮云和悲离别坐在一棵参天巨树茂密的树冠内一丝不苟地观察着隐藏在山雾内的圣殿。 “奇怪了,我当年也来过圣殿几次,从没见过这里会有这么大的雾,而且这里待久了会让人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秦暮云便整理自己坐皱的衣服边说。 悲离别眼中闪着精光说道:“那是自然,这里如今已经变成死地,咱们活人在这里肯定会不舒服,你不觉得云雾中的圣殿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坟墓吗?” “那我们进去看看吧。”秦暮云说道。 悲离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没有说话。 两人同一时间展开身法,如同两片巨大的枯叶一般,飘到了圣殿的广场之上,刚一落地,两人就地一闪,便又飞到主殿的横梁之上蛰伏了起来。 悲离别看着秦暮云说道:“没想到养尊处优的楚王殿下身手如此敏捷啊。” 秦暮云小声笑了笑说道:“过奖了,我以前为了溜出皇宫,学得最好的就是这轻功。对了老悲,咱俩不能在这横梁上趴一辈子吧,下一步咱们要干啥。” “尼玛的。”悲离别骂了一声接着说道,“你没计划吗?尊主大人,楚王殿下,你没计划你来这干啥,咱俩组团送死吗?” 秦暮云尴尬地抓了抓脑袋说道:“你不是杀手吗?” “那你告诉我咱们现在这个情况要去杀谁?我现在真想把你宰了。” 秦暮云赔笑地伸出三根手指道:“出去之后,我给你三箱金子,你看怎么样。” 悲离别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情愿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金色鸟笼,笼子里有一只通体雪白,喙是红色的小鸟,小鸟明亮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悲离别似乎能通人性一般,悲离别小心地将小鸟从笼子里取出来,宠爱的摸了摸,随后将小鸟扔了出去,小鸟扑闪了几下翅膀便向高空飞去。 看着小鸟飞走,悲离别便又躺下开始闭目养神,秦暮云一脸好奇地凑过来说道:“老悲,这是什么鸟啊。” 悲离别闭着眼把玩着鸟笼说道:“这是我养的灵雀,能感知煞气。” “那能不能。。。。” “不能。”悲离别还没等秦暮云说完便一口回绝道。 “你就不能等我把话说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不消片刻,小鸟便又飞了回来,停在悲离别的肩膀上小声地叫了两下。 悲离别将小鸟放回到笼子里,便对秦暮云指了指大殿后的一处山壁。秦暮云顿时明白,两人便又施展轻功悄无声息地朝着石壁飞了过去。 两人越靠近石壁,便越感觉到阴冷的气息不断地侵蚀自己的身体,躲到石壁旁的阴影里,秦暮云打了个冷颤,说道:“好强的阴气,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悲离别没有说话,细细地打量着山壁的凹痕,随后轻轻一点,石壁便在轰的一声振动后缓缓地打开了一个洞口,洞口仅能通过一个人,里面没有一丝灯光,淡淡地白雾从洞口渗了出来。秦暮云看了一眼悲离别,两人使了一个眼色,秦暮云一马当先抽出自己的佩剑钻了进去,悲离别细长的手指握住自己的腰带,也跟了进去。 洞内是一片形成了数万年的钟乳石,在黑暗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狰狞,不时会有水滴滴落的声音,敲打着两个人的神经。 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变得宽阔了起来,就像是一个抽干了河水的地下湖泊一般,冒着鲜红的血光。 秦暮云脚尖轻点,像一只大鸟一般飞到山洞上方,抓住钟乳石倒挂在广场上方终于看到了盆地里的一切。 秦暮云感觉神魂一阵恍惚,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又飞了回去,喘了喘气说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怎么了?”悲离别拍了拍秦暮云的后背说道。 “圣殿的人还有附近的村民大部分都在这里,看样子是被封住了六识,被人取血。” “什么!” “那些红色的光芒,便是血光!”秦暮云缓了缓说道,“有人想让这里变成炼狱。” “哈哈,楚王殿下,杀手至尊,两位别来无恙啊。”一个阴沉沉的声音从山洞的四面八方传了过来,在两人的耳边炸开,秦暮云一个没站稳,半跪在地上,有些惊恐地看着前方的石台。 本来空无一人的是台上,一片红色的液体慢慢蠕动着凝聚成一个人影,看清人影后秦暮云惊道:“万无极!” “哈哈,这么多年过去了,楚王竟还记得在下。” “你就是化成灰本王也记得,不过本王记得你不是死了么。”秦暮云深色的淡然地说道,未知的东西是最可怕的,现在已经知道了幕后之人是谁,两人自然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我是死了,但是老天护佑,让我即将消散的神魂寻到了一处绝地,哈哈。”万无极肆意地笑着突然嘴角和眼角溢出了两道鲜血,恶狠狠地咬牙说道,“我永远忘不了经天圣殿给我的屈辱,我会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他们的痛苦成就我的鬼王之位!哈哈哈!” “他就是血魔万无极!”悲离别震惊地说道。 秦暮云点了点头,血魔万无极,原为经天圣殿二长老,万家家主,因修炼血魔功,吸人鲜血,被诸葛清风和少主天劫共同抹杀,没想到让他的神魂逃了出来,竟然还能掀起如此大的风浪。 “秦暮云,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经天圣殿的少主竟然是你妹妹,诸葛老匹夫真是瞒得我好苦啊,既然你妹妹已经飞升,那我就从你身上收点利息,等我成就鬼王之尊,我就将玉唐化为人间炼狱!哈哈哈哈!” 感受着万无极身上强横的气势,秦暮云冲悲离别眨了眨眼,随后闪电般地抽出自己的佩剑朝着万无极斩了过去。 “区区万仙境初期,怎么与我万仙境巅峰相抗,去死吧!”万无极屈指成爪,五道血光刺破空气瞬间抓在秦暮云的胸前。 秦暮云横剑一挡,顿时一股巨力透过剑身直击自己的胸口,秦暮云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悲离别眼疾手快,鬼魅一般的步伐一把将秦暮云稳稳抓住,放在地上,秦暮云吐了一口鲜血,左手拍了一下地面,手中长剑发出雪白的剑光,再次朝着万无极刺了过去。一旁观战的悲离别眼神锐利,在万无极挡住秦暮云的瞬间,手中细长的宝剑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刺进了万无极的喉咙。 万无极回手一甩将两人甩了出去,摸了一把自己喉咙的伤口,发出一阵阵咕噜咕噜的声音,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这里是一处绝地,专门孕育鬼王的绝地,我本身就是鬼,在这里根本就死不了,你们很快就会成为我的养料了。”万无极一脸贪婪地看着秦暮云与悲离别两人。 万无极没有主动进攻,而是慢慢走到盆地中央,无数血光就像是找到了家一样,迅速朝着他的身体融合过去,万无极眼中精芒大盛,一股毁天灭地的阴气以万无极为中心瞬间笼罩了半个玉唐国。 随着最后一丝血光没入万无极的身体,万无极身上的气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飙升,万仙境巅峰,帝王境初期,随后在帝王境中期才停了下来。 “哈哈,玉唐,不,我会将整个凡世变成地狱!” 玉唐皇宫,秦清看着天边如同乌云一般的阴气,眼中满是担忧:“难道我玉唐,真的大劫将至了?” 就在此时,月族内本来还在昏迷的怜倾突然睁开了双眼,紫色的电弧在怜倾的双眸里不停地闪烁,一步迈出就已经出现在停放白昼尸身的水晶台上,看着白昼的尸身,怜倾俯下身轻轻抚摸着白昼的脸,然后将白昼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温柔地说道:“夫君,等我先回家把事办完以后就回来陪你,黄泉路上,阴曹地府,我都陪着你。”一行清泪顺着白昼的手流到白昼的胸口,怜倾转身走了出去。 在门口遇见早已经等待她多时的白羽:“嫂子,我陪你一起去。” 怜倾点了点头,白羽看到怜倾眼神中已经萌生了死志,也是微微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两人飞快走到月影台,在月影台遇见了正要下凡的青冥,青冥朝着怜倾行了一礼说道:“少夫人,下面的事,还是属下去处理吧。” 怜倾摆了摆手说道:“毕竟是玉唐国,还是我去吧,我再去看看我的父母。” 青冥恭敬地行了一礼,目送怜倾与白羽走进月台。 秦暮云右手颤抖着握着那柄同样振动着的长剑,左手扶着悲离别眼睛死死地盯着万无极。万无极就像是猫抓老鼠一样根本不急着杀他俩。 万无极手指轻轻点了一下血池,池内一具被血红色的丝线缠绕着的身体飞了出来,漂浮在万无极身前,万无极打了一个响指,这具身体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玲珑!”秦暮云怒吼一声,“你连你自己的孙女都不放过!简直猪狗不如!” “哈哈,我现在已经是鬼了,亲情,那只是上辈子的事,是不是很无力,楚王殿下,我当初就和你一样,面对他们的追杀一样无力,一样绝望,我就像是一只狗一样被他们被他们追杀,被他们羞辱,哈哈,天道轮回啊,天道轮回啊!我苟延残喘,为得就是这一刻,等我扫平了凡世,我便杀上九天,将怜倾碎尸万段!” 就在这时一道黑的闪电将整座山峰炸开了一道缺口,盘踞在山顶的阴云被那道闪电击得荡然无存,无数山石碎屑伴随着烟尘代替了那道阴云,笼罩了整片天地。 万无极看着头顶那道巨大的豁口,怒吼道:“是谁!” “你不是说要将我碎尸万段么,我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滚滚烟尘中传了过来,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整个玉唐国每个角落都能听到这个声音。 第50章 白衣战甲 秦清眼角沁着泪光激动地说道:“是怜儿,怜儿回来了!” 万无极听到怜倾的声音心里没来由地产生一丝惧意,但是一想到自己现在已是帝王境的鬼王,立即又变得硬气了起来。 “来的好啊,少主,当初你和大长老将我追杀至死,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怜倾和白羽缓缓从天空飘落了下来,怜倾一身白衣,身上绣着一缕弦月,清冷的脸上戴着一团洁白的面纱,宛如从天而降的仙子一般。 怜倾看着万无极,缓缓伸出右手淡淡地说道:“那今日,本宫就彻底解决这件事。”说完右手屈指成剑,一道黑色的闪电欢快地在怜倾的指尖跳动着。 感受着那股毁天灭地的力量,万无极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怜倾锐利的目光扫过万无极不屑地说道:“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自己成就帝王境却没有降下天劫。”怜倾轻轻转动着指尖上黑色的闪电接着说道,“本宫便是你的天劫!一指葬天!” 怜倾指尖黑色的闪电随着手指一点迅速变成了一条黑色的闪电巨龙,带着万钧之力从天而降,雷电撕碎了凡世脆弱的空间屏障,空间裂缝里涌出的混沌之力也融入了雷龙当中,恐怖的威压将悲离别和秦暮云压得跪在地上根本无法动弹,作为目标的万无极眼中再也不复刚刚得意的神色,眼中尽是恐惧绝望。 万无极伸手一抓,将盆地内的所有人全部吸到了半空,挡在自己与雷龙的当间。 怜倾看到圣殿所有人都已经被控住了六识,如同木偶一般被万无极当做肉盾,随即目光一寒,手指一甩,横亘万里长空的天雷随即消散。 无数雷光如同雪花一般掉在地上,玻璃破碎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个个小小的空间裂缝不时地闪现。 “哈哈,少主还是这么念旧情啊。”劫后余生的万无极恣意地笑着,眼角的鲜血将他的面容衬托地更加狰狞,“今天我就让你看看这处绝地到底孕育了什么,出来吧,我的孩儿们!”万无极朝着身后的黑暗大喊了一声。无数的回声朝着山洞的深处蔓延过去,随后黑暗中亮起了数不清的血色光芒,那是一双双散发着嗜血光芒的瞳孔。 “金乌!”白羽运起剑诀,一道金色的火焰从白羽身上腾得飞了出去照亮了整个山洞,那些红色眼睛的主人竟是一只只血红色的野猫,只是比平常的猫大了一点,但是身上妖力隐隐凝成了实质。 白羽一脸凝重地看着这些野猫说道:“嫂子,这是鬼哭。” “鬼哭?”怜倾回头对白羽说道,白羽点了点头。 领头的野猫慵懒的叫了一声,随后空气中荡起了一圈透明的波纹,在场的众人除了怜倾,其他人都感觉到耳边似乎是有厉鬼在惨叫一般,自己的神魂差点被这叫声激荡出来。 白羽揉了揉脑袋说道:“嫂子,这畜牲半妖半鬼,叫声能直击神魂,而且眼前这一只明显已经成了气候了,小心。” 怜倾对白羽眨了眨眼,白羽表情有些凝重地点了点头。 随即怜倾又是一指点出,一道黑色闪电从怜倾细长的指尖飞速地朝着万无极劈了过去,万无极见状哈哈一笑,身影一闪,又准备躲在众人身后,谁知自己刚要闪身,突然发现自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包围住了,那股力量神秘晦涩,自己就像是陷在了一个泥潭里一般,动作都变得异常吃力缓慢。 此时白羽掐着法诀,汗珠一颗颗地滴在地上,显得异常吃力,双手还在不停地抖动着。 眨眼之间,闪电凝结成了怜倾的样子出现在万无极身前,随后一把将圣殿所有人丢进了虚空,手指再次化出一条雷光,像一条绳子一般将万无极困住。 哇的一声,白羽吐出了一口鲜血,脸色惨白地跌坐在地上。 怜倾和秦暮云连忙飞过去抱住白羽关切地说道:“羽儿,你怎么样了?” 白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第一次用师父的时间法则,还是太勉强了。” 就在这时,那只领头的鬼哭轻轻一跃,优雅的跳到刚刚的石台上,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细细打量着众人,随后舔了舔爪子,带着一丝挑衅的味道。 “羽儿,你知道怎么对付鬼哭吗?”怜倾问道。 “师父说过鬼哭集万千杀气孕育而成,而且此处是能孕育鬼王的绝地,除非能有更强大的杀气,才能将它制住。” “那本王来的还不算太晚。”一个云淡风轻的声音从天空传了过来,随后一个白色的身影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从天空潇洒地飘落下来。 看到来人,怜倾和白羽连忙行礼道:“老祖!” 白衣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怜儿,你是月族少夫人,你这礼我可受不起。” “老祖说笑了。”怜倾微微一叹道。 白衣回头拍了拍白羽的肩膀道:“长高了。” 白羽笑了笑,看向那个小女孩,小女孩也睁着大眼好奇地看着白羽:“这是本王新收的徒儿白笙。” “啊!”白羽抓了抓头发说,“那我该叫她什么啊,叫小祖宗?” “叫小笙就行了。”白衣将小笙拉到白羽身边说道,随后转身看着石台上的鬼哭,此时的鬼哭看着白衣,再也不复当初挑衅的样子,如临大敌。 白衣慢慢朝石台走去,每走一步身上的杀气便浓一分。 秦暮云感觉胸口有些发烫,拿出那串佛珠,金黄的佛珠在白衣的影响下散发着明亮的光芒,似乎是在提醒秦暮云旁边有一只很厉害的厉鬼。 “本王生前享寿二十五,十五岁南征千郎,灭南方百族,杀十万人。十八岁北击狼族,屠杀狼骑兵三十万,狼族不敢北山牧马,二十五征南幽,屠城掠地,伏尸百万,斩南幽江山半璧。本王身死,只因杀孽太重。” 一步踏出,杀气如海一般浪涌而出,秦暮云手中的佛珠应声而断,滚落了一地,随后直接化成了粉末。 杀气充满了整个山洞,如同实质的杀气将山壁撑得开始出现裂缝,鬼哭此时呆呆地趴在地上,将头使劲贴在地面,一副恭顺的样子。 白衣凌空走到鬼哭身前,鬼哭温顺地趴到白衣脚边,就像是一只普通讨主人喜欢的宠物猫一般,随后鬼哭轻轻地叫了一声,洞内无数的鬼哭便直接消散了。 “那些只是它幻化出的幻影?”秦暮云呆呆地说道。 白衣将鬼哭抓起来抱在怀里说道:“是的。” 返回到众人身边,白衣收了漫天的杀气,将鬼哭交给白笙说道:“以后你就跟着小笙吧,要好好保护她的安全。” 鬼哭听懂了白衣的话,听话地叫了一声。 秦暮云和悲离别一脸生无可恋地说道:“不愧是纵横了三百年的杀神啊。” 秦暮云走到怜倾面前说道:“怜儿,妹夫他怎么没来啊?” 一听到秦暮云提起白昼,在场的所有人脸色瞬间暗淡了下去,还没等怜倾回答,虚空之中一道青色的光芒突然出现,直刺怜倾的胸口。 青芒来的极快又十分突然,再加上刚刚众人在想到白昼以后心神不宁,饶是白衣怜倾两位高手也没有反应过来,青芒直接刺进怜倾的胸口,随后便消失了,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白衣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朝着虚空抓去,空间层层破碎,随后传过来一声惨叫。 白羽和秦暮云连忙扶住倒下的怜倾,怜倾靠着秦暮云吐了一口鲜血,从被刺的地方拿出一枚玉佩,一枚刻着月字的玉佩。 紧紧抓着玉佩,怜倾眼睛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流了出来:“这是他在新婚之夜送我的玉佩,是他救了我的命!是他啊!” 秦暮云轻轻拍着怜倾的肩膀,怜倾一下扑到秦暮云的怀里痛哭起来,几天来所有压抑的心情再也堵不住崩溃开来。 “二哥,白昼他,他为了救我神魂俱灭了,我的夫君,他没了!”怜倾带着哭腔一字一句地说道。 一旁的白羽也静静地抹着眼泪,一句话也没说,白笙从怀里拿出一方干净的手帕,轻轻地替白羽擦去流下的泪水。 白衣眼神平静地看着怜倾,指尖轻弹,一道劲力打在怜倾的脖子上,随即怜倾便晕了过去。 “她已经有了死志,如果不打晕她,本王怕她会做傻事。”白衣随后对白羽和白笙说道,“你俩随本王回一趟天月,暮云你将怜儿送回玉唐皇城修养几日吧,这个万无极本王会带回九天将他镇压在地狱。” 秦暮云抱着怜倾对白衣行了一礼说道:“好的。” 白衣点了点头,跟众人来到山洞外,随手一挥一道强横的力量直接将整座大山夷为平地,随后又将被怜倾扔到虚空的众人带了出来,解开了他们神识的封印,便拉着白羽和白笙离开了。 白衣用一道柔力托着白羽和白笙飞在空中,看着身前飘过的朵朵白云,白羽的眼神始终有些黯淡。 “是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父皇母后说?”白衣看出了白羽的担忧说道。 “唉,老祖,我哥他。” “月族与君族在尽全力救他,相信我,他会回来的。你父皇母后经不起这样的打击,所以这件事就先瞒着他们吧。”白衣平静地说道。 白羽点了点头。 “对了,你师父让我告诉你,他近期不能再回天月了,让你好好修行,等突破了帝王境,他会在月族等你。” “嗯,我知道了,谢谢老祖。”白羽懂事地说道。 “天月有你做太子,很好。”白衣由衷地对白羽说。 “老祖,你当年为什么不自己做皇帝呢?”白羽一脸好奇地看着白衣问道。 白衣哈哈一笑,没有回答,思绪瞬间飘回到三百多年之前。 白衣一身白色的盔甲,身后血红色的披风迎风飞扬,一手执长枪,一手抓烈马,一脸傲气地看着天月百官整齐地跪在身前。 “我天月刚刚定国,谁可为帝王!”白衣冲着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喊道。 “我可为帝王!”一个稚嫩的声音隐隐从百官身后传了过来。 白衣看着一个小小的人影,有些紧张,却又很坚毅地从百官的中间走了过来,仰头看着马上的白衣。 白衣哈哈一笑:“本王的侄儿乃是天生的帝王!”说完下马便拜。 随后百官山呼万岁。 就这样,天月的开国君主便成了这个孩子的父亲,白衣的亲哥哥,白仪。 白仪封白衣为赤血亲王,封那个孩子白风夕为太子,从此天月国定。 从回忆里醒来,几人已经到了天月皇宫的上方,白衣拉着两人飘然落到大殿之内,此时已经过了上朝的时间,白靖自己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批阅奏折,听到外面的声音,抬头一看,脸色一喜,站起来一把抱住白羽说道:“臭小子,终于知道回来了!” 白羽努力地压下悲伤的情绪,跪下恭敬地行了一礼:“孩儿不孝,让父皇担心了。” “快去看看你的母后,你母后这几天你就没睡过整觉。对了,你哥和你嫂子怎么样了,见到他们没有啊?”白靖笑着对白羽说道。 “我哥,我哥他很好,他还说过几日回来看看父皇和母后。”白羽连忙缓了一下心情说道。 “老祖!”白靖看完白羽这才想起来还有别人,一看吓了一跳,连忙跪下跪行礼,白衣连忙扶住白靖道:“你是君我是臣,这样不合规矩。” “你是我的老祖,又是赤血亲王,老祖在上,请受白靖一拜!”白靖跪下行了一礼说道。 白衣拗不过他,只好受了他一礼,拉过白笙说道:“这是我的徒弟,白笙。” 白笙恭恭敬敬的向白靖行了一礼,白靖拉起白笙说道:“小姑娘一看就是灵透之人。” “羽儿,你和小笙去看看你的母后。”白衣对白羽说道。 白羽点了点头,拉着白笙退了出去。 “靖儿,陪我去太庙上柱香吧。”白衣有些伤感地说道。 “好的,请随我来,我正好也有一件东西请老祖过目。”白靖带着白衣来到了天月的太庙,太庙内香火鼎盛,灯火辉煌,几百盏长明灯整齐地摆在两旁,就如同百官朝贺一般,正中央摆着十几个木制的牌位。 白衣接过白靖递过来的长香,恭敬地插在最上方的牌位之下:“父皇,母后,大哥,我回来看你们了。”说完便跪下磕了拜了三拜磕了九个响头,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白靖等白衣行完礼将白衣扶起来说道:“老祖,你等一下,我去取一件东西。” 白靖冲着牌位拜了一拜,从白衣的牌位后恭敬地捧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白衣看到盒子,手竟然有些颤抖,平复了一下心情,白衣慢慢打开了盒子,一身雪白的盔甲带着血红的披风整整齐齐地摆在盒子里。 白衣闭着眼轻轻地抚摸着盔甲,每一道划痕,每一处破损都无声地诉说着一位战神的功绩。 这里是守北疆时留下的, 这里是打千郎时留下的, 这一处痕迹是为了救云谏那小子留下的, 这里,白衣摸着胸口的一处裂痕,眼神变得有些温柔与惆怅。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你们都已经不在了,我却回来了。 一幕幕回忆开始在脑海里翻滚,一个个熟悉的声音开始在识海里回荡,最后的最后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刀,刺破了眼睛最后一道防线。 两行鲜血从白衣的眼角流了下来。 鬼,是不会流泪的。 “老祖,试试,它还合身吗?”白靖庄严地说道,脸上带着朝圣的光芒。 白衣轻轻擦去眼角的鲜血,笑了笑说:“算了靖儿,白衣披甲,血染天下。” 随后白衣看着一盏长明灯后方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盒子问道:“那是什么?” 白靖笑着打开盒子,一身有些破损的金色战甲,一面千疮百孔的血红披风静静地躺在盒子里,白靖有些骄傲地说道:“这是昼儿的战甲,我也留了下来。” 白衣摸了摸白昼的战甲,轻轻合上盖子,欣慰地笑了笑:“咱们白家,没有一个孬种!” 第51章 千郎千盛 这时一个侍卫走到太庙大门前恭敬地说道:“陛下,南幽王徐长陵求见。” 白靖笑了笑说道:“长陵来了,让他去大殿等朕。” “是,陛下。” “老祖,去见见长陵吧,当初您还救过这孩子一命。” 白衣点点头说道:“去看看吧,毕竟是我们天月的国之柱石。” 两人来到大殿之内,徐长陵带着灵媚连忙跪下行礼:“吾皇万岁。” 白靖扶起两人,让人赐座,说道:“长陵,千里迢迢回来,有事吗?” 徐长陵起身再拜说道:“陛下,南幽归于天月,如今也算是风调雨顺,四境安定,没什么大事,我们就是回家看看。” “回去看过你爹了吗?”白靖笑着说道。 “还没呢,一回来就先来拜见陛下了。” 白靖拍了拍徐长陵的肩膀道:“你这孩子。” “身为臣子,理当如此。”徐长陵恭敬地说道。 “长陵快要迈入帝王境了?”白衣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看着徐长陵说道。 看到白衣,徐长陵连忙拉着灵媚跪下行礼说道:“不知王爷在此,请王爷恕罪。” 白衣扶起徐长陵和灵媚:“你官越做越大,人却越来越客气了。” 灵媚有些疑惑地看着白衣,徐长陵道:“媚儿,怎么一直盯着王爷看?” “请陛下王爷恕罪,我是不知道咱们天月还有一位王爷。”灵媚恭敬地说道。 白靖哈哈一笑:“这是咱们天月第一位赤血亲王,白衣。” “啊!”灵媚捂着嘴惊呼道,“您就是白衣入世尽染血,四海九州同悲切的白衣?” 白衣眼神中带着一丝丝缅怀缓缓点了点头:“就是本王。” “您还活着?”灵媚缓了一下心情说道,“这真是我天月的福气啊。” 白衣笑道:“凡人寿命几十年,弹指之间,本王现在只是一只厉鬼罢了。” 灵媚眼睛一转笑着说:“就算您是厉鬼,那也是鬼中之王。” “这你可说对了。”白靖接着说,“白衣老祖现在是九天四大鬼王之一,白衣鬼王,镇守修罗地狱。” 白衣没有说话,眼神扫了一下灵媚全身,随后道:“长陵好福气啊,竟然是龙凤胎。” 听到这话长陵一脸兴奋地看向灵媚,灵媚低下头红着脸轻轻颔首,白靖也笑着说道:“好了赶紧回家吧,告诉你爹这个喜讯,让他多摆几桌,记得通知朕。” 徐长陵连忙跪下说道:“谢陛下。” “来人,赐南幽王妃,七宝玉如意一对。”白靖对身后的宫人说道。 “是陛下。” 灵媚跪下回礼说道:“谢陛下隆恩。” 白衣走到徐长陵面前,轻轻抓住他的手腕,突然徐长陵背后一道金色的光芒带着一股庄严肃穆的力量射向白衣,白衣手指轻点,将金光定在半空,徐长陵吐出一口鲜血,灵媚连忙扶住徐长陵,一脸不解地看向白衣。 白衣将金光抓在手指,金光中不断涌现出一阵阵梵音,将本就明亮的大殿映照得更加明亮。 “佛门手段。长陵,你与佛门之人交过手吗?” 徐长陵调息了一下,让灵媚扶他起来想了想道:“谢王爷相救,我上个月去了一趟千郎遗迹,那里盖了一座寺庙,说是镇压冤魂,我就没有多管,难道那个寺庙和千郎有关?” “千郎地处南方,信奉巫术,怎么会和佛门扯上关系,再说,当年本王已经将千郎灭国。” 白衣背过手沉思道。 “你好好养伤,明日本王亲自去看一看。” “谢王爷!”徐长陵拜别了白靖和白衣,离开大殿。 白靖有些担忧地说道:“老祖,长陵这孩子的伤没事吧。” 白衣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大碍,这是佛门的拈花柔力,中招之人不会察觉,会慢慢破坏他的经脉,逼出体外就没事了。” “那就好。”白靖松了一口气,“您要去千郎?” “嗯。”白衣看着外面有些阴沉的天空道,“我总感觉会有些事情发生。” 九天之上那个只有君子笑的花园中,白衣人把玩着棋子自言自语地说道:“你想让凡世变成炼狱,我便实现你的承诺。” 说完将手里黑色的棋子放在棋盘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白衣人身后一个冒着鬼气的身影冷冷地说道:“你还算讲信用,如今苏洛白已死,本座要冲击无双境,这凡世的亿兆生魂正是本座所需要的。” “所以我给你了。”白衣人淡淡地说道。 “可凡世还有一位鬼王,九天还有一位魔王。”黑影厉声说道。 “那就给残千月一个无法离开的理由。”白衣人笑着说道。 “他是魔王,你要知道,在残千月眼里,我等皆是凡人!”黑衣人有些害怕地说道。 “魔王也有在乎的人不是。”白衣人嘴角挂着一丝残忍的微笑,对黑影说道,“凡世那个鬼王不一样也有在乎的人,哈哈。” 白衣看着曾经的千郎遗址,一时有些感慨,三百多年了,曾经也算车水马龙的城门如今也只剩下一道断壁残垣随着冷风不时地扬起一道灰尘,就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面对着时光的流逝在不停地长叹。 白衣伸出细长的手指轻轻摸了摸青色的城墙,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一直传到了脑海,天空飘起了一阵细细地雨雾,白衣随手撑开一道护罩,信步走了进去,入眼便是灰暗的天,还有马上要化为废墟的民宅,白衣走在中间已经坑坑洼洼的官道上,朝着曾经的千郎皇宫走了过去。 皇宫就在官道的尽头那一座不大的山上,虽说不如南幽与天月皇城气派,但是在山势的衬托下也显得威严不凡。 如今的皇宫现在变成了一座佛寺,借着皇宫残余的建筑修建了一座还算恢宏的寺庙,白衣耳边不时传来一阵阵撞钟的声音,悠长的钟声轻轻地拉扯着白衣的神经,似乎会让人陷入一种空灵朝拜的氛围之中。 但是白衣是何等人物,内心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迎着钟声慢慢走了过去,不一会儿便来到佛寺的大门口,金色的大门,带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冷清,似乎隔开了整个凡世,而大门那一侧就是极乐世界一般,令人不由得心生向往。 白衣站在门前,看着四周翠绿的菩提树,轻轻扣动了门环,清脆的声音在阴冷寂静的环境中显得十分突兀,但就是这份突兀竟直直地盖住了悠远的钟声。 一声带着慈悲的佛号传了过来,虽然不响亮,但是却能瞬间穿透整个千郎城,就像是一个入定多年的老僧,一朝悟道成了佛一般。 随着佛号的响起,金色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穿血红色袈裟的老僧走了出来,老僧微微低头,细长花白的眉毛地垂到胸前随着雨雾里的微风轻轻飘动,老僧背后隐隐泛着金色的佛光,如果一个普通人看见,绝对会以为这位老僧是佛陀降世。 老僧右手转着一条金色的佛珠,左手行了一个佛礼,恭敬地说道:“不知施主驾临寒寺有何贵干?” 白衣英气俊朗的脸上挂起一个微笑道:“本王故地重游,只上想进去看看,不知还有没有故人在此。” 老僧也是淡然一笑道:“王爷毕竟是红尘之人,此门隔绝凡世,还请王爷回去吧。” 白衣松开右手,那道从徐长陵身上逼出的金色佛光飘在两人中间,听着隐隐的梵音传来,老僧喊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这是拈花柔力,不知王爷从哪处寻来的?” 白衣走到菩提树下,看着被雨雾洗刷的发亮的叶子说道:“从南幽王身上逼出来的,不知你可否给本王一个解释,或者本王也可以自己进去寻找。” 老僧轻轻低下头道:“拈花柔力属于佛门,但是天下佛门不止我们一家。” “哈哈。”白衣大笑一声,摘了一片叶子轻轻把玩着接着说道,“可这拈花柔力,凡世的佛门可不会啊。” 说完白衣一身气势大盛,万千杀气以白衣为中心朝着四周席卷而出,整个千郎城内的阴冷气息被席卷一空,取而代之的是更加阴冷的杀伐气息,天空的乌云也在这无穷无尽的杀气中被冲到一边,惨白的阳光似乎带着怯意地从天空洒了下来,断断续续的光芒就像是一片片明亮的雪花一般飘落在白衣四周。 处在杀气中央的老僧脸色大变,看着白衣淡然的脸庞如同是见了修罗厉鬼一般,手中的佛珠似乎被火烧着了一般,发着血红色的光芒,老僧一时没忍住疼痛,松开了佛珠,佛珠在落下的瞬间断成了一地,滚落到一旁,随后冒出一阵红色的火光化为灰烬。 “这。。。这可是。。。九天之上的佛骨佛珠,竟然。。。竟然断了。”老僧一脸不可置信脸色看着白衣接着说道,“你到底是谁,身为厉鬼,却与常人无异,一般的厉鬼惧怕阳光,而你,这凡世的阳光就像是躲着你一般,仅仅站在那里,就能让我的佛珠尽散,你到底是谁?” “白衣。”淡淡地声音从白衣的嘴角传了过来,但在老僧的耳朵里就如同发生了一阵爆炸一般,将老僧震得连连后退。 “九天鬼王,白衣!你是白衣!”老僧哆哆嗦嗦地指着白衣说道,再也不复当初淡定的神色。 “现在,本王可以进去了吗?”白衣银白色的长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不时有一缕碎发拂过脸颊,给英气的脸上带上了一丝丝邪魅的气息。 一步迈出,宛如隔世石的金色大门轰然倒塌,横飞的碎屑将四周的菩提树砸出了一个个孔洞,大门冲着大殿,站在门外就能看见大殿内有一百零八尊金色的罗汉雕像,雕像中间默默地跪着一个人,一个一身黑衣,长发飘飘的年轻人,双手合十,闭着双眼,对着四周的佛像默默地念着。 黑衣人背对着白衣,似乎寺庙大门的倒塌就跟他没有一丝丝关系一般。 白衣迈进寺庙之内,一阵金色的佛光照在白衣身上,无数梵音从四面八方如同锁链一般,将白衣捆得严严实实,白衣手指轻轻一点,四周金色的佛光便如同一片薄冰一般,布满了裂纹,随后崩裂开来,化成金色的碎屑消散在空气中。 白衣一步踏入大殿之内,大殿内的佛像本来慈悲的面容瞬间变得愤怒起来,这是佛门之地,一只厉鬼竟然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简直是对满天神佛的侮辱。 佛陀狰狞,金刚怒目! 白衣冷哼一声,身上的杀气卷起一道道波纹,席卷了整个大殿,大殿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几度,一百零八尊金色的佛像一个接一个地发出一声啪的轻响,每个佛像的身上从头到脚都出现了一道裂缝。 呜呜的冷风从四面八方灌进大殿之内,本来是窗明几净的佛门圣地,一瞬间变成了鬼影幢幢,阴气四溢的修罗场。 白衣站在黑衣人身后,一刻之后黑衣人似乎是念完了经文,虔诚的拜了拜随后站起来,没有回身:“几百年不见,王爷英武还是不减当年。” 白衣看着少年的背影,一个画面映入了眼帘。 千郎的皇宫大门之前,少年满脸血污地看着骑在白马上的白衣狠狠地喊道:“你才是最凶狠的恶魔,为什么要灭我全族!” “抓我百姓,养蛊行巫,当诛。”白衣的枪尖指着少年说道,银枪上的寒光就像是一条毒蛇一般在不时地吐着信子,随时就要收割少年的性命。 大殿内的少年转过身,还是当年的打扮,一身黑衣,额头上绑着一条黑色发亮的缠头,乌黑的长发束在脑后,赤裸着双足,唯一不同的就是少年的表情与当年大不相同,恐惧愤怒再也不见了,被云淡风轻的从容与慈悲所代替。 “千盛,你没死。” “还算幸运。”黑衣人便是当年的千郎王子,千盛。 千盛解开上衣,一道漆黑的伤疤赫然出现在胸口的位置,千盛指着伤疤有些缅怀地说道:“当年王爷这一枪刺得是我的心脏,只是,我的心脏长在右边。” “不知九天之上哪位名师竟能让你苟延残喘三百多年。”白衣冷眼看着千盛说道。 “哈哈,我已皈依我佛,师父让我服下三枚佛祖舍利,佛还在,我就在。”千盛双手合十带着虔诚的声音说道。随后千盛又叹了一口气接着道,“本来我差一步就能迈入天王之境,如今遇见王爷,唉。” “遇见本王怎么了。” “一身修为付诸东流,我要杀了你!”千盛的面目再也不复刚刚的慈悲,变得狰狞狠厉,裸露的前胸上隐隐出现了紫金色的罗汉影像。 白衣伸出右手,一阵白光闪过,一柄银色的长枪出现在白衣手中,枪身通体银白色,枪尖吞口是一道银色的龙纹,寒意如同星光一般,不时地闪现着,枪尖指着的地面,隐隐出现了裂纹。 “冷月枪!好!”千盛看着白衣手中的长枪霸气地说道,“今日,就让我看看你是否还是当年的白衣!” 白衣转动枪身,一人一枪散发出一股绝强的气势,如同怒海狂涛一般拍向千盛,千盛双手合十,胸前的罗汉图案变得更加明亮,身后浮现出一个巨大的紫金色佛陀虚影,佛光天然地形成一道屏障,将如海的威压挡在了周身三尺之外,佛寺在在这股绝强的威压中变得摇摇欲坠,终于在大殿的巨柱发出一声巨响后,大殿轰然倒坍。 一阵巨大的烟尘散尽,惨白的阳光漏了下来,千盛身后的罗汉虚影变得透明了许多,脸上也冒出了细汗。 “当年你挡不住本王一枪,如今也一样。”白衣将枪尖指向千盛,就如同三百年前一样,枪尖散发的寒光,将千盛的脸刮得隐隐作痛。 第52章 再败千盛 看着如此熟悉的情景,千盛怒了,真的怒了,你可以杀了我,你可以灭了我的部族,但是你不能看不起我,当年你是这个表情,如今你还是这个表情! 千盛的眼眶在愤怒中变得血红,缓缓从自己的喉咙处抠出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漆黑色的骷髅头,喉咙处的伤口流出了墨绿色的血液,占满了千盛的前胸。 感受着骷髅头狠辣的气息,白衣平静地说道:“巫术本是三千大道的正途,却被你走上了邪路。” 千盛口中呜呜地念着一些听不懂的声音,如同是吟唱,又像是诵经,右手端着骷髅头,左手不停地在头顶滑动着,随后一股晦暗的气息从虚空朝着白衣蔓延而来,这股气息就像是本来存在于天地之间一般,带着上古的一丝丝野蛮,慢慢将白衣包围。 处在力量中心的白衣感觉到一股股血腥,神秘的气息缓缓地吞噬着自己的神识,这股气息中带着狠辣的诅咒之力竟然在影响着自己的气运。 随着千盛的吟唱越来越快,越来越疯狂,佛寺的四周在这股力量的牵引下形成了一道方圆百米的龙卷风,无数的冤魂惨叫声从风中传了出来。 “听吧,这就是被你杀死的人的惨叫,这就是我部族的不甘!白衣,今日我就让你神魂俱灭!”千盛的脸上带着近乎疯狂的神色,喉咙处涌出的墨绿色血液将胸前罗汉的纹身盖了起来,高举的左手一把压下,千盛的嘴角也溢出了墨绿色的鲜血。 狂风,诅咒,冤魂,凝结成一个法杖的虚影朝着下方的白衣砸了下去,空间在强横的力量下已经有了碎裂的迹象。 白衣没有抬头,平静地说道:“今日,就让你看看本王真正的力量。”说完将长枪直直地插在身旁,化手为掌,一掌拍向法杖。 两道力量相撞,本来将要破碎的空间瞬间崩坏,强大的混沌吸力席卷了整个千郎城,本就是残垣断壁的建筑,直接被摧毁成了一片平地,再也没有刚刚的样子,整个小山变成了洼地,强大的力量形成了一道透明的波浪,将以白衣为中心将方圆十里的地面刮去了三尺,白衣一把抓住力量中心形成的混沌黑洞,稍一用力,黑洞就像一片雪花一般在白衣的手心融化,巨大的吸力消失了,千盛一身伤痕地谢躺在地上,绝望的看着白衣。 “你。。。你到底。。。到底。。。是。。。什么境界!”颤抖地声音将自己刚刚的疯狂一击而碎。 “帝王巅峰,半步神皇。”白衣提起长枪,指着千盛的咽喉淡淡地说道,“放心,这次本王不会再失手了。” 一道寒光闪过,枪尖朝着千盛的咽喉直刺而去。 就在马上刺进千盛的咽喉时,一个金色的巨手撕破空间,朝着白衣拍了下来,白衣回转枪尖,迎着巨手也拍了一掌。 两掌相交,本来刚刚平静地空间又像是热油中浇了一道冷水一般,瞬间沸腾开来。 光芒散尽,白衣冷眼看着天空道:“本王竟不知佛门还有神皇境的高手。” 天空中没有一丝声音,只有一道金光将半死不活的千盛罩在其中,拉到了虚空之中,随后消失不见了。 白衣攥住左手,一道青黑的气息被白衣捏散。 “修罗魔气,看来这佛门也不怎么干净。”白衣自言自语地说道,随后转身走了出去。 来到本来大门的位置,看到一个雪白的骷髅跪在地上,白衣说道:“你也不算无辜。” 说完一阵微风吹过,白骨化成一道粉尘,飘散在天地之间。 一个巨大的金佛虚影横亘在一片虚无的空间之内,无数星辰形成的星云围绕着金佛以一种令人陶醉的规律慢慢地移动着。 金佛前方一朵洁白的莲花内,千盛半死不活地躺在其中。 金佛慢慢张开眼睛,一道柔和的佛光慢慢地笼罩住躺着的千盛,缓缓地治愈着他的伤势。 千盛虚弱地跪起身说道:“多谢师父救命之恩。” 金佛的嘴唇没有动,但是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我师徒,无需这般客气,只是盛儿,这次你轻敌了。” “徒儿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一身佛法付诸东流,辜负了师父一番期望。”千盛将头磕在地上说道。 金佛身后亮起一圈佛轮,无数梵音在四周响了起来,金色的佛光随着梵音慢慢注入千盛的身体,随着佛光的注入,千盛胸前的金刚纹身变得更加清晰生动,似乎真的如同九天金刚下凡了一般,千盛双手合十,感受着体内澎湃的佛力,恭敬地说道:“谢师父。” 还是那虚无缥缈的声音:“白衣杀气逆天,英年早逝,绝境而生,立地鬼王,你当年不是他的对手,现在依然不是,等你修成法王之身,用佛法化解他的杀气,他早晚会死在你的手里,无需执着。” “是,师父。” “盛儿,好好领悟,三月之后,为师传你佛令,你可调动十万佛兵,横扫凡世,为师助你成就凡世之王。” “谢师父成全!”千盛的目光中带着激动地神色,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金色的巨佛,慢慢化成碎片,飘散在天地之间。 虚无空间恢复了原样,一盏盏长明灯将漆黑的洞穴照得通明,墙壁上刻着无数一尺大小的佛像,千盛一身黑衣跪在佛像中央,影子被四周的长明灯拉扯着慢慢变长,本是佛门圣地的地方,变得有些诡异阴森。 不消半天,白衣便返回了天月皇城,站在城墙上感受着风里带着的略微的寒冷气息,微微眯了眯眼睛,阳光虽然明亮,但也不算炙热,白衣摊开手掌,阳光就像一汪清水一般散落在他的手心里,洁白的皮肤在阳光下显得有些透明,隐隐能看到如同白玉一般的手骨。 “出来吧。”白衣看着手掌淡淡地说道。 随后一个身穿淡蓝色长衫的年轻人走了出来,对着白衣拜了下去:“王爷万安。” “你是?”白衣看着一脸英气的年轻人问道。 “晚辈是梦天机” “天道尊主?”白衣笑了笑说道。 “不敢当。” “你来找本王何事?” “晚辈是想印证一个疑问。” “什么疑问?” “天月武帝,白昼,是否还活着。” 白衣微微抖了一下手,随后将手背在身后叹了一口气:“卜卦之术,果然是很玄妙的东西。” “这么说晚辈猜对了。” 白衣点了点头说道:“生机全失,神魂俱碎。” 听了这话,梦天机连忙跪在地上,神情落寞地说道:“晚辈,晚辈看到武帝他,他还有一线生机。” 白衣扶起梦天机道:“那线生机是月族与君族在全力救他,方法已经找到了,只是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做。” “逆天而行,必遭天谴。” 白衣点了点头道:“只是这天谴恐怕我们都越不过去。” “难道不是雷劫!”梦天机失声道。 “是雷劫就好了,这天谴是残千月。” “残千月?”梦天机沉思了一下道,“上古魔王,残千月!” “不错,你这孩子,竟还知道他。” “王爷,晚辈不仅知道他的名字,而且晚辈还知道许多他的秘辛。” “哦。”白衣回头看着梦天机道,“你知道什么。” “魔王不是魔,而是一个实打实的人!”梦天机说道。 “什么!”白衣震惊地回退几步,随后又上前抓住梦天机的肩膀激动地问道,“残千月是个人?” 梦天机有些吃痛的点了点头,白衣松开梦天机的肩膀,扶着城墙喃喃道:“魔王怎么会是一个人类?” 梦天机想了想说道:“王爷,您也知道上古时期鬼妖纵横,人族时刻盼着有一个人能带给他们安宁的生活,这种想法是没错,错就错在这个想法太过热烈竟成为人族的一个执念,所以他就应了这个执念而生,执念么,毕竟是不好的东西,所以他生来虽为人身但是注定为魔,还是天魔,身具两重血脉所以他成了最有希望一统四海八荒之人,这让人族舞青墨直接成了一个笑话,这是一段上古密辛,妖族主修肉身,鬼族主修魂魄,鬼王厉影为了提升修为便抓拥有强横肉身的妖物吸收精血修炼,这件事本来就是弱肉强食,无可厚非,更何况当年妖族也曾抓捕鬼族来提升自己的灵魂力,只是厉影当年误抓了去妖族做客的残千落,那位大魔王的妹妹,魔王残千月大怒,只身打入鬼族,鬼王魔王当世两大高手在鬼族黄泉台大战,厉影被残千月打成重伤,随后身亡,鬼族就此遭受重创。” “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白衣问道。 “我们天道当年收藏了一本《通天录》,就是上古时期的历史。” “原来如此。”白衣随后说道,“你把那本书拿来,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对昼儿目前的情况有所帮助。” “晚辈这就去拿,对了,王爷,昨夜我观星象,凡世将有大难。” 白衣眼睛中闪着寒光道:“有本王在,任谁也不会掀起什么风浪的,倒是你,窥探天机,注意自己的身子。” 梦天机捂着隐隐有些作痛的胸口拜了拜便退了下去。 白衣从怀里拿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玉质虎符,轻轻摸了摸,带着缅怀的神色道:“天月,就让本王再守护你一次。” 九天,圣皇宫。 天君坐在空荡荡的大殿中闭着眼睛小憩,一个恭敬地声音从殿前传了过来:“君上,千佛洞送来了请帖。” 天君睁开眼睛看着殿前跪着的侍女,伸出右手,侍女小心地将一张闪着华光的请帖放到天君的手上。 天君看着请帖,面无表情地说道:“佛诞日又快到了吗?” 侍女低头行礼恭敬地回道:“还有半个月。” 天君将请帖放在一旁:“回了他们就说本君知道了,让他们别做什么出格的事,要是让本君知道他们还干以前那种下作的事,本君会亲自上门灭了千佛洞。” “是,君上,奴婢这就回了他们。” 天君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曜族大殿,曜长天看着手里的金色请帖眼神中闪动着寒冷的杀气,下方那送请帖的僧人在曜长天的眼神中如坠冰窖。 “你们千佛洞还敢来我曜族。”曜长天阴冷地看着送帖的僧人,压抑着怒气说道。 僧人缓了一口气,行了一个佛礼说道:“佛诞日是九天的盛会,还请曜皇出席。” 曜长天哼笑了一声,靠到靠背上说道:“若月红尘去,那朕就去。” 听到月红尘的名字,僧人明显哆嗦了一下,随后恢复平静,念了一声佛号。 曜长天看他岔开了话题,便也没有再说话,僧人也知道自己在曜族不受欢迎,便行了一礼准备告辞,在刚要迈出曜族大门时,一个人形的阴影将他笼罩在其中,僧人抬起头迎着阳光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剪影。 阳光在曜族似乎比别的地方更加刺眼,僧人揉了揉被刺痛的双眼,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这看清楚不要紧,一下子就把僧人吓得又退回了曜族的大殿之内。 月白色的长衫,上面隐隐绣着一轮满月,俊朗的面容,冷冽的眼神,乌黑的飘逸的长发被一根银色的丝线束在脑后,上面挂着一个闪着亮光的银饰。 挺拔的身形在腰间挂着一个晶莹的玉牌,玉牌上刻着一个月字。 “怎么,见了朕就想走么?”一个淡淡地声音从剪影里传了出来,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傲气和穿透一切的锐利刺进了僧人的耳朵里。 僧人听到声音,连忙跪下喊着佛号,他也不想跪,奈何眼前这个人太可怕了,可怕到能跪着跟他说话都是一种奢侈。 月皇月红尘。 “你们那个佛诞会又要开了?”月红尘迈进大殿低头看着僧人说道。 僧人连忙点了点头道:“还请月皇届时一定出席。” “哈哈哈。”月红尘笑了一声,声波带着无尽的杀气,朝着僧人碾压了过去。 僧人连忙捏了一个法印,苦苦地抗衡着月红尘的杀气。 “请朕去?这个主,你敢做吗?”月红尘眼神一冷看着僧人说道。 僧人吐出一口鲜血,脸色变得惨白,战战兢兢地回道:“这是师父的意思。” 月红尘也不看他,对曜长天说道:“不知曜皇请我过来何事?” 曜长天爽朗地笑了一声,起身走到月红尘身前递给他一个玉瓶:“希望这个东西对他有用。” 感受着玉瓶内的强大力量波动月红尘不解地看向曜长天,曜长天朝众人挥了挥手,身旁的侍卫带着僧人就退了下去,偌大的宫殿只剩下曜长天与月红尘两人,曜长天看着月红尘说道:“月族的事,我已知道了一点,这便是七妖之一人死气。” 月红尘听后大喜道:“你是怎么寻到的?” “不是我寻到的,千年之前我游历到不化山,有人将不化山周围的五个村镇屠了个鸡犬不留,那时我怕死气引发不化山的异动,便收集了起来,一直镇压在我族禁地,如今给你吧。这里面的魂力差不多有十万人。”曜长天叹了一口气说道。 月红尘认真地朝曜长天行了一礼道:“以后有事,尽管吩咐。” 曜长天摇了摇头道:“终归是我欠你们月族的。” 月红尘没有说话,回头迈入虚空之中。 “陛下,您真的要帮月族吗?”大殿的阴影里,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曜长天点了点头:“他父母毕竟是在我们这里殒命,能帮一点是一点吧,而且朕觉得有人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既然有人做饵,那我们你不妨就再放放线,既给了月族一个人情,又能看看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那佛诞日?” “哼!”曜长天冷哼一声,“以前每年的佛诞日,这帮畜牲先杀童男童女取血,灌满四个大缸。然后取一孕妇,用金银吸管刺孔,活吸其乳血,血干命断后,剖腹分肉以食,连腹中婴儿也不放过。之后还要割下母子头颅,做成杯碗等饮食器具。要不是当年月红尘将千佛洞十八位法王全部击杀,谁知道这个佛诞日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如今他们是不敢了。” “朕,天君,月皇,辰皇全都盯着千佛洞,你说他们还敢不敢。等到今年的佛诞日,你陪朕去看看,必要的时候就灭了他们,这么恶心的门派,活在世上纯粹是浪费阳光。” “是,陛下。” “你的日羽之蚀心法练到第几层了?”曜长天半回头问道。 阴影中那个身影慢慢走出来,说道:“已经第九层了,不过我已经慢慢摸到了第十层的屏障了。”要是有人在这里肯定会十分惊讶,因为出来的这个人除了穿了一身黑色的长衫之外,样貌身形与曜长天长得一模一样。 曜长天点了点头,说道:“很好,世人都知月族有月九幽,却不知道我曜族还有一个你,一个神皇巅峰的强者。” 那个黑衣人笑了笑道:“我本就是你。” “嗯,你就是我。” 第53章 三皇赴会 玉唐的怜倾殿,本是玉唐帝王秦清为了纪念自己的女儿飞升而新建的宫殿,如今秦清看着一脸憔悴,瘫坐在大殿地板上的怜倾不知叹了多少次气。 秦暮风扶着脸色有些惨白的秦暮云站在秦清身后,秦清没有回头,只是心疼地看着怜倾说道:“老二,你说,昼儿他真的没了吗?” 秦暮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看了看自己的大哥,随后低下了头,秦暮风说道:“父皇,二弟已经将梦天机的话告诉怜儿了,要不然怜儿恐怕在解决完万无极后就会赴死而去。” “这孩子的心死了啊。”秦清扶着门框说道。 秦暮云咳嗽了一声,说道:“父皇,梦天机告诉儿臣月族与君族在全力救治白昼,合两大家族之力,应该,应该能救活他。” “你自己不也没有信心么。”秦清回过头看着秦暮云接着说道,“逆转阴阳之事,世间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如今我们竟然用凡世的安危来打消怜儿的死志,真是上天不佑。” 如今的月族上空被无数的黑色闪电环绕,每次闪电劈下来的瞬间,都被一道无形的能量罩挡在外面,十八层地狱的群鬼在无边的天地威压中惶惶不可终日,月红尘将手中玉瓶内的黑色气息注入法阵之中,第九道光芒亮起,慢慢浸入白昼的尸身之内。 月九幽只有眼白的双眼紧紧盯着法阵,随后缓了一口气对身旁的紧张的众人说道:“三鬼七妖只差无望之气了。” 月亦行点了点头,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松开了眉头说道:“这次多亏了大家。” 君语夏对月亦行说道:“昼儿是我们的亲人,这次就算是豁了我这条老命不要,也得把他救回来。” 月红尘拍了拍夜相思的肩膀道:“相思,多亏了你,要不然这么短的时间,我们根本就无法收集这么多东西。” 夜相思展颜一笑道:“月皇言重了,我虽然姓夜,但毕竟也是月族的鬼王。” 月红尘随后对众人说道:“相思继续延缓时间流速,那无望之气咱们还得继续寻找,就差这一步了,还望大家不要松懈。” 这时青冥慢慢地走到月红尘身边,朝众人行了一礼,月红尘有些疑惑地看向青冥道:“青冥,有事吗?” “陛下,您不觉得咱们这三鬼七妖,收集得有些太过于顺利了么?” 听了青冥的话,月红尘陷入了沉思,在场众人也都是聪明人,随后便明白过来了,月红尘想了想说道:“是太过于顺利了,三鬼之气,是一个神秘的白衣人给我的,而且这九天之上根本就没有他的任何记录,实力能让我忌惮的人,这九天之上只有两个,如今怕是有三个了。” 青冥青色的长衫在大殿上被微风轻轻地吹动着,理了理衣服,青冥接着说道:“我们都知道七妖里最难收集得就是魔杀气,如今又不是上古,魔族只有一人 ,那就是残千月,给我们送魔杀气之人是如何引出残千月的杀意,又是如何知道我们需要魔杀气的,而且曜皇这人死气是在千年之前镇压被屠村镇的怨气收集的,那这几个村镇又是谁屠的呢,十万人的死气,如果是无意的还好,要是有人有意为之,那是谁又能在千年之前就能算到咱们需要人死气呢?” 青冥的一番话说得众人脊背有些发凉,是啊,如果是有人刻意为之,那便是有人在千年之前就开始算计月族,算计白昼。 月红尘看向青冥接着说道:“那咱们下一步要如何?” 青冥想了想说道:“佛诞日要到了,如果有人在背后布局的话,属下觉得无望气应该与佛诞日有关。” 月红尘眼中透着寒光说道:“好,那朕就去参加一次佛诞日,既然有人想引我们入局,那我们就走一步看一步,先复活昼儿再说,等寻到无望之气,所有人都不要出月族了,我想昼儿复活之日,恐怕就是所有的谜题解开的时候,到时免不了一场大战。” 众人都点了点头。 月亦行握紧了手中的风云动,冰凉的剑身,安抚着他有些紧绷的神经,青冥站在窗边,看着外面雷电纵横的天空,隐隐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半月之后,金色的佛光萦绕着无数的佛像,千佛洞的上空无数金佛的虚影将湛蓝的天空映照成了一方佛国,无边的梵音随着浓重的香火气朝着九天的四方蔓延而来。 佛诞日到了。 千佛洞所在的五首山,山门大开,四大金刚的法相矗立在山门的四方,既像四位侍卫忠诚的守护山门又像是四个披红戴绿的迎宾,恭敬地等待着贵宾前来。 一位面如朗月的白袍僧人手里捻着白色的佛珠,站在山门前,一脸微笑地迎着四方的宾客。 爽朗的声音不时传到山门之内。 “剑门执剑,剑英到!” “海龙帮帮主,镇三元到!” “九地连环少舵主,吴正到!” 。。。 白袍僧人双目带笑,不时地行着佛礼请各个门派的主事人上山。 临近中午的时候,五首山的山门处,一道耀眼的礼花升到空中,随后缓缓化出一个金色太阳的模样,太阳的正中间还有一只金色的巨鸟。 “曜皇到!” 听到这个声音,在场的所有人都连忙起身,白袍僧人也连忙跑到山脚处,恭敬地等着曜长天的到来。 曜长天一身金色的龙袍,眼中太阳金火不时闪现,身后跟着一位身穿暗金色服饰,带着巨大斗篷的人,帽兜将来人的容貌隐藏在阴影里,看不分明。 “曜皇亲临,我千佛洞蓬荜生辉。”白袍僧人恭敬地行了一个佛礼,亲自带着曜长天上山。 曜长天看了看身后的天空,什么也没说,便踏入了山门。 嘭得一声巨响,天空中又是一道礼花绽放,无数繁星铺满了整片天空。 “辰皇到!” 辰天一身明黄色的长衫,带着两个侍卫缓缓走了过来,白袍僧人连忙派人去迎接辰天。 就在这时,又是一道耀眼的礼花飞到天空,一轮金黄的圆月带着神秘飘渺的气息被礼花惟妙惟肖地幻化了出来,看到这个情形,白袍僧人脸色一变,有些苦笑得看向曜长天,曜长天头也没回地朝着山顶走去,边走边说:“你们胆子还挺大,还真把他请了过来。” “月皇到!”一袭白衣的月红尘,信步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身血红长衫,赤脚离地的血海鬼王。 白袍僧人越靠近月红尘越感觉自身的气息在慢慢凝滞,月红尘一身凛冽的寒意,似乎将整片空间都冻结了。 强忍着不适行了一个佛礼:“月皇亲临,在下不胜感激。” “哼!”月红尘冷哼一声,一步跨过山门,在血海的逆天的鬼气影响下,山门四大金刚虚影瞬间变成金光消散在空中。 白袍僧人强压下涌到已经到了喉咙的腥甜,连忙跟了过去。 “几日不见,月皇之威依旧强横啊。” 曜长天笑着对月红尘说道,三皇走在山路中央,前方无数门派主事人纷纷让路,恭敬地对着三人行礼,强大的气场,让不少人都萌生了下跪的冲动。三皇也是看都没看,闲庭信步一般地边走边聊。 “我来就一个目的。”月红尘看着辰天和曜长天说道,“今年的佛诞日就是最后一个。” “哈哈!正合我意。”曜长天爽朗一笑道。 “你们都同意,我也没什么意见。”辰天如今也算是跟月族结盟,自然不会反对什么。 “以前我月族不出世,对千佛洞也没什么了解,前几年要不是有天君拦着,他们也不能活到今日,今天朕就亲自送他们去极乐世界。” “若天君不同意呢?”辰天有些担忧的看向月红尘。 “一起打过就是了。”月红尘阴冷的眼神透着丝丝战意。 “咱们当着人家的面谈怎么灭了人家,是不是有些不妥啊。”辰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刚刚没直接灭了他们已经是给他们面子了。”月红尘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说道,“这帮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身不由己罢了。”曜长天淡淡地说道。 “不知你们少主现在病情如何了,还需要什么东西吗?”辰天接着说道。 月红尘微微行了一礼道:“有劳辰皇惦记了,昼儿的事有些眉目了。” “那就好,等你们少主好了,你和霜儿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月红尘听了这话有些脸红的点了点头,曜长天一脸惊讶地看着月红尘道:“能看到月皇脸红,今日真是不虚此行啊,哈哈。” “到时曜皇一定要来多喝几杯喜酒啊,这个主事人的位置,可是非你莫属啊。”辰天也是高兴地说道。 “有天君在,估计是轮不到我啊。” “你我都知道,天君断情绝爱,这样的场合,他是不会出席的。”辰天说道。 “那好,哈哈!这杯喜酒我是喝定了。”曜长天哈哈一笑。 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剑英和吴正小声地嘀咕道:“那就是三圣皇吗?真的是大族风范啊。” 吴正冷哼了一声,脸上带着一丝丝傲然道:“三圣族又如何,等我将九地连环发展壮大,一样可以跻身到圣族之列。” 剑英带着一丝嗤笑道:“万年以来有你这想法的人何止千万,可三圣族依然是三圣族,也没有变成四圣族啊。” 吴正明显有些不服气,看向三人接着说:“他们无非是仗着自己神皇境的境界,听说月族还去凡世接了一个外人当少主,真是不像话。” 听了这话,剑英脸色一变,连忙与吴正拉开距离,轻声道:“你是不是疯了,这样的话怎么能说。” “怎么不能说,让一个凡世的蝼蚁当少主还不如把月族交给我,哈哈。” “交给你又能怎样?”一个温和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吓了两人一跳,两人同时回头,看到一个一身红衣的赤脚少年漂浮在离地三尺的空中,血红色的瞳孔笑意盈盈地看着两人。 “你是谁?为何偷听我俩人谈话。”吴正有些恼怒地问道。 殊不知,在他旁边的剑英此时已是脸色煞白,浑身战栗不止。 “我是谁,那我就告诉你我是谁。”声音虽然依旧温和,但是却令周围的温度下降了好几度,吴正和剑英顿时感觉自己周身的气息一凝。 一把血红色的油纸伞静静地漂浮在红衣少年身前,寂静的空氛围中,两人似乎能听到成千上万人的惨叫。 “伞下亡魂万千,血海回头无岸!”剑英跪在地上,惊恐地说道,“大人,我剑门一直恭敬有加,不曾得罪月族,还请大人饶命。” 血海嘴角挂起一弯邪魅的笑容:“你还算幸运,现在可以滚了。” “是,大人,多谢大人!”剑英连忙起身,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吴正也算是少年得志,不到二十岁就已经是万仙之境,在年轻人中也算是翘楚,而且还是九地连环的少舵主,这次来也是意气风发,大有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的气势,但是他惹到了月族,那个镇守地狱的月族。 吴正挺直身形看着血海道:“你就是血海鬼王?” 血海笑着点了点头。 “今日之事,是我一人所为,可否放过九地连环?” “哈哈。”血海笑了一声道,“本王可以给你个机会,本王只出一招,赢了本王,九地连环无恙,否则本王这红伞之下会再添亡魂。” “好。”事到如今,吴正也是豁出去了。 血海血红色的眼眸看着吴正,身影如同一片红莲一般,随风从吴正身边飘了过去,随后血海看也没看吴正一眼,朝着山巅飘了过去,一息之后,吴正眼中的生机尽无,被一阵轻风吹成了一片齑粉。 一个年轻的僧人看到这场景刚要上前去追血海,随即便被自己身旁的老僧拉住了:“师父,为何不让我去追他,他是一只恶鬼。” 老僧拿出自己已经碎了的佛珠道:“徒儿,你要明白,这个世界是先有强弱,然后才有正邪,咱们的佛珠都碎了,算是他给我的一次警告,而且他是月族的四大鬼王之一的血海,不是我们能降伏的。” “那就任他这么杀人离开。” 老僧闭上眼喊了一声佛号,缓缓地点了点头。 剑英如同从鬼门关走了一圈一样,全身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被身旁的剑门的弟子扶着,一路磕磕绊绊地坐到凉亭内:“师兄,怎么了,您怎么成这样了。” 剑英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刚刚谈话的方向喃喃了一句:“九地连环,没了。” 随后又看向剑门的弟子正色说道:“传我命令,剑门弟子在千佛洞,除了日常需要,其他的闲话一句都不要说,如有违反,斩断手筋,逐出剑门!” “是!弟子听令。” 听到身前弟子的回答,剑英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那一天,九地连环附近的人看到了一柄巨大的红伞将九地连环的驻地罩在其中,一夜过后,九地连环变成了一片死地,就如同没有出现过一样,大地变成了一片漆黑的焦土,只有最中央的位置,一朵火红色的莲花显得格外鲜艳,随着阴气形成的微风,轻轻地摇曳,成了这片空间唯一的颜色。 千佛洞的深处,一片金色的梵音组成的结界,千盛一身黑衣,跪在一个佛陀虚影身前,佛像没有张嘴,但是无数的回声便从四面八方传了出来:“盛儿,佛诞日要到了,届时你带着为师的法身和法器,带领十万佛兵,去扫平凡世,也算是了结你的心愿。” 千盛脸上带着狂喜的神色道:“多谢师父成全。但是,师父,要是天君和三皇阻止我们,该怎么办?” “无妨,三皇既然来了,就没办法轻易走出咱们这千佛洞,天君,会有更重要的事拦住他,你大可放心。” “是,师父!”千盛的眼睛里带着嗜血的光芒,慢慢握紧双手,心里默默地念道:“白衣,我会让你和你守护的天月变成炼狱!” 第54章 进阶圣君 三皇不紧不慢地走在山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的石阶上,四周的朗朗青山之间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鸣叫,清脆如玉的嫩竹伴着山间薄薄的雾气轻轻摇曳,寂静悠远的环境无时无刻不在洗刷着每个人的心情。 “抛去别的不说,这五首山确实是一个好地方。”辰天看着周围的环境,笑着说道。 曜长天附和地点了点头。 月红尘也跟着笑了笑说道:“要是辰皇喜欢,那聘礼上我就再加上一座五首山怎么样?” “一言为定!”辰天哈哈笑道。 不一会儿,众人便来到山间的一片巨大的湖泊边上,虽然是在山上,但是却形成了一片如镜般的湖泊,湖水清澈平静,没有一丝涟漪,湖面上飘着云雾状的白气,如同仙境一般。 白袍僧人连忙走上前去,行了一个佛礼道:“前方是我千佛洞的苦海。” “那要怎么过去?”辰天看了看四周问道。 “需要坐棺材才能过去,否则必会沉底。”白袍僧人指着一行排列整齐的棺材答道。 “不知当年月皇打上千佛洞的时候是否也坐过这棺材呢?”辰天冷笑一声接着说,“想我堂堂一族之皇,没死的时候竟然还得坐一次棺材,当真是可笑。” 白袍僧人听了辰天的话,脸色虽然不好看,但是还是行了一个佛礼,恭敬地说道:“辰皇息怒,不是千佛洞礼数不周,主要是这苦海上的结界不知是哪位大能布下的,实在是我等无能为力。” 辰天看了一眼月红尘,月红尘眼中闪着精光,也不等白袍僧人说话,直接一步跨了过去,血海紧跟其后,也飘到湖面之上。 本来还是平静得如同镜面的湖泊,在一人一鬼站立在湖面上时,瞬间狂风大作,清澈的湖水在十丈高的大浪下变得混浊不堪,甚至有些粘稠,月红尘站在湖面三尺之上,一道青蓝色的光球将他和血海罩在其中,滔天巨浪涌到光球上便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消散于无形,月红尘负手看着湖面,随后回头道:“当年我是在山脚击杀了十八个法王,没来过这里,哼,苦海,这名字起的真好!” 听了月红尘的话,曜长天周身燃起一道太阳金火,一步迈了过去,与月红尘并肩而立,看着下方混浊乌黑的湖水,皱着眉头道:“怪不得要乘棺而行,这湖里全是冤魂,被一个结界封在里面,永世不得超生,苦海,好一个苦海!这就是你们千佛洞造的孽!” 曜长天本就是一个光明磊落之人,看到如此景象,内心的怒气再也压制不住,周身的太阳金火不断地涌出,除了月红尘和辰天,其他的人不断地后退运功抵御着堪比太阳的烈焰。 白袍僧人眼见事态再也不再自己的控制之中,连忙传音给千佛洞的住持,随后跪下说道:“两位圣皇息怒,这苦海在我等僧众到来之前就已经存在了。” “阿弥陀佛!”就在这时一声飘渺的佛号从苦海的一边传了过来,除了三皇,其他人顿感心头一松,似乎就像是一声寒山晚钟直接敲在了心头一般,凉爽安详的气息将四周恐怖的烈焰一点点驱散。 内心烦躁的情绪在这一声佛号中消失于无形,每个人的识海都隐隐出现了一个金色的万字符号。 “当真是好手段啊,朕竟不知这千佛洞还有神皇境的高手。”曜长天的声音一出瞬间震散了佛音,众人从刚刚虔诚的表情里退了出来,此时顿感大汗淋漓,心中暗想:“这千佛洞果然不简单,一声佛号经能让人产生礼佛之心。” 曜长天看着苦海的另一边,一个只穿青色僧衣,满头银发一脸慈祥的老僧,踩着一副棺材慢慢地朝着众人漂了过来,本来还是混浊粘稠的湖水,在老僧漂过之后,又变得十分清澈,湖里的冤魂似乎被他超度了一般,再也不复刚刚的暴躁。 老僧站在棺木上,来到曜长天和月红尘的对面,两边的湖水一边漆黑粘稠,一边清澈见底,达到了一个诡异的平衡。 曜长天身上的太阳金火在他身后隐隐形成了一道羽翼,一个金乌的巨像横亘在曜长天的身后,将曜长天衬托得犹如天神,反观老僧这边神色平静,不喜不悲,双手合十,一个千手观音的法相出现在他身后,只是菩萨的法相一边是慈眉善目佛光渺渺,一边怒目圆睁鬼气森森。 “三圣皇亲临我千佛洞,贫僧不胜感激,虽然我千佛洞与诸位曾有过些许不快,但这苦海却并非我千佛洞所为,还望几位圣皇高抬贵手,阿弥陀佛。” 曜长天眼神阴晴不定地看着老僧,月红尘回头看了一眼血海,血海小声说道:“陛下,这些冤魂上天无门,下地无望,投胎更是不可能,或许会有无望之气。” 月红尘点了点头随后说道:“若朕打开鬼门关,那这些冤魂。。。” 不等月红尘说完,血海摇了摇头道:“若陛下打开鬼门关,这苦海的结界自破,冤魂也会进入地府,只是这无望气便没了。” 月红尘摸了摸下巴,想了想似乎下了一个大的决心道:“那一会儿朕就打开鬼门关吧。” “那无望气?”血海有些担心地说道。 “朕虽然镇守地府,但是不会为了自己的亲人而让无数冤魂魂飞魄散,就算昼儿在,他也会明白的,无望气,再寻吧。”月红尘叹了一口气,似乎苍老了几百岁一般。 随后稳了稳心神对老僧说道:“这苦海之下的万千冤魂的血债,朕背了,到时候朕会一笔一笔地跟你们算清楚。” 说完月红尘将细长的食指放在嘴里,牙齿轻轻用力,一道殷红的血液顺着手指流了出来,一滴一滴地落到湖中央,随着血液的滴入,平静地湖面以月红尘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上空隐隐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石碑,石碑上铭文刻着三个大字,鬼门关。 “这是月皇打开鬼门关了,快退!”岸边的众人看到这种场景,一个个惊慌失措地向后方跑去, 随着旋涡的越转越快,吱呀的声音传了出来,就像是一扇久不打开的巨门被一点点地推开了一般,整个空气中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甚至功力稍弱的人都能呼出白色的哈气,水中无数的冤魂,张着嘴,发出了无声的喊叫,一点点进入了鬼门关,漆黑粘稠的湖水也在冤魂进入鬼门关后一点点变得清澈。 随着最后一个冤魂进入鬼门关,月红尘手指轻点,巨大的旋涡慢慢恢复了平静,四周的温度也在一点点开始回升。 月红尘负手立在半空之中,眼神清澈地看着天空,内心深处有一片透明的屏障在此时就像是一块玻璃一般碎成粉末,就在这时,天空中一道紫色的光芒落下照在月红尘身上,一股暖流随着紫光游遍了月红尘的全身。 圣皇宫中的天君瞬间睁开了双眼,一步迈出,直接出现在高空之中,看着千佛洞上空中的异象,万年不变的表情中闪过一丝惊讶:“这是,这是,谁突破到了圣君境?月红尘么?” 月红尘站在紫光之中,无数大道回音形成一个个规则慢慢灌满了月红尘的每一条经脉,半步圣君,圣君,圣君初期,圣君中期。 直到境界到达圣君中期,月红尘才睁开眼睛,在月红尘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满天星辰似乎都融入到他的眼中,月红尘伸出自己的双手,感觉自己稍稍用力就能捏碎这整片天空。 “圣君!圣君,我终于到圣君境了。”月红尘感叹一声,这时,天空中一片片由能量产生的劫云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月红尘回头对曜长天和辰天说道:“两位快退,我要渡圣君劫了!” 说完手指轻弹打开了一条虚空隧道,直接将众人推了进去。 随后慢慢将自己的头发解开,拿着发带和银饰,一脸微笑地看着天空厚厚的乌云。 圣君劫,九天两千年以来只有过一次,那就是天君渡劫时。 此时已变成漆黑的天空产生的威压将整片空间冻结了起来,没有风,没有声音,没有灵力,甚至时间都不再流动。 就像是整个世界被抱在一个蛋壳里,变成了一片混沌。 啪,一声轻响传了过来,蛋壳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裂缝,一道银白色的细长雷电慢慢地从空中游了下来,雷光每经过一处劫云的空隙,便就分开一道旁枝,最后就像是一棵由雷光组成的树一般朝着月红尘劈了下来。 月红尘运转唯我独尊功诀,身后一轮金色的圆月虚影慢慢浮现,一掌拍向天雷,随着两股力量相接,雷光顺着月红尘的掌力直接侵入了他的身体,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在月红尘的体内炸开,凌乱的长发瞬间散开,月红尘强忍着剧痛运转着唯我独尊功诀,慢慢抵消着天雷带给自己的伤害。 噗,一道血箭喷出直接洞穿了五首山的一处山壁。 摸了一把自己的嘴角,此时的月红尘气息已经弱了一大截,圣君雷劫,宛如灭世。 天空中的乌云,在沉寂了一息之后,又亮起一个光点,随后无数光点在雷云的空隙处形成,慢慢所有的光点聚到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球,光球的表面燃烧着青色的火焰,光球在吸收了所有的光点后,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冲向月红尘。 月红尘冷笑一声,将手中的银饰弹了出去,一道残月形状的兵刃快速旋转着朝光球劈了过去,在兵刃接触光球的一霎那,兵刃幻化出九道虚影,堪堪挡住了下降的光球,兵刃旋转着与光球表面摩擦着,青色的火焰将残月兵刃烧成了玉石一般的颜色。 一道虚影崩碎,光球下降了一点,又是一道虚影崩碎,光球又开始慢慢下降。 砰砰的声音不断,一道又一道虚影碎成流光消散在空中。 慢慢地光球已经到了月红尘头顶三尺处,清冷的火焰映照着月红尘有些疲惫地面容。 砰!残月碎成了一片片银色的碎片掉了下来,光球也砸到月红尘的身上。 火焰很冷,月红尘听了自己的感受似乎有些可笑,但这确实是火焰给自己的感觉,慢慢火焰蔓延到自己全身,自己的神魂与残月的联系在火焰里一点点消散。 天君看着漆黑的天空,自言自语地说道:“三道天劫,第一道毁其功法,第二道断其兵刃,第三道灭其肉身。” 噗又是一道血线喷出,月红尘赤裸着上身,单手扶着地面,眼角也开始一点点流出血泪,跟随了自己许久的兵刃被毁,就像是失去了一个可靠的朋友一般。 这是,心痛的感觉吗? 第三道天雷在光球消散后不久开始在天空凝聚,月红尘血红的眼睛瞪着天空,一点点慢慢地站了起来,强大的天地威压似乎要将他压得再次跪下,月红尘咬着牙抗争着:“区区。。。区区。。。圣君。。。雷。。。劫。。。不过如此!” 天空中的乌云似乎也被激怒了,暗红色的血光从四面八方汇聚了过来,整个空间里开始充斥着惨叫声,叹息声,还有凄厉地笑声。 每一个声音都像一柄锋利的锥子一般,狠狠地刺着月红尘的心脏。 凝聚了足够的力量,天雷就像是一支锋利的箭矢一般,被天道射进了月红尘的身上,强大的力量瞬间灌入月红尘的体内,暗红色的雷光变成无数细小的雷劲一点点刮着月红尘的身体。 “啊!”月红尘仰天长啸,巨大的痛苦声直冲云霄,随后天空突然降下两条由红色雷光组成的锁链将月红尘的双手牢牢锁住,一息之后,月红尘的身体被千刀万剐一般,剃得只剩下一副透明的骨架。 锁链消失了,雷光消失了,劫云也消失了,整片天空恢复了晴朗,月红尘如今只剩下一副骨架,双手向天,就这么矗立在苦海边。 一息之后,又是一道紫色的光芒照了下来,慢慢地,那副透明的骨架被紫光孕育出了血管经脉,又过了一息,肌肉,心脏,器官也被孕育了出来。 十息过后,一身白衣的月红尘慢慢睁开了双眼,此时月红尘的眼神变得十分平静,整个九天所有的风吹云动似乎都映在了他的瞳孔之内,内心要想到一个地方,瞬间便能达到,举手投足之间便是大道的轨迹。 月红尘伸出右手,轻轻一点,自己脚下的土壤慢慢浮现出一个个银色的碎片,在月红尘的指挥下,就像是一块块拼图被拼成了一个华丽的图案。 残月又被月红尘恢复成了原样,随后又变成了一个银饰落到月红尘的手里。 “这就是圣君境吗?” 月红尘看向天边,目光如电穿透万里云霄直接对上了天君的眼神,两大绝世强者隔空对视,天空瞬间支离破碎。 两人同时收回了目光,月红尘所在的空间,天空形成一道彩虹,伴随着阵阵金光撒了下来。 五首山虽然身处雷劫中央,但是圣君雷劫冻结了时空,只针对渡劫之人,所以五首山的盛景也算是保存了下来。 不远处的虚空发出一阵阵破空之声,辰天,曜长天和血海出现在月红尘身前,三人中曜长天功力最高,已经是半步圣君,但是此刻看着矗立在身前的月红尘,总感觉月红尘变得有些模糊,似乎与整个九天融为了一体,挥手投足间就能调动整个九天的力量。 辰天与血海看着月红尘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般,以前身上凌厉的气势完全融入自身,辰天有些羡慕地说道:“这就是圣君境?这就是天人合一?” 月红尘笑着点了点头:“解脱了这万千冤魂,也解脱了我自己,如今也算是圣君境了。” 曜长天拱手说道:“以后就不能再称月皇了,要称月君了。” 月红尘连忙扶住曜长天道:“曜皇折煞我了。” 第55章 大战将起 “那这千佛洞?”辰天眼神扫了一边四周说道。 “这有什么好说的,自然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曜长天眼中寒光一闪说道。 月红尘看了一眼苦海对面,随后说道:“刚刚没有察觉,但是入了圣君境,领悟了天地法则,我发现咱们都被算计了。” “何出此言?”辰天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帮僧人明知咱们三个人不会坐这棺材,还把我等引到此处,站在湖面之上,我感觉咱们周围的时间流速变慢了,这和相思的法决给人的感觉有些相似。” 曜长天听完看了看辰天,两人都没有什么感觉,月红尘手指一点,一道晦涩的大道之力展开,就像是一道珠帘被缓缓掀开了一般,三人被一条条彩色的丝线围绕着,丝线上闪烁着阵阵光点,其中一道黑色的光线,似乎停滞不动了。 “这便是时间?”曜长天问道。 月红尘点了点头道:“嗯,有人改变了我们三人周边的时间流速,虽然我们在此才过了不到半日,没准山外已经过了半年了。” “是千佛洞的人干的?”辰天恢复了平静问道。 月红尘点了点头道:“应该是,估计是想困住我们三个人,以整个千佛洞为饵,困住我们三人,只是他们没算到我临时突破圣君,感受到了时间法则。” “你能闯出去吗?”曜长天问道。 月红尘点沉思了一下说道:“我现在只能看到法则,无法改变它,只是我现在真的想知道,能布下如此大局之人,到底是谁,千佛洞的主持可没有这个本事。”话音一落,月红尘虚空一抓,那位白发僧人立即出现在几人身前。 “度厄主持,说说吧。”月红尘看着白发僧人说道。 此时的度厄双目紧闭,双手合十,再也不复出场时的从容。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么?”月红尘手指一点,一道透明的丝线顺着指尖没入度厄的识海,手指轻拽,一个金色的神魂被拉了出来,只是神魂的眉心处有一丝青黑的鬼气。 “看来这千佛洞也被鬼物浸染了。” “能操纵时间,能逃脱地狱的鬼物,除了玄英,还有谁?”辰天皱着眉头问道。 月红尘摇了摇头:“恐怕咱们得去一趟千佛洞的主殿了,或许答案就在那里等着我们,对我们来说时间宝贵,没必要跟他在这里耗了。” 曜长天和辰天同时点头,三人身化流光,血海锁住度厄的神魂跟在三人身后朝着主殿飞了过去。 千佛洞虽然叫做洞,却是建立在山峰之间的一座座佛寺,寺庙的大殿围着一个满是罗汉雕像的山洞,洞内深不见底气息却十分祥和,要不是几人都知道千佛洞曾做过许多天怒人怨的事,都以为这里会是佛家圣地。 月红尘看着洞口不时散出的金光,说道:“看似祥和却带着丝丝血腥气,怕是又有冤魂了。” 曜长天眼中太阳金火不时地喷涌而出,浑身杀意快要凝聚成实质说道:“如此肮脏的门派,天君当初为何要留他们在世上。” 辰天也是一脸怒意,还带着隐隐的着急,没办法,三圣族之中只有辰族最弱,外面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了,曜族有中天十剑,月族更是高手无数,唯有辰族没有巅峰强者坐镇,真怕出什么幺蛾子,万一再惹到残千月,那回去就直接参加葬礼吧。 月红尘看着辰天有些焦急的脸色,自然是知道了他心里的想法说道:“辰皇不必着急,出门的时候我派青冥护送霜儿回辰族了,有青冥在辰族,你也不必太担心。” 听了月红尘的话辰天明显松了一口气道:“那真是有劳月皇了。” “我说你们都要成一家子了,还谢来谢去的有意思不,现在赶紧灭了这个千佛洞,破了时间法则,谁知道咱们不在的这些日子九天发生了什么。”曜长天看着洞口说道。 “好!今日就让我来拔个头筹吧。”月红尘突破至圣君,早就想活动一下筋骨,而其余两皇也想看看月红尘的实力,也就退到一边。 月红尘手指一挥,无数手指幻影层层叠叠地沿着刚刚的轨迹开始挥动,天空之中一道清冷的月光凝聚成一个残月的形状,随着指尖劈向洞口。 沿途的空间层层碎裂,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响声,朝着洞口碾压而去。 在光刃马上要劈到洞口时,洞内出现一个金色的手掌一把握住残月光芒,两道力量在空中死死相抗,周遭狂风大作,天空隐隐出现黑色的闪电。 月红尘眼中寒光尽显,能单手捏住自己的光刃,这不是神皇,这是圣君境,这九天竟然还有第三个圣君。 一息之间,两道力量炸裂开来,无数残存的余波轰向四周,月红尘手指轻点,所有的爆炸被定格在空中,随后消失不见。 刚刚金色的手掌此时已经变成了漆黑的鬼爪,冒着森然的鬼气。 “圣君境的厉鬼,从古至今我只知道一个。”月红尘对着洞口说道。 “你的神魂足够本王进阶无双了,献出来吧。”一个贪婪的声音从洞内传了出来。 “圣君境的厉鬼,这是谁?”曜长天喃喃说道,此时辰天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说道:“上古鬼王,厉魂,圣君巅峰。” “竟是他,他不是被残千月灭了吗?”曜长天说道。 “我哪知道啊,兴许是逃了?”辰天一副要哭的样子说道。 “把我们困在这里,你要做什么?”月红尘不急不躁地问道,“难道只是为了我们的神魂?” “当然不是,你们的神魂本来是不够的,将你们困在这里,本王已经派千盛去了凡世,整个凡世的神魂加上你们三个,足够了。不过这次老天爷也站在本王这一边,你竟然突破了,圣君神魂,更好!” “你就不怕残千月来找你!”辰天喊道。 “残千月!哼,等他有空了再说吧,哈哈!” “既然他敢这么说,残千月肯定是被事情拖住了,要不然咱们困在这缓速时间里而且我也突破了圣君境,照例天君早来了,不可能十几日了,外面一点音讯都没有。”月红尘看着阴风阵阵的洞口战意盎然地接着说,“我们三皇有多久没有共同对敌了?” “除去残千月那次,恐怕得有二十年了。”曜长天的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好,那便战!”辰天身后显露出无数星辰也傲然地说道。 月红尘抢先一步,一掌拍向洞口:“那就让我先试试这位上古鬼王的成色!” 强大的掌力带着五彩光芒犹如一条巨龙扑向千佛洞,洞内刚刚消散的鬼爪再次出现,也是一掌拍向月红尘,两掌相对,整片天空顿时失去了色彩,大地开始振动,无数碎石从山巅滚落,空间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 两位圣君对拼掌力,哪怕是神皇巅峰的辰天也无法抗衡这道余波。 烟尘消散,千佛洞化成一片飞灰,大地如同湖水一般朝着四周涌出,中央站立着一位身穿黑色战甲的厉鬼,周身的气势已经凝成了实质,鬼气滔天如海,一旁的血海跟他比起来简直就像是一条小溪一般。 血红色的眼睛带着仇恨一切的光芒,厉鬼四周无数的骷髅散落了一地,月红尘看着大小不一的骷髅,内心一阵愤怒,这些都是九天之上的普通人,不仅有成人还有刚出生的婴儿。 月红尘再次一掌拍出,唯我独尊运转到极致,本是烈日当空的天空出现了三轮圆月,强大的力量夹杂着怒意朝着鬼王碾压了过去。 “来得正好!”厉魂虚空一握,一柄漆黑的长枪出现在手中,整个长枪由最纯粹的鬼气组成,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一枪,只是一刺,就像是一把利刃隔开了一张巨大的白纸一般,整个空间被一枪刺成了两半,枪势甚至已经影响了大道法则,附着在枪尖上的时间开始变慢。 又是巨大的力量相撞,整个五首山瞬间蒸发,方圆百里的地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巨大的力量将月红尘击得后退了三步。 随后曜长天与辰天同时出手,曜天剑环绕着太阳金火,在天空形成无数剑气幻影,漫天长剑密密麻麻围成一个太阳的形状,曜长天手捏剑诀,点向厉魂的真身。 辰天手拿一把晶莹剔透的细长玉尺,玉尺一侧刻着周天星斗,另一侧层层叠叠地阴刻着各种妖兽,一尺拍下,周天星辰随着玉尺运动的轨迹开始转动,整片空间的天地威压在这一刻达到极致。 厉魂血红的眼睛散发着狰狞的凶光,回手将鬼枪高高举起砸向两人,枪身带起的空气旋涡将四周的空间绞成碎片:“区区神皇巅峰,在本王眼里依旧是蝼蚁!” 月红尘平复一下翻滚的内劲,再次运转唯我独尊,细长的手指掐诀,一道横亘天空的残月状银白色月光如同铡刀一般自上而下斩向厉魂。 面对三圣族最高战力合力一击,厉魂不愧为上古强者,先是一枪砸开辰天和曜长天的攻击,将两人甩飞出去,再回手一枪,以一个刁钻的角度,以尖锐的枪尖点碎了横亘整片天空的月光。 一时间太阳金火,星辰光芒,月光碎片,阴森鬼气零零散散地飘落了下来,如同下了一场美丽而又危险的大雪。 曜长天与辰天嘴角带着血迹靠着石壁,月红尘气血翻滚,站立在两人身前。 厉魂拿枪的右手流出了一道黑红色的鬼气,眼神带着撕碎一切的煞气狠狠盯着三人:“千万年了,这是本王第二次受伤,你们真是该死!” “咳咳。”月红尘咳嗽了一声眼中战意滚滚,“你我同为圣君,谁生谁死还犹未可知!” “今天本王就让你知道,圣君和圣君也是不一样的!” 这次厉魂主动发起攻击,一枪刺出,以厉魂为中心,左右两边的空间立时变成了不同的颜色,随着枪身的移动,一边呈现出一片金碧辉煌的极乐世界模样,另一边鬼气森森,无数厉鬼冤魂拼命挣扎,发着无声的惨叫。 “你竟然领悟了佛法!”月红尘神情一顿。 “佛法!哈哈,本王不仅是天地间第一个厉鬼,还是天地间第一位佛!”厉魂狞笑道,“受死吧!” 神隐村内,残千月目光如炬,看着五首山的方向,虽然在厉魂出手的一瞬间便被他感觉到了,但是如今他却无法出手,他身前小影浑身冒着青色的鬼气,身后不时出现一柄黑色长枪的虚影,如今的小影似乎已经被枪身上的意识入侵了识海,陷入了昏迷。 残千月手指带着紫芒,挥手之间将四周的空间冻结住,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没想到离魄枪的枪魂如此霸道。” 与此同时的圣君殿,打坐的天君满头大汗,脑海里不时浮现一个黑色的人影,天君周围的空气急剧压缩,空间裂纹布满了整个房间,天君隐隐有了走火入魔的迹象。 凡世,天月皇宫内,一个侍卫满头大汗地跪在白靖身前气喘吁吁地说道:“陛下。。。陛下。。。南幽南门已破,无数身穿佛家金甲的士兵,从南边快要打到南幽国都了,南幽王在率军抵抗。” 站在一旁的白衣慢慢走出大殿,身上的长衫无风自动,就像是带着一团云气。 玉唐皇宫,也是一个侍卫跪着说道:“陛下,西海佛岛涌出无数佛兵,马上就要攻破我们的东关了!” 秦清怒道:“玉战英是吃素的吗,怎么让佛兵打到东关了!” “玉将军,玉将军他。。。” “他怎么了!”秦清一把抓起侍卫怒吼道。 “他已经战死了!” “什么!战英死了?”秦清猛地卸了一口气差点没有瘫坐到地上,幸亏秦暮风扶住秦清,“这是哪来的佛兵,怎么会如此厉害!” “父皇。”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后殿传了过来,“这是九天之上的佛兵,咱们凡世的将士,比不了的。” “怜儿!”秦清回头看到一身素衣,不施粉黛的怜倾,内心又是一阵心痛。 怜倾冲着秦清行了一礼脸上带上微笑说道:“这佛兵是千佛洞的精锐力量,应该是通过往生梯下来的。” “如今我们该怎么办,梦天机的话应验了!” 怜倾想了想道:“天月有鬼王白衣和白羽,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咱们玉唐。”怜倾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还有我。” “如今的天下到底是谁在捣鬼呢,九天之上的事朕也不懂,朕只想保全咱们一国的百姓。”秦清有些担忧地看向怜倾。 “不过是一群本应该泯灭的冤魂罢了。”怜倾的目光透过厚重的殿门看向远方。 第56章 天月文帝 南幽皇城,徐长陵看着一封封战报,眉头越来越紧,旁边的灵媚端来一杯茶,温声说道:“长陵,喝点茶缓一缓吧。” 徐长陵接过茶盏,微不可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佛兵堪比金刚之躯,咱们凡世的兵刃无法伤其分毫,雪寒守在北方,援军再不到,恐怕这南幽真的就灭国了。” “那本王来的还不算太迟。”一个声音似乎带着漫天的刀兵,从门外传了过来,听到这个声音,徐长陵感觉神情一阵松懈,似乎这个声音能带给他无尽的安全感一般。 徐长陵连忙起身,看到白衣正好迈进了大殿,外面细细的小雨与灰暗的天空将白衣的到来衬托地如同一个谪仙一般。 徐长陵与灵媚连忙跪下行礼,白衣伸手一点,一股柔力将两人拖起来道:“先说说这里的情况吧。” “王爷,佛兵已经攻到南门了,普通的刀刃根本无法伤其分毫而且边关的将士来报说,这些佛兵身上还夹杂着不少冤魂鬼力。我已经让他们退回城内,现在依靠城墙在勉强抵抗,恐怕城破也只是时间问题。” “你做的很好。”白衣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这些佛兵身具金刚佛力,都是修行者,普通的士兵在他们眼里就是蝼蚁,你让守城的将士和百姓都回来吧,退得越远越好,你带他们回天月,这里交给我。” “让所有人退回天月?那南幽呢?” “可能会变成人间炼狱。”白衣淡淡地说道,“传令,走吧。” “王爷,我留下来和您一起抗敌!”徐长陵目光坚定的说道。 “不行。”白衣拍了拍徐长陵的肩膀道,“这已经不属于凡世的战争了,而且天月不能没有你,佛兵是通过往生梯下来的,凡世往生梯总共有三处,羽儿已经前往昆仑山支援雪寒了,西海那里有怜倾,南幽有本王,现在你回去镇守天月。” 徐长陵点了点头,传立后撤,南幽无数百姓在军队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地朝北方撤退,无数人不舍地看着自己住了一辈子的家园,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便走了,一道道淡淡的黑气慢慢地从后撤的人身上散了出来,朝着天空飘了上去。 天地浩荡,最苦的还是普通人。 白衣站立在城墙上看着如同一条黑色河流一般的人群,心中无限唏嘘。 从怀来拿出虎符,轻轻一点,看着天月的方向肃穆喊了一声:“随我旌旗,逐我部曲,同回上国!”随着庄严的声音传遍整个天月,辽阔的大地上,开始冒出无穷无尽的黑气,叮叮当当的声音从全国各地传了出来,起初只是一点声响,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演化成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天月太庙之中,最高的处的一个牌位,慢慢流出一道金色的气息,朝着南幽呼啸而去,在金光的带领下,四面八方的黑色洪流如同找到了宣泄口一般朝着南幽席卷而去。 一个个洪亮的声音带着不甘,激动,亢奋传了过来。 “天月云龙关守将关天策誓死追随王爷,守护天月!” “天月水涵关守将驰尘参见王爷,愿追随王爷守护天月!” “天月凤翔关守将赵明圣参见王爷,愿追随王爷守护天月!” 。。。 一个个嘹亮的声音穿透了整片大地,天月的守军听着这些声音,听着这些人名都陷入了深深地缅怀。 “这是咱们天月的天策上将关天策啊,他。。。他。。。竟然!”一个将军眼中含着热泪看着天空。 “这是咱们水涵关的第一任将军啊!” “这是,这是,我家老祖啊,赵明圣!” 天月守军一时间陷入疯狂与激动,这些都是三百年前名震大陆的名将,如今竟然还在守卫着天月! 所有的守军,将武器竖在地上,朝着天空的黑光行了一个整齐划一的军礼。 南幽城墙上的白衣看着远方,细雨斜斜地穿过他的身体,身上的白衣在微风中上下纷飞,看似温和地笑容里藏着尸山血海。 “风聆,云谏,参见王爷!” “左栀言,右屹川。参见王爷!” 白衣的四位副将,左右风云! 身后的声响越来越大,跪地的声音越来越多,无数身穿戎装的鬼魂跪在白衣身前,白衣回过头,有些激动地将手放在胸口,朝着众行了一个军礼:“随本王,诛杀逆贼,守卫天月!” “杀!杀!杀!”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带着无穷的杀气直冲云霄。 “二叔。”在震天的喊声中,一个温和但是又无比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听到这个声音白衣连忙看向远处,一个身穿龙袍的老者看着白衣。 “陛下!”白衣说完便要行礼,那位老者连忙扶住白衣说道:“二叔为赤血亲王,不必拘泥君臣之礼。” “你父皇呢?” “二叔有所不知,在二叔仙逝三年之后,父皇也郁郁而终了。” “三年,三年之后你才十二岁。” “是啊,”老者长叹一声,“那时天月初定,我一个黄口小儿为帝,不光边疆不宁,就连咱们朝里也有诸多不服,真可谓是内忧外患,我先杀了几个有二心的重臣立威,后又派二叔当年留给我的副将出征,这才稳固了咱们天月的江山。只是我一直有一件事不明白,为何二叔当年要将皇位给我呢?” “我归根结底是一个武者,治国需要的是仁君,你有仁君之心,必会是一位明主,而且我杀人太多,有伤天和,是不会长命的。” 老者跪下说道:“若不是二叔当年悉心教导,夕儿根本成就不了如此伟业。” 白衣扶起老者,笑了笑道:“你是天生帝王比你父皇和二叔强多了。” 老者就是天月第二位帝王,白衣的侄子,天月文帝白风夕。 “陛下,您怎么。。。”旁边的将士问道。 “咱们天月有难,朕怎能不来。”白风夕虽为一个老者,但身上的帝王之威竟能与白衣的一身煞气抗衡甚至隐隐还压制着煞气。 白风夕缓步走到城墙的边缘,白衣落他一个身位站在他身边,白风夕抹着斑驳的城墙,清澈的眼睛看着远方一片片金色的洪流,慢慢抬起了右手。 “今日,就让朕与各位以厉鬼之身,守卫天月!” 白衣与众人跪地高呼:“吾皇万岁!” 青色的鬼气在这一声声高呼中如同一片浓重的乌云,遮天蔽日地盖住了整个南幽,身处在金色光芒中的千盛,坐在一朵金色的莲花上,一脸笑意地看着慢慢变黑的天空。 “鬼气带有龙威,哼,白风夕!” 千盛摸了摸手边一柄金色的锡杖,轻蔑地笑了笑:“今日,就把这天月变成坟场吧。” 昆仑山,雪狼谷。 白羽一身白色的戎装,一脸冷色的看着往生梯前一排排金色的僧兵,每个僧兵身穿血红的袈裟,裸露着半片肩膀,厚实的肌肉隐隐泛着金光。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天王甲胄满脸怒色的法王,手里的降魔杵泛着紫青色的鬼气看着白羽轻蔑地吼道:“小子,不想死的就给我滚。” 白羽冷笑一声:“孤不死,人不退。” 法王看着白羽身上若隐若现的金光说道:“小小的年纪便有龙威,若让你长大那还了得!今日,本法王便超度尔等!” 白羽抬起右手轻轻一挥,漫山遍野的狼啸声带着无穷无尽的杀气,直冲天际。 雪寒一身红色的戎装,手执长枪一马当先地杀了过去。 白羽周身九道光芒突现,九柄飞刃带着白羽瘦小坚定的身影朝着那位法王冲了过去,一时间整个昆仑谷陷入了漫天的喊杀与狼吼声中,周围雪山上的积雪也在巨大的响声中开始向下滑动。 白羽身后出现一轮金色的圆月虚影,小小的手掌带着凌厉的掌风拍向法王。 法王轻狂一笑,手掌瞬间变成紫金色,横掌于胸前,对上了白羽的掌力。 两掌相对,一声巨大的响声霎那间震开了两人身后的地面,空气中的透明波纹如海浪一般将山谷四周的千年积雪向天空吹散,随后在力量消散时又从天空落了下来,就像是真的在下雪一般。 巨大的力量摧毁了山谷内无数的巨石,白羽后退了五步,吐出一口鲜血,看向法王,法王此时的脸色也是十分难看,坚于金石的手掌也在微微颤抖,缓和了一下体内狂暴的气息后,慢慢说道:“千载相思,万里长夜!夜相思是你什么人。” 白羽用手背擦去嘴角的鲜血,冷笑一声:“孤的师父便是夜相思。” “好,好。”连说了两个好字,法王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当年你师父就是用这招打碎了佛爷我的金身,今天我就拿你的鲜血重登极乐!记住,佛爷我是琉璃法王,到了地狱别忘了告诉你师父!” 琉璃法王一身功力运转到极致,身后出现一道巨大的金刚虚影,配合着琉璃法王的动作,金刚虚影手中的降魔杵朝着白羽砸了下来。 白羽看着如巨柱一般的降魔杵,轻拍地面,身子不退反进,朝着琉璃法王冲了过去,身上九柄飞刃如同花瓣一般带着搅碎一切的力量以极快的速度刺向琉璃法王的真身。 琉璃法王眼神一冷,手中降魔杵一转,天空中的降魔杵虚影再次以极快的速度砸向回身而来的白羽。 白羽眼看无法躲过,右手捏起一个法诀,一道诡异至极的青色气息朝着空中的降魔杵冲了过去,气息就像是一道锁链一般,所经之处空间内的一切变得粘稠起来,本来速度极快的降魔杵就像是被那道气息锁住了一般,慢慢停了下来。 琉璃法王脸色大惊:“时间法则!你一个万仙之境的小鬼竟然领悟了时间法则!” 白羽没有说话,右手微微的颤抖,毕竟白羽才是万仙之境,时间法则对于他来说就像是禁术一般,左手掐着剑诀,九道飞刃在白羽的指挥下,如同九道天雷一般,朝着琉璃法王劈了下来。 琉璃法王一咬牙,运转功力一掌劈向九道飞刃,他怒了,他一个帝王境的法王,竟被一个区区万仙境的蝼蚁逼得退无可退,含怒一掌劈到九道飞刃之上,白羽闷哼一声,朝后方飞去,空中的金刚虚像碎成了漫天金光,九道飞刃瞬间失去了光芒,露出了本来面目,直直地插在白羽身前,刃身颤抖着发出一声声嗡嗡的轻响。 琉璃法王嘴角溢出一丝金色的鲜血,法相被破,对他的伤害极大,愤怒的盯着白羽,白羽此时的眼神有些涣散,一只手撑着地面勉强坐了起来,看着身前的九道飞刃,眼神慢慢变得坚定了起来。 琉璃法王看了看四周,佛兵与雪狼一族还在厮杀,周围金色红色的血液洒了一地,只是佛兵此时已经慢慢占了上风,琉璃法王随后慢慢走向白羽:“十四岁的万仙之境,佛爷我也是生平仅见,你的天赋给人的不是惊喜而是恐惧,今天佛爷就抹去你这个他日必能威胁千佛洞之人!” 话音刚落,琉璃法王突发一掌,紫金色的掌力劈向白羽的头顶,白羽突然诡异地一笑,地上的九柄飞刃化成九道神光直冲天际,瞬间挡下了如海一般的掌力,白羽猛地起身,手中出现一道紫色的光芒,一把刺进了琉璃法王的胸口。 琉璃法王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胸口,紫色的光芒散尽,一柄透明的长剑显出了原形,剑柄上刻着残月的形状,剑身晶莹剔透泛着神光,约隐约现的显着两个古体篆文,月神。 “这是,月神!”琉璃法王吐出一口鲜血,慢慢地倒了下去。 白羽也同样吐了一口鲜血,向后倒了下去。 此时往生梯内,又是一道金光闪过,一个身披金色甲胄的天王,出现在两人身前:“琉璃,你托大了。” 说完一掌拍向白羽,就在此时,天空一道漆黑的光芒如同黑洞一般瞬间将那道掌力吸了进去,法王看向天空,黑色的光芒慢慢落下,凝聚成一个人影,一身黑衣,身披宽大的披风,在山谷的寒风中猎猎飞舞,法王看着来人,就像是看着最纯净的黑夜一般。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别人只是隐藏在黑夜,而他,就是黑夜本身。人影慢慢走上前去,天空在他走过之后竟慢慢变成了黑夜。 黑衣人英俊的面容冷冷地看着法王,淡淡地说道:“持国,你们过分了!” 持国法王打了一声佛号道:“夜家主。” 来人正是夜族族长夜轻云。 “他杀了我千佛洞的法王,我自然要超度于他。”持国法王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出手吧。”夜轻云站到白羽身前,宽大的披风将白羽护在身后说道。 持国法王不再说话,身后出现了一个天王虚影,虚影手中拿着一柄金色锡杖朝着夜轻云砸了下来,夜轻云轻哼一声,手指一点,一道墨汁一般的黑光就像一枚细针刺进了法相的眉间,持国法王闷哼一声,天空的虚影碎成一地金光。 “你竟然!”持国法王惊道。 “对,我已是神皇境。”夜轻云淡淡地说道,“你们在九天胡作非为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敢染指凡世。” 持国法王没有说话,转身就向往生梯飞掠了过去,夜轻云眉头一皱,一道黑色的光团直接将持国天王吸了进去,随后手掌握紧,光团内发出了一声惨叫,持国天王灰飞烟灭。 夜轻云看了看四周,神皇境的威压透体而出,打斗的双方全都被如山的威压压到了地上,夜轻云回身抱起白羽:“在我动手之前,赶紧滚!” 佛兵被这一声如雷霆般的喊声震得全部吐了一口鲜血,随后便如受惊的野兽一般,朝着往生梯连滚带爬地跑了过去。 随后夜轻云抱着白羽朝着天空飞了上去。 迷迷糊糊中,白羽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人,虚弱地喊了一声:“师父。” 夜轻云低头轻笑了一声。 第57章 凡世大战 半空中白衣与千盛对了一掌,下方黑色的厉鬼与金色的佛兵也战到了一处。 千盛的眼里透露着疯狂的光芒:“白衣,今天我就将你护着的天月变成地狱。” 快要凝聚成实质的杀气如同一条披练一般围绕在白衣周围,映照着白衣冷冷地眼神,一掌震得千盛后退了十步。 白衣握紧右手,虚空而立,下方无数的鬼兵,在白衣凌天的杀气中变得双目通红。 “本王说过,本王在,天月的江山就在。”威严的声音带着狂暴的杀意弥漫着整个战场,饶是意念无比坚韧的佛兵也在这如海的杀意中差点迷失自身,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便有数百佛兵殒命在战场之中。 千盛拿起身后的锡杖,紫金色的光芒瞬间照耀了整个战场,前排的鬼兵在一声声惨叫中化成飞灰,白衣目光阴冷,右手一甩,一道白色的寒光直冲千盛而去,千盛不敢托大,单手转过锡杖,九个金环转动着发出如同雷霆般的声响,锡杖与寒光相撞,寒光直接飞回到白衣手里,白衣转动右手,寒光退尽,一柄长枪横在白衣手中。 冷月枪。 两人目光如电,同时出手,枪尖带着犹如海潮一般的杀气点到锡杖之上,千盛瞬间感觉一股巨力通过锡杖传到自己的手中,随后直冲自己的心脉。 千盛大惊,没想到手执冷月枪的白衣如此强大,只此一击,差点将自己一身功力击散。 千盛运起佛门功诀,身上罗汉虚影浮现,手中锡杖紫金光芒更盛,竟慢慢抗住了冷月枪的攻击,身上的杀气被一点点的逼出体外。千盛眼中精光大盛,大喊道:“白衣,我佛门功诀是你鬼魅的克星,今日我便超度尔等亡魂!” 白衣目光依旧,回转枪身,又是一枪,整个空间在这一枪之下慢慢破碎,如同是湖面被巨力割开了一道缺口一般。 千盛身上罗汉虚影更加凝实,九环锡杖雷霆之声更甚,一把将锡杖立于身前,双手合十,天空中一座佛祖的金身出现在千盛身后,九环锡杖之上一道由彩虹组成的光环朝着白衣的一枪罩了过去。 “轮回!”千盛大喊一声。 光圈瞬间将白衣的枪光吞噬,随后朝着白衣推了过去。 白衣抓住枪尾,横空一划,一把挡住了前进的光圈,随后左手握拳,一拳含着千钧之力砸到光圈之上,偌大的光圈在白衣一拳之下,猛然间晃动了一下,再出一拳,光圈便如同玻璃一般,片片破碎,天空下起了一阵彩虹色的光雨。 随着光圈的破碎,九环锡杖直接飞回到千盛手里,震得千盛吐出了一口鲜血。 “我师傅的轮回锡杖竟然也无法伤你!”千盛拄着锡杖说道。 白衣反转枪身,看着千盛傲然道:“本王何曾惧过神佛。” “好!既然你不怕神佛,那咱们就比比鬼术!”千盛抹去鲜血,撕开上衣,本是金刚的纹身变成了狰狞的恶鬼模样。手中拿出道黑色的令牌,慢慢抬起头,等千盛抬起头,白衣看到千盛的眼中只剩下眼白,脸色也变得没有任何血色,就好像所有的血液涌到了嘴唇上,嘴唇变得猩红无比,神色狰狞堪比恶鬼。 手中的锡杖变成了一柄散发着漆黑光芒的长枪,枪身密密麻麻刻着无数铭文,枪头的吞金是一个诡异无比的野兽,枪尖似乎隐藏在了漆黑的阴气之中,在长枪出现的一刹那,无数佛兵身上的金光全部变成了鬼气,空气中的温度直接下降到了冰点,战场的地面出现一片片寒霜,朝着四周极速蔓延。 千盛身上的气势就像海水涨潮一般快速上涌,帝王境,帝王境巅峰,神皇境,神皇境巅峰,半步圣君。恐怖的威压就像是发怒的大海一般,随着浪潮一遍一遍朝着白衣涌了过来。 白衣身前无数鬼兵在这股骇然的气势中被碾成韲粉。 白衣眼中闪着冰冷至极的杀气,一枪刺向千盛,千盛嘿嘿一笑,举枪一挡,白衣瞬间便感到枪身传来一股庞然巨力将自己一身杀气震得四散。 后退几步,白衣表情凝重地看着千盛,千盛一脸睥睨,疯狂的笑道:“白衣,这是我师父的离魄枪,虽然只是一丝精韵,但也不是你这个小小厉鬼所能抗衡的,受死吧!” 千盛横枪一划,一道漆黑的光芒,带着天地大道,朝着白衣碾压而来,白衣半跪在天空之上,将冷月枪狠狠插在空中,一道透明的涟漪朝着黑芒席卷而去,两股力量相撞,千盛纹丝不动,白衣被震飞数丈,一身白衣被巨大的力量震得四散,披头散发,裸露着上身的白衣望着半步圣君的千盛,千盛高高的飞起,站在白衣上方,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神魂不稳地白衣得意地笑道:“这就是你们天月叱咤风云的赤血亲王,这就是当年横扫六合的战王,哈哈!”随后俯下身,眼睛里带着疯狂的笑意,“当年你就是这么看着我,当年你就是这么看着我!” 白衣拄着冷月枪,一脸平静。 “我就是看不惯你这个样子!”千盛没有看到白衣如自己当年狼狈的样子,瞬间恼羞成怒,一指点出,白衣一下子被巨大的力量压得双腿跪在半空,周围的空气在这一跪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涟漪。 “王爷!” 下方的云谏等人急呼,刚要冲上来,千盛手中离魄枪一挥,云谏等人随即被打飞了出去,连带着身旁一片鬼兵灰飞烟灭。 “王。。。爷。。。”风聆挣扎着起身,想要爬过来,白衣颤抖着伸出手,阻止道:“别来,别来!” “哈哈,去死吧!”千盛又举枪一划,风聆在巨大的枪风中灰飞烟灭。 看到风聆神魂俱灭,白衣瞬间暴怒,挣扎着就要起身,一身杀意攀至顶峰,千盛感受着身前白衣的气势,随即又是一枪刺出,直接洞穿了白衣的肩膀,一股精纯的鬼气随着伤口冒了出来,千盛深吸一口气,面露陶醉的表情道:“好精纯的阴气啊,白衣,你知道我等这个场景等了多少年了吗,哈哈!” 就在这时,一声龙吟传来,千盛看都不看,回手一抓,直接将白风夕抓在手里,看着如风中之烛在不停挣扎的白风夕,千盛笑道:“陛下,您为了天月可真是殚精竭虑啊,也该歇歇了。”说完手指用力,白风夕的神魂在千盛的手里化成飞灰。 远在千里之外的天月太庙,白风夕的灵位,发出啪的一声,直接碎成两半。 跪在地上的白衣,看着自己的侄子灰飞烟灭,分明看见白风夕临死时嘴唇动了动,喊了一声二叔。白衣杀意直接侵入了神魂,愤怒的气息连带着周围的鬼气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朝着白衣涌了过去。 此时的白衣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整个神魂被滔天的杀意填满,虽然天月还在,虽然白靖白昼也在,但是白风夕才是白衣真正意义上的亲人,如今唯一的亲人神魂俱灭,不入轮回,白衣彻底怒了。 白风夕的神魂力量夹杂着无数鬼气融入白衣的神魂,一道龙吟在白衣的识海内回荡,白衣猛地睁开双眼,血红的目光如同天雷一般狠狠地击在千盛的身上。 千盛手握离魄枪,在空中一划,傲然的看着白衣。 一道白色的光芒从天月太庙中呼啸而出,片刻之后将白衣罩在当中,白光退尽,白衣一身银色的战甲,身披血红色的披风迎风而立,此时天空中慢慢凝聚了无边的乌云,乌云中时不时地闪着紫色的雷光。 千盛看着天空中的异象道:“你突破了!” 白衣一脸杀意,身上的气势陡然暴涨,顾不得雷光如雨滴一般倾泻而下,握紧长枪不要命地朝千盛杀了过去。 如今的白衣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将千盛挫骨扬灰,将千佛洞夷为平地,除此之外再无他想。 含怒而出的一枪,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残月的轨迹,直冲千盛而去,冷月枪,枪碎天地! 千盛不敢托大,举枪相抗,两股力量相撞,空间屏障陡然而碎,强大的余波将地上战场的双方全部震飞。 就在千盛想要再次出枪之时,天空中的乌云闪出一道紫色的雷光朝着两人劈了过来,白衣回手一枪打散雷光,枪尖携着破碎的紫雷再次一枪砸来,千盛举枪横挡,无数杀气带着紫雷狂暴的力量瞬间将千盛击飞了出去。 “不可能,我是半步圣君之境,怎么如此!”千盛脸色大变。 又是一道紫雷劈向白衣,再次将恐怖的紫雷拍成碎渣,白衣血红色的披风在风中如同流动的血海一般,四周闪动着或明或暗的紫色雷光,真的就如同降世的战神,一步一步走向千盛,身上的气势慢慢来到了神皇境巅峰,白衣慢慢地说道:“你可知人间绝境,立地鬼王。” 说完再次一枪刺向千盛,天空中的乌云又是一道雷光闪出,如同在给白衣击鼓助威一般,白衣枪尖挑起天空的紫雷,一把砸向千盛,空间随着枪身的滑动层层碎裂,还没临身,千盛便感觉自己的脸被席卷而来的枪风刮得生疼。 “给本王去死吧!” 白衣一枪而来,千盛再次横枪相抗,这次离魄枪在白衣的一枪之下直接碎成一道道破碎的鬼气,消散在天地之间,而千盛借着这狂暴的力量顺势飞到远处,喘着粗气一脸惊恐地看着白衣。 白衣不紧不慢的反手握枪朝着千盛走了过来,每走一步天空中的云气便被白衣脚步荡起的流风吹散,千盛捂着胸口,感觉自己的心脏也在随着白衣的脚步跳动,那种感觉又回来了,他还是他,穿着一样的盔甲,脸色一样的冷峻,唯一不同的是,如今的白衣比起三百年之眼中的杀意更甚。 千盛缓缓摸向腰间的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铜片,等白衣走到离自己还有十步的时候,脸上的惊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狞笑,一把将铜片抛了出去,铜片离开千盛的手心,迎风而涨,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铜镜,铜镜四周雕刻着无数说不上来的怪物,上面锈迹斑斑的布满铜绿,铜镜矗立在白衣身前,将白衣的身影映在镜面之上。 白衣看着铜镜内的自己,慢慢地从铜镜内走了出来。 等白衣的影子从铜镜内走出来之后,铜镜又变成了指甲盖大小飞到千盛手里。 在千盛面前如今有两个白衣。 一个一身白色战甲,满头银发,周身闪着紫电的白衣。 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白衣,只是全身战甲变成了黑色,满头银发也变成了黑色,浑身散发着黑色电弧,眼神空洞,看着白衣。 千盛起身飞掠到远处,狞笑着说道:“这是我师父的三世境,只要没有我师父的功力高,便能被映照出来,白衣,我承认你很强,但是你能打的过自己吗?哈哈!” 说完千盛一掌劈开身后的空间钻了进去。 白衣手拿冷月枪看着眼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影,一句话也没说,提枪冲了过去。 黑甲白衣也是同样的动作,如同是在模仿白衣一般,也是提枪冲了过去。 枪尖在高空相撞。 一白一黑两道力量瞬间融合成一道强大的冲击波,将整个南幽上空的白云全部吹散,明朗的天空只存在了一瞬间,便如同一面镜子一般,布满裂缝,随后镜面溃散变成了一片黑洞。 下方的南幽城彻底不复存在,直接被强大的力量毁成一片焦土,就连残垣断壁都没有留下,看不出一丝有人类再次生存过的迹象。 玉唐西境,秦暮云和怜倾并肩而立,看着远方无穷无尽的金光,脸色如常。 身后西境的守将行礼恭敬地说道:“两位殿下,如今境外的居民已经全部撤回城里了,外面的的佛兵不下五万,普通的士兵根本打不透他们的护体金光,咱们只能依靠这城墙了。” 秦暮云银色的发冠下那张平时玩世不恭的脸如今也是异常严肃,看着怜倾问道:“咱们玉唐能打的只有你我和老悲,这几万佛兵合咱们三人之力根本无法相抗,怎么办。” 怜倾微微一笑道:“二哥,别着急,我有办法。” 说完轻轻摸了摸胸口的玉牌,温柔的眼光中带着一丝心痛:“那些年,你身为赤血亲王也是面对这么多的敌人吗?” 就在浩浩荡荡地金光距离城墙还有五百米的时候,怜倾拿出那枚玉牌,玉牌上刻着一个月字,随后怜倾将玉牌抛向空中,玉牌发出柔和的月光,就像一轮明月一般,慢慢升到高空,月光如同细雨一般铺满了整个天空,随后玉牌在秦暮云的惊叹中变成了一个横亘天空的巨大玉门。 玉门缓缓打开,天空中的月光也在玉门打开的瞬间变成了白森森的阴气,整个玉唐所有的佛像瞬间崩碎。 一个个身穿白色战甲的士兵整齐地从玉门内走了出来,庞大的阴气让天空变得如同地狱,士兵身上的煞气带着肃穆的气氛席卷了整个西境。 “这是?”秦暮云目瞪口呆地问道。 “月族鬼兵?”千盛出现在玉唐西境看着天空中越聚越多的白甲战士有些惊讶地说道,“月族不就一个白衣在凡世吗?还有谁在?能调动月族鬼兵的人,只有月族嫡血,难道白昼活了?” 最后一个鬼兵走出玉门,玉门便又恢复成玉牌飞回到怜倾手里,怜倾轻轻拔出自己头上的发簪,发簪玉光一闪变成一柄精美的长剑,剑身隐隐显着玉凰两个铭文,怜倾的头发倾泻而下,在风中随风飞舞,握着长剑,怜倾看了一眼秦暮云,又看了一眼远方的玉唐,飞身冲了下去。 面前的金光铺天盖地,身后天空是遮天蔽日的月族鬼兵,怜倾一身素衣,长发飞舞,手握玉凰剑,身上的强者气势直接盖住了战场上的所有人。 我也曾是人间绝世强者! 我也曾手握雷劫葬天屠地! 我除了怜倾,还有一个名字,天劫! 秦暮云看着空中的怜倾,内心无比震撼,他从自己妹妹回头的那个眼神中看到了杀气,看到了强者之心,看到了缅怀,更看到了一抹死志。 心灰意冷,抬手葬天! 第58章 阴阳逆转 坐镇在后方的千盛看着这震撼的一幕,眯起了眼睛:“是白昼的女人,怪不得能调动鬼兵,既然你来送死,那我就陪你玩玩。” 说完细长的手指轻轻一点,一道巨大的降魔杵虚影横在战阵上空,强大的威压瞬间扫清了地狱鬼兵带来的压迫感。 怜倾手握长剑,傲然而立,看着空中的降魔杵,一甩长剑,直接冲了上去,长剑带起点点雷光,朝着降魔杵刺了过去。 千盛手指一按,降魔杵就像是开天辟地的巨斧,朝着怜倾瘦弱的身影猛然砸了下来。 嘭得一声巨响,怜倾在空中后退了十数步,空中的降魔杵也被怜倾带有雷光剑气绞碎成金色的碎片飘落下来。 秦暮云和悲离别也祭起长剑朝着万千佛兵冲杀了过去。 一时间白色的洪流和金色的洪流在战场上撞到了一起。 虽然佛门功法对鬼兵有克制之力,但是鬼兵的数量太多了,而且月族的鬼兵根本不惧灰飞烟灭,一个个的就像是杀戮机器一般,前赴后继地冲击着佛兵的阵营。 战事一时起,阴兵添万千! 这便是月族的可怕之处。 喊杀声,惨叫声响彻了天地。如今能抗衡这些鬼兵的就是佛兵内心那些坚固的信仰。 后方的千盛坐在金色的莲花之上,嘴角勾起一丝狞笑,脚尖一点,朝着空中的怜倾冲了过去。 怜倾刚刚平复气息,便感觉佛兵后方一股绝强的气息飞袭而来,将长剑横于胸前,死死地看着前方。 空中的千盛手指一握,一柄由鬼气形成的漆黑长枪出现在手中,直接一枪刺向怜倾。 怜倾右手全力刺出,左手屈指一点,一道玉色的剑气,一道黑色的雷霆朝着长枪撞了过去。 又是一声巨响,怜倾这次比刚才退得更远,半跪在空中,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一身的功力也有些涣散。 反观千盛如同一个帝王一般俯视着怜倾,眼中尽是戏谑之色。 “你是半步圣君!” 千盛傲然矗立在空中:“现在知道,有些晚了,今天我就让凡世变成炼狱。” 怜倾凄然一笑,朝着天空看了一眼。 “不必等他们了,天地一君,三皇五帝,四大鬼王,谁都来不了。就算他们来了,我千盛又有何惧!”千盛握紧长枪,“我先送你去极乐,他们我也会一个个亲手送过去的。” “上路吧。”一枪点出,周边空间瞬间碎成一道裂缝,怜倾借着枪风,迅速后退。 “虽然我很想死,但是现在却不能死。” 后退的间隙将玉凰剑朝着千盛的脸面甩了过去,千盛枪势不减,嗤笑一声,将头轻轻一摆便躲过了快如闪电的飞剑。 “困兽犹斗。” 就在枪尖马上刺入怜倾心脏的时候,千盛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吐出一口鲜血,而他的背后赫然插着刚刚怜倾甩出去的玉凰剑,只是剑柄处闪着一道细如蛛丝的黑色雷光,而雷光的另一端就在怜倾手上。 本以为抬手便能灭杀之人竟然伤到了自己,千盛瞬间大怒,刚刚被一个刚入神皇的白衣打得 不得不拿出鬼族秘宝,现在又让一个蝼蚁一般的帝王境重伤,千盛内心的愤怒到了极点。 含怒一枪刺出,瞬间封锁了怜倾四周所有的空间。 既然你是玉唐的公主,那我就把玉唐国变成你的坟墓! 枪尖幻化出无数虚影,他要将怜倾碎尸万段。 看着漫天的枪影,怜倾苦笑了一声:“罢了,父皇,女儿不孝,守护不了玉唐了,我要去陪他了。” 说完便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千盛眼中带着灭杀一切的快感,无数枪影瞬间穿透的怜倾的身体,鲜血如同彼岸花一般将怜倾的素衣染成了鲜红,随后致命的一枪刺向怜倾的胸口。 下方的战场上,秦暮云看着马上要被刺死的怜倾心肝决裂地大喊了一声:“怜儿,不要!” 月族大殿之中,夜相思第一次露出了焦急的神色,他想去凡世,但是又得维护时间大阵,一边是自己的爱徒,一边又是少主,所有人根本离不开。 就在这时一团青色光芒偷偷渗到白昼躺着的床下。 枪尖刺在怜倾的胸口上,本以为自己要死了,只听见叮的一声脆响,枪尖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怜倾睁开眼,借着枪力退到一旁,从胸口拿出那枚玉牌。 “是你救了我!是你救了我!”怜倾跪在半空中拿着玉牌痛哭了起来。 玉牌在怜倾的哭声中碎成了两半。 月族玉牌一碎,月族鬼兵便如同失去了支撑一般,瞬间被吸入了天空的黑洞之中,魂归月族。 战场的形式一下逆转,面对着无数佛兵,空中是没了半条命的怜倾,而地上只剩下浑身是血的秦暮云和悲离别。 玉牌已碎,怜倾就像失去了魂魄一般,呆呆地跪在空中,一股绝望的情绪慢慢从怜倾身上,蔓延至整个西境。 “败了!我们败了!” 就像一条条小河一般慢慢汇聚成一片汪洋,如海般绝望的气息凝聚成一个黑色的巨幕,铺天盖地朝着空中聚集。 千盛反握长枪,一把扯出插在背心上的玉凰剑,扔到怜倾面前。 所有人没意识到的是,那些如海的绝望气息,慢慢渗入了一个空间裂缝之中,朝着九天流了过去。 月族大殿内月亦行突然看向窗外,一条由绝望气息组成的黑色披练朝着大殿涌了过来。 “这是!” 无数绝望气息循着白昼的尸身,就像是饿极的狼群看到猎物一般疯狂地扑了过来。 瞬间没入了白昼的体内,那道青色的光团也随即偷偷随着绝望气息进入白昼体内。 啪,一声脆响,就像是玻璃碎裂的声音,似乎什么被打开了,月族上空天空形成一道巨眼,愤怒的看着无边地狱。 一道惊天的雷霆从天空中降了下来,本来已死的白昼瞬间睁开了双眼。 来不及说话,白昼身化流光朝着月影台飞驰而去。 月亦行和月九幽来不及兴奋连忙运转全身功力挡下了这一道惊天雷劫。 千盛举枪,再一次刺向怜倾,怜倾只是手捧着玉牌碎片,任由强大的力量朝着自己碾压过来。 就在枪影将要淹没怜倾的一瞬间。 一道血红的光芒从天而降,砸碎了空间封锁,砸开了千盛的无边枪意。 光芒散尽,一柄血红色的长剑直立在怜倾身前,挡住了千盛的一枪。 看着长剑,怜倾内心的绝望转化成狂喜:“残阳拜月!残阳拜月!你在哪!” 似乎这句话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怜倾只感觉眼前一黑,就要栽下半空,这时一双有力的大手抱住了将要倒下的怜倾。 “我是在做梦吗?这感觉好熟悉,好温暖。”一行眼泪从怜倾的眼角流了下来。 “怜儿,我来晚了。”一个带着心痛,内疚还有无边柔情的声音传入了怜倾的耳朵,怜倾努力睁开眼睛,那个自己日夜思念的脸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白昼温柔地抱着怜倾,轻轻地亲吻怜倾眼角的泪珠,随后眼神中充满杀气,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千盛。 “怜儿身上这几枪,本王会让你百倍偿还。” 说完转身飞回城墙之上将怜倾轻轻放在地上。 “怜儿,你好好歇歇,夫君去为你讨回公道。”白昼溺爱地理了理怜倾有些凌乱的长发,随后一步迈出瞬间便出现在千盛身前。 千盛细细打量着白昼:“神皇?” 白昼也冷冷地回道:“半步圣君?” 千盛嚣张笑道:“能看出我的境界还敢来送死,你也挺有勇气。” 白昼眼中充满杀意,但是脸上还是很平静地说道:“本王说过,怜儿身上那几枪,我要你百倍偿还。” “好,那我就来试试月族少主的成色。”千盛话音刚落,便提枪刺来,虽说这只是离魄枪的一缕枪意,但是威力却堪比真正的离魄枪一击。 枪尖带着漆黑的阴气,将周围白昼四周的空间全部封死,枪尖只取白昼的心脏。 看着这毁天灭地的一枪,白昼脸色如常,如今他破而后立,历经生死进入神皇境,再加上怜倾受伤,一身战意来到巅峰,身前漂浮的残阳拜月剑,发出一声兴奋的剑鸣,似乎与主人一身战意心意相通。 白昼不闪不避,剑指一挥,残阳拜月泛起血红色的剑光,在被封锁的空间内幻化出无数剑影:“剑七,诸侯灭!” 密密麻麻的剑影如同由长剑组成的巨浪一般拍向千盛,千盛眼中精光一闪,好强的剑意,枪尖与剑尖相抗,无数血色的电弧四溢飞散,下方的大地如同遭遇了雷劫一般,被炸出无数巨坑,那些佛兵被两人相抗的余波震得金光涣散,死伤无数。 千盛顾不上佛兵,咬牙运功与白昼抗衡,心里震动无比:“小小年纪便是神皇境,此子不杀,以后必成大患。” 三息之后,枪影和剑影同时消散,白昼一身白衣傲立在长空之上,残阳拜月静静漂浮在白昼身侧,千盛反握长枪,手掌慢慢转动枪身,枪上黑色的鬼气凝成实质,闪烁着黑色的电弧,今天就让这鬼族神兵,灭杀白昼,打碎地狱。 “离魄灭魂!”一枪刺出,整个天地被鬼气铺满,如同变成了森森鬼域,千盛身后出现无数恶鬼虚影,惨叫着,嘶吼着。 下方的秦暮云和悲离别顿时感觉自己的神魂快要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扯出体外。 白昼反手握住残阳拜月,剑身血色的剑光更盛,白昼的双眼也被映照成了猩红之色,将长剑高高举过头顶:“剑八,君王震!” 一条血红色的剑光直冲云霄,立即冲开了离魄枪形成的鬼域,强大的剑气卷起白昼的长发,一剑劈下,直冲云霄的剑光碎成无数剑影,冲向千盛。 一枪一剑再次相撞,剑影源源不断,枪意鬼魅无常,在天空中撞成一团血黑色的巨大光球,千盛眼中凶光尽冒,属于半步圣君的强者气息再次迸发:“终究只是一个神皇而已。”强大的内劲慢慢压过剑意,朝着白昼碾压过去,白昼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左手轻弹了一下,一道碧绿色的微光轻轻地闪了一下。 千盛眼看着光团马上就要碾过白昼,再次运转全身功力,突然千盛眼中泛起不可思议地神色,握枪的手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脸上无端出现了一道道诡异的绿色纹路。 千盛连忙撤回离魄枪,白昼看准时机,在扯枪的一瞬间,一把甩出长剑,长剑以极快的速度在千盛身边来回飞舞。 片刻之后长剑飞回白昼身前,千盛咬牙切齿地看着白昼:“你竟然用毒!我竟不知月族少主是一个用毒的高手!” 白昼脸色如常:“保命手段而已。” 千盛感觉体内的血液在被一股碧绿色的毒素侵染,连忙运转功力想要祛除,可是他发现自己的功力在毒素的影响下,运转速度越来越慢,就像是一个本来飞速运转的齿轮,被一个极小的东西卡住了一样。 “好霸道的毒!” “这毒叫做青山翠,不好解。”白昼耐心地讲解着。 千盛突然发现眼前的白昼有些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自己身上的剑伤开始流血,不过血液在毒素的侵染下变成了微绿色。 千盛顾不上其他,连忙扔出三世境挡在自己身前。 只是等了半天都没见白昼的影子走出三世境,千盛连忙看向镜子,只见镜子里空空如也,根本没有白昼的影子。 千盛又看了一眼白昼,突然明白了,现在的白昼眼神中没有了刚刚的杀意,如今的白昼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另外一个人一样。 “你是谁!”千盛捂着伤口说道。 “哈哈,让你瞧出来了,还算不错。”白昼笑了笑说道。 “你到底是谁?”千盛手指颤抖已经握不紧长枪,看着眼前神皇境的白昼内心产生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感觉。 “我是谁?过了太久了,有些记不得了。”白昼细长的手指缠绕着一丝翠绿色的光芒,眼睛像是一条毒蛇一般盯着千盛。 就在这时千盛耳边响起了一道威严的声音:“盛儿,快走,我们被骗了!”声音中带着一丝丝焦急与愤怒。 “师父!”听到声音的千盛立即身化流光朝着西海深处飞去,白昼也没有阻止,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这一片天地,随后便飞回了城墙上。 秦暮云正在照顾受伤昏迷的怜倾,看到白昼过来,立即上前激动地说道:“你终于回来了!” 听了这话白昼眼中带着一丝迷茫与沧桑,黯然道:“我回来了。” 说完将玉凰剑与残阳拜月剑放在怜倾身前,转身向着天空飞去。 “你去哪!”秦暮云大喊道。 “九天。”一个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秦暮云看着白昼越飞越远的身影疑惑地说道。 “历经生死,自然会有些改变。”悲离别咳嗽了一声说道。 “那也不能连神情气质都变了啊,他现在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另外一个人,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且这是他的剑。”秦暮云看着微微泛着血光的残阳拜月说道。 白昼来到西海佛岛,曾经金碧辉煌,佛音渺渺的佛岛,如今已经变成一座空城,街上再无半点人烟,白昼走到往生梯的门口,一步迈了上去,随着白昼一步步迈出,往生梯开始振动起来,随后变成一片废墟。 走出往生梯,看着九天晴朗的天空,白昼贪婪地呼吸了一下空气,随后说道:“我回来了,你也该出来了吧。” 话声刚落,一个白衣女子一脸泪痕地出现在白昼身前,一下扑倒他的怀里,泪水浸湿了白昼胸前的衣衫:“你终于回来了,我做到了,我做到了!”女子边哭边说,似乎在发泄着心中的委屈。 白昼轻轻抚摸着女子的后背温柔地说道:“这些年,苦了你了。” 女子抬起头倔强的说道:“不苦,只要能让你回来,一点都不苦。” 白昼轻轻拭去女子脸上的泪水:“你可知道,这样有违天道。” “我不管天道,我只要你活着!” “谋划了这么多年,能有如此心机,我早就该想到了。”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两人美好的画面,天空中一身紫衣的残千月飘落了下来,看着两人,眼神中带着复杂的神情,又吃惊,有激动还有一丝难掩的杀气。 女子看着残千月,随后站到白昼身前说道:“哥。” “落儿,你还活着。是啊,你也应该活着当年看你身殒,我心神大乱,忘了我与你神魂相连,我不死,你不灭。” 第59章 上古秘闻 “心死了,直到这一刻才算是活了过来。”白衣女子看着君狂歌说道。 随后残千月又看向白昼:“狂歌,好久不见了。” 白昼笑了笑道:“对于你们来说可能很久,对于我来说就像是睡了一觉一样。” 残千月心有所感,银色的长发在风中微微飘动:“你还在怨我?” “怨?自然是有一点。”白昼走上前拉住白衣女子的手随后接着说道,“但也仅仅只是怨而已,没有恨。” 白衣女子看着白昼柔声道:“狂歌,我们走吧。” 残千月眼神一凛,白昼感受到残千月的气势挑了挑眉毛道:“大哥是要把我们留在这?” “君狂歌!”残千月厉声道。 “残千月!”这次白衣女子也厉声喝道。 “落儿,你可知你做了什么!” “我当然知道,那年你见死不救,令狂歌身殒,我假死引发天地四族之乱,你为我报仇打得鬼王厉魂只剩一口气,我又用无双之境诱惑人王舞青墨与你巅峰一战,最后天道插手将你镇压,你那结拜兄弟凌天自然会去救你,突破失败魂归九幽,我收留上古神族后裔,又说服重伤的厉魂与我合作。” “你将天下弄得大乱就是为了复活狂歌?” “要不然呢!他是我的夫君,是我爱的人,你见死不救,难道我就不能救他!”白衣女子便是残千月的妹妹,魔族公主残千落。 “这么说天下书和山河图也在你的手里?不化山的尸林大阵也是你设立的?” “是,天下书是云外镜幻化成辰天的模样带出辰族,山河图需要咱们残家血脉才能打开,我能拿到,很容易,不化山的尸林大阵可以产生煞气,我需要煞气来修炼鬼族功法,滋养狂歌的神魂。而且不华山附近的村落也是被我所屠,为了收集人死气。” “那是十万人的性命!”残千月眼睛里隐隐出现紫色的雷光。 “哈哈,十万人!我当然知道是十万人,就算是一百万人我也一样会杀,但是要说杀人,我最亲爱的哥哥,你,魔王残千月当年屠尽神族,咱俩谁都没有资格说谁!” “那白昼也是你派人杀死的?” “是,上古雷神当年我对他有恩,他自然听命于我。” “那你为何要杀白昼?” “我需要他的肉身。当年狂歌没有了肉身,我只能将他的神魂温养在我的识海之内,要复活他,需要他们君家的血脉,过了这么长时间我才在君家的后代里找到合适的肉身,而且当年我派人废了白昼全身经脉,又用妖王之血引你苏醒,就是为了让你把魔诀传给他,我要弥补当年狂歌一生不能练武的遗憾!” “这么说,放我出来的白衣人就是你?”残千月眯起眼睛,语气越来越冷。 “是,别忘了,哥,三鬼七妖里有魔杀意,你不出来,我怎么引出你的杀意。而且寒曦王,傲炎王能复活也是因为我,他们只是我为了复活狂歌做得实验!” “刺杀星霜只是为了引出我的杀意?” “嗯,星霜倾心于你,要不是你魔劫封心,恐怕她就是我的嫂子了,刺杀她,自然能引出你的杀意。哥,不过我还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残千落莞尔一笑道:“神隐村后山的君子笑,是我种的。我还有一个名字,叫做赵落儿。” 残千月此时眼中仅有的温情被杀气所取代,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空气中隐隐闪现这紫色的电弧。 “哥,我可是你妹妹,仅有的亲人,你想杀我?”残千落面无惧色微笑地盯着残千月,“别忘了你当年答应过父亲什么。” “我没忘!”残千月闭上眼睛,艰难地说道,“我答应他保你一生无忧。” “可是你没做到!”残千落脸突然变得狰狞了起来,“狂歌身死,为了那所谓的天道,你袖手旁观,现在狂歌身负魔诀,站在你的面前,你有没有感觉很讽刺!” 残千落越说越激动,眼中也不自觉地流下一行泪水:“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狂歌死了,君埋泉下泥削骨,我寄人间雪满头。狂歌,连尸身都没了,都没了!”说完掩面痛哭了起来。 白昼,如今的君狂歌走过去,轻轻拍着残千落的后背看着残千月说道:“当年你我凌天三人天地见证,八拜之交,这么多年以后,真的要刀兵相向吗?” 残千月一身力气似乎被抽空了一般,颤抖着想去扶住残千落,多少年了,动辄毁天灭地的魔王,面对亲情,面对视天地众生如草芥的妹妹,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落儿。”残千月轻声喊道,就像是下了决心一般,咬着牙接着说道,“好自为之吧。” 说完转身飞向天际。 残千落抬头擦了擦眼泪,看着远方残千月有些落寂的背影,莫名有些心痛, “是我做错了吗?”残千落无比落寞地自言自语道,“当年我以为那个坏的是满手血腥,屠戮天下的魔王,那个好的,是我哥哥,我以为我做任何事他都会站在我的身后。” “我也不知道。”君狂歌扶起残千落,替她擦去眼泪,“不过能见到你,也是好的,只是可惜了那么多人命,这具肉身是我的后代,终归是要亏欠君家了。唉。” 看着君狂歌深深叹了一口气,残千落上前将头靠住他的肩膀说道:“我们离开这里吧,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去过我们的日子。” “我们两个人身上背了这么多债,怎么走得开,而且这天地我们能去哪?” “狂歌,这里现在是九天,总会找到属于我们的地方,而且我有山河图和天下书,没有人能找得到我们。” “那你哥呢,那凌天呢?我从这孩子的神魂里得知,凌天转世的白羽是他弟弟。”就在君狂歌还没把话说完时,突然脸上显露出极度痛苦的神色,君狂歌捂住头,剧烈的头疼让他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残千落连忙扶住君狂歌关切地问道:“狂歌,你怎么了!” 君狂歌抬起头,眼睛中一股凌天的杀气直射残千落,残千落挥手一挡,君狂歌飞身立在半空,眼睛冷冷地盯着残千落。 “白昼!”残千落惊讶地说道。 “这一切的幕后之人竟然是你,我父母是不是也是你杀的?”白昼一脸杀意,身上魔诀运转起来凝聚的紫色狂气快要成为实质。 “云外镜杀的,不过是我指使的。既然我需要你的肉身,那你的父母也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而且你父亲还是月族之皇,我需要帝殒气。”残千落一脸平静,就像是在说一件平常的事情一般,随即又疑惑地看向白昼,“不可能,我明明将狂歌的灵魂注入你的肉身,你现在已经没有神魂了。” “那就要谢谢我这位老祖了,他没有对我这个后辈痛下杀手。”白昼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好让我能亲手手刃你,为我父母报仇雪恨!” “唉,狂歌还是这么仁慈。”残千落叹了一口气,随后脸色变得阴冷抬头说道,“你可知我是什么境界。” “不知。” “圣君巅峰。” “那又如何,就算你是无双,我也会全力杀你!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白昼运转魔诀,手指一点,一道碗口粗的紫色雷霆直冲残千落而去。 残千落轻蔑地一笑:“班门弄斧。”说完手指一挥,一道紫色的龙卷风拔地而起,极速旋转的龙卷风形成无数紫色锋利的风刃朝着闪电咆哮而去。 瞬间将闪电绞成碎片,随后力量不减朝着白昼倾泻而下。 白昼周身紫光一闪,瞳孔瞬间成为紫色,一掌拍向席卷而来的风刃,巨大的掌力如同呼啸发狂的海浪将高速旋转的龙卷风拍成细小的微风,只吹动了白昼额前的几缕碎发。 “不愧是狂歌的血脉,神皇境的力量竟能挡下圣君一击。” “那你看看你的圣君境能不能挡下我神皇一击!” 离开后的残千月虽然内心痛苦,但还是极速朝着千佛洞飞去,要解决小影身上的问题必须杀了厉魂。 此时的厉魂在与月红尘打得难解难分,虽说月红尘初入圣君境,但是战斗经验十分丰富,再加上曜长天与辰天从旁协助,厉魂一时也拿不下他,就在厉魂内心急躁,要运转全力一击时,天空中突然来了一股绝强的气息,将在场众人全部压得跪在地上,膝盖处深深陷入地里,场中的人最次也是神皇巅峰,能仅凭气势将天地间最强的几人压得喘不过气来,有一个人能做到,也只有一个人能做到。 “残千月!”厉魂血红色的眼睛望着天空,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一道紫光横跨天空,瞬间落地,强大的冲击力卷起无边的灰尘。 灰尘散尽,残千月一脸杀意,话都不说一把抓向厉魂,看着连招呼都不打的残千月,厉魂瞬间亡魂尽冒,当年他就见过残千月发怒,魔王的怒火足矣焚毁一切。 厉魂下意识的举枪一刺,残千月的手直接抓住枪尖,稍微用力。离魄枪被残千月的手抓成黑色的碎片,残千月去势不减,一下子将厉魂抓在手里,就像是一个人抓住一只鸡一般,而那只鸡就是上古鬼王厉魂。 “前辈!”月红尘出声喊道。 残千月回头冷冷看了三人一眼:“滚!”声音带着气浪将三人全部击飞,等三人稳下身形,齐齐吐了一口鲜血,此时三人已经在距千佛洞十里开外的地方了。 就在三人刚刚缓过气来,千佛洞的方向发生了巨大的爆炸,一股黑色的能量带着铺天盖地绝望的气息直冲云霄,天空中慢慢聚集起乌云,无数黑色的闪电如暴雨一般倾泻而下。 “厉魂死了,他杀了天地之间的第一只鬼,上天降下天谴了。”月红尘看着漫天雷霆感受着天谴那股根本无法抵抗的力量心有余悸地说道。 就在这时一道紫色的雷电迎着漫天黑雷逆流而上,如同一柄锐利的长剑直插云霄,整个九天的天空开始颤抖起来,啪的一声巨响,整片天空碎成一团黑洞。 漫天雷电消失无踪。 不一会儿,天空下起了血雨,残千月站在血雨中,手里抓着厉魂的头颅,不甘与绝望在厉魂的眼中定格,任凭雨水打湿自己的头发,残千月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 看着漫天血雨,辰天问道:“这是?” “他打伤了天道。”月红尘心头一颤,幽幽地接着说道,“以后可千万别惹他。” “惹?我见了他都是他妈的绕道走的。”辰天脱口说了一句脏话。 曜长天笑道:“你好歹也是一族之皇,怎么开始骂娘了。” “被吓怕了。”辰天瞪了一眼曜长天说道。 随着厉魂身死道消,凡世万千佛兵在一瞬间化为灰烬,天空降下无数金色碎片,滋养着凡世满目疮痍的大地。 与白衣对打的影子也在一时间被白衣一枪拍成一缕阴气,白衣横枪矗立在高空,身后披风飒飒作响,回头看了一眼天月的方向,化成一道白光直冲九天。 等千盛踉踉跄跄赶回千佛洞之时,只看到一个方圆百里的大坑,无边血雨从千盛的脑袋上浇了下来,千盛满眼绝望,跪在地上,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站在大坑中央的残千月抬头看向千盛,右手握紧,厉魂的头颅便被捏成一缕阴气,飘散于天地之间。残千月一步迈出,下一步直接到了神隐村后山。 看着漫山遍野的君子笑,残千月大笑一声,一掌拍出,强大的力量将整个后山夷为平地。看着直冲天际的灰尘飞石,残千月噗地喷出一道血箭。 “主人!” “陛下!” 四个人影跑了过来,跪到残千月身后,残千月摆了摆手:“南宫,青林,落儿还活着。” “啊!公主还活着,太好了!”南宫赤羽和东方青林激动地说道。 “当年那八王之乱就是她的手笔,为了天下大乱,集齐人死之气,而且你俩的复活,就是她做得实验。尸王,不化山的尸林大阵也是她所设,为了血煞之力,恢复厉魂的伤势,修炼鬼族功法。” “什么!”三人同时惊讶地说道。 “她变了。”残千月回过头,嘴角挂着一丝血迹,无力地说道,“她为了复活狂歌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 跪在地上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知道说什么。 “你们说,什么是魔?”残千月又接着问道。 “陛下的家族便是魔族,逆天而行,功高盖世!”南宫赤影恭敬地说道。 “错了。”残千月摇了摇头说道,“内心执着蔽塞,疯狂诡谲才是魔。魔族真正的魔王不是我,是落儿。” “陛下,您才是先皇的长子啊!咱们魔族只看实力,您当年上灭神族,下屠鬼域,将人族压得千万年都抬不起头,您才是我们真正的王。” “哈哈。”残千月突然大笑了起来,“她才是真正的魔,她拿走山河图,盗取天下书,以山河为棋盘,众生为棋子,肆意玩弄天地,她,她真的很像那个老头子!”残千月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充满着恨意。 “你们知道么,我其实是一个人,很普通的人。” “陛下。” 残千月挥了挥手神情绝望而落寞,似乎是这件事撕开了他内心最痛的伤口一般。 “残家有一个诅咒,残姓之人生来都有一处缺陷,落儿的缺陷便是早夭,那个老头子将我训来只是为了让我来给她续命,续命乃是逆天而行,条件及其苛刻,必须要我与他血脉相同,他便将我,换血,挖眼,碎骨,断筋,封魂,留魄,灭情,断欲。”残千月平静地说着,只是听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堪比天下最残忍的刑法,“当时的我,只有七岁。我终于成了残家血脉,等到我成年之时,便以我为落儿挡灾,可他却不知道,在这十年之中我在极度痛苦中领悟了魔诀,双目复明,这十年只有落儿对我最好,他就像是地狱中的一丝光明,所以我下定决心,用我的命,换她的命,也不枉他喊我一声哥,可谁知道那个畜牲救落儿是为了给自己续命,落儿血脉纯净,能助他再上一步,登临无双,哼,与神族一战,伤重不治?就他?那只是我给他的死找了一个合理的借口,当我亲手挖出他的心脏的那一刻,是我一生中最畅快淋漓的时候,我用他的死为理由,亲手杀上神族,那些不顾凡人死活,高高在上的神仙!都该死!”残千月的眼神里带着一股超越千万年的恨意。 第60章 血海深仇 “陛下,您,您。。。”东方青林再也说不下去了。 “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哈哈,当我还是一个人的时候,我只是一个乞丐,孤苦无依,没人可怜我,饿极了就去庙里偷吃神仙的贡品,你知道我一边狼吞虎咽吃着那些带着香火气的糕点,一边给神仙牌位磕头时的感觉吗?神仙,哈哈,神仙!他们真是该死啊!” 残千月眼神中带着怨恨,眼角不甘得流下一行清泪。 小影起身轻轻擦去残千月的泪水:“主人,不管您是什么人,小影一生只有您一位主上。” 尸王没有说话也恭恭敬敬地将头磕到地面上。 南宫赤羽和东方青林强压下心头的震动,恭敬地说道:“我们两人只认陛下一人!” 残千月勉力笑了一声,张开右手一柄漆黑的长刀出现在手里,上古四大神兵之一,魔刀千秋恨。 “这把刀,就是我的那些血肉所铸。本来给了凌天,奈何,他也去了。”残千月现在气势全无,完全不像一个屠天灭地的魔王,更像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可怜人。 幼时无依无靠,好不容易有了家,竟然是另一个地狱,有了呵护的妹妹,却不知道被自己的妹妹算计了千万年,两个结拜兄弟,一个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心生芥弟却没有出手相救,一个为了救自己身死道消,自己想死,却是不死不灭之身。 这种痛苦,他竟然背负了千万年,而且还要一直再背下去,都说时间是治疗心伤的良药,这种伤口时间根本治愈不了,而且时间还在一遍一遍地将伤口撕裂。 “我累了,小影,封了神隐村吧,等你大婚之后,我们就不出去了。” “是,主上。”小影恭敬地说道。 此时本是千佛洞的大坑内白衣所化的流光直冲而来,一下刺穿了千盛的心脏,随后枪身一转,千盛的头颅便与身体分离,掉到白衣手里。 白衣收起冷月枪,抓着千盛的头,再次返回天月。 天月的太庙中,白靖一脸担心地看着远方,身后的徐长陵安慰道:“陛下不必担心,老王爷功力高绝,必能凯旋而归。” 话音刚落,白衣便提着千盛的脑袋迈进了太庙,看到白靖刚要下跪行礼,白靖连忙扶起白衣说道:“老祖身为赤血亲王,晚辈不敢受您大礼。” 白衣起身抓着千盛的头颅放到白风夕的碎掉的牌位前,随后说道:“靖儿,去取一块牌位来。” 徐长陵连忙拿出一块新的灵位交给白衣,白衣食指蘸着千盛的血,在灵位上写下:“天月文帝,白尊风夕之灵位。”随后将灵位恭敬整齐地放在高处,自己退了一步,恭恭敬敬地对着灵位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看到白衣行礼,白靖与徐长陵也连忙跪下,恭恭敬敬地行礼。 白衣起身,身上的战甲化成一身白衣,对身后的白靖说道:“靖儿,我会在太庙守护三年,等羽儿回来,你把他和笙儿一起带来见我。” “是,老祖。”白靖说道。 天月北境的一座大山之中,夜轻云将白羽放在一个温暖的山洞里,随后一指点到白羽的眉心,一股精纯的灵力便进入白羽体内,滋养着白羽受伤的身体。 看着白羽没什么大碍,夜轻云走到洞口,看着外面飘飞的大雪,一时有些出神。 “师父,是您吗?”白羽有些虚弱地声音从背后传来,夜轻云连忙回身,走到白羽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随后笑着说道:“我不是你师父,我是你师父的大哥。” 听了这话,白羽连忙强撑着虚弱地身体要给夜轻云行礼,夜轻云扶住白羽说道:“行礼就算了,等伤好了以后让你师父带你来一趟夜族。” “多谢师伯救命之恩。”白羽认真地说道。 “都是自己人,何必这么客气呢,你现在跟相思真是越来越像了。”夜轻云话音里带着一丝宠爱地说道。 白羽笑着挠了挠头。 夜轻云从身上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白羽:“羽儿,这是我月族镇族功法《永夜赋》,等你伤好了以后要好好修炼。” “师伯,这。”白羽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虽是师父的弟子,但对于夜族,怎么说也算是外人,这功法。” “你是相思的弟子,就算是我夜族的人,好好修炼。”夜轻云将册子放到白羽手里,随后又拿出两瓶丹药放到白羽身边:“这是流风丹,疗伤圣药,你在此好好修养,过几日你师父就会过来,我先走了。” “师伯。”白羽叫住正要离开的夜轻云。 夜轻云回头道:“怎么了?” “谢谢。” “你这小子。”夜轻云笑了一声,一步迈入风雪之中,随后手一挥,身后的山洞瞬间被一股黑暗包围,再也看不见洞口。 做完这一切,夜轻云身化一道黑光,飞上九天。 夜轻云没有回夜族,直接来到月族无尽地狱,刚进入鬼门关就看到月红尘也回来了,连忙行礼道:“月皇。”随后起身看着月红尘,此时的月红尘一身气息内敛,周身若隐若现地散发着神光,随即惊声道:“月皇,您?” “侥幸突破了。”月红尘淡然一笑。 “您现在是圣君!九天这千万年来第二个圣君!”夜轻云连忙跪下来行了一个大礼:“月君在上,轻云参拜!” 月红尘扶起夜轻云:“夜皇这么大的礼我可受不起,再说你不是也突破了,可喜可贺啊,走,随我去大殿。” 两人来到大殿,被眼前的场景瞬间惊在当场,只见大殿已经坍塌了一半,平日里恢宏无比的金殿,如今只剩下残垣断壁,四周的空气闪烁着星星点点的雷光,感受着雷光的余韵,月红尘感到这是属于天谴的威力,与当初天道想要灭杀残千月时的天谴属于同一种力量。 两人连忙冲进去,看到殿内几人都是灰头土脸的打坐调息,玉床上白昼的尸身已然不见了。 月红尘大惊:“父皇,昼儿呢?” 月亦行睁开眼睛,笑着说道:“别急,昼儿醒了,他去凡世救怜儿了。”随后又仔细看了看月红尘道:“你突破了?” 月红尘虽然为一代月皇,但在自己老爹面前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昼儿醒了?太好了,嗯,父皇,我现在入了圣君境了。这家里怎么了?” 听了月红尘的话,在场的众人都睁开眼睛齐齐向月红尘行礼,青冥上前说道:“陛下,少主醒了以后,天道降下天谴,天谴的力量非我等可以抗衡,本以为此次九死一生,谁知雷电劈到一半便自行消失了,就算是这样,咱们的大殿也毁了。”随后又疑惑地自言自语道,“天谴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消失了?” 月红尘笑了笑道:“天谴会消失,是因为残千月将厉魂击杀,天道也对他也降下了天谴,他把天道打伤了,自然咱们的天谴消失了。” “什么!”众人听了月红尘的话惊呼道。 月红尘将千佛洞的经历给众人讲了一遍,听到厉魂覆灭,所有人也是松了一口气,别的不说,厉魂是上古鬼王,而他们月族镇守地狱,算是厉魂最大的敌人,现在厉魂被灭,月族也少了一个心腹大患。 “青冥,你派人修复大殿。” “是,陛下。”说完青冥化作一道青气飘了出去。 “月无情,如今白衣在凡世,修罗道鬼兵和血卫就由你来掌管。” “是,陛下。” 月红尘脸上带着笑意,白昼终于复活了,再加上自己突破了圣君,看来是要把自己的婚事提上日程了,等大殿修好,自己就和父皇去辰族提亲。 月九幽甩了甩衣服的长摆,自己的一身黑衣便如同新的一般,随后对月红尘和月亦行行了一礼道:“陛下,我回禁地了,没我在,我怕那些恶鬼不老实。” 月红尘点了点头道:“去吧,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月九幽又拜了一拜,便身化流光去往禁地。 月红尘与月亦行刚坐下,还没喝一口茶,祖庙之中代表白昼的玉牌开始振动,月红尘连忙说道:“不好!昼儿。” 说完两人只留下一道残影朝着天空飞去。 白昼凝指如剑,体内的魔诀运转速度越来越快,四周紫色的闪电如同一条条长鞭不时抽打四周的空间。 残千落脸色如常,眼睛里挨着戏谑的神色,四周的微风吹动着额前的发丝还有白色轻纱一般的衣摆,配上她绝美的容貌就如同天仙一般。 “你可知这魔诀我已经修习了千万年,”残千落嫣然一笑,说完手掌稍微用力,白昼身上的紫色电弧就像是遇见磁铁的铁粉一般源源不断地朝着残千落的体内涌了过去,感受着体内的功力不断流逝,白昼目光变得冷峻起来:“不愧是魔族公主,能将魔诀逆转运行。”随后连忙撤回功力,饶是如此,还是有二成的功力被残千落吸入体内。 残千落对着阳光看着自己细长的手指,又理了理自己的长发,突然眼中冷光一闪,一掌拍向白昼,圣君巅峰的一掌,残千落根本就没有试探的意思,直接尽全力,他要杀了白昼,再杀一次。 残千落一直就是如此,不打就不打,如果要打,那出手就是杀招,绝不留情。 白昼没想到刚刚还在如平常一般聊天的残千落竟然毫无预兆地出手,感受着排山倒海的掌力,白昼以指为剑,剑指天地:“剑八,君王震!” 苍茫的剑意瞬间充斥在天地之间,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从白昼身上散发了出来,准确的说是从他的剑指上散发出来,一指点出,狂暴的剑气如同千军万马一般,呼啸着冲向奔腾而来的掌力。 砰!巨大的力量卷起一道涟漪向着四周涌动,大地如同变成了煮沸的开水一般,除了两人站立的地方,其他的土地开始液化,强大的力量直接摧毁了身前的一切花草树木,连带着连接九天与凡世的通道也在这股力量之下分崩离析。 残千落冷笑一声,再次一掌拍出,这一掌比之刚才那一掌力量更加狂暴,伴随着山呼海啸一般的声响直冲白昼而来。 巨大的掌风吹断白昼的发带,乌黑的青丝随风飞舞,一身长衫被吹得咧咧作响,掌力还没到,残千月的剑八带起的剑意瞬间被摧毁,掌风形成一道巨大的手掌向着白昼拍来。 白昼避无可避,也没想着避,催动魔诀一掌迎向天空中的巨大手掌,巨大的声响带着狂暴的力量将白昼直接拍在地上。 吐出一口鲜血,白昼感觉自己的内脏都已经出现裂纹。 残千落缓步走来,眼神中是不把任何生命放在心上的冷漠,一把掐住白昼的下巴,将白昼的头抬起来说道:“你应该庆幸你这具躯体里有狂歌的神魂,否则第一掌我就会让你变成肉泥,我是魔族公主,死在我手上的人数以万计,杀一个神皇,不比拔一根枯草困难多少。” 说完右手抓向白昼的头顶:“把狂歌给我放出来!” 白昼感觉一股超越自己神魂的力量要将自己的魂魄扯出体外,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剑气,外加一道半月状的月光直射残千落而来。 残千落一手抓着白昼,另一只手随意一挥,直接将两道强横的力量打散。 回头冷冷地看着天空。 两道光芒落下,月亦行和月红尘一脸怒意地看着残千落。 “既然你们祖孙三代都到齐了,那我就送你们去地狱团聚。”残千落紫色的瞳孔闪烁着疯狂的神色。 “爷爷,二叔,我爹娘就是她杀的!”白昼喘着粗气艰难地说道。 “什么!”听了白昼的话,月亦行和月红尘瞬间被愤怒染红了双眼,无边的恨意充斥着两人的内心。 “哈哈。”残千落笑了一声掐着白昼道,“要怪就怪他吧,我需要他的肉身,我注定就是你们月族的克星,今天我就发一次善心,送你们一家老少去见月千秋!” “贱人!我杀了你!”月亦行剑指一出,风云动带着无边恨意直冲残千落的面门,残千落右手一弹将夹杂着怒意的一剑一指弹飞,随后又是一道月光直冲残千落的心窝而来,感受着强大的力量,残千落冷笑一声,一把抓住呼啸而来的月光,手指用力,月光便碎成或明或灭的碎片。 “不错,竟然还是个圣君。”残千落一脸笑意,看向月红尘。 将白昼随手扔到一边,残千落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洁白细长的手指尖萦绕着一丝深紫色的气息,气息中隐隐带着血光。 月红尘挥手带起一股飓风,银白的月光托着月红尘的身子冲向残千落,一旁的月亦行召回长剑,右手握剑,唯我独尊功也运转到极致。 残千落轻蔑一笑,手中紫红色的光芒凝结成一道鬼爪,鬼爪一出,无边阴气一下子将整片天空填满,一把抓住疾驰的月红尘,围绕在月红尘周身的狂风立刻四散开来。 月亦行一剑刺出,身后出现一个古朴的大门,强烈的剑意带着无穷无尽的恨,直刺残千落的心脏。 残千落左手一吸四散的狂风瞬间凝聚到手中,高速旋转的飓风形成一道道的风刃,散发着危险的光芒,随手甩向仗剑而来的月亦行,剑意和飓风撞到一起,发出一声惊天巨响,巨大的力量将月亦行轰飞,直直地撞在自己召唤出的巨门上。 巨门强大力量的撞击下无数裂缝一时间便布满整个门身。 “剑界。”残千落冷眼扫了一下大门,随后右手一用力,月红尘的噗地喷出一口血箭倒飞出去。 月亦行再次举起长剑,一剑刺向满是裂痕的大门,本就摇摇欲坠的大门瞬间崩坏,无数强大的剑意如同一条蓄满水量的长河一般从大门内倾泻而出,剑气长河就像一条恶龙,朝着残千落呼啸而去。 残千落眼神微变:“集一界剑意与我一战,当真是大手笔。” 第61章 一体双魂 说完一掌拍到地面,强大的力量如同一道道雷霆一般在地底游走,整个地面又变成了如同水面的液体,随后再往上一撩,方圆十里的大地尽数被残千落一手带了起来,地面上闪烁着紫红色的电弧,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盾牌,将长河一般的剑意悉数挡下。 强烈的爆炸声此起彼伏,爆炸的余波,直接将月亦行又震出了一口鲜血。 残千落又是一掌拍出,掌风带着这块盾牌一般的地面朝着两人砸了下来。 月红尘刚要飞身上前,地面突然钻出数道紫红色的闪电,将两人如同囚犯一般,捆绑了起来,闪电在两人身上发出滋滋的声音,冒出一阵阵白烟。 “去死吧。”残千落看都不看直接转身朝白昼走去。 就在两人必死无疑之时,一道金色的光芒冲天而下,将两人身上的闪电尽数斩断。 “亲家!”月亦行惊呼道。 来人是君家族长君语夏,君语夏出手如电,将两人带离险地,就在三人离开的一瞬间,那块大地瞬间爆炸,扬起的烟尘冲天而起。 月红尘吐出一口鲜血,脸色变成惨白色,自己虽然突破到了圣君,但是刚刚与厉魂一战,又被残千月的吼声震伤,如今更是伤上加伤。 君语夏掏出两枚丹药递给两人:“快恢复伤势,这个女魔头是真正的魔。我来顶住,你们恢复了功力就快走!” “他杀了千秋和婉儿!” “我知道,要是我们都死在这,谁来报仇!别忘了,婉儿是我女儿!” 残千落哼了一声:“想走?问过我了吗?” 手指指着天空,残千落身后出现一道血红色的凤凰虚影,四周的阴气,在凤凰出现的一霎那又变成了猩红色的妖气。 “这个贱人除了鬼族功法竟然还会妖族功法?”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声道。 天空中的凤凰发出了一声震颤心神的鸣叫,随着残千落一指点下,一道血红色的光芒从凤凰嘴里射向三人。 就在这时,一道黑色的光芒从天而降,冲散了那道血光,黑光直插在三人身前,一股铺天盖地的煞气席卷而来,四周的温度一时间下降了十几度,漆黑的地面隐隐覆盖上了一层白霜。 光芒散尽,一柄漆黑古朴的弯刀插在地面上,残千落看着弯刀,眼睛眯了起来:“哼,千秋恨!”说完挥手驱散了凤凰虚影,朝着天空飞去。 “等狂歌醒了,本宫会亲自去月族接人!”霸气的声音从天空传了下来。 君语夏看着残千落消失在高空,连忙将昏迷的白昼抱了回来,将一颗丹药喂到他的嘴里。 “跟我去一趟君族,这把刀是小影带过来的。” “小影?” “是我孙媳妇儿,残千月的手下。”看着月亦行疑惑的表情,君语夏说道。 随后几人劈开空间直接走了进去。 君家族地,君睿渊焦急地在屋里转圈,小影在一旁温柔地安慰道:“别着急,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话音刚落,几人在君昊的搀扶下走进了屋里。 将白昼放在床上,月红尘和月亦行缓缓坐了下来。 “小影,你来说吧。”君语夏一脸慈爱地对小影说道。 小影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残千落是主人的妹妹。” “这我们都知道。”月红尘咳嗽了一下说道。 “主上让我告诉你们,残千落是魔族至纯血脉,布局千年,身具人,魔,鬼,妖,神五族功法,而且她与主上神魂相连,主上不死,她不灭。” 听了小影的话,屋里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主上还说,残千落是他妹妹,你们杀她他不阻止,但也不会帮忙。” “残千月如今怎么样了?” “心神受损,差点走火入魔。” “不如我们去请天君,两个圣君肯定有一战之力。”君语夏拧眉说道。 “天君已经自身难保了。”小影说道,“主上告诉我,人族的气运正在变淡,天君恐怕要走火入魔了。” “这也是残千落的手笔?” “是,残千月以天下书为引,将一丝魔气引到天君的识海了。”小影认真地说道。 “她把我们所有的路都断了?” “能杀她只能靠天道了。”君语夏想了想说道。 “不行,天道被残千月打伤了。”月红尘说道。 “什么!”君语夏震惊地说道,“这也是她的算计吗?” “恐怕是的,她破了残千月的心神,残千月打伤了天道,我以为当时只是她太激动了,没想到这个女人的心思竟如此可怕。”月红尘又咳嗽了一声。 “残千月是她哥啊。”君语夏有些不解。 “她是不会在乎亲情的,她在乎的只是能不能复活君狂歌那已经成了她的执念了,千万年的执念,她才是真正的魔。”月红尘说道。 “君狂歌?我们君家的一位老祖?” “他现在的神魂在昼儿体内。”月红尘皱着眉头,新伤旧伤让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随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朝天空射出一道血光。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从内屋跑出来慌张地说道:“老爷不好了,少爷不见了!” 在场众人都是脸色一变,跑到内屋,看到床上空空如也,白昼已然不见踪影。 “昼儿呢?”君语夏脸色难看的有些吓人,丫鬟连忙跪下颤颤巍巍地说道:“奴婢去为少爷取水擦洗伤口,等奴婢回来少爷就不见了。” 君语夏脸色铁青,刚要发怒,突然神色一动,化成一道残影朝着朝着君家祖坟掠了过去。 等几人到了祖坟之后,便看见白昼站在当初君狂歌的墓碑前呆呆地一动不动。 “昼儿。”君语夏喊道。 白昼回过头,脸上带起一丝无奈的笑容:“看来我爹,死都没有原谅我。”话音里带着一丝悲凉的气息,听了白昼的话,君语夏疑惑了一下随后试探地问道:“老祖?” 白昼摸着已经变成碎片的荒坟:“我已被他逐出君家了,这一声老祖,实在是当不起。” 月红尘看着君狂歌,小声地对小影说道:“千秋恨是残千月的魔刀,煞气异常,神鬼难控,你快去把它收走,要不然它插着那片土地就会变成绝地。” 小影说道:“月皇不必担心,主人在上面设了符咒禁制,不会有事的。” 随后月红尘放下心来,看向君狂歌说道:“前辈,您虽然不承认君家,但是您没有毁了昼儿的魂魄,您的心里还是把他当做晚辈的。” 君狂歌笑了一声,慢慢走下来:“一体双魂,就算我不动手他也活不了多久了,要么我死,要么他死,你觉得我会怎么选?” 君狂歌说完,大笑了一声,便将身体交给了白昼,白昼微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上的伤竟然已经好了,随后疑惑地问道:“我怎么来这了,外公,爷爷,二叔,你们怎么也在这?” 月亦行叹了一口气道:“君狂歌的神魂在你体内,你现在是一体双魂。” “那我这伤也是老祖医好的?” “应该是吧。”君语夏说道,“老祖当年天生废脉无法修习内力,一身毒功天地震颤。” “二叔,我现在去一趟凡世,怜儿还受着伤呢。”白昼说完便要飞身离去。 月红尘咳嗽了一声摁住他的肩膀说道:“不用担心,我已经派血海去接她了。” 白昼想了想说道:“我也回去一趟吧,带着怜儿去天月看看。” “嗯,也好,你去吧,万事小心。”月红尘想了想说道。 天月太庙,大殿之中烟气渺渺,白衣站在大殿的中央,身后是天月所有帝王的灵位,白笙和白羽跪在白衣身前。 白衣将两人扶起来说道:“羽儿,我会在太庙守护三年,算是为我天月服丧,我毕竟是鬼身,待在天月对国运有碍,你和笙儿去一趟九天找她的另一个师父,去求一串佛珠,用来洗涤我身上的鬼气。” “是师父。” “是老祖!”两人行礼道。 刚要出门白衣随后又道:“记住,要在佛前供奉至少百年的佛骨佛珠。” “为什么要百年以上的啊,师父。” “笙儿,师父是鬼王之身,我在天月,普通的佛珠恐怕连城门都进不来就已经变成飞灰了,如何洗涤我的鬼气,这种佛珠凡世没有,只有九天之上了,不过你们也不用着急,先皇文帝将他的龙气给了我,天月的气运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事,去吧,路上小心,我已经给夜相思传信了,他会在月影台等你们。” “是!” 再次踏入人间,白昼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站在高空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白昼内心烦躁的心情一下子被冲淡了不少,确认一下方位,白昼留下一道残影直冲玉唐皇宫而去。 正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秦暮云瞬间睁开了双眼,把旁边的冷清秋吓了一跳,秦暮云来不及解释,朝着皇宫飞掠而去,刚刚站上城墙,便感受到一股惊天的气息瞬息而到,秦暮云刚要抽出长剑,白昼便一把按住了他的手笑着说道:“怎么,二哥是要对我拔剑相向吗。” 秦暮云满脸狐疑地绕着白昼走了一圈,随后将放在剑柄上的手放下,喘了一口气道:“这次是你吧,妹夫。” “不是我还能是谁。”白昼一脸笑眯眯地说道。 “你是不知道,决战那天你身上的气势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不过还好,你终于是回来了。” 白昼拍了拍秦暮云的肩膀:“二哥,怜儿还好吗?” “好多了,血海鬼王带来了疗伤圣药,怜儿的伤势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了,你跟我来。” 说完拉着白昼朝皇宫走去。 大殿之内,秦清和秦暮风正在商讨战后恢复的事,这时听到侍卫来报:“陛下,楚王殿下和驸马求见!” 听了侍卫的汇报,秦清和秦暮风连忙起身,激动地说道:“快让他们进来!” 白昼与秦暮云并肩走了进来,看到秦清,两人同时跪下行礼:“给父皇请安。” “快起来,快起来!”秦清激动地将白昼扶起来,秦暮风扶起秦暮云,秦清仔细打量着白昼关心地问道:“昼儿,你这伤。。。” “父皇不必担心,我已经好了,这次来是陪怜儿在凡世待几天。” “好啊,好。”秦清带着高兴地笑容,“来人,今天在公主的寝宫设宴。” “是!” 秦清拉着白昼一直问他最近的状况白昼都一一作答,随后秦清带着白昼来到了怜倾的寝宫。 怜倾坐在花园的石凳上看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身旁放着玉凰剑与残阳拜月剑,突然残阳拜月剑发出一声轻鸣,怜倾连忙惊喜地看向门口,秦清和白昼便走了进来。 “夫君!”怜倾激动地喊了一声便扑到白昼怀里,感受着白昼心脏的跳动,怜倾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白昼轻抚着怜倾的后背温柔地说道:“不哭了,我回来了,不哭了。” 怜倾点了点头,看到自己父皇还在身边,便又一脸害羞地钻出白昼地怀抱冲秦清行礼。 “一看到自己的夫君连父皇都忘了啊。”秦清扶起怜倾笑着说道。 “哪有。”怜倾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 “哈哈,让昼儿好好陪陪你吧,朕就不叨扰你们小两口了,朕已经吩咐人在你宫里设宴了,今天咱们好好喝几杯,唉,好久都没这么高兴了。”说完拍了拍白昼的肩膀。领着秦暮风和秦暮云走了出去。 白昼将怜倾抱住:“怜儿,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怜倾抬起头什么也没说,直接吻上白昼的嘴唇。无尽的相思和委屈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月族大殿内,夜相思看着白羽和白笙一脸的笑容。 “师父,您笑什么?”白羽问道。 “好久没见你了,我当然高兴了,听说你杀了琉璃法王,以万仙之境击杀帝王境,不愧是我的好徒儿啊。” “是师父教的好。” “哈哈。”夜相思高兴地拍了拍白昼的肩膀。 “师父,是师伯救了我,而且还给了我这个。”说完白羽拿出了一本古朴的卷轴。 看着卷轴,夜相思温柔地说道:“这《永夜赋》是我夜族镇族之宝,夜族立足九天万年,靠的就是这《永夜赋》,《永夜赋》练至大成可到圣君境,你师伯他对你很好。” 随后又看向白笙说道:“笙儿,你师父在人间九天都是声名赫赫,他的功法自然都是顶级的,伯父没什么能给你,这是我的剑法,送给你吧,还有《永夜赋》你和羽儿一起修炼吧。”白昼温和地摸着白笙的头说道。 “谢伯父。”白笙闪着水一般的眼睛兴奋地说道。 “嗯,你们在月族休息一晚,明天我带你们去取佛珠,然后去夜族看看,你们就下凡去吧。” “是,师父。” 一个侍卫将白羽和白笙带到后殿,血海看着两人的背影说道:“你和白衣都收了个好徒弟啊,这资质都不能说上乘,只能说是惊才绝艳啊。”血海羡慕地说道。 “你怕什么啊,以后肯定也能有个好徒儿的。”夜相思眼睛都笑成一条线了,看着血海安慰道。 “但愿吧,看在你有这么好的徒儿的份上,今晚请我喝酒怎么样啊。” “好啊,晚上来苍月宫吧,我让你喝我自己酿的长夜醉。” “一言为定啊,我把青老鬼也叫上,他也没徒弟,怕不是跟我一样也要孤独终老了。” “一起来吧。”夜相思笑着说道。 第62章 睿渊拜师 神隐村,残千月负手站在院里的一棵枫树下,看着已经泛红的树叶,微微愣神。 “陛下。”南宫赤羽跪在残千月身后恭敬地说道。 “怎么了?” “嗯,那个。。。”南宫赤羽有些不敢开口。 “有什么事就直说。” “公主想见您。”南宫赤羽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 “秋凉了。”残千月摘下一片微微泛红的树叶,随后说道,“让她进来吧。” “哥。”残千落走到残千月身后喊了一声。 “落儿。”残千月转过身,紫色的瞳孔闪烁,看不出他的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残千落上前也摘下一片树叶,随后将自己头上的发簪取了下来,如瀑布一般乌黑的长发散落下来,被略带寒意的秋风轻轻吹动,就像一副绝美的图画:“我还记得当年你送我这支树叶形状的簪子,告诉我说,想让我就像这片叶子一样,不管在哪总会落到家里。我那时很调皮,说咱家哪有这么大,你看着无尽的夜空,笑着告诉我说那我就给你把整个天下打下来,让我不管落在哪里都是故乡。你做到了,你一统四海八荒,成了整个天下的魔王。” “可你也没有落到故乡。”残千月轻柔的说道。 “父亲死了,故乡就没了,狂歌死了,我的心也死了。”残千落神情凄然,有些悲凉地说道。 “父亲是我杀的,狂歌我也是见死不救。” “父亲是你杀的!父亲不是与神族大战伤重而亡吗?”残千落震惊地说道。 “就他?他敢和神族开战吗?我是人族之人,父亲算过,他会被他的儿子杀死,所以他每生下一个儿子就会亲手杀死,直到有了你,我是被他从人间带回残家,为了给你续命,确切地说是为他自己续命,续命必须血脉相连,我被他换了血,自然也算他的儿子,他死在我的手里,天命。”残千月缓缓说完,看着残千落震惊地神情,她想不明白,平时对她宠爱有加的父亲竟然会想着用她续命,她更想不明白的是,自己的亲哥哥竟然是人族。 “哥。”残千落目光闪烁。 残千月摆了摆手,将残千落手中的发簪轻轻戴到她的头上:“我不会伤害你,但我也不会帮你,天道轮回,你好自为之。”说完便朝屋里走去。 “哥!”残千落流下一行清泪喊道,冲着残千月的背影喊道。 这时东方青林和尸王走了过来,尸王看着残千落,眼神中满是惊惧,这就是当年在不化山设置尸林大阵的绝世高手。 “公主。”两人行礼道。 残千落平复了一下情绪:“你们来干什么。” “青林多谢公主复活之恩。”东方青林恭敬地说道。 “寒曦王不必如此,我复活你和傲炎王只是实验而已。” “不管如何,青林能重见日月也是托公主的福。” “难道你不知当年是我引发八王之乱。”残千落嘴角轻笑,淡淡地说了一句,“还有那不化山的尸林也是我所为。” “属下自然是知道,尸王也知道。” “我如今住在山河别院,要报仇我随时恭候。”说完便化作流光飞上天际。 “山河别院?”东方青林眼中闪烁着光芒默念道。 “山河别院是哪?我存在九天上万年都不知道这个地方。” “这是当年残家的族宅。”南宫赤羽走过来看着神隐村残千月走进去的院落说道,“和这里一模一样的宅子。” 这时一个俊俏的少年踩着飞剑从天空直射而下,落在神隐村的村口,随后行礼说道:“君睿渊拜见大人。” 东方青林身影一闪便来到君睿渊的身前,一副长辈看到小辈的表情笑着说道:“来找小影的?” 听了东方青林的话君睿渊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小小年纪就有剑仙的风范,不错,随我进来吧。”东方青林挥了挥手带着君睿渊向村里走去,边走边说,“小影从你家回来尊上派她去妖兽林了,你在这等她吧,算算时间也该回来了,不过别去打扰尊上,他最近心情不太好。” 君睿渊就像是第一次来丈母娘家的傻小子一般老实地跟在东方青林身后,憨厚地笑了笑道:“我就在这等小影回来,不知前辈您是?” “好说,我是东方青林。”东方青林回头温和地说道。 “寒曦王!”君睿渊惊讶地喊道。 “怎么?听说过我?” 君睿渊激动地说道:“当然听说过啊,您是东荒之王,镇守东方,一手逆寒水影剑毁天灭地,天下谁人不知您的大名啊!”君睿渊一脸地崇拜。 “哦。”东方青林转过身仔细看着眼前的少年,青涩的脸庞,挺拔的身姿,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东方青林细长的手指轻轻一挥,君睿渊手中的长剑发出一声剑鸣脱鞘而出,如一道流星直冲天际,万里云海在剑光的带动下掀起滚滚巨浪,一时间整片天空风起云涌,让人豪气顿生。东方青林以手御剑,剑光四散,如八条游龙在天空肆意翱翔,片刻之后八条游龙合成一剑,飞回君睿渊手里的剑鞘之中。 “这是,这是。。。”君睿渊激动地喊道。 “逆寒水影剑中的战八荒。想学吗?”东方青林笑着说道。 “啊!我想!”君睿渊的脸激动地成了红色。 “那还不跪下。”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君睿渊连忙跪下将头磕在地上说道。 “哈哈,想不到我有生之年竟然也有了传人,好徒儿,起来吧!”东方青林也有些激动,扶起君睿渊,随手拔出了君睿渊的长剑,剑光流转,如同星光。 “好剑。”东方青林赞赏地说了一声然后指尖在剑身一划,一道血迹顺着剑身慢慢流到剑柄,血迹在剑身形成了一道好看的纹刻,如同一个简化的苍龙一般,剑鸣由刚刚的清脆声变成了威严的龙吟。 将剑还给君睿渊,东方青林说道:“我用指尖血为你的剑注灵,我不管它以前叫什么,从现在开始它只有一个名字,血战!” “多谢师父。”君睿渊握着微微颤动的长剑,感受着剑身传过来的蓬勃战意,激动地说道。 东方青林手指再次点向君睿渊的额头,一道青色的光芒顺着指尖没入君睿渊的识海,庞杂的剑意夹带着一部功诀进入了君睿渊的脑海,君睿渊痛苦地闭上眼睛,识海内一个青色的身影傲立于狂风巨浪的海边恣意舞剑。 “好好领悟,这是为师的剑法。” “是。。。师父。。。”君睿渊断断续续地说道。 东方青林又输入了一道温和地灵力护住了君睿渊的识海,随后便靠在一棵树下,拿出一个精致的酒壶一边喝酒一边为君睿渊护法。 “好苗子。”尸王走到东方青林身边有些羡慕地说道。 东方青林将酒壶递给尸王:“本以为就这么浑浑噩噩地活下去,没想到老天待我不薄,这孩子内心质朴,一身所学传给他,也不算是辱没了。” 尸王喝了一口酒,血红色的眼睛舒服地眯了起来:“这酒不错啊。” “给我的贡品,自然是错不了。”东方青林又拿过酒壶喝了一口。 就在两人谈话间,君睿渊猛地睁开双眼,目光锐利得如同刚刚开锋的宝剑,握紧手中的血战飞掠到半空面对着无边云海开始舞剑。 青色的剑光如一条条巨龙在云海之间肆意穿梭,天空被强大的剑气绞成一个个旋涡。 东方青林看着半空中的君睿渊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这么短的时间就领悟了剑意,修为也到了万仙境的边缘,离帝王境只差一步了。” 君睿渊舞出最后一剑,四周的剑光如同游龙归海,全部没入剑鞘之中,君睿渊飘然而下,轻轻落到东方青林的身前跪下激动地说道:“师父。” 东方青林扶起君睿渊慈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好。” 随后又喝了一口酒看着远方天空翻滚的云海接着说道:“睿渊,师父对你有个要求,你能猜到吗?” 君睿渊想了想说道:“师父想让徒儿以后能名震九天,不辱没师父的威名。” 东方青林笑着摇了摇头:“错了,为师对你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好好活下去,陪我活下去。” 君睿渊还想说什么,一个惊喜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睿渊!” 君睿渊回头看到小影一身红衣,打着一把油纸伞一脸笑意地看着他。 “小影!”君睿渊跑过去一把将小影抱在怀里。 东方青林对尸王使了个眼色,随后俩人便朝院外走去,东方青林一边走一边挥了挥手,天空中的云层在东方青林的操控下挡住了阳光。 两人走到屋外的一棵大树下,尸王拿过酒壶猛喝了一口:“真不懂你们人类,这些情爱真得比得上这好酒吗?” “哈哈。”东方青林大笑道,“你别问我,我也不是人类,我是魔。” “千落公主为了复活君狂歌筹谋千万年,这感情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 “两位这么有雅兴啊。”一个声音从两人身后传了过来,南宫赤羽一脸笑意地走了过来,“不够意思,喝酒也不叫我。” 东方青林将酒壶扔给南宫赤羽:“省着点喝,我这不多了。” 南宫赤羽灌了一口咂咂嘴道:“好酒,就是有点清淡了。”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个红色的玉葫芦扔给东方青林:“东方,尸王,两位尝尝我的。” 东方青林打开瓶塞,一股浓郁的酒香带着丝丝腥甜的味道蔓延开来:“离火醉!” “哈哈,识货。”南宫赤羽笑道。 东方青林喝了一口,一股猛烈的酒劲带着烈火焚烧的感觉从嗓子直到胃里,随后酒香夹杂着类似血液的味道直冲大脑:“好酒!” 尸王贪婪地闻着酒香中的血腥味舔了舔舌头,拿过葫芦灌了一口。 “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南宫赤羽看着东方青林说道。 “收了个徒弟。”东方青林淡淡地说道。 “就是那小子?”南宫赤羽指着院里的君睿渊道。 “是啊,领悟了我的剑诀,还算有点慧根。” “切,要显摆就直接显摆,说这么多干啥。”南宫赤羽瞪了东方青林一眼,东方青林爽朗地笑起来,眼神中尽是得意。 “你和当年不一样了,寒曦王。”南宫赤羽看着东方青林说道。 “咱们那场大战几乎毁了四海八荒,当年我也想名震天下,称皇称霸,可我亲眼看着那场大战,连六岁的孩子都上了战场,你说我们都干了些什么。” “当年我们只是被天下书影响神志。” 东方青林摆了摆手道:“天下书只是把我们心底的欲望牵扯出来了而已,难道当年你不想一统八荒?如今连尊上都没了一统天下的心,更何况是我,这世上再也没有寒曦王了,我只是东方青林。” “我也只是南宫赤羽。”南宫赤羽拿起葫芦跟东方青林碰了一杯,仰起头灌了一口烈酒,“你有什么打算?” “既然活过来了,那就好好活下去。”东方青林平静地说道。 “好,那就好好活下去。” “东方前辈收你为徒了?”小影兴奋地说道。 “是啊,我等你时东方前辈看我资质还不错就收我为徒了,哈哈。”君睿渊抱着小影说道,“我已经摸到万仙之境的门槛了,想来过不了几日就会突破了。” “看你美的,我可是马上就要突破成为鬼王了。”小影有些羞涩地说道。 “成为鬼王!那我就能娶你了!”君睿渊眼睛一亮,抱紧小影惊喜地说道。 “嗯。”小影害羞地低下头,红着脸说道。 君睿渊看着怀中的小影,美得如同画像上的仙人,心中瞬间被幸福填满。 “小影,我想去拜访一下千月大人。”君睿渊说道。 “过几天吧,最近主人的心情不好。” “本尊就算心情不好也不会为难一个小辈。”淡淡的声音从大殿里传到两人耳边,听到声音的两人连忙想要行礼。 大殿的大门被一阵微风吹开,一身紫衣,丰神俊朗的残千月慢慢走了出来。 君睿渊看着残千月,身上散发着若隐若现的紫芒,雪白的长发随着微风轻轻飞舞,只是脸上的神色带着一丝悲伤落寞,整个人的气质就像是高悬在天空的明月,清冷而孤寒。 小影和君睿渊想要跪下行礼,残千月轻轻挥手,一股微风将两人托了起来:“一家人,不必如此。” 听着残千月的话,小影又害羞地将头低了下来。 “都要嫁人了,还这么害羞。”残千月难得笑了笑,随后对君睿渊说道:“小子,你陪本尊走走,小影,你去准备一桌酒菜。” 残千月和君睿渊站在后山的山顶,后山虽然不高,但是四周的山峰在残千月与厉魂的战斗中被打成齑粉,如今也算是这里最高的山了,看着远方的平地和若隐若现的青色,残千月微微叹了一口气:“东方收你为徒了?” “是。”君睿渊恭敬地说道。 残千月回头打量着君睿渊,被一个至尊强者打量,感受着残千月身上那股淡淡的帝王一般的威压君睿渊内心一阵颤抖,随后残千月说道:“根骨不错,东方的剑,也算后继有人了。” “是师父不嫌弃我愚笨。”君睿渊憨憨地笑着说道。 “在本尊眼前何必妄自菲薄,你内心质朴,忠于人,忠于剑,日后九天可能会再出一位剑仙。不过本尊提醒你一句,日后若对小影不好,本尊必会踏平你们君家。”残千月看着远方静静地说道。 “前辈放心,我必不会辜负小影。”君睿渊坚定地说道。 第63章 血魔再现 残千月拍了拍君睿渊的肩膀随后手心一转,一道紫芒融入君睿渊的额头,感受着汹涌的能量波动,君睿渊吃惊地说道:“前辈,这是?” “别说话,好好领悟。” 君睿渊听话地闭上双眼,感受着紫芒中那一道犹如天道传音一般的教导。 一柱香之后,君睿渊睁开双眼,兴奋地冲着前方负手而立的残千月行礼道:“多谢前辈传授。” 残千月摆摆手:“这是本尊的独门身法,踏山河。”随后残千月又微微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白昼去哪了。” “哦,表哥他去凡世了,现在在玉唐。” “既然在玉唐,那就是狂歌手下留情了,你来找小影可是有别的事情?” “前辈,祖父派我来告诉您,天中湖好像出现了一种不知名的生物。”君睿渊拿出一个小小的玉盒交给残千月。 残千月拿着玉盒,指尖传来了一阵阵灼烧的感觉。打开玉盒里面是一枚火红色的珠子,珠子内似乎燃烧着一片火海,血红色的火焰就像是利刃划开动脉喷涌而出的鲜血一般,珠子散发着一阵阵炽热的红光。 “我祖父去天中湖收珍珠,被一个红色的身影袭击,将它击杀之后它流出的血液凝结成了这颗珠子。祖父活了千年,也看不出这是什么。” “不应该呀。”残千月看着珠子喃喃道。 “前辈知道这是什么?” “血魔珠,是血魔的内丹。”残千月说道。 “血魔?” “魔族的分支,上古的时候能称为魔的只有残家,虽然说是魔,但是与人族无异,相比人族魔族之人战力更强,被天道诅咒,所有残家之人,出生便身负残疾,后来等本尊成为魔族之主,魔族便成为了两脉,一脉就是本尊和八王,慢慢与人族融合,还有一脉便是这血魔,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终生追求力量,泯灭了一切,不过这血魔一族三万七千人全死了。” “过了这么多年,前辈竟记得血魔一族的人数。”君睿渊暗暗地拍着残千月的马屁。 “自然是记得,因为这三万七千人,都是本尊杀的。”残千月淡淡地说道。 “啊!”君睿渊吃惊地张开嘴。 “不杀他们难道等他们取本尊而代之祸害天地吗?这些血魔的意识里只剩下杀戮了。” “可为何?” “本尊不知,算了,你留在这里陪陪小影,本尊亲自去一趟天中湖。”残千月的声音里竟然带起了一丝丝焦急的情绪。 残千月一步迈出身影带起一阵阵劲风,再次出现时已经到了南宫赤羽的面前:“南宫,随本尊去一趟天中湖。” 说完不等南宫赤羽回答,便身化流光朝着万里高空飞去,瞬息之间便来到天中湖的上空,俯瞰整个天中湖,残千月微微皱着眉头。 “尊上。”南宫赤羽跟在残千月身后恭敬地说道。 残千月微微摆了摆手,将手中的血魔珠扔给南宫赤羽,看着手里的珠子,南宫赤羽惊讶道:“血魔珠!血魔一族不是被尊上灭族了吗?怎么还会有血魔珠?” 残千月摇了摇头:“上次本尊来天中湖时,天中湖寒气盈盈,生机磅礴,如今的天中湖虽然寒气依然,但是整个湖面透露着一股灼热的死气,当年本尊屠灭血魔一族,负责处理他们尸身的是你?” “是属下和完颜若离处理的。” “你和若离可曾发现有余孽?” “属下和完颜将他们焚烧之时未曾发现余孽。” 残千月沉思了一下随后看向天中湖:“星霜!” 一道巨大的水柱随着残千月的声音冲天而起,冰夷巨大的妖身从水中飞到半空之上随后变成一个女子跪在残千月身前。 残千月扶起冰夷,看着冰夷眼中带着一丝丝血红色说道:“星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星霜的手有些颤抖,眼神中看到残千月的那抹喜色很快被一股嗜血的神情取代,猛地起身一掌拍向残千月。 “尊上!”南宫赤羽大惊。 残千月脸色如常,身上紫芒闪动一股毁天灭地的威压从星霜身上碾压过去,星霜被那股如山岳一般的威压压在半空昏死了过去。 残千月身形一动,一把抱住昏过去的星霜,星霜紧缩的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死气还有一丝丝如蛛网一般鲜红的血气将星霜的神识牢牢地锁住。 残千月眼神冰冷,抱着星霜慢慢从天空飘落,下方的天中湖在残千月落下的瞬间直接掀起滔天巨浪,冰冷的湖水泛着森然的寒气涌向两边,露出了一条笔直的道路。 残千月缓缓落地,南宫赤羽紧紧跟在残千月身后,近距离感受着残千月身上的威压,冷汗不自觉地将后背的衣衫打湿。 残千月将怀里的星霜交给南宫赤羽,自己则低头从裸露的湖底抓起一把湿土,手上的紫芒慢慢渗入烂泥一般的土里,淡淡地血雾随着紫芒的侵入渐渐涌了出来,随后残千月手里紫芒一闪,湿土瞬间化成飞灰随风飘散。 “千万年不见,这血魔之气还是一样让人恶心。”残千月冷冷地说道。说完细长的手指轻轻点到星霜的额头,一道如细丝一般的紫气顺着星霜的识海将星霜体内的血气驱散,星霜慢慢睁开了眼睛。 “王上!”迷茫中看到残千月冷峻的脸庞,星霜自动忽视了身边的南宫赤羽激动地喊道。 残千月点了点头:“这天中湖怎么会有血魔之气?” 星霜整理了一下衣服,捋了捋额头的长发恭敬地说道:“属下也不知这血魔之气是从何而来,前几日属下闭关之时不小心被血魔之气迷了心智。” “你从何时开始闭关的?” “从凡世返回之后。” “你去凡世了?” “嗯,我族王上转世为白羽,那日属下去贺王上入主东宫成为太子,从凡世回来去了一趟神隐村便闭关了。”说到神隐村,星霜的脸色红了一下。 残千月听了星霜的话,低头思索了一下道:“天中湖已经不安全了,你随本尊去神隐村吧,南宫你去一趟妖兽林告诉莫离,让他也来神隐村。” 听到要去神隐村,星霜内心窃喜,南宫赤羽行了一礼,便朝妖兽林飞去。 残千月看着星霜微红绝美的脸庞,心里有些乱随后问道:“能走吗?” 星霜慢慢起身,身子还是有些颤抖,残千月没有再说话,直接一把抱起星霜,身化流光朝着天空飞去。 星霜在残千月的怀里看着残千月近乎完美的侧脸,一时间竟然迷离了。 随着残千月的离开,天中湖两旁的湖水再次涌入刚刚裸露出的土地上,滔天巨浪带着巨大的声响不一会儿天中湖便又恢复成了九天禁地的模样。 白昼在凡世过得是相当潇洒惬意,佳人在侧,两人几乎将整个玉唐皇城逛遍了,拉着怜倾的手白昼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看着白昼一脸的笑意,怜倾温柔地说道:“夫君在想什么?” 白昼轻轻撩了撩怜倾的头发道:“在想你。” 怜倾脸色一红,顺势靠到白昼的肩膀上,就在这时白昼突然眼前一黑,神识缩进识海,一片黑暗之中,白昼看到了另一个人,一个一身淡青色衣衫,容貌俊美带着一丝书卷气,眼睛明亮但是透露着一股倦意。 两人就这么在白昼的识海里互相看着彼此。 “老祖。”白昼恭敬地说道,能在自己的识海,不用说就知道,这个人就是君家的那位老祖宗,君狂歌。 君狂歌淡然一笑,眼神柔和地说道:“你不恨我?”君狂歌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一种看破世俗的安静,似乎不经意的一句话就能穿透你的内心。 “老祖说笑了,老祖要是真动手,我恐怕已经死了无数次了。”白昼笑着说道。 君狂歌凭空拿出一株君子笑的花朵在鼻尖轻轻地嗅了嗅道:“不用紧张,我没有武功,学了点毒术,用以傍身。”随后又笑了笑说道,“我很羡慕你。” “老祖不是也有心爱之人?” “我不是羡慕你能和你心爱之人牵手散步,厮守终生。” “那老祖是羡慕什么?”白昼不解地问道。 “羡慕你们能被所有人认可,想听听我的故事吗?”君狂歌随意坐了下来说道。 白昼点了点头也坐下认真地看着君狂歌。 “世间之人都喜欢美好的事物,所有美好的事物他们都会不遗余力地追捧,哪怕那件事真的不那么美好,他们也会想方设法掩饰过去,编一个自己认同的理由,就像是一个废物努力终成栋梁,就像是才子佳人的爱情,只可惜我没有活在他们的期望里。”君狂歌又嗅了嗅君子笑,淡然一笑接着说道:“我出生在上古君家,是君家的二公子,在我之上有一位哥哥,和我那哥哥比起来,说我是废物那都是抬举我,我天生废脉,感受不到一丝天地灵气,在那个以实力为尊的时代根本没有人看得起我,包括我的父亲,我以为我就会这样平凡而又平静的过完我短短的一生,可谁知我爱上了落儿,那个在我生命里唯一给我温暖的人,可她却是魔族公主,人皇舞青墨与魔王残千月争夺天地霸主,人族与魔族杀得天昏地暗,说是死仇也不为过,我却爱上了残千月的妹妹,这份感情终归被天地所不容,我本就是一个废人,这辈子没什么能给她,只能为她反出了君家,反出了人族,我背负了君家所有的谩骂与诅咒,不过也还好,我没法修习武功,君家也不太把我这个公子当回事,出来了也就出来了,只是在他们那里多了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君狂歌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平静,就像是他真的在讲一个故事一样,“可是错就错在我竟然学会了用毒,本来只是我打发时间的左道,竟然让我成就了毒道,那日舞青墨带着我爹来见我,让我帮他用毒困住残千月,困住千落的哥哥,困住我那个结拜的二哥,我答应了。” “你竟然答应了!”白昼惊讶地说道。 “答应了,因为我知道只要我稍微犹豫,舞青墨手中的神明剑就会划破我爹的喉咙,他虽然不怎么看重我,我虽然恨他,但我却不能看着他死。残千月是何等人物,一般的毒哪能近得了他的身,所以我告诉舞青墨,我会用慢毒,慢慢侵蚀他的身体,所以我就用君子笑这种寻常的致幻之物慢慢侵蚀残千月的神志。” “你成功了?” “没有,因为我根本就没下毒,我只是找一个借口,因为我需要时间,在我下毒这个时间里,我父亲还有君家就是安全的,可悲的是该信的人没信,不该信的人却信了,我那结拜二哥残千月他以为我真的下毒了,当年他身边有两大魔尊,醉梦误听雪,天远月亦寒,梦听寒,天亦雪机缘巧合之下被人暗算重伤,又在种种巧合之下在他们的伤口发现了君子笑的毒素。” “所以残千月认为是你做的?”白昼问道。 “梦听寒,天亦雪两人的功力仅次于残千月,只有我下毒才能影响到他们,换做是谁也会觉得是我做的。我为证清白,只身去了一趟人族,回来的路上被一个蒙面人重伤,当时残千月与我有了嫌隙,没有施手救我。”君狂歌起身慢慢走到白昼面前,眼睛中的倦意更加明显,“过了千万年了,当年的对错如今也没有人再去探究了,活着对我来说本就是一件很累的事情,等落儿来了,你让我去见见落儿吧。” “老祖,您要?” 君狂歌笑着摆了摆手:“活了这几天,已经赚够了。还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这几天我在凡世感受到了血魔之气,你自己小心,我要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有机会以少年之姿仰观夕阳。”说完君狂歌便消失在白昼眼前,白昼一瞬间便又回到现实,看着面前怜倾担忧的神色,白昼温柔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别怕,是我。” 就在这时白昼脑海里多出了一段记忆,那是一本功法《天罡毒经》 “听说你弟弟是我大哥凌天转世,而且通晓医术,这《天罡毒经》你就交给他吧。”君狂歌的声音带着一丝疲倦,慢慢飘远。 “怜儿,等三日后陪我去一趟天月吧,刚刚老祖告诉我凡世出现了血魔之气,我回一趟天月去看看,要不总是不放心。”白昼抱着怜倾说道。 “好的,老祖没对你怎么样吧,他还是想占据你的肉身吗?”怜倾有些担心。 “怎么说呢,如果老祖想占据我的肉身,我恐怕在复活那一日就已经彻底死了。” “也不知这血魔之气到底是什么。” “等回了九天问问祖父和二叔吧。” “嗯,只能这样了。” 第64章 天君心魔 九天的一处寺庙外,夜相思带着白羽与白笙站在门口感受着朱红色的寺门外溢的佛力,夜相思感叹了一声:“能有如此磅礴的佛力,想必你的师父也是一位得道高僧。” 白笙听了夜相思的话甜甜的笑了起来,露出了两颗小小的虎牙,显得十分可爱,白笙也是许久没有见到自己的这位师父了,内心也是十分想念。 夜相思抬手扣动寺门的青铜门环,一道漆黑的气息夹杂着刺啦的声响从夜相思的手心传了出来。 “师父。”白羽喊道。 夜相思苦笑道:“竟然忘了自己是鬼了,无端扰了佛门清净,羽儿,你来敲门吧。” 白羽听话地点了点头走上去扣动门环,一声如同苍远钟声的叩门声响彻了整个寺院,不到一刻,寺院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阵阵香火的气息夹带着片片白色的花瓣飘了出来。 一个身穿月白僧衣的小和尚走出来冲三人行了佛礼,喊了一声佛号道:“不知三位施主来蔽寺是上香还是还愿?” 夜相思轻轻点了点头道:“是来找人的,不知法兰寺的慧法大师可在?” 听到夜相思来找慧法大师,小和尚明显诧异了一下道:“慧法师祖就在寺内,请三位施主稍等,小僧这就去通报。” “有劳了。”夜相思淡淡一笑道。 不一会儿一身红色袈裟的慧法大师跑了出来,确实是跑了出来,连刚刚守门的弟子都有些吃惊,从没见过自己的师祖竟然如此,慧法一眼就看到白笙,一把将白笙抱在怀里,慈爱地摸着白笙的头顶:“小笙,真的是你啊。” “师父。”白笙把头埋在慧法的胸口哭着说道,“小笙好想您啊。” 慧法眼里闪烁着泪花,随后看到夜相思和白羽,就拍了拍白笙的肩膀:“小笙,还有客人在呢。” 白笙想到还有夜相思和白羽,便擦了擦眼泪,站到慧法的旁边说道:“夜叔叔,小羽,这是我的师父慧法大师。” 慧法虽然胡子已经白了,但是眼睛十分明亮,眼神中闪烁着金色的佛门愿力,看着夜相思道:“夜施主一身晦涩的气息,想来也是九天一位成名人物。” 夜相思笑着微微点了点头道:“大师说笑了,在下夜相思。” “夜相思!”慧法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夜相思说道,“您真的是九天第一神医,夜相思!” “大师谬赞了。”夜相思温和地说道。 随后慧法又看了一眼白羽,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给白羽跪下:“这位小施主,气运之气已经融入天道,小小年纪竟映亮紫薇星斗,不知是哪一位殿下。” 白羽对着慧法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我是夜相思的弟子,凡世天月太子,白羽。” “怪不得,怪不得。”慧法恍然说道,“小笙,你白衣师父呢?” “师父去凡世了。”白笙说道。 “千佛洞作乱,白衣鬼王去凡世镇守了,让小笙和羽儿来你这里求一串佛珠,以抗衡他身上的鬼气。” “夜先生认识白衣?”慧法有些疑惑地问道。 “哦,我是玄英。”夜相思笑着说道。 “玄英?玄英!”慧法大惊,本来就很大的眼睛如今因为惊讶变的更大了,“您是玄英鬼王!佛祖垂怜啊,四大鬼王我竟然见到了两位。” “大师?”夜相思叫了一声还在发呆的慧法说道。 “哦,夜先生莫怪,贫僧有些失态了,那个我们法兰寺还有一串佛骨佛珠,足以洗涤白衣鬼王的鬼气,贫僧还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夜相思笑道。 “贫僧的师兄悟法前几日下山被一邪物所伤,如今还在昏迷,请夜先生施救。” “大师客气了,在下一定竭尽全力,请大师带路吧。” “好,夜先生这边请,戒逸你带太子殿下和小笙从后殿进入吧。”慧法怕前殿的佛像伤了小笙,便命人带小笙从后殿进入。至于为什么不怕伤到夜相思,开玩笑,四大鬼王之首的玄英鬼王,要是不压制自己的鬼气,自己法兰寺的佛像在他迈入大门的那一刻恐怕全部都会崩碎。 走进一个简单干净的僧舍,夜相思看着躺在床上的僧人,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在他进门的一刻,在这间香火鼎盛的寺院竟然感受到一丝血煞之气,夜相思走到床边,那位僧人双目紧闭,眉心一道血红的气息如同一条蠕虫一般在若隐若现地闪动,夜相思伸出细长的手指,轻轻搭在僧人的脉搏处,一刻之后道:“悟法大师是被邪煞入体了,应该是及其浓郁的血气。” “请夜先生一定要救救我的师兄。”慧法眼看就要跪下了,夜相思连忙扶起慧法说道:“你是小笙的师父,我要是见死不救,白衣那个家伙还不得跟我拼命啊,放心吧,这血气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总得来说也没有侵入心脉,你去寻一位金刚境僧人的三滴鲜血,涂抹在悟法大师眉心,将他体内的血气引出来以后用香炉最下层的香灰撒到血气之上就行了,只是这血气很是奇怪,我活了一千多年了,竟然没见过,不知悟法大师前几日下山去了何处?” “这不是千佛洞被灭,佛门被天君唤去训诫,我们这是师兄代表法兰寺去的。” “天君?”夜相思细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桌子淡淡地说道。 经过夜相思的诊治,悟法大师虽然还没有苏醒,但是体内的血煞之气已经全部被拔除了,因为慧法大师一直陪着白笙聊天,夜相思和白羽也就在法兰寺住下了。 是夜,一轮明月毫不吝啬地洒下一地月光,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在月光中就像是满天星辰一般闪烁着清冷的光华。 夜相思站在月光中,如霜的月光慢慢拉长他挺拔的身影,就像是拉长了一段故事中的寂寞。 “师父在想人?”白羽的声音从夜相思的身后传了过来。 “在想我一个鬼王竟然宿在了佛寺。”夜相思回过头笑着说道。 “要不是跟师父待的久了,我就被师父这个笑容骗过去了。”白羽歪着头说道。 “你小子。”夜相思宠溺地拍了拍白羽的肩膀,“我是在想悟法身上的血煞之气。” “师父想去找一趟天君?”白羽说道。 “唉,看来收了个七窍玲珑心的徒弟也不是什么好事。”夜相思无奈一笑。 “师父要去查这血煞之气?” “不不。”夜相思眼神慢慢变得悲凉了起来,看着天空的明月说道,“他还欠我点东西没还。” 白羽察觉到夜相思的神情,便从怀里拿出一团金色的丝线递给夜相思道:“师父,这是梦大哥当年送我的业果金线,想来师父会有用处。” 夜相思没有说话,拍了拍白羽的肩膀。 第二日,夜相思因为是鬼王,无法接触佛珠,所以就托慧法带着佛珠与白羽白笙去了凡世,而自己独自去往圣皇宫。 “师父,为何不让月二叔和您一起去呢。”白羽有些担心地说道。 “羽儿,这是师父的私人恩怨,怎能劳烦陛下,你跟着慧法大师回天月吧,等此间事了我就去天月寻你。”夜相思温和地说道,额间那一缕白发随着晨风微微飘动。 白羽点了点头看着夜相思化成一道黑光朝着太阳的方向飞了过去。 圣皇宫是天君的居所,作为整个九天名义上的主宰,天君的居所在九天的正中央,但是要想去到圣皇宫,不管你身处何地,不管你在什么时间,必须朝着太阳的方向,才有可能到达圣皇宫。 此时的天君在圣皇宫的密室内打坐,周身散发着如同黑雾一般的气息,将周边三尺的地方渲染地如同黑夜,天君眉头紧皱,脸上浮着一层细汗。 天君的识海内,一个身穿红衣的影子一脸笑意地看着天君:“你的心乱了。” 天君神色冰冷如霜:“我修无情天道,我都没有心,心怎么会乱。” “你可知月红尘已经是圣君了,而且他与辰霜两情相悦,你的道一定是对的吗?哈哈。” “哼,无情本是无敌路,何须再借他人梯。我们舞家为人族之主,千万年来都是这么修行的。”天君眼神中已经有了杀气。 “难道舞青墨就不会骗人?”红色的人影似乎能洞察人心。 “老祖不会骗我的!”天君气场全开,一道道劲风将红色人影周围的血雾吹开,露出了她的容貌。 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一般垂到腰间,弯弯的峨眉吊起了一双仿佛破晓时启明星一般明亮的眼睛,高高的鼻梁下是一抹樱桃小嘴,红色的嘴唇明亮却不妖艳,皮肤白皙就像是能透过光线,气质高雅,带着一股君临天下的威严。 “你是谁!”天君眼神有些慌乱。 “我是你。”女子淡淡笑道,“只是你忘了。” 女子的话在天君的识海里回荡,密室内的天君猛地睁开双眼,汗水将额头的长发粘在脸上,天君喘着粗气,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来人,去将苏先生请来。” “是,君上。”门口的侍者立即朝着殿外走去。 天君顺着墙壁坐到地上,借着门口微弱的灯光,拔出神明剑,明亮的剑身映着自己和那个女子一模一样的脸。 “君上。”一个男子跪在门外恭敬地说道。来人正是圣皇宫的总管苏明。 “有劳苏先生再制一枚玉佩。”天君有些虚弱地说道。 “君上的幻术失效了?” “嗯,我遇上心魔了。”天君又恢复了冷漠平静地说道。 “君上功力无双,想来心魔也不能将君上如何。”苏明恭敬地说道。 “你不明白。”天君叹了一口气,“自老祖之后,我是舞家唯一一个进入圣君的人,功力越高越是难以应付自己的心魔与执念,而且我现在已经开始怀疑我的道了。” “君上,天道本就无情。”苏明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 天君拄着神明剑,看着剑身上映着自己的容颜苦笑一声:“这件事先放下,还有一件事苏先生知不知道,我从心魔身上感受到了一丝血煞之气。”说完天君手指轻弹,一道红色的光芒被弹到苏明的手里,看着手里不时明灭的血光,苏明脸色大变:“这是血魔气,怎么世间还会有血魔。” “血魔气?当年魔族的分支,被残千月灭族的那个血魔?” “是的君上,属下当年随陛下斩杀过一只血魔,这就是他的血魔气。”苏明心有余悸地说道。 “这事先不要声张,等制好玉佩,我亲自出去一趟。” “是,君上。”苏明恭敬地冲着大门磕了一个头,便退了出去。 天君站起身,一把将神明剑插在面前的墙壁上,晶莹剔透的剑身中,天君绝美的脸竟然露出了一丝妖异的笑容。 天月皇城,等白昼与怜倾在高空显露身形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城墙之上,一袭紫衣的残千月目光如电地盯着二人。 白昼拉着怜倾飘落到城墙上,对着残千月行了一礼:“前辈。” 残千月微微点了点头:“他呢?” 听着残千月毫无逻辑的话,白昼苦笑一声:“老祖一直在我的识海沉睡。”随后看了一眼残千月又说道,“前辈,老祖当年。。。。” “本尊知道。”残千月打断白昼的话,“当年下毒的不是他。” “前辈知道?” “本尊与他八拜之交自然知道他是何种人,狂歌没有一丝灵力,以毒称雄上古。虽然他擅长用毒,却是一个温暖开朗的人,《天罡毒经》是他所创,这本是一本医书,唉,八荒至尊残千月,九幽含笑君狂歌,四海俯首跪凌天,万载人皇舞青墨,三界神仙不降世,十八地狱鬼为佛。他本是一个世外之人,却卷入了四族的纷争,那时本尊还是太年轻了。”残千月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本尊来凡世是想告诉你,血魔一族还有余孽,你们自己小心。”说完便一步迈向虚空,瞬间消失在两人面前。 “他变了。”白昼看着残千月刚刚消失的地方说道。 “经历了这么多,是个人都会变的。”怜倾在一旁也唏嘘地说道。 “他太强大了,总以为万事万物都会被他踩在脚下,抬手可断江河,出拳便碎星辰,他强大到令人绝望,可现在看着他,总觉得他除了一身绝巅的功力,再也没有任何东西了。” “是呀,还记得他刚刚破印而出时,打得天地一君,三皇五帝,四大鬼王毫无招架之力,如今知道他的经历,才明白他也是个可怜人,被自己的至亲算计千万年,唉。” “他说的血魔一族应该与那血气有关。”白昼有些担忧地说道。 “让残千月亲自通知的事,肯定不简单,唉,这世间真是越来越乱了,上古之人出现的越来越多,我怕乱像会影响凡世。” “已经影响了,只是咱们尽力保住这些百姓吧。”白昼看着天月皇城的长街说道。 第65章 完颜若离 “大哥,嫂子!”一个兴奋的声音传了过来,白昼回头一看,白羽带着白笙和一个老和尚走了过来,白羽一把抱住白昼:“大哥!” 白昼看着白羽欣慰地说道:“羽儿长高了啊,再过两年就超过我了。”随后转头看向白笙和慧法说道,“这两位是?” 白羽拉起白笙说道:“这是白笙,是慧法大师和白衣老祖的徒弟。这位是慧法大师。” “啊,你就是白笙啊。”白昼嘴上说着,可是神情却有些尴尬,不知该怎么行礼,按理说白笙是白衣的徒弟,辈分比自己高,就在这时白笙怯生生地喊了一句:“哥哥,姐姐。” 怜倾会心一笑,拉住白笙说:“小妹妹。”说完从手腕褪下一个玉镯戴到白笙手上。 白昼冲慧法行礼道:“慧法大师。” 慧法回了一个佛礼:“都说月帝少年英主,今日一见果然神采斐然。” 就在几人有说有笑期间,白衣身影一闪,来到城墙上,道:“回来了。” “师父。” “老祖。” 几人同时喊道,白衣笑道:“羽儿,昼儿你们先去拜见你们的父皇母后,慧法大师和笙儿随我过来吧。” “是,老祖。” 等白昼几人离开,慧法将佛珠交给白衣,白衣接过如玉石一般的佛珠,手上冒出一股青烟,慧法喊了一声佛号:“您身上的鬼气已经变淡了。” 白衣笑了笑道:“保住了天月,心中的执念也就没了,如今就连戾气也比当年少了许多。” “阿弥陀佛。” “大师,您是还要返回九天吗?” “我是出家人,在哪修行都是一样,我也想留在凡世,还请白衣鬼王为我寻一处栖身之地,一来也能多陪陪小笙,二来也能弘扬佛法。” “好说,西海佛岛经历了千佛洞的事已经人去楼空了,大师可去佛岛传道。” “甚好。”慧法行了一个佛礼说道。 皇宫内,白靖与静月皇后一脸高兴地拉起白昼与怜倾说道:“昼儿怜儿,你们终于回来了,在九天过得还好吗?” 看着白靖与静月脸上高兴的神色白昼内心一阵温暖,说道:“父皇母后,这一段时间确实发生了不少事。”等白昼将事情说给白靖与静月之后,静月眼中已经开始闪着泪光,怜倾懂事地拉着静月的手说道:“母后,夫君已经没事了。” 静月抹了抹泪说道:“嗯,早知道发生这么危险的事,就不让你回九天了,你说你要是真的没了,让我跟怜儿可怎么办啊。” “孩子这不是没事啊,别瞎说了。”白靖温柔地拍了拍静月的手背说道。 白昼对静月磕了一个头道:“孩儿不孝,让父皇和母后担忧了。” 白靖扶起白昼:“你们没事就好。” “父皇母后的身体还好吗?” “有夜先生在,我和你母后的身体一直很好,你的神魂精血一直在淬炼我们的心脉,再加上国事一直都是羽儿在操持,我和你母后现在是越来越年轻啊。” 听到这话一旁的白羽也会心地笑了笑道:“都是父皇教导得好。” 白靖一手拉着白昼,一手拉着白羽道:“父皇有你俩真得是上天垂怜,是天月之福。今天咱们父子三人好好喝一杯,昼儿,这次在天月多待些时日吧。” “嗯,这次回来是为了查一查血魔的事,我和怜儿会在天月待一段日子。” “那就好,对了,血魔是什么?” “是一种上古魔物,被灭千万年之后如今又出现了。” “这天下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安稳啊,唉。”白靖微微叹了一口气道。 山河别院,残千落看着满山的红叶眼神凌厉,她很想去找白昼,将君狂歌的神魂彻底巩固在白昼的肉身之上,又有些忌惮残千月会插手,所以眼下心情有些矛盾。 从地上拾起一片落叶,又摸了摸自己的发簪,便要向外面走去,细长的手指刚刚触摸到门上时,便感到一股巨浪一般的血气直冲自己的心脉。 残千落眼神微变,足尖一点,如同一片落叶一般朝着后方飘飞而去,眼前的大门,在一瞬间被强大的力量击得四分五裂,落下满院的碎屑,残千落手指一挥,一道劲风将扬起的灰尘吹到一边,自己从容地飘落到屋门前的石阶之上,满脸寒意。 没有大门的门口站着一个血红色的身影一身浓郁的血煞之气将四周盛开的君子笑都渲染成了诡异的红色。 残千落眼神中杀气肆意,冰冷地说道:“竟不知这世间竟然还有血魔余孽,看来就算再恶心的东西,天道都会留下一丝生机。” “呵呵,公主不也是在暗处苟且偷生扰乱风云么,咱们说到底都一样。” “咱们不一样。”残千落神情淡然,细长的手指微微握紧。 “如何不一样?”红色的人影饶有兴致地问道。 “因为你就要死了。”残千落话音刚落,右手突然一掌挥出,一道紫色的劲风在魔诀的加持下,化成世间最凌厉的刀锋,朝着人影斩了过去。 人影四周血气弥漫,如同一个个闪烁着狂暴力量的闪电一般朝着紫色的刀锋卷了过去。 一阵阵爆炸的巨响传来,两股力量相撞,在没有两人约束的情况下,四溢的余波将山河别院的整片地面掀了起来,空间裂缝就像一道道闪电一般,在两人身后不停地闪烁,里面不时地溢出一道道令人心悸的力量。 残千落站在原地,左手一握,身后的空间裂缝消失无踪,反观血红色的人影,被残千落一击打退了五步。 “不知公主竟然到了圣君巅峰。”血红的人影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缅怀说道,“昔日四大高手,如今只剩下魔王与公主,真是上天垂帘。” 听着沙哑的声音,残千落眼神有些闪烁,她突然感觉这个人好熟悉,虽然他掩盖了容貌,但是一个人的气质是变不了的:“渊政王完颜若璃!”残千落脱口而出的名字,让眼前的人影哈哈大笑了起来:“你终于认出属下了。”人影紧紧握住右手朝地上猛地一甩,一道血红色的闪电像是一团火焰似的向着四周快速蔓延,人影身上的血光越来越淡,最后露出了真容,那是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金色的发簪绾成了一个高高的发髻,露出了雪白的脖颈,细长的眉毛就像天边的弯月带着一丝春意,大大的眼睛里镶嵌着一颗宝石一般的眼球,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如同一泓清水,泛着微光。 看着完颜若离,残千落很快恢复了平静:“想不到,我当年最好的朋友也还活着。” “哈哈。”完颜若离凄然一笑,“最好的朋友?当年你动用天下书时可曾想过我这个最好的朋友呢?” “你我半斤八两,就不必如此惺惺作态了,我只问你一句,我哥对你不薄,你为何背叛魔族!”残千落眼神凌厉出声问道。 “背叛!我本就是血魔一族,当年我族虽然被力量迷失了心智,但是还有极少数的族人是正常人,残千月不分青红皂白将我全族屠尽,这血海深仇,我怎能不报!我全族三万七千人被他一剑一剑杀死,羽剑飞落,万族烬灭,最后他还让我将所有的尸身一把离火尽数焚毁,哈哈,他对我当真是不薄!”完颜若离眼眶中流出一道血泪,凄声喊道。 残千落眼神变得复杂,只是背后的右手慢慢凝聚出一道紫色的利刃:“我们竟然不知道你是血魔一族,如果你事先对我哥说明,结局肯定不会是这样。” “哼,结局是会不一样,那时残千月会将我一并杀死。”完颜若离话音刚落,残千落手指上的紫色利刃便朝着完颜若离的脸面飞射而来。 完颜若离神情一变,身影微动如同一支离弦的箭羽朝后方爆射而去,在飞行的过程中手指快速结印,一道道血红色的雾气组成的盾牌挡在完颜若离身前,随着一声声玻璃破碎的声音,紫色的风刃击碎了一重重盾牌,来势不减,完颜若离轻飘飘地在空中翻身飘下,将紫色的风刃踩到脚下,稍微用力,便碎成一片片紫色的能量。 “公主还是和当年一样,杀人从不留情啊。”完颜若离冰冷地眼神杀意快要凝成实质。 “杀人为何要留情。”残千落同样冷冷地说道,“杀心一起,情义已断。” “若是你承继魔族王位,我魔族必能称霸天下,何必像如今一般苟延残喘,可惜。”完颜若离略带惋惜地说道。 “可惜什么?” “可惜你就要死了!”完颜若离眼眸瞬间变成了血红,一道血红色的锁链从残千落的身后突然射出,将残千落牢牢困住,锁链上闪烁着一道道血红色的闪电,不断侵蚀残千落的识海。 “怎么会。”残千落吃惊地说道,“为什么我的功力。” “运转的慢了是不是。”完颜若离绝美的脸带着一丝狞笑对残千落说道,“你刚刚捡的那片红叶,被我的血气侵染了,哈哈,算计了别人一生,如今将死的感觉如何呢?我的公主殿下。” 在血气的侵扰下,残千落的意识有些模糊,想不到自己算计了一辈子,如今竟然阴沟里翻船了,苦笑一声便闭上了眼睛。 完颜若离打了个响指,锁链上便燃烧起熊熊烈火,细长的手指再一点,一道血红色的光芒朝着残千落胸口刺去。 就在残千落必死无疑之时,凡世的白昼心尖剧痛,出了一身冷汗,怜倾连忙扶住白昼,白昼顾不上其他,一脸着急地看向天空。 红芒在距离残千落一寸的地方被一个人轻轻地捏在手里,来人紫衣白发,虽是少年模样但是就像看遍世间所有沧桑一般。 “陛下!”完颜若离脱口而出,差点跪了下来。 残千月一把将红芒捏碎,手指一挥,残千落身上的锁链尽数崩碎,将残千落一把抱在怀里,神情淡然地看着完颜若离:“当年杀你族人三万七千人,这次饶你一命,下次再见,本尊会将你碎尸万段。” 残千月说完也不等她回应直接抱着昏迷的残千落冲天而去。 “三万七千条命换我一命!哈哈!”完颜若离跪在地上愤然凄然地朝残千月离去的方向喊道。 又是一道血红色的身影悄然飘落,站在完颜若离身后轻轻将她扶了起来:“我们应该再等几年的。” “我知道。”完颜若离的指甲用力划过身下的土地,“可深仇大恨我忍不住。” “都忍了千万年了。”来人说话轻柔,但是带着一股不容人质疑的威严和霸气。 “唉,是我错了。”完颜若离有些怅然地说道。 “是他们错了。”来人扶起完颜若离,在一片血雾中两人慢慢消失在天地之间。 圣皇宫的景色在整个九天都是极美的存在,既有曜族的光明伟岸,又有月族的阴柔华丽,无数奇花异草四季盛开宽广的草坪上三五只白狐小鹿在追逐打闹,云雾飘渺间不时掠过几只世间罕见的飞鸟,三座山峰形成一个王冠,圣皇宫就坐落在这个巨大王冠的正中央,这里是九天风水气运的起点,是九天信仰一般的存在。 就是这么美丽的画面被一声惨叫打破,圣皇宫高大的城墙内,一团血红色的云彩喷涌而出,血云之中一个清冷的笑声传了出来,在山间变成了无数的回声。 “无情天道,无情天道!哈哈”声音中带着一丝疯狂的杀意,苏明跪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胳膊,鲜红的血液从指缝间慢慢地渗了出来 “君上!” 血云在空中四溢而出,露出了一个身穿红色嫁衣的女子,女子清冷孤寂,手持神明剑,明亮的剑身被一道道鲜血浸染得杀气腾腾,能划开时空的剑尖带着微微颤动指着跪在地上的苏明:“若是无情天道,你必死,可现在我却留了你的性命,你说无情是对还是不对,哈哈哈!”女子凌空而立,四周的血云将女子衬托的如同天神。 苏明苦笑一声,他是当年的神族,被舞青墨救下以后就成了舞家的主管,神族有个优势那就是寿命够长,长到能让人绝望,苏明活了千万年,效忠了舞家千万年,用神族秘法将天君的女儿身份隐去。 就在这时,女子挥剑斩向身后,一道血红色的剑气横贯天地,像是怒海狂涛一般铺天盖地地碾压过去,在两座山峰中间,一道诡异地波动,随后一个人影便显露了出来,身上的血气浓郁道让所有人竟然感觉这片天地都是血红色。 人影随意挥手,那道铺天盖地的剑气便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绞成碎片:“神明剑,若是你全盛时期,我恐怕死在刚刚那一剑之下了,如今你被心魔扰了道心,境界不稳,今日便随我走吧。” 女子横剑胸前,感受着来人身上的能量波动问道:“你是谁?为何与我的气息如此相似。” 人影笑了一声,挥手驱散自己身边的血气露出了一张英俊的面容。 女子看到他的容貌从嘴里挤出了三个字:“月红尘!” “哈哈,我只是他的心魔。”男子邪异地一笑,“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女人,你我同属强者心魔,跟我走吧,你我联手必能称霸天下。” “哼!我对称霸天下没什么兴趣。”女子将神明剑指向心魔,“今天我就用你的命来验证我最新的道!” “不自量力。”心魔冷哼一声,一道血红色的弯月出现在心魔身后,密密麻麻的红色电弧如同一条条毒蛇一般危险地吐着信子。 女子也就是天君握紧神明剑,一剑刺向心魔。 心魔控制身后的残月,同样劈向天君。 强大的力量瞬间爆炸,恐怖的空间波动将整个时空扭曲,要不是圣皇宫是九天气运的起点,恐怕就在刚刚那一击中化为飞灰了。 爆炸的余波带着狂风将半空中两人的衣服吹得咧咧作响,天君身上的嫁衣发出配着凤凰的纹饰,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握着神明剑的右手微微颤抖。 第66章 相思往事 “我都说了,你境界不稳,现在也就是神皇境,如何胜我,还是跟我走吧。”心魔狞笑着,一指点向天君。 狂暴的力量带着摧毁一切的气势朝着天君碾压过去:“昔日的天地一君,如今跌下了圣君境,哈哈,当真是天道轮回。” 心魔的话就像是一根根微小但是锋利的银针,总能准确的刺中天君心里的痛点,如今天君心魔丛生,两种天道互相扰乱,境界不稳,面对心魔全力一击,天君恍然分神,狂暴的血气瞬间从天君身上碾压了过去,神明剑发出一声悲鸣,被血气弹飞。 天君吐出一口鲜血,单手扶住门前的立柱,嫁衣上的金饰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看着地上的金饰碎片,天君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心痛,随后便被杀气取代,她已经忘了这身嫁衣是从何而来,只是心底最深处觉得,这是弥足珍贵的东西,容不得别人毁坏一丝。 天君举手向天,被弹飞的神明剑发出一声剑鸣,朝着天君的手里飞去,心魔冷笑一声,身影一动,无数残影带着一道带诡异地痕迹,瞬间出现在神明剑飞舞的方向,一把将神明剑抓在手里,神明剑在心魔手里不停挣扎,心魔嘴角挂着冷笑:“举头三尺有神明,哈哈,从今以后我才是你的明主!” 话音一落便举剑刺向天君。 天君惨笑一声,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脑海里的记忆碎片一幕幕出现在眼前,自己身穿嫁衣,看着一个熟悉的笑容,但是自己却叫不出他的名字。 剑尖临身的刹那,天君已经能感受到神明剑刺骨的寒意,等待着那一剑刺穿自己的心脏,就在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天君耳边响起:“欠的债没还就想死吗?” 好熟悉的声音,好温暖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天君周身的寒意消失地无影无踪,自己就像是躺在一个人温暖的怀抱里,十分舒服。 天君睁开眼睛,一个和自己回忆里那个面容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只是这张脸少了记忆里的意气风发,多了几分寂寞悲伤,多了一缕白发。 自己就这么被他抱在怀里,身边是一片最纯洁的黑暗,天君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要去抚摸来人的脸颊嘴里喃喃地说道:“流风。” “我在。”来人正是夜相思。 夜相思的话很温柔,就像寒夜里的炉火,给人一种很温暖很舒适的感觉。 夜相思抱着一身嫁衣的天君慢慢走到一处花丛将天君轻柔地放在草坪上,细长的手指温柔地将天君额前有些凌乱的发丝整理了一下。 “流风,真的是你?”天君喃喃地说道。 夜相思将天君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笑着说道:“是我。” “可嫁衣已经坏了。”天君如同一个小女孩一般,看着满地的金饰,眼角流出了眼泪。 夜相思轻轻拭去天君眼角的泪水将天君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说道:“绝儿,我会修好它的,不用伤心。” “你们俩是当我不存在吗?”心魔看着夜相思两人举着神明剑说道。 夜相思抬起头,眼中寒气四溢,再也没有一丝柔情:“我想谢谢你,要不是你,绝儿也不能破开无情天道想起我,但是我也想杀了你,伤害绝儿的人,都该死。” “哈哈。”心魔就像看着一个笑话一样看着夜相思道,“杀我,一个小小的鬼王竟然想要杀我,就连月红尘在这也不敢说这样的大话。”心魔说到月红尘,嘴角挂起一丝轻笑接着说道:“不不不,朕就是月红尘,玄英,你身为鬼王见了朕为何不跪。” “我见了月皇也只是行礼,从来没有下跪一说,你一个小小的心魔竟然与月皇相提并论。”夜相思淡淡地说道。 夜相思的话像是刺痛了心魔一般,心魔大怒,手中神明剑泛着诡异的红光朝着夜相思两人刺了过来。 夜相思随手一挥,一道漆黑的剑芒从自己的长袖间激射而出,红芒与黑芒相交发出叮的一声轻响,黑芒倒飞插到夜相思身前,光芒散尽,露出一柄漆黑细长的利剑。 “世间纵有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好一柄不医剑。” 夜相思剑指一挥,插在地上的不医剑再一次化成黑芒朝着心魔刺去,心魔反手将神明剑插在地上,身后出现一轮血色的残月,神明剑与自己排斥,只能用回自己的兵刃,残月旋转着朝着不医剑所化的黑芒撞了过去。 天空中出现无数的残影,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夜相思细长的手指如同弹琴一般灵活的操控着不医剑,心魔的血色残月一时也拿夜相思没有办法。 心魔有些心急,因为在这里耽误的时间越长,各族的高手来的可能就越多,如果三皇之中任何一个人到来,自己恐怕就走不了了,想到这心魔咬了咬牙,从怀里拿出一枚血红色的珠子,那枚珠子一暴露在空气中,一股让人心烦意乱的负面情绪开始侵扰众人的神经。 夜相思看向珠子的神色一惊:“血魔珠!” “你懂得还挺多,哈哈,今日就让你看看血魔的厉害!”心魔狞笑一声,将血魔珠吞了下去,一股狂暴的血气瞬间充满心魔全身,周围血色的浓雾在狂暴力量的压缩下变成了红色的电弧,随着心魔的走动不时地明灭。 “一颗珠子就能让我进入圣君境,这种感觉太美妙了。哈哈哈。”心魔看着夜相思两人就像是将死的猎物一般,“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要么跟我走,要么我让你们去地狱做一对鬼夫妻。” “你怕不是忘了吧,我本来就是鬼。”夜相思神情冷漠,淡然说道。 心魔怒而出手,一掌拍向夜相思,狂暴汹涌的掌力将夜相思四周的空间全部封死,夜相思也不废话,同样一掌拍出,手掌上一道黑色的气息明灭不定,两掌相对,一个如太阳一般明亮的光球自两人的手掌间爆炸而出,四周的假山,草木瞬间蒸发。 夜相思后退五步半跪在天君身前吐了一口黑色的鬼气。 心魔傲然站在原地,一双血红色眸子带着一股睥睨天地的气势,血红色的闪电围绕在他身边,凡是接触的东西全部都被强大的力量蒸发。 “我再问你一句,臣服于我,要么死!” “我夜相思生是夜族之人,死为月族之鬼。” “你好好看看,夜族和月族有人来帮你吗?哈哈,既然如此,那我亲手送你上路!” 心魔含怒出手,此处天地间的所有能量都被集聚压缩在他的掌心,一掌拍出,一个仿佛黑洞一般的可怕能量旋涡朝着夜相思席卷而去,所过之处万物寂灭,连光芒都消失了。 夜相思反手召回不医剑,将剑用力插在地上,剑身上的黑芒以剑为中心如一条条灵蛇朝着四面八方迅速蔓延,夜相思双手结印,整片天地的时间瞬间冻结,能量旋涡在时间法则的影响下逐渐变慢,在距离夜相思三尺的距离停了下来。 夜相思结印的手指在微微颤抖,要困住圣君强者全力一击的能量,时间法则也在崩溃的边缘。 啪得一声脆响,夜相思所在的空间就像一个玻璃房子一般砰然而碎,空间碎片一道道划过夜相思的脸,留下了一道道漆黑的伤口,冒着淡淡的鬼气。 能量旋涡再次朝着夜相思碾压而去,就在夜相思被吞没的瞬间,一个白色的身影迈着玄妙的步伐,一点一点从天边瞬息而至,无数残影带着世间最清冷的月光,一个提起夜相思,一个抱起天君,一个抓起苏明,瞬间逃离了那片破碎的空间。 能量旋涡在失去目标以后发生了爆炸,爆炸的余波全部被白衣人抬手之间挡了下来。 月光消散,白衣人负手站在半空中,冷眼看着不远处的心魔。 心魔看到白衣人的面容,咬着牙说道:“月红尘!” “找了你这么长时间,没想到你在这里兴风作浪。”月红尘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天地威压,每一句话都压得心魔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 “我已是圣君,杀了你我就是真正的月红尘。”心魔血色的瞳孔死死盯着月红尘。 “那你觉得朕是什么。”月红尘淡淡地说道,身上的气势倾泻而出,以月红尘为中心方圆百里的天空隐隐出现了无数彩色的闪电,月红尘身上散发着七彩的光芒,身上的白色长衫无风自动,发丝在脑后随风飞舞。 心魔死死地握着自己的双手抗衡着月红尘无可匹敌的气势,使自己勉强站在原地不至于跪下来。 “圣!君!”心魔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挤出两个字。 月红尘飞身而下,负手飘在心魔上方,一模一样的容貌,只是一个白衣一个红衣,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就像九天最纯净清冷的月华,一个如同地狱最为污浊的血气。 心魔本就出自月红尘,也是一样的心高气傲,看着如同踩在自己头顶的月红尘,心魔的脸色因为愤怒变得扭曲了起来,大吼一声,使出全身力气一掌拍向半空中的月红尘,排山倒海的力量瞬间成型,比之刚刚大了一圈的能量漩涡朝着月红尘绞杀而去。 月红尘还是负手而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缓缓从空中飘了下来,脚尖轻轻踩到能量漩涡的上方,本来狂暴的能量在月红尘的脚下变得十分乖巧,月红尘缓缓下落,能量旋涡也被月红尘慢慢踩下来,啪一声脆响过后,月红尘站到了地面上,能量漩涡也被月红尘踩成碎片,自始至终月红尘都没有变过姿势,甚至都没有多看心魔一眼。 “月红尘,你真的该死啊!”心魔吐出一口血气,怒吼一声朝着月红尘抓去,血红的利爪将划过的空间抓出一道又一道的空间裂缝,利爪临身,月红尘伸出右手一把抓住闪着寒光的利爪,左手一瞬间掐住心魔的脖子,面无表情地说道:“伤了相思,朕让你神魂俱灭。” 右手用力,就像是扯下一截腐朽的枯木一般一把扯下心魔的右臂,浓郁的血气从心魔的伤口四溢而出,远远的看去就像是一道小小的红色瀑布一般,看着血气,月红尘露出了一丝厌恶的表情,随即左手用力,将心魔的脑袋扯了下来。 心魔的身子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倒了下去,月红尘看着左手中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只是这张脸上带着无尽的恐惧。 月红尘微微叹了一口气,手中燃起清白色如月光一般的火焰,心魔的头颅与尸体在火焰中化成飞灰。 随着心魔化成飞灰,月红尘感觉自己的境界又一次精进了不少。 转身走向夜相思,每一步迈出四周焦黑的土地便以月红尘的脚印为中心向着四周生出鲜花绿草,等走到两人身前时,本来被摧毁的景色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步步生天地!陛下,您已经是高阶圣君了。”夜相思有些震惊地看着月红尘说道。 月红尘笑了笑说道:“刚刚杀了心魔,心境又提高了一些。”随即看了一眼夜相思怀里还在昏迷的天君,“说说吧,我竟不知天君是个女子。” 夜相思淡然一笑道:“陛下应该听说我以前叫做夜流风。” 月红尘点了点头道:“夜族双帝为一代佳话,我自然是知道的。” “那时我还年轻,出门行医救了一个女子,叫做舞绝,她全身筋脉逆转,记忆有些混乱,我怕她出事,就一直带着她游历江湖,后来我俩互生情愫,在成亲之日,她恢复了记忆。” “她是天君?” “嗯,她当日经脉逆转是因为被圣君雷劫所伤,成亲之日一剑刺穿我的胸口,度过了情劫,修得是无情天道,被天道封心,失去了有关我的一切记忆。” 月红尘听完拍了拍夜相思的肩膀:“以后你有何打算,天君毕竟是天地之主,我没办法决定她的去留。” “她现在走火入魔,境界已经是神皇了,我就先在圣皇宫陪她吧。” “嗯,只有如此了,我会派血海过来,在宫外保护你们。” “多谢陛下,对了,心魔手里有血魔珠,他本是神皇境,吃了血魔珠以后进入了圣君境。” “好的,我会派人去查的,我倒要看看上古就灭绝的邪物,如今还能翻出什么大浪,你好好养伤,需要什么就传音于我。” “是,陛下。”夜相思恭敬地说道。 月红尘脚尖轻点,伴随着一道清冷的月光飞向高空。 夜相思看着怀里昏睡的天君,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多少年了,梦里的场景终于实现了,不过又有些担心,天君的境界跌落到神皇,恐怕这九天会更加混乱,好在月红尘已经突破至圣君境,也算能镇压这方天地的气运。 夜相思伸出右手,一道晦涩的黑暗气息自指尖慢慢蔓延至圣皇宫周围,在黑色气息的运转下,圣皇宫四周的时间还是逐渐变慢,空中飘飞的花瓣如同被冻在透明的寒冰中一样,就这么静止在空中,随着气息再次运转,已经静止的时间竟然还是倒退,不到片刻圣皇宫便恢复成大战之前的样子,到处是鸟语花香,人间盛景。 夜相思喘了一口气,甩了甩自己有些颤抖的手苦笑一下:“还是托大了。” 一身黑衣的夜相思抱着一身嫁衣的天君靠在一棵盛开的桃树下,漫天的桃花瓣像是婚礼的彩纸一般从天而降,夜相思从怀里拿出当初白羽送给自己的业果金线,将一头小心绑在天君的手腕上,将另一头绑在自己手腕上,随后金光一闪,业果金线在两人手腕处形成一道浅浅的痕迹,像是两道相似的纹身一般。看到这些,夜相思抱着天君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第67章 你喜欢他 九天的最北面终日被冰雪覆盖,上方的天空因为刺骨的寒意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藏青色,隐隐约约可见一点点星光,上古时期这里便是八荒中的北荒,如今的北荒因为气候寒冷地处偏远,根本没有人类的踪迹,只有几只不惧严寒的妖兽时不时地在莽莽冰原上奔跑。 在北荒的一处巨大的山谷内,一个由玄冰盖起的巨大宫殿矗立在两座山峰之间。 宫殿内所有的一切都是由玄冰精致雕刻而成,在红色的烛光下泛着绚丽的七彩光芒,大殿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王座,王座的背面雕刻着九条仰天长啸的雪龙,一个身穿白色狐裘的男子坐在王座上蓝色的瞳孔看着一旁的红衣女子。 “月红尘的心魔死了?”男子的声音带着一股霸气,似乎只要他在哪里,他就是哪里的帝王一般,男子容貌冷峻,神情如同覆盖在冰原上的万年玄冰一般冷漠,他是天生的帝王。 红衣女子便是完颜若离,眼神中有一丝失落与愤恨,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道:“死了,被正主杀了。” “死就死吧,自不量力的人本就不配活着,只是因为这个废物,我们怕是隐瞒不住了。” “你怕了?”完颜若离看着男子说道。 “哈哈,本王与你们不一样,本王只是臣服于他,可从来没有怕过他。”男子的话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本王若是怕他,怎么会动手杀了双尊,又怎么会重伤他的结拜兄弟君狂歌。” “难道我们苟延残喘千万年,还要一直这么忍下去?”完颜若离有些生气地说道。 “只要能胜他,就算再苟延残喘千万年,本王也能忍。”男子冰蓝色的瞳孔看不出任何情绪,淡淡地说道。 “唉。”完颜若离,没有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 男子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华丽的狐裘,走到完颜若离身后声音变得温和而亲近:“人族承载气运,被他打得高手尽亡,连人皇都死了,鬼族不惧刀兵,不畏水火,鬼王厉魂被他撕成了碎片,你好好想想,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只要他在,那他就一定是天下第一,在排天下高手时,所有人都会在心里自动将他过滤出去,天下第二可以随意变动,但天下第一永远是他,在九天这个时代强者出手约定俗成的就是一对一,但是面对他,面对那个被困了千万年的他,这个约定就不存在了,天君,三皇,五帝,四鬼王全部出手,结果被他打得全部身受重伤,不要说你我,就是当年咱们八王同时对他出手,胜算又有几何呢?一群人打他一个,输了也不丢人,赢了足矣炫耀万年,虽然根本赢不了。” 男子的说到最后脸上浮现一丝羡慕的神色,端起酒杯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可他却不适合做一个帝王,帝王都是孤独的,他最怕的就是孤独。” 完颜若离听着男子的话,内心的怒火逐渐平息了下去,起身将男子杯中再次倒满烈酒,随即问道:“你不怕孤独么?” “我?”男子指了指自己,然后笑道,“我喜欢孤独,也很享受孤独,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站在高处看着芸芸众生在为了自己前程与命运不停地忙碌,我喜欢所有的事都操控在我的手里,我喜欢所有人都跪在我的脚下,我喜欢整个天下,所以为了我的喜欢,我必须打败残千月,不惜一切手段打败他。”男人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烈火,似乎话里的场景点燃了他的雄心壮志,“你我虽然目的不同,但是敌人相同,所以我们才能合作这么些年。只是我有一件事不是很明白,希望渊政王为我解惑。” 完颜若离看向男子冰蓝色的双眸,男子嘴角挂着一丝冰冷地笑意等着她的回答。 “你说。” 男子笑了笑目光中闪烁着精光道:“当年你是他的近卫,有数不尽的机会,为何你没有动手?而且千万年以后他破印而出,你不去找他为何要先拿天中湖开刀?你和残千落关系匪浅,为何连她都不放过?” 一连三个疑问直击完颜若离的内心,心里那一片最脆弱的地方似乎被这三个疑问直接撕开,暴露在这北荒寒冷的空气之中。 看着完颜若离有些慌乱,男子负手走到窗边,远方天空中飘着如同彩色丝绸一般的极光淡淡问道:“你的离王九剑可还如当初那般无情?” 完颜若离惊声起身,手中的酒杯被她捏成了一片碎雾:“你怎么会知道离王九剑。” “我自然是有我的办法。”男子转过身裹了一下狐裘,英俊的脸庞带着摄人的气势,“他有羽剑镇八荒,你便修炼离王九剑诀,如此相似的兵刃,看来你也没有那么恨他。” “我。。。”完颜若离有些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男子摆了摆手接着说道:“你拿天中湖开刀是因为你知道星霜喜欢他,你杀他妹妹是因为他妹妹算计了他千万年。”男子饮了一口烈酒,嘴角的微笑带起了几分醉意,靠近完颜若离哈哈笑了起来,“你喜欢他。” “我没有。”完颜若离小声地说道说出的话任谁听了都不会相信。 “好了,就算你喜欢他,我也会和你合作,我的目的只是击败他,我要的只是这个天下,至于杀不杀他,取决于你。”男子从新取出一个酒杯倒满酒递到完颜若离手里。 完颜若离叹了一口气,端起酒杯对男子说道:“好,那就祝你我的心愿都能得偿。” 男子笑着举起酒杯:“必然可以。” 随着男子的话落,宫殿四周升起了一阵阵浓雾,将整个峡谷隐藏了起来。 月族无尽地狱,月红尘看着下方跪着的苏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苏明此次前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月红尘能承继天君的位置,保住九天的气运。 月红尘用手扶着额头,当年月千秋殒命曜台,他继承了月族的皇位,这些年月族在他手里隐隐已经压过了曜族和辰族成为三圣族中最为强大的家族,但是月红尘的心不在此,他追求的是一种超脱世俗的自在,他喜欢万事随心,月族的皇位对他来说无疑是一重枷锁,更何况的是天君的位子。 但是如今的九天现世的高手中只有他一位圣君,月红尘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旁的青冥似乎看出了月红尘的难处,便对月红尘行了一礼说道:“陛下,苏先生是神族之人,可为陛下炼制一枚幻形玉,让陛下幻化成天君的样子,代天君主宰九天,等天君痊愈把位子再还给天君即可,您看这个办法可行吗?” 月红尘听了青冥的话大喜,笑着说道:“苏先生,那咱们就按照青冥说得办吧。” 苏明本就是舞家之人,目前看来这样是对天君最有利也最稳妥的办法,自然不会决拒绝。 这时青冥又说道:“陛下,您要幻化成天君,咱们月族的事务要交给谁呢?” “嗯。”月红尘想了想说道,“父皇一直在闭关,朕还要去圣皇宫,既然如此,你去一趟凡世带着月族的召令将月皇之位传给昼儿吧,反正他已经是神皇境了,怎么着也该担起责任了吧。哈哈。” 说着说着月红尘便笑了起来,如今他虽然假扮天君,但是把月皇的位子传了出去,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 说完月红尘便拿出月族的皇印交给青冥,自己带着苏明化成流光而去。 看着天空中如流星一般的光芒,青冥脸上带着苦笑:“这怎么说走就走了。唉。” 月红尘让苏明先回圣皇宫,自己朝着辰族疾驰而去。 天月皇宫内,白昼正在和白羽喂招,天空一阵青色的光芒落地化成青冥,青冥跪地对白昼行了一礼说道:“少主,陛下让臣把这个给您。”说完双手递上了一个金色的盒子。 白昼一脸不解,拿过盒子看了一眼问道:“这不是我族的皇印吗?” “是的,少主,这是陛下让臣给您的,顺便让臣告诉您,现在您已经是月皇了,是月族之主。” “什么!我二叔他怎么了?”白昼一脸震惊,上前抓住青冥的肩膀问道。 青冥感受着白昼身上的威压,勉力说道:“少主,陛下他没事,他就是把位子传给您了。” 听了青冥的解释,白昼悬着的心才放了下去,松开青冥道:“二叔他好端端的怎么想着传位了?” “那个,那个,陛下去当天君了。” “啊!”白昼与白羽同时喊道。 白羽上前有些焦急地说道:“青冥叔叔,那我师父呢?”夜相思去找天君,结果等来了月红尘成为天君的消息,由不得白羽不担心。 青冥微笑地行了一礼说道:“殿下放心,玄英他没事,请殿下设置一道时间结界。” 白羽师承夜相思,时间结界信手而出,一道黑色的圆球将三人围在中央,三尺之内时间静止。 青冥赞叹一声,将一封书信交给白羽:“殿下,这是玄英给您的信。”随后又将圣皇宫发生的事跟两人细细讲了一遍,听完青冥的话,白昼和白羽脸上都是同样的表情,张开的嘴巴再也合不上了。 没办法,青冥带来的消息太过于震撼,要不是青冥是月红尘的左膀右臂,白昼都有些怀疑这是在做梦了。 “天君是女儿身,而且是师父的恋人?”白羽喃喃道,“也就是我的师娘! 因为青冥也是立地而成的鬼王,怕影响天月的气运,白昼便让他去太庙跟随白衣了,那里有九天的佛骨舍利做成的佛珠,勉强可以抵消他的鬼气。 安置好青冥,白羽还是一副还没回魂的样子,直到白昼拍了拍他的肩膀白羽才反应过来。 “哥。” “怎么了?在担心夜前辈?” “担心倒是谈不上,毕竟月二叔也在圣皇宫,我师父的安危肯定是没事,就是有点太震撼了,我当初就想过师父的剑诀带着一股悲凉孤寂的气息,想来师父是被情所伤,师父是夜族双帝之一,又是玄英鬼王,什么样的女子能伤师父上千年,现在才知道竟然是天君,唉。” “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吗?羽儿。” “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白羽的眼睛里闪着炽热的光芒说道,“我要努力修行,我要成为神皇,我要成为圣君,我要主宰九天。” 白羽说完,天空中无数紫色光芒夹杂着狂风将整片天空染成了紫色,一股毁天灭地的皇者气息从天而降射入白羽的眉心,轰隆隆的雷声带着狂暴的气息传遍了九天的四面八方,九天所有的妖兽魔物全都匍匐在地浑身颤抖,所有的帝王之上的强者心中都有油然生出一股臣服的感觉。 白羽身后出现一道金黄色的虚影,日月同天,星辰闪烁,衬托的白羽就像是一个上古帝王。 九天北荒的玄冰宫殿内,那个披着白色狐裘的男子猛地睁开双眼,冰蓝的瞳孔带着惊讶和愤怒看向天空:“这是帝王宏愿,这是帝王宏愿!竟然得到了天地认可,这是谁!” 冰蓝的眼睛如同万年不化的玄冰一般看向凡世,薄薄的嘴唇里挤出了两个字:“天月!” 男子叹了一口气:“红叶,去凡世,找到他,然后。。。”男子站起身身后的王座瞬间在他的气势下变成齑粉,“杀了他!” 男子身后的黑暗中传来一声魅惑的轻笑:“是,殿下。” 一股红色的旋风冲出北荒朝着凡世席卷而去,男子走到窗边看着天空中的异象眼中的不甘和杀意一闪而逝:“本王忍了千万年,任何人都不能阻挡本王的脚步,就连天选帝王也不行!” 白昼看着白羽身上的光芒,心中感慨万千,自己的弟弟竟然是天道认可的九天主宰,高兴的同时心里也有隐隐的担忧,自古帝王路还有一个名字就是荆棘路,一路荆棘,万物皆敌,九天主宰都是踏着累累白骨登上至尊之位,强如残千月都没有得到天道的认可最后也只是落得被封印千万年的下场。 “太子殿下好志气啊。”一个爽朗的声音自城墙下传了过来,白昼向下看去,一身黑色蟒袍的秦暮云,站在城墙下微笑着看着两人,头上金色的发冠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秦慕云身后站着一个身穿紫纱的女子,秀美而不流于妖媚,恬静而不失于意趣,其美貌程度丝毫不下于宫中的任何一个女子。 白昼连忙让人将秦暮云迎了上来,秦暮云对白昼和白羽将要行礼就被白昼扶了起来道:“二哥,你这是折煞我了。” “你是月族之皇,羽儿是天月太子,不管从哪里论,我都得行礼啊。” “咱们是一家人啊。”白羽笑着说道。 “二哥怎么来了?”白昼一边将秦慕云迎到殿内,一边问道。 第68章 厉鬼红叶 秦慕云笑了笑,拉住身后的女子说道:“我要成亲了。” “这就是二嫂啊。”白羽看着女子有些红润的脸庞问道。 “是啊,这是我六道轮回的冷清秋,以后就是我的王妃。”秦暮云说完,冷清秋对白昼和白羽行礼道:“清秋拜见太子殿下,拜见月皇。” 白昼连忙将冷清秋扶起来,让人通知怜倾:“你来就是通知我们你的婚事?” “这只是顺路,我来是找一下灵渊姑娘,她的玉牌落在玉唐了。”说完手里拿着一个玉佩,上面雕刻着一个君字 “灵渊,那是我表妹,她人呢?” “她还没到吗?”秦暮云惊声问道,“她三日前出发,本来我是想和她一起来的,只是宗门出了点事,我就派怜儿的暗尊保护她,按照路程也该到了啊。” 与此同时,天月东境的一座大山之上,君灵渊盘腿打坐,身边血红色的鬼气如同旋风一般将她团团围住,身后躺着一个一身黑衣的人影,生死不知,君灵渊皱着眉头,脸上的细汗慢慢凝结成汗珠流了下来,胸前一团绿色的光芒将两人死死保护在其中。 “小丫头,放弃吧,这东山在两国边境,没有人会来救你们,你的肉身迟早是我的,哈哈。”一个妖媚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了过来,形成无数道回音,“刚到凡世就遇见了这么好的灵体,看来老天爷也站在我这一边啊。” “不好,她肯定是遇到麻烦了。”白昼眼中冷光闪烁,随后传音给青冥,“随我走一遭吧。” 说完让白羽带着秦暮云去找怜倾,自己身化流光朝东方飞去。 “陛下,属下感觉到东方有一股极强的鬼气。”空中的青冥对白昼说道。 “嗯,我也感觉到了,这么强的鬼气,前几日还没有,看来灵渊极有可能被困在里面了。” “如今的凡世海晏河清,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强大的鬼气,属下身为帝王巅峰,这鬼气已经超出属下的境界了,少说也是神皇境。” 飞在前方的白昼皱着眉头:“如今九天鬼王只有你们四位,你和血海都是帝王巅峰,老祖和夜前辈是神皇,厉魂已经被残千月杀了,怎么又会出现神皇境的鬼王。” 就在两人说话间,东山上的鬼气更加浓郁,血红色的鬼雾中不时传出凄厉之声,以东山为中心,方圆百里全部化为鬼蜮。 白昼与青冥看着下方的焦土,飘然而落,落地的瞬间上空的太阳便消失无踪,本是正午时分,如今就像是半夜一般,四周血红的鬼雾就像是一队队巡逻的兵勇,四处游荡。 白昼眼中闪烁着紫色的电光,一步迈出,一道道透明的波纹自鞋底而生朝着四周奔涌而去,一接触鬼雾便如锋利的刀锋一般将鬼雾绞杀。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已经枯死的森林里,若隐若现地传出一阵阵歌声,歌声缥缈无定,似乎来自四面八方,忽远忽近,声音愁肠百结,婉转哀怨,透过如同利爪的树木枯枝,像一根根情丝将白昼缠住。 “离人骨,渐成堆,可怜烛泪夜夜垂,旧时坊,今日碑,一寸相思一寸灰。。。” 随着歌声的临近,红色的鬼雾慢慢变成了丝带的样子,轻轻地挂在枯枝之上,在山间阴冷微风的吹动下,慢慢飘动,带着一种诡异至极的美感。 树林深处,一架血红色的花轿被四个血红色的人影抬着,慢慢朝两人飘了过来。 青冥屈指成剑刚要动手,白昼挥了挥手按下了青冥的动作,紫色的瞳孔看着慢慢靠近的花轿。 花轿似乎没有重量一般,缓缓路过白昼身旁。窗户的血红帘子里伸出一个惨白的手臂,细长的手指涂着鲜红的指甲,手里抓着一封请帖,请帖上不时滴落着猩红的血液,就像是这封请帖是刚刚从哪个活人身体里抓出来的似的。 白昼既没有伸手去接,也没有拒绝,就这么静静地站在花轿旁边看着,惨白的手臂看白昼没有接,花轿里便传出一声魅惑至极的笑声:“公子身份尊贵,是看不起奴家么?” 白昼淡然一笑:“那倒不是,这荒郊野外,姑娘就不怕遇见鬼吗?” “怕,怎么不怕。”白昼透过纱帘似乎看到了花轿内的人影捂着嘴笑了笑,“公子气运加身,寻常鬼物怎么敢伤害公子,所以奴家待在公子身边自然是安全的。” “既然如此,本王想问姑娘一件事。” “公子接了请帖,奴家自然知无不言。” 白昼目光如电,神皇巅峰的气势瞬间展开,紫色的狂气如剑锋一般咆哮而出,将花轿绞成碎片,霸道的气劲将四周的鬼雾立即冲散。 花轿中的女子一身嫁衣,如一片枯叶朝着后方飘去,抬轿的人影还没来得及逃跑便被狂暴的力量碾压成渣滓。 女子飘在半空,虽是一身嫁衣,但是嫁衣如同是从血水里浸染过一般,不时滴着鲜血,女子头发纷飞,血红色的眼眸闪动着诡异的光芒,手里拿着一方手帕轻轻遮住嘴巴,妖异魅惑。 “公子竟如此不怜香惜玉,对我一个弱女子出手。”女子飘落到一棵枯树之上,斜躺下说道。 “神皇境的鬼物不去地狱,莫不是想魂飞魄散。”白昼冷冷的说道。 “哈哈。”女子如同听了一个笑话一般,大笑了起来,随后指着青冥道,“公子莫不是当奴家眼瞎吗?难道他不是鬼物?” 白昼不再说话,一掌拍出,一道夹杂着魔诀至强气息的掌力朝着女子碾压而去,女子神情不慌不忙,拿起手帕朝身前一扔,一道由血雾形成的护盾堪堪挡住了白昼的一掌。 女子看到白昼的攻击被挡下,刚想嘲笑,突然脸色大变,之间自己身前的鬼雾被紫色的狂气一点一点撕碎,女子连忙起身,眼中再也不复刚刚的魅惑神色:“魔诀!” 一声巨响,掌力将血雾拍得粉碎,白昼身随影动,再次一掌拍出,雄浑的掌力带着紫色的光芒如同一条挣脱牢笼的恶龙一般朝女子撕咬而去,女子身形再退,飘落到十丈之外,随即扯去所有防御,跪在地上眼中带着激动的神色喊道:“尊上!” 听到女子的声音,白昼连忙挥手,将排山倒海一般的掌力甩向一边,巨大的爆炸声冲天而起,滚滚烟尘如同世界末日一般遮天蔽日,巨大的力量冲开了鬼蜮,一道道阳光从天而降,整个东山再次来到正午。 白昼轻身而起,站在半空看着女子说道:“你是谁?” “尊上不认识奴婢了吗?奴婢是红叶啊!”女子跪在地上激动的说道,“我认得您的魔诀,普天之下只有尊上才会的魔诀。” 白昼飘然而落:“你的尊上是残千月?” “公子难道不是尊上?” “自然不是。” “那公子怎么会魔诀。” “是残千月教给我的,他救过我的命,我也算是他半个传人。” 红叶听到白昼不是残千月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随后又激动的说道:“这么说尊上还活着!” “嗯,他在九天神隐村。你为何要来凡世?” 红叶想了想说道:“公子,我本是神族之人,后来在天地大战中身死道消,内心执念太重化成厉鬼,我奉命来凡世取公子性命,还请公子饶恕。”红叶将头磕在地上恭敬地说道。 “你为何要取我性命,我都没见过你?” “公子发下帝王宏远得天地认可,御景王心有不甘,命我来取公子性命。” 听了红叶的话,白昼隐隐有些担心,帝王宏愿是白羽所发,还没一天就引来上古厉鬼,果然帝王路万物皆敌。 白昼也没澄清顺着红叶的话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发得帝王宏愿?” “我前身是神族之人,能看出一个人身上的气运,公子气运上达九天,自然是帝王人选,我本想吸收一个灵体以人身去取公子性命,没想到公子自己找来了,还请公子恕罪。” “好吧,你把那个女孩放了吧,她是我的表妹,对了,御景王是谁?” “上古八王之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战力最强的,万俟君臣。” “他也复活了?”白昼惊声问道。 “他根本就没有死。”红叶说道。 “你有何打算?你把他的隐秘告诉我,恐怕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准备去九天找尊上了,我本就是他的奴婢,如今也应该回到他的身边。”红叶眼神变得温柔起来说道。 “好吧,你自己小心。” 红叶对着白昼盈盈一拜,随后身化红光冲天而去。 白昼看着天空中的红光,听到青冥在身后说道:“陛下,看来这个女鬼对残千月也是有情。” 白昼笑笑道:“他是上古魔王,天地无敌,倾慕他的人应该有很多。好了,我们去救灵渊吧。”青冥右手一挥,一道青色的鬼气一下将整个东山劈出一条裂缝,裂缝中央君灵渊盘腿打坐,周围一圈微绿的光芒像一个气泡一样将她保护在当中。 白昼飞身上前,一丝紫色的能量涌入君灵渊的识海,君灵渊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白昼微笑的脸,瞬间跳了起来扑到白昼的怀里哭道:“表哥真的是你吗?” 白昼轻轻拍着君灵渊的肩膀安慰道:“是我,别怕。” 君灵渊抬起头,脸上还有眼泪划过的痕迹,白昼轻轻擦了擦她的脸:“你怎么来凡世了,外公知道吗?” 君灵渊摇了摇头说:“表哥,我是偷跑出来的。我知道帝王境之下的人没法来凡世,我就自己制了几道压日符掩盖了天道,爹想让我嫁给言家的少主,我连他的面都没见过,我才逃出来的。” “那你就跟着我在天月待几日吧,我会让人去通知一下外公报个平安。” 一旁的暗尊被青冥救醒,暗尊对白昼行了一礼,随即便返回玉唐。 白昼随手一挥,一道轻风托起君灵渊,三人便朝天月飞去。 红叶刚进入九天,便感到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锁定了,看着天空中那道白色的身影,红叶感觉自己就像是到了玄冰地狱一般,四周的温度急剧下降,自己身为厉鬼,竟然有一天会这么渴望阳光。 “殿下。”红叶跪下说道。 “本王对你如何?”男子冷冷的眼神看着红叶淡淡地说道。 “殿下对红叶有再造之恩。”红叶内心紧张,但还是平静地回答道。 “那为何你要背叛本王?”男子的声音听不出有任何愤怒,甚至带着一丝柔和红叶跟随了他千万年,知道这是男子要发怒的前兆。 “属下。。。。属下。。。。” 男子飘然落到红叶身前,红叶能感到男子身上凌冽的气息,男子伸出手指点在红叶如血的嘴唇上:“帝王宏愿是谁发的?” “天月白昼。” “好,本王给你个机会。”男子回头看了看湛蓝色的天空接着说道,“给你三息时间,本王只出一招,不要说本王不念旧情。” 白衣男子话音刚落,红叶便幻化出无数分身朝着天空激射而去。男子看了看自己细长的手指,三息过后朝着天空随意一点,一道冰蓝色的冰晶如同巨幕一般将整片天空全部封死,巨幕内的气温在冰晶的作用下急剧下降,极寒的气息似乎冻住了时间。 红叶本为神皇巅峰,但是面对千万年以前的御景王万俟君臣,就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般,被困在巨幕内,无数幻影瞬间破碎,留下了一个鲜红色的身影。 天空中的阳光透过冰晶巨幕变得如同一柄柄利剑,瞬间便要将红叶千刀万剐,一声凄厉的惨叫冲破云霄。 万俟君臣冷漠的看着浑身泛着血光跪坐在巨幕内的红叶:“他没有七情六欲,你知不知。”说完头也不回地朝天空飞去,在他转身的刹那,巨幕内最后一道凌厉的阳光朝着红叶的眉心射了过去。 红叶苦笑一声,血红的眼睛留恋地看了一眼天空,随后慢慢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灰飞烟灭。 就在阳光临身的瞬间,一道紫色的光芒炸开了冰晶,一个白衣人一把抓住只剩下一口气的红叶。 万俟君臣淡然地回头:“魔诀。” 第69章 言瑾求亲 白衣人眼神如同一柄利剑:“不错。” “既然救了她,那你就替她去死吧。”万俟君臣再次一指点出,一道透明的空间波动朝着白衣人飞速射来。 “公子小心!”红叶有些虚弱的喊道。 白衣人正是白昼,在回天月的路上便感觉万俟君臣必会杀了红叶,所以便中途折回,来到九天之上,刚好挡下了致命一击,救了红叶。 面对万俟君臣,白昼不敢托大,体内的魔诀开始疯狂运转,右手一挥,一道血红色的光芒飞射而出,两道力量相撞,两人中间的空间瞬间破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红光飞回白昼身前,显露出原形,残阳拜月剑。 “小小年纪能挡下本王一击,不愧是天选帝王。”万俟君臣无喜无悲淡然地说道。 “御景王谬赞了。” “罢了,本来就是派红叶去杀你,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本王的身份,今日本王亲自送你一程。”万俟君臣爽朗地长笑一声,曲手成爪便朝着白昼凌空抓去,强大的力量瞬间涌入白昼体内。 白昼眉头一皱,喷出一口鲜血,单膝跪地喃喃说道:“好霸道的力量。”顾不上恢复伤势,一把抓住身前的残阳拜月,一剑刺出,万俟君臣面对闪着血光的剑身,不闪不避,仅仅只用手格挡,剑身与手指普一接触便发出金铁交击之声,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白昼回转剑身,将体内的狂气疯狂涌入血红色的宝剑之内:“剑七,诸侯灭!” 闪烁着紫红光芒的残阳拜月化身万千剑影,随着白昼一剑挥下,天空中下起了一阵红色的剑雨,遮天蔽日的剑气,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朝着万俟君臣呼啸而去。 万俟君臣冷哼一声:“好剑法,可惜本王不是诸侯!”说完一指点出,一道寒冷至极的白色光芒脱离万俟君臣的指尖,迎着如雨幕一般的剑气激射而去。 白色寒气直接冲开剑光的包围,无数剑光被甩向两边,砸在地面上,一个接一个的爆炸声瞬间从地面传了出来,强大的力量将整个地面炸成了一个个深不见底的大坑,本来生机勃勃的土地在剑光下变成一片焦土,绵延数百里。 万俟君臣身影一闪随着白光朝白昼点去,白昼横剑格挡,瞬间感觉一股寒冷无比的气息冲入自己体内,还没等白昼反应过来,万俟君臣的身影出现在白昼身前,一指点在紫红色的剑身之上,残阳拜月发出一阵悲鸣,白昼感觉剑柄传来一股狂暴的力量,直击自己的心脏,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的伤势,又是一口鲜血奔涌而出,自己被击退了数丈。 万俟君臣再次一指点来,不给白昼一点喘气的时机,这次他要一击必杀:“什么天道认可的主宰,哼,这个世界只有本王一个主人!” 空间在万俟君臣的指尖湮灭,似乎这一指直接将整个九天划成了两半。 “小子,你不是他的对手。”白昼恍惚间听到识海内传出了一个温和的声音,随后白昼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此时外界的白昼随手一挥,一道青绿色的烟雾凭空出现,组成了一面护盾,护盾一出,白昼转身向旁边斜飞数米。 万俟君臣的指劲只被护盾抵挡了一息,便瞬间穿透护盾,出现在白昼刚刚站立的地方,身后的绿雾被强大的气劲吹散消失于天地之间。 万俟君臣负手而立,眼中冒着寒光看着刚刚躲过自己致命一击的白昼冷声说道:“青山翠,竟然是你。” “过了千万年,殿下的御天指还是如此霸道。”白昼温和一笑,顺手抹去了自己嘴角的鲜血。 “呵呵,当年的君狂歌何等意气风发,如今竟然委身一个小辈体内,当真可笑,不知一体双魂死了之后会不会变成两只鬼。” “殿下若是好奇,大可一试。” “好!”万俟君臣再次点出一指,指劲就是一道透明的涟漪,细小笔直却夹带着令整个天地都颤抖的力量朝着君狂歌飞射而去。 君狂歌眼神一凝,手掌轻挥,一股灰色的气息慢慢凝聚,随着气息的出现,方圆百里的动植物全部化成飞灰,生机尽失,天空中一道道肉眼不可见的丝线在气息的影响下慢慢变得扭曲了起来。 御天指劲瞬息而至,狂暴的力量足以摧毁一切,但是指劲射入灰色气息的瞬间,便被一道道弯弯曲曲的丝线不停地减弱,不一会儿便消失不见了。 万俟君臣看着自己的指劲就像是插进水中的树枝一般,被水光折射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万里悲秋,不错不错,竟然可以扰乱天道法则。”万俟君臣目光闪烁,“既然有你作保,那他的命本王便过几日再来取。”说完便直接化成一道寒芒朝着天空激射而去。 看着万俟君臣离开,君狂歌吐出一口血气,跪在地上苦笑一声:“还好把他吓住了。” “公子!”红叶挣扎着要去扶起白昼,君狂歌摆了摆手道:“无妨,就是内息有些乱了,到底是上古战王,小子这神皇境快不够看了。” “公子,御景王修炼千万年,当年他便是尊上之下第一人,从来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境界,属下拜谢公子救命之恩。”红叶说完便挣扎着要跪下去,君狂歌起身扶住她说:“红叶不必这么客气了,我先送你去神隐村吧,有残千月在,想来他也不敢再去找你的麻烦。” 听着白昼的话,红叶总感觉这个人是自己认识的人,但是听到残千月的名字,红叶眼睛顿时有了光彩,刚刚的疑惑便被惊喜所取代,刚要起身便看到不远处,残千月负手站立在空中看着他们两人。 红叶看到残千月,顾不上自己的伤势,连忙飞过去跪在残千月的身前惊喜恭敬地说道:“尊上!” 看着红叶身上不停冒着鬼气的伤口,残千月没有说话,轻轻挥了挥手,本是万里无云,阳光明媚的下午,直接变成了皓月当空,凉风习习的夜晚,一道道清冷的月华慢慢渗入红叶的体内,一点一点修复着她的伤势。 “多谢尊上!” “他竟然没死,他也应该没死。”残千月低头淡淡地说了一句毫无逻辑的话随后对君狂歌说道,“这个时代的天选帝王已经出现了,天下必将大乱,你保得了他一时保不了他一世。” “我好歹也是借他的肉身而活,他若死了,我连鬼都做不了。”君狂歌淡然一笑道。 “那是他的劫,你若插手就会变成你的劫。落儿如今在神隐村养伤,该出来的不该出来的都出来了,你好自为之。” 说完紫袍一挥,将红叶收进袖子内,一步迈出,身影消散无踪,随后整片天空再次恢复成白天的模样,刚才的景象就像是幻境一样。 看到残千月离开,君狂歌温和的眼神慢慢变得冰冷异常:“万俟君臣,伤了落儿,我必要将你碎尸万段!” 说完这句话,眼神一变,又恢复成白昼的神魂,白昼知道是自己的那位老祖宗又救了自己一命,但是这位老祖宗的妻子与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时间又有点不知所措。 “你和落儿决战之前我就会消散,不必考虑我的感受。”一个声音从识海内飘了出来,似乎看透了白昼内心的想法。 白昼笑了笑,笑得有些凄凉,随后开始打坐,魔诀在体内运转,经过这一场大战,自己的经脉在狂气的滋养下变得更加坚韧,自己的境界也慢慢提升到了半步圣君。 吐出一口浊气,自言自语地说道:“果然提升境界最快的捷径就是经历生死大战。”说完起身准备返回凡世,突然想起来君灵渊的事,便直接身化流光朝着君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君家的会客大厅内,君昊陪着一个少年公子在品茶,少年长得眉清目秀,身穿一身华服,如果不是眼神中闪过的一丝阴冷破坏了气质,当真便是浊世佳公子。 少年轻轻吹了吹茶汤,慢慢喝了一口说道:“世伯,不知灵渊去了哪里?” 君昊听了少年的话放下茶杯有些无奈地说道:“唉,这个孩子大了就管不住了,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这两天我一直在寻找。” 少年放下茶杯,眼中阴狠的气息再次闪过:“不知我和灵渊的婚事世伯可还答应?” 君昊笑着说道:“瑾儿,你和灵渊的婚事我是没什么意见,主要是看灵渊同不同意。” “世伯,我和灵渊的婚事关乎我们两族的盟约,还望世伯劝劝灵渊。” “那朕要是不同意呢!”一个霸道的声音从大厅的外面传了进来,声音中带着滚滚天地威压,强者的气息如同一阵惊雷在大厅内炸开。 少年便是言家三公子,言诗的孙子言瑾,言瑾顿时感觉体内真气猛然一顿,喉咙处传来一股猩甜的味道,强压住身体的不适,言瑾看向大厅的门口,一身白衣的白昼刚好迈了进来。 白昼走进大厅看都没看言瑾直接向君昊行礼道:“舅舅。” 君昊看到白昼也是一脸开心,连忙扶起白昼笑道:“回家了怎么还这么客气呢,听你外公说你继承了月皇之位,你爹娘在天之灵也可以安心了。” “嗯,事出仓促还没来得及通知,爷爷和二叔都闭关了,就把皇位传给我了。”白昼随即瞥了一眼言瑾问道,“这是谁?” 君昊刚要介绍,言瑾便上前行礼:“月皇万安,小可是言家少主言瑾。” “就是你求娶灵渊?”白昼微微眯眼,看着言瑾虽然一表人才,但是身上时不时传出一阵阵血腥和阴冷的气息。 言瑾连忙说道:“到时还请月皇做我们的主婚人。” 白昼摆摆手道:“你刚刚没听到吗?朕何时同意你和灵渊的婚事了?” “月皇这是何意?”言瑾虽然有些不高兴,但面对白昼还是强压住愤怒笑着问道。 “因为灵渊不愿意。” “月皇初来九天可能不知,家族婚约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那朕如果灭了言家是不是就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白昼眼中闪动着寒光,言瑾话里话外说自己身份不明,白昼没有当场灭了他已经给足了言家面子了。 “是谁这么大的口气要灭了我言家。”一个愤怒的声音从院外的高空传了出来,白昼回头冷笑一声,身影一闪,再次出现时已经站在高空之上,看着眼前之人说道:“言帝,朕说得这话可有什么不妥?” 言诗本来是陪自己孙子求亲的,君家隶属曜族,自己顺路去拜见了一下曜皇,谁知道自己刚到君家就听见有人要灭了言家,愤怒之下立马开口说道,但是令自己尴尬的是,说这话的人自己是真的惹不起,且不说白昼身后是整个月族还有君家,就算白昼一个人他也惹不起,白昼弱冠之龄便是神皇境,放眼整个九天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言诗尴尬地一笑随即行了一礼道:“不知月皇亲临,还请月皇恕罪。” 白昼神色凌厉说道:“言帝说笑了,朕本是凡世上来的不明之人,怎敢劳烦言帝行礼。” 听了白昼的话言诗瞬间明白自己的孙子刚刚说了什么,随即脸色一凝,飞身上前一巴掌扇到言瑾脸上:“混账!你就是这么跟月皇说话的!” 言瑾捂着已经红肿的脸,眼中的阴冷更加明显强压着怒火赔礼道:“是小可的错,还请月皇责罚。” “那就自废武功吧,或许朕还能饶了你的性命。”半空中的白昼淡淡地说道。 “什么!”言瑾脸色大变,“你虽然贵为月皇但是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月皇,这,这、”言诗看了一眼君昊,想让君昊求情,君昊笑了笑说道:“昼儿,言瑾还小给他的教训就罢了,废他的武功还是太重了。” “舅舅,昼儿不是小心眼之人,怎么会为了他一句话而废了他,只是他身上带着血魔之气。” 白昼说完虚空一抓,手中出现一股强烈的吸力,言瑾看到白昼出手,立即转身就要逃跑,白昼冷哼一声,吸力再次加大,直接将空中的言瑾吸到自己手上,在众人目瞪口呆中,言瑾的眉间一缕缕血红色的气息被白昼扯了出来,气息中带着一股狂暴躁动的感觉。 言诗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子体内竟然藏着血魔的气息,既心痛又痛心,不等言诗说话,白昼瞬间就将言瑾体内的血魔气全部抽了出来,用力一抓在手心里形成一个血红色的光球,光球内狂暴的气息令人心惊。 一把丢下一脸死灰的言瑾,白昼缓缓落了下来,言诗连忙将言瑾扶起来,看着再无任何灵气的言瑾,言诗就像是老了几百岁一般:“你这个孽障啊。” “爷爷、、、爷爷、、、我只是想。。。变得。。。变强大。”说完便昏了过去。 “那你也不能与虎谋皮啊。”言诗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随后走到白昼面前行礼道:“我言家出了这等事,还请月皇恕罪。” 白昼扶起言诗道:“言帝言重了,有劳言帝等令孙醒了之后问问他这血魔气是从何处寻来的。”白昼看着手里的光球接着说道,“这血魔气虽然能短时间提高一个人的功力,但是也会慢慢侵蚀人心,时间久了就会变成毫无人性只知道追求力量的怪物。” 第70章 诸葛天算 言诗命人扶着自己的孙子,然后拜别众人向言家飞去,心里的郁闷已经让自己隐隐有了走火入魔的征兆了,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想我言诗也是三皇五帝之一,这一年多简直处处是坎儿,前后两次得罪大魔王残千月,要不是自己表现好,那言家就成历史了,如今又踩到残千月的痛点上,别的不说他主事言家上千年自然知道血魔的由来,本想着跟君家联姻还能有月族这座靠山,如今自己的孙子又得罪了月皇,这婚事恐怕是泡汤了,如今的月族一位圣君,三位半步圣君,四位鬼王,放眼整个九天,月族若是出世,九天必然姓月,唉,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言诗边走边想,随后命人将言瑾送回族地,而自己便朝伏羲谷飞去,伏羲谷里是九天最着名的两处山谷之一,卜算一族诸葛家的族地,诸葛家自九万年来辅佐舞家掌管九天,一直生活在伏羲谷,从不出谷一步。 当年言诗想把诸葛家的家主诸葛涅请来为自己算卦,诸葛涅以诸葛家不出伏羲谷为名拒绝了,如今自己只好亲自来访。 伏羲谷位于九天的北荒边界,往北便是常年覆盖冰雪的北荒,往南就是山翠草绿的九天,山谷两边的高山一座常年寒风凛冽,万物孤寂。相对的另一座却四季如春,草长莺飞。 言诗飞身而下,落在伏羲谷的门口,为表诸葛家族辅佐之功天君当年曾下旨,无论何人不得从伏羲谷上方飞过,亲自设下卧龙阵,以保诸葛家千万年的基业。 古朴的大门散发着沧桑的气息,言诗看着门口的老者微微愣了一下。 “贵客登门,老朽前来迎接。”老者鹤发童颜,眼中闪着星辰一般的光芒,一脸微笑地对言诗行礼说道。 言诗拜了拜还了礼数道:“诸葛天算果然名不虚传,还望家主不吝赐教。”老者便是诸葛家的当代家主诸葛涅,一手天算名贯九天。 老者捋了捋雪白的胡须将言诗迎了进去,命人上茶后说道:“老朽观言帝双目混浊,面带郁气,看来是得罪大人物了。” “唉。”言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不瞒你了,我不仅得罪了月族,更要命的是我也得罪了残千月,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太背了。” “我观言帝脸上带着郁气而不是死气,看来这几次也是有惊无险,言帝无须放在心上。” “战战兢兢这么多年,本以为身居五帝可以延续家族霸业,谁知道,唉,终究还是别人的家臣,辰皇虽然掌管凡世宿命可终究不如日月双皇,更何况月红尘如今已是圣君。”言诗说完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个散发着寒气的珠子递给诸葛涅,“小小的礼物不成敬意,还望诸葛家主给指一条明路。” “如此贵重的礼物,老朽可不敢接。”诸葛涅笑着说道,“不过老朽可以为言帝补上一卦。” 言诗将珠子放到诸葛涅的手里,随后便求诸葛涅卜卦。 诸葛涅也不废话,从怀里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龟壳,随后将三枚泛着碧绿色光芒的铜钱放入龟甲内。 看着三枚铜钱,言诗惊声道:“神碧!” “言帝好见识,这三枚就是神碧。”诸葛涅有些炫耀地说道。 神碧就是当年神族所用的铜钱,这三枚神碧自带莹莹绿光,就是当年神族之人的鲜血沾染到铜钱之上,历经千万年形成的玉色。 三枚神碧在龟甲内发出犹如天籁般的声音,随后诸葛涅将神碧倒在桌子上,三枚神碧旋转着在寂静的大厅里闪动着微绿的光芒,将诸葛涅的脸色映照得有些阴森。 一息之后,三枚神碧停止旋转,诸葛涅看着神碧组成的图案,捋了捋胡子,言诗急忙凑上前去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地问道:“诸葛家主,如何啊?” “言帝无须紧张,卦象显示,言帝在北方有一场大机缘。” “北方?” “嗯,卦为水象,坎水为北,言帝可往北方看看。”诸葛涅捋着胡须说道。 “有劳了!”言诗有些激动,抱拳说道,随后拜别诸葛涅走出山谷直接朝着北方飞了过去。 “一场赌局,就看言帝押哪了,连我们一向置身事外的诸葛家都下注了,怎么也得增加一些赢的砝码。”诸葛涅看着言诗的背影笑得有些阴沉。 飞在空中的言诗还不知道诸葛涅的打算,眼看着自己马上要越过伏羲谷北边的大山,就在这时,山顶突然涌出一阵白色的雾气,遮天蔽日如同一块半透明的幕布一般,将整个山峰缠绕在其中,言诗正在想事情猝不及防闯入白雾之中,随即便感觉一阵刺骨的寒意朝自己袭来。 言诗没有放在心上随即运转功力,一道透明的气罩将自己罩在其中隔绝了外部的白雾,随后挥了挥手,一道强大的劲力带起一阵旋风将白色的雾气吹散,白雾消散之后,言诗便已经到了莽茫北荒。 北荒在刺骨的寒风下已经只剩下了白色,茫茫雪原泯灭了一切生机,就连阳光也在寒气的影响下呈现出惨淡的白色。 “这便是北荒么?”言诗飘落到北荒的土地上,虽然自己在九天生活了近两千年,这还是第一次踏足北荒,在自己心里,诸葛家的伏羲谷就是九天的最北边。 莽茫冰原,四周没有一处遮挡,放眼望去天地间只有飘飞的大雪和从四面八方吹来如刀子一般的寒风,言诗站在这里内心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极度孤独的感觉,似乎时间在这里已经停止了,整个世界将自己遗忘了。 摇了摇头,驱散内心不适的感觉,言诗运转功力,一道炙热的气息自言诗的丹田蔓延至四肢经脉,气劲与周围的寒气相抵消,变成一道道水蒸气,随后被寒风吹散。 言诗辨别了一下方向便朝着北方飞了过去。 不知飞了多久,只知道惨白的阳光变成了更加冰冷的月光,青蓝色的月光在无数玄冰的反射下将片土地变得更加晶莹却又更加死寂。 言诗飞身飘落在一处巨大的玄冰上,一天一夜的飞行再加上如蚀骨之蛆的玄冰寒气饶是自己身为巅峰帝王依旧有一些疲累。 “这机缘到底在哪呢?”言诗喃喃说了一句,话音刚从嘴里传出来便被无时无刻不在呼啸的寒风吹到了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就在这时,远处的天边出现了一段碧绿色的荧光,如同一条柔软华丽的丝绸一般挂在清冷的天空上,言诗眼睛一亮,内心竟然有一些雀跃,这是自己这一天一夜间第一次见到除了白色的另一种颜色,被雪光刺得生疼的眼睛在绿光的照耀下慢慢变得十分舒服,就像是劳累了一天,四肢僵硬的身体泡在了一处舒适的温泉中一样。 言诗二话不说朝着绿光飞了过去,不到一个时辰,便来到绿光的正下方,入眼便是两座巨大的冰山,冰山的中间矗立着一座晶莹剔透完全由玄冰打造的宫殿,在绿光和月光同时照耀下,宫殿显露着一种清冷华丽的美感。 “这北荒人兽绝迹,怎么会有一座王宫?难道这荒凉之地还有主人不成?”言诗飘然落下,看着巨大的殿门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北荒自然是有主人的,而且千万年来只有一个主人。”一个温和但是霸气的声音随着透明的殿门打开伴着一阵白色的寒雾一起传了出来。 听到声音言诗连忙运转功力,手中隐隐形成一道炙热的光华。 雾气散尽,一个身穿白色狐裘,脸庞如同万年玄冰雕刻出来的男子慢慢走了出来,带着无尽的风霜与天地间最强烈的霸气。 言诗细细地打量着男子,男子身上有一种天生的上位者的气质,似乎他跟你说一句话,你都要感恩戴德一般。 “你是谁?”言诗警惕地问道。 “能到本王这里,想来你也是天地一君,三皇五帝,四大鬼王中的一位。”男子冰蓝色的瞳孔看着言诗平静地说道,声音如同带着飞雪一般,将言诗手中炙热的气息一扫而空。 “言诗。”言诗平静了一下心情说道。 “原来是五帝之一的言帝。” “你是谁?”言诗再一次问道,这一次的声音小了很多,不知为何,看着眼前之人,言诗没来由得说话很是尊敬。 “万俟君臣。”男子笑着说道。 “北荒御景王!”言诗身为五帝之一,上古之事自然知道很多。 “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有人记得本王的名号,不错。”万俟君臣转过身朝着大殿内走去,“随本王进来吧,来到北荒不喝一杯酒水,别人会说本王缺了礼仪。” 虽然是商量的语气,但是话里话外带着一股不容人反驳的气势,言诗不由自主地跟着万俟君臣朝大殿走去,随着身后晶莹巨大的殿门轰的一声关上的一刹那,远在万里之外的言家族地内,代表着言诗的玉牌发出一声脆响,变成了碎片。 言家族地,言瑾虚弱地睁开了眼睛,自己的父亲言出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关切地问道:“瑾儿,你还好吗?” 听到自己父亲的话,看着四周熟悉的环境,言瑾如同小孩一般哇得哭了出来,抱着自己的父亲哭诉道:“爹,爹,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已经是个废人了!” 言出拍着言瑾的背安慰道:“瑾儿不要着急,你爷爷派人传话来他去伏羲谷想办法了,看看能不能让你恢复。” 听了言出的话,言瑾抬起满脸泪痕的脸惊声喊道:“爷爷去哪了?伏羲谷?” “嗯,诸葛天算必能为你寻一丝生机,瑾儿放心吧。” “爹!爹!快派人去通知爷爷,千万不要去伏羲谷。咳咳。”言瑾因为焦急自己虚弱的脸色更加惨白咳嗽着说道。 “伏羲谷怎么了?” “爹。。。爹。。。我的血魔气就是。。。就是。。。在。。。伏羲谷。。。寻。。。寻来的。”说完这句话言瑾又昏了过去。 言出一脸震惊地站了起来。 “大哥!”门外冲进来一个人,一个和言出有七分相似的人,此人便是言诗的二弟,言随。 “大哥!”言随拍了拍自己大哥的肩膀,将他从震惊中唤了回来说道,“你快去看看吧,老爷子的玉牌。。。” “爹的玉牌怎么了?” “碎了!” 听了言随的话,言出瞬间气血上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倒了下去。 “大哥!”言随连忙扶住言出喊道。 “快。。。快去。。。找。。。辰。。。皇!”言出强压下精神波动引发的内伤断断续续地对言随说道。 “是!大哥,我这就派人去找辰皇!” “不!你。。。亲自。。。亲自去!”言出拉着言随的衣领用尽力气说完以后便昏死了过去。 言随命人将言出与言瑾安置妥当便飞身朝着星辰天飞去。 “不知言帝来本王这玄王宫有何贵干?”万俟君臣端着晶莹剔透地酒杯笑着问道。 “不敢欺瞒殿下,诸葛天算算出我在这北荒有一场机缘。”言诗同样端着酒杯,看着淡红色的酒液有些恭敬地说道。 “哦。”万俟君臣微微眯起冰蓝色的瞳孔,“言帝也信这卜算之术?” “诸葛天算乃是正术,在下自然是信的。” “哈哈。”万俟君臣放下酒杯,站起来笑了两声,“算不尽芸芸众生皆是命,回头看五味杂陈奈何天,为何世人总是把虚无缥缈的希望寄托在几枚铜钱之上呢?” “殿下不信?”言诗抿了一口杯中的美酒,淡红的酒液带着一股火焰的气息瞬间流遍了四肢百骸,将一天一夜在体内存积的寒气驱散出体外,身体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言帝想不想听个故事。”万俟君臣缓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绿色的荧光平静地说道。 “殿下请说,言诗洗耳恭听。” “百年之前一个年轻人像你一样,信了那所谓的天算,跋涉万里,来到北荒,等本王看见他时,他只剩下一口气了,本王问他,若本王现在见死不救,你还信那天算么。” 第71章 言诗臣服 “他说什么?”言诗问道。 “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摇了摇头,就这么一个动作,本王从他的眼睛里看得出来,他内心的信仰崩塌了。” “殿下没有救他?” “救不救他是本王的意愿,天如何能算得出来,但是本王还是救了他。”万俟君臣用细长的手指擦了擦嘴边的酒渍转过头冰蓝的眼睛里带着北荒万年的寒意,“本王只是让他知道,从此以后,本王才是他的天,等他身体好了之后,本王送给了他三枚神碧。” “诸葛涅是你的人!”言诗站起来惊声说道。 “本王以三枚神碧收买诸葛家族是本王的谋划,又通过神碧之上的血魔之血控制诸葛家族是本王的手段,不知言帝可明白?”万俟君臣裹了裹披风,走到王座之上,看着一脸震惊的言诗。 “是你引我来此的?” “钓鱼罢了。”万俟君臣身上的帝王威严已经让言诗的后背在如此寒冷的天气开始出汗了,“只是,你先上钩了。” “你想如何?”言诗右手隐隐出现一团五彩的华光,体内的功力开始运转。 “臣服本王,本王会给你一场机缘,让你跻身三皇,就算是突破圣君也不是不可能,或者。。。” “或者怎样!” “死。”一阵远超九天巅峰的气势从万俟君臣身上散发出来,站在万俟君臣身边的言诗瞬间便被这股气势压得跪在地上,万年玄冰的地面隐隐出现了细小的裂纹,万俟君臣背着双手,冰蓝色的眼睛如同两柄利剑直接穿透了言诗的内心。 这么强大的气势,言诗只在残千月的身上体验过,咬着牙狠狠地说道:“我死又如何,你以为我言诗是怕死之人?” “哈哈,本王会屠了你的家族,男女老幼皆斩,附属家族十中杀五,虽然你也要死,但是本王会把你留在最后,不要怀疑本王的话,千万年来,本王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万俟君臣如同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审问自己的臣子一般,脸上没有一丝怜悯,在他眼里只看你有没有利用价值,其他的一概不管。 “你!”言诗的脸色已经被强大的气劲压得成了红色,脖颈处的青筋如同一个个麻绳一般暴起,坚持了一刻钟之后,言诗瘫倒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对万俟君臣行了一个三跪九叩的大礼:“属下言诗,参见殿下。” 万俟君臣负手走上前去,捏起言诗的酒杯递给他道:“恭喜,你们言家要崛起了。” 言诗神情复杂地接过酒杯,似乎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将酒杯中散发着阵阵香气的美酒一饮而尽。 万俟君臣俯下身子扶起言诗,右手虚空一握,一道蓝色的光芒没入言诗的额头,随着光芒游遍全身的经脉,言诗感到自己的力量在慢慢上涨,已经困了上千年的瓶颈开始松动,言诗眼睛一亮,连忙开始入定运转功力。 万俟君臣看了言诗一眼,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慢慢地喝着。 一刻之后,言诗从入定的状态退了出来,睁开双眼,一道精芒从瞳孔中爆射而出,吐出一口浊气,言诗连忙跪到万俟君臣身前恭敬地说道:“多谢殿下。” 万俟君臣点了点头道:“这都是你应得的,现在才是半步神皇,神皇境,圣君境都在等着你,不着急,慢慢来。” “是,殿下,我言家从此愿成为殿下最锋利的兵刃!” “好。” “殿下,想要的是九天么?” “哈哈,九天之地本王唾手可得,本王要的可不止这些。”万俟君臣淡淡地说道。 “那你可真是痴人说梦了!”一声怒喝夹杂着无尽的雪花从大殿外冲了进来,噗一接触,玄冰雕刻的大门便碎成了漫天冰屑。 一个明黄色的身影手持一柄玉尺朝着万俟君臣拍了过来。 万俟君臣眼睛一抬,一手端着酒杯,一手屈指成剑不慌不忙地朝着玉尺点了过去,空气中一道透明的指劲瞬间便荡开了惊天的一尺。 身影借着指劲向后一转,轻飘飘地落在地上,漫天风雪散尽,露出了来人的容貌。 三圣皇之一,辰皇辰天。 “辰皇!”言诗略显慌张地喊道。 辰天手持玉尺,朝地上一甩,强烈的气劲直接散到地上朝着四周蔓延,玄冰地面发出一声声脆响,无数裂纹布满了整座大殿。 “御天指,果然名不虚传!” 万俟君臣将酒杯的酒一饮而尽,撩起披风坐到王座上,冰冷的眼神看得辰天如同置身于最严寒的冰窖中一般。 “这北荒虽无人烟,但也是有主人的,辰皇如此无礼,可否把本王放在眼里了?” “哼!上古妖孽还敢称北荒之主,放了言诗,朕不杀你。”辰天将一身功力运转到极致,半步圣君的气势瞬间席卷了整座大殿。 “哈哈!”万俟君臣大笑了两声,仿佛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一般,“半步圣君,很强么?”说完又是一指点出,指劲带着无尽的寒气瞬间将辰天周围三尺的空间全部冻结,指劲如剑,却比剑锋更加锋利,直指辰天的心脏,辰天脸色大变,他知道万俟君臣很强,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强到如此地步,他一接到言随的求救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自己身为三皇之一,最近又刚刚突破半步圣君以为凭自己就能带走言诗,谁知道面对上古战王,自己的一身功力就像是一个笑话一般,没准自己的命还得搭在这里。 来不及细想,辰天连忙将玉尺插在地上,双手结印,一道荒古的气息从自己的胸前传了出来,随后一道带金色的波纹带着最纯净的星辰之力慢慢挤开了四周冰封的空间,身后出现一本金黄色的巨大古书,古书一出现本来没有星辰的北荒天空如同亮起了无数明灯一般,一颗颗星辰被古书点亮。 借着古书的力量,辰天一掌拍出,强大的星辰之力迎着御天指劲劈了过去,两股力量霎那间爆发出更强大的余波,由最坚硬的万年玄冰铺成的地面直接被整个掀飞,随后又在空中被四溢的力量绞成碎末。 一旁的言诗还没来得及抵挡便被强大的力量掀到了殿外,噗得吐出一口鲜血。 万俟君臣神情不变,右手抓起披风一甩,就将朝自己碾压过来的余波驱散,反观辰天就没有如此实力,直接被击飞到大殿门口,吐出一口鲜血后身后的古书光芒明灭,再也不复刚刚的样子。 万俟君臣缓步走向辰天,一步一步走得是那么从容,那么不迫,冰蓝色的瞳孔里闪过不屑,轻视,果决,霸气,唯独没有怜悯。 辰天看着慢慢走来的万俟君臣连忙忍着内伤运转功力,右手一握,插在大殿内的玉尺化成一道流光朝着辰天飞射而来,眼看玉尺马上就要飞到自己手中时,万俟君臣刚好走到辰天身前,一脚将玉尺踩在脚下,没入辰天目光中的是万俟君臣银白色纤尘不染的战靴,以及被他踩在脚下还在轻微抖动的玉尺。 万俟君臣负手站在辰天身前,甚至都没有看辰天一眼,淡淡地说道:“本王不杀你,不是因为不想杀你,只是不想提前引起天下大乱,但也不能留你。”说完右手一挥,一道极寒的气息将辰天包围了起来,一刻之后,辰天就如同一具尸体一般被封在一块巨大的玄冰之中。随后脚尖一点,脚下的玉尺便被踢到一旁的言诗身前,“送你了,顺便把他运回辰族。” 言诗顾不得内伤连忙跪下说道:“属下领命。” “嗯,走之前去看看自己的尸身。”淡淡的声音传到言诗的耳朵里在言诗的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尸。。。尸身?” “你以为本王的玄王宫是谁都能来的么,进来的只能是最为纯净的灵魂,你的尸身还在殿外,本王为你雕刻了一具玄冰身体,你将灵魂与玄冰身体融合,回去吧,有事本王会通知你。” “是。。。是。。。殿下!”言诗一脸惊恐地说道,如果说刚刚言诗还是震慑于万俟君臣的实力才臣服的,如今看到自己的尸身,言诗才算是真正的归顺了万俟君臣,自己是巅峰帝王,在九天两个手就能数过来的人物在迈进玄王宫的瞬间便被亳无知觉地扯出了神魂,辰皇虽然在三圣皇之中实力最弱,但也是实打实的半步圣君,又有万妖图经在手,竟然在他手里过不了三招。 言诗一手抓着冰封的辰天,一边朝着南方飞去,在体内万俟君臣输入的冰蓝色灵力自动梳理着言诗的经脉,北荒的严寒在冰蓝色灵力的运转下竟变得有些舒服。 感受着自己的变化,言诗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消失不见得玄王宫道:“御天指,景岚功,想必我体内的灵力便是这景岚功吧,上古战王果然没有一个是易与之辈。唉,反正都是为臣,为何我不选择一个实力强大的主公呢。” 言诗下定决心,在景岚功的作用下不到半天便出了北荒,再次踏足九天,言诗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站在伏羲谷北方的山巅上,回头望去,北荒如一头荒古巨兽再次隐没在无尽的寒雾之中,但是言诗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这头巨兽会再次亮出自己锋利的獠牙。 “言帝在想什么?”一个淡淡的声音将言诗从沉思中拉了出来,眼前是身着青衫,白发长须的诸葛涅,就像是刻意在等他一般。 “想着谢你还是杀你。”言诗手中冰蓝色的光芒攒动,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哈哈,既然言帝已经走出了北荒,那自然是不会杀我的,这场机缘,言帝可是接下了。” 右手握紧,手上那道光芒散尽言诗展颜一笑道:“从此你我两家可是绑在一起了。” “那是自然,我诸葛涅一生顺从天命自是不会违逆,等言帝站在九天之巅时,可不要忘了我们诸葛家啊。” 听了诸葛涅的话,言诗内心生出一股豪情,九天之巅,是啊,我一定会站到九天之巅:“指路之恩,言诗永生不忘!” 辰族星辰天,月红尘拉着辰霜的手在花园里散步,看着辰霜满含爱意的眼神,月红尘将辰霜轻轻拥在怀里说道:“父皇给我们订的日子是九月初九,还有一个月,你就要嫁入我们月族了。” 辰霜甜蜜地靠在月红尘的胸膛上感受着他因为紧张略微快速的心跳声笑道:“堂堂月皇,竟然还会紧张。” 月红尘摸着辰霜柔顺的发丝温柔地说道:“我是开心。” 就在两人温存的时候,辰逸走进花园,看着两人的眼神中泛起一丝凉意,随后恭敬地跪下说道:“月皇,公主,辰皇回来了。” “哥回来了啊,那我和红尘去见他。” “嗯,只是辰皇他。。。” “辰皇怎么了?”月红尘眼睛一斜问道。 “他被人冰封了。” “什么!”辰霜脸色大变,连忙拉着月红尘朝大殿跑去。 辰族大殿之内,辰天被冰封在一块巨大的寒冰之中,要不是月红尘感受到辰天体内微微流转的灵气,还以为他已经死了,看着一旁满面尘霜的言诗问道:“他怎么了?” 言诗连忙恭敬地一拜说道:“那日我去诸葛家求天算,在伏羲谷北边的山顶看到辰皇被冰封,我的实力不济无法打开玄冰,还请月皇出手。” 辰霜一脸担忧地看着冰封的辰天,随后对月红尘说道:“红尘,你能救出我哥吗?” 月红尘摸着微微泛着冰蓝色的玄冰皱着眉头说道,“这是上古万年玄冰,是我平生仅见最坚硬之物,以我的功力少费些力气就能打开,只是。。。” “只是什么?”辰霜焦急地问道。 “只是我以外力强行破开玄冰,那崩裂的玄冰立即会变成最锋利的利刃,你哥在玄冰里恐怕就会被崩裂的玄冰穿心而亡了。” “那该怎么办呢?”辰霜看着玄冰里双目紧闭的辰天,已经急得眼圈都红了。 月红尘拉住辰霜的手安慰道:“霜儿不要着急,你哥功力高深,万年玄冰虽然封住了他,却无法伤到他,我派人去将曜皇请来,他身负太阳金火看看能不能融化玄冰,我再让昼儿去一趟凡世把羽儿找来,他的兵刃有几把带着火中妖兽的异能,还有血海的红莲业火,我让他们三人尽力一试。” “嗯。”辰霜看着辰天心头大乱,现在她能依靠的,只有月红尘了。 在月红尘在吩咐众人如何破开玄冰的时候,一旁的言诗的瞳孔诡异地闪过一丝冰蓝色的光芒,万里之外的玄王宫内,万俟君臣透过言诗的眼睛看着众人焦急忙碌的身影,冷笑一声道:“区区凡火就想破开本王的玄冰,当真是可笑。” 第72章 破冰无果 当言诗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返回言族的时候,入眼便看到自己的两个儿子已经焦急地等在门口,言诗欣慰地笑了笑道:“回去再说吧。” “父亲没有去伏羲谷?”言出惊讶地说道。 言诗喝了一口热茶点了点头道:“也算是去了,只是还没有见到诸葛涅,就在山顶发现了已经被冰封的辰皇,我便急忙把他带回来了,若是他有什么性命之忧,我们身为辰族家臣,真的是万死难辞其咎。”言诗直接遇见万俟君臣的事情隐瞒了下来,此事事关言族生死哪怕是自己的儿子也得隐瞒。 “父亲,瑾儿醒来说他那血魔气是从伏羲谷内寻来的。” “难道是诸葛家族出事了?”言随想了想说道。 “应该不会。”言诗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接着说道,“我曾在伏羲谷附近的山顶观望过诸葛家,那里的气息中正平和,完全没有被邪气侵染的迹象,想来这血魔余孽应该只是路过伏羲谷不小心留下了血魔气。” 言随想了想说道:“根据家族的古籍记载,血魔一族在上古时期就已经被残千月屠尽了,过了千万年如今怎么九天又出现血魔余孽了,父亲,血魔路过伏羲谷,想来应该去的只有一个地方。” 言诗眉头隐隐一皱问道:“哪里?” “北荒。”言随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北荒寒冷至极,千万年来没有人烟,是极好的隐藏之地。” “随儿,我曾到过北荒与伏羲谷交界的山顶,那里寒气逼人,寻常武者没有飞仙境根本就无法抵抗,就不要说北荒腹地了,你觉得这血魔余孽会是什么境界?” “这。。。”言随想了想接着说道,“想来没有帝王境根本无法进入腹地吧。” “如果血魔余孽会是帝王境,哪怕是神皇境为何千万年来没有残千月的时候他从不出世呢?” “这。。。” “以我的推断,这血魔气的来源应该是一件上古血魔一族的至宝,被人不小心得到才沾染了血魔气。” “想来应该是如此了,父亲,我们言家今后应该如何啊,瑾儿已经筋脉尽断了。” “让瑾儿好好养着吧,这一段时间谁都不要出府,如果有人来就说我已经闭关了,九天这趟浑水,咱们不趟了。” “父亲,还有一件事,您的神魂玉牌,碎了。”言随有些担心地说道。 言诗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随后笑着说道:“我是被封住辰皇的玄冰冻上了神魂,想必是玉牌有了感应,没事的。” “父亲没事就好。”言出言随同时长舒了一口气行礼说道。 辰族星辰天的广场,一块如同巨大冰棺一般的玄冰树立广场中央,隐隐冒着蓝光的寒气如同瀑布一般从玄冰上倾泻而下,不到一刻,整个广场的地面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寒气。”曜长天的双眼闪动着太阳金火,天生对寒意敏感。 “想来是辰皇误入了北荒,我虽然能以外力破开玄冰,但是必会伤了辰皇,所以只能以曜皇你的太阳金火慢慢融化玄冰了。”月红尘拉着辰霜对曜长天说道,如今辰族辰天被封,一切事务辰霜都靠月红尘来处理。 曜长天点了点头,细长的手指缓缓摸着近乎透明的玄冰,手指划过的地方,一道道水蒸气伴随着滋滋声涌了出来。 曜长天的瞳孔在太阳金火的照耀下变成了金色,随后手掌用力,整个广场如同置身于太阳中一般,广场如同将要融一样,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状态,所有人都感觉自己似乎踩在了还没干透的淤泥中一样,脸色被热浪刮得生疼。 月红尘手指一挥,一道淡淡的月光从天而降,落地形成一面晶莹剔透的墙壁,将众人于曜长天隔绝开,在墙壁形成的瞬间,所有人都喘了一口粗气。 曜长天皱着眉头,周身的功力运转到极致,四溢的热量隐隐已经将玄冰周围三尺的空间烤出了裂缝,但是整个玄冰在太阳金火中如同一块耀眼的水晶一般,将火光照成了彩虹的颜色,根本就没有一丝要融化的迹象。 曜长天叹了一口气朝月红尘摇了摇头,收回了功力,四周炙热的气浪又倒回到曜长天的身体,整个广场四周的花草全部枯死,整个地面上的石板有的地方已经变成了岩浆,随着气温的下降,本来是洁白的石板由岩浆变成了漆黑明亮的黑曜石。 “这玄冰很是诡异,我的太阳金火在上面连个痕迹都留不下。”曜长天无奈地说道。 “这玄冰阴寒至极,需要世间至阳之物才能化开,如果连曜皇你的太阳金火都不能算至阳之物的话,还有什么才能化开这玄冰呢?”月红尘皱着眉头说道。 “这世间的至阳之物必然是火中之精,太阳金火不行,那就试试其他的火焰。”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鸟鸣冲破天际,众人抬头一看,一个巨大白色的飞鸟从远方振翅飞来。 “这是重明?”曜长天惊讶地说道。 “嗯,小白羽来了。”月红尘点了点头说道。 等巨鸟靠近,所有人都看到了鸟背上的两人,白昼一身白衣凌风而立,白羽比白昼稍微矮,一身明黄色的太子服,华贵异常。 两人飞身而下,重明变成一只白色的蝴蝶落在白羽肩头。 “二叔,二婶。”白昼和白羽行礼说道。 辰霜听到两人对自己的称呼脸色一红连忙将两人扶了起来,随后看了月红尘一眼,曜长天与白昼点头示意,随后说道:“月皇,我刚刚以太阳金火对抗玄冰,毫无作用。” 白昼想了想说道:“那就看看羽儿的兵刃吧。” 白羽点了点头,随后一指点出,一道冒着金色火焰的利刃朝着玄冰飞去:“凤凰!” 利刃绕着玄冰旋转了几圈,金色的火焰如同将玄冰罩了一个外壳一般,白羽再次挥手,又是一道血红色的光芒飞射而出:“朱雀!”血红色的火焰一出现便直接融入到金色的火焰之中,周围空气的温度再一次提高,地面又隐隐有了融化的迹象。但是身处火焰中心的玄冰还是没有融化的迹象,就像是矗立了千万年的冰川一般,任何人都无法触动分毫。 眼看两道火焰还是不行,白羽再次一指点出,一道冒着青色火焰的利刃朝着玄冰飞去,三道火焰融为一体,巨大的热量瞬间将四周的空间化为黑洞,月红尘再次召唤出月华,将热量罩在其中,玄冰被一个巨大的火焰旋风围在其中,四周再也不见任何一丝物体,只有无尽的黑洞,闪烁着令人心悸的黑芒。 一刻之后,白羽喘着粗气收回了兵刃,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说道:“二叔,这三把兵刃是火中妖兽的羽毛,如此火焰还是不行。” 月红尘拍了拍白羽的肩膀随后对白昼说道:“让血海来试试吧。” 白昼点了点头,曜长天听到血海要来,便告辞离去,月红尘将曜长天送到星辰天的门口,曜长天行礼道:“月君请回吧,以后还有什么吩咐,直接派人去曜族找我就好。” 月红尘行了一礼道:“曜皇大义。” 曜长天点了点头,随后化成一道金光冲天而起。 曜长天前脚刚走,血海便从天空飘落而下,普一落地便对月红尘和白昼行礼,白昼扶起血海让他用红莲业火试试。 在足可焚断因果的红莲业火之下,那块玄冰依然没有融化的迹象,只是经过这几轮的灼烧,辰族的广场地板已经彻底变成了黑曜石,四周再也不见一丝花草,全部土地被炙热的火焰烧成了耀眼的结晶。 月红尘眼看目前没有办法只能在玄冰的外围设置了一道结界,以保护辰天的生机。 辰霜安排了房间让众人休息,如水的夜色下,月红尘和白昼在花园的凉亭里坐着喝茶聊天。 “你说言瑾身上有血魔气?”月红尘捋了捋额前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长发说道。 “嗯,前几日他去君家求亲,被我发现的。” “他去君家求亲?是想娶灵渊那个丫头?” “嗯,看我不同意之后明里暗里说我是凡世的人没见过世面。”白昼喝了一口茶笑着说道。 “哼,看来我是给言家的脸给多了,一个无知小辈都欺负到我月族头上了。”月红尘冷哼一声,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杀气说道。 “算了二叔,我已经废了他的武功,也算是给他教训了。” “就废了他的武功?那还真是便宜他了,要换作是我,我直接灭了他的神魂。”随后月红尘声音再次变得温和说道,“你啊,性格跟你爹一样,昼儿,你要知道,有些人给他们仁慈就等于是浪费。” “嗯,我知道了,对了二叔,你和二婶什么时候成亲?” “哦,你爷爷订在九月初九了,还没有通知你。” “那我提前恭喜二叔了,嘻嘻。”白昼看着满脸通红的月红尘笑着说道。 “你小子。”月红尘轻拍了白昼的脑袋一巴掌说道,“你刚刚说言瑾身上有血魔气,昨日我见到言诗总感觉他身上有些不对劲?” “言诗?他怎么了?”白昼端起茶杯问道。 “说不上来,只是感觉他的神魂好像不在这个时空里一般,有一种飘渺模糊的感觉。” 白昼知道自己的二叔是圣君境,强者的第六感往往最是准确,随后说道:“那我明日就去言家看看。” “嗯,不用,你先在言家外围观察,我让相思以疗伤的名义进去看看言瑾。”月红尘想了想说道。 “这样也好。” 言族大厅,言出正在和言随饮茶,这时门外的护卫进来跪下说道:“大人,外面有人求见。” “不是说了言家自即日起封府,怎么还会有人过来,将他打发走吧。”言出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 “大人,来人是夜相思。”侍卫恭敬地说道。 噗得一声,刚刚喝了茶水的言出一口水喷了出来,有些慌乱地问道:“谁?” “他说他是夜相思。” 言出与言随对视一眼,言随说道:“去将他请进来吧,唉,算了,我亲自去迎接他。” 言随直接去言族山门迎接夜相思,而言出身为言家的主事人,也在大殿门口等着夜相思,可以说言家给了夜相思能给的所有尊重,虽然夜相思只是夜族的大长老,但是夜相思还有一个身份就是九天千年以来的第一神医,有夜相思在,药王谷那帮人就永远只能去争第二。只是他们还不知道,夜相思还有第三个身份,玄英鬼王,要不然他们肯定死也要将夜相思拦在门外。 言出等夜相思抿了一口茶之后客气地说道:“不知先生来我言家有何贵干?” 夜相思温和地一笑,俊朗的容貌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前几日我听说三公子被月皇废了一身武功,夜某路过贵地,身为医生,自然没有见病不医的道理” 言出起身恭敬地作揖道:“夜先生大德,也怪犬子无知,不知从哪染了一身血魔气,幸亏被月皇发现,要不然还能让这孽障为祸九天不成?” 言出这句话倒是真心话,身染血魔气虽然能够短时间内增强实力,但是时间一长就会迷失心智,变成如野兽一般的怪物。白昼虽然废了言瑾的武功,但也算救了他一命。 夜相思笑着道:“既如此就让夜某为令公子诊治一下,如若经脉没有断,丹田还在,没准还能恢复他的功力。” 听到夜相思的话,言出和言随大喜道:“有劳先生,如果能恢复犬子功力,我言家必当重谢!” 言出将夜相思引到言瑾的卧室,言随等两人走远以后,悄悄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附在门上轻声说道:“父亲,夜相思来了。” 大门缓慢地打开了一道细缝,甚至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言随看了看身后,没有发现异常,便闪身进了大门,随后大门便又缓慢地关上了。 一炷香之后,言随嘴角带着一丝微笑走出了大门,只是他没有发现,院落内的一处花丛上停着一只白色的蝴蝶。 离言家族地十里外的一个河边,白昼与白羽半躺着靠在一棵大树上,身前恭敬地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少年身材修长,容貌冷峻,尤其是一双眼睛,如同明亮的星辰一般,浑身散发着一股超然脱俗的气息,白昼感受着眼前之人的气质,恍惚间好像看到了梦天机,两人虽然容貌不同,但是身上的气质却是十分相似。 “咱们这无缺已经渗透到这么多家族了?”白昼看着月无缺拿出的玉牌惊讶地说道。这个少年便月无缺,月族最大的情报机构无缺的副总管。 “陛下有所不知,我们无缺自月族立族之初就已经成立,如今已经经营了数万年了。” “你是副总管,那无缺主事之人是谁?”白昼问道。 “无缺的主人自然是陛下,而无缺的主事之人便是玄英鬼王。” “好吧,我猜着也是夜先生,无缺,你说言诗封府了?”白昼嘴里咬着一根狗尾巴草淡淡地说道。 “是的,陛下,前日言诗回来便下令封府不出,而且,属下还探查到言诗的神魂玉牌碎了。” “嗯?神魂玉牌碎了,岂不是说言诗已经死了?”白昼将嘴里的狗尾巴草吐出来说道。 “但是属下却是看到言诗回来了。” “你确定看到的真得是言诗?”一旁的白羽眼睛闪烁着精光说道。 月无缺朝着白羽一拜说道:“公子的想法与主事一样,当初主事知道这个消息以后说得也是同样的话。” 白昼起身看着言族的方向说道:“无缺,你让咱们的人不要暴露,等夜前辈回来再说。” “是,陛下。” 夜相思漆黑的灵力如同一条细线一般沿着夜相思细长的手指从言瑾的脉搏处慢慢渗入言瑾的周身经脉,一刻之后,夜相思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说道:“万幸,令公子的功力还能恢复。” 言出大喜立即行礼道:“夜先生是我言家恩人。”说完命人捧来一个玉盒接着说道:“这是我言家的一点小意思,还望夜先生不要嫌弃。” 夜相思感受着玉盒内澎湃的灵力道:“帝王丹?” “夜先生好眼力,这帝王丹是我言家至宝,度帝王劫之时服下此丹,便可不经雷劫,立地成圣。这世间共有三颗,这便是其中之一,还请夜先生笑纳。” 夜相思笑了笑道:“如此便多谢了。”说完手中华光一闪,玉盒便消失不见了。 看到夜相思收下帝王丹,言出的神情有些心疼又有些兴奋,自己的儿子能恢复功力,别说一颗帝王丹,就算是三颗他也肯拿出来。 夜相思以夜族的永夜赋激活了言瑾的经脉,随后又用金针扩大了言瑾的丹田,废了十天的言瑾终于有感觉到了灵力在自己体内流动的感觉了,虽然只是一丝,虽然自己还得从头开始练,但总比一个废人强多了。 看着言瑾恢复了一丝精力,夜相思便起身告辞了,言出千恩万谢地将夜相思送出大门。 等到走出言出的视线,夜相思看着自己细长的手指温和地笑道:“言瑾这颗钉子,不知道你们会不会疼呢,哈哈哈。” 第73章 杨威夜族 “师父!”夜相思一出现在众人身前,白羽便跑过去跪下兴奋地喊道。 夜相思看着自己的爱徒,一脸宠溺地将白羽扶起来:“羽儿,你我师徒之间不必行如此大礼,咦,几日不见羽儿你?” 白羽高兴地说道:“师父,弟子已经是半步帝王了,就差一步便能突破凡世极限,成就帝王了。” “好啊!好!”夜相思激动地说道,“十五岁的帝王境,我夜相思的徒弟他日必是九天强者,今日为师送你一件礼物,助你登顶帝王!”说完夜相思手里华光一闪,刚刚从言家收到的帝王丹便出现在手里,将玉盒交给白羽说道:“羽儿,这是帝王丹,等你突破之时服下,可避雷劫,立地成圣。” 白羽感受着玉盒内彭拜的药力跪下说道:“谢师父!” 夜相思拉起白羽,走到白昼面前,向白昼行礼,白昼扶住夜相思道:“夜先生不必如此,不知言瑾现在如何?” 夜相思随手一挥,那只白色的蝴蝶便轻飘飘地飞回白羽的肩头:“言瑾的经脉丹田已经被我激活了,我在刺激他的经脉时融入了一丝鬼气,必要时我就能与他共享视野。” “师父,大哥。言诗似乎在修炼一种不知名的功法。”白羽的神识在与蝴蝶交流以后说道。 “世间功法何其之多,言诗修炼的不知名功法只要不是血魔气就没什么大碍。”夜相思说道。 白羽手指轻轻点了一下蝴蝶翅膀,随后一道淡蓝色近乎透明的气体从蝴蝶的翅膀上被扯了出来,气体在白羽手中如一条透明的丝线一般若隐若现,随后被白羽一把抓在手里,捏成了一个气团,气团内隐隐穿出来一股刺骨的凉意。 夜相思神色一变将气团拿在手里,细细地看了看说道:“这是景岚功!” “景岚功?” “残千月座下第一战王,北荒御景王万俟君臣的功法,万俟君臣战力惊天,靠着御天指,景岚功在上古闯下了赫赫凶名。” “那也算还好,这景岚功至少不是血魔气能让人迷失心智。”白昼看着气团说道。 “陛下,你有所不知,这景岚功的危害不比那血魔气小,血魔气就像是瘟疫一般,只要沾染除非以大毅力自废一身功力,否则根本无法祛除,而且还会传染,但是这景岚功,但凡修炼就会变成万俟君臣的傀儡,他可以共享修炼之人的一切想法,他能通过景岚功控制修炼之人的心神,必要时他还能将修炼之人的一身功力吸到自己身上,壮大自己。”夜相思有些担忧地说道。 “这景岚功当真是诡异至极!”白昼一脸惊讶地说道,“当日我与他曾交战一场,我神皇巅峰之境在他手里过不了三招。” “怎么九天出了这么多老妖怪呢。”夜相思叹了一口气道,“现在看来言家算是没了,不知陛下要不要发兵言家?” 白昼想了想说道:“先不急,等我们从言家套出万俟君臣真正的意图之后再说。” “是陛下!” “我先回凡世了,夜先生有何打算?” “我准备带羽儿去一趟夜族,这么长时间了也没回去过。”夜相思说道。 “好,羽儿,等此间事了便回凡世吧。” “好的,大哥。” “师父,既然万俟君臣还活着,咱们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残千月让他出手呢?”白羽一边走一边问道。 夜相思宽大的衣摆在风中猎猎作响,想了想说道:“如今的九天残千月破封印,是当之无愧的天地最强者,他诛厉魂,灭神尊,从没有主动杀过任何一个当世之人,除了张家李家不开眼的招惹他的那些人,他要的是这片天地太平,万俟君臣如果一直蛰伏在北荒,残千月应该也不会将他怎么样,而且据我所知,北荒自上古以来就没有人烟,为何残千月册封八王,要把万俟君臣封到一个没有人烟的荒凉之地为王?” “这是为何?”白羽想了想问道。 “我估计残千月知道万俟君臣的性格,他在世,万俟君臣便不会轻举妄动,倘若他一旦身殒,万俟君臣必然会要称霸天下,残千月好不容易换来的安宁便会化为泡影,所以他便将北荒划为万俟君臣的封地,没有一兵一卒,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王位。”夜相思说道。 “只是我还有一件事很疑惑。”白羽说道。 “什么事?” “残千月被封印千万年,为何万俟君臣在这千万年的时间里没有对九天动手呢?” “我听绝儿说过,残千月是自愿被封印的,当年凌天的一滴妖血便能引出残千月神魂降临在陛下身上,就不要说万俟君臣要引发天下打乱了,恐怕他出手之时便是他的死期,残千月可不借外力,直接突破封印,如今残千月破印而出,以他的骄傲只要万俟君臣不要太过分,他应该是不会去管的。” “北荒。”白羽默默地念道。 与此同时北荒玄王宫内,万俟君臣看着天空中的极光,身侧一面巨大的冰壁上不时出现一张张漆黑的痛苦的人脸,人脸出现的一刹那,冰壁上亮起一个个晦涩的禁制,冰蓝色的光芒照射在人脸之上,人脸便如同火中的黄油一般,慢慢融化,变成一团黑雾消失不见。 万俟君臣握住拳头,眼神中闪烁着冰冷地光芒。 夜族大殿,夜轻云一脸笑意地扶起跪在地上行礼的白羽说道:“以后这里也是你的家,不用行这么大的礼。” “羽儿谢师伯当初救命之恩。” “你是流风的徒弟,也是我的后辈,我怎么能见死不救,再说千佛洞那帮妖僧,我早就想灭了他们了。”夜轻云看向一旁的夜相思接着说道,“流风,你这次回来以后还走吗?” 夜相思展颜一笑道:“大哥知道的,我还得去圣皇宫。” 夜轻云看着夜相思浑身的气质与以前已经大不相同笑着说道:“当初你从不离后山,如今却很少回夜族,哈哈,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这次回来是让羽儿来认认门,他是我的徒儿,怎么也算是夜族的人,若他日夜族有难,羽儿还能帮上一帮。” “夜族有你我两位神皇,再加上你那本该过门的媳妇儿,怎么还能把压力交给后辈呢,咦?”夜轻云再次看向白羽惊讶地说道,“刚刚没注意,羽儿已经。。。” “哈哈,是的,羽儿一只脚已经迈入帝王境了。”夜相思有些得意地说道。 “好啊!好!十五岁半步帝王,流风,你收了个好徒儿啊!”夜轻云激动地说道。 “上天待我不薄,千年以来的清苦,都弥补给我了。”夜相思感慨万千地说道。 “大长老好福气啊,在后山躲清净躲了一千多年,如今真是连族地也不回了。”一个带着冷冷敌意的嘲讽声音从大门口传了过来。 夜轻云看到走进来的身影隐隐皱了皱眉头:“夜忘归,你有些放肆了。” “我放肆?”来人正是夜族二长老,夜流云的堂叔夜忘归,“他夜相思千年不出后山,从不过问夜族之事,是把自己当外人吗?” “那是我同意的。”夜轻云眼中隐隐闪动着杀意淡淡地说道。 夜忘归看了看身后站着的几人接着说道:“家主功力高绝,我等自然是拜服,但是夜相思从不过问族内之事,这大长老的位置是不是该交给别人来做。” 夜相思悠闲地端起茶杯吹了吹浮在表面的茶叶道:“想要这个位置,我给你,何必如此呢。” “我夜族虽然不喜打杀,但也是强者为尊,你要和流风比试一下吗?”夜轻云瞥了一眼夜忘归说道。 “哈哈,族长说笑了,大长老是帝王境,我等自然不是对手,再说我也不是觊觎他的位置,只是他不问世事,身居大长老之位似乎有些不合适,想着挑几个后辈往上推一推,也算是历练他们一番。” 夜轻云看着夜忘归身后的几人,都是夜忘归这一支有天赋的后辈,自从夜弑死了之后,夜忘归这一支算是彻底失去了竞争权力核心的资格,如今夜相思不怎么回夜族,夜忘归的心又开始活络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让流风派一个人,你派一个人比试?”夜轻云问道。 “族长高见。” 听了这话夜相思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淡淡地说道:“好,我答应你,羽儿,记得手下留情,留口气就行了。” “是,师父。”白羽行礼道。 夜忘归本就是万仙境巅峰,看着白羽说道:“你就是夜相思那个凡世的徒弟,好,既然如此,我也不欺负你,夜杀,你来指点指点你的师侄。” 夜忘归身后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看着三十多岁的年轻人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看着白羽传音道:“当年你哥杀了我哥,那我就从你身上收点利息。” “你哥?” “夜弑。” “哦,那来吧,不用手下留情。”白羽眼神慢慢变得冰冷起来。 夜杀身影一动,四周的空间瞬间便被一团漆黑笼罩了起来,黑暗中无数幻影带着凌厉的杀意朝着白羽扑了过来,白羽目光如电,明黄色的长袍无风自动,右手一挥,一团比夜杀周围更加纯净,更加漆黑的黑暗涌了出来。 “这是万载长夜!”夜忘归惊呼道,“你竟然练成了万载长夜!” 白羽没有说话,身影一闪,漫天的幻影在黑暗中与夜杀的幻影相撞,无数劲风如利刃一般切割这这片空间。 片刻之后,黑暗中传出一声惨叫,白羽慢慢走了出来,右手提着夜杀绵软无力的身体走了出来。 “你对他做了什么!”夜忘归身后的另一个人愤怒的喊道,白羽回头冷冷地看了一眼:“你也上吧。” “无知小辈!”来人愤怒地喊了一声,身形一动,一柄长剑便朝着白羽的心脏刺了过来,白羽挥手将夜杀扔回夜忘归身前,左手轻弹,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荡开了临身的剑光,随后屈指如剑,一指点在来人的胸口上,强大的力量凝聚成一道剑气,穿透了来人的身体,穿过了夜忘归的额头,打在大殿的墙壁上。 来人倒飞出去,倒在夜忘归的脚下,夜忘归额头掉下了一缕白发。 “别辞!”夜忘归扶住被白羽点杀之人悲痛地喊道。 夜别辞是夜忘归的胞弟,被白羽一指击穿心脏。 “你杀了他!你为何要杀他!”夜忘归抬头血红的眼睛愤怒地盯着白羽喊道。 “他要杀我,我为何就不能杀他。”白羽神情冷漠,听不出任何情绪。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来会一会大长老的高徒!”夜忘归放下夜别辞的尸身,慢慢站了起来。 “夜忘归!”夜轻云起身说道,“我念你是长辈,不跟你计较,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得寸进尺?哈哈,这个孽障杀了我弟弟,你告诉我不要得寸进尺!”夜忘归咬着牙说道,说完也不等夜轻云说话,直接一掌拍向白羽,白羽神情平静,凛然不惧,也挥出一掌朝着夜忘归拍了过去。 两掌相交,一道透明的波纹瞬间将大殿的地面掀了起来。 夜相思看都没看手指轻点,被掀飞的地面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回到原来的位置,就像是时间倒流一般,嗯,就是时间倒流。 夜忘归虽然愤怒,但是活了两千多年对战经验还是有的,知道白羽年幼,内力肯定不如自己深厚,所以上来直接跟白羽对拼掌力,可一拼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怪不得夜相思有恃无恐,怪不得会同意自己在他面前放肆,他这个徒弟竟然是半步帝王,这才十四五岁的年纪竟然是半步帝王。 夜忘归发觉白羽的境界之后,心神意乱,白羽嘴角含笑:“对不住了。”掌心发力,一道漆黑的光团如同最为纯净的黑夜自掌心涌了出来,慢慢将夜忘归的右手包裹起来,就在这时,跟随夜忘归的最后一人猛然发难,一剑刺向白羽背心。 “放肆!”夜轻云身影一动,瞬间便要出手,只听见叮当一声,白羽身后出现一柄一尺来长的飞刃将长剑挡了下来,飞刃散发喝漆黑的光芒,如同一个黑洞一般,吸收了周围所有的光线。 白羽也不回头,左手一挥:“玄羽!”那柄散发着漆黑光芒的飞刃,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瞬间以极快的速度在来人周围来回穿梭,就连夜轻云也只看到了一道道流光,来人惨叫一声倒飞出去,落在地上才看到,自己的四肢筋脉被飞刃全部斩断了,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四肢慢慢地流了出来。 白羽冷笑一声,功力再次运转,漆黑的光团快速旋转“啊!”的一声惨叫,夜忘归倒飞了出去,一道血线奔涌而出,夜忘归的一条胳膊被白羽拧了下来。 看着地上或死或伤的几人,白羽朝夜轻云和夜相思行礼道:“师父师伯,是羽儿下手太重了。” 夜相思没有说话,只是冲着白羽笑了笑,意思是告诉他让他不要担心,夜轻云眼神冰冷地看着夜忘归说道:“你以大欺小也就罢了,还背后伤人,我夜家的面子都被你丢光了,来人将夜忘归锁进寒夜谷,终生不得外出。” “是!”殿外来了几个侍卫将夜忘归几人带了出去。 “师伯,羽儿下手重了,还望师伯赎罪。”白羽再次行礼说道, 夜轻云扶住白羽笑着说道:“他们是自作孽,自从你师父灭了夜弑之后,他们那一支就总是找我们的麻烦,我看他是长辈也没跟他计较,如今这次,他们做得太过了。” “大哥,这夜弑是月皇杀的。”夜相思将一杯茶递给白羽笑着对夜轻云说道。 “他们要是敢去找月皇的麻烦,我还能高看他们一眼。”夜轻云接着说道,“贪生怕死之徒罢了。” “我看月二叔的脾气还挺好的啊。”喝了一口茶,白羽对夜轻云说道。 “他脾气好?”夜轻云无奈地撇了撇嘴说道,“那是对你脾气好,当年他还不是月皇的时候,曾经将得罪过他的一个宗门尽数屠杀,那个宗门背后的靠山是辰皇,等辰皇赶到时,整个宗门连个喘气的东西都没了,月红尘杀完人正好要下山,刚好撞上了要上山的辰皇,辰皇说灭人宗门就不怕遭天谴吗!你知道你那月二叔说什么吗?” “说什么?” “他说我大哥是做月皇的人,能做三圣皇的人自然和辰皇一样是心胸开阔,讲理之人,这样族人才会敬仰,万民才会臣服,我只是月族的二公子,做得过分一点,没人会说什么的。”夜相思接过夜轻云的话说道。 “当年月千秋为皇时,月族虽然强大,但是只杀得罪月族之人,如今在月红尘手中的月族,怕是真的能当得起地狱一说。羽儿,那三圣皇里面可没有月红尘,三圣皇指得是月千秋,曜长天和辰天,月红尘做事随心,喜怒无常,当世的人都暗地里称他邪皇。” “看来月族的皇位也成了月二叔的枷锁了。” “是啊,成皇之后,就没办法万事由心了。”夜相思看着白羽说道。 第74章 天下至阳 处理完几人,夜相思夜轻云便带着白羽在夜家的族地散步,夜族是曜族的附属家族,曜长天为人还算宽厚,对夜族也是尽力扶持,如今的夜族在夜轻云的治理下蒸蒸日上,族内虽然没有帝王境的强者,但是半步帝王的高手不下五位,再加上夜轻云与夜相思两位神皇,夜族隐隐已经成为三圣族下的第一家族了。 “辰皇的冰封还没有化开吗?”夜轻云问道。 “没有,大哥,你也知道景岚功的厉害之处,至寒之气根本不惧这九天凡火。”夜相思说道。 “唉,本以为咱们身居九天之上,一身功力可排山倒海,哪个凡人见我们不惊呼一声神仙,如今面对景岚功,曜皇的太阳金火竟然成了凡火,当真是讽刺。”夜轻云感慨地说道。 “辰皇功力不弱,已经是半步圣君,竟然被景岚功冰封全身,看来这上古之人没有一个是易与之辈。”夜相思说道。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太阳金火,羽儿的妖火,血海的红莲业火都试过了。”夜相思摇了摇头道。 “对了,那个南宫赤影不是也活了吗?他的火焰呢?”夜轻云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 “估计没什么作用,羽儿的妖火里含有最纯正的凤凰火焰,那南宫赤羽虽说是八王之一,但是凤凰的血脉已经有些稀薄了,应该是破不开玄冰。” “师父,要化开景岚功需要时间至阳之物吗?”白羽想了想问道。 “那是自然,景岚功便是世间第一缕寒气所化,属于世间至阴,自然是需要世间至阳之物才能化开。” “那谁说世间至阳之物就一定是火焰呢?”白羽瞪着明亮的眼睛看着夜相思和夜轻云说道。 “对呀,世间的至阳之物也不一定就是火焰啊。”夜相思与夜轻云醍醐灌顶,瞬间明白了过来看着对方惊喜地说道。 “太阳金火,妖火,还有红莲业火都是妖兽血脉里自带的天赋技能,能不能修出火焰全靠自己带不带有那个血脉,那说到至阳之物必然是血脉了。”白羽低头思索了一下说道。 “就是血脉,说白了就是血液。”夜相思兴奋地说道。 “这至阳的血液必然是世间最强大之人的血液,所以。。。” “残千月的血液就是至阳之物!”三人同时说道,随后夜相思又恢复了平静苦笑一声道:“想到了是一回事,但是能不能拿到他的血液就是另一回事了。 “残千月是上古魔王,比之月红尘还要可怕的存在,一出封印便打得整个天地抬不起头来,灭厉魂,伤天道,要取他的血液比登天还难。”夜轻云也苦笑一声说道。 “这也好办。”白羽突然想起来说道,“当初我大哥渡劫之时,有人暗算,残千月出手打伤了暗算之人,自己也流下了一滴鲜血,里面蕴含的力量太过于庞大,根本没有人能靠近其三尺之内,这滴鲜血还在凡世。” “那太好了,羽儿,你随我去凡世走一趟去取那滴血液,大哥,你去一趟辰族告诉月皇一声。” “哪个月皇?” “月红尘,就是如今的月君,他在辰族。” “行,你们一路小心,我就先去辰族了。” “好。”夜相思也不多说话,直接破开身后空间,和白羽通过曜天台向凡世飞去。 言族的密室内,打坐的言诗猛然睁开了双眼,冰蓝色的光芒比之前几日更加耀眼,身上一股强者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天空中隐隐传来了轰隆隆的雷声,言诗起身笑了笑道:“三百年了,我终于要迈进神皇境了,我言家终于有了神皇了,三圣族,哈哈,我言家早晚会成为九天第一大族!” 如今的言诗在万俟君臣的帮助下一举突破到神皇境,以自己玄冰的身体轻松抗过了神皇天劫,感受着体内从未有过的彭拜的力量,觉得投靠万俟君臣是自己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就在这时,万俟君臣威严的声音在言诗的脑海里响了起来:“言诗!” “主上有何吩咐?”言诗恭敬地说道。 “你去一趟药王谷,本王要他们的安魂玉。” “是,属下这就去。”言诗眼睛中冒着湛蓝色的光芒阴笑着说道。 药王谷与伏羲谷是九天最为出名的两座山谷,伏羲谷在北方,有诸葛天算,药王谷在最南方,靠近玉海,有安家逆天的医术。药王谷的主人便是安家,当代药王安溪澈是九天仅次于夜相思的神医。 安魂玉是安家独有的灵物,安家世代行医,一直以来悬壶济世,治好的人不计其数,而且安家之人家规极严,从来没有见死不救之说,对于九天贡献极大,就连天君都曾经得到过安家的救治,功夫是逆天之技,医术是补天之术,安魂玉便是九天庞大的信仰凝聚的一枚玉石,这枚玉石经过安家几代人的供奉,蕴含着极其庞大的力量,可以帮人突破极限,可以治疗各种疑难杂症,而且服下之后可以让人感受到那虚无缥缈的气运,堪称是九天重宝。 虽然安魂玉是九天重宝,但是九天从来没有哪个人打过安魂玉的主意,安家救治过无数人,这其中的无数人包括三皇五帝,还有天君,如果有人敢打安魂玉的主意,那就看看自己能不能迈过九天最强几人的这道坎,而且九天虽是强者为尊,但是大家都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那就是不杀医者,杀医有违天道,不祥,毕竟任谁都不想自己在渡劫之时得到天道的特殊关照,所以这安魂玉是九天最为安全的宝物,在安家手里就是宝物,在自己手里没准就是催命符。 言诗虽然已经臣服于万俟君臣,但是其他人不知道,所以言诗便带着自己的孙子言瑾以治病为由来到药王谷。 药王谷地处九天最南边,南邻玉海,气候湿润四季如春,又有三座大山包围,灵气比之其他地方更加浓郁,极其适合灵植草药的生长,言诗带着言瑾站在药王谷的谷口,贪婪的呼吸这空气中带着草药香气的灵气:“瑾儿,我们也不急于进去,你先打坐运功,这灵气可是其他地方没有的。” 言瑾虽然还是一脸疲态,但是比之前几日已经好多了,黯淡的眼神如今已经变得明亮了许多,言瑾听话地席地打坐运转功力,无数淡绿色的灵气慢慢涌入言瑾的体内。 “嗯?”凡世的夜相思疑惑地嗯了一声,白羽看向夜相思道:“师父,怎么了?” “没事。”夜相思笑了笑,“这言瑾怎么开始吸收带着草药气息的灵气了?” “莫不是言家又带他去寻其他的医生了?”白羽说道。 “这种灵气九天只有药王谷才有,言瑾去药王谷干什么,算了等取了鲜血我亲自去药王谷看看。”夜相思没放在心上,跟着白羽来到当初的赤血王府。 赤血王府随着白昼怜倾的飞升就没有人居住了,但是偌大的王府被白靖保留了下来,而且天月的居民都曾见到白昼怜倾飞升,所以整个王府成了天月的福地,每日都有不少百姓在王府四周上香叩拜,祈求白昼保佑,白昼飞升之时,暗尊和七王便留在了凡世,如今暗尊成了白靖的贴身护卫,而七王便住在王府的别院,一直守护着王府。 “太子殿下。”开阳王一身戎装跪在白羽面前恭敬地行礼道。 白羽扶起开阳王道:“那滴鲜血还在吗?” “回殿下,还在广场,那滴鲜血蕴含的力量太过庞大,鲜血周围三尺的空间已经破碎成黑洞了,凡人根本无法靠近。” “好,那今日孤来取走它。”说完就和夜相思来到广场之上。 广场中央一个三尺见方的黑洞散发着幽幽的黑光,黑光内不时闪动着摄人心魄的黑色闪电,四周的空间就像是一面将碎的玻璃般布满裂纹,那滴猩红的鲜血就静静地漂浮在黑洞的中央散发着血红色的光芒。 夜相思双手结印,一道晦暗的气息如同极速生长的藤蔓一般朝着鲜血蔓延而去,一接触到黑洞的边缘,本要破裂的空间慢慢开始愈合,就在这时黑洞内的闪电突然暴涨,如同一条条黑色发光的长鞭一样朝着三人甩了过来,白羽和开阳王身影一动飘飞了出去,夜相思右手一抓将一道闪电抓在自己手里,黑色的闪电在夜相思的手中不停地震动,夜相思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右手用力黑色的闪电便蹦碎成满天细小的电光消散于无形。 夜相思一手结印,一手虚空一握,天地牢笼瞬间成型,将血液周围的三尺空间一道锁死,天道的力量开始磨灭黑洞的力量,刺啦刺啦的声音震得白羽可开阳王耳朵生疼。 眼看黑洞在天地牢笼的消耗下越来越小,夜相思回头对白羽说道:“羽儿,快出手。” 白羽眼疾手快,身影一动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去,开阳王只看到一道黑芒闪过,黑洞便随着天地牢笼一起化为虚无,王府广场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羽儿!”夜相思看到白羽抓住血液之后半跪在地上,连忙上前喊道。 白羽慢慢起身,回头脸色有些苍白地对夜相思笑了笑道:“师父,还好,我抓住了。” “你哪里受伤了?”夜相思担心地问道。 白羽摊开右手,一滴如同红宝石一般的鲜血静静漂浮在白羽手里,白羽的掌心一道清晰的伤口渗着淡淡的血迹:“手心被鲜血的力量灼伤了,不过没什么大碍。” “嗯啊,没事就好,那我现在就去星辰天,羽儿,你留在凡世吧,等你突破帝王境之时,为师来为你护法。” 白羽恭敬地行礼道:“是,师父。” 夜相思拍了拍白羽的肩膀,拿了血液直冲九天而去。 “我哥回来了吗?”白羽看着夜相思消失的天空对着开阳王说道。 “回殿下,王爷还没有回来。” “嗯,应该是去月族了,好了,你去休息吧,孤回宫了。” “是,殿下。”开阳王跪下恭敬地说道。 “言帝来我药王谷,怎么只在门口,不进来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药王谷招待不周呢。”一个爽朗地声音从药王谷内传到了言诗的耳中,随后一个青衫男子带着两个侍卫便迎了出来。 言诗看到青衫男子连忙行礼道:“安家主,我看此地的灵气很是浓郁,便让瑾儿在此地打坐,惊扰了安家主。” 青衫男子便是安家家主安溪澈,安溪澈连忙朝着言帝回礼道:“言帝言重了,我看令孙面带疲态,想来是受了严重的内伤,如若不嫌弃就请入谷,让在下为令孙诊治一番。” “多谢安家主,我此次来也是带着瑾儿请安家主医治的。” “如此,快进来吧,谷内的灵气更加浓郁。” “多谢安家主。”言瑾也连忙起身行礼。 两人随安溪澈进了药王谷,药王谷内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景象,入眼所见的所有植物都是灵植,安家的族地就设在药王谷的中央,三人进了大门,一条宽大的瀑布从天而降,砸在玉石铺成的地面上,碎成了无数细小的水花,经过阳光与玉石的照射发着幽幽的绿芒,瀑布下水潭四周生长着无数人参,红色的玉珠似的花朵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异香,瀑布两边的石壁被暗红色的灵芝覆盖,看不到一丝空隙,每一株灵芝就像是被完美得镶嵌在石壁上一样。 穿过瀑布,是一个个繁花似锦的花园,每一朵花都是一种灵植,无数的花朵组成了一个个小小的聚灵阵,将药王谷和玉海的灵气朝着安家族地聚集。 言诗曾经来过安家,对这里的景色有了一定的抵抗力,而言瑾是第一次来,进谷的一刹那便被药王谷的一切震撼得再也没眨过眼睛。 安溪澈将两人迎到大殿内,命人上了茶道:“这是我药王谷的药茶,虽不能洗经伐髓,但是对令孙的身体还是有帮助的,快尝尝吧。” 言瑾端起茶杯,一股浓郁的香气似乎带着生命一般窜进了自己的鼻子,慢慢喝了一口,淡绿色的茶汤带着微苦的味道自舌尖慢慢流遍自己的七经八脉,随后一道淡淡的灵气如同一个扫把一般将自己体内的病气与疲态一扫而空。 看着言瑾恢复了一丝气色,安溪澈道:“我看令孙是受了内伤,不知这内伤是由何而来?” 言帝放下茶杯叹了一口气道:“家门不幸啊,安家主可曾听说过血魔气?” 安溪澈神色一正说道:“自然是听说过,上古血魔一族为追求力量凝炼出血魔气,这血魔气可快速提升自身实力,但是最后就会迷失神志,变成行尸走肉,这血魔不是被残千月灭族了吗?” “是呀,怪就怪在这里,千万年以前被灭族的魔物,如今出现在瑾儿身上了,瑾儿从伏羲谷路过不幸沾染了血魔气,这孩子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得到了宝贝,被月皇发觉吸出了血魔气废掉了一身武功,唉。” “血魔气就像是瘟疫一般,只要一接触就会被传染,莫非伏羲谷有人中招了?”安溪澈有些严肃地问道。 “那倒没有,我曾去过伏羲谷,谷内气息中正平和,没有邪祟浸染的情况,看来是瑾儿无意间染上的。” “那还好,我这就为令孙诊脉。”安溪澈说完便让言瑾伸出手腕,开始为言瑾诊脉,一刻之后,安溪澈收回右手说道:“令孙的伤势已经无碍了,有人激活了他的经脉和丹田,虽然无法恢复到以前的功力,但是至少是可以修炼了,不知是谁能有如此能耐。” “夜相思前几日路过言家,为瑾儿看过。” “那便是了,既然是夜先生诊治过,那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夜先生激活了令孙的经脉丹田,那我做个顺水人情,就让令孙在我这谷里修养几日,用这带有药力的灵气恢复一下实力吧。” 听了安溪澈的话言诗和言瑾连忙拜谢道:“多谢安家主。” 安溪澈笑着摆了摆手道:“言帝客气了。”随后便命人准备了两处客房,让言诗和言瑾住了进去。 “爷爷,这安家主真是个好人。”言瑾运转功力一周天后对在一旁护法的言诗说道。 “安家世代行医,悬壶济世,自然是好人,你好好在这里养伤,等恢复一些功力,爷爷传你一门功法。”言诗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说道。 听到言诗要传自己功法,言瑾兴奋地闭上眼睛接着修炼。 言诗看言瑾气息平和之后起身走到屋外,望着湛蓝色的天空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为了言族,对不住了。” 第74章 杀人取玉 是夜,药王谷的正中央的天空中升起一轮金黄色的圆月,洒下的月光如薄纱一般将整个安家披上了一层如梦如幻的丝衣,那道流经无数药田的瀑布砸下的水珠与天空的月光交相辉映,一阵阵带着药香的灵雾慢慢从安家升了起来。 安溪澈借着月光查看了几片药田,随后便带着护卫回到了后院,遣散侍卫之后来到一处院落门前微微叹了一口气,便推门进去了。屋内一个女子坐在烛光下看书,借着跳动的烛火,女子的清丽的容貌映入了眼帘,看着女子有些消瘦的脸庞,安溪澈有些心疼地说道:“宁儿,还没睡吗?” 女子抬起头看见安溪澈笑了笑,一双明亮的眼睛带着一丝丝痛苦站了起来说道:“父亲这么晚了怎么来宁儿这里了?” “刚刚去看了看药园,路过你这里就进来看看。”安溪澈说着便坐到女子身边,女子是安溪澈的独女,安宁。 安宁让侍女倒上热茶,随后说道:“今日家里来客人了吗?” “嗯言帝带着他的孙子言瑾来治病了。” “哦,严重吗?” “被人废了一身武功,现在就像是一个废人一般,不过好在经脉没断,丹田没有被毁,如今我让他在咱们家调养几日,让药力灵气洗涮一下他的经脉。” “哦,父亲这么快就治好了他的丹田经脉了?”安宁有些吃惊地问道。 “宁儿,你真是太高看我了,他的筋脉丹田是被夜相思激活的。”安溪澈苦笑着说道。 听了安溪澈的话,安宁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道:“夜相思可也来了?” “他倒是没来,不过宁儿,怎么每次提到夜相思你总是这么兴奋呢?”安溪澈打趣地说道。 “他是九天第一神医,如此人物,女儿身为安家人自然是想向他讨教一些医术,父亲不要误会。”安宁红着脸小声说道。 “哈哈,你的心思为父还不知道么?”安溪澈说着便伸出细长的手指点在安宁的脉搏处,一刻之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十六年了,为父想了无数种办法,终是拿你这万毒之体无计可施,想我安家世代行医,为何老天爷要如此对你。” 安宁脸上闪过一丝无望,随后笑着说道:“父亲不要伤心了,宁儿虽然是万毒之体,但是这十六年经过父亲的医治,已经没有那么痛苦了,况且宁儿百毒不侵,不管是学医还是练毒都是事半功倍,想来都是这万毒之体的缘故。” 说话间安溪澈便收回了右手,细长的指尖上如同被灼烧过一般,冒起了淡淡的青烟。 就在这时安溪澈突然眼神一冷,身形一动,留下一道道残影在安宁惊讶的目光中朝着屋外飞掠而去。 片刻之后便来到安家最后面的大堂之内,这里是安家的祠堂,供奉着安家世代先祖,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是祠堂之内香烟渺渺,十九盏长明灯将祠堂照得亮如白昼。 安溪澈站在祠堂门口,从长袖内扯出一柄软剑,看着站在祠堂中央的黑衣人蒙面冷冷地说道:“这里是我安家祠堂禁地,朋友,如果你想来看病的话,请到前厅。” 黑衣人蒙面听到安溪澈的话转过身声音沙哑地说道:“安家主客气了,老朽没有什么顽疾在身,只想借安家的安魂玉一用。”说完蒙面人屈指成爪朝着祠堂最上方的一个玉盒抓了过去。 安溪澈脸色一变喊道:“找死!”手执利剑飞身朝着蒙面人刺了过去。 蒙面人阴恻恻地一笑,在空中飘逸的翻了个身,手指轻弹,将临身的剑光荡开,随后借着剑身传回来的力道更加快速地朝玉盒飞去。 安溪澈在蒙面人荡开剑光的瞬间便感觉剑身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震得自己手中的长剑差点脱手而出。 安溪澈飘落回地面稳住身形,目光忌惮的瞪着蒙面人。 蒙面人拿起玉盒,沙哑地声音就像是尖锐的指甲划破玻璃一般,听得人一阵烦躁:“哈哈,这就是安魂玉么,安家世代行医,悲天悯人何不将安魂玉借给我,以慰我心中遗憾。” “安魂玉乃是我安家历代先祖信仰所在,岂容你这个宵小之辈染指。”安溪澈再次提剑杀来,蒙面人看着冷若寒星的剑光冷冷一笑,一掌拍出,雄浑的掌力如同大海的怒涛直接将剑光拍撒随后打在安溪澈的肩头,安溪澈喷出一口血箭,倒飞了出去,蒙面人手拿玉盒,再次一掌拍了过来,这次他的目标是安溪澈的脑袋,他已经下了杀心。 就在掌风临身的刹那,言诗从身后飞身而来,一手托住安溪澈,一手横推向前,一掌拍散了如海浪一般的掌力。 将安溪澈放在自己身后,言诗眼神中闪过一丝冰蓝色的光芒说道:“你是何人,竟然如此大胆敢对安家主起杀心。” 蒙面人桀桀桀地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言帝,看来言帝如今实力又有精进,竟然能随手接下我全力一掌。” “言帝。”身后的安溪澈吐出一口鲜血挣扎着说道,“那个玉盒!” 言诗看到蒙面人手中的玉盒,随后也不废话,直接屈指成剑,一指朝着蒙面人点了过去,蒙面人看着漫天的剑光不敢托大,毕竟言帝不是安溪澈,直接将玉盒塞到衣服内,双手运转功力,双掌推出,一道凝如实质的寒气朝着漫天剑光呼啸而来。 两股力量在半空中炸开,无数剑光被封在寒气之中变成一块一块的冰晶砸到地上,蒙面人虽说挡下了一部分剑光,但是还是有少数剑光穿透了他的身体,蒙面人冷哼一声,将玉盒扔向高空自己趁着言诗去抓玉盒之时,身形一动飘出祠堂飞向高空。 言诗拿着玉盒看着天空中越来越小的黑影,手中剑气涌动。 “安家主还好吗?”言诗扶起安溪澈问道。 “要不是言帝及时赶到,恐怕我这条命就交代在这了。”安溪澈苦笑一声道。 “父亲!”这时安宁赶紧跑到安溪澈身旁一脸担心地说道。 “宁儿,我没事,要不是言帝赶到,为父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你快代为父谢过言帝。”安溪澈咳嗽了两声说道。 安宁连忙起身跪到言诗身前行礼说道:“多谢言帝大恩!” 言诗刚要去扶,安溪澈连忙制止道:“言帝有所不知,小女是万毒之体,只要靠近她周身一尺,一切活物必会没命,我也是为她诊治了十六年才勉强适应了一丝毒性。” 言诗收回双手道:“这万毒之体当真霸道至此?” “说来让言帝见笑了,咳咳。”安溪澈咳嗽了两声接着说道,“我药王谷能医人却不能自医,唉。” “安家主不必着急,药王谷世代悬壶济世,上天有好生之德必会让令嫒痊愈的。”言诗说道。 “那就借言帝吉言了。”安溪澈有些虚弱地说道。 言诗将玉盒交给安溪澈道:“这玉盒内莫非就是安魂玉?” 安溪澈小心地将玉盒摆放在牌位的最高处,拜了两拜说道:“这玉盒内是我安家的神鬼十三针。” “神鬼十三针?就是那不管神令鬼勾,十三针后,还阳为人的神鬼十三针?”言诗惊声道。 “是的,我安家当年就以神鬼十三针救活了无数必死之人,在九天闯下了偌大的名头,是我们安家的立身之本。” 言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既不是安魂玉那我就放心了,若果刚刚蒙面人再来,家主要小心了。” 安溪澈笑着说道:“言帝不必担心,安魂玉在我安家最安全的地方,就算是天君亲至也无法取走。” 言诗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蓝芒。 星辰天,夜相思将那一滴鲜血交给月红尘,月红尘感受着血液内澎湃的力量惊叹道:“果然是魔王鲜血,至刚至阳,就连我圣君境都有些忌惮这滴鲜血内蕴含的力量。”说完手指轻弹,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滴在那块玄冰之上,鲜血在接触到玄冰的瞬间便释放出耀眼的金色光芒,一股荒古强大的气息如一团血云一般将玄冰牢牢围在其中,整块玄冰在云团之中开始慢慢融化,化成的水渍还没落地便被强大的热量蒸发成了水蒸气,不到一刻钟,整块玄冰被血液融化消失,冰封的辰天还没倒下便被月红尘一把扶住。 一道至纯的灵力慢慢导入辰天的心脉,不一会儿辰天慢慢转醒,哆嗦了一下身体道:“好冷,好冷!” “大哥!”辰霜看到辰天醒了过来激动地喊道。 辰天有些虚弱地说道:“霜儿。”随后看向一旁的月红尘接着说道,“月皇,多谢月皇救命之恩。” 月红尘笑着摇了摇头:“你应该好好谢谢羽儿,要不是他,你现在还在冰块里呢。” “好,好,我欠他一条命啊。” “辰皇虽然解除了冰封,但是体内的寒气还没有祛除,这几日好好修养吧。” 辰天有些虚弱地点了点头被辰霜扶下去休息了。 月红尘看辰天离开对夜相思说道:“言诗去药王谷了?” “嗯,我在言瑾体内留了一道鬼气,能感应他的位置。” “言诗去药王谷干什么,他现在修炼了景岚功,总不至于去药王谷医治寒气去了吧,相思,药王谷曾经救治过大哥,对我月族也算有恩,你现在就去药王谷守着吧,我怕言诗会对药王谷不利。” “是陛下,我这就过去。” “我会把血海也派过去,等这里的事了了,我也去药王谷看看。” “是,陛下。”夜相思化成一道黑芒冲天而起,朝着南方飞去。 等夜相思飞走,月红尘来到辰天休息的房间,辰霜刚刚把辰天扶到床上躺下,看到月红尘进来柔声说道:“红尘,谢谢你。” 月红尘温柔地拉住辰霜的手道:“跟我何必这么客气呢。”随后看向辰天接着说道,“辰皇是遇到了什么?” 辰天靠着软软的枕头,盖着被子哆哆嗦嗦地说道:“万俟君臣。” “上古御景王?” “嗯,我听到言随来通报说言诗在北荒有危险,让我前去搭救,到了北荒便看到万俟君臣对言诗发难,我在他手里没撑过三招。”辰天叹了一口气沮丧地说道,“想到我三圣皇是何等威名,如今在上古之人面前竟然与普通人无异,当真是可笑。” “辰皇何必妄自菲薄,那万俟君臣化世间第一缕寒气为景岚功,驰骋天下千万年,自然功力深厚,如果我等修炼千万年撑不过三招的未必不是他们。” “辰天受教了。”辰天诚恳地对月红尘说道,刚刚要不是月红尘的一席话恐怕自己的道心就要崩溃了,“那言诗想来是已经臣服了万俟君臣。”辰天想了想说道。 “辰皇想要如何?” “你我都知道景岚功的危害,我想发兵灭了言家。”辰天恨恨地说道。 “现在还不急,灭了言家只能打草惊蛇,既然万俟君臣对自己的景岚功如此有把握,想来他还不知道辰皇已经解封,这几日辰皇先不要出现在人前,我来会会这万俟君臣,看看他到底有何企图。”月红尘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说道。 “好,我就去禁地调养几日。” “嗯,霜儿,你留在星辰天吧,我去药王谷看看。”月红尘拉着辰霜说道。 “嗯,去吧,万事小心,我等你。”辰霜整了整月红尘的衣服不舍地说道。 “还有一个月就成亲了,到时候你俩天天见面,有什么舍不得的。”辰天咳嗽了两声打趣道。 月红尘笑了笑化成流光冲天而起。 等月红尘消失在天际,星辰天的一处建筑内,一个阴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天空。 “爷爷!” “父亲!” 两声尖叫瞬间划破了药王谷内的平静,言诗修长的手指不时地滴落着鲜血,安溪澈胸口泛着血光,瘫坐在地上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言诗。 殿外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具尸体,每个人都是被凌厉的剑气划破喉咙,四周的花朵在鲜血的衬托下更加妖艳。 “爷爷,安家悬壶济世,你也说过安家是好人,你为何如此啊!”言瑾拉着言诗的衣袖红着眼眶喊道。 言诗眼中闪着冰蓝色的光芒,脸上带着一丝愧疚说道:“为了言家的大业,我必须如此,如果不然被灭族的就是我们了。” 安溪澈挣扎着起身说道:“言诗,你要的可是安魂玉!” 言诗缓缓地点了点头。 “哈哈,好,既如此,那你便永远也找不到安魂玉!” “错了,安家主。”言诗抬起眼眸说道,“我本可一招置你于死地,但是你可知我为何不杀你?” “你想逼问安魂玉的下落?我身为安家家主,我就算死也不会告诉你安魂玉的下落!” “你又错了,我不杀你,是为了让你去取安魂玉,或者。。。” “或者什么?” “或者让她自己拿出来!”言诗眼神冰冷指着安宁说道。 看到言诗的动作,安溪澈大惊说道:“你怎么,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安魂玉在她身上?哈哈哈,我本来怀疑安魂玉在你们安家祠堂内,谁知我昨夜稍微试探便探出了安魂玉的真正所在,你女儿是万毒之体,一尺之内所有的活物都会被毒杀,有什么地方比她身上更安全呢?想来那安魂玉就在她身上,我留着你的性命是想让你将安魂玉拿出来,或者她自己交出来,我可以考虑饶了你们性命。” “呸,你休想!”安溪澈愤怒地说道。 言诗眼中寒光一闪,一道剑气瞬间洞穿了安溪澈的膝盖,一道血箭伴随着一声惨叫飞了出来,安宁无法接触自己的父亲,只能在一尺之外焦急地大喊。 “拿出来!” “不要!”安溪澈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我拿!”安宁攥着拳头,双眼通红地瞪着言诗说道。 “宁儿,不要!”说完安溪澈手拿金针刺进自己的心脉,随后一声血雾崩出,安溪澈不舍地看了一眼安宁,慢慢闭上了眼睛。 为了不让安宁受到威胁,安溪澈以金针断心脉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安宁看着倒下的安溪澈,趴在地上朝天怒吼一声,手上的指甲在坚硬的地板上划出一道又一道血痕。 “拿出来,不然我让你生不如死!”言诗看到安溪澈已死,便转头对安宁说道。 “不要啊,爷爷!”言瑾跪在言诗身前,红着眼睛说道:“爷爷,爷爷,我们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了,不要再杀她了好吗?” “废物,滚开!”言诗看到言瑾如此不堪怒声喝道,手指一挥一道强劲的力量将言瑾击飞出去。 随后一指点出,强大的剑气直接洞穿安宁的右手,殷红的鲜血从手背慢慢流到地板上,呲呲的响声传来,坚硬的地板被血液腐蚀出个个小洞。 “好毒的血!”言诗冷哼一声,“交出来!” 安宁忍着剧痛一声不吭地死死盯着言诗,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言诗恐怕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言诗看安宁一脸宁死不屈的样子,瞬间暴怒,再次一指点出,强劲的剑气洞穿了安宁的左手,巨大的疼痛刺激着安宁的神经,冷汗已经湿透了安宁后背的衣衫。 “既然如此,那我就杀了你,将你带回北荒。”言诗也不废话,一指剑气射向安宁的心脏,就在剑气马上要刺穿安宁心脏的时候,一把油纸红伞带着如海的血光从天而降,强大的力量直接砸碎了锋锐的剑气。 一个血红的人影从天而降,随着血红色人影飘落下来的还有一个黑色的身影。 黑影落到安宁身前,手指结印,一道道晦涩的气息瞬间将安宁包围,安宁周身三尺内的时间开始倒流,流到地面上的鲜血一滴一滴地再次飞回到安宁的伤口内,等鲜血全部飞回,安宁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片刻之后恢复如初。 安宁睁开眼睛没有看到凌厉的剑气,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英俊温和的面容,乌黑的长发随意披在脑后,额间一缕白发随着微风轻轻飘动。 黑衣人的前方是一个一身红衣赤脚漂浮在半空的妖异男子,再往前便是言诗那张充满恐惧的脸。 第75章 言族消失 “血海鬼王!夜相思!怎么会!”言诗惊声说道。 “怎么不会?从你在药王谷动手的那一刻就应该想到会有这样的结局,安家世代悬壶济世,你竟然会对安家动手,简直连人都不配做了!”血海冷冷地说道,话音里毫无掩饰的杀意直冲言诗的心神。 看到安宁已经无碍夜相思起身看向言诗说道:“我会留你全尸,在你身上布下时间结界,让你尸身永不腐烂,让你永远跪在药王谷的谷口,生生世世为自己赎罪。”夜相思淡淡地话音就像是从九幽地狱传出来的死亡之声。 “你。。。你。。。虽是夜族长老,但。。。但你。。。无法。。。审判我!”言诗手中闪动着剑气,颤声说道。 “我是玄英鬼王!”夜相思厉声喝道。 “那也不能!” “那朕呢!”一个威严的声音带着无穷无尽的威压从空中传了下来,直接将战战兢兢的言诗吓得跪在地上,听到这个声音,言诗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空中的人影。 月红尘,月君月红尘! 一袭白衣的月红尘手里提着一个黑衣人飘然而落,夜相思和血海立即行礼道:“属下玄英,血海参见月君。” 月红尘点点头将黑衣人丢到言诗身前冷冷地说道:“言诗,可认识他?” 言诗看见黑衣人神色大变,这个黑衣人蒙面人便是昨天夜间闯入安家祠堂夺取玉盒之人,言诗曾出手将他击退,如今看着眼前的黑衣人,言诗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 “怎么,不认识了?”月红尘神色冷漠的说道,说完手指一弹,黑衣人的面巾被一道劲风击成碎片,露出了本来面貌。 言随,竟是言随。 “你们父子二人为了安家的安魂玉当真是演了一出好戏啊!”月红尘说道,“为了探明安魂玉的所在一人闯入安家祠堂探明虚实,一人出手抵挡来敌获得安家信任,等知道安魂玉所在立即出手,好,当真是好!”月红尘的声音更加阴冷,两个好字就像是两把利刃直刺言诗的内心。 “陛下,这两个人当真罪大恶极,请陛下将两人交给属下处置!”夜相思本就是医者,看到安家的惨状,一向温和的夜相思也是动了真火。 月红尘摆了摆手,走到安溪澈的尸身之前,弯腰一拜恭敬地说道:“安家主一身补天之术,一生济世为民,红尘敬佩,今药王身殒,红尘亲收其魂魄温养于月皇殿内,望家主安息。” 随着月红尘的话音落下,安溪澈的尸身发出一阵七彩色的光芒,安溪澈的魂魄在七彩光芒的掩映下变成一个闪亮的光球慢慢飞到月红尘的手里。 一旁的安宁早已泣不成声。 “玄英。” “属下在!”夜相思行礼道。 “将安家主的尸身施以时间结界,使其万世不腐。” “属下遵旨!” “血海!” “属下在!”血海鬼王行礼道。 “收了言诗言随的神魂,曝晒九天,然后带到十八层地狱,让他将所有的刑罚全部尝一遍,好让所有人都知道触碰九天的底线是什么下场!”月红尘的话不带一丝情感冷冷地说道。 “属下领旨!”血海周身的红莲业火瞬间暴起,血红色的火焰慢慢将言诗还在发抖的身躯淹没,一声声惨叫过后,言诗言随金黄色的神魂已经被收到血海的红伞之中,原地只留下一具由玄冰雕刻而成栩栩如生的冰雕,而言随没有玄冰尸身直接被红莲业火烧成灰烬。 月红尘看着冰雕身上涌动着摄人心魄的杀意,手掌轻挥,一道清冷的月光从天而降将整个药王谷包裹在如纱如梦的月光之中,药王谷内因刚刚大战留下的血渍,杀意,煞气在月光下被慢慢净化,随后月光化成一道结界将整个药王谷保护在其中,右手再次一挥,言诗留下的那做冰雕直接被月红尘扔到药王谷谷口,因为玄冰万年不化,言诗的尸身便会跪在药王谷万年。 月红尘走到安宁身前,安宁红着眼眶起身跪谢道:“多谢月君为我报此血海深仇!” 月红尘伸手想要扶起安宁,普一接触手上便呲的一声冒起了一阵青烟。 “万毒之体!”夜相思惊讶地说道。 月红尘看着手上轻微的灼痕柔声说道:“我已经将药王谷设下了结界,从此这里就会成为禁地,除了你没有人能够进入此地,你以后有何打算?” 安宁擦了擦眼泪说道:“他们想要安魂玉,而安魂玉就在我身上,我想跟你们去月族,月族强大便没有人敢打安魂玉的主意了。” 月红尘想了想说道:“如此也好,相思,就让她跟着你吧。” 夜相思行了一礼说道:“好,你就跟着我吧,等过几日去一趟凡世,到时候去见陛下,看看君家老祖知不知道解开万毒之体的法子。” “陛下,要怎么处置言瑾?”血海指着一旁已经吓傻的言瑾说道。 “陛下。”安宁在一旁说道,“他虽然是言家之人,但是言诗屠戮我安家之时曾经拼死阻拦,还请陛下留他性命。” “嗯,不必管他了,咱们走吧。” “是!”夜相思发出一道黑气包裹住安宁,几人身化流光朝着月族飞去。 言瑾看着几人离开,立即连滚带爬地爬到言诗的玄冰尸身之前哭着磕了三个头:“爷爷!爷爷!我们言家,完了!” 言家祠堂内,噗地一声脆响,代表言随的玉牌碎成一地玉渣,言出一脸震惊地看着空空的牌位久久说不出话来。 “爹!”门外言瑾一脸惊慌的跑了进来,一看见言出便跪到言出身前哭着说道:“爹!爷爷和二叔!” “他们怎么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弥漫在言出的心头,看着哭哭啼啼的言瑾烦躁地问道。 “他们图谋安魂玉,灭了安家,被月红尘灭了!” “什么!他们,他们。。。”言出听了言瑾的话,似乎被卸了一身力气一般,瘫坐到地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父子两人如同被收了神魂一般,过了好久,言出才挣扎着站起来:“你爷爷他不是带你去安家治病了吗?” “爷爷带我治病只是个由头,他和二叔真正想要的是安魂玉。” “爹,爹你真的是糊涂啊!安魂玉是九天至宝,图谋安魂玉便罢了,为何要屠灭安家,这是触碰了九天的底线啊,言家如今,唉,算是完了。”言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爹,如今。。。如今。。。我们该怎么办?”言瑾恢复了一些力气,挣扎着爬到言出身前说道。 “怎么办!我哪知道怎么办?打开护族大阵,等着全天下来问罪吧,唉,你爷爷和二叔的尸身呢?”言出眼中带着愤怒又有一丝悲伤地问道。 “二叔被血海鬼王的红莲业火烧成了灰烬,爷爷他的尸身是一块玄冰雕刻成的,如今被月皇扔在药王谷的谷口了。” “玄冰尸身?” “嗯,月皇是这么说的。爷爷的尸身是由玄冰雕刻成的。” “景岚功,唉,怪不得你爷爷能突破至神皇,我以为他突破了桎梏,我以为我们言家出了一位神皇,还曾幻想着言家能成为第四个圣族,哈哈哈哈!当真是可笑,当真是可笑啊!”言出绝望地大笑道,“原来这都是我言家的催命符啊。” 就在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如同世间最动听的音乐一般传到了言出的耳中:“随我来吧,我可保住你们言家的万年基业。” 声音中有一种无法让人抗拒的魅惑之力,言出本就身处绝望之中,瞬间便被声音诱惑,双眼变成了淡淡的红色。 “言家当真是不配为人!”月亦行听了月红尘的话愤怒地说道,月族大殿内,月红尘坐在月亦行身边将药王谷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月亦行。 “是孩儿去晚了,要不然安家主也不至于身殒,唉。”月红尘微微叹了一口气道。 “你灭了言诗言随,也算是为他们报了仇,如今你要怎么做?”月亦行问道。 “我已经将安家主的神魂放入九幽那里了温养了,安宁现在跟着相思。” “嗯,这样也好,相思也是医者,安宁跟着他也算是最好的安排。” “昼儿呢?”月红尘看了看四周说道。 “昼儿回来处理了一些事务,昨日就回凡世了,你找昼儿干什么?” “昼儿身上不是有君狂歌的神魂,我想让他看看安宁的万毒之体如何解除。” “万毒之体竟然连你都无法接触?”月亦行吃惊地说道。 “嗯,不要说接触了,以我圣君之境连她的一尺之内都无法进入,万毒之体周身一尺,便是死地,万物寂灭。” “唉,这个孩子也是可怜,万毒之体每日都要忍受万针噬身的痛苦,安家为了安魂玉的安全将安魂玉放在她的身上,她一个万仙之境都不到的孩子,怎么抵挡得住万载气运之力,唉。” “报!”这时一个侍卫跑进来跪下说道,“报两位陛下,言家所有人都消失了,安家如今只剩下一个空壳了!” “什么!”月红尘起身说道,“言家所有人都不见了?” “是!血海鬼王的红莲卫包围言家之时,言家护族大阵洞开,言家已经没有一个人了,言家所有的灵宝,灵植,丹药全部消失了。” “哼!跑得倒是挺快。”月红尘眼中杀意涌动地说道,“你告诉血海,让他带着红莲卫驻守在伏羲谷北方的山顶上,若有人敢踏入北荒一步,全族皆诛!” “是,陛下!”侍卫领命而去。 “你怀疑伏羲谷?”月亦行说道。 “嗯,总感觉伏羲谷有些不对劲。” “那我亲自走一趟吧,以血海帝王境的实力,我怕遇到绝世强者他一个人应付不了。”月亦行身上闪动着剑光说道。 “我得去圣皇宫,您再去伏羲谷,那咱们月族?” “无妨,九幽还在。” “好,父亲小心一些,有了异动,您派人来告诉孩儿一声。” “好。”月亦行说完便走到殿外,身化一道青色的剑光冲天而去。 天月皇宫内,怜倾陪着君灵渊在热闹的集市上闲逛,君灵渊就像是一个好奇的孩童一般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人间的烟火一切都显得那么新奇。 怜倾看着君灵渊的样子笑道:“灵渊,好玩吗?” “当然好玩了,嫂子,你都不知道,我在九天根本就没出去过,哪里见过这么多好玩的东西。”君灵渊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一边在一个摊位前挑着金饰一边说道。 “嫂子,你看这个步摇好看吗?”君灵渊将糖葫芦递给一旁拎着大包小包一脸苦相的青冥问道。 “嗯,不错。”怜倾虽然是一国公主嫁给白昼之后也没怎么出宫,但是女人天性如此,也跟君灵渊一起挑起了金饰。 两个人一边跳一边还在头上比划比划,两人容貌都是极美,君灵渊灵气十足,一双如星辰一般的眼眸就像是会说话一般,而怜倾雍容华贵,宛如九天降临的仙子,在天月皇城的长街上形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引得无数人驻足观看。 就在两人仔细挑选的时候,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传了过来:“这是哪家的姑娘,长得如此俏丽,可否给本公子一个机会。” 一个金元宝便被一个身穿华服的贵公子扔到了小贩的手里。 怜倾眉头一皱,回身看到那个身穿华服的男子道:“你这是何意?” 男子笑了笑,轻轻打开手中的折扇潇洒地扇了扇随后说道:“两位姑娘如此美丽,这点金饰就算是本公子的一点心意,还望两位不要推辞,本公子想请两位去明月楼饮茶,不知两位可否赏光?”男子的眼睛里带着一丝贪婪的光芒,心想道:“太漂亮了,当真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这两个人,本公子收了。” 怜倾看了青冥一眼,青冥会意,将一锭更大的金元宝递给小贩道:“我家夫人看上的东西都包起来吧。” 男子看到怜倾都没正眼看他,瞬间眼睛里闪过一丝阴冷的神色:“姑娘有所不知,在下周迎风,乃是当朝探花,家父是礼部尚书周钰,还望两位姑娘给一个面子。”说完男子身后走出两个身穿劲装的侍卫,看样子是要动手了。 一旁围观的百姓一看是礼部尚书的公子,心中惋惜道:“唉,如此美丽的姑娘,当真可惜了。” 青冥提着几个包裹慢慢走到周迎风身前冷冷地说道:“滚。” 本来以青冥的手段,这几个人他抬手之间便可令其神魂俱灭,但是念在这里是月皇故国,还是强压住要动手的冲动,只说了一句滚。 “你一个瞎子,不要给脸不要脸!”男子本来刚刚就有些烦躁,现在青冥直接不客气地让他滚,从来都是养尊处优的他再也忍不了了出口骂道。 就在男子话音还没落下的时候,空中一道白色的光芒瞬息而至,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听到啪得一声脆响,周迎风便倒飞了出去,脸上还有一个清晰的手掌印。 白光散尽,白昼一脸煞气地看着被扇飞的周迎风:“别的不说,就凭你刚刚说的那句瞎子,你就该死。” 听了白昼的话,青冥的内心一阵感动,他虽然辅佐三代月皇,但是始终没有认主,月族只要势弱,青冥虽说不至于反叛,但也不会对月族还想如此一般尽忠,青冥的忠心始终是建立在月族的实力之上,如今听了白昼的话,青冥第一次对月族产生了归属感。 “你是谁,敢打本少爷!”周迎风捂着脸愤怒地说道。 “本王,白昼!”白昼冷冷地说道,话音如同九天寒冰直直地刺进周迎风的心底。 四周围观的人听到白昼的话全部都跪在地上:“参见王爷!” 还没等周迎风求饶,白昼一把将周迎风提了起来:“当朝探花便能当街抢人?礼部尚书之子便能不识礼数?看来本王不在凡世,有些宵小之辈是坐不住了?” 白昼手上红光一闪,一脸惊恐的周迎风便被捏成了满天血雾随风飘散了。处理了周迎风,白昼回头看到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两个护卫:“这种事情看来你们是没少干,不知你们手上染了多少百姓的血!”说完一掌拍出,强大的掌力将两个侍卫轰成血沫。 “出云!” “末将在!”月出云跪在白昼身后恭敬地说道。 “将礼部尚书押到皇宫,本王给他一个申辩的机会。” “末将领命!” 月出云起身带领十几个身披白甲的侍卫杀气腾腾地朝着礼部尚书家冲去。 “怜儿,灵渊,你们还好吗?”白昼拉起怜倾的手温柔地问道。 怜倾充满爱意地对白昼嫣然一笑道:“我俩没事,就是被他打扰了,没什么逛街的心情了,咱们回去吧。” 君灵渊也点了点头,看着君灵渊点头,青冥也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逛街了。 皇宫大殿,白靖坐在龙椅上,白昼站在白靖一侧,礼部尚书周钰哆哆嗦嗦地跪在下方,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子,平时得罪的是寻常百姓,他能压也就压下去了,就算压不下去,他也派人会将涉事之人处理得干干净净,如今谁知道自己的儿子好死不死地要当街强抢赤血王妃,这已经不能用大胆来形容了,简直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歪了。 “当街强抢民女,事后杀人。夺人妻女,贩卖人口,你这个礼部尚书做得很好啊,朕竟不知道你还有做杀手的能力!”白靖一脸怒意地将一个鲜血写成的信件扔到周钰面前说道。 这是月出云从周钰府上搜出来的信件,这封信是曾经被抢女子的家人写的血书,想要告御状,谁知被周钰压了下来,还没来得及处理,便被月出云搜了出来。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下官,下官一时糊涂啊。” “你糊涂,朕还没有糊涂,平时衣冠楚楚,知书达礼,朕的礼部尚书竟然不配为人,来人,将礼部尚书押入死牢,明日午时长街问斩,九族发配边疆!” “是!”门外的侍卫领命而进,将不停求饶的周钰拖了出去。 等大殿只剩下白靖和白昼两人时,白靖站起来叹了一口气说道:“本以为这天下已经安宁了,谁知道朕身边的大臣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白昼行了一礼说道:“父皇不必忧心,周钰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 “看来这些年,朕是宽容了些。以后这吏治朕得好好盯着了。” “父皇圣明!”白昼恭敬地说道。 “好了,昼儿,羽儿回来了,咱们去他那里走走吧。” “是,父皇。” 第76章 净世之咒 两人刚到东宫大门,白昼脸色一变,瞬间挡在白靖身前道:“父皇,这里有毒气!” “毒?那羽儿他?”白靖听了白昼的话,神情也是紧张了起来,看着东宫的大门担心地说道。 “我感受到了夜前辈的气息,想来羽儿不会有事。”说完白昼运转魔诀,紫色的光芒形成一个护罩将自己和白靖包裹住,慢慢朝着东宫内走去。 东宫的广场上,白羽和夜相思一脸担心地看着浑身散发着碧绿色光芒的安宁,在安宁周身一尺之内,地上坚硬的石砖已经开始融化,发出滋滋的响声,一股股绿色的气息就像是涨潮的海水一般朝着四周流动。 “羽儿,这是怎么了?”白昼和白靖走进去问道。 “父皇,大哥!”白羽看到白靖和白昼激动地喊道,“这是万毒之体,你们小心。” 白昼听到是万毒之体,将白靖周身的护罩又加了一层说道:“凡世怎么会有万毒之体,这是谁?” “说来话长,这是药王谷安家的遗孤,安家被言诗所灭,师父便让他跟着我们来到了凡世,谁知道一到凡世,师父在他身上设置的禁咒突然溃散,凡世的天道似乎已经镇压不住这万毒之体了。” 夜相思眼睛此时已经全部变成了黑色,手指上的黑色鬼气如同丝线一般,将安宁牢牢围住说道:“我用了遮天结界屏蔽了天道才带她来到凡世,陛下,你快让君家老祖出来看看,这万毒之体我快镇压不住了。” 夜相思手上的黑色鬼气在绿芒的侵蚀下已经开始变淡,而且围着安宁的鬼气已经有了溃散的迹象。 白昼不敢拖延,立马将意识沉入识海,唤醒还在打坐的君狂歌说道:“老祖,快出来吧,出事了。” 君狂歌睁开双眼的瞬间,外面白昼眼中绿色的光芒一闪而逝,此时的白昼已经变成了君狂歌,君狂歌摸着下巴看着安宁惊声道:“万毒之体!我活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如此特殊的体质,怎么在这遇见了。” “前辈!”夜相思牢牢地抓着鬼气有些焦急地说道,“这万毒之体的毒气我已经快压不住了,再不想办法整个凡世就会变成一片死地了。” 君狂歌神情一变,右手轻挥,手中青色的气体如同一面半透明的墙壁一般将安宁四周的空间瞬间隔离了起来,绿色的毒气普一接触青色的气壁便发出呲呲的声响:“夜小子,快布置时间结界,将里面的世间流速变慢,我这青山翠只能挡住它一刻。” 夜相思也不废话,抽回鬼气直接结印,一道道晦涩的气息将安宁所在的空间慢慢围住,里面的时间流速开始变慢,随后借着青山翠的力量堪堪挡住了万毒之体的蔓延。 夜相思喘了一口粗气苦笑道:“想我行医千年,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 君狂歌走过去细细地看着安宁周身散发的绿芒,摸着下巴自言自语地说道:“万毒之体竟然如此霸道,如果能修炼毒功,当真是神鬼莫近。” “前辈,咱们该怎么办啊,如今安宁的状态就连我都无法接近,恐怕就是月君前来也无法将她带到九天,难道就让她一直待在这里吗?” “万毒之体就像是苍天诅咒,万毒之体之人虽然修炼医术毒功都是一触即通,事半功倍,但是这个人天天都要忍受万毒噬心的痛苦那种感觉就像是无数钢针在无时无刻扎在自己心脏上一般。” “前辈可知道如何解决吗?”白羽问道。 “既然是诅咒,那当然有解救之法,用净世咒便能净化她身上的万毒之力,让她能收放自如,还能解除她每日的痛苦。” “净世咒?”白羽抓了抓头问道。 “净世咒是上古早已失传的剧毒,这么跟你说吧,天毒在它面前就是孙子。”夜相思说道。 “虽然知道了解决之法,可是这净世咒?”白羽皱着眉头说道。 “我会啊。”君狂歌挑着眉毛笑盈盈地说道,“我九幽含笑君狂歌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 “前辈知道净世咒的配方?”夜相思眼睛一亮对着君狂歌说道。 “那当然了,因为这净世咒就是我所创,当年我曾有一段时间心灰意冷,对世间种种早已绝望,配出这净世咒想要整片天地为我陪葬。”君狂歌嘴角带着微笑,说出了令在场所有人都心惊胆战的一句话。 “还请前辈快配药吧。”夜相思行礼说道。 “配药简单只是这配药的材料有点麻烦。”君狂歌一边观察着安宁的状况一边说道。 “这个前辈放心,不管是上天入地,我都会为您寻来。”夜相思抱拳说道。 “小子,可曾听说过三王血,九族命,净天绝地无神明。这净世咒需要三王之血,九族气运,还有天之至阴,地之至阳。” “还请前辈解惑。”白羽疑惑地问道。 “三王之血是指,三位帝王的神魂血,我说的帝王可不是你们如今帝王境的人而是真正的上古帝王,一族之主。九族气运便是人鬼妖山河草木九个种族的一丝气运,天本是阳极,但是需要天之至阴,说的是时刻,就是天狗食日之时,地本是阴极,地之至阳指得是地方便是地火奔涌之处。” “这三王血需要谁的血?”白羽问道。 “残千月天地无敌他算一个,而他本来也是魔族之主,小白羽你是妖王转世,又身负世间气运,你也算一个,还有鬼王之血。” “我是玄英鬼王,用我的血。”夜相思说道。 “不行,你虽然是鬼王,但是淡然万物,没有气运加成算不得数,想来只有他了。”君狂歌细长的手指指向门口,白衣负手站在门外。 “他生前差点一统天下,死后又是立地鬼王,他的血再合适不过了。”君狂歌笑着说道。 “本王是鬼,哪来的鲜血。” “哈哈,小子,白衣披甲,血染天下,你的煞气便是你的鲜血!”君狂歌哈哈一笑说道。 “那九族气运呢?”夜相思问道。 “这个交给我。”君狂歌眼神中一丝异样的光芒一闪而逝。 “这天之极阴,地之极阳怎么办?” “这个好说,曜皇可控制阳光,以他之力能制造出天狗食日不是难事。”夜相思想了想说道。 “狼族千里赤地,造成这种现象是因为在狼族北方有一处终年冒火的地洞,想来那里也算是极阳。” “那就算是成了,只是这残千月的鲜血谁去要?前几日解封辰皇用完了凡世那一滴,现在还需要他的鲜血。”夜相思问道。 “我去吧。”君狂歌平静地说道,“三日后带她去火洞,我现在去找残千月。” “好的,前辈。”在场几人同时抱拳说道。 神隐村内,残千月看着还在床上昏迷着的残千落轻轻叹了一口气:“既然来了,为何只站在门外呢?” 君狂歌走进屋里,径直坐到床前,轻轻拉起残千落的手,一脸温柔:“落儿被完颜若离所伤你可知道?” “知道。”残千月紫色的双眼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你可知道这都是因为你!”君狂歌抬起头眼中闪着碧绿色的光芒喊道。 “知道。”残千月还是平静地说道,“我亲自灭杀了完颜若离的族人,她报仇也是应该的,只是我不知道她去找了落儿。” “万俟君臣,完颜若离,你为何不亲自去杀了他们。他们当年都是你的属下,如今在九天只散播血魔气这一项他们就该被碎尸万段!” “他们在北荒,我。。。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不会踏入北荒一步。”残千月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自然说道。 “为什么!”君狂歌突然暴起抓住残千月的衣领子说道。 “不为什么。”残千月紫色的瞳孔光芒一闪,君狂歌被击退了两步,又踉踉跄跄地坐到床上。 “你来这里除了看落儿还有什么事?”残千月负手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血红色的枫叶慢慢飘落下来淡淡地说道。 “我要你的血。” “多少?” “一滴!” “好。” “你不问我干什么用?”君狂歌有些惊讶地问道。 “你做什么与我无关。”残千月没有回头,两根手指轻弹,一滴鲜红色的血液便飞向君狂歌。 血液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所经之处,空间就像是被一柄利刃划开了一道口子一般。 君狂歌一把将鲜血握在手里,一阵强烈的灼烧感传遍了全身,随后拿出一个玉瓶将犹如红宝石的鲜血装了进去,血液进入玉瓶的刹那,本来是翠绿的玉瓶瞬间变成了血红色。 君狂歌不舍得看了一眼残千落,随后一咬牙,身化流光朝着凡世飞去。 残千月走出屋外,微凉湿润的秋风带着一丝丝雨气轻轻抚摸着残千月雪白的长发,无数血红色的枫叶飘然落下,整个画面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这时红叶捧着一个托盘跪到残千月身前,托盘上是一杯还冒着热气的香茶,只是不忍打破这美丽的画面,红叶就这么一直跪着,痴痴地看着树下的残千月。 残千月微不可寻地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捏住一片飘落的枫叶,轻轻将它放到红叶手上的托盘中淡淡地说道:“又一年了。” 说完头也没回地走向后院。 凡世狼族的南望山内,一处山洞终年燃烧,整个狼族千里赤地红就是因为这个山洞的火气,将方圆千里的土地映照成了红色,这个山洞自狼族诞生之日就开始燃烧,是狼族的圣地,狼族的古籍中记载山洞内是狼族先祖的战魂在燃烧,火焰不熄,战魂不灭。 此时的山洞内,君狂歌将被青山翠包围的安宁安置在一处烧的通红的岩石上,张开右手,红金白三团光球漂浮在君狂歌身前。 红色的光球内是残千月的鲜血,一阵阵上古蛮荒的气息从鲜血内传了出来,强大的力量使得鲜血周围的空间层层破碎。 金色的光球内是白羽的神魂血,一道中正安和的气息从血液内传了出来,仿佛一个天生帝王,身扛万民生计仁德四海归心。 白色的光球内是白衣的煞气,一阵阵金戈铁马战场杀伐之声从光球内传了出来,如海的杀气如一道道汹涌的浪潮一般,拍打着四周的火焰。 “三王血,融合!”君狂歌捏起一个法诀,四周红色的火焰瞬间变成了绿色,就像是九幽地狱的魔焰一般开始焚烧三团光球。 在君狂歌的指挥下,三团光球慢慢融合到一起,形成一个泛着七色流光的透明石头,此时洞外的天空乌云开始聚集,一道道轰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朝着山洞逼来,天道已经有所感应,开始降下了天罚。 “娘娘,该您出手了。”夜相思朝着怜倾行礼道。 怜倾微微一笑,右手屈指成剑,一指点向乌云密布的苍穹:“葬天指!” 指尖划过,无数道黑色的混沌天雷自怜倾的指尖直冲天空,两种雷电在半空相遇,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万里云霄。 刺眼的光芒直接穿透乌云,整片大地一时间再无黑暗,乌云在怜倾强大的力量下消散在天空边缘。 随后阳光撒了下来,夜相思朝着天空一拜说道:“有劳曜皇出手!” “为安家遗孤,理当如此。”天空中传来了曜长天威严的声音,随后天上的太阳慢慢被一片阴影笼罩,整个凡世一点点步入黑暗。 感受到外面的变化,君狂歌右手握住那枚透明的石子,身上一道道金色的气息朝着手中的石子开始流动,君狂歌的脸色在金色的气息的流动下慢慢变得惨白了起来,神情中也慢慢透出一丝丝痛苦。 “老祖,你要干什么?”识海内的白昼朝着君狂歌喊道。 “九族气运哪里比得上我君狂歌的神魂,我死而复生,逆转阴阳,集天地气运于一身,我的神魂就是整个天地的气运。” 无数金色的气息涌入右手的石子中,透明的石子慢慢发生了变化,石子中慢慢形成了一片蓝色的天空,一块黑色的大地,天空上白云朵朵,大地中草木丛生,似乎石子内自己形成了一片天地。 “成了!”君狂歌看着手中的石子,大笑一声,“净世咒,去吧!” 手中的石子径直飞到安宁头顶,青山翠和时间结界如同初春的薄冰一般应声而碎,石子金黄色的气息将安宁包裹在其中,万毒之体绿色的气息不断被净化,一息之后,石子直接飞进了安宁的识海,将识海内一枚绿幽幽的珠子包裹住。 山洞内的火焰瞬间又变成了红色,灼热的气息,如同一个个手持利刃的战魂一般朝着安宁扑了过来。 君狂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提起安宁飞了出去。 洞口一团巨大的火焰喷涌而出,烟雾散尽,白昼扶着一脸疲惫的安宁走了出来。 看到白昼亲自扶着安宁,夜相思激动地说道:“成了?” “成了。”白昼点了点头。 “夫君,你还好吗?”怜倾看见白昼的一瞬间便知道君狂歌又重回了识海,如今的身体是白昼的。 “我还好,只是老祖他,唉。” 就在这时安宁头顶一枚青色的玉珠慢慢飘了出来,玉珠如同有了意识一般,直接飘到白昼额前,清光一闪,君狂歌的神魂便从白昼的识海飞进了玉珠之内。 随后玉珠再次飘回到安宁的手中。 “安魂玉!”夜相思说道。 安宁点了点头道:“安魂玉能滋养神魂,前辈替我解除万毒噬心的痛苦,这安魂玉便交给月皇保管吧。”说完将安魂玉递给白昼。 白昼拿着安魂玉说道:“老祖的神魂在安魂玉之中,等他日神魂痊愈,我自当亲自奉还。” 安宁笑了笑朝着众人一拜道:“安宁谢过各位,各位的恩情安宁永记心间,誓死不敢忘!” 白昼摆了摆手道:“为了安家理所应当,只是姑娘以后有何打算?” “我就跟着夜先生行医吧。”安宁看着夜相思甜甜一笑道。 “月君也是这么说的,既然如此,姑娘就跟着我吧。” “谢夜先生。”安宁躬身行礼说道。 “姑娘客气了。” 第77章 祠堂偷玉 解了安宁的万毒之体,众人也算是都松了一口气,别的不说,安家对整个九天都有恩,如今保下了安家的遗孤,对死去的安溪澈也算是有个交代。 “夫君我们要回皇宫吗?”怜倾挽着白昼的手臂温柔地说道。 “嗯,等过几日带着灵渊咱们回九天吧。”白昼看着怜倾宠溺地说道。 “这么快就走吗?”白羽在身后问道。 “是呀,如今月族,爷爷闭关,二叔要去圣皇宫,我也该回去了,而且我想将老祖的神魂带回君族,再说二叔的婚期也要到了,我得回去准备准备。”白昼回过头对白羽说道,“羽儿你如今也是半步帝王了,我不在身边你要好好听父皇母后的话。” “嗯,我知道了,大哥。”白羽听话地点了点头。 “夫君,等回月族之前我想回玉唐看看。”说完一脸温柔地摸了摸小腹微笑着看着白昼。 白昼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夜相思眼睛一亮,打了一个响指,一道银丝轻轻系在怜倾的手腕处,不出一会儿夜相思笑着道:“陛下大喜啊,娘娘他有喜了。” 白昼一听内心一阵狂喜幸福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一脸犹如做梦的表情看向怜倾道:“怜儿,真的吗?” 怜倾脸色微红地点了点头,白昼一把抱住怜倾,狂喜地喊道:“我有孩子了!我有孩子了!哈哈。” 怜倾将头靠在白昼的胸膛上,听着白昼因为喜悦而有力跳动的心脏,内心被幸福感充满了。 狂喜过后白昼轻轻在怜倾耳边说道:“怜儿,谢谢你。” 怜倾眼中带着一丝丝泪光温柔而坚定地说道:“以后咱们一家人永远都不分开。” “嗯,永远都不分开。”白昼握紧拳头,在心中暗暗发誓。 当白昼一行人回到天月将这个消息告诉白靖之后,白靖高兴地连发了两道圣旨,第一道圣旨大赦天下,普天同庆。第二道圣旨直接册封怜倾肚子里刚刚成型的孩子为月亲王,承袭了白昼当年的王位。 静月也是一日三次地往怜倾的寝宫里跑,人参灵芝等珍贵的药材都要堆成一座小山了。 本来说是过几日就走,如今怜倾怀有身孕,硬是拖了半个月几人才从玉唐返回到到九天,白昼让青冥和夜相思护送怜倾回月族,自己带着君灵渊去了君族。 听到怜倾怀孕,君语夏和君昊连忙派人送去了一堆补品,等到晚宴过后,君语夏带着君昊和白昼来到了君家的祠堂。 祠堂内几十盏长明灯无声地诉说着整个君家曾经的辉煌,三人跪拜上香之后,白昼将安魂玉双手捧给了君语夏说道:“外公,这是老祖君狂歌的神魂,如今在安魂玉中蕴养,老祖以一身气运解了万毒之体,救了安家的遗孤。” 君语夏听后一阵唏嘘,接过安魂玉将它安放在最高处的牌位上,三人又行了一遍大礼。 随后君语夏起身正色说道:“君家五十六代族长君语夏迎君家老祖狂歌回归君家,此后承君家子弟历代供奉,香火不断。” 威严的声音带着一丝缅怀将长明灯的火苗微微吹动,安放在高处的安魂玉散发着淡淡的绿光,就像是君狂歌手中的青山翠。 “外公,你说老祖他当年以婴孩之血修炼邪术?”白昼看着安魂玉有些感触地问道。 “嗯,那是咱们君家的第一代族长也就是君狂歌的父亲说的,他将这件事记在了咱们的族谱里面,将君狂歌驱逐出了君家。” “外公,狂歌老祖的神魂曾经寄养在我的识海,多日了解下来,我发现狂歌老祖虽然修炼毒功,但是心却不毒,我感觉老祖是被人冤枉的。” “当年的事过去了千万年,谁又能说得清呢?如今尘归尘,土归土,恩怨也该清了。”君语夏看着满屋的灵位伤感地说道。 “父亲,如今安魂玉在我们君家,咱们君家只有您一位帝王,就怕那个万俟君臣会不甘心又会派人来抢。” 白昼笑了笑说道:“舅舅放心,万俟君臣应该是无法长时间离开北荒,而且我会派青冥过来,想来安魂玉不会有事的。” “嗯,那就好。” “对了,这次怎么没见睿渊呢?他闭关了?”白昼问道。 “也是这小子傻人有傻福,他去了一趟神隐村给残千月传信,被寒曦王看上了,收他为徒,如今还在闭关。”君昊心里一阵自豪,笑着说道。 “传说寒曦王东方青林一手逆寒水影剑毁天灭地,睿渊真是得了好机缘啊。”白昼高兴地说道。 “他呀,能赶上你一半我就知足了。”君昊拍了拍白昼的肩膀笑着说道。 君语夏带着两人边走边说来到君家花园,看着天空中的一轮皓月,君语夏微微叹了一口气:“昼儿,你父母是狂歌老祖的妻子杀的?” 听到君语夏的话,白昼脸上浮现出一阵悲伤的情绪低声说道:“嗯,残千落就是老祖的妻子。” “唉,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无论你怎么做我们都会支持你的。”君语夏眼见白昼的情绪有些低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外公,舅舅,我想等血魔的事情处理完了,亲自去一趟神隐村。”白昼眼神坚定地说道。 “好,我和你外公陪你去。”君昊慨然一笑,“管他什么人,这个仇我们一起报!” “说得不错。”君语夏回头看了一眼祠堂的方向,“杀了我女儿女婿,这个仇要是不报我君语夏真是枉为人了。” 就在这时,三道黑影小心隐藏在黑暗之中朝着君家的祠堂掠了过去,所过之处连一丝声音都没有留下,三人身法凌厉,越过守卫的刹那守卫便如同被收取了灵魂一般,生机尽失。 迈进祠堂看着高处的安魂玉为首的黑影轻轻一跃,如同一片飘落的枯叶一般朝着安魂玉抓了过去,马上就要接触到安魂玉的瞬间,一道青色的光芒从天而降挡在黑影身前,秋风习习,吹动着祠堂中的长明灯,或明或暗的烛光映照着三个黑影血红色的眼睛。 “明抢不行,如今改成偷了?”青光消散,一身青衫的青冥站在祠堂中央,眼睛处的飘带随着微风飘动,在清冷的月光下有一种说不出的俊美。 “鬼王青冥!”领头的黑影轻呼了一声,随后也不废话曲指成爪朝着青冥抓了过去,爪风带着一股独属于黑夜的苍茫与孤寂,将祠堂的灯火瞬间淹没。 青冥表情不变,借着细长洁白的手指闪烁着青光,朝着黑影的利爪点了过去,普一接触,缠绕在利爪上的黑夜气息瞬间溃散,黑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怨气直冲自己心脉。 另外两个黑影飞身掠起,一左一右朝着青冥抓了过去,青冥血红的嘴唇挂着一个笑容,脚尖轻点,在空中潇洒地转了一个圈,朝着祠堂门外飘了出去。 衣袂飘飘间,青冥借着月光再次出手,细长的手指如同一柄短剑,泛着清冷的光芒朝着还在祠堂内的三个黑影点了过去。 三人自知不是青冥的对手,互相看了一眼,随后为首的黑影一咬牙,一把捏碎手中的黑雾,瞬间一片如同最纯净的黑夜一般的气息像潮水一般朝着四周涌了过去。 几个呼吸之间,整个祠堂便淹没在黑暗之中,青冥攻势不减,指尖穿透黑雾,随后一声惨叫响彻整个君家族地。 黑雾散尽,地上只留着一滩猩红的血迹,血液中似乎有成千上万只虫子在涌动一般,十分恶心。 花园中的白昼三人听到惨叫声连忙飞身而来,看到祠堂门口的青冥,君语夏舒了一口气道:“出什么事了?” 青冥朝着白昼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陛下,有人想偷安魂玉。” 白昼点了点头走进祠堂,看着安魂玉还摆放在灵位台上随后说道:“知道是什么人吗?” “他们隐藏在黑雾之中,属下只看到三人的眼睛是血红色的,而且。。。” “而且什么?”白昼看青冥有些犹豫直接问道。 “而且这三人用的都是夜族的功法。” “夜族?”白昼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血迹说道,“难道说夜族也被渗透了?” “夜先生是夜族的大长老,这件事可以让他查一查。”君语夏说道。 “也好,只是外公,你看这血液。”白昼指着地上的血迹,只见血迹在月光下慢慢蠕动着汇聚到一起,形成了一个光滑的血色小球,微微散发着猩红的血气。 “这是血魔珠,跟我在天中湖发现的那一颗气息一样,只是形状比这颗大。”君语夏说道。 “看来这血魔一族当真是不简单。”君昊说道。 此时白昼起身对青冥说道:“还好半路通知你过来,要不然安魂玉真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被偷了,这夜族的功法当真是有些不一般,竟然连我都没有察觉到。” “为首之人中了我的怨气,想来不会跑太远,君帝,还请将君族戒严,细细搜查一遍,以免有人被他们所伤,这三人的功力都不算低。” “放心吧,我刚刚已经命人去找了。”君语夏神情严肃地说道。 君家族地一处偏远的建筑内,三个黑影卸去伪装,为首之人捂着胸口噗得吐出一口鲜血,鲜血一落地便冒出一阵阵血红色的光芒,另外两个人连忙扶着他坐下,喘了两口粗气,为首之人有些心疼地看着地上的鲜血声音有些发颤地说道:“这鬼王果然难对付,随意出手就将我重伤,咱们修炼血魔气,这每一滴鲜血都是极其珍贵,如今我的力量被他打去了大半。” “堂兄!”就在这时房间的大门被推开,一个细长的影子被门外的月光带了进来,为首的人看向大门,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美妇面带惊讶地走了进来。 看到美妇进来,剩下的两人连忙将大门关上,想要出手,为首之人摆了摆手说道:“这是我堂妹,夜素。” 来人正是君昊的妻子夜素,夜素晚上看完君灵渊路过这里隐隐感觉到房间内有血腥气息,一进来就看到自己的嗯堂兄脸色惨白地坐在地上。 “堂兄,你怎么来了?”夜素掏出疗伤的丹药递给两人关切地问道。 “唉,说来话长。”为首之人叹了一口气,缓缓将经历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糊涂啊!堂兄!”夜素听完脸色剧变。 为首之人便是夜素的堂兄夜青,此时夜青服了药脸色稍好说道:“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咱们这一支要想出头,只能如此啊。” “我们夜族的永夜赋是何等功法,修炼到极致少说也能成就帝王,堂兄你何必如此啊。” “唉,你也知道,堂兄我资质一般,几十年的修炼才到万仙境,咱们家族的有些小辈都与我境界相当,我也不想处处被人压一头啊。”夜青咳嗽了一声说道。 “那也比与虎谋皮好啊!”夜素有些愤怒也有些失望,更多的是焦急,想着如何才能保住自己堂兄的命。 想到言瑾的下场,夜素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后怕,自己虽然嫁到君族,但是如今君族的族长是君语夏,更何况还有白昼,虽然白昼是自己的外甥,但是毕竟也是月族之皇,血魔之气在九天就像是过街老鼠,要是让白昼知道了,那自己的堂兄也就完了。 “妹子,如今我被青冥重伤,你想想办法将我等送出君族吧。”夜青咳嗽着说道。 “唉,就在刚刚,君族已经戒严了,如今想出去,难。”夜素将手里装药的玉瓶交给夜青接着说道,“你们先在这里疗伤,等风头过去之后我送你们出去。” “好。”夜青有些虚弱地点了点头。 夜素走出房间,看着院子里斑驳的树影,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微微叹了一口气,快步离开了。 “青哥,她靠得住吗?”夜青旁边的人问道。 “先保住命再说,必要的时候用她把君族也拉下水。”夜青的眼神中闪着危险的光芒低声说道。 第78章 安宁心事 如今的月族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氛围,还有半个月月红尘就要迎娶辰霜了,再加上怜倾已经有了身孕,月亦行从北荒直接赶回了月族,脸上天天带着笑容忙里忙外,仿佛年轻了几百岁一般,为了确保怜倾的安全,月亦行直接把月九幽从十八层地狱拉了出来给怜倾充当护卫,要说整个九天最安全的地方,那当属怜倾的身边,有两位半步圣君的保护。 夜相思带着安宁回到圣皇宫,此时月红尘靠着苏明的化形玉变成了天君的模样,靠在玉石雕刻的座位上看着空荡荡的大殿发呆。 “君上,这是柳家的奏报。”侍女恭敬地将一封金封的信件交给月红尘,月红尘打了个哈欠看了几眼随手递给身旁的苏明。 “君上这是碧海城修建的进度。” “君上,这是诸葛家的星辰奏报。” 一封封奏报就像是雪花一般被侍女递了过来,刚开始月红尘还看几眼,随着奏报越来越多,月红尘直接连看都不看了直接扔给苏明。 好不容易捱到日落西山,月红尘一脸生无可恋,连死的心都有了。 伸了个懒腰,身上噼里啪啦的骨节响声不绝于耳:“我都已经是圣君了,看了一天奏报,骨头都坐变形了。” “君上辛苦了。”苏明在一旁恭敬地说道。 “还有奏报吗?”月红尘斜眼说道。 “没了,没了,君上可以休息了。”苏明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怕月红尘一个不耐烦把圣皇宫给掀了。 “天君每日都这样吗?”月红尘一边朝门外走去一边说道。 “奏报有时多有时少,像今日这般,还算是少的,如今的九天也算是四海升平。”苏明笑着说道。 “这算是少的?”月红尘睁大眼睛说道。 “是的。” “这天君还真不是人当的。”月红尘走到凉亭里,侍女恭敬地端来一杯茶,月红尘喝了一口接着说道,“我现在真有点佩服天君了,天天这么多事还能修炼到圣君境,当真是。。。”月红尘话没有说完直接竖起一个大拇指。 “陛下这是厌倦了吗?”夜相思带着安宁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月红尘说道。 “要不你来当当试试。”月红尘喝着茶没好气地说道。 “哈哈,陛下说笑了,我一个孤魂野鬼,做了天君,这九天恐怕就毁在我手里了。”夜相思笑着说道。 “安宁,你现在身体如何了。”月红尘看着一旁的安宁说道。 安宁行了一礼道:“谢陛下挂念,我如今已经摆脱了万毒之体。” “那就好,你也是药王传人,相思是九天神医,算我求求你俩了,你们赶紧把天君治好吧,再在这里待几天,我就疯了。”月红尘一脸憔悴地说道。 “绝儿如今内伤已经稳定了,只是境界掉到了神皇巅峰,怕是。。。”夜相思温和地说道。 “怕是个屁!”月红尘一脸狰狞地盯着夜相思吼道,“怎么,神皇巅峰就不能做天君了?这九天本就是他们舞家的,老子神皇巅峰的时候都能做月皇了,再说,老子还有半个月就大婚了,你倒是可以,为了自己媳妇儿让老子来受苦。” “陛下息怒。”夜相思笑着说道,完全无视了月红尘的愤怒。 “息怒个屁,说好了啊,我就再干三天,三天之后我立马走人。”月红尘把茶杯里的茶一气喝干,将玉质的茶杯重重放到桌子上扭头朝着大殿走去,边走边说道,“苏明,给他们准备点饭菜,安宁身体刚好,多准备点,至于夜相思,他是只鬼,喝点清水就行了。” 看着月红尘的背影,苏明一脸苦笑地看向夜相思。 等月红尘走进大殿,外面的三人都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流风。”一个温柔的声音从三人身后传了过来。 夜相思脸上一喜,回过头说道:“绝儿,你怎么样了?”说完走过去拉住舞绝细长的手宠溺地说道。 “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舞绝如今已经恢复了女儿身,一身粉红色的衣衫再加上清冷美丽的容颜,竟将这花园里的景色都压了下去。 看到舞绝如同一副小女人的姿态靠在夜相思的肩膀上,苏明便识趣地带着眼神有些黯然的安宁走了出去。 “以前总觉得九天至尊才是我的追求,如今才发现人生最珍贵的东西就是能靠在你的肩头。”舞绝一脸微笑温柔地对夜相思说道。 “你在,就好。”夜相思轻柔地拿起落在舞绝长发上的花瓣说道。 “我想再嫁给你一次。”舞绝抬起头,眼睛里闪动着爱意看着夜相思。 “好。”夜相思温柔地一笑,轻轻吻住舞绝的动人的双唇。 “苏大人。”安宁跟在苏明身后犹豫地问道。 “怎么了?”苏明活了千万年,自然知道安宁心里的想法。 “夜先生他?” “哈哈,他是天君的爱人,如今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那为何君上称呼他为流风呢?” “轻云蔽月,流风回雪。千年前的夜族双帝是何等的绝世之姿,夜先生便是夜流风。”苏明耐心地解释道。 “哦。” 看着安宁神色有些不自然,苏明笑了笑说道:“九天如玉君子多的是,安小姐何必如此神伤呢?” “苏大人不知道。”安宁微微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安宁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药王谷,外面的事都是爹爹说给我听的,我每天最快乐的事情就是爹爹诊治完来求医的病患来给我讲九天的事情,爹爹说得最多的就是夜先生,慢慢的,我的心里也全都是夜先生了,我在脑海里幻想过无数夜先生的样子,但是真的见到夜先生才发现我幻想出来的样子不及先生神采的万分之一。” 看着安宁闪光的眼睛苏明说道:“安小姐,崇拜和喜欢是不一样的,夜先生怕是以后都会在圣皇宫,安小姐不妨也留在圣皇宫吧。” “谢谢苏大人!”安宁知道苏明是在真心帮自己,笑着说道。 “小姐客气了,当年令尊医术通玄,也曾救过我的命,安小姐的这一声谢,苏明实在是承受不起。” “我看宁儿那小丫头也是很崇拜你啊。”舞绝靠在夜相思的怀里打趣地说道。 “是吗?”夜相思挑了挑眉毛说道。 “你是七窍玲珑心,怎么会不知道?”舞绝抬起头一脸坏笑地看着夜相思。 夜相思尴尬地捋了捋自己额前的白发说道:“男女之情我只了解你和我的,其他的,没怎么在意过,再说,那小丫头崇拜和喜欢都分不清,你又何须介怀呢?” “我可没有介怀。”舞绝细长的手指轻轻地抹着夜相思的脸庞,“我吩咐苏明让宁儿也留在圣皇宫了,等她分清了崇拜和喜欢,我就去问问她的想法,我可不介意你再娶一个。” “可是我介意。”夜相思笑着看着舞绝一脸笑容的脸,似乎千年前那个女孩的明媚又照进了自己黑暗的内心。 北荒玄王宫,言出一脸惊恐地跪在犹如镜面的冰凉地板上,前面站着面无表情看着窗外极光的万俟君臣。 “以后就留在本王这里吧。”半晌之后万俟君臣回过神来淡淡地说道。 “谢殿下收留!”言出将使劲磕在地板上说道。 “言诗毕竟是为了本王的事而死,你是他的后代,本王会悉心教导你们,本王对他的承诺不会改变。” “谢殿下!” “你如今是什么境界?” “属下愚钝,如今才到半步帝王。” 万俟君臣伸出右手细长的手指上超绕着青色的气息,轻轻一弹便没入言出的额头:“这是本王的功力,你好好修炼,等到了帝王境再说其他。” “是,殿下!” 万俟君臣挥了挥手,言出便一脸兴奋地退出了殿外,如今言家在九天被除名,唯一的去处便是这玄王宫。 “你留一群废物在身边干什么?”一个冷冷的声音从阴影里传了出来,万俟君臣回过头看到一身红衣的完颜若离缓步走来。 “本王不像你,挥手之间,战将如云。”万俟君臣淡淡地说道。 “本王的军队可以给你。”完颜若离如同晚霞的眼睛盯着万俟君臣说道。 “算了,本王有些怕。”万俟君臣裹紧雪白的狐裘坐到龙椅上说道。 “哈哈,本王与你相识也有千万年了,这是第一次听到你也会怕。” “本王怕你的血魔军队来了,本王会忍不住出手灭了他们。”万俟君臣身上散发着帝王威压冷冷地说道。 夜青在夜素的帮助下不到三天便恢复如初,看着手上猩红的血气,夜青俊朗的脸上带着丝丝阴狠的气息。 “青哥,我们的伤已经无碍了,如今得想个办法离开君族?” “离开?”夜青语气阴冷地说道,“安魂玉就在眼前,这么轻易离开君族,诸位能安心吗?” “可是,白昼和青冥都在,咱们没有胜算啊。” “白昼已经走了,至于青冥,哈哈,你看这是什么。”夜青张开右手,一道绿色灵符静静漂浮在三人身前。 “这是五天雷符!” “哈哈,我那个好妹子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小小年纪就能引雷入符,而且这灵符的材料还是少有的菩提叶,青冥再强大,也是鬼物。” “太好了,有了这符,青冥就不足为惧了,只是君语夏也是一位帝王。” “放心,我听说君睿渊闭关已经到了最紧要的时刻,今晚君语夏必会去护法,这安魂玉咱们唾手可得。” “咦?”君灵渊在房间里翻着杂乱的书桌像是在寻找什么,推门进入的夜素看到君灵渊问道:“灵儿,在找什么?” “也没是什么,早上刚画的五雷符找不到了。”君灵渊一边翻着满是符号的宣纸一边说道。 “你啊,就是喜欢乱放东西,没准是随手丢哪去了,行了,别找了,先把药喝了吧,上次去凡世的伤还没好利索。”夜素假装埋怨地说道。 “知道了,母亲。”君灵渊蹦蹦跳跳地跑到夜素身边端起药一饮而尽,随后一边漱口一边含糊地说道,“母亲,爷爷和爹呢?” “你大哥闭关到紧要时刻了,他俩都去护法了,这几日咱们家不太安宁,你不要乱跑。” “放心吧,母亲。”说完君灵渊便走到了院子里去寻找刚刚没有找到的灵符。 夜素看着君灵渊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你这个样子,以后怎么嫁人啊。” “我为什么要嫁人啊,我才不要嫁人。”君灵渊瞪着充满灵气的大眼睛说道。 “这两年来咱们家提亲的人不少,你一个都看不上啊?” “母亲,你看看来的人都是啥,要不就是五大三粗的武夫,要么就是绣花枕头般的病秧子。” “得,算我唠叨,我不劝你了,你自己看着找吧。”夜素笑着说道。 “哈哈,母亲最好了。”君灵渊挎住夜素的胳膊撒娇道。 “行了,你别瞎跑了,我去四处转转。” “知道了。” 一轮残月悄然挂在半空中,清冷的月光透过摇晃的柳枝映照在微风习习的凉亭中,青冥一身青衣负手看着天边的残月,双眼上的丝带随着流动的月光轻轻飘动,如同一幅意境深远的山水。 三个人影在夜色的保护下,朝着祠堂的方向快速移动,就像是一团阴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慢慢拉长一般。 起初还有房间里亮着烛光,慢慢靠近祠堂,人声越来越少,等到了祠堂的围墙外面,三人的四周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便再也听不到一丝声音。 “青哥,有些奇怪啊。”一个黑衣人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说道。 “正常,青冥本是鬼物,一般的人哪里敢靠近,想来整个祠堂也就青冥自己在看守,咱们拿了安魂玉立刻就走。”夜青紧紧攥着五雷符,内心紧张的情绪缓和了不少。 “怎么没有人敢靠近,你们不是就来了吗?”一个冷峻的声音突然在三人耳边炸开,夜青心脏一缩,再也控制不住身形,身边的黑雾如同漏了气球一般,向着四周流散。 夜青看到自己已经被发现,攥紧五雷符,纵身一跃,轻飘飘地飞到祠堂的院子里,青冥就站在凉亭中,蒙着轻纱的双眼看着夜青跳进来的方向。 第79章 青冥受伤 “鬼王好功夫。”夜青双手抱拳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 “自然是比你们好。”青冥声音清冷听不出一丝情绪。 “那对不住了!”夜青知道不能耽搁,突然发难,手指带着一道阴冷朝着青冥飞掠而去。 青冥冷哼一声,身影微动,细长的手指上缠绕这青色的光芒,一指点在飞身而来的夜青手掌中央,空气中一道玻璃破碎的声音瞬间穿出,夜青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朝着飞掠而来的方向倒飞回去。 青冥一把抓住那道漆黑如墨的光团,任凭光团在自己手里发出呲呲的声响冷冷地说道:“夜族大道,竟被你们糟蹋成这个样子,当真是可悲。”说完右手攥拳,那道光团便散成数道阴气飘散在空气中。 夜青目光阴冷,朝着身后的两人使了个眼色,两人没有一丝犹豫,立即身化黑芒,如两道利剑朝着青冥激射而去,夜青看向自己被青冥点过的手掌,一道殷红的血迹从伤口慢慢涌了出来,夜青狰狞一笑,将血迹抹在五雷符上,本是青色的雷符就像是被鲜血唤醒一般,散发着猩红色的电光。 青冥看着飞射而来的两人手指轻挥,两道青色的能量从天而降,如同牢笼一般将两人困在其中。青芒黑雾在摩擦中发出一阵阵指甲摩擦玻璃的刺耳声响。 夜青不敢怠慢,将闪烁着电光的五雷符朝着青冥扔了过去,灵符一离开夜青的手,就像是锁定了目标一般,朝着青冥直射而去,血红色的雷电瞬间脱符而出,化成五道血龙将整个院落完全封锁。 “五雷符!”青冥没想到夜青手里竟然还有五雷符,感受着血龙散发的惊天气势,青冥身上的鬼气隐隐有些停滞的感觉。 “哈哈,就算你是鬼王,在这菩提叶上的五雷符下也讨不到好,我们无意与你为敌,只要你让开一条路,我立即收了五雷符,如何。” 青冥额前的长发被轻轻吹动,看着漫天血色的泪光 ,没有任何表情。 “冥顽不灵,既然如此,我便亲自送鬼王入地狱!”夜青被青冥的不屑惹怒,指尖一点,天空中蓄势而成的血龙瞬间朝着青冥撕咬而去。 青冥不急不慢。一掌拍出,青色的光芒将整个祠堂渲染成碧绿,就连祠堂内的长明灯也成了如同地狱鬼火的碧绿色,散发着瘆人的光芒。 五条血龙瞬息而至,撞击在青冥惨白的手掌上,如同天劫一般的爆炸声瞬间响彻了整个君家族地,地面上无数血红色的雷点如同在湖水里畅游的毒蛇一般肆意穿梭,整个院落的所有建筑在强大的爆炸余波下化成飞灰,夜青的两个手下也在余波中化成灰烬。 烟尘散尽,只有青冥身后的凉亭还在,其他的花草全部湮灭,整个院落变成一片焦土,不时还有嘶嘶的声音从土层之下传出。 青冥的手掌在雷光的侵蚀下留下了一道道的闪电印记,手掌的中央,一片焦黑的树叶状伤痕冒着黑烟。 吐出一口浓郁的青色阴气,青冥扶住身后凉亭的立柱,刚刚那一道五雷符打伤了自己的本源阴气,此时的青冥已经受了严重的内伤。 “好强悍的鬼王!”夜青暗暗惊叹了一声,随后再次出手,如今鬼王受伤,自己全力一击必能灭杀青冥。 黑夜一般的阴影从夜青的手掌中铺天盖地地蔓延而出,将整片天地包围在其中,所有的一切全部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夜青携带着全部功力的一掌在黑暗中朝着青冥呼啸而来。 青冥扶着立柱,神情冰冷,将全身阴气凝聚在右手,青色的鬼气如同凝结成了实质,青冥身后出现了半枚玉玺的虚影,两掌相对,青冥身后的凉亭瞬间汽化,强大的力量将青冥直接打退到祠堂门口,巨大的木门被掌力的余波撕成碎片。 夜青此时感觉自己眼前一黑,刚刚自己全力一击,用尽了所有的力量,连忙从怀里掏出玉瓶将里面的丹药一股脑地塞到嘴里,随后一股强大的药力将自己空空如野的丹田再次蓄满,感觉到丹田处传来的胀痛感,夜青狞笑一声,手中带起一道猩红的血气朝靠在祠堂台阶上的青冥抓了过去。 青冥想要强行运转鬼气,但是心间一股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该死,这雷电的力量还没消失。”眼看血气就要吞噬掉青冥,一道青色的光芒从天而降,将青冥包裹在其中,随后黑暗中传出一声惊呼,光芒散尽,残月清冷的光芒再次笼罩整个院落,夜青散发着血色的利爪抓着一个少女。 “小姐!”青冥看到在夜青手上挣扎的少女愤怒地喊道。 “灵渊!”又是一个惊呼声传来,夜素飞身来到青冥身前,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夜青,她刚刚想要带夜青离开,谁知道夜青栖息的房间没有人,便听到祠堂方向传来了爆炸声,连忙飞身前来,谁知一落地便看到夜青抓着自己的女儿。 “堂哥!这是灵渊!是你的外甥女!快放了她!”夜素想要上前。 “给我退后!”夜青狰狞的笑着,瞳孔中闪动着摄人心魄的血芒,“我放了她你们就能放了我么?哈哈,妹子,你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不仅五雷符帮我打伤了青冥,还能靠自己让我离开君家,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在空旷的院落里回荡。 “你想怎么样。”青冥挣扎着起身阴冷地说道。 “怎么样!你说怎么样,将安魂玉给我,待我离开君家,我自然会放了她,否则。。。”夜青没有说完只是手上稍稍用力,君灵渊的脸色便更加通红,似乎马上就要失去意识一般。 青冥没有犹豫,右手向后一抓,摆放在高处的安魂玉便飞到青冥手上,青冥看了一眼微绿的安魂玉,一把朝着夜青扔了过去。 夜青神情激动抓住安魂玉看了一眼便揣到了怀里狞笑着说道:“外甥女,再帮舅舅一把!”说完带着君灵渊朝着天空飞去。 青冥和夜素连忙起身追了过去,黑暗中两道黑光一道青光一前一后地穿梭在君家起起落落的建筑群上。 来到君家外围,夜青看着身后的青冥和夜素,嘿嘿一笑,将君灵渊朝着两人扔了过来,随后一掌拍出,掌力直取君灵渊的面门。 感受着如同怒海狂涛一般的掌力,君灵渊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就在这时青冥突然加速,瞬间来到君灵渊的身前,一把抱住君灵渊,一个转身强大的掌力呼啸而至全部打在青冥的后背上,又是一道青色的本源阴气喷了出来,青冥眼睛处的丝带瞬间崩坏,变成一片片碎布,飘落在空中。 君灵渊睁开眼睛,便看到青冥带着书卷气俊美的容貌,还有双眼处那一道醒目的剑痕。 远处的夜青回头看了一眼,便借着夜色消失在天地之间。 青冥抱着君灵渊眼睛一黑,从高空坠了下去,夜素运转功法将两人牢牢护住,落到地面,夜素连忙上前将满是泪痕的君灵渊抱在怀里。 “他怎么样了?”君灵渊缓过神惊魂未定地问道。 夜素这才看向一旁昏迷不醒的青冥,连忙将灵力输入青冥体内,游走一圈以后叹了一口气说道:“他本源被伤,如今的情况有些危险。” “都是我害了他!”君灵渊挣扎着跪到青冥的身边,眼泪说着说着又掉了下来。 这时一道清晰的龙吟声自禁地传了出来,夜素看向族地,三道耀眼的的光芒瞬息而至,君语夏带着君昊和君睿渊飘然落地,看到眼前的场景,君语夏强压着怒气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父亲,我该死啊!”夜素跪到君语夏身前将事情说了一遍,一旁的君昊听完勃然大怒,一巴掌扇向夜素,君语夏眼疾手快,抓住君昊的手怒道:“素儿虽然做错了事,也是被夜青迷惑,你这一巴掌扇过去,是当我死了吗?” 君昊看到君语夏发怒,连忙跪到夜素身旁说道:“父亲,孩儿不敢。” 君语夏脸色稍缓扶起夜素说道:“素儿,此间事大,你带上护卫连夜去夜族找夜轻云。” “是,父亲。”夜素心有愧疚地看了一眼君昊,擦了擦眼泪就要往夜族飞去,君昊叹了一口气道:“我跟她一起去吧。” “嗯,去吧,出事了就去解决,不要想着对女人动手。” “是父亲,孩儿受教了。”君昊行了一礼,随后对夜素说道:“素儿,是我不好,刚刚也是我怒火攻心了。” “夫君,是我错了,不该轻信夜青。” “行了,你们快去吧。”君语夏摆了摆手,随后命人将青冥抬到大殿内,君睿渊扶着君灵渊坐到椅子上,君灵渊看着青冥明灭不定的身影,内心没来由得一阵心痛。 “爷爷,青冥他?”君睿渊上前问道。 “咱们的昭天圣卷没法为青冥疗伤,你快去月族找你表哥让他通知夜先生过来,唉,安魂玉丢了,我真是没脸再见你表哥了。”君语夏坐到椅子上,仿佛苍老了几十岁一般。 “灵渊,你去休息吧。”君语夏看着泪眼朦胧的君灵渊以为她被吓到了,安慰着说道。 “不,爷爷,他为了救我才成为这个样子,我要守着他,直到他醒过来!”君灵渊含着泪眼神坚定地说道。 夜已经深了,天边的星辰闪动着有些乏力的光芒似乎随时都会睡去一般,整个大地在黑暗中一片寂静,只有君家灯火通明。 在天边刚刚泛起晨曦的时候,一身白衣的白昼跟着君睿渊来到君家,一进大殿就看到一脸憔悴的君语夏与满脸泪痕如同失了魂魄一般的君灵渊,青冥的鬼体散发着微弱的青光,似乎随时都会被风吹散一般。 看到白昼进来,君语夏长叹了一口气道:“昼儿,外公对不住你啊。” 白昼连忙扶住君语夏安慰道:“外公,这件事又不是您的错,您要保重身体啊。” “唉,青冥他。。。” “我去看看青冥。”白昼扶着君语夏坐下,就去查看青冥的伤势,一旁的君灵渊连忙拉住白昼的手臂说道:“表哥,你一定要救救他,一定要救救他啊!” “放心。”白昼拍了拍君灵渊的肩膀宽慰道。 “陛下,还是让我来吧。”夜相思温和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一接到白昼的传令,夜相思马不停蹄地从圣皇宫赶了过来。 白昼看到夜相思进来,连忙让开了地方,让夜相思探查青冥的情况。 一道细入头发的鬼气从夜相思的手指缓缓没入青冥的额头,鬼气再夜相思的控制下,慢慢在青冥的体内游走,一柱香之后夜相思捋了捋额间的白发说道:“青冥本源被伤,本源鬼气消耗了大半,我能治好他的伤,但是本源鬼气却无法弥补,青冥的境界会跌落。” “先治好他的伤吧,本源我再找九幽想想办法。”白昼皱着眉头说道。 “好。”夜相思转过头对君语夏说道,“君帝,借你家祠堂一用。” “好。”君语夏说道。 几人将青冥带到君家祠堂,如今的祠堂经过一夜大战,外围的建筑全部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漆黑的焦土,不时地冒着白烟,夜相思将青冥放到祠堂中央,随后右手一挥,祠堂中无数游离的鬼气带着圣洁的气息慢慢融入青冥体内,青冥的鬼体以肉眼的可见的速度迅速凝实,半晌之后,天已经大亮,夜相思收回气息,昏迷的青冥慢慢醒了过来,外面刺眼的阳关慢慢涌入大殿之内,刚一接触到青冥,青冥被阳光照射的地方发出刺啦一声,一道道白烟弥漫而起。 白昼连忙挥手,引动天边云层将太阳挡住。 “是我疏忽了,青冥如今是无法再见阳光了。”夜相思叹了一口气说道。 醒来的青冥连忙摸向自己的脸,摸到剑痕之后,青冥的神情就像是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一般变得十分落寞。 “青冥,失去的本源可以慢慢修炼,千万不要有心结。”白昼扶着青冥安慰道。 “多谢陛下。”青冥惨白的脸上勉强带着微笑说道,“几百年不以真面目示人,我有些不习惯了,这剑痕,这剑痕有些难看,让陛下见笑了。” 白昼刚要说话,一旁的君灵渊一把扑到青冥的怀里哭道:“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 青冥温柔地拍了拍君灵渊的肩膀说道:“小姐无恙,我这一身伤受得也算是值了。” 白昼有些尴尬,君语夏咳嗽了一声说道:“昼儿,夜先生我这有些事想要问问你们,那个,睿渊你也过来吧。” “是。”几人连忙出了祠堂,白昼看着满地疮痍,一时有些感慨。 “看来灵渊也是心有所属了。”君语夏看了看祠堂破碎的大门说道。 “外公,你是说青冥?”白昼问道。 “陛下如今成亲都这么多年了,小女孩的心思还是看不出来吗?”夜相思笑了一声说道。 “我以为是青冥救了灵渊,灵渊有些激动。”白昼抓了抓脑袋说道。 “青冥拿命救了小姐,世间哪个女子不会心动,再说青冥虽然眼上带着剑痕,但也是俊美非常。” “好吧,外公,这。。。” “这有什么,睿渊不是也娶了个女鬼么?”君语夏神色平常地说道,“只是这安魂玉和青冥的本源该怎么办呢?” “我先带青冥回月族,看看九幽有什么办法,至于安魂玉,他们抢了安魂玉,想来也不会再来君家,等办完二叔的婚事,我亲自去一趟北荒。”白昼的地瞳孔里闪烁着紫色的电弧说道。 “好吧。” “我要陪着他!表哥我也去月族!”君灵渊听到白昼要带走青冥,跑出来说道。 白昼看向君语夏,君语夏叹了一口气道:“去吧,要好好听你表哥的话,不要捣乱。” “我一定听表哥的话。”君灵渊听到君语夏同意了,连忙又跑回殿内去照顾青冥。 第80章 月痕入身 “什么!夜青从君家抢了安魂玉!”夜轻云一脸震惊地看着夜素和君昊说道。 “是的家主,要不是青冥以命相保 ,灵渊就死在他手里了。”夜素脸上带着泪痕哭诉道,一旁的君昊扶着夜素,将君家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孽障!”一向温和的夜轻云愤怒地说道,“来人,传令夜家各部,全力捉拿夜青!夜刑,仔细筛查所有的族人,凡是身带血魔之气者,废除一身功力,扔到寒夜谷,终生不得外出,我倒要看看这血魔能在我夜族翻出什么浪花!” “是!”一旁的夜刑领命而去。 “夜帝,如今安魂玉被抢,北荒那边看来是有大动作了。”君昊对夜轻云说道。 “几日前我曾与曜皇商议过这些事,三皇中月皇已经突破到圣君,咱们九天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我听家族回信说,相思先生已经到君族去诊治青冥鬼王了。” “既然相思已经去了,那我就去一趟北方吧。”夜轻云想了想说道,“夜青这个孽障既然拿了安魂玉,那必然不会再回夜族,想来他只有北荒可去了。” “好,若北荒有何动静,我君族必倾尽全族之力与之一战。”君昊战意凛然地说道。 “嗯,素儿,你先去看看你的父母,我这就去一趟北荒。”夜轻云说道。 “是,家主。” 等送走君昊与夜素,夜轻云神情阴冷:“漫漫,随我去一趟北境吧。” “是,家主。” 随后夜族两道黑芒冲天而起。 夜青怀里揣着安魂玉一路不停地朝着北荒赶去,丹田处不时传来一阵阵刺痛,当初与青冥一战时强行靠丹药提升功力,如今的后遗症开始显现了。 伏羲谷南方的山峰的轮廓隐隐出现在视线之中,夜青松了一口气,摸了摸怀里的安魂玉,血红色的眼睛闪过一丝兴奋的神色:“我立此大功,主上必会重赏,帝王境,哈哈!” “孽障!我夜族的脸面都让你丢光了!”一个愤怒的声音随着两道黑芒从天而降,光芒散尽夜轻云与夜漫漫显露出身形。 看到夜轻云的一瞬间,夜青亡魂尽冒,如今自己算是公开叛出了夜家,落到夜轻云手里,自己必死无疑。 “家主!”夜青抓着怀里的安魂玉哆哆嗦嗦地行了一礼。 “交出安魂玉,随我回夜族,我留你个全尸。”夜轻云淡淡的声音如同勾魂的锁链,将夜青心底最恐惧的情绪引了出来。 “家主,我已经回不去了,嘿嘿。”夜青双眼冒着血红色的光芒说道。 “执迷不悟!”夜漫漫厉声说道,随后一掌拍出,漫天盖地的黑色光芒如一柄巨大的镰刀朝着夜青扫了过去。 夜漫漫是夜轻云的护卫,一身功力刚刚突破帝王境初期,怒而出招,夜青感觉自己如同置身于刀山剑海之中,强烈的罡风刮得自己脸上生疼。 夜青不敢怠慢,强行运转体内仅有的灵力,体内的神魂血迅速消耗,一掌迎向夜漫漫的掌力,血红色的光芒与黑色的光芒瞬间撞在一起,四周的草皮立时被强大的力量掀飞,夜青吐出一口鲜血,鲜血一接触空气便凝结成一颗血红色的珠子,掉在地上。 夜轻云有些厌恶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夜青,对夜漫漫点了点头,夜漫漫得信又是一掌,这次强大的掌力之下,夜青必死无疑。 就在这时,天空中一道更加亮眼的红光如同瀑布一般倒悬倾泻而下,如同一柄利剑将夜漫漫强大的掌力斩断,坚硬的地面出现一道巨大的沟壑,烟尘散尽,一身黑衣的完颜若离矗立在半空中看着夜轻云两人:“夜家主想动本王的人,可曾问过本王。” 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丝丝杀意。 “你的人?”夜轻云脸色阴冷,“你可知他姓夜。” “哈哈,姓夜又如何,本王要保下他,你当如何!”完颜若离血红的嘴唇上挂着一丝轻笑说道。 “找死!”夜漫漫再次暴起,一掌拍向空中的完颜若离,黑色的能量如同最纯洁的黑夜一般朝着完颜若离涌了过去。 完颜若离看都不看,随手一挥,方圆十里的大地上血气如同丝绸一般将黑色的气息围在当中,完颜若离素手轻握,强大的力量将夜漫漫的掌力立时捏碎,夜漫漫吐出一口鲜血踉踉跄跄地想要倒下。 夜轻云一手扶住夜漫漫抬头看向完颜若离:“如此强大的血魔气,莫不是你就是他的新主子?” “哈哈,他在夜族终其一生都无法突破帝王境,本王给了他机会,他自然会效忠于我。” “你所说的机会就是把他变成只知杀戮的畜牲?” 听到夜轻云的话,完颜若离瞬间暴怒,这句话当年残千月也曾说过,是她心底最深处的痛,随即再不废话,屈指成剑,一指点出,围绕在完颜若离身边的血雾瞬间凝结成一柄利剑直刺夜轻云的心脏。 夜轻云将夜漫漫拉到身后,手指上缠绕的黑色气息一点点变得浓郁,就像是一个空间黑洞一般,一把朝着血红的利剑甩了过去,两股力量在空旷的荒野掀起一阵堪比灾难的狂风,本是晴朗的天空此时陷入一片黑暗。 一息之后,天空再次变成白天,完颜若离衣袂飘飘,清丽的脸庞上挂着一丝微笑,夜轻云一身色长衫迎风而立,只是细长的手指上留下一道血迹。 “神皇境,不错。”完颜若离看着夜轻云手上的血迹笑道,“不过也只是神皇境而已。” 夜轻云不喜不悲,神色平静,摸了摸手上那一道细小的伤口说道:“我曾听说上古时期有一门绝学名叫离王九剑,你便是那渊政王完颜若离?” “哈哈,你的眼力还算不错,知道的也不少。”完颜若离的神色瞬间变得阴冷,“不过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已经死了,你也不会例外。” 完颜若离再次挥动剑指,周身的血雾再次化成九道飞剑,剑身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手指一点,九道剑芒直冲夜轻云而去,完颜若离身为上古八王之一,一身功力更是直逼圣君,如今九剑皆出,誓要置夜轻云于死地。 夜轻云面对漫天恢宏的剑光,将体内功力运转到极致,以夜轻云为中心,方圆十里的空间瞬间被无边的黑夜笼罩,如海浪一般的阴冷气息将直射而来的九剑悉数吞没,黑暗中传来无数爆炸的声响,一息之后,黑暗被九剑绞碎,天空再次恢复的清明,地面上出现无数巨大的坑洞冒着丝丝血气,夜轻云与夜漫漫再也不见了踪影。 完颜若离知道自己那一招没有要了夜轻云的性命,恨恨地看了一眼天空随后对说道:“随本王去北荒吧。” “是,主上!”夜青跪在地上使劲地磕了一个头说道。 一处高入云海的大山之中,夜轻云扶着身受重伤的夜漫漫坐在一棵树下,夜漫漫吐出一口瘀血说道:“家主,这次没有杀了夜青那个孽障,属下对夜族有愧啊!” 夜轻云往夜漫漫嘴里塞了一颗丹药随后说道:“完颜若离是半步圣君,咱们能逃出来已是不易,不过夜青,我早晚会将他碎尸万段。” “家主,想来那血魔之气的源头就是完颜若离。” “嗯应该就是她了,这上古战王当真是难缠,还好在九天搅动风云的只有两个,要是八王齐聚,那九天也算是完了。”夜轻云眼神中带着丝丝担忧说道。 北荒,玄王宫那片巨大的冰壁将本是金黄的阳光反射成惨白的颜色,万俟君臣披着雪白的狐裘负手站在冰壁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如今为何总是看着这片冰壁,莫不是在参悟什么功法?”完颜若离从天而降对万俟君臣说道。 “你怎么来了?”万俟君臣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问道。 “给你。”完颜若离将安魂玉扔给万俟君臣。 万俟君臣拿着安魂玉,莹莹的绿光给人一种心神安宁的感觉:“还是你的手段比较高明。” “本王就说你别养那么多废物。”完颜若离笑了一声说道,“你要安魂玉做什么?” 万俟君臣将安魂玉挂在腰间,湛蓝色的瞳孔里流露出一丝兴奋说道:“当年练功受了些内伤,需要这东西来疗伤。” “能困扰你千万年的伤不知是谁留下的。” “能伤本王的大有人在,只是能伤本王千万年的,只有他一个人。”万俟君臣回头看了一眼冰壁接着说道,“走吧,外面冷,去喝一杯。” “这次就不喝了,安魂玉的事想来九天已经都知道了,本王得回去做一些安排。” “如果需要本王做什么,尽管来通知本王,这次本王欠你一个人情。” “放心。”完颜若离说完便飞身而去。 万俟君臣摸着腰间的安魂玉嘴角带起一丝笑容:“千万年了,千万年了!” 月族族地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巨大的红色丝绸挂满了整片山林,所有的建筑上都贴着深红的喜字,无数人忙里忙外地准备聘礼,第一批聘礼已经由血海带人送到辰族。 九天所有排得上号的世家大族,门派宗门几乎都收到了喜帖,就算没收到喜帖的家族也是绞尽脑汁地准备贺礼,甚至有几个家族为了喜帖大打出手,九天黑市上月族的喜帖都被炒到了天价。 青冥虚弱地躺在自己的青冥殿内,床头坐着一脸心疼的君灵渊,床边围着一圈人,月亦行、月红尘、白昼、怜倾、月九幽整个月族的掌事之人几乎都来了。 青冥想要挣扎着起身,君灵渊连忙去扶青冥,月亦行按住青冥的肩膀让他躺下关切地说道:“你好好躺着,这些虚礼就免了吧。”随后看向月九幽说道,“九幽,青冥的本源鬼气可有什么办法补全吗?” 月九幽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青冥是立地鬼王,要想成为鬼王必须经历绝境,想来只能找一处绝地,重新激发青冥的本源才行。” “如果一直这样呢?”月红尘问道。 “本源受损,青冥已经跌下帝王境,如果一直这样,恐怕青冥终身再入不了帝王了。” “入不了就入不了,我月族护他一生。”白昼说道。 “多谢三位陛下的关心,青冥虽然不在乎境界,但是九天乱象已显,我想多一些实力,请陛下允许我再历绝境。”青冥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语气十分坚决。 “可是再历绝境,赌对了就是鬼王,要是错了,就是灰飞烟灭,青冥!”白昼担心地说道。 “属下愿意赌。”青冥说道。 白昼看青冥的语气异常坚定,随后叹了一口气,此时的君灵渊已经听懂了再历绝境的危险,眼睛里的泪水开始打转,一脸不舍地拉着青冥。 “九天的绝地如今没有诞生鬼王的只剩下震天海眼了。”月九幽说道。 “好,那我就去震天海眼!”青冥如今轻纱已碎,眼睛处的剑痕勾起了君灵渊内心最深处的心痛。 “不急,你先养伤,等陛下大婚之后,我亲自送你过去。”月九幽说道。 “好!” 月亦行和月红尘要去招待宾客,月九幽回了地狱,整个青冥殿只剩下白昼四人,君灵渊将青冥细长的手指放在自己脸上,随后趴在青冥的胸膛上,感受着青冥消瘦的锁骨说道:“真的要去吗?强大的力量真的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吗?” 青冥轻轻摸着君灵渊的长发温柔地说道:“不入帝王境,怎配与你立于朝阳之下。” 君灵渊没想到青冥想要再次成为鬼王是为了自己,内心的心痛再次涌了出来,一行眼泪沾湿了青冥胸前的衣衫。 君灵渊内心是不想青冥去震天海眼的,但是她知道青冥有他自己的骄傲,就像当时他为了救下自己亲手撕开了自己的伤疤。 怜倾内心也有些难受,毕竟是女儿身,她能理解青冥和君灵渊的痛苦,白昼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拍了拍青冥的肩膀,当年自己这条命还是青冥在夜弑手里救下的。 青冥笑了笑,自己活着的时候经历了国破家亡,亲朋背叛,自己的学生亲手屠尽了自己的家族,没想到死了成为厉鬼竟然能感受到久违的亲情。 青冥撩起自己的衣袖,伸手接住从窗户里漏进来的月光,月光慢慢融入青冥的体内,在青冥的神魂里游走了一圈之后在胳膊处形成了一道残月的痕迹。 白昼看着青冥说道:“你这是?” 青冥温和地一笑说道:“月痕入身,终生为臣。陛下,若青冥能活着回来,必终身忠于月族,忠于您。” 白昼本是战场杀伐之人,看到青冥的所作所为内心涌出了一股酸涩的情绪,怜倾看出白昼内心难受,便挽着白昼出了青冥殿。 第81章 月君大婚 白昼被怜倾挽着来到了青冥殿的花园,花园里只有一种植物,便是青冥亲手种植的梅花,与别处的梅花不同,此处的梅花的花瓣是青色的鬼火,在微风中闪动着别样的美感。 “他本不用去的。”白昼内心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青冥有青冥的尊严,他当了几百年的鬼王,怎么会让月族护他一世呢?”怜倾靠在白昼的肩头温柔地说道。 “月痕入身,终生为臣。都说月族若是势弱,鬼王必会叛族,他们终究是不明白,鬼也有感情。” “那日在天月有人叫青冥瞎子,你直接将那人扇飞,想来青冥是那时候才把你当成真正的主人。” “我从没有拿他当过下属。”白昼看向大殿说道,“既然他要重历绝地,等二叔大婚完毕,我亲自送他去海眼。” 君灵渊心疼的摸着青冥眼睛处的剑痕,青冥温柔地笑着说道:“是不是很丑。” “一点也不丑。”君灵渊摇着头说道,“以前你轻纱遮面,是高高在上的月族鬼王,如今没有了这轻纱,你才是在我身边的青冥。” “终究还是有些不习惯。” 君灵渊没有说话,只是起身解下自己红色的发带,将发带温柔地系在青冥的眼睛处,闻着发带上的发香,青冥拉住君灵渊的手说道:“我会回来的。” “我信你。” 九月初九。 这一日,整个九天的大地被无数鲜红的绸缎铺满,大红变成了这方天地最为显眼的颜色。 天空中的白云在血海鬼王的控制下变成了漫天的红色莲花,莲花的花瓣缓缓绽开,星星点点足可焚断因果的红莲业火此刻也只是成了点缀的烟花。 无尽地狱外的万里黄泉路上,一道鲜红的地毯从鬼门关直接铺到星辰天,道路两旁本来焦黑的地面如今被满满的灵植覆盖。 月族族地之内,一道暗金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在天际炸开一道璀璨的烟火,无数闪亮的金光如漫天大雪从天而降。 “迎亲!”一个响亮的声音如同钟声一般,敲开了整个九天的繁华。 平时阴气森森的鬼门关,今天再也不见任何鬼气,鬼门关缓缓打开,六道王者修罗王月无情,承天王月无缺,雪玉王月无痕,镇冥王月无心,归心王月无梦,轮回王月无殇。六人身穿红衣从大门内缓缓走了出来,四周的士兵全部跪地。 随后青冥鬼王,玄英鬼王,血海鬼王,白衣鬼王骑着地狱的白骨战马,每人带着自己的一百个侍卫浩浩荡荡地走了出来,黄泉路,鬼门关此时已经被前来贺喜的人占满,看着威风凛凛的四大鬼王,无数人都感觉自己心神一紧。 夜相思这是第一次以玄英鬼王的身份出现在众人身前,明里暗里对夜族有些敌意的家族也是心惊胆战地暗暗看了一眼一脸微笑的夜轻云。 随后一架由九天玉髓打造的马车被九只龙形的妖兽拉了出来。 “这是鬼龙!” “月族竟然还有鬼龙!” 路边的人看到鬼龙立即惊呼道。 鬼龙本是龙族的一种,但是与其他的龙族喜水不同,鬼龙喜欢阴气,鬼龙在上古妖兽纵横之时都不多见,如今如此珍贵的妖兽竟然被用来拉车。 看到鬼龙都已经很惊讶了,再看到驾驶马车的人时,所有人的震惊都已经不能用语言形容了。驾车之人正是顾家家主顾花颜,当初得罪月族,顾花颜以全族为筹码,这才保住了性命,如今五帝之一的顾花颜竟然成了月红尘的马夫。 就是如此,下面还有无数人发出了羡慕的声音:“顾家主真是好命啊,你说我怎么就没这个命为月君拉车呢?” “就你!”旁边的一个人嘲笑道,“等你什么时候入了帝王境,没准月君就能让你去拉车了。” 等马车过后,一身红衣的白昼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神骏非常的白马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看不到头的侍从,每两个人抬着一个华丽的红色木箱。 “嘶!这三圣族可真不是白叫的,你看这装聘礼的箱子都是九和木打造的,连箱子都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就别说箱子里装得东西了。” 等过了半天以后,迎亲的队伍终于全部走出了鬼门关,此时一身暗金龙袍的月九幽面带微笑走了出来,对黄泉路边的人笑着说道:“今日月君大婚,诸位前来贺喜,九幽代表月族万分感谢,请大家入殿吧。” 话音一落,无数金色的烟花腾空而起,平时凡人止步,厉鬼无数的地狱,此刻变成了热闹的海洋。 月亦行一身红衣,带着满面笑容站在大殿门口,能有资格进大殿的也只有那几个人,等曜皇几人送上贺礼,其他的人也只能在殿外的广场上就坐,大部分也只能挤在黄泉路旁边,但是就这些能在黄泉路边观礼的,也有不少人是花了大价钱弄来的请帖。 这一天九天所有人都放下了恩怨,哪怕是不死不休的双方也是选择在这一天停战,开玩笑,月君大婚,谁要是再不开眼,那黄泉路就是自己的最终归宿。 星辰天今天也是热闹非凡,辰族公主出嫁,整个星辰天的地面全部换成了星辰玉石,红色的地毯一直铺到辰族大殿,辰天一身红衣,身后跟着掌管星辰的四位天官,红尘阁内,辰霜一身凤冠霞帔,盖头下绝美的脸庞带着丝丝幸福满足的微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自己的相思终是换来了一个完美的结局。 随着一声悠远嘹亮的钟声传来,天空三百六十星辰全部闪烁出耀眼的光芒。 辰霜听着钟声更加激动,细长的手指因为紧张有些微微颤抖,心中更是如同喝了蜜一般:“他来了,他终于来了!” 大殿的方向隐隐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月族红尘前来迎娶辰族公主辰霜。” “小姐,姑爷来了。”辰霜身旁的侍女小声地对着辰霜说道。 “嗯啊。”辰霜在盖头里笑着说道。 月族接亲的队伍不消半天便到了星辰天,月红尘一身红衣,意气风发地从马车上下来,顾花颜连忙将马车上的阶梯搬到月红尘面前,月红尘微微一笑:“有劳顾帝。” 顾花颜连忙跪下行礼说道:“月君万岁。” 月红尘扶起顾花颜,随后走下马车看向星辰天,对着辰天行礼说道:“辰皇兄长在上,红尘前来迎娶公主。” 辰天面带笑容,面对着九天无数宗门,当下九天第一人,月君月红尘对自己行礼,这是何等的荣耀,辰族与月族联姻,辰族的荣耀将会再次延续数万年。 月族虽然不出世,但是因为白昼的失踪,月族有意无意地开始在九天行走,这个强大的家族终于在少主回归之后露出了自己真正的实力。 一位圣君,两位月皇,一位鬼尊,四大鬼王,六道王者,千万鬼兵,这么强大的力量就算是扫荡整个九天,也是抬手之间。 辰天扶起月红尘正色说道:“虽然你是月君,但我就这一个妹妹,你要是对她不好,我就算豁出这条命,也会与你不死不休。” 月红尘再次行礼道:“兄长放心,红尘此生若辜负霜儿,九天十地,日日雷罚降身,死无葬身之地!” 随着月红尘的话音落下,天空中一道七彩的光芒照射道月红尘的身上,月君誓言,天道为证! 听着身旁的侍女把外面发生的事告诉辰霜,辰霜盖头下的双眼已经热泪盈眶,月红尘竟然当着天下所有宗门发誓,而且誓言经过天道验证,此刻的辰霜恨不得扑到月红尘的怀里。 月红尘身后的顾花颜将礼单恭敬地交给辰天,随后月红尘说道:“兄长,现在是不是让我去接霜儿出来?” “哈哈!”辰天爽朗地笑道,“吉时已到,去吧!” 月红尘手指一挥,一道七彩的光芒从天而降,如同一道地毯一般一直延伸到红尘阁,月红尘一人踏着光芒,激动地朝着红尘阁走去,外面无数花瓣伴随着星辰闪烁的青光如雪一般飘了下来,再加上月红尘俊朗的面容,当真如一幅绝美的图画。 走到红尘阁的门口,月红尘有些紧张地整了整自己的长衫,随后隔着门温柔地说道:“霜儿,我来了。” “红尘,我这就出来。”门内辰霜有些颤抖的声音传了出来。 “不用,我来抱你。”月红尘轻轻推开门,入眼便是那幅画着自己的画,辰霜安静地坐在床边,身旁两个侍女全都跪在地上,月红尘缓步走到辰霜身前,温柔地拉住辰霜的手,就在辰霜起身的瞬间,月红尘一把将辰霜抱住,辰霜在月红尘的怀里幸福地说道:“红尘,这样不合礼仪。” “此去月族万里之遥,我不会让你的鞋染上一丝纤尘。” 听着月红尘胸膛里强劲有力的心跳声,盖头下的辰霜红着脸轻轻嗯了一声。 月红尘抱着辰霜一步迈出,又回到七彩的光芒之上,缓步朝着星辰天的大门走去。 盖头下的辰霜看不到外面的场景,通过漫天的欢呼声知道,整个星辰天是人山人海,自己在九天所有人的见证下被月红尘抱向马车,本就娇羞的脸更加红润了。 随着月红尘拜别辰天,整个星辰天无数礼花瞬间升空,将辰霜温柔地放在马车的床榻上,月红尘回头将一封由玉髓打造的礼册交给辰天小声说道:“这是五首山的契约书,当日五首山被毁,我已经让人重新还原了,兄长喜欢那里,还请收下。” 辰天接过玉册,拍了拍月红尘的肩膀,随后月红尘走上马车,随着一声嘹亮的钟声,月族的迎亲队伍朝着月族开始浩浩荡荡地行进。 看着浩浩荡荡远去的队伍,辰天借着转身的时候悄悄擦去了眼角的泪花,随后换上笑脸对众人说道:“辰天嫁妹,多谢大家前来贺喜,星辰天里准备了美酒佳瑶,大家不醉不归!” “多谢辰皇!”震耳欲聋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星辰天的气氛也达到了高潮。 趁着所有人都在推杯换盏的时候,辰天拿着酒壶,来到了辰族的祠堂,随后将手中的酒杯斟满酒,跪下对着一排排的灵位说道:“父皇,母后,今天霜儿出嫁了,嫁给了她最爱的人。”说完将杯中的酒倒在地上,辰天眼角含着泪花就势坐到地上,抹了一把眼泪笑着说道,“你们要是还在,该有多高兴啊,霜儿今天很美。” 祠堂内的长明灯在微风的吹动下轻轻摇曳,温暖的火光慢慢包围着辰天的身子,就像是一对父母慈祥地抚摸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就在这时一个冷峻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你父母若还在肯定会高兴的。” 辰天听到这个声音连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开祠堂的大门,门外一身紫色长衫的残千月负手立在一棵桂花树下,微黄的花瓣不时飘落到残千月雪白的发丝上,残千月身后是一身红衣的红叶,红叶恭敬地捧着一个礼盒。 辰天看到残千月连忙行礼说道:“不知大人前来,辰天失礼了。” 残千月摆了摆手,红叶便将礼盒递给辰天,残千月说道:“当日本尊刚刚破印而出,算起来这九天你是本尊认识的第一个人,辰族有喜事,本尊来讨一杯喜酒喝喝。” 辰天接过玉盒,里面浓郁的灵气让他心头一震,随后恭敬地说道:“还请大人去正殿。” 残千月笑了笑道:“算了,那里人多,本尊不喜欢热闹,盒子里是当年镇压妖族气运的应天尺,想来对你有用。” “多谢大人。”辰天心头一喜,连忙就要行礼。 残千月手指一摆,一道微风将辰天扶起来说道:“行了,你刚刚手里不就有酒么,你我喝一杯也算是本尊全了礼数。” 辰天拿起酒壶有些犹豫地说道:“这酒是我父母的贡酒,怕。。。” 残千月拿起酒壶,一仰头,一道细长银白的酒线在阳光的照耀下滑进残千月的嘴里,舒服地呼了一口气,残千月将酒壶扔还给辰天说道:“无妨,本尊本也是个死人。”说完看了看碧蓝的天空,随后摆了摆手化成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辰天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捧着玉盒,看着还在飘落花瓣的桂树,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刚刚残千月来过。 第82章 血海入魔 等到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出现在黄泉路的尽头,月族大地内一道通天的红光直射天际,随后红光在天空中炸开,万千火焰形成了一个连绵千里的喜字队伍在鬼尊月九幽嘹亮的声音下回到了月族。 黄泉路边所有围观的人全部都跪下了,齐声高喊:“恭祝月君迎娶辰族公主!” 在九九八十一声钟声的环绕下,鬼门关的大门缓缓打开,大殿的台阶上,主婚人曜皇曜长天对着车队高声说道:“月族红尘迎娶辰族辰霜,此刻回归月族,先往祠堂叩拜月家历代先祖!” 月红尘扶着辰霜慢慢走向月族祠堂,祠堂内月族历代先祖的牌位整整齐齐地排列在青香环绕的高台之上,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整个月族为了镇压地狱所付出的代价与取得的功绩。 月红尘拉着辰霜,单手撩起衣摆,两人跪在灵位前面行了一个三跪九叩的大礼,随后曜长天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新人入殿!” 两人走进月族大殿,月亦行一脸笑容地看着两人,身边站着白昼。 “一拜天地!” 月红尘拉着辰霜朝着大门外跪拜。 “二拜高堂!” 两人跪在地上深深朝着月亦行磕了一个头,月亦行嘴角带着笑,眼里带着泪光,自己的大儿子二十年前殒落,如今自己的二儿子总算是成亲了。 白昼与怜倾连忙扶起两人。 “夫妻对拜!” 月红尘一脸笑意,与辰霜对拜,怜倾感觉到辰霜的手因为紧张开始颤抖起来,随后想到了自己的夫君,便面脸笑意地看向对面的白昼。 白昼看感受到怜倾的目光,也回了怜倾一个深情的笑意。 “礼毕!新人入洞房!” 随着曜长天最后一句话的喊出,天空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凤鸣与一声高亢的龙吟。 一只神骏雪白的大鸟带着皇者霸气掠过天空,迎面飞来的是一条通体雪白的巨龙,龙身的鳞甲在如光下闪耀着冰霜的色彩。 天空中无数花瓣伴随着一龙一凤飘落。 “这是。。。这是。。。鸟王重明!” “这是,天中湖主,白龙冰夷!” 重明身上坐着一个少年,就像是一个刚刚飞升的仙童一般,将无数花瓣散落凡尘,冰夷身上坐着一个女孩,无数冰晶从天而降,将阳光散成了彩虹的颜色。 少年便是白羽,女孩就是白笙。 就在这时天空中一道彩虹色从天边铺了过来,一身白衣的天君如仙人一般出现在彩虹之上,看到天君到来,所有人都跪下行礼,随后天君冰冷的声音传了下来:“恭贺月君红尘大婚,赐天地双镯。” 随着天君的开口,月红尘月君的称号便是被定了下来,天地双镯是万年之前天君于九天最高处的山巅取得两块碧玉雕刻而成,一红一白,两个玉镯隐隐带有磁性,佩戴之人寒暑不侵,是圣皇宫的至宝。 “多谢天君!”月红尘行礼说道。 天君看到月红尘行礼,点了点头,随后消失在天际,与此同时,夜相思的身旁光芒一闪,一个身穿粉色衣裙的绝色女子出现。轻轻拉住了夜相思的手。 夜相思回头一笑:“我以为你不来了。” “天君不想来,可是绝儿想来。”女子明艳的笑容让夜相思心头一暖,女子便是舞绝,舞绝顺势将头靠在夜相思的肩膀上。 一旁的夜轻云看到舞绝也是一笑打趣道:“你俩的喜酒,我什么时候能再喝一次?” 舞绝脸色通红有些害羞地说道:“大哥若是同意,明日我就再嫁流风一次。” “哈哈!当然同意了。” 婚宴在曜长天一声开宴中展开,无数美酒佳肴被端了上来,整个月族族地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占满,就连黄泉路两旁也摆满了餐桌,道喜恭贺之声不绝于耳。 将辰霜抱回婚房,整个婚房被装修的富丽堂皇,辰霜偷偷掀开盖头的一角,就被满屋的金银玉器刺得眼睛生疼,自己也算是辰族的公主,但是与月族的大手笔一比,自己住的红尘阁竟然感觉有些寒酸了。 “怎么了?”月红尘温柔地握住辰霜的手说道。 “没事,就是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辰霜感受着月红尘手心传来的温度安心地说道。 “知道你不喜欢奢华。”月红尘安慰辰霜说道,“但是毕竟是大婚,我想把最好的都给你。”月红尘看出了辰霜有些不安,安慰着说道。 辰霜将月红尘细长的手指放在自己嘴边,轻轻咬了一下说道:“只要是你给的,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 月红尘半跪下,拉起辰霜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柔软无骨的手指就像是最温柔的梦,让月红尘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就在这时门外的侍卫说道:“君上,两位陛下在大殿等您。” “嗯,我这就出来。”月红尘睁开双眼,轻柔地吻了一下辰霜的手背,随后说道:“我去招呼宾客,你在这好好等我。” “嗯,去吧,夫君。” 这一声夫君,让有邪皇之称的月红尘的心瞬间融化了,月红尘起身整理了一下婚服,随着侍卫来到大殿。 大殿内是三皇以及五帝的家族主事之人,此时看到月红尘出来,一桌的人全部站起来敬酒。月红尘笑着接过白昼递过来的玉色酒杯说道:“今日红尘大婚,多谢大家不远万里前来贺喜,若有招待不周还请各位海涵。”说完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其他的人纷纷举起酒杯,也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整个宴席在月红尘的到来之后越发热闹,众人硬是从中午一直喝到深夜,月族的明月本就比九天其他地方明亮,如今虽然是初九,但是一轮半圆的上弦月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的清冷的光辉洒向月族,月族为了镇守无尽地狱阴气极其浓郁,如今在月光的衬托下,青色的阴气就像给月族披上了一层轻纱一般,所有的人佛置身于仙境。 “没想到月族的月色竟然这么美。”曜长天摇了摇有些喝得有些发昏的头看向窗外说道。 “月族久不出世,凡人对地狱又是讳莫至深,这人间仙境想来除了月族之人咱们是第一批见到的。”夜轻云借着月光将杯中琥珀色的美酒一饮而尽说道。 听到夜轻云说话,曜长天拍了拍夜轻云的肩膀似笑非笑地说道:“朕倒是没想到,你夜族大长老竟然是玄英鬼王。” 听出曜长天话里有些不满,夜轻云连忙起身就要行礼,曜长天将夜轻云按下说道:“不必如此,想来你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这么多年虽然别人都说你是我族的家臣,但是朕从来没有拿你当过属下,再说这九天已经不比以前了,上古战王接连出现,咱们何必还为了这些事生出嫌隙呢。” “曜皇大义!”夜轻云有些激动地说道,他知道曜长天从来没有把他当做属下,对于他,对于夜族,曜长天也只是全力支持并且从不过问夜族的家事。 就在这时月红尘端着酒杯脸色微醺地搂住曜长天的肩膀说道:“来来,曜皇,咱们好久没喝过酒了,今日你是主婚人,我敬你一杯。” 曜长天端起酒杯站起来说道:“能为月君主婚,实在是长天大幸。” “干!” “干!” 两人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白昼也是喝了不少酒,眼看自己快不行了,怜倾连忙想了个借口将他拉了出来,两人漫步在月色之中,微风吹来,白昼的酒意清醒了大半,看着一旁含情脉脉的怜倾,白昼一时没忍住便吻了上去,过了一会儿怜倾有些微微气喘地说道:“这么多人呢,你就不怕被人看见。” 白昼将怜倾抱在怀里,嗅着轻柔的发香说道:“你是我的妻子,别人看见也只能说明我们夫妻恩爱。” “你啊,什么时候这么会花言巧语了,我告诉你,你可别学我二哥啊。”怜倾靠在白昼的怀里说道。 “二哥那么喜欢喝酒,这日子应该把他叫过来,他肯定会高兴的。” “他还没到帝王境,又不像羽儿一样有那么强韧的神魂,来了九天也会不适应的。” “也是,等二叔的婚事办完,我带着酒去凡世找他。” “陛下,娘娘。”就在两人浓情蜜意之时,前方的湖边一个恭敬地声音传了过来,借着月光白昼看到一身红衣的血海站在湖边,清冷的月光将血海的身形照得更加落寞。 “血海?你怎么在这?”白昼问道,随后便想到了什么又说道,“是因为曜长天?” “嗯,他本是我的杀母仇人,如今他在大殿,我怎能与仇人举杯共饮。”血海小声说道,似乎怕打扰了整个月族高兴的气氛。 怜倾看到血海有些落寞,便对白昼说道:“夫君你陪血海走走,我先回大殿了。” “好的。”白昼让人将怜倾送了回去,随后对血海说道:“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虽然我来九天时间还短,但是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多谢陛下体恤。”血海跪在地上说道。 白昼将血海扶起来接着说道:“以我对曜长天的了解,这件事我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血海抬起头道:“陛下,当日我亲眼所见,他的长剑刺穿了我母亲的心脏。” “我不是为他辩解,但是你可知上古有一位大妖名叫云外镜,当年也化成了我二叔的样子。” “人可以是假的,但是气势变不了,曜族功法如旭日当空,如此至阳的剑势是谁都学不来的。” “你错了。”一个声音伴随着一道紫色的清风从天而降,如纱的月色下,残千月雪白的发丝盖过了所有的眼色,俊美的脸庞上那两颗紫色的眼睛如同最明亮的星辰,似乎看穿了世间的一切。 “前辈。”白昼和血海连忙行礼说道。 残千月摆了摆手道:“你二叔大婚,本尊先去了辰族讨了一杯酒,如今轮到你们月族了。” 白昼刚要命人去取,血海便将腰间的酒葫芦递给残千月,残千月看着血海笑了笑,随后将葫芦里的酒一股脑地倒进自己的嘴里,猩红的酒液如同鲜血一般,残千月舒服地呼出一口酒气,将葫芦扔还给血海说道:“不错。” “前辈,您刚刚说什么错了。” “本尊说,你刚刚说得话错了,不光人形可以幻化,就连气势功法一样可以幻化。”残千月细长的手指擦着嘴角的酒液说道。 “可那日我母亲死在曜族禁地。” “哈哈哈,莫说是曜族禁地,就算是上古的天宫他一样可以当做花园一般来去自如。” “莫不是云外镜?”白昼问道。 “云外镜?他还没这个本事。”残千月淡淡地说道,“你可知道神皇苏落白?” “就是那日你在月族斩杀的那一位?”白昼惊声说道。 “嗯。神族有一门特殊的手艺,能制作化形玉,可以幻化成任何人的样子,而苏落白他身具万象神力可以模仿世间任何功法气势。” “曜族禁地需要血脉才能进去,他是怎么进去的?”血海惊讶地说道。 “他是无双。” “无双!”白昼和血海齐声惊呼道。 “嗯。”残千月点了点头道,九天上万年都没有出过无双境,便是因为他,当年本尊屠灭神族,他假死逃过一命。 “那他。。。” “为何要置你于死地?”残千月明亮的眼睛看着血海接着说道。 “为何要杀我娘亲,我根本就没见过他!” “因为你有血凰的血脉,而且他需要鬼王。” “什么?” “对,他需要鬼王,当年千落为了复活狂歌要集齐三鬼七妖,三鬼之气不好找,便想着用让身负特殊血脉之人变成鬼王,而你,便是她选中之人。” “这。。。” “你只是他复活狂歌的一个小小的实验。”残千月背负双手看向远方说道,“她做得孽太多了。” 看到血海还要说话,残千月淡淡地说道:“你们要找她报仇本尊不会帮他,也不会帮你们,能不能杀她全靠你们自己。”说完一道紫色的光芒闪过,残千月消失了身影。 血海的内心如同掀起了滔天巨浪一般久久不能平静,自己认定了三百年的杀母仇人竟然错了,一股油然而生的愤怒与忧伤瞬间填满血海的心头,身后一片由红莲业火形成的火海立时铺满了整个天空。 白昼看向血海,血海血色的瞳孔内再也看不见一丝感情,冷酷和仇恨就像是业火一般将血海的感情全部焚尽。 “糟了,要入魔了!”白昼惊呼一声,随后瞬间出手,一道紫色的闪电从天而降,立时将血海方圆三里的空间全部封死。 血海冰冷地眼神看向白昼,更看向白昼身后的一个人影,血红的嘴唇里挤出了三个满含仇恨的字眼:“曜!长!天!” 第83章 当年真相 曜长天是出来醒酒的,谁知道一走到湖边就看到无边的红莲业火,还有血海那充满杀意的眼神,曜长天的酒意瞬间清醒了大半,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是什么事,前方的血海便直接挣脱了白昼的束缚,手化利爪带着无边的业火朝着自己抓了过来。 白昼因为被曜长天影响分了神,被血海挣脱了束缚,还没等自己转头,血海便朝着自己身后扑了过去,白昼与曜长天毕竟都是半步圣君,反应也是极快,白昼手指一转,血红色的残阳拜月化成万千剑影朝着血海涌了过去,曜长天手指一挥,一道金色的剑光如同正午的烈日也朝着血海笼罩过去,血海虽然入魔,但是毕竟只是帝王境界,就算入魔之后实力提升,也只是堪堪到了神皇境,换成白昼与曜长天任何一个人就能将血海制服,但是意外在该来的时候总是会来,曜长天的剑光与白昼的剑光同时笼罩向血海,在天空发生了剧烈的爆炸,两道剑光瞬间抵消,血海看着两股力量抵消,嘿嘿一笑,再次向着曜长天飞掠而去,曜长天与白昼同时暗骂一声,等曜长天再次运气之时,血海缠绕着业火的利爪已经盖向了曜长天的心窝。 曜长天反应不及,但是身为半步圣君,周身的太阳金火生生不息,饶是如此被血海一抓之下,曜长天还是喷出一道血箭,倒飞出去。 血海见曜长天受伤,不给他喘息之机,再次血红色的鬼爪抓向曜长天的心脏,曜长天手掌一拍地面,想借着反震的力量朝后方飞去,谁知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腕处被两道带着业火的锁链牢牢锁在原地。 来不及惊讶,血海的鬼爪已经到来,就在曜长天再次想要以身躯硬抗之时,白昼的第二道剑光瞬息而至,血红色的剑影如同大海的浪涛一般将血海淹没。 随后曜长天身边紫光一闪,白昼出现,一把拉起曜长天飞推到十米之外。 又是两道光芒闪动,月亦行和月红尘同时出现,看了看受伤的曜长天随后朝问道:“昼儿,有外敌入侵?” 白昼苦笑一声道:“血海,入魔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入魔了?”月红尘看着在剑海中被困的血海,皱着眉头问道。 “血海一直以为是曜皇杀了他的母亲,谁知道刚刚残千月来了以后告诉了他真相,他母亲是被苏落白幻化而成的曜皇所害。” “什么!”曜长天咳嗽了两声说道,“我一直以为血海叛出曜族是因为族人的刁难,没想到。。。” 月亦行拿出一个玉瓶递给曜长天,曜长天摆了摆手,随后从怀里拿出一枚丹药吃了下去,随着药力散开,曜长天周身明灭不定的太阳金火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就在众人说话之际,血海挣脱剑光,再次朝着曜长天扑了过来,月红尘身影一闪,划出一道道残影一把抓住血海的脖子,月红尘毕竟是圣君,当今九天第一人,对付一个神皇境简直是手到擒来,手中带着清冷的月光,一掌拍到血海的天灵盖上,巨大的力量瞬间震散了漫天的业火,血海血红色的眼神在一刻钟之后也恢复了清明。 看到身前的月红尘,血海连忙跪下说道:“陛下。。。” 月红尘扶起血海说道:“如今我们都在,当年的真相是时候解开了。” 曜长天捂着胸口说道:“当年我在北海一处上古遗迹内寻到一门功法,说来也巧这门功法正好弥补了我剑法中的缺陷,回来之后我便匆匆闭关,谁知等我出关以后有人告诉我族人就告诉我曜若尘叛族而出了。” 随后曜长天看向月红尘说道:“我事后知道那日是月君你带他出的曜族,为了避免两族纷争我就将此事压下没有再提,而且曜若尘已经身殒只剩下神魂,来到月族也是他的归宿。” 月红尘眯起眼睛看着曜长天,感受着曜长天身上的气势想了想说道:“当年我虽然是半步圣君,但是当年和你对峙之时也曾从你身上感受到一丝丝危险,是那种危及性命的危险。” “我因为是匆匆闭关所以没有通知族内任何人,想来是被人钻了空子。”曜长天咳嗽了一声接着说道,“当年族人因为你的血脉故意刁难你,我没有阻止是我不对,但是若说我亲手杀了你的母亲,我曜长天为皇千载,这种事我不会去做。” 血海猩红的眼睛看着曜长天,随后痛苦地流下两行血泪:“当年我被族人欺辱,若是你能说哪怕一句话,我母亲也不至于神魂俱灭。” 曜长天叹了一口气想要扶起血海,但是终究还是没有伸手:“我身为一族之主怎会亲手毁了一个必能成为帝王的后裔,而且你所经历的我当年都曾经历,我本为曜族旁支,最不看重的便是这血脉。” 月红尘扶起血海对曜长天说道:“二十年前我大哥在曜天台身殒,留影玉中我看到了曜显瑞。” “什么!”曜长天惊讶地抬起头说道,“那日告诉我曜若尘叛族身死的也是显瑞!” 随后曜长天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中阵阵杀意都快凝结成实质:“我一直以为曜族是最团结的种族,看来有些脏东西也混进来了。” 就在这时,天空中的乌云开始聚集,一股股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从乌云中传了下来,在场的众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自然知道,血海的神皇天劫要来了。 月红尘连忙运转功力,一道清冷的月光如同一个保护罩一般将血海护在其中,随后对众人说道:“这是他的天劫,咱们走吧,要是都在这里,天劫的力量恐怕就会成倍增加。” 曜长天点了点头,随后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血海,随着众人退了出去。 一道金黄色的闪电从天而降,属于血海的神皇天劫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瞬间将血海淹没。 巨大的能量波动将四周的地面全部掀飞,如同波浪一般的气劲刮得人脸皮生疼。 大殿内,君灵渊扶着青冥站在窗边,青冥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神皇天劫,血海这是解开心结了吗?” 君灵渊笑了笑说道:“看来月族又要多一位神皇了。” 青冥回头笑着说道:“我们这些鬼王终究是与月族纠缠在一起了。”说完紧紧拉住了君灵渊的手。 在金色闪电的力量之下,青色的月光瞬间破碎,血海头顶出现一个缠绕着锁链的油纸伞,油纸伞一出,所有人都能听见无数冤魂的惨叫。 看到油纸伞一出,白昼瞬间说道:“不好!” 天劫是最为纯正的天地能量,代表着公正与审判,如今看到血海的油纸伞内亡魂无数,在天道的眼里,血海便是世间的妖邪,天道怒了。 第二道闪电便由金黄色变成了漆黑,混沌天雷。 以血海如今的状态,能抗下第一道已经是极限,如今混沌天雷一出,天道降下的雷罚是要将血海彻底抹杀。 月红尘刚要上前,身后的曜长天已经化成一道金色的火焰直冲雷劫中心,天雷降下,曜长天身后一道巨大的金乌虚影以宽大的羽翼挡住了混沌天雷,无数雷光四溅,血海抬起头看向天空,曜长天身上强大的太阳金火将整片天空照耀得如同正午,雷光消失,曜长天缓缓飘落到血海身前,身上暗金色的长袍闪动着无数细碎的火花,曜长天本就受伤,如今又以自身硬抗天劫,噗得吐出一口金色的鲜血,半跪在血海身前。 血海神情复杂,刚要说话,天空又是一道雷电劈了下来,震耳欲聋的雷声盖过了世间任何声音。 曜长天顾不上擦去嘴角的鲜血,神情冷峻地看向天空,随后屈指如剑,一明一暗两道光芒迎着漫天雷光逆流而上。 曜族至宝,曜天双剑! 三道力量在半空相撞,强大的冲击波将月族上空的天空撕成碎片,一个方圆百里的空间黑洞闪烁着令人胆寒的黑芒。 曜天双剑失去了所有的光芒直直插在曜长天身前,曜长天周身的太阳金火瞬间熄灭。 “陛下!”血海终于喊出了那一声本该属于前世的称呼。 曜长天的发带崩碎,回头看了一眼血海,就如同看着自己的子侄一般,慈祥地一笑,随后慢慢闭上眼倒了下去。 空间黑洞将所有的劫云吸了进去,月红尘飞身上前,一把抓住曜长天和血海,再次挥手天空恢复如初。 看着只受了点轻伤的血海和昏迷不醒的曜长天,月红尘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他为了弥补你,竟然竟然连命都不要了。” 如今的血海历经必死天劫迈入神皇境,缓缓张开右手,一道猩红的火焰形成的莲花出现在手心,莲花的花瓣带着金黄的脉络,血海慢慢将莲花融到曜长天的额头说道:“这是红莲业火,陛下,如今你再无因果了。” 天空两道光芒飞掠而至,光芒散尽,夜相思和舞绝出现在众人面前,月红尘看夜相思到来说道:“你来得正好,看看曜皇如今怎么样了。” 夜相思点点头,细长的手指点着曜长天的脉搏,等了一会儿说道:“神魂受损,全身经脉碎了一半,看来得好好养些日子了。” “能恢复吗?”血海问道。 “能,但是很难。”夜相思说道。 “有多难?”血海半跪在夜相思身前问道。 “若安魂玉还在说不定还可恢复,如今。。。”夜相思叹了一口气说道。 “安魂玉。”白昼想了想说道,“神魂受损,如果将曜皇的魂魄补全是不是就行了。” “是,但是要修补一个人的神魂何其之难,更不要说身为半步圣君的曜皇了,他的神魂何其坚韧,若要修补完全,就算把整个地狱的鬼魂全部炼化都够呛。” 血海听了夜相思的话,眼睛一亮瞬间化成一道血光没入曜长天的额头,夜相思来不及阻止,惊呼道:“不好,快阻止他!” 月红尘眼疾手快,一把抓向曜长天的额头,手指刚刚碰到曜长天,便被一道金红色的火焰灼伤。 月红尘已经是圣君,能灼伤他的火焰,世间根本就没有。 看着月红尘有些伤痕的手指,曾经的天君如今的舞绝说道:“这是涅盘之火。” 月红尘看向舞绝,舞绝接着说道:“凤凰一族身死之时所发的火焰,是世间的第一道火焰,可焚万物。” “血海他。”月红尘有些焦急地问道。 舞绝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曜长天突然睁开双眼,周身本已经熄灭的太阳金火轰得一声全部绽开,金色的火焰中带着一丝丝猩红的光芒,无数金色的莲花在天空绽放,曜长天的气势慢慢攀,本来已经平静地天空再次聚集无边的乌云。 舞绝再次开口说道:“九天的圣君恐怕又要多出一位了。” 就在曜长天将要突破圣君屏障之时,神情一凛,一把抓向自己的天灵盖,一把将一个血红的神魂拉了出来。 随着神魂被拉出,曜长天的气势恢复平静,天空的乌云再次消散,曜长天将一缕火焰融入被拉出的神魂内,本来已经消失的血海再次出现。 曜长天将血海拉到众人身前,月红尘有些佩服地看着曜长天说道:“我月红尘上不敬天,下不敬地,如今你曜皇是我敬佩的第一个人!” “能忍住突破圣君还要将血海救出,曜皇当得起本君。。。我一拜!”舞绝朝着曜长天微微行礼说道。 曜长天看着舞绝有些疑惑随后微微一笑道:“他补足了我的神魂,圣君之境也是不远了,我利用涅盘之火重塑了他的神魂,如今也算是两全其美。” 月红尘看着昏迷的血海,感受着血海体内澎湃的力量便命人将血海送回大殿修养。 看着血海已无大碍,曜长天朝众人拜别说道:“如今我该回去了,就不打扰月君的好日子了。” 月红尘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们要闹洞房呢。” “家里不安宁,等我打扫干净再来找月君畅饮。”曜长天爽朗一笑,化成一道流光朝着曜族飞去。 第84章 金乌青日 曜族金碧辉煌的大殿之内,曜长天坐在雕刻着金乌的主座上看着下方跪着的中天十剑,金色的瞳孔带着冷冷的杀意。 “你说曜显瑞跑了?” 冰冷地声音传到为首的曜伯瑝的耳朵里,让本就有些不安的曜伯瑝打了一个冷战。 “陛下,昨日老五说有事外出,到现在还没回来。”曜伯瑝跪在地上说道。 “真好。”曜长天起身缓步走到曜伯瑝身前,看着大殿外的烈日说道,“朕以为曜族在整个九天是最团结的种族,我们不仅是相同的血脉,而且修炼同一种功法,使用同一种兵刃,谁知道朕千年以来引以为傲的家族竟出了这么个脏东西。” “陛下,老五他。。。” “哼,他,做得很好,你们可知血海是怎么来的?”曜长天反问道。 “他本是咱们族的曜若尘,三百年前叛出曜族才有了血海鬼王。” “那他为何叛出我族?”曜长天又问道。 “他天生桀骜不驯,打死打伤了众多后辈,是陛下您亲手将他擒下,他的母亲也为此身亡,所以他才叛出我族。” “哦。”曜长天抬起眼皮,“朕昨日在月族听到的可不是这个故事。” “陛下,老五他。。。而且曜若尘毕竟是血凰。” “伯瑝,他是你的弟弟,虽然你与朕不是同宗,但是中天十剑的位置自朕承继曜族皇位一来从来没有换过,你觉得朕会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血凰血脉去杀了自己的后辈吗?更何况还有他手无寸铁的母亲,还是在你心里朕本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陛下,伯瑝不敢!”曜伯瑝连忙将头磕在地上说道。 “好了,派人去把那个孽障给朕抓回来,看在你的面子上,朕给他一个申辩的机会,如果他敢反抗,将他的尸体带回来就行了。”曜长天边说边朝门外走去,门外的阳光将曜长天的身影慢慢拉长覆盖到中天十剑有些恐惧的脸上。 “是,陛下!”曜伯瑝恭敬地说道。 出了大殿,曜长天缓步来到曜族禁地,因为曾经诞生过鬼王,三百年来曜族的禁地还是留有淡淡的血腥气,曜长天挥了挥手驱散了血腥气,身后的影子慢慢起身变成了当初那个和曜长天一模一样的人。 “你可有什么想说的?”曜长天没有回头直接问道。 黑衣人淡淡一笑道:“千万年来每个家族都发生过这种事,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我是出自旁支,他所经历的,我都经历过。”曜长天抬起右手,手心出现一朵由金色火焰形成的莲花,莲花的花瓣清晰可见血红色的脉络,虽然只是一朵小小的莲花,但是散发着令曜长天都有些心悸的能量。 “这是。。。” “涅盘天火。”曜长天攥住手掌,莲花变成点点火星飘散在空中,饶是如此,身后的黑衣人也是小心地避开那些将要熄灭的火星。 “你我都知道血凰本就是曜族万里挑一的血脉,这等血脉在修炼一途根本没有瓶颈可言,曜显瑞!”曜长天说到曜显瑞时眼神中充斥着愤怒,“就是因为他,毁了我曜族的本应成为神皇的曜若尘,如今的血海鬼王!” “那他确实该死。”黑衣人也是恨恨地说道,“只是他能从中得到什么?” “我也想知道,他到底从那个上古余孽手里得到了什么好处,竟然敢公然行刺当初的月皇月千秋。” “需要我做什么?”黑衣人半躬下身子恭敬地问道。 “曜伯瑝跟我不是同宗,我怕他会心软,你亲自去一趟吧。”曜长天眼神中带着灼热的火焰说道。 “是!”黑衣人说完之后再次如同阴影一般融入曜长天的身后。 看到黑衣人离开,曜长天负手走到禁地中央,看着脚下猩红色的地面,微不可寻地叹了一口气:“人间绝境,立地鬼王,没成想我曜族的禁地竟成了绝地。” 说完手指一挥,一道金色的涅盘天火奔涌而出,红金色的火焰如同地毯一般将整个禁地完全包裹住,曜长天站在火海之中,身后隐隐显露出金乌的虚影,只是与寻常时候不同的是,曜长天身后的虚影的双翼之上缠绕着猩红的血气,本已失去光泽的曜天双剑蹭的一声飞出曜长天的身体,在漫天涅盘天火的煅烧下,又开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本来是一明一暗的双剑,如今一柄成为了金黄色,一柄成为了血红色。两把长剑围绕着曜长天不停地飞动,曜长天看向长剑的表情就像是看待自己最珍贵的事物一般。 “当年诸葛天算曾说似缘非缘却是缘,如今看来是应验了。”曜长天轻抚剑身说道,随后两把飞剑直冲天空,将四方的涅盘天火全部吸收,再次没入曜长天的体内。 曜长天闭上双眼感受着自己体内比半步圣君更加澎湃的灵力:“圣君,不远了。”睁开双眼慢慢走出禁地,随手一挥,一道炙热的涅盘天火如同一条锁链一般将禁地的大门牢牢锁住,随后对大门旁边的守卫说道:“禁地已成绝地,告诉族人,任何人不得进入。” “是!陛下,”侍卫恭敬地跪下说道。 曜长天点了点头随后化成一道金光消失在天际。 “大哥,如果老五不肯回来,我们真的要。。。”曜仲琅跟在曜伯瑝的身后有些迟疑地问道。 “我们有九个人,他若不肯回来就擒下他,难道合我们九人之力就不能在不伤及他性命的前提下抓住他吗?”曜伯瑝的心情可以说是十分糟糕,早上曜长天的话还在他的耳边回荡,他虽然与曜长天不是同宗,但是自从曜长天承继曜族皇位以来,他带领的中天十剑可谓是忠心耿耿,但是看曜长天话里的意思,还是有些怀疑他了。 “老五到底干了些什么!”曜伯瑝在内心暗骂了一句,随后对身旁的曜仲琅说道:“你知道老五去哪了吗?” “老五昨天说咱们有个附属宗门有些事找他,他就匆匆出去了。” “那个宗门?” “好像是敬神宗。”曜仲琅回想着说道。 “好,就去敬神宗。” 就在这时天空中一道金色的剑气朝着曜伯瑝众人扫了过来,曜伯瑝眼神一凛,随后屈指一弹轻松地将剑气打散。 “老五!” “哈哈,大哥的功力终究是强过我们的。”天空中一道金色的火焰凭空而生,随后化出了曜显瑞的身影。 曜伯瑝看着天空的曜显瑞强压下心头的怒火问道:“老五,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陛下没有告诉你们吗?” “陛下说得都是真的?” “是真的。”曜显瑞缓缓飘落到曜伯瑝身前,金色的瞳孔就像是沉淀了万年的琥珀,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说道,“背叛曜族的不是曜若尘,而是我。” “告诉我原因。”曜伯瑝神情由惊讶转变为愤怒和失望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曜显瑞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如果能保下他的性命,他愿意尽力一试。 “为了力量,为了突破神皇,为了成为圣君。”曜显瑞收起笑意,神情冷漠地说道。 “难道就为了这些,你就背叛家族!” “要不然呢?”曜显瑞反问道,“大哥,你的功力高于我,我们困在半步帝王境有多久了?三百年,五百年,还是一千年?久到我都已经记不得时间了,那看似咫尺却是天涯的帝王境已经成为了我的执念,不入帝王境,三千年便是你我的寿命的终止之时,我不想就这么平庸的死去,我不想在别人提到我时说得都是中天十剑,说的都是曜族,我也有名字,我叫曜显瑞,我要入帝王境,我要长生!” “你疯了。”曜仲琅看着眼中带着疯狂神色的曜显瑞抬手就朝他的脸扇了过去。 曜显瑞嘴角一笑,随意抬手就将曜仲琅的手挡了下来:“二哥,如今,你已经打不了我了。” “你。。” “哈哈。”看着曜仲琅惊讶地脸色,曜显瑞大笑一声说道,“我已经是帝王了,而且是高阶帝王,半步神皇!”曜显瑞说完瞬间收起了笑容,周身的气势不再隐藏,全部倾泻而出,属于帝王境的强大威压立时将曜伯瑝众人震退。 曜伯瑝脸上爆出青筋,运转全身的功力死死不让自己跪下来。 曜显瑞神情陶醉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说道:“看到了吗?大哥,这就是力量,这就是帝王境,这种感觉真的是让人陶醉。” 曜显瑞说完便收起气势,曜伯瑝众人瞬间感觉心头一股鲜血涌到了嘴边。 “短短三百年,你便迈过了这道天堑!”曜伯瑝压下心头将要喷涌的鲜血说道。 “错了,大哥。”曜显瑞走到曜伯瑝的身前,琥珀色的瞳孔闪烁着妖异的光芒,“曜若尘这个异种身死之日,我便成就了帝王境,苦等了千年的执念,被主上仅用了三天就让我突破了。” “什么!” “哈哈,怎么,兄弟们,你们是不是也心动了?” 曜伯瑝神情不定地看着曜显瑞,捂着胸口的右手微微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你要对我动手?”曜显瑞气定神闲地说道。 “我要带你回族地,我是要救你的命。” “就凭你们,想要本王的命?”曜显瑞眼神中的金色大盛,一股来自荒古的气息从曜显瑞的身上传了出来。 “你不是老五!”曜伯瑝感受着那道气息。 “哈哈,他想要力量,本王给了他力量,本王有了他的记忆,本王会用他这具肉身称霸天下,也算是偿了他的心愿。”曜显瑞缓缓飘向高空,身后出现一道巨大的金乌虚影,说是虚影但是却无比凝视,就像是上古金乌真的出现在九天之上一般,金色的羽毛燃烧着熊熊烈火,眼神中带着一股霸绝天下的气势,身下三支反射着寒光的利爪,似乎能撕碎天地间的一切,“没想到啊,过了千万年,这世间竟然还有金乌血脉,不错,真的不错。” “你到底是谁。”曜伯瑝看着天空的曜显瑞抽出长剑问道。 “青日。”曜显瑞低头,冰冷的声音从天空传到曜伯瑝的耳边。 “青日,青日,你是上古金乌王!”曜伯瑝本就出身曜族,对于自己的金乌血脉自然熟悉非常,青日便是上古金乌之王,天地间的第一只金乌,传说青日曾与凌天为争妖王之位决战于北海,青日不敌,被凌天打得神魂俱灭,没想到自己的弟弟,曜显瑞竟然是青日。 “你没死?” “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青日回想起当年的事情,神情略微有些落寞,“但是本王乃是天地间第一只金乌,受天道庇护,自然会给本王留一丝生机,战败之后本王的一缕神魂被主上救起,温养了千万年,这才重新觉醒了意识,主上利用你弟弟想要突破的执念,将本王的残魂放到了他的识海,如今他与本王,便是一个人了。” “把老五还回来!”曜伯瑝本以为自己的弟弟是青日转世,没想到竟然是被他夺舍,随后再也压制不住怒气,一剑朝着青日刺了过去。 青日看着飞射而来的剑光,冷哼一声:“区区凡人胆敢剑指本王,就算你是这具肉身的大哥,本王也不会放过你,就让你看看真正的太阳金火!” 青日手指轻轻一点,一道如同流动的黄金般的火焰朝着下方的众人流了过去,火焰过处空间直接被烧成黑洞,还没接触到火焰,曜伯瑝等人就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就像是被蒸发了一般,自己手中削铁如泥的长剑直接化成了铁水。 火焰就像是流动的黄金,带起一阵可怕的罡风,几人所处的方圆十里之内,所有的草木全部化成灰烬,整个地面也被火焰的余威炙烤开裂,就像是几百年没有下过雨一般,还没等曜伯瑝反应过来,开裂的地面又开始变得绵软,隐隐有了汽化的征兆。 曜伯瑝惊呼一声,瞬间甩走长剑融化的铁水,飞身向后掠去,还没飞出多远,胸口便被溅上一丝火星,曜伯瑝立时感觉自己的神魂竟然在火星的灼烧下开始变得透明。 第85章 含怒一剑 青日发出的太阳金火浓稠得如同是流动的岩浆一般,粘上一点火星就会以神魂为芯,直至燃烧殆尽。 曜伯瑝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随后看向高空,自己其他的兄弟也或多或少的沾染上了火星。曜伯瑝刚要咬着牙上前,随即自己的脑袋内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便昏死了过去。 青日看向还在火中挣扎的众人,微微一笑,身后隐隐显露出一个类似太阳的虚影,将青日衬托得犹如天神。 青日随手一挥,强大的太阳金火瞬间消失,整个大地已经被火焰煅烧成了晶莹的黑色,青日缓缓飘落到地面,慢慢走到还有些意识的曜仲琅的身前,低头说道:“本王与他的意识相合,他不想让你们死,本王就问一句,跟随本王,他日驰骋天下,你们可愿意?” 曜仲琅强忍着剧痛悲怆地一笑说道:“我等兄弟身为曜族之人,顶天立地光明磊落,此生什么都敢做,只有一件事不敢做,也不屑于做,那就是叛族!” 青日看着曜仲琅决绝的神情,缓缓抬起右手,手上缠绕着琥珀色的光芒,微微闭上双眼,似乎脑海中那个意识不想看到自己的兄弟惨死,就在青日要将曜仲琅杀死之时,一道暗金色的光芒从天而降,直接强力破开了青日地攻势,随后光芒散尽,一个人影显露了出来,看着身后的曜仲琅说道:“说得好,我曜族最不能做的,就是叛族!” 青日收回右手,刚刚的力量太过于强大,自己如今只是帝王境,根本不是眼前之人的对手。 “你是谁?”青日看着黑衣人,仔细的搜索这脑海中的曜显瑞的记忆,但是等把整个记忆翻了一个遍,也没有关于眼前黑衣人的任何印象。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一点就好了,我是曜族之人,而且要将你带回去。”黑衣人宽大的长袍在青日散发的热浪中肆意纷飞,有一种说不出的霸气。 青日飞到高处,嘴角带着一丝邪笑,耀眼的阳光铺洒在青日散落的长发上,乌黑的长发竟然慢慢反射出了金色的光泽:“想将本王带回去,恐怕你还没有这个本事。”说完指尖轻点,浓稠的太阳金火如同娟娟流淌的小溪一般朝着黑衣人涌了过来,空气中再次升起了令人烦躁的高温,琥珀色的火光慢慢将黑衣人包围在其中,青日嘴角的笑容更加明显,自己的太阳金火一出,就算杀不死黑衣人,只要火不灭便能困住他一世。 黑衣人站在太阳金火的中央,四周的空间不时在高温中泯灭,青日眼神一冷,一把握紧左手,四周的太阳金火瞬间如同凶猛的野兽一般扑向中央的黑衣人,黑衣人不闪不避,在火焰临身的刹那,一把抓住能烧穿空间的火焰,像是提着一匹丝绸一般轻描淡写地将火焰朝着青日又甩了过去,本以为胜券在握的青日猝不及防被自己的火焰包围,好在自己是金乌之体,张口一吸就将漫天火焰吸到自己体内,随后一脸惊恐地看向黑衣人:“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抬手看了看自己刚刚抓住火焰的手掌上有一道淡淡的灼痕说道:“上古金乌的火焰果然厉害,要不是压你一个境界恐怕连我也会有麻烦,想知道我是谁?好说,跟我回曜族。” 青日脸色阴沉地看着黑衣人,自己这具肉身才是帝王境,如今面对高阶神皇简直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随后头也不回地朝着天空飞去。 黑衣人淡然一笑,宽大的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想跑?”随后指尖一点,一道黑色的光芒在指尖炸响,飞到远处的青日瞬间感觉自己体内突兀地出现一道漆黑如墨的气息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一般在自己经脉内大肆破坏。 青日大惊道:“这是什么!” “不要以为你是上古金乌,侥幸活到现在就觉得能称霸天下,今日我就让你看看当今九天强者的力量。”黑衣人身影一闪,周身裹着如同闪电一般的黑芒朝着青日疾驰而去,青日捂着胸口,顾不上自己的伤势,连忙燃烧自己的神魂,瞬间曜显瑞的身形消失在漫天的金光之中,随后一个由火焰组成的大鸟朝着天际以极快的速度逃走。 黑衣人看到青日身化金乌想要逃跑,瞬间再次提速,空间在黑衣人加速产生的力量下开始崩碎,下方的曜伯瑝一脸惊恐地看着消失在天空的黑衣人喃喃说道:“这到底是谁,能有如此力量,难道我曜族还有我不知道的高手?” 一金一黑两道光芒以极快的速度横跨九天,金光中隐隐可见金乌的影子,青日嘴角带着金色的血迹不要命地朝着天际飞去,但是令自己绝望的是,不管自己如何提速,身后的黑芒就像是影子一般不紧不慢地追着。 “妈的,这具身体才是帝王境,要是恢复到当初的实力,何至于这么狼狈。”青日咬着牙狠狠地说道。 就在黑色的光芒马上要将青日吞没的时候,空气中隐隐刮过来了一阵湿润的微风,感受到空气中的水分,青日眼中精光大盛:“哈哈,北海,终于到北海了!” 一片蔚蓝色的海水在阳光的照射下如同一面镜子,看着前方的反光,青日再次燃烧神魂,就在青日马上冲进北海中时,前方的空间开始变得扭曲,随后一阵巨响,扭曲的空间瞬间崩碎,无数燃烧着金红色火焰的锁链铺天盖地地出现在青日眼前,锁链形成一个巨大的网,将整个北海前方的空间全部封锁,青日眼中的希望瞬间变成了绝望,这个锁链对于他来说太熟悉了。 幽幽红伞,业火锁链。 这是血海的兵刃。 青日在撞上巨网的瞬间迅速调转方向,再次朝着另一方飞去,极快的速度在自己身后形成了无数音爆,绕过锁链,青日再次朝着北海激射而去,就在他暗暗庆幸锁链不够长时,自己的前方再次出现一柄血红色的长剑,长剑静静漂浮在青日身前,剑身上散发的剑气,饶是自己身为金乌也感到心惊。 残阳拜月! 满脸不甘的青日,再次冲天而起,而这一次迎接他的是一扇古朴的青铜大门,大门散发的气势直接冲开了厚厚的云层,在这扇大门之下,身为金乌的青日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鸟一般,在他漫长的生命中,他是见过这扇大门的,准确的说是听说过,因为大门的另一边是一个叫做剑界的地方,传说只有登临剑道绝巅之人才能召唤剑界,青日琥珀色的眼中映照出大门精美的花纹。 当初自己身为上古强者,复活之时对于当今九天强者可以说是不屑一顾,如今强大的力量直接将青日心中那仅有的一丝骄傲拍得粉碎。 四面八方的空间全部封死,青日化出身形,曜显瑞的身体再也不复当初的高傲,如今就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地看着四方。 无数光芒闪过,众人显露出身形,血海,白昼,月亦行还有身后黑衣人,全都静静地看着青日。 “好啊,为了本王的一缕残魂,你们竟然出动了两位神皇,两位半步圣君。”青日琥珀色的瞳孔褪去了刚刚的绝望,又换上了高傲的神情。 月亦行冷冷地看着青日说道:“我儿月千秋,儿媳君婉儿,还有血海的母亲的死都与你有关,此处风景秀美作为你的葬身之地倒是便宜你了。” “哈哈。”青日笑着抹去了嘴角金色的鲜血说道,“本王也是上古王者,何曾怕过死,既然都想报仇,那就一起上吧!” 血海刚要上前白昼便提剑走上前去说道:“你也是一族之王,今日朕给你一个体面。” “好一个体面!”一个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从天边传了过来,随后一道白雾从天而降,白雾散尽,一身雪白狐裘的万俟君臣显出身形站在青日身前。 “御景王!”青日看到眼前之人随即惊呼道,“你怎么还活着而且北荒。。。” 还没等青日说完万俟君臣便转过头冰蓝色的瞳孔带着刺骨的寒意看向青日:“你若想死,本王可以现在就可以让你神魂俱灭。” 感受着万俟君臣身上的寒意,青日轻哼一声站到万俟君臣身后,随后万俟君臣说道:“本王与他也算是相识一场,可否放他一条生路。”虽然话里带着疑问,但是万俟君臣的语气就像是在下令一般,容不得别人一丝反驳。 白昼提剑指向万俟君臣说道:“朕父母的死与他有关,血海母亲的死也与他有关,今天莫说是你,就算是残千月站在朕的面前,朕也一样要杀了他!” 残阳拜月吞吐着血红色的剑芒,映红了白昼三尺的空间。 听到白昼自称是朕,万俟君臣眼神中一闪而逝一道寒芒随后说道:“你可知道本王的御天指下众生平等,不过今天本王不想与你们为敌,咱们来做一笔生意。” “哈哈。”白昼怒极而笑,“用我父皇母后的命来和你谈生意,你是在侮辱朕!”说完一剑刺向万俟君臣,白昼含怒一剑,血剑决夹带着紫色的狂气形成漫天剑影,出手便是最强一剑。 剑九,天地悲! 无边的恨意在剑气的渲染下将整片天地带入潇潇落叶的悲秋,寂寥的氛围如同是海浪一般朝着万俟君臣蔓延。 万俟君臣眯起冰蓝色的眼睛,当初他与白昼有过一战,但是这一剑竟然隐隐让他生出了危险的感觉。 剑九一出,月亦行身后的剑界大门也被剑意感染慢慢变成了血红色,大门内无数剑意开始不受控制一般疯狂涌动。 白昼内心闪过无数画面,自己的父母牵手散步时的喜悦,抱着幼时的自己充满怜爱,身死曜天台时的绝望,一个个画面最后化成了一道血红色的剑光,在这道剑光之下,黑衣人瞬间身影一闪飘落到远方,眼中满是忌惮。 站在万俟君臣身后的青日虽然大部分剑意已经被万俟君臣挡下,但是遗漏而来的丝丝剑意竟然让自己的金乌残魂开始焦躁不安。 白昼飞到高空,一剑刺下,血红色的剑芒如同一颗流星,划过整个九天,剑光之下,空间湮灭,时间静止,强大的剑芒带起的飓风将万俟君臣的狐裘刮得咧咧作响。 “好剑!”万俟君臣战意凌天,自己是多久没有酣畅淋漓地战一场了。 “就拿这一剑,来击碎本王千万年的寂寞吧!”万俟君臣甩开披风,手指尖冰蓝色的寒气瞬息而出,一指点向横亘天空的恢宏剑光。 一边是令整个天地如同来到末日的剑光,一边是世间第一缕寒气形成的指劲。 一红一蓝两道光芒在千万年之后的九天相撞,没有预想的爆炸声,没有任何异象,整片天空直接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片刻之后众人脚下的陆地慢慢开裂,无数岩浆从裂缝之间喷涌而出,万俟君臣身后的北海直接被强大的力量掀起了滔天的巨浪,整片海水向后退了几百里,露出了漆黑的礁石,随后礁石又被搅碎,又是一道道岩浆冲天而起。 月亦行身后的剑界大门瞬间破碎,无数剑光喷涌而出,随后又在这一剑中化成虚无。 躲在远处的黑衣人身上的护体黑芒瞬间破碎,随后一身黑袍慢慢变成了碎片,露出了本来的样貌,饶是如此,黑衣人感觉自己的神魂也在这一剑的余波中差点被震碎。 天空闪过了无数颜色,最后变成了令人绝望灰色,无数灰尘从天而降,还没落到地面便汽化消失。 一剑之下,万物寂灭! 整整过了一刻钟,整片天地才平息了下来,万俟君臣身上的狐裘消失不见,一身白衣布满累累剑痕,嘴角慢慢留下一道鲜血,身后北海被震退的海水瞬间再次倒涌回来,在与岩浆相撞之后掀起更加骇人的巨浪。 白昼站在空中,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剑身之上还留着片片雪花。 第86章 北海绝地 万俟君臣缓缓擦去嘴角的血迹,看着残留在手指上的殷红说道:“不错,就算是他在你这个年纪也没有你如此功力。” 白昼握紧长剑,剑身上的雪花被剑气荡开,他自然知道万俟君臣嘴里的他就是残千月,再次缓缓举起长剑指着万俟君臣,语气寒冷如同北荒的玄冰:“让开!” 万俟君臣看着血红色的剑尖,随后笑着看了一眼天空淡淡地说道:“你还是太年轻了,本王说过跟你做个生意,如今便告诉你你们本王的筹码。”万俟君臣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长衫说道,“本王手里的筹码,是整个九天的生灵。” “怎么可能?”月亦行内心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哈哈,怎么不可能,本王问你,你月族执掌地狱,为何千万年来整个地狱只有四位鬼王?”万俟君臣扶起身后的青日接着说道,“当年残千月屠灭上古神族,神族那些人的神魂去哪了?人魔大战,光是帝王境之上的高手死了不下数千,那么他们的神魂又去哪了?鬼族虽说实力不如其他种族,但是当年鬼王厉魂便是实打实的圣君巅峰,他的手下神皇境,帝王境的鬼物至少也有十几个,如今他们又在哪里呢?还有,残千月诛灭血魔,全族三万多人,本王可是清楚地记得其中的帝王境不下百人,那这些人的神魂又去哪里了?” 听了万俟君臣的话,月亦行脸色大变,他接手月皇之位时,整个地狱便是如此,他以为在漫长的岁月中这些人的神魂都已经消散在世间长河之中了,听了万俟君臣的话,他隐约感觉这些人都还在,在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默默地窥视着九天。 万俟君臣慢慢走到白昼身前,仔细打量着白昼,随后伸出手指轻轻将白昼的长剑按下说道:“仔细想想,九天生灵的命换他的命值不值得。” 白昼强忍着恨意闭上了眼睛,万俟君臣一笑,带着青日走出了四人的包围随后回头对白昼说道:“他日若突破圣君,本王会在北荒等你,与你一战。” 白昼没有回头,随手一剑刺破苍穹,上方的空间屏障在一剑之下瞬间碰碎,无数黑色的闪电从黑洞中冒了出来,一道泪痕从眼角滑到嘴边。 月亦行上前拍了拍白昼的肩膀随后叹了一口气说道:“若你爹还在,也会支持你这么做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就先留下他的命,等他日杀上北荒,必让他们神魂俱灭!” 白昼略显无助地点了点头。 月亦行随后看向黑衣人,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说道:“我竟不知曜皇亲自前来。” 黑衣人摆了摆手没有说话,随即化成一道黑芒朝着天空飞去。 “陛下,那不像是曜皇。”血海飞过来说道,“容貌一样,但是气质与曜皇大不相同,刚刚陛下一剑若是换作曜皇必不会后退。” 月亦行想了想说道:“既然是友非敌,那就先不管他,回家吧。” 黄泉路口,月红尘一身红衣看着远方的天空,辰霜满含柔情地站在他身旁:“父亲和昼儿都是当世数的过来的高手,你就不用担心了。” 月红尘转头牵起辰霜的手说道:“如今的九天天选帝王,上古战王,都已经出现,光一个魔族公主就已经让咱们疲于应对了,更何况谁知道暗处还有什么人在对这片天地虎视眈眈。” “我听哥哥说如今出现的上古之人随便一人便是圣君,为何我们如今突破圣君这么艰难啊?” “唉。”月红尘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年人魔大战,舞青墨重伤身亡,残千月被封,妖王凌天为了救出残千月不惜突破自身极限,终是引来天道灭杀,从那之后天道插手,整个九天的灵气便变得十分稀薄,所以如今想要突破圣君境才会这么难。” 就在两人说话之时,天空三道光芒闪过,月亦行,白昼,血海显出身形,月红尘与辰霜连忙迎了上去,看到白昼有些失魂落魄的神情,月红尘问道:“怎么了?” “唉。”月亦行叹了一口气道,“回去说吧。” 啪得一声脆响,一个玉石雕刻的桌案被月红尘拍得粉碎:“金乌王青日!还有万俟君臣!” “是啊,他以九天所有人生灵的性命换了青日一条命。”月亦行说道。 “难道他的手里真的握有所有上古强者的魂魄?”月红尘愤怒地说道。 “二叔,我也不信,可是我不敢赌。”白昼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缓了一口气说道。 “那就暂且让他多活两天,如今怜儿怀有身孕,这九天再乱起来,对咱们也不利。”月红尘上前拍了拍白昼的肩膀笑着说道,“昼儿,可以了,弱冠之年一剑刺伤上古战王,当今天下你也是第一人了。”月红尘安慰着白昼,看着白昼眼神中的失落稍微消退了一些,接着说道,“父亲,如今血魔和那些强者神魂都是不确定因素,咱们也应该早做准备了。” 月亦行想了想说道:“咱们九天虽然各族都有护卫,但是对上那些上古神魂,恐怕还不够看,不过咱们月族有亿兆鬼兵,还有昼儿和白衣两位赤血秦王,想来跟他们还有一战之力。” “嗯,白衣和昼儿的统兵能力毋庸置疑,咱们还得好好部署一番。” 就在这时青冥和君灵渊走了进来,刚要行礼便被月红尘以柔力托了起来:“不是说让你好好休息吗?怎么过来了?” “君上。陛下。”青冥微微躬身说道,“属下想要去震天海眼。” 月红尘知道青冥的来意,但是在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想让青冥冒险,刚想开口劝说,青冥又接着说道:“我知道君上想要劝我,但是属下心意已决。” 月红尘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那明天我让九幽送你过去。” 白昼起身说道:“爷爷,二叔,我陪青冥去吧。” 看着白昼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月红尘点了点头道:“嗯,你明日陪青冥过去吧。”说完将自己腰间的玉牌递给青冥接着说道,“这是镇鬼玉牌,如果遇到危险它或许能保你一命。” “君上。。。”青冥捧着玉牌想要拒绝,月红尘摆了摆手,随后走了出去。 白昼走到青冥身前看着青冥消瘦的身形说道:“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送你去北海。” 青冥回过神看着白昼与月红尘的一前一后的背影立即跪了下来,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白昼追上月红尘,月红尘没有回头只是说道:“想不想喝酒?” “想!” 月族的一处凉亭内,微风习习,白昼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说道:“青冥他。。。” “这是他的劫,你我尽力就好。那镇鬼玉牌内有烛九阴的神魂,想来对他也有帮助。” “烛九阴不是在九幽那里?” “九幽以禁术将烛九阴的神魂融入玉牌,唉,震天海眼属于绝地,就算是以我圣君境亲临,生还的几率恐怕还不到五成。” 月红尘端起酒壶将白昼的酒杯倒满,酒杯中的美酒倒映着天边摇摇晃晃的明月,两人突然都没有了喝酒的心思。 月落日升,朝阳橘红色的光芒慢慢铺满大地,白昼带着青冥和君灵渊身化流光朝着北海飞去,一路上三人没有说话,白昼和君灵渊的心情有些沉重,只有青冥慢慢地拍着君灵渊的后背,小心安慰着她。 不消半天三人便来到了号称人族禁地的北海,前日白昼曾在这里一剑刺伤万俟君臣,如今再临北海,白昼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青冥一身青衫在海风中咧咧作响,眼睛处的红色发带,将青冥本就发白的脸庞衬托得更加惨白,青冥走了几步,随后转身朝着白昼一拜,毅然决然地跳到北海之中。 君灵渊眼含着热泪,慢慢闭上眼睛。 九天九绝地,仙人断长生! 白昼一把扶住君灵渊,擦去她的眼泪说道:“我们都相信,他会回来的。” 君灵渊趴在白昼的肩头,无助地点了点头。 北海冰冷的海水慢慢侵入青冥的神魂,一种针扎的刺痛传遍了全身:“这便是人族禁地的北海么。”青冥漂浮在海中,看着上方慢慢消失的阳光说道。 青冥在海中越沉越深,等到最后一缕阳光消失时,四周的黑暗夹带着孤独感缓缓围了上来,就在这时,青冥的四周突然亮起了数不清的光芒,就像是有人将一颗颗发着微蓝光芒的夜明珠倾倒在海中一般。 青冥刚要伸手要将光点挥开,那些光点突然发疯一般朝着清明扑了过来,在与青冥近身之后青冥才发现那些光点只是一种海鱼的眼睛,但是这些海鱼有一个可怕的名字,鬼灭鱼,鬼灭鱼都是成群结队地出现,一旦咬住一个人就算是死也不会松口,而且更可怕的是,这些鱼不仅能撕咬肉身还能撕咬一个人的神魂。 青冥虽然掉下了帝王境,但毕竟也是实打实的万仙境,面对如海的鬼灭鱼,青冥单手屈指成剑,一指点出,青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四周的大海,光芒中无数的鬼灭鱼就像是嗅到血腥的鲨鱼一般,不要命地朝着青冥扑了过来,青色的光芒直接将青冥前方的鱼群洞穿,留下一大片空白,随后又有无数鬼灭鱼扑了上来。 青冥系着血红色丝带的脸庞看不见任何表情,随后身化流光朝着鱼群冲了过去,强大的力量在海底形成了一道旋风,青冥所经之处,数不清的鬼灭鱼被绞杀,猩红的血液染红了整片海域。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绞杀了多少鱼群,青冥终于冲出了鬼灭鱼的领地,借着手指上缠绕的青光,青冥看到前方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海底山脉,山脉的最中央,一座雪白的冰川矗立在深不见底的北海海底。 “这便是震天海眼么?”青冥思索了片刻便朝着冰川飞射而去。 君灵渊站在海边,有些发呆地看着带着一丝丝寒气的海浪拍打着岸边漆黑的礁石随后便碎成一点点浪花又重归大海。 白昼将一件披风披到君灵渊的身上说道:“在想什么?” “在想他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白昼看了看北海的远方,既像是在安慰君灵渊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一般说道:“青冥身前身为一代帝师,如今又辅佐三代月皇,身上的气运深厚,天道是不会让他就此身死道消的。” 君灵渊点了点头,白昼又说道:“我在岸边等他就行,你也好久没回家了,回家看看吧。” 君灵渊摇了摇头说道:“前几日我就传信给爷爷和爹娘了,他带着我的心进了绝地,他一日不上来,我就在北海守他一日,一年不上来我就在北海守他一年,倘若他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就在北海等他一辈子。” 听了君灵渊的话,白昼微不可寻地叹了一口气,一缕情丝沾在身上,当真会让人生不如死,不过想想自己,想想自己的老祖不都是这般。 与此同时,北荒玄王宫内,青日一脸得意地拿着酒杯喝着鲜血一般的美酒,万俟君臣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的极光,碧绿的极光将万俟君臣的双眼映照成绿色。 “这次我得谢谢你了,要不然我就真的交代在北海边了。”青日举起酒杯朝着万俟君臣遥敬了一杯酒说道。 万俟君臣回过身说道:“本王救你可不是为了你的这一声谢。” “那你为了什么?”青日有些疑惑地看向万俟君臣。 “太阳金火。”万俟君臣冰冷的声音传到青日的耳朵里如同让青日掉到了地狱一般。 青日瞬间暴起,身化金光朝着玄王宫的大门激射而去,万俟君臣细长的手指轻挥一道如水晶一般的冰枪将大门完全封死。 青日显出身形,琥珀色的太阳金火缠绕的双手一把拍到冰墙之上,曾经整个九天无法撼动的玄冰,在青日太阳金火的灼烧下隐隐有了融化的迹象。 万俟君臣再次伸出细长的手指,一缕冰蓝色的寒气如同细长的绳索一般将正在全力融化冰墙的青日牢牢地捆了起来。 感受着周围刺骨的寒意,青日怒视万俟君臣说道:“没想到我逃过了一时,千万年之后还要死在你的手里。” “哈哈。”万俟君臣走到青日身前,手指轻挥,青日身上的寒气锁链瞬间崩碎,“本王何时说过要你死了?” “那你。。。” “本王听说金乌一族如果突破了神皇境,便可在体内形成一颗火种,本王要的便是那颗火种。” 青日听到万俟君臣要的只是火种,瞬间松懈下来说道:“有话你就早说,吓我一跳,不过我现在才是帝王境,等到成为神皇估计还得一年。” “一年,本王等得起,你想要任何帮助,本王都会给你。” “哈哈,爽快。”青日笑着站起来说道,“不过我还是有一件事想知道,你为何能离开北荒?” 听到青日的话,万俟君臣瞬间杀意尽冒,强大的气势将面前的青日直接压跪在地上,坚硬的玄冰地面出现隐隐的裂纹,向着四周蔓延。 青日亡魂尽冒,真想抽自己一巴掌,自己好死不死地提这个事干什么。 万俟君臣眼中涌动着强烈的杀意,随后凑近青日说道:“这件事再提一句,你上古金乌就此绝迹。” “是是,我以后不敢了。” 万俟君臣听了青日的话再次恢复到刚刚的样子:“你以后就住在玄王宫吧,好好修炼。” “好的。”青日捂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胸口说道。 第87章 帝王护道 日升月落,时间就像是指尖的发丝,在不经意间慢慢流逝,转眼已经过去了半年,君灵渊在北海边也等了半年,随着时间的推移,君灵渊脸上的表情由刚开始的期待担心慢慢变成了绝望,期间君语夏,君昊,君睿渊和夜素都来看过她,也劝过他,不过无论是谁来,君灵渊都是一句话,他不在,此生不出北海。 白昼刚开始也一直陪着君灵渊,奈何怜倾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无法白昼便赶回了月族,让君睿渊在北海陪着君灵渊,以保护她的安全,这半年内,君睿渊也是迈入了帝王境,一手逆寒水影剑足可毁天灭地。 凡世之中,白羽也在帝王丹的帮助下不经雷劫成功迈入帝王境,在白羽登临帝王境的一瞬间,整个凡世上空出现九道彩虹,无数由金色光芒形成的花瓣从天而降,这一日,整个凡世所有的人都感到自己身心一阵轻松,身上的顽疾也不治而愈。 如今的白羽虽然才十四岁但是已经长成了一个挺拔的少年,英俊的容貌,华贵的气质,成了整个天月无数女子的梦中情郎。 白靖与静月这一日也来到东宫,刚迈进门就看到夜相思与一个明艳的少女坐在飘满花瓣的石桌上饮茶,一旁的白羽在闭目打坐,身上一边散发着无比漆黑的黑芒,另一边是散发着明亮的金光,两种光芒在白羽的身上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就像是朝阳刚钻出地平线的那一刻,让人不自觉地陷入一种沉醉。 夜相思看到白靖与静月连忙起身行礼说道:“不知陛下与娘娘到来,还望见谅。” 夜相思身旁的便是天君舞绝,舞绝看到夜相思行礼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白靖连忙扶起夜相思说道:“夜先生,咱们如今也算是一家人,这种俗礼真是折煞我了。”白靖在夜相思面前从来不自称朕,因为夜相思是九天鬼王,随后白靖看向舞绝说道:“这位姑娘是?” 夜相思刚要开口,舞绝便笑着说道:“陛下,我是流风的妻子,舞绝。” 白靖吃惊地说道:“认识夜先生这么久,我竟然不知道夜先生已经成亲了。” 夜相思朝着舞绝温柔地一笑随后说道:“陛下有所不知,我在千年之前就已经成亲了。” 白靖当了几十年的皇帝,自然能从舞绝身上看出一丝丝气运之力,当下也没有多说什么,这时白羽身边的两种光芒开始旋转,一息之后便融入体内,随后便睁开了眼睛,白羽的瞳孔内闪过了一道彩虹的光芒,随即便恢复正常,如今的白羽一身气质更加出尘,身上气息内敛,一身明黄的长衫如同九天的谪仙。 白羽看到白靖与静月随后连忙行礼,静月将白羽扶起来后有些嗔怪地说道:“羽儿,你如今入了帝王境,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告诉我和你父皇。” 白羽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儿臣这不是怕父皇和母后担心吗,再说有师父和师娘在,儿臣又不用渡雷劫,想着成功了再去禀告父皇母后。” “还有。”静月笑着说道,“你师父和师娘来了,也不去禀报,险些让我和你父皇失了礼数。” 舞绝微微一笑道:“娘娘是我们不让羽儿去通知你们的,渡劫之时虽然羽儿服用了帝王丹,但是万一降下雷劫,怕你们会有危险。” “好了既然羽儿已经迈入了帝王境,实在是大喜事,我这就设宴,夜先生这次咱们得好好喝一杯。”白靖高兴地说道。 “哈哈,好。”夜相思自从有了舞绝的陪伴,身上那种孤寂落寞的气质荡然无存,如今就像是一个俊美的青年一般,就连额间的那一缕白发也是舔了不少青丝。 “怜儿怎么样了,半年都没见了,怜儿也到产期了。”静月皇后亲自将夜相思和舞绝的酒杯斟满问道。 “娘娘不用担心,陛下已经回到月族陪产了,怜倾娘娘说等诞下孩子满月之后就会回天月。”夜相思笑着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说道。 “如今天下四海升平,羽儿也迈入了帝王境,我们也要当爷爷奶奶了,这喜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啊。”白靖今天心情很好,与夜相思又干了一杯说道。 “陛下,羽儿已经到了帝王境,也是九天千万年来最年轻的一位帝王,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有他在你们身边,我也就放心了,如今九天已经乱了,我和绝儿明日就回去了。” “这么快就回去吗?九天之上怎么了?”白靖将夜相思的酒杯倒满问道。 “陛下有所不知,上古之人接连出现,都在对九天虎视眈眈,月族如今也在练兵,怕是说不上什么时候战事就起来了。” “怪不得当初月皇成亲之后,老祖一直都没有回来。” “陛下和白衣都曾是天月的赤血亲王,领兵能力在九天也是数一数二,有他们在,想来也不会有太多的麻烦。” “唉,如今凡世海晏河清,没想到高高在上的九天已经乱了。”白靖叹了一口气说道。 “九天一直都不太平,只是各大家族保持着平衡罢了,现在上古之人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平衡。” “那昼儿他会有危险吗?”静月皇后担心地问道。 “娘娘放心吧,陛下现在是半步圣君,不能说天下无敌,但是在九天能胜过他的人不出三人。” “那就好,那就好。”静月皇后虽然放心了不少,但是脸上还是隐隐有些担心。 “上古之人为何直到现在才出现,难道他们的寿命都是无限的吗?”白靖问道。 “功力越高,寿元就越长久,上古之时灵气浓郁,修炼没有如今这么艰难,现在还活着除了残千月,残千落还有御景王其他的都是神皇,残千月如今不问世事,残千落昏迷不醒,鬼王厉魂已经被残千月灭杀,现在最难缠的就是上古御景王万俟君臣和渊政王完颜若离。” 夜相思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残千落搅弄风云是为了复活他的丈夫,他的丈夫是陛下母家的老祖,千万年来只有陛下的血脉与他的老祖最为相合而且陛下天赋极高,所以自陛下出世以来,残千落便开始了她的计划,至于万俟君臣。。。”夜相思没有说话只是看了舞绝和白羽一眼。 舞绝正色说道:“羽儿是整个九天的天选帝王,自上古到现在九天只有这一位天选帝王,就连差点一统天下的残千月都没有这个资格,所以羽儿是真正意义上九天的主人,所以万俟君臣便是羽儿最大的敌人。” “他为何要与羽儿为敌?” “因为他要的,也是整个九天。”夜相思的话就像是一根根皮筋,瞬间绷紧了白靖与净月的神经。 看到白靖和静月脸上担忧的神色,夜相思宽慰道:“不过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别的不说光是月族就有一位圣君,三位半步圣君,三位神皇,必不会让羽儿受到一点伤害。” “而且羽儿的前世是妖王凌天,魔王残千月曾与凌天是八拜之交,当初凌天为了救残千月出封印而身死,这便是残千月的因果,于情于理残千月是不会让羽儿有任何危险的,每一位天选帝王身边都会有一个护道之人,想来这残千月便是羽儿的护道之人。”舞绝接着说道。 “传说天选帝王与护道之人几乎形影不离,羽儿才见过残千月几面?”夜相思摸着下巴说道。 突然白靖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夜相思说道:“莫不是昼儿才是羽儿的护道之人?” “嗯?”舞绝瞬间想到了什么说道,“残千月对月皇有救命之恩,又传他毕生所学,月皇与羽儿又是兄弟,看来这份因果已经转移到月皇身上了。” 夜相思随后拍了拍白羽的肩膀宠溺地说道:“羽儿,师父不想骗你,你要想清楚,帝王路,万物皆敌。” 白羽抬起头坚定地说道:“我知道,师父,就算是万物皆敌,我也会登临巅峰!”说完白羽的身后又出现九道彩虹,天地间一道道气运之力形成的金光慢慢融入白羽的身体。 舞绝惊讶地说道:“虽说我掌管九天千载,也从没见过如此深厚的气运之力。” 听了舞绝的话,白靖一脸疑惑地看向舞绝,舞绝明艳的脸庞带着一丝微笑淡淡地说道:“我就是天君。” “哦。”白靖应了一句随后惊讶地站起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舞绝,“您。。。您。。。就是天地一君?” 夜相思将白靖扶着坐下说道:“陛下不必惊讶,绝儿就是天君,但现在也是羽儿的师娘啊。” 白靖战战兢兢地坐下,想要再次站起来行礼,但是被舞绝婉拒了。 怪不得她见我只是微微点头,怪不得她知道那么多上古秘闻,原来她竟然是天君,那个站在九天最顶点的人。 白靖出神地想着,连夜相思递过来的酒杯都没有反应过来,还是静月提醒他才把他拉回现实。 白靖连忙接过酒杯,和静月起身恭敬地向舞绝敬酒。 舞绝端起酒杯笑着说道:“陛下无须这么客气,我虽然当了一千多年的天君,最快乐的日子还是在流风身边。如今流风又是羽儿的师父,我们也是一家人啊。”说完也起身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听了舞绝的话,白靖也缓和了一下紧张的心情随后问道:“这残千月,很厉害么?” 夜相思看向舞绝,舞绝温柔地一笑说道:“陛下有所不知,现在九天所有的高手,连同上古所有的高手都不是他的对手。”随后加了一口菜再次说道,“我说的是他们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 “什么!”白靖知道残千月很强,没想到这么强。 “残千月是上古魔族之主,人称大魔王,千万年来能令所有人都心悦诚服称为天下第一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他屠灭神族,将天上众神杀的一干二净,诛杀群鬼,整个鬼域再无一丝亡魂,就连现在令整个九天头疼的血魔,也是被他一刀一刀灭了满门。就连现在与羽儿争夺九天主宰之位的万俟君臣,也是他手下的八王之一。”夜相思说道。 “他竟然这么。。。强。”白靖坐下喃喃道。 “陛下也不用担心。”夜相思饮了一杯酒接着说道,“他对月皇有救命之恩,又传他功法,虽然他不承认,但是月皇也算是他的半个传人,而且羽儿的前世与他八拜之交,他是不会与我们为敌的。” “那就好,那就好。”白靖被残千月的实力震得有些乱了方寸,如今知道他不是敌人,这才将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就在这时外面的侍卫跪在门口说道:“陛下,玉唐的楚王殿下到了。” 白靖端起酒杯对夜相思和舞绝说道:“暮云来了,我得去看看。” 夜相思笑着道:“暮云这小子来了啊,如果陛下不是去谈国事,我也去看看他吧,好久没见了。” “不是国事,夜先生也来吧。” 几人走出大殿,来到御花园,秦暮云正拉着冷清秋在御花园里欣赏风景。 “暮云。”白靖喊了一声,秦暮云连忙转身拉着冷清秋跪下行礼道:“暮云拜见陛下。” 白靖连忙扶起秦暮云,一旁的静月扶起冷清秋,白靖看着秦暮云一身气质内敛,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知暮云找朕何事啊?” “陛下,我也没什么事,就是路过皇城来看看您和娘娘。”这时秦暮云看到一旁的嗯夜相思连忙就要行礼,夜相思一把托住秦暮云说道:“你是月族娘娘的大哥,你这礼,我可不敢接。” 秦暮云挠了挠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夜先生在这里。” “这不是羽儿渡劫啊,我来给他护法。” “羽儿。。。太子殿下竟然。。。” “嗯。”夜相思一脸笑容地点了点头。 秦暮云看向白羽,白羽一脸笑盈盈地说道:“二哥。” “太子殿下都已经是帝王境了,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二哥不也要迈出那一步了啊。”白羽如今是帝王境,自然能将秦暮云的实力看得一清二楚。 “惭愧呀。” 这是舞绝看着冷清秋,眼睛中带着惊喜的神色说道:“竟然是先天水灵之体!” 冷清秋一脸疑惑地看着舞绝,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暮云看向夜相思,夜相思笑着说道:“这是我的妻子,舞绝。” “竟然是夜前辈的妻子,晚辈秦暮云拜见前辈。” 舞绝摆了摆手随后拉起冷清秋的手说道:“你可愿拜我为师?” “愿意!”秦暮云替冷清秋回答道,拉着冷清秋跪下说道,“承蒙前辈看中。” 舞绝也是第一次见秦暮云,被他逗笑说道:“你小子倒是伶俐。” 冷清秋也连忙行礼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舞绝扶起冷清秋,越看越是喜欢,拉着她就去凉亭里说话,白羽在一旁笑着说道:“二哥这次你可赚大了,你知道我师娘是谁吗?” 秦暮云一脸贱兮兮地凑到白羽身边问道:“谁呀。” “天君。” “啊!” 第88章 天君收徒 “舞前辈竟然是天君?就是那个天地一君,三皇五帝,四大鬼王中的天君?”秦暮云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 “是呀,她是我师娘,我骗你干啥啊,二哥。”白羽看着秦暮云惊愕的表情笑眯眯地说道。 秦暮云刚刚从震惊中缓过神,就搂住白羽的肩膀笑着说道:“还是你师父厉害啊,连天君都能娶到。” 刚说完话秦暮云便感到自己的脑袋被人打了一下,回过头看到夜相思笑眯眯的眼神:“我还在这呢,你小子就敢说我的坏话?” 秦暮云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夜前辈,我老婆如今已经是天君的徒弟了,怎么说咱们也是一家人不是,你也给我点好处吧。”秦暮云搓着双手一脸贱兮兮地对夜相思说道。 “吆,你还挺会挑时候。”夜相思爽快地一笑,手指轻点,一道黑色的气息没入秦暮云的额头,感受着气息内澎湃的力量,秦暮云看向夜相思,夜相思说道:“这是我自创的刀剑绝技,一共只有三招,虽然只有三招,但是整个九天能接下这三招的不出十人,你好好修炼,帝王境我看也就是这几天了。” 秦暮云心头一喜连忙跪下行礼说道:“多谢夜前辈!” 夜相思扶起秦暮云看着远方的天空说道:“九天已经乱了,你和羽儿好好守护凡世。” “嗯,一定!”秦暮云目光坚定地说道。 这时舞绝带着冷清秋也回到了大家身边,舞绝对夜相思说道:“流风,清秋现在只是飞仙境,我想将她带到九天细细教导。” 夜相思看向秦暮云,秦暮云虽然有些不舍,但是还是说道:“去吧,跟着天。。。师父好好修行,等我突破帝王境就去看你。” 冷清秋也是十分不舍,含着泪点了点头。 舞绝笑着说道:“又不是见不到了,你是先天水灵体,最多也就半年,必能成为帝王,我和流风千年未见,如今不也是好好的,不用担心。” “嗯。一切听从师父安排。”冷清秋听话地说道。 “好了,给你们小两口点时间,三日后我们回九天。”夜相思笑着说道。 夜相思因为舞绝收了徒弟,就又在凡世待了三天,三天后,夜相思和舞绝带着冷清秋返回了九天,自从舞绝破了无情天道,虽然境界掉下了圣君境,但是更加有人情味了,让夜相思带着冷清秋先去了一趟月族去看望将要临产的怜倾,毕竟冷清秋也是怜倾的嫂子,在月族待了七日之后夜相思便带着冷清秋去了圣皇宫。 因为冷清秋是天君舞绝的入室弟子,对于圣皇宫之人来说就是少主,圣皇宫所有的人都对冷清秋十分恭敬,冷清秋虽然在凡世也是一道之主,但是性子清冷,如今看到圣皇宫如此大的场面一时间竟然有些不适应。 天君在圣皇宫又幻化成男儿身,冷清秋站在她身边,天君看着冷清秋满意地笑了笑说道:“为师当年修得是无情天道,这条路断情绝爱,会让一个人忘记世间所有,不适合你,今日为师就传你另外一门绝学《玉灵长生诀》。” 听到舞绝传自己功法,冷清秋连忙跪下说道:“多谢师父!” 舞绝扶起冷清秋道:“清秋,让为师看看你的兵刃。” “是,师父。”冷清秋长袖一挥,一道清亮的剑气冲天而起,剑气带着江南氤氲的水汽,让人有一种漫天都是剑影的感觉。 剑气在天空旋转一周,随后落到冷清秋的手中,青光消散,一把二尺来长的玲珑短剑被握在冷清秋细长的手中。 舞绝看了一眼短剑,随后手指一点,圣皇宫禁地内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剑鸣,一道蕴含天地大道的青光飞到舞绝的手中,青光隐隐呈现着长剑的模样。 舞绝剑指一挥,剑影便如一条游龙一般没入冷清秋的短剑之中,在剑影消失的瞬间,冷清秋的短剑瞬间青光大盛,一道道大道梵音从剑身直接传到了自己的识海。 一刻之后,梵音消失,冷清秋看着自己的短剑,本就明亮的剑身如今更加明亮,就像是玄冰雕刻成的一般,接近于透明,剑脊之上出现了两个铭文:长生。 舞绝剑指一勾,冷清秋手中的短剑便飞到舞绝的手中,感受着剑中清冷的剑意,舞绝微微一笑,随后以剑刃划破指尖,一道带着丝丝金光的鲜血沿着剑刃慢慢流到的剑脊之上,透明的剑身出现了无数细细的金线,就像是人类的经脉一般,随后剑身上长生两字慢慢变成了红色。 将剑递给冷清秋道:“这把剑就叫做长生吧,为师已经用鲜血为它铸魂,假以时日,想来能修成剑灵。” 冷清秋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手中焕然一新的短剑,随后看到舞绝宠爱的眼神,连忙又要行礼,舞绝手指一抬,一股柔力将冷清秋扶了起来笑道:“为师当年修行的小院就给你了,好好修行,等你到了万仙境,为师传你《神明剑典》。” “是师父。”冷清秋兴奋地说道。 听说天君收了徒弟,整个九天顿时又热闹了起来,前来送礼的人直接排成了长队,宏大的场面直接刷新了冷清秋对自己师父的认知,以前清冷的圣皇宫从没有像今天这么热闹过,众人在大门前等了半天,只有一个天君的侍女出来说道:“君上有令,诸位的心意,君上心领了,只是君上政事繁忙,各位还请回吧。” 听到侍女的传话,外面排队的众人脸上带着一丝丝失望又退了回去,在众人还没散尽之时,一道冷冷的声音从圣皇宫直接传到了所有人的识海之内:“本君的徒儿名叫冷清秋,若是他日行走江湖之时,有人胆敢欺负她,那欺负之人所属的宗门家族,也不必赔礼道歉了,九族都去地狱报道吧。” 听到圣君带着威胁的话语,所有人都跪下说道:“属下谨记!” “你还真是宠爱她啊。”坐在凉亭的月红尘一脸笑容地看着天君说道。 天君喝了一口茶瞥了一眼夜相思:“还不是跟他学的,你问问他,要是羽儿受到一丝伤害,他会怎么做?” 夜相思哈哈一笑:“我本就是鬼王,无非也就是让他们的九族在地狱里团聚。” “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月红尘笑了笑随后又说道,“我听来送礼的人还想把你那宝贝徒弟的名字刻到碑上,写进家训第一条,不许招惹冷清秋。” “那岂不是便宜那块石碑了?”天君看向月红尘说道。 以前月红尘只和天君打过架,如今接触久了才发现,天君竟然有如此新奇的脑回路,随即尴尬地笑了笑:“那。。。那确实便宜石碑了。” “你不是刚成亲啊,不在你的月宫好好待着,来我这干什么?还想替我处理政务?”天君笑着问道。 月红尘听了天君的话吓了一跳,对于他来说最难熬的日子就是自己假扮天君的那几天,简直天天都是噩梦,随后连忙说道:“你那宝贝徒弟是我侄媳妇的嫂子,怜倾让我来给她送点东西。” “有什么可送的,你月族有的,我这也有,你月族没有的,我这还有。”天君洋洋得意地说道。 “那既然君上看不上眼,那我就把东西带回去了。”月红尘佯装就要起身离开。 “等等,你说你这人,好歹也是圣君,带来的东西还要拿回去。”天君知道月红尘是在开玩笑,有意开玩笑说道。 月红尘又坐了下来,拿起茶杯一脸无奈地看了一眼夜相思:“你这媳妇儿,当真是好。” “你带的什么东西?”天君问道。 “我父皇从剑界内寻了一缕剑意,水柔剑意;还有怜儿送的玉凰剑诀;昼儿从九幽那里了讨了一门禁术,寒玉功。”月红尘拿出几个玉盒说道。 “月君有心了。”天君接过玉盒内心一阵狂喜,随后脸上平静地说道,“清秋是水灵体,这些功法都是水属性的,只是我这徒儿是个活生生的人,你让一个人修炼什么鬼族禁术啊。” “你他娘的。。。”月红尘听了天君的话顿时想要暴走,但是一想到天君是个女的,而且是夜相思的妻子,瞬间又压住了怒火,说道,“不想要你就扔了,好了,我走了。”说完身化流光,直冲天际。 看着月红尘越飞越远的身影,天君与夜相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夜相思说道:“生平第一次看到月君吃这么大的亏,而且还没有办法。” “以前我修无情天道,一年说得话都没有现在一天这么多,现在有你,有了清秋又有了朋友,这样的日子,真好。” 三天后,正是七月十五,一轮金黄色的满月挂在如同黑幕的天空闪过,清冷的月光招摇在月族的大地上,仿佛升起了一阵阵薄雾。 今天是鬼节,虽然鬼门关在这一天大开,但是任何鬼物都不敢造次,因为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宣示着月族迎来了他们的少主。 怜倾在七月十五中元节这一天,产下一对双胞胎男婴,月族所有的人都守在产房外,等到听到的啼哭声,月亦行,月红尘,白昼都是激动了起来。 产房的大门打开,辰霜带着稳婆把两个孩子抱了出来,笑着对月亦行说道:“父皇,都是男孩。” 月亦行脸上带着感慨与激动的神色,连忙凑过去,看到孩子在襁褓中香甜地睡着。 白昼看了一眼孩子,随后跑进产房,看到怜倾一脸疲惫,连忙握住怜倾的手心痛地说道:“怜儿,辛苦了。” 怜倾看到白昼一脸心疼的样子,内心一阵感动:“夫君,咱们有孩子了。” “有了,有了,还是两个小子,以后我们仨保护你。” 月亦行和月红尘两人都是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辰霜在一旁生怕他俩把孩子给摔了,就让侍女将孩子抱了回来,白昼看到自己的孩子,心中感慨万千。 “夫君,让爷爷给孩子取名吧。”怜倾说道。 “嗯,你好好休息,我让爷爷去取名。” 白昼吩咐侍女好好照顾怜倾,随后抱着孩子走了出去说道:“爷爷,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月亦行如今像是年轻了几百岁一般,满头的白发隐隐出现了几缕青丝,说道:“昼儿,你虽然是我月族之人,但是白靖养了你十八年,没有他们咱们哪有一家团圆之日,这两个孩子,老大就姓白吧,你明日去一趟天月问问你父皇,让他给孩子取个名字,老二就姓月,这个名字我取,就叫他月玉心吧。” “是,爷爷。”白昼心中感动地说道。 “好了,咱们月族有后了,你俩随我去一趟祠堂,霜儿,你派人好好照顾怜儿吧。” “是父皇。”辰霜恭敬地说道。 月族祠堂内,三人恭敬地上了一柱香,跪下行完大礼,月亦行有些激动地说道:“月族列为先祖在上,今日我月族有后,望各位先祖保佑两个孩子平安顺遂。” 一阵微风吹过,祠堂内隐约响起了一阵阵笑声。 白昼看着满墙的灵位,内心一阵唏嘘,随后看到下面,一个写着月千秋一个写着君婉儿的灵位,连忙又磕了三个头,内心的喜悦感动掺杂着悲伤落寞最后变成了眼角的泪水。 月亦行扶起白昼说道:“你爹娘知道你如今有了孩子,他们也会高兴的,孩子,不要难过了。” “嗯,爷爷。” “嗯,怜儿刚生产完,你去陪陪她,明日去一趟凡世吧。”月亦行说道。 “好的。” 看着白昼离开,月亦行叹了一口气。 “父皇,怎么叹气了?”月红尘说道。 “这孩子内心无法释怀,前几日又为了九天亲手放走了仇人,这圣君之境怕是他的劫啊。”月亦行担忧地说道。 “昼儿天赋异禀,内心又极其坚毅,父皇不必担忧。” “嗯,但愿如此吧,对了,怜儿刚刚生产完,你派几个高手保护怜儿跟两个孩子。” “我已经派血海和白衣守在外面了。 “有他俩在就行,算了,你把九幽也派过去吧。” “是,父皇。” 第89章 青冥重归 就在白昼刚刚离开祠堂,怜倾的房间的上空出现了一片片劫云,汹涌澎湃的力量形成一股强大的旋风,大殿外围巨大的参天古树都被吹得差点折断。 月亦行和月红尘眼神一惊,瞬间出现在怜倾的门前,白昼看着天空的劫云,心中吃惊之余也是有些疑惑。 看到月亦行和月红尘,白昼说道:“爷爷,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劫云,咱们族里有谁在渡劫吗?” “没有啊,这几日是怜儿的产期,我已经清空了方圆百里的亡魂,谁能在这个时候渡劫,谁又敢在这个时候渡劫。”月红尘一脸煞气地看着天空。 就在三人说话间,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劈怜倾的房顶,白昼剑指一挥,一道血色的剑芒冲天而起,强大的剑芒瞬间将闪电劈成碎片,零零散散的电光,如同春天飘飞的花瓣飘散在天地之间。 “这是怜儿?”月亦行说道,“不对,是两个孩子!” 月亦行大惊,手掌一握,风云动瞬间出现在手里,月亦行手握风云动,飞到高空,剑光闪烁,白昼和月红尘紧跟其后,月族祖孙三代,三大高手直面天劫。 感受着三人身上狠辣的气息,劫云在降下第一道雷电之后,便烟消云散了,清冷的月光再次降临大地。 白昼走进房间,看到怜倾护着两个孩子,自己的孩子在怜倾的怀抱里甜甜地睡着,白昼松了一口气道:“怎么天劫冲着孩子来了?” 怜倾毕竟手握天劫之力,对于雷劫的了解自然比白昼多:“夫君,咱们这两个孩子不凡,将来可能会对天道有碍,这才降下雷劫。” “怜儿,不必担心,我和你二叔就守在门外,谁敢伤你和孩子一根毫毛,哪怕是天道,我们也会将它神魂俱灭!”月亦行手握风云动说道。 “爷爷,二叔,辛苦你们了。”怜倾笑着说道。 “一家子人,说这个做什么。” 白昼扶着怜倾躺下,随后等怜倾睡着之后,便走了出来脸色有些担忧地说道:“爷爷,二叔这俩孩子刚出生就引来天劫,这以后的路恐怕也不会顺遂。” “怕什么,咱们整个月族还护不住两个孩子?再说引来天劫才能说明我这两个孙子不是凡人,等他日登临绝巅,什么天劫,什么天道,照样能踩在脚下。”月红尘说道。 随后月亦行拍了拍白昼的肩膀道:“你好好休息,明日还要去凡世,今天我和你二叔好好守着你们。” 白昼内心一阵感动随后说道:“今天怕是睡不着了,我和爷爷二叔一起守着吧。” “也好。”月亦行将风云动插在院落中央,强大的剑芒直冲九霄,盖过了天上的明月。 一夜无事,白昼进房间和怜倾告别之后,身化流光朝着月影台飞去,经过月影台来到凡世,一步迈出,瞬间来到天月皇宫,还在东宫内看书的白羽,顿时睁大双眼,随后化成一道道残影出现在白昼面前。 “大哥!”白羽激动地喊道。 “羽儿!”白昼看了看白羽挺拔的身形,笑着拍了拍白羽的肩膀,“半年不见,长高了!” “哈哈,大哥,怎么回来了?” “你嫂子生了!”白昼高兴地说道。 “啊,大喜事啊,咱们快去告诉父皇母后!” “嗯啊。” 两人飞入皇宫,来到大殿门口,白靖听到声音,走了出来看到带着满脸笑意的白昼与白羽,白靖连忙问道:“昼儿,怜儿她?” “嗯,父皇,怜儿生了一对双胞胎。”白昼高兴地说道。 “好啊!好,来人,去将皇后请来。”身旁的侍卫应声而去,不一会儿便听到静月皇后疾走的声音。 人还没到声音便到了:“怜儿生了吗?怜儿怎么样了!” “母后,怜儿生了一对双胞胎!”白昼兴奋地说道。 “真好,真好啊。来人,快去准备东西。”静月一边激动一边吩咐侍女去准备东西。 “母后,月族什么都有。”白昼笑着说道。 “傻孩子,这是母亲的心意,让你拿着你就拿着。”静月随后说道,“怜儿什么时候回来?” “得等到孩子满月之后吧,这次来是祖父让我请父皇给大儿子取个名字,祖父说父皇母后对我有养育之恩,想着让老大姓白,请父皇赐名。”白昼恭敬地跪下说道。 白靖和静月内心一阵感动,静月眼里含着眼泪说道:“你本就是我们的孩子。” 白靖扶起白昼想了想说道:“就叫他白登云吧,这两个孩子他日必能登临天下,笑傲九天!” “谢父皇赐名!” “好,来人,传旨,封赤血亲王白昼长子白登云为云亲王,次子月玉心为月亲王!写入皇室族谱,同临天下朝拜!” “是,陛下!” 白昼在天月待了一天,储物戒指里塞满了静月皇后给的补品,随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到玉唐,在又被塞了一堆补品之后这才返回九天,白昼迈入九天的一瞬间没有回月族,直接来到北海,君灵渊依旧每天日出的时候坐在海边的礁石上,日落了就回自己的搭建的草屋内,如今的君灵渊眼神中没有了当初的机灵与调皮,剩下的都是绝望过后让人一看就会心痛的平静。 “表哥。” “嗯。”走到君灵渊的身后,看着雪白的海浪敲打着黑色的礁石,“你嫂子生了。” 君灵渊转过头,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说道:“恭喜表哥了。” “你。。。” “表哥,不用劝我了,我只有在这里,才能感觉与他最近。” “唉。”白昼叹了一口气道,“绝境而生,立地鬼王,这绝境。。。” “我知道,只是我觉他,他还在。”君灵渊看着北海的远方,眼睛里蒙上一层白雾,“我相信,他知道我在等他,他一定会回来的。” “我先回去看看你嫂子,等过几日我再来陪你。” “嗯,好的表哥。” 看着白昼消失在天际,君灵渊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碧绿色的符篆,符篆是由当初白昼送给她的菩提叶所画,符篆之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两个字:平安。 就在这时,天边一抹红光就像朝霞一般铺了过来,片刻之间整个北海便被红光铺满,清亮的海水在红光的照耀下变成了血红色,红光慢慢扩散到君灵渊的脚边,随后凝聚成两个个人影,为首的人影一身红衣,发带随着北海的风轻轻飘动,绝美的脸庞带着一双阴狠的双瞳。 另外一人隐藏在血雾之中,看不清容貌。 “你们是谁?”君灵渊将符篆放回怀里问道。 “完颜若离。”为首之人,樱桃小口轻启,吐出了一个令所有侍卫都瞬间紧张的名字。 君灵渊身后的侍卫连忙拔出佩剑,将君灵渊拉到身后说道:“不知渊政王来这北海做甚?” “哼。”完颜若离轻笑一声,“本王来这北海还要通知你们一声不成,蝼蚁一般的东西,快滚!” 侍卫都是月族的守卫,每个人都是万仙境,但是面对上古战王,虽然知道是个死,但是谁都没有后退一步。 “你说的宝贝可是她?”完颜若离指了指君灵渊。 身后的人影点了点头。 “好。”完颜若离话音刚落,瞬间屈指一点,一道磅礴的血气直冲面前的侍卫而去,恐怖的力量将岸边坚硬的礁石碾成碎片,瞬间将几名侍卫淹没,一息之后红光散尽,所有的侍卫变成尘埃,消失在北海的风中。 君灵渊看到侍卫惨死,一时间拿出手中的符篆,朝着完颜若离扔了过去。 “五雷正天!”完颜若离身后的人影惊呼一声,到时完颜若离神色不变,两根手指轻轻夹住飘飞而来的符篆,一道泪光闪过,能够打伤鬼王的符篆在完颜若离手中化成一道青烟。 “不错的灵体,就是你了。”说完屈指成爪朝着君灵渊抓了过来,君灵渊想要逃,但是四周的空间被无穷无尽的血雾完全封死,还没想明白的君灵渊便被完颜若离抓在手里,那只漂亮修长的手如今就像是世间最为坚硬的钢爪一般,让君灵渊透不过气来。 看着因为缺氧还在挣扎的君灵渊,完颜若离轻蔑地一笑:“蝼蚁一般的人,能为本王所用,是你的荣耀。” 说完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抓向君灵渊的天灵盖,君灵渊感觉一股股血气顺着完颜若离的手进入自己的识海,无数暴躁弑杀的感觉慢慢影响着自己的神魂。 就在君灵渊要被完颜若离化成血魔的一瞬间,北海中央冲起一道青色的光芒,光芒如一条巨龙一般在云间游荡,天空在青光出现的瞬间显现出一个个由金芒组成的大字。 完颜若离看向天边,身后的人影身形一震惊声道:“有人竟然能得到天道的回应,这北海之中是谁!” 完颜若离将君灵渊甩到一边,看着天空中的青芒,随后金色的文字慢慢融入青芒之中,青芒散尽,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半空。 看到人影君灵渊的眼泪立即模糊了双眼,一身青衫肆意在海风中飞舞,双眼处血红色的发带成为了北海中最为耀眼的色彩。 “青冥!”君灵渊捂着嘴喊出来内心最想喊出的名字。 “鬼王青冥。这是鬼王青冥!”完颜若离身后的人影哆哆嗦嗦地说道。 “区区鬼王而已。”完颜若离轻蔑地说道。 青冥看了一眼完颜若离,随后身影微动,四周的空间开始扭曲,一步迈出便出现在君灵渊的身边,温柔地扶起君灵渊,君灵渊一把抱住青冥,感受着肩膀处湿热的感觉,青冥轻拍着君灵渊的后背安慰道:“我回来了。” “你终于回来了。” 完颜若离看着恩爱的两人,内心没来由升起一股怒气,说道:“死了之后有的是时间谈情说爱,今日本王成全你们做一对贵夫妻。”说完一指点出,天空中无数血雾凝聚成九柄长剑,随后长剑快如闪电地朝着两人飞射而去。 青冥轻轻擦干君灵渊的眼泪,随后慢慢转身,伸出细长的手指轻轻一划,一道金色的光线凭空而现,青冥就如同在书案边写字一般,金色的光线在清明的操纵下慢慢形成一道符篆,随着符篆的成型,整个天空开始震动,无数劫云带着轰隆隆的雷声瞬间布满了天空。 “五雷正天!”完颜若离大惊,这道五雷正天符与刚刚君灵渊掷出的五雷正天符简直是天壤之别,这道符咒带着煌煌天威,身为上古战王的完颜若离甚至在这道符咒里感受到了天道的威压。 金色的雷光从天而降瞬间淹没了九道血剑,无数零碎的雷光与血剑碎片将北海礁石林立的岸边炸成平地。 青冥微微一笑,再次出手,又是一道金色的雷光从天而降,直劈完颜若离,完颜若离不敢托大,屈指成爪,一把抓住雷光,在抓住雷光的一瞬间完颜若离便后悔了,雷电本是最为阳刚之力,自己的血魔气属于邪魅,这雷电正是血魔气的克星,完颜若离感觉右手一麻,瞬间将手中的雷光甩了出去,无数细碎的雷光犹如大海中的鱼群,肆意穿梭,最后发生巨大的爆炸,强大的力量直接将完颜若离身后的身影周身的血雾炸散,显露出真身的人影一脸惊恐地看着青冥。 “诸葛磐。”青冥轻柔地声音如同来自地狱。 “你是亡魂之身。。。怎么。。。怎么。。。能调动天道。。。天道的力量!而且还是隔空。。。画符。。。!”诸葛磐犹如见到最为可怕的厉鬼一般,哆哆嗦嗦地指着青冥说道。 “绝地重生而已。”青冥也不废话,再次画符,这次出现在手指尖的是一条洁白如玉的光线,完颜若离听到诸葛磐的话,素手一挥,两人瞬间消失在血雾之中。 看着两人消失,青冥也没有追赶只是抱紧君灵渊,两人在北海滔天的海浪中就这么一直抱着。 “你已经恢复了?”君灵渊靠在青冥的怀里温柔地问道。 “不仅是恢复了。”青冥闻着君灵渊的发香,内心感到无比满足。 第90章 九道三星 诸葛磐跟在她身后,脸上震惊的表情还没有完全褪去,今天真是倒了大霉了,没有抓到灵体,反而在青冥面前露了相,诸葛家,完了。 “王爷。”诸葛磐小心翼翼地说道,“如今我们诸葛家已经被识破了,我怕。。。” “你怕被灭门?”完颜若离回过头说道。 “嗯,月族的手段,不是一个诸葛家能承受的。”诸葛磐战战兢兢地说道。 “那你想去哪?” “北荒。”诸葛磐想了想说道。 “哈哈。”完颜若离大笑了起来,就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北荒,你要是敢去北荒,万俟君臣会第一个杀了你。” “为何?”诸葛磐惊声道。 “为何?”完颜若离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和残千月一样,面对血魔都会毫不留情地诛杀。” “那我该怎么办,王爷你要给我指一条明路啊!”诸葛磐跪下说道。 “好,本王就给你指一条明路。”完颜若离又恢复成笑眯眯的样子,“在本王给你指一条明路之前,你先告诉本王,青冥鬼王到底怎么了?” 一提到青冥诸葛磐本已经平静地内心再次悬了起来:“他。。。他。。。他以亡魂之身,借天道之力!” “什么?”完颜若离惊呼道,“他竟然能借天道之力。” “是啊,他能凭空画符,五行之力信手拈来,而且完全不受天道反噬!” “夜青这个废物,当初为何没能杀的了青冥,凭空让他修成道体,这道体竟然还是一个亡魂,本王活了千万年,从没见过如此怪事。” “王爷,我那个明路?”诸葛磐再次问道。 “好说。”完颜若离绝美的脸庞凑到诸葛磐面前说道,“本王杀了你,到时候诸葛家死不承认,不就能保全诸葛家了?” “王爷。。。。你。。。”诸葛磐浑身颤抖指着完颜若离说道。 “好了,念在你跟谁本王一场,本王给你一个痛快。”说完不等诸葛磐逃跑,完颜若离一把抓住诸葛磐的头顶,一股浓郁的血气夹带着诸葛磐已经变成血红色的神魂便落到了完颜若离的手里,完颜若离看着身后狠狠地说了一句:“青冥!”随后一把捏碎手中诸葛磐的神魂,诸葛磐的肉身也在神魂尽碎的瞬间化成飞灰。 完颜若离擦了擦手,朝着天空飞去。 月族大殿,所有人都一脸震惊地看着青冥,如今的青冥虽然与以前没什么两样,只是眼睛处的青纱变成了红色的发带,但是身上的气质与以前大不相同,以前的青冥文质彬彬,就像是凡世进京赶考的书生一般,一脸书卷气。再看现在的青冥,一身仙风道骨,长发飞扬青衫飘荡,有一种说不出的潇洒不羁。 月红尘笑着扶起行礼的青冥说道:“半年了,你终于回来了。” “君上,属下回来了。”青冥笑着说道。 “你现在是什么境界?”月亦行问道。 “属下半步圣君。” “什么,半步圣君!”月亦行惊呼道。 “那为何我看不出你的境界呢?”月红尘摸着下巴问道。 “不瞒君上,属下已经修成了道体。” “道体?”白昼疑惑地问道。 “先天道体,传说中的体质,可以说是天道亲自孕育的体质,拥有这种体质的人可凭空借天道之力,而且不会遭到任何反噬。”月亦行解释道,“只是,这道体虽然存在,但是自上古到现在从来没有一个人拥有这种体质啊,而且,你还是以亡魂之身修成道体,当真是天道无常,不是我等所能揣测的。” 青冥看着眼前的众人,后退一步,恭敬地跪下说道:“青冥当初虽然身为月族鬼王,但是心却不在月族,如今月族三位陛下待青冥如家人,青冥此后便是月族之人。”说完青冥挽起长袖,胳膊上一道弯月形状的痕迹甚是明显。 月痕入身,终生为臣。 月亦行扶起青冥道:“你辅佐我月族三代帝王,月族帝师当之无愧!”随后看向白昼接着说道,“昼儿,如今青冥回来了,咱们月族四位鬼王都是神皇境之上,踏平北方指日可待。” “嗯。”白昼眼睛中闪烁着激动的神色,随后问道:“青冥震天海眼虽然是绝地,但是也不能让你修成道体啊,你遇见什么了?” “陛下,震天海眼威力极大,周围的海妖更是多不胜数,属下拼尽一身力量才到达海眼中心,虽说是海眼,但是却是一座巨大的冰山,冰山中封印着强大的力量,属下不小心触动机关,将那股力量放了出来,谁知那股力量竟然是上古大妖的尸骨,就当我被那股力量绞杀之时,玉牌中烛九阴的神魂突然出现,与那尸骨融为一体。” “烛九阴当初肉身被毁,这尸骨是谁的?”白昼问道。 “上古妖王,馗龙。”青冥说道,“他的尸骨通身如玉,烛九阴的神魂融入了尸骨,恢复了神识,想要将我灭杀,千钧一发之际,这镇鬼玉牌将馗龙定住了一瞬间,我便将他吸收了。” “怪不得,当初九幽给烛九阴的神魂下了禁制,所以这镇鬼玉牌能将他困住,当真是天意。”白昼说道。 虽然青冥说得简单,但是在场的众人都知道其中的凶险,上古妖王馗龙,第一代妖王,被凌天斩杀于北海。 “传说馗龙有九头,每一个头都能调动天地间不同的能量,没想到成全了青冥。”月红尘说道。 “君上,我在北海救下灵渊之时,看到了诸葛磐跟在完颜若离身后,他应该也臣服于完颜若离了,嗯,应该是诸葛家臣服于完颜若离了。” “如此,那诸葛家也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我今日就去灭了他们。”月红尘眼中闪烁着杀意说道。 “君上,还是我去吧。”青冥在下方行礼说道。 “嗯,如此也好,你既然修成道体,那你就拿诸葛家那帮杂碎练练手吧。” “是,君上!” 伏羲谷,诸葛家的族地,诸葛涅手里拿着诸葛磐碎成沫的玉牌,眼睛里布满血丝地吼道:“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诸葛家所有的人都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不敢说话,诸葛涅左手攥着玉牌粉末,右手颤抖着开始测算,就在这时天空中一个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必算了,既然你们都在,也省的我一个个找了。” 随着声音的落下,青冥挺拔的身姿从天而降,脚踩虚空站立在诸葛家族地之上,如同一个高高在上的神灵看着凡世的普通人。 “鬼王青冥!”诸葛涅抓着玉沫走出大殿,“是你杀了我弟弟!” “不是我,但是我今日来就是为了取他性命。”青冥背负双手,轻纱遮面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弟弟已经死了!” “那真是遗憾了,不过你也不必伤心,你们诸葛家,就回去地狱里与他团聚了。”青冥衣带纷飞说不出的潇洒。 “你只是一个鬼王,区区帝王境的冤魂,是当我们诸葛家无人了吗!”诸葛涅愤怒地喊道。 “那你大可一试我这个冤魂的实力。” “哈哈,当真是自大,不要以为投靠了月族就小看天下之人!”诸葛涅怒极反笑,大手一挥,伏羲谷内升起了一道由金光组成的大网,大网内七道不同颜色的光芒如同利刃一般肆意飞舞,所过之处,空间微微颤动。 “说到底,你只是一只冤魂,我诸葛家的道术正是你这鬼物的克星!”诸葛涅疯狂地笑着,再也不复当初诸葛天算的风范。 “阴阳五行?”青冥看着天空中的大网,没有躲避,也没有动手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话,随后伸出细长的手指,指尖缠绕着一道漆黑如墨的黑线,随手轻轻一划,一道符篆瞬间成型,艳阳高照的天空在符篆形成之时立即陷入无边的黑暗,整个大地之上再也没有一丝光亮,青冥手指轻轻一点,空中的符篆犹如黑色的闪电直冲大网内白色的光芒,众人在黑暗中看不到任何东西,只听到一声巨响,大网内肆意飞舞的白色光芒,变成漫天碎片飘然落下。 随后青冥微微一下,再次伸出手指,这次手指上的黑芒变成了纯净的白光,白色的光线就像是琴弦一般在青冥的指尖跳动,青冥再次一点,白光直冲黑芒,黑芒在白光的攻击下又变成碎片消散在空中。 随后青冥的手指依次出现五种不同的光线,都是同样的动作,如同闲庭信步一般将保护了伏羲谷无数年的大阵撕成碎片。 看着大网消失诸葛涅颤抖着指着青冥,就连手中玉沫撒了一地都没有察觉:“这。。。这。。是阴阳五行之力,你。。。你。。。” “我怎么能调动阴阳五行之力?你是要问这个吗?”青冥缓缓飞动高空,屈指成剑,一道透明的光线如同天下书中的因果一般缠绕在青冥指尖。 “先天道体,你怎么会是先天道体,你只是一只鬼物,天道怎么会让你修成先天道体!”诸葛涅崩溃了,他引以为傲的道术。终生研究的道术,竟然对一只鬼物毫无作用,并且自己穷极一生追求的东西,出现在一只鬼物身上,他不能接受! “天道昭彰,因果自取。今天就来接受你们诸葛家的因果吧。”青冥指尖朝着诸葛家的众人一按,缠绕在指尖的透明光线瞬间如一道道利刃一般穿透了诸葛家族所有人的额头,随后一道道犹如大道传音一般的巨响在诸葛家族众人的识海里炸开。 一个个人变成齑粉,被风吹散,随即又有一颗颗血红色的珠子在青冥面前升起。 看到珠子的瞬间,青冥皱了皱眉头:“没想到你们堂堂诸葛天算竟然成了血魔的走狗。” “哈哈,血魔又如何,今天就让你看看真正的力量!”诸葛涅看着族人一个个神魂俱灭,暴躁的气息慢慢淹没了自己的识海,理智在一点点消退,弑杀的冲动溢满了自己的胸膛。 片刻之后诸葛涅的瞳孔变成了血红色,张口一吸,所有的血魔珠瞬间被他吸入体内,随即一股犹如上古凶兽一般的,蛮荒气息从诸葛涅身上传了出来。 此时的诸葛涅浑身缠绕着血红色的闪电,瞳孔之中再也不见任何理智,只剩下杀戮。 感受着诸葛涅身上如同浪潮一般的血气,青冥再次皱了皱眉头,刚要出手,就在这时空中一道血红色的剑气瞬息而至,青冥没有转身,微微侧头,剑气便从青冥的耳边划过,在地面留下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正主来了?”青冥一步迈出,身边的空间一阵扭曲,再次出现青冥便到了大殿屋顶之上。 “青冥!”来人正是完颜若离,她杀了诸葛磐,觉得月族没有证据,再怎么着也不可能直接与诸葛家翻脸,没想到自己晚来了一步,诸葛家只剩下了一个失去理智的诸葛涅。 “你虽然修成先天道体,但是面对我们两人,你没有胜算!”完颜若离眼神冰冷强压着怒气说道。 “既然你能说出这句话,就说明,你怕了。”青冥淡淡地说道。 “哈哈,怕,本王征战多年,从来不知道怕是什么!”完颜若离高声笑道。 “既然如此,今日就让你看看。”青冥说完不慌不忙地解下自己眼睛处的发带,将发带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在自己胸前的青衫内,露出本来面貌的青冥显得更加俊美,眼睛处的剑痕消失不见,只是闭着的双眼看不出任何变化。 但是就在青冥解下发带的瞬间,完颜若离感觉到了一丝危险,说是危险,其实是一种恐怖的感觉。 完颜若离屈指成剑,身后九道剑影如同拉成满月待射的弓箭一般牢牢锁定青冥。 青冥微微一笑,缓缓睁开双眼,如同星辰一般的瞳孔内没有任何东西,只有一黑一白两道光芒组成的太极图案,在青冥的眼眶内缓缓转动,似乎青冥的双眼内蕴含着大道至理。 “九。。。九。。。道。。。三星。。。瞳!”勉强恢复一丝理智的诸葛涅说道,说话的声音中带着无穷无尽的惧怕。 “九道三星瞳!”完颜若离身为上古战王自然听说过,没想到传说中的九道三星瞳竟然存在于一只厉鬼身上。 九道三星瞳,双目之中蕴含天道至理,代天巡视万物,九道代表生死阴阳五行,三星代表日月星。九道三星瞳一出,天地万物生老病死皆握于我手,天道存于双目,双目即是天道! 第91章 宗门武试 “不错,世间生死,在我转眼之间。”青冥飞身而落,从容地走到两人身前。 “诸葛家号称天算,你灭诸葛家不怕天罚吗?”完颜若离此刻有些慌乱,她虽然称雄上古,但是面对传说中的九道三星瞳,心中却没有必胜的信心。 “天罚?”青冥隔着青衫摸了摸胸口的发带,温柔地笑着说道,“九道三星,掌控生死,在我眼里比不上一个情字,伤了灵渊,别说是天罚,就算是剔骨挖心,万世轮回我也必让你们两个神魂俱灭!” “既如此就让本王看看传说中的九道三星瞳的厉害之处!”完颜若离一手指天,晴朗的天空瞬时铺满漫天剑影,血红色的剑光就像是无边的血海一般,倒悬在天空之上。 手指往下一按,惊涛骇浪一般的剑光朝着青冥扑了过去,整个伏羲谷淹没在漫天剑光之中,青冥从容一笑,眼中的太极图案越转越快,四周九道不同颜色的光芒组成片透明的冰壁将汹涌的剑光挡在外面,四周连环的爆炸,甚至都没有吹动青冥的一根发丝。 完颜若离看向青冥,就好像青冥身处在另一个时空一般,这个时空内所发生的任何事都与他无关。 “这便是九道三星瞳么?”完颜若离看剑气伤不了青冥分毫,随即双手结印,剑影如同收回翅膀的凤凰一般分列在完颜若离身侧,血红的衣衫,倾城的容颜,当真是照亮了整个九天。 完颜若离双手的速度再次加快,身后的剑影慢慢形成九柄长剑,巨大的剑影遮天蔽日,如同一头头上古凶兽张开了獠牙。 下方伏羲谷内已经再也看不出当初的模样,只剩下一片片焦土,与一个个深不见底的大坑,诸葛家万年基业就此毁于一旦,一旁的诸葛孽虽然失去理智,但是看到诸葛家族的惨状,眼睛中还是流露出一丝悲伤。 “离王九剑,当真是神技。”青冥淡然地说出了完颜若离引以为傲的剑招。 完颜若离眼神一冷:“你怎么知道本王所使的剑招?” 青冥伸处细长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双眼:“九道三星瞳上可观九霄云外,下可查十八地狱,前可识人三生因果,后可预测千载吉凶。你这离王九剑,我能认识,不稀奇。” “好啊!”完颜若离再无保留,双手剑指用力点向青冥,青冥身形微动,身后九道光线凭空出现,在青冥手指的指挥下,慢慢形成九道符篆,随后眼睛处的太极图案再次旋转,方圆百里的空间内再次出现天道传音,无数金色的字符融入九道符篆之中,剑光临身,符篆成型。 两道力量瞬间发生惊天动地的爆炸。 伏羲谷南方的山峰就像是冰块遇到烈火一般,瞬间消融,北边的山峰由于由玄冰的支撑,虽然没有崩塌,但是也是布满深不见底的裂缝,摇摇欲坠。 完颜若离的喉咙处传来一股腥甜,眼睑九道三星瞳如此霸道,也不管有没有伤到青冥,一把拉住身旁的诸葛涅朝着天空飞去。 烟尘散尽,青冥双眼恢复了原状,看向空中越飞越远的两人伸出右手,轻轻一挥,完颜若离与诸葛涅瞬间感觉自己身边的空间似乎被扭曲了,再看一旁的诸葛涅,捂着头眼神痛苦地吼叫着。 不一会儿完颜若离也感觉自己的神魂似乎被一股无形且自己无法抗拒的力量向体外扯去,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大限将至,天道要灭杀自己一般。 完颜若离顾不上诸葛涅,一身血雾瞬间爆开,强大的力量勉强挣开束缚,直冲九霄而去。 被丢下的诸葛涅,在痛苦的吼叫中,肉身被炸成一团血雾,随后变成一个明亮的血珠,连带着神魂飞到青冥的手里。 青冥看着血珠,眼神第一次露出了嫌弃的神情,随后用力一攥,血珠和诸葛涅的神魂变成能量碎片,流散在青冥的指尖。 “下次再见,我会连本带利一块儿收回来。”青冥看着完颜若离消失的方向语气冰冷地说道。 随后手指一挥,本来还是摇摇欲坠的北山瞬间恢复了原样,青冥飞到高空,眼中的太极图案再现,看向北方,瞬间震惊地说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君上。陛下。”回到月族的青冥对月红尘和白昼行礼说道,“诸葛家已经被我夷为平地,而且诸葛家已经全部被血魔气侵染,他们也不算无辜。只是完颜若离逃走了。” “那就好。只是完颜若离逃走了,再找她就不好找了。”青冥说道。 “早晚会找到她的。”月红尘眼中闪烁着煞气刚要坐下,青冥又说道:“君上,这次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什么秘密?”月红尘端起茶杯刚要喝茶说道。 “葬天门。” 啪,一声脆响,月红尘手中的茶杯变成了碎片,月红尘震惊地站起来,眼神中充斥着不可思议。 “二叔,葬天门是什么?” 月红尘甩了甩手上的茶水,一脸凝重地说道:“葬天门便是真正的鬼门关,当年上古时期虽然四族统御天下,但是每个族群之中都有不服天地,不敬帝王的异类,这些强者被关在葬天门之中。门外安平世界,门内血流成河。” “葬天门在哪?” “北荒。” “怪不得,怪不得万俟君臣敢以九天生灵为条件让你放走青日,原来葬天门就在北荒。”月红尘看着白昼神色凝重,“一个万俟君臣就让九天不得安宁,再加上葬天门,这九天,凶多吉少了。” “君上,陛下,属下的九道三星瞳可观三世前生,那葬天门里可不光是您说的那些异类,残千月屠杀的神族尸身和魂魄,血魔一族,都被残千月扔进了葬天门而且最可怕的是,葬天门里还有当初残氏一族的冤魂。” “残氏一族?就是残千月那个家族?”白昼问道。 青冥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陛下,他父亲残念的亡魂也被他关在里面。” “怎么可能?那可是他父亲啊,他连自己的老子的神魂都没放过?”月红尘一脸惊讶地说道。 “君上,残千月是个纯纯正正的人族。”这时白衣走了进来,对月红尘行了一礼说道。 “什么!他是个人?他不是魔王吗?”白昼也是一脸震惊,根本不相信残千月是人族之人。 “这是梦天机那孩子告诉我的,他们六道轮回有一本《禁言录》,上面有残千月的记载。” 就在所有人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一个侍卫跪在地上说道:“君上,陛下,圣皇宫的苏明大管家来了。” 月红尘挥了挥手示意让苏明进来,苏明进到大殿向众人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捧着一个金色的盒子对白昼说道:“陛下,属下奉天君之命送来请帖。” “请帖?”白昼接过盒子打开请帖,“宗门武试,这是什么?” 月红尘看了看苏明随后说道:“这是九天的盛事,所有的宗门家族都要派出一位最年轻的后辈去参加宗门武试。不过以前天君不是对这种事不太上心么?怎么这次派苏大管家来送请帖了?” 苏明笑着行了一礼说道:“以前君上不关心,如今君上收了一位徒弟,所以这宗门武试对于君上来说可是一等一的大事。” “怪不得,我说呢,想起来了,那个徒弟还是秦暮云那小子的媳妇儿。”月红尘说道。 “那咱们派谁去呢?”白昼对月红尘说道。 “要说年纪还是你最合适,咱们月族就属你最年轻。”月红尘笑着说道。 “君上说笑了,以月皇半步圣君的实力,莫说是年轻一辈了,就是放眼整个九天也是前五的高手,月皇上场,其他人也不用打了。”苏明笑着说道。 “那派谁去呢?”月红尘摸着下巴沉思道。 “若是君上不嫌弃,可以派我那徒儿去历练一番。”白衣拱手说道。 “笙儿?哈哈,也好,那就派笙儿去吧,对了白衣,现在笙儿是什么境界?”月红尘问道。 “笙儿修行时间还短,如今才是半步帝王。”白衣淡淡地说道,只是两只眼睛中闪过一丝骄傲的神色。 “半步帝王,嗯,什么!半步帝王?”月红尘惊声道,“笙儿不是才跟在你身边不到两年吗?” “是啊,我的九重《杀神诀》笙儿才领悟到第五重,不过还行。”白衣嘴角挂着笑容说道。 看着白衣的模样,月红尘恨不得给他一巴掌:“你可真行,收了这么个逆天的徒弟,当真是幸运。” “君上谬赞了。” “谬赞,我谬赞你妈啊。”月红尘小声嘟囔了一声。 “君上,您说什么?”白衣站在门口问道。 “啊,没什么。”月红尘尴尬地笑了笑接着说道,“我刚刚说,既然笙儿代表我们月族,那我就给她找一件兵刃。” 说完月红尘急忙朝着后殿走去,不一会带出来一个黑色长方形盒子,在盒子出来的一瞬间,虽然隔着老远,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盒子上散发的惊人气息。 “好重的邪气,二叔,这是什么。”白昼体内的残阳拜月剑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如同见到了强大的敌人一般。 等月红尘靠近,白昼才发现盒子上密密麻麻刻满了暗金色的铭文符箓符篆之上金光暗涌,像是一个个无形的锁链将盒子牢牢困住,就算如此,盒子内散发的邪气,也让所有人感到心惊。 月红尘将盒子递给白衣说道:“笙儿替我月族出战,我们也不能亏待笙儿,这件兵刃就让笙儿用吧,想来以笙儿的天资也不会埋没这件兵刃的威名。” 白衣接过盒子,盒子内一道惊人的剑气直射九霄,天空中的云海在剑气的影响下四下翻滚。 “君上,这是?”白衣看着翻腾的云海惊讶地问道。 “剑中带邪,隔着剑匣剑气便能直射九霄,撕裂云海,莫不是那碎云?”青冥扫了一眼说道。 “不错。”月红尘笑着说道,“这便是我月族一位老祖的神兵,碎云。” “邪剑碎云!”白衣感受着剑匣内的邪气说道,“这是月邪老祖的碎云!” “嗯,传说这柄剑乃是天族铸剑师苏风烨所铸,铸剑之时阴差阳错融入了世间一缕邪气,剑锋二尺三寸,苏风烨在铸到二尺之时便被剑身邪气所杀,剩下的三寸为苏风烨死后神魂执念所铸,就算如此相比寻常的利剑这把剑也只是半成品,是一柄没有铸完的剑,剑身邪气,再加上是神鬼执念所铸,此剑邪中生邪,出世三千年来无人可控,最后到了月邪老祖的手里这才算认主,出鞘之时剑中邪气可撕裂九天云霄,故名碎云。” “如此邪剑,恐怕笙儿。。。”白衣有些担心地问道。 “无妨,一般的剑鞘根本无法锁住碎云,这个剑鞘是地狱万年垂心木所制,上面的符篆是月邪老祖所画,可困住此剑,只要剑不出鞘,想来对于笙儿没什么危险。”月红尘说道。 “如此,那我便替笙儿谢过君上。” 月红尘摆了摆手:“此剑一直供奉在祠堂,这几日剑匣之上神符一直在闪,想来是笙儿与此剑有缘,鬼魂铸剑,自然是笙儿最适合做它的主人,而且你的杀神决与此剑最为契合。” “咱们派笙儿过去,不知其他宗门派谁呢?这九天都有几个宗门参加?”白昼问道。 苏明恭敬地说道:“参加宗门武试的一共有二十个家族宗门,天君,三圣族,五帝族中顾家谢绝了请帖,言家已经不存自然也没有人参加,剑冢刀陵两地参加,佛门道门也会派四人前来,四海门派会派除了北海都会派人参加,而且神隐村和不化山也表示会参加,最后凡世之人也会得到一个名额。” “神隐村我知道,怎么不化山也有人参加?不会是那个尸王吧。”月红尘问道。 “不是,据说尸王于百年之前曾经收过一个传人,也是一只僵尸,只是从不出世,叫做重眉。”苏明想了想说道。 “凡世名额给谁?”白昼问道。 苏明知道白昼很是关心凡世,便笑着说道:“陛下,天君说凡世的名额给到白羽殿下。” “哈哈。”一听到笑声便知道是夜相思,此时夜相思走了进来说道,“羽儿参加也是应当应分。” 听到夜相思的笑声,青冥别过脸去暗暗说道:“我是不是也该收个徒弟?”随后又想到自己生前唯一的学生,脸上闪过一丝黯然。 第92章 魔王心魔 神隐村内,残千月细长的手指轻轻刮着手上金色的请帖面带微笑地看着小影说道:“宗门武试还挺有意思,你该去看看。” “可是,主人你不是不出村了吗?”小影说道。 “四海八荒本尊已经看够了,可是你,毕竟还要在这九天生活,这个村子太小了。” “主人。”小影不知道该说什么,隐隐觉得残千月似乎有些不对。 就在这时尸王领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两人看到残千月连忙跪下行礼,残千月轻轻抬了抬手,示意两人起来,随后走到年轻人面前,紫色的瞳孔似乎倒影着漫天星辰,年轻人看着残千月,感受着残千月身上淡淡的威压,不敢说话。 “你就是重眉?” “主上,我就是重眉。” “不错。”残千月淡淡一笑,“帝王境,也足以自保了,此次宗门武试你和小影一起去吧,在不化山待了百年,也该下山走走了。” “是,主上。”青年便是尸王的徒弟重眉,外形俊美,只是脸色带着淡淡的病态白。 “主上,您不去吗?”尸王恭敬地问道。 “本尊去干什么,活了千万年什么热闹没瞧过,现在清净一些,挺好,你陪他们俩去吧,虽然你已经到了神皇境,但是天下高手众多自己还是小心一点。” “是,主上。” 就在这时,残千月轻轻皱了一下眉头,随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等众人出去的瞬间,残千月脸色一变,一口鲜血夹杂着紫色的狂气奔涌而出,看着地上闪烁着红光的鲜血,残千月摸了摸嘴角的血迹自言自语地说道:“天道啊,天道,本尊此生就求你这一次,没想到你还挺记仇,哈哈哈,不过本尊的血液留在九天也算是一件宝物,别浪费了。”说完指尖一点,地上猩红的血液凝结成一个小小的圆球,直接飞向门外,瞬间没入了重眉的后背,行走中的重眉浑身一震,神色痛苦地跪在地上,尸王回首一惊,连忙扶住重眉说道:“怎么了?” 此时的重眉脸上已经没有了病态的惨白,只是体内的筋骨被这滴血液疯狂地煅烧,面色痛苦地说道:“师尊。。。主。。主上。。。给了我。。。一滴鲜血。” 尸王感激地朝着屋内行了一礼,随后抓起重眉飞身而去。 北荒玄王宫,万俟君臣一如既往地站在窗口看着漫天的极光,冰雪夹杂着刺骨的寒风灌入万俟君臣纤尘不染的狐裘之上,柔软的羽毛如同一个个妙龄女子细长温暖的手指在轻轻摩挲着他英俊的脸庞。 “宗门武试?不错,你我之间的账也该算算了。”万俟君臣淡淡地说道,空旷的玄王宫闪烁着华丽的光泽,伴随着呼啸的寒意,凝结成一缕缕寂寞,缠绕着万俟君臣的周身。 万俟君臣回身看了一眼华丽的大殿,自嘲地说道:“坟墓,也能这么好看。” “说得不错,这就是一座华丽的坟场。”完颜若离一身红衣飘然而至,绝美清丽的脸庞带着冰霜站到万俟君臣身前。 “怎么受伤了?”万俟君臣语气微淡,看不出关心只是随口一问。 “青冥。”完颜若离叹了一口气,“他修成了九道三星瞳。” “这天道果然是公平的。”万俟君臣径直走到王座上坐下,湛蓝色的瞳孔散发着摄人的寒光,“咱们这些老怪物出世了,如今九天的人也得到了些许机缘。” “看来天道不站在我们这边。”完颜若离眼神有些黯淡。 “天道不站在任何人一边,它只是一个旁观者,就像是一个在寒风中烤火的普通人,风紧了就扔几块干柴,而已。” “可是他!”完颜若离的声音突然提高。 “他又如何?” “他能将那团火熄灭,也能让火焰焚天。” “你可知道最近九天要宗门武试了?”万俟君臣扯开话题说道。 “一群刚入帝王境的蝼蚁有什么值得关心的。”完颜若离随口说道。 “要宗门武试,那想来没有人能打扰到本王了,既然如此,本王就可以专心会会他了。”万俟君臣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你可知他从不入北荒?” “本王不仅知道他从不入北荒。”万俟君臣的眼中突然涌现出无边的恨意,一字一句咬着牙说道,“而且本王还知道他为何不入北荒!” 看着眼中闪动着疯狂的万俟君臣,完颜若离内心一阵悸动,虽然她与万俟君臣同属于上古战王,但是她知道整个魔族除去残千月,余下之人战力最高的不是魔族双尊梦听寒,天亦雪更不是东方青林,而是眼前这个北荒御景王万俟君臣,千万年的时光可以磨灭一切,但是磨不掉他当年的赫赫威名。 上古十八年,北海妖龙一族侵犯魔界,万俟君臣孤身一人独闯北海,三日后,北海血光万里,九根通天冰柱矗立在北海之中,如同一个囚笼一般,困住了北海妖龙一族无数冤魂,从此妖龙一族在上古绝迹。 上古二十五年,人族四大圣王率兵攻打魔族东方,万俟君臣一人独守东方十日,十日之后,人族军队留下十万具尸体,仓惶西逃,神皇境的四大圣王被万俟君臣撕成碎片,头颅高悬在东方。 上古三十二年,鬼王厉魂抓走残千落,万俟君臣独闯鬼族,与圣君巅峰的厉魂大战三日,战斗之处方圆万里化为焦土。 上古万年,八王之乱,战火烧遍整个八荒,万俟君臣一人对抗三大战王,两人重伤,一人胆怯逃走,从此北荒成为禁地。 完颜若离不知道万俟君臣真正的境界,但是就算是遇到圣君巅峰的厉魂,他也只是打个平手,从无败绩。 “你终于要与他为敌了吗?”完颜若离有些动摇,轻声问道。 “本王本就是他的敌人。”万俟君臣恢复了平静,冰冷的声音就像是锋锐的玄冰,刺进了完颜若离的心房。 “可。。。” “你是在问本王本就是他的属下?”万俟君臣慢慢低下头沉吟道。 “嗯。” “属下,哈哈哈哈。”阴狠的笑声在空旷的大殿内如同寒风一般灌进了完颜若离的耳朵,“那本王就在告诉你一件事,一件只有本王自己在意的事。” “你说。” 万俟君臣低着头似乎陷入了回忆,似乎正在用指甲慢慢撕开已经结痂的伤疤,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带着一丝疯狂:“在他十八岁成为魔族少主之时你就跟随他了吧。” “是,我是他的贴身护卫,先皇让我护卫他的安全。”完颜若离说道。 “十八岁,他十八岁的时候还只是半步帝王,残家一脉身为魔族之主,历代族长修炼的都是戮天绝影神功,为何单单到他这里开始修炼自创的魔诀了?” “这。。。先皇不是说过他的经脉异常,无法修炼戮天绝影神功吗?” “好,这个先不提,那本王问你,他突破帝王境,突破神皇境,乃至突破圣君境一共用了几年?” “三年。” “三年,一年一个境界,你也是神皇巅峰之人,自然知道每提升一个境界最可怕的不是上天雷劫,而是自己的心魔。” “是,我当年突破神皇境时,心魔差点要了我的命,要不是他出手。。。” “你是他的护卫,可曾见过他有过心魔?” “这。。。”完颜若离突然觉得一股寒意游遍自己全身。 “没有,谁都没有见过他的心魔,他太强大的,强大到突破一切境界就像是水到渠成一般,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他也会产生心魔。” “那他有心魔吗?” “不历心魔煅魂,怎能站立绝巅。”万俟君臣低沉的声音从王座处传了过来,“他也有心魔,他的心魔异常强大,虽然老族长将他魔道封心,但是他的心魔还是滋生了出来。” “后来呢?” “哼,突破神皇境之时,他的心魔化成人形与他大战三日,他虽然经历天劫,但是一身实力震古烁今,心魔被他打得差点成为碎片,但是最后却没有取了心魔的性命,而是将他收归麾下。” 完颜若离震惊地捂住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王座上那个冰冷的身影。 “他给那个心魔取了一个名字。”万俟君臣抬起头,一股强大的气势席卷天地,“万俟君臣!” “哈哈哈哈,万俟君臣,君臣!他是让我明白,他是君,而我。。。。永远是臣!” “永远是臣!” ”永远是臣!” 一声声回响夹杂着不甘,夹杂着屈辱,似乎穿越了千万年,炸响在孤寂的玄王宫内。 “你竟然。。。” “是他的心魔,是吗?”万俟君臣起身走到完颜若离身前,玄冰反射的光线将万俟君臣修长的身影盖到完颜若离有些惊恐的脸上。 “我替他征战,替他打遍了四海八荒,我以为我能战胜他,我能取代他,可是面对他,我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那片紫色,成了我挥之不去的噩梦,我绝望了,内心的恨意崩塌了,我以为他能带领魔族一统四海八荒,他能将荣耀洒在我们每个人身上,可是他却把我们带进了更加黑暗的深渊。” “他本应该是最无情之人,可他一次次为情出手,兄弟情,亲情,直到自己被封印,强盛的魔族在他手里分崩离析!” “所以你。。。” “对,我不甘心,我要超越他,我要一统四海八荒,我要将本应属于我们的荣耀夺回来,这天地他可以拱手相让,我誓要将它握在我的手里,哪怕这天下生灵涂炭,那它也只能属于我!” 完颜若离被玄冰的光芒刺得看不清万俟君臣的容貌,但是她能清楚地感知到,万俟君臣的冰蓝色的眼睛里慢慢闪过一道道金色的火焰。 “唉。”万俟君臣将压抑了千万年的不甘发泄了出来,轻轻叹了一口气,恢复了平静,挂在腰间的安魂玉散发着温柔的光芒,似乎在轻柔地抚慰着他的神魂。 “他不会来北荒的。”完颜若离轻轻地说道,脸上带着一丝丝失落。 万俟君臣慢慢走到窗前,看着遥远的南方,淡淡地说道:“他会来的。” “虽然我不知道你如今是什么境界,但是你不是他的对手。” “在别处本王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北荒。”万俟君臣遥远的南方天空群星闪烁的微弱星光说道,“毕竟是本王的天下。” 第93章 时间长河 妖兽林中,一身黑衣的莫离站在一棵参天大树之下,漆黑的瞳孔中不时闪现处一道道金色,天空中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在他黑色的长袍之上,如同纯净的夜空中漫天的群星。 莫离身后站着一个同样身穿黑袍的年轻人,莫离没有说话,年轻人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么一直站在斑驳的树影之中。 一阵微风吹过,莫离额前的长发轻轻掠过莫离没有焦距的双眼,如同一场温柔地梦,将莫离拉回现实。 莫离回身看着眼前的少年,嘴角挂起一丝微笑:“阡儿,你在妖兽林里待了多长时间了。”莫离的声音像是询问又像是在回忆。 “父王,孩儿在这里已经三千年了。” “嗯,三千年了,时间总是这么不留情面,你也该去外面看看了。”莫离眼神中带着慈爱对少年说道。 少年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自己这个父亲虽然消失了一段时间,但是以前就算自己苦苦哀求但是父亲从来没有让他迈出过妖兽林一步,甚至从来没有让他出过那个山洞。 “去外面看看?”少年嘴里喃喃道。 看着少年脸上的惊讶,莫离微微一笑:“我们妖族肉体强横,修炼起来得天独厚,但是天道是公平的,给了我们强横的肉身,但是也给了我们羸弱的神魂,你虽然早早迈入了帝王境,但是想要突破到神皇,还是需要锻炼神魂,这么多年,还是人族的法子好。” “人族的法子?什么办法?” “红尘炼心。”莫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虽然你是我的孩子,但你不是纯粹的妖族,你母亲是人族,所以你的神魂比妖族更加强大,孩子,该出去看看了。” “什么!我母亲是。。。”少年脸上惊讶的神色更加明显,似乎这件事触动了他的心境。 “是人族。”莫离眼睛中带着回忆,带着向往温柔地说道。 莫离收回放在少年肩膀上的手,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枚闪动着黑色光芒的如同玉牌一样的东西递给少年,少年看着莫离手里的东西,心里莫名地一痛。 “父王,这是您的。。。” “逆鳞。”莫离平静地说道。 “可是我们龙族只有三片逆鳞。” “是。”莫离将涌动着黑色灵力的逆鳞轻轻放在少年的手里,“当年我给了你母亲一片,现在给你一片,以后我不在身边,保护好自己。” “可是,我该去哪?”少年脸上有些迷茫,虽然自己很向往外面的世界,但是真等到自己要离开父亲身边,少年心中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天下这么大难道就没有能容下你的地方么?”莫离慈爱地笑着,“你可以去找一个人,跟在他身边。” “谁?” “人族太子,白羽。” “白羽?”少年抬头看向莫离,“他是谁?” “我们的王。” 莫离说完这句话,自己的身影便在斑驳的树影中消失,再次出现之时已经到了一座坟墓旁边,坟墓的墓碑是一块洁白的玉石雕刻而成,整个墓身开满了各色的鲜花,莫离看着坟墓,目光温柔而神情,宽大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墓碑,墓碑上的字就像是在呼应他一般,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柔儿,阡儿他长大了。”莫离温柔地说着,“只是你却看不到了,唉,你可知道,我真的很想你。” 树林间的微风轻柔地吹动莫离的黑袍,隐约间就像是一个美丽的女子靠在他怀里一般。 “太子殿下,你真的要去参加九天的宗门武试啊?”秦暮雪一身玄色的蟒袍跟在白羽身后擦了擦额头的细汗问道。 “二哥。”白羽放慢了脚步,跟秦暮雪并肩笑道,“是啊。” “谁知道九天之上的都是什么人啊。” “二哥,你也突破帝王境了,怎么胆子还变小了?”白羽笑着问道。 “嗨,我胆子小?我要是胆子小就不跟你去了。”秦暮雪笑眯眯地说道,“要不是老悲还在突破,我就拉着他一起去了,有老悲在,咱们还安全点。” “放心,有师父和师娘在,九天没有那么可怕,再说了咱们都是帝王境,九天的神皇境也就那几个人,除了师父就是长辈,咱们安全的很,咱们通过月族的通道进入九天,我大哥大嫂是月族的主人。” “我当然知道了。”秦暮雪笑盈盈地说道,“你大嫂还是我的妹子呢,再说我媳妇儿也是天君的徒弟。” “所以,你在怕啥?” “谁说我怕了。”秦暮雪脸上带着思念看着湛蓝色的天空说道,“我只是在想天君能不能让我见清秋一面。” “肯定让见的,我师娘跟以前不一样了,再说这宗门武试二嫂也去参加。” “嗯,那就好。” 两人说着说着就来到了天月皇城北方的眠山附近,白羽遣散护卫,独自一个人带着秦暮云朝着山顶走去。 两人都是帝王境,登山对于两人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两人便到了山顶,看着远方翻滚的云层,白羽的内心一阵澄澈。 “我们玉唐在南方,没这么多大山,不过这山顶的景色真是人间少有。”秦暮云长吸了一口山顶凛冽的空气感叹道。 “每次登上峰顶,才能感觉到我们修炼的意义,站得越高,景色越好,我也想去看看巅峰的景色。”白羽眼神中带着坚定,随后径直走到一处平坦的草地上,对着那处空地恭敬地一拜。 “太子,你这是?”秦暮云有些疑惑地开口说道。 “二哥,这里又不是天月,你还是叫我小羽吧。”白羽回头笑着说道,“听父皇说这里是当初他捡到我哥的地方。” “你哥?白昼!”秦暮云惊讶地说道。 “嗯,当初父皇与母后没有子嗣,来眠山进香,在山巅捡到了我哥。”白羽说道,“父皇说了,此处,是我天月的福地。” “当真是世事难料,一代月皇竟然成了天月的皇子,有他和你在,天月的国运可穿万世。”秦暮云感慨地说道。 就在这时天空中降下一道七彩的光芒,光芒在翻腾的云雾中间慢慢形成一个通道,白羽眼神一亮道:“二哥,走吧,咱们去九天。” “好!” 两人凌空而起,脚踩厚重的云层,直接走进光芒之内,随后一阵狂风席卷山巅,片刻之后,一道阳光穿越云层斜照在山巅,七彩的通道消失于天际。 通道内,秦暮云晃了晃脑袋,轻微的眩晕感让他有些不适。 “说到底是在穿越空间,有些头晕。”白羽扶住秦暮云说道。 “你怎么没事?” “我已经去过好几次了,习惯了。”白羽笑道。 就在这时,通道内一道凌厉的白芒如同一柄利剑直刺两人而来,白羽眼神一正,指尖轻点,一抹浓重的夜色自白羽的手指散发而出,瞬间将两人的身影罩在其中。 顷刻间白芒便撞到那抹夜色之上,强大的力量让白羽心头一颤。 “这是什么,你以前也遇到过吗?”秦暮云脸色凝重地问道。 白羽摇了摇头:“没有。” 突然又是一道白芒自天而降,这道白芒中蕴含的能量让白羽心中一惊,随后白羽再次挥手,九道光芒飞射而出,直击白光而去,两股力量在通道内直接炸开,强大的余波将整个通道撕成片片碎芒,如同雪花一般消散在空中。 秦暮云被余波带到了还没消失的通道内,随后消失不见,整个天空如今只剩下白羽,与四周翻腾的云气。 白羽眯着眼睛看向天空,不一会儿天空四季转换,一会儿春风和顺,一会儿烈日炎炎,一会儿无边落木,最后又变成漫天大雪。 “时间法则!莫不是师父?”白羽细长的手指掐着剑诀,神情凝重地看着天空的异象。 在漫天大雪中,一道道白丝勾勒出一个迷糊的身影,在身影出现的刹那,整个天空如同带着裂纹的镜子一般,片片碎裂。 白羽召回自己的羽剑,九道光芒如同九个护卫,围绕在白羽身前。 “你是谁!”白羽问道。 “哈哈哈。”一道笑声响彻天地,似乎在这笑声里,整个时间都停止了。 随着笑声的消失,天空中那道身影逐渐凝实,一个身穿明黄长衫的男子出现在白羽身前,黄袍上的流光让人眩晕,多看一眼就感觉要坠入无尽的时间长河,男子明亮的瞳孔内,无数星辰闪烁,似乎万载时空尽在他的眼中。 一眼便是沧海桑田。 男子负手立于高空之上,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本尊,明不归。”一个声音从男子的嘴角穿了出来,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扔进去一个石子一般,一圈圈涟漪带着强大的威压瞬间涌向白羽。 白羽咬牙抗衡着不亚于圣君境的威压,嘴角慢慢溢出一丝鲜血:“明不归,你是。。。你是神族!” “哈哈,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是有些见识,竟然还知道神族。”明不归抬起眼皮饶有兴趣地看着白羽。 “神族。。。神族不是已经。。。” “已经灭了。”明不归淡淡地说道,“神族已经被残千月于千万年之前屠戮殆尽了,本尊留下一丝神魂,隐藏在神族被灭那一天,不停逆转时光,苟延残喘至今。” “那你为何要。。。” “要找你是么。”明不归似乎已经看穿了白羽内心的想法接着说道,“你身上有时间法则,本尊要收取你的法则之力,恢复巅峰再去找残千月算账!” 白羽眼神一变,突然一指点向明不归,九道光芒从四面八方射向明不归,明不归轻蔑地一笑,身影一阵模糊,九道光芒就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抓住一般,停在明不归身边,不停地发出一阵阵轻鸣。 “羽剑震八荒?”明不归眼神中带着一丝愤怒,“你竟然有他的兵刃,真是老天有眼,今天本尊便让你神魂俱灭,也算是从他身上收点利息。” 明不归说完伸出右手打了个响指,一道道无形的涟漪如同海浪慢慢涌入白羽的脑海,随后白羽的头顶形成了一道散发着星辰光芒的时间长河。 时间长河内,白羽从前经历的画面一一闪现,无数回忆撕扯着白羽的神魂。 “回忆虽然美好,但也一样能杀人。”明不归就像是翻书一般看着白羽的回忆,随后向左一划,白羽的回忆轰然消失,再次出现在时间长河里的便是白羽的前世。 时间长河里,白羽的前世一身白衣,站在一处山巅之上,迎着烈风如同一位帝王,傲然地看着脚下的大地。 就在这时,前世的白羽就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回头,一双眼睛就像是两轮烈日一般散发着金光,隔着时间长河看向空中的明不归。 明不归看到前世白羽的眼睛,就像是普通人见到厉鬼一般,再也不复刚刚的从容。 “神族余孽。”前世白羽轻轻说了一句,身上的威压就像是滔天的巨浪一般拍向明不归。 明不归亡魂尽冒,快速向右挥手,时间长河再次流动,那个傲然地身影消失在长河之中,但是强者的威压结结实实地拍在明不归的身上,明不归的身影再次模糊,随后吐出一口金黄色的鲜血。 “凌天,你的前世竟然是妖王凌天!”明不归擦着嘴角的鲜血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白羽说道。 “你说的不错。”一个温和的声音从时间长河里穿了出来。 明不归抬头看向时间长河,刚刚自己慌乱中滑动长河,这次出现的是千年之后的白羽,画面中一个俊美的男子身穿一身白衣,坐在一处凉亭内饮茶,温和的声音便是从他嘴里传的出来。 “妖王凌天本尊不敌,但是你一个凡人,就算修炼千年,还是蝼蚁!”明不归眼神闪烁如同毒蛇一般看着未来的白羽。 未来的白羽温和一笑,优雅地将茶杯送到嘴边。 “去死吧!”明不归一指点出,时间法则凝聚成一把利剑朝着未来的白羽斩了过去,未来的白羽看都不看,顺手抓住了能斩断时间的利剑,轻轻一握,利剑便碎成一片片透明的碎片,消散在风里,随后未来白羽一指点出,一道道时间法则在他的指尖凝聚,平静的时间长河开始翻腾,就像是煮沸的开水一般,指尖一弹,时间法则如同一道流光洞穿了明不归的额头。 未来的白羽转身放下茶杯,明不归的身体便如细沙一般消散在风里。 未来的白羽看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白羽,淡然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亘古的思念,随后轻轻一挥手,时间长河便消失不见。 明不归到死也没能明白,不管是白羽的前世,还是白羽的未来,都能打破时间长河的束缚,隔着时间给他致命一击。 第94章 自斩修为 昏迷的白羽就这么静静地在云海中飘荡,不一会儿,在白羽的上空一道紫光闪过,一身紫衫的残千月出现在天空之上。 残千月随手一挥,白羽就径直飘到残千月身前,一股精纯的紫气没入白羽的额头,看到白羽没什么大碍之后,残千月才看了看四周,随后眉头一皱:“怎么会有法则之力?” 随手一抓,已经飘散在空中的时间法则如同一条条透明的丝线一般汇聚到残千月的手里,残千月将手中时间法则凝聚成的光球扔到空中,一幕幕发生过的情景就像是一幅幅画一般出现在残千月身前。 “怪不得本尊一直能感觉到你的存在,却抓不住你,你竟然一直藏在神族灭亡的那一刻,不过你到底是谁杀的?”残千月自言自语地说道,“高阶圣君,掌控时间法则的神尊明不归,竟被人用自己最擅长的时间法则击杀,这世间还有谁能做到?” “算了。”残千月回头看向白羽,“送你一场机缘吧。”说完手指一点,空中时间法则凝聚成的光球慢慢没入白羽的头顶。 片刻后白羽的身上一股大道的气息传了出来,周身的时间开始倒流回旋,就在这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无尽的云层如同沾染上了墨水变得一片漆黑,一阵强烈的旋风拔地而起,卷着乌云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眼睛,眼睛睁开的刹那,强大的威压降临大地。 残千月眼神凌厉地看向天空中的眼睛,漠然地说道:“神明已死,时间法则无主,你是要收回了吗?” 天空中的眼睛看着渺小地如同蝼蚁一般的残千月,随后不甘地又将眼睛闭上,霎时间,风平云淡。 天道虽然想将时间法则收回,但是那个紫色的身影,它还记得,它曾经伤在他手里。 看着白羽四周的时间恢复平静,残千月回身抓起白羽向着高空飘去,周身紫色狂气涌动,如一柄利刃斩碎了九天屏障。 月影台,白昼看着凌空而立的残千月,越过残千月的身影,白羽静静地躺在他身后,白昼一脸担心地飞过去抱住白羽,问道:“前辈,羽儿他?” “无妨。”残千月微微一笑,“神族明不归竟然还活着,想要收走他身上的时间法则。” “那现在明不归呢?” “死了,被自己的时间法则杀的神魂俱灭。”残千月有些疑惑地说道。 “不是前辈杀的?”白昼也有些疑惑,能掌管时间法则的神族,少说也是圣君境,凭白羽一个帝王境能活下来已是奇迹,怎么可能让明不归神魂俱灭。 “本尊也不知道,等本尊感觉到明不归的气息赶到时,白羽已经昏迷了,那片空间时间法则凌乱,想来是明不归死了,此事说来也是本尊的责任。” “前辈不必自责,羽儿这不是没事了。”白羽郑重地说道。 “本尊说的不是这个。”残千月的目光慢慢变得阴冷,看向天空接着说道,“本尊自责的是当年没有将神族杀尽,还留下两三个余孽。” 残千月回头看了一眼白羽接着说道:“本尊将时间法则从天道手里抢了过来,融入了他的体内,过几日他就能清醒。”说完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白昼。 白昼看着残千月的背影,点了点头。 随后紫光闪耀,残千月消失在天地之间。 回到神隐村的残千月没有回大殿,而是径直走到后山,不一会儿东方青林站在残千月身后,恭敬地行礼:“尊上。” 残千月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有些寒冷,东方青林看着残千月的神情,内心有一丝不祥的预感,这个眼神他有生之年只见过一次,那就是当年残千月杀上神族族地之时。 “明不归死了。”残千月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不是早就死了?千万年前在尊上杀上神族时,他不是神魂俱灭了?”东方青林疑惑地说道。 “可他刚刚又死了一次。” “这。。。”东方青林一时语塞。 “东方,本尊不该出来。”残千月淡淡地说道。 东方青林不知该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残千月身后。 “本尊破印而出,咱们这些上古余孽,该死的该灭的,都出来了。”残千月接着说道,“本就是余孽,些许恩怨过了千万年还是本尊的恩怨,不该再麻烦现在的人,东方你和南宫去北荒守着,三日后本尊亲手扫平这些灰尘。” “是,尊上。” 东方青林随着一阵青光消散,残千月看着北边的云海,眼神中一片凝重。 “王上。”不知什么时候一身白衣的星霜已经站在残千月身后,听着星霜的声音残千月冰冷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温柔,回头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感受到残千月语气里隐约的关心,星霜的内心涌出一阵激动:“多谢王上关心,属下的伤已经好多了,只是血气还有些不稳。” “血魔气侵染神魂,要想彻底祛除还得多休息。”残千月说道,“凌。。。白羽已经到月族了。” “主上已经到月族了。”星霜的眼神中带着喜色,“主上已经突破帝王境了!” “嗯,只是半路被明不归劫杀,如今已经无恙了。” “时间神尊明不归?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把自己的一丝残魂隐在神族灭亡那天,不停重塑时光,一直苟延残喘到如今。” “那他为何要杀主上?” “白羽身上有些许时间法则。” “据属下所知,主上的师尊,夜相思也有时间法则,为何明不归不去找夜相思?” “夜相思在月族,而且神族之人都有一个弱点。” “什么?” “怕死。” “你可以去一趟月族,如今宗门武试在即,你先去见见他。”残千月说道。 “是,王上。”星霜盈盈一拜,转身就要离开,就在这时,残千月眉头一皱,嘴里吐出一股鲜血,鲜血带着狂暴的紫气,霎时间泯灭了周边的空间。 一道道强横的气息席卷后山。 残千月脸色痛苦地半跪在地上,一道道裂纹顺着扶着大地的手掌向着四周蔓延。 星霜连忙转身,飞过来扶住残千月,一脸心疼地说道:“王上!” 残千月满头的白发中,一缕青丝慢慢撑开脑后的发带,飘在残千月额前。 “王上!你怎么了!”星霜扶着残千月,焦急地问道。 残千月摆了摆手,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没有说话,只是慢慢伸出右手僵硬而轻柔地摸了摸星霜柔顺的发丝,感受着残千月手指尖的颤抖,星霜的焦急地脸上浮现一阵喜悦,随后又担心地问道:“王上!你是走火入魔了!” “没有。”残千月咳嗽了一声,慢慢站了起来,眼睛中的紫色光芒就像是夜空中被云气遮住的繁星,一阵闪动。 “终于碎了一根。”残千月吐出一口气,整个人有说不出的轻松。 “王上,您的境界!”星霜刚要整理残千月的头发,突然捂住嘴惊声说道。 “降了。”残千月平静地对星霜说道,以前星霜看向残千月总感觉自己身处浩瀚的宇宙,无穷无尽的孤寂,无穷无尽的强大,在这宇宙里自己连一颗星辰都不算,充其量只是一粒随时都被吹散的灰尘。 如今再看残千月的双眼,自己能清楚的感觉到,残千月就在自己身边,就像是天边的云气,中天的烈阳,夜空的残月,虽然还是那么遥不可及,但是自己能看到,能感觉到。 “王上,您做了什么!”星霜问道。 “当了这么多年的魔王。”残千月眼睛中再次闪过一丝柔情,“我还想当一次人。” “魔道封心,没有七情六欲,当年见你之时,内心就有一丝触动,千万年了,这份心意,也该有些回应了。” 星霜听着残千月的话,泪珠顺着绝美的脸颊流了下来,她是喜欢残千月,喜欢了多久她自己也不知道,千年,万年,千万年,漫长的时光一遍一遍磨着自己的内心,但是那一份喜欢一直存在心间。 她自己都没想到,残千月为了回应她的那份感情,竟然以神魂求天道,打碎了自己魔道封心的一根锁链,虽然看残千月说得云淡风轻,但是她知道,残千月要承受多大的痛苦,就像是要打开一个在千万年间就已经生锈的锁链,用一根针不停地磨,而这根针就是残千月的神魂。 看着残千月有些苍白的脸庞,星霜再也忍不住扑倒残千月的怀里,感受着自己胸膛上眼泪的微凉,残千月轻轻地笑道:“这就是情么?” “王上,你的境界,为了我,不值得。” “无妨,千万年来,神鬼俱灭,我不是还一样在这。” 山顶的微风带着星霜的发香吹到残千月的脸上,那双紫色的瞳孔在风中慢慢变成了深邃的黑色。 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两人身前,残千月笑着对那个身影点了点头,随后那道人影再次变得模糊,消失在山顶,残千月轻轻抚着星霜的后背,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拥抱着,似乎时间在他们身边已经停止了。 北荒,那个巨大的冰壁前,万俟君臣突然踉跄地跪在地上,一道血箭自嘴里喷射而出,瞬间在寒意的影响下变成了猩红色的玄冰,直直地插在地上,在碧绿色极光的萦绕下透露着诡异的美感。 腰间的安魂玉释放出莹莹的绿光,滋补着万俟君臣的神魂,在绿光中,万俟君臣苍白的脸色慢慢恢复正常。 “自断修为,你究竟在做什么!”万俟君臣抬头看向南方晦暗不定的天空喃喃道。 身后的完颜若离和青日一脸不解地看着缓缓站起的万俟君臣,感受着他身上的威压,两个人谁也不敢上前去搀扶。 “怎么了?”犹豫了片刻,完颜若离还是开口问道。 “没事,他自断修为了。”万俟君臣擦掉嘴角的血迹说道。 完颜若离和青日自然知道万俟君臣口里的他是谁,随后皱着眉头问道:“难道他是想减弱你的力量?” 万俟君臣没有回头,脸上带起一丝轻蔑的笑容似乎是在嘲笑完颜若离的想法,随后说道:“他有他的骄傲,这种事情,你觉得咱们曾经的尊上会做吗?” “那他为何在这个时间自断修为?”青日脸色凝重地问道,“不过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哼。”万俟君臣转过身,湛蓝色的眼睛看向青日,感受着万俟君臣身上的威压,青日脸色一变,“好事?你觉得这是好事?他知道他的修为一降本王必然就回知道,这个时候他还这么做了,只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完颜若离问道。 “他觉得就算他自断修为,依然能让给我们神魂俱灭,他从来都没有看得起我们,不不,他从来都没有看过我们。”万俟君臣脸色阴沉冷冷地说道。 北荒的寒风在三人之间肆虐,一股莫名的屈辱像是天边厚厚的云层,朝着三人压了过来。 “既然如此。”万俟君臣抬起头看向完颜若离,眼神中的挣扎瞬间消散变成了一抹疯狂前的平静,“本王帮你。” 万俟君臣淡然抬手,一道浓郁的血色自完颜若离额头飞出,在完颜若离诧异的目光中,血色凝聚成圆球,随后万俟君臣的额间也飞出一缕血气,像是一团雾气慢慢包裹住那颗血球,一股股灵魂的惨叫声自万俟君臣身后的冰壁内穿了出来,三人四周的冰原在强大的震荡下一道道深不见底的裂缝向着四周蔓延。 万俟君臣捏着血珠,看都不看直接扔到身后的冰壁之上。 叮得一声轻响,一圈肉眼可见的波纹从冰壁上蔓延开来。 如同平静了千万年的湖泊被扔进一枚石子。 灵魂惨叫的声音消失了, 肆虐的寒风消失了, 天边绿色的极光消失了, 一切声音消失了, 时间也停止了。 这片灰暗的天空下似乎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片刻之后冰壁碎开了一角,一股狂暴的血气席卷而出,似是一头被困了千万年的上古凶兽,慢慢睁开了双眼。 不甘,愤怒,屈辱,仇恨,一切一切负面情绪伴随着凝成实质的血气涌了出来。 完颜若离睁大双眼,感受着血气中熟悉的气息,一行血泪自眼角划了下来。 万俟君臣慢慢朝外走去,与完颜若离的身影交错之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九天,平静的时间,太长了。” 第95章 楚王显威 “启禀君上,北荒柳家,赵家,度仙堡,琉璃城等三十六个宗门城池皆遭到不明生物攻打,而且距离北荒最近的梵天城已经被屠灭了!”一个侍卫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向天君报告,天君缓缓睁开双眼,眼中精光凝成一道实线:“他们动了,去月族,曜族,辰族,传旨。” “是君上。” 等侍卫退出大殿,天君起身径直走向后院,院内一袭白衣的月红尘和一身黑袍的夜相思相对而坐,看到天君到来,月红尘起身行了一礼,夜相思温和一笑。 “以前也没见你多看重礼数,怎么现在一见我就行礼?”天君顺势坐到夜相思身边看着月红尘说道。 “君上说笑了,以前我不懂事,如今你是相思的妻子,我合该称你一句嫂子,礼还是要行的。”月红尘眼角含笑,看得天君都想上去抽他一巴掌。 “北荒的情况你们都知道了吧。”天君平静了一下心情说道。 “知道了,这次来也是想和君上商量此事。”月红尘喝了一口茶看不出着急。 “那何时出兵?”天君问道。 “不出兵。”月红尘放下茶杯看着天君疑惑的表情接着说道,“昼儿已经出发了。” “月皇,他才是半步圣君,你可知道如今北荒是什么情况!”天君惊声道。 “自然是知道。” “那你还派他自己去送死!” “他是我的侄儿,我自然不会让他去送死,我只是相信他。”月红尘的笑容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神秘,“这是昼儿的心结,而且昼儿也不是傻子,在凡世十八年,他可是一直都是手握重兵的赤血亲王。” “那他一个人怎么护得北荒边境的百姓?”天君眼睛中显露出担忧。 “君上。”月红尘起身右手一挥,一道光幕凭空而起,光幕之中北边的几处红点散发着摄人的血光,“你的北荒已经没有百姓了。” “什么!” “完颜若离经营万载,连诸葛天算都已经是血魔,何况那些世家和普通人。” “那也该做好防御。”天君看着光幕中的形势皱着眉头说道。 “我听说东方青林和南宫赤影不在神隐村了。” “他们。。。” “去了北荒。” “这么说,咱们就这么坐着?” “这是私人恩怨,与我们何干,再说昼儿也算是残千月的半个传人,他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昼儿身死道消。” 月红尘回想到当日白昼要孤身一人去北荒时的情景,自己与父皇同时喊道:“你不能去!” “二叔,爷爷,只能我去。” “不行,大不了咱们爷仨一起去,轮打架咱们月族怕过谁!”月亦行看着自己唯一的孙子要去赴死,说什么也不同意。 “人多反而会觉得是我们九天与他开战,我去是私人恩怨,更何况咱们的军队过去最快也要三日,三日,恐怕九天北部就会变成焦土。” “私人恩怨!咱们月族和他也是私人恩怨!”月红尘厉声说道。 “二叔,我此去不是为了万俟君臣。我这次只杀一人。” “谁?” “青日!”白昼眼中紫气闪动,杀意快要凝结成实质,“不杀他,我此生恐怕再难入圣君了,这是我的劫。” 听了白昼的话,月亦行和月红尘都沉默了,最后月亦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随后点了点头。 白昼上前朝着两人一跪:“此去我必杀青日,父母之仇当以血报!不过还请二叔去一趟圣皇宫,替我稳住天君,要不然咱们没有准备好,普一开战,九天必然生灵涂炭。” “好!” 九天南方的一处丛林之中,秦暮云擦去嘴角的鲜血,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除了嘴角还没阴干的血迹,秦暮云玄色的蟒袍之上布满了大大小小上百道伤口,秦暮云的身后无数妖兽的尸体横七竖八地铺在地上,鲜红的血液慢慢凝聚成一条小溪,静静地在山间流淌。 “你是何人,竟然敢独闯望门山!”山脚下,几个身穿劲装的少年一脸吃惊地看着手扶大树的秦暮云说道。 “望门山?”秦暮云看着天空中细碎的阳光喃喃道。 身前的几个少年不敢上前,望门山是自己家族的禁地,传说里面妖兽无数,而且还有两只王级妖兽,为了防止妖兽暴动,自己族内战力最强的三位长老一直坐镇外围,禁止任何人进出,要不是前几日九天的宗门武试,这几位长老去大殿开会,还轮不到他们几个来看守禁地。 秦暮云缓了一口气,问道:“几位少侠,这里是何处?” 为首的少年走上前去狐疑地看了一眼秦暮云随后略显恭敬地说道:“此处是望门山,山前是我们的族地,我们是南荒高家。” “月族怎么走?”秦暮云问道。 “月族,月族在西方极地。”为首的少年说道,“前辈,您要去月族?” “嗯,如此多谢了。”秦暮云拱了拱手,随后一脚踏出,在几个少年震惊地目光中,秦暮云昏了过去。 “什么!”高家家主高桐震惊地看着下面跪着的子弟说道,“你说现在在屋里躺着的那个人一人灭杀了望门山的全部妖兽?而且。。。而且那两只王级妖兽也被他撕成了碎片!” “家主,弟子不敢欺瞒,他从望门山出来的时候,漫山遍野全部是妖兽的尸体。” 高桐默默地看了一眼身后的三位长老,四人眼神交汇,震惊的表情在众人之间蔓延开来。 “能灭杀满山妖兽和王级妖兽而且全身而退,咱们九天恐怕也就只有那几位了,就算是寻常的帝王境高手只怕也会被耗死。”三位长老中的大长老捻着胡子思索着说道,“家主我等兄弟三人不常在世间走动,这个少年是否就是传说中的那几位?” 高桐沉思了一会儿,随后缓慢地摇了摇头:“君上你我都见过,三皇我也在千佛洞见过,五帝之中夜帝一身黑衣,谢家家主是女子,言帝神魂俱灭,顾家家主在月族为奴,君帝你我也都见过这都不是啊。” “那莫非是那个新任的月皇?”二长老看了一眼房间的门说道。 “不对,新月皇弱冠之龄已经是神皇境,咱们家这位只是帝王,年纪相仿,境界却不一样。”高桐沉思着随后说道:“来人好好照顾他,他是我们高家的贵客!” “是。”门外的侍卫应声说道。 秦暮云慢慢睁开眼睛,有些虚弱地看了看附近,映入眼帘的是一处陌生的房间,房间十分豪华,自己的玄色蟒袍被整整齐齐地叠放在窗边,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粉红衣服的女子怯怯地走到秦暮云床前,略带关心地问道:“您,,,您,,,您还好吗?” 秦暮云微笑一声,点了点头道:“自己只是功力耗尽晕倒了,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随后又看了看四周问道:“不知这里是哪?” 女子将一杯茶放到秦暮云床边,随后小心地回道:“这里是。。。是高家族地。。。” “高家。。。”秦暮云思索道,“对了,我是在望门山山脚昏倒的,多谢你们相救。”秦暮云说完起身就要行礼,女子连忙扶住秦暮云,看到秦暮云白色的贴衣,又连忙转过头去。 秦暮云披上床边的蟒袍,坐起来看着神色紧张的女子微微一笑道:“姑娘,你很怕我?” “我。。。我。。。。” “你是谁?”秦暮云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问道。 “我是。。我是。。。高微。” 就在这时房间的木门被人轻轻推开门,一个留着三撇长髯的中年人走了进来,看到秦暮云已经坐到了床边,连忙就要行礼,秦暮云眼疾手快,一道幻影闪过,已经是牢牢抓住了中年人的手臂,中年人这礼是再也行不下去了。 “多谢高家救命之恩,这位前辈可是高家家主?” 中年人正是高桐,高桐看着秦暮云明亮的双眼笑了笑说道:“不敢当,在下正是高家家主高桐,大人前日昏倒在望门山山脚,如今看来倒也没什么大碍了。” 秦暮云整理了一下衣服,等高桐坐下之后才落座说道:“高家主,是您救了我的命,以后高家有什么需要我秦暮云帮忙的,我万死以报。” 高桐摸着胡子笑着说道:“大人言重了,能与您结一份善缘,是我们高家的福分,听手下的人说,您要去月族?” “嗯,我去月族办事。”秦暮云说道。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急忙跪在门外说道:“家主,家主。。。柳家的人,又来了!” “哼!柳家,当真是欺人太甚!”高桐一掌拍到桌子上,怒而起身。 秦暮云一脸惊愕,随后问道:“高家主?可有什么烦心的事?” “唉。”听到秦暮云相问,高桐叹了一口气,就像是卸了一身力气一般坐到椅子上:“大人,我们高家与柳家都是世代生活在玉海之滨,本来相安无事,知道前几日宗门武试开启,柳家少家主突破万仙境,拿到了一个名额,从此柳家水涨船高,竟然得到了辰族的青睐,这不柳家少家主看上了微儿,要娶微儿为妻,我不同意,他这次来上门抢人了。” 秦暮云嘴角挂起一个微微的弧度:“上门抢人?可以可以。” “可以?大人?”高桐看着秦暮云有些阴险的表情,一滴冷汗湿透了自己背后的衣衫。 秦暮云知道高桐误会了,随后连忙笑了笑道:“无妨,我陪你一起去看看。”随后又看了一眼一脸惊愕的高微轻笑道:“没想到你是家主的女儿。” 高家的主殿之外,柳家少主柳御一身华服站在正中间,四周是浩浩荡荡的人群,柳家四大长老出来了三位,联合玉海的钱家一起向高家施压。 柳御一脸不屑地看着高家的主殿,内心一阵激动:“娶了高微,这高家也就是我的了,玉海三族,哼,玉海只能有一个姓,那就是柳!” “柳御,你这是作何!”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大殿内传了出来,浓浓的威压带着冰冷的敌意如同天空的乌云一般,将玉树临风的柳御压退了一步。 柳御冷哼一声,身上万仙境的力量快速运转,瞬间将那股威压扫净,随后朝着大殿门口出现的一众身影微微行礼道:“师伯,我来求娶微儿。” 一旁的胖胖的钱家家主钱思明也是笑呵呵地说道:“老高啊,别那么倔嘛,你看御儿世侄一表人才,如今更是入了宗门武试,前途不可限量,你们两家结亲,可以说是天作之合啊。” “放屁!”高桐一步迈出怒视钱思明说道,“钱家主,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若是微儿喜欢,我只是不会说什么,但是柳御,微儿不喜欢,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高桐!”柳御身后的长老怒吼一声,“我柳家少主怎么配不上你的女儿!” “哼。他做过什么,你们心知肚明,何必来问我。”高桐眼神凌厉,盯着柳家的方向。 “哦,世伯想来是有什么误会,我柳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还请告知,要不然我柳家岂不是平白让你污了脸面?”柳御微微一笑英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杀意。 高桐握紧拳头,最后还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松开了。 “既然世伯说不出来,那还请将微儿带出来吧。”柳御微微低头,目光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我想亲自问问微儿,若她不同意,我就死了这条心。” 高桐有些疑惑,前几日柳御都是一副骄横的样子,今天这是怎么了,刚要说话的时候,高微突然一步步走向柳御,眼神热烈就像是突然看到了自己的情郎一般。 本来站在高微身边的秦暮云眉头微微一皱,细长的手指微微一弹,一道看不见的丝线瞬间崩断,天空中微不可寻的发出一声轻哼。 高微瞬间清醒,看着眼前不足十步的柳御,眼神中流露出一阵惊恐和一丝微不可寻嫌弃。 柳御不知道自己的计划被何人打断,随后抬起头眼神冰冷地看向高家众人:“你们为什么非得逼我呢?” “切。”一声轻笑从高家众人的方向传了过来。 “是谁!”柳家为首的长老怒视高家喊道。 “是我。”秦暮云一边挡着空中不是很刺眼的阳光,一边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一身玄色的蟒袍在阳光下闪着威严的光芒,干净英俊的脸庞如同十五的圆月,清冷而令人神往。 “你是谁?”柳御看着秦暮云问道。 “无名小卒罢了。” “无名小卒竟然敢管我柳家之事!” “看不惯罢了。”秦暮云看着自己细长的手指,连看都没有看柳御一眼,淡淡地说道。 “好,既然你找死,那本少爷就成全你。”柳御话音刚落,出手成爪,一爪攻向秦暮云的面门,他最见不得有人比他英俊,就因为这个他私下里将柳家主管的城池偷偷下了散魄丹,无数年轻人被他平白无故地折损了寿命。 秦暮云眼角微抬,两根细长的手指轻轻夹住了马上就要抓在自己脸上的鬼爪,稍稍用力,一阵轻响过后,柳御便传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柳家三位长老瞬间飞身上前,两人攻向秦暮云,一人扶住柳御。 秦暮云脚尖一点,如同谪仙一般向后飘起,两位长老见攻击落空,再次抽出长剑向秦暮云刺来。 秦暮云脸色不变,微微一笑,学着柳御的样子说道:“既然你们找死,那本王就成全你们。”说完两手将攻势凛然的长剑抓住,身上黑芒一闪,削铁如泥的长剑如同手中的沙子一般,变成了细小的铁屑被风吹散,随后秦暮云出手如电,双手瞬间浮上两个柳家长老的面庞,片刻之后两人也如同他们手里的剑一般,变成了漫天的灰尘。 柳家与钱家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高家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位高手。柳御虽然年轻但也是实打实的万仙境,而且两位长老也是万仙境巅峰,竟被他轻描淡写地抹杀,还是神魂俱碎般地抹杀。” 秦暮云拍了拍手就像是想要拍去手上的灰尘一般看向一脸震惊地柳御与仅剩的长老。 柳御脸色大变,一边后退一边说道:“你没有证据不能杀我!” “证据?”秦暮云哈哈一笑道,“我要证据干什么。”随后一步一步走到柳御面前,英俊的面容映到柳御的眼睛里如同是来自九幽的恶魔。 “本王要杀你,只是想杀你而已,何必需要什么证据。”秦暮云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的眼睛里能清楚地看到柳御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黑气,是冤魂死后不安形成的孽障。 “何人敢杀我儿!”一道身影从天而降,如同一堵墙一般将秦暮云隔绝在外 第96章 魔王北荒 来人是一位老者,一身功力微微振动着周围的乾坤,一脸怒意地看着秦暮云,秦暮云淡淡一笑:“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这九天也是这样。” “你是谁!”来人便是柳家家主柳恨。 “听好了!”秦暮云收起笑容看着天空冷冷地说道,“玉唐楚王,秦暮云!” 一声声回音响彻整个天空,朝着整个九天传了过去,在圣皇宫闭关的冷清秋瞬间睁开双眼。 正在抱着孩子的怜倾也是起身看向天空。 “玉唐楚王?”柳恨想了想说道,“区区凡世蝼蚁也敢在九天撒野!今天老夫就让你知道天外有天!”说完就要动手。 “等等!”秦暮云摆了摆手说道。 “怕了?现在求饶来不及了。”柳恨咬着牙说道。 “别做梦了,本王怕收拾了你还有人过来,本王最怕麻烦,那天空上的朋友一起下来吧。”秦暮云看着天空冷冷地说道。 话音一落,天空突然裂开了一个大缝,一个身穿白色战甲的青年神情阴郁地飘了下来,看着秦暮云冷冰冰地说道:“辰族,辰逸。” 听到来人的话,在场所有人都是内心一动,辰逸,辰皇的贴身侍卫。 “你自报家族,是怕了吗?”秦暮云淡然一笑。 “大人。”高桐连忙跑到秦暮云身边说道,“这是辰族之人,不能惹。” 秦暮云点了点头示意无事,随后站到辰逸面前:“擅自操纵普通人的命运,你可知罪。” “我知罪。”辰逸淡淡地说道,“但你敢不敢治我的罪?” “你可能不了解我。”秦暮云笑着说道,“这天下就没有本王不敢做的事!”说完一掌拍出,惊天动地的掌力夹杂着风雷的气息震碎了空间,瞬间将辰逸湮灭,随后再次一掌拍向一旁的柳恨,无数黑色的空间裂痕如同雷电一般将柳家在场所有人全部湮灭。 片刻之后,另一处空间一阵波动辰逸脸色煞白地钻了出来,一脸恨意地看着秦暮云:“你杀了宗门武试的参选人,天君必当严惩。” “我以为你有多厉害。”秦暮云冷冷地看着辰逸,“原来也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你!”辰逸指着秦暮云喊道,“高家,钱家,我代辰皇下令,诛杀捣乱宗门武试之人!” “谁敢!”一声轻啸从空中传了过来,一道七彩的光芒搭成了一座浮桥出现在天空之上,随后一个发着青光的身影慢慢出现在桥上。 辰逸看着桥上的身影,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 反观钱家和高家看到桥上的身影,连忙跪了下去:“吾等恭迎圣女!” 来人正是冷清秋,天君的关门弟子。 钱家和高家之所以认识是因为冷清秋的画像被他们挂在祠堂的最中央,而且钱家的大殿之外还有一座冷清秋的雕像。 辰逸抹了一口鲜血,向冷清秋行礼道:“他蓄意破坏宗门武试还请圣女明察!” 冷清秋慢慢飘到秦暮云身前,抬起细长的手,轻轻摸了摸秦暮云的脸颊,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温柔地喊了一声:“夫君。” 听到这声夫君,钱思明瞬间面如死灰,柳家吞并高家,他也是鼓动者之一,本想坐收渔翁之利的他,如今的眼睛里似乎看到了钱家的灭亡。 秦暮云紧紧将冷清秋抱在怀里,无限的相思在此刻化成了满目的柔情。 温存了一会儿,冷清秋眼中的温柔褪去看向辰逸时,目光已经变成了满含杀意的冰冷。 辰逸踉踉跄跄地起身,略微有些慌乱地说道:“我乃辰皇侍卫,你们无权处置我。” “他们无权处置你,那本君呢?”一个淡淡冰冷的声音从天空传了下来,那个已经消失的彩虹桥再次出现,这次傲然站立在炫目的光芒中的人变成了一身白衣的天君。 在场的所有人看到天君都跪在地上行礼,辰逸半跪在地上,嘴角挂着血迹,脸色灰暗。 天君请ing从天空落下,站在众人中央,伸出手扶起了冷清秋和秦暮云,一向冰冷的天君此时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看着秦暮云说道:“既然来了九天,怎么不直接去圣皇宫。” 秦暮云连忙行礼恭敬地说道:“师父,我也想去圣皇宫,可这不是半路遇袭,迷路了。”说完尴尬地笑了笑。 听到秦暮云半路遇袭,冷清秋连忙紧张地查看秦暮云的全身,看看有没有伤口,秦暮云温柔地拍了拍冷清秋的手,示意她没事。 “师父,您知道太子殿下怎么样了吗?”秦暮云问道。 “羽儿应该无恙,要不然流风他估计就疯了。” “那就好,那就好。” 天君转过头,目光阴冷地看向钱家家主钱思明,钱思明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感受着天君犹如实质的目光,就像是一把把钢刀不停地在自己背上刮肉一般。 “说说吧。”平静的声音似乎来自地狱,让钱思明一阵心颤,连忙爬到天君身前,哆哆嗦嗦地说道:“君上,君上,属下一时糊涂啊,求君上开恩!” 看着在地上不停磕头的钱思明,天君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你们三家世代镇守玉海,有些争斗也可以理解,但是千不该万不该动了不该动的念头。” 天君说完,手指轻挥,一道恢宏的天地之力从天而降,将跪在地上的钱思明笼罩在其中,金色的雷光与钱思明的惨叫从那一方小小的天地之中传了出来,听得钱家众人脸色惨白。 “暗中鼓动柳家吞并高家,其罪当诛,本君只诛首恶,其他钱家之人以后要安分守己,走吧。” 听到天君要放自己离开,钱家之人连忙磕头谢恩,随后狼狈地逃了出去。 天君走到高桐面前,略微沉思了一下说道:“高桐,起来说话吧。” 高桐受宠若惊,连忙磕头行礼,随后战战兢兢地站起来,低着头甚是尊敬。 “你那独女天资不错,本君的徒儿缺一个伴读,你可愿让她来圣皇宫陪清秋练武?” 高桐震惊地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天君,随后狂喜瞬间填满了整个胸膛,连忙拉过高微给天君和冷清秋磕头。 天君点点头,再次走向辰逸,辰逸眼神灰暗,身上的白甲被秦暮云一掌击碎,就像是几片破布一般挂在他身上。 “私改凡人命数,是辰天授意?”天君眼神冰冷,语气更加冰冷。 “辰皇不知,是属下自己做的。” “本君该相信你吗?”天君负手而立,威压如同九天游龙,周身的空间隐隐出现裂痕。 “辰皇不知,属下私自修改凡人命数,还请天君知罪。”辰逸将头跪在地上,彼时的惶恐已经不见,只剩下面对死亡的平静。 “你为何要挑拨三族作乱?” 听了天君的话,辰逸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后说道:“我看柳御天资不错,便收他为徒,想着能在宗门武试中赢得些许声望。” “然后就能以柳家为根基,暗地里吞并三家,从而掌管玉海?”天君冷笑一声接着说道,“在安分守己地发展个几百年,建立一个强大的家族,然后你就觉得你能配得上辰霜了?” 天君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击中辰逸的内心,他是这么想的,而且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这么想的,没想到平时不问世事的天君,竟然把他的想法一眼洞穿。 是,他是喜欢辰霜,从十几岁开始,他的眼睛里就只有辰霜了,奈何天意弄人,他眼里只有辰霜,可辰霜的眼里就只有月红尘,所以这份爱在漫长岁月的煎熬中变成了嫉妒,变成了恨,月红尘是圣君,天地间数一数二的高手,就算是天君加上辰皇都不一定是如今月红尘的对手,他只能把恨深深埋在心里,知道宗门武试开启,直到他遇到了正在用散魄丹摄取平民寿命的柳御。 柳御和他很像,一样的嫉妒,一样的恨,所以他觉得帮助柳御,从而实现自己内心最渴望的那个想法。 “你是辰天的贴身护卫,本君给他个面子,来人将辰逸押回辰族,交给辰天发落。” “是,君上!” 空间出现一道裂痕,两个身穿金甲的侍卫将辰逸封锁修为,向着辰族的方向飞去。 “好了,你们两个跟我回家吧。”天君负手飞向天空,身后跟着冷清秋和秦暮云,矗立在云端再次转身说道:“高微三日后来圣皇宫。” “恭送君上!”高桐激动地跪地行礼。 天空上天君一人飞在前方,身后秦暮云和冷清秋并肩而行,冷清秋想了想问道:“师父,咱们那里不缺侍女,为何要把高微带到圣皇宫?” 天君笑了笑,转头看向秦暮云,秦暮云细长的手指蹭了蹭鼻尖说道:“我昏倒时是被高家所救,替他们灭了柳家。而且这次师父出面,高家的声望水涨船高,柳家被灭,钱家一蹶不振,此后高家必然是玉海独尊,高微来到圣皇宫算是高家的人质,而且高微是高桐的独女,高微在圣皇宫高桐的家主地位无可撼动,师父这么做既保住了高桐的家主之位,也抓住了高桐的软肋。” “小小高家,若是行不轨之事,师父弹指间便可将他们灭族,为何要这般?”冷清秋沉思着说道。 “我毕竟是他们的君上,多说几句话,少死几个人,有何不可?”天君转过头笑着说道,“清秋境界再高也不能有视人命如草芥的念头。” “是,弟子受教了。” “好,走吧。” 北荒万俟君臣站在空荡荡的冰壁之前,看着南边血光时隐时现的天空,眼神中千万年来第一次出现了慌乱。 “血魔一族,不管是人是鬼,都是这么强悍。”青日站在他默默说了一句,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血魔本就是天地的弃子,就像是你我这该死之人一般,能成为天地弃子,必然实力强悍。”万俟君臣恢复平静,漠然的看了一眼冰壁,冰壁之内血红色的气息就像积雪一般消散,剩下的都是密密麻麻,铺天盖地,一眼望不到头的棺材,所有的棺材都是由撒发着青绿色的玄冰所制,棺材上横七竖八的红色锁链纵横交织。 “这,,,就是,,,葬天门的真实面目?”青日心惊胆寒,也不知是被寒气所扰还是被这种场景吓到了心神,哆哆嗦嗦地说道。 “嗯,这就是葬天门。” “那为何这些棺材都是竖着放置的?” “那是因为里面的人都还没死!”万俟君臣眼神如刀接着说道,“不不,只是神魂没死,只剩下一缕执念了。” “你们到底干了什么!”青日就像是看到了最恐怖的事物一般后退了两步说道。 “我们干的事太多了,你说的是哪一件?”一个冷淡的声音伴着一个紫色的身影飘然而至,负手悬浮在两人前方的上空,雪白的长发与紫色的衣衫成为了这片雪国最为绚丽的色彩。 白发随风起,紫袍晃人心, 魔王残千月,八荒第一人。 残千月英俊邪魅的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额间的散发夹带着几缕青丝,负手看着青日与万俟君臣。 “你为何总是高高在上,脚不沾地是嫌我北荒的地脏么?”万俟君臣冷冷地说道。 “哈哈,这些小伎俩在本尊身上就不必用了,你我都知道,本尊为何不落北荒。”残千月紫色的眼睛似乎看透了人心,直击你的心灵最深处。 “你怕了。”万俟君臣顶着残千月身上如海的威压说道。 “哈哈哈。”残千月大笑一声,“本尊何时有过这个情绪?只是嫌麻烦罢了。” “你回归人身,当真还以为自己还是那个魔王么!”青日眼神一冷,身上烈焰迸发,一股股金色的烈焰如同无数条恶龙撕扯着脆弱的空间。 残千月冷哼一声:“这就是你这废物敢出来蹦哒的理由?”说完手指一挥,无数紫色的狂气如同雷电一般朝着青日席卷而去,坚固的玄冰地面瞬间破碎,强悍的太阳金火形成的火龙直接被撕成零星的火光,电蛇一般的狂气如同一道道紫色的锁链将青日牢牢捆住,残千月轻抬右手,被捆牢的青日慢慢飘到残千月身前,青日甚至能从残千月紫色的瞳孔内看到自己惊惧的神情。 “你挺幸运的,杀你的人不是本尊。”说完手指一挥,青日便如同一个被喝光美酒的酒壶一般,被残千月抛了出去,重重地砸进地面,无数裂缝顺着地面蔓延开来。 “你就是来耀武扬威的?”万俟君臣蓝色的眼睛闪过一丝忌惮。 “本尊来找个人。”残千月拍了拍手说道。 “谁?” “完颜若离!”一声怒吼夹杂着铺天盖地的威压直接贯穿了整个北荒,无数矗立了千万年的雪山直接崩塌,整个北荒如同怒海中的纸船,随时都有破碎的可能。 第97章 魔族双尊 一声长啸中,天空中厚重的乌云慢慢变成了红色,残千月眯着眼睛看着天边的血云凝聚成一个巨大的人脸,在这张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无边的恨意似乎穿透了时空,带着北荒肆虐了无数年的寒风一点点刮在残千月的脸上。 “你终究还是变成了本尊最为厌恶的东西。”残千月负手看着漫天红影,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与失望。 “哈哈哈!”尖锐的笑声从血云中传了出来,犹如最尖锐的指甲在一点点划着玄冰,刺耳的笑声令人心神一颤,“尊上,我侍奉你万年,征战四方,背叛了自己的家族,到头就只换来了你一句恶心!” “血魔不灭,必成天地大祸。”残千月淡淡地说道,内心仅有的一丝怜悯,慢慢消散。 “既如此,尊上可曾见过离王九剑。”血云中的女生带着绝望后的平静最后说出了这句话,随后天空中的血云激荡出无边的剑意,九道横亘北荒的巨大剑影倒影在地面的玄冰之上,沉寂的万年的北荒,在这一刻犹如陷入灭世天罚。 残千月直视天穹,紫色的瞳孔平静地注视着九道剑影,右手细长的手指轻轻滑动,身后的积雪在狂气的带动下形成了一道直通天际的紫白色龙卷风。 青日躲在万俟君臣身后,眼神中带着惊恐,看着空中如同神只的两人,此时的他只想自己抽自己一巴掌,就算残千月自卸魔身,也不是他所能抵抗的,刚刚自己的行为简直就是在自杀。 完颜若离融合了所有的上古血魔气,如今的境界赫然迈入了巅峰圣君,说是半步无双也不为过,此时的离王九剑还在天空,但是青日毫不怀疑若离王九剑落地,整个九天必会化为尘埃。 紧张的青日没有看到身前万俟君臣的神情,万俟君臣万年不变的平静此时也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的算计到目前为止都很顺利,甚至是出乎他意料的顺利,他就是想借着宗门武试,整个九天的高手无法脱身从而引残千月来北荒,只有残千月动身来北荒,自己后续的计划才能完全展开,但是看着眼前的完颜若离和残千月,自己的心里没来由的出现一丝不安。 世人都知道残千月战力齐天,但是只有他明白真正的残千月到底有多可怕。 “不对!”万俟君臣突然抬头,冰蓝色的眼睛瞬间看到了残千月嘴角的一丝笑容。 万俟君臣瞬间激射而出,双掌推出,一堵冰湛蓝色的冰壁破土而出,瞬间挡在了残千月和完颜若离身前,将两人完全隔开,随后一声惊天巨爆从万俟君臣身后传了过来,无数冰屑夹杂着恐怖的能量波动席卷了整个北荒,本就支离破碎的冰川瞬间崩碎,万年不变的北荒,第一次露出了泥土。 万俟君臣强压下喉咙的腥甜,一把抓住残千月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神情冰冷地看着残千月微笑的脸咬牙说道:“你不是他,你到底是谁!” “哈哈哈。”在万俟君臣手里的残千月慢慢褪去了所有的色彩,变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似乎这个人影随时都会融入整个天地之间。 万俟君臣眼神清冷,怪不得他敢踏入北荒,怪不得自己感受不到他身上那种压迫感,自己本以为是残千月卸去魔身以后实力下降,原来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残千月,感受着手中人影身上的气息,万俟君臣满腔的怒火变成了三个字:“云外镜!” 青日目瞪口呆地看着天空中的云外镜,再感受了一下自己刚刚被云外镜摁在地上磨擦的伤口,似乎这个天地已经变成了自己不认识的样子。 想当年在上古,云外镜虽是大妖,但是在自己眼里那跟蝼蚁也没什么区别,但是如今竟然挥手之间就让自己心生恐惧。 “残千月竟然渡给了你一丝狂气,怪不得本王没有认出你,怪不得你能轻易将青日压下,哈哈哈,尊上!你当真是好算计啊!”万俟君臣怒极而笑,抓着云外镜看着青灰色的苍穹说道。 神隐村内,残千月看着床上还在昏迷的残千落,神情复杂,随后重重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出去,空荡荡的庭院铺满了飘落的红叶,一身红衣的红叶站在树下,宛如一幅绝美的图画。 “尊上。” 残千月点了点头,目光看着天空恢复了平静。 “他们到了吗?” “到了,就在当初镇压山河图的密室内。” “好。” 话音刚落,一阵乌云从北方席卷而至,血红色的闪电夹带着雪白色的花瓣宛如一幅巨大的画轴从遥远的苍穹慢慢打开。 残千月花白的长发随风飘荡,紫袍之上弥漫着厚重地狂气,一股凌驾于苍天的威压透体而出,在神隐村的上空与煌煌天威抗衡。 一个身穿蓝衣的身影在漫天乌云中缓步走向神隐村。 “言出。”残千月站在庭院中看着中年身影缓缓吐出了一个名字。 “大人竟认识在下,在下真是荣幸之至。”言出抬起头恭敬地朝着残千月行礼。 “你们言家怎么和本尊那个不成器的属下勾搭在一起了?”残千月负手问道,一股浩瀚的威压直接将言出压得跪在地上。 言出伸出手颤抖地抹了抹脸上的冷汗,随后笑道:“大人说笑了,九天容不下我言家,那我身为言家之主自然要为言家寻一条出路。” “哈哈,你可知这条出路的尽头是死路。”残千月冷声说道。 “赌一把而已,不过看来在下赌对了,王上刚刚告知在下,魔王大人不在北荒,不知大人可否露出真容?也让在下看看大人人间巅峰的风采。” 残千月眼神凌厉,随后在一阵狂气的遮掩下显露出真容,满头长发被白玉发冠束起,露出俊美到让人无法直视的面容,一双紫色的瞳孔似乎将整个夜空的星辰融入其中,红红的嘴唇如一颗不染纤尘的宝石镶嵌在那张英俊而又坚毅的脸上,紫袍晃动,神威如血。 “月皇果然少年英姿。”言出由衷地赞叹一声说道,随后内心那一股紧张莫名得消失了大半。 “北荒不好吗?何必来这里找死。”白昼的声音如同寒冰直刺言出的内心。 “王上有令,在下此次前来带走一人。” “朕在此,别说带走一人,就算你也得留下。” “哈哈哈,月皇大人说笑了,若是别人守在此处我还真有些忌惮,但是月皇知道,我带走的是您的仇人,还望月皇不要阻拦。”言出再次恭敬地行礼。 白昼眼神清明,还是淡淡的语气:“朕说过,你带不走。” “既如此,那得罪了。”言出话音一落,天边的乌云瞬间凝聚成型,无数血红色的闪电如同破笼而出的恶龙,朝着白昼席卷而至。 白昼素手轻挥,一声清亮的剑鸣响破苍穹,一道血红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在空中一化万千,朝着闪电激射而去。 无数爆炸声响彻云霄,整片天空被剑气划开无数裂缝,就像是温暖降临在冰海,无数碎冰漂浮在海面之上。 爆炸的余波震得言出后退散三步,吐出一口冰蓝色的鲜血。 眼神中的忌惮更加浓郁,月族当真气运深厚,一门双皇再加一位圣君,这九天当真是要姓月了么。 随后言出咬破手指将冰蓝色的血液洒向空中的乌云,乌云开始极速旋转瞬时变成一个巨大的通道,通道内两个身穿黑衣的身影缓步而出。 这一刻,天地寂静了。 这一刻,似乎,所有的人都进入了回忆。 这一刻,密室中的两人突然感觉自己所有的血液开始燃烧。 白昼看向天空中的二人,身影挺拔,只是周身超绕着无数黑芒。 “冤魂?” “哈哈,月皇好眼力,这两位确实是冤魂,但是却不是寻常人的冤魂。” 白昼身后的红叶捂住嘴坐在地上,惨白的手指颤抖地指向天空。 “醉梦误听雪,天远月亦寒!” 白昼回头看着已经吓得站不住的红叶问道:“他们是谁?” 红叶好不容易恢复了理智,但是声音中还是夹带着一丝恐惧:“魔族双尊,梦听寒,天亦雪!” “魔族双尊?”白昼眼神平淡地看向天空,内心隐隐带着一丝触动,该来的终归是是来了,你让我守在这里,还让怜儿和天机过来,当真就算准了他们会过来? “梦听寒,天亦雪,两人都是高阶圣君,他们要是合力。。。” “就算是当年的我也要暂避他们的锋芒。”一片云气笼罩的庭院内,一个黑发紫衣的少年牵着一个白衣绝美女子在悠闲地散步。 “那你还让白昼守在神隐村,而且他还与千落有血海深仇。”白衣女子便是星霜,一脸温柔地看着紫衣少年那张俊美的面容说道。 “这小子虽有私仇,但是更关心的是大局,就像当初他放走青日一样,我让他在哪只是为了引出亦寒和阿雪。” “可你自己在那不也一样?”星霜疑惑地说道。 “不一样,亦寒和阿雪死后冤魂不散,必然还留有执念,他们的执念便是当初害死他们的人,我在,他们不会现身的。” “当初害死他们的人?是白昼?” 紫衣少年便是残千月,微微摇了摇头笑道:“不是,当初他们身中青山翠的剧毒。” “君狂歌!” “嗯,当初我也以为是狂歌暗中做得,可现在想来却不是,狂歌不是那种人,但这却成了他们的执念,神魂化为冤魂,此生不入轮回,而白昼就狂歌的后裔,血脉与狂歌最是相近,他们自然就会出来。” “你要灭了他们?”星霜攥紧残千月的手问道。 “怎么会,他俩因为我肉身融合天道,亦寒化为天地极阴之道,阿雪成为天罚,我只是想 消除他们的执念。”残千月微微叹了一口气,看着云雾飘渺的天空,沉默了。 “夫君。”星霜脸带羞涩地轻声喊了一句。 残千月回过神,温柔地将星霜抱在怀里。 “大战将起,你自卸魔身,我怕。。” “不用怕。”残千月将下巴抵在星霜的额头,微风带着一丝发香让残千月感到十分安心,“多少年了,神灭仙阴,妖鬼陌路,这八荒间,我依然是绝巅。我现在只想做一个凡人,与你赴一场风花雪月。” 残千月抱着星霜闭上了眼睛,略微有些疲惫地说道:“这天地,我守护的时间够久了,有些累了。” 神隐村上空,白昼傲然矗立在半空,身后残阳拜月散发着毁天灭地的剑意。 梦听寒,天亦雪微微睁开了眼睛,双眼之内没有瞳孔,只是一片雪白。 感受着白昼的威压,还有身上传来的血脉之力,两人面无表情,同时从嘴里传出一个字。 “杀!” 瞬间,整片天空顿时变成无边雷域,在这血雷电海之中还掺杂这无数雪花,凛冽的杀意直冲九霄,圣皇宫内,天君端茶的手微微一颤。 身处无边雷域中心的白昼,看着天地在自己眼前消失,耀眼的雷光带着煌煌天威似乎要将自己淹没,而且在这些极阳天雷之中还隐藏着一股极其阴寒的气息,与万俟君臣的寒气不同,这股气息似乎就是天地间的极阴,就如同极致的黑夜,清冷的月光,就连那万古寒气都是他的一部分。 密室中的怜倾和梦天机瞬间吐出一口鲜血,自己的血脉在这一刻感觉都要破体而出了。 就在这时一双软绵绵的小手轻轻地摩挲着怜倾的嘴角,怜倾低头温柔地将两只小手的主人抱在怀里,目光满是宠溺地说道:“云儿,心儿,不怕。” 怀里的两个粉雕玉砌的小娃娃看到了自己母亲的脸,安心地笑了。 “这么危险,怎么带他俩过来了?”梦天机有些担心地问道。 “残千月说要送他俩一场机缘。” “唉,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梦天机擦去嘴角的血迹看着密室的大门说道。 白昼身处雷域之中,望着四周无孔不入的血雷还有漫天冰雪,缓缓屈指成剑,身后飞舞的残阳拜月发出一道响彻天际的剑鸣。 “剑九,天地悲!” 残阳拜月直冲天际,无数剑影犹如倾盆大雨一般逆流而上,整个天地在剑意的笼罩下隐隐发出一股悲凉的气息。 白昼闭上双眼,剑指慢慢往下一按。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变慢了。 巨大的剑影冲破乌云,从天而降,无边的剑气带起滚滚血浪,划开一道又一道空间,砸向雷域。 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天地似乎在这一刻沉寂了起来。 一道玻璃碎裂的声音在轻轻响起。 随后巨大的爆炸声席卷天地,一圈又一圈恐怖的能量波动将坚硬的大地变成了液体,朝着四周扩散。 在余波蔓延至村边之时,那块由残千月立的上面刻着九天神隐,万物归墟的石碑,发出一道紫色的光芒,将这恐怖的能量波动牢牢禁锢在神隐村上空。 饶是如此,以神隐村为中心,方圆千里的大山瞬间崩塌。 离神隐村最近的妖兽林,黑龙莫离长臂一挥,一道黑色的能量罩倒扣在整个妖兽林上方,一圈又一圈的余波,如同汹涌的海浪,拍在黑色的能量罩上。 莫离支撑了片刻,噗得吐出一口鲜血,随后眼神惊恐地看向神隐村的方向。 第98章 帝王路断 一片如海浪一般的能量在天地间肆虐过后,白昼头发凌乱地半跪在神隐村内,右手拄着深插在地面上的长剑,一股细长的血线沿着残阳拜月微红的剑身流淌。 空中的梦听寒和天亦雪亦是身影模糊了一下,他俩本就是神魂,如今也是在硬拼之后受了不小的伤。 密室中怜倾突然感觉心头一紧,她与白昼心意相通,此时出现这种感觉,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白昼受伤了。 怜倾脸色一凝,就像要去开门,梦天机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怜倾以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娘娘,不能出去啊。” “可是夫君一人在外独战魔尊,我若不去帮他,他。。。他。。。”怜倾没有说完,一颗泪珠从眼角滑落,掉在白登云柔软的脸上。 月玉心好奇地看着自己哥哥脸上的泪痕,伸手摸了摸,似乎是知道了什么,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半跪在地上的白昼,隐隐约约听到了孩子的哭声,挂着血迹的嘴角带出一个笑容,回头温柔地看了一眼,随后慢慢起身,抹去嘴角的血迹,拔出了插在地上的残阳拜月,长剑一挥,剑意涌动,平静地目光看着天空的魔族双尊。 梦听寒和天亦雪如今只是被执念控制的怨魂,心中只剩下杀戮,生前之事全都没有任何回忆。 梦听寒向前迈出一步,身上极阴的气息瞬间奔涌而出,与白昼的剑意隐隐抗衡。 梦听寒黑袍金冠,除去没有瞳孔的双眼,脸庞俊美,再加上一身阴柔且霸气的气质,当真是宛若天神。 大手一挥,整片天空突然暗了下来,天地万物,道分阴阳,而他,便是那阴。 这片黑暗蔓延而至,所经之处,万物寂灭,寒气凌厉,无数银灰色的雪花,如同大战之后的灰烬从天而降,就像是一股绝望弥漫在白昼的心头。 “魔族双尊,果然厉害。”白昼轻喝一声,“但我白昼,何曾怕过绝望!” 白昼提剑上前,慢慢飞到空中,一人一剑直面天地间的黑暗。 身上的帝王气息,在狂气的加持下慢慢传递到剑身,血红的残阳拜月此时隐隐冒着金光,身后一轮血红色的圆月虚影慢慢升空,此时的白昼,如同黑暗帝君,月光之下,皆我臣民。 白昼慢慢举起残阳拜月,剑尖闪动着骇人的红光。 “剑八,君王震!” 一剑挥出,万千剑影呼啸而起,九天之上剑光如雷,所有剑意尽皆化入这一剑之中,所有剑客都感觉自己手中之剑隐隐颤抖,就连曜长天手中的曜天双剑也在散发着金光,就像是遇到了自己的君王,剑之君王。 无数剑影在高空融成一道巨大的光剑,肆意的剑气将天空撕成碎片,剑尖所指,万剑臣服! 白昼飞身而上,站在光剑的剑柄处,一指点出,巨大的光剑,切碎了云海朝着梦听寒的身影斩了过去。 剑光所过之处,空间湮灭,冥雷尽现。 梦听寒抬头望着高悬于苍穹的巨剑,毫无表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悸动。 没有一丝眼色的嘴唇微微翕动,吐出了一句话,这句话也就三个字:“好剑法!” 无边黑暗与巨大光剑撞击到一起,刚刚那股透明的空间波动再次出现,无数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九霄,苍穹尽碎,显出一片巨大的黑洞,而刚刚地面上的极阴气息被剑光斩碎露出了本来的光明。 一黑一白宛若九天倒悬! 白昼体内的狂气不要命地快速运转,被挡住的剑尖再次向着梦听寒的头顶下降一尺,梦听寒右手出掌,无边阴气凝聚于掌心,堪堪抵住了下降的光剑,饶是如此,梦听寒周身的黑芒向下一沉,金光瞬间破碎,乌黑的长发在剑气下肆意飞舞。 “这血剑诀当真是厉害!”小院中的星霜看着眼前幻化出的画面惊讶地说道,“一剑竟能让圣君境的梦听寒如此狼狈!” “听寒身化天道,掌管极阴之力,这君王震,夹带帝王之威,自然是听寒的克星,白昼这小子,很好。”残千月笑眯眯地看着画面中的情景,没有一丝担忧。 梦听寒手掌间的极阴气息如同一个漆黑的明珠,但就是这一抹气息让巨大的剑影再也下降不了分毫。 天亦雪看两人僵持不下,突然出手,一道血色的雷光从天而降直扑高空的白昼,白昼察觉到后背的雷声,瞬间向旁边挪移,强悍的冥河血雷劈到光剑的剑柄之上,无数雷蛇沿着剑柄蔓延至剑身,随后劈到梦听寒的手掌中。 梦听寒手中的极阴气息瞬间爆炸,君王震形成的光剑也布满裂纹,随后在一声巨响中化为碎片。 梦听寒身影一阵模糊,身体四周黑色的怨气在天雷下近乎透明,显然是受了重伤。 天亦雪看到梦听寒被自己的血雷所伤,瞬间暴怒,伸手向着天空抓去,本就是漆黑一片的天空被他一把抓出一道七彩的雷光,雷光在天亦雪手中如同一条恶龙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圣君雷劫!他竟然引动了圣君雷劫!”星霜惊讶地说道,看着七彩雷光再也不复平静。 “嗯,圣君雷劫,毁其功法,断其兵刃,灭其肉身。”残千月看着眼前的画面,平静地说道。 “你再不出手,白昼就没命了。”星霜焦急地说道。 “连区区圣君雷劫都无法抗衡,怎配做我的传人,怎配与我巅峰一战!”残千月黑色的眼睛闪烁着星辰的光芒,“我若出手,他此生再无寸进。” 白昼看着天亦雪手中闪烁的七彩雷光,心头无比凝重,圣君天劫,这是圣君天劫,只是出现就能感觉到整片天空似乎都压在自己身上。 紧紧握住手中的残阳拜月,慢慢起身:“想我白昼一生征战,不过圣君天劫,我接了!”缓缓闭上双眼,四周的一切化为黑暗,只剩下天亦雪手中的雷光与白昼手中的残阳拜月,天道之力无声流淌,大战之前的一幕如此平静。 怨魂状态下的天亦雪毫不拖泥带水,连一句话都不说,缠绕着七彩雷光的手一掌拍出,雷光宛若漫天光蛇,向着白昼扑来,所经之处空间湮灭,时间静止,强大的力量击碎了世间一切规则。 白昼闭着眼睛将残阳拜月举到头顶,剑尖指天,紫色的狂气如同大海一般汹涌地流向剑身,本是血红色的残阳拜月在狂气的加持下变成了深紫,紫光照耀天地,如同一位君王。 “我十二岁随军出征,经历过无数次战斗。” “十六岁率三千铁骑北灭狼族,南平叛乱。” “十七岁名入震天石碑。” “十八岁杀剑帝,败刀皇,战夜弑,灭南幽。” “十九岁战天佛,战梦众生,战帝王。” “我白昼的道,就是战!” 一股凛然战意充斥在残阳拜月之中,天地间的杀伐之气如同奔涌的江河涌向白昼体内,残阳拜月本就是一柄杀伐之剑,剑下亡魂千万,所以剑身血光肆意,如今白昼以战入道,自己与残阳拜月更加贴合。 “今日就让魔尊看看,我的最强一剑,血剑决剑十,战九霄!” 一剑刺出,没有恢宏的剑光,没有漫天异象,只有紫色的一剑,一剑迎万雷而上。 狂雷呼啸而至,三尺长剑战意凌天! 三尺之内时间再也无法流动。 三尺之内再无任何声响。 三尺之内,我便是王! 没有巨大的爆炸声,也没有余波,片刻之后,整个天地褪去了所有的色彩,只剩下白昼举剑指向天亦雪。 “可惜了。”残千月眼中流露出一股惋惜之情。 “怎么可惜了?” “他一生征战,又承袭我的魔诀,本是天选帝王的最佳人选,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以战入道,这帝王之路,也就断了。” “以战入道,帝王路断?” “战只是帝王的手段,而不是道。”残千月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丝遗憾随后又恢复平静,“他走了与我一样的路。” “与你一样的路?”星霜温柔地挎住残千月的胳膊问道。 残千月回头一笑:“护道人的路。” 一声脆响,天地间褪去的色彩再次回归,就像是有人在给这片天地重新上色一般,一道看不见的涟漪涌过,白昼身影一颤,一口鲜血奔涌而出,残阳拜月紫光散尽。 天亦雪周身怨气四散,身影近乎透明,满是眼白的眼睛慢慢出现瞳孔。 一剑断去了这片天地所有的生机规则,如今天地重生,天亦雪也慢慢恢复清明。 “一剑能斩断所有的规则,一剑能断天道触手,一剑能令天地重生,你,很好。”天亦雪如今已经恢复血色的嘴唇慢慢张开对着白昼说道。 白昼再次吐出一口鲜血,这时怜倾跑到白昼身旁满脸泪痕地扶住白昼,梦天机抱着白昼的两个孩子跟在后面。 天亦雪看到怜倾和梦天机的一瞬间瞳孔猛然收缩,随后再次看到白昼的两个孩子,心中一片怅然。 锁在自己心间无数年的执念枷锁轰然崩塌,冷峻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走过去慢慢摸向怜倾的头顶。 怜倾看到天亦雪摸向自己的头顶,手中一道雷光闪烁,随后又湮灭在手心,这个人她感觉很亲切,任由他把手放在自己的头顶。 “你叫什么?” “晚辈玉唐怜倾公主,随母姓,名叫天劫。”怜倾看向天亦雪说道。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你呢。”天亦雪又看向梦天机问道。 “晚辈梦天机。” “你和他什么关系?”天亦雪嘴角含笑问道。 “他的兄弟。” “哈哈哈哈!”天亦雪仰天大笑,笑着笑着一行眼泪从眼角涌了出来,“尊上,尊上!千万年的执念啊!” 怜倾看着大笑的天亦雪有些疑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他看到怜倾怎么执念就消散了?”星霜不解地问道。 “怜倾是阿雪的后人,白昼是狂歌的后人,阿雪身殒,执念化为诅咒,若狂歌真的是杀他们的凶手,他的后人和狂歌的后人见面必是死仇,又怎么会互生情愫结为夫妻?而且听寒的后人又怎么会和白昼成为生死兄弟?” 天亦雪看着眼前的三人,思绪似乎回到了上古,那个山河别院的枫树下,天亦雪,梦听寒与君狂歌把酒言欢。 梦听寒也恢复了神志,走了过来,一时感慨万千。 “你和尊上是什么关系?”梦听寒看着白昼问道。 “传人。”一个清亮的声音从天空传了过来,残千月拉着星霜从天而降缓缓落在两人身前。 看到残千月,梦听寒天亦雪连忙跪下行礼,残千月双手扶住两人,感慨地说道:“终究是我对不住你们。” 天亦雪抬起头,看到一头青丝的残千月,不禁心头一颤问道:“尊上,您,您。” “自卸魔身。”残千月淡然一笑拉住星霜的手说道,“弥补些许遗憾。” 随后两人连忙向星霜行礼,也被星霜慌忙拉了起来。 “你们执念已消,今后想去哪里?”残千月问道。 “尘归尘,土归土,如今枷锁已断,我们也该散去了。”梦听寒说道。 残千月知道他们俩的心思,也没有阻止,天亦雪走到梦天机身前,伸手从他怀里将白昼的两个孩子抱起来,看着怀里的孩子,天亦雪内心无比满足:“一阴一阳,这两个孩子不一般。老梦,咱们是不是给孩子个见面礼?” “哈哈哈,给就给个大的,咱们这些大家伙就靠他们延续荣耀了。” 说完身影消散,一道紫金光芒融入了月玉心的额头,光芒游遍月玉心的全身,最后在眉心凝成了一道细小的红痕,痕迹如雪,又在中间隐隐显示着太极的阴鱼。 天亦雪也笑了笑,温柔地说道:“一生平安就好。”说完也身化流光融入白登云的体内,流光闪过,白登云的眉间浮现出一道闪电的痕迹。 两个孩子静静地看着两人消散,嘴角一撇,哇得哭了出来。 “唉。”残千月微不可寻地叹了一口气,随后走到白昼身前,苦苦支撑的白昼再次吐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 怜倾连忙要给白昼输入灵力,被残千月制止:“前辈,夫君他。” “他没事,那一剑重开天地,功力运转太快,经脉受损,无妨,让他自行恢复就好,这样他才能仔细感受那一剑。” “嗯。” “带他回月族吧。”残千月平静地说道。 “前辈,那后面还有什么计划?” “一年后,踏平北荒!”残千月眼神凌厉看着北方的天空,杀意四溢地说道。 第99章 受封秦皇 梦天机和怜倾护送昏迷的白昼返回月族,月亦行和月红尘早早就在大殿外等候,看到白昼昏迷未醒,月亦行一阵心疼,自己就这一个孙子要是白昼真出点事,自己估计也就随他去了,好在白昼只是消耗过度,又悟出了战九霄,如今在昏迷中感悟自己的道。 将白昼安顿好,派月九幽护卫白昼的安全,几人便回到大殿听怜倾讲述在神隐村内发生的事。 “醉月误听雪,天远月亦寒。魔族双尊当真天人!”月红尘感慨地说道。 “是啊,二叔,天亦雪是我的老祖,而梦听寒是天机的老祖,如今他们执念已消,肉身融合天道,神魂消散世间也算了却一桩恩怨。” “他们两人将自己的道传给了云儿和心儿?”月亦行问道。 “嗯,老祖抱过两个孩子,说云儿和心儿一阴一阳,他们就将自己的道传给了云儿和心儿。”怜倾心头泛起一丝悲伤。 “怪不得残千月要将你们带去,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啊,也算是如今最好的结果了。”月亦行说完看向梦天机说道:“天机,你是昼儿的兄弟,便是我月族的贵客,我有一个想法还请你答应。” 梦天机一愣随后连忙行礼说道:“月皇客气了,但有吩咐,天机必不推辞。” “好,红尘,去将青冥唤来。” “是。” 不一会儿,月红尘带着青冥来到大殿,青冥一一行礼过后问道:“不知月皇有何吩咐?” “青冥,千年以来你辅佐我月族三代帝王,是我月族帝师,今日我就做个主,想让云儿和心儿拜你和天机为师,你可不要推辞啊。” 青冥和梦天机同时愣了一下,随后梦天机连忙行礼说道:“月皇,我,,,我这还是万仙境,连帝王都不到,两位少主得天地大道,此后注定不凡,拜我为师,岂不耽误了?” 月亦行拉起梦天机笑道:“哎,你虽为万仙境,但是对于天道的理解我等都不及你十分之一,能有你做他们的师父,是他们的机缘。” 青冥随后又跪下,刚要说话便被月红尘也拉了起来:“青冥,你再推辞可就是看不起我这两个孙子了啊。” 青冥面露喜色随后便说道:“青冥多谢月皇信任,此生必会以命护佑两位少主安危!” “好!这事就算是定下了,等他们五岁开始习武之时,就有劳两位了。”月亦行说完带着月红尘和怜倾同时向青冥和梦天机行礼。 “月皇折煞我等了。”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来报,说天君传令,一个月后宗门武试开启,此次宗门武试的地点设在月族,就是那个当初天君与月红尘交手的大湖之上。 听到传令,月红尘撇了撇嘴,心里暗念道:“这天君,当真是记仇。” 随后月亦行让月红尘去准备宗门武试的会场,又派血海带着红莲卫驻守北荒外围,与东方青林和南宫赤影一同防止血魔大军南下。 过了两日夜相思带着秦暮云和冷清秋也来到了月族,秦暮云看着自己两个粉雕玉砌的外甥笑得合不拢嘴,当即拿出两个玉牌当作是见面礼送给了自己两个外甥。 “你们六道轮回到底有多少宝贝?”夜相思看着两个玉牌惊讶地问道。 “嘿嘿,不多不多,这都是我的私人藏品,前辈知道这玉牌的来历?” “当然知道,上次羽儿被立为太子,你小子弄来了上古妖王馗龙的妖丹,这次这两枚玉牌一红一黑,红色玉牌乃是在极阳之地吸收了万年天阙真炎所形成,虽说是极阳,但是在这万年内不能照射一丝阳光,而这黑色玉牌乃是极阴之地融合了万年九灵真气所形成,与这红玉相反,黑玉虽然属于极阴,但是在形成的万载时光之内每天都要有阳光的蕴养,就算有一天阴雨天气这黑玉便会碎成尘埃,别的不说,极阳之地必是终年沐浴阳光,而这极阴之地必是九幽之下,这两块玉,极阳不能见光,极阴又必须见光,当真是至宝。”夜相思看着两块玉牌细细地讲解。 “那先生知道这两枚玉牌有何用途吗?”秦暮云问道。 “你不知道?”夜相思回头问道。 “我就是看它们好看就收了,而且一红一黑本是一对,送给我这俩外甥正合适。嘿嘿。”秦暮云一脸讨好地看向夜相思。 “唉,当真是傻人有傻福啊!”夜相思感慨一声接着说道,“这红玉乃是世间极阳之物,蕴含天道至理,佩戴人身自成天道,这黑玉是世间极阴之物,蕴含万物规则,长期佩戴,万千规则抬手可用。” “那还真是好宝贝啊。”秦暮云激动地说道。 “怎么着,给了自己两个外甥后悔了?”夜相思笑着说道。 “嗨,看您说得,我这俩外甥可是我的心头肉,再好的宝贝哪能比得上一声舅舅。”秦暮云轻轻抱起两个孩子,满脸的宠溺。 “二哥,真不知道怎么谢谢你。”怜倾一脸笑意地说道。 “咱们兄妹之间说这些见外的话干什么,等我这两个外甥叱咤风云的时候,我这个做舅舅的脸上不也有光不是,哈哈哈哈。”秦暮云笑道,只是笑声太大,吵得熟睡的两个孩子有些挣扎,怜倾没有说什么,一旁的冷清秋瞪了秦暮云一眼,随后接过孩子,一脸慈爱地轻轻晃动,将他们又哄睡了。 几人出了大殿,秦暮云问道:“怎么没看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这里又不是天月,叫得那么疏远干什么,羽儿昨日看过他的两个侄子,如今在杀神殿闭关呢。”夜相思说道。 “他都是帝王境了,还这么勤奋。” “唉,他的路,万物皆敌。”夜相思长叹了一声说道。 看到夜相思有些担忧,秦暮云连忙转开话题问道:“清秋在圣皇宫怎么样啊,没给天君师父惹什么麻烦吧。”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夜相思瞥了秦暮云一眼,随后冷清秋说道:“夫君,我连门都不出,能惹什么麻烦,只是有些世家不知道我已经成亲,前一段时间有个家族去圣皇宫找师父求亲来着。” “啊!是哪个混账敢打我媳妇儿的主意!”秦暮云顿时双眼冒火怒气冲冲地喊道。 “曜族大长老的儿子,背着家族偷偷去的。”夜相思一脸笑意的说道。 “后来呢?” “后来,被绝儿一巴掌扇了出去,废了半身修为,大长老知道自己儿子被扇了之后怒气冲冲去找曜皇让曜皇去找绝儿讨个说法。” “曜皇去了?” “哈哈哈,曜长天和绝儿一样,也是一巴掌将那个大长老扇了出去。” “这曜皇还是明事理啊。” “是啊,但是这个大长老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大长老的,眼见曜皇不去讨说法,就来到月族,请月皇出面,这个长老也是点背,他来的那日,月皇白昼没在,老月皇去了圣皇宫。” “那他见了谁?” “二叔啊。”怜倾眨着眼笑眯眯地说道。 听到曜族大长老找到了月红尘,秦暮云的心里没来由打了一个冷颤,替大长老打了个冷颤。 “二叔倒是好好听完了大长老的哭诉,也是很同情地将他扇回了曜族,二哥,你可知道月族在九天极西之地,而曜族在九天东方,两地相隔不下十万里,他就被二叔一个巴掌从月族扇回了曜族,接连挨了曜皇和月君两巴掌,这大长老的一身修为尽毁,被曜长天锁在曜族后山,终生不得外出。” “这大长老真是惨啊。”秦暮云心头大好,笑着说道。 “这大长老现在也是九天第一人,同时被曜皇和月君扇巴掌,这样的事,足足能炫耀一辈子了。”夜相思一脸笑意,逗的众人哈哈大笑。 就在大家笑得时候,圣皇宫大管家苏明走了进来,先后拜见了众人随后对冷清秋说道:“少主,君上让我来宣一份口谕。” 冷清秋扶起苏明说道:“苏叔,您就直接说吧。” “好。”苏明笑嘻嘻地走到秦暮云身前大声说道:“宗门武试在即,楚王秦暮云灭杀柳家参赛人员,着秦暮云接替柳御参加宗门武试!” “什么!”秦暮云目瞪口呆得看着笑眯眯地苏明惊声说道。 “那个,王爷,你看看,这是君上的意思。” “我本来只是给小白羽加油助威的,这怎么助着助着我就亲自上场了,我说苏叔,您去求求师父,别让我上场了。” “哈哈,王爷稍安勿躁,君上还有一份口谕。”苏明笑道。 “您先说。” “若秦暮云答应参加便好,若是这个小崽子推三阻四,那你就宣第二道口谕,清秋身为圣皇宫少主,自身境界只在半步帝王,为苍生计,宗门武试完毕之后令其闭关,十年不得外出!” “啊!”秦暮云再次目瞪口呆。 “那个,王爷,您看看。” “我参加!”秦暮云连忙行礼说道,“我参加还不行。” “好,王爷既然参加,我便收回君上第二道口谕,哈哈。”苏明一脸笑意,这是多久没这么畅快过了。 月红尘一脸揶揄地看向夜相思,夜相思毫无脸红地看向月红尘,随后两人大笑起来。 “唉,命苦啊。”秦暮云正想拉着冷清秋出门,苏明笑眯眯地拦住他们再次开口道:“君上还有第三道旨意。” “师父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絮叨了?”秦暮云无奈地说道,秦暮云话声一落,天空凭空降下一道神雷,将秦暮云劈的外焦里嫩,一脸烟灰的秦暮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连忙朝着天空行礼恭敬地说道:“师父,师父,您说得我都听。” 天君坐在圣皇宫金碧辉煌的大殿内,一脸笑意地看着天空:“切,本君还治不了你了。” “那苏叔赶紧宣旨吧。”秦暮云一脸苦笑。 这次苏明拿出一个玉盒,打开玉盒,将一个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卷轴捧了出来,小心打开说道:“玉唐楚王秦暮云,登临帝王之境,飞升九天之上,今封秦暮云为秦帝,赐中州圣皇宫外千里为其封地,昭告九天,望秦暮云行正事,保黎民,钦此!” 说完便将圣旨放在秦暮云略微颤抖地手上一脸笑意地说道:“王爷,您也算是修成正果了。” “谢师。。。谢天君恩赏!”秦暮云连忙跪了下来朝着天空磕了三个头。 “既然事情都办完了,那属下就回去复命了。” “哎,苏大管家好不容易来一趟月族,连顿饭都不吃,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月族小气,这次说什么也得喝几杯。”月亦行拉住苏明笑道。 “那。。。行吧,多谢月皇款待!”一说到喝酒,苏明顿时来了兴趣,他是知道的,月族四大鬼王虽然久不出世,但是各个都会酿酒,如今能品尝美酒,自己说什么也要留下。 晚上月族为了招待苏明,秦暮云和冷清秋,举行了盛大的宴会,正在闭关的白羽和一脸苍白的白昼都出来了,几人把酒言欢,借着月族清亮的月光一直喝到半夜,四大鬼王的藏酒轮着翻得让苏明和秦暮云喝了个遍,到了最后月红尘,苏明和秦暮云端着酒杯谁也不服谁,直言说要喝到天亮。 在冷清秋和辰霜杀人的眼神中,三人才一脸赔笑恋恋不舍地放下酒杯。 辰霜扶着东倒西歪的月红尘朝着寑殿走去,一出殿门,本来醉醺醺的月红尘气质一变,再也不是刚刚醉酒的样子。 “夫君,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演戏?”辰霜看着神采奕奕的月红尘哪里还有酒气,笑着问道。 “霜儿,咱们月族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大战将起,让他们放松一下,整天绷着一根弦,总有断的一天。”月红尘抱着辰霜温柔地说道。 一听到大战,辰霜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月红尘感觉到辰霜的不安,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辰霜抬起头,眼睛里有些朦胧,带着一丝水汽说道:“夫君,我怕。” “别怕,如今这九天我也算是第一人,咱们会赢的。” “我怕我关心在乎的人,再一次离开我。”辰霜伏到月红尘的胸口说道。 “没事的,放心。” “你要答应我,大战一起,一定要活着回来,为了我,也为了孩子。” “好,我答应你。”月红尘随后一喜,抓住辰霜的肩膀问道,“孩子?” “嗯,我有身孕了,你要当爹了。”辰霜温柔地摸了摸肚子说道。 “哈哈哈!”月红尘抱紧辰霜,仰天大笑,笑声瞬间传遍整个月族,刚刚睡下的月亦行立刻惊醒,一脸怒气地推开窗户飞了出去,甚至都没有走门。 “小王八蛋,大半夜的鬼号什么!”月亦行从天而降手里拿着风云动的剑鞘,怒气冲冲地作势就向月红尘的屁股抽了过去。 月红尘连忙闪避,一脸笑容地作揖赔错:“父皇,爹,霜儿她有了。” “什么!”月亦行惊讶地愣在原地,手里的剑鞘掉在地上都没有发觉,随后大喜道:“真的?” “是真的,父皇。”月红尘笑道。 月亦行看向辰霜,辰霜也红着脸点了点头,月亦行随后也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 随后对月红尘说道:“你小子也算办了件正事,这顿打就算了,明日让相思过来为霜儿安胎,最近青冥无事,让青冥护卫霜儿的安全,还有再去一趟辰族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辰皇。” “是,父皇。” “父皇,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了啊。”辰霜说道。 “过什么啊,你和怜儿是咱们家的大功臣啊,好了,霜儿你早点回去休息吧,红尘你好好照顾霜儿,要是让我走知道霜儿受了一点委屈,老子打断你的腿!”说完月亦行在月红尘一脸笑容地注视下捡起地上的剑鞘飞回了寝宫,月红尘甚至还听见月亦行竟然哼起了歌,而且还嘟囔着要把苏明叫醒接着喝几杯。 第100章 七彩尸气 北荒玄王宫的地牢内,一身红衣的完颜若离看着身影模糊的云外镜,内心无比凄楚,仰天长啸,声音悲伤凄厉,一行血泪自眼角滑落,滴在地牢冰冷黑暗的冰晶石板之上,跪在地上双手指尖摩擦着地板,发出一阵阵令人刺耳的声音自言自语地说道:“他连嫌我恶心这种话都要一个妖人代传,我的好尊上啊,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玄冰地面坚硬无比,硬是被完颜若离的指尖划出一道道血痕,万俟君臣负手站在完颜若离身后,任她发泄心中的屈辱,在这一刻万俟君臣很同情完颜若离,因为这种屈辱,他懂。 看到完颜若离发泄完,呆呆地坐在冰冷的地上,万俟君臣伸手将她扶了起来,完颜若离柔弱无骨,如今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子一般,与前日的圣君巅峰高手判若两人。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可笑?”完颜若离脸上挂着血泪流过的痕迹,双眼无神,黯然说道。 “没有,我只是很理解你,因为同样的屈辱,我也曾经历过。”万俟君臣冰蓝色的双眼带着一丝回忆淡淡地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份屈辱成百上千倍地还给他。” “我不要他死。”完颜若离看着地牢幽黑的房顶说道, “好。” “我要亲自把他关到葬天门,我要一点一点剜下他的血肉,我要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心!”完颜若离目光变得无比阴狠一字一句地说道。 “云外镜怎么办?”万俟君臣问道。 “关着吧,等抓住了咱们的的尊上,再让他神魂俱灭。” “听你的。” “如今我的血魔大君已经占据了北荒外上千里的土地,三座大城,十五个宗门,咱们何时南下?” “先站稳再说吧。” “怎么才算是站稳?” “摧毁人心,重塑信仰。”万俟君臣冰蓝色的眼睛看着完颜若离平静地说道。 “有个问题,我一直没有问过。” “你说。” “身着寒衣,腰配弯刀,你当年的寒衣卫呢?”完颜若离问道,“千人寒衣卫,动辄灭神尊。” “在我被封为北荒御景王之时就死了。”万俟君臣淡淡地说道。 “都死了?” “都死了。” “寒衣卫战力惊天,谁能将他们都杀了?” “我自己。”万俟君臣在完颜若离吃惊地目光中接着说道,“他们不死,本王怎么能让他相信本王的死讯。” “你比我更像魔。” “哈哈。”万俟君臣转身朝着地牢外走去,雪白的背影传出一句冰冷的话语,“本王本就是魔。”话音就像是画面的涟漪,在空旷幽黑的地牢来回游荡。 完颜若离神色复杂,看着万俟君臣的背影,默默地跟了上去,冰冷的地牢回荡着两人如同恶魔的脚步。 “报,陛下,西方族人回报,瑞城出事了!”白昼身上的伤经过十几天的休养已经没有大碍,而且一身功力隐隐触摸到了圣君境的门槛,坐在王座上的白昼看着月族的奏折,此时一个侍卫来报说是瑞城出事了。 “瑞城有青冥卫驻守,出什么事了?”白昼抬起头问道。 “五日前,瑞城出现了僵尸。”侍卫跪在地上恭敬地说道。 “僵尸?瑞城有青冥卫怎么会出现僵尸?” “驻守瑞城的是青冥卫十三卫队,卫队三十人,全部身殒!”侍卫跪在地上说出了让白昼震惊的话。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三十青冥卫足可灭一座城,竟然在小小的瑞城全部身殒?” “属下也是疑惑,但是收到瑞城城主的传书就是如此,他在向月族求救。” 白昼打开传书,一行血字映入白昼的眼睑,瑞城危,请陛下速救! “来人,去请青冥!” “是!” “陛下,怎么了?”青冥看着一脸严肃的白昼问道。 白昼没有说话,将那封瑞城的求救信交给青冥说道:“瑞城出现僵尸,三十青冥卫全部身殒。” 青冥看着血书,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跪下说道:“臣想亲自去一趟瑞城。” 白昼缓缓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朕派人去了神隐村,出现僵尸,没准与尸王有关。” “也好,就算与他无关,他也不会袖手旁观,僵尸不入六道,咱们对于僵尸的了解比较少。” “嗯,注意安全,一定要保住瑞城的百姓。” “青冥谨遵陛下令!”说完青冥身化流光朝着瑞城疾驰而去,而此时的瑞城,赫然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 大街上布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尸体脸色惨白毫无血色,明显是被吸干了全身的血液,淡淡的尸气萦绕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之上让本就空旷的大街更加恐怖,在远方的大雾中,隐隐能看到几个走路一瘸一拐的人影,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 青冥站在已经破碎的城门之前,看着满地尸体,甚至还有三四岁孩童的尸体时,蒙着红色发带之下的眼眸闪过一丝厉色,在他心里,这些僵尸已经被他判处了极刑。 就在这时,青冥身边一阵白光浮动,随后空间通道开启,一个白衣少年走了出来,看到青冥连忙行礼说道:“晚辈不化山重眉,见过鬼王!” 青冥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重眉,虽然身为僵尸,但是脸色与常人无异,面容俊美且带着一丝妖异,更添几分魅力,双目血红,闪动着嗜血的光芒,青冥微微点头道:“九天万年见从没有出现过僵尸,可是你们不化山出了问题?” 重眉摇了摇头道:“月皇派人来询问,师尊以神念探查,不华山群尸并无下山,这里的僵尸与不化山无关,师尊派我来协助鬼王,剿灭此等邪物!” 看着重眉说得一脸慷慨,青冥一时间竟然愣住了,察觉到青冥的表情,回想自己刚刚说的话,身为僵尸的重眉脸色甚是尴尬,自己就是僵尸,竟然说僵尸是邪物,而且是在一个身为鬼王的大邪物面前说的,真是一句话得罪了连带自己在内的所有人。 青冥笑了笑,没有放在心上道:“没有下过山?” “嗯,一千多年了,一直在山上修行,只是如今宗门武试在即,师尊才让我下山的。”重眉邪魅的脸上带着无比认真,让青冥怎么看怎么别扭,怪不得不会说话,原来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 “前辈,咱们现在去哪?”重眉邪异的脸看着青冥,让青冥总有一种他是在装天真的感觉。 “你修行千年有余,我加上生前也才三百多年,你叫我前辈,不合适。”青冥蒙着发带的眼睛看向瑞城被大雾吞噬的那座最高的建筑说道。 “我才是帝王境,您已经是神皇巅峰了,而且我听师尊说我们僵尸一族,百年才算一岁,要是这么算我才是人类中的十岁。” 青冥无奈地笑了笑道:“好吧,你想叫前辈就叫吧。” “嗯啊,前辈咱们现在去哪?” “城主府。”青冥迈步走进瑞城,四周的尸气在青冥迈入瑞城的刹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散,青冥一身青衫,负着双手慢慢朝着城主府走去,四周万籁俱静,透露着一直诡异的平静。 重眉小心地看了看四周,随后快步追上青冥,两人一青一白,慢慢消失在浓雾之中。 “前辈,这瑞城城主是谁?”重眉跟在青冥身后问道。 “孙连。”青冥拿出那封血字求救信说道。 重眉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吸鼻子,随后睁开血色的眼睛叹了一口气说道:“前辈,这座城里,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 青冥的身影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后再次向前走去,从他迈进城门的瞬间他便已经知道这座城里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僵尸横行,死尸遍野,而且自己的三十个青冥卫他也感知不到他们的神魂了。 两人就这么默默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浓雾中慢慢显出了那座高大的城主府,在不知是哪里传来乌鸦的叫声中如同是连接地狱的大门。 大门的铁环上布满了红色腻人血锈,就像是每天有人在用鲜血浇灌它一般,重眉眼中的血光更盛,刚要推门,青冥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重眉的利爪,带着他向后飘飞,两人刚刚闪开,一道犹如彩虹一般的气息顺着大门的缝隙急射而出,绚烂而邪恶。 青冥转过头看向重眉说道:“七彩的尸气可曾见过?” “前辈,您说这是尸气?”重眉的眼睛闪着红光,脸上的神情已经变成惊愕还带着一丝恐惧。 “嗯。这是尸气。”青冥看向大门点了点头,七彩的尸气就射在他们刚刚站立青石台阶之上,如今的台阶在瞬息之间已经被尸气融化,变成了七彩色的液体,缓缓流动,所过之处,空间湮灭。 “好霸道的尸气,我听师尊说过我们僵尸一族靠怨气而生,身体坚于金石,战斗之时靠得也是肉身,这尸气只是辅助,而且尸气基本都是红色的,如果修炼到极致尸气也会由红变黑再变白,不可能出现犹如彩虹的尸气。” 青冥伸出细长的手指轻轻一点,一滴七彩的液体慢慢悬浮而起,青冥眼中两道太极图案缓缓转动,九道三星瞳瞬间运行慢慢解析眼前的液体。 片刻之后青冥挥了挥手,那滴液体消散在空中,与空间摩擦泛起一股黑烟。 “这不是天地自然形成的,而是有人在养尸。”青冥眼中闪动着杀气说道。 养尸在九天属于重罪,身死道消之后要的就是入土为安,如今有人竟然在九天养尸,这是堪比杀医的重罪。 “竟有人这么大胆!”一旁的重眉说道。 “为了力量,人的胆子就会变大很多。”青冥淡淡地说道,随后手指一挥,一道无形的气劲如同利刃一般将满是血迹的大门切成碎片,门内的雾气在大门被破开以后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如同大河一般,朝着门外流了出来。 青冥抓住重眉,身形移动,逆着雾气飞到大院之内。 雾气散尽,两人落地,这才看清大院内的情景。 本是青石铺就的地面已经变成了焦土,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四周的树木,如同被闪电劈过一般,只剩下黑炭一般斑驳的树身,漆黑的枝丫上落着三只长着血红眼睛的乌鸦。 而大院的正中央,三十个由青铜打造的立柱整齐地竖立在大门之前,每根铜柱上都倒挂着一具尸体,尸体的血液沿着铜柱缓缓流淌,铜柱在血液的浸泡下泛着红绿色的锈迹。 青冥慢慢握紧了拳头,眼中的杀意似乎都要凝成实质,这三十个铜柱上倒挂的尸体就是他那三十个青冥卫。 一直都是从容不迫的青冥这次真的生气了,青冥身上半步圣君的威压透体而出,瞬间席卷了整个瑞城,一道道透明的涟漪如同怒海狂涛将整个瑞城的尸气白雾直接卷到高空,青冥手指一挥,耀眼的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撒了下来,将被卷到高空的雾气尸气全部净化。 青冥走到铜柱之前,手掌一推,无数地煞之力如同潜伏在地底的凶龙瞬间苏醒,将三十根巨大的铜柱全部吞没,一阵阵刺耳的声音从地底传了出来,那是铜柱被碾碎的声音,青冥朝天空一抓,一片纯净的云气托住三十个青冥卫的尸体,缓缓飘到青冥身前。 青冥朝着三十具尸体深深鞠了一躬,随后有些悲伤地说道:“兄弟们,一会儿我带你们回月族。” 重眉在一旁既惊讶于青冥的实力,又有些感动,谁说我们这些邪物没有感情。 青冥说完手指握紧,三十具青冥卫的尸体消失在眼前的一片云气之中。 “杀本王的人,又折磨他们的尸身,好,当真是好!” 青冥淡淡的语气慢慢传遍整个瑞城,让人一听,遍体生寒。 一脚踹开城主府的殿门,重眉和已经愤怒到极致而变得平静的青冥走了进去。 大殿之内空空荡荡,一股阴冷的气息让两个同属邪物的人都感觉到一丝不舒服。 青冥脚尖一点,一道地煞之力夹杂着天地间的阴阳气息汇聚而来,将四周的阴寒气息一扫而散,随后青冥慢慢朝着大殿的最高处飞去,重眉紧跟其后,等两人落地之后,便看到,最高层有九个人围成一圈齐齐跪在一个金色的棺材四周。 棺材上七彩的光芒闪动,一股危险的气息激荡着两人的神魂。 第101章 神王尸身 围在棺材周围的九人对着棺材虔诚地祷告,嘴里念念有词,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刚刚到来的青冥和重眉。 那具黄金棺材上的七彩光芒如同呼吸一般,不停地闪动着,棺材四周拴着九根血红色的锁链,锁链上血光浓郁,不时闪着电光。 “前辈,这是?”重眉深红色的瞳孔盯着棺材,似乎棺材里的东西对他有一种天生的压制力,那是一种血脉深处的压制。 青冥此时已经解开了发带,瞳孔内太极图案不断旋转:“这具棺材,本不属于这里。” “不属于这里?那应该在哪?” “葬天门。”青冥话音刚落,出手如电,泛着青气的手掌一掌拍向棺材,围坐在中间的一人,突兀地睁开双眼,眼睛里是令人眩晕的紫色光芒,看着青冥愈来愈近的攻击,嘴角轻蔑地一笑,双掌平推,与青冥对了一掌,霎时间青光四射,恐怖的余波震碎了四周的墙壁,但是墙壁的碎片就像是失去重力一般悬浮在几人周围,既没有上升也没有下降。 “青冥大人。”那人慢慢起身,对着青冥恭敬地行了一礼。 “孙合。”青冥收掌负手而立,淡淡地叫出了那人的名字。 “哈哈,原来大人还记得在下,我以为以青冥大人的傲气,能记住兄长的名字已经是我孙家的荣光,没想到大人还记得我。”孙合站直身子,一脸笑容地看着青冥。 “孙连呢?”青冥手里拿出血书问道。 “兄长到死都没有振兴我孙家,但是他那一身鲜血也算是为我孙家铺路了。”孙合看着自己细长的手指笑眯眯地说道。 “噢。”青冥慢慢走上前去,看着犹如货物一般呼吸的棺材说道,“铺路?你们孙家走的路莫不是通向地狱?” “大人说笑了,我孙家若想去地狱,举家搬往月族即可,我们为月族在瑞成镇守千年,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月皇大人还是会答应的,不过,从此以后我孙家必能凌驾九天之上,什么天君,什么三皇,都将被我孙家踩在脚下!”孙合本是笑眯眯地神情突然变得狰狞,一字一句地吼道。 “你以为凭借一具神尸就能称霸九天?”青冥的手指轻轻划过捆绑棺材的锁链淡淡地说道,“想当年神族身居天宫,傲视大地,不也一样烟消云散,更何况现在只剩下一具尸体?” “哈哈,大人可能还不知道,这具尸体是谁?” “那你说说。” “明玉!” “神王明玉?”青冥轻笑一声道,“又如何?” “神王大人教我们神法,等大人苏醒的那一刻,我孙家必能登临仙境!” 青冥淡然一笑,回头看了看重眉,重眉走上前去说道:“神尸形成的僵尸很强,但也只是僵尸。” “听到了?”青冥负手走到孙合身前说道,“那也只是僵尸,登临仙境,哼,送你们入地狱还差不多。” “神王大人答应过我们!” “不,他答不答应无所谓,送你们入地狱的人。”青冥眼神寒光如刀,“是我!” 收掌一挥,天道之力凝聚成一道金色的丝线,青冥细长的手指捏住丝线,随手在身前画下一道符篆,符篆瞬息成型,天空中顿时乌云密布,金色的雷光如同空间裂缝在乌云之间来回穿梭。 青冥手指一弹,符篆慢慢飘向孙合,孙合脸色剧变,他只知道青冥是帝王境鬼王,没想到青冥竟然随手引动天罚,而且这天罚竟然带着煌煌天威。孙合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凝,眼中紫色的光芒似乎遇见了十分可怕的东西,竟然慢慢开始消退。 “你只是一只厉鬼,怎么可能!”孙合满脸惊惧地倒退两步,盯着慢慢飘来的符篆说道。 “看来你是真没出过瑞城,一只井底之蛙,如何敢图天下?”青冥平静地看着孙合,再次开口说道,“连我的青冥卫都敢杀,想来我是对你们太过仁慈了。” 轰得一声巨响,天空中金色的雷光瞬间融进青冥的符篆之中,强大的天地威压令整个瑞城的大地开始颤抖,无数建筑物骤然崩碎。 电光犹如九天金龙呼啸着朝着棺材扑杀而去,孙合大吼一声:“不要!”随后便被金龙吞没,四散地雷光,直击大地,整个城主府轰然变成漫天烟尘,重眉痛苦地半跪在地上,他身为僵尸,最惧怕的便是天雷,虽然天雷的目标是金棺,但是余波仍然将他身体内的尸气不断蒸发。 青冥一手抓起重眉,一指点在重眉的眉心,天地间的阴气快速凝聚,纯净的阴气如同一条溪流慢慢融入重眉的体内,滋养着他快速消耗的尸气。 突然金光七彩光芒一闪,一道透明的气墙拔地而起,如同断头之刃,瞬间切断了由雷光组成的金龙的巨头,金龙在一声长啸中,化成散落的雷光,飘散在天地之间。 透过烟尘,青冥看到被雷光击中的孙合遍体鳞伤地跪倒在金棺之后,金棺四周的九根血红色的锁链应声而断,无数血气如同倒悬的天河倾泻而下,除了孙合剩下的八人瞬间便被化成了雪白色的骷髅,被风吹成散沙。 孙合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随后坚定地起身:“一将功成万骨枯,些许亲人之血,能助孙家成事,不足为惜!” “好一个不足为惜!”青冥目光阴沉,“既然你不看中,那我就让你看看,既然你喜欢养尸,那我就让你尝尝这种滋味!” “尸而复生,化僵化神。”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青冥细长的手指上出现一道漆黑如墨的光线,如同沾满墨汁的大笔一般,飞快地在青冥身前组成了一个晦涩的符咒,符咒一现,刚刚那些化成齑粉的孙家众人慢慢又凝聚出尸身,在黑气的滋养下又缓缓地爬了起来,身上的气息节节攀升,随后站起来发出一声长啸。 看到尸体血红色的瞳孔 孙合与重眉同时一脸惊惧地喊道:“僵尸!” 青冥手中无五行之力凝聚,化出来的僵尸自然不是普通的僵尸,而是五行僵尸里最为恐怖的存在。 金甲尸,青木尸,水魄尸,旱魃尸,地煞尸。 五行僵尸一出,天空中散去的乌云再次聚集,邪物出世,天道必罚,青冥看都不看,伸手抓向天空,漫天乌云被他硬生生抓开一道缺口,无数雷光四溢,青冥攥住雷光,一把扔向五行僵尸:“今日,我来帮你们度雷劫。” 雷光如同瓢泼大雨一般瞬间淹没了五行僵尸,在一声声雷光炸裂与凶兽嘶吼声中,五行僵尸本已停滞的气势再次飙升,片刻之后天空放晴,雷光消散,五行僵尸伤痕累累,但是身上散发的气势已经令身为帝王境的重眉也有些心悸。 五行僵尸被青冥强渡雷劫,如今全部跪在青冥身前,一身金光的金甲尸恭敬地说道:“多谢主人赐予我等生命。” “好,今日与我,灭了这所谓的神族余孽!” “是!” 五道身影化成五道光芒,五行齐聚,朝着金光冲去,金光瞬间将周边的七彩光芒尽数吸收,随后一声巨响,金棺炸裂,漫天金色碎片中,一个身穿金色战甲的英俊青年傲立在半空,金色的瞳孔如同两轮太阳,额间一缕天火的图案若隐若现,瞳孔内是一片七彩,如同彩虹,身后血红色的披风迎风飘扬遮天蔽日,身上淡淡的威压直逼圣君。 孙合连忙跪到青年身前不停地磕头:“大人,大人,您终于浴火重生了!” 青年如火的目光看向孙合,嘴角挂起一丝笑容:“不错,你的功劳本尊记得,你且退后,剩下的事就让本尊处理吧。” “是,大人。”孙合连忙退到一边,青年周身散发着金光,慢慢踩着空气一步一步朝着青冥与重眉走去,青冥还没感觉到什么,倒是一旁的重眉,双手颤抖,一股血脉的压制力,让他慢慢跪了下去。 就在重眉的膝盖马上就要跪到地上之时,重眉神魂之内一股浩然的凶煞之力冲天而起,无数紫色的气息瞬间充满重眉的全身,重眉慢慢站直身躯,血红色的眼睛变成了紫色。 本是一脸笑意的青年看到青冥瞳孔内的那一抹紫色,脸上的神情一变,七彩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恐惧。 这个气息他太熟悉了,熟悉到这个气息的主人曾经一把抓出了自己的心脏。 一幕幕恐怖的画面出现在青年的脑海之中。 天宫破碎,血月升空。 神族之血汇聚成一条条溪流在白云之间流淌。 无数神族尸体被他摞在一起。 他抓起青年的头发,看着青年恐惧的神情说道:“你是神王,本尊会把你放在这座尸山的最高一层,本尊是不是很照顾你,哈哈哈。” 青年的双手微微颤抖,随后看了一眼青冥在孙合目瞪口呆之中转身化成一道金光消失在天地之间,甚至都没有管刚刚帮他复活的孙合。 空气图案宁静异常,孙合如同大梦初醒一般,失了所有的魂魄,一脸呆呆地看着青冥和重眉。 还没来得及求饶,青冥手指一挥,一道道雷电锁链直接捆住了孙合的四肢将他吊了起来,随后手指一点,无数透明的风刃瞬间出现,在孙合的惨叫声中将孙合削成了一具白骨,手掌一攥,雷光消散,孙合的白骨在在雷光中变成一地粉尘,散在城主府焦黑的大地之上。 青冥看着宛如死地的瑞成,轻叹一声,随后对着五行僵尸说道:“这里已经成为死地,你们好好待在这里修行,百年之后死气散尽,你们可以。”随后看向重眉。 重眉连忙说道:“可以去不华山找我。” “是,主人。” “不要伤害凡人,否则我会亲自来收你们的命。” “是。” 说完青冥转身就要离开,重眉连忙跟了上去,青冥回头问道:“事情办完了,你不用回去复命吗?” “前辈,这一次算是我家尊上救了我,他给了我一滴鲜血才吓跑了那个什么神王,我想着是不是要除恶务尽啊。” “除恶。。。务尽。。。?”青冥一脸无语地看着重眉那一张英俊邪异但是双眼之中充满了正义的脸庞。 “是啊,前辈这神王尸身化成的僵尸肯定会吸取凡人的鲜血来增强实力,这以后还不是九天的大祸啊!” “你说你一个不华山的僵尸不光满嘴天道仁义,竟然还要斩妖除魔?”青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啊,我的长剑必斩为祸世间的妖魔!”重明一脸郑重地说道。 “你不是说你们僵尸体魄坚于金石,你怎么还用剑?”青冥此时已经有些凌乱了。 “前辈,你不知道,我的梦想就是做一名长衫玉剑,斩妖除魔的剑仙。” 青冥彻底凌乱了。 “那。。。那祝你心想事成。”青冥长出了一口气,尽力舒缓情绪说道。 “前辈,我想拜您为师。” “什么!”青冥刚刚平复的情绪再次失控,“你不是有师父吗?” “可是我师父也没说不让我再拜师啊,我就是想学剑术,我师父他也不会啊。”重明一脸真诚地说道。 “我也不会啊!”青冥扶住额头有些无奈地说道。 看着重眉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青冥有些于心不忍,虽然这小子就是一个毫无心机的愣头青但是人还是不错的,便拍了拍重眉说道:“剑术一途我们九天能称得上大家的只有两位,一位是老月皇月亦行,一位是曜皇曜长天,不过他们两人的剑法都不适合你。” “那这不是白说了啊。”重眉顿时有些泄气。 “我还没说完呢,我们月族这代的月皇白昼有一套剑法,名血剑诀,我觉得还是挺适合你。” “啊,真的啊!那我去月族拜师!” “他才十九。” “按我们僵尸的岁数,我才十岁!” “好好。。。到了再说吧。” 月族大殿内,白昼看着跪在地上的重眉,再看一旁以手扶额的青冥,顿时有些头疼。 “拜师?” “是,师父,我要修习你的血剑诀!”重眉一脸真诚地说道。 “青冥。。。这。。。” “是个好孩子,就是。。。”青冥没说完只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那。。。好吧。。。我可以教你,你也可以不叫我师父。。。要不我有些不习惯。。。” “是,师父!” 第102章 七彩尸仙 安顿了重眉之后,白昼揉了揉自己有些发涨的太阳穴笑着说道:“这小子一身妖异就是眼神很正,这尸王从哪收来这么个极品徒弟?” “千年没下过不化山,一根筋而已。”青冥也笑着说道。 “你说瑞城的僵尸是孙合搞出来的?” “也不算应该是孙合和神王明玉达成了协议。” “神王明玉。”白昼低头沉思道,“他什么境界?” “生前圣君巅峰,如今成了僵尸应该也是圣君初阶。” “那你俩是咋活着回来的?”白昼问道。 “重眉那小子体内有一滴残千月的鲜血,明玉被那滴血吓跑了。”青冥笑了笑道。 “神王,哈哈哈哈神王。”白昼哈哈大笑,随后咳嗽了两声,青冥扶住白昼道:“陛下你的伤?” “无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这神王虽然被吓跑了,但毕竟是僵尸,一日不除,这九天一日不得安宁。” “那属下这就去除了他。”青冥说道。 “不用了,这么大的动静,残千月肯定知道了,这个倒霉神皇,离死不远了,神族余孽,残千月不会留他们在世上多活几天的,只是这瑞城一城的百姓就这么成了这些混蛋的养料!” “孙合被我刮了。”青冥说道。 “我恨不得再刮他十遍!唉。”白昼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如今我们的要做的就是守住北线,二婶也有了身孕,你记得一定要保护好二婶的安全。” “放心吧,陛下。” “嗯,行了,我处理完这些公文就去看看我那个便宜徒弟。”白昼想到重眉,便有些无奈。 “倒是个好孩子。” “我才十九岁,你跟我说他是个好孩子,我有些不适应。” “哈哈哈。” “对了。”白昼叫住转身离开的青冥说道,“羽儿如今也是帝王境了,怎么不见天君来赐封?” “我问过夜先生了,夜先生说天君封不了白羽殿下。” “封不了?” “圣君说圣旨写完就会被天火烧毁,他是天选帝王,莫说是天君,就算是残千月都没有资格册封白羽殿下。” “好吧。”白昼笑了笑说道。 “不过天君已经昭告九天,白羽殿下现在有一个羽帝的称号。” “嗯,还算不错,你回去吧。” “是。” 东海之滨,一处破败的渔村内,一身金甲的明玉盘腿打坐在炼化刚刚吸食的三十六人的鲜血,缓缓吐出一口血气,明玉挣开双眼,散发着七彩光芒的眼眸看着远处铺满一地的尸体,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一群蝼蚁,能成为本尊的养料也算是你们的造化。”明玉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就像是看待发臭的食物一般满脸嫌弃地看着衣衫褴褛的尸体。 “你倒是没变。”一个温和平静的声音从海面传了过来,听到声音的明玉连忙起身,一身功力运转,七彩瞳孔死死盯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 慢慢海边浪花破碎,两个身影出现在遥远的海平面之上,随后一步迈出如同搅动了空间,瞬间便出现在明玉身前的海面之上。 明玉看着眼前的两人,一身身穿紫衣,满头青丝迎着海风纷飞,一人一身白衣挽着紫衣少年之手,容貌绝美。 明玉死死盯着紫衣少年,这个容貌他太熟悉了,无数次的噩梦惊醒都是这个容貌,只是那满头白发如今变成了青丝,明玉内心骤然安定,只是长得像而已。 “杀了这么多凡人,你真的该死!”白衣女子眼神冷漠盯着明玉说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白龙冰夷啊,这么多年没见,你竟然有了夫君,还是一个凡人,怪不得如此关心这些蝼蚁的死活。”明玉内心大定负手看着白衣女子说道。 白衣女子便是星霜,刚要出手,一旁的紫衣少年轻柔地按住星霜的手臂说道:“我来吧。” “就凭你?”明玉嗤笑一声,“不过就是长了一张和他相似的相貌而已,看来白龙也是爱他爱得不得了找来了你这么个替代品,你可知道本尊是谁?” “是谁?”紫衣少年笑了笑,黑色的瞳孔闪动着摄人的光芒,“那就让我猜猜。” “猜对了本尊可以留你一具全尸。”明玉负手而立,身上金光攒动。 “苏灵断了四肢,神魂被撕了,你这四肢健全不是他。明英被拧下了脑袋,你也不是他。明佑天被劈成了两半,也不是。你这相貌我看一眼就觉得讨厌,想来你就是被掏了心脏的明玉?” 紫衣少年说笑一般的话语在明玉听来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幽魂之声。 明玉脸色大变,指着紫衣少年说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当年天宫发生的事。” 紫衣少年淡然一笑,缓步走到明玉身前,看着明玉的脸说道:“不对啊,我记得我不是把你放到最高处了么?你怎么下来了?” 听了这句话的明玉神魂激荡,四周的寒意如同附骨之蛆一般萦绕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是他,是他! “你是残千月!” “嗯,这次,你猜对了,不过我可不会给你留全尸的。”紫衣少年便是残千月淡淡一笑道。 “去死!”明玉心神崩溃,一掌朝着残千月拍了过去,这是他的噩梦,挥之不去的噩梦。 残千月身影一动,那恢宏的掌力瞬间穿透残千月刚刚的留下的残影,真正的残千月猛然出现在明玉身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神族秘法,七彩尸仙。你倒是能忍。”残千月看着手里满脸惊恐的明玉淡淡地说道,“不知这七色光芒糟蹋了多少凡人的性命?” 明玉满脸惊恐,周身气息一凝,七彩光芒透体而出,瞬间挣开了残千月的手掌,转身就要向着天空激射。 残千月剑指一挥,空间倒转,时光破碎,再次出现在明玉的身前,残千月没动,只是转移了刚刚的空间将明玉再次拉到自己身前。 “还想跑?” 明玉自知无法逃脱,心中一横连忙运转功力,再次一掌拍向残千月,残千月微微一笑,举掌相迎,两掌相接,排山倒海的力量瞬间泯灭了一切,东海方圆百里的海水被巨大的力量直接卷到空中,渔村四周的土地被正正削去一丈。 残千月屈指成爪,一把抓住明玉的手腕,比玄冰还要坚硬的手臂被残千月像拧断枯木一般扯了下来。 散发着金光的手臂在残千月手中不停蠕动,伤口处不时地冒着漆黑的血液。 “哼,尸仙。”残千月眼中寒芒尽冒,一道道残影呼啸而至,等明玉回过神之后,眼睛中才看到自己缺了一条手臂的身子慢慢倒了下去,而自己的脑袋已经被残千月抓在手里。 “戮天绝影。。。。”明玉喃喃说出最后一句话,身上的金光消散,肉身化成一具漆黑如墨的骨架。 残千月嫌弃地将手中已经变成骷髅的头颅扔了出去,头也不回地朝着大海走去。 海风吹过,明玉的骨架变成一地粉尘,东海之上,残千月和星霜的身影再次消失。 “你是不是要告诉你那个师尊一下你拜我为师的消息?”白昼看着在树下练剑的重眉问道。 “我已经告诉他了,我与师尊血脉相连,就算相隔万里也能传递消息,这是我们僵尸一族的神通。”重眉收起长剑站在白昼面前郑重地说道。 “你师尊同意了?” “嗯啊,同意,我师尊说您以弱冠之龄登临神皇境巅峰,这份天资不能说后无来者,但绝对是前无古人,能在您这里学习剑法,是我的机缘。” “看来你小子也不傻啊。”青冥从旁边缓步走来笑眯眯地对重眉说道,“一天不见还学会拍马屁了。” “嘿嘿,这都是秦大哥教我的。” “暮云这小子,教不了好。”青冥笑骂一声道,“月皇收徒,我自然要来送礼,当日我曾亲眼见过完颜若离的离王九剑,血气激荡,足可毁天灭地,血魔气就算了,我的九道三星瞳将离王九剑改良了一下,不需要血魔气也可施展,你过来,我传给你。” 重眉听到能学习离王九剑,心中顿时一喜,青冥曲手成剑,一缕神识沿着手指没入重眉的眉间,当日完颜若离驱动九剑的身影在重眉的识海开始一遍一遍地重复。 重眉连忙盘坐下来开始感悟。 “他。。。”白昼看着闭目感悟剑意的重眉喃喃道。 “他很好,虽是妖邪,但是内心澄澈,忠于剑也忠于人。”青冥笑着说道。 白昼笑了笑走到重眉身前,看着自己这个便宜徒弟也是感慨万千,随手将重眉身前的长剑拔了出来在手中挽了一个剑花,长剑清亮,如同九天之云溶于剑身。 “青冥你可知道,我当初用的不是剑。” “属下自然知道,九龙裂天戟,赤血亲王器。” “嗯,自从飞升九天,开始用剑,但我还是觉得九龙裂天戟我用得最是顺手。” 白昼将长剑再次插回地面,接着说道,“我曾用一个枯枝杀刀皇,败剑帝,我始终认为兵刃只是我的辅助,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忠于自己的兵刃,我觉得忠于人就好。” “兵刃是辅助,人要相信的始终是自己的力量。”青冥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但是自从我悟出了战九霄,我才发觉我错了。”白昼手掌一挥,残阳拜月应声而出,一道血色的光芒直冲天地,整个月族瞬间被凌天的战意填满。 “直到我挥出战九霄我才明白,残阳拜月握在我的手里,是我的朋友。”白昼握紧剑柄,残阳拜月剑发出一声兴奋地长鸣。 青冥看着手握残阳拜月的白昼一时间竟然感觉这方天地竟然以白昼为中心开始倒退。 战意凌天,天道退避! 随后白昼收回残阳拜月,手指一点,插在重眉身前的长剑再次飞到白昼手里,白昼转身朝着大殿走去:“我去找一下羽儿,以他羽剑的妖火重新将这把剑锻造一番,算是我送给他的礼物。” 青冥站在原地看着白昼提剑而去的背影道:“重眉你小子还真是好运,剑是朋友,你这师父去为你锤炼剑心了。” 就在这时,打坐的重眉突然睁开了双眼,一道血红色的见光透过双眸直射而出,青冥周身浮现一道道符篆将临身的剑光尽数挡下,随后便看到重眉一脸呆滞地看着天空,身后浮动着九柄光剑的虚影。 离王九剑,但又不是离王九剑,完颜若离的离王九剑以血魔气催动,剑身血光莹莹,而重眉身后的长剑虚影,九柄闪烁着九道不同的光芒。 “悟性不错。”青冥会心一笑,他将离王九剑融入了自己对于道的感悟,生死阴阳五行融于剑身,这就是青冥亲自改造的离王九剑,虽然重眉刚刚悟出离王九剑,比之完颜若离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如今的离王九剑,当真与天道融合,散发的威势,强如青冥也感到一阵心悸。 “前辈!”重眉恢复清明,身后长剑虚影消散无形,“没伤到您吧?” “你一个刚入门的离王九剑要是能伤到我,我还混什么。”青冥笑着拍了拍重眉的肩膀道,“你果然适合修炼剑道,没准过几年我们九天就能再出一位剑仙。” “多谢前辈指点,对了,前辈咱们九天现在有几位剑仙?” “说到剑仙,老月皇当之无愧,还有一位便是你师父的表弟,君睿渊,他如今与你一样也是帝王境,过不了几年必成剑仙。” “嗯,我一定会超过他的!”重眉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说道。 “没事,这次宗门武试你们就会遇到,他是君家的参赛人。” “我就来试试他的剑。”重眉兴奋地说道,随后看了看四周又问道,“我的剑呢?” “你师父拿去锤炼了。” “我的剑已经很好了。” “九天神兵利器无数,若是激战之中你的剑断了,就算对手不如你,你心神激荡,必败无疑。所以一个好剑客,也得有一柄好剑。” “嗯,我记住了。” “记住就好,好好感悟,还有不到半个月宗门武试要到了,你的对手不光有君睿渊,还有你那秦二哥,他的刀剑之术传自于夜先生。” “嗯啊,秦二哥是不是很厉害。” “别看他整天嘻嘻哈哈的,他的天赋不次于你师父,不过最厉害的不是他。” “那是谁?” “白羽。” 第103章 各自言败 青冥的话音刚落,月族杀神殿的方向,一道巨大的剑影冲天而起,剑影四周围绕着九道耀眼的光芒,整片天空被强大的剑气直接斩断,一道清晰的,空间裂缝横亘在万里苍穹,无数漆黑的混沌雷光如同脱困的凶兽,从空间裂缝奔涌而出,裂缝左边的天空是一片最为纯净的黑暗,暗夜无边,吞月碎星。右边是极其霸道的帝王神威,龙吟阵阵,万物俯首。 “这就是羽剑震八荒么?”青冥看着天地异象喃喃自语道。 “这就是师父的弟弟,我那位师叔,白羽?”重眉心中的震撼久久无法平静。 “嗯,他就是白羽。” 白昼手持长剑站在白羽剑光的余波中雪白的长袍上下翻飞,宛如仙人临世,片刻之后剑光消散,剑影破碎化成白羽的身影从天而降,轻飘飘地落在白昼身前,看着快要与自己一般高的白羽,白昼温和地笑了笑道:“你这一剑若是落下,神皇也要避其锋芒。” “大哥!”白羽看到白昼高兴地喊道,随后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说道,“大哥莫取笑我了。” 白昼拍了拍白羽的肩膀:“这才突破帝王境多久,如今一只脚已经迈入神皇了。” “那得多谢老祖,他将自己当年争霸天下的情景汇入我的神识,我从中得到了一丝顿悟。” 此时白衣拉着白笙走了过来笑着说道:“羽儿天资绝艳,你快被压下去了。” “哈哈,羽儿强大我这个做哥哥的脸上也有光不是。”白昼笑着说道,看着白羽的目光里满是宠溺。 “你怎么来杀神殿了?可是有事?”白衣问道。 “是有点事。”白昼将手中长剑递到白羽手中说道,“昨日我收了个徒弟。” “收了个徒弟!”白衣和白羽同时问道,“谁?” “那个,重眉。” “不化山的重眉,那个僵尸?”白衣好奇地说道。 “嗯,就是他,说来话长,他虽然是僵尸,但是有一颗赤心,一心想要持剑护卫天地。” “看来世道变了,一个僵尸竟然想要护卫天地,还是用剑护卫天地。”白衣笑着说道。 “大哥,要我做什么?” “这是他的兵刃,你用你的妖火帮他重新淬炼一番。”白昼说道。 “没问题,交给我吧,就当是我这个师叔的见面礼。” “好。” 就在几人谈笑中,天空中闪过道道七彩光芒,随后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天空之上。 众人看到天空的虚影,连忙行礼,这个巨大额度虚影正是天君的投影。 虚影看了看四周慢慢张开嘴,一阵威严的声音传遍天地。 “不化山重眉拜月皇白昼为师,归于月族,当属九天,今身为帝王,上前听封!” 刚刚沉浸在震撼中的重眉此刻更加震撼,连忙朝着天空躬身行礼。 “重眉已入帝王,今封重眉为血帝,不化山方圆千里为其封地,望行正事,护九天!” “重眉拜谢君上!”行礼中的重眉兴奋地说道。 随后七彩光芒散尽,天君虚影慢慢变淡,消散于天地之间。 在星辰天中打坐的辰天听到天君昭告九天的声音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来九天的格局要变了,这白昼果然是天道眷顾之人,和他有关系的人实力大多都在提升,霜儿,你真是爱对了一个人啊。” 三日后,杀神殿内一道白色的剑光直冲苍穹,闭目感悟剑道的重眉瞬间睁开双眼,血红色的瞳孔闪烁着兴奋的神色,随后朝着天空的剑光激射而去,剑光如电,傲游九天,重眉一把抓住白光,漫天剑气横扫苍穹,剑光散尽,重眉看着手中近乎透明的长剑内心激荡。 长剑亮如九天之云,剑身之中清晰可见点点血红色的星光,剑柄带着一丝丝古朴的气息隐隐散发着妖力,重眉握着剑柄似乎握住了整个天地。 “你不去试试他的剑?”白衣看着兴奋地重眉对白昼说道。 “好,我便去试试。” 白昼话音还没落下便已经留下道道残影屈指成剑朝着重眉点了过去。 感受到一股更加磅礴的剑意,重眉收起心神,双目直视冲天而来的白昼,他知道师父是在试自己的剑,随即提剑朝着白昼的身影一剑斩了过去。 剑气四溢,云层激荡,地面上的众人只看到天空中一道由白云组成的巨大剑光如同海浪一般朝着白昼呼啸而去。 白昼眼神如常,没有变换招式,还是那道剑指,瞬息之间一指点在剑光巨浪之上,庞大的剑光被白昼的手指一指击穿,恐怖的能量波动席卷天地,所过之处天空布满裂纹。 随后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云霄,十八层地狱的厉鬼心神激荡,似乎有万钧大山压在心头一般。 爆炸过后,白昼的剑指已经抵在重眉的眉心,白昼一脸笑意地看着重眉说道:“这柄剑可还喜欢?” 重眉反手握剑跪在地上恭敬地朝白昼叩拜道:“多谢师父为我锤炼宝剑!” 白昼扶起重眉道:“你的剑是羽儿为你锤炼的,如今利剑在手,我便传你血剑诀。” “是,师父。” 白昼剑指一闪,一道血红色的光芒夹带着毁天灭地的剑意由自己的手指没入重眉的眉心,重眉血红色的瞳孔在剑意的洗涤之下血光更加明显,也更加锐利,眼神如同利剑,似乎要刺穿苍穹,片刻之后剑意散尽,重眉的双目之中血光依旧,但是隐隐带着一丝金黄色,使得重眉妖异的面容带着一丝嗜血的魅力。 “血剑诀一共九式,借天地之威,携君王之势,一剑挥出,勇往直前!”白昼的话语如同天道传音在重眉的识海回荡。 重眉将九式剑诀牢牢印在心间随后问道:“师父,我听青冥前辈说,血剑诀不是一共十式吗?” “第十式是我的道,我以战入道,不适合你,你也应该有你的道,我也想看到你的第十式血剑诀,我也想看到你把血剑诀演化出百式,千式。”白昼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柔和,如今的他真正认可了重眉这个徒弟。 “弟子今后必不辱没师父威名!” “嗯,很好。” “师父,这柄剑还没有名字,还请师父赐名。”重眉将长剑双手捧到白昼面前恭敬地说道。 白昼负手看着重眉手上的长剑,微微一笑道:“剑光如云,星光如血,你本为僵尸,血之一字是你的欲望,我想让你看到手中之剑就能克制自己的欲望,坚定自己的信仰,就叫它雪星云吧。” “是,徒儿谨记师父教诲。” 白昼含笑点了点头。 白昼不知道的是百年之后,血皇重眉手执雪星云成为了九天所有恶人的噩梦。那些杀人不见血的嗜血狂徒,都称那柄随时可以要了他们的命的剑叫做血星云。而重眉也牢牢记住了白昼今日说的话,将自己的称号改成了雪皇。 雪皇剑下无善血,斩尽孽障剑如雪! “绝儿,这些天你封了羽儿羽帝之名,封了暮雪秦帝,又封了重眉血帝,以前千年才出一位帝王,你一口气封了三位,你的气运?”夜相思有些担心地拉着舞绝的手问道。 “不用担心。”舞绝温柔地笑了笑道,“如今血魔为乱,九天不宁,多几位帝王也是好事,而且我本就不再想继续担任天君,等大战平息,只想跟你过些安宁的日子。” 夜相思将舞绝搂在怀里接着说道:“你想将天君之位让出来?” “当了千年的天君,有些乏了。”舞绝明亮地眼睛看着夜相思的侧脸温柔地说道。 “你是想成全羽儿?你想将天君的位置让给他?” “他是天选帝王,修行之路与你我不同,他需要气运之力,这样即是成全他也是成全我。”天君靠在夜相思的怀里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 当日天君替辰天来月族找月红尘提亲,两人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月族大殿外的一座高逾千丈的大山被两人震碎,变成了一片方圆百里的大湖,因为是九天最厉害的两人大战留下的痕迹,如今也算是九天的圣迹,被称为战湖。 这一天战湖中央在一声巨响中升起一个方圆十里的平台,平台凭空悬浮在湖面,四周围绕着十八颗耀眼的明珠,代表着宗门武试十八个参赛之人,随后一刀一剑两道巨大的光影划破苍穹,在万里高空交叉,宗门武试开启。 此时十八个参赛之人都静立在湖面,等待抽签。 “宗门武试两两对决,胜者晋级,败者退场,见血即可,勿伤性命。”白昼凌空站在湖中央对着十八名参赛者说道。 湖四周已经是人山人海,宗门武试本就是九天盛事,代表着九天新一代力量的崛起,影响着九天以后千年的格局,稍微大一点的家族主事之人基本都来观战,来不了的家族也会打开水晶镜面观看战场。 随后白昼看向坐台中央的天君,天君笑着点了点头,随后白昼拿出卷轴朗声读道:“宗门武试开启,第一场剑陵剑无畏对战寒山寺舍心!” 白昼话音一落,平台东边一道耀眼的剑光直射平台,剑光散尽一个白衣少年,显出身影,挺拔的身子如同一柄利剑直直地插在平台之上,平台西面一个少年和尚身穿月白色的僧衣,缓步走上平台,眼中不喜不悲,如同一尊常年被供奉在庙门里的佛像。 剑无畏与舍心互相行了一礼,随后比试开始。 剑无畏率先出招,屈指成剑一道剑气自指尖凝成一道细线,只取舍心的眉心,舍心面色平静,剑气临身的刹那,一座铜钟虚影从天而降,剑指点在铜钟之上,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响彻云霄,随后剑气四溢,金光消散,剑无畏见一击不成再次攻击,剑指犹如手中长剑,剑风凌厉,寒光四射,舍心双手合十,口中默念经文,周身泛起一道道金色的佛印。 月亦行看着场中的两人说道:“剑无畏剑指凌厉,不防不避,舍心佛境清明,全力防守,这第一战倒是精彩。” “剑陵的剑法凌厉异常,却全无半点防守之意,临敌对战遇到高手总会吃亏的。”白昼沉思着说道。 “所以这就是剑陵弟子少的原因,当今剑陵虽说是名门,但是整个宗派只有三个人,一个师父带着两个徒弟,这个剑无畏便是剑陵掌门的小弟子。”月红尘笑着说道。 “剑陵弟子少?”白昼问道。 “是啊,剑陵剑法没有守势,就像长剑过刚易折,剑身断,剑心毁,所以剑陵弟子稀少,昼儿,这剑陵的剑法名叫战剑,但是江湖之上都称这门剑法为死人剑,剑出人必死,不是敌人死就是自己死。” 两人说话间,场上剑无畏的攻势更加凌厉,四周剑气弥漫,战场之下的湖面被剑气搅起千层巨浪,舍心还是一味防守,口中的不动明王咒越念越快,身后形成一个巨大的佛陀虚影,剑无畏见久攻不下,随即飞到高空,冰冷如剑的眼神一凝,右手一握,一柄散发着寒意的长剑出现在手中,长剑出现的一刹那,天空中的云层开始翻滚,脚下的湖面以剑无畏为中心形成一圈一圈的巨浪,剑无畏握剑在手,气势陡然一升,一剑刺出,耀眼的剑气如同漫天冰雨直射舍心。 舍心古井无波的双眸看向天空,身上的月白僧衣在剑气中咧咧作响,平静地向上方推出一掌,身后的不动明王虚影也随着推出一掌,金色的掌印夹带着佛门慈悲之力迎向剑光。 一声巨响在场上响起,顷刻之间狂风肆虐,无数剑气带着金色的佛光横扫四周,战场之上的空间层层碎裂,恐怖的余波如同一只巨手不断的拍击着平台,随后平台四周升起一道青色的屏障,将恐怖的能量波动拦了下来。 湖面巨浪滔天,随后又被巨大的力量搅碎变成漫天水花四散而下,水汽散尽,剑无畏拄剑半跪在战场之上,膝盖下的平台出现一道道裂纹,舍心后退散步,嘴角挂着一抹金色的血迹。 舍心看着剑无畏淡然一笑道:“施主剑法高超,贫僧败了。” 剑无畏颤抖着起身,反握长剑朝着舍心恭敬地行了一礼道:“高僧不忍我身死道消,这一战,是我败了。” 第104章 三场比试 众人都没有看清发生了啥什么事,只有在前面坐着的几位心里清楚场上的两人到底怎么了。 白昼看向天君,天君淡然一笑站起来说道:“剑无畏的战剑一往无前,只攻不守,最后这一剑更是将生命力凝聚于剑身之上,这招过后胜于不胜,他必死无疑。” 听了天君的话,身后的观战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心中也默默地将剑陵归于不能惹的宗门之内。 “舍心以佛门慈悲不动明王化解了剑中的杀意,并且将生命力又补给了剑无畏,舍心所作所为尽显佛门慈悲,当得上得道高僧一说,只是宗门武试有规,舍心神魂鲜血流出,这一战是舍心败了。” 身后众人看向舍心的表情瞬间尊敬起来,佛门经过千佛洞一事备受冷落,如今舍心又以慈悲之心让九天重新认识了佛门。 千佛洞是千佛洞,佛门是佛门。 “虽然舍心输了,但是佛门赢了。”月红尘淡淡地说了一句,随后代表舍心的明珠骤然散开,变成一道礼花消散在空中。 剑无畏再次对着舍心行了一礼。 舍心双手合十,面带微笑说大了一句:“阿弥陀佛。” “第二场,君家少主君睿渊对战道门清风观道玄。” 随着白昼的话音落下,场地东边一道高亢的龙吟声传了过来,无数剑光如同九天玄冰倒挂于天际,君睿渊一身青衣手执利刃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每走一步,场下众人就感觉自己手中的剑颤抖一分。 月亦行看着迎风而立的君睿渊笑着对君语夏说道:“亲家,过不了多久咱们九天就会再多一位剑仙,恭喜你生了个好孙子啊。” “哈哈,多谢月皇夸奖,你那孙子比我这个强了不下百倍。”君语夏一脸高兴地说道。 场地西方,一个阴阳八卦虚影如同一片流云托着一个身穿道袍的长发青年缓缓飘了过来,青年脚一落地,脚下五道光芒尽皆闪现,身后出现一颗参天古树的虚影。 “五行齐聚,木道大成。”青冥系着发带的眼睛看向道玄说道,“五行道体,这清风观运气也是不错。” 场中两人互相行礼,君睿渊反手握剑,淡然一笑,随后眼神瞬间凌厉,一剑刺出,无数剑光带着天边水汽凝成一道巨龙虚影朝着道玄攻了过去。 道玄脸色一变,随后双手快速结印,脚下一道阴阳八卦瞬间而起,四周的空间在八卦中开始晃动,随后一巨响,道玄身后的湖面被剑气卷起千丈浪花。 “五行挪移?”月红尘问道。 青冥点了点头:“他将身前的空间挪移到身后,将那一剑之威化解了。” 君睿渊看一击不成,随后将长剑横于自己胸前,松开剑柄,长剑悬浮在半空,君睿渊屈指成剑,以手指天,一股苍茫的剑意瞬间突破云层如同一条巨龙在云海间游荡。 君睿渊凝神聚气,随后深吸一口气,指尖朝着道玄一点,身前的长剑顿时化作流光直射天际,融于巨龙体内,随即巨龙发出一声长啸,双目之中迸射出一道骇然的剑光。 巨龙在君睿渊的操控之下从天而降,朝着道玄砸了下来,空间破碎的声音一道道传了过来。 “逆寒水影剑!”月亦行大惊道。 “东方青林的逆寒水影剑?”夜轻云问道。 “嗯,这一招是逆寒水影剑的第一式,浮天沧海远。”月亦行是当今的剑道大家,自然认得东方青林的剑道绝学。 “这第一式就有如此威力,那传说中的第九式九剑困游龙岂不是能毁天灭地?”曜长天也是用剑高手,看着场中的巨龙说道。 “这一剑怕是神皇都要避其锋芒。”血海身临其境地感受了一下,随后感觉自己心神巨颤。 道玄面临如此强大的招数,手指轻微颤抖了一下,随即运转道法,身后的古书虚影愈加凝实,遮天蔽日的花叶挡住了道玄头顶的天空,随后一声巨响,无数空间碎片骤然飞散,凌厉的剑光如同炙热的太阳,冲开了空间黑洞,整个场地瞬间化为飞灰,一圈又一圈的巨浪朝着四面八方涌动,夜相思微微摆手,一圈晦涩的气息讲整个战湖罩在其中,随后空间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拼凑,巨浪也在这股气息中快速倒退随后归于平静,场中烟尘散尽,君睿渊长剑的剑尖指在道玄额头前的三尺,身上的青袍飞扬,英俊无比。 场下的小影一脸爱慕地看着君睿渊,心中也是激动无比。 随后那道晦涩的气息再次搅动时间,将战场恢复成原样。 “君公子剑法高超,道玄甘拜下风。”道玄行了一礼说道。 君睿渊收起长剑扶起道玄道:“是我的境界占了便宜,若是你我同境,胜负犹未可知。” “那君公子前路顺畅,再登高峰。” “多谢。” 道玄一脸笑意,毫不在意自己的输赢,拍了拍道袍上的灰尘便走了下去。 随后代表道玄的明珠骤然散成烟花,随风飘散。 “道家无为,这小子还算可以。”辰天说道。 “嗯,是个好苗子。”天君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接着说道,“辰族天下书需要道法镇守,你觉得道玄怎么样?” “挺好,等宗门武试结束我就亲自去一趟清风观。” 天君含笑看向场地,月红尘笑着说道:“大哥不知辰族派得是谁?” “唉。”听到月红尘发问,辰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我辰族年轻一辈没几个争气的,这次派的是辰风。” “辰风?你那个徒弟?” “是呀。”辰天提到自己这个徒弟一脸的生无可恋。 白羽看着辰天的表情头头走到夜相思身边问道:“师父,怎么辰皇一提到自己的徒弟是这么个表情啊。” 夜相思笑了笑凑到白羽耳边小声说道:“这辰风当年也算九天的一个奇葩,他天生武脉,所有的武学一看就会,一用就精,当年辰风出世的时候,整个辰族都沸腾了,辰皇也是亲自教导。” “那为何?” “你听我说完啊。”夜相思笑着说道,“奈何这小子天生武脉,可是不喜欢练武,对于武术功法那是深恶痛绝啊,天天研习圣人文章,说要当九天第一文豪。” “啊!”看着白羽惊讶的表情,夜相思对于辰天也是满心同情。 “第三场,辰族辰风对战曜族曜九!” 白昼宣布了第三场比试,听到对战之人,辰天的脸色基本已经灰了。 “这曜九又是谁?”白羽问道。 “曜皇的关门弟子,传说是上古金乌转世,出生便是万仙境巅峰,十岁迈入帝王境,如今十九岁应该是帝王境巅峰了吧,他爹是曜族刑堂堂主,他一出生便被曜皇收为关门弟子,继承了他爹的杀伐果决也得到了曜皇的真传,如果不出意外,下一任曜皇,应该就是他了。” “怪不得辰皇的脸色如此难看。” 就在两人偷偷聊天的时候,擂台上辰风和曜九已经站定准备开赛。 辰风一身长衫,束发带随风飘动,身上带着几分文人的潇洒,曜九一身黑色劲装,身背一柄长剑,金色的瞳孔不时闪烁着火光。 就在两人准备开始的时候,天君咳嗽了一声站起来说道:“两位贤侄,宗门武试点到为止,切勿伤了对方。” “是,君上!”两人同时朝天君行礼说道。 天君点了点头坐下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辰天,辰天自然知道天君说这话是照顾他们辰族,辰风什么样整个九天都知道,伤了对方,你可真是太高看我那个宝贝徒弟了,此时的辰天真的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风兄,请出手吧。”曜九的身形如同一柄利剑,金色的瞳孔看着辰风。 辰风淡然一笑道:“我虽然是文人,但是文人也有文人的风骨,九兄不用客气。” “好,风兄小心了!”曜九眼神一变,身影如同一支离弦的箭羽直射辰风而去,身后的长剑瞬间出鞘,一道金色的火焰布满剑身,握紧长剑,曜九的速度再次提升,周围的空间一阵波动,火光漫天,剑意四现。 反观辰风面对漫天而来的剑光,潇洒一笑,脚尖轻点身影如同天边的白云,向着后面飘去,曜九长剑直刺,速度再次提升,周边的空气甚至出现了火光,辰风从容不破地从怀里掏出一本已经微微发黄的古书,打开古书,一个个上古文字如同活了一般从书中跳了出来,文字遇风变大,就像是一个个屏障挡在辰风身前。 一阵阵玻璃碎裂的声音传了过来,是那一个个古字被凌厉的剑锋斩碎,曜九身形不变,长剑再次刺来,剑身在与空气的剧烈摩擦中甚至变成了深红色。 辰风眼神微眯,如同呆着当场那一道身影,那一柄长剑在他的眼里似乎变慢了,他看到了长剑的轨迹,甚至看到了曜九出剑时的力度,灵气的运转。 随后辰风在一众人惊讶地目光中凌空而起,翻了个跟头,翩然落在曜九身后。 曜九一剑刺在擂台边缘,强大的剑气甚至在剑尖处刺穿了空间,形成了一个细小的空间黑洞。 曜九长剑一甩,转身看向辰天:“都说风兄不爱习武,今日一见,天生武脉果然非凡!” “九兄缪赞了。” “好,今日我便用出我最强一剑,我们一招定输赢!”说完曜九一飞而起,身影直冲天际,慢慢挡住了太阳,辰天抬头看向曜九似乎曜九的身影站在太阳上一般,曜九右手握剑,左手缓缓握紧,一柄冒着漆黑火焰的长剑骤然出现在手里,左右手同时握剑,曜九的身后出现一道无比凝实的金乌虚影,金乌仰天长啸,两个巨大的羽翼便是曜九手里的两柄长剑。 “曜天双剑诀!”辰天惊声道。 “嗯,曜天双剑诀,没想到曜九小小年纪竟然领悟了曜天双剑诀。”月亦行说道。 “只是迈入了门槛而已。”曜长天端起一杯茶笑着说道。 “曜族立族绝技,曜天双剑诀,一套剑法一共十式,剑意凌天,足可碎日!”夜轻云说道。 “这曜天双剑诀这么厉害吗?”白羽问道。 “嗯,很厉害,曜族的曜天双剑诀不是谁都能修炼的,不仅需要强大的内力更需要血脉纯净和傲人的天资。曜族从古至今能修炼曜天双剑诀的不过三人而已。”夜相思说道。 处在曜天双剑诀剑意的中心,辰风感觉有无数利剑扎在自己的心脏上,说不出的难受,他知道以他的修为,长剑落下自己必然殒命,虽然在场的人肯定能救下自己,但是自己必然会受伤,就在认输两个字刚到嘴边时,辰风看到了场边自己的师父,师父的眼神中带着担忧,身子只坐在椅子最前面,随时想着营救自己。 “唉,师父。” “师父,您是辰皇,辰族有您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我习武呢?”七岁的辰风抬起头问辰天,那个把自己当成儿子的辰皇。 “师父又不能长生不老,没了师父,辰族还得靠你啊。”辰天摸了摸辰风的头宠溺地说道。 “可是,弟子不喜欢打打杀杀。” “没事,师父不会逼你,有师父在,你就做你喜欢的事吧。” “师父,师父。” “我让师父失望了那么多次,师父替我扛起了所有的压力给了我最纯洁的一片天。” “师父,不孝弟子辰风,今日替您争回脸面!”辰天发出一声怒吼,飘扬的束发带瞬间崩碎,满头长发在剑风中肆意纷飞,身上的书卷气荡然无存,双眼如同九天星辰,右手朝天一握,本是阳光明媚的天空瞬间倒转,无数星光高悬于夜空,银河乍现如同高悬于九天的瀑布,星光如水,奔流而下,最后凝聚在辰风的右手中成为了一柄闪烁着星光的长刀,长刀透明无暇,星光闪烁,远远看去就像是漫天星辰被握在辰风手中。 “这是,这是!”辰天激动地站起身,连身前的茶杯打翻了都没有注意。 “辰族至宝,星河刀!”君语夏也惊声说道。 第105章 醉酒上场 不光是辰天,在场的天君,月亦行,月红尘,曜长天全都站了起来,白羽一脸茫然地看着全部面带不可思议的众人问道:“师父,星河刀是什么?” 同样一脸不可思议地夜相思缓了半天才听到白羽的话,随后说道:“星河刀,辰族至宝,不,九天至宝!” 在白羽的印象里自己的师父夜相思一直都是一脸温和的笑容,从没有像今天这么失态过。 “是辰族的兵器吗?” “星河刀不是兵器,是一门武学,集浩瀚星河之力和人族因果之力的武学,是人族武学的起点,上古时期人族羸弱,天道降下星辰之力以护人族薪火,同时又降下因果之力以佑人族团结,这星河刀便是当年那门武学,辰族建族数万年,只有当年辰族的老祖宗习得九式星河刀中的三式,就凭着三式刀法立辰族,掌星辰,调动凡人因果。这星河刀以星辰之光为引,一招便可震碎苍天,传说中九式星河刀一一施展,便能引来银河倒悬。正所谓九式星河刀,天地亦求饶!没想到啊,没想到,如今竟然有人摸到了星河刀的刀柄!” 辰风星河刀在手,看着满天如同人族英魂的星光,缓缓闭上了眼睛,右手慢慢落下,一道横亘九天苍穹的星光化成一道气劲朝着曜九斩了过去,星光所过,天地寂灭,整个月族在这道巨大的星光中摇摇欲坠,战湖直接被蒸干,露出了潮湿乌黑的河底泥土,随后又化成飞灰,整片天空也慢慢褪去了一切颜色。 月红尘与天君对视一眼,随后两人身化流光激射而出,这一刀要是再不阻止,别说月族了,整个九天的大地都要被这一刀斩碎了。 两人身影极快,似乎配合了无数遍一般,天君身影一闪再次退出擂台,手里抱着已经昏迷的曜九,将曜九交给曜长天,看向擂台,月红尘一身高阶圣君的功力全力施展,一道道清冷的月光如同大手一般死死捏住寂灭一切的星光。 啪啪啪得声音不绝于耳,月光大手一片片粉碎,月红尘吐出一口鲜血,回头喊道:“父皇!昼儿!大哥!曜皇!” 听到喊声的四人瞬间出手,曜长天直接抽出曜天双剑,一片血红色的剑光围成一个屏障,辰天连忙唤出应天尺,一道道星辰之力快速分解着刀芒中的星辰之力,饶是如此那片由曜天双剑组成的屏障只坚持了一秒便被星光湮灭,而应天尺在这一击中也布满裂纹。 月亦行手握风云动,一剑出,万剑出,无数剑光如同雨点一般疯狂阻挡着强悍的星光,强大的爆炸余波形成了一个方圆千里的空间黑洞,就在众人刚要缓一口气时,星光刀芒直接斩碎空间黑洞,朝着远方的大地呼啸而去。 “昼儿!出剑!”月亦行看向发呆的白昼大喊一声,白昼听到月亦行在喊自己的名字,随后苦笑一声周身涌动浓稠的黑雾,在月亦行惊讶地目光中,白昼一化为九,一拳朝着星光砸了过去。 “昼儿!”眼见白昼竟然不出剑,以肉身硬抗星河刀,月亦行和月红尘大惊失色,在他们眼里这和找死根本没有分别,九道身影同时出拳,在众人震惊地目光中硬生生挡住了足可毁灭乾坤的星光刀芒。 九道身影在星光中一一破碎,最后只剩下一个白昼,徒手抓住了星光,手中鲜血一点点滴落,但是星光在白昼的手里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乾坤震颤,无数空间碎裂,九天四方的大海在这一记对拼中涌起滔天巨浪。 “月皇,竟然,竟然徒手挡住了星河刀!”在外观战的人群看着站在满天星光中的渺小身影,内心的震动不亚于面对天崩。 曜长天看着白昼,缓了一口气,将自己手中的长剑甩向白昼:“月皇,接剑!” 白昼看着飞驰而来的长剑,嘴角再次挂起一丝苦笑,这丝苦笑在月红尘眼中变成了白昼像是在跟自己告别。 “昼儿!”月红尘怒吼一声,再次提起全身功力,空中一轮月圆横亘天空,清冷的月光握在月红尘手里朝着白昼飞驰而去。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哪怕自己死,也要把白昼救回来。 场下站着的参赛人中,一个手握弯刀的少年看着月红尘的动作,手突然颤抖了一下。 白昼看着飞驰而来的月红尘,轻轻叹了一口气:“罢了。” 随后一把抓住曜长天甩过来的长剑,一手抓住急飞的月红尘,在白昼抓住长剑的刹那,长剑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碎成一片粉尘,手掌轻轻一握,漫天星光在一道耀眼的光芒中碎成片片支离破碎的光影,消散在空气中。 身影一闪,白昼抓着月红尘便再次站在擂台外围,这次震惊的人还是那几位,但是全都不可思议地盯着白昼。 白昼松开月红尘朝着曜长天点了点头道:“不好意思,弄坏了你的长剑。” 曜长天看着白昼似乎失去被剥离了神魂,一脸呆滞地摇了摇头。 月亦行连忙跑到白昼身前,细细地看着白昼说道:“昼儿,你没事吧。” “没事啊。”白昼拍了拍手,随后说道,“我这魔诀刚刚正好突破了,这才接下了这一刀。要不是爷爷二叔还有辰皇曜皇抵消了星光之力,恐怕这次我也没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所有人都如释重负地叹长出了一口气,只有站在一旁的青冥发带下的眼睛看清了所有的事情。 “轻轻一握便捏碎了星河刀,而且陛下所用的功法也不是魔诀啊。”青冥喃喃道,一旁的夜相思说道:“你说什么?” “没事,就是吃惊如今的陛下到底是什么境界。” “咱们陛下不是创造了无数奇迹么?”夜相思笑了笑说道。 “嗯,是奇迹。”青冥说道,随后自己的内心浮现出四个字:“戮天绝影。” 辰天将昏迷的辰风抱了回来,将身上的丹药喂给辰天,天君走到众人面前说道:“他们两个怎么样了?” “都无大碍,曜九被威压震晕,辰风是力尽晕倒了。”夜相思说道。 “那就好,这星河刀,果然只适合存在于传说之中。” “那这比试?”月红尘问道。 “先休整三天吧,三天后继续,这一战算是辰风胜了。” “好。” 见识到星河刀的威力,众人对这个结果没有半分异议,连天君三皇和月红尘都无法抵挡的星河刀,这一战自然是辰风胜了。 但是众人对于月皇白昼的认知又上升了一个档次,少年天才,年纪轻轻便已经是半步圣君,如今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徒手捏碎传说中的星河刀,现在月皇白昼的名声已经隐隐超过了月红尘,成为月族乃至九天的第一人。 “这次宗门武试最大的收获还是见识到了月皇之威啊。”四散的人群三三两两地诉说着自己的感慨。 “徒手捏碎星河刀,那可是星河刀啊!” “以前咱们还真是井底之蛙,以为到了万仙境再往前迈一步就能跻身九天巅峰那几个家族了,谁知道那些家族底蕴竟然如此雄厚,不说别的,就连剑陵,清风观那几个小辈咱们也是不如啊,这几百年当真是白活了。” “是呀,家里的几个小辈因为没有选上宗门武试还觉得不公平,真让他们上来,让这些人一招下来,真是不死也半残了。” “不过月皇真是厉害啊!” “能震慑地狱群鬼的家族当然厉害了,我觉得月皇能成为咱们九天最年轻的圣君!” “那是,没准还是最年轻的无双呢。” “哎,你们不知道,我听说月皇手握残阳拜月一剑就重伤了万俟君臣。” “现在万俟君臣和完颜若离在北荒为乱,有月族在,安心不少啊。” “宗门武试还有大半的人没有上场,真想见识见识这些世家大族后辈的英姿啊。” “还有三天,不过这三场比试还是挺过瘾的。” “曜皇弟子,辰皇弟子,当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还有那君家少主,那一手逆寒水影剑当真是有些剑仙的影子啊。” “哈哈,不如咱们借着这个机会去喝一杯?” “正合我意,走,喝一杯!” 四处的议论声不时传到白昼的耳中,白昼淡然一笑,回头看到夜相思和天君已经站到身后。 “看你还挺高兴。”天君笑着说道。 “自然是高兴,任谁听到别人这么夸自己都会高兴。”白昼理了理额前细碎的长发说道。 “他会来吗?”天君没来由地问了一句。 “会的。”白昼回头看向远方的天空,一缕阳光正好照在他俊美的脸上,“能不能迈进圣君,就看这一步了。” “你总是这么自信么?”天君问道。 “是啊。”白昼笑着说道,脸上的那丝笑容带着一丝玩味盯着天君,“你说我若不出手,这九天是不是就没了?” “你会护住九天的。” “你总是这么自信么?”白昼脸上的笑容不变,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天君。 天君没有回答,想了想说道:“这么做,心魔。。。” “不能胜寸心,安能胜苍穹。”白昼背负双手再次看向远方淡淡地说道。 三日后已经变为一片焦土的战湖再也看不到一滴水,地面开裂,散发着浓郁的死气,在星河刀中变为飞灰的擂台此时已经恢复如初,比之刚刚开始时还大了数倍,而且擂台的材质也变成了地狱垂心木。 天君端着茶杯看着擂台点了点头,倒是一旁的月红尘说道:“好歹也是九天的盛事,弄得这么死气沉沉的干嘛,青冥。” “是,君上。”青冥微微一笑,右手随意一挥,就将地底汹涌的地煞之力抓了一缕在手中,嘴角挂着一个温和的笑容,指尖一点一道青色的木之精华便慢慢融进了手中的地煞之力,一朵鲜红色的花朵就像是初生的朝阳一般,迅速绽放,青冥随手一抛,那支血红色的花朵乘风而起,轻飘飘地落到擂台前面漆黑的地面上,花朵落地,瞬息之间无数花朵便在擂台四周绽放,血红色的花瓣照亮了整个擂台,也照亮了观战众人惊恐的表情。 “彼岸花!”一个观战之人面露恐惧地指着前方的花海喊道。 是彼岸花,只开在地狱的彼岸花。 “下一场该谁了?”天君问道。 “你那女婿。”月红尘说道。 “我女婿?”天君愣了一下随后笑道,“秦暮雪?对手呢?” “风家少主风如意。” 就在两人说话间,一道疾风从天而降,擂台四周的彼岸花在风中轻轻摇曳,随后一个青衣少年便出现在擂台左边。 而擂台右边,秦暮雪头戴金玉发冠,一身玄色蟒袍,蟒袍上的流纹在阳光下闪动着暗金色的光芒,如果只看这个打扮,秦暮雪面容英俊,沈亮挺拔,当真是陌上君如玉,公子世无双,但是那摇摇晃晃的走路姿势瞬间把这个形象破坏殆尽。 天君无语地和月红尘对视了一眼,一旁的夜相思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这。。他。。。喝醉了?” “应该是吧。”青冥内心一颤不好意思地说道,“昨晚他跟我要了几瓶青梅酿。” “这个混账!”天君一听,就要起身,一旁的夜相思赶紧拉住天君的胳膊笑着小声说道:“绝儿,消消气,消消气。” “消气?大战之前就然宿醉未醒,要不是看在清秋的面子上,我现在就去扒了他的皮!”天君咬着牙,白皙的手上冒着青筋,显然是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 “风家风如意见过秦帝!”风如意对着秦暮雪恭敬地行礼说道。 秦暮雪醉眼微眯带着一丝笑意一步一踉跄地走到风如意身前,伸出双手就要去扶正在行礼的风如意,就在这时,秦暮雪英俊的脸庞神情一变,双手微微一颤,在所有人震惊地目光中直接吐在风如意身上。 台下的天君再也忍不住,一掌震开夜相思的手,一步迈到擂台之上,强大的威压瞬息而起,一身污秽之物的风如意也是呆愣当场不知所措。 只见天君一把抓住秦暮云的金玉发冠,将他的头硬生生的拽了起来,随后另一只手不要命地朝着秦暮云的脸扇了过去。 “我让你喝酒!” “我让你胡闹!” “老子的脸都让你这个混账丢尽了!”天君的手都已经扇出了幻影,一声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彻了整个擂台。 台下的观战人谁都不敢发出一丝响动。 “整整一千年了啊,我还从没见过君上这么动过怒。”一个观战人兴致勃勃地看着擂台上发生的事感慨地说道。 “真值了,这次宗门武试真的值啊!不枉费我提前三天就来占位置!” 台下的冷清秋也是心情复杂,一边担心自己的夫君被自己师父打坏了,一边又是羞愧难当自己的夫君竟然当众出丑。 过了大概有一柱香的时间,天君将秦暮云扔到地上,拍了拍手,刚刚脸上的怒意已经荡然无存,拍了拍手随即一步迈回看台上,在众人的目光中坐下喝了一口茶:“不收拾他,道心不稳。” “那开始?”青冥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开始吧。” 青冥宣布比赛开始,已经变成猪头一般的秦暮云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而另一边的风如意赶紧后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生怕他再一次吐在自己身上。 第106章 战场突破 秦暮云整理了一下衣服,脸上虽然是青一块紫一块但是好歹也算恢复了一个帝王应该有的气质,随后朝着天君拱手拜了拜,看着天君脸色稍霁,自己也咧着嘴笑了笑,没想到一笑牵动了伤口,瞬间变成了呲牙咧嘴,夜相思连忙挥了挥手示意比赛赶紧开始。 风如意知道秦暮云是前几日刚封的帝王,自己万仙境巅峰自然不是对手,所以率先出招,手指轻挥一道道无形风刃卷起漫天龙卷风朝着秦暮云碾压而去。 秦暮云眼睛微眯,其实不眯也不行,因为脸上都是伤,眼睛只能张开那么一个细缝,看着风如意上来就用如此强劲的招数,脸色微变,手指在腰间一抹,一道寒光瞬间而出,伴随着强烈的锋锐之意蹭的一声将漫天狂风斩碎。 寒光散尽,众人看清秦暮云手中是一柄薄如蝉翼的软剑,剑身近乎透明散发着令人感觉危险的剑光。 风如意不敢大意,双手平举,随着他的动作,四周狂风大作,擂台上的空间隐隐扭曲,不是强大的力量撕裂空间,而是快速移动的风劲折射了空间内的光线。 “风家绝学,清风掌!”场下观战之人惊呼出声,风家位于东海之滨,传言风家老祖于海风之中悟出一套绝学便是清风掌,虽然名字平平无奇,还带着一丝柔弱之意,但是所有熟悉这套章法之人都知道清风掌一掌可掀起千丈巨浪。 秦暮云细长的软剑如同狂风中的铁丝,随着风劲不时颤抖,身上的长袍也在风中猎猎作响,除去脸上的伤痕,当真如一位君临天下的帝王。 面对着无尽的狂风,秦暮云淡然一笑,只是这一笑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哭,随后一剑指天,剑光如同一线阳光冲天而起,擂台四周的彼岸花海在剑光的照耀下更显娇艳欲滴,秦暮云眼中再无惫懒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强者坚定的眼神。 “六道轮回,芸芸众生!”秦暮云嘴唇轻启,一个淡淡地声音传了出来,随后便是一剑,剑如阳光,照耀众生,剑如细雨,滋润大地,剑光如和煦的春光带着浩瀚的生机一剑刺向风如意。 风如意蓄势已久,看到那飞射而来的剑光,一声怒吼,双掌平推,四周的狂风如同找到的宣泄口,朝着秦暮云的剑光呼啸而去。 一阵剧烈的爆炸声瞬间传出,战湖所在地在一道道透明气劲的洗刷下不停地颤抖,风如意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在这道剑气之下快要被搅碎了,随后回身一跃,顾不得压制体内翻涌的血气,在空中又出了一掌,掌风回旋,比刚刚更加霸道的风力随掌而出,在天空中形成了一道道气旋。 秦暮云身形不动,还是在原来的地方收剑一挥,刚刚爆炸产生的狂风瞬间停滞,随后看着如深海漩涡一般席卷而来的掌力,嘴角一笑,再次举剑直刺:“六道轮回,血洗天地!” 此剑一出,刚刚和煦的剑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漫天杀意,杀意如海,剑光如血,四周的景色似乎都被浓稠的鲜血浇灌了一遍一般,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剑光在秦暮云的头顶形成了一道恢宏的长剑虚影,剑身血红,似乎就像是在鲜血中浸泡过一般,杀伐之气如同一道道闪电,不时在剑身上崩开。 秦暮云长剑一指,上空巨大的剑影瞬息砸下,场地中央一道血红色的涟漪荡开,空间再次崩坏,随着那道涟漪直接拍散了汹涌的漩涡,随后拍在风如意的身上,风如意喷出一口鲜血朝着场外跌落而去。 秦暮云回身收剑,身影一闪,出现在风如意身前,一把抓住风如意的衣襟将他提到擂台之上,轻轻扶住他的身形。 风如意摸了摸嘴角的血迹随后脸色惨白地一笑行礼说道:“秦帝功力高绝,如意甘拜下风!” 秦暮云淡然一笑:“你不介意我吐你一身就好。” “哈哈,秦帝说笑了,在下也是好酒之人。” “哈哈,有空一起喝酒。” “好!” 秦暮云这一战赢得很漂亮,一脸得意地看向天君,目光与天君冰冷的目光相对,瞬间遍体生寒,连忙行礼。 “不错呀,还想着喝酒呢?”天君不咸不淡的声音传到秦暮云的耳边,秦暮云尴尬地一笑,“是不是嫌脸不够疼呢?”又是一道声音传了过来,吓得秦暮云差点跪下。 随后夜相思宣布秦暮云获胜,代表风如意的明珠随即爆开。 “一直不知道秦小子修炼的功法,今天看到他这剑法还不错。”夜相思对天君说道。 “这是六道轮回剑诀。”天君回头一笑说道。 “六道轮回剑诀?我怎么没听说过?”夜相思沉思道。 “那《黄泉经》流风可曾听说过?”天君笑道。 “万年之前,大魔头帝无常的功法,《黄泉经》?” “嗯,这六道轮回剑法出自《黄泉经》,如今《黄泉经》已经遗失只剩下这套剑法传世了,我听清秋说过这套剑法一共七式,对应六道轮回,天道,满天神佛;人道,芸芸众生;修罗道,血洗天地;畜牲道,万妖啸月;饿鬼道,百鬼夜行;地狱道,地狱不空。而最厉害的一剑便是那第七式,轮回。一剑入轮回。正所谓生死六道,一剑轮回。” “这小子的运气一直不错。” “傻人有傻福。”天君和夜相思相视而笑。 秦暮云自擂台缓步走下,来到冷清秋身边,冷清秋有些心疼地抚摸着秦暮云脸上的淤青:“疼吗?” “不疼,师父下手极有分寸,一点都不疼只是影响我英俊的容貌,你看这伤痕,运功都消不了。”秦暮云假装郁闷地说道。 冷清秋被他逗的莞尔一笑,轻轻锤了他一下:“你呀,一直都没有正形,怪不得师父生气。” 白昼抱着手臂挑着眉毛一脸笑意地凑到秦暮云身前说道:“你小子也是欠揍,连我都想上手了。” “嗨,你叫谁小子呢?我是你二哥,没大没小的。”秦暮云嘟囔了一句。 “行行行,便宜你了,叫你一句二哥,送你个礼物要不要?”白昼笑盈盈地看着秦暮云。 “啥礼物?” “你那六道轮回剑诀看似威力不小实则后劲不足,最厉害的那一剑是不是没学会?” “你怎么知道?”秦暮云一脸狐疑地望向白昼,仔细一看今日的白昼似乎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切,我什么没见过,那最后的一剑轮回想不想学?”白昼把脸凑到秦暮云身前问道。 “当然想了,难道妹夫,你会?” “哈哈,那是自然。”白昼站直身子哈哈一笑道。 “那还等什么,赶紧的。” “那你不得给我磕几个?”白昼强装为难地说道。 “磕个屁,你是我妹夫,小心我把怜儿叫来。” “好好好,别玩真的啊,我教给你还不行。”白昼说完手指一点,一道剑意直接没入秦暮云的识海,随即秦暮云闭上双眼,白昼看了一眼冷清秋转身便朝场外走去。 看着白昼走路的背影,冷清秋自语道:“月皇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有哪里不对呢?” 就在冷清秋还在想事情的时候,夜相思的声音便传了过来:“第五场比试,圣皇宫冷清秋对战谢家少主谢琉璃!” 冷清秋神色一正,看了一眼还在参悟剑意的秦暮云随后便脚尖一点飘然上台,谢琉璃是谢兰雪从旁支过继的养子,虽然是旁枝但一身天赋也是惊才绝艳,年纪轻轻便到了万仙境巅峰,只差一点感悟便能迈入帝王。 两人见面,谢琉璃躬身朝着冷清秋行礼:“见过圣女。” 冷清秋微微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谢琉璃知道冷清秋是天君弟子不敢藏私,从身后抽出一支玉笛,直接朝着冷清秋点了过去,玉笛与空气摩擦产生一圈圈声波,带着如同海浪的呼啸之声拍向冷清秋。 冷清秋的脸色如常,缓缓伸出细长的手指,在声波临身的刹那一指划出,无边的水流凭空而出如同一条条绸带将声波死死捆住,谢琉璃飞到半空再次一点,被困在流水中的声波开始震动,似乎就要脱困而出,冷清秋清冷的面容淡然一笑,手掌一握,本是流动的水流瞬息冰封,随后怦然而碎,空中的谢琉璃喷出一口鲜血,半跪在地上。 冷清秋长袖一挥,场上异象烟消云散。 谢琉璃起身一拜,随后安然离场。 这场战斗结束的很快,没有什么天地异象,就连功力对撞时都没有破碎虚空,观战之人只看到冷清秋的右手一伸一握,谢琉璃便吐出一口鲜血,顿时对冷清秋的实力又忌惮了一分。 “不错。”天君满意地朝冷清秋点了点头,冷清秋朝着天君行了一礼便飘然来到台下。 “天君的关门弟子果然不一般。” “是啊,就这么一招,这谢家少主就输了?” “我前几天还听说曜族大长老的儿子还想求娶圣女?” “就他?别的不说,就那秦帝虽然不靠谱,但是那也是实打实的帝王啊,没准都是帝王巅峰了。” “据说那小子跟他老子好像被人打得就剩半条命了。” “秦帝还是月皇的娘家二哥,惹不起,惹不起啊!” 剩下的几场比武对于天君几人来说都没什么可看的,倒是有两个人表现还是让人眼前一亮。 神隐村的小影与道门无极观的陶无极比试,虽然陶无极的道门功法克制鬼物,但小影毕竟不是一般的鬼物,两人斗了十几招被小影一掌拍下擂台。 不化山重眉一手血剑诀三剑击伤雪家少主雪白首。 值得一提的雪白首竟然是以魂练剑,用的是自己的神魂,但是就算如此也被重眉三剑击伤。 今日比了四场,太阳已经接近西山,晚霞在一片彼岸花的映衬下更显瑰丽。 天君宣布今日的比赛结束,明日还有三场:刀冢弟子段江河对战佛门弟子普度,白羽对战夜家弟子夜纾浅,白笙对战雨家少主雨疏。 秦暮云睁开双眼一道凌厉沧桑的剑气直冲苍穹,虽然手里没有握着长剑,但是身上的剑意将一旁的彼岸花海吹得不停摇动,此时的秦暮云感觉自己能一剑斩断九天,默默陪在秦暮云身旁的冷清秋一脸温柔,看着自己的男人身上的气势不断攀升,帝王中期,帝王巅峰,空中隐隐划过一道道紫色的闪电,秦暮云才收起自己的气势,他刚刚凭借这一剑已经摸到了神皇境的门槛,但是他自己也知道,不能在这一夜突破。 天君恢复了女儿身挽着夜相思的胳膊在月族的花园里散步,一轮明月悄悄挂上天空。 “只剩下三个人了,他会来吗?”夜相思有些担心地说道。 “来了很好,不来也无所谓,于我们也没什么损失,流风,北方的战事怎么样了?”舞绝温柔地问道。 “万俟君臣和完颜若离占了几座城池以后就没有什么动静了,不过也不用担心,东方青林和南宫赤影也不是易与之辈,再加上前几日羽儿将兰若也派过去了,还有白衣的亡魂鬼军,应该没什么问题。”夜相思想了想说道。 “东方青林,南宫赤影和兰若虽然都是半步圣君,但是咱们的九天还要上古之人来守护,内心当真是有些不痛快。”舞绝看着天空的明月内心有些凄然。 “决战不是还有我们么?”夜相思温柔地抱住舞绝说道。 “你说我们会赢吗?”舞绝趴在夜相思的怀里小声说道,此时的舞绝已经不是九天主宰而是一个在寻求安慰的普通女子。 “会赢的,你看看我们,你再看看我们这些后辈,难道还打不赢一群上古余孽吗?” “嗯。”舞绝轻轻地点了点头。 月落日升,宗门武试再次开启,因为晚间刀冢的家主找到月红尘说想将段江河与普度的比赛排到最后,因为段江河突然有所感悟,境界不稳。 月红尘跟天君商量了一下,便将白羽与夜纾浅的比试排在了第一个。 白羽一身雪白色的长衫,头上戴着金色的发冠,稚嫩的脸庞带着一股子英气,隐隐显出俊美的气韵,夜纾浅是夜轻云的重孙女,算是夜家后辈中天赋最好的人,得夜轻云亲自指导,一身功力隐隐攀上帝王境。 夜纾浅一身黑衣,眼神透露着一丝灵韵,二十岁的年纪,长得十分艳丽,因为修炼夜族功法的原因,浑身上下带着一抹神秘。 看到白羽上台,夜纾浅对着白羽行礼道:“晚辈夜纾浅拜见羽爷爷!” 刚刚还在微笑的白羽瞬间尴尬无比,自己才十四五的年纪竟然当众被人叫爷爷,饶是当了一段时间天月太子的白羽也有些手足无措,用手指蹭了蹭鼻子,白羽连忙说:“这个,这个,你叫我白羽就行。” “不行,您是相思祖宗的弟子,按辈分算您就是我的爷爷。” 看到夜纾浅如此年轻却如此固执,白羽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夜纾浅行完礼,摆开架势,身上的永夜诀快速运转,一双眉目牢牢地盯着白羽,她听自己的老祖说过,白羽的也修行永夜诀,没准已经到了大成的境界,此时她为了能取得先机只能率先出手。 手中黑气一冒,夜纾浅身化一道黑芒朝着白羽斩了过去,白羽温和一笑,看着如同最纯洁黑夜的一般的黑气,手指轻轻一点,一道透明的涟漪沿着空气朝着夜纾浅化成的黑芒蔓延而去,随后一声巨响,夜纾浅周身黑气尽散,随后手掌拍地,身子在空中灵巧转了个身朝着身后飘去,白羽只是笑看着夜纾浅也不攻击,等夜纾浅的身影站定,白羽右手一挥一道浑厚粘稠的黑暗如同暗夜中的海浪一般朝着夜纾浅流了过去。 夜纾浅看到白羽的招式,内心的大惊,这么身后的黑暗气息他只在自己两位老祖身上见过,永夜诀一共四层,修炼到第三层便是大成,而这第三层便是白羽所施展的黑色海浪,黑夜气息如同最为纯净的夜,在那一片夜色里,自己便是王,这一层叫做万载长夜。 夜纾浅不敢硬抗,只能将自己的一身功力运转到极致,感受着自己识海内那一道薄薄的屏障,夜纾浅一咬牙,用功力将那道屏障瞬间击碎。 “她在突破!”夜轻云突然站起身看向夜纾浅说道。 夜相思也看向擂台,此时的天边已经隐隐传出雷声,浓厚的乌云如同潮汐一般朝着擂台上空聚集。 “快去把她拉下来!”夜相思和夜轻云就要起身,天君连忙拉住两人说道:“她突破了万仙境迈入帝王境,如果现在你们上去,天道会视你们为帮助之人,她必死无疑。” “那怎么办。”夜轻云焦急地说道。 “羽儿不是还在么?”天君笑了笑。 白羽看着天空中厚厚的云层,一脸严肃:“战场突破,你的胆子当真是不小。” “羽儿,一定要护住她啊!”夜轻云朝着擂台上的白羽喊道。 “放心吧师伯!”白羽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后指尖一点,周身九道流光骤然出现,九柄羽剑如同一把钢伞挡在了夜纾浅的头顶,就在这时一道紫色的天雷如同一条恶龙朝着夜纾浅扑了下来。 第107章 邪剑出鞘 紫色天雷撞击在羽剑组成的铁伞之上,瞬时电流四射,就像是倒悬的天河被阻挡一般,细碎的电流四溅,擂台边缘的彼岸花海在电流中燃起熊熊大火。 白羽星辰一般的瞳孔看向天穹,此时的乌云再次酝酿出一道更加强横的紫雷天劫朝着下方的夜纾浅砸了下来。白羽手指一抬,九柄羽刃迎着天空的紫雷旋转而上,又是一道耀眼的紫芒闪过,雷电被羽剑斩成碎光,飘散在天地之间,而羽剑也失去了所有的光芒直直地插在地上围成一个圆圈将夜纾浅围在中间。 “羽爷爷,你快走!”夜纾浅知道白羽为自己挡下了两道雷劫,内心感动不已,此时眼睛里已经带起泪光。 白羽望向一脸焦急地夜纾浅温和一笑,脚尖轻点,飞身立在夜纾浅头顶,天空的乌云似乎被白羽惹怒了,帮人渡劫本就是违逆天道,如今竟然敢明目张胆地挑衅,天道是真的怒了,此时的乌云慢慢形成一道旋涡,一股超越帝王境的威压从天空传了下来。 乌云旋涡的中心一道堪比大树躯干粗细的闪电再次降下,而这次的闪电不再是紫色而是让人心悸的金色,金光闪闪,照得大地一阵颤抖。 “君上,曜皇!”夜轻云急得已经快说不出话了,看着天君与曜长天喊道。 “这是屠神天劫。”天君看着天空金色的雷电淡淡地说道,“九死一生。” 夜相思和月红尘正要起身便被天君拦了下来:“九死一生还有一丝生机,若是我们再上去一人,不要说夜纾浅就连羽儿也是必死无疑。” “难道我们就干看着!”月红尘喊道。 “只能干看着!”天君表情冰冷凝重地说道。 在几人说话间,金色的雷光瞬息而至,白羽的双眼在屠神天劫的照耀下已经变成的金黄色,毁天灭地的雷电撕碎了空间,一道道空间裂缝如同汇入江河的泥沙随着雷光砸向白羽。 白羽不慌不忙地伸出右手,细长白皙的手指带着一丝丝透明的气劲缓缓朝着天空蔓延而去,气劲所过之处,空间裂缝快速愈合,就像是时光倒流一般,空间碎片再次拼凑成一个完整的天地,在气劲的影响下,金色的雷电中被剥离出无数电流朝着天空倒流而去,就像是在一条湍急的河流中分出了无数细流。 等到雷光到达白羽头顶时,那道毁天灭地的威压如今已经消散大半,白羽一把抓住雷光,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将那道屠神天劫直接捏成碎片。 细碎的电流在白羽周身闪烁,衬托得白羽宛如一位天神! “羽儿他,他。。。”夜相思睁大双眼,张着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时光逆流。”白昼淡淡地说道。 “他竟然把时光逆流用在渡劫上?”夜轻云甩了甩因为紧张而发抖的手臂说道。 “屠神天劫虽然能够屠灭神明,但毕竟抹杀不了一位真正的天地至尊。”白昼眼睛中闪烁着流光说道。 白羽看着手心中一道焦黑的痕迹淡然一笑,随后手掌一握,一柄带着月色流光的透明长剑瞬间出现在手中,手执长剑的白羽身上的气势再次飙升,再次抬头看向苍穹,眼神已经宛如剑光般凌厉,一剑挥出,一道由月光组成的剑气刹那间斩断了天空中翻滚的乌云,一道清晰的剑痕横亘在天空之上,一抹金色的阳光顺着缝隙招摇在白羽的身上。 白羽长剑一甩,泛着月光的长剑化成流光消散在手中,随着白羽手中长剑的消散,天空的乌云也变成一片片碎雾,随着微风飘散在天际。 白羽轻轻地落在夜纾浅身前,脚尖一踩到擂台之上,围绕在夜纾浅四周的九柄羽剑再次焕发出耀眼的光芒飞到白羽身侧。 “可还好?”白羽温和的声音传到夜纾浅的耳边,就像是一阵和煦的春风。 “羽爷爷。。。”夜纾浅也如同场下的众人一般震惊地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 “徒手捏碎天劫,他竟然徒手捏碎了天劫!”观战之人中一个人高声惊呼道,此时的众人也被这个喊声拉回了现实。 天君,夜相思,夜轻云迅速冲到擂台上,夜相思一把拉过白羽,细细地查看他是否受伤,夜轻云也是扶起夜纾浅。 此时台下刀冢方向,一个黑衣年轻人身背一柄弯刀,慢慢松开了攥紧的双手,他身旁一个高大的身影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必气馁,尽力而为就好。” “这还怎么比?”台下的众人内心同时浮现出这个念头。 “这个白衣少年是谁?”一个人拉了拉旁边之人的衣服问道。 “天月太子,月皇之弟,夜相思的高徒,白羽。” “他徒手捏碎了屠神雷劫!” “我知道。” “他一剑斩天!” “我看到了!” “他。。。他。。。那把长剑是传说中的。。。” “月神!”一旁的男子激动地说道。 “纾浅谢羽爷爷救命之恩!”夜纾浅缓过神走到白羽身前跪下说道。 白羽淡然一笑扶起夜纾浅,轻轻点了点头。 夜相思表面平静内心此时已经乐翻了天,什么事情能比自己的弟子名震九天还要高兴,他自问除了与舞绝相认的时候就是现在最为开心,开心到很想拿起酒坛痛饮一番。 一旁的天君瞧了瞧白羽又看了看夜相思,传音给夜相思道:“你那宝贝徒弟别的不知道,你的神态表情倒是学了个十足。” “哈哈!”夜相思再也绷不住,笑出了声。 就是这一次渡劫让白羽的名声传遍了九天,不知过了多少年,九天还流传着一句话:人尊白羽,月神斩天。 夜纾浅虽然只和白羽过了一招,但是果断认输,她不知道的是,白羽那淡然的笑容,已经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间。 一场比试结束,白羽走下了擂台,擂台边缘不管是参赛者还是观看者纷纷为白羽让开了一条路,大多数人的脸上都是敬佩的表情,帮他人渡劫,这在九天基本就没发生过,而且他与渡劫之人都是毫发无存,还有少数人脸上带着嫉妒的神色,这少数人中就有最后一场比试中的佛门普度。 普度身穿一身火红色的华丽袈裟,身材挺拔,相貌也是十分英俊,但是眼神中一闪而逝的寒光破坏了他的形象。 等白羽走过他的身旁只是,普度身上泛起一道微不可查的绿芒,如同一根细细的银针一般刺入白羽的指尖。 白羽感觉手指一疼,恍惚了一下随后面带笑容地走回参赛者的区域,开始闭目打坐。 “宗门武试,九天高手如云,他是不要命了?”完颜若离站在一座残破的城墙上看着远方滚滚血气嗤笑一声说道。 “他想赌一把,毕竟若是得到那个东西,他就能回到巅峰。”万俟君臣换上了一身淡蓝色的长袍说道。 “赌赢了他便是妖王。”完颜若离一身红衣随风飞舞,绝美的容颜带着一丝狠厉,“若是输了,哼!” “输了也无妨。”万俟君臣摊开手掌,掌心一缕金色的火焰欢快地跳动着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擂台之上,一身白衣的白笙看着自己的对手内心有些紧张,虽然自己得遇明师,有一位还是九天之上最顶点的那几位之一,但是毕竟是自己第一次出手,就像是第一次独自面对风暴的小树,心里有些不安。 白笙的对手是雨家雨疏,一位半步帝王的少年,曾在东海以雨家绝学狂雨刀法斩杀了六只王级妖兽,此时的雨疏一身黑衣,目光中没有一丝感情,他是一位最纯粹的刀客,眼里只有身后的那柄刀。 白笙是代表月族出战,此时的擂台边缘站着负手而立的月红尘,一脸玩味笑容的白昼和一脸紧张身前的白衣。 台上的两人同时行了一礼,随后雨疏伸出右手缓缓向后握住了插在身后的刀,那是一柄泛着青气的长刀,刀身带着一丝湿润的气息,在雨疏握住刀柄之时,雨疏所在的三尺空间之内,突兀地飘起了细雨。 一边的白笙有些不知所措,眼神看向台下,一眼看到了自己的师父,随后内心的紧张慢慢消退,左手轻轻转动佛珠,一股祥和的气息将自己包围。 雨疏慢慢拔出长刀,周身的雨幕突然闪过一道雷光,他出刀了,刀快如闪电,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斩碎了前方的空间,斩开了地狱垂心木做得地板,最为纯粹的刀气夹带着江南烟雨的温润朝着白笙碾压过去。 白笙转动佛珠,一道金色的屏障凭空出现,屏障中一个金色的万字带着无尽的梵音一点点将宛如细雨的刀气净化。 一招过后,两人还是站在原地,似乎根本就没有动过,只有擂台中央的虚空黑洞在诉说着刚刚对拼的凶险。 一击不成,雨疏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白衣鬼王的传人,他从来都没想过仅凭一刀就能将其打败,哪怕她看起来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狂雨刀法虽然算不上绝学,但是修炼到极致还是有些威力的。”月红尘摸着下巴说道。 “嗯,也算是还行。”白昼还是笑着说道,而一旁的白衣显然是没有他俩的闲心,自己的宝贝徒弟还在擂台上而且是第一次羽刃对战。 “佛门慈悲,那我便一刀斩碎!”雨疏冷冷地说了一句,随后再次挥刀,而这一刀一出,天空突然黯淡了下来,大片大片的乌云开始聚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水汽,似乎都预示着一场狂风暴雨即将来袭。 白笙闭上双眼,左手的佛珠还在手里不停地转动,一道道金色的符文如同一件巨大的金色袈裟将白笙牢牢护在其中。 “笙儿一直防守,虽然一时没有颓势,但是也没有胜势啊。”白衣在一旁紧张地说着,白昼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这个活了三百多年的老祖,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紧张,跟当年荡平凡世的赤血亲王当真是判若两人。 话音刚落,擂台中传出了一阵阵指甲划过玻璃的摩擦声,细看之下,雨疏的刀气化成了一柄巨大的刀影劈在白笙周身的护罩之上,随后轰得一声巨响,整个擂台再次化为碎片,空气中的透明波动夹带着地狱垂心木的碎片如同海浪一般朝着四周激射而去。 地狱垂心木虽然是木材,但是坚逾金铁,要不然月族也不会用它来打造擂台,激射而出的地狱垂心木碎片在爆炸余波的加持下犹如万千飞箭朝着四周的人群射了过去。 月红尘手指一挥,一道月光拔地而起,瞬间将漫天的地狱垂心木碎片绞成碎渣。 台上的两人都是虚空而立,雨疏的身形依旧挺拔,只是白笙吐出一口浓重的鬼气,身形有些不稳。 月红尘拍了拍白衣的肩膀,帮他松开了因为紧张而握紧的双手:“这才刚开始,能不能把你的杀气收一收,再说就算是笙儿输了,咱们月族又不是输不起。” “谁说我输不起了。”白衣坐到椅子上微微叹了一口气,“我是紧张笙儿受伤。” 感受到白衣的关心,台上的白笙头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师父,自己师父的眼神里满满地关切,没有一丝责备:“师父是怕我受伤。” 就在这时雨疏的有一刀再次袭来,狂烈的刀芒倒影着漫天飞雨,倾泻而下,白笙来不及躲避,伸出右手的佛珠慌忙抵挡,铛的一声巨响宛若佛寺的撞钟之声传来,一道金色的气劲如海浪一般挡开了整片空间。 白笙被巨大刀气震飞出去,一口浓重的白色鬼气喷涌而出。 雨疏握紧长刀缓缓走向白笙,白笙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跪在虚空之中,看向缓步而来的雨疏,就像是一场暴雨迎头浇下。 透亮的刀尖指在白笙的眉间,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认输吧,我下一刀,你挡不住。” 白笙看向自己的左手,那串金色的佛珠应声而断,圆圆的佛珠滚落一地,在漫天大雨中显得如此黯淡。 白笙伸出右手轻轻捏住刀尖,缓缓站起身,刚刚上场时的惊慌失措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冰冷,不同于雨疏眼中只有刀的冰冷,白笙眼中的冰冷是泯灭众生的冰冷,是是众生如草芥的无情,在白笙的眼神注视下,雨疏没来由的产生了一丝恐惧,似乎是怕了白笙的眼神,雨疏将目光转移到别处。 场下的舍心喊了一声佛号:“唉,佛珠断,杀心起。” “你斩断了我的慈悲,那就做好迎接我杀意的准备。”冷冷的声音盖过了漫天大雨,盖过了无处不在的刀意,同时也动摇了雨疏必胜的信心,“我这一剑,你,挡不住!” 一个漆黑的剑匣凭空出现在白笙身前,剑匣出现的一瞬间无穷无尽的邪气奔涌而出,荡开了天空的乌云,搅碎了狂风暴雨。 白笙轻抚剑匣,啪得一声轻响,虽然声音不大,但是瞬间传遍了整个赛场,雨疏内心的恐惧再次加深,看着捏住自己剑尖的白笙就像是看到了一只厉鬼,打开了地狱的大门。 剑匣缓缓打开,没有天地异象,没有清脆剑鸣,只有宛如狂涛的邪气奔涌而出,剑匣内,一柄沧桑古朴的长剑安稳地躺在其中,说是长剑其实只是一柄二尺多长的残剑,剑身布满了找痕,每一个痕迹就像是一道不甘的执念划过天空,长剑没有剑尖,确切地说是还没有打造到剑尖的长度,这是一柄不完整的剑,但就是这一柄剑,就是这一柄剑身上的草书剑名,勾起了所有人的恐惧。 邪剑,碎云。 握紧剑柄,白笙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一掌推开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的雨疏,白笙举起长剑,无情的声音响彻大地:“杀神诀,血染天下!” 本在缓缓流淌的邪气瞬间狂暴,冰冷的杀意席卷天地,在雨疏眼中白笙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人的惨叫,是高高垒起的白骨,是飘着数以万计浮尸的血河。 一剑斩下,雨疏便被如海的杀气淹没。 一息之后,白笙归剑入匣,雨疏单膝跪地,而在他身前的是一地金属碎片,那是他的刀。随后雨疏喷出一口鲜血倒了下去。 代表雨疏的明珠轰然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