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入云怀》 第1章 我们,好聚好散吧,别再纠缠了。 五月的正午天气最热,阳光像是一张网一样撒得到处都是,大热的天,游乐园里的游客不减反增,每个设施的入口处都排着长长的队伍。 队伍头顶不远的高处,铺设了好几条管道,管道上扎了许多密密麻麻的小孔,清凉的水流过,孔里喷射出白白的水雾,倒是为这炎热的天气带来阵阵凉爽。 江月汐脱下厚重的玩偶服,寻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额头是被汗湿的刘海,脸色有些苍白和疲倦。 张芸芸递给她一瓶矿泉水,瞧着她鼻尖上沁出的汗珠,掏出纸巾递给她,“月汐,这天本来就热,玩偶服又重又闷,要不我和我爸爸说一声,把你调到前台吧。” 她爸爸前几个月刚升上采购部一组的组长,官虽然不大,但调换下工作地方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前台也不轻松,但好在不用在太阳底下暴晒。 江月汐擦了满脸的汗,动作有些重,脸颊都擦红了。 她本就长得漂亮,之前脸色苍白像是病美人,如今脸颊透着淡淡的粉,宛若雨中含苞待放的荷,别有一番风情。 江月汐将纸巾扔进垃圾桶,边拧矿泉水的瓶盖边说:“不用了,明天就是五一最后一天,熬过这两天,之后就能轻松点了。” 她嗓音清清淡淡的,细细一听还带了三分娇媚,倒不至于让人反感,反而像烟花三月扬州里的吴侬软语,让人舒服。 张芸芸见她小口小口的喝水,动作说不出的雅,要不是知晓她是孤儿,定还以为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呢。 她俩都是京大的学生,同级不同系,大一的时候萌之芽招假日工的时候,两人意外结识,又因着校友的关系,自是走得近些。 江月汐是萌之芽的吉祥物萌萌,张芸芸算个“关系户”,没做又累又脏的活,只是在入口处检票。 两人又闲话一阵,眼见休息时间快到了,便约着一会结束后一同返校。 五点多的时候,江月汐把玩偶服交给晚场接班人,拎着包到员工出口等了一会,便见到张芸芸和她爸爸一同出来。 江月汐喊了张爸爸一声,张爸爸笑呵呵地说道:“小江同学,正好我也下班了,我送你们回去。” 两人在这做兼职快两年了,有时候张爸爸下班得早,便会送她们,江月汐道了声谢,便和他们一起上车。 张爸爸的车里有个车载冰箱,里面放着几瓶水,上车后递给她们一人一瓶,“来,喝点水,今天都累坏了吧?” 江月汐应了一声,握着冰凉的瓶身,觉得身上的燥热稍稍缓解了一些。 张芸芸打开车载冰箱看了看,不满地抱怨,“爸爸,你怎么又没放冰淇淋呀?” 张爸爸揉了揉她头顶,笑着说:“好好好,下次爸爸一定记得。” “哼,你每次都这么说。” “那爸爸上个备忘录。” 说笑间,车已经驶出停车场,张芸芸又和江月汐聊一天的趣事,不过江月汐话没她多,一路上都基本是她在叽叽喳喳地说。 路上,江月汐手机响了一声,进来一条微信,她拿出来看了看,握着手机半天没动。 “月汐?月汐?” 江月汐讷讷地转过头看她,张芸芸瞬间看到她发白的脸,盈盈双眼带着破碎的光,像是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张芸芸瞟了她手机一眼,只依稀看到“纪云淮”三个字,她心下一顿,她和纪云淮之间谈恋爱谈得轰轰烈烈,全校哪有不知道的,可是这两人已经分手快两个月了,没成想,这三个字还是像魔咒一样,能困住她。 也是,纪云淮不论家世,单就样貌,也是万里挑一,京大近二十年来最帅的校草,又岂是泛泛之辈。 这样的前男友,任谁都会念念不忘。 “我没事。” 江月汐正要将手机放进包里,冷不丁又来一条信息。 信息是她舍友楚宁发来的。 【月月,纪云淮明天要出国做飞行员培训了,今晚吴不行他们要为他举行送行宴。】 【我觉得纪云淮还是喜欢你的,你要不要再争取一下?】 可——分手是他提的啊。 直到下车的时候,江月汐都没说话,张芸芸见她神色不好,也安静不少。 两人不住一个宿舍,分别的时候,张芸芸踟蹰良久,说道:“月汐,坚强点,一个男人罢了,你可是我们京大的校花,少一个纪云淮肯定还有张云淮王云州。” 江月汐微微笑了下,点点头,朝她摆了下手,“嗯,知道了,回去吧。” 张芸芸瞧着她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遇到纪云淮这样的人,以后估计所有的男人对她而言都成了将就吧。 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江月汐回到宿舍后,舍友都没在,她泡了桶方便面,慢悠悠地吃了几口便再也吃不下,心里一阵一阵的酸疼,灵魂像是被剥夺一样,浑浑噩噩的宛若在梦中。 她拿出手机,翻到纪云淮的微信,最后一条微信前面有个红色的感叹号,手指下滑,满屏幕都是她发出的无人回复的消息。 条条都是质问,哀求,像菟丝花一样,缠绕着他。 再往上便是他零星的几条回复,接着他的信息渐渐多了起来,也不再是冷冰冰的单音节字,像是浓墨滴入水中的倒放,越来越浓,越来越强...... 第一条信息,是一年多前的时候:【早上好,女朋友,起床了吗?替你带了早餐。】 那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天。 她还记得下楼的时候,他抬头看过来的第一眼,像是璀璨的星光,满眼都是她的身影。 可后来怎么就变了呢...... 江月汐把凉透的泡面扔进垃圾桶,洗完澡换了衣服,已经晚上九点了,舍友们还没回来,四人间的寝室应该不大,可她却突然觉得空寂和孤独。 这一刻也不知哪里来的思念,脑海里到处都是他的身影,甩也甩不掉,越想,那人越像一根刺一样深深扎进心里,疼的不得安宁。 她拿出手机,给楚宁发信息:【地址给我。】 楚宁回得很快:【确定吗?】 【嗯。】 随后,收到位置信息。 是离学校不远的一个ktv,叫夜色,江月汐以前跟着纪云淮去过几次。 江月汐打车到夜色的时候,楚宁已经在门口等她了,见她下车便迎了过来,“月月。” “嗯,走吧。” 楚宁没动,扯着她的手欲言又止。 江月汐见她神色,沉默片刻,轻声问:“肖艳浓也在?” “嗯。” 江月汐咽下苦涩,拍拍她的手,“没事,走吧。” 楚宁没再说什么,本来让她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死心,有些事,总归是要亲眼看到的。 两人走到门口,楚宁搀着她的手紧了紧,江月汐深吸一口气,随着她推门而入。 包厢里,闹闹哄哄的十多个人,五颜六色的灯光交错辉映,昏昏暗暗一片,可她还是第一眼便看到沙发上坐着的那人,如众星捧月一般,难掩一身风采。 纪云淮已经在家里的公司入职,身形打扮与和其他人不同,简简单单的白衬衫黑西裤,透着一股矜贵和从容,深邃的眼,高挺的鼻,像是得到造物主额外的偏爱,在他脸上显得俊逸不凡,扬起的唇角挂着一丝痞笑,又平添一丝少年的孤傲气息。 他手中端了半杯红酒,偏头正和坐在身边的肖艳浓低声说话,听到声音不经意看过来,见到是她,脸色一怔,敛了笑意,将手中的酒杯放在茶几上。 “你怎么来了?” 楚宁将江月汐带到一侧沙发坐下,本来热闹的包厢,在他们进来那一刻戛然而止,点歌台的一人起身倒了杯酒送过来,“云淮,月汐是我喊过来的,怎么说相识一场,也来送送你。” 说话的是吴行,纪云淮舍友,最近在追楚宁,纪云淮的事就是他告诉楚宁的。 其他人也附和几声,没一会,包厢里再次热闹起来。 江月汐端着酒杯,微微抿了一口,看着纪云淮和肖艳浓也不说话,心里泛起疼,眼眶温热,她以为会哭,等了半天,却没流下一滴泪。 纪云淮也看了她一阵,她喝了几口酒后,脸颊微微红润,这酒后劲大,她喝完一杯,伸手去拿醒酒器时,他忍不住按下,叹口气说道:“月汐,你别这样。” 江月汐抬起头,水雾似的眼眸带着挣扎和痛楚看过来,“是什么时候决定出国的?” 纪云淮一愣,手指下意识一松,江月汐顺利拿过醒酒器,给自己倒了一杯。 “一直都有这个计划。” “所以,其实我一直在你的计划外,哪怕我们谈了一年多,你也从来没提过。” 纪云淮没说话,身子微微靠在沙发背上,抽出一支烟,没点,在手中把玩起来,眼睛却直直盯着她,看她小口小口地喝。 恰好服务员进门,把一盘果盘摆到桌上,肖艳浓叉起一块芒果,送到纪云淮面前,“云淮,刚才不是说要吃芒果嘛,喏,吃吧。” 纪云淮转头瞥了她一眼,肖艳浓抬手又往他嘴边送了送,“怎么了?等我们出国了,可就吃不到这么正宗的桂七芒果了。” 江月汐脸色一白,原来要出国的不是他,而是他们…… 纪云淮顿了下,随即轻声一笑,身子前倾,张嘴将面前的芒果吞下。 楚宁看着早就来了气,冷哼一声,低声骂道:“渣男贱女!” 随即也叉了一块芒果举到江月汐唇边,“来,宝贝,咱们尝尝这个桂七怎么样,好吃咱就吃,不好吃咱就吐了,天下芒果多得是,又不是只有桂七。” 江月汐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纪云淮急急说道:“放下,她芒果过敏。” 楚宁一听,急忙将那块芒果甩进垃圾桶,“还好还好,宝贝,有没有碰到?” “没有。” 楚宁:“那就好,你不要就扔垃圾桶,总归有人会去捡的。” 指桑骂槐的话谁都听得出,肖艳浓脸都气青了,起身指着楚宁就骂:“说谁呢你,分手后死缠烂打的人更贱!” 楚宁拿起桌上的酒杯就砸过去,嗓门比她还大,“这年头当小三还有理了,敢做不敢当吗?” 包厢一下子静下来,只有屏幕里的背景音乐还在咿咿呀呀唱着,有人见状,急忙按下暂停,招呼着众人离开。 楚宁卷着袖子上前,江月汐急忙拉住,“阿宁,别这样。” 吴行快步走来,扯着楚宁往门口走,“走走走,你陪我去看看刚才点的宵夜怎么还没送到。” 楚宁自是不依,扯着吴行的手想出去干架,吴行半抱着把人带出包厢。 “他两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行不行?” 楚宁挣扎不开,捶了他好几下,“月月那是会和人吵架的性子吗?姓肖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月月肯定干不过她,你让我进去。” 吴行拦着她的腰往前带,“你消腾点吧,月汐一看就不是来干架的,再说了,不咬人的狗才是最凶——嗷!” 话还没说完,腰间就被人使劲拧住了,楚宁嫌他说话难听,还拧着转了一圈,“你他妈说谁是狗?” 吴行倒吸一口凉气,抬手抽自己一嘴巴,“我,我是狗,我是狗。” “那你叫几声!” “这,不太好吧!” “叫不叫!” “汪,汪汪汪!” ……楚宁也真是无语了,这男人想不到竟然是个软骨头。 包厢里,纪云淮安抚了肖艳浓几句。 “月汐,不管你信不信,我们分手和第三人真没关系。” 江月汐把红酒杯捧在手里,低着头看着杯中晃晃荡荡的酒,“真的是因为我太黏人了,让你没有空间了吗?” 她的声音很轻,不仔细听,难以听清,但纪云淮听到了。 他走过来,蹲在她面前,将她手里的酒放到桌上,沉默一会,才说道:“月汐,你很好,我希望分手后,你也别否定自己,只是我们,真的不合适。” 江月汐看着他,他眼里的认真像有实质一样,笼在她身上。 她微微侧身,看向他身后的肖艳浓,淡淡地问:“那么她呢,就是适合适你的那个人?” 纪云淮没说话。 江月汐笑了笑,“现在,你们在一起了吗?” 纪云淮过了一会,才嗯了一下。 “月汐,”他顿了顿,喉结滚动,把剩下的话一个一个地吐出,“我们,好聚好散吧,别再纠缠了。” 第2章 纪狗和他的东西只配待在垃圾桶。 “好。” 江月汐把他推开,醒酒器里已经没了酒,她重开了一瓶,将酒全部倒进醒酒器里,艳红的液体盛了大半瓶。 她提起来,递给肖艳浓,“既然如此,那就祝两位鹏程千里扶摇直上。” 肖艳浓没接,看向纪云淮。 纪云淮皱起眉,伸手去接,江月汐躲开,“月汐——” “喝了它,我再也不纠缠,从此以后,所有过往烟散云消,恩怨两清。” “还有,两位可要牢牢锁在一起,永不分离啊。” 肖艳浓听到这话,眼中带了兴奋,可看到纪云淮的手指搭在江月汐手腕上,又涌出不悦,喝下它,纪云淮是不是就会欠自己了? 她被刚刚的念头惊了一下,越想越觉得可行,这么多酒喝下去,肯定伤身,纪云淮肯定会愧疚。 “不敢吗?” 肖艳浓回过神,抬手将酒接过来,故作委屈地说道:“云淮,要是月汐能说到做到,我喝它,也是值得的。” 纪云淮急忙上前将酒抢过来,口气带着不悦,“你跟着胡闹什么,这是我和她的事。” “可是月汐她——” “月汐,别牵扯她。” 江月汐嗤笑一声,看着他说,“可你喝不算。” 纪云淮动作一顿,肖艳浓趁机把酒抢了过去,“云淮,我没事,我可以的。” “放下!” 纪云淮沉着语气呵斥一声,肖艳浓抱着不放,江月汐像个局外人一样,冷眼看着这出闹剧。 看了一会,忽然觉得没多大意思。 她上前几步,伸手把肖艳浓推到沙发上,趁她愣神之际,把醒酒器抓过来,“算了,既然你们都舍不得彼此,这散伙酒还是我喝吧。” 说着拎着酒就往嘴里倒。 纪云淮来了气,眼中带着戾气,抬手就把酒瓶挥出去。 “碰——”的一声,玻璃瓶砸在墙上应声而碎,鲜红的液体顺着墙壁流下,将地板染红一大片,像血一样。 “江月汐,你能不能自爱一点!”纪云淮吼道,这样的江月汐是他不熟悉的,带着冰凉的傲和孤注一掷的决心,他有点慌,他看不到曾经她身上那股蓬勃的生机和璨如夏花的模样。 江月汐什么话都没说,就那么看着他,看了半晌,直到眼里的光渐渐熄灭,她也说不清心里涌出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到底是什么,好像有愤慨,有伤心,有自嘲,有绝望…… 随后,她弯腰拎起一旁的包,没再有一丝的留恋转身走出包厢。 纪云淮突然明白了,她今晚过来,其实并不是来求和的,而是来斩断自己那最后一丝的念想。 她比他想象的还要决绝,这次转身,也许就是他们最后的结局,往后余生,纵使山水相逢,也难平心中意。 他心中一痛,忍不住追了出去,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影在走廊里越行越远,最终消失在转角处。 可他还是止步不前,不是不爱,可能是爱的还不够深,要不然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放手了呢? 江月汐走到楼下的时候,便看到楚宁和吴行抱在一起。 也不知吴行说了什么,楚宁像只鸟儿一样,在他怀里扑腾。 吴行身材高大,长得周正,剑眉星目,寸头,浑身带着一股流里流气的气息。 江月汐不知道要不要喊楚宁一声,正想着的时候,楚宁便看到她。 “月月!” “嗯,”江月汐应了,接着说道,“我要回去了,你走不走?” “要回的要回的。”楚宁挣开,对着吴行的小腿踹了一脚,“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吴行嘶了一声,都气笑了,见人要跑,又从后面将人逮住,“把我微信加回来,听到没?” 楚宁反手甩他一巴掌,不重,轻轻的像挠,“滚吧你!” 等看到江月汐和楚宁打到车,才慢悠悠的回包厢。 包厢里,其他人都走了,只有纪云淮像个大少爷一样,哦,本来也就是大少爷,敞着两条大长腿,身子斜躺在沙发里,闭着眼看不清情绪。 吴行看了看,不远处散落着碎裂的玻璃瓶,墙面和地板都是红色的痕迹,像是案发现场一样。 他没看到肖艳浓,便问道:“肖艳浓是被林妹妹灭口了么?” 林妹妹是他给江月汐取的外号,看着柔柔弱弱的一小只,温得像水,脸上总是带着盈盈笑意,说话也是淡淡的,往那一站,与生俱来的高贵优雅,让人都收敛起脾气,不敢高声语。 纪云淮动了动,直起身子从桌上拿起烟盒,一看,里面都空了,他把烟盒揉成团,扔进垃圾桶,偏头朝吴行说道:“弄包烟去。” 吴行笑了笑,打趣他,“是弄烟去?还是弄烟来?去的话我走了就不回来了,这可是行话。” 纪云淮斜睨一眼。 得,明白了。 吴行按下包厢里的服务铃,一个穿着马甲的服务员进来,他吩咐几声,服务员几分钟后便送来两包烟。 纪云淮烟瘾不大,和江月汐在一起后更是抽的少,现在接连抽了三支,感觉嗓子有点儿辣,便停下。 “既然放不下,为什么要分开?”吴行问。 纪云淮心烦,是啊,为什么要分开,他现在都有点说不清到底是为什么。 是因为最忙的时候还要和她报备行程? 还是因为面对公司里乱七八糟破事的时候,还得变着法哄她开心? 亦或是因为每天只能挤出四小时睡眠时间时还要接她上下班? 他那段时间真的很累,他爸前段时间生了大病,让他仓促接手公司事务,他一天24小时恨不得掰成48小时来用。 学业,家庭,公司,一堆堆事一下子砸在他身上,也就在那时,产生了疲倦感,觉得这恋爱反而成了累赘。 所以,就提了分手。 吴行显然是知道他情况的,可这些又怪不到江月汐头上。 “云淮,你有和她说过你的情况吗?” “没说过。” 吴行叹口气,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嘴巴除了用来吃饭,还可以用来讲话的。你不说,她怎么知道?在她看来,你就是突然对她冷淡了,肖艳浓那段时间又老往你身边凑,是个女人都会闹的好吧,要是不闹,才真是悲哀。” “纪大少爷,现在去,还来得及。” “去哪?” “解释,把人追回来啊。” 纪云淮沉默不语,吴行没再多说,感情这种事,自己堪不破,别人说得天花乱坠也是白搭。 他开了一瓶酒,自斟自饮,等喝了大半瓶,见纪云淮还坐着不动,便掏出手机打电话,谁知道还躺人黑名单里呢。 他又打了她宿舍的电话,正好是楚宁接的,“喂。” “宝贝,想我了吗?” 楚宁气得直骂,“我想你妈!” 吴行笑了,“你太不矜持了,想我就行了,还想我妈?” 楚宁咔的一声把电话挂了,吴行收起手机起身,“行了,人已经安全回去了,以后你别后悔就行,我回宿舍,你回哪?” 纪云淮也跟着起身,和他一起往外走,“回家,周信在下面等我。” 夜色大门外,停了一辆库里南,周信站在车旁抽烟,见他们出来,急忙将烟头摁灭,拉开后车门。 纪云淮坐上去,回头看了下吴行,问要不要送他。 吴行摆摆手,下楼时他已经给人打过电话了,有人接。 纪云淮点点头,周信开着车离开。 吴行看着车尾灯消失不见,叹口气,心里却想着,纪云淮总有一天会后悔。 楚宁挂了电话,又骂了吴行几声才解气。 他们宿舍住了四人,余娇和阮安梦五一假期回了老家,现在宿舍里便只有江月汐和她。 江月汐蹲在地上,把纪云淮送她的东西全部整理出来,大大小小放满了整整两大盒纸箱。 楚宁问:“月月,是要给他送回去吗?” 江月汐摇头,把第一个箱子封好,楚宁过去搭了把手。 “我总觉得,分手后把东西送回去的做法过于矫情了,他连感情都不要了,东西送回去也是进回收站,何必再跑那一趟,反而还落下一些闲话。” 楚宁觉得挺有道理,真不爱了,肯定是人嫌狗厌的地步,哪还会上赶着恶心人呢,扔了更好。 江月汐神色平静,有条不紊地整理东西,楚宁看了她一会,实在是拿不准她现在是压抑悲伤还是故作无所谓,想问,又觉得不太合适。 等她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便看到江月汐手里捏着一封淡蓝色的信笺,脚边还摆了一小沓五颜六色的信封。 楚宁知道,那是纪云淮写给她的情书。 她们大一入校的时候,纪云淮已经大三,他对江月汐一见钟情,追了近三个月,一共写了四十八封情书,所有的情书都是一个颜色一封,没有重复的。 最后一封情书里有一句话【但愿明月入云怀。】 江月汐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突然生了一股悸动。 从小到大,喜欢她的人不少,但没几个敢表白的,纪云淮的热情让她措手不及,她躲了好多次,前面十几封情书她连信封都没拆,后来便慢慢软了态度,直至看到这句话,突然想,谈恋爱应该也是很美妙的一件事。 楚宁帮着江月汐把箱子送到垃圾桶,箱子有点大,放不下去,便摆在一旁。 楚宁看着箱子还觉得有点可惜,纪云淮送的东西虽不是什么价值连城,但每一样也都是精美异常,花了不少心血。 “阿宁,走吧?”江月汐喊她。 “唉,来了。”楚宁收起手机,急忙跟过去。 吴行回宿舍洗完澡出来,刚躺下没多久,迷迷糊糊的时候便听到手机响了几声,他拿起来一看,是别人发来的一张截图。 截图是楚宁的朋友圈,楚宁把他拉黑了,但他有卧底啊。 内容是一张图片一句话,图片没什么异常,两个纸箱孤零零的放在垃圾桶边上,也不知里面有啥。 文字信息倒不太友好:【纪狗和他的东西只配待在垃圾桶。】 吴行笑了一声,把照片保存下来放大几倍看了好几眼,本来想转给纪云淮,但一想还是算了。 他睁着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还是认命地起床穿衣,打开门走了出去。 第二天,纪云淮准备出发去机场的时候,接到肖艳浓的电话。 “云淮, 你出门了吗?” 周信打开门,纪云淮弯腰钻进去,“嗯,马上了,怎么?” “我也要出门了,但是家里的司机现在还没来,你可以来接我一趟吗?” 纪云淮没说话,肖艳浓心里有点忐忑,“喂,云淮,你在听吗?” 周信坐在驾驶室里,发动车子,抬头看了下后视镜,纪云淮皱着眉没反应,也不知在想什么。 “我记得你的航班是中午12点,现在8点,不早吗?” “差不多啦,我东西多还要办托运,还是得早点去。” 纪云淮挪了下身子,把手机换到另一边,抬手捏了捏鼻梁,他昨晚没睡好,一闭眼就想起江月汐离开前的眼神,精神不太好,懒得分神搭理这些。 “你再等等吧,9点司机不来你再打电话,我找人去接你。” “云淮——” “我们不是一个目的地和航班,接来接去麻烦。” 纪云淮拒绝地干净利落,肖艳浓也不好舔着脸上前,两家是世交,有一番情谊在。 两人没说几句,纪云淮便挂了电话,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心里却隐隐生出不舍来。 她问是不是从来没把她放到计划里,其实是放过的啊...... 肖艳浓到vip候机厅的时候,没找到纪云淮,又急忙给他打电话。 “云淮,你没到吗?我怎么没看到你?” “我在大厅。” “你怎么在那里?” 纪云淮挂了电话,坐在机场入口不远处,握着手机盯着外边看。 周信办理好值机,将登机牌递给他,“少爷,可以进去了。” “嗯。”纪云淮接过来,没动,一会把手机摁亮看一眼,一会又查一下话费。 周信见他像是在等人,识趣地没问。 纪云淮在大厅里坐了好久,眼见登记时间快到了,才不得不起身过安检。 过完安检,还回头朝入口处看了几眼,呵!也不知在期待什么。 第3章 你说你,这么放不下,当初作什么? 江月汐穿着玩偶服和一群小朋友拍照,今天是五一最后一天,人流比之前少了不少,她得以喘口气。 她把头套摘下来放在一旁,仰头喝水的时候,便看到湛蓝的天空一架飞机划过,十几秒的时间便了无痕迹。 天空忘记飞机不过一瞬,不知道要忘记一个人,又需要多久? 此时,手机恰好响起,她笨拙地掏出来看了一眼,便笑着接起来。 “哥。” “嗯,”手机那头传来一道温润的男声,“在哪?” “游乐园。” “最近怎么样?” 江月汐看了下时间,中午12点,“挺好的,你那边都快凌晨了,怎么还不睡?” 那边的人低低笑了一声,说道,“一会还有个会。” 江月汐哦了一声,替他鸣不平,“哥,你别那么辛苦,那些事多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再不济,还有二哥三哥啊。” “你二哥三哥除了你和爷爷,谁还能指使得了?再说你二哥,全国各地的飞,见他一面还得看档期。” 江月汐想起那两个哥哥,也是头疼,“要不我和他们说说?” “算了,我怕他们帮倒忙,给你打电话是想问问,今年暑假回来吗?” 江月汐想了想,去年暑假因谈了恋爱找了借口没回家,家里人已经有怨言,今年想来应该没什么事了,再不回去有点说不过去。 “应该能回的。” “应该?”对方显然对她的答案不太满意,“爷爷说了,不回来的话让我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景色让你这么流连忘返。” 江月汐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她一时没回话,听筒那边的人也跟着沉默。 过了片刻,才传来哥哥听着温和但暗含着怒意的声音,“小七,你是我们娇生惯养的宝贝,可不是让别人作践的。” 江月汐眼眶一热,任她表现的多坚强,但在自家人面前还是泄了那一丝的软弱,她咬着唇内的软肉,将泪意逼回,“知道了,哥哥,爷爷他——” “消息我拦下了,除了我,家里没人知道,要不然,你二哥和三哥早就提着刀杀过去了。” 江月汐一听,噗嗤一声笑了,那头的人听到她笑,也松了口气,“好了,差不多了,暑假回来再说吧。” “嗯,好。” “记住,受了委屈就打回去,打死都没事,哥哥们给你善后。” 江月汐无奈极了,“哥哥啊,杀人是要偿命的。” 那边也轻声笑道:“没事,你二哥会愿意偿的。” 江月汐挂了电话,再抬头看天空的时候,顿觉心头轻松不少。 天蓝,山清,水秀,还有那么多爱她在意她的朋友和家人,一段失败的恋爱,又算什么呢? 五一假期终于结束,江月汐又投入到学习中,大二的课程不紧,她之前本来辅修了好几门课程,可前段时间和纪云淮分手,她无心学业,耽搁不少,现在突然捡起来才发现有点吃力。 你看,谈什么恋爱,完全影响了她的进步,太耽误事了。 某日下课后,江月汐有事耽误了,就让楚宁和 余娇阮安梦先去食堂占位。 等她到的时候,突然发现食堂里闹哄哄的,大老远就听到楚宁在骂人。 “你算个什么东西,追纪云淮那么久,他还不是没看你一眼。” 江月汐急忙跑过去,余娇看到她,急忙把她拉到一旁解释。 楚宁几人刚进食堂的时候,和冯妮撞在一起,楚宁也及时道了歉,冯妮也没撞伤,两人就是擦到肩膀而已,楚宁道歉也挺诚恳的,不大的事情,一般人也就过了。 但冯妮不是一般人,是纪云淮的同系学妹,追了纪云淮两年,后来纪云淮和江月汐好上了,尤其是纪云淮先追的人,她便对江月汐记恨起来。 但江月汐有纪云淮罩着,动不了,便把心思用在她几位舍友身上,时不时找点茬什么的。 冯妮不屑地看着楚宁,嘲笑着说道:“那你又是什么东西,不过江月汐身边的狗。” “你他妈再说一遍!” “说几百遍也一样,哼,都被人玩过了,还装什么冰清玉洁。” “妈的,老子撕烂你的嘴!” 楚宁撸起袖子就要冲过去,阮安梦抱着她的腰拦住,“阿宁,别冲动!” 江月汐挡在她面前,“阿宁,冷静点,她故意激你,看不出来吗?” 余娇也在一边劝。 几人把楚宁安抚下来,江月汐松口气,转身瞥了冯妮一眼,那眼神极冷,带着嘲讽和轻蔑。 冯妮最看不惯她这自命清高的样子,当下便讥讽道:“江月汐,纪云淮走了,你还装什么装,还有谁能帮你撑腰,我告诉你,以后见到我,绕着道走。” 江月汐不慌不忙地朝她走近几步,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她平日里本就自带一股与生俱来的孤傲,如今气场全开,孤傲中夹杂着俯视和不屑,像是看着跳梁小丑一样。 冯妮接触到她的目光,也不知怎的,心里颤了一下,眼神虚虚的不敢对视。 “只有想着攀男人的人,才会把女性贬低到需要男人来撑腰,怎么,冯学姐能进京大,难道靠的也是男人?” “你,你胡说什么?” “呵,”江月汐冷笑一声,语气依旧是淡然如水,“冯学姐今日闹这么一出,又不知是仗着哪位男人来撑腰?” “啊,抱歉,说错话了,学姐怎么会有人撑腰呢,毕竟追了人两年,人都没多看一眼,还嫌恶心呢。” “噗嗤——” 江月汐话音刚落,四周便发出一阵嘲笑,她当年追人,给人做了好几次早餐,纪云淮婉拒好几次,但耐不住人持之以恒啊,有一次故意把纪云淮的早餐替换成她做的,纪云淮忍无可忍,当着她的面把早餐扔垃圾桶,还说她恶心得很。 这件事便成了冯妮的黑历史。 果然,冯妮脸色瞬间气得通红,她指着江月汐就要骂,“你,你——”可想了半天,也不知要怎么骂,最后只得吐出两个字,“贱人!” 江月汐也不生气,“别生气啊,你看看,相由心生,气坏了,多少张前男友面膜也补不回一副车祸现场的脸啊。” “江月汐!” 楚宁几人憋了半天,都想为江月汐拍掌叫好, 这丫头骂人不带脏字,真特么带劲儿! 江月汐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见冯妮已经没了战斗力,也懒得再搭理,便转身朝楚宁几人走去,“走吧,吃饭去。” “好嘞,月月小心——” 江月汐一愣,只看到对面几人瞪大的双眼,随即后背传来一股重力,还来不及反应,身子便重重的倒向一旁。 这里本就是食堂,四周都是不锈钢做的桌椅板凳,江月汐好巧不巧,正好摔过去,头磕到桌角,直把她磕得眼冒金星。 这还没完,她摔倒的力量极大,大半重量都压在桌上一侧,桌子受力不均,一下子倒下来,不锈钢桌面瞬间压在她身上。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中,谁都没来得及拉住她,江月汐只觉眼前一花,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吴行听到消息的时候,江月汐已经被送到医院了,他赶过去的时候,人还没醒。 他站在楼梯间抽了一支烟,拿出手机也不管那边是几点,把电话拨过去。 响了几声才有人接,那头的声音带着困倦和低哑,“怎么?” 吴行问,“睡了?” “废话,有事说事。” “哦,江月汐出了点事。” “她怎么了?”纪云淮声音焦急,睡意一下子就驱散了。 吴行笑了一下,把事情简短和他复述一遍,然后说:“冯妮现在在派出所,但是你也知道,她家里有点小钱,顶多明天就出来了。” 纪云淮沉默片刻,说:“让她出。” “嗯?” “不出来顶多就是赔点钱的事,出来可就不一定了,你别管了。” “行。”吴行瞬间明白了。 他到病房门口看了一眼,屋里没其他人,江月汐安静地躺在床上,白色的被子掩着一张苍白的小脸。 吴行给纪云淮拍了张照片发过去,又到门口等了一会,楚宁没来,他没再等。 到医院门口的时候,纪云淮回了信息,是个航班号,从m国到京市,时间是最早的那一趟。 【记得来接我。】 【知道了大少爷。】吴行回他,他没让周信接,想来肯定是要偷偷回来的。 纪云淮出机场的时候,已经快晚上8点了, 他上身穿了一件灰色的t恤,下身是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白色的板鞋,左肩挂了个双肩包,身高腿长,在一众路人中显得是鹤立鸡群,吴行一眼便看到他了。 纪云淮很久没穿得这么随性,他穿西装时透着一股子的矜贵,如今这一身清新自然,带着青春的朝气。 他的头发有点乱,几绺发丝垂在额前,深邃的眼眸带着三分漫不经心,整个人透着淡淡的痞。 吴行对着这张脸看了四年,但每次见还是感叹造物主的不公,长得帅也就罢了,还有那么好的家世,学习也好,除了抛弃前女友这点不道德以外,真是哪都挑不出错处。 “先去吃点东西?”两人上了车,吴行将车驶出停车场问。 纪云淮抬手看了腕表,刚过8点,天还没黑透,“嗯。” “她怎么样了?” 吴行来的时候,已经打听过了,便说道:“人已经醒了,轻微脑震荡,身上有几处擦伤,没伤到骨头,问题不大。” 纪云淮没说话,吴行看了他一眼,又接着说:“你说你,这么放不下,当初作什么?” 纪云淮没回,拿着手机打字,也不知发给谁。 两人随便寻了地方胡乱对付几口,纪云淮中途接了个电话,随后发给他一个位置,“去这里。” 吴行把车开过去,是条昏暗的巷子。 纪云淮推开车门下车,吴行跟了过去,“怎么弄?” 纪云淮没让他去,“你在这等我。” 吴行愣了一下,随后从后备箱拎出一根棒球棍递给他,“行,悠着点,别弄出人命。” 纪云淮接过来,掂了几下,转身朝巷子里走去,“知道。” 吴行靠在车前刚点一支烟,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鬼哭狼嚎。 冯妮是女人,揍她有点说不过去,不过她倒是有个哥哥,这哥哥也不是个好人,不学无术,仗着家里有两钱,到处欺负人收保护费,手段卑贱行径恶劣。 吴行单听那嚎叫,都觉得疼得很,纪云淮表面端着一副贵公子做派,其实内心黑得很。 刚入校的时候,有些人看不惯他,那时大伙还不知道他的底细,明里暗里故意使绊子,纪云淮也像今天一样,拎了棒球棍,一人挑了十来人,把人打得哭爹喊娘。 后来他才知道,像纪云淮这样的出身,从小就要学防身术的。 正想着的时候,叫声停了,纪云淮从巷子里走出来,眉眼间的轻狂和狠戾还没散,昏暗的灯光笼在身上,像是从暗夜走来的王。 吴行左右看了看,问他,“我的棒球棍呢?” “断了。” 吴行叹口气,“大少爷,好几百块钱呢。”那棍子他用了好几年,用得顺手,当然,说顺手并不是指打棒球。 纪云淮笑了一声,“赔你。” 吴行递给他一支烟,纪云淮抽了几口,低头发现衣服上溅了好几处血迹,他双手交叉,拎着衣摆就把t恤脱了,团成一团,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 吴行眉头一跳,这衣服好像不便宜吧,资本家可真是不知油盐贵啊。 转身的时候,便听到吴行吹了个口哨。 纪云淮是标准的衣架子,穿衣显瘦脱衣有料,身形紧致结实,还练出了八块腹肌,比吴行还多两块。 纪云淮从带来的双肩包里掏出一件衣服穿上,“走。” “接下来去哪?” “找冯妮。”冯家当晚就把人保释出来了。 冷不丁听到这话,吴行没控制好,右脚一重,轰隆一声,车辆快速蹿出去。 “嘶——”纪云淮差点撞上前排座椅。 “还要弄啥咧?” 第4章 再不知收敛,冯家就滚出京市吧。 纪云淮没好气地说:“我就去和她说几句话。” 吴行:“我还以为你还要去揍她呢。” “没必要。” 纪云淮把冯妮喊出来,吴行远远地看着,也不知说了什么,冯妮大哭起来,想去扯纪云淮袖子,纪云淮抬手躲开。 不管对面的人哭成什么样,冷声说道:“总之,一天内,我要看到结果。” 冯妮眼见这事已经没了转圜的余地,怒从中来,看着纪云淮背影喊道:“纪云淮,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有什么错,要错就错在我不该爱上你!” “我诅咒你这辈子没人爱,你爱的人视你如草芥!” 纪云淮脚步稍微顿了顿,侧头说了一句话,声音冰凉带着寒气,“再不知收敛,冯家就滚出京市吧。” 纪家是京市的百年旺族,家大业大,产业以航空业为主,世衍航空辐射大大小小十多个国家,基本承包国内三分之一的航空业务,每年上缴的税费都是近千亿,这样的身家背景,都不知甩冯家几个银河系。 而纪云淮作为世衍航空的太子爷,想搞他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容易。 吴行看着又哭又叫的女人,啧啧两声问他:“你怎么恐吓人家了?把人吓成那样。” 纪云淮边上车边掏手机查机票,“又不是黑社会,我只是和她讲道理。” 吴行不信,纪家的确不是黑社会,可不止有钱还有权,跺跺脚京市都要抖一抖,有时候比黑社会还恐怖。 纪云淮订好机票,让他送机。 “怎么,不去看看她?” 沉默片刻,才听到那人说:“不去了,她不会想见我。” “不想复合?” “……现在不合适,复合了我们也走不长久。”纪云淮轻声说道,他没有信心能分出那么多的精力给她,就像这次的事,没能第一时间陪在她身边,请假回来也是艰难,时间和距离都会蹉跎他们之间的感情,倒不如趁早放手,保留心底那最初的念想。 纪云淮是理智的,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哪怕两人现在走下去,现实也会把曾经的热情浇灭,两人没在对的时间相遇,空有一腔热情,并不能战胜压力和责任。 吴行不懂,他只知道互相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分开就是,喜欢又把人推开,这又矫情个毛线,搞不懂这些有钱人的世界。 惯的他! “那你不怕她跟人跑了?” 纪云淮低眉不语,吴行也没再说。 到了机场时间还早,两人在车里抽着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七月前毕业生离校了,你有什么打算?” 吴行家庭条件一般,不打算读研,也没去哪实习,浑浑噩噩的没个规划,也不知有什么打算。 “夜色要兑出去了,你知道吗?”吴行问。 “听说过。” 夜色是家老式的ktv,在大学城附近,本来应该人流密集,但老板不善经营,去的人是一天比一天少,都快经营不下去了。 “我打算兑下来?” 纪云淮斜睨他一眼,“你有那么多钱?” 吴行点点头,把抽完的烟摁灭放进车里的烟灰缸,他烟瘾大,车里随时备着这些东西。 “我打算把老家的房子卖了,还约了四个人合伙,目前还在谈合伙的事。” “签合同了吗?” “还没。” 纪云淮想了一会,转身对着他,认真地说:“这样,别指望他们了,五人合伙,你也只占小头利润,来和我合作。” 吴行刚要说话,纪云淮制止了,“先听听我的条件,不管你卖不卖房,夜色的产权我来买,然后租给你,一年二十万租金,可后付,我给你五年的时间,按市价买回去。” “你图什么?” 纪云淮说:“那里有我和她的回忆。” 身边的朋友不像他各个都是含着金钥匙出生,大学生资金有限,请客的时候都会去这样的地方,他参加过几次关系好的人攒的局,带着江月汐去过夜色几次。 最近一次的送行宴是吴行攒的,虽然闹得不太好看,但那里有最刻骨铭心的记忆。 “我只有一个条件,那间包厢不要动,不对外,其他我都不管。” 吴行明白了,说实话,还挺心动的,租金后付倒是能喘口气,手里的余钱重新装修一下也还够,“行,五年内,我会按照市价买回来。” 纪云淮把周信号码推给他,后续的事情已经安排好,等周信办了产权证就可以交接了。 短短几分钟,夜色的未来便被规划好了,谁也没想好,五年后,夜色成了京市最大的酒吧,并且吴行创造了单挑酒吧一条街的辉煌战绩。 江月汐伤得不重,只住了两天就出院了,期间冯妮来过一次,道歉和想要私了,江月汐没理,不是所有的伤害一句对不起就能扯平。 等回到学校的时候,才听说冯妮退学了,她哥大晚上的被人打了一顿,断了一条胳膊。 “真是报应,以前多嚣张,现在就多可笑。”楚宁对这样的结果喜闻乐见,只是遗憾断手的人怎么不是冯妮。 冯妮也好不好哪去,江月汐拒绝和解,要走司法程序,她哥说得对,受了委屈就打回去,省得一些人看她分手后再来落井下石。 吴行给她推荐了一位律师,据说能把旁听路人都送进去那种,江月汐便授权他全权代理这次事件,不过她的态度也简单明了,小惩大戒。 转眼又过了几天,她的伤完全好了,游乐园那边请了两天的假,再不去可能就得扫地出门了。 刚换好玩偶服,扮演芽仔的薛伟就过来问:‘萌萌,你听说了吗,张芸芸家出事了。’ 江月汐的玩偶是萌萌,大家都喊她萌萌。 “没有啊,她家怎么了?” 她前段时间住院,又和律师对接了冯妮的事,的确没怎么和张芸芸联系,两人也只是住院第一天通过电话。 薛伟说:“她爸爸前两天出车祸,人没了。” “你说什么?”江月汐一惊。 “五一结束后没几天,采购部门聚餐,她爸爸喝多了,醉驾,连人带车冲进了盘龙江,等发现的时候人就没了。” 江月汐急忙拿出手机给张芸芸打电话,直到铃声结束,也没人接。 “别打了,我们打了好几个都无人接听,我想着你和她一个学校嘛,要不要问问学校那边,大伙都想去看看她。” 张芸芸性格活泼,她爸爸又是采购部的组长,平时对他们这些假期工很是照顾,大家都挺担心的。 江月汐急忙给楚宁打电话,让她去学校里帮忙打听一下。 楚宁正好有空,立马就出门。 半路上遇到吴行正在搬行李,他已经找好新的住处,周信那边也把铺子转过来了,过两天就要签租赁合同,他怕后面太忙没时间,就提前搬离学校。 “妞,想我了没?”吴行把人拦住,嬉笑着凑上前逗她。 楚宁记挂着事,懒得理他,迈开一步想从旁边走,“滚开。” 吴行跟着她的脚步,又挡在面前,“我要走了,不送送?” 楚宁瞪他一眼,吴行一笑。 楚宁长相是属于小家碧玉的那种,瓜子脸,单眼皮,但眼睛极大,她性格豪迈,和江月汐是天平的两端。 如果说江月汐是温雅端庄的牡丹,那楚宁就是一朵带刺的花,肆意张扬。 “我有事呢,快让开。” “那你先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 “加了就让你走。” 离校后想要找人就有点费劲了,还是得让她把他加回来。 “行哥,这纸箱里的东西还要吗?” 吴行找人来替他打包,一人抱着一个大纸箱在一旁朝他喊。 吴行看过去,身子悄咪咪地挡住,“都要。” 还好楚宁注意力没在那边,要不然她就会发现那个似曾相识的箱子。 “行了,可以了。” 吴行试着给她发了信息,见果然被放出来,才放人。 楚宁觉得他是傻逼,再拉进去不就行了? 还没等把人拉黑,吴行的信息接踵而至:【再拉黑,下次见面直接吻你!】 【滚,妈的!】她绝对相信这种事吴不行是做得出来的。 江月汐接到楚宁的电话,张爸爸的确过世了,她已经好几天没来上课了,家里的地址倒是要到了。 江月汐一整天心神不宁,拿到地址时正好下班,她和薛伟约好了一起打车过去。 他们到的时候,张家的葬礼已经结束两天了,家里门窗紧闭,敲了半天也没人应。 “你们找谁?” 隔壁有人听到声音,出来看到张家门口站着一男一女,年纪不大,尤其那女孩,及肩的短发掩着一张不大的小脸,眼神柔和温润,比电影明星还漂亮。 “阿姨,我们是张芸芸的同学,听说她家里出事了,过来看看。”薛伟说道。 “哦,那你们来晚了,她家不是本地的,办完丧事后,她妈妈说是带她要回老家呆几天,昨天就走了。” “那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倒是没听说,不过这种事吧,少不得一年半载的。” 两人道了谢离开。 薛伟感叹道:“真是和人说的一样,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先来。” “张爸爸那么好的人,想不到这么突然就走了。” “真想不通,他怎么会酒驾呢。” 薛伟一连说了好几句话,江月汐都没应,抬头看到她脸色也不太好,便没再说什么。 江月汐要回学校,两人不顺路,各自打车离开。 “月月,见到张芸芸了吗?” 宿舍里,只有楚宁和余娇在,阮安梦在外做家教,这个时间很少在。 “没见到,说是回老家了。” “唉,真可惜。” 三人又说了一阵,话题不在乎都是命运无常之类。 悲喜并不相通,江月汐毕竟和张家只算点头之交,交情没多深,要说她有多伤感,倒也不至于,只是有点唏嘘。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踩到六月的脊梁骨了,这一个多月来,江月汐也逐渐从失恋的情绪中走出来,关于纪云淮,再想起的时候,已经不是曾经的痛彻心扉,从怨恨到思念,又到如今的平淡,她以为要走很久,回头一看,不过三个多月的时间。 也许爱得没有那么的刻骨铭心,所以要跳出这个泥坑,也没想象中那么难。 但,新的烦恼又来了。 快期末考了,江月汐发现,她成绩退!步!了! 这让她忧愁得很,她有点后悔当初辅修课报太多了,分身乏术,游乐园的工作,只能辞了,然后全身心备战考试。 唯一放心不下的,还有张芸芸,她休学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第5章 所以你是要我们蹲在这里斗地主吗?这样就有气质了? “月月,下个月游乐园小公主的生辰烟花秀,你要不要去看啊?” 萌之芽每年的七月,是小公主生辰月,只要生辰在七月的女性,凭身份证门票半价,每年七月七日那天,还会举行盛大的烟花秀。 烟花秀其实每天都有,但最热闹最隆重的还得是生辰当天,这已经是萌之芽的招牌活动。 去年七月七日她生日的时候,纪云淮还在,生日是两人一起度过的,自然也没看到生辰烟花秀。 “你们去吗?”江月汐问。 “去去去!” 楚宁三人去年倒是去了,但没规划好时间,半路堵车,到的时候都快结束了,几人挺遗憾的,今年说什么也都要再去看一次。 “咦,月月,我记得你生日好像和小公主是同一天啊。” “嗯,是的。”江月汐笑着说道。 余娇羡慕得很,“哇哦,那岂不是烟花秀也是为你放的了?” 江月汐想了想,的确是这个理,她心情好,便提前把几人的门票都预定了。 六月底的时候,几人考完试,江月汐觉得自己都快虚脱了,熬过黑暗的一个月,终于解脱了。 冯妮的事牵扯一个多月也完结了,行政拘留十天,罚金一千,她前几天才从派出所放出来。 原以为冯家不会善罢甘休找她麻烦,不曾想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结果说不上满意不满意,江月汐便也没再管。 生辰那天,几人有了经验,虽然烟花秀要到晚上8点才开始,但大伙吃完中午饭就出门了。 宿舍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比亚迪,还挺新的,驾驶室车窗大开,吴行手臂搭在上面,指尖夹了一支烟,见她们出来,把烟掐了后开门下车。 “几位美女,是你们叫的车吗?” 楚宁翻个白眼,这人属蛇的,最好顺竿子往上爬,不能搭理。 女孩子出门都爱手挽手,她挽着江月汐的手就往旁绕开。 四小只串串一样一溜的排着走。 吴行大步上前,面朝她们倒着走,“散场的时候肯定难打车,我包接包送包拎包。” 几人再次绕过去。 “要不我再包占座?” 吴行见几人脚步慢了下来,心想有戏,加油添醋地说:“你们现在去肯定没有什么好位置了,我一大早就请了跑腿去占位了,绝佳的观景位置。” 好像有点心动…… “真的?”楚宁问。 吴行理直气壮:“追人不拿出点诚意怎么行!” 楚宁都懒得搭话。 余娇和阮安梦在旁边劝,“要不,咱去看看?” 江月汐应着之前吴行帮找律师的事,对他也讨厌不起来,也帮着附和,“给他个表现的机会?” 三人都同意了,楚宁也没再拒绝,跟着吴行上了车。 到游乐园一看,人流比之前多了很多,都是提前占位看烟花的。 吴行带她们到了指定位置,三个跑腿小哥用身体圈了一块位置,正蹲在地上玩手机,吴行过去结账,其中一个小哥说已经结了。 吴行把手机放回去,拍了下脑门说:“瞧我这狗记性。” “还有个狗脑子。”楚宁说他。 吴行笑着应了,特贴心地拿出折叠小马扎,一人一个发给他们。 看天气炎热,又买了冰淇淋,怕他们等的无聊,还额外赠送一副扑克牌…… 楚宁拿着牌,说实话挺无语的,“我们四个人,你怎么不带副麻将来?!” 吴行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原先是这么计划来的,可是一想,打麻将没斗地主有气质,所以就换了。” 楚宁:“……所以你是要我们蹲在这里斗地主吗?这样就有气质了?” “其实我车上还有折叠的桌子,要吗?” “我谢谢您嘞,我们是来看烟花的,不是来斗地主的!”说着把扑克牌扔到吴行身上。 吴行也笑,陪了她们一会,又不知溜到哪去了,半天没回来。 几人聊了会闲话,楚宁便提议联机打游戏,是个组队打怪升级的游戏,江月汐平日里不怎么玩游戏,不会打,拖了好几次后腿,被三人整体嫌弃了。 她收起手机,看了下洗手间的方向,想问问她们去不去,可三人正打得热火朝天,便自己去了。 这地方她熟,怎么说也待了一年多,认识的人比较多,一路上都有人和她打招呼。 洗手间不远处,她一抬头,便看到吴行背着她站在那边,似乎在抽烟,他面前好像还站了一人,不过那人大半个身形隐在景观树后,吴行又挡了正面,根本看不清是谁。 江月汐没太在意,转身进了卫生间,等再出来的时候,吴行已经不在了,那个位置也没人。 回来的时候,吴行站在楚宁身边看她打游戏,时不时还指挥一下,楚宁烦得撵人。 江月汐没问刚才的事,吴行交友广,遇到一两个熟人也没什么奇怪的。 晚饭时候,吴行问要不要去吃饭,四人都不想动,来之前已经带了零食,所以都没去。 吴行看了她们带的东西,都是些土豆片话梅酸奶,怎么可能吃得饱,便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些蛋糕汉堡回来。 快八点的时候,人越来越多,几人收了手机,老老实实地把着栏杆站好,怕被挤走了。 此时,人群后方慢慢走来一位花仙子,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五颜六色的鲜花彩衣,身后带着七彩的翅膀,手中拎着一个花篮,花篮里放了许多亮晶晶的生日快乐字样的灯牌。 花仙子遇到漂亮的女孩就给人发灯牌,还额外赠送精美的玩偶钥匙扣,是萌萌和芽仔的造型,仿得十分逼真,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精美异常。 江月汐几人也都收到了,花仙子示意她把灯牌戴头上,又嫌她戴歪了,还伸手替她正了正。 “姐姐,你好漂亮啊!” 江月汐笑着说:“谢谢,你也很漂亮。” 花仙子低头在花篮里翻找一会,从最底下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枝盛开的花递给她:“姐姐,这梨花是送给全场最漂亮的人的,我要送给你。” 江月汐看过去,那梨花是丝绸制的,白白的花朵微微透着点红,花蕊是淡淡的黄,每朵花都是拇指大小,栩栩如生,密密麻麻地开满枝头,煞是好看。 这一看就是费了一番心血的,江月汐没收。 “姐姐你快拿着吧,我灯牌和钥匙扣没送完,还要去送呢,不然老板要扣工钱啦!” “月月,你快收着吧,就一枝梨花,又不是玫瑰什么的。” 眼见人越来越多,花仙子脸色焦急,江月汐便没再推辞,欣然接受,“谢谢。” 花仙子高兴得很,转身又给一旁的人送礼物去了。 吴行把一切尽收眼底,不得不感叹资本家的财大气粗,为了一人,基本把全园的人都送完了。 临近8点,身前湖面的上空,用投影搞了个倒计时,“10……9……8……”人群跟着喊。 “3……2……1” 咻咻几声,漆黑的夜空忽然炸开璀璨的烟火,噼里啪啦,缤纷的色彩刹那间蔓延开来,目之所及的世界都是绚丽多彩的,像一片彩色的星空落入怀里。 星空还未来得及湮灭,又一丛火树银花在头顶盛开,像蒲公英一样,四下散开。 的确是很漂亮,江月汐眉眼荡开层层笑意,脸庞像被水沁过的美玉一样潋滟绝绝。 身边都是欢呼和拍照的声音,于这闹哄哄的背景声音中,她好像听到有人喊她:“江月汐。” 她回头一看,脸上还挂着笑,恰好一束烟花在身后盛开,把她衬得更加明媚和耀眼。 身后的人都在举着手机拍照,她找了一会,没看到认识的人,许是听错了,便转头继续看烟花。 殊不知,刚才转身的那一刻,自己也成了别人眼中最美的风景,定格在手机里,成了镌刻在心里的一道印记。 楚宁也快乐得很,声音喊得比谁都大,不经意抬头,便看到身旁高大的人正笑吟吟地看着她,他眼中盛满了漫天的星辰,里面倒映着一个小小的她。 吴行说了一句话,楚宁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要不要和我谈恋爱?” 许是烟花秀太美,楚宁脑子一下子就糊了,这话吴行说过太多遍,可没有一次像今天一样,让她的心颤了颤,她突然忘了要怎么怼回去。 “行不行你给个准话。” 楚宁回过神,听到他这话心里有点不舒服,“吴不行,你想得美!” 吴行一听,眯着眼打量她片刻,哼笑一声:“早晚让你知道老子行不行。” 除了开头几分钟,后续的烟花秀有点让人失望,像高开低走,后劲不足一样,和平日里没多大区别。 江月汐隐隐觉得不对。 “唉,这生辰秀倒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身边一位抱孩子的妇女和同伴说道。 同伴说:“就是,以前每年还有一些新奇的花样,烟花也大的很,现在就成了平日的样子了,平平无奇,这小公主是失宠了吧?” 江月汐凑过去柔声问:“阿姨,你们以前就看过吗?” 抱孩子的妇女指着怀里的孩子说:“我们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一连来了好多年,前几年是真的好看,后来就觉得没意思不想来了,这不是孩子想看,带她过来看看。” “以前和现在区别很大吗?” “大,开头那两三分钟,看到了吧?是不是很惊艳的感觉,以前从头到尾都让人惊艳的,现在啊,不行喽。” 江月汐沉默不语,妇女还想说什么,同伴扯了扯她袖子,说道:“唉,小姑娘,你们是外地的吧?第一次看还是漂亮的,可能因为我们看多了,所以觉得不好看,你别听我们胡说。” “嗯,谢谢。” 烟花秀结束后,人潮又一窝蜂的离开,吴行问要不要回去。 大伙本就是为了烟花而来,大晚上的,好些娱乐设施已经关闭,剩下没关的又排起长龙,几人出门得早,都有点乏,也没了游玩的兴致,便决定还是回学校。 江月汐洗完澡出门的时候,屋里的灯突然灭了,她吓一跳,刚要说话就看到桌上亮着烛光。 “月月,生日快乐!” 宿舍里的三小只,围在桌前唱生日歌。 江月汐笑了笑,心里流过一阵暖流,“你们啊……” 吴行把人送回后,开着车离开,驶出学校大门后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刚接通,便听到那头走得有点喘的声音,“送到了?” 吴行把车停在路边,笑着揶揄,“怎么,航班赶不上了?” 纪云淮虽然走得急,但语气还是一贯的从容,“还好。” “不是说没时间,不来了吗?” 纪云淮之前的确是计划不过来的,可是越临近这天,心里越空越放不下,又临时买了机票过来。 “你说你,也不知作什么,你让她等你,她未必不肯。” 纪云淮难得的没反驳。 “行吧,一路平安。” “嗯,连请两次假,学校那边已经有了意见,接下来想回来可能难了,你替我照顾好她。” 吴行嗤笑一声:“又不是我老婆,谁老婆谁自己照顾,谁让你滚的那么远。” 纪云淮叹口气,幽幽地说:“可她是你老板娘。” 吴行…… 租赁合同相当于卖身契,他得为资本家打工五年,江月汐是她老板娘,也没说错。 不过,他们分手了啊,真会往自个脸上贴金。 第6章 别,我可不是你二哥,你才是我七奶奶。 生日一过,大学生们都张罗着回家,阮安梦五一才回去的,暑假要做家教,不回。 楚宁和余娇打算回家。 “月月,你呢?回吗?” “嗯,回的。” “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去?”楚宁试探着问。 江月汐在看机票,闻言手中动作一顿,这才想起在他们眼里,她是个孤儿。 她沉默了,看着楚宁关心的样子,不知道怎么解释。 几年前她就决定回国念书,但她的身份又不适合大张旗鼓的过来,她二哥替她在容城买了套房子,把她户口迁进去,还弄了个容城的学籍,她高三就已经在容城了,美其名曰提前适应国内的高考政策。 离谱的是,她二哥不知道当时是脑子进水还是贪图方便,户口册上父母一栏,给她搞了个双亡…… 事实倒是事实,所以,她就成了继承父母遗产的孤儿。 有点头疼,还是先别解释了,“不用啦,我回去看看房子。” “你一个人能行吗?” “没事的,我一个人习惯了。” 这话有歧义,江月汐的意思是这几年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习惯了,可听在楚宁几人耳里,却是心疼她无父无母的悲惨遭遇。 “那,你是坐飞机还是高铁?我们可以订同一天的,一起出门,也方便。” 江月汐愣住了,这个问题她没想过,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意地问:“你们都订哪天的?” 两人说了个时间。 江月汐道:“那不行,游乐园那边暑假还要我去抵几天的班,我得八月初才能走。” 八月初这个时间有点晚了。 “你们先走吧,我没事,回来给你们带我家里的特产。” “好吧,那你倒时候小心点。” “知道啦。” 一转眼,宿舍里只剩她和阮安梦,她预定了后天的机票,阮安梦家教时间是每天5点到8点,中间供一顿饭。 这两天中午两人天天在食堂吃。 出发前一日,江月汐和阮安梦刚吃完饭,起身的时候,不小心把隔壁那人摆在凳子上的东西碰掉。 “啊,不好意思。”江月汐急忙道歉,弯腰去捡的时候,才发现掉在地上的东西是一副拐杖,她情不自禁地朝桌下看过去,看到一条空荡荡的裤腿。 “没关系。” 江月汐把拐杖捡起,在凳子边放好,看向那人。 那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脸色有些苍白,脸颊消瘦,颧骨微微有点高,一双眼睛透着淡淡的暗沉,头发很短,虽然才三十多岁,但鬓角已经染了白。 “姚老师好!”阮安梦见着人,上前打了招呼。 被称作姚老师的女人,抬头看过来,点了点头,“嗯。” 阮安梦拉着江月汐出门,江月汐回头看了一眼,女人背对着她们孤零零地坐在凳子上吃饭,旁边空了好大一片区域,显得她孤寥一片。 “安梦,她是谁?” “你说姚老师吗?财务管理系的老师。” “老师?”江月汐想着那女人的模样,有点阴沉,感觉不太像。 “是啊,”阮安梦和她边走边聊,“去年才进来的,不过听说资历牛得很。” “姚老师大学没毕业的时候,就考了注会,然后去宾夕法尼亚大学进修四年,期间和导师完成了好几个大的项目,回国后被萌之芽,对,就是你工作的那个萌之芽,聘用为财务经理,好像听说有望成下一任的财务总监,可是这个人有点傲,得罪人被人排挤,后来就离职了。” “那她的腿是怎么回事?” “三年多前说是发生严重车祸,截肢了。” “车祸?”江月汐讶异。 “嗯,不过具体的不太清楚。”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阮安梦说:“月月,你忘了,我发小李智就是他们系的啊。” 江月汐倒是想起来了,李智大他们一届,九月份即将大四,之前还托她帮忙问问萌之芽的实习生要求。 回到宿舍,江月汐心里越发不平静,隐隐升起不祥之感。 张爸爸的死,张芸芸的失联,缩水的烟花秀,姚老师的腿,一切仿佛和萌之芽有点关联,真的那么巧吗? 江月汐有点坐立不安,心里静不下来,像是感觉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捏着自己。 她从来没想过萌之芽内部会有什么问题,哪怕在里面做了一年的假期工,也不过是当成一个基层锻炼的挑战。 可如今,她不确定了。 要是萌之芽内部真的出了问题,那对于总部来说,也是伤筋动骨的存在。 江月汐越想越不放心,拎包就去了张芸芸家里。 张芸芸的家依旧没人,她敲开隔壁的门打听。 开门的还是上次那人,好在对方还记得她,“阿姨,芸芸她们还没回来过吗?” “没有,一直都没回来。” “你有她妈妈的联系方式呢?” “电话倒是有,前两天我也打过,可是没人接。” “那你知道她老家地址吗?” “只知道是在南城,具体位置不知道。” 江月汐把张妈妈的电话记下,见也问不出什么,又匆匆赶回学校。 张芸芸虽然和她同属公管系,但所学专业不同,一个在南院,一个在北院,两院相隔不远。 江月汐找到了她班级的辅导员打听,辅导员也没有具体的消息,入校登记的信息没有老家的地址,留下的电话也都联系不上她。 “本来办理休学手续要本人来提交申请资料的,但是她爸爸出了事,她和她妈妈都给我打过电话说休学,说手续后补,当时比较急,我和系里主任商量一下,打算先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再来办手续。” “现在都快两个月了,我也急得很,你要是联系上她,让她赶紧来办一下,要不然我和主任都要担责任的。” “知道了,谢谢老师。” 江月汐感到事情的棘手,可找不到人,也没办法。 这事她目前还不想让家里知道,毕竟她也只是猜测阶段,要是猜错了,兹事体大的事就不好收场了。 她翻来覆去想了一晚上,终于想起一人来。 吴行给她介绍的律师。 律师姓秦,是京市赫赫有名的金牌律师,上次冯妮的事秦律师帮忙,她都觉得有点大材小用,原本秦律师提议可以让冯妮判个故意伤害,但江月汐没同意,毕竟她也没多大事,让冯妮坐牢的确有点过了。 事情了结之后,秦律师还说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可以联系他,这是客套话,江月汐没往心里去。 可如今也只能找他试试了。 她约了人第二天见面,顺便把机票退了。 不回去得和家里说一声,她没敢给她哥打电话,先打给了二哥。 她二哥一听,瞬间就不乐意了,大半夜打电话过来,就开始骂。 “二哥,真的是我想去看看芸芸,她家出这么大的事,好几天没来学校了,她和她爸爸平时对我挺好的,我放心不下。”她避重就轻的把张芸芸的事简要说了。 “那也用不了多久吧,整个暑假都不能回来?” “能回的能回,就是可能会晚一点。” “多晚?” “八月初应该差不多了。”她说这话其实有点虚,只不过想赶紧把人打发了,要不然再问下去,她怕露馅。 “呵,你怎么不说春节呢,合家欢的日子还能少挨点揍。” “还有,听说你上次被人打进医院了,我还没说你,被人欺负成那样,怂不怂啊,江小七。” “我不是也让她拘留十天了嘛。” “你还挺骄傲的?是不是还要夸夸你?她是个什么东西和你比,要不是你哥拦着我说你长大了,让你自己解决,我分分钟杀过去管她什么泥,立马让她变成烂泥。” 江月汐没敢吭声,听他絮絮叨叨的训了十多分钟,她后悔打这个电话了。 “人呢,说话,还消极抵抗,是吧?” “二哥——” “别,我可不是你二哥,你才是我七奶奶。” “……二哥,爷爷听到这话估计会打死你的!” “……” “……江小七,你可真会抓重点!” “二哥,训也训了,那我就先不回去了。” “不是,你没听懂吗?” 江月汐说道:“听懂了啊,反正你已经训了,这训我不能白挨不是。” “真是和你亲哥一样的胡搅蛮缠!” “二哥~好二哥~帮帮小七呀~”江月汐软着嗓子喊,声音温温软软的,宛如清风拂过泛着月光的湖面,娴静又带着丝丝娇媚。 她平日里性子淡然,但要是耐着性子撒娇哄人,谁也顶不住。 尤其江家人,很吃这一套。 “又来这招。” “二哥~你平时最疼小七的呀~” “咳咳——”果然,那边的人瞬间像是被顺毛捋了一样,口气温和许多,“也不是不行,爷爷和你哥那边我帮你搪塞过去,但下不为例啊。” “嗯嗯,二哥最好了。” “臭丫头!” 第二天一大早,江月汐赴约。 他们约在大学城附近的一个咖啡店里,半路上收到对方的消息说已经到了,她急忙赶过去。 到店里的时候,江月汐环顾一圈,靠窗位置上坐了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戴着眼镜,面前放着一台电脑,左手托腮,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屏幕,嘴角时不时挂着微笑。 两人虽然之前接触过了,但都只是用微信和电话沟通,要签署的文件也通过快递邮寄,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见面。 “你好,秦先生吗?我是江月汐。” 秦岭听到声音抬头一看,便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女孩站在面前。 女孩穿了一套淡蓝色的短袖连衣裙,领口位置镶了一圈带有银色水钻的绸带,绸带挺长,在胸口位置系了个蝴蝶结,裙子修身,腰线位置收得极好,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细腰,腰下的裙摆像伞裙一样,一直掩到小腿位置,脚上是裸色的平底鞋,鞋面上也点缀着亮晶晶的水钻。 秦岭听说过江月汐的美貌,他之前也是听了就过,毕竟美这个字过于抽象了,可如今一见,对于美,有了更客观的感受。 白皙透亮的肌肤,圆润的眼,眼角又带着弧度,像颗杏仁一样,眼神清澈。鼻梁小巧,鼻尖微微隆起,宛若水滴,嘴唇像花瓣,唇珠明显,透着淡淡的粉色。 她就往那一站,便成了一幅世界名画。 怪不得能让眼高于顶的太子爷一见钟情。 “江小姐你好,我是秦岭。” 两人打了招呼,秦岭拉开对面的椅子,江月汐道了谢,大大方方坐下。 “喝点什么?” “拿铁吧。” 秦岭招呼服务员点单,边收电脑边说:“我以为你们这年纪的女孩子比较喜欢卡布奇诺,还好没提前点。” “啊,为什么?因为卡布奇诺甜吗?” “小姑娘不都爱吃甜食吗?” 江月汐笑着说道:“可能我比较喜欢喝牛奶,又喜欢咖啡自带的天然清香吧。” 刚端上的咖啡稍微有点热,江月汐用咖啡勺轻轻搅拌一下,随后把勺放到小盘子里,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托着杯耳,送到唇边喝了一小口。 秦岭看她落落大方,举手投足之间散发高雅和从容,这样的女子,小门小户可养不出来。 两人说了几句客套话便进入主题,江月汐隐去自己的猜测,只说张芸芸失联了,学校那边找她办休学手续。 “江小姐,按理来说,失联这么久是可以报失踪的,但是刚才你也说了,她是因为家里出事和母亲一起回老家的,这种情况是个人意愿自行离开,又都是成年人,你也没有证据证明是非个人因素,想要立案,也不太容易。” 道理江月汐也明白,“我知道,可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回老家了。” 秦岭想了一下,说:“这样,派出所这边我有熟人,我先打听一下她老家地址。” 江月汐点点头,目前先确定人到底回没回去才是最关键。 “好,有消息了你通知我,我想亲自去她老家看一下。” “好。” “秦律师,这次的代理费是多少,我先支付给你。” 秦岭微微一笑,没说,他的代理费六位数起步,可不便宜。 上次那事太子爷怕她多心,让他适当收了一点意思意思,这一次目前来看,也没多大的事,举手之劳,人情债不用收费。 可不收,又怕她不安心。 “事情也不知大不大,我现在评估不出来,不如等事了了,我们再来谈?” 江月汐觉得秦岭说得有道理,事情棘手不棘手还不知道,现在谈这个也不太适宜,“行,那我先等秦律师的消息。” “好,我尽快。” 正事说完,江月汐打算走了,秦岭绅士地问要不要送她回学校。 江月汐怎么好意思麻烦人,两人连朋友都不算,甲方乙方也没签字,便婉言谢绝了。 等她一走,秦岭就给纪云淮打电话。 第7章 【说实话,你还追不追?不追我追了。】 纪云淮那边时间是晚上九点多,刚结束训练回到家,“有事?” 秦岭说道:“刚见了你女朋友——抱歉,说错了,是前女友。” 纪云淮把手机夹在肩膀上,弯腰换鞋,听到这三个字,解鞋带的手顿了下,又若无其事地解开,“老秦你不行了啊,这么久了冯家的事还没完?” “早完了,是其他私事。”秦岭故意吊他胃口。 “哦。” 纪云淮走到导台,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到一边,接了杯水喝。 秦岭等了一会,除了喝水的咕噜声,其他没听到,他都气笑了,“不问?” 纪云淮喝完水,把身上汗湿的制服脱下扔进脏衣篓,“爱说不说。” 秦岭便说:“那算了,晚安吧。”说完便挂了电话,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办公室。 纪云淮裸着上半身,走到健身房,身子向上一蹿,双手把在单杠上开始做引体向上。 他的动作很标准,宽肩窄腰,身体往上的时候,后背和肩膀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充斥着野性十足的魅力。 做了二十来个,身体就沁出汗珠,汗珠凝结成水,顺着肌肉分明的纹理蔓延而下,最终隐在腰腹位置下。 纪云淮一直做了五十个才停。一侧挂了个打卡记录本,他把本子打开,用嘴将笔帽咬开,把今天的信息记录上。 本子里密密麻麻的都是他的健身记录,每天持续做五十个引体向上已经坚持了一年多,不过最近感觉有点不够,想着明天应该加到七十试试。 做完这些,他看了手机一眼,没任何动静。 纪云淮啧了一声,不知道这次秦岭怎么憋了这么久。 他回拨电话,一接通,就传来秦岭得意的笑声,“少爷,2分38秒,是你的极限了吗?” 纪云淮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脾气,当下就嘲笑他,“也是你个十八秒狗体会不了的。” 秦岭脸都黑了,咬牙切齿地说:“说好了不提这事的。” 这是一段惨痛的经历,是他人生的滑铁卢,不能说。 “行了,快说吧。” 秦岭把事情简单地说了。 纪云淮说:“知道了,她要你做什么你做什么就是。” 这真像个昏君。 “费用呢?有什么建议吗?” 纪云淮还是那句话,“你看着收。” “行。” 秦岭效率极高,一天的时间就查到张芸芸老家的地址。 “江小姐,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江月汐看了导航,距离五百多公里,中途要转一次高铁,现在已经下午四点多,最晚一趟车六点十五,时间有点赶。 “我先买票看看能不能赶上末班车。” 秦岭笑了一下,说道:“那样太麻烦了,你就算赶到了,今晚也是要在中转站住一晚,明天一早再走吧,我开车和你一起去。” “你也去?” “我不是你的代理律师吗?陪你去也是应该的,有我在,有什么事也好协调。” 江月汐想想也对,之后这件事用得到他的地方说不定很多,他去也合适。 “会不会耽误你时间?” “不会,最近天下太平国泰民安,好久都没案子了,闲得很。”这话他说的违心了,纪云淮刚让他拒绝了一个六位数的案子,来接手她前女友顶多四位数的寻人启事,他其实是有点肉疼的。 江月汐听他说的认真,便没再推辞,约了出发时间。 第二天。 秦岭到江月汐宿舍楼下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事务所那边临时有点事,他处理好了才来。 虽说是暑假,但京大这样的高等学府卷得很,好多学生都没回家,实习的,考研的,做课题的,忙忙碌碌,脚步匆匆。 他今天开的是一辆黑色的卡宴,车里开了空调,窗户紧闭,他坐在车里给江月汐打电话,挂了电话刚好收到纪云淮的微信:【开慢点。】 秦岭觉得他有点烦,婆婆妈妈的像个奶妈,明明是他把人甩了,还弄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被甩的是他呢。 秦岭回复:【你老实说,是不是你家里不让你娶她?】 纪云淮:【?】 秦岭:【那你现在怎么还对前女友念念不忘?我看你前女友倒是洒脱得很,大概都忘了有你这前男友了。】 纪云淮:【滚。】 秦岭还想再怼他几句,还没等他发挥,车窗就被人轻轻扣了几下。 江月汐站在车外,弯着腰,手指搭在车窗上,“秦律师。” 秦岭解开锁,把手机收起来,江月汐拉开车门上车,“抱歉,让你久等了。” “不久,我也刚到。江小姐吃过早餐了吗?” “嗯,吃过了,秦律师呢?”江月汐一愣,不明白他怎么会问这个,便和他客套两句。 秦岭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排车座上的保鲜袋,他就说九点多哪还有人不吃早餐呢,一大早就巴巴的让人把早餐送到他车上,看吧,送都送不出去。 中午时候,两人在服务区吃饭。 隔壁桌坐了对情侣,点了满满一大桌菜,但没人动筷,男人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女人双手抱胸,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气氛看着不太好。 江月汐和秦岭等菜的功夫,突然看到那女人端起桌上的茶水朝对面的男人泼过去,随后起身往外走。 男人抹了把脸上的水渍,急忙追出去,追到门外,扑通一声跪下了,抱着女人的腿喊:“楠楠,我错了,你就再原谅我这一次,我是真的爱你。” 女人冷冷地道:“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 那女人长得漂亮,眼睛细长妖尾上挑,画着浓重的烟熏妆,江月汐多看了几眼,一回头便看到秦岭意欲不明地盯着她笑。 “江小姐,听说你刚结束一段恋情?” 他认识吴行,知道她的事也没什么奇怪的。 江月汐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有礼貌的嗯了一声。 秦岭仿佛更来了兴致,接着问她:“那你怎么看待像那种,”他下巴朝着门外的男女点了点,“前男友求复合的?” 江月汐看着门外跪着的人,情不自禁想起那晚的事,对纪云淮的那句“能不能自爱一点”有了更深的领悟,如果世上的情爱靠作践自己就能得到,那怎么还可能有那么多的意难平。 爱人,首先要先爱自己。 许是触景伤情,她淡淡地说道:“我总觉得谈恋爱就是一个解题的过程,有些人写了很多繁杂的步骤,做到最后答案却是错的,用错误的答案反复去验证题目,可错的总归是错的,不是正确的答案,始终匹配不了题目。” 秦岭恍然大悟,“哦,看来你的前男友就是个错误答案。” 江月汐想了想说:“也不完全是这样,他是我的错误答案,但可能是别人的正确答案。” “那如果这个错误就是要反复验证你的正确性呢?” “错了一次,你还会花精力去验证第二次吗?反正我不会,换种方法就是。” 秦岭顿了顿,“你倒是看得透彻。” 江月汐笑了笑。 秦岭把茶水当酒,举起来碰了碰江月汐的杯子,“敬你我的错误答案。” 他也是有故事的人,不过两人不太熟,江月汐没多问,把杯子端起来,和他碰了下,“敬我们下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正确答案。” 中途秦岭以上洗手间为借口把账结了,顺便把一直通话中的电话挂断,秦岭看热闹不嫌事大,给纪云淮发了条微信:【节哀!你前女友想找正确答案了,你这个错误答案已经是过去式了。】 纪云淮没回。 两人没耽误太久,吃完饭又匆匆上路。 张芸芸的老家桐谷县,县城不大,挺好找的。 不过江月汐运气不好,家里没人,窗户上拉着厚厚的窗帘。 “打听到了,你同学和她妈妈的确回来了,这两天也在,只不过今天说是出门赶集了。” 江月汐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安心不少,见秦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 秦岭说道:“只不过她母女两有点奇怪,自从回来后便不太爱出门,只是每周的赶集日出门一次采买物资,其他时间都闭门不出。” 江月汐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 秦岭见状,也知自己说得严重了,便急忙解释道:“你别担心,她爸爸是顶梁柱,一家三口感情深得很,突然遭遇这事,他们接受不了,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没说完的是,张家母女连之前经常走动的亲戚也都不来往了,家里的房门谁来也不开,像是要避着谁一样,有点奇怪。 江月汐看着楼上黑乎乎的窗口,打定主意这次一定要见到人。 “我想在这等她们回来。” “行啊,你不就是来找人的嘛。” “那你呢?” “我和你一起等,我是你的代理了啊。” 江月汐没再推辞,人已经找到,两人的协议等回去后也该结束了,她心里盘算了一下,想着代理费要把饭钱和油费过路费加进去。 秦岭倒真是闲,等得无聊了,拿出手机开始刷小视频,刷了一阵,抬头就看到江月汐一脸古怪地看着他。 “嗯?怎么了?” 江月汐说道:“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业界精英,分秒必争,有时间的时候应该看案卷类的东西。”像她哥一样,等菜的三分钟都要看财报和股票,别说刷小视频了,回个微信都要靠挤。 秦岭年纪不大,二十八九左右,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长得斯文,鼻梁上一副金丝眼镜,见面两次都穿着笔挺的西装,一副学术作风,又加上他律师这个职业,江月汐对他的印象就是儒雅的学者。 可如今他却在刷小视频! 不是说刷小视频的不好,只是和他一点也不搭。 秦岭手指上滑,又刷到一个搞笑视频,举到江月汐面前示意她看,“生活和工作已经够苦的了,还不允许人放飞自我看点开心的?” 挺有道理的。 但江月汐还记挂着张芸芸的事,哪有兴致。 秦岭也不强求,一个人看得高兴,嘴里一直挂着笑,江月汐想,大概之前在咖啡馆,他手提电脑里放的也是小视频吧…… 两人一直等到快六点,才看到张芸芸和她妈妈拎着一大兜东西走来。 江月汐急忙下车走过去,“芸芸!” 张芸芸听到声音,神情先是有点紧张,等看清是她,才松口气说:“月月,你怎么在这里?” “你电话打不通,我不放心,来看看你。”江月汐对着张妈妈,喊了一声,“阿姨好。” 张妈妈看了她一眼,又朝她身后看去,不远处,男人站在车旁,正注视着这里。 “芸芸,回去吧。” 张妈妈朝江月汐点点头,便喊着张芸芸回家,也没邀请江月汐到家里坐坐什么的,毕竟人家大老远特意跑了一趟。 江月汐心里顿感怪异,可也没说什么,如今见到人,才把心完全放下。 “芸芸,你不回去上学了吗?” 张芸芸面色有一瞬的挣扎,该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妈又稍微提了点语气说:“芸芸?” 张芸芸往前走两步,对江月汐说:“月月,你回去吧,我休学了,过段时间再说。” “你辅导员说,休学手续你还没办,让你有时间去办一下。” “知道了,我会和她联系的。” 张芸芸说完,便往家里走,江月汐跟了两步,“芸芸,你还好吗?有什么需要我——” “芸芸,快点!”张妈妈又喊,还往四周看了一圈。 “唉,来了,”张芸芸应了一声,扭头说道:“月汐,你快回去吧,我很好的,以后也,不要来了。”声音中带了哽咽。 “芸芸?” 张芸芸拎着东西,低头快速往前走,走了几步,脚步顿住,回头看了她一眼,又转身走回来,对着她小声道:“月汐,游乐园的工作趁早辞了吧?” “为什么?”江月汐原想和她说已经辞了的,但是话到嘴边,就变了。 “因为里面,太脏了。”张芸芸的话很轻,刚说完,便被风吹散,但好在,江月汐听到了。 她没接着问,看着张家母女脚步像是仓皇一样进了家门,随即砰的一声,把门关严。 江月汐站了好久,张家连窗帘都没开,她突然觉得有点冷,是那种钻进骨头里的冷,像冰渣一样,随着血液流向四肢百骸,让她身上颤抖起来。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没事吧?” 江月汐冷不丁吓到了,秦岭看到她眼眸中带了一丝脆弱和惊慌,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江月汐慢慢平复下来,那股寒冷也渐渐褪去,“没事,走吧。” 秦岭猜应该是张芸芸说了什么刺激到她,女孩子的事,他也不好多问,毕竟也没立场,这个没在代理范围之内。 “回京市吗?” 江月汐看了时间,六点多,回去还要五个多小时,她还没驾照,一路来时都是秦岭开车,来回十个多小时,一个人也顶不住。 “秦律师,要是不急,不如我们住一晚,明天再回?” 秦岭想想也行,晚上开车的确不安全,再说连开那么久,他也有点累了,这是纪云淮的宝贝疙瘩,磕到碰到也都不好交代。 “行。” 两人导航找了当地最好的宾馆,又不是旅游胜地,条件一般,也没什么能挑的。 两个房间连在一起,进门时秦岭叮嘱她:“今天累了一天,晚上就别出门了,好好休息,有事就喊我。” 江月汐情绪不高,“嗯,知道了。” 秦岭进门后,瘫在床上歇了一会儿,看看手机,和纪云淮聊天记录还是他发的节哀那条,他看时间还早,又刷了会视频,直到手机闹钟提醒已经到十一点,才揉了揉脸把手机放下。 洗完澡出来,纪云淮还是没回信息,他接着发:【我觉得你前女友挺有意思的。】 这次没等多久,纪云淮回复了:【江月汐这三个字是烫嘴吗?】 秦岭答非所问:【说实话,你还追不追?不追我追了。】 第8章 纪云淮人傻钱多,是个好坑的。 纪云淮又没回,过了一会才发来一张图片,是刚才他说的那句话的截图,纪云淮转手就给微信名叫一叶知秋的人发过去了。 “卧槽,纪云淮你是不是玩不起?” 秦岭从床上蹦起,气得都没功夫打字,一条语音就发过去了。 纪云淮:【别拿她开玩笑。】 秦岭气笑了,“你他妈知道是开玩笑,还搞我?” 【怕死就别作。】 “老子哪有你作,好好的小仙女都作成前女友。” 秦岭虽然大了纪云淮几岁,但两人是发小,从小一块长大,什么话都敢说。 【已截图。】 “你丫的,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第二天一大早,江月汐和秦岭就返程,秦岭开车把人送到宿舍楼下才离开。 江月汐在宿舍待了一会,就接到楚宁的电话。 “月月,你交男朋友了吗?” 江月汐一愣,想不通她怎么问这个。 “没有啊。” 楚宁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就知道,肯定又是有人黑你!” “怎么啦?” 楚宁发给她一个链接,她点进去一看,是校园网的论坛。 上面有她上车和下车的照片,她衣服没换,但拍照时间分别是昨天和今天的早上,一看就知道她上车后一夜未归。 对于车里的人,秦岭一直未下车,倒是没拍到。 江月汐是校花,和纪云淮有过一段感情,哪怕最后两人分手了,她的话题度不仅没减,反而还越来越涨。 冯妮的事是正经撞到她枪口上,以为杀鸡儆猴,不料躲在暗处的小人还是多,隔着一个屏幕,就像是网络江湖的英雄,以键盘为武器,见人就杀。 【以为是玉女,原来是欲女。】 【豪车,校花,一夜未归,你们想,你们可劲儿想。】 【我就说纪云淮怎么会提分手,可能这不是个安分的主?】 【对,这才多久,就找到接盘的了?】 【不得不说,长得漂亮就是资本啊,身边男人前仆后继啊。】 【不过,jyx那脸真是耐看啊,我没车,估计女神也只能想想了。】 【哈哈,楼上的,你不是一个人,我平时……的时候,都是把脸戴入的。】 【这个车速,老司机带带我,我要上车!】 …… 话题越来越不堪入目,下作程度令人作呕,楚宁气得骂:“这些人脑子里都是装的屎吧,京大这样一个钟灵毓秀的地方,是怎么混进了这么多思想龌龊的畜生。” 江月汐看了几页,就看不下去了,她别的没担心,第一反应就是不知道她哥他们会不会看到。 “咦,月月,帖子好像没了。” 江月汐再点进去一看,果然,刚才被刷爆的帖子已经搜不到了,从发布到删除,半个小时左右。 “月月,是你做了什么吗?” 江月汐也不明所以,“不是,我也不知道。” 楚宁说:“那不管啦,正好,估计是有人看不过去,斩妖除魔了。” 江月汐觉得蹊跷,心里愈发忐忑不安,不知道是不是她哥做的,毕竟她身边有这能力的,也没其他人。 秦岭是在半路上接到纪云淮电话的,他昨晚被气得失眠,纪云淮来电话的时候不太想接。 铃声响了好一会,才不情不愿地接起来,“干什么?” 纪云淮语气有点沉,还带着愤怒,简简单单把帖子的事说了,秦岭干着嘴巴子最溜的职业,听完一时都不知道要骂什么了。 “……你们学校的大学生真是太可怕了。”一辆车,就脑补出一场大戏。 他半天才挤出一句,这种事其实也司空见惯,他处理过不少,不过都是作为代理人,当事人角色还是第一次。 流程基本都一样,但显然,纪云淮打这个电话,不仅于此。 “说吧,纪少爷,有何吩咐?” 纪云淮说道:“帖子我已经让人删了,一会给你发几个id,你以她的名义写一份律师函,问问她要不要发?” 秦岭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里,“少爷,世衍的公关部是这么用的么?果然,自己人就是顺手啊,动作还挺快。” 纪云淮没理他,继续说:“下午周信去找你,你把车给他。” 秦岭:“给他干什么?要拿去多久?”他过两天还要出差呢。 纪云淮想了想,用的倒是不久,但好像有点不太合适,“算了,车多少钱?我买了。” 秦岭啧一声:“不卖。” 纪云淮:“一会把钱转你,备用钥匙也一起给周信。” “我说要卖了吗?” 纪云淮沉默。 秦岭又接着说道:“也不是不行……” “条件。” “你昨晚乱发的截图……” 纪云淮明白了,挂了电话给他又发了一张图片,秦岭点开一看,还是昨天和一叶知秋的聊天内容,只不过已经没有他的那句话说,上面提示: 【你撤回了一条消息 重新编辑】 后面还跟了纪云淮的一句话:【发错了。】 狗还是纪云淮狗,让他担惊受怕一晚上,玩撤回玩得挺溜啊。 江月汐直到接到秦岭的电话,才知道帖子是他找人撤的,秦岭丢给她几个id,问要不要发律师函。 江月汐不想把事情闹大,怕家里人知道,而且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时间很紧,没必要再浪费时间。 她想了一晚,决定换专业,换到财务管理系会计专业,她想打进内部去,看看爷爷作为成年礼送她的“萌之芽”到底是有多脏。 秦岭没强求,转头把她的意思和纪云淮说了,纪云淮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但秦岭明白,江月汐放过那些人,不代表纪云淮会放过他们,估计那些人的身家背景资料此时已经摆到他桌面上了。 江月汐是临近傍晚的时候,又接到秦岭的消息,只说让她下楼一趟,其他什么都没说。 她站在阳台上,看到宿舍楼下秦岭的卡宴大剌剌地停在那,这风口浪尖上,也不知道他怎么又来了。 正是饭点来往人最多的时候,江月汐下楼时,已经有好些人故意在旁边逗留等着吃瓜。 车门推开,从车里下来一人,江月汐看到来人怔住。 “江小姐,你好。” 来的人是周信,纪云淮的保镖兼助理,他们谈恋爱的时候,江月汐见过他几次。 纪云淮的身份学校里大伙知道的不太详细,只知道他是个颇有钱势的富二代,而周信是他身边的人,像狗腿子一样,某种程度代表他本人。 江月汐看车牌一眼,是秦岭的车没错,刚才的信息也是他发来的,但来的却是纪云淮的人,江月汐心里顿时觉得不太舒服,隐隐有种被耍了的愤怒。 周信走过来,把手机递给她,“江小姐,少爷的电话。” 江月汐看了一眼,屏幕显示正在通话中,她没接,看着周信问,“什么事?” 周信见她不接,把手机免提打开,又往她面前凑近,“月汐……” 纪云淮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江月汐有一阵的恍惚,已经很长时间没听到了呢,她故作坚强淡忘那些往事,把和他的点点滴滴埋在角落里,自欺欺人以为自己已经是破土而出的种子,获得新生。 可如今听到他的声音,心里还是会涌出三分的苦涩,但更多的还是怨和恨。 怎么能不恨啊,明明是他先来招惹她的,把她从一个不识情滋味的小公主,变得多愁善感起来,给了她一段真挚的爱情,却半途放手让她体会了一次彻骨的疼。 什么都是他。 她多想把周信的手机抢过来砸在地上,试图把自己心里的恨意传达过去,但良好的教养还是提醒她冷静,她不发一言,转身离开。 “江小姐。” 周信喊住她,急忙走到车尾,把后备箱打开。 江月汐只听到一阵惊呼的声音,她侧头看过去,看得不太清楚,只依稀看到一片艳丽的红。 “这是少爷一大早空运过来的玫瑰,都是送你的。”他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走到江月汐面前打开。 “这是南非的钻石,少爷前几天为你拍下的,名字叫唯一的爱。” 江月汐看过去,红色的锦盒里躺着一条华丽的项链,吊坠是圆形镂空的设计,里面镶嵌着 一颗粉色的钻石。 “唯一的爱?”江月汐忍不住嗤笑一声,“我可担不起这个唯一。”不是已经和肖艳浓在一起了吗?这是在恶心谁。 江月汐觉得这一趟下来完全就是多余,纪云淮真是疯了搞今天这一出,弄的自己多深情似的,分手可是他提的。 等她回到宿舍冷静下来,才突然想明白,纪云淮今天这戏的目的,是演给其他人看的。 呵,她的事,他操的哪门子的心。 觉得他疯了的,不止江月汐一人,秦岭刷着新发的帖子,给纪云淮打电话。 “你这一手,可是把自己的脸扔地上被人踩了啊。” 纪云淮捏着鼻梁,嘴里吐出一口烟雾,他把烟摁灭,长长叹了口气。 明明知道她不会接,可是那一刻,他心里竟是生了期待,“帖子内容说了什么?” “基本都是说你后悔了,想吃回头草,把人追回来。”当然,骂他的也很多,秦岭没说。 “话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听筒里一阵沉默,秦岭听到打火机的啪嗒声,他忍不住皱眉,纪云淮不是烟瘾大的人,能让他异常的,除了那人,还有谁? 得,也不用问了,明摆的事。 “哦,还有,现在都一致认为,这是你的车,昨天是你让人来接她的了,算是为她正名,立了个人设了。” 只不过,也有漏洞的,一夜未归,今儿又当面拒绝,还是有点说不通。 纪云淮找人控评,论坛倒是一片祥和,没闹得太大,竟然还有人祝福二人破镜重圆的。 说话间,秦岭收到微信,是江月汐的转账信息,一万块,备注代理费,他发了条信息过去,发现已经被拉黑了。 “你这前女友倒是刚,给我转了一万块代理费,还把我拉黑了。” 纪云淮说:“预料之中,钱你收了吧。” “嗯,”秦岭点了接收,“你前女友很有钱吗?一次转一万,她不是节假日还在做兼职吗?” 这个纪云淮也想不通,江月汐的财务情况是个谜,两人在一起时,她的举止也不像捉襟见肘的人,有时也会送他值点钱的小玩意。 “不清楚。” 秦岭嘀咕一句:“别是什么体验生活的千金大小姐。” 纪云淮没听清,也没留意,“我一会和吴行说一声,让他去解释一下,就说是我是通过他找的你。” 秦岭无所谓,这前女友也是事儿精,他六位数的代理费不香吗?谁看得上她那三瓜两枣。 谁知道后来,他也会为这三瓜两枣低头了呢。 所以,人啊,有时候话别说得太早。 吴行是亲自跑了一趟,见到江月汐的时候,有点难为情,挠挠头,把一张红彤彤的请柬递给她。 江月汐吓一跳,打开一看,才发现是开业请柬,“我还以为你要结婚了呢?” 吴行哈哈一笑,“我老婆只会是楚宁。” 江月汐淡笑着看了上面的时间,八月八日,初八,倒是个好日子。 “这段时间一直在装修,也没请你们过去,七月底就能完事了,凉几天就开业。” “行,到时候我们和楚宁一定到。” 吴行走的是曲线救国的路线,他知道他喊楚宁的话,人家也不一定来。 说了正事,该说其他的了。 吴行把纪云淮交代的话复述一遍,当然,是以秦岭的口吻说的,怕她不信,还把秦岭的收款信息展示给她看,“喏,这是秦岭卖车的收款信息,他两真不认识,是纪云淮看到帖子,打来问我,才搞了这一出。” 转账金额二百万,时间的确是帖子发出后那个时间段。 吴行收起手机,惋惜地说:“你说这怎么不是我的车,要不然开了三年的车,不仅保本卖,转手还能净赚二十多万。” 秦岭的车,全部下来一百七十多万,不是赚二十多万嘛。 不过,吴行倒是有了个生财之道了,纪云淮人傻钱多,是个好坑的。 第9章 房东是个懂事的。 江月汐没管那些七七八八的事,找了系主任说转专业的事情,来来回回跑了不少趟,办了不少手续,直到吴行开业前一天,才把手续办完。 也是转到大二的会计专业,九月份大三。 不过好在她之前读的就是企业管理系,虽然是人力资源专业,但也涉及部分财务基础,想上手不是太难,就是得补一下大一大二的会计知识。 所以,她又开始忙碌了,每天都窝在图书馆里,宿舍每晚十一点熄灯,对她来说,很不方便。 而且京大是两个校区,会计的一些公共课基础课在本校区上,但大部分核心专业课程却是在东襄校区,两校区之间靠通勤车。 会计系大部分学生都住在东襄校区,江月汐属于半路出家,得重新分配宿舍,挺麻烦的,她也不想花时间再去和新舍友建立关系,便决定搬到外面住。 转专业的事她之前谁也没告诉,想着等吴行酒吧开业后再告诉楚宁她们。 楚宁是提前一天返校的,余娇家里有事,没来,阮安梦请了一天的假,和她们一起去了夜色。 吴行是老板,实在挤不出时间,安排了小弟开着他的车来宿舍接人。 夜色门口的两侧,摆了一溜烟的花篮,鞭炮的碎屑满地都是,远远看去像是铺了一层红色的地毯。 路边停车位停了不少豪车,行人对着豪车疯狂拍照,都纷纷惊叹夜色的老板来头肯定很大,京市一半的纨绔子弟估计都来了。 还有一些小明星和网红,为夜色造了一波势。 吴行已经在门口接她们了,亲自领着她们到三楼安排好的包厢,和其他人单独分开,特意给她们开的安静的房间,“你们先歇会儿,我让人送点吃的来。” 吴行说完,伸手压着楚宁的后脖颈把人拢过来,“你陪我去接待一下。” 楚宁哇哇大叫:“放手放手,我又不是来当店小二的。” 吴行一本正经地忽悠,“人手不够,你来帮忙,以后你来,费用全免。” 楚宁拒绝的动作一顿。 江月汐和阮安梦对视一眼,笑着劝,“阿宁,你就去吧。” “真的?”楚宁问。 吴行忍着笑,双眼带着光看她:“真的,我可以写份声明,白纸黑字,你放心。” “行吧——唉唉唉,慢点啊,你急什么呢。” 吴行把人带走,江月汐和阮安梦说了一会话,都在说想不到吴行交友这么广,来的朋友非富即贵。 聊了一会便没再聊,阮安梦性子偏静,是个学霸,谈话大部分都是围绕课业,江月汐也不是话多之人,没有楚宁活跃气氛,两个淡性子也实在没什么话题。 不过这种相处模式大家都习惯了,没话题就不必尬聊,两人拿出手机,便自顾玩了起来。 江月汐倒是在看《经济法》,九月份开学有个摸底统测,她不想做倒一,只能多努力。 服务员送了好几轮吃的来,江月汐没太留意,等眼睛发胀时,才想着歇一歇。 阮安梦还在玩手机,像是和人聊天,微信屏幕一闪一闪的,脸上还带着笑。 这倒让江月汐有点意外,学霸姐平时很少玩手机,包里随身携带几本专业书,有时间都会掏出来看,如今却是在和人聊微信,看样子显然聊了好久。 江月汐想问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又想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不好问。 又坐了一会儿,楚宁唉声叹气地进来,一进来就发牢骚,骂吴行是周扒皮,可劲儿使唤她。 “吴不行真的是太过分了,果然,天下就没有免费午餐,他这是想累死我。” 她今天过来虽然说穿了一双矮跟的高跟鞋,但这里没有电梯,楼上楼下走了不少趟,脚后跟磨破皮了。 江月汐看着她这样,有点心疼,“我去给你买点药吧,你先别下去了。” 楚宁觉得太麻烦了,“不用,歇一会就好,我们一会就回去吧,也没多大意思。” 正说着,吴行开门进来,一手拎着双新的平底鞋,一手拿着几个创口贴。 “正找你呢,”随后蹲在她面前,把平底鞋包装拆开,放在她脚边,“抱歉,是我顾虑不周,没想到你穿高跟鞋走路不方便。” 楚宁一愣,低头看到他头上带着汗,最近的超市在一公里外,她十分钟前左右还在楼下见到他,这么一会,就把鞋买回来了,应该是跑着去的吧。 “我多赚点钱,尽量装个电梯,以后你就不用上上下下的跑了。”吴行接着说。 “谁,谁以后还来啊。”楚宁回他。 吴行笑笑没说话,抬手想帮她脱鞋,又觉得不太合适。 楚宁动作极快地把鞋蹬了,一手把创口贴抢过来,心里有点乱,不敢看他,“你可以跪安了。” 吴行无奈地应道:“喳!小的告退。” 待他走后,江月汐和阮安梦凑到她跟前,笑眯眯地说:“吴行人不错,真的不考虑?” 楚宁脸色有一丝的羞赧,嘟囔道:“他又没表白,我考虑个屁。” 江月汐两人没说什么,都知道这是有戏,说不定下一次吴行再表白就成功了呢。 几人没待太久,临走的时候把开业红包放在沙发靠垫里,打算和吴行说一声就离开。 大厅里,吴行和秦岭正在说话,秦岭先看见江月汐,率先打个招呼。 江月汐淡淡的应了,神情比之前相见时冷淡了不少,想来还是没完全放下戒心。 吴行知道她们要走,今天开业,店里来的人实在太多,他分身乏术,也没再留,让秦岭送她们回去。 江月汐拒绝的话还没说,秦岭已经起身拎起外套说:“正好我也要走了,顺路,一起吧,江小姐不会这么不待见我吧?” 江月汐倒不好说什么了,她对秦岭也没太大的意见,反而还帮了自己不少,自己也委实不该迁怒于他。 “那辛苦秦律师了。” “江小姐客气了。” 秦岭兢兢业业的把人送回,路上没多话,把自己当成一个安静的司机。 吴行一直忙到天快亮的时候,这些人太能闹腾了,他跟着熬了大半夜才把人送走,一群二世祖,别的不行,喝酒倒是第一名。 他把消费清单打出来,看着上面的数字,又觉得熬一晚也值,再多熬几晚让他喊他们爸爸都行。 消费清单发给了纪云淮,纪云淮电话立马就来了。 “一百多万,还带小数点,他们喝的是酒吗?” 吴行点了一支烟,笑:“知道吗,这是我酒水的上限,并不是他们喝的上限。”刚开业,他没敢进昂贵的酒水,毕竟也没钱,这些还是纪云淮说找人帮他暖场子,临时搞来的一些有点档次的酒。 纪云淮说:“你是个会做生意的。” 吴行嘿嘿直乐:“谁让我有个财大气粗的房东呢,开业包场,我也不能丢你的脸不是。” “……行,一会给你转过去。” “别,”吴行说,“你扣了四十万再转。” 纪云淮不解,“嗯?怎么,还有折扣?” 吴行笑道:“美的你,两年房租。”吴行的资金都投在装修上了,第一年房租还没付,以为要很久呢,谁料到房东是个懂事的。 ……他妈的,纪云淮都想骂人了,他这是自己给自己交租了吧! 江月汐第二天才把转专业的事告诉楚宁她们。 理所当然收到一大波来自舍友的“亲切问候”。 不过,这毕竟是她自己的选择,楚宁她们也不能说些什么,就是怪她瞒得挺紧,现在才说。 江月汐用三顿饭的机会来平息她们的怒火,楚宁说要宰她一顿,话题直接从痛骂她不在乎她们,直接转变成到底是自助餐划算还是火锅底料是清汤的好还是麻辣的好。 除了谈恋爱,女人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几人决定吃完饭一起帮她找房子。 可还没来得及找,她接到电话,她二哥来了! 因为她又失约了,没能回家,她二哥带着全家的问候杀气腾腾的来了! 江月汐想躲,打电话顶多挨一顿训,手机往旁边一放,不想听也可以不听。 但见面就不一样了,会挨揍的啊,她二哥平时最疼她,可揍起来也不手软。 她急忙打求救电话:“哥,二哥来了,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呢?” “说了你不跑了吗?” “……怎么会,但是我——” 她哥干脆得很,“别拒绝,别找借口,哪怕你现在在月球上,也马上去见他。” 江月汐哭丧着脸,“二哥会揍我的呀,哥,你都不心疼小七了。” “怎么会,治跌打损伤的药还是我挑好了让他带着去的呢,我也告诉他了,避开脸。” 这是要一边打,一边治的节奏啊! 江月汐见说不通,含泪打个车,直奔二哥下榻的酒店,怕晚了几分钟,又遭一顿打。 她二哥来的低调,只带了一个保镖,开了间套房,江月汐敲开门,开门的是保镖朱成。 “七小姐。” 朱成比她大十多岁,一直跟在二哥江池争身边,也是看着她长大的。 “朱成哥,好久不见了。” 朱成笑着说:“是挺久的,两年多了。” 江月汐……哪壶不开提哪壶。 “二少爷在里面。” 江月汐伸头看了里面一眼,安静得很,没声音,她小声问:“朱成哥,一会我先迈哪只脚,二哥下手能轻点?” 朱成挺配合的,悄声说:“瘸着进去可能会轻点。” 江月汐恍然大悟,捂着肚子就进去。 “二哥~” 江池争坐在最里面房间的沙发里喝水,听到声音扭头看她一眼,语气有点咬牙切齿:“你谁?” …… 江月汐装作虚弱的样子,有气无力地说:“你的七妹妹呀~” 江池争皱着眉放下水杯,翘着二郎腿打量一眼,“呦,还真是啊,你不说我都忘了我七妹妹长什么样了。” “二哥呀~你别阴阳怪气的嘛,小七难受。” 江池争冷笑一声,她忘了朱成是随身带着耳机的,两人刚才在门口说的话,他全听到了。 难受是装的,但两年没见,江月汐也瘦了不少,还比以前黑了…… 本来就是娇生惯养的公主,如今变得又黑又瘦,做哥哥的,还是看着心疼的。 “过来。”语气软下来了。 江月汐哒哒哒跑过去,一下子扑进他怀里,“二哥~” 江池争揉着她毛茸茸的脑袋,笑的无奈,“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呢。” 本来一肚子怨气,来的时候都想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谁知道见到人后,又开始舍不得了。 江月汐把头埋在他怀里,鼻尖吸到熟悉的味道,这段时间以来的委屈,酸涩,惊慌,瞬间涌上心头。 她一出生,父母就走了,虽然没感受到父母的爱,但是全家把她当成眼珠子一样,那可真是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里怕摔。 她几位哥哥,都是放养的,只要不死不犯法,爷爷都不管。 唯有她是例外,什么苦都没吃,要回国读书,保姆保镖一个不带,也是靠着绝食才得到妥协。 “二哥,你不会揍我了吧?” 江池争叹息一声,自她长大后,他都多少年没揍过她了,小时候揍一顿,就哭唧唧的四处告状,白的都能给她说成黑的,做坏事也打他名义,为她顶了多少包? 他因为她挨得揍也不少,可没人信呐,尤其是她亲哥,平时挺凶,但是个妹控,眼里的江月汐是带着滤镜的。 再说都这么大了,他怎么可能还动手? “说说吧,到底是为什么家都不回?” 江月汐不敢说实话,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托词,“二哥,我换专业了。” “啥玩意?” “前两天申请刚下来,我换了会计专业。” 江池争……手有点痒了,能不能偷偷打一顿先? 他没说话,拿出手机给她哥江月潮拨了视频,江月潮在开会,看到他的视频,心知和江月汐有关,抬手暂停会议,回办公室接通,“见到人了?” 江月汐弱弱的喊了一声:“哥。” 江池争说道:“你把刚才的话和你哥再说一遍。” 第10章 你他妈以后再一口一个前女友试试! 江月汐偷偷瞄了一眼,她哥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壮着胆子又说一遍。 江月潮大她七岁,和她一母同胞,但他少年老成,心思活络,江月汐有时还是有点怕他。 “理由。”江月汐虽说还是小女孩心态,但自小乖巧懂事,不会无缘无故更改既定的轨迹。 除了回国念书,那是因为想重走一遍他们妈妈的路。 江月汐说道:“我不想毕业后直接接手萌之芽,我想一步一步,靠自己实力走上去。” 江池争啧啧两声:“人力资源管理专业耽误你从基层做起了?” 江月汐:“不是,人力资源到顶也只是行政总监,没有财务总监有实权啊,财务总监掌握的可是公司的核心,而且爷爷不是说过嘛,要守好自己的钱袋子,萌之芽是我的呀,我想管自己的钱袋子。” “那你以前怎么不选?” “以前我还小,不懂啊,我现在长大了嘛。”把没做到的事推给年龄小,准没错,谁还不是个宝宝,怎么能和宝宝计较呢。 果然,两位哥哥都没说话,江月潮低头看着桌面的文件,见安静下来,才抬头看屏幕一眼,他一心二用,江月汐的话也没错过。 “说完啦?” “嗯。”江月汐乖巧地点头。 江月潮说道:“当初你要回国念书,什么都不带,也不让我们过多关注你,这些家里都妥协了。你现在主意正,也学会先斩后奏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坏事,我懒得说你了,你自己选的人生,咬着牙也要走下去。” 江月汐郑重的说:“哥,二哥,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你们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嗯,但是我们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 江月潮看了江池争一眼,他来的时候,两人都商量过了,江月汐总归是不在身边,人又长得漂亮,从小是在宠爱中长大,他们主要还是担心她被人骗。 毕竟不能保证她会不会是恋爱脑。 “二十五岁之前不能谈恋爱。” 江月汐有点心虚,不过好在已经分手了,“嗯,保证不谈。” 江池争补了一句:“你要敢谈,腿给你打断。” 江月汐松口气,这分钟突然想夸纪云淮未雨绸缪,和她分了个手。 雷声大雨点小的事情,几句话就过去了,江池争眼看时间差不多,带她去吃饭。 出门的时候,江池争把墨镜和口罩带上,随手递给她一个口罩。 “我不用吧,二哥,我不像你,又不是明星。” 江池争是娱乐圈顶流,每次出门都小心翼翼。 “你哥我,上至八十岁老太太,下至三岁幼童,哪个不认识?” 江月汐认命地戴上。 吃完饭,江月汐没回学校,被江池争留宿,美其名曰兄妹俩好长时间没见,要彻夜长谈…… 然后,第二天,江月汐和江池争一起上热搜了。 【爆!顶流池争疑似恋情曝光!】 江池争对外用的是“池争”的艺名,身份信息外界还不知道,五年前自创的一首《致七月》火遍大江南北,至此走上娱乐圈之路。 “二哥,你害我。” 江月汐幽幽地看着他。 江池争哈哈一笑,没当回事,早就习以为常了,“看吧,还好你戴口罩了。” “可是我要怎么回去啊?”酒店外面都围了一大圈记者,水泄不通,像要攻城一样。 “安排好了。” 朱成拎了套新衣服进来,还带了个双肩包。 江月汐打开一看,里面是套高中校服,她沉默了。 江池争说道:“你扮成学生样子,我安排人了带你从后门走,反正你昨天戴着口罩,低调点没人知道是你。” 江月汐都不想吐槽他了,大暑假的,高中生,还穿着校服从酒店后门走,算低调吗? 江池争似乎知道她的想法,理直气壮地说:“高中生不能住酒店吗?” “放心吧,我还给你安排了一个爸爸。” ……我可谢谢你嘞! 不过后来江月汐放心了,江池争谨慎得很,不仅安排了爸爸,还有妈妈和个小弟弟,一家四口手牵手从后门大摇大摆地走出来,都没人在意。 同一时间,纪云淮也看到了热搜,完全是个巧合。 江池争名气太大,热搜压都压不下去,还有对手在带节奏黑他,经纪公司为了保险,提前找好律师关注事态发展。 秦岭接了这案子,打电话给纪云淮,和他借人。 “你让我的公关部去帮你查一个小明星的黑贴?” 秦岭说:“人家也不算小明星吧。” “我管他是谁。” “唉,你这样还能不能好好聊了。” “不能,我忙着,挂了。” 秦岭也不客气,“行,那咱们来结下账吧。” “结什么账?” 纪云淮听到一阵按计算器的声音,秦岭还特有心,把计算器音量开到最大,每按一个数字就播报数字的那种。 “1、6、8、7、2、5” 秦岭跟着说:“上次接你前女友的单子,你让我损失六位数,要不是你,你前女友的事你看我搭理不搭理,这损失你不出,天理难容啊。” 纪云淮…… 秦岭再接再厉:“你前女友也是个麻烦的,也不知道以后——” “行!ok!可以!没问题!” “但我也有一个条件!” 秦岭把计算器收起来,笑着说:“你说。” 纪云淮在那边吼:“你他妈以后再一口一个前女友试试!” 哦豁,这矜贵的大少爷生气了,都爆粗口了。 纪云淮越想越气,挂了电话这口气还没顺过来,谈恋爱都没花这么多钱,分个手还前前后后损失几百万?! 问题这也不是分手费啊! 他倒是要看看这池争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一看不得了啊! 有些人,哪怕是戴了口罩,照片清晰度不够,只是一个侧脸和背影,也让他一眼就知道那是谁。 纪云淮只觉血气上涌,沸腾着在体内叫嚣,他抱了一丝希望,给吴行打电话:“你问问楚宁,江月汐昨晚在没在宿舍?” 没多大会,吴行回电:“楚宁说她昨晚没回来。” 纪云淮脑子瞬间空了,耳边嗡嗡作响,眼前好像有一条风筝线,他伸手去抓,一片虚无,有什么东西正渐行渐远,抓也抓不住,消失在面前。 江月汐说他是错误答案,那现在,她是要去寻找属于她自己的正确答案了吗? 这些不是当初分手时就明白的了吗?可为什么他如今还觉得难过? 她像是走出来了,唯有他仿佛还困在原地。 曾属于他的月亮,已经脱离云层的怀抱,追逐下一个星空,天边孤寂,只剩一片黯淡的云…… 后来,江月汐收到一条微信的好友申请,头像是一轮明月,验证信息只有一句话:【月汐,你有新男朋友了,是吗?】 没有署名,江月汐知道这是纪云淮,他先把她拉黑了,后来她把他删除,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在点删除的那一刻就戛然而止,那段过去,没必要翻来覆去的反复煎烤。 她现在还有恨,可她知道,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总有一天,纪云淮这三个字,也会湮灭在岁月的洪荒中。 那条好友申请,她没同意,也没拒绝,不作任何回应,才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她把手机关了,起身拉开新家的窗帘,窗外阳光明媚,楼下车水马龙,行人脚步匆匆,远方有诗意,也有生活。 生活,总要继续…… 第11章 少爷,以后这事可以换个人来吗?搞得像地下接头一样。 两年后。 江月汐作为优秀毕业生,身穿学士服上台讲话,台下坐了满满当当的一礼堂的人。 宽大的学士服也难掩一身玲珑身段,她比两年前更美了,脸上婴儿肥褪去,脸颊更加精致。 两年没做兼职,天天闷在图书馆和家里学习,肤色也养得白皙透亮,举手投足散发着优雅知性,亭亭玉立往那一站,像个发光体一样,瞬间夺去众人的目光。 “最后,祝福每一位莘莘学子,鲜花赠自己,纵马踏自由,鲲鹏凌万里,放鹤且冲天,谢谢大家。” 江月汐下台后,毕业典礼也结束了,各班各系准备拍照,等拍完,她立即离开,楚宁她们已经等在外面了。 “月月,这里。” 江月汐朝她们走去,四人约着要去校园拍照。 吴行拎着单反,正在调试,他是今天的御用摄影师,为此,楚宁还给他发了几个拍摄速成技巧的视频,要求他务必把他们都拍得美美的。 楚宁和他两年来磕磕碰碰的,虽然还未正式在一起,但所有人都知道,两人只欠一个仪式。 一个正式的表白仪式。 半路上,江月汐遇到温执,她会计专业的直系学长,不过人家已经是研三了。 温执属于儒雅型,气质和秦岭有点像,但秦岭出身富贵,身上隐隐约约带了点傲气和嚣张,温执是真的君子端方温润如玉。 长得也俊,一双眸子时刻都带着柔和的光,唇角微微上扬,是常说的微笑唇,像是随时都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学妹。” “学长,你怎么在这里?” 温执和她几位舍友打声招呼,笑着和她说:“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江月汐沉默片刻,和楚宁几人说了一声,朝温执走去。 两人寻了个地方说话。 “学长,还是保研的事?” 温执递给她一个信封,“对,里面是保研的表,王教授还是希望你再考虑考虑,机会难得,别错过。” 江月汐不打算读研,她计划考cpa,而且已经向萌之芽递交了实习申请,毕竟她的主要目的才是进入萌之芽。 “谢谢学长跑一趟,”她把信封接过来,“我会向王教授说明的。” 温执还想劝,毕竟她的能力有目共睹,两年时间学完了别人四年的课程,还都是全a,她不该放弃。 “学妹,王教授挺看重你的,他手里也有一些项目,跟着他,以后的起点比你现在高。” 江月汐对未来已经有了规划,不是说读研不好,只是她不想再拖下去了。 这两年,萌之芽向总部递交的财务报告并不乐观,对她来说,萌之芽就是一个随时会爆的雷,她赌不起。 江月汐再一次婉拒,事已至此,没必要再劝。 正好楚宁在远处喊她过去照相,温执看了她一眼,温柔问道:“学妹,同窗两年,不知学长可有幸与你合个影?” 他态度温和,语气带笑,江月汐一时也不好拒绝,便应了。 两人走过去站好,江月汐喊吴行拍照。 吴行抬头瞥了一眼,鼓捣着单反,漫不经心地说:“哦,抱歉啊,相机卡住了,拍不了。” 开什么玩笑,用纪云淮的相机拍她和别的男人的合照,是有几条命啊。 “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楚宁不信,走过去看。 吴行把相机递给她,说道:“不知道啊,你看相机都有点热了,可能这机子年头太长,内部老化了吧。” 这是纪云淮新买的,目前市面配置最高的单反,一个镜头都十多万。 楚宁摆弄了一会,不太会,提议道:“月月,要不用手机拍吧,我给你和温学长拍。” 吴行嘶了一声,朝不远处看了一眼,这娘们有点虎啊。 楚宁哪里是虎,温执平时在学习上,帮了江月汐很多次,他为人又好,待人接物彬彬有礼,楚宁几人和他都认识,也总喜欢把两人凑在一起。 江月汐和温执自然没意见,楚宁拍完照后,江月汐把照片发给他。 温执看着照片里笑靥如花的人,眉眼划过温柔,他把照片保存起来,没再耽误几人的行程,识趣儿的告别。 江月汐几人才拍了一会,校园里大部分地方还没去,想接着拍。 楚宁又抱怨吴行拖后腿,搞了个破相机,本来还说单反拍的比手机的好,谁知道中看不中用。 吴行对着相机啪啪拍了几下,说:“被我修好了。” 四人…… 这要看不出他刚才是故意的,那就真是傻子了! 楚宁气得踹他一脚:“王八蛋,你有毛病啊!” 吴行笑着嗯了一声。 几人决定去实验楼拍照,那里有京大的标志性建筑,好多人都喜欢去。 吴行偷偷给纪云淮发了条微信:【实验楼。】 几人单独拍了几张,轮到江月汐的时候,吴行的镜头稍稍往右,焦距调大,把后面的人一起拍进去。 第一次做这种事,吴行有点紧张,不仅得防着江月汐,还得防他虎媳妇,搞得比她们还累。 【我说少爷,以后这事可以换个人来吗?搞得像地下接头一样。】 纪云淮回他一个摸狗头的表情包。 “操!” 毕业典礼之后,大家东奔西跑,为各自的梦想去奋斗。 江月汐四人聚餐,吃一顿散伙饭。 楚宁留在京市,已经收到一家小公司的offer ,公司离江月汐住处不远,两人决定继续当室友。 阮安梦要考研,已经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 余娇要回家考公。 四个人,其实走的只有余娇,但她家不远,两个小时的高铁,周末也可以相聚。 所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饭桌气氛没有那么悲伤,但一桌人,还是喝点有点多。 青春不散场,散场的是那个三尺讲台和纯真的肆意张扬的学生时代。 此后,山野万万里,余生路漫漫,日暮酒杯淡,饭一半一半…… 几人聚餐的地方离学校不远,吴行找了人,把余娇和阮安梦送到附近酒店,他抱起楚宁,打算送到他住的地方,他住的也不远,在夜色附近。 楚宁有点闹腾,吴行头疼,好不容易才把人制伏。 江月汐倒是安静,双眼迷离,脸色坨红,像颗娇艳欲滴的樱桃一样。 吴行朝门外说道:“醉得不轻,进来吧。” 话音一落,门外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穿着白衬衫黑西裤,浑身散发着矜贵的气质。 两年未见,纪云淮身上已经没有一丝曾经少年时代的稚气,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内敛,一股浑然天成的强硬气势初见端倪。 他克制着自己,把江月汐轻轻扶到怀里,开口低声唤她:“月汐?月汐?” 江月汐应了一声,试图睁眼看清身前的人。 纪云淮心里紧张起来,怕她看清是他后露出厌恶的目光,他急忙伸手掩住她的眼,放柔声音诱哄:“月汐,你喝醉了,睡吧,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这话像有魔力一样,江月汐没挣扎,侧头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位置,闭眼沉沉睡去。 纪云淮低头嗅了嗅她发间的清香,这是他日思夜想的味道,只有这一刻,他才踏实的感受到,自己真的回国了,而她,此时此刻就在自己的怀中,再也不是梦醒后那种冰冷的空虚。 他把人抱起,比想象的还要轻,柔软的身躯躺在手臂上,玲珑有致的曲线低头就完全闯进眼中,他得分出多大的意志力,才能控制自己的心猿意马。 周信拉开车门,纪云淮抱着人上车,周信把车门轻轻关上,上了驾驶室,“少爷,去哪?” 纪云淮一愣,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许是喝醉了不太舒服,她蹙着眉,嘴唇微微张开抿了几下,还伸出舌尖舔了舔。 纪云淮眸光渐深,喉结滚动几下,哑声说:“京华酒店吧。” 他在京华有固定的套房,怕江月汐醒来发现异常,没敢带人去,只让周信开了豪华标间。 纪云淮衣服也没敢给她换,怕她难受,只是把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用热毛巾给她擦了擦。 江月汐想吐,他把人抱进卫生间,等她吐完,又端着水杯让她净口,忙里忙外,伺候得小心翼翼和细致。 江月汐迷迷糊糊的只感觉有人在身边,温热的毛巾擦拭她脸颊和脖颈,动作轻柔,有点痒,她伸手抱住那人的胳膊,翻个身,把胳膊压在身下,语气像撒娇一样娇滴滴的,“二哥,你别吵,小七要睡觉。” 纪云淮脑子轰的一声,像炸开一样,结实的手臂感受到一片柔软,像海绵,又比海绵有实质。 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拨开挡在脸颊上的秀发,殷红的唇触手可及,他伸出空着的手,食指从唇上滑过,像是触电一样,刺得他一激灵。 指尖传来细腻的触感,他顺着唇形描绘了一遍,恋恋不舍,江月汐觉得有点不舒服,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纪云淮眼中像是刮起一道龙卷风,把他仅存的理智和自制力尽数瓦解。 他对着那诱人的唇就吻下去,趁她还没反应过来,裹着丁香小舌,疯狂吞噬着她口中律液,酒香传来,他仿佛也跟着醉了。 两人曾经也接过吻,但没有一次像如今一样让他血液都沸腾起来,体内有个声音叫嚣着让他去占有去摧毁。 醉酒的江月汐有别样的美,像个妖精一样,带着妩媚和娇弱,让人控制不住的想要沉沦。 纪云淮找回一丝理智的时候,豁然发现,自己已经上床了,身下是气喘吁吁的人,唇色潋滟泛着水光,衣领大开,露出精致笔直的锁骨,长裙已经卷到膝盖上,一条纤细的腿已经被他挽起,身下的坚硬蓄势待发。 可江月汐依旧睡的沉。 他突然生出一阵恐慌,要是刚才自己没找回理智,那么会出现什么后果? 他不敢想。 纪云淮急忙退出来,挥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脸上的疼痛让他清醒不少,他立即冲进卫生间,站在花洒下,淋着冰凉的水,试图浇散浑身的燥热。 等再出来的时候,纪云淮穿着浴袍冷静下来,江月汐背对他侧躺着。 纪云淮走过去,调了下空调温度,拿起一床薄被搭在她身上,江月汐又喊了一声:“二哥。” 刚才精虫上脑,他没太注意,现在才反应过来她喊的是什么。 二哥?她不是孤儿吗?还有哥哥? 还有小七?她生日是七月七日,难道是这个“七”? 他试着喊道:“小七?小七?” 江月汐嗯了一声,嘟囔着说:“小七要睡觉呀。” 纪云淮笑了笑,不敢离她太近,怕自己控制不住,自言自语地说道:“原来你小名叫小七。” 这些都是他所不知道的过往,也没听她说过,原来她还有那么多的秘密啊。 “以后,我喊你七七,可以吗?” 七七,只是我一个人的七七。 第12章 要不,你展开说说? 江月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陌生的房间,看样子像是酒店。 她身上衣服完好,除了嘴唇有点麻,倒也没什么不适。 手机放在床头,她拿起看了一眼,里面有条微信,是吴行用楚宁手机发来的: 【楚宁在我这,不知道你家密码,给你们都开了酒店。】 江月汐起床梳洗一番,给余娇和阮安梦打电话,才发现自己和他们竟然不是一个酒店。 两个酒店离得还挺远,她觉得有点奇怪,正想给吴行打电话问问,正巧,楚宁的电话先进来。 “月月,你起了吗?”楚宁声音哑得很,听着还有气无力的样子。 江月汐问:“起了,你怎么了?” 楚宁在那边气愤得很:“别提了,昨晚和吴行干了一架!” 江月汐!!! “要不,你展开说说?” 楚宁急忙改口:“啊,别误会,就是单纯的打架,字面上的那种意思。” 江月汐捂着嘴笑:“哦,还有哪种打架的方式吗?” 楚宁顿了一会,半晌,才幽幽地说道:“月月,你变坏了啊。” “行啦,吴行在吗?我有事问他。” “等会。” 江月汐听到走路的声音,楚宁在那边大声地喊:“吴不行,滚过来接电话。” 吴行刚洗完澡,只在下半身围了块浴巾就出来,楚宁脸羞得通红,“你他妈能不能要点脸!” 吴行吊儿郎当地说:“要脸你给睡吗?” 楚宁气得把电话扔他身上,转身朝外走,“月月有话问你。” 吴行刚才已经和纪云淮通过电话,对于江月汐要问的事心知肚明,他接起来说:“怎么?” 江月汐刚才也听到两人的对话,突然听到吴行的声音,还有点不好意思,“嗯,那个——” 吴行说:“是要问怎么和余娇她们不在一起?” “嗯。” “她们住的酒店满房了,附近环境不怎么好,就给你送那边去了。” 还没等江月汐说话,吴行又接着说:“你知道吗?你住的那间房间还挺贵的,花了我一千多。” 江月汐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这个,吴行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啊。 “那我把钱转你?” 吴行:“那倒不用,就是,能不能帮我个小忙?” “你说。” 吴行看了看门外,楚宁没在,“我想和楚宁求婚,你帮我侧面打听一下,她喜欢什么样的求婚仪式。” 江月汐一惊,“求婚?你们谈恋爱了吗?” 吴行比她还惊讶:“我们不是谈了一年多了吗?” 江月汐努力在想,是不是自己只顾着学习遗漏了什么?可是楚宁前几天不是还说吴行再不表白,就要去找小鲜肉了吗? 吴行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揉着太阳穴问:“所以,你们一直以为我和她是什么状态?” “不是我们,关键是阿宁,你们不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吗?” “神他妈的恋人未满,抱歉——我不是骂你。” 江月汐对这两人也是无语极了,信息沟通不同步啊。 “行了,当我没说,我先想想。” 江月汐挂了电话,打车回家,余娇今晚的高铁,几人约好了一起去送。 中午的时候,接到温执的电话,问她答案。 “学长,我的答案不会变的。” “嗯,知道了,我也是不死心,想再试一次,人各有志,算了,也祝你前程似锦,所愿皆所得。” “谢谢学长。” “对了,接到萌之芽的offer了吧?” “还没有。” “没有?”温执的声音稍微高了些,仿佛是带着难以置信。 江月汐一听,觉得有点奇怪:“怎么了吗?” 温执顿了会,才恢复柔和的语气说:“没什么,我以为已经有结果了呢,谁知道大公司的流程这么慢。” 两人又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江月汐现在对萌之芽可谓是草木皆兵,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不安。 温执的声音不太对,而且他问的是接到offer“了吧”,而不是“了吗?”一字之差语境上有着天差地别。 前者应该是来确认,后者才是询问的语气。 江月汐找出薛伟的电话拨过去。 薛伟之前和她一起装扮成玩偶,之后她离职了,但薛伟还在,如今已经是萌之芽的正式员工,负责设备的安全操作。 江月汐让他帮忙打听,今年萌之芽财务部门有没有京大的应届毕业生。 萌之芽和京大有协议,应届的优秀毕业生,只要有意愿进萌之芽的,萌之芽都会开放三个名额。 江月汐成绩都是全a,排在第一,早早就发出了简历申请。所有应届生中,只有五人投了简历,往年操作是按成绩从高录取,只有前三名有人空缺了,才由后面的人替补。 萌之芽正式员工待遇都不错,但是对于应届实习生而言,尤其是对口直聘的这种,就不太友好,毕竟只是靠成绩,并不经过三轮面试。 所以好多人宁愿走社招百分之一的几率,也不愿走校招。 当然,这只是萌之芽的个例,并不是所有校招都一样。 不过只要熬过三年,也是大有可观。 江月汐没想浪费时间,熬了两年就是为了专业第一得到校招的机会。 “月月?” 江月汐回头,楚宁已经回来了,脸色不好。 “又和吴行吵架了?”江月汐问,这两年两人总是这样,吵吵闹闹,稀里糊涂的。 “嗯,那王八蛋竟然问我,把他当成什么?简直屁话,他都没表白,我能把他当什么?” 江月汐见她一脸气愤,又想起之前吴行的电话,人家都要求婚了,她还以为两人不是男女朋友呢。 “阿宁,其实这两年,你和吴行的关系我们是看在眼里,他处处为你打算,天天在你跟前晃,你也经常和他在一起,还去夜色帮他,你们不是谈恋爱是什么?” 楚宁张张嘴想反驳,江月汐打断她,接着说:“那个仪式真的那么重要吗?你知道他爱你,你也在意他,不就行了?” “可是,他都没说过爱我。” 江月汐问:“真的没说过吗?” 楚宁仔细想了想,其实是有的,只是每次他都说的随意,像开玩笑一样,她拒绝了几次,他就再也没说了。 “那你想和他在一起吗?你先想清楚,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就算没有那个仪式,也是一样的。” “惊天动地的爱情是神仙才有的,我们不过凡夫俗子,生活就是柴米油盐,平平淡淡未必就是不爱。” 江月汐看她似乎听进去一些,便没再说,感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自己都还是一团浆糊,并不能做人的爱情导师。 楚宁想了一阵,想通了又像没想通,脑子嗡嗡的,索性不去想,和江月汐一起收拾房间。 她的东西还在宿舍没搬过来,明天才搬。 “咦,月月,这梨花你还留着啊?” 楚宁拿着一枝丝绸做的梨花,是两年前在萌之芽看烟花秀的时候,花仙子送的。 “嗯,挺好看的,就一直留着了。” 江月汐把刚买的花瓶拿出来,楚宁把花插进去,配着古色古香的花瓶,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梨花的花语是什么啊?” “不知道,管它什么花语,还不都是人自己赋予的,你认为它代表什么,它就是什么。” 楚宁笑着把花瓶放到她房里,“是是是,江大美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今天的鸡汤都让我喝饱了,一会还能给余娇和安梦带一壶过去。” “变得和吴行一样油嘴滑舌了。”江月汐笑着说。 两人见时间差不多,打车回了宿舍,余娇已经收拾好东西,阮安梦也正好到了,几人一起帮着余娇拎行李,把人送到高铁站。 不过还有十来天就到七月七日,江月汐的生日,大伙又约了相聚的时间,离别的情绪倒没那么浓,反正没几天又见面了。 过了一两天,江月汐接到薛伟的电话,萌之芽财务部门,已经招聘了三位应届毕业生。 这就有意思了,她作为专业课第一,并没有表达过放弃萌之芽的实习岗位,是怎么被刷掉的呢? 她约了温执见面。 咖啡厅里,江月汐先到的,她坐在窗口的位置,侧脸娴静,半卷的秀发垂在胸前,桌上摊着一本书,一杯咖啡,她微微低头看书,修长的脖颈宛若天鹅颈,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温执一进来,就看到她了,不仅是他,只要进来的人视线都会被她吸引。 “学妹。” “学长,你来了。” 温执在她对面坐下,江月汐唤来服务员,问他喝什么。 “拿铁,谢谢。” 江月汐咦了一声:“你也喜欢拿铁吗?” 温执这才看向她的咖啡,果然是拿铁。 “这么巧,学妹也喜欢?” “嗯。” “给王教授打过电话了?”温执问。 江月汐点头:“前天就打了的。” 温执喝了口咖啡,手指在杯垫划了一圈,问:“申请表看到了吗?” 江月汐一愣,不明白他怎么会说起这个,她已经和王教授解释了,王教授也表示谅解,申请表本就没什么用。 但她心里还是有点虚,温执给她的申请表,她记得明明是放包里的,就是找不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晚喝多不小心弄丢了。 因着不是什么重要资料,所以丢也就丢了,她没在意。 “学长,里面除了申请表,还有什么吗?”江月汐试探的问。 温执手指一顿,笑了笑,“是不是没打开?” “那晚不小心喝多了,可能弄丢了。” “没什么,就一张申请表,不过倒是让我意外啊,学妹竟然会喝酒?” 江月汐噗嗤一笑,抬手将脸颊上的发丝挽到耳后,温执看到她耳垂上戴了一颗粉色的圆形耳钉,在阳光下发出淡淡的光芒。 “我又不是什么妖怪,不能喝酒。” 温执回过神,借着喝咖啡的功夫,把眼里的情意压下去,怕吓到她,“怎么会是妖怪呢。”是妖精,摄人心神的妖精。 “嗯?学长你说什么?”江月汐没听清。 温执放下咖啡,“没,对了,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江月汐问:“学长,你是不是知道萌之芽都招了谁?” “你都知道了?” 温执想着江月汐也是为这事来的,他把手机调出来递给她,“那天你说没收到offer,我就特意去查了一下。这是报名的五人名单,录取的三人我在后面打钩了,你看看。” 江月汐接过来一看,手机里是一张图片,他们五人的名字都在上面,还有成绩信息,江月汐的成绩名列前茅,但第一名和第三名都被刷掉了。 “第三名陶思羽,据我所知,也没有放弃申请。” “那第四和第五名,是什么来历?” 能把他们挤掉的人,想来来历也不会差。 温执说:“第四名陈非,他爸爸是萌之芽的安全设备组组长,第五名张媛,据说她的表叔是里面的一位副总。” 江月汐还有点想不通,“第二名呢?又是什么来历?要不然不可能刷掉第一名也要留她了。” “对,第二名高露,听说是一个供应商的女儿。” 原来如下,三人都是有背景的,僧多粥少,只能刷掉没身份的人了。 “谢谢学长,我知道了。” 温执把照片转给她,接着说:“我和王教授之前做项目的时候,和萌之芽的财务总监有过交集,你的事等我帮你问问。” 江月汐急忙说道:“学长,先不着急,等我再想想。” 温执一笑,“其实我挺满意这个结果的。” “嗯?为什么?” “你没退路了,是不是就会回来读研?虽然我这想法很坏,但还是希望为了前途,你再斟酌一下。” 江月汐笑而不语。 两人寒暄几句,最后才分开,温执想送她,她没同意,两人不同路,没必要这么麻烦,便在路口分开。 咖啡店对面一直停了辆黑色的车,牌子是大众,车型和帕萨特有点像,不过车标都是字母,没人对这辆车好奇。 周信坐在车里,回头问后座的男人:“少爷,江小姐走了,要跟吗?” 纪云淮手里夹了支烟,衬衫袖子挽着,露出结实有力的手臂,他腿上放着一张保研申请表,脚垫上是撕碎了的纸屑。 “不用,回去吧。” “好。” “你去查一下,他们见面是什么事。” “好的。” 第13章 不认识,但是情书写得的确不怎么样,下次别写了。 楚宁告诉江月汐,纪云淮回来了,吴行要在夜色为他接风,问她去不去? 江月汐如今对这个名字,已经基本没什么波动了,她已经从原来的怨恨,到如今的不在意。 爱情里哪有那么多的花好月圆,不是你对不起我,就是我对不起你,单相思的爱也多,不见得各个都是怀着怨恨度日。 生活是自己的,为不爱自己的人,把日子过得一团糟,不值得。 即便如此,对于纪云淮的接风宴,她也不想去。 分手后的男女还是不要再有牵连的好,做不成情侣做朋友,这就是一句玩笑话,只有还放不下的人,才会自欺欺人选择这样的方式。 “我去干什么。” “对,我也这么和吴行说的,吴行非得让我再来问你一遍。” 江月汐含笑看她一眼,没点破她现在这么听吴行的话,要是以前,估计早就替她打回去了。 不过楚宁是属乌龟的,不能逗,不然又把头缩回去,吴行就得爆炸了。 “你不去,我也不想去。” 江月汐说:“你既然选择和吴行在一起,那么他的朋友也是要学着接受,不能因为我,让他难做。” 楚宁:“哼,不去不去,纪云淮不是好东西,见他一面又不是能得道升天。” 话虽如此,接风那天,楚宁还是被吴行接走了。 她骂骂咧咧的跟在吴行身后,出门的时候,还踹了人几脚发泄。 吴行一脸无奈,实在忍不住的时候,伸手把人拽过来,对着嘴巴啪叽亲一口,“再骂还亲你。” 楚宁就不敢说话了,瞪着大眼控诉他。 吴行揉着她脑袋,回头问江月汐:“真不去?” 江月汐做了个慢走不送的手势,把人打发走。 她也真是有事,约了陶思羽见面。 陶思羽虽然与她同专业,但财务管理是京大的招牌专业,开设的班级较多,两人并不是一个班。 两人约的地方依旧是学校附近的咖啡馆,江月汐一到,就听到一个短发的女孩喊她。 江月汐是会计班的名人,几乎没人不认识。 两人不熟,也没什么寒暄的,坐下后就直奔主题。 江月汐问她,是否知道自己被顶替了的事。 陶思羽表示自己也是刚知道不久,江月汐问有没有什么打算。 她说:“还能有什么打算啊,我是农村出来的,本来家里急着用钱,想尽快找工作,才报的名,现在只能重新找工作了。” 江月汐说:“你不想再争取一下吗?” 陶思羽摇头,她有心无力,“人家都是有身份背景的,还能怎么办?” 江月汐沉默片刻,说道:“规矩是用来遵守的,而不是用来打破的,我已经决定先向学校申诉试试,这是我写好的申诉书,”她把申诉书递给她,接着说,“你先看看,如果想一起申诉,签上你的名字,明天我们一起去找学校。” 陶思羽接过来先看了看,上面工工整整地写了满满两大页纸,先是陈述了专业成绩,接着提了萌之芽和学校的协议,连协议内容都作为附件附在一起,最后才是表达未收到录用信息的疑惑。 言辞委婉,却带着明目张胆的质疑,通篇未提被顶替的事,却字字直指录用的不公。 陶思羽看完,心里有点感触,面对不公,是选择妥协?还是直面向上? “你好好考虑,晚上给我回复就好,你要是决定放弃,也没关系,明天我依旧会向学校申诉。” “如果,没用呢?” 江月汐扬起微笑,信誓旦旦地说:“那就去萌之芽,总有能说理的地方。” 陶思羽低头搅着杯子,江月汐补充道:“当然,这事估计也不可能一两天就有结果,你也要有心理准备。” “嗯,好,我晚点回复你。” “好的。” 事情已经说完,没多留的必要,江月汐起身离开。 走到学校大门的时候,温执抱着一沓厚重的资料准备进校,两人迎面碰上。 温执眼中流动着星光,笑着说:“别告诉我你是想通了,来找王教授的。” 江月汐见他抱的沉,分过来一些自己抱住,“猜错啦,我是纯路过。” 温执原本不想让她受累,但一想,这样一来,她是不是就得和自己多待一会儿了?不过也没分太多的给她。 “那还挺遗憾的。” “要送到哪?” 温执说:“财管系办公室。” 江月汐点点头,和他一起并排往学校里走。 两人没走大路,从大门侧面的琅声亭穿行而过,刚走没多久,迎面走来一人。 这是小道,只够两人行走,江月汐和温执止了步,侧身想给人让路。 江月汐冷不丁抬头,看到那人,脚步忽而一顿,温执顺着她视线看去,便见前方过道上站着一人。 那人穿着简单的衬衫西裤,但服饰用料考究,剪裁得体,像是量身定做一样,衬得人身姿挺拔修长,宽肩窄腰,每一处褶皱设计得极好,自然流畅。 都说人靠衣装,可他周身的气势,反而把服装穿出别样的矜贵清隽。 温执以前也见过纪云淮,这人的确长得很帅,刚进校的时候,好多女生都会趴在阳台偷偷看他,学校里一半以上的女生都喜欢他,表白墙上他的名字出现率最高。 他又有点高傲,对女生的示好视而不见,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曾有,直到江月汐到来,人们才看到冷峻的人也有一腔热血的青春,可惜…… 并不长久。 “学妹?” 江月汐侧过身子,朝边上让了下,“学长,我们让他先过吧。” “好。” 纪云淮站了几秒,其实他大老远就看到他们了,他本来走的大路,又掉头回来故意在这等她。 虽然他偷偷见了她不少次,可两人还是第一次这样面对面相遇,他心里有点紧张,也有点期待:“月汐。” 江月汐看了他一眼,敷衍地点头,“嗯,你好。” 纪云淮心尖被刺了一下,苦涩蔓延至全身,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江月汐见他不走,还故意站在路中间,招呼温执一声,两人上前:“借过。” 纪云淮不借,站着没动。 温执说:“学弟,抱歉,你挡路了。”纪云淮比他小一届,这声学弟也没错。 纪云淮斜瞥他一眼,眼神不屑,温执笑着与他对视,眼中的柔转成挑衅。 “要么你让,要么你走,挡在这里做什么。” 江月汐语气染了一丝不悦和烦躁。 纪云淮低头看她,视线落在她艳红的唇上,那晚的事涌上心头,他吞咽几下,问她:“吴行在夜色为我办了个接风宴,你,来吗?” 江月汐觉得他挺搞笑的,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我们不熟,你的接风宴我去做什么。” “不熟啊。”纪云淮喃喃自语。 江月汐没了耐心,“你让不让?” “月汐,我想和你说几句话,给我几分钟,好吗?” “那你想着吧。” 江月汐抱着资料重重撞过去,那些资料都是一本一本的硬壳书籍,她又是故意的,纪云淮猝不及防,被她撞得踉跄后退,江云汐擦身而过,径直朝前走去。 纪云淮想去拉她,温执闪身挡在她身后,“学弟,这样纠缠就没意思了。” 纪云淮收回手,冷冷的看向他,“呵,温执?” “认识我啊?” 纪云淮嗤笑一声,“不认识,但是情书写得的确不怎么样,下次别写了。”这水平可比他当年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温执脸色大变,又觉得难堪,“原来是你。” 纪云淮整理了一下袖口,“你猜,我为什么会知道?” 他看温执不顺眼,要不是因为江月汐在,早就揍他了。 说完这句话,也懒得搭理他,看了江月汐一眼,人家都走远了。没事,来日方长,想把人追回来,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温执留在原地,脸色晦涩不明。 江月汐说那晚她喝醉了,申请表丢了,可在纪云淮那里,那说明什么,说明他们那晚在一起。 江月汐见到王教授,王教授本就中意她,难得见她一次,扯着她喋喋不休的唠叨。 老人家话多又热情,江月汐不好意思打断,只能向温执投去求救的眼神。 温执含笑听着,装作看不懂的样子,还饶有兴致地加入谈话,就是不让她走。 好不容易熬到饭点,江月汐以为能松一口气,谁知道王教授又提议一起吃饭。 不过好在是在食堂,吃完饭王教授留校还有事,让温执和江月汐先走。 温执开了车,停在学校旁边,执意要送江月汐。 “关于萌之芽的校招,我还有一些内幕,走吧,路上边走边说。” 江月汐没法拒绝。 纪云淮坐在车上,等了四个多小时,眼睁睁看着江月汐上了温执的车。 两人一路上边说边走,有时候温执微微弯下腰,侧耳倾听她说的话,江月汐也会笑吟吟地仰头看他。 学校外街道两侧,种了好多高大的蓝花楹,如今虽说是花期的尾巴,但还是盛开着一片蓝紫色掩着半边的天空。 江月汐总喜欢走在人行道方形的地砖内,踩着满地的花瓣,仰头问他:“云淮云淮,你说这漫天的飞花,为谁开?又为谁落?” 那是他们的曾经啊。 手机响起,纪云淮吐出一口烟,垂眸看一眼,接起,“说。” 吴行在那边喊:“快七点了,你人呢?” 纪云淮发动车子,连了蓝牙,说:“你们玩,回头账单发我。” “……不是,大少爷,太子殿下,小纪总,今天是你的接风宴啊,你不来,我们接的什么风?西北风吗?” 纪云淮笑了一声,见温执的车朝右转了,那边是江月汐家的方向,他没再跟,打个方向在前面掉头,“行,一会到。” “快点的吧,大伙都等你两个多小时了。” 呵,才两个多小时,他刚才可是等了四个多小时呢。 纪云淮没耽误多久,十来分钟也就到了,吴行安排了小弟替他泊车。 他今天没用周信,自己开车,开的是g63,泊车小弟新来的,第一次看到这豪车,有点慌。 “没事,撞到了不用赔。” “谢谢纪少爷,我会小心的。” “嗯。” 夜色以前是纯ktv,现在被吴行全部改成酒吧,一楼中央设了个圆形舞台,dj正放着动感十足的音调,灯红酒绿男男女女释放着自己的荷尔蒙,纸醉金迷的世界能让人忘却短暂的烦恼。 二楼是一半包厢一半挑空的露台,露台上也有不少人,跟着音乐摇摆。 三楼相对安静,全是包厢,走廊里铺了地毯,每个包厢都有一个别致的名字,唯有最里面一间,包厢名是“77”,门上是把密码锁,密码是0707。 这是吴行接手后他第一次过来,除了这间房,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全部变了,已经找不到半点曾经的痕迹。 纪云淮站在77号包厢的门口,手放在门把上,迟迟没推开。这两年,有些事已经淡忘了不少,唯有江月汐和这房里的一切愈发清晰。 尤其是这里,像是一个魔咒一样困住他,几次梦里梦外,他都想抱住那时绝望的江月汐,对她说:“月汐,你等等我,等等我就好。” 他最终没进去,转身的时候,才看到吴行站在走廊一头,边抽烟边看他。 显然站了有一会。 “我以为你会进去。” 纪云淮摇摇头,没解释。 吴行把烟灭了,痞笑着问:“我这里怎么样?”语气透着得意,“是不是挺好?” 纪云淮轻飘飘地看过来,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说:“是挺好,该涨租了吧?” 第14章 因为啊想去是因为一个人,不想去也是因为一个人。 “学长,你的意思是,萌之芽不止干这种顶替的事,私下也花钱买名额?” 温执点点头,已经到了她住的小区。 这小区没有实行人车分离,车是可以直接开到楼下,江月汐让她停在小区门口就好,温执不想把人逼得太紧,依着她的意思停在外面。 “嗯,萌之芽的校招也是看运气的,如果同批里没有内定的人,那皆大欢喜,如果有,要是不愿意放弃的,会有人花钱‘买名额’,就是让成绩靠前的人自动退出。” 江月汐说道:“显然这次,我们运气不太好。” “可是,我不明白,萌之芽的校招,其实说实话就是鸡肋,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事?” 原本简简单单的一件事,谁知道背后竟是牵扯这么多。 萌之芽比她想象的还不堪。 温执说:“这个就不太清楚了,但是肯定有巨大的利益关系的。”他看江月汐神色带着凝重,想了想,问:“非得是萌之芽吗?你要不想读研,我也能给你介绍几个offer。” 江月汐缓缓地摇摇头,谢绝他的好意,“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嗯。”温执没再说什么,有时候江月汐也固执得很,认准的事怎么劝也不会轻易更改,这种性子以后在职场中会吃亏的。 “学长,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温执随口说道:“其实三年前我也和你一样,在他们校招的名单里。” “那你怎么——” “别误会,”温执笑着说,“我当时也是专业第一,有四个人,萌之芽私下找过我,给我五万块放弃它。” 江月汐看着他,神情透着一抹古怪,想问又有点不敢问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温执手指蜷了下,把想去揉她脑袋的念头压下来,说:“钱我没要,是我自己放弃的,后来就考研了。” “啊,为什么?” 温执顿了一会,深深地看她一眼,慢悠悠地说道:“因为啊,想去是因为一个人,不想去也是因为一个人。” 江月汐感觉他的目光中带着别样的情绪,她心里咯噔一下,又想起和温执是两年前才认识,而他刚才说了,这是三年前的事。 她没多想,温执很优秀,也没什么奇怪的。 “是学长喜欢的人?” 温执嗯了一声,故意说得轻松,“白月光一样的存在。” 江月汐笑笑没说话,见他的车挡了一半的路,进出车辆都不太方便,也没留太久,和人道别以后独自进了小区。 温执直到看不见她的背影,才收回视线开车离开。 车里弥漫着她特有的清香,他把车窗关严,试图让这香味停留的更久一些。 纪云淮的接风宴吴行喊了不少人,都是大学时关系走得比较近的。 其实他已经参加过一轮接风宴了,在刚回国的那天。 除了吴行这个大学交友圈,他还有其他的圈子。都是他发小之类,京市着名的“二代三代们”。 楚宁不待见他,像没看到他一样。 纪云淮和这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一人坐在沙发角落里,手臂搭在眉骨上,闭着眼养神。 包厢里十多个人,来的人都想和他攀点关系,但瞧他这样子,也不敢上前。 吴行端了杯酒,走过去脚尖碰碰他:“喝点啊,少爷。” 纪云淮坐直身子,没接:“明天开始执行飞行任务,不喝了。” 吴行一听,把酒收回,“这就开始了?” “嗯。” 纪云淮他爸两年半前突发急性心脏病,他仓促接手世衍航空,几位叔伯又在一旁虎视眈眈,他里外都得防,忙成狗,又要去国外参加培训,差点变成哪吒三头六臂。 还好他爸给力,终于挺过来,他能轻松一点。 不过有了前车之鉴,他爸已经开始放手,让他真正接手世衍的业务,他这次回国,已经正式上任,成为世衍的新任ceo,当然,董事局主席还是他爸。 纪云淮也知道吴行是好心办这个宴,没让他难做,端着白开水和来的人碰了几杯,没人劝酒,喝得挺随意。 快凌晨的时候,酒局才散。 楚宁喝多了,嚷着要回家找江月汐。 吴行好说歹说,想把人带走,楚宁不干,又哭又闹的给江月汐打电话:“月月,吴不行不让我回家,你来接我。” 吴行说:“都这么晚了,你就别折腾她了。” 楚宁不依,非要回去。 江月汐还没睡,正在刷《税法》的题,她最近两年睡得晚起得早,已经习惯了。 可她没有车。 吴行气得脑袋疼,恨不得把人打晕带走。 纪云淮在手机上打了一排字递给他,吴行看了一眼,笑得不怀好意,接过电话朝江月汐说:“你不用来接她,我送她回去,给我们留个门。” “好的。” 纪云淮没喝酒,第一次给人当司机。 吴行抱着楚宁坐在后座,她睡着了。 “挺有先见之明啊,故意不喝酒,是吧?” 纪云淮笑着说:“明天真的有飞行任务。”谁能想到,楚宁这么讨厌他,竟然不知不觉做了个助攻。 纪云淮熟门熟路的朝江月汐家开,吴行说:“你这准备功夫做得很足。” “不然还能怎么办?” “你该!”吴行一点没客气说他。 车辆直直开到江月汐楼下,吴行抱着人不好开门,纪云淮挺有眼见的上去开门。 等了一会,吴行没下车。 纪云淮弯腰看过去,好么,吴行像大爷一样,好好坐着呢。 吴行打趣说:“我看周信给你开门还用手护住车顶呢,你这服务不到位啊。” 纪云淮嘶了一声,想把车门甩上。 “唉唉唉,这就生气了,别的啊,马上下来。”边下车边砸吧嘴说,“让身价上百亿的小纪总给我开门,哎呦,我明天得买彩票吧。” 纪云淮对着他屁股就是一脚,“麻溜点,快滚。” 江月汐一打开门,就看到纪云淮站在门外,下午才见过,现在又看到,纵使教养再好,也忍不住黑了脸。 纪云淮看了眼她的穿着,浅蓝色的家居服,中规中矩,没什么不妥。 他像没看到面前的人不悦的神色一样,朝她举了举楚宁的包,“要换鞋吗?” 吴行在后面吐槽:“快点,喝醉的人沉得很。” 江月汐没说话,侧身让开一条道。 吴行把鞋脱在门口,抱着人径直朝楚宁房间走。 搬家的时候他来过,行李还是他抗进屋的。 江月汐跟过去,和他一起进屋照顾楚宁。 纪云淮见没人理他,和吴行一样,把鞋脱在玄关处,走到客厅,没进楚宁的房间,因为不合适。 他把包放在沙发上,打量这屋子。 大概七八十平米,两室两厅,右边的厨房是开放式的,厨具应有尽有,应该是经常做饭。餐桌上摆着一些书本和卷子,还有一个马克杯。 左边客厅整洁得很,一组休闲沙发,上面有两个抱枕,抱枕的图案是萌之芽的吉祥物,一侧还有懒人椅,没有电视,背景墙前边摆了两排书架,上面摆了不少书籍。 书架最顶层,放了一盆绿箩,碧绿的叶子垂下来,到有一番诗意。 他朝阳台方向走了几步,巨大的落地玻璃边上,有好几个高矮不一的花架,上面都是一排排多肉,那些植物长得挺好,圆溜溜一团一团,什么颜色都有,有些还开着五颜六色的小花。 唯一遗憾的就是,她卧室的门是关着的。 江月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不止过得好,还过得精致,他有点欣慰,又有点难受,既希望她过得好,又不希望她过得太好。 屋里,江月汐帮着吴行把人放好,楚宁嘤嘤几声,一沾到床就翻身扯自己衣服。 江月汐把吴行赶出去,替楚宁换了睡衣,一出门,看到两人还在。 吴行说:“她龟毛得很,不卸妆明天又得闹,我去弄。” 江月汐刚要说我来,吴行又说道:“这么晚了还耽误你,已经不好意思了,我去吧,又不是没弄过,你忙你的。” 说着就到卫生间拎了一堆瓶瓶罐罐进屋。 江月汐站了一会,纪云淮一直在瞧她,她有点烦。 纪云淮说:“月汐,咱两聊聊吧。” 江月汐朝餐桌走,“没这个必要。” “我——” “不管你想聊什么,我们已经分手了。聊过去,我不在意了,也不想听,聊现在,我们好像也没什么话题,更不想和你聊,聊未来?抱歉,我的规划里没有你。” 她几句话就把他堵死,他都不知道她现在都这么能说了,还气人。 纪云淮想了又想,想了又想,才干巴巴地问:“可以给我一杯水吗?渴了。” 江月汐就挺无语的,她瞥了他一眼,纪云淮站在落地窗前,外面彩色的霓虹灯倒映着他的身影,一会明,一会暗,就像他的人,让人琢磨不透。 江月汐还是起身给他倒了杯水,用的纸杯,没直接递给他,放到茶几上,“你坐。” 随后也不管人坐不坐,自己走到桌前开始刷题。 纪云淮踟蹰片刻,走到沙发上坐下,拿着杯子喝水,咕噜咕噜一口喝完,见江月汐又不理他,说:“喝完了。” 江月汐忍着气,扭头看他,“哇哦,真棒!” 纪云淮一下子就笑了,江月汐脸色实在算不上好,他没敢再作,怕她赶人。自己起身又接了一杯水,试图证明自己真的是渴了。 喝到第五杯的时候,实在喝不下去了,在夜色他喝的就是水,现在满肚子都是水,要吐了。 吴行终于舍得出来,一看,这两人一人一边,像楚河汉界一般泾渭分明,白瞎他故意磨蹭那么久了,没进展啊。 江月汐像是终于松口气,他再不出来,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住下了。 “慢走不送。” 纪云淮和吴行…… 行吧,都撵人了。 江月汐把人送走,走到客厅,把纸杯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见时间差不多,收拾好餐桌的东西回房。 纪云淮站在车前,仰头看楼上的灯光,已经半夜,大部分人家都睡了,唯有一两户还残留着明亮,江月汐住六楼,那一层,就她家一户还有光。 吴行递给他一支烟,他接过来点燃,吐出几口烟雾,也吐不尽心里的烦躁。 “我现在有点理解你当初为什么分手了。”吴行说。 纪云淮弹了下烟灰,没回头,依旧看着楼上的灯光。 “为什么?” “刚开业那段时间,我也是忙得很,一天到晚里里外外跑不少趟,有时候忙起来饭都顾不得吃。身体的累倒还好,主要是心累,要操心酒水的品质,生意的好坏,是否有人闹事,还要配合各项检查,事情不大,就是能把人烦死。” “有时候有心想给楚宁发条信息,刚拿起手机,又有事忙,楚宁难得给我发个信息,等我看到已经好几个小时了。” “你知道吗?他妈的,我那时竟然有点庆幸,楚宁还没和我在,要不然,能不能有时间陪她倒不说,她还得被我磨死。” 热情最经不起消耗,它像火一样,很容易熄灭。 纪云淮原本是想着把最旺时的火种保留下来,等时机成熟了再去点燃它。可他选择的方式不对,他不知道,冷淡和忽视固然会磨灭爱情,但分手带来的伤痛也是真实存在的。 时间是把双刃剑,让他保留了热情愈发爱她,却在她心头刻上痕迹想远离他。 头顶的灯光灭了,纪云淮收回视线上车。 吴行指挥他往夜色方向开。 纪云淮没说话,等吴行迷迷糊糊睡一觉醒来,发现这不是他家附近。 “少爷你不认路了吗?” 纪云淮下车,把车钥匙扔给他:“多大的脸啊送你。” 吴行低声骂了一句,朝他背影喊:“少爷,我喝酒了啊,喝酒不开车,咱要当良好市民,不给警察叔叔添麻烦!” 纪云淮说:“要么跟过来,要么打车,找代驾,你选。” 选什么选,半夜三更的,就不为深夜的gdp做贡献了。 第15章 你放出点风声,世衍有合作意向。 陶思羽回复了江月汐,决定申诉。 两人约着一起到学校的就业指导中心交了申诉书,对方只说会尽快核实情况就把她们打发了。 谁知中午的时候,江月汐接到陶思羽的电话,陶思羽反口,说是不想申诉了。 江月汐沉思一会,问:“是萌之芽的人找你了吗?” 陶思羽握着手机一时无言,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嗯,我需要钱。” “他们给你多少钱?” “三万。” “收了?” “还没有,我只是告诉他们,要考虑一下,但是不想申诉了,三万块也能应应急,毕业生一下子要赚三万,也不容易。” 江月汐说:“三万少了,要五万吧。” “你呢,他们找你没有?” “没有,不过找也没用。” 陶思羽明白她的意思,这是要刚到底了,“对不起,我——” “没必要道歉,人总是会趋利避害,选择对自己最有用的一方,很正常。” “那江月汐,祝你得偿所愿。” “谢谢,你也是。” 挂了电话没多久,江月汐朝接到萌之芽的电话,约她见面。 约她的人是萌之芽人事部门的一位主管,叫丁丽,四十多岁的女性,打扮得挺职业的。 那人一上来,先打一手亲情牌,和她聊了她之前在萌之芽当玩偶萌萌的事,但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不过江月汐听得多,说得少,丁主管说了一阵,见她不怎么搭腔,也没再说。 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放到江月汐面前,用施舍的口吻说道:“你看一下吧,签了这个,有三万块钱。” 来之前他们已经调查过江月汐的档案,不过一没什么背景的孤儿,长得虽然漂亮,但这社会最不缺的就是漂亮,三万块钱可是要在萌之芽里面做挺久的假期工呢。 江月汐微微一笑,拿起纸张看了一眼,内容简单得很,寥寥一两行字,大意是自愿放弃校招。 “哦,三万啊,有点少呢。” 丁主管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小姑娘,适可而止吧,就算你是京大专业第一,但社会比你想象的还残酷,你要是去外面打工,一个月也就五千左右,这半年的工资,不算少了。” “倒是有点道理,这钱真是萌之芽给我的?” “那当然,只要你签字就行,一个字一万,挺值的了,另外你之前在萌之芽工作过,我们还可以以公司的名义给你出个推荐信,你以后找工作也方便不是。” 江月汐把那张纸折起来,推回去,食指在上面点了点,语气温柔,“可是我听说,几年前你们的开价还是五万呢,怎么,过了几年,是你们没经历通货膨胀?还是说你们的钱升值了?” “你怎么——” “我倒是挺好奇的,按理说求职的事情是我们几个毕业生的事,但今天却是你以萌之芽的名义过来找我,我有点乱不清,萌之芽是要为谁保驾护航呢。” 其实说到底,这件事就是几个毕业生为了校招名额的内斗,要找江月汐,应该也是那三人来找,可是到如今,三人没出现,出现的是萌之芽,还是萌之芽自掏腰包,为三人铺路。 这一步,走得有点急了。 丁主管一愣,面前的少女神情从容淡定,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淡淡的优雅和自信。 她浸淫职场二十多年,见过数不清的应聘者,可没有一个像她这样成竹在胸,并未把自己放在“应聘者”的位置上,相反,她的气势反而还依稀凌驾于她之上。 “丁主管不妨再考虑考虑?” “你想要多少?”丁主管回过神来,以为她是嫌钱少。 “这话说的,我要是不狮子开口,都不好意思了呢——” “十万,这是极限,江小姐可要想清楚了,十万块,已经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江月汐冷笑两声,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萌之芽肯花十万块买一个名额,那看来,这个名额带来的利益可不止十万,我还是喜欢细水流长的好。” “江月汐,”丁主管跟着起身,她没江月汐高,哪怕放着狠话,气势上也矮一截,“你可想清楚了,我们来找你,已经是给你留了面子,你要拿了钱,皆大欢喜,不然的话——” “怎么?” “恐怕在京市也混不下去!” 江月汐没在意,只是在心里好笑,她是萌之芽的大股东,现在一个小小的人事主管竟然放狠话说要让她混不下去?! 得亏她爷爷有先见之明,对外用的一直是他们的另一个名字。 早些年,江老爷子下南洋到了大马,白手起家建立第一个游乐园,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到现在全球好几个地方都有萌之芽,之后几年,萌之芽没外扩,开始纵向发展周边产业,还涉及动漫及影视娱乐产业。 江家这么多年,大本营在大马,老爷子起家的时候怕丢国人的脸,用的是到大马后的新名字,后来出名了,也难以更改,江家子女都有两个名字,一个是本名江姓,一个就是大马后的名字。 所有产业也都是他们大马的名字,江姓的名字只有本家人知道,这也就是为什么没有人把江月汐往小公主身上靠的原因。 当然,萌之芽也是入驻国内后的译名。 纪云淮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周信已经等在里面了。 “少爷,查到了,江小姐投了萌之芽的校招,按成绩来说,她是专业第一,应该能录取,但是名额被人顶替了。” “什么人顶替的?”纪云淮拉开椅子坐下,周信把一张张调查出来的信息依次摆在面前,简要说了情况。 纪云淮对照着几人的成绩,又看了萌之芽和学校的协议,最后才细细查看三个顶替者的背景。 他看完,沉吟片刻,拨了内线,“你进来一下。” 过了几分钟,赵奇推门而入,“小纪总。” 周信是他保镖兼生活助理,工作上的事由赵奇负责。 赵奇三十来岁,曾经跟在纪董身边,能力不凡,是特意为纪云淮培养的助手,世衍的大管家。 纪云淮问:“我之前好像有点印象,萌之芽递交过一份合作意向?” 赵奇说:“是的,两个多月前,萌之芽想在内部搭建一个航天体验馆,想引进波音747实物模拟机,让我们提供物质和技术支持。” 纪云淮说道:“胃口倒是大。” 赵奇笑了笑,“所以这个项目被驳回了。” 一架波音747多少钱,他们没点数吗?虽然是模拟机,但价格也不便宜,还真敢要。 纪云淮又看了一桌子的资料说:“你放出点风声,世衍有合作意向。” 赵奇一愣,显然不明白纪云淮的意思,“小纪总,您是想合作?”这可是赔钱的买卖。 “先吊着。” 赵奇毕竟是助理,他要做的就是执行好上级的安排,反正公司是人家的。 “好的,那要安排个人跟进吗?” 纪云淮看了看腕表,见时间差不多,起身边走边说:“我亲自跟。” 他下午执飞,现在级别是飞行副驾。执飞前的饮食有严格的要求,须在统一的餐厅用餐,并且机长和副驾的饮食也不能一样。 他今天飞国内,路程不远,三个小时,世衍航空的办公大楼就在机场旁边,过去也就几分钟的事。 江月汐对丁主管的话还是上了心,要是张芸芸爸爸和姚老师的事不是意外,那不得不防。 得有一番部署。 首要的事,还是入职。 她连夜写了一封邮件,主送给了萌之芽四位高管。 萌之芽用的邮箱都是总部统一申请发放,当员工离职后,需要把邮箱交回给总部,由总部分转给接替的员工。 当然,为了保护隐私,总部发放邮箱后,密码是自己设置的,交回邮箱密码一同交回。邮箱的账号都是统一格式,姓氏后一个点后面才是名,域名用的是总部的,很好记。 江月汐怕自己的邮件被拦截,特意找了总部的人,让他们私底下把她的邮件加进白名单,保证她主送的人都能收到邮件。 第三天,萌之芽三位高管,约了在亭台阁碰面。 亭台阁是家茶馆,档次极高,三人边喝茶边谈论起江月汐邮件的事。 邓存志是萌之芽的最高负责人,五十岁上下,身材不高,但横幅挺大,肥头大耳,尤其是耳朵像两只招风耳一样,“邮件你们都看到了吧?” 销售总监程荣,是其妻弟,四十多岁年纪,身材隐隐有些发福,为人甚是精明,“看到了,这个叫江月汐的可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得给她点颜色看看。” 邓存志说道:“先不急,一个小丫头片子,不足为惧。” 程荣说:“姐夫,丁丽那边说了,已经给到十万,这臭丫头没接受,想不到也是个胃口大的。” 邓存志:“查过背景了?” “嗯,老家容城的,父母好多年前出车祸死了,听说赔了不少赔偿金,家里也没其他人了,靠赔偿金过日子呢。” “哼,那胆子倒是不小,真是出生牛犊不怕虎。” “姐夫,那你说接下来怎么办?” 两人说了一阵,这才发现,人事总监徐朗自进来后,一直没出声,茶也没喝一口,低着头一直看手机。 程荣喊他一声,“不知徐总监有何高见?” 徐朗闻言,抬头一笑,他年纪三十六七,脸色生的白净,一双眼总是带着一抹傲慢的神色,身形和邓存志是两个极端,高高瘦瘦的。 “你们没注意江月汐的邮件都发给了谁吗?” 程荣:“不都是我们几个。” 徐朗把邮件点开,指着后面的一个人说:“还有一个呢。” 那人叫周通达,萌之芽的工会主席。 “这有什么的,周通达的邮箱不也是我们在用。” “工会主席和校招的事有什么关系?她同时主送了我们,再不济,还有一个财务总监,财务部门一把手,怎么不送?反而送给一个沾不到边的工会?” “徐朗,你到底要说什么,别故弄玄虚了。” 徐朗叹息一声,摇着头说:“看来你们都忘了啊,我们还有一个disciplinary inspection。” 他一说完,两人都愣住了,邓存志一拍脑袋,“我都忘了这事了。” 程荣惊愕地说道:“是碰巧了吧?” 萌之芽总部名下的所有公司,内部都是有一个专管廉政的纪检部门,说是部门,也不太准确,就是由公司几位高管和员工代表兼任,组成的一个小组。 专门负责公司内部的投诉和举报工作。 萌之芽这个部门,由他们四人担任,但这么多年,总部基本没管过他们,只要他们按时上报财务信息,完全可以说是放任不管,因此,萌之芽已经变成他们的一言堂。 纪检的工作早就忘到天边去了,要不是江月汐把邮件同时主送他们四人,都还想不起还有这么个部门呢。 “可是,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程荣说道:“江月汐之前在萌之芽做过一年多的假期工,可能是那个时候知道的?” 邓存志有点不同意,“不太可能,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萌之芽员工换了几批,估计只有一些资格老的还记得这事,年轻的应该没几个人知道,你看,我们都不记得了。” 而且江月汐只是假期工,和兼职形式差不多,根本不可能接触到有资历的老员工,唯一有可能就是张强,但张强都不一定知道。 三人这才重视起来,江月汐能知道这件事,怎么知道的是个问题,更大问题是,她还知道什么? 总部可不是只有一个纪检部门。 徐朗又调出一份简历,递给他们:“这是江月汐的个人简历,就能力来讲,比他们三人都能胜任工作。” “你的意思是?” “管她怎么知道的,放在眼下才安全,萌之芽又不是养不起一个人。” 邓存志和程荣看了一会,都没说话,气愤有点沉重。 这两人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徐朗一个外人,他知道两人可能要说些什么,借口上卫生间把空间留给他们。 两人私下商量了一会,觉得徐朗的话有些道理,他们不敢赌,便打算先把人弄进来摸摸底。 说话功夫,便见徐朗匆匆推门进来,语气带着兴奋,“你们猜,我刚才在外面遇到谁了?” 两人被江月汐的事正烦着,听到这话也没提起多大兴趣,“谁?” 徐朗道:“周信,世衍小纪总的贴身助理,周信。” 第16章 你骂楚宁就行,江月汐不能骂。 纪云淮是第二天返回的京市。 他刚把制服换下,在办公室洗完澡换了衣服,便接到周信的电话,萌之芽的三位高管在亭台阁喝茶。 他开着车,径直过去。 周信也挺无奈的,他都在卫生间门口晃了好几圈了,才终于遇到程荣出来,周信和他打了个招呼回到包厢。 纪云淮看他回来,起身朝门外走,刚走到楼梯口,便迎面和萌之芽的人遇上了。 “哎呀哎呀,想不到竟然在这里和小纪总遇上了。” 邓存志站在门口,一脸喜色地朝他说,他身形庞大,这么一站,把包厢的门堵了个严实,他身后的程荣和徐朗,都看不到身影了。 纪云淮沉默了一会,周信急忙向他引荐,“少爷,这是萌之芽的邓总。” 纪云淮脸上挂着笑,伸出右手说道:“原来是邓总,久仰。” 邓存志忙不迭地伸手和他握上,纪云淮只是虚虚碰了下他指尖,就把手收回,邓存志难掩一脸的激动,召唤他进屋喝茶。 纪云淮迟疑一番,但盛情难却,也随他进屋。 程荣赶忙唤来服务员,要了一些好茶。 他们昨天就听说这个小纪总对航天体验馆有点兴趣,没等约人,想不到这就先遇上了。 这个小纪总比他爸还难约,不是在国外,就是在执飞,好不容易知道他回国,也实在约不上,这下倒是赶巧了。 纪云淮在座位上坐下,随手把手里的车钥匙摆到茶台上。 车钥匙上挂了一个拳头大的卡通玩偶,一个憨态可掬,圆滚滚身形的小猪,穿着一套淡蓝色的旗袍,可爱得很。 这倒不稀奇,稀奇的是,这个玩偶不是别的,正是萌之芽的吉祥物萌萌。 “这是?” 纪云淮看了一眼,笑着说:“朋友送的。” 这个玩偶很特殊,萌之芽有个人文文化,新员工入职第一个月,会发一个有纪念意义的玩偶,纪念玩偶穿的是淡蓝色的旗袍,市面上售卖的玩偶并不是这个颜色。 这说明什么?说明小纪总的朋友是萌之芽的员工。 关键是什么样的朋友会送这么女性化的东西,他还一直随身携带?那关系肯定非同一般。 邓存志搓着手试探地问道:“不知道小纪总的朋友是哪位啊?说不定我们认识呢。” 纪云淮显然也知道纪念玩偶的事,说:“只是一般员工,不过她已经离职了。” “啊,那还挺可惜的。”邓存志看了一眼徐朗,徐朗微微点点头,不管是谁,都要查清楚。 纪云淮喝了一口茶,上好的龙井,口感醇厚,但是他不太喜欢,“邓总是有什么事吗?” 邓存志立即给他续了一杯茶,说道:“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听说小纪总似乎对航空体验馆有点兴趣?” 纪云淮身子懒懒地倚在靠背上,闻言淡淡一笑:“哦,原来是这个,倒是有点兴趣。” 程荣急忙说道:“小纪总,这个项目前期虽然投资巨大,但利润丰厚,肯定不会亏的。” 纪云淮说道:“亏不亏我倒是没多考虑,主要是现在民航领域对大众来说还是一个比较陌生的行业。前期投入高,选拔严格,训练又苦,所以这几年民航飞行员人数也未达到饱和,我也想试试看,能不能把这个行业推行一下,吸引大众的目光和兴趣。” “是是是,小纪总说得对,是我们肤浅了,不如小纪总格局大。”几人听了纪云淮的话,更坚定了信心。 纪云淮接着说:“当然,能否投资,也是要看董事局的决策。” “这是自然。” “不过,贵方的意向书,我看了一下,觉得不太可行啊。” “请小纪总明示。” “虽然我不看重利润,但董事局可不行,投资产出率,经济效益指数,项目容积率,回报周期,社会效应等等这些,好像都没有?有点敷衍啊。” 几人听他说得头头是道,浑身一颤,想不到他是真的看过他们的意向书。 邓存志尴尬笑了笑:“这个项目有点仓促,前期人手不足,所以没考虑周全,请小纪总放心,我们尽快完善,力争出一份完美的计划书。” 纪云淮点点头:“人手不足啊?前两天是不是校招了?怎么样?” 徐朗接口说道:“已经招了三个京大的高材生,哦,对了,小纪总也是京大的,和您是校友呢。” “是吗?财管的?” “正是。” “财管我挺熟的,听说萌之芽的校招只看成绩,不看其他的,把名字和我说说,明儿我去学校打听打听,帮你们做个背调,别进来些德不配位的人。” 话音一落,三人脸色顿时有点不自然。 纪云淮这话按理来说有点逾越,但他身份地位摆在那,屈尊纡贵提及这事,几人没觉得冒犯,反而觉得纪云淮是诚心想帮。 徐朗急忙说道:“不敢劳烦小纪总,主要吧,这三人新入职,我也还记不住名字,等回头我再了解了解。” “嗯,”纪云淮应了一声,“财务这工作,专业性比较强,能力要求肯定也高,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几位是长辈,吃过的盐比我走的路都多,总不至于会糊涂。” 徐朗微微皱起眉,他为人比较精明,总觉得小纪总这话有点意有所指。 纪云淮没多留,第二杯茶都没喝,便起身告辞,几人也不敢再说什么,今日出门就是偶遇,知晓了他的意思,后续的事就好办了。 邓存志立即指挥程荣完善计划书,至于徐朗,也有更重要的事情,找出纪云淮所谓的“朋友”,有可能的话,高薪聘请过来,当然,江月汐的事也不能忘了。 “少爷,现在要去哪?” 纪云淮捏了捏鼻梁,说了个地名,半路上路过江月汐住的地方,他又让人拐了进去。 此时下午五点多,天未黑,他坐在车里,仰头看江月汐的窗口,没有灯光,也不知道在不在家。 周信跟着看了几眼,见纪云淮像个望妻石一样,神情有点孤寂,可怜兮兮的。 “少爷,不想上去吗?” 纪云淮扭头瞥他一眼,语气有点酸,“这是我想不想的事么?” 关键是人家不待见他啊。 周信识趣的没说话,唉,怪谁啊?愁人! 纪云淮呆了一会,突然看到江月汐和楚宁拎着超市的购物袋走来,东西有点多,两人手里提得满满当当的,看样子还有点沉。 纪云淮本来想躲,但他的车大剌剌的停在单元门口边上,车牌又是连号的8,低调不起来。 他想了想,直接下车,伸手去帮江月汐拎东西。 江月汐和楚宁正在说话,冷不丁冒出一个身影朝着她手腕伸过来。 她吓一跳。 “月汐,是我。” 江月汐定睛一看,可不正是纪云淮。 手里一轻,纪云淮接过她的购物袋,“挺沉的,我来吧。” 江月汐伸手去拿,纪云淮微微侧开身子,“走吧,拎上去,我就走。” 说着,率先迈开步子进楼。 楚宁用肩膀轻轻撞她一下,故意大声说道:“月月,让他拎啊,怕什么,不要钱的跑腿,不用白不用。” 纪云淮脚步一顿,又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江月汐也懒得在外面和他撕扯,她刚想去接楚宁手里的东西,谁知道楚宁哒哒哒跑到车前,踢了下驾驶室的车门,朝里面的人嚷:“周信,你没看到你家少爷都干活了吗?你还好意思坐在里面?” 周信黑着脸下车,楚宁一股脑把东西全塞他怀里,“一二三,走起!” 说着,拉着江月汐的手就走,挺后悔地说:“要知道有免费的劳力,刚才我们应该再买点米啊油啊什么的,要不然多浪费啊。” 周信平时沉默寡言,听到这话,只是瞅了她背影一眼,突然挺同情吴行的。 江月汐说道:“快别说了,麻烦人家多不好,又不熟。” 得,还是同情他家少爷吧。 几人出电梯以后,纪云淮站在家门口,也不知道是傻还是什么,两大兜袋子,他就一直拎在手里,也不知道放地上。 “我看里面有吃的,放地上不干净。”纪云淮像是看出她们的想法,解释道。 “哦,没人会夸你的。”楚宁说。 纪云淮笑着没说话。 江月汐用指纹打开房门,去接他手里的东西,纪云淮没给,“我帮你拎进去吧,放下就走,不多留。” 江月汐拦在门口,淡淡地说:“不方便。” 纪云淮愣了愣,沉默着把东西递过去,江月汐接过,道了声谢,转身进门。 楚宁也把周信手里的东西拿进屋,她态度更嚣张,谢都没说,当着他们的面就把门甩上了。 周信看看纪云淮,更可怜了,他家少爷何时吃过这样的亏?倒哪不都是众星拱月的存在? 屋里,楚宁看着楼下驶出的车辆,问:“月月,纪云淮是想找你复合吗?” 江月汐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一样一样分类摆放好,听到楚宁的话,动作没停,无所谓的说道:“不清楚。” “那如果他真的要复合呢?” 江月汐抬头看她一眼,“他什么想法关我什么事。” “你不想吗?” 江月汐回得坚决,“不想,他烦得很。” “哈哈哈,”楚宁看她神情不像说笑,脸上真的带着烦躁,笑得欢快无比,“纪狗也有今天,凭什么他要分手就分手,想复合就复合,他谁啊?” 江月汐也跟着笑,谁说不是呢,她早就走出来了,曾经的过往对她而言已经没多大的意义,现在的纪云淮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不是想欲擒故纵,也不是想报复,只是单纯觉得没必要再纠缠。 纪云淮在车里接到吴行的电话,喊他去喝酒。 “今天不想去。” “那明天?” “明天也不想去。” 吴行沉默片刻,问:“又在江月汐那里吃瘪了?” 纪云淮不答。 猜对了。 吴行叹口气道:“来吧,找你真有事。” “什么事?” “我想搞个表白仪式,我那些小弟没一个靠谱的,你见识多,来帮我想想。” 纪云淮愕然,“表白?和谁?” 吴行啧了一声:“还能有谁?楚宁啊。” “你们不是在一起了吗?”纪云淮惊讶地说。 说到这,吴行就气得胸疼,“操,老子也以为谈了一年多了啊,谁知道他妈的,她竟然说我没表白,我们没在一起过,真是日了狗了。” “你日了吗?” 吴行…… “你能不能抓住重点啊,少爷!” 纪云淮笑了笑,吴行也没比他好哪去,“嗯,我知道了,明天吧。”还是让吴行早点把楚宁搞走吧,她有点烦人,都不知道在后面怎么编排他呢。 “行,唉,你说,她们这些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脑袋进水了吧,我和楚宁除了没做最后一步,什么都做了,竟然还说我们没在一起。” 纪云淮说:“你骂楚宁就行,江月汐不能骂。” 吴行差点一口气憋死,“就你的是宝贝,是吧?”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后天不是江月汐生日嘛,她们宿舍约着去南洲玩,还要住一晚上,你帮安排一下,给她们雇个可靠的司机什么的。” “南洲?” “对,机票都买好了。” “你打听一下航班信息。” “我有,一会发你,明天准时点啊。” “嗯。” 纪云淮挂了电话,就收到吴行发来的航班信息,正好是他们世衍的航班。 他给赵奇打电话:“帮我排个班,后天早上九点半,飞南洲的那一趟。” 第17章 想不到京市赫赫有名的纪大少爷,还是个恋爱脑 邓存志半夜时候,还趴在小模特身上,就接到徐朗的电话:“邓总,查到了,你知道小纪总的朋友是谁吗?” 邓存志箭在弦上,要发不发的,随口问道:“谁啊?” “江月汐,就是那个江月汐,她是小纪总的前女友!” “操!”邓存志浑身一抖,全交代了,小模特呻吟一声,又缠上来。 邓存志把人推开,喘着粗气问:“江月汐?” “对,就是她。” “赶紧的,老徐啊,这是一尊财神爷啊,你让,不,你亲自去请,把人赶紧给我请回来。” 徐朗应道:“是是是,我一早就去请。” “邓总~” 邓存志挂了电话,小模特见他心情好大着胆子说:“那辆车,人家真的想要嘛,你都还没试过车里……” “嘿嘿嘿,宝贝,来,再让我爽一次,明天咱就去买。” “邓总~你好坏~” 江月汐一大早,就接到萌之芽的电话,打电话的人是人事总监,告诉她校招手续出了点问题,让她尽快办理入职,并且薪资由她提。 江月汐没多问,答应对方下周一办理入职,今天已经周五了,时间有点赶,而且她也不想表现得那么急切。 让她想不通的是,来电话的人怎么会是人事总监? 她那封邮件怕是没那么大的效用,她盘算一番,摸不透其中的门路,索性不去想,走一步算一步。 转眼就到周六,四人头晚是住在一起,天亮就出门赶飞机。 几人买的经济舱,坐着不太舒服,但好在路程不远,两个小时就到。 起飞时机舱里例行做安全广播播报,报完后,广播又响,不同于机械的电子音,这次是真人语音播报。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乘坐世衍航空6708次航班,我是本次航班机长白俊齐,”广播停了一会,随后,另一道年轻的声音夹杂着电波传来,“我是副机长纪云淮……” 江月汐几人一愣,抬头看着驾驶室的方向。 楚宁低声说道:“这纪云淮有毒吧,怎么哪都有他?” 阮安梦问:“这是追到这里了?” 余娇坐在她们前一排,扭着身子回头嘀咕:“他开的飞机能坐吗?安全系数高不高?你有没有惹他生气?” 江月汐…… 把她整得挺无语的,她把余娇推回去,“你们消腾点吧。” 飞行途中,纪云淮从驾驶舱出来上卫生间,他身型高大,穿着板正的制服,系着黑色的领带,肩上的肩章有三道杠。 他长得帅,头发全梳到脑后,打理得一丝不苟,一双深邃的眼愈发显得精神,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扬起,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江月汐一抬头,便见他一步一步走来,江月汐低下头,只感觉他脚步在身边的过道里稍微顿了下。 纪云淮一直走到后舱厨房,乘务员看到他,喊了一声:“小纪总。” “嗯,飞机餐准备好了?” “已经好了。” 纪云淮点点头,转身进了洗手间,过了几分钟出来后回了驾驶室再也没出来。 降落后,纪云淮是最后一个下飞机的,通勤车已经等在外面,他一上车,一个乘务员递给他一张纸条,上面有个电话,“小纪总,刚才有位很漂亮的女乘客让我把这个给你。” 纪云淮低头一看,第一反应是江月汐,可是一想,他有江月汐的号码,虽然在黑名单里,她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他眉头皱了皱,没动手接,“扔了吧。” 乘务员不死心:“那女孩很漂亮。” 纪云淮看了她一眼,把手机拿出来摁亮,怼到她面前:“有她漂亮吗?” 乘务员愣了一下,他手机屏幕里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身后彩色的烟花映了半边天,那女人的笑颜比烟花还绚丽。 “比她漂亮也没用。”纪云淮又说。 乘务员收起纸条,他手机里的女人已是绝色,哪里还有人比得过。 不过,倒是很面熟,她想了一下,突然想起来,可不正是他们这一趟航班的一位乘客嘛。 怪不得今天没执飞的人,突然和人换班了。 白俊齐把一切看在眼里,凑到跟前问:“女朋友?” 纪云淮把手机收起来,系好安全带,没搭理他。 白俊齐拍拍他的肩,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安慰他,“烈女怕缠郎,加油!” 可他是前男友,没人教他怎么追。 南洲是个海滨城市,临海而建,风景怡人,有好几个天然浴场。 江月汐她们住的酒店,离机场不远,就在海边上,酒店外面有片沙滩,浪花拍在沙滩上,卷起白色细腻的浪花。 她们换好泳衣,带好装备,乘电梯下楼的时候,在大堂里,又碰到纪云淮。 这酒店是世衍的客户,机组人员执飞时长期入驻于此,纪云淮慢了一步,机组人员先他进入。 等他拖着飞行箱进去的时候,迎面就惹来一顿骂:“纪云淮,你他妈是跟踪狂吗?怎么又是你?” 他有点错愕,抬头一看,江月汐几人站在前方,楚宁正叉着腰骂。 挺冤的,她们入驻的酒店,他是真不知道,许是有缘,南洲这么多的酒店,竟又遇上了。 纪云淮没说话,站着看江月汐。 她穿了一套分体式的游泳衣,衣服挺保守的,没露腰露背,长度也到膝盖,唯一不妥的就是她身材苗条,各处比例恰到好处,该凸的凸,该翘的翘,挺惹人的。 江月汐扯了下楚宁的衣服,示意她前面还有世衍的机组人员。 楚宁一看,不远处十来个身着空姐空少制服的人正惊讶地看着她们。 楚宁内心慌的一批,哦,骂错人了。 她拉着几人就急匆匆地往外走,错身而过的时候,纪云淮喊了一声:“月汐?” 江月汐停下脚步。 “注意安全。”纪云淮说道。 江月汐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嗯,谢谢。”说完,几人一起出了酒店。 纪云淮收回视线,眼神朝前看去,世衍的人收回视线,去办入住。他没去,这里有他固定的套房,周信提前就安排好了。 他上了顶楼,站在窗口往下看,二十多楼的高度,沙滩上的人又小又多,找了半天也找不到想见的人。 但他还是站在窗口,一直看一直看…… 傍晚的时候,白俊齐来敲门,喊他下去吃饭,他没去,正是饭点,他怕又遇上她而惹她厌烦,便喊服务员把餐送到房里。 晚上八九点的时候,纪云淮刷朋友圈,看到吴行发了一张楚宁在酒吧里的图片,配文是:【扭成麻花的女人】。 纪云淮把照片放大,终于看到酒吧的logo,他二话不说,穿上衣服就走。 正好手机响起,他边走边接。 “你来南洲了?” “嗯。” “出来嗨。” “不去了,我要去找人。” 那边的人笑着说:“南洲就没有我找不到的人,你来,我帮你找。” 说着挂了电话,给他发了个位置,纪云淮一看,好么,正是他要去的酒吧,都不用找了。 纪云淮打车过去,一下车,迎面走来一人,“纪少,三爷在楼上,我带你去。” “嗯。”纪云淮跟着来人进去。 酒吧里闹哄哄的,他在一楼环视一圈,才在吧台看到人。 江月汐穿着一身中国风改良旗袍,立领交叉的地方是小小的镂空,左肩斜斜蔓延至腋下的位置是酒红色,袖子是中袖,也是酒红色,其余地方都是白色,上面绘着大朵大朵盛开的木槿花,腰间系着同色系宽腰带,愈发显得盈盈一握的纤腰。 接他的人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只看到一道纤瘦高挑的背影,看身段是个美人。 “纪少,你朋友?” “嗯,”纪云淮说道:“你让人帮留意着点。” “好的。” 纪云淮上了顶楼,顶楼是私人会所,进去的时候,戚成锦正在打台球,见他进来,扔给他一支台球杆,“打一局?” “来。” 戚成锦让人把球摆好,他喜欢打黑8,球摆好后,纪云淮开局。 “嗒。” 一声脆响,白球撞击彩球,彩球四分五裂,有三个球进洞,纪云淮选了个角度,再次出击,白球又把一个彩球撞进去,白球顺着路线,返回到刚才的位置,接着,又一次定杆,又进一球。 戚成锦:“……要不我们还是打麻将吧。” 纪云淮嗤笑一声:“也行。” 加了两个朋友,四人一起打麻将。 纪云淮惦记着楼下的人,精力不集中,没一会就输了一大堆砝码。 戚成锦喜滋滋地收下,“感谢纪少千里送财。” “呵,瞧你那小人得志的模样。” 又打了几把,刚才接纪云淮的人脚步匆匆进屋,“纪少,你朋友在下面好像有点麻烦。” 纪云淮立即起身,顺手把壁挂上的台球杆抽走一支,快速往楼下走。 楚宁喜欢闹腾,说是要为吴行取取网红酒吧的经,撺掇她们下舞池。 江月汐没去,一人坐在吧台喝酒,这酒吧有种酒叫七情六欲,七种颜色六个味道,她挺感兴趣的。 喝到一半的时候,过来一人请她喝酒。 江月汐没喝,那人不依不饶,给她点了一杯血腥玛丽,非要她喝。 言辞间手脚不老实,江月汐把那杯血腥玛丽泼在对方脸上,那人喊来三四个同伙,想拽着她往外走。 “放手!”江月汐呵斥道。 她一只手臂被人抓着,手腕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一股黏糊糊的恶心感觉涌上心头。 “原来是个呛口小辣椒,你越凶,我越喜欢——” 话还没落,肚子忽然被人狠狠踹了一脚,他身子砸在旁边的高脚椅子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楚宁几人听到动静,匆匆赶来,便看到纪云淮举着台球杆朝江月汐身边的一个男人砸去。 杆子砸在身上,断裂成两截,那人发出痛苦的呻吟,捂着身子蹲在地上。 “月月,你没事吧?” “没事。” 楚宁几人见她完好,松了一口气,低头看到地上躺了两人,纪云淮眉眼带着张狂和狠戾,提了下腿上的裤子,半蹲下身子,钳着一人的下巴,语气带着莫名的压力说道:“越凶越喜欢?刚才够不够凶?不够我还能再凶点?” “大哥大哥,我错了,我错了。”那人哭喊着说。 旁边还有两人偷偷握着酒瓶,想往纪云淮头上砸。 “小心!” 纪云淮侧头躲开,酒瓶砸在肩膀上,他闷哼一声,肩膀抬起,把人撞翻,旋身屈膝重重跪在那人胸上。 另外一人想上前,瞬间被人踢飞。 “他妈的,敢在我地盘闹事。” 纪云淮被人拉了一把起身,他顾不得肩上的伤,几步走到江月汐面前,看到她通红的手腕,急声问:“手有没有事?” “没事,谢谢。” 纪云淮依旧不放心,回头朝刚才说话的人说道:“你的地盘出的事,你得有个交代。” 那人年纪极轻,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透着恶劣,“放心,你难得来一次就出了事,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随后,手指动了动,几个人从身后走来,提着闹事的人上了楼。 纪云淮又朝人要了一辆车,想带江月汐去医院。 江月汐轻轻挥开他的手,“不用,楚宁她们会陪我去。” 楚宁看到纪云淮不善的目光,她从没见过刚才那么狠绝的纪云淮,他一向都是矜贵从容,很少发脾气,这给了她一个错觉,纪云淮是软柿子,谁知道刚才那一刻颠覆了一直以来的感官。 她才想起来,纪云淮怎么说也是豪门世家的少爷,他的好脾气只是因为江月汐三个字。 她有点怵。 “啊,那个,月月,要不你和他去吧,我刚才看他们的舞台灯光设计得挺好的,我还想再看看……” 余娇和阮安梦一直都有点怕纪云淮,见楚宁都这么说了,更是不敢再说什么。 “是啊,月月,刚刚他肩膀也被砸了一下,也得上医院拍个片什么的,你们一起去吧。” 江月汐一愣,纪云淮适时倒吸一口气。 她回头看了一眼,纪云淮眉头皱起,一手捂在肩膀上。 江月汐犹豫了一下,朝三人说道:“那你们别呆太晚了。” 戚成锦插话道:“这你放心,在我的地盘,不会出——”又想起刚才的事,这是在打自己的脸,“放心吧,我让人看着。” 江月汐没说话,朝他点点头,拎着包往外走。 纪云淮急忙跟上。 戚成锦看着两人的背影,纪云淮像是软骨头一样,想替人背包,人家没给,还不死心的紧跟在后,他啧啧两声:想不到京市赫赫有名的纪大少爷,还是个恋爱脑! 第18章 两年了,我依旧喜欢你,我想要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江月汐的手没多大问题,她皮肤白皙细嫩,握上的时候虽然红了,但是一会就缓过来,没多大的痕迹。 她原本不想和纪云淮一起去,但纪云淮开着车,时不时揉肩膀一下,拒绝的话也不好说,毕竟是因为她才受的伤。 两人一路无话,江月汐是不想说,纪云淮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有心打破僵局,伸手把电台打开,一阵悦耳的音乐传来。 正是池争的《致七月》,这首歌清新自然,歌词透着宠溺,诉说了一种朦朦胧胧的情感,有人说是少年怀春,有人说是男女之间若有若无的暧昧,有人说是朗朗亲情。 池争从没回应过这个问题,只说是写给一个对自己很重要的人。 纪云淮不禁想起,江月汐的生日正是在七月,其中有句歌词是:你是七月流火,我在仰望,明月坠入星海,星海追逐窗台…… 他觉得这首歌是写给江月汐的。 有点心梗,他偷偷瞥了她一眼,忽见她嘴角微微翘起,晕开一层柔柔的笑意。 难受! 纪云淮随手把电台关了。 江月汐偏头看他一眼。 “太吵了。”纪云淮说道。 江月汐也没什么意见,把头扭过去看着车窗外的霓虹。 “你——” 手机铃声打断纪云淮的话,铃声好巧不巧,还是《致七月》。 “学长。”江月汐把电话接起。 车内寂静,那边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纪云淮听得不太真,只依稀听到一句“生日快乐”。 “谢谢学长。”江月汐语气也染了笑意。 那边不知又说了什么,江月汐说道:“不用了,已经接到萌之芽的offer,下周一就去报到。” “嗯,学长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好的,有事和你说。” “好,学长再见。” 江月汐收了手机,感觉车厢里气氛突然变得沉闷起来,她按了下车窗按钮,想开点窗透气,但没用,窗户纹丝不动。 应该是中控锁了。 纪云淮等了一会,没等来她的求救,他把她那边的车窗稍稍打开一条缝,“可以吗?” “嗯。” 两人又沉默一阵,纪云淮说道:“你喜欢他吗?” “谁?” “温执。” 江月汐本不想回答,可又怕他无休无止的问,便淡然的说:“不讨厌。” 纪云淮只觉得浑身升起一股燥意,随即又是一阵恐惧涌来,他紧了紧手里的方向盘,前方是红灯,他把车停下,转头看着江月汐,说:“月汐,其实我没和肖艳浓在一起。” 江月汐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哦,是吗?那真遗憾。”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管你是什么意思,会影响我们已经分手两年的事实吗?” 纪云淮心中一痛,那是抹不过去的伤害,他无力改变。 “月汐,不管你信不信,两年前分手,并不是因为我不爱。” “所以呢?” “我——” “滴滴。”后面的车按了喇叭。 绿灯已经亮起,纪云淮发动车子汇入车流。 前方就是医院,他把车停到停车位里,江月汐去开门,没推开,他中控没解锁。 “打开。”江月汐说。 纪云淮无奈地叹气,“咱俩聊聊。” 江月汐明白,今天不聊上几句,他是不会放人,他最近烦人得很,有些话还是说清楚比较好,也要断得再干净一点,“你说。” 纪云淮说:“既然你不想听过去,那我也不解释,毕竟无论我说成什么样,对你的伤害还是造成了。我只是很抱歉,当初年轻气盛,爱情与工作不能兼顾,选错了方法,导致我们如今的结局。” 江月汐说道:“我的确也怨过恨过,你说得对,年少的我们不懂爱,但时间抚平了一切,如果你想对过去和解,那么我原谅你。” 纪云淮是理智的,但如今的江月汐经历这一遭也成长起来,她已不是两年前那个懵懂的小女孩。 她这两年来,争分夺秒,时间全用来学习,脑子里都是如何守住爷爷传给她的家业,她没功夫悲秋伤怀,也明白了生命除了爱情还有更重要的事。 每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要做的事情和要完成的梦想,二十岁的江月汐也许憧憬爱情,但二十二岁的她,已经有了其他的梦想。 短短两年,让她明白了许多,像是蜕变一样,快速修复人生的轨迹。 谈什么恋爱,这是目前她人生的绊脚石。 男人是累赘。 “好,”纪云淮点头,“那我们聊聊未来。” “未来?”江月汐蹙了下眉。 “月汐,两年了,我依旧喜欢着你,我想要一个我们重新开始的机会。” “你如今爱情和事业能兼顾了?” 纪云淮像是承诺一样,双眼闪烁着坚定的光,“能。我已不同往日,两年的时间也学会了如何权衡,月汐,我会向你证明的。” 江月汐微微笑了笑,“小时候我爱吃糖,为了吃糖,躺在地上打滚耍赖,”她说起过去的事,脸上带着淡淡的回忆,神情也有一点慵懒,“每次都能得逞,长大后,就算不用撒娇,也有人给我糖,我却不想要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纪云淮没说话,他的心沉到谷底。 “因为不想要了,有些东西错过了年纪,就已经变味了,不是所有人都还会保留小时候的热情。” “纪云淮,我原谅你,并不是想给你机会,而是觉得,真的没必要再纠缠了。” “到此为止吧,我们不合适。” 纪云淮到了医院,拍完片子,没多大问题,只是随意开了点药,毕竟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想和她多待一会儿。 江月汐的手药都没开,她拿着单子去缴费,纪云淮就站在身后看她。 他希望她前面排队的人多一点,再多一点,也盼着医院系统出现故障,只有这样,他才能多看她几眼。 可一切顺利,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缴费拿药中途没什么阻拦,江月汐已经朝外走。 车子驶离医院,他故意压着车速开,江月汐似有所觉,什么话都没说,安安静静地陪他走完这一程。 两人进了酒店,电梯里,江月汐把药递给他,“内服和外用的都有,上面有说明,按说明操作就行。” “嗯。” 纪云淮接过来,江月汐转过身子背对着他,看着电梯门。 电梯里只有他俩,纪云淮透过光亮的电梯门看她,想了一下,说道:“外用的药我不太方便,你可以帮我一下吗?” 江月汐抬头看着面前他的倒影,眼神不善,带着厌烦,“开了一个星期的药,是要我陪着一个星期?” 纪云淮是这么想,但肯定不能承认啊,只能小心翼翼地说:“就今晚一次,明天回京市,我让周信擦就可以了。” 江月汐默了片刻,正好电梯到达她住的楼层,她往外走。 纪云淮心凉得很,失望极了。 “房号?” 纪云淮一愣,电梯门正在关闭,他急忙按了开门键。 “房号。”江月汐站在外面,又问了一遍。 “3806,”纪云淮急忙说道,“38楼6号,出电梯左转。” “嗯,知道了。” 纪云淮出电梯后,急急朝房间走。 他的衣服没收,换下来就放沙发了,航空日志也乱七八糟的摆在桌子上,还有床,他下午躺了一会,被子好像没整理好。 等他收拾完一切,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他打开房门看了下,走廊里静悄悄的,没人。 他低头又闻了闻身上的味道,虽然下午已经洗过一次澡,可刚才打了一架,出了不少汗,味道应该不太好。 他想去洗澡,顺便再换身衣服,又怕她突然过来,心里又紧张又期待。 又等了一会,仿佛过了很久,可分钟不过才走了一小格,纪云淮焦灼不安,不知道她怎么还没来,是不是记错房号了? 他把座机拿起来,正要拨打她电话的时候,门铃响了。 纪云淮压下嘴角的笑意,急忙去开门,“来了。” 门一开,外面站着一个男人,不认识,穿着酒店的制服,应该是工作人员。 “纪先生,您好,江小姐让我过来给您擦药。” 纪云淮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冰水,哇凉哇凉的,“她怎么不来?” “江小姐说太晚了,孤男寡女不太合适。” “呵,”纪云淮都气笑了,她想得还挺周全,“麻烦你和她说一声,她不来,就不擦了,毕竟为她受得伤也没那么重,不会死人。” 他故意把为她受伤几个字咬得极重。 工作人员拿出手机给江月汐房间打过去,把意思转达,纪云淮黑着脸在一旁听。 手机开了免提,江月汐的声音传来:“这样啊,那辛苦你跑一趟了,他说不用就不用吧,反正不会死人。” 纪云淮听完,二话不说,退回房里,砰的一声把门甩上。 江月汐听到关门声,和人道了谢,挂断电话拿了衣服进卫生间,早就预料他会拒绝,不擦就不擦,她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责任,纪云淮矫情,她没必要再为他的幼稚买单。 周一,江月汐入职。 她刚到萌之芽大门的时候,丁主管已经候着了,见到她后热情地迎上来,姿态放得极低,“江小姐,您好。” 江月汐稍微惊讶一下,便面色如常的和她打招呼,“丁主管你好。” 江月汐今天的穿着极为正式,衬衫黑裙,标准的职业装,衬衫是真丝的,胸口为交襟v领,左侧胸口上还有一个淡蓝色满是水钻的山茶花胸针。裙子长度刚好到膝盖,脚上一双杏色包头高跟凉鞋,更显得小腿纤细笔直。 丁主管夸她今天衣服漂亮,胸针是点睛之笔,又夸他口红色号选的极好,特衬肤色,从大门到办公室不远不近的距离,她天花乱坠的夸了一路。 江月汐一一应对,有时候都替她尴尬。 两人到了人事部,丁丽带着江月汐先去了人事总监办公室。 徐朗一见到人,神情一怔,眼中闪过惊艳,“江小姐,你好,我是徐朗。” “这是我们人事部门的徐总监。”丁丽说道。 来之前江月汐就已经对萌之芽的几位高管做了了解,她自然知道徐朗的身份。 但她疑惑更生,丁主管态度前后一百八十度,如今就连人事总监都端着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孔,怎能不让她惊诧。 江月汐在想,自己的那封邮件肯定不会让两人这么阿谀奉承,对,就是阿谀奉承,刻意的讨好。 是不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莫不是自己身份暴露了?可看着又不像,她心里忽然没了底。 “徐总监你好。” 江月汐从小接触到的人非富即贵,江老爷子更是有tan sri的封号,江家和大马的皇室成员关系密切,她也是练就了一番较好的仪态和心理素质。 徐朗已过而立之年,有个相恋八年的女朋友,他生得白净,在公司里脾气温和,很是得人心。 江月汐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实习合同,除了待遇空着没填,见其他倒没什么异常,刚要签字的时候,徐朗拦下她。 “江小姐,签合同前,有件事想提前和你商量一下。” 江月汐把笔放下,“你说。” “是这样的,江小姐虽然是入财务部的职,但最近市场部门那边有个项目,人手不足,江小姐能不能先到市场部跟跟项目?” “哦?什么项目?” “我们要兴建一个航空乐园,具体的项目内容,江小姐到了市场部就知道了。” 江月汐低眉沉思,萌之芽只是个分公司,虽然财务是独立核算,但没有法人资格,扩建撤销项目都必须上报总公司,可她根本没接到任何有关的消息。 她直觉,徐朗和丁丽的态度应该和航空乐园有关。 江月汐没考虑太久,既然进来了,也不急着非要去财务部,倒不如从这个项目入手,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猫腻。 “要跟多久?” 徐朗成竹在胸,“签下合同就可以,到时候江小姐想去财务部就去,想留市场部就留。” 江月汐点点头,把合同推回去,“把这句加上。” 徐朗愣了一下,笑着说道:“江小姐倒是谨慎。” 江月汐笑笑没吱声。 丁丽重新整理打印一份新合同,有同事问她:“丁姐,这来的人什么背景?入职手续都是徐总监亲自办理?” 丁丽竖起一根食指朝上指了指,“上面,记住了,惹不起。”其实,她知道的不多,只知道江月汐的入职是上面的人安排下来的。 江月汐核对了一遍新合同,填了个不高不低的薪资签上名字。 办理好入职手续,丁丽带着江月汐四处熟悉环境和市场部同事,一天时间也过得极快。 下班的时候,萌之芽员工通道出口处驶来一辆车,车上下来一人,直直朝江月汐走来,江月汐看到来人愣住了。 第19章 是哪个王八蛋又给江月汐写情书?! “学长?你怎么在这里?” 温执今日的穿着极为正式,浅色的衬衫深色的西装裤,领口扣子只剩最上面一个没扣,未系领带,头发也特意打整过,虽比往日的他多了一丝严谨,却也难掩一身书卷气息。 他和纪云淮完全是两种风格,纪云淮是行走的衣架子,浑身透着矜贵,眉眼间隐隐带着轻狂和痞。 温执是属于润物细无声,未语先笑,眉眼如春,像雪后第一缕阳光,温暖明媚。 “正好路过,看到你就过来了,要不要一起庆祝你第一天上班?”温执脸上荡开温柔的笑说道。 江月汐第一反应想拒绝,她觉得没什么好庆祝的,但两人站在门口,进进出出的人打量着他们,她想了会,还是上了温执的车。 “学长,只是实习第一天,哪有什么好庆祝的?” 温执微微一笑,把车停在路边,回身从后排座椅处拿出一盆绿植递给她,“鸿运当头,祝你业有所成,未来可期。” 江月汐看着面前的绿植,白色的花盆里长了一大盆绿葱葱的叶子,中间是一株直挺挺的红色花朵。 温执挺细心,花盆底部包了一圈素色的包装纸,防止水和土漏出来。 “学长这是?” 温执无奈地说:“王教授听说你今天上班,特意让我送的,本来也想着晚点送去给你的,没想到遇到了,就提前给你了。” “王教授?” “嗯,”温执将绿叶丛中间的一小张贺卡抽出来示意她看,“上面的字还是王教授写的呢。” 是一张浅绿色的卡片,上面写着: 【知君志不小,一举凌鸿鹄。】 的确是王教授的字,江月汐便不好拒绝,笑盈盈地接过来,“学长,帮我谢谢王教授,等有空了,我再回去看他。” 温执一口应下,又问她想吃什么。 江月汐急忙道:“怎么能让学长破费,我请就好了。” 温执没和她争论,只是吃饭途中偷偷把账结了,等江月汐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温执笑着看她,“没关系,下次你再请回来好了。” 江月汐只能答应有时间了再约,随后,温执把人送回。 同一时间,纪云淮在夜色喝多了。 吴行挺气的,本来两人已经商讨好了表白的方式,今天主要是讨论一下细节问题,谁知道这大少爷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自己把自己给喝多了! 多了也就算了,这少爷非要去找江月汐,他和周信两人差点没摁住。 要不是惹不起,吴行都想揍他了。 没办法,吴行拿出了杀手锏,他把几封彩色的信笺扔纪云淮怀里,“你看看这都什么玩意?” 纪云淮稀里糊涂地把信封拆开,看到上面的抬头“月汐”两个字,脑子里有一瞬的清醒,然后立马就炸了,“是哪个王八蛋又给江月汐写情书?!” 吴行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看着沙发上的人,说道:“后面有那个王八蛋的署名呢,你仔细看看。” 周信下意识瞥了一眼,然后沉默了,朝着吴行竖起大拇指,“你是懂拿捏的。” 此时,纪云淮也看到署名了,酒精麻醉了脑子,看了半晌,才喃喃说道:“原来是我这个王八蛋。” “哈哈哈哈!”吴行大笑不止。 纪云淮颓废极了,衬衫从裤腰里全拉出来了,扣子开了好几颗,头发乱糟糟,哪还有平日的清贵。 他这人,在外端的是清新俊逸的贵公子做派,可骨子里还带着执拗和狠戾,也只有相熟的人才看到他这么放肆的一面。 “你哪来的?”纪云淮酒已经醒了大半,他把信折好,妥善的放进兜里。 吴行在他身边坐下,把事情简单说了,纪云淮苦笑一声,“她可比我狠多了。” “男人说死心,不一定是真死心,女人说死心,那可就是真死心了,兄弟,算了吧。” 纪云淮问道:“怎么算?” 吴行说:“换个人喜欢,凭你的条件,想要女人比那啥奶茶都多绕地球几圈。” “但江月汐只有一个。” 可就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江月汐被他弄丢了啊…… 纪云淮和吴行要剩下的东西,吴行随手又还给他一个小物件,只是一个,其他东西他还藏着呢,随后笑得不怀好意,“少爷,那么现在可以好好聊聊我的表白仪式了吗?” 纪云淮……他妈的,吴行也是一只狗,交友不慎! “聊,来,你想怎么聊?我一定给你聊出花来!” 楚宁回来的时候,江月汐刚洗完澡,一进屋,楚宁就像滩泥一样倒在沙发里,她今天也是第一天上班。 “怎么了?”江月汐递给她一杯水,楚宁接过一咕噜全喝了,然后开始吐槽: “月月,我和你说,博源公司实习生真不是人干的活!” “我应聘的是人力资源助理,可是你知道吗?我这一天,竟是给人打印文件,买咖啡,取快递,打杂跑腿的累死我了。” 江月汐听完,心下一凛,明白楚宁这是遭受职场欺凌了。 很多新人刚入职时,老员工对于自己一亩三分地的领土意识占据上风,想体现自己独特的地位,排斥刁难新人,新人大部分忍气吞声,等新人熬成旧人的时候,那股怨气又出来作怪,进行下一轮的欺凌。 “月月,你今天工作顺利吗?” “还行。”江月汐没说太多。 宿舍四人,楚宁性格开朗,好打抱不平,江月汐和她关系最好,她也见不得楚宁被人欺负,便试探的问她,“今天工作的事你怎么想?跑腿打杂虽然繁琐,但说不定这是和老员工打好关系的基础,会更好的融入。” 楚宁想了一会,气愤的说:“我之前没寻摸过来,他们一喊我,我心里还挺高兴的,觉得一会功夫他们就记得我名字了,谁知道是把我当成跑腿的?气死我了,谁想帮他们干活啊!” 江月汐说:“你说的对,职场欺凌是常态,如果你选择逆来顺受,那就不要背后吐槽,如果你选择要反击,那从明天开始,就不能再任人摆布。” “可是要怎么反击?会不会得罪人被人穿小鞋?”楚宁有点忧心,思索着问。 “不在你岗位范围的事要拒绝,但千万不要拍桌子骂人,有理不在声高,和对方阐述职责范围和厉害关系,毕竟工作要是出错,也不一定都是你的锅。也别想着打小报告去告状,老板对老员工的认可度远远大于新人,再说得罪人肯定在所难免,哪怕你什么都做了,也不难保证所有人都喜欢你。” “如果你把自己定位于打杂跑腿,那么你也就变成边缘人员了,裁员的时候你永远都是在第一份名单里,公司是老板的,他最看重的是能力,有能力的人不可能被人指使去买咖啡取快递。” “学会拒绝,把时间留给证明自己的能力。” 楚宁如醍醐灌顶,瞬间就开朗了,“月月,你说的对,我是给老板打工的,又不是给他们打工。” “对啊,你在处理完自己手里的工作后,有时间有闲情的话,可以适当帮助别人,但是要记住,帮忙是情分,别把情分弄成本分,帮忙也要适可而止。” “嗯嗯,”楚宁抱着江月汐的手臂晃了晃,笑着问:“月月,你怎么懂这么多?” 江月汐笑了笑,得亏她有几个妹控的哥哥。 霸总江月潮知道她要参加工作后,和她讲了不少职场的注意事项,还有她二哥,总怕她被人欺负,前几天,一天一个职场潜规则当作她睡前小故事,她三哥,送她防狼喷雾和强光手电…… 楚宁又和她说了其他的事,语气愤愤不平,“本来今天吴不行说是去接我的,可是谁知道,纪云淮在夜色喝多了,没能去,你说说,纪云淮是不是个王八蛋,这么有纪念意义的日子,竟拖后腿。” 江月汐没说话,起身进屋吹头发,楚宁跟在她身后,喋喋不休地说:“月月,那天你们在南洲发生什么了吗?” “没什么啊。”江月汐边吹头发边说,她用的静音吹风机,两人谈话不受影响。 “那他又发什么疯。” “谁知道,管他呢。” 楚宁看她脸上无动于衷的模样,问:“说实话,你是怎么想的?吴不行说纪云淮这几年一直对你念念不忘。” 江月汐头发本来就半干,吹了两分钟,也都差不多了,她把吹风机收起来,朝楚宁叹道:“阿宁,不用旁敲侧击的问了,我对他没感觉了,没想过复合,他怎样,都和我无关。” 楚宁被戳穿,一点也不尴尬,笑嘻嘻地说道:“我就知道,吴不行还让我来探探你的口气。” 江月汐掐了她一把,“那你还来?” 楚宁娇笑着躲开,两人闹作一团,最后,楚宁又突然问她,“那温执呢?我看温执对你也有那么点意思,今天不是还去接你了?”吃饭的时候,两人通过电话,所以楚宁知道这事。 江月汐说道:“今天那附近有个财务座谈会,他去参加了,顺路遇上的,再说了,他心里有白月光呢,可别乱说。” “啧,我怎么听你有点遗憾呐?”楚宁笑着打趣。 江月汐横她一眼,“又是吴行要你来打听的?” “这真不是,我只是觉得温执挺不错的。” “随缘吧,我目前没有恋爱的打算,以后再说。” 江月汐和温执是什么缘分她不知道,但和纪云淮一定是孽缘。 毕竟,一大早在家门口看到酒醉邋遢的人,谁心情都不会太好。 “月汐。”纪云淮朝她走来,江月汐迎面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他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脸颊上也冒出一圈淡青色的胡茬,即落魄又颓废。 说实话,江月汐挺嫌弃的。 “你站着别动。” 纪云淮闻言,停下脚步,看到她一脸避之若浼的神态,愈加难过。 江月汐语气不善,“我们不是说清楚了吗?你还来干什么?” 纪云淮也知道自己这副样子遭人嫌,可没办法啊,他一想到她那天说的话就心疼得很,恐慌像是蛇一样缠在身上,勒得他呼吸困难。 她怎么就不恨不怨了呢? “纪云淮,你能不能自爱一点!” 听到这,纪云淮心头涌出一阵悲哀,短短几天,她就把他曾经说过的话全部还给他了,他此刻也才真正意识到,那些话通过耳膜,却像是一把刀一样,刻在心里。 原来是这么疼啊…… “可是月汐,我过不去啊。”纪云淮嗓音低沉,带着醉酒后的沙哑。 江月汐说:“没什么是过不去的,我也曾经历过,现在不也挺好吗?” 她抬手看了看时间,已经耽误了一会,再不走,赶不上这班地铁,上班就会迟到了。 “纪云淮,别再来了。” 纪云淮看到她要走,下意识往左边迈了几步,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我们真回不去了吗?” 他身高一米八八,足足比江月汐高了二十公分,江月汐得微微仰头,才能看清他的眼,“嗯,对,所以,别再见了。” 纪云淮不死心,双手紧紧握着她的肩,俯身看她,语气悲怆,“月汐,别这样对我。” 江月汐挣脱开来,声音里已经带了不悦和警告,“纪云淮,好自为之吧,下次再来,我就报警了。” 说完,她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 纪云淮像是突然被抽走浑身力气似的,双肩不由自主的垂下,一股凉意从脚底延伸到身上,他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他突然想起昨晚吴行说的话,他说:放过自己也放过江月汐吧,他像个偷窥狂一样,窥视了她两年的生活,已经足够了。江月汐该有自己的生活。 呵!什么是自己的生活? 是那种没有他参与的未来? 吴行还说,江月汐以后会有新的感情,新的爱人,还会组建自己的家庭,只有趁早放下,才能坦然接受她往后的一切。 可是,怎么可能放下啊。只要一想到他的往后余生都没有她,他就觉得一切都没了意义。 他觉得他疯了,他竟然生出一个念头,想把她关起来占为己有。 江月汐可以恨他,但就不能无视他,她想各自安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想到这,纪云淮眼中闪过一抹暴戾和势在必得,没关系,她不想谈过往,那就再也不谈,他就重开一个新的篇章,重新描绘他们的未来。 他会用一生的时间和她耗和她磨,不死不休,谁都别想逃…… 第20章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纪云淮不也是二手的吗? 江月汐是踩着点进办公室的,要是再晚一分钟,纪云淮的追妻难度系数估计又得增加不少。 她的办公桌是市场部最好的位置,临窗,能看到外面盛开的花墙,电脑桌一侧还有一排绿植和他人间隔开来,另一侧是个半人高的书柜,柜顶铺了一层垫子,还可以当桌子用。 江月汐环顾一圈,发现这个书柜只有她有,她沉默了一会儿,想起她哥的金科玉律:太过特殊,也是会被人孤立。 “江月汐?” 有人喊她,她抬头一看,面前站着一个扎马尾的圆脸女生,“我叫鹿敏,他们都喊我小鹿,这几天我先带带你熟悉一下工作流程。” 江月汐微笑着和她打招呼:“小鹿,你好,以后辛苦你了。” 鹿敏说道:“哎呀,别客气,九点半我们市场部要开周会,你准备一下呀。” 江月汐诚恳地问:“我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鹿敏:“带好本子和笔就行啦。” “好的。” 会议时间快到的时候,鹿敏来喊江月汐一起去会议室。 市场部的人大概十多个,纷纷朝会议室走,一路上,大伙都在看她,有好奇的,有不屑的,也有和她微笑示意的。 当然,男同事都喜欢美人儿,女同事仇视的比较多。 程荣已经在会议室里,平日里市场部的例行会议他一般不来,众人一进来就看到他,心里暗暗吃惊。 江月汐看到程荣在,也觉得奇怪,按理说他这种职级的人,不应该来参加的。 程荣看到江月汐,心里不禁惊叹道:难怪让世衍的小纪总念念不忘。 “江小姐?” 江月汐点点头,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你好,请问你是?” “这是我们销售部的程总监。”鹿敏说道。 市场部是销售部的管辖部门,换句话说,程荣是江月汐直管老大的老大。 江月汐喊了一声程总监。 程荣指了一个位置让她坐,随后会议开始。 主持会议的是市场部杨主管,他和大家介绍了江月汐,然后众人开始讨论航空园的项目。 江月汐这才明白,萌之芽在游乐场紧临的外围看中一块地,想把土地屯过来新建一座以航天内容为主题,集趣味,体验,教育于一体的大型乐园。 里面主要的设施,也是最重要的设备是想引进一台模拟真机。 江月汐听到这,忍不住蹙眉,项目乍一听是好的,可问题是,这附近的土地因萌之芽的存在水涨船高,想要拿下,绝非易事,而且模拟真机这个的价格定也不菲,萌之芽一口能吃下这么大的项目? 关键是,这么大的项目,总部竟然是一点音讯也没有,最近几年萌之芽财务报表的数据很不漂亮,如此大的投资,总部不可能会批,可程荣又是势在必得的模样,这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江小姐不知有何意见?”程荣忽然点到她的名字,江月汐看过去,便见他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江月汐沉吟片刻,说道:“可能我刚来,理解的信息还不全,还真有几个疑问。” “哦?请说。”程荣坐直身子,像模像样的拿起一支笔。 她说:“听程总监的意思,航空园是建在萌之芽的外围,那么这是算萌之芽的内部扩展项目?还是另起的外部项目?” 程荣说道:“自然是萌之芽的扩展项目,届时,航空园与萌之芽中间肯定是互通有无的。” 江月汐点点头,“也就是说,航空园是打着萌之芽的名字了?” “对。” “据我了解,萌之芽在国外的所有乐园,并没有类似的项目,可以说是无从参考,那不知航空园的盈利模式是什么?总部那边对项目的认可度是什么意见?” 程荣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倒不是回答不上来江月汐的问题,而是因为,他们被纪云淮释放的消息冲昏了头脑,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这件事就是江月汐如何得知disciplinary inspection成员名单的? 如果排除她是从萌之芽员工身上得到的信息,那会不会从总部得来的呢? 如果是总部……这个项目根本就没送达过去,让她冒然加入,倒是过早泄了底。 倒也不是怕被总部知道,只是有这么个人,也是要防的。 程荣心思转了几转,他毕竟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调整得极快,把笔放下,笑了一声,双手手指交叉置于桌上,“江小姐问得好,目前这个项目也只是设想阶段,各方面的调研报告还在进行,盈利模式自然也是要根据调研情况来分析。” 他喝了口水,接着说:“虽然目前总部并没有类似的项目,但我们也要有创新,没有并不是不能有,萌之芽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话说得挺振奋人心,江月汐没再接着问,她刚才走了一步险棋,把邮件的事隐晦地提出来,相信过不了多久,程荣他们该着手调查这件事。 不过,这也在她计划中,不把这个雷引爆,程荣他们也不会让她接手核心的工作。 会议又持续开了一阵,程荣借口有事要忙,提前退场,江月汐看了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心里无任何波动,拿着笔在本子上记录其他人说的项目调研的重点。 散场的时候,正好到午饭时间,丁丽过来找她,递给她一张饭卡,“这里你的饭卡,今天才办好,还好赶上了。” 江月汐看着蓝色的饭卡,和鹿敏的颜色不一样,她们的是绿色的,和她当年做假期工时的一样。 丁丽和她解释,“她们是在一食堂,你的是二食堂。” “二食堂?” “对,走吧,我带你去。” 萌之芽员工众多,除了游客餐厅外,还有两个食堂。 一食堂是普通工作人员餐厅,二食堂相对好多了,是一些管理层员工就餐处。 江月汐目前只是实习生,也没任何职位,一来就去二食堂,的确算“高攀”了。 但她没拒绝,跟着丁丽去了。 打完饭菜,丁丽指着窗户边上的两女一男说:“喏,那不是你校友吗?” 江月汐看过去,果然看到那顶替名额的三人正在用餐,恰好,其中一人也看见她,愣了下便扬声喊:“江月汐,过来这里呀?” “要过去吗?”丁丽问。 江月汐笑着应,“好啊,你呢?” “我不去了,你去吧。” “嗯。” 两个女生坐在一边,江月汐在男生身边坐下,那男生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赶紧将头低下扒了两口饭,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红。 刚才喊她的女生笑着揶揄,“陈非,你是噎到了吗?脸怎么这么红?” 男生就是陈非,瞪了她一眼,说:“高露,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高露哈哈一笑,扭头朝江月汐说:“我俩的名字你都知道了,她是张媛。” 张媛低着头吃饭,闻言抬头瞥了她一眼,眼神有点凉。 江月汐装作没事人一样,没提顶替的事,顺着他们的话聊了几句,不过高露说得比较多,陈非像是不好意思一样,一直红着脸,至于张媛,压根就不搭理她。 聊了一会,高露画风一转,聊到纪云淮,“听说他周日下午要回学校做讲座,江月汐你去吗?” 江月汐挑着盘里的菜,漫不经心地说:“哦,他那个专业我听不懂,不去了。” 高露说:“报名的人很多呢,哪里是去听他讲什么啊,不都是冲着人去的吗?” “是吗?” “说起来我们还以为你们至少能谈到毕业呢,想不到才一年就分手了,真可惜啊。”高露嘴上说着可惜,但眼中透着一股幸灾乐祸。 江月汐神情未变,淡淡地说:“谁说不是呢。” 高露又问:“那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江月汐抽出纸巾擦拭嘴唇,眼睛看向她,似笑非笑地说道:“没有呢,两年没联系过了。” 张媛抬头看过来,又错开眼神。 “是吗?”高露脸上划过一丝兴奋,许是感觉自己表现得太急切,又故作镇定地说,“哎呀,这纪云淮也是个渣男,还好你早日脱离苦海。” “是的呢,我吃完啦,你们慢慢吃。”说着,江月汐起身,把餐盘收拾好,放到回收处。 待她走后,高露嗤笑一声,“装得多清高,还不是个二手货。” 陈非正准备起身,啪的一下,把餐盘重重放在桌子上,“高露,你再说一遍。” 高露惊呼:“不是吧,陈非,你——” 陈非:“下次再让我听到,撕你的嘴。” 他语气有点凶,他爸爸又是副总,高露一时没敢吭声。 陈非一走,高露低声和张媛说:“你看看,江月汐就是个狐狸精。” 张媛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纪云淮不也是二手的吗?” “张媛,你——” “高露,要没有陈非他爸,你也进不来,好好抱紧大腿,别惹他。” 高露不以为意,要论大腿,谁有纪云淮粗啊! 纪云淮下午才回办公室,赵奇进来说,董事长找他。 他推开董事长厚重的办公室大门,朝里面喊了一声:“爸?” 纪泊简正在打电话,招招手让他进来,又指着办公桌前的椅子让他坐。 纪云淮坐下后,没等多久他爸就挂了电话。 纪泊简看着面前高大帅气的儿子,内心唏嘘,转眼间,那个还坐在手臂的孩子已经都成长起来了,隐隐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了。 他起身从一旁的柜子里拎出一个保温壶递给他:“你妈给你炖的药膳,一大早也没看到你,一会带回去喝了。” “嗯。” 纪泊简在他面前坐下,问:“听说你对萌之芽的航空园感兴趣?” “嗯,有一点。”纪云淮点点头。 “说说你的想法。” 纪云淮说道:“主要是因为情怀。” “我记忆中印象最深的,是我六岁那年,您带我去参观了dc-3客机,您和我讲了我国的航空发展,讲了冯如,两航起义,还讲了波音247、ju-52、c-46,说实话,我至今还记得那时的心情,是一种浑身燥热,激情澎湃,想要一飞冲天的豪迈。”说到当时的事,哪怕过了这么多年,纪云淮眼中依旧带着光,如璀璨的光芒闪烁着渴望和向往。 “那是我第一次对航空这两个字有了具体的感受,我想不通那样一个铁东西是怎样把人带到空中的。” “后来有一次,您亲自驾驶飞机,带着我和妈妈飞上蓝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那一刻,又觉得骄傲和自豪。” “我想,应该还有好多人和我一样有这样的热情,只是他们缺少这样的机会。” “可是情怀并不能说服董事会。” “我明白,”纪云淮换了个坐姿,接着说,“航天航空博物馆不少,可没有几个能真正做到实操模拟,就算有,也只是有钱人的消遣。” “世衍做的公益,基本是建校助学,都以教育类为主,那世衍的这个慈善初衷又是什么?”他顿了顿,说:“目前国家对教育类的投入资金逐年递增,有些地方甚至普十二,年年都在脱贫攻坚,世衍继续下去,又是要扶谁的贫?” 纪泊简一听,脸上带了凝重,“你接着说。” 纪云淮说道:“时代在变,现在外面一抓一大把大学生,文化人很多,但人才很少,人才战略储备,才应该是世衍公益的下一个目标。” “我想建立这样一个乐园,每年挑选一部分孩子前来学习和参观,想让他们的心里种下一颗航天航空的种子,希望有一天能长成参天大树,我更愿意称这个项目为‘雏鸟计划’。” 纪泊简思索一番,看着面前的人,眼中透着欣慰,董事局的人都太老了,思想陈旧,观念还停留在七八十年代的想法上,殊不知日月更迭,如今的形式早已不是曾经,世衍的确该注入新鲜血液了。 “你的理论还缺一些数据支撑,能不能说服董事会,就靠你自己了。” “嗯。” “另外,我还得提醒你,萌之芽这几年内部问题大的很,总部yg又是山高皇帝远,不知怎的很少过问这边的事,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与他们合作,不能大意。” “我也听说了一些,爸,您放心,我会考察清楚再决定。” 公事谈完,纪泊简一会还有事,纪云淮准备离开,走到门边的时候,他爸又问:“哪天执飞?” “明天晚上。” “嗯,没事的话这两天回家多陪陪你妈,她老是念叨我给你压太多的工作,好几天没给我好脸色了。” 纪云淮笑着应下。 第21章 世衍太子爷,身价上亿,给我们当司机,你不觉得刺激吗? 纪云淮工作到六点多才下班,周信开车,把他送回他自己的公寓,路过保安亭的时候,他到了一个包裹,周信把包裹拿上车,里面叮铃哐啷的,还有点沉。 周信把他送到,就回去了。 他虽然是保镖和助理,但纪云淮私人独处的时候,不喜欢有人跟着,他这么大个人,也不是没自保能力,周信更多时候是帮他处理一些其他的事务。 包裹里是一些五颜六色的石头,是他托人从全国各地收集回来。 他屋里的地毯上,有一个两米多高的木框,里面是一幅用彩色石头拼出的画,图案是烟花下的女孩。 纪云淮盘腿坐在地毯上,把收到的石头按照颜色和大小一一整理好,然后进行清洗和消毒。 他之前找了很多材料,可是都不满意,这种马赛克艺术他想要的除了是永不褪色,还有持久。 思来想去只有石头最适合,质地坚硬,不易损坏,风雨不惧,一如江月汐那颗铁石一样的心。 江月汐上班不是太忙,这话说的也不对,她上了几天班,发现市场部不是不忙,而是过于懒散。 航空园这么大的一个项目,大伙竟没有一丝紧凑感,工作期间懒洋洋的,找资料做问卷,也都是拖拖拉拉,仿佛事不关己一样。 江月汐是痛心的,如果用年纪来形容此时的市场部,就是一个垂垂老矣的人,她看不到活力和激情,更看不到萌之芽的未来。 面对这一切,她有心无力,一腔热血进来,如今迎面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让她瞬间失去了斗志。 她和所有打工人一样,竟然期盼着周五的到来,这里让她窒息,宛如一条缺水的鱼,渴望来一场痛快的雨。 雨没等来,倒等来了吴行的表白仪式。 吴行给江月汐发信息,让她中午的时候和楚宁一起出门,他们去玩密室逃脱。 江月汐头都大了,她和吴行又确认了一遍:“先不说你在密室逃脱里表白合适不合适,就说你确定我要跟你们一起进密室?” 吴行笑着说:“不止你,还有纪云淮,以及某甲,某乙。” 江月汐:“……某甲某乙是什么鬼?” “哦,是我额外的两个朋友,他们就是凑数的,名字不重要。”这是纪云淮的主意,就怕江月汐觉得只有他们四人不想来。 江月汐无语极了,刚和纪云淮说了再也不见,又要碰上,她也挺尴尬的啊。 她有点动摇,不太想去。 吴行似乎看出她的想法,说道:“知道你为难,可是我一想,你是楚宁的闺蜜,你要不去,她怕不一定去。而且纪云淮是我好兄弟,我要和楚宁在一起了,你们以后见面也难免,你就当他是某丙就行,不是还有某甲某乙嘛。” 好么,连甲乙都排不上,吴行是懂劝人的,他这么一说,江月汐倒不好再拒绝,毕竟这也是楚宁期待已久的仪式。 “我挺好奇的,你是怎么想出要在密室逃脱里表白的?” 吴行哈哈大笑:“怎么会那么简单,要是被你们看出来了,哪还有什么惊喜,等着吧。” 这么一说,倒是把江月汐的好奇引出来了,“好,拭目以待。” 周六上午楚宁临时加班了一会,几人没赶上一起吃午饭,江月汐松口气。 快两点的时候,吴行说已经到了楼下,让她俩下楼。 吴行的比亚迪没在楼下,倒是有一辆银灰色的宾利,她们一下来,后车门打开,吴行从车里出来。 江月汐看向驾驶室,纪云淮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侧头看着另一边。 吴行说:“我的车送保养了,本来和纪云淮借车的,谁知道他不借,说怕我撞坏了。” 这话不假,纪云淮除了对飞机感兴趣,另一个爱好就是车,他是车控,家里的停车场快有一个足球场大了。 只不过,没吴行说得那么小气。 楚宁朝他努努嘴,小声地问:“要不我们打车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月月和他不对付。” 吴行也小声说:“之前我也这么计划来着,可是要玩一天呢,吃饭地又在其他地方,打来打去不方便,再说了,”他凑近,愈加小声地说,“那可是纪云淮啊,世衍太子爷,身价上亿的那种,给我们当司机,你不觉得刺激吗?” 楚宁双眼一亮,当不了有钱人,可被有钱人服务,世上能享受的有几人啊。 她忘了,有钱人开的飞机她刚坐过没多久。 可是,月月她—— “砰。” 车门声响起,楚宁扭头一看,江月汐已经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了,正侧身系安全带。 “月月?” 江月汐摁下一半的车窗说:“不是说约了两点半嘛,走吧。” 吴行偷偷瞥了纪云淮一眼,那货估计有点紧张,能看到手臂上冒出的青筋了,他闷笑着将楚宁塞到后排座椅,自己也挤了上去,还不忘招呼道:“师傅,走嘞,国贸广场。” 几人到了目的地,楚宁找了一圈,没看到吴行的朋友,问:“你朋友呢?” 吴行出去打个电话进来,说道:“马上到了。” 几分钟后,江月汐和楚宁看到远处走来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是一对男女,男的搂着女的肩膀,女的像小鸟一样依在他胸前。 “吴行。” “这里。”吴行抬手招了一下,六人汇合聚在一起,互相做了介绍。 男的叫韩嘉,女的叫方悦。 江月汐白了吴行一眼,张嘴想骂,又不知该怎么骂,他没说某甲某乙是情侣啊,六个人,两对情侣,还有一对前男友前女友,吴行是脑子进水了吧。 纪云淮站在吴行身后,把江月汐的表情尽收眼底,眼里有宠溺。他今天穿了一件简单的休闲衬衫,下身搭配牛仔裤,脚上一双运动鞋,整个人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一路过来,盯着他和江月汐看的人不少,纪云淮偷偷走在她身后,像守护者一样跟着她。 吴行和楚宁买了票,六个人,店家只给了三个手电筒,两对情侣动作挺快,两男的一人抢走一个。 楚宁看了看江月汐和纪云淮,提议说:“要不月月我们一组?” 吴行故意咳了一下,也不知给谁使眼色。 “你干嘛?”楚宁瞪着他。 吴行的那个女性某甲朋友惊奇地问:“楚姐姐,密室逃脱里面很恐怖的,一般都是男女搭配,你们两个女的不会害怕吗?” 楚宁拍着胸口豪气地很,“都是假的,有什么好怕的。” 吴行又给江月汐使眼色。 江月汐可真是想拍屁股走人,吴行偷偷做了“表白”的口型,可怜兮兮的,带着哀求。她也不好去拆散那对小情侣,也不知是哪个混账玩意儿想出的狗主意。 没办法,江月汐只得拿起最后一个手电筒,和楚宁说道:“算了,阿宁,我怕啊。” “可是——”楚宁刚要说话。 老板噗哧笑了,“干什么像视死如归一样啊,我这是正经生意,只是两人共用一个手电筒罢了,你们都是在一起的,不分开。” 江月汐和楚宁同时松口气,她转向纪云淮,觉得也要尊重一下人的意见,“你有问题吗?” 这狗主意就是他想的,吴行表白不表白和他关系不大,主要目的就是和江月汐在一起,哪里会有问题。 “没有,你放心,我保护你。” 江月汐收好电筒,闻言脸上没任何表示,淡淡的“哦”了一声。最重的伤就是他给的,怎么保护得了。 几人蒙上眼睛,由老板带着进了密室。 他们的主题是逃出古墓,几人智商高,解密类的机关没多大问题。密室场景设计得极为逼真,动感和音效配合得极好,npc也时不时出来刷存在感,几人都知道是假的,可还是都被吓到了。 当然被吓到了肯定是女生,男生张开怀抱等着就行。 江月汐和纪云淮特殊,张开怀抱没用,江月汐不往他那里钻,尽管有时候吓得够呛,还是自己咬牙挺着。 纪云淮讨厌她这样的坚强,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尽可能在她不反感的距离之内贴着护着她。 npc在后面追,把他们追到一间密室里,前方没了路,三面都是墙,中央停了三口漆黑的棺材,棺盖半开。 “怎么办,没路了?”楚宁焦急地问,身后npc的声音越来越近。 吴行把手电筒往棺材内照去,里面空间不大,但躺两个人勉强够,“进去。” “啊?什么?”楚宁惊呼道。 某乙也在一旁拒绝,“不要,好恐怖的啊。” “呲——呲——”外面传来指甲挠墙的声音,两个男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抱起身边的女生就躺进棺材里,还合上了棺盖。 江月汐!!! 她还没反应过来,身子一轻,也被纪云淮抱了进去。 纪云淮动作迅速,两人一躺进去,就把棺盖关上。 沉闷逼仄的空间让人窒息,里面还有一股木料的味道,江月汐不太舒服,尤其和纪云淮呆在一起,鼻尖还传来属于他的气味,她身子扭了扭。 “别动。”纪云淮按住她,把她往胸前紧了紧。 江月汐耳边传来他如战鼓一般的心跳,搂在她肩膀和后腰处的手又热又潮,还没等她骂,npc进屋了。 一阵脚步声在棺材四周走来走去,还时不时用锋利的指甲划着棺材,江月汐僵直着身子,蹦得紧紧的,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 纪云淮感受着怀里的温热,那晚的臆想浮现出来,他想起她柔软的唇,白皙的肌肤,贴合他手掌的曲线,只觉得浑身燥热,热血在身体里横冲直撞。 这个密室逃脱的内容他和吴行提前真不知道,老板只是说,里面有个环节,是爱情的催化剂。 不曾想,对吴行来说可能是催化剂,对他来说,却是折磨,他理智上想把江月汐推开,可心里又生出不舍。 就一会,只要一会就好…… “咚——咚——咚——”头顶的棺盖上想起一阵敲打的声音,那是npc在钉棺材! 江月汐身子一抖,所有伪装的坚强在这一刻尽数瓦解,她不由自主地把头埋进纪云淮怀里,双手紧紧地抓着他胸前的衣服。 “月汐,别怕。”纪云淮感受到她的恐惧,低着头凑到她耳畔轻声说。 敲打声停止,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屋里。 江月汐紧张的心慢慢平息下来,她松开双手,抬手推了推头顶的棺盖,没推动。 “打不开。”她声音还带着刚才的心有余悸,听着有一点点的娇嗔。 纪云淮心尖软成一滩水,这一刻多想把她揉进怀里,狠狠地亲吻。 可他不敢。 他把心里那些邪恶的念头压下,放柔语气说:“别急,密室一般都是不走回头路,应该还有别的出口。” 两人在棺材里一通乱找,终于发现脚底的棺材立板是活动的,里面对应着一条狭长的过道。 江月汐首先从棺材里爬出去,她和楚宁知道要来玩密室,穿的都是平底鞋和裤子,到也方便多了。 纪云淮跟在身后,借着手电筒的余光,看到面前扭动的身体,只觉得身体都快爆炸了。 好不容易从过道里出来,和另外两队碰上。 楚宁一见她,急忙跑过来问:“月月,你没事吧?” “没事,你呢?” 得,都不用问了,口红都花了。 吴行挤到纪云淮身旁,用肩膀撞他一下,朝他挤眉弄眼的,笑得不怀好意。 纪云淮看到他嘴边的口红印,气得狠狠踩他一脚。 “嘶——” “各位玩家,前面还有一关,过了就通关了哈!” 老板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六人没耽误,进了主墓室,又开始解密。 最后一关难度比之前大了点,几人在墓室的壁画上发现线索,打开通往地面的大门。 重获阳光,游戏结束。 老板一人给他们发了一个通关勋章,江月汐看看勋章,看看吴行,她想打人了。 吴行摸了摸鼻子,不动声色地朝老板使个眼色。 老板笑着从柜台里摸出一张卡片递给他们,“你们是今天第一队通关的,我这里还有个解密活动,想不想再参加参加?” 楚宁第一次玩密室,意犹未尽,听到这话兴致很高,“老板,什么活动?” 老板说:“商场的一个小活动,随机在四家店里放了这样的卡片,找齐后能组成一个图案,说是藏着商场精心准备的礼物。” “要要要!”楚宁喊道。 “行,那给你们吧。” “那是他店都是哪家?” 老板说:“这个我们彼此都不知道的,要靠你们自己了,不过我这里有个谜面,是下一家店的提示,猜到了就能找到。” “谜面是:神仙姐姐。” “啥?” “神仙姐姐,一家店的店名。” 楚宁拿出手机找度娘,吴行拦住她,“得自己猜才有成就感的吧,查出来的没多大意思,一点挑战也没有。” 楚宁想想也对,把手机放回去,绞尽脑汁开始想。 江月汐才明白之前吴行说的那句:怎么会那么简单,要是被你们看出来了,哪还有什么惊喜。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密室逃脱”,主题大概是寻找幸福? 第22章 少爷,别太天真,有些词语不是只有一个意思的。 几人对着楼层分布牌研究了许久,都没发现哪家店和神仙姐姐有关。 男生率先不耐烦了,到吸烟区吸烟去了,只剩她们三女的还对着眼花缭乱的店名猜。 江月汐问:“说到神仙姐姐,你们想到什么?” “王语嫣。” “刘亦菲。” 楚宁和方悦同时说道,意思都是一个。 楚宁说:“会不会是她代言的品牌?” 三人把刘亦菲代言的品牌全找了出来,单这座商场就有好几个。 方悦问:“会不会是其中一家?” 江月汐想了想,说道:“怕是不会这么简单直白,这种谜面的题,一般都会有一个指定性很强的结果,不会这么模糊不清。” “对,所以谜面应该和刘亦菲没多大的关系”楚宁说道。 江月汐和方悦都没意见。 “那会不会和天龙八部有关?” 几人又开始找关联。 找了半天一无所获,单凭四个字,又没有其他提示,的确很难得到有用信息。 三个男生在不远处抽烟,纪云淮双脚交叉,右手撑在身后的栏杆上,左手夹了一支烟。过路的女生朝他看的不少,他一个眼神没给。 他神情透着散漫,眼睛时不时看向江月汐的方向,像头狼一样。 吴行胳膊捅了他一下,问:“刚才在里面怎么了?出来脸这么黑?” 纪云淮手一顿,斜睨他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语气相当不善,“你说呢?” 吴行闷笑:“看来没得逞。” 纪云淮脸更黑了,恨不得将手里的烟蒂按他脸上。 韩嘉劝道:“纪哥,你也别急,我家那位以前也不待见我,还报警说我性骚扰,你看,现在不也挺好的吗?” “那你怎么追到的?”纪云淮来了兴趣,问他。 韩嘉:“嗨,还不都是那么回事,女人嘛,她说烦说讨厌,可千万不要当真,你不上赶着刷脸,她一转头,铁定把你忘了。你就烦她烦她烦她,刷存在感,把她烦习惯了,往后就好多了。” 纪云淮若有所思,过了一会,掏出手机对韩嘉说:“来,咱俩加个好友。” 刚加完,韩嘉又神秘兮兮的来了一句:“对了,还有啊,有时候有些事也是日后再说的。” 纪云淮没太留意,点点头。 吴行在一旁笑得猥琐,“少爷,别太天真,有些词语不是只有一个意思的。” “什么?” “你品,你细品。” 纪云淮思索了几秒,瞬间明白了,他脸色有些不自然,有些事自己想是一回事,拿到明面上来说,又是另一回事了。 “两个狗东西!” 女生那边还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 “你们看,”楚宁灵光一闪,突然指着告示牌上两家店的名字喊道:“神仙姐姐的句式是a,这两家店也是这个句式。” 一家叫书声朗朗,是家书店,一家叫桃坞朝朝,名字很文艺,是家餐饮店。 “一定是桃坞朝朝。”楚宁肯定地说。 “怎么会?这和刚才刘亦菲代言的产品情况一样啊。” “不,”楚宁斩钉截铁地回答,“桃坞,桃坞,唐伯虎不是有首诗,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不是神仙吗?” “而且,不是都说神仙不食人间烟火嘛,烟火是什么?不就是吃的?” 虽然有点牵强,但江月汐两人也想不到其他的联系,再说了,这本就是吴行为楚宁设的局,难度系数不会太大。 江月汐掏出手机偷偷看了一眼,楚宁的推测和吴行发来的答案一样,她猜对了。 “行,我们去问问。” “好,吴不行——”楚宁朝走回来的三人跑过去,站在吴行面前把自己的推理说了一遍,语气欢快,带着得意。 吴行含笑看着她,等她说完,一把将人举起来吧唧亲了一口,“真棒!” 方悦悄声问江月汐,“他俩都这么腻歪了,你确定今天只是表白不是求婚?” 江月汐笑着点头。 方悦叹息一声,“真会玩。” 几人到了饭店一问,果然正是这家,楚宁的高兴难以言表,不过卡片得他们消费才能得到。 纪云淮看看表,提议道:“时间差不多了,就在这一起吃顿饭吧。”说完,转头看着江月汐,似乎怕她拒绝。 江月汐分得清轻重,当下只能答应,只是心里有些责怪吴行没把话说清楚,以为不过两三个小时左右就完事,现在一看,还早着呢。 吃饭的时候,楚宁可能意识到得照顾一下单身狗的心情,也不能再把江月汐扔给纪云淮。 八人坐的方桌,她抢先坐到江月汐的身边,纪云淮晚了一步,只得在江月汐对面坐下。 等吴行点完菜回来的时候,五人都坐好了,他朝楚宁背影看了一眼,心里骂了一句虎媳妇,到空着的另一边坐。 玩密室的时候,又跑又跳的,体力消耗极大,两对小情侣都吃得挺多,江月汐没什么胃口,烦都烦饱了,还吃什么吃。 纪云淮记起刚才韩嘉说的话,偷瞄她好几眼,然后用公筷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碗里,“月汐,多吃点。” 几人动作一顿,眼神在两人脸色扫了几眼,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吃饭。 江月汐蹙了下眉,把碗筷放下,起身:“我吃完了,我去下洗手间。” 纪云淮心塞了,看江月汐离开,也起身跟着出去。 楚宁刚要说话,被吴行强塞了一块肉,“吃你的吧。” “呜呜呜——” 江月汐从卫生间出来,被纪云淮拦住,她往左边走,纪云淮身子往左,她往右,纪云淮也往右。 怒意爬上脸颊,憋了大半天的气瞬间爆发,“纪云淮,你是不是有病?滚开。” 纪云淮一愣,看着她气得通红的脸,顿时觉得她才鲜活起来,她平日里冷冷淡淡的模样,看他和看路边的狗没区别,她不知道有多伤人。 韩嘉说的没错,看来就得烦她。 “你能不能别躲我?”纪云淮问。 江月汐冷哼一声,“你能不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纪云淮笑了,他俩站的位置挡了路,他揪着她的袖子把她拉到一旁,“恐怕不能,江月汐,我要追你。” 江月汐狠狠地拍开他的手,气愤地说:“你已经追过了,然后把我甩了!” 她声音有点大,有路过的人扭头看了一眼,看到这么个漂亮的小姐姐被人甩,好奇地朝旁边的男人看过去,然后自闭了…… 提到以前的事情,纪云淮曾经是痛苦和愧疚的,是他对不起她,一直以来他都把自己放在很低的姿态,匍匐在她脚下妄求她怜悯。 可是,在爱情里,只有势均力等,才能长久。 纪云淮朝江月汐逼近,江月汐看到他的眼像是撕破雾霾透出的光一样,带着坚韧和渴望。 江月汐下意识想逃,冷不丁被纪云淮揽住腰,他清亮又带着微微烟嗓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月汐,我们既然已经和过去和解了,那么我还可以再追你,你逃不掉。” 江月汐回到餐厅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纪云淮跟在身后,嘴角隐着一丝笑意。 楚宁刚才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重色轻友,没顾及到江月汐的心情,便说道:“月月,吃完饭我们就回去吧。” 吴行筷子啪嗒一声就掉了,心也跟着悬起来。 “吴不行,你干嘛?” 吴行把筷子捡起,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哦,手抖了。”说完,眼睛一个劲儿地瞟江月汐。 江月汐视而不见,好像真的在考虑,吴行更抖了,朝纪云淮不停地使眼色:【你他妈刚才到底干嘛了?!】 纪云淮一点也不急,江月汐不是没轻重的人,要不然不会忍他这一下午了,现在就是心里有气,故意消遣吴行呢。 “回去啊……”江月汐拖着语调说。 吴行在桌子底下踹了纪云淮一脚:【赶紧搞定你女人!】 纪云淮摸摸鼻子,俊逸的脸上扬起善解人意的笑容,“那我送你们。” 吴行简直想掀桌子了,妈的!这一个个的都见不得他好! 谁知江月汐听了纪云淮的话,话锋立即转了,“有点早,我们不是还没领到商城的奖品嘛,等拿到了吧。” 方悦在一旁帮腔,“是啊,都过两关了,还有两关,现在放弃多可惜啊。” 楚宁想回去主要是因为江月汐,现在江月汐都松口了,她自然也愿意,只是好奇刚才两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要不然她怎么转变得这么快。 几人吃完饭,吴行去结账,顺便拿到了卡片,两张卡片合在一起,可以看到是一个二维码。 “不知道这是什么的二维码?”楚宁说。 吴行笑着应她,“找齐不就知道了?” 楚宁点点头,问收银小姐姐下一关的提示。 下一关都不用解密,收银小姐姐直接告诉他们店名。 几人找过去,发现是家女装店。 “这第三关这么简单的吗?” 三个女生又凑到一起,男生们各自看着自己的女人,又躲一旁抽烟。 方悦说:“这就是商场的套路啊,肯定又是消费才得通关奖励。” 三人进去一问,的确就是这么简单,不过有个前提,消费金额一定得凑到1999,不能多不能少。 这家店铺做活动,一件九折,两件八折,买满六百八折上折再优惠五十元…… 江月汐和方悦瞬间明白了吴行的用意,挑衣服的时候,尽量往适合楚宁的风格上选,力争把她打扮得美美的。 可以说,这一关倒是想得周到了,这么个重要的日子里,楚宁一定要穿着漂亮的衣服,留下难忘的回忆。 江月汐想,下一关,应该是化妆。 三人挑了好几件衣服,为了不让楚宁怀疑,江月汐和方悦也挑了几个小的物品,然后围在茶几旁,拿着纸和笔开始计算如何搭配能凑足1999。 店家还挺人性化,承诺她们小数点后面全抹,要不然都得疯。 算了好半天,终于把钱凑齐。 楚宁选了一条齐肩的藕粉色修身连衣裙,搭配一双银色的系带高跟鞋,看着清新靓丽,她五官属于小家碧玉类型,把她深藏的婉约气质完整的展现出来。 江月汐选了一枚胸针,方悦是一条丝巾。 钱是吴行付的,纪云淮瞟了一眼账单,把江月汐的钱给他转过去,韩嘉也把方悦的转了。 吴行没客气,通通点了接收,自己女人自己宠,他花钱算什么事。 不过这些,江月汐不知道。 如她所料,第四家店,是家彩妆店。 吴行一步一步,像诱捕猎物的猎人一样设下圈套,把楚宁套住。 楚宁是画完妆才意识到有点不对。 彼时,她的头发都盘了起来,上面还带了一个黑色水钻的发箍,妆容精致,水滴状的耳饰,人鱼尾巴锁骨链,漂亮得很。 “月月,我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 楚宁想了想说:“感觉好像个圈套——” 正说着,便见吴行握着手机快步走来,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惊艳,“很漂亮。” 楚宁难为情,红了脸,“本小姐哪天不漂亮?” 吴行笑了一下,“对了,夜色出了点事,我回去看看。” 楚宁急忙问:“出什么事了?严重吗?” 吴行说:“不严重,但我先回去一趟,一会来送你回家。” “我跟你去。”楚宁说。 吴行没让,“不用,不是解密了吗?你们先去领奖,要是事情棘手,我再给你打电话。” 江月汐看她犹豫,说:“你先别去添乱了,让吴行赶紧去处理吧。” “那好吧。” 吴行走后,楚宁惦记着夜色的事,没了逛下去的兴致,三人把四张卡片拼凑在一起,用手机扫描二维码,显示是超市门口的存包处的箱号。 三人又去存包处,此时已经晚上九点多,商场里的电梯人挺多,等电梯用了点时间,等她们打开箱子的时候,已经过了十多分钟。 箱子里面是一把钥匙,钥匙上挂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3602。 方悦那些钥匙看了看,一头雾水:“这什么意思?还要解密?”她只知道吴行要表白,但具体的内容却是不知道。 江月汐也不知道,“我记得这商场是36楼,会不会是房间号?” 楚宁兴致缺缺,“这个商场到底在搞什么,一关又一关,好烦。”她刚才冒出的念头像昙花一现,已经随着吴行的离去荡然无存。 “去吗?” “去看看到底什么奖品,奖品不好,我要投诉的。”楚宁说着,把钥匙收起来,拎起裙摆大步朝前走去。 江月汐和方悦对视一眼,从彼此眼里看到了即将解脱的喜悦,这吴行也太能折磨人了。 商场八楼以上到35楼是写字楼,36楼是空中花园,有个偌大的露台可以俯瞰京市的夜景。 写字楼的电梯比商场的人少,三人没多大一会,便到了。 出了电梯,左边是空中花园,这个花园只针对写字楼开放,如今是下班时间,也没什么人。 转角是一道厚重的木门,门上挂着一把古色古香的铜锁,旁边木刻着几个数字“3602”,这里据说属于私人领域,从没对外开放。 “应该就是这里。”江月汐指着铜锁,示意楚宁开门,“开锁看看。” 楚宁反而有点踟蹰不前,拿着钥匙的手半天没动。 江月汐和方悦心里开始紧张,不知道她是不是猜到了。 却听楚宁问:“你们说,里面会不会蹦出什么怪物来?” ……挺让人无语的,高估了楚宁的智商了。 “开了看看。” 楚宁深吸一口气,拿着钥匙开锁。 “咔嗒。”一声,铜锁打开,楚宁伸手推开面前沉重的大门。 第23章 把姓纪的电话发我! 随着大门的开启,里面突然从角落开始往中央方向逐渐亮起一盏盏明黄色的灯光,随即,一条光影从楚宁脚边蔓延至中央。 两处灯光交汇处,一束顶光下,站着一道高大的身影,穿着燕尾服,白衬衫黑领结,束着腰封,怀里捧着一大把鲜红的玫瑰。 “啊,吴不行!”楚宁在看清眼前的人的那一刻,惊喜地捂着嘴尖叫。 吴行打了个响指,四周突然亮起一片漫天的灯光,碎碎点点宛若星光,楚宁看到她和他之间的道路两侧,是一排排粉色的花墙,其中用红色的玫瑰组合成她的名字,还有一个个心形图案。 吴行说:“楚宁,本来想直接带你到这一步的,但是我想,让你自己发现爱情,感受其中的过程,可能更会让你难忘。” “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那一刻,楚宁是感动的,她期待已久的表白仪式,在她不经意间出现,哪个女孩不想要倾尽精力的热爱。 生活要有仪式感,爱情也是,她只愣了一下,便飞奔向她期待的未来…… 吴行敞开怀抱等她扑过来,两人相拥那一刻,身后的夜空忽然升起一簇簇烟花,五颜六色的绚丽竞相绽放,在他们身后见证他们的爱情…… 他们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暖。 他的手环抱住了她的腰,她的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两人的心跳如同交响乐中的鼓点,奏出美妙的旋律。 在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停止了,只有他们两人的呼吸和拥抱,还有那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但烟花易逝,最美的时光总是短暂停留而又泯灭于黑暗。 “这个烟花秀没有萌之芽的生辰秀壮丽,等以后结婚的时候,我一定给你一个比那什么公主烟花秀还要隆重的仪式,虽然那什么公主的烟花秀也的确不咋滴。” ……那什么公主江月汐都想卧槽了。 她劳心劳力这么一天,还被人这么背刺一下,挺难受的。 吴行可算是彻底把她得罪了。 江月汐被塞一嘴狗粮,这种场合不适合她,好不容易熬到表白结束,两人又手拉手去过浪漫的二人世界。 对此,江月汐也不好说什么,方悦和韩嘉也走了,她拿出手机正准备打车,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把手机抽走。 纪云淮把她手机揣在裤兜里,手臂往她面前一摊,一副有本事你来拿的模样。 江月汐眉头一跳,今天的纪云淮像打通任督二脉一样,变得无赖,又烦又气人。 “还我。”江月汐朝他伸手。 纪云淮不客气的笑着把她手掌抓到掌心,“还不能走——” 江月汐气急,“不然我报警了。” 纪云淮愣了愣,心里有一丝的松动,又想起韩嘉说的话,你就烦她烦她烦她。 “不放,你报。” 江月汐把他的手掌甩开,气呼呼的扭头朝外走,纪云淮大步上前,把人拦下,江月汐差点撞进他怀里。 纪云淮趁她发火前,立即说道:“这场地是我借的,明天一早就得还回去,你看现在这样怎么还?” 江月汐闻言顿了顿,环视一圈彩灯和花墙,纪云淮再接再厉,“明天晚上这里有场私人聚会,主人要求我们原样照还。” 江月汐用狐疑的眼神看他。 纪云淮拿出自己的手机拨出一个电话,开了免提。 “喂,云淮?”电话接起,传来一个微微低沉的年轻男人的声音。 纪云淮应了声,说道:“少白,你的这个星空花园过几天再还你行不行?明天就还,有点赶啊。” 那边的声音迟疑了一下,慢悠悠地说:“不行啊,明天还要用呢。” 纪云淮:“不能通融一下?” “还真不能,见谅见谅。” 纪云淮挂了电话,无奈地说:“你看,我尽力了。” 江月汐咬着唇,神情透着淡淡的嘲讽。 “要不,我把吴行和楚宁叫回来?”纪云淮说着就想给他们打电话。 江月汐在他拨出电话前最后一刻,深呼吸一口,开口说:“行了,我收。” 纪云淮把手机收起,心里直夸韩嘉追女有方,想着一会得给他发个红包。 恰好手机收到一条微信:【我没说错吧?】 纪云淮不动声色的把这条信息删除。 江月汐走到星星灯带前,弯腰查看灯带的插口。 纪云淮从身后走来,蹲在她旁边,也不知弄到哪里,抬手的时候拎着一条灯带递给她,“我来解,你来绕,好不好?” 江月汐低头看他,他眼里亮晶晶的,像是最亮的星星。 两人曾经在一起的时候,纪云淮眸中总是带着光,那是一种仿佛能照亮整个世界的明亮。每当他望向她的时候,他的眼神总是充满了宠溺和温柔,就像冬日里的暖阳,温暖而明亮。 他的唇角总是上扬着,牵出最优美的弧度,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他的笑容仿佛能感染周围的一切,让人感到幸福和快乐。 虽说平日里的纪云淮是一位翩翩佳公子,他的言谈举止总是那么优雅,他的一言一行都充满了绅士风度。 可是,在她面前,他却仿佛变了一个人。 他会变得有些孩子气,会时不时地捉弄她一下,然后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再宠溺地笑起来。他也会变得格外细心,会注意到她的每一个小细节,在不经意间为她做好一切。 他的过度宠溺和迁就,让她仿佛置身于一个美丽的梦境之中,一切都变得那么美好。 江月汐没回答,如今她心里无波无澜,收回目光,低头把长长的灯带放在手腕上开始绕圈。 纪云淮没再作妖,老老实实的干活。 一静一动,一蹲一立,两人虽然没有交流,周围环绕的气氛也有点冷凝,但俊男美女的组合也有难以言喻的美。 忙活大半天,才把灯带收拾好,纪云淮看到江月汐有点累,白皙的脸上沁出汗珠,挺心疼的,想把人拥进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休息下吧,”纪云淮指着一处角落说,“那边有凳子,过去坐坐?” 江月汐看过去,露台的灯光早就被他打开,西侧的角落里,有一个月牙形的吊椅,前面是一圈环绕着的玻璃护栏。 她没推辞,站了半天,就算没穿高跟鞋,脚还是累的。 江月汐倚进吊椅,身子随着吊椅前后晃了晃,她神情有一丝倦怠,椅子晃了一会儿,竟是生了困意。 她看向玻璃护栏后的景色,此时,万家灯火已经熄了不少,只有写字楼和各处屋顶的广告牌依旧发出彩色的霓虹,远处弯弯曲曲的道路,点点车灯像是流动的灯笼一样,匀速地前行。 江月汐没带腕表,手机又被纪云淮收走,不知道确切的时间,但星空低垂,不用说,也知道此时已经是深夜。 夜风轻拂,乱了发,她抚开脸颊的发,感觉身侧有一道灼热的目光一直流连在身上。 纪云淮站在一旁看了她好久好久,她这温柔娴静的模样,已经多久没见到了呢? 他最喜欢她软着嗓子唤他,眼中含着盈盈秋水,让他心尖化成一滩水。 “喝点水。”纪云淮走向她,把矿泉水瓶拧开递过去。 江月汐也是渴了,她一向不亏待自己,这个时候没必要矫情,接过来送到唇边,举着瓶身,小口小口地喝。 纪云淮喉结上下滑动压下心底的悸动,指着不远处的一栋高楼说:“七七,那酒店挺近的,现在12点多了,要不要过去休息一下?” 江月汐喝水动作一顿,倏地转头瞪他:“你叫我什么?” “七七,”纪云淮不慌不忙地说,“你生日不是七月七号嘛,以后我就叫你七七。” 江月汐冷笑一声,“我们的关系并不是可以这么叫。” “既然要重新追你,那肯定是要和过去斩断的,你也可以给我换个新称呼,比如阿淮什么的。” 江月汐真的很想翻白眼,不想搭理他,她是发现了,从晚饭开始,纪云淮就像鬼上身一样,骚话一声接一声,比之前直多了,有些话让她措手不及,都找不到反驳的话。 “去吗?”纪云淮又问了一遍。 江月汐没正面回应,只是问:“不收了?” 其实哪怕明天就归还,也根本用不着他们收,他不过是胡乱找的借口想和她多呆一会儿罢了,可是看到她那么累,他又怎么还忍心骗下去。 “剩下的不管了,大不了让吴行多花点钱请人来弄。” !!!江月汐想打他一顿出气,既然花钱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她要耗那么久?! 该死的纪云淮。 她用愤愤不平地眼神看他,纪云淮轻轻一笑,“这里离你住处要四十多分钟,对面的京华酒店,五分钟就到。” 江月汐起身,把矿泉水重重的扔到他身上,朝他伸手,“手机还我。” 纪云淮没犹豫,拿出手机放进她掌心。 江月汐拿起来摁了摁,屏幕是黑的,她又试了几次,黑乎乎的没反应。 纪云淮说:“可能没电了吧。” 刚说完,就收到她控诉的眼神,纪云淮有点冤,“这和我真没关系,你没留意电量吗?” 江月汐想了想,之前好像手机就提示过电量低于百分之二十了,但她不愿意承认,觉得都是因为他,不然她早躺在家里柔软的床上了。 “扫把星!” “嗯,我是,走吧。” 纪云淮带着她往下走,按了地下停车场的电梯号码,江月汐伸手按了“1”,纪云淮低头看了她一眼,没做任何反应,只是在电梯到达一层时,和她一起出去。 商场早就关门,附近没有酒吧和ktv,路边没等候的出租车,江月汐站了一会,回头看纪云淮。 纪云淮双手抱胸靠着路灯站在三步远的距离,唇角含笑看着她,他也懂的适可而止,再逗,就得跳脚了,“很晚了,这里很难打车,再说你手机没电,你带现金了吗?” 江月汐倒是把这个忘了,她略微沉吟,说:“可以送我回去吗?” “不可以。” 再好的教养也摁不住江月汐的火气,她刚要发火,纪云淮又悠悠地说:“太远了,浪费时间,但我可以送你去酒店。” 他下巴朝前扬了两下,江月汐看到咫尺之间的酒店,嗤笑着说:“不是不想去,我只是怕你也住酒店,然后碰巧只剩一间房了。” 纪云淮听明白了,这下他倒不知道怎么回应了,毕竟是这么打算的。 “……怎么可能,我在京华有固定的房间,就算只剩一间房,也是只有你住。” 江月汐听他说的肯定,没再犹豫,和他一起开车过去。 两人开好房各自回房间,纪云淮调好闹钟,想一大早堵人一起用早餐,谁知道百密一疏,他早江月汐比他还早,七点不到就退房离开了。 纪云淮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手叉在腰上,气笑了,跑得还挺快,真是避她如蛇蝎啊! 他下午有事,没时间再去烦她,只是想着下次该找什么借口把人哄出来…… 江月汐回到家里的时候,才发现楚宁也是一夜未归,她在想,是不是该准备礼金了。 周一萌之芽市场部例行周会。 杨主管在晨会上收集了几个版本的问卷调查设计,会议上,众人嘻嘻哈哈懒懒散散,还有的带了瓜子零食,边吃边讨论,哪有会议的严谨。 不知道是人在养鱼,还是咸鱼变成了人。 “那就确定b稿吧,小鹿你整理一下,呈报程总审批。”杨主管一锤定音,在几个方案中确定了终版。 “好的主管。” 议题几分钟就结束,大伙没急着散,坐在会议室里开始唠家常。 江月汐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窗外发呆。 “月汐?月汐?” “嗯,”江月汐回过神,看到小鹿抻着脖子凑过来,“怎么了?” 小鹿左右张望一番,见大伙注意力都没放在这边,悄声说道:“那什么,李姐是去年入职的,请大伙吃了一顿饭,唐哥也是去年入职,请大伙喝下午茶,还有那谁——”她指着几个人一一说道。 她的话说得不算委婉,要表达的意思挺明确的,江月汐才反应过来,这事她哥之前和她提过,她给忘了。 “谢谢小鹿,我知道了。”江月汐诚心道谢。 小鹿说道:“月汐,我没其他意思,就是大伙看你来了一个星期,一点表示也没有,私底下有些意见。” 哪里是有些意见,大伙都以为她是走后门进来的,人又长得漂亮,私底下已经传出一些不好听的话了。 “好的,我明白,也是我的疏忽,还要谢谢你的提醒。” 没有人规定新员工入职要对老员工有所表示,但某些事情,一旦成了惯例,就变成理所当然。 你不按照惯例走,那也是会受到排挤。 纪云淮显然深谙此道,江月汐还没来得及表示,他就安排人打着她的名义,给市场部同仁送了下午茶,还有——伴手礼。 江月汐看着巴掌大的礼盒里的lv卡包,都快心梗了。 她给吴行打电话,语气冷成冰:“把姓纪的电话发我!” 第24章 要么做我女朋友,要么把微信加回来。 吴行说:“他号码一直没变,”他已经抱得美人归,便开始操心兄弟的幸福了,“这几年,他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呢,你——” 话没说完,江月汐就挂了电话,吴行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觉得有点稀奇,这可是江月汐第一次在别人说话的时候挂电话,这得气成什么样了啊。 想了想,又替纪云淮祈祷,别又是乱作什么了。 他忘了告诉他,韩嘉的话只能信三分,因为那货的前女友快组成一支足球队了,关键都是人甩的他…… 纪云淮接到电话的时候也在开例行周会,手机调到静音,电话来时屏幕闪烁不停,他随意瞟了一眼,突然顿住。 他一直没换号码,同样的,江月汐也没换,两年来两人从没联系过,江月汐是不想,他是不敢,只得时不时通过吴行偷窥她的生活。 “小纪总?” 赵奇喊了他一声。 纪云淮拿着手机起身,“暂停十分钟。” 他有点急,还没等走出会议室,就把电话接起,“七——” “纪云淮你是不是有病啊,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江月汐因为气愤,声音有点大,会议室比较安静,她的声音一下子传出来回荡在屋里,大伙听得明明白白。 他今天开的是安全会议,来的人基本都是部门经理,他一走,会议室瞬间沸腾起来。 “我没听错吧,有人骂小纪总?” “我也听到了,听声音是个女人?” “是啊是啊,小纪总谈恋爱了?” 大伙把目光投向赵奇,赵奇也想八卦,他和周信私下关系不错,江月汐的事也知道点一二,可他不敢说啊。 “起什么哄,安全生产责任落实到位没有?措施完善没有?承诺书签字没有?” 一连三问像消音器一样,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纪云淮回了办公室,里面有个三米高的落地飘窗,站在那里可以看到降落的飞机。 此时,世衍的一架航班正准备降落,透过玻璃,可以看到机身上硕大的公司logo,,一个“y”变形成的简易飞机图案,还有一个含义,相遇与同行。 “你能不能别一直缠着我?” 纪云淮眼中带着眷恋,棱角分明的脸庞带着柔和的浅笑,答非所问地说:“是拿铁不好喝吗?我下次给你换一家试试。” “你听不懂人话吗?我们已经分手了,分手了!” 纪云淮:“点心吃了没?味道怎么样?” 江月汐要崩溃了,礼仪什么的全然不顾,在那边骂:“你能不能要点脸?” “其实我觉得点心太甜了,甜的要少吃,不健康。” 江月汐明白,纪云淮他喵的就是故意的,她第一次发现,这混蛋撕掉清隽高冷的面具后,竟是一个泼皮无赖,伪君子,小人! “明天想不想换换口味?别吃蛋糕了,我觉得桂花糕不错,少糖少脂肪。” 江月汐深呼吸一口,她坐在市场部外面的长椅上,附近一个人也没有,“你要怎样才能消腾!” 纪云淮手指在玻璃上点了点,笑着说:“要么做我女朋友,要么把微信加回来。” “微信是你先删的。”江月汐提醒他。 “所以,我这不是在凭自己的本事让你加回来吗?”理直气壮的很,“二选一,你选。” 江月汐冷笑一声,挂断电话,选什么选,滚蛋吧。 她又呆了一会儿,平复好一腔怒火后踩着高跟鞋回办公区。 江月汐走后,转角绿植背后站了一人,背靠墙,双手环胸,把刚才江月汐的话听得明明白白。 正是徐朗,他本来路过,看到江月汐在打电话,偷偷跟过来,想不到一来就看到她在骂人。 他无声笑了笑,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隐去笑容,神情变得阴霾起来。 手机在兜里震动,他接起来看是程荣,点了接听。 “徐朗,你在哪里?” “外面,什么事?” “市场部把问卷发过来了,我打算这周开始调研,你那边怎么样?” 徐朗直起身子,转身从另一个出口离开,边走边说:“还在查,不过已经有了眉目。” “好,不查清楚,这个项目恐怕会节外生枝,动作快点。” “我知道,目前来看,她没出过国,人际关系简单,和上边接触的可能性不大。” “嗯。” “不过世衍的小纪总倒是情根深重的模样。” 那边传来惊喜地声音:“看来我们离成功不远了。” “希望如此,挂了吧,见面再说。” “好。” 江月汐没料到刚才的电话被人听去,不过说的也不是机密的事,她没在意。 第二天,她雇了几人,特意等在市场部入口,想防纪云淮的人送下午茶。 谁知道竟然失算了,她给的钱不够! 小纪总财大气粗,给了对方三倍的价格,别说拦人了,还帮忙拎进来呢。 江月汐又给纪云淮打电话,这次是周信接的,“江小姐。” “他人呢?” 周信说:“今天执飞,说是挣老婆本去了。” 江月汐:“……不带手机?” “这号码是特意为江小姐保留的私人号码,少爷说怕您打不通电话着急,让我候着。” 周信说的委婉了,纪云淮原话是让他先替他挨顿训,然后录音给他听。 果然,江月汐一听完,就气得想咬人:“纪云淮这不干人事啊,他,他,他,”她不怎么会骂人,不知道要说出什么话才能表达出自己最厌恶的心。 她一身的教养全部喂到狗肚子里去了,那狗姓纪。 周信适时给她建议,“要不,您把微信加回来?” 楚宁昨晚也和她说了,她说纪云淮肯定不达目的不罢休,加个微信而已,不理就是。 加了再删这种事,没多大必要,纪云淮坏坯一个,肯定还会和她作对。 她今天出师未捷,等平息下来后,才意识到这两天可能把一年的坏脾气都用完了,这不行,纪云淮已经严重影响了她的情绪,她受他左右的太多了。 别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事里。 纪云淮返航后,周信把手机还给他,“江小姐已经通过了好友申请。” 他拿过来一看,满脸笑容,以为还要耗很久,想不到这么快她就妥协了。 接下来要干什么呢? 哦,对了,韩嘉说了,要每天至少发足99条微信…… 江月汐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讨厌以及厌烦一个人,曾经对纪云淮的那些美好回忆现在已经跌到谷底,还生出一种错觉:怎么这么倒霉摊上这人,我一定是瞎了。 楚宁满面春风,从吴行车上跳下来,挽着她胳膊约她一起去吃饭,“月月,吴行订了餐厅,我们一起去吃饭啊。” 吴行从驾驶室伸出头,朝她挤眉弄眼:电灯泡什么的要自觉一点。 江月汐现在看吴行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觉得碍眼得很,他还嫌弃她。 “阿宁,我今天不太舒服,不去了。” 楚宁一听,急忙追问:“哪不舒服,怎么了?” 江月汐抚着太阳穴,“有点头疼。” 楚宁说:“那赶紧上去休息吧,吃药没?” “嗯,还没。” 楚宁回头朝吴行喊:“你自己去吧,我不去了,我要照顾月月。” 吴行眉头一跳,看到江月汐偷偷露出一个得意的眼神,嘶——这和他玩聊斋呢。 “生病不应该去医院吗?”吴行对楚宁说,“走,我们送她去医院。” 江月汐说:“不用了,女人嘛,总有那么几天不舒服,睡一觉就好,阿宁,你去吧,不用管我。” 楚宁扶着她往楼上走,“我不管你谁管你,饭什么时候吃都可以,”然后扭头冲男朋友喊:“你走吧,我们改天约。” 嘿,这虎媳妇,男朋友和闺蜜掉水里先救闺蜜,是吧? 得,这口气得找个人顺顺。 “喂,云淮。” “干什么?” 吴行看着头顶的窗户,抽一口烟,“你不知道吗?江月汐生病了。” 纪云淮坐在车上看安全生产的责任状,手机开了免提放一边,听到这话立即把电话拿起,“她怎么了?” “不清楚,好像病得挺重,走路都是楚宁搀扶着的。” 纪云淮立即让周信调头朝江月汐家方向赶,半路上给家庭医生打电话,让他们随时待命。 等他到的时候,吴行抽了三支烟了,两人一起上楼。 楚宁开的门,纪云淮推开吴行,率先进屋,“七七,七七——” 江月汐正在厨房里背对他站着,听声音转身一看,就看到纪云淮大步而来。 “你怎么样了,哪不舒服?” 江月汐侧头看吴行一眼,吴行语气极其凝重,“生病了不上医院怎么行,耽误了怎么办?走吧,趁热。” 趁什么热! 哦,人正准备吃火锅呢,江月汐在洗菜。 纪云淮也看清了,微微皱着眉,脸上带着一丝恼怒和严肃,“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江月汐转过身子,实在是不想看到他,继续洗手里的菜。 楚宁刚鸽了男朋友,脸色尴尬,偷偷扯男朋友的袖子,“吴不行,你别生气。” 吴行斜眼瞥她,“这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啊?好得这么快。” 楚宁不知道怎么说,江月汐上来后喝了杯热水就好了,说是想吃火锅,正好家里有食材,她也想喊吴行上来,但是江月汐说这是闺蜜时光…… “要不一起吃?”楚宁弱弱地问。 吴行看了纪云淮背影,那货正卷着袖子要去和人洗菜呢。 他大声地问:“一起啊,会不会不方便?” 江月汐装作没听见,纪云淮已经挤过来了,“七七,你歇着,我来。” 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碰到她的手,带着温温的热度,额上的发都打理的整齐,还穿着正装,衬衫扎进腰带,凸显出精壮有力的腰身,腰下一双长腿紧紧贴着她。 江月汐低头看了又看,纪云淮脚上穿着皮鞋,厨房里有水,他没换鞋就进来,把地板踩脏了。 纪云淮顺着江月汐的视线看去,刚才担心她,进来得匆忙,没换鞋。 吴行说楚宁有点龟毛,可江月汐更是事儿精,瞧她纤尘不染的屋子就知道,他这是踩她头上了。 纪云淮态度极好,立即把鞋脱了拎在手里,“我去换鞋。” 说着快步走出去,看到吴行,更气了,人家已经换好了拖鞋,还和楚宁是情侣款。 吴行在一旁偷着乐,纪云淮怎么样他管不着,找他来就是给江月汐添堵的,省的她做坏。 纪云淮回头看了江月汐穿着的拖鞋,走到玄关处给周信打电话,让他赶紧去买一双搭配的颜色送来。 等他把踩脏的地板清理干净,周信拖鞋也到了,他穿上鞋,像男主人一样,忙进忙出的端菜。 江月汐本来就不待见他,看他还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更是生气,“你怎么还不走?” 纪云淮把菜放好,吴行和楚宁也把刚买来的饮料摆上,但楚宁和江月汐一个鼻孔出气,同仇敌忾,“对啊,我们要吃饭了,你走吧。” 吴行扯住他媳妇逃离战场,“你这裙子不适合吃火锅,会溅到,走走走,换衣服去。” “嗳,你别拉我。” 纪云淮见指望不上吴行,手指点了一下腕表,“七点半了呢。” “我有表,谢谢。” “七七,上门是客。”纪云淮无奈地叹息。 “不请自来算什么客,还有,我们不熟,别叫我七七。” 纪云淮一下子噎住,面皮有点热,他大小也是一个“总”,又有横着走的家世,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可韩嘉说了,追女人就是要不耻下限,脸皮一定得厚。 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拉开一把椅子坐下,还特热情地招呼别人,“吴行,楚宁,出来吃饭了。” 江月汐刚才头疼是装的,现在是真疼了。她东张西望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纪云淮不知怎的,似乎知道她好像在找趁手的武器…… “那个花瓶很沉吧,里面还有水,小心洒自己一身。” 江月汐试了一下,的确有点沉,举起来费力,她换了门边上的扫把,纪云淮又说话了。 “扫把多脏啊,这么打下来,灰啊土啊都落到锅里了,还怎么吃?” 有道理。 “抱枕太软了,打不疼的。” “嗳,电脑挺贵的,坏了还得修。” 把江月汐弄得,都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你家没棒球棍吗?那个就很好,吴行有经验,明天我送你一个备着。” “滚!!!” 楚宁都听不下去了,纪云淮铁了心不走,像无赖一样,还是个有文化的无赖,江月汐不是对手哇! “月月,要不,赏他一口饭吃?” 第25章 长得漂亮就好,前有小纪总保驾护航后有温二公子鞍前马后 江月汐不想妥协啊,她已经不爱他了,并且纪云淮最近几天把她最后一丝情意都作没了,她现在心里只剩厌恶和烦躁了。 “纪云淮你能不能别闹了啊。”江月汐声音带着疲惫,像干涸的鱼,卸了全身的力气,诉说着内心的淡漠疏离。 纪云淮心中一痛,他何尝不明白江月汐想逃离他,可他不敢放手,一旦放手,江月汐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低着头沉默,江月汐一时也没话,气氛沉闷,只有桌面上的火锅咕噜咕噜冒着泡。 楚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都跟着提起来,不知要怎么劝。 江月汐没错,纪云淮呢?他不过是想复合,也没什么错,到底是怎么发展成现在的样子,她也说不清。 吴行可不管那些,他夹了点牛肉卷放进锅里,烫了几秒后全塞给楚宁,“来,吃。” 楚宁睁着大眼,样子有些呆,她敛了一身的利刺,也是温柔小意的模样,“月月……” 吴行啧啧两声,放下筷子把她的脸捧过来,口气恨铁不成钢,“拜托,楚宁女士,你的男朋友在这里,看看他吧。” 楚宁被他挤成小鱼嘴,说话不太利索,咿咿呀呀的拍打吴行。 江月汐叹口气,在椅子上坐下,拿起筷子,“算了,先吃吧。” 这顿火锅吃得众人心思各异,江月汐和纪云淮不用说,楚宁是担忧好闺蜜,吴行是觉得纪云淮战斗力不行,并且自己女朋友关心别人比男朋友多,想着该怎样把人弄到他那里住,谈恋爱的人与人合租,这可太操蛋了。 虽然他不住这里,但江月汐是绊脚石啊。 半个多小时这顿火锅就结束了,谁都没吃好。 纪云淮没敢多留, 收拾完毕后就离开。 吴行那点稀薄的兄弟情上来了,和他一起下楼。 “去夜色喝一杯?” 纪云淮心里正苦闷,也想找个地方喝酒,便坐吴行的车过去。 江月汐和楚宁坐在阳台喝水,楚宁偷偷瞟她好几眼,江月汐问:“有话要说?” “你和纪云淮——” “不可能复合。” “真不爱了?” “嗯。” 楚宁突然同情纪云淮了,看吧,自己作的孽,也只能咬着牙往肚子里吞。 江月汐终于过了几天消腾日子,市场部在萌之芽游乐场里面开始问卷调查,可能因为她的“背景”,累活都没轮到她,她只是在办公室收集整理问卷调查表。 纪云淮两天的“下午茶”也起了作用,起码明面上没人再给她摆脸色,毕竟谁能拒绝一出手就送lv的有钱人呢。 周五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小鹿告诉她有人找,她以为又是纪云淮,气冲冲地过去。 谁知到门口一看,竟然是温执。 “学长?怎么是你?” 江月汐错愕的表情没逃过温执的眼,他不动声色的笑问:“你以为是谁?” 江月汐回过神,暗暗松一口气,“没谁,你怎么来了?” 温执指了指后备箱说道:“前两天我和王教授去海城出差,今天刚回来,带了些当地特产,给你送一些。” 江月汐一愣,理智要拒绝,她和温执之间她还把握着一个度,可如今温执的举动似乎都超越了度,这让她为难,还带着点点的惶恐。 “学长,我——” 温执看出她的意思,这些年他已经摸清江月汐的性格了,她是属乌龟的,别人稍微示好,她就会缩乌龟壳里了。 只有被她划归为“同类”的人,她才会毫无顾忌的接受别人的好。 “别误会,这是合作方的谢礼,王教授下面的学生都有,一人一份。你虽然没能成为他的学生,但曾经也有师生情谊,王教授一直惦记着你呢,还想用些糖衣炮弹,让你改变主意。” 江月汐噗哧一声笑了,她长得本就漂亮,眉目婉转含情,似山涧清澈的清泉,盈盈一笑,又似夜幕星河的皎皎月光。 “糖吃多了会蛀牙啊,王教授的恩情我只能另行报答了。” 温执眸中带了三月的春光,把面前的人笼进目光里,“下班了吗?送你回去?” 江月汐看看时间,十来分钟就下班,也不能让人等,“还有一会,学长你先走吧,改天请你吃饭。” 温执眼中透着狡黠,“那可欠我两顿饭了,没事,东西挺沉的,打车不方便,等你,我也要回城里。” 萌之芽在城外,温执住在城中心,回去的确可以算“进城。” 江月汐没拒绝,回办公室忙了一阵,下班后和温执一同离开。 程荣坐在徐朗的车里,看到了两人,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惊呼道:“那不是,不是那谁家的二公子吗?” 徐朗也看清了,嗯了一声。 程荣叹道:“长得漂亮就是好啊,前有小纪总保驾护航,后有温二公子鞍前马后,‘躺’赢的人生。”他重点咬在了躺字上。 有时候就这样,长得漂亮的人哪怕什么也不做,都会有闲言碎语,漂亮就是原罪。 徐朗皱了皱眉,不太喜欢他的用词,但也没反驳,程荣又饶有兴致的接着调侃,“你说江月汐是脚踏两船?还是在养鱼?” “不感兴趣。”徐朗看了眼后视镜,并入主道,前方不远不近的距离是温执的车。 “想不到萌之芽还招到一条锦鲤。” 徐朗嘲讽道:“是江月汐运气好,谁能想到她竟然和回收废纸的老头认识。” 萌之芽办公室有个收废纸的老头,每月来一次,来了有十来年了,和办公室的人比较熟。 老头有个习惯,喜欢看书,拿到手的纸张书籍什么的,都会随意看看,觉得重要的东西会收集起来,怕是办公室的人无意扔掉的。 disciplinary inspection是作为正式通知下发的,谁知道被当作废品给卖了,老头捡到以后,看到红色字体抬头的文件,理所当然留了下来。 江月汐作为萌萌的时候,园里四处走动,会遇到老头捡矿泉水瓶,她帮了几次,两人自此相识。 前几天江月汐入职后,还特意去看望他,不过最近老头年纪大了,已经回老家养老,没在京市。 温执把人送到,说是还要给其他几位学生送特产没多留。 江月汐麻烦了人几次,挺不好意思的,便约人第二天吃饭,温执答应了。 楚宁自从和吴行“明确”恋爱关系后,下班常常去过二人世界,江月汐乐得清静,每晚老老实实的在家学习。 十点多的时候接到江池争的电话。 “小七,睡了吗?” “没呢。” “我过两天有个活动,要去京市,可能下周五六,把时间空出来啊。” 江月汐想起两年前酒店见面的恐惧,有点怕。她这两年学业忙,没能回家,江池争国内国外到处飞,两人也很久没见面。 江池争似乎知道她的顾虑,笑着说:“放心吧,你二哥已经不是曾经你二哥了,对于躲避狗仔,有经验的很。” 这话没错,他比以前更红了,躲避狗仔已经摸索出一套有用的实战经验。 不过江月汐依旧不太放心,小心翼翼地问,“只见面不吃饭不留宿,可以吗?” “啧,怎么,嫌弃你二哥?”江池争不高兴了。 江月汐立即说:“怎么会,不是怕耽误你嘛。” “天下大事哪有我妹妹重要,行了,先这样。” “好,”江月汐只能应道,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忙喊住他,“二哥,你从家里来吗?” “嗯,有事?” “我屋里有个小玉佛,你顺便帮我带过来。”礼尚往来,王教授对她好,虽然做不成他的学生,但她也得回回礼。 他信佛,送这个也很合适。 “干什么?” “送人。” 江池争一听,立马就不好了,“男的女的?你谈恋爱了?” “没有。” 江月汐把事情简短概括一下,江池争松口气,语重心长的给她打预防针,“说好了啊,25岁之前不能谈恋爱,你得每日三省吾身,别一下子就恋爱脑。” “……我知道。”江月汐无奈地说,有三个妹控哥哥,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江月汐和温执约饭的地方在京大附近,她特意提前半个多小时到达,在柜台压了五百块钱,怕温执偷偷结账。 没多久,温执到了,比约定时间提前十五分钟,见到江月汐明显怔住。 江月汐起身把人迎过去,笑着说:“刚好到附近办事,办完就过来了。” 温执坐在她对面,问:“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左右我也没事,怕你着急开快车。”江月汐倒了杯茶水递给他。 温执接过来,看她一眼,眼神意味不明,“也是,毕竟见学妹是迫不及待的事。” 这话说得不那么隐晦,平常人要听到,激动不激动倒不说,起码肯定会脸红。 毕竟温执长得帅,他肤色偏白,五官线条柔和,眼眸如湖面一般宁静,浑身自带温润的气息,让人见之难忘。 江月汐没脸红,脸色陡然升起一股淡淡的的尴尬和不安。 温执接着说:“京大的男生要是知道京大校花在这吃饭,肯定一早就过来围观了。” 听到这话,江月汐的尴尬缓解不少,“学长打趣我?” “哪有,这不是恭维吗?”温执微微一笑,他本就是微笑唇,真心笑的时候唇角弧度加大,脸上像湖面一样荡开层层笑意,如沐春风。 两人闲话一阵,边吃边聊,一顿饭下来,江月汐惊奇地发现,她和温执竟然有许多共同点。 两人咖啡喜欢拿铁,房子喜欢顶楼,下雨天喜欢开窗,喜欢日落胜于日出…… 江月汐毕业前和温执的联系仅限于学业,温执是王教授得意门生,王教授意属她,便让温执私下给她开了不少“小灶”。 毕业后两人倒是走得近了些,江月汐逐渐卸下心里的防备,温执尺寸也把握得好,她开始把温执当成朋友看待。 温执从洗手间回来,看着江月汐有点无奈,口气带着纵容:“你啊,心思用来请客吃饭了?” 江月汐捂着唇偷笑,知道他刚才去结账了,她眼中带着得意:“学长,礼尚往来啊。” 温执失神地看她几秒,没再说什么,和她一起出门,“去哪?我送你?” “不用啦,学长,楚宁在夜色呢,我要去找她。” 夜色距离这里不远不近,走路十五分钟。 温执抬头看看天空,问她:“太阳这么大,带伞了吗?” 江月汐一愣,她打车过来的,伞真没带。 温执一看,哪有不明白的,笑着拉开车门,“走吧,一脚油门的事,送你过去。” 在大太阳底下走,江月汐也怕晒,她现在对温执也没那么抵触了,便没再拒绝,和他一起上车。 纪云淮正好路过,也是巧了,他今天回校谈捐赠的事宜,一出来周信就说看到江月汐和温执。 赵奇也在,顺着周信说的方向看过去,便看到一男一女人从餐厅出来,女的长得很是漂亮,比明星还好看。 两人上了车,他瞬间感觉到车内温度突然下降了。 “跟上。” 纪云淮合上手里的电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的车辆,看到车子往夜色方向开,心里轻松点。 又突然想起自己难受了好几天,她还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的一起吃饭,更是生气。 “撞过去。”纪云淮说道。 “啥?”赵奇一惊,急忙拦住:“小纪总,三思啊,这是犯法的。” 纪云淮冷冷瞥他一眼,赵奇被他眼神吓到,没敢多说,立马扯起安全带系上,手还紧紧抓着扶手,口里不停念叨着:“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周信没犹豫,微微提速超过去,又在前面突然变道,“砰——”的一声,后车追尾前车,两辆车贴在一起。 “你没事吧?”温执急声问道。 “没事。”江月汐摇摇头,温执车速不快,就是刹车踩得急了点,轻微的碰撞,没多大问题。 温执放下心,打开双闪,两人下车。 周信也从车里下来,江月汐看到他,愣在原地,她朝车后座看去,隐隐看到两个身影。 温执先查看了碰撞的地方,正好看到车标,劳斯莱斯幻影,这就有点头疼了。 第26章 韩嘉说的日后再说根本不适用于他和江月汐。 “你没酒驾吧?”周信一下来就问。 温执皱着眉头,看了看地面上的白线,劳斯莱斯强行并道急刹,险险挤进线内,主要责任并不在他。 追尾豪车是个热点,马路两侧瞬间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他十多万的车显然不够看。 温执没见过周信,没太多想,对前面的男人说:“报警吧。”随后从后备箱拿出三脚架立在不远处。 江月汐对这些不太懂,但也看到是周信突然冲过来急刹,再一想里面坐着的人,心里明白了大半。 纪云淮指使的可能性很大,温执是躺枪了。 这条路车辆挺多,这么一小会,交通开始拥堵,温执拿出手机拍照,和周信说道:“拍照挪车吧,堵车了。” 周信站着没动,他心里也没底,纪云淮只让他撞,撞了后要怎么办,少爷没说啊。 “江小姐。”周信喊了声。 江月汐抬头看他一眼,没应。 温执拍照的手一顿,戒备的看着周信,又想起这样的豪车不是什么人都能开的,豁然明白这大概是一起“有预谋”的交通事故。 “学妹,没事,交警会处理的。”温执说道。 江月汐挺不好意思的,这事故的缘由是因为她,温执是无辜的,他的车保险杠都快掉了,前车只是蹭掉一层漆。 有路过的行人上前查看一番,纷纷议论后车追尾后车全责,还讨论起维修费可能能买好几辆后车了,江月汐越发忐忑。 温执看她担忧,安慰道:“你别担心,我是全保,而且责任也不一定在我。” “嗯。”江月汐点点头,但没放心。 周信一听,立马上前说道:“先生,是你追尾。” 温执没和他争论,淡淡地说:“等交警来了再说。” 江月汐朝前车看了看,纪云淮稳如泰山,动都不动,没想着下车看看,不知又在憋什么坏。不来也好,省的看到他就一肚子气。 纪云淮在打电话,亲自给公关部经理打。 “对,多留意一下网上消息,和我有关的全删。” “嗯,就现在往后,不管好的坏的,做好网控。” 安排好一切,他收了手机,扭头看不远处的人。 江月汐穿衣风格尤喜国风,她今天上身穿着一件白色丝绸上衣,立领对襟盘扣,胸前有一副圆形的刺绣繁花,下身是同系列花样藏青色马面裙,头发全盘起来,插了一支簪子,整个人愈发显得端庄娴雅。 纪云淮手伸到把手上,刚要开车门,突然想起前几天吴行的话,吴行让他别逼太紧了,要不然适得其反。 说实话,他很茫然,韩嘉让他努力刷存在感,吴行又说过犹不及,他从没这么束手无措过。 温执拍完照收起手机,见江月汐额头上隐隐带了汗珠,他脑中划过一道光,拿出纸巾直接往她脸上伸去。 江月汐没来得及躲闪,只感觉额上传来浅浅的触感,有点痒,像羽毛挠一样。 “擦擦汗。”温执说。 他不敢太唐突了,只是做做样子,但外人看来,能清晰看到他们亲密的举动。 果然,车门声响起,纪云淮大步流星走来,黑着俊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拉起江月汐手臂就走。 “你干什么!”江月汐惊呼一声,她心里本就有气,纪云淮又这么无礼,当下便朝他小腿踢了一脚。 纪云淮穿的黑色西装,赫然印上一个明晃晃的脚印。 温执急忙抓住她另一只手,隔开纪云淮,站在两人之间,冷哼道:“哦,原来是学弟啊。” 纪云淮比温执高一些,江月汐躲在温执身后,他只看到黑乎乎的头顶,他侧了侧身子,对江月汐脱口而说:“七七,你不热吗?来我这里。” 他一出口,围观的人群炸开锅,以为是车祸,原来是桃色事件啊,两男一女,男俊女靓,还有豪车,众人瞬间脑补了一出三角恋。 众人纷纷拿出拿出手机对着他们拍照,温执一愣,下意识把江月汐护住。 江月汐迅速低头。 纪云淮上前,半拥着她往车上走,“先上车再说。” 温执难得和纪云淮统一战线,没拦,说道:“我车可能走不了了,你先过去。” 江月汐此时也有点后怕,她二哥快来了,要是再上个热搜,估计全家都得炸,便也顾不得什么,急匆匆上了纪云淮的车。 赵奇在纪云淮下车的时候也下车了,和周信一左一右站在两边。 纪云淮把车门关上,瞥了温执一眼,转头说道:“你俩留下处理。” “好的。” 随后,他上了驾驶座,系上安全带开车离开。 赵奇叹为观止,原来这就是上次电话里的呛口小辣椒,关键是他们的小纪总还贼他妈的乐在福中。 周信性格沉闷,不爱说话,没赵奇圆滑,他朝赵奇使个眼色,赵奇摸摸鼻子不太乐意,这属于小纪总的私事,不归他管啊。 周信嘶一声。 ……算了,对面男人看着也不是好相与的,周信与人交涉,估计裤衩都会被人算计了去。 “先生,私了吧,我们来谈一下赔偿事宜。” 温执漫不经心地问:“怎么赔?” 赵奇掏出名片递给他,“我们的责任,我叫赵奇,上面有我电话,你的维修费全算我们的,并且维修期间我们还会额外提供一辆代步车给你使用,你喜欢保时捷还是法拉利?” 纪云淮虽然没说,但“撞车”的目的肯定不会是搞他,看似是追尾,不过真相几人都心知肚明,小纪总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要不然就不会给公关部打电话了。 谁知温执没接赵奇的名片,随意看了一眼,说道:“既然是月汐的朋友,那这个面子我给了,维修费不需要,至于代步车——我也不止一辆车。” 赵奇笑着收回名片,没强求,“那行。” 温执走后,赵奇扭头朝周信说:“你以后多注意点这人,估计会是你家少爷最大的敌人。” “嗯。” 周信点头,江月汐身边的人早就被纪云淮调查清楚了,这个温执,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纪云淮开着车径直上了高速,江月汐看着四周陌生的景色,问他要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这条路不堵车,就开上来了。”纪云淮看了后视镜一眼说道。 江月汐盯着他后脑勺半晌,把涌上胸口的怒气使劲压下去。 安全驾驶最重要,千万不要和开车的人吵架。 行驶一个多小时,纪云淮把车开到郊外的观云山山顶,他一停好车,江月汐就从车里下来。 这里他们谈恋爱的时候来过两次,江月汐喜欢站在山顶上,看漫天繁星垂落怀抱,聆听夜风的声音。 可现在刚过下午,阳光西斜,没有那时候的景致。 山顶有风,倒没那么热。 纪云淮斜靠在车头前,他工作的时候一直都穿正装,脖颈的领带有点紧,他单手扯着温莎结,左右晃晃拉松一点,但没解开,就那么随意的歪着挂在脖上,衬衫领口的扣子敞开两颗,露出一小片锁骨。 随后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含在嘴里,笼起手掌点燃,深吸一口,仰头吐出一口烟雾,喉结滚动一下,说不出的狂野和性感。 这才是私下他最真实的样子。 江月汐背对着他,看着面前的风景发呆,纪云淮边抽烟边看她,等脚底攒了一堆烟头的时候才走过去。 “七七,你知道温执的身份吗?”纪云淮问。 江月汐反问:“你交朋友是看身份吗?” 纪云淮一噎,不知道要怎么接,可听到她承认温执是朋友,心里又开始堵得慌。 “他是朋友,那我呢?我是什么?” “以前是前男友。” “现在呢?”纪云淮追问。 江月汐停顿了一会儿,说道:“什么也不是。” 短短五个字,像是变成尖锐的刺一样扎进纪云淮胸口,他呼吸顿时停滞了一下,心脏一抽一抽的,把苦涩和痛苦输送到全身各处。 纪云淮确切感受到江月汐的狠,看着温温软软的人,怎么能说出这么扎心的话呢。 他闭上眼,声音放得很轻很轻,藏了三分希冀:“七七,我到底要怎样做,你才会回心转意。” “永远不会。”江月汐说,“我们早就结束了。” 纪云淮倏然睁开眼睛,眼中没了之前的温情,有点猩红,带着凌厉,像狼一样盯着她。 江月汐直觉要逃,刚转身没走几步,就被人从身后揽住腰。 “放开,放开!”她拼命挣扎,腰间的手臂像钢铁一般禁锢住她。 她腰细,纪云淮一只手就能抱住,他空出左手,撕扯着自己脖颈上的领带,半抱半举着江月汐往车前走。 观云山离城远,有两处景色,一是晨起看云海,二是夜晚观星河,这个时间不早不晚,几乎没人。 纪云淮把人带到车头前,将人翻个身子压到引擎盖上,一手勒住她的腰,另一手抓着她挥动的手臂压在头顶,眼中带着情欲,俯视着她。 江月汐突然升起害怕的感觉,也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开始骂人:“纪云淮,你混蛋王八蛋,放开——唔唔唔。” 纪云淮嫌她吵,对着唇就吻下去,做了肖想很久的事。 江月汐用脚踹他,纪云淮早有预料,挤到她双腿里,压着人疯狂的吻。吻的不算温柔,带着狂暴,像要把她吞入腹中一样。 他身体坚硬,还像火一般炽热,江月汐被他压得动弹不得,身后又是冰冷的引擎盖,她身娇体软,夹在中间可算是折磨。 嘴巴被他堵住,她存心想咬,纪云淮奸得很,次次都被他躲过,江月汐又急又气,咿咿呀呀的也不知是在骂人还是在干什么。 纪云淮吻了一阵,渐渐回过神,他埋首在她颈里,喘着粗气,“再骂一句试试。” 江月汐扭动身体,想挣扎出来,倒是不敢再骂。 纪云淮身子一僵,抬头沙哑着嗓子低吼:“江月汐,你他妈别逼我在这——”他没说完,眼里带了如岩浆一般的情欲。 江月汐感受到腿上的炽热,脸瞬间变得通红,身子像是按了暂停键一样不敢再动,只是微微颤抖着。 此时,她盘的发已然散开铺在脑后,簪子也不见踪影,眼睛红通通的,带着七分惊慌三分愤怒,像受惊的麋鹿一样,更让人想要征服。 纪云淮叹息一声,觉得命都去了一半,软了语调诱哄:“你别怕,我缓一下,再送你回去。” 江月汐咬着艳红的唇,这是她下意识的习惯,但她不知道这样子的她更是诱人。 “你——别咬唇。”纪云淮凶狠地说道。 江月汐眼神闪了闪,不情不愿的放开唇,侧开脸不看他,眸中含了一汪水,她倔强的不让泪落下。 纪云淮过了好一会才平息体内的躁动,那一刻,他才意识到韩嘉说的“日后再说”根本不适用于他和江月汐。 他慢慢松开手,江月汐一得到自由,扬手抽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纪云淮脸侧了侧,脸颊上赫然出现几道指印。 江月汐觉得还不解气,又抽了一巴掌。 纪云淮默默忍受着。 “我要报警,我要报警。”江月汐带着哭腔喊。 纪云淮愣了愣,点点头,掏出手机塞给她,“我的错,报吧,你……别哭。” 忍了半天的泪此刻忽然决堤,她的眼像关不上闸门一样,眼泪稀里哗啦掉下来,滑过白皙的肌肤,坠入脚边的土地。 纪云淮看的心疼,想替她擦拭,刚抬手,便见她蜷缩了一下,他收回手,走到一旁点了支烟,默默地守着她。 平时对他像狼牙棒一样,浑身都是刺,关键时刻也怂成一团,像个小哭包。 江月汐是美的,哪怕是哭的时候,也宛如露珠撒在花蕊中,颤抖的双肩带着羸弱,像风雨中摇曳的花朵,美人垂泪,搅动他的心。 “七七……我该怎么做啊。” 江月汐还是没拨出电话,她握着手机狠狠砸在引擎盖上,瞬间把车头砸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坑。 这辆劳斯莱斯命运多舛,刚经历了“亲吻”车屁股事件,又遭受了爆头,可纪云淮一点没心疼,只要江月汐不哭,让他怎样都行。 “七七,我爱你,这辈子你就注定和我纠缠到底了,想摆脱我?下辈子吧,我管不了下辈子,但你这辈子别想逃。” 第27章 见甲方爸爸?航空园项目的甲方爸爸。 江月汐没去夜色,纪云淮把她送回家。 下车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她的气还没消,车门被她甩的发出很大的声响,车子都跟着震了震。 纪云淮没下车,看着她进了单元门,才驱车离开。 半路上接到发小苏少白的电话。 “来玩啊?” 纪云淮顶着巴掌印的脸,哪都不想去,他可以在心爱之人面前低如尘埃,但外人面前——也是要脸的。 “没空。” “怎么了?女朋友搞定了?” 纪云淮沉默不说话,苏少白大笑:“哦豁,看来没有啊……我那露台不是白借了?” 纪云淮:“……没事挂了。” 苏少白笑道:“那明天约?” “再说。” 纪云淮挂了电话,突然感觉厌烦,吴行得偿所愿,苏少白单恋三年终于转正,就连远方的戚成锦前几天都官宣了,唯有他,孤家寡人一个。 对了,还有秦岭,他和秦岭五十步与一百步的关系,谁也别笑话谁。 周二的时候,江月汐把问卷全部整理完毕,小鹿让她直接送到杨主管办公室里。 江月汐敲门而入,杨主管坐在电脑前正在玩蜘蛛纸牌,看她进来从屏幕前抬起头,“是小江啊。” “杨主管,问卷整理好了。” 杨主管下巴朝着一旁空的桌面点点,“放那吧。” 江月汐把资料放好,位置正好对着空调出风口,她怕纸张被风吹散,看旁边有个烟灰缸,用烟灰缸压住,回头见他又埋首游戏,稍微站了一会儿,说道:“杨主管,要是没事我先出去了。” “嗯,去吧。” 中午下班的时候,她路过杨主管办公室,门是敞开的,她往里望过去,发现那沓资料依旧原封不动的摆在那。 她的心往下沉,几个亿的项目众人的态度都极其敷衍,仿佛事不关己一样。 江月汐一下午都忧心忡忡,里里外外把这个项目又梳理了一下,除了未经总部审批这一点外,实在想不通到底有什么猫腻? 正想着的时候,手机忽然来了一条短信,是银行卡到账信息。 萌之芽每月倒数第三天发工资,她来了半个多月,也领到了。 江月汐随意瞟了一眼屏幕显示的到账金额,忽然一惊,以为自己看错了,拿起手机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 她实习工资参考了同期实习生,填的是四千元,工作半个月,怎么也不可能是一万八。 第一反应是发错了。 江月汐拿着手机又去了杨主管办公室。 “小江,怎么了?” 江月汐把手机递给他看,指着上面的数字说:“杨主管,我的工资是不是发错了?” 杨主管看了一眼,眼神有些躲闪,说话支支吾吾的:“这个啊,发,发错,你就用着呗,不挺好的吗?” 江月汐大惊:“那怎么行?!” 杨主管语重心长地说:“小江啊,你才刚来,有些事你还不明白。放心用吧,没事。” 江月汐还想再说什么,杨主管摆摆手显然不愿意多谈,她只好离开。 入职时签了保密协议,员工私底下不得互相打听薪资,不方便问人,她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转身去了财务处。 财务室里没几个人,高露和张媛也在,高露一看到她,率先喊道:“江月汐,你怎么来了?” 江月汐应了声,问道:“你知道财务主管办公室在哪吗?” 高露指了个方向,说道:“那里,不过他没在,你有事啊?” “嗯。” “关于工资的?”高露神秘兮兮地问。 江月汐一怔,一时没说话。 张媛看了她一眼。 高露把她拉到一边,小声地说:“工资是不是多了?” 江月汐心里瞬间明白大半,感情这事不是个例? 她故意装作惊讶的样子,“你怎么知道?” 高露笑着指了指自己和张媛。 “你们也是?” “嗯,”高露把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这是公开的秘密,不过啊,别高兴,这不是给你的。” “什么意思?” “具体的你去问丁主管吧,她会告诉你怎么操作。” “你们也一样吗?” 高露笑了,脸上透着嚣张和得意:“你,怎么会和我们一样。” 江月汐给丁丽打电话。 丁丽说:“这事啊,就是员工的交通补贴,住宿补贴,高温补贴,生活补贴之类,没事,可以使用。” 江月汐问:“那这些补贴有标准吗?我怎么知道我领的钱对不对?” “没有标准,就领导看你表现。” 江月汐见实在问不出什么,也没再问。丁丽说的这些补贴,她没听说过。 萌之芽工资构成共有四部分:基本工资,工龄工资,绩效工资,津贴工资。 唯一能和她说的沾边的就是津贴工资,但是津贴工资是根据岗位职级设定,是个定值。每个工资标准都有指标体系,不可能还会存在领导看表现这样玄幻的标准。 高露说钱不是给她的,那是给谁的?而且怎么会发到她卡上? 丁丽又说她可以放心用。 两句话明显矛盾。 江月汐细细揣摩一番,高露的那句“和她们不一样”应该就是丁丽“放心用”的潜意思。 那问题来了,究竟是谁能放心用?又是谁不能用? “月汐,你怎么还不下班呀?” 快六点了,市场部已经下班,鹿敏走到大门,发现地铁卡在办公室,又折回来取。 江月汐心下一动,快速收拾好东西,拎着包起身:“刚上了卫生间,一起走吧。” “好啊,我坐地铁,你呢?” 江月汐掏出地铁卡晃了晃,“我也是。” “啊,你也坐地铁?”鹿敏有些不可置信。 江月汐倒是疑惑了,“不然呢?” “我以为你,”她停顿了一下,换了语气嬉笑着说,“开车呢。” 江月汐故意没听出她话里的深意,“刚工作哪来的车?” 鹿敏笑笑,没接这个话题,两人边走边聊,江月汐故意把话题朝着工资上引,恰好鹿敏接了一个约饭的电话,但她没去。 江月汐问:“不是刚发了工资嘛,怎么不去?” “那点工资能干什么呀,交了房租剩不了多少。” “怎么会啊,各项补贴加起来还可以啊,你来得久,肯定比我高不少。” “有什么用?又不是自己的。”鹿敏喃喃说道。 江月汐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请隐隐带着愤愤不平和嘲讽,又夹杂着一些说不明道不尽的意味。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对,鹿敏急忙解释了几句:“我的意思是,还要孝敬父母,交水电费什么的,用在自己身上没多少。” 江月汐配合的叹一口气,“谁说不是呢。” 两人就此打住,没在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江月汐回到家,晚上十点多给aiden打电话,aiden是她哥给她安排的萌之芽事务对接人。 “aiden,萌之芽的财务报表里有没有工资明细表?” “七小姐,有的。” “你把两年内的财务报表全部发给我。” “好的。”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鹿敏来得有点晚,江月汐倒了杯水,转身的时候正好和脚步匆匆的人撞到一起。 哗啦一下子,鹿敏的包掉到地上,里面的东西都摔出来了。 “月汐你没事吧?” 江月汐的水洒了一半,还好是温水,不烫。 “没事。”她把杯子放好,蹲下身子和鹿敏一起捡东西。 地面上躺着一个牛皮纸袋,口没封,里面的东西露出一个角,红彤彤整整齐齐的,纸袋表面溅湿了,她杯里是花茶,上面的痕迹有些发黄。 她刚要去捡,鹿敏动作比她快,抢先捡起还拍了几下,“我来吧我来吧,你忙去吧。” “好。”东西捡完,江月汐回到自己座位上。 过了一会儿,杨主管衣着整齐拎着公文包从办公室出来,喊了市场部的舒怡和罗旭一同出门。 江月汐看鹿敏回到座位上,凑过去问:“小鹿,杨主管他们要去哪啊?” 鹿敏边开电脑边说:“好像是去见甲方爸爸?” “甲方爸爸?” “对,航空园项目的甲方爸爸。” 纪云淮一大早就起了,他每天都有晨跑的习惯,跑完回来才六点多,洗完澡他心情极好的给自己做了份三明治,在衣橱里挑了半天,选了一套烟灰色的西装,搭配什么颜色的领带又犯难了。 他把西装和领带放在一起拍照,给苏少白和戚成锦发过去,问他们搭哪个? 吴行这方面不行,问他没用。 苏少白回:【你要去相亲?】 戚成锦:【不是上次那个妹妹了?】 纪云淮嫌打字慢,直接发语音,语气带着点点的欣喜:“别逼逼,快选。” 苏少白的意见很中肯:【商务宴请选稳重点的,相亲选亮丽的。】 戚成锦:【肯定不是商务,商务他有自己的造型师,应该是女人。】 【那橘黄条纹。】 【+1】 纪云淮“嗯”了一声,果断选了一旁褐黑色带条纹的。 又开始选袖扣和腕表,磨磨蹭蹭半天,周信都等得不耐烦了,纪云淮才下楼。 周信从小就在纪家,跟了纪云淮很多年,纪云淮言行举止都有大家风范,穿衣打扮也是处处透着高贵精致。 可后来开始叛逆,穿衣风格完全是随心所欲,只不过骨子里的矜贵镌刻得太深,哪怕是随意搭配,也是在线。 像今天这么精心的打扮,已经很久没见到了。 “少爷今天要见贵客?” 纪云淮笑了一下,比贵客还金贵。 今天,江月汐会见到工作中的他,都说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他不得好好捯饬捯饬?! 到了公司还早,纪云淮吩咐赵奇,“一会萌之芽的人过来,直接来我办公室。” “好的小纪总。” 纪云淮在办公室坐立不安,一会到休息室照照镜子,一会把左边的资料移到右边,一会又在想用钢笔还是碳素笔写字比较有气质? 毛毛楞楞的,像情窦初开的小子,自己都觉得好笑,怎么会有点紧张? “小纪总,萌之芽的人来了。” “进来。” 杨主管带着人到世衍的时候,前台直接把他们带到总裁办楼层。 杨主管内心惊诧不已,还有一丝丝激动,原以为只是来和世衍企划部探讨一二,谁知道竟然直接面见世衍的首席执行官! 那可是纪云淮啊,世衍接班人,岂是他这小小的部门主管说见就见的?据说他们邓总约了好几次都没约上,他这是走了什么运?! 同行的一男一女,也无比激动。小纪总没上过电视,关于他的报道少之又少,百度都搜不到照片,只听说年纪轻轻,身价已经逾百亿,是京市大部分女人的“梦想”。 赵奇候在电梯口,杨主管几人一出电梯,就看到他。 “赵助理?” “嗯,”赵奇朝他们身后看了看,皱起眉头,“就你们几个?没其他人?” 杨主管内心还存留着即将见到世衍继承人的喜悦中,没留意听赵奇的话外音,急忙上前两步与人握手,“对对,赵助理这是?” “算了,先过去吧。” 赵奇领着人,穿过秘书处,里面的人虽然各个神色匆匆,但整个办公区有条不紊,除了电脑键盘和翻纸张的响动外,没一人闲聊,和萌之芽工作氛围俨然是两个风景。 “小纪总,人到了。”赵奇敲敲面前的实木大门说。 “进来。”里面传来一道声音。 赵奇推开一侧的大门,往里迈入一步,侧身站好,做了个手势,“杨主管,请!” 杨主管三人鱼贯而入,一进去,便看到宽大的办公桌前,坐着一个极其年轻的男人,正握着笔低头写字。 他神态十分认真,眉头稍微锁在一起,从门口能看到他清晰的下颌线,身形坐的笔直,胳膊架在桌上,肩膀端的平整,一声烟灰色的西装显得人肩宽挺拔,浑身散发出一股禁欲的味道。 “小纪总!”杨主管激动地喊了一声。 纪云淮从桌上抬首,眉头舒展开来,唇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阳光从旁边的落地窗前投射进来,在他脸颊一侧晕开柔和的光,衬着那抹微笑,愈发让人觉得清隽和尊贵。 杨主管作为一个男人,瞬间都呆住了,更别说随后而来的唯一女性舒怡。 纪云淮的微笑没持续太久,待看清几人后,面色徒然一变,阴沉起来。 第28章 你们去的时候怎么不喊江月汐一起去? 纪云淮看着手里的问卷报告,气不打一处来,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几个亿的项目,他们像小儿科一样搁这玩呢? 世衍每天进出账的资金,都快赶一个小公司一年的营收了,用开玩笑的话说,他分分钟都能赚个几十上百万的人,一大早坐这看一份一份的问卷表?还有错字的表? 杨主管之前激动的心情早就荡然无存,现在他内心是忐忑不安,小纪总的脸越来越黑,他头发一紧,额角瞬间流出汗珠。 “啪——”纪云淮将资料甩在桌上,身子后倾,捏捏鼻梁,抬手松了松领带。 “小,小纪总,您看——问卷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吗?” 纪云淮一听,笑了,是嘲讽的笑,带着寒意。 杨主管心里咯噔一下,吞下一大口口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心里也苦啊,这资料原本就不是给他看的,谁知道这么倒霉啊。 舒怡见状,从包里拿出本子,身子往前凑了些,故作镇定地问:“小纪总,可以说说您的意见吗?我们回去一定整改。” 舒怡年纪也不大,一头黑长直,长得也有几分姿色,就是化着厚重的妆容。身上穿着紧身衣和包臀裙,脚上一双细高跟。 纪云淮看了她一眼就移开目光,他爸说的对,萌之芽管理混乱得很,这样的装扮连他世衍的门槛都进不来,也不知萌之芽的高层到底是怎么想的。 “意见啊,”他拖长语调,慢悠悠地说,“倒是有不少——” “啊,小纪总,我没有笔,可以把您的笔借我用一下吗?”舒怡突然打断他,还朝他眨眨眼。 纪云淮觉得反胃,拿起桌面的笔转了转,舒怡一喜,刚要上前去接,谁知纪云淮把笔帽盖上,顺手插进一旁笔筒里。 “你还不够格,”又睨了杨主管一眼,皱眉问道:“萌之芽穷得连一支笔都不给员工配?” 舒怡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 杨主管急忙说道:“忘了,忘了,出来的匆忙忘带了。”他擦拭着脸上的汗,刚才小纪总那一眼,如有实质射在身上,让他惊颤,他扭头瞪了瞪舒怡,示意她消腾一些。 舒怡唯唯诺诺坐回原位。 纪云淮冷笑道:“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萌之芽的能力不得不让我担忧,我看合作的事,日——以后再说。” 杨主管一惊,心里像吃了黄连一样,这项目要是砸在他手里,他估计活不到过年。 “小纪总,小纪总——” “赵奇,送客。”纪云淮直接下了逐客令。 杨主管还想说什么,便被赵奇拦下,“杨主管,请吧。” 赵奇把人送出去,一路上,杨主管几人还在苦苦哀求,让赵奇帮他们说几句好话,要不然回去也不好交代。 赵奇没做回应,彬彬有礼的把人送走。 他转身准备回纪云淮办公室,大老远的就听到里面传来摔杯子的声音。秘书处的人纷纷伸头看过去,但没人敢上去凑热闹。 赵奇苦着脸穿过去,众人都朝他投以幸灾乐祸的眼光。 办公室里,纪云淮扯了领带扔在沙发上,脚边是碎了一地的玻璃碎片。 说实话,这也是赵奇第一次看到纪云淮发这么大的脾气。 “小纪总?” 纪云淮脱了外套,挂在手臂上大步朝休息室走,边走边说,“整个办公室让人来清理一下。” “是,知道了。” “砰”纪云淮把门甩上,赵奇叹口气,迅速安排保洁上来打扫。 世衍大门外,杨主管正在训舒怡。 舒怡也咽不下这口气,呛他:“我本来就是做公关的,业务什么都不懂,你让我来不就是做这个的吗?” 杨主管嗤笑道:“做这个?人家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这能和以前的客户比吗?收起你那套下贱的模样,不是所有男人都吃你这套!” 舒怡不服气,还要说话,罗旭急忙把两人拉住,“好了好了,吵什么吵,现在不是想解决办法要紧吗?不然我们仨都吃不了兜着走。” “你说怎么办?” 罗旭想了想说:“要不先问问徐总监?” 徐朗是贫苦出身,私下里对众人都不错,在萌之芽风评极好。 杨主管六神无主,左右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倒不如问一问,毕竟人家是总监,见多识广。 徐朗接到电话,听他们把话说了一遍,当下便气得直骂,“一群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杨主管都快给他跪下了,“徐总监,求求你,帮我们想想办法吧。” 徐朗问:“你们去的时候怎么不喊江月汐一起去?” 这话倒把杨主管问住了,谁都知道江月汐是关系户,至于怎么样的关系倒是不清楚,他平时都不敢给她安排重活累活,这种外勤的工作哪有在办公室吹着空调舒服啊,他敢吗? “美人计有用吗?”江月汐那张脸,说不定有点希望,杨主管心里燃起一簇火苗。 徐朗一听,又骂了几句难听的话,最后才总结说道:“这件事唯有江月汐能救。”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给她打电话让她赶紧过来,可是,我们要怎么才能见到小纪总?见不到他也没用啊。” “她去了就能见到了。”徐朗没多说。 杨主管死马当活马医,当下便不管不顾的给江月汐打电话,电话里没说什么事,江月汐到的时候才知道这个甲方爸爸竟然是纪云淮! “小江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一大帮人要养,你可千万要救救我啊!” 江月汐思索了片刻,问他:“是谁告诉你要我来的?” “徐总监,他说只有你能救我。” 徐朗?原来如此,她之所以被区别对待,看来和纪云淮脱不了干系。 不过她本意也是要查这个项目,能从头跟就更好。 只不过对方是纪云淮,而且他们又刚发生那样的事…… 杨主管见她面露犹豫,竟然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小江,求求你了。” 江月汐一惊,急忙把他拉起来,“杨主管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你不答应我不起来。” 舒怡在旁边轻嗤道:“哼,假装清高。”长这么漂亮,不也和她一样做公关的?! 罗旭在旁边扯她一下,“你闭嘴吧。” 江月汐没搭理他俩,把杨主管搀扶起来,说:“好,我和你一起上去,但能不能行就不知道了。” “你去就行,你去就行。” 几人又进了世衍大门,前台拦住他们不让进,因为没预约。 杨主管急忙说,刚从这里出去没多久,通融一下,但前台依旧微笑拒绝,让他先打电话。 他给之前约好的企划部打电话,对方说上面下达命令了,这个项目中止了,所以没见面的必要。 “上面”说的自然是总经办了。 “小江,要不你想想办法?”杨主管心急如焚。 江月汐没吱声,过了一会儿才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纪云淮听到手机响,这是为江月汐专设的铃声,急忙拿过来接起,“七七?” 江月汐深吸一口气,“我在楼下。” “什么?” 江月汐不愿意多说,挂了电话,随后朝杨主管说道:“等着吧。” “啥,这就完了?”杨主管目瞪口呆,他们不知道她给谁打电话,但只说了四个字,就这样? “不然呢?闯进去?”江月汐语气不太好。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舒怡和罗旭在一旁也有点提心吊胆,不知道喊她来到底有没有用,要是小纪总看不上她,一切不是又白费了? 过了几分钟,电梯叮的一声停下,电梯门一开,几人便看到赵奇脚步匆匆赶来,“江小姐。” 杨主管三人一愣,赵奇态度恭敬中带了点恭维,“小纪总让我来接您——们上去。” “嗯。” 此刻,杨主管才恍然大悟,原来徐朗说的唯有江月汐能救,是这个意思,江月汐八成和世衍的小纪总相识,说不定还是红颜知己,要不然赵奇能是那个态度? 他暗暗骂了自己几句,早知道当时就喊江月汐一起来了,瞎折腾那么大一圈。 舒怡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罗旭倒是没什么反应。 电梯里,赵奇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两人几天前刚见过,当时她还不知道这人就是世衍的总裁特助。 赵奇这人颇有手腕,在老纪总的调教下,能力非凡,外界盛传:你可以不知道世衍姓纪,但一定要知道世衍赵总助。 江月汐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赵奇也爱看美人,秀色可餐嘛,他只敢看了两秒便不敢再看了,这是小纪总的女人,多看一秒会出人命的。 赵奇长了一张娃娃脸,看着年纪不大,像是大一大二的男生,她想不通,这样的长相是怎样在谈判桌上无往不利的呢? 电梯到达指定楼层。 赵奇领着人路过秘书处,边走边和她简单介绍办公室的布局。 江月汐走在赵奇的右侧,她浑身也是自带气场,杨主管三人反而像跟班一样跟在后面。 他们刚走过,秘书处的小群就开锅了。 【照片.jpg】 【这小姐姐是谁,好漂亮啊!】 【是啊是啊,还挺有气质的呢。】 【三分钟,我要这女人的所有信息。@公关部肖元俊】 【同意@公关部肖元俊】 【+1@公关部肖元俊】 【+身份证号码@公关部肖元俊】 肖元俊是公关部经理,同时也挂职秘书处,他看着前几天压下来的车祸现场两男一女的照片,在群里发了条信息:【狗子们,撤了吧,这是尔等不能肖想的白天鹅。】 【老肖,什么意思?】 【刚才小纪总发那么大的火,赵总还笑容满面的领着人往前凑,你们还没品出点什么吗?】 群里瞬间安静了,然后刚才那几人想撤回之前发的消息,发现都过了两分钟了。 【刷屏刷屏,保佑小纪总看不见!】 【刷屏刷屏,保佑小纪总看不见!】 【刷屏刷屏,保佑小纪总看不见!】 然后纷纷开始刷屏。 赵奇把人送到,转身吩咐其他助理送喝的过来,江月汐喜欢拿铁,昨天知道萌之芽今天要过来的时候,小纪总早就让人备好了。 江月汐一到纪云淮办公室,就看到他在桌前正襟危坐,她平复下心情,试图把那天的事遗忘,要不然她怕她冲上去打他。 纪云淮经历刚才的事,一腔热情早就熄灭了。 有时候有些事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是有道理的,就像他现在这样。 不过江月汐一进来,他还是起身笑着迎上去,“你来了。” 杨主管突然明白之前纪云淮看到他们后立马黑脸的原因了,感情人家等的想见的,根本就不是他们。 造孽啊,失策了。 江月汐表情如常,看他似乎想喊“七七”,便抢先开门见山地说:“小纪总,萌之芽一早送过来的问卷调查表您看了吗?” 纪云淮一愣,眉头一皱又松开,看她这公事公办的态度,心里明了这是只谈公事了。 也行,反正他只想见人,谈什么都无所谓,“嗯,看了。” 说着,他领着几人朝沙发走,“坐。” 江月汐四人坐在宽大的六人沙发上,纪云淮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与她相邻。 他刚才都没坐沙发,是坐在办公椅上,隔了好远。 杨主管三人这回学聪明了,什么话都没说,像鹌鹑一样静静坐着,毕竟从进来后,小纪总眼里早就无视他们了。 “先和小纪总说声抱歉,因为我们工作的失误,给您带来不便,也占用了您的时间,还望您谅解。”她声音本就偏柔,一本正经地说这些话却也从容和自信。 纪云淮眼神像化成水一样缠绕在她身上,嗓音也变得磁性起来,“好,没事,是我态度不好。” 江月汐接着说道:“原本这资料不应该这么快就上呈到您这里,不过小纪总既然看到了,不知能否给我们指点一二?也省的我们走弯路。” “好,”纪云淮说道,扭头朝桌面看去,整整齐齐的,哪还有刚才的问卷,他一顿,正好赵奇送茶水过来,便说,“把萌之芽刚才的资料拿过来。” “好的。” 赵奇可真要夸自己是个大聪明,还好刚才保洁过来的时候,他把资料收起来了,要不然让他去哪给他变一个? 第29章 他开的是飞机,不知道的还以为开的航空母舰要称霸地球? 等赵奇取资料的间隙,江月汐端起茶几上的水喝了一口,一喝才发现,自己的是拿铁,杨主管三人的是茶水。 对此,杨主管也没什么想法,只想着江月汐赶紧把这祖宗哄好。 赵奇把资料送进来,纪云淮接过来,江月汐看过去,看到一张一张的问卷表,头都大了。她已经把这些表格全部整理好,并且汇总成一份电子表格,各个问题的比例都做了柱形图。 可现在,这些手写的调查问卷原件是怎么回事? 不怪纪云淮要发火骂人,她也想骂。 “小纪总,您的意见是?” 纪云淮其实没细看,他一拿到手,就被上面歪七扭八的手写字体给气到了,现在听江月汐一问,脱口就说:“字太丑了。” 这倒是,纪云淮从小练习书法,写得一手好字,不管是毛笔字钢笔字都自有一番风骨。问卷上的字体别说纪云淮,江月汐都有点看不下去。 “好,我们改。”江月汐记下。 纪云淮看她没拿本子,问:“要本子和笔吗?”这话问得挺打脸的。 “不用。” 这不是正式的会议,她一边聊一边写,像什么话?领导有功夫等你一条条写完? 杨主管用手轻轻碰了下罗旭,罗旭会意,拿着自己的本子和笔迅速记。 至于舒怡,她本就是花瓶,能不能听得懂都不好说,还记什么记。 “其他呢?” 纪云淮快速的扫了几页,关注点主要是问卷的设定,这一看,还真发现了一些问题,他想了想,问江月汐:“你知道我有意向参与航空园的初衷是什么吗?” 江月汐真不知道,身子往前倾了倾,态度极其认真,“愿闻其详。”她是真的好奇,世衍不差钱,没有必要把精力花在一个自己不熟悉的领域里,还是这么大的投资。 纪云淮看她认真的样子,眼里含了笑意,收起其他的心思,和她讨论起自己的想法。 他聊了他的曾经,聊了对公益新的理解,聊了对未来的设想。 江月汐看着侃侃而谈的他,有一阵的恍惚。 她见过相爱时深情款款的他,分手时坚硬如铁的他,还有求复合时死缠烂打的他,唯有这样认真的,带着憧憬的他是第一次见。 他收敛起那些儿女情长,眉目和举止少了轻浮,是真正体现了世衍接班人的气魄和独特的魅力。 “我的初衷就是这样,可贵方的方向——”纪云淮扬了扬手中的表格,转身看向杨主管,“和我的设想不符啊。” 杨主管冷汗津津,“我们,我们改,回去就改。” 江月汐想了片刻,问卷的内容她整理的,她有印象,如纪云淮所说,萌之芽只注重项目带来的实际收益,对社会的公益回报,除了解决用工和税收问题,其他的只字未谈。 纪云淮的话给了她一个新的思路,商人就一定只能重利吗?她身体里也燃起一股激情。 别的她管不了,可这是她的萌之芽,要怎么做,她还是能说了算的。 “好的,我明白了。” 江月汐起身,看着纪云淮的眼,真诚地笑道:“谢谢小纪总不吝指教,萌之芽会调整项目的目标,在合理化的最大程度上,力争与世衍共同前行,打造您口中的‘种子乐园’。” 她说这话,不是以实习生身份说的,而是以萌之芽幕后股东的身份。她朝纪云淮伸出手,纪云淮起身,握着她的手掌,“期待能与萌之芽合作。” “好。” 他们准备走,纪云淮不舍,抬手看了下腕表,发现都12点半多了,便说:“一起吃午饭吧。” 还没等江月汐拒绝,赵奇说道:“世衍的航空餐可是被评为最好吃的飞机餐之一,想不想到我们食堂里切身体会一下?” 杨主管哪有不明白的,立即说道:“早就听说世衍的餐好吃了,难得有这个机会,不打扰吧?” 赵奇:“不打扰,不打扰,我带几位过去。” “啊,对了,小纪总,您的餐已经送过来了,但是今天后厨做多了,做了两个人的份,您看是怎么办?”赵奇问。 纪云淮看着江月汐,“江小姐不知能否留下和我一起用餐?我还有一些细节没说。” 杨主管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哎呀,既然这样,小江你就别去了,看看小纪总还有什么需求?” 几人左一言右一语,江月汐没吱声,公事谈完,她和他的“私事”浮上心头,现在看纪云淮,又觉得碍眼起来。 赵奇领着人一走,纪云淮的午餐也到了。 他办公室还有一个小隔间是用餐的,助理把餐车推进去,摆了满满一大桌的菜。 这哪是做了两个人的份啊,再来四个都吃不完。 她瞥了纪云淮一眼,冷笑道:“有意思吗?” 纪云淮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正在解袖扣,闻言抬头看过去,还真是公私分明,变脸比翻书还快啊。 他语气夹杂着无奈,“是挺没意思的,可是你不听话啊。” 江月汐…… “七七,你听话一点,哪怕你想要全世界,我也会捧到你面前。”这话说的深情无比,眼中的坚定比钻石还闪耀。 江月汐只觉得好笑,他开的是飞机,不知道的还以为开的是航空母舰要称霸地球吧? “我进萌之芽前,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我只是和萌之芽几个高层见了一面,关于你,只字未提。” “是吗?”江月汐明显不信。 纪云淮一副深思的模样,语气有点不确定,“哦,但是他们问了下我的钥匙扣。” “什么钥匙扣?” 纪云淮走到办公桌旁,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蓝色的盒子,盒子上印着一个logo。他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玩偶展示给她看,“这个。” 江月汐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是她送的,纪云淮顶多就是没光明正大的说她名字而已。 挺气人的,想把手里的包甩他头上。 “你是不是有神经病啊!”王八蛋!要不是他横来一脚,她早就进财务处了! “神经病没有,但相思病很重,还是晚期。”纪云淮说。 江月汐觉得自从两人相逢后,见纪云淮一次气一次。这人就那么有本事,每次都把她气的够呛。 她再待下去,肯定得少活几年,江月汐气咻咻的转身就走。 纪云淮难得没拦她。 江月汐走到门边,伸手拉门,没拉开,又拧了几下小锁,还是没打开。 纪云淮站在办公桌前,反手撑在身后的桌面上,双腿交叉,脸上挂着笑,模样有些慵懒,“我反锁了。” “打开。” “先吃饭。” 江月汐不悦地瞪着他,眼神像刀子一样,一碰上他,浑身的礼仪教养都没了,也不擅长骂人打人,挺吃亏的。 纪云淮还霸道,认准的事不会轻易改变,尤其在她身上,像金刚钻一样,非要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江月汐劝过,无视过,骂过,打过,奈何他脸皮厚,什么招数都不好使。京市堂堂五公子之一,无赖起来也像个地痞流氓。 纪云淮说:“别浪费时间了,这么几次结果都一样,过来吃饭吧,吃完饭送你回去。” 说得也是事实,两人“交锋”几次,每次貌似妥协都是她? 她也品出来了,对纪云淮来硬的硬不过,来软的他顺杆爬,简直可恶至极。 江月汐想了想,的确没必要正面刚,还把自己弄得一肚子气,反正复合是不可能复合的,随他作。 纪云淮说话算话,吃完饭没耽误,开车送她回办公室。 他今天自己开车,开了一辆库里南。纪云淮喜欢车,尤其对suv特别钟爱,顶级跑车也有好几辆,不过大多都是收藏,很少开。商务用幻影,自己基本是大g和库里南。 江月汐没让他开到萌之芽门口,离了好远就下车。她一路提心吊胆,就怕纪云淮又作妖,还好平安下车,一下车就匆忙往办公室跑,仿佛后面有狗一样。 杨主管回来得比她还晚,可能是赵奇说了什么,三人见到江月汐面色无异常,只是舒怡看她的眼神不太友善。 下班的时候,江月汐故意走得晚,谁知道在电梯里碰到程荣,两人打了招呼一同进电梯。 程荣问:“江小姐工作可还顺利?” “嗯,挺顺利的。” “有什么需要的就和杨文斌说,他解决不了的,和我说也可以。” “好。” 要是不知道纪云淮在她工作上出了力,江月汐可能还会觉得奇怪,现在都知道了,对他们这样的态度也没太大的惊讶。 不过她不经意一瞟,看到程荣公文包里有一个牛皮信封,鼓鼓囊囊的,里面装了厚厚一沓东西。 江月汐想起上午在鹿敏包里也看到过一模一样的信封,她不由的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忽然有了答案。 如果鹿敏信封里的钱,是给程荣的,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要真是这样,萌之芽内部就不仅仅只是一个“混乱”可以形容的了…… 江月汐心情越来越沉,萌之芽像座危桥一样,颤颤巍巍的,她走在上面,恐怕已经很难独善其身了。 “嘀——” 身后传来车辆喇叭的声音,江月汐往路边让了让,喇叭声又响起来,她回头一看,黑色的库里南跟在身后不远处。 江月汐都快崩溃了,不知道这人是走了又来?还是一直就没走? “七七,上车。”纪云淮喊。 江月汐看了看不远处的地铁口,又看了看人行道上的台阶高度,衡量一下,拎着包二话不说就顺着人行道往地铁口冲。 纪云淮都看愣了,江月汐这像兔子一样的动作还怪可爱的,笑了会又觉得扎心。 江月汐气喘吁吁地上了地铁,眼睛紧紧的盯着地铁的门,听到关门的报警提示后,刚要舒口气,就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高大身影快速挤进来。 ……她一定是招小鬼惦记了,这个瘟神要怎么样才能送走啊! 江月汐往旁边躲了躲,纪云淮看到了,没过去,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目光不敢太直白,只是留意着她周边人的举动。 “嗨,帅哥,手机没电了,可以把你电话借我打一下吗?” 这时旁边有个女生过来问他,怕他不信,还举着手机给他看,“你看,我没骗你。” 纪云淮掀起眼皮瞟了女生一眼,没吱声。 态度已经是拒绝的意思,一般人肯定会适可而止了。 但他长得帅,穿着打扮又带着矜贵,衣物配饰都不菲,总有一些人不怕死的往上凑,还有女生躲在一旁偷偷拍他。 “帅哥,帮个忙啊,别那么小气呀。”女生娇滴滴地说。 纪云淮皱着眉头,觉得江月汐挺有自知之明的,还知道戴口罩。瞧她那努力减少存在感的样子,像恨不得和他撇清关系一样。 他有点气,便扬声朝她喊:“老婆,你说借不借啊?” 江月汐掏出耳机戴上,全然当作没听见。 纪云淮又喊了几声:“老婆?老婆?你生气了吗?” 旁边的人拍了拍江月汐的肩膀,“唉,你老公喊你呢。” 江月汐见躲不过去,刚想呛他几句,突然想到纪云淮肯定还有后招,她偏不如他的意。 她回头看了女生一眼,那女生眼中透着狐疑,江月汐笑着说:“助人为乐是传统美德啊,借,肯定要借。” 纪云淮被噎住,显然没料到她来这一出,不过,她没反驳他那句“老婆。” “老婆说得对,”纪云淮朝她笑了笑,转身面向众人,清了清嗓子说,“各位,这里有位女士手机没电需要帮助,有助人为乐的吗?” “你——”女生气得跺脚,脸色绯红,正好地铁到站,随着人流匆匆下去。 这个站上来不少人,涌进来的人群把纪云淮冲到江月汐身边,江月汐背靠着车厢,纪云淮站在她对面,拉环都拉满了,他站不稳,伸出手臂撑在她脑袋两侧,这样一来,江月汐就被他圈在怀里。 纪云淮坏心的想,要是再来一个人撞一下他就完美了,看来坐地铁也不错。 第30章 行,那你听好了,江月汐找男朋友了。 江月汐觉得有点闷,想让他挪开一些,抬头便看到纪云淮朝她做了个口型:“老婆。” 这把江月汐气得抬脚狠狠碾在他皮鞋上,纪云淮脸色变了变,倒是老实不少。 两人出了地铁,纪云淮看到旁边有男生帮女朋友背包,有点羡慕,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能帮江月汐背包。 到了楼下,江月汐闷着头往前走,纪云淮上前拦住她。 “干什么?”江月汐一脸戒备的看着他。 纪云淮说:“我明天执飞,这两天不在京市,有事给我打电话。” “呵,有事找前男友?我是疯了吗?”江月汐嘲讽道。 纪云淮不怒反笑,“前男友这几个字你往后省省吧,你可以重新定义一下,比如追求者?”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面前的人,天气已经逐渐转凉,傍晚的气温比中午降了不少。 工作期间,江月汐保持着专业且端庄的穿着,一件精致的修身棉麻上衣搭配着湛蓝色阔腿裤,展现出她的独特气质。脚上穿着一双黑色高跟鞋,使她整个人的姿态显得更加挺拔优雅。 这种自然的知性美,让她犹如一朵悄然绽放的幽兰,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纪云淮情不自禁地回忆起上午与她聊公事时的场景,她的自信、大方的举止以及得体的言谈,都深深地打动了他。她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独特魅力,仿佛一道璀璨的光芒,令人无法抗拒。 他的心中泛起阵阵涟漪,在她身上,他看到了各种不同的美丽,每一种都令他着迷。 江月汐说:“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追求者。” 纪云淮眯了眯眼睛,语气有些危险,“你追求者很多?” 确实,江月汐的美丽令人惊叹,从小到大她的追求者肯定数不胜数。就拿那个叫温执的人来说,他的纠缠就让人感到十分厌烦。 江月汐打定主意不再和他讨论下去,他愿不愿意追求是他的自由,而她是否答应则是她自己的选择。 第二天下午,江池争的航班是晚上八点到达,下班后过去,时间正好。 江月汐在接机口等了一会,便看到朱成左手推着一个半人高的超大行李箱,右手也推了个20寸行李箱走出来。 “朱成哥。” “七小姐。” 江月汐左右看了看,没看到江池争,“二哥呢?” 朱成指着身后说,“喏。” 江月汐瞥了好几眼,那个方向上,只有一个女人格外引人注目。 她身穿红色的皮短裙,脚踩黑色网眼袜,头上戴着一顶宽大的渔夫帽。而最让人移不开视线的是她那红唇,烈艳得如同绽放的火焰,简直抢尽了风头。 江月汐还在找,谁知那女人走在她面前,和她打了个招呼,“嗨~”随后把帽檐往上掀了一下。 “……二,二哥?” “嗯哼,宝贝,来抱一下?” 江月汐迅速将双手交叉置于胸前,江池争将她虚搂进怀中。当她的手臂触碰到他身上那层柔软且圆润的物质时,虽然理智告诉她这是假的,但她的脸颊还是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抹羞涩的红晕,“二哥,这就是你总结出的经验吗?”她轻声问道。 江池争哈哈一笑,手臂带着她转了个方向,搭在她肩膀上往外走,“瞒天过海,有用就行。” 朱成已经提前安排好车辆,那行李箱太大,放后备箱有些吃力,江月汐抱怨他,“你是要住多久啊,带这么多行李?” 江池争斜睨她一眼说:“最大那个是爷爷和你哥给你准备的东西,小的才是我的,不想要扔了也行。” 江月汐立即笑嘻嘻地说,“嗳,二哥住多久都行。” 朱成把车开到江月汐楼下,江池争帮她把超大行李箱送上楼。 江月汐猜到她二哥肯定会到她住的地方看看,提前把拖鞋什么的该准备的都准备好,楚宁没在家,和吴行约会去了。 江池争送到后没急着走,让江月汐给他下碗面。 江月汐见到自家哥哥,高兴得很,乐得去忙活。 江池争的目光在她的屋子里游走,其中充满了不屑与嫌弃。这狭窄的空间,甚至比不上她在大马的卧室一半大,出身豪门的大小姐,竟然在这样的简陋之地生活,真是让人费解,她到底追求的是什么。 他一边看着,一边询问江月汐关于工作和生活的情况。江月汐则选择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简单回答了几句。 吃面的时候江池争不小心把油溅到衣服上,正好他身上的衣服有些紧,穿着也不太舒服,便要洗澡。 等江月汐收拾好厨房,江池争穿着浴袍站在她卧室门口正在擦头发,调侃她现在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正在谈笑的时候,防盗门咔嚓一声,江池争一抬头,便和吴行正好对上。 江池争“卧槽”一声,“你谁?” 吴行心里也有一群草你马撒丫子奔腾,这情形搁谁谁乱想,他第一反应是:纪云淮被绿了…… “吴不行,让开啊,拦着干嘛?” 楚宁从他身后挤进来,一进来就看到江池争,冷不丁兴奋的大喊一声,“啊!你是那个,那个池争?!” 江池争已经想起江月汐提前说过现在有合租室友,他拢了拢浴袍,抬手朝门口的两人挥手致意,“嗨,你好,是小七的室友?” “小七?” 江月汐没料到楚宁回来这么快,她怕江池争乱说什么,毕竟现在楚宁还不知道她的身份,便急着把他推进屋,“你先进去。” 吴行看她那焦急的样子,更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他内心是震惊的,想不通林妹妹这次玩这么大?都带男人回家了?! 他都还没敢在这里住过呢。 “月月,他,他——” 江月汐反手把门关上,看着楚宁觉得难为情,倒不是因为其他,而是瞒着的事差点露馅的窘迫,“他……是我朋友。” “哇塞!月月,他是池争,唱《致七月》的那个池争?” “嗯……是。” “啊,我太激动了,我竟然看到明星了。” 比起楚宁的兴奋,吴行显然更沉得住气,“你男朋友?” 江月汐刚要说不是,可不知怎的,脑子里乱了一下,鬼使神差地点头,“啊,是。” “嗷,月月,”楚宁一把抱住江月汐跳了起来,语气是压不住的激动和兴奋,“我闺蜜的男朋友竟然是明星,还是池争!太酷了!” 江月汐捂住她的嘴,在她唇上轻轻划过,做了拉拉链的动作,“嘘——” “明白明白,他是明星,你们是地下恋?” “嗯。” 吴行看着叽叽喳喳的两人,叹气,这两傻子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呢。 楚宁和吴行没多待,毕竟江月汐把“男人”带回家了,他们留下不太合适。 “你舍友走了?” “嗯。” 江池争已经换好了衣服,那大只行李箱虽说基本都是江月汐的东西,但他的衣服也有那么两三件。 这次穿了正常的男装,临走的时候还扣了鸭舌帽和墨镜,江月汐递给他一个口罩,再三强调,“你一会出去可千万要小心点啊,千万千万别被人拍到了。” “知道了,知道了。”江池争嫌她烦,对着她脑门弹了一个脑瓜崩,“我明天一早进山拍封闭mv,朱成和我一起,电话估计打不通。” “嗯嗯,好的。” 江池争走到门口,对着玄关镜又照了照,确定没什么问题才出门,临走的时候想起一件事情,扭头问:“你把朱妙喊来了?” 朱妙,朱成的妹妹,也是她在大马的保镖。 “嗯,让她帮我做点事。” 江池争点点头,没多问,看了走廊一眼离开。 夜色里,吴行寻了个安静的包厢给纪云淮打电话,他今天执飞,一大早就离开京市了。 电话接通,吴行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东拉西扯天南地北瞎扯一通,把纪云淮烦得都想挂电话了,“你啰哩啰嗦到底要说什么?借钱没有,减租免谈。” 吴行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不是,先不说我借不借钱吧,你竟然和我说没钱?” 纪云淮说:“借给你,你再给我交房租?”这事吴行干得出来。 吴行深吸一口气,妈的!扎心了,这岌岌可危的兄弟情,他还顾虑个屁啊! “行,那你听好了,江月汐找男朋友了。” “不可能。”纪云淮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真的,被我和楚宁捉奸——不是, 她都把人带回家了,还穿着她浴袍呢。” “那人叫池争,是个明星,挺火的。” 纪云淮听到前面还觉得不信,可听到池争的名字又有点不确认,他想起两年前的热搜,那首成名曲,还有江月汐的手机铃声,似乎两人之间的确有着道不明的关系。 吴行等待了许久,纪云淮那边却无声无息,唯一能听到的就是手机里打火机反复开合的声响,吧嗒吧嗒地回荡在静谧的空间中。 “喂,云淮,你在听吗?” “嗯,这几天别让楚宁回去了,先住你那里吧,其他的你们别管了。” “好,你——”纪云淮异常的冷静,吴行反而更担忧,“你可别乱来。” “我知道,没事挂了。” 纪云淮挂了电话,给周信打过去,“你现在带人去江月汐家里,不管是谁,把屋里的男人给我丢出去。” “好的少爷。” 他现在胸膛里憋了一把火,有一股想毁天灭地的冲动,不管江月汐和那个叫池争的到底什么关系,她敢把人带回家,那肯定不行。 纪云淮又给赵奇打,“不管花多少钱多少精力,立刻给我申请一条返回京市的私人航线。” “现在?”赵奇惊讶,他原本返回的航班是明天晚上的,现在突然回来,还得重新排执飞的人。 “要我再说一遍?” 赵奇听他语气不对,立马答道:“明白了,小纪总,我马上去办。” 江月汐通常每晚学习都到凌晨十二点左右,可这几天她在核对萌之芽的工资明细,快一点了还没睡,门铃响起她透过可视对讲看去,只看到周信站在门外按门铃。 “有事?” “江小姐,少爷让我给你送个东西,请开下门。” 江月汐迟疑,“太晚了,明天吧。” 周信又一次按响了门铃,那尖锐刺耳的铃声划破了夜的宁静,仿佛一把锐利的刀刃。 江月汐眉头紧皱,对周信这种无理的行为感到十分不悦,“明天再说,现在我已经休息了。如果你还不离开,我就要报警了。” 周信一愣,立即给纪云淮汇报,“少爷,江小姐不开门。” 纪云淮觉得她肯定是心虚,屋里一定藏男人了,寒着嗓子说:“那就给我把门砸开。” 周信没敢真的砸门,又按响门铃,“江小姐,大晚上的,您别为难我,送了东西我就走。” 江月汐越来越不耐烦,他的行为已经严重扰乱了他人。由于纪云淮已经离开了,周信应该不敢轻举妄动,她思索了一下说:“那你等一下。” 她返回屋里,把桌上的资料收拾好,拿到卧室锁进保险柜,做完这些,才把房门打开。 谁知道她想错了,周信看着木纳老实,不曾想也是个小人,他两侧分别藏了三人,她一开门,几人就迅速冲进去,在房间里翻找起来。 江月汐被吓到,大晚上的看到几个身穿黑西装的人,像黑社会一样闯进来,谁都有点怕。 “你们干什么?” 周信急忙上前安抚她:“江小姐,您别怕,我们找个东西马上就走。” 江月汐从惊怕中慢慢回过神,又气愤不已,“周信,我警告你们马上离开,要不然我立即报警!” 周信心中苦,江月汐既不能打也不能骂,反而需要小心供着。要是其他人,他早已简单粗暴地捆绑起来扔一旁了。 “江小姐,您再稍等几分钟。” 江月汐拿起手机正要报警,周信动作极快地把她手机收了。 “你——” “江小姐,您再忍耐一下吧,不然我也没法交差啊。” 江月汐冷笑问:“你们要找什么?说出来我帮你找。” 找男人!可这话没法说啊! “信哥,没有!”恰好,保镖找了一圈上来说道。 周信问:“都找过了?” “是,都找了。” 周信没多说什么,只是在心中悄悄地松了口气。说实话,他内心深处其实非常害怕能够找到那个人,因为一旦真的找到了,事情可能会变得更加棘手,难以收场。 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众人退出,随后恭恭敬敬地将手机双手递给江月汐,语气充满歉意,“江小姐,对不起,是我们搞错了。” 江月汐怒不可遏,迅速抢过手机,手指飞快地在按键上跳动,随着电话的接通,传来了那边接线员的声音:“喂,你好,这里是110报警中心,请说出您的紧急情况。” “我——”江月汐回头一看,屋里静悄悄的,别说人了,鬼影都没有了。 “喂,女士你好,是否需要帮助?” “啊,不需要了,不好意思。”江月汐头疼得很。 “女士,真的不需要了吗?” “嗯,已经解决了,谢谢。” “好的,再见!” 刚挂断电话,江月汐的电话再次响起,是纪云淮。她正处在愤怒的顶点,接起电话后,还未来得及开口责骂,就听到纪云淮用冰冷的声音说:“江月汐,你他妈给我等着!” 这人还敢骂她!岂有此理! “你你你,你——王八蛋,神经病!” 第31章 我给他资源,你和他分,我雪藏他帮你分,你自己选。 在朦胧的梦境与现实的交错间,江月汐突然被悉悉索索的声音惊醒。她微微张开惺忪的双眼,只见一个黑影敏捷地从窗口跃入,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落入了她的视线。 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柱骨升起。 睡意瞬间消散,她惊愕地喊出声,心中的慌乱在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时稍微平复了一些,“七七,是我。” 灯光大亮,江月汐适应了光线后,便看到纪云淮站在床前。 纪云淮来得匆忙,身上还穿着制服,只不过袖子已经卷到手肘位置,黑色的裤子上也沾了不少灰尘。 江月汐看着大开的窗户,气得直骂:“纪云淮,你是不是有病啊,这里是六楼!” 纪云淮轻轻地扯下领带,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淡淡地道:“你是在关心我吗?” 江月汐以冷漠而讥讽的笑容回应道:“我是怕你死这里,影响整栋楼的房价!” 纪云淮微微一愣,随即模仿着她的神态,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缓缓说道:“呵,真是有劳你费心了,我还死不了。” “你来干什么?” “收拾一下,跟我走。”纪云淮说。 江月汐自然不会轻易听从他的命令,尤其是在他深夜找来周信上演那般戏码后,她对他的怨念尚未消解。 然而,她也明白,在这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敏感情境中,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最好还是保持冷静,不轻易激怒他。 “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江月汐试着心平气和地说。 纪云淮轻轻抬起手腕,目光落在精致的腕表上,时针已悄然跃过了五点的界限。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已经到了‘明天’,既然你不想自己走,那我就不客气了。” 江月汐猛地一怔,眼中的惊慌清晰可见,她意识到纪云淮并非在开玩笑。 正当她准备从床的另一侧逃离时,纪云淮却出其不意地扯住了她的脚腕,将她猛地拉回了床边。 “放开,我要叫人了!”江月汐又踢又挠,纪云淮跪在床上,把她双腿压住,拿起领带就把她两只手腕绑在一起。 江月汐急忙大喊:“救命——唔,唔” 还没喊完,突然之间,纪云淮一手握住她的下巴,紧接着一团柔软的毛巾被塞到口腔里。 江月汐瞬间瞪大了眼睛,看向纪云淮,眼中充满了惊恐与愤怒。 纪云淮却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是用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随后眼神闪了闪,对她要喷火的眼神视而不见,把人捆好后,扛在肩膀上就朝外走。 江月汐完全被钳制住,根本逃不了,唔唔唔的用喉咙发出阵阵愤怒的声音骂人,纪云淮不用细听都知道,她骂的不外乎就是混蛋王八蛋,再加一个神经病。 反正别的她也不会骂,他已经气得没了理智了! 江月汐见挣脱不开,心里慌得很,纪云淮扛着她往外走,她头朝下,胸口抵在坚硬的肩膀上,又难受又想吐。 她期待半路上能碰到邻居,帮她报报警什么,可是—— 从她家门口到电梯到楼下,直到上车,一路上竟然站了好些个穿黑色西装的人,像保镖一样跟在纪云淮身后,阵势弄得挺大,别说遇到人,这群凶神恶煞的“黑社会”吓都吓死人了,谁还敢惹。 纪云淮平时很低调,身边除了周信以外,几乎没有其他保镖,这一遭倒是让她见识了他背后的阴暗,完全就是个流氓头子,比她哥还嚣张跋扈。 纪云淮走到车前,周信立即打开车门,他把江月汐往车里塞,江月汐心里明白只要一上车肯定是凶多吉少,她拼尽全力双手抠在车顶上,双腿蹬着车门,嘴里哼哼唧唧,就是不松手。 “七七,你听话一点,要不然伤到了我也心疼。” 江月汐陷入无言的境地,她的眼神虽然凌厉,却无法对纪云淮造成实质性的威胁。纪云淮表现得若无其事,耐心地与她周旋,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江月汐的身体逐渐渗出了一层薄汗,她明白自己的力量无法与对方抗衡。仅仅坚持了一两分钟,便被纪云淮巧妙地带进了车内。 纪云淮把她抱在腿上,把她口里的毛巾拿出来,掐着她下巴把人转过来,对着朱唇就吻过去。 江月汐想咬他,纪云淮心知她现在正在气头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敢做得太过分,只敢吻在唇角。 周信开着车把后排挡板升起,车内空间愈发显得狭小和逼仄,江月汐渐渐觉得呼吸不畅。 在遇见纪云淮之前,她的生活如同春日的和风,温暖而宁静,充满了安逸与快乐。然而,自从与他相识,那些原本遥不可及的委屈、恐惧和愤怒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让她的世界变得混乱不堪。 纪云淮如厄运之星般降临,将她原有的好运悉数抹去,仿佛一切美好都因他而消散。 江月汐的心情愈发沉重,悲伤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终于忍不住轻声啜泣。 纪云淮吻到咸咸的液体,动作停住,呼出一口长气,额头相抵,闭着眼抱着她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微微放开她,抽了纸巾给她擦眼泪。 车子行驶了好一会才停下,江月汐往窗外看去,灰蒙蒙的一片,一栋独立的小楼矗立在不远处,一侧还停着一辆车。 纪云淮先下车,过来拉她的时候,江月汐躲了一下,随后心有余悸地说:“别扛我了行不行,难受。” 事到如今,再挣扎也没用了,车子一路往人烟稀少的方向走,都不知道出城多远了,后面还跟了好几车的保镖,往哪逃? “嗯,”纪云淮说道,“你没穿鞋,我抱你过去。” 江月汐看着铺满碎石子的小道,宁愿把脚划破,也不想让他碰。 刚走两步,纪云淮从身后行来,拦腰把她抱住,大步朝前走去。 “放开!” 纪云淮低头看她一眼,没说话,把人抱进小楼,径直上二楼,推开最大的一个卧室门,把人放到床上。 江月汐环顾一圈,看到旁边有个很大的窗户,纪云淮顺着看过去,淡淡地说:“别看了,下面有一片蔷薇园,都带刺。” 江月汐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着他,“你这是绑架,你到底想怎样?”她的神色已经逐渐平静下来,唯有眼睛还有点红,像兔子一样。 纪云淮站在她面前,弯腰和她对视,“两个方案。” “什么?”江月汐一头雾水。 纪云淮伸出手指,比了个二,“第一是,我给他资源,你和他分手,”他弯下一个指头,“第二,我雪藏他帮你分手,你自己选。” 江月汐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隔了几秒才想起他在说什么,难怪他像一只疯狗一样,又是找东西又是绑人,原来是吴行和他说了江池争的事。 不过也怪不得他,她当时承认的时候,也想着通过吴行的嘴让纪云淮知难而退,谁知道这坏痞不按常理出牌,出其不意搞出这场戏。 还搞一出天凉王破的霸总语录!真是让人反感和不屑。 他以为他是谁啊,又想称霸地球,又想雪藏人的,把他能耐的,京市还不姓纪呢,这种狂妄自大总有一天会被社会教训的。 “给你十分钟考虑,我去洗个澡。”他一身黏糊糊的,难受不说,怕熏着她。 江月汐看他进了浴室,听到水流的声音,小心翼翼的朝楼下走,楼道上有感应灯带,走了两步整个楼梯全亮了。 她悄悄地走到门口位置,把耳朵贴门板上侧耳倾听一番,外面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 门口有个玄幻柜,上面放了把车钥匙,她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纪云淮以为她不会开车,没防她。 江月汐试着开门,咔嚓一声,门没锁,她一喜,急忙拿着车钥匙跑出去,一出去就和周信大眼瞪小眼。 周信和一个保镖站在门外几步远的地方抽烟,看到她出来,把烟灭了,上前问道:“江小姐有事?” 江月汐不发一言黑着脸进屋,当着他的面把门砸上。 “信哥,少奶奶脾气不好啊。” 周信不禁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选择了保持沉默。这其中的缘由,无非是因为他们家那位执着的少爷未能如愿追回心上人。回想起当年两人情深意浓的日子,江月汐的每一个微笑、每一次皱眉都散发着优雅迷人的魅力,与如今形成鲜明对比。 他们少爷也挺有本事的,把一朵端庄典雅的牡丹,硬生生逼成带刺的玫瑰。 “乒乒乓乓——” 屋里突然传来很大的动静,周信和保镖对视一眼,快速冲进去,一进去,就看到江月汐光着脚站在楼梯口,脚边是碎了一地的花瓶碎片。 “江小姐,您没事吧?” 客厅里没开灯,江月汐对环境不熟,行走间不小心撞到了什么东西,剧烈的动静把过道两侧的感应灯都震亮了。 纪云淮听到动静,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在腰间围了块浴巾冲下楼,看着狼藉就问,“七七,有没有伤到哪?” 江月汐原本只是疏忽,然而纪云淮的到来,却仿佛触动了她内心的敏感点,使她情绪失控。她不明所以地愈发愤怒,挥手间,将一旁的摆件悉数扫落在地。 “稀里哗啦——” 扫完之后,她仍然觉得心中愤懑难平,于是猛地一挥手,整个架子应声而倒。 这竟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失态,如此肆无忌惮地发泄情绪,打砸周围的物品。如今在纪云淮的面前,她似乎总是难以维持那份从容与优雅。 你别说,还挺解气的。 纪云淮眉头一挑,大步走来不顾她反抗把她抱起,“没穿鞋呢,扎到脚怎么办?” 说完,把人再次带回卧室。把她的脚放到掌心里仔细地检查,果然看到几道细小的伤口,心疼地说:“怎么总是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你要撒气,也得保护好自己。” 江月汐对着他胸口狠狠踹了两脚,力道之大,仿佛要把浑身的愤怒和不满都宣泄出来。 纪云淮屈身半跪,低垂着头,承受着江月汐突如其来的两脚狠踹,他默不作声,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江月汐踹完,心中也明白这样的举动无济于事。她不想再多说一句话,于是毅然决然地扭过头去,目光坚决地不再看向他。 纪云淮细心地让周信取来了医药箱,他轻手轻脚地蘸取适量的碘酒,轻柔地为她擦拭着伤口。 她的皮肤细腻如丝,白皙如玉的脚掌安静地躺在他的掌心之中,仿佛一朵盛开的白莲。在他的宽厚手心的衬托下,她的脚趾显得格外娇小玲珑,仿佛精心雕琢的玉石,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婉约之美。就连那小小的脚趾甲也圆润饱满,宛如海边捡拾的白色贝壳,充满了自然的韵味和生命的活力。 纪云淮喉头滚动,艰难地吞咽着口水,手心如同被火烤般逐渐升温,热度不断攀升。 他感到手中仿佛捧着一团炽热的火焰,那热度透过肌肤直逼内心,烧得他口干舌燥,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焦躁。 红棕色的液体擦在伤口上,又有一种凌辱后的美感,他可能没进化完全,看到这些竟然觉得有点兴奋,眼神也越来越深,像是两道黑色的漩涡即将吞噬一切…… 突然间,他迅猛地站起身来,令江月汐猝不及防地吃了一惊。 她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八块腹肌,线条分明,肌理清晰,犹如精心雕刻的艺术品一般。 刚才在楼下,灯光明暗交错,周围也有人,她并未过多留意。如今,只剩下他们两人,纪云淮又近在咫尺,她再也无法忽视。 江月汐的脸颊瞬间如同被点燃的火焰,红得透彻。更令人惊讶的是,纪云淮的行为愈发过分,他手握着浴巾的一角,似乎有意要将其扯开,这让她不禁惊呼出声:“纪云淮!你住手——” 第32章 那什么时候分手,什么时候放你走。 声音中透出的惶恐让纪云淮的动作瞬间凝固,他微微一愣,心中五味杂陈。他只是想简单地把浴巾系得更紧一些,然而,面对江月汐的反应,他却发现自己无法再为她多做解释。 纪云淮在沉默中伫立片刻,随后步向衣柜挑选衣物。他没有避开江月汐,反而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她,毫不掩饰地在她面前换上了新的衣裳。 江月汐在那句话脱口而出之时,便紧闭了双眼,即便耳畔响起了穿衣的悉悉索索声,她也没有勇气睁开。直到,那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以了。” 江月汐慎重地张开了一线眼眸,仔细地检视着面前的场景。在确保一切正常无误后,她这才缓缓地睁开双眼,然而内心仍保持着一份难以名状的警惕,让她不敢轻易地将目光投向四周。 纪云淮悠然踱步至窗前,轻轻一拉,窗帘如瀑布般流淌开来。晨光如细丝般从树梢间穿梭,轻盈地洒落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幅光影斑驳的图案。 江月汐还穿着睡衣睡裤,蜷着脚丫坐在床上,一头长发垂在胸前,青丝掩着的半边小脸上带着疲倦。 “我今天还要上班。”她说。 纪云淮站在衣柜前,细心地为她挑选着换洗衣物。经过一阵翻找,他终于找到了一件全新的衬衫,那是他自己的。他轻轻地将衬衫放在她的身边,语气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一会儿,我会为你请假。” “纪云淮,你不能这样。”江月汐的声音透露出深深的疲惫,她的眉头紧锁,无法理解两人关系为何会演变成如今这般模样。那个曾经清高可贵般的人物,究竟何时开始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她的视野之中? 纪云淮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然而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未显露出半丝笑意,“那么,我又该如何?是要目睹你与他人缠绵悱恻,还是要我宽宏大量,送上真挚的祝福?” 她总是说他油盐不进,然而事实上,软硬不吃的恰恰是她自己。 江月汐沉默。 纪云淮沉默片刻后又问:“刚才的问题,想清楚了吗?选哪个?” 江月汐把头扭向另一边,“不选,和谁谈恋爱是我的自由。” 纪云淮被气笑了,他沉声说:“那什么时候分手,什么时候放你走。” 江月汐倔强地迎上他的目光,纪云淮和她对视了一会,最终选择了妥协:“折腾了一整夜,你先梳洗一下,待会儿下楼来吃顿早餐,然后再好好休息一下。” 江月汐心中涌起一股无名怒火,她猛地伸手,抓起旁边的一件物品,狠狠地朝纪云淮的方向砸去。 纪云淮反应迅速,伸出大手,稳稳地接住了那飞来的物品。是一个精致的镜框,里面嵌着一张他年幼时的照片,纯真无邪的笑容凝固在那一刻,仿佛诉说着一段遥远的回忆。 这栋房子,是他家远离城市喧嚣、寻找内心安宁的避风港。尽管它并非人间仙境,但周边有着原生态的自然环境,宁静静谧,是喧嚣中的一个归处。 可即使身处最为宁静的环境,心灵的深处仍然难以找到真正的安宁。 江月汐随意地梳理了一下自己,然后瞥见了纪云淮留给她的衣服——一件他的衬衫。她皱了皱眉,将它揉成一团,扔在了地板上。 纪云淮到厨房里煮了点粥,来得匆忙什么都没准备,还好橱柜里剩了些小米。 江月汐的口味颇为挑剔,对于单纯的粥品总是难以下咽,非得搭配一些咸菜才能入口。而她所钟爱的咸菜,必须是南方特有的那种,带有油辣椒的独特风味。 周信一大早就让人从城里运来新鲜的咸菜,紧接着,他整理了一份详尽的生活清单,递给纪云淮,让他查看还有哪些必需品需要补充。 纪云淮在清单上慎重地增添了几样必需品,随后轻轻一挥,将周信列出的最后一个条目地划去,“这个不用了。” 周信的目光在他身上稍作停留,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同情。 纪云淮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挽回一些颜面,道:“难道我像是养不起的人吗?” 周信没说话。 江月汐的确疲惫不堪,身心皆倦。她静静地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目光穿越层叠的绿意,落在那片遥远的森林里,那里葱茏茂盛,难以望见边际,而房子周围,还有一群忠诚的保镖默默地守护着。 左右离不开,先要养精蓄锐,她下楼勉强撑着喝了半碗小米粥后回房睡觉。 纪云淮把她送回房,江月汐拦着不让他进,“我要睡了。” “和他分手。”纪云淮又重复一遍。 江月汐用力关上门,整个人陷入柔软的床铺之中,此刻她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远离所有的纷扰。 经过一晚的惊吓与紧张,她的精神已经疲惫不堪,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好好睡上一觉,让疲惫的身心得到彻底的放松。 她睡得极不安稳,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尽的梦境旋涡。时而梦见纪云淮化身为一只狗,紧追不舍,时而又是他变成一只乌鸦,盘旋在她的头顶,无处不在,让她心生烦躁。 即使是在梦境中,她也无法得以片刻的安宁,仿佛连梦境也对她毫不留情。 再一次被梦惊醒的时候,江月汐直接起床,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清醒一下,听到楼下有些微的响动。 江月汐推开房门走出去,静静地站在楼梯的转角处。她的视线轻轻下垂,落在了一楼宽敞的客厅里。 只见之前的狼藉已经被收拾完毕,客厅中人来人往,忙碌而有序,大包小包的物品被运送进来,还有的在地板上铺设地毯。 厨房里也有人,拎着很多食材正往冰箱和橱柜里放。 纪云淮倒是没看到人影,周信在下面指挥,时不时让大伙手脚轻点。 江月汐看了一会,太阳穴突突的,那王八蛋是来真的?这是要长期抗战的节奏啊。 她眉头紧锁,形成了一个明显的“川”字,猛然间意识到,这样的局面绝不能再持续下去,否则她的计划也得夭折。 她误判了纪云淮的性格,他绝非那种会在困难面前退缩的人,这步棋,走错了。 的确得和他好好聊一聊,要不然,他这时不时出来刷一波存在感的行为,挺让人生厌的。 小鬼难缠,还是不要正面刚的好。 “周信。”江月汐喊了一声,“你来一下。” 周信抬头,就看到江月汐站在楼上朝他招手,他拎起旁边的一个行李箱上楼,把箱子放到她脚边,说:“江小姐,箱子里是你的常用物品,少爷让人到您家里收来的,您一会看看还缺什么?” 哦,纪云淮想得还怪周全的哩。 “他人呢?”江月汐没管箱子的事,问他。 周信指着楼下一个房间说道:“和赵奇在下面说话,江小姐要找少爷吗?” 江月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紧闭的房门,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在说工作的事,“等他们出来了你让他过来一趟。” “好的。” 江月汐推着行李箱进屋,打开箱子一看,里面都是她自己的衣物和护肤品,连她常穿的拖鞋都带来了。 她把睡衣睡裤换下来,挑了套舒适的居家服穿上,头发扎成丸子头,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擦护肤品。 纪云淮踏入室内,一眼便被她那宁静温婉的模样所吸引,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流淌出岁月静好的气息。看着她,他不禁想象着两人共同生活在一起的美好画面,心头涌上了一股莫名的暖意。 这瞬间的心动,源自内心深处的柔软。无需宽敞的屋檐,只要江月汐在侧,便是拥有了世间的一切美好。 江月汐做完护肤的流程,转身看向他,“咱俩聊聊。” “好。”纪云淮进屋走过来,江月汐坐在梳妆台凳子上,他只能坐在床上。 还没开口,纪云淮就先说道:“先聊聊你男朋友的事。” 江月汐没想再继续骗他,便老老实实地说:“我没男朋友。” 纪云淮一点没意外,刚才他冷静下来,细细回想了一遍,他见过江月汐恋爱时的样子,那种从内而发的幸福和快乐是掩盖不了的。 然而,如今她身上根本看不到恋爱时的那份娇羞与甜蜜。他与她纠缠了那么久,也始终未曾目睹那位传说中的“男朋友”现身。 要不然他不可能就这样,她要真交男朋友,今天就算摁着头也要她在结婚申请上签字。 “所以,是故意气我的?”纪云淮问。 江月汐不想多做解释,嗯了一声。 纪云淮顿了顿,接着说道:“可你带他回家,还让他用你卫生间,穿你浴袍……你还给他买了双新拖鞋!”他怨气冲天,让他生气的就是这些,不管两人什么关系,她怎么能带别的男人做那些事? 第一次去她家,她连一双拖鞋都不给准备,那男人也不是好东西,哪有上单身女性家里洗澡的。 江月汐头疼,纪云淮这幽怨的语气可真让她一言难尽啊,他们充其量就是前男友前女友的关系,她想怎么样,他管得着吗?! 不过这话她不敢说,一说纪云淮又该得狂犬病了。 “他衣服弄脏了,就顺便洗了一下,浴袍是新买的,拖鞋是……是给你备的。”他不就喜欢听这些嘛,依着他就是,得顺毛撸。 “他衣服为什么会脏?” “吃面时不小心弄的。” “挂面?”他记得江月汐不喜欢点外卖,也不喜欢吃方便面,那肯定就是挂面了,并且极有可能还是她煮的,“你煮的?” “嗯。”江月汐嘴快,刚应了就一声就反应过来,她暗道不好,果然看到纪云淮黑了脸。 “呵,呵,你还给他煮了面?”纪云淮不由地提高音量。 江月汐问:“还有什么问题,你一次性问完。” “你们什么关系?” “朋友。” “就这样?” “对。” “认识多久了?” “很久了。” 问了和没问好像都一个样。 “你喜欢他吗?” “不喜欢。” 纪云淮听到这句,脸色缓了过来,显然满意了,看到江月汐这么配合的解释,心里像灌了蜜一样,肯解释那就是还在乎他。 江月汐看他脸色没之前那么难看,便说:“现在轮到我说了。” 纪云淮都知道她要说什么,有些不太想听,不过两人很久没这么心平气和的聊天了,他舍不得这难得的氛围,“你说。” 江月汐说:“第一,和你解释这些,并不是因为在乎你,而是我撒了谎造成这样的局面,该解释清楚,第二,和谁交友是我的自由,哪怕我谈恋爱了,你也没资格管。” 纪云淮双臂舒展撑在身后,目光紧锁着她,显然对她的观点持有异议。他坚定地说道:“只要你不和我谈恋爱,我就得管。” 江月汐深呼吸一下,继续说道:“第三,你可以放心,我二十五岁之前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纪云淮直起身子,不高兴了,“我放哪门子的心,什么叫二十五之前不谈恋爱?” “就这个意思。” “你才刚过二十二岁生日,那就是还有三年。”这都到法定结婚年龄了,还要等三年? “虽然传统观念中成家立业,成家在前,但在这个社会中,女性一直被视为弱势群体。然而,我并不想将自己局限于某某太太的身份,仅仅依附于男人生存。女性也应该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因此,我要先做自己,追求自己的梦想,先实现自己的价值。” 纪云淮低垂着眼眸,静静地蹲在江月汐的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他的语气坚定而又诚恳,宛如微风中轻轻摇曳的烛火,:“七七,即便我们在一起,我也决不会成为你追求自我的绊脚石。你的梦想,你的愿望,你的热爱,我都愿意全力支持,让你毫无束缚地去追寻。” 江月汐抽回手,语气带了淡淡的嘲讽:“可我并不想分出精力去应付感情,纪云淮,这不是你当初的选择吗?我只是做了和你一样的选择罢了。” 纪云淮的嘴唇微微颤动,试图挤出一句反驳的话语,然而心中却空空如也,找不出一丝有力的反驳之词。 她说得对,她正值青春年华,毕业不久,满怀才能与梦想,前途如同璀璨的星光,引人瞩目。 她以超凡的毅力和执着,仅仅用了两年时间就完成了大学四年的学业,期间的艰辛和付出不言而喻。如果以“纪太太”的身份被束缚,那么她心中的不平和遗憾又该如何呢? 而且,那样的她就不是她了。 纪云淮有些明白了。 “我们,我们可以先订婚,等你——” “那当时你为什么不和我订婚?”江月汐反问。 纪云淮瞬间哑口无言。 江月汐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她继续说道:“再者,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并未给予你任何承诺,甚至都没接受你,你不觉得订婚是天方夜谭,不切实际吗?” 纪云淮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江月汐则选择了保持沉默。她已经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和观点,如果纪云淮仍然坚持不放人,她恐怕不得不亮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然而,这是她深藏不露的秘密,江月汐并不打算轻易地向他展示她的底牌。实际上,她的内心也充满了不安与犹豫。 纪云淮步出门外,点燃了一支烟,独自沉思。当他重新踏入室内时,脸上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 江月汐深吸一口气,决定再给他一个重击:“纪云淮,我必须告诉你,这段时间,我对你的感觉已经变得极其厌恶,甚至多看一眼都让我感到恶心。曾经,我们之间的回忆是我心中最珍贵的宝藏,但现在——” 她的话语未尽,但纪云淮已深刻理解其含义。他的脸色瞬间苍白,心脏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巨手紧紧握住,痛苦地扭曲着。 他突然明白,正是他亲手破坏了所有,甚至连昔日那份珍贵的情感都无法挽留她。 江月汐平时吃的是石头吧?要不然怎么能说出这么硬的话? “你说……二十五岁之前不谈恋爱,应该是针对所有人的吧?” “嗯,不然呢。” 不是单独针对他就行。 纪云淮还不放心,又强调了一遍:“包括池争,包括温执?” 江月汐闭着眼揉揉太阳穴,无奈的应道:“对,包括池争包括温执。” “行,”纪云淮点点头,“那你给我写个保证书。” 第33章 杀人不如诛心 江月汐:“......纪云淮,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 纪云淮脸不红气不喘地回她:“你!” “你能不能别这么恋爱脑啊!!!” 纪云淮的眼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苦涩,他艰难地启唇,声音沙哑而深沉:“七七,我还能怎么办呢?我似乎……再也抓不住你了。” 江月汐竭力抑制住内心想要再踹他几脚的冲动,只盼望能尽快将他打发了,于是她命令道:“把纸给我!” 江月汐将写完的保证书拍在他胸口,纪云淮拿起来看了看,又觉得少了什么,他让周信把印泥送上来,要江月汐按手印。 江月汐终于爆发,指着他鼻子就骂:“纪云淮,你脑子真的有坑吧?给你写就不错了,还要按手印?这是卖身契吗?” 纪云淮扭头就吩咐周信,“六个保镖有点少,你再找几个过来。” 周信都觉得自家少爷挺丢人的,不过还是很配合的“嗯”了一声。 江月汐将保证书抢过来,一把拍在桌子上,朝周信喊:“拿过来!” 周信忍着笑把印泥拧开递过去,纪云淮特好心的提醒道:“要右手大拇指的。” 呵,保证书?行,等着吧。 江月汐忍着气,照着他的要求在保证书上按了好几个鲜红的印记。 “可以了吧?” 纪云淮先是抽了几张纸巾想把她大拇指擦拭干净,江月汐一把抢过来囫囵擦了几下,把纸巾揉成一团,砸到他脸上。 纪云淮没在意,看着保证书嘴角挂了一丝笑意,他刚要收起来,却突然听到江月汐说了一句:“等一下。” “嗯?” 江月汐神情带了一丝严肃,问道:“这种东西你可千万要‘用心’保存好。” 纪云淮有点没摸清她的意思,潜意识感觉有些不太对,但也顺着她的话点头道:“这是自然。” 江月汐嗤笑一声,慢悠悠地说道:“我说的是‘用心’。” 纪云淮沉思片刻,“要不我纹在背上?” “那可不行,离心脏太远了,听说胃和心脏距离不过七公分......” 周信倒吸一口凉气,看着纪云淮一时无话,早知道他刚才就找小一点的纸了,不找这么厚的了。 纪云淮捏捏鼻梁,看着面前的人脸上没有一丝妥协,叹息一声,对周信说:“你先出去。” “是。” 过了一会,屋里传来声音,让他送了不少水进去。 周信直接扛了件矿泉水进去,看着他家少爷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样子,心里默默吐槽:做人一定要厚道...... 江月汐冷眼看着,转身想走,纪云淮又急急把人拉住。 江月汐顿时吼道:“王八蛋,你到底有完没完?!” 声音还挺大,楼下不少保镖都听见了,纷纷面面相觑,这未来少奶奶脾气的确不太好啊! 纪云淮拉着人下楼,把她推进厨房,找来一块围裙给她系上,“来,先给我煮一碗面。” 把江月汐整的都没脾气了,这胜负欲也没谁了。 “煮了是不是就到此为止了?” 纪云淮还真煞有其事的思考起来,“哦,把浴袍扔了,还有,重新给我买一双拖鞋,要和你的是一对的那种......” “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向我要求这些的?前男友?” 纪云淮沉默了片刻,语气有些卑微和心酸,“一碗面,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江月汐还没等水开,就把整把面条全倒进去,然后把所有调料也一股脑全撒进去,也不管量多量少,用的是盐还是糖。 面条下的有点多,水一开都溢了出来,江月汐把火关了,哪管熟不熟,全部哗啦一声倒进洗菜盆里,拿了双筷子端上桌,“吃!” 这架势有点像喂猪的。 纪云淮瞅了她一眼,到厨房重新拿了两个小碗和筷子,把盆里的面条挑进小碗,一碗递给她,一碗放在自己面前,“陪我一起吃。” 江月汐冷笑着:“你刚才可没说。” 纪云淮顿了顿,随后微微颔首,不强求。 毕竟这盘面的卖相确实有些不尽人意。 他轻夹一筷面条,细细品味,然而咀嚼间,他的动作却突然凝固,仿佛被某种难以言说的滋味所牵绊。 江月汐淡淡地说道:“咽下去!” 纪云淮匆忙间将面条咽下,那硬实的面条在齿间瞬间破碎,味道复杂而独特,酸咸交织中还带着一丝难以言明的甜意。 一碗面条,竟能融合三种截然不同的口味,真是别出心裁,独具匠心。 “我不送你你也回不去,那你再等等,等我吃完吧。” 江月汐看着脸盆一样大的面条,觉得刚才草率了,不过她倒是不相信纪云淮能吃完。 她干脆坐在沙发等,纪云淮把她手机收了,还没给她,坐着挺无聊的,就开始打量四周的布置。 这栋小楼面积不大,一楼也就六七十个平方左右,厨房和餐厅就占了一半,楼梯下面是卫生间,另一侧是客厅,客厅的背后有个小房间,是刚才纪云淮和赵奇谈话的地方,看样子应该是书房。 整个房子的装修属于田园风格,房子不大,但是采光极好,两侧墙壁都有半人多高的半圆形窗台,上面的花瓶插着小雏菊,窗帘也带着细碎的花朵。 屋里的陈设看着不昂贵,却处处透着精致,看得出布置的人很是会享受生活。 她静静地坐在纪云淮的背后,从这个角度望去,他的背影显得尤为引人注目。他的背部线条挺直,后背肌肉如同精心打磨的钢板一般平整,充满了力量感。 纪云淮的肩部宽阔,腰部却异常狭窄。衬衫被整齐地扎进裤子里,展现出一种严谨而又不失优雅的风度。 她不禁回想起之前偶然瞥见的纪云淮的腹肌,那坚实有力的肌肉线条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从未想到,纪云淮虽然外表看起来瘦削,但身材却是如此有料,仿佛蕴藏着无穷的力量。 他的肩膀在每一次动作中,微微耸动,彰显出他的从容与优雅。他吃饭的时候,更是严格遵守着餐桌上的礼仪,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显得自然而又得体。 他的动作虽然缓慢,但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矜贵,仿佛时间在他面前都放慢了脚步。他吃饭时的神态异常专注,不声不响,连一丝一毫的响动都没有发出。 其实,他曾经也是这样。不论是在什么场合,只要他一坐上饭桌,那种从小骨子里的教养就会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充满了高贵的气质。 这种高贵并非刻意为之,而是源于他内心的修养和家族的传承。每一次用餐,都仿佛是一场庄重而神圣的仪式。 江月汐曾经觉得两人很合拍。他的陪伴如同不经意间的浪漫微风,每每带来出其不意的愉悦与惊喜。 而更加打动江月汐的是,他身上所散发出的那份优雅与从容,仿佛一幅宁静而深邃的画卷,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七七,实在吃不下了,可以不吃了吗?” 江月汐回过神,走过去一看,竟然发现一大盆不生不熟口味独特的面条快被吃了三分之一了。 她原本就是有意刁难,料想他只会做做样子而已,未曾想到他却真的一本正经,宛如品味珍馐美馔,有条不紊地一口一口吃着,还吃了那么多,出乎她的意料。 她挺震惊的。 纪云淮看她没说话,以为她不高兴,愣了下又去挑面条。 江月汐忽然喊:“够了!” 她倒不是担心他的健康,纪云淮怎样都行,关键是这一切不能和她有关,要不然凭他那卑鄙龌龊的思想,肯定又要赖她头上。 纪云淮挺无辜的:“不是你做给我吃的?” “呵,那我要放砒霜,你也吃吗?” 纪云淮斩钉截铁地说:“那肯定不吃啊,吃了你就要去当西门庆的第五房小妾了,我得活着卖烧饼养你呢。” 江月汐:“......呵,鬼稀罕你卖烧饼养我。” 纪云淮笑着说:“对,我不卖烧饼,我开飞机养你。” 江月汐都想把一盆面条扣他头上了。 “可以走了吗?” 纪云淮看看窗外,看看腕表,又看看门口,江月汐抱着手看他,看他又要作什么。 可最后纪云淮神奇的发现,好像没什么借口了啊! “走吧。”纪云淮说。 江月汐二话不说就朝门外走,周信已经候在外面,她走出门,朝周信说道:“我的行李,怎么拿来的,请帮我怎么送回去,谢谢!” 说完见纪云淮还没出来,她又折回去催促,“您是年纪太大了,腿脚不好了吗?” 纪云淮轻轻地扶着桌子,眉头紧锁,显然有些不适。 闻言,他叹息了一声,望向她,语气带着一丝无奈:“七七,我好像吃得太撑了,现在感觉有些走不动了。” 他并非故意装作如此,而是真的感到身体不适。 他尝试站立,胃部便涌起一股难以忍受的恶心感,仿佛所有的食物都要从口中涌出。疼痛在他的胃中蔓延,仿佛有一只手在无情地捏紧他的内脏。 他的脸色也开始逐渐发白,原本红润的肌肤现在显得苍白无力,如同一片被剥去了色彩的画布。 周信一见,急忙从外面冲进来扶住他,“少爷?” 纪云淮紧捂着胃部,身体逐渐弯曲,痉挛般的痛感如潮水般涌来。在这突如其来的痛苦之下,他的后背瞬间湿透,冷汗淋漓。 江月汐站在一旁,目光如冰,冷漠地看着他,只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下毒了吧? “江小姐,你——”周信急忙喊她一声。 纪云淮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努力想要站起身来。当他看到江月汐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眸时,心中的疼痛瞬间超越了胃部的不适。 原来,所谓的杀人不如诛心,竟是这样的感觉。 江月汐的狠绝,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去……医院。”纪云淮艰难地吐出这句话。 周信迅速召集了保镖,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纪云淮向外走去。 当他们经过江月汐身边时,纪云淮突然涌现出一股难以名状的力量,紧紧地握住了江月汐的手臂,声音微弱而坚定:“你,别走。” 江月汐觉得自己二十多年的好脾气,全被纪云淮给磨没了。 纪云淮当天就进了医院,做了胃镜,发现胃里残留着大量的纸屑,引起轻微重金属中毒,又急忙洗胃。 忙活大半天,看病打针吃药,等出来的,江月汐早就跑没影了。 他心中充满了失望和难受,仿佛被遗弃在黑暗的深渊里。 他想起了曾经与江月汐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都变成了刺痛他心灵的利刃。 没一会,吴行就来了,拎着几个苹果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呦,真病了啊?” 纪云淮看了他白色塑料袋里的苹果,语气虽然有气无力的,但透着嫌弃:“你就这样来了?” 吴行看了看苹果,将塑料袋口子一系,说道:“别误会,这是给楚宁的。” 楚宁喜欢吃这个口味的苹果,他跑了一大圈才买到,也只买到这几个。本来想放车里的,但是车子晒一天了,里面热,他怕坏,就一起拎过来了。 纪云淮指着门就说:“滚吧,慢走不送。” 吴行没生气,从衣服兜里掏出几个信封扔给他:“精神粮食。” 纪云淮艰难地起身,急忙接住,抽开看了看,果然是他之前写给江月汐的情书。 里面的遣词造句既有文科生的浪漫,又有理科生的严谨,兼备诗文和流行音乐,字体也恢宏大气,比那姓温的不知强多少倍。 吴行瞧他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问:“和江月汐和好了?” 纪云淮一顿,好心情又没了,麻醉已经过了,胃部又开始隐隐作痛。 “少爷,你这不行啊,都多久了,还没攻占敌方堡垒啊?” 纪云淮幽幽地说:“总比你自以为谈了一年多恋爱强。” “总归是抱到美人了。” “唉......”纪云淮长叹短吁,和吴行吐槽起来,“你说江月汐怎么那么难搞?” 吴行横他一眼,毫不留情地说道:“这不是你活该吗?” 纪云淮脸上带着病态的模样,看着虚弱极了。吴行也不好再打击他,便转移了话题:“池争真不是她男朋友?” “嗯,看着也不像。” “两人看着还挺亲密的。” 这倒是,纪云淮若有所思地说:“我总觉得江月汐身份并不那么简单。” 吴行也有同感,他也觉得江月汐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你没查?” “以前只随意查过一些,也就明面上的东西,没什么用。” “那还查不查?” 纪云淮想了想说:“不查了,如果她想告诉我,不用我查,如果不想我知道,查到了她又会不高兴,本来追妻就难,就别难上加难了,反正我什么都不介意,我只要她。” “你倒是透彻。” 第34章 她不禁好奇,温执究竟是有何种背景,让他们这么阿谀奉承 江月汐回到家,休整了一天,第二天正好是周日,她便开始核对萌之芽的报表。 报表有些乱,还多且杂,但江月汐从工资明细上还是发现了点问题。 比如市场部,现在加上她就十二人,她虽然看的是前两年的数据,但是发现以前竟然有二十人左右,并且每个人都是高薪。 她对照萌之芽的薪资标准,发现这些人个个领的都是同职级的顶薪。每个部门的也都有人数上限,市场部就是二十人,人数与效益挂钩,萌之芽的净利润正好卡在相应的人数上限中,这就过于巧合了。 “aiden,萌之芽每年的财务报表都是谁审的?” aiden说道:“七小姐,以前都是由威利·刘经手,后来老董事长把萌之芽转到您名下后,因您年纪小,暂由他代管,前几年他退休的时候,您哥哥忙着开辟海外市场,萌之芽依旧由他接管。” “每年董事会他会做财务汇报吗?” “会的,不过......萌之芽的国内市场没做出什么效益来,大家都是听听就过了的。” 江月汐明白了,对总部yg来说,萌之芽只不过是一个很小的分支,是yg强大版图中微不足道的一点,她哥哪怕有心,也实在没精力管。萌之芽只要不出错,就是最大的保障。 所以那伙人才会肆无忌惮。 “你帮我查查威利·刘。” “好的七小姐。” 江月汐不相信,威利从没发现萌之芽的异常,怕就怕上下都是沆瀣一气,要不然邓存志他们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 江月汐换了个手机,给朱妙打电话,问她进展如何。 朱妙说:“七小姐,张家母女已经搬离很久了,这两年来更换了不少地方,我们还在追查,已经有一点眉目了。” “有弄到车祸的档案记录吗?” “有点困难,毕竟国内的系统十分严密,各处也都没有我们的人,要重新打通关系需要花费点时间,不过等找到张家母女,会轻松很多。” “好,我知道了,你们注意安全。” “七小姐放心,但是这事真的不告诉大少爷吗?” 江月汐说:“暂时不说,毕竟我只是猜测,等有证据了再说,另外,朱成哥和我二哥都来了,你见到他们注意点,别说漏了。” “我明白。” 江月汐挂了电话,走到窗边,看着天际一片乌云,风雨欲来,下完这场雨,再过不久就要入秋了。 可能上次江月汐的话给了纪云淮危机感,接下来几天,也不知是还没出院还是怎么,他没出现。但微信消息没停过,一天能发几十条,有时候路上看到一只狗,也要拍个照说一声。 江月汐想不通,同样都是“总”,她哥忙得脚不着地,为什么纪云淮还有时间聊狗? 说到底还是太闲了,得给他找点事做。 江月汐回他:【你们世航的飞机餐真的太难吃了?】 纪云淮:【?】 【吃了一次,就不想再乘坐世衍的航班了。】 【可你们主管说……】 【我就觉得难吃!】 纪云淮:【……知道了。】 江月汐难得过了一段时间清净的日子。 她决定先从员工人数和工资发放中着手。 市场部每月都有一次聚餐,美其名曰员工团建。 萌之芽对员工一向大方,毕竟做的属服务行业,不把自己的员工服务好,又怎么能要求员工服务好他人? 顾客是上帝,员工也是家人。 经过讨论,大家一致赞同吃自助餐,由鹿敏订座。 江月汐和鹿敏一起去的,两人找了好几家高档的自助餐厅,可都没有十二人的包间,十二人坐一个包间有点挤,两个小包又有点不方便。 江月汐趁机问道:“小鹿,办公室之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鹿敏说道:“之前基本都是十个到十一个人左右,十人桌挤十一个人也还行,现在要挤两个可能有点费劲。” 江月汐惊讶地说:“怎么会,我以前当萌萌的时候,好像听说有一次你们聚餐坐满了两个十人包间呢。” 鹿敏想了想,说道:“你记错了吧,市场部就你来了之后才这么多人,以前没有的。” “啊?是这样的吗?” “对啊,反正我来了两年,都这样的。” “那可能记错了,不行你问问杨主管,分两个包间行不行?” “好。” 鹿敏去打电话,江月汐坐在餐厅门口等她。过了一会鹿敏回来,如释重负的松口气,“杨主管说可以,这次聚会陈总监徐总监都一起来,还说会带朋友一起,我们正好可以把领导分开。” “他们以前来过吗?”江月汐皱着眉问。 “程总监大节日的时候偶尔来,徐总监不是和我们一个部门,没来过,不过不知道他们说的朋友是谁。” 江月汐没多问,和鹿敏一起定了两个包间。 团建安排在周五的下午,不占用休息时间,也避免员工喝多后第二天起不来,这倒是很人性化的制度,没人反对。 下午四点,市场部即将出发,正在办公室安排车辆。 “三辆车,十四人,正好。” 程荣和徐朗各开一辆,杨主管也开车,市场部平时也有人开车上班,但都想喝酒,今天就都没开车。 不过去的时候,谁也没敢让领导当司机。 也不知怎么安排的,江月汐,杨主管,程荣,徐朗四人被安排在一辆车里。 坐的徐朗的车,他的车是奔驰glc,他自己开,江月汐是女生,坐在副驾驶。 徐朗的车里有一对情侣摇头摆件,会随着车辆的运动亲吻在一起,江月汐觉得有意思,多看了几眼。 “喜欢?”徐朗突然出声问道。 江月汐笑着说:“挺有趣的。” 徐朗一手的手肘微微搭在车窗上,单手把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说:“我女朋友弄的。” 程荣听到这话,笑了一下,问他:“还女朋友啊,什么时候结婚?” 徐朗神色没变,淡淡地说:“快了。” 江月汐看了他一眼,他这语气可听不出要结婚的喜悦来,徐朗正好看过来,两人眼神对上,江月汐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 “是要快了,你们爱情长跑那么多年,早该结婚了。”杨主管也说道。 “嗯。”徐朗应道。 话题不知怎的,忽然转到江月汐身上。 杨主管身子凑过来,双手把在前座椅的椅背上,神秘兮兮地问她:“小江啊,你呢?也快结婚了吧?” 江月汐一怔,发现车内三人都竖着耳朵想听她答案,她想了想,觉得应该撇清和纪云淮的关系,要不然以后的工作还真不好开展。 “我吗?我单身,结婚的事还不考虑。” “哦,哦,明白明白。”杨主管笑得不怀好意,“你放心,我不说。” ……不是,她放什么心?他明白什么了? 程荣拍拍杨主管,笑着对他说:“老杨,现在年轻人想法多,你操什么心。” “是是是,我多嘴。”杨主管嬉笑着像模像样轻轻抽自己一嘴巴,前几天一大早小纪总就打电话来给她请假,要说两人没点什么,谁信呐。 程荣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她:“江小姐啊,你私下有没有和小纪总聊过航空园项目?他有没有说过这个项目的投资额什么的?” 江月汐心下一动,忽然明白为什么几位领导要和她这新员工一辆车了,她笑着说:“我和小纪总私下很少联系,航空园项目没聊过呢。对了,程总监,航空园项目不招标吗?还是已经确定直接和世衍合作?” 程荣笑着打哈哈:“这个嘛,还是要先看看小纪总的意见。” 过了会,他又语重心长的对江月汐说道:“小江啊,航空园可是个大项目,只要签下来,市场部就要扩招,得新增几个部门副主管,届时会有几个空缺。” 意思不言而喻,江月汐回头,看着程荣,故意惋惜地说:“那挺好的,可惜我是学财务的,更擅长和数字打交道。” “财务啊,”程荣拖长语调,似乎有些不太乐意,“也不错,毕竟是企业的命脉嘛,只不过——” “到了。”徐朗喊了一声,打断他,把车驶向停车位,几人这才终止话题。 到了餐厅门口,市场部其他同事也都到达,杨主管左右看了看,问程荣:“程总监,贵客到了没?” 程荣走到一旁打了个电话,过了会,快步走来兴奋的和大伙说:“已经到楼下了,小江,你和我一起去接一下。” 江月汐一愣,脸色有些茫然,不知来的是谁,这么兴师动众的还要亲自去接? 她对这人倒是好奇起来了。 江月汐实在没想到,程荣所谓的“贵客”竟然是温执。 两人自上次的车祸后,没见过面,但是江月汐问过他车辆维修情况,怎么说车祸和她有关,她给温执转了笔钱,温执没收。 “温先生,您好,我是程荣。” 温执先看了江月汐一眼,才转向他,程荣上前两步伸出手,温执笑了下和他握手,“程总监,你好。” 江月汐在一旁默默观察,见温执与程荣交谈间,场面话虽少,却流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 温执,看似温文尔雅,满身书卷气,却能在与程荣的应对中,游刃有余,恰到好处地掌握着交流的节奏和深度,让人不禁感到惊讶。 几人进了包间,他们是六人包,五个人坐在里面绰绰有余。 说实话,江月汐很不明白温执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程荣等人面对温执时,言辞谦卑、举止恭敬,极力讨好。而温执则表现得从容不迫,既不显得过于惊喜,也不流露出任何傲慢之情,反而处处细心照料她,尽显周到与体贴。 她听了一阵,字里行间也听懂了不少。 原来萌之芽财务主管下个月休产假,程荣和徐朗想请温执过来暂代一段时间的工作,温执态度尚不明朗。 程荣温和地对江月汐说:“小江,既然温先生是你的学长,你或许可以试着劝劝他。这样一来,你们两人今后在工作还能相互照应,互相扶持。” 江月汐听后,不禁莞尔一笑,她终于明白了萌之芽对她的期待。 原来,她和舒怡一样,都被视为“公关部”的一员。他们希望她能在外界与纪云淮保持关系,而在内部则能用来牵制温执。 她不禁好奇,温执究竟是有着何种背景,让他们这么的阿谀奉承。 “学妹,刺身挺新鲜的,你要不要试试?”温执突然问道。 江月汐顿了下,随即笑着起身,“啊,好的,谢谢学长。”说完拿着盘子出门,并替他们掩好门。 她在外晃荡一圈,又到另一个包间里和其他同事说了会话,有人追问她程荣带来的人是谁,和她什么关系。 江月汐说了句只是学长,想不到听到舒怡的讥笑:“这人啊,多大的本事不重要,长得漂亮才重要,吊个金龟婿,比什么都强。” “你——”鹿敏刚要说话,江月汐急忙拉住她,朝她摇摇头,场合不对,同事都在,没必要和她吵。 谁知道舒怡看她没反驳,气焰更是嚣张,“哼,不过啊,长得漂亮也是有钱人的玩物。” 这句话的语气确实不够和善,江月汐原本并不想过多纠缠,然而在此情境之下,如果她选择保持沉默,恐怕将来在办公室的处境将变得十分艰难。 江月汐以疑惑的语气说:“我一直都感到好奇,你这样一个连会议记录都难以胜任的人,究竟是如何在市场部站稳脚跟的呢?既然你坚称能力并非关键,那么你是靠什么支撑起这一切的呢?是靠美貌吗?但恕我直言,你有找到那个能为你提供支持的‘金龟婿’了吗?” “江月汐——”舒怡气急败坏的喊道。 江月汐给了她一个淡淡的扫视,唇边掠过一丝笑意,缓缓踱步至她的面前,直视着那双闪烁不定的眼眸,“世间才华横溢者众,美丽动人者亦多,兼而有之者更是数不胜数。你既无才亦无貌,不思进取,却执着于雌竞,你觉得自己竞得过谁?” “我怎么说也是京大毕业,你呢?要能力没能力,要漂亮没漂亮,活着肯定很艰难吧。” “你这个——”舒怡气愤地抬起手想抽她,谁知道手臂突然被人抓住。 “学长?”江月汐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略微惊讶道。 “嗯,”温执微微颔首,目光转向舒怡,神色间已不见往日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凝与淡淡的讥诮,“学妹所言极是,这位小姐不仅在能力和美貌上皆无所长,更在教养方面显得尤为不足。” 温执重重一扬甩开舒怡的手臂,她踉跄几步,几乎要跌倒。 舒怡快速调整好身形,眼睛里燃起愤怒的火焰,直射向眼前的男人。 然而,当她对上他那双看似平静却深藏不屑的眼眸时,心中的勇气瞬间消散。她紧咬着下唇,心中五味杂陈,终究选择了沉默。 “走吧。”温执收回目光,对江月汐说道。 “嗯。” 江月汐的内心涌起了强烈的离去之念,她感觉自己仿佛成了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众人眼前。 美丽的女子,尽管才华横溢,却总会被社会归结为美貌带来的成功,而她们更深层的作用似乎只是为了吸引男性的目光。这无疑是市场的一种悲哀,让人不禁深思。 温执似乎了解江月汐,他让江月汐到门口等一会,自己转身进了包间,没一会便拿着她的包出来,“走,我送你回去。” “回去?”江月汐朝他身后的房间看了一眼。 温执脸上绽放着温暖的笑意,就像春日里的阳光,明亮而柔和,照亮了他的整个脸庞。他的眼中闪烁着清澈透亮的光芒,仿佛能看透一切,与刚才面对舒怡时的阴霾截然不同。 他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这里,我已经和他们说过了,我们走一步。” 能摆脱这样繁琐的应酬,江月汐自然是高兴的,并且她也感到这样的团建活动实在缺乏真正的意义。 听到温执的话的一刹那,她内心的乌云似乎被风吹散,心情瞬间变得明朗起来。 她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淡淡的笑容,“好的。” 温执看着她,心里涌起一阵柔情,“学妹对我还这么客气吗?” 江月汐笑笑没说话,她伸手去接温执手里的包,温执后退一步,把她的包挂到肩膀上,率先往外走,“我背吧。” “学长,不用了。”江月汐急忙说。 温执往前走了几步,脚步顿住,笑着回头,“行啊,你来追,追到就还你。”说着快步走去。 江月汐一愣,没想到温执还有这无赖的一面,看他真是越走越快,当下也顾不得其他,立即追上去。 “学长,你慢点呀。” 纪云淮此刻正倚靠在不远处的吸烟室门边,他的唇间夹着半截已经燃去大半的香烟,目光深邃而沉静地注视着前方那两位行走中的身影,一前一后,渐行渐远。 第35章 我有时候甚至怨毒的想,纪云淮,你怎么不去死呢?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感受着烟草的苦涩在喉咙里弥漫开来。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仿佛压抑着极大的愤怒。 “云淮,你好了没?快点!”门外,苏少白喊道。 纪云淮敛眉把烟重重撵进垃圾桶里,又朝远处看了一眼,呵,江月汐就是个骗子。 他一进去,苏少白就苦着脸吐槽:“今天到此结束行不行?我要吃吐了。” 秦岭也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不是,你们世衍的飞机餐改不改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啊?有必要到饭店一家一家的找餐吗?” 的确没必要,航空餐只要他吩咐一声,下面的人想方设法都会提出整改方案,又何必他亲力亲为呢? 可是,那是江月汐说的,她不喜欢,他就很没理智的想按照她的口味来。 “你接着找吧,反正我要回家了。”苏少白边说边起身。 秦岭赞同,“我也要回家。” 纪云淮坐在门口的位置,长腿一抬,搭在桌上把路拦了,“那不吃了,喝酒吧。” 江月汐没直接回家,两人都没吃好,又约着去吃了烤肉。 如今两人的相处模式和朋友差不多,江月汐面对他时少了些曾经的戒备和生疏,谈话时内容也从学业转变为日常的点滴,快乐的,有趣的,关系一次比一次进。 “学长,你会去萌之芽吗?” 温执把烤好的肉放进她碗里,又夹了几片五花肉放到烤盘上,听到她的话,动作没停,一边烤一边说:“我最近和王教授在跟一个收购案的项目,没那么多精力,去的可能性不大。” 江月汐哦了一声,把口里的肉咽下,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笑着打趣:“那学长,你的白月光呢?你们没什么后续了吗?” 温执抬头看着她,她睁着大眼,眸光澄净仿佛剔透的水晶。可能有点辣,她唇色有些红,那抹艳丽的色彩在她白皙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兀。 温执笑了笑,把辣椒面又刷掉一些,“她啊,不着急,等她在她的领域里发光发热后,我再告诉她。” 怕她多想,温执又接着说道:“她在国外呢,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到这么好吃的烤肉。” “吃不到也没关系,学长以后可以带她来。” “嗯,肯定会带她来的。” 两人吃完,温执开车送她,江月汐说起要给王教授送玉佛,温执说:“那你可要早点送,后天我和王教授就要飞云市了,要去半个多月。” 江月汐便打算明天去看王教授,顺便一起吃个饭。 温执:“那明天上午我来接你?” “太麻烦啦,学长刚回来,好好休息吧,我自己去。” “还和我见外呢,哪有那么多时间休息,明天我也要去学校准备出差的资料,还想蹭顿饭呢。” 江月汐扑哧一笑,点头应下。 温执恪守着礼仪,把她送到楼下,没说要上去坐坐,江月汐和他相处很轻松,喜欢他的分寸感,不会过分亲近,也不会让她感到疏远。 回到家,屋子里静悄悄的,她打开灯,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等她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楚宁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吴行又把人带到哪去了。 江月汐又把财务报表报出来,搬到餐桌上开始看,这些日子尽看这些了,好几天没看书了,也不知道cpa能不能考过。 刚看没多久,门铃响起,她以为是楚宁,走到门口刚要开门的时候,习惯性的看了下门铃的屏幕,然后愣住了。 纪云淮靠在门外,身体微微摇晃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他的眼神略显迷茫,似乎是醉意朦胧,他用力扯下领带,显露出几分不耐烦的情绪。 江月汐在开门和不开门之间犹豫,门外的纪云淮像是知道她透过屏幕在看他一样,冲着镜头笑了笑,“七七,我知道你在,你开门。” 纪云淮对她有一种最深刻的执着,你要不开门,他肯定不依不饶烦到你开门为止。 说实话,江月汐已经弄不清她和纪云淮现在到底算怎么回事。他的再次出现就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她所有的规划,她仿佛被困在一个无形的牢笼中,无法逃脱。 “咔嗒——”江月汐把门打开一条缝,大半身子挡在门口,一扇门根本拦不住他,他还会爬窗的,不是吗? “这么晚了,有事?” 纪云淮的目光在江月汐身后扫过,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如同黑夜中的狼,敏锐地察觉着周围的一切动静,“不请我进去坐坐?怎么,温执在里面?” 江月汐猛地一惊,她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无形压力如同巨大的阴影般笼罩着自己,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窒息。 这股压力似乎来自四面八方,她无处可逃,突然觉得这样挺没意思的,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 她静默片刻,未立即回应纪云淮的询问,只是以无声的方式侧过身子,为纪云淮让出一条通往屋内的道路。 纪云淮微微一愣,心里突然涌出一阵恐慌,但还是踏步向前,随后目光在鞋柜中搜寻着拖鞋的身影。 然而——并没有。 甚至连上次周信特意为他买来的那双也不翼而飞。他微微弯下腰,抬起头望着她,一时间,他的眼眸深邃而沉默,仿佛承载着千言万语,却又似乎陷入了沉默不安的深渊。 江月汐面无表情地忽略了他的话,毅然决然地打开了屋内的所有灯光,甚至连楚宁房间内的灯也一并亮起。她细致地推开每一个房门,拉开每一扇窗帘,每一个角落,任何可能藏匿人的地方,都被她仔细地搜索。 最后,她站在宽敞的客厅中,用一种平静到近乎冷漠的语调对他说:“来,你找找看,这里有没有要找的人。” 纪云淮的动作突然一滞,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无地自容之感,仿佛自己置身于一个无法逃脱的尴尬境地。 他急切地想要说些什么来掩盖自己的窘迫,然而喉咙却像被无形的枷锁束缚,只能发出微弱而嘶哑的声音,“七七,我……” 江月汐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微笑,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我这样,能不能让你满意?”她轻轻地问道,每一个字都像是尖锐的刀片,割破了空气,让人感到一阵阵的寒意。 纪云淮陷入了沉寂,无言以对。 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肃穆起来,仿佛连空气都凝固成了冰冷的石块。 江月汐继续说道:“我从未如此惧怕过一个人,纪云淮,如今,我甚至觉得我们当初的分手是件好事。你的掌控欲实在太强烈,我就像你手中的鸟儿,一切都需要按照你所期望的那样进行。” 纪云淮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他急忙解释道:“七七,我没有——” “不,你有,要不然你刚才为什么会问他?”他不会无缘无故提到温执,她今天的确和温执在一起,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纪云淮当即怔在原地,愣是半个字都说不出了。 “你看,哪怕我重复了无数遍,你还是把我视作你的所有物。可我是个独立的个体,我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思想和情感,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附属品,也不会被任何人所束缚。” “七七,我只是太爱你了。” “可你让我感到害怕,感到窒息,我有时候甚至怨毒的想,纪云淮,你怎么不去死呢?” 纪云淮,你怎么不去死呢? 她说,你怎么不去死呢? 纪云淮看着她,心中不禁一阵颤抖,他凝视着她的黑眸,试图从中找到一丝一毫的温情,然而——没有,她的眼中只有冷漠和疏离。 江月汐从未想过,那些带着怨恨的恶毒话语,竟然会对着曾经深爱的人倾泻而出。 纪云淮对她的紧逼让她感到压力巨大,她原本以为在上次两人坦诚交流后,他会有所改变,不再那么强烈地想要掌控她的一举一动。 然而,现实却与她的期望背道而驰,他依然我行我素,让她感到自己的自由受到了严重的限制。 纪云淮脸色苍白,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在一瞬间流走。他的眼神空洞,失去了焦点,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眼前崩溃。 他从没想过,江月汐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宁愿她像曾经一样和他闹,而不是理智的说出这最诛心的话。 刀剑之锋,能破肌肤,深入骨髓;言辞之利,能刺人心,痛彻心扉。 他终究搞砸了一切,江月汐被他越推越远…… 温执一大早就来到楼下,他首先尝试给江月汐打电话,但是电话那头却无人接听。他思索片刻,决定先把车子停好,然后走上楼。 没想到,刚到电梯口,就与纪云淮正面相遇了。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愣住,显然都没有预料到会在这里遇见彼此。 纪云淮昨晚在江月汐门前坐了一夜,这一夜,他的内心经历了复杂的波动,思绪万千。他不禁回想起与江月汐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许多事情仿佛就在昨天。 在漫长的夜晚里,他梳理了自己对江月汐的情感。他意识到,自己早已将她视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然而,他当初所做出的选择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愈发复杂。他矛盾着,一方面希望江月汐能理解他当时的处境,另一方面又害怕她只记得伤害。 夜色愈发浓重,纪云淮的心情也如同这黑暗一般沉重。他看着走廊里的灯,仿佛看到了江月汐的影子。他告诉自己,无论面临多大的困境,他都要努力去争取他们的未来。 在黎明到来之前,纪云淮终于下定了决心,给她发信息: 【七七,对不起,我知道这段时间以来,我给你带来了不少困扰。我曾天真地以为,只要与过去和解,就能让一切回归平静,然而我却忘了,我自己才是那个加害者,我根本没有资格与过去和解。】 【我曾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包括我曾给你带来的伤害。但我错了,伤害已经造成,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抹去那些痛苦的回忆。】 【可是要我放弃你,我还是做不到。我知道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我愿意为了你,为了我们的未来,去努力,去改变。我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加害者,我已经学会了如何去爱,如何去珍惜。】 发送完那条信息后,他紧张地等待着江月汐的回应。然而,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江月汐依旧没有回复。 他无奈地苦笑一声,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有些紊乱的衣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朝着电梯走去。 一看到温执,纪云淮本能地绷紧全身的肌肉,条件反射的挺直身体。 “温二公子来的不是时候,江月汐还没起呢。” 温执一愣,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下来,如同被乌云笼罩的天空,阴郁而沉重,“你怎么在这里?” 纪云淮轻轻一笑,优雅地整理着自己的衣领,神情自若地面对眼前的场景。这个男人,在面对外人的时候,总是显现出一种清冽而尊贵的气质,仿佛带着一种不可侵犯的矜持和高贵。 “一大早的,你说还能为什么?” 纪云淮与他一瞬间的交错,擦肩而过。温执看着他的背影,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眼角微微下垂,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江月汐深知纪云淮昨晚并未离去,整夜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清晨起床时,她的头脑仍是一片混沌,思维模糊不清。 她冲了个澡,随之便看到了纪云淮的信息。她静静地读完这些信息,随后轻轻地按下了删除键,毫不犹豫地将这一切从她的生活中抹去。 江月汐看到温执的未接来电,她按下回拨,电话那头传来他熟悉的声音。 “喂,学妹,我已经到你楼下了。”温执的声音透着一丝笑意。 江月汐有些惊讶,她看了看时间,现在才九点钟。昨天两人并没有约定具体时间,她本以为温执会在稍晚一些的时候到来,没想竟然这么早。 “我马上下来。” “不着急。” 江月汐急忙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梳理了一下头发,匆匆下楼。 一下楼,便看到了温执。他站在不远的地方,阳光洒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显得格外柔和。那束阳光仿佛为他量身定制,将他笼罩在一层金色的光晕之中,他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微笑,又或许是在享受这难得的宁静和安详。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与周围的一切都融为一体。 “学长。” 温执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温柔的关切,笑着问道:“昨晚睡得好吗?” 第36章 周信摩拳擦掌,回头问身后的男人:少爷,要撞吗? 江月汐轻轻地“嗯”了一声,心中并未过多地思考,以为这只是温执日常的问候,与他一同朝着停车的地方走去。 他们走了一段距离,江月汐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温执为什么没有待在车里等待,反而选择了站在外面呢? “学长,你吃早餐了吗?” “没有呢,我听说附近有个网红店,他们的粉丝煎饺很不错,来这么早就是想约你一起去尝尝。”温执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示意她上车。 江月汐道了声谢,弯腰坐进车里,等温执上车的时候,她已经把那家早餐店的导航打开了,“学长,我知道他家,的确很不错,我请你呀。” 温执笑着说:“好啊。”说完,发动车子,驶出小区。 他们身后一辆黑色的越野车静静地停在不远处的阴影里,车内,周信目光紧紧盯着前方,温执驾驶的白色车辆刚刚驶出,周信摩拳擦掌,回头问身后的男人:“少爷,要撞吗?” 身后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在思索,又仿佛在发呆,过了好半天,才问道:“我之前是不是......太过分了?” 纪云淮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思绪飘回到不久前的过去。 他回想起自己曾经的言行,那流露出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不禁让他皱起了眉头。他自问,或许自己真的是太过分了,那些过度的要求和期待,像一道无形的枷锁,让江月汐感到了压力和束缚。 周信一怔,对于自家少爷突如其来的问题感到困惑,不明白他怎么会问这样的话。他思忖片刻,试探着说:“少爷,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纪云淮身子像泄气一样,瘫在座椅上,疲倦不堪,他无力的垂下头,抬手捏了捏鼻梁,整个人又颓丧又懊恼,“你这么问,我都明白你意思了,那你不用说了。” 周信没吱声,又等了一会,见纪云淮像是睡着一样,安安静静的没一点声响。他想了想,发动车子,没目的的在城里绕。 绕了一两个小时,纪云淮还没醒,周信见他睡得不安稳,看了看路线,见这里离他名下一套花海时光房产比较近,便想着把车开过去。 谁知半路上,纪云淮电话响了。 纪云淮在梦境中穿越光怪陆离的场景,一会儿是与江月汐携手漫步于庄严的教堂内,一会儿又是变为旁观者,目睹江月汐与另一名男子交换戒指,他内心的焦虑如潮水般涌动。 然而,在他即将抢亲的关键时刻,却被一阵刺耳的响声惊醒,将他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之中。 他突然之间猛地坐起身来,呼吸急促而沉重,胸口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紧紧揪住,疼痛得剧烈起伏。额头上的汗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一时间,他的思绪纷乱如麻,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今夕是何年。 他的脑海里只剩下那个深深烙印的绝望,如一团乌云,遮住了他所有的希望和光明。 “少爷?少爷?”周信急忙唤他几声,“是做噩梦了?” “......唔,没事。” 纪云淮逐渐让自己的情绪沉淀下来,一只手拂过紧锁的眉头,试图抚平内心的波澜。另一只手则熟练的滑向座椅中央,准确地捕捉到了手机的轮廓。 来电的是苏少白。 “云淮,酒醒了?”一接通,就听到对方带着笑意的声音。昨天下午三人一起喝酒,可醉了的只有纪云淮。 “嗯,什么事?” 苏少白说道:“昨天忘说了,我今天要去普济寺还愿,问问你去不去?” 纪云淮不解,“你去还愿,我去干什么?” “你怎么不问问我还的什么愿?” “关我——” \"修成正果得偿所愿的愿。\"苏少白笑得开心,\"我之前可是求神灵保佑我和南悠悠能在一起的,现在愿望成真,当然要去还愿啊。\" 纪云淮听了,顿时来了精神,好奇地问道:\"真的那么灵吗?\" 苏少白微笑着回答:“心诚则灵,去不去?” 纪云淮毫不犹豫地回答:“去!”这个字斩钉截铁,充满了决心。 普济寺离京市三百多公里,两人约好了时间,纪云淮回家简单收拾了东西,让周信送他过去。 他到的时候,苏少白坐在车里,正偏头和副驾驶的人说话,待走近一看,里面的人竟然是秦岭。 “嗨!”秦岭朝他扬扬手。 周信将他的行李放入后备箱,纪云淮走到车尾,拉开后座的车门,轻轻弯腰坐进去。他看着车内,问秦岭:“他去还愿,我去求姻缘,那你去干什么呢?” 秦岭望着前方,推推鼻梁上地眼镜,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去寻找人生的方向,寻找心灵的归宿。” 纪云淮瞥他一眼,嗤笑一声:“还好不是求叶知秋早日离婚改嫁。” 秦岭一听,顿时就不太乐意了,扭头朝苏少白抱怨道:“你看看,他嘴巴这么毒,佛祖会保佑他吗?” 苏少白笑了笑,拿起手机镜头对准他们三人,咔嚓一声拍了张照片,给南悠悠发过去,边发边说:“佛祖不看嘴巴,看心诚。” 发完信息,又故意显摆似的,将手机朝他们扬了扬,“唉,女朋友太粘人了,到哪都得汇报,真没办法。” 纪云淮双手抱胸,冷哼一声:“你确定不是你太粘人了?” 苏少白收了手机,不想搭理这个欲求不满得男人,没女人的男人火气都旺。 烧香要趁早。 他们打算第二天再进山,一路上车速开得不快,三人换着开,下午就到了山脚。 苏少白来了好几次,对这些流程清楚得很,选了一家温泉酒店,要他们焚香前先沐浴更衣。 “对了,还有啊,从现在开始,酒啊肉啊都不能碰,明天一早的早餐吃碗素面就行,不能带着酒肉的腥气去拜佛。” 纪云淮听得认真,还用手机百度查请愿的注意事项。 苏少白又交代几句:“山脚下有卖香火的,除了香火,还要再买些蜡烛,油,红糖之类的东西。” “行。”纪云淮和秦岭一一记下。 几人沐浴后,一商量都决定要去烧头炷香,便先把第二天要用的东西全买回来了。寺门八点半才开,三人决定第二天六点出发。 夜深人静,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纪云淮的脸上,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入睡。昨天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尤其是早上的那个梦,让他心有余悸。那种恐惧的感觉,他实在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辗转反侧,夜不成眠,他最终选择起床,迎着微弱的月光坐在沙发里,静静地翻阅着手机中的相册,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中。 相册中藏着一个名为“明月入云怀”的文件夹,里面承载着许多温馨的照片,记录了他和她共度的那些美好瞬间。每一张照片都承载着他们的回忆,见证了他们共同的过往。 他轻轻翻动着相册,从最后一张开始往前翻。每一张照片都捕捉到了江月汐不同的瞬间。 有浅笑盈盈的,低眉挽袖的,回眸一笑的,还有她依偎在他怀里的画面,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人。 纪云淮的视线逐渐软化,唇角的弧度轻轻上扬,仿佛承载了所有的温暖与喜悦。他的眼神,宛如月光般柔和,静静地洒落在每一处,温柔得令人心醉。 当他瞥见江月汐身着玩偶服,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凝视着镜头时,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其实,类似这样的照片原本有两张,但遗憾的是,另一张已被她删除了。纪云淮心中有些后悔,当时若能留住那张,那就更好了。 那时候,他们刚在一起不久,江月汐周六中午都要去萌之芽扮演萌萌,所以他们的约会,一般都是避开这个时间段—— 周六,江月汐用完餐后,便换上了沉甸甸的玩偶服,开始了在游乐场的忙碌之旅。 萌萌的样子非常可爱,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还有圆滚滚的身子,宛如童话里的小精灵。她穿梭在小朋友之间,与他们互动,小朋友都被她吸引,纷纷与她合影留念,游乐场里充满了欢声笑语,仿佛变成了一个充满魔力的乐园。 玩偶服不止厚重,还不透风,江月汐在里面闷了大半天,找了个阴凉地地方,把头套摘下来透气。 不远处的芽仔看到她,走过来站在离她不远的位置,叉着腰静静地注视着她。 萌萌和芽仔平时都是各负责一片区域,时间到了就交换,只有游花车的时候,两人才会站在一起。 然而,江月汐却发现今天的芽仔异于往常。 她的目光在自己的区域中频繁地捕捉到了他的身影,他似乎有意无意地向她靠近,甚至有时会向她挥手致意。 “薛伟,你干什么呢?”江月汐朝他喊了一声。 薛伟的大脑袋左右晃了晃,抬起右手朝她招招,示意她过去。 江月汐起身,一只手抱着头套,边走边说,“你今天怎么老是跟着我?你这样被主管看到——” 话音未落,便看到芽仔已利落地摘下头套,赫然露出纪云淮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庞。 他鬓角微湿,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双眼熠熠生辉,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唇边挂着一抹深深的笑意,脸上泛起层层涟漪,“不跟着你,那我跟着谁?” 江月汐微微一怔,随后惊喜之情如春花绽放般在她的脸庞上绽放开来,“云淮,你怎么会在这里?!” 纪云淮轻轻的将头套放在一旁,舒展双手,敞开怀抱,神情充满期待地呼唤道:“来!”他伫立在那里,仿佛一幅动人的画卷,等待着她的投入与拥抱。 江月汐环顾四周,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涌起一丝羞涩。她轻轻地开口,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撒娇的意味:“我还没下班呢。” 纪云淮的唇角轻轻上扬,溢出了一抹浅笑。随后,他身着圆滚滚的玩偶服,像是一个憨态可掬的小丑,快速向她奔来。 或许是因为玩偶服过于厚重而显得有些笨拙,他的步伐有些沉重。当他跑到江月汐面前时,一时之间没能及时刹车,结果两个玩偶的圆润肚子先一步相撞,紧接着两人都被这股冲击力掀翻在地。 玩偶服起到了缓冲的作用,有效地减轻了冲击力,两人都未受伤。 纪云淮迅速起身,急切地伸出手去拉江月汐,语气中充满了担忧:“月汐,你没事吧?” 江月汐仰卧在地,笑声如泉水般潺潺流淌,清脆悦耳,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淡淡的春光,仿佛藏匿着万千诗意。 纪云淮见状,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他没有匆忙扶起她,而是悠然自得地躺在她的身侧,眼中带着一丝嬉戏,拿出手机,镜头对准了他们,“你头靠过来点。” 江月汐小心翼翼地尝试着靠近,然而她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纪云淮见状,轻轻地调整了自己的姿势。随着咔嚓一声轻响,他成功地将这温馨的瞬间定格在了镜头之中。 江月汐看着照片却不太满意,“太难看了,这种俯拍是死亡角度啊,删了吧。”双下巴都拍出来了,女生对于这种事总是有一股坚定的执着。 纪云淮不肯,眼中充满了深深的自豪,“我女朋友天下第一美,哪里难看了?” 江月汐含笑着摇头,还是点了删除。 那天,纪云淮身着憨态可掬的玩偶服,与她一同在烈日下坚守了数小时。阳光如火般炽热,他始终坚定地迎着光芒站在身前,为她遮挡那令人难以忍受的灼热,让她得以在清凉的阴影中得以喘息。 江月汐如同一个纯真的孩童,欢快跟在他身后,追逐着那不断变幻的影子,每一步都洋溢着无忧无虑的快乐。 那时的他们,正值青春年少,少男少女怀揣着最纯真的梦想,无忧无虑地徜徉在花季的海洋中。他们的爱情如同水晶般透明清澈,又宛如晶莹剔透的罩子下呵护的玫瑰,美丽而精致,充满了无尽的诗意与浪漫。 第37章 都是舔狗,就别互相伤害了。 纪云淮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目光紧紧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浏览着那些珍贵的照片。 然而,照片的数量有限,翻着翻着,就到了尽头。他感到一种淡淡的惆怅,仿佛那些美好的回忆也随之消逝了。 纪云淮缓缓合上手机,闭上眼睛,靠在柔软的沙发里。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那些曾经的欢笑,快乐,和伤害,都历历在目。 想着想着,又想到明日的上香,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们三个人,头炷香要算谁的? 他深思熟虑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看手机,发现已经凌晨两点钟。 算了,既然睡不着,那就趁早行动吧。 于是,他迅速穿上衣服,将所需物品全部放入双肩包里。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向外瞥了一眼,苏少白和秦岭房门紧闭,他也没想着喊他们,便自个偷偷摸摸的朝外走。 普济寺在山顶,山路陡峭,蜿蜒曲折,徒步上山需要一定的体力和耐力。山脚下修了缆车,横在两座山谷的中间,可以在短时间内将人送到山顶,还可以欣赏绿意盎然的自然风光,不过现在还早,缆车都是关闭的。 苏少白一直强调说心诚则灵,纪云淮就没想过要坐,反正他一直都有健身,体力和耐力自是不用提,当下便打着电筒循着幽静的步道往上走。 两侧树林被浓厚的夜色笼罩,形成一片神秘的黑暗。在这幽深的环境中,除了虫鸣声和树叶摩挲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周围再无其他的声响。 通往山顶的道路蜿蜒曲折,布满了层层叠叠的台阶。这些台阶有的紧紧依附在山体之上,有的则凌空而立。在这样的一座迷宫般的山路上行走,即使在白天,也对人的体力和毅力构成挑战。 夜晚行走难度又大,即使携带了手电筒,照亮了前方的道路,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依然充满了挑战。手电筒的光线在黑暗中摇摆,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黑暗吞噬。 纪云淮小心翼翼地踩着每一个台阶,用手电筒扫视周围的环境,确保自己的每一步都稳稳地落在实处,走了好半天,突然发现台阶尽头没路了。 他站在半山腰,回头朝来时的路看去,黑蒙蒙一片,几米外只看到身后的台阶。手电筒的范围有限,他把它朝旁边一偏,试图照亮更多的区域。然而,光线依旧只能照亮一小部分地方,台阶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为了更好地观察四周,他把手机也打开了。两个灯光交织在一起,照亮了前方的道路。尽管如此,视线所及之处仍是杂草丛生,台阶深藏在草丛之中,难以辨认。 纪云淮看了看时间,临近四点,他还只到半山腰,时间有点紧凑,四周也没有明显的山道,反正都是一直往上,他想了想,拨开前方的杂草,迈步走过去。 前方道路的艰难程度逐渐升级,坡度也变得越来越大。 四周环绕着茂密的松树林,松树的枝叶婆娑,松针叶铺满了地面。 凌晨时分,山里弥漫着薄雾,地面上的露水在树叶和草丛中凝结,松针叶被露水浸湿,每一步踩下去都会发出滑动的声响。 纪云淮小心翼翼地走在上面,他没带登山杖,只得就近折了一根树枝探路。走着走着,树枝突然插进一个缝隙中,他冷不丁趔趄一下,身子失去平衡,一下子跪到在地,右脚膝盖重重磕在石头上,顿时传来一股钻心地疼痛。 还没等他站起来,脚下一滑,身子不稳,竟是顺着山坡快速滑了下去,手里的手机也瞬间被甩了出去。 苏少白和秦岭一大早就去敲纪云淮的房门,没人,给他打电话还是没人接,两人到前台一问,才知道这狗东西竟然自己先走了! “他妈的,纪云淮这王八蛋,肯定是想抢头柱香!”秦岭气愤地唾道。 苏少白耸耸肩,对此他没多大的意见,反正他已经得偿所愿,头香不头香无所谓。 两人坐了缆车登山,等到山顶的时候,寺门还没开,门口已经有人等着了。 秦岭找寻一圈,没发现纪云淮的身影,又给他打电话,依旧无人接听,他皱皱眉,对苏少白说道:“好像有点不对劲,这狗还没接电话。” 他们一路走来都在留意附近的人,纪云淮想上头香,肯定不会比他们慢,门口就这么几人,一眼就能看完,可是没有他。 苏少白看了看一边的山路,沉吟一番,说道:“他出门得早,缆车肯定没开,估计是走着上来。” 秦岭看向山边曲曲折折的山道,一层层台阶通向连绵的山脚,看不到尽头,台阶又高又窄,不好走,看着就头大,还走上来?缆车不香吗?还能领略高山美景。 “那他还挺虔诚的。”秦岭吐槽一句。 苏少白笑笑没说话,他第一年来的时候也是走着上来的。 这条道路的艰辛,相信走过的人都深有体会。它是一条顺应地势而建的路,整体走势呈现出由山脚到山顶的逐渐攀升。 在山脚地段,道路相对平缓,行走起来尚算轻松。然而,随着海拔的升高,道路的艰险程度也在逐步加剧。 越往上走,道路越发的险峻,有些地方甚至不再有明确的台阶。仅有的标识就是几个勉强能放下脚的石块。这些石块有的已经磨损严重,有的甚至早已不存在,只剩下在斜坡上踩出的一条曲折小路。 再加上杂草丛生,遮住了部分路面,让人难以辨认,迷失方向。 苏少白开始担忧起来。 两人又等了一会,期间多次拨打纪云淮手机,还是打不通。 时间越来越近,终于,伴随着一声沉闷的钟声响起,普济寺的寺门打开,门口等候的人一窝蜂跑进去,都是想抢头香的。 苏少白和秦岭没去,站在山门口往下望,心里越发不安。 “报警!”秦岭说道。 苏少白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纪云淮一向守时,并且这样的事,他不可能迟到,他们心里隐隐明白,他这个时候还没出现,肯定是出事了。 “我和这里的方丈熟,我去找他借人找,你留在这报警,有什么事电话联系。”苏少白疾声说道。 “好!”秦岭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苏少白简单把事情告诉方丈,方丈也立即重视起来,毕竟在自个山脚上失踪一个人,这事可大意不得,随即找了不少人,顺着山路的位置往下找。 秦岭打了119,也正在来的路上。 两人聚在寺门口,焦急的等待。 在经过了漫长的两个多小时等待之后,苏少白和秦岭发现局势并没有太大的改观。此刻,山上都是忙碌地进行搜索的人影,四周也挤满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群。 苏少白看着山上的人群,心中不禁感到焦虑,他望向秦岭,秦岭皱着眉头说:“这样下去不行,要不从京市调人手过来,自己人用着也顺手。” 两人还没把这件事通知纪家,苏少白想了想,也觉得可行,毕竟自己家的保镖肯定更好用。 秦岭拿着手机正要给周信打电话,号码还没拨出去,胳膊就被苏少白扯了一下,“你看那边——” 秦岭顺着看过去,便看到不远处的半山腰上,有一个慢慢移动的身影。穿着黑色的冲锋衣,身后背着一个双肩包,正一瘸一拐地朝寺庙走来。 两人一惊,急急忙忙跑过去,秦岭立即挂了电话,边跑边骂:“纪云淮,你他妈的去哪了?” 待跑近一看,又双双怔住。 只见纪云淮浑身狼狈不堪,手里拄着一根树枝,身上沾满了泥土,裤腿上撕破了几个口子,衣服也破损严重。他平日里总是干净整洁,衣着得体,气质优雅。如今这样子与平日大相径庭。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疲惫不堪的感觉,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磨难,脸上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苍白,显得有些虚弱。 “是不是赶不上头炷香了?”纪云淮轻声问道。 这话问的,苏少白和秦岭都想一脚把他踹山下了,“你现在还惦记这个?” 纪云淮疑惑的抬起头,不解地问:“不然呢?我差点把命丢在这,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两人看着他这副样子,也实在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没想到,纪云淮对江月汐的感情竟是这么的执着,也不知是好是坏。 不过好在,他总归是回来了。 纪云淮随后才看到兴师动众的一大群人,沉默了。 苏少白问:“你手机呢?” “丢了。” 秦岭拍拍他的肩,“哥们,要不以后搞一个斜挎手机壳吧,挂脖上,就不会丢了。” 纪云淮斜睨他一眼,拄着树棍朝寺庙里走。 他的伤势其实有点严重,虽然表面上看只是一些擦伤,但实际情况远比看上去要复杂。膝盖受到了严重的磕碰,导致膝盖肿胀起来,手臂也拉伤了肌腱,右手使力有些费劲。 原本,两人意思是先去医院,毕竟身体状况不容忽视。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纪云淮却坚决反对这个决定。 他觉得,千辛万苦才登上这座山,就差临门一脚了,现在返回那之前所付出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吗? 反正他没伤到骨头,这些伤上医院也是靠养。 苏少白到寺庙里找来一些治跌打损伤的药给他喷上,还好这些药是寺里的常备药品。 随后,几人商量了一下,纪云淮还是要抢头香,但他如今这副样子,别说头香了,头三百都怕抢不到。 纪云淮开始怂恿苏少白:“你每年捐那么多钱,在寺里留宿一晚,应该不过分吧?” 原来他打的这主意。 苏少白挺无奈的,现在开始后悔喊他一起过来了,这完全就是给自己找了一祖宗。 秦岭也深有同感,他不动神色的朝外躲了躲,谁知道被纪云淮看到,纪云淮嘶了一声,朝他招招手,“离那么远干什么,过来点。” “干嘛?” 纪云淮把包扔给他,命令似地说道:“你看看里面的东西有没有摔坏,坏了把你的换上。” 这话把秦岭都整笑了,当下把纪云淮的包往脚边一扔,走到一旁坐下,从兜里拿出眼镜布开始慢条斯理地擦眼镜,看都不看他一眼。 纪云淮也不急,用手里的树棍捅了他好几下,说:“行了,过年的时候叶知秋会回来,到时候我帮你约约。” 秦岭手中动作顿了顿,转了个身子又继续擦拭。 纪云淮笑了笑,“哦,那算了,反正我二姑他们也说不定要出国,干脆我让叶知秋也别回来了。”说着,踮着脚去够一旁的背包,还没等他碰到,包就被人拎走了。 秦岭哗啦一声拉开包的拉链,低头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查看,发现只有红糖碎了一块,其他还完好,他把自己带的红糖给他换上,拉上拉链,把包甩在自己背上。 “少爷,还能走吗?要不要背?” 纪云淮手指点点他,嘲笑道:“没骨气。” “呵——”秦岭也嘲笑道,“都是舔狗,就别互相伤害了。” 纪云淮一噎,发现竟然无法反驳。 没一会,苏少白就回来了,他已经和方丈谈好了几人今晚要留宿的事,他这几年香火钱捐了不少,纪云淮又有伤在身,方丈也便答应,给他们匀了两个房间。 下午的时候,纪云淮的膝盖肿得愈发厉害,但他还不消停,拄着拐杖在寺里逛。 他看到寺庙背后有一棵巨大的榕树,树根上缠了一圈一圈密密麻麻的红线,树冠上挂着不少巴掌大小的许愿牌。 榕树的一侧,有个小亭子,里面售卖红线和许愿牌。 苏少白说:“那个姻缘线,你们可以买一根,上香的时候拜拜,拜完了下来缠树上。” 纪云淮和秦岭就去买,还买了许愿牌。 秦岭提笔就写,好像还怕人看似的,用手捂着。 纪云淮站在许愿牌前,沉思片刻,在上面写:一愿江月汐岁月静好,二愿江月汐所得皆所愿,三愿江月汐所行皆坦途。 愿愿都是她,一笔一划都诠释着心底最浓的情意,他将自己的情感寄托在这些文字之中,希望它们能够穿越时间和空间,传达到她的心中。 第38章 美男计,苦肉计没用,您教教我,要怎样才能搞定她? 写完后,纪云淮看到旁边还有卖平安扣的。这些平安扣大小不一,形状各异,有的简洁大方,有的繁复精致,扁平晶莹的扣子上栓了一条红色的手工编制的中国结。 老板看他盯着平安扣看,笑吟吟地说道:“小伙,给家人带平安扣吗?保平安的。” 纪云淮微微颔首,“嗯”了一声回应,随后他拿起一枚扣子,目光专注而细致地看。 苏少白说道:“这个买了还要到寺里请人开光才行的。” “开光?” “对,就是请人念念经什么的,道行越深的高僧念越好。” 纪云淮一听,瞬间抬头,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苏少白反应过来,抽了自己一嘴巴,“让你多嘴。” 秦岭哈哈一笑:“那我也选一个,反正方丈念一个也是念,念两个也是念。” 纪云淮笑了下,选了一个款式,问老板:“这个中国结,我可以自己编吗?” 苏少白&秦岭:“......不是,要这么诚心的吗?” 纪云淮没理他们,得到老板的允许后,坐在小马扎上,开始和老板学编中国结。 老板看他瘸着一条腿,闲聊几句,才知道一大早引得各方搜山的人就是这人,对他刮目相看,“小伙,虽然说登山过来的也有,但像你深更半夜什么装备都不带就登的,还真没几个。” 纪云淮笑着点头,他的膝盖虽然看着很肿,但奇怪的是,竟然不怎么疼。 方法要领掌握的倒是快,可红线有些细,编起来稍微有些吃力,编了好几个他都不太满意。不过他没放弃,编了拆,拆了编,等稍微熟悉了点,才郑重的编下一个。 编了两个多小时,最终挑出一个最满意的作品,老板看了看,直夸他脑子好学得快。 纪云淮如释重负地笑了笑,说:“这其实并不难,我以前甚至用丝绸编织过花朵,那个过程可比这复杂多了。” 秦岭看着手里的平安扣,顿时觉得不香了,他试着和纪云淮商量:“要不,你也给我弄一个呗?” “哪来的脸啊你!” 几人在寺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方丈给他们开了小灶。 天还没亮,纪云淮就上了头香,这回秦岭倒是没争了。 随后,几人捐了香火钱,把平安扣给方丈开光,等待的时间里,纪云淮把红线一圈一圈郑重其事地缠绕在树根上。 他右手伤到了,力气不大,便让苏少白帮他把许愿牌抛到最高的位置。 做完这些,苏少白又带他们去写表挂功德。 写表时秦岭立即求了姻缘,转头一看,纪云淮竟然神奇地没求姻缘,又为江月汐求了平安。他突然觉得,自己觉悟不够,格局挺小,怪尴尬的。 可不对啊,再一想,觉悟高格局大有什么用,江月汐还不是不要他,尴个屁的尬。 嗯,瞬间平衡了。 临走的时候,纪云淮还抽了一签,签文是: 犯着伤情人更伤,不须投处不相量; 请君休认前程急,任你风高任你狂。 方丈为他解签,意思就是婚姻慢,犯小人。 纪云淮想了很久,也没想到这个所谓的小人是谁。 三人没待太久,纪云淮膝盖的伤越来越严重,昨天没怎么疼,像是全攒到今天一样,来势汹汹的,差点站不起来,他们便匆匆忙忙的下山去了当地的医院。 等他拍完片包扎完毕都到晚上,打了止疼针后几人又连夜赶回京市。 回到京市,纪云淮被安排住院,他瞧着自己这样子的确不太方便,便把吴行喊来,把平安扣给他,让他想办法交给江月汐。 吴行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又得托楚宁。 吴行叹息道:“你就不能赶紧把江月汐搞定吗?我们夹在中间也不好做啊!” 纪云淮看他一眼,指着包成球的膝盖问:“你说我这样江月汐会心疼,会来吗?” “估计悬。”吴行想了想,上次他肠胃炎,江月汐也没见有太大的担忧,多待一秒都是折磨的样子。 “那不就得了,所以——美男计,苦肉计没用,您教教我,要怎样才能搞定她?” 楚宁一拿到平安扣,表情是拒绝的,“他倒是想得美,不帮。”说着,扬起手就要扔垃圾桶。 吴行急忙拉住她,“唉,唉,可别,听说费了好大的劲才弄来的。”要不人也不会还躺医院里呢。 楚宁嘲讽地笑出声,手里握着这个看似普通的小物件,心中暗自揣测,如果到地摊上逛一圈,恐怕五十块钱就能买到一大堆了。 “纪云淮是破产了吗?” 吴行把平安扣拿过来放进盒子里,再次递过去,“能帮就帮吧。” 楚宁偏着头打量他好几眼,突然问道:“你说,他是不是给你好处了?” 吴行摸摸鼻子,笑而不语。 楚宁气得拧他好几下,“吴不行,你竟然拿我姐妹换利益!” “哎呦哎呦,”吴行急忙把她按在怀里,“你听我说。” “纪云淮这几年挺不好过的,他虽然没说,但八成是后悔了。再说你看看他那条件,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就是一心一意掉进江月汐的坑里,你姐妹嫁给他,难道你还怕他对你姐妹不好?” “他曾经那么伤害人家,现在想复合?做梦来的比较快!再说了,月月已经不喜欢他了。” 吴行继续说道:“现在不喜欢,以后呢?老子追你两年,你最后不也答应了?你不想你姐妹幸福啊?” 楚宁低着头看着手里的盒子,半天没作声。江月汐是她好姐妹,她衷心希望她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然而,她不禁疑惑,幸福的定义究竟是什么?仅仅是因为“他对她好”就可以了吗?这个问题让她有些迷茫。 “举手之劳,帮一下试试吧,万一真成了呢?” “......好吧,但是只此一次。” “嗯,知道。” 楚宁把盒子收起来放进包里,食指推推吴行的胸膛,语气变得严肃,“来,现在说说,你的好兄弟到底给了多少好处?” 吴行笑得荡漾,抬手比了个六,“减免六个月的租金。”夜色的房东是纪云淮的事,他一早就告诉楚宁了,这件事没多大的干系,楚宁倒是没和江月汐说。 楚宁一听,拿着包就朝外走,吴行喊住她,“干什么去?” “太过分了,我姐妹在他心里才值十万块?我去找他评评理。” 吴行很满意,不愧是他看重的媳妇,转而又觉得自己当初真的是眼光太好了,选了纪云淮当房东。 江月汐下班回到家的时候,意外看到楚宁在厨房做饭,她朝里屋看了看,没发现吴行的身影。 这小妮子,从吴行表白后,两人关系突飞猛进,相信再过不久,就该谈婚论嫁了。 “月月,我做了饭,你快洗手,马上就可以吃了。” “好。” 江月汐回房间换了身居家服出来,楚宁已经把饭菜摆在桌上了,三菜一汤,两人边吃边聊。 聊的大多都是工作上的事,楚宁上次说了职场霸凌以后,按照江月汐说的,果断拒绝了老员工过分要求几次,后面倒是好多了。 交谈间,楚宁电话响了好几次,进来好几条信息,她看了一眼,烦躁的点了删除。 “怎么了?和吴行吵架了?”江月汐问道。 楚宁说:“没有,就我公司新来一个经理,天天有事没事的给我发信息,烦死了。” 江月汐皱皱眉:“职场骚扰?” 楚宁神情透着不耐,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懒得说,不聊这个。” “嗯,”江月汐点点头,朝她说道:“有什么事你就和我说。” “好。” 吃完饭,江月汐洗碗,等收拾好一切,看到楚宁坐在沙发里摆弄着什么?她走过去一看,发现楚宁腿上放了一个纸盒,里面放了好几个钥匙扣,大大小小颜色各异造型奇特。 楚宁正一手拿一个,摊在手心里对比。 “月月,你来帮我看看,要选哪种?” “是要做什么?”江月汐在旁边坐下,随手拿起一个海绵宝宝的造型看。 楚宁说道:“夜色要到店庆了,吴行说要给顾客发一些纪念品,让我选呢。” 江月汐看着一大盒样品,里面大部分是卡通人物造型,还有一些小动物造型,一大堆东西里面有一个很特别的物品。 是一枚寓意吉祥的平安扣,其材质仿的是玉,扣身扁平圆润饱满,中心部位设计了一个小孔,一根红色的线从中穿过,这颗精致的珠子下方,悬挂着一个小巧玲珑的中国结。 江月汐拿起来看了看,又瞧了好几眼其他的东西。怎么看都觉得这平安扣在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物件里面最显眼。 楚宁偷偷瞟了她好几眼,不动声色地问道:“怎么样?哪个比较好?”说实话,她心里有点紧张,也不知道纪云淮想的这馊主意到底行不行,要是江月汐不选平安扣,那还挺麻烦的。 “这是什么?” “平安扣,保平安的。” 江月汐点点头,把平安扣递给她:“那这个吧,寓意好。”江月汐把平安扣递给她。 楚宁愣了下,暗暗松口气,这一分钟竟然佩服起纪云淮来了,狗东西还挺了解江月汐的嘛。 “行,我也这么觉得。”楚宁把平安扣接过来,看到她手机就放在茶几上,顺手拿过来就把平安扣挂在手机壳上的小孔里,“这个先送你吧,保平安的嘛。” 江月汐手机壳很简单,不像楚宁一样花里胡哨的,就一硅胶套,没什么雕饰,背面印着一副古风图,你还别说,平安扣挂上去,倒是和手机壳特别搭,她也没拿下来。 纪云淮得知江月汐收下了他送给她的平安扣,内心充满了无尽的喜悦。他觉得自己的努力和付出没有白费,希望这平安扣真能如苏少白说的一样,能保佑她平安顺遂。 萌之芽市场部最近倒是比之前忙碌了些,世衍已经提出了修改意见,得重做,要是他们再无动于衷,那可真说不过去了。 不过忙碌是别人的。 江月汐什么都不用干,杨主管显然把她当成主心骨,每次的问卷都会发给她先过一遍,然后询问她的意见。 江月汐明白,这哪里是在问她,是想通过她侧面打听纪云淮的意思罢了。不过江月汐没点破,她上次和纪云淮聊过以后,也的确觉得这是个好项目,对送过来的问卷也是认真对待,时不时提出点意见。 杨主管以为,她提出的想法是纪云淮的意思,哪怕修改了好几次,也都是乐呵呵的,根本不觉得麻烦。 某一天,江月汐和小鹿在闲聊的时候,小鹿无意间看到她手机上挂着的平安扣,很感兴趣,“月汐,你什么时候挂了一个平安扣呀?” “朋友送的。” “男朋友?” 江月汐笑了笑,“不是。”她不怎么喜欢和同事聊太多自己的私事,随意说了两句,谁知却看到小鹿目不转睛地盯着平安扣看,眼里带着丝丝的怀念。 江月汐觉得有点奇怪,问道:“怎么了?” 小鹿的语调中,带着一种淡淡的惆怅,她的脸上似乎在追寻着那些远去的时光,“我以前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可是——后来丢了。” 江月汐默想了片刻,微笑着将平安扣解下来,递给她,柔声道:“那,我再送你一个。” “啊,不行不行,月汐,我不是这个意思。”小鹿急忙摆手拒绝。 江月汐拉过她的手,把平安扣放到她掌心里,合拢,“没事,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朋友店里的赠品,等我再和她要一个就行了。” “可是——” “你这么怀念,那这平安扣对你来说肯定意义不凡吧?拿着吧,你要觉得不好意思,一会在食堂请我吃饭吧。” 小鹿看着手中的物品,稍作思考后,并未拒绝,笑着答应道:“好的,月汐,谢谢你。” 又过了两天,江月汐接到朱妙的电话,说是已经找到张芸芸了。巧的是,张芸芸母女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她二哥给她找的“老家”云市。 也是温执和王教授的项目地。 江月汐连忙请假,第二天一大早就赶过去。 第39章 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响起,平安扣瞬间碎裂成数片 同时,市场部终于修改完问卷的题目,并做完第二轮的问卷调查。 送资料前,杨主管特意询问了世衍企划部的负责人,问还会不会见到小纪总。杨主管已经有心理阴影了,反正人家也不是想看他,还是别碰面的好。 纪云淮还躺医院呢。 他每天把玩手机,内心深处总想给江月汐发送消息,然而每当想起她那天说的那句“你怎么不去死”,心就像被狠狠地捏了一把,痛得无法呼吸。 赵奇进来告诉他,萌之芽约了企划部见面。 “江月汐去吗?”纪云淮问。 赵奇说道:“不去,听说老家有事,请假回去了。” “老家?云市?” “嗯。” 纪云淮沉默了片刻,她很少提及家里的事情。他只知道她是孤儿,老家已经没有什么亲人,至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他想不出来,想着想着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担忧。 然后开始翻手机通讯录,边翻边问赵奇,“我记得那谁,什么物流的,是不是就在云市?” 赵奇想了一下,说道:“对,是有一个富东物流来谈合作,想开启一条航运。” “嗯,你把资料发给我。” “好的。” 纪云淮再度卧病在床,他愈发感到烦躁。 其实,他的伤势已然无大碍,只需避免剧烈运动即可。但在这世间,有一种病,其名为“妈妈觉得你有病”,此病无药可医,却又让人无可奈何。 他给他爸打电话,要回去上班。 纪董事长也觉得,一个大男人磕磕碰碰在所难免,这么点伤躺这么久,都嫌丢人! 而且这兔崽子最近玩忽职守,他一把年纪都还要996,孩儿他妈一边心疼崽子,一边又埋怨他最近不怎么回家,他怎么回? 出院,必须得出院。 随后,纪云淮火速办理了出院手续。 等他回办公室的时候,在公司大厅里,意外碰到杨主管一行人。他扫了一眼,这次倒是没带上次那女人,换了一个圆脸女生,看着倒是“正经”多了。 杨主管看到他,心里有些发怵,谁让“护身符”请假了呢,可又不能不打招呼,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喊:“小纪总!” 罗旭和鹿敏也跟着喊了一声。 “嗯,”纪云淮点点头,“谈完了?” “是是,正要回去。” “好,慢走。” 正当纪云淮准备与之擦身而过的时候,他的目光突然被圆脸女生背包上挂着的那个平安扣所吸引。 那枚平安扣,他觉得分外眼熟。于是,他急忙叫住了那个女生:“请等一下。” “小纪总?”鹿敏疑惑的看着他。 纪云淮指着她的背包,问:“那个——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鹿敏一头雾水,瞧他所指之处,原来是包上的一个平安扣。她立刻将其取下,然后递了过去。 纪云淮在手中仔细端详,惊觉这正是由他亲手编织的那一个。 在编织过程中,一处线头处理不当,他曾用打火机简单烧了一下,导致内部留有隐约的浅浅的黑色焚烧痕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你哪来的?”纪云淮的内心瞬间涌起一股强烈的怒气,仿佛受到了某种挑衅,这股怒气直冲脑门,使他无法冷静思考。 他感到自己的情绪被点燃,怒火中烧,无法抑制。 在场的几人都能明显地感觉到纪云淮的怒气,鹿敏更是心中惴惴。原本见到纪云淮就让她有些紧张,而他突然的发作更让她惊慌失措。她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是,是我同事给我的。” “江月汐?” “啊,是——” \"呵!\"纪云淮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用力地攥紧手中的平安扣,仿佛想要将其捏碎。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狠戾,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快都倾泻在这枚平安扣上。愤怒的情绪在他心中翻涌,他的手心已经开始微微出汗,但他却不愿松开手,仿佛在寻找一种宣泄的方式。 “小,小纪总?”杨主管觉得自己和他八字肯定不和,要不然怎么就这么倒霉,每次都撞上他发火呢。 纪云淮冷漠地瞥了他一眼,眸子微眯,散发出危险的气息。随后,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毫不犹豫地扬起手,将平安扣狠狠地甩了出去。 \"啪嗒——\"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响起,平安扣瞬间碎裂成数片。纪云淮甚至连一眼都未施舍,便决然转身,大步离去。 江月汐终于抵达了云市,她高中时曾居住过的房子已空置数年,由于缺乏照料,已然无法直接入住。 于是,她决定在附近开一家宾馆,作为暂时的落脚点。 傍晚的时候,房门被人敲开。 一个短发的女生走进了房间,她的个头不高,散发出一股活力,短发整齐,显得干净利落,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尽管她的身材小巧,但步伐却稳健有力,眼神明亮而坚定。 “七小姐。”来的人正是她在大马的保镖,朱妙。 江月汐的眼眸在捕捉到她的身影时,瞬间绽放出如月光般柔和而浓烈的笑意,仿佛春天的暖阳洒在心间,温暖而明媚,“妙妙!” 和朱成一样,自小朱妙就在江家,如影随形地伴随着她,两人之间的情感纽带深厚而特殊,超越了普通的界限,宛若一对情深意切的姐妹。 江月汐已经数年未曾与她见面,今天重逢,恍若家人团聚,内心涌起一股娘家人的亲切与温暖。 “七小姐,您怎么瘦了啊?”朱妙见到她,脸上洋溢着满满的笑容,可看到她比几年前愈加纤细的腰身,又觉得有些心疼。 江月汐唇角轻扬,泛起一抹清新的微笑,她带着些许的调皮和撒娇,轻启红唇道:“婴儿肥没有了啊。” 两人坐在沙发上,先是聊了一些贴心的家常话,分享彼此的生活琐事和日常经历。 后来慢慢的逐渐深入话题,开始聊正题。 “张芸芸母女这两年来频繁迁徙,已辗转多个城市,她们的每一段居留似乎都未超过半年,云市是半年前才来的,估计也快离开了。她现在在一家超市里当收银员。” 江月汐眉头紧锁,神色间透露出一丝凝重,“她们这是在躲避什么人吗?” 朱妙微微颔首,“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确实如此。她所在的超市规模相对有限,听说甚至连国内的社保都没有买,工资也是以现金形式发放。我估计是不想留下什么信息。” 江月汐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朱妙注意到她紧锁的眉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担忧:“七小姐,您究竟在追查什么事?”江月汐急匆匆地将她召来,却并未透露太多细节,只是命令她全力追查张家的相关消息。 然而,随着调查的深入,朱妙也逐渐意识到张家可能招惹了不小的麻烦,他们如同草木皆兵,处处小心翼翼,显然正面临着某种未知的威胁。 而江月汐牵涉其中,她的安危自然也成了她心头最沉重的担忧。 毕竟,国内并不是江家的地盘,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江家一下子还是鞭长莫及。 江月汐实际上并没有打算向她隐瞒任何事情,但由于之前两人一直未曾谋面,电话里也难以说明,所以她并未过多透露。 现在朱妙就在身旁,接下来还有许多事务需要处理,她必须让她有所准备和防范。 “我怀疑张爸爸的车祸和萌之芽高层有关。” 朱妙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愕,“这……这怎么可能?” 江月汐的神情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心痛,她声音微颤地说:“我同样希望这只是一个误会,但我在萌之芽的这段时间里,确实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在张爸爸遭遇不幸之前,采购部曾购进一批新设备,因为采购款张爸爸和部门主管有些争吵,好像是说金额不对,张爸爸还扬言要找总部,谁知道没两天,就出事了。” “而且,据说张爸爸的父亲就是酒驾去世的,他平时开车也谨慎得很,不可能还会酒驾。” 张爸爸的事,都是薛伟私下打听到告诉她的。 江月汐是后来才知道,薛伟以前喜欢张芸芸,张爸爸平时对他还不错,张家的事他是第一个知道的,后来也去找过张芸芸,但没找到。 他也敏锐地察觉到张爸爸的车祸似乎并非表面那么简单,于是,私下里积极探寻了许多线索。 至于为什么要告诉她,是因为江月汐是唯一一个在张家出事后见过张芸芸的人,他认为江月汐肯定知道些什么。 江月汐继续和她说了其他的事,这些事件均指向一个令人震惊的真相:萌之芽的内部恐怕已陷入深深的泥沼里。 朱妙听完,神色是震惊和不安的,她立即说道:“江小姐,如果真是这样,您更不能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江月汐轻轻地摇摇头,“可是我不能对萌之芽置之不理。” “既然如此,我们去找大少爷,让他来查明这些事。” 江月汐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坚定地说道:“妙妙,记得萌之芽爷爷当年对我的嘱托吗?他明确表示,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和挑战,无论是盈是亏,胜或败,都由我来承担和负责。如果我事无巨细都去寻求家里的帮助,那我岂不是辜负了他对我的信任,又怎能担起萌之芽未来的重任呢?” “可是——” “好了,这件事我心里有数的,我现在什么都没证据,我答应你,要是势头不对,就回家找他们。” 朱妙的心头仍旧萦绕着几分不安,她目睹江月汐那坚定的目光,知道对方心意已决,于是她选择了沉默。 但她的内心深处,却默默许下了一个坚定的誓言,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守护江月汐的安全,让她安然无恙。 “七小姐,那从今日开始,我也要形影不离地守护在您地身边,保证您的安全。” 江月汐再次回绝:“我目前身份尚未暴露,实则是处于最安全的境地。你之前在大马的时候代表我参加过公司的年会,若是跟在我身边,反而可能增加暴露的风险。我处于明处,而你在暗处,更有利于行事。张家的事务,还需你私下继续深入调查,同时,姚老师的车祸你也要去查。” 朱妙思索了一阵,江月汐说的不无道理,可要叫她就这么不管不顾她的安危,她也是做不到的,“七小姐,我带了一些人手,我挑个机灵点的,还是得跟在你身边。” “嗯。”江月汐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她并非畏惧萌之芽的人会对她不利,而是需要时刻提防纪云淮这只疯狗。在过去数次交锋中,她就是因势单力薄而吃亏,如今有个人在身边,无疑会让她感到更加安心。 朱妙动作极快,当下便找来一个女人。 年纪比她们大点,三十来岁。眼神透露出成熟稳重的气质,头发整齐地盘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整个人透着成熟稳重的气息。 “七小姐,她叫田新卉,我们都叫她卉姐。” 江月汐笑吟吟地喊了一声:“卉姐。” 田新卉的脸上带着一丝惶恐,急忙说道:“七小姐,您直接叫我小田就可以了。” 江月汐忍不住轻笑出声,眨了眨明亮的眼睛说:“我的身份还没公开,你也别叫我七小姐了,直接叫我月汐吧。” 朱妙与田新卉交流了几句,田新卉微微点头表示了同意。 朱妙继续道:“卉姐的厨艺很好,若是以居家保姆的身份,既能照顾你,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嗯,好。”江月汐点头同意。 之后,江月汐决定让朱妙秘密联系张芸芸,告诉她想见见她,有些事还是当面说比较好。朱妙迅速离去,田新卉倒是已经跟在江月汐身边。 江月汐想了想,自己回老家要是不住家里,也有点奇怪,便手机下单预约了保洁,傍晚的时候她带着田新卉就回了自己的房子。 一屋两室,倒也住得下,只不过回京市后得重新安排一番。 江月汐对新家附近不熟,她预计可能得住几天,便带着田新卉在附近熟悉环境,还来了不少生活用品。 逛了一会忽然接到温执的电话。 第40章 你妻子的人选,我希望你能听从我的安排 温执打的是视频电话,江月汐愣了下,点了接听,一接通就看到王教授硕大的脸直直怼在屏幕里。 “王教授?” “月汐啊,我告诉你,你那个小玉佛今天可真是保佑了我,逢凶化吉啊!” “嗯?怎么啦?” 王教授兴奋地涨红了一张脸,心有余悸的和她说起事情的经过。 原来他和温执一起带领团队与项目方实地核查时,突然间,一辆满载桶装水的三轮车意外侧翻。在这危急时刻,他原本是最接近事故中心的人,然而那辆三轮车在即将与他发生碰撞的瞬间,却意外地倾斜到了另一边。幸运的是,他毫发无伤地避过了这场意外。 他把一切归功于江月汐送的玉佛,为他消灾避难,扬言回京市后要请江月汐吃饭。 江月汐笑着应下,镜头转到温执手里。 温执的脸庞上带着如春风般的微笑,他的目光轻轻扫过她身后的建筑,明显露出了短暂的惊愕。随后,他温和地问道:“学妹,你也来到云市了吗?” 江月汐回头看到身后巨大的“云市大酒店”的招牌,也没什么隐瞒的,点头说道:“嗯,来办点事。” 一旁的王教授一听,急忙接过手机,“那正好,也别等回京市了,明天吧,我们明天休息,你忙完了,让阿执去接你。” 江月汐刚要拒绝,温执的嗓音响起,“王教授心里激动得很,今晚估计都睡不着,你要不来,他得失眠好几天。” “对对对!” 江月汐只得无奈地应下,随后把地址给温执发过去,又怕像上次一样温执来得太早,特意和他约了晚点的时间。 几人约的是第二天的中午饭,温执十点多的时候过来接她。 田新卉不放心想跟着她,江月汐劝了好几句。 她说:“七小姐,您就让我跟在后面吧,我保证不会打扰您,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要不然我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江月汐也不想再为难她,便答应了。 温执驾车稳稳地将她带到了云市最繁华的商场,两人乘坐着电梯抵达六楼。步入餐厅,温馨的氛围和精致的装饰让人眼前一亮。 王教授满面笑容地迎上前来,热情地招呼道:“月汐,快来快来。” “嗳!”江月汐快走几步,笑着说道,“怎么还有老师迎学生的道理。” 王教授放声大笑,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王教授,您谦虚了,您平日里善行累积,自然会福报相随,和我可没太大的关系。” 几人谈笑之间进了包间,是一个精致的小包,内设一张四人桌,三人分别坐在桌子的三边。 王教授已经提前点完餐,没等多久,菜都上齐了。 温执素来关照江月汐,即便这桌上的佳肴是王教授点的,但其中不少也是得益于温执的推荐。 他对江月汐的细心呵护,如同春风拂面,温暖而细腻,旁观者早已心知肚明,唯有那纯真的姑娘还沉浸在无知之中。 温执作为他的得意门生,自然受到了他特别的关注与喜爱,这让他不禁萌生了为温执牵线搭桥的想法。 “月汐啊,最近工作怎么样?顺利吗?” 江月汐说道:“谢谢教授,挺顺利的。” 王教授说道:“你们公司里的财务总监,叫童傲阳的,是我以前的学生,也是阿执的学长,你以后要有事可以直接去找他。” 说实话,江月汐进萌之芽这么久,还没见过童傲阳,只听说出差去了,具体去哪她也不知道。 话至此处,江月汐尚未开口,温执已轻声提议:“学妹,若你觉得市场部不适合你,不妨与教授沟通一二,或许他能出面与童学长协商,将你调至财务部门。” “嗯,谢谢教授和学长,我会考虑的,有需要我告诉你们。” “好好好,”王教授满面笑容地接过温执递来的汤,细细品味了一口后,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流转,温和地说道,“唉,你们两个都已经这么熟悉了,怎么还称呼得如此生疏呢?学长学妹这样的称呼,实在是太见外了。” 江月汐突然一愣,随即转头望去,只见温执也正以同样的眼神望着她。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意外交汇,江月汐清晰地看见他那含笑的眸子,仿佛装下了整个宇宙的璀璨星辰。 “教授说得对,那以后我就喊你……月汐?”温执把她的名字在舌尖上萦绕了几次,才慢慢呼出。 江月汐愣了愣,看着王教授希冀的目光,硬着头皮喊了一声:“温......执。” “唉,喊什么温执,和我一样,阿执吧。” “......阿执。” “嗯。”温执笑着应道。 三人吃完饭往外走,王教授去了趟洗手间,江月汐和温执站在外面等他。 江月汐不经意间抬起头,眼前的景象让她微微一愣。 不远处,电梯门缓缓打开,一群人走了出来。为首的是一位年轻俊朗的男子,身姿挺拔,双腿修长,穿着银灰色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浑身带着从容和淡然。与他并肩而行的是一位中年男子,虽然身高略矮,但气质沉稳,两人侧头低语,似乎在讨论着什么重要事宜。 他们的身后,还跟了一群人。江月汐目光所及,发现赵奇和周信二人皆在场,他们手中拎着公文包,神情专注,显然是谈公事的样子。 江月汐悄悄转身,巧妙地利用前方的装饰柱作为掩护。温执似乎并未察觉,又或者是有意为之,他向前迈了一步,恰好站在了她的身前。 当江月汐的目光再次投向那边时,纪云淮和那些人已经步入了另一侧的餐厅,似乎并未察觉到她的存在。 她不禁轻轻地舒了口气,内心却是百感交集,思索着她前世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纪家的事。在这么广大的国家中,无数的城市散落各地,而他们竟在这遥远的云市相遇,也不知是不是巧合。 江月汐偷偷瞥了角落一眼,看到田新卉的身影,才渐渐安心。 王教授住的不远,吃完饭想走着回去,便让温执送江月汐。 云市气候宜人,四季如春,即便是在烈日当空的正午,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炎热。马路两侧的隔离带里,五彩斑斓的鲜花竞相绽放,宛如一条蜿蜒曲折的彩色丝带,为这座城市增添了一抹亮丽的风景线。 江月汐凝望着路旁的景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愉悦,仿佛整个世界都因这美景而变得明亮起来。 温执微微侧目,捕捉到她如花瓣般柔美的笑容,心底涌出一股温暖,不由自主地展现出柔和的神态,“月汐,你什么时候回京市?” 江月汐从思绪中抽离,微笑着说道:“大概还有一两天吧,那你们的情况如何了?学——” “嗯?” 江月汐笑了笑,“阿执。” 温执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轻轻扫过导航屏幕上的位置信息,随即灵活地调整方向盘,将车稳稳地汇入前方的车流中,“这个项目还有一个多星期就要结束了,到时候就能回去。” “哦,那也快了。” “是啊。” 交谈中,车子已抵达江月汐所居住的小区。这个小区规模不大,巷子狭窄,车辆难以顺畅驶入。 江月汐便在路边下车。 温执跟着她一起下来,江月汐说:“你不用送啦,快回去吧。” 温执笑着说:“还有一段路吧?我得把你安全送到家,要不然王教授又得埋怨了。” 江月汐见拒绝不了,和他并肩走进去。 似乎预示着秋天的来临,路两旁的梧桐树已经开始稀稀拉拉地掉下叶子。每片叶子在飘落时,仿佛在诉说着季节的变迁。这些叶子,从深绿色逐渐转为金黄,然后在秋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最终缓缓飘落。 江月汐像小孩子一样,边走边找有落叶的地砖踩,温执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江月汐。她的举动充满了童真和欢乐,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了她内心的欢愉上。这种简单而纯粹的快乐感染了温执,让他的眸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了宠溺。 江月汐突然间仰头,一抬头就与他的目光相遇,便看到他还来不及收回的那份深深的凝视。 她的步伐稍作停顿,随即收敛了那份活泼的跃动,以更为内敛的姿态,微微俯首,安静地走在一旁。 温执的内心突然颤抖了一下,不经意间察觉到她似乎有意无意的与自己保持着一段距离。他不禁在内心深处责怪自己,怎么如此粗心大意。 正当他冥思苦想,试图找到合适的措辞来解释时,江月汐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学......阿执,和我说说你的心上人吧,我很好奇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温执沉默片刻,喊住她,从兜里拿出手机,点开相册,找到一个命名为“她”的文件夹,点开递给她:“她也喜欢踩树叶,你们刚才还挺像的。” 江月汐接过一看,便撞见一个俏皮的女孩。 她嘴角微翘,挤出一个可爱的鬼脸,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格外引人注目,皮肤白皙细腻,宛如瓷娃娃一般。而她的头发则染成了酒红色,犹如烈火般热烈,为她增添了几分不羁与时尚。 说实话,有点惊讶,温执一直以来都是内敛温柔的人,她以为他喜欢的也会是那种温柔婉约有书卷气息的女孩,这个倒是很意外。 “我们是发小,这是她十八岁的照片,你往后翻。”温执点点下巴,示意她滑动手机,江月汐想了想,试着滑动一下。 在第二张照片中,一位身着连衣裙的女孩映入眼帘。她的眉眼已然长开,展现出一种独特的魅力,与之前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此刻的她,显得更加成熟,仿佛经历了时间的洗礼,褪去了青涩与稚嫩。 女孩梳着黑长直的发型,整齐而优雅,给人一种端庄大方的感觉。怀里紧抱着几本书,透着沉稳与知性的气质,让人眼前一亮。 “不过去年出国了。”温执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遗憾。 江月汐没往下翻,把手机还给他,笑着说:“很漂亮,和学长很配。” 温执收回手机,轻轻弹了她脑门一下,江月汐捂着额头惊呼一声,温执笑着说:“还叫学长呢。” “知道了。” 恰好已经到楼下,江月汐心里轻松不少,客气的问他要不要上去坐坐。温执的车是临时停在路边,他有些不放心,便提前离开。 回去的路上,接到他爸爸的电话。 “温执,我听说你过段时间要去萌之芽入职?” “嗯,怎么了?” 温爸爸在电话那头沉稳地说道:“前几天,我的秘书告诉我,萌之芽公司的人来向我询问关于一块土地的事情。” 温执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停下车辆。他皱着眉头,表情严肃地说道:“我的入职和那块地没有任何关系,你批不批都不需要告诉我。” “嗯,我知道。”温爸爸在电话那头轻轻地点了点头,“我只是想提醒你,他们邀请你过去,可能有着某种目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一点。” 温执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这个不用你说,我心里有数。” “好。”温爸爸没有再多说什么,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温爸爸的声音再次传来:“温执,你要找什么样的女朋友我管不着,但是你的妻子人选,我希望你能听从我的安排。” 温执冷笑一声,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冷漠。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不用你操心。”他的语气充满了自信和决断,仿佛是对对方的不屑和嘲讽。说完,他迅速挂断了电话,心中充满了烦躁和不满。 原本心情愉悦的一天,因这突如其来的电话而瞬间化为乌有。他愤然的将手机甩到一旁,从储物箱中搜寻出一包烟。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两口,试图平复心中的烦乱。 然而,尼古丁的刺激却让他咳嗽连连,无法忍受。最终,他将香烟折断,发动车子驶离,内心却纷乱如潮水般汹涌,无法平静。 第41章 他问:【七七,能不能见一面?】 江月汐回到家没多久,田新卉也回来了,两人随便说一会话,田新卉便惦记着要去买菜。 “七......月汐,你一会还出去吗?” “不去了,怎么?” 田新卉说道:“这屋子前后我都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月汐你要不出门的话,我就先去买菜了。” 江月汐对危险的警惕没他们那么敏感,知道这是她的职业病,没多说什么,点头同意。 田新卉走后,江月汐拿起手机,浏览着朱妙发给她的信息。 朱妙告诉她,她已经和张芸芸见上了面,但是张芸芸对于是否和她见面还有些顾虑。江月汐轻轻叹了口气,回复了一个“好”字。 吃完晚饭后,江月汐在屋里查看萌之芽的信息,田新卉过来喊她。 “怎么了?” 田新卉把她带到阳台的角落,小心翼翼地掀起窗帘的一角,然后指向了楼下的某个位置说:“那个位置,有人已经站了很久了。我刚才下楼扔垃圾的时候,顺便留意了一下,发现那是一个男人,他一直盯着这里看,我觉得有些可疑。” 她俩一同望向楼下,还好住得不高,距离不算远,还能够感受到那个男人似乎正在凝视着她们家。 田新卉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她深知在这种情况下,保持警惕是非常重要的,不能掉以轻心。 江月汐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开口询问道:“你看清楚他的长相了吗?” “我没有看清他的脸,不过他长得挺高的,穿着一套西装。” 这么一说,江月汐瞬间猜到应该是纪云淮那狗了,“不用管他,没事。”两人在一起时,曾到过云市旅游,纪云淮知道她家的地址,也没什么奇怪的。 至于知道她来了云市,估计和杨主管有关。 田新卉看着江月汐的神色,心里也明白一二,便没再多问。 夜晚,云市的天气犹如戏剧般的转变,中午时分,阳光明媚,微风拂面,人们身着短袖和长裙。然而,到了夜幕降临,气温骤降,又得换上薄绒外套。 更添几分秋意的是,细雨纷纷扬扬地洒落,为这座城市增添了一抹别样的韵味。 人们都在说,云市一下雨就入冬。 江月汐便是被冷醒的,这房子没有空调和地暖,她打开灯,从柜子里拿了床新被子出来,才察觉外面已经下起了蒙蒙的小雨,雨水的声音伴随着寒冷的空气一起侵袭而来,让她更加感受到了这个夜晚的寒意。 她走到窗户位置,借着昏暗的灯光往下望,尽管视线并不十分清晰,但她依稀能辨认出刚才站立过的位置。 那里似乎还有一道身影,轮廓模糊,若隐若现。 她猜测,那个人可能正在抽烟。她能看到明明暗暗的点点火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醒目。那火光随着呼吸的节奏忽明忽暗,仿佛夜色下的荧火。 江月汐没有过多逗留,熄灯后径直上床。就在此时,手机屏幕适时亮起,她下意识地拿起查看,赫然发现是纪云淮发来的信息。 尽管两人关系紧张,甚至闹得十分不愉快,但她并未选择删除他的号码。这不是因为她不想,而是她认为这样做没有必要。 纪云淮总有办法让她重新添加回来,她只是不愿再花费过多的精力去应对他的纠缠。她深知,与其在删除与添加之间反复纠结,不如选择一种更为从容的态度,让一切顺其自然。 他问:【七七,能不能见一面?】 刚才她开灯,还在窗口站了会,想来是纪云淮已经看到她了。 江月汐未作出回应,她轻轻地点下删除键,随后将手机屏幕关闭,反扣在床头柜上,安静地躺下。 纪云淮静静地伫立在楼下,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他的手机躺在掌心,悄无声息,如同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深深的沉寂之中。 深夜,雨丝如细丝般轻轻落下,虽然不大,但每一滴都夹带着寒气。这雨,无声无息地侵袭着他的身体,打湿了衣服,仿佛带着一丝孤寂和凄凉。 纪云淮自嘲一笑,笑自己刚刚竟然隐隐生了期待,他摇摇头,试图把这种情绪甩出脑海,因为他明白,期待往往会带来更多的痛苦和失望。 此刻,他的心如同那只精美的平安扣,已然被现实的无情之手捏得稀碎。每一瓣破碎的心片,都仿佛在默默述说着他的痛苦。他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好像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只剩下黑白灰的阴影。 他试图拼凑起那些破碎的心片,但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无法让它们重新恢复原状。每一片心片都承载着不同的回忆和情感,它们彼此之间的联系已经断裂,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清晨,江月汐醒来推开窗户。 雨后的世界仿佛被洗涤过一般,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伴随着清新之感。她微微倾身,眺望着楼下的位置,早已不见那人的踪迹。 她没多做停留,转身进了屋里。 中午的时候,接到温执的电话。他家里有人要到生日了,约着她一起去帮忙挑选生日礼物。 江月汐稍微思考了一会,便答应了。 温执过来接她,江月汐一下楼,就看到温执站在楼洞里。 他今日的打扮尤为利落,白色的圆领t恤简约而经典,外套是一件休闲的宽松黑色衬衫,给人一种轻松而随和的感觉。浅蓝色的牛仔裤和帆布鞋的搭配,彰显出他的青春活力。 温执的目光在触及她的那一刻,如同月色下的湖面,荡开柔和的涟漪。江月汐平日里鲜少化妆,她本就是个美人,这份清新脱俗的容貌更是显得与众不同,如同未经雕琢的玉石,天然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她今天穿了一身长裙,裙子款式简约而优雅,颜色柔和而温暖,与她自身的气质相得益彰。裙摆随着她的走动,微微荡开,裙身采用了修身的设计,完美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让她看起来更加高挑迷人。 温执手里拿着一把墨蓝色的伞,看她下楼,把伞撑开递给她,“我一想,你肯定就没带伞。” 江月汐微微愣神,不由得感叹于他得细腻与周到,“嗯,谢谢,还真被你说对了,的确是忘了。” 她把伞接过来,举在头顶上,和他并肩一起往外走。 温执要送礼的对象是家里的长辈,他在思考要送什么样的礼物比较合适。江月汐问了下对方的生活习惯和喜好,给他建议是送套茶具。 温执同样认为这是个可行的选择,巧合的是,云市正好有一个县城以制作紫陶而闻名,产品也在云市有售。两人经过一番打听,得知陶然居的陶器最为上乘,而且销售地点竟然就是昨天他们用餐的商场,两人便赶了过去。 到了陶然居,店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紫陶艺术品,从茶具到花瓶,从摆件到挂件,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店内的氛围十分宁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轻微陶轮转动声,伴随着店内轻柔的音乐,仿佛将人们带入了另一个时空。 导购员将他们礼貌地引至店内,了解他们的需求后,将他们带到柜台前,开始热情地介绍各种商品。 江月汐不经意地回眸一望,只见导购员身后隐约透露出一道磨砂玻璃门,门扉上赫然贴着一块精致的牌子,上面写着“vip”三个英文字母,无声地彰显着其专属的高端与尊贵。 温执挑了一套茶具,价格不算太贵,两千多块钱,导购开完单让温执去收银台付款,江月汐刚站起来去沙发区等候,vip的房门忽然被从里面打开。 “好的,肖小姐,那您稍等一会,他应该马上到了。” 里面缓缓地走出一对男女,女人身着华贵的奢侈品,面容高傲,男的则显得有些年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恭敬,可能是这家店里的管理者。 江月汐抬头望去,视线与那女人的交汇在一起,她心中一愣,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在这里遇见肖艳浓,那个曾经让纪云淮“劈腿”的女人。 肖艳浓也看到了她,她的脚步突然一顿,然后朝着江月汐走来。 “江月汐?”肖艳浓的语气中带着强烈的敌视,就像是浑身的毛发都张开,警惕地盯着她,“你怎么在这里?” 江月汐只是以一种冷淡而疏离的眼神轻轻扫了她一眼,仿佛她的存在只是空气中的一缕尘埃,不值得过多关注。 然后,她转身走向沙发坐下。从报刊架上抽出一本杂志开始翻阅起来。她的眼神专注,对于刚才的那番话,她好像完全没有听到。 肖艳浓气急败坏,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走到她面前,随手把她手里的杂志抢过来扔在地上,“你他妈没听见我在和你说话吗?” 江月汐缓缓地抬起头,眼神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淡然与平静,“如果你连最基本的对他人尊重都学不会,那么,或许你应该回家去,问问家人,什么是真正的教养。” “你——”肖艳浓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瞪视着江月汐。尽管江月汐是坐着的,但她身上散发出的气度和仪态却显得端庄而优雅,令人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一种高贵的气质,仿佛比肖艳浓还要更胜一筹。 这让肖艳浓愈发感到不满,一个出身于小门小户的人,怎么可能超越自己这个出身名门望族的人呢? “我告诉你,我和云淮约好了,他一会就到了,识相的就赶紧滚。” 江月汐微微侧头,看向她身后的男人,皱着眉头问:“你是店长?” 男人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些许为难之色。他深知进门即是客,然而眼前这位女士所散发出的独特气质让他颇感难以捉摸。 虽然肖家是他们的重要客户,但面对眼前这位难以揣摩的女士,他亦不敢轻易上前打扰。 “肖小姐,您看,这——” “月汐?怎么了?”温执刚好付完款回来,一进门就感受到了房间内紧张的气氛。他眉头微皱,快步走到江月汐身边,站在她身前,警惕地扫视着面前的女人。 江月汐站起身子,从身后拍了下他肩膀,轻声说道:“没事,好了吗?走吧。” 刚才的导购员匆匆忙忙把打包好的茶具送上来,温执接过来拎在手里,回头问她:“她欺负你了?” “呦,江月汐,你这就找到护花使者了?” 肖艳浓的话里带着一丝讥讽,她低头挑剔地瞥了一眼温执手中的东西,仿佛那不值一提。目光在他身上流转,带着轻蔑,从头顶到脚底,似乎想要将他彻底看透。“哼,也不怎么样。” 江月汐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温执哼笑一声。 他看向肖艳浓,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这位小姐,看来你习惯于用金钱来衡量人的价值,不过,”温执语气顿了顿,接着说道:“金钱虽然可以买到物质的享受,却买不到一个人真正的内涵和品质。” 肖艳浓脸色微微一变,她显然没有料到温执会如此直接地反驳她,“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温执似乎对她的反应感到有些惊讶,他微微皱起眉头,反问道:“哦,原来你不知道你是谁啊?” 江月汐的笑声溢出来,温执回头柔柔地看她一眼,江月汐说:“算啦,走吧。” “好。”温执笑着和她往外走。 “江月汐,你给我站住!”肖艳浓满脸怒容,声音因气愤而提高了几分。 江月汐停下脚步,侧头看向她,嘴角带着一丝戏谑:“你确定要我留下吗?” 肖艳浓似乎想到了什么,原本要说的话突然卡在了喉咙里,最终只能愤愤地咬牙道:“你给我等着瞧。” 温执再次回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却未发一言,与江月汐一同离开。 纪云淮自电梯中走出,目光所及便看到,江月汐与温执并肩而行的身影。 这座商场的设计别出心裁,呈现出环形结构,中央部分自一楼起至顶层,以挑空的形式展现,挑空两侧则是宽敞的走廊。 纪云淮在右侧的走廊,而江月汐与温执则行走于左侧。 第42章 他双腿弯曲,在众目睽睽之下扑通一声跪下了。 江月汐的面容上洋溢着灿烂的笑意,她与温执交谈着,眉眼间流露出轻松与愉悦。她的表情仿佛微风拂面,温暖了整个空间。 自从他们重逢以来,纪云淮就很少看到江月汐如此不设防的时刻。面对他,她总是那么警觉,那么坚韧,那么倔强,像一朵永远向着阳光生长的花朵,带着防备和警惕。 此刻,她眼中的纯真与信任让他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悲伤和脆弱。 周信看着自家少爷停下脚步,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便看到江月汐和温执,他偷偷瞄了纪云淮一眼,看到他一脸的失落,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哦,错了,少爷的世界已经崩塌好多次,不差这一次。 许是温执说了什么,江月汐笑盈盈地喊了一声:“阿执......” 纪云淮猛然间低下头,仿佛有一块无形的巨石压在胸口,让他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 周信看他这样,又有点心疼,“少爷?” 商场电梯有好几部,江月汐他们选择了另一部电梯,巧妙的避开了与纪云淮的相遇。纪云淮在原地站了一会,随后迈开脚步,朝另一边走去。 “云淮,你来啦?” 刚刚步入陶然居的门槛,眼前的一幕让纪云淮瞬间愣住。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肖艳浓。 昨天才听说她已回国,而此刻,她竟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肖艳浓一见到他,内心涌起了难以言表的喜悦。 自从两年前那次分别后,他们便未曾再度谋面。她曾不远万里,跨越国界去找他,却总是未能如愿。 她这次回来,第一时间就去了纪家,听说他来了云市,又连夜赶到这里,从赵奇那里打探到他的行踪,一大早便到这里守株待兔了。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纪云淮眉头紧锁,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看着她似乎故意朝自己靠近,不由自主地侧身避让。 肖艳浓身形一晃,差点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她迅速调整步伐,稳住身形,用脚尖轻敲地面,带着些许嗔怒的语气问道:“哎呀,你这是在躲什么呢?” 纪云淮没有回头,径直走进了店里,而肖艳浓则嘟着嘴巴,不满地跟在他的身后。 店里的经理已经候在里面了,见他到来,毕恭毕敬地上前,“纪少,您来了。” “嗯。” “按照您的意思,东西我都备好了,里面请——” 纪云淮应了一声,刚迈出几步,目光忽然被柜台上的一个手提袋吸引。 那袋子呈深蓝色,中央巧妙地绘制着一幅山水图,袋子的右上角,有一个半只手掌大小的陶然居logo,那是一个陶罐的造型,眼熟的很。 纪云淮的脚步蓦地一顿,脑海中灵光一闪,刚才温执手中所提的物件与他眼前的这个如出一辙。他心中一惊,立刻转身,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向肖艳浓询问道:“你来这多久了?” 肖艳浓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些许慌乱的神情,她急忙摆手解释道:“不,没有多久,我刚到。” 纪云淮的目光锐利如鹰,瞬间便识破了她的谎言。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迅速朝门口奔去。 “云淮?云淮?” 肖艳浓匆忙地跟在纪云淮身后,然而她穿着高跟鞋,步履稍显蹒跚。相比之下,纪云淮身材高大,步履矫健,几步之间,肖艳浓已无法再紧随其后。 恰好周信拦住她,“肖小姐,小心扭到脚,少爷有事要去处理,要不我先送您回去?” “周信,你滚开。” 纪云淮一边急促地奔跑着,一边拨打着江月汐的电话。铃声在耳畔回荡,却无人接听。 当他气喘吁吁地赶到电梯口时,电梯却迟迟未来。心中的焦虑如潮水般涌动,他无法再耐心等待。 于是,他果断的选择了旁边的安全出口,迅速下楼,急切地寻找着江月汐的身影。 他步伐极大,一步跨越了数层台阶,当行至转角处时,轻巧的将单手搭在楼梯护手上,身体随之轻盈地一提,双腿瞬间发力,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了下一层台阶上。 落地之时,他的右膝猛然涌现出一股酸软之感,如同受到了意外的猛烈撞击,瞬间泄力,几乎令他失去平衡,跪倒在地。 他吸口气,迅速调整状态,紧咬牙关,继续往下跑,幸运的是,楼层并不高,只是五层。 纪云淮同样对她的去向一无所知,但他的直觉驱使他迈向停车场。考虑到温执在此地工作,并且项目方已为他配备了一辆车,他们极有可能驾车而来。 他心中明白,江月汐与肖艳浓的相遇已是无可避免,他绝不能让江月汐轻易离去,否则解释的难度将会成倍增加。 运气确实眷顾着纪云淮,他自楼梯口跑出,恰巧距离停车场出口近在咫尺。心中涌动着不安与期盼,他默默祈祷江月汐能稍作停留,别那么匆匆。手中紧握手机,连续不断地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渴望能与她取得联系。 江月汐和温执出电梯后,因为来时乘坐的不是同一部电梯,到达停车场后,两人一下子没找到车辆停在哪里,找车便耽误了时间,等找到车后,两人才驱车离开。 温执一边和她说话,一边朝出口开。然而,就在这时,江月汐突然注意到了停车场边缘的一个熟悉身影——纪云淮。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专注地看着他们的车,仿佛在等待什么。 江月汐的心跳瞬间加速,她感到一股莫名的紧张感涌上心头。她下意识地抓住了座椅的扶手,眼睛紧紧盯着纪云淮的身影。 而就在这时,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纪云淮突然毫无预兆地朝着他们的车头冲了过来,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 温执的心猛地一紧,右脚迅速的用力踩下刹车踏板,几乎同时,他敏捷地向左打了一把方向,随着刹车与轮胎的剧烈摩擦声划破空气,车子的速度瞬间降低。 就在车子即将完全停下的一刹那,温执的车尾还是轻轻撞到了纪云淮,将他碰倒在地上。 两人几乎是同时解开安全带,急忙冲过去。 幸运的是,由于温执及时的刹车和转向,纪云淮只是受到了轻微的擦伤。 江月汐看他没大碍,忍不住破口大骂:“纪云淮,你想死能不能死远点?!” 纪云淮的心情如同被冰冷的冬雨淋湿,他听到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尖锐的箭矢,无情地刺入他的心脏,这种痛苦已经变得麻木,仿佛已经习惯了。 他站起来,双手在车尾上撑了一下,朝江月汐急切地说道:“七七,肖艳浓和我没任何关系,她——” 纪云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月汐的冷笑打断。她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愤怒:“你和她有没有关系,关我什么事啊。”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纪云淮的心头。他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冰冷的湖水淹没,所有的温暖和光明都瞬间消失无踪。 他愣在那里,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嘀嘀嘀——”尖锐的车喇叭声在停车场内回荡,打破了原本宁静的氛围。司机们纷纷探出头来,“喂,走不走啊,不走别挡道啊!” 温执的车子,横亘在出口处,将原本流畅的通道堵得严严实实,“我先挪开。” 纪云淮见江月汐想走,急忙抓住她手臂,声音带着哀求:“七七,给我十分钟,就十分钟。”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恳求,仿佛这十分钟对他来说,是生死攸关的重要时刻。 江月汐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一字一顿地说:“你放手。” 她尝试摆脱那束缚着她的禁锢,但他的手却犹如铁钳般牢固,让她无法挣脱。 “七七......” “嘀嘀嘀——”后面的车又再催。 江月汐回头看了一眼,有司机从车里伸出脑袋,拿着手机准备拍照。 她迅速转过身子,扯着纪云淮往旁边挪了几步,温执也倒完车,将车停进附近的车位。 江月汐认真思考了一下,凭着纪云淮的不要脸程度,肯定要上演一出极限拉扯,倒不如赶紧让他把疯劲撒出去,反正她身后还有田新卉。 “十分钟?” “嗯,我发誓。” “好。” 江月汐和温执说了一声,让他先走,但温执不放心,说道:“停车场出口位置就是商场前的步行广场,你去那,我把车停旁边,有什么事也好照应。” 江月汐想了想,便答应了。 两人朝外走,温执开着车跟在后面。 步行广场里有个圆形的喷泉,喷泉的四周围了一些人,广场里熙熙攘攘的,一侧角落里还有白色的鸽子,一群小朋友蹲在地上正在喂鸽子。 “说吧。” 纪云淮朝她走近几步。 他今天的穿着显得随意。淡青色的修身衬衫完美的贴合在肌肤上,展现出结实的胸膛和挺拔的腰腹,下身搭配一条简约的黑色休闲裤,裤子的剪裁巧妙地凸显了他双腿的修长线条,让他的身形更加出众。 江月汐缓缓后退数步,脸色已隐隐透出一丝不耐烦。 纪云淮说道:“我不知道肖艳浓为什么在店里,过几天有个商务应酬,对方喜欢喝茶,我只是想买套茶具。” 江月汐认真地说:“你和她怎么样是你们的事,没必要和我解释。” 纪云淮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在整理自己的思绪。然后,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七七,你知道吗,每当我看到你和温执走在一起,我的心里就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疼得难以忍受。”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来继续表达自己的情感。接着,他继续说:“我忍不住回想起两年前,那个时候,我为了让你彻底对我死心,故意和肖艳浓表现得很亲密。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我,确实做得很过分。我想,那时的你,心里一定比我更疼。”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自责和懊悔,仿佛想要通过这番话,将过去的错误一一弥补。 江月汐没说话。 纪云淮深深地吸了口气,目光复杂地凝视着前方,仿佛穿越了时光的隧道,回望着那些尘封的往事。 他缓缓开口:“我知道,你并没有和温执走到一起。可是,当年我……”他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努力压制内心的波澜,停顿了片刻,再次开口时,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苦涩,“原来,你心中的疼,比我深得多。” 可他现在才明白。 江月汐在那一刻,仿佛突然领悟到了什么。她意识到,与其说是纪云淮内心充满了不甘和遗憾,不如说他已经被过去的时光所困住,无法自拔。 纪云淮的内心深处,犹如长了一颗悄然滋生的脓疮,自他们相识以来,彼此总是避而不谈过去的种种。他将那份过往,藏匿于心灵最幽暗的角落,然而,那不断蔓延的脓血,却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的灵魂。 她轻声问:“那你为什么一定要我死心?你说出来,我未必不会不理解。” 纪云淮的脸庞上突然掠过一抹痛苦的神色,他的双眼微微眯起,仿佛在回忆着那段让他心生纠结的往事。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充满无奈,“我真的不知道,当时的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那样做是最好的选择。就像是被某种力量所迷惑,像是鬼迷心窍一般,无法自拔。” 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迷茫和自责,仿佛在思考着自己为何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纪云淮,我们都是成年人,每一次的选择都要承担巨大的责任。并非所有事情都能尽如人意,完美无缺。你曾轻易地说出分手,如今又希望轻易复合,哪有这样的道理?感情不是儿戏,不能随意开始,更不能随意结束。” “七七……” “在那样的情形下,你还是选择了你钟爱的飞行而放弃我,说明还是爱得不够深。” 纪云淮沉默着,无法反驳自己内心的感受。 是爱得不够深吗?好像不是,可又为什么选择了伤害?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这两年来,江月汐这个名字在他心中悄然生根,发芽,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这棵大树的根须深入他的心底,枝叶繁茂,遮天蔽日,已经无法割舍了。 “既然做了选择,就得往前走,人生有很多遗憾,并不是事事皆如意。人生也是一条单行线,不能回头,很多事情只有经历了,才知道自己当初的选择对不对。” “对于过去,我们最好只是用来怀念,对于现在,我们只能更加慎重,对于将来,最好是不负韶华。别再追了,没有过不去的坎,别让过去成为困住你自己牢笼。” 江月汐活得比他清醒比他透彻,所以,在斩断那最后一丝念想的时候,她就释然了。 “纪云淮,”江月汐看着他的眼眸,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和真挚,“你曾经怀揣着梦想,那份热情与决心,仿佛可以点燃整个世界。你是世衍的小纪总,你是属于蓝天的,那份宽广与自由,你不应该放弃。” “可现在,你都在做什么?那个一腔热血、自信骄傲的你,到底哪里去了?” 道理纪云淮也明白,可要像她那样洒脱,又有几个人做得到? 他微微低着头。 江月汐看了看时间,淡淡地说道:“时间到了。” 纪云淮半天没反应,过了一会,才轻轻地应了声:“嗯,好。” 江月汐心知,感情的事谁劝都不好用,尤其是她来劝,纪云淮也不可能几句话就劝得过来,只能靠他自己。 她没多说,转身朝温执的车子走去,刚走几步,忽然听到纪云淮在身后喊她。 “七七——” 她回头,便见纪云淮高大的身躯在人群中显得尤为突出,他双腿弯曲,在众目睽睽之下扑通一声跪下了。 第43章 我平不了山海,但是——落日归山海,明月入云怀。 这一幕让她震惊不已,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大男人,在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地方,竟然毫无预兆地跪下了,这简直匪夷所思。 周围的目光也开始聚焦在他们身上,好奇的人群纷纷围拢过来。 纪云淮的语气低沉而真诚,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悔意和痛苦。他缓缓地开口,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沉重的负担:“我想对两年前的你,说声抱歉。对不起,当初是我伤害了你。”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尖锐的刀片,切割着他的内心。 纪云淮闭上眼睛,仿佛能够清晰地看到两年前的场景。他知道,这样的伤害是无法用简单的“对不起”来弥补的,但他仍然想要表达自己的悔意和歉意。 江月汐都快疯了,用楚宁的话来说,就是:日了狗了! 她看到附近的人已经拿着手机拍照,纪云淮还没有起来的意思,当下便吓得朝温执的车跑去。 江月汐被吓跑了...... 温执目睹了纪云淮笔直跪地的场景,内心涌起了强烈的震撼。 那个曾经高傲得不可一世的世衍太子爷,此刻却如同一只被遗弃的流浪狗,孤独地跪在人潮汹涌的街头,成为了众人围观和议论的焦点。 要不是坐在车里,温执都想下去拍个照了,然后发到京大的网站上,想想,还挺刺激的。 “快走快走!”江月汐慌忙拉开车门,一上车就催促道。 温执微微一笑,发动车子,驶离了原地。 后视镜中,那个跪着的人影逐渐变得模糊,最终彻底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之中。 车子驶出一段距离后,江月汐才如释重负般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的紧张与不安全部排出。 她的思绪不由得飘回了两年前和秦岭一同寻找张芸芸时的途中,那时候在服务区看到的那幅画面,如今回想起来仍然是历历在目。 “那天,我目睹了一个男生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一个女生回头,周围的人也像今天一样在看热闹,我就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波澜。然而,当我亲身经历这一切时,我才发现,原来这种尴尬和难堪是如此的难以承受,太沉重了。”江月汐悠悠地说道。 温执的目光在她身上稍作停留,语气平静而深沉:“我听说过一种说法,想要真正忘记一个人,或许最有效的方法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月汐,你有没有这样的念头?” 江月汐说道:“你可说错了,我并非是没有忘记他。” “哦?” “只是讨厌他的纠缠,但这不足以让我开始新的恋情。” 温执的语气中透露出淡淡的笑意,仿佛带着一丝戏谑的意味,“我还以为,那次的伤痛会让你对爱情产生畏惧,选择断情锁爱,不再轻易敞开心扉。” “怎么可能,”江月汐惊呼道,“世上千千万万的人,每个人都是特殊的存在,我怎么会因为一个人而否定全部?” 温执目光专注地注视着前方的路况,双手稳健地掌控着方向盘,试图以轻松的口吻掩饰内心的紧张,他若无其事地问道:“在这两年里,你真的没有遇到过让你心动的男生吗?” 江月汐对他的问题感到一丝不解,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神情看起来依然平静如水,没有丝毫的波澜。 她微微垂下眼帘,思索片刻后,淡淡地开口:“没有,若我再开启一段感情,那必然是因为深爱,没有开启,那也只是因为还没有遇到让我心动的人。” 温执的内心突然悸动了一下,一种难以言表的庆幸之情涌上心头。 他庆幸纪云淮及时的将那个文件袋拿走,使得江月汐没有机会接触到里面的内容。如果江月汐真的看到了文件袋里的东西,那么他和她之间的关系甚至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 纪云淮进了医院,要不是周信和赵奇及时赶到,他不知道自己会跪在那里多久。 医生严肃地指出,他的膝盖原本就未完全康复,再加上受到寒气的侵袭,以及长时间的跪姿,无疑会加重其损伤,未来极有可能留下难以根治的病根。特别是在阴雨潮湿的天气里,这种病症更容易发作,给他带来无尽的痛苦。 他没太在意,反正也就这样了。 只不过,今天的事没来得及处理,赵奇的电话都快打爆了。 他简直快疯了,你说他怎么这么倒霉,摊上个恋爱脑的总裁。 隔壁家霸总不是在谈判桌上,就是醉倒在谈判桌上,唯独他,跟在后面擦屁股。不止要督促公关部删帖删评,还得接受董事们的狂轰滥炸。 这件事还好大家关注点都在跪着的人身上,江月汐当时又走开一段距离,她的样貌没被拍到,要不然他更得忙。 纪云淮近期频繁出入医院,成为了那里的“熟面孔”。周信将他的病历资料递给了家庭医生,对方给出的诊断意见与医院专家相差无几。 他爸已经骂了好几分钟了,说是要不想当这个执行总裁,就滚回家养老得了,省的股票一路狂跌。 还有他妈,得知情况后,毫不客气地责备了他一顿,说他为了个女人脸都不要了,也命令他立刻滚回家。 纪云淮又烦又愁,干脆什么都不去想。神情恍惚地躺在病床上,目光空洞地凝视着窗外。 窗外,一抹夕阳的余晖洒在天边,将天空染成了一片温暖的橙红色。绚烂的色彩仿佛是大自然最后的狂欢,是对即将落幕的一天的热烈告别。 他和江月汐也曾有过那么温馨的时刻啊。他清晰地记得,那时他们并肩坐在海边,橙红的色彩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如同江月汐眼中闪烁的光芒。 她轻轻地依偎在他的肩膀上,他们的心跳似乎都融入了那海水中,宁静而又深沉。 当年,江月汐在朋友圈曾经发了一幅海上夕阳的图,配文是:【落日归山海,山海皆可平】 他找了很多地方,托了很多朋友,才找到和她朋友圈那副图片相似的地方。 然后,驱车十多个小时,带着她奔赴她心中最美的圣地...... 江月汐在启程时,对纪云淮的目的地一无所知,心中充满好奇与期待。两人在旅途中选择了一处宁静的客栈过夜,各自拥有独立的房间,享受片刻的宁静。 次日清晨,阳光洒满大地时,两人便早早地起床。江月汐因为对环境的不适,全程都在沉睡之中。当她悠然醒来的时候,纪云淮已将车辆停在一处幽雅静谧的所在,仿佛在等待着她一起探索未知的世界。 她身上盖着他的外套,淡淡的温暖传到全身。她朝车窗外望去,却未能捕捉到他的身影。 不远处的空地上,几块牌子静静地立着,上面以简练的笔触画了两个手牵手的小人,一男一女,形象生动。男子的一只手轻轻搂着女孩,另一只手则指向一个方向,仿佛在引导着她前行。 江月汐微微一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顺着男孩手指的方向走去。 转过几道曲折的弯道,便听到了海浪拍打在沙滩边上的清脆声音。绕过一块形状奇特的巨大礁石,眼前的景象瞬间变得豁然开朗。 一片波光粼粼的大海舒展开来,如同一面硕大的明镜,映照着天空的云彩和夕阳的余晖。阳光在水面上翩翩起舞,洒下一片璀璨的金光。水天相接之处,呈现出一片橙红,那是夕阳的醉人色彩,它缓缓下沉,渐渐与远方的天际线融为一体。 海浪以柔和的旋律拍打着沙滩,发出悦耳的声音,宛如大海的呼吸。它们前赴后继地涌向沙滩,然后缓缓退去,留下了一串串泡沫足迹。 江月汐刹那间的失神,目光完全被那橙光下悠然走来的男子所吸引。 他的头发宛如丝缎,柔软而富有光泽,刘海随风轻舞,为他的面庞增添了一抹不羁的随性。他的眼睛深邃而璀璨,仿佛能洞察人心,而嘴角挂着的那抹淡淡笑意,更是如春风拂面,温暖而迷人。 他双手背负于后,似乎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江月汐选择视而不见,只是静静的带着微笑,注视着他渐行渐近的身影。 纪云淮缓缓走到她身前,从背后捧出一把五彩斑斓、形态各异的石头,脸上流露出严肃而认真的神色,问道:“月汐,你知道这些石头的名字吗?” 江月汐微微一愣,疑惑地接过那些石头,仔细观察。尽管她试图寻找其中的奥秘,却依然一无所获。于是,她好奇地抬起头,问道:“什么名字?” 纪云淮看着她,眼中闪烁着柔和的笑意,轻声道:“它们被称为‘望妻石’。” 江月汐握着石头佯装要打他,纪云淮哈哈一笑,迅速抓着她的手,把人拥在怀里,下巴轻轻抵在她头顶上,说道:“望妻处,江悠悠。化为石,不回头。上头日日风复雨。行人归来石应语......” 说完,他微微垂下眼帘,神情专注而温柔,随后小心翼翼地低下头,仿佛害怕打破这份宁静的美好。 他的目光顺着她唇部的曲线,悄然接近,似乎每一寸肌肤都在诉说着他的渴望。 他口中低声呢喃着她的名字:“月汐……月汐……”那声音如同春风拂面,充满了深情与期待,“我平不了山海,但是——落日归山海,明月入云怀。” 他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让月汐的心弦轻轻颤动。她感受到他的气息在她的唇边徘徊,那种温暖而熟悉的感觉让她不禁闭上了眼睛。她的心跳逐渐加速,仿佛也在等待着什么重要的时刻。 他的嘴唇终于轻轻触碰到了她的唇瓣,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他们的心跳、呼吸、甚至思绪都融为了一体。这个吻,虽然轻柔却充满了力量,仿佛要将他们紧紧地捆绑在一起。 那唇上的触感如同果冻般柔软,带着她的芬芳,让他沉醉其中,欲罢不能。他轻轻地吻着她,温柔而深情,仿佛在探寻她的内心世界,想要与她更紧密地相连。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温暖,如同初升的太阳,温暖而炽烈。他们相互依偎,身后的大海,被夕阳染成了橙红色,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一切如同一幅瑰丽的油画。 他们共同享受着这份甜蜜的时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属于他们两个人。 那是他们初尝爱意的瞬间,纪云淮在记忆的深处回味着那份悸动,那份心跳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 他不禁想着,若人真能够化身为石,或许便能永远定格住这份美好,不再让时光侵蚀了…… 晚上的时候,戚成锦就发来贺电——错了,是慰问电话。 纪云淮一接通,就听到一阵大笑的声音:“哈哈哈哈,秀儿,是你吗?” “......滚!” 戚成锦笑了一阵,可能意识到自己这样明目张胆的在对方心上撒盐的行为不太道德,收了笑后调侃道:“来,说说你都做了什么?让我避避险。” 纪云淮冷笑一声,“少他妈幸灾乐祸,我的今天说不定就是你的明天。” 戚成锦不以为意,“那不能,老子膝盖硬着呢,想让老子跪,下辈子吧。” 纪云淮:“呵,祝你一辈子单身!”正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脑海里划过一道光。 “嗳,嗳,这就过分了啊——”戚成锦话还没说完,纪云淮就突然挂断了电话,他暗骂一声,再拨过去那边占线了。 纪云淮挂了电话,刚要给周信打,又接到苏少白的电话,“要‘跪得宝’吗?便宜,五十块三个。” 纪云淮果断地挂断了电话,紧接着是吴行,无休无止的。纪云淮毫不犹豫的将他们全部拉入黑名单,终于得以清静。 他迅速拨通周信的电话,语气急切地吩咐道:“你尽快帮我查一下冯家现在的情况。” “冯家?”周信想了想,“是两年前和江小姐有过争执的那个冯家?” “嗯。”普济寺的方丈不是断言他犯小人吗?目前,他唯一能够联想到的就是冯妮,毕竟,当年她还诅咒了他。 第44章 若长期忽视情绪管理,可能会给心理带来潜在伤害 “云淮?云淮?” 病房门被推开,紧接着,肖艳浓拎着个保温桶进来,高跟鞋敲击在地面上,发出一阵阵尖锐的声音,“我听赵奇说你生病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呐?” 纪云淮皱着眉头,他现在只要一看到她,就会想起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他当时怎么就那么糊涂,为了刺激江月汐,和她做出那样亲密的举动? “站住。”纪云淮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淡。 肖艳浓瞥见他脸上不悦的神情,眼中还闪过一丝狠意,心中不禁微微一颤。然而,她紧咬着下唇,鼓足勇气向前迈出两步,轻声说道:“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芒果。” 话音落下,纪云淮突然感到一阵恶心翻涌而上,他的眉头紧皱,无法忍受地俯身趴在床边,开始呕吐。这股强烈的呕吐感仿佛要将他身体内的所有东西都彻底清空。 肖艳浓见状,急忙大喊一声,周信立即冲了进来,看到纪云淮的样子,按下呼叫铃,随后轻拍他的后背,“少爷?少爷?” 纪云淮轻轻摆了摆手,似乎正在平复内心的波澜。过了片刻,他才渐渐恢复了平静。周信适时地递过一杯水,他微微漱口,以清除口中的干涩。转头间,他发现肖艳浓依然在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声音中透着一丝不耐:“你走吧,我对你没意思。” “云淮,我——”肖艳浓局促不安地站在一旁。 “当年是我的错,利用了你一次,但这几年,纪家给你们肖家的也足够多了。除了那次,我私下对你更是没有任何的逾越,你要是还觉得不够,和赵奇说要什么赔偿,毕竟你和他也比较熟。” 恰好医生赶来把她拨开,“麻烦让开点。” 肖艳浓又站了一会,周信便过来赶人,纪云淮在,她又不好发火,也只能先行离开。 经过详细检查,纪云淮的身体状况并无大碍。他之所以出现剧烈的呕吐,很可能是由于刚才情绪激动导致肾上腺素分泌增多,进而引发了胃部血管的痉挛反应,这种情况被称为应激性情绪呕吐。 要有效缓解这一症状,关键在于调节情绪,保持平和的心态。若长期忽视情绪管理,可能会给心理带来潜在伤害。 江月汐没等多久,傍晚的时候就接到朱妙的信息,张芸芸答应见面。 见面的地方是张芸芸选的,闹市区的一家咖啡店。 江月汐抵达时,发现她已早早等候在那里,神情紧张地频频低头查看时间,同时目光警觉地四处扫视,显得异常谨慎。 江月汐望着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惋惜。曾经的张芸芸,虽非倾国倾城之貌,却拥有着一张清秀脱俗的面庞,透露着纯真气息。 而如今的她,却在年仅二十出头的岁月里,似乎承载了三四十年的人生沧桑,脸上流露出淡淡的哀愁与成熟。 “芸芸。”江月汐走到她面前,喊了一声。 张芸芸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满脸的惊讶与困惑交织在一起,“月汐?这……这怎么可能?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月汐轻轻地拉开椅子坐下,面对着她,嘴角上扬,露出温暖的笑容,轻声说道:“是我约的你。” “啊,那妙姐是——” 恰好服务员上来点餐,江月汐点了一杯拿铁,看张芸芸杯子即将见底,又为她续了一杯。 “我的人。”江月汐说。 张芸芸微微一愣,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先前的紧张情绪一扫而空,“如果早知道是你,我早就来了。” 江月汐说道:“我直接来找你的话,恐怕你也不会对我说什么。” 确实如此,如果江月汐直接前来,张芸芸未必会轻易地向她透露什么。上次的会面便是一个鲜明的例子,因为在张芸芸的眼中,江月汐虽然同为“同学”,却并未展现出能够解决她所面临困境的能力。 朱妙的介入为事情带来了转机。虽然她行踪不定,外人难以捉摸,但朱妙成功追踪到了她的踪迹,并还巧妙地化解了她一些麻烦。 这样的实力与决心,不仅彰显了朱妙的能力,也让她背后的力量备受瞩目,自然赢得了更深层次的信任。 如今这人还是江月汐,那她更觉得安心不少。 “月汐,你到底是谁?” 江月汐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宁力量。她从容不迫地说道:“江月汐只是我在国内的称呼,我还有其他的名字,你以后会知道。” 两人开始进入正题。 江月汐问她,为什么频繁更换住址。 张芸芸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她的表情透露出淡淡的哀愁。那段尘封的往事,对她而言,是一段难以抚平的悲伤记忆。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年,但她仍然未能完全从中走出来。她轻声说道:“其实,我爸爸——应该并没有喝酒。” 张爸爸出事那天,正好是休息日,张芸芸和朋友约了去看电影,电影结束已经晚上九点半了,她们一行四人,在地下停车场偶然遇到张爸爸。 他的饭局还没结束,恰巧手机没电,因为车里有充电器,便没有租赁充电宝。那时候他爸爸神色十分清醒,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酒味,分外精神。 张芸芸不放心,像个小大人一样,叮嘱了他好几遍不能喝酒。 张爸爸温暖地笑着,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安慰道:“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一滴酒都没沾。领导一会儿还要我送他回家呢,自然不会让我喝酒。” 说完,还给了一些零钱,让她路上和朋友买些小零食吃什么的。 张芸芸心中并没想太多,她爷爷因酒驾离世,这事给张爸爸带来了沉重的打击,这一点在部门里早已不是秘密。因此,在聚餐时,同事们总是默契地避免劝酒,以免触及张爸爸的痛处。 谁曾预料,那一面竟然成为了她与爸爸的诀别,生命的交汇点在不经意间定格成永恒。 她还没回到家,就接到张妈妈痛哭的电话,说她爸爸出车祸了。 等她们赶到的时候,他爸爸的遗体已经从变形的车里抬出来,身上盖了一层白布,警察和急救人员都在现场,当场就说人已经没救了。 她想不通,明明一个小时前还与他相见,她兜里的零花钱似乎还散发着温热的气息,然而此刻却被告知他已经不在了? 她与妈妈声嘶力竭地哭喊着,试图掀起那块令人心痛的白色布帘。尚未走近,刺鼻的酒气已扑面而来。布帘被掀开,映入眼帘的是张爸爸那熟悉的身影,静静地躺在那里,再也无法回应她们的呼唤。 他的身体遭受了重创,伤口遍布头部和脸部,鲜血染红了他的全身,仿佛刚从血泊中挣扎出来,场面触目惊心。 在整理遗物的过程中,张芸芸意外地注意到她爸爸留在车内的外套,散发出很浓重的酒味,如同被酒液泼洒过一般,那浓烈的气味令人不安。 “月汐,你知道吗?”张芸芸的语气带着一丝颤抖,“他们说我爸爸血液中的酒精含量高达127mg\/100ml,这已经是醉驾的范畴了。”她的双眼瞪得大大的,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安和恐惧都藏进那黑色的瞳孔里,双手紧紧握住杯子的把手,好像那是她此刻唯一的支撑。 江月汐轻轻地伸出手,温柔地将张芸芸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之中,“芸芸,别害怕,一切都过去了。我在这里陪着你。”她的声音如同春风般温暖,轻轻拂去张芸芸心头的慌乱和不安。 张芸芸深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让自己的心情逐渐平复。她轻轻地扯了扯嘴角,无声地笑了笑,:“我没事了。” 江月汐见她已经恢复,问道:“芸芸,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在你们离开后,张叔返回来的时候喝了点酒?” 张芸芸轻轻摇了摇头,脸色略显苍白,她缓缓开口:“从商场到事发地点,车程需要四十分钟。月汐,你明白醉驾需要摄入多少酒精吗?我父亲过去酒量很好,我们分开不过一小时,他只有在二十分钟的时间,要喝完三至四瓶白酒,才达到可以醉驾的程度。” “再者,”张芸芸轻阖双目,再次启唇,“外套上所散发出的浓郁酒味,绝非正常饮酒所能遗留。如此浓烈的酒气,究竟是怎样形成的?这令我心中存疑——那酒,或许是被人强行灌入的。” 随着张芸芸的话语落下,二人陷入了短暂的静默之中,各怀心事。 江月汐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薛伟的话语,他提到张爸爸因为一笔采购款与他们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并放言要上报到总部。如果张芸芸的疑虑是真实的,那么张爸爸就是被灭口了的。 江月汐突然觉得有些冷。 “还有一件事。” “你说。” “我爸爸出事后没几天,有一晚上我们家里进了小偷,把家里翻得乱七八糟的,我家里虽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贼不走空的道理我也明白,可什么都没丢。” “我和我妈妈就怀疑,是不是我爸手里有什么东西,这个东西正是害死我爸爸的原因。” 第45章 温执将出任财务部主管 江月汐在听到这话后,立刻坐直了身子,眉头紧锁,神情显得凝重无比,“你知道是什么吗?” 张芸芸的表情显得有些茫然无措,“我真的不清楚,我爸爸那几天情绪似乎有些低落,我妈妈也特意提醒他要避免把负面情绪带回家。” “警察是否已经得知了这些情况?” “已经告知了。你说巧不巧,包间的监控设备在那个时刻恰好出现了故障。据警方所言,我爸爸是因为项目的圆满完成而庆祝,结果一时兴起过量饮酒。商场的监控录像也记录下了他步态蹒跚地走出的画面。” “至于遭遇小偷的事件,我们也已经向警方报案。但由于并未造成任何物品丢失,最终仅获得了一份报案回执作为记录。” 江月汐微微蹙眉,继续追问:“还有别的事情吗?” 张芸芸深吸了口气,低声道:“自从那天以后,我和妈妈总是有一种被人窥探的感觉,就像一双眼睛时刻在盯着我们家。每次出门,我们都觉得身后似乎有个影子,紧紧跟随着。” “月汐,求求你,帮帮我。”张芸芸的双手颤抖地紧紧握着她的手,眼中闪烁着绝望而期待的光芒。 她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在茫茫的大海中遇到了一块难得的浮木,那种求生的欲望让她拼尽全力,不愿放手。对她来说,这只手不仅仅是一根救命稻草,更是她对生的全部希望和信念。 “好,”江月汐语气诚恳地问:“芸芸,我送你们出国好不好?” 张芸芸愣了愣,随即苦笑着摇头,“月汐,我不能走,我走了,我爸爸的事怎么办啊?” “那你有什么打算?” 她的眼神坚定而决然,仿佛已经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其实来之前,我就想过了,你能不能把我妈妈送走?我想留下,和妙姐一起,找出我爸爸死亡的真相。” 江月汐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更多的是理解和同情,她细细揣摩了一番,发现张芸芸留下的话的确能事半功倍,可是—— 张芸芸仿佛已经洞悉了她心中的担忧,话语透露出一种不可动摇的决心,“月汐,我不怕危险,我不能让我爸爸死不瞑目,我一定要把那些人揪出来!” 江月汐深知,此刻再多的劝慰也不过是徒劳,见她意志坚定,便不再多言。她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确保朱妙能安排得力之人,守护她周全。 在与张芸芸的对话结束后,江月汐的内心仿佛承受了沉重的负担,如同巨石压顶,让她难以呼吸。 其实,这些事情早已在她心底播下了怀疑的种子,然而她仍旧在心底深处保留着一丝希望。 她曾天真地以为,他们所做的仅仅是些微不足道的小恶,所有发生的这一切只不过是巧合罢了。 但她想错了。 张芸芸的言辞无情地加剧了她的疑虑,让她开始重新审视那些曾经深信不疑的信念。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试图在复杂的人性中寻找答案…… 江月汐回到家后,便静静地坐在凳子上,陷入深思。 她右手支撑着下巴,左手则缓慢地搅动着杯中咖啡,眉头微皱,仿佛在试图解开张芸芸话语中的谜团。 她反复梳理着对话的每一个细节,希望能找到一丝突破口,以解开内心的困惑。 正想着的时候,朱妙打来电话。 “妙妙。” “七小姐,”朱妙说道,“张芸芸和她母亲已经安顿好了。” “嗯,好,你过两天带她回京市。” “七小姐的意思是?” “接下来,我将委托aiden传达一则通知,宣布我将全面接管萌之芽的运营。请各部门确保将近两年的合同、员工信息等必要资料整理齐全。我预计他们会有所反应,因此,你要密切关注采购部主管的动向。明天,我会把张爸爸所负责的采购的那项目的供货商信息发给你,你先从侧面了解一下。” “好的,七小姐,您是想引蛇出洞?” “他们的日子太安逸了,该给他们一点紧迫感,要不然,都不知道萌之芽到底姓谁名谁了。” 挂了电话,江月汐和田新卉说,让她订回京市的机票,并且特意嘱咐了一遍,避开世衍的航班。 田新卉闻言愣了下,估计肯定是和之前下跪的男人有关,便识趣的没多问。 江月汐回到京市的时候,家里住不下,她把田新卉安排到附近的酒店暂住,心里盘算着要如何和楚宁说,想请个住家阿姨,并且更换一个稍微大点的房子。 谁知道还没开口,楚宁就开始无事献殷勤,又是拿拖鞋又是倒水的,热情得不得了。 江月汐一看,这楚宁是有事啊,她笑着拉着楚宁的手,坐在沙发上,说道:“阿宁,你和我之间没必要这样,你有什么事直说就行。” 楚宁挠了下额头,脸色带着赧然,“月月,那个,我想搬去和吴不行住。” 江月汐错愕了一下,问:“要这么快吗?”她虽然早就有了准备,可没曾想这么快,“吴行不是刚表白一个月吗?” 楚宁说完那句话,剩下的也就好说了,她继续说道:“这是他的意思,他说要攒钱把夜色尽快盘下来,两个人分开住开支大,来来回回接送也不方便,我过去住,有时间还能帮他照看夜色。” 江月汐有些不太赞同她的话,微微皱着眉问:“那你的意思呢?阿宁,你谈恋爱可以,可别把脑子丢了。” 楚宁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和他的关系我心里明白的,虽然他才表白,可是在我们的心里,我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那个表白仪式,只是他为了弥补我的遗憾。就像有些人,结婚好多年却没办婚礼一样,最后补个酒席。我其实,是愿意的。” 江月汐倒不好再说什么,“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楚宁轻松地说道:“嗯,反正我也就认定他了,就当提前试个婚吧。” 江月汐没说什么,但还是和她提了下想请住家阿姨的事,楚宁倒是高兴得很,“我还想着我走了,你一个人住会不会孤单,这下好了,有个伴陪你。” 吴行像是踩着点一样,楚宁说完的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叮铃咣啷的上门帮楚宁收拾东西。像是身后有鬼,拿了几个纸箱,一顿扫荡,稀里哗啦放箱子里,扛起来就走。 楚宁跟在身后喊:“唉,唉,你倒是悠着点啊,我那些化妆品才买的,你倒是给我放好了,小心别打了。” “打了给你买新的。”吴行说道,把东西全放后备箱,拽着楚宁的手就往车里塞。 “你急什么,我还没和月月——” 话还没说完,吴行碰的一声关上车门,开着车压着限速,径直朝自己住的地方开,笑得不怀好意,“急啊,肯定急。” 两人回到家,行李都还没来得及整理,他就拉着人滚到床上去了...... 楚宁在傍晚时分缓缓苏醒,四周笼罩在一片深沉的黑暗中。卧室的遮光窗帘紧闭,将外界的光亮隔绝,使得整个空间陷入了静谧的黑暗。 她一醒来,便感到腰酸背痛,身体的不适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她转头望去,身旁已空无一人。她轻声呼唤着吴不行的名字,客厅传来了他应答的声音。 没过多久,卧室的灯光骤然亮起,楚宁适应了会,一睁眼就看到吴行光着身子,手中稳稳地端着一杯水走进来。 楚宁见状,愤怒地呵斥一声,将枕头狠狠的朝他砸去,怒道:“吴不行,你他妈能不能把衣服穿上!” 吴行笑着单手抓着枕头扔到一边,不正经地说:“君子坦蛋蛋,小人藏鸡鸡。” “......你的脸是你出生的时候连着胎盘一起扔了吧!” 吴行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把人捞过来吧唧亲了一口,“胎盘是种药材,治不孕不育的,听说还挺贵的,你这么一说,我就当你在夸我了。” 楚宁扭着身子要从他怀里出来,她刚醒来,身上只穿了一件吊带睡衣,这还是完事后强烈抗议才穿上的。吴不行身子光溜溜的,还像火炉一样热,她抱着不得劲。 吴行没放,口气像二流子一样痞得很,“躲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楚宁气急,脸色火辣辣的:“你妈的,黑灯瞎火的,老子看到什么了!” 吴行啧啧两声,把人压到身下,“听你意思还挺遗憾啊,没事,老公给你看给你摸。”随即,低头就往人身上啃,“你好好摸摸,可别摸错了。” “我去你妈的。”楚宁挣扎了几下,动作却越来越缓慢,最终怒骂声变成了微弱的呻吟。 田新卉在当晚便入住了江月汐的家中。她这个人,深受职业习惯的影响,对于居住的环境总是要进行一番详尽的探查,确保每一个角落都安全无虞,才能真正放下心来。 她忧心忡忡地说:“月汐,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小区的安保措施实在令人担忧。大门口保安人手不足,车辆和行人混杂在一起,单元门更是随意进出,太不安全了。” 江月汐坐在餐桌旁,专注于手中的文件,那些财务数字如同迷宫般复杂,每一个勾稽关系都需细致处理,思绪稍有偏离,便需从头再来。 对于田新卉的话语,她并未分心去细听,只是礼貌地微微点头以示回应。当田新卉再次询问她的意见时,她只是简洁地回应了一个“好”。 纪云淮依然逗留在云市,并非他无意归家,而是他选择强迫自己将全部的精力倾注于富东航运的项目上,试图以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出乎意料的是,他在这个项目中发现了其潜藏的巨大价值,不禁让他来了兴致。 富东航运物流提出了一项大胆且创新的合作方案,旨在实现数字化转型的同时,更加注重绿色转型。在传统物流行业中,一次性塑料袋和纸盒被广泛用于包裹,但从节能减排的角度来看,这显然并不符合环保理念。 富东的设想是引领行业变革,通过智慧物流技术的应用,研发出一种可循环多次使用的物流包装材料,并以租赁模式将其推广给物流企业和消费者。借助精准的追踪和管理系统,确保这些包装材料在完成运输任务后能够及时回收和再利用,从而实现资源的最大化利用。 这一方案具有很强的前瞻性和创新。 纪云淮立马喊来赵奇,让他安排约见富东的何远峰。 萌之芽近日各部门间弥漫着一股肃穆的气氛,无形中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压力在悄然传递,而这压力的源头,无疑是指向管理层。 连难得一见的邓存志,都拖着肥胖的身体,在各个部门晃荡了好几圈。不过重点是市场部和财务部。 财务总监童傲阳终于从休假中回归,第一时间便是约见江月汐。 江月汐去了他办公室,一进去就看到一个男人坐在茶桌前沏茶。 他年纪不大,大约三十多岁,却穿着一身板正的中山装,衣服的纽扣扣得严丝合缝,头发极短,几乎贴着头皮,鼻梁如勾,一眼看去,像是教导主任一样,严肃得很。 “童总监,你找我?” “来,坐。”童傲阳下巴点了点他对面的椅子,示意她坐。 江月汐挪动椅子,款款坐下,童傲阳随即为她斟上一杯香气扑鼻的热茶。江月汐右手轻敲桌面几下,表达了感谢。 童傲阳抬头,目光与江月汐相交,他微微一笑,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说道:“江小姐,请。” “谢谢。”江月汐端起茶杯小口的抿了一口。 等放下茶杯的时候,发现童傲阳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还没等她问什么话,就听到他问:“你和温执关系很好?” 上次在云市,江月汐便听到王教授他们提到过他。他此时问及,她并未感到太多的惊讶,只是微笑着回应:“温学长一直以来都对我照顾有加。” 童傲阳微微点头,轻声“哦”了一声,随即拿起旁边的公道杯,为她续上茶水。他眼中闪过一丝明了,“原来如此,难怪他会特意嘱托我将你从市场部调来。” 江月汐微微有些错愕,童傲阳则继续透露道:“你还不知道吧,温执再过几天,将出任财务部主管一职,而你,会成为他的直属下属。” 第46章 还在追,不过我做错了事,她还没答应我。 江月汐的内心感到一丝困惑,她清晰地记得上次与温执的对话,他坚定地表示不会到萌之芽任职。然而,令她感到意外的是,仅仅过了一段时间,他的态度竟然发生了转变。 她在心里纠结着是否要向温执探询,生怕这事情又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过,当她想到这毕竟是他的私事,自己并没有足够的权力去干涉他的决策,那份好奇和忧虑最终被压制了下来。 江月汐刚踏入市场部的门槛,杨主管便急匆匆地迎了上来。 “小江啊,我刚才听说你去了财务部?”杨主管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江月汐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疑惑:“怎么了?” 杨主管搓了搓手,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殷切:“那个……童总监和你提了那件事吗?” 江月汐轻轻挑起眉梢,不置可否地看着他,“嗯,提了。” 见到江月汐的反应,杨主管的脸上掠过一丝焦虑。他四处张望了一番,压低了声音,像是怕被别人听到似的:“小江啊,你得好好想想。航空园这个项目可不是闹着玩的,它关系到公司的长远发展。你留在市场部,凭你的能力,完全有机会迅速晋升到管理层。” 江月汐的嘴角掠过一抹讥讽,所谓的能力?她究竟有何等能力?是凭借她那空洞的外表作为装饰,还是借助他人之力以达到目的的技能? “哦,是吗?你觉得我到财务部,就不能‘迅速晋升到管理层’了?” 杨主管顿时哑口无言,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前有小纪总,后有温二公子,人家是条条道路通罗马,不管她在哪,对萌之芽而言,都是一块香饽饽。 只有他的市场部,少了一个“护身符”,即将变得孤立无援,没人在意。 “小江啊,你看,我平时待你也不错,是吧?嘿嘿!” 江月汐心知他有话要说,随意的点点头,没出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杨主管的脸上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说道:“既然你和小纪总关系近,或许你能帮我打听一下,上次提交的报告现在进展如何了?” 江月汐微微蹙眉,带着些许疑惑回答:“我记得你是与企划部负责对接的啊?为何不直接向他们了解情况?” 杨主管轻轻地叹了口气:“唉,据说小纪总还未曾审阅那份报告,他前几日前往云市,至今还没回来。”说罢,他的目光若有似无的在江月汐身上掠过。 江月汐微微一愣,显然出乎她的意料,纪云淮竟然还未回来。 “小江啊,你得帮帮我这个忙,你不知道,上次小纪总看到那个平安扣后,竟然大发雷霆——” “平安扣?什么平安扣?” “就是你之前送给小鹿的那个,竟然被小纪总摔碎了。唉,说起来,我倒是要提醒你一下,小纪总送你的礼物,怎么能轻易转手送人呢?” 江月汐惊愕不已,内心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波澜,短暂失神之后,杨主管再说什么她也未曾入耳。她迅速调整心绪,走到一旁,急切地拨通了楚宁的电话。 她这两天上班没碰到小鹿,说是请假了,这件事还无从得知。 电话一接通,楚宁的声音就充满了愤怒:“妈的!再敢骚扰我,我就报警了!” “阿宁,是我。” 楚宁的声音突然顿了顿,随即语气一转,带着歉意说道:“啊,月月,对不起,我以为是我那傻逼经理。” 江月汐的眉头紧锁,语气中充满了担忧:“他仍然在骚扰你吗?” “是的。”楚宁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无奈和暴躁,“他刚才不停地打电话给我,让我去他办公室。” 江月汐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问:“你有没有向上级领导反映过这个情况?” “我已经说过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沮丧,“但没有用,毕竟,他是领导的小舅子,大家都不敢得罪他,所以也没什么效果。” “那你告诉过吴行吗?” 楚宁顿了顿,说:“还没有,最近几天有其他酒吧的人总是来挑事,吴不行忙的很,我还没和他说。” “你要小心,可别大意了,不行就辞职吧。” 楚宁沉默了一会,反而安慰她道:“放心吧,我便宜也不是那么好占的,对了,月月,是有什么事吗?” 江月汐轻轻地应了一声:“嗯,我想知道,那个平安扣,是否真的是夜色里的赠品?” 楚宁闻言,并未显露出谎言被戳穿的尴尬,反而放声大笑:“哈哈,我就说了嘛,纪狗这招不行。你看,最终还是被你识破了。” “真是他送的?” “对,听说登了好几个小时的山,到寺庙里求的。” 江月汐的心情就像波澜壮阔的大海,瞬间翻腾起来,变得复杂难以捉摸。她的内心充满了各种情感,就像那五味杂陈的调料,让人难以分辨出哪一种是最主要的味道。 然而,这并不是因为什么特别的感动让她心生涟漪,而是一种深深的无奈和愁闷。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浓重的疲倦,仿佛承载着太多的压力和困扰。 “阿宁,你怎么帮着他骗我呢。” “也不是帮他,听说这是求高僧开过光的平安扣,极为稀少,有价无市啊,保平安的,不要白不要。”楚宁话锋一转,没隐瞒她,又坦白了吴行拿了好处的事。 江月汐叹息一声,也不知要说些什么,两人还在上班,没聊几句,便匆匆挂了电话。 不过江月汐倒是又提醒了她好几遍,坑纪云淮可以,但千万不要打着她的名义,要不然,她和纪云淮可真是越来越扯不清了。 楚宁倒是答应得痛快。 纪云淮的日子过得颇有些煎熬,他最近开始失眠,脑海里总是充满了各种杂念,让他无法静下心来。 江月汐就像是变成紧箍咒一样,一念就头疼。 他试图控制自己尽量少去思念她,但每当看到匆匆跑过的身影,他的心便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过去,想起那个曾经飞奔而来的她。 他试图在繁忙的生活中找到一丝安宁,然而,她的影子总是在不经意间浮现在他的眼前,让他沉沦。 他深知,想念是一种无法控制的情感,它如同潮水一般涌来,让人无处可逃。 戚成锦说,想她就去见她,躲在无人问津的云市有个鸟用。 不是他不想,只是每一次的见面,都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她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子,一次次地刺入他的心房,把他的心切成一片一片。 他尝试着把伤口粘贴好,可是下一次又会被她无情地打碎,让他再次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 她的决绝,或许是因为她曾经受过伤害,或许是因为她对他的恐惧。然而,他却始终无法理解她的内心世界,不知道她究竟想要什么。 他试图去沟通,去理解,可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他把他们的过往全部拼凑了一遍,他知道,当初他那些无情的话语也如同一把尖锐的刀,深深地刺入她的心中,留下了无法抹去的伤痕。 可他把自己所有的骄傲,自尊,骨气揉成团,垫在她脚下,她甚至都不想要。 是他活该! 他体验了她曾承受的痛苦,内心深处充满愧疚与自责。他思索着,究竟要用何种方式去偿还,才能将这份痛楚抚平,为两人的未来铺就一条崭新的道路。 尽管现实的残酷摆在眼前,他依旧紧握着那份执着,不愿轻易放手。 他渴望再次与她相见,却又害怕直面她复杂的情感。在这矛盾的心理中,他选择用忙碌来逃避,试图在无尽的忙碌中找到一丝宁静。 “小纪总,富东的人已经到了。” “嗯,好,请他们到会议室等我。” 纪云淮这几日都住在世衍位于云市的分公司里。他临时从总公司抽调了一批团队,共同为富东的项目方案进行深度剖析。经过几轮讨论,众人一致认为,富东的项目具有无限的潜在价值和前景。 只是有些重要细节,还需要重新商议。 “小纪总,您的意思是,由我们双方共同出资成立新公司,而不是世衍直接入股富东?” “是的,这是我认为的最佳方案。”纪云淮点点头,没了儿女情长的左右,世衍的小纪总才是那个肩负着责任和使命的太子爷。 “世衍集团虽然强大,但我们也不能忽视贵公司的实力和潜力。通过共同出资成立新公司,我们可以实现双方的资源共享,优势互补,达到共赢的局面。”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这样做也能避免直接入股富东可能引发的股权争夺和管理冲突。我们可以在新公司中共同决策,共同管理,共同分享收益......” 整个会议持续了挺长时间,两边团队基本都是年轻人,交谈起来比较轻松,气氛也活跃。纪云淮坐在首位上,认真地聆听每一位的发言,时不时有针对性的提出一两个关键的重点,引导着讨论的方向。 他的目光犀利,却又不失优雅,让人在发言时既感到压力,又充满动力。 赵奇看了看时间,已经傍晚七点了,他悄然走到纪云淮身边,弯下腰,低声在他耳边提醒道:“小纪总,时间差不多了。” 纪云淮微微侧头,目光从手中的文件上抬起,扫了一眼腕表。随后轻轻一笑,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何远峰,“何总,真是不好意思,稍微耽误了点时间。”他歉意地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要不今天我们就尝尝世衍的餐,如何?” 何远峰哈哈一笑,起身说道:“早就听闻世衍的航空餐在业内独占鳌头,今天终于有机会品尝一下了。” 纪云淮听到这番话,微微顿了顿手中的动作,随后他抬头看向何远峰,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谦虚地回应道:“何总过誉了,我们的航空餐确实倾注了团队的心血,但独占鳌头还谈不上。请——”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何远峰跟随他一同前往用餐区。 何远峰欣然接受邀请,连声应道:“好,好,小纪总,请。” 纪云淮和何远峰并肩走在一起,何远峰曾经对纪云淮持有偏见,认为他过于年轻,不过是依靠父辈的庇护才能坐上世衍执行总裁的宝座。然而,经过这几日的深入接触,何远峰对纪云淮的看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的言行举止中透露出一种魅力,不仅对公司的运营了如指掌,而且对未来市场的走向也有着独到的见解,总能提出前瞻性的观点,他也对这年轻人好奇起来,“小纪总,你有女朋友了吗?” 纪云淮脚步微微凝滞片刻,随即又恢复了正常,“还在追,不过我做错了事,她还没答应我。” 何远峰扭头看过去,便看到刚才还谈笑风生的人,此刻脸上已经带了淡淡的愁苦,他突然想起前几天跪在地上的那个人,虽然热搜撤得很快,没曝光什么信息,但那人一身的气度,隐隐和面前的人重合。 他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道:“年轻人,感情这东西最是难测,毕竟人心如星空般复杂和神秘,唯有真心换真心,才能收获真正的爱情。不要轻易放弃,也不要盲目坚持,要用心去感受。” 虽说是航空餐,但作为合作伙伴,世衍绝不会怠慢对方。赵奇已经提前做好了周密的安排,确保一切都不低于五星级的标准。 晚餐后,世衍把富东的人送走,纪云淮回到住的地方,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静谧的书房中。 窗外的月光如流水般洒落,映照在他深邃的眼眸中。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仿佛正在细细揣摩着那句意味深长的话语:“真心换真心,不要轻易放弃,也不要盲目坚持。” 手机的震动打断他的沉思,是周信的电话。 “少爷,打听到一个消息。” “说。”纪云淮轻轻启唇吐出一个字。 周信踟蹰了片刻,才开口说道:“温执即将担任萌之芽的财务主管,他把江小姐也调到他那边去了。” 第47章 约了我和温执?他是怎么想的?是要我俩当场打起来吗? 温执的即将到来,在江月汐的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她深知,邓存志和程荣一伙人之所以如此看重温执,绝非仅仅因为他个人的能力或魅力,而是他所代表的庞大势力。这股势力,无疑是他们所渴望攀附的。 纪云淮也曾向她提及过温执的身份,但当时的江月汐并未将其放在心上。然而,如今,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问题。 于是,她决定让朱妙安排人手去深入调查温执的背景和身份。 就在她准备安排朱妙的时候,纪云淮的电话却意外地打了过来。 电话响了一声就挂断了,仿佛是在试探什么。紧接着,他通过微信发来了一张图片,上面是一个人的个人百度资料。 江月汐匆匆扫了一眼图片,顿时震惊地发现,图片上的人竟然是温耀辉,京市市委书记。 纪云淮突然发来这张照片,显然有其深意。她心中涌起一阵疑惑,立刻退出微信界面,转而搜寻温耀辉的相关报道。经过耐心的翻找,她终于在一篇关于商务晚宴的新闻报道中找到了关键信息:温耀辉育有二子。 这一发现无疑增强了江月汐的猜测,她愈发坚信温执的出现并非偶然。他背后所代表的势力,与温耀辉之间似乎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心中泛起一阵涟漪,温执,应该就是温耀辉的二子之一。 程荣他们千方百计想让他进萌之芽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原来,是因为外围的那块土地。 紧接着,纪云淮又发来了第二张图片,似乎是为了进一步证实其真实性,还附带了一份学生信息表,上面清晰地标注着温执的名字。 在学生信息表的父亲一栏中,赫然填写着“温耀辉”三个字...... 温执即将在本周四正式接任职务。 与此同时,江月汐在周二依旧忙于市场部的工作。随着小鹿休假的结束,中午的时候,她请小鹿吃了一顿饭,意在弥补上次因平安扣事件造成的误会。 鹿敏对此并未多言,她并没有深究江月汐与纪云淮之间的关系,显示出一种难得的宽容和理解。 餐后刚刚回到办公室,电话铃声便悠然响起,温执的声音传来。 他带着笑意的口吻轻松说道,“月汐,市场部的电脑比我这财务部的更好用吗?你怎么还不过来?” 江月汐微微一愣,随即领悟过来,轻声道:“你已经到财务部了吗?” “是的,看在学长的面子上,赏个脸,快点过来吧。”温执笑着说。 “好的,我这就过去。”江月汐笑着挂断了电话,其实她的东西并不多,早就已经收拾好了。本来也打算在这两天过去,没想到温执的行动比她预期的还要迅速。 她之前一直在思考,对于是否继续参与航空园的项目犹豫不决。她深知这个项目的重要性,但也清楚其中存在的风险。 在权衡利弊之后,她渐渐意识到,她已经本末倒置了,现在更重要的是保持稳定,而不是盲目追求发展。 航空园的项目虽然疑点重重,但想要查清真相却并非易事。她深知其中的复杂性,也明白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问题。 然而,她并没有因此放弃,而是决定换个方向,希望能从中找到更多的线索。 同时,她也听说了外围土地在招标过程中遇到了一些问题,这让整个项目的前景变得更加不确定。 邓存志等人似乎已经开始从温执身上寻找突破口,她决定紧跟在温执身边,希望能从中窥得一些内幕。 而且,去财务部,本来也就是她一直以来的规划,只不过横生了纪云淮了,现在是拨乱归正罢了。 童傲阳下午上班的时候,召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重点是向大家介绍温执。 高露,陈非,张媛同属温执直系学弟学妹,和她一样,理所当然的划分到温执名下。 在这里,她没市场部那么明显的特殊待遇,办公桌和张媛两两相对,身后就是温执办公室的玻璃隔断,只要回头,就能看到他。 财务部现有八位成员,温执计划于次日下午组织部门聚餐,并向童总监成功申请提前两小时下班。此举瞬间赢得了部门成员的广泛赞誉,温执因此收获了众多人心。 温执和江月汐都算是财务部“新人”,因着有不少工作要交接,当天下班便晚了,地铁停运,温执便把她送回去。 江月汐坐在车里,看着车外不停后退的景色,犹豫了很久,还是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阿执,你为什么会来萌之芽?” 温执侧头看了她一眼,说道:“月汐,我也想问你,当初为什么坚持要来萌之芽?你当初说有非来不可的理由,现在能不能和我说说了?” 江月汐微微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她沉思了片刻,不知该如何说。 温执静静地等待着,然而她的回复却迟迟未来。他心中虽然有些失望,但表面上却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仿佛一切都不在乎。 他淡淡地说道:“哦,你看,你有非来不可的理由,我也有非来不可的理由。若哪一日,你能坦诚相告,我也会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你。” 他的话语中似乎蕴含着一种承诺,这让江月汐有些不安,“阿执,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那一刻,温执有一瞬间的冲动想告诉她,他很喜欢她。 可他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你转专业过来的时候,除了王教授和几位老师,就数我教的最多了吧?” 江月汐点头,捂着唇笑了笑,“嗯,你也最严肃。” “是啊,我也算你半个老师了,王教授能关心你,我为什么不能对你好?再说了,不是有句话,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倒是不敢托大让你喊我爸爸,当个哥哥,应该可以吧?”温执调侃地说道。 江月汐被逗乐,瞬间笑出声,“你倒是敢想。” 温执低语一声:“是啊,我也只是敢想想而已。” 话题就这么轻松地揭过。 他原本打算第二天再接她一同上班,然而深思熟虑后,他意识到过于心急可能会让她感到不安,她会犹如受惊的乌龟急于躲回壳中。于是,他选择了沉默,调转车头离去,给予她足够的空间与时间来适应这一切。 江月汐前脚回到家,田新卉便迎了上来。 田新卉原本想暗中跟在江月汐身后,但江月汐没让,她一整天都在办公室,她要是去了,也只能守在萌之芽大门外,没什么意义。 田新卉便去做其他事。 “月汐,房子我选了几套,都可以看房,你哪天有时间去看看?”田新卉接过她的包,一边抬手轻车熟路地挂在玄关柜上一边说。 江月汐弯腰找鞋的动作顿了顿,田新卉立马打开鞋柜,把她的拖鞋整整齐齐的在地上摆好。 “看房子?看什么房子?”江月汐疑惑地问。 田新卉比她还惊讶,“上次不是说这里的安保不行,重新找一个住的地方吗?” 江月汐默了片刻,脑海里搜索了半天,依稀想起前两天好像听她提起过房子的事,当时没太在意,原来说的是这事。 她看田新卉脸上有些紧张,想来可能是怕她责怪。她一想,换个房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当时找这里,不过是介于分校与本校中间罢了,换就换吧,“哦,这个啊,一下子没想起来,我不看了,你决定就行。” “可是——” “卉姐,没事的,我对住的要求不高,只要方便去萌之芽就行。” 田新卉立即说道:“这个我知道,有一处房产就离萌之芽很近的,要不我明天去看看?” “嗯,好。对了,妙妙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田新卉紧随其后,为她汇报这两日来搜集的情报:“是的,我们已经对张父所采购的那家嘉丰公司进行了详尽的调查,结果发现,背后真正的出资人是邓存志。” 江月汐的脚步突然一顿,她微微皱眉,陷入了短暂的沉思。随后,她拿出手机,拨打了朱妙的视频电话,恰巧张芸芸也在场。江月汐直言不讳地说:“妙妙,我需要你找人假扮成甲方,去嘉丰公司洽谈合作事宜。” 朱妙毫不犹豫地回答:“明白了,我立即安排。” 接着,江月汐的视线转向了张芸芸,注意到她的气色有所改善,黑眼圈淡化了许多,疲惫感也逐渐消散。她想了想,问道:“芸芸,薛伟想与你见面,你愿意吗?” 张芸芸愣了一下,随后轻轻地垂下眼帘,略显犹豫地说:“我觉得,还是暂时不见了吧。” 江月汐没有坚持,张芸芸有自己的考量,她尊重她的决定。 三人说了一些其他的事,很久才挂断电话。 同一时刻,纪云淮也得知了温执提前接任财务主管的消息。他静静地站在窗前,目光凝视着窗外的景色,温执比他想的还心急。 他点燃了一支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将烟雾缓缓吐出,让它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他的眉眼被烟雾笼罩,显得有些朦胧,让人难以看清他此刻的真实表情。 周信越来越看不懂他了,这次情敌都杀上门挑衅了,他怎么还坐得住?这不像以前的他,要是在之前,肯定早就回去抢人了。 赵奇正好走进来,他手里抱着一些资料文件,眼神不经意间掠过周信。周信微微撇了撇嘴角,选择了沉默,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哦,老板今天的心情似乎并不佳,这份微妙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无需多言,便已然心照不宣。 “小纪总,企划部那边说萌之芽的杨主管过问了好几次上次报告的事,你看......?” 纪云淮转过身,往前走几步拉开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屈指敲敲桌面,淡声说道:“拿过来。” 赵奇毕恭毕敬的将资料呈递至他面前,随后双手垂于身侧,保持静默,站立在一旁,等待他的指示。 纪云淮一页一页的仔细翻阅着,这次的调研报告显然比之前更加用心和精细。或许是因为他曾提及的字迹不够美观,这次所有的文字都是经过电脑精心打印,每一个排版都工工整整,无可挑剔。 又看了一会,他指着资料上几个位置问:“这几个地方怎么字体和其他不一样?”明显比之前的字体更大更粗。 赵奇看了看,解释说道:“据说这些是江小姐设计和修改过的。” 纪云淮微微一愣,随即低下头,目光专注地落在那些字上。他细细端详,发现除了独特的字体之外,其他地方也的确与众不同。 经过她的精心修改,内容更显锐利,针对性更强,同时考虑得也更为周全。她甚至对现有的教育政策和人才扶持计划进行了细致的筛选,将与之相符的部分精心挑选出来,整齐地罗列在文档中。 纪云淮凝视着那些文字,仿佛能够穿越纸张,窥见她紧锁眉头的模样,看到她专注而细致地翻找资料的情景。 实际上,他始终对江月汐的才华和优秀心知肚明。江月汐具备了一些市场洞察力,她的敏锐感与众不同,能够迅速捕捉到市场中最核心、最本质的问题。 上次他们深入交谈之后,她不仅理解了他的意图和期望,更是凭借自己的智慧和眼见,迅速将他话语中的关键信息转化为实际可行的操作方案。 这种能力不仅体现了她的素养,更展现了作为合作伙伴的潜力和价值。 尽管他们之间还存在其他因素,但不可否认的是,如果她作为一个合作伙伴,无疑具备了许多宝贵的品质和能力。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情感。不知不觉中,他的嘴角开始上扬,勾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这个微笑仿佛有魔力一般,使得他的眉眼也舒展开来,仿佛所有的阴霾都在这一瞬间消散无踪。 周信在仔细观察了形势后,慎重地权衡了片刻,随后上前一步,说道:“少爷,邓存志约了您一起吃饭,要不要拒绝?” 纪云淮微微抬起头,目光深邃地注视着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你脸像吃了黄连一样,还犹豫不决的,难道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消息吗?” 周信微微叹了口气,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奈,“他同时还约了温执。” 纪云淮眼神一凝,瞳孔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约了我和温执?呵,他是怎么想的?是要我俩当场打起来吗?” 第48章 江月汐,你他——你竟然为了别的男人打我! 温执的就职餐别具一格,他选择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方式来庆祝这个特殊的时刻。他没有选择豪华的餐厅或传统的聚餐形式,而是邀请大家一起去撸串喝哈啤。 这种轻松愉快的聚餐方式意外地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同和好评。 温执选择的地方也颇具特色,他并没有选择繁华的大排档或路边摊,而是找了一座闹中取静的小独立四合院。这个地方雅致而宁静,处处透露着古典的气息。 尽管烧烤的油烟四溢,但在这个精致的地方却显得并不突兀。相反,这种古朴典雅的环境与烧烤的烟火气息相互融合,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氛围。大家围坐在火炉旁,一边品尝着美味的食物,一边畅谈着未来的计划和梦想。 童傲阳待了一个小时左右就先行离去,毕竟他在,大伙也都挺不自在的。 当晚,男生们围坐在一起,几瓶啤酒下肚后,便开始勾肩搭背、称兄道弟,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女生们则相对安静一些,聚在一起拍照打卡,聊八卦。这种难得的亲密无间的氛围让人感受到了一种特殊的凝聚力和归属感。 江月汐在这种氛围下,心里也染了几分快乐,恰好财务部有人过来敬酒,她一时贪了几杯,便有些微醺。 高露原本坐在她身边,不知什么时候,身边的人已经变成了温执。 其实温执虽然和男人们坐在一起,但眼神总是时不时关注着她,看她的样子有些迷蒙,便知道她已经有了醉意。 江月汐正想端酒杯的时候,斜方伸出一只手臂拦下她,轻声叹道:“月汐,你喝多了。”说着把她面前的酒杯挪远了些。 江月汐脑子有点混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还留着几分清醒,也心知自己不能再喝了,便动作迟钝地点点头,低头在包里翻找手机。 温执瞧着她这样,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他看了眼时间,对她说道:“十点半多了,要回去吗?” 江月汐稍微愣了愣,回头看看他,好一会才像是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似的,吐出一个字,“要。” “那你等我一下。” 因着第二天还要上班,温执起身询问了大伙的意见,众人看时间的确是差不多了,而且大部分人都有了醉意,都只能见好就收。 温执把人一个个送上车,开车的都找了代驾,陈非走的时候,看着江月汐安安静静坐在一旁,有心想过去说几句话,还没等他过去,就被张媛扯住了袖子,“你操什么心,有人会管她。” 陈非看了看温执的背影,没说话,被张媛拉着出了门。高露跟在后面,眼神不善的瞟了江月汐一眼,语气不屑:“哼,狐狸精。” 江月汐听到了,抬头朝着她的方向也骂了一句:“哼,丑八怪!” 高露一怔,脾气立马来了,“你——” “怎么了?” 一回头,就看到温执面色不善地站在她身后,高露缩缩脖子,立马说道:“没,没什么,我问她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呢。” 温执说:“不用,我送她。” “哦。”高露应了一声,瞧着温执朝江月汐走去,撇撇嘴,没敢再说什么,转身跟上陈非和张媛的身影。 温执叹口气,揉揉太阳穴,蹲在江月汐面前柔声说道:“走吧,我送你。” 江月汐抬头,看了看他,慢慢地摇摇头,“有人,接我。” 温执敛了神色,“谁?” 江月汐摇摇晃晃站起来,温执看她要摔跤,立即扶住她,“慢点。” 两人一起往外走。 九月初的夜晚,微风拂过,带来淡淡的凉意。江月汐刚走出大门,冷风迎面扑来,让她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温执见状,立刻脱下自己的衬衫外套,轻轻地披在她的肩上,关心地问:“月汐,是谁来接你?” 虽然寒风拂面,带着几分寒意,但她身上的酒气已然被风带走不少,头脑也比之前清晰了许多。温执的外套带着他的体温,轻轻传递过来,她初时略感不适,随即轻声婉拒:“我朋友,衣服不用了,不冷啦。” 她意图归还那件衣服,但温执的手轻轻地覆盖住了她纤细的手指。随后,他细心的将衣服再次披在她的身上,那宽松的款式在她的身形下,更显得她如娇花般婀娜多姿,可爱动人。 温执的心软如水波,随着轻微的酒精涌动而微微摇曳。他虽然只是喝了一点点酒,但这足以让他在柔和的夜色中,胆色稍增。 他故意扯着衣襟,将两边的布料拉拢,仿佛要恶作剧般地将扣子扣在她的身上,嘴角轻扬,带着些许戏谑的意味,“你再闹,就把你——” “砰!”话音未落,他的脸颊就遭受了沉重的一击,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然踹来,使他无法站稳,立刻失去平衡,摔倒在了地上。 江月汐突然惊醒,惊呼声脱口而出,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大的黑影,正迅速地奔向瘫倒在地的温执。 江月汐的心中涌起一股紧迫感,她毫不犹豫地冲向前去,紧紧抓住那个黑影的衣袖,“你干什么?!”她的声音充满了焦急和惊慌。 黑影猛地停顿了一下,回首投来凌厉的一瞥,江月汐这才得以清晰地辨认出,这位不速之客正是纪云淮。 他的眼神中仍旧残留着未曾收敛的狂躁,面容上挂着刻骨的狠戾,额头的青筋如同暴怒的蚯蚓般凸起,语气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愤怒:“妈的,这王八蛋竟然想脱你衣服!” 江月汐的愤怒如潮水般汹涌,比他还要激烈几分。这诡异的家伙,简直就像阴魂不散一般,无论何地都能见到他的身影,而且还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打人。她愤怒地吼道:“你才是王八蛋,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纪云淮一听,这还得了。他一下飞机,就听说温执今天入职聚餐,他不放心,江月汐喝醉的样子他比谁都清楚,便匆匆赶来,没曾想,一来到,就看到江月汐醉眼迷蒙地站着,而温执,正在解她胸前的扣子! 她现在竟然还说不关他的事? 这时,温执迅速起身,朝江月汐喊道:“月汐,你让开。”随即也快速冲了过来。 纪云淮的身手江月汐也知道一二,但温执文质彬彬的样子,她怎么能放心,便紧紧拽着纪云淮不让他再动手。 纪云淮看温执那股不管不顾的样子,当心会伤到江月汐,急忙护着她闪到一边,然后稍微使了点巧劲挣脱她的拉扯,“你给我老实待着。” 经过这一短暂的迟疑,温执狠狠的一脚踹在了他的腰上,使他身体猛然一晃。他迅速调整步伐,稳固身形,同时巧妙地避开了温执的拳头。紧接着,他顺势发出一记迅猛的右勾拳,从下往上直取温执的面门。 温执眼见攻势凶猛,急忙闪避,随即又抬起脚来朝他踹去。然而,纪云淮身法灵活,再次巧妙的避开了这一攻击。他迅速绕到温执的背后,出其不意地踹了他一脚,正中后背心。 温执虽然吃了一惊,但并未退缩,立即展开反击。但他的格斗技巧在纪云淮面前显得捉襟见肘,没过多久,他便只能被动地采取防御姿态,无力再发起有效的攻击。 江月汐的嗓音已经沙哑得近乎嘶吼,尽管田新卉正匆忙赶来,她也打了报警电话,但那救援的脚步声仍然遥远得让她心中焦躁。她的六神犹如迷失在无垠的黑暗之中,茫然无措。 眼见温执已无力反抗,江月汐的目光突然落在一旁路边的板砖上,她毫不犹豫地捡起,紧握在手中,毅然决然地朝着那两人冲去。 纪云淮的心情仿佛是一颗压抑已久的炸药包,对于温执的不满与愤怒在其中不断积累,如暗流涌动的岩浆,急待爆发。他的内心早已不再平静,那些被压抑的情绪像是小宇宙中的能量,一点一滴地累积,直到今晚,他再也无法忍受。 当温执被他无情地踹倒在地时,突如其来的,是后背上两声沉闷的重击。紧接着,一股钝痛如电流般传遍全身。与此同时,灼热的气流直冲胸口,让他几乎窒息。 他强忍住这股热浪,转过身去,只见江月汐双手紧握一块板砖,面目冷然,正蓄势待发,准备给予他第三击。 怒火如同狂暴的岩浆般瞬间喷涌而出,弥漫四周,他的语气简直是难以置信,“江月汐,你他——你竟然为了别的男人打我!” 江月汐立即张口回骂:“你他妈的凭什么打人!” 她话音一落,纪云淮和温执两人都愣了。 \"月汐——\"田新卉的声音急切而响亮,她迅速的赶到现场,眼神锐利地扫过眼前的景象。她毫不犹豫的将江月汐拉到自己身后护住她,同时警惕地盯着前方的人。她几乎立刻认出了这个男人的身份,微微皱着眉头,等待江月汐给出下一步的指令。 此时的江月汐愤怒无比,她紧紧握住一块板砖,塞给田新卉,手指直指纪云淮,语气坚定地说道:\"卉姐,帮我教训他!\" 田新卉没有丝毫犹豫,声音铿锵有力:\"是!\" 随后,拎着板砖就冲上去。 纪云淮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仔细观察着她的身法和招式,心中立刻明了这女人非比寻常,是个身手不凡的练家子。 他不敢有丝毫大意,全神贯注地应对着。 不过心中猜测她可能是江月汐的朋友,也不能轻易还手,因为他深知,“朋友”这个特殊的存在,有时候其潜在的杀伤力甚至超越了原子弹的威力。 江月汐立刻上前搀扶温执,只见他全身多处受伤,一侧的嘴角高高肿起,触目惊心。江月汐心中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内疚和自责。 温执,这位如清风朗月般的人物,竟无端遭受了如此不幸。而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温执注意到她眼眶微红,眸中闪烁着湿润的光芒,他不禁微微上扬嘴角,试图以轻松的方式化解她的情绪:“你刚才那两下还挺威猛的,骂人也带劲儿。” 江月汐突然愣住,脸色微变,涌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尴尬,她急忙问道:“阿执,你还能坚持走下去吗?我们得赶紧去医院——” 正当他们交谈之际,纪云淮突然喊了一声“周信”,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随即,一道身影从角落中迅速窜出,犹如一只敏捷的豹子。纪云淮身形一闪,巧妙的向后退去,而周信则迅速迎了上去,拳头紧握,正准备出击。就在这一刹那,纪云淮又悄悄提醒道:“别真打。” 周信微微一愣,心中涌起一丝困惑——假打吗?这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对他来说,确实有些难度。 纪云淮稳步走向江月汐和温执,而江月汐的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被与周信激战正酣的田新卉所吸引。尽管她知道田新卉是训练有素的保镖,但周信同样狡猾难缠,更何况还有纪云淮在一旁虎视眈眈,让人实在无法放心。 随着纪云淮的身影逐渐接近,江月汐内心的焦虑愈发强烈,她忍不住高声喊道:“你到底有完没完!” 田新卉瞥见江月汐陷入困境,立刻逼退周信,将他甩到一旁,火速奔到江月汐面前挡在她前面,“月汐,你们先走。” 纪云淮对她一点都不在意,朝江月汐喊道:“不是要去医院嘛,我开车送你们。”他瞥了瞥温执那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有些疑惑,温执还手的那几下可不像这么弱的。 刚才田新卉来的时候是打车过来的,一到这里,就看到江月汐举着板砖在砸人,她车钱都没付,也没等车停稳就冲下来,现在出租车还打着表远远的等着呢。 江月汐深知此事绝非善了,她愤怒地指着纪云淮,语气坚定地说:“你给我等着,我已经报警了。” 纪云淮似乎毫不畏惧,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突然亮起一道红蓝相间的闪烁灯光,紧接着,一辆警车呼啸而至,眨眼之间便稳稳地停在了他们面前。 车门打开,两位身着警服的警官从容不迫地走了出来,他们出示了工作证后,以严肃而正式的口吻说道:“你好,我们接到报案,这里有人打架。请配合我们的调查,跟我们走一趟。” 第49章 他的眼神深邃而沉静,静静地凝视着她,一言不发。 纪云淮在派出所的长椅上焦躁地等待着,眼神不断地扫过腕表,眉宇间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烦躁,去一趟医院需要这么久吗? 赵奇带着一名律师缓缓从内走出,一名身着警服的人员紧随其后,整齐的步伐中流露出严谨的职业态度。 方所长对赵奇说道:“赵助,那就先这样。” 赵奇点头回应,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好的,方所长,辛苦您了。” 方所长摆摆手,语气中透露着谦逊与责任:“职责所在,不用客气。”说着,瞄了一眼坐在外面的人,叹息一声回办公室。 纪云淮看他们出来,眼神中透着一丝随意,声音懒洋洋的,似乎对这一切并不十分在意,只是随口问道:“聊得怎样?” 律师急忙上前说道:“小纪总,主要还是要看对方的伤势和意愿想不想私了——” 纪云淮斜睨一眼,语气有些不太好,“所以,你是要告诉我,我只能听天由命?”虽说如此,他话里可听不出任何紧张的情绪。 “我的意思是——” “行了,”纪云淮摆摆手,“你先歇着吧。” “......好。” 赵奇在一旁打了几个电话,打完后见律师拘谨地站在一边,愣了愣,走过来说道:“医院那边笔录也做好了,温执的伤没多大事,一会就过来了。” 纪云淮冷哼了一声,他打的时候可没下死手,而且温执也挺会躲,故意挑一些显眼的位置往他拳头撞,他打的那几下,还没江月汐砸他的两板砖重,他现在后背还疼着呢。 他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反而被温执摆了一道。 纪云淮的目光再次转向角落里的田新卉,她刚才在做笔录时自称是江月汐家的保姆。然而,她身上散发出的对江月汐的恭敬与保护之情,绝非寻常保姆所能及。 她所展现出的身手,若仅作为保姆使用,无疑是对她能力的极大浪费。 没多大会,江月汐和温执果然回到派出所。 温执浑身上下包得和伤残人士一样,再往眼睛处缠一圈,都可以演木乃伊了。而江月汐则是心急如焚地冲到了田新卉的身边,连看都没看纪云淮一眼,关切地问道:“卉姐,你没事吧?” 田新卉看到她回来,终于松一口气,“月汐,我没事。” 纪云淮下巴朝温执点了点,“你怎么说?” 温执看了看江月汐,说道:“私了。” 江月汐一听,立马说道:“不行。” 纪云淮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却并未点燃,只用指尖夹住,在烟盒上轻轻敲击了几下。他的眼神深邃而沉静,宛如幽暗的湖泊,静静地凝视着她,一言不发。 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赵奇急忙催促道:“杨律师,赶快过来与温先生商议赔偿细节吧。” “温先生,您看我们是不是换个地方继续讨论?” “阿执——” 温执轻轻的朝江月汐一笑,语气平和而安抚,“月汐,我们之后再聊。” 尽管江月汐内心充满了不愿,但她深知这是温执的抉择。温执,绝非一个轻率之人,他的决策必然深思熟虑。既然他选择了私了,江月汐也唯有尊重,不再多言。 “好,等我去看你。” “好。” 温执转身对律师说道:“改天吧,现在太晚了。” 律师深知此类事务常有意想不到的变数,为确保一切顺利,他谨慎地提议:“温先生,不知今天中午十二点是否方便?届时,我会亲自上门拜访,确保不会占用您太多时间。” “嗯,好的。”温执并未提出异议,两人随后顺利地交换了手机号码和住址信息。 江月汐三人朝外走,纪云淮几人跟在身后,温执喝了酒,他的车没开过来,田新卉打了一辆车,江月汐和田新卉先上车,温执最后一个上车。 在上车前的那一刻,他回眸望向纪云淮,不动声色地举起手,对着纪云淮做了一个挑衅的胜利手势。 纪云淮的气场瞬间变得凌厉,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微眯,透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情绪。他默默地注视着那个人坐进车里,然后扬长而去。 “你去查查看,那个保姆的情况。” “好的少爷。” 等江月汐回到家,都快天亮了,温执自然请了假,不过没说原因,只说是之前的项目出了点问题。 他虽然有帮江月汐一起请假的念头,但江月汐却慎重地考虑过后,认为两人若是在昨晚一同离开,第二天又双双请假,这种情形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毕竟,在这样的情境下,即使浑身长满嘴巴也难以解释清楚。于是,稍作休息后,她还是选择了前往萌之芽。 最近,萌之芽公司的员工们都在忙碌地整理各种相关资料。不仅仅是其他部门,财务部门也同样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中。 他们的任务是梳理过去两年的财务所有资料,包括各项会计账簿和原始凭证,确保所有的账目和附件都准确无误。这是一个庞大而繁琐的任务,需要细心和耐心。 财务部门的员工们分工合作,一部分人负责整理凭证,另一部分人则负责核对数据。 江月汐就是整理原始凭证者之一,她需要对照着财务管理制度上的要求,核对原始凭证是否齐全。 “呀,月汐,快十二点了,先去吃饭吧?”财务部有个李姐,比她大几岁,看了手机一眼起身说道。 江月汐正在核对某个月的资料,她正核对到最关键的地方,一本厚厚的凭证还有几页就完事了,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口气带着无奈,“李姐,你们先去吧,我把这看完。” 从事财务工作的人都知道,核对资料的过程中,最令人头疼的莫过于思路的中断。一旦思路被打乱,就意味着一切得从头开始。因此,李姐并没有过多地言语,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示意另一人一同离开。临走时她嘱咐道:“记得把门窗锁好,别大意了。” “行。” 江月汐又坐了一会,随后走到门口位置听了下外面的动静,静谧无声,正是饭点的时候,没几个人会逗留。她立即将门掩上。随后,迅速回到自己坐的地方,娴熟地对照着明细账上的记账序号,手指快速翻动,直至停在所需的那一笔单据上。 正是张爸爸负责的那个采购支出。 江月汐急忙用手机拍下下所有关键资料,深怕错过任何细节。拍摄完成后,她又迅速抽取了几本文件,连同当月的工资签收表也一并收入镜头之中。 当一切记录完毕,她悬着的心才如释重负,慢慢回落。她小心翼翼地将附件恢复原状,正准备将其归位时,门口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江月汐?” 江月汐的手指微微一颤,心跳瞬间加速,仿佛要从嗓子眼跃出。她匆忙抬头,只见徐朗正站在门外,目光炯炯,“你怎么还在这儿?” 江月汐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波动。以平稳的语调回应:“刚才有些账目没核对完,正准备去吃个饭。”说完,她有条不紊的将凭证按照年份和月份的顺序重新摆放好。 徐朗身形有些偏瘦,脸庞常年都像病态样的苍白,整个人站在阴影里,给人一种幽深莫测的感觉。 “哦,是吗?那走吧,我也要去。” 江月汐愣了愣,拿起手机朝他走去,笑着说:“好啊,徐总监。” 她踏出房间,反手轻轻一旋,门锁应声而落。随后,她轻轻推了推门,确认房门锁住,才放心。 财务部和其他部门不一样,里面都存放着重要的财务档案,记录着公司的经济状况、交易记录、财务报告等重要信息。财务部的安全性和保密性至关重要。 除了物理安全措施外,财务部还采取一系列技术手段来保护财务档案的安全,只有授权人员才能解密和查阅,哪怕yg想查看原始凭证,也只能是现场查阅,而不能远程和复制。 徐朗看着她的动作,笑了一声,说道:“怕什么,到处都是监控,丢不了。” 江月汐动作微微顿了顿,说道:“那也不能敞着门。” 两人一起外往走,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走到食堂门口,江月汐要去第一食堂,徐朗要去第二食堂,自此分道扬镳。 江月汐走了几步回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不见,那边不止有第二食堂,还有萌之芽的安保部门。 傍晚,江月汐回到家后,田新卉已经做好了饭,吃完饭,她坐在沙发上想徐朗的事,她倒不是怕他发现,因为她拍照的时候,特意选了监控死角,只是在想,他那句话到底是警告?还是提醒? 田新卉收拾完后,向她说起房子的事:“月汐,房子我看好了,环境和安防都不错,屋里全套智能家具,房东是个女的,结婚后和老公移居海外。就是得一年起租,租金一次性交清,押金也是要一年的租金。” 江月汐闻言,没太当回事,随口说道:“嗯,给你的卡里面钱够吗?” “够的。这房子属于高档小区,看房要先验资。” “行,那你挑个我方便的时间安排搬吧。” “好的。” 晚点的时候,接到朱妙的电话,朱妙说:“七小姐,已经和对方谈了几轮,我听他们的意思,合同上的价格可以比实际价格高,差价可以当作回扣返回给甲方。” 张芸芸立即在一旁说道:“月汐,你相信我,我爸爸不会吃回扣的。” “嗯,”江月汐点点头,“你爸爸要是吃了回扣,说不定就不会出事了。” 她把今天拍到的照片发给张芸芸,“里面有个费用报销单,芸芸,你看看,是不是你爸爸的签字?” 张芸芸把照片放大,仔细做了对比,摇摇头,“不是,我爸张字左边的那个‘弓’肚子部分凸出的会圆润一点,他说,这是成功男人的啤酒肚……”她说着说着语气又有一些伤感。 江月汐点点头,把图片划到合同最后一页的签名上,“所以,这份合同就不是你爸爸签的,那你爸爸签的合同呢?在哪?” 她话一落,几人都愣住了,朱妙思索着说:“所以,您的意思是,真正的合同还在张爸爸手里。” 江月汐想了想,说:“有可能,但他手里的,肯定不止一份合同,或者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芸芸,请你再仔细回想一下,你爸爸在那几天里是否有什么特别的话语,或是留下了什么特别的物品?” 张芸芸眉头紧锁,陷入沉思。江月汐见状,轻声安慰道:“别担心,这件事急不得,慢慢来。”芸芸轻轻点头,回应道:“嗯,我明白。” 江月汐又问起其他事宜,朱妙回应道:“我们的人已经暗中观察采购部的尤袤数日,但目前尚未发现任何线索。” 江月汐沉思片刻,说道:“既然如此,那便无需再跟踪了。直接威逼或利诱吧,我相信他所掌握的信息并不会太多。” 朱妙点头表示赞同,说道:“这正是我打算向您建议的。” 挂了电话,江月汐无意中瞥了朋友圈一眼,发现温执发了一张图片,很简单的三菜一汤,配文是:【人生忽如寄,莫辜负茶,汤,好天气。】 江月汐微微一笑,然后醒悟过来,她还没去探望他,怎么说也是因为自己才受的伤。 她给温执发信息:【明天下午在家吗?】 温执过了一会才回:【在,不然这样子还能去哪里?】 江月汐有些内疚,又骂了纪云淮好几次:【我明天下班后过来,方便吗?】 【方便,只是很抱歉,不能接你,你得自己打车过来了。】 随后给她发了定位,江月汐看了下位置,下班过去不算远,便和田新卉说明天不要等她吃饭。 田新卉遇到昨晚那事,还心有余悸,今天要不是江月汐强烈反对,她都打算跟她去上班了,现在一听江月汐还要单独赴约,更加不放心。 江月汐想了想,温执是一个人住公寓,她一个人过去,的确有些不合适,再说正赶上晚饭时间,温执也不方便出门,便说道:“要不,你准备点菜,下午我们去他家做饭?” 田新卉没意见。 她又问了温执一声,温执回复的很晚,也简洁:【嗯,来吧。】 第50章 我把温书记家的二公子给揍了。 江月汐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意外听说徐朗出差了,至于去哪,倒是没说。 萌之芽正是最忙的时候,哪怕温执休假,财务部也一天打好几个电话给他,徐朗的离去,江月汐觉得事有蹊跷。 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童傲阳的宽敞办公室里,宁静而和谐的气氛弥漫,茶香袅袅,宛如时光静谧流转。 童傲阳放下手里的材料,给她倒了一杯茶,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所有工资签收表上都要附一份员工档案?” 江月汐说道:“在萌之芽,工资发放形式不尽相同,有的通过转账,有的则以现金方式直接支付。然而,值得关注的是那些以现金领取工资的员工,他们中的许多人并未参与社保,这无疑为我们带来了一定的风险。” 她的话语暂时告一段落,童傲阳随即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兴趣,仿佛在期待着她的下文。 江月汐继续娓娓道来:“这不禁让我们思考,那些选择以现金形式领取工资的员工,是否都是真正的萌之芽员工。” 童傲阳的眼神在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仿佛两把锋利的刀刃,直刺江月汐的内心。然而,江月汐并没有退缩,她毫不示弱的与童傲阳对视。她的双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两颗璀璨的星辰,直直射到他身上。 在江月汐的坚定眼神下,童傲阳不禁感到一丝惊讶。他从未见过如此坚定而勇敢的眼神,仿佛有一股神秘的气场,让人无法忽视。 “咕噜咕噜——”茶盘上的电水壶已经烧开了水,沸腾的热水翻滚着,冒出阵阵的白色雾气,雾气腾空,弥漫在眼前。 童傲阳率先收回视线,拎起水壶,往白瓷杯里注入热水,“自然都是萌之芽的人。” 江月汐也微微缓和了表情,温婉地笑道:“这我自然清楚,毕竟在这个数字化的时代,仍然有人不太适应手机支付的方式。选择发卡支付,却还需要再辛苦跑一趟银行。” 童傲阳听后轻轻笑了笑,并没有搭话。 江月汐继续发表意见:“其实也不需要太过繁琐,只要人事部整理一份花名册,再盖个章附上即可。” “人事部也需要整理员工档案。”童傲阳淡淡地补充,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必要的意味。 江月汐却故意装作没听明白,笑着说:“这不是挺好吗?总不能让人在查看凭证的同时还要翻阅员工档案吧。” 童傲阳垂眸轻啜着茶水,而江月汐则端坐在椅上,神态中流露出无比的耐心。没过多久,童傲阳轻轻放下茶杯,缓缓开口:“也不是不行,你的直属领导是温执。只要他点头,那便无大碍。” 江月汐微微一愣,显然未曾料到他会将温执牵扯进来。她眉头轻皱。童傲阳见状,微笑着解释道:“江月汐,温执毕竟是财务部的主管,你这样越级申请,确实有些不妥。” 确实如此,江月汐深感自己的疏忽与大意,而童傲阳,虽外表表现得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但其内里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 温执的背后,有着强大的背景,即便事情最终出现了任何疏漏,也有一个后盾为他挡灾。 不过江月汐无所谓,几年来,采用现金计发工资的人数确实不在少数。要使人事部的名单与财务部的记录一一对应,这无疑是一项颇具挑战的任务。 她认为,许多以现金方式领取工资的员工可能并未留下完整的档案记录,甚至他们的存在也可能在某种程度上是个未知数。 “好的,我会向他提出申请。”江月汐轻轻地说道,随后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就在她即将跨出门口的刹那,童傲阳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唤住了她的脚步。 “小学妹,做人啊,可不能那么较真,会吃亏的。” 江月汐瞪大了双眼,满脸的惊讶与不解:“童学长,可我记得王教授总是强调,财务工作的核心在于严谨细致、公正无私,必须时刻保持廉洁自律的态度。” 童傲阳陷入了短暂的沉思,脸上的表情略显恍惚,仿佛被某种思绪所困。过了片刻,他才缓缓抬起手,向江月汐挥了挥,示意她离去。 下班后,江月汐与田新卉一同前往了温执的住所。他的家虽然不大,但两室两厅的布局显得格外温馨。 家里被整理得井井有条,其中一个卧室被巧妙地改造成了书房。书房的两面墙上,密密麻麻地摆放着财务和法律类的书籍。 田新卉一到,便自觉地走进厨房,玻璃门轻轻一拉,仿佛她整个人都融入了室内的宁静之中。 江月汐询问了温执的伤势,温执逐一回答。短暂的交流过后,两人突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氛。 江月汐感到有些不自在,她承认这还是她第一次踏入一个单身男性的家,心头不禁涌起一丝庆幸。幸好田新卉也在场,否则这种陌生和尴尬可能会更加明显。 “昨天律师已经来过了吗?”江月汐问道。 温执轻轻地笑了笑,回答道:“是的,来过了。我让他赔偿了医药费。” 江月汐微微一愣,心中有些不解,为何这件事情会如此轻易的得到解决? 温执继续解释道:“月汐,有些事情,并不是只能明面解决。” 江月汐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温执没多说。 不过,没两天,江月汐猜测,明面上不能解决的事,是什么意思。 世衍航空突然接到税务检查通知书,这一消息犹如惊雷般在市场中炸开。 一时间,世航的股票价格不断下跌,犹如一片绿油油的草原被无情的风暴席卷。 董事会的成员们紧急召开了一次又一次的会议,寻求应对策略。 世衍航空的会议室里,气氛紧张得几乎可以用手去触摸。董事们焦急地交换着眼神,不时地查看手中的财务报告和股价走势图。会议桌上的电话铃声不断响起,每一次都像是在宣布着更坏的消息的到来。 “税局那边怎么说?”纪泊简坐在主位上,向世衍的首席财务执行官李绍永发问。 李绍永立即说道:“问过了,那边只说是例行检查,所以给了我们几天的时间准备。” 旁边有董事接腔说:“哼,世衍这么多年,可没少交税,现在他们这么一搞,是完全要和世衍撕破脸?” “就算撕破脸,你又能怎么办?是不交税了?”又有董事说道。 “世衍这么多年,树大根深,各部门都得卖几份薄面,如今这么大张旗鼓的来检查,不知道是不是暗藏什么信号。” “对,平日里有什么事上面都直接先打声招呼,这次这么直接,肯定有些蹊跷。” 这话一落,会议室里又闹哄哄的吵了起来。 纪泊简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响亮地回荡在寂静的空气中,“都给我闭嘴!让你们来是来想解决办法的,不是来猜谜的!” 这一声呵斥瞬间让整个空间陷入了沉寂。他目光凌厉地扫视了一圈,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一旁静静坐着的纪云淮身上。纪云淮自从进入这个房间以来,就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几乎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纪云淮,你说!” 纪云淮轻轻抬起头,目光在在场的一众董事身上缓缓滑过。他动作优雅地调整着手腕上的袖扣,仿佛这举动比周围的紧张气氛还要来得轻松自如。随后,他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稳重而平静:“各位,不必慌张。此事,是针对我来的。” 此言一出,众人瞬间哗然。 纪云淮缓缓起身,轻轻地调整了一下脖颈处的领带,他的眉眼间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轻狂之色。他淡淡地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前两天我把温书记家的二公子给揍了。” 市委书记家的公子被打,要是不做些什么,也的确太窝囊了些。 \"你这混账东西!\"纪泊简一听之下,勃然大怒,当即一把抓起桌上的水杯,狠狠地朝他砸去。纪云淮没有躲避,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记狠砸。 水杯是陶瓷所制,砸在纪云淮的锁骨上,发出沉闷的\"咚——\"声,瞬间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了。纪云淮眉头不自觉地紧皱了起来。 最近这狗东西行事越来越出格,不仅前几天在云市闹出了笑话,如今更是胆大妄为地伤人,简直让纪家的声誉扫地。 纪云淮轻轻抽出会议桌上的几张纸巾,细心地将溅到身上的茶渍拭去,随后转向李绍永,问道:“李叔,我希望你能坦诚相告,世衍真的害怕被查吗?” 李绍永微微一怔,随后沉声回应:“云淮,世衍这么多年来,每一笔账目都清晰透明,从无半点隐瞒。我们从不惧怕任何形式的审查。” “因此,世衍本身并无不妥,真正需要关注的是此事引发的负面效应和市值的减少。”纪云淮沉稳地陈述着。 “听小纪总的口吻,是否已经有所布局来应对当前的困境?”一位董事试探性地询问。 纪云淮微微一笑,他双手有力地撑在桌面上,仿佛在默默承诺着自己的决心。他的身子微微前倾,展示出一种迎战的姿态,散发出强烈的领袖气质。 他沉着地说:“负面影响,我来解决,蒸发掉的市值,我会负责弥补。但我需要三年的时间。”他的话语充满了自信,“三年后,我保证世衍的市值比现在翻一番。”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令人难以忽视的自信。那种自信,不是空洞的傲慢,而是一种源自内心的坚定和力量。 众人瞬间鸦雀无声,他们需要点时间来消化他的话。 会议室的门外,一棵高大的发财树静静矗立。这棵树的树干笔直,郁郁葱葱的叶片在阳光下闪烁着生机勃勃的光泽。 纪云淮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插在裤兜里,目光在叶子上流连,数着一片一片的枝叶。 他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裤,身姿挺拔,肩膀宽阔,线条流畅,浑身散发出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度,让人不由得折服几分。 “小纪总,董事长请您进去。” “好。” 纪云淮将手中的水杯交给紧随其后的赵奇,随即推开会议室的沉重木门,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他果断接手世衍的那一刻,充满了决心与魄力。 “云淮,我们给予你三天的时间来消除这些负面影响。若你能成功应对,我们便会按照你的承诺,共同努力让世衍的市值在三年内实现翻一番的壮举。然而,如果你未能在这三天内解决问题,你将不得不卸任世衍执行总裁的职务,并将你名下的所有资产用于补偿所产生的损失。” 纪云淮挑了挑眉,玩得挺大啊,但他毫无畏惧,朗声答道:“好。” 他将公关部和财务部的负责人喊到办公室,又问了财务部一遍:“虽然刚才李叔说了世衍的账没任何问题,但我还想再要一个承诺,有什么还希望你们提前告知,我好有应对措施。” 经过一阵低声交流,财务经理罗文郑重地说道:“小纪总,世衍集团家底雄厚,业务遍布多个区域,自然成为了各方关注的焦点。在财务管理方面,我们始终恪守法律法规,丝毫不敢懈怠,因此原则性的错误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其他几位经理也纷纷表示赞同。 “嗯,好。”纪云淮点了点头。 世衍对于安全生产的管理确实非常严谨。就在不久前,所有部门都郑重地签署了安全生产承诺书。特别是财务部,他们的“安全”无疑是最为关键的,每年都会邀请几家业内知名的审计公司共同参与审计,以确保一切都在正轨上。 对于这一点,他充满信心。 纪云淮挥手示意财务部的人先行离去,然后转向公关部部长肖元俊,“来,说说你们的方案。” 肖元俊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随后从文件中挑选出几个方案,“小纪总,关于此次危机公关,我们目前拟定了两个主要策略。其一,采取‘围魏救赵’的策略,通过转移焦点来减轻压力,其二,则是‘祸水东引’,试图将公众的注意力引导到其他相关因素上……” 纪云淮听完后,眉头微皱,显然对这些方案并不满意。这些提案虽然看似周全,但实质上并未触及问题的核心,反而可能为将来埋下隐患。 他轻轻敲击桌面,打断了肖元俊的陈述,将方案推回。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与张狂:“不,我要釜底抽薪。” 第51章 能否有幸请你担任我的女伴? 世衍事件的风波犹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层层涟漪。短短的一天时间内,它迅速占领了各大热搜网站的首页,成为了公众热议的焦点。话题的热度居高不下,犹如盛夏的酷暑,让人无法忽视。 【世衍肯定偷税漏税了,要不然税局不会去查他。】 【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偷税漏税零容忍,抵制世航】 不过也有一些理性的声音。 【税局调查不代表世衍有问题,等结果出来再说!】 【抵制世航?那你们别坐飞机啊,坐你的火箭去!】 ...... 网络上的声音开始变得混乱,各种意见和情绪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难以控制的舆论风暴。在这场风暴中,世衍的名字被频繁提及,成为了争议的焦点,股票持续飘绿,蒸发的市值难以估量。 “既然已给予他三天的时间,那就耐心等待,还剩下两天呢,各位不必过于急躁。”纪泊简沉着应对,已经是连续第三次驱散前来探听的董事们。他轻轻地捏着鼻梁,闭上双眼,身体斜倚在椅背之上。 秘书观察到了这一幕,立即递上药品,“纪董,该吃药了。” “嗯。”纪泊简缓缓坐直身子,接过药片毫不犹豫地吞下,随后又饮下一杯水,稍作休息。他缓声问道:“那兔崽子现在在做什么?” 秘书汇报:“昨天与公关部熬了很久,现在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纪泊简沉默片刻,轻叹一声,目光透过窗户注视着天空中滑过的飞机,心中似乎有千言万语,但最终却化为无声的沉思。 纪云淮坐在办公室内,看着手机里的评论。他的双眼透露出丝丝猩红,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压力和疲惫。胡须未刮,在下巴处勾勒出一圈青色的轮廓,更添几分憔悴。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疲惫感,仿佛一夜未眠。 “少爷,赵奇来了。” “嗯。”纪云淮放下手机,从抽屉里拿出两个硕大的牛皮信封,一左一右放在办公桌上,“让他进来。” “是。” 赵奇随之进入。 纪云淮面色沉静,没有多余的寒暄,他径直指向桌上的信封,声音清晰而坚定:“信封内左侧是辞职报告,其中有五倍的经济补偿金。若你将来有任何背调需求,我保证会全力为你提供最有力的推荐。” 赵奇闻言,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不禁脱口而出:“小……小纪总,您这是……” 纪云淮继续说道:“右边的是涨薪的通知,上浮20%,年终奖翻一半,你自己选。” “小纪总,您这是什么意思?”赵奇急忙问道。 纪云淮凝视着他,随后轻轻抽出一支烟,点燃后深吸了一口,烟雾在指尖缭绕。昨日,他正忙于工作时,肖艳浓突然拎着晚饭出现在总裁办公室门口。 世衍前台和安保严格,要想直接上来,很不可能,她无非是利用了与赵奇之间那份微不足道的同学关系罢了。 “赵奇,你既然跟在我身边,我自然明白,你的忠诚并非是无保留的献身,而是基于工作和利益的结合。你的工作能力,我向来都是赞赏的。然而,我发现你的好奇心似乎有些超出了界限,我不需要一个四处散播我行踪的下属。” “小纪总,我——” 纪云淮摆摆手,把香烟往烟灰缸里一摁,继续说道:“如果你选择留下来,我们过往不究,但和外人的人情债请隔绝在工作之外。” 赵奇低着头沉默了半晌,纪云淮的话让他犹如烈火般反复翻烤。他其实心里是有点不服的,整天就知道围着女人跑,跟在他后面处理花边新闻,他是总裁特助,不是杂役。 “你明天前给我答案。” “明天?” “嗯,”纪云淮抬手扫了一眼表盘,指尖轻轻点着表盘沉声继续说,“距离明天还有十多个小时,时间完全够。至于为什么是明天,因为三天之期还有最关键一天,我需要的是和我并肩一起扛的总助,而不是风险解除后的依附。” 赵奇顿悟了,如果他选择留下,他将有可能与他携手创造辉煌,然而,如果他选择离去,那么世衍之后的兴衰成败将与他毫无干系。 “少爷,时间到了,该走了。” 纪云淮微微颔首,随即起身,动作流畅地从衣架上取下领带,边走边系,轻描淡写地说道:“就这样吧,昨天熬了一晚,今天给你放个假。” “……好的,小纪总。” 纪云淮坐进车内,周信恭敬地问:“少爷,要不要先回去换身衣服再去京大?” “好,下午的安排都已经确定好了?人都约到了?”纪云淮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响起。 “是的,都卖了老爷子的面子,答应见面。等从京大出来,我们可以直接过去,时间刚刚好。”周信答道。 “嗯。”纪云淮轻轻点了点头,车内再次恢复了宁静。 -----------番茄小说首发----------- 经过两三天的休养,温执脸上的伤已经明显好转,他便返回了工作岗位。 清晨的办公室显得尤为宁静,只来了少数几位同事,他进来时,那些人纷纷朝他打招呼,温执笑着回应,随后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江月汐的身影尚未出现,他拉开玻璃上的百叶帘,目光自然地投向了她的位置。 她的办公桌与众多女同事的有所不同,她并不热衷于在桌面上摆放各种繁复的装饰品。相反,她的桌面被整理得井井有条,只有几个文件架整齐地排列着,没有多余的杂物。电脑屏幕的侧边,贴了几张便签纸,上面写了一些字,距离有些远,看得不真切。 没过多久,江月汐走进了视线,温执瞥见她的身影,嘴角不禁上扬,绽放出一抹柔和的笑意。 江月汐亦以同样的微笑回应。 又过了一会,江月汐轻轻敲响了温执办公室的门,温执抬头望去,轻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江月汐说道:“温主管,有件事情我想听听您的看法。” 温执微微一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江月汐详细阐述了情况,温执露出了些许意外的神情,“那么,个人现金发放的金额大吗??” “嗯,金额从一两千到七八千不等,粗略估算,每月的现金支出工资大约是六七万。” 六七万,对于任何财务部门而言,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温执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你的意见是对的,先让人事部配合准备一下花名册,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再说......”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算了,我和你一起去人事部吧,先问问丁主管。” “好。” 两人一起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讨论了几句会计凭证的事。 “温执啊。”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一道声音自远处传来。两人不禁停下了脚步,抬头望去,只见邓存志的身影逐渐靠近,那肥胖的身躯在行走间还微微晃动。 “邓总。”两人齐声打招呼。 邓存志的步伐显得有些匆忙,当他走到两人面前时,已经略显气喘。“呀,小,小江也在啊。”他喘着气说道。 “嗯。”江月汐简单地回应了一声。 “邓总有事找我?”温执问道。 邓存志满面笑容地开口:“我正要去找你商量件事。你看,周六是你外公的八十大寿,我也收到了邀请。不过呢,对于选择什么样的贺礼,我确实有些犹豫不决,想请你给我些建议呢?” 江月汐恍然大悟,原来温执上次在云市提到的为家人选购生日礼物,指的竟然是他外公。 温执不经意间扫了江月汐一眼,注意到她并未流露出明显的异样,心中不禁微微一怔。 他随即转向邓存志,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说道:“邓总真是太客气了,其实我外公并不太在意这些细节,无论你带什么他都会感到开心的。” 邓存志诚恳地说:“送礼的关键在于恰到好处地投其所好,温执,能否请你卖个薄面,给我一些小小的提示呢?” 温执思索了片刻,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的神情。他看了看邓存志,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最后,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邓总,其实我外公最喜欢的就是书法和围棋。他老人家常常说,这两样东西能修身养性,也能陶冶情操。” 邓存志一听,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他拍了拍温执的肩膀,笑道:“哈哈,好,好,书法和围棋,这都是高雅的艺术品,正合我意,正合我意。” 江月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内心轻轻一动,他不是说过他外公钟爱品茗吗? 待邓存志的身影渐行渐远后,温执轻声问道:“觉得奇怪?” 江月汐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你是在唬他吧?” 温执神色一正,“怎么能是唬呢,我所说的修身养性,赠予之后自有分晓。” 江月汐笑了笑,没和他继续讨论下去。 温执突然之间提出了一个疑问:“月汐,你似乎对我的身份并不感到好奇?” 他外公的寿辰,邓存志应邀而来,脸上满是奉承之态,这样的反应,恐怕任何人都会觉得有些蹊跷吧。 江月汐在短暂的沉默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嗯,我已经知道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温执继续追问。 江月汐选择了沉默,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温执似乎有些不死心,再次问道:“纪云淮告诉你的?” “嗯。” 温执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两人并肩继续前行。快到人事部办公室的时候,温执似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终于鼓起勇气,对江月汐说:“月汐,有件事我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你能不能……” 江月汐本就对他心怀愧疚,一直琢磨着如何弥补这份亏欠。如今他既然有需要,她自然义不容辞,“阿执,你说。” 温执诚挚地邀请道:“月汐,我外公寿辰那天,能否有幸请你担任我的女伴?” 江月汐略感意外,温执继续说道:“你放心,虽然这是寿辰,但同时也是一场商务晚宴,届时会有很多宾客到来。” 江月汐稍作思忖,随后微笑着点头答应:“好,我很荣幸。” 温执听到江月汐的回答,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那太好了,到时候我来接你。” “嗯。” 纪云淮在三日之期的第二日傍晚,接到了何远峰的电话。 彼时,世衍事件的风波已经愈演愈烈,公关部门积极应对,调动了大批网络水军来控制舆论走向。公众关注的焦点已经集中在财务透明度问题上。 “何总,您的意思是要与世衍暂停合作关系?” “非常抱歉,小纪总,世衍的这次危机事件确实给富东的其他董事带来了不小的困扰,他们对我们未来的合作产生了某些顾虑。” 纪云淮淡然一笑,语气温和地说:“请恕我直言,富东是不是还有第二个备选合作伙伴?” 何远峰的声音稍作停顿,他毫不掩饰地承认:“确实,世衍在国内的市场份额一直是我们决策的核心考量。但同时,我们也向另一家公司提出了合作意向,目前正处于初步接洽阶段。” \"何总的决策从某种角度来看确实无可非议,然而,目前乾坤未定,各种因素仍在不断变化之中,似乎显得有些操之过急。在这种情况下,或许需要更多的耐心,毕竟,成功的决策往往需要时间的沉淀,而不是仓促之间的决定。\" “看来小纪总是胸有成竹,能化险为夷了?” 纪云淮平静地回应道:“险?不存在的。或许在他人眼中,这是世衍的一道难关,但对我而言,这却是世衍迈向更高峰的坚实台阶。” “好!”何远峰高声赞道,“小纪总具备如此非凡的魄力,我富东集团愿意耐心等待。待到九月底,静候佳音。” 纪云淮微笑着说:“何总不必等到九月底,明日便可见分晓。” 第52章 阿执,你知道今天他也来吗? 当晚九点整,世衍官博发布了一则引人注目的招募启事。 内容是:税务部门将在两天后莅临世衍,展开为期三天的现场抽查工作。为了彰显财务管理的公开透明原则,世衍诚邀有能力、有责任心的专业人士陪同税务工作组共同参与这一重要任务。 启事一经发布,立刻在社会各界引起了广泛关注和热议。 世衍的第二波水军入场。纷纷表示:这是世衍积极履行社会责任、推动企业财务透明化的重要举措。 同时,也有不少人对此次抽查工作表示期待,希望看到世衍在财务管理方面的真实情况。 世衍的此番操作,不仅是对自身财务管理的自信,更是对社会各界关注的积极回应。 第三天一早,京大财经系的几位高级教授,联名申请揭榜,紧随其后的,是京市几家赫赫有名的税务师事务所的高级顾问,再晚点的时候,税局几位退休的一把手也都纷纷抵达。 网络舆论迅速反转,世衍闷了两天,终于憋出了个王炸。世衍的名字再次成为舆论的焦点,但这次,它的形象已然焕然一新,股票也开始回升。 “小纪总,时间差不多了。” 纪云淮看了赵奇一眼,从办公桌起身,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往外走,“寿礼准备好了吗?” 赵奇恭敬地说道:“嗯,已经放车里了。” 温执六点的时候已经到了江月汐的楼下。他的内心充满了期待和紧张,仿佛一朵即将绽放的烟花,既期待那一刹那的美丽,又紧张于未知的火花。 没多久,江月汐拎着裙摆下楼,温执一抬头,瞬间就被夺去目光。 江月汐的美,无疑是一种自然的流露。她不常依赖化妆品来修饰自己,平日里就像是一朵出水芙蓉,清新自然。 而今天,她为自己增添一抹淡淡的妆容,就像是在一幅精美的画卷上轻轻点缀了几笔,使得整幅画面更加生动和明艳。无需过多的修饰,就能让人为之倾倒。 她穿了一袭鱼尾长裙,领口是一字领设计,恰到好处地展现出她精致的锁骨和修长的脖颈。脖颈上坠着一颗泪滴形的晶莹吊坠,虽然看似单调,但却透露出一种奢华而不张扬的气质。 长裙的腰部设计更是独具匠心,收得极细,仿佛一只手就能轻轻握住。这样的设计不仅凸显了曼妙的身材曲线,还为她增添了几分婀娜多姿的风采。 腰部以下的位置,裙摆如同流水般铺泄而下,上面覆盖着一层层拇指大小的亮片,这些亮片在光线的照射下熠熠生辉,随着她的走动而泛起阵阵青蓝色的光泽,宛如海底世界的神秘与浪漫。 温执低头凝视着自己胸口处的淡蓝色领带,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表的喜悦。那抹淡雅的色彩仿佛承载着他内心深处的憧憬与期待,犹如晨曦中的一抹温柔阳光,洒落在他的心头,带来无尽的温暖与甜蜜。 他原本想为江月汐准备礼服,还好她拒绝了,哪怕他再用心准备,恐怕也衬不出她的美。他不禁想起一句诗: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 江月汐感到一丝困惑,今天的温执与往常有些不同,他的面庞上透露出淡淡的严肃,坐姿笔直如松,双手紧握方向盘,目光坚定地直视前方,看着好像有些拘谨? 此时正值下班高峰,街道上的车辆川流不息,路上显得有些拥堵。 江月汐手机响了一下,她拿起来一看,是宿舍的小群,余娇发了条链接,说道:【世衍的这波公关,得加多少个鸡腿啊!】 江月汐对世衍传说中一夜之间扭转乾坤的能力已有耳闻,然而还没看到相关信息。恰逢余娇分享了内容,她忍不住好奇,轻点指尖,点开了链接。 她静静地看着,眼神中透露出深沉的思索,试图从细节中探寻世衍究竟是从何时开始介入这场舆论的风暴,掌握着话语的主动权。 恰逢红灯,温执把车停下,偏头看过去,江月汐看得太认真,连车停了都不知道。温执瞥了她手机一眼,看到世衍航空的logo,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道:“他这次的危机公关,的确是做得很好。” 江月汐一愣,把手机收起来,看了前方的红绿灯一眼,指了指倒计时说:“可以走啦。” 温执轻松地笑了笑,随即启动车子。这次的小插曲意外地缓解了他先前的拘谨。江月汐对此一无所知。她不会明白,刚才他究竟费了多少力气,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眼睛,不让它们情不自禁的朝她身上望去。 温执的外公段国泰与外婆秦秀芬,均出身于书香世家。年轻时共同创办了林业大学,为寒门学子敞开了知识的大门,不仅减免了所有费用,更悉心培育了一代又一代的学子。 如今,他们的桃李已遍布天下,有些甚至成就了辉煌的事业。恰逢段国泰八十大寿之际,大伙纷纷相约,要为恩师庆生。 温耀辉曾经也是段国泰的学生,也因着这层关系,这个寿宴也带了一丝其他的意味。 寿宴是在一个庄园举行,江月汐和温执到的时候,还没多少人。温执停完车,把上次在云市买的茶具拎出来,和江月汐一起往里走。 宴会还没开始,温执打了个电话后领着她朝休息室走。 段国泰和温耀辉正在屋里说话,一侧坐了几个穿戴整齐的人,看年龄都和温耀辉差不多,旁边还有几个年轻人。 两人刚刚踏入,立即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毕竟这是温执第一次带女孩子见家人。 尽管段国泰已经步入耄耋之年,但精神矍铄,红光满面,双眼透露出慈祥的光芒。他身上散发出的书卷气息与温执颇为相似。 坐在他旁边的是一位年近五十的男子,面容刚毅,透露出上位者的威严,而他的眉眼与温执竟如出一辙,想必便是温耀辉了。 江月汐偷偷扫了一圈,没发现类似温执的母亲和他大哥的身影。 “外公,祝您生日快乐!”温执朝着首席上的老人恭敬地呼唤,随即又侧过头,用稍显生硬的声音喊了一声:“爸。” 江月汐观察到这一微妙的举动,心中顿了顿,忽然明了,温执与他父亲,关系可能不怎么好。 “这位是我的朋友,江月汐。”温执介绍道。 江月汐向前迈了一步,轻声祝福:“段老爷子,祝您寿辰快乐,身体健康!”接着,她转向一旁的人,微微点头,语气不卑不亢地说:“温先生。” 段国泰的脸庞上洋溢着和煦的笑容,他多看了江月汐几眼,随后目光转向温执看了看,向江月汐招了招手,声音温和而慈祥:“丫头,来这里,让我好好看看你。” 江月汐微微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温执见状,急忙插话道:“外公,我们还有点事情要处理,稍后再来看您吧。” 温耀辉也在一旁轻声说道:“爸,年轻人自有他们的娱乐活动,让他们去玩吧。” 几位年长的长者也纷纷附和着温耀辉的话语,温言相劝。 段国泰纵使不太乐意,但这种场合,也便没在说话,摆摆手,让一众年轻人离开,还特意叮嘱温执几句,让他照顾好江月汐,温执笑吟吟地应下。 江月汐在不经意间回眸,却撞上了温耀辉深沉的目光。她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眉头微皱,心中泛起一丝疑惑。这位市委书记,似乎对她并无多少善意。 几位年轻人与温执年纪相仿,尽管过去曾数次碰面,却未曾深入交流。温执与他们简短地打了声招呼后,便领着江月汐走向了宴会厅的幽静后廊。 长廊之外,是一个宽敞的露天花房。花房内,各种应季的鲜花竞相绽放,色彩斑斓,香气四溢。三面环绕的花墙很高,仿佛一道天然的彩色屏障,将人们与喧嚣的世界隔离。 置身于这片花海中,两人仿佛被无尽的芬芳与美丽紧紧包裹。 “是否觉得有些无聊?”温执带着淡淡的笑意向江月汐询问道。 江月汐轻轻收回凝望花海的视线,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回答道:“宴会的本质,不都如此么?表面的华丽,更多的是为了展示给他人看的。” 江家的宴会规模比这更为盛大,礼节更加繁琐。身为江家的直系成员,他们一早便需在大厅内迎接皇室贵宾,应对各种繁琐的仪式,一天下来仿佛要耗尽所有的精力。 段国泰的这个寿宴,拿规模来讲,算小的了,毕竟温耀辉的身份摆在那,也不适宜大操大办。 两人在花房里说了一会话,眼见时间差不多,才回到大厅里。 宾客纷纷抵达,段家的直系亲属们在其中忙碌穿梭,招待每一位到来的客人。 江月汐看了一圈,用手肘轻轻触碰了下温执,问道:“你不打算过去帮忙吗?” 温执轻轻抬起眼帘,朝着那热闹的场面瞥了一眼,随后递给江月汐一杯果酒。他的声音透露出淡淡的情绪:“我不适合应酬。我们就在这里享受浮生半日闲,待会儿早些离开。” 随着时间的推移,宾客们陆续抵达,场面愈发热闹起来。 邓存志肥大的身影在熙攘的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他粗壮的臂弯里挽着一条宛如柳枝般纤细的胳臂,江月汐看着都不禁心生担忧,生怕他稍有不慎,便会将那条胳膊弄折。 邓存志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当捕捉到温执和江月汐的身影时,双眼顿时闪烁出兴奋的光芒。他毫不迟疑地拖着身边的女人朝他们走来,声音热情,“温执,小江,你们到很久了啊?” “嗯,邓总好。”温执和江月汐礼貌地回应着。 邓存志与温执交流之际,一旁的女子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着江月汐,目光中透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敌意。江月汐微微侧目,眼神中带着几分清冷,却并未言语。 “温执,你父亲来了吗?”邓存志带着和煦的笑容轻声问道。 温执点了点头,回答道:“来了,只是今日宾客众多,他一直在忙碌,我们还未见上一面。” 邓存志顿了一下,再次开口道:“那宴会结束后,不知能否请你牵线搭桥,引荐一下?” 温执依然保持着平静的神态,仿佛没有察觉到邓存志话语中的恭维之意,他淡淡地说道:“我和月汐即将离开,或许无法等到宴会结束。邓总若是有意与我父亲交流,他的秘书就在那边。”说着,他抬手指了指一个方向,“你可以先向他了解情况。” “温执——”邓存志正要说话,忽然人群里传来几道惊讶的声音。 “咦,小纪总,您也来了?” “小纪总。” 在大厅的宽阔入口,一道身影悄然浮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他的步伐从容不迫,眼神深邃且犀利,仿佛能洞察人心。他身着一袭黑色西装,衣服剪裁得恰到好处,流畅的线条彰显出他高挑挺拔的身姿。这身西装不仅凸显了他的高雅与尊贵,更赋予了他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使他在众人中脱颖而出。 赵奇和周信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他们之间保持着几步远的距离。 \"张局,李主任……\" 纪云淮笑着与之握手,他的笑容既得体又充满自信,彰显出他的涵养与气场。 世衍最近正处于浪头上,与他交流的人也络绎不绝。纪云淮在这些人中间游刃有余,每一个举动都散发出天生的领导魅力,无论走到哪里,都自然而然的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 江月汐心里微微一沉,问温执:“阿执,你知道今天他也来吗?” 温执微微一怔,随即定定地凝视着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他轻轻地应了一声:“嗯,今天下午才知道的,没来得及告诉你。” 江月汐一时没说话。 纪云淮的目光缓缓在人群中穿梭,直至定格在不远处那同样引人注目的两人身上。他原以为自己只会遇到温执,却没想到江月汐也会出现在这里。 江月汐的穿着让她看起来有别样的美,仿佛带了一股子魅惑之感,他感觉身边有些男人的视线,总是若有似无的朝她瞥去。 她以前从来没这么精心打扮过,那一袭鱼尾裙把她的身材衬托得淋漓尽致,那抹淡蓝的颜色和温执的领带又相互辉映,两人站在水晶灯下,身边的气氛宛如流淌着情侣间的默契与和谐。 纪云淮微微眯眼,将内心的情绪深深埋藏,随后以一抹微笑掩饰住内心的波澜。他从容的从托盘上取下一杯酒,步伐稳健地朝他们走去。 第53章 这种亲密的动作,竟会让人感到难以承受的心痛 “小纪总?!”邓存志一看到他过来,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纪云淮微笑着朝他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声音温和而从容,“邓总,晚上好。” 邓存志看到纪云淮的态度如此亲切,心中更是感到受宠若惊。他也赶紧拿起自己的酒杯,和纪云淮碰了一下,然后一大口喝下了杯中的酒。他赞叹道:“小纪总,世衍的公关部真是名不虚传,这么快就扭转了局势,实在是令人佩服。” 纪云淮轻轻地笑了笑,虽然他的话是对着邓存志说的,但他的眼神却不经意地瞟向了温执。他谦虚地说道:“邓总过奖了,世衍一直遵纪守法,自然不惧任何调查。只是,也得时刻提防着那些居心叵测的小人。” 温执一听到这话,嘴角立刻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他斜睨了纪云淮一眼,然后轻声说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被盯上了,那只能说明自身存在瑕疵。” 纪云淮听到温执的话,不禁点了点头,他煞有其事地说道:“温二公子说得没错,确实应该时刻保持警惕,还要勤洗澡、多晒被子,免得自己出了问题还不知道。” 温执听到这话,眼中迅速闪过一道难以察觉的波光。他微微垂下眼帘,手中的酒杯轻轻晃动了一下,然后再次抬眼看向纪云淮,脸上依然保持着温润儒雅的笑容。“此话与小纪总共勉。” 赵奇见状不对,立即将邓存志拉到一旁说话。 江月汐听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明枪暗箭,额头太阳穴突突的跳。四周不停有好奇的视线扫射过来,就连邓存志在一旁都是一副看戏的姿态。 她觉得有些尴尬,低头喝了几口杯子里的果酒,一喝,发现还挺好喝的。淡绿色的液体裹着香甜的滋味从唇齿间蔓延至身体里,冰冰凉凉的,到了胃里,又感觉到丝丝的暖意。江月汐不由自主地多喝了几口。 “七七,果酒后劲大,你少喝点。”刚要再喝,纪云淮突然出声制止她。 江月汐一顿,这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顿时觉得手里的酒不香了。 温执回头一看,便看到她手里的酒都快见底了,他笑着摇摇头,把她手里的酒杯拿过来,语气有些无奈,“月汐,别贪杯,我带你先去吃点东西吧。” “好啊。”江月汐应道,她早就想逃离这里了。 温执将酒杯递给侍应生,和邓存志打了招呼,领着江月汐朝食品区走去。 纪云淮有心跟过去,走了两步又忽然停住,他摇头苦笑,他一过去,她肯定吃都吃不好,算了,还是别去烦她了。 “小纪总。” 邓存志快步走上前,拦住了纪云淮的去路。他凑近几步,脸上堆满了笑容,神秘兮兮地对纪云淮说:“小纪总,您看,那个航空园的项目——” 纪云淮停下了脚步,微微一笑,回答道:“邓总,我听说那块地的审批手续出了点问题,这就像是锅里没有水,我的米也没地方下锅,你说是不是?” 邓存志连忙点头,脸上露出紧张而尴尬的笑容,他急忙保证道:“是是是,小纪总,您放心,我们正在努力解决。顶多年底,土地的问题就能全部搞定。” 纪云淮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微笑着朝邓存志再次举了下手里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他的目光在四周扫了一圈,然后发现那里已经没有江月汐和温执的身影了。 此时,大厅的侧门缓缓打开,段国泰在温耀辉和几个人的陪同下,从门外走进来。 他身穿一身笔挺的灰色中山装,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看起来就像是一位慈祥的长者。 “各位,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温耀辉走到台前,声音洪亮地说道,“感谢大家百忙之中参加我岳父的寿诞……” 待他们下台后,纪云淮上前和段国泰温耀辉寒暄了几句。 温耀辉看他的脸色不怎么好,毕竟,对于一个曾经殴打了自己儿子的罪魁祸首来说,做父母的能够控制住冲动,没有当面冲上去教训他已经算是一种难得的修养了。 但在这复杂的社交场合,两人都是经验丰富的场面人,即便内心风起云涌,表面上依旧保持着风轻云淡的微笑。 纪云淮原本是计划送完贺礼就走,可是江月汐在这,他又怎么能走。他找了一圈,终于在角落位置发现两人的身影。 江月汐手里托着一个精美的小碟子,碟中盛放了一块精致糕点。温执站在她的身旁,微微侧着身子,他的动作轻柔而细致,一手稳稳地端着盘子,另一手则用叉子轻轻夹起一块糕点,小心翼翼地送到江月汐的唇边。 纪云淮目睹这一幕,内心涌起一股巨大的愤怒。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那人穿透。眼神中燃烧着的两簇炽热的火光,充满了嫉妒和愤怒,仿佛要将那碍眼的东西瞬间烧成灰烬。 他紧紧地盯着江月汐和温执,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他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无法平静地面对这一幕。 纪云淮的愤怒和嫉妒不断升腾,他感到自己的理智正在被慢慢吞噬。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将温执推开,将江月汐拥入怀中。 江月汐轻轻垂下头,似乎有心想品尝温执手中的蛋糕,这一幕终于让纪云淮按捺不住,他迈开步伐,径直走向了他们。 周信见状,迅速地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面前,果断地将他拦下,轻声唤道:“少爷——”他微微摇头,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无奈和劝告。 纪云淮静静地站在那里,内心的波澜如潮水般涌起。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那是对自己的怀疑。微微垂下的头颅似乎承载了太多的沉重,让人看起来是那么的疲惫和无助。 他的思绪飘忽不定,回忆涌上心头。他不禁开始回想,当初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能和肖艳浓—— 纪云淮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间,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毫无征兆地涌上心头。他的眉头痛苦地紧锁在一起,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撇开周信,然后疾步朝卫生间走去。 “怎么样,这蛋糕是不是还有茉莉花的香味?”温执举着叉子问。 江月汐微微低下头,细心地嗅了嗅,一缕淡雅的清香便轻轻飘入鼻端,她轻轻地“嗯”了一声,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真是令人意想不到,茉莉花竟能被巧妙地融入蛋糕之中,创造出如此独特的香气。” 温执笑着说:“不止呢,云市那边可以说是凡花皆可食,有机会了我带你去尝尝。” “好啊。”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里面太吵,便想到刚才的花房再待一会。温执也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把江月汐送到花房后,叮嘱了几句,说是和家里人打声招呼就走,江月汐便在花房里等他。 纪云淮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碰上了两人,他脸色稍微有些白,一手还按压着胃部的位置。 “小纪总。” “嗯,你们好。”纪云淮有点记不清这两人是谁,礼貌的朝人点头颔首,洗完手后,周信给他抽了几张纸擦手,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纪云淮把擦完的纸扔进垃圾桶,和两人打了声招呼便匆匆离开。 待他走后,其中一人说道:“小纪总刚才是吐了吗?” “好像是吧,他酒量这么不好的吗?” “是啊,想不到啊,世衍的小纪总竟然是一杯倒的量。” 两人说完,笑了起来。 后来,也不知怎么传的,纪云淮便成了一杯倒的代名词,此为后话。 ---------番茄小说首发---------- 江月汐静静地坐在花房一隅,心中反复琢磨着邓存志无意中透露的消息。他提到徐朗前往大马,虽未明言目的,但江月汐深知其中必有蹊跷。尤其是当萌之芽的七小姐突然提出要接手事业时,她更加确信此事非同小可。 徐朗他们的行动,无疑是为了摸清这位新接手的七小姐的底细。 只不过,徐朗踏入了江家的领地,要想完好的回来,恐怕是难上加难了。这突如其来的认知让她心生一计,迫切地想要联系朱妙。 等待的过程中,温执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她想了想,便朝着出口处走,一边拿出手机想和温执说一声。 刚刚迈出几步,突然之间,一只大手从背后掩住了她的嘴巴,一手紧紧环抱着她的腰身。她惊愕不已,正当她要奋力挣脱之际,耳畔传来了那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嘘,别动,你听——” 江月汐微微一愣,耳畔似乎捕捉到了从花房隔壁传来的熟悉声线,那是邓存志的声音。 她拍拍唇上的手,示意他放开,纪云淮怀里抱着温香软玉的身体,内心有些心猿意马,自然是舍不得的。 江月汐没和他客气,用高跟鞋的鞋跟就去踩他,纪云淮也怕又把人惹急了,她现在心狠着呢,什么都做得出来,便不情不愿的松开手,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 “杨局,您看,那个地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怎么突然就变卦了呢?”邓存志的声音带着一丝焦虑。 另一道有些暗哑的声音响起,“之前那土地的性质还没划分,也只有你们一家,可是现在,上面已经将土地划分为商业性经营用地,还有两家公司有意向,按照规定是要重新挂牌招标的。” 邓存志的语气有些不满,微微提了音量:“当初你找到我,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 “你小点声——”那人急急打断他。 邓存志压低了声音,说道:“放心吧,我看过了,没人,宴会厅那边也让人守着呢。” “这事以前上面都不管,就是走个过场的事,谁知道怎么突然间就成了香饽饽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邓存志说道:“我不管,反正好处你也收了,不成也得成。那边也要来人了,在我走之前,一定要干完这票大的,这可是几个亿啊!” 那声音沉默了一会,随即说道:“行,我知道了,我再去探探上面的口风。” “你得动作快点,我要被查出来,也没你好果子吃。”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江月汐眉头紧锁,还在琢磨这些话语。纪云淮看着她一副深沉的模样,想了想说道:“要是我没猜错,邓存志应该是和那人勾结,想以一块莫须有的土地来圈钱。” “那人是谁?” “国土资源局的杨正旺。” 江月汐紧锁眉头,目光中透露出几分困惑与不解。她轻启红唇,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可是,我真的不明白。一块尚未确定归属的土地,无论是谁,又怎么会轻易投下重金呢?” 她并非不懂“不见兔子不撒鹰”的道理,这是商界人士都深知的一条投资准则。没有明确的回报预期和可靠的保障,又有哪个明智的投资商会轻率地将资金投入到一片未知的领域呢? 纪云淮缓缓开口:“看来还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内幕,这个项目想要顺利开展,绝非易事。” 江月汐没说话,她心里有些乱,难怪这么好的项目他们一直未向总部申报,原来是想中饱私囊,从中套现。 她反复琢磨,却始终无法参透其中的奥秘,只能寄希望于徐朗,期待能从他口中撬出些许有价值的线索。在她这样深思熟虑的时候,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然而,当她抬头望去,却意外地看见纪云淮怔怔地注视着她。 他的眼神中,似乎隐藏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光。那是一种对未来的不确定,一种对过去的深深眷恋,两种情感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复杂的情绪色彩。 在江月汐没来得及开口之前,纪云淮已收敛了神色,神情严肃地询问道:“七七,你不觉得这一系列的事情有些蹊跷吗?温执为何会带你到这里,又为何离开如此之久,让你有机会听到邓存志的话?这真的是简单的巧合吗?” 第54章 你那辆辉腾不是不常开吗?十万块卖吗? 江月汐愣住了,怒火瞬间升腾起来,她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要把他看穿似的,“那你呢,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纪云淮没有明确表达,但周信还是对江月汐的行踪保持着关注。当看到温执将她带出来后,他立刻向纪云淮汇报了情况。 在纪云淮走出房间之前,邓存志和杨正旺也相继往后廊走。纪云淮起初并未深思,只是不想与人碰面,恰好身边的窗户敞开,他选择从窗户跳出,巧妙地避开了他们,甚至赶在他们前面。 听到她的话,纪云淮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心中充满了痛苦和不甘。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回答她的话,只是问:“你就那么信任他?” 江月汐横眉冷对,说道:“总比信你强。” 得!更心塞了,这女人的嘴用来吃饭和接吻就可以了,还说什么话啊,每次见面都得扎他几刀。 她上次砸他两板砖现在还疼着呢,也不见她关心关心他。 江月汐的话语落下后,转身朝着外面走去,她的步子迈得很大,仿佛想赶紧逃离他的身边。纪云淮摸了摸鼻子,心中涌起一丝无奈,默默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江月汐走了几步后,突然步伐一顿,纪云淮也随之停下脚步,眉头微皱,轻声询问:“嗯?怎么了?” “你走前面。”纪云淮有前科,走她后面,她心里总是有些发毛,就怕一不留神又被他咬一口。 纪云淮一听,立马就气笑了,又觉得沮丧失落,他默默无言,越过她率先朝前走。 温执迎面走来,他的目光落在纪云淮身上时,步伐不自觉的减缓,脸色也微微阴沉,“纪云淮,你怎么会在这里?” 纪云淮以冷漠的眼神回望他,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警告:“温执,你将她独自留下,难道就不担心她会遭遇什么危险吗?” 温执则以一抹轻蔑的笑容回应:“在我看来,她面临的最大危险,不就是你吗?” 纪云淮微微一顿,回过头去,凝视着江月汐。她的脸庞隐匿在阴影之中,难以辨清其中的情绪,唯有那隐约可见的半边唇角,微微抿动,似乎在诉说着无声的话语。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黯淡无光,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从说起。他心里很清楚,所有的苦难和恶果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又怎么能去责怪别人呢? 温执也喝了酒,找了个代驾开车,把人送回去。江月汐惦记着徐朗的事,和他打了声招呼便离开。 田新卉在家里收拾东西,地上摆了好几个纸箱,两人决定周六就搬家。看到她回来,终于松了一口气,“月汐,你回来了?” “嗯,卉姐,收拾好了吗?” “差不多了。” 江月汐点点头,回房给朱妙打电话,“妙妙,你明天带着芸芸回去一趟,跟着徐朗,找个机会不动声色的把人先绑了。” “好。”朱妙没多问,但她有些不放心,“七小姐,在大马行事,如此一来,恐怕大少爷就会知道了。” 江月汐笑着说:“我们频繁的从家里调了这么多人手过来,你以为他不知道吗?他是在等我去主动坦白呢。” “那七小姐有什么打算?” 江月汐想了想,说道:“等看看徐朗那边,要是撬出点什么来再说。” “好的。” 朱妙又和她汇报了这两天的进展。 “尤袤虽然已被我们控制,但他坚称那天提前离开,对事情一无所知,且守口如瓶。我怀疑他可能受到某些人的牵制,有软肋握在他们手中。” 这话倒是给江月汐提了个醒,她立即说道,“徐朗有个女朋友,还有他家里的人,你让人多留意留意。” “好。” 江月汐刚刚挂断电话,耳畔便传来了门铃声。她没动,在洗手间卸妆,直到田新卉开始敲门,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月汐,麻烦你出来一下。” 江月汐应声而出,映入眼帘的是周信的身影,他苦着脸,怀中抱着一个箱子。 周信恭敬的对江月汐说:“江小姐,少爷让我给您送点东西过来。” 然而,江月汐却连看都未看一眼,果断地回绝道:“拿走,我不要。” 周信干脆利落地将箱子放在地上,简洁地说了一句:“好的,那我放这了。”话音未落,他已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江月汐有些措手不及,她眼中闪过一丝怔愣。 “唉,你这人——”田新卉急忙追了出去,但周信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视线之外。 “月汐,这……” 江月汐缓缓走近,田新卉掀起箱子的一个角,露出里面的东西,“好像是酒。” 里面摆放着色彩斑斓的瓶子,江月汐扫了一眼,发觉它们与晚间宴会上品尝的那种甜美果酒颇为相似。 “要扔吗?” 江月汐略作思忖,觉得丢弃未免可惜。于是,她给田新卉提供了一个地址,让她明日将这些东西寄送至夜色。此外,她还在箱中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清晰地写着纪云淮的名字。 周信匆匆跑至楼下,纪云淮坐在车内,手中握着手机,屏幕正显示着与江月汐的微信聊天界面。 纪云淮简短地问道:“收了?” 周信回答道:“嗯……江小姐没接受,我直接放在她门口了。” “不过,江小姐好像要搬家,我看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搬家?” “嗯。” 纪云淮合上手机,身体向后倚靠在座椅上,叹了口气,轻轻揉了揉鼻梁,随后向周信挥挥手,示意他开车离开。 周信把他送到夜色,吴行嘴里叼着一支烟,肩上扛着一根棒球棍,正从夜色大门走出来。 “干什么去?”纪云淮喊住他。 吴行看到他,把嘴里的烟掐了曲指弹射到旁边的垃圾桶里,“你怎么来了?” 纪云淮把他肩上的棒球棍拿过来,在手里抡了一圈,也扛到肩头,模样带了一丝痞气,朝他说道:“走。” 吴行一懵:“啊?” 纪云淮朝前走了两步,回头疑惑地看着他,“不是要打架吗?走。” 这下把吴行整不会了,哪有人穿得西装革履,像是刚从高端局下来就去打架的,“不是,少爷,你来干什么的?” “本来来喝酒的,不过……打架也不错。” 吴行笑了一声,走过来把棒球棍拿回来,揽着他肩膀朝夜色走,“行了行了,喝酒喝酒,怎么,江月汐又气你了?” 纪云淮顺着他脚步往前走,冷哼一声,“我有那资格让她气吗?” 吴行笑着没说话,两人径直走到常用的包间,纪云淮一进去,抬手就把领带解开,随手扔在沙发里。 吴行拎着酒瓶步入,往晶莹剔透的酒杯中加入几块冰块,随后缓缓倒入琥珀色的酒液,直至杯中的液体占据了大半空间,才将酒杯递给他。 纪云淮接过来,与吴行的酒杯轻轻一碰,随即大口饮下。 “我还以为世衍这一战打得这么精彩,你能开心点。” 纪云淮又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直流而下,带着几分灼热,却又带着几分畅快,“你知道吗,我直到那一刻才突然明白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世衍不单是纪家的世衍。” 成年人的世界总是充满了不易与挑战,有钱没钱并不能决定幸福的重量,纪云淮表面的风光背后,他所承担的责任与面临的压力,亦是超越常人的重负。 吴行没说话,给纪云淮把酒满上,又听他嗤笑一声:“吴行,我还明白一个道理。” “要么你就强过所有人,让人望其项背,要么你就默默无闻,让人视而不见。别人喊我小纪总,是因为我是世衍的太子爷,而不是因为我是纪云淮,没有世衍,我什么也不是,我……还不够强。”所以,才会被人轻易的舍去。 吴行觉得他说的似乎有些道理,心里也开始琢磨他那句,要强就强过所有人。 纪云淮许是过于愁闷,喝了几杯酒后话开始渐渐多了起来,吴行听着听着,豁然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世衍的这次危机,是温执动的手脚?” “温执并非表面那么简单,面具戴久了,连自己都骗了。”最关键的是,江月汐还相信他,这才是最气人的。 吴行点点头,“既然知道是他,那干就完了。” 纪云淮瞥了他一眼,他不想吗? “唉……”吴行跟着叹气,“你说你,当初死要分开,现在又巴着人不放,我要是江月汐,早就——” 纪云淮眼神幽幽地看过来,吴行笑了笑,举起酒杯,“来,喝酒。” “那这事就这么算了?” “就当是他为江月汐出气吧。”反正也的确是他先动的手。 第二天,纪云淮刚从会议室出来,就接到吴行的电话,“你送我一箱酒干嘛?抵昨晚的酒资吗?看着也不够啊。” 纪云淮还没反应过来,随口问道:“什么酒?” “好像是果酒,花花绿绿的。” 纪云淮一听,立马就明白了,江月汐做了个顺水人情,阶级阵线可真是划分得清清楚楚的啊。 “你老板娘送你的周年礼。” 吴行:“.....你脸真大。”再说,这都9月中后了,周庆都过一个多月了。 还问什么问,阎王打架,小鬼......嗨,小鬼捡漏啊。 经过短暂的税务审查,世衍顺利完成了所有的检查流程。税务部门随即发布公告,确认世衍在税务方面完全合规,无任何不当行为。 与此同时,各方招募的“义士”也相继发布了他们无保留意见的财务报告。简而言之,这些报告表明世衍的财务管理制度和内部控制体系均健全有效,完全符合相关法规要求,未发现任何潜在风险。 紧接着,世衍官博迅速行动,趁热打铁推出了诚信联名会员卡,只要累积达到一定里程,会员们便可免费换取心仪的行程。 这无疑是航空公司常用的一种策略,世衍之前也有这样的会员服务。但这次他们迅速抓住了这个机会,广而告之,虽然不是市场的先行者,却凭借着敏锐的洞察力和果断的行动力,成为了这一波热潮中的佼佼者。 经过这次精妙的危机公关,世衍在短短三天内成功吸引了超过十万的会员注册,其影响力与知名度均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纪云淮又一次接到了何远峰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几分诚恳:“小纪总,你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让人惊叹不已。我为我之前的行为向你表示由衷的歉意。” 纪云淮轻轻一笑,谦逊地回应道:“何总过奖了,我只不过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有很多需要向你们这些经验丰富的前辈请教的地方。” 何远峰在电话那头听着,心中对这位年轻人的欣赏更甚。他不卑不亢,谦逊有礼,这样的品质让人倍感欣慰。他相信,往后在他的领导下,世衍定能迎来更加辉煌的未来。 “那我们的合作?” “自然是继续,我过两天就来云市。” “好,那富东恭候小纪总大驾。” 同一时间,江月汐顺利完成了搬家。 新居坐落于萌之芽的不远处。房子宽敞且舒适,拥有一个二十多平米的环形阳台,阳台内部早已被开发商精心种植了各种花草。这些绿植生机勃勃,郁郁葱葱,绽放的花朵五彩斑斓,点缀着大半个阳台,形成了一幅绚丽的画卷。 居住的小区环境同样优美,静谧而雅致。随处可见的是数不清的花朵,它们竞相开放,仿佛将整个小区打造成了一片花的海洋。 小区的名字也极具诗意,叫“花海时光”。 房子位于高耸的三十多楼,自江月汐同意后,田新卉便精心布置,增添了许多温馨的家居用品。她指着对面的房屋,对江月汐说:“月汐,我打听过了,对面房屋的主人并不常住,一年中难得出现几次,因此这一层楼几乎可以说是我们独享的,非常安静。” “嗯。”江月汐一踏入这个空间,便心生喜爱。她环顾四周,心里不禁开始琢磨,是否应该与房东沟通,问问对方是否愿意出售这处房产。 田新卉接着说道:“月汐,妙妙前几天让我问问你,你要不要买辆车?你现在出门都是地铁和打车,总归不太安全。” 江月汐仔细思索了一番,觉得温执最近接送她不少次,两人虽说现在是朋友,但总是麻烦他,也实在不方便。再说了,自己有车,之后有事也的确会方便很多。便问她:“卉姐,你有驾照吗?” “有的,我们驾照已经更换成国内的了。” “行,那买一辆吧。” “对车辆有要求吗?” 这个江月汐不太懂,但也知道不能太高调了,说道:“便宜点的吧,十万左右吧。” “好的。” 江月汐搬家后,和楚宁说了一声,楚宁嚷着要来帮她暖房,“你放心吧,我不会把你地址告诉吴行的,我一个人来,对了,还有阮安梦,把她也喊过来。” 江月汐一想,几人的确是很久没聚了,国庆那两人都要回家,也没什么时间,便答应了。 几人选了周六相聚,小区安保森严,访客到来保安还要亲自致电业主咨询,等到允诺才能被允许进入。 楚宁和阮安梦一进屋,立马就惊呆了。 “哇,这房子好漂亮啊!” “是啊是啊。” 两人绕着房子逛了一圈,都惊叹不已,楚宁说:“月月,等我有钱了,我把对面买下来,以后我们继续做邻居。” “好啊。” 阮安梦问:“月月,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很有钱啊?” 江月汐想了想,说道:“怎么说呢,其实我是有点小钱,父母留给我的。” 两人一听,都知道她家里情况,便识趣的没再问。 几人闹了大半晚,都没留宿,楚宁自己打车走的。 回去的时候,吴行正在刷手机,看她回来把人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她头顶上说:“来,你选选,喜欢什么车?” 楚宁一愣,“呀,你也要买车?” 吴行挑挑眉,他知道她今晚是去帮江月汐暖房了,没问她具体地址,如果纪云淮想知道的话,根本用不上他们。 “怎么,你好闺蜜也要买车?” 她们也是无意中聊到的,但几人对车都不太懂,当时还拿着手机研究了一番,也不知道买什么好。楚宁想了一下,便问吴行:“十万左右能买什么车?” 吴行随口说道:“多了,新车的话,马3,宝来,威朗......” 他说了一大堆,楚宁听不懂,说道:“算了,你帮打听打听吧,哪款车性价比高,安全性好,你和我说,我给月月建议建议。” 吴行一口应下,等楚宁去洗澡后,他就给纪云淮发信息: 【兄弟,有个生意你做不做,分分钟赚十万。】 纪云淮:【???】 【你那辆辉腾不是不常开吗?反正也停产了,十万块卖吗?我朋友想买。】 【你闭眼往楼下跳,钱不钱的无所谓,我免费给你烧十辆。】 【哦,那算了,我让楚宁告诉江月汐,换一辆吧。】 【你等会,谁要?】 【我朋友,江月汐啊。】 【......卖!!!】 第55章 你打人还有理了? 纪云淮和吴行都低估了田新卉。 吴行和楚宁说,他有个朋友有辆帕萨特要卖,虽然是二手的,但是基本是新车,里程没到一万公里,因着要离开本市,所以便宜出售。 楚宁没多想,把照片发给江月汐,江月汐没看,直接就转给田新卉了。 田新卉一看,虽然没看到后车尾的字母,但一眼就瞧出,这哪是什么帕萨特啊,分明是辉腾。她怎么说也是豪门世家的保镖,识车辨人也是保镖素质之一,这好几百万的车,十万就贱卖?哪有这么好的事,反正她是不敢要的。 她把这事和江月汐说了。 江月汐一听,立马就知道肯定又是吴行和纪云淮忽悠楚宁了。 她没犹豫,领着田新卉就去了附近的4s店,随便指了辆车,刷卡付钱,前后没超过二十分钟。 车是朗逸,落地11万多,现车,时间还早,江月汐便打算去车管所办理牌照。 大厅内人头攒动,江月汐安静地坐在角落的等候区,等待着田新卉完成那些琐碎的手续。此时,一阵轰鸣的引擎声突然传来,由远及近,一辆白色的跑车速度极快的驶进来,在办证大厅的门口来了一个华丽的漂移,紧接着一个急刹车,稳稳地停在了入口处。 江月汐微微蹙眉,那辆嚣张的跑车肆无忌惮地冲进来,也不怕撞到人。 “看,那女人又来了。”旁边有工作人员说道。 “就是,来好几回了,每次来都这样,早晚出事。” 有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多问了几句,那工作人员说道:“好像是一个什么小模特,相好的给买了一辆车,来办理牌照,没有喜欢的号,说是要自选,选了好几次都没决定好,竟浪费我们的时间。” 江月汐看过去,便看到从车里下来一男一女,男的很年轻,二十岁不到,穿着一身嘻哈服饰,一只耳朵上打了好几个孔,戴着亮晶晶的耳饰。 女的——还挺眼熟。 个子不高,穿着齐胸短裙,画着精致的妆容,鼻梁有些高,下巴尖细,唇上涂满了艳丽的口红。 江月汐想了想,才想起来,这人不就是那天跟着邓存志一起参加寿宴的女人么? “那车挺贵吧?” “好像两百万左右,说是等了两个月左右才提到车。哼,一副整容脸,老男人都喜欢这样吗?” “老男人?” “对,第一次的时候,那男人也来了,五十多岁,长得那是……”说话的人摊开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估计有三个我那么大。” 几人一阵轻笑,笑的什么不言而喻。 江月汐心下一动,对着车子偷偷拍了张照片,看他们进来,她背过身子,先给田新卉发了一条消息,然后在百度上搜那辆车的价格。 gt-r,官方指导价160-260之间。 邓存志年薪不过百万,呵!倒是舍得。 下午时分,一辆白色跑车从车管所驶出,车身已正式挂上了醒目的牌照。恰逢交通高峰时段,跑车速度提不起来,在繁忙的车流中穿梭。车内音响播放着动感十足的音乐。车内的人完全沉浸在这份愉悦的氛围中,并未察觉到,在不远的距离,一辆低调的朗逸正默默的紧随其后。 白色的跑车驶进了一个别墅区,田新卉熟练的将车停在路边,伸出头来仔细观察四周的环境。 她说道:“月汐,我之前在找房子的时候曾经来过这里。这里看房也要验资。这别墅的车辆可以直接驶入一楼的入户花园,房子有三层,当时觉得有点大,所以就没考虑。” 江月汐微微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问道:“卉姐,你还有那个带你看房的中介的电话吗?” “有的。” “你一会和对方联系一下,就说还想看看小区的环境,找一下刚才的车子停在哪里,想办法打听一下业主信息。我怀疑这房子也是邓存志买的。” “好的,我这就去。” 江月汐坐在车里等,接到朱妙的电话。 “七小姐,我们已经跟了徐朗两天了,也是巧了,他在打听您的消息。” 江月汐微微一笑,“他只休十天的假,你们时间不多了,还是要按他原本的行程让他回来的。” “好的,明白。” 江月汐又等了一会,田新卉匆匆赶来,她一上车就说:“月汐,找到是哪户了,但是这里对业主信息的保密度很高,没打听出来业主是谁。” 江月汐略微沉吟一番,脑子里忽然有了主意,她笑着说道:“没关系,会有人来帮我们查的。要是邓存志买的,他吃了多少,总要让他吐出来的。”毕竟,那可是她的钱。 时间有些晚了,江月汐和田新卉在外面吃了点东西才回家。这房子自带车位,田新卉把车停在车位里,和江月汐一起往电梯走。 正要按电梯的时候,意外发现电梯停留的楼层是他们住的那层,田新卉“咦”了一声,说道:“难道是隔壁的那户过来了?” “也许吧。”江月汐说道,随后,两人乘坐电梯回了家。 纪云淮在家中健身打卡,刚完成几个引体向上,便感到背部一阵疼痛。他走到镜子前查看,不禁哑然,几日过去了,背上还能看到淡淡的淤青。 江月汐那两下可真没留情面啊。 他在家里翻箱倒柜开始找药,这套房产他不常来,找了半天也没发现有用的药品,唯一找到一瓶碘酒还过期了。 索性不想再找。 在沙发里躺了一会儿,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他这默默无言的举动能感动谁? 他揍了温执,差点把世衍赔进去,那她呢?一句关心的话语都没有…… 起码得说声抱歉吧?!不过分吧?! 他立即起身,把手机架好,定好自拍的秒数,对着自己的后背咔咔拍了几张照片,二话不说就发给江月汐。 等江月汐洗完澡出来又看了会书,才看到纪云淮的信息,距离他发送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 纪云淮的微信她一直设的是消息免打扰,也没置顶,要不是朱妙给她发信息,她还不会点进来看一眼。 当她点开图片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充满力量感的背影,线条流畅的肩胛骨展现出无与伦比的体态之美,肌肉更是如雕塑般紧实有力。只是在脊柱中央附近,隐约可见两条淡淡的青紫色。 江月汐愣了下,想起自己砸的那两板砖。她当时真的是气急了,看他一副凶狠的样子,温执又没了还手之力,着实怕他把温执打死,所以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 笔录上她也看到了,他真的以为温执是想非礼她,然后见义勇为,一时失了分寸。 纪云淮把照片发过来,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她试探的回了个:【?】 纪云淮像是专门守着手机一样,立马回了过来:【没什么想说的?】 【你想怎样?】 【赔医药费,陪上医院,赔礼道歉,你选一个。】 【你能不能别那么幼稚!】 【你打人还有理了?】 他为什么挨打,心里没点数么? 江月汐懒得和他扯,立即微信给他转了五千块钱,比他给温执的还多两千。 谁知道这狗东西,点了退回。 【只收现金,别人给的也不收。】 呵!江月汐冷笑一声,退出微信,多和他说一个字,他都能上天! 纪云淮左等右等都没再收到她的回复,他把手机往旁边一扔,双手枕在脑后,躺在床上,瞪着眼看天花板,难以入眠。 京市的第一场秋雨姗姗来迟,直到月底才匆匆降临。但这场雨非同一般,狂风呼啸,夹杂着狂暴的雨滴,狠狠地拍打着人们的身躯。尽管撑着雨伞,却依然难以抵挡雨水的侵袭,不一会儿,衣物便被雨水浸透,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江月汐有点庆幸,幸好买了车,要不然这种天气出门上班,也是煎熬。 田新卉的车缓缓停靠在萌之芽的门口,江月汐在下车前回望了一眼弥漫的雨雾,说道:“卉姐,你等雨小一点再去吧。” “好的。” 江月汐把伞撑开,快走几步就进了大门。田新卉虽然嘴上答应了,但还是没敢耽误,方向盘一转,就去了私家侦探社。 许是雨大路上耽误了,温执来的比往常晚了些。当他抵达时,目光立刻锁定在了江月汐身上。他径直走向她,将手中一直呵护的袋子放到她的办公桌上,嘴角带着一抹轻松的笑意说:“买一送一的优惠,介意吗?” 江月汐好奇地打开袋子,里面是一杯香气四溢的咖啡,尚存些许温热。温执举了举自己手中的另一杯咖啡,向她示意,然后愉悦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怎么会,谢谢。” 江月汐没拒绝,她微笑着取出咖啡,插上吸管,轻轻品尝了一口。那是她钟爱的拿铁,香甜与苦涩交织在一起,恰似人生的起起伏伏。她转过头去,朝着温执的办公室投去一抹明媚的笑意。 温执注视着她的笑容,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他轻轻地笑了笑,待她转身之后,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 随后,他将这张照片分享到了朋友圈,附文写道:【一个人,一杯咖啡,一段时光。】 纪云淮刷到了这条朋友圈,他和温执的微信好友在上次事件后就添加了,他当时向律师提出的附加条件就是,要纪云淮亲自转账给他。 纪云淮当初也搞不懂温执到底是想干什么,可是后来,接连不断在他朋友圈刷到江月汐的身影时,他才明白过来。 他点开,把照片放大,清晰可见背景里江月汐手中托着一杯咖啡,那精致的包装与温执桌上的杯子如出一辙。 他给温执发信息:【激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温执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信息,并未立即回应,而是笑了笑,手指滑动,将信息删除。 午后时分,雨终于停了。由于早晨的暴雨,萌之芽的游客数量并不多。设备组的成员们开始忙碌地检查各项设备,确保一切运行正常。 就在这时,办公区内突然传出一阵嘈杂的哭闹声,伴随着东西被摔打的声响。整个区域被这一连串的动静所打破,显得异常热闹。 “邓存志,你竟敢在外面养女人!” 一个体格健硕的中年女性正激烈的对着邓存志发泄着情绪,一边动手打他,一边愤怒地斥责道:“我早就怀疑你最近频繁不归家的原因,总是借口加班加班,没想到你竟然背着我有了另外一个家!” 邓存志猛地挥手,将她推开,他迅速整理了一下稍显凌乱的衣物,声音中透露出不悦:“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在这里胡说什么?有什么事情,等回家了再谈。我现在还在上班呢。” 对方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她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不满:“你敢做,怎么就不敢承认了?你给那个狐狸精买车买房,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看看,这些都是证据!”说着,她从包里迅速掏出一沓厚厚的资料,狠狠地摔在邓存志的面前。 “我今天查了你的银行流水,你给我说说,那辆两百多万的车在哪里?那套八百多万的房子又在哪里?”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质疑和不甘,似乎非要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不可。 邓存志闻言,立刻冲上前,紧紧地捂住那人的嘴巴,同时急切的将她往办公室方向拖拽,焦急地低语:“你这是在胡说什么?根本没有这样的事情!快,我们去办公室再说。” 两人挣扎间,程荣刚好赶到现场,他毫不犹豫地迅速蹲下身,将散落一地的纸张一一捡起,“都愣着干什么?快帮忙捡起来!” “哦,哦哦。”听到程荣的呼唤,办公区的人们如梦初醒,纷纷开始帮忙捡拾纸张,并逐一递到程荣手中。程荣紧紧握住手中的东西,也快步跟随邓存志走向他的办公室。 江月汐静静地站在财务室的门口,目光冷静地注视着眼前这出荒诞的闹剧。 这就已经一千多万了啊……其他的呢? 傍晚下班回到家,朱妙打来电话说:“七小姐,徐朗说想见见您?” “见我?” “对,说是要直接和您面谈。” 朱妙话音刚落,便听到徐朗的声音从手机里急切地传来:“江月汐,是你吗?” 第56章 老纪,江月汐被人绑架了! 对于要不要见徐朗,江月汐并没有立即给出明确的答复。他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犹如一阵疾风,将她计划打乱,使她不禁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谁知道第二天,便意外的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 “请问你是江月汐吗?” “嗯,你哪位?” 那人说道:“我是徐朗的女朋友,他出差前告诉我,要是他突然没和我联系,让我来找你,有时间见一面吗?” 江月汐一怔,实在搞不懂徐朗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但她还是去见了他女朋友,田新卉跟着她一起去的。 徐朗女朋友叫向梅,长的高挑,穿衣打扮都透着一股成熟的韵味,她自己开了一家服装店,他们约见的地方就在她服装店里。 江月汐到的时候,向梅正在招呼客人,向梅看到她,立马知道是她,把她带到沙发区,语气淡然地说道:“江小姐,你先坐一会。” 江月汐有些吃惊,不知道她是怎么认出自己的,也好奇她脸上怎么不见一丝一毫的担忧之色。 没一会,向梅便忙完了,端着一杯水过来递给她,江月汐接过,轻轻放到一边,没急着开口。 向梅在她对面坐下,把手机打开,调出一张照片说:“徐朗之前把你照片发给我了。” 手机里是一张江月汐端着杯子站在落地窗前的照片,江月汐一愣,也不知道徐朗是什么时候拍的。 江月汐把手机还给她,按下心里的疑惑,没提照片的事,说道:“他和你说了什么?” 向梅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姿态:“什么都没说,只说要是一天没收到他的信息,就给你打电话。” 江月汐动作一顿,看着她的脸色,问:“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向梅嗤笑一声,“担心什么?我和他的感情早就淡了,与其说是男女朋友,不如说是合租舍友。” 江月汐微微一怔,向梅又接着说:“徐朗啊,早就劈腿了,我之所以没离开,不过是看在钱的面子上罢了,反正我也没结婚的打算,不图人,总要图点钱的吧。” 这话说得很直接,江月汐都不知道该怎么接。 向梅继续说道:“他五年前就劈腿了,听说对方比他大一两岁,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 “你没见过?” “没必要,知道他劈腿就行了,像泼妇一样闹一顿能有什么用?反正他已经脏了。” 江月汐不禁多看了向梅几眼,她在感情上的洞察和理解似乎比自己要深刻得多,这让江月汐对她生出了几分好感,“那你找我,难道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吗?” “嗯,这可能是我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也算全了我俩这些年的情意。” 江月汐听完之后点了点头,没再深究。见又有顾客进来,她便站起身离开。 向梅望着她的背影,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感慨。她拿起手机,再次浏览江月汐的照片。 照片中的女子,眉宇间流转着柔和的光芒,唇边挂着那淡雅的笑容,仿佛阳光都为之倾倒,在她身后洒落,形成一道璀璨的光环,使得她整个人更加光彩夺目,动人心弦。 徐朗啊,你拍的这张照片真是美极了。 江月汐决定,让徐朗回国,他应该多少猜出了什么,让向梅来找她,可能有投诚的意味吧,她觉得,应该相信他一次。 徐朗动作很快,说是第二天回国,可是头一天就悄悄回来了。 他与江月汐相约在某地见面,田新卉负责将她送至目的地。抵达后,他们发现这竟是一个位于城郊的朴素居民区。 江月汐在一旁静静等待,没过多久,一辆面包车缓缓驶来。车窗轻轻摇下,开车的人把口罩往下一拉,立马露出了徐朗那略显苍白和消瘦的脸庞。他朝着江月汐喊了一声:“七小姐?” 江月汐好奇的向车内望去,只见车内空荡荡的,显得有些凌乱,座椅歪斜。徐朗则笑了笑,解释道:“你别嫌弃,将就一下,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不想知道我劈腿对象吗?你应该认识,走吧。” 江月汐犹豫了一下,看了田新卉一眼,徐朗明白她的顾虑,说道:“她也可以一起。” 江月汐点点头,田新卉把车门打开,上车的时候托了她一下,两人上车后,徐朗开着车快速离开。 没成想,这一幕正好被来这见案件当事人的秦岭看到了,他卧槽一句,立即给纪云淮打电话:“老纪,出事了,江月汐被人绑架了!” 此时,纪云淮正准备乘机去云市,一听这话,心中一紧,立马就从安检口退出来,神色凝重地问:“你说什么?” 秦岭焦急地说道:“我看到有一辆面包车停在前面,有个女人挟持着江月汐上了车。” 纪云淮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快速和赵奇说道,“你带人先走。”随后示意周信和他一起离开。 赵奇尚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他已决然转身,迈着大步迅速离去。紧接着,他又加快了步伐,仿佛有什么在催促着他,转眼间便消失在了视线之外。 “赵助,小纪总这是?”身边的人奇怪地问道。 赵奇叹口气,“小纪总还有事要处理,我们先过去吧。”能让纪云淮这么不管不顾的,除了江月汐还有谁,唉……这两人啊。 纪云淮在奔跑中不断地拨打着江月汐的电话,然而回应他的依旧是无尽的沉默。尽管他深知与她的通话一直都不易,但他对秦岭的信任却从未动摇,坚信他绝不会拿此等事情开玩笑。 他随即通知周信,急切地要求他尽快组织人手,在秦岭所指定的地点集结,希望能尽快找到江月汐的踪迹。 秦岭展现出了敏锐的反应能力,当时就立刻拍下了车辆的照片,并迅速发给交警队的朋友进行核实。经过查询,令人震惊的是,那辆车竟然是一辆套牌车,这无疑为整个事件的真实性增添了有力证据。 当纪云淮匆匆赶到现场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路边停放着一辆白色的朗逸轿车,纪云淮对江月汐购车的消息还不得而知,更不可能意识到这辆近在咫尺的车子就是江月汐的。 他的焦虑如同烈火燃烧,无法被九月的微风所扑灭。尽管风带来了些许的凉意,却无法触及他内心的焦灼。他的背部早已被汗水湿透,仿佛经历了一场没有声音的暴雨,每一滴汗水都代表着他内心的急躁与不安。 他步履匆匆地走来,眼神中流露出对时间流逝的无奈和渴望。不断地查看着手表,希望时间能够在这一刻凝固,给予他更多的时间去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困境。每一次手表上的指针跳动都如同敲击在他心头,提醒他时间的紧迫和危机的严重性。 他深呼吸,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但那份焦虑似乎已经深深地扎根在他的心中,无法轻易驱散。他知道,自己必须保持冷静,尽快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可能的解决方案,但每一个都被他迅速否定。他不能有任何疏忽,唯恐会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他这样急,以至于都忘了问秦岭,挟持江月汐的人长什么样了。 “怎么说?”一看到秦岭,纪云淮疾声追问。他来的路上,秦岭已经私下和交警那边做了沟通,请他们帮忙排查沿路的监控,摸索出车辆的行驶轨迹。 秦岭说道:“初步断定是往北,康坡口的方向。” “少爷,人齐了。”周信领一群保镖过来说道,“十九个人,五辆车。” “走。” 纪云淮登上了最近的一辆车,一群训练有素的保镖迅速而有序地各自上车,周信和秦岭也紧随其后,与他同乘一车。 “不报警吗?” 纪云淮沉着地启动导航,指引周信驶向康坡口,同时迅速调试着耳麦,轻声说道:“目前还不清楚对方的身份,我……不敢轻易拿她做赌注。” 在他踏上这条追寻之路时,心中充满了困惑与不安。他反复琢磨,冥思苦想,却始终找不到江月汐得罪何人的线索,更不明白为何会有人对她怀有如此深重的怨恨。他试着向楚宁打听消息,也未能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在这迷茫的追踪过程中,他唯有全力以赴,同时心中默默为江月汐祈祷,希望她能够平安无事。 和这边紧张的气氛不同,面包车的三人算得上风轻云淡了。 江月汐问徐朗,是怎么知道她身份的。 徐朗坦然道:“实际上,从你递交的投诉信起,我便有所察觉。你虽巧妙地利用全叔这位废品收购员作为掩护,但有所不知的是,我初到萌之芽时,与他的关系也相当不错。他虽有保留重要文件的习惯,但鲜少长久保留。再说——”他话锋一转,透过后视镜与江月汐目光交汇,温和地笑道,“他老家的房子早已易主,正是我协助办理的过户手续。” 江月汐静默片刻,仿佛被戳中心事,稍后才缓缓吐露出淡淡的哀愁:“你当时为何不拆穿我?” 徐朗说道:“为何要急于拆穿呢?在你的真实目的尚未明朗之前,我选择了静观其变。或许,你和我本是同道中人。” “哦?怎么个同道?” 徐朗微微一笑,随即又迅速收敛了表情,眼中闪过一丝凛冽的恨意,“想把他们绳之以法的那个道。” 江月汐缓缓抬起头,目光细细打量着他的背影。在她的记忆中,徐朗这个人总是言语不多,外表看似羸弱,在与邓存志和程荣在一起时,他常常显得低调而内敛,仿佛总是默默地隐藏在他们的光芒之下,鲜少引起他人的注意。 “关于如何识破我的身份,你似乎还未给出答案。” 徐朗说道:“说实话,我之前对于你的目的也不太明了,于是,我决定先试探一下。” 江月汐略一沉思,缓缓道:“是因为第一个月的工资吗?” “对。通常情况下,只有资深员工或深受信赖之人才会享有这样的待遇。而你作为新人,按理说不应享受这样的‘福利’。是我故意让他们发的,然后暗中观察你的反应。你果然对此事表现出异常在意。” “你的谨慎与机警并未让我失望。之后,我又多次暗中观察你。起初,我并未将你与总部的七小姐联系起来。直到最近,总部传来消息,称七小姐即将前来接管萌之芽,并要求我们着手整理相关资料。那时,我才开始对你产生怀疑。毕竟,你的生日与七小姐的如此吻合,再加上我听说七小姐也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 “实际上,你那天在财务部的举动,我恰巧目睹了。虽然你故意避开了主要监控,却未曾留意到不锈钢柜子上映出的影子。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妥善处理了安保处的相关监控录像。” 江月汐听后,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她曾自以为没有纰漏,如今却意识到处处都是破绽。若是被他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徐朗似乎洞悉了她的心思,轻笑道:“不必过于介怀,我之所以能发现,是因为我一直在寻找这样的机会。至于其他人,他们恐怕无暇顾及。” “那你做这些,又是为什么?” 徐朗抬手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瓦房,语气中透露着淡淡的期待:“快了,我们即将到达目的地。” 此时,车辆已经远离了国道的喧嚣,驶入了曲折的乡道。四周的环境逐渐荒凉,只有几处稀疏的房舍点缀在视线中,仿佛是这片土地上孤独的守望者。 江月汐轻轻瞥了一眼田新卉,只见田新卉向她微微点头示意。她心知朱妙和她的人就在不远处紧随其后,江月汐的内心顿时安定了许多。 车子缓缓驶入小院,稳稳停下。江月汐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见旁边也静静停着一辆车。这时,徐朗迈着坚定的步伐上前,伸手轻轻一推,将紧闭的房门打开,恭敬地邀请道:“七小姐,请——” 江月汐走入房间,目光立刻被房屋中央那道端坐的身影吸引。她的脸上瞬间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惊讶地问道:“怎么是你?” 第57章 干他啊,兄弟们! 秦岭手机里是一张模糊的监控照片,上面的人戴着口罩,身份成谜。纪云淮研究了半天,愣是看不出这人到底是谁。 他们根据一路上传来的监控捕捉到的画面,详细地分析了每一个细节,试图勾勒出行车轨迹,然而,当车辆转入乡道时,线索突然中断。 站在两条岔路口前,秦岭说道:“要不我们分开追?” 纪云淮点了点头,立即做出了回应:“你带两辆车往左,我往右。” 秦岭转身准备行动,却被纪云淮突然叫住。他回过头,看到的是纪云淮那凝重的神色。纪云淮深深地吸了口气,郑重地说道:“秦岭,你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危,拜托了!”这句话中蕴含了太多的情感和期望,让秦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秦岭说道:“放心吧。”他知道江月汐在纪云淮心中的分量,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好兄弟,他也会全力以赴。 江月汐怎么也不会想到,屋里的人是京大的姚老师。 姚老师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一条裤腿宽松地垂落,随风轻轻摇摆,她身旁放着一副拐杖。她的面容显得比两年前更为苍老,岁月的风霜在她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印记,鬓角的白发如同积雪般堆积,增添了几分岁月的凝重。 “姚老师?” 屋内的人在见到她时,微微露出笑容,一个手指指向旁边的椅子,说道:“七小姐,欢迎你,请坐。” 徐朗缓步走来,手中拿着一块薄毯,细心地弯下腰,轻轻地盖在姚老师的双腿上,同时口中带着些许责备的口吻道:“明知自己受不得凉,怎么就不多加注意呢。” 姚老师以充满温情的目光注视着徐朗,轻声回应:“嗯,下次我会注意的。” 江月汐突然想到向梅的话,徐朗劈腿的对象比他大一两岁,姚老师的年纪好像的确是比他大,所以,他劈腿的对象是姚老师?! 徐朗迎着她震惊的目光,微微一笑,起身走到姚老师身边的椅子坐下,说道:“当年,尔春是我老师招进萌之芽的,这房子是尔春的老家。” 姚老师本名姚尔春。从国外镀金回来后,便进了萌之芽当财务经理,这并不是秘密。 姚老师淡淡地说道:“我到萌之芽之后,发现内部的账目存在很大的问题,我刚开始不懂,和童总监反映了几次,不过,他都不以理会,还让我别多管闲事。” 徐朗在一旁补充道:“童傲阳一直都是明哲保身。” 她深入剖析萌之芽的账目,每一个数字都仿佛在诉说着令人不安的故事,而直属上司对此却置若罔闻。在冲动之下,她决定将此事透露给邓存志,邓存志虽然表面上装糊涂,但私下里却对童傲阳施加压力。 童傲阳摆在她面前的,是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一是选择同流合污,与众人共同追逐那诱人的财富;二是效仿他,不闻不问,在梦之芽这个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环境中,安然度过每一天,直至退休。 在那个时候,姚尔春正值青春年华,心中仍怀揣着一丝对正义的坚守。面对两个选项,她无法苟同,更不愿妥协。于是,一个念头在她心中悄然萌发——辞职。 “我刚提交了辞职报告的第二天,在路上走着,便接到了邓存志的电话,电话里他只说了一句话,”说到这,姚尔春脸上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她静静地看着江月汐,缓缓地说,“他说‘你听,嘭——’我当时一头雾水,不知道什么意思,还以为他是不是打错电话了,谁知道,就在这时,便看到一辆车直直朝我撞过来,只有我知道,那辆车是故意朝我冲过来的。” 江月汐的内心被无尽的痛苦所侵蚀,她默默地注视着那空荡荡的裤腿,仿佛它在无情地嘲笑她过去的纯真与懵懂。在她毫无察觉的时刻,某些人早已背负上了萌之芽所带来的沉重苦难。 这一切,原本都不应该存在啊…… “可是,我仍有困惑,既然他们怕事情泄露,为何不直接选择一个志同道合的‘自己人’呢?” 徐朗淡然地瞥了她一眼,语气沉稳地回应:“难道这不是你们所期望的吗?”他继续说道,“yg对于经理级别的员工,尤其是财务人员,都设定了明确的硬性指标。你们是否认为,能力越出众,你们便能更加安心无忧?” 他的话语中潜藏着一抹难以察觉的讥笑,“那些被招聘进来的人,早已在暗中被邓存志和程荣牢牢控制,早就变成了‘自己人’,就如童傲阳这般‘杰出人才’,他们只需掌握一个,便足以应对你们,同时自己也能安然无忧。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无人能抵挡得了利益的诱惑,也不是没有人没有软肋。要不然——你记得周通达吗?” 江月汐点点头,“工会主席,disciplinary inspection成员之一,可是我没见过......”一说到这,她心里顿时涌出一阵的紧张,“你的意思是,他也?” 徐朗解释道:“别误会,他并无大碍,只是目前处境稍显尴尬,被架空了。他个性刚直,不愿与世浮沉,邓存志便在他孩子入学之际施以暗手。原本应入读市一小的孩子,最终却被迫去了偏远的十六小,且学籍问题也迟迟未能解决。周通达也不敢再说什么。呵,当他们无法直接对付某人时,便常常选择从其家人入手,这已成为他们惯用的伎俩。” 江月汐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而后轻声问道:“徐朗,那你呢?” 徐朗沉稳地回应道:“我跟在我师傅后很多年了,从他身上,对萌之芽的内情也略知一二。他前几年因病过世,临走前举荐了我。我深知他的用意,这滩看似混沌的水域,无论我是否愿意,都必须深入其中了。而且...”他回首望向姚尔春,眼中闪过一丝深意,随后微笑着将话语留在了唇边。 过了一会,他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些年来,他们通过代领工资的方式给予了我相当可观的资金,还有其他形式的帮助,我每一笔都精心记录了下来。” 江月汐陷入了深思,随后提出了一个问题:“那张庆翔的情况又是如何呢?” 徐朗与姚尔春彼此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他们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流露出无法掩饰的自责和悔恨:“对于他的死,我们同样需要承担一部分的责任。” “在得知他打算前往总部举报的那一刻,我私下里找了他,并给了他一些东西。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他没能活着去yg。” 江月汐立刻洞悉了其中的奥妙。当初张爸爸曾扬言要上报总部,徐朗或许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因此可能将某些证据交给了他,甚至可能把他当作一枚棋子。但谁曾料到,这竟成了他的催命符,让他命丧黄泉。 “那他收到了什么资料?” “那是一份我整理的萌之芽那些大额支出的真实凭证。” “江月汐,其实我挺佩服你的,你知道吗?你要是光明正大的从上开始往下查,这些事我们是不会说的。毕竟山高皇帝远,我们也不确定你是走个过场还是真的想清洗萌之芽。如今你孤身闯进来,我看到了你的决心,所以这也是我们今天把一切告知的原因。” 江月汐对此深有体会。在她的童年时期,每当看到警察在追捕罪犯时,警车的警灯闪烁着穿越城市的街道,她总是困惑不已。那些明亮的灯光,难道不会提醒罪犯逃跑吗?这样的策略真的能抓到坏人吗? 她当初之所以来萌之芽当萌萌,初衷是出于好奇和喜爱。而当那些事件接连发生后,她更加明智地选择了低调行事。 正如徐朗所说,山高皇帝远,即便是强大的势力,也难以压制当地的势力。yg多年来对萌之芽采取“放养”政策,使得它在当地形成了错综复杂的关系网。表面上的调查,又如何能彻底查清其内部真相呢? 因此,她心生一计,虽然带有几分冒险和稚气,但无疑,这将是探寻萌之芽最真实面貌的有效途径。 \"张庆翔手中的那份资料,你们是否还留有备份?\" 姚尔春微微摇头,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我们当初是下了决心的,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了他。若能成功送达,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不能,也只能听天由命,我和他也都只能放下心中的那份期待了。” “邓存志那边——”三人正交谈之际,院子里突然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田新卉立刻敏捷地护在了江月汐的身前。 徐朗和姚尔春的表情瞬间紧绷,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她。江月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但她迅速恢复了冷静,镇定地对田新卉说道:\"你先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 田新卉刚迈至门口,忽然一阵巨响,大门被一股蛮力猛地踹开。瞬间,一个矫健的身影如风般闯入视野。 徐朗尚未回过神来,便觉胸口遭受重创,疼痛使他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沫来。 “徐朗!”姚尔春惊呼道。 几乎同时,另两个愤怒的声音响彻空间: “敢动我女人,找死!” “纪云淮?!” 江月汐的呼唤声尚未消散,那人已如风驰电掣般冲过来,三步并作两步,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耳边传来他刻意压抑的颤抖声音,如同琴弦上跳跃的音符,带着无尽的喜悦与庆幸:“七七,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他的拥抱如同铁壁铜墙,似乎想要将全身的力量都倾注其中。那份深深的拥抱,让江月汐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慌乱与紧张,甚至让她呼吸都有些许不畅。他身上的衣物湿漉漉的,但掌下的肌肤却灼热如火,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情。 江月汐挣扎着喊道:“你干什么?放开!”她的拳头落在纪云淮坚实的后背上,但他的背脊犹如坚硬的岩石,她的击打仿佛落在钢板上,没能给他带来一丝疼痛,反而震得自己的双手泛起红晕。 田新卉在他冲向纪云淮那一刻,也迅速动了,但她离得稍微有些远,纪云淮动作比她迅猛,一时间竟是让他得手。 这时,纪云淮耳畔骤然响起一阵寒冽的声响。他迅速转身,敏捷地抱着江月汐躲开,又迅速把人放开,但一手牢牢握住她的手腕,另一手则扬起,巧妙地避开了直袭而来的攻势。 当看清面前的人竟是江月汐的“保姆”时,他的动作微微一滞,瞬间停了下来。他回首望向江月汐,只见她圆瞪杏眼,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仿佛在责问他的举动。 田新卉见状,也适时地收回攻势,警惕地凝视着纪云淮。 纪云淮目光如炬,环视四周,这才注意到一旁有位撑着拐杖的女人,正艰难的试图搀扶一个趴在地上的男人。那男人的面容有些熟悉,似乎是萌之芽的一员。 江月汐怒气冲冲地斥责道:“你又在闹什么?” 纪云淮瞬间被气笑了,他沉声说道:“江月汐,我他妈以为你被绑架了!” 江月汐微微一愣,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月汐——” 朱妙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江月汐毫不犹豫地甩开纪云淮的手,疾步走向门外。只见朱妙带来的人中,有几个已经倒在地上,显然已经遭受了重创。与此同时,纪云淮的保镖也未能幸免,几名保镖摇摇欲坠,显然也难以继续战斗。 江月汐回头看向纪云淮,眼中充满质问。纪云淮轻轻瞥了一眼,便明白了整个情况,那些大概是她的人。 他说道:“瞪我干什么,是他们先动的手。” 这话不假。 纪云淮沿着乡道驶入,院子里的那辆车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稍作比对,立刻认出那正是之前劫持江月汐的车辆。 他怕打草惊蛇,因此故意让车驶过,而后藏匿于隐蔽之地。待他们谨慎地下车并缓步靠近时,还未抵达预定位置,就被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猛然拦截。这群人仿佛与他们有深仇大恨,一见到他们便如疯狂的猛兽般,毫不犹豫地发动攻击,都不待喘息的。 纪云淮哪里知道,他的大名,早已在江家的黑名单上赫赫有名。当朱妙远远瞥见他的身影时,心中顿时明了,这位不速之客定是冲着江月汐而来。 众人早已对纪云淮心生不满,渴望找个机会出这口恶气。此刻,他的出现仿佛是送上门的靶子,令他们激动不已。无需多言,一群人立刻热血沸腾,跃跃欲试。 还等什么,干他啊,兄弟们! 第58章 "江月汐,我也会疼的啊!" 朱妙一声令下,仿佛是点燃了导火索,众人如潮水般汹涌而上,决心要给纪云淮一个深刻的教训。 纪云淮和他的人突然遭受了“偷袭”,这让他对江月汐的安危感到更加担忧。既然已经惊动了敌人,他决定果断行动,借对方措手不及的时机,采取迅速而有力的反击。 周信作为他的得力助手,多年来与纪云淮默契十足。仅仅一个眼神交流,周信便立刻领会了纪云淮的意图。 他看准了为首的女人是领头的,带了两个人不管不顾的往前冲把她缠住,为纪云淮开了一条路,纪云淮冲过去的时候,朱妙也没着急,里面还有田新卉和徐朗,再说,她也笃定纪云淮不会伤害江月汐。看面前这魁梧的男人身手还不错,便有心和他比划一番。 江月汐听完朱妙的叙述后,感到一阵头痛。她侧过头去,带着一丝责备地瞥了她一眼,轻声问道:“妙妙,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冲动了?” 朱妙的一头短发在刚才的打斗中显得有些凌乱,她抬手随意地拨弄了两下,语气依旧那么认真:“月汐,你哥说了,姓纪的,见一次打一次。” 就在这时,一声嗤笑传入耳中。周信站在纪云淮的身后,目光上下打量着朱妙,不屑地说道:“呵,小矮子!” 朱妙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却没有出声回应。 江月汐回头看向屋里的徐朗和姚尔春,扬了扬下巴,“今天可能聊不了,你先去医院,咱们改日再约。” “好。” 徐朗艰难地起身,姚尔春想去扶他,但她拄着拐,也的确不方便。江月汐立即喊了手下伤得不怎么重的一个人过去扶。 当徐朗蹒跚走到门口时,江月汐注意到他脸色苍白,呼吸也显得异常。她关切地问道:“你还能坚持走下去吗?” 徐朗紧锁眉头,努力地点了点头,只发出一个简单的回应:“嗯。” 那位搀扶徐朗的手下对外伤颇有了解,他轻轻触摸了徐朗的胸口后,严肃的对江月汐说:“小姐,可能断了肋骨。” 江月汐迅速投去一瞥,望向纪云淮。她记忆犹新,那一脚的力量惊人,能将人连同椅子踢飞数米之远,肋骨岂能不受伤? 谁知纪云淮半点愧色都没有,这还得亏他没有真的绑架江月汐,要不然,别说断肋骨了,打残都有可能。 但样子还是得做,“唔,这样啊,徐总监可真是对不住了,要不我让人送你去医院?当然,后续的一切开支算我的。” “不用了。”江月汐心里清楚地认识到,徐朗之所以受伤,完全是因她而起。纪云淮像一个无处不在的麻烦源头,似乎所有事情都与他有关。她还未还清欠温执的债,现在又多了一份对徐朗的愧疚。 她坚定地表示:“我来负责。” 随后,低声对那位搀扶的人说了几句,那人便带着徐朗和姚尔春先行离开。 当他们离去后,纪云淮的目光转向了江月汐的手下,他们每个人都身着统一的服装,身手矫健,与众不同。连同田新卉在内,都在无声地揭示着一个令人震撼的事实:江月汐的背景肯定非同一般! \"你竟然瞒着我这么多事情?\"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他们曾经在一起一年多,然而江月汐却从未向他透露过自己的真实身份。 江月汐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两人分开已有两年有余,此刻再提及似乎已无意义。她微微垂首,陷入沉思,片刻后,她抬起头,目光与他对视,言辞间带着几分复杂:“纪云淮,你今天的出现,我不知道是该感激你还是该责怪你。” 纪云淮初初听到这话,心头瞬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难过,但随即又感到庆幸,好在这并不是真的。 在这微妙的时刻,他也明白了整件事的原委,不过是一场乌龙。他没有责怪秦岭,毕竟在这种事情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相反,他反而要感谢秦岭,正是因为这件事,才让他发现了江月汐另一个秘密,尽管他目前还不知道她真实的身份。 然而,江月汐肯定在做一件什么事,看今天的情形,也知道定是危险的,他微微弯了身子,平视着江月汐的眼睛,话语间仿若带着承诺:“七七,你要做什么,告诉我我来做,我不想你把自己置于危险中。” 江月汐别过眼去,后退两步,与纪云淮之间划出了一段微妙的距离。她的嘴唇轻启,似乎有些话语在舌尖徘徊,但最终未能吐露只言片语。 她转身朝外走,纪云淮情急之下,伸出手臂想要挽留。然而,朱妙似乎早已洞悉了他的意图,身形一闪,便轻巧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纪云淮注视着面前这位娇小的女子,她的身影只及他的胸口。他沉默片刻,觉得她的身高也实在抵挡不住什么,周信说的没错,果然是个小矮子。 \"七七,你是不是把我的电话和微信都列入了免打扰的名单?\" 纪云淮对着江月汐渐行渐远的背影大声呼唤。 江月汐的步伐稍微迟疑了一下,然而她并未回应,只是那冷漠的背影仿佛传达了所有的情绪。 他明白了,怪不得每次拨打她的电话总是无人接听,微信的消息也总是久久才能得到零星的回应。 他想不明白,一次的错误,真的就无法获得饶恕了吗?为什么江月汐都不愿回头看一看他?他的心仿佛变成了一只筛子,四面八方的风毫无留情地穿透而过,使得他的内心如同一片空旷的荒野,既空荡又寒冷。 \"江月汐,我也会疼的啊!\" 江月汐站在车门的位置,回头看了他一阵,忽然朝他轻声说道:“那就别爱了……”这句话如同低语一般,随着微风轻轻飘散在空中。 那天晚上,江月汐临睡之前,才看到纪云淮很早就发来的微信:【能不能把我手机号放出来?起码,别让我担心,我不会再骚扰你。】 后来,田新卉问朱妙:“你把人那么放过去,就不怕出什么事吗?” 朱妙听完故作高深地说:“你以为七小姐的保镖,就只有我们几个吗?” ------------------ 经过江月汐和朱妙的细致分析,他们认为当前的核心问题依然是张爸爸手中的那份关键证据,而重中之重则是张芸芸能否想得起什么。 “然而,被动等待总非长久之计,如果她始终回忆不起......” 江月汐经过深思熟虑后,缓缓开口:“目前我们有人证在手,但物证依然缺失。若是无法寻回,我们恐怕......”她轻声与朱妙交流了几句,朱妙立刻明白其意,点头答应:“我明白了,我会立即开始着手准备。” “嗯。” 朱妙走后的第二天,楚宁拎着行李箱上门了,她和吴行吵架,闹冷战,要离家出走。 “他之前就答应过我,不再打架的,可是这几天每天晚上都是带着伤回来,我说了他几句,他还嫌我烦。”楚宁气愤地说道。 江月汐给她倒了一杯水,问道:“是夜色出了什么事吗?” 楚宁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水,仿佛仍觉得不够解气,又迅速倒了一大杯,“酒吧街那边有几家店铺总是来找茬,他实在气不过,就上门去砸对方的店。我都劝他了,和气才能生财,或者干脆报警处理,但他就是不听。” 江月汐对此事实在难以评判,毕竟男女看待问题的标准存在差异。当他人欺负到头上时,以吴行的性格,能忍住不反击才怪。但她也理解楚宁的担忧,毕竟谁也不愿眼睁睁看着男友受伤。她更关心的是吴行的安全。 “他连棒球棍都打断了好几根,月月,你能想象吗?我今天签收了一箱快递,打开后全他妈是棒球棍,整整十二支!你说,他这是要做什么?!” 江月汐温声劝了几句,见楚宁情绪稳定下来,让田新卉去收拾房间,随后偷偷给吴行打电话。 没打通,吴行也正在和纪云淮诉苦呢。 “你说说,他们都上门踢馆了,要是你的话,能不反击吗?” 纪云淮揉揉太阳穴,他的感情生活还是一团乱,吴行怎么说都是佳人在怀了,这些话和他说,合适吗? 来虐狗的吧?! 纪云淮说:“你和韩嘉不是信奉‘日后再说’的吗?” 吴行立马说道:“不行,就因为这事,人家最近抗日呢,碰都不给碰。” 纪云淮一听,一口水就喷了出来,他咳了几下,他妈的,这都什么鬼东西啊。 吴行在那边想了想,说:“你说的对,没什么是两三顿日解决不了的,你把江月汐地址给我。” 有些时候,男人的处事方式就是这么的干脆简洁。 纪云淮开了免提,抽了几张纸擦拭弄湿的衣服,闻言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啥?你竟然不知道?” “嗯,我想……该给她点空间。” 吴行又给江月汐打电话,江月汐没告诉他地址,只说会劝劝楚宁,她顺便也说了吴行几句,吴行点头哈腰的应承着,答应等楚宁消气了再来接她。 晚上,江月汐和楚宁絮絮叨叨说了不少话,等一看时间,都后半夜了。两人索性睡在一起。 江月汐近日里睡得不太安稳,正当楚宁沉入梦乡之际,她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吸引了江月汐的注意。出于本能,她侧目望去,只见微信上显现了一段不堪入目的文字信息。 她心中一惊,立刻起身,慎重地拿起手机查看。虽然她对楚宁的密码一无所知,无法窥探全部内容,但已读到的部分已经足够令人触目惊心,让她的内心波澜起伏。 她匆忙地摇醒了楚宁,神色凝重地问道:“阿宁,你的领导还在骚扰你吗?” 楚宁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心中涌起一股烦躁和无奈,“是的,他就像个神经病,别理他就是了。”说完,她果断删除了那条令人恶心的信息。 江月汐紧紧地握住楚宁的手,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阿宁,你不能总是这样纵容他。你要么选择报警,要么就辞职,远离这个环境。” 楚宁微微低头,苦涩地笑了笑:“月月,我何尝没有想过报警呢?但你知道,一旦事情闹大,即便我是无辜的,那些流言蜚语也会像锋利的刀子一样刺向我。受害者有罪论,这是社会给予女孩子的无情枷锁。” 她抬头说道:“至于辞职,我自然知道它的后果。如今工作难找,若是我真的失去了这份工作,父母肯定会催我回老家,我不想回去。” 江月汐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忧虑,轻声说道:“但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楚宁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垂下头,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却未发一言。 “你有和吴行说过这件事吗?” 楚宁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那个人脾气火爆,我怕他知道后会冲动行事。” 江月汐语气柔和地劝慰道:“阿宁,你曾经说过认定了他,决心要与他共度此生。如果在你遭遇困境时,他无法与你并肩面对,所有压力都要你一人承担,那么你期待的这份感情又有什么意义呢?养一条狗,或许都比找个男人强。” 楚宁嘴角抽了抽:“……月月,你还挺会劝人的。” 江月汐继续劝解:“无论如何,我觉得你应该先和他说说看,但要他不能冲动。” 楚宁静默片刻,终于如释重负地叹息道:“好吧,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和他谈谈。” “嗯,告诉他要保持冷静。” “我会的,如果他又去打架,我就和他分手!” 江月汐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轻松的笑意。 当时的她,还不知道往后的日子,会为今晚那几句多余的话语而深感后悔。也许,如果她未曾劝诫楚宁,命运的轨迹会有所偏移。 然而,时间的指针始终坚定的顺时针旋转,岁月的车轮无情的向前推进,不容许任何假设与后悔。 第59章 yg七公主lunn.soo 岑沛山脚步蹒跚地从ktv走出,泊车小弟恭敬地将车钥匙交到他手中。他勉强稳住身形,坐进驾驶室。泊车小弟出于职业素养,关心地提醒道:“先生,您喝了酒,要不找个代驾吧?” 岑沛山未等回答,便发动了车子,同时从车窗递出一张钞票,酒气熏人地笑道:“放,放心,我,驾车技术,一流。” 泊车小弟收了钱,识趣地退到一旁,目送着岑沛山的车辆摇摇晃晃地驶离。 深夜的街头,万籁俱寂,只有微风拂过树梢的声音。岑沛山的车在空荡的道路上缓缓行驶,仿佛打破了这宁静的夜色。 在他路过一个漆黑的路口时,一辆早就埋伏在那里的比亚迪猛地亮起车灯,犹如一双猛兽的眼睛,透射出强烈的光芒,紧接着,它像是一头猎豹般紧跟在他后面。 岑沛山在驾驶座上眉头紧锁,后视镜里那辆车的远光灯犹如挑衅的火把,直直刺着双眼,让他心生不满。他暗自咒骂一声,迅速调整方向,想要摆脱这恼人的纠缠。 然而,那辆车却像是和他作对一样,无论他如何变换车道,那车都如影随形,紧紧相随。 他的车速变化仿佛影响着后车的节奏,同步地快或慢,似乎是在进行一场微妙的较量。岑沛山酒后胆子壮了起来,,决定把车停在路边,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一直和他过不去。 就在他准备停车的瞬间,后车却突然加速掠过,带起一阵风,让他的车轻微颤动,仿佛带了一丝挑衅的意味。 岑沛山愤怒地破口大骂,待那辆车渐行渐远后,他心中的不满如潮水般翻涌。他毅然发动车辆,紧随那辆比亚迪而去,以远光灯作为武器,挑衅地照射着前方,“妈的,你刚才敢晃我,现在老子就让你尝尝这滋味。” 两车如同赛场上的骏马,一前一后在公路上展开了激烈的追逐。车速持续加快,而前方的道路却逐渐变得狭窄起来。 就在这个紧张的时刻,那辆车意外地在原地掉了个头,径直朝他的车头驶来。强烈的远光灯犹如白昼,使他无法直视。他本能地踩下刹车,尖锐的刹车声划破夜空,然而那车的速度却越来越快,轰鸣声如野兽般在夜空中回荡。 他心中一紧,迅速而果断地转动方向盘,车子猛然撞向一侧的隔离带。安全带紧紧地勒住他的身体,又迅速反弹到座椅上,同时安全气囊也在瞬间充气展开,重重地撞在他的脸上。 岑沛山的鼻腔中忽然涌出一股暖流,他瞬间从醉意中惊醒,目光急切的转向那辆车。只见比亚迪的车尾潇洒地一甩,完成了一个漂亮的漂移,随后稳稳地停在了不远处。 紧接着,车门砰然开启,从里面迈出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他剃着短发,口中叼着一支香烟,手中紧握着一根结实的棒球棍,眼神不善地一步步逼近。 岑沛山内心惊恐万分,手忙脚乱地试图解开身上的安全扣,但却被安全气囊牢牢地束缚住,无法挣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名男子走近后,没有任何废话,猛地举起棒球棍,用力朝驾驶室的车窗砸去。 \"哐——哐——\"伴随着几声清脆的破裂声,车窗玻璃在强大的力量下应声碎裂。岑沛山在车内瑟缩着,全身颤抖得不成样子,他颤抖着声音哀求道:“大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吴行轻轻吐掉口中的香烟,从破裂的车窗中伸出一只手,轻松地将车门打开。他一把将岑沛山从车内拖出,像甩一袋垃圾一样将他甩落在地。 岑沛山看他凶神恶煞的样子,裤子都湿了,立马跪在地上哀求道:“大哥,我给钱,我给钱,别杀我。” 吴行冷笑了一声,把棒球棍轻轻放到他头顶上,还故意掂了掂,“老子不是为钱来的。” “大哥,您说,您想要什么,只要我有——” “记住了,楚宁是老子的女人,再他妈骚扰她,老子废了你。” 岑沛山愣了愣,忽然感觉到头顶的棒球棍往下压了下来,便立马说道:“是是是,不敢了,不敢了。” 吴行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轻轻收回手中的棒球棍,又重重地在车上砸了几下,仿佛在宣泄着内心的愤怒。他斜睨了一眼地上那瑟瑟发抖的怂货,嘲讽道:“喝酒不开车,看看你,把公共设施都撞坏了,记得赔偿损失。” 岑沛山连连点头,声音颤抖:“是,是,是,大哥您说得对,我明天就去市政处交罚单,一定赔偿所有损失。” 吴行再次瞥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随后转身,驾驶着自己的车缓缓离去,只留下那男人狼狈的身影和散落一地的碎玻璃。 岑沛山在经历了生死劫难之后,终于得以喘息。他环视着眼前一片废墟般的狼藉,双眼中闪烁着一股狠毒的光芒。 吴行踏进家门,楚宁早已守候在门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他刚一进门,楚宁便急切地迎上前来,上下打量着他,仿佛要寻找他身上是否有任何打架的痕迹。 吴行轻轻地摊开双手,微笑着任由她如小狗般嗅来嗅去。 “放心吧,我没打架。”他笑着解释,“我只是去和他讲道理。” 楚宁虽然仍然有些怀疑,但看着吴行身上并无任何不妥,心中的担忧逐渐消散。她好奇地问道:“你和他讲了什么道理?” 吴行轻揽着楚宁,向屋内走去,“用男人的方式,和他掰手腕他输了,我就告诉他,你看,你力气没我大......”他的声音渐渐低沉,轻轻地贴近楚宁的耳边,后面的句话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楚宁的脸颊瞬间泛起了一抹红晕,耳朵也微微发热。 “吴不行,你可真是流氓。” 吴行笑着把人抱起来扔床上,“媳妇儿,好几天了,不抗日了吧?” “滚——” ~~~~~~~~~~~~~~ 周信笔直地站在桌前,神色凝重地向纪云淮报告:“徐朗此人嘴风严得很,这两天来滴水不漏,问得稍多就扬言要给江小姐打电话,因此我们只得暂时按兵不动。” 纪云淮的电脑屏幕上,是关于萌之芽与yg的信息。然而,能够掌握的仅是些表面资料,yg远在异国他乡,这无疑为深入调查增添了重重困难。 “那女人呢?” 周信答道:“目前是京大的财务系老师,之前在萌之芽做过财务经理。” 纪云淮眉头微蹙,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电脑屏幕上的那几行字:yg七公主lunn.soo,生辰七月七日,如今正于墨尔本大学商学院深造。 公开的信息,他以前从没深思过,但现在,有些事得确认一下了。 “你找个人偷偷去墨尔本一趟……” 江月汐经过深思熟虑认为,如今局势已逐渐明朗了,萌之芽与yg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yg也即将面临一场巨大的波动。她深知必须及时通知哥哥,让他做好准备,尽最大努力减少损失,确保各方的利益不受太大影响。 她拿起手机,拨打了江月潮的号码。电话接通后,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倾诉最近所遭遇的一切。 电话那头,江月潮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没有立刻发表任何意见或责备。江月汐心中忐忑不安,她知道责备是不可避免的,但她更关心的是她脑子里的应对方式,她哥会不会同意。 出乎她意料的是,江月潮并没有发火,而是用沉重的语气问道:“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一些想法,关于萌之芽的未来该如何抉择?” 江月汐愣了一下,然后赶紧回答道:“哥哥,我确实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意识到我需要重新审视萌之芽的发展方向。” \"萌之芽的实际情况远比我想象的更为糟糕。我曾天真地以为,只要剔除那些败类,公司还有挽救的可能。然而,我在这里观察了这么久后,才深刻认识到,揪出害群之马固然容易,但整个组织从上到下所养成的堕落风气,却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这种风气已经深入骨髓,侵蚀了公司的每一个角落,使得整个团队失去了应有的活力和创新精神。\" \"简单的内部换血已经不足以让萌之芽重获新生。我必须采取更为极端的措施,打破现有的僵局,重新建立新的基石。”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因此,我决定让萌之芽从头再来。这不仅仅是人员的更替,更是对企业文化、管理制度的全面重塑。只有这样,萌之芽才能真正焕发出新的生机。\" 江月潮听完她的话后,再度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的沉默并非源于妹妹的那些话语,而是源于对她成长的深刻感慨。在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她已不再是那个需要哥哥们呵护的小女孩了。 或许从两年前开始,江月汐就在默默地经历着蜕变,逐渐从一个依赖他人的小女孩,成长为一个独立坚强的女性。这种变化虽然悄然无声,但却在不经意间,深深地触动了江月潮的内心。 江月汐已然开始具备接手萌之芽的能力了。 “哥哥?” 江月潮回过神来,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眼前的局势上。他明白,有时候必须经历破碎的痛苦,才能迎接新生的曙光。这是一种深刻的哲理,也是商场的智慧,\"不破不立,想做什么,放手去做。\" 江月汐悬着的心轻轻放下,她考虑着说道:“然而,这样做无疑会对yg造成一定的影响。我思考着,或许可以让yg发表一则声明,表明萌之芽已从yg独立出来,这或许是我们能够采取的减少损失的最佳方式。” 江月潮眉头微皱,对她的提议并未立即给出明确的反馈,他缓缓地说:“小七,你我都清楚,我们是一家人。现在你遭遇了困境,yg也有你的一份,不会坐视不理。yg固然会面临股价下跌的问题,但金钱的损失是可以弥补的。然而,一旦失去了yg的支持,萌之芽想要重振旗鼓将会困难重重。” 他坚定地说道:“你尽管去做你认为对的事,yg的事务你不必担心。江家的祖训,不抛弃不放弃。” “但是,此事毕竟潜藏风险,因此我有两个必要条件。其一,我将给予你一个月的时间自行处理,无论一个月后的结果如何,我都会介入。其二,你的安全始终是我首要考虑的因素,一旦有任何不利情况发生,你必须立刻返回。” “嗯,哥哥,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安危当赌注。” 江月汐挂断电话,如同卸下千斤重担,长久以来悬在她心头的那块巨石终于安全着陆,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释然。 目前,最关键的一环便是物证。 她给了张芸芸三天的时间去寻找她父亲隐藏的证据。如果能在这段时间内找到证据,那么将会有一个突破性的进展。如果三天后,仍然没有找到任何证据,那么她将不得不考虑采取其他策略。在这种情况下,“无中生有”或许会成为一个可行的选择。 纪云淮近来睡眠都不太好,今晚更甚,好不容易进入了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却突然被一幅血淋淋的场景所惊醒。 梦中,他清晰地看到江月汐,浑身是血,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地站在不远处。他试图呼喊她,但声音仿佛被什么东西所阻挡,无论如何也传不到她的耳边。 他焦急的向前跑去,每一步都充满了沉重和无力。当他终于追上她的时候,她却转身面对他,脸上带着一丝决然的微笑:“我要回家了,云淮,你忘了我吧。”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击中了纪云淮的心。他想要伸手抓住她,但她的手却从他的指尖滑过,化作一缕轻烟消散在空中。他感到一阵强烈的失落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然后,他醒了。 醒来后的纪云淮仍然感到心有余悸,梦中的场景历历在目,让他无法释怀。他坐在床上,思索着最近发生的事,越想心里越不安。 他原本打算给予她足够的空间,不想让她感到任何的压力和束缚。然而,当他意识到这种放任可能需要他以无法承受的代价来交换时,那不如就让她继续讨厌他好了。 于是,纪云淮毫不犹豫地拨通了周信的电话,语气中透露着坚定和果决:“查,我需要江月汐的最新地址,以及她和徐朗之间的所有动向。我要知道他们到底在计划些什么。” 第60章 能让他动摇的,恐怕只有女人了 新官上任,温执同样燃起了三把火。他这两天全身心投入于萌之芽的财务信息梳理中,越看越觉得吃惊。 他把江月汐喊进办公室,慎重其事地关上门,眉头紧锁地询问道:“月汐,你是不是还发现了萌之芽账目的不妥之处?” 表面上看,萌之芽的账目票据无一不全,但深入剖析,却不难发现其中采购价格虚高,更有部分合同存在明显的漏洞与问题。 江月汐在听到温执的话后,瞬间如梦初醒。她这几天总觉得心里忘了什么事,却始终找不出原因,此刻经温执一提点,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竟然忘记了温执的存在。 据徐朗所言,邓存志对每位新任的财务经理都施展着精心的拉拢策略,无论是强硬威胁还是诱人利益,他总有办法掌控人心。 而对于温执,这位拥有深厚背景的新人,他们又会有什么作为呢?他们急需温执的帮助,那他们的手段又将如何巧妙而隐晦? 江月汐内心忧虑重重,她不愿看到温执被卷入萌之芽这复杂混乱的局势之中。 她轻轻地垂下眼帘,避开他那双温柔的眼眸,声音轻柔:“并没有,我近期主要在协助人事部门处理员工花名册的事务,没太分心去注意其他。怎么了?” 温执静默了片刻,他的目光深深地凝视着江月汐,仿佛想从她脸上看出些端倪。过了一会儿,他突然之间展露了一抹浅笑,语气也变得温和如初:“哦,没什么,我只是关心一下你的工作进度。” 江月汐点了点头,她抬头微笑着询问:“那还有其他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先出去了。” “好的,你去忙吧。”他轻声回应。 江月汐默默地回到座位,心中仍旧波澜起伏,难以平静。她在思索着该如何委婉地提醒温执,让他对邓存志保持警惕。同时,她也犹豫着是否应该告诉他,不要再深入探究萌之芽的账目了。 邓存志在办公室内怒火中烧,他双手叉腰,焦躁地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伴随着他愤怒的步伐,地上的纸张被无情地践踏,凌乱地散落一地。程荣则在一旁默默地坐着,紧锁眉头,沉默不语,尽量不去触及邓存志的怒火。 邓存志发泄完一阵怒火后,目光转向程荣,见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更是火上浇油,怒火中烧。他忍无可忍,猛地抓起一个杯子,狠狠地砸在程荣的脚边,愤怒地咆哮道:“你说,是不是你告诉你姐的?” 程荣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喝惊得回过神来,他急忙走上前,轻拍邓存志的胸口,努力平复他的情绪,轻声安慰道:“姐夫,你消消气,我怎么可能去告诉我姐呢?那个小模特,还不是我帮你找的。” 邓存志满脸愤怒:“那么你姐又是怎么得知的?她最近在家里天天和我闹,坚持要我把车子和房子都拿回来。否则,就要给我好看!” 程荣轻声安抚他,引导他坐在沙发上,“姐夫,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寻常。” “你指的是什么意思?”邓存志皱眉询问。 “为何在这关键时刻,我姐会突然得知这个消息呢?”程荣提出了疑问。 邓存志陷入了沉思,心中的不安逐渐扩散,“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为之?” 程荣谨慎地分析道:“这仅仅是我的猜测。你看,徐朗刚下飞机就声称被人抢劫,还受了伤住院。我总感觉,有些过于巧合了。” 邓存志的火气已消,取而代之的是丝丝恐惧,“那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程荣沉思片刻,提出建议:“我认为,当务之急是平息这一切。先把车子和房子收回来,安抚我姐的情绪——” 他的话还未说完,邓存志已发出嗤笑声,“程荣,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过是来帮你姐要这些东西的吧。” 程荣的神色顿时变得不悦,“姐夫,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物品的价值比我们的未来还重要吗?” 邓存志一时无话,程荣继续道:“上面尚未明确具体时间过来,但温执绝不能再如此拖延下去了,更何况那块地......” “对,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你想怎么做?” “金钱和权力显然无法打动他,唯一能让他动摇的,恐怕只有女人了。” 二人相视而笑,笑容中透露出一丝猥琐,“对了,财务部尚未组织团建,就定在这周四吧。多批些经费,让他们在万宏山庄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明白了,我这就去通知童傲阳。唉,温执的运气真是好得让人嫉妒,这种事竟然还需要我们操心。” “哈哈哈,谁让江月汐如此珍贵呢。” 临近下班的时候,财务部收到一则通知,本周四外出团建,让大家都带好随身衣物,因为要住一晚。 通知一经发出,财务部都沸腾了,要知道往常的部门团建,都只是吃顿饭就完事,如今这么大手笔,那还真没有过。 “童总监,这次团建真是大方啊,选择万宏山庄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吧。”有人问道。 童傲阳轻轻瞥了江月汐一眼,嘴角上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邓总和程总监也会亲临现场,我们自然得提高一些规格。” 在大家的欢声笑语中,江月汐却感觉这场团建背后似乎暗藏玄机,她心中隐隐担忧,这场活动或许与温执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朱妙对江月汐的安全感到担忧,因此提议带着人跟随她一同前往。然而,江月汐经过深思熟虑后,认为当前正处于关键时刻,邓存志他们都在场,最好不要节外生枝。 不过她也担心自己一个人可能无法应对突发情况,还是决定让田新卉带领几个人暗中跟随,以防有变。 万宏山庄距离市区约有四个小时的车程。为了方便大家,公司安排了统一的班车,所有参与者都在萌之芽集合,然后直接前往目的地。 在到达目的地并拿到房卡后,江月汐惊讶地发现,与其他人两人一间的安排不同,她住的是单人间,而她的隔壁房间竟是温执,他也同样享受着一人间的待遇。 温执看着江月汐手中的房卡,微笑着解释说:“是我让童总监为你安排单人间的,因为我担心你和别人一起住可能会不习惯。” 听到温执的解释,江月汐心中的担忧减轻了一些。 万宏山庄最出名的是有个滑草场和温泉池。 快十月的天气,气候已经逐渐偏凉,大伙都对滑草没太大的兴趣,虽说是团建,但一中午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待在自己的房里,不过女生们倒是约好了,吃完晚饭,一起泡温泉。 邓存志和程荣没和他们一起来,说是晚饭的时候才过来,温执一整天也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江月汐稍微安了点心。 晚饭的时候,邓存志两人如期而至,一进来就嚷着要喝酒。 酒倒是山庄提供的,法国的一个知名品牌。侍应生把红酒倒进分酒器里,醒了一会后给众人倒进杯子里,江月汐悄悄凑到温执身边,说道:“阿执,我不喜欢这个牌子的红酒,口感太烈了,可以换一种吗?” 温执愣了下,侧头看着她,眼中带着淡淡的宠溺,“好。” 随后温执朝邓存志说了几句,邓存志哈哈一笑,大手一挥,重新把侍应生喊进来:“来,把你们的酒都拿过来给温二公子挑一个喜欢的。” 侍应生进来,推荐了几种山庄里有名的红酒,温执微微侧头询问江月汐的意见。江月汐没听侍应生的建议,看邓存志和程荣神色如常,心里大概明了,可能酒是没问题的,便随便 选了一款冷门的牌子:“支持国产,就这个吧。” “好。” 一顿饭江月汐吃的异常谨慎,十多个人一起吃饭,饭菜里要动手脚的可能性也不大,江月汐一直提心吊胆到吃完,实在没发现有什么猫腻。 这山庄的温泉池,男女泡池是分开的。江月汐想,一会还得是提醒温执一声,得防着点邓存志他们。 谁知道,还没等她提醒温执,便发现了自己身体有异。 刚返回房间的江月汐,体内突然涌现出一股难以名状的热潮,如同潮水般一阵阵袭来,让她感到身体渐渐燥热,内心也莫名的空虚,渴望得到一丝宽慰。当她转向镜子,不禁惊讶地发现自己脸色泛红,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离。就在这时,门铃声急促响起,伴随着温执焦急的询问:“月汐,你在里面吗?月汐?” 江月汐心中瞬间明了,邓存志他们的真正目的并非温执,而是她。然而,她不解的是,他们为何如此确定温执会上钩? 正当她疑惑之际,房门突然传来一声“咔哒”的轻响,紧接着被人缓缓推开。她站在卫生间门口,目光与门外的人不期而遇。 ~~~~~~~~~~ 纪云淮得知江月汐竟然就住在“花海时光”,且恰好与自己门对门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欣喜。这让他不禁产生了再次前往普济寺祈福的冲动,那里的神佛显然十分灵验! 在京市这庞大的都市中,江月汐曾如此渴望逃离他,然而命运的安排却让他们最终仅仅相隔一墙。这种奇妙的缘分,怎能不让他感到惊叹? 纪云淮迫不及待的给叶知秋打去了电话,声音中透露出难掩的兴奋:“你之前提到的花海时光的房子,我决定买了。把卡号发给我。” 叶知秋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两人之间隔着十二个时区的时差,她调侃道:“大表弟,难道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已婚妇女的夜生活吗?” 纪云淮带着一丝讥讽的笑意说:“你老公不是和白月光去瑞士滑雪了吗?那你还有什么夜生活,快点。” 叶知秋轻轻地反击:“我就不能有自己的白月光吗?” “秦岭去了?”纪云淮似乎并未放弃。 叶知秋的心情突然变得不好了,她停顿了一下,然后坚决地说:“不卖。” 纪云淮发出啧啧的声音,似乎对她的决定感到惋惜,“我出两倍的价格。” 叶知秋冷笑一声,嘲讽道:“呵,当初没人要租的时候你不要,现在有人租了,你就想买,做梦吧你。” “我——”纪云淮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纪云淮注视着黑掉的屏幕,再次拨打电话时,却只听到了冰冷的关机提示音。他不禁在心中暗骂了几句,随后询问起江月汐的下落。 周信回答道:“今天他们财务部门有团建活动,听说去了万宏山庄,还要在那里过夜。” 纪云淮微微一愣,眉头紧锁,追问道:“温执也参加了吗?” 周信在心中暗想,这还用问吗?部门团建,温执作为经理,怎么可能缺席。然而,他却不敢说。 “是的,温执也去了,还有邓存志和程荣也都一同参与了。” 他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坐在办公桌前沉吟了半晌,思绪不由地飘向外围的那片土地。邓存志是个小人,为了利益,恐怕无所不用其极。 温执对她的心思也绝不单纯,江月汐岂不是羊入虎口? 心中的疑虑如潮水般翻涌,令他难以平静。他猛地抓起车钥匙,步伐匆匆地朝外走去,沉声命令道:“带两个人跟我走。” “是,少爷。” 当纪云淮赶到万宏山庄入口的时候,车辆尚未稳稳停下,朝看到温执和江月汐。只见温执紧紧地抱着江月汐,从庄园的大门口快步而出。 江月汐的双臂环绕在温执的脖颈上,她的脸庞深埋在他的胸口。而温执一边走,一边低头在江月汐耳畔说些什么。 这一幕让纪云淮的双眼瞬间变得赤红,内心涌起一股滔天的愤怒。他的目光变得如刀般锐利,仿佛能够瞬间将温执撕裂。他的情绪在胸中翻涌,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他感到难以忍受的痛苦和煎熬。 “江月汐!”他愤怒地大吼,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江月汐仍保持着三分的理智。她转过头,便看到纪云淮带着一行人,在不远处怒目相视,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 纪云淮在那一刻也看清江月汐的脸庞,她的双颊微微泛着潮红,眼神中流露出难以言喻的媚态,轻咬着唇角,似乎在默默承受着内心的激荡。 在这一刹那,他恍然大悟。 纪云淮迅速迈步向前,意图迎向江月汐,然而温执却紧紧抱着她向后退了一步。他毫不畏惧地直视着纪云淮和他身后紧随而来的保镖,“让开!” \"把她给我!\"纪云淮的声音充满了毋庸置疑的坚定,他的眼神犹如冷冽的钢铁,毫无退让的余地。 第61章 你明白跟他走代表着什么吗 江月汐再次依偎在温执的怀抱中,她微微咬紧了唇瓣内侧的柔软,声若蚊鸣:“阿执,带我走。” 纪云淮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震撼得头脑发蒙,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刹那失去了声音。他的眼前掠过一抹空白,仿佛时光都在这瞬间凝固。他声音颤抖,带着无法置信地说道:“七七,你回头看看我,你究竟在说什么?” 江月汐没有回应,她紧闭着双眼,仿佛外界的纷扰都与她无关。她环绕着温执脖颈处的手更加用力,仿佛想要把自己深深地融入他的怀抱之中。 “七七——” 温执小心翼翼地将江月汐往上托了托,步履匆匆地从旁边迈过。纪云淮伸出手臂横在两人之间,坚决地挡住了温执的去路,“我和你一起送她去医院。” 温执低头注视着怀中的人,他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炽热体温,仿佛有一股无形的火焰也在燃烧着他。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焦虑,“已经来不及了……” “那你打算带她去哪儿?”纪云淮怒吼道,语气中充满了浓浓的恨意。 温执抬起头,与纪云淮的目光交汇,他沉默了片刻。纪云淮突然明白了他的意图,愤怒之情涌上心头,他毫不犹豫的开始抢人,“周信!” “是。” 就在这时,田新卉率领一行人急匆匆地赶来。之前,江月汐在匆忙之中给她打了电话,她丝毫不敢怠慢,立刻驾车赶来。 原本计划在门口碰面,却没想到姓纪的人也在此处。 江月汐的手下本就对纪云淮心存不满,此刻见他在抢人,二话不说便动起手来。 田新卉带了两个人,纪云淮那边是四个人,本来数量没占优势,眼看纪云淮即将把江月汐捞过来。突然,又有两名身影迅速出现,犹如鬼魅般缠住了他。 田新卉见状,明显松了一口气。这两名新出现的人,身穿相同的制服,面容神似,动作更是如出一辙,配合得无比默契,仿佛是一对孪生兄弟。 纪云淮在初初愣神之际吃了点亏,不得不专心应对。以一对二,双方实力不相上下。周信有心想帮,奈何田新卉那边也缠得紧,实在分身乏术。 在这一刹那的耽搁中,温执已经紧紧地拥抱着江月汐,准备踏上车辆。纪云淮心急如焚,无暇避开迎面而来的拳头,他焦急地呼唤道:“江月汐,你明白跟他走代表着什么吗?” 江月汐的意识逐渐模糊,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滚烫的热水中,每一口呼吸都伴随着灼热的温度。然而,在这混沌之中,她身旁的那个身体却散发出一种冷冽而清新的香气,仿佛是她在这混乱中唯一的慰藉。 纪云淮的声音,如同暴风雨前的怒吼,疯狂而绝望,无情地冲击着江月汐的内心。她用力转过头,试图透过模糊的视线看清眼前的景象。 只见纪云淮正被人紧紧压制在地,他的双眼赤红如血,仿佛要滴出血来一样,充满了痛苦与愤怒。 “江月汐!七七,我求求你,别和他走,求求你,别和他走!”纪云淮的哀求声充满了哽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挤出来的。 他拼尽全力想要挣脱束缚站起来,但每一次尝试都被身后的两人无情地击倒。周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绝望和无助,将他紧紧包围,仿佛要将他吞噬。 “七七,我会疯的,七七,你不能这样。” 江月汐的内心在那一刻仿佛被一根纤细的弦轻轻拨动了一下。然而,紧接着热浪的再次猛烈侵袭,让她的思绪如同被吹散的烟雾,无法凝聚。 温执紧紧地抱着她钻入车内,随着引擎的轰鸣,车辆如脱缰的野马般绝尘而去,扬起的尘土在空中弥漫。 纪云淮的身影逐渐远离,他的声音在这无尽的尘埃中显得越发低沉。他目光追随着远去的车辆,眼中原本明亮的光芒在那一刹那黯然失色,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他趴在地上,任由风吹过,心中的不甘和痛苦如同翻涌的浪潮,难以平息。 \"江月汐,为什么你宁愿选择他,而不愿选择我?\" 他低语着,声音里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痛楚。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仿佛无法理解她的选择。他的心在那一刻好像被冰冷的铁钳紧紧钳住,痛得让他无法呼吸…… 很久很久之后,纪云淮终于拨通了温执的电话。他紧紧握着手机,什么都没说。 电话那头,温执的笑声轻轻传来,带着满足和温暖,“要给你开视频吗?” 纪云淮深吸了口气,沉默片刻,然后点燃了一支烟,仿佛在寻找言语的勇气。 温执体贴的继续道:“如果不方便,音频也可以……” 随后,电话那头传来了江月汐一声轻柔又短暂的嘤咛,带着些许动人的娇媚。 纪云淮的情绪彻底失控,“温执,我绝不会放过你和温家!” 温执平静地说:“嗯,那你来。” 纪云淮猛地一挥手,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冷酷的弧线,狠狠砸向地面,瞬间破碎成无数片。他微微舔了舔唇角,大拇指狠狠擦过,一抹鲜红蓦然显现。他轻轻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随后高声唤来周信。 “立即集合人手,将万宏山庄围住,不留一丝缝隙。给我狠狠地搜,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必须把下药的人给我揪出来!”他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狠戾。 周信毫不迟疑,立刻应声答道:“是,少爷!” 万宏山庄,此刻仿佛被黑暗吞噬,被数百名黑衣人团团围住。在这肃杀的氛围中,周信镇定自若地引领着手下逐一排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有人心生恐慌,想要报警求助。然而,周信并未加以阻拦,只是轻描淡写地示意手下从包中取出一叠厚厚的钞票,递给了那位想要报警的人。 无需过多的言语,在这充满紧张与危机的时刻,金钱的力量仿佛成为了唯一的通行证。 对于那些实在没有问题的,周信也不多加为难,他不动声色地塞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尽快离开。经过这番筛选,大厅里仅剩下工作人员和几位稍显可疑的个人,以及萌之芽财务部的众人。 周信细致地逐一询问了侍应生和厨房员工,将那些引起他疑虑的人单独留下,随后带着他们去见纪云淮。 纪云淮躺在江月汐之前住的房间里,她中午的时候睡了一会,枕头上还存留着独属于她的幽香。 周信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只见纪云淮一手轻搭在眉骨之上,另一手则置于心口,喉结在微妙的颤动中透露着内心的起伏。 他的面容似乎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脆弱,仿佛在无声地承受着某种深切的痛苦,又似乎像幼崽一样独自舔舐伤口。 周信心头微微一震,却选择了沉默,悄然退出房间,给予纪云淮足够的空间去处理自己的情绪。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有纪云淮轻微的呼吸声和喉咙吞咽的声音在空气中回响。 过了许久,纪云淮的声音打破了这沉默,周信应声而入。眼前的纪云淮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中,还残留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红晕,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波澜与挣扎。 纪云淮的嗓音略显沙哑,他吐出一个字:“说。” 周信立刻汇报道:“据一个侍应生透露,喝酒之前江小姐突然要求温执换了一瓶酒。这瓶新换的酒,除了江小姐和温执之外,童傲阳也喝了。” “监控录像显示,在九点十几分时,温执曾来敲过房门,但最终却是他用房卡自行打开了房门,并在里面逗留了半个小时左右,随后抱着江小姐离开了。” “童傲阳的情况呢?”纪云淮追问。 “表面看着没什么大碍,不过吕医生正在为他进行血液检查。”周信回答得十分迅速。 “至于温执的房卡来源,”周信稍作停顿,“目前还在调查中。” “厨房那边怎么样?” “晚餐的所有样品都已送检,虽然尚需时间等待结果,但据目前情况来看,问题应该不大。毕竟,若有问题,不可能只有一人受影响,而是有十多个人共同用餐的。” 纪云淮微微皱眉,沉声问道:“你说,是江月汐要求温执换酒的?” “是的,她说原先的酒口感过于烈,不太适合她的口味。”周信说着,打开了手机,展示了两瓶酒的照片给纪云淮看。 纪云淮仔细审视了片刻,心中生出一丝疑惑。他清楚江月汐喜欢红酒,尤其是不喜欢那些口感绵柔、甜味过重的品种,怎么会对烈酒表示不满呢? “少爷,要见一见那侍应生吗?” 纪云淮沉默片刻,然后说:“不用了。那萌之芽那边的人呢?都审过了吗?” “是的,他们都提到一个叫高露的人,似乎和江小姐有些不愉快。” “高露?”纪云淮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对,她曾是顶替江小姐入职的人员之一。您要见她吗?” 纪云淮说道:“她也不见了,我觉得江月汐应该是知道点什么,才故意换的酒,可能绕来绕去,和邓存志有关。” 他这么大张旗鼓的搞,其实不过也是做给人看的,当一个人知道自己的行动被密切关注时,他可能会感到压力倍增,从而露出一些平时隐藏得很好的破绽。 “邓存志和程荣那边怎么样? “两人在房间里半天了,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已经让人密切盯着了。” “嗯,”纪云淮想了想,又说道;“你去找徐朗,把今晚发生的事情——”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沙哑,“原原本本地告诉他。” 周信愣了下,纪云淮眼神瞟过来,他立即说道:“好的,我马上去处理。” 纪云淮沉下心来,决定采取静观其变的策略,暂且保持按兵不动的姿态,等着徐朗的消息。 邓存志和程荣在屋内忐忑不安,面色凝重。 邓存志低声问道:“怎么会把他引来了呢?” 程荣目光看向山庄外,脸上也流露出惊恐的神情,“我也不清楚,原本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却不料突然横生枝节。” 邓存志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东西都处理干净了吗?” 程荣连忙点头,“放心吧,都收拾好了。只要我们不露出马脚,肯定查不到我们身上。只是……” 邓存志皱了皱眉,语气不善地催促道:“都这个时候了,还吞吞吐吐的。” 程荣说道:“那个……屋里的摄像头,还没来得及拆除……” 原来,他们早就在江月汐的房间里安装了摄像头,原本的计划是给温执一个机会,让他和江月汐发生点什么,毕竟面对自己的心上人,哪个男人能忍得住? 然后利用视频逼迫温执就范。虽然成年男女发生点什么很正常,但哪怕是情侣,也不想让自己的视频流传在外。 而且温执那样的家庭,这样的视频若是流出,难免会对温家造成不良的影响。 他们有信心能拿捏住温执。 谁知道,自以为计划的这么周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纪云淮。 不,计划也只能说成功了一半,温执的警觉性异常高,他的举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他竟然直接把人带走了。这一举动,无疑打破了原本精心策划的平衡。 更令人不安的是,留下了纪云淮这只难以捉摸的“疯狗”。 周信雷厉风行,迅速收到了徐朗的回应,他毫不犹豫的立即向纪云淮汇报。 徐朗言简意赅,仅叮嘱他,绝不能破坏江月汐的计划,即便是邓存志身上真的存在疑点。 纪云淮恍然大悟,立刻意识到江月汐与徐朗的谋划与邓存志紧密相连,甚至可能关乎整个萌之芽。 可,那又怎样?他心爱的姑娘,被送上了别人的床,怎么能忍?萌之芽和他有什么关系,大不了以后新建一个给她。 他满腔的怒火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然而却要他强行压制,怎么可能压得下? 他从厨房拿了把刀,就往邓存志房间走,他要去剁了他。 第62章 昨晚没忍住的,是他…… 周信目睹纪云淮那张充满怒火的面孔,不敢大意,连忙命令保镖们上前制止他。 “少爷,您冷静点。” 纪云淮愤怒地甩开身边的人,厉声喝道:“都给我滚开!” 然而,保镖们却无视他的命令,一个接一个地涌上前来,七手八脚地将他牢牢束缚住。 纪云淮怒火中烧,目光如炬地盯着面前的周信。他的脖颈上青筋暴起,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来,“周信,你——” 就在这时,一道敏捷的身影突然从一旁的绿化带中窜出,众人还来不及反应,那人已经一脚将周信踹倒在地。 周信毫无防备,突然仰面倒下,正当他挣扎着想要起身时,胸口突然承受了沉重的压力。一只穿着马丁靴的脚重重地踩在他的胸膛上,让他瞬间无法动弹。他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站在面前,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审视着他。 周信内心哀嚎不已。这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难道不应该是对他家少爷下手吗?没看到那么多人都在按着他吗? 小矮子,你踹错了吧? 朱妙从出现到踢翻周信,仅仅几秒钟,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纪云淮最先回过神,他一下子就认出这位正是江月汐身边的人。他立刻把身上缠着的保镖挥开,急切地追问:“江月汐在哪里?” 朱妙抬头,眼神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说道:“你说呢?” “告诉我,她在哪里?!”纪云淮的语气更加焦急。 朱妙没有回答,四周的保镖瞬间将她团团围住。同时,她感觉到脚下的周信试图起身,于是她故意用力踩了踩,然后从腿上迅速抽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抵在了周信的脖颈上,语气冷硬地说:“老实点。” 周信立刻安静下来,纪云淮也抬起手,示意保镖们退后。他转向朱妙,语气严肃地说:“你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吗?江月汐没有告诉你吗?” 朱妙沉默片刻,田新卉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她,而徐朗也打来电话催促她尽快赶到现场,以阻止纪云淮。 尽管她心中对邓存志充满了愤怒,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但她清楚,目前还不是时候。 朱妙坚定地说道:“邓存志还不能动。” 纪云淮冷笑一声,显然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他怒气冲冲地说道:“我不管你们有什么计划,但他竟然——”他的话语突然中断,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不动他也可以,那就告诉我江月汐在哪。” 温执不知道把人带到什么地方去了,他找了大半夜,竟然没找到他的踪迹。 朱妙笑了一声,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要办的事已经办完了,你还找他们做什么?” 纪云淮听到这话,心中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绝望,他脚步一顿,身体微微摇晃,仿佛失去了支撑,紧握的拳头也发出咯咯作响的声音。 朱妙继续说道:“月汐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能不能别再缠着她了?” 纪云淮冷笑一声,语气坚定地说:“不管她是怎么想的,我这辈子也就和她纠缠不清了,她之后要怎么做我不管,她想要萌之芽,我再建一个给她就是,但是今天,我不会放过邓存志。” 朱妙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你要是动了邓存志,她这几年来所有的努力和付出都功亏一篑。” “她本来就不待见你,你这么做,是嫌她还不够讨厌你?哼,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纪云淮神色微微有些松动,他顿了顿,一时无话。 过了一会,像是妥协一样,口气带着卑微和恳求;“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朱妙说道:“别再执着了,她要是会选择你,刚才就不会走了,接受现实吧,有些事已经无法改变了。” 周信试图起身。朱妙观察到纪云淮已经恢复了冷静,于是抬起脚,释放了对周信的束缚。就在周信成功起身的瞬间,他迅速施展出一记扫堂腿,意图攻击。然而,朱妙敏捷地向后跃了几步,轻松地避开了这一攻击。 “小矮子,你找死!” 朱妙冷冷地瞥了周信一眼,依旧没说话。她迅速将匕首精准地插入腿套中,随后如同来时一样,身影一闪即逝,跳进了绿化带中,瞬间消失不见了。 周信要追,纪云淮却神情恍惚地摇了摇头,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默默地回到了江月汐的房间中。 他内心的不甘和酸涩如同狂潮般无法平息,挤压得他胸口沉闷至极。他默默地坐在床沿,无言地承受着这份压抑,目光空洞地穿透窗外的天空,仿佛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静静地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随着东方的第一缕曙光逐渐染亮天际,无人能够洞察这一夜对于他而言所承载的特殊意义。他默默地注视着腕表上的秒针,一圈又一圈地转动,从未有过的感觉长夜竟是如此漫长和难熬。 万宏山庄被围了一晚上,第二天纪云淮还没放人,老板和苏少白有点交情,托他来打听。 苏少白还没见到人呢,就被周信礼貌地请出去了。然后是秦岭,也没能见到他。 此事在京市的上流社会中引起了广泛关注。纪家,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也已经许久没有如此高调地行事。众人都在猜测,到底何方神圣竟然冒犯了纪家的太子爷。 纪云淮的母亲并未亲自到场,但她对事态的发展保持着密切关注。她立刻给儿子打电话,要求他撤人。 她警告说,如果纪云淮继续如此不顾及家族脸面,即便两人最终走到一起,她也决不会让那个女人踏入纪家的门槛。 纪云淮说:“那我进江家的门。” 把他妈气得恨不得打他一顿,然后逐出家门。 其实,只有周信明白,纪云淮这么做,是在等江月汐,他已经把自己困在这里了,渴望江月汐能来带他回家。 江月汐依旧没来,但吴行来了。 吴行抱着一大箱子的东西,放在空旷的地方,然后给纪云淮打电话。还好他接了。 “三分钟,你不下来撤人,那送给江月汐的东西,我一把火烧了干净,反正你们已经分手了,留着也没用。” 说完,他迅速地挂了电话,随后把几瓶烈酒摆在一旁,开始计时。 秒针滴滴答答走过,时间一到,吴行没任何犹豫,拎着酒就往箱子里浇,足足浇了两大瓶,随后点燃一支烟,把打火机扔了进去。 “吴行——” 火光瞬间腾起,熊熊的烈火映在纪云淮眼中,他脸色忽然变得苍白,不管不顾就要去抢里面的东西。 吴行和周信急忙把他抱住。 纪云淮气得直骂,“你他妈的,三分钟老子都还没走到电梯口呢!” 吴行笑着说:“唉,唉,唉,别急,逗你玩的呢,我没烧。” 纪云淮:“......操!” ~~~番茄小说首发~~~ 江月汐依窗而坐,双腿微微蜷着,凝望着窗外不远处的人工瀑布公园。那瀑布如一幅巨大的白绸,从高处倾泻而下,溅起的水花如同繁星点点,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温执目不转睛地注视了她许久,她的脸庞略显苍白,仿佛经历了一夜的折磨,身上散发出的是深深的疲惫和虚弱的气息,那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劳累和无力感。 “月汐,其实我——” 江月汐回首,她的双眼有些红肿,嗓音也不如之前的清亮,微微带着哑,“阿执,你……能不能休假一段时间?” 温执的喉结上下滑动,仿佛在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情绪。他那张温文尔雅的脸上,隐约流露出几分疲惫和伤感。 他垂下眼帘,掩盖住眼中的波动,面对着这团复杂纷乱的思绪,他感到束手无策。他轻声开口,问道:“你是不是不想再见到我?” 江月汐默默地低垂着头,不再说话,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 “呵。”温执轻嘲地笑了笑,其实从决定带她走的那一刻起,这种结局不就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了吗?然而,尽管心知肚明,他却依然不愿意将她推向纪云淮的怀抱。 \"好,我明白了。\"他轻声说完,稍作停留,而江月汐仍旧维持着原来的姿态,仿佛静止了一般。 最终,他转身缓缓离去,身影逐渐在她的视线中淡去。 江月汐的泪珠再也控制不住,如断线的珍珠般从眼角滑落。 她深知,每一个从象牙塔中走出的人,都必将踏入名为社会的广阔天地,那里如同一个巨大的染缸,充满了色彩与挑战。 在这个大染缸里,每个人都会经历无数次的锤炼和磨砺,那些曾经的天真无邪、单纯烂漫,都将在这无情的现实面前被一一洗去。 然后开始成长与蜕变。 可是,她却没想过,她所遭受的一切,都是由萌之芽给予的,像是农夫与蛇一样,被狠狠咬了一口。 成长的代价原来是这么的痛。 温执静静地伫立在门扉之后,听着江月汐那如泣如诉的呜咽声,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悔恨和……难堪。 其实,昨晚没忍住的,是他…… 江月汐没有多余的时间沉浸于悲伤之中,当田新卉出现在门口接她时,她已经恢复了平静,收拾妥当了。 田新卉走进房间,她的目光在床铺和垃圾桶之间游移,一丝惊讶在她的脸上掠过,却又迅速掩饰下去。她转而向江月汐展露出笑容,轻声说道:“月汐,朱妙先过去了,我们是直接去吗?” “直接去吧。”江月汐淡淡的说。 朱妙和张芸芸住在另一个小区,倒是隔的不远,田新卉开车把她送过去。 众人看她脸色平静,都识趣的没提昨晚的事。 屋子的中央有个圆形的桌子,上面摆放了许多纸张,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写了不少字,一旁的垃圾桶里还有许多团成团的纸。 江月汐随手拿起一张看,问道:“这是在干嘛?” 张芸芸眼中带着几分疲惫,黑眼圈明显,她说道:“我和我妈把能记得的我爸爸那几天的言行,都详尽地记录了下来,希望能从中找出什么线索。” 江月汐仔细翻阅着张芸芸记录的内容,其中详细描述了出事前几天张爸爸在家的点滴,无论是日常的饮食起居,还是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对话,她都一丝不苟地记录了下来。 然而,江月汐不禁感到一阵心疼。对于张芸芸来说,她爸爸的离世已成为她心中难以逾越的障碍。而现在,她却被要求一次次地回忆那些痛苦的细节,这无异于再次揭开她的伤口,撒上一层盐。 \"芸芸,算了吧,别想了,备选方案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江月汐轻声细语,温和地拍了拍张芸芸的肩头。 \"不,\"张芸芸坚定地说,\"月汐,你知道我爸爸是因为这件事才——我一定要找出真相。\" 见张芸芸如此坚决,江月汐选择了沉默。她看着张芸芸重新坐下,又开始写写画画。她站了一会,还是把朱妙和田新卉拉到一边,让她们按照备选计划安排行事。 朱妙说:“七小姐,尤袤的事情也处理妥当了。他的孩子现在在海外深造,由邓存志一手安排的,每月的生活费相当可观,也是邓存志出的钱。不过,现在他已答应作为我们的污点证人了。” 江月汐轻声说道:“嗯,好。卉姐,邓存志和程荣家里的情况怎么样?” 田新卉微笑着回应:“邓存志的夫人目前正在替我们整理他的资产,包括那些赠予‘小三’和‘小四’的财物,都一一追回。这样一来,我们倒是省去了不少繁琐的工作。” “程荣倒是简单,他这个人特别爱买房,名下有不少房产。也都查清了。” 江月汐听后,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嘴角扬起一抹宽慰的笑容。 朱妙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江月汐的脸色,犹豫片刻后终于开口:“七小姐,您的东西还在万宏山庄,姓纪的在那里守着,所以我们没能及时取回。” 江月汐微微一愣,脑海中不期然地浮现出他昨晚趴在地上焦急呼喊她的场景。她轻叹一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只是证件还留在那里。卉姐,麻烦你帮我办理一下挂失手续,重新补办一张吧。” “好的,我会立刻处理的。”田新卉爽快地应道。 “啊,我知道了!” 几人说话间,张芸芸突然高声一喊,手中紧握着几张纸,疾步走了过来。 她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将纸张举到江月汐的眼前,急切地说:“月汐,你看看这些,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江月汐接过纸条,逐一浏览上面的信息: 【充电宝坏了,爸爸送去维修,在维修店等了两个多小时。】 【新买一个充电宝送爸爸,但爸爸没换,依旧用原来的。】 【充电宝一时找不到,爸爸在家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而最后一张,描绘了张芸芸在商场停车场巧遇张爸爸的情形:【手机没电,到车内取充电宝。】 张芸芸兴奋地继续分析:“一定是充电宝!我爸爸那几天对充电宝特别在意,我妈妈还说,充电宝变成他小情人了!” 所幸的是,这个充电宝虽然当时在张爸爸身上,但是可能因为体积小,车祸时没有损坏,作为遗物,被张家妥善收留了。 但是东西在老家。 江月汐当机立断,立马就让朱妙带着张芸芸回去取。 第63章 他就是贱! 纪云淮在傍晚时分才下令撤离人手,但他并未离去,而是在江月汐的房间里默然坐了许久。之后,他站起身,将她的物品收进行李箱中。然后,迅速预订了最近一趟飞往云市的航班,连夜离开了京市。 邓存志和程荣看他走了,两人大松一口气,随后琢磨着还是要把江月汐房里的摄像头拿回来。毕竟温执可是在里面待了半个小时啊。 两人故意磨磨蹭蹭,等天完全黑了,摸进了江月汐的房间,谁知道竟是和田新卉碰上了。 江月汐也猜测,她房里肯定是装了摄像头,便让田新卉等纪云淮走后再来找。 还真找着了。 邓存志和程荣自然不是田新卉的对手,两人被田新卉打了一顿。 邓存志捂着被揍得淤青的眼眶,愤怒之情难以抑制,一脚将垃圾桶狠狠踢翻,愤怒地骂道:“这他妈的是谁啊?怎么一来就动手打人?” 程荣虽然后背挨了几脚,但依然努力保持身体平衡,他的情绪相较于邓存志要冷静许多。他若有所思地说:“姐夫,我总觉得这个女人我在哪里见过。” 邓存志眉头一皱,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程荣低下头,沉思片刻后,突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道光亮,喊道:“我想起来了!就是前几天下大雨的那天,她送江月汐去的公司。” 邓存志一愣,脸色凝重地问:“你是说,她是江月汐的人?” “对,要不然今天也不会出现在那里,可是,她抢摄像头干什么?” 声音落下,二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江月汐是如何得知房间安装了摄像头的?” 邓存志背负双手,在房间内来回踱步,此刻,他们身上的疼痛似乎已被忘却了。 “最近的事,一桩一桩的,肯定要出大事了!快,把徐朗叫回来。” 程荣立即说道:“徐朗从大马回来后,只说七小姐在墨尔本上大学,其他信息都没打听到,我怀疑……” “你是说……” “姐夫,张庆翔那晚见了什么人,拿了什么东西我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为了万无一失,我们也得好好谋划一番了。” “你说得对,我们先这样……” ~~~~~~~~~~~~~ 朱妙和张芸芸顺利找到了充电宝,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两人迅速在当地找到了一家维修店,小心翼翼地拆开了。 果然,他们发现了一张藏有玄机的纸条,上面神秘地写着几个数字:“m-17-0624”。 朱妙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某个人的生日吗?” 张芸芸紧锁眉头,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我家里没有人的生日是这个日期。” “算了,我们先回去吧。”朱妙提议。 “好。” 两人继续踏上返回京市的旅程。 途中,张芸芸拨通了她妈妈的电话,询问这数字是否有何特殊含义。然而,即便是她妈妈也对此一无所知。 江月汐凝视着眼前这串数字,感觉它们很熟悉。经过一番回忆,她惊愕地发现,它与萌之芽的固定资产编号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温执已经申请休一个月的假,江月汐原本也打算暂时不去萌之芽。可这意外的发现让她不得不去确认。 纪云淮在万宏山庄掀起的波澜,虽然众人对其中的细节所知甚少,但都心知肚明这与江月汐和温执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随着温执的长假开始,关于他们的私语和猜测也愈发盛行。 然而,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却无人敢当面询问江月汐,只敢在背后窃窃私语。 江月汐硬着头皮鼓动李姐对固定资产进行细致核查,经过漫长的一整天努力搜寻,终于锁定了编号“m-17-0624”的物资,是一台已经废弃的电脑。 江月汐不动声色的在电脑上做了标记,深怕夜长梦多,于是她决定当晚就带人前来处理。 朱妙试探性地问:“七小姐,这件事不需要告知徐朗吗?” 江月汐最近如同一只受惊的鸟儿,对人性的复杂多变有了更深切的认识。她意识到人心的难以揣测,因此还不能完全信赖他人。 “暂且不提他能否提供帮助,即便他去了,又能做什么呢?” 张芸芸在听闻此话后,神情微变,朱妙察觉到了她的异样,问道:“芸芸,怎么了?” 张芸芸略显尴尬地回答道:“他下午打来电话,试探我是否回想起了什么。我一时疏忽,和他提及了......但我只是说可能与物资有关,其他细节并未透露。” 对于徐朗,张芸芸的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她觉得父亲的离世与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另一方面,她又觉得他们同样是被命运捉弄的受害者。 徐朗是个老谋深算的人,他巧妙地引导张芸芸的话语,已经大致猜到了真相的轮廓。 朱妙有些气愤:“张芸芸,你怎么——” “算了,”江月汐说道,“今晚咱们多带点人,早点行动。” “好。” 夜幕低垂,萌之芽在经历了白日的喧嚣后,渐渐恢复了宁静。江月汐巧妙地避开了保安的视线,将朱妙等人引领至物资仓库深处。 在一片昏黄的灯光下,那台标识为“m-17-0624”的电脑被找出来。朱妙迅速指使人将主机盖拆解开来,只见内部空荡荡,所有配件已不见踪影,唯有中央位置躺着一个饱满的文件袋,显得格外醒目。 江月汐快速翻阅着文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封举报信,紧随其后的是一份采购合同,上面张爸爸的亲笔签名清晰可见。 然而,令人震惊的是,合同上的价格与财务实际支出的金额之间,竟有着近百万的差价。在文件的最下方,堆叠着一厚沓资料,江月汐猜测这应当就是姚尔春所提及的那些证据。 江月汐深知时间的紧迫,迅速将资料整理好并藏匿起来。朱妙在一旁,眉头紧锁,低声道:“七小姐,这进展似乎过于顺利了,我总有些不安。” 江月汐轻轻点头,心中同样充满了疑虑,但眼下的形势已容不得她多想。她只得叮嘱道:“确实,我们得小心点儿。” 朱妙应承着,与众人一同,如同来时一般,谨慎而迅速地离开了那个房间。 正当江月汐一行人走到活动广场的附近时,一排排犀利的探照灯突然亮起,宛如白昼。强烈的灯光无情地洒在他们身上,使得他们无处可藏,彻底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江月汐心中一惊,待双眼逐渐适应了这刺眼的光亮,她环顾四周,发现一群人正缓缓逼近。他们手中紧握钢管,显然是有备而来,意图不轨。 “哈哈,七小姐大驾光临,邓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这时,前方传来邓存志与程荣的讥笑声。两人脸上洋溢着洋洋自得的狠意,仿佛胜券在握。而他们身后,赫然是被紧紧捆绑的徐朗,无助而又无奈。 “徐朗,你——”朱妙愤怒地呼喊着,声音中充满了不满和失望。 徐朗一见到他们,脸上立刻浮现出了为难和不安的神色,“七小姐,对不起,他们抓了向梅。” 江月汐听到这话,内心不禁泛起一丝冷笑。她看着徐朗,眼中闪烁着一道嘲讽。这个曾经劈腿的渣男,竟然还会在意他的女友。 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扫了徐朗一眼,随后将目光转向了不远处的邓存志。 “邓总,可真是大手笔啊。” 邓存志轻轻地笑了笑,脸上带着几分和煦,“七小姐,你太客气了。毕竟,我们都是一家人,家中有事,何必兴师动众,关上门好好沟通便是。我可不敢怠慢了你。” 江月汐闻言,心中虽仍有波澜,但表面上已恢复平静。她轻启红唇,向前迈出两步,语气从容不迫,“邓存志,你还算知道我是这家的主人。那么,请问你一个看家护院的,到底将我家管理得如何了?” 邓存志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胸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他冷哼一声,眼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我喊你一声七小姐,你还真把自己当主人了,我就让你看看,在这萌之芽,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朱妙不动声色地向田新卉递了个暗号。他们两人早前已经收到指令,萌之芽或许可以舍弃,但江月汐的安全绝不容有失。 邓存志话音一落,朱妙与保镖们便如离弦之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前猛冲,“行动!” 邓存志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措手不及,与程荣两人迅速遁入人群之中,四周的人群也如潮水般涌聚过来。 与此同时,田新卉在朱妙的引领下,毫不迟疑地拉着江月汐朝一侧飞奔而去,紧随其后的是两个忠诚的保镖。 邓存志在得知江月汐的真实身份后,早已深谋远虑,他的地盘自然不容小觑。因此,他提前部署了大量人手,准备守株待兔,以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田新卉和江月汐在朱妙的引领下艰难前行,经过一场惊心动魄的突围,好不容易抵达门口。然而,就在此时,又有一伙人突然出现,意图拦截他们的去路。 正当那伙人即将触及江月汐的瞬间,一对双胞胎如同鬼魅般从侧边迅速窜出。他们的招式凌厉而精准,空手便夺下了对方的钢管,然后猛然一挥,将钢管朝前方甩去。同时,他们回过头,大声喊道:“七小姐,快走!” 田新卉没有片刻犹豫,立即和两个保镖护着江月汐朝着车辆的方向奔去。江月汐眼看着车辆就在眼前,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车尾的地方却又突然出现几人,手持铁管狠狠地朝他们砸来。 田新卉脸色大变,情急之下猛地推了一把江月汐,“七小姐,你往大路跑,有人会在那里接应你!” 江月汐措手不及,差点失去平衡,就在她即将摔倒的瞬间,腰间突然一紧,一双坚实的大手稳稳地扶住了她,将她稳稳托起。 她慌忙回头,只见纪云淮那张俊美的脸庞上满是阴霾,目光不善地凝视着她。 江月汐诧异不已:“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信!”纪云淮没回,朝着身后的方向大声呼唤。 话音刚落,四面八方便冒出许多黑衣人,周信毫不犹豫地带领着众人迅速朝内冲去。 “少爷,你们先走。” 纪云淮紧握着江月汐的手腕,步伐匆匆地向前走去。他的步伐如此急促,以至于江月汐不得不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节奏。她深知此刻不是任性撒娇的时机,于是默默地跟随在他身后。 不久,他们来到了一辆华丽的跑车旁。纪云淮毫不犹豫的将江月汐推入车内,他的动作虽然粗鲁,但江月汐却选择了沉默,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随着低沉的轰鸣声在夜空中回荡,跑车的车灯犹如一道璀璨的流光,在黑暗的帷幕下一闪而过,划破寂静。 江月汐坐在车内,一摸手机,才发现早就不知掉在什么地方了。 “你手机呢?报警啊!”江月汐朝纪云淮说道。 “前几天摔了,没买。”纪云淮说道。 江月汐一听,紧张得大气不敢出,双手紧紧抓着胸前的衣服。 其实,她的内心也充满了恐惧,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她的心跳急促,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怀里的物品似乎也变得异常沉重。 她的小脸苍白,双手随后紧紧地抱着手里的东西,仿佛在寻找一丝安全感。 纪云淮的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目光如炬,凝视着前方。脸上满是严峻之色,心中仿佛堵了一股无形的气,让他无法正视身旁的她。 然而,当她那急促的呼吸声传入耳中,他的内心不禁涌起一丝心疼。尽管她表面上故意表现得十分镇定,但毕竟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哪里经历过这样惊心动魄的逃亡经历。 妈的!他就是贱! 他犹豫了片刻,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她,但突然,后方传来如雷鸣般的引擎声,打破了沉默。他迅速瞥了一眼后视镜,眉头紧锁,神情变得更加凝重。 江月汐也察觉到了异常,她回头望去,只见跑车后面紧追不舍了两三辆黑色车子。她心中一沉,明白邓存志已经决心不惜一切代价,要置她于死地。 第64章 江月汐,纪云淮……死了。 “坐好。”纪云淮的声音低沉。 江月汐立刻紧握车门把手,紧接着,她感觉到车子猛然加速,一股强大的推力从背后传来,瞬间将她们与追兵拉开了距离。 虽然迈凯伦p1的百公里加速仅需2.8秒,最高时速高达350公里\/h,但在这条曲折蜿蜒的盘山公路上,这些性能优势却难以发挥。不过片刻,后方的车辆再度逼近。 江月汐一边警惕地回望身后的追踪者,一边迅速思考着应对策略。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lunn。” 她本能地回应:“嗯?” 随后才察觉,她侧目望去,纪云淮的面容依旧平静无波,只是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嘲讽,他缓缓说道:“我派人去了墨尔本。” 江月汐顿时语塞,车内再次恢复了寂静,唯有车窗外不时传来的轰鸣声,如同无形的压力,让气氛变得更加沉重。 纪云淮其实并没有去云市,他亲自去了一趟大马。 在得知江月汐的真实身份后,结合她与徐朗的会面,他迅速洞察了他们的目标——邓存志与程荣。 他终究是放不下她的安危,这几天他暗中部署,密切监视邓存志的行踪。 今天突然得知邓存志集结人手,他立刻意识到对方可能对江月汐不利,于是迅速带着人,潜伏在暗处以备不时之需。 然而,他们似乎都未能完全估量邓存志的实力。邓存志背后似乎有更强的势力支持,否则以他的智谋,绝不可能策划出如此周密的拦截行动。 对于那晚的事,两人都只字未提,但纪云淮的内心深处,那晚的记忆如同一幅尘封的画卷,被深深地埋藏了起来。 他并不愿意回忆起那个夜晚,因为那对他来说,那是一段痛苦的不愿企及的过去。 跑车的车尾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突然遭受了猛烈的撞击。江月汐心中一惊,立刻回头查看。 只见后面的两辆车从左右两侧迅猛地夹击而来,气势汹汹,仿佛要将他们的跑车夹在中间。 这种场面让她心跳加速,紧张得几乎要窒息。 纪云淮迅速踩下油门,跑车如同闪电般从两辆车的狭窄缝隙中穿梭而过,江月汐紧张地握紧了车门上的扶手。 紧接着,纪云淮果断的猛打方向盘,一辆原本意图超车的车辆被他的动作逼得不得不退了回去。 那辆车与他们擦身而过,几乎只差一点点就要撞上,江月汐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滞了,她的心跳得更加厉害了。 随后,他再次灵活地调整方向,另一辆车被巧妙地挤出了车道,刺耳的刹车声伴随着胶皮烧焦的味道传来,整个过程惊险刺激,让江月汐瞬间吓出一身冷汗。 江月汐的呼吸还未平稳,又一辆黑色的轿车从斜刺里冲出,直朝他们的跑车冲来。纪云淮眼神一凛,迅速作出反应,他轻踩刹车减速,同时向右急转方向盘,跑车如同一道黑色流星般划过路面,虽然惊险地避开了那辆冲来的轿车,但他们的车子也被逼上了另一条道路。 前方道路转弯处渐渐减少,跑车的卓越性能开始显露无疑。纪云淮趁机摘下腕表,扔在江月汐的腿上,语速飞快地说道: “七七,前方还有一段直路可以加速,我们还能拉开些距离。过会儿侧边有条小路,你带着我的表下车赶紧跑。表里有定位,你找个地方藏好,我会来找你。” 江月汐错愕,“那你呢?” “我来引开他们。” “不行!”江月汐坚决反对。 纪云淮的声音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你不在我身边,我反而无所顾虑,能更好地保护自己。但如果你被他们抓住,我会毫不犹豫地投降,都不用他们费心搜,你找到的那些东西我分分钟交给他们,你信不信?!” 江月汐紧咬着下唇,内心纷乱如麻。 她清楚,纪云淮所言非虚,在这险恶的局势中,她确实成了他的负担。或许分开行动,能为他们争取到一线生机,至少应该能确保他的安全无虞。 经过短暂的沉默与权衡,她终于点了点头。她凝视着纪云淮,声音微颤:“你一定要小心行事,他们的目标是我,应该不会为难你,你不要硬扛。” 纪云淮微微一笑,仿佛是在安抚她的不安。随后,他迅速踩下油门,将车速提到了极致,与后方的追兵拉开了更远的距离。 行驶过一段路程后,他巧妙地利用周围的树木作为掩护,迅速将车停在了路边。指向那条幽暗的小道,语气中透露出坚定与果决: “看到那条小道了吗?你立刻沿着它走,我会尽快回来与你汇合。” “嗯。” 江月汐毫不迟疑,立刻跳下车,顺着那条指引的小径全速奔跑。在江月汐轻轻关上车门的同时,纪云淮立刻驾驶车辆,仿佛一支射出的箭矢,迅猛的消失在夜色中。 江月汐刚刚藏匿好自己的身影,耳畔便传来了车辆疾驰而过的呼啸声。 她紧紧屏住呼吸,将头深深埋入双臂之间,直到那声音渐行渐远。她才敢微微抬起头,目光紧紧追随那远去的车辆,心中默默为纪云淮祈祷着。 随后,她回望了一眼身后漆黑一片的小路,紧紧握住纪云淮的腕表,毅然决然地踏入黑暗之中。 她找到了一处相对隐蔽的地方,身体蜷缩成一团,心里充满了忐忑不安。 一方面,她时刻牵挂着纪云淮的安危,担心他遭遇不测,另一方面,面对这片充满未知的森林,她的内心也充满了恐惧。 林间有露水,一滴一滴落在身上,没多大会,就洇湿了衣服。江月汐有些冷,身子微微颤抖着,在这孤寂的黑夜里,唯有手中紧握着的腕表能带给她一点慰藉。 当表盘的指针悄然跳过四点后,江月汐的耳边忽然响起了树叶下踩踏的沙沙声,她如同受惊的小鹿,浑身的神经紧绷,四处张望,心中默默盘算着如果是邓存志的人,自己该如何应对。 “七小姐!” “少爷!” 在寂静的夜空中,江月汐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她眉头微皱,侧耳倾听,似乎捕捉到了朱妙的声音。 她心中一喜,急忙起身,可能起身过猛,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赶紧扶住身旁的树木,稳了稳身形,然后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亮起了几道白色的光柱。 “妙妙!妙妙!” 江月汐眼中闪烁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她朝着那光亮的地方飞奔而去,心中的恐惧和不安在这一刻突然消散。 “七小姐!” 朱妙看到她,急忙上前把她接住,眼中充满了担忧和关心。 江月汐紧紧抱住朱妙,仿佛这一刻,她找到了世界上最安心的依靠。 朱妙轻轻拍着江月汐的背,温柔地安慰她:\"七小姐,没事了,现在安全了。\" “江小姐,我家少爷呢?” 江月汐在听到周信的询问后,微微一怔。她目光穿过人群,只看到了自己的人与纪云淮的保镖们并肩站立,人数不过十人,一目了然。但纪云淮的身影却不见踪影。 一股不安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江月汐急切地开口:“后面有车在追我们,他开车沿着道路把人引开了,周信,你快去救他!” 周信一愣,迅速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随后脸色骤变,失声喊道:“江小姐,难道你不知道前方道路正在维修,早已被封锁了吗?” 江月汐闻言,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眼前仿佛被一层黑白雪花覆盖,头脑开始晕眩,身体摇摇欲坠。她口中低喃了一声:“周信,救他……” “七小姐?” 在朱妙稳稳接住她之前,江月汐的身体已经无力地歪倒,陷入了昏迷之中。 当江月汐从昏迷中缓缓苏醒,已是下午四点。她的思绪尚未完全清晰,有一瞬的迷茫。她起身,目光略显呆滞地聚焦在田新卉的脸上。 “七小姐,您终于醒了?”田新卉的语气中透着释然。 江月汐微微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田新卉见状,连忙走到床边,细心的在她腰后垫上一个柔软的枕头。接着,又将桌上的一杯水小心翼翼地递到江月汐的手中。 江月汐接过水杯,轻抿一小口,静静地听着田新卉讲述她的身体状况。 “医生说您这是受到惊吓后的应激反应,其实并没有大碍。再加上可能有点着凉,所以有点低烧,只要好好休息一两天,应该就能完全恢复了。” 江月汐握着水杯,依旧没说话。 田新卉补充道:“妙妙和周信还在寻找姓纪的……” 话语还没说完,便敏锐地察觉江月汐的眼眶微微泛红。她凝视着田新卉,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卉姐,他是不是出事了?” 田新卉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一时间语塞,不知如何回应。 黎明时分,他们仅发现一辆严重损毁的车辆和旁边大片的血迹,却不见人影。 那条公路是条未完成的断头路,原本计划修建一条绕城高速将其接通,但工程尚未完工,两段路段还没连接。考虑到那几十米的高空,恐怕情况不容乐观…… 田新卉深吸一口气,将这些忧虑深埋心底,转而轻声安抚江月汐。 当夕阳的余晖消散在窗台后,朱妙终于归来。 江月汐的眼神满含希冀地看着她,然而朱妙的摇头和沉默如同冷水浇灭了她的希望。 她缓缓开口,声音低沉:“纪家已经撤回了我们的参与,声称是因为我们,姓纪的才……” 江月汐的心仿佛被无形的重锤猛然击中,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从她的眼角滑落,顺着白皙的脸颊流下。 她的双唇微微颤动,似乎在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悲痛,白皙的贝齿紧紧咬住红唇,以防自己发出声音。她在无声地哭泣着,那份痛苦和悲伤几乎要将她淹没。 再晚点的时候,楚宁来了。 她如今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吴行只是告诉她,纪云淮为了救江月汐,生死未卜,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她与江月汐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谈论着那些琐碎而无关紧要的话题。但基本都是她在说,江月汐只是偶尔以简短的音节作为回应。 楚宁尽量不去触及她和纪云淮的过往,怕再提及这个人,让她更加的难过。 一直聊到大半夜,江月汐闭着眼,呼吸渐渐平稳。她叹息一声,江月汐总算是睡着了。 楚宁身子微微动了一下,突然听到身边的人发出微弱的啜泣声,她回头看去,便看到江月汐满脸泪水的样子。 江月汐说:“阿宁,我好难过,我曾经说过‘纪云淮你怎么不去死’,可是,可是为什么,知道他现在音讯全无的时候,我就,我就……” 楚宁温柔地搂着她,轻柔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声音带着试探:“月月,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江月汐摇摇头。 她的悲伤并非源自情爱,而是对那个为了救她而生死未卜的人的深深愧疚。 她回想起自己曾经的冲动和无知,明知邓存志手中沾满了人命,却仍然如飞蛾扑火般盲目地追求所谓的真相和正义。 那一刻的勇气和决心,如今却化作了她心中无法抹去的痛和自责。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人的身影。他为了保护她,可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她,却成了这一切的导火索。 这种愧疚和痛苦,仿佛一把锐利的刀,深深地刺入她的心中,让她无法释怀。 楚宁恍然大悟,江月汐的内疚并非源于他是“纪云淮”,而是有个人毫不犹豫、奋不顾身地救了她。无论是谁,只要处于相同境地,江月汐都会感到自责。 可在这个世界上,真正愿意为她付出生命的“纪云淮”又有几人呢? 当晨曦初露,吴行带着一身清凉的露水静静地踏进了房间。他的目光深邃而沉重地凝视着江月汐,声音带着一种撕裂后的沙哑,低声宣告:“江月汐,纪云淮……死了。” 第65章 月汐,你说,我心里的白月光,到底是谁呢? 生活终究要继续前行,无论我们付出了多少努力和心血,那些如嫩芽般崭露头角的事物,也终将走向落幕的时刻。 那天晚上,周信带着人,立刻缓解了局势,朱妙把邓存志和程荣控制住了。 国庆这几天里,萌之芽开始爆雷。 徐朗作为人事总监,实名举报邓存志一系列的违法行为。包括利用职务之便弄虚作假、贪污,并涉嫌谋害人命。徐朗的举报信瞬间掀起轩然大波,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 同时,萌之芽采购部经理也实名举报邓存志让员工签阴阳合同,中饱私囊,涉嫌谋害人命。萌之芽的多位老员工也站出来举报邓存志安排人吃空饷等等各种各样的问题。 此外,张芸芸代父发出举报信,姚尔春紧随其后,童傲阳也加入了举报的行列。他们分别列举了邓存志在财务、管理等方面的问题。温执也发了微博,扬言萌之芽账目有问题,呼吁相关部门介入调查。 一时间,萌之芽公司陷入了舆论的漩涡,邓存志也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 江月汐将所有精心搜集的资料一一递交给了相关部门,邓存志与程荣,徐朗,尤袤等萌之芽管理层因此被正式立案,展开了深入的调查。 徐朗在自首的前一天,特意拨通了江月汐的电话。电话那头,他沉默了许久,最终才以低沉的声音开口:“七小姐,向梅曾对我有恩,我不能置之不理。” 江月汐无心再去追究他的过错,是她的计划未能周全,怨不得他人。 在即将挂断电话之际,徐朗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错了,他可以向她道歉,可是江月汐呢?她心中的那份愧疚,又该向谁倾诉呢? 没过两天,萌之芽官方微博又发布了一条通告,宣布将进行无限期的停业整顿,并决定遣散全体员工。 这一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社交媒体上炸开了锅。无数网友纷纷表示惋惜和反对,毕竟萌之芽作为本市最大的游乐场,承载了太多人的欢乐记忆。 对于许多人来说,萌之芽不仅仅是一个游乐场,更是一段青春、一种情感的寄托。然而,如今却突然宣布停业整顿,遣散全体员工,这无疑给所有人带来了不小的打击。 对于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萌之芽七公主lunn.soo也在微博上发表了一篇长文,向所有支持和关心他们的粉丝致以最真诚的道歉。 她承认,公司在经营管理上存在很多问题,导致了今天的局面。同时,她也表示将认真反思,努力改进,争取早日重新站起来,重新出发,为粉丝们带来更多惊喜和感动。 对于员工的遣散,萌之芽公司采取了极为人性化的安抚措施。公司给予每位员工三倍补偿金,并额外支付半年的工资作为他们寻找新工作的过渡期补偿。 这一慷慨之举迅速赢得了员工们的认可,大家对于遣散的抵触情绪也大幅度减轻。 一切都在向积极的方向转变,但每当夜幕降临,她的内心便会被对纪云淮的深深内疚所淹没,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 江月潮多次电话催促她回家,但她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迟,她还未亲眼目睹邓存志和程荣的审判,怎能轻易离去。 国庆假期转瞬即逝,萌之芽事件逐渐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热议话题。然而,令人费解的是,世衍航空却显得异常平静。 江月汐心中悄然滋生了一丝期待,但吴行却为她揭示了真相:“这是因为世衍刚刚经历过税务审查的风波,经不起再次的动荡。纪家决定秘密处理丧事,你耐心等待吧,过不了几天,世衍太子爷外出求学的消息就会正式公布。” 然后,温执来了。更准确地说,是他特意来堵她。 在数日的深思熟虑后,温执感到无法再继续保持沉默了,他原本想着以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一点一滴渗入到江月汐生命里,可现实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特别是在听闻纪云淮为了她可能遭遇不测的消息后,他内心的平静彻底被打破。 说实话,他并不相信纪云淮真的会遭遇什么危险。 他先去了她曾经的住所,得知江月汐已经搬离的消息。温执稍作思考,决定不直接联系她,而是选择了前往萌之芽。 眼前的萌之芽大门紧闭,往昔的热闹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萧条和寂静。 经过一番寻找,温执最终在人事部办公室找到了她。 江月汐身着一套深灰色的运动套装,那颜色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一般沉重。她的马尾高高束起,却无法掩饰眉宇间透露出的那一丝难以察觉的忧愁。 她静静地蹲在地上,和田新卉以及其他几人一同将员工档案整齐地放入纸箱中。 对于她的身份,萌之芽大部分知道的还不是那么确切,只是总部指定由她协助处理善后事宜,虽然如此,但大家对她的身份也都心照不宣。 萌之芽暂时停业,所有资料也需要妥善保管。 温执轻声呼唤她的名字:“月汐。” 江月汐在听到声音后,身体微微一颤,随后缓缓抬起头,目光定格在温执身上,脸上流露出一丝明显的怔然之情。 田新卉瞥了他们一眼,然后默默地与身旁的人一起,抱着纸箱转身走到了旁边。 江月汐站起身,朝着温执的方向迈出了几步,稍作停顿后,轻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执的目光如同两道深深的旋涡,牢牢地锁定在她身上,似乎想要透过她的伪装,看到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努力的想要掩饰自己的情绪,但他却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故作镇定。 “陪我走走?”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他担心她会拒绝,于是又赶紧补充道,“不远,就在园里。”他的语速有些快,仿佛想要用最快的速度表达自己的心意。 江月汐沉默了一会儿,心中涌起了复杂的情感。她思索着是否应该答应他的请求,犹豫不决。 最终,她微微点了点头,动作轻得几乎让人难以察觉。 萌之芽虽然是个游乐园,但园中深藏一条幽静步道,两旁簇拥着缤纷多彩的绣球花。 七八月时,正是盛开之际,一团团的如锦绣般铺满整条步道,美不胜收。 然而,随着秋意渐浓,绣球花早已凋零,仅留下稀疏的枝干,显得冷清而沉寂,失去了往日的生机与活力。 两人顺着步道往前走,尽头是一堵高大的围墙,外围是一块硕大的空地,如今野草蔓延,已沉寂了无数个春秋。 江月汐的眼神似乎穿透了那堵坚固的围墙,注视着那片荒废的土地。 那里,曾经寄托着一个人的梦想…… 温执低声问道:“月汐,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吗?” 江月汐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眉头微皱,努力回想后,轻声答道:“是不是我转专业后,第一次去王教授的办公室时?” 那时,她正面临着新的学习挑战,对专业知识一知半解,课后怀着忐忑的心情去寻找王教授的指导。 走进办公室,却发现王教授并不在。而她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男生正在桌前细心整理着资料。 他看到她时,眼中闪过一丝愕然,随后唇边晕染开暖暖的笑容。 那个男生,正是温执。 温执轻轻地笑了,似乎早已预料到她会忘记他们最初的邂逅。 “难道不是吗?”江月汐说。 温执淡然地说道:“其实,萌之芽我以前常来的。” 江月汐的眉头微皱,对他的这番话感到有些意外。 温执目光深情地凝视着她,嘴角含笑,轻声继续说道:“我每次来到这里,并不是沉迷于那些游乐项目。我只是喜欢在园中漫步,远离喧嚣和繁忙的世界。”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别样的情绪,“有时候一走就是小半天。然后,就在某个不经意的转角,我遇到了萌萌。” 在游乐园这样充满欢声笑语的场所,独自漫步的人确实罕见。他宛如一位旁观者,静静地观察着四周的热闹与喧嚣,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目光游移,掠过情侣的甜蜜、朋友的欢笑、家庭的温馨,以及旅游团的喧嚣。然而,唯独他,形单影只,孤独而寂寥。 直到那个圆滚滚的萌萌闯入他的视线。她如同一位快乐的精灵,所到之处都播撒着欢乐的种子。小孩子们被她吸引,围绕着她欢声笑语,她的存在,仿佛给这个无趣的世界增添了一抹更加明亮的色彩。 后来,每当他踏入萌之芽,最令他期待的便是观察萌萌。他发现,节假日中的萌萌宛如一颗熠熠生辉的星星,比平日里更加璀璨夺目。 她在那时总是洋溢着无尽的快乐,喜欢在小朋友们的簇拥中欢笑嬉戏,半弯着腰、托着腮帮子认真倾听小朋友的各种要求。 渐渐地,他的到访变得规律起来,总是在节假日里如期而至。他暗自猜想,玩偶服下的那个“萌萌”,内心必定充满了温柔与善良。 当然,还有一副如丝般轻柔的嗓音。 萌萌站在雨中,托着脸颊,歪着头看着他,“喂,下雨了,你怎么还不走啊?” 他微微一笑,“到哪里去?四处都是雨,我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萌萌眨了眨眼睛,似乎对他的回答感到有些意外,“到大厅里啊。” 他轻轻摇了摇头,笑容中透露出一丝调皮,“等我走过去,不也淋湿了吗?” 萌萌听了,不禁怔了怔,“那你怎么不带伞?” “不小心丢了啊。” “那你等会。”萌萌朝着身后的冷饮棚跑去,和里面的人说了句什么,那人递给她一把伞。萌萌又哒哒哒跑回来,把伞递给他,“借你的,快走吧,哪怕四处都有雨,那就自己撑起一片晴空。” 他微微一顿,随后把伞接过来,还想再说些什么,抬头就看到她已经跑远了。 等他下一次再去的时候,他想把伞还给她,谁知却看到了纪云淮穿着玩偶服和她一起打闹。 那一刻,他才知道,他们还是校友,曾经还离得那么近,她的名字叫江月汐…… “后来,听说他们分手了,再后来,她离开了萌之芽,而我,也就退出了萌之芽的校招。” “月汐,你说,我心里的那道白月光,到底是谁呢?” “那天晚上,我其实是情到深处难以自制。” 江月汐惊愕地愣在原地,她与温执的那段过往,她早就不记得了。原来,从一开始,温执一直都在骗她。 温执缓缓朝她逼近几步,江月汐不由自主地后退,直到后背紧贴冰冷的墙壁,无法再退。她看着他逼近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温执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安,他双臂伸开,撑在她两侧的墙上,将她圈进了一个狭小的空间,低头凝视着她的眼睛。 “我本来还想再忍一忍再和你说这些,可是……”温执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无奈,“我们都这样了,说和不说,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没什么改变了吧。” 江月汐听着他的话,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真相。 她抬头看着温执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找出答案,却只看到了一片深邃的黑暗。 “阿执——”她轻声呼唤他的名字,声音中充满了迷茫和不安。 “月汐,”温执的声音柔和,“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想让你给我什么答案。我只是希望,你能正视一下我对你的感情。在你未来的规划中,能不能也考虑考虑我的存在。” 他的话语如同一阵微风,轻轻拂过江月汐的心头,激起层层波纹,让她不知该怎样去面对。 好在,温执并未强迫她,他的话语结束后,便给予了她足够的空间和时间,让她有机会独自面对这一切。 随后,他悄然离开。 江月汐静静地站在窗前,目光凝视着遥远的天边,那里挂着一轮弯弯的月亮。她的身后,楚宁的呼吸声轻轻传来,平稳而柔和。 这几天,楚宁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用各种方式安慰和开导她,希望她能早日从纪云淮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 江月汐曾让朱妙多次尝试联系纪家,然而每次都以失败告终,纪家的大门始终紧闭着,仿佛对她充满了冷漠与疏离。面对这样的困境,她感到束手无策,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一旁的手机屏幕上,一条信息静静地停留着,那是吴行发来的消息。 他问道:【江月汐,纪云淮的葬礼将在10月13日举行,你来吗?】 这条消息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她的心头,让她更加无法平静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第66章 世衍太子爷的葬礼简朴又寒酸 葬礼的那一天,江月汐如期而至。来到了那座曾经被纪云淮绑架的乡间别墅。 她凝视着这座小楼,内心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再次踏足此地,竟是这样的物是人非,命运真是捉弄人。 院子里已经停放了几辆车辆,吴行站在路口静静地等待着她。江月汐从车里走下,她今天身穿一袭黑色的长裙,胸口处点缀着一朵洁白的花朵。 朱妙陪伴在她身旁,一同下车后,从后备箱里取出一束白色的菊花,递给了江月汐。 江月汐接过花束,紧紧地抱在怀里,脚步略显沉重地向前走去。 吴行看到她的装扮,眼中闪过一丝愕然,脸色也变得有些古怪。 他瞥了一眼江月汐身边的人,心中默默比较了一下对方的身高,瞬间明白了,这就是周信所说的那个小矮子。 听说这个小矮子异常能打,甚至能和周信打成平手。 吴行暗自思忖,他这种下三路的招式,还是不要和这些“正规军”硬碰硬为妙。 “你来了。”吴行开口说道。 江月汐微微点头,她的眼中还带着红,仿佛是被内心深处的回忆所触动。人死如灯灭,她和纪云淮的那些过往,就像是被风吹散的烟雾,永远无法再聚拢在一起。 她曾以为那些曾经的点点滴滴,无论是对的还是错的,甜的还是苦的,总有一天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行渐远。却不曾想到,最终却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那个夜晚,若他没有突然现身,那世衍太子爷依旧会保持着那份矜持和尊贵继续活着…… 吴行领着她朝里走。 朱妙环顾四周,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悄悄靠近,在江月汐耳边低语:“七小姐,这里似乎有些异常,太过静谧了。” 江月汐微微一愣,神思渐渐清明,心头的疑云也逐渐凝聚。 她四下看了看,确实,这里并未显现出任何与葬礼相关的迹象。世衍太子爷的葬礼,怎么可能如此简朴,甚至透露着一丝寒酸? “吴行。”江月汐朝着他背影喊了一声。 吴行回过头,“怎么了?” 江月汐的唇边凝结了一个即将脱口而出的问题。然而,在话语即将溢出之际,她硬是将其咽了回去。 她的步伐微微一顿,吴行静静地注视着她,脸上流露出深深的哀戚。 江月汐深吸一口气,继续向前迈进。 朱妙紧随其后,她的眼神中满是对吴行的戒备与警惕。 吴行轻轻推开别墅的大门,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此时,江月汐听到里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咦,吴行,你不是去接你的朋友吗?人呢?” 这声音让江月汐感到一阵熟悉,好像是秦岭? 她紧随吴行进入别墅。一进门,就看到窗户边的场景。 那里摆放着一张长条形的实木茶台,周围围坐着几个年轻的男男女女,他们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她。 在茶室的另一侧,一位男子静静地坐着。 他的装束简约而精致,一件洁白的衬衫,轻轻解开了两颗扣子,透露出一种随性的潇洒。他的头发稍显凌乱,眉头紧锁,脸上流露出明显的烦躁和不耐烦。他的目光似乎一直在寻找着什么,显得异常焦急。 突然,他的视线落在了江月汐的身上。 在那一刹那,他的神情仿佛被冻结了一般,呆滞了片刻。接着,他猛地站起身来,步伐变得急促而坚定,大步流星地朝江月汐走去。 “七七——” 这不是纪云淮又是谁? 在这一刻,江月汐的内心如同翻涌的海浪,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她瞥了吴行一眼,这几天的内疚和自责瞬间化为了熊熊怒火。 “呵,这是诈尸了吗?!” 吴行笑着立马退后几步。 当初,纪云淮是昏迷了很久才醒过来,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想去找江月汐。 可是,被吴行拦住了。 吴行看他这样子,有些为自己兄弟不值,他怒其不争,可又没有办法叫醒一个沉睡的人。 所以他擅作主张想了个办法。 有些人的情感是隐藏在很深的地方,有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只有在面临生死关头时,他们真实的感情才会毫无掩饰地展现出来,才会明白自己爱的人是谁。 电视剧常上演这一幕,失去后的追悔莫及成为了情感的极致展示。 吴行说,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激一激江月汐,如果还爱,皆大欢喜,如果不爱…… 嗨呀,你死了人家都不在意了,那就别爱了,放手吧。 纪云淮考虑了很久,他突然也想赌一把,便同意了吴行的计划,让周信快速做出部署。 为了这场逼真的演绎,楚宁也被蒙在鼓里。 然而,他这几天想了很多,尝试用各种方法将江月汐从他的思绪中剔除。他告诉自己,不应该再占据她现在的生活。 可当他再次无意识的在纸张上写下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当他再次在梦中轻声呢喃她的名字,一声又一声时,他才真正意识到,江月汐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他的骨血之中,想要忘记她,早已成为不可能。 这种深深的情感,如同古老的石碑上镌刻的诗句,历经风雨,却依旧清晰如初。 他知道,他对江月汐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普通的界限,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哪怕江月汐和温执共度一晚,他的内心虽然痛苦不堪,但却并未感到绝望。 他想,那一晚又能怎样呢?在漫长的人生中,那只是一个瞬间,已经无法改变,却影响不了他对江月汐的深深眷恋。 他甚至想,哪怕江月汐真的和温执走到了一起,他也愿意默默地守候在她身边,静静地守望着她,等待她红杏出墙的那一刻。 所以,那个赌局,无论结果是什么,他的选择从来不会变。 他疾步走向她,渴望将那个日夜思念的身影紧紧拥入怀中。 就在他即将触及她的一刻,眼前骤然闪过一道白光,他的脸上瞬间传来一阵刺痛,同时鼻间捕捉到一缕淡淡的花香。 江月汐手持菊花,毫不留情地朝他抽过去,口中怒骂连连:“王八蛋,神经病,狗东西——”她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纪云淮虽然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但当他听到江月汐那熟悉的怒骂声时,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悦。 江月汐气势汹汹的继续抽打着纪云淮,而纪云淮似乎为了让她抽得更轻松些,微微弯下了身子,一边抽打完毕,又主动送上另一边。 浑然不顾自己还没痊愈的伤口,现场的那一片血迹,不止是那些人的,还有他的…… 站在身后的几人目睹这一幕,眉头不禁跳了跳。 苏少白疑惑地问道:“不是说她是个温柔娴淑、端庄优雅的女人吗?”眼前这凶巴巴的模样,与温柔哪里能扯上边? 戚成锦也表示:“是啊,我上次见到这姑娘时,她也没有如此凶猛。” 身旁两位美丽的女士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虽然她们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这并不妨碍她们总结经验,“我觉得应该换个东西来打,菊花又没有刺。” “怎么能用花呢,这么漂亮的花都被打坏了,多可惜啊。依我看,旁边的烟灰缸倒是挺合适的……” 苏少白和戚成锦仍在讨论江月汐,没有听到女士们的对话,但秦岭却听得一清二楚。 他默默地看了两人一眼,然后悄悄挪开了脚步。 人们常说物以类聚,还是保持距离为妙。 吴行也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秦岭捅了他一胳膊肘,好奇地问:“喂,老吴,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江月汐怎么一副来奔丧的样子?” 吴行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哦,没什么,只是告诉她,纪云淮已经死了,今天是他的葬礼。” 听到这话,众人瞬间陷入了沉默。 “这样看来,她打得还算是手下留情了……” 洁白如雪的菊花,在短暂的绚烂之后,便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纪云淮脚下的花瓣散落一地,还有些飘落在他的发间、肩上,甚至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几道浅浅的红色印记。 江月汐的动作逐渐减弱,胸膛起伏不定。纪云淮见状,关心地问道:“七七,你累不累?” 戚成锦在一旁冷眼旁观,忍不住嗤了一声:“操!舔狗无疑了。” 江月汐闻声望去,发现那几人正站在一旁,用一种戏谑的眼神看着他们。 秦岭还向她打了个招呼:“嗨,江小姐,好久不见!” “秦律师?”江月汐朝着几人微微点头,随即皱眉看向秦岭,语气中带着一丝惊疑。 秦岭还未察觉到她语气的异常,依旧大大咧咧,语气熟络地说道:“江小姐,你别怪老纪,他以前——” “这么说,你和纪云淮是朋友?”江月汐冷声问道。 纪云淮一听这话,急忙喊道:“七七——” 江月汐却回头厉声呵斥道:“你闭嘴!” 秦岭这才反应过来,他偷偷瞄了纪云淮一眼,后者正抚着额,满脸无奈。 “啊……不是,我才认识他不久……” 吴行摸了摸鼻子,还想再狡辩几句,却听到江月汐的冷笑。 “呵呵!” 算了,没什么好狡辩的了! 江月汐朝着身后几人颔首致歉,“抱歉,让你们看笑话了,我今天还有事,改天再请你们喝茶。” “江小姐不必客气。” 江月汐突然转身,目光复杂地投向了站在不远处的纪云淮。她的眼神中似乎交织着多种情感。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纷纷扰扰的情绪。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救了我,你——” “那你以身相许。”纪云淮立马接话道。 江月汐气得转身朝外走,纪云淮身子刚动了一下,一个小矮子就窜出来挡在中间。 纪云淮看了朱妙一眼,扭头喊:“周信。” 周信从旁边的窗户里跳进来,二话不说就直奔朱妙而去,“来,小矮子。” 朱妙说了一句:“三次。” 谁都没听懂,周信懂了,这是说他喊了她三次小矮子。 然后两人又打上了…… 江月汐觉得,周信和纪云淮一样都有毒。 她并未过多停留,从旁边迈过,纪云淮想拉住她,手刚刚伸出一半,又悻悻地收回,跟在她身后一起走出去。 刚走到门口,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田新卉正在有序地指挥人将花圈搬运到门口的空地上,每一只花圈上都悬挂着挽联,它们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上面的字迹依稀可见:“沉痛悼念”、“深切缅怀”、“音容笑貌”…… 纪云淮的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觉得吴行的这个主意,虽然有些出奇,但的确有些过分。 田新卉突然抬头,看到了江月汐身后的人影,她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原来这人并没有死。 那么,这些已经准备好的花圈,是送还是不送呢? “七小姐,这……”田新卉显得有些为难。 江月汐回过头,看向身后的人。 纪云淮迅速走上前,果断地说:“放下吧,我来处理。”这种感觉真他妈的很奇特,自己竟然要亲自处理为自己准备的花圈。 江月汐走向车辆,田新卉紧随其后,为她拉开了后车门。 在即将步入车厢的前一刻,她回过头,目光与纪云淮相遇,略显迟疑地说道:“你救了我,我也不能不知恩不报?” 纪云淮正准备开口,想要澄清自己的动机并非图求回报。 然而,江月汐已经继续说道:“我代表江家向你许下一个承诺,只要不涉及私人情感,只要我力所能及,我都会竭尽所能。” “真的?”纪云淮轻声问道。 “嗯……还有,谢谢。”江月汐轻声回应,随后弯腰坐进车内离开。不止是谢谢你救了我,更是谢谢——你没死。 纪云淮静静地站在门口,目送着车辆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野的尽头,才转身回到屋内。 周信在一旁站着,嘴角泛着一丝淤青。 纪云淮见状,不禁轻声嘲讽道:“你难道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吗?” 周信默不作声,在心底回应:少爷,您刚才不还主动把脸凑过去让女人打吗? 吴行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江月汐,今天是你的生日?” 纪云淮苦涩地笑了笑,回答道:“告诉她又能怎样,她早就忘记了吧……”他顿了顿,又接着问吴行,“你觉得试探出什么了吗?” 吴行点了点头,坦诚地说道:“试探出了,我得出的结论是,少爷你还是早点放弃吧!江月汐就是一块顽石,任凭你怎么努力,也啃不动她!” 纪云淮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径自走到茶桌前坐下,并招呼众人过来,“来吧,我们继续聊聊关于温家的事情。” 第67章 既然你下了战书,我便接下了 萌之芽事件在社会上掀起了巨大的波澜,调查迅速展开。邓存志在事实面前无法抵赖,承认了包括雇凶杀人在内的所有罪行。 原本以为此事会有一个公正圆满的结局,然而,就在正式审批的前夕,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 邓存志选择了跳楼,畏罪自杀。 程荣迅速将所有责任推卸到邓存志身上,声称自己只是从犯,最终只被判处没收违法所得和几年的监禁。 徐朗和其他涉案人员,因自首并主动退还赃款,得以避免刑事追究。 尽管事情并未达到人们预期的圆满结局,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亦无人能够扭转乾坤,也算有了一个交代。 在繁忙的萌之芽事务告一段落后,江月汐迎来了京市的第一场雪。 那是十月底的一个深夜,银装素裹的景象悄然展现在眼前。 江月汐轻轻推开窗户,清冽的寒风夹带着雪花的纯净与冬夜的宁静拂面而来,瞬间让人心旷神怡。 她深吸了一口冷空气,感受着这个季节特有的清新与寒意。京市每一个角落都被洁白无瑕的雪覆盖,显得如此宁静。 她想象着当这白雪消融后,春风会带着新的生命,将大地染绿,枝头也将重新绽放出勃勃生机的嫩芽,那是新生与希望的象征,也是她内心深处所向往的。 “七小姐,返程的机票已经订好,是三天后的。”田新卉说道。 江月汐轻轻合上窗户,走到田新卉身边查看航班信息。 不是世衍航空,她的心松了一口气。 “嗯,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她轻声问道。 “都收拾好了。”田新卉回答道,一切准备就绪,等待着新的旅程。 田新卉凝视着她的脸庞,微妙地察觉到了她身上发生的变化。 那曾经的少女稚气已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风雨洗礼后的坚定与韧性。 这短短的数月时光,仿佛为她打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让她领略到了前所未有的成长,这份收获无疑将成为她一生中最宝贵的财富。 离去只是暂时的告别,从萌之芽开始,她的命运便注定与这里紧密相连。 即使相隔千万里,她的归宿仍将是这个充满回忆与磨练的地方。 ~~~~~~~~ 温执刚回到家,家里的佣人就迎了上来,从他手里接过外套,拍了拍他肩上的积雪,说道:“小执回来了?” “嗯。” 温执弯下腰换鞋,便听佣人继续说道:“小执,今天听说你回来,你爸爸特意下厨,说要给你露一手呢。” 温执动作顿了顿,又若无其事的起身走进去,脸上挂了一抹敷衍的笑容,“哦,是吗?” “都是你爱吃的。” 温执往厨房瞥了一眼,玻璃门紧闭,里面依稀看到一道身影围着围裙站在灶台前炒菜,伴随着阵阵呲呲啦啦的声音传来。 他收回视线,径直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在床上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突然拿出行李箱,把自己一些常用的东西放进去,正收拾的时候,佣人喊他下楼吃饭。 温执从楼梯走下来,一眼就看到餐桌边上,他爸爸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了。 “小执,快来吃饭。”温爸爸朝他招招手。 温执应了一声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温爸爸盛了一碗汤递给他,“天麻炖鸡,喝喝看苦不苦?” 温执看了他一眼,把汤接过来微微抿了一口,淡淡地说道:“还好。” 温爸爸又夹了一些菜放到他碗里,口里不停的和他介绍着哪道菜要怎么做,有什么注意事项。 温执静静地听着,一句话都没说,他夹过来的菜随意地吃了几口。 温爸爸看他神色淡然,脸上还隐隐透着一股不耐,愣了愣也便没再多说。 两人之间弥漫着沉闷的气氛,直至快要结束这顿饭时,温爸爸才抬头看着他,声音略带犹豫:“小执,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温执嗤笑了一声,仿佛早已洞悉其意图,“什么事?” 温爸爸放下碗筷,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绪,沉默片刻后,他轻声说道:“你看,你大哥和大嫂已经出国数年了,今年我想让他们回来过年,毕竟一家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团聚了。” 温执再次轻笑,“这是通知还是商量?” 温爸爸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无奈,“小执,我们始终是一家人。” 温执站起身,俯视着对面的男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嘲讽,“你说得没错,一家人那就应该整整齐齐的。” 温爸爸显然有些意外,“你同意了?” 温执没有多言,转身朝楼上走去。 温爸爸急忙拨通温帆的电话,通话结束后,他扭头却看到温执拎着行李箱下楼。 他的脸上露出恼怒的神情,“你这是什么意思?” 温执语气平静地说:“你们一家人团聚吧,我回我自己那边住。” 温爸爸的声音变得低沉,气势陡然一变,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悦,“温执,你非要这样闹吗?” 温执没有回应,拎起箱子毅然决然地走出家门。 刚到门口,他听到客厅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杯子摔碎的声音。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然后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温执去了家附近的一间酒吧,寂静的角落里,他独自坐在吧台上,点了两杯鸡尾酒。 他没喝,而是取了一个空杯,将两种酒液逐一倾倒入内,混合出别样的风味。 调酒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鲜少有人敢于在精心调制的鸡尾酒上这么随意的进行二次创作。 他忍不住提醒:“先生,玛格丽特带有酸甜果香,而曼哈顿则略显苦涩,这样的结合可能并不和谐。” 温执轻轻一笑,指尖轻触酒杯,缓缓开口:“酸、甜、苦,再加上威士忌的浓烈,这不正是人生百味的缩影吗?”说完,他端起杯子,深深饮下一大口。 这时,旁边的高脚椅上传来响动,有人坐下。 男人屈指轻敲吧台,向酒保点了一杯zombie。 随着酒液的倒入,他转过头来,声音中透露出不羁:“我只爱最烈的酒,做最烈的事。” 温执转头望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哪怕是让她退避三舍?” 那人轻笑,点燃一支烟,英俊的脸庞上带着几分随性:“润物细无声的方式,也未必是最后的胜利者。” 男人正是纪云淮。 温执品着酒,眼角瞥向旁边岿然不动的纪云淮,嘴角勾起一抹戏谑,“我们俩,可不是坐着喝酒的关系。” 纪云淮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灰白的烟雾缭绕间,他的眼眸显得愈发深沉,“我只是在想,你说,江月汐要是知道你在利用她,她会怎样?” 温执眼神一凛,如猎豹般锐利,紧紧盯着纪云淮。 纪云淮掀起眼皮淡淡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温执收敛起情绪,转过头,手腕晃动一下,杯中的酒液随着动作荡漾开来。 “你去说,看看她到底信不信你?” 纪云淮呵了一声,将烟头摁灭,语气带了一丝森然,“既然你下了战书,我便接下了。以后别再拿江月汐当棋子来刺激我。” 温执默然,目光转向手中的酒杯,低着眉没说话。 纪云淮起身,轻轻拍了拍温执的肩膀,声音低沉,“温二公子曾经的故事,真是丰富多彩啊。哦,不对,” 他微微一笑,声音更低,“或许我应该称你为……温大公子?” 纪云淮是在第二天的时候,才知道江月汐要走。此时,距离她离开只剩一天多的时间。 自从上次在云市,江月汐特意避开他买了其他航空的机票后,他就多了一个心眼,提前打了招呼,只要她买机票,不管是哪个航空,他都能知道。 他原本以为,经历了那一晚的风波与患难,江月汐对他的态度会有所转变,至少不会再像过去那样针锋相对。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女人竟连即将离开的消息都不愿让他知晓。 他迫不及待地拨打了她的电话,但心里也明白可能是再次面对那无人接听的结果。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电话铃声仅仅响了几声,她的嗓音便传入了耳中。 “有事?” 纪云淮的心神恍惚了一下,握着手机,愣在原地,一时间竟未作出回应。 “不说挂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虽然不甚明显,却足以让他感到一丝紧张。 “等一下!”他回过神来,急忙喊道。电话那头似乎停顿了一下,他低头一看,通话仍在继续。 “七七,你要走?” 江月汐似乎对他的知晓感到意外,但她没有深究,淡淡的“嗯”了一声。 纪云淮沉默片刻,呼吸逐渐变得沉重,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情感,“你故意避开世衍航空,是为了不让我知道吗?” 江月汐沉默了一会儿,又轻轻地应道:“嗯。” 纪云淮的内心仿佛被一块巨石击中,瞬间沉入了无尽的深渊。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和讽刺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 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想要开口问她,能不能不走? 然而,就在他即将开口之际,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晚他卑微地求她留下的画面。 那一幕幕的场景,如同尖锐的刀片,再次刺痛他的心。 纪云淮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他知道,江月汐已经不会再为他停留了,她有着更加广阔的天地和更加美好的未来。 他不能自私的将她束缚在自己的身边,也不能用自己的情感去牵绊她的脚步。 “那……你还会回来吗?”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来掩盖内心的颤抖。 他知道,这个问题或许永远都无法得到答案,但他仍然希望能够听到她的回应,即使只是一个简单的“会”或“不会”。 谁知江月汐叹息一声,回答道:“也许吧,但归期不定。你……不要再执着了。” 纪云淮轻轻地笑了笑,用轻松的语气掩饰内心的苦涩,“你欠我一个承诺,如果不执着,那我去找谁兑现呢?” “你可以——” “不,我不可以。”纪云淮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江月汐其实很想不通,纪云淮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悟,她也不知道究竟要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他。 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纠葛,仿佛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让她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跨过去。 两人陷入了深深的沉默,时间在这一刻凝固,只剩下秒针在滴答作响,每一声都显得无比清晰,仿佛在这个空间里,只有时间的流转是唯一的存在。 “纪云淮,再见。”她突然轻声说道。 纪云淮顿了顿,喉结上下滑动,过了一会儿,才低着嗓音说道:“江月汐,再见。” 两年前,他飘洋过海,将她留在了这片熟悉的土地,而如今时光轮回,却是她踏上新的旅程,他成为了守望者。 离别的人或许未曾察觉,真正留在原地的那个人,内心的痛苦原来竟然是如此的深刻和强烈。 因为这片土地承载着他们无数的回忆,无论是欢声笑语还是泪眼婆娑,都时刻在提醒着那人,那些曾经携手共度的时光已经远去…… 江月汐的航班定在清晨九点,楚宁得知她要走,抱着她哭了一晚上。 阮安梦和余娇也纷纷赶来,四人围坐在她的房间里,那份离愁别绪,比毕业时的分别还要浓烈几分。 然而,到了第二天,江月汐却选择独自踏上这段旅程。她明白,离别的话语已经倾诉了千遍万遍,无需再用脚步去丈量那份不舍。 她踏上了她原本的轨迹,去完成那未尽的事宜。 纪云淮一夜未眠,直至天边渐渐泛起微光,朝霞如梦似幻。 他凝视着那最后一批向南迁徙的孤雁,它们虽然远行千里,但每到春暖花开之时,总会有归来的那一刻。 经过一夜的无眠挣扎,纪云淮内心的防线在太阳跃出地平线的那一刻彻底崩溃。 他仓促转身,甚至来不及披上外套,抓着车钥匙,义无反顾地朝机场驶去。 车速如疾风闪电,终于赶到了机场。 他神色匆忙,心中充满了焦虑。世衍航空的工作人员已经在等待他,“小纪总,您的登机牌已经办理好,还有五分钟登机就要截止了。” 纪云淮点了点头,加快了步伐。 当他气喘吁吁地登上航班的最后一刻,他扫视了一眼机舱内的乘客,才蓦然发现,江月汐其实并不在这趟航班中…… 第68章 人都跑了,还承诺个屁。 江月汐踏入机场的瞬间,被两位黑衣人礼貌地拦下。她短暂地愣神之后,随即绽放出一抹明媚动人的笑容,顺从地跟随他们前行。 在停机坪上,一架豪华的私人飞机静静地等待着。仪态优雅的空姐站在舱门旁,指引江月汐登机。 当她踏入机舱,目光立刻被一位英俊的男子吸引。 他的面容清秀俊朗,五官立体而精致。眼睛明亮有神,仿佛能洞察一切,眉毛整齐有力,彰显出他的自信与果断。 尽管正在通电话,但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机舱门口。 在看到她的一刹那,他对着电话简短交代几句,然后挂断,微笑着向她招手,声音温暖而充满宠溺:“小七,过来。” 江月汐眼中突然闪烁着泪光。那是对血脉至亲的深深思念与眷恋,以及一路走来的委屈和故作坚强。 她毫不犹豫地奔向江月潮,每一步都充满了急切与期待。当她终于扑入江月潮的怀抱时,泪水再也止不住地滑落。 她声音颤抖地呼唤着:“哥哥!”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思念与重逢的喜悦。 江月潮紧紧地半抱着她,感受着她的激动与脆弱。他低头看着她泪光闪烁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疼惜。 他抬起手,轻轻地揉着她的头顶,一下又一下,仿佛在安慰她受伤的心灵。 “小七,我来接你回家。” 天空之上,两架飞机交错而过,一架在前,一架在后,一架朝南,一架向北,仿佛两条反向延伸的平行线,各自承载着独特的轨迹,奔向无尽的远方…… 私人飞机降落在一座宏伟庄园的翠绿草地上,管家江文松已率领一队仆人恭候多时。 舱门敞开,江月汐与江月潮从容步下舷梯,江文松立即率领众人迎上前去。 “大少爷,七小姐。”他恭敬而亲切地唤道。 “文松叔。”江月汐露出甜美的微笑,声音清脆地喊道。 这位六十多岁的管家自小便跟随在江老爷子身旁,服务了江家三代人,早已成为江家不可或缺的一员。 尽管到了退休之龄,他却依旧选择留在江家,与这家人共度时光。 “七小姐,欢迎您回家。” 江文松眼中满是感慨,他已有多年未曾亲眼见到江月汐。 江月汐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这次她历经艰辛、长时间离别,令他心中满是疼爱与不舍。 江月汐挽着管家的手臂,笑语盈盈地分享着在京市的趣事,一同朝前走去。 她欢快的背影在江月潮的眼中仿佛回到了那个曾经无忧无虑的小七,他嘴角掠过一抹微笑,跟随着他们,步入那座雄伟壮观、恍如城堡的庄园。 在大厅里,江家的二叔二婶,还有江池争与江池梧,他们已经焦虑地等待了漫长的时间。 当江月汐走进屋内时,她立刻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家人们纷纷围拢过来,看到她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江月汐与他们亲密地交谈了一会儿,然而她的目光始终在四处游移,似乎在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江二叔打趣道:“你爷爷可正在生你的气呢,还在后院,你快去哄哄他吧。” 听到这话,江月汐略显不安,偷偷瞄了一眼二哥三哥。 江池争向她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而江池梧也轻轻点头。 江月汐顿时心安,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转身便朝后院飞奔而去。 江月汐刚换上拖鞋,地板有些湿滑。江二婶担心她会摔倒,急忙提醒道:“小七,慢点儿跑。” “知道啦,二婶。”她回应着,声音中透露出对家的熟悉与温暖。 江月潮和几人说了几句话,又匆匆坐上车去往公司。 途中,手机突然响起,他听了几句对话后,冷然回应道:“lunn岂是那般随意可以见的?哼,这种事今后无需再来问。” 挂断电话后,江月潮的心中仍有些许不平。于是,他拨通了江池争的电话,吩咐道:“你帮小七换一个手机号吧,那些在京市的人,不联系也罢。”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喙的坚定,仿佛在帮她为这段纠葛画上一个句号。 江月汐没花多长时间就把老人哄好了,作为家中最为宠爱的孩子,她自然拥有让人不舍责备的魔力。 虽然她固执己见,甚至不顾自身安危,让家人们心生担忧,但那份坚定的决心和勇气,也正是江家人应当具备的品质以及她令人欣赏的地方。 大马是个热带国家,气候温暖而潮湿,即使是在11月份,天气依然保持着一种暖和的状态。 江老爷子虽然年逾七旬,但精神矍铄。在庭园中,摆了一张案几,手中执着毛笔,正细细描绘庭院中的花朵。 江月汐站在一旁,为爷爷研墨。 她看着爷爷下巴上那一撮白色的胡须,心里不禁涌起一种感慨。自己离开的时候,爷爷的胡须还没那么白,而现在却已经变得全白了。 时间的流逝让她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伤感。原来不知不觉她已经离开了那么久。 “七丫头,瞧瞧我这画技如何?”老爷子拎着桌上的宣纸,轻抖间似在展示他的杰作给她欣赏。 江月汐注视着他手中的画作,沉思片刻。 江家原本出身贫寒,未曾接受过多少教育。下南洋后,他们全身心投入到养家糊口的艰辛生活中,更没有时间附庸风雅。 如今岁月悠长,老爷子有了闲暇之余,开始追求文雅之趣。 然而,在绘画方面确实缺乏天赋。她想赞美,却又实在找不出要赞美什么…… “嗯……虽然‘形’不怎么像,但爷爷寥寥几笔就把那朵花的神态完全的勾勒出来了。”江月汐说道。 老爷子听后哈哈大笑,将画作小心放回,开始整理桌上的画笔。 “你这丫头,出去读了几年书,竟也学会哄我这老头子了?” 江月汐笑着回应:“别人我或许不知,但在我眼中,爷爷永远是最棒的。” “你啊,你啊。”老爷子摇头失笑。 “爷爷,您怎么突然对画画产生了兴趣呢?” 江老爷子笑了笑,说道:“我啊,去年在网上结识了一位精通书法和国画的朋友。他说,书法和国画是我们民族宝贵的文化遗产,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精神财富,不应该被现代科技所替代,而应该得到我们的传承和发扬。我觉得他说得非常有道理。” 江月汐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现在的年轻人,甚至连钢笔字都写得寥寥草草,更别提毛笔字了,日常生活中更是依赖打印文字。 “爷爷,您是在哪里认识这位朋友的?”江月汐好奇地问道。 “是在网上。”江老爷子简单地回答。 江月汐有些惊讶:“网友吗?” “对呀,有什么问题吗?”江老爷子有些不解。 江月汐略显担忧地说:“爷爷,网络上的朋友您要小心一些,现在有很多网络诈骗。” 江老爷子瞪了江月汐一眼,不满地说道:“怎么,难道只允许你们年轻人在网上冲浪,我们这些老年人就不能享受网络的便利了吗?” “爷爷,您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江月汐解释道。 江老爷子拍拍江月汐的手,安慰道:“放心吧,爷爷还没糊涂到那个地步呢。我们只是神交,彼此都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说完,他拉着江月汐的手一起走进了屋里。 ~~~~~~~~~~~ 纪云淮到了大马好几天了,然而这些天来,他竭尽所能却仍未能与江月汐取得联系。 江月汐犹如一条潜入深海的鱼,任凭他如何费尽心思,也寻觅不到她游荡的踪迹。 他感到一丝沮丧,这时也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之前的设想过于乐观了。 大马毕竟是yg的势力范围,若yg不想让他见她,他确实无能为力。 还有那个温执,三天两头打电话过来质疑,质问他是不是将江月汐藏了起来。 他也烦得很,他倒是想藏,关键是要找得到人啊。 “小纪总,yg在这里的地位宛如土皇帝,与皇室的关系也非同一般。上次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听到七小姐对芒果过敏的隐秘事实,如今想要直接与她见面,恐怕更是难上加难。” “从某些程度上来说,yg的其他三位公子小姐比yg现在的执行总裁mogue.soo还神秘。” 纪云淮捏着鼻梁,的确是毫无头绪。 那天,自京市起飞的飞机中,除了各大航空公司的正常班机,仅有一架归属于yg的私人飞机格外引人注目。 而江月汐,应该是被她的家人带走的。自那一刻起,江月汐的手机便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即便是楚宁,也无法与她取得联系。 她,难道真的决心要与过去彻底割裂,不留一丝牵挂吗? 呵,还说给他一个承诺,人都跑了,还承诺个屁。 “mogue.soo近期有公开的行程吗?” 世衍位于大马的分公司经理jamal查阅平板后回答:“三天后有个官方的慈善晚宴,他应该会出席。” 纪云淮沉思片刻,询问:“有邀请函吗?” jamal稍作思考,回应道:“世衍在华国的影响力,获取邀请函并非难事。” 纪云淮点头表示同意,“你辛苦一趟。” “是,小纪总。”jamal礼貌回应后退出办公室。 纪云淮从办公桌的一侧拿起yg的资料,仔细看起来。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决定从yg着手,寻求突破。 既然找不到江月汐的行踪,那就让yg成为他找到她的那把钥匙。 他如同阅读重要书籍般认真,仔仔细细地翻看手里的文件,关键之处还详细做了批注。 直到夜深人静,眼睛略感疲惫,他才起身走到窗前。 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插在裤兜里,仰望那轮圆圆的月亮,思绪不禁飘向心中所念之人身上,想象着她此刻在做什么。 jamal办事效率极快,不过一天的时间就拿到了邀请函。 纪云淮一大早就给赵奇打电话,让他带着人尽快乘坐最近一趟航班过来。 赵奇带着人到了以后,纪云淮让他们稍作休息,便把一群人带进了会议室,整个会议持续了几个小时,结束后谁都没走,抱着电脑就开始在里面加班。 纪云淮也在会议室里和众人一起忙碌着分析数据,整理资料,撰写报告。 经过一天一夜的奋战,尽管时间紧迫,团队仍然成功完成了一份企划书。 虽然它并非完美无缺,但其中的方案和数据均经过了深入的思考和反复的打磨。这份企划书是他们当前所能呈现的最佳成果。 晚宴当天,纪云淮在jamal的陪同下,款步走入辉煌璀璨的大厅。 宾客们早已耳闻世衍集团新任接班人的到来,纷纷投以好奇而热切的目光。 谁都没想到,世衍的小纪总竟是这么的年轻。 此时的他穿着一套昂贵的深色西装,西装的每一个细节都经过精心设计,从领口的精致扣子到裤脚的完美折痕,无不透露出对品质的追求。 他的面容英俊,五官分明,如同雕塑家精心雕琢的作品。眼睛明亮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唇边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他的气质高贵而从容,举止间流露出自信和优雅,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自然和流畅。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魅力,让人无法抗拒。 江月潮打发了几波套近乎的人,安静地坐在角落里,他的内心深处其实不太喜欢这样的社交场合,然而这场晚宴因为有官方的支持,使得他不得不亲临现场。 他的出席往往只是短暂的,只要露面一下,其余的事宜自然会有yg的人妥善打理。 他之前也听说了纪云淮会来,也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没料到他还有点胆识直接找上门。 江月潮端起桌上的茶杯,浅酌一口,眼神看向那缓缓朝他而来的身影上。 第69章 那晚你和姓温的,发生了什么? “苏总,你好,我是世衍航空的纪云淮。” 在大马,江家以soo为姓氏,即苏。由于他们是华人,所以在称呼上仍然遵循着华人的传统。 纪云淮在来之前,特意找人培训了礼仪方面,他率先朝着江月潮伸出右手,目光诚挚地看着他,仿佛两人之间从未有过任何纠葛。 江月潮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把茶杯放到桌上,起身弹了下袖口,才伸出手轻轻搭上去,“小纪总,幸会。” 两人相对而站,眼波流转间皆流露出深沉的内涵。 这两位各自领域的佼佼者,风采卓然。 纪云淮,如矜贵的王子般优雅,而江月潮则似沉稳的深海般内敛。虽然江月潮年长几岁,商界涉足更早,但纪云淮的气质与风度却与他并驾齐驱,不分伯仲。 在这首次的正面较量中,纪云淮深知不可操之过急。他内心焦虑,渴望探寻江月汐的踪迹,但表面上仍保持着冷静与沉稳。 而江月潮同样应对自如,不露声色,与纪云淮展开了一场太极对决。 两人简短地寒暄过后,纪云淮开始渐入正题,他的语气中带着沉稳: “苏总,世衍目前正致力于整合多方资源,计划在大马市场进一步拓展分公司。我对yg的业务范围进行了深入研究,并提出了一套合作构想,不知你是否有兴趣了解一下我的初步想法?” 江月潮听到这话,眉头轻轻一挑,眼中掠过一抹玩味。 他原本预计纪云淮会直截了当地询问关于江月汐的事情,没想到对方却提出了合作的话题。 他决定保持耐心,看看这位在税务风波中力挽狂澜的商业奇才究竟有何独到见解。 “哦?愿闻其详。” 纪云淮继续道:“yg在全球的业务主要集中在主题公园和影视两个方面,以主题公园起家。但目前看来,重心似乎更倾向于影视方面。yg的几个ip确实取得了不小的成功,但旗下的各大公园似乎并未获得相应的回报。”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的团队对比了第三方对yg的调查数据,发现游客人数、游玩体验等数据都有所下降。尤其是之前萌之芽事件后,对其他公园也产生了不小的负面影响。” 江月潮抬起头,眼神敛去了之前的随意。他摆摆手,示意纪云淮继续说下去。 纪云淮微微一笑,继续阐述他的合作方案:“我的计划是,世衍与yg建立战略合作关系,共同打造主题航班。通过共享资源、拓展市场,实现双方的共赢。” “主题航班?” 纪云淮解释道:“是的,yg在全球有四家主题公园,世衍可以增开相应的航班。根据贵公司的特点和游客需求,提供直达或经停的航班服务。” “同时,我们可以推出与游乐场联名的航空票务,如提供游乐场内的快速通道、特色餐饮、主题活动等,为游客提供更加便捷和丰富的体验。” 实际上,yg对于跨行业合作并非毫无想法,正如纪云淮所言,公司在影视及周边领域的业务占据主导,之前的相关计划虽有所构想,但最终未能成形。 如今,萌之芽事件给yg带来了不小的冲击,即使之前已有应对之策,依然难以完全避免对核心业务的影响。 这令各位董事如梦初醒,开始深刻反思主题公园未来的发展道路。 因此,yg有意向重新振兴主题公园业务。纪云淮提出的合作方向,确实极具吸引力。 作为一位商人,江月潮尤其是成功商人,他的思维极为敏捷。在短暂的思索后,他迅速做出了明智的权衡和决策。 江月潮轻抬手腕,指尖轻轻向后一勾,身后的秘书立刻上前,将一张精致的名片恭敬地呈上。 他站起身,将名片递给对方,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小纪总的合作提案,yg方面表示出了浓厚的兴趣。倘若明日你有空闲,我们非常欢迎你到yg详谈。” 纪云淮起身接过名片,随即也将自己的名片递上:“非常感谢,苏总,明天我将带领我的团队,亲自拜访贵公司。” 江月潮轻轻点头,嘴角噙着一抹深意难明的笑容:“好,在商言商,我也期待与小纪总在商场上成为合作伙伴。” 纪云淮的眉头微微皱起,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话语中隐含的深意——我们的交流仅限于商业层面,至于我妹妹,你就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江月潮离开后,周围的人群开始蠢蠢欲动。 尽管世衍在大马只是一家分公司,但世衍航空在全球范围内也是知名企业。 如今,这位接班人就在眼前,每个人都希望能与他建立起良好的关系。 纪云淮也深知,要想在大马立足,必要的社交活动是必不可少的,尤其是在这种重要场合。 因此,他耐着性子与人周旋,也希望能从中探听到关于江月汐的更多消息。 晚宴终于落下了帷幕,时间已深入夜色。 纪云淮略显醉意,懒懒地坐在车的后座,领带歪斜在一边,衬衫的扣子也随之解开,仿佛带着一种不羁的随意和洒脱。 jamal稳稳地驾驶着车辆,当驶过一条狭窄的巷子时,前方车辆的车灯闪烁了几下。 jamal立刻警觉地将车靠到路边停下。 只见前方的道路上,缓缓驶来几辆车,其中最为显眼的是一辆加长的林肯。这辆车的车牌位置空空如也,只有一枚盾牌形状的标识引人注目。 这条道路位于偏僻之处,加上此时已是深夜,道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零星经过的几辆车在看到这车队时,都纷纷停下,为其让行。 纪云淮不经意间投去目光,正当两车即将交错而过的瞬间,他的视线与对方车辆相遇。 那辆林肯车,车窗紧闭,漆黑一片,仿佛一道深邃的壁垒,将车内的一切与外界隔绝。尽管无法窥见车内的情景,但纪云淮却感受到一种难以言明的情绪在心中掠过。 这种情绪不是惊讶,也不是好奇,而是一种深深的恍惚。他仿佛觉得自己与这辆车、与车内的人有某种神秘的联系。 他觉得自己可能有些醉了,否则怎么会觉得江月汐的气息就萦绕在四周,仿佛她正静静地陪伴在他的身旁。 待车队驶过后,jamal轻声说道:“小纪总,那是皇室的车辆,您若是在大马常住,日后还需多加留意。” “嗯。”纪云淮轻轻应了一声,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他问道:“在大马,拥有拿督头衔的人很常见吗?” jamal解释道:“拿督只是一种荣誉称号,并无实权,在大马确实有不少人拥有。而拿督斯里这一等级则比拿督更高。但要说最高等级的头衔,那还是非tun和tan sri莫属,他们都是非常非凡的人物。” jamal回过头,见纪云淮陷入沉思,不禁轻声笑道:“小纪总,您只要将大马的市场发展得更为辉煌,将来若想获得拿督的头衔,也并非难事。” “走吧。”纪云淮并未回应jamal的话,只是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催促道。 “好的。”jamal点头应道,随即驾车继续前行。 ~~~~~~~~~~~ 江月汐从林肯车上下来,发现家里灯火通明的,江文松站在大门外张望,看到她回来,脸上一喜,大步走过来。 江月汐急忙迎上去,扶了他一把,“文松叔,怎么了?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江文松焦急地说道:“七小姐,您快回去吧,老爷子正发火呢。” 江月汐一惊,急急朝家里走,还没走近,就听到她爷爷中气十足地喊道:“老二,老二媳妇儿,看看你们教的兔崽子,一个混不吝不务正业,一个读书读傻了的,还能干点什么?” “一家老老小小全靠月潮一个人撑着,他是哪吒有三头六臂吗?你看看他们,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 江月汐一进屋,就看到江池争跪在地上,江老爷子坐在一旁,指着几人大骂。 江池争的双眼在看到她时瞬间亮起,向她微微张口,无声地传达着两个字:“救我。” 与此同时,二叔、二婶以及她的三哥也纷纷投来期盼的求救眼神。 唯独她的亲哥,宛如矗立在风中的雕塑,纹丝不动,只是专注地转动着手腕上的表盘,似乎陷入了深沉的思索之中。 “爷爷!” 江月汐清脆地呼唤了一声,江老爷子闻声转过头来。原本还怒目而视的他,在看到她后,脸色瞬间变得和蔼可亲,“七丫头,你回来了?皇宫好玩吗?” 江月汐轻步走到他的身旁,笑着为他轻揉肩膀,温柔地回应:“和往年相比,没太大的变化。” 江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臂,慈祥地嘱咐:“厨房今天下午特地为你准备了金桔柠檬茶,快去喝吧。” “好的,爷爷。” 江月汐走向厨房,佣人立刻递给她一杯热气腾腾的金桔柠檬茶。她轻轻啜饮,还是和以前一样熟悉的味道。 她一抬眼,便看到那位被爷爷口中称为“读书读傻了”的人正缓缓跟了过来。 “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老二闯了祸,我总要跟着挨骂?”江池梧皱着眉头,满脸困惑地说道。 江月汐侧目望去,只见二叔正在耐心地安慰爷爷,而江池争似乎因为跪得太久,腿部有些麻木,他不断地调整坐姿,屁股一点一点往后坐。 她嘴角微扬,露出一丝笑意,轻声问道:“或许是因为你们是一母同胞?” 江池梧吸口气,无奈极了,“倒八辈子霉。” 江月汐问道:“三哥,二哥这次又做了什么惹爷爷生气的事?” 江池梧眉头微皱,“咦”了一声,带着几分好奇地问道:“你没看到热搜吗?” 江月汐匆忙解锁手机,打开微博,一眼便看到了那条引人注目的新闻:【池争与影视小花妇产科惊现人流手术】。 配图显示,江池争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那位小花走出医院,女星的面容显得有些苍白,一只手轻抚着腹部。 “不是,二哥他——” “我了解你二哥的为人。”江池梧打断了她的话,“虽然他平时看起来不太正经,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还是有底线的。这肯定是炒作。” 江家历来家教严谨,老爷子坚守着从一而终的婚姻观念,始终向他们灌输婚姻的神圣与庄重。他多次强调,婚姻大事,决不可在外胡作非为。 江月汐虽心生疑虑,但细看了那小花的相关信息后,渐渐有所领悟。 老爷子还在声色俱厉地教训道:“我自小对你们的教诲难道你们都忘了吗?婚姻,那是一生一世的承诺,岂能轻率对待。每个女娃都是家中的掌上明珠,如果你们不能真心相待,那就不要伤害她们。” 江池争辩解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爷爷,我真的没有。” “那你们去妇产科是干什么?” “真的是个巧合,我们无意间碰到的。” “闭嘴!你还想狡辩?我虽然理解现在的社会风气已经不同于往日,我也不是那种固守陈规的人。但我曾多次告诫你们,江家的儿女必须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婚前绝不能做出轻浮出格的事情。可你呢,竟然还闹出了人命!” 江池梧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或许,你可以去试试劝劝,毕竟爷爷最听你的话了。” “好的,我明白了。” 江月汐轻柔地回应,随即端着一杯柠檬茶走过去,递给江老爷子,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撒娇和诚恳:“爷爷,不要生气了,喝点水消消气吧。” 尽管江老爷子还在气头上,但当他看到孙女那如花般绽放的笑容,满腔的怒火也瞬间熄灭。 江月汐迅速打开手机,将屏幕递到爷爷的眼前,同时解释道:“爷爷,我刚查了下,那个小花最近正在为新剧做宣传,她可能是想借二哥的名气来炒作自己。” 江老爷子听后,不禁冷哼一声:“哼,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不是他自己有问题,别人又怎么会找上他呢?” ... ...老爷子对孙子的火爆人气确实是一无所知。 江月汐轻声附和:“爷爷,您看这小花的新闻,都是娱乐圈的常规操作。”她滑动手机屏幕,展示了几条过去的热门搜索。 “比如这个,和影帝深夜研讨剧本的传闻,还有和顶流戴情侣手表的照片,再有就是和xxx的海边度假照。爷爷,这些事后来都证实只是炒作而已,类似的事情太多了。” 老爷子的眉头微微舒展,斜眼看了看地上跪着的江池争,“这些都是真的?” 江池争都快哭了,他都说了好多遍了啊:“爷爷,真的,我发誓,这都是误会。” 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儿,江月汐继续劝解:“二哥连阿卡娜公主都看不上,怎么会看上这种炒作的人呢?” “对,对!”江池争连连点头,深有同感。 老爷子突然轻踹了他一脚,怒斥道:“阿卡娜公主身份尊贵,你算个什么东西!” 江池争立刻低头认错:“爷爷教训得是,我不是个东西。” 风波在江月汐的巧妙化解下渐渐平息。她将老爷子送回房间,待他安然入睡后,才走出房门。 一开门,便看见江月潮静静地站在走廊尽头,似乎在等待着她。 “哥哥,怎么还没休息?”江月汐轻声问道。 江月潮的神情严肃,他看着妹妹,沉声道:“小七,你跟我过来一趟。” 带着几分困惑,江月汐顺从地跟随哥哥进入书房。 江月潮迅速关上房门,一时间,屋内只剩下兄妹二人。 他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小七,你必须老实地告诉我,那天晚上你和那姓温的,是否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 第70章 是没有?还是没吃药? 江月汐的脸色在听到这话的瞬间变得煞白,紧接着又泛起一抹嫣红,她的声音颤抖着,结结巴巴地问道:“哥,哥哥,你,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江月潮的面容凝重,他的目光深沉地凝视着她,沉声问道:“你刚才也听到了爷爷的话,那晚的事情虽然并非出于你的本意,但是——你们之间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 尽管江月汐和江月潮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年龄相差几岁,但从小时候起,她对他就有一种敬畏之心,尤其是在他板起面孔的时候。 他们父母早逝,江月汐在全家人的呵护下长大,然而江月潮作为她的亲哥哥,自小就承担起了比别人更大的责任。 长兄如父,他深怕妹妹一步走错,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因此,他对她的管教有时显得过于严厉。 “有?还是没有?”江月潮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迫切。 江月汐的脸色在灯光下变幻不定,面对亲哥哥的询问,她感到既尴尬又局促,仿佛被家人的目光窥探到了内心深处的秘密。 “哥哥——”她轻声呼唤,带着一丝无奈和羞涩。 江月潮看着她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怒气,仿佛自己呵护的小白菜被无知的猪拱了般。 他尽力控制情绪,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吃药了吗?” “啊?”江月汐被问得有些措手不及,然后恍然大悟地意识到他可能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她感受到他话语中压抑的怒气,急忙解释道:“没,没有。” 那晚的记忆如同乱麻一般纠缠,复杂到无法用简单的语言来描述。记忆中的画面不断在她眼前闪现,混乱而又模糊。 “是没有?还是没吃药?” 江月汐跺跺脚,羞红了脸,娇嗔道:“没有啦!” 江月潮微微一愣,随即脸上的紧绷逐渐舒展,心中的担忧稍微放下。然而,他的思绪又转向另一个人,“那你和纪云淮呢?” 江月汐顿时感到羞涩难当,头皮仿佛有电流穿梭,让她不禁一阵发麻。她鼓起勇气,坚定地喊道:“没有没有没有!” 话语落下,她气呼呼地转身,疾步跑出房间。 江月潮操着一颗老父亲的心,终于平息下来,他倒没想到,纪云淮那厮这方面还挺正人君子的。 不过转念一想,年轻气盛的男人谈了个一年多的女朋友,没做这事,该不会身体有问题吧? 唉!有时候就是这样,你做了,别人会觉得你禽兽不如,你要没做,别人又会觉得你有病。 江月潮的思绪被这种想法牢牢占据,导致第二天与纪云淮见面时,他的目光不自主地游走在对方身上。 这种持续的凝视让纪云淮不禁感到一阵莫名的忐忑,为什么大舅哥在用那种既同情又幸灾乐祸的眼神看他呢? 从yg出来后,纪云淮回了世衍办公室。 赵奇刚挂断电话,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小纪总,关于富东的项目,已经谈的差不多了,副总说可以签约了,您什么时候能回去?” 纪云淮微微皱眉,心中迅速权衡着各种因素。 与yg的合作从长远来看,也是大有可为,目前还在接洽阶段,他必须趁热打铁,抓紧每一个机会推进。 他扫了一眼桌上的日历,果断的在上面圈出了一个日期。 对赵奇说:“富东项目的核心在于智能快递盒的监控与回收系统。告诉副总,务必与富东团队深入沟通,确保每一个环节都能精准把控。” 赵奇点头表示明白:“好的,小纪总。” 纪云淮继续说道:“年前,我希望能够顺利签约这个项目。” 赵奇立刻回应道:“明白了,我这就去通知副总。” 赵奇离开后,纪云淮取出了手机,再次拨打了深藏在心底的电话号码。 几天前,江月汐的号码已经变成空号了。 然而,他不愿就此放手,特地托人保留了这个号码,并存入大量的话费。 只要有空闲时间,他都会不厌其烦地拨打和给她发消息。 尽管深知这个号码在江月汐的世界里已经如同落叶般被毫不留情地遗弃,但它却承载了他们的过往,他渴望将它留住。 哪怕这段回忆只能永远地悬挂在寂静的空气中,无人回应,纪云淮也决心将它珍藏在心。 这个电话号码,对他而言,不仅仅是一串数字,更是一段无法割舍的情感纽带,是他所有情感的寄托。 他现在像是醍醐灌顶一样明白了,他和江月汐的未来,抛开江月汐的个人意愿以外,她家人的阻碍也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毕竟以江月潮的手段,恐怕早就知道了他们的曾经,知道他曾伤害过江月汐,所以才不会给他好脸色。 他要想和江月汐在一起,也得把她家人搞定。尤其是他大舅哥。 ~~~~~~ 江月潮在回家的途中,坐在车内的后排座椅上,正专注地审阅着手中的文件。 突然,司机轻声说道:“大少爷,前方似乎是世衍的小纪总。” 江月潮抬起头,透过车窗,他瞥见路边停放的一辆车。 在那里,纪云淮以闲适的姿态双手抱胸,身着一件清爽的白衬衫与笔挺的黑西裤,半靠在车头旁。目光似乎正专注于路过的每一辆车,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这是一条环海公路,沿途风光旖旎如画。一侧是大海的辽阔与深邃,海浪不断地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阵阵悦耳的“哗哗”声。 公路的尽头是两个分岔口,左侧方向是私人领域,也是江家的地盘。有明显的警戒线和严阵以待的护卫,宛如一道无形的屏障,透着私密与尊贵。 纪云淮即便有意想要进入,也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要停吗?”司机问道。 江月潮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六点多,夜幕即将降临。 他挥了挥手,司机默契的将车稳稳停在纪云淮的身前。 纪云淮低下头,目光透过车窗,正对上江月潮那双如深潭般静谧的眸子,“小纪总这是?” 纪云淮微笑着开口:“苏总,听说这是大马最美的公路,我特地过来感受一下。” 江月潮微微侧头,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这条路还有一个别称,或许你未曾听闻。” “哦?”纪云淮的眉头轻轻挑起,显露出几分好奇。 “艳遇之路。”江月潮轻声说道,同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前方。 纪云淮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之前停放在路边的那辆车旁,正有两三位年轻女性聚在一起,她们的视线不时地朝这边投来,似乎在窃窃私语。 纪云淮的眉头微皱,却听江月潮继续说道:“希望小纪总今晚能有一段难忘的邂逅,再见。” 纪云淮目送江月潮的车渐行渐远,几位女生在旁悄声嘀咕了一番,终于有一个鼓起勇气,小步走到他身旁。 他随意一瞥,未置可否,径自向自己的车子迈去。 女孩急忙追上,略显羞涩地开口:“嗨,帅哥,能否劳烦你帮我们拍张合照?” 纪云淮脚步稍顿,回望那群女孩,只见她们已经选好了拍照地点,满怀期待地注视着他。 “拜托了,我们是从华国来的游客。虽然拍了很多照片,但合照却没有几张。能否请你帮个忙呢?” 纪云淮稍作思考,到车内细致地翻找起来。 这辆车是jamal精心准备的,考虑到他可能会有出游的需求,车内备齐了诸多日常用品。 经过一番搜寻,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自拍杆。 “这个送你们了。”纪云淮将自拍杆递了过去。 那女孩接过自拍杆,脸上露出些许茫然,随即转身眼神询问身后的朋友。 紧接着,她叫住了他:“帅哥,可以教我怎么用吗?我第一次用这个。” 正当纪云淮准备回应时,一辆银色跑车从他身旁疾驰而过,那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迅速转头,却只来得及看到车尾消失在视线之外,后面还有一辆黑色的车子紧随而过。 “帅哥?” 他重新转回目光,内心突然涌现出一股难以名状的烦躁,声音中带有一丝不悦:“如果你们不会使用,那就不要勉强了。” 说完,他不顾对方的反应,径自走向车辆,发动引擎,直至驶出一段相当的距离后,也没看到之前的车子,才缓缓停车。 他自车中走出,目光远眺,只见前方不远处,一道警戒线横亘,而在那隐约的山影之间,一座巍峨壮观的城堡若隐若现。 那便是江月汐的居所,她的家,她从小生活的地方...... 江月汐将车停稳,一位佣人立刻迎上前来,恭敬地说:“七小姐,您回来了。” 她轻轻点头,将车钥匙递给佣人,吩咐道:“车里的东西,麻烦送到我的房间里。” “好的,七小姐。” 江月汐走进去,一眼便看到江月潮坐在宽敞的客厅里,专心致志地阅读着报纸。 “哥哥。”她温柔地呼唤。 江月潮抬起头,放下手中的报纸,向她伸出了手,示意她过来坐,“回来了?” 江月汐顺从地走到他身边,轻声说:“嗯,今天我买了很多东西,一会儿我给你送过去。” 江月潮微笑着点头,随后他随意地拿起桌上的糖果盘,递给江月汐,似乎漫不经心地问道:“回来的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江月汐一边挑选着心仪的糖果,一边回答道:“没有啊,怎么了?” 江月潮轻轻笑了笑,柔声道:“没什么,只是担心你许久没回来,怕你走错了路。” 江月汐笑着摇头,调侃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忘记回家的路呢?” 江月潮听后,只是温柔地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晚饭过后,江月汐趴在床上,偷偷地给楚宁拨去电话。 楚宁的声音传来,透露着些许焦急:“月月,纪云淮和温执现在都在疯狂地找你。” 江月汐心中一动,纪云淮的事情她暂且放下,但温执…… 那次表白之后,温执并没有选择步步紧逼,而是选择给予了她足够的空间和时间,让她能够自由地思考和感受。 这份从容和淡定,仿佛让那份曾经涌动的情感变得过眼云烟,轻轻消散在微风中。 她之前对温执的某些行为和言语有过疑虑,但每次当她想要深入探究时,温执总是能够用巧妙的方式搪塞过去,让她找不到继续追问的借口。 如今,当她细细回想过去的日子,才发现温执每次看向她时,眼中总是不经意地流露出几分柔和。 如果那晚的事情没有发生,温执或许会一直隐藏这份情感,不会让她轻易察觉。 楚宁的声音再次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月月,吴行说纪云淮这段时间一直待在大马,你见过他吗?” “他也在大马?”江月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 “是的,好像是你走的那天他就跟着去了。”楚宁回答。 江月汐没有细听楚宁接下来的话,思绪已经飘远。 傍晚时分,她回来的路上,曾看到一个身影,如今再想起来竟是觉得与纪云淮如此相似。 不过一想,也觉得不太可能,他们好几个人,还拿着自拍杆,应该是来旅游的。 江月潮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想了一会,唤来保镖低声吩咐了一番,保镖领命而去,没多大会儿,就回来了。 “大少爷,还在。” 江月潮“嗯”了一声,起身往外走,朝保镖小声说道,“别告诉任何人。” “是。” 走到车库,看到入口处停着一辆银色的跑车,他问道:“今天七小姐是开的这辆车?” “是的。” 他点点头,让人把车钥匙找来,随即自己开着那辆车出去。 道路的分岔口处,纪云淮坐在引擎盖上,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听到车子驶来的声音,抬头一看,就看到一辆眼熟的跑车停在旁边。 江月潮从车窗探出头来,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 他说道:“你在这里等了这么久,难道没注意到下午小七回来时开的就是这辆车吗?” 纪云淮的脸色在瞬间变得复杂。他回想起下午因那自拍的事而与江月汐错过的情景,心中充满了懊悔和不甘。 江月潮继续说道:“看来,你和小七真的没缘分,居然在眼皮底下都能错过。” 纪云淮从引擎盖上跳下来,走到江月潮的车窗旁,一只手轻松地搭在车窗上。 他朝车内看了看,淡淡地说:“所以呢,你特意跑出来,就是为了打击我吗?” 江月潮微笑着回应:“跟上,带你去个地方。” 纪云淮挺直身子,目光锐利地打量了江月潮一眼。 江月潮问:“不敢?” 纪云淮嗤笑一声,转身回到自己车上,开着车跟在他后面。 第71章 江月汐,你可真行! 纪云淮跟着江月潮到了一家拳击馆。 江月潮扔给纪云淮一副拳击手套,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挑衅:“听说你很能打?” 纪云淮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接过手套,目光坚定地看着对面的江月潮说:“我要是赢了,可以见江月汐一面吗?” 江月潮看着纪云淮认真的表情,惊讶地说道:“你在想什么?我带你来这里,单纯就是因为我想打你,和我妹妹有什么关系?” 江月潮已经装备齐全,他跳上拳击台,两只厚重的手套砰砰撞在一起,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声音。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纪云淮,仿佛带着一丝不屑。 纪云淮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他解下腕表放在一旁,然后开始戴拳击套。 他用力咬着手套上的扣带,一拉,手套瞬间扣紧,完美地贴合在他的手掌上。 他踏上拳击台,还没来得及站稳,迎面便袭来一股猛烈的攻击。 他急忙抬头一挡,却发现江月潮只是虚晃一招。趁他不备,江月潮一拳砸在他的胸口上。 “咳咳,咳咳。”纪云淮被砸得后退两步才稳住身形。 他之前本就伤到了肋骨,虽然养了一个多月,但伤筋动骨没个一百天也难以康复。此刻的他,胸口传来阵阵剧痛,但他依然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 江月潮看着纪云淮的反应,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眼,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这么虚?” 纪云淮没有回答,只是活动了下肩膀,摆出格斗的姿势。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冷静,薄唇吐出一个字:“来。” 江月潮见状,眼中闪过一抹兴奋之色。他猛地冲向纪云淮,双拳犹如炮弹般砸向纪云淮的头部。 纪云淮侧身躲过这一击,同时一拳反击向江月潮的腹部。 江月潮反应迅速,侧身躲过了这一拳。 两人在拳击台上快速移动,你来我往,展开一场激烈的对决。 江月汐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才发现自家哥哥嘴角淤青。 她惊讶不已,不止是她,全家老小都盯着他嘴角看,像是发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哥哥,你脸怎么了?”江月汐担忧的问。 江月潮神色自若地端着杯子,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没什么,昨晚没看清路,撞了。” 江老爷子听了,淡淡地看过来,没多说什么,只是转头吩咐管家去盘查家里的灯光。 江月潮吃完早餐后,抽出纸巾轻轻擦拭了一下唇角,起身说道:“爷爷,二叔二婶,我走了。” “嗯,去吧,早点回来。” “好。” 江月潮往外走,佣人把外套递给他,他动作优雅地穿好,随后走出家门。 当他的车子消失在视线之外,江老爷子若有所思地问道:“他昨晚是去了哪里?” 众人面面相觑,一无所知。 江池争说道:“昨晚他开着小七的车出去了,回来得很晚。” 老爷子沉思了一阵,随后将目光转向他,恰好看见他偷偷将碗里未吃完的鸡肉夹到江月汐的碗里。 老爷子沉默了片刻,又将目光移向另一边的江池梧。那小子眉头紧锁,恐怕连盐和味精都分不清,更没用。 他最后将目光落在江月汐身上,心中不禁感叹,唉,算了,女孩子嘛,就应该被宠着。 这庞大的家业啊! 唉…… 或许,是时候考虑招个上门女婿来帮江月潮撑着点了。 江池争刚夹第二筷鸡肉的时候,就被他妈一筷子抽在手背上,“啪”的一声,还挺疼。 “干什么给小七吃你不要的?” 江池争皱起眉头,表达出极度的不满:“那她不要的给我的时候,您为什么不说她?” 江月汐低头看着碗里的鸡肉,正准备开口,却看见江池梧已经把鸡肉夹到了自己的碗里。 “鸡肉富含维生素c、e,蛋白质含量高,还含有对人体生长发育至关重要的磷脂类……” “……既然你们都不要,那就给我吧。” 全家人呆呆地看着他,顿时陷入了沉默…… 江月汐在家中待了一会儿,难以抑制心中的不安。 她想到江月潮脸上的伤势,那看起来明显不是简单的撞伤,更像是遭受了殴打。 在大马,究竟是谁敢对他动手? 正当她思绪万千之际,朱妙过来了,递给她一份清单,说道:“七小姐,墨尔本的房子已经安排妥当,只是关于一些日常用品,还请您过目,看看是否还有遗漏。” 江月汐心中牵挂着她哥哥的事情,对清单只是匆匆一瞥,便急切地拉着朱妙的手说道:“妙妙,走,我们去公司。” yg总部坐落于市区最繁华的地段,占地面积颇为可观。大楼的外观呈现出一种别致的环形结构。 正中央位置,矗立着一座精致的地球雕塑。从远处望去,整个大楼与地球雕塑完美地融为一体,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怀抱,将地球轻轻地环抱在其中。 朱妙刚把车停好,就看到入口处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正和保安说着什么。 她多看了两眼,突然发现那人还挺眼熟的。 “七小姐,那个好像是——” 江月汐同样注意到了不远处的身影,她不禁有些错愕,实在难以想象会在此处与他重逢。 ~~~~~~ 纪云淮昨晚和江月潮打完一架后,又去了一趟医院。倒不是说被江月潮打得多重,而是旧伤复发。 他俩打了个平手,谁都没占着便宜。 这就导致第二天起晚了。 当纪云淮的车辆缓缓驶入yg停车场的那一刻,他不经意间回眸一瞥,目光瞬间锁定在不远处那个令他心心念念的女人身上。 他心中一惊,车尚未停稳,便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小纪总?!” “七七——” 旁边道路上突然传来一阵汽车尖锐的鸣笛声,将他的声音淹没在嘈杂之中。 正当他准备再次呼唤她的名字时,却突然看到江月汐与一个男人一同上了身旁的一辆车。 那男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温执。 “跟上去。” 纪云淮迅速返回车中,指着渐行渐远的车尾,语气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焦虑。 驾驶座上,jamal尚未来得及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困惑地问道:“但与苏总的会面——” 赵奇的驾照还没来得及更换,坐在副驾里连忙打断他,“快追,那人可比合作重要多了。” jamal看两人神情严肃,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当下一踩油门,车子瞬间窜出去。 幸运的是,前方恰好出现红灯,为他们提供了追逐的机会。 江月汐的车刚刚启动,纪云淮坐在后座中央,双眼紧紧锁定着她的车辆,生怕错失任何一秒,让江月汐再次消失在视线之中。 温执坐在江月汐的身旁,内心仿佛卸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那之前悬而未决的担忧终于得以平复。 江月汐注意到他长时间的沉默,车厢内弥漫着一股微妙的尴尬。她决定打破这沉默,轻轻清了清嗓子,开口询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执转头看向她,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你怎么换了手机号?” 他一直联系不上她,心里很慌。 他深怕自己那日的冲动可能已让她心生畏惧,产生退缩。 也怕是不是纪云淮和她说了什么?让她想要逃离。 他们过于依赖现代的通信技术,然而此刻,他才深切地意识到,那串看似普通的数字,竟然能让她音讯全无,石沉大海。 江月汐对于这个问也难以回答。 自从她下飞机后,江月潮便为她安排了一个新的手机号码。 她理解他的用意,是为了让她彻底斩断与过去的联系。 温执注视了她许久,心中踌躇片刻,终于开口:“月汐,其实我已经来了几天了……” 虽然他没有继续说完,但江月汐却深刻地理解了他未尽的言语。 她凝视着温执那充满温情的眼眸,内心明白,她与温执之间的关系不能继续这样拖延下去。 有些话应该早点告诉他。 车辆缓缓停稳,随即车门打开,两人下车步入相邻的咖啡馆。 点了两杯拿铁后,正准备说话,突然,一道身影如风般自门外疾驰而入,径直朝他们所在的方向冲来。 在距离他们仅一步之遥的地方,朱妙敏捷地伸出手臂,成功拦截住了那风驰电掣的身影。 江月汐好奇地抬起头,只见纪云淮面带焦急,口中呼喊着她的名字:“七七。” 江月汐不禁一愣,脸色中流露出明显的惊愕。在这短短的时刻内,她已经接连遇到了温执和纪云淮,这种巧合让她措手不及。 她回头看了看温执,又转回视线望向纪云淮,内心突然涌起一种莫名的不安。 这种复杂的感觉,实在是不妙…… 纪云淮也点了一杯拿铁,坐在江月汐的右侧,而她的左侧则是温执。 如果是在以前,江月汐或许会毫不犹豫地让纪云淮滚蛋,但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他更是救了她于危难之中。 如今,她也无法对他恶语相向。 她没有责怪纪云淮装死欺骗她,那晚的危险情形历历在目,如果他没有及时出现,只有她孤身一人,后果不堪设想。 他活着,对她来说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是她心中愧疚的解脱。 纪云淮深深的看着江月汐,内心的情感如同澎湃的海洋,想要倾诉的话语堆积如山。 他仿佛是历经千辛万苦,翻山越岭的骑士,终于抵达了心中的城堡,与那里的公主相会。 然而,身边却有一个碍眼的家伙虎视眈眈,让他不得不收敛起内心的情感。转而将注意力投向这人。 “温二公子还挺有闲情逸致,听说你嫂子即将回国了?” 江月汐心中微动,似乎觉得纪云淮在提及“嫂子”时,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深意,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温执面无表情,嘴角却勾起一抹淡笑,他回应道:“我大哥即将回国,我大嫂肯定也是相随左右。他们夫妻情深,自然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出国而将另一个留在原地。” 这番话直截了当,几乎就要点名道姓了。 纪云淮立刻转向江月汐,只见她淡定地搅拌着杯中的液体,仿佛这一切与她无关。 “哦,他们之间竟然有这么深厚的感情吗?我曾听闻你嫂子原先的意中人并非你大哥,这让我有些误解了呢。”纪云淮轻声一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端起咖啡杯,向对方示意了一下,然后凑到唇边喝了一口。 江月汐眉头微皱,不由自主地看向温执,注意到他的脸色略显阴沉,心中突然浮现出他手机相册里那个名为“她”的文件夹。 温执毫不退缩地反驳道:“曾经深爱之人都能分道扬镳,那么未曾动情的两人,又为何不能日久生情呢?” “咳,咳。”纪云淮忽然被呛了一下,他发现他现在已经不能直视这四个字了。 “你——”他刚要说话,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声杯子重重放到桌子上的声音。 回头一看,就看到江月汐脸色不善的看着他。 江月汐本来也想心平气和的对待两人,可是两人针锋相对的样子又岂是能善了的。 是她脑子进水了。 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纪云淮,声音里透露着一丝请求的意味:“纪云淮,我今天要和温执单独谈一些事情,你能否暂时离开?” 这句话一出,不仅纪云淮愣住了,就连温执也感到有些意外。 纪云淮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他紧盯着江月汐,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七七,你...你要我离开?” 江月汐微微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坚决:“是的,我希望你能离开。” 纪云淮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他扫了温执一眼,再将目光转回江月汐,眼中似乎有一个无形的漩涡,仿佛要将她吸入其中。 他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要将自己的心剖开,让她看看里面是否早已满目疮痍。 其实,也没什么意外的,在他和温执之间,他一直以来都是被舍弃的那个…… 温执的声音响起,带着胜利者的骄傲说道:“月汐,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没等江月汐说话,纪云淮就突然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冷冷地说道:“不用了,我走。” 说着,他转身朝外走,刚走几步,又大步走回来,对着江月汐说道:“手机号给我。” 江月汐顿了片刻,把手机号码报给他。 纪云淮迅速记下号码,同时毫不犹豫地拨打过去,眼神始终锁定在江月汐身上。 当他看到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来自自己的来电,震动声不绝于耳,他才稍微舒缓了紧绷的神经。 随后,他走出咖啡馆。 赵奇和jamal看他出来,大松一口气,赵奇是怕他又打架,jamal是怕耽误时间。 “小纪总,yg的助理打电话来问好几次,我们什么时候到了?说是苏总下午有会……” 纪云淮的目光再次转向窗户边,那里两人仿佛相谈甚欢的场景犹如一道刺目的光芒,再次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凝视了片刻,内心深处不断告诫自己:纪云淮,别急,耐心些,等到一切障碍扫清,江月汐终会回到你的身边。 “走。” jamal急忙开着车,朝yg办公楼驶去。 等晚上忙完之后,纪云淮终于拨打江月汐的电话。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那个下午还畅通无阻的号码,此刻竟然变成了空号,仿佛一切联系都被无情地切断了。 “江月汐,你可真行!” 第72章 有人跳楼了! 江月汐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内心的纷乱让她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温执似乎洞悉了她的心事,巧妙地转换了话题,开始分享京大的那些趣闻轶事。 然而,江月汐的反应并不热烈,他的独白如同没有观众的相声,渐渐失去了动力,声音也随之低沉,最终归于沉寂。 温执的目光转向窗外,阳光洒满了大地,行人匆匆而过,光影如同利剑般穿透阳光,将阳光切割成碎片。 “阿执,你——”江月汐终于打破了沉默。 温执轻轻地转过头,对她露出了柔和的微笑,“是要给我发好人卡吗?” 江月汐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着杯盘上的图案,仿佛在寻找着答案。 温执继续轻声道:“其实,你不必感到负担。我喜欢你,这是我个人的事情。我只是因为联系不上你,有些担心罢了。” “既然现在知道了你一切安好,我也该回去了。”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不舍,但更多的是对她的理解和尊重。 “月汐,你终会回到京市的,对吗?”在他即将离去的时刻,他再次轻声地问。 江月回答:“会的,但在此之前,我要先去读书,可能三五年后吧。” 温执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他低语道:“三五年啊……” 江月汐默默地注视着他,深知有些话语,点到即止,无需过于直白。 自那天后,江月汐的世界变得格外安静,她再也没有收到温执的只言片语,连同纪云淮也一同失去了消息。 这两个人就像是她长途旅行中的一个站台,他们的出现只是短暂的停留,而如今,他们已经消失在了她的人生轨迹中,彼此都在各自的道路上前行。 她仿佛回到了自己未曾离家的日子,无聊了或是到皇宫里逛一圈,或是跟着江池争国内国外的飞几天,然后陪着江老爷子练书法和国画。 这样的日子宁静而和谐,仿佛时间都在这里静止了。 春节的到来,也只是在这份平静的生活中增添了几分喜庆和热闹。 之后,她再次收拾起行囊,踏上了飞往墨尔本的飞机,继续她早就预定好的轨迹。 她要去求学,去丰富自己的知识和技能,然后更好地接手萌之芽…… 墨尔本的天气如同戏剧的舞台,瞬息万变,一日之内便能演绎出四季的轮转。雨水的降临也如同人心难测,刚才还是一片晴空万里,转眼便被乌云密布,洒下点点雨滴。 江月汐的住所距离学校并不遥远,仅隔一条马路之隔。 然而,当她疾步跑回家时,肩头却已被细雨打湿。 田新卉见状,急忙拿起毛巾,细心地替她擦拭。 “七小姐,今天下课这么早怎么不告诉我去接您?要是淋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她的语气中充满担忧。 “这的天气太多变了,要不然您还是每天都带把伞吧。” 江月汐笑着打断她的话:“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她接过田新卉手中的毛巾,自己擦拭了几下,随后进屋洗了个澡。 等她出来的时候,田新卉已经把菜端上桌了,她到餐桌边坐下,问道:“卉姐,妙妙哪天到?” 朱妙和田新卉两人跟着她一同到了墨尔本。只不过前几天,朱妙因家中琐事,回去了一趟,,预计这两天就会过来。 田新卉迅速查阅了一下手机,回答道:“她明天的航班,大概在下午就能到了。” 江月汐轻轻地点了点头。 正当两人吃饭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 江月汐好奇的透过窗户望去,只见一辆满载货物的卡车正停在她隔壁那栋楼的院子里。 田新卉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她说道:“听说隔壁的房子已经售出,这几天正好有人搬进来。” 江月汐再次朝窗外望去,看到几个像是工人的身影正忙着将家具搬进屋内。 她感慨道:“隔壁空了好一段时间,有人搬来住确实更热闹了。” 确实如此,尽管这里离大学不远,但每栋房子都是独立的三层小楼。 对于前来求学的学生来说,住校或选择背后那片相对便宜的房子是更常见的选择。这里的租金昂贵,即使是合租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又过了几天,隔壁陆陆续续地又搬了不少的家具,每天在屋里敲的叮叮当当的,但江月汐和房子的主人一次都没碰过面。 田新卉倒是偶然遇到过一次,说是一个很儒雅的中年男子。 墨尔本的日子,江月汐过得漫长而充实,久而久之,她已深深爱上了这里的生活节奏。 萌之芽的记忆,如同渐渐褪色的画卷,沉淀在她心底的某个角落。 她曾以为,这样的日子会如此静谧持续,直至学成归国,重返原点。 在遥远的京市,七月七日这一天,世衍航空借助萌之芽的地盘,在曾举办烟花秀的广场上,呈现了一场盛大的烟花盛宴。 这场烟花表演汇聚了全球顶尖烟花公司的创意和技术,研发出前所未有的花样和颜色组合,为观众带来了一场视觉盛宴。 即使是远在海外的游客,也迫不及待地预定了机票,只为能一睹这场烟花盛宴的风采。 在宁静的夜空中,烟花如梦如幻,如万花筒般绚烂绽放,它们的色彩斑斓映照着整个天空,将黑夜点亮,为这特殊的夜晚带来无尽的惊喜与欢愉。 这些烟花与曾经的萌之芽相比,无疑显得更加壮丽与震撼,它们的规模之大,甚至超越了yg旗下所有主题公园中那些精心策划的烟花秀。 随着最后一簇巨大的火光冲天而起,夜空化作了一条璀璨的银河,那些闪烁的星光仿佛在跳动,与人们的心跳同步。 渐渐地,这些繁星点点汇聚成了一句话:【lunn 生日快乐!】。 这句话在夜空中清晰地显现,仿佛是天空为lunn送上的最美好的祝福。 每一个字都闪耀着独特的光芒,犹如一颗颗明亮的星星,为lunn的生日增添了无尽的温馨与喜悦。 此刻,人们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场盛大的烟花表演,是世衍继承了萌之芽的传统而精心策划的,是为了纪念他的七公主而燃放。 在欣赏这场烟花盛宴的同时,人们也为这份浪漫的爱情所打动,纷纷憧憬着能够拥有如此美好的感情。 江月汐是在网上看到的消息,看完后,她心湖久久不能平静。 自从上次在咖啡馆告别后,她与纪云淮的轨迹便如同两条平行线,再未有过交汇。 她曾坚信,随着时间的流逝,所有的伤痛都会渐渐抚平,而他也会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她想象着,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纪云淮会从他们共同的记忆中解脱出来。 到那时,当他们几年后再次偶然相遇,彼此都能微笑着,心平气和地说上一句“好久不见”。 然而,命运却总是喜欢捉弄人。她从未想过,他会以一种如此出人意料的方式,再度闯入她的生活。 夜空中,短暂的烟花惊艳了原本沉闷的夜色。它们犹如时间的碎片,在璀璨的刹那后,终究消失在无边无际的时空长河中。 在年底之际,一个令人痛心的消息突然传来,让她心急如焚,立刻决定返回京市。 因为楚宁,出事了。 ~~~~~~~~~~~~ 如同所有的爱情故事一样,吴行与楚宁的情感也在热烈如火的初期后,渐渐融入了日常生活的平淡之中。 吴行经营的酒吧,热闹喧嚣,生机勃勃。 这些背后,是他用棒球棍一点一滴打下的江山。 而楚宁,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也迎来春天,然而,她开始对吴行时不时的打架心生抵触。 对此,吴行也有自己的无奈和解释。 酒吧,这个看似五光十色的世界,实则暗流涌动,鱼龙混杂,人心难测。即使你不想惹事,麻烦也会自动找上门来。 他必须强硬,必须狠辣,才能在这混沌的世界中稳住阵脚,震慑住那些不安分的因素。 随后,他们陷入了激烈的争执,彼此间的沉默仿佛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而就在楚宁遭遇不幸的前一天,他们之间的紧张气氛达到了顶点,冷战的阴影笼罩着他们的关系。 那晚同事聚餐,她喝多了,迷迷糊糊中好像被什么人扶到床上,她沾床就睡,可是怎么也睡得不安稳,总觉得身子一整晚都在晃晃悠悠。 如同窗外那倾盆大雨,每一滴雨点都急匆匆地打在窗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它们带着一种无法抵挡的力量,仿佛要冲破窗户的束缚闯入室内。 雨势如此猛烈,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在这无尽的雨幕之中。 在这狂风暴雨的侵袭下,她感到呼吸都变得困难,仿佛每一次吸气都要与这狂暴的自然力量相抗衡。 她紧紧闭上眼睛,试图在内心寻找一丝宁静的避风港。 终于,雨势逐渐减小。 她以为这场雨终于要结束了,可以稍微喘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又一阵更猛烈的狂风暴雨突然袭来,让她措手不及。 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让她感到心力交瘁,她的意识开始慢慢消散。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仿佛她正逐渐陷入一个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 她努力想要抓住什么,但最终还是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所吞噬,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当她从朦胧的意识中缓缓苏醒,感到一股温暖的热意。仿佛自己正被人紧紧拥抱着。 在那一刻,她本能地以为是吴行,于是,她伸出手,想要在他的胸膛上寻找那份熟悉的触感。 然而,指尖触碰到的肌肤却并非她所熟悉的。 吴行拥有紧实的腹肌,每一块肌肉都线条分明,与这触手带来的虚软感觉形成鲜明对比。 这突如其来的触感让她瞬间惊醒,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旁躺着两个人,一左一右,抱着她。 “啊——” 楚宁突然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她的双眼紧盯着自己的身体,惊慌失措地发现自己身上布满了各种暧昧的痕迹,大小各异,醒目而刺眼。 她并非未经人事,这一刻,也明白发生了什么。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心神完全陷入了混乱之中,脑海中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 岑沛山和另一人被她吵醒,骂骂咧咧地起身,看着楚宁失神的样子,忍不住露出一阵淫笑。 他伸手拍拍楚宁苍白的脸蛋,笑着说:“你看,你男朋友多嚣张啊,你还不是被老子睡了——” “哦,不对,是被我俩——嘿嘿!”说着,身边的那人也凑了过来,白花花的身子在眼前晃动,楚宁一下子就吐了。 她边哭边吐,岑沛山和那男人慢条斯理地从床上起身,走到床的正前方。 他们拿起架在上面的摄像机又欣赏了一下,岑沛山朝着楚宁轻挑地扬了扬手中的设备,嘴角带着一丝威胁的笑意。 “嘿,小美人,今后可得乖乖听话哦,否则这段精彩绝伦的视频,我可就发给你的男朋友了和家人了。” “我听说他是个酒吧老板?呵,那样的地方,应该会有不少人对老板娘的视频产生浓厚兴趣吧。” 楚宁痛苦地呕吐着,仿佛要将内心所有的痛苦和绝望都倾泻而出,她的心灵深处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和迷茫,不明白为何一切会变得如此糟糕。 岑沛山和那人肆无忌惮地在她面前嬉笑打闹,毫不顾及她的感受,甚至还在言语中对她进行侮辱。 楚宁心如刀割,泪水涌上眼眶,她哭喊道:“我要告你们,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岑沛山满面笑容地逼近,楚宁却如同受惊的兔子,仓皇地向后退缩,尽力蜷缩成一个小小的团。 然而,岑沛山并未因此放过她,他毫不犹豫地抓住了她的脚踝,将她拽到跟前。 他低头看着她那微微肿胀的嘴唇,大手粗鲁地揉了揉,然后说道: “老子既然敢做,会怕你告状?老子上面有人,你尽管去告,看看会有什么结果。信不信老子反咬你一口说你卖~淫?!” 楚宁歇斯底里地哭喊,双手疯狂地乱抓,“你这个王八蛋,给我去死,去死!” 岑沛山愤怒至极,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楚宁的脸上。 楚宁此刻仿佛陷入了疯狂,全然不顾一切,又踢又咬,完全失去了理智。 “妈的,看你还挺有力气,看来是哥们俩昨晚没满足你?” 说着,两人又开始脱衣服...... 当岑沛山两人哼着小曲心满意足地走到楼下,正准备启动车辆时,忽然耳畔传来重物坠地的沉闷声响。 他们循声望去,只见一人俯卧在地,身下已是一片猩红...... “天啊,有人跳楼了!” “有人跳楼了!” 第73章 楚宁啊楚宁...... 当江月汐回到京市时,已是深夜,她没有休息,而是急忙赶往医院。 这一年以来,她与楚宁的联系从未间断,前不久她们还通过电话,楚宁虽然有些抱怨吴行不爱惜自己,但话语中还是透露着幸福,说她和吴行已经开始谈婚论嫁,到时候还邀请她当伴娘。 然而,短短几天后,却传来了这样的噩耗。 江月汐心中抱着一线希望,当她赶到医院时,眼前的场景却让她心中一沉。 楚宁的父母互相扶持着站在icu的门外,而吴行则蹲在一旁,满脸胡茬,神情颓废。 “叔叔,阿姨。”江月汐轻声唤着他们。 尽管她在学校的日子里与他们的交往并不频繁,但楚宁父母也是认识她,知道她与楚宁的关系。 楚妈妈一看到她,像是终于崩溃一样,泪水再也止不住,她紧紧抱住江月汐,放声大哭:“我家楚楚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江月汐温柔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心中的痛苦和难过如潮水般涌现。 透过icu的透明窗户,她看到了楚宁,那个曾经活泼开朗的女孩,此刻却像一个失去生气的破布娃娃,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管子,旁边的医疗仪器发出刺耳的滴滴声。 江月汐的眼泪瞬间流下。 她无法想象,那个总是充满活力和笑容的楚宁,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纪云淮疾步从电梯口走出,刚走了几步,却突然停下了,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愣愣地站着。 不远处,站着江月汐和楚妈妈。 江月汐瘦弱的肩膀轻轻地拥着楚妈妈,似乎在给予她一些安慰和支持。 她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回过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纪云淮。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神色有些意外,说起来两人近一年没见,似乎他们的生活轨迹已经渐行渐远。 如今乍然相见,彼此都沉默不语。 纪云淮的眼中闪过一丝恍惚,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隧道,回到了那个令人难以忘怀的日子。 那一天,江月汐如同此刻一样,毫无征兆地闯入了他的视野,如同一颗璀璨的星辰划过天际,在他的心湖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那瞬间的触动,如同一道闪电,击中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柔软之地,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江月汐错开眼神,轻声安慰着楚妈妈。纪云淮也收起思绪,走到吴行的身边。 吴行宛如失了魂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的面容透露出难以言喻的悲痛和绝望,但更深层的,是那份沉重的自责。 纪云淮轻轻地唤他:“吴行。” 吴行微微动了动眼眸,却并未作声,他选择了沉默的抵抗,将头深深埋入双臂之间。 然而,纪云淮并未放弃,他的声音更加坚定:“吴行,你必须站起来。” 吴行微微颤动,沉寂片刻后,缓缓放下双手,步履蹒跚地站了起来,双眼赤红而失焦。 纪云淮说道:“你跟我过来。”他朝着角落走去,走了几步后,回首望了一眼江月汐,然后又转向了吴行。 “吴行?” 吴行仿佛如梦初醒,如同被操纵的木偶一般,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江月汐明智地选择了沉默,没有询问他们关于楚宁的事情。 在这个时刻,再去触碰他们内心的脆弱防线显然并不合适。 纪云淮与吴行交谈了一会儿,随后两人便一同返回。 吴行的精神状态明显好转了一点,起码他不再显得那般颓废和无力。 时光已静静跨过午夜,数人的守候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楚宁历经十多个小时的手术,目前仍在icu中徘徊于生死边缘。 医生们已经竭尽全力,如今她的康复与否,只能听天由命。 尽管现实如此残酷,但作为楚宁最亲近的家人,谁又能忍心让她独自面对这份孤寂与无助? 即便探视时间已过,他们依旧默契地守候在楼梯口,默默为她祈祷。 十二月的京城,寒风如刀,楼梯口更是冷风阵阵。 江月汐闻讯后匆匆从学校赶来,行李都没来得及收,只是安排田新卉和朱妙帮忙整理,通过后面的航班送来。 她身上衣着略显单薄,寒风一吹,顿感寒冷侵袭。 纪云淮始终密切关注着她的状况,捕捉到她细微的颤抖。他毫不犹豫地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在江月汐身上。 见她要拒绝,说道:“披上吧,别让楚伯母再为你担忧。” 江月汐稍作犹豫,终究还是接受了。大衣的暖意紧紧包裹着她,驱散了不少夜的寒冷。 “谢谢。”她轻声致谢。 “嗯。”纪云淮轻轻点头,转身去拨打了个电话。 不久,周信带着几名随从,拎着毯子和热粥匆匆赶来。 然而,面对眼前的情景,谁都吃不下。 纪云淮深知大家的担忧与焦虑,他劝慰道:“叔叔阿姨,只有我们自己先照顾好自己,才能更好地照顾楚宁。” 江月汐顿了下,随即从周信手中接过一碗热粥,慢慢地吃着。 其他几人也纷纷拿过来,尽管心中满是忧虑,但纪云淮说的对,要是他们倒下了,楚宁又该怎么办? 快天亮的时候,原本寂静的走廊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它,让人不禁心生紧张。 这声音响起,几人心头猛地一震,急忙站起身来,急匆匆地朝icu的门口奔去。 门口已经聚满了医护人员,他们正忙碌而紧张地工作着。 楚妈妈无声地哭泣,紧紧依偎在楚爸爸的怀里,双手合十,祈祷着楚宁的平安。 吴行的双眼赤红,他趴在窗户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的情况。 江月汐紧咬着下唇,默默地站在一旁。 纪云淮走上前去,温柔地环绕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七七,别害怕,楚宁一定会没事的。”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坚定与温暖。说完,他收回手臂,仿佛那个拥抱只是给予她一丝力量。 接着,他静静地站在她的身边,与她一同等待着。 “家属在哪里?”一个声音响起。 “在这里,在这里。”楚爸爸急忙回应。 医护人员递过来一份病危通知单,声音带着几分沉重:“这是病危通知,请你们尽快看一下签字。” 楚妈妈和楚爸爸听到这话,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瞬间瘫坐在地上。 他们之前已经签过几次这样的通知单,但每一次都像一把尖锐的利剑,深深地刺入他们的心中。 那几个字仿佛有着千斤重,让他们握笔的手颤抖不已。 窗外的几人看着里面抢救的场景,心中充满了无力和焦虑。 他们看到了医护人员正在进行心肺复苏,使用除颤仪和电击,但他们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无力感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让他们窒息。 经过紧张的抢救,心电图终于再次展现出了生命的波动,起伏的线条似乎在诉说着坚韧与希望。 一位医生走出手术室,摘下口罩,对他们说:“尽管我们已成功地将患者从死亡边缘拉回,但请你们也要有所准备。即使脱离了生命危险,她仍有可能陷入深深的沉睡,成为植物人。” ~~~~~~~ 楚家对此事的态度十分明确,他们认为必须报警,让法律来追究相关责任人的罪行。 在楚宁遭遇不幸的那个时刻,警方迅速介入,并从现场带走了岑沛山两人。 毕竟,出事的房间是以他的名字登记的。 然而,纪云淮接到的消息却令人震惊:上头有人出面干预,试图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并且楚宁的事证据不足,两人很可能被保释出来。 纪云淮知道后,急忙动用手中的关系,暗中把保释的事也压了下来。 就在楚家还在犹豫如何应对之际,岑沛山的律师突然登门拜访。 他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打开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 江月汐离得近,低头看去,纪云淮想拦都没来得及。 她看到了视频里那不堪入目的内容,瞬间脸色惨白,捂着嘴巴,惊慌失措地跑进卫生间,呕吐不止。 纪云淮见状急忙跟了过去,温柔地拍打她的后背。看着她因为过度恶心而吐出的只有苦水,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疼惜。 他尽量放缓声音,轻声安慰她:“七七,别怕,忘掉你刚才看到的,别怕,忘掉它,别让它影响你。” 当江月汐与纪云淮走出病房时,律师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 楚家父母在角落里低泣着,声音透露着无尽的绝望。吴行则孤独地站在窗前,指间烟雾缭绕,似在寻找一丝心灵的慰藉。 几天后,楚宁终于从生死边缘挣脱,从icu转入普通病房。 然而,她依旧沉浸在深深的沉睡之中,未曾苏醒。 纪云淮出面,为她安排转至私人医院,特地为他们腾出一间豪华病房。 这样的安排,无疑为楚家和吴行提供了更多陪伴和守护的机会。 江月汐依旧留在京市,她托江月潮替她寻找脑科方面的权威专家,希望能对楚宁有所帮助。 吴行在晚上的时候单独见了纪云淮。 吴行说:“把你的人撤了吧,我知道是你在暗中施加压力,才让那两个狗杂碎,现在还没能出来。” 纪云淮稍作思忖,询问道:“你和楚家,接下来有何打算?” 吴行冷笑一声,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自嘲:“还能有什么打算?我听说警方在楚宁的手机中发现了事发前的短信记录,显示是楚宁主动约的人,并且有证人证实楚宁是自愿与两人离开的。” “你真的相信吗?” 吴行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妥协:“虽然我不相信这一切,但目前的情形是,我们面临着不利的证据,更何况他们手中还握有视频,上头也有人。” “楚家怕打不赢官司,也为了颜面,避免事情进一步扩大,打算同意私下与对方和解。毕竟,楚宁是自行选择跳楼。” 纪云淮深吸了一口气,凝视着吴行的双眼,沉稳而坚定地说道:“吴行,让专业的人来处理这些事情吧。” “从楚宁出事到警方介入,不过短短的二十多分钟。岑沛山若想在这段时间内转移视频,涉及的范围相对有限。我已经让秦岭去追寻视频下落,他在这方面的门路广,相信很快就能有所收获。” 吴行却露出一丝冷笑,反问道:“但如果我并不想走法律途径呢?” 纪云淮神色一凝,目光锐利地盯着吴行,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吴行,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吴行继续追问:“你还记得三年前冯妮的那件事吗?那时候,你不也是选择了私下解决吗?” 纪云淮眉头紧锁,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这根本就不是一码事。” 吴行却坚持道:“但对我来说,它们没有区别。如果江月汐遭遇了同样的事情——” “你他妈给我闭嘴!” 纪云淮猛地挥手打断他的话语,桌上的杯子被他猛然扫落,瞬间摔得粉碎。 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碎片落地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 吴行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低声道:“对不起,是我口不择言。但你看,你连想象那种情境都不敢想,又如何知道我心中的感受?” 纪云淮深深地看着他,明白吴行的担忧。如果法律不能制裁他们,那又该如何呢? 同样的,要是江月汐真的遭遇不测,他的反应恐怕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吴行坚定地说道:“云淮,你别管了,我劝不了楚家,但我总要做些什么的。” 纪云淮深知,在这件事中,吴行默默地背负了沉重的心理压力和自责。 倘若那晚他未曾与楚宁发生争执,倘若他执意将楚宁找回,或许命运的轨迹会有所改变,一切悲剧或许都能避免。 纪云淮开始妥协:“我可以向你保证,不再对那边施加压力。但你也必须答应我,给我三天的时间找到那个视频。届时,你们可以把视频当作证据,自行决定是否起诉。” 那视频,既是他们威胁楚家的把柄,也是楚家制衡他们的武器。 “吴行,我只是担心你会因此毁了整个人生。” 吴行沉默良久,最终缓缓点头,声音低沉:“好。” 待吴行离开后,纪云淮心中不安愈发强烈,他把周信喊来,严肃地吩咐道:“这几日,你务必安排人密切关注吴行的一举一动,我担心他会做出冲动的事来。” “明白。”周信应声退出。 纪云淮又迅速拨通秦岭的电话,将吴行的决定告知于他。 秦岭的语气里透露出担忧:“可千万要拦住他,我也正在全力搜寻那个视频。已有了一些线索,你放心,老吴也算是我的朋友,我定会全力相助。” 然而,谁都没有料到,仅过两日,吴行便巧妙摆脱了纪云淮安排的人。 同时,岑沛山两人也如同人间蒸发般,从警局大门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74章 吴行报仇 江月汐是从纪云淮口里得知了整件事情的缘由。 听完之后,她如梦初醒,突然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原来,正是她劝楚宁把事情告诉吴行,而吴行得知后,才决定去吓唬岑沛山。 江月汐深感自责,她知道这是她的错。是她思虑不周,明知道吴行的性格和脾气,怎么还妄想他能心平气和地解决呢? “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和她说那些话,阿宁她——”她的声音逐渐低沉。 “七七,”纪云淮弯下身子,目光牢牢地锁住她,劝慰道:“如果你未曾开口,楚宁的命运或许早已是另一番更不堪的模样,因为岑沛山祸害的人何止一个她……” “而且,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你曾说过的,人生就是一条单行线,我们回不了头。‘如果’这两个字是最没用的东西,它只会让我们在后悔和自责中浪费时间。”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深沉的体悟。 江月汐凝望着病榻上的人,仅仅数日,楚宁已形如纸片,脆弱地躺在那里,静谧得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洋娃娃,让人心生怜悯。 纪云淮兜里的电话急促响起,是秦岭的来电。 他边接电话边步履匆匆地向外走去,只留下江月汐在病房里,隐约听到他如释重负地回应:“好,我立刻通知他。” 然而,没过多久,纪云淮又急步返回,神情凝重地对江月汐说:“七七,吴行失踪了。” ~~~~~~~ 在城郊的隐秘角落,一家被遗忘的汽修店静静伫立。 屋顶的铁皮历经风霜,已然布满锈迹,店内弥漫着机油与尘土的混合气息。工具台上,几把扳手和螺丝刀散落,它们的表面同样布满了锈迹,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无情。 “咔嚓——咔嚓——” 此时,屋里响起了一阵链条搅动的声音,伴随着几声痛苦的呜鸣。 吴行沉默的把铁链绞到相应的高度,随后慢慢地走过去。 链条的下方吊了两个人,两人不停地挣扎,手臂承载着身体所有的重量,像是要被生生拉断一样疼痛不堪。 吴行把岑沛山嘴里的胶布使劲地撕下来,岑沛山气得大骂:“姓吴的,你知道老子后台是谁吗?你要敢动老子,老子一定杀你全家。” 吴行嗤笑一声,抬手对着他的脸啪啪拍了几下,“你以为我还会给你活着回去的机会吗?” “他妈的,姓吴的,你有本事就弄死老子!”岑沛山没看到吴行眼里透出来的那股孤注一掷的狠戾,嘴里还在说着挑衅的话。 可他身边的那人看出来了,嘴里呜呜哇哇的朝着吴行喊。 吴行瞥了他一眼,说道:“怎么,你也有话要说?” “呜呜嗯嗯——” “呵!” 吴行果断地走向前,一把扯下胶带。 这胶带的粘性极强,吴行的动作却异常利落,使那人瞬间觉得嘴巴四周如同遭受火烤般刺痛。 然而,他尚未来得及呼痛,便急忙求饶道:“大哥,求你了!这所有事情都是岑沛山的主意,我是被他胁迫的。只要你肯放过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岑沛山闻言,愤怒地吼道:“王石!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现在想撇清自己的责任吗?那晚难道不是你第一个上的吗?” 王石急忙辩解道:“不是那样的,岑沛山!你说过你想先搞她的——” “嘭——嘭——” 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两声巨响,两人顺着声音看过去,便看到吴行从脚边的布包里拿出两根棒球棍。 吴行淡淡地笑了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疯狂。 他望着眼前的岑沛山,缓缓开口:“你们运气还算好,我答应过她,等把这两根棒球棍打坏了,就再也不打架了。” “一人一根,都有,别急。”他又补充了一句。 说完,他举起手中的棍子,猛然朝岑沛山挥去。 棍子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地砸向岑沛山。 \"啊—— 在这突如其来的瞬间,一声凄厉至极的惊叫划破了寂静。 岑沛山终于明白了吴行的决心,他并非在开玩笑,而是要真的取他们的性命,他一下子吓得裤子都湿了,滴滴答答的声音传来。 吴行露出讥讽的笑,“刚才不是挺能骂吗?再来啊。” \"吴哥,哦,不不不,吴爷,吴爷,我错了,我错了——\" 吴行微微抬头,目光冰冷地注视着他。 他伸出手,用力在岑沛山的胸口两侧按压了几下。 岑沛山肋下顿时感到一股难以忍受的疼痛,他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声音都发不出了。 吴行话语里带着一股嗜血的狠绝,“嘘——才断了一根肋骨,还有23根呢。” “吴爷,饶——啊!” “夜还长呢,咱们慢慢玩。” 纪云淮静静地坐在桌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沉的冷静和专注,正全神贯注地倾听着周信的汇报。 周信说道:“吴行回了夜色,尽管我们的人立刻跟了上去,但他却从后门走了。当我们终于追上他的车子时,才发现驾驶车辆的竟然是酒吧的酒保。据酒保所言,这是老板下的命令,让他出去耍一圈后再回来。” 纪云淮听完周信的汇报后,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才明白吴行从未真正打算寻找那段视频,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亲手解决那两个畜生。 吴行早已精心策划了这一切,就等着说服纪云淮,让两人从警局里出来。 他深知吴行的愤怒和愧疚,他需要一个出口来宣泄这些情绪,否则,他可能会窒息而亡。 然而,纪云淮不能坐视不管,两人之间的深厚情谊让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吴行走向毁灭的道路。 惩治他们有很多种方式,可吴行却偏偏要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那一种。 他必须采取行动,阻止吴行做出不计后果的事来。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吴行恐怕来不及准备其他车辆。”纪云淮沉思片刻后说道,“我记得他店里有一辆用于运输酒水的面包车,你立刻增派人手,去寻找这辆车,务必尽快找到他。” “少爷,请放心,我明白。”周信应声后,立刻转身离去,迅速展开行动。 纪云淮望着周信离去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吴行,你可千万别那么快就动手啊…… 汽修店的的惨叫声一声接一声,那凄厉的声音如同利刃划过,划破了深夜的宁静。 每一次的哀嚎都像是从地狱深处涌出来的,带着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里面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血腥味混合着汽油和机油的味道掺杂在一起,在这股刺鼻的气味中,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兴奋。 屋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昏黄的灯泡发出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这个空间。 这里面的每一个声音、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清晰,让人心跳加速,神经紧绷。 吴行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他脸上带着一抹冷漠和残忍的笑容。 手中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刀具,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定格在下半身的位置。 “来,咱们换个玩法。” 岑沛山和王石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看到他手里的刀,他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发起颤抖,如同濒临死亡的鱼,悬挂在沉重的铁链下,无力挣扎,只有颤动的余悸。 “吴爷,您高抬贵手,放,放过我们吧。我,我愿意告诉您视频的下落。” 吴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悠然而冷酷:“可是,与你们的性命相比,我更在意的,是想要你们的命啊。” 岑沛山与王石眼中满是惊恐,眼前的吴行仿佛是从地狱深渊中爬出的恶鬼,带着令人胆寒的诡异微笑。 他们此刻才深刻体会到,自己究竟招惹了怎样的恐怖存在。 吴行抬手,去解两人的腰带,一解开,两人的裤子哗啦一下全掉落在脚下。 吴行看了两眼,眼里闪过一阵幽光。 他把手里的刀朝他们展示了一下,说道:“你们放心,这刀看似不怎么锋利,实则的确很钝,我会慢慢地多割几下的。” 两人早已吓得尿失禁多次,此刻就连想尿都尿不出来了。 其中一人颤声求饶:“吴爷,求你了,啊——”然而,这句话似乎并没有改变他的结局。 一刀一刀,像拉锯一样慢慢的磨,两人疼得早就昏死过去,吴行从包里拿出一包盐倒在伤口上,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吴行把割下来的东西,送到他们嘴边,满手鲜血淋漓地说道:“吃吧,不是喜欢吃吗?” 两人出气都没进气多,耷拉着脑袋,只吊着一口气。 吴行看了看,瞬间悟了,“怎么,自己吃自己的吃不下?行,那就换着吃吧。” 说着,交换了一下位置,把东西塞到两人嘴里。 做完这一切,吴行静静地站在一旁,他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欣喜的表情。尽管他报了仇,但内心深处依旧没能解脱。 他走到门外,缓缓坐下,倚着门廊的阶梯。 从口袋中掏出香烟,正准备点燃,却蓦然瞥见自己双手染满了鲜血,如同那日在手术室门口,楚宁身上所沾染的红。 吴行的手微微颤抖着抽出一支烟,打火机的火焰闪烁了数次,才终于将其点燃。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个个烟圈,突然想起楚宁趴在他胸膛上,伸出纤细的食指,巧妙地穿过烟圈的情景。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但笑意未达眼底,随即他察觉脸上似乎有些湿润。 他轻轻触摸,却又扬起头,望向那深邃的夜空。 “没下雨啊。”他喃喃自语。 恍然间,他明白了,原来这是楚宁所说的“眼睛下雨了”。 楚宁…… 楚宁…… 楚宁…… 他在心中默念着她的名字,伴随着那浓浓的哀伤和无尽的思念。 楚宁,对不起,还有,我好想你啊…… 一支烟还没抽完,不远处突然传来几道车辆的灯光,吴行坐着没动,看着那车渐渐驶到跟前,随之停下。 纪云淮带着人大步从车里下来,他走到吴行身边,看了他一眼,吴行依旧低着头抽烟没说话。 纪云淮转身大步朝里面走去,里面的情形让他和周信大吃一惊,两个大男人都差点没忍住吐了。 周信急忙上前查探两人的气息,随后微微松口气,“少爷,还有气。” 纪云淮朝门外看了一眼,脑子里百转千回,慢慢开口说:“先叫救护车。” “是。” 纪云淮走出来,静静地站在吴行身后,目光如炬,注视着他许久。 终于,他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你走吧。” 吴行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惊得一愣,他迅速转过身,只见纪云淮的身影隐匿在昏暗中,唯有那冷峻的下颌线在微弱的光线下若隐若现。 纪云淮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我来扛。” 吴行猛地站起,直面纪云淮,他的声音坚定而果敢:“我敢做就敢当,我——”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纪云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他的领口,将他狠狠地抵在一旁的柱子上。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你怎么当?你当他妈的当,你当了让楚宁怎么办?她父母又该怎么办?” 吴行默不作声地垂下眼帘。 纪云淮继续追问:“你知道楚宁一天的医疗费是多少吗?你知道她父母一月的工资是多少吗?” 吴行深吸一口气,声音坚定地说:“我可以把夜色留给他们。” 纪云淮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夜色你是如何扛过来的要我说吗?你是让两位老人继承你的衣钵,拎着棒球棍再去打一圈?” 吴行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挥开纪云淮的手,“我做的事,也没有让你当的道理!” 纪云淮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是谁?我一出事,你知道会有多少人排着队等着捞我吗?吴行,你行吗?除了我捞你,还他妈有谁?” 吴行依旧不同意,他说:“我进去了,江月汐也会照顾他们。” 纪云淮被彻底激怒,他猛然一脚将吴行踹倒在地。吴行没有还手,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击。 纪云淮愤怒地斥道:“作为楚宁的男友,你都要撒手不管,那江月汐为何要承受这份沉重的负担?仅仅因为她们之间的闺蜜情深吗?” 吴行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沉默不语。 纪云淮的怒气仍未消退:“赶紧滚!在京市,还没有纪家解决不了的事情。” “云淮——”吴行试图辩解,却被纪云淮打断。 “我也不是为了你。”纪云淮说道。 吴行顿住,一时没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信!”纪云淮没解释,扬声喊来周信,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断,“将他带走。” 周信犹豫了一下,纪云淮眼神冷冷地看过来,他没多问,喊了保镖将人架走。 “云淮!”吴行再次呼喊,“你听我说——” “云淮——” 纪云淮转身步入屋内,待车声渐行渐远,他才拿出手机,逐一拨打了几个重要的电话,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秦岭的。 “人没死,对,按计划进行。” “赌上你,纪家,世衍的未来,值得吗?” “等了那么多年,总得破釜沉舟再试一次。” 随后,他把和秦岭的通话记录删除,紧接着开始拨打报警电话:“我要自首,我伤人了。” 第75章 背后之人是温家 岑沛山从混沌中缓缓睁开双眼,只见一名男子身着大衣,静静地伫立在不远处。 他的双眼仿佛历经千辛万苦才勉强聚焦,男子的衣着显然非比寻常,那冷峻的面容与这环境形成鲜明对比。 在那一刹那,岑沛山的内心涌起了一线生机,他拼尽全力,用微弱的声音喊出了:“救命,救命!” 听到呼喊声的纪云淮,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岑沛山的身上。 他脱下大衣,将掉落在地上的棒球棍和刀一一捡起,细心地用大衣擦拭干净。 随后,他迈着沉稳的步伐,慢慢走向岑沛山。 随着他的走近,岑沛山也认出了他,“小纪总,救救我,救救我!” 纪云淮把衣服扔在地上,单手把袖扣解开,把袖子挽到手肘的位置,唇边掠过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轻启薄唇道:“哦?认识我啊。如此一来,事情便好办多了……” 江月汐是在第二天的清晨,才看到热搜的消息。 【惊天!世衍集团继承人疑涉暴力伤人,遭警方拘捕!】 配图展示了一个高大的背影,在两名警官的押解下,从警车出来的镜头。 一时间,网民又闹开了锅。 【这不太可能吧,仅仅是一个相似的背影而已。】 【楼上的朋友,不妨将照片放大仔细看看,那人身上的穿戴,究竟价值几何?】 【哦,不!我刚还在嗑他和七小姐的浪漫爱情,现在就告诉我他可能要面临牢狱之灾?】 【请大家保持冷静,不要盲目跟风。毕竟,并非所有有钱人都姓“纪”。】 【对,理性吃瓜,蹲一个后续。】 与此同时,世衍的官方微博发布了一条新消息:【始终坚守岗位的小纪总!】 配图是一张详细的执飞表。 表上清晰地显示,纪云淮正担任从京市飞往纽约的航班的副机长。而该航班的执飞时间,恰恰与事件发生的时刻吻合。 中午时分,航班成功降落。 有乘务员分享了一张纪云淮的侧颜照,英俊的侧脸沐浴在夜色里,背景中纽约的肯尼迪机场的logo清晰可见。 【小纪总的风采真是无与伦比!我誓要在世衍航空奉献终身!】 同班的乘务员们纷纷转发点赞。 【小纪总真帅!】 【老公,我在这里,看过来啊!】 【啊!七小姐真是太幸福了!】 【这照片只有地点没有时间就一定是今天的吗?】 【请问世衍还招人吗?不要工资的那种。】 【楼上姐妹,带上我,我也要去世衍打扫卫生。】 舆论再次逆转,虽然中间有一两个不和谐的声音,但是禁不住庞大水军的覆盖,淹没在一众颜控党中。 然而,江月汐心中明白,那个被带走的人正是纪云淮。 她追问吴行,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吴行长时间地凝视着她,似乎在斟酌着如何措辞。 最终,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沉重:“江月汐,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纪云淮更爱你。” 江月汐猝不及防地愣住了,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丝丝迷茫,实在不清楚吴行讲出这句话到底蕴含着怎样的意思。 正当她还想要接着询问的时候,吴行已然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开了。 尽管警方并未朝外界通告丝毫有关这个案件的消息,但网络之上,与这件事相关联的诸多消息,最终也还是犹如那秋日落叶一般,徐徐地沉淀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那一系列在娱乐圈中纷繁复杂、令人眼花缭乱的更八卦新闻。 紧接着,秦岭亲自上门拜访。 他言简意赅地阐述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江月汐听完之后,眉头紧锁,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你是说,纪云淮其实是在为吴行顶罪吗?” 秦岭点头肯定:“确实如此,眼下那两个人仍在医院里奄奄一息,生死未卜。如果他们不幸离世,纪云淮恐怕将面临故意杀人的指控。” “这怎么可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江月汐想不明白,纪云淮那样的天之骄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可能赌上自己璀璨的一生去做这样的事。 她觉得他肯定是疯了。 “我也觉得难以置信。”秦岭的声音低沉,叹了口气,接着说,“或许是觉得自己姓‘纪’吧。” “什么意思?” “他出事,纪家,甚至秦家,苏家,想尽办法都会保他。但吴行不一样,他出事,那就真完了。他的做法虽然铤而走险,但能保留一线生机。” “他是为了吴行,也是为了你的好闺蜜楚宁。只有吴行完好,楚宁也才有一线生机,不是吗?” 江月汐的内心仍旧充斥着疑惑,尽管那些话语听起来冠冕堂皇,但总让她感觉有些不对劲。 两人陷入了沉默,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江月汐思绪纷乱,不经意间抬头,就看到秦岭的目光幽暗深沉,正盯着她看。 “秦律师?” 秦岭回过神来,他的眼神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淡淡地说道:“他现在只能接受律师的探访。如果你想见他,我可以想办法安排。” 江月汐问道:“我去能做什么?” 秦岭说:“给他点精神上的安慰?” 江月汐思忖片刻,似乎在权衡着自己的决定。 随后她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就不去添乱了。” “明白了。” 秦岭并未对她的答复感到惊讶,只是轻轻地回应了一声,随后沉默了半晌,似乎在想该如何开口。 过了一会儿,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继续道:“那晚,纪云淮义无反顾地为你引开了追兵。我们找到他时,他已身负重伤,医生两次宣告他的病危,他真的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江月汐,即便你心中的爱意已然消退,也请你将他视作一位值得尊敬的朋友。他为了你,连生命都可以舍弃。对于他过去的过错,你究竟还期待他如何弥补?” “原本这事他不想告诉你的,但是我觉得你应该有权力知道。” 江月汐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中充满了茫然与无措,她喃喃自语道:“我不知道……” 她的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散,她从未认真去想过那晚纪云淮是如何脱身的,只是在后来相见中看到他平安无事的样子,理所当然的以为没什么凶险。 可是她忘了,那几辆车是曾经很想把他们撞出山崖的。 “的确,你所不知的事情太多。无知者无罪嘛。他所做的一切,远超过你所知的那些。他并不希望你感到内疚,只是渴望能有一个被公平对待的机会。” “或许,我们无法抹去他曾经对你的伤害,但请记住,他真的差点为你丢了生命。的确是没有人强迫他这样做,但那个夜晚,他的出现无疑拯救了你,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我……我没想要他补偿……” “对,所以我们都说是他贱,是他活该,竟然想要一辈子去弥补。” 秦岭的身影逐渐远去,而江月汐仍站在原地,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纪云淮的顶罪,那晚的不顾生死,一下子像是暴雨一样蜂拥而至,让她的心湖有些紊乱。 秦岭深怕她不信,特意将纪云淮过去的病情证明和病危通知单发送给她。 他希望这些白纸黑字的医学证明,能让她更加清楚地了解纪云淮当初所经历的一切。 当她逐一浏览那些详尽的医学文件时,眼眶开始酸涩。 她从未意识到纪云淮曾遭受过如此严重的外伤,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和病情描述,让她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然而,相见的那天,纪云淮却对此只字不提,甚至没在她面前流露出任何一丝一毫的脆弱和痛苦。 她忽然开始反思自己过去的行为。 是否真的戴着有色的眼镜看他?是否将他做的一切视为理所当然? 她没有答案。 但秦岭有句话说的对,可以不爱,但应该给予他应有的尊重。 田新卉稍作迟疑后,缓步走向江月汐:“七小姐,那边的住所已然整理妥当,今天便可以过去了。” 江月汐转过身子,目光由窗外风景逐渐聚焦于她身上,“知道了,与房东沟通过了吗?她仍旧无意出售那栋房子吗?” 田新卉微微颔首,“联系过了,但她仍无转让之意,不过,我们也在寻找其他在售的房源。” “好。” 提及“花海时光”的那栋房子,江月汐始终很喜欢,上次临走时她又特意续租了两年,此次匆忙归来,仅用数日便将房子打理妥当。 江月汐原本以为纪云淮已经事先进行了周密的部署,相信此事不久便会尘埃落定。 然而,几天后的事实却出乎了她的意料。 网络上突然再次涌现出大量关于纪云淮被捕的舆论,各种猜测、质疑和批评声此起彼伏。 原本已经趋于平静的事件再次被推向风口浪尖,引发了广泛的社会关注和讨论。 在这种敏感的时刻,秦岭又一次登门造访,这次他的神色显得比往常更加焦虑不安。 “江小姐,本来按照我们的计划,把事件定性为互殴,那两人也不提起诉讼。各个环节都打通了,但现在两人反口了,你知道是谁在背后搞事吗?” 江月汐陷入沉思,她隐约记得吴行曾提及岑沛山背后有人,然而具体是谁却是个谜。 秦岭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深意:“是温家,是温执所属的那个温家。” 江月汐瞬间愣住,她与温执已有许久未曾联系,此事又怎会与他扯上关系? 秦岭继续道:“你在国外可能不知情,温执与纪云淮二人早已撕破脸面,明争暗斗不断。” 江月汐难以置信,“温执,他——” 秦岭嗤之以鼻,“你想说温执没有那个能耐吗?那你可真是小看了他。一个20岁就能将自己的亲哥哥逼得出国的人,你又岂能将他视为善类。” 江月汐并没有好奇心想去挖掘他的过去,她知道,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那么一些只属于自己的秘密。 那些被岁月深埋的往事,或许美好,或许悲伤,但都是属于他们个人的隐私。 秦岭话到即止,也没有过多去谈论温家的旧事。 对于纪云淮和温执之间的仇恨,要说是因她而起,她多少还是有些不信。 “江小姐,现在还有一个办法能救他。”秦岭看着江月汐说道。 “秦律师的意思是,难道让我去找温执吗?”江月汐带着几分疑惑问道。 秦岭摇了摇头,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若你真的去找温执,恐怕他出来后宁愿一头撞死了。” 江月汐微蹙眉头,追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想让你以lunn soo的名义,在微博上发布一条消息,声称你和他在一起。”秦岭沉声说道。 江月汐听后,不禁皱起了眉头:“且不说我愿不愿意发这条微博,就算我发了,别人就会轻易相信我和他在一起了吗?” “当然不会这么简单。”秦岭平静地回应道,“我们需要有确凿的证据来支撑这个说法,比如说,照片和时间。” 江月汐听后更是一头雾水:“照片?难道要去派出所拍吗?” 秦岭自信满满地笑了笑:“这个你完全不用担心,凭纪家的人脉,想要他蒙混过关出来拍个照片,问题不大。” 江月汐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锐利而冷静,她紧紧地盯着秦岭,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这是他的意思吗?” 秦岭尚未开口,江月汐便继续道:“既然你们有能力将他弄出来,那为何不让他亲自拍一张照片来澄清一切呢?” 秦岭轻轻摇了摇头,解释道:“江小姐,你误解了我的意图了。所谓的自证清白,并非让他在镜头前公然现身。毕竟,在警方的眼中,他仍是一个被看押的嫌疑人。我希望你能拍摄一张模棱两可的照片,并通过巧妙的引导,让公众误以为那是你们两人的合影。” 江月汐微微蹙眉,反问道:“如果只是为了这个目的,你和苏家的人难道不能做到吗?” 秦岭微微一笑,反问道:“苏少白目前正在芬兰为婚礼忙碌,难道我们期望他抛下新娘子回来吗?而我作为他的代理律师,如果之后出现突发情况,那不就是不打自招了,我们的话又有多少可信度呢?” 他顿了顿,继续道:“再者,现在网络上关于你们两人的绯闻是大众津津乐道的话题,由你来发布这张照片,无疑是最为合适的。” “这就是所谓的道德绑架吗?” 秦岭淡淡一笑,语气温和却带着一抹深意,“关键在于你如何看待这个局面。是选择以朋友的身份伸出援手,还是选择让他承担罪责?” 江月汐陷入了沉思,秦岭并没有催促她。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纪家给了我三天的时间来处理这件事。如果到时仍无解决方案,那么最坏的结果是将吴行推向风口浪尖,让一切重回正轨。” “我只需要你帮忙拖三天即可。” 江月汐轻轻皱眉,深思熟虑后说道:“你们两个家族实力雄厚,要找一个能为他证明清白的人应该不难,不必非我不可。” “秦律师,你是否明白,一旦我发出这条信息,世衍与yg将被紧紧捆绑在一起。这不再仅仅是我和他之间的个人事务,而是两个庞大公司之间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每一个决策,每一句话,都可能对双方的未来产生深远影响。” 秦岭微微点头,表示理解:“我明白你的顾虑。但云淮并不希望与任何人产生纠葛。他不希望和其他人沾上关系。” 江月汐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怒气,她冷声说:“那就让他在里面好好蹲着吧。” 第76章 发微博 江月汐的思绪还未整理出个所以然,她的哥哥却出其不意地抛出了一个王炸。 yg与世衍公司经过近一年的精心调研和反复洽谈,计划推出四条别具一格的主题航班。 这不仅仅是一次商业合作,更是两家公司对于航空服务创新的一次大胆尝试。 原本,两家公司已经商定了一个签约日期,然而,在这个关键时刻,yg突然宣布将前往悉尼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实地考察,导致签约日期不得不延后。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不禁开始猜测其中的原因。 yg公司在此时选择抽身离去,是否意味着他们对世衍的前景产生了疑虑? 难道真的是世衍航班的接班人被捕,使得yg开始重新考虑与之的合作价值? 这些疑问在每个人的心中盘旋,使得原本混乱的局势变得扑朔迷离。 江月潮以淡然的口吻道:“纪云淮,无疑是一个在公事上极具合作价值的伙伴。他的提案不仅精准,而且极具吸引力。但在当前的局势下,yg必须小心翼翼,避免任何潜在的风险。如果他不能解决麻烦,世衍真的爆雷,我们yg也将受到不小的冲击,我必须为公司的其他成员负责。” “在私情方面,尽管他曾经伤害过你,但也确实在关键时刻救了你。这也是我一直犹豫不决,没有对他采取行动的原因。我选择推迟签约,而不是完全终止合作,是因为我没有他那种疯狂和孤注一掷的勇气,敢于拿yg的未来去冒险。虽然我并不欣赏他,但他的才华却是不容忽视的。” 最后,江月潮以一种充满智慧与经验的方式,语重心长地说:“小七,你要明白,商场里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他要想和你在一起,我还是不同意,但这并不妨碍我与他共同创造利益。当然,前提是他得一身清白。” 江月汐听完哥哥的话,心里有些明白了。 她给秦岭打电话,告诉他,她答应帮纪云淮这个忙,但有个条件。 “如果这条消息一经发布,那么两家公司就会捆绑在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哪怕是作为朋友,我也不会一时冲动拿yg来冒险。” 她继续说道,“关于照片的拍摄和舆论的引导,我希望能够亲自掌控。我想确保在舆论的舞台上,我能够掌握主动权。并且三日后我会澄清我和他之间的绯闻,你们也做好准备,应对可能的变化。” 秦岭的手机扬声器传出江月汐的声音,对面的人清晰地听到了每一个字。 秦岭对他微微挑眉,仿佛是在询问他的意见,是否同意江月汐的提议。 对面的人点点头。 秦岭拿起手机对着里面的人说道:“江小姐,你的条件我们答应,本来也只打算拖三天即可,稍晚一点,我把他送过来。” “好。” 挂断电话后,秦岭忍不住发出啧啧之声,“看来你这个前女友现在变得相当精明啊。” 纪云淮眼神锐利地瞥了他一眼,秦岭却笑得更欢了,“我可是冒着违背职业道德的风险呢,难道还不能抱怨一下吗?” 纪云淮不屑地“嘁”了一声。 秦岭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他沉声对纪云淮道:“云淮,你已经做出了选择,船已凿,斧已砸,一旦你迈出这一步,以后的路谁都说不好……” 纪云淮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最终,他低声呢喃:“难道还能有比这更糟糕的结局吗?” 过了没多久,秦岭带着纪云淮到了“花海时光”,他仔仔细细地看了上面的地址好几遍说:“这不是,不是——” 纪云淮打断他:“嘴巴闭严点。” 秦岭没再说,笑着和门口的保安打招呼,让他给江月汐的房号拨打通行电话,像是第一次过来一样。 江月汐一打开房门,就看到纪云淮静静地站在秦岭的身后。 他里面穿了一身干净的白衬衫,外面是一件呢子外套。短短几日不见,他似乎消瘦了些,衣服穿在身上显得有点空旷。 “嗨,江小姐。” “进来吧。” 江月汐侧开身子,让两人进屋。 田新卉已备好拖鞋。 纪云淮望着眼前的拖鞋,内心涌起了莫名的复杂情绪。 他曾无数次幻想江月汐在温馨的家中,为他准备一双舒适的拖鞋,期盼着那一刻的温馨与亲密。 然而,今日的情境却远非他所想,这双拖鞋竟是在这样的情境下穿上。 当纪云淮弯下腰去换拖鞋时,江月汐注意到他的动作有些生硬和刻意。 他似乎想要遮掩脚踝上的什么东西,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小心翼翼。 但即便他如此谨慎,江月汐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脚踝上露出的黑色环状物体。 江月汐的双眼在那一刹那仿佛被冻结住,她惊愕地盯着眼前所见的一切。 那是一副电子脚镣,她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闷感。 江月汐不曾想到,纪云淮曾经是如此的矜贵而优雅,如同夜空中的明月,高高在上。 然而此刻,她眼前的这个男人却被这副电子脚镣所束缚,仿佛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雄鹰,无法展翅高飞。 这个男人,曾经是那么的强大和自信,怎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境地?江月汐无法想象,他是如何在别人的目光下,忍受着这种屈辱和束缚,走过这几日的日日夜夜。 她的心情愈发压抑,犹如胸口积压着一块无法撼动的巨石,沉甸甸的感觉令人难以透气。酸涩的滋味在心间蔓延,她几乎难以承受这份沉重。 “江小姐,我们现在开始吗?”秦岭轻声问道。 她微微点头,收回目光,向前走去。 纪云淮从进来后一直没说话,江月汐敏锐地察觉到他身上的微妙变化。 只不过短短几天,他仿佛经历了风雨洗礼,变得更加内敛深沉,曾经熠熠生辉的风采已逐渐收敛,像是折了一身的傲骨…… 两人踏入屋内,从拍摄到离去,整个过程不过半个小时,他们并未过多打扰,便准备离去。 江月汐好几次有心想问问他的伤,但时过境迁,如今再问,也是没了意义。 她沉默,却是因为不知要怎样才能打破这局面。 纪云淮走到门口,回眸一望,眼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轻声说道:“七七,谢谢你。” 随后,他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田新卉轻轻合上门,陷入沉思:“七小姐,姓纪的似乎有些不同了。”她回忆着,以前的他,怎会如此轻易离开? 江月汐默不作声,眼睛盯着屏幕里的照片很久很久,直到手机息屏,也还没回过神。 “七小姐?” 江月汐被惊了一下,她低头看着手机里的照片,随意挑选了一张,发送给了朱妙。 【妙妙,你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朱妙迅速回应:【已经安排妥当,三天后,便可配合七小姐的行动。】 纪云淮企图利用舆论将他们绑定在一起。她哥说得对,纪云淮是在豪赌,他疯得很,可她不能跟着疯。 她承诺为他斡旋三日,无论届时纪云淮是否能摆脱困境,她都会做出澄清,可如今,她竟然犹豫了…… 她和纪云淮未来会如何,她不清楚,但她明白一旦陷入其中,就很难摆脱束缚。 强强联合的确是双赢的最佳模式。但“联合”不应该建立在捉摸不透的感情上。 她对如何解开这个复杂的局面一无所知,既希望严惩岑沛山,又希望吴行能安然无恙。 对于吴行和纪云淮所采取的行动,她选择了保持沉默,静观其变。 然而,她心中的疑虑并未因此而消散。 如果岑沛山不能得到应有的惩罚,那楚宁所遭受的伤害又该去何处申诉。 楚家的那种无助和绝望,她也实在不愿意见到。 若是吴行真的深陷囹圄,她也会义无反顾地肩负起照顾楚宁的重任。 对她而言,用一生的时间来陪伴和守护楚宁,又有何不可呢?这是她的承诺,也是她的决心。 下午的时候,yg七公主长年长草的微博发出了一条消息。 简简单单的一张照片。 照片虽简单,却极具艺术感。 上面的女人只露出一双眼睛,那是一双犹如杏子般饱满的眼睛。好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星,闪烁着温暖而柔和的光芒。 它们似乎承载着万千星辰,里面盛满了漫天的星光,璀璨而迷人。这双眼睛中透出的光芒,宛如晨曦中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而充满希望。 在照片发布后不久,这条微博就迅速攀升至热搜榜前列,成为了大家关注的焦点。 而那双杏眼,也成为了众多人心中的新宠儿,被大家称为“星光之眼”。 这双眼睛不仅美丽动人,更充满了神秘与魅力。 细心的网友观察到,七公主趴卧的水晶桌面上,似乎隐现了一个身影的轮廓。 公众的好奇心被瞬间点燃,纷纷将照片放大仔细端详,果然,那确实是一位男性的身影。 他穿着衬衫,袖子卷到了手肘,手腕上佩戴着一块劳力士sky-dweller系列腕表。 这款腕表设计独特,表盘上能同时显示两个时区,虽然价格不是多昂贵,但其初衷是为飞行员和旅行者量身定制。 联想到纪云淮身为世衍集团的继承人,同时也是一名副机长,佩戴这样一款腕表似乎十分契合。 【哇塞!七公主是和太子爷在一起吗?】 【这是官宣了吗?好甜的爱情啊!】 【所以,那些说太子爷被捕的,睁大你们狗眼看看吧!】 【对对对,看看上面的日期,不正是今天嘛。】 网友们的记忆犹如流水般短暂,前一秒还在对纪云淮的去向充满疑虑,后一秒就已沉浸于两人的爱情遐想中。 然而,正当这股热潮蔓延之际,七公主却出其不意地删除了微博,此举反而给人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错觉。 大量的网友纷纷涌入世衍和yg的官方微博,纷纷留言希望两人能原地结婚。 秦岭看着微博上的热闹,挑选了几条有趣的念给纪云淮听。 然而,当他沉浸于这些评论时,却发现对面的人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 “喂,你这是怎么了?网友们都在调侃说要给你们把民政局搬过来呢,难道你还不高兴?” 纪云淮接过手机,迅速浏览了几眼,发现舆论的走向与秦岭所描述的一致。 然而,他却感到一阵不安。 “这次的热搜是她策划的,按照她的性格,她不太可能将舆论引向让我们结婚的方向。”纪云淮沉思着说道。 听到这句话,秦岭也恍然大悟,他思索着说道:“你说得对,江月汐一直希望你有多远滚多远,我们之前的计划也只是暗示你们有可能在谈恋爱。她这一步,确实迈得有些大。” 两人讨论了许久,却始终无法揣摩出江月汐的真正意图。 但纪云淮再次去看那上面的文字时,所有的不安和疑惑却被浓浓的喜悦所覆盖。 虽然是假的,可是看到那么多人的祝福,谁又会高兴不起来呢? 秦岭提醒他,做好江月汐所说的应对措施,别被杀个措手不及。 纪云淮却不以为意。 一年未见,江月汐已经不再是那个稚嫩的小女孩,而是蜕变成了一位成熟自信的女性。 也许,属于江家人的那份精明正逐渐在她身上苏醒。 “岑沛山的状况如何?”纪云淮问道。 秦岭回答道:“我已经将那段视频给他看了,同时也找到了他的那些证人。将他们定罪为死罪并非难事,但目前仅仅是让他们‘残废’了,至少他们还能留住一条性命。” “吴行和楚家那边的情况呢?” “也已经和他们谈过了,他们同意私下和解,这样一来,吴行就能逃过一劫。” 纪云淮微微点头,双方选择不追究彼此的责任,不相互指证,这无疑是目前最理想的结局。 尽管双方心中都存有不满,但也只能默默承受,否则恐怕只会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 吴行的行动稍微快了一步,如果他再多等待一会,就会知道秦岭已经找到了那段视频,想要治他们的罪轻而易举。 “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纪云淮抬头,意味深长地说道:“岑家背后的人是温家,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只不过,后面的就是我和温家的事了,别把吴行他们扯进来。” “明白了,这次的事没有温家的手笔,我可不信。” 纪云淮笑了笑,又叮嘱他几句:“把善后工作处理干净了。” 秦岭摆摆手,“知道知道,放心吧。” 经过三天的网络热议,七公主与太子爷的浪漫爱情故事已经引起了广大网友的广泛关注。 尽管两位主角对此保持缄默,但他们的所属公司股价却悄然上涨,显然市场对此次\"强强联合\"持乐观态度。 经过这三天的不懈努力,秦岭如同旋转的陀螺,穿梭于各个地方,终于将事情妥善处理,让纪云淮得以从困境中解脱出来。 出来的那刻,他给江月汐打了一个电话,两人握着手机沉默许久,最后,纪云淮说道:“这一次,可以不变空号吗?” 江月汐说:“好。” 当纪云淮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突然被一群记者团团围住了。 他略显困惑,不解为何世衍的门口会埋伏着如此多的媒体。 \"小纪总,听闻您与七公主即将喜结连理,是否好事将近?\" \"小纪总,前几日您是否在纽约精心挑选婚纱,为即将到来的大日子做准备?\" \"小纪总……\" \"小纪总……\" 纪云淮的眉头微微一皱,听到记者们的提问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他重新组织语言,脸上露出了一丝甜蜜的微笑,开口慢慢地说道: “感谢各位的关心与关注,所有相关信息均会以官方渠道发布为准。一旦有好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与大家分享。” 然而,就在他刚发表这些话后不久,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江月汐也发微博了...... 第77章 让子弹再飞一会 事件的导火索是顶流歌手池争在微博上发布的一张图片,那是他去年购买劳力士sky-dweller的收据。 随后,他特别@了yg七公主,并调侃道:【恐怕我再不出来认领,你就要被结婚了。】 七公主转发了这条微博,并清晰回应:【没有,不会结婚。】 这句话的含义让人捉摸不透,不确定她是指不会和姓纪的人结婚,还是她根本不打算结婚。 但网友们的焦点并未停留在此。 由于池争本身就是舆论的焦点,他的这一举动迅速引爆了网络热议。 大家纷纷回顾他的成名曲《致七月》,试图从中找到一些暗示。 果然,网友们都是善于推理的福尔摩斯,他们很快就发现了诸多线索。 比如七公主的生日恰巧在七月,而歌曲中的歌词“烟花如繁星”似乎与她生日当天的烟花秀有着微妙的对应关系。 这些线索似乎都在暗示,《致七月》这首歌正是为yg七公主量身定做的。 同时,有热心市民分享了他们在墨尔本尤里卡观景台偶遇疑似池争与一神秘女子同游的照片,引起了广泛关注。 因为七公主也在墨尔本求学。 这些疑似证据,似乎佐证了之前照片上的人就是他。 如此一来,娱乐圈长期以来的未解之谜有了明确的答案。 《致七月》就是写给女朋友lunn soo的。 尽管池争的人气一直高涨,恋情的公布或许会让一些粉丝感到失望,但由于他一直以实力派着称,并且因“初恋女友”而出名,因此,大部分粉丝选择给予理解与祝福。 随着这一消息的传播,网络上的风向迅速转变。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热衷于支持“七月粉”,这股热情甚至超过了之前的“世萌粉”。 “哈哈哈,少白,你不知道,大少爷还妄想通过舆论把他和江月汐捆绑在一起,但最后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白为别人做嫁衣。” 秦岭握着手机,乐不可支。 纪云淮静静地坐在一旁,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扫向那幸灾乐祸的人,随后又低垂眼睑,郁闷地抽着烟。 江月汐的这一举动,无疑是将他之前特意营造出来的暧昧关系彻底撇清了。 她公然提及结婚的事情,将他置于风口浪尖之上,随后又以一记“澄清”釜底抽薪,巧妙地向众人传达了她的意思,杜绝了和他的可能。 纪云淮之前所做的种种,包括那场盛大的烟花秀和他在媒体前的那些大胆言论,如今都被人们频繁提及,仿佛每一句话都如同抽打在他脸上的响亮耳光。 更有甚者,一些激动的网友跑到世衍的官方微博上,不客气地指责他为“男小三”。 世衍的股票多少还是受到了影响,但yg靠着池争和lunn的绯闻稳定了局势。他们这样身份的人,往往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此时,秦岭还在兴高采烈地与苏少白分享着快乐。 “江月汐之前就让他做好准备,可是你知道吗?这恋爱脑竟然舍不得撤热搜,还说想要子弹再飞一会,哈哈,现在被人追着骂。” 纪云淮再也忍受不住,他把手中的打火机扔到秦岭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差不多得了。” 秦岭见状,立刻察觉到大少爷的不满。然后开始反思自己,的确不应该在当事人面前再次撒盐,于是识趣地结束了电话。 “话说,这个人和江月汐什么关系?我记得你以前好像因为他就发过一次疯?” 纪云淮微微皱眉,似乎并不想过多提及那段往事。他沉思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淡淡地说:“我怀疑……算了,反正不是那种关系就行。” “这么自信?” 纪云淮懒得再继续这个话题,便问道:“吴行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秦岭收敛起玩世不恭的态度,说道:“那俩人不在医院养个一年半载的也出不来,谅解书前两天都签署好了,岑沛山答应支付楚家300万的补偿金也到账了,但吴行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 “他心里肯定不痛快,自己最爱的女人,最后到头来却像是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一样,什么都做不了主。” 秦岭深有同感的点头,“所以说嘛,那一纸证明还是重要的。” 纪云淮冷冷地看着他,得!又说到大少爷的伤心事了! 秦岭匆忙地转换了话题,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轻松:“吴行已经接受了我们的计划。估计再过几天,他就会开始寻找那些被岑沛山伤害过的女孩们。” “我这边也在全力以赴地搜集起诉所需的证据。”他继续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放心吧,只要坏人还没有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这件事就不会轻易结束。” 岑沛山虽然与楚家达成了某种“和解”,但他的罪行远不止于此。 过去,他利用同样的卑劣手段,对许多无辜的女性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只要能够找到那些所谓的视频证据,岑沛山就难逃法律的制裁。 这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必将有一个公正的结局。 “至于背后的温家——听说,那位还有往上走的可能。” 纪云淮“呵”了一声,淡淡地说道:“不急,爬的越高,摔下来才会越疼……” 过了一会儿,周信怀里抱着一沓彩色的信签纸走进来。 秦岭不经意看去,就看到周信肿着一只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这样子配合着他冷漠严肃的脸,显得有些滑稽。 “呦,谁把我们的信哥打成这样了?”秦岭笑着调侃。 周信没吱声,把那些信签纸放到纪云淮的书桌上,“少爷,现在只找到16种颜色,您先用着。” “嗯。”纪云淮应了一声,把纸摊开看了看纸张的颜色,和他之前的48封信完全不一样,他满意的点点头,瞥了他眼眶一眼,问道:“又打输了?” 周信说道:“少爷,要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去吧。” 周行刚走到门口,纪云淮又把人叫住:“好好练练,别丢我的脸。” 周信沉默了片刻,才轻轻地应道:“是。” “他和谁约架吗?” “对。”纪云淮笑着点头。 秦岭也没接着问,扫了那堆花花绿绿的颜色说:“你这是要干嘛?折千纸鹤吗?” 纪云淮把他伸过来的手挥开,嫌弃地说道:“你手脏,不要碰。” “嘿呀——” 纪云淮气定神闲,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中,“她想和我撇清关系,我偏不。” 这一次,他要攻心为上。 ~~~~~~~~ 江月汐接到温执的电话,感到很意外。 两人上次把话说清楚了,之后也的确没再联系过。但她倒是偶然听人说,温执最后回京大任教了。 她想起秦岭和她说的,岑沛山背后的人是温家。她潜意识里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温执——那么一个光风霁月,惊才郎朗的人,她不相信会与岑沛山那样的人渣扯上关系? 温执约她喝下午茶,地点依旧是京大附近她以前曾去的那家。 岁月流转,但这家咖啡馆的风貌依旧未变。 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飘着细碎的雪花。 温执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意,说道:“要不是看到热搜,我还真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你回来很久了吗?” 江月汐微微垂下眼帘,她的手指有些凉意,轻轻捧着手中温热的咖啡杯,似乎在试图从那杯热饮中汲取一丝温暖。 “其实也没几天。” 温执轻声问道:“那这次回来,还会再走吗?” 江月汐点点头,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摩挲着咖啡杯的杯身,“嗯,过段时间还是要回去的。” 温执虽然有些失望,但看着她的动作,眼中流露出温柔的光芒。 “你等我一下。”随后,他起身走向柜台的方向。 “嗯?” 江月汐不明所以,没反应过来他要去干什么,谁知过了一会儿,就看到他从服务员手里接过一个什么东西,边走边拆。 “给你吧,暖暖手。” 温执把东西递给她,江月汐一看,竟然是一个巴掌大小的暖宝宝。 她愣了愣,温执又朝她手上送了送,“拿着啊,不是冻手吗?” 江月汐怔怔地接过来,暖宝宝的温度可比咖啡杯热多了,捧在手心里像个小太阳一样温暖。 “谢谢。” 温执悠然坐下,轻抿一口咖啡,随后温和地开口:“月汐,你无需如此拘谨。即便无法成为恋人,难道我们就不能成为朋友吗?” 江月汐对此无法回应。 对她而言,若她真心喜欢某人,而对方无意,她便会选择远离,不再出现在对方的世界。 但纪云淮和温执的想法显然与她不同。 秦岭也说,让她将纪云淮视为朋友。 哪怕不爱了,真的可以以朋友身份相处下去吗?这样做真的不会陷入一种微妙的尴尬境地吗? 那种微妙的尴尬,会像是弥漫在空气中的薄纱,隐隐约约,却又无处不在。 每一个微笑都可能带着伪装,每一次对话都可能隐藏着未说出口的真情。这样的相处,究竟是一种解脱,还是一种折磨呢? 她不知道。 温执又和她闲聊了几句,但话语中无不在旁敲侧击地询问她关于热搜的事。 江月汐避重就轻的随便提了几句,但随后突然反应过来,热搜上并没有说他们在京市,那温执又是如何肯定她就在京市呢? “阿执,你是怎么确定我在这里呢?”江月汐疑惑地问。 温执顿了下,抬头就看到江月汐略有深意的目光。 他微微一笑,随后神色带了一些沉重地说道:“对,其实刚才我是骗你的,你一回来我就知道了。” 江月汐的表情立刻变得警惕起来。 温执轻轻叹了口气,解释道:“其实,关于楚宁的事情,在京大已经传开了。你和她关系那么好,我猜你一定会回来。” “市一院里有不少京大的校友,他们告诉我看见了你。我一直想联系你,但考虑到你可能正忙于处理楚宁的事情,所以我犹豫了好几天。刚才我之所以没有直接提及,是担心楚宁的名字会让你感到伤心。” 他的解释似乎滴水不漏,无懈可击。 江月汐低头默默搅拌着咖啡,温执看不清她表情,无法洞悉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也不确定她是否相信了自己的话。 “月汐,我总不会伤害你。” 江月汐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她转头看向窗外熙熙攘攘的行人,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她刚要开口说话,却突然被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 “狐狸精——” 江月汐转头一看,不远处一个女人急匆匆地走来,满脸怒容,直接朝他们的方向冲来。 江月汐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那女人抓起旁边桌子上的空杯子,就要朝她的方向砸来。 然而,就在这时,旁边突然窜出一个身影,动作极快的一脚踹到那女人的膝窝里。 那女人毫无防备,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朱妙迅速上前两步,一把将人制住,声音冰冷地问道:“你是谁?” 江月汐仔细打量着那女人,忽然觉得她有些眼熟,但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女人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看到温执后,她立刻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扭动着身子娇声喊道:“阿执!” 温执看着眼前的女人,脸上迅速浮现一丝不悦,他皱起眉头问道:“你来干什么?” 那女人见温执对她如此冷淡,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她很快调整了自己的表情,委屈地说道:“我听说你来相亲,我担心你会被人骗,所以过来看看。” 江月汐一听,原来是温执认识的人,她微微点头,示意朱妙松开手。 朱妙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按照江月汐的指示放开了那个女人,不过依然谨慎地站在江月汐的身旁,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温执站起身子,走到女人身边,将她拽起,语气中充满了歉意:“月汐,抱歉,我们改日再约。” 女人突然尖叫一声,声音尖锐刺耳,似乎有些失控:“月汐?你就是江月汐?” 江月汐微微皱眉,她感受到女人话语中充满了浓烈的恨意和不甘,然而她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她。 她困惑地看着女人,不明白这莫名的敌意究竟从何而来。 “我们先走了。” 温执似乎失去了耐心,他粗鲁地拖着女人往门外走去,步履匆忙。 “七小姐,这人您认识吗?”朱妙好奇地问道,眼神在女人离开的背影上停留了一瞬。 江月汐摇了摇头,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迷茫:“有些眼熟。” 朱妙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猜测道:“看这样子,该不会是温执的什么红颜知己吧?” 朱妙的话让江月汐突然灵光一闪,她想起了女人是谁——温执手机中“她”文件夹的主人,那个他曾说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尽管她曾在照片中瞥见过她的身影,然而现实中的她似乎与那些静止的画面有着微妙的差异。 她曾经感受到的,是那种热情如火和深邃的知性气息。 然而,今天的相遇却让她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人。粗鲁的言语和缺乏礼数的举止,与她曾经的印象大相径庭。 第78章 告白信 温执把人带到了车子旁边,手毫不留情的往前一甩,就把人甩到车头位置。 “祝怀曼,是谁给你的胆子闹到面前来?” 祝怀曼揉着被他捏疼的手腕,想上前凑近他,可看到他满脸的怒容,又有些胆怯。 “阿执,我只是担心你。” 温执冷笑道:“担心我?呵!” “你所谓的担心,就是派人跟踪我,试图掌握我的一举一动吗?祝怀曼,你当我温执是什么人?” 祝怀曼被他冷冽的语气吓得一颤,她从未见过温执如此动怒。 在她心中,他一直是温文尔雅、从容不迫的,可此刻的他,却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随时都可能将她吞噬。 “我……我没有……”祝怀曼慌乱地解释着,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助和恐慌。 “没有?”温执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那你告诉我,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他说着,将手机打开调出几张照片,甩到祝怀曼的面前。 照片上,她的人正鬼鬼祟祟地跟在他的车子后面,试图捕捉他的行踪。 祝怀曼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无法否认这些照片的真实性,因为她确实派人跟踪了温执。 “收起你那些龌龊的想法,否则——”温执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他一步步逼近祝怀曼,声音低沉而冰冷,“你最好不要再惹我,我既然能把你们送到国外去一次,就能送第二次。” 祝怀曼看着温执那双深邃而寒冷的眼睛,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恐惧。她知道,温执不是在说笑,他真的有那个能力。 她紧紧咬住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阿……阿执,你对我真的没有曾经情意了吗?” 温执讥讽地说道:“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我们的情意,不是在你爬上温帆的床的那刻起,就没了吗?” ~~~~~~~~ 网络上关于七公主和池争的绯闻如火如荼,江月汐不禁心生忧虑。 然而,江池争却表现得异常冷静,仿佛对此类传闻早已司空见惯。 依他的经验来看,只要当事人选择沉默不回应,这些绯闻的热度总会随时间消散。 他甚至说,未来两人只需偶尔撒撒“糖”,挺过一段时间就行,最后再澄清实际的关系,毕竟他们在微博上从未公开确认彼此是情人。 但江池争对纪云淮的了解显然不够深入,他忽视了纪云淮的个性就如同顽强的八爪鱼一般,难以捉摸。 江月汐还在想,已经让纪云淮做好应对措施,可他怎么像无动于衷一样?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姓纪的凭借一己之力再次掀起了波澜。 他个人注册了微博账号,并发布了第一条信息,竟是一封赤裸裸的告白信。 彩色的信笺上,字迹清晰,每一笔一划都透露出书写者的心血和情感。 这些字是用毛笔书写的,字里行间充满了深厚的艺术功底和独特的个人风格。 字体既有力度,又不失柔美,仿佛已有了大家风范,令人惊叹。 这封告白信被精心分成了三部分,每一部分都承载着不同的情感和信息。 首先,他用了一堆华美的辞藻来赞美七公主的美貌与智慧。 他形容七公主如同璀璨的明珠,不仅外表美丽动人,内在也充满了智慧和魅力。他进一步称赞七公主在处理萌之芽事务上的干脆利落和从容大度。 接着,他表达了自己在听闻七公主已名花有主时的惊愕和震惊。 他坦诚地承认自己的失落和痛苦,并向七公主报以最真挚的歉意。但他也明确表示,他会尊重七公主的选择,祝福她幸福快乐。 信的最后,他最真挚的情感表达了自己对七公主的爱意。 他写道:“自从遇到你,其他人对我而言就是黑白色的背景板。无论你和谁在一起,我都会默默地祝福。但是,我对你的爱就像数学中的无限大,无论怎么计算,都无法估量。我不会把这个难题交给你,但只要你回头,我依旧还在。” 这些字里行间充盈着深情的感慨和坚如磐石的决心,触动人心,令人动容。 他的言辞恳切而深情,激发了无数人的共鸣。那些曾经熄灭的“世萌粉”热情再次被点燃,将世衍和yg再次推向风口浪尖,引起广泛关注。 江月汐的心情可谓是一言难尽,她迅速拨通了纪云淮的电话。 可这王八蛋还挺有先见之明,一大早就跑悉尼去了,说是去和yg签署合作协议,现在都快登机了。 江月汐朝着电话那边的人说:“你弄出来的烂摊子,你赶紧滚回来收拾好!” 电话那头的纪云淮却显得异常平静,他淡淡地问道:“我在查悉尼回国必买清单,听说有绵羊油、木瓜膏、考拉熊玩具,还有什么奶粉——哦,对了,这个还用不着。你有没有什么想让我帮你带的?” 江月汐被他这种风轻云淡的态度气得差点晕过去,她发现对待这种厚颜无耻的男人,绝对不能给他好脸色。 于是她狠狠地挂断了电话,坐在沙发上调整呼吸。 谁知电话再次响起,她低头一瞥,见是王八蛋发来的信息,内容简短而神秘,仅三个字:【萌之芽】。 江月汐感到一阵意外,一时之间并未领悟这三个字的真正含义。纪云淮的手机已关机,让她无法直接询问这其中的深意。 但江月汐深知,纪云淮的每一个举动都绝非表面那么简单。即便是他偶尔的不正经,也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深刻用意。 她细细思索一番,把他之前的告白信拿出来又看了一遍,里面那句“在处理萌之芽事务上的干脆利落和从容大度”让她豁然开朗。 原来是这个意思…… 【咦,话说,想问问七公主,萌之芽什么时候恢复营业啊?】 【是啊,自从萌之芽关门后,业余活动少了很多了,期待回归。】 【我家孩子以前身高不够,很多项目玩不了,现在身高够了,孩子天天问什么时候能去?】 【血书求七公主早点恢复营业!】 【血书+1】 【血书+身份证号】 萌之芽的暂时停业只是短暂的沉寂,它终会再次迎来璀璨的时刻。 江月汐一直在思考什么时候才是最适合公布萌之芽复业的消息?她心里总是想要找到那个最为完美无缺的时机,但却始终拿不定主意。 纪云淮恰到好处地给了她提示,让她顿时有了一种醍醐灌顶般的感觉。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江月汐和江月潮共同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趁着这个绝佳的契机,正式对外宣布萌之芽即将重新回归! 这样做不仅可以提前营造出热烈的氛围和声势,还能够吸引更多人的关注和期待。 于是乎,一场精心策划的宣传活动悄然展开…… 不久,萌之芽的微博再次焕发生机,lunn宣布萌之芽将在来年的七月七日正式回归。 这次事件最终被以这样的方式扭转,江月汐实在没想到,纪云淮用自己的名誉替萌之芽铺了一条路。 她给他发去一条感谢的信息。 纪云淮回她:【不客气,毕竟我就是想让你再读一遍告白信。】 温执独自坐在房间内,倾听着楼下传来的欢声笑语,感觉自己仿佛成了局外人,与他们格格不入。 他回想起自己曾孤独地在萌之芽里徘徊的日子,目睹了无数的欢乐与温馨,却始终难以感受到内心的温暖。 他从抽屉里取出相册,细心地拿出每一张照片,用柔软的手绢轻轻擦拭,然后缓缓放回原位。 这个动作他重复了无数次,然而无论多少次浏览这些照片,那个深藏在记忆里的人影似乎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渐渐模糊。 照片中,一位温婉的女士怀抱着幼小的孩子,从咿呀学语到蹒跚学步,止于背着小书包走进幼儿园,仿佛一条短暂的成长轨迹展现在眼前。 这本该是一个幸福的家庭,但照片中的男子却被刻意抹去。温执轻抚着那空白之处,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哀愁……还有难以掩饰的恨意。 在他内心深处,那个唯一带给他温暖的女孩,就像天边的明月,无论他如何努力,无论他尝试多少次,他始终无法触及那轮明月。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他的思路瞬间被打断,他轻轻地把相册放回原处,随后起身开门。 “小执,你爸爸让你下楼去吃些水果。”佣人说道。 “嗯,知道了。”温执淡淡的回应,随后跟在佣人的身后,缓缓下楼。 如果不是答应了外公每个月回来一次,这个家,他或许真的不想再踏入。 “小执,快来,这里有你最爱吃的哈密瓜。”温书记热情地呼唤着,脸上洋溢着慈爱的笑容。 在他的旁边,温帆和祝怀曼一左一右地坐着。 温帆的身材魁梧,肤色略显黝黑,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射向他。 两人的气度与样貌截然不同。 而温执却置若罔闻,悠然自得地坐在离他们最远的位置上,选了一块熟透的哈密瓜,慢条斯理地品尝。 温书记笑容满面地提议道:“小执啊,我们刚才商量着,今年过年大家都有空,咱们全家一起去旅游过年,你觉得怎么样?” 温执依旧神色淡然,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只是简单地应了声:“好。” 祝怀曼一听,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急切地问道:“那你想去哪里呢?” 温执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三人,除了温帆外,其他两人都显得格外兴奋。 他轻轻笑了笑,将水果叉准确地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然后缓缓开口:“最近不是都在提倡忆苦思甜吗?不如我们去屿城吧。” 他的话音一落,对面的三人顿时面色大变。 温帆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问道:“温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执不以为意地呵了一声,站起身子,双手撑在桌子上,微微倾身,以缓慢的语气说道:“怎么?去不得吗?哦,对了,那里是你的老家,听说有不少人,不守妇道呢,的确去不得。” “温执,你——” 温帆的冲动被温书记和祝怀曼及时制止,他们两人紧紧夹住了他,防止他有过激的行为。 温书记道:“小执,和你大哥道歉。” 温执却在这时大笑起来,他的声音充满了嘲讽:“温书记,看来你真的是岁月不饶人啊。难道你都忘了,我妈只生了我这一个儿子,哪里来的大哥呢?如果要论个先来后到,那也应该是他喊我大哥吧?二弟?弟妹?” 说完,温执并没有去观察几人的反应,转身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样的争执,已经成了他们之间的家常便饭,每次都如此激烈,却又总是无疾而终。 温执心想,既然如此,为何还要一次次地叫他来面对这样的场面呢?难道不能让他在房间里,平静而安宁地度过这一天吗? 他如今已经学会了抽烟,娴熟地掌握了技巧,尼古丁的苦涩从舌尖逐渐蔓延至肺底,仿佛经过一道过滤,将他心中的怨恨再次唤醒。 他静静地聆听着隔壁刻意制造的撞击声,笑了笑。 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浮现那晚江月汐柔媚的眼神和娇弱的身体。 也是让人佩服,那么烈性的药,把她折磨得不成样子,她依旧是死命扛下来了。 明明中药的是她,可谁知,没忍住的是他? 他把烟摁灭,起身走进卫生间。 隔壁的动静没多久就停歇,温帆抽身退开,抽事后烟。 祝怀曼躺在一边,瞪着天花板发呆。 温帆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嗤笑,说道:“他从未喜欢过你,你这般痛苦,倒好像是我拆散了你们两个。” 祝怀曼微微一动,缓缓起身,走进了卫生间。水流声轻轻响起,她在镜前整理自己,换上了一套睡裙。 再次走出卫生间时,她的面容已恢复了平静。 祝怀曼说:“他喜欢不喜欢我,我不知道,但他一定深爱江月汐。” “江月汐啊……”这个名字他知道,从他们回来后,温执身边的人他早就查清楚了。 他与温执,如同冰与火,不能共存。 无论最终结果如何,要么温执将他置之死地,要么他让温执万劫不复。 但在生命终结之前,他绝不让对方过得如此安逸…… 第79章 和解吧 江月潮找的脑科专家已经抵达,江月汐这几天天天待在医院里,陪同医生一起会诊。 纪云淮选择的这家私立医院,虽然并非公立,但内部设备无一不是尖端科技,这无疑为楚宁的诊疗工作提供了巨大的便利。 数位专家经过详尽的检查和深入的病情探讨,得出了严峻的结论:楚宁的病情不容乐观。 “江小姐,患者的大脑半球受损极为严重,保守治疗恐怕也没有多少的益处,但手术风险也极大,并且要进行多次手术,也可能会对患者的生命安全构成威胁。” 楚家父母听到这些话,眼里的希望像是烛光一样瞬间就熄灭。 只有吴行,还在坚持地问道:“是做什么手术?” “脑深部电刺激、脊髓电刺激以及近年来兴起的迷走神经刺激,都是通过精准地将电极植入特定区域,利用电流激发脑干网状区域的活性。然而,这些疗法背后所伴随的风险不容忽视。” “手术有多大的把握?” “不足三成。” 吴行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楚家父母,仿佛在寻找着一丝希望的曙光。 江月汐见状,轻声对几位专家示意,随后引领他们离开了病房,为吴行和楚家父母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在花园的静谧中,江月汐耐心等待,直到看到吴行眼眶湿润地走出来。 他失魂落魄地在她身旁坐下,而江月汐选择沉默,只是静静地抬头望向天空,任由泪水无声地滑落。 “楚宁那性子不会愿意就这么无知无觉地躺一辈子的,手术要是成功,皆大欢喜,要是失败……我陪着她。” “可是,他们告诉我,”吴行声音哽咽,停顿了片刻,才艰难地继续。 “如果楚宁永远无法醒来,他们会一直守在她身边,直到无法再守护的那一天,然后……捐赠她的遗体。我连陪她都不能。” 江月汐的心如被重锤击中,泪水如泉涌。她哽咽着说:“我也可以照顾阿宁的啊,不只是你们。” 吴行低垂着头,整个人仿佛被悲伤笼罩,浑身被一张无形的黑色大网紧紧束缚。 他低声自语:“如果我能早点和她领证就好了,或许现在我就不会是如此无能为力的状态了……一切或许都会不同。” 早一点,或许他真的能够为她做更多,但命运的捉弄让他此刻只能承受无尽的绝望与无助。 那两个曾经深爱的人,只因为缺少了那份必要的证明,如今却连最简单的签字都成为了一种奢侈。 这无疑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悲哀。 江月汐独自坐在花园中,她登陆网盘,打开曾经的照片,一帧一帧的查看她们以前那些快乐的时光。 余娇和阮安梦这段时间也来了不少次,可楚宁的状态,来再多的人也是无意义。 照片里的楚宁,像是一只无忧无虑的精灵,她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认真的她,做鬼脸的她,每一个表情都仿佛是一幅生动的画卷,充满了色彩和生命力。 她静静地凝视着前方,内心的思绪如潮水般涌动。泪水再次无声地从眼角滑落,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疑问和迷茫。 楚宁的命运,难道真的要被束缚在她父母所安排的轨迹中吗?这样的安排是否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吗? 他们真的决定放弃了吗? “唉……”一声悠长的叹息声突然传来。 江月汐转过头,只见旁边的树丛间,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出。他的身影在树丛的映衬下显得更加高大挺拔。 那人一步步走近,蹲下身来,与她平视。 他伸出手,手中握着一张纸巾,递到她的面前。 江月汐没有立刻伸手去接,只是呆呆地望着他,想不通,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怜惜,仿佛能够看穿她内心的迷茫和痛苦。 纪云淮微微顿了顿,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怔然。 他伸出手,轻柔地为她拭去脸颊上的泪痕。动作如此细腻温柔,仿佛在呵护一件珍贵的瓷器。 他的嗓音带着淡淡的磁性,轻声说道:“别哭了,我已经在这里陪了你很久了,你知道我有多心疼你吗?” 他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让江月汐的内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她回过神,微微侧开脸,伸手把纸巾接过来,“谢谢。” 纪云淮在她旁边坐下,扭头看着她说:“嗯,最近说了太多次谢谢了吧,怎么,yg的七公主感谢人都是用嘴的?”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江月汐把纸巾扔到旁边的垃圾桶,起身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纪云淮身子后仰,双手撑在身侧,仰着头和她对视。 江月汐面对着这个男人,脑子里走马观花地浮现了他们的纠葛。 从曾经的相爱,到分手的反目,再到后来的纠缠,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伤害了谁。 经历了这么多,她忽然对生命有了些许的感悟。 生命中充满了起起伏伏,没有永恒的稳定,也没有绝对的对错。 她曾经以为他们之间的纠葛是黑白分明的,如今看来,那只是生命色彩中的一部分,是他们共同走过的道路,塑造了今天的她。 她轻轻地笑了,笑中带着一丝苦涩和释然。 她以为对于过去她早就不在意,可一直以来无意识中的确是戴着有色眼镜对他。 “和解吧。”江月汐的声音轻柔如风。 纪云淮一怔,仿佛被这句话触动到了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你说什么?”他的声音略显颤抖。 江月汐微微垂下眼帘,轻声重复道:“和过去和解吧。” 纪云淮凝视着她,身子慢慢坐直,他沉默了很久,才一字一字,神态虔诚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嗯,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话还没说完,她的身子忽然一暖,被纪云淮紧紧抱住。 他的头抵在她的肩窝上,声音有些颤抖:“七七,你知道这一天,我走了多久吗?”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慨和激动。 江月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任由他抱着。 她能够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也能够感受到他内心的情绪波动。 纪云淮继续说道:“一共是1345天……每一天我都在想,如果我们能够和解,该有多好。现在,你终于愿意了,我真的……”他的声音渐渐哽咽,无法再说下去。 是啊,一千多个日夜,他自离开的那一刻起,内心便充满了无尽的悔意。 那天,他其实错过了原订的航班,他在候机室的角落里静静地等了很久,期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能够出现。 只要江月汐出现,他会跟她走的。 但遗憾的是,他的伤害太过深重,她没来…… 江月汐轻轻地用指尖戳了戳他的侧腰,纪云淮随即把人放开。 他耳畔响起了她清晰的声音:“纪云淮,我想你可能有所误解,我所说的和解,并不意味着我们要重新开始。” 纪云淮以温和的笑容回应道:“不,我没有误解。和解,意味着我们将共同掀开新的一页,这页白纸等待着去书写属于我们的新篇章。” “江月汐,我会重新追你,用我的真心去换取你的真心。” ~~~~~~~~ 江月汐在京市静静守候至元旦之日,然而在这辞旧迎新的时刻,她的心中却难以泛起节日的欢愉。 楚宁依旧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缺乏生气。 吴行则开始忙碌新的征程,每日辗转于寻找和说服受害者的道路上,肩负着重任。 纪云淮深知他们的困境,于是伸出援手,为他们寻觅了两位极为专业的护工。 他更是动用了自己在医院的影响力,确保楚宁得到无微不至的照料。 然而,这段艰难时光中唯一的遗憾是,楚家父母始终坚守着保守治疗的信念,对于风险较高的手术,他们选择避而不谈,内心的忧虑与恐惧难以言表。 可生活总会在某个时刻要求我们告别,即便心中充满了不舍和牵挂。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此停滞不前,因为每个人的人生都承载着梦想与责任。 江月汐深知这一点,她明白自己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学业尚未完成,未来的道路还在等待着她去探索。 尽管放心不下,但生活不会因为她的留恋而停下脚步。她必须收拾行囊,继续前行。 这日,江月汐刚从医院返回家中,朱妙就紧随其后,脸上带着几分凝重。 “七小姐,我发现这两天有人跟踪你。”朱妙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江月汐听后一愣,眉头紧锁:“跟着我?是什么人?” 朱妙摇了摇头:“目前还不确定对方的身份和目的。明天我暗中跟随,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 “好,你注意安全。” 在医院的不远处,一栋居民楼静静地矗立着。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身影逐渐显现,缓缓地从远处走来,一步步地接近那栋居民楼,最终消失在楼内。 朱妙隐匿于暗影之中,她已经默默尾随这名男子两日之久。 她目睹他跟在江月汐身后,从医院门口一路到停车场,再到小区门口。若非小区门禁严谨,恐怕他还会一路跟踪到家中。 江月汐原计划在近日返回大马,朱妙担心再生变故,决定今夜就解决此人。 夜色如墨,她轻轻翻入男人的家里,这里似乎只有他独自居住,卧室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 朱妙轻巧地走进房间,卧室亮着昏暗的灯光,浴室中传来潺潺水声,她在屋内仔细搜寻一番,却并未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正当此时,水声骤停,她迅速躲到窗帘背后。 没一会就看到男人穿着裤衩从卫生间走出。 朱妙静静等待他靠近,然后突然从窗帘后闪身而出,手中的匕首紧紧贴在他的脖颈上,声音冰冷:“别动。” 男子惊恐地想要呼喊,但朱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砸在他的面门上,鲜血瞬间涌出。 她毫不留情地将他甩入一旁的椅子中,而他颈部的匕首却始终稳稳地抵在那里。 “你是谁?”朱妙的话语,仿佛严冬中的疾风,冷酷而逼人。 男子紧紧捂住那血流不止的伤口,眼中的恐慌如潮水般翻涌。 “我...我叫林翔,求你别杀我,钱,我可以给你钱。”男人的声音颤抖着,仿佛风中的落叶,随即他的目光不自主地瞥向一侧。 朱妙迅速捕捉到他的视线,伸手拿起旁边的外套,从中搜出了一个钱包。 钱包内,一张身份证和几张零散的纸币静静躺着,身份证上的名字与男子所说的一致。 朱妙冷漠地将钱包扔在一旁,手中的匕首又逼近了几分。 男人惊恐的连忙解释道:“银行卡里真的没钱,我绝不骗你。” 朱妙冷冷地笑出声来,“你这两天一直尾随着一个女子,究竟想干什么?” 林翔身形一颤,眼神中流露出慌乱,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并非有意——啊!” 朱妙手中的匕首轻轻一滑,林翔的脖颈处立即涌出血珠,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说!” “我,我,我只是觉得她长得太好看了,心里生出了些……些……”林翔没说完,但朱妙从他闪烁的眼神中已经洞悉了他的心思。 她愤怒地又是一个耳光扇过去,厉声喝道:“她也是你这种人能肖想的!” 林翔连忙求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有这样的念头了!” 朱妙取过他身旁的手机,逐一翻阅通讯录,细致地按照上面的电话号码拨打过去。 她全面地检查了所有的通讯软件,并深入探索了删除记录,确保没有遗漏任何细节。 在确认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后,她立刻拨打了江月汐的电话,详细汇报了情况。 江月汐听完后,沉思片刻,反正快走了,实在不想再节外生枝。因此,她让朱妙教训一下,把人放了就行。 朱妙把人狠狠揍了一顿,在确定对方已经变得顺从后,才满意地离开。 然而,就在她刚离开不久,林翔的家中突然闯入一位陌生人,他二话不说,迅速抓着林翔便匆忙离去。 纪云淮睥睨着跪伏在地的男子,耳中听着周信的汇报。 “你尾随江月汐要干什么?”纪云淮的声音冷淡而有力。 林翔紧张地环顾四周,眼神不自觉地落在了那些身着黑色西装、身姿挺拔的保镖身上。他们如同雕塑一般静静地站在那里,散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威严气息。 一股深深的恐惧感瞬间淹没了林翔的内心,仿佛汹涌澎湃的潮水般无法阻挡。 在此之前,面对那个女人时,尽管心中充满畏惧,但尚存一线希望。然而此刻,置身于纪云淮的掌控之中,他深知自己已陷入绝境。 对于这些豪门贵族背后所使用的手段,林翔也曾耳闻目睹过一些。 越是外表光鲜亮丽之人,其私下可能隐藏着越发黑暗与阴险的一面。这种认知让他感到无助和绝望,仿佛被卷入了一场无尽的噩梦之中。 他颤抖着声音回答:“我,我只是觉得江小姐容貌出众,想要——想要——” 纪云淮嗤笑一声,蹲下身子,审视着林翔那张已经被殴打得几乎变形的脸。 他紧紧捏住对方的下巴,眼中冷意闪烁:“你以为这种理由就能敷衍我吗?” “我,我说的是实话。”林翔颤声辩解。 “哦?那么,更该死了。”纪云淮的语气中透露出丝丝冷酷。 他站起身,接过周信递来的纸巾,细心地擦拭着指尖的血迹。随后,他挑挑眉,向周信示意了一下,声音低沉而充满警告:“处理得干净利落些。” “明白。”周信点头应承,随即招呼两人上前,准备将林翔拖走。 见到这阵势,林翔的恐惧达到了顶点。他挣扎着爬向纪云淮,哭喊道:“小纪总,小纪总,我说,我说——” “是温家大公子让我跟踪江小姐的,他只让我汇报她每天的行程,具体要做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啊!”林翔的声音充满了绝望与恐惧。 第80章 利用她 纪云淮看着桌面上摊开的照片,上面是温帆和祝怀曼在国内国外的点点滴滴。 温执很早就给他下了战书,温家的人,他早就调查清楚了,要不然,又怎么会知道他们一大家子的龌龊事呢。 只不过,温帆竟然打起江月汐的主意,这倒是挺出乎意料的,不过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因为温执。 “少爷,关于这个人,我们应该如何处置?” 纪云淮略作思考,江月汐即将在后天回国,而温家的这些琐碎事务,他确实无暇顾及。 既然这一切都是温执引起的,那么解决这些家务事,自然应该由他来负责。 “把人交给温执处理吧。” “好的,明白了。” 温执突然发现自家门口躺着一位气息奄奄的男子,心中不禁掠过一丝诧异。 “二公子,请您救救我!”那人看到温执后,急切地呼喊道。 “我们相识吗?”温执微微皱眉,询问道。 林翔匆忙解释了自己的遭遇。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温执的面色逐渐变得凝重,如同夜幕中蛰伏的猛兽。 “二……二公子?”林翔试探性地问道,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温执审视着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随后,他嘴角轻扬,轻声说道:“你的伤势颇重,我先安排人送你去医院。” 听到这番话,林翔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他一直听说温执是个性格温润、待人和善的人,此刻看来,名不虚传。 “多谢二公子救命之恩,感激不尽!”林翔连声道谢,声音中充满感激之情。 温执转身走到一旁,拨通了一个电话。 没过多久,两名男子走了过来,恭敬地称呼道:“温先生。” 温执微微点头,示意他们将林翔带走。 那两人没有多言,迅速扶起林翔,朝着门外走去。 林翔边走边回头向温执致谢,然而刚走出几步,他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你们是谁?要带我去哪里?”他惊恐地看着前面的两人,他们身上的气息与医生截然不同,其中一人手臂上还有纹身。 面对林翔的询问,那两人没有回答,只是冷漠地看着他。 当林翔开始挣扎时,其中一人毫不犹豫地劈中了他的后脖颈,将他击晕。随后,他们迅速将林翔塞入车中,绝尘而去。 温执在接到纪云淮的电话时,表情并未有太大的变化。 电话那头,纪云淮的声音带着几分严肃和警告:“你和温帆之间的问题,你们自己解决,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们把江月汐牵扯进来。如果再有下次,我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反应。” 温执轻描淡写地回应:“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 纪云淮却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他嘲讽地笑道:“哦?那你当初利用江月汐来故意激怒我,逼我对温家出手时,你怎么不说你不会伤害她呢?” 温执的语气依然平静:“这是我和她的事,哪怕要解释,我也只会和她说。” 纪云淮不依不饶:“温执,你真的爱江月汐吗?如果你爱她,为什么还要利用她?” 温执反问道:“那你爱她,不也伤害过她吗?” 纪云淮被这句话堵得一时语塞,他突然发现,自己确实没有资格去指责温执。和他比起来,他对江月汐的伤害确实更重。 温执则继续说道:“我和她之间的事,是我们两个人的私事,与你无关。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两人不欢而散。 温书记常常提及,家是一个温馨的避风港,是心灵的最终归宿。无论外界的事务多么繁忙和劳累,家人的团聚和共进晚餐总是必不可少的。 然而,自从温帆和祝怀曼回到家中,除了每月固定的那一天,温执再未踏入家门。 因此,当佣人说,温执特意为他们订了一份外卖时,温书记的内心涌起了一股喜悦。 “书记,是现在打开吗?” “稍等片刻吧,等温帆和祝怀曼一起过来。” “好的。” 待温帆和祝怀曼下楼时,餐桌上已摆放好丰盛的美食。 餐桌中央放着一个硕大的打包盒,盒盖因热气而蒙上了一层细细的水珠。 温帆带着好奇的语气坐下询问道:“爸,这是什么?”祝怀曼也在他身旁坐下。 温书记带着温暖的笑容回答:“这是小执特意点的外卖。”随后,他示意佣人上前揭开盒盖。 温帆一听,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沉,他从不认为温执会有这么好心的举动。 佣人揭开盖子,发现里面还覆盖着一层保鲜膜,她小心翼翼地将其撕开。 瞬间,一股诱人的香气四溢开来,令人难以抗拒。 尽管不清楚炖煮的具体食材,但那鲜亮的汤色和肥嫩的肉质,足以勾起人们的食欲。 “真香啊。” 温书记的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显然,温执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深切地惦记家里人了。 佣人随手拿起一只精致的空碗,正准备为温书记盛上这美味的汤品。 然而,她的目光突然落在了旁边的一张小票上,不禁笑着说:“我看看,这是什么肉,居然这么香。”说完,她拿起小票,清晰地读出上面的字迹:“林家狗肉馆——” 话还没说完,便看到温帆捂着嘴冲到卫生间吐了起来,温书记大喝一声:“还不赶紧拿走!” “是是是!” 佣人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把盒子收起来,扔到外面垃圾桶里,然后站在门外忍不住叹息。 温帆吐了半天,直到什么都再也吐不出来,才脸色苍白地走出来,祝怀曼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个空杯子。 两人刚出来,便看到温书记正襟危坐,脸上带着深沉的表情凝视着温帆。 他语气严肃地质问道:“你说,是不是你主动招惹他了?” 温帆被问得有些愣住,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望。 他冷笑一声,自嘲地回应道:“爸,我这几天都没出过门,怎么可能去招惹他?” 温书记听后,怒气冲冲地拍了一下桌子,声音响亮地说道:“胡说!小执的性格我了解,他不是那种喜欢主动惹事的人。如果你不招惹他,他怎么可能针对你?” 祝怀曼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刚要插话,但当她看到温书记那一眼时,仿佛有千斤重的压力砸在她的身上,让她瞬间不敢再开口。 温书记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们,我拥有的一切,你和他都有份,我不会厚此薄彼。你们为什么还要争斗不休?难道你们兄弟两个就不能和平共处吗?” 温帆听到这里,突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容中透着一丝寒意:“爸,我和他之间,隔着的是两条人命。你要我们和平共处?那也得先问问他,愿不愿意放下这个仇恨!” ~~~~~~~ 江月汐终究还是踏上了返程的航班。 与过去和解的她,不再刻意回避世衍航空,毕竟纪云淮这个人,恐怕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以某种方式介入到她的生活中,她无法再回避。 她选择以一种更坦然和豁达的心态来面对这一切,让时间来决定他们的未来。 飞机在平稳的飞行中,机组人员开始分发航空餐。 江月汐坐在头等舱里,注意到世衍航空的服务与众不同。 其他航空公司通常只在头等舱或商务舱提供多样化的餐饮选择,但世衍航空却在经济舱也准备了四种口味的航空餐,这让她感到有些意外。 她尝了一下,发现里面的米饭香糯可口,肉类份量十足且味道鲜美,搭配的糕点甚至达到了酒店订制的水准,更别提那看着就十分新鲜的水果。 周围的一些乘客有些也是第一次乘坐世衍航空,他们对这样的餐饮赞不绝口,觉得在航班上能有如此美味的餐饮实属难得。 通常,人们普遍认为航班上的食物由于高空的特殊环境,口感和味觉都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但江月汐在品尝了世衍航空的餐饮后,觉得这些问题在这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每一个食物都经过精心加工,尽量保证了食物的原汁原味,让人在旅途中也能享受到不一般的美食。 空姐完成了餐盒的整理工作,随后按照惯例向每位乘客发放了一份问卷调查表,旨在收集他们对本次航空餐的意见。 问卷上的问题设计得既全面又细致,而最后一题则是一个开放性的评价题:【您对本次航空餐的整体感受如何?】 江月汐回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世衍航空餐太难吃了。”她不禁轻轻笑了笑,然后认真地在问卷上写下了自己的真实评价: 【味道很棒,希望世航秉持初心,再接再厉,砥砺前行】。最后,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当飞机稳稳地降落在跑道上,机场的广播再次传来温馨的声音:“感谢大家选择并乘坐本次世衍航空的航班,我是机长张泽为,我是副机长纪云淮,祝大家旅途愉快。” 江月汐就读的学校已经开始进入寒假假期,临近春节,她也不打算再回墨尔本,便回了大马。 机场外,江家的车早已静静等待。 江月汐上车后,车子随即缓缓驶离机场,向着江家宅邸的方向驶去。 纪云淮在完成一系列严谨的安全检查和其他必要工作后,与机组成员一同乘坐专车离开。 抵达酒店后,他有条不紊地整理完飞行日志,眼看时间也差不多,便给江月汐发去了一条信息: 【到家了吗?】 江月汐过了一会儿,才回复:【嗯,到了。】 【航空餐好吃吗?】 随后收到她发过来的一张照片,是问卷表上的评语。 纪云淮注视着上面的文字,唇角微扬,显露出淡淡的满足。 每个月,他都会仔细查阅乘客对于餐饮服务的体验反馈。迄今为止,收到的反馈绝大多数都是好评。 然而,他最渴望的那一份评价,却迟迟未能出现。 当初,他让旗下的航食公司进行了多次改进和调整,亲自监督,不惜投入大量资金。如今,所有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 世衍航空的餐饮服务已经成为了许多人在选择航班时的一个重要因素,即便机票价格略高于其他航空公司,乘客们仍然愿意选择他们,只为品尝那份独特的航空美食。 纪云淮此次远赴大马,实际上是为了参加yg公司盛大的年会。 yg公司作为一个在行业内颇具影响力的企业,每年都会举办一场规模盛大的年会,以答谢其合作伙伴和员工的辛勤付出。 而今年,两家公司刚刚签订了重要的合作协议,使得纪云淮的出席更显得意义非凡。 年会的那天晚上,当纪云淮带着人踏入晚宴现场的时候,再一次成为人群的焦点。 他从容不迫的与每个人握手,轻松自如地谈笑风生,充分展现了自己的专业素养和商业智慧。 他的举止既得体又不失大方,每一个握手、微笑或点头,都恰到好处地传达出他的尊重和谦逊之情。 晚宴的高潮时刻来临,纪云淮站上了舞台中央。聚光灯下,他仿佛身披金色光环,璀璨夺目。 这个男人不仅散发出独特的个人魅力,更在商界中展现出高瞻远瞩的视野,这无疑赢得了众人的深深钦佩与由衷赞叹。 当然,他与七公主之间那段神秘莫测的往事更是成为了众人茶余饭后的热议话题。 随着晚宴的逐渐落幕,纪云淮焦急地等待着,却始终未能捕捉到江月汐的身影。 他最终忍不住偷偷拉住yg的一位副总,急切地询问为何lunn未出席。 副总说道:“年会对于七小姐而言,向来都是无关紧要的,她基本都不参加。” 纪云淮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他说会来参加年会时,江月潮还那么痛快,竟然是知道他来了也见不到江月汐…… 纪云淮没在大马耽误太久,因为温执开始搞事了,他不得不回去。 临走的时候,他特意给江月汐打了电话。 “我下午的返程航班。”他说。 江月汐说道:“那我就不送你了,一路平安。” 纪云淮其实内心深处期盼着江月汐的送别,但现实却不允许他过分奢求。 这次分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嗯,楚宁的病情我也会继续寻找这方面的专家,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办法,你别太担心了。” 江月汐在短暂的沉默后,真挚地说:“纪云淮,谢谢你。” “七小姐,谢意不能仅仅停留在口头上的啊。”纪云淮以轻松的语气调侃道。 “……知道了。” 江月汐的声线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无奈,然而,在这无奈之中,他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语中隐藏的一抹轻柔笑意。 即便电话那头的嘟嘟声已经消失了很久,他仍旧沉浸在那份突如其来的喜悦之中。 江月汐,她对他笑了,那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笑容…… 第81章 温执来了 世衍与富东携手创办了“远达速运”公司,目前正处于积极完善网络布局并开展网站建设阶段,同时在云市开展试运行工作。 智能快递市场这块巨大的诱惑不仅吸引了物流行业的巨头,也挑动了科技公司对于智能技术研发的敏感神经。 世衍和富东的前瞻性尝试,犹如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自然也引来了不少艳羡的目光。 在智能快递的业务模式中,用户数字信息的收集成为了一个不可回避的环节,这也使得个人信息安全的问题浮出水面,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事情的经过就是有人公开发帖质疑“远达”收集用户信息,指责其涉嫌违法。 帖子一出,立即引发了网友的热烈讨论。 有云市用户表示,自己在使用“远达”快递服务时,确实感觉到个人信息被过度收集,甚至有时候还会收到一些莫名其妙的推销电话和短信,让人不胜其烦。 两家公司紧急成立调查小组,纪云淮担任组长,开始实地勘察相关工作环节。 温执从教室出来的时候,手机已经有几个未接来电,他逐一拨过去,安静地听完对方汇报最新的进展。 “数字时代的信息收集已成为不可避免的现象,但核心在于如何赢得公众的信任,确保信息传输的安全。所以他的方案肯定围绕这方面展开,解决这一问题对他来说并非难事。但无论如何,我的目标是设法拖住他一个多月的时间。” “好的,明白了。” 挂断电话后,温执走向系主任的办公室。 王教授戴着眼镜,正专注地审阅新进研究生的学业报告。 温执一进门,王教授便注意到他,急忙将报告递给他,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阿执,快来快来,这字太小了,我看着有些吃力,你帮我瞅瞅。”王教授说道。 温执微笑着接过报告,仔细浏览后,用笔精准地圈出了几个关键部分。 王教授看着他温文尔雅的样子,内心不禁感慨:这样一个家世显赫、学术出众、相貌英俊的年轻人,江月汐为何会不喜欢呢? “阿执,你真的决定要去墨尔本大学进行半年的学术交流吗?”王教授试探性地问道。 温执停下笔,目光坚定地看着王教授,“是的,顺便也想追江月汐。” 他的直率让王教授一时语塞。 然而,温执脸上带着柔和的微笑,眼中流露出坚定的光芒,让王教授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拍了拍温执的肩膀,笑道:“好小子,原来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你放心,手续的事情我会尽快给你办妥。一个月内,肯定让你出国。” “那就多谢王教授了。” “那你俩要是真成了,到时候请我当个证婚人不过分吧?”王教授笑着提出要求。 温执毫不犹豫地回应:“当然不过分。” “不过,”王教授突然露出担忧的神情,“你爸那边——” “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 “说得对!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爸还想着搞门当户对那一套,真是封建思想。”他还不知道江月汐的身份。 “谁说不是呢。”温执轻轻一笑。 ~~~~~~~~ 江月汐的这个寒假,并未如预期般轻松惬意。待春节过后,萌之芽的重振计划就要提上日程了。 学业尚未完成的她,面临着时间紧迫的压力,而哥哥江月潮的决定,更是让她的假期生活充满了挑战与责任。 江月潮提出让她跟随在自己身边担任助理。 面对这样的安排,江月汐没有半点犹豫和推脱。她比任何人都更渴望看到萌之芽重新焕发生机。 尽管两人是亲兄妹,但在工作中,江月潮对江月汐的要求却异常严格。 每当她的工作表现未能达到他的期望时,毫不留情的批评和指正便会如期而至。 江月汐大部分时间都是顺风顺水,从来没有人当面指责过她。 江月潮骂了她几次,她有时也很难过,就偷偷躲在楼梯间哭。 纪云淮知道后,心疼不已,虽然他也曾把江月汐弄哭好几次,但他都恨不得掐死过去的自己。 现在听说她被自个亲哥骂哭,更是生气,他打电话和江月潮大吵一架。 江月潮冷漠地说:“你和我,充其量就是甲方乙方的关系,我管教自己的妹妹,关你什么事?” 他往往这么一说,纪云淮瞬时就无话了,话题至此终结。 要不是真的抽不开身,他都想打飞的过来和他再干一架了。 然后他给江月汐打电话:“要不你来我这里?助理和秘书我都缺。” 江月汐说:“我哥挺好的,虽然很严厉,但这样才能学到东西,他要是事事都依我,那我也学不到什么了。” 纪云淮……行吧,人家兄妹情深,他里外不是人。 但他也真心疼她,就变着法的想逗她开心。 每天从云市空运无数的鲜花到yg,希望她看到绚烂的花能开心点。 江月汐拒签了几次,让他别再送。 纪云淮真是有些怕又引起她的厌烦,只能中止这方式,换成每天一个冷笑话…… 随着时光的流转,江月汐在不断的责骂与鞭策中逐渐成长,转眼间,又到了新的学期开始的日子。 江月汐刚刚从学校回到居住的地方不久,便接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屏幕上显示的是当地警局的来电,告知她,她的朋友温执刚刚抵达墨尔本,却不幸地遭遇了扒手,手机和钱包一并被盗。 警局需要她前去协助领人。 江月汐闻讯后心头一紧,她未曾料到温执会来到这座城市进行学术访问。 两人通过电话核对信息后,江月汐和田新卉匆匆赶往警局。 夜色已深,当她们从警局走出来时,星光点缀着天空,映衬着他们的身影。 温执拖着行李箱,表情有些尴尬和歉意,“月汐,真的很对不起,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江月汐笑了笑,“阿执,不是你的错,谁都不想遇到这样的事情。” 田新卉的车缓缓驶来,江月汐向车走去,却发现温执没有跟上来。 “怎么了?” 温执犹豫了一下,说:“今晚,我想先去旁边的——” “可是你的手机和护照被偷了,住酒店是个问题。”江月汐提醒道。 温执沉默片刻,江月汐继续问道:“你之前考虑过住校吗?有没有申请过宿舍?” 温执轻轻摇头,“没有,我原本打算先报到,然后再找附近的房子。” 在这陌生的国度,深夜的街头显得有些冷清,江月汐看着温执,怎么说两人相识一场,她也不忍将他单独留在此处。 她思考了一下,然后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去我家暂住一晚。” 温执有些意外,看了田新卉一眼,犹豫了一下才问道:“这样会不会不方便?” 江月汐微笑着摇摇头,“不会,要是不嫌弃的话,你住一楼的沙发,可以吗?” 温执感激地笑了:“你肯收留就万分感激了,怎么还会嫌弃。” 江月汐把他带回家。 她和田新卉住在三楼,一楼是客厅和厨房,温执住在下面,倒是缓解了不少尴尬的氛围。 江月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的脑海中充满了与温执之间复杂混乱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 若是没有那晚的意外,她不得不承认,温执确实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朋友。 他细心体贴,温暖如春,总是懂得如何照顾他人。 然而,如今的情况却令她与温执之间的关系变得比与纪云淮的还要乱。 更重要的是,她觉得温执表面温润的背后,藏着一个沉重的他。 他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和秘密,这些秘密如同巨石一样,压在他的心头,让他难以轻松前行。 第二天,当她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豁然发现餐桌上已经摆满了早餐。 田新卉站在一旁笑着说道:“七小姐,早餐是温先生做的,我已经吃过了,就先回房间了。” 江月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田新卉身形极快,已经从她身边越过上楼。 温执身着一件素雅的白衬衫,领口微微敞开,显得既随意又不失优雅。 他的笑容温暖而和煦,仿佛能够驱散清晨的寒意。 在他的身后,是一扇巴洛克风格的橱窗,阳光透过彩色玻璃斑驳陆离地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那温润的轮廓增添了几分浪漫。 看她下来,他盛了一碗粥放在桌上,笑着说道:“你收留我一晚,无以为报,只能是做一顿早餐冲抵房费了,就不知道合不合胃口。” 江月汐微微一笑,坐在餐桌旁。 他递过勺子,江月汐接过后轻轻吹了吹热粥,尝了一口。那粥香滑细腻,恰到好处地调和了她的胃口。 她点了点头,赞赏道:“味道很好,房费可以抵了。” 温执笑着坐在江月汐的对面,看着她优雅地品味着早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意。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醒来的时候能亲手为她做上一顿早餐,能在这柔和的阳光下,与她分坐在餐桌的两头,享受这份简单而美好的时光。 “我一会先去买手机,然后去大使馆办理护照。” “嗯,你有这边的驾照吗?可以开我的车去。” “不用了,还没更换。” “好。”江月汐也没强求。 两人静静地吃完一顿早餐,江月汐要出门上学,温执收拾了一下和她一起往外走。 正是上学时候,路上都是赶着上学的人。 江月汐作为华人圈中的知名人物,不仅是因其出众的容貌,而且还是因冷傲独立的性格,除了身边偶尔伴随的一两位华人女性外,鲜少有人看到她和某个男士一大早从家里同时出来,这就让人有些浮想联翩。 江月汐对于周围好奇的目光早已习以为常,多数情况下都选择视若无睹。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清脆而轻佻的口哨响起,伴随着一句:“hi,lunn,is this your bed mate?” 温执微微皱起眉头,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只见不远处站着几名外国男子,他们的举止显得颇为轻浮,其中一人染着一头蓝绿色的头发,似乎在挑衅。 江月汐并未给予他们任何回应,但那名男子似乎察觉到她今天并未带着那特别能打的女人,于是胆子大了几分,径直朝他们走来,意图拦下江月汐。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更为响亮的口哨声响起,几人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短发的女人双手抱胸,站在一旁,冷冷地喊了一声:“hi poltroon。” 那几名男子看到朱妙后,神情瞬间变得紧张,脸上闪过一丝恐惧,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未敢再多言,匆忙转身离去。 此刻,江月汐也刚好走到学校门口。 由于温执是明天才正式报到,他并未进入校园,只是与江月汐简短地打了声招呼,随后转身离去。 温执在傍晚时分才回来,经过了一天的奔波,他成功开具了诸多证明,并顺利地在手机上完成了房间的预订。 他的行李仍然寄放在江月汐的家中,他计划取回行李后便前往酒店。 并非他不愿意在江月汐家中留宿,而是担心过于张扬的举止可能适得其反。 当他走到附近一条昏暗的巷子时,忽然发现那几个清晨时曾对江月汐吹口哨的男人正站在角落抽烟。 温执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那几人也注意到他,开始相互嬉笑着朝他走来,逐渐将他围住,并且口出秽言。 温执给人的第一印象是瘦弱而温和,他的面容总是带着一种宁静的温暖。 然而,这只是他的表象。在骨子里,温执却隐藏着一头猛兽。 所以,当那些人又开始提了江月汐名字时,他率先动了手。 他的动作与他的外表一样,看似轻松随意,但实际上却充满了力量和决断。 每一次击打都犹如重锤般落在对方身上,让对手感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他的每一个动作,无论是出拳还是踢腿,都散发着一种从容不迫的优雅,仿佛在展现一种格斗的艺术。 没过多久,他便以惊人的速度将三人击败。 他踩住其中一人的胸口,语气冷淡却透着淡淡的压力说:“stay away from lunn.”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强大压力,三人瞬间变得惊慌失措,忙不迭地点头求饶。 温执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他轻轻抬脚,放开了那人。 然而,就在他转头的一刹那,他意外地发现江月汐和朱妙正站在不远处,静静地注视着他。 第82章 渣女 纪云淮在得知温执前往墨尔本进行学术访问的消息时,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星期。 这段时间里,他全身心地投入到云市的网络安全工作中,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终于解决了这一棘手的问题。 然而,就在他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时,却突然得知了温执人在墨尔本。他前期工作也瞒得太好了,这对他来说无疑是“后院起火”。 纪云淮此时才明白温执的动机,云市的事只是他调虎离山的计策,就是怕他在他申请学术访问时动手脚。 这让他感到焦虑不安,毕竟江月汐和温执相识已有数年,虽然江月汐目前对温执没有那种想法,但近水楼台先得月,而且温执又会特意制造柔情蜜意。 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曾有过一个难忘的夜晚,他担心江月汐最终会沉迷于温执布下的陷阱中。 他若是也选择追逐到墨尔本…… 说实话,他有些怕。 江月汐在他和温执之间的取舍已经发生过多次,他害怕下一次的决策中,她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温家最近的情况如何?”纪云淮询问道。 周信回答道:“温帆近期又在筹备一家园林公司,计划承接一些政府项目。” 纪云淮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温执并不急于与温帆内斗,且远行必有后手。先不管他。” “好的。”周信点头应承,随后递给他一份文件,是关于萌之芽外围土地的相关资料。 周信接着说道:“那块地转为商业用地的手续大致已获批复,但将通过公开招标方式进行,其中有一家开发商的实际控股人是温帆。” 纪云淮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温耀辉的算盘打得真响,原来那块地是留给温帆的。”他顿了一顿,继续问道:“少白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目前正在准备招投标计划书。”周信回答道。 “很好,无论如何,我们必须拿下那块地。” “明白。” 此时,赵奇敲门而入,说道:“小纪总,董事成员已经到齐,会议即将开始。” “嗯,知道了。”纪云淮应了一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的扣子,然后朝门外走去。 在即将走出门口时,他停下脚步,问道:“‘主题航班’这一个月的财务信息都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赵奇回答道。 纪云淮点了点头,迈着稳健的步伐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在一年多的时间里,世衍董事会一直保持着严谨的态度,尤其是在那次税务风波之后。 当时,纪云淮曾立下壮志,承诺在三年内将世衍的市值翻一番。 如今虽然只过了一年,但他也深知是时候向董事会展示他的成果了。 尽管世衍的市值与过去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变动,但纪云淮凭借他的智慧与努力,成功弥补了之前的市值损失。 他新签的两个合作协议,虽然目前还处于雏形阶段,但从长远的发展前景来看,它们无疑具有巨大的潜力,不容忽视。 纪泊简聆听着儿子充满自信的汇报时,眼中流露出赞赏与自豪。他知道,纪云淮承担的这份承诺,让他背负了巨大的压力。 但如今,纪云淮已经成功挺过了这段艰难时期,展现出了成功商人的特质,沉稳、坚毅和敏锐。 这些特质将会让他在商业战场上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纪泊简心中对儿子的期望一直是“望子成龙”。如今,他看到他已经具备了腾飞的能力,他感到无比的欣慰。 他知道,是时候让他去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了。 在汇报的最后,纪云淮满怀信心地表示:“我相信,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世衍一定会稳步向前,迎接新的辉煌。” 他的话语落下,众位董事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们的脸上洋溢着信任与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世衍公司在未来的辉煌景象。 李绍永感慨地说道:“老纪啊,我们年纪大了,跟不上年轻人的脚步了。以后就在家养养花、喝喝茶吧,世衍还是交给他们吧。” 纪泊简闻言,看着面前高大英俊的儿子,满眼都是骄傲。 他笑着回应道:“是啊,以后就让他们996吧,我们该退下了。” 他这话刚一说完,众人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纪泊简是真的要退出世衍的舞台了。 从此之后,世衍将不再有“小纪总”,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纪总”。 纪云淮凭借他的实力和才华,成功征服了所有人。这个“纪总”的称号,他当之无愧。 会议结束后,纪泊简与纪云淮父子特意留了下来,进行了一场深入的对话。 纪泊简直接切入主题,询问道:“我听闻你与苏家的那小子有意开发萌之芽周边的那块土地?” 纪云淮微微颔首,坦然承认:“是的,我们确实有这样的计划。” 纪泊简审视着他,目光深沉,缓缓开口:“是因为你的‘雏鸟计划’,还是为了某个女人?” 纪云淮以轻松的口吻回应道:“其实,这两者并不矛盾。” 他稍作停顿,语气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爸,我要承认,税务风波、智能快递、主题航班,这些都和她有着很大的关系。但不得不说,每次世衍面临困境时,也都能化险为夷,甚至踏上更高的阶梯。难道您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吗?” 他凝视着纪泊简,继续道,“江月汐,她就是我的幸运之星。” ~~~~~~~~~ 远在万里之外的幸运星江月汐,却没那么幸运,她在教室晕倒了。 等朱妙冲进教室的时候,温执已经把人送到了校医处。 医生说只是血糖低,没什么大问题。 但两人还是不放心,决定把人送到医院,进行更加详细和全面的检查。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后,医生给出了结论:病人是因为过度劳累导致的身体虚弱,同时还有一些贫血的症状。 “她近期在忙什么?”温执向朱妙询问。 朱妙稍作思考后回答道:“学业、萌之芽的前期筹备工作,以及cpa考试。” 温执听后微皱眉头,沉默不语。 江月汐醒来后便可以离开医院了。 朱妙搀扶着她走向门口,刚走到走廊上,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喧闹声。 江月汐抬头望去,不远处一个男子口中喃喃自语,正向他们这边奔跑过来,身后紧跟着几位医护人员。 令人震惊的是,这名男子上半身只穿了一件病号服,而下半身却完全裸露。 尽管温执反应迅速,但江月汐仍不可避免地瞥见了那一幕,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楚宁的那个视频。 她突然之间感到胸口涌起一阵强烈的恶心,那种感觉犹如翻腾的海浪,猛烈且难以抵挡。 她急忙捂住嘴巴,试图抑制那股恶心感,但那感觉却如潮水般在胸口翻涌,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恰好附近有一个卫生间,她迅速跑进去。 “七小姐?”朱妙紧跟其后。 在卫生间内,江月汐呕吐了一会儿,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而虚弱。 她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一般,无力地靠在洗手台上,这种状态令人不禁产生怜悯之情。 “月汐,你怎么了?”温执紧张地问道,眼中充满了担忧。他站在卫生间门口,目光焦急地看着江月汐。 江月汐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胸口的难受感。 过了一会儿,等胸口的难受感逐渐消退后,她才轻声说道:“没事,只是有点恶心,现在已经好多了,我们走吧。” 尽管温执有些不放心,想要去找医生,但看到江月汐的脸色逐渐好转,也没有再坚持。 这个小插曲,当时谁都没有太过在意。 温执将江月汐安全送回家后,问她:“你的cpa还剩下几门?” 江月汐回应道:“三门。” 温执略微沉思后,提议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从明天开始,我可以过来帮你补习。” 江月汐刚想婉拒,温执却继续劝说道:“我的经验或许能为你提供一些帮助,有我在,你可能会学得更加高效,也能避免走一些不必要的弯路。更何况,在墨尔本,想找个了解国内考试体系的人,确实不容易。” 江月汐权衡利弊后,觉得他的建议确实值得考虑,但仍有些犹豫。 温执洞悉她的顾虑,微笑着说道:“月汐,你无需担忧,你以前不知道我心意的时候,我不也辅导你很长一段时间吗。” “阿执,这对你不公平。你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 “月汐,我明白你的意思,”温执打断了她的话,“我想帮你,不仅仅是因为我喜欢你。你拥有独特的才华和潜力,我相信只要给予你足够的支持和引导,你一定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我享受与你相处的时光,喜欢看到你逐渐成长和进步。所以,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觉得这是浪费时间。” “你要觉得实在不好意思,那就按照市价给我支付时薪吧。”温执笑着说。 被他这么一说,江月汐反而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小家子气了。 她笑了一声,说道:“那就有劳学长了。” “不麻烦,明天我就过来,你今天先好好休息。” “好的。” ~~~~~~~~ 江月汐的梦境持续了一整夜,仿佛一部无尽的悲剧电影。 在梦中,她看到楚宁被关在一间昏暗的屋子里。这间屋子仿佛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囚笼,四周墙壁不断地渗进冰冷的水流。 水势逐渐加剧,屋子内很快便积满了水,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楚宁站在水中,水位不断上升,渐渐淹没了她的双脚,接着是膝盖,然后是腰部。 她惊恐地挣扎着,试图找到出路,但四周都是坚固的墙壁,无处可逃。 她疯狂地呼喊江月汐的名字,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然而,江月汐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无法动弹,无法给予楚宁任何帮助。 她的内心充满了愧疚与无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楚宁在水中挣扎,渐渐消失在水面之下。 这个梦境对江月汐来说太过真实,仿佛她能感受到楚宁的绝望和挣扎。 当她醒来时,她的心情仍然沉重,仿佛还沉浸在那个梦境之中。 她给吴行打了电话,询问了楚宁的最新情况。 吴行说,楚宁和楚家还是一如既往的老样子。 江月汐叹口气,在床上静坐片刻,依稀听到楼下传来田新卉与一人的交谈声,声音低沉,似乎是个男性。 她瞥了一眼时间,上午八点多,温执今天上午有课,应当不会这么早过来。 她起身穿衣,走到楼梯口,试探性地朝下喊:“卉姐?” 然而,当那个熟悉的身影从厨房中走出时,她瞬间愣住。 纪云淮,他身着一件深蓝色的围裙,手中紧握着一把勺子,肩上夹着手机,似乎正在与人通话。 他仰着头看她,眼睛里满是笑意,宛若星河璀璨,熠熠生辉。他的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个温柔的弧度。 “嗯,已经学会了,稍后再说,先挂电话了。” 纪云淮挂断电话,随后扬声邀请道:“我做了猪肝粥,下来品尝一下?” 江月汐走下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纪云淮仔细看了她一阵,微微皱着眉头,说道:“昨晚没睡好?” 江月汐一愣,“还好。” 纪云淮没再说什么,解开围裙,小心翼翼地将熬好的粥端上了餐桌。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而自然,仿佛经过无数次的练习和打磨,彰显出他一贯的优雅和从容。 衬衫袖扣微微泛着冷光,那是一种低调而奢华的质感,仿佛蕴含着他独特的个性和气质。 “吃吧,我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他说。 江月汐凝视着他,自两人和解以来,这还是他们首次如此和谐宁静地共处。 尽管分离了近两个月,但他的一举一动都仿佛经过无数次的排练,流露出无比的娴熟与温馨。 纪云淮这些日子里,偶尔会给她发送一两条短信,与以往的狂轰滥炸相比显得稳重而适度。 他不再过分过问她的行踪,恰到好处地给予了她所需的个人空间与时间。 这份微妙的距离感,使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少了曾经的剑拔弩张。 “七七?” “嗯?”江月汐回过神,看到面前已经摆了一碗粥。 她突然间陷入了沉默之中,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了一般。 脑海里不断闪回着几天前发生的那一幕。 另一个男人站在同样的地方,做出了与眼前这个人一模一样的举动。这种巧合让她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怪异感。 她开始反思起自己的行为来,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游戏人间、玩弄感情的渣女。 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心安理得地同时享受着两个男人对她的关怀和爱意,而没有丝毫罪恶感。 然而此刻,这种感觉就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背后盯着她,谴责她的自私与放荡。 第83章 两条鱼 田新卉从门外走进来,后面跟着周信,他手里抱着一个大箱子,看样子有些沉。 “江小姐。”周信和她打了声招呼。 江月汐回了一声,看田新卉指挥着人把箱子放在地上,问她:“七小姐,这是姓……纪先生给您带的特产,您看看怎么处理?” “是什么?”江月汐问纪云淮。 纪云淮示意周信把箱子拆开,说道:“上面是你爱吃的辣咸菜和蛋糕,下面是阿胶,大枣,红糖,当归。” 江月汐没说话,纪云淮看了她一眼,说道:“昨天朱妙给你哥打电话的时候,我和他正在开视频会议,我听到的。” 天知道他听到江月汐晕倒了心里有多着急,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飞到她身边,会议还没开完,便让赵奇订了最近的航班过来。 江月汐刚要说谢谢,又突然想起他的话,自己也的确是没有任何表示,每次都是口头道谢,太没有诚意了。 “要不,我请你吃顿饭?”她试探着问。 纪云淮笑着说:“一顿可不行,要请回京市再说吧,这里的餐我吃不惯。” “好。” 江月汐点点头。 “月汐?” 此时,门外又传来温执的声音,她扭头看去,就看到温执一手拎着早餐,一手拎着几本书,正淡淡地看着他们。 江月汐顿觉得头疼,这两人又对上了。 还没等江月汐有所反应,纪云淮就率先起身朝门外走。 “你先吃,我和温公子聊聊。” 温执嘴角微扬,扯出一抹笑容,“正有此意。” “你们——”江月汐不放心。 “不打架,就聊几句。”两人说着朝外走。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馆,同时点了拿铁。 纪云淮以前不怎么喝拿铁,温执嗤笑道:“我点拿铁是因为我喜欢,和她志同道合。” 纪云淮也不甘示弱地笑着说:“我点拿铁是因为她喜欢,我愿意为她改变。” 两人眼神交汇在一起,彼此都带着势在必得。 他们都想成为江月汐心中的那个人,而不仅仅是过客。 “那就公平竞争吧。” 当江月汐目睹两人离去,心中涌现出深深的困惑。她随即召来朱妙和田新卉,而周信则在不远处默默观察。 江月汐的眉头紧锁,轻声说道:“妙妙,卉姐,我总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了那种让人唾弃的渣女。” 田新卉还在想,朱妙就一副轻松的口吻说道:“这样难道不好吗?” 周信抬头瞥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 江月汐的眼神中透露出犹豫,“怎么能说好呢,这样暧昧不清,不是践踏别人的真心吗?” 朱妙开导她:“七小姐,一池鱼塘等着您去践踏,就这两条鱼跳得最欢腾,您能怎么办?” 周信又看了她一眼。 江月汐沉默了。 朱妙接着说:“您不是已经拒绝过了吗?可是他们不放弃,还想争取一下,他们也没什么错。” 嗯,这句话还像人话,周信心想。谁知又听她像是极有经验的样子,继续给江月汐洗脑。 “凭您的背景,养两条鱼算少的了,要怪就怪鱼不懂事,怎么就不能和平相处呢?要不您再养第三条看看?” 周信都听不下去了,“小矮子,你说的什么话。” 朱妙斜睨过去,冷笑一声:“你插的什么嘴,还没揍服吗?” 周信瞬间就不说话了,转身朝旁边走了几步。算了,还是别听了,反正听完也不能向少爷汇报。 朱妙的意见听着有些道理,实则不用搭理,一点用处都没有。 还是田新卉说得中肯:“七小姐,您别想太多,爱和被爱都是权力。您有这样的想法,那说明两人在您心中的分量是一样的。您只能沉淀下来,明白自己真正渴望得到的究竟是什么?” “这是您的人生,您有权力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和满足,不要被他人的眼光和评价所束缚。做好自己守好底线,坚持自己的原则。这才是对他们,和对您最好的回答。” 朱妙点点头,想了想,说道:“虽然不一定要在他们之间做出选择,但这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七小姐,您太单纯了,早晚会折在他们中一人手里。” 江月汐沉思着,她依旧还有些迷茫,但知道自己目前最想要的并不是爱情,或许,只有时间才能给出答案吧。 那天,她目睹了温执以惊人的身手将三个男人一一放倒,这一幕让她深感意外。 她曾以为温执只是一个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人,然而现在,她看到了他深藏不露的一面。 回想起那晚,纪云淮对温执的凌厉攻势,温执却毫无还手之力,她曾以为温执在武力上远不是纪云淮的对手。 然而,温执的表现却颠覆了她的认知。 她终于明白,温执并非没有城府,而是他的城府同样深不可测。 几人正说着话,就看到那两条鱼......哦,不,那两人并肩走来。 温执还知道是来干什么的。他让江月汐休息了一会,两人便开始补课。 “我昨天看了下你的复习资料,版本有些旧了,这是我自己的书,你先看着,我已经让人从国内寄了几本最新的版本,等拿到了,你换那个吧。” 江月汐犹豫了一下,看了纪云淮一眼。 纪云淮抬头看天,无动于衷的样子。 “......好。” 纪云淮原本计划着见她一面后就返回,然而他的情敌正在为他喜欢的女子辅导功课,这让他如何能够心安理得地离开呢? 他坐在沙发上,目光深深的看着彩色玻璃下面的两人。 男的气质温润,宛如一块未经雕琢的玉石,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浅笑。 女子则是一脸认真,时而蹙眉思考,时而凝视着书本,她的专注和投入让人不忍打扰。 这一幕和谐的画面,让纪云淮的内心充满了酸涩的情绪。 他承认,抛开其他不谈,温执确实有着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无论是在学业上的严谨认真,还是在生活中的温柔体贴,都让女子为之倾心。 说实话,他不明白为什么江月汐会对温执如此信任,他很想和江月汐说,温执以前利用过她。 可是,说了又怕江月汐反感他,认为他是在挑拨离间。 纪云淮看了半天,心中的醋意却越演越烈,他渴望走上前去,但又不敢轻易行动。 得亏他心里强大。 不行,得想个法,他能留在这里的时间可没有温执那么久,他要是走了,温执可真就登堂入室了。 他拿出手机,偷偷拍了一张照片,然后直接发给江月潮,问他:【你千方百计的防我,就是给人钻空子的?】 江月潮好半天才回复:【。】 纪云淮满意了,温执步步紧逼,那他就要以退为进。他到此刻也才明白了那句“不盲目坚持,不轻易放弃”到底是该怎么用。 他起身,朝他们走近几步,喊了江月汐一声,然后说道:“我先回酒店了,你有事打我电话。” 听到这句话,江月汐微微松了口气。 纪云淮坐在那里,如同一尊门神,让她感到有些不自在。 三人这样的组合确实有些奇特,以至于她半天都无法静下心来听温执在说什么。 “好。”江月汐点头应道。 温执的目光紧紧跟随着他,果然见到他毅然决然地向外走去。 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幽光,纪云淮,可不是一个容易妥协的人。 不过,走了更好。 “月汐,我们继续吧。”温执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执着,“《税法》这门课,除了需要我们时刻关注政策的最新动态,对于成品油的消费税和‘双支柱’方案,我认为你应该给予更多的关注和思考......” 当温执还在猜测纪云淮的下一步诡计之际,江池争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江月汐的家中。 “二哥,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江月汐笑着将风尘仆仆的江池争迎进屋内,心中却难掩意外。 江池争深夜来电时,她还以为这只是个玩笑,没想到他竟真的过来了。 江池争在屋内四处张望,确认一切安然无恙后,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他注视着江月汐,内心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惆怅。 江月潮火急火燎的给他发信息,说他们家的小白菜即将被猪拱了。 他便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手头的工作,火速赶来了。他下定决心,要成为一个屠猪勇士,守护好江家的小白菜。 为此,他经纪人都快疯了,离开几个月,再回去估计都快凉了,怎么给粉丝交代? 江池争一点都不急,凉就凉呗,反正他还有家产可以继承,钱哪有小七重要呢…… “这段时间我有些空,所以特地过来陪你。”江池争说道。 “真的吗?二哥你能陪我一段时间吗?”江月汐略带惊喜地问道,她与江池争本就亲近,这些年他们聚少离多,如今能有时间了,她自然是满心欢喜。 “嗯,去给我煮碗面吧,我饿死了。”江池争带着些许玩笑的口吻命令道。 江月汐笑着答应了一声,转身走向厨房。 看到这一幕的田新卉急忙拦住了她:“七小姐,还是我去吧。” 江月汐没有坚持,她的手艺确实不如田新卉的好。 朱成也来了,与朱妙在一旁低声交谈。 江池争则像是个认真的巡视员,从一楼到三楼,每一个角落都仔细查看了一遍。 江月汐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禁有些好奇:“二哥,你在找什么吗?” 江池争瞥了她一眼,这颗小白菜如今长得愈发的喜人,娇艳欲滴,生机盎然,是他们江家的珍宝,他倒要看看是哪个狗男人竟然敢来肖想。 很快,他就见到了这个狗男人。 温执看着一大早就穿着裤衩背心顶着一窝鸡窝头,站在门口的男人时,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认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这个人是之前和江月汐传绯闻的那个池争。 温执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你谁?”江池争揉着眼问道。 温执没说话,侧头看着从楼梯上下来的江月汐,喊了一声:“月汐?” 江月汐快步走过来,“阿执,你来了?” “嗯,”温执应了一声。 江池争大手一揽,搂在她肩头上,口气相当不悦,问:“宝贝,介绍一下?” 温执目光紧盯着江池争放在江月汐肩膀上的大手,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他没有说话,同样也很好奇江月汐会如何介绍自己,于是静静地等待着。 江月汐坦然地说道:“我在京市的朋友,也是我目前的......家教老师温执。” “哦,家教老师啊。”江池争的语气似乎有些意味深长。 江月汐轻轻拿下江池争的手,巧妙地捏了一下,这是他们之间的小暗号。 昨晚的猜拳游戏她输了,因此现在不能公开两人的关系,只能以男女朋友相称。 “这是我……嗯……男朋友。” 她也希望,温执能明白她的意思。 温执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平静,他微笑着主动伸出手,“你好,池先生。”声音中透露着礼貌与疏离。 江池争看着他,微微挑眉,“你好——温老师。” 周信躲在暗处,目睹了一切,然后给纪云淮打电话,“少爷,第三条鱼——” 电话那头传来纪云淮略带疑惑的声音:“什么?” 周信迅速调整了自己的言辞,以免被朱妙误导:“池争果然来了。” 纪云淮的眉头逐渐舒展,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显然他的猜测并没有错。 “好,我明白了,你回来吧。” “好的。” 周信应声挂断了电话,却发现朱妙不知何时已站在不远处,靠在墙上,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注视着他。 周信的脚步稍作迟疑,但还是鼓起勇气走向她,轻声说道:“小矮子,我们今天下午就要回国了。” 朱妙显得有些莫名其妙:“是我阻止了你们离开吗?” 周信的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明的情绪,他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去。 渐行渐远,还能隐约听到朱妙在背后嘀咕:“神经病。” 纪云淮在机场,给江月汐发了一条信息:【我回国了。】 没过多久,江月汐的回复飘入他的视线:【好,一路平安。】 他轻轻笑了笑,这回复依旧是她一贯的风格,简洁而直接。 他再次敲击键盘叮嘱她:【阿胶那些记得吃,吃完了告诉我,照顾好自己。】 江月汐的回应同样简短:【嗯,谢谢。】 纪云淮顿了顿,又发送了一条信息:【你六月底就回国了,对吗?】 登机前的最后一刻,他终于收到了江月汐的肯定答复:【对。】 他满意地收起手机,心中充满期待。 距离江月汐学成归来的日子还有将近四个月,之后时间里,世衍和萌之芽将翻开新的篇章。 然而,在这段等待的时光中,他心中只能是不停地祈祷:江池争,你一定要争气,守护好你们江家的宝贝…… 第84章 回国 六月之际,江月汐率先踏上了返回大马的旅程。 江月潮怀着一颗老父亲般的心,期盼着能够打开她的脑海,将一生的智慧倾注其中。 他深知她的潜力,于是将她带在身边,进行了一段密集而高效的特训。 这一次,他的态度温和了许多,即便江月汐偶尔犯错,也不再责备。 对江月汐来说,萌之芽和她都是从零开始的过程,为了确保她一切顺利,江月潮特意派遣了aiden陪伴在她身边。 aiden是他的得力助手,多年来一直忠诚可靠,能力出众。有了他的扶持,江月潮感到放心了许多。 自年初伊始,yg便精心策划,派遣精英团队先行至京市,开展各项事务。 部分职位尚需寻觅合适人才,yg总部代替萌之芽积极行动,代表萌之芽发布了招聘启事。 经过aiden的严格面试和层层选拔,yg人事总监亲自把关,最终遴选出几位杰出人才,为团队注入了新的活力。 江月汐与这群人进行了简短的会面。 在众多面孔中,有一个高挑艳丽的女人给江月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身材高挑,宛如模特,给人一种不可一世的冷傲感。五官分明,皮肤白皙如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带着魅惑的光彩,唇色饱满,烈焰红唇配着她冷傲的神情,仿佛一朵盛开的玫瑰,既娇艳又带着刺。 江月汐低头看着她的履历,上面的信息显示:叶知秋,28岁,离异,京市人,应聘的是销售总监一职。 值得一提的是,叶知秋曾就职于英国一家享有盛誉的跨国公司,担任市场部经理一职。 她在职业生涯中所积累的丰富经验和卓越成就,令人惊叹不已。 会面结束后,江月汐又去江月潮的办公室。 叶知秋则是悠然地整理着物品,最后一个离开。 她原本打算直接从英国返回京市,但偶然间看到了萌之芽的招聘广告,觉得既然回去也需要找工作,不妨来这里试试。 经过一番努力,她终于顺利获得了萌之芽的录用通知,并有幸见到了传说中的七公主。 的确是婉约漂亮,难怪她的大表弟会如此念念不忘。 回到宾馆后,叶知秋拍下了录用通知,并发给了某人。 不一会儿,电话铃声响起。 “喂,大表弟?” 电话那头,纪云淮急切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大表姐找到了一份好工作,你不为我高兴吗?”叶知秋笑着反问。 纪云淮的语气有些焦虑:“你为什么非要去萌之芽工作?辞职吧,回来我给你安排。” 叶知秋依然保持着笑容:“怎么了?” 纪云淮严肃地说:“你作为她的房东,我的表姐,现在她又是你的老板,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如果江月汐知道了,可能会误以为是我又算计什么了,我们好不容易才缓和的关系。” 叶知秋调侃道:“你是怕她知道你一直住在她隔壁吧?或者说是怕她会以为我是你特意安排过去的?” “知道就好。” 叶知秋大笑一声:“哈哈,你放心,我不会说的,公事私事我还是分得清,告诉你的意思呢,是想说,别想着通过我打什么坏主意啊,姐姐我可是六亲不认的,拜拜了您嘞!” 纪云淮气得够呛,他这个表姐,去哪不好,非要去萌之芽。 ~~~~~~~~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江月汐临近月底的时候,才回京市。 这一次拖家带口不少人,yg申请了私人航线,航班抵达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随着登机门的开启,江月汐刚从舷梯上缓缓走下,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微微一愣。 只见纪云淮已经等在外面,他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挺拔。 他身穿一件地勤人员的反光背心,在深沉的夜色中显得格外醒目,那背心反射出的光芒,犹如一道道流动的轨迹。 俊朗帅气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的笑容,眼神深邃而坚定,宛若星辰闪耀,明亮而璀璨。 两人又是几个月不见,江月汐忽然发现,他身上的气质较曾经有了些许的不同。 曾经的他,身上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张扬和锋芒,仿佛一把未经打磨的利剑,随时准备刺破一切束缚。 但眼前的他,却像是经过岁月沉淀的宝石,光华内敛,深邃而稳重。 他步伐稳健地走向江月汐,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眼中充满了期待。 “七七,欢迎回来。”他轻声说道。 江月汐微微一愣,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纪云淮。 “你怎么在这里?” 纪云淮微微一笑,拿出手机,递给江月汐看。 屏幕上显示的是机场外的一片混乱,一大群记者焦急地等待着,有娱记,有财经记者,他们纷纷架着长枪短炮,期待着能够捕捉到yg七公主的首次公开亮相。 江月汐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场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yg七公主本身就是一个备受关注的话题,尤其是在她第一次公开亮相的时候,更是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这些记者们都是希望能够抢到第一手资料,为自己的媒体赢得更多的关注和点击。 江月汐来之前,其实已经有了应对措施。她得到的消息也只是有三四家媒体过来,如今这粗粗一看,怕是有十多家。 “我想,你的首秀应该是在萌之芽记者招待会上的吧?”纪云淮笑着问道。 江月汐点点头,把手机还给他。 “是的,本来计划是这样的。”她说道。 保持神秘感很重要,只有在适当的时候才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那你跟我走。”纪云淮说。 江月汐陷入了沉思,眼前的情况确实棘手,似乎只有这个方法可行。 她转头看向朱妙,轻声交代了几句。 朱妙听后,立即点头表示明白,并转身引领着一行人朝出口走去。 当他们刚刚走到出口的地方,一群记者突然涌现出来,仿佛一直潜伏在此等待猎物。 他们纷纷举起话筒,迫不及待地想要获取第一手资料,甚至有的记者几乎将话筒贴到了朱妙的脸上。 朱妙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不禁一阵后怕。 她庆幸地想,幸好七小姐没有和他们一起出来,否则面对这些疯狂的记者,后果不堪设想。 另一边,江月汐坐上了纪云淮的车。 一上车,他就脱下了那件反光背心。 他里面穿着一件一片领式的藏青色衬衫,这种设计不仅简洁大方,还巧妙地展示了独特的时尚品味。 衬衫的领口处被剪裁成了浅浅的“v”型,这种设计既凸显了个性,又保持了整体的稳重感。 同时,巧妙地修饰了他的颈部线条,使他看起来更加挺拔有力。而领口处的“v”型设计,不仅打破了传统衬衫的沉闷感,更增添了一丝不羁与随性的魅力。 “怎么了?”纪云淮看她盯着他胸口看,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江月汐随意扫了车内饰一眼,发现都挺新的,随意问道,“又买车了?” “嗯,”纪云淮笑了笑,“先去哪里?” “去医院吧。” “好。” 医院里,纪云淮和江月汐站在病房外,透过房门上的玻璃看着里面。 楚宁依旧静静地躺在床上,吴行拿着毛巾,一边和她说话,一边替她擦拭脸颊。 “吴行这些时日天天都是这样,楚宁的一切,都是亲力亲为,从没差过事,挺不容易的。” 江月汐看着吴行,他少了曾经的意气风发,虽说脸颊有些显瘦,但脸上还是打理得干干净净。 楚宁以前说过,最喜欢他清爽的样子,这也是楚宁最爱的样子。 江月汐内心,又酸又痛,她咬着唇内软肉,尽量不让眼泪掉下来。 纪云淮又接着说道:“上个月,我又找来了一批专家,结论还是和之前一样,手术风险大,楚家父母还是不愿意接受。” “嗯。” 江月汐又站了一会,推开门走了进去。 吴行看到她,微微一愣,随即笑着朝楚宁说道:“媳妇儿,你的好闺蜜来了,我先出去了,你们俩好好说说话。” 江月汐坐在楚宁病床边,她握着楚宁已经消瘦的手指,悲从中来,“阿宁,阿宁,你什么时候才能醒啊……” 纪云淮和吴行静静地站在花园中,手中的香烟在夜色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楼上的那间病房,仿佛在寻找着过去的影子,又或许在期待着什么。 月光洒在两人的脸上,映出他们深邃的眼神和略显沉重的表情。 纪云淮的眉宇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忧虑,而吴行则是一脸坚毅,仿佛在默默承受着所有的压力。 这样的场景不禁让两人回想起当年的时光。 那时,他们也曾站在江月汐家楼下,守望着那屋的光亮。 那时的他们,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然而,时光荏苒,造化弄人。 如今,他们站在这里,面对的却是完全不同的情形。 一个不再爱,一个没法继续爱,而他们,也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满怀梦想的少年。 吴行问:“她回来还走吗?” 纪云淮摇摇头,坚定地说:“走不了了。” “嗯?”吴行没太明白。 纪云淮斩钉截铁地说:“她这次回来,我是不会再让她走了的。” 吴行沉默了一会儿,吐出一口烟,说道:“强扭的瓜不甜,别强迫她,让她真心接受你,你们才走得更远。” “我知道。”纪云淮点点头,他扭过了,的确不甜。 ~~~~~~ 萌之芽的记者招待会如期而至。 随着沉重的大门缓缓开启,门外的阳光如同被魔法师撒下的金色粉末,透过门缝晕开一片温暖而神秘的光晕。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那道逐渐扩大的光线之中。 最初,众人只听到一阵高跟鞋敲击在地板上的声音,清脆而有力,仿佛是一首交响乐,在静谧的空气中缓缓奏响。 随着声音的接近,那光晕中逐渐显现出一个优雅的身影。 那是一个极为年轻而美丽的女人,她的出现仿佛让整个世界都为之一亮。 她拥有一头海藻般的长发,那微微卷曲的秀发如同海浪般披在她的身后,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 她的脸庞宛如一件精心雕琢的瓷器,白皙而细腻,透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典雅。 这种美丽并非刻意为之,而是天生丽质,如同月光洒落在静谧的湖面上,自然而又令人心醉。 尤其是她的那一双杏眼,更是独具魅力,明亮而深邃。她鼻梁挺直,唇色红润,微微上扬的嘴角透露出一种亲和力和温暖。 她的出现,让整个空间都充满了生机与活力。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微笑,都仿佛散发出一种无形的魅力,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她的美丽不仅仅在于外表,更在于那种从内而外的气质和内涵。 江月汐步伐从容地迈向主席台。 她站在那里,目光在台下众多的记者中流转,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她轻启红唇,声音清晰而坚定:“大家好,我是lunn.soo。”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台下的记者们瞬间陷入了热烈的交谈之中。 他们都没能料到,yg的七公主lunn.soo竟然如此年轻、如此美丽。她的出现,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在众人的瞩目中熠熠生辉。 “......有人说,关于萌之芽的重新开业,有人评价是‘老瓶装新酒’,也有人称之为‘新瓶装老酒’。然而,在我看来,这两种说法并不矛盾,反而展现了萌之芽在传承与创新之间的巧妙平衡。” “萌之芽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将会融入现代化的经营理念和服务方式。这种继承并不是简单的复制,而是在尊重历史的基础上,赋予品牌新的生命力和时代感。” “创新并不是盲目的追求新奇和潮流,而是在保持品牌核心竞争力的基础上,不断探索和尝试新的可能性。” “在未来的发展中,我相信萌之芽将继续坚持这种平衡发展的理念,不断创新和进步,为消费者带来更多美好的体验和服务,和更多的惊喜与感动,谢谢大家。” 随着记者招待会的圆满结束。江月汐和萌之芽再次冲上热搜,连带着世衍和池争都跟着火了一把。 江池争当天就发了微博,庆祝萌之芽再次开业,并留言:【提我名字门票打九折。】 江月潮个人名义也转发了,言简意赅:【八折】 江月汐在大马的那些x二代三代朋友们,一些和江月汐有来往的时尚大咖,纷纷留言祝福。 温执也通过京大的微博和京市文旅局,送上祝福。 秦岭也凑了个热闹:【提我名字......可能打骨折。】 下场的还有苏家名下的各大商场,酒店,甚至“夜色”,纷纷对萌之芽的恢复营业喜闻乐见。 唯有世衍航空和纪云淮一片安静。 第85章 联手 一批“世萌粉”涌进微博,纷纷喊话让他出来表示一下。 【纪总,你的爱这么短的吗?】 【隔壁‘七月份’都疯狂好几天了,‘世萌粉’就熄火了吗?】 【纪总,你说句话,不行我就转‘七月粉’了。】 纪云淮终于下场了,他通过微博表达了祝福,并放出豪言: 【转发此微博参与抽奖,一等奖的奖品将是一年世衍航空双人头等舱无限次全球自由飞。】 紧接着,世衍的微博也紧跟其后,晒出了一张引人注目的图片。 这张图片上展示了几张精心设计的积分卡,实名购买萌之芽一张门票可以兑换一个积分。当积分累积到7分时,便可兑换一张国内机票...... 纪云淮出手,必有大的手笔,绝不容小觑。 他的这一独特且极具魅力的创新举措,巧妙地将萌之芽与世衍紧密相连,立刻在广大网友中掀起了热烈的讨论和期待。 江月汐揉着太阳穴,无语极了,纪云淮这一手操作可真是出乎意料。 尽管如此,却也不得不承认,这突如其来的举措竟然成功地为萌之芽带来了一波新的热度。 七月七日,备受瞩目的萌之芽盛大开业! 正当人们翘首以盼的时候,池争如同一道闪耀的星光般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那帅气迷人的外表和独特的气质立刻吸引住了全场观众的目光,现场气氛瞬间被点燃! 此时此刻,天空中绽放着五彩斑斓的烟花,如梦幻般绚丽多彩。在这美妙的背景下,池争满怀深情地唱起了开幕曲——《致七月》。 他那动人的歌声犹如天籁一般,穿透每一个人的心灵,将现场的氛围推向了高潮! 然而,这场精彩绝伦的表演竟然是一场毫无预兆的惊喜! 事先没有透露出任何消息,使得所有的观众都措手不及,却又欣喜若狂。这样别出心裁的安排无疑给大家带来了无尽的欢乐与感动。 紧接着,萌之芽官方微博发布了一条令人振奋的消息: 他们荣幸地聘请了池争担任形象代言人! 这个消息一经公布,立即引起了广泛关注和热议。让所有人对萌之芽的未来充满了期待和憧憬。 萌之芽的开幕式可谓是一场盛况空前的庆典,无论是游客们的独特体验,还是令人陶醉的烟花秀,都赢得了广泛且一致的高度评价。 这无疑是一个充满希望和活力的序幕,预示着未来的美好与繁荣。 ~~~~~~~ 在萌之芽的招聘过程中,法务部主任的职位一直空缺,并非无人应聘,而是这个岗位的要求极为特殊。 除了精湛的专业技术,还需具备广泛的人脉资源。 因此,江月汐决定在京市重新开展招聘活动。 招聘信息一经发布,便吸引了大量的求职者前来应聘。 在晨会上,人事总监将筛选后的应聘表递交给江月汐。 当江月汐翻阅这些应聘表时,她惊讶地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秦岭。 起初,她以为是同名同姓的巧合,但仔细查看秦岭的简历后,她意识到这正是她所认识的那位秦岭。 江月汐向人事总监询问道:“秦岭?你见过他了吗?” 人事总监回答道:“我们已经通过电话沟通过,并且我也进行了背调。他在律师界的声望很高,资质和能力都非常出色。” 江月汐沉思片刻,随后将秦岭的简历放到一旁,并说道:“关于秦岭的应聘,我们稍后再议。目前先安排对其他应聘者的面试。” 人事总监点头答应:“好的。” 叶知秋也参与了这次晨会。 当她听到秦岭的名字时,不禁愣了一下。随后,她听到江月汐的决定,眉头微皱。 然而,人事的事务与她的销售部门关系不大,因此她没有多说什么。 江月汐转向叶知秋,说道:“知秋姐,关于你之前提到的开发二级市场的需求,我还有些疑问。如果你方便的话,一会儿能否到我办公室来,我们再详细讨论一下?” 叶知秋回答道:“好的。” 纪云淮在忙碌之中,接到了秦岭的来电。 秦岭愤慨地说道:“我真是无法理解,你那个前女友——” 然而,纪云淮没等秦岭把话说完,便果断挂断了电话。 秦岭低声咒骂了一句,但紧接着又拨打了过去。 “少爷,少爷,是江月汐,是lunn.soo,行了吧?”秦岭有些无奈地说。 纪云淮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问道:“怎么了?” 秦岭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不满:“她公司不是要招聘法务吗?我给她投了简历,结果你猜怎么着?她竟然把我屏蔽了!这真是让人难以接受,对我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作为一个大型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他应聘她公司一个小小的法务部门主任,竟然还会遭到这样的待遇,这简直是对他的极大侮辱。 纪云淮一听,头都大了。 别人不知道,但他知道,秦岭之所以会想投简历,不过就是因为叶知秋罢了,这货完全就是冲着叶知秋去的。 “你对想当我表姐夫这件事,可真是一百年不动摇啊。” 秦岭嘿嘿直笑:“她不是离婚了吗?我的机会来了,你可千万要帮我。” 纪云淮叹口气,有些郁闷的说:“我连江月汐都搞不定,还怎么帮你?” “你和江月汐说说啊,凭我的能力,去她萌之芽,稳赚不赔,这波不亏。” “我怕我出面,你更进不去。”纪云淮幽幽地说。 秦岭一想,好像是这个理儿。 妈的!这电话白打了。 秦岭骂了他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然后痛快地挂了电话。 纪云淮??? 他确实忙得不可开交,那块外围土地下个月即将开始招标。 原本仅有温帆和苏少白两家公司有意参与投标,其中还包括一些作为陪标的参与者。 然而,如今却有第三家公司突然崭露头角,意图加入竞标行列。 据他所获知的非官方消息,这家神秘公司的幕后之人,竟是那位阴魂不散的温执。 温执在墨尔本大半年,里里外外都被江池争严防死守,他还真沦为名副其实的“家教老师”,一点便宜没占着。 但这样也不行啊,江月汐一天没和江池争解绑,他就一直是“小三”,要想光明正大的上位,还是得想个办法…… ~~~~~~~ 萌之芽精心筹备了一场盛大的庆功宴。 这不仅仅是为了庆祝他们前期取得的辉煌成就,更是一个汇聚四方英豪、交流权势的重要舞台。 江月汐向京市的权贵都发了邀请。她怎么说也算是“外来人士”,要想在京市站稳脚跟,必要的交际肯定也少不了。 秦家、苏家以及京市的上流圈子中的重要人物纷纷出席了此次活动。 他们的到来,不仅是因为萌之芽背靠yg,更是因为想知道让世衍太子爷豁出脸追求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 纪云淮特有心机,来得比较早,说是怕江月汐不认识那些人,跟在她身边一一为她做介绍。 江池争有事耽误了还没到场,这倒是给了他机会。 江月汐的团队主要成员多来自大马,但在京市也招募了几位精英,其中两位秘书更是当地知名的管理层,对豪门圈子的名流都略有了解。 然而,这种“了解”多数只停留在表面的认知上,真正能与他们深入交谈的并不多,因为他们的资质不足。 但纪云淮却与众不同,纪家在京市享有崇高的声望,任何人都会给予几分薄面。 有了他的引荐,无疑为江月汐的事业发展增添了极大的助力,事半功倍。 aiden虽然之前也一直陪伴在她身旁,然而,在纪云淮的存在下,他实在难以找到插话的机会。 于是,他明智地决定不再浪费时间,转而带领团队的几人在四处游走,与其他人举杯畅饮,相互交谈。 纪云淮更满意了,江月潮不做人,他的助理还是很有眼力见的。 他今日特意选了与江月汐相衬的西装,深色调的细致纹理在光线下流转着柔和的光泽。 两人并肩而立,他如青松般高大挺拔,俊逸非凡,眉宇间流转着深情的目光,时而微微低头,专注地凝望着她。 她则如清风般温婉可人,美丽动人,她的每一个举止都仿佛诗篇般优雅,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独特的魅力,令人沉醉。 “七七,那位是恒远地产的马总,平生有两爱好,高尔夫和红酒。” “那位是润祥福连锁餐饮的王总,喜欢喝茶。” “还有……” 江月汐默默地记下这些信息,虽然这些人看起来与萌之芽并无直接联系,但在人际关系这张错综复杂的网中,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苏少白看着那两人,一副这是他俩婚礼现场一样,忍不住问秦岭:“他俩这是和好了?” 秦岭东张西望寻找着自己最想见的人,没找着。 闻言回头瞟了一眼,随口说道:“十万八千里可能才走了一半吧。” 叶知秋其实也来了,不过看到秦岭在,偷偷躲开了。 “哦,那还有得熬……” 宴会中途,温执来了,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领着两个气势非凡的中年男子径直走到江月汐面前。 彼时,纪云淮正好被苏少白和秦岭喊住,几人转到角落说话去了。 温执向她介绍道:“月汐,这是文旅局的张局,这是消防总队的陈总队长。” 江月汐心头微微一震。 她早前便从她爷爷那里得知,在国内行事,与相关部门建立良好的关系至关重要。 她原本计划在忙完这两天后亲自拜访,未曾想到温执会先行一步,直接为他们安排了见面。 “张局长,陈总队长,真是不好意思,是我怠慢了。我原本计划亲自去拜访二位,没想到让你们辛苦跑一趟。” 江月汐面带微笑,从容不迫地伸出手,与张局长和陈总队长分别握手。 两人也笑着回应道:“苏小姐太客气了,京市一直都非常欢迎像你这样的投资者前来贡献力量。你的到来为京市的发展注入新的活力和机遇,我们深感荣幸和期待。” 几人说了一些场面话,那两人也不适宜在这种场合停留太久,便如来时一样,匆匆离开。 温执倒是没走。 江月汐对温执其实是感激的。 在墨尔本几个月里,温执始终严于律己、恪守礼仪,无论是在言辞之间还是在日常举止中,他都没有越过一丝一毫的分寸。 有时候,江月汐都会忘却两人之间曾经发生的种种,将他视为朋友。 “你不是说八月才结束访问吗?怎么突然提前了?” 温执笑着说:“课程结束得早,所以就回来了。” 纪云淮端着酒杯站在不远处,看着温执沉默着没说话。 苏少白瞥了瞥纪云淮,又瞅瞅温执,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他啧啧两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过去呢?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纪云淮抬起手腕,目光落在腕表上,他的声音平静而从容:“不用急,自然会有人过来的。” 苏少白对纪云淮的自信模样感到好奇,心中暗自猜测着即将到来的会是哪位人物。 然而,没过多久,答案便揭晓了。 江池争急匆匆地赶来,一到场就看见温执将一杯酒递给江月汐,更令人惊讶的是,江月汐竟然接过了那杯酒。 江池争心中涌起一股怒火,这臭丫头怎么能随意喝陌生人给的酒?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男人!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一把夺过江月汐手中的酒杯,脸上露出不善的神色,目光如刀般射向温执:“你为什么要给她酒喝?”别以为他不知道女人不醉,男人没机会的道理。 他这一出乎意料的举动令温执措手不及,短暂的愣神之后,他的脸色也随之沉了下来。 池争一直将江月汐视为自己的私有物,甚至在墨尔本时曾多次暗地里对他进行阻挠和防范,仿佛他是豺狼虎豹一般会吃了她。 要不是他,他与江月汐之间的关系或许会更加亲近。 江月汐见状,急忙解释道:“是我主动让他递给我的。” 江池争望着她,语气中透露着关切:“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随意喝酒呢?” 江月汐无奈地回应道:“拜托,你难道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场合吗?” 经她这么一提醒,江池争这才恍然大悟,今天是萌之芽的庆功宴,作为东道主的她,怎能不喝酒呢? 但江月潮曾告诫过他,温执并非善类,他的酒怎么能随便喝? “总之,你不能喝他给你的酒。”江池争坚决地说道。 温执冷笑一声,反问道:“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为何你对我这么大的成见?” 实际上,在墨尔本时他便已经忍耐了许久,只要他对江月汐稍加关注,他便如同饿狼般紧紧盯着他,任谁的好脾气也会被消磨殆尽。 纪云淮认为时机已到,便向他们走去。 他的脸色略显红润,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离,显然是喝多了。 “七七。” 江池争一听到这个充满暧昧的称呼,立刻提高了警惕,“你又是谁?” 纪云淮微微一愣,眼神稍微恢复了些清明,“我是纪云淮,池先生,你好。” 纪云淮?同样是对家中小白菜虎视眈眈的猪! 而且这头猪还表现得相当嚣张,江池争同样对他没有好感。 然而,在他准备开始反驳时,纪云淮却说道: “七七,我喝得有些多了,先走了。你也别喝了,女孩子在外喝太多酒不好。” 这句话让江池争瞬间愣住,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江月汐的眼中带着一丝疑惑,凝望着纪云淮,暗想他的酒量真的如此之差吗?但是从他此刻的状态来看,的确像是喝多了。 “嗯,那你早些回去休息,今晚谢谢你。” 纪云淮嘴角微扬,试图挤出一丝笑容,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关心地问道:“对了,你也喝了酒,要不要帮你找个代驾?” “不用了,朱妙在这里陪我。”江月汐轻轻回应。 纪云淮轻轻点头,目光转向江池争,略显迟疑地说道:“池先生,要不要我为你安排一辆车?” 江池争随口说道:“不用,我和她住一起。” 此话一出,纪云淮和温执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纪云淮脸色微微一白,愣了一下,随后低声问道:“你们……真的住在一起了吗?” 江池争无视被掐疼的手臂,点头确认说:“对。” 纪云淮一时无言,脸上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神色,轻声重复了几个“好”字,然后缓缓说道:“我……知道了。你还是少喝点酒吧。” 随后,他转身,步履沉重地朝门外走去。 那背影显得如此孤独和落寞,看着还怪可怜的,以至于江池争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做得有些过分了。 江月汐对纪云淮的行为感到困惑,他此时的模样和平时不太相同,可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正当她陷入沉思之际,江池争突然朝温执冷嘲道: “看看那些懂得分寸的追求者,他们知道默默喜欢就好,不像某些人明知对方有伴,却还要插足。”他的语气里满是轻蔑和不屑。 “池争!”江月汐带着一丝嗔怪喊他的名字,江池争只是耸了耸肩,拉着她走到一旁。 温执轻哼一声,对于他俩的关系,他打死都不会相信是男女朋友。但具体是什么关系,他也捉摸不透。 尽管如此,有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不管这段关系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真相,池争这个人在温执眼中都是极其刺眼的存在...... 仿佛一颗刺,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里,让他如鲠在喉,浑身不自在。 纪云淮回到家后不久,就收到了温执的信息:【咱俩联手吧。】 第86章 温执出手 纪云淮凝视着手机屏幕,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即使温执长久地戴着那斯文的面具,也难以掩饰住内心深处的黑暗。 他是第二天才给温执回了句:【?】 温执的电话随即而来,他开门见山地问:“你对池争这个人怎么看?” 纪云淮的回答颇有些令人不悦,他轻描淡写地说:“我不看。” 温执被堵得一时语塞,原本准备充分的措辞此刻仿佛失去了作用,更加令人气愤。 “你难道能接受他和江月汐在一起?” 纪云淮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还能怎样呢?只要江月汐幸福,就足够了。” 温执觉得纪云淮仿佛变了个人,如此话语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你就没想过把她抢回来?” 纪云淮眼中闪过一丝深意,语气却带着无奈和退让,“我怕她会再次恨我,我在背后默默守护她就好。” 温执突然感到自己这通电话打得如此多余,纪云淮显然已失去了往日的斗志,他打算用真心慢慢打动江月汐,但这样的过程无疑太过漫长。 可他也不傻,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纪云淮想当渔翁,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没过两天,网络上突然爆出了池争和lunn疑似同居的帖子。 江池争近几个月来因为要守着自家的小白菜,几乎把所有的活动都推掉了。 这其中包括了两个备受期待的粉丝见面会,这让许多粉丝感到失望和遗憾。 尽管江池争的粉丝们始终如一地坚定支持着他,但他同样也有义务积极参与各种活动、与粉丝们保持紧密的互动交流。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在过去将近半年的时间里,他几乎销声匿迹,毫无消息可言。 仅有的一次公开露面竟然是在萌之芽的开幕曲演出之中,但这次亮相却并未提前向广大粉丝发出通告,导致绝大多数粉丝都无缘亲眼目睹。 而那短短的数分钟表演更是犹如隔靴搔痒一般,根本无法满足大家对他的期待。 针对江池争谈恋爱一事,众多粉丝虽纷纷表达出理解与支持之情。 然而,作为一名艺人,即便坠入爱河亦不应影响其正常营业,因为这关乎到艺人自身的职业操守及责任感。 可惜的是,江池争未能妥善处理好个人生活与工作之间的关系,完完全全地将重心放在恋爱之上,置粉丝于不顾,这种行为无疑是对众粉丝满腔热忱的一种漠视与践踏。 所以,几个粉头跳出来抨击他不务正业,并严词指责lunn消费池争的人气和恶意炒作。 同时,又有一些令人震惊的消息传出,原来lunn曾在京大就读,并且与知名校友纪云淮有过一段恋人关系。 这一消息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迅速传开。 许多校友纷纷站出来作证,表示他们也是在萌之芽的新闻发布会后,才恍然大悟,原来lunn就是江月汐。 而关于江月汐和纪云淮之间的纠葛,那更是另一个故事。 在帖子的末尾,竟然隐藏着一个惊天大秘密! 原来,这对恋人之所以分道扬镳,竟是因为江月汐劈腿。 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她与前任刚刚分手便无缝衔接搭上了一名神秘莫测的\"卡宴男\"。 不仅如此,据知情人士透露,江月汐的私人生活混乱不堪,常常流连于灯红酒绿之地等娱乐场所。 这段尘封已久的往事,原本早已画上句号,但却在此时被重新揭开,且经过有心人的刻意曲解和片面截取,瞬间引发轩然大波,成为当下最为热门的谈资。 一时间,舆论哗然,江月汐也被扣上了\"水性杨花\"的帽子,昔日清纯可人的形象荡然无存,在公众眼中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纪云淮始料未及,温执为了达到目的,竟然会将所有指责的矛头都对准了江月汐。 他紧急调动公关部门全力以赴地控制舆论,删除负面评论,但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始终与他作对,让他的努力化为泡影。 世衍集团庞大的水军竟然在关键时刻未能力挽狂澜,反而使得公众认为他们是在为江月汐洗白。 愤怒冲昏了纪云淮的头脑,他驱车直冲温执的住所。 两人之间的积怨已久,一点即燃,瞬间便动手打了起来。 温执被纪云淮紧紧抓着领口,抵在墙上,他吐出口中的血迹,转过头去坚定地说:“不管你信不信,京大的那些爆料与我无关。” 他怎么舍得这么对待江月汐呢?她是他心中那一抹温暖的阳光,是他珍视无比的姑娘。 他的初衷,只是希望江月汐能与池争撇清关系,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他们都是被人钻了空子。 纪云淮眼中带着暴虐的戾气,低沉的嗓音在屋里回荡:“温执,我原本想慢慢收拾温家,可你成功了,你的所作所为,真的是让我再也无法忍受,温家就早点倒台吧。” 温执发出一声轻笑,他确实没想到会有人借他之手,来对付江月汐。 至于纪云淮是否相信自己,温执其实并不是特别关心。 他更在乎的是江月汐此刻的想法,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她是否还能像从前一样毫无保留地信任自己呢? 纪云淮的车停在萌之芽的门口。 此时深夜十点,但办公区的灯光却亮如白昼,窗户上映出忙碌的身影,仿佛整个夜晚都在为这件事而奔波。 纪云淮拨通世衍公关部的电话询问进展。 肖元俊回应道:“纪总,我们已经联系了各大网站,并让他们封了不少号,但总是有新的出现,这背后的人似乎很不好对付。” 纪云淮的眉头紧锁,语气中透露出凌厉:“那就继续封,直到找到幕后之人。” “他们使用的是国外代理ip,有些棘手。”肖元俊解释道。 纪云淮沉默片刻,果断地说:“那你和远达科技部的人联系一下,他们在网络方面更专业。” “明白了。”肖元俊答应道。 挂断电话后,纪云淮并没有立即上楼,而是靠在车头抽着烟。 他在深思,江月汐到底得罪了谁,为何总有人与她过不去。 不久,一辆车缓缓驶来,明亮的车灯让纪云淮微微眯起了眼睛。 车停在他的旁边,车门打开,江池争从车内走出,看到纪云淮时显得有些惊讶。 “你来这里做什么?”江池争语气中带着质问。 纪云淮笑了笑,将烟头掐灭,礼貌地回答道:“池先生,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但又不方便直接上楼打扰她。” 江池争打量了纪云淮一眼,眼中依旧带着一丝嫌弃。 他淡淡地“哦”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便转身朝前走去。 走了几步后,他还特意回头看了纪云淮一眼,似乎是在确认什么。 纪云淮微微抬手示意了一下,江池争便转过头继续前行。 江月汐一看到他进来,迫不及待地问道:“你的那首新歌怎么样了?” 江池争被她问得愣了一下,随后回答道:“啊,差不多了,不过曲子还有一些细节需要调整。” 江月汐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二哥,你只有一晚的时间。明天上午十点,新歌必须修改出来,下午三点准时发布。” 江池争有些困惑地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 江月汐说道:“凭绯闻维系的热度,也会受绯闻的反噬,萌之芽已经打响了第一枪,没必要再靠这些投机取巧的手段来维持。澄清吧,新歌我出镜。” 江池争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瞬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真的吗?你愿意为我的新歌出镜?” 其实,江池争很早之前就曾邀请过江月汐担任他mv的女主角,但每次都被她婉言拒绝。因此,他对她的这次答应感到既惊讶又高兴。 他的新歌,灵感正是来源于江月汐。 在墨尔本的那段时光,他闲来无事,便开始琢磨着为她再创作一首歌曲,没想到真的让他成功了。 这首新歌与情爱无关,它以独特视角聚焦于逆境中的女孩,深度剖析她们如何奋力挣脱黑暗束缚、无惧狂风暴雨侵袭,并坚定地去拥抱那璀璨阳光。 歌曲淋漓尽致地展现出女孩子们自强自立、坚毅果敢的优秀品质,恰好与当前他们置身其中的情境完美交融。 至于江月汐爽快应允参与演出一事,实则源于她初次聆听这首歌曲时内心受到的强烈触动。 她深信,这首充满正能量的佳作不仅能赋予自身无尽力量,更将为每一个有幸耳闻之人送去满怀希冀。 “嗯,明天发布,你觉得可以吗?”江月汐微笑着询问。 “当然,只要能帮到你,即使需要我通宵达旦,我也会把它赶制出来。”江池争毫不犹豫地说。 江月汐轻轻笑了笑。 “不过,仅凭一首歌就想平息这次的热搜风波,似乎有些不太现实。”江池争有些担忧地说道,眉头微皱,显然对这个计划的效果持怀疑态度。 然而,江月汐却显得异常镇定。 她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慌乱,语气中透着一股气势。 “当然,新歌确实是为了给你的粉丝们一个交代,同时也是为了澄清我们的关系。但是,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还有第二步计划。既然有人怕见光,那我们就更要把他们拉出来,好好晒晒太阳。” 江池争听到这里,不禁好奇地问道:“你已经有了头绪了吗?” 江月汐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此次对方很可能是通过加密的代理服务器进行操作,并且采用了国外ip地址。然而,对于yg而言,要找出这个代理服务器的真实身份并非难事。毕竟,yg的总部就位于国外,我们拥有丰富的资源和人脉网络可以利用……” ~~~~~~~ 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斑驳地洒在房间内,为这个宁静的午后增添了几分暖意。 在房间的一角,立着一架黑色的钢琴,江月汐端坐在钢琴前,她的身姿如同一幅精致的画卷,缓缓展开。 她的手指在琴键上轻盈地跳跃,每一次触碰都恰到好处,弹奏出美妙动听的音乐。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为她的连衣裙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使她看起来如同沐浴在阳光之中的精灵。 池争坐在一旁,手里握着一支话筒,轻声低唱。 “在风雨的洗礼中,你如破茧成蝶, 挣脱束缚,舞动自由的翅膀。” “你是那风雨中的勇士, 用坚韧和勇气书写传奇。” “你用智慧和汗水浇灌梦想, 让它在逆境中茁壮成长……” 他的音色具有很高的辨识度,那种独特的质感和韵味,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仿佛是大自然精心调配的旋律,既温暖又深邃,既清新又醇厚。 “无论命运如何捉弄,你始终微笑面对, 因为你知道,风雨过后,必见彩虹……” 这首歌的录制过程异常匆忙,仅仅借助了简约的场景和一台摄像机,就顺利完成了所有的工作。 两人迅速行动起来,毫不拖延地发布了微博。 池争:【为七月的姐妹篇献声,这首歌是特意为我家小七而写。】 江月汐则分享了一张兄妹四人的合照,照片中的江老三还没资格出镜,于是用马赛克处理掉了。 【我们,是兄妹!】 随后yg转发了微博,并留言:【二少,大少让您回来继承家产!】 经过一番解释与澄清之后,二人之间的关系终于水落石出。 此时此刻,众多网友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当初看到两人发布的微博时,其实只是提到那个男人就是他而已,并没有明确表示两人处于恋爱关系之中啊! 难道哥哥就不能去妹妹家做客吗?如此看来,这场轩然大波完全是大家想多了呢! 不得不承认,这一波舆情风波真可谓是让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然而,尽管有人对这种操作感到不满并破口大骂,但这些声音早已被淹没在池争崭新的身份以及他最新推出的歌曲所带来的热潮之下。 毕竟,池争拥有强大的粉丝基础,谁不希望自己的爱豆真的没有谈恋爱呢? 而且他的新歌真的很有深度,他携新歌回归,迅速席卷各大音乐排行榜,成为当下最热门的话题之一。 而那些负面评价也就自然而然地逐渐淡出公众视野了。 池争:【这歌还没名字,征集歌名,一经采用送上我和小七的签名照。】 世衍转发了池争的微博,并留言:【还送机票!】 纪云淮凝视着mv中的江月汐,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原来,毕业时的那个晚上她醉意朦胧中呼唤的“二哥”,竟然是江池争。 他当初还逼着她分手,差点犯下大错。 幸好他及早醒悟,否则恐怕也会步温执的后尘。 想来,温执此刻的内心都悔青了吧…… “纪总,”肖元俊敲门而入,脸上带着兴奋的神态说:“幕后黑手已经查明。” 与此同时,江月汐亦探明了背后之人的身份。 对于肖艳浓,她尚能理解其动机,但另一位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七小姐,您打算如何应对?”朱妙轻声问道。 江月汐沉思片刻,她与肖艳浓之间,其实并无深仇大恨,所有的纷争,归根结底,都是因“情”而起。 她曾经觉得没必要搭理她,但过度的宽容却容易让人误以为她软弱可欺。 如今,她决定,是时候采取行动了。 “先收拾肖艳浓吧。” 第87章 收拾肖艳浓 肖艳浓与她的一群闺蜜从商场中走出时,就忽然看到外面站着的身影,众人所有的声音都瞬间消失了。 那是江月汐,她站在阳光下,如同一朵盛开的荷花,清雅而高贵。 她穿着一件藕粉色的修身荷叶袖上衣,下身是一条黑色的针织阔腿裤,脚上踩着一双裸色的高跟鞋。 身上没有多余的饰品,这简简单单的装扮却完美地展现了她的身材线条,又增添了几分干练的韵味。 江月汐的长相一直都很出众。即使以前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肖艳浓也能感受到她与众不同的气质。 那是一种被娇养出来的高贵和优雅,仿佛是与生俱来的贵族血统所赋予的独特魅力。在肖艳浓看来,江月汐比她们这些所谓的名媛还要高贵得多。 因此,即使没有纪云淮的存在,肖艳浓对江月汐也是不待见的。 “哼,原来是七小姐啊。”肖艳浓带着一股傲气说道,“怎么,大太阳底下站在这里,是等着见我吗?”她的语气中充满了高高在上的不屑。 江月汐以一种从容不迫的姿态注视着她,红唇微启,勾勒出一个慵懒而随意的笑容。 自从她接手萌之芽以来,每天上班,她都会以精致的妆容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唇上的口红颜色明艳动人,与曾经那种与世无争的淡然形成了鲜明对比,为她增添了几分女性的妩媚与上位者的气势。 “肖小姐,本来是想着登门拜访的,但是听说你家里最近不太平静,还是不去打扰了。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我要是知道了什么,也的确不太好。” “你——”肖艳浓脸上一白,肖家最近的确不太平,肖爸爸搞出了一个私生子,如今想要私生子认祖归宗,为了这事,肖家几乎闹得不可开交。 不过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毕竟不太光彩。 “咦,艳浓,你家出什么事了?” “是啊,怎么没听你说,需要帮忙吗?” 她身边的人看似关心她的家事,实则是长了一颗八卦的心。毕竟豪门世家,每一个风吹草动,可能都预示着不寻常。 肖艳浓尴尬地笑了笑,尽量掩饰住内心的慌乱:“没什么,就是家里的一点小事,不值得一提。” 她并不想让这些人知道肖家的丑事,尤其是现在肖家正在竞争一个重要的项目,如果被对手知道了她家里的这些事情,很可能项目就会夭折。 江月汐笑着给她递上几张萌之芽的门票,说道:“明天,我将会体验萌之芽的几项高空设施,届时会进行一场互动直播,如果肖小姐有时间,可以过来和我一起直播。” 肖艳浓狐疑地接过来一看,里面还有一张行程表,上面写着直播的项目名称:“自由落体塔”,“跳楼机”,“垂直过山车”。 “哇,艳浓,你看这里!这些可都是 yg 主题公园最具挑战性的三大恐怖项目哦!一般人都不敢轻易尝试呢。” 江月汐转头看向肖艳浓,嘴角微微上扬,“当然,如果肖小姐觉得害怕,不来也没关系。” 肖艳浓心里有些不服气,立刻反驳道:“谁,谁说我会害怕的?”她挺直了身子,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自若。 江月汐淡淡地笑了笑,表示认可地点头,“那就好,我们的直播定在明天上午十点正式开始,到时候不见不散哦。” “等一下!”肖艳浓突然喊住了准备离开的江月汐,追问道:“你刚才说要一起挑战这些项目,难道你也会亲自参与吗?” 江月汐回头看着肖艳浓,毫不犹豫地回答:“既然是我邀请你来的,自然是要全程陪伴,放心吧。” 听到这句话,肖艳浓心中多了几分底气,她扬起下巴回应道:“好啊,那咱们就一言为定!希望你到时候能够言行一致,别让我失望哦。” 江月汐笑了笑,转身离开。 “艳浓,你真的要去吗?”旁边的小姐妹问道。 肖艳浓凝视着那几个项目名称,内心其实掠过一丝恐惧。 然而,在江月汐面前,她绝不愿意轻易认输。 她鼓足勇气,坚定地说:“去就去,我就不信她也敢。” 稍微的时候,萌之芽官方毫无征兆地发出了一则有关直播活动的预报消息,该消息还特意提到了肖氏集团那大小姐。 lunn 将和这位肖小姐联手合作,共同深入感受一下高空设备带来的独特体验。 由于当前热搜榜上那些流言蜚语,已经给萌之芽平时的运营带来了一定程度的干扰,所以江月汐现在能想到的唯一解决方法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先来转移公众的注意力。 她们即将要挑战的那三项令人毛骨悚然的设施可不像其他普通设施那样仅仅追求一些浅层的刺激性,这些设施真正考验的可是参与者内心深处的胆量以及心跳速度啊! 随着直播时间的临近,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这次高空设备的深度体验。 毕竟 lunn 最近可是话题女王,她以如此独特的方式亮相于大众视野之中,本身就是一个看点。 众人纷纷猜测着 lunn 将如何展示这款高空设备的神奇之处,又会给观众带来怎样惊心动魄的视觉冲击。 社交媒体上关于这场直播的讨论早已炸开了锅,网友们热情高涨,各种留言和评论如潮水般涌现。 有些人对于 lunn 的行为赞不绝口,他们觉得她拥有无畏的勇气去直面挑战自我的极限。 另一些人却对此不屑一顾甚至冷嘲热讽,坚信她必定会在中途便打退堂鼓。 毕竟这次她要挑战的项目里有两项一直以来都被公认为难度极高、令人毛骨悚然程度达到五星标准的存在。 此时,肖艳浓已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前行。 次日,萌之芽的游客数量再次攀升至顶峰,清晨时分,园区内已围满了凑热闹的游客。 幸好江月汐未雨绸缪,提前进行了周密的部署,安排了大量人手维护秩序。虽然人数众多,但一切都井然有序。 纪云淮站在人群中,眉头紧锁,流露出浓浓的焦虑,不断地查看着时间。 周信戴着耳机,时刻关注着直播的进展,不时向纪云淮汇报情况。 然而,周围人群的嘈杂声浪使得他们难以听清彼此的话语。 十点整,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 保安迅速将人群分开,随后,江月汐和肖艳浓在几名随从的簇拥下步入人们的视线。 江月汐扎着利落的马尾辫,身着一套白色的修身运动装,面容坦然。而肖艳浓则落后她几步,神情中透露出一丝惶恐,显得有些畏缩。 “这人是谁?难道是七小姐的跟班吗?” “别胡说,她好像是肖家的大小姐......” “哇哦,那可真是......没对比就没伤害。” 周围的人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然而,纪云淮却对这一切充耳不闻。自从江月汐出现的瞬间,他的眼神就像被磁石吸引一般,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此刻的江月汐,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散发着自信而迷人的光芒。 她的身姿挺直,步伐有力,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 纪云淮凝视着她,心中原本悬起的巨石渐渐放松了些。 他暗自思忖,或许,她是无所畏惧的…… 两人即将面临的首个挑战项目是垂直过山车。 那高耸入云、近乎与地面呈直角状的轨道仿佛要刺破苍穹一般,让人胆颤。 肖艳浓瞪大眼睛凝视着眼前这座庞然大物,双脚像被钉住似的无法动弹,内心深处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和紧张。 一旁的江月汐敏锐地捕捉到了肖艳浓脸上流露出的迟疑之色,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肖小姐,别担心,这个过山车的高低落差仅仅只有六十米而已。如果此刻你想要退缩的话,也完全来得及呢。” 她的声音平静而温柔,但其中似乎又夹杂着一丝挑衅的意味。 肖艳浓紧紧盯着跟在自己身后那黑洞洞的直播镜头,喉咙不自觉地上下滑动了一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我……我怎么可能会害怕嘛!” 江月汐微微一笑,轻盈地迈步向前,径直走向第一排车厢坐了下来。随后,她轻轻拍打身旁空着的座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戏谑,轻声道:“过来呀。” 肖艳浓深吸一口气,仿佛给自己鼓劲儿一般,脚步略显迟疑地朝着江月汐缓缓挪动过去,最终在她身旁小心翼翼地坐下。 这时,一名工作人员走过来,将安全杆稳稳地放了下来。 负责跟拍的人并不参与体验活动。 他们熟练地架设好直播设备后,来到江月汐面前,恭敬地问道:“七小姐,目前线上观看人数已经超过十万人了,您是否想向大家打个招呼呢?” 江月汐从容地转过头,对着镜头展露出一抹甜美的微笑,语气平静地说:“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哟!” 与此同时,肖艳浓也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但她的笑容明显带着几分勉强,似乎有些力不从心,“谢……谢谢大家。” 工作人员仔细而谨慎地再次检查着每一个关键部位,确保万无一失之后,站起身来。 紧接着,一阵轻微的“滴滴”声传入耳际,与此同时,伴随着机械运转所发出的“咔咔”声响,过山车宛如一条被唤醒的巨龙,开始缓慢而平稳地向前移动。 起初,它的速度并不快,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庞然大物逐渐加快了步伐。 肖艳浓坐在过山车上,感受着身体重心的变化和风吹过脸颊带来的刺激。然而,当高度不断攀升时,她内心深处的不安也愈发强烈起来。 她低头望去,只见地面上的人群变得越来越小,仿佛一群密密麻麻的蚂蚁。 而此刻,耳边狂风呼啸,让她几乎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 更糟糕的是,由于双脚处于悬空状态且无处可踏实地支撑身体重量,这种不稳定感使得肖艳浓心生恐惧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奶啤樱桃。”江月汐忽然说了一句话。 “什么,啊——” 突然间!过山车如脱缰野马般疾驰而下,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肖艳浓只觉得身体猛地一沉,一股强大的失重感席卷而来,仿佛要将她从座位上抛出去一般。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阵阵狂风的怒吼声,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撕裂整个世界。 肖艳浓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放声尖叫起来。然而,她的尖叫声却迅速被狂风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刻的她,宛如置身于一场惊心动魄的风暴之中,孤独无助。 过山车在蜿蜒曲折的轨道上风驰电掣,时而俯冲入谷底,时而又骤然攀升至高峰。 每一次急转弯都如同生死边缘的挣扎,让肖艳浓的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儿。 她紧紧抓住扶手,不敢有丝毫松懈,生怕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丈深渊。 在这短短两三分钟的时间里,肖艳浓仿佛经历了数个世纪的漫长折磨。 她的思绪早已飘离现实,陷入了无尽的恐惧与绝望之中。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不清,只有那令人胆寒的过山车仍在疯狂地飞驰着...... 终于,过山车的飞驰速度逐渐减缓,它缓缓驶回平稳的平台,两人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安全下车。 肖艳浓颤抖着双腿走下车厢,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挂满了豆大的汗珠,刚才的恐怖场景依然在脑海里回荡。 她只觉得头脑晕眩得难以忍受,胃部一阵恶心翻涌。 江月汐却以淡漠的口吻提醒道:“别吐,在直播。” 肖艳浓强忍住不适,她抬头看向江月汐,只见她的头发稍显凌乱,但面色仍显得镇定。 而自己呢?肖艳浓心知肚明,现在的直播观众恐怕都在嘲笑她的模样,她不禁感到一阵后悔。 其实,垂直过山车的惊险程度并不算太高,与跳楼机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但萌之芽的跳楼机却有些特殊。 大部分的跳楼机,通常只是让游客安稳地坐在安全椅上,然后直接从高处快速坠落。 然而,萌之芽跳楼机却独树一帜,充满了创意和惊险刺激。 当机器上升到顶点时,座椅会毫无预警地突然弹出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溜溜球把人猛烈地甩出去,接着又以惊人的速度收回来,仿佛在荡着秋千。 这种独特的设计使得整个体验变得异常震撼人心。 大多数尝试过这个项目的游客都会在座椅弹出的那一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他们可能完全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变化,身体和心灵都无法及时做出反应。 当肖艳浓瞥见那个设备,她的双腿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瞬间变得软弱无力。 她紧紧握住江月汐的手腕,声音因恐惧而颤抖:“这个,这个还是算了吧?” 江月汐则以一副轻松的姿态回应:“哦,这就怕啦?喏,镜头在后面,和大伙说一下,就下去吧。” 肖艳浓紧咬着下唇,沉默不语,内心的恐惧与挣扎难以言表。 江月汐则弯腰凑近她的耳边,用轻柔的声音问道:“奶啤樱桃,想起来了吗?” 肖艳浓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如梦初醒,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雪。“你,你怎么知道?”她惊惧交加,声音颤抖。 江月汐挺直了身躯,眼神坚定而淡然地看着前方,轻声说道:“如果害怕,你完全可以选择退出。” 然而,肖艳浓却并不服气,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执拗与不甘,反驳道:“江月汐,我才不信你不害怕!” 面对肖艳浓的挑衅,江月汐只是微微一笑,但那笑容之中却流露出丝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之意。 她的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人心一般,直直地盯着对方,然后用一种略带轻蔑的口吻回应道:“我当然也怕,可是,我怎么会输给你?” 第88章 七七,我陪你 话音刚落,江月汐便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 当江月汐在座椅上坐定后,肖艳浓竟然也走到了她的身边,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不服输的傲气:“我也不会输给你。” 江月汐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肖艳浓竟然还有这样的傲骨。 直播间的人数如潮水般不断攀升,后台里,工作人员热情地向观众们分享着设备的独特魅力。 直播间内气氛热烈,赞誉之声此起彼伏。 有人称赞江月汐的绝世美貌,有人则对她展现出的勇气表示钦佩。 而肖家大小姐的身影,似乎早已被江月汐的光环所掩盖。 在这热闹非凡的时刻,江池争带着一群粉丝涌入直播间,屏幕上瞬间刷满了“妹妹加油!”的弹幕。 周信在一旁观察着,心中也不禁感叹江月汐的勇敢。 看着那个高高的跳楼机,他自己都有些心悸。 这时,朱妙恰巧走了过来,周信顺口问道:“你家七小姐是不是从小就玩这些刺激项目?” 朱妙脸上露出些许担忧,回答道:“其实并不是,这些项目对七小姐来说,也是一次全新的体验。” 这话传到了纪云淮的耳中,他那原本就紧绷着的神经瞬间又紧了几分,眉头也不自觉地皱起,脸上的担忧之色变得越发浓重。 他原以为江月汐是想通过这些刺激的项目来扭转个人形象,顺便震慑肖艳浓,却没想到她竟然也是初次尝试。一想到这儿,他的心便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 此刻,纪云淮满脑子都是江月汐的身影,他实在无法想象平日里那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究竟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敢去尝试这些危险的活动。 同时,他也忍不住开始担忧起来——面对如此惊险刺激的场面,她是否真的能够承受得住呢?她会不会害怕? 种种思绪涌上心头,纪云淮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迫切地希望能立刻赶到江月汐身边,陪伴并保护她,但眼下却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跳楼机以惊人的速度从高耸入云的塔顶急速下坠,眨眼间便抵达了地面。 这短暂而激烈的两分钟对于肖艳浓而言,宛如一场漫长且恐怖至极的噩梦。 当机器终于停下时,她像是被抽走灵魂一般,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从座位上滑落下来,重重地摔坐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源源不断地涌出眼眶,顺着脸颊肆意流淌,将原本精致的妆容冲刷得七零八落、面目全非。 一旁的江月汐看上去同样十分虚弱,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显然,她内心深处也是充满恐惧的。 她试图站起身来,但双腿却像被灌满铅水似的沉重无比,丝毫不听使唤。 方才那令人心惊胆战的失控感觉依旧萦绕在她心头挥之不去,使得她的思绪乱作一团,脑海中一片茫然,仿佛变成了一张毫无生气的白纸。 过了许久,江月汐才缓缓开口:“我们走吧,还有一个项目。” 然而,肖艳浓却像是被吓到一般,身体不断颤抖着,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大喊道:“江月汐,我再也不敢了!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面对肖艳浓的求饶与哭诉,江月汐并无半分动容之色。她那美丽而冰冷的面庞上毫无表情,宛如一座雕塑般伫立当场。 沉默片刻后,江月汐终于缓缓开口,但语气依旧冷淡至极:“既然如此,以后就好自为之,别再来招惹我了。” 说完,她不再多说半句,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朝着自由落体塔走去。 望着江月汐渐行渐远的背影,肖艳浓瘫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 此刻的她已全然顾不得形象狼狈与否,心中充满了恐惧、懊悔与无助。 而江月汐则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行,仿佛将身后的一切都抛诸脑后,唯有那孤独而坚毅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自由落体塔,远远望去,它宛如一座高耸入云的巨人,屹立于大地之上。尽管其实际高度仅约 40 米,但这座看似普通的设施却隐藏着让人心惊胆战的秘密。 与传统的游乐设施不同,自由落体塔的独特之处在于它所带来的极致体验——完全依赖自身重量作为加速度的真正自由落体。 当参与者站在塔顶边缘,俯瞰下方时,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会涌上心头。 更令人咋舌的是,参与者在体验过程中身上并未配备任何安全设备。他们唯一的保护措施便是底部那张巨大而坚实的网,仿佛是最后一道生命防线。 然而,正是这种极简主义的设计理念,使得自由落体塔成为了当之无愧的\"跳楼\"设备。 自由落体塔无疑是对勇气和胆量的终极考验。 江月汐独自一人静静地立于塔顶边缘,目光凝视着下方那张宛如天罗地网般的巨大网子。 她的心脏跳动愈发剧烈,如雷贯耳,一股深深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与跳楼机所带来的恐惧不同,跳楼机至少还有座椅可以依靠,上升下降都是由机器控制,而且还有一根结实的安全杠可以紧紧抓住,给人一些安慰。 而现在,她身处这座自由落体塔上,周围没有任何可以依赖的东西。只有自己的勇气和坚定信念才能支撑着她不退缩,勇敢地面对内心的恐惧。 她感觉自己像是站在悬崖边,随时都可能掉下去粉身碎骨。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但是她不能放弃,也无法逃避,因为这是她选择的道路,必须要走下去。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慢慢睁开双眼,凝视着前方的虚空,告诉自己一定能够战胜恐惧。 “七七。” 突然在这时,一声低沉而温柔的呼唤传入耳畔。 江月汐浑身一震,稍稍愣神后便迅速转过身来,视线恰好与纪云淮相对。 只见纪云淮身姿挺拔地站立在她身后不远处,嘴角轻扬,勾勒出一抹若有似无的浅浅笑容。 紧接着,他迈着优雅从容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月汐缓缓走来。 他轻声说道:“我陪你。” 这简单而又坚定的三个字,仿佛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传入了江月汐的耳中。 她不禁微微一震,心中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动容,就像一阵轻柔的风,悄然拨动了她内心深处那根紧绷的心弦。 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看着他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从容自信,仿佛这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当他缓缓地走到她身旁,并与她并肩站立时,江月汐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宁静而美好。 这种感受既陌生又熟悉,但却让人无比安心。 他身材高挑、笔直如松,就像一座巍峨耸立且坚不可摧的城墙一般,静静地伫立在那里,默默无语却又散发出令人心安的气息。 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而明亮得如同夜空中最为耀眼夺目的繁星般,熠熠生辉。 此时此刻这双眸子里正流淌出丝丝缕缕、无穷无尽的宠溺与柔情蜜意。 望向她的时候仿佛能够穿透灵魂深处,直接抵达内心的最柔软,带着安抚与鼓励。 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握住江月汐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递过来,如同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江月汐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了一下手指,似乎想要挣脱这份炽热的触感,但又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所吸引,最终还是选择了顺从。 纪云淮微微用力,将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一些。 这一刻,他们仿佛置身于一个只属于彼此的小世界里,外界的喧嚣和干扰都与他们无关。 尽管直播跟拍的工作人员并没有上来,但江月汐心里很清楚,那些摄像头肯定已经悄悄拉近了焦距,将焦点集中在了他们身上。 也许很快,这段画面就会通过网络传出去,成为无数人关注的热点话题。 不过对于这些,她并不在意,因为此时此刻,她眼中只有眼前这个男人,以及他带给自己的那份独特的温暖和依靠。 “你不怕吗?”江月汐轻声问道。 纪云淮微微低下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脚下那张巨大的网,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 说实在的,他心中毫无惧意。 他不仅擅长驾驶飞机,还精通跳伞技巧。曾经,他从数千米高的天空纵身跃下,感受着疾风骤雨般的飞翔,那是生命中别样的绚烂时刻。 然而,当他开口时,说出的却是:“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江月汐闻言,忽然笑了,笑容明艳照人且璀璨夺目。她柔声应道:“好。” 紧接着,纪云淮紧紧握住她的手,两人对视一眼后,然后一同跃下。 就在跳下的瞬间,纪云淮猛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他的身躯在半空中急速旋转,背部朝下,使得江月汐能够安然伏在他宽阔坚实的胸膛之上。 江月汐的耳畔此刻似乎只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那如同鼓点般的节拍宛如天籁之音,扣人心弦。 那一刻,她仿佛与风共舞,与云共游,所有的恐惧和不安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他们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 自从经历了那件事情之后,肖艳浓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对于江月汐更是敬而远之,绝不敢再轻易去招惹她了。 她在直播中失声痛哭的一幕被网友经过恶意剪辑制成各种搞怪表情包,这些表情包像病毒一样在互联网上飞速扩散开来。 很快,肖艳浓成为众多网友嘲笑和指责的对象。 面对铺天盖地的负面评论和网络暴力,肖艳浓也尝到了网络的恶果。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江月汐显然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她利用这段时间积极搜集证据,毫不犹豫地将对方告上法庭。 不得不说,江月汐如此果断勇敢的举动实属罕见。 自从江月汐和江池争澄清关系以后,纪云淮又秀了一手“you jump,l jump”后,世萌粉对他们的热情只增不减,甚至开设了一个专门的超话,每天都有大量粉丝涌到他们的微博下留言,好奇地询问: 【今天太子爷和七公主在一起了吗?】 江月汐索性关闭了微博评论功能。 但纪云淮毫不在意地又发布了一封洋洋洒洒的告白信,再次点燃了粉丝们的热情。 这一举动不仅让两人的关系更加扑朔迷离,也让粉丝们对他们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可事情还没完。 江月汐约了温执。 温执的面色略显虚弱,并非源于生理上的疾病,而是源于内心的无奈与妥协。 他注视着面前的江月汐,她的面庞上洋溢着勃勃生机与朝气。 池争新歌中的那句歌词“在风雨的洗礼中,你如破茧成蝶”,恰如其分地描绘了江月汐此刻的状态。 江月汐已经破茧成蝶,她完成了由稚嫩到成熟的蜕变。 她不再需要他人的庇护,也拥有了保护自己和反击的力量,成为了一只自由飞翔的蝴蝶。 “月汐,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温执低声说道。 江月汐说道:“阿执,我不需要什么交代,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这件事我不会再追究。” 其实,肖艳浓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把枪,用来购买国外ip,散布虚假信息,企图抹黑江月汐。 这一切的背后,还有一个更关键的人物——祝怀曼。 祝怀曼,作为温家的大儿媳,她的身份和地位赋予了她不可小觑的话语权。她在暗地里做推手,操纵着整个事件的发展。 要不然,单凭肖艳浓的能力,不可能连世衍公关部都压不下来。 江月汐起身往外走,就在她即将跨出门槛的那一刻,温执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月汐,我们还是朋友吗?” 江月汐停下了脚步,她回头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是,但也只会是朋友。” 温执留在原地,目光注视着江月汐离去的背影,不用多说,他已然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 他看着她渐行渐远,心中的苦涩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哀伤与眷恋。 他突然怀念起曾经和她相处的那些时光。 作为她的学长,他曾经怀揣着那份小心翼翼的心思,和她一起喝咖啡、吃烤肉,享受着青春的甜蜜和快乐。 然而,如今这一切都已成为过去,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复杂而微妙。 他深知,他们恐怕再也回不到曾经那个时光了。 不过,祝怀曼啊...... 第89章 和她追落日 温执又独自坐了一会,最终起身离开。 他开着车到了一家私人攀岩馆。 车刚停稳,便有一名身材健硕的男子上前,恭敬地称呼道:“二公子”。 他简单地应了一声,把车钥匙递给他,然后询问:“清场了吗?” “已经清了。”男子回答得十分干脆。 温执轻轻地点了点头,手指了指车后备箱。 男子立刻会意朝后备箱走去。 温执边朝攀岩馆内走,边说:“带上来。” “好的。” 这家攀岩馆不大,里面只有三个攀岩墙,和一间小小的休息室。 最高的攀岩墙离地二十米左右,表面采用了高质量的仿真岩石材料,上面布满了五颜六色的脚踏点。 攀岩墙的顶部有一个平台,上面摆着一个圆形的茶几。温执蹲在旁边,低头检查着攀岩的安全绳索。 没过多久,两名男子推搡着一个被绑住的女人走了过来。 她嘴巴上粘着胶带,头发凌乱不堪,双眼通红,眼中充满了恐惧。 看到他后,她嘴里发出了呜呜咽咽的声音,似乎在求救。 “二公子,人带来了。” 温执直起身子,眼神冰冷,他伸出手,毫不犹豫地撕掉了女人嘴上紧紧粘着的胶布。 随着胶布被撕开的瞬间,女人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但紧接着便是如决堤般的哭喊。 “阿执,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女人的声音充满了哀伤,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她瞪大眼睛,直视着面前这个男人,试图从他的目光中找到一丝怜悯或解释。 然而,温执只是淡淡地回应道:“谁让你招惹她了呢。” 他的语气平静得让人感到害怕,仿佛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祝怀曼愣住了,她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眼中原本的情绪逐渐被难以置信所取代,她颤抖着嘴唇问道:“阿执,你为了江月汐,竟然这样对待我?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温执听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他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泪流满面的女人,心中却没有丝毫波澜。 他们俩曾经一同度过那段青涩懵懂的高中时光,在那个充满朝气蓬勃与梦想飞扬的年纪里,彼此之间或许都曾产生过若有似无的好感以及难以言喻的悸动之情。 然而,如果要谈及是否真心喜欢对方时,则显得有些牵强。 两人的关系如果能继续发展,或许也能像水到渠成那样自然而然。 然而,祝怀曼的家庭变故让她无法等待,而温执对她的态度也一直是不冷不热。 于是,她转而将目光投向了始终对她示好的温家大公子。 在那个高考结束后的夜晚,祝怀曼喝了点酒,故意走错了房间。 她心里明白,自己这么做其实是在试探温执的心意,如果温执在乎她...... “我要是喜欢你,你以为你会变成温帆的女人吗?” 温执那句毫不留情的话语传入耳中时,祝怀曼的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 她心里其实是明白的,可只要温执不说破,她就可以继续自欺欺人地带着一丝美好的遗憾欺骗自己。 但如今,温执终于坦白了,他从未喜欢过她。 温执迄今为止,所有的柔情都给了江月汐。对于其他女人的眼泪,他向来视而不见。 他挥了挥手,旁边的男人立刻过来给祝怀曼套上了攀岩的装备。 祝怀曼一惊,立刻问道:“你要干什么?” 温执冷漠地回答道:“她体验了三次设施,你也体验三次吧。不过这个也就二十多米,和她那个比起来,微不足道。” 祝怀曼难以置信地望着温执,终于恍然大悟他想要做什么!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向了悬崖边缘。 站在这令人胆战心惊的高处,脚下一眼望去足有二十多米之深。祝怀曼只觉得一阵眩晕袭来,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 她双腿发软,立即后退几步,然后一屁股跌坐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吞噬着她每一根神经。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像决堤的洪水一般肆意流淌。 她用颤抖的声音哭喊道:“阿执,不要这样对我!求你了,停下来吧!我真的好害怕,你明明知道我有多恐高啊!” 那哭声回荡在空气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而温执却无动于衷地站在一旁,冷冷地注视着眼前这一切。 随后,他蹲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痛哭流涕的样子,轻轻地说:“你哭什么,又不会死,她可没哭。”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冷酷的绝情,仿佛对祝怀曼的痛苦毫不在意。 温执伸手拉起了祝怀曼,尽管她不停地挣扎,但她的双手仍然被绑着,无法挣脱。 他拽着她走到攀岩墙的边缘,祝怀曼的哭声更加凄厉了。 “阿执,求你了,饶了我吧,阿执——”祝怀曼的眼泪已经流尽,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哀求。 温执看着她,脸上荡开温润的笑意,但那一刻,祝怀曼却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冷酷的绝情。 他淡淡地说:“放心,很快就好。” 随着他话音一落,他陡然松开手,祝怀曼只觉得一阵失重感传来,耳边风声呼啸,心跳在那一刻像是停止了一般。 她看着地面越来越近,巨大的恐惧笼罩着她,仿佛死神正在向她招手。 然而,在她即将砸到地面上的那一刻,身上一紧,身子忽然被一股力量拉扯住。攀岩绳在最后一刻起了作用,避免了她当场摔死的命运。 温执让人把她拉上来,祝怀曼已经失去了意识,双眼无神。她趴在地上,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还有两次。”温执冷冷地说。他的话让祝怀曼的心再次沉到了谷底。 祝怀曼无声地流着泪,“温执,我,我是你嫂子。” 然而,温执只是冷笑一声,“你之前想借我的手伤害她的时候,恐怕你也不是站在‘嫂子’的立场吧?” 他的话让祝怀曼的脸色瞬间心如死灰。 “别急,温帆也有份。” ...... 温执悠然地走向休息室,他的步伐不紧不慢。身后不远处,祝怀曼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仿佛陷入了昏迷。 一人紧随身后,边走边汇报道:“温帆园林公司接手的项目已经圆满完工了。在53号公路和72号公路两侧,栽种了大量的虞美人。如今正值花期,网上甚至引起了一阵拍照打卡的热潮。” 温执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他走到休息室,随手抽了一张湿巾,细致地擦拭着双手。 “嗯,挺好的,按计划进行吧。” “好的。” 仅仅过去两日,公路两侧的绿化带中,竟然有人发现了疑似罂粟的花朵。 这些鲜艳欲滴的红花宛如妖冶的精灵,悄无声息地隐匿于那片五彩缤纷的虞美人花海之中。若非有心人仔细端详,恐怕很难觉察到它们的存在。 ~~~~~~~ “温执的耐心真是惊人啊,竟然在暗中等待了这么久,直到温帆种出花了才出手。”苏少白不禁感慨。 纪云淮瞥了一眼手中的报纸,上面报道了温帆的园林公司正在接受调查,所有项目都已暂停。 他轻描淡写地说道:“毕竟隐忍了二十多年,耐心自然非同一般。” 苏少白好奇地挑了挑眉,“话说回来,温执和温帆同为温耀辉的儿子,为何大家都站在温执那边?” 确实,温执和温帆虽同为温耀辉的儿子,但温执却能直接与那些权势人物打交道,而温帆则必须通过父亲才能在那些人面前说上话。 纪云淮淡淡地解释:“实际上,温执才是真正的嫡出。温耀辉的成就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段家,段老的影响力遍布各个领域,其中不乏高位之人,温妈妈当年还是很多人的梦中情人。而温帆,不客气地说,只是个私生子,没有他父亲,谁会正眼看他?” “所以啊,男人还是要洁身自好,免得亲兄弟之间反目成仇。” “温帆害死了温执的母亲,这种杀母之仇,温执怎么可能释怀。” 苏少白点头表示赞同,随后又提到:“听说上面有意扶持翼程航空,与世衍分庭抗礼,你有何打算?” 纪云淮自信地笑道:“纵然有扶持之意,但世衍能够发展至今日这般规模,绝非仅仅依靠外部力量所致。温家的核心势力盘踞于杹城,那么我们便以此为突破口……” 两人又继续深入探讨关于招标的事情,但纪云淮却时不时地抬起手腕查看时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苏少白啧了一声,问他:“你干嘛,有约会啊?” 纪云淮带着难掩的兴奋,说道:“嗯,江月汐昨天说请我吃饭。” 苏少白调侃地说道,“哇哦,那可真是要抓紧时间咯,要不然那位大小姐改变主意怎么办?” 纪云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吃饭虽然是她提的,但是地点是他订的,按江月汐那性格,说不定昨晚睡了一觉今天就后悔了。 想到这里,他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朝着门外快步走去。 “喂,不是吧,这才三点多,你去吃哪顿饭啊?” 纪云淮没搭理他,拿出手机给周信打,让他去接江月汐,他要准备一下。 江月汐见到周信时感到十分诧异,不就是吃一顿饭,纪云淮还要准备什么? 但她还是带着朱妙一起出门了。 周信的车越开越偏,渐渐的都快出城了,江月汐实在搞不懂纪云淮又憋什么坏,不是她请客嘛,荒郊野岭是要吃什么? 没多大会,周信的车就在一个宽大的空地上停下了。 江月汐推开车门,脚刚落地,便被不远处那架醒目的黑色直升机吸引住了目光。 她瞪大眼睛,满脸惊讶地看着那边。 纪云淮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飞行服,戴着墨镜朝他们走来。 他走近,嘴角微扬,声音里带着几分宠溺:“你不是一直想看落日归山海吗?走,我带你去追落日。” 她抬起头,看向他眼中闪烁的笑意,那份温暖与诚挚让她瞬间感受到了一阵触动。 江月汐一直对落日有着特殊的情感,她总觉得那金黄的晚霞,那渐渐消失在山海那边的太阳,都蕴含着一种说不出的诗意与浪漫。 她突然也想顺从自己的心意,跟着他放肆一回。 随后,纪云淮驾驶着直升机,载着江月汐,慢慢升空,追逐着那渐渐西沉的夕阳。 天空,那片曾经明亮的蔚蓝,此刻被夕阳的余晖染成了一片淡淡的金黄,仿佛是大自然调色板上最温柔的色彩。 随着直升机的飞驰,他们逐渐远离了城市的喧嚣,来到了一片广袤无垠的自然天地。 这里,没有高楼大厦的遮挡,没有车水马龙的嘈杂,只有大自然的宁静与和谐。 远处的山脉连绵起伏,像是沉睡的巨龙,守护着这片神秘而美丽的土地。 近处的水面,波光粼粼,仿佛无数颗璀璨的钻石在水面上闪耀,它们随着海浪的节奏轻轻摇曳,仿佛在为夕阳的离去演奏一曲悠扬的挽歌。 太阳,那颗炙热的火球,正在缓缓下沉,它的余晖洒满了整个天空,将一切都染成了一片金色。 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在海面上,形成了一道道金色的光束,仿佛是天神洒下的神光,照亮了整个世界。 江月汐坐在直升机的机舱内,她的脸上戴着护目镜,眼睛紧紧地盯着窗外的美景,心中充满了无尽的震撼与感动,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般的世界。 余晖如金色的绸带,轻轻地洒在她的脸上,带来温暖而柔和的触感。 那金色的光芒在她的肌肤上流转,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璀璨的光华,让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与满足。 那份宁静和安详,仿佛将整个世界都包裹在内,让她忘却了世间的纷扰和疲惫。 在这金色的光影中,她感觉自己仿佛融入了夕阳的色彩中,与天地万物共同呼吸,共同感受这宇宙间的美好。 远处的山峦在这柔和的光影中也若隐若现,仿佛是大自然在悄然间为它们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那轮廓在余晖的映照下变得柔和而模糊,给人一种宁静而梦幻的感觉。 随着太阳的缓缓下沉,日落终于与山海相遇。 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只剩下那绚烂的晚霞和辽阔的山海相依相伴。 时光似乎也在这一刻沉静下来,不再疾驰而过,而是悠然自得地流淌着。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感受着这份美好和宁静,仿佛与整个世界融为一体,成为了宇宙间最微小却也是最美好的存在…… 随着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悄然退去,天空被渐渐染成了一片深邃的蓝黑色。 直升机在微弱的夜色中缓缓降落,江月汐从机舱内走出,目光扫过四周陌生的环境,心中泛起一丝疑惑。 这里并不是她之前登机的地方,一切看起来都那么陌生。 纪云淮从直升机中拎下两个沉甸甸的背包,目光在周围迅速扫视了一圈,然后选定了一个相对平整的地方,将背包放下。 随后动作熟练地打开一个探照灯,一束明亮的光芒瞬间照亮了他们周围的小范围区域。 江月汐忍不住开口问道:“这里是哪里?我们不回去吗?” 纪云淮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将背包打开,从中取出了一些物品。 江月汐好奇地凑过去看,只见纪云淮手中拿着的竟然是两顶帐篷和一些露营用的装备。 “天黑了,民用直升机在夜间禁飞,并且也有一定的风险,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今晚就在这里露营吧。” 江月汐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她并不懂这些,也不清楚纪云淮的话是否完全正确。 于是,她拿出手机想要查询相关信息,却惊讶地发现手机竟然没有信号。 第90章 纪云淮,你疼吗? 纪云淮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切,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没有丝毫的惊慌和不安,低头继续整理着手中的帐篷。 “来,过来搭把手。” 也许是刚才的美景太过震撼,让江月汐还沉浸其中,她站了一会,然后叹了口气,缓缓走过来,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纪云淮指了指帐篷的一角,示意她拉住,而他则在对角的位置将地钉稳稳地插入土中。 两人配合默契,没过多久,两顶帐篷就搭建得整整齐齐。 接着,纪云淮从背包里拿出了防潮垫和充气垫,细心地铺在了帐篷里。之后,他又取出了两个单人睡袋放好。 显然,他对此次的出行做了充分的准备。 不仅如此,他还带了一盏防蚊灯和一些驱蚊药品,甚至还在帐篷四周撒了一圈。 江月汐看着他一趟一趟从直升机里往下搬东西,忍不住“呵呵”了两声。 纪云淮笑而不语。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对江月汐说道:“七七,你先到帐篷里休息一会,我到附近捡点柴火。” 江月汐望向不远处静谧的山林,虽然之前在飞机上觉得一切都很美好,但此刻身临其境,却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了一丝阴森的氛围。 纪云淮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安,便提议道:“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江月汐犹豫了一下,仔细比较了一下外面的黑暗和帐篷里的安全,最终决定留在帐篷里。 “你去吧,我在这等你。”她轻声说道。 纪云淮看了看手表,确保自己不会走远,于是安慰道:“好,我就在附近,有事就喊我,我很快就回来。” “好。”江月汐点点头,然后走进了帐篷。 纪云淮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确保没有安全隐患后,才放心地离开。 坐在狭小的帐篷里,江月汐原本以为自己会感到害怕,但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觉得非常安心。 也许是因为这个小小的空间给了她一种被保护的感觉,让她暂时忘记了外界的恐惧。 纪云淮没多大会就回来,他熟练的把火堆点燃,火光在黑夜中跳跃,勾勒出他的身形轮廓,光影交错间,他的皮肤在火光下呈现出一种淡淡的金色,仿佛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 他的脸庞线条分明,每一个细节都被火光雕刻得栩栩如生。 他那看似普通的背包仿佛拥有无尽的奥秘,就如同哆啦 a 梦的神奇口袋一般。 江月汐惊讶地发现,他再次从包里取出了一个小巧玲珑的炉子和一张锡纸锅,并将它们递到了自己面前:“来吧,不是说好要请我吃饭吗?” 江月汐凝视着手中的这些陌生玩意儿,再次抬头望向他,满脸疑惑:“就用这个做饭?”‘ “对啊!”他轻描淡写地回答道,紧接着又像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两包速食面和几袋包装好的蔬菜...... 江月汐手忙脚乱地煮起面来,但由于对卡式炉操作不够熟练,最终煮出来的面条卖相实在有些糟糕。 纪云淮却故意摆出一副袖手旁观的样子,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眼睁睁地看着她在那儿瞎折腾,似乎完全不在意最后会做出怎样的成品。 不过幸运的是,这顿面条虽然外观不佳,但味道尚还过得去,不至于让人无法下咽。 江月汐都吃完了,回头一看,那货还在慢悠悠地吃,细嚼慢咽的,像是品尝什么人间美味一样。 她都怀疑他们吃的是不是一样的东西了。 纪云淮看了她一眼,语气有些怀念地说:“七七,我只是想到了曾经你给我做那锅面。” 经他这么一提醒,江月汐的脑海里也浮现出了当时的情景。 那时纪云淮将她“绑”走,并强行要求她给他煮面。 江月汐心中气恼不已,但又无可奈何,只能随意煮了一锅乱糟糟的面条端给他。 没想到他竟然毫不嫌弃地吃下去,结果把自己吃得进了医院。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会住院并不全是因为吃撑了,毕竟他还吃下了一些本不该吃的东西...... 江月汐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纪云淮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沉寂,但却充满了深沉的歉意。 “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他的语气显得格外沉重,仿佛压抑着内心无尽的懊悔和自责。“我只是想说,那个时候的我,确实太过偏激,自以为是地认为你会永远站在原地,任由我随心所欲地来来去去,完全忽视了你的感受。我那样对你,实在是罪不可赦。七七,我真的非常后悔。” 听到纪云淮的话,江月汐依旧保持着沉默。她微微敛下眉眼,似乎在想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对方,轻声说道:“给我看看你的伤。” 纪云淮显然没有预料到江月汐会有这样的要求,他不禁一怔,眉头倏然皱起,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你怎么......\"他迟疑地开口,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解。 然而,江月汐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轻轻地抬起头,那双眸子宛如一汪浅浅的湖水,波光潋滟,其中似乎蕴藏着某种深邃的情感。 在她的注视下,纪云淮终于默默把上身的衣服脱下,露出后背上一道狰狞可怖的伤痕。 江月汐的眼神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她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男人背后的伤痕。 这条伤疤从肩膀开始,一直延伸到背部中间,长度差不多二十多厘米!经过一年多的时间,那伤口颜色也渐渐变淡,呈现出一种浅浅的棕色。 这条狰狞的伤疤宛如一只巨大的蜈蚣,趴在他宽阔坚实的后背上,显得是多么的触目惊心。 江月汐的心中涌上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感,她的眼眶微微泛红,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尖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那道伤疤。 她深知,他那晚所受的伤并非只有这一处,其他的伤口早已愈合,不留痕迹。 但唯有这一处,仿佛被命运刻下了深深的烙印,成为了一道不灭的记忆。 纪云淮清晰地感受到了她手指的触碰,那股轻微的震颤顺着神经瞬间传遍全身,如同一股电流激荡着每一个细胞。 这种感觉奇妙无比,令他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她的手指轻柔且温暖,宛如春日里和煦的微风轻拂面庞,给人带来一缕温馨之意。 指尖缓缓滑过肌肤,犹如羽毛般轻盈,却又似小虫爬过般带来一阵微痒,使得纪云淮下意识地想往后退缩。 然而,内心深处似乎有另一股力量牵扯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纪云淮,你……疼吗?” 纪云淮心头巨震,疼吗?当时自然是疼的,几次徘徊在鬼门关的门口,他也以为自己可能活不过来。 每当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时,他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叮嘱自己的家人,切勿为难那个他豁出性命也要拯救的心爱姑娘。 可是他终究不放心啊,她那么好,他怎么能这样突然就离去了呢?谁还能像他一样,爱她胜过自己的性命呢? 所以,他不能放弃啊...... 两人是第二天一大早才返回。 纪云淮再次带着她踏上了追逐日出的旅程。 对于江月汐来说,这次经历可谓意义非凡,因为在如此高远的地方欣赏日出和日落,对她而言还是头一遭。 云涌如浪,阳光隐在后面,透过云层洒下的缕缕光芒却给人以无尽的希望和憧憬,宛若新生。 ~~~~~~ 回到京市的时间尚早,她梳洗一番后,便准备前往办公室。 朱妙开车将她送到了公司。 江月汐注意到,朱妙的眼下带着淡淡的青色,显然昨晚没睡好。于是,她关心地问道:“妙妙,昨晚没睡好吗?” 朱妙怔了几秒钟,然后回答道:“嗯,昨晚追剧看得太晚了。” 江月汐听了,点了点头,叮嘱她几句后便没多说。 当她来到办公室时,人事总监告诉她,秦岭已经等了她好一会儿了。 江月汐微微一愣,心中暗自揣摩,秦岭此次前来,恐怕与应聘法务一职有关。 不过,她感到有些困惑,秦岭怎么总想着往她这里钻? “法务的招聘情况怎么样了?”江月汐问道。 “目前已经筛选出了三人,等待最终的面试。” 江月汐想了想,说道,“请他进来吧。” “好的。”人事总监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秦岭敲门而入。 “......我应该如何称呼你呢,苏总,还是江小姐?”秦岭以一种轻松的口吻调侃道。 江月汐指了指面前的座位,微笑着回应:“随意吧,我不介意。” 秦岭轻笑着走过来坐下,随即将手中的资料递给她,“这是我毛遂自荐的简历。” 江月汐翻开了资料,里面详细地记录了秦岭的职业生涯和辉煌的成就,每一行文字都在彰显着他在律师界的杰出才能。 实际上,从秦岭的资历来看,他完全能够胜任这个岗位,甚至可以说是大材小用。 江月汐合上资料,好奇地问道:“你为何如此执着于加入我这里呢?” 秦岭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出的光芒闪烁了一下,他淡淡地说:“打官司打多了,确实有些厌倦了。想必你的法务部门工作应该会比打官司轻松一些,我想换个环境。” 江月汐并未立即回应,她并不完全相信秦岭的说法。 秦岭接着补充道:“你不会是以为我是纪云淮安插的卧底吧?那你可真是想多了。” 江月汐轻轻地笑了笑,将资料推回给秦岭,委婉地拒绝了他的提议:“秦律师,非常感谢你看得起我这个小小的法务部门。但我认为你的能力在我这里可能会被埋没,这对你来说是一种浪费。” 秦岭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调侃道:“不是吧,yg的七公主竟然会如此公私不分,仅仅因为某个人的关系就想把我拒之门外吗?” 当秦岭的话语落下,江月汐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她的话语中带着淡淡的不快,仿佛在挑战对方的认知,“你以为我不选择你,是因为纪云淮吗?” 秦岭反问道:“难道不是因为我可能会向他报告你的情况?” 江月汐凝视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秦律师,我的选择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秦岭追问道:“那究竟是为什么?” 江月汐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她的理由:“你是律所的高级合伙人,还是京市十大优秀律师,年薪和分红至少八位数以上。不是我不想要你,而是我真的要不起。” 秦岭试图说服她:“我对年薪没有特定的要求,可以根据你的标准来。” 然而,江月汐却坚持自己的观点:“再者,如果你成为我的法务,那你原本的律所该怎么办呢?你如何在合伙人和法务之间取得平衡?我需要的是一个全职的法务,而不是兼职的合伙人。对于很多人来说,萌之芽的工作是他们养家糊口的依靠,而不是你秦大律师闲暇时的消遣。” 秦岭还想继续辩解,但江月汐挥手打断了他。 她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你刚才也说了,到我这里来工作会很轻松。但是,作为一个老板,我不希望我的员工带着摸鱼的心态工作。法务工作是否真的轻松,我不知道。但我希望每一个应聘者都能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工作中,带着热情和专注。” 最后,她以坚定的语气问道:“你的初衷根本就不是为了这份工作,我又为什么要聘用一个三心二意妄想轻松的员工?这就是我拒绝你的理由,秦律师,你还有疑问吗?” 江月汐的话语坚定而有力,令秦岭瞬间愣住,这些话犹如锋利的剑,刺入了他的内心,使他感到羞愧。 他错误地估计了江月汐,误以为她还是多年前那个柔弱、寻找同学的小女孩。 然而,现在的她已经是一家庞大公司的掌舵人,她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如同出鞘的宝剑,既森严又凌厉。 确实,她是yg的七公主,家世显赫,背景强大。 秦岭收敛了之前的轻浮态度,变得严肃而认真。 他诚挚地向江月汐道歉:“苏总,我为我之前的傲慢向您道歉。但我是真心想要应聘这个职位,我有非来不可的理由,现在还不能透露,但是保证不会损害萌之芽的任何利益。我会将律所交给专业人士管理,并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请您给我一次机会。” 说着,他站起身,拿起桌面上的资料,双手递给江月汐,“请您仔细查看我的应聘表,我相信我完全有能力胜任这份工作。” 第91章 仇恨 秦岭离开后不久,叶知秋便带着报告走了进来。 “苏总,关于二级市场的调研数据已经梳理齐全,请过目。” 江月汐接过报告,粗略地扫了一眼,便感受到了其细致入微的专业态度。 报告中不仅详细地分析了样本的来源、消费习惯、抽样方式,以及市场规模,还通过多渠道的在线调查、电话访谈和面对面访谈,捕捉到了更加全面的市场视角。 这份报告不仅数据翔实,而且分析深入,与萌之芽市场部当年的调研水平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江月汐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 叶知秋的能力确实出乎她的意料。她所具有的深度和广度,不仅仅体现在这份报告上,更在日常工作中的点点滴滴。 她的创新思维和解决问题的能力,让江月汐看到了市场部未来的无限可能。 “我会仔细看的,明天之内给你答复。”江月汐温和地回应道。 “好的。”叶知秋轻声回答。 江月汐察觉到叶知秋似乎还有未说的话,于是好奇地询问:“知秋姐,还有其他事吗?” 叶知秋稍作犹豫,随后轻声问道:“苏总,你对秦律师的专业能力有何看法?” 江月汐对叶知秋提及秦岭的名字感到惊讶,“你们认识?” 叶知秋微微点头,坦诚相告:“是的,他是我的前男友。” “前男友?我记得你不是离……抱歉,我失言了。”江月汐歉意地笑道。 叶知秋淡淡一笑,脸上带着洒脱与释然,“是的,我有过前男友,也有过前夫。这并不矛盾。” 江月汐略感尴尬,但很快恢复平静。 叶知秋继续说道:“如果秦岭的能力足以胜任法务岗位,我希望你能给予考虑。他在这一领域的确出类拔萃。至于其他的,你不必过多担忧。他之所以来这里,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 江月汐此刻恍然大悟,明白了秦岭之前所说的“有非来不可的理由”的深意。 她心中轻叹,原来是来追人的。 短暂的沉默后,江月汐缓缓开口:“虽然我不反对办公室恋情,可是——” “请放心关于秦岭的专业性,他在公与私之间向来分得清楚。” “知秋姐,你真的不介意吗?他毕竟曾是你的前男友,与他共事,你真的不会觉得有所尴尬吗?” 叶知秋带着一丝惊讶回答道:“怎么会呢,就算没有了爱情,也不能否认他在才华上的出类拔萃。我并不讨厌他,只是觉得他的加入能为公司带来更大的利益,我们不应该浪费这样一位人才。” “当然,决定权在你的手中,我只是希望与你坦诚相待,说明我和他的过去。” 江月汐陷入短暂的沉思,她目光微微偏向一旁的应聘表,轻声说道:“我明白了,知秋姐。谢谢你。” “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情,我就先出去了。” “好的。” 第二天,秦岭突然接到萌之芽人事部的来电,心中一阵意外。 当他匆忙赶到公司时,发现江月汐和人事总监已经在会议室等待他。 江月汐开门见山地问道:“知秋姐已经把你们的关系和我说了,我现在就想问问你能在工作和个人生活中做好权衡,不会影响工作吗?” 秦岭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料到叶知秋已经提前和江月汐透露了他们的关系。 但他很快调整过来,自信地回答:“苏总,请您放心,我既然担任了您的法务,必定会尽职尽责地完成自己的工作。” 江月汐点头表示认可,说道:“那好,那我们就按照正常的程序进行,试用期设定为三个月。” 秦岭爽快地答应了:“好。” 人事总监随即递给他一份合同,秦岭看都没看,翻到最后一页,拿起笔准备签字。 江月汐眉头微皱,提醒道:“你都不看看合同内容的吗?” 秦岭微笑着回答:“我相信您。” 江月汐没好气地说:“月薪三千,试用期发放80%,你也能接受吗?” 秦岭微微一愣,这个待遇确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他并不在意,因为他并非为了薪水而来,于是毫不犹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人事总监收好了两份合同,将另外一份递给了秦岭:“秦律师,以后请多关照。” 秦岭礼貌地回应:“方总监客气了。” 他接过合同,江月汐示意他打开看看,他翻开一看,目光迅速停留在月薪一栏上,随即笑着开玩笑说:“哎呀!你们这人事似乎有点粗心大意啊,月薪都能多一个零。” 江月汐故作惊讶地说:“是吗?那可真是太不应该了。这样粗心大意的人事可得开除了。” 秦岭却严肃地指出:“苏总,按照《劳动合同法》规定,如果您想开除他,那就得证明这个错误是他犯的,并给公司带来了损失,否则举证不力,可是要承担n +1的补偿金哦。” 江月汐闻言,不禁哑然失笑:“……这不应该是你来帮我排忧解难的吗?” “想什么呢,我可是个正直的法务。” ~~~~~~~ 江月汐回到家,意外接到江老爷子的电话。 老爷子很多年没回国了,如今江月汐打算在国内常住,便也想跟过来住一段时间。 全家人商量了一下,计划今年在京市过年。 江月汐自然是欣喜的,打算买一套别墅,便让田新卉四处留意看看。 在萌之芽的外围土地上,招标活动即将在两天后拉开帷幕。 江月汐,一直对这片土地怀有浓厚的兴趣,原本打算参与投标,但深思熟虑后,她决定暂时放弃这个机会。 在她看来,萌之芽目前正处于一个关键的发展阶段,保持稳定和内部团结至关重要。 招标不仅需要大量的资金,还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这对于当前的萌之芽来说,无疑是一次巨大的挑战。 盲目的扩张并不是好事,稳健的步伐才能确保长远的发展。 因此,她决定暂时搁置投标的想法,专注于萌之芽的内部建设和稳定发展。 为了这块地,温家内部已纷争不断,矛盾激化。 正当温帆园林公司的事宜尚无定论,杹城却又掀起波澜。 杹城市委秘书长,这位曾被寄予厚望、前途似锦的政界新星,更是“温派”的中坚力量,竟然因醉驾导致他人重伤而身陷囹圄。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企图以私了方式解决此事,但遭到受害者的拒绝。 随后,他竟私下纠集一帮人手,对受害者进行恐吓与威胁。 受害者不屈不挠,最终选择将此事公之于众。 此事一经曝光,网络舆论哗然。事件性质逐渐恶化,甚至有向黑社会蔓延的趋势。 温耀辉在书房内愤怒地砸了几个茶杯,清脆的碎裂声回荡在空气中。 温帆站在书桌前,双手紧握,衣襟上沾染了点点茶渍,他低垂着头,没敢说话。 温执则悠闲地坐在窗边沙发上,下巴轻抵着手掌,目光望向窗外的景色,仿佛屋内紧张的气氛与他无关。 温耀辉怒气冲冲地指着温帆的鼻子,声音中充满了责备:“国内那么多优秀的花卉种子你不选,偏偏要去弄进口的,现在可好,捅出了这么大的麻烦!” “这事情一旦沾上,谁也别想脱身,不仅是你,我都有可能受到牵连。” 温耀辉在屋内踱步,看着温帆像受惊的鹌鹑一样缩在一旁,又瞥见温执那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更是怒火中烧,无处发泄。 “杹城之事,温执,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温执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慢腾腾地转过头,对着温耀辉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我怎么知道?” 温耀辉压抑住心中的怒火,走到温执面前,以充满关切的声音说道:“温执,我们是一家人,家族的荣耀与衰败与我们息息相关。即使你对我心存怨恨,也不应拿温家的未来作文章。” 温执冷笑一声,回应道:“温家的未来与我何干?这么多年来,温家又给予了我什么呢?” “你——” 温执再次将头转向一侧。 温耀辉深吸了几口气,仿佛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走到办公桌前坐下,给自己几分钟的时间冷静思考。 然后,他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关于招标的事情,温帆,你必须退出。” 温帆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感到一阵惊愕。他急忙上前几步,语气中充满了焦急和不甘:“爸,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讨论过了吗?那块地对我来说——” “砰——” 温耀辉猛地一拍桌子,桌子上的文件都被震得跳了起来。 他的脸上满是愤怒,声音也提高了几个分贝:“你知不知道你搞出了多大的麻烦?现在这个时候,要是再被爆出什么,温家就完了!” 温帆此时已经完全乱了分寸,他指着温执大声喊道:“爸,这一切都是温执搞的鬼,他想陷害我!” 温执坐在一旁,抬头冷冷地看着温帆,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 温帆的情绪已经失控,他继续大声喊道:“他妈的,我——” “够了!”温耀辉再也忍受不住,他怒吼一声,声音在整个办公室内回荡。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严厉和失望,让温帆不得不安静下来。 温耀辉的目光沉重地落在面前的两个儿子身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仿佛看到了自己多年前的错误决策所带来的恶果。 这两个儿子,他亲手抚养长大,却没想到他们之间竟然有着如此深重的仇恨,仿佛都巴不得对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就这样吧,你这段时间配合调查,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都出去吧。” 温帆却仍然心有不甘,他紧皱着眉头,那块地他已经准备了好久,原本以为可以借此机会一举翻身,谁知道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怎么能忍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而温执则显得相对冷静,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起身往门外走去。 温帆看到温耀辉的态度如此坚决,知道此时再闹下去也无济于事,只能愤愤地跟在温执身后走出书房。 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上,留下温耀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悲哀。 他知道,这个家庭已经因为他的错误而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而他和他的儿子们,不知道此生是否还有和解的那一天。 温执走在前方,刚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一股突如其来的劲风让他瞬间警觉。 他身体一侧,灵活地避开了攻击,紧接着迅速转身,动作迅猛而精准。 他伸出大手,稳稳地抓住了身后人的脖颈,用力将对方压在冰冷的墙上。 温执的眼神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他的脸上带着一股狠绝的表情。 他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人,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地说:“当年,你就是这样把我妈推下去的,是吗?” 被压在墙上的温帆挣扎着,试图挣脱温执的束缚。 他的脸色因为呼吸困难而变得通红,双手双脚不停地踢打着温执。 然而,温执却像是一座山岳般稳固,任由他挣扎也无法挣脱。 温执的眼中透露出深深的恨意,他对温帆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怒和悲痛。 他想起母亲被推向深渊的那一刻,心中的痛苦如潮水般涌来。 他紧紧地盯着温帆,仿佛要将他的眼神刻入心底,永远铭记这段仇恨。 此时,祝怀曼正好从屋里走出来,她看到温执后,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地抖了抖。 当她注意到两人目前剑拔弩张的状态时,她立刻选择了回避,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跑回了房间,迅速地把门关上。 温执冷冷地笑了笑,手掌一松,温帆失去了支撑,摔倒在了地上,咳嗽了好几声。 温执半蹲在地上,伸手替温帆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襟,语气平静而冷酷地说道:“温帆,你别急,我会让你亲眼看到温家倒塌后,再来收拾你的。” 温帆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稳定:“温执,别忘了,你也姓温。” 温执嗤笑一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的男人,轻蔑地说道:“但我可以不用借助温家,你可以吗?” 温帆被这句话刺痛了,他瞪大了眼睛,似乎想要反驳,但最终却没能说出话来。 温执继续说道:“没有温耀辉,你如今的命运,应该还在屿城,守着一亩三分地吧。所以,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所追求的东西,一步一步崩塌。” 第92章 颗石头 在土地市场的角逐中,招标与拍卖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式。 拍卖讲究的是“价高者得”,资金雄厚的竞拍者往往能占据优势。 然而,招标则更注重“最优者得”,这里的“最优”通常指的是投标方案的全面性和创新性,这就赋予了主观性更大的空间。 正是因为这种主观性的存在,温帆才有信心能获得土地转让权的原因. 因为他并不需要去拼资金,他只需要拼爹就行。 可是,他没拼成。 这块香饽饽如今只剩下两家大的投标公司和其他小的陪标者。 一家是苏少白旗下的晟远集团,这是一家在全国范围内拥有众多商场的巨头企业,资本雄厚,实力强大。 他们的方案是新建一所温泉酒店,充分利用萌之芽庞大的游客体系,吸引更多游客前来消费。 另一家则是晨星资本,一家在风投界崭露头角的新兴公司。 虽然他们的背景没有晟远集团那么强大,但他们在风投领域取得了一系列令人瞩目的成绩。 这次,他们跨界合作,计划借助萌之芽周边的成熟商圈,新建一家大型美食广场及电影院。 两家公司都提交了自己的投标书,接下来只能等待中标结果的揭晓。 然而,对于纪云淮和温执这样的竞争者来说,坐以待毙显然不是他们的性格。 就在晟远集团因前期拖欠工程款而陷入舆论漩涡之际,晨星资本也意外被揭露在某个备受瞩目的项目上曾有撤资行为。 温执拥有着广泛的人脉资源,可纪家和苏家的联手也是一股强大的势力。 自古以来,官员与商人之间的关系就如同蜘蛛网一般错综复杂,他们相互依存,又相互制约。 温执深知,想要从“上面”碾压这股势力并非易事。 在这个关系网中,每一个节点都与其他节点紧密相连,牵一发而动全身。 纪家和苏家作为商界的老牌家族,自然也有着自己的手段和策略。 而温耀辉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晨星资本背后真正的操控者居然就是温执! 这让他震惊不已,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他不禁感叹,自己这个曾经看似乖巧听话的儿子如今羽翼渐丰,渐行渐远,与温家也产生了难以逾越的隔阂。 但时至今日,当面临在晨星和晟远之间做出选择时,温耀辉必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晨星。 晨星无论从内到外,都无法让人察觉到与温执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关联。 也就在这时,周边居民开始向市长热线留言投诉,反对晨星的入驻。 以萌之芽为中心向外辐射五公里的区域,依旧居住着不少人,并且周边还有国家级生态园林。 美食广场将产生大量的含油污水和废烟,这些污水如果不经过妥善处理,直接排入市政管网,将会对周边环境造成严重影响。 虽然晨星方面表示会安装油污分离设施,但附近区域并非成熟的居住区,市政管网设施相对薄弱,难以应对大量油污的排放。 一旦发生泄漏或堵塞,不仅周边住户的生活将受到严重影响,生态园林的多样性和生态平衡也将面临严重威胁。 实际上,仔细考虑,这是一个伪命题。 餐饮服务业对于油污和废气的排放都设有明确的标准和限制,只要企业严格遵循这些规定,其对环境的污染便可控制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尽管如此,由于投诉者众多,相关部门仍需对此进行必要的监管。 在此关键时刻,晨星公司又卷入了一场风波,其中一位股东被曝与杹城发生问题的市委秘书长有所联系。 这种情况似乎使得天平逐渐倾向了晟远公司。 然而,温耀辉和温执显然不会坐视晟远公司独霸市场。 于是,他们决定采取一种策略,那就是不选择任何一方,而是转向其他选择。 在这种背景下,一家名为天腾地产的陪标公司脱颖而出。 他们提出的方案是结合萌之芽的体系,建设一个小型游乐园,主要针对幼童和老年人这两大弱势群体,以开发他们的游玩体验。 最终,在这场土地争夺战中,天腾地产这家之前并不为大众所熟知的公司意外胜出,成功获得了开发权。 江月汐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也不禁一阵唏嘘,最终的结果竟是这么的出乎意料。 当她深入研究了天腾的方案后,发现其中确实蕴含着一些独特的意义。 这个方案意图背靠她这棵大树,寻求共同发展。 这意味着两者之间不能形成竞争关系,而应该是互补的。 萌之芽的市场定位主要是面向年轻群体,吸引了大量的本地游玩者和外地游客。却由于设备的限制,许多陪同的老年人在萌之芽往往只是凑个人头,度过无聊的时光。 如果萌之芽能够与天腾进行联动,可能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通过合作,两者可以互相补充,满足更广泛群体的需求。 萌之芽可以吸引更多的年轻游客,而天腾则可以提供适合老年人的服务和设施,使他们不再感到无聊和被忽视。 这样一来,无论是年轻人还是老年人,都能在萌之芽和天腾的联动中找到自己的乐趣和满足感。 她把想法告诉了aiden和叶知秋,他们也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构想,江月汐便让叶知秋试着和天腾联系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好的,苏总,我会尽快和对方取得联系。”叶知秋说道。 “嗯,辛苦了。” 江月汐往外走的时候,手机振动了一下,是纪云淮的信息。 他发来了一个委屈巴巴的表情,文字框里写着:【求安慰!】 江月汐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出声,随后她迅速转了两百块钱过去。 纪云淮疑惑地回复了一个问号。 江月汐解释道:【别气馁,堂堂纪总不可能接受不了一次的失败。自己买点好吃的吧。】 纪云淮并不想要钱,他真正渴望的是江月汐的陪伴。 这段时间,他忙于投标事宜,自从那次追逐落日之后,他们已有好几天没有见面了,他对她的思念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点击了红包,下午的时候驱车前往超市。 他购买了整整一车的零食,两百块钱显然不够用,他又加了好几个两百块。 然后,驾车直奔萌之芽,但扑了个空。 萌之芽正在积极开拓二级市场,江月汐和叶知秋去见客户去了。 正当纪云淮准备离开时,恰好看到秦岭的车从停车场驶出。 他迅速调整方向,驾车巧妙地堵在了秦岭的车前。 秦岭“卧槽”一声,差点撞在他后车门上。 他看着摇下车窗的男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随即说道:“好狗不挡道啊!” 纪云淮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呵,看来你最近相当嚣张啊,究竟是谁给你的勇气?” 秦岭毫不客气地回应道:“我不仅是励志要成为你姐夫的男人,同时还是你心上人的法务。你说说,谁给我的勇气?” ……这么一说,还挺有道理。 纪云淮把车停好,笑着下车,打开他车门坐到副驾驶里,指挥道:“走吧。” “去哪?”秦岭一脸懵。 “不是要励志成为我姐夫的男人嘛?你不去追,怎么成?靠想象?” 秦岭都气笑了:“我追人关你什么事啊?下车,该干嘛干嘛去。” “别磨叽,走吧,还能赶上和她俩吃晚饭。”纪云淮催促道。 秦岭不为所动,干脆熄了火,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拿出手机开始刷小视频,“我是不会出卖我老板的行踪的,这点职业道德还是有的。” 呦呵!这正直的模样纪云淮都想鼓掌了。 他想了想,然后直接给江月汐打电话。 “七七,你在哪呢?忙完了准备去吃饭?你们两个人啊?介意带我一个吗?哦,介意啊……” “哈哈哈——”秦岭忍不住笑出声,这人是哪来的脸啊。 纪云淮又偷偷给叶知秋发信息,让她别当绊脚石,叶知秋干脆利落地回复道:【滚。】 被嫌弃了呢! 这两人一个是自己的好兄弟,一个是自己的表姐,谁知道,竟然没一个帮他的! 不过,秦岭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纪云淮怎么说还是自己未来的小舅子啊,他这样做,委实不太地道。 “要不,我请你去喝酒?” ~~~~~~~~ 晚上十点,江月汐的电话突然响起,是秦岭打来的。 他的语气中透露着一丝紧张:“江小姐,云淮在酒吧里喝得有些多,一直在找你,你能不能过来看看他?” 江月汐微微皱眉:“周信没在他身边吗?” 秦岭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满:“周信只是他的保镖,难道江家的保镖连休息日都没有吗?资本家这么剥削人啊?” 不等江月汐回应,秦岭继续说道:“江小姐,这次的投标失败对他的打击确实很大。他和少白为了这个项目付出了那么多心血,谁知道却是这样的结果。除了在你身上,他从没遭受过这样的挫折,现在他情绪有些低落,希望你能陪陪他。” 秦岭称呼她为“江小姐”,这让江月汐明白,这通电话是以纪云淮朋友的名义打来的。 她沉默了一会儿,也想不到这次的事件怎么对他打击会这么大,以至于要深夜买醉。 江月汐叹息一声,说道:“把地址发给我吧。” 随后,江月汐带着朱秒一同前往。 纪云淮趴在吧台上,身上弥漫着浓烈的酒气,仿佛已经融入了周围的空气中。 江月汐轻轻地唤了他几声,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眼中带着一丝迷茫和困顿,仿佛刚从一场深沉的梦境中醒来。 “纪云淮?”江月汐轻轻地推了一下他的肩膀,语气有些担忧。 纪云淮的反应有些迟钝,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眼神才逐渐聚焦在江月汐的身上,仿佛辨认出了她的轮廓。 “七七,你来了?”他的声音略带沙哑,透露出一种疲惫和无奈。 江月汐点点头:“还能走吗?” 纪云淮挣扎着站起身来,他的身体摇晃得十分厉害,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江月汐见状,急忙伸出手想要稳住他。 就在这时,纪云淮却顺势将江月汐紧紧地搂在怀中,几乎将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江月汐感到一阵吃力,脚步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 好在朱秒眼疾手快,及时从身后扶住了她。 江月汐有些不满地嘟囔道:“你怎么这么重啊。” 纪云淮看着她,那眼神中流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和小心翼翼。 他轻轻地抿了抿嘴唇,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然后才缓缓开口:“七七,我不胖的,真的,以后我再少吃些。” 站在一旁的秦岭忍不住轻笑出声,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提议道:“要不我送你们上车吧?” 秦岭和江月汐两人合力将纪云淮塞进车里,他看着车子扬长而去,心里一动,立马给叶知秋发了一条语音:【知秋,我喝醉了,你可以来接我吗?】 他在酒吧里又独自坐了一会儿才收到叶知秋的回复,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不可以。】 秦岭的心情瞬间沉了下来,他感到一阵失落。 他又发了一条消息:【可是我很想你。】 【哦,那你继续想吧。】 江月汐也不知道要送纪云淮去哪里,还好他还有点意识,说了一个小区的名字。 朱秒按照导航路线,把人送到楼下。 周信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上车的时候,朱秒就给他打了电话,让他过来把人弄上楼,要不然江月汐那小身板,得被纪云淮压坏不可。 至于她?好像有些不太合适...... 纪云淮的这套房子是个宽阔的大平层,屋里设施色调有些单调。 江月汐没时间看,和周信一起把人送到他卧室里。 当周信把房间灯打开的时候,江月汐忽然愣住了。 纪云淮的床头墙壁中央上,挂着一副很大的镜框。 镜框里是一副色彩斑斓的画,黑色的夜空中盛开着璀璨夺目的烟花,它们犹如繁星点点,照亮了整片天空。 而画面的中央,是一个微微侧着头的女孩,她的娇美容颜中带着淡淡的微笑,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她的幸福所感染。 那种温馨和岁月静好流转在画面中,让人感受到一股深深的暖意。 周信看着江月汐怔愣的模样,说道:“其实,那年你生日,少爷是回去了的,他就站在你身后。” 江月汐微微一愣,她情不自禁地走过去,伸手触摸着那冰凉的镜框。 那微微的凉意从指尖传来,让她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那画是用彩色的石头拼凑的,一共1314颗石头。这些石头的颜色都是托人从很多地方找来的,少爷前前后后花了差不多两年的时间,一颗一颗亲手拼的。”周信继续解释道。 江月汐听着周信的话,心里忽然有些乱了...... 第93章 那枝梨花的秘密 纪云淮醉后的模样出乎意料地乖巧,他安静地躺在床榻之上,进入梦乡。 然而,他的睡颜中透露出一丝不安,眉头紧锁,仿佛在承受某种无形的困扰。 他的唇边溢出低微的呓语,含糊不清,引人好奇。 江月汐弯腰凑近细听,试图捕捉那些飘渺的音节。 “江月汐,你别和他走,别和他走,求你了。”他的声音虽小,却充满了恳求和痛苦。 江月汐的心头一震,这段低语让她的思绪飘回了那个充满阴霾的万宏山庄。 那段她努力遗忘的过去,原来也是他心中难以抚平的创伤。 再回首那段波诡云谲的往事,三人均未能全身而退,其中的纠葛与遗憾,如今想来仍令人唏嘘不已。 “纪云淮,那晚,我——” 江月汐刚要开口,纪云淮却有了动作。 他突然翻身,胳膊一伸,如同闪电般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轻轻地在她耳边响起:“七七……” 江月汐被他的突然动作弄得措手不及,与他贴得极近。 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热度,像是一团烈火在燃烧,源源不断地传来。 这股热度让江月汐感到有些窒息,她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耳朵也热得发烫。 她微微动了动身体,试图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可她的这一举动却意外地惊醒了他。 纪云淮缓缓睁开双眼,眼前的世界似乎被一层薄薄的雾气所笼罩,显得有些朦胧而不真实。 他呆呆地凝视着面前的那个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仿佛置身于一个虚幻与现实交织的世界之中。 他的思绪开始混乱,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真实的还是只是梦境中的幻觉。 江月汐的目光聚焦在他的瞳孔上,她惊讶地发现自己被那深邃的黑色所吸引。 他的瞳孔里,她的倒影仿佛缩小了无数倍,变得渺小而微不足道。 尽管她在这瞳孔的倒影中显得如此渺小,可又是那么的清晰,仿佛她是他眼中的唯一焦点。 纪云淮的脸逐渐靠近,他的呼吸带着酒精的微醺,轻轻地拂过她的脸颊。 他的眼神深邃而炽热,仿佛要将她吞噬一般。 “七七……” 在他即将触碰到江月汐的那一刻,她猛然间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随后掩住口鼻,匆忙冲进卫生间,剧烈的恶心感让她无法自持。 当她从卫生间走出时,惊讶地发现纪云淮已经起身坐在床边,他的头低垂着,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深深的失落与无助。 他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哀怨和挫败,“是我让你感到不适了吗?”他轻声问道。 江月汐有些愣神,随即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她顿了顿,忽然不知道要怎么说,那一刻她脑海里竟然闪现了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 纪云淮沉默了片刻,仿佛在内心深处进行了一场挣扎。 他缓缓走过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和妥协:“对不起,七七,是我没能控制住自己,你……别怕,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 江月汐没说话,过了一会,才问道:“你酒醒了吗?” “嗯,我这里有客房,我——” “不用了,朱妙也在,你既然醒了,那我们就回去了。” “……好。” “招标的事你别太往心里去,一时的失败没什么大不了的。” 纪云淮笑了笑:“嗯,我知道,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 俩人走出卧室,外面静悄悄的,没看到朱妙和周信的身影。 江月汐给朱妙打电话,过了一会,她急匆匆地赶过来,头发有些乱,周信跟在她身后,脸色不太好。 “七小姐,是要走了吗?”朱妙问道。 江月汐看了他俩人一眼,心里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问,“嗯,走吧。” “好的。” 当江月汐和朱妙离开之后,纪云淮淡淡地瞥了周信一眼,随即转身走向酒柜。抽出一瓶红酒倒了两杯,递给周信一杯。 两人的杯子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后纪云淮仰头一饮而尽。 此刻的他,眼神清澈明亮,哪还有半分之前的迷离与沉醉。 周信看着他,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端起酒杯,同样是一饮而尽。 他们之间的默契,有些话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江月汐回到家后,脑海里一直浮现着纪云淮床头的那幅画。 那天的情形像是无声的电影一样,一一浮现。 那个花仙子送了她一个灯牌,还有一枝精美的梨花,她当时说要送给全场最漂亮的女人…… 那梨花会不会也是纪云淮送的呢? 想到这,她急忙起身开始寻找。 只不过之前搬了一次家,有些不常用的东西也不知道被田新卉收到哪里去了,她没找到。 她便把田新卉喊过来,翻箱倒柜的找,两人找了大半天,终于在箱子最底层找到了,不过已经压坏了。 也幸亏被压坏了,江月汐才看到,那花竟然是可以打开的,她数了一下,一共是52朵,每朵花里都裹着一张小小的纸条。 【月汐,对不起,用了错误的方式和你分开,我后悔了。】 【月汐,今天是分开的47天,你是不是还在恨我?可我依旧还爱你!】 【月汐,你什么时候会发现梨花的秘密?那时候你会在哪里?】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月汐,对不起,我爱你!】 【落日归山海,朝阳隐星河,明月入云怀——月汐,对不起,我爱你!】 【……月汐,对不起,我爱你!】 【……月汐,对不起,我爱你!】 …… 同样的话语一遍又一遍回荡在脑海里,江月汐看着看着,有些想笑,却又有些想哭。 ~~~~~~ 叶知秋敲开江月汐的办公室,一进去就笑了。 江月汐偌大的办公桌上仿佛变成了零食现场,上面堆满了一大桌的零食,还有些堆不下,不少都掉地上了。 江月汐正拿着一个纸箱,苦着脸,无奈地把桌上的零食一样一样放进去。 “苏总,这是?” 叶知秋把手里的文件放下,和她一起收拾桌子。 江月汐幽幽地叹口气,她一大早进来,就看到堆成小山的零食,电脑都快找不到了。 纪云淮还沾沾自喜地发来【求夸奖】的信息,幼稚极了,她没骂人就算修养好的了。 “来,你挑点自己喜欢吃的带走,剩下的拿去分了。”江月汐苦恼地说。 叶知秋瞥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试探道,“苏总,这是哪个追求者送的吗?别人不都是送花嘛,这怎么送零食呀?” “谁知道,可能是脑子抽了吧!” “那你喜欢什么?” “好像也没什么喜欢的。”江月汐随口答道,随后她又把助理喊进来,几人收拾了一会,才把东西弄完。 叶知秋将资料递给江月汐,说道:“我已经与天腾方面进行了沟通,他们同样倾向于双方的合作,但目前中标的流程尚未完结。他们提议,待所有手续齐备后,再进行深入讨论。这是他们初步提出的合作方案,希望我们可以先行研究。” 江月汐微微点头,接过资料认真地翻阅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沉稳地开口:“考虑到目前的情况,我建议你近期的主要精力仍然放在二级市场。这个项目,我认为由aiden来主导更为合适。但我想强调的,依旧是保持稳健的策略,避免盲目扩张。” 叶知秋听后,立刻回应:“好的,明白了。” 萌之芽与京大曾携手开展过校园招聘的合作,此次,江月汐与团队经过深思熟虑,决定继续推进这一计划。 因为有之前的前车之鉴,江月汐更加深刻地认识到对校招流程和细节把控的重要性。 她迅速行动起来,一方面安排团队起草合作协议,另一方面积极与京大取得联系。 对于萌之芽的校招计划,京大方面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经过短短两天的紧密沟通,双方就合作事宜达成了共识。 江月汐带着准备好的协议,亲自前往京大。 由于双方之前曾经有过合作关系,协议签署过程非常顺利,江月汐礼貌地谢绝了校方的进一步邀请,带着助理离开。 她今天穿了一双新鞋,脚上被磨出水泡,助理看到了,扶着她走到花园旁的休息凳坐下。 “苏总,您先休息一下,我去给您买双鞋吧,要不然您这样肯定走不回去。” 江月汐想了想,抬手指了个方向说道:“那边有个学校内部的生活超市,应该有卖。” “好的,我去看看。” 江月汐便坐在凳子上等。 她轻轻地环顾四周,目光在熟悉的景色上缓缓滑过。 这里,每一棵树、每一片叶、每一朵花,都承载着青春的回忆。 不远处,那座熟悉的凉亭映入眼帘。她清晰地记得,宿舍的姐妹们曾在那里共度无数个午后的时光。 操场上,仿佛还能看到她们年轻时的身影。图书馆靠窗户的那个位置又不知道被哪位学子所占据……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惆怅。 毕业时,楚宁曾提议,十年以后再回学校相聚。可如今,仅仅过去了两年,却是人事已非,物是人休。 助理还没回来,纪云淮忽然来了电话。 电话那头,他提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问题:“七七,你知道机场的塔台是做什么的吗?” 江月汐微微愣住,对于他这样突然的提问有些困惑。 纪云淮笑着解释道:“塔台,它是空中与地面交通的总指挥,宛如人体的大脑,负责指挥飞机的起飞、降落和巡航。” “想象一下,它就像是一个绝对的权威,告诉你往哪走、何时走,甚至飞得多高。你必须听从它的指令。所以,你猜猜我们私下里是怎么称呼塔台的?” 江月汐被这轻松的对话氛围所感染,之前的阴霾似乎随风飘散。 她轻轻笑了笑,好奇地问:“是怎么称呼的?” 电话那头的纪云淮神秘地说:“你回头,回头我就告诉你。” 江月汐愣了一下,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回首间,只见纪云淮正向她走来。 “你怎么也在这里?”她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外。 纪云淮走到她身边,缓缓蹲下,目光落在她脚后跟的水泡上,眉头微微一皱,“我看到校园网上说你今天要过来签校招协议,正好我离这儿不远,就顺便过来看看。” 他伸出手,想要轻轻触碰她的脚,江月汐却突然往后缩了缩,脸上露出些许慌乱,“你,你干嘛?”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势如何,以后别再穿高跟鞋了。”纪云淮的声音低沉而认真,透露出几分关切。 江月汐感到有些尴尬,但还是轻声回答:“没事,助理已经去买鞋了。” 就在这时,助理抱着鞋子匆匆跑了回来,看到纪云淮后愣了一下,随即恭敬地喊了一声:“纪总。” “嗯。”纪云淮微微点头,注意到助理还买了创口贴,便接过来撕开,细心地为江月汐粘好。 随后,他轻声道:“你以后出门还是穿平底鞋吧,不必为了美丽而遭这种罪。” 江月汐心知男人无法理解高跟鞋对女人的独特吸引力,因此也不想在这件事上和他争辩,便随意地应付了几句。 温执静静地伫立在旁边的教学楼二楼窗边,目光深邃地凝视着远方渐行渐远的人影,眼中闪烁着一丝难以言明的不甘与失落。 当那几道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外,他才缓缓转身,步履沉重地走向椅子坐下。 他手中转动着手机,脸上的表情凝重而深沉,仿佛在思索着什么重大的事情。 过了许久,他才终于下定决心,给江月汐发送了一条信息:【月汐,你已经做出选择了吗?】 不久之后,他收到了回复:【对,我们在一起了,以后别联系了。】 这简短的几个字如同锋利的刀片,瞬间划破了温执内心的平静。 一股愤怒的情绪如同狂暴的火焰在他胸膛中燃烧,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他紧握着手机,手臂上的青筋清晰可见,仿佛在宣泄着内心的狂怒。 然而,过了一会儿,他逐渐冷静下来。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然后拨打了纪云淮的电话。 “纪云淮,你别太得意了。用套路得来的爱情是不会长久的。如果那件事被江月汐知道了,我想你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电话那头一片死寂,最终传来了挂断的声音。 江月汐从洗手间走出,恰巧看到纪云淮那短暂的愣神和沉郁的神情。 她不禁询问道:“怎么了?” 仿佛从沉思中被唤醒,纪云淮迅速调整情绪,恢复了之前的从容。 他递过她的包,目光低垂,扫过她的脚,轻声问道:“你还能继续走吗?” 江月汐笑着说:“哪有那么娇气,走吧。” “好。”纪云淮轻声答应,思绪却是回到温执的那通电话中。 温执,可真是阴魂不散啊…… 第94章 温执不能信 天腾公司终于完成了中标手续。 两家公司约定了会面时间,以便进一步讨论合作细节。 在约定的时间前十五分钟,萌之芽团队的成员们已经整齐地坐在了会议室里,等待着天腾公司的到来。 江月汐一边仔细审查着天腾公司提供的方案,一边在思考着天腾公司的负责人会是什么样的人。 她对天腾的方案颇感兴趣,尤其是其中一些新颖且富有创意的想法,让她不禁猜测这位负责人应该是一位年轻有为的人才。 天腾公司在运气方面也相当幸运,于夹缝中脱颖而出,天降横福。 这种机缘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发展机遇,只要他们抓稳了,那以后公司的发展也是具有无限的可能。 随着时间的推移,距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会议室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苏总,天腾的代表团已经到了。” “知道了,请他们进来。” 江月汐站起身,带着自己的团队走向门口。 助理迅速为他们打开会议室的门。瞬间,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士随即映入大家的眼帘。 他身着一套笔挺的黑色西装,领带是暗纹设计的红棕色,与黑色的西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的肩膀宽阔,腰部线条流畅,腿部修长,身材比例十分完美。头发上轻轻涂抹了一层发胶,使其看起来既整齐又有型。额前的刘海经过精心打理,稍微呈现出一些弧度,鬓角也被修剪得十分整齐。 他的下颌线分明,面部轮廓清晰,加上脸上那淡淡的微笑,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矜贵而优雅的气质。 江月汐猝然间瞥见来人,初时有些怔忡。不过,她的神情随即化作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 江月潮都曾多次私下提及,他是一个深谋远虑、不可等闲视之的商界精英。 既然他已然洞悉了竞争对手的身份,又怎会贸然涉足毫无胜算的较量呢? “苏总,您好!这位便是我们天腾公司的大股东纪云淮先生。从项目的设计规划到后续的实施执行,均由他全权负责。” “苏总,你好,我是纪云淮。”纪云淮微笑着伸出手。 “纪总,你好,我是lunn soo!”江月汐轻轻把手搭到他掌心里。 纪云淮握了一下就松开,分寸感拿捏得恰到好处。 “苏总,你手里的那份方案并不详尽,”纪云淮开门见山地说道,“这是我们团队优化后的方案,你可以先看看这个。”说着,他示意身边的赵奇把新方案送过去。 江月汐接过新方案,微笑着翻开一看,扉页上是几个醒目的大字:【航空园项目规划书】。 江月汐微微一愣,有些意外地看着纪云淮:“航空园项目?” 纪云淮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自信,他气定神闲地说道:“对,就是当年的那个‘航空园’计划。我想,苏总应该会认为这是一个值得投资的好项目。” 江月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自从她决定摒弃过去的偏见,摘下那副有色眼镜后,她开始注意到他不同于常人的特质,那些隐藏在表面之下的细节和深度。 这种全新的认知,已经使他们的关系发生了不少的改变。 两家公司就这个项目进行了短暂的交流。随后,江月汐和纪云淮并肩走在园中的林荫小道上。 八月的天气依旧还有些炎热,江月汐身着一袭柔滑的丝绸长裙,裙摆随风轻舞,不经意间与纪云淮修长的腿交缠。 她并未察觉,纪云淮手臂上搭着西装外套,低头瞟了一眼,眼神中透露着淡淡的温柔,微笑着朝她悄悄靠近几分。 “自从得知温执也参与了这次竞标,我便知道这个标的不会轻易落入我们任何一方手中。因此,我委托戚成锦暗中收购天腾的大部分股份。” 江月汐充满好奇地问道:“你为何如此确信最终中标者会是天腾?” 两人慢慢地走着,转眼已来到外围土地的交界处。 纪云淮解释道:“在众多陪标公司中,天腾的资质明显更胜一筹。我仔细评估了其他几家的方案,大多只是走过场,唯有天腾是真心实意地投入了精力和时间。” “他们的方案初具雏形,已经相当不错。我只做了一些细微的调整,并预留了一片用于科普教育的园地。” 他的话语虽然轻松,但江月汐深知,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完成这一切绝非易事。 “七七,我虽无意诋毁温执,但事实却是,他当年与你走近,大部分动机是为了挑拨我与温家的关系,激怒我出手对付温家。他心中对温家有深深的恨意。” 江月汐默默地听着,未发一言。 纪云淮轻轻看了她一眼,心中几经思量,才缓缓开口:“不可否认,温执确实为你做了许多事情,但他的初衷并不单纯,他的话……你不能完全相信。” ~~~~~~ 江月汐接到吴行的电话,他那声音中洋溢着浓浓的喜悦,他兴奋地说道:“江月汐,楚家父母终于答应手术了!” 江月汐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仿佛被一道温暖的阳光瞬间照亮。 过了片刻,她才回过神来,不由得提高了音调,惊喜地问道:“啊,你说什么?他们真的答应了吗?” “是的,你要过来吗?”吴行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 “来,我马上来。” 她迫不及待地催促朱妙开车,一路疾驰向医院。 当她急匆匆地赶到医院时,楚家父母和吴行正在病房里低声交谈。 吴行的脸上带着一抹浅笑,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悦,江月汐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这样的笑容了。 “来,月汐,快过来。”楚妈妈看到她,立马召唤道。 江月汐快步走过去,和几人打了招呼。 楚妈妈看了看江月汐,又回头看看病床上躺着的楚宁。 那个曾经充满活力、笑容灿烂的女孩,此刻却已经静静地躺了八个月之久。 虽然每天都依靠营养液维持着生命,但楚宁的身体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萎缩的迹象,她的模样与从前大相径庭,让人心疼不已。 楚妈妈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她说道:“前几天,纪先生又从国外请了一批医生过来,他们检查后告诉我们,如果楚宁不能在一年内苏醒,那么她的身体器官将会因为感染和衰竭而逐渐失去功能……”她说到这里,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地滑落下来。 楚爸爸默默地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楚妈妈擦去眼泪。 他接着说道:“这些日子以来,你们所有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江小姐和纪先生不遗余力地寻找医生,吴行更是每天都守在这里,亲自照顾楚宁,你们从未放弃过。而我们作为父母,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受苦......” 吴行急忙打断楚爸爸的话,他坚定地说道:“叔叔阿姨,你们的心情我们都明白。手术的风险确实很大,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楚宁的人生不应该就这样无知无觉地躺下去,她还有太多未完成的梦想和愿望。” 楚爸爸点点头,他缓了一会继续说道:“纪先生说得对,没有人在乎过楚楚是否愿意这样躺下去,我们不是她,不知道她每天是否都在遭受我们所不知的痛苦,应该给她一个机会。” 江月汐忍不住流下眼泪,她知道手术的风险,但在这样的困境面前,他们只能做出艰难的选择。 她深信楚宁一定会醒过来,因为她舍不得父母、舍不得吴行、舍不得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美好。 “叔叔阿姨,我们要相信阿宁,她一定会醒过来的。”江月汐的声音充满坚定和信念,仿佛给这个充满阴霾的房间带来了一丝温暖的阳光。 楚家父母再次踏入医生办公室,咨询手术的具体细节。 吴行转向江月汐,低声问道:“云淮其实成立了一家基金会,主要是帮助性侵的女孩维权和进行医疗协助,这事你知道吗?” 江月汐微微一愣,显然对此毫不知情。 吴行眼中闪过一丝明了,轻声叹息:“虽然他不常来,但他却时常给楚家打电话,力劝他们接受手术。江月汐,他所做的一切,是为了让你心里舒坦点,别再为楚宁担忧。” 他继续道:“还有岑沛山那件事,那些受害女孩的信息,都是他费尽心思收集的。而那些视频,每一个背后都有着他无数的努力和付出。” 江月汐听着,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酸楚。楚宁是她闺蜜,但他做的反而比她还多。 她嘴唇微动,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我不知道,他从未告诉过我。” 吴行轻叹:“他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因为过去他犯下了许多错误。他害怕你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后,会误以为他又有什么别的企图,怕给你增添负担。不过,他的确有所图谋,可他图的唯有一个你。” “你还记得冯妮吗?”吴行突然提及另一个名字。 江月汐皱眉思索片刻,终于忆起了这个人。 吴行继续道:“当年,是我告诉了他冯妮对你的所作所为。他得知后,连夜从国外赶回,狠狠教训了冯妮的哥哥,并责令冯妮向你道歉。” “你可知道,冯妮那时诅咒了他,所爱之人不再爱他。后来,他从普济寺归来,特意找到冯家,要求冯妮收回那句话。你知道冯家提出了什么条件吗?” 江月汐紧咬下唇,眼中泛起泪光,却仍默不作声。 吴行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或许,我说得太多了。这些事,应由他亲自告诉你。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他对你的感情,从未变过。若你不再讨厌他,不妨给他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你别嫌我烦,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诉你,我怕再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他的话让江月汐措手不及,她立刻抬起头,眼神中充满疑惑:“吴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行微笑着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向她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地说:“你放心吧,我没事,只是有些感慨。岑沛山的案件前几天已经移交检察院了,不过代理律师好像不是秦岭,我倒是希望你能说服他,接手这个案子,为受害者讨回一个公道。” 江月汐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他怎么不接?” 吴行说道:“说是工作忙,怕老板娘知道他三心二意。” 江月汐:“......我知道了。” 她又和吴行聊了一会楚宁的事宜,江月汐心里有些惦记他说的案子,给秦岭打了几个电话,但是都没人接,她有些不放心,就给纪云淮打,和他要秦岭家的地址。 纪云淮只说了一句让她在医院等他。 没多大会,纪云淮开着车过来,“秦岭住的地方私密性强,一般人进不去,走吧,我和你一起去。” 江月汐上了车,朱妙和周信开着车跟在后面。 纪云淮车里的电台开着,里面播放着一首悠扬动听的英文歌曲。 江月汐听了一会,发现是一首很老的歌曲《yesterday once more》。 “......it’s yesterday once more。 looking back on how it was in years gone by and the good time that i had makes today seem rather sad so much has changed......” 倘若江月汐未曾听闻吴行的那些话语,她可能未曾察觉到内心的波澜。 当这些满载回忆的歌词飘入耳畔,她的内心忽然涌起一股无尽的伤感。 或许,我们都曾是那些倾听者,静静地聆听着别人的故事和音乐,感受着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的情感对我们而言,只是短暂的体验。 但时光流转,我们的位置悄然发生了变化。 如今,我们已不再只是故事的聆听者,而是成为了故事中的主角。 那些曾经的回忆和情感,已经深深地烙印在我们的心中,成为了我们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江月汐听着听着就忍不住泪眼婆娑,然而她尽力克制着,不愿让纪云淮发现。 于是,她悄然将头转向窗外,装作欣赏窗外的风景,同时巧妙地拭去脸颊上的泪痕。 可她的举动并未完全瞒过纪云淮。 纪云淮敏感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他打了个转向,将车子缓缓停靠在路边。 他抽出几张纸巾,温柔地递给她,声音柔和地说:“七七,别担心,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江月汐吸了吸鼻子,努力平复情绪,过了片刻才慢慢地转过头来,眼睛泛红地看着纪云淮。 纪云淮微微皱起眉头,显得有些慌,他试探性地伸出手,轻轻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我找的医生在脑科领域享有很高的声誉,你哥哥也认识他。虽然之前他很忙,没能亲自来,但他已经仔细看了病历,并答应亲自进行手术。” “嗯,好的。”江月汐点了点头,调整了一会,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催促纪云淮开车。 纪云淮怕她又乱想,打开蓝牙连接手机,找了两首歌,放给她听。 当熟悉的旋律响起时,江月汐立刻辨认出了那是江池争的《致七月》和他的姐妹篇《倔强的你》。 这是票选出来的歌名,江池争和世衍都履行了他们的承诺。 自从新歌发布后,江池争便匆匆返回大马进行后续的录制工作。 车子缓缓驶入秦岭所居住的公寓,两人乘坐电梯直达他家门口。 纪云淮按响了门铃,过了片刻,房门缓缓打开,江月汐和纪云淮不禁愣住了。 “知秋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月汐惊讶地看着门后那个身穿居家服,美艳动人的女人,脱口问道。 第95章 对门的邻居 江月汐和叶知秋坐在公寓外的冷饮店内,两人手中各自捧着一杯香甜的奶茶,慢悠悠地喝着。 江月汐突然打破了宁静,她好奇地问道:“知秋姐,你和秦岭是不是重新走到一起了?” 叶知秋微微一笑,优雅地拨了拨肩上的秀发,她今天没有化妆,身上没有往日的张扬,反而带着清新自然的气质,让人感觉像邻家姐姐一样。 “没有。”她简洁而直接地回答道。 江月汐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个答案,她一时愣住了,差点被嘴里的奶茶呛到。她轻咳了一声,叶知秋见状,体贴地递过一张纸巾。 “怎么了?这个答案让你感到意外吗?”叶知秋温和地询问。 江月汐轻轻地擦拭了嘴角,有些尴尬地低声道:“抱歉,我可能问得有些冒昧了。” 叶知秋坦然地摇了摇头,“没关系,这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这种生理需求是再自然不过的现象,就像饥饿时寻求食物,口渴时寻找水源,身体同样需要情感的滋养与交流。对于女性而言,适度的‘交流’能够激发雌性激素的分泌,维系内分泌系统的平衡,预防卵巢早衰。这是一种健康的、自然的生理需求,无需任何遮掩或避讳。” 江月汐听到这番话语,脸色微微泛红,她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回应。 叶知秋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心中颇感意外,想不到她表弟曾经竟然如此纯情。 于是,她决定逗一逗她,便试探性地问道:“你不会还没有过吧?” 江月汐的脸色瞬间如同被烈阳灼烧,随即又立即转为苍白,她紧张地结巴道:“你……你难道不觉得那很脏,很恶心吗?”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叶知秋微微一愣,她眉头轻皱,轻声解释道:“怎么会,这是身心愉悦的事。再说了,你把他当成食物——” 话未说完之际,江月汐的神色突变,捂着嘴急促地奔向卫生间。 叶知秋见状,迅速跟随了过去。 卫生间门口,一个身材矮小的女子正轻拍江月汐的背部,轻声问道:“七小姐,您还好吗?” 她听纪云淮说过,江月汐身边有个保镖,想来应该就是这个人了。 她没进去,站在卫生间门口等了一会,江月汐才从里面出来。 江月汐从卫生间走出,脸色更加苍白,眼中含着晶莹的泪水,模样楚楚可怜。 叶知秋关心地问:“怎么了?没事吧?” 江月汐轻轻地笑了笑,声音微弱地说:“没事,那奶茶的味道我有些不喜欢。” 叶知秋直觉和奶茶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两人关系尚浅,不便深入追问。 “那换白开水?” 江月汐轻轻摇头,说道:“不用了,本来找秦律师说点私事,事情说完我也该走了。” 叶知秋点点头,“好的,那你回去好好休息。” “好,谢谢。” 江月汐和朱妙往外走,叶知秋看着她的车子离去后,急忙给纪云淮打电话。 纪云淮还在秦岭家里训人,这王八蛋不知不觉就把他表姐给睡了,现在俨然以“姐夫”的样子自居,对他颐指气使的。 电话那头,叶知秋试探性地问道:“大表弟,你对江月汐对于男女之事的看法了解吗?” 纪云淮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叶知秋详细叙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随后补充道:“她似乎对此类事情持有强烈的反感态度。” 纪云淮的心猛地一沉,记忆中那晚在他家,她的反应也是如此,但他深知她过去并非这样。他的心情瞬间变得沉重。 “我明白了,我这就过去看看她。” 他们的电话秦岭也听到了,秦岭急忙拦下他,说道:“你这么去要怎么问?直接问?她怕是会打死你吧。” 纪云淮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这种事情他开口肯定不合适。 “那你说怎么办?” 秦岭端着一副家长的样子,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表弟啊,这种事急不得的,你去没用,她要真的心理有问题,你根本解决不了,专业的事情你懂吗?” 纪云淮若有所思:“你说得对,我明白了。”说着,拿出电话给周信打,让他先找个心理医生。 “要女的。”他又强调了一句。 “好的,少爷。” 挂了电话,他开始思索,江月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呢?想来想去,唯一有关的除了温执,就是那时她看到的关于楚宁的那段视频了。 那天,他记得江月汐也吐了…… 当时他们谁都没在意,但想不到,这件事在江月汐心中,竟是留下那么严重的痕迹。 他不禁感到懊悔和自责,如果当初能够多关心一下她的感受,或许现在的情况会有所不同。 “岑沛山这个人渣,往死刑上辩护,你有多大把握?” 秦岭轻叹一声:“老板娘特意为这场官司给我放了一个月的假,若最终结果不尽人意,我的职业前途恐怕岌岌可危了。” 另一边,江月汐安静地坐在车内,开始深入思考最近几次的异常状况。 每当思绪触及那件事,她的脑海中都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视频的画面。 这个画面如影随形,挥之不去,让她逐渐意识到,自己的心理状态可能出现了某种问题…… ~~~~~~ 江月汐刚踏出考场的门槛,便接到了温执的电话,询问她考试的进展。 她轻松地笑了笑,回应道:“阿执,你真是料事如神啊,就像你预测的那样,《税法》考试中真的出现了关于成品油的内容。” 温执的声音中透露出温和的笑意,他继续问道:“那太好了,你应该能通过吧?” 江月汐回应道:“应该差不多吧,对了,你找我有事吗?” 温执接着说道:“其实是有一点小事,过几天我们系的新生即将入校,我们正在寻找优秀的校友来为同学们举办一次讲座。经过投票,你的票数是最高的,所以我想问问你,你那天有时间吗?预计的时间是28号。” 江月汐慎重地考虑了片刻,然后查阅了一下自己当天的日程,发现自己并没有其他的安排。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时间上应该没问题,只是我有些担心,我真的合适吗?我怕自己讲得不够好,会误导那些年轻的学生。” 温执温柔地笑了笑,安慰道:“月汐,别妄自菲薄。你非常优秀,不要低估自己的能力。” “阿执,谢谢你。” “那么,我们到时候再见吧。” “好。” 转眼间,28号已然到来。 江月汐步入会场的一刹那,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人头攒动的景象。 她轻轻扫了一眼台下前排,只见温执和王教授坐在那里,对她露出了温暖的微笑。 江月汐不禁瞪了温执一眼,这哪里只是财管系的学生啊,看这阵势,恐怕好几个系的学生都来了吧。 站在台上,江月汐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心神。 她扫视着下面一张张充满好奇和期待的面孔,内心涌起一股暖流。这些面孔背后,是一个个怀揣梦想、充满热情的灵魂,他们渴望知识,渴望成长。 “大家好,我是江月汐,也是lunn.soo......”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具有魔力,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她的身上。 她讲述了自己的学术经历,分享了她对财务管理领域的独到见解和心得体会,还结合一些实际案例,生动地展示了财务管理的魅力和实用性。 她的演讲既有深度,又有广度,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受益匪浅。 演讲结束后,会场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随后进入了提问环节。有人提出了一些专业性的问题,江月汐能解答的,都耐心地一一解答,不能解答的,也都诚挚地说明,毕竟她在财务领域的资质并不多。 随着提问的深入,会场里的气氛逐渐变得轻松起来,甚至有人开始大胆地询问一些私人问题。 “学姐,请问你还单身吗?”这个问题一出口,顿时引起了一阵哄笑。 江月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幽默地回应道:“这个问题,并不会耽误你们考满分!” 众人“吁”了起来,开始起哄。 在一片欢笑声中,这场精彩的演讲和互动环节圆满落幕。 江月汐整理完随身物品,走出会场,温执已静静地等候在门外。 他微微一笑,赞赏道:“你今天的演讲真的很出色。” 听到这番话,江月汐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轻拍胸口,略带羞涩地说:“你相信吗?其实我有些紧张。” 温执看着她,眼中满是温暖的笑意,“王教授还特意嘱咐我,希望你能留下来一起吃饭。” 江月汐轻轻摇头,解释道:“谢谢他的好意,但我下午确实有事要忙。” “嗯,那就下次吧。”温执表示理解,并未强求。 “嗯。”江月汐微笑着回应。 两人并肩走出学校,沿途闲聊。走了一段路后,温执突然开口:“纪云淮没有来接你吗?” 江月汐微微一愣,感到有些不解:“他为什么要来接我?” 温执的脚步稍微停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随后缓缓笑开。 他侧过头,瞥了江月汐一眼,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我一直以为你们已经在一起了,近水楼台先得月,毕竟你们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听到这句话,江月汐更加困惑了:“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怎么可能呢?” 温执显得非常惊讶:“难道不是吗?他不是住在你对门吗?” 江月汐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住我对门?” “没错,你住的那个‘花海时光’,对门就是他的房子。难道你不知道吗?”温执解释道。 江月汐沉默了一会儿,正好走到车子旁边,朱妙打开车门,她和温执打了个招呼后上车离去。 一路上她都有些心不在焉,回到家后,心中疑虑愈发浓重。 温执说纪云淮住在她对面,但她在此已居住多时,却从未与他有过任何交集。 她曾向田新卉询问过隔壁是否有人居住,田新卉也只是说看到隔壁的灯亮过几次,但同样未曾遇到过人。 这种情形让人不得不觉得奇怪,仿佛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意味。 就在江月汐对此事倍感困惑的时候,傍晚时分,田新卉告诉她看到隔壁亮灯了,应该有人在家。 江月汐立刻拿起手机,毫不犹豫地走出家门,来到隔壁的门前,按响了门铃。 然而,门却迟迟没有打开,这更加坚定了她心中的疑惑。 她冷笑一声,开始拨打电话,过了好久,电话那头才传来纪云淮小心翼翼又带着紧张的声音。 “七七……”纪云淮的声音透露出些许不安。 “呵,开门。”江月汐的声音冷淡而坚定。 纪云淮还在试图狡辩:“啊,开什么门——” 他的话还没说完,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悦耳的门铃声。 与此同时,江月汐的手机里也传来了同样的声音。 江月汐挂断电话,站在门外,静静地等待着。 纪云淮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用手揉捏着自己的鼻梁,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无奈之情。 他缓缓转过身来,目光落在那个正端坐在客厅中的女人身上,妈的,更愁人。 这女人身着一套得体大方的职业套装,干练利落。此刻,她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开口询问:“纪总,您看需不需要我暂时回避一下呢?” 纪云淮暗自思忖了一番,如果真让她回避了,岂不是欲盖弥彰,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棘手?与其这样,还不如索性坦然面对。 于是,他苦笑着叹息一声:“回避什么啊,难道你觉得我现在还不够凄惨吗?” 一边说着,他一边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门口走去,内心深处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无数个认错赔罪的方案涌上心头,但一时之间又难以抉择究竟哪种方式才能平息江月汐的怒火。 他把手放在门把手上,深吸一口气,心想反正早晚也得揭穿,早死早超生吧! 终于,他下定决心,轻轻转动把手,推开了那扇紧闭的门。 “七七......”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无法掩饰的怯意。 江月汐站在门口,双臂环在胸前,神情凝重。 她的目光如寒星般闪烁,透露出深深的愤怒和不满。她静静地凝视着纪云淮,仿佛要将他看透。 而纪云淮身后的女人则静静地站着,没有说话。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纪云淮则避开了她的目光,心中五味杂陈,不知如何开口。 三人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使得整个氛围瞬间变得微妙而又尴尬起来。时间似乎在此刻凝固,让人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压抑感。 第96章 不能让误会耽误太久 江月汐的目光在纪云淮身后的女子身上停留。 她看似年纪不大,大约三十来岁,脸型是典型的的鹅蛋脸,线条柔和且流畅。五官虽非倾国倾城,却搭配得恰到好处,和谐而自然。 她身着一套笔挺的工装,流露出一种干练与利落的气质,仿佛一位都市中的独立女性。 江月汐心中突然回荡起叶知秋的话语:“这种生理需求,不过是人之常情,如同饥饿时寻求食物,口渴时寻找水源,我们的身体同样渴望情感的滋养与交流……” 当她思绪飘向纪云淮与那位女子时,一股莫名的恶心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几乎无法承受。 纪云淮站在江月汐面前,伸出手想要安抚她,但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手在半空中顿了顿,最终收回。 他语气焦急地说:“七七,你听我解释——” 然而,江月汐已经捂着嘴转身逃离,直奔家中。 纪云淮紧随其后,但还未来得及踏入屋内,房门已在他面前砰然关上,将他隔绝在外。 纪云淮焦急地拍打着门,声音中充满了关切:“七七,你怎么了?是不是又想吐了?七七,你开开门。” 喊了一会儿,但江月汐并没有回应,让他感到泄气极了。 正当他准备继续敲门时,那女人从里面走出来,试探着问道:“纪总,这就是那位江小姐?” 纪云淮回过神来,点了点头,示意她先进来说话。 两人站在玄关处,他瞥了一眼江月汐紧闭的房门,自己家的门也没敢关,大剌剌地开着。 “魏医生,她今天已经见过你了,所以这个计划可能需要调整。”纪云淮沉思片刻后说道,“你先回去吧,让我再好好想想。” “好的,纪总。”魏医生点头。 纪云淮原本打算让魏玲住在这里一段时间,以邻居的身份逐渐接近江月汐,获得她的信任后再进行心理干预。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他的预料。 但是,江月汐为什么会突然联想到他住在这里呢? 难道是因为她今天去了京大讲座,见到了温执,温执说的? 江月汐此次的呕吐症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严重,她的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一方面,她觉得纪云淮应该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另一方面,叶知秋的话语却不断在耳边回响,令她难以平静。 那个画面如同烙印般深深印在她的脑海中,她尝试了各种方法,却仍无法将其抹去。 她的思绪被这个画面所困,难以摆脱。 田新卉看着她,虽然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吐出了,但她的呕吐症状并没有减轻。 田新卉心中焦急,想要送她去医院。 然而,江月汐拒绝了。 她清楚自己的病因,知道即使去了医院也无法找到解决之道。 最后还是朱妙过来,和她聊了很多小时候的故事,转移注意力,她才慢慢缓解下来。 直到第二天中午,江月汐终于走出了家门。 一开门,她就看到了纪云淮站在电梯口,静静地等待着她。 他的眼神透露出一种深沉的关切的焦虑,昨晚他给她发了数条短信,却未曾收到一丝回应,一想就知道,估计又是把他屏蔽了。 他内心涌动着千言万语,想要对她倾诉,但江月汐却未曾给予他一个眼神,这使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忐忑。 随着“叮”的一声,电梯到达了。 江月汐毫不犹豫地步入电梯,朱妙紧随其后。 纪云淮正准备跟随她们进入,江月汐却冷淡地开口:“电梯满了,你坐下一趟。” 纪云淮微微一愣,随即神色变得凝重:“七七,这话在电梯里不能说的。” 他稍作停顿,没有继续深入,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无奈道:“你不想我坐,我不坐就是。” 电梯门缓缓关闭,江月汐转向朱妙,眉头微皱:“他刚才的话究竟是何意?为何不能在电梯里说?” 朱妙略一沉思,却也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很明白。” “等我去查一下。” “算了,不用搭理他。” 当两人走出电梯,外面正飘洒着蒙蒙细雨,朱妙说:“七小姐,您在这等着,我把车开过来?” 江月汐点点头。朱妙立刻快步走向停车场。 仅仅过了一分钟,纪云淮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她面前,江月汐留意到他出来的方向,好像是安全出口,显然是从楼梯间紧急赶来的。 看到江月汐依然还在,纪云淮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他轻轻揉了揉膝盖道:“我以前不懂,但我现在知道了,两个人之间,不能让误会耽误太久。昨晚要不是怕你生气,我肯定要从阳台爬过去了。” 江月汐没有回应,她转过头,从包里取出墨镜戴上,然后轻轻地朝旁边移了几步,保持距离。 纪云淮继续说道:“是在你搬来很久之后,我才意外地发现你住在我隔壁。那时我们关系紧张,我害怕一旦说了,你就跑了……后来更是不敢说。” “关于昨天你看到的那个女人,她并非你所想象的那样。我找她确实有事情要谈,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之间绝对没有任何越轨的行为。七七,我还在追你,怎么可能会乱来,还在你眼皮底下,我没那么蠢——” 江月汐突然转头看向他,她的镜片颜色较深,纪云淮无法清晰地看到她的眼神,但他却突然感受到一股凉风吹过。 纪云淮懊悔不已,急忙解释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朱妙的车已经稳稳地停靠在路边,江月汐毫不犹豫地走向车门,准备上车。 然而,纪云淮突然插了进来,似乎也想与她同行。 江月汐的语气虽然平静,却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漠:“让开。” “七七,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欺骗你。”纪云淮的声音充满了恳求。 “开车吧。” 朱妙轻轻应了一声,脚下一踩,油门随即响起,车辆如箭般从纪云淮的视线中滑过。 纪云淮凝视着那渐渐消失的车尾,叹了口气,内心充满了无奈,看来追妻的道路又多了几分艰辛啊…… 魏玲下午给纪云淮打了个电话。 “纪总,我今天在诊所看到江小姐了。” 纪云淮一惊:“她没看到你吧?” “她并没有注意到我。不过,正如我们昨天所讨论的,由江小姐本人亲自到院接受干预的效果,无疑会比我们从侧面接触来得更为显着。那么,您认为我是否还需要继续介入此事呢?” 纪云淮在电话那头沉思片刻,他之前的确担心江月汐会因为讳疾忌医而不愿意接受治疗,所以才想出这样的策略。 现在看来,她似乎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魏医生,暂时不需要你的介入了。但是,能否请你帮我打听一下,她选择的是哪位医生进行治疗?” 魏玲稍显迟疑,但随后还是答应了下来:“这个倒是可以尝试打听一下,但如果你想从医生那里获取她的治疗信息,恐怕并不可能,毕竟都是要签署保密协议的。” 纪云淮轻轻地笑了笑,解释道:“魏医生,你放心,我不会去打听那些具体的治疗细节。我只是希望能够和医生见一面。” “明白了,我会尽量帮忙的。” ~~~~~~ 在宁静的诊室里,江月汐在心理医生的耐心安抚下,逐渐敞开心扉,吐露了自己的困扰。 陈医生倾听完毕后,起身轻轻地将室内的音乐调低,以更柔和的声调对江月汐说道:“江小姐,根据您所述的情况,初步判断这可能是由环境导致的认知障碍。由于它已经影响到了您的生理状况,因此及时的治疗至关重要,否则可能会进一步演化为焦虑症等其他问题。” 江月汐闻言,微微一愣,带着一丝忧虑低声询问道:“这...治疗起来困难吗?” 陈医生温和地回应道:“只要愿意积极配合治疗,相信这并不是一个难以克服的难题。” 注意到江月汐眼中流露出的焦虑和不安,陈医生猜测她可能还有其他的顾虑。 于是,她深思熟虑后说道:“我会根据您的具体评估情况,制定一套全面而细致的治疗方案。届时,您可以先了解一下这个方案,看是否合适。” 江月汐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内心权衡着,最终她轻轻点了点头,随后起身走向门外。 在江月汐即将离开之际,陈医生不忘叮嘱道:“江小姐,还是建议尽早开始治疗,这样效果可能会更好。” “好的,谢谢。”江月汐轻声回应。 在江月汐离去后不久,陈医生便接到了院长的电话。 “院长,您说的想见我的人是谁?好的,我明白了,晚上我会按时到达。” 她挂断电话,也不知院长说的想见她的人是谁。不过,这也是常有的事,她没多想。 当她准时抵达指定地点时,目光立刻被一个年轻挺拔的身影吸引。 他身上的黑色的修身衬衫,凸显出他健硕的体魄和优雅的气质,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一股清贵,而旁边的院长则显得有些拘谨和紧张。 “陈医生,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院长热情地招呼道,“这位是世衍航空的纪总。” “纪总,这位就是陈琪欢医生。” “陈医生,你好。”纪云淮站起身,温文尔雅地向她致意。 “纪总,您好。”陈医生内心虽感意外,但仍保持职业素养,微笑着回应。 她不禁想起下午接待的那位女患者,心中大概有所明白。 很快,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向了江月汐的病情上。 陈医生微皱眉头,谨慎地回应道:“纪总,非常抱歉,根据规定,我不能随意透露患者的隐私。” 院长闻言,急忙插话:“陈医生,纪总其实是为了向我们医院捐赠一批先进的医疗设备,并有意推荐你接任副院长的职位。” 纪云淮轻轻一笑,从身后的保镖手中接过一个信封,轻描淡写地放到她面前。 “陈医生请放心,我并无意打探任何隐私。只是希望在治疗过程中,你能够尽心尽力,确保她得到最佳的治疗方案。” 陈医生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料到纪云淮的诉求如此简单。 然而,她很快就意识到这背后或许隐藏着更深的用意。 纪云淮继续补充道:“当然,时间对我们来说都是非常宝贵的。我希望陈医生能在确保治疗效果的同时,尽量缩短治疗周期,选择一个对我们双方都最为满意的方案。” 陈医生心中一动,立刻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果然,宴无好宴…… 纪云淮回到“花海时光”时,没急着上楼,站在外面抽烟,头顶上,江月汐的房间里亮着盈盈的灯光。 他有些烦躁,像这样站在她窗户外面,他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了,每次都是等她熄了灯才敢上去。 他拿出了手机,尝试再次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但是耳边再次响起了空洞的无人接听声。 一次,两次,三次... 每次的拨打都像是对他心情的沉重压抑,让他的内心渐渐沉重。 那一刻,时间似乎被拉伸,拉回到了他曾经历过的一段深深的无力感的时刻。 那种恐慌感再次涌上心头,他害怕失去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与她并肩的机会,害怕这一切就这样无疾而终。 他把烟摁灭,袖子挽到手肘,双手插在腰上,仰头仔细地观察阳台之间的距离,有时还抬手比划一下。 他在想,要怎么样才能跳到她阳台上。 “纪云淮。” 正想着呢,江月汐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他迅速地回过头,就看到江月汐穿着一身运动装,亭亭玉立地站在身后,她的气息微微喘息,显然是刚结束了一场运动。 “七七——” “你干嘛?又想爬上去?这是三十多楼!” 纪云淮眼中带着一丝委屈,轻声说道:“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但你都没有接,我害怕你会再次不理我。” 江月汐保持着沉默,而纪云淮继续说道:“七七,我真的没有骗你,我之前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心的。” “请你再相信我一次,好吗,七七?”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一丝恳求。 突然,江月汐开了口:“好。” 这简单的一个字,让纪云淮瞬间愣住了。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江月汐会如此轻易地就答应了自己。 他呆呆地看着江月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纪云淮才回过神来,他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七七,你刚刚说什么?” 然而,此时的江月汐已经没有心思再回答他的问题。她默默地转过身,走进了单元门。 纪云淮见状,心中一喜,赶忙大步追了上去,口中还急切地问道:“七七,你这是答应我了么?那么从今往后,我们是否就不再冷战啦?” 此刻的他,脸上洋溢着如孩童般纯真无邪的笑容,然而这副模样落在江月汐眼中,却只觉得一阵恶寒与鄙夷之情涌上心头。 她仔细想了想,田新卉找房子的事情,别说纪云淮了,连她自己都觉得意外。 而且那时纪云淮甚至都没有见过田新卉,所以,这件事真的与他无关。 至于昨天那个女人,当她冷静下来后,她依然相信纪云淮不是那样的人。 电梯到达后,江月汐朝自家的方向走去,纪云淮像影子一样跟在她的身后。 当走到房门前时,江月汐回头看着他。 纪云淮愣了愣,然后露出一丝笑容:“七七,你家有茶吗?我有点渴了。” 江月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幼稚不幼稚啊?”然后当着他的面关上了门。 纪云淮却站在门口,低声笑了。 第97章 第二个方案 纪云淮近期面临多重挑战,温家支持的翼程航空正积极在市场中崭露头角。 他们凭借极具竞争力的低价策略,已经在国内多条航线上取得了显着进展,使得部分小型航空公司陷入了困境。 这场突如其来的价格战对整个航空界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和压力。 然而,纪云淮已早有准备,沉稳应对这场行业变革。 他迅速召集了一支精英团队,商讨应对策略。他决定以差异化服务为突破口,提升乘客的飞行体验,以此来吸引更多的客户。 世衍开始着手设计一系列创新的服务项目。 首先,他们推出了私人定制的飞行体验服务,乘客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和需求,选择个性化的座位布局、餐饮服务、娱乐项目等。 接着,他们又引入了先进的技术手段,比如虚拟现实设备和互动游戏,让乘客在飞行中能够体验到更多的乐趣。 除此之外,世衍作为行业巨擘,以其开放的态度,积极与数家小型航空公司携手合作,共同推出了联名会员卡,为广大乘客带来了更加丰富的优惠与福利。 这一策略不仅让世衍在翼程的价格战中稳步前行,更因其与小航空公司的紧密合作而赢得了业界的广泛赞誉和口碑。 不久后,温家也开始陷入内忧外患的境地。 杹城市委秘书长的相关事宜早已引起纪委的关注,并在深入调查期间意外地接收到了数封关于此人的学历造假的匿名投诉信。 值得注意的是,这位秘书长的提拔背后有着京市市委书记温耀辉的身影。 而就在温帆的园林公司逐渐摆脱先前困境之际,新的风波再起。 该公司的二级资质证书被曝光为购买所得,而相关项目亦是由温耀辉亲自审批通过的。 这一连串的丑闻使得温耀辉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整个温家都陷入了混乱与不安之中。 在这个外部环境紧张、风波不断的时刻,萌之芽的内部却展现出了与众不同的宁静与和谐。 尽管如此,江月汐的心情却并未因此而轻松。最近,她也面临着一些令人烦恼的困扰。 天腾与萌之芽双方近期围绕“航空园”项目展开了几次深入而细致的谈判。 当年,江月汐对这个项目是寄予了厚望的,如今随着土地问题的顺利解决,项目的落地似乎指日可待。 然而,天腾提出的某些条件让江月汐感到有些不满。 那片辽阔的土地,除了用于“航空园”项目外,还需建设适合低龄儿童和老年人的设施,这无疑是一笔庞大的开支。 天腾期望萌之芽能够承担这一部分的费用,他们认为既然天腾已经购买了土地和飞机,那么萌之芽出资购买其他设施也是理所当然的。 对此,江月汐有着自己的考量。 她认为,天腾之所以开展这个项目,很大程度上是依赖于萌之芽公司所带来的人流和资源。 而在这些资源中,低龄儿童和老年人并非萌之芽的主要来源客户群体。 因此,要求萌之芽承担全部资金显然是不公平的。 两家公司在会议上各持己见,互不让步。 纪云淮并没有因为对方是江月汐而手下留情,也不会因为个人的喜好或情感而妥协。 他坚持自己的原则,不断提出自己的观点和方案,运用丰富的商业知识和敏锐的洞察力,对谈判的每一个环节都进行了深入的分析和预测,商人本性展现得淋漓尽致。 而江月汐也没有因为纪云淮的坚决而放弃自己的立场。她坚信自己的商业理念,不断地提出合理的建议和解决方案。 正因为这样的差异,双方的团队在谈判中好几次差点因为意见不合而争吵起来...... “今天先到这吧。” 江月汐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眼神中透出一丝疲惫。经过一大早的激烈争论,她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纪云淮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 他瞥了一眼赵奇,后者点点头,带着天腾的人离开了会议室。 同样,aiden也微笑着引导萌之芽的成员们离开了。 随着众人的离去,宽敞的会议室里只剩下江月汐和纪云淮两人。 江月汐的手指间轻轻旋转着一只黑色的笔,那支笔像风车一样悠然自得地绕着圈。 纪云淮注视着对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决定暂时不发表意见。 “吧嗒”一声,笔在旋转了几圈后突然落在桌上。 纪云淮心中一紧,抬头便看到江月汐正盯着他。 他感到有些尴尬,试探性地说道:“你别生气,我下次态度再好一点……” 江月汐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再次捡起笔继续旋转起来。 纪云淮思考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七七,这就是商场,不能因为我喜欢你,就一味地妥协。你以后的谈判不可能每次都能打感情牌。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你得学会适应,并战胜它。” 江月汐幽幽叹口气,说道:“我没生气。我只是觉得,如果能用更温和的方式解决问题,为什么非要这么针锋相对呢?” 她放下手中的笔,看着纪云淮说道,“我承认商场如战场,但我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果我们能多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问题,或许会有更好的结果。” 纪云淮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承认江月汐说得有道理,但他也深知商场的残酷和无情。他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却又不能时刻保护在她身边。 “七七,我明白你的想法。”纪云淮缓缓开口,“但现实往往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有时候,我们必须做出一些选择,哪怕这些选择并不那么令人愉快。” 江月汐轻轻点头,表示理解。 她知道纪云淮说的是事实,但她仍然希望能够在保持原则的同时,找到一种更加和谐的处理方式。 ~~~~~~ 饭后,江月汐如约前往陈医生的诊所。 陈医生递给她一份详尽的治疗方案,耐心地说道:“江小姐,根据您的情况,我为您设计了两套治疗方案。首先,第一套方案比较温和,偏向保守治疗,但是周期长,但药物与心理干预的结合能逐步调整您的情绪状态。第二套方案则相对激进和直接,短期内就能达到预定的效果。” 江月汐翻开方案,目光落在“行为治疗与脱敏治疗结合”的字样上。 陈医生进一步解释:“这种治疗方法的核心是通过逐渐接触刺激源,并配合专业的技术手段,来调整您的认知。脱敏训练的目的在于降低大脑对刺激信号的敏感度,从而达到治疗的效果。我们会逐步引导您面对和适应这些刺激,让您的心理逐渐恢复正常。” 江月汐若有所思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找一个男人?” 陈医生说:“江小姐,尽管治疗方案各异,但最终目标都是殊途同归。有些人或许在初次尝试后看似取得了进展,然而最终却可能因一步之差而前功尽弃,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不得不重新开始,并再次投入大量的时间与精力。” 江月汐沉思着。 “江小姐,您没有男朋友吗?” 江月汐摇摇头,“没有,陈医生,我不着急,我选择第一种治疗方案。” 陈医生略显惊讶,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应,内心的慌乱却未在她的脸上显露出来。 她努力保持镇定,认真地说道:“江小姐,这个方案可能需要持续两三年,且期间不能停止服药,而治疗效果——” “我明白,但我愿意坚持下去。” 陈医生稍微迟疑,再次确认道:“江小姐,您不再重新考虑一下吗?” 江月汐露出些许疑惑,轻声问道:“陈医生,您似乎更希望我选择第二种方案?” 陈医生露出了一个和煦的微笑,解释道:“江小姐,您误会了。我只是担心,像您这样事业有成的人,是否拥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来应对这个方案。毕竟,过程中可能会出现各种不可预测的情况。我曾接触过与您类似情况的患者,他们往往因为各种原因半途而废,这样不仅浪费了时间,还可能对治疗造成不利影响。” “我想先试试看。”江月汐坚定地说道。 陈医生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我会为您安排详细的治疗时间表。” “谢谢。” 江月汐离开后,陈医生立刻拨打了纪云淮的电话:“纪总,我可能没有按照您的期望去行事了,江小姐选择了第一种方案。” 纪云淮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在预料中,随后他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我明白了,你先按照她的决定去做吧。” “好的。”陈医生回答道。 江月汐回家刚出电梯,就看到纪云淮家里的房门敞开着,里面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炒菜的声音,还能闻到一阵浓烈的食物香味。 江月汐有些好奇,忍不住站在门口伸头往里看。 这么一看,正好看到纪云淮只穿着一条大裤衩,侧身站在客厅仰头喝水。 江月汐眼神极好。此刻,她清晰地捕捉到了他喉结的上下滚动,这一微妙的动态在他颈部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就像一颗隐藏在皮肤下的明珠,随着每一次起伏跌宕,灵动地穿梭,释放出难以言喻的张力和魅力,仿佛拥有魔力一般,增添了几分性感的韵味。 “七七,你回来了?”纪云淮显然看到门外的她,他放下杯子转过身来。 江月汐一下子就看到他结实健硕的胸肌和线条分明的八块腹肌,还有那逐渐隐藏在裤腰下的人鱼线…… “咦,江月汐,你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啊?”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吴行系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走过来。 江月汐愣了一下,从包里拿出手机,就看到上面有他俩的好几个未接来电,应该是在诊室的时候,关静音忘记打开了。 吴行说道:“你回去换衣服吧,一会过来这里吃饭啊,今天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说完,他又转身回厨房。 江月汐没敢再看纪云淮,应了一声后,匆忙进了自己家门。 等她再回到纪云淮家里的时候,纪云淮已经穿着一身休闲服,等在门口了。 江月汐朝里面瞥了一眼,问道:“他怎么了?” 纪云淮耸耸肩,说道:“不知道,就突然心血来潮,说要给我们做顿饭。” 两人边说边朝屋里走。 他的这房子,户型和她那边一模一样,只不过装修风格太过冷硬,看着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马上好了,你们先坐。” 吴行看到他们,招呼一声,又端出一道菜。 等他弄完后,几人坐在餐桌边,纪云淮开了一瓶红酒,边吃边聊。 吴行说:“楚宁的第一次手术安排在半个月后,我明天想去普济寺求个平安,之后怕没时间了,所以请你们吃顿饭,感谢你们这段时间的付出。” 纪云淮放下杯子,说道:“自家兄弟,说什么谢不谢的。” 吴行笑了笑,“吃吧。” 这顿饭吃得异常安静,仿佛整个世界都凝固了一般。 江月汐默默地咀嚼着口中的食物,心中却思绪万千。她努力回忆着上一次四个人一同进餐的情景,却发现记忆已经模糊不清。 一股无法言喻的悲凉涌上心头,如潮水般渐渐淹没了她。她紧紧咬着牙关,拼命抑制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吴行离别之际,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却难掩其中的苦涩。一米八几的魁梧身躯,眼眶却在这一刻湿润了。 他哽咽着说:“云淮,月汐,我怕是这辈子都难以回报你们的恩情了。若有来生,我必定结草衔环,再回报大恩。” 江月汐闻言,顿感不妙,刚要开口询问,却被纪云淮轻轻拉住了衣袖。 他故作轻松地笑道:“说什么报答,我们下辈子还做兄弟。” “好。”吴行勉强笑了一下,随后转身离去。 江月汐目送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忧虑难挡。 她急切地对纪云淮说:“他情绪不对劲,你觉得他想干什么?他是不是有什么极端的想法?你一定要劝劝他啊。” 纪云淮叹了口气,眉头紧锁,转身默默地走进了屋内。 江月汐紧随着他,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焦虑:“阿宁即将进行手术,为何他此刻却像是在交代遗言一样?” 晚饭时,他还特意交代了夜色的未来。 纪云淮缓步回到岛台旁,为她再次倒满了红酒,递给她。 “你说话啊?难道你就不能劝劝他吗?”江月汐急切地追问。 纪云淮的嗓音略显低沉,刚刚饮下的酒让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微哑:“七七,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楚宁的生死,与吴行紧密相连。楚宁活,他活,楚宁手术要是……吴行恐怕不会独活。” “他早已做好了殉情的准备了。” 江月汐愣住,一时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很久之后,她才得知吴行曾在普济寺,自山脚起,一步一叩首,直至登上山顶,只为祈求楚宁的平安…… 第98章 你嘴怎么了 江月汐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她觉得纪云淮的酒肯定是假酒,要不然怎么会这么难受? 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她起床后,无精打采地坐在餐桌上,等着田新卉做早餐。 “七小姐,我熬了醒酒汤,还得一小会,您再坚持一下。” “好的。” 突然门铃响了,纪云淮端着一个保温杯进来。 “我一想这个时候你也该起了。”他把杯子递给她,“醒酒汤,趁热喝吧。” 江月汐愣了一下,接过来闻了闻,味道不太好,她放到桌上,刚要说话,忽然看到纪云淮嘴角破了一块,上面还有一丝干涸的血迹。 “你嘴怎么了?” 纪云淮伸手轻轻碰了一下伤口,似笑非笑地说道:“哦,我自己咬的。” “你没事咬......”江月汐话还没有说完就停住了,因为她突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昨晚吴行走后,她心情非常低落,因为吴行和楚宁之间的事情让她感到很伤心。 于是,她忍不住多喝了几杯酒,结果就有些醉意朦胧。 可她清晰地记得是田新卉过来带她回家的。 那她与这件事肯定毫无干系,她也不会对他下口,更别提是在那样的位置了。 这简直不可思议,绝无可能。 纪云淮的眼眸微微一凝,视线在她身上稍稍停顿了一瞬,仿佛已经看穿了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他静静地凝视着她,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他才轻轻地叹息一声,那声叹息如同微风轻拂而过,却带着无尽的惆怅和哀怨。 江月汐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不禁浑身一颤,想要扭过头去避开他的视线,但又觉得这样做显得有些心虚。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可还是有些坐立难安。 她拼命地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试图从模糊的记忆中找到一些线索,可是脑海中一片茫然。自己明明没有喝醉到失去意识的程度,根本就没有相关的记忆。 “记得喝醒酒汤,我今天需要去公司一趟,但下午就会回来。”纪云淮温和地交代着,随后转身离去。 江月汐轻声嘟囔:“告诉我这个干嘛。” 纪云淮踏出房门,随手掩上门扉,指尖轻轻抚过唇角,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脸上闪过晦涩难懂的情绪。 江月汐却突然反应过来,她刚才竟然没有那种恶心的感觉? “江小姐,您之前的呕吐症状主要源于行为上的联想,只要能够切断这种不良联想,情况自然会得到很大的改善。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我建议您选择第二种治疗方法。这种方法将短时间内快速有效地转移您的注意力,帮助您摆脱那些令人不适的画面。” “好,我知道了。” 江月汐挂了电话,坐在桌前沉吟了许久…… 金秋尾声后,国庆即将到来,市里举行了一场关于旅游和服务相关行业的会议。 江月汐原本打算安排其他团队成员参加这次会议,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主办方竟然点名要求她亲自出席。 她虽然心有疑虑,但还是带着aiden和助理一同前往。 她刚走到会议室的门口,便看到祝怀曼站在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身边,两人低声交谈着。 看到她进来,祝怀曼向她投来了一眼意味深长的目光,随后又贴近那个魁梧男人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那个男人缓缓地抬起头,他的目光如毒蛇般锐利扫向江月汐,让她感受到一阵不舒服。 江月汐并未退缩,她的眼神坚定地迎了上去。 那男人微微一笑,眼中瞬间迸发出探究和兴味的光芒。 她根据座位牌找到自己的位置,刚坐下,却发现那个男人也坐在了她的对面。 她瞥了一眼他面前的座位牌,上面赫然写着“温帆”二字。 江月汐恍然大悟,为何主办方会如此坚持要她亲自出席这次会议。原来,这一切都与这个男人有关。 会议不过是老生常谈的话题,不外乎就是国庆假期之际,如何提升服务质量,诚信经营,推动旅游业发展等议题。 会议结束后,江月汐带着aiden和助理离开。 几人正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忽然被人叫住。 “江小姐,请留步。”那声音有些粗,还带着某个地方的口音。 江月汐回头一看,只见之前见过的那个男人正领着几个人,呈半包围的状态,向他们走来。 aiden立刻警觉地向前一步,站在江月汐面前,用身体挡住了温帆的视线,同时厉声问道:“你是谁?想做什么?” 温帆并没有被aiden的强硬态度所吓倒,他沉着嗓音笑了笑,然后向旁边迈开了两步,直视着江月汐说道: “江小姐,我是温帆,也是温执的大哥。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请你喝个茶。” 江月汐轻轻地笑了一声,从aiden身后走了出来,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对方的人。 她说道:“温先生,你的架势看起来可不像没什么恶意的样子。而且,我并不认识你,似乎喝茶这件事有些不合适。” 温帆说道:“做生意的多个朋友多条路,江小姐只要给我一个机会,说不定以后我们会成为朋友呢。” 江月汐优雅地笑了笑,回应道:“恐怕不行,交朋友并非随意之事,不是每个人都能与我成为朋友的。” 温帆听后,脸上掠过一抹不悦的神色。 他素来厌恶那些自视甚高、自以为出身高贵的人,仿佛在他们眼中,自己就如同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丑,无足轻重。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既然你如此坚决,那么我只能得罪了。”说完,他一挥手,身后的人立即围了上来。 助理见状,心中恐慌,悄悄地拉了拉江月汐的衣袖。 江月汐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然后抬头平静地注视着温帆,语气从容地说:“你与温执相比,真的差得太多了。” 温帆愤怒地咆哮道:“妈的,给我上!” aiden急忙拉着江月汐后退几步。 在这个紧张而激烈的时刻,突然之间,四五个黑衣人如同黑夜中的幽灵一般,从四面八方迅猛地冲了出来。 他们的动作迅捷而准确,毫不犹豫地出手拦下了温帆等人。 这些黑衣人显然受过严格的训练,他们的动作狠辣而利落,充满了力量与决断。 尽管在人数上他们只是对方的一半不到,但每一个黑衣人都展现出了超凡的身手。 短短几个回合之内,场面的形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占据优势的温帆等人,此刻却陷入了困境。 他们被这些黑衣人压制,毫无还手之力,没多大会,就被全部扣住了。 朱妙紧紧地扼住温帆的咽喉,将他猛然甩在地上,随后毫不留情地一脚踩在他的脸上。 温帆挣扎着吐出一口血沫,他的胸口因刚才遭受的拳打脚踢而疼痛难当。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原来江小姐早有防备,真是深藏不露。” 江月汐平静地走向前,目光低垂,审视着地上的温帆。 她以淡然的口吻说道:“你们之间的争斗,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请不要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 温帆挣扎着坐起身,奈何朱妙纹丝不动。 “江小姐,你误会了。我是真的想和你交个朋友。” “那抱歉了,我不缺你这个朋友。” 江月汐说着,转身朝一旁的车辆走去,aiden急忙上前,替她拉开车门,她弯腰坐进去。 aiden轻轻关上车门,走到驾驶室发动车子,开着车离开。 自始至终,江月汐都没回头看一眼,仿佛对这个插曲完全就没在意。 朱妙抬起脚,朝着温帆胸口又狠狠踹了一脚,说道:“滚,再有下次,老子灭了你。” 温帆闷哼一声,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也因为剧痛而微微颤抖着,但却不敢有半句怨言。 最后,他只能无奈地带领着手下那帮人,脚步踉跄、灰头土脸地离开了这个让他们颜面尽失的地方。 江家计划在京市过年,江月汐已经提前买了套别墅,前段时间她又稍微重新装修了一下,如今已经完工。 她想着,到时候家里来人,自己肯定也要回去住一段时间,便让田新卉收拾一下,先搬点行李过去。 纪云淮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江月汐家门口摆着几个纸箱,他愣了愣,觉得有些奇怪。 田新卉边打电话边走出来。 “对,你们先过来搬些东西,七小姐说明天她自己会过去——纪先生?” 纪云淮的双眼微眯,眸中闪烁着深沉的墨色,他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你家七小姐要搬走?” 田新卉全神贯注地与电话那头沟通着搬运的细节,随意地应了声:“嗯,是的。” 等她打完电话的时候,便听到对面的房门被重重合上的声音。田新卉吓了一跳,往门口看去,哪里还有人。 纪云淮的身躯重重地陷入沙发之中,他的面容上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和不甘。 在他的脑海中,仿佛有一场肆虐的龙卷风在肆虐,搅得他心神不宁,几乎难以坐定。 胸口也仿佛被一团沉闷的气所压抑着,让他觉得有些窒息。 他数次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走,又走到门口驻足,目光茫然地注视大门。 “七小姐,这些东西我收拾好了,晚一点有人来搬过去。” “嗯,好的,那我们明天再过去。” “好。” 纪云淮的耳畔传来了门外的声音,他的内心不由得涌起一股钝痛,就像是一把不锐利的刀子在缓缓地切割他的情感。 他转身走到酒柜前,取了一些冰块放到酒杯里,随手抽了瓶酒倒进去,嘶嘶几声,冰块没一会就化了,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酒瓶,是烈性很高的伏特加。 他愣了愣,随即笑了一声,把冰块倒出来,又重新倒了一杯不加冰的。 江月汐刚刚躺下,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是纪云淮打来的。 然而电话那头却异常诡异,只有深沉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她喊了几声,电话那头没什么动静,江月汐以为估计是他按错了,便把电话挂了。 谁知挂了没多久,电话又响。 “喂?纪云淮你干嘛?” 电话那头,依旧是那沉重的呼吸声。 “不说话我挂了。”江月汐说道。 “七......七” 突然,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极其沙哑低沉的嗓音。 江月汐愣了下,立刻问道:“纪云淮,是你吗?” “嗯。”电话那头的声音微弱而颤抖,随后,电话被挂断。 江月汐急忙起身,匆匆向门外迈去,刚走几步,手机里收到他的信息:【0707】 江月汐的脚步稍作停顿,随后径直走向他家。 她手指在密码锁上轻轻按下那串数字,“咔哒”一声轻响,房门缓缓开启。 她推开房门,室内的空气似乎带着一丝静谧。江月汐顺手打开了玄关的灯,光线瞬间洒满了整个房间。 她轻声呼唤,但回应她的只有寂静,唯有卧室方向隐约传来两声低沉的咚咚声。 江月汐缓缓走向卧室,床头柜上,一盏暖黄色的台灯发出柔和的光芒,映照出纪云淮躺在床上的身影。 他的脸色泛红,与平日里的沉稳形象截然不同。眉头微皱,神情间透露出些许的痛苦。 江月汐见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担忧,她快步走到床边,俯下身子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再次在空气中回荡,与先前一样暗哑,“七七,我难受......” 江月汐伸出手,触碰他的额头,感觉并没有过于热烫,不像是发烧。 她轻声问道:“你能起来吗?我送你去医院?” 纪云淮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不用,我就是嗓子有些疼。” “还是去看看吧。” 江月汐伸手去扶他,纪云淮借着她的力量缓缓起身,他身上穿得薄,江月汐看到旁边有件外套,便拿过来披在他身上。 “把衣服穿上。” 正当江月汐的双手轻轻绕过纪云淮的肩膀时,他突然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整个身体猛然向后倒去。 江月汐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措手不及之下,也跟着倒在了他身上。更为巧合的是,在这突如其来的跌撞中,她的唇瓣不偏不倚地印在了他的唇上。 这个意外的亲密接触让两人都愣住了,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氛围。 纪云淮仿佛被本能所驱使,忍不住伸出舌尖,轻轻地划过江月汐的唇角,江月汐只觉得一股温柔而细腻的触感从唇上传来。 虽然两人过去有过亲吻的经历,但此时此刻,江月汐的内心却仿佛被点燃,犹如情窦初开的小女孩,脑海中瞬间绽放出绚烂的烟花。 “七七,你没吐......” 第99章 再试试吧 江月汐慢慢地直起身子,静静地坐在床边,不言不语。 这段时间里,她投入到了心理治疗的过程中,也严格遵循医生的建议,服用了大量的药物。 然而,正如陈医生所言,心理的康复并非一蹴而就,而是一个渐进且持久的过程,需要她保持耐心和坚定的信念。 尽管治疗周期相对较短,她还没有明显感受到治疗带来的显着效果。 但是,在某些时刻,特别是在面对纪云淮的时候,她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脑海中那个画面已经变得比之前更加模糊和淡化了。 这让她稍微看到了康复的希望。 陈医生曾经给予她一个建议,那就是尝试将纪云淮视为她康复过程中的一种“药物”,以此来辅助治疗。 这个建议让她有些意外,但也让她开始重新审视与纪云淮的关系。 或许是从他带着脚镣踏进她家里的那一刻起,她对他的印象开始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或许是他站在自由落体塔上,坚定不移地向她走来的身影,让她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安心。 或许是因为他在工作中的那份从容不迫、镇定自若,以及运筹帷幄的智谋,让她深感钦佩,从而折服。 又或许是落日余晖洒在他坚毅的脸庞上,为他增添了几分柔和与温暖,让她不禁为之动容。 然而,更深层的原因可能是他背后付出的所有一切,那些她未曾知晓的努力与坚持,和已经知晓的旁枝末节,让他在她心中又悄然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她开始惊奇地发现,她对纪云淮竟然已经没有任何的反感,也并不排斥和他接触…… 在这静谧的时刻,纪云淮也缓缓起身,无声地坐在了她的身旁,以静默的方式陪伴着她。 房间里流淌着一种气息,柔和而不够明亮的灯光轻轻洒落在他们身上,为他们披上了一层温馨而柔美的光晕。 两人的身影在背后的墙壁上投射出两道朦胧的轮廓,仿佛是一幅静默而和谐的画。 纪云淮轻轻侧过头,目光落在江月汐的侧脸上,那是一张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柔和而美丽的脸庞,每一个细微的轮廓都仿佛被精心雕刻过一般,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他静静地凝视着她,仿佛想将这一刻永远镌刻在心中。 时间在这里仿佛变得缓慢而温柔,他听到江月汐轻轻地叹息一声,随后耳边响起她婉转柔媚的声音。 “纪云淮,我们……再试试吧。” 纪云淮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所震撼,他愣住了,时间在这里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沉重而充满情感。 渐渐地,他的嘴角开始微微上扬,一个绝美的笑容逐渐展现在他那英俊的脸庞之上。 这个微笑宛如黎明时分穿透黑暗的第一缕晨曦,给人带来无尽的温暖与希望。又恰似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此刻,他那双原本就深邃如海的眼眸更显神秘莫测,犹如夜空中骤然绽放的绚烂烟花,熠熠生辉、令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七七……”他破损的嗓音像是被锯子锯过一样,却流淌着深不见底的温柔与承诺,“此生定不负你。” 江月汐微微一愣,转过头来,眉头微皱,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言辞,“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其实是想说……” 纪云淮低声笑了笑,他试探性地勾起了她的小指,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我知道,应该是做你的药?” 江月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纪云淮沉默片刻,仿佛在鼓足勇气,然后缓缓开口:“其实,叶知秋是我的表姐。那天的事她已经告诉我了。我想到你之前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便猜测你可能在心理上遇到了一些困扰。上次你在我家见到的那个女人,其实是我为你寻找的心理医生。” 他感觉到她的手指微微颤动,仿佛想要抽离,于是他稍微用力握紧了一些。 他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要向你坦白,你那套房子的产权证上虽然写的是别人的名字,但真正的所有者是叶知秋。这房子是我们一起买的。” 准确的说,应该是叶知秋当年忽悠他一起买的,因为介绍一个新顾客,车位费能优惠两折…… 江月汐的内心纷乱如麻,不知道是要说他七窍玲珑,还是感慨两人缘分错杂如一团乱麻。 “七七,无论你打算如何,我都愿意全力配合。”他柔声说道。 江月汐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他的掌心温暖,渐渐地让她的手指开始微微湿润。 经过短暂的思考,她决定还是先把话说清楚为好。 “我想说的是,我愿意与你慢慢相处,给彼此一个共同走向未来的契机,不论我们之间是否会发生……但是,对于将来究竟如何发展,我没办法现在就给你确切的答案。” 纪云淮慢慢地站起来,动作轻柔而又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醒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他走到江月汐身前蹲下,微微仰头凝视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敬畏与虔诚。 “七七,我完全理解你内心的担忧和顾虑。你拥有绝对的自主权,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随时决定停下。我绝不会强迫你。倘若有那么一天,当你对这一切心生倦意时,” 说到此处,他稍稍顿住,喉咙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平复着某种情绪,然后才又缓缓开口,“你完全可以毫无顾忌地转身离去。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无条件地尊重你所做出的每一个抉择。” 江月汐紧紧地盯着他,眼中的神情复杂难辨,其中似乎包含着一丝挣扎、一缕无奈和一抹淡淡的期待。 她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终于,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她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缓缓开口道:“那你给我写个保证书吧。” 纪云淮一愣,心中暗自感叹,风水真是轮流转啊。 他还是认真地撰写了一份保证书,然后毕恭毕敬地双手呈上,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容:“公主殿下,请您过目。” 江月汐接过保证书,细致地审阅着,似乎有些不满意,“你不觉得还缺少些什么吗?” 纪云淮低头再次审视了一遍,轻揉着太阳穴,无奈地笑道:“明白了,殿下。” 家中没有印泥,他也不想下楼买,于是轻轻在指尖划过一刀,以血为墨,留下了一枚鲜红的指纹印记。 这还没完,他又沾取了些许血迹,涂抹在江月汐的左手食指上。两人手指交缠,他的指纹旁,亦有了她的鲜红印迹。 “七七,以血为契,承卿一诺,必守一生。” ~~~~~~ 纪云淮是第二天才知道江月汐并不是要搬走,是她家人要来了。 他立马给远在大马的jamal打电话,让他尽快收集她家里人的喜好。 楚宁的第一次手术也到来了。 众人焦虑地等在手术室门口,门头上方,“手术中”的字样在冷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那三个字,仿佛成了楚宁生命的倒计时,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吴行手中紧握着一枚平安扣,它仿佛成了他此刻的唯一支撑。 他的脸色异常平静,那种平静不是冷漠,而是一种超越了普通情感波动的深沉,仿佛他已经找到了内心的某种宁静,能够面对任何风雨。 手术室内,时间仿佛变得异常缓慢。 头顶的手术灯一直亮着,像是无尽的黑夜中的一束光。众人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每一秒都像是一种煎熬。 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手术灯熄灭了。 那一刻,众人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像是等待审判的罪人,期待着奇迹的出现。 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医生从里面走出来,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中却闪烁着光芒。 他摘下口罩,面对焦急等待的家属们,一步步走来。那一刹那,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空气中充满了紧张与期待。 医生说:“第一次手术,我们只是在患者的浅表范围内进行了初步的操作,主要是为了评估患者的耐受力。” “那结果呢?”吴行急切地问道。 医生看着家属们紧张的面孔,缓缓地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微微笑意。 “患者耐受力和各项生命体征都良好,手术很成功。” “太好了,太好了。”楚宁的父母喜极而泣,仿佛从沉重的压力中解脱出来。 吴行也像是被注入了新鲜的力量,脸色开始有了神采,整个人鲜活起来。 江月汐听到这个消息,激动得转身抓住纪云淮的手臂,微微晃了晃,她的声音充满了喜悦:“云淮,你听到了吗?手术成功了!” 纪云淮愣了一愣,随后轻轻地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宠溺与温柔。他低声说道:“对,手术成功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然而,”医生沉稳地继续说道,“接下来的手术仍有数次,每一次的风险都会递增,你们也必须要有所准备。” “我们明白的,医生,但我们深信楚宁有足够的勇气和毅力去克服这一切。” 是的,楚宁虽然经历了那段令人痛心的过往,甚至在绝望的边缘徘徊,想要逃离这个尘世,但他们内心深处始终坚信,她会在最泥泞的土壤中破土而出,终会挣脱束缚,迎来新生…… 纪云淮近期的生活可谓是春风满面,虽然江月汐尚未明确成为他的女朋友,但他深知她已迈出那至关重要的第一步。 余下的九十九步,由他来继续走完就行。 “看电影?”江月汐有些惊讶。 纪云淮笑着说:“对,难道不先培养一下感情吗?” 江月汐愣了下,脸色绯红,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纪云淮低沉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胸膛在轻微颤动中流露出几分愉悦,“下班后,我来接你。” 江月汐点头应了声。 这一天对她来说仿佛特别漫长,整个上午她都无法全神贯注于工作之中。心中那股莫名的紧张感如影随形,时而还夹杂着些许微弱而又急切的期待。 她拼命想要将专注力拉回到眼前的工作上,可一旦稍有空闲,思绪便如同脱缰野马一般,不由自主地奔向那个男人。 尽管她一再告诫自己要专注于手头上的事情,但每到忙碌暂歇之时,他的身影总会毫无征兆地闯入她的脑海,搅乱一池春水,令她心神难安。 午后时光更是过得无比缓慢,宛如被刻意拉长。 江月汐频繁地望向窗外,终于,临近下班时,看到一辆车缓缓驶来,停在了办公区的门口。 手机轻轻震动,传来了他的信息:【七七,下来吧。】 江月汐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她迅速站起身,把桌面收拾好,拎起包步伐轻快地走了出去。 aiden恰巧走进来,看到她如小女孩般的欢快姿态,忍不住打趣道:“看来七小姐有甜蜜的约会啊?” 江月汐身躯微微一震,美眸中闪过一丝明悟之色,自从她下定决心打开心扉,给对方也给自己一次重新再来的机遇后,两人之间那层若有似无、朦朦胧胧的隔膜似乎被轻而易举地撕裂开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久旱逢甘霖般畅快淋漓,又好似拨开云雾见青天一样豁然开朗,令她整个人都轻松愉悦起来。 那些曾经萦绕心头挥之不去的纠葛和困惑也在不知不觉间烟消云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今,她的内心变得无比澄澈通明,宛如一面镜子一般能够清晰映照出未来的道路。 这条路或许依旧崎岖不平,或许结果不如人意,但她却想勇往直前,再去抓一次。 “只是和朋友约了看电影。”江月汐说道。 aiden刚才都看到窗外的车了,连号的库里南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开的。 “那祝七小姐有个愉快的夜晚。” “谢谢aiden!” 江月汐上了车,纪云淮递给她一个纸袋,里面装着某奢侈品牌的鞋子,他说道:“你一会把鞋子换了吧,高跟鞋不方便。” 她心中泛起一丝疑惑,看电影怎么会不方便呢? 纪云淮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车辆缓缓驶离市区,渐渐远离喧嚣,最终穿越城市的边界,朝着远处的山脉驶去。 经过一段漫长的车程,纪云淮将车稳稳停下。 江月汐透过车窗望去,不远处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宁静的湖泊,湖边的地势平坦开阔,已经搭建起了几顶帐篷和天幕。 几名男女正忙碌地在天幕下准备着什么。 “不是说要看电影吗?”江月汐忍不住开口询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 纪云淮微微一笑,打开后备箱,取出几个背包。他转身看向江月汐,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是的,露天电影,你应该没看过吧?” 第100章 欠你一个表白 露天电影,这一充满怀旧魅力的观影方式,江月汐在电视上看到过几次,但亲身体验却是不曾有过。 她看着纪云淮熟练地引导着周信和其他人,在开阔的地方忙忙碌碌地搭建着放映设施。 其中最为抢眼的是一块巨大的白色幕布,其宽度约有六七米,高度四五米,矗立在那里,如同一块巨大的画卷,显得尤为引人注目。 江月汐想象着,在这天幕为盖、大地为席的广阔天地间,耳边伴随着悠扬虫鸣的观影时刻,定能带来一场别样的视听盛宴。 这份特殊的期待,在她的心底悄悄萌芽,期望着那美好的瞬间能够尽快到来。 此次聚会绝非仅仅局限于观看电影这一简单活动。 除了吴行,纪云淮的几位挚友也欣然赴约,更值得一提的是,他们都携带着各自的“家属”一同出席。 江月汐曾在乡间别墅邂逅的两位女性,其中一位名为南悠悠,精致干练,是苏少白的妻子。另一位则是付音,她身上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神秘气息,是戚成锦的女朋友。 与此同时,秦岭和叶知秋也来了。 江月汐看到叶知秋略感惊讶,虽然她与秦岭之间并未流露出恋人般的亲密举止,但两人之间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 江月汐虽然没和南悠悠付音接触过,但两人开朗大方,也听说了不少关于江月汐的事,早就对她好奇不已。 经过愉快的交谈,几人惊奇地发现他们之间的共同话题竟然如此之多,仿佛彼此之间有着无尽的默契。 随着话题的深入,他们的交谈越来越热烈,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都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月汐,原来你小时候也没玩过那些游乐设施啊?”南悠悠好奇地问道。 江月汐笑了笑,深有感触地说:“我小时候胆子特别小,坐旋转木马都会晕,那些刺激的设施想都不敢想,所以也就不去了。” 不过江老爷子很疼她,在家后院里修了一些适合她玩的设施,她的小伙伴们也都会过来和她一起玩,yg更是去都不想去。 不过这些,她倒是没说。 南悠悠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我小时候家里条件一般,只有在考试考得好时,家里才会奖励我去一次游乐场。那时候,每次去游乐场都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付音也附和着说:“我也是,以前每次听到yg七公主的名字,我都羡慕得不得了。总觉得她好幸福,肯定都玩够了。” 叶知秋也加入了谈话,她笑着说:“我倒是去过几次游乐场,但每次去都是人太多,玩什么都得排队。谁能想到,我竟然有一天会为了让更多的人来排队而殚精竭虑呢。” 她的话语落下后,几人都无法抑制住笑意,纷纷露出了轻松愉快的笑容。 纪云淮迈着步子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件外套。 他扬声问道:“七七,你冷不冷?” 江月汐和其他几人正沉浸在讨论哪个设施更好玩的欢乐中,听到纪云淮的问话,只是随意地回应了一句“不冷”。 然后又继续和小姐妹们热烈地聊了起来。 纪云淮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发现江月汐并没有注意到他,便轻轻地把外套放在她身边的椅子上。 转身走到了那几个落单的男人身边。 苏少白调侃道:“呵,原本还担心江月汐会不自在,现在却发现自己成了多余的。” 戚成锦霸气地说道:“我这双手本是指点江山的,如今却在这里为你们烤肉串。今晚你若不能本垒打,老子一竹签插死你。” 话音未落,他灵活地翻转着手中的肉串,随后抄起一旁的调料,均匀地撒了上去。 他当初追求付音时,曾化身她家街头的烧烤小王子,虽然其他技艺并未学到家,但烤肉串的手艺却已掌握了八九分精髓。 纪云淮斜睨了两人一眼,淡淡地说道:“我仅仅是表个白,哪像你们这样的龌龊。” 秦岭拍了拍他的肩膀,自信满满地说道:“表弟,你这样做可不行,还是看我的吧。” 说罢,他舀了一大勺盐撒在肉串上。 戚成锦忍不住喊了一声“操”,随即迅速将肉串放在盘子里,塞到纪云淮手中,催促道:“快去。” 纪云淮扶着额头叹息一声,随后端着盘子走过去。 “七七,你们先吃点东西。”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温柔和体贴。 “嗯,等一会。”江月汐回应了一句,但并没有立即放下话题,依旧和朋友们聊得热火朝天。 她的眼中闪烁着兴奋和快乐的光芒,时不时还抬手比划一下,似乎在描述着某个有趣的场景。 纪云淮朝叶知秋使了一个眼色,然而,叶知秋却装作没有看到,故意把头转了过去。 纪云淮见状,嘶了一声。 他再次看向江月汐,发现她正聊得兴起,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他没再说话,转身默默地离开了。 过了一会,女人那边发出几声短促的惊呼声。 付音站起身,挥舞着手中的烤串,对戚成锦大声喊道:“小王子,你不行了吗?烤的什么玩意儿?” 戚成锦咬着半根烟,嗤笑一声说道:“我不信,有种你过来,给我‘尝尝’。” 付音气势汹汹地走过来,然后——两人到一边“尝尝”去了。 苏少白也朝南悠悠说道:“悠悠,是不是咸了?要不要喝果汁,现做的。” 然后两人又“做”去了。 至于秦岭——他啥都不敢,只是看着叶知秋笑。 叶知秋起身,说道:“秦岭,你跟我去湖里抓两条鱼吧。” “嗳,好嘞。” 转眼间,刚才还闹哄哄的几人,瞬间就散了。 江月汐还没完全回过神来,就看到纪云淮朝她缓缓走来。 “怎么了?”江月汐疑惑地问道。 纪云淮看着江月汐说道:“不知道,七七,我们帐篷还没搭好,先去搭一下?” 他们到达露营地点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一到这里,就忙着布置露天电影的设备,所以帐篷还没来得及搭建。 而其他几对情侣,早就已经搭好了帐篷。 他们选的位置也相当巧妙,各自占据了一个方向,相隔甚远,互不打扰。 纪云淮选了个靠近湖边的地方,两人之前已经有过一次露营经历,因此很快就将两顶帐篷立了起来。 和其他三对情侣的宽敞双人帐篷不同,他们俩的是单人的,显得有些怪异。 江月汐看着这两顶帐篷,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她一早就想可能今晚会发生点什么,比起紧张,她还多了些忐忑。 可现在看到这两顶帐篷,她顿时明白了纪云淮的用意。 纪云淮看着江月汐轻松下来的样子,忍不住笑着说道:“七七,你别紧张,这种事是循序渐进的过程,水到渠成顺势而为,我们慢慢来,不急。” 江月汐瞪了他一眼,这话说的,像是她有多猴急一样了。 当夜色逐渐吞噬了最后一缕落日余晖,点点繁星开始在深邃的夜空中闪烁,如同被精心撒落的钻石粉末。 放映机发出轻微的嗡嗡声,伴随着它的旋转,一块巨大的幕布逐渐显现出生动的影像。 江月汐与纪云淮并肩而坐,间隔他们稍远的距离,散落着其他几人,彼此各守着一方小世界,互不打扰。 为了避免蚊虫的侵扰,四周早已喷洒了防蚊虫的药物。 江月汐轻轻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香与一缕缕清香,远处的虫鸣声依稀可闻,晚风轻轻吹拂在身上,带来一丝丝微痒。 抬头仰望,星空低垂,仿佛触手可及。尽管四周较为空旷,但露天电影所播放的音像却并不显得空洞。 在电影中,李米深情地对着镜头,眼中闪烁着泪光,说出了那句令人动容的话:“后来他跟我说,遇上我是他这么大,最开心的一件事。”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电影中的音效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它们如潮水般涌动,立体环绕在周围,让人仿佛置身于那个充满情感的世界之中。 江月汐看完这段场景,心中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感。 她为李米那四年的漫长等待而感到伤感,也为李米希望破灭后看到方文死在眼前而绝望和悲伤。 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纪云淮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轻轻地将江月汐拥入怀中。 她微微一动,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带着一丝困惑地问道:“你说,明明还深爱着,为什么还能以保护为名,继续伤害呢?” 纪云淮的身体微微一颤,他无法回答。 他也曾深陷其中伤害了她,那是他无法抹去的过去。 江月汐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话语可能触及了某些敏感之处,她沉默了片刻,然后轻声说道:“抱歉,我并没有指责你的意思。” 纪云淮轻轻地侧过头,他的目光停留在她那如丝般柔顺的黑发上,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柔情蜜意。 然后,他微微低下头,用自己的脸颊轻轻地摩擦着她的头顶,就像一只温顺的大猫在向主人撒娇一样,“七七,我保证,我再也不会那样做了。” 夜晚,因着男士们要把放映设备收起来,女士们便到帐篷里闲聊。 聊的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向了刚才的电影,尤其是关于李米的种种猜想。 她的猜想究竟是什么呢?每个人的心中或许都有自己的答案,这些答案五花八门,形形色色,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 几人在夜色中聊得正欢,男士们却迟迟未归。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话题也转向了更为轻松和深入的方面。 就在这个时刻,江月汐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低头一看,是纪云淮发来的消息,让她到刚才看电影的地方来。 她微微皱眉,感到有些奇怪,但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起身前往。 出了帐篷走了几步,眼前忽然一亮。 她猛地抬头看去,那片明亮犹如一道奇异的光墙,将周围的黑暗隔开,形成了一个独特的空间,仿佛是通向另一个世界的门户。 她瞪大眼睛,凝视着那片光亮,惊讶得合不拢嘴。 渐渐地,她看清了那竟然是一块巨大的幕布,上面正展现着一幅令人叹为观止的画面——一轮硕大无比的圆月悬挂在夜空中。 这轮圆月如此真实,简直就像是从电影里走出来的 3d 特效一般,让人无法分辨真假。 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急切地想要走近。 就在这时,她的脚好像触碰到了某个隐藏的开关。刹那间,树林里升腾起一大片密密麻麻、数也数不清的微弱荧光。 这些荧光散发着淡雅柔和的光芒,如同夜空中闪烁的繁星一般璀璨夺目,美丽得让人感到窒息。 她惊愕地站在原地,目光被眼前的奇景牢牢吸引住。 此刻,她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奇幻色彩的梦境之中,四周被这片神秘而迷人的荧光所环绕。 它们如精灵般轻盈舞动,时而汇聚成一团,时而又分散开来,给整个森林带来了一种如梦似幻的氛围。 随着时间的推移,荧光逐渐变得越来越亮,将整片树林都照亮了起来。她惊讶地发现,周围的树木、花草甚至空气中都弥漫着一层淡淡的荧光,使得一切看起来都格外清晰和生动。 紧接着,她脚下的草地也发生了变化。 一条弯弯曲曲的银色光带突然出现,犹如一条银河般蜿蜒曲折。这条光带一直蔓延至月亮所在的地方,仿佛是一座通往月宫的银色桥梁。 随后,在她身边的虚空中,奇迹般地浮现出了几只嬉戏的海豚和一些鲸鱼的光影。这些海豚似乎在虚空中自由穿梭,它们的身姿矫健而优雅,宛如水中舞者。 与此同时,鲸鱼的光影也在周围游弋,它们巨大的身躯在虚空中若隐若现,仿佛正在与海豚一同演绎着一场壮丽的交响乐。 她不由自主地踏上了这条光带,随着它的曲折而前行,身边环绕着的是海豚和鲸鱼的身影,仿佛是在为她护航。 她那一瞬,像是穿越了时空的界限,置身于一个神秘而又瑰丽的魔幻世界。 那轮皎洁的明月、那片璀璨的荧光、那条如梦如幻的银色光带以及那些光影交错,都让她如痴如醉,久久沉沦着不愿醒来…… “七七,你说过,愿意尝试与我再一次的相处,给我们的未来一个机会,可是,我还缺一个正式的表白。” 第101章 表白 纪云淮身着一套精心裁剪的黑色燕尾服,前襟处微微敞开,露出了里面纯白色的风琴褶的衬衫,不仅凸显了他高挑的身形,更显得他气质非凡。 他怀中托着一束小巧而精致的手捧花,一步一步,优雅且坚定地朝她走去,每一步都仿佛在诉说着深深的情愫。 “七七,时光并没有消耗我对你的感情,反而越来越深。从我们相识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那个能让我心跳加速,能让我为之付出一切的人。你的笑容,你的眼神,你的一举一动,都深深地吸引着我,让我无法自拔。” “我曾经错过了一次机会,让你受到了伤害,这是我无法原谅自己的地方。但是,我更加明白,我不能再次错过你。因为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我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人。” “所以,七七,我想正式地告诉你,我爱你。这份爱,不是轻易能够表达的,但我愿意用我的行动,来证明我的诚意和决心。我希望,能够和你一起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一起经历生活的点点滴滴,一起分享快乐与悲伤。” 他终于走到了她的面前,经过了漫长的等待和曲折的过程,他的心中充满了激动和期待。 江月汐抬头看着他,不禁被他的眼神所吸引。他的眸中闪耀着深情无比的情意,仿佛星辰大海般璀璨夺目,让她感到一种强烈的震撼和感动。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爱意,它超越了言语的界限,渗透到了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之中。如同星辰守护大海,永恒而坚定。 “七七,谢谢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你可以随时抽身,但我的爱永远不会变。” 他忽然间单膝跪地,神情庄重而虔诚,将手中的花束恭敬地举至她的面前。 江月汐的视线终于落在了那束引人注目的捧花上。 这束花非比寻常,并不是真实的鲜花,而是用精细工艺雕琢出的彩色水晶制成,每一片花瓣都晶莹剔透。 花蕊部分,竟然是由无数颗微小的、晶莹的钻石精心镶嵌而成。 江月汐的内心,就像那熠熠生辉的钻石,在某一刹那,突然变得璀璨夺目。 “好。”她轻声回应。 然后缓缓地伸出手,纪云淮微笑着,把那束象征爱情和承诺的捧花递到了她的手中。 他顺势起身,动作优雅而从容。轻轻地把江月汐拥入怀中,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轻轻地摩挲着,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柔情和蜜意。 “七七……”他低声呼唤着她的名字,声音中充满了深情和珍视。 然后,他微微低头,脸庞渐渐靠近。 江月汐能感受到他炙热的呼吸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拂过,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温暖和甜蜜。 她微微仰头,双眼紧闭,仿佛在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终于,在那个繁星点点的夜晚,他缓缓将他的唇瓣贴近了她的。 他的动作轻如羽毛,如同春风轻轻拂过她的面颊,带来一阵温暖而柔和的触感。那份微妙的触感,如同清晨的露珠轻触花瓣,让她瞬间陷入了深深的沉醉之中。 他的唇瓣轻轻在她的唇上滑过,仿佛是一首优美的诗篇,每一个字句都充满了深情和温柔。 她闭着眼睛,感受着他的呼吸和体温,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只有他们两人存在于这个宇宙之中。 纪云淮尝试着,缓缓的,小心翼翼地将舌尖往里探,每一次细微的推进后他都停下来耐心地等一等,看她没有强烈的反感时又再一次的推进。 渐渐地,他终于碰到那渴望了很久的丁香小舌,脑海里像是涌来一股激流,让他突然想要得更多。 就在他即将攻掠城池的那一刻,江月汐猝不及防推开他,捂着唇脸色苍白的仓惶转身。 纪云淮愣了下,立马反应过来,快步走到她面前,有些手忙脚乱地说道:“七七,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 江月汐缓了一会,待胸口那股不适感过去后, 才摇着头说:“没事,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 她虽然有些恶心,但却是没有那么剧烈的呕吐欲望,已经很不错了。 纪云淮轻叹一声,眼中满是疼惜之情。他冲动地想紧紧拥她入怀,但稍作犹豫后,他选择了轻轻地牵起她的手。 他的声音充满深情:“我们还有漫长的岁月相伴,不必急于一时。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 在国庆黄金周期间,萌之芽成为了众多游客的热门目的地。 作为萌之芽的形象代言人,江池争不仅只是以口号为己任,而是付诸实际行动。他每天都会在公园内为游客们献唱一首歌曲。 江池争的影响力不仅仅局限于他个人的表现。 在这个特殊的时刻,他的一些圈内好友也自发地相约来到萌之芽,为游客们带来更多的欢乐和惊喜。 游客们可能会在漫步于园区的小径上,不经意间与某位戴着口罩的神秘歌手擦肩而过,或者在品尝冷饮时,突然发现身边的低头族成员竟然是一位知名的小花旦…… 这种偶遇明星的体验让萌之芽公园掀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找明星热潮。 游客们纷纷在社交媒体上分享自己的奇遇,并呼吁更多的朋友前来参与这场别开生面的明星寻觅之旅。 这次营销活动的成功,无疑为萌之芽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曝光度和关注度,也为游客们带来了难忘的国庆假期体验。 江月汐这几天的日子总是过得充实而繁忙,她不仅在园里忙碌穿梭,还需热情招待江池争的众多好友。 尽管他们多因江池争的面子而来,但如今两人的关系已众所周知,作为主人的江月汐自然不能失了礼数。 经过连续几天的陪伴与应酬,假期的最后一天,市场部和财务部向她汇报了这几天的业绩数据。 看到这些数据已经刷新了萌之芽的历史记录,江月汐心情大好,不禁多饮了几杯,稍显醉意。 待江池争将那些朋友一一送走,转身便看到江月汐趴在桌上,似乎已经快要进入梦乡。 “小七?小七?”他轻声呼唤,江月汐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仿佛还在梦中徘徊。 他有些愁,因为今晚他还得飞往另一个地方赶下一个通告,时间紧迫,送她回去再匆忙赶飞机似乎不太现实。 不过还好朱妙在,他给朱妙打电话,让她去把车开过来送江月汐回去。 等江池争抱着江月汐从饭店出来的时候,迎面便遇到纪云淮。 国庆假期,正值他们两人最为忙碌之际,两人难得有闲,只能在早上匆匆出门之际见上一面,而回家的时刻总因各种琐事飘忽不定而错过,所以他们近期都没怎么待在一起。 纪云淮知道她今晚是最后一晚应酬,正好他也忙得差不多了,便提前过来接人。 谁知道她喝多了,还遇上江池争,两人如今的关系也不适合向家里人说,所以,江池争自然也不知道。 江月汐的这两个追求者,和温执比起来,纪云淮还稍微顺眼点。不过,江池争对他脸色也不见的多好。 “你怎么会在这里?”江池争语气中带着几分警惕。 纪云淮微微一愣,目光转向江月汐,温和地解释道:“我和朋友在这里吃饭,七七怎么了?” 江月汐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向他,随即轻启红唇,娇媚地呼唤道:“纪云淮~” “嗯,我在。”纪云淮的声音柔和如水,给予她温柔的回应。 江池争顿时感到一股莫名的威胁,他紧紧地抱着江月汐,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他离开这么短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江月汐这颗纯真无邪的“小白菜”,要被“猪”拱了吗? 朱妙的车正好到了,江池争紧紧抱着她向车边走去,边走边语重心长地叮嘱:“小七啊,你要多长个心眼啊。那是一头狼,真的会把你啃得骨头都不剩。” 江月汐呆呆地听着,随后说了一句:“他……不会吃人的。” 江池争责备地瞪了她一眼,严肃地说:“你啊,不懂男人。你最好离他远点,别忘了爷爷的话,要时刻反省自己。要是让爷爷知道你胡来,肯定会摁着你的头,到时候你不想嫁也得嫁。” 他说得小声,纪云淮站在不远处,恰好一阵风吹过,将他俩的对话送进耳中,听了七七八八。 随后他微微挑起眉梢,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 江池争把江月汐放到车里,再回头一看,身后已经没有纪云淮的身影了,他放下心来。又交代了朱妙几句,才去赶下一趟行程。 可他不知道,朱妙的车刚驶出不远,路上就被周信给截了。 朱妙是知道江月汐在进行心理治疗,也知道两人的关系,看着纪云淮上车也没说什么。 纪云淮不放心田新卉照顾她,把江月汐送到后没走,等田新卉替她换了衣服去煮醒酒汤后,又进了她房间。 江月汐躺在床上,意识有些模糊,但还能感知到纪云淮的存在。他的气息,他的温度,都萦绕在她身边。 纪云淮坐在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问道:“还难受吗?” 江月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像个孩子般天真无邪地笑着说道:“纪云淮,我今天真的好开心啊!” 纪云淮看着她那副可爱模样,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心里当然清楚江月汐如此高兴的原因——身为 yg 的七公主,这位一直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娇娇女,在离开舒适圈、初次肩负起重要责任时,就取得了如此辉煌的成就,可以说是首战大捷! 这样的成就,无疑为她的能力提供了最有力的证明,也让她的内心充满了自豪和满足。 “嗯,七七真棒。” 纪云淮轻声赞叹,温柔地为她拂去脸颊上的发丝。他的目光落在她水润的唇瓣上,眸色越来越深。 他轻声问道:“七七,你还想再试试吗?” 随着话语的落下,他的指尖轻轻触碰了她的唇瓣,那微妙的触感仿佛传递着不言而喻的邀请。 江月汐微微愣住,酒意弥漫,她轻轻摇头说道:“还没卸妆,也没刷牙洗澡。” 纪云淮缓缓靠近,声音低沉而温柔:“没关系,七七,我一点也不嫌弃你。” 江月汐眼中闪过一丝无辜,“可是,我嫌弃你啊。” 纪云淮的动作瞬间停滞,随即他轻笑出声,语气中透露出无奈与纵容:“好吧,那我先回去,一会儿再过来?” 江月汐认真地点了点头,仿佛这是件很严肃的事情。 当纪云淮洗漱完毕再次返回的时候,江月汐已经喝完醒酒汤,安静地睡下了。 ~~~~~~ 国庆结束后,江家老爷子乘坐专机抵达。全家除了江月潮和江池争外,都来了。 江月汐特意休了几天的假,陪在家人身边,带着他们在京市里逛了几天。 江老爷子对她就读的京大特别感兴趣,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顶尖学府,京大本身就散发着令人崇敬的光辉。 尤其自家孙女还是凭本事考进来,更是让他感到无比的骄傲与自豪。 可不管多骄傲和自豪,也不能三天两头就往学校里跑吧,再说这样的学校,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随意出入和参观的。 江月汐前几次都是靠着脸带着家人进去参观了几次,可次数多了,她也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家。 江老爷子却问道:“那我捐栋楼行不行?” 这个想法一出,他越发觉得这是一个既有意义又实际的举措。 毕竟这不仅仅是孙女的母校,更是他深爱的祖国。他常说落叶归根,但自己对这个“根”的付出实在太少,又怎能心安理得地“归”呢? 然后江月汐又带着爷爷去了一次,主要是谈捐赠的事宜。 这些事由江月汐全权打理,老爷子在会议室坐了一会,就有些坐不住了,江月汐便让人带他四处逛逛。 等她谈完出来的时候,豁然看到老爷子和温执坐在亭子里下棋。 第102章 风波 温家近期风波不断,核心人物温耀辉被揭露双重婚内出轨的丑闻。 这一事件看似错综复杂,实则源于他年轻时的一段经历。 当年,温耀辉通过高考进入了段国泰创办的林业大学。 作为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在那个恢复高考的初期,偏远地区对读书的看法尚未转变,他开始的时候并不被人看好。 读大学可以,但需以婚姻为前提。 温耀辉无奈,遵循父母的意愿,与本村女子马彩霞举行了婚礼。 婚礼后的第二天,他便踏上了求学之路。 这一走,命运的轨迹逐渐偏离了原本设定的道路,无人能够预料到他未来的人生变迁。 段国泰的千金,段思吟,对温耀辉心生情愫。温耀辉虽与段思吟情深意重,但始终隐瞒着自己已婚的身份。 直至两人即将共结连理之时,他才惊觉家中尚有糟糠之妻。 他急切赶回家中,与家中人彻夜长谈,终于与马彩霞解除了婚约。 两人当时倒是没有那婚姻的一纸证明,但按当时乡村习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办了酒席,婚姻已然被村里人认可了的。 后来,温耀辉与段思吟终成连理,之后得段家之力,仕途一帆风顺。 温耀辉因担心事情曝光,鲜少带段思吟回家,即便偶尔回去,也只是短暂的停留。关于马彩霞的存在,段思吟一无所知。 如果故事在此刻画上句号,或许也算是一个略带遗憾的结局。 然而,当段思吟怀上孩子的时候,温耀辉的母亲离世,他返乡守孝。期间,他与马彩霞再度纠缠不清。 后来,马彩霞也怀上了孩子,但在分娩时遭遇大出血,抢救无效离世。那个孩子仅比温执小了三个月。 当段家得知这一切时,温执已近入学年龄。而温耀辉的事业如日中天,正准备迈向市委书记的重要职位。 在这个关键时刻,段家选择了沉默,以避免任何风波的爆发。 温耀辉对于马彩霞的孩子一直心怀愧疚,当他成为市委书记后,便决定把孩子接到自己身边。 他巧妙地伪造了一份出生证明,并对外捏造了“再婚”的情况,将温帆的出生日期提前了三年,使其成为了他与“前妻”的孩子。 在“前妻”去世后,他以同情孩子无依无靠为由,将其接到了身边。 而温帆从小体格健壮,即使年龄被虚增三岁,也没有引起他人的怀疑,或者说不敢怀疑。 而段家此时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温执便生生的从温大公子变成了温二公子。 这便是温家那段深藏不露、极力隐瞒的往事。 爆料者不仅手握接生婆的证词,更有村里年长者们的陈述,甚至连马彩霞的生死之谜也一一揭示。 此事在社会上掀起轩然大波,引起广泛关注。 经过深思熟虑,市里果断决定暂停温耀辉的所有工作,并启动对他的深入调查。 一时间,温家的地位岌岌可危。 然而,面对这一切,温执却显得异常平静,仿佛这一切的风波都与他无关。 此时,他身穿一件清新洁白的衬衫,安静地坐在古色古香的亭子里。 这座亭子飞檐斗拱的结构显得古朴而典雅。蔚蓝的天空作为背景,将亭子的轮廓清晰地勾勒出来,形成了一幅美丽的画面。 他的身后,是一大片火红的枫叶。这些枫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阳光透过枫叶的缝隙洒下,形成斑驳的光影,映照在他温润如玉的脸庞上。 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温暖而舒适。让人不禁想起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江老爷子喜欢下棋,但却是个臭棋篓,下一步悔三步,输了还生气,江家人都不喜欢和他下棋。 “嗳嗳嗳,我刚才似乎走错了一步,这个‘马’我先不过河了,退一步,再退一步。” 温执的声音温和而谦逊,他轻轻地点了点旁边的“车”,提醒道:“老爷子,您的这个‘车’现在处于我‘炮’的攻击范围内,或许应该考虑挪动一下?” “哦?对对对!”江老爷子恍然大悟,忙不迭地悔了一步棋,又谨慎地挪动了“车”,甚至还把“卒”往前拱了拱。 他笑嘻嘻地看着对面的年轻人,满怀期待地说:“小伙子,该你了。” 温执保持着温和的态度,举止间既不骄傲也不急躁,他审慎地走了一步棋。 江老爷子看了一眼,突然惊呼:“哎呀,不行不行,你不能这么走!” 温执微微一笑,将棋子轻轻地放回原位。 这一幕都让江月汐看不下去了,她快步走到两人跟前,无奈地喊了一声:“爷爷!”随后,她转向温执,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这时,温老爷子好奇地问道:“七丫头,你们认识啊?” 江月汐解释道:“爷爷,这是我学长——温执。阿执,这是我爷爷,让你见笑了。” 温执神色微怔,有些意外地看着江老爷子。他随即起身,恭恭敬敬地打了个招呼。 江老爷子摸着下巴上的山羊胡须,眼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 这个年轻人的举止得体,态度谦和,还是京大的老师,这让他对他好感倍增。 温执把江月汐几人送到车子旁边,江老爷子坐进车里,还依依不舍地和他打招呼,更让人惊奇的是,两人竟然加了微信,约着下一次继续下棋。 回到家里老爷子还对温执赞不绝口,他没什么文化,江家子女都是从商,唯一有个读书人气质的江老三,脑子里却缺根弦。 温执不仅长相俊朗,更难得的是他身上的那份从容和自信,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他的言谈举止都透露出深厚的文化底蕴和修养,让老爷子感到十分满意。 江二叔问道:“爸,您才见他第一面,这些评价会不会草率了些?” 江老爷子哈哈一笑说道:“棋品如人品,这小子错不了。”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瞥了江月汐一眼。 江池梧凑到江月汐耳边,悄声说道:“爷爷棋艺差,棋品也还有进步的空间,他通过棋品观人,能信吗?” 江月汐并没有理会他,正全神贯注地看纪云淮发给她的消息。 他询问她何时能回到“花海时光”,因为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她了。 自从她决定和纪云淮尝试交往后,他的态度就变得异常粘人。 每天不仅准时向她汇报自己的行程,还从她的助理那里要了一份她的行程表。他声称这是为了配合她的时间,调整两人的日程,以便尽可能地腾出时间来“培养感情”。 他比她还要积极主动得多。 尽管纪云淮成为了她暂时的心灵慰藉,但她依然坚持前往陈医生那里接受心理疏导。每当从陈医生那里走出,她对纪云淮就会生出一股“渴望”。 陈医生给出了建议,鼓励她勇敢地面对内心的恐惧,尝试与纪云淮建立更深层次的联系。 她解释说,脱敏的过程就是勇敢面对过敏源,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地从心理上摆脱束缚。 很快,这样的机会就来了。 萌之芽开发二级市场开发到了南洲。 合作方是一家在旅游行业有着深厚底蕴和广泛资源的旅游公司。 这家公司每年都会组织大量的冬令营和夏令营活动,吸引了数以万计的儿童和青少年参与。 他们拥有丰富的儿童旅游资源和成熟的运营模式,为萌之芽游乐场提供了巨大的合作空间。 双方的合作方式非常独特,他们将共同搭建旅游直通车项目。 在之前的多次沟通中,叶知秋和对方已经就许多关键议题进行了深入的讨论,并在很大程度上取得了共识。 这次,江月汐亲自过来,是为了进一步细化并确认双方的合作条款,确保在后续的合作过程中能够无缝对接,减少不必要的误解和摩擦。 经过深入的交流,双方在会议室里达成了共识,并决定在第二天正式签署合作协议。 当晚的晚餐由对方负责招待。 对方团队共有六人,其中为首的是旅游公司的崔总,和他的秘书及几位高管。 江月汐携同叶知秋和两位男助理出席了晚宴。 刚开始的时候,气氛融洽,觥筹交错间,双方谈笑风生。 然而,随着酒过数巡,对方似乎有些不胜酒力。他们开始频频向江月汐劝酒。 尽管两位男助理多次出面挡酒,但对方似乎并不领情。 他们表示,如果江月汐不喝他们的酒,就是对这次合作的不重视,也是不给他们面子。 此言一出,场面变得有些微妙。 叶知秋在行业中摸爬滚打多年,早已洞悉世事人情。面对各种场合,她总是能游刃有余地应对。 她站起身,倒了一杯满满的酒,走到崔总面前。她的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轻声说道:“崔总,我们家苏总确实年纪较轻,刚才也已经喝了几杯了,现在有些不胜酒力。这杯酒,就让我代苏总向您和各位表示敬意。”言罢,她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动作流畅而潇洒。 江月汐看到这一幕,眉头微皱,脸色已有些不悦。而两位男助理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他们立即上前,陪着笑脸,也各自喝了几杯酒,试图缓解现场的尴尬氛围。 谁知没过多久,崔总便凑到了江月汐的身边,满脸堆笑地给她倒了一杯酒。 他递过酒杯,声音带着几分轻浮地说:“苏总啊,你看他们都喝了,怎么说你也得陪我喝一杯吧?” 说话间,他的眼睛还时不时地往江月汐身上瞟,目光中透露着不怀好意。 叶知秋见状正要过来,却被江月汐抬手拦住。江月汐微微一笑,让对面的男人都看直了眼。 江月汐接过酒杯,轻轻地在手中晃了晃,然后抬头看向崔总,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地问道:“崔总的意思,我要是不喝这杯酒,我们的合作就谈不了了吗?” 崔总闻言哈哈一笑,脸上满是得意之色,“苏总,国人不就讲究酒桌文化嘛,还有感情深一口闷。咱们多喝几顿酒,说不定我还可以把合同往后顺延几年呢。” 江月汐瞬间明白了崔总的意图。 他们之前商议的合同期限是两年四次活动,原来他还打算通过酒桌上的交流来进一步加深合作关系,甚至有可能将合同期限延长。 她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一杯几年?” 崔总一听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他毫不掩饰肆无忌惮地直视着江月汐,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哈哈,苏总果然是个聪明人。只要你愿意,今晚我们私下里好好谈谈,一切都好说……” 就在这时,叶知秋突然喊道,语气中带着严厉,“崔胜成,你不要太过分!” 一个身材高大的高管竟然伸手拉住了叶知秋,还在她腰间故意摸了一把,言语中充满了轻浮与挑衅,“叶总监,来,我们喝我们的,别理他们。” 与此同时,两位男助理也遭遇了类似的困境,被人缠住无法脱身。 叶知秋心急如焚,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竟然会有人敢这么胆大妄为。 她刚才已经偷偷发出了一条求助短信,然而却无法确定援兵何时能够赶到。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崔胜成,眼见他的手即将触碰到江月汐的脸庞,她心中涌起一股愤怒。 情急之下,叶知秋迅速抓起一个酒瓶,准备狠狠砸向崔胜成。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她突然看到江月汐端着一杯酒,毫不犹豫地朝着面前的男人泼去。 “妈的,你——”崔胜成被泼了个正着,愤怒之情溢于言表。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双眼喷火,仿佛要将江月汐吞噬。 江月汐却显得异常冷静,她轻轻起身,将手中的杯子狠狠摔向地面,“崔总,我看这合作,还是不用签了。” 那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像是一个信号,瞬间点燃了整个房间的紧张气氛。 叶知秋愣了一下,紧握着手中的酒瓶,突然毫不犹豫地朝着身边的男人砸去。 “妈的!老娘忍你半天了!” 随着叶知秋的酒瓶砸落,两个男助理也瞬间行动起来,他们毫不留情地掀翻了桌子,将场面推向了高潮。 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当戚成锦和他的手下急匆匆地赶到现场时,他们惊讶地发现江月汐已经处理完了一切。 他们看到崔胜成和其他几个人被制服了,一个个被牢牢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而一个小个子的女人正捏住崔胜成的嘴巴,将一杯杯酒强行灌入他的口中。 江月汐坐在一旁,目光冷冽,仿佛在看着一出无关紧要的戏剧。 “戚三爷!戚三爷!救命啊!” 崔胜成看到戚成锦的出现,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他竭尽全力地高声呼喊求救。 戚成锦微微一愣,他转头看向江月汐,只看到她微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 他笑了笑,对着崔胜成等人说:“哦,看来我是走错地方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甚至细心地关上了门,还特意留下两个保镖守在门口,确保没人能够打扰。 随后,戚成锦拿出手机,迅速给正在赶来的男人打电话:“你不用来了,你女人已经解决了所有的事。” 第103章 夜色正浓 纪云淮收到叶知秋的消息后,毫不犹豫的给戚成锦打去电话。作为南洲的霸主,他一声“三爷”足以令众人敬畏,无人能出其右。 可当他抵达的时候,事情已经解决了,江月汐回了酒店。 已是凌晨时分,不知道她睡下没有。 正当他犹豫不决之际,突然听到周信的一声呼喊:“小矮子”。 纪云淮转身望去,只见朱妙手中拎着一个塑料袋匆匆走来。 朱妙见到二人,微微一顿,随后朝他们走去。她的目光先是在周信身上一扫而过,然后转向了纪云淮。 “纪总”。 纪云淮微微点头,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袋子上,他瞥见里面似乎是一瓶碘酒和一个创可贴。 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她受伤了?” 朱妙轻轻应了一声,“嗯,只是不小心擦破了点皮。” 纪云淮立刻伸出手,“给我吧。” 朱妙思索了一番后,将袋子递给他,顺手还将房卡交给了他。 纪云淮接过东西,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迅速离去。 朱妙看着周信,冷笑一声:“第三次。” 周信笑了笑,抬手指了个地方,“来战。” …… 纪云淮刷开江月汐的房门,她住的是套房,暖黄色的灯光从卧室里透出,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一抹温馨。 他轻轻地踏进了卧室,只见江月汐安静地躺在柔软的床上,已经进入了梦乡。 她的脸庞在暖黄色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柔和,仿佛一幅宁静的水墨画。 卧室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是薰衣草的味道,让人感到宁静和放松。窗外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纱洒在地上,形成一片柔和的光影。 他站在床边,静静地注视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和关怀。 她身着一袭黑色真丝睡衣,微微侧卧着。长发如瀑布般流淌,铺展在柔软的床单上,与她的身体曲线相互呼应。 睡衣的质地光滑如丝,紧紧贴合着她的肌肤,将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每一处曲线都仿佛在诉说着女性的柔美和力量,让人沉醉在这份宁静而美丽的画面中。 她的睡衣剪裁精致,长度恰到好处地停在膝盖之上,巧妙地展示了她那流畅如丝的小腿线条。 灯光下,她的肌肤显得更加娇嫩白皙,犹如初降的新雪,晶莹剔透。 脚踝纤细而玲珑,脚背平滑柔软,每一个细节都透着一股魅惑,让人想要忍不住亲近。 纪云淮喉结上下滑动,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俯下身来,仔细检查江月汐身上是否有伤口。 她侧躺着,他不敢贸然伸手去碰她,只能细致地环视一圈,却仍未能发现伤口的踪迹。 就在这时,江月汐缓缓苏醒,她感觉到身边有人,以为是朱妙,于是翻了个身,轻声呼唤:“妙妙,你回来了吗?” 回应她的却是纪云淮那低沉而悦耳的笑声。 江月汐抬眼望去,只见灯光下他高大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身后的月色如流水般倾泻而下,晕开一层淡淡的光晕,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其中。 “呀,你怎么来了?”江月汐惊呼一声,坐起身子看着他。 纪云淮轻轻地笑了笑,眼中满是关切:\"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随着她的动作,他的目光落在了她锁骨的位置。 那里,一道几厘米长的伤口赫然在目,虽然伤口并不深,但那鲜红的划痕和点点血迹在她白皙如瓷的肌肤上显得尤为醒目,仿佛是被什么锐利的器物划过一般。 纪云淮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他们伤到的?” 江月汐低头看了下,她晚宴穿了一条方领的法式长裙,之前混乱中也不知是怎么伤到的,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了伤口,倒是不疼,朱妙有些不放心,所以去买了药。 “没事,不疼的。”江月汐笑着说。 纪云淮在她身边坐下,轻声说了句:“七七,可是我疼。” 江月汐的嘴角勾起一抹动人的娇笑,眼波流转间仿佛带着浅浅的星光。 她轻轻瞥了一眼他手中的袋子,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那你帮我擦药吧。” 纪云淮才想起手中还拿着药。他迅速打开袋子,取出碘酒和棉签,细心地用棉签蘸取碘酒,轻轻地涂抹在伤口上。 碘酒触及伤口的那一刻,带来了一阵微妙的冰凉与刺痛感,江月汐不禁轻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纪云淮立刻紧张地问道:“是我弄疼你了吗?” “没有,只是有些凉。”江月汐轻声回答。 纪云淮放缓了动作,他微微俯下头,细心地吹拂了几下,温柔地安慰道:“你再忍忍,很快就好——” 话还没落,他身子一僵,忽然愣住了。 江月汐睡衣的领口设计得略显宽松,刚才起身的时候,领口又一次微微滑落到了肩膀上,露出了她圆润的肩膀和锁骨线条。 纪云淮这一低头,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领口下那旖旎的风光上。 便看到她那白皙的肌肤闪耀着迷人的光泽,犹如月光轻抚过的珍珠,熠熠生辉,散发出难以抗拒的魅力。 那细腻如玉的浑圆,在光影的交错中,显得格外诱人,仿佛带着一种神秘而优雅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之倾倒。 他吞咽了几下,仿佛在默默诉说着内心深处的波澜。 刚才,她安静入睡的姿态,就像一幅静谧而美丽的画面,悄然浮现在他的眼前,让他无法抗拒地被吸引。 那一刹那,他的心像是被一只顽皮的猴子所掌控,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飘向了遥远的遐想之地。 江月汐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动作突然停滞,她轻轻地转过头去,瞬间撞入了他那双充满欲望的眼眸之中。 \"七七......\" 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与压抑,仿佛在平静的外表下藏着深不可测的情感涌动。 每一个音节都凝聚着沉甸甸的情感,似乎在努力地寻找出口,却又害怕打破这份脆弱的平静。 江月汐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她低下头,匆匆地扫视了自己一眼。 随即,她的脸颊上升起了一抹红晕,仿佛一股热浪从心底涌上心头。 她微微直起身子,把肩头的衣服拉拢,一只手还虚虚的捂在领口处,仿佛想要隐藏住那份突如其来的慌乱。 纪云淮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随后将手中的物品放在床头柜上,“创口贴不利于伤口恢复,还是不要用了,你早点睡,我先出去了。” 说完,他缓缓站起身,目光不敢在她身上多做停留。 此时此刻,让他备感煎熬。 他害怕自己会无法自拔而伤害到她,纵然心有不舍,还是迈着步子朝外走。 刚走到门口,蓦地,身后传来了江月汐那轻软如丝,宛如夜风中轻轻摇曳的柳叶的嗓音。 她轻声唤道:“别走。” 纪云淮的脚步瞬间凝固,他猛地转过身,双眼紧紧地盯着江月汐,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说道:“你说什么?” 江月汐下意识地咬着半边唇角,脸颊微微透着粉色,像是初春桃花的娇艳,又似晚霞映照的温柔。 眼神含羞带怯,仿佛藏着万千情愫,却又不敢轻易流露。 她身上黑色丝质睡衣,柔软贴身,笼着她娇柔的身躯,她不知道她这个模样有多勾人。 纪云淮又问了一遍,然而江月汐却是不肯再说了,那双杏眼含着光,默默地注视着他。 他忽然轻笑了一声,转身快步走回她的面前,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七七,你叫我别走,是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可在她尚未开口之际,他便像是担心她会突然反悔一般,急匆匆地封住了她的双唇。 江月汐忍不住嘤咛一声,身子软在他怀里。 纪云淮的每一个动作都洋溢着温柔与虔诚,他双手轻轻捧起她的脸庞,仿佛捧着一个无比珍贵的宝物,眼神中满是对她的珍视和爱意。 他的唇在她的唇瓣上缓缓游走,仿佛在探索一片未知的神秘之地。 他的舌尖时不时轻轻掠过她的唇角,如同微风轻拂树梢,撩起她心底深处的涟漪。 在她渐渐适应这份亲近,沉醉在情感的波涛中时,他才缓缓地深入她的口中。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充满了柔情与耐心,让她感受到无尽的温暖与安心。 在这个瞬间,江月汐仿佛置身于心理医生给她编织的美丽梦境中,被他的温柔与爱意所包围。 这份深情让她感到无比的幸福与满足,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纪云淮看她并没有引起任何不适,渐渐地勾着她的丁香小舌慢慢沉溺于欲海中...... 月色如水,静谧而柔和,如同静静流淌的清泉,洒落在窗台上。 纪云淮一手摸到窗帘的开关轻轻按了一下,湛蓝色的窗帘宛如一块精致的幕布,悠然地阻挡了月色的倾泻。 他费力地支撑起自己的身子,双腿跪坐在她身体两侧,眼睛带着浓浓的欲色,哑声说道:“七七,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江月汐发丝凌乱,唇角潋滟着水光。 许是刚才那个梦境太过真实,逼真得令人难以分辨,以至于她此刻仍然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她的眼神迷茫而恍惚,似乎还停留在那个虚幻的世界里。 随后,她微微摇摇头。 纪云淮的神色间带着几分隐忍之意,他那深邃而炽热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她的脸庞之上,仿佛要将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深深烙印在心底。 突然间,他抬起手,动作优雅而缓慢地解开了自己衬衫的纽扣。 随着一颗颗纽扣被解开,他结实的胸膛逐渐展现在眼前,散发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风流韵味,但同时又透露出一种令人心动的禁欲气息。 江月汐瞪大眼睛,紧紧盯着眼前这具完美的男性躯体,看着他的肌肉逐渐从衣服下裸露出来。 她的脑海里不断闪回曾经见到过的画面——他那结实的腹肌、分明的人鱼线,以及线条流畅的身材轮廓。 陈医生的话语仿佛近在耳边,她说:“别怕,去战胜它,伸手去感受它。” 江月汐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颤抖着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他的肌肤。 与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他的皮肤散发出一股炽热的温度,坚硬而充满力量。她的指尖像是触碰到了一团燃烧的火焰。 这种前所未有的触感仿佛点燃了她内心深处沉睡已久的某种渴望。 她感受到了生命力的跳动,感受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强大力量在指尖流转。她继续小心翼翼地探索着,逐渐适应了这种全新的触感,但却不由自主地想要更深入地探索下去。 “咔哒”一声,是皮带解开的声音,然后是渐渐伏下的身躯。 江月汐忍不住嘤咛一声。 随后,纪云淮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倏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身下的人,“七七,你和温执,你和他——” 江月汐皱着眉,身子难受地扭了扭,眼泪泫然欲泣。 纪云淮涌现出一股难以言表的巨大惊喜,这种感觉仿佛笼罩着他全身,将他紧紧地包围。 原本,他并未过多地纠结于那一晚所发生的事情。 然而此刻,他突然得知他们那晚其实并未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这让他在惊讶之余,更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庆幸。 还好,他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 “七七,我爱你,我爱你——” 他一遍又一遍在她耳畔细语着爱的誓言,那深情而温馨的呢喃宛如柔和的乐章,温柔地荡漾在她的心海之中。 他的话语如同甜蜜的旋律,一遍又一遍地奏响在她的内心深处,令她的身躯渐渐放松下来。 然后合着他的节奏,一同沉浮在爱的波澜上。 两人都是第一次,纪云淮仿佛是一只刚从封印中解脱出来的野兽,他内心深处的欲望如潮水般汹涌澎湃,想要将江月汐完全占有,将她翻来覆去拆吃入腹。 可又心疼她,后半夜的时候只得忍下来,克制着拥着她躺下。 江月汐疲惫至极,腮边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他温柔地拭去。又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髓中。 她娇软的身体此刻和他紧密相贴,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低下头,就能嗅到她身上发出的淡淡幽香。 他一直都知道她有一把细腰,而如今已经用手掌一寸一寸丈量过,才真正感受到它的纤细程度竟然远超乎自己的想象。她的腰柔软得如同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一再揉捏。 此时此刻,她的身上已经沾染了属于他的气息,这种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形成了一种无法言喻的亲密与缠绵。仿佛他的存在已经深深地烙印在她的灵魂深处,成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且无法抹去的一部分。 “七七,你是我的了,谁都抢不走。” 他低声说着,又忍不住把她抱紧些。 江月汐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醒过来微微挣扎了一番,抱怨道:“你松开点,热。” 纪云淮想去吻她,江月汐侧过头,又往后躲了躲,声音如蚊,“不要了。” 纪云淮低低笑了笑,“那你别乱动。” 江月汐瞬间老实了。 第104章 吃了吗 江月汐的梦境中,萦绕着一条蛇,它紧密地环绕着她的身躯,仿佛要将她整个包裹。 蛇应该是冷血的生物,然而在梦境中,那条蛇却异常地热情,带着炽热的体温,不断地想要贴近她,还总想往她身上钻。 她有些烦,忍不住抬腿顶了一下,然后听到一声闷哼。 江月汐缓缓睁开双眼,只见身旁的男人正锁着眉,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痛苦深情地望着她。 “七七……”他的声音低沉而无奈,仿佛在劝诫,又带着无限的宠溺,“你悠着点儿,以后你还要用的。” 江月汐渐渐恢复了清醒,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一切,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羞涩,身子也微微动了一下,她轻启红唇,柔声问道:“你怎么还不走啊?” 这话一出,倒让纪云淮瞬间愣住,他双眼微微眯起,露出几分不解与困惑,“我走?我去哪里啊?” “回你房间。”江月汐说道。 纪云淮微微愣住,这个答案出乎他的预料。他深吸一口气,紧紧地将怀里的人翻转过来,压在她的上方。 他眼中闪烁着无辜与委屈的光芒,低声问道:“七七,你什么意思啊?用完就扔?” 江月汐倒没这么想,只不过一大早看到他,还怪尴尬的。 “你……下去。” 纪云淮把头埋到她颈间,深深嗅了一口,她的香气沁到身体里,又让他心猿意马有了反应。 开荤的男人本就是一头狼,一次的体验怎么能喂得饱。 可江月汐不愿意,纪云淮常年健身,身体素质强,哪怕是在克制,可她也有些承受不了。 她觉得自己仿佛刚刚完成了漫长而激烈的几千米长跑,身体疲惫,腰间酸疼,双腿无力,每个细胞都在呼唤着休息。 纪云淮缓缓的从床上起身,衣服凌乱的散落在地上。他捡起来看了看,显然已经无法再穿。 他转身,目光落在身后的人身上,轻声叹息道:“公主殿下,我能不能洗个澡再出门?” 江月汐早已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听到纪云淮的话,从被子中传出一个略显闷沉的声音:“嗯,准了。” 纪云淮微微一笑,转身步入卫生间。 他用了江月汐的洗发水和沐浴露,让自己的身上也弥漫着她的香气,仿佛这样就能更贴近她似的。 走的时候还穿走她一件浴袍…… 江月汐轻轻推开窗户,让屋内萎靡的气息得以释放,融入到外面的清新之中。 昨夜似乎悄然而至了小雨,为地面留下了一抹湿润。 在南洲的炎热气候中,即便是一场短暂的雨,也未能带来预期的凉爽。 她闭上眼睛,仔细地回想着一晚的每一个细节。 原本以为自己定不会坚持到最后,然而,正如纪云淮在她耳畔低吟的那句“情到深处,自不会还有心思想些别的”。 她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无暇顾及那些不堪的画面,满心满眼都是他低沉而有力的呼吸声,与她的心跳声相互呼应。 随着他的呼吸起伏,她仿佛也沉浸在这份深情之中。 渐渐地,她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静谧而唯美的世界,眼前仿佛有流星雨疾速划过,璀璨的光芒让她目不暇接,心中的杂念也随之消散。 她给陈医生打了个电话,陈医生说:“江小姐,恭喜您,您是我所有患者中康复最快的。往后您不必过于强求,坦然接受,顺应本心,顺其自然,那么哪怕是再次看到那些画面,您也不会再有所不适。” 她轻声问道:“那么,我的治疗算是结束了吗?” 陈医生温和地回应道:“是的,您现在可以停止服药了,也无需再亲自前来。但请您放心,我随时都在,我会转为提供跟踪服务。只要您需要,随时欢迎来找我。” 挂断电话后不久,陈医生的手机接连收到了两条资金到账的通知,以及一条关于即将出国的航班信息…… ~~~~~~ 江月汐的合同没签成,那晚她教训了崔胜成一顿后,把人丢在餐馆里没再管就离开了。 她休息一天,原本打算第二天返回京市,谁知当天下午,戚成锦做东,邀请他们一起聚一聚。 纪云淮清晨便离开了她的房间,整个上午都未曾露面。 直到午后时分,他才回来接她一同前往戚成锦所约定的聚会地点。 江月汐瞥见他的身影,似乎刚从沐浴中走出,头发微微湿润,却难掩他容光焕发的神采。 他的目光缱绻而缠绵,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凝视着她。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纪云淮觉得,仅仅过了一个晚上,江月汐仿佛经历了凤凰涅盘般的转变。 她完全褪去了曾经的娇嫩,展现出成熟女性的妩媚,那种从内而外散发的独特韵味,令人沉醉。 江月汐的脸上还残留着些许的羞涩,当纪云淮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都加快了几分。 她不禁微微低下了头,眼神有些躲闪,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的慌乱。 然而,纪云淮似乎并没有在意她的羞涩,他轻声笑了笑,然后缓缓走到她的跟前。 他伸出手,温柔地牵起江月汐的手,还调皮地挠了挠她的手心,让她感到一阵痒痒的。 他凑近她的耳边,声音温柔:“七七,别害羞。这只是开始,你得慢慢适应。” 江月汐挣开手掌,嗔怒的瞪他一眼,随后转身朝着车子快步走去。 纪云淮急忙跟过去,他没开车,驾驶员是朱妙,周信开着空车跟在身后。 戚成锦选的地方是自家的庄园。他们到的时候,里面热闹得很,打台球打麻将不少人。 付音坐在游泳池边上,正给狗儿子洗澡,戚成锦嘴里咬着烟蹲在一旁幽怨地看着她。 纪云淮喊了一声,两人抬头看过来。 付音一手的泡沫,有些不方便过来,就朝江月汐热情的喊道:“月汐,你要不要过来给狗狗一起洗澡呀?” 江月汐也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当她看到付音的狗儿子——一只纯白色的京巴时,立刻被它那双又黑又圆的眼睛深深吸引,觉得它格外可爱,不禁心生欢喜。 “好啊。”江月汐松开纪云淮的手哒哒哒跑过去,两个女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聊上了。 戚成锦走过来递给纪云淮一支烟,他没接,眼睛像是粘在江月汐身上,一刻都舍不得挪开。 戚成锦啧啧称道:“吃了吗?” 纪云淮有些不明所以,没回头,疑惑地问:“什么?” “肉。”戚成锦神秘地一笑。 纪云淮一愣,瞬间反应过来,他嗤笑一声说道:“你们这些狗东西,到底是哪里来的虎狼之词?” “谁让你最后一个开荤。”戚成锦说道。 两人又互相打趣几句,戚成锦忽然问道:“你上午过去了?” 纪云淮轻轻应了声“嗯”,随后他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声音带着狠戾:“不论你和崔家有何纠葛,这个崔胜成我是一定要动的。” 戚成锦默默地点了点头,“我明白,我表舅家那边的渊源,关系并不亲密,你大可放手去做。只是,上午你下手确实有些狠了。” 纪云淮没有回应,他早上去看过监控录像,看完后更是怒火中烧,于是又将崔胜成拉了出来,狠狠地教训了一番。 “小五,你过来一下。”付音突然朝戚成锦喊道。 戚成锦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纪云淮有些困惑,问:“你不是排行老三吗?她怎么喊你小五?” 戚成锦吐出一口烟,有些忿忿不平地说道:“她说我在她心里排第五!” “哈哈哈!” 纪云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有些同情,有些幸灾乐祸。 可后来当他掐着江月汐的腰,得知他排行第八时,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戚成锦特意安排了这场宴会,其实是为了江月汐。 餐桌上,他端起酒杯,朝着江月汐的方向举杯说道:“江小姐,这杯酒我向你道歉。你来南洲两次,我却没有尽到地主之谊,还让你遭遇了些许不愉快的意外,这是我的失误。” 江月汐听闻此言,客气地回应道:“戚总,你太客气了。那些事情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哪里值得你如此费心。” 这时,纪云淮在旁边插话,朝戚成锦埋怨道:“别的不说,关于崔家的事情,我早就和你提过了,让你提前和他打个招呼,不然或许就能避免这场风波。” 江月汐来南洲时,他因事务繁忙不能陪同,知道崔家和戚成锦有些关系,于是提前给他打了电话,拜托他帮忙照应一下。 然而,当时戚成锦正忙于其他事务,认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商业合作,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便将此事抛诸脑后了。 直到接到纪云淮的电话,他才得知崔胜成竟然胆敢对江月汐图谋不轨。 戚成锦深感愧疚,急忙解释道:“的确是我的疏忽,如今我只能以这杯酒来赔罪了。”说完,他仰头一饮而尽,随后指着餐桌上的几个人,对江月汐说道:“江小姐,你损失了一份合同,那么我赔给你如何?” 江月汐微微一愣,显然对他的这番话感到有些意外和不解。 那些被戚成锦点到的人纷纷站起身,向她走来,恭敬地将名片递给她。 其中一人热情地开口:“江总,我们都是南洲的旅游公司,虽然规模没有崔氏那么大,但三家联手,每年的冬夏令营规模也不容小觑。希望您能考虑一下。” 另一人也紧接着说道:“之前听闻贵公司在南洲开发二级市场,我们其实也有意与江总携手合作,只可惜被崔氏捷足先登了。如今出现这样的变故,或许是一个转机。江总不妨再考虑一下与我们合作的可能性。” 江月汐起身接过名片,她回头想找助理,却突然意识到这次出行是私人行程,并没有带助理在身边。 稍作思索后,她回应道:“感谢各位的青睐和提议。确实,我原本打算放弃南洲这片市场了,但考虑到商业利益,萌之芽前期的调研显示南洲具有巨大的开发潜力,就这样放弃确实有些可惜。我会认真考虑各位的建议,并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好,我们期待与江总携手合作的机会。” “好。” 江月汐没想到这次行程还能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原本因为那件事,她确实不想再继续留在南洲,觉得这里似乎与她相克。 但戚成锦却像是一座桥梁,将她与南洲重新连接在一起,不过他之所以会这么做,她心里也是知道原因的。 她回首一看,目光落在纪云淮的身上,他正在与戚成锦交谈着,话语虽然不多,但举止间流露出沉稳和大气,看着像漫不经心的样子,却又不失分寸,深沉内敛。 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纪云淮从餐桌下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江月汐低头看了眼,随后轻声笑了笑。 当两人回到酒店时,纪云淮的心思仍旧未能平息,内心似乎依然有所期待。 江月汐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地说道:“我今晚要和你表姐讨论合作的事,你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 纪云淮不禁感到有些失落,他试探性地说道:“她和秦岭都不知道上哪鬼混去了,讨论什么啊?七七,长夜漫漫——” 就在这时,电梯到了。 江月汐毫不犹豫地率先走进电梯,纪云淮只得跟在她身后。 他看到她神态自若,心中明白今晚肯定没戏了。 他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无奈。 江月汐悄悄扬了唇角。 电梯里只有两人,有些空旷,江月汐突然想起之前纪云淮说过的那句话,关于电梯满了的禁忌。 这让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好奇心。于是,她忍不住向他询问那句话背后的意义。 纪云淮微微低下头,眼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他微笑着对江月汐说:“这背后隐藏着一个故事,你想听吗?” “想,你说。” 第105章 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曾经有一栋繁忙的写字楼,里面有三部电梯,每部都能荷载20人。然而,其中一部电梯却常常处于关闭状态,无论有多少人需要乘坐,它总是不开。 一天晚上,有个......女人,加班到很晚才下班,她走的时候,发现常用的两部电梯都停止了运行,只剩下那部不常用的电梯敞开着。尽管她感到有些不寻常,但身处三十多楼的高度,也不能走下去。 电梯里空无一人,寂静得只能听到她自己的心跳声,空调吹出的冷风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江月汐情不自禁的朝他靠近几步。 “那电梯下了几层以后,忽然停了,电梯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老人浑浊的双眼朝里看了一眼,说了声‘哦,电梯满了’,就没进来。那女人觉得有些奇怪,电梯里就她一人,怎么满了呢? 她没管,继续往下,又过了几层,电梯又停下来了,外面站着一个抱着洋娃娃的小女孩,小女孩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也说了声‘哦,电梯满了’,依旧没进来。” 江月汐的心中充满了紧张与好奇,她悄悄地拽住了他的衣角。 理智告诉她应该停止继续听下去,但是那颗被吊起的心却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接下来的剧情。 纪云淮接着说道:“那女人这才意识到不对,这是写字楼,深夜时分怎么可能会有老人和小孩的身影呢?她心头一紧,赶忙按下关门按钮,身体瑟缩在角落,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然而,就在这时,电梯突然发生故障,以惊人的速度急速下坠。她惊慌失措地乱按上面的数字和电话,但一切努力都徒劳无功。” “最后,电梯笔直地坠了下去。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那名女子才惊恐地发现,电梯里竟然站满了人,每个人都带着诡异阴森的笑容,异口同声地对她说:‘第二十人,终于齐了。’” 此时,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恰好到他们所居住的楼层。 纪云淮的故事也在这个恰到好处的时刻讲完。 江月汐突如其来地被吓了一跳,她尖叫一声,立刻扭头抱住了身边的人。 纪云淮传来一阵闷笑,他早已张开双臂,等待着她的投怀送抱。 随后,他紧紧地拥住她,一边朝电梯外走去,一边轻声说:“记住,那句话在电梯里可不能乱说。因为啊,这个世界每天,每时,每刻,我们的身边都有来来往往的看不见的‘人’,那些‘人’会误以为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会把你带走的。” 江月汐被他的话吓得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她的头埋在他的怀里,连大气都不敢出。 她感觉身后仿佛有一股阴冷的风袭来,让她不敢有丝毫的动弹。 纪云淮把她送到房间门口,替她刷开房门,摁亮屋里所有的灯,笑着抱着她问:“还要我走吗?” 江月汐过了一会才慢慢缓下来,她抬头看着他,怒骂道:“王八蛋,狗东西,你是故意的!” 纪云淮一本正经地说道:“七七,你要讲道理,是你要听的。” 江月汐气呼呼的转身,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踹他一脚,没敢一个人进去,站在他身边给朱妙打电话。 朱妙把他们送到后,江月汐便让她回来休息了。 她今晚要朱妙过来陪她,不想便宜狗男人。 谁知道电话一接通,却传来了一个令江月汐意想不到的男性声音:“喂——” 江月汐愣了下,她看了下号码,是朱妙的没错啊,可怎么—— 而且那声音竟然很熟悉! “周信?”江月汐惊呼道。 那边的声音顿了顿,随后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她听到朱妙在那边骂了一句:“谁让你接我的电话?” “七小姐,我在。”朱妙把电话接过来,急忙说了一声。 江月汐都凌乱了,大晚上的这两人怎么混在一起了? 周信接到这个电话也是意外,他俩的手机一模一样,刚才两人又打了一架,混乱中便拿错了。 屋里黑漆漆的,他正忙着呢,电话一响也没细看,胡乱按下了接听。 江月汐看着坐在对面的朱妙,心中泛起一丝无奈。可转念一想,朱妙已经二十七岁了,谈恋爱也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你和周信之间……” “三次。”朱妙的声音清晰而直接。 江月汐稍显茫然,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她迟疑地问:“什么意思?” 朱妙坦然地迎上她的目光,毫无避讳地说:“我睡了他三次。” 她所说的是我睡他,而不是他睡我,简单的顺序调换,却蕴含了截然不同的意义。 江月汐被堵得哑口无言,突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你……对于这件事,你心中有何想法?” 朱妙带着几分困惑望向江月汐,似乎对她的提问感到有些出乎意料。不过她还是坦诚地回答道:“我并没有什么想法。” 江月汐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复,她迟疑地开口:“你,既然没有想法,那为何还要和他——” 朱妙轻描淡写地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随意:“我并没有想过要嫁人,偶尔无聊了,睡一睡,也没什么不可。” 江月汐听到这话,突然觉得自己或许是太过传统了。 叶知秋以科学的角度将其归结为正常的生理需求,而朱妙则以一种轻松的心态将其视为调剂生活的消遣方式。 这两种观点都与她过去所受的教育观有所出入,让她陷入了沉思。 朱妙想了想,说道:“七小姐,要我说,您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凭您的条件,怎么能只有一个男人呢,我和您说——” “咳咳——” 正说到兴起的时候,冷不丁听到门口传来几声动静,回头一看,就看到纪云淮和周信黑着脸站在门外。 朱妙瞥了他们一眼,无所谓的转过头,还想继续说些什么。 纪云淮突然用一种可怜兮兮又饱含怨念的声音轻轻唤了一句:“七七......” 那哀怨的样子,就像在控诉什么一样,江月汐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她太阳穴突突的跳着,感到一阵头痛,这乱七八糟的关系啊…… 纪云淮和周信回到房间里抽烟,两人面前的烟灰缸里积满了厚厚一堆的烟蒂。 纪云淮有些愁,他现在不止要防男人,连女人也要防着了。 叶知秋和朱妙三观不正,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可不能让她们把江月汐带坏了。 周信也挺愁,二十八岁老男人好不容易开第一朵桃花,谁知对方却是浪女,他想走心,人家只想走肾啊。 “唉!” “唉!” 两人同时叹口气,然后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说:“你倒是赶紧把人搞定啊!” ~~~~~~~ 江月汐说和那三家旅游公司讨论合作的事,并非仅仅停留在口头承诺上。 她雷厉风行,次日便召集了叶知秋和助理,对三家公司的背景和资质展开了深入分析。 虽然这些公司是由戚成锦推荐,并有他背书,但江月汐还是坚持得知晓对方的基本情况。 经过一两天的辛勤努力,三人对这些公司的大致情况已经有了较为全面的掌握。 尽管他们的规模未能与崔氏相提并论,其中两家还是新兴企业,但他们在最近的几次活动中口碑良好,一些现代化的管理理念和创新的活动特色与萌之芽有着诸多契合之处。 经过深思熟虑,江月汐作出了与他们合作的决策。随后,几家公司开始紧密接触,详细讨论合作的各项细节。 纪云淮也留在南洲,办公地点搬到了酒店里,就在江月汐隔壁。 虽然如此,他这几天也没忙着,每天不动声色的一点一点把自己的私人物品往江月汐房间里搬。 第一天是件衬衫,第二天是充电器,第三天就是剃须刀。 江月汐其实看到了,只是她懒得搭理。 纪云淮更加肆无忌惮。 第四天后,竟将所有物品一股脑儿地搬进了江月汐的房间,甚至还退了自己的酒店房间。 然后当天晚上,他便把人成功地压在了自己的身下,“七七,可以吗?” 江月汐抬手环在他脖颈上,将他微微往下压了压,软着嗓音说道:“你轻点。” 纪云淮笑着封住她的唇,随后慢慢地沉进去...... 在那几天里,两人共同编织了一段如梦如幻的美好时光。 晨光熹微中,她在他坚实的臂弯里苏醒,他的吻轻轻落在她的唇边,两人并肩站在卫生间里,一同刷牙,享受清晨的宁静。 用完餐后,他们各自坐在桌子的两端,专注于工作,但只要抬头,便能捕捉到对方温暖的眼神,那是他们之间无需言说的默契与守护。 中午时分,他们窝在柔软的沙发里,一起追剧,笑声和讨论声此起彼伏,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他们遗忘在了角落。 余晖洒满天空时,他牵着她的手,赤脚走在细腻的沙滩上,感受着海风的轻拂,听着海浪轻柔地拍打着沙滩的声音,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成为了他们心中永恒的画面。 这段时光,如同一首甜美的旋律,充满了甜蜜与温馨,让人沉醉其中,回味无穷。 以至于纪云淮在后来几年里,都觉得那是他最快乐的时光...... 江月汐一签完合同,便从南洲回到京市。在机场和纪云淮分别,她要回家住几天。 纪云淮如今是如狼似虎的时期,肯定舍不得,但也不敢说什么。 所以昨晚身体力行的要得狠了些,导致江月汐一路上不太想理他。 江月汐一回到家里,便看到院子里停了一辆陌生的车辆。江文松站在门口迎接她。 她下车后,示意朱妙将她从南洲带回的特产提进屋里,随即好奇地询问:“文松叔,家里有客人吗?” 江文松微笑着回应道:“是的,老爷子前段时间结识的一位新朋友过来了。” “新朋友?”江月汐一愣,不知道她爷爷什么时候多了个朋友,她朝屋里走,一进去就听到老爷子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你这步走错了吧,那我可要‘将’了啊?” 紧接着,一道温润清雅的声音响起:“好,您‘将’我就垫‘象’,然后就可以把‘炮’抽出来打您的‘车’。” “哦?那不行不行,我不‘将’了,悔棋悔棋。” 那声音异常熟悉,江月汐快走几步,果然看到窗户旁边,老爷子和温执正在下棋。 “爷爷,阿执?”江月汐喊了一声。 温执向她看过来,嘴边嚼着盈盈笑意,说道:“月汐,你回来了?” “嗯,阿执,你怎么来了?” 她这话一出,老爷子顿时不乐意了。 原本江月汐只说出差两天,谁知道竟然去了一个多星期,这让他有些不满,便阴阳怪气地说道:“哼,我这个老头子你们都不待见,怎么还不能让我找个朋友过来玩玩?” 江月汐笑着走到爷爷身边,从身后环抱住他,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撒娇:“爷爷,我这几天可想您了,您不知道,为了早些回来,我吃不好睡不好,紧赶慢赶,才把时间压缩到这么几天呢。” 听到孙女这么说,老爷子的心顿时软了下来。他拉过江月汐,仔细打量着她,果然看到她脸色有些疲倦。 他心疼地说:“还是那么不会照顾自己,我让文松给你炖点药膳好好补补。” “好啊,还是爷爷最心疼我。” “那当然,谁让你是我们老江家的宝贝疙瘩呢。”老爷子的话语中满是宠溺。 温执目光注视着面前的一老一少。他们之间的互动,温馨而自然,那是他所渴望却从未拥有过的亲情时光。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羡慕,仿佛在想象自己也能融入其中,感受那份温暖与陪伴。 段家虽然也疼他,可自从他母亲意外离世后,一切都变了。 他们顾忌着温耀辉的身份,选择了妥协,与他之间逐渐产生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他对他们就生不出亲近的心来了。 第二天,老爷子听说京市有一个拍卖会,届时将展出并拍卖数位书法绘画大师的字帖与画作,他心中不禁萌生了参加之意。 得知此事后,江月汐毫不犹豫地推掉了手头的工作,决定陪伴老爷子一同前往。 可当她抵达拍卖会现场时,却发现老爷子竟然还邀请了温执一同参与。 拍卖会结束后,三人并肩从会场走出。 江月汐和温执分别站在老爷子的左右两侧,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 这一幕恰巧被一些有心人捕捉到,并迅速传播到了网络上...... 第106章 地位不够狗来凑 【爆!yg七公主疑似与一神秘男子陪同家人出行!】 【yg七公主神秘男友现身,双方疑似已见家长。】 【yg七公主婚期将近】 不过热搜没持续太长时间,世衍第一时间便撤了下来,尽管如此,仍有许多人纷纷涌入纪云淮的微博下留言,关心地询问他是否安好。 纪云淮一点都不好,他深知江月汐和温执之间不可能有什么,但当看到温执竟然能堂而皇之地站在她爷爷身边时,他的内心仍感到极度不适。 他烦躁地将手机甩在桌上,随即用手指轻敲办公桌,向周信询问:“温家现在的情况如何?” 周信缓缓陈述道:“上次的事件虽然暂时让温耀辉停职接受调查,但温派势力根深蒂固,多年来错综复杂,这次行动雷声大雨点小,想要彻底扳倒他绝非易事。” 纪云淮轻蔑地笑了笑:“正因为不易,温执才总是企图利用我来达到他的目的。温派的黑暗远比我们所知的要多,他的那些龌龊行径更是数不胜数。” 他沉思片刻,继续道:“党派间的争斗已久,你去查一下温耀辉最大的政治对手是谁?” “明白了。”周信点头应承,随即转身离开,赵奇恰好走了进来。 “纪总,翼程航空最近获得了政府的一大笔扶持资金,他们计划将这笔资金用于航空餐的补贴。另外,网上有传闻称在飞机上使用某些数码设备可能会导致乘客出现眩晕和呕吐的症状,这使得乘客觉得花高昂的价格却享受不到应有的服务,感到得不偿失。”赵奇汇报道。 纪云淮果断地站起身:“立即召集研发部、市场部和公关部开会。” “是。” 纪云淮在夜色浓重之际结束了冗长的会议,他坐在车内,身心略显疲惫。 周信正准备将车驶向“花海时光”,却听纪云淮突然提及了一个别墅区的名字,那是江月汐的居所。 周信依言改变了方向,朝着那别墅区驶去。 在即将抵达的时候,他给江月汐拨去了电话。 江月汐都躺下了,但还没睡,接到纪云淮的电话并未感到太多意外。 毕竟,那热搜是他亲自撤下的,这么晚过来,无非是为了讨要一个说法。 她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朝着楼下张望了一番,家里人都睡下了,屋里静悄悄的。 她怀揣着一颗既忐忑又充满期待的心,宛如一位偷尝禁果的少女,踏上了通往未知的冒险之旅。 每一步都充满了紧张与刺激,就像是在暗夜的掩护下,悄悄展开一段只属于自己的秘密恋情。 纪云淮的车进不来,走到外面还有些远,江月汐偷偷的把朱妙喊起来,两人开着车朝外走。 当她们抵达小区大门外时,纪云淮的库里南静静地停在路灯下,周信站在车外,正抽着烟。 看到江月汐的车,周信迅速掐灭了烟蒂,朝她们走来,礼貌地打招呼:“江小姐。” 江月汐轻轻应了一声,随即解开安全带,侧头对朱妙询问道:“妙妙,你是打算回家,还是……” 朱妙抬起头,目光落在周信身上。 在路灯的映照下,周信的身影显得高大而坚实,宛如一座巍峨的山。 “玩一会?” 周信说道:“行啊。” 江月汐……这两人还怪有意思的。 她走到库里南的旁边,目光透过半开的车窗向内望去。 微微敞开的车窗,露出了纪云淮闭目养神的脸庞,车内弥漫着一股难以言明的沉闷与压抑。 显而易见,他的心情的确不太好…… 纪云淮其实并没有睡。他等待了片刻,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于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刹那间,他的目光与窗外那双灵动而充满笑意的杏眼相交汇。 那一刻,他心中的沉闷瞬间烟消云散。 他毫不犹豫地打开了车门,温柔地将她拉入车内,紧接着,捧起她的脸庞,热烈而深情地吻了下去。 江月汐浅浅的回应着他,可感受到唇上的力度越来越大,他的身躯也逐渐压下来,意识他又动了情,便伸手推了推他坚硬的胸膛。 纪云淮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双手举到头顶,另一只手扣着细腰,把人紧紧抱在怀里。 江月汐微微侧过头,巧妙地避开了他的吻,气息不匀地说道:“不要。” 纪云淮的动作瞬间凝滞,随后缓缓停下,只是轻轻地触碰着她的唇角,粗重的气息在她耳边起伏,流露出几分不满:“七七,已经两天了。” 江月汐轻轻地从他怀中挣脱,看着他欲求不满的样子,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意:“那你二十多年是怎么过的?” 纪云淮的眼神变得深邃,他低沉地说:“这不一样,我的人生只能分成两个阶段,一个是认识你之前,一个是认识你之后。” 说完,他的思绪又被那条热搜所牵动,带着几分不甘地问道:“那混蛋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他此刻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甚至连提及那人的名字都觉得是一种折磨。 江月汐坐在他身边,耐心的解释了事情的经过。 纪云淮越听心里越慌,在他忙着和江月汐花前月下的时候,那混蛋就已经攻占后方,取得了老爷子的信任了? 江月汐注意到他沉默不语,轻轻瞥了一眼他的脸色,察觉到他的情绪又开始阴沉起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别生气。” 纪云淮哼了一声,扭过头去,阴阳怪气地说道:“我有什么资格生气呢,我又没有名分……” 这是要名分来了。 江月汐来之前就已经想过和他的关系,她清楚记得那些共度的时光,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而这些时光让她心生欢喜。 她从那个困境中走出来后,发现那件事也不是那么的厌恶,反而还有淡淡的欢愉,她忽然有些理解叶知秋和朱妙的想法了。 她静静地凝视着纪云淮的侧脸,仿佛被那深邃的轮廓所吸引。 他的五官分明而立体,线条流畅而优雅,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英气,鼻梁高挺,唇线分明,每一处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她突然想,给他一个名分貌似也不错…… “也不是不行。”江月汐轻声说道。 纪云淮猝然回首,面庞上的笑容如春水泛滥,再也无法抑制,“你说真的?” “嗯,真的。” 纪云淮突然伸出双臂,将她紧紧地拥入温暖的怀抱中,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深处的震动,每一次心跳都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而有力。 \"那么,我们...对,要官宣,必须官宣!\" 纪云淮激动地说道,随即手忙脚乱地寻找手机。 江月汐轻轻按住他,语气坚定:“不行。” “嗯?七七?”他有些困惑地看着她。 “我答应过家里,在25岁之前不会谈恋爱,现在还不是时候。”江月汐温柔却坚决地回应。 纪云淮皱起了眉头,“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约定?” 江月汐轻声解释道:“是我哥哥,他总是担心我年纪尚轻,分辨能力不足,可能会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在说这话时,她轻轻地看了纪云淮一眼,继续说道:“所以他希望我能更成熟一些,再来考虑这些事情。” 纪云淮不禁叹了口气,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下的孽。 可当他再次深思熟虑时,觉得既然江月汐已经答应了他,那么是否正式公开他们的关系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两人在车上腻歪一阵,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江月汐便打算回去。 可朱妙“约会”去了,江月汐也不想给她打电话。 纪云淮驾车将她送到家门口,就在江月汐准备下车的时候,纪云淮轻轻地拉住了她的手,带着一丝醋意说道:“他已经去过你家了……” 江月汐轻轻一笑,温柔地回应道:“但他并没有女朋友。” 一句话瞬间把人哄好了。 等纪云淮回到“花海时光”的时候,周信还没回来,他满腔的喜悦无处安放,急切地想要分享。 大半夜的给秦岭苏少白戚成锦统统打了通电话,告诉他们他脱单了! 无一例外,喜提三句“神经病”。 他热情不减,又做了两百多个引体向上和健腹轮,要不是怕吵到楼下的,他还想再蹦几下…… ~~~~~~ 江老爷子拍了一幅字画,是一个叫非虚散人的墨宝。 他一回家就迫不及待地拍摄了这幅字画的照片,并兴奋地将其发送给了他的网友,还自豪地表示:【这人的字写得比你有风骨,我打算临摹他。】 网友回复:【......你拍的?】 江老爷子得意地回答:【对,怎么样?是不是比你强?】 网友接着问:【三百万?】 江老爷子惊讶地反问:【你怎么知道?】 【不好意思,鄙人不才,正是非虚散人,感谢老朋友的慷慨!】 周末,天气有些阴沉,江月汐依旧没回“花海时光”。 纪云淮不知道叹了多少次气了,别人的女朋友恨不得天天粘着男朋友,他的女朋友估计都忘了自己有男朋友,把他抛到脑后了吧。 他刷了会朋友圈,意外看到一个乐子。 戚成锦和付音吵架,一怒之下绑架了付音的狗儿子,付音追了他三条街。 笑完之后他突然想起,上次江月汐看到四脚兽,好像很喜欢的样子。 地位不够,可以用狗来凑啊。 他记得爷爷家隔壁的那谁,家里不就也养狗来着? 心动不如行动,纪云淮立马开车回了趟家。 他的爷爷奶奶并未与他们同住,由于年事已高,他们更偏爱乡村的宁静与清新,因此选择了一个风景不错的郊区定居,期望能过上如陶渊明笔下的那种宁静恬淡的田园生活。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他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篱笆环绕的小院里,坐落着一座青砖蓝瓦的四合院。院子的一角,爬山虎郁郁葱葱,蔓延了半面墙壁。 院子中央的空地被精心划分成几块菜地,虽然此时天气稍冷,尚未播种,但不难想象,待到春暖花开之际,这里将是一片绿意盎然的景象。 檐下摆放着一张古朴的书案,上面整齐地放着几张宣纸和笔墨。 纪老爷子戴着老花镜,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捧着手机,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 “爷爷。”纪云淮下车喊了一声,随即快步走过去。 老爷子纪天成听到声音,放下手中的手机,脸上带着笑容,他望着走近的孙子,语气和蔼地说:“云云来了?” “嗯。” 云云,这是他儿时的小名,虽然现在他已然长大成人,然而在老人的心中,他仿佛仍是那个稚嫩可爱的孩童。 每次爷爷奶奶呼唤他时,依旧使用着这个名字。 纪云淮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奶奶的身影,他微皱眉头,问道:“爷爷,奶奶呢?” 老爷子笑着指了指隔壁家,回答道:“她和隔壁的阿姨出去玩了,一会儿就回来了。”说着,他又指了指身边的椅子,示意纪云淮坐下。 纪云淮顺从地坐下,但目光却不时地朝隔壁家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老爷子好奇地问道:“云云,你在看什么?” 纪云淮微微一笑,回答道:“我记得前段时间您和我说过,隔壁家的狗生了几只小狗崽,要找人领养,是吗?” 老爷子点点头,回答道:“对,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已经送出去不少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剩下的。”说着,他顿了顿,疑惑地看着孙子,问道:“怎么了,你想养狗?” 纪云淮倒是毫不避讳,大方的承认:“您孙媳妇要养。” 老爷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惊呼道:“你们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 纪云淮心里有个喜欢好几年的姑娘,之前还为那姑娘丢了半条命,他们全家都知道。 本来家里是不太赞同的,可是这些年,他一门心思就扑在那姑娘身上,怎么劝也不听,劝多了家也不回,还生了间隙。 所幸他们也不是那么固执的人,便都随了他。 “对,刚确认关系。”纪云淮笑着说。 老爷子听后,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拍了拍孙子的肩膀,高兴地说:“怎么不一起带过来呢?” 纪云淮说道,“过段时间就带她回来,爷爷,那您能不能帮我问问小狗?” “好好好。”老爷子说着站起来就朝隔壁走。 纪云淮在家中等着,随手翻阅着桌上摆放的墨宝。 这些字都是出自他爷爷之手,闲暇之余,他总是乐于挥毫泼墨。 老爷子曾是京市书法协会的会长,名声在外,颇具影响力。 纪云淮的目光落在桌上平铺的宣纸之上,忽然心血来潮,提起毛笔,蘸取墨汁,行云流水般地在纸上写了一句“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他的字迹,自幼便是由爷爷亲手教授,每一个笔画都凝聚了爷爷的教诲与自己的努力,因此也自成一派,风骨不凡。 刚刚完成这幅作品,一声手机短信的提示音便打破了静谧。 纪云淮随意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一条名为异乡人盼归的信息跃入眼帘: 【那看来我这三百万花的值了。你下次有作品出售,别挂拍卖行了,直接卖给我吧。】 恰逢老爷子步履稳健地回来,边走边说:“隔壁家还剩两只,你稍后去选一只,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纪云淮应声道:“好的。” 随后,他将手机递给老爷子,问道,“爷爷,这是谁?” 老爷子接过手机,目光略过信息内容,笑意盈盈地回应:“是个很有意思的老头,前几日在拍卖会上竞拍了我一幅字。” 纪云淮不动声色地继续追问:“哦?是什么人?” 老爷子微笑着解释:“此人在大马应该是位颇有名望的华侨,认识很久了,近日来京市好像是投奔孙女来着。” 纪云淮心头一动,忽觉乌云消散,阳光重新洒满大地,仿佛整个世界都明亮起来。 “爷爷,人家不惜重金拍下了您的字画,且您们相识已久,难道不应该尽下地主之谊,请人吃顿饭,以示感谢吗?” 第107章 他是卖票的 会议室内,萌之芽和天腾的人又喋喋不休地争论起来。 相比之前几次的紧张氛围,纪云淮的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 他静静地坐在会议室的另一端,眉头紧锁,专心致志地审阅着桌上的文件。 江月汐感觉周围的嘈杂声越发刺耳,她轻敲桌面,清脆的敲击声让萌之芽的人瞬间安静下来。 天腾的人见状,也逐渐平息了争执的声浪。 纪云淮抬头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对面的人身上,他沉声问道:“苏总,你的方案就是提议我们双方签订对赌协议吗?” 江月汐认真地分析道:“纪总对这个项目的期望应该主要集中在‘航空园’这一核心内容上,而这一卖点确实主要是基于一种情怀的打造,并非以盈利为主要目标。至于其他相关的配套设施,在我看来,更像是萌之芽这个大型项目的‘后花园’。 然而,市场部最近进行的一次调查显示,目前萌之芽的游客构成中,仅有17%是低龄儿童或老年人。这样的比例对于新项目的投资回报率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挑战。按照目前的情况,新项目的投资回报率需要长达8年的时间才能收回成本。 但纪云淮对此持有不同的看法,他说道:“苏总,你提到的17%的人流只是萌之芽目前的基数。我相信,随着新项目的建成和运营,这个比例一定会得到提升。赵奇——”他转身呼唤了一声,赵奇立刻将一份详尽的市场评估资料呈递到江月汐的面前。 纪云淮指着资料说道:“苏总,我们团队针对新项目进行了最新的市场评估。评估结果显示,新项目建成后,不仅会吸引萌之芽现有的客流,还会自带一部分新的客流。这样一来,投资回报率将会大大缩短,预计只需6年的时间就能实现盈利。” 江月汐接过资料,迅速浏览了一遍,然后将它递给身边的叶知秋。 她接着说道:“关于天腾的这个调研,我们团队也进行过类似的分析。诚然,正如你们所说,新项目确实具有巨大的市场潜力。但是,我们也需要谨慎评估各种风险因素,确保项目的顺利推进。 萌之芽恢复营业不足半年,目前市场态势显然并不利于我们轻率地推进大规模扩张计划。但天腾项目所蕴含的巨大潜力不容忽视,正是基于这样的考量,我提议采用资金对赌的方式来进行合作。既然纪总对此项目充满信心,那么这种对赌方案无疑是实现双方互利共赢的最佳选择。” 会议又持续了一段时间,不过双方的态度都已经变得融洽多了,江月汐深知,纪云淮只是想在资金比例上稍作争取,他最终会做出让步的。 散会之后,纪云淮紧跟在江月汐的身后,悄然进入了她的办公室。 一进门,他便迫不及待地将她抵在门板上,深情地吻了下去。 江月汐轻轻拧了拧他腰间的软肉,纪云淮嘶了一声,说道:“说好了的,你不能把公事上的情绪转嫁到男朋友身上。” 江月汐横了他一眼,把手机摁亮举到他面前:“现在是上班时间,到底是谁公私不分?” 纪云淮轻笑一声,顺势握住她的手,轻轻地在她的指尖上吻了一下,然后乖巧地放开了她。 江月汐走到办公桌前坐下,纪云淮又跟过去,双手撑在她椅子扶手两侧,把人圈在怀里,不怀好意地说道:“苏总,我自荐枕席,你可以潜规则我。” 江月汐笑着用手指轻轻推他胸膛,说:“我是正经商人,不潜。” “那我潜规则你。” 江月汐瞪了他一眼,催促道:“快走吧,我待会儿还有个会要参加。” 纪云淮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顺从地站起身,略显不满地嘟囔道:“你最近总是陪着家人,不回那边住,我理解。可是,能不能也给你的男朋友匀点时间,一起约个会呢?” 江月汐心中一软,自从南洲回来,她的确没回过“花海时光”,两人难得相见,也难怪他会感到不满。她自己也有些想念他了。 她略一思忖,想起江老爷子今晚要见网友,不在家,倒也无需急着赶回去。 “那你先回去吧,我下班后再去找你。”江月汐轻声说道。 纪云淮眼中闪过一抹惊喜,“真的吗?” 江月汐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转身打开电脑,“你听错了。” 纪云淮却不在意她的娇嗔,笑着弯腰在她唇上轻啄一下,调侃道:“好,那我先回去,等公主殿下来翻牌子。” 纪云淮走出办公室,周信驾驶着车辆迅速驶来。 待他坐进车内,周信汇报道:“少爷,老爷子约的地点是福润茶楼。” 纪云淮微微低头,扫了一眼手腕上的腕表,说道:“好,我们过去。” “是。” 纪云淮下车前,特意对着后视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然后慎重地重新系了领带,可系了几次都觉得有些不满意。 周信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轻笑出声,宽慰道:“少爷,您别紧张。” 纪云淮系领带的手突然一滞,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过于忐忑。 他怕自己的打扮过于正式而显得严肃有余,又怕过于随意而显得不够稳重。 他捏了捏鼻梁,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随后整理了下衣领,推开车门,缓步走了进去。 纪老爷子并没有特地预订包间,而是随意挑选了一个靠近窗户的座位。 窗外,是一个略显幽静的天井,四周巧妙地摆放着一排苍翠的松树盆景,为整个环境增添了一抹宁静与雅致。 纪云淮一进来,便立刻注意到了坐在他爷爷对面的那个老人。 那人身着传统的中山装,眉眼看着有些威严,下巴上那一抹醒目的胡须,更是让纪云淮瞬间确认了他的身份——正是江月汐的爷爷,在大马享有盛誉的tan sri江仲海。 两位老人正一边喝茶,一边闲聊着,气氛倒是显得既和谐又融洽。 纪云淮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走过去,“爷爷?” 两人听到声音,扭头看过来。 江仲海一抬头,目光瞬间凝聚在面前的年轻人身上。 这年轻人身高挺拔,给人一种稳健而有力的感觉。五官线条分明,脸庞轮廓清晰,透着一股英气逼人的气质。眉宇间一股独特的韵味,仿佛蕴含着丰富的智慧和深邃的思考。 整个人的气质中透着一股清贵和优雅,仿佛出身名门望族,流露出一种与众不同的风范。 他的穿着也十分讲究,虽然并不华丽,但却显得高贵而得体,给人一种低调而奢华的感觉。 “云云,你怎么在这里?”纪天成好奇地问道。 纪云淮走近几步,温和地说道:“我和朋友在旁边谈事,看到您的车停在外面,就过来看看。” 说着,他把头转向对面的老人,微微颔首,恭敬地打了个招呼:“老先生,您好。” 江仲海摸着山羊胡,笑眯眯地点点头,“嗯,小伙子你好,这位是?” 纪天成笑着说道:“我孙子,喊他云云就行。云云,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你跟着喊一声江爷爷吧。” “江爷爷好。” 纪云淮抬手看了下时间,朝纪天成说道:“爷爷,您们喝完茶,我让店里在楼上给你们准备晚餐,可以吗?” 纪天成稍作思索,颔首道:“也行。” 接着,纪云淮转向江仲海,态度恭敬而又不失亲切:“江爷爷,您有什么忌口的吗?” 江仲海摆摆手,豁达地笑道:“没什么忌口的,客随主便,你随意安排便是。” 纪云淮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温文尔雅的笑容:“那晚餐我让他们备点易消化的吧。” “行。” 纪纪淮信步走向前台,简短地交代了几句。待一切安排妥当,他再次折返回来,对两人说道:“已经交代好了,爷爷,那我不打扰您们叙旧了,晚饭后我让人安排送您们回去。” 纪天成挥挥手,催促道:“知道了,你快忙去吧。” 纪云淮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去。 江仲海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随后转过头来,对着对面的老头好奇地问:“你孙子是干什么的?” 纪天成微微一笑,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自豪之情:“交通运输行业,卖票的。” 江仲海听闻此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注意到这个年轻人身上还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质,与江月潮那种精明干练的商人格调颇为相似。心中隐隐有些明白,这卖的票应该也不是寻常那种。 正欲继续开口,却又听纪天成道:“你可别打我孙子主意,他有女朋友了。” “哦?” “他那女朋友啊,他可是喜欢了五年多呢。想当年,为了救她,他可是差点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最近才终于把人追到手,所以啊,你来得确实有些晚了。”纪天成说着,脸上满是自豪和欣慰。 江仲海闻言哈哈一笑,“你放心,我并无此意。只是,没想到你这孙子倒还是个深情之人,真是难得啊。” ~~~~~~ 江月汐回到“花海时光”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一下车,就看到纪云淮站在单元门口等她。 看到她下车,立即迎了过来,自然地伸出手去牵她。 当他的大掌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时,他眉头轻蹙,将她的手拉到唇边,为她哈出一口温热的气息。 “手怎么这么凉?” 江月汐却觉得他比她还凉,身上的衣服像是覆了一层霜,她不禁问道:“你等了我很久了吗?” 纪云淮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没有,我也是刚下来。”说完,他轻轻地揽着她走进了楼内。 到了楼层的时候,纪云淮说道:“你先回去收拾一下,十五分钟后过来吃饭。” 江月汐有些惊讶:“你做饭了?” “嗯,牛排,可以吗?”纪云淮笑着说。 “好啊。” 十五分钟后,江月汐推开纪云淮的家门,屋内并未亮起明亮的灯光,只有两侧的几条精致光带散发出柔和的光晕。 中央的道路上,一层鲜红的玫瑰花瓣如同地毯般铺设,从玄关处一直延伸至餐厅的深处。 江月汐笑着走过去,一眼就看到长条形的餐桌上,摆放着一个多层的烛台,烛光摇曳间,映照出中间的小蛋糕和红酒。 纪云淮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盘子,放到桌面上,“怎么样?浪漫吗?” 江月汐打量着桌上那煎得恰到好处的牛排,以及那显然经过精心摆盘的菜肴,嘴角勾起一抹调皮的弧度,“太老土了。” 纪云淮闻言,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这种气氛,说这个好像不太适合啊七七。” 江月汐却是捂嘴咯咯笑个不停。 纪云淮无奈地摇了摇头,走上前来,拉着她一同坐下。 他倒了一杯红酒,递到江月汐的手中,“尝尝看,这次保证不是假酒。” 江月汐轻抿一口红酒,那醇厚的香气在口中弥漫开来,带着些许的烈性,刺激着她的味蕾。 两人静静地享用着这顿浪漫的烛光晚餐,随后依偎在沙发里一起看电影。 也不知是谁先主动的,江月汐回过神的时候,就看到已经在他卧室的大床上了。 纪云淮的吻轻轻落在她的耳畔,她不由自主地抬手环抱住他的肩膀,却在触碰间察觉到一丝异样的触感。 她略带惊讶地推开他,起身仔细观察,这才发现他的肩膀上曾经那条触目惊心的伤疤,此刻竟已经巧妙地转变成了一道细长而精致的纹身。 纹身的线条流畅自然,上面镌刻着这样一句话: 【lunn soo i will always be your devout followers】。 “这是……?”江月汐伸手轻轻抚摸着那些纹路的每一个细节。 纪云淮看着她,轻声说道:“那条伤疤太丑了,我怕你会害怕。” 江月汐的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从身后环住他的腰,低头轻轻吻了上去。 纪云淮身子一颤,她温暖的唇在后背流连,让他感到浑身的血液都朝某处冲,像是要炸了一样。 他快速回身,抱着她一起躺下,咬着她的耳垂嘶哑着嗓子问:“我今晚可以选一个姿势吗?” 感受到怀里的人微微点头后,不由分说地将她翻过身,自己则从后方温柔而又热烈地覆压上去…… 用了他肖想很久的方式,去爱她。 第108章 绑架 几场酣畅淋漓的情事都让两人的身心感受到极致的欢愉,但人是后半夜被踢下床的。 纪云淮从地上起来,还想朝床上扑,江月汐抬起脚抵在他胸膛上。 她的嗓音中带着一丝妩媚的韵味,“你可以跪安了。” 纪云淮又气又想笑,这妥妥的渣女语录,她到底是从哪学来的? “我只是想抱着你睡。”纪云淮抓着她的脚踝放到床上,刚想坐到床上,就听到她娇滴滴地喊道:“纪云淮,我腰疼。” 纪云淮又有些自责,心疼地说:“那我帮你揉揉,我保证真的只是揉揉。” 江月汐犹豫了一下,随后转身只把细腰露出来,“再信你一次。” 纪云淮笑了一声,坐在床边,替她拉好被子,大手在她腰间老老实实的按摩起来。 她的腰椎两侧,深藏着一对如新月般柔和的小窝。他听人说,这是腰窝,也被称为“维纳斯酒窝”,是女人的性感之眼。 这种腰窝的人,并不是人人都有,而拥有它的人,定是身材姣好的美人。 纪云淮用手指比了一下大小,比他拇指大且圆,宛若山谷中藏着的一汪泉眼。 揉了好一阵子,纪云淮突然感到自己的双手仿佛受到了某种难以抗拒的魔力牵引,开始不由自主地想要下滑。 他微微转过头,目光投向了床上那个熟睡中的人儿。 她安静地躺在那里,呼吸均匀而平缓,仿佛完全沉浸在了甜美的梦境之中。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试图将心中的杂念驱散。 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被子盖在了她的腰上,捡起地上的衣服,转身走出了房间。 江月汐被一阵稚嫩活泼的小狗叫声唤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视线所及,竟是一只幼小的萨摩耶蹲在床头,仿佛在等待她的醒来。 这只萨摩耶全身雪白,毛发如丝般顺滑,没有一丝杂色,犹如冬季里的第一场雪,纯净而耀眼。 它的眼睛如黑曜石一样,闪烁着好奇与灵动的光芒。吐着粉色的小舌头,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似乎在表达着对江月汐的喜爱和亲近。 “啊,好可爱啊!” 江月汐的睡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她惊喜地坐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抱起这只小狗,将它举到面前。 小狗似乎也感受到了江月汐的喜爱,它伸出粉嫩的舌头,轻轻舔舐着江月汐的脸颊。 江月汐笑了几声,把小狗抱在怀里狠狠吸了几下。 纪云淮则倚着门框,脸上带着暖暖的笑意,问她:“喜欢吗?” 江月汐满怀欣喜地回答:“喜欢,当然喜欢!”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好奇地问道,“你从哪里弄来的?它好可爱啊!” 纪云淮微笑着解释:“是邻居送的,它还没有名字呢。要不,你来给它取个名字吧。” 江月汐看着面前的小狗,又看看纪云淮,笑着说:“叫云云吧,雪白雪白的,像朵云一样,还软绵绵的。” 纪云淮一怔,和她商量:“要不换一个?” “不要,就要叫云云。” 纪云淮看着她高兴的样子,微微一笑,无奈地耸了耸肩,行吧,云云就云云吧,反正她也不知道他小名。 不过纪云淮高兴太早了,江月汐对这只四角兽的喜爱超乎想象,自从有了它,她几乎一上午都沉浸在照顾狗狗的喜悦中,然后——陪他的时间更少了。 纪云淮感到束手无策,只得向戚成锦求助。 戚成锦回复:【你以为上次我为什么要绑架她的狗?你莫不是个傻子?】 看到这条回复,纪云淮仿佛被人当头棒喝,瞬间恍然大悟。 妈的!草率了! 江月汐下午的时候回到家里,她爷爷睡了午觉刚起来,站在院子里正在练书法。 江月汐好奇地走近,轻声问道:“爷爷,您在写什么呢?” 老爷子微笑着将手机递到她手中,并解释道:“真是不愧为书法界的大家啊,你瞧这别人家的孙子,竟然也能写出如此好的字迹。” 江月汐接过手机,一眼便看到了一张图片,上面有一幅字画,写有“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几个大字。 作为一个对书法了解不多的外行人,江月汐虽然能感觉到这字写得很好,但要具体说出好在哪里,她却有些词穷。 老爷子似乎看出了她的困惑,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深情地说道:“你或许体会不到,这几个字中蕴含着深深的思念之情,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你的奶奶。” 江月汐未曾亲眼见过奶奶,然而从二叔二婶的叙述中,她得知爷爷奶奶之间的情感深厚,奶奶陪伴爷爷度过了许多艰苦岁月,却未能享受到多少幸福的时光便匆匆离世。 她心中一阵感慨,随即提议道:“爷爷,要不我试着去问一下,这幅字别人是否愿意出售?” 江老爷子微微沉思,目光落在桌前他那几幅字迹上。 他那些字迹犹如狗爬,显得拙劣不堪。无论自己练习多久,恐怕也难以书写出那种蕴含着深深相思之情的字迹吧。 “你的想法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不过这件事还是我问。你先去休息吧。” “好的。” 说罢,他拿起手机开始编辑信息发送出去。 纪天成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消息:【我已经问过我的孙子了,他表示不打算出售这幅字。但如果你真的想要,他愿意直接送给你。】 江老爷子看到回复后,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哎呀,这如何使得,如此厚礼,我实在不好意思接受。】 纪天成宽慰道:【无需介怀,其实他的字并不值钱。你说喜欢,他还高兴呢。再者,他听闻你对此有兴趣,还表示愿意为你再临摹一幅字帖。你只需告知他你想要的内容,他便会尽力完成。】 江老爷子闻言,脑海中闪过那位年轻人的脸庞,心中一动:【既然如此,那我便厚颜再请一副苏轼的《江城子》吧。】 纪天成爽快地答应:【好的,待他完成后,我会让他亲自给你送过去。】 ~~~~~~ 在十一月的尾声,京市迎来了今年的初雪。 纷纷扬扬的洁白雪花,宛若天使的羽翼般轻轻飘落,将那些被遗忘的、充满尘埃的角落都温柔地覆盖上一层纯净的银装。 这场纷纷扬扬的大雪,带来了两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楚宁的第二次手术再次取得了圆满的成功,这无疑为所有人注入了一股新的希望和活力,让大家都看到了她醒来的曙光。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好消息同样令人振奋。一审的判决中,岑沛山被判处了死刑。 在他侵害的众多女孩中,竟有两位是尚未成年的少女。 他那些猥琐下流、令人发指的视频,还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扩散,情节之严重,已经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 他对此并不服气,当场提出了上诉。 但据秦岭透露,那些受害的女孩们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控诉书,她们决定在二审中提交控诉,让岑沛山受到应有的惩罚。 同时,秦岭也表示,他们会准备其他相应的证据,争取维持原判,让正义得到伸张。 世衍和嘉航的风波也在纪云淮的操控下得到解决。 虽然萌之芽开始步入旅游淡季,但江月汐成功策划了几场精彩纷呈的活动。尽管客流相较旺季有所减少,但仍保持在了一个相对稳定的水平,并且在接受范围之内。 整体来看,一切都呈现出一种向好的趋势,仿佛在向着更加美好的未来稳步前进。 令人始料未及的是,江月汐竟被绑架了。 纪云淮这几天去了云城,没法粘人了,江月汐终于有空闲和阮安梦吃了一顿饭。 谁曾想,就在她们刚刚踏出饭店的那一刻,温帆再度带领一群人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朱妙见状,迅速带着人前来护卫,他们紧密地站在江月汐的身后。 温帆的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他向江月汐说道:“江小姐,请不要紧张,我此次前来,纯粹是出于诚意,希望邀请你去喝杯茶。” 江月汐冷淡地抬起眼眸,瞥了他一眼,却连一句话都懒得回应。 然而,温帆却毫不在意,他笑着将手机递到江月汐的面前。 屏幕上显示的,正是楚宁的病房画面。 江月汐的心中瞬间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她沉声问道:“温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温帆微笑着回应:“江小姐,你可以防备一时,但防不了一世,我并不想伤害楚小姐。” “你想怎样?” “想请江小姐到我那喝杯茶。” 江月汐权衡了一下,不知楚宁那边的情况不敢冒险,便答应了温帆的要求。 温帆目光扫过江月汐身后那群训练有素、身手不凡的保镖,上次的交锋仍让他心有余悸。 他深知,若是让这些保镖随行,无疑会增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他诚恳地解释道:“江小姐,请放心,我并无半分恶意。只是我的地方相对较小,确实容纳不了太多人。这次的宴会,我只想请你一人光临。” “绝对不行!”朱妙急切地打断了话头,“七小姐,此行风险重重,您绝不可轻举妄动。” 温帆并未急于催促,只是以一种泰然自若的姿态凝视着江月汐,似乎料定她最终会妥协。 江月汐稍作沉思,随后抬起手腕,右手食指轻触着那枚精致的腕表,点了几下,朝朱妙看了一眼,随后缓缓开口。 “温先生,现在是下午三点多,我希望能得知一个确切的归期。” 温帆微微一笑,答道:“若是顺利,24小时内必可返回。” 江月汐点了点头,“如此,便劳烦温先生言出必行。” “那是自然,温某向来说到做到。”温帆信誓旦旦地回应道。 江月汐朝着温帆走了几步,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把手机拿出来,说道:“我想,温先生也不会让我带手机的吧?” “江小姐见谅。” 江月汐把手机交给朱妙,随意叮嘱了两句,便和温帆上了车。 朱妙目送着江月汐坐上温帆的车子,随即转身对一个保镖迅速吩咐道:“你立即带领一队人马,前往医院严密看守。” “是。” 另有一位保镖上前询问道:“妙姐,我们是否需要通知纪先生知晓此事?” 毕竟,以纪家的权势地位,温帆这等小角色根本不值一提。 然而,朱妙却摆了摆手,冷静地说道:“暂且不必,七小姐自有她的打算。你们随我一同行动便是。” “是!”众保镖齐声应道,紧随朱妙而去。 江月汐坐进车内,温帆递上一个眼罩,语调平和地解释:“江小姐,请包涵,这眼罩是为了确保我们行程的安全与隐秘。” “温先生果真是谨慎。”江月汐接过眼罩说道。 他的目光又不经意间落在了江月汐手腕上那块熠熠生辉的腕表上,那是顶级奢侈品牌的杰作,价值接近八位数。 他心中不禁嗤笑:有钱人真是奢侈,几百万就这样随意地戴在手腕上。 江月汐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动作微微一顿,随即伸手去解腕表的表带,淡淡问道:“怎么,这手表也不能带吗?” 温帆轻笑一声,抬手阻拦道:“江小姐说笑了,我只是觉得这表不错。” 江月汐闻言,若无其事地将腕表重新扣好,淡淡回应:“只要肯脚踏实地、努力奋斗,这样的腕表你也能拥有。” 温帆冷笑一声,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屑:“除了投胎投得好,普通人恐怕奋斗一辈子也买不起这样的奢侈品。” 江月汐并未多言,只是默默地戴了眼罩。 车子在公路上行驶了许久,中途换了几次车。最后半小时,江月汐感觉到车辆似乎正在爬坡,道路变得崎岖不平,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在车厢内回荡。 最终,车辆缓缓停下,江月汐摘下眼罩,便看到来到一座荒凉的山头。 她环顾四周,只见一座破旧的二层小楼矗立在前方。房屋显得尤为老旧,走廊裸露在外,几间房子并排而立,房门上还挂着黑色的老式门锁。 温帆把她带到一楼的房间里,里面墙壁斑驳潮湿,四周弥漫着一股发霉的气息。房屋中央摆着一个椅子,正前方架了一个相机。 “江小姐,麻烦你配合一下,拍几张照片。” 温帆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他身后随之走出一人,手中握着一根细长的麻绳。 江月汐笑了一声,说道:“你这个绑匪还挺有礼貌的。” 温帆说道:“江小姐身份尊贵,说实话,若非逼不得已,我怎么会出此下策。以礼相待,只希望能稍微缓解江小姐日后的怒火。” “就怕温先生得不偿失呢。” 第109章 收拾祝怀曼 温执刚刚踏出教室的门槛,手机便接连响起几条短信的提示音。 他走进办公室,心不在焉地解锁手机,逐一浏览着信息内容。 是几张图片和一段视频。 视频里,江月汐被绑在椅子上,嘴上粘着一块黑色的胶布,她神情虽然没太大的惊慌,但温执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脸色也瞬间变得凝重。 王教授注意到温执的异常,喊了他名字几声,温执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对王教授的呼唤置若罔闻,他快步走出办公室,背影显得异常匆忙和沉重。 他沉声拨通了温帆的电话,语气中透露出深沉的阴郁与冷意:“温帆,你敢动她?” 电话那头,温帆的声音带着几分挑衅与嘲讽:“呵,温执,你的手段我可是见识过了。园林公司的那档子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搞的鬼。你不光在里面掺了那些花种,现在还打算把贩毒的罪名栽赃到我头上。你,真是比我还要狠毒。” “你想怎么样?”温执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不耐烦。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把园林公司的事情给我处理干净。否则——你就等着给你喜欢的女人收尸吧。”温帆的语气中充满了威胁,随即挂断了电话。 温执紧紧地攥住手机,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毫不犹豫地拨出了一个电话号码,声音冷冽:“温帆的公司,先暂时中止调查。”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有些措手不及,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可是二公子,我们已经——” “我让你停就停,别他妈废话!”温执的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我明白了。”对方的声音立刻变得恭敬起来。 温执又拨出了另一个电话,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马叔叔,我有个朋友离家出走了,您能不能帮忙让队里的人查一下车辆行驶信息?非常感谢,我马上过来。” 温帆确实并未过度为难江月汐,拍完照后,他让人将江月汐送至二楼的一间房间内。 这间房明显经过了精心布置,显得颇为整洁。 室内设有卫生间,床铺铺得整整齐齐,连床头柜上都摆放着几本书。 江月汐一走进房间,身后的门悄然关闭,随之传来的“咔嚓”一声,是门锁落下的声音。 房间的一扇半大窗户上装着铁栏杆,江月汐静静地站在窗前,注视着先前乘坐的车子缓缓驶出视线,沿着来时的路渐行渐渐远,想来是温帆已经离开了。 尽管如此,四周却仍有几人留守,他们在房屋四周来回巡逻。 江月汐轻轻拉上了窗帘,瞥了一眼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距离那24小时的期限,已经过去了五个多小时。 她倒是没为自己的处境担忧,只不过朱妙那边,应该能够应付纪云淮吧? 纪云淮到云城是参加智能快递的汇报工作,这一项目,他亲身投入,倾注了无数心血,如今已在全国范围内顺利运行。 首次的工作汇报无疑具有重大的意义,因此他必须亲自到场,确保一切顺利。 等忙完已经都晚上了,他给江月汐发了好几条信息,可隔了好久才收到几条回复。 她的文字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有些冷漠,便给江月汐发了视频。 谁知道被挂了,随后收到她的回复说是今晚回家陪爷爷了。 纪云淮心中隐隐不安,他略一沉思,将周信唤至身边,低声吩咐道:“你侧面打听一下,朱妙此刻在什么地方?” 周信点头应允,不一会儿便返回,向他汇报:“朱妙此刻正与江小姐一同在家人那边。给我拍了照片。” 纪云淮稍微放了点心。 与此同时,江月汐的房门被人打开,她从书中抬起头,便看到祝怀曼端着一碗吃的进来。 “江小姐,招待不周,都忘了你还没吃饭呢。” 祝怀曼将一碗面和一瓶水放在她床头柜上,低头瞥了她手里的书一眼,那是一本关于财务管理的专业书籍。 她的脸上飞快地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似乎夹杂着不甘与失落,随后她幽幽地开口,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惆怅。 “以前我和阿执的梦想,就是考京大的财管系,谁知道......真遗憾!” 江月汐轻笑出声,她将书本轻轻合上,看了眼旁边还冒着热气的面,淡淡地说道:“是挺遗憾的,我要是不转到会计系,也不会认识温执,是吧?温执的......大嫂?” 祝怀曼的眼中瞬间闪过一道凌厉的恨意,她心中充满了愤懑。 这么多年来,她付出了无数努力,却始终未能走进温执的心房。 而眼前的这个女人,什么都没做,却如此轻而易举地占据了温执所有的温柔与爱慕。 而且,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上次因为江月汐的缘故,温执竟然不惜违背他们之间多年的情分,对她那般冷漠无情,这怎能不让她心怀怨恨。 “哼,江月汐,你别太嚣张,温执只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罢了,他总有一天会迷途知返。” 江月汐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那你可要好好劝劝他,毕竟我也挺愁的。” 祝怀曼听了这话,心中更是怒火中烧。 “你——!”她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江月汐没有再去看她一眼,而是悠然地从旁边的桌子上又抽出一本书来。 这一次,她手中的竟然是一本小说,书名叫做《学长,我不要!》。 这本书不知怎么被放在了这一堆专业的书籍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祝怀曼见状,愤怒之下失去了理智。她猛地冲上前去,一把将江月汐手中的书抢过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然后扬起手准备向江月汐的脸上挥去。 “贱人——”她怒吼道。 然而江月汐早有防备,她在祝怀曼抬手的瞬间,迅速拿起旁边的一碗面,朝着祝怀曼的脸上泼去。 祝怀曼发出一声尖叫,捂住鼻子连连咳嗽,眼泪和鼻涕不停地流淌下来,脸上五彩斑斓,还伴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江月汐语气冰冷地开口:“祝怀曼,上次的事我没和你计较,你倒上赶着来挨羞辱来了。” 祝怀曼此刻模样狼狈,双眼因被辣椒的辛辣气息刺激得通红,几乎无法睁开。 她心怀怨恨地大喊:“江月汐,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江月汐轻蔑地哼了一声,不屑道:“就连温帆都不敢以这种态度跟我说话,你算什么东西,” 祝怀曼愤怒地回应:“你以为他就不敢对你动手吗?如果明天温执不能妥善解决园林公司的问题,那么明天就是你的末日!” 江月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向祝怀曼逼近。 祝怀曼被江月汐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势所震慑,不禁连连后退几步。 她只听到江月汐冷漠而坚定地声音:“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的末日。” 一场闹剧,在祝怀曼落荒而逃后结束。 江月汐看了下时间,凌晨12点,过得有些慢啊...... 江月汐虽然没过于忧虑,但夜晚也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知道纪云淮那边有没有被糊弄过去。 时至半夜,门外果然传来了低语声,她仔细聆听,竟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他颤抖着声音恳求道:“太太,求您放过我吧,我实在不敢。” 祝怀曼的声音随即响起,带着几分嘲讽与威胁。 “你害怕他,难道就不怕我?温执不会来救她的,她明天就要死了。那可是yg的七公主,长得那么漂亮,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心动吗?” 那男子结结巴巴地回答:“太太,我——” 祝怀曼似乎并不在意他的犹豫,继续诱惑道:“我在那水里下了药,说不定她正饥渴难耐,想要男人呢。你尽管去,没有人会知道的。” 男子显然在权衡利弊,表现得十分迟疑。 祝怀曼似乎对他的动摇感到满意,于是进一步承诺道:“我就是要让她尝尝被羞辱的滋味。只要你完成任务,我就给你五十万。” 那男子最终似乎下定了决心,但声音中仍带着一丝不安:“那太太一定要帮我保密,否则我怕二公子知道了会——” 祝怀曼不耐烦地打断他:“放心吧,动作快点,别磨蹭!” 江月汐无声地笑了,随即翻个身,把被子盖在头上。 门被推开,一道身影蹑手蹑脚地走进来。 祝怀曼借助手机的微弱光芒,向床铺上投去一道探寻的目光。 她看到床上的人影微微隆起,那男人也正缓缓向床铺爬去。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掩上房门,并从外将门再次锁紧。 她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动静,几声沉闷的撞击声断断续续地传入耳中,她似乎对此感到心满意足,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随后悠然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温帆天刚亮的时候才回来,一回来便见远方林间静静地停泊着一辆轿车,车子不断传来一阵阵微妙的颤动。 作为过来之人,他心中自然是明白这其中蕴含的意味。 他原本不以为意,刚要上楼忽然想起来,这里就两个女人,一个是江月汐,一个是祝怀曼。 这念头一闪而过,温帆心头猛地一凛,立刻加快步伐,朝那辆车子走去。 待得走近,便听得车内传来一阵混杂着男女呻吟的声响。 他猛地拉开车门,映入眼帘的,是祝怀曼正伏在一名男子的身上,不停地颤抖着。 温帆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愤怒地咆哮出声:“祝怀曼!你他妈在干什么!” 江月汐静静地聆听着楼下传来的各种声响,男女混杂的求饶声不绝于耳。 祝怀曼的哭声尤为刺耳,其中夹杂着阵阵清脆的耳光声,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此外,还有一些辱骂她的声音。 “温帆,这一切都是江月汐搞的鬼!一定是她!” 祝怀曼失控地大喊着,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对江月汐的怨恨和愤怒。 那个男人是她亲手安排进房间的,然而她却未曾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突然,祝怀曼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哭喊着说:“温帆,你带我去验血,我肯定是被人下药了!” 然而,温帆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厌恶和鄙视。 他冷冷地说道:“你以前不是经常用药物来助兴吗?” 他的目光再次转向地上的那个男人,眼中透露出一种凌厉的寒光。 男人见状,急忙爬过去,一脸惊慌地说道:“大公子,这件事情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是太太,是太太她主动勾引我的!” 祝怀曼一听这话,立刻如同疯了一般扑上去厮打着男人,口中不停地喊着:“你胡说!明明是你,明明是你——” “够了!”温帆厉声喝止,挥手示意手下将人拉开。 他随即招来一名值夜的人,沉声询问:“你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那人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大公子,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后半夜的时候,看到太太和人一起上了车……” “呵,祝怀曼,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温帆冷笑一声。 “温帆,我没有,温帆——” “拖下去!” “是!” 几人上来将祝怀曼与那男人强行拖离。 祝怀曼边哭边喊,声音凄厉,却被人紧紧捂住嘴巴,只能发出呜呜之声。 江月汐兴致缺缺,把昨晚没看完的小说又捡起来继续看,你别说,学长学妹还挺好磕的.....? 过了一会,温帆打开门锁走了进来。目光先是在屋内扫视一圈,看到了地上的狼藉,随后眼神才落在光影中的女人身上。 他看了一阵,不得不承认,温执的眼光的确不错,祝怀曼可差远了。 “外面怎么了?”江月汐问道。 温帆肤色微黑,此刻面色阴沉,更显得几分阴鸷。 “没什么,一些家务事。” 江月汐点点头,低下头又继续看书。 温帆见没什么异常后,转身离开。 而在遥远的云城,纪云淮在晨会中却心不在焉,频繁地摆弄着手机,手机屏幕在他的手指间开开合合。 他又将两人昨天的聊天记录翻看了一遍,每一次浏览都让心中的不安情绪愈发浓烈。 经过一番思索,他再次发送了一条信息:【七七,那天我给你讲的鬼故事,关于那个男人的后续剧情,你还想听吗?】 这次,回复的速度异常迅速:【好的。】 看到这条回复,纪云淮的脸色瞬间一变,他立刻站起身来,步伐匆匆地朝外走去。 周信站在门外,看到他的样子,不禁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少爷?” 纪云淮语气急促地说道:“立刻回京市,江月汐——出事了。” 第110章 她是法盲 时至正午,距离整整二十四小时的期限仅余短短三小时。 温帆再次踏入江月汐的居室,此次他的情绪已不复先前的平和,一进门便一脚将门旁的凳子踢得老远。 江月汐微微抬头,目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手中的书页轻轻翻动了一页。 “这又是怎么了?” 温帆冷笑一声,双眼紧盯着她,嘲讽道:“江月汐,看来你在温执心中也不过如此。距离下午下班还有整整五个小时,如果他——” 据他所知,温执虽然暂时停止了调查,但并未彻底结束,而他所求的并非仅仅是暂停,暂停意味着还有重启的可能,那这件事便永远无法了结。 温家目前的处境堪忧,温耀辉已是自顾不暇,他多次求情,但在温执的打压下,他的园林公司始终难以脱身。 “到时候你可别怪我心狠狠辣!” 温帆撂下一句狠话,摔门而去,巨大的声响在房间内回荡。 温帆驾车再度外出,但这次并没去太久,仅两个多小时后便匆匆归来。 江月汐望着他归来的身影,从他紧绷的面色中读出了几分决绝。 显然,温执并未作出任何妥协。 因此,他不得不再次选择冒险之举,将江月汐重新捆绑在那张熟悉的椅子上。 这一次,他的举止已不复先前的冷静,绳子绑得格外紧实。 江月汐的手腕被磨得生疼,但她硬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然后,温帆毫不客气地拨通了温执的视频通话。 温执刚一接通,便看到了屏幕上被束缚的江月汐,以及那把正横在她脖颈上的匕首。 温执的双眼瞬间充血,怒火中烧,他怒吼道:“温帆,你敢!” 温帆却毫不在意地冷笑一声,带着孤注一掷的狠戾,“温执,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 说实话,面对横在脖颈处的匕首,江月汐心中也不禁涌起一丝恐惧。尤其是当她看到温帆那颤抖的双手时,更是感到一阵心悸。 而温执,看到江月汐那张惨白如纸的脸庞,心中的惊恐与愤怒更是达到了顶点。 身边的人朝他比了一个“十”。 “你别动她,给我十分钟,一定让你满意!” “好,我就再给你十分钟,十分钟后你就给她收尸吧。” 温帆结束了通话,喘着粗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江月汐的身上,不愿移开片刻。 江月汐逐渐平复下来,她静静地凝望着门口,脸上已经看不出丝毫的惊慌与惶恐。 这让温帆感到有些困惑,他实在摸不透她此刻的想法。 过了片刻,温帆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江小姐,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害怕吗?” 江月汐闻言,缓缓转过头来,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时间,已经到了。” 温帆听得一头雾水,“什么?” 江月汐轻启朱唇,声音平静:“非法拘禁满24小时,便构成了非法拘禁罪。” 温帆一愣,还未及反应,便听得一阵巨响,大门和木窗同时被人狠狠地踢开。 紧接着,两道迅捷的身影如闪电般闪入屋内。 其中一人直奔温帆而来,温帆大惊失色,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匕首朝对方刺去。 然而对方身手敏捷,轻松侧身避开,同时一记重拳狠狠地击在温帆的腹部上,疼得他惨叫一声,手中的匕首也被对方轻易夺去。 随后,只见那人手腕一扬,匕首瞬间出现在自己的脖颈上,形成一道凌厉的威胁。 温帆吓得浑身僵硬,不敢动弹。 他抬头望去,只见江月汐已经挣脱了束缚,在另一人的陪同下悠然走来。 而让温帆更加震惊的是,江月汐身边的那人,竟然与制住他的人长得一模一样,竟然是一对双胞胎兄弟。 温帆恍然大悟,这两人恐怕早已潜伏在此,祝怀曼的事情,无疑也是出自她之手。 “你既然有帮手,为何不早些离开?”温帆问道。 江月汐微微一笑,解释道:“先前不是说过了吗?因为要确保非法拘禁的时间达到24小时才算完整。” 屋内虽然闹得沸沸扬扬,却无人前来干涉,想必她的人早已被暗中控制。 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愈发清晰。 温帆顿时明白了,原来一切都在江月汐的掌控之中。 他本想以江月汐为人质,却不料江月汐反其道而行之,将他自己也变成了她计划中的一枚棋子。 他忍不住自嘲一笑,yg的七公主岂是那么容易被掌控的?是他大意了,把自己的犯罪证据亲手送到她手上。 他看着从警车上下来的温执和朱妙,抬头看了看天空,突然有些后悔…… 饶是纪云淮内心再如何渴望尽快回到京市,怎奈云城的天空却不愿成人之美,雷电预警的频繁发布使得他的行程一再受阻。 当他终于踏入京市的土地时,时针已悄然指向了六点。 从午后开始,江月汐与朱妙的电话便再也无法接通,这让纪云淮心中忧虑如同烈火般燃烧,他毫不犹豫地驱车前往江月汐新买的别墅。 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捉弄人。 在半路上,纪云淮竟然意外地看到了江月汐正坐在温执的车内,两人的身影在车里显得格外和谐。 他们应该是在交谈,江月汐脸上的温暖笑意如同春风拂面,让纪云淮瞬间愣在了原地。 那一刻,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恍惚。似乎又回到了那段最为艰难的日子。 他和江月汐明明已经在一起了,但为何他总是感觉无法完全拥有她? 他不禁开始胡思乱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那么执着地追求她,没有一直紧握着她的手不放,那么江月汐最终会不会选择温执? 这个想法如同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中,让他无法释怀。 他们的车辆即将在转角消失的瞬间,纪云淮的眸光陡然变得锐利。 他毫不犹豫地重重踩下油门,车辆随即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犹如一头被激怒的猛兽,迅猛地冲了出去。 在瞬间加速之后,纪云淮巧妙地操控着方向盘,车辆轻松越过了温执的车,仿佛在赛场上展现出精湛的车技。 紧接着,在前方道路的转角处,纪云淮灵活地摆动车尾,使车辆进行了一次华丽的180度漂移旋转。 当车头稳稳地对准了温执的车时,他迅速踩下刹车,车辆瞬间停了下来。 温执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急忙刹车,将车辆稳稳地停下。 江月汐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只见原本应该远在云城、明天才会归来的人,此刻却意外地出现在她眼前。 纪云淮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眉宇间透露出森森的寒气,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冻结。 他从那辆蝴蝶门跑车中出来,朝他们走来。 江月汐的车窗还开着,纪云淮径直走了过来。他伸出手臂,从车窗里伸进去,轻松地打开了车门。 然后弯腰解开江月汐的安全带,一把将她从车里抱了出来。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江月汐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抱着朝跑车走。 “你怎么回来了?”江月汐仰头看他,随即双腿动了动,“放我下来呀。” “月汐——”温执在身后喊了一声。 纪云淮微微低头看她一眼,江月汐忽然看到他眼里的恼怒和丝丝的脆弱。 “纪云淮?”她轻轻喊了一声,“我得回家一趟。” 纪云淮停下脚步,慢慢地把她放到地上,意喻不明的说:“回家?和他?” 江月汐刚想说话,张张嘴,却觉得这事有些长,一两句说不清,便说道:“你先回去,我晚点过去找你。” 纪云淮轻哼一声,声音里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音量,显然有些不满。 “江月汐,你究竟知不知道,我联系不上你的时候有多么的担心?别忘了,我是你的男朋友,你现在却想带其他男人回家?” 温执听到这番话,立刻抬起头,目光紧紧锁定在江月汐身上。 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是,江月汐并未对纪云淮的言辞进行反驳,反而主动伸出纤细的手臂,温柔地环抱住面前的男人,仰头与他低声细语着些什么。 江月汐柔声道:“云淮,我晚点再跟你解释好吗?我现在真的得和他回家一趟。而且车里大双小双还在的,你没看到吗?” 纪云淮刚才只顾着她了,的确没看到后座的人。 此时,大双已经从车里下来,站在车门旁看着这边。 但纪云淮也不可能安心,那是温执啊。 “不行,你不能带他回去。”纪云淮说道,他朝后面看了一眼,温执斜倚在车头位置,双手抱胸,眼神中透出一抹挑衅。 “云淮,你——” 纪云淮拉着她就要上车。 江月汐甩开他的手,“你……你能不能别闹了,我很快就回去找你。” 纪云淮的眼神顿时变得复杂起来,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你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吗?江月汐,为什么你总是这么轻易就放弃了我?” 江月汐也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火气涌上心头,她微微退后一步。 “我没有放弃你,我说过了我会晚点回来跟你解释的!” 纪云淮沉默了片刻,凝视着她倔强的脸。 江月汐则扭过头去,不愿与他对视,脸上露出了一丝烦躁和不悦的神情,似乎比他还更加生气。 “好,行,我走。” 纪云淮突然自嘲地笑了笑,转身钻进车里,狠狠地踩下油门,跑车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瞬间从她身边飞驰而过。 江月汐站在原地,目送着那辆跑车渐行渐渐远,直至尾灯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这时,温执走了过来,站在她的身旁,低头看了她一眼,轻声问道:“月汐,你们……在一起了吗?” 江月汐点了点头,毫不遮掩地回答:“是的,阿执。你——” “月汐,”温执淡淡地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回答,“别投入太多的感情,因为——说不定哪天就会后悔了呢。” 江月汐觉得他的话有些奇怪,刚想细问时,温执已经转身走向了自己的车。 “走吧,你爷爷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两人一同回到车里。温执启动车子,朝着别墅区的方向驶去。 而前方,他们并未注意到的一个昏暗路口处,纪云淮的跑车静静地停在路边。 他靠在车头,点燃了一支烟,目光深邃地看着温执的车从自己眼前驶过。 一支烟还没抽完,秦岭的电话便急促地响起。 “表弟,江月汐真是给你送了一份大礼啊!” “什么?” “温帆这次可是要被江月汐送进大牢了,你不知道吗?”秦岭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幸灾乐祸的意味。 纪云淮闻言,脸色一沉,他迅速将手中的烟头掐灭,声音低沉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点。” “啧啧,看来你还不知道啊。昨天温帆竟然胆敢绑架江月汐,真是吃了豹子胆了!”秦岭继续喋喋不休地说道。 “不过江月汐也不是吃素的,她居然早就留了一手,让朱妙带着警察来了个瓮中捉鳖,这次温家可是要倒大霉了。哈哈,市委书记的公子涉嫌绑架,这次看他怎么翻身。 喂,表弟,你在听吗?” 纪云淮冷笑一声,挂断了电话。 原来,自己女朋友被绑架的事情,他竟然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温执昨天接到温帆的电话后,立马到交警队查询车辆的行驶路线。但是温帆早知道他会根据监控查找车辆行驶轨迹,做了万全之策,查询起来,犹如大海捞针十分困难。 其实,他已经让人中止了调查。可是他怕这个消息被温帆知道后,反而对江月汐不利。便隐瞒了消息,想拖一拖时间。 温执心里急得很,他不敢拿江月汐冒险。便想起了朱妙,她是江月汐地的贴身保镖,说不定有些线索,可他没有朱妙的电话。 情急之下,只得匆匆赶往江家,想偷偷找江文松问电话,谁知道被老爷子发现了。 江老爷子历经风雨,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断定这必定是江月汐出了什么状况。 在他的几番追问下,温帆终于将一切如实相告。 随后,江文松拨通了朱妙的电话,一家人才得知江月汐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 老爷子对此事深感愤怒。 鉴于这一切皆因温执而起,他向老爷子郑重承诺,即便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一定要将江月汐完好无损地带回家,也会给江家一个交代。 所以,朱妙去做善后工作后。两人便一起回来了。 江月汐一回到家里,客厅里气氛严肃,像三堂会审一样,二叔二婶坐在爷爷的两侧,江老三站在一旁朝她使眼色。 “爷爷,我回来了。”江月汐试图以轻松的笑容化解这紧张的气氛,想走近前去撒个娇。 老爷子手持拐杖,在地上重重地敲击了几下,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悦:“跪下。” 江月汐闻言,心中一惊,还未及反应,二叔便急忙上前劝解:“爸,这地板挺凉的,小七身体娇弱,怎么能让她跪呢?怕是会伤了膝盖。” 二婶也附和道:“是啊,小七这一天一夜,也不知受了多少惊吓和委屈……” 温执见状,走上前来,语气平和地说:“江爷爷,此事因我而起,该跪的是我。”说罢,便作势要跪下。 “阿执,别这样!”江月汐慌忙拉住他,然后转向爷爷,“爷爷,您别生气,我跪就是了。” 她刚要跪下,老爷子又敲了地面几下,看了她一眼,说道:“行了,那你站着吧。” 江老三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这笑声立刻吸引了老爷子的注意。 他指向江老三,说道:“你替她跪。” 江老三心中暗自叫苦,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这次没人替他说话了…… 江月汐将这事一五一十地叙述给老爷子,只是略去了祝怀曼的那一段。 听完她的叙述,老爷子心中大石落地,神情稍缓。 他沉思片刻,问道:“你为何非要等到满24小时才离开?” 江月汐说道:“非法拘禁24小时才犯法啊,再加一个绑架罪,数罪并罚,有他好受的。” 温执看着她,轻轻摇头,无奈道:“月汐,非法拘禁与绑架罪并不能数罪并罚。因为绑架罪已经包含了非法拘禁的要素,所以满不满24小时并无实质性区别。” 江月汐愣住,疑惑道:“是这样吗?” 江二叔闻言,急忙掏出手机查阅相关资料,随即抚额叹道:“的确如此……” 江月汐默然,老爷子则被她这番“认真”的劲头逗得哭笑不得。 “你一个京大毕业的高材生,竟然还是个法盲!你你你——气死我了!” 江月汐像只鹌鹑一样,缩着脑袋,老老实实地挨训。 可江老爷子也没怎么骂,说了几句后,便朝温执说道:“小执,京大有法律专业的吧?你给她报个课,让她好好去学习一下法律知识。” “好的江爷爷。” 温执离开得很快,江月汐却是在家又待了一会,主要是承诺自己不会再以身犯险,凌晨的时候才回到“花海时光”,还有一个男人要哄呢。 第111章 冷战 江月汐静静地站在纪云淮的家门前,她微微倾头,细心地聆听着屋内的动静。 除了一片静谧之外,她几乎听不到任何声响,仿佛这个屋子里空无一人。 她想起了之前纪云淮对她说的话,两人之间不能让误会耽误太久,需要及时沟通解决。 她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输入密码,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屋内一片漆黑,没有开灯,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味。 江月汐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朝里面走去。 她尽量放轻脚步,怕他已经睡下。可她还是不小心踢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砰——”的一声响,江月汐吓了一跳,连忙止住脚步。 就在这时,导台的射灯忽然一亮。 江月汐顺着光线望去,只见纪云淮坐在高脚餐椅上,双腿敞开,手里握着一杯红酒,正定定地看着她。 他的身后摆了几个已经空了的红酒瓶,显然已经喝了不少。 他的眼神没有往常那般清明,而是带着几分醉意。 江月汐走过去,纪云淮回过神,又低头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纪云淮说道。 江月汐沉默了一会儿,看他还想倒酒,急忙抓着他的手,把酒杯抽出来,说道:“别喝了。” 纪云淮没挣扎,任由她把酒杯放到一旁,看着她把红酒放到酒格里,身子往后靠了靠,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江月汐把酒放好,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想了想,觉得应该从头开始讲。 “那天我从餐厅出来——” “呵,”纪云淮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我知道,yg七公主多厉害啊,智斗绑匪。” 江月汐皱了皱眉头。 纪云淮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可是,我和温家的事,不希望把你牵扯进来,你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要是有什么意外,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江月汐立刻反驳道:“我身上有定位,大双和小双始终紧跟我身后,他们在暗中保护,我——” “要是他们没在呢?七七,你始终是个女人,离了他们,你根本就没有一点自保的能力!” 江月汐默然无语,她心知纪云淮所言非虚,可离了他们,她也早就被人不知绑了多少次了。 “而且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还让朱妙敷衍我,我身为你的男朋友没能保护你,竟然还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纪云淮的声音中透露出丝丝愤懑与无奈。 纪云淮越说越激动,突然间猛地起身,双手插在腰上,来回走了几步,哼了一声:“还有温执,你明明知道他喜欢你,为什么就不能离他远一点?” 两人竟然还一同回去见家人,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那是因为他答应我爷爷——” “我不管,七七,能否答应我一个请求,日后不要再与他有任何联系了?”纪云淮缓缓转身,紧紧握住她的肩膀,声音中充满了恳求与决心,“我真的很讨厌他。” “纪云淮,我已经明确告诉过他,我们在一起了。”江月汐轻声回应。 纪云淮微微愣住,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不肯罢休地继续说道:“那么,你就把他拉黑吧,发誓从今以后,彻底断绝与他的联系。”说着,他竟想要去寻找她的手机。 事实上,江月汐也并没有打算再与温执有什么纠葛,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了。 然而此时此刻,纪云淮的言行举止却让她感到非常不舒服甚至心生厌恶之情。 她推开他,站起身来说道:“你喝得有点多了,我们的事情还是留到明天再说吧。” 谁知,纪云淮突然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你看,你还是放不下他,他对你来说,始终比我更重要。” 江月汐一听这话,难以置信地看着纪云淮,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愤怒无比。 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底升腾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她都已经选择了他,他应当是她心中最重要的存在。可此刻他竟能说出这种话来,这让她如何不感到委屈和失望? “我不想和你吵,我们明天再说。” 江月汐说着,转身朝门外走。 纪云淮突然像一只凶猛的野兽一般从身后紧紧地抱住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愤怒和痛苦:“删除他对你来说就这么困难吗?七七,你是不是后悔了?” 她能感受到他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面对这样的质问,她只觉得无力回应。他此时近乎失控,这一整天的折腾已经让她筋疲力尽,心力交瘁。 她实在没有精力再去应付这场毫无意义的争吵,更害怕即使争论下去,也无法得出一个明确的结论。 于是她伸手去掰他紧扣在她腰间的手,“放开,等你清醒了再聊。” 纪云淮却不肯松手,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低下头在她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不放,这辈子都不放!” 江月汐心里憋了一口气,语气冷了下来:“纪云淮,我让你放手!” 纪云淮微微一怔,手下意识地松开了些许。 江月汐趁机挣脱开他的怀抱,没回头看他一眼,大步走出了房间。 只是在关门之际,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 纪云淮站在原地,没有追上来,脸色显得愈发阴沉。 江月汐第二天出门上班的时候,纪云淮家门紧闭,她站在电梯门口等了三趟电梯都没进去。 第四趟的时候,电梯门打开,里面有人,江月汐也不好不进去。 出了电梯,她朝车位的方向看了一下,她隔壁的那个车位空着,昨晚还停着的车,已经不在了。 江月汐愣了愣,沉默了一会,正好朱妙的车也到了,她坐进车里去了公司。 这样的状况竟然延续了整整两三天,纪云淮仿佛故意在躲着她,竟然连续几日未曾回来。 江月汐原本还想,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打算找个机会向他道歉,并敞开心扉和他谈一下关于温执的事。 然而如今,他连家都不肯回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江月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气,还谈什么谈,他爱怎样就怎样吧。 纪云淮这几天天天在秦岭家里买醉呢。秦岭珍藏了许多年的红酒,都快被他洗劫一空了。 酒是用来品的,不是像他一样牛饮,要不是看在叶知秋的面上,他早就给他喝兑水的酒了。 可这样不行啊,他一来,叶知秋都好几天没来了,这已经严重影响了他的夜生活,他都长痘了。 “不是,你到底想怎样啊?家不回班不上,天天在我这也不是办法。”秦岭说道。 纪云淮像没听到一样,又开了他一瓶好酒,也不知怎么回事,这玩意儿竟然让他越喝越清醒,想醉都有点困难。 秦岭有些肉疼,看了酒柜深处藏着的极品好酒,悄悄藏了起来。 纪云淮看到了,嗤笑一声说道:“喝不穷你。” 秦岭理直气壮地说:“这是我留着和知秋结婚的时候喝的,不能让你糟蹋了。” “呵,她才不会嫁给你。”纪云淮扎他的心。 秦岭也毫不客气同样扎他:“哼,说得就像江月汐会嫁给你一样,那件事要是——” 话未说完,纪云淮突然猛地摔碎了手中的杯子,怒喝道:“闭嘴!” 他之前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幸福中,把这茬事给忘了,直到那天看到江月汐和温执在一起,才突然想起来。 秦岭看着地上摔碎的杯子碎片,心中忽然有些明了:“你并非不想回去,而是不敢回去。你是怕温执将那件事告诉江月汐,对吧?” 纪云淮的脸色如同乌云密布,阴沉得令人害怕。 在这几天里,他竟连江月汐的专用手机都不敢轻易开机,生怕那尖锐的质问通过电话传来。 秦岭望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记得当时我提醒过你,一旦开弓便无回头之路。可你终究还是选择了这条路,如今,是不是开始感到后悔了?” 纪云淮默然无语,只是默默地从杯架中取下一个高脚杯,倒上酒,一口一口地灌进肚子里。 酒精的刺激似乎能暂时麻痹他内心的痛苦与纠结,却无法掩盖他眼中那抹深深的忧虑与不安。 秦岭望着纪云淮那落寞的模样,怎么说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寻思着不能在他伤口撒盐,便说道:“也许没那么糟,温执没说呢?” 纪云淮却苦笑着摇了摇头:“温执连自己亲爹都能对付,会放过我?” 这句话虽然直白,却也不无道理。 秦岭沉思片刻,开口提议:“你这样一味躲避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现在这情况,或许可以让知秋去劝劝,吵架嘛,都是正常的。 顺便也探探江月汐的口风,看看她是否还一无所知。如果她尚未得知真相,你就赶紧滚回去坦白吧,不然小心又把人作跑了。” 不知是哪句话触动了他的心弦,纪云淮沉默片刻后,终于缓缓点头,应允了秦岭的提议。 随着年终将至,各类总结与汇报工作如同潮水般涌来,江月汐无暇伤春悲秋,每日都深陷于各类报告中。 aiden亦即将在新年伊始之际重返大马,除了将部分工作交接给助理外,江月汐亦需亲自跟进部分关键事宜。 时间仿佛变得格外珍贵,她恨不得将一日当作两日来用,自然也就无暇再去思索关于纪云淮的种种。 某日,叶知秋完成汇报工作后,眼见已是饭点,二人便相约一同吃饭,并顺便继续探讨工作相关事宜。 当正事谈论得差不多时,叶知秋突然话锋一转,询问江月汐是否与纪云淮发生了矛盾。 江月汐闻言一愣,这才惊觉两人已将近一周未曾见面。 一想到这,她心中便涌起一股莫名的怒气,忍不住向叶知秋述说了事情的始末。 “你说说,他一是怪我没告诉他,可是他离得那么远,而且我身边也有保镖,不想让他担心,所以就没说。 二是非要逼着我和温执断了联系,说实话,我已经很长时间没主动和他联系了,最近虽然见了两次,但都是有他人的陪同下,私下没单独和他见过面,也就那天搭了他的车回了一趟家。 我可以和他不再联系,可是有其他的交集呢?我对温执真的没有那种想法,要不然还有他什么事啊。” 叶知秋陪着她一起痛骂了纪云淮一遍,随后以过来人的口吻劝慰道:“他对你的心,你还不知道吗?一直都是患得患失,尤其是对于温执来说,他更是在意,听说他还私下去见你的家人。怎么能不介怀?” 江月汐说道:“可是他和我爷爷相识,他到家里来探望我爷爷,我总不能避而不见。” 叶知秋笑道:“说的好听是探望老人,但温执对你本来就有情,不过是打着幌子拜访罢了,你应该清楚这一点的。” 江月汐没说话,面对这样的局面,她也有些束手无策。 叶知秋继续说道:“那天他猜到你出事后,心急如焚地想要尽快赶回来。然而,恰逢雷电预警,航班延误。他甚至曾打算独自驾驶直升机返回,可惜航线申请未能通过。” “你们两个啊,一个是怕对方担心,一个是觉得自己没保护好你,说到底,不都是太在意对方了吗?对于温执,我不予置评,你心中自有分寸,能够把握分寸和界限。可也要体谅他对于情敌的醋意。” “当然,他也有错,手伸得太长了,别说你们还没结婚,哪怕是结婚了,他也不能干涉你的自由,这方面我支持你也相信你。我这表弟也的确混账了些。” 江月汐听了,有些扭扭捏捏地说道:“也不能那么说他。” 叶知秋仔细观察着她的脸色,见她已经缓和了许多,显然,她只是想找一个倾诉的对象,把心中的郁结倾诉出来,心情就会逐渐明朗起来。 江月汐下班的时刻比平时略晚一些,等回家的时候,意外看到空了好几天的车位上已经停了一辆车,是他常开的库里南。 她仰头看向三十多楼的地方,窗户透着明亮的灯光,显然家里有人。 可她还没进电梯,就接到家里的电话,江池争回来了。那边的人说是给她带了礼物,嚷着让她赶紧回家。 江月汐又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灯光,叹了口气,转身又上了车。 而纪云淮从叶知秋那里得知温执并没有提到那件事以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秦岭说:“这件事怎么说也是一个雷,依我看你还是早点主动坦白吧,拿出你那死不要脸的本事跪上那么几次,江月汐应该能原谅你。” 纪云淮陷入沉思,似在认真考虑这个建议:“跪了就会原谅吗?” 秦岭耸了耸肩,轻松地说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可他抱着狗等了一晚上,江月汐始终没有回来… 第112章 想一睁眼就看到你 纪云淮一大早就接到纪天成的电话,问他给江仲海写的那个字帖写完没有。 纪云淮回答说已经写完了。 老爷子就让他送到家里,说是江仲海今天要到他那里串门。 纪云淮心下一动,立马说道:“在我其他的房子里,我今天正好也要过来,要不我现场再写一个?” 老爷子想了想,便答应了,还让他顺便带点菜回来。 纪云淮立马起床,收拾打扮了半天,亲自到超市里挑选了不少菜,开着车送回去。 江月汐上午工作时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和思考,她终于鼓起勇气,在午餐结束后找到了叶知秋。 江月汐带着些许羞涩,轻声向叶知秋求助:“知秋姐,你能不能告诉我该如何去哄他呀?” 她深思熟虑了很久,对于这次的争吵,她意识到,自己在处理这件事情时,确实存在着许多不当之处,错误占了很大一部分。 无论她和温执在私下里如何相处,在外人眼中,她的言行举止可能会给温执带来不必要的误解和期待。 她并没有站在男朋友的立场上考虑这些问题。 她决定坦诚面对自己的错误,并愿意为此道歉。 叶知秋角微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她的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哄男人啊,肯定要投其所好,送点小礼物……” 纪云淮在四合院里,勤勤恳恳地为两位老爷子做了一顿午饭,这是他前段时间为了江月汐临时去学的。 几人吃完饭后,纪云淮卷起袖子研墨,提笔写了一首诗送给江仲海。 江仲海接过来,细细品味着每一笔、每一画所蕴含的深情厚意,不住地点头称赞,对纪云淮的才情大加赞赏。 晚饭时分,纪云淮已回到“花海时光”,他站在江月汐的门前,终是按响了门铃。 田新卉前来开门,但遗憾的是江月汐尚未回来。 他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不知江月汐的怒气值还有多少。 他忍不住询问田新卉:“她今晚会回来吗?” 田新卉回答道:“是的,七小姐早些时候来过电话,说是会回来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纪云淮终于放下心来。 他回到家中,将精心挑选的首饰小心翼翼地摆放在床头柜上,这是作为赔罪的礼物。 随后,动手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他原本想打江月汐的电话,却又担心她仍还在生气,接到电话后反而会赌气不归。 于是,他只得耐住性子,守在电梯口,静待她的归来。 然而,没等多久,世衍海外分公司的紧急电话打过来。他不得不临时参与一场远程视频会议,但心中却仍挂念着江月汐。 本以为这场会议会迅速结束,却不料它的时长远远超出了预期,直至深夜十点,仍未有结束的迹象。 纪云淮内心开始焦急不安,他频频抬头瞥向墙上的挂钟,生怕再次错过与江月汐的会面。 然而,分公司的事务同样重要,他无法轻易抽身离去。 这场会议对他来说简直是一场煎熬,他如同坐在针毡之上,倍感不适。 海外分公司的经理们甚至开始猜测他是否身体抱恙,因为他显得如此心不在焉。 就在纪云淮再也坐不住,几乎要起身离开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密码锁被输入的声音。 江月汐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朝里看,餐厅和书房里灯光大亮。 饭桌上还摆着几道已经凉透了的饭菜,田新卉说纪云淮下午的时候去找过她,那些饭菜是不是他准备的? 他是不是也消气了? 纪云淮可能在打电话,刚进来的时候还能听到他的声音,现在一片寂静,应该是打完了吧。 江月汐犹豫了一下,紧了紧身上的外套朝里走。 随后慢慢推开书房的门。 纪云淮一抬头,视线恰好捕捉到江月汐那抹娇艳的绯红,她静静地伫立在门口,身上裹着一件厚实的外套,亭亭玉立站在那,瞬间就夺去了他的目光。 他愣怔住,随即目光一凝。 江月汐那颤抖的双手缓缓地褪下外套,那一刹那,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羞涩与紧张。 随后,他的视线中映入了一幅震撼人心的画面,那画面仿佛具有魔力,让他的全身血液瞬间沸腾,如火山爆发般翻涌。 只见江月汐身着一袭黑色的蕾丝睡裙,称之为睡裙似乎并不十分贴切,因为它的布料极其轻薄和稀少,几乎有种透明之感。 在裙摆与肩颈之间,她那光滑细腻的肌肤若隐若现,如同月下清泉,流淌着迷人的光泽。 裙子极短,两条纤细修长的美腿微微交错着,裙子的侧边巧妙地开了一道叉口,随着她的步伐轻盈移动,若隐若现地透露出裙内迷人的风景,让人不禁为之侧目,心生遐想。 “纪总~要潜规则吗?” 江月汐软着嗓子娇滴滴地说道。 纪云淮只觉得喉咙一紧,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他迅速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合上,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向江月汐。 他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她,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好,我愿意被你潜。” 说着,他往上一托,轻轻地将江月汐的腿环绕在自己的腰间,还没来得及走到卧室,便已被深浓的情欲淹没,瞬间沉了进去…… 海外分公司的几位领导目瞪口呆的看着黑掉的屏幕,刚才的声音他们听到了,世衍的太子爷,竟然还有被潜的一天? 赵奇无奈地说道:“大家散了吧,反正刚才纪总的意思,大家也听明白了,按照这个去执行吧。” 说着,切断了所有的会议连线。 江月汐呻吟一声,随后所有的声音被他吞下,他把人紧紧地抵在床上,不知疲倦地从各个方向把她拆吃入腹。 江月汐哭着挠他喊他,口中不断唤着他的名字。然而,他却仿佛更加狂野,完全不受控制,她甚至一致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 天光已经破晓,卧室内此起彼伏的动静终于渐渐趋于平静。 接着,是江月汐细若蚊声的啜泣,伴随着纪云淮那充满温柔和歉意的认错声…… 一夜的纵欲结果,导致两人第二天都没能去上班。 江月汐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左手的无名指好像总有什么东西在绕来绕去的,她试着抽了几回,都被人紧紧地握住。 她不满的嘟囔几声,一个温软的吻落在耳边,随即响起轻柔的声音,“睡吧。” 江月汐翻个身又沉沉地睡去,这一觉竟然睡到下午才醒。 可一醒来就后悔了,身上的每一寸骨骼和肌肉都像是被人拿着擀面杖,从上到下里里外外像擀面皮一样,擀了不少次。 而罪魁祸首却不见人影。 “纪云淮。” 她轻轻地喊了一声,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竟然嘶哑的厉害。 外边虽然悄无声息,但卧房之门却悄然开启了一线,一个洁白的身影轻盈地挤入,发出几声轻快的叫声,随即便矫健地跃上了宽敞的床铺。 “云云,来。” 小狗跑过来,半趴在枕头边,伸出舌头舔她的脸。江月汐被逗得咯咯笑,顺手把它捞过来抱在怀里。 纪云淮一进来,就看到一人一狗躺在被窝里玩的正起劲。 还好他起床的时候,给江月汐换上了睡衣,要不然这狗怕也不能要了。 他走过去,提着小狗的后脖颈拎起来。 “你干嘛?别那样,云云会疼的。”江月汐不满的抱怨。 纪云淮闻言,微笑着将拎着小狗的动作改为温柔的怀抱,轻柔地将它放置在门外,关上了卧室的门,任由小狗在外面鸣叫和挠门。 “饿不饿?”纪云淮坐在床上,大手一捞,把人捞在怀里抱住。 江月汐扭了几下,说道:“好像有点。” “我煮了粥,先吃几口,晚点和我一起去参加个聚会。” “什么聚会?” “圈子朋友小聚。” 江月汐有些懒洋洋的,不想动弹,她搂着纪云淮的脖子,撒娇道:“走不动。” 纪云淮听后,不由得低低地笑出声来,他轻声道:“不用你动,我抱你。” “还没刷牙。” 纪云淮抱着人去了卫生间,替她接好水挤好牙膏,站在一旁等。 待她洗漱完毕,纪云淮又温柔地将她抱起,缓缓走向餐厅,小狗摇着尾巴不停在他们身边绕来绕去的。 他没有将她放置在椅子上,而是选择继续抱着她,用一只手稳稳地托住她,另一只手则舀起一碗粥,一勺一勺地喂。 江月汐吃了几口,看他一点都没吃,便问道:“你怎么不吃?不饿吗?” 纪云淮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凑到她耳边慢慢地说:“我不饿,吃了一晚上,早饱了。” 过了一会儿,江月汐才如梦初醒,脸上顿时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绯红,她带着一丝哀怨的眼神瞪向纪云淮,低声嗔怪道:“流氓!” 纪云淮却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他大方地承认道:“嗯,我是。” 说完,又舀起一勺粥,递到江月汐的唇边,柔声道:“来,张嘴。” 一碗粥很快就见了底,江月汐吃完,纪云淮细心地抽出纸巾,为她擦拭嘴角。 江月汐想要起身,却被纪云淮轻轻按住,他转过身来,正视着她说:“现在谈谈我们的事情。” 江月汐点了点头,是要说清楚,否则温执这个名字会一直成为他心中的一根刺。 “我和——” “搬过来住。” 两人的话语几乎同时响起,江月汐不禁愣了一下,“什么?” 纪云淮耐心地解释道:“我刚才去你那边,已经把你的一些东西搬过来了,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拿的,我去帮你取。” 江月汐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觉得那把牙刷如此熟悉,原来本就是她的。 然而,现在就与他同住,会不会进展得太快了呢? 纪云淮看着她的表情,微微皱着眉,“不愿意?” 江月汐依偎在他的胸膛上,她的指尖在他胸膛上轻轻画出一圈圈温柔的轨迹。 “前后门就几步路,又不远……” 纪云淮抓着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咬了一口,不疼,有点微微痒。 “可是,我想每天一睁眼就看到你,半夜里手一伸,你就在我怀里,还想空闲的时候,和你一起睡到自然醒,想我的衣柜里有你五颜六色的衣服,为你煮粥,为你做饭,想让你的生活和我的交融在一起……” 江月汐倾听着,内心微微泛起一丝涟漪。 “七七,搬过来。”纪云淮在她耳畔轻声细语,如同潺潺流水,温柔而深沉。 江月汐仿佛被他的声音所迷惑,眼神迷离地看着他那张逐渐靠近的英俊面庞。 “汪汪汪——” 就在这时,脚下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小狗叫声,将江月汐中唤醒。 她愣了一下,随即低头看去。 小狗扒着纪云淮的裤腿,后腿往后蹬,想跳上来。 但纪云淮腿长,扒拉半天,小狗还没窜到他膝盖那么高。 江月汐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清丽动人的笑容。 她转过头,美眸中闪烁着盈盈笑意,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般明亮耀眼。目光流转间,她的视线与纪云淮交汇在一起,眼中的笑意愈发浓烈起来。 纪云淮方才所言,犹如一阵春风拂过心田,让人不禁心生向往。 然而,理智告诉江月汐,这美好的愿景应当留待未来去实现。此时此刻,他们之间还欠缺岁月的滋养和成长的历练,一切都过于太早,需要更多时间和经历来沉淀。 “不用了,我觉得我们目前的状态就挺满意的。”江月汐说道。 纪云淮无奈地揉了揉额头,目光落在脚边那只活泼的四脚兽身上,心中不禁想着戚成锦说得对。 这哪里像是个乖巧的狗儿子啊,分明就是个难伺候的狗祖宗——哦,不能这么说,否则岂不是连自己也骂进去了。 晚点的时候,纪云淮带着江月汐一起出门。他圈子里有个朋友组了个局。他本来也不想去,有那功夫还不如和江月汐多腻歪一阵了。 可是苏少白说的对,他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虽然不官宣,但也不能藏着掖着啊。 至于她不想搬过来,那他搬过去也行...... 第113章 妹夫? 温耀辉被声称的立案调查,其实不过是场敷衍民众的把戏,他四处打点,内部早已编排好一套应对之辞,只待合适时机向外界公布。 岂料,尚未等到他们发布消息,温帆却先一步出事了。 他因涉嫌绑架他人,被公安机关果断逮捕归案。 温帆起初拒不承认罪行,但在他最后一次与温执视频通话时,温执身边已经有了警察的身影。 那段视频,以及他之前发给温执的照片,此刻已作为确凿证据摆在面前。 至于他的动机,也简单得令人唏嘘。 不过是园林公司陷入困境,他期望温执出手相助,却遭到拒绝。因此心生怨恨,竟绑架了温执喜欢的女子,以此作为胁迫。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动机明确,他再想狡辩已是徒劳。 市委书记之子涉嫌绑架,此事迅速又将温家推向舆论的风口浪尖。 一时间,要求温耀辉下台的声音不绝于耳。 温帆做梦也想不到温执真的报警了,他是真的不在意温家,他当初所说的要让温家倒台,并非空口白话,他是真的会那么做。 温执给江月汐打电话,想请她吃个饭,毕竟这次的事因他而起,他要向江月汐赔罪。 “另外,我还想和你提一下,”温执继续说道,“上次你爷爷委托我为你安排一个课程班,关于——”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江月汐便打断了他,她轻轻地唤了一声:“阿执。” 随后,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似乎在思索着接下来要说的话。 终于,她轻声说道:“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联系了吧。” 温执闻言,心头一震,他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半晌没有言语。 他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眼中的光芒已经变得黯淡无光。 “这是他的意思吗?”温执低声问道。 江月汐轻轻叹了口气,回答道:“这也是我自己的想法。阿执,你应该放下过去,去追寻属于自己的新生活。” 挂了电话后,江月汐静静地站在窗前,目光望向窗外不远处的游乐场。 萌萌和芽芽牵着一群小朋友在欢快的跳舞,他们的身边围着一群看热闹的大人。 江月汐的思绪随风飘向了遥远的过去,她仿佛能够清晰地看见那个年轻的温执,静静地站在人群之外的某个角落,用他那温柔而充满憧憬的目光,注视着那些尽情欢笑的人们。 他的身影似乎与这欢快的场景融为一体,却又带着一丝淡淡的孤寂与向往。 手机叮咚一声,传来一条信息,她低头一看,是纪云淮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江月汐心中泛起一丝甜蜜,回复他:【随便。】 纪云淮回:【女朋友说的随便,那可真是样样都行,又样样都不行。】 江月汐笑了笑,没再回复,走到办公桌前,又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半夜的时候,纪云淮被一阵“嗡嗡”的声音吵醒,他拿起床头柜的手机看了下,是江月汐的电话,来电人是温执。 他回头看了看江月汐一眼,她累得睡着了,没听到手机的声音。 纪云淮拿着她的手机走出卧室,点开了接听。 一接通,就听到温执带着醉意的声音说道:“月汐,你别选他好不好?” “月汐,你怎么就不能看看我?” “我也爱你,我也爱你啊……” 纪云淮轻轻冷笑一声,语气带着一股餍足,“学长,江月汐累得睡着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沉寂了下来,随后变得冰冷而锐利。 “纪云淮,她知道你曾经做过的事情吗?” 纪云淮顿了顿,并未回答,而是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他走进卧室,静静地坐在床边,目光专注地凝视着江月汐那宁静的睡颜。 对于那件事情,他其实从未后悔过。 正因为他当时那样做了,他和江月汐之间的关系才得以破冰,才有了现在的这一切。 然而面对现实,他却陷入了无尽的苦恼之中。 究竟应该怎样向江月汐坦诚相告呢?又该通过何种方式获得她的原谅? 这段时间以来,无数次话到嘴边,但每每关键时刻,内心的恐惧总是让他迟疑不前,最终将那些话语生生咽下。 他实在不敢想象,如果真把实情告诉江月汐后,她是否会毅然决然转身离去,从此与自己形同陌路、不再回头…… 再等等吧,再等等吧,等他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去向她坦白一切…… 萌之芽和天腾的合作,纪云淮终于松口,答应了江月汐的要求,江月汐有些奇怪。 纪云淮微笑着,凑近她的耳畔低声说道:“总不能让你白潜吧?!” 随后的日子里,江月汐与纪云淮的关系愈发蜜里调油,虽然他们并未同居,但彼此住所间的距离仅是一前一后,常常不是她前往他处,便是他踏入她的领地。 只是江月汐的家中还有田新卉在,因此纪云淮前往的次数稍微少了一些,哪怕去了,江月汐也不会让他乱来。 某个周末,两人赖在家里,纪云淮抱着江月汐坐在餐桌上喂她喝粥。 他昨晚有些过分,江月汐还在生气不想吃,纪云淮哄了半天。 谁知道,突然传来密码锁被按动的声响,两人还没反应过来,门一下就被推开了。 “哈哈,这就是我孙子的住所,他前几日提起的那幅字画应该就放在这里,我这就去给你——” 纪天成一边说着,一边走进来,却意外地与餐桌上的两人四目相对,气氛瞬间变得尴尬。 “纪老头你倒是走啊,站着干什么——” 身后又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江仲海看到那边的两人也瞬间愣住了。 “爷爷!” “爷爷!” 与江月汐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呼喊出声。 江仲海看到江月汐穿着睡衣被人抱着,此时此景,哪有不清楚的。 他气得立马大喊一声:“江月汐!还不给我滚下来!” 江月汐被这一喝吓得浑身一颤,急忙从纪云淮的怀抱中跳下,赤着双脚站在地板上。 纪云淮见状,眉头微微一皱。虽然屋内有地暖,但光脚踩在上面,还是难免会感到一丝寒意 他刚要动,纪天成也大声喊道:“你给我好好站着!” 纪云淮只得悻悻然收回脚步,站在原地。 江仲海气得脸色铁青,手指着江月汐,胡须都翘了起来。 “简直是成何体统!成何体统!滚去把衣服穿上!” 江月汐急匆匆地冲进卧室,迅速而紧张地整理好自己的衣物。 当她重新出现在门外时,眼前的一幕让她心中一紧——只见纪云淮已经恭敬地跪在了江仲海的面前。 “江爷爷,您别生气,所有的过错都在我,您不要责怪七七。”纪云淮的语气里充满了恳求和自责。 江月汐见状,心中五味杂陈,她小心翼翼地走向前,声音略带颤抖地喊了一声:“爷爷,我——” 然而,江仲海此刻仍处在怒火之中,他厉声喝道:“你也给我跪下!” 江月汐不敢有丝毫的违抗,她默默地低下头,膝盖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纪云淮见状,急忙开口想要为江月汐辩解:“江爷爷,地上凉,她…… “闭嘴!”江仲海一声怒喝打断了他。 江仲海平日里是个和蔼可亲的小老头,但一旦发起火来,身上那股久居上位者的威严便显露无遗。 纪天成看着眼前的孙子,心中既心疼又无奈。 他深知在这种事情上,女方往往更容易受到伤害和委屈。如今,竟然还被女方的家长撞个正着,这让他感到有些尴尬和理亏。 “云云,这位就是你一直提到的那位女朋友吗?”纪天成尽量保持平静的语气问道。 纪云淮轻轻点了点头,随即转头深情地望向江月汐,眼中满是温柔与坚定:“是的,爷爷。我们是在以结婚为前提进行交往的。” “江月汐,你给我说清楚!” 江仲海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他的眼神如同两道利剑一般直射向江月汐,语气中充满了无法质疑的威严。 江仲海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网友的孙子竟然早就和自己的宝贝孙女走到了一起!更让他气愤不已的是,关于江月汐交男朋友这件事,家里人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 面对爷爷如此严厉的质问,江月汐她低着头,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鼓起勇气,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道:“爷爷,他……他确实是我的男朋友。” 她平时很少见到老爷子发火,但此刻却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强烈怒气。 “江老头,你看,这孩子俩——”纪天成试着缓解气氛。 江仲海猛地起身,从沙发上站起来,朝江月汐严肃地说道:“跟我回家!” 说着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江月汐见状,急忙起身紧随其后。 纪云淮在他们身后轻声地呼唤:“七七……” 江月汐回头向他摇了摇头。 两人离去后,纪天成望着仍跪在地上的孙子,沉声道:“还不起来吗?” 谁知纪云淮却并未起身,而是跪着转身面向他,眼神坚定而诚恳地说道:“爷爷,你一定要帮帮我。” 纪天成眉头紧锁,反问道:“你欺负了人家姑娘,我该如何帮你?难道要我求人家给你留条活路吗?” 纪云淮坚定地说:“帮我提亲!” ~~~~~~ 江月汐刚一踏进家门,便双腿一曲跪下了。 江池争与江池梧目睹此景,心中满是怜爱与担忧,纷纷想替她跪。 然而,当他们听闻老爷子详述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原本的怜悯瞬间化为责备和愤怒。 江月汐低垂着头颅,一言不发,默默承受着他们的训斥。 老爷子愤怒地斥责她,一个女儿家,竟然不懂得保护自己,任由他人占了便宜,将他平日里对她的教诲全都抛诸脑后。 原以为她是江家中最听话的一个,却不曾想,她竟会如此不顾礼仪,做出如此不堪之事! 江二叔江二婶既生气又心疼。但他们深知,江家的荣耀乃是江月汐的父母用生命换来的。 这些年来,他们虽然将江月汐视作亲生女儿般疼爱有加,可若要真正出口责备,却觉得难以启齿。 不久之后,江文松急匆匆地走了过来,禀告道:“纪云淮来了。” 江文松此前曾随江老爷子一同前往“花海时光”,自然也与纪云淮有过一面之缘,只是他实在不明白,这人是怎么找过来的。 江仲海一听此言,顿时火冒三丈,怒气冲冲地吼道:“把他给我赶出去!” 江池争与江池梧亦是义愤填膺,愤然冲出家门,扬言要狠狠教训纪云淮一顿。 纪云淮静静地站在院子里,承受着两兄弟的攻击,却并未还手,只是高声对着屋内呼喊。 “江爷爷,请您不要责怪七七,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无论您想如何惩罚我,我都毫无怨言。只求您能放过七七,别再让她继续跪着了。我来跪,求您了,江爷爷!” 江月汐内心慌乱,听着外头此起彼伏的响动,她忐忑地跪在爷爷的腿边,双手紧紧环抱着他的腿,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泣声哀切道。 “爷爷,求您劝劝哥哥们,别打了……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您别怪他。” 江仲海听着孙女如此维护那人,心中既愤怒又无奈,恨不得立刻将她的头脑敲开,看看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明明已经被人欺负到这份上了,竟然还想着替对方开脱。 可当他看到孙女那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时,心中又不禁涌起一股柔软。 他叹了口气,对一旁的文松吩咐道:“文松,让他进来。” “是,老爷。”江文松应了一声。 不一会儿,纪云淮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江月汐,心中一紧,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身边,大力将她扶起来。 然后,转身扑通一声再次跪在了江仲海的面前,沉声道:“江爷爷,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江月汐站在一旁,小声地吸着鼻子,想要去拉纪云淮,却被一旁的江池争紧紧扯住。 “你给我老实一点!”江池争低声喝道,眼神中透露出对纪云淮的不满和警惕。 江仲海面色阴沉地坐在太师椅上,手中紧握着拐杖,似乎想要狠狠敲打几下以泄愤。 江二叔见状急忙上前劝阻:“爸,这可使不得啊!” 他心中明白,毕竟这不是自家孩子,况且两人已是恋爱关系,也不单是男方的错。万一动手伤着了,到时候也不好向对方家长交代。 江仲海用力在地板上敲击了几下,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纪云淮闻言,立刻恭敬地向老爷子磕了一个头,神情诚挚地说道:“江爷爷,我对七七是真心实意的,我想和她结婚。” “我名下所有的资产、基金、股份,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七七点头答应,我就会全部转到她的名下。江爷爷,请您相信我,我是真心爱她的。”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江仲海不禁想起纪天成曾经讲述过的那些过往。 他的孙子,竟然愿意为了拯救心爱的女孩而奋不顾身,甚至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这让江仲海深感震撼,同时也对这个年轻人充满了敬佩之情。 而那几幅字帖更是令他印象深刻,每一笔都刚劲有力,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情感。从这些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深深情意来看,只有真心相爱的人才能表达得如此淋漓尽致。 纪云淮紧接着说道:“我已经跟我爷爷讲过了,过会儿,他会带着我的父母一同前来提亲。江爷爷,恳请您能够应允我们的婚事。” 江仲海静静地凝视着纪云淮,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尽管他与纪家祖孙相识不久,但对纪云淮的第一印象一直非常不错。 而且,他还听说过其他关于纪云淮为女友所付出的事情。平心而论,如果不是之前得知纪云淮早已有心仪之人,他或许真的会考虑撮合一下江月汐和纪云淮。 然而世事难料,谁能想到,纪云淮的女友竟然就是自己的亲孙女呢! 此刻,再听到他那般情深意切有所担当的话语,江仲海脸上的神色也逐渐变得缓和起来。 “你先起来吧。” 纪云淮起身端端正正地站在一旁。 直至纪家人匆匆赶来时,江月汐的脑海依旧如一团浆糊般浑浑噩噩。 她实在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局势会这般急转而下! 就在不久之前,形势还是那么剑拔弩张。 而她自己,则忧心忡忡地担心着可能到来的冲突。可谁能想到,眨眼之间,所有人竟然已经开始商议起她和纪云淮的婚姻大事了? 与此同时,同样感到茫然不知所措的还有江老二和江老三。 他俩刚才明明还在气势汹汹地教训那个占他们妹妹便宜的混蛋呢,怎么一转眼的功夫,这个家伙居然摇身一变,即将成为他们的妹夫了?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让人猝不及防! 不行,必须立刻给江老大打个电话缓缓...... 第114章 想娶我妹妹?你做梦 “小七,来,坐这里。” 沙发上,一位风姿绰约的中年女子,笑容满面地向她招手。 江月汐看了她爷爷一眼,她爷爷正侧头和纪天成说着话,纪泊简也和江二叔在一旁聊天,都没往这边看。 纪云淮还被罚站,抬头朝她眨了下眼睛。 江月汐踟蹰了一下,走过去坐在旁边。 “纪阿姨。”她轻轻地唤了一声。 纪妈妈已经年近五十,但保养得极好,脸上看不出一丝皱纹,肌肤依旧紧致有弹性。 她的身上还散发着一股特别的味道,那是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优雅和从容。 纪妈妈也在看江月汐。 这位令他儿子朝思暮想、魂不守舍的女子,比照片上还要美艳绝伦! 只见她眉宇流转之间,似有万般柔情汩汩流出,明亮的眼眸恍若夜空中璀璨夺目的繁星,熠熠生辉。一举一动皆显露出文雅气质以及聪慧睿智的内在涵养。 尽管从外表看去,她性情柔顺婉约,宛如深闺中的淑女一般,但在此前的萌之芽直播挑战赛里,她却向众人展示出了一副永不服输的坚韧姿态,以及一身的傲骨,让人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与毅力。 难怪让她眼高于顶的儿子折了一身的骄傲要当舔狗。 哦,不能这么说他,毕竟是自己亲生的。 事实上,当年纪云淮为她变得疯狂的时候,她的内心是反对的。 毕竟,谁家的孩子不是家中的珍宝呢?她怎么忍心看到自己的心肝宝贝,在别人的眼中如同尘埃一般无足轻重。 可当他在生死边缘挣扎后苏醒过来,第一句话仍然是扞卫江月汐,那一刻,她深知,她的儿子这辈子恐怕都无法割舍这份情愫了。 还能怎样? 纪云淮在这条恋爱的道路上已经十分辛苦了,作为父母,他们又怎会忍心再加以阻拦? 幸好,江月汐最终接纳了他,纪家也期盼着他们能够早日修成正果。 “她二婶,您真是教导有方,这孩子教养得真出色。” 纪妈妈转首望向江二婶,语气中透露出由衷的赞叹。 江二婶微微一笑,温婉而得体地说道:“纪夫人谬赞了,这孩子自小就乖巧懂事,我们其实也没怎么费心。” 纪妈妈低下头,轻轻摘下手腕上的那只镯子,递向江月汐:“小七,今天的事情都怪我那顽劣的儿子,让我们措手不及。这个手镯就当作是见面礼吧,希望你能喜欢。” 江月汐也见过不少名贵的玉器,但眼前这只镯子却格外引人注目。 它质地细腻、光泽温润,纹理自然流畅,显然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纪阿姨,这太贵重了,我——” 纪云淮见状,走上前来,轻声对江月汐说道:“七七,我妈给你的礼物,你就收下吧。” 纪妈妈微微侧目,对纪云淮说道:“回去站好。” 纪云淮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地转过身去,重新站到了原位。 江二婶温和地劝慰道:“小七,这是纪夫人的一片心意,你就拿着吧。” 江月汐愣了下,想了想,觉得此刻也不该拂了她面子,便任由纪妈妈将那只精美的手镯轻轻套在她纤细的手腕上。 “这手镯真是衬你。”纪妈妈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眼中满是欣赏和喜爱。 两家人在一番商议后,一致认为既然两个孩子已经心心相印,便决定在春节之前先订婚,待春节过后,再挑选一个良辰吉日完婚。 而江月汐,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没说一句话,她的终身大事就这样被两家大人安排得妥妥帖帖。 然而,她的内心却涌动着一些难以言表的情绪,并非是对婚期即将到来的紧张与热切期盼,反而混杂着些许的恐惧与不安。 她总感觉,步入婚姻的这一步,似乎来得过于仓促,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所以,当纪家人都走了后,她敲开了江仲海的房门。 “爷爷,您睡了吗?” “没有,进来吧。” 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虽然已经过了老爷子平时的入睡时间,但他依旧精神头十足。 江仲海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个镜框,正在小心翼翼地擦拭着。 那是江月汐爸爸妈妈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家三口,年幼的江月潮依偎在爸爸妈妈的身旁,小手轻轻搭在妈妈的腹部。那时,他的妹妹尚未出世,只有六个多月。 看着照片上他们幸福的笑容,江仲海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 若是没有那场突如其来的意外,他们的生活该是多么的美好与幸福啊…… “当年你刚出生,还是那么小的一只,转瞬之间,你都已步入嫁娶之年了。”老爷子不禁感慨万分地说道。 江月汐轻轻地坐在他的身旁,双手环抱着他的手,将头温柔地靠在老爷子的肩膀上,轻声问道:“爷爷,您不觉得我现在就要嫁人,是不是有些过早了呢?” 老爷子笑着摇了摇头,答道:“虚岁都快要满二十五了,哪里还算早啊?你妈妈这个年纪,你哥都两岁了。” 说罢,他微微侧头,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眉头轻皱,询问道:“你是不是不想嫁?” 江月汐还未及开口,老爷子的脸色便微微一沉,说道:“若你不想嫁,又何必与他——” 江月汐忙不迭地解释道:“爷爷,您误会了,我并非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舍不得离开您。” 老爷子听后,脸色稍霁,轻声道:“那没事,我已决定,今后便留在京市养老,不再返回大马,这样你也能时常陪在我身边了。” 老爷子继续道:“你放心好了,爷爷看人向来都是准的,纪云淮这孩子,绝对错不了。” 江月汐闻言,笑了笑说:“我还以为爷爷您会更喜欢温执呢。” 江仲海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道:“那孩子也不错,但终究不是最适合你的。” “哦?为什么?”江月汐有些不解地问道。 “他是老师,你是商人,我更希望你能找到一个与你志同道合的人。无论他的事业有多大,至少能够理解你或帮助你。温执在这方面显然是有所欠缺的。而且,他那样的家庭背景太过复杂,你若是嫁给他,难免会受到一些委屈。” “但纪云淮就不同了,他对你的爱是毫无保留的,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他的家庭环境也很和睦,你若是嫁给他,必定能够过上幸福安稳的生活。爷爷最大的心愿啊,就是希望你能找到一个真正能够让你幸福的人。这样我以后也能给你爸爸妈妈一个交代了。” 听完爷爷的话,江月汐沉默了下来,眼眶微微泛红,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 纪云淮彻夜未眠,一踏入家门,便迫不及待地开始寻找订婚的场地和挑选礼服的款式。 至于订婚的日子,则由两家长辈共同商议。 他心中充满了激动之情,仿佛经历了漫长的等待,终于迎来了云开见月明的时刻。 然而,经过长时间的搜寻和挑选,他却始终未能找到让自己完全满意的选择。 转眼一想,苏少白这方面有经验啊,也不管几点,一个电话把人吵醒。 苏少白只说了一句让他去找婚庆公司就挂了电话,随后搂着南悠悠又睡下,刚躺下没多久,电话又响。 依旧是纪云淮那只狗。 “我看了有两家口碑还不错,你用的哪家?对了,他们的中式婚礼是开车还是坐轿子?中式可以穿婚纱吗?还有婚纱哪里定做——” “你他妈的是要娶我还是娶江月汐,你不会和她商量啊?” 苏少白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然后果断地挂断了电话,并将纪云淮加入了黑名单。 有道理! 他又给江月汐打,但是没人接。 他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多了,心中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她一点也不激动吗?怎么还能如此安稳地睡着呢? 尽管一晚没睡,纪云淮第二天一大早就精神抖擞地去了世衍航空。 订婚也要度蜜月的吧?他得提前把工作安排好了,要不然耽误蜜月旅行,那可怎么办。 江月潮在飞机上,老远就看到世衍航空的logo。 飞机一落地,他便急匆匆地冲出舱门,满腔怒火地直奔世衍航空的办公大楼而去。 然后被前台拦下了,问他是否有预约? 江月潮顿时怒火中烧,毫不犹豫地拨通了纪云淮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便大声吼道:“你给我下来!” 纪云淮一下楼,就看到江月潮双手插在腰上来回走。 “哥……”纪云淮喊了一声。 前台震惊了,纪总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么帅的哥? 江月潮气得几乎要笑出声,他二话不说,紧握拳头,猛地向纪云淮挥去。 “谁他妈是你哥!” 纪云淮没有躲避,硬生生地承受了那一拳的重击,脸上顿时显出一个明显的红肿。 世衍门口的保安们见状,大惊失色,急忙上前试图将江月潮拦下。 江月潮身手敏捷,一挥手就将一个保安甩开,接着又是一个飞踢,将另一个保安踢倒在地,一时间,世衍的前厅内乱作一团,鸡飞狗跳。 纪云淮见状,立即大喝一声:“都让开!” 众保安面面相觑,随即纷纷让开了道路。 江月潮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衣物,冷冷地朝纪云淮说道:“想娶我妹妹?你做梦!” 说完,他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纪云淮站在原地,半天没有说话,赵奇见状,连忙挥手驱散围观的员工,关切地问道:“纪总,您没事吧?” 纪云淮猛地回神,眉宇间微蹙,带着几分探寻的意味,向他问道:“你说,这大舅哥要怎么搞定?” 赵奇……这题超纲了! 江月潮回到家,就听说了两家商议的结果。 江月汐站在一旁,像只鸵鸟一样。 江月潮目光落在她身上,心中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柴火,腾腾上升。 千叮咛万嘱咐,她竟然还是掉进那姓纪的坑里。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 “我坚决不同意!”江月潮的声音斩钉截铁。 江老二一听,立刻紧随其后,毫不含糊地表示:“我也坚决不同意!” 江老三则环顾四周,见两人都表明了态度,也连忙表态:“我也是,我坚决不同意!” 江二叔被他们的态度弄得头疼不已,只得用力按下两人的手臂,无奈地说道:“你俩都给我闭嘴吧!” 也不知为何,江月汐听到这话,却是有些轻松。 江仲海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神色淡定,随后缓缓开口:“哦?那你倒是说说看,为何不同意?” 江月潮说道:“爷爷,小七还太小了,而且纪云淮太强势,小七掌控不了。” 江老二立马接嘴说:“对,我附议。” 江老三:“附议+1。” 江仲海双眼一瞪,冷声道:“你们两个,一边去,别在这儿添乱。” 两人被江仲海的眼神一瞪,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出声。 江仲海说道:“我之所以一直没有催促你们几个的婚事,是因为我明白,婚姻讲求缘分,想要遇到一个心意相通的人并不容易。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不为你们操心。不是小七小,是你们太老了还没人要。”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再说,婚姻并非一方对另一方的掌控,老大,你要明白,妄图掌控对方的婚姻,只会让关系变得愈发紧张,难以持久。” “可如果小七被他掌控呢?” 老爷子微微一笑,悠然地将茶杯放回桌上,带着几分自豪地开口:“你去问问纪云淮那小子,你妹妹若是让他向东,他是否敢朝西?” “我呀,年岁渐长,眼见着你们三个的婚姻大事都还未有定数,我也不知是否还有机会等到你们娶妻生子。如今,七丫头好不容易有了桩喜事,我自然是能赶上就尽力去赶。” “爸!” “爷爷!”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出声唤道。 老爷子轻轻摆了摆手,缓缓站起,对江月潮说道:“老大,你扶我回房休息吧。” 江月潮心知,爷爷这是还有话要私下对他说,于是便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往楼上走去。 江月汐看着爷爷佝偻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 第115章 故意躲他 江月潮很久以后才从江仲海房间里出来,没人知道爷孙俩聊了什么,但他脸上愤怒的神情已然少了不少。 他去了江月汐的房间。 江月汐静静地伫立于屋内,神情中透露出一丝小心翼翼,她微微低垂着头,却又不时地偷偷抬眼窥视着他。 原本,江月潮满心怒火,在来此的路上,他已然下定决心要好好教训她一番,让她深刻反省。 然而,爷爷的话语在他心中回荡:“七丫头已然长大成人,她的人生道路应由她自己选择。作为兄长,你不能永远紧握着那根风筝线,那只会让风筝在低空中摇摇欲坠,更易被狂风摧毁。是时候松开手中的线,让她自由翱翔了。” 江月潮轻叹一声,缓缓走到江月汐身旁,伸出手在她头上重重地揉了揉,语气带着一丝无奈。 “小七,你真的想好了吗?决定要嫁给他吗?” 江月汐心中纷乱如麻,她抬头望向江月潮。面前的人已经年近三十,却依然孤身一人。 对他示好的女人可谓不计其数,然而他始终没有接受任何一个人。尽管他从未明言,但江月汐心里清楚,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担心自己会受到委屈。 “哥哥,长兄如父,你和爷爷是什么意思?我听你们的。”江月汐说道。 “说什么傻话。”江月潮狠狠掐了她脸蛋一下。掐得有些用力,直把她脸蛋掐出一道红痕。 江月汐疼得叫出了声,但江月潮却没有丝毫的悔意。 “小七,你自己的人生,该自己选择了。” “平心而论,从目前来看,纪云淮最近几年的所作所为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我对他唯一心存芥蒂的地方在于,他曾经伤害过你。这是他无法抹去的过去。” “既然你现在重新接纳了他,或许那些创伤对你而言,已经逐渐愈合了吧。当然,我刚才也把你们曾经的事告诉爷爷了。” 江月汐愣了下,急忙问道:“爷爷怎么说?” 江月潮耸了耸肩,回答道:“爷爷的意思是,人都会犯错,重要的是能否真心悔过并努力改正。纪云淮现在所展现出的成熟和担当,让爷爷看到了他的改变。 而且也不是原则性错误,有事业心不是坏事。现在,他应当更懂得珍惜,理应给他一次机会。爷爷说的对不对,我不评价,小七,我想说得是——” 他稍稍停顿片刻,神情肃穆地继续说道:“你啊,想嫁就嫁,以后想离就离。你有任性的资本,试错成本我们也承担得起。凭你的条件,二婚三婚也能嫁得出去。江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江月汐...... 这还没嫁人呢,就说二婚三婚了? 江月潮也发现自己说的话的确不太合时宜,便转移了话题问道:“听说他要把名下的资产和股份都转给你,从这一点来说,他是真心求娶,起码我是做不到的,但你怎么想?” 江月汐摇摇头,说道:“我不想要。倘若......我们真的决定结婚,我会与他签署一份婚前协议。我希望明确划分好界限,确保世衍和yg不会相互混杂。” 江月潮点点头,“行,yg的资产并不比他少,别弄得像联姻要攀附纪家一样。” “嗯,我知道。” 兄妹两人又说了一会话,江月汐的手机忽然叮叮咚咚进来不少信息,不用说,江月潮都知道是谁。 他有些头疼,爷爷说得对,哪怕以后两人结婚了,纪云淮估计也是个妻管严。 “行了,你休息吧,我走了。” “哥哥,你还要回去吗?” “嗯,明天一早的航班。”江月潮回答道,“这次回来确实有些仓促,工作还没安排妥当,我得先回去处理一下。我已经和爷爷说了,如果要订婚,日期至少得安排在一月中旬以后,否则太仓促了也不合适。” “一月中旬啊……”江月汐喃喃自语,心中暗自盘算着时间,距离那时间只剩下一个多月左右了。 江月潮并未察觉到妹妹的情绪变化,只是又叮嘱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江月汐拿起手机,轻触屏幕,映入眼帘的是纪云淮发来的一系列图片和询问信息。 这些信息种类繁多,五花八门,竟有数十条之多,每一条都与订婚之事息息相关。 江月汐粗略地浏览了几条,却发现自己提不起丝毫的兴趣,反而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她并不讨厌纪云淮,反而觉得和他在一起时,心中充满了幸福和甜蜜。 可每当想到结婚这件事,她总觉得有些出乎自己的预期。 他们确认关系不过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难道真的就要这样匆匆忙忙地走进婚姻的殿堂吗? 这让她感到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 纪云淮等待了许久,却迟迟未能收到江月汐的回复,心中不禁有些焦急。 于是,他果断地拨通了视频电话。 电话铃声在江月汐的耳边响起,她愣了愣,直到铃声即将结束之际,她才缓过神来接起了电话。 “七七,你在忙些什么呢?我给你发的图片,你看到了吗?”纪云淮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充满了期待和兴奋。 江月汐微微犹豫了一下,她原本想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可话到嘴边却又突然卡住了。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我......”她支支吾吾地开了口,却又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纪云淮察觉到她语气中的异样,不禁有些担心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你哥又朝你发脾气了?” 江月汐说道:“没,没有。” 纪云淮却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不寻常。他仔细观察着她的神情,发现她的脸上并没有即将订婚的喜悦,反而眉宇间透露出淡淡的忧愁,这让他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莫名的波澜。 “七七,你…是不是……”纪云淮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和紧张,他犹豫了片刻,终究不敢再往下追问,深怕那个答案会彻底击垮他内心残存的希望。 “是不是累了?”他温柔地询问。 江月汐微微扯动嘴角,露出一丝略显疲惫的笑容,轻声回应:“嗯,昨晚没休息好,现在感觉有些困。” 纪云淮见状,柔和地笑道:“那你就先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嗯,好。” 纪云淮挂断电话,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桌上摊开的一堆宣传册上,他的思绪似乎有些游离,过了许久才渐渐回过神来。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周信的电话,询问关于晨星事务的进展情况。 “少爷,”周信在电话那头回答道,“温执昨晚已经飞往海外处理晨星的那个项目了,短时间内应该无法返回。” 纪云淮听后点了点头,沉声道:“好,继续派人密切监视那边的情况。” “明白!”周信回答道,“少爷放心,我一定会严密监控,确保不会让温执有机会回来破坏您和江小姐的订婚仪式。” 纪云淮听后,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但笑意不达眼底,调虎离山之计,他并非不懂,只是看谁能玩得更高明。 温执想要再次回来,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 江月汐第二天把江月潮送上飞机,然后去了萌之芽。 和天腾的项目已经开始在准备签约事宜,待年后就准备开工了。 江月汐坐在办公室的,沉思了很久,然后拨打了法务部的电话。 她之前招聘的时候,除了法务总监秦岭,还招了一位法务经理胡刚。 “江总,您找我?” “嗯。进来把门关上。”江月汐说道。 “胡经理,和天腾签约在即,有件事要提前和你说。” “江总,您请说。” “你帮我草拟一份协议,协议的大致内容是。这项目的整个运营过程中,所有相关的事务和决策都不应受到我与纪云淮之间个人关系的任何影响。这包括但不限于我们之间的未婚夫妻关系或婚姻存续状态。 我希望通过这份补充协议,确保项目的利益完全基于业务合作的需要,而不受任何个人情感因素的干扰。” 胡刚听完江月汐的要求,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笑着问道:“江总,这是好事将近了吗?” 江月汐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草拟完后直接给我,不用给秦岭。” 胡刚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问道:“江总,这是?” 江月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听明白了吗?” 胡刚闻言,脸色一凝,点了点头说道:“明白了。” 江月汐在他走后,也无心办公,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窗外,怔怔地凝视着远方的风景发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辆熟悉的汽车。 车子渐渐开到楼下,她愣了一下,那一刻也不知怎的,心里竟然有些慌乱,不太想面对他。 她急忙站起身,从桌上拿起手机,快步朝门外走去。对着办公区的助理说道:“一会纪总上来,就说我没在。” “啊,好的江总。”助理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按照江月汐的吩咐回答道。 江月汐说着,转身朝另一边的楼梯离开。 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纪云淮和助理的声音。 “她去哪了?”纪云淮皱着眉头问道。 助理说:“不太清楚,走了有一会儿了。” 纪云淮思索了一下,开始给江月汐打电话。 然而,电话响了半天,却没有人接听。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挂了电话,站在办公室门口朝里看。 一眼就看到江月汐的外套和包还放在里面,显然她并没有离开公司。 纪云淮豁然明白了,江月汐并不是不在,而是在故意躲着他。 傍晚时分,朱妙驾驶着车辆,载着江月汐在京城的繁华街道上缓缓行驶。 江月汐不想回到那个充斥着订婚话题的家,也不想回到有他的“花海时光”。 京市繁华喧嚣,道路纵横交错,车子绕着环城线开了几圈,江月汐仍然感到迷茫,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去哪里。 朱妙从后视镜中瞥了一眼江月汐,见她低垂着眼帘,神情忧郁,便忍不住开口问道:“七小姐,您怎么了?这几天看您一直心事重重的。” 江月汐闻言愣了一下,轻轻抬起头,眉宇间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忧愁。 她轻声说道:“妙妙,我真的还不想那么快就嫁人……” 朱妙闻言心中了然,她知道两人虽然经历了那么多年的纠缠和波折,但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却并不算长。 江月汐似乎还没有做好步入婚姻的准备,而突如其来的订婚消息却让她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七小姐,老爷一直最疼您了,您或许可以试着和他谈谈,说说您的想法。”朱妙建议道。 江月汐微微垂下眼眸,轻轻地摇了摇头。 事情发生的时候,没有人问过她是否愿意嫁人,仿佛这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等她回过神来,两家人已经坐在一起商议婚事了,她仿佛成了一个被动的旁观者,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 她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当她看到爷爷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喜悦时,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已经太久太久,她没有见过爷爷露出如此真心的欢愉,那是从心底深处流淌出的喜悦。 明明是她背离了爷爷的教导,罔顾了他的期望,那么如果她选择拒绝,爷爷会不会因此而感到深深的失望呢? 她深知,爷爷此时最大的心愿,莫过于能够亲眼见证她走进婚姻的殿堂,尤其是当她所嫁之人,是他颇为欣赏的纪云淮时。 在爷爷的心中,纪云淮无疑是一个值得信赖,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子,而她与纪云淮,也的确是两情相悦的恋人,这样的结果,似乎本应是顺理成章,无可厚非。 还有江月潮,她是不是不应该再成为他的负担了? 然而,她为何会觉得如此不甘呢…… 江月汐走进了酒吧,寻找一个可以让自己暂时忘记烦恼的地方。 她坐在吧台上,点了几杯酒,希望能够用酒精的力量来清洗自己内心的沉重,或者至少暂时麻痹那份不甘的情绪。 她默默地凝视着酒杯中旋转的液体,仿佛那里面藏着她想要的答案。 朱妙坐在江月汐的身边,没有阻拦她的行为。她知道,江月汐现在需要的是发泄,需要找到一个出口来释放内心的压力。 她静静地坐在一旁,默默地陪伴着江月汐,偶尔还会帮她赶走那些想要过来搭讪的人。 江月汐的目光穿过酒池里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光,落在了那些疯狂舞动的人群身上。 眼前的景象并没有给她带来丝毫的纾解。相反,她感到更加烦躁和不安。 就在这时,她突然看到纪云淮轻轻地拨开身边的人群,如同一股清流在喧闹的人潮中开辟出一条小路,白衣黑裤,身姿挺拔,气质卓然地朝她走来。 纪云淮目光落在她手边的酒杯上,短暂的沉默之后,他轻声问道:“七七,怎么还没回家?” 江月汐微愣,放下手中的酒杯,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纪云淮抬手,指向楼上的一个包间,解释道:“我有朋友在上面,他看到你后,便打电话通知了我。” 江月汐点头,却并未再多言。 纪云淮又说道:“我们谈谈吧?” 江月汐思索片刻,回答道:“好。” 两人往外走,朱妙跟在后面。 到停车场的时候,朱妙看到他车旁边站着的不是周信,而是另外一个保镖,下意识地朝旁边看了看。 纪云淮见状,说道:“周信临时出国处理一些事务,过阵子才会回来。” 朱妙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撇了撇嘴,有些不以为意地说道:“哦,跟我有什么关系?” 纪云淮没有过多解释,只是默默地发动车子,载着江月汐离开。 第116章 正式提亲 纪云淮把江月汐带到了他其他的房产。这处房产对江月汐而言并不陌生,正是那个曾经用五彩斑斓的石头拼凑出她画像的地方。 屋里暖气足,江月汐把外套放在沙发上,目光被窗外一片霓虹所吸引,她缓步走向那宽大的落地窗,驻足凝望。 这房子紧邻一片宁静的人工湖,此刻正值冬日,湖面已覆盖上一层晶莹剔透的冰面。四周围绕着缤纷的彩色探照灯,灯光洒在冰面上,宛如一幅梦幻般的画卷。 纪云淮悄然从江月汐身后环抱住她,他的大手温柔地覆盖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弯腰,将脸颊贴近她的脸颊,微微蹭了蹭,传递着无尽的温柔与眷恋。 江月汐在最初的瞬间,身形似乎有些僵硬,但很快便在纪云淮的怀抱中逐渐放松下来,她轻轻依偎在他的胸前,任由这份温暖与安宁将她包围。 “七七,你……是不是不想结婚?”他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江月汐轻轻挣脱了他的手,缓缓地转过身去,目光落在了他那圆润的喉结上。 她沉默了片刻,随后轻声说道:“你不觉得,结婚还太早了吗?” 纪云淮微微叹息了一声,再次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深情:“七七,也许对你来说,结婚确实还为时过早。可是我,却已经等待了无数个日夜……” 江月汐低着头不说话。 纪云淮喉结滑动,缓缓说道:“我还想再争取一下——” 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关于结婚这件事情,我是认真的,我早已认定了你。在我的心中,除了你,不可能再有别人的位置。不论我们最终是在何时步入婚姻的殿堂,或早或晚,我始终坚信,最后站在我身边的,只会是你。” “那天我之所以让家里人仓促地前来提亲,并非出于冲动或是一时的决定。而是因为我深知,你值得被尊重和珍视。我不希望看到你受到任何轻视或怠慢,因为在我心中,你的价值远超过我的生命。你的幸福,是我此生最大的追求和期许。” “七七,无论是我们订婚之际,还是共度婚姻的漫长岁月,我绝不会以丈夫的身份去限制你或束缚你,反而会化为你最坚实的后盾,全心全意地守护你、珍惜你。 你在我面前,可以随心所欲,自由自在,我会始终如一地陪伴在你身边,任凭你呼之则来挥之即去。只要你需要,我会坚定不移地站在你身边。 七七,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江月汐静默无语,耳畔却回荡着他那强健有力的心跳声,仿佛在诉说着他的坚定和执着。 纪云淮再度开口,声音里透着一丝温和:“我明白,这对于你来说,确实有些突然。但正如我之前所言,你随时可以抽身。” 江月汐微愣,抬起头望向纪云淮。 他低下头来,眼眸中闪烁着窗外的霓虹,那笑容仿佛带有某种魔力,让人难以抗拒。 “若是你心中实在不愿,我明天便亲自去向你爷爷说明,婚事可以暂时放缓。所有的责任和后果,我都会一力承担。我愿意等待,直到你真正点头的那一刻。” 江月汐的心颤了一颤,轻轻抬手,抚摸着纪云淮的下巴,轻声问道:“这里怎么了?” 纪云淮微微一笑,“没什么,不小心撞到了。” 可江月汐心中却清楚得很,这伤口定非寻常撞击所致。 她想起昨天江月潮回来过一趟,恐怕与这一切脱不了干系。 “你让我再想想……”江月汐轻声说道。 “好。” 夜色渐浓,湖畔的探照灯逐一熄灭,窗外的世界再次陷入了一片宁静的黑暗。 纪云淮带着江月汐走进主卧室,轻声说道:“今晚你就住在这里吧,我去客房休息。” 江月汐闻言,心中涌起一丝惊讶。 纪云淮见状,轻笑着伸出手,在她的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说道:“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还不是因为你这几天总是躲着我,怕你烦心。” 江月汐忍不住笑了笑,轻声道:“并不是不想见你,只是——” 她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只是她心中清楚,自己害怕一旦与纪云淮见面,他便会再次提起订婚宴的事情,而她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纪云淮并未继续深究,而是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从里面取出一条睡裙递给她,“一会穿这个吧。” 江月汐的视线顺着他的手势落在柜中,只见其中挂满了各式裙装和衣物,无一例外都是女士的款式。 她的眼神一下就变了,心里有些闷闷的。 纪云淮笑着说:“别乱想,衣柜里的衣服,卫生间里的洗漱用品,梳妆台上的护肤品,都是给你准备的。” 江月汐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眼中流露出一丝好奇与兴味,她挑眉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纪云淮的神情变得认真起来,他凝视着江月汐的眼睛,缓缓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常住的房子,里面都备了一套你的物品。我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你融入到我的生活中罢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纪云淮已经做了早餐,简单的三明治和牛奶。 “冰箱里的食材有限,你先将就着吃几口吧,一会儿出门的时候顺便给你买点好吃的。” “不用了,这些够了。” 两人吃完后一起出门。 纪云淮将江月汐送到了萌之芽的门口,犹豫了片刻,说道:“七七,我今天要离开几天。” 江月汐并没有太在意,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出差,随口问道:“要去几天?” 然而,纪云淮却突然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江月汐顿时明白了过来,他这次离开并不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而他要去几天,其实和她的答案息息相关。 他只是害怕,害怕最后的答案不是他所期望的那个。 看着纪云淮那略显落寞的背影,江月汐忽然有些心疼。 她忍不住走上前去,轻轻地抱住了他,“我每天都给你打视频电话?” 纪云淮扯出一抹笑容,替她把脸颊上的发丝掖到耳后,“好。” ~~~~~~~ 纪云淮离开已有三日,这次他异常地沉稳,对订婚之事绝口不提,只是与她轻描淡写地分享着日常的琐事,如今天的所见所闻,所食所饮。 然而,江家却显得心急如焚,难以沉住气。 原本两家早已在筹备婚事,各项细节亟待确定,之前这些事情都是由纪云淮一手操办,谁料他如今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近日来,纪家也无人前来商议,这桩婚事仿佛突然间停滞不前,岌岌可危。 作为女方的江家,自然不能主动上门追问男方家的情况。 因此,江仲海心中焦虑不已,几晚都未能睡好,火气直线上升。 江月汐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爷爷,要不我们就不结了吧?” 老爷子听了更是怒火中烧,先是严厉地训斥了她一顿,接着又转而责备纪云淮,怒斥他们两人对待婚姻如同儿戏,毫无责任感。 他接着又叹息道,江家的掌上明珠竟然在外面受了委屈。 江月汐轻声道:“爷爷,您有没有想过,也许是我不要他呢?” 老爷子听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连连摇头叹息,责怪江月汐如今怎么变得如此任性妄为,三观不正。 他回想起以前的教诲,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失落感,感觉他们全都忘记了他的叮嘱和期望。 因此,老爷子因为此事气得生了病。 江月汐急忙宽慰道:“爷爷,您别误会,真的没那回事。他这次出门是为了寻找订做礼服的设计师,他给我发了不少款式,但我都觉得不太合适,所以耽误了些时间。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说着,她将手机中纪云淮发给她的礼服照片展示给老爷子看。 老爷子看着照片,又追问了几句,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渐渐平息了怒火。 江月汐回到房间后,静静地坐了半晌,心中翻涌起无数个念头和想法。 最终,她拿起手机,像是对命运妥协一样,给纪云淮发了一条信息:【你回来吧。】 过了好一会儿,纪云淮才回复:【我想给我女朋友买条项链,又想给我未婚妻买个戒指,你说我该给谁买呢?】 江月汐回复:【两个一起买。】 回复完后,她把手机一丢在一旁,径直躺在床上。 纪云淮看着这条信息,心花怒放,笑得如花朵绽放一般,【好的,老婆!】 得寸进尺了,刚才还只是未婚妻,转眼间就变成了老婆。 屋里的人看到纪云淮那满脸的笑容,忍不住问道:“小云啊,怎么突然这么高兴?” 纪云淮把手机收起来,走过去笑着说道:“没什么,常爷爷,那您可答应我了,和我一起回京市的。” 被唤作常爷爷的那位老者,年岁已高,白发苍苍,身着一套古朴的棉麻唐装,手中轻抚着一串色泽温润的珠子。 他听到这话,不由得放声大笑:“哈哈,好小子,你不嫌弃我这老头子,还邀我和老刘同去帮你提亲,我高兴得紧呢!我也很想瞧瞧,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娃子,能让你如此倾心。” 纪云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柔情,轻声道:“她是个极好极好的人。” 纪云淮一回京市,便迫不及待地与江家商定了正式提亲的时间。 那天清晨,阳光洒满大地,纪家上下一片欢腾。纪云淮带领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前往江家。 江仲海早已领着一家人在门口等候,他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然而,当看到纪云淮一行人走来时,他不由得愣住了。 除了纪家的家人之外,纪云淮竟然还邀请了许多社会各界的名流大咖! 其中包括航空科学院的院士刘基、国内书法界的泰斗常崇森、京大党委书记金昌华。还有很多在京市享有崇高声誉的老前辈们也都应邀出席。 这些人的名字,无一不是如雷贯耳,他们的到来,使得整个场面变得更加庄重肃穆,同时也让这场提亲仪式增添了无尽的光彩和荣耀。 可以想象,当这些德高望重的人物出现在现场时,所有人都会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场和威严。他们的存在不仅彰显了纪家的实力和地位,更让人们对这场提亲充满了期待和祝福。 刘基、常崇森、金昌华三位长者走上前来,亲手将聘书呈交到江仲海的手中。 他们郑重地说道:“江老先生,我们三人承蒙纪家的厚爱,今日特地前来为纪云淮向贵府千金江月汐提亲。这是纪家的聘书,请您过目。” 江仲海接过聘书,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他没想到纪云淮会如此重视这场提亲,更没想到会请来这么多有声望的人士来见证这一刻。 他深知,这是纪家对江家的尊重和认可,也是对未来亲家的一份厚礼。 一同送来的,除了贵重的三礼外,还有纪云淮名下所有的资产,以及世衍的股份。 此外,还有一个红色的锦盒,精致华美,犹如艺术品般引人注目。 纪云淮缓步走上前,轻轻地将锦盒打开,只见盒中静静地躺着一架以黄金精心打造的飞机模型。 这架模型飞机线条流畅,细节之处尽显匠心独运,仿佛是一架能够飞翔在蓝天之上的真正飞机。 “这是湾流g650私人飞机的模型,”纪云淮微笑着说道,“因为时间有些紧迫,真正的飞机还在路上,所以我先为你准备了这个模型。七七,这也是我为你准备的一份聘礼,希望你能喜欢。” 江月汐的视线落在人群中那道伟岸的身影上,他昂首挺胸,目光坚定地投向她,脸上绽放出一抹温暖而真挚的笑容。 那笑容恍如雪山之巅初升的暖阳,带着炽热的温度与灿烂的光辉,深深打动着她的内心。 江月汐的心中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感动,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仿佛要将这一刻的美好永远镌刻在心底。 倏尔间,她的唇角也绽放出一抹笑容,宛如冰雪在暖阳下渐渐消融,绽放出绚烂的光彩。 那一刻,江月汐突然意识到,也许婚姻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糟糕。 第117章 温执回国 两家商议了订婚的日子,在一月十六日。 原本纪云淮的意思是希望能将订婚日定在一月一日,新年伊始,象征着两人关系的美好开端和崭新篇章。 可江家意见是想中旬以后,要不然太仓促了。 那纪云淮就说了,那十六号吧,也是一月中旬后...... 两家最后还是合了日子,嗨,还真是个好日子。 订婚宴由纪家一手操办,江家出人就行。 纪云淮深知江月汐对于订婚之事并不如他一般热切,因此他小心翼翼地避免用琐碎的订婚事宜去烦扰她。 毕竟,江月汐本就对这门婚事有些犹豫,若是被他烦扰得心生厌烦,万一因此而产生悔婚的念头,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楚宁的第三次手术也很顺利,医生说,等两三个月以后,再进行一次手术,很有可能就会醒过来。 吴行笑着说:“说不定还能赶上你俩的婚礼呢。” 江月汐的心情也随之愉悦起来,因此,当纪云淮约她前往芬兰观赏极光时,她没拒绝。 对于两人而言,这无疑是他们的首次远程旅行。 为了确保旅程的顺利进行,纪云淮亲自承担起所有的行程安排,他并未借助助理,而是亲力亲为地规划着每一个环节,力求让这次旅行尽善尽美。 飞机起飞后,纪云淮似乎格外高兴,他的话语如泉水般潺潺涌出,不曾停歇。 “七七,你冷不冷?要不要拿条毯子盖上?” “不用了。”江月汐轻声回应。 “今天的报纸要看吗?” “不想看。” “那你口渴吗?要不要喝点水?” “……不渴。” 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纪云淮终于安静了下来。 然而,没过多久,他又开始试探性地询问。 “七七,我刚刚看了航空气象报,一会儿可能会有气流颠簸,你要不要挽着我的手臂?” “我会被甩出去吗?”江月汐有些无奈地问道。 纪云淮尴尬地笑了笑,随即又换了一个话题:“那你困不困?要不要靠在我肩膀上休息一下?” 江月汐从包里拿出一个u型枕和眼罩,戴上后便闭上眼睛,不想再理他。 “七——” 纪云淮刚开口,就被江月汐打断。 “闭嘴!”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纪云淮愣了一下,随即闭上了嘴巴,默默地盯着江月汐的脸庞。 她的眼罩似乎有些偏大,未能完全贴合她的脸部轮廓,露出了她小巧而精致的鼻尖。 那鼻尖微微上翘,显得俏皮可爱,仿佛是她独特个性的小小标志。而在眼罩的下方,她的双唇涂抹着淡淡的口红,呈现出一种自然的粉嫩色泽。 那口红并未过分夸张,却恰到好处地提升了她的气质,使得她的双唇更加诱人迷人。 尽管眼罩遮挡了她的部分面容,但露出的这一部分却足以让人感受到一丝神秘,忍不住想亲…… 世航的这趟机组成员,看着他可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平日里,他们见惯了他矜贵从容、威严凛然的一面。 无论是在工作中还是生活中,他都展现出了极高的专业素养和领导力。 然而,这次却不同,他们明显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恋爱气息。 仿佛变了一个人,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脸上总会不自觉地露出幸福的笑容。 原来,世衍太子爷恋爱的时候,也和普通人一样…… 这趟航班并不能直达赫尔辛基,原计划是在柏林中转,但这段行程要十个多小时,纪云淮怕江月汐累着,便计划在柏林住一晚,第二天再走。 两人自从上次被家人逮到后,就一直没在一起过。 纪云淮馋肉得很,便故意只预定了一间房。 江月汐瞥了他一眼,纪云淮就朝她笑得荡漾,她没拒绝。 毕竟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口子,不管男女,都有渴望。 所以,当纪云淮挤进浴室抱住她的时候,她只是瞪了他一眼,便沉醉在他的热吻中…… 第二天,他们到赫尔辛基转机,又到了罗瓦涅米。 这是一座独栋的玻璃建筑,矗立在静谧的雪地里,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四周的树木笔直向上,如同守护这片净土的卫士,给人一种庄严而神秘的感觉。 在玻璃屋内,无需出门,只需站在房间里,仰头便能从头顶的玻璃顶上看到绚丽的极光。 江月汐原本有些累,可是到了这里,心里忽然开始激动起来,稍作休息后,便想到外面去追极光。 芬兰的十二月,是极光最为绚烂的季节。黑夜漫长而深沉,而极光却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星,为这片寂静的大地带来了生机与活力。 纪云淮不知从何处预定了一辆哈士奇雪橇,驾驶雪橇的是一个当地的年轻人aatu。 他看到两人牵着手走出来的时候,说了一句芬兰语。 江月汐听不懂,问纪云淮是什么意思? 纪云淮回头深情地看着她,说道:“他的意思,转成我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老婆,你好漂亮。” 江月汐横他一眼,这一路上,他都不知道喊了她多少句老婆了,妥妥的提前行使了往后的福利。 aatu也是一个导游,他知道当地最佳的观测地点。 两人坐在雪橇上,aatu吹了个口哨,哈士奇们便欢快地拉着雪橇在雪地上飞驰,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串足迹。 他们运气很好,今天天气云层稀薄,可见度很高。 雪橇刚刚停下,江月汐的视线便立刻被一条璀璨夺目的极光牢牢吸引。 她几乎无法用言语形容眼前的景象,那是一条犹如流水般轻盈,又似火焰般热烈的极光,在寂静的夜空中舞动。 它的色彩斑斓,时而呈现出深邃的紫色,时而又变为耀眼的绿色,仿佛是大自然最神奇的调色盘。 “快看!”江月汐指着夜空,激动地喊道。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惊喜和兴奋。眼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仿佛与夜空中的极光相呼应。 纪云淮紧紧抱着她,深怕她因激动而摔倒。他抬头望向那绚烂的极光,随后低头,视线又温柔地落回到了怀中的她身上。 蓦然发现,那万千变幻、美轮美奂的极光,竟也不及她的一颦一笑来得动人心魄。 “坐稳了。”他轻声说道。 话音刚落,aatu便抖了下手中的缰绳,那些矫健的哈士奇们立刻又疯狂地朝着极光的方向奔去。 它们的速度比来的时候更快,寒风呼啸着从他们身边掠过。江月汐感受着寒风中的速度与激情。 每一次抬头,她都能看到那条五彩斑斓的光束在夜空中不停变幻着形状,时而如丝带般飘逸,时而又如烟火般绚烂。 她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般的世界,被那美丽的极光所包围...... 他们就这样在极光的照耀下,乘坐着雪橇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飞驰。 当雪橇渐渐停下的时候,头顶的极光像是遭遇了一场盛大的庆典,瞬间绽放出了无尽的绚丽。 起初,只是两条明亮的光线,像是两条天使的羽翼,轻盈地舞动在夜空中。 紧接着,这两条光线开始迅速扩散,仿佛天空中的星星都被吸引过来。 随后,那无数条光线如同缤纷的彩带,在夜空中交织、缠绕,形成了一幅幅令人叹为观止的图案。 随着光线的不断扩散和交织,整个夜空都笼罩在了一片绚丽的光影之中。 这一切比落日归山海还要来的壮丽和震撼,如果说落日山海是一种静谧和安详。而今晚的极光,却是一种动感和活力。 aatu再次扭头,轻声对他们说了一句芬兰语。 纪云淮望着江月汐,嘴角轻轻上扬,绽放出一抹温馨的笑容,他解释说:“他说,在极光下深情拥吻的情侣,将会永远相守,永不分离。” 虽然江月汐不懂芬兰语,但她立刻就察觉到了这是纪云淮即兴发挥的玩笑话。 正当她想要开口调侃时,却突然被他轻轻捏住下巴,一个深情的吻已经迎面而来…… 两人为了追逐那道梦幻般的极光,整整奔跑了大半夜,就连身边的哈士奇都快跑得筋疲力尽。 最终,他们才意犹未尽地回到了那间温暖的玻璃屋。 江月汐试探性地伸手去开启灯光,但灯光并未亮起。 她不甘心地又按了几下开关,随后疑惑地问道:“难道是停电了吗?” 纪云淮闻言,轻声说道:“我来试试。” 他牵起江月汐的手,两人一同在黑暗中缓缓前行。 突然,一阵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让江月汐不禁深吸了一口。 她回想起这两天纪云淮背着她打的那两个电话,心中似乎有了某种预感。 纪云淮走到床头的地方,也不知碰了哪里,顿时,整个房间被暖黄色的灯光温柔地笼罩。 待江月汐的眼眸逐渐适应了室内柔和的光线,她赫然发现,这间并不算宽敞的房间内,竟密密麻麻地摆放着无数朵艳丽的玫瑰。 那些玫瑰争相竞放,每一朵都绽放出独特的魅力。花瓣饱满而富有光泽,色彩鲜艳且层次丰富,娇艳欲滴,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就在这时,纪云淮动作优雅地缓缓单膝跪下,他的举止庄重而充满神圣感。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制作精致的锦盒,小心翼翼地将其打开。 随着锦盒的轻轻开启,一枚闪耀着璀璨光芒的戒指便跃然于江月汐的眼前,那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爱意与承诺。 戒指的设计别具一格,中央闪耀着一颗宛如鸽子蛋般大小的圆形钻石,璀璨夺目。 而在钻石四周,精心镶嵌着无数细碎的小钻石,宛如一片细密的云层环绕着中央的圆钻,仿佛将这颗宝石温柔地拥入怀中。 纪云淮轻声说道:“这个求婚仪式来得稍晚了一些,本应该为你准备一个更加盛大的场景。” 江月汐闻言,愣了愣。 纪云淮举着戒指,忽然低声沉吟道: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七七,你愿意吗?” 此时,一阵绚丽的极光恰似繁星坠落,在玻璃屋顶上热烈绽放,那淡绿而橙紫的光彩柔和地洒落在屋内,给每一处角落都披上了一层如梦似幻的神秘光晕。 其实,愿意不愿意已经没多大的关系,毕竟她已经接了纪家的聘书了。 江月汐缓缓地伸出她那白皙如玉的手—— 一刹那,纪云淮的眼眸中仿佛燃起了璀璨的星辰,那光芒比刚才的极光还要耀眼夺目。 他激动得双手微颤,从盒子里尝试了好几次,才终于将戒指小心翼翼地取出。 随后,他带着无尽的温柔与珍视,将戒指轻轻戴在了江月汐的无名指上。 “七七,此生必不相负。” 他缓缓地说着,怀抱着心爱的姑娘,两人一同躺在那铺满花瓣的宽敞大床上。 洁白的窗帘轻轻垂下,如同守护者一般,将外界的冰天雪地隔绝在外,只留下头顶那摇曳生姿的光带,为这温馨的空间增添了几分浪漫。 此刻,整个房间仿佛都被爱意包围,弥漫着旖旎的气息,让人沉醉其中,久久无法自拔...... 两人并未逗留太久,毕竟订婚典礼即将来临。若不是纪云淮想在订婚前为她补上一个浪漫的求婚仪式,他们也不会特意腾出时间来此一趟。 带她观赏那绚丽的极光,原本是他精心策划的蜜月旅行中的一环。 在重返京市之后,纪云淮再度投身于订婚的筹备之中,他的身影忙碌得几乎分身乏术。 就连纪泊简,也如同被征召的壮丁一般,被纪夫人安排回世衍顶替了数日的工作。 尽管事务繁多,但一切都在他的精心安排下有条不紊地推进。 然而,随着订婚之日的临近,纪云淮心中的不安却愈发强烈。 他仿佛能预感到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平静的表面之下,似乎隐藏着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旋涡。 而这一切不安的源头,都指向了那件在芬兰时未能说出口的事情。 他几次想要坦白,却又在话到嘴边时选择了沉默。 他不敢冒险去赌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只能寄希望于订婚之后,再找个合适的时机,将一切和盘托出。 订婚前两天,江月汐出门试礼服,她之前已经试过一次,礼服倒是已经没其他问题。 只不过纪家送了好几套珠宝过来,这一次主要是选一套搭配的首饰。 纪云淮在酒店内正在进行着最后一遍的详细检查,每一项工作都力求做到尽善尽美。 待一切妥当之后,他便准备启程返回,去接她回家。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就在这时,他突然接到了周信的电话。 电话那头,周信的声音显得异常焦急:“少爷,我们把温执跟丢了,他昨天悄悄回国了……” 第118章 隐瞒的真相 温执当初选择出国,一方面是为了处理晨星资本的风投项目,另一方面则是为了避开温家那连串的风波。 当温耀辉的出轨丑闻刚有些平息的迹象,温帆的事件又如一块巨石投进了温家的宁静水面。 温耀辉的竞争对手还趁机递上了他收受贿赂的铁证。 面对这样的困境,温耀辉几乎走投无路,他只好寄希望于温执,希望他能够出手相助,解决这些棘手的问题。 可温执不可能帮他,便找了个借口,选择了远离是非的国外。 但当他听闻江月汐和纪云淮即将订婚的消息时,心中的不甘之火再次被点燃,他下定决心要回国。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回国之路并非坦途。 纪云淮早已对他有所防备,他利用自己的关系,与各大航空公司打了招呼,只要温执有回国的动向,纪云淮便会立刻得知。 于是,温执的回国计划屡屡受挫,他的机票总是因为各种莫名其妙的理由被退掉。 一时间,他竟然陷入了回国无门的尴尬境地。 但温执并没有放弃,他不断地尝试,辗转于不同的城市和交通工具之间,托人找关系,甚至不惜一切代价。 最终,他跟随一个国内科研团,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回来了。 江月汐见到他也很意外,她从上次和温执说清了以后,两人就再也没联系过,倒是听说他前段时间出国了。 此时的温执,竟是比上次相见瘦了不少,眉眼染了风霜,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白衬衫,可却没有了曾经的少年感,看着有些疲倦。 “阿执?你怎么在这里?”江月汐诧异地问道。 温执的面色略显阴沉,他目光深沉地盯着江月汐。 她身着一袭酒红色修身高定长裙,裙摆贴身流畅,尽显优雅身姿。裙子的胸口和肩膀部位巧妙地运用了裸色透明细纱设计,若隐若现地露出她白皙如玉的肌肤,为整体增添了一抹性感与神秘的韵味。 细纱之上,点缀着颗颗精致的红色圆形细碎珠宝,它们散发着迷人的光泽,犹如繁星点点,为她的美丽增添了一份璀璨夺目的光彩。 而她的修长天鹅颈上,佩戴着一套奢华至极的流苏项链,链条上的珠宝流光溢彩,犹如一条璀璨的星河环绕在她的颈间,闪耀着令人炫目的光芒。 温执的脚步逐渐向她靠近,而江月汐却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试图拉开与他的距离。 “月汐,你怎么就这么突然要订婚了呢?”他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复杂情感。 江月汐微微一愣,随即也意识到她与温执之间的关系,确实已经到了需要有个了结的时候。 “时间到了,自然就应该走到下一步。我们不能永远停留在过去,总得向前看。”她回应道。 温执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中似乎夹杂着三分嘲讽与七分无奈,“哪怕你将要选择的,并不是那个对的人?” 江月汐眉头微皱,她并不喜欢温执此刻的语气和态度。 “阿执,如果你是来祝福我的——” “不,我并不是来送祝福的。”温执打断了她的话,他从怀中掏出一支录音笔,在手中轻轻把玩,继续说道,“我是来拆婚的。” 当纪云淮终于找到江月汐时,她正孤身一人坐在咖啡厅的角落,低垂着头颅,右手紧握咖啡勺,在杯中轻轻搅动着咖啡。 她的对面,一个空荡荡的咖啡杯静静地伫立,显然,那里曾有另外一人。 纪云淮在她身后静默地站立了片刻,心中的忐忑与不安如同潮水般翻涌。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七七……” 江月汐似乎对他的声音置若罔闻,仍旧专注地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纪云淮无法再忍受这样的沉默,他缓步走到她身旁,伸出一只手想要去握住她冰冷的手。 但江月汐却敏捷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抬起头,冰冷的眼眸直直射向了他。 然后,她把录音放给他听,问他:“都是真的吗?” 在那一刹那,纪云淮看到了她眼中复杂交织的情绪:失望、悔恨、愤怒,还有决然。 他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重锤击中。 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试图用言语来弥补自己的过错:“七七,我错了……” 江月汐却只是冷笑一声,站起身来,突然抬手狠狠抽了他一个耳光。 她的声音冷冽而决绝:“纪云淮,你还是人吗?”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一抽,纪云淮的脸部被猛地推向一旁,那清晰可见的掌印,迅速在脸颊上显现了出来。 江月汐提起包,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纪云淮的保镖突然挡在了她的面前。 “少奶奶,请您稍微冷静一些。”保镖轻声劝慰道。 江月汐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身后的人。 只见纪云淮缓缓走了过来,目光直视着她,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七七,我们马上就订婚了。” “所以呢?”江月汐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 纪云淮没有直接回应她的话语,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能不能等到订婚结束后再说?” “呵,你还有脸订婚?”江月汐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与不屑。 纪云淮一听此言,顿时显得有些焦急:“七七,你不能这样……” “让他们走开!”江月汐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纪云淮欲言又止。 “走开!”江月汐再次大声喝道。 纪云淮怔怔地望着她,目光不经意间瞥向不远处的角落,他似乎看到朱妙正急匆匆地朝这边走来。 纪云淮稍作犹豫,她现在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不会听。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事情闹大,随即抬手一挥,那些原本拦住江月汐的保镖纷纷退下。 江月汐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便走,径直上了朱妙的车。 纪云淮也紧随其后,上了一辆车,紧紧地跟在她的车后。 江月汐去了医院,吴行守在了楚宁的病床前。 一见她到来,吴行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轻声问道:“怎么有时间过来了?不是快要——”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目光就落在了江月汐那双通红的眼睛上。 他微微一愣,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关切的疑惑:“怎么了?是不是纪云淮欺负你了?” 江月汐轻轻摇了摇头,默默走到楚宁的身边坐下,紧紧握住她瘦弱的手腕,口中反复呢喃着:“阿宁,对不起,对不起……” 那声音低沉而颤抖,充满了无尽的愧疚与悲伤。 吴行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感。他皱了皱眉,试探着问道:“出什么事了?能告诉我吗?” 但江月汐似乎并不想多说,她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将头埋在楚宁的手心里,仿佛想从中汲取一丝安慰。 吴行无奈,只能拿出手机给纪云淮打了个电话。 就在这时,病房门外响起了一阵熟悉的铃声。 吴行走过去一看,只见纪云淮正靠墙而立,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吴行挂断电话,走到纪云淮面前。 纪云淮喉结滚动了几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但最终,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对吴行说道:“吴行,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 江月汐回了家,江月潮晚上的时候已经到了。 她最近都和家人住在一起,虽然是订婚,但家里人的意思也是想让她从家里“嫁”出去。 可她晚上哭过,不管怎么掩饰,还是被眼尖的江月潮发现了异常。 江月潮走进她的房间,眉头微蹙,关切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江月汐原本想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一看到江月潮,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轻声唤道:“哥哥——” “嗯。”江月潮轻应一声,坐在她身旁,轻轻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她,然后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顶,说道:“来,说说看,是纪云淮又做了什么?” 江月汐吸了吸鼻子:“你怎么会知道是他?” 江月潮淡淡地笑了笑,回答道:“除了他,还有谁能把你气哭呢?” 江月汐默然无语,江月潮则是轻叹一声,缓缓地说道:“倘若你真心不愿嫁,那么退掉这门婚事也未尝不可。但一旦你下定决心,便需勇往直前,不畏前路如何。即便最终结果不尽如人意,至少也能明了这颗糖并非你所期待的甜美,如此便不会留下任何遗憾。” 江月汐低垂着头,似乎在思索他的话。 “你是yg的七公主,自然有着自己的选择和权利。没事,要是后悔了,江家也能承担后果。”说实话,他的确倒是不希望江月汐这么快就嫁,又不是养不起…… 江月潮凝视着她,轻声问道:“和哥哥说说,到底哭什么?” 江月汐沉默了很长时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没什么,只是今天下午我去看望楚宁了。想起我们曾约定要同一天结婚,但如今她还躺在那里……心中难免有些感伤。” “小七,人生总是充满遗憾,每个人的生命旅程都是独立的,不会因为另一个人的变故而停滞。你需要学会适应。” “更何况,楚宁的手术如此成功,她醒来只是时间问题。你应该为她感到高兴,相信她很快就能与你重逢。” 江月汐轻轻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江月潮看到她情绪还有些低落,便笑着说:“行了,和你说一件开心的事。” “嗯?” “原本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不过现在让你高兴一下也无妨。阿卡娜公主说,订婚宴的时候,她会来参加。” 江月汐惊愕地开口道:“她居然说要过来?” “不仅她,还有你的两个朋友,都表示要出席你的订婚典礼。” 江月汐的脸色果然明亮了起来。 江月潮又和她聊了一会,眼看时间差不多,便站起身朝外走,“早点歇息吧,我先出去了。” “好。”江月汐应道。 等他走后,江月汐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迷茫。 她坐在屋里,没开灯,窗外的月光映照在窗台上,她把温执给她的录音笔拿出来,再次按响了开关。 岑沛山颤抖的声音传来:“那天晚上,吴行出去没多久,小纪总就进来了。他说要和我做一个交易。” “他已经找到了那份视频,也让我看了,的确就是我录的那份。小纪总说,只要我咬定凶手是他,那么他就保证不会把视频交给别人。” “我当时脑子都有些不清楚了,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小纪总又重复了一遍。” 紧接着,温执的声音响起:“月汐,其实那份视频早已落入纪云淮的手中。原本,他只需以这份视频作为筹码,威胁岑沛山放弃对吴行的起诉,如此一来,吴行便可安然无恙。” “然而,纪云淮却选择将此事压下,刻意营造出一种他愿意为吴行顶罪的假象。你以为那几天他消失了是因为被抓?实际上,那不过是他和秦岭联手导演的一场戏,目的便是将你引入其中,缓和你们之间的关系。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顶罪一事,因为岑沛山一早就被他拿捏在手里了。” “楚宁曾遭受那般磨难,生死未卜地躺在医院里,而纪云淮竟然还利用楚宁和吴行作为棋子,达成自己的目的,你不觉得这样的他,实在是可怕至极吗?” “他之后所做的种种事情,无非是因为内心深处有着无法弥补的亏欠。但这份亏欠,却无法掩盖他曾经的狡诈。” 录音有两段。 只不过另外一段,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一个人。 她的心理医生陈琪欢。 “江小姐,我深感抱歉,必须向你坦白一件事。事实上,在你初次来找我寻求心理帮助后,纪先生便与我取得了联系。他提供了一笔丰厚的酬金,要求我依据他的意愿为你制定特定的治疗方案。” “每次你前来就诊时,我实际上都在运用催眠疗法。这种疗法通过构建特定的场景,逐步引导你在潜意识中与纪先生产生身体接触。此外,我还试图向你植入一种观念,使你在现实生活中对他不再产生排斥心理。” 录音在此处戛然而止。 江月汐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抱着自己的双膝,泪水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不断地从眼眶中涌出。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无法呼吸,无尽的悲伤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每次接受完心理治疗之后,都会对纪云淮产生那种强烈的渴望和亲近感。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偶然,而是他在背后精心策划、操纵的结果! 纪云淮,你怎么就这么卑鄙呢...... 第119章 拦截她 纪云淮整夜焦急不安,无数次拨打江月汐的电话,但电话那头却始终无人接听。 距离订婚典礼仅剩一天,他心中的惶恐与不安愈发强烈。 就在他即将迈入人生新阶段的紧要关头,却意外地遭到温执的阻挠。 他才恍然大悟,为何温执一直未将那事告知江月汐,原来是为了在此刻对他展开致命的打击。 可纪云淮已无暇顾及温执的阴谋。 他急忙调派周信带领一支保镖团队,暗中布防在江月汐的周围。 他心中充满了恐惧,生怕江月汐在关键时刻改变主意,悔婚离去。 可他也深知,即使江月汐真的决定放弃这段感情,他也无能为力。 第二日的午后。 周信急促的声音传来,告知他江月汐带着不少保镖出门了,目的地直指机场。 纪云淮心头一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此刻崩塌。 江月汐真的悔婚了,她要逃…… 他不敢多想,立刻命令周信想尽一切办法进行拦截,同时自己也毫不犹豫地发动车辆,疾驰而出,向着那个可能失去她的方向,奋力追赶。 当他赶到的时候,朱妙正指着周信破口大骂,其他保镖和江月汐的保镖互相对峙着。 江月汐的两辆车也被周信的车队团团围住,无法动弹。她的保镖围在她车子的周围,严阵以待。 纪云淮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向其中一辆车,透过车窗看到江月汐安静地坐在车内,心中的焦虑顿时减轻了不少。 他轻敲车窗,江月汐缓缓地转过头,目光冷漠地扫了他一眼,随后车窗缓缓降下两指的宽度,露出她淡漠的眼。 “让他们让开。” 江月汐的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情感。 纪云淮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恳求:“七七,七七,我错了,你能不能别离开。” 江月汐扯起一丝讥讽的笑意,淡淡地说道:“你错了这句话,我听得耳朵都生茧了。说得太多,反而显得苍白无力。” 纪云淮一怔,心中的苦涩如潮水般涌来。 他知道自己犯下了太多错误,让江月汐承受了太多伤痛,可最舍不得让她受到伤害的明明是他啊。 “七七,只要你愿意留下,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弥补我的过错。”纪云淮急切地说道。 江月汐冷笑一声:“那就解除婚约。” 纪云淮毫不犹豫地拒绝:“这不可能。” 江月汐冷笑更甚:“呵,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看了一眼时间,眉宇间不经意间蹙起一丝不耐。转头朝向朱妙的方向,低声呼喊道。 朱妙闻声,立刻快步过来。 江月汐手指轻抬,指向前方挡路的车辆,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让人把前方的车辆撞开。” “是!” 朱妙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应声答应。 她转身唤来一名手下,低声吩咐了几句。 那人点头领命,径直朝前方的车辆走去,显然是打算强行开辟出一条道路来。 纪云淮见状,心中一惊,急忙大步走到那辆车子前方,稳稳站定。 他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江月汐的车子。 周信也紧随其后,迅速带着一行人跑到车子前方,并肩而立,形成一道人墙。 有一种要从这里过,除非从他们的身上碾过去的决然。 朱妙也被眼前的场景惊到了,她没想到纪云淮竟然这么疯。 站在车门旁的保镖也面露难色,他看着前方坚定的人墙,心中犹豫不已。 撞过去?显然不太可能。 他转头看向朱妙,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指示。 朱妙此刻也正注视着江月汐,似乎也在等待她的决定。 江月汐未发一言,她径直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她走向方才那位保镖,冷然说道:“你让开吧。” “好的七小姐。” 保镖立刻侧身避让,恭敬地后退数步。 江月汐突然弯下腰,利落地脱下高跟鞋,然后迅速钻入驾驶室。 纪云淮目睹此景,向周信下达命令:“你们也都让开。” “少爷,这……”周信面露忧虑。 “让开!”纪云淮的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周信虽心有不安,但还是依照纪云淮的指示,带领着众人退守在一旁。 一时间,只有纪云淮一人独自挡在车前,他毫无畏惧地站在那里,双眼中透露出深深的情感,凝视着驾驶室中的江月汐。 而江月汐坐在车内,双手紧握方向盘,目光冷漠,直直地盯着前方的人。 前两天,他们还是彼此相依相偎的恋人,在一张床上共度甜蜜时光。然而,谁能想到,转眼间,他们却已成了这般对峙的局面。 江月汐右脚踩下刹车,右手轻轻转动钥匙孔,随即,发动机轰鸣一声。 她冷静地将车挂入倒挡,慢慢倒车,虽然车身逐渐远离了原点,但车头的方向依然坚定地对准着纪云淮。 她的两辆车被纪云淮的保镖驾驶的车辆巧妙地围成了一个圆圈。而纪云淮,他静静地站在中间,目光坚定而深邃。 江月汐毫不迟疑地将档位切换到前进档,随着她的操作,车子发动机的轰鸣声愈发强烈,如同猛兽即将出笼的咆哮。 周信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可他还是相信,江月汐不会撞过去。 纪云淮面色从容,他朝着江月汐露出了一丝微笑,如果只有这个办法能拦下她,无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去尝试。 突然,江月汐松开了手刹,车子瞬间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窜了出去。 纪云淮深情地凝视着她,看着她的脸庞在视线中逐渐放大,直至近在咫尺…… 就在车子即将撞上的那一刻,纪云淮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心中默念着她的名字,等待着那不可避免的撞击。 江月汐在即将撞到他的那一刻,忽然向左猛打了一把方向,电光火石之间,车子撞向旁边停着的其他车辆。 “砰——”的一声巨响,那停着的车被江月汐撞的微微挪开了一个位置。 江月汐迅速后退了一段距离,然后再次加大油门,毫不犹豫地撞向了那辆车。 “砰——” 在听到那第一声清脆的响动时,纪云淮便立即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丝错愕。而此刻,江月汐的动作已然加快,她已经开始了第三次猛烈的撞击。 “砰——吱——” 这一次,江月汐毫不留情地加足马力,将前方的车子顶开一条道,然后开着车,油门一踩,从被撞开的缺口中疾驰而出。 纪云淮愣在了原地,随即想要上车去追,却被朱妙带着人及时拦住。 “纪总,你可清醒一点吧,你现在去追要是出什么意外,那后果不堪设想。” 纪云淮被朱妙的提醒震住,心头涌起一阵懊悔。 朱妙所言非虚,现在驾车的是江月汐,他怎敢轻易拿她的安全冒险? “朱妙,你知道她究竟要去哪里吗?”纪云淮急切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朱妙可真是头疼死了,纪云淮恐怕是恋爱脑晚期吧。刚刚那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可真是一言难尽啊。 “明天就是订婚典礼了,七小姐还能去哪?世衍和yg都已经发布了订婚的喜讯,这种关键时刻,七小姐怎么可能会逃婚?拜托你,少看点那些狗血电视剧吧!”朱妙无奈地说道。 纪云淮被朱妙的话噎得一时语塞,“那她……” “她当然是去接人啊!大少爷!”朱妙翻了个白眼,随即开始安排接下来的事宜。 她招呼保镖们上车,但发现江月汐已经开走了一辆车,剩下的人一辆车根本坐不下。 而且那辆车还发生了碰撞,用来接人显然不合适。 于是,朱妙迅速在纪云淮的车队中挑选了两辆最好的车,问都没问,毫不客气的指挥着保镖们将车开走了…… 江月汐到了机场没等多久,就等到了要等的人。 “lunn!” 江月汐抬头,就看到特殊通道走出一群人。 为首的是一个长发的美艳女子,穿着一套浅色长裙,她的身姿仪态透着一股贵气和从容,仿佛是天生的焦点,让人无法忽视。 在她的两侧,跟着几个身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保镖,他们严肃的表情,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而在这女子的身后,还有两个同样年轻的女子,她们朝着江月汐挥手,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江月汐见状,也微笑着挥手回应,心中满是欢喜,快步朝她们跑去。 “阿卡娜,vivi,静萱!” 四人相聚,欢声笑语,那份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朱妙带领着众人也赶到了,她朝阿卡娜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转向江月汐说道:“七小姐,车已经准备好了。” “好,我们出发吧。” 朱妙领着众人向外走去。 这么多人两辆车肯定不够,不过阿卡娜的行程和车辆早就有人安排妥当。 几人到停车场附近就分开了。不过这次,vivi和静萱和她一起走,她们直接到阿卡娜下榻的酒店再汇合。 当vivi看到朱妙打开了一辆白色法拉利purosangue的车门时,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哇~lunn,你竟然买到了法拉利purosangue!” 江月汐愣了一下,这是纪云淮的车。 vivi兴奋地绕着车身转了一圈,赞不绝口:“这车真的很难买到,就算有钱也不一定能够入手。我订了好久都没订到,lunn,你是怎么做到的?” 江月汐微微一笑,“这并非我的车,回头我帮你打听打听。” “好啊,,那你别忘了。”vivi俏皮地叮嘱道。 “放心吧。”江月汐点头应允。 车子缓缓驶向酒店的方向。 一路上,两人兴致勃勃地追问着江月汐关于她未婚夫的事。 江月汐也不愿让人窥探出任何端倪,有问必答,表现得如同一个沉浸在热恋中的女子,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几人抵达酒店后,纷纷聚在阿卡娜那间豪华宽敞的套房内,彼此分享着近来的点滴琐事。 夜色渐浓,不知是谁率先提起,想要一探京市的夜生活。 江月汐便领着她们去酒吧。 不过,阿卡娜却并未随行,毕竟她的身份特殊,不太适合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几人并未走远,就近选择了一家酒吧,开了个包间,酒水点了不少,说是要为江月汐举行最后一晚的单身派对。 但都有分寸,没闹太晚。 从包间出来的时候,倒是碰上一个小插曲。 一位侍应生不慎撞到了某位客人,导致手中的名酒瞬间摔碎。一位看起来像是主管的男子站在过道上,低声地斥责着侍应生的疏忽。 那侍应生低着头,苦苦哀求对面的男人不要扣本月的工资,他等着钱回去给家里人买药。 江月汐正好从身边走过,闻言愣了愣,便让那主管把摔碎的酒记在她账上。 也不是什么大事,几人一出门,风一吹,已经把这件事给忘了。 江月汐把两人送回酒店后,上了朱妙的车。 朱妙发动车子刚要驶出,冷不丁听到后座的江月汐忽然说了一声:“妙妙,我不想回家。” 朱妙顿了下,回头问道:“七小姐,那您想去哪?” 江月汐没说话,她也不知道去哪,只是单纯的不想回家罢了。 她看着窗外的街道,距离春节不过一个月时间,街道两侧已经挂上了不少鲜红的灯笼,红彤彤的,已经有了春节的气氛。 朱妙没接着问,开着车漫无目的的街头晃,然后边晃边和她聊天:“七小姐,虽然我不知道您和纪总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但是您没必要难过。别说只是订婚,结婚了都还可以离。” “纪总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哪怕是您不爱他,睡他也不亏,起码自己也得到欢愉了,以后不行,换一个就是了。” 江月汐轻轻揉着太阳穴,江月潮也曾说过类似的话语,但他们是否过于简化了问题的复杂性呢? 纪云淮,绝非是那种轻易可以摆脱的人。 这两日,江月汐不禁陷入了沉思。她思索着那天两位老爷子突然造访的事情,心中涌现出一个个疑问。 这一切,会不会都是纪云淮在背后操控的手笔呢? “七小姐,后面好像有车跟着我们。”朱妙忽然说道。 江月汐朝后看了一眼,夜色太黑,只看到两道车灯。 朱妙微微提了速度,随即她手机响起来,她点开蓝牙接听,听了几句后把电话挂了,她说道:“是纪总的车。” 江月汐愣了一下,这才发现朱妙开着开着已经上了高速,正朝城外走。 她看到前方有个休息区,便让朱妙把车开进去了。 第120章 文案剧情 夜色渐深,星光点缀着城市的夜空。 纪云淮的车缓缓驶来,稳稳地停在了江月汐的车旁。 他推开车门,夜风拂面,带来一丝凉意。他走到江月汐的车窗前,静静地看着她。 江月汐从车里走出,眼神冷漠,“你到底想干什么?” 纪云淮的手臂微微一动,似乎想要伸出手来搂住她,但最终还是缩了回去。 他轻声说道:“七七,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吧。” 江月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是怕我逃婚吗?” 纪云淮没有回答,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虽然朱妙说过她不会逃婚,可是当他看到她的车朝着高速方向疾驰而去,还隐隐有要出城的趋势时,他的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不安的情绪。 “我不会逃婚的。”江月汐的语气异常坚定,但其中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但在仪式前不想看到你,可以吗?” 她的目光平静如水,仿佛早已看透一切。 纪云淮默默地听着,心中涌起一股剧烈的苦涩。 他凝视着她,试图从她的眼中找到一丝温暖或者留恋,但却只看到一片冰冷。 沉默良久之后,纪云淮终于缓缓开口:“好……”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露出内心深处的无奈与痛苦。说完这句话,他感觉自己的心像被撕裂一般疼痛难忍。 夜幕笼罩下,两个人的身影在黑暗中逐渐模糊。 江月汐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步伐坚定而决绝。 纪云淮则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她远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挣扎,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像是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纪云淮深知,从此刻开始,他们的婚姻将不再是一场甜蜜浪漫的旅程。那些曾经美好的回忆如同过眼烟云般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沉默与疏离。 尽管面对如此艰难的局面,他仍然不愿轻易放弃。因为在内心深处,他对江月汐的爱并未消减一分一毫…… 或许,未来的日子会充满坎坷与挑战。或许,他们需要经历无数次的磨合才能重新找回彼此之间的信任与依赖。 但无论如何,他都决定坚守这份感情,用时间和真心去化解江月汐心头的坚冰。 总有一天他们能够跨越所有障碍,携手走向幸福的未来。 ~~~~~~ 订婚那天,距离正式的仪式还有些时间,阿卡娜和vivi静萱还没过来,她们会在仪式即将开始的时候到达。 江月汐坐在化妆间里化妆,阮安梦和余娇陪在她身边。 四个好姐妹少了一人,三人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遗憾。 不过这样的大喜日子,也不适宜伤感,几人挑着轻松的话题聊天。 可江月汐的笑容却显得有些苍白无力,仿佛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阴霾。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内心的不甘情绪愈发强烈,仿佛胸口里燃烧着一簇熊熊烈火,让她无法安宁。 江月汐化完了妆,像是变了一个人。 变得美艳妩媚,让人惊艳。 她微微上扬的眼线,巧妙地勾勒出她那双迷人的眼眸,使得眼神中透露出更加深邃而勾人的魅力。肤色的粉底与腮红相互映衬,恰到好处地修饰着她的肌肤,使其看起来更加白皙细腻,宛若凝脂般光滑。 而那经过精心修饰的眉毛与嘴唇,更是让整个妆容显得完美无瑕,犹如一幅精心绘制的画卷。 阮安梦和余娇面面相觑,不禁被她的模样所吸引,同时忍俊不禁地揶揄。 “我敢打赌,今晚的纪云淮恐怕挺不过三分钟……” 话音未落,江月汐却突然神情微怔。 她曾答应纪云淮,在订婚夜,随他一同回婚房。 然而,此刻…… “月月?月月?” 阮安梦轻轻地在她眼前晃动着手掌,试图唤醒她的注意力。 江月汐缓缓收回自己的思绪,抬眼对上阮安梦与余娇满含深意的目光,不禁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余娇微微倾身,朝门口的方向示意了一下,“那个,温学长来了,他就在外面。” 江月汐顺着余娇的指引望去,只见温执正静静地伫立在门口,眼眸紧紧地锁定在她的身上。 “月汐,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 江月汐沉默片刻,没有立刻回应。 阮安梦与余娇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是经过一番思考,最终决定给她与温执一个独处的机会。 她们站起身来,轻声对江月汐说道:“月月,你和他聊聊吧,让他彻底死心也好。” 说完,两人便转身走出了房间,留下江月汐与温执两人单独面对彼此。 温执缓缓走上前来,他的眸光在江月汐的脸庞上,一寸一寸地细细打量。 她的眼眸仿佛一把勾魂的钩子,轻易地勾起了那深藏在心底的悸动与迷恋,让他无法自拔。 那一年,那一夜,月色如水,洒落在江月汐身上,仿佛给她披上了一层银纱。 她躺在他的怀中,眼神迷离,宛如一只迷人的妖精,散发着令人心醉神迷的魅力。 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紧紧地拥抱着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体内。 他的身体里似乎住进了一头凶猛的野兽,渴望着将她压在身下,尽情释放自己的欲望。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慢慢凑近她的脸颊。可就在他的唇即将触及她的瞬间,江月汐突然找回了那一丝失去的理智。 她毫不犹豫地用力推开他,让他离开。 尽管如此,他并没有离去。 他默默地注视着她,看着她在痛苦与渴望之间挣扎,脸上流露出媚态横生的神情,连声音都沾染了几分妩媚。 仅仅是一个眼神一句痛苦的呻吟,就让他内心的防线彻底崩溃。他无法抑制自己的冲动,在一瞬间溃不成军...... 也许正是那次的冲动,悄然间为他们铺设了最终的命运轨迹。 倘若在那个夜晚,他真的将她交给了纪云淮,那今日的情形又将会如何翻转? 现在静下心来回忆,方才醒悟,那一次,既是他们最为贴近的时刻,却也同时成为了彼此距离最为遥远的瞬间。 “月汐,你真的要嫁给他吗?”温执问。 江月汐点点头,“嗯。” 温执苦笑,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哪怕他做出了那样卑鄙的事?你还是选择了他?” 江月汐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温执。 她发现,岁月已在温执的脸上刻下了痕迹,他的眼眸中不再只有昔日的清澈与明朗,而是多了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与深沉,还有一丝淡淡的忧伤。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记忆中清风朗月的学长了,已经开始变得陌生。 “月汐,我带你走,好不好?” “阿执,我想问你,录音你是什么时候拿到的?”江月汐轻声问道。 温执一怔,看着她半晌没说话。江月汐看着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江月汐继续说道:“应该很久了吧?可是,你为什么最近才拿出来呢?” “我——” “阿执,如果你一早就将此事告知于我,或许我与他之间的结局将会有所不同。然而如今,在世衍和 yg 双双公布婚讯之际,你方才吐露实情,那此时此刻,你究竟期望我如何自处?又希望 yg 和江家怎么办?这些问题,你从未想过。” “你所做的一切,无非是想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予他致命一击。你深知何时出手方能让他万劫不复。你精心谋划,步步为营,看似是为了我着想,但实际上,你的初衷并非出于真心关爱我,而是盘算着如何借助我之手去击溃他。可惜啊,你未曾料到,我并未如你所愿选择退婚。” 温执的嘴唇微微颤动着,似乎想要解释些什么,可当他张开口时,却发现自己竟无法发出一丝声响。 无可否认,当初的他的确心怀这般心机与算计。 “月汐,我是真的爱你。”他喃喃说道。 江月汐缓缓地摇了摇头,她那美丽的面庞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嘲讽的笑容。那明亮的眼眸之中,竟然隐隐透出一丝深深的恨意。 “你的爱,充满了无尽的心机和计算。你难道敢否认,你并不是故意利用我,来激怒他,让他对温家发动攻击吗?你作为温耀辉的儿子,深知没有人站在你这一边,与你一同去对抗你的亲生父亲。因此,你才会想出这样的计策,想要通过我,来实现你的目的,对不对?” 她的声音冰冷而尖锐,仿佛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对方的心脏。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让人无法回避。 在这一刻,她将心中的不满和愤怒全部释放出来,毫不掩饰地揭露了对方的真实面目。 “月汐......” 江月汐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她的目光逐渐平静下来,宛如一池静水,让人难以琢磨其中蕴含的情感。 “阿执,纪云淮的所作所为确实让人不齿,但你又能比他高尚哪里去?” 温执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脚步踉跄不稳,仿佛随时可能跌倒在地。肩膀失去了原本的挺直,无力地下垂着,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一般。 他紧紧地盯着江月汐,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还有一丝无法掩饰的绝望。 他勉强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声音低沉而沙哑地缓缓说道:“原来,在你眼中,我竟然是这样的人……” 那抹笑容如同风中的残烛,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你走吧,我们以后,别再见了——” 温执静静地抬头,目光深深地凝视着江月汐,仿佛想要从她的瞳孔中窥探出她内心的情绪。 然而江月汐的神色一片淡漠,没有一丝留恋,一丝不舍。 温执轻轻地笑了笑,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而自然。他缓缓走上前,伸开双臂,轻轻地将江月汐拥入怀中。 她的身体微微一僵,但并没有反抗。 他低声在她的耳边说道:“好,月汐,那么......再见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一丝不舍。仿佛这句话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知道,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相拥,最后一次感受她的温暖。他不舍得放开她,但又不得不放手。 当化妆室的门被粗暴地拉开时,江月汐的心猛地一跳。 她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纪云淮那张布满愤怒的脸庞,他的眼神冷冽如冰,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仿佛要将人穿透。 纪云淮大步迈入房间,每一步都带着沉甸甸的压迫感,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了无法遏制的怒意。 “温执,放开她!”这三个字如同惊雷般在空气中炸响,让整个化妆室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温执缓缓把她放开,然后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纪云淮。他的身后涌出一队保镖,来势汹汹地朝他走来。 江月汐急忙闪身挡在温执前面,纪云淮的样子想要杀人一样,而且江老爷子马上就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她朝纪云淮说道:“让他走吧。” 纪云淮的脚步顿住了,他的双眸紧紧地锁住江月汐,那深邃的眼眸中似乎有一团燃烧的火焰,又似隐藏着无尽的黑暗。然而,只是一瞬间,他眼中的光芒便迅速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嘲讽的笑容。 纪云淮抬起手,随意地比划了一下。站在他身后的那群保镖们训练有素地立即散开,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通道。 温执走了出来,他的脸色平静如死水,没有丝毫波澜。 当他与纪云淮和江月汐擦肩而过时,突然停下脚步,说道:“月汐,如果你改变主意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江月汐笑了一声,温执啊,这个时候还是想着要刺激纪云淮呢。 “滚!”纪云淮愤怒地吼了一声,他身侧的拳头紧紧握着,由于太过用力,手指关节发出咯咯作响的声音,手臂上的青筋也因为愤怒而暴起,仿佛下一刻就会迸裂开来。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爆发的情绪,但又害怕完全无法抑制住那股强大的力量。 温执终是走了出去,与他们渐行渐远...... 保镖们也都纷纷撤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纪云淮和江月汐两人。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纪云淮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神情莫名,双眼中闪烁着寒光,像是一匹即将发起攻击的狼。他紧盯着江月汐,似乎想要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什么。 “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会和他走?”纪云淮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收到消息说温执包了一架专机要出国,便立刻想到他肯定会来找江月汐。他心中焦急万分,急忙赶来,却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两人抱在一起的画面。 那一刻,他是多想剁了温执啊。 江月汐却是话都不想和他说,转身朝门外走。 身后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她的腰身一紧,随即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紧紧搂着,整个人被转过身去,紧贴在门上。 她抬头望去,只见他眼中闪烁着水润的眸光,仿佛被破碎成了一块一块的碎片,每一片都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哀伤。 他的声音低沉,仿佛从心底深处传来:“七七,哪怕你不爱我,也没关系。这门婚事是我求来的,我不会放手。” 他突然低头,在她的唇上辗转撕磨。 江月汐想要挣扎,却被他紧紧地按住,无法动弹。他的吻带着强烈的侵略性,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掉。 “哪怕是怨偶,我也认了......”他低声呢喃着,仿佛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她说。 第121章 她搬走了 纪云淮为了这次订婚仪式可谓费尽心思,从场地选择到布置,从菜品搭配到酒水挑选,每一个细节都经过他精心的筹备和打磨。 整个场地布置得如梦似幻,充满了浪漫和温馨的氛围。 宴会厅内,精美的餐具、华丽的桌布以及熠熠生辉的水晶灯,共同营造出一个优雅的用餐环境,每一个细节都透露着奢华和尊贵。 纪家邀请了不少商界名流和政界人士,还有京市颇有盛名的几家媒体共同报道这桩婚事。 而江家虽然在京市根基尚浅,但yg旗下所有产业,以及娱乐圈的许多知名艺人全部转发了祝七公主订婚快乐的微博。 这还不止,阿卡娜的出现无疑为这场订婚宴推向高潮,yg是大马皇室的宠儿这句话并不是空穴来风,人们都看到了它真正的实力。 这场订婚宴,在随后的几年中,在京市举办的各类宴会中,皆无法与之媲美,堪称独树一帜。 令人咋舌的是,其财务清单竟意外曝光,揭示出此次宴会耗资竟高达一个小目标,因此它也被幽默地戏称为“世衍目标”,成为一时的谈资。 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当纪云淮单膝跪地,轻柔地将戒指渐渐滑入江月汐手指间的一刹那,他心中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异样感受,似乎一切显得如此不真切。 尽管两人只是订婚,可他却似乎已在这简单而庄重的仪式中感受到了深深的羁绊。 宴会结束后,纪江两家将宾客一一送离,江月汐也正准备跟随江家及阿卡娜等人向外走去。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轻唤:“七七……” 纪云淮静静地站在廊下,眉眼间流淌着浅淡的笑意,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我……” 江老爷子闻声回头,看了一眼纪云淮,随后爽朗地笑了起来,对江月汐说道:“七丫头,你就留在这儿吧。” 江月汐挽着阿卡娜的手臂走过来,撒娇说:“爷爷,我和阿卡娜她们好久没见了,她们明天就要走了,我想今晚陪陪她们。” 还没等老爷子发话,江月汐又扭头朝纪云淮说道:“云淮,你不会介意的吧?” 纪云淮闻言,眼神微微眯起,他自然明白江月汐的心思。她其实是不想和自己待在一起,可这个时候他也不能说介意。 他缓步走来,说道:“我的意思是,阿卡娜公主远道而来,我们的确要尽地主之宜。” 紧接着,他转向阿卡娜公主,语气中充满了恭敬与细心:“公主,我与七七特意为几位准备了一份来自京市的非遗纪念品,原本也是计划在今晚亲自送到几位手中的。” 江月汐闻言,不禁一愣,而阿卡娜公主则笑容如花绽放,轻声说道:“纪先生真是体贴入微,实在感激不尽。” 江仲海望着纪云淮,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光芒,他微笑着说:“既然如此,那就交给你们年轻人自行安排了,我们这些老头子就不插手了。” “爷爷,我们送您回去。”江家三兄弟齐声说道。 阿卡娜向江池争投去了一抹目光,只见江池争像只机敏的兔子般,在人群中悄然溜走。 纪云淮转向江月汐,温和地问道:“七七,我之前将东西放在家里了,我们回去取一趟再送到酒店,你觉得可以吗?” 江月汐轻瞥了他一眼,却并未言语。 阿卡娜见江月汐没有回应,不禁有些困惑地唤道:“lunn?你怎么了?” 江月汐这才缓缓一笑,说道:“你们先回酒店吧,我们稍后就过来找你们。” “好的,那我们待会儿见。” 纪云淮开车载着江月汐驶向他名下的另一套房子。 他俩结婚后的婚房是套临湖别墅,如今还在加班加点的装修,这套房子是临时收拾出来的,本来纪云淮计划是当成他们订婚后的临时爱巢,可现在—— 他看了江月汐一眼,自从上车后,她便一句话没说,双手抱胸侧头看着窗外。 没多久就到了。 这房子是个两百多平米的大平层,有个270度的宽大阳台,顶层有个露台,设计成了星空房。 两人一进屋,纪云淮把提前备好的拖鞋放到她脚下,说道:“七七,你要洗澡换衣服吗?屋里都有你的东西。” 江月汐虽然之前就卸了妆换了衣服,但累了一天,还没洗澡,身上有些难受。可她只是淡淡朝屋里瞟了一眼,就说道:“东西在哪里?” 纪云淮稍微一愣,随后迅速拿起手机拨打电话,边打边向江月汐解释:“我让他们立刻送过来,大概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 江月汐似乎并不愿在此多等,她转身便朝屋外走去。 “我在车里等。” 纪云淮见状,急忙握住她的手腕,恰逢电话接通,他简洁明了地吩咐了几声后便挂断了电话。 然后把她拉到身前,圈在怀里,声音低沉而带着自责。 “七七,我承认我犯了错,不该把楚宁的事情作为棋子来设计你。可是,那时我真的处于绝境,没有其他选择了......” “呵,”江月汐冷然一笑,声音中充满了嘲讽,“所以你就无所不用其极?在我们每天为楚宁的安危祈祷时,你却想着如何利用这件事谋求自己的最大利益?” “在你一步步精心策划,利用舆论压力逼我出面澄清的时候,是不是觉得自己的手段高明,很有成就感?” “不是这样的——”纪云淮急切地辩解道,“我从未那样想过......” “楚宁遭受了那样深重的伤害,每每想起我都心如刀绞,你为何还能如此心安理得地做出这种事?” “还有催眠的事,纪云淮,你怎么可以那样来算计我?” 江月汐的话语中带着浓重的哀伤,说到此处,她的眼眶已然泛起了微红,但她却倔强地紧咬着唇瓣,硬是不让那悲伤的泪水流淌下来。 纪云淮的心随着她的话语而一阵阵抽痛,声音低沉地说道:“七七,你别哭。是我混蛋,不该利用这些事,你放心,无论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救治楚宁。” 江月汐听后,冷冷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说能够治好楚宁?如果她——” “她会醒来的,七七,她醒来后,我会向她道歉,祈求她和吴行的原谅。” 江月汐一愣,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纪云淮继续说道:“关于那件事,我承认我确实在其中扮演了某种角色,但事情远非你所想象的那样简单。 七七,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请你给我一些时间,我还在寻找她的下落。一旦我找到了她,你可以再对我进行评判和定罪,可以吗?” 江月汐沉默不语,随后用力推开他,缓慢地从他身边走过,深吸口气说道:“既然订婚仪式已经结束,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我们这段时间最好还是先不要见面了,彼此都冷静一下吧。” 纪云淮呆呆地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着,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入了无底的深渊。 “你让我觉得有些可怕......” 江月汐的最后一句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剑,无情地刺穿了纪云淮的心脏...... 而那天晚上,她终究是没有回来。 江月汐所说的不要见面,并非仅仅停留在口头之上,而是付诸了实际行动。 她将阿卡娜等人送走之后,立即指示田新卉着手整理物品。短短一个上午,原本布满“花海时光”的各式物件已被井然有序地收纳妥当。 随后,她毫不犹豫地将那处居所归还给了叶知秋,决然地搬回了自己的家。 当纪云淮得知这一切,急匆匆地赶回去时,搬家公司的车辆早已远去,只留下一片空旷和寂静。 他急忙拨通江月汐的电话,铃声仅响了两下,便被对方接起。 还好,她尚未将他列入黑名单。 然而,当电话接通,传入耳中的声音,却并非江月汐那熟悉的嗓音。 “纪总,您好。” 纪云淮微微一怔,随即低声问道:“你是谁?” 电话那头,一个陌生的声音恭敬地回答道:“纪总,我是江总的助理刘妍。” 纪云淮眉头紧锁,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满:“让她接电话。” 助理的声音依旧保持着恭敬而疏离的口吻:“纪总,非常抱歉,由于一些工作上的安排,江总今后的电话将由我负责处理。我明白这可能给您带来一些不便,但请您放心,我会尽我所能地协助您与江总进行沟通和联系。 请问您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代为转达给江总吗?无论是工作上的事宜还是其他方面的需求,我都会尽力帮助您传达。” 纪云淮听后,心中涌起一股讽刺感。现在,他竟然需要通过助理才能联系到自己的未婚妻? 接着,他特意选在夜深人静的时刻拨打电话,然而江月汐早已设置了呼叫转移,接电话的依然是那位勤勉的助理。 江月汐的生活过得简单而规律,每天只往返于公司与家之间,两点一线的生活节奏。 此外,她还会腾出时间去医院探望楚宁,有时候碰到吴行,但两人对纪云淮的事情都默契地保持沉默,未曾提及半句。 春节渐近,萌之芽的忙碌也日益加剧,江月汐每日早出晚归,忙碌得不可开交。 与此同时,江月潮身处大马,也在做工作部署,而江池争亦是如此,为了完成年前最后一个通告又飞到其他城市。 唯独江老三在家中悠闲度日,整日除了沉浸在书海之中,便再无其他事务。 老爷子见状,心中颇感不悦,觉得江老三这般无所事事,实在是有些碍眼。 于是,他便打算让江老三前往萌之芽,协助江月汐打点事务。 然后,江月汐中午的时候接到家里的电话,说是江老三不见了,电话也不打通,众人焦急万分。 江月汐急忙命令朱妙带领人手外出寻找,生怕江老三遭遇了什么意外。 纪云淮也得知了这一消息,他立即带领一大批人赶了过来,协助寻找江老三的下落。 两人这还是自那晚后第一次见面。 纪云淮之前给江月汐打了几个电话,但每次都找不到她,于是他只能选择暂时不再打扰她。 他深知,如果那两件事不能得到彻底的解决,他们之间的裂痕只会越来越大,最终恐怕真的会走到怨偶的地步。 纪云淮只能暂时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努力冷静下来,寻找更好的解决方案。 “七七,你别急,我已经安排人去调取沿途的监控录像了,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传来。” 江月汐内心焦虑不安,听闻此言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并未表示拒绝。 毕竟在这个时刻,江老三的安危无疑是最为重要的事情,其他的一切都不足为道。 再者说,两家明面上的关系,纪云淮要是不出面,的确说不过去。 而且,纪家在京市的能力的确比江家大。 好在并未等候太久,纪云淮便迅速查明了江老三的行踪。 原来,江老三在别墅区门口乘坐了一辆出租车,纪云淮凭借车牌号迅速联系到了司机。 经过一番询问,他得知江老三早已抵达了萌之芽。 江月汐得知消息后,立刻前往萌之芽调取监控录像,经过一番仔细查找,终于捕捉到了江老三的身影。 看着监控画面中的江老三,江月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她气冲冲地往外走,纪云淮则紧随其后。 在江家这样的家族中,出门时,身上都会带着定位装置,并有保镖随行。 可江老三脑子缺根弦,老爷子让他到萌之芽的时候,他当时也没表态。可吃完早饭,上了个卫生间出来,脑子一抽,谁都没告诉,就自己出门了。 直到中午吃饭时,家人才发现江老三不见了。 江老三其实还真去了萌之芽,一下车就发现萌之芽在招聘玩偶兼职,然后就去了…… 换衣服的时候,手机在裤兜里,没拿出来,闹出了一个乌龙。 江月汐找到他的时候,他穿着萌萌的玩偶服,正和小朋友跳舞呢。 江月汐气不打一处来,站在不远处喊:“江池梧!” 江老三抬头看了看,然后哒哒哒笨拙地跑过来,跑的有点猛,差点刹不住,还好被纪云淮扶了一把。 “小七,妹夫,你们怎么突然来了?” 江老三摘下玩偶头套,好奇地问道。 江月汐原本满心的怒火,但看着他在寒冷的天气里依然满头汗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显然是玩得非常开心。 她的怒火瞬间消散,她轻叹一声,取出纸巾,温柔地为他擦去额头的汗水,语气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三哥,你出门怎么不跟家里说一声,手机也不带,家里人都担心坏了。” 纪云淮默默注视着江月汐的一举一动,听到她瞬间平息了怒火,心中泛起一阵莫名的酸楚,暗自期盼着,若她也能如此轻易地由怒转喜,那该有多好。 江老三一脸困惑地问道:“不是爷爷让我来的吗?” 江月汐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责怪他,看了一眼时间,感觉也差不多了,便让他去换衣服准备一同回家。 为了防止江老三再出什么幺蛾子,纪云淮主动提出陪他一起去更衣。 两人再度走出来时,已经亲密无间,勾肩搭背了。 江月汐带着江老三向车子走去,正当他们准备上车时,江老三突然“咦”了一声,回头看向朝另一边走去的纪云淮,好奇地问道:“妹夫,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家吗?” 纪云淮微微一愣,目光投向江月汐,只见她已经弯腰坐进车内,却并未回应。 他轻叹一声,向江老三解释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去了。” 谁知江老三突然惊呼道:“你们吵架了?!” 江月汐闻言一怔,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她连忙掩饰道:“没有的事,三哥,快上车吧,不然一会儿该堵车了。” “真的?” 纪云淮无奈地说道:“三哥,你可盼我们好点吧。我晚上真有个应酬。” 江老三笑了笑,没说什么,上车和江月汐一起离开。 纪云淮在原地久久驻足,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转过身,步入自己的车内。 江月汐原以为这件事也就过去了,谁知道晚饭的时候,江仲海突然提起纪云淮,说好久没看到他了,问江月汐他最近在忙什么? 江月汐随意糊弄了几句,老爷子却突发奇想,今年的对联想让纪云淮来写。 “我以前就羡慕那些自己在家写对联的,现在好了,孙女婿写得一手好字,不写对联太浪费了,七丫头,你给他打电话,问问他哪天有时间?” 江月汐故意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爷爷,自己写对联多麻烦啊,再说了,现在正值春运期间,他也很忙的——”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江老三就突然举起手机说道:“我已经问过妹夫了,他说明天晚上有空,可以过来一趟。” 江月汐闻言一愣,有些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会有他的号码?” 江老三一边低头回复信息,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今天刚刚加上的。” 江仲海闻言,顿时笑着说道:“那也不错,云云也有好久没来了。让他早点过来吧,我们下午一起吃饭。” “好嘞。”江老三爽快地应道。 而江月汐却只是默默地挑着碗里的饭粒,始终没有再开口说话。 第122章 你别不要我 纪云淮第二天下午到了江家,但是江月汐还没回来。他不是空手来的,带了不少年货,整个后备箱都装满了。江老三和保镖帮着他一起往下搬东西。 江仲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只看到纪云淮一个人的身影,不禁有些疑惑。 “七丫头没和你一起来吗?” 纪云淮手中的动作顿了顿,他抬头看向江仲海,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解释道:“爷爷,她还在忙。” 江仲海闻言,脸色微微拉了下来,显然有些不满。 纪云淮见状,上前几步,站在江仲海面前,轻声说道:“爷爷,您别生气。七七刚刚接手萌之芽,这是萌之芽的第一个春节,她肯定想要各各方面都亲力亲为,确保一切顺利进行。” 江仲海听了纪云淮的解释,脸色逐渐缓和下来。他看着纪云淮,眼中流露出欣慰之色。 “你能理解她就好。” 纪云淮继续说道:“爷爷,您放心。无论七七做什么,我都会全力支持她的。” 江仲海听着纪云淮的话,心中感到十分满意。他拍了拍纪云淮的手背,笑着点点头。 屋子中央,已经摆好了案桌,上面放着准备好的空白对联。江二叔二婶拿着本子,正在找要写的内容。 纪云淮和他们分别打了招呼,把外套脱下来递给一旁的佣人后,坐在一边和他们随意唠了会家常。 江二叔指着上面的内容朝老爷子说道:“爸,您看看这几句怎么样?” 老爷子饶有兴致的凑过去和他们一起研究。 纪云淮起身随后洗了个手,把袖子卷起来走到案桌边上,正准备研墨的时候,老爷子喊住他。 “还是等七丫头回来再写吧,人多也热闹。” 纪云淮身着素净的白色衬衫,领口处微微敞开的两颗扣子,展露出一种随性而不失风度的气质,又增添了几分洒脱不羁的韵味。 他身姿修长挺拔,如同一块精心雕琢的玉石,静静地伫立在充满古韵的案桌前,散发着别具一格的风姿。 他轻轻地将手中的墨条放置一旁,眉眼间流露出疏朗的笑意,声音温和地应道:“好。” 可众人等了很久,都快到晚饭时间了,江月汐也没回来。江仲海的脸色越来越黑,他朝纪云淮说道:“你打个电话问问。” 纪云淮犹豫了一下,说道:“爷爷,七七可能在忙,还是别打扰她——” 江仲海眉头一皱,随即扭头对江老三吩咐道:“你打。” 随后,他又转向纪云淮,语重心长地说:“你不要太纵容她了。” 纪云淮点了点头,微笑着回应:“知道了,爷爷。” 江老三立即拨打了电话,电话那端很快传来了江月汐的声音,她语气略显忙碌地说道:“三哥,我正准备给家里打个电话,我这会儿特别忙,你们吃饭就别等我了。” 江老三还没来得及回应,电话那头便传来了挂断的声音。 纪云淮刹那间感受到喉咙深处传来的一阵干涩之感,好似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内心深处悄然收紧,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压抑与难过。 老爷子内心已经微微泛起了一些不悦,但他并未发作,而是默默地招呼着众人一起共进晚餐。 饭后,天色渐渐黯淡下来,夜幕低垂。 没过多久,天空中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面上便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宛如银装素裹的世界。 纪云淮不时地向门外望去,脸上流露出淡淡的忧虑。 江仲海察觉到他的异样,轻声问道:“云云,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纪云淮微微皱眉,回答道:“外面的雪越来越大,七七还没有回来,我有些放心不下。” 江仲海微微一怔,随后以沉稳的语调道:“问问她回来了没有?” 纪云淮闻言,立即起身,恭敬地回应:“爷爷,我去看看吧。” 说完,他快步走向门外,佣人见状,忙将外套递给他。 纪云淮一边接过外套穿上,一边向外走去。 这时,江仲海在背后提醒道:“你也小心些,别慌。” “知道了,爷爷。”纪云淮应声道,身影已消失在门外。 纪云淮刚走出大门,迎面便看到一束车灯驶过来,正是江月汐的车。 他松了一口气,接过佣人递来的伞,撑开站在院子里等。 朱妙开着车进来,回头朝江月汐说道:“七小姐,是纪总。” 江月汐轻抬眼眸,只见纷纷扬扬的大雪中,他身姿挺拔,手持一把深色的伞,静静地伫立在雪地之中。 洁白的雪花如同精灵般在他周围起舞,却被那深色伞面巧妙地阻拦在外。 伞下的阴影轻轻覆盖着他的眉眼,增添了一抹神秘与深邃。那微微扬起的唇角与清晰的下颌线,在雪花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分明。 待车停好后,纪云淮走过来拉开车门,把伞撑在车门上。 江月汐顿了下,从车里走出,纪云淮急忙把伞罩在她身上,看她穿着高跟鞋一脚深一脚浅的踩进雪地里,忍不住皱了皱眉,把伞塞到她手里。 “拿着。” 江月汐下意识的接住,身子忽然一轻,纪云淮弯腰把她一把抱起。 “放开!”她吓了一跳,急忙冷声道。 “雪深,你的鞋不方便。” 江月汐刚要说什么,可院子到房门不过几步路,纪云淮身高腿长,她还没来得及骂,他就把她放在门口了。 江月汐:“你怎么还没滚?” 纪云淮深深地看着她,声音低沉而温柔:“爷爷说,要等你回来再一起写对联。” 说完,他轻轻地推开了房门,示意她进去:“进去吧,外面太冷了。” 江月汐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将手中的伞递给佣人,然后走进了屋内,开始换鞋。 老爷子倒是没说什么,只是问她吃饭没有,得到她的回复后一家人准备写对联。 江月汐手持墨条,轻轻地旋转着,墨条在砚台上徐徐晕开,留下一圈圈由淡至浓的墨迹,犹如水墨画卷般徐徐展开,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纪云淮手腕轻挑,指间毛笔轻轻蘸取墨汁,恰到好处的墨量流淌于笔尖。他的左手稳稳地按压在纸面上,右手则悬空运笔,开始行云流水地书写。 江家人团团围坐,全神贯注地观看他写字。 纪云淮写字时显得异常专注,眼神坚定,仿佛正在与古老的文字进行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 毛笔在纸面上轻盈游走,时而如闪电般疾驰,时而又如蜗牛般缓慢爬行,每一个笔画都蕴含着深厚的力量和独特的韵律。 当那最后一笔轻轻触纸的刹那,他微微侧过脸庞,不经意间捕捉到江月汐的侧影。 她正低着头,目光淡淡的落在桌面上的字迹之上。手腕依旧在不经意间缓缓转动,带着沉静与优雅。 纪云淮的眸光在这一刻忽然软了下来,就像流淌的星河,璀璨而温润。 他静静地凝视着江月汐,心中的情感如同潮水般涌动,却又被他巧妙地隐藏在那一抹温润的目光之中。 她低头看字,他侧头看她,时光悄然流转,红袖添香,情长春浅…… “咔嚓——” 两人皆是一怔,随后迅速回过神来,朝前方望去。 只见江老三得意地举着手机,凑近老爷子的面前,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爷爷,您看这张照片,多好看啊!我觉得可以放到我们今年的照片墙呢。” 江家一直以来都保持着一项温馨的传统,那就是每年都会拍摄一组全家福照片,并将这些照片冲洗出来,精心地贴在家中的墙壁上。 这些照片如同一部时光纪录片,记录着每一年的欢笑与成长,让家人们能够随时回味那些美好的瞬间。 除了江月汐,几人对照片都很满意。 纪云淮又写了几副对联,江仲海越看越满意,总觉得像是扬眉吐气一般。 他朝纪云淮说道:“等春节过了回大马后,你得在我那些老伙计面前好好露一手。” 纪云淮闻言,微微一愣,疑惑地问道:“回大马?” 江仲海微笑着解释道:“没错,你们快结婚了,理应回去给奶奶和爸爸妈妈上炷香,告知他们这个喜讯。怎么,七丫头没跟你提起过吗?” 他边说边扭头朝江月汐望去,只见江月汐只是轻轻瞥了纪云淮一眼,又转过头去。 纪云淮恍然大悟,笑着回应道:“哦,说过的,只是我一下子给忘记了。” 江仲海轻轻抚摸着下巴上的胡须,目光在两人间流转,随后投向窗外。 窗外,雪花依旧纷纷扬扬,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 “今晚你就别回去了,留下来住一晚吧。”他温和地说道。 江月汐闻言,不禁惊呼出声:“爷爷!” 纪云淮则微微一愣,随即嘴角露出一丝难以抑制的笑意,他努力保持着矜持,轻声说道:“谢谢爷爷,其实沙发也挺宽敞的,够我躺下了。” “睡沙发像什么话!”江仲海眉头微皱,有些不满地说道。 纪云淮闻言,心中一喜,差点笑出声来。 他知道这套房子共有三层,楼上六个房间早已被江家人住满,而一楼的两个佣人房也各有所属。 至于江家的保镖们,则住在别墅后方的几间耳房里,晚上轮流站岗。 既然不睡沙发,那唯一的可能就是—— “池争的房间最大,里面有两张床,你就住那儿吧。老二媳妇,你去让人收拾一下。”江仲海吩咐道。 “好的,爸。”江二婶应声答道。 纪云淮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而江月汐则暗自松了口气。 时间悄然而过,老爷子有些困乏,江月汐搀扶着他回房。 房间内,江仲海的面容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端坐在床沿,目光凝重地投向江月汐,问道:“你们俩怎么了?” 江月汐微微一怔,心知爷爷已然察觉到了某些异样。她深吸一口气,试图掩饰内心的波动,轻声道。 “什么都瞒不住爷爷,没什么事,只是前段时间与天腾的合作中,我们之间存在了一些意见分歧。” 江仲海凝视着她,似乎想要窥探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也不知信没信。 过了一会,他轻轻叹息一声,说道:“七丫头,既然你们已经订婚,那么相互之间的沟通就显得尤为重要。无论遇到什么问题,都要坦诚相待,敞开心扉。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呢?如果真的无法调和,就让你的三个哥哥替你出出气,教训他一顿也未尝不可。” 江月汐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爷爷的话。最终,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道:“如果他犯下的错误真的非常严重呢?” 江仲海眉头微皱,追问道:“究竟有多严重?是否造成了难以挽回的后果?不可以补救吗?” 江月汐却突然间无言以对。 犯错并不是一道简单的算术题,答错了擦掉重新写一个正确答案就好。感情上的错误,一旦造成了伤害,无论怎样挽回和弥补,都无法完全消除那份痛苦和伤痕。 等江月汐回到房间时,豁然看到纪云淮站在她房间里。 江月汐站在门口,手还在门把上,她说:“你走错了,我二哥的房间在隔壁。” 纪云淮没说话,就那么深深地凝视着她。 江月汐转身朝外走。 身后,纪云淮的声音颤抖着,仿佛带着无尽的绝望和心碎:“七七,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显得那么凄凉和孤独。 江月汐的脚步微微一顿。 纪云淮从身后走来,把门掩上,在她身后,忽然扑通一声跪下了。 “七七,我相信那段时光,你也是快乐的。”纪云淮的声音低沉而脆弱,仿佛想要用这句话来唤醒江月汐内心深处的记忆。 他的目光中满是哀求和期待,仿佛希望能够重新获得江月汐的青睐。 “你心里肯定也是有我的,我——”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和痛苦,想要用最后的努力来挽回这段感情。 然而,江月汐却只是冷笑一声,她的眼中充满了冷漠和决绝:“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了你。纪云淮,收起你那副虚伪算计的模样,我没退婚已经是顾全了两家的脸面,别再肖想其他的,我们这样还能维持表面的平和。” 她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地刺入了纪云淮的心中。他跪行几步,轻轻地扯了下江月汐的衣摆,模样小心翼翼而又卑微。 “你别不要我,我会死的。”纪云淮的声音带着颤抖和绝望,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和勇气。 他从未有过如此深刻的体会。当和她一同度过那段如梦似幻的甜蜜时光后,若江月汐此刻选择转身离去,他竟陡然觉得生命都仿佛失去了光彩,仿佛活着本身也失去了其原有的意义。 江月汐缓缓转过身,目光冰冷而疏离地投射在他身上。 实际上,纪云淮并非没有在她心中留下深刻的烙印,她确实再次接纳了他,也想着和他走下去的。 现实的冷酷无情和真相的残酷揭露,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将她对他的感情切割得支离破碎。 她嘴角勾起一个冷漠的弧度,声音冰冷而决绝:“那你就开始适应吧。给你十分钟,从我房间滚出去。” 说完,她再次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留下纪云淮一个人跪在地上。 第123章 婚事一 江池梧近日找到了一个全新的乐趣,那就是在萌之芽儿童乐园扮演萌萌的玩偶角色。 这个充满童真与欢乐的地方,仿佛打开了他内心的一个新世界,让他每天都充满期待地跟着江月汐去上班。 江月汐中午的时候,会来找他一起去吃饭,吃完饭后各自忙开,下午的时候再一起回家。 这天中午,江月汐下班得有些早,找到江池梧的时候,他还没到下班时间,正穿着萌萌的玩偶服,与一群活泼可爱的小朋友合影留念。 江月汐坐在旁边的休息椅上,静静地看着他们嬉戏玩耍。 江池梧和她曾经一样,选择了萌萌的玩偶服,他牵着小朋友的手蹦蹦跳跳,时而做出各种可爱的表情,时而和小朋友贴肚子互动。 有一个小朋友还扎了一个马步,做了一个“攻击”的动作,江池梧则捂着胸口假装受伤后退几步,逗得小朋友们哈哈大笑。 江月汐看着看着忍不住笑出声。 平时在家里性格沉闷、爱好读书的江池梧,在这个充满欢笑与童趣的乐园里,仿佛变得更加活泼开朗。 小朋友们和他玩了一会后,纷纷离去。 江月汐看着时间差不多,笑着走上前去,把手里的保温杯递给他。 “累了吧,喝点水去吃饭吧。” 谁知道江池梧愣了一下,然后缓缓地把头套摘下,露出一张年轻而稍显青涩的陌生脸庞,大约二十岁左右,眉清目秀,眼眸中透着纯净的笑意。 “姐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男生笑着问道,声音中透着一丝调皮和羞涩。 江月汐这才回过神来,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连忙道歉道:“真是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那男生似乎并不介意,他轻轻一笑,又试探性地问道:“没关系,姐姐,你是不是已经不记得我了?” 江月汐闻言,这样的搭讪方式,她遇到的太多了,可看着男生真挚的眼,她稍微愣了一下,仔细打量起眼前的男生,试图在脑海中搜寻关于他的记忆。 可她依然一无所获,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再次道歉:“抱歉,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那天晚上在酒吧,我打碎了一瓶红酒,是你帮我解围的。” 江月汐轻轻皱着眉头,回想着那晚的情景,依稀记得一些片段。 她带着些许好奇问道:“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男生微微一笑,解释道:“我是科技学院的一名大一新生。在做假期工,晚上负责在酒吧推销酒水。平时也会来这里做些零工,赚点生活费。” 江月汐听后,点了点头。她记得那天似乎听说过他家里有人生病了,看来这个男生应该是个勤工俭学的学生。 “姐姐,你上次帮了我,我还没好好谢你呢。”男生望向她,眼中满是清澈与真诚,仿佛未经世俗的浸染,保持着那种青春洋溢、朝气蓬勃的纯真。 “这点小事,真的不必放在心上。”江月汐微笑着回应道。 “小七——” 这时,江池梧身着可爱的芽芽玩偶服,抱着头套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我忘了和你说,我今天换成芽芽了。” “没事,走吧。”江月汐把杯子递给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生,客气地问了一下,“一起去吃饭吗?” 男生摇了摇头,随后认真地说道:“你们去吧,那天真的很感谢姐姐。” “不客气。”江月汐说了一句,随后和江池梧朝食堂走去。 江池梧频频回头,好奇地问江月汐那个男生是谁。江月汐边走边和他把事情说了一遍。 等俩人从食堂吃完饭出来的时候,江月汐回办公室的路上,在角落里赫然看到刚才的男生坐在台阶上,手里捧着一个饼,低头正吃着。 江月汐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 在萌之芽工作的兼职员工,每天同样享有餐补的待遇。虽然餐补并非以现金形式发放,但凭借手中的餐券,他们完全可以在食堂吃饭。 她沉思片刻,终究没有上前去打扰,唤来助理,让她去打听一下情况。 没多大会,刘妍回来说道:“江总,那个男生叫李承安,家里十分困难,餐补他舍不得用,市场部主任看他可怜,自掏腰包买了他的餐券。” 江月汐听后沉思片刻,随后说道:“你通知一下市场部,从今往后,若是有兼职员工遇到生活上的困难,只要他们提出申请,我们可以考虑将餐补以现金形式发放给他们。” 刘妍立刻点头表示明白:“好的,江总,我这就去办。” ~~~~~~ 时光日复一日地流逝,纪云淮依旧在熙攘的人群中苦苦寻觅陈琪欢的踪迹。 他只知道她此刻身处遥远的英国,尽管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却依然无法捕捉到她的身影。 纪云淮深知,这一切都是温执的所作所为,他将陈琪欢连同她的家人一并藏匿起来。 陈琪欢的话只说了半截,后半截才是最重要的。可温执却无情地截断了他的后路。 他逐渐恢复了冷静,意识到漫无目的地寻找只会浪费宝贵的时间。 他决定改变策略,再次调动了一批人手,开始寻找在催眠领域享有盛誉的权威人士。 只是,不知道江月汐是否还会再次相信他? 年三十的时候,江月潮和江池争都回来了,两家人便约着一起吃顿年夜饭。 地点是纪家订的,没去酒店,是纪家一套城郊别墅,两家佣人做的饭,集合了双方的口味,满满当当的一大桌。 两家人围坐在一起,推杯置盏谈笑风生,聊着聊着,就聊到江月汐两人的婚礼上。 纪家方面的意愿十分明确,他们希望在五一之前便让俩人把婚事办了,因为五一过后,双方都将迎来最为忙碌的时期,到时候恐怕难以抽出时间筹备婚礼。 在来之前,江月汐已经预见到会谈及婚礼相关的事宜,因此她提前一晚便与江仲海以及江月潮商议了很久。 此时,纪家的话音刚落,江仲海便悠然放下筷子,目光轻瞥向江月汐,手指轻抚着下颌的山羊胡,面带和煦的笑容道: “此事倒也不急,毕竟年后我们需得先返回大马祭祖,而七丫头还需与月潮在yg逗留些许时日,处理她父母遗留下的股份和资产事宜,并整理她在大马的资产,以此作为嫁妆。前前后后也得耗费两三个月的光景,故此,我看结婚之事,不妨等等,待她处理完这些琐事后再办。” 纪家听闻此言,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原本两家早已商定年后就完婚,如今江家却突然生出变故,自然令他们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纪云淮静静地坐在江月汐的身旁,听到这话,心头猛地一颤。 温执的突然出现,让他们两人措手不及,要不是时间过于仓促,江月汐恐怕会毫不犹豫地退婚。 因此,在此刻提出这样的请求,纪云淮虽然并不感到意外,但心中的疼痛却难以抑制。 可,如果妥协了,那么他和江月汐的的婚事肯定就不太可能了,他不能放弃。 “江爷爷,我愿意在婚前签署协议。七七名下的所有资产,包括她的财产、投资和收益等,都与我没有任何直接或间接的关系。我尊重七七的财产权益,并承诺不会对这些资产进行任何形式的侵占或干涉。 她婚后所持有的股份、以及其他形式的投资和收入,无论是股份的溢价、分红,或是其他入,都将按照协议的规定进行处理。 江爷爷,请您放心,我会严格遵守这份婚前协议的每一项条款,以实际行动维护我们婚姻。” 这话一出,江家都没人说话。 纪天成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江仲海身上,带着几分无奈和恳切地说道: “老伙计,你看这提亲的场合,来的可都是京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是对我们两家有所期待和关注的。如果现在婚事推延,说实话,我这老脸怕也是抬不起来了。也让人看了笑话。” 他略作停顿,然后缓缓地提出:“要不我们这么办吧,让两个孩子先签订婚前协议,然后再去领证。领证其实也就是一会儿工夫的事情,并不会耽误太久。至于婚礼,就按照你们的意愿,等这段忙碌的日子过去之后再说。这样,我们也有充足的时间来好好筹备婚礼,也不会委屈了七丫头。” 纪泊简接着说道:“这样云淮去祭拜小七的父母时,也算名正言顺。” 江仲海沉思了一会儿,扭头看向江二叔和江月潮,问道:“你们意见呢?” 江二叔微微一笑,脸上带着一丝谦逊和认同,他点了点头,温和地说道:“爸,的确是我们考虑不周了,纪伯父说的对,三媒提亲,聘书已接,这门亲事已是板上钉钉。原本是想着云淮送了世衍的股份,那我们江家也不能小家子气了,既然如此,那不如云淮也把世衍的股份收回,要不然江家也受之有愧啊。” 纪云淮急忙说道:“这倒是不用,我——” 江月潮在深思熟虑之后说道:“我认为这个提议可行。他们两人本来就是自由恋爱的关系,如果牵扯进太多的外部因素,反而容易让人误解为是一场联姻。而联姻往往带有功利性质,其中夹杂着各种利益因素,这与他们两人最初的感情初衷是相悖的。 倒不如回归这段感情的本质,让他们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发展关系。也让他们的感情更加纯粹和真实。” 话语刚刚落下,众人纷纷点头示意,随后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静坐一旁的江月汐。 “小七,你对此有何看法?” 纪云淮的内心犹如悬挂的石头般忐忑不安,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安抚内心的慌乱。 虽然江月汐近在咫尺,但此刻的他却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仿佛隔着千山万水,难以逾越。 突然间,他伸出了一只手,在桌子下方紧紧地包裹住了她的小手。那温暖而柔软的感觉透过他的手掌传来,却依然无法驱散他内心深处的寒冷和孤寂。 他用力地握着,仿佛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将自己内心的哀求传递给她。 江月汐侧过头,目光落在了纪云淮的身上。 纪云淮的心绪有些纷乱,但他还是努力压抑住内心的颤动,尽量保持外表的平静。 江月汐轻轻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这一动作让纪云淮的心渐渐冷却了下来。 “嗯,好。”江月汐轻声说道。 其实她心知肚明,这段婚姻走到如今这一步,若是突然悔婚,不仅江家会陷入尴尬境地,往后在京市的地位也将岌岌可危,甚至连yg也会受到牵连。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而不顾全大局。 因此,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行,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到来,再寻求解除婚姻关系的方法,所以,两家不能牵扯太多。 她那晚其实只是与江家商议决定不公开婚讯,也不举办婚宴的事宜。 纪云淮听到她的话,心情像是坐过山车,从低谷瞬间冲到高峰。 激动,兴奋,期待,涌上来,咚咚的心跳仿佛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一样。 他情难自禁地伸出手臂,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里。 他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发丝,在她耳畔低语道:“你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了。” 这场风波似乎就此平息,两家开始商议接下来的安排。 为了表示对彼此的尊重和重视,他们决定在回大马的时候,让纪云淮的父母也一同随行。 当天晚上,因为要守岁,两家人都住在了这里,人多,房间有限,江月汐和纪云淮安排住在一起,江仲海倒也没说什么。 只不过,回到房间后,纪云淮就看到江月汐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婚前协议让他签。 显然是有备而来。 纪云淮还保留了理智,知道仔细去看,这一看,果然看出了问题。 第124章 婚事二 纪云淮轻轻将手中的笔放置在一旁,随后将协议缓缓合上,他低下头,努力平复着胸膛中翻涌的愤怒与痛苦情绪。 江月汐语气平静地询问:“对于这份协议,你有什么意见吗?” 纪云淮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坚定地凝视着她,沉声道:“七七,关于财产分配的部分,我并无异议。可是,结婚后你是我老婆,不是合租室友。” 江月汐微微侧过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随后将手中的协议收起来。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纪云淮双手紧握,似乎想要借此平复内心的激动。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平稳。 “七七,其实我知道,你现在是想给大家一个交代,你结婚是为了离婚,”他顿了顿,喉咙里似乎还残留着苦涩的味道。 他继续说道,“可是我不是,我是真的想和你好好过日子的。你不愿意为我们的将来去努力。但没关系,我会来努力。我会用行动来证明,我对你的感情是真挚的,我会尽我所能去维护我们的婚姻。” 江月汐默默地凝视着眼前这个男人,自从那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发生之后,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如此专注、如此用心地观察过他了。 他的面颊明显清瘦了不少,曾经坚毅的轮廓如今竟略微透出几分锐利。下巴处的胡茬尽管被修剪得整齐干净,但依旧难以掩盖那一抹沧桑之感。他的眼眸也失去了往日的深邃与明亮,取而代之的是丝丝缕缕的疲倦以及挥之不去的沉闷气息。 “也许分开才是对彼此最好的结局吧。”江月汐轻声说道。 然而,纪云淮只是无力地笑了笑,并轻轻地摇了摇头,脸色愈发苍白。 “七七,我坚信在你内心深处依然有我的位置。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都在竭尽全力,付出了太多太多,绝不是想让你离我而去!我是真心想要和你过好每一天,让我们的婚姻充满意义。” “那你想怎样?” 纪云淮从她手里轻轻地把那份协议抽出来,他翻到了其中一页,目光落在分居那一条内容上。他拿起笔,果断地把那一条内容划掉。 然后,抬起头,看着江月汐,声音坚定。 “分居是不可能的。那事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你。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分房。哪怕其他的,比如不过分干涉彼此的生活,我也答应。” “哼!”江月汐笑了一声,眉眼带了烦躁,男人在这方面的承诺,怎么可能相信。 纪云淮看着她说道:“我知道,你现在还在气头上,我们之间的事,需要时间去慢慢化解。可是我总要争取一个我们俩单独相处的机会。” “七七,都到了这一步,我们……再试试,好吗?” 江月汐看着他,沉默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心里有些挣扎。 纪云淮哪里不明白她所想,可他也不敢把人逼得太紧了,他说过的,剩下的日子由他来努力就行,只要还有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同床异梦,一夜无话。 两家人没在这别墅待太久,第二天一早,便各自回了家。不过双方约定,待年后收假,就先去把证领了,然后再去大马。 江月汐依旧把自己耗在萌之芽,大过年的每天早出晚归,比江月潮还忙。 家里人有些心疼,江仲海想为她临时抓壮丁。 江月汐没让,她只是想让自己忙碌起来,没有时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事。 初五那天,江月汐正在忙碌地处理着日常工作,突然,刘妍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焦急的神情。 她汇报说,园内有几位游客因为排队的事情发生了争执,进而演变成了打斗。 更糟糕的是,有员工在上前劝阻的过程中,不幸被游客误伤。 江月汐心中一紧,立刻站起身,快步朝外走去。助理紧随其后,继续补充道:“受伤的员工是手臂被击中,流了很多血,医生说最好去医院做下ct看看骨头有没有事。” 江月汐听到这里,眉头紧锁,急忙问道:“已经送去医院了吗?” 助理摇了摇头,说:“医务处已经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处理,现在正等着120的车过来接。” 江月汐心中担忧不已,加快脚步来到医务室。一进门,她就看到了受伤的员工,竟然是李承安。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脸色苍白,眉头紧锁,显然正在忍受着疼痛。手臂上已经缠上了绷带,但血迹依然隐约可见。 看到江月汐进来,李承安愣了下,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后调整自己的情绪,缓缓展开一个笑容,笑容虽然有些虚弱,但却带着一股倔强和勇敢。 “姐姐,你怎么来了?”李承安有些意外地看着江月汐。 江月汐俯下身,关切的目光落在了他受伤的手臂上。 医务处的工作人员走上前来,向江月汐汇报道:“江总,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会到。” “好,我知道了。”江月汐点了点头。 她轻轻用手指隔空点了点李承安受伤的手臂,柔声问道:“疼吗?”语气中充满了关心和担忧。 李承安微微一笑,坦然回答道:“疼啊,怎么会不疼呢?” 江月汐微微一愣,她以为他会说不疼的。没想到会这么直接。 李承安却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伤口,他笑着继续说道:“不过没事,疼着疼着,也就慢慢习惯了。”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坦然,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疼痛。 江月汐在听到这话的瞬间,心中涌起一股怜悯。 她对他的家庭背景略知一二,单亲家庭长大的他,生活颇为不易。 母亲是一名环卫工人,然而身体欠佳,罹患尿毒症,每周都需要进行透析治疗。家中还有一个正在就读高中的妹妹,也需要他的关照与支持。 “你不必担心,后续的治疗费用我们会全力承担,你的工资也会如期发放。”江月汐轻声安抚道。 李承安默默地点了点头,即使身体上的疼痛几乎让他难以忍受,他也没有流露出任何负面情绪。 “谢谢姐姐。” 此时,救护车及时赶到。 江月汐迅速安排了两名员工跟随前往医院照料李承安,随后召集了法务部和人事部的人员。 “法务部立即着手收集相关证据,与对方协商处理此事。人事部需密切关注李承安的康复情况,并确保在他康复期间,所有费用都由我们公司先行垫付。”江月汐条理清晰地吩咐道。 “好的,江总。” 江月汐沉思片刻,补充道:“我记得李承安似乎还在其他地方兼职打工,人事部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将那部分误工费也计算在内。此外,再准备一笔慰问金送到他家中,帮助他们暂时渡过难关。” “明白了。” 江月汐和纪云淮计划初八的时候去领证。 萌之芽和天腾的合作协议也将在今天正式签署。 江月汐刚刚从房间走出来,一眼就看到纪云淮坐在楼下的沙发上,和江仲海聊着天。 他身穿一套崭新的西装,裁剪得体的西装外套紧贴着他的身形,展现出他挺拔的身姿。笔挺的西装裤与黑色皮鞋相得益彰,显得他更加精神焕发,气宇轩昂。 他的眉眼间流露出无法掩饰的喜悦之情,仿佛整个人都被幸福的光芒所笼罩,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头发也被精心打理过,每一根发丝都柔顺而有光泽,显得整洁而干练。这样的发型增添了几分成熟稳重的气质,让他看起来更加有魅力。 当他看到江月汐下楼时,立刻抬起头,目光温柔而专注地落在她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满了对她的爱意和宠溺。 纪云淮无疑是俊朗帅气的,他的五官立体而深邃,像是经过岁月的雕琢,愈发显得精致而迷人。 他身材高大挺拔,浑身散发着一种矜贵的气质,仿佛是天生的贵族。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言谈举止,都透露出一种不凡的气质,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七七,早。” “……早。” 江月汐应了声,随后和江仲海打了个招呼,面向他,说道:“不是下午才去吗?你怎么来这么早?” 纪云淮笑着说:“反正早上也要去你那里签约,我顺便来接你。” 江月汐看着他,只见纪云淮的眸中,仿佛汇聚了满天的璀璨星光,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江月汐心中一动,如果没有那件事,她是不是也会和他一样,期待着今天的到来? “云云也没吃早餐吧?一起吃吧。”江仲海未察觉两人之间的气氛,高兴地召唤道。 今日,无疑是江家多年来难得一见的喜庆日子,不论是否举办盛大的婚礼,这一天对于他们而言,都标志着是江月汐嫁人的重要时刻。 老爷子心情格外愉悦,多喝了一碗粥,随后将两人送至门外,还不忘叮嘱:“晚上早些回来,云云也一起来啊。” 纪云淮微笑着握住江月汐的手,柔声说道:“我们领完证就马上回来。” 两人步入萌之芽的会场,两家的团队已然严阵以待。 当纪云淮的目光落在协议背后附加的补充协议上,他的眼神微微一凝,随后抬起头,与江月汐的视线交汇。 江月汐的声音清冷而平和,她轻启朱唇,问道:“纪总,对于这份补充协议,您是否有何疑虑或意见?” 天腾的法务人员见状,本欲上前一探究竟,却被纪云淮抬手制止。 他从容地拿起一旁的笔,在补充协议上流畅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整个过程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犹豫。 他原本期望江月汐能投入更多的资金,无非是想借此加深她与天腾之间的纽带,防止她轻易抽身离去。 同时,他也希望这个项目能成为他们两人共同培育的第一个“孩子”,让双方的心血都倾注其中,共同陪伴它茁壮成长。 对他而言,这不仅是一个商业项目,更承载着特殊的情感意义。 然而,补充协议的签署却打破了这一切的幻想。白纸黑字,公私分明,字里行间透露着严谨与冷漠,让人无法忽视其中的界限与距离。 协议签订完毕后,两家公司在某种程度上已然形成了紧密的合作关系,几乎可以视作一家。 时至中午,双方聚餐。餐后,江月汐见时间尚早,便打算先行返回萌之芽。 纪云淮紧随其后,步伐不紧不慢。 江月汐回头瞥了他一眼,说道:“你可以先离开,我稍后会自己过去。” 纪云淮微笑着回应道:“我下午没有什么安排,就留在这陪你吧。我们一会可以一起走。” 虽然表面上说是陪伴,但两人心中都明白,纪云淮此刻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在订婚前,他曾因疏忽而让温执有机可乘,这次他更加不敢有丝毫松懈。因此,从清晨起,他便一直守护在江月汐身旁,确保万无一失。 而周信,也是领了不少保镖,隐匿在四周。他之前大意了,让温执钻了空子,为此自责不已,这一次,说什么都要守好门。 江月汐知道此时说什么,他都不会离开,索性懒得再说,转身朝前走。 走了没几步,纪云淮突然注意到她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后她改变了方向。 紧接着,她轻柔的声音在风中飘散,唤出了一个名字:“李承安。” 纪云淮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男生。 那男生的一只胳膊似乎受伤了,用绷带吊在胸前,胸前还挂着一个鼓鼓的包。 他此刻正站在游客入口处,忙碌地分发着传单。 李承安听到呼喊声,抬头看见是她,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他迅速地小跑着过来,一边跑一边喊道:“姐姐。” 第125章 姐姐~ 江月汐看着他跑来的身影,又说了一句:“慢点。” 纪云淮则眯起了眼睛,仔细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生。 他看上去年纪并不大,脸上还保留着些许青涩的痕迹,尽管年轻,但他的模样却颇为俊朗帅气,眼神清澈纯粹,整个人透着一股青春的朝气和乐观向上的活力。 江月汐瞥了一眼李承安手中的传单,又扫了一眼他受伤的胳膊,眉头不禁微蹙。 “你怎么在这里?” 李承安闻言,将手中的传单迅速塞入胸前的包里,单手挠了挠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姐姐给了我一笔钱,我如果什么都不做,总觉得拿着这些钱心里不是滋味。所以,我就想着来这里,总得做点什么才行。” “你——”江月汐刚欲开口,却突然感到肩膀上传来一股温暖的力量。 纪云淮轻轻地将江月汐揽入怀中,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深情与关切。 他微微侧过头,目光转向李承安,声音平和而又不失礼貌地问道:“老婆,这位是?” 李承安乍一听到这个称呼,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怔。 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落在面前这位男子身上。 只见对方衣着考究,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不凡的品味,气质沉稳而矜贵,仿佛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让人不敢小觑。 江月汐轻盈地迈出一步,巧妙地避开了纪云淮的搂抱,伸手将李承安脖子上的包取了下来。 她回头看向纪云淮,淡淡地说道:“这是萌之芽的员工,李承安。”说完,便没有再过多地解释什么。 纪云淮眯起眼睛,沉默不语,脸上隐隐透出一丝不悦的怒气。 江月汐回头朝李承安说道:“回去休息吧,别过来折腾了。要是再有个什么闪失,我还得再掏一笔赔偿。” 李承安闻言,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江月汐打断了。 她朝不远处唤了一声:“妙妙。” 朱妙闻声走了过来,恭敬地唤道:“七小姐。” 江月汐指了指李承安,对朱妙说道:“你找个人送他回去吧。” 朱妙看了一眼李承安,点头应下,随后便带着他朝外走去。 “姐姐,那我就先走了。”李承安回头说道。 “好。”江月汐轻轻点头,目送着他们离去。 纪云淮心里像是燃了一把火,江月汐对他可是比他温和多了,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身边怎么又多出了这么一个人呢? 他挡在江月汐面前,声音带着些许压抑:“七七,这个人究竟是谁?” 江月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继续向办公室走去,语气平静地回应:“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么?萌之芽的员工。” 纪云淮冷笑一声,紧追不舍:“员工?那他为什么要称呼你为姐姐?” 江月汐并未回应,只是继续前行,仿佛没有听到他的问题。 纪云淮继续追问:“他还说,你给他了一笔钱,那到底是什么钱?” 然而,江月汐却充耳不闻,仿佛他的话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是个学生吧?他——” 就在这时,江月汐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纪云淮,语气淡然地问道:“婚前协议,你带了吗?” 纪云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带了,怎么了?” 江月汐淡淡地说道:“拿出来,再好好读读。”说完,她转身走进办公室,当着他的面把门关上。 纪云淮停下脚步,望着那扇紧闭的办公室门,心中那咆哮的野兽仿佛被无形之手紧紧扼住了喉咙,再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那份婚前协议有条内容是:不得过份干涉对方的生活。 下午两点,两人去了民政局。 办证的人挺多,但纪家提前打了招呼,两人到的时候,直接被引领到了二楼的办公室,那里已经有专人等着为他们办理证件。 整个办理过程非常顺利,前后不过半个小时,花了九块钱,拿到了红色的本子。 纪云淮把结婚证紧紧地贴在胸口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份喜悦深深地吸入肺腑,永远地烙印在心底。 这一刻,他才真正感受到了自己的心愿得到了满足,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此刻终于安稳地落了地。 江月汐也神情怔怔地看着手里的证件,她的眼神有些茫然,似乎还没回过神来。就是这么薄薄的几页纸,真的就能承载两个人的幸福重量了吗? 纪云淮把她手里的证件抽出来,放进西装里侧口袋里,柔声说道:“七七,这个我来收着吧。” 江月汐没反应,只是抬头仰望。 天空一片灰蒙蒙的,似乎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所笼罩。天际的尽头,几朵云飘来,携着冬季的寒冷和寂寥,像是要下雪一样…… 纪云淮一上车,便拨通纪家的电话,江月汐则安静地坐在座位一角,凝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致,眼神中隐藏着莫测的情绪。 纪云淮心头涌动着欣喜的冲动,想要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然而那伸出的手臂却在半空中改变了轨迹,最终轻轻落在两人之间的扶手上。 与纪云淮的兴奋不同,江月汐一路上都保持着异常的沉默,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当车辆终于抵达江家别墅的门前,纪云淮站在车外,微微俯身,在她面前摊开了自己的手掌。 江月汐透过车窗,看到了江文松率领着一众保镖和佣人站在门口两侧,他们全都翘首以盼,目光聚焦在这辆车上。 她深吸了口气,心中明白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无论是否心甘情愿,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只能继续前行。 她轻轻地将手放在了纪云淮的手心里,他感受到了她的动作,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后用力握住了她的手,将她从车中牵引出来。 她的纤细手腕挂在了他的臂弯里,与他并肩前行,仿佛这一刻,所有的烦恼和困惑都被抛在了身后。 晚饭后,两人被打发回婚房。江月汐随意收拾了点行李,和纪云淮一起回去。 之前有过协议,不公开,不摆宴,不分房。 饶是如此,主卧的门上还是贴了一个鲜艳的“喜”字,卧室内,原本应该悬挂婚纱照的床头,此刻却挂着她的那幅别具一格的石头画像。床铺上,红色的被褥整齐铺陈,无一不透露出新婚的喜庆。 而江月汐则穿着一身素雅的衣服,与周围的热烈色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她此刻的心情也与这氛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静静地站立在原地,神情略显怔愣,似乎被突然涌起的复杂情绪所困扰,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滋味。 恨他吗? 也不是。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深深失望和怒火中烧的感觉。 她从未想到,自己曾经做的每一个选择、下的每一次决定,竟然都被他精心算计在内。仿佛成了他手中的木偶,被他操纵着,按照他的意图一步一步地走进他精心编织的情感牢笼中。 若是没有那些事情的发生,是否还会选择和他在一起呢? 深思熟虑后,答案应该是否定的。 她那时确实已经不爱他了。但当她得知他竟愿放下所有,孤注一掷的为吴行承担罪责的消息,她内心深处却悄然滋生出了一丝感激之情。 而后,随着对往事的逐渐了解,自那一刻起,她下定决心要抛却过去的纠葛,以全新的视角重新审视他。 于是,她一次又一次地默许他明目张胆地靠近,开始主动尝试着去接近他、了解他。 然而,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看似美好的一切竟然只是一个谎言!那一丝丝的感激之情,不过是他精心策划的一场骗局,如同一面易碎的镜子,轻轻一碰便会破碎成无数片。 与此同时,她内心深处对楚宁的愧疚感,如同一条虫子般不断啃噬着她的心灵,让她无法释怀。 纪云淮站在她身后,目光深邃地看着她。 他知道今天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可江月汐却显得有些冷漠和无动于衷。她的眼神里没有新婚的喜悦和羞涩,只有淡淡的平静和疏离。 那本结婚证对她而言仿佛不过是一张白纸,只是让她从一个地方换到了另一个地方,多了一个室友罢了。 纪云淮虽然已如愿以偿地与她结为连理,但心中却难以掩饰那份隐隐作痛的失落。 他记得他们曾经共度的快乐时光,那时的她虽未曾直言爱意,但眼中的情意却是如此真切。 可如今,那份情意却消散无踪,让她变得如此决绝而果断。 两人各自躺在婚床的一侧,仿佛中间横亘着一条银河,将彼此分隔开来。 两床独立的被子如同他们的个人结界,紧密地守护着各自的情感,使之无法相互渗透。 他们各自怀揣着心事,思绪纷乱,无法入眠。 清晨的阳光刚刚洒进房间,江月汐便听到了他小心翼翼地起身声。 他轻轻地整理着衣物,洗漱完毕后,又悄悄地打开门,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江月汐在床上静静地躺了一会儿,等待着他出门的动静渐渐远去。她算着他离开的时间,然后才慢慢地起身。 她走进卫生间,看到他已经帮她把牙膏挤好,水杯里也接满了水,就连旁边的毛巾还也被热水温过。 江月汐怔了怔,随后把牙膏和水都倒掉,自己重新又弄了一遍。 待收拾完一切后,江月汐拉开卧室门走了出来,忽然愣住。 纪云淮没走,站在餐桌前盛粥。 他今天穿着随意,白色的短袖t恤,下身是宽松的运动裤。 长期坚持锻炼的他,拥有着宽阔的肩膀和紧致的腰身,手臂上的肌肉线条紧实而有力,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力量。 他的头发并未刻意打理,几缕柔软的碎发轻轻地垂在额前,为他平添了几分随性自然的气息,少了平日的矜贵优雅,却多了一丝人间烟火的温暖。 “七七,我做了早餐——” 江月汐目光在桌上轻轻掠过,上面摆了几样小菜,都是她爱吃的。 她收回视线,朝门口走,“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随着话语落下,她推开房门走出去。在即将离开的那一刻,她又不禁回头望去。 只见纪云淮静静地伫立在桌前,手中端着碗,却仿佛凝固了一般,未曾有丝毫动作。 他的背影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寂寥,宛如一位被世界遗忘的人,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与孤寂。 江月汐心底忽然生出了些许的心疼…… 江月汐前往萌之芽并非因为有什么重大的事件亟待解决,而是她的内心有些许纷乱与纠结。 她还没想清楚要如何面对他,因此选择暂时离开,远离那些纷扰,来到一个宁静的地方,寻求内心的清净与安宁。 她随意地点开邮箱,查看最近收到的消息,不经意间却发现了一封来自李承安的邮件。 江月汐颇感意外,疑惑他为何会突然给自己发邮件。 怀着好奇的心情,她点开了邮件,却立刻被邮件中的内容深深吸引。 李承安是学计算机软件编程的。他针对那天游客的冲突,提出了一个专业性的构想。 他计划搭建一套游客在线排队监控系统,这一系统类似于医院和银行中常见的叫号机制,但其在功能性与先进性上更胜一筹。 该系统旨在全面覆盖游乐园内的所有娱乐设施,通过实时更新展示各个设备的排队状况,让游客一目了然地掌握每个项目的等待时长。 不仅如此,这套系统还能依据游客的个性化需求以及实际情况,智能地制定出最优的排队等候方案。 游客可借此更高效地安排时间,避免无谓的长时间等待和由此引发的冲突。 江月汐在看到李承安的设想后,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她深知排队游玩一直是所有游乐场最为头疼的问题之一。每年因为排队导致的冲突层出不穷,不仅影响了游客的游玩体验,也给游乐园的运营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李承安的设想要是能成功,无疑将为游乐园的运营管理带来革命性的改变,提升游客体验,减少冲突发生的可能性。 她迫不及待地拨打了邮件上留下的电话号码,并与他商定了下午的见面时间。 第126章 城堡里的公主 李承安并非独自前来,他还带了一位舍友,同样姓李,名叫李理。 见面的地点是家咖啡馆。 “姐姐,”李承安脸上露出了些许腼腆的笑容,他指着身旁的李理说道,“其实,这个创意并非我一个人的想法,而是我们几个人一起想出来的。还有两位舍友因为老家有事未能前来,但他们也是这个创意的参与者。” 江月汐点点头,看着他们做出来的计划书。 说实话,这计划书做得十分粗糙和凌乱,似乎是由一群年轻人从网上搜集了各式模板拼凑而成。 但是里面专业性的知识倒是很详细。 太专业的东西江月汐也看到不懂,她想了想,问道:“这些都是你们自己做的吗?” 李承安没有犹豫,诚实地回答:“其中的专业内容是出自我们的设计,而计划书的框架确实是参照了网上的一些模板。我们在编写时遇到了一些格式问题,感觉有些混乱,希望没有让您失望。” 江月汐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份坦诚的态度,倒是让她颇为欣赏。 “你们的团队都是大一新生吗?” “是的,我们虽然只是大一新生,但已经多次参加了国内的编程比赛,并且都取得了不错的名次。”李承安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自豪。 旁边的李理见状,迅速从包里掏出一沓整齐的证书,轻轻地放在桌面上。 “姐姐,承安虽然是大一,但是都快修完大三的课程了。另外,这些是我们四个人的成绩,您可以先翻阅一下。”李理微笑着说道。 江月汐随意翻阅了几张证书,发现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李承安的,而且基本都是一等奖的荣誉。 这些竞赛无一不是国内赫赫有名的赛事,获奖记录堪称辉煌。 她不禁感到有些诧异,顺口追问道:“怎么会如此匆忙呢?难道你打算在大一时就修完全部课程吗?” 李承安神情专注而坚定,他看着对方的眼睛,认真地回答道:“是的,我希望能够尽快完成学业,然后早点开始工作赚钱养家。” 他的语气透露出一种责任感和决心。家庭的重担压在他年轻的肩膀上,但他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江月汐手中动作微微一顿,“我很好奇,你们怎么会想到要做这些呢?” 李承安微微一笑,尽管他的手臂依旧吊在胳膊上,但他的双眼却闪烁着明亮的光芒,脸上流露出一种对未来的憧憬和向往。 他似乎被打开了话匣子,一股强烈的表达欲望涌上心头,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着。 他谈到了tim berners-lee,这位互联网之父,他的发明改变了世界,让信息的传递变得如此便捷。 他又谈到了donald knuth,这位计算机科学领域的泰斗,他的贡献为计算机科学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接着,他又聊起了国内的人工智能发展,他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国家的人工智能一定能够取得举世瞩目的成就。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激情和信心,江月汐虽然很多专业名词都听不懂,但是她却被他的情绪所感染,沉浸在他的话语里。 她发现,随着李承安的讲述,她的内心竟然逐渐变得宁静起来,那些烦乱的思绪渐渐远离,仿佛被一种神奇的力量所安抚。 最后,李承安满怀信心地说道:“我想,总有一天,我们国家的人工智能一定能超越其他国家,成为最前沿的存在。” 江月汐含笑地凝视着李承安,这个见面不过几次的人,让她仿佛穿越时空,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 那时,爷爷将萌之芽交托给她,她面对着未知的挑战和困难,却毫无退缩之心。 那时的她,也曾满怀信心和勇气地说过类似的话语,坚定地表达了自己要陪伴萌之芽一起成长的决心。 此刻,在李承安的身上,江月汐看到了当年自己的影子。 那种勇往直前的信心和勇气,在她的心中引起了强烈的共鸣。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忽然觉得李承安就像当年的自己一样,无论面对多大的困难和挑战,都会坚定地走下去,实现自己的构想。 那一刻,江月汐心中忽然做出了一个决定。 无论李承安的构想最终能否实现,她都要毫不犹豫地站在他的身边,给予他支持和帮助。 她要让李承安顺着自己憧憬的路去努力,去追逐自己的梦想。 因为在她看来,这种勇气和决心是值得尊重和珍视的,也是她愿意为之付出努力的原因。 “好,我愿意提供给你们研发资金,让你们能够勇敢地去追寻并实现你们的梦想。但有一点需要明确,如果你们的努力最终取得了成功,那么这套系统的所有权将会归属于萌之芽。对此,你们是否能接受呢?” 李承安和李理彼此间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都能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到那份激动与喜悦的火花在跳跃。 “我们愿意,姐姐,我们完全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江月汐微笑着点亮手机屏幕,示意李承安添加自己的微信好友,并温柔地询问道:“那么,我先给你们转账十万作为项目的启动资金,后续根据进度我再追加,你们看这样可以吗?” 李承安听后不禁一怔,他没想到江月汐会如此慷慨大方,但还是有些迟疑地说道:“姐姐,真的非常感谢您的好意,但实际上我们并不需要这么多资金……” 江月汐已经完成了转账操作,微笑着对李承安说:“这笔钱就当作是我个人暂时垫付给大家的,等项目完成之后,它将会被用来支付萌之芽购买专利所需的费用。而且到那个时候,金额恐怕还会远远超过现在。 所以不必担心,你们都在为萌之芽努力,理应得到相应的回报和酬劳。” 李承安稍显拘谨地回应道:“姐姐,那我每个月都会向你详细汇报资金的使用情况,并且在采购方面,我也会保证每一笔开销都有明确的发票。你有时间也可以过来监督我们。” 看着他那份认真而又诚恳的态度,江月汐不禁轻轻地笑出了声,“好啊,那就这样吧。” 她准备朝外走,李承安和李理送她出门。 李承安犹豫了一下,脸上流露出一丝忧虑之色,轻声问道:“姐姐,难道您不担心我们实际上是骗子吗?” 江月汐拿起一条纯白的围巾,将它绕在自己修长的脖颈上。当她听到李承安的问题时,动作微微一顿,然后缓缓转过身来。 她那美丽动人的面庞被柔软的围巾遮住了半边,但却恰到好处地凸显出一双如杏仁般圆润明亮的眼睛。这双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仿佛能够穿透寒冷的冬夜和人心的冷漠。 “那么,你们是骗子吗?”她的声音轻盈而婉转,其中夹杂着些许俏皮和调侃的味道。 “当然不是,姐姐,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江月汐的容颜上洋溢着如春日暖阳般温暖而亲和的笑容,她微微侧头,对着眼前的两人轻轻挥了挥手,每一个动作都显得自然流畅,又不失优雅端庄。 恰好此时,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她的身后,形成一道柔和而璀璨的光束,仿佛是天神赐予她的光环,将她映衬得如同金色的女神。 这一幕美得让人窒息,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也不知这样的画面,究竟扰乱了哪位少年的心湖,让其荡漾起层层涟漪…… 朱妙驾驶着车辆缓缓驶离,她不经意间回头瞥了一眼,只见李承安依旧站在原地,目送着她们渐行渐渐远。 她通过后视镜悄悄观察着江月汐,只见她的脸上泛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带着许久未见的愉悦与轻松。 朱妙思忖片刻,缓缓开口道:“七小姐,刚刚纪总打来电话,特地嘱咐我提醒您,别忘了明天一早的飞机,我们需要按时启程回大马。” 话音刚刚落下,江月汐的笑颜逐渐消散,她淡淡地应了一句:“嗯,我知道了。” ~~~~~~ 纪江两家人数众多,他们乘坐着专机,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归途。 对于江月汐而言,这是她首次亲眼目睹纪云淮赠予她的那架湾流g650私人飞机。机身上醒目地印着四个硕大的数字仿佛诉说着一段特别的寓意。 机舱内部,装修得既豪华又温馨。 此次飞行,纪云淮担任副机长一职,而机长则是他经验丰富的老搭档白俊齐。 当飞机稳稳地降落在江家草坪上时,纪家人踏出机舱,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占地数百坪、气势恢宏的城堡。 这座城堡巍峨耸立,仿佛一座古老而庄严的堡垒,占据了半座山峰,给人一种震撼人心的感觉。 城堡前面,一个硕大的人工喷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水柱时而高耸入云,时而轻柔地洒落,喷泉的水声清脆悦耳,伴随着微风拂过,带来一丝丝清凉。 城堡背后,几栋精美的建筑静静地伫立着,每一栋都独具特色,尽显优雅与华贵。后面还有一个圆形的蓝色游泳池,这些建筑与城堡相互映衬,共同构成了一幅和谐而壮观的画面。 饶是纪家在全球富豪榜上蝉联已久,积累了雄厚的财富和显赫的地位,但当他们乍然看到眼前的景象时,目光中仍然充满了无法掩饰的赞叹之情。 他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yg的七公主并非只是一个简单的雅称,而是对她身份和地位的真实写照。 她就是真正住在城堡里的公主,享受着无尽的荣耀和宠爱。 纪家父母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不禁感慨万千。难怪江月汐看不上世衍的股份,江月汐与纪家的婚姻,无疑是一场下嫁。 纪云淮心中激动难以自持,此刻他正置身于江月汐自幼生活的这片土地上。 他曾遥遥望见过城堡的一隅,那时的他便怀揣着无尽的期待,渴望着有一天能够踏入她心中的那片花园。 如今,梦想成真,他真的走进了这片花园,却又感到一丝恍惚,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却又充满了无尽的魅力。 他紧紧牵住她的柔荑,在佣人的带领下一步一步踏进她的领地…… 安顿好纪家父母后,纪云淮跟着江月汐回到她的房间。 纪云淮走进江月汐的房间后,顿时陷入了沉默。 江月汐的房间宽敞且明亮通透,总面积足足达到两百余平方米。房间内,每一处设施都堪称精美绝伦,既彰显着奢华与尊贵的格调,又透露出女孩特有的精致与浪漫情怀。 墙壁上悬挂着价值不菲的名贵画作,为整个空间增添了一抹艺术气息。家具则精选了高档的材质,线条流畅且设计感十足,既满足了实用需求,又显得美观大方。床铺柔软舒适,铺盖着质地细腻的丝绸床单和被罩,触感柔滑,让人沉醉其中。 房间内还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装饰品,精致的摆件、华丽的台灯等无一不体现着超凡的品味与追求,将房间的每一处细节都装点得恰到好处。 当然,让纪云淮缄默的并非这些琐碎之物,而是房间内那占地约百八平米的独特首饰区。 一格格晶莹剔透的玻璃柜,宛如博物馆中的珍宝展柜,其间陈列着琳琅满目的珍贵首饰。 珍珠圆润光泽,钻石璀璨夺目,玛瑙温润细腻,翡翠翠绿欲滴,几乎每一件都堪称世间珍品。更有满墙陈列的各大顶级限量奢侈品包,其价值之高昂,实在难以估量。 他曾赠予的那些东西,与此相比,简直微不足道。难怪当时江家提及要回来清点资产,原来是真的。 纪云淮轻抚额头,心中感慨不已。 嗯……看来他的确太穷了,还需更加努力,赚取更多的财富,才能让老婆继续过上这样奢侈的生活啊! 晚上,江月汐的朋友为她举行接风宴,让她带未婚夫出席。 众人皆对这个赢得大马顶级豪门公主芳心的幸运儿好奇不已,他们想要一睹这位神秘男子的风采,更想要探究他究竟有何等魅力,能够征服江月汐。 在即将踏出家门之际,江老三偷偷将纪云淮拉到一旁,递给他一盒没有标记的药片,神色略显神秘。 纪云淮接过药片,仔细端详了一番,随即露出疑惑的表情,问道:“三哥,这是什么?” 江老三微微一笑,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次的聚会,在场的大部分男士都对小七颇有好感,他们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你。这是我专门研制的千杯不醉药片,每次只需服用一粒,就能让你在酒桌上立于不败之地。你带着以备不时之需,争取把他们全都喝趴下。” 纪云淮听后,有些惊讶地看着江老三:“……你研制的?” 他之前倒是听说过,其实江老三是在什么研发公司担任科研人员。 江老三得意地点了点头:“没错,你放心吧。我已经拿老二做过实验了,效果非常好,绝对没问题!” 纪云淮闻言,眉头微挑,心中虽有些不太相信,但也不好拂了江老三的好意,于是将药片小心翼翼地收进了兜里。 “谢谢三哥。” “不用谢,记得啊,一定要把他们都喝趴下!”江老三拍了拍纪云淮的肩膀。 纪云淮笑着点了点头:“好,一定。” 说完,转身上了车。 江月汐瞥见江老三神神秘秘地与纪云淮交谈,心中难免有些不安,于是思索片刻后,她忍不住开口询问。 “三哥和你说了什么?” 纪云淮启动了车子,转头望向江月汐,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没什么,只是叮嘱我们今晚少喝点酒。” 然而江月汐却并未完全相信,但她也没有继续深究下去,只是提醒道:“我三哥的话,你得有选择地听,不能一股脑儿地全信。” 纪云淮眼中满溢着深情,他温柔地回应道:“嗯,我只听你的。” 江月汐转过头,将目光投向窗外,没有再说话。 至于江老三,到了深夜才忽然想起,自己忘了告诉纪云淮那药片有些副作用了。 不过他觉得这点小事无足挂齿,于是便洗洗睡了。 第127章 夜很长,你慢慢找 江月汐和纪云淮两人到达聚会地点的时候,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 俩人一进去,瞬间就成了人群的焦点。 江月汐的美貌一如既往,即便是许久未见,她的容颜依旧令人心醉神迷。而与她并肩而立的纪云淮,同样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他身姿挺拔如松,一身白色的丝绸衬衫,质地柔软光滑,仿佛流淌着月光般的光辉。搭配上黑色的裤子,色彩对比鲜明,更显优雅与干练。衬衫的下摆被巧妙地扎进腰带之中,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那堪称完美的倒三角身材。 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胸膛以及腰部线条,无一不展现出男性的阳刚之气。 他的面容也如雕刻大师精心雕琢而成,五官深邃而立体。眉毛浓密而修长,微微上扬的弧度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清贵与优雅。眼眸如同深邃的湖泊,蕴含着无尽的智慧和温柔。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上扬,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让人感觉既亲切又神秘。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那么自然流畅,仿佛经过千锤百炼。无论是转身还是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和非凡的气质与风度,吸引着周围人的目光。 众人原本就对这位能够赢得yg七公主青睐的男子充满了好奇与期待。如今亲眼见到他,他们才发现,纪云淮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出色。 现场的一些男士,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 “lunn!” 几人热情地呼唤着她的名字,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向她挥舞着手臂。 江月汐的脸上立刻绽放出如阳光般明媚的笑容,她迈开脚步,快速走向众人。 纪云淮紧随其后,他曾在订婚宴上见过vivi和静萱,此刻他微笑着向她们点头致意。 江月汐则引领着他,一一向他介绍身边的朋友们。 纪云淮表现得从容不迫,他的言行举止充满了克制和礼貌,态度温文尔雅,仿佛一位绅士般。 他的这种表现很快就赢得了江月汐姐妹团的认可和赞赏。 “lunn,你未婚夫又man又帅!” 江月汐不由得侧首望去,只见在那幽暗的光影下,他在男性友人环绕下,犹如一颗璀璨的星辰,格外引人注目。 他端坐于众人之间,气质非凡,仿佛骨子里就流淌着贵族的血液和教养。他周围坐着的,皆是当地声名显赫的二代、三代,然而他们的光芒却在他那强大的气场下黯然失色。 他神态自若地与众人谈笑风生,举杯畅饮,举止间流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优雅。仰头饮酒的动作流畅而潇洒,微笑倾听时又显得谦逊有礼。 察觉到江月汐的注视,纪云淮转过头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他微微一笑,眼中满溢着对江月汐的深切爱意。 江月汐随即转过头去,继续与身旁的小姐妹们欢快地畅聊起来。 江月汐也很长时间没和朋友相聚,越聊越高兴,几人原本喝的是度数低的果酒,可都在兴头上,也没注意,不知是谁把果酒换成了有些烈的红酒。 转眼间,便喝空了好几个瓶子。 在酒桌上,男人们的争强好胜之心也展露无遗。 纪云淮因江老三临行前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在场的大部分男士都对小七颇有好感”,在喝酒上可谓是来者不拒。 不仅如此,他接手家族事业比较早,对酒局早就有了一套应对经验,在自己喝的同时,也不忘给对方劝酒。 他酒量本就好,即使还未动用江老三赠予的千杯不醉秘药,便凭借自己的实力,喝趴了好几个。 vivi凝望着男子那边的热闹场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之情,她轻声叹息:“这界酒友们不行啊,这么多的本地豪杰竟然敌不过一个外来人。而且不是说世衍的纪总是一杯倒的量吗?” 静萱在一旁打趣道:“这说得也太过显然了吧,想当年lunn可是许多人心中那道纯洁无瑕的白月光,还不是照样被外来的魅力所俘获?” 这话似乎颇有道理。 几人随即转头望去,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江月汐。 只见她已经微醺,眼神中透出一丝朦胧的醉意。 “lunn?lunn,你还好吗?” “嗯?”江月汐轻轻应了一声,似乎正在努力驱散那朦胧的醉意。 可却有些晕,睁着大眼仔细辨认着眼前的人。这下可吓坏了几人,vivi急忙把纪云淮喊过来。 纪云淮迅速来到江月汐的面前,蹲下身来,紧紧握住她的手,关切地问道:“七七?你喝多了?要不要回家?” 江月汐微微歪着头,目光迷离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逐渐找回那失去的清醒。 随后轻轻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嗯,我要回家。” 纪云淮见状,不再犹豫,小心翼翼地弯下腰,将她轻柔地抱起。他向她的朋友们道别后,便抱着她,稳稳地朝外走去。 期间,江月汐的手机响了一次,他低头瞥去,来电人是李承安。他愣了愣,电话只响了一两声,突然就挂断了,反而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朱妙的车正好过来,他抱着江月汐上车回家。 屋内,江月汐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一样。纪云淮把她轻轻放到床上,她的眼皮却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 她的眼眸虽然尚带着几分朦胧,但似乎已恢复了几分清醒。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去问问有没有醒酒药?”纪云淮轻声细语地询问。 江月汐摇摇头,随后轻声回应:“我要喝水。” “好,你等等,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纪云淮看她清醒了些,想来应该也用不到醒酒药了。 当纪云淮端着水杯返回时,他看见江月汐已经坐起身来,倚靠在床边,她的神情显得有些呆滞,却又带着一丝别样的温柔。 看着这样的江月汐,纪云淮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仿佛化为一泓潺潺的溪水,柔软而宁静。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她如此温婉的模样了,仿佛所有的尖锐和冷漠在这瞬间消失无踪,只留下最真实、最柔软的她展现在眼前。 “来,慢点。” 纪云淮细心地将水杯递至江月汐的唇边,而江月汐似乎真的有些微醺,她温顺地顺着纪云淮的手,轻轻地抿着口中的水,一口接一口,小口小口地喝。 喝完水,纪云淮又问道:“要换衣服吗?” 江月汐看了他一会,才缓慢地摇摇头,“我要坐一会。” 纪云淮点点头,把杯子放下,随后走到衣柜前开始解自己衬衫的扣子。 “那你小心点,我去洗个澡,有事喊我。” 他把脱下的衣服扔在一旁的凳子上,忽然从里面掉出一盒药片。 江月汐看过去,纪云淮把药捡起来,随手放到床头柜上,说道:“这是出门前,你三哥给的什么千杯不醉药。” 江月汐没说话。 纪云淮看她的样子似乎比刚才清醒了一点,叮嘱了几声,便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李承安那个电话。 据他所知,李承安只是萌之芽的兼职员工,可什么样的兼职人员会在大半夜的拨打公司老板的电话呢?而且江月汐并没有把电话转到助理那边去。 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突然,浴室的门“咔嚓”一声被人拧开了。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随即落在走进来的江月汐身上。 她此刻的眼神显得有些迷离,仿佛被一层薄雾笼罩,而脸颊则透着一抹淡淡的粉色,如同初绽的桃花。 “七七?”他轻声唤道。 江月汐一边走,一边解开长裙的拉链。 那柔软的裙摆如流水般滑落,显露出她婀娜曼妙的身段。 纪云淮蓦地愣住,身体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微妙的反应,他的嗓音在瞬间的沉默之后变得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渴望。 “七七……你要做什么?” 江月汐似乎对他的话感到有些奇怪,抬手解开最后一层的束缚,朝他走近:“我要洗澡。” 纪云淮喉结不停地滑动,眸中带了浓浓的欲望,声音越来越低的说:“好,来,我帮你。” 两人站在花洒的下面,清澈的水珠顺着身体缓缓流淌。 纪云淮将沐浴露轻轻涂抹在她的肌肤上,随着泡沫的涌现,他的动作逐渐变得越发急促而热烈。 高大的身形逐渐向她靠拢,遮挡住部分水流,似乎想要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七七……老婆……” 江月汐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热,但他手掌碰触到的地方却带来异样的快感,她情不自禁地转身,紧紧贴在他怀里。 纪云淮那一刻,脑子就像炸了一样,迅速地把她抱起来,随后抵在浴缸边。 “七七,可以吗?”他急切地问。 江月汐的脚趾轻轻蹭了蹭他的小腿。 纪云淮得到鼓励一样...... 浴室水声哗啦啦流下,混杂着女人低低的呻吟和男人的喘息,像是一首有节奏的旋律回荡在浴室里。 他轻轻地诱哄着她,深情地问道:“七七,你说我是你的谁?” 江月汐微微一愣,有些迷茫地抬起头,她的声音破碎而又轻颤,恰好被纪云淮温柔地捕捉。 他轻声重复道:“我是你老公,记住了吗?我是你老公。” 江月汐咬着唇不说话,纪云淮凑到她耳边诱惑她:“你喊一声,我就给你。” 江月汐身子扭了扭,朱唇轻启,声音婉转悠扬,轻声呼唤着:“老公……” 纪云淮听到这声呼唤,心中不禁一荡,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低声说道:“乖,再喊一遍。” 江月汐脸上红晕更甚,眼中闪烁着盈盈水光,顺从地再次唤道:“老公。” 这一次,她的声音更加娇媚动人,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让人听了心醉神迷。 纪云淮突然溃不成军。 过了一会儿,他抱着人出来,江月汐身子有些热,他把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 一抬头就看到床头柜上江老三给的药盒已经拆开了,里面的药少了两颗。 纪云淮蓦地一惊,这才恍然察觉出情况有些不对。 他之前误以为江月汐的行为只是醉酒所致,可他进浴室的时候,她好像就有些清醒了,那后来怎么会—— 他坐在床边,焦急地拨通了江老三的电话。 电话那头,江老三过了好一会儿才接起,声音略显疲惫,似乎刚从睡梦中被唤醒。 “喂——”江老三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困倦。 “三哥,你给我的药究竟是怎么回事?”纪云淮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七七不小心吃了两粒,现在她的情况有些不对劲,怎么办?” 江老三听到“两粒”二字,顿时一惊:“两粒?” “是的。” 江老三说道:“......嗯,也没多大的事,就是你可能会辛苦点,睡一觉就好了。” 纪云淮没反应过来,心急如焚的追问:“她这样子怎么睡啊?” 谁曾想,江老三竟然比他还要着急,大声嚷嚷道:“你们是两口子,我怎么知道怎么睡,我连女朋友都没有!” 纪云淮一愣,然后顿悟了,“你可真是——” 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声音突然间停顿了下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打断了一样。 紧接着,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的脊梁骨上蓦然贴上来一只手。那只手的触感细腻柔软,仿佛没有骨头一般,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后背。 与此同时,他后背上的纹身位置传来一阵温暖的触感。 就在他尚未从这份突如其来的触感中回过神来之际,江月汐却突然转身,动作迅猛,整个人重重摔在他身上,让他措手不及。 “嘶!” 纪云淮痛呼一声,脸色白了一下,他急忙把手机扔到一旁,把她抱起来。 下半生的幸福差点就毁了。 江月汐脸色比之前更红,身子还微微有些颤抖,她的手在他胸膛游离,然后渐渐往下停在他腹部。 然后顺着他腹部的纹路慢慢地来回抚摸。 他双手扣在她腰上,额头相抵,看着她的手指戳了戳腹肌,“怎么这么硬呀?” 纪云淮低低地笑了,咬着她的耳垂悄声说道:“我还有个地方更硬,看看你能不能找到?” 说着,他身子懒懒地躺在床上,慢慢解开腰上的浴巾。 “七七,别急,夜还长,你好好找找……” 江月汐是在他怀中醒来的,纪云淮睡得沉,一只手在她颈下,一只手环在她腰间。两人都没穿衣服,身子紧紧地贴合在一起。 江月汐愣住,昨晚回来后,她依稀有些印象。 纪云淮说给她拿醒酒药,还给她倒了杯水,随后让她去洗澡。 她吃了药之后大脑就空白了,后面发生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现在一看哪有什么不明白的! 肯定是这王八蛋趁她喝醉占她便宜! 她胸中涌出一股怒火,猛地抽出枕头,狠狠地蒙在了他的脸上,愤怒地骂道:“你这个混蛋!” 然而,当她用力捂住他的脸时,却发现纪云淮竟然毫无反应,整个人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江月汐心中一惊,顿时有些慌乱起来,不会下手太重,把他给闷死了? 她急忙将枕头从纪云淮的脸上移开,只见他正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看,眼中充满了控诉和无奈。 江月汐看到这一幕,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但脸上依旧挂着愤怒的表情。 “你——” 江月汐话未出口,仅吐出一个字音,纪云淮便豁然自床榻上起身,被子顺着他的动作轻轻滑落,露出他劲瘦有力的腰腹。 江月汐的目光不自觉落在他胸口至腰腹之间,那里布满了或大或小、或深或浅的痕迹,格外显眼。 有挠痕,抓痕,咬痕,吻痕,都很新鲜,有些伤口还隐隐带着血迹…… 第128章 公主与面首 江月汐不禁怔住,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可思议之感,她凝视着纪云淮,眼中充满了疑惑和探究。 纪云淮轻叹一声,伸出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也是我自己弄的。” 江月汐微微皱眉,拍开了他的手,随后她的目光又不经意地落在了他手腕上,那里有一圈醒目的红痕。 纪云淮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他低头瞥了一眼,随即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她身后。 江月汐心中一动,转身一摸,竟然摸到了一条皱巴巴的领带,显然是被粗暴地扯下来的…… 像是烫手一样,她慌慌张张把领带一扔,把被子往上提了提,盖到鼻子下。 纪云淮发出了一声轻笑,“昨晚七公主大发神威,非要玩公主和面首的游戏,我打不过,只能束手就擒,任卿为所欲为。” 江月汐带着些许闷气说道:“打不过?你骗谁?” 纪云淮深深地凝视着她,温声道:“我能舍得吗?” 江月汐顿时不说话了。 纪云淮准备起身,正当他转过身时,他的后背上,那幅独特的纹身旁边,赫然显现着几个鲜艳如血的吻痕。 若说这些吻痕是他自己弄出来的,那就得把头拧下来了…… “刚才......抱歉。”江月汐瓮声瓮气地说。 纪云淮闻言,轻轻地转过头,看向她时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那你今晚让我咬回来。” 江月汐一听,顿时有些气恼,她迅速抓起手边的枕头,毫不犹豫地朝他扔了过去。 纪云淮敏捷地躲过,笑着摇了摇头,随即抓起衣服走进了浴室。 待他梳洗完毕走出浴室时,只见江月汐已经起身坐在床边,穿戴整齐,目光紧盯着他,脸上透着一丝严肃。 “你昨晚,那个,那个……” 纪云淮了然:“带套吗?” 江月汐脸色泛红,轻轻“嗯”了一声。 纪云淮说道:“我去哪里找那个东西?” 江月汐脸色白了一瞬,过了一会,像是做了某个决定一样,说道:“我知道了。” 纪云淮瞬间明白她的意思,一大早的好心情忽然荡到了谷底。 尽管如此,他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的期盼。 “七七,那种药伤身体,我们结婚了,要是有的话,就生下来。” 江月汐起身朝浴室走,又恢复了之前的清冷模样。 纪云淮拦住她,“我们要一个孩子不好吗?” “不好,一点也不好。”江月汐说道。 洗漱完后,她开着车出去了一趟,不过很快就回来了。 纪云淮看着她,有些后悔,有些心疼...... 两家这次回来,本就是上坟祭祖。 用完早餐后,两家人开着车浩浩荡荡朝最大的华人公墓驶去。 江家的人都葬在这里,只不过墓地不仅占地面积广阔,而且设计精美,规模远超其他墓地,尽显家族的尊贵与显赫。 众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江月汐从出生后,就没见过父母。 她的父母,在那场突如其来的暴乱之中,为了救皇室成员纷纷殒命,而江月汐,那时还不足半岁。 父母的性命,为江家带来了无上的荣耀与显赫的门庭,然而这背后的代价却是如此沉重。 江仲海站在坟前,目光凝重而深沉。他缓缓地将江月汐的手轻轻放在纪云淮的掌心里,这个动作充满了深意和期望。 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但眼中的泪水却闪烁着无尽的思念和悲伤。 “世杰,雅静啊,你们的女儿,非常的优秀,她找到了那个愿意为她付出生命的伴侣。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我相信他会好好照顾七丫头,让她过上幸福的生活。” 说到这里,江仲海不禁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世杰,雅静,你们应该感到欣慰吧,你们也可以安息了。我的使命终于完成了。” 纪云淮紧握着她的手,跪在父母坟前,虔诚地发誓,愿用自己的生命守护她,不离不弃。 纪泊简与夫人初次得知江月汐父母的往事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淡淡的哀愁与怜爱。 他们神情肃穆,郑重地点燃了三炷香,庄严地承诺会将江月汐视如己出,疼爱呵护,如同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给予她无尽的关爱与温暖。 从公墓回来,江月潮将江月汐和纪云淮喊到书房中,将一串钥匙和一本证件递到了她的手中。 “哥哥,这是什么?”江月汐带着些许疑惑地问道。 江月潮微笑着解释:“这串钥匙,是我赠予你的新婚贺礼,一艘豪华游艇。而那本证件,则是我代替父母为你准备的嫁妆,是一座海岛。” 纪云淮…… 这可真是海陆空都齐活了。 之前,二叔一家也都送上了各自精心挑选的名贵礼物。毫不夸张地说,此时的江月汐所拥有的个人资产,足以让她跻身福布斯排行榜的行列。 江月潮缓缓开口,声音里透露出深沉的情感:“爸爸妈妈曾经说过的,在你结婚的那一天,他们会送你一座最美丽的海岛作为嫁妆。那座岛,其实是用他们每年的分红购买的,现在,我将它送给你,也算是代他们完成了这个心愿。” 江月汐听完这段话,眼眶不禁湿润了起来。她靠近江月潮,紧紧地拥抱着他,将头深深地埋在他的怀中,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哥……” 江月潮微微一愣,随后伸出手轻轻揉了揉江月汐的脑袋,声音温柔而诚恳。 “小七,你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要过好每一天的生活。如果纪云淮敢欺负你,那就离婚——” “咳咳——”纪云淮在一旁听得眉头紧皱,用略带哀怨的眼神看着江月潮。 在他们两人刚领证没几天的情况下,这样当面谈论离婚的话题,真的合适吗? 难道他们都这么不看好他们的婚姻吗? 江月潮斜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你咳什么咳?小七要是哪天真的不高兴了,我可是会毫不犹豫地把她带回来的。” 纪云淮立刻郑重其事地承诺:“大哥,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更加珍惜七七,不让她受到任何委屈。” 江月潮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江月汐的肩膀,“好了,我还有事情要去公司处理,你们去玩吧。” 江月汐点头示意,随后与纪云淮一同向门外走去。 当他们即将踏出门口时,江月潮突然出声喊住了他们,他的表情显得有些尴尬和犹豫,轻声说道: “小七啊,你注意点分寸,别太过分了,别把人给玩坏了……” 江月汐听到这番话,一时有些茫然不解,她转过头看向江月潮,疑惑地问道:“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月潮微微指了指自己的手腕。 纪云淮见状,不禁轻笑一声,他揽着江月汐的肩膀,一边向外走去一边轻松地说道:“大哥,你就放心吧,我们有分寸,玩不坏。” 直到走出门外,江月汐这才恍然大悟,脸上顿时泛起一抹红晕,她又气又羞地看向纪云淮,骂道:“纪云淮,你可要点脸吧!” 傍晚的时候,江仲海喊了一些交情颇好的同龄人到家里来,说是小聚,其实不过是要显摆孙女婿的字。 纪云淮自然是要找江月汐过来研墨的。 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后院里打电话,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老婆,人到齐了,爷爷喊你呢。”纪云淮喊道。 江月汐回头看了他一眼,皱皱眉,朝电话说了一句:“好,就这样吧。” 纪云淮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嗯,姐姐再见。” 他脸色不太好,两人都没再说话,一前一后回到前厅。 ~~~~~ 再次返回京市的时候,江家三兄弟都没回。 前两个自然是忙着自己的事。 江池梧也要上班了。 江二叔几年前入股了一家小研发公司,江池梧做了研发人员,挂名吃空饷的那种。 他也不是没有真才实学,只不过他爱好太广泛,性子不定,他的生活仿佛就是一场无尽的探索,永远充满了未知与惊喜。 千杯不醉药就是他自己瞎琢磨的,不过江月汐的事倒是给他一个警醒,这药的副作用貌似比主要功效还强劲? 那得改良啊! 江月汐回到京市后,收到李承安的微信:【姐姐,我租了套房子,这样你过来也会方便些。】 随后是科技大学附近的一个小区定位。 江月汐回复了一个【好。】 回到京市时间尚早,江月汐去了医院一趟,楚宁的最后一次手术时间也确定了,就在一个月之后,这是最重要也是难度最高的一次手术,成功了就皆大欢喜。 吴行细心地替楚宁擦拭脸庞,随后将水倒掉,转身坐于床边,目光在江月汐身上稍作停留,短暂的沉默过后,他轻声问道: “你和纪云淮之间,至今还未和好吗?” 江月汐稍显意外地抬起头,凝视着吴行。 只见吴行从柜中取出一瓶面霜,指尖轻捻,取出适量,随后轻柔地涂抹于楚宁的脸颊之上。 “你们两人的日子,本不因我们而陷入僵局。实话说,我能够看出,你的心中对他仍存爱意。” 江月汐静静观察着吴行的每一个动作,过了一会儿,她方才开口问道:“你不怪他吗?” 吴行面带笑意,将面霜轻置于一旁,随后取出一把精致的梳子,细心地为楚宁梳理着长发。 他轻声道:“刚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有些愤懑,但细想之下——江月汐,若是没有他,我又会是何等境遇?楚宁又会如何?事实上,楚宁所历经的磨难与他并无半分干系,但他却始终不辞辛劳地为我们处理善后事宜。说实话,我对他充满感激。相较之下,他曾经的那个小错,在是非曲直面前,已然显得微不足道。” “你既然心里有他,便应放下心结,好好和他过日子,何必互相折磨,把日子过得那么苦。” 江月汐听完吴行的话,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 她的脑海中思绪纷乱,时而闪现出与他共度的甜蜜时光,时而浮现出他跪地恳求原谅的凄楚画面。 但更多的是他孤独而凄凉的背影。 她江月汐感觉自己好像身处在一个错综复杂、充满迷雾的迷宫中,她拼命地四处寻找着能够通往出口的正确道路,但却始终无法找到头绪。 江月汐即将离去之际,目光落在了吴行手中的护手霜上。见他准备为楚宁涂抹,她忍不住轻声提醒。 “吴行,其实楚宁在涂抹面霜之前,是可以省略乳液这一步的。但一定要使用爽肤水,否则她可能会觉得皮肤过于紧绷。还有,你方才使用的那款霜,是晚间专用的晚霜……” 吴行的动作微微一顿,轻哼一声,略带埋怨地看着她:“你怎么不早说?” 江月汐心中轻叹,她其实早就想提醒了。 只是那时,吴行沉浸在一片忧思之中,她担心过多的言语会触动他内心的伤痛。然而现在,或许是感受到楚宁即将苏醒的气息,她终于说出了这些建议,想要为这一切增添一份完满与温馨吧。 江月汐踏出医院的大门,内心如同乱麻般纷乱不堪。吴行的言辞在她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她不禁反复揣摩,觉得他的话似乎有些道理,却又似乎并不完全正确。 在她的内心深处,她感觉到自己被纪云淮愚弄了。假如没有这件事的发生,或许她和纪云淮的关系还维持着那种不温不火的状态。 她应该拥有选择的权利,而不是被纪云淮规划出一条既定的道路,让她只能朝着那个方向前行,再次被卷入与他的纠缠之中。 一方面,她渴望原谅他,重新回到过去那种幸福快乐的日子里。可是同时,她又觉得心里有一道深深的隔阂,无论如何都难以跨越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够像从前一样毫无保留地信任他,是否还能够再次接受他对自己的爱。 她陷入了极度的矛盾和挣扎之中,内心被痛苦和迷茫所充斥,找不到一丝出路。她只能默默地站在原地,思考着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江月汐回了萌之芽,桌面上,是叶知秋的出差申请。二级市场的开发是一个长远的目标,她又谈了一个市场,计划前往实地考察。 江月汐打回了她的申请,然后把出差人员修改成了她。 夜幕降临,纪云淮依然未能等来江月汐的归来。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虑,于是拨通助理的电话,得知江月汐临时出差的消息。 他揉了揉鼻梁,缓缓地躺下身来,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床上喜庆六件套上。 那一抹鲜艳的颜色似乎是他心头的慰藉,也似乎只有这样明亮的色彩,才能证明他们两人之间那牢不可破的婚姻纽带。 尽管江月汐只在此居住了短暂的两晚,但房间内却已弥漫着她独特的气息,枕头上更是留下了她的发香。 纪云淮将枕头紧紧抱在怀中,闭上眼睛,仿佛能感受到她娇软的身体依偎在自己怀里。 突然间,那晚的情景在脑海中浮现。 那晚,他竟未料到江老三的药效如此猛烈,将平日里温婉可人的公主变成了热情如火的女土匪。 虽然意外,但回想起来,却也别有一番刺激之感…… 第二天一大早,手机铃声把他从旖旎的梦境中惊醒。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外出寻找陈琪欢的人打来的电话。 纪云淮立刻坐起身子,点击接听键,沉声道:“找到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肯定的答复:“纪总,我们已经发现陈医生的踪迹了。” 纪云淮迅速起身,边穿衣服边朝门外走去,他冷静地吩咐道:“盯紧了,我亲自过去处理。” “是,纪总,我们明白。”电话那头的人回答道。 第129章 你是不是有狗了 江月汐是在四天后回到京市的。 一下飞机,就接到李承安的电话。临近开学,团队的两位成员也都回来了,李承安问她,要不要见一面。 江月汐想了想,没拒绝,带着徐妍和朱妙一起去了他租住的小区。 房子不大,一室一厅,客厅里摆了四台电脑,唯一的卧室放了两张高低床。 另外两个成员,也是男孩子,一个叫张鹏,一个叫王伟,大学专业不同,但都是计算机应用方面。 李承安的伤口已经拆了线,缝了七针,但伤口却留在手臂上,特别醒目。 江月汐的思绪难以自持地飘向纪云淮那曾经受伤的后背,那条醒目的疤痕在她脑海中清晰地浮现。 那时,医生手中的针线在肌肤上穿梭,缝了四十多针。那时的他,是否也承受着难以言喻的剧痛? “姐姐,我们都住校的话,时间上有些不太方便,所以就租了房子,这是租房合同,付了半年租金,一共是两万四,我们还买了一些物品,这都是发票。”李承安把合同和发票递给她。 江月汐脸上绽放出柔和的笑容,眼前这四个男生平均年龄约莫二十一岁,他们怀揣着一颗颗赤诚的心,如同清澈的山泉般纯粹而干净,无一丝杂念。 “嗯,好。”她接过发票,匆匆瞥了一眼,发现其中的排列稍显混乱。 于是,她取出笔记本和笔,简单地勾勒了几条清晰的线条,然后耐心地解释说:“今后,你们可以尝试制定一个详尽的费用明细表,将每一笔支出都清晰地列出来,同时在后面标注上‘附件几’这样的标识。此外,还要在相应的发票上也标记好序号,确保每张发票都能与明细表中的项目对应起来,然后将这些发票整齐地粘贴在明细表的后面。” 四个男生围绕在她身旁,仿佛置身于课堂之中,听得格外专注和认真。 江月汐抬头望去,只见李承安的眼神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正专注地凝视着她。 “谢谢姐姐。”四人感激地说道。 紧接着,他们热情地向江月汐详细介绍了他们搭建的平台,并细致地模拟展示了他们希望达成的目标。 江月汐听完后满意地点点头,他们很有想法,也有干劲。 她转头对徐妍吩咐道:“你后续跟进一下,了解一下他们是否还有其他的需求或建议。” “明白了,江总。”徐妍应声道。 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江月汐准备离开。 李承安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些许羞涩的神情:“姐姐,我们下午打算去吃火锅,你们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江月汐微笑着婉拒道:“不用了,你们好好享受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李承安依旧恭敬地送她们至门口,徐妍微微滞后,两人并肩而行,一同走出单元门。 微风轻轻吹拂,裹挟着几许报春的芬芳,几片花瓣随风起舞,其中一片轻盈地飘落在江月汐的肩头。 李承安见状,悄然伸手,轻轻将那片花瓣从江月汐肩头拂过,不露声色地将它藏匿于掌心之中。 “姐姐,路上小心,再见。”他挥手告别。 江月汐轻轻颔首,回应道:“嗯,再见。” 她上了车,朱妙在一旁询问她回哪。 江月汐沉思了片刻,随后轻声说道:“去御庭雅轩吧。” 那里,正是她与纪云淮前几日的婚房。 婚房之内空无一人,静谧得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花瓶中的花朵已然凋谢,毫无生机。 显然,这栋房子已经好几天都无人居住了,只剩下寂静与冷清。 江月汐在屋内静坐片刻,待心绪逐渐平复下来,这才得以细细打量这个居所。 原本房子的色调略显清冷,然而因时间仓促,未能进行大规模的装修调整,于是便巧妙地布置了许多暖色调的装饰品。 沙发上的抱枕,皆描绘着亲密接吻的卡通形象,成双成对的物品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随处可见,使得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别样的温馨与情趣。 顶层有个星空房,江月汐朝上走。 这片空间虽然不算宽敞,却别有一番雅致。 四周环绕着茶色玻璃,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开来,营造出一种静谧的氛围。角落处摆放着几盆绿意盎然的植被,为这片空间增添了一抹生机与活力。 屋顶的玻璃设计得颇为巧妙,可以随意伸缩,让人在需要时能够尽情享受星空的璀璨。 在房间中央,一个洁白的吊床悬挂在空中,床单洁白如雪,显得异常洁净。 吊床之上,一个正方形的盒子静静地躺在那里,红色的丝带轻轻地系在上面,犹如一抹亮丽的点缀。 江月汐站在吊床前,犹豫了片刻,然后轻轻地解开那条红色的丝带。她顿了一下,打开了那个盒子。 里面的物件似乎都带着熟悉的影子,那是一沓沓色彩斑斓的信笺。 她瞬间陷入了短暂的愣怔,目光落在了信封的左上角,那里清晰地标记着从1到99的序号,每一封都是他用笔墨写下的情书,字字句句都充满了深情。 在这堆情书中,有48封是当年分手时她狠心扔掉的,而此刻,她却不知他何时将它们一一寻回。 那些过去的痕迹,如今静静地躺在她面前,似乎想要诉说一段早已尘封的往事。 她小心翼翼地拆开每一封信,一页页地翻阅着,仿佛又让她回到了当年那个青涩的时代。 而后面的都是重逢后他重新写但是从来没给过她的。 直到她翻到最后一封情书,她的目光被一张压在信后的白纸所吸引。上面仅有一句话,简单而真挚:“江月汐,生命不熄,爱意不止。” 这个他应该是准备新婚时送给她的吧。 她突然间轻轻地绽放出了笑容,这几天在冷静的思考之后,她的心中涌现出了许多感悟。她想到,如果吴行和楚宁都能宽容地对待那件事情,那么她还有什么可矫情的呢? 但不得不承认,如果他当初没有做那件事,她和他之间的关系或许永远都不会有如此深厚的未来。 然而,她也曾说过的,“如果”只是一个空洞而无实际意义的假设,它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也无法让时光倒流。 她深知,自己与他之间的纠葛早已难以割舍。她也坦然承认,尽管分手已经过去了几年,但那份曾经的感情却在他一次次的付出和靠近中再次在心中悄然萌发。 这份情感早已深深地扎根于她的内心,怎么可能轻易地割舍掉呢? 对于订婚的事,她之所以曾表现出些许抵触,并非出于不喜欢,而是因为觉得一切来得太过匆忙,两人相处的时间尚短。 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或许在她的潜意识中,也曾渴望着能够与他携手共度余生。 她不知在里面待了多久,直到黑夜驱逐白天,把星空洒在上面。 抬头仰望,头顶的穹庐真的很美。 此时,楼下传来开关门的声响,打破了她的沉思。 江月汐把盒子盖上,转身朝楼下走。 刚踏入楼下,她的视线便不期然地落在站在玄关处的纪云淮身上。 他的脸色苍白而疲惫,眼眸中布满密密麻麻的红血丝。原本干净利落的下巴也长出了一圈胡茬,使他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有些颓唐和落魄,仿佛生命的活力正悄然从他身上流失。 见到江月汐的出现,纪云淮下意识地一颤,将手中紧握的东西藏到了身后。 他怔怔地凝望着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破碎而凌乱,仿佛千言万语都凝聚在那一瞬,却又无法化为言语。 “你怎么了?” 江月汐的语气有些担忧。她清晰地感受到纪云淮此刻的状态异常糟糕,这副模样仿佛经历了一场沉重的打击。 纪云淮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江月汐,随后轻轻地闭上了双眼,他手中紧握着某物,力道之大几乎要将之捏碎,留下深深的痕迹。 片刻后,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声音带着些许沙哑:“七七,我有些饿了,你可不可以为我煮一碗面?” 江月汐微微一怔,看着他那副样子沉默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将手机轻轻放置在餐桌上,转身步入了厨房。 纪云淮目光迷离地望着桌上的手机,仿佛它是什么可怕的怪兽一般。他又瞥了一眼厨房中忙碌的背影,随后挪动步子,朝餐桌走去。 他颤颤巍巍地拿起江月汐的手机,然后转身走进了卧室。 在卧室内,纪云淮的手指微微颤抖,他尝试用她的生日作为解锁密码,然而却收到一个冰冷的“密码错误”提示。 他稍微愣了一下,随后满怀期待地输入了自己的生日,但结果依旧是错误。他接连尝试了数个可能的密码,但每一次都换来相同的错误提示。 当第八次尝试时,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输入了“0622”。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屏幕竟然解锁了。 这一瞬间,纪云淮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仿佛被一股冷流瞬间穿透。这个日期,竟然和他所掌握的资料中李承安的生日完全吻合。 他不敢想象,如果这个日期真的与李承安有关,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般。 之后,纪云淮缓缓点开了手机里的微信,细致地搜索着李承安的微信号。 当他看到上面的转账信息时,心中的恐惧越发巨大。 他们“新婚”的第二天,他知道江月汐其实是去见了他,然后给他转了一笔钱。 聊天记录中,那暧昧的话语和定位信息如同一个个鲜明的印记,让纪云淮的心开始颤抖。 那晚,江月汐没有回家,只是简单地说她出差了。 自从两人成为恋人后,纪云淮便再也没有去查看过她的航班信息,他选择了信任,让她有自己的空间。 可刚才带回来的那些照片,却像一把锐利的剑,让他也有些不敢去查证。 与其说是对她的信任有所动摇,不如说是纪云淮内心深处已经渐渐丧失了对自己的信心。 李承安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清新脱俗的纯净与单纯,是他和温执所无法企及的。 他们的爱情里充斥着太多复杂的算计和权衡,令纪云淮无法确信,当那个如同一张白纸般纯真的少年出现在她最需要慰藉的时刻,是否能在不经意间触动她的心弦,成为她情感世界中的新宠。 还有叶知秋和朱妙的爱情观…… 纪云淮只觉得胸口内翻涌着一股强烈的腥咸气息,他连续数日不分昼夜地在英国多个街头奔波,还和温执的人打了一架,身心早已疲惫到了极点。 如今再遭逢这样突如其来的事件,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在一瞬间被抽离,身体变得空空如也。 江月汐推门而入,迎面便看到纪云淮手中紧握着她的手机,那双原本深邃的眼眸此刻染上了猩红,他转头看向她,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七七,你……是不是外面有狗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子已经摇晃了几下,仿佛站立不稳。胸腔内的那股热浪再也无法抑制,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江月汐惊恐地发现,他的唇角竟然溢出了一抹刺目的鲜红。 “纪云淮!”江月汐惊呼出声,急忙朝着他所在的方向奔去。 纪云淮身形一晃,似是体力不支,踉跄着摔倒在地,随后便沉沉地昏了过去。 ~~~~~~ “少爷得知陈琪欢的消息后,决定亲自前往寻找。本来都快抓到她了,怎料途中却遭遇了温执的手下。” 周信无奈地抬头望向江月汐,低声说道:“我们与他们发生了冲突,对方人数众多,又是温执的大本营,我们带过去的人手有限,少爷在打斗中受了些伤。趁乱之中,陈琪欢也逃脱了。” 江月汐凝视着手中的照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烦闷。 这些照片,正是纪云淮归来时他带回来的,放在一个牛皮信封中,内容也挺让人头疼。 照片是她和李承安的。 有两人一起喝咖啡的,还有李承安搂着她的。从照片上看,的确像一对璧人。 “这些照片究竟是怎么回事?”江月汐疑惑地问道。 周信解释道:“我们刚下飞机不久,就接到了一家娱乐媒体的电话。他们声称手中有关于您出轨的证据,少爷为了弄清楚真相,便亲自去见了那个人。结果,那人竟然将这些照片高价卖给了少爷。少爷的脸色当时就不好了,也没说什么,就说要回家。” 随后,纪云淮回来,偷偷翻看了江月汐的手机。他本来就因为一些事情而受了伤,此刻更是心绪混乱,情绪激动之下,竟然咯血了。 江月汐面对着那几张照片,内心早已是五味杂陈,那天喝咖啡的可不止他们两人,还有在单元门,李承安的手在那天甚至未曾触及她分毫,那所谓的亲密接触,分明只是照片借位的巧合罢了。 可是,他那样一个精明睿智的人,怎会轻信这些显而易见的谎言呢? 她的目光轻轻落在病床上苍白而憔悴的人身上。 他看上去是那么的虚弱,疲惫到几乎让人不忍直视。 医生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说他这段时间里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心结难解,气血不畅,疲劳过度,最终不堪重负而倒下。 听到这些,江月汐心中的滋味更是难以言表。 第130章 前夫哥 纪云淮坐在车内,紧张地注视着前方。 大雨如注,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在这无尽的雨幕之中。 他心中焦虑不安,不停地转动着方向盘,试图在黑夜中寻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隐约知道江月汐可能在哪里,但不知为何,无论他如何努力寻找,都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在原地兜圈。 这种感觉让他心急如焚,内心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他不断地催促着自己,快点,再快点!否则就再也见不到江月汐了。这个声音在他心中回荡,让他几乎要疯狂。 他把油门踩到底,让跑车在雨中飞驰。轰鸣声震耳欲聋,像是野兽在黑夜中咆哮,刺破了周围的寂静。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雨中绕了多少圈,只感觉仪表盘上的数字在不断攀升。车速越来越快,他的心也跳得越来越猛烈。 他似乎已经忘记了恐惧和危险,只想尽快找到江月汐,带她回家。 终于,在遥远的尽头,一道明亮的光芒逐渐显现,如同指引的灯塔。 纪云淮犹如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抓住了一块救命稻草,心中燃起了强烈的希望,他毫不犹豫地向着那道光芒狂奔而去。 那光芒的尽头,是一道紧闭的大门,他深知,他心心念念的江月汐正隐匿于其后。 纪云淮心中急切万分,他用力地捶打着门扉,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渴望。 “七七,七七,你出来啊!你出来啊!” 就在这时,门扉缓缓开启,一道年轻的身影映入眼帘。 那人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容,眉眼间透露出一种纯净无瑕的气质。 他好奇地望着他,问道:“前夫哥,你突然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纪云淮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他猛地抓住那人的衣领,怒吼道:“把七七还给我!” 李承安轻描淡写地拍开了他的手,淡淡地说道:“前夫哥,你冷静点。我和姐姐是真心相爱的,你不如成全我们吧。” 纪云淮怒火中烧,一拳狠狠地砸在李承安的脸上:“她是我的妻子!你这个小三!” 李承安却毫不畏惧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中充满了挑衅与张扬。 “前夫哥,你错了。不被爱的那个才是第三者。总有一天,姐姐会和你离婚,和我在一起的!” 纪云淮的愤怒达到了顶点,他疯狂地挥舞着拳头,一次又一次地砸向李承安的脸庞,大声喊道: “你他妈的才是第三者!老子死也不会离婚!” “快快快,快把他按住!” 病房里,数人迅速行动起来,手忙脚乱地将那位在床上突然发狂的人牢牢压制住。 紧接着,一道焦急的声音划破静谧。 “纪云淮!纪云淮!快醒醒!” 在众人的呼唤声中,纪云淮的动作逐渐变得缓慢,那份狂躁似乎也在慢慢平息。 他的眼皮微微颤抖着,仿佛在努力挣扎,最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目光逐渐恢复了清明。 一睁开,就看到自己身上压着几个穿白大褂的人,众人见他醒了,纷纷放开对他的钳制,其中有个人,脸颊肿得老高。 他微微一愣,随即扭头看去,只见床边站着一位身姿曼妙、长相十分漂亮的年轻女子。 纪云淮盯着她看了片刻,疑惑地问道:“你是谁?” 江月汐被他问得有些发愣,不禁皱起了眉头,转向一旁的主治医生询问道:“气血攻心会影响脑子吗?” 主治医生也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愣住,他看了纪云淮一眼,思索了片刻后才回答道:“呃……呃……医学上的事情很难说得清楚,那个,有时确实会造成脑部充血,进而引发一系列的后遗症。” 江月汐轻轻挥手示意他们离开,对于那位无意间遭到纪云淮一拳的医生,她也作了周到的安排,确保他得到应有的照顾。 紧接着,她双手环抱胸前,站在病床前,以一种俯视的姿态看着他,冷静地陈述道:“我是你的前妻,你曾经背叛了我,和小三私奔的路上遭遇了意外,受了伤。” 纪云淮闻言,不禁嗤笑出声:“这怎么可能,既然你已经是我的前妻了,我和小三还私奔什么?” 江月汐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弧度。 “好,那我再换一个版本。你是我的前夫,我出轨了,你因此想要和我离婚——” “你张嘴闭嘴就是前妻前夫、出轨离婚的,这些话一点都不好笑。” “你不相信?” “当然不信。” 江月汐冷笑一声,嘲讽道:“既然不信,那你又何必被几张照片气得吐血呢?” 纪云淮一时语塞,有些赌气地说道:“总之,离婚是绝对不可能的。小三小四我根本不在乎,只要我不死,他们就别想登上台面!” 江月汐听得怒火中烧,恨不得狠狠打他一顿。 “你是不是把脑子落在英国没带回来了!” 江月汐愤怒地骂道,随即转身欲走。 纪云淮见状,急忙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急切地问道:“七七,你这是要去哪里?” 江月汐冷冷地斜了他一眼,“我去英国帮你把脑子找回来!” 纪云淮却趁机紧紧抱住她,深情地说道:“脑子我不要了,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 江月汐冷笑一声,挣脱了他的怀抱,说道:“呵,还是算了吧,你现在失忆了,根本就不应该知道我是谁。” 纪云淮理直气壮地说:“就算我失忆了,我也知道你是我的老婆,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周信推门而入,看到两人拉拉扯扯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少爷,少奶奶。” 他轻声唤道,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尴尬。 江月汐侧头,眸光扫过纪云淮,随后指向那张病床,淡淡地说道:“回去,躺好。” 纪云淮微微一愣,随即乖巧地躺回了病床上,那双眸子紧紧跟随着江月汐的身影。 江月汐转向周信,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周信连忙点头,恭敬地答道:“是的,少奶奶,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嗯,那我们走吧。”江月汐说着,转身向外走去。 纪云淮见状,可怜巴巴地喊了一声:“七七……” 江月汐并未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 周信见状,对纪云淮做了个安抚的手势,示意他稍安勿躁。 纪云淮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乖乖地躺在病床上,目送着两人离去。 ~~~~~ 繁忙的街头,一栋着名的cbd写字楼下,驶来十来辆黑色豪车。 这些车辆整齐划一地排列成一列,犹如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车门几乎在同一时刻被推开,紧接着,一群身着黑色西装、佩戴墨镜的保镖迅速而有序地踏出车外,他们悄无声息地在写字楼门前集结成两排,面孔肃然,宛如一座坚实的钢铁屏障。 路上的行人纷纷驻足围观,对这突如其来的宏大阵仗感到惊愕不已。他们好奇地打量着这些豪车和保镖,不少人更是拿出手机,争相拍摄这一难得的场景,想要记录下这不同寻常的一刻。 此时,一名体魄强健的男子徐徐现身,他步伐沉稳,径自走向中央那辆豪华的轿车。他伸出手臂,动作轻柔地拉开后车门,而后微微俯首,以近乎谦卑的姿态,恭候着车内的人。 众人的目光紧随这男子的举止,紧紧锁定在那扇车门上。 不一会儿,一双精致的黑色高跟鞋先从车内缓缓露出,紧接着,一双修长而优雅的双腿也映入了众人的眼帘。随后,一个靓丽的身影款款从车内走出。 这位从豪车中走出的女子,无疑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她的出现仿佛给整个场景增添了一抹亮色,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无论是她的穿着打扮,还是她的气质神韵,都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她几眼。 “这是谁啊?看着就气场十足!” 围观的路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大气场所吸引,纷纷议论着。 一位路人手指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脸上露出了几分疑惑。片刻之后,他似乎找到了目标,点开了一张图片,仔细地对比着。 “啊!是yg公司的七公主!” 他指着手机屏幕,兴奋地说道。 其他人纷纷凑过头来,看着手机上的照片,不禁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可是,她来这里做什么?” 众人心里充满了疑虑,猜测着她来这里的目的。 江月汐携带着一队保镖,步伐坚定地走进了写字楼的大门。 秦岭已经早早等候在大厅里,一见她到来,便立刻迎上前,唤道:“江总。” 江月汐轻轻点头,神态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她示意身后的朱妙将文件递上前,随后淡淡地问道:“事情都已经清楚了吗?” 秦岭点头回答道:“嗯,放心!” “好。”江月汐简短地回应道。 周信走上前来,主动按下电梯的按键。电梯门缓缓打开,他伸出手臂,挡在电梯门旁,将江月汐迎了进去。 随后,他又转身对身后的保镖们嘱咐了几句后,只是率领着几位保镖,紧随江月汐身后,一同乘坐电梯上楼。 而其余的保镖们则神情肃穆,坚守在电梯口附近,确保一切井然有序。 一出电梯,文娱报社的醒目logo便映入眼帘。 周信带着保镖率先踏入报社内部,一阵嘈杂的喧嚣声随之传来,可不过短短两分钟的时间,那嘈杂的声浪便如同被魔法般平息,整个空间瞬间陷入了一片静谧之中。 江月汐带着朱妙和秦岭稳步向内走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哒哒哒”声响。 这声响如同踩在众人心头,让在场的人们都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喘一口。 报社内部,十余个人神情惶恐地站在各自的工位上,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江月汐一行人身上,充满了敬畏与不安。 江月汐环顾四周,淡然说道:“各位,不必紧张。我今天来这里,只是来找个人而已。” 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坚定与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说完,一旁的保镖迅速抽出一把凳子,轻放于江月汐身后。 她优雅地落座,右腿微微搭在左腿膝盖之上,呈现出一种随性而不失端庄的姿态。她的目光如秋水般清澈,逐一扫过在场众人的脸庞,那一刹那,仿佛时间都为之凝滞。 虽然她的姿势看似随意,但却隐隐透露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使得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了那股无形的压力。 就在这时,周信押着一位身材矮小、略显发福的男子走了过来。 那人战战兢兢地被周信猛地甩在地上,双膝重重磕在坚硬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七小姐,这一切都是误会,误会啊!” 那人跪在地上,双手不停地颤抖,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显然是惊恐至极。 江月汐缓缓放下搭在腿上的右腿,微微俯身,直视着跪在面前的男子,声音清冷而坚定。 “就是你造谣我出轨的,对吧?” “七小姐,我真的错了,我知错了!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 男子声泪俱下,不断地磕头求饶。 “秦律师。” 江月汐喊了一声,声音清晰而坚定。 秦岭闻声走上前来,将他手中的东西轻轻放下,展现在那人眼前。 那是一沓照片,每张都清晰地从监控视频中截取而来,一一摊开,铺满了地面。 他沉下声音,对着那人说道:“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你又是如何仅凭片段就捏造出那些暧昧的照片的?难道其他人就没有资格被拍到吗?” 那人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他颤抖着声音说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七小姐,请您饶了我吧,我是个混蛋,不该这样做的……” 说着,他抬手便朝着自己的脸颊狠狠地抽去。 办公室里顿时响起了清脆的耳光声,声声入耳。 秦岭没有丝毫的心软,他继续说道:“为了偿还高利贷,你竟敢将主意打到世衍和yg的身上,还狮子大开口要一千万。你的胃口未免太大了些。这不仅仅是道德败坏,更是已经构成了敲诈勒索罪,再加上诽谤罪,你的罪责可谓不轻。” “七小姐,我真的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倘若我不尽快偿还那笔债款,他们……他们真的会对我不利,甚至会剁掉我的手。因此,我也是被逼无奈,才想出这样的办法。” 那人声泪俱下,其实他也未曾想过能侥幸成功,谁想到世衍的纪总竟然会轻信于他。 第131章 楚宁苏醒 寂静的办公室,清晰的巴掌声依旧可闻。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人边说边狠狠地抽打自己的耳光,似乎想以此来赎罪。 他原本打算还清高利贷后,便远走高飞,谁曾想这么快就被人拦截下来。 江月汐冷笑一声,嘲讽道:“说得好像是我逼你去赌博似的。” “七小姐,我家里有老有小需要抚养,请您念在我一家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从今以后,我愿为您鞍前马后,任凭驱使。” “你赌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上有老下有小?” 江月汐看着他红肿的脸颊,轻叹一声,挥手道:“念在你那四岁孩子的份上,这次我就暂且不追究了。但是,你得戒赌。” “是是是!我一定谨记七小姐的教诲!” “这钱就当是借给你的,用于偿还债务。但事后你需拟定一份详细的还款计划,按时按月偿还。另外,你还需购买一个热搜,发布一份为期七天的道歉声明。”江月汐淡淡地说道。 “明白了,我一定照办!谢谢七小姐的宽容大量,我今后必定改过自新,绝不再犯!”那人连连点头。 此刻,事情至此也算是得到了妥善的处理。 江月汐带领着众人离去,那些随行的保镖皆是纪家所派,她轻轻挥手,示意周信带领他们离去。 周信略显犹豫,心中本欲询问江月汐是否还需前往医院。 江月汐早已洞悉他的心思,未待他开口,便说道:“医生不是说已无大碍,可以出院了吗?我便不去了,我怕忍不住想打他一顿。” “……好的,少奶奶。”周信应道。 随后,江月汐转身,上了朱妙的车。 车子驶向回家的路,江月汐的心情却越来越烦躁。 她忍不住向朱妙发起了牢骚:“你说纪云淮他到底在想什么呢?怎么会如此轻易地相信这种荒谬的事情?” 朱妙透过后视镜,仔细观察着江月汐的面部表情变化,然后慢慢地开口说道: “也许他并不是不信任您,而是他内心深处极度缺乏安全感,导致他甚至不敢去查证最基本的事实。” 听到朱妙的这番话,江月汐紧紧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她无法接受这种说法,因为在她的印象中,纪云淮绝不会如此轻率地做出判断。 “不,这不像是纪云淮的行事风格。他怎么可能连最起码的调查都不去做,就这样轻易地下定论呢?”江月汐语气坚定地反驳道。 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江月汐仿佛在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她的眉头渐渐舒展,眼神也变得清晰明亮起来。她轻轻叹息一声,对着朱妙说:“妙妙啊,纪云淮的心机还是那么深沉啊。” 朱妙一脸疑惑地看着江月汐,好奇地问道:“七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呀?我不太明白。” 江月汐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回答道:“唉,算了,他这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不必再提了。” 他不过是用这种方式让她看清现实,做出权衡罢了。 另一边,周信和秦岭也向纪云淮详细汇报了今日的情况。 周信高兴地说:“少爷,从这件事情上看,少奶奶明显非常在意您。” 秦岭斜睨了他一眼,补充道:“你家少奶奶这手段,可是杀鸡儆猴。你就等着瞧吧,今后恐怕不会再有人敢轻易传出关于她的绯闻了。” 纪云淮闻言,脸上露出痴痴的笑容,自豪地说:“我老婆简直太飒了!” 秦岭看他这副蠢样子,有些不忍直视,忍不住提醒他:“别光顾着高兴了,你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吗?陈琪欢找到了吗?你们两人的关系修复得怎么样了?” 纪云淮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瞪了周信一眼:“周信,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你家少爷办理出院手续去!” ~~~~~~ 转眼已是四月,春暖花开。此时的世界,已然被染上了一层温暖的色彩。 天腾和萌之芽的项目已经动工,随着工程的稳步推进,用不了多久,横亘在两家公司之间的那堵围墙,便将彻底拆除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双方更加紧密的合作关系和共同发展的愿景。 初春的细雨,不仅滋润了大地,更带来了两则振奋人心的消息。 岑沛山的二审结果已然揭晓,维持原判,依法判处死刑。 这一公正的宣判迅速在网络上激起了热烈的反响,网友们纷纷表示赞同和欢庆。 秦岭的名字,也因此而愈发响亮。由于他并未开通个人微博,人们便将目光转向了萌之芽的官方账号,纷纷留言为秦岭送上祝贺和敬意。 萌之芽,这个原本就备受瞩目的品牌,在秦岭的助力下,更是名声大噪,收获了更多的关注和喜爱。 江月汐坐在电脑前,目光落在那一行行充满赞誉的文字上,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喜悦,仿佛与这份荣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不禁回想起秦岭曾经说过的那番话:“那些视频和受害人的信息,都是纪云淮搜寻而来。他为了让二审能有个令人满意的结果,不惜动员众多受害人,共同拍摄了多个专题视频。这些视频详细记录了她们在遭受苦难后的生活轨迹与心理变迁,展示了她们的痛苦与诉求。这些资料对于二审的审理而言,具有极其重要的参考价值。” “江月汐,你想过没有?纪云淮身为世衍集团的太子爷,身份尊贵,财富丰厚。他究竟为何要如此费心费力地做这些事情?难道这真的不能弥补他曾经犯下的错误吗?” 第二个消息,楚宁的最后一次手术也宣告圆满成功,医生们如释重负般长长地舒了口气。为了她的手术,他们几乎在京市扎根了,倾注了极大的精力和心血。 如今手术告捷,众人终于得以轻松些许,纷纷购买了第二天的机票,迫不及待地踏上了回国的旅程。 楚宁是在风和日丽的一天醒来的。 她慢慢地睁开眼,一眼就看到爸爸妈妈,吴行,江月汐站在身边,满含热泪地看着她。 窗外阳光正好,院子里的白玉兰悄然盛开,白色无瑕的花朵开满枝头,生机盎然。 江月汐正在屋内井然有序地整理着行李,她将牙膏、牙刷、洗面奶一一收入精致的收纳盒中,再小心翼翼地放置在行李箱的合适位置。 整个屋内都充满了她忙碌的身影,就连日常使用的护手霜也被她细心地放进了行李箱。 纪云淮静静地站在门口,目光深邃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他的眉头微微跳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一个多月以来,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一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 江月汐的态度相较于过去已经温和了许多,不再像从前那般冷漠和尖锐,然而要说他们之间已经亲密无间,却也并不尽然。 24寸的行李箱被塞得满满当当,纪云淮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酸意: “七七,楚宁住的地方又不远,如果真的缺什么,回来拿或是我帮忙送过去不就好了,真的没必要带这么多东西吧?” 看这架势,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要跟楚宁私奔呢。 江月汐瞥了他一眼,却并没有回答。 楚宁近期正在进行康复训练,那件事虽已过去两年之久,但对楚宁来说,那道伤痕依旧鲜明如新。 自从她苏醒以来,面对吴行时总是有些心怯,仿佛自己被封印在一个幽暗的角落里,不敢轻易面对。 楚家为了帮助她走出心理阴影,特地为她请来了心理医生。医生的建议是让她的亲密朋友多陪伴在她身边,给予她情感上的支持和开导。 因此,江月汐决定搬去与楚宁同住一段时间,陪伴她度过这段艰难的时光,帮助她重新找回生活的勇气和希望。 江月汐让朱妙过来拿行李,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发现纪云淮正低垂着头,悻悻然地跟在她身后。 她想了想,朝他说道:“我先过去住几天就回来,你别动不动就去我家告状。” 纪云淮最近狗得很,有时候江月汐忙不过来,就会在萌之芽附近新买的公寓里住,有时候出差个几天,纪云淮这只狗就会跑到她家里,说是替她多陪陪爷爷和二叔。 次数多了,江仲海也看出什么来了,然后就给她打电话,说她总是不归家像什么话! 纪云淮挑眉,没说去不去,只是说道:“我和云云在家等你。” 他这么一说,江月汐倒是想起来了,她看着阳台上趴着玻璃朝这边不停摇尾巴的狗子,走过去将狗抱住,顺手还拎了一袋狗粮。 “云云我也带走了。” 纪云淮急忙拦住,和她抢狗:“那不行,又不让我上你家,又把狗带走,我连说话的地方都没有。” 江月汐抱着狗退后几步,云云扒着她胸口的衣服,湿答答的舌头舔着她的脸。 “那你回你家去。” 纪云淮却看着她说:“有你的地方才是家。” 江月汐最终还是把狗带走了,不过作为交换,她得让两个大小云每晚视频十五分钟。 不过说是和狗子视频,江月汐也没含糊,架着平板专门让他看狗,一点没吃亏。 自从经历了一些变故后,楚宁的内心似乎变得更加敏感和脆弱,她开始害怕黑暗、雷声以及那淅淅沥沥的雨水。 为了缓解她的不安,江月汐特意将卧室的灯光调至最亮,让整个房间如同白昼般明亮。 在这柔和的光线下,江月汐轻轻地打开手中的相册,开始一张张地滑动着照片,为楚宁讲述着她们在大学时期的美好回忆。 楚宁静静地聆听着,她的目光随着照片的切换而移动,脸上不时浮现出会心的微笑。这些照片仿佛带着时光的印记,将她们带回了那段无忧无虑的青春岁月。 江月汐毅然决定暂时搁置手头繁重的工作,一连几日都选择留在家里,陪伴着不太愿意外出的楚宁。 两人一狗,倒也快乐。 吴行则每天都如约而至,虽然他没有上楼打扰,但总是在楼下静静地守候着,日复一日地等待楚宁的康复。 江月汐目睹了吴行的执着与坚持,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想要为他说话的冲动。 然而,吴行却婉拒了她的好意,他轻轻地说:“不用了,我就在这里默默地陪伴着她就好。等她心中的结慢慢解开,我再上楼去找她。现在上去,怕只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刺激。” 楚宁心中的结,既源于那晚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也源于她内心深处的自卑感,觉得自己已经脏了,无法配得上这么好的吴行。 心理医生每隔三天就会来为她进行心理治疗,而楚宁也异常的配合。 某一日,江月汐惊奇地发现,楚宁正静静地站在窗帘背后,小心翼翼地窥视着楼下的吴行。她的脸上满是复杂的情绪,似乎在犹豫,又似乎在挣扎。 江月汐见状,轻步走过去,站在楚宁的身旁,望着她紧锁的眉头和迷茫的眼神。 江月汐想了一会儿,然后轻声对楚宁说道:“阿宁,吴行这几年付出了那么多,他默默承受着各种压力和困难,从未有过半句怨言。如果他真的在意那些,他不可能坚持那么久。他甚至都做好了殉情的准备,可见他对你的感情之深。所以,你现在这样避而不见,其实才是对他最大的残忍。毕竟,他是那么深爱你,而你却让他独自承受这份痛苦。阿宁,你真的忍心吗?” 楚宁静静地凝视着楼下那道熟悉的身影,未曾开口言语。 吴行,似乎也有所感应,他抬起头,目光穿过层层空间,最终定格在楚宁所在的位置。 楚宁伫立了片刻,突然间,她伸出手,轻柔而缓慢地将窗帘轻轻拉拢,将外界的一切隔绝在外。 后半夜的时候,江月汐醒来,身边却没看到楚宁,她一惊,急忙打开门,一眼就看到楚宁又站在窗帘背后看着楼下的人。 江月汐默默陪她站了一会,忽然笑了一声,柔声说道:“阿宁,你已经重获新生了,他也一直在,就不要辜负此生不渝的感情了。” 楚宁愣了下,回头看着她。 江月汐说完,转身开门下楼,径直朝吴行走去。 楚宁在阳台看着两人说了几句话,随后吴行大步朝楼上走来,江月汐则开着吴行的车,驶出小区。 当吴行气喘吁吁地跑上楼梯,终于站在楚宁的门前时,楚宁正站在屋里,脸色苍白,显得有些慌张。 吴行站在门口,喘息着平复呼吸,他望着楚宁,眼中满是深情。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哽咽着开口,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思念和等待。 “媳妇儿,我等了你很久很久了……” 楚宁听到这句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忽然泪如雨下。 第132章 你老公 江月汐出了小区,才发现自己没带手机,她还穿着一身睡衣。她看了看路,发现这里距离御庭雅轩的确不远,她甚至能依稀辨认出那熟悉的建筑轮廓。 于是,她回去了。 按开密码锁的时候,屋里静悄悄的,阳台的窗帘未关,皎洁的月光无声地洒入屋内,江月汐没开灯,借着月光朝卧室走。 她轻轻地拧开卧室的门,床底的感应灯随即亮起,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在这柔和的光影中,她看到了纪云淮静静地躺在她常睡的那一边。 许是今晚喝了酒的缘故,屋里弥漫着淡淡的酒香,与他身上特有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氛围。 纪云淮裸着上身,怀里抱着她的枕头,睡得很沉。 月光洒在他俊朗的面庞上,映照出他深邃的轮廓,那份沉静与优雅仿佛与这宁静的夜晚融为一体。 她站了一会,忽然想到楚宁和吴行,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她和纪云淮是不是也是这样呢? 她沉吟了半天,最终还是悄悄地躺在纪云淮的位置上。自从两人在一起后,他用的洗发水沐浴露都是和她一样,躺在他的位置,也是熟悉的味道。 她在这熟悉的安心的气味中沉睡,没多大会,又在更熟悉的味道和肌肤相贴中渐渐苏醒。 她瞬间愣住了,脸上涌起一股燥热,无所适从,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 江月汐轻轻咬着唇瓣没说话。 过了一会,她轻声斥责道:“别闹了......” 纪云淮在身后忽然低低笑了起来。 但江月汐还是存了理智,她伸手推推他的肩膀,朝床头柜指了指,“戴上。” 纪云淮故意磨她,“七七,就一次好不好?” 江月汐说:“不想吃药。” 纪云淮顿了顿,不情不愿的拉开抽屉…… 完事后,纪云淮把人抱在怀里,吻吻她的唇角,说:“七七,我以为我在做梦。” 他没想到,一睁开眼,就看到晚上梦中的主人翁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悄悄地贴近,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做过了,原本只是想闻闻她的味道,谁知道一旦沾染上,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江月汐哼哼唧唧几声,天还未亮,她半夜过来本就困,纪云淮像饿了八百年的狼一样,弄得狠,她现在眼睛都睁不开,只想睡觉。 纪云淮意犹未尽,抱着人还想再滚一次床单。 江月汐不耐烦地说:“你明天把婚前协议背下来吧。” 她就说,男人这方面的话信不得。 他偷偷摸摸地来这一出,她没打他就算好的了,要啥自行车。 江月汐直直睡到中午才醒。 那狗看样子也刚起来没多大会,正站在衣柜前,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件白色的衬衫往身上套。 随着他的动作,他那强健的背部肌肉逐渐展露出来,线条清晰流畅,结实而有力,仿佛每一块肌肉都在无声地述说着他的力量与坚韧。 他的皮肤紧绷几乎看不到一丝多余的赘肉,彰显出他健康的体魄和完美的身材比例。而那独特的纹身,在肌肤上毫无遮掩地展现,既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禁欲之美,又带着一种狂野不羁的气质。 江月汐不禁感叹,朱妙说得对,睡他,的确不亏。 纪云淮穿完衣服,选了一块腕表戴好,又抽出一条领带,回头才发现江月汐醒了。 他微微一笑,捏着领带跪坐在床上,把领带塞到她手里,说道:“醒了?那帮我打领带?” 江月汐懒洋洋地瞥了一眼,还是起身把领带挂在他脖颈上,但她怎么会那么老实?捏着领带的两端,竟是给他系了个蝴蝶结。 江月汐把他领子整理好,轻轻拍拍他的胸口,问道:“好看吗?” 纪云淮唇边泛起一抹宠溺的笑容,他低头看了一眼那个别致的蝴蝶结,没有拆开,而是起身说道:“好看。” 他拿出西装外套,边穿边说:“今天有董事会,不得不去,你今天什么安排?” 江月汐想了想,她的东西和狗都还在楚宁那里,便说道:“我去楚宁那。” 纪云淮一听,动作顿了一下,有些不情愿,但也没敢发表反对意见,那可是楚宁啊。 “那你哪天回来?” 江月汐没说话。 纪云淮深吸一口气,轻轻抽了嘴巴一下,说道:“......我今天就去背婚前协议。” 说完,他朝江月汐挥挥手,眼神中流露出几分不舍。他看了下时间,脚步匆匆地朝外走。 “走了,你再睡会,厨房里有吃的,记得吃。” 他走得急,以至于都没看到江月汐眸中那盈盈的笑意…… 江月汐回到楚宁住的地方的时候,吴行已经走了。 但楚宁的神情像是褪去了一身的沉重,变得明媚起来。 江月汐明白,她已经逐渐放下心结,愿意和吴行一起,去迎接他们的未来。 两人一起吃的晚饭,楚宁说道:“月月,那件事吴行和我说了。” 江月汐把筷子放下,看着她想要说些什么,楚宁打断她。 楚宁说:“月月,经历那么多,其实纪云淮的作法我也能理解。说实话,他和我与吴行非亲非故,只是仗着那点朋友情谊,他能为我们做到这些,已然难能可贵。身为商人,他行事自然会权衡利弊,追求利益交换。更何况,他确实为我们解决了不少麻烦。” “月月,别怪他。他虽然设计了你,但是我听说,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幸福的,不管怎么说,你既然已经爱上他了,那就继续幸福下去,没什么是过不去的。” 江月汐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楚之感,她小心翼翼地握住了楚宁的手。楚宁反过来用力握住她的手。 虽然她的身形依旧略显瘦弱,但手掌间传来的力量却显得异常坚定与温暖。 “月月,你曾经对我说过,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要朝着幸福的方向努力前行。” 江月汐脸上布满了泪水,她轻声说道:“阿宁,谢谢你。” ~~~~~~ 李承安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踏入萌之芽了,如今他已然辞去了所有的工作,全心投入到学业和萌之芽排队系统的研发之中。 此次前来,他带来了团队历经一个多月辛勤努力的成果,向江月汐进行了详尽的汇报。 虽然当前这个系统还处在初步成型的阶段,但它已经能够大致呈现出整体的架构,具备了基本的模型形态。 江月汐特别召集了市场部门的员工一同参加,期望他们可以从游客的视角出发,畅所欲言,提出珍贵的意见和建议。 李承安则表现出极其专注的态度,手持一本小小的笔记本,聚精会神地倾听着每个人的发言,同时严谨细致地将每个细节都逐一记录下来。 会议结束后,几人结伴向外走去。 江月汐瞥了一眼时间,觉得差不多到了午餐时间,便转向李承安,问道:“你是不是还从未吃过萌之芽食堂的饭呢?” 李承安微微一怔,随即坦然道:“是的姐姐。我一直都舍不得用那些餐票,后来就都私下里卖了。” 江月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萌之芽的伙食也不错,今天正好有机会,去尝尝吧。” 李承安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欣然答应:“好啊,其实我一直都很想尝试一下。” 恰逢叶知秋因公出差,江月汐便招呼了助理和市场部的几位同事,一同前往小食堂享用午餐。 谁知道,在食堂里遇到秦岭。 他迅速打了一份餐,毫不犹豫地挤进了江月汐与李承安之间,微笑着问道:“两位不介意我在这里加个座吧?” 江月汐抬头瞥了他一眼,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随即转向两人道: “秦律师,一会儿辛苦你安排一下,找个时间和李承安详细讲解一下知识产权方面的知识,让他在日常工作中多加注意。” 秦岭的目光落在李承安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没问题,今天恰好我有空,就由我亲自来为他答疑解惑。” 李承安看着秦岭那似乎藏有深意的笑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莫名的寒意。 不过既然这是江月汐的吩咐,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头应承下来。 这顿饭的氛围显然有些不太舒心,李承安几次三番想与江月汐交谈,可秦岭却总能巧妙地找到话题,轻描淡写地将对话引导向纪云淮。 李承安刚夸赞食堂的糖醋排骨味道极佳。 秦岭便立刻接过话茬,对江月汐说:“江总,你老公之前好像提到这糖醋排骨稍微有些偏酸,你觉得呢?” 李承安又赞叹了一下菜品的分量比学校食堂还要充足,阿姨的手也不抖。 秦岭又接口道:“没错,江总,这里阿姨的手可比你老公公司里的稳多了,是吧?” 李承安顿时无语。 秦岭却似乎意犹未尽,继续道: “你老公......” “你老公......” 在场的众人如果听不出秦岭是有意为之,那他们这几年的市场经历可谓是白白虚度了。然而,鉴于大老板仍在场中,众人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坚持,不敢提前离席。 江月汐吃了几口后,便觉得胃口全无,脑海里不停地回荡着秦岭的“你老公……你老公……”。 上次的事,纪云淮其实是给她敲警钟,她也觉得的确应该重新审视与定位她与李承安之间的关系了。 晚点时分,秦岭将李承安送走,随后便迫不及待地给纪云淮发送了信息: 【表弟,你今天可得给我发个大红包,好好犒劳我一下。】 纪云淮看到信息后,疑惑地回复了一个问号:【?】 秦岭见状,立刻回复道:【我今天可是在你那情敌面前,替你扞卫了你的正宫地位。】 说完,他便将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向纪云淮讲述了一遍,其中充满了得意与自豪。 纪云淮立马就给他发了一个红包,秦岭毫不客气的领了,随后他想了想,又给纪云淮发了一条信息: 【说实话,你的这个情敌要是早生几年,恐怕就没有你和温执的什么事了!】 纪云淮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立即发来一条语音信息:【你特么的,把老子的红包吐出来!】 李承安身上散发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这种气质让秦岭一时之间难以言喻。 然而,数年之后,当李承安崭露头角,成为京市科技界的新贵之时,秦岭终于领悟到了其中的奥秘。 李承安身上所保留的,是一种最为纯粹的初心,它并没有被世俗的商人气息所侵蚀,也从未对命运的不公而发出过任何抱怨。 他更没有那些复杂曲折、盘根错节的心思。 他就像是一张白纸,一如既往地保留着那份最真实、最干净、最美好的本质。 而这种本质,正是他们所缺欠的...... 最近数日,纪云淮深刻地察觉到江月汐的态度正逐渐变得柔和起来。如今给她打电话,已不再是助理代为接听。 每当两人相聚之时,江月汐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排斥,而是展现出了更多的接纳与亲近。 似乎那些曾让两人关系紧绷的不堪过往,已经随着冬日寒风的远去而渐渐消散,封存在厚厚的冰雪之下,不再轻易触动彼此的心弦。 然而,还有一位李承安存在。 纪云淮始终心生疑虑,江月汐手机的解锁密码,为何会是他的生日呢? 他心中愈发感到不是滋味,他曾说过,两人之间的误会绝不能拖延太久。 这件事就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释怀。他决定要去找江月汐问个明白,弄清楚这其中的缘由。 他匆匆赶回家中,却只见空荡荡的屋子,江月汐还未归来。 纪云淮拿起手机,给江月汐拨去电话,电话刚一接通,就听到那边有人喊了一句。 “咦,承安今天没上课吗?这么早就回来了?” 第133章 释然 江月汐在李承安的心中,占据着一份别样的位置。 就在他失手打破红酒瓶的次日,原本应是他的薪资日。那瓶标价五千余元的佳酿,若非江月汐伸出援手,恐怕他整个月的辛勤付出都将付诸东流。 而他母亲,正等着他领到这份薪水,以支撑下一次的透析治疗。 倘若缺少了这笔钱,母亲的透析时间势必被迫推迟,她又将不得不忍受一段时间的病痛折磨。 江月汐那时的慷慨解囊,对他来说,无疑是冬日里的一缕暖阳,雪中送炭的恩情,让他铭记在心。 随后,江月汐提供的十万元研发资金,在除去必要的开支之后,剩余的款项其他三人都没要,只说等研发成功后再一起结算。 李承安将剩下的资金一分为二,一部分用作后期透析治疗费用,另一部分则用于资助妹妹的学费支出。 这笔意外的“巨款”无疑缓解了李承安的燃眉之急,为他提供了短暂的喘息机会。 可对于这笔突如其来的资金,他的母亲却始终心存疑虑,担忧儿子会因此误入歧途。 尽管李承安再三向母亲保证资金的正当来源,她仍然无法完全放心,甚至一度产生了放弃治疗的念头。 无奈之下,李承安只得求助于江月汐,希望她能亲自去探望一下他的母亲,以消除她心中的顾虑。 听完李承安的陈述后,江月汐的内心深处被深深触动。她突然产生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亲眼去看一看,那位能培养出如此优秀孩子的母亲,究竟是怎样的一位女性。 当两人抵达李承安家的楼下时,恰好接到了纪云淮的电话。与此同时,熟悉的街坊也热络地向李承安打了招呼。 江月汐在接听电话时,突然听到手机那头传来几声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心中便明白,那边的人似乎又泛起了醋意。 她轻声道:“徐妍和朱妙也在这里,等我回去再和你细说吧?” 纪云淮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最终不情不愿地应了声“嗯”。 李承安见江月汐挂断了电话,脸上露出些许犹豫,轻声问道:“姐姐,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江月汐微微一顿,抬头看向他,思索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李承安,你以后还是称呼我为江总吧,公事就和徐妍对接。” 她说得委婉,但她知道,李承安能听得懂。 李承安闻言,顿时愣住,心尖微微一疼。秦岭的话在脑海里浮现,他说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让他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他脸上露出难堪而又尴尬的表情:“对不起,江总,是我逾越了。” “没关系,李承安,你就这样勇往直前吧,属于你的辉煌肯定会到来。” 江月汐终于见到了那位母亲,她和自己想象中的样子完全不同。 没有保养得宜的脸庞,也没有华贵的衣服和首饰。相反,她的脸上布满了沧桑和皱纹,身体看起来也非常羸弱,脊背甚至有些佝偻。 这是一个江月汐从未见过的“妈妈”形象。 然而,正是这位看似平凡的母亲,用一种最朴实无华的方式,将李承安教导成了一个极其出色的人。 她并未久留,在来之前已让李承安签署了一份合作协议,此刻她带着这份协议再次出现在李妈妈的面前,详细讲述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经过她的解释,李妈妈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疑虑,选择了相信。 随后,在那个昏暗的午后,李承安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凝视着江月汐离去的方向,看着她渐渐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江月汐回到家的时候,纪云淮在星空房里。 他盘腿坐在地上,身旁散落着几个空啤酒瓶,仿佛已经独自度过了一段漫长而沉闷的时光。 他低垂着头,头顶的小灯映照出他侧脸的轮廓,在黑夜中显得尤为寂寥。 也不知醉了没有。 江月汐缓步前行,随后也盘腿而坐,与纪云淮面对面相对。 她将空瓶轻轻置于一旁,无意间瞥见他身后隐藏的烟灰缸,里面散落着几枚烟蒂。 “抽烟了?” 江月汐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因为她知道纪云淮已经很久未曾碰触这烟草之物。 “嗯。”纪云淮微微颔首,双眸与她对视,似乎在诉说着无声的沉默。 屋内光线略显昏暗,江月汐随手将灯光调亮,转瞬间,她清晰地看到了纪云淮那微微泛红的双眼。 江月汐心中一紧,突然意识到,这个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坚强、无所畏惧的男人,其实内心深处是如此脆弱,如此缺乏安全感。 她开始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似乎每一次都是让他在原地等待,而自己却毫不犹豫地奔向别人。 她对别人关怀备至,却唯独对他不够用心。 这一切,不都是因为她知道他深爱着她,所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挥霍他的感情吗? 而此刻,当她看到纪云淮那孤独的身影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自责和愧疚。 在她不在的日子里,他一个人坐在这里,是不是每一刻都在默默地数着时间的流逝?他那将近一米九的高大身躯,是否也会在无人陪伴的深夜里感到无比的孤单和无助? 江月汐的心头涌起一阵细密的疼痛,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直缠绕在心间的细绳,在这一刹那突然断裂开来。 那些和他相伴的日子里,快乐和幸福都是那么真实可感,又何必执着于无法改写的过眼云烟呢? 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啊!既然已经爱上了,就要勇敢地去爱。 如今的她,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青涩的少女,她经历了岁月的磨砺,变得成熟而坚韧。 即使未来的道路崎岖不平,充满了未知和变数,那又怎样呢? 她有爱她的亲人、辉煌的事业还有丰厚的财产。 爱情固然重要,但绝不是她人生的全部。她有输得起的底气,也有足够的胆量去开启全新的人生旅程。 与其每天都在埋怨和不甘中度日如年,倒不如抛开所有的纷纷扰扰,远离是非对错,做回真正的自我,尽情地享受生活带来的美好。 如此一来,说不定最后的结果并不会比现在差,甚至还会有一个更为绚丽多彩的明天等待着她。 江月汐深吸一口气,只觉身心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与自在。 “云淮,我原谅你了。”她低语道,话语中蕴含着无尽的宽容与释怀。 纪云淮听到这句话后,整个人如遭雷击般猛地一颤,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瞪大眼睛,紧紧地盯着江月汐,似乎想要从她的眼神中确认这是否只是一场幻觉。然而,当他看到江月汐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时,心中的震惊渐渐被喜悦所取代。 他的眼眶渐渐湿润,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那层薄薄的雾气模糊了他的视线。 “你……你是说真的吗?” 纪云淮颤抖着声音问道,生怕这一切只是一场美好的梦境,一旦醒来便会烟消云散。 “嗯。” 江月汐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她的手指修长而纤细,触感柔软而温暖,仿佛拥有治愈人心的力量,声音也温柔如水。 “我们重新开始吧,这一次,没有过去的阴影,没有那些算计与纷扰,只有我们彼此的真心相待,好吗?” 纪云淮感受着手中传来的温度,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吹散了心头的阴霾。 “好,好,好!” 纪云淮紧紧握住她的手,仿佛生怕她会再次消失一般。他用力将她拥入怀中,头深深地埋在她的肩窝里,那是他从未有过的安心与满足。 江月汐感到一股冰凉的液体悄然顺着她的衣领流下,透出一丝湿润的冷意。 “可是……可是我还没有找到陈琪欢。” 纪云淮的声音低沉而颤抖,带着一丝难以名状的焦虑。 江月汐轻轻环住他的腰,语气平和地说道:“即便找到了她,又能改变些什么呢?” 纪云淮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后更加用力地将她拥入怀中,声音里满是愧疚:“七七,对不起。” 江月汐轻柔地回应:“嗯,没关系。” 终于,纪云淮等来了期盼已久的原谅,他高悬的心也在此刻缓缓落地。 纪云淮慢慢地凑近她,轻启双唇,温柔地吻着她的脖颈。他的舌尖轻轻划过肌肤,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随着亲吻的不断深入,他的手也开始在她身上游走,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一般。 终于,他的嘴唇停留在她的唇上,轻轻吮吸着。 接着,纪云淮一把抱起她,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吊床上。他自己则翻身躺到她身旁,与她并肩而卧。 抬头望去,头顶的星空璀璨夺目,宛如镶嵌在夜空中的宝石。 在这宁静的氛围中,他们敞开心扉,聊了很多很多。聊过去聊现在,甚至是未来。 时间悄然流逝,如同过去甜蜜时相拥的日子,江月汐偎依在纪云淮的胸膛上,以轻柔的语调娓娓道来: “我与李承安就是这么认识的,我对他并无任何别样情愫,只是单纯地对他抱有一份同情,觉得他是一个有才华的人,因此想要帮帮他。” 纪云淮轻吻了吻她的手背,言语间仍带着一丝醋意:“世间如他这般的人何其多,七七,你的好心,只怕永远也帮不过来。” 江月汐闻言,默然不语。 纪云淮又似怨似叹地追问道:“你手机的密码,怎么是他的生日?” 江月汐面露困惑:“生日?谁的生日?” 纪云淮缓缓道出:“0622。” 江月汐一听此言,微微起身,眼眸中闪烁着阴郁之色,凝视着他,沉声道:“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我的农历生日吗?” 纪云淮微微一愣,随即问道:“你的农历生日是0622吗?” 江月汐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不再理会他,口中轻叹道:“还说爱我,连我的农历生日都不知道。” 纪云淮闻言,不禁哑然失笑,转身如同八爪鱼一般紧紧抱住她,心中忽然涌起一股畅快的情绪,轻声说道: “确实是我的错,我竟然忘记了你的农历生日。那你知道我的农历生日是什么时候吗?” 别说农历生日了,那年,她连他新历生日都记不得了。 江月汐对着他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一口,愤愤不平地说道:“你又没告诉过我,我怎么可能知道!” 纪云淮笑着吻住她,柔声说道:“农历生日太难记了,你不用记我的,我记住你的就行。以后每年我都给你过两次生日。” 江月汐嚼着笑意,悠悠说道:“那行吧。” 两人又闹了一阵,纪云淮总想着这日子也太巧了些,不是不相信她,只是觉得这种巧合过于神奇了吧。 他把手机打开,仔细地看了一遍助理发来的资料。 是一份打印出来的文件照片,纪云淮把照片放到最大,然后盯着那个“6”看,这么一看,果然发现了蹊跷。 那个“6”字看起来有些诡异,仿佛原本是一个“5”字,在打印过程中不慎沾上了油墨,将下方的半圆部分沾染得模糊不清。而他当时未曾细心察看,一眼望去便将其认作了“6”。 纪云淮…… 这么丢脸的事还是别提了! 第134章 完结倒计时一 在江月汐与纪云淮重归于好之后,他们的生活又恢复到了那般温馨而甜蜜的轨道上,充满着各式各样的幸福瞬间。 纪云淮宛如一位完美的丈夫,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还暖得了床,真的是把江月汐宠成了公主。 对于那天做出的决定,江月汐从未感到过一丝后悔。 原来,原谅一个人,竟然可以比想象中还要简单。 所以,亲爱的姐妹们,如果你们也遇到了那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那就勇敢地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吧! 不要让任何顾虑和犹豫阻挡了你们追求真爱的脚步。相信只要彼此真心相待、携手同行,就一定能够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甜蜜和温馨。 可是,正所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甜蜜的日子虽然令人陶醉,但过于香甜的氛围有时也会让人略感太过鼾甜…… 江月汐看着微信里置顶的他的99+信息,都已经不想点进去看,她也没想到纪云淮就像一样粘,彼此分开工作的那几个小时,他都恨不得一直和她边视频边工作。 后面更是夸张,班都不上了,成天就想和她腻一起。别人是陪读,他竟然想陪班。 江月汐提醒他,这样不务正业,世衍难道不会倒闭吗? 纪云淮特有信心,让她别担心,哪怕他什么都不做,世衍的资产也够他挥霍一辈子。 江月汐语重心长地对纪云淮说:“其实,我认为适当的距离反而能增添美感,所以,保持一些距离会更好。” 纪云淮似乎有些惊讶:“我们之间难道没有距离吗?虽然我也在萌之芽,但你在总裁办,我在秘书处,两地相隔甚远啊。” 啊,对了,他硬是应聘了秘书的职位,不仅自发薪酬,还时常忙碌地端茶倒水。 秘书处的同事们已经私下里向她抱怨了好几次,他这尊大神每天坐在秘书处,与秘书们面面相觑,搞得他们连摸鱼都不敢了。 当然,原话可能并非直截了当地提到摸鱼,但江月汐自然心领神会。 江月汐又说道:“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一天到晚活在你监视下。” 纪云淮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提出了一个建议:“那要不我和三哥一起,我们扮演玩偶,然后等你一起下班?” 江老三也回来了,又开始扮演萌萌,只不过他搭不了车,自己带了保镖和司机。 他扮演玩偶,保镖和司机就蹲在一旁抽烟等他下班。 江月汐尽管心中有些无奈,但还是尽量保持平和地说道:“你就不打算去云城视察一下工作吗?还有那主题航班的事情,国外那么多条线,不需要跟进一下吗?还有天腾公司,难道也不需要你去一趟吗?” 纪云淮听后,轻声安抚道:“我已经在手机上处理工作了,老婆你就放心吧,一切都在正常运行中。对了,老婆,你下午想吃些什么?我们下班一起去超市逛逛怎么样?” 江月汐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手指着纪云淮斥责道:“纪云淮,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整天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我身后,你就不怕我审美疲劳了吗?” 纪云淮有些委屈,他也不想啊。 可是李承安还在一旁虎视眈眈,虽然每次来都是找徐妍对接,可是那小子的眼神他心里明白得一清二楚,他怕啊。 “老婆,我——” 江月汐喊道:“要么回世衍上班,要么回家待着,自己选。” 纪云淮张张嘴,什么话都没说,心有不甘的回家当家庭煮夫了。 然后第二天早上,江月汐没能下床...... 纪云淮把空间还给了她,可却都是在床上找回来了。 江月汐觉得他都变成采阴补阳的妖怪了,要不然为什么他越来越神清气爽,而她却是越来越萎靡不振? 这样不行啊。 江月汐与他进行了一场深入的谈判,她提出房事必须有所节制,强调道:“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经过她一番有力的争辩,纪云淮最终表示了妥协。 然而,尽管双方就这一原则达成了一致,却在房事的具体时间和频率上仍然无法取得共识,又让这场谈判陷入了僵局。 最终,江月汐以第二天坚决不吃早餐作为最后的筹码,纪云淮在万般无奈之下,终于勉强点头答应了逢三交粮的约定。 紧接着,她要求他亲笔写下保证书。 这本应是一份严肃的契约,如今在两人之间却平添了几分闺房中的趣意。 在某个七号的日子,当纪云淮再次露出不安分的迹象时,江月汐毅然决然地将那份保证书狠狠地拍在他的脸上,声音坚定而清晰。 “今天是七号!你看清楚了!” 纪云淮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了起来,他轻松地说道:“没错啊,保证书上只说是‘逢三’,今天正好是周三,老婆,你要有契约精神......” 江月汐愣了下,然后瞬间被他得逞了,她张嘴要骂,那些愤怒的话语全都被他轻轻吞噬在唇舌之间。 又过了几天,纪云淮用腹肌诱惑她:“老婆,今天是农历初三......” 初三已过,农历十三、二十三又接踵而至,这日子被他计算的明明白白。 ~~~~~~~ 暑假期间,江月汐又开始忙碌起来。纪云淮终于被纪泊简喊回了公司。 李承安他们设定的程序也将在小范围内进行运行测试,他那几天跑得有些勤,不过两人私下没单独碰面。 江月汐的心情却在这段日子里显得颇为低落,她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何缘故,只是感到一股莫名的烦躁,仿佛看什么事物都觉得不顺眼,就像一只炸药桶,谁碰炸谁。 原本,纪云淮为她精心准备了一份生日惊喜,但忙于工作的她,却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直到朱妙举着手机找过来,江月汐才恍然记起,他曾经说过要和她一起庆祝生日的。 可排队系统正在测试,出了点小问题。具体来说,由于服务器的存储容量未能达到预期的标准,导致在使用过程中出现了卡顿现象以及页面刷新速度过慢的问题。 这个项目之前已经上报到yg总部,总部方面对此给予了高度的重视和关注。 因此,在这个关键时刻,江月汐实在无法抽身离开。 纪云淮得知李承安也在现场时,他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看。 “今天你生日,你不和你老公在一起,你要和小.....他在一起?” 江月汐听到这里,胸口不禁涌起一股怒火。 “纪云淮,你是不是有病啊?我都已经跟你解释过了,今天有重要的软件测试任务需要我亲自参与,你怎么就是听不懂呢?” 纪云淮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可是,你毕竟不懂技术啊。要不这样,我去接你,然后安排我的团队过去查看情况,这样可能会比你亲自在那里更加有用。” 江月汐立刻反驳道:“你是说我没用吗?” 纪云淮眉头微蹙,她最近情绪不好,动不动就生气,不能和她吵。 因此,他声音柔和了些许,解释道:“老婆,我不是那个意思,去年萌之芽开业,你就没能过生日,今年我只是不想你错过。” “我不过生日,难道地球就不转了吗?”江月汐的语气中透露出些许不满。 “七七……”纪云淮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好了,我现在很忙,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家再说。”江月汐匆匆挂断了电话。 纪云淮心中也涌起了一股怒火。他为这个生日精心准备了许久,可江月汐却似乎并不领情,甚至不打算回来。 他愤然将手机扔到床头柜上,拉过被子蒙住头,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些烦心事。 江月汐经过一整日的忙碌,疲惫不堪。 朱妙驾车送她回家,江月汐在后座上逐渐陷入了沉睡的状态。 然而,就在她半梦半醒之际,耳边突然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车身猛烈的颤动,江月汐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冲去,头部狠狠地撞在了前排座椅上。 她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昏迷之中。 “七小姐!”朱妙惊恐地喊道。 原来,在等红灯时,一辆失控的大货车突然冲了过来,猛烈地撞上了江月汐所乘坐的车辆。朱妙反应迅速,立刻加速驶离了危险区域。 她透过后视镜看到,那辆货车已经侧翻在地,场面十分惊险。如果朱妙的反应稍微慢一些,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后车尾已经严重变形,车门因受力过度而紧紧闭合,朱妙与随后赶来的保镖们齐心协力,动用各种工具,经过艰难的努力,才终于将车门强行撬开。 “七小姐!” 朱妙小心翼翼地将江月汐从车中抱出,只见她的白色长裙上点缀着点点刺眼的红色血迹,这一幕让朱妙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 她紧抱着江月汐,迅速朝保镖的车辆方向走去,同时焦急地催促道:“快,快给纪总打电话,告诉他这里的情况!” “是!”保镖立刻应声,迅速行动起来。 第135章 完结倒计时二 纪云淮没睡。 当周信面色沉重地敲开房门,向他报告江月汐遭遇车祸的消息时,他几乎站立不稳。 周信见状,急忙上前扶住他,“少爷,请您冷静。少奶奶她不会有事的,您一定要稳住。” 纪云淮此刻已无法控制内心的焦急,他立即朝着楼下奔去。 在那一刹那,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绪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只知道,他必须尽快赶到她的身边,用自己的力量守护她。 周信紧随其后,载着他一路飞驰,连闯了好几个红灯。好在夜深人静,路上的车辆并不多,他们几乎与朱妙同时赶到了医院。 在前往医院的途中,纪云淮已经预先联系了经验丰富的急救医生。 他目送着江月汐被小心翼翼地推进手术室,那一刻,他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无力地瘫坐在地,心乱如麻,甚至连询问朱妙究竟发生了何事都忘记了。 没过多久,纪江两家的亲友纷纷赶来。由于担心江仲海承受不住打击,江家暂时瞒住了他,来的只是江家的二叔二婶以及江老三。 纪泊简保持着冷静和沉稳,他详细询问了朱妙事件的来龙去脉,随后便有条不紊地安排人员跟进处理事故的相关事宜。 而纪云淮则像是失去了魂魄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空洞而呆滞。 家中的人也都心急如焚,但他们知道此刻能做的,就是默默地陪在纪云淮的身边,给予他无言的支持与陪伴。 仅仅过了半个小时,手术室的灯光悄然熄灭,医生步履从容地走了出来。 这台手术的过程之短暂,使得纪云淮甚至有些迟疑,不敢立刻上前询问。 主治医生轻轻摘下口罩,声音平稳地说道:“家属们请放心,患者没什么大问题,目前只是有些轻微的脑震荡。” 听到医生的话,众人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脸上露出了些许的宽慰之色。 然而,纪云淮还没来得及完全从惊喜中回过神来,医生又接着说道: “此外,还有个需要留意的情况,患者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目前存在流产的迹象。为了保障母婴的安全,我们建议患者住院观察几天,以确保身体状况稳定。” 直到护士轻柔地将江月汐送回到病房中,纪云淮的思绪依旧沉浸在一片混沌之中,仿佛还未从震惊中完全回过神来。 他转向身边的纪夫人,疑惑地问道:“妈,刚才医生究竟说了什么?” 纪夫人微笑着,用力捏了捏他的胳膊,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医生说,你要成为父亲了!” 这几个字在纪云淮的耳边回荡,他细细品味着其中的深意。渐渐地,他的脸上浮现出了灿烂的笑容,紧接着又带着几分喜极而泣的情绪,声音颤抖地呢喃道: “七七没事,我也要当爸爸了?” “我老婆没事了!” 随即,令人忍俊不禁的一幕发生了——纪云淮竟然蹲在了病房门口,一边哭一边笑,仿佛要将内心的喜悦与激动全都宣泄出来。 这一幕恰好被一旁的江老三捕捉到了,他迅速拿起相机拍下了这珍贵的瞬间,并将其贴在了今年的照片墙上。 那张照片不仅记录了纪云淮生命中最为难忘的时刻,更成为了他此生最为尴尬却又充满温馨回忆的一张照片。 ~~~~~ 江月汐在医院休养了几天,也实在琢磨不透到底是怎么怀上的。她之前已经和纪云淮说好了的,暂时不要孩子,起码三年以后,可是怎么就有了呢? 纪云淮看着她的脸色,说实话,呼吸都不敢太大声,走路都想贴墙跟走。 她最近的坏脾气也都有了解释,他就怕哪里又惹她不顺,一气之下不想要了。 他甚至还可耻的隐隐有些庆幸,要不是这措手不及的车祸,她是不是会——他不敢想。 不过一想老爷子都知道了这事,还高兴得不得了,她应该也不会放弃。 想着想着,嘴角的笑就有些压不住。 江月汐最近得卧床休息,怀孕的不适此时也开始接踵而来,又因为怀孕,有些药物不能用,偶尔还头晕恶心,也得自己挺,心情比之前还糟糕。 每当看到纪云淮的笑容,她心中便涌起一股无名火。 “你整天没事可做吗?天天待在医院里不觉得烦吗?” 纪云淮正在为她轻轻按摩腿部,听到她的责备,他识趣地选择沉默,不敢搭话。 然而,江月汐并未就此罢休,她继续说道:“你没听到我跟你说话吗?” 纪云淮抬头看着她,努力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点了点头:“嗯,我听到了。” “你摆出这副严肃的样子干什么?给我捏腿你还委屈了?”江月汐的语气中透露出不满。 纪云淮……他到底是要笑还是不笑呢? “月月。” 门外传来了楚宁的呼唤声,这几日,她也来过几次。 在吴行的悉心陪伴下,她逐渐敞开了内心的世界。 江月汐抬头一看,见是楚宁,脸上的神情也柔和了几分。 吴行则紧随其后,手中拎着一个保温桶。 “阿宁。”江月汐轻声唤道。 楚宁将保温桶接过,轻轻打开,一股诱人的香气顿时弥漫开来。 “这是你最喜欢的鸡丝粥。” “是学校那家店的吗?”江月汐惊喜地问道。 “没错,我和吴行特意去买的,你快趁热尝尝。”楚宁笑着说道。 “好的。” 纪云淮和吴行到外面抽烟,不过纪云淮没抽,早就戒了。 吴行嘴里叼着烟,没点,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调侃道:“怎么,想父凭子贵?” 纪云淮摸了摸鼻子,朝身后看了一眼,说道:“别胡说,是意外。” 吴行大笑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江月汐住了半个多月,胎像稳定后就出院了。 两人回了家,不过从今天开始就要到湖边别墅居住了,纪云淮请了营养师和保姆,一天24小时照顾她饮食起居。 这次回御庭雅轩就是收拾常用的东西。 江月汐一进家门就直奔卧室而去。 纪云淮看了一眼,没说话,开始收东西。 等他收拾得差不多了,到卧室一看,果然看到江月汐把抽屉里所有的小雨伞盒子都拆开了,摆了一床,正一个个检查是否完好无损。 纪云淮想了想说:“老婆,应该和这些没关系。” 江月汐斜他一眼,“你老实交代。” 纪云淮说道:“我估计可能是……戴晚了……” 江月汐想刀了他的心都有了。 度过了艰难的三个月后,江月汐的情绪开始逐渐稳定,纪云淮也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随着胚胎的日渐成长,江月汐的腹部愈发圆润起来。为了更好地照顾自己和胎儿,她大部分时间选择在家中办公,而纪云淮则始终陪伴在她身旁,给予她无尽的关爱与支持。 时间流逝,纪云淮看到江月汐日渐疲惫的身影,心中不禁泛起阵阵心疼。 某天,他主动提出前往萌之芽接替江月汐的工作,希望能够为她分担一些压力,让她得到更多的休息。 而与此同时,李承安的软件程序也终于全面上市,并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这个排队系统受到了各方面的广泛好评,为萌之芽和yg解决了很大的难题。 当然,萌之芽支付了一笔不菲的费用作为报酬。 而在之后的日子里,纪云淮和李承安在办公室进行了深入的交谈。 谈话结束后,李承安决定出国深造,继续提升自己的专业技能。 纪云淮则主动为他联系了学校和住宿,为他未来的求学之路提供了有力的支持。 在第二年的春日里,当预产期即将来临之际,纪云淮毅然决定放下所有手头的工作,全心全意地守在江月汐的身旁。 他比江月汐还要紧张,甚至常常整夜难以入眠,只能一遍遍数着剩下的日子,默默祈祷着一切都能平安顺利。 终于,那一天来临了…… 第136章 完结 星星出生的时候,世衍和萌之芽官宣了一家三口大小手交握在一起的照片。 文案是纪云淮亲手写的小作文,满满的爱意让人称赞。 紧接着,晨星资本迅速转发了这条微博,并发表了评论: 【愿一星一月永恒相守,一岁一年情谊如初。】 一星一月,没有云,呵呵,纪云淮醋了好几天。而且,情谊?谁和谁?什么情谊? 他们孩子都有了,温执还不消停呢,真恨不得飞到英国揍他一顿。 在星星满一周岁时,纪云淮心中便萌生了要给江月汐举办一场盛大婚礼的想法。 毕竟他们俩甚至连婚纱照都还未曾拍摄过呢! 江月汐对此却持有不同看法,她认为这样做未免太过繁琐。 在她看来,生活本就是属于两个人的,如今孩子也已降生人世,而且当初那场订婚典礼已然足够庄重且盛大,所有应该到场庆贺之人皆已出席,双方更是互换了象征永恒爱情的戒指。 所以对她来说,所谓婚礼只不过是将订婚仪式再重复一次而已,并无太多实际意义。 不过纪云淮并不这么想,他始终坚信这场婚礼具有非凡的意义,如果没有经历这个环节总会让他感觉有所缺失。 或许正是因为缺少那一组美丽的结婚照片吧? 于是乎,一家三口共同拍摄了婚纱照、温馨的亲子照以及美满的全家福等等,几乎所有能够留下美好回忆的场景都被一一记录下来。 整个拍摄过程断断续续地持续了将近一个月之久。 然后江月汐又出差了…… 纪云淮和星星到机场送她。 江月汐往女儿小脸蛋上亲了好几口,星星抱着她脖颈直乐。 年仅一岁的小星星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奶香味,她的容貌与江月汐颇为相似,软糯可爱,宛如一个精致的小奶团子。 江月汐抱着她,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柔情与爱意。 “妈...妈...” 星星虽然还不太会说话,但她却用稚嫩的手指指向了站在一旁的纪云淮,口中含糊地吐出“亲”的字眼。 星星尚未学会称呼纪云淮为“爸爸”,但江月汐却能够明白她内心的意思。 她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只见他脸上写满了不满,用眼神向她表达着无声的控诉。 江月汐嫣然一笑,将手中的星星轻放在纪云淮的怀抱之中。 纪云淮则顺势伸出臂膀,将她和星星一并揽入怀中,问道:“你就不能早些回来吗?” 江月汐闻言,忍不住伸手在纪云淮腰间的软肉上轻轻掐了一下,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我会尽量早点回来的。” 机场的广播适时响起,提醒着航班的登机时间。 “妈妈,白……白。”星星奶声奶气地说道。 “嗯,拜拜。”江月汐回头,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轻声回应着女儿。 说完,便领着助理和保镖前往登机口。 待江月汐的身影渐行渐远,纪云淮伸直了手臂,将星星高高举起。他口中带着几分戏谑与无奈地说道: “昨晚我们不是约好了吗,妈妈一走,你就要开始哭鼻子的,怎么刚才没有哭呢?” 星星对此已毫无记忆,但她被举得高高的模样让她感到无比欢乐。 她望着爸爸,咯咯咯地笑着,口中欢快地喊着:“高,高。” 纪云淮凝视着这个和江月汐颇为相似的眉眼,心中的那点怨气早已烟消云散。 虽然大宝贝已经离开了,但小宝贝同样也是他心中的珍宝。 “走,爸爸带你去看飞机。” 纪云淮带着星星来到了“航空园”。 这个乐园世衍和萌之芽每逢寒暑假都会组织一批偏远地区的孩子们来此免费参观,向他们普及航空航天知识。 他们更以星星的名义携手创立了一项梦想基金,助力那些怀揣航空航天梦想却面临求学困境的莘莘学子顺利完成学业,踏上探索宇宙的征途。 如今,纪云淮的深切情怀终于得以绽放光芒,化作一道照亮学子前行之路的温暖之光。 星星三岁的时候,李承安在国外深造已经小有名气,他携荣耀归来,成立了一家科技公司。公司开业的时候,江月汐送了花篮。 有记者好奇地询问李承安,为何不在国外继续发展,而是选择回国从零开始。 李承安微笑地看向镜头,此刻的他,已褪去了昔日的青涩,更显从容。 然而,他身上那股纯粹的热情与执着,却比曾经更加炽烈。 他温和地回答道:“因为这里,有着我最初的梦想与追求,这里是我的初心所在。” 江月汐深知,他口中所说的初心,正是他当年在咖啡厅里说过的要追逐的梦想。 可纪云淮不明白,他每天不是在吃醋,就是在吃醋的路上。 李承安离开的时候,私下和他坦白,他对江月汐心生倾慕,但亦自知难以与她相配,因此决定努力成为更好的自己。 他后续的话语并未完全道出,但纪云淮已然明了其意。 所谓的变成最好的自己,不就是为了能够配得上江月汐吗? 这分明是明目张胆地回来企图撬墙角,早知如此,当年就该将他送得更远些。 还有温执。 每年像掐着点一样,逢江月汐和星星的生日,晨星资本就会准点发送生日祝福的官博,生怕没人知道一样。 纪云淮内心充满了郁闷,于是他化身成为炫妻炫娃的狂魔,每天都在朋友圈里晒出一家三口的甜蜜日常,一天竟能发出数十条动态,最后甚至让苏少白和戚成锦无奈地选择了屏蔽他的朋友圈。 尽管有人对此并不感冒,但总有人热衷于此。 每当纪云淮一发朋友圈,最积极的总是温执和李承安,他们的点赞速度总是快得惊人,无人能及。 温执有时候还会提意见:【这张照片拍的没前几天的好,有些花,是年纪大了手越来越抖了吗?】 【星星的玩具好像有点少啊,世衍破产了吗?要不我给她寄过去点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纪云淮逐渐意识到,其实这样也没多大意义。 正如江月汐所言,生活的真谛在于两个人共同度过,只要彼此感到幸福便已足够。 此后,他便再也没有发表过任何言论。 当星星迈入四岁的门槛时,楚宁与吴行终于携手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星星则以小花童的身份见证了这一幸福时刻。 同一年,楚宁生了一个可爱的弟弟,吴行的酒吧更上一层楼,开了好几家分店,两人的房子越搬越大,最后在湖边别墅和江月汐做了邻居。 经历了那么多坎坷曲折的岁月后,两家人终于各自迎来了属于他们的圆满时刻。 江月汐静静地站在窗前,目光透过玻璃,凝视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湖面。 纪云淮则从背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两人的身体紧紧相依,仿佛融为一体。 纪云淮在她耳边轻吻了一下,柔声说道:“老婆,星星说她要去追夕阳,你想去吗?”他的声音充满了温柔和期待,仿佛能融化人心。 江月汐轻轻握住他的手,头微微向后仰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笑着说道:“和上次一样吗?” 纪云淮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是的,我们要在天空中追逐夕阳,带她领略那落日归山海的壮丽景象。还有——那明月入云怀的浪漫气息……”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让人沉醉其中。 江月汐忍不住轻笑出声,纠正道:“应该是星月入云怀才对。”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天籁之音。 纪云淮也低低地笑了起来,说道:“对,是星月入云怀。你看,月亮和星星都已经坠落我怀中,而我也一样,永远都属于你。老婆,我爱你。” 江月汐转过身来,深情地看着他,慢慢地说道:“老公,我也爱你!” 夕阳的余晖洒在湖面上,橙色的光辉下,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心灵相契,诉说着彼此的爱意和承诺。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只留下他们两人和那美丽的湖光山色…… (正文完) 第137章 番外-朱妙周信 自从星星出生后,朱妙便转到星星身边了,小孩子睡的早,生活规律又单一,她倒是空下来不少时间。 空闲的时候就爱往酒吧跑,不过只去夜色,怎么说也算熟人,去哪不是去? 这一日,她趴在吧台喝酒的时候,楚宁抱着雪白的狗子坐在她身边。 朱妙瞥了一眼,看楚宁拿着一根火腿肠在喂狗,可狗子嘴刁,不吃。 楚宁叹口气,把火腿肠扔垃圾桶,说道:“这狗都被他俩养得娇气了,火腿肠都不吃,狗粮和沐浴露还得是进口的。” 朱妙仔细观察着这只被伺候得极为精致的四脚兽。 只见它身上穿着一件粉紫色的连帽小衣服,四只爪子上还套着同色的小鞋子,毛发更是被梳理得顺滑无比。 看到这一切,朱妙不禁感到有些嫌弃,忍不住开口道:“养狗多费事啊,还得给它洗澡剪毛,不如养个男人,高兴了睡一睡,不高兴了让他滚。” 楚宁…… 楚宁无言以对。 恰好吴行在一旁叫她,有个女服务员被客人洒了酒,在卫生间里,他让楚宁进去看看。 楚宁把狗子塞到朱妙怀里,说道:“妙妙,你照看一下云云,我过去看看。”说完转身离去。 朱妙提溜着狗子后脖颈,举到眼前。黑溜溜的狗眼看着她,舌头还呼哧呼哧往外吐,许是不舒服,狗子朝着她叫了几声。 声音有些大,吵到了一旁的人,朱妙看了看,拎着狗朝外走。 狗子一路都在叫,走到门口时爪子挠了她一下,朱妙手一松,狗子撒腿就跑。 朱妙急忙追过去。 追到小巷里,便看到前方有三个流里流气的人,正肆无忌惮地掐着狗脖子,嬉皮笑脸地互相打趣。。 云云四肢不停挣扎,发出呜呜的呜咽叫声。 朱妙一惊,急忙朝几人喊道:“喂,把狗放下。” 她今天的打扮格外惹眼,一身火辣的装扮,露脐装搭配热裤,脚下蹬着一双马丁鞋,短发下的脸庞显得英气逼人,却又透露出一种飒爽的气质。 那几人见状,不禁吹起了口哨,嬉皮笑脸地朝她走近。 他们打量着朱妙的模样,眼中露出不怀好意的光芒,其中一人更是挑衅地问道:“小妹妹,这是你的狗吗?” 朱妙:“对,还给我。” 其中一人把狗抱在怀里,上前摸了她脸颊一把,调笑着说:“行啊,妹妹,陪哥哥们玩一会,一会把狗还你。” 朱妙嗤笑道:“你们要长得帅点,玩一玩也不错,长这么丑还想那么美,那就有些伤天害理了。” “他妈的!你——” 那人话音未落,突然间,他的身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然踹出,那人力道极猛,直接将他踹飞了数米之远。 紧接着,一道冷冽的男声响起:“滚!” 几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穿黑色西装的魁梧男子,站在他们面前,脸上流露出冷酷而坚定的神情。 他们瞬间被吓得心惊胆战,哪里还敢有丝毫的挑衅之意,连忙将狗放在地上,搀扶着受伤的人,灰溜溜地逃走了。 朱妙看着拦在身前的人,翻了个白眼,走过去把狗子抱起来检查了一下,见没什么大碍才放心。 “你要不来,他们肯定要丢半条命的。”朱妙有些不高兴地说。 周信朝她走近几步,看着这个只到自己胸口的小矮子,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怒气。 “他们要长得帅,你真要和他们玩?” 朱妙抱着狗错身而过往后走,头都没回:“不然呢?” “朱妙!”周信在她身后大声喊道,“我在你心里,究竟算得了什么!” 朱妙的步伐微微一顿,随即她以一种冷淡而随意的口吻轻声道:“床伴……之一。” 朱妙将小狗送回后,又在原地稍坐片刻,突然觉得没多大意思。 她向楚宁告别,随即起身向门外走去。 夜幕沉沉,周信斜倚着车门,手中夹着一支香烟,烟雾在夜色中缭绕。 他的双眼,如同荒野上的狼瞳,闪烁着难懂而幽暗的光芒,紧紧地锁定着朱妙的身影。 “玩吗?”周信忽然问道。 朱妙愣了一下,随即“切”了一声,过了一会儿,脸上挂了慵懒的笑。 “好啊。” 周信拉开车门,朱妙坐进去,环视一圈,发现并不是纪家的车。 周信发动车子,说道:“这是我自己的车。” 干他们这一行的,很少开自己的车,纪云淮车子也多,周信开的基本都是他的车。 两人一路无话,周信把车驶进一个小区里,缓缓停下。 “到了。” 朱妙看了看外面,没动,问他:“这是哪?” 周信看了她一眼,说道:“我家。” 朱妙愣了一下,有些犹豫,他俩之前没到过彼此的家里,她总觉得他们这样的关系,去家里总有些不太合适。 周信拉开副驾的车门,弯腰帮她解安全带。 “害怕了?” 朱妙按住他的手:“只走肾不走心,不好吗?” 周信坦然地说:“你走你的肾,我走我的心,不冲突。” 说着从座椅上把人一把抱起,脚往后一踢,车门被关上。 周信抱着人朝楼上走,一进屋,两人就亲上了,朱妙身形灵活,双腿盘在他腰间,挺直身子,捧着他的脸,沉迷在情欲里...... 两人都醒得早。 不过周信没在卧室,她穿好衣服打开卧室的门,一眼就看到周信光着膀子在阳台晾衣服。 周信正从洗衣机里把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挂在晾衣架上,看到她说道:“桌上有早餐,你先吃。” 朱妙没动,靠在门边,看了他一会,随即目光在房间内四处游移,打量着这个居所。 两室一厅,厨房不大,灶台上摆满了瓶瓶罐罐,燃气灶上还有冒着热气的锅,侧面还放了电饭煲,砧板菜刀,碗筷勺子,满满的烟火气。 相对于厨房的丰富多彩,客厅和餐厅则显得简约而空旷,甚至可以说有些简陋,几乎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客厅正面只放了一个简易的宛若书桌一样的桌子,上面有一个老式的电视机,沙发也是很随意的两组布艺沙发,看着廉价。 旁边有个立式的饮水机,除此之外,屋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物件,但是收拾得倒是极为干净整齐,一点都不像男人的住处。 朱妙有一瞬的怔然,这房子里每一样都是那么的简陋和单调,仿佛六七十年代的气息,却让她感到一股淡淡的暖流涌上心头,仿佛这就是她一直寻找的那个家,那个能够让她感到安心与放松的地方。 朱家兄妹从小就在江家,江家那么大的城堡,她又作为江月汐的贴身保镖,吃的用的看的,也都是精贵。 她也心知肚明,这一切的荣华富贵并不真正属于她,她不过是借助江家的光辉,才得以窥见这般奢华的生活一隅。 后来,当她有能力买了房子后,因着在江家生活过的经历,她屋里的东西虽然不是奢侈品,可是每一件也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哪像周信家里这么的贫穷和落后。 按理说周信作为纪云淮最为信赖的保镖,以纪云淮那样的雄厚身家,给予周信的年薪应该已然比肩世衍高层,然而他却依然过得如此清苦,这确实让人费解。 此刻,周信已经晾晒完毕衣物。他轻轻关上洗衣机门,拿起一旁的洗衣机罩,细心地将洗衣机罩好。 随后,他又将旁边的盆一一归纳整理,排列得井井有条。最后,他拿起扫帚,将地面上残留的水迹清扫得一干二净,整个环境变得整洁如新。 朱妙静静地看着周信有条不紊地完成这一切,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情感。 “怎么了?”周信关切地询问道。 朱妙微微蹙眉,直言不讳地问道:“你的薪资是不是有些偏低?” 周信听到这个问题,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他平日里总是显得那么严肃,此刻的笑容竟显得有些亲和。 “还好,少爷对我一直都很好。”他说道。 纪云淮对手下的人一向慷慨大方。 周信似乎看出了朱妙的疑惑,继续解释道:“我之所以手头不宽裕,是因为我的大部分收入都用来偿还债务了。” 朱妙闻言,不禁有些惊讶。 周信怕她误会,连忙补充道:“不过你别担心,债务已经快还清了。” 朱妙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这与我又有何干系。” 周信听后,只是笑笑并未再多言。 吃完早餐,周信把她送回到湖边别墅。 她到的时候,纪云淮一只手抱着睡眼惺忪的星星,一只手拎着她卡通小书包正出门。 纪云淮看到朱妙从周信车里下来,挑眉笑了笑,随后把星星递给她:“今天你和周信送一下星星。” 朱妙把星星接过来抱在怀里,星星又乖巧地趴在她肩头睡过去。 “好的,纪总。” 周信开着纪云淮的车过来,朱妙打开车门坐进去,把星星放到儿童座椅上,星星还在呼呼大睡。 朱妙微微一笑,身子坐过去,把胳膊放到她脖颈旁,让她睡得更舒服。 周信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眼里噙着笑意,慢慢地把车驶离。 第138章 番外-朱妙周信2 江月汐注意到朱妙的神情有些异常,她几次想要开口,却又欲言又止。这让江月汐感到十分奇怪,她关切地问道:“妙妙,你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朱妙犹豫了片刻,她最近总是无法忘记周信在阳台晾衣服的身影,以及他那简陋的住所。 那些画面仿佛刻在了她的脑海里,每当她试图将它们清除,它们却愈发清晰地浮现出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向江月汐请求道:“七小姐,能否请您向纪总打听一下周信的过去?” 江月汐听后心中已然明了,她微笑着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夜幕降临,江月汐与纪云淮一同应邀出席了一场商务晚宴。 晚宴结束后,因为星星留在了纪家,两人便相伴回到了御庭雅轩。 纪云淮故意在江月汐面前晃悠,腰间仅仅围着一块浴巾,企图吸引她的目光。 江月汐却仿佛视而不见,对他的举动毫不理睬。 见此情景,纪云淮心中有些不甘,又厚着脸皮凑近她,嬉皮笑脸地说道:“老婆,今晚星星不在,我们来玩一玩公主和面首的游戏怎么样?” 江月汐瞪了他一眼,回想起几年前在大马的那一夜激情四溢的场景,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 她轻咳了一声,掩饰住心中的尴尬,正色道:“不玩,你别在这儿胡闹了。” 如今,纪云淮已经彻底释放自我,他的厚颜无耻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纠缠着她,不断地哄着她,甚至将领带都塞进了她的手里。 江月汐有些无奈,有了星星之后,她这方面控制得比较严格,很多时候星星都是在他们屋里睡,纪云淮好几次都不得尽兴,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二人世界,他怎么可能会错过。 这几年,纪云淮也摸清了江月汐的性子,知道她的喜好,便把后背的纹身露出来,又在她耳边呢喃着不要钱的情话。 江月汐被他哄得面红耳赤,但还记得正事,把人推开,便问他周信的过去。 纪云淮皱着眉,有些不悦,但脑子一转,忽然说:“老婆,我们换个游戏吧,我们玩女将军和帝国探子。” 江月汐...... 周信的过往并非一帆风顺,他的人生之路充满了坎坷与曲折。 周信幼时也是一位养尊处优的富家少爷,享受着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好景不长,金融危机的风暴席卷而来,周家在这场危机中未能幸免,最终宣告破产。 周爸爸因承受不住巨大的打击,选择了跳楼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周信跟随周妈妈相依为命,为了填补资金的窟窿,他们不得不将家中的房子和车子全部变卖。 可这些收入仍然无法填补巨大的债务漏洞。在那些艰难的日子里,周妈妈不得不一天打好几份工来维持生计,而年幼的周信也早早地承担起了生活的重担,跟着母亲一起送外卖、开出租,过着艰辛的生活。 后来,债主们纷纷上门逼债,周家母子面临着被卖走的危险。 幸运的是,纪夫人恰好遇到他们,看到他们的困境后心生怜悯,从中调和。 周妈妈性格刚硬,她认为那些债务的确是周家欠下的,应当要还清。 于是,她给债主们写下了一份天价欠条,誓言总有一天会还清债务。 然而,命运并未对周家母子多加眷顾。 几年后,周妈妈因积劳成疾而病逝,留下了沉重的债务和周信这个未成年的孩子。 纪家也就在那时,把周信带回了家里。 周信第一次到纪家的时候,看到纪家正在给保镖发工资,那是他不曾见过的那么多资金,于是,他小小的年纪便立下了要当纪云淮保镖的誓言。 朱妙在听完这一切后,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她突然间心生怜悯,对这个年纪轻轻便背负着沉重伤痛的他感到心疼不已。 爱情的种子往往就是在这样的好奇与心疼之中悄然萌芽。 随着时间的推移,朱妙也说不清自己究竟从何时开始,她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寻觅着周信那高大的身影。 一旦他不在视线之中,她的心底便会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而每当她再次见到他,那份失落便如同被一股暖流轻轻抚过,瞬间化为无形。 可朱妙的心中却又夹杂着些许的别扭和犹豫。 她不敢想象自己未来的日子里会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她有些迷茫。 对纪云淮而言,朱妙与叶知秋两人便如同一颗悬而未决的定时炸弹,时刻牵动着他的神经。 当他知道朱妙对周信有好感时,他便下定决心,要尽快将朱妙从江月汐身边悄然撤离。 纪云淮精心策划,在邻市成立了一家安保公司,并将周信安排为公司的总经理,以工作之名将他们二人分隔两地。 江月汐对此感到颇为不解,她疑惑地问道:“此刻不是正应该让他们两人多多相处,培养感情吗?你怎么反而将他们分隔开来呢?” 纪云淮闻言,却是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淡定地回答道:“你就等着喝喜酒吧。” 谁知道有一天,周信在保护当地一个重要人士时,被雇主仇家寻仇,捅了四刀,危在旦夕。 朱妙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开车,一下子慌了神,撞在路边的花坛上。还好车速不快,车里也没其他人。 朱妙看着纪云淮派了不少人过去,自己也坐不住了。她向江月汐请假。 江月汐告诉她:“妙妙,你要想清楚对周信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朱妙沉默了好久,才说道:“七小姐,我还不知道,但是我想见他。” 随后,朱妙跟着纪云淮的人一起去了邻市。 她和几名保镖静静地守候在抢救室的门口,目光紧盯着里面那张病床上生死未卜的身影。 一位医生跪坐在床边,双手一刻不停地进行着心肺复苏,每一次按压都牵动着朱妙的心弦。她跟随着急救的节奏,苍白着脸默数着数字,每数一个数字,心中的不安便加剧一分。 当数字攀升至一百多时,她再次目睹医生开始实施电击,那人的身体在电击的刺激下在病床上颤抖,却仍旧未能唤醒他。 当医生停下了所有抢救动作,望着墙上的挂钟无奈地摇头时,朱妙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地涌了出来,她放声大哭,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与绝望。 她深知,从今以后,再也无法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了,再也听不到他唤她“小矮子”,更无法找到那个与她如此合拍的人了。 这一切,都将成为她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痛。 有其他保镖看不下去,过来劝:“妙姐,你别哭了,信哥他——。” 朱妙喊道:“周信,周信,你他妈的那么短命你当初撩我干什么啊!” “妙姐——” “周信,你要死怎么不早死啊,为什么当我喜欢上你了,你就死了!” “周信你个王八蛋!” 然后,身子一暖,朱妙被一道魁梧的身影紧紧揽入怀中。耳畔传来他低沉的声音,仿佛带着一丝无奈。 “唉,小矮子,你这样,我到底是该死还是不该死?” 朱妙猛地回头一看,身后的人不正是那杀千刀的周信,还是谁?! 她尚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便被周信半拥半抱着向外走去。她方才的哭闹声过于响亮,已经有护士要过来赶人了。 出了医院后,朱妙才如梦初醒,她迅速调整姿势,沉肘侧身,猛地抬起膝盖,狠狠地撞向周信的小腹。 “咳咳——” 周信被朱妙的突然一踢打了个措手不及,他身形微微一晃,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失去平衡。 朱妙见状,心中一惊,急忙伸手扶住他,想要稳住他的身形。 周信则趁机握住她的手,脸上带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朱妙用力甩开了他的手,怒气冲冲地骂道:“你他妈的,居然敢骗我!” 周信毫不在意她一脸怒容,又凑过来拉她,“我听到了,你说你喜欢上我了。” 朱妙冷笑一声,抱臂说道:“对,没错,我是喜欢‘上’你,我也喜欢‘上’别人——” 她的话还未说完,周信突然捧起她的脸庞,深深凝视着她,随即低下头去,一个热烈的吻随之落下。 他紧贴着她的唇瓣,坚定地说道:“朱妙,但我只喜欢‘上’你,这一生一世,唯你一人。” 朱妙的心情仍旧沉郁,咬他,但他无动于衷。直到她尝到口中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周信才缓缓开口:“还是说,你真的希望,刚刚里面那人是我?” 朱妙的心猛地一颤,她忽然紧紧抱住周信的脖颈,用尽全力回应他。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这才气喘吁吁地分开。周信望着她,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嗯……小矮子,能不能把你的腿放下去?这里,可能不太合适。” 朱妙愣了愣,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本能地环在他腰间了。她急忙从他身上跳下来,把脸颊上的头发掖到脑后,脸色忽然有些不自在。 随后,就看到花丛背后那群悉悉索索的人。 “滚出来!”朱妙呵斥道。 随后,一群人推搡着出来。 “妙姐,这可不是我们的主意啊。” “对啊对啊,妙姐,冤有头债有主,你得去找——” 操!这可是少爷的主意啊! 朱妙自然也想明白了,她瞪了周信一眼,转身朝前走。 周信朝后面的人挥挥手,一群人散开,他快走几步,追上朱妙,伸手去牵她。 朱妙甩开。 “这里有家网红店特别出名,我带你去尝尝?” “不吃,我要回京市。” “吃完饭,我们还能看一场电影。” “不看,我要回京市。” “电影院附近有个拳击馆,我带你去。” “不去,我要回京市。” 周信放缓了脚步,轻轻地将朱妙拽回身旁,语气中带着一丝玩笑。 “我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小矮子,玩玩吗?” 朱妙抬头凝视着他,只见他那平日里严肃的脸庞此刻洋溢着温暖的笑意,眼中更是闪烁着深深的情感。 她曾好奇地问过江月汐,日复一日地面对同一个人,难道不会觉得厌倦吗? 江月汐当时是这样回答的:“爱一个人,就是在每一个细微的瞬间都能在他身上发现新的美好。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对我来说都是新奇的体验。即使有一天新鲜感褪去,那份情感也早已深深地烙印在灵魂之中,成为最坚实的羁绊。我们相爱的模样已经如此契合,仿佛融为一体,入目皆是他。” 也许,这样的生活也不错,也可以尝试一下看看。 朱妙忽然抬起头,唇边绽放出如花朵般绚烂的笑容,她毫不犹豫地答道:“好啊!” 第139章 番外-温执 “温先生,您真的决定要这么做吗?” “嗯,陈医生,我想好了,开始吧!” 温执在伦敦深夜的街头悠然漫步,恰逢一阵细雨飘落,街道上行人稀少,空气中弥漫着湿润与淡淡的芬芳。远处,高楼的巨大显示屏正进行着倒计时:“三,二,一” 随着数字的最后落幕,屏幕中绽放出绚烂的烟花,犹如萌之芽的烟花秀,璀璨夺目,点亮了夜空。 其实,谁都不知道,那年的烟花秀,他也去了。 他还看到纪云淮,就站在江月汐身后不远的地方,举着手机把她回眸一笑的模样拍了下来。 那张照片,不仅仅是纪云淮的珍藏,同样,也静静地躺在他的相册之中..... 他拿出手机,从手机最深处相册里找到那张照片,静静地凝视着画面中的她。 那灿烂的笑容如同阳光般温暖,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底。 随后,一阵强烈的灯光从远处射过来,他听到身边的人的呼叫声,他抬起头,似乎在漫天璀璨的烟花下,看到了她。 她朝他奔跑而来,笑容灿烂,眼中闪烁着光芒。他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月汐……” 那声音充满了柔情与思念,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阻隔,与她紧紧相连。 ~~~~~~ 强光过后,温执慢慢睁开眼睛,他看到身边的形形色色的人,三五成群来来往往。不远处还有喧嚣。 温执环视四周,心头一震,恍然发现自己已置身于一个充满欢声笑语的游乐场之中。他心中一动,犹如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迫不及待地朝前奔去。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身着一件萌萌的玩偶服,站在一群天真可爱的小朋友中间,做着各种可爱的动作,逗得小朋友们捧腹大笑。 那欢快的氛围仿佛感染了周围的每一个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加入其中。 那一刻,温执的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感动。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灵在这个瞬间找到了归处。 他静静地走到一旁的休息椅上坐下,目光紧紧锁定在人群中那个让他念想了好多年的人身上,仿佛要将这一刻的美好永远定格在心中。 天空渐渐洒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点轻落在身上,带着丝丝凉意。游乐场内的行人们纷纷加快了步伐,面色匆匆,急切地寻找着避雨之处。 温执却仍旧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未动。 没过多久,她果然跑了过来,看着温执,疑惑地问道:“喂,下雨了,你怎么还不走啊?” 温执微微一笑,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他循着脑海中的记忆,轻声对她说了几句曾经的话语,那些话语仿佛穿越了时空,再次在两人之间回荡。 随后,她转身借来了一把伞,她看着温执,坚定地说出了那句话:“哪怕四处都有雨,那就自己撑起一片晴空。” 温执轻轻接过伞,看着她准备跑开,却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他温柔地说:“下雨了,我送你过去吧。” 她愣了一下,看着温执为她撑开伞罩在头上。 两人并肩而行,然而她身穿的圆滚滚玩偶服,却几乎占据了整个伞下的空间。温执举着伞,与她的距离稍显疏远,导致他大部分的身躯都暴露在了绵绵细雨中。 当她回到休息厅时,才注意到温执那已然湿透的衣物。她轻轻地摘下头套,露出一双微微睁大的杏眼,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与难为情。 原本是借伞给他避雨,谁知道他为她撑伞,反而把自己淋湿了。 “不好意思。”她轻声说道。 温执看着记忆中的容颜,此时的她青涩如含苞待放的花。那一抹淡淡的微笑,是他记忆中不曾褪色的颜色。 他们几年后分离的那一面,并不美好,她的眼中已经没有了曾经那份温暖,取而代之的是讥讽的恨意。 “没事,不过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温执说道。 江月汐愣了下,笑着问:“什么事呀?” 温执指着她身上的玩偶服,问道:“我也想做这个,要怎么弄?” 江月汐看了眼他身上的穿着,有些奇怪的问:“你好像不差钱,为什么要做这个?” 温执看着她,眉眼带着丝丝忧愁,说:“可能是因为想感染她的快乐吧。” 他又问道:“你呢?为什么要做这个?” 江月汐沉默了片刻,随后说道:“我带你去找主管问问吧。” “嗯,谢谢。” “不客气,走吧。” 事实上,事情并未如预期般棘手,温执终于如愿以偿地获得了扮演芽芽的机会。 在萌之芽的门口,江月汐又一次与那位熟悉的身影不期而遇。他见到她后,步伐从容地向她走来。 她带着一丝笑意询问:“主管是怎么说的呢?” 温执回答道:“他答应了。” 江月汐听到这话,不禁有些意外。 温执接着补充说:“我叫温执,是京大财管系大四的学生,你呢?” 江月汐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她回应道:“真是太巧了,我也是京大的,我叫江月汐,才大一呢。” 温执微笑着说:“原来是学妹啊。” “学长好!”江月汐甜甜地喊了一声。 温执又问道:“我要回京大,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江月汐稍微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笑道:“好啊。” 后来,温执才如梦初醒地意识到,纪云淮其实从未踏入京大的门槛,他早在高中毕业后便踏上了异国求学的旅程。 温执对江月汐的爱意深沉而持久,多年来,他早已对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因此,两人之间的话题愈发丰富,他们逐渐成为了彼此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朋友。 再后来,在温执的巧妙引导下,江月汐渐渐揭开了萌之芽背后那些不为人知的污浊之事。正是在温执的悉心帮助和努力下,萌之芽的问题在江月汐大二那年得到了圆满的解决。 江月汐依然沿着前世的足迹,坚定地选择了会计专业。而温执则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她学术道路上的引路人,两人相互扶持、相互陪伴,共同走过了人生中的一段又一段旅程。 在江月汐毕业典礼的盛大时刻,当她圆满完成毕业演讲,正沉浸在欢愉的氛围之中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闯入了她的视线。 只见温执身着一件干净整洁的白衬衫,气质儒雅,面色温润如玉,宛若一位翩翩君子。 他缓缓走来,步伐沉稳有力,怀中抱着一束盛开的玫瑰,那鲜艳的花朵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月汐,其实我对你早已一见钟情。这些年来,我始终怀揣着这份感情,默默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此刻,我想对你说,我爱你,你愿意成为我的女朋友吗?” 温执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充满了真挚与期待。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告白,江月汐不禁愣住了。她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愕之色。 然而,很快她便从最初的惊愕中回过神来。这些年以来,温执一直陪伴在她身边,无论是欢乐还是忧伤,他都未曾离开过半步。 他就像一个守护天使,默默地守护着她,给予她温暖和力量。 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温执总是第一个出现在她面前。他就像是一个无所不能的超人,总能帮她解决各种难题,给予她无尽的支持与鼓励。 他们一起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共同面对了许多挑战和困境。正是因为有了温执的陪伴,江月汐才能走过那些艰难的日子。 回忆起过往的点点滴滴,江月汐的心中涌起一股感动。她看着眼前真诚的温执,眼中闪烁着泪光。 这样的温执,怎能不让人为之心动呢? 她轻轻地接过他手中的花束,温柔地说道:“阿执,我愿意。” 那一刻,温执心中涌动着无尽的幸福感。 那些上辈子未能说出口的话语,这辈子终于有机会倾诉出来。 更让他欣喜的是,她答应了,她轻声说出了那句——她愿意…… 第140章 番外-温执2 江月汐在顺利完成学业后,依照预先规划的道路,踏上了前往墨尔本的留学之旅,为期一年。 温执紧随其后,一同前往这座遥远的城市。 这一次,他并未选择再次踏入大学的讲堂,而是凭借在大学期间偷偷辅修的金融管理知识,与人共同创立了晨星资本。 在墨尔本的日子里,两人形影不离,生活得十分和谐。 每当江月汐踏入教室时,温执便在家中忙于处理各类事务,而当她下课之际,他总会准时出现在校园门口,与她一同前往超市选购新鲜的食材,然后手牵手回到温馨的家里。 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温执的设想中有序推进着,他们的生活中处处洋溢着甜蜜和温暖的气息。 无论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窗前,还是夜晚星空下的相拥低语,每个瞬间都让人陶醉其中,感受着这份浓浓的爱意。 在即将回国之际,温执提前解决了与温帆之间的纠葛,把他送进了监狱。 至于温耀辉,他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决定暂时放过他。 毕竟,在他与江月汐的婚礼上,有温耀辉的在场,或许能为这个特殊的日子增添一份别样的意义。 江月汐和温执在六月的盛夏时光里踏上了归国的旅途。 萌之芽并未像以前一样停业,反而在江月汐正式接手的短短一个多月里焕发出新的生机与活力,顺利完成了交接的过渡。 而在那个生辰烟花秀的璀璨夜晚,当大屏幕上的倒计时开始显示“三,二,一”,并缓缓归零后,第一簇烟花如流星般划破天际,江月汐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异。 她发现,这并非萌之芽往日所见的烟花景致。 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犹如五彩斑斓的画卷徐徐展开,一行绚烂的文字映入眼帘:“lunn,marry me!” 每一个字母都仿佛跳动着爱的旋律,诉说着温执深沉而热烈的情感。 紧接着,头顶的夜空成了烟花的海洋,一簇接着一簇,绚烂夺目。 那是温执特意为江月汐定制的烟花盛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盛大、更加精美。它们在夜空中绽放,如同他们的爱情一般,绚烂而炽热,永不凋零。 温执从怀中掏出了那枚早已精心挑选并准备好的戒指,他的手指在戒指上轻轻滑过,感受着那微凉的金属质感。 他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缓缓单膝跪地,向着那个他深爱了多年的人。 他的脸上洋溢着温润俊朗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满了最真挚的情感。眼眸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仿佛要将所有的爱意都倾注在这一刻。 他微微扬起头,深情地凝视着江月汐,眼中闪烁着期待与坚定的光芒,声音中流露出那熟悉的温和与舒朗。 “月汐,遇见你之前,我从未想过结婚之事,而自你走进我的生活,结婚的念头便只为你而存。我曾以为我的世界将是一片荒芜,冷寂无趣,可你的出现却如同春风拂面,让我的世界瞬间绽放出明艳的花朵,充满了生机与活力。是你,赋予了我生命的鲜活与色彩。我发誓,此生此世,我愿意对你俯首称臣,守护你,呵护你。月汐,你愿意嫁给我吗?” 江月汐眼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面上的神情带有些许动容之色。她并未过多思索,而是缓缓伸出纤手,声音轻柔:“阿执,我愿意。” 温执小心翼翼地将戒指轻轻滑入她纤细的指间,心头涌起一种夙愿得偿的恍然之感。 那份喜悦之中,又夹杂着些许虚幻与淡淡的哀愁,仿佛这一刻的真实中,还藏着些许不切实际的梦幻。 他们的婚礼,可谓是前所未有的盛大场面,温执以极致的诚意,赋予了江月汐无比的荣耀与尊贵。 当江月汐身披洁白无瑕的婚纱,在璀璨夺目的光芒之中款步而来,那一刹那,温执的心仿佛也随之跳动起来。她的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温执的心弦上,每当她靠近一分,他心中的悸动便强烈一分。 她身着婚纱的模样,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惊艳夺目,美得令人窒息。 他通过这场婚礼,向世人宣告了他对江月汐深沉而炽烈的爱意,让所有人见证了他们之间的幸福与甜蜜。 两人婚后的生活更是举案齐眉,琴瑟和鸣,缔造了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他们的爱情,也成为了无数人心中的憧憬与向往。 婚后一年,他们迎来了爱情的结晶一一。 这个小生命的到来,让他们的家庭更加美满幸福。 与此同时,晨星资本的市值也在不断攀升,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在这个关键时刻,温执做出了一个决定。他毅然决然地将自己名下的所有股份全部转到了江月汐和一一的名下,将家庭的财富与未来完全托付给了她们。 他深情地对江月汐说:“月汐,从此以后,你和一一就是我生命的全部。我的存在,我的努力,我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我会用我的一生来守护你们,陪伴你们,直到永远……” 一一三岁的时候,江月汐出差归来。 温执带着一一前往机场接机。 小姑娘特别淘气,温执不过接了一个电话,转眼一一就不见了。 温执焦急地在机场四下寻找,找到她的时候,便发现不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抱着一一信步走来。 温执突然怔住,眼前的这幅画面与他的久远记忆渐渐重合。他感到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某个时刻,让他一时间竟分不清今夕何夕。 就在此时,身旁的电子钟闪烁着熟悉的数字,“三,二,一”的倒计时声在耳边响起,将温执从回忆中唤醒。 “爸爸!” 一一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朝着温执欢快地喊道。 温执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大步朝着一一走去。 他伸开双臂,从那个高大的身影手中接过一一,紧紧地拥抱在怀里。 一一依偎在温执的怀中,软糯地说道:“爸爸,我刚才找不到你了,是这位叔叔带我回来的。” 温执转头看着面前的人,对方深邃的眼眸注视着他,眼中透着一股陌生,仿佛他们从未有过交集。 温执轻声说道:“十分感谢。” 那人微微颔首,语气淡然:“先生,孩子还是多留心照看好,机场人多混杂。” “好的,我会的。” 两人相视点头,擦肩而过之际,温执耳畔突然听到一抹轻柔的呼唤: “阿执,一一。” 温执身形一滞,面色瞬间变得惨白。 江月汐迅速走近,一一看到她,欢快地喊着:“妈妈抱,妈妈抱!” 江月汐温柔地将孩子揽入怀中,目光不经意间投向远去的那人背影,好奇地询问:“阿执,那个人是谁?你的朋友吗?” 温执怔了片刻,随即仿佛领悟到了什么,唇角轻轻上扬,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容。 “不认识,我们走吧。” 江月汐并未深究,一家三口并肩离开,渐行渐渐远。 走过一段长长的路程后,温执不经意间回首,目光追寻着那人远去的方向。 然而,人海茫茫,早已不见其身影,好像他的匆匆到来与消失,都只是一场幻觉,未曾真实发生。 温执轻轻笑了。仿佛是在嘲笑自己刚才的胆怯,也仿佛是在释怀那份失落。 他一手紧抱着可爱的一一,一手轻握着江月汐的柔荑,耳边传来母女俩欢快的交谈声,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他暗自思忖着: 此生,但愿长梦不复醒…… 【全文终,感谢观看,新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