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大主宰》
001身逢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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黝黑的长廊好像没有尽头,耳畔不停地传来滴答滴答的声响,我挣扎着看向远处那一点儿亮光,那里应该是出口吧?
寒冷、饥饿、恐惧全部包围着我……
不行,我要赶快出去,要不然会死在这里的。拼命的向着亮光跑去,周围的空气像刀子一样的锋利,刮蹭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终于看到了出口越来越近了。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是那种空旷悠远的回声:“李向,停下来,你该思考你要去哪里了……”
是在叫我,我很认真的辨别了一下声音的来源,一无所获,无奈,不去理他,还是先出去的好,继续上路。
“停下来吧,你必须做出选择了,看看你脚下的白骨,你会相信我说的一切的!”讨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借着光亮,我瞪大眼睛往两边看了看,不会吧,怎么刚才没有发现这么多的排骨啊,不对,是人的骨头,因为我看到了骷髅……
浑身一哆嗦,脚下就软了,顺势倒在了路边。第一时间更新
“你是谁?这是哪里?为什么抓我?”我声嘶力竭的吼道。奶奶的,真吓人啊。
“你真的忘记了吗?想想你从哪里来的,想想你是干什么的?想想你的家人,对了,忘记告诉你,你再也不会回去了。”
真的很震撼,有种被人整蛊的感觉。
“大哥,这不是拍电影儿吧,早说啊,我很会演的!”我还是不相信这一切,但是回答我的是沉默。
我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是啊,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到这里呢?我应该在家里电脑前努力刷着微博啊。更多更快。
微博?我忽然想到了,是的,我正在用微博发消息通知周围的人有地震,大家躲避呢,怎么会这样呢?
是啊,地震,我死了。。。
比听到那个声音更可怕的是我发现自己是个死人……
“想起来了吧,李向,这里是通往新生活的道路,也是对你不顾自己安危,在地震的最后一刻发信息通知大家撤离的奖励,由于你提前通知,这次大地震仅有三个人丧生,这不得不说有你很大一部分功劳。所以下面你可以选择你将要去的地方。”声音再次响起。
死了三个人,就有我一个?我可以去买彩票了。郁闷的我真心想哭。等等,我现在已经死了?那么谁和我说话呢?不会是……
我去,这是真的,原来人死了是这样的。第一时间更新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地狱?不,一定是天堂,也不对,这到底是哪里?还有我回不去了是什么意思?那我的父母,我的豪宅,我的money,我的小蜜,我的游戏,我的一切呢,怎么办?
“你是谁,我能不能问问你这是要我去哪里呢?”反正已经死了,也没什么好怕的了,恢复本性的我又吊儿郎当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高级t恤。
“我是华夏时空研究所的a级研究员,这里是3号时空隧道。你将要去的地方是过往的历史,至于具体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就目前的研究成果来看,还是不能定位的。”
什么什么?不能定位?那不就是说你也不知道呗。李向习惯性的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竖起了中指。
“我们在废墟中找到了你的尸体并带回了研究所,介于你在地震中的表现,我们给予你一次重生的机会,你要认真的听以下的选项并作出选择,我们会根据你的选择来对你进行传送,切记机会只有一次,请慎重。”
“那你直接把我救活了不就好了!”
滴滴滴,随着几声刺耳的鸣叫,一个电子合成的声音响起:“时间选择:一、一百到二百年前;二、二百到五百年前;三、五百年前到更早。请~选~择!”
我去,这是什么啊?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一百到二百年前就是鸦片战争、抗日战争那会儿,炮火纷飞的我去了干啥,说不定去了就被打死了,不去。
二百到五百年前,明清时期吧,还是算了,社会倒是挺发达的,可是特务太多啊,不知道啥时候还是死于非命,不去了。更多更快。
那只能选更早了,可是更早是啥年代啊,别到了原始社会啊,吃草根,穿树皮,想想就哆嗦,还是算了,不去。
“哎,能不能都不去啊!打个商量如何?”李向发挥起他不要脸的精神问道。
滴滴滴,又是几声鸣叫“有机体没有做出选择,默认选择更远的年代,选择成功。”“哔哔哔,成功”。
“什么啊,我还没说选啥呢,怎么回事,不能这样啊!”李向大叫。
“地点选择,一、南北纬30度之间;二、北纬30度至北纬60度之间;三、南纬30度至南纬60度之间;四、北纬60度以北;五、南纬60度以南,请~选~择!”
我去,叫不叫我活了,我都没听清楚。
李向真的郁闷了,本来以为是一次很有意思的选择,起码自己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了,哪知道是这样的。
“还是选我出生的地方吧,可是我不知道是哪里啊!”作为新时代的五好青年,所有的常识都是从度娘而来的,这叫李向很是不平衡,早知道就好好学习了,干嘛都存在电脑里,这回抓瞎了。
“有机体选择二,北纬30度至北纬60度之间,选择成功。”“哔哔哔,成功”。
啊,又选完了,我怎么觉得这是耍猴儿呢,李向很不爽。
“身份选择,一、高端人士;二、贵族人士;三、官宦人士;四、平民;五、难民。请~选~择!”
这还用选吗?肯定选贵族了,父母就是这样的人呗。
李向这回非常快的做出了选择。
“有机体选择二,贵族人士,选择成功。”“哔哔哔,成功”。
“恭喜你,李向,成功选择方向,祝你旅途愉快!”
“等等,等等,我还有话没有说呢。”眼看着要被穿越了,李向突然大叫起来。
“你还有什么事情?”那个讨厌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我是想问问,我到了那边还能和这边联系上吗?”
一阵沉默后再次响起:“由于你的身份和研究所的需要,我们可以和你签署一个协议。第一时间更新”
“什么协议?”
“合作的协议,不论你去了哪个国家哪个朝代,你需要把你所看到的历史事件告诉我们,我们通过仪器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那我需要怎么做呢?还有我需要你们的时候怎么找你们啊?”
“如果你同意我们合作,在你走的时候我们可以给你配备一定的设备,但是需要你自己想办法融入那个时代,因为给你的设备是那个时代不可能有的。”
“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们答应的话,我就签协议!”
“你说吧!”
“把我家里用的那个笔记本电脑给我带上,还有给我太阳能充电器,还有……”
“好了,我们不需要和你签协议了,你可以走了!”
“别,别,就这些,没了,没了。”看到人家没兴趣和他谈了,李向只好低头了。
“你的电脑不需要给你了,我们会给你这里最新研制的芯片人脑,我们会把它植入你的大脑,它有大量完整的信息可以供你使用,不过,它是需要你的大脑来激活的。好了,我们谈话的录音已经录好了,我们的协议从现在开始正式生效,时间到了,你可以走了。祝你好运!”
“哎,哎,我还有一个问题?哎,哎,我去了怎么和你们联系啊……”
随着一道亮光的出现,路正前方的大门轰然打开,一股无形的力量把李向吸到了光亮的另一边……
阳光好刺眼,头好疼。
李向缓缓的睁开眼,迷茫的看着周围,好像是野外,恩,是的,就是野外,分明看到了远处的一只不知名的动物在靠近。
那是什么?李向一个激灵拔地而起,忽然又摔倒在地。
“妈的!什么东西!”李向怒火中烧,在家里养尊处优惯了,忽然来到了这里,身体机能也不对了。
“咦?我的手怎么小了?不对啊,我的身体也不对了。”李向看看自己的身体,没有原来高大了,但比原来健硕的多。而且手脚都变小了,应该是穿越的时候年龄变小了。
再看看绊倒自己的东西,是匹马,准确的说是匹死马。忽然发现自己的衣服也不是那件高档的左诗丹奴了,应该叫做胡服了吧!
正在欣赏自己的新衣服,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醒过来了?不要看衣服了,先把那只胡狼干掉再说吧!”
“谁?什么胡狼?啊!”突然想起那只虎视眈眈的不知名动物,恩,应该叫它胡狼才对,不好,过来了。李向一个箭步就往身后的方向跑去,没两步便被胡狼赶上了。
“奶奶的,破研究所,把老子扔到了这种鬼地方,还说是贵族人士,有这样被土狗撵着跑的贵族吗?”李向边跑边骂。
不行,还是先解决了它再说,怎么办呢?李向头有点儿大。
“你的左前方有剑,过去拿着它杀了胡狼。”
朝前面一看,还真有把剑,好吧,先活命要紧。三步并作两步的抄起那把剑对着后面奔过来的胡狼就是一下子。
胡狼没注意,自己把身体撞到了剑身上,嗷的一声,随着剑重重的落到了地上,眼看着就奄奄一息了。
李向呆呆的看着,作为一个生长在现代社会的五好青年,是没有机会去杀生的,恩,就是亲手宰杀动物。看到血的那一刹那,李向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论到了哪个年代,都是要面对着刀光剑影的,还是早点接受现实比较好。
满身是汗的李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上的血不停的在往下滴。
对了,刚才那个谁说话呢,想起那个提醒自己的人,李向向四周看了看。
右手边是一个山崖,比较陡峭,正前方是一片茂密的树林,身后和左手边一片绿草空旷之地。人在哪?
“不用找了,我就在你的身体里。”
“什么?”李向第二次一跃而起。
“我是人脑芯片x号,现在已经奉命启动,等待指令。”
奶奶的奶奶的奶奶……
李向很大度的慰问了一遍芯片的先人,无奈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我说芯片,你能不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年代啊?这是哪里?”躺在草地上的李向已经认命了。
“主人,现在是公元615年,大业十一年,这里是河东道晋阳府。”
...
002李氏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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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很庆幸自己没有穿越到原始社会,但是615年是什么时代呢?李向的历史一向不好,不过还真知道615年是什么年代。
记得历史老师上课的时候为了让学生记住年代,编了好多顺口溜,其中有一句就是“见糖留一把”。意思就是说看见糖就留下一把,正确的解释就是“建唐618年”。那么往前三年,应该就是隋朝了,而且是将要灭亡的隋朝。
“我去!”李向大大的诅咒了一下研究所。要么给我放到唐朝去,要么干脆放到隋朝刚建立也好,这上不上,下不下的,而且还是乱世,叫我怎么活?
李向忽然想到自己对于眼前是一无所知,该怎么办呢?对了,不是有芯片吗?
“喂,芯片,问你个问题?”
“主人,请问!”
“你是什么都知道的吧!”李向很怀疑芯片的能力。
“主人,我是人脑芯片x号,无所不知!”
“哦?那我问你,现在是什么朝代?谁的皇帝?皇后是谁?皇宫有多大?皇帝每天上几次厕所?”你不是无所不知吗?这些你都知道?李向不无恶搞的问芯片,同时把对研究所的气全部撒在了芯片上。
“主人,现在是隋朝,皇帝杨广,皇后萧氏,皇宫有临光宫、观德宫、大兴宫、文思宫、武德宫、崇德宫、汾阳宫,其中汾阳宫最大,为杨广避暑所建,有正殿72间,偏殿108间,寝殿24间,其余诸殿514间,南北长为900米,东西宽为500米,占地面积约为45万平方米,皇帝杨广上厕所次数不详,每日约为6次。”
李向彻底倒掉!不但详细,而且连约为都出来了。。。
“主人,由于你第一次使用x号,所以系统额外给你十分钟提问时间,现在开始计时!”
“哎,哎,什么意思啊?怎么还有时间限制啊,你不是万能的吗?耍我啊!”李向一听就急了,这人生地不熟的,还要靠他呢,怎么说着说着就不能用的样子。
“主人,芯片x号为智能启动升级系统,在主人唤醒的一刹那,自动启动并开启升级模式。升级模式为百分制,具体升级百分比由主人完成任务的难易度控制,并且提供的帮助也由升级数高低决定,主人消灭了一只胡狼,升级度增加千分之一,并且由于主人第一次使用,系统额外赠送十分钟提问时间,时间一到,x系统自动休眠,24小时后可以开启,开启后正常使用时间为30分钟。第一时间更新”
用东北话来形容李向现在的状态就是“蒙圈了”。
本来就一无所知的他,现在发现世界正在抛弃他。
“亲爱的x号啊,打个商量行不行啊?你看我现在在荒郊野外的,一没吃,二没喝的,你是不是可以多给我点儿时间先适应一下啊?”李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x号是有感情的基础上了。
“主人,对不起,时间还有五分钟!”
**裸的打脸!
“我说你怎么这么没有人情味儿呢,不对,你本身就不是人,你好意思把我自己丢在这里啊!难道你们研究所就是这样的没有礼貌吗?”李向一下子就窜起了火,喋喋不休的叫嚣着。第一时间更新
“主人,还有两分钟。”继续打脸。
“你赢了!”李向无奈的道。
“那你现在赶紧告诉我我为什么在这里啊?接着我去哪里啊?”李向低下了高贵的头。
“主人,你的身份是晋阳李家族长李耀祖的孙子,由于隋炀帝巡幸晋阳,全族上下都忙着准备迎接的事情,你无事可干,和几个玩伴出来踏春,然后从山崖上摔下来了。”
哦,原来我是摔死的啊!呸呸呸,是这个孩子是摔死的啊,对了,我现在是个孩子啊!
“主人,最后三十秒!”
“别,别,哎,我现在几岁啊!”李向一听时间马上就到了,着急了,居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第一时间更新
“主人今年十岁五个月零八天,明天见,主人!”随着哔的一声,x芯片失去了生命特征。
“喂,喂,别走啊,刚才问题问错了,我现在往哪里走才能回家啊!”李向都快气死了,自己着急没问该问的,居然这样失败。
x走了,只剩自己一个孩子,还有一匹死马和一头死狼。
打量了一下四周,又看了看摔下来的山崖,李向决定——等待救援……
毕竟是一族之长的孙子,而且是李家这样的世家,肯定会有人来救自己的,正好利用这点时间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李向乐观的想。
晋阳城西李氏家族的祠堂正厅。
族长李耀祖五十岁左右年纪,宽额长耳,面相和善,头上戴着员外巾,身上穿着深褐色的长袍,席地而坐,面前放置着胡桌。第一时间更新
厅内左右两边按长幼跪坐着七个人,有的面色阴沉,有的闭眼小憩,还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立在厅角,手中把玩着木制的小剑。
李耀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眼睛半闭着,没有说话,厅内的气氛有些凝滞。
一炷香的时间,谁也没有说话。面色阴沉的人看着大家都不说话,有些着急,索性站了起来,对着李耀祖说道:“族长,你倒是给句话呀,这样待着也不是事情啊!”声音有些急躁。
“大哥,这里不止是你着急吧,这么多人这么多事,也不是一下就能解决了的,何况陛下马上就要到了,要是耽误了陛下的巡幸,你能吃罪得起吗?”对面穿着绿色长袍的人也站了起来。
“李德,向儿毕竟不是你的孩子,况且他是和你家李巡一起出去才出的事情,你难道就没有责任吗?”
“李义,你不要血口喷人,李巡是和李向一起出去的,可是走到半路拉肚子就跑了回来,后来怎么样谁能知道!”绿袍李德立马还击。
李义还要说什么,突然一声怒吼“祠堂之内,先祖在上,你们成何体统!”
李耀祖忽然睁开双眼,威严的扫视大厅。
李义和李德低着头互相瞪了一眼不说话了,大厅内瞬间又回到了冰点。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们还知道这是哪里吗?”李耀祖说着站了起来,款款的绕到胡桌前面,面对着李义说:“义儿,你把经过再和大家说一遍吧!”
“是,父亲。”李义恭敬的对着李耀祖一揖说道:“今日巳时,二弟三弟出去采买陛下巡幸需要的东西,我去巡看陛下来时要经过的道路,老四去安排接待陛下的仆役,家里没有主事的人,巡儿和向儿就说要出去踏春去,后来就和王文烈的长子王旭,次子王昭一起到采日峰玩耍,可是等到申时左右我回家没有看到向儿,一问才知道出去一直没有回来,待我去问二弟时,他却说不知道向儿去了哪里,可我明明看到巡儿已经回来了啊,所以我就去问巡儿,巡儿说,”说道这里,李义鼻子一酸,眼泪就止不住了,他忙用袖子擦了一下眼角接着道“巡儿说向儿在采日峰时,不小心连人带马一起坠下山崖了!”
李义再也忍不住了,大哭起来。第一时间更新身后老三李孝慌忙走上前扶住李义,“大哥先止声,说不定事情不是你说的那样呢,向儿一向安静,怎么会冲动的去骑马到山崖边上呢,说不定另有隐情呢。”说着眼睛还不经意瞟了一眼李德的方向。
“德儿,你怎么说?”李耀祖又问李德。
“父亲”李德立马跪倒在李耀祖面前“父亲大人明鉴啊,我确实不知道向儿坠崖的事情啊!我从辰时出门采办,到得申时初才回来,还没有忙完呢,大哥就过来问我要人,我到哪里去找人啊!而且巡儿回来也没有和我说过此事啊!”李德说着说着也快哭出来了。
“哦,那这样说,你们两个都是不知情的,那后来是谁告诉你们向儿坠崖的事情的。”李耀祖又问。
李义和李德互相看了一眼,同时说“是三弟说的。更多更快。”
“孝儿,你又是怎么知道向儿坠崖的事情的。”
李孝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袍,身材修长,面貌清秀,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听到问话后,作揖道“孩儿也是和二哥一起采办回来后,听到巡儿说的。”
“这么说,你们都是听巡儿说的了,那之前德儿你说巡儿闹肚子没有去踏春又是怎么回事?”李耀祖一下就抓住了最重要的线索。
“这个,孩儿也不清楚啊,我回来的时候巡儿还在闹肚子呢。”李德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好了,管家你去找巡儿来。”李耀祖安排管家李福。
“现在先不要说这件事了,说说陛下巡幸的事情吧,都准备的怎么样了?”李耀祖看了看众人说“李德,你先说吧。”
“是,父亲,孩儿和三弟今日把陛下巡幸所需的布幔、蜡烛、食盘、山水、果蔬、金沙等用品都已经订购齐了,一两日内就能送到府里,总共花费了八万钱。还有一些是当日需要的用品也都订购好了。”
“恩,千万不要有什么落下的,下去后再和老三一起好好顺一遍,不要怕花钱,我们好不容易从郡守那里争取到了接待的名额,千万要做好啊!”
“知道了父亲。”李德和李孝恭敬的一揖。
“李义,说说你那边怎么样了?”
“父亲,孩儿已经和张郡丞、刘驿丞都说好了,也和沿途的各个大家的族长都通过气了,他们听说陛下要从这里经过,都说要大力支持的,至于沿途的安全已经和胡郡尉安排好了,到时候有五千府兵沿途保护,不会出问题的。”
“做的好,另外你还要和严郡守商量一下陛下如果中途要休息的时候,哪里最合适。”
“孩儿清楚了。”
“老四,你安排的仆役都知道规矩了吗?”李耀祖最后看向角落里的那个男孩子。
十几岁的孩子正在玩着手里的木剑,听到父亲叫他,蹦蹦跳跳的就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说“父亲,孩儿都让他们练习了好多遍了,肯定不会出问题的,嘿嘿,父亲要奖励孩儿什么东西啊!”奶声奶气的声音给凝重的大厅增添了不少活力。
“规矩点!”李耀祖板着脸说“这里是祠堂,是供奉先祖的地方,不得放肆。”虽然是在训诫,但是掩盖不住对四儿子的喜爱。
“哦,知道了,父亲。”小李忠讪讪的点着头,不过眼角却还撇着老爹的脸,一副鬼精灵的样子,煞是可爱。
“好了,巡儿怎么还没有来啊?也罢,今日先到这里吧,义儿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李耀祖没有等到李巡,就结束了祠堂会议。
...
071起誓(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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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进到屋中,看看布局非常舒服,并没有其他女子闺房中那样多的花花草草和零嘴儿。墙上只挂着一幅字,仔细一看是李向在信中写给无忧的《点绛唇秋千》,李向摇摇头,坐到圆桌边上看着其他地方。
“哎呀,你干嘛坐在桌子上,快下来!”无忧不知何时站到了李向背后,用手推了李向一把,娇怒的说道。
李向不以为意的笑笑,从桌边下来,回头一看,才知道自己坐到东西上边,拿起来正要看,无忧就过来抢了过去。
李向看着无忧道:“又不是什么宝贝,你那么在意干嘛?”说着看了一眼无忧手中的东西,原来就是张绣了一半儿的锦帕。
无忧白了他一眼,也没说话,径直走到里间,将锦帕小心的放到了木枕里边,这才出来。第一时间更新
见李向还在那里站着便说道:“不让你坐桌子,难道你连凳子都不会坐了?”
李向又讪讪的笑着,这才坐到了凳子上。他知道无忧现在心里还是很不爽的,根据他前世花花公子的经验,这阵不爽期最短也要持续半天,长了的话半个月都是有的。他也不在意,思考着怎么才能将无忧逗乐了。
无忧其实也不是真的生气,李向在院中那首词与其说写的是无忧,不如说也是写他自己的相思之苦。无忧非常聪明,但她总也逃不开女孩子恋爱时那种患得患失的心境,这时就是一门心思的想要教训李向。第一时间更新
两人坐下都没有说话,李向便没话找话的说道:“哎呀,我怎么就忘记了,本来准备给无忧带一件礼物的,怎么就找不到了呢?”说着在身上到处摸着,像是很急的样子。
无忧被他一说楞了一下,随即皱着眉问道:“哼,你到底有没有准备还是两可呢,装的好像真的一样。”
李向这回可真被冤枉了,他从胡德奇嘴里知道无忧已经启程后,便到了街上专门找了一个打制金银首饰的匠人,融了两块金子,给无忧打了一套金饰,都是他自己根据现代理念设计的,比古代不知要好多少倍,其中一些打制手法连金艺匠人都叹为观止。第一时间更新
之后他就把几件饰品都放在荷包中,随身携带,就是想能给无忧一个惊喜,只是刚才他有意要逗一下无忧,才装作找不到,没想到无忧这样说他。
看到李向真的有些急了,无忧又说道:“是不是丢了,好好找找啊!”她站起身看着李向,心里想“怎么这么粗心,连个礼物都能弄丢,要是真丢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向一看无忧也着急了,知道他的小阴谋得逞了,便站起身走到无忧身后道:“无忧小姐,请闭上眼睛,在下给小姐变个戏法儿,千万不要睁眼哦!”
无忧不知道李向又耍什么花招,眼睛不由自主的闭上,嘴里却还在说:“哼,又要戏弄我,我才不闭呢。”
李向从侧面看到无忧闭上了眼,忽然发现侧面看去,无忧更加完美,吹弹欲破的面颊上,洁白光滑,没有一丝的杂质,眼睫毛嗦嗦的抖动着,好像落上了雪花一样,微雪欲化。
李向不由的看呆了,要不是现在还是个孩子的年纪,真想上去好好的亲吻一下。
无忧等了半天李向都没有反应,睁眼偷偷一瞧,李向的脸就在她咫尺之间,眼睛死死的看着她,吓的往旁边一闪身,捂着脸说道:“你要干嘛?又欺负我。”
李向这才发现自己忘记了事情,连忙说:“哎呀,我取东西时,才发现无忧的面容与寺庙中的观音大士颇为相像,因此才看呆了,实在是小姐误会了。”
无忧听李向说的煞有介事,也就放开手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李向见无忧大眼睛很认真的看着他,笑笑说道:“是真的,侧面看真的好像啊。”
这时无忧淡淡的说道:“怪不得小时候父亲给我起的小命就叫观音婢呢。”
李向突然觉得这个名字这么耳熟,好好一想便知道,在所有的史书中都记载着李世民的皇后长孙氏小名就叫观音婢,原来是真的。
李向心里也是一阵激动,这个将来的长孙皇后以后就是他的老婆了,脸上笑得更加的猥琐起来。
无忧还以为自己说了观音婢后,李向想到了什么,便问道:“你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不堪的样子。”
李向发现自己今天真的好失态,都好几次想到不该想的事情,静静心说道:“没有,我是在想,以后我是叫无忧姑娘好呢,还是要叫你观音婢更加亲切一些。”
无忧低着头也不说话,又开始玩弄衣角,李向不知所以。
古代女子的小名或者乳名,只能是父母称呼的,只有出嫁后,丈夫才能唤小名。李向这样问无忧,实在是让无忧又羞又喜。羞得是哪有当着女孩子面就问出这样的问题来,喜的是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承诺。
李向看等不到无忧的回答,直接就决定了,以后就叫她观音婢了。便又走到无忧身后道:“这次是真的变戏法儿了,观音婢,闭上眼睛,不要睁开啊!”
无忧脸红红的,听着李向这样叫,连头也不敢抬起来,眼睛闭的死死的。李向从荷包中先是拿出了一条项链,造型是一朵大大的牡丹花带着三条细穗,简单大方。
李向解开后边的挂扣,轻轻的将它放在无忧的胸前到:“不要睁眼,不要动,还没有完,等一下。”然后把无忧后面的秀发摆到了一边,将挂扣扣好后,又用秀发遮住,走到无忧面前看了一下,效果不错。第一时间更新
又从荷包中取出两个耳钉,这时才想到无忧有没有耳洞的问题。便上前看了一眼,辛亏还有,便生疏的将两只耳钉也给无忧戴上。
无忧被李向弄的浑身不自在,好几次想睁眼,都被李向制止了。她已经知道李向给她的是什么了,心中非常高兴,只是这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做出这些暧昧的动作,她有些受不了。
李向也不管这么多,继续从荷包中又取出两只手镯给无忧戴好,这才说道:“观音婢,可以睁眼了。”
无忧却不敢睁眼了,她很怕现在就见到李向,不知该用哪种态度面对,或者说是哪种身份。更多更快。李向笑道:“睁开眼睛看看喜欢嘛?不喜欢的话,我再去重做。”
无忧硬着头皮微微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手上的镯子,立马眼睛就睁大了。这是她见过最好看的手镯了。整只手镯都是镂空设计,而且在主体部位也是一朵牡丹花,美观灵动。
现在还没有镂空手艺出现,李向也算是又为隋朝的手工业增加了一种新的技术吧。
无忧用手摸摸,实在是喜欢的紧,忽然想到脖子和耳朵上还有东西,便没有再管李向,径直朝着里屋走去,那里有铜镜。
李向只是笑笑摇摇头,心想不论古今,女子都是有共性的,在精美的首饰面前,一样的经不住诱惑。第一时间更新
在外边等了一会儿,无忧从里边喜滋滋的出来了,看见李向便问道:“你是从哪里买来这么好的饰品,实在是好看的紧。”
李向撇撇嘴道:“哪里也买不到,那都是我亲手设计的,最后找了最好的金匠打制成的,看来你是很喜欢啊,也不枉我花了那么长时间。”
无忧看看饰品,又看看李向,说道:“这是一套吗?有没有名字?”
李向说道:“这是一套,都是牡丹花的。名字嘛……”李向想了一下道:“就叫花期如梦吧,你说呢?”
无忧点点头笑道:“东西好,名字也好听。”突然看着李向又道:“可是我不能收的。”
李向瞪着眼睛问道:“为什么?怎么就不能收了?”
无忧白了他一眼道:“我凭什么收公子这么贵重的礼物?让人知道了,我还怎么说的清楚。”心里却道:“没看出你还真是个呆子,这种礼物哪有说送就送的,这是定亲时才送的。”
李向皱着眉说道:“这送个礼物哪有那么麻烦,我想送你,你收了,不就完了,和别人有什么关系。”
无忧实在不知道李向聪明的脑袋怎么就是理解不了什么意思,生气的说道:“我以什么名义收你的东西,我算什么人啊?”
这样一说,李向要是再不明白,那他就白当了一世的花花公子了,于是大笑道:“观音婢是我李向要明媒正娶的夫人,怎么相公给夫人礼物还要别人同意吗?”
无忧大惊,说他呆,怎么一下子就直接的说出这么羞人的话来,立刻转身要走,李向哪里会放过她。一般的剧情都是现在这样才是表白的最佳时机。
一个箭步,李向便到了无忧身前,两手一下子便将无忧揽住,深情款款的看着她说道:“观音婢,能在茫茫人海中遇到你,是我李向的福气,既然遇到了,我就不会让你走掉的,看着我,答应我,做我的娘子,我李向对天发誓,一辈子都对你好,如有违背,天诛……”
李向还没说完,温润的小手便堵住了他的嘴,耳边传来低不可闻的一句:“我答应你就是,不要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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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训子(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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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晋阳的李渊父子,在窦夫人寿宴的第二日便接到了杨广的旨意,让他们速速整顿军队,前往河南郡附近去消灭那里的匪患,以保证李向在龙门周边改革的顺利进行。
李渊和几个儿子女婿正在书房商量怎么行事。
“父亲,我就说李向此人是我们的克星,最近发生的事情,哪一件与他无关。现在好不容易将李氏一族赶出了晋阳,陛下却又要派我们去帮他剿匪。他自己不也是河南郡都尉使吗?干嘛还要咱们帮忙?”
李建成第一个站了出来狠狠的说道。
李渊抬眼看他一下,没有说话,李建成又道:“既然陛下叫咱们去剿匪,我们干脆出去绕上一圈儿,回来就是了,不用管他死活。更多更快。”
李世民说道:“大哥,你可知军中哪些人是陛下的耳目和眼线,只要我们稍微有些不对劲儿,我想陛下早就做好了收拾我们的准备了。”
李建成不屑一顾的道:“不是说大话,就父亲现在的势力,就算是杨广亲自上阵,也不一定能打得过咱们。”
“砰!”李渊一拍桌子站起来怒道:“你个逆子,你是想害死咱们李家所有人吗?”用手指着李建成骂道:“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天衣无缝,别人就不只知道吗?”
说着转身对着李元吉说道:“你叫你三弟干的那些事情,你真的以为李向找不出破绽吗?那个会易容的韩道人失踪了,为父已经派人找了两天都没有消息,你能保证那个人不会将你们做的事情告诉李向,或者告诉陛下?”
李建成一愣,随即问李元吉:“当时不是叫你杀掉所有人吗?怎么还有活口?”
李元吉一梗脖子道:“那还有殷将军呢,难道连他一起杀掉吗?”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李建成生气的说道。第一时间更新
“就你好,也没见你将那李向除掉,还说我?”李元吉毫不退让。
“住口,住口!”李渊气的直哆嗦,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两个孩子还要为了一个道士互相埋怨。
李渊上去给了李建成一巴掌道:“这一巴掌是打你不知进退,毫无头脑,已经要惹火烧身了还不自知。”反手又是一巴掌道:“这一巴掌是打你作为老大,没有管好弟妹,却唆使老三犯下大错,不知悔改,还要互相埋怨。”
说完转身对着李元吉也是一巴掌道:“你是成日里无所事事,欺男霸女,不知收敛,尽然帮着老大做下蠢事,还要遮遮掩掩,真是愚不可及。”
打完两人李渊的这口气才算出来,看看李建成和李元吉都低着头,不敢说话,用手捂着脸,心中也不是滋味。
李世民很少见到李渊发这么大的火,待他打完了,李世民说道:“父亲,大哥和三弟的错误已然犯了,也惩罚过了,你就别生气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能找到那个道士,还有就是如何应对陛下的旨意啊。第一时间更新”
李渊现在对李世民的话相当重视,这些孩子中也就属李世民还清醒,明事理。听他这么一说,李渊也不怎么气了,便说道:“好了,都坐下吧,咱们说正事吧。”
三个儿子,一个女婿都坐下,李渊也坐在主位上道:“韩道人的事情先放一放,现在必须讨论出我们应该怎么应对陛下的圣旨,明天我们就要启程了,今天必须有个方案。”
柴绍看看李建成吞吞吐吐有话要说,李渊叫他直接说出来。更多更快。柴绍说道:“其实我认为咱们一开始与李向的过节,本身就没有多大,而且那时李向根本也不知道是咱们所为。”
又看下李建成道:“后来也是大哥觉得气不过才有了接下去这许多事情,也让李向渐渐地对咱们产生了疑心。其实二弟上次回来说李向给父亲带的话时,我就在想,为什么我们不能先同李向和解,把眼前这许多事情解决完之后再看呢?”
李世民想了一下说道:“姐夫的意思是直接和李向说清楚这些事情,把事情彻底的解决了,也好少了后顾之忧?”柴绍点点头。
李渊却皱着眉道:“你们觉得李向会善罢甘休吗?几次三番下手暗害,搁在你们身上会是一句道歉就能化解的吗?”
柴绍低着头没有再说话,李世民想了想说道:“父亲,孩儿上次见完李向后,总觉得李向不像咱们想的那样,一心是为当今陛下办事的人,他有野心,而且所做的一切也是在为他自己铺路。我想如果我们的条件足够诱人,态度也足够诚恳的话,他没有理由拒绝的。”
李建成有些怨恨的抬起头看了看说话的这几个人,都是他的至亲,现在却因为李向,要把他抛弃,心里的怨恨一点点在增多。
李渊也是抚着额头想了一会儿说道:“世民,按照你的意思,我们要做些什么?”
“我们应该先启程往河南郡走,孩儿提前去龙门再见一次李向,到时候见机行事,只是……”说着李世民看了一下李建成。第一时间更新
“但说无妨。”李渊立即说道。
“是,父亲,只是道歉一事,孩儿认为还是由大哥亲自去比较好,这也能显出诚意。”
李建成盯着李世民,又看看李渊、柴绍,忽然跪下说道:“父亲,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孩儿没有考虑周全,让咱们一下子多出了许多麻烦。这次去龙门,孩儿愿亲自前往,当着李向的面给他赔礼道歉,要杀要剐,看他怎么办吧。”
几人瞬间都看向李建成,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痛快便答应了。更多更快。李渊问道:“建成,你可想好了?不会又有什么鬼主意,想去了龙门除掉李向吧。”
李建成笑着摇头道:“父亲,孩儿当时只是一口气出不来,才做出那么多的错事,现在孩儿真的知道自己做错了,李向此人我们只能拉拢,不能当成敌人,目前最大的事情是叫陛下取消猜忌之心,孩儿去给李向道歉,正好也能让陛下放下心来。”
李渊还是不怎么相信李建成说的,刚才还要杀之后快,怎么一会儿工夫便能想通了,看看李世民,再看看李建成,说道:“世民,你说怎么办?”
李世民也不相信李建成说的话,只是这次去找李向,李建成是必须要去的,没有他的道歉,估计李向再怎么也不会原谅他们,到时候更会让李向反感,说道:“父亲,大哥说的在理,这次去龙门,大哥是一定要去的,孩儿随大哥一起前往就是了。”
李渊摇摇头说道:“为父还是不放心啊,你们打算带多少人去?”
李建成看看李世民没有说话,李世民道:“两人足矣,多了反而会让李向觉得我们是去威胁他的。”
“两人,是谁?”李渊大睁眼着不敢相信。
“孩儿的两个先生,刘文静、房玄龄!”
“不行,太危险了,他们二人没有多少武艺,你们四人进了龙门,为父担心李向不会善罢甘休的。第一时间更新”李渊急道。
李建成一听李世民这样说,心里也在打颤,他刚刚主动要去龙门,是因为他想到了李纲对他说的一句话:“欲成事者先会忍。忍可以给对方收敛的余地,反省的机会,更是给自己积蓄能量的时间。”
所以李建成决定忍气吞声去给李向道歉,也算是把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做个了断。可听李世民说带两个文弱书生去,就觉得这是用命在打赌。
李世民笑着对李渊说道:“父亲,孩儿带他们两个去,恰恰是最安全的。”
“恩?怎么讲?”李渊皱下眉问道。
“其实,只要父亲的大军到了龙门附近,就是我和大哥两个人去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李向不会冲动到扣押我们的地步,更加不会伤及我们性命。另外两位先生也是早就想去见见李向,他们可是很会招揽人的,说不定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李建成心里忽然明白了李世民说的,便也道:“父亲,二弟说的有道理,去的人多了,反而不妥,还是请父亲允许我们四人前去吧。”
李渊现在纠结了,两个孩子虽然处理事情上大不相同,但终究都是他的骨肉,而且照李世民现在的情形发展下去,很可能会成为良将,让他们以身犯险值得吗?
李世民看看父亲的样子,便知道是无法决定,又说道:“这样吧父亲,反正明天咱们就要启程了,不如在路上慢慢考虑,说不定还会有更好的办法呢。”
李渊看看李世民,眼中露出欣慰的目光,再看看李建成,心中道,但愿这次的教训能让他快快成熟起来。
最后把目光落在李元吉身上,这个孩子其实很聪明,只是用的不在点子上,要是好好加以引导,以后也是一个良才啊,可现在他忙的很,实在没时间去管教,该怎么办呢?
几人在屋里一时没有话说,各自想着心事,书房顿时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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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打猎(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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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太守府,宇文成都自从李向去了龙门后,就没怎么露面,每天都在自己的院子中练练武艺,看看兵书,倒是也过的悠闲。
只是洛阳作为东都,各种琐事自然也多,李向走时把这些都交给了他,让他觉得头疼不已。他硬着头皮处理了几天后,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便去拜见洛阳留守越王杨侗(注1。
杨侗是杨广元德太子杨昭的次子,杨广每次出巡,都会叫杨侗留守东都。虽然杨侗才十一岁,但小小年纪便有上位者的威仪和霸气。
大业九年杨玄感叛乱时,杨广正在征高丽,无暇顾及,杨侗便与当时的民部尚书樊子盖(注2通力合作,阻叛军于洛阳城下,才使得杨玄感叛乱没有一个稳定的根据地,之后被消灭掉。
杨广回来后大加赞赏,天下之人也开始知道杨侗的大名。后来杨广一直让杨侗留守东都,这也是他最放心的一点。
宇文成都拜见杨侗,请越王派一名能吏来处理洛阳的政事。杨侗也没拒绝,派了礼部尚书杨义臣(注3负责洛阳政事,宇文成都谢恩而去。
刚刚回府,宇文成都还没有坐下,便收到了李向急报,说需要他派兵士去龙门,帮着捉拿假扮李向的商人。宇文成都虽然心里不愿意,也没办法,杨广的命令就是要他协助李向的。
他把自己的部下集中起来,说了任务后,便让副将带领着去往龙门。他自己回到屋中,给父亲宇文化及写了一封信,将这段日子里发生的事情都一一详细的述说一遍,最后问父亲有什么要交待的。
信写好,交给下人送出去,他才安心的坐下休息一会儿。自从离开杨广身边后,宇文成都便多了一个习惯,每日都要把当日发生的事情重新回想一遍,看看有什么是可以反省的,有什么还可以做的更好。
派去龙门的兵士第三天就回来了,说魏征在龙门已经找到了线索,那些假扮之人已经跑掉了。宇文成都也没在意,毕竟李向自己已经处理了,也省的他费心。没过几日,又有皇后要来洛阳的消息。
这次宇文成都不能不重视,他又去见了越王,还安排了好多人准备迎接的事宜,没想到刚刚安排好,皇后又派人来通知他,不到洛阳了,直接就去了龙门。这让他相当恼火。
辛苦准备了几天,就连百姓们都知道皇后要来了,最后却是去了龙门,宇文成都都有些抓狂了。实在无处发泄,便带着手下的兵士到洛阳周围的山林里去打猎,排遣心中郁闷。
出了洛阳北门,走上十几里路,便是一片大山,这里是邙山支脉,横亘在洛阳以北。宇文成都打算就在这里的林子里随便打些野味,也算出来活动活动。
他带着手下三十几号人,骑马就进了山中。也许是长时间没有人进来狩猎过了,居然刚刚进林不久,宇文成都便看到无数的狐狸和兔子。
他一招手,身后的亲兵便拿过他的金珠七宝弓,接过宝弓,抽出羽箭,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开弓放箭,随着“嗖”的一声,便见远处的一只狐狸应声而倒。后面的兵士吼吼给他叫好。
宇文成都也没停,又是连着几箭,箭箭不落空,收获颇丰。看着手下人都眼热的很,他一挥手说道:“还愣着干嘛?赶紧进去打啊,谁打的最多,我这个玉佩便赏给谁了!”说着从腰间拔下一块黄玉圆佩在众人面前一晃。
兵士们嗷的一声就催马疾奔到林间,开始四处追赶着动物。他的几名亲兵是干着急,没办法。宇文成都看看四人笑道:“想去就去,少在我面前装可怜。”伸手用马鞭在一个亲兵的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
那匹马吃疼,一下子窜出好远,宇文成都喊道:“别给我丢人,多打些回来。”其余三人一看,也是呵呵一笑,连忙追着那人一起进了林子里。
宇文成都翻身下马,牵着到了一颗大树下,拴好马,解下水囊,喝了几口,便靠着树干坐下休息。
兵士们已经进了林子里看不到了,他无聊的看看周围有什么可以把玩的物事。
这片林子就在邙山的边上,山下一条小路与洛阳北门的官道想通,一般也没什么人走。宇文成都站起身,上马提缰要进林子里再打几只活物,正在这时,就发现路边的小树林里有几个身影鬼鬼祟祟的伏在那里,不停的伸头往路上看。
宇文成都一下子来了精神,他最喜欢这种刺激的事情。本来就无聊,正好去看看有什么事情发生。又下了马,悄悄的绕到树林一侧,躲在一颗树后面观察。
一会儿,路上传来了马蹄声,宇文成都张眼一望,大概有四五匹马载着两个人和几袋货物慢腾腾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仔细一看,马上是一男一女两人,男子是胡人打扮,女子却是汉人装束。更多更快。再看马匹都是健壮的北方良马。宇文成都皱皱眉发现小树林里的几人开始交头接耳,然后就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看来是蓄势待发了。
原来是几个毛贼。他心里笑笑,知道今天有事做了,也是准备好了等着一会儿好好练练筋骨。
马上的女子和那个胡人不知说了什么,两人在快到树林时,直接下了马,拴好后,那个女子突然大声说道:“草丛里的朋友,不要藏头露尾了,有什么事情,出来说吧。”
宇文成都一愣,原来这两人也是高手,已经察觉到了危险。树林里几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一个汉子便站起身说道:“既然被你发现了,俺们也不躲着了。”
身后又站起五六个人,手中都拿着兵器,一个个龇牙咧嘴看着姑娘乐着。那个汉子踩在旁边一块大石上说道:“俺们也跟了你有几天了,终于在这里碰上了,还是快些将货物马匹都留下,看着你们听话的份儿上,饶你们一命,自己走吧。”
那个胡人男子不知又和女子说了些什么,那个女子微微笑着摇摇头,这才说道:“从孟津开始你们就跟着我们,要不是我们不想惹麻烦,你们早就变成鬼了,还敢来这里撒野,快走吧,我们不想杀人。”
“哎呦,好怕啊!”汉子后面的一个人嘲笑着说道:“真不知道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娘们儿还是个野性子啊,大爷我喜欢。”又对石上汉子说道:“老大,干脆连人也一起留下吧,咱们兄弟好久没开荤了,也好叫大家爽爽啊!”
后面的几人也起哄要留人。老大大嘴一咧笑道:“听见没,刚才叫你走,你不走,现在你连人都得留下了。”说着一挥手,几人跟着他从草丛那边来到了女子面前。
女子有十七八岁,全身裹在黑色的布袍里,隐约可以看出她健硕的四肢,个子有成年男子一样高,脸上带着黑色的面纱,看不清容貌。身后的胡人男子有四十几岁,戴着鹰羽胡帽,上身只是一件敞胸的中衣,黒煞煞的胸毛铺满胸脯,手中提着一把大砍刀,样子凶狠。
老大看到这两人,心中也是一阵嘀咕,又说道:“算了,跟你们也有缘,把东西留下,你们快走吧。第一时间更新”
后面的喽啰还要上前说话,被老大一巴掌抽在脑袋上,缩着头回去不敢说了。
那个胡人又用胡语和姑娘说了几句,女子说道:“达尔干已经生气了,你们要是再不走的话,我也不敢保证你们是否能活命。”
老大看看胡人,心中也开始紧张了,不过输人不输阵,依然挺着脖子说道:“这可是你们不给面子,怪不得我们了,弟兄们,把他们给我抢了。”手往前一挥,后面的几个人就朝着女子跑了过来。老大倒是没动地方,他要先看看情况再说。
女子摇着头无奈的看了一眼达尔干,只见胡人往前踏出两步便到了来人面前,抬刀便砍了下去。那几个喽啰没想到人家这么快,眼看其中一人便要被砍做两半了,其余人都呆住了,老大在后面张大嘴吓的都动不了。
“铮”的一声,那个小喽啰闭着眼睛,尿了一裤子,心想今天就交待在这里了。过了半天,没感觉到疼,睁眼看看,那个胡人已不在身边,其他的喽啰也是东张西望的。又伸手摸摸脖子,没出血,也不疼,知道自己没死,立马趴着就往后面跑去。
女子微微皱着眉看着旁边的一颗大树,达尔干已经朝着那里走了过去。刚才他砍下去的同时,一只羽箭从树后急急飞来,直接射到了他手里的刀上。而且力度正好将刀磕开,所以那个喽啰才保了一命。
来到树前,达尔干大声的用胡语说了半天。女子也在那里大声说道:“树后的好汉该现身了吧,这样躲躲藏藏的未免有失风度。”
宇文成都慢悠悠的从树后绕了出来,看着眼前的两人。那些喽啰一见有人帮他们,立马就朝着宇文成都身后靠过来。
越王杨侗(注1:杨广之孙,封越王,驻守东都洛阳,王世充占东都,立其为帝,史称皇泰主。后被王世充毒死,年方16岁。
樊子盖(注2:字华宗,金紫光禄大夫、民部尚书、东都留守,后进爵济公,治军严格,去世时万人送葬,武威民吏痛悼,立碑颂德。
杨义臣(注3:隋朝大将,陕州刺史,礼部尚书。隋末镇压起义叛军主将之一,颇有战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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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误会(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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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宇文成都只是想看看热闹,他已经看出那些劫道的,肯定打不过这两个人,所以一直在后边看着。
没想到劫道的还不自知,一次次挑衅,更加没想到那个胡人一上去就下杀手。毕竟劫道的是汉人,宇文成都不愿看到胡人当着自己的面儿屠杀自己人,便射了一箭,阻止了达尔干。
这时自己行踪已经暴露了,不现身也不好,这才从树后面绕了出来。
达尔干举刀就要朝宇文成都砍去,宇文成都楞了一下,心中恼火,这么不知好歹,那就教训你一下。女子突然大叫了两声,达尔干刀举在空中不动了。
女子笑着说道:“看阁下也不像是山贼劫匪,怎么和他们混在一起,还要帮忙?”
宇文成都笑道:“劫道是他们不对,但一上来就下杀手,也不该是姑娘你的做法。第一时间更新”
“哦,那我该怎么做呢?把东西交给他们,然后他们求他们放我走?”女子越来越笑的灿烂起来。
“教训一下可以,杀人就有些过了。”宇文成都不紧不慢的说道。
达尔干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做,大声对女子叫嚷着,女子也是大声回应。那些山贼到了宇文成都身后,老大看看形势,心里盘算了一下,便对着后面的山贼小声的说了几句。
突然间,这些山贼都朝着宇文成都跪了下去,大哥大声的说道:“师父啊,你可来了,快救救我们吧,这两个恶人要杀我们啊。更多更快。”
宇文成都愣住了,女子和胡人也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宇文成都说道:“谁是你们师父,赶快给两人赔礼,我还能饶过你们。”
大哥又说道:“师父啊,是我们没用,师父吩咐的事情没有办好,还得你亲自出手,是我们不好。”说着又磕下头去了。
这一下女子听明白了,立即大叫道:“原来你才是他们的头儿,差一点儿就被你的外表迷惑住,哼,今日就叫你知道骗了我的下场。”说着从腰间直接抽出一把软剑,对着宇文成都道:“既然来了,就亮兵器吧。”
达尔干见女子抽出了剑,迅速将砍刀朝着宇文成都头上砍去。宇文成都正在琢磨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一听女子说话,便知道是误会了,还没来得急解释,砍刀就来了。
他出来打猎,并没有带凤翅鎏金镗,只有一把宝剑,还放在了马背上。这时手中只有一张金珠七宝弓,只好快速闪身躲到了树后,才避过砍刀。
见那些山贼已然站了起来,心中气愤,大声说道:“刚刚我还救你们命,为何现在却要诬陷于我。”
那边达尔干紧追不舍,一刀刀砍向他,他也只好边躲边说话。女子见宇文成都迟迟不亮兵刃,也没有趁人之危一起上来,只是在远处看着。更多更快。
老大笑着对手下点点头,没有理会宇文成都,直接就绕过两人,朝着女子包围过去。宇文成都一见便猜到他们的用意,就是让他抵挡住达尔干,那些山贼好收拾女子,劫取货物。
不过宇文成都知道,这些山贼还会吃亏的,能使用软剑的人,一般情况下武功都不会低,软剑练好了,最少十年才刚刚入门,不像刀剑枪一样容易入手。
果不其然,老大几人都没有走上一个回合,全部被女子放倒在地,连一点儿悬念都没有。山贼们哼哼唧唧的叫着,有的屁股中剑,有的胳膊中剑,反正都不是要害,但又都伤的很重,鲜血直流。
这个时候老大还不忘叫道:“师父一定要给我们报仇啊!”
宇文成都实在是不知说什么好了,还在躲闪着达尔干的进攻。更多更快。达尔干更加郁闷,好好的架不打,怎么老是躲闪,一点儿都不痛快,急的直吼,可惜宇文成都不懂胡语。
听到老大在喊报仇,女子冷笑着说道:“好,我倒要看看你们师父怎么给你报仇。”提着软剑到了宇文成都面前,说道:“别怪我们人多欺负人少,谁叫你教出这么龌龊的徒弟,接招吧!”
女子说完直接就是一招白虹贯日,直取宇文成都的前胸。达尔干正好砍刀从上到下,砍向他的头颅。眼看宇文成都要躲不开了,也不知他怎么转了一下,生生转出了圈子外面,两人连衣衫都没碰上。更多更快。
见两人犹豫一下,宇文成都赶紧说道:“我不认识他们,他们在胡说。”
不说还好,这样一说,女子更加觉得这个人可恶,本来说不和他打了,赶路要紧,现在也不管这些了,非要将宇文成都制服不可。
女子和达尔干说了几句,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又开始进攻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这次是真的郁闷了,怎么就是不听他说呢,这要打到什么时候去,得反抗了。看看这边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当兵器的,便往几个喽啰那边看去,见他们当中有一人用了跟木棍,便叫道:“把那根木棍给我扔过来。第一时间更新”
本来这些人就是希望宇文成都能制服这两人,他们也好想办法把货物拿走,没想到两人太厉害,现在只能靠宇文成都了,那个喽啰也不说话,直接就将木棍扔了过来。宇文成都伸手刚要接,软剑拐了弯儿,一下击打在木棍上,直接又打了回去。
扔木棍的喽啰没有注意,一棍子被打的趴下,直喊疼。
女子笑骂道:“还说不认识,叫你知道骗我的下场。”
宇文成都皱着眉说道:“姑娘是一逼再逼,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哟,你还有理了,好,你就别留情了,快快打来。更多更快。”女子也不示弱,直接叫嚣。
打了这么长时间,宇文成都也知道,达尔干一定是女子的随从或者侍卫,那女子一定是胡人了。看功夫,达尔干更加浑厚,女子更加灵动。于是他决定先想办法把女子擒住,这样达尔干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又打了几个回合,宇文成都纵身一跳,直接抓住了大树的一根树枝,用力一翻,上了树上,然后迅速的找了一根粗细长短差不多的树枝,撇了下来,拿在手中。
女子见宇文成都上树了,便在下边嘲讽起来,什么难听说什么。宇文成都也不在意,只是认真的将树枝上的枝叶去掉。正在这时树干突然晃了一下,达尔干正在用全身的力气去撞树。更多更快。
宇文成都皱皱眉心里想:“为什么两人好像和他有多大的仇怨一样,非要将他抓住呢。”看着达尔干不顾一切的又冲了过来,宇文成都一个鹞子翻身,落在了地上,大声说道:“想比试咱们就好好比试,比试完了,再好好和你们说说。”
女子叫道:“少废话,快来比过。”
达尔干见宇文成都下来了,又提着砍刀过来围攻。
宇文成都也是烦了,直接用树枝搭在了砍刀上,用力在树枝上一用劲儿,树枝就像宇文成都的手一样,突然变的很软,砍刀砍上去,没有吃力的地方,直接被树枝带着偏离了位置。更多更快。
那边软剑又扫向宇文成都的后腰,他慌忙一低身子,软剑贴着鼻子就过去了。
“忽”宇文成都出了一口气,然后用树枝在女子的手腕处一点,女子吃疼,剑都有些拿不住了。赶紧双手将剑拿稳,注视着宇文成都。
刚才看宇文成都一直在躲闪,她以为也就那点儿本事,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没有使出招数,只是逗着他们玩乐。女子心里突然更加憎恨宇文成都,这是瞧不起她,这一刻都想要杀掉他。
见女子停了下来,宇文成都终于可以好好说句话了,身后的砍刀再次袭来,宇文成都这次看都没看,直接回手用树枝点在了达尔干的手腕上,只听“当啷”一声,砍刀已经落在了地下。
宇文成都这才说道:“我不知道两位是为什么来到洛阳的,但我奉劝两位,不要在这里再纠缠下去了,他们你也教训了,我也和你们打过了,赶快收拾你们的东西,速速离开吧。”
女子还要说话,宇文成都已经转身要走了。女子一直觉得宇文成都看不起她,这时一见要走,立马冲过来想要拦住他。宇文成都以为她还要纠缠,直接转过身,用树枝扫向女子的颈部。
没想到女子一低头,树枝挂上了面纱,宇文成都一用力,面纱直接就飞了出去,再看女子也是愣在当地。
那边达尔干叽里呱啦又是一阵叫唤,而且看的比先前还要着急。
宇文成都抬眼一看女子,有些惊讶。女子是典型的胡人,面颊尖尖的,眉毛很浓,眼睛大大的陷在深深的眼窝中,眸子有种淡淡的褐色。鼻梁高耸,在左边鼻翼上还打着一颗鼻钉,嘴巴不大。整体看上去就像画中的女子一样。
看到宇文成都一直看着她,女子大叫道:“还不闭眼?”
宇文成都楞了一下笑道:“我为何要闭眼?你又不是丑八怪,难道还不能看了吗?”
达尔干走过来在女子身后说了半天,女子低着头,不一会儿又摇摇头。宇文成都实在没兴趣再待下去,直接转身要走。
只听那女子喊道:“别走,我有事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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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突厥贵族(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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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成都听女子还有话说,便转过身看着她。女子收起软剑,又和达尔干说了几句话,达尔干便把那个山贼大哥抓了过来。
女子对宇文成都说道:“你应该不是和这个人一路的,为什么一定要帮他们抢我们东西?”
宇文成都摇摇头道:“我再说一遍,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些人,只是凑巧路过这里,看到他要杀人,才出手相救的。”说着一指那个大哥,接着说:“后来他们说的那些都是假话,我根本没想和你们动手。”
然后转头问那个大哥:“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觉得我赢了他们后就不会收拾你吗?”
那个大哥看看宇文成都又要磕头,宇文成都一摆手说道:“你要是不说实话,那就让他们杀了你吧,反正我也不认识你们。第一时间更新”女子一看宇文成都这样说话,知道确实是误会了,便和达尔干说了几句,后者直接就把大哥拉到远处了。
女子对宇文成都笑笑说道:“我叫阿史那朵吉,汉名叫含云(注1,我们是去洛阳城找我的舅舅的。大侠高姓大名?”
宇文成都见误会解开了,也笑着说道:“我不是什么大侠,你叫我宇文成都就好。”
“你是宇文成都?”含云张大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啊,怎么了?”宇文成都也有些发愣,怎么一听自己名字就这样了。
含云大声的对达尔干叫了几句,达尔干跑着就过来了,打量了宇文成都半天,倒头便拜,嘴里还说着一些话,搞得宇文成都更加费解。第一时间更新
含云说道:“没想到我们居然在这里见到了横勇无敌的天宝大将,实在是太激动了。”又指着达尔干说道:“他叫达尔干,最佩服勇士了,他觉得刚才能和你交手,是他的荣幸,他很崇拜你!”
宇文成都没想到自己的名字在突厥还这么有名,再看达尔干眼中的敬佩不像作伪,心里也是有些骄傲,不过还是谦虚的说道:“哪有那样夸张,我也只是普通人罢了,你快叫他起来吧。”
宇文成都越是这样说,两人越是佩服他,这么大的本事还这般谦虚,怪不得人家出名呢。更多更快。
客气半天,宇文成都也不好就这样走了,便问含云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会被这些贼人惦记。
含云就把她从突厥过来的事情说了一遍。
阿史那朵吉是突厥的贵族,她的父亲阿史那桑格是始毕可汗的表兄,现在是桑格部落族长,突厥的叶护(注2之一。她的母亲却是一个普通的汉人女子。这次到洛阳是看她舅舅的。
达尔干是她的亲卫之一,人比较憨厚,又对含云忠心,所以才带他来的。到了孟津的时候,路上就被这几个人盯上了。本来达尔干是准备干掉他们的,含云说这是在大隋朝,还是算了吧,跟上几天也就不跟了。
没想到这几人还真的每天都跟着,今天终于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准备动手了,恰巧宇文成都遇到,便发生了刚才的事情。更多更快。
宇文成都听完笑笑说道:“那两位还是快点儿赶路吧,再迟了天就要黑了,进不了城门的。”然后拍怕达尔干的肩膀,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说道:“身体很壮,功夫也还行,以后要多练练变化,不要拘泥于一种方式,会比现在要厉害的多。”
又对含云说道:“我得回去了,待会儿兵士们找不到我,就该着急了。”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达尔干急忙和含云说了几句,两人似乎又没有达成意见。
刚刚回到马匹处,副将他们就回来了,收获还真的不少,最绝的是,居然还猎到了一头黑熊。宇文成都大喜,点清楚数量后,把那枚黄玉圆佩赏给了最多者,看看天色不早,决定今晚不回去,就在这里野营了。
当兵的随时都要准备在野外扎营,对于这些皇帝亲卫来说,都是家常便饭。没一会儿功夫,大家就把营帐搭好了,又开始架起篝火,准备一会儿好好饱餐一顿。
好久没有这么舒心了,宇文成都躺在草皮上,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心里也慢慢的平静下来。这段日子事情多,再加上心情也不好,总是有些急躁,今日打斗了一会儿,现在觉得又变回了从前的自己。
又过了一会儿副将说可以开吃了,宇文成都也跟着大伙儿一起围在火堆旁,处理起打来的野味,准备烤着吃。更多更快。
当烤野兔的香气四散的时候,众人都嘻嘻哈哈的说着笑话,撕扯着烤好的肉,气氛相当活跃。美中不足,就是没有酒水,宇文成都的队伍中是不允许带酒水的。
众人正吃得兴起时,一个兵士过来在副将耳边说了几句,副将一皱眉站起身就往后面走去。宇文成都回头看了一眼,问道:“出什么事了,吃完再去吧。”
副将一愣,回头说道:“刚才巡逻的兵士发现了两个可疑的人在附近鬼鬼祟祟的,过来和我说了一声,我过去看看。”
宇文成都没在意,点点头说道:“那你小心点儿,没事赶紧回来,待会儿把那只熊再弄了它。第一时间更新”
副将嘿嘿笑着答应,便往后边走去。
宇文成都又吃了两口,忽然想到含云两人是不是没走,不会就是发现的可疑之人吧,要是他们的话,真的又误会了,还得自己去收拾,便站起身也往后面去了。
到了帐篷后面一看,还真的是那两人,副将正和他们理论。宇文成都一走过来,含云高兴的摇着手叫道:“天宝大将军,是我啊,含云。”
副将一看这两人真的认识将军,也就不再拦着了。含云两下子就跑了过来说道:“你们的兵士也太死板了,我说是来找你的,他们都不让我们过去。第一时间更新”
宇文成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对着副将摆摆手,副将就回去了,达尔干也是高兴的看着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觉得这两个突厥人真的好憨厚,就没有一点儿担心的。现在始毕的大军还在雁门关外呢,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开战了,他们也不怕作为贵族被抓起来。
宇文成都问道:“你们怎么没有进城去,现在天色晚了,恐怕到了也进不去了。”
含云一点儿也没担心这个问题,她笑着说道:“我们没打算进城啊,刚才将军走了,我们就把那几个放了,然后就跟着将军到了这里。”说着又看看周围吃着东西的兵士,说道:“真香啊,我们还没吃东西呢。”
宇文成都笑了,他觉得这个女孩子大大咧咧的样子,一点儿都不讨厌,再看达尔干也是个豪爽的汉子,心中想到了朝堂上那些勾心斗角的大臣们,两厢一比较,还真的是这两人更加可爱。
于是宇文成都一挥手说道:“反正你们也进不去城了,不如就在这里和我们一起吃吧,请!”
含云眉开眼笑的说道:“好啊好啊,我早就饿了,正好一起吃。”转身又对达尔干说了几句,达尔干也是哈哈大笑着,对宇文成都施礼。
宇文成都带着两人到了火堆旁坐下,看到兵士们都看着两人,宇文成都说道:“这是突厥来的两个好朋友,正好没有吃饭,就一起吃吧。更多更快。”
兵士们大多都是豪爽之人,也不在乎这些,又嘻嘻哈哈的开始说笑了。含云坐下后,便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小银弯刀,拿起一只烤好的狐狸腿,一片一片的削着送到嘴里。
边吃边说道:“味道不错啊,都赶上我们那里的胡羊了。”
达尔干吃的更加豪爽,直接用那把砍刀削肉往嘴里送,看的兵士们大睁眼。
宇文成都也没有什么话好,慢慢的吃着,旁边的副将就问道:“你们是从突厥过来的?”
含云点点头,笑着说:“是啊,这一路都走了好几个月呢,走的时候我们那里还在下雪,没想到来了这里都要夏天了。”
这时达尔干和含云说了几句后,含云点点头,达尔干便起身走了。含云继续说道:“隋朝的规矩太多了,到了大点儿的地方都不让我们骑马狂奔,要不我们早就到了。”
兵士们哈哈笑着,副将说道:“我们这里人多,你骑马狂奔会伤到人的。”
“也是,我们草原上方圆好几里有户牧民就不错了,除非是整个部落聚居的地方,要不然随时都能骑马狂奔的。”
正说着话,达尔干牵着一匹马走了过来,含云对宇文成都说道:“你们这里人也是不痛快,吃着烤肉,连酒都没有,正好我这里有好酒,谁想喝的自己来拿吧。”
说着走到马旁边,从袋子里取出两袋子酒,扔给宇文成都一袋,自己拿了一袋,扭开口,对着嘴就大大的喝了两口,用袖子一抹嘴说道:“这才舒服啊,你们那样干吃有什么意思。”
宇文成都看着她的样子,忽然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这样的人生才是痛快啊,也扭开口子,喝了一口,抿下嘴叫道:“果然是好酒。”又看看兵士们说道:“看我干嘛,想喝的自己去拿!”
兵士们嗷的一声就围到了马匹前,一人一袋子,兴奋的喝了起来。
含云(注1:冰玖萱大大提供角色,感谢!
叶护(注2:叶护是突厥的高官,地位仅次于可汗。世袭,由可汗的子弟或宗族中的强者担任。一般由突厥阿史那族人担任,具有很高的政治权力,兼领军事职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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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夜舞心声(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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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永远都是烘托气氛最好的东西,当再次坐下后,宇文成都也开始加入到人们的谈话中。
“含云姑娘,按说有些事情我是不该问的,但我确实很好奇,你一个突厥贵族的女子,走这么远的路,为什么只有带一个亲随,连个保护的人都没有?”
宇文成都撕下一片肉扔到嘴里,嚼了两下说道。
“达尔干很厉害啊!”含云说道:“我们不要说这些了,还是说说将军的故事吧。”看似含云不想说她的事情,宇文成都也没有追问。
“我的故事?”宇文成都想了一下说道:“其实我很少有故事,整日都是陪着陛下,能有什么故事!”
听到他这么说,含云脸上明显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不过还是勉强的笑道:“呵呵,将军的故事家喻户晓,我们都知道的。”
看含云也似乎没有话说了,宇文成都更加不知说什么了,好在副将在旁边道:“姑娘从草原来,一定能歌善舞了,不如跳支舞如何?”
大头兵们跟着起哄,含云也不害羞,大方的站起身说道:“跳舞可以,不过一个人跳没意思的,要跳也要和大将军一起来。”
宇文成都赶紧摆手,让他比武还行,跳舞实在没玩过。含云不管三七二十一,从旁边就拉着宇文成都站起来,拽着往篝火前走去。宇文成都连连求饶,无济于事,赶紧找副将帮忙,谁成想副将也跟着起哄,就让他跳。第一时间更新
含云笑着说道:“其实很简单的,我怎么跳,将军就怎么跳,难不成跳个舞还能难道天宝大将?”用手拽着宇文成都走到篝火旁边,用胡语和达尔干说了几句,达尔干找来一截儿树桩,用砍刀的刀背开始在树桩上敲打起来。
开始时就是简单的“咚咚”声,几次过后,达尔干的速度越来越快,敲打的方式也越来越多,一会儿在树桩中心,一会儿又是边缘,有时候还要敲一下树桩中部,声音也渐渐的汇成了错落有致的鼓点儿。
含云放开宇文成都的手笑笑,两只手抓着黑衣下摆往起一提,两只脚前后一错,跟着鼓点儿便舞动起来。轻盈律动的舞姿一下子便让大兵们嗷嗷叫好。含云头后的小碎辫子也跟着欢快的上下飞舞,宇文成都看呆了。
没有去过草原的人,永远不知道草原舞蹈的美丽奔放,再加上美丽的姑娘,确实也让宇文成都有些忘乎所以。含云跳着舞,看宇文成都发呆,便挪动到了他身边说道:“大将军,跳起来,很简单啊!”看他还不动,过去就牵起了他的手,使劲儿一拽。
宇文成都一个趔趄,差点儿栽倒姑娘怀里,吓得立马止步。含云笑道:“原来大将军怕女子啊,哈哈,真的好笑。”
“谁怕女子了!”宇文成都被激的说了一句,说完自己都笑了。第一时间更新周围的兵士们都已经随着达尔干的鼓点儿声,自动的鼓掌,有几个愣头青还叫唤让宇文成都赶紧跳。
宇文成都想想也是,本来就是出来散心的,干嘛要把自己弄的还是那样无趣,索性放开了,也算放纵一回。看看含云,也跟着节奏慢慢的迈起了步子。
见他开始跳了,含云便上来,拉着他的手说道:“跟着我来,慢些,不要急!”然后带着他或左或右的不停的扭动身体,变换脚步。
还真别说,在武艺上不俗的宇文成都,居然跳舞学的也很快,大概有些东西是相通的吧,不一会儿便能自己有模有样的跳一小段儿了。更多更快。
含云忽然大声的唱起来。
“风从草原走过,吹散很多少传说,留下的只有你的故事,被酒和奶茶酿成了歌。马背上的家园,因为你而辽阔,到处传扬你的恩德,在牧人心头铭刻,深深铭刻……
每一个降生的婴儿,都带着你的血性,每一张牧人的脸庞,都有你的轮廓,每一座毡房的梦里,都有你打马走过。
望不尽连绵的山川,蒙古包就像飞落的大雁,勒勒车赶着太阳游荡在天边,敖包美丽的神话守护着草原,啊!我蓝色辽阔的草原。
轻轻牵走记忆的长线,漂泊的白云唤起我眷恋,梦里常出现故乡的容颜,阿妈亲切的背影仿佛在眼前,啊!我蓝色辽阔的草原。第一时间更新”
歌声就像从天边飘来的回音,悠荡在这片树林里,每个人都情不自禁的跟着哼唱,手舞足蹈的加入到跳舞的行列中。香喷喷的烤肉,刺嗓子的烈酒,美妙的歌声和一群手舞足蹈的人们,这就是这晚宇文成都的记忆……
也许是酒喝的太多,头疼欲裂,宇文成都一下子从梦中惊醒,看看自己的帐篷,想想发生的事情,总算清醒了一些,他站起身揉着眼,出了帐篷去检查。不论什么时候,宇文成都都会留下值守巡逻的兵士,这是他多年带兵的经验。
绕了大半圈儿,发现巡逻的兵士没有偷懒,他也就放下了心,慢悠悠的往回走。第一时间更新前面是个小山坡儿,他隐约看到一个人影晃了一下,之后又消失不见了。一下子就完全清醒了,仔细的看了一下,便悄悄的摸了过去。
月末的月亮总是那样的藏头露脸,只剩下一个小月牙儿,透过树梢,洒在草地上。快到坡上时,宇文成都这才看清楚,是含云坐在那里,她穿的黑衣,不注意还真的发现不了。
宇文成都放下心,便走到她身后说道:“姑娘不累吗?怎么也不休息?”
含云也许是被他吓了一跳,明显身子一颤,转头看是宇文成都,慌忙用袖子在脸上擦了两下,笑道:“将军不也没有休息吗?”
宇文成都眼尖,他看到了含云脸上的泪痕,想问又不能直接问,不知说什么,只好说道:“啊,我看姑娘一个人在这里,大晚上的也不安全,就过来看看。第一时间更新”然后直接坐到含云身边又说道:“看姑娘像是有心事,不如说出来,看在下是不是能帮上忙。”
含云吃惊的看了一下宇文成都,心中却有些不知所措。自从面纱被他挑掉,露出面容之后,含云心中便开始纠结起来。
在突厥的很多部落中都有着这样的风俗,未婚女子要带着面纱,直到成亲后,丈夫揭开面纱,以后才能以真容示人,何况她这次出来是逼不得已。第一时间更新
看含云发呆了,宇文成都抬起头看看月亮说道:“你看那弯月亮,其实它也是有心事的,每当有心事的时候,就让自己躲起来,慢慢的心事多了,我们也就看不到它了。”
含云抬头看了一眼淡淡的说道:“可我们也只有一天的时间见不到它,之后它还不是好好的爬在天上?”
“其实我们见不到它的那一晚,它是去找人把心事都说了出来,这样下一月我们就又能看到满月了。所以不要将心事老是憋在心里,有时候说出来,你也会有满月那样的光辉的。”
含云笑笑道:“没想到天宝将军还很会哄人啊,说的我真的有些相信了。”
宇文成都也不说话,直直的看着她。含云忽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草原女子的性子永远都是直爽热情的。
她也开始盯着宇文成都看,突然说道:“含云问将军一个问题,将军必须认真的告诉我!”
宇文成都歪下头,微微笑笑,又点点头,始终没有说话。
含云吸了口气说道:“将军喜欢含云吗?”说完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宇文成都。
“什么?”宇文成都被问了个大张嘴,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问你喜欢我吗?”含云跟着说道。
“啊!我……”宇文成都第一次这样无助,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成亲的事情。男儿当征战沙场,马革裹尸,这就是他的目标,也是他的愿望。
今日见到含云后,他只是觉得这个姑娘直爽率真,是个对他脾气的人,所以也就当成朋友一样相处,突然被问到这种问题,他确实没法回答。
“怎么?很难回答吗?或者说我们今天才见面,你无法回答呢。”含云依旧问着。
“含云姑娘,不是我不回答你,其实在下真的从未考虑过这种事情。男子汉大丈夫,自当以事业为重,怎能有儿女情长之事呢。”宇文成都想了一下肯定的说道。
含云看着月亮,低低的说道:“原来你们都是一样的人。”
“什么?”宇文成都没听明白。“和谁一样?”
含云带着泪光的看着他说道:“你和我的父亲,我的哥哥们都一样,眼中都是你们的事业,从来没有想过女人的感受,甚至要用女人来换他的地位,他的尊严。”
宇文成都呆了,怎么说的这么严重,含云突然有些激动的说道:“要不是因为他们非要逼着我嫁给什么图都特勤(注1,我会跑出来吗?我好想我的阿妈,好想我的红秀。”
宇文成都张大嘴,好久才说了一句:“姑娘你是逃婚出来的!”
特勤(注1:特勤是可汗子弟的称呼,它是一个军政合一的官职,主要职能在政治之中,军事只是其兼领职能,在其职能中并不占主要地位。特勤的军事职能主要体现在统领军队,对外侵略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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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草原之花的怪病(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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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含云已是满脸泪水,宇文成都心里突然有一丝揪心,却又不知如何去安慰,只能搓着手在那里干着急。
也许是心中的不满和委屈随着泪水流了出来,含云渐渐地止住哭声,有些抱歉的看着宇文成都说道:“刚才实在是控制不住,吓到你了。”
宇文成都理解的眼神看看她说道:“发泄出来会更好的,希望你能高兴起来。”,又看看远处黑乎乎的山林说道:“黑暗的时间总会过去的,也许明天又是艳阳高照了。”
含云只能感激的看看他,苦笑着说:“反正我都跑了出来,不管它了,现在就是赶快找到我舅舅,以后就待在那里了。”又有些伤感的说道:“只是阿妈自己在家里,我很担心她。第一时间更新”
宇文成都想了一下说道:“为什么一定要让你嫁给什么特勤呢?那个特勤是什么人?”
“哎,我阿爹是桑格部落的俟斤,还是突厥的叶护,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我也不怪他。”含云顺手摘了一朵野花,拿在手中转着又道:“图都特勤是始毕可汗的私生子,现在管理着突厥的七个部落,桑格部落也归他管。”
“你是说要是不嫁给他,你们部落就会有危险?”宇文成都对于这些事情自然认识的比较清楚,每日跟着杨广什么样的勾心斗角没有见过。
含云点点头道:“倒不是我们部落会有危险,而是我们整个家族有危险。图都是个很凶残的人,当年他带着牧民组建骑兵,把西突厥的十四个部落杀的鸡犬不留,连孩子都不放过。”含云现在说起来还心有余悸。
“难道你们部落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吗?那也不至于赶尽杀绝啊!”宇文成都还是不能理解,中原人占领城池,那当地的百姓也就一起收拢,那是人口,在战乱时期,人口相当重要,是主要的兵源。
“他喜欢杀戮,喜欢血腥,天生就是魔鬼!”含云咬牙切齿当的说道:“我的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都是因为他才死去的,我恨他!”
宇文成都有些震惊,听起来这个图都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为什么她父亲还要让她嫁过去呢?
“你一定很好奇我阿爸为什么叫我嫁过去吧,其实这是始毕可汗的意思。突厥现在好几个部落都蠢蠢欲动,想要**出去,可汗也是没有办法,还需要图都去征服,去替他打仗。”
“可汗召开会盟的时候图都就说只要我嫁过去,他就带着他的部落勇士去把那些反抗者的人头拿回去。”
“可汗答应了,阿爸没有拒绝,即使拒绝也无济于事的。我知道了这件事,阿妈就悄悄的给我准备了钱,让我偷偷的跑了出来,去找舅舅帮忙。我现在真的好担心阿妈!”
说着说着含云又开始掉眼泪。
“那你的舅父是做什么的,他能帮你吗?”宇文成都想了想问道。第一时间更新
含云擦擦脸说道:“就在洛阳城里,应该是米行的老板吧,我也没有见过,只是母亲说见到他把这快羊皮给他看一眼,他就知道我了。”含云从荷包中取出一块叠着的羊皮,交给宇文成都。
他接过来一看,原来就是一块普通的羊皮,只是上边画着一个奇怪的图形,像是字,又像是地图。他还给含云道:“也就是说你也没见过你的舅父?”
含云点点头,又说道:“本来昨日我们是准备进城去打听一下的,谁知道遇到了将军,等今日进城再说吧。”
宇文成都点头说道:“无妨,进城后我可以帮你打听的,只是我还是不明白,你现在这样出来,家里面真的没有事情吗?难道就没有人来追你?”
含云摇摇头道:“正好赶上可汗这段日子不在,阿爸和图都都跟着可汗出去了,所以阿妈才叫我跑的。”
宇文成都知道一定是和始毕一起到了雁门关了,微微笑了笑道:“你看,天色都快亮了,快去睡会儿吧,要不白天哪有精神去找你舅父。”
“哎,哪里能睡得着啊,将军去睡吧,我在这里待会儿。”含云两只胳膊抱着双膝,头放在膝盖上,出神的看着前方。
宇文成都心中也不忍把一个女孩子自己留在这里,也学着含云的样子,坐在那里,两人都没有说话,看着远处的天空渐渐地明亮起来。
一晚上说话,两人就像好朋友一样,越来越熟识,而且宇文成都的队伍里也有几个在突厥那边待过的兵士,和达尔干也成了朋友,彼此说话中才知道,原来含云在突厥人中被称作草原之花,是整个突厥最美丽的女子。
宇文成都听见后也是感慨红颜多薄命,笑笑没说什么。
天亮了,宇文成都带着队伍和含云两人回到了洛阳城。一进城门,宇文成都问道:“姑娘有落脚的地方吗?”
含云摇摇头道:“我也是第一次来洛阳,待会儿找个客栈就好了,等找到我舅舅,住到他那里就好。”
宇文成都想了一下说道:“要不这样吧,你也不知道你的舅父在哪里,而且洛阳的米行很多,一时半会儿也不好找,要是住客栈,一是浪费钱财,再一个也不方便,不如你们就住到太守府里吧,我也好帮你们去找,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含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宇文成都道:“这样也太麻烦将军了,还是去找客栈吧。”
“无妨无妨,一点儿也不麻烦的,就这样定了吧。”宇文成都说完就让副将先回府,告诉下人收拾两间客房,准备好东西,这才带着两人往太守府走去。
含云知道拗不过宇文成都,也乖乖的跟着,时不时问他洛阳的一些特产和好玩的地方,两人聊的很是热闹。
现在的洛阳城是隋炀帝即位后,在原来洛阳城西重新扩建出来的新城,由外郭城、皇城、宫城及诸小城组成。太守府在皇城里,位于宫城以南。宇文成都一行从北城门入城还要穿过整个洛阳才能到达太守府。
含云正指着路边一个卖泥人的摊位和宇文成都说话,突然间头晕脑胀,眼前的事物全都变得模糊起来,身子一歪便从马上栽了下去。宇文成都刚刚和她说话,看到她马上要坠地,猛的从马背上纵身扑向含云。更多更快。
大声叫道:“姑娘当心!”然后半边身子搭在含云马上,上半身探出马背将快要落地的含云死死抓住。与此同时达尔干也迅速的下马,到了近前,帮着把含云扶了下去。
宇文成都下马走到近前,见含云面如白纸,不知怎么回事,对着达尔干说了半天,两人都不知道对方的意思,急的叫亲兵赶紧去请郎中。
洛阳城本就人多,这边一出事,便围上了许多百姓,有好事的,便询问怎么回事,还真的有一个懂得突厥语的,宇文成都赶忙让他和达尔干交流,一问才知道,含云从小就得了怪病,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昏厥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宇文成都问达尔干难道就不请郎中治病吗?达尔干说郎中都不知道什么病,每次都是开一些补血静气的药,而且过上一会儿她自己就会醒来。宇文成都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还从未听说过有此种怪病,干着急也没有用,只能等着含云自己醒转。
周围的人也是听的啧啧称奇,这时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上前说道:“不知这位公子可否允许在下为姑娘诊一下脉?”
宇文成都抬眼一看,此人长相普通,穿着普通,如果不说话站在人群中一定就是路人甲的类型。想了一下,宇文成都道:“先生是郎中?”
“算是吧!”那人说的模棱两可,让宇文成都很是不爽,但看看含云还是闭着眼,再看看此人,也算是疾病乱投医吧,就点点头。
那人倒显得有些兴奋,脸上露出了笑容,直接走到达尔干身边,蹲下检查了一下含云的面容,伸手就去解含云的衣领。
达尔干眼疾手快,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瞪着眼睛嘴里说着胡语,人们都知道一定是骂人的话。宇文成都也是皱着眉问道:“你要干什么?”
那人吃疼,眉头挤在一起说道:“快放手,快放手,手要断掉了。”
宇文成都示意达尔干放手,这才让那人大大的出了口气,瞪着达尔干说道:“你要干嘛?”
周围的百姓都哈哈笑了起来,有个人说道:“我说那位先生,你也太心急了,哪有那样看病的,你解人家小姐的衣服干什么啊?”
“你懂什么?”那人蹭的就站了起来,和说话之人理论起来。
“这位姑娘一定是早先得过心肺的病,没有治愈,又经受了寒热交替的折磨,所以才会有现在的症状,而且她面色苍白,呼吸不顺,我要是不解开她的领口,待会儿她连命都没有了!”
那人一听人家说的好像很专业的样子,只是讪讪的一笑,便挤出人群不见了。宇文成都一看含云的样子,与这人说的相差无几,便赶紧说道:“刚才是我们的不对,还请先生施以援手,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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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神医(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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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也不和他说话,径直就去解扣子,达尔干还要阻止,宇文成都连忙摆手。那边扣子解开,那人叫周围的人从邻近的铺子里找来一碗凉水,又从自己的荷包中掏出一个小包,从里边拿出两片绿色的小树叶,一片放到了含云的口中含着,另一片在凉水中一泡,随即贴放在含云额头上。
这才收拾好荷包站起来说道:“好了,不出半柱香就会醒来,切记这段日子不要吃带油腻的东西,特别是羊肉。”说完后转身就走出人群。
宇文成都看看含云,好像真的比刚才脸上要好看一些,见那人要走,便问道:“先生尊姓大名,住在哪里啊?”
“有缘自会再见,公子不用想着报答!”那人连头都没有回,转了两下,便消失在人群里了。
果然,那人刚刚离去,含云便嘤咛一声,长长的出了口气,醒来了。所有围观的人都惊讶的看着她,不一会儿便开始为刚才那人叫好。
宇文成都也是心里一松,叫达尔干抱着含云上马,赶紧会太守府。
含云醒来看到这些情况再回想一下,便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几乎每年都要发病两三次,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只是看到宇文成都一直在这里,心中难免更加感激他。
走走停停的终于到了太守府,宇文成都赶紧将含云带到房间里,有两个郎中已经在府里等着了,见病人进来了,郎中便开始诊治。更多更快。
一个年级稍微大一些的郎中看看含云的面相,用手取下她额头上的绿叶子,放在鼻子上一闻,皱了下眉头,不确定又闻了闻,这才转身问宇文成都:“将军,刚才可否有人给这位小姐诊治过?”
宇文成都点点头说道:“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那个人又把叶子递给身后的郎中说道:“徒儿,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那人也是闻了闻,又用嘴嚼了一下叶子说道:“我也不知道叫什么,但这种叶子常常能见到。”
两人都点点头,年纪稍大一点儿的说道:“将军可否为我师徒引荐一下治病之人。”
宇文成都不知道两人为何这样说,只好说道:“刚才确实有一个先生在路上施以援手,只是并未留下姓名,可是这叶子有什么问题吗?”
“非也,这枚叶子应该是姑娘苏醒的关键,这种叶子到处可见,一般都是生长在河沟或者潮湿的地方,名为薄荷,那位先生能用常见之物来解除顽症,医术确是高超,可惜无缘一见啊。”
宇文成都这才知道刚刚遇到的是位名医,可惜没有好好挽留一下,说不定还能将含云多年的痼疾给治好呢,心中也是有些后悔。
两位郎中又给含云开了几副清热去火的方剂便告辞离去,这时含云才感谢宇文成都。
“刚才给你治病的那位先生应该是位名医啊,我这就派人去找,一定将他请来,给你好好的治病,最好能把多年的顽症治好了,日后也不用再担心。这几天你就在这里安心养病吧,我会拿着那张羊皮去寻你舅父的,到时再来见你。”说完宇文成都告辞,去派人寻人去了。
含云有些恍惚,她是突厥贵族,是高贵的叶护之女,是草原上最美丽的花朵,可也是突厥人让她逼不得已远走他乡,现在又是汉人救了她命,以诚相待,她不知道,突厥人和汉人到底那个更好,现在的她迷茫的不知将来的路到底在哪里。第一时间更新
方三郎接了李向派的任务,揣着给宇文成都的信,从龙门往洛阳赶去。
第一次去洛阳,他还是有些兴奋的,毕竟那里是帝都,皇上住的地方,一路上东瞅瞅西看看,也没见有什么特别的。
本来骑马半天的时间就能到了,可是天眼看就黑了,也没见到洛阳的城门。方三郎有些纳闷儿了,他还专门问了一下别人,知道半天就能到,现在没有到,他怀疑自己走错路了。
在原地转了好几圈儿,没有一个路人。本来身上带的干粮是够他路上吃的,可他以为进了城就有好吃的,半路就都吃光了,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方三郎非常懊恼。更多更快。
天已经暗了下来,他只好下马,拴在路边的树上,靠着树干坐了下去,嘴里嘀咕着下次出门一定要多带干粮。
这时,路上好像有人过来,方三郎蹭的就站了起来,搭着手往远处看看,隐约是有个人走了过来。这下他激动了,只要有人,那他就能要口饭吃了,赶忙解开马缰绳,牵着就迎了上去。
那人好像也发现了他,立刻站在原地不动了,大晚上的确实有些害怕。方三郎倒是机灵了一回,大老远就喊道:“前面的人不要怕,俺是正经人,只是迷路了,想问一下路。更多更快。”
那人好像一下子便放松了许多,等两人靠近了,方三郎才看清楚原来是个书生,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便抱拳说道:“那个啥,俺叫方三郎,从龙门去洛阳,迷路了,想请教一下。”
书生看看方三郎的模样,有些担心。大晚上碰到五大三粗还长得不是很好看的壮汉,心里总是会紧张的。他用手指指后面说道:“洛阳就在前面,再走上四五里路就到了。”
方三郎一听路没有错,一下子高兴的叫道:“好啊,辛亏碰上你了,要不俺还以为走错路了,明天就要换路了,哈哈,好啊!”
书生头一点,赶紧从方三郎身边走了过去,还回头看了一眼,心中道“还好不是强盗。”
方三郎一看人家走了,又摸摸自己的肚子,实在是有些饿了,便又转身追了上来。书生一看那人突然追上来了,立马撒腿就跑。方三郎吓了一跳,怎么好好的就跑起来了。
他看看左右没人,便在后面大声叫道:“那个人,你别跑啊,俺还有事找你呢。”书生头都没回,一心继续向前狂奔。
方三郎见这样不好使,直接返回去骑着马就追了下来。书生一看他回去了,实在也是累的不行了,便靠着一颗树休息下来,谁知刚休息一会儿,方三郎骑马就到了。
书生知道肯定是跑不过马的,索性坐在地上等着他。方三郎也有些累了,把马拴在树上,一屁股坐到书生对面说道:“你跑的挺快的,俺都追不上你。你干嘛要跑啊?”
书生皱着眉看看方三郎问道:“那你干嘛要追我!”
方三郎眨眨眼说道:“俺见你跑了,俺不追你追谁去?”
书生气了乐笑道:“好好,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一直追我?”
方三郎哈哈笑道:“其实,俺就是晚上还没有吃饭,这荒郊野外的,连住处都还没有,所以俺是想问问你家里有没有吃的,晚上可不可以到你家住一晚上。第一时间更新”
书生这才彻底明白了事情,看看方三郎问道:“看你的样子不是山贼,那你是官兵了?”
“对啊,你咋知道的?俺现是龙门李都尉的亲兵。”方三郎有些自豪的说道。
“李向?”书生一听,眼睛亮了一下便问道。
“咦,你也知道我们都尉啊,太好了,现在俺能去你家吃饭了吗?”听说人家认识李向,方三郎激动了,按他的思维,这就是一家人了,吃顿饭应该没问题的。
书生发觉面前这个汉子蛮有意思的,憨厚耿直,心里也不害怕了,就说道:“方三郎,跟我回去可以,不过你要帮我一件事情才能吃饭。”
“啊?还要做事啊!”方三郎挠挠头说道:“好吧,反正你给俺饭吃了,俺帮你做事也是应该的。”
“你就不问问我叫你做什么事吗?”书生好奇的看着他。
方三郎笑道:“俺看你也不是坏人,最起码不是让俺做坏事,那其他的只要俺能做到的,俺都答应的。”
书生哈哈大笑道:“看到你的样子,我倒是对这个李都尉更加感兴趣了,是什么样的都尉才会有你这样的亲兵,身不能至,心向往之,有机会我一定要会会去。”
方三郎也不知道这人怎么一下子说道李向身上,只是着急的问道:“你就痛快的告诉俺要做什么事,做完了也好去吃饭啊,俺早就饿了!”
“不急不急,跟我走吧,先到家里吃了饭再说也不迟。”书生站起身拍拍衣服,朝着前面指指说道:“不远了,跟着我走吧,很快就到了。”说完率先朝前面走去。
方三郎赶紧去把解开马缰绳,利索的拉着马跟在书生后面往家里而去。
又走了大概半里路,就看见道旁有个小院子,后面有两间茅屋。书生直接推开院门就进去了。
方三郎牵着马一进院子,便问道了弄弄的草药味道,皱着鼻子说道:“你是卖草药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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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集百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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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没有理他,径直走进屋中,在地上的一个木筐里翻找东西。方三郎拴好马匹,也进了屋中。
屋子不大,只有一张桌子,角落里是厚厚的稻草铺成的草榻。其他所有地方几乎都堆满了木筐,筐里堆放着许多木简竹简,只有在桌上的一个小筐里放着几本纸质的书籍。
方三郎张大嘴看了半天才说道:“你卖草药还要看这么多书啊,都赶上俺们村原来那个教书先生了。”
书生还是没有理他,蹲在地上正在研究手中的一卷木简。方三郎看看人家不理他,也不恼怒,自己又出了屋子,正在院中找了几根烧火的木材,到简陋的那个灶台边上开始点火。
火点着了,他又四处翻腾,找找有没有米面。院子里有四五个木头架子,上面有七八层,都放着大的笸箩,里面摆满了各种草药。方三郎翻腾了半天,终于在屋外拐角的地方找到了一口小米缸,不过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米了。
方三郎直直的看了半天,又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忽然一拍脑袋,大声说道:“哎呀真是笨死了,吃完了把钱留下不就好了,还想半天吃多少!”然后直接将那只缸子抱起来放在灶台边上,又在锅中加了水,这才将米全部倒了进去。
看到锅中的米渐渐地冒出了热气,方三郎脸上堆满了笑意。盖好锅盖,又找了一些草给那匹马喂了,这才进屋里去看那书生。
书生还在那里蹲着,不停的皱眉,方三郎说道:“那个,我把饭煮好了,咱们吃吧,对了,你家的米我都煮了。”
“哎呀!”书生大声的叫道。
方三郎吓了一跳,连忙说道:“你别担心,俺明天走的时候多给你留些银钱,只多不少,饿不着你的。”边说边挠头。
谁知那个书生把木简丢到木筐里,转身将方三郎的胳膊抓住要了几下,高兴的说道:“太好了太好了!”
方三郎撇撇嘴,挣脱他的手说道:“赶快吃饭吧,一会儿我不是还有事情要做吗?”说完直接转身去盛饭了。心里想:“都尉说有些人就是掉到钱眼儿里了,没想到俺还碰到一位。”
书生像癫狂一样,在屋中不停的走动着,偶尔拿起笔在纸上写上几下,还不时的发出笑声。更多更快。方三郎都盛好了饭,看他还在笑,便直接走到屋门口说道:“给你再多的钱你也得吃饭。”
书生被吓了一跳,看看方三郎说道:“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的?”
他这样一说,方三郎当场就石化了,难道是疯了吗?还是自己太笨理解不了。
那人看方三郎没有反应,也是不解,看看院中的那匹马,拍着头说道:“哎呀,都怪我都怪我,刚刚想到怎么治那种病,把你领来了,居然忘记了,你赶紧坐吧,我去做饭!”
方三郎依然没有动,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书生。
书生也没有管他,出门往灶台走去,忽然看到院中的石桌上有两碗白粥,还冒着热气,走近看看,是热的,心里又想了半天,这才问方三郎怎么回事。更多更快。
方三郎没见过这样的人,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把刚才的事情都忘记了,还是你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书生皱着眉想了半天说道:“我想起和你是怎么遇见的,后来就进来了,之后我一直在看书,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方三郎有些郁闷,感情他说了那么多都白说了,人家根本就没有听到。想了一下问道:“那你刚才在干吗?”
“我在寻找一种解决办法。”一提到这,书生立马就精神百倍,都没用方三郎问便说道:“今日我在城内碰到了一个得了怪病的女子,心里总是觉得还没有太好的办法去救她,刚才回来我终于想到了救她的办法,所以一时忘记了你,还请见谅啊!”
方三郎听他这么说也就无所谓的笑道:“看来你还真的是个好人啊,和我们都尉一样的。第一时间更新”忽然觉得不对又说道:“你一个卖草药的,还会治病?”
书生皱着眉问道:“谁说我是卖草药的,我是郎中,是给人看病的。”
方三郎哈哈的笑了起来,看着书生说道:“你还是看病的,笑死我了,看病的自家连米都不够吃,还住的是茅草屋?”看看书生有些恼怒也不在意是问道:“那你给俺看看有什么病?”
书生一甩袖子直接坐到石凳上说道:“就你那点儿病,我都不用给你看。”看看方三郎还站在那里,便指指座位说道:“我还是给你说说吧,省的你还不相信。”
于是清清嗓子道:“你双目大睁却毫无神韵,肝弱疏泄不通;一说话口气异重,脾轻运化不灵;口齿不清、舌苔发白,心急神志不清;鼻翼厚大、出气如牛,肺热呼吸不畅;两耳势软、耳窍微小,肾亏精水不旺。”
看看方三郎大张着嘴便又到:“你最近一定是躺不下睡不着,睡着了便是醒不了,喜怒不定,惊惧忧思,甚至就连你上茅房都不能通畅,我说的可对啊?”
方三郎楞了,这个人好像每天都看到自己做什么一样,没有一点儿说错的,摇摇头清醒一下后,猛地跪在书生面前道:“刚才是俺胡说八道,你可千万别见怪,俺个你磕头认错了。”
书生呆了一下马上就扶住了他说道:“我也是一时之气,并不是因为你说我不像郎中生气,而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说我是卖草药的,你可知道这些草药有多珍贵,是多少个地方采集到的吗?”
书生用手一指院外的那些笸箩道:“这是我花费了三年多的时间,走遍了名山大川,好不容易才收集到的三百多种不同的草药,其中有很多都是没有出现在医书中的新品。”
方三郎问道:“你收集这些干什么?卖钱也挣不了多少啊?”
书生彻底无语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只好说道:“你还是赶紧吃饭吧,别忘了你还答应为我做事呢。更多更快。”
方三郎立马点头道:“俺忘不了的。”站起身端起一碗米粥便喝了起来。
两人吃完饭,书生说道:“你先歇着吧,事情得明日早上才能做,我去把方子写好,明日你把事情做完了,我就能慢慢的熬制新药了,等药熬好后我就去给那女子治病去,这可是第一次治这种病,必须把诊断的过程和结果都要记录下来的。”
一说起治病,书生就没完没了,方三郎一听今天没事,便在书生的催眠下直接在书桌上趴着就睡着了。更多更快。书生看看也没管他,直接进屋继续他的大事业去了。
朦胧中方三郎睁开眼睛看看周围有些陌生,又揉揉眼才想起这是在那人的院子里。他站起身伸个懒腰,大大的呼了一口气,才想起昨晚那人说他一说话口中有异味儿,便凑着要自己闻闻。
“别闻了,一般自己的口气自己是闻不到的。”书生出现在他面前,笑着说。
“俺也就是想知道到底是个什么味儿。”方三郎挠着头笑道。
“好了,你清醒一下,拿上东西,随我去采药去。”书生也不多说别的,直接就把任务安排下来。
方三郎听说是去采药,便说道:“没问题,俺从小就在山里长大的,爬山跟走路差不多。”
书生也没理他,将地上的两跟长竹竿交给方三郎,还有一把药锄他自己拎着,一人背了一个木背篓,出发朝着山里走去。
等出了院门,书生领着他绕到了屋子后边,方三郎才发现屋后便是青山。他问道:“这是什么山啊?”
“首阳山,与那边的翠云峰合称邙山双绝。”书生又指了一下西南方向。方三郎点点头跟着上山。
别看方三郎是山里长大的,可跟这个书生相比还是有些差距的,很多地方人家一下子就上去了,他还得让人家拉一把才行。就这样两人的速度也是非常快的便走到了半山腰。
书生看看天上的日光,从背篓里取出几块胡饼,分给方三郎,然后找个地方坐下来吃饭。吃完饭,书生又轻易的找到了一条小溪,喝了半天水,这才算是完成了午饭。
方三郎开始佩服起书生来了,跟在后边问道:“你常来这里吗?”
书生在前边点点头道:“自从我发现了那颗石兰(注1以后,我几乎两天就来一次。”
“那你把它摘下来,养起来不就好了。”方三郎天真的说道。
书生笑了说道:“我要是能摘到今天就不用叫你来帮忙了。”
方三郎也是笑笑道:“原来是叫俺去摘它呀,行,一会儿俺上去给你摘下来。”
两人说笑着一路爬到了峰顶,站在最高点,方三郎突然很想大叫,看看书生说道:“咱们喊一嗓子怎么样,俺喊啥,你就喊啥,敢不敢?”
书生楞了一下,想想道:“行,反正好久也没喊了,这样还能治疗心肺的病症呢。”
方三郎一阵白眼儿,然后双手拢在嘴巴上大声喊道:“俺叫方三郎,俺过的很好,俺就想娶个媳妇儿,生俩娃!”回音远远的带着他的愿望飞向了远处。
方三郎示意该书生喊了,书生想了一下,也学着方三郎的动作大声喊道:“我叫孙思邈,我想把我的医术传到每个郎中手中,造福后世!”
石兰(注1:一种香草的名字,多年生草本,附生于石头上或树干上。药性微寒,利尿通淋,清热止血,野生尤为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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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初入孟津(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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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思邈带着方三郎到了峰顶,指着崖外的一株灰褐色植物说道:“看到没有,那就是石兰,如此大的野生石兰,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眼里的欣喜突然就多了起来。
方三郎看看距离,挠挠头说道:“确实有些远了,不可能直接拿到,俺想想办法吧。”他趴在崖边,用竹竿大概丈量了一下距离,站起身看了看又道:“你那里有绳子吗?”
孙思邈点点头说道:“有是有,可是这周围也没有可以固定的东西,你能拉得动我吗?”
方三郎摇摇头道:“不用人下去,俺做个东西,一会儿试试,应该能拿到的。”孙思邈取出绳子递给他,在一旁看着。
方三郎先把绳子穿过了一根竹竿,在一端绑上一只铁爪,用手从另一端拉了一下,活动自如,又把绳子穿过另一根竹竿,再试一次,依然十分灵活,这才说道:“这是俺打猎的时候,用来打开陷阱机关时用的,杆子长,野兽攻击不到人,铁爪相当于手,很方便的。”
孙思邈看着他做,后来便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了,听他这么一说,激动的道:“真的没想到,三郎也是这样睿智,太好了,太好了。”
“俺就知道,没吃的会饿死,所以咋能有吃的,俺就咋弄,也没想别的,你也别夸俺了,赶紧弄完咱们走人吧。”然后拖着长杆就到了崖边。第一时间更新
孙思邈也不说那么多,跟着过来,帮着把握长杆后面,方三郎趴在崖边,将竹竿对准了石兰,铁爪一点点插到了石兰周围的石缝里。
看位置差不多了,对孙思邈说道:“用力拉绳子。”
孙思邈立刻抓起绳子在手腕上缠了一圈儿说道:“那我拉了!”方三郎点头。
孙思邈攒了一下力气,带着绳子就往后面跑去,那个铁爪突然受力,直接将石兰周围的石头挖起,掉入山涧,然后一路向上,把石兰的根部卡在了铁爪间。
“慢点儿,慢点儿。”方三郎大声叫着,孙思邈赶紧收力,一点点的把绳子拉回来。一会儿,方三郎叫他停下来,然后慢慢的将竹竿放平,在一点点的拽了回来。
孙思邈看到那株石兰颤巍巍的留在铁爪上,风吹的摇摇欲坠,好在方三郎还是稳稳的将竹竿拉了回来。这才把石兰取下给孙思邈看。
孙思邈笑的开心,捧着石兰,左瞧瞧又看看,像看姑娘一样细致。方三郎大叫着要赶紧下山,孙思邈将石兰包在布包中放在怀里,这才沿着来路回家。
家里没有粮,孙思邈和方三郎一商量,便决定一起去洛阳城买粮。两人都熟悉了,在路上这才把自己的事情和对方说了一下,原来两人都和太守府有些关系,最后还是决定一起去太守府找宇文成都。
龙门县衙里,李耀祖带着一家子在给李义送行,今日李义要去孟津上任了。
李义也是感概自己这辈子还能当个地方官,这是没想到的事情,另外他又郑重的将照顾李耀祖的事情托付给了李向。
李向一一应下,这才一招手,从身后走出三个兵士。李向说道:“父亲,这三人是孩儿派去跟你一起上任的。”说着一招手,三人来到李向面前,单膝跪地大声道:“见过李都尉,见过李县令。”
李向笑笑说道:“不用多理了,我和你们说的事情可要记好了,不管什么时候,我父亲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必要的时候你们可以直接把我父亲接回龙门。”
三人都说记住了,就算死也要保护李义的安全。
李义第一次被人称县令,还有些不习惯,也说道:“三位壮士赶快起来吧!”
三人看看李向,见他点点头,便站起身等着还有什么吩咐。
李向对李义说道:“他们是我义勇军的人,都有些武艺,这是大哥钱大,这两个是他兄弟,都是一家人。”
李义点头道:“其实为父是去上任,能有什么危险,你也是小题大做了。”
“以防万一嘛,这三人都是我的心腹,父亲有什么事情都能和他们说的,其实孩儿就是担心父亲去了,手下人会合起来欺负外人,父亲你又是个好脾气的,有他们在就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了。”
李义用手拍拍李向的肩膀,眼圈儿有些红,从小看着李向长大,没想到一晃眼,孩子已经能照顾爹了,心中百感交集。
李耀祖在后边咳嗽道:“不要做惺惺之态,时辰不早了,赶紧上路吧。”也是一招手,后边管家李福走到近前。李耀祖说道:“在家里,你不清楚到底有多少琐事,自己出去了,没个可靠的人在身边是不行的,阿福在咱们家待了三十多年了,让他跟着你吧,为父也好放心。第一时间更新”
李福一下子跪在李耀祖面前,有些哽咽的说道:“阿福这些年多受老爷少爷的恩惠,无以为报,老爷你放心,阿福一定会帮着少爷管好事情,老爷你也要保重身体啊。”说完砰砰砰磕了三个头。
离别总是伤感的,这样一弄,连李向都有些受不了了,赶紧安排车辆,将父亲送上车。看到几辆车缓缓的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李向摆摆头,清醒一下,转身回衙,去安排明日沁香阁开业和商业大会的事情了。
孟津属河南郡,位于洛阳以北,与龙门三城成犄角状,是拱卫洛阳的北面屏障。孟津北临黄河,中西部都是邙山山脉,西高东低,整个邙山像一根鱼脊一样贯穿南北。
别看孟津县城不大,可它周围全部都是洛阳重要的物资战略要地。东南的金墉城是洛阳最近的一座关城,也是从北面通往洛阳的必经之路。金墉城是北魏曹操所建,与铜雀台齐名,都是著名的台城。
金墉城其实是三座小城相连起来,形成类似于长城一样的链条式城寨。北靠邙山,南依大城,城垣宽厚坚实,地势险要,是洛阳的军事要塞。
孟津与洛阳之间还有回洛仓,是杨广即位后,新修洛阳时,在这里建的一个粮仓,与洛口仓一同成为洛阳粮食保障的基地。
李义一行人走了两天终于到达孟津,看着城门上有些破损的石楼,李义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动力,他要将这里好好的营建起来,以后也能给李向一些支持。更多更快。
钱大过来说的:“老爷,要不要先派个人进去说一声,要不都没人知道你来这里了。”
李义摇摇头道:“不用了,都到了门口了,进去再说吧。”一行人穿过城门,进入城中。城门没有兵士把守,城中很多房子都已经废弃,只有为数不多的石头房子幸存下来。
李义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他从车上下来,看到有个小乞儿蹲在墙角,眼巴巴的看着,便走了过去,让管家拿了一张胡饼递给他说道:“你是哪里人啊?怎么会到这里?家里还有人吗?”
乞儿一看到胡饼,蹭的一下抢到手里,迅速的朝着一个巷子里跑去。李义无奈的摇摇头,心中很不是滋味。这就是他以后的县城,连百姓们住的房子都没有几间,看来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几人又沿着路往前走了一阵,忽然听到身后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钱大叫道,保护大人。一队兵士举起手中的长枪,将李义围在了中间。李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便问钱大。
钱大走到前面一看,原来是刚才的小乞儿带着更多的乞丐跑了过来,看到兵士们都拿起了枪,胆怯的站在那里不敢动。李义一听,便叫兵士们收起枪,走到乞丐们面前说道:“我是新来的孟津县令,你们有什么话,就和我说吧。”
乞丐们看着他依然无动于衷,还是刚才那个小乞儿怯生生的说道:“我,我们,饿!”
李义看看这些乞丐最大的也就十几岁,最小的才刚刚会说话,并没有看到有大人在中间,便问道:“这里面有大人吗?出来一个与本官说话。”
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人答话,只好又问那个小乞儿:“你叫什么名字?”
小乞儿估计是刚才李义给他胡饼的缘故,知道他不是坏人,眨眨眼说道:“我叫豆儿,这里都是孩子,没有大人,大人都死了!”
李义心中一揪问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孩子,大人怎么会都死了。”
“几月前黄河发大水,淹了好多村庄,后来又是瘟疫,所以都死了。”豆儿说话口齿清楚,一阵风吹来,瘦小的身子还随着风晃了几下。李义心疼的问道:“难道官府就没有赈灾放粮吗?”
豆儿不知道什么是赈灾,但听到放粮说道:“老爷们说粮食都是给皇帝老爷的,我们不能吃!”
李义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孩子,心中忽然觉得这样的官府要他还有何用,百姓的命当真这么不值钱?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们别怕,既然我来了这里,就不会再让你们饿死一个人,你们先回去,下午的时候到县衙来,我来想办法。”说完头也不回径直往县衙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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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如此县衙(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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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家兄弟和兵士们看着这些乞丐心里也不是滋味,他们很多人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也是因为吃不上饭才当兵的,这些孩子或多或少身上都有他们当年的影子。钱大摸摸豆儿的头说道:“别怕,李老爷是个好官,他说给你们饭吃,你们就不会饿着的,记得下午去县衙。”说完跟着李义而去。
身后的官兵们纷纷掏出身上的干粮发给这些孩子们,孩子们一下都围了上来,叽叽喳喳抢着食物,只有这时才能看出他们还是一群孩子。
李义已经没有什么心情再去看孟津县城了,直接就到了县衙门口,让他想不到的是,县衙居然也是一所破房子。
县衙在孟津城唯一一条大街中央,是个**的建筑,四周都没有依靠,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门口的石狮子有一只倒在地上,估计时间久了,挨着地的一面都生出了青苔。另一只只剩下半个底座,狮子嘴里的石球也不知去向,像是张嘴控诉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县衙的木门倒是完整,只是不在门框上,东倒西歪的靠在墙边。墙上的黑色墙皮都已经脱落,到处都是黄土斑驳,就像斑点狗身上一样。
唯一让李义知道自己没走错的,就是门头上的县衙牌匾还挂在那里,也是有一面已经歪斜,随时有掉下来的可能。
李福过来说道:“老爷,这县衙怎么办公,要不咱们回去吧。更多更快。”他也没想到这里会是这个样子,本以为李义也算是自立门户了,看到眼前的情景都对杨广产生了恶意,这哪里是升官,这跟流放没有多大区别了。
李义回头严肃的说道:“我是来上任的,是来让百姓们吃饭的,看看刚才的那些孩子,我怎么能回去,就算我自己饿死了,也要在这里待下去。”说完大踏步进了衙里。后面的人跟着也走了进去。
李福摇摇头,他知道李义的脾气,看起来温文尔雅,性子和蔼,但骨子里和李向一样有正义感和坚持,无奈的也跟着走了进去。
里面的情况更是叫这些人为之震惊。更多更快。偌大个县衙居然没有一间完整的房屋,就连大堂都有半个顶子是露在外面的。
李义已经适应了这里,最坏也就这样了,他叫过钱大,让他去找找这里还有没有衙役。钱大绕着县衙找了半天,终于在后门的一个破屋里找到一个老头儿。听说来了新的县令,老头儿跟着钱大来见李义。
看到老头儿的第一眼,李义就知道,县衙里一定没有别人了。这个老头儿看上去都七十多岁年纪了,只是走路还很稳健。
老头儿见到李义就跪倒在地说道:“参见大人。”
“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
“人们都叫我张老汉,大人叫我老张也行。第一时间更新”老张站起身看着李义。
“张老汉,你和本官说说这县衙为何如此破败,其他的衙役呢?怎么只有你自己在?”
“大人呀,你还是快走吧,在这里待下去连命都要丢的。”老张一张嘴就把几人说的愣住了。
“你说清楚些。”李义也是楞了一下,皱着眉问道。
“大人,这里原先的几个县令都让土匪给杀了,你没见城里几乎都没有人了?都和土匪跑了,待在这里会饿死的,还不如去当土匪呢。”
“难道就没有官军来剿匪?”李义发觉这里的事情都很荒唐。洪灾瘟疫没有人赈灾,土匪横行没有官兵剿匪,百姓宁愿当土匪也不愿在家里种地,这还是大隋朝的天下吗?
“哎,老爷啊,城里哪还有官军啊,不是去了大的地方,就是跟着土匪上山了。整座城也只剩下老弱病残了。”
“那县衙里的其他官员呢?也跟着土匪跑了?”李义有些着急了,不管有多好的办法,总要有人来做才行啊,百姓都跑了,谁来干活儿?
“有办法的都去更好的地方当官了,没办法的也投亲靠友,都走了,只有我这样没有家人,也没本事的在这里等死了。”张老汉摇着头无奈的说道。更多更快。
李义沉默了,想了半天才说道:“张老汉,这城中人最多的地方在哪儿?平时怎么聚集起来?”
张老汉张着嘴问道:“大人要干什么?不会是要把剩下的百姓都聚到一起吧?我还是说一句,这里的百姓和山上的土匪很多都是一家人,要是让他们告诉土匪你们来了,估计土匪又会来杀了你们的。”
李义怒目圆睁的大声说道:“你难道看不到整座县城都已经成了什么样子了,土匪也是这里的人,难道他们就没有一点儿良心吗?看着他们的家一天天荒芜下去,看着这里的孩子们一天天的饿死,他们就不心痛吗?本官把他们聚到一起就是想告诉他们,我李义来了,准备把孟津好好的建起来,到时候欢迎他们回家!我做错了吗?”
众人第一次见到李义这个样子,心里突然感觉跟着李义也许真的会有奇迹发生。
张老汉点点头道:“大人是我见过最有骨气的县令,那张老汉也就陪着大人一起吧,我这就去集合百姓去。”
李义说完,心里好受了许多,点点头,叫老张出去了,又对众人说道:“不管会怎样,你们都是和我一起来这里的,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让你们受苦了,也不是我所愿,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了,想留下的跟着我一起干,想走的现在就可以回去了,找到我儿子,就说是我让你们回去的,他不会为难你们的。”
众人看了看,钱大第一个站出来说道:“俺们三人都是义勇军的兵,李都尉从一开始就教俺们,义之所在,勇者无敌,只有死掉的义勇军,没有跪着的义勇军,既然跟了大人,俺们绝不回去!”
后面的官兵也是大声的叫着,李福过来说:“老爷,刚才是我错了,老爷责罚吧,但求老爷别让我回去,我也不怕什么危险,跟着老爷,李福无怨无悔。”
李义看看这些从龙门来的人,心中忽然升起了万丈豪情,大声说道:“好,既然你们都决定了,我李义也在这里把话说清楚。今后这里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李义都会和大家共进退,我们一定会让这里重新成为一座生机盎然的新城。”
他们说话的时候,衙门口那些乞丐们都跟了上来,吃完胡饼这些孩子们并没有走,豆儿领着这些孩子来到门口,开始帮着收拾起来,捡木头、扫地,能干什么干什么。
李义几人出来一看,心中更是温暖,这些孩子们是知道感恩的,他觉得有这样的百姓,一定会让孟津重新建好的。”
李义到了破旧的书房里,坐在木榻边开始思考接下来怎么做。虽然目标定了,但要实现它,确实有些困难,必须要有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才行。
他找出了笔和纸,在上面开始写起来。一炷香的时间,放下笔,看看写的东西,头就开始大了。全都是问题,基本上等于李义在一片空地上重新建一座城一样困难,而且现在没有人,没有粮,关键还有土匪的威胁。
李义想了半天,当务之急是三件事情,先要找到人帮他干活,县衙里不能就自己一个县令,就现在这种情况,估计只能是把自己带过来的那些人都用上了。
下面就是粮食问题,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那百姓们就知道孟津还是可以住的,也会有人不断的回来。
最后土匪李义倒是不怎么怕,自从在毋端儿那儿待过几天后,他觉得土匪也是逼不得已才干那些事的,没人好端端的日子不过跑去当土匪的。只要孟津能让百姓活下去,土匪也会下山的。
想了半天,李义决定赶紧给李向写信,让他帮着先弄粮食。一封长信一气呵成,然后把钱大找来叫他派人火速送回龙门,钱大又叫钱三骑马去给李向送信。
下午的时候,李义又把众人叫到一起,安排大家的工作。李福识字,原来又是管家,李义便叫他暂代了县丞的职务,钱大做县尉,负责治安和一切需要防守的事情。钱二临时充当衙役的头儿,将剩下的兵士分成两队,钱大钱二一人一队。
安排好事情后,李义便带着众人往张老汉说的广场走去。
街上还是那样的冷清,只有不时冒出的几个小乞丐。李义苦笑着自嘲道:“真没想到来当县令,居然是这么大的一座城,倒是现在想住哪里都没问题,房子多的很。”
李福在后边也笑道:“老爷,要不是跟着你,我这辈子都没想过还能当官儿的,这滋味就像光棍儿娶媳妇,头一遭啊。”
众人都是苦中作乐的开着玩笑,便到了所谓的广场。
广场只是孟津原来的一个市场,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大多数房子都没有了,倒得倒,烧的烧,只剩下残垣断壁,李义一到,张老汉就过来说道:“人们马上就来了,大人还是小心些好,我看一定会有土匪的耳目在这里的。”
李义却哈哈大笑道:“我今天还就是想和他们好好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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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龙门会所(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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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义走后的第二天,李向便接上萧后和锦云公主到了沁香阁。今天是重新开业的日子,下午还要召开商业大会。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到了沁香阁门口,萧后下车,看到沁香阁门外也重新装修了。原来的牌楼被拆掉了,改成了向街道两边延生的一座木桥,从外面可以直接上二楼。
牌匾被一块红布遮盖着,不知写的是什么,萧后已经习惯了李向的作怪,只是笑笑,跟着在前引路的李向,进了里边。
赛西施今天穿的很正式,上下一体的黑色连体胡裙,再加上特意弄了一个好看的发式,一下子让李向都觉得她之前一定也是一个美女。俗话说女要俏,一身皂,看来赛西施颇得精华。
后面跟着素云几个大家,也都打扮的风姿各异,李向突然想到一句诗,便低低的念了一句:“乱花渐欲迷人眼啊!”
萧后在后边说道:“怎么李明月公子每次一来这里就有兴趣吟诗作对了?”
无忧在萧后身边笑道:“他一看到素云几位妹妹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众人都在笑他,弄的李向一阵尴尬,不过他脸皮厚,笑着说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再说了,古语有云女为悦己者容嘛,她们都打扮的这样好看,要是不欣赏一下,那是对她们不尊重的。”
“就你有歪理!”萧后笑着骂道。
一行人嘻嘻哈哈便到了二楼的包厢里,这是李向专门设计装修的。第一时间更新二楼围了一圈儿的包厢,都是对着一楼的舞台。
萧后问道:“我看这里你也没怎么弄过啊,怎么修葺了这么长时间?”
李向笑道:“大处没有怎么弄过,不过小处可能一下子是看不出来的,一会儿娘娘就知道了。”
萧后也不说别的,只等着开业就行,反正李向老给她意想不到的惊喜。
萧后一行人进来之后,陆陆续续就有原来经常来捧场的公子们出现,还有就是收到县衙柬帖的商人们也慢慢到齐。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李向对萧后说道:“娘娘,马上就要举行开业仪式了,还要请娘娘移步窗边,待会儿要说说话的。第一时间更新”
萧后看着李向,皱下眉问道:“哀家还要说话?说什么?歌馆开业,哀家能来已经不错了,怎么还要说话!”
她这样一说,赛西施和几位大家都有些害怕了,看样子萧后对歌馆还是有些抵触的。
李向却在一边笑道:“娘娘还是没搞清楚,这里现在不是歌馆了,叫会所!”
“会所?”萧后倒是第一次听说,“什么意思,还不是歌舞娱人之处?”
“歌舞娱人只是其中一项,娘娘这里还有许多别的地方没有的节目,待会儿娘娘自然会看到的。”
萧后还是有些怀疑,一边的锦云听说又有不一样的节目,立马来了兴趣,拉着萧后的衣袖撒娇道:“母后,虽然李向这个人很坏,但他也不敢欺骗母后的,就听他的,待会儿说说话,要是后面的节目不好看,再治他的罪也不晚的。更多更快。”
锦云这段日子倒是非常听话,李向太忙,她也没去打扰,自己在后院里每天抓抓蝴蝶,听听曲,还跟着素云几人学了不少音乐舞蹈,倒是让萧后省心不少。无忧来了之后,又开始学起了书法和绘画,萧后都觉得锦云一下子长大了不少。
今天看锦云这样说,自己也知道李向不会瞎说,便点点头道:“每次都是你这个丫头,下次不许帮着李向说话。”
李向最是委屈,刚才被锦云说是坏蛋,现在萧后又不许锦云帮他,好像真的是十恶不赦之人一样,不过听萧后答应了,总是没白担这个恶名。
看人都基本到齐了,李向像萧后请示,是否可以开始,萧后说可以了,于是李向叫赛西施下去开始。李向是朝廷命官,这种事情不适合他去主持。
赛西施带着几位大家直接从天桥就到了门外边,她们一出现,顿时外面便叫唤起来。有些公子哥多日没有见到素云等人,都急不可耐的大声叫嚷赶紧开始。
赛西施压压手大声说道:“今日是沁香阁重新开张的日子,承蒙各位赏脸一起来参加,赛西施和几位大家给众位施礼了。”几人都款款一礼。
赛西施又道:“沁香阁自今日起正式更名为‘沁香阁龙门会馆’,今后还要大家多多来捧场!”
众人都不知道会馆是什么意思,有些性急的便叫嚷着问了起来。赛西施一笑说道:“会馆是当今皇后萧娘娘起的名字,意思就是汇聚了各种表演和交流经验的场所。以后这里不仅有节目表演,还为文人书生,商贾行旅提供互相切磋和做生意谈事情的地方。”
这些来的人中很多都知道皇后刚来就到过这里,可没想到连名字也是娘娘起的,一时间更是交头接耳,有些吃惊。
楼上萧后看着李向说道:“哀家何时给这里起名字了,你就不怕哀家治你欺君之罪?”
李向嘿嘿笑道:“娘娘,你可冤枉微臣了,微臣这是给娘娘积攒人气啊,到时候来这里的书生文人,商贾行旅都要感激娘娘的恩德,怎么娘娘还要治微臣的罪呢?”
萧后实在拿他无奈,用手指点了点他,也不说话,继续看着外面。更多更快。
赛西施又道:“为了让大家都能体验一下会馆的服务,我们决定会馆开张的前三天都实行优惠活动,凡是这三天里在会馆办了会员卡的,以后都能在这里按折扣花钱,能省不少钱的。另外这三天里所有的费用都只收一半儿的钱,大家可以尽情的享受了。”
有钱的公子哥是不在会这点儿钱的,都叫嚷着赶紧开张,还有人在询问会员卡是什么东西。更多更快。
赛西施说道:“今日娘娘也大驾光临,等娘娘说完话,就开张了。”然后转头往二楼看了一眼。
李向赶紧说道:“娘娘,该你说话了。”
萧后看了一眼李向,突然有些紧张起来,她还真没在这种场合说过话,不知要说什么,便说道:“那哀家要说些什么?”
李向差点儿晕倒,怎么见惯大场面的萧后被吓到了,想了一下说道:“娘娘就说让他们好好的做学问,做生意,来这里也是一种交流,反正就是为了他们好。”
萧后发现她上了李向的贼船了,哪有一国之后去给商人做宣传的,不过现在也晚了,只好狠狠的瞪了李向一眼,示意他打开窗户。
李向赶紧推开窗户,萧后往前走几步,出现在窗口前。楼下的百姓一看真的皇后娘娘,哗啦一下跪了满地。
萧后清了一下嗓子这才说道:“都平身吧,哀家在这里有几句话要说。”
众人都站起来,不敢抬头,只是听着萧后讲话。
“陛下开了科举,通了运河,就是为了让大隋的士子百姓,商贾行旅过上好日子,让学子们都能学到本领,通过科技出仕为官,来为朝廷效力,为陛下分忧,让商贾们货通天下,物流万里。更多更快。”
“会馆里给士子商贾们提供了方便的机会,让你们更好的去读书买卖,你们也不要辜负了她们的好意,能常来的就多多来吧。”说到后来,萧后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看了一眼李向。
李向心道,这说的多好啊,既讲了政策,又打了广告,看来以后还要多请她来几次。见萧后看他李向竖竖大拇指低声说道:“娘娘讲的让人耳目一新,如闻仙音。”
见萧后开始皱眉赶紧说道:“娘娘直接说开张,然后揭开那块红布就好了。”说完从旁边拿过一根竹竿递给萧后。
萧后看看竹竿,准备了一下大声说道:“现在沁香阁会馆正是开张。”然后用竹竿把外面那块匾额上的红布挑了下去,匾上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龙门会馆”。
赛西施也同时说道:“娘娘揭匾了。”
话音刚落,从一楼出来两队男子,身上背着小鼓,便开始敲了起来。众人都好奇的看着这些人,从没见过男子敲鼓表演的,紧接着后边又两队男子打着镲也跟着出来,最后是一队踩着高跷的人,脸上都画着颜色,笑呵呵的朝着人群走去。
众人都呆了,这都是怎么想出来,过了一会儿人们才反应过来,这才开始鼓掌,有些人已经急不可耐的开始往阁里走。
萧后转过身看着李向狠狠的道:“要是待会儿没有精彩的表演,小心哀家好好的收拾你!”
李向一缩脖子,嘿嘿笑道:“有的,一定有,娘娘稍后。”锦云在旁边捂着嘴偷笑,李向不敢当着萧后的面说她,瞪了一眼,这才下楼去安排。
大多数人们已经进来了,只是来的太多,还有一部分在门外等着。李向早就安排了禁军在这里守着,一定不能进的人太多,要保证萧后的安全。
赛西施看到李向过来问道:“现在怎么办,人太多了。”李向笑道:“让人领着那些没有进来的从后门去其他地方先待着啊,那么多好东西,让他们慢慢玩。”
赛西施眼睛一亮高兴的道:“还是公子厉害,早就知道了今天的事情,我赶紧去忙了。”说完扭着屁股三两步就消失在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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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创新无处不在(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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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香阁后面的院子也根据李向的意思进行了装修,此时后门大开,几个激灵的小二正在带着前门外的客人从这里进入阁里。
客人们都有些不情愿,他们都等着从前面进去看大厅的表演,可是人数有限,只好先跟着小二从后面进来。刚一进门,就见有几个歌姬在路边站着,看到他们一施礼说道:“欢饮光临,请大家跟我们来。”
客人们眼前一亮,毕竟是漂亮的女子,这些公子哥和文人学士都要摆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来。跟着几名女子走了没多久,就进了一所院子里。
从外面看院子不大,可是进去才发现,一个院子居然被分成了若干个房子,都是用木架布帘遮挡。
一个歌姬说道:“这个院子里有很多新奇的东西,我给各位一一介绍。”
走进第一个稍微大一些的隔断里,女子说道:“这里是棋牌室,象棋、围棋、五子棋,军棋、跳棋、斗兽棋应有尽有。”
一个文士摇着扇子就问道:“小姐说的这些我们都没有听过,不过听起来还不错,可否现在就给我们展示一下呢?”
女子笑道:“当然,这里有专门的棋手教各位的。”说着拍拍手,从后面又出来几个穿着绿色长袍的女子,对着众人一施礼道:“我们姐妹是这里的棋手,有哪位想要学习和切磋的请跟我们进来吧。”
众人一看,还有棋手,而且是美女,当然不能放过,又是争先恐后的要进去,可惜和前面的规矩是一样的,有人数限制,没进去的这次就不干了,非要找赛西施去说理。第一时间更新
带路的女子笑道:“这里不仅一个棋牌室的,前面还有好多呢,怎么能没有机会进去呢,大家还是赶快跟我走吧。”然后往下一间隔断走去。
众人一听前面还有棋牌室,立马就快速的跟上,生怕再次进不去,到了门口就往里走,被那个女子拦住道:“这位公子稍等,这间里面玩的和刚才的不同,刚才是棋,这里是牌。”
然后把立在外边的一个木板上的红布摘了下来,众人一看,上面写着各种纸牌的玩法,还有收费标准,再看看那纸牌的样式,心里便更想进去一看。第一时间更新
美女又说道:“这里同时可以容纳百人,大家都能进去的,只是前面还有更好玩的,想过去的继续跟我走,想进去的现在就可以进了。”
人们想了一会儿,有人觉得还是先玩起来比较好,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又被挡在门外,便走了进去,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继续走下去。
又往前走了几步路,女子一指在露天长廊里摆的许多桌子说道:“大家看那里,那是又一种游戏,叫做麻将,一般都是四人一桌玩耍的,大家随我过去看看。”
众人现在觉得从后门进来其实也不错,起码前面的人到现在也没有玩过这些呢,便跟着女子进了长廊。第一时间更新
一进长廊,便见到有几个小二端着盘子站在每张桌前。女子说道:“麻将也有些比较复杂的规则,所以我们也为每桌准备了一个讲解,大家想玩的,先三个人坐一桌。”
有几个人一商量便坐了下去,几个红衣女子便从走廊另一头出来,走到小二面前时,接过他说中的盘子,来到桌前施礼,然后把盘子放到桌上。
这时才说道:“小女子是来教几位打麻将的。”说着将盘子上的布揭开,众人便好奇的看着盘中的东西,是用木头做成的麻将块儿。
众人拿起来看看啧啧称奇,只是不知道玩法,于是那个教麻将的姑娘开始教他们打了起来。没一会儿工夫,几乎所有留下来的人都学会了,只听见长廊里开始响起李向上世最熟悉的声音。
除了这些李向还安排了文学社和茶室,专门用来招待那些闲着无事,又想卖弄一下才情的人。
前面的大厅里,众人都已经被小二们带着安排好了座位。赛西施款步走上舞台,对着众人说道:“今日是会馆开张的日子,所以我们准备了专门的节目请大家欣赏,希望大家今后多多捧场。更多更快。”
赛西施一说话,众人都不是看她,而是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因为好像各个角落里都是赛西施在讲话,而且声音清晰嘹亮。
萧后也是一震,回头看看包厢周围,并没有人,但声音却像赛西施站在她面前一样。
李向见萧后有些茫然便笑着道:“娘娘不用找了,说话之人就在台上呢,你刚才听到的是微臣在各个角落里设计了扩音器。”
“何为扩音器?”萧后好奇的问道。
“就是可以把很远的声音,清晰响亮的传过来的东西。”李向指指包厢厅上四周的几个竹子做的大腕。
“那就是扩音器?”萧后还是不相信。
“待会儿还有歌舞表演,娘娘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在它下边等上一会儿,便能知道效果如何了。”
萧后点点头又道:“你修缮的地方,就是指这个吗?”
“当然不是了,这只是其中一项,待会儿表演的时候,娘娘便可知道了。”
这时舞台上已经走出了三个表演者,一女两男,都穿着紧身衣衫,手中有的拿着铁圈儿,有的拿着木棍,对着台下的观众一鞠躬,然后一个男子便将手中的木棍朝着空中一挥,只见木棍“忽”的一下便烧了起来!
“哇!”下面的人吓了一跳,包厢里锦云眼睛瞪的圆圆的看着,问李向:“他们是神仙吗?怎么会隔空取火的?”
李向微笑着说道:“公主殿下不要着急,等他们都表演完了,我再给公主说说道理,其实大家都能隔空取火的。”
“真的!”锦云一下子就转身蹦到了李向面前,高兴的说道。
“当然是真的啊!”李向有些得意的笑笑。
“安静的看表演,你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萧后低沉的声音响起,两人这才发现,锦云拉着李向的衣袖,身子都快趴到李向的怀里去了。更多更快。
李向干咳一声,赶紧往后退了几步说道:“公主先看表演吧。”然后朝着锦云挤挤眼,锦云收到,忍着笑转身又看表演去了。
此时外面的观众早就大叫开了。原来另一个男子将手中的铁圈儿也是用力挥动了几下,便也着起了火。
那个女子不慌不忙的走到火圈儿跟前,朝着男子点了一下头,那个男子迅速的将火套到了女子身上。
就连萧后都站了起来,一脸紧张的样子,下面的那些人有的已经用手捂住了嘴,不相信发生的一切。
女子身上穿的紧身衣遇到明火,腾的一下便着了起来,下面便有人大声喊着走水了,幸亏李向安排了一些小二在周围小声的提醒这是表演,不要害怕,这才算是安抚住了这些人。
说来也奇怪,女子身上的衣服,只有腰间和臀部的位置才着火,其他的地方根本就没事,那女子已经开始在舞台中央起舞。
火光随着她的身体忽高忽低,忽明忽暗,就像萤火虫一样,非常壮观美丽。
紧接着人们便开始叫好,连萧后都是由惊转喜,忍不住对李向说道:“也就你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吸引人,哀家都被你吓到了。”
李向呵呵一笑道:“娘娘是有大智慧的,其实早就知道那都是假的,是不会伤到人的,只是为了让微臣欣喜,所以才这样说的,微臣叩谢娘娘隆恩。”说着就要磕头。
萧后捂着嘴笑道:“好了好了,你也就是会逗哀家开心,自从上次病好以后,哀家还真的没有这样开心过了,倒是你的心意哀家领受了。”
锦云在那里说话了:“哎呀,母后,你让儿臣看节目,你却和这个坏蛋说话,不要和他说话了,赶快看节目吧。”说着瞥了一眼李向,拉着萧后的手再次趴到包厢的栏杆上看表演。萧后微笑着摸摸锦云的头,怜爱的看看,心里道:“这个孩子到底还是没长大。”
舞台上火术表演结束了,众人不断的喝彩,接着几位大家出来一一表演,又是赢得了满堂彩。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午时,赛西施再次上台说道:“表演先告一段落,现在大家可以随我到后面去用餐了。”
人们知道这里一定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便都欣然跟随。
绕过大厅,后面专门有一个院子是餐厅,众人一进来吓了一跳,整个餐厅内摆了不下一百张方形木桌,不同于家里吃饭时的圆桌,而是只能容纳四到六人的小桌子。
最奇怪的是沿着餐厅四周也是这样的桌子,而且上边还放着四方形的锅,每个锅上都盖着盖子,旁边放着许多盘子。众人不知道什么意思,赛西施便开始解释起来,并让小二们站在门口开始收钱。
原来李向把自助餐的形式放到了这里,倒是给了人们许多惊喜,虽然有些贵,但都愿意交钱进来吃饭,把个赛西施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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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商业大会(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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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沁香阁就没有断过生意,一拨接着一拨,甚至有的人出去再进来,就是为了那些新奇的东西。还有后面的棋牌麻将,根本就是一座难求。赛西施初步算了一下,就这一天的生意已经等于原来半个月的收入了。
这还没有算那些办了会员卡的,还有今天可是打折的日子。赛西施再一次知道了李向的威力,心中更加坚定了一定要跟着李向做生意的念头。
这些事情都由赛西施处理,李向和萧后则是匆忙的吃完午饭,便到了沁香阁大厅旁边的一所大宅中。这是李向建议赛西施买下来,之后和沁香阁打通,只有从里面才能进去。
门口挂着大大的一个牌匾,写着“会议中心”四个大字。第一时间更新
萧后又是摇头道:“真不知道你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新奇的东西,每个地方的名字都新奇的很。”
李向笑道:“这些都是难登大雅之堂的东西,让娘娘见笑了。”
萧后发现只要夸李向,他就会谦虚的说不好,要是不夸他,他又在那里积极的表现一下,期待着你夸他,说白了,也是个孩子。
那些商人代表早早的便被小二都领到了这里,心里还埋怨李向不尽人意,前面那么好的表演都不让看。
萧后一进来,这些人立马便拜倒在地行礼。萧后让他们平身说道:“哀家今天来就是在这里看看这商人大会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不会干扰你们开会,你们自在一些就好。更多更快。”
众人谢恩,心里想,“你在这里我们怎么能自在的了?”
其实李向就是让萧后来这里,给这些人压力的,他作为父母官也好更加顺利的推行自己的方案。
李向坐下,看到自己的祖父和三叔都已经到了,暗中点了一下头,清清嗓子说道:“诸位,在下李向,现在是龙门的最高长官,你们都是龙门县里的商业精英。”看了一下离他最近的一人问道:“大家都互相介绍一下,从你先开始吧。”
那人明显没有反应过来,吭哧半天都没有说出来。李向笑道:“我先声明一下,我李向从来对人对事都是一视同仁的,不论你是有功名的书生士子,还是街上打铁的,拉车的,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人,你们也是,所以不要有什么紧张的,今天我就是和你们坐在一起商量一下今后龙门各行各业的发展。”
说完又看看那人道:“士农工商,商人在最后,你们一定都想从商是一件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李向笑笑站起身道:“我的想法和你们恰恰相反,我觉得你们所做的一切甚至比其他各行业的人都要伟大,都要受人尊重。”
这句话一下子就说道了这些人的心里,虽然他们当中有些人很有钱,但归根究底,他们是所有行业中最被人看不起的,他们是底层。李向这样说,他们都感到了意外,因为李向是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儿说的,难道这也是皇后的意思?
有几个人都偷偷的看看萧后,心中不知想些什么。
李向接着道:“为什么我要这么说?你们想过没有,如果没有你们,这天下的货物如何流通,没有流通百姓们用什么,皇帝陛下也需要你们的。没有你们的存在,所有的地方都会变得保守起来,没有交流,国家怎么发展,所以我说你们功不可没。”
其实李向本来不想说这些的,可是看到萧后在这里,而且连这些成功的商人都不敢说话,更何况那些小商贩呢?李向其实是说给萧后听的。第一时间更新
萧后并没有多想,只是李向说出这些话后,她觉得挺有道理的,看大家还是没有说话,萧后倒是说道:“哀家也觉得李钦差的话有几分道理,你们就听他的安排吧。”
李向有些震惊的看了一眼萧后,怎么会是这样呢?难道萧后就没有听出来他说的意思就是人人平等吗?怎么能顺着他说的来呢?
那些商人倒是机灵,听萧后这样一说,全部跪倒在地,谢娘娘给商人们平反。李向虽然没弄清楚为什么,但他是善于抓住机会的,立马就说道:“娘娘都为你们做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现在重新开始介绍自己吧,还是先从你开始。”
那人这次倒也痛快,干净利落的把他的铺子和商品介绍了一下,接着一个个都介绍完了,李向说道:“我这里有一些好的方法,要给你们看看,我估计你们都会算账,而且都是这方面的高手,所以你们看完后告诉我你们愿不愿意。”
李向朝着门口的小二一摆手,有两个小二便端着木盘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从木盘中取出一叠纸,每人一张分发给开会的人,李向取了一张交给萧后。
纸上是李向根据记忆中的现代商业制度,制定的一些基本规则,还有一些新的手段,建立商会、股份制度、收商税、官府帮着推广、销售、新行业投资等等,他相信这些商人们一定会算出他们的得失,最终选择他的方案。
萧后看了一会儿就放下了,她不想这样不清不楚的看下去,直接就问李向:“李爱卿,你上面写的东西,哀家估计没几个人能看懂的,不如还是你来介绍一下,大家也好清楚你的意思。”
李向一点头,举起一张纸说道:“这些东西都是我花了两个多月时间,通过了解观察各个地方的商业,不同发展情况专门制定的一个方案。”
放到桌子上,站起身又道:“其实不管什么方案,目的只有一个,挣钱。”
众人都点点头,李向笑道:“既然目标是一致的,那我就说第一个成立商会,这个大家不陌生,不知道大家有什么意见?”
众人互相看了看,都摇摇头,表示没有意见。更多更快。李向点头道:“那我就说第二个股份制度。”他看看众人,然后指了几人站起来说道:“相信你们几位互相应该很熟悉的,你们都开着酒楼吧。”
这几人各自都有两个大的酒楼,彼此也很了解,对着李向点头说道:“我们经常在一起吃饭的。”李向笑道:“我问一下你们,你们谁家的生意最好?”
三人看了看也没法说,大家都差不多,李向了解了一下说道:“其实你们的生意能保持到现在的程度,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你们各自有各自的优势,比如你那里地方大,环境好,你那里厨师水平高,还有你那里收费相对较低。第一时间更新”
“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你们三家可以合成一家吗?”李向诱惑性的说道。
“怎么合?我们各自都有自己的产业,总不能丢掉吧?”性子比较急的那人说道。
李向摇摇头道:“我说的合并并不是叫你们放弃现有的产业,而是将你们各自的优势重新组建,成立一个更好的酒楼,这个酒楼既有好的环境,又有水平高超的厨师,而且收费也不贵,这样客人会更多,你们挣到的钱也会更多。”
三人略微明白了一些,另一人问道:“那我们如何才能做到这些,我们也不可能将所有的好处都用到新的酒楼里。”
李向笑道:“这就需要官府来操作了,简单的说,官府对你们三家现有的酒楼进行估价,对有优势的地方采取保护,然后由你们三家共同出钱,成了一个新的酒楼,这个酒楼官府要占其中一成的收入,其余九成根据你们三家所能提供的优势多少来分配比例。”
李向又看看萧后道:“官府的一成是负责今后运行中出现问题的解决,另外还有对员工的培训,各种制度的建立、维护和处罚,当然还有出现其他突发事件的处理,总之官府在这里只负责调度和安全问题。”
大家又根据各自不同的问题做了提问,李向也一一解答,最后这三人还是觉得这样有利于他们的发展,都表示愿意采用股份制。其他各个行业也了解和认同了股份制。
其他一些制度就简单的多了,收商税其实是经过和萧后商量后,才定下了一个标准,毕竟这个商税只有国家才能收,李向是钻了一个空子,只在龙门试行,而且李向也承诺,所收的商税都是用在龙门建设上的。
至于官府的推广,李向抛出了广告这个大杀器,当然也是采取自愿的模式,他相信当有人看到别人的广告原来很有用时,还是会来找他的。
说了这么多,李向终于说出了他最终的目的,建立一些新的行业,需要投资。李向在晋阳的研究所其实一开始已经研究出了许多新的东西,只是后来李向到了龙门,现在又全家搬迁,这才没有再进行研发。
现在长孙无忌已经开始了龙门书院和研究所的建设,再过一段时间,这里也可以再进行研究,李向便想到分成军用和民用两个方向,他现在最想弄出来的是像水泥这样的东西。战乱马上开始,有一个坚固的城防,在战争中将有巨大的优势。
总之,大会是在一种团结、和谐的气氛中圆满的结束了。李耀祖当选龙门商会第一任会长,三家酒楼第一个和官府合作,成立了股份制酒楼,其他的商人们也开始理解新的思路和方法,李向知道,龙门的商业开始迈出了发展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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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急援孟津(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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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香阁开张和商业大会的结束,也让李向一下子轻松了很多,这才有时间给杨广做那架四轮马车。
第二天睡了个懒觉,起来后便找来那几个木匠开始设计打造新的马车。其他人也都各自忙起来,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二叔李德已经去了洛阳,开始按照李向的意思,每日都去拜见各个高官。三叔李孝也开始将自家在龙门的生意进行整合,昨天听完李向的方案,也在慢慢的用到这些产业里。
魏征继续负责县衙里的一些琐事,还抽空将商业上的事情都交待给了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这几天比较忙,一个是晋阳的产业都要在龙门重新开张,特别像书作坊、木器行这些重要的,更是要提前准备。第一时间更新再一个就是书院和研究院的建设,进度还是很快的,估计再有两月就全部完工了。
晋阳那边秘密收留的孩子,长孙无忌安排了陈莹莹和杨月萍负责带过来,现在也准备从晋阳启程。
总之一切都按着李向的方向进行着,龙门这座小城渐渐的人流开始多起来。
连着两天,李向都在后院里做马车,无忧和锦云两位公主在边上看着,一切都是温馨美好的样子。
永远有意想不到的事情会发生,这就是李向现在的感受。刚刚将马车的样式和构造给几个木匠讲解完,一个下人匆忙的进来禀告说钱三回来了。第一时间更新
李向蹭的站了起来,把手里的东西一扔就朝前厅跑去。无忧也是一惊,钱三是跟着李义走的,这才走了几天就回来了,难道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情?她和锦云说了一声也急急忙忙的赶了过去。
到了前厅,李耀祖他们都已经在那里了,李向走到钱三面前惊慌的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钱三把李义在孟津遇到的各种事情都说了一遍,又将李义的信交给了李向。李向拆开看完递给李耀祖,便坐在椅子上思考起来。
众人轮流都把信看完了,李向说道:“现在事情比较急,父亲在那里非常危险,我要去孟津!”
众人心中也很着急,但没想到李向直接就要自己去。李耀祖说道:“向儿,龙门这里许多事情才刚刚开始,你走了这里怎么办,还是我去吧。”
李向摇摇头道:“龙门这边的事情已经走上了正轨,有辅机他们就可以了,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孟津不一样,那里现在随时都会受到土匪的进攻,而且没有抵御的措施,我必须亲自去,这个不用商量了。”
李向很少这样一锤定音的决定事情,大家都知道他做事情喜欢听取别人的意见,多数也会采纳。这次真的是太着急了,所以也没人再反驳他。
李向想了想又道:“现在孟津急需的是粮食和军队,我现在就去和娘娘说一声,请出懿旨到回洛仓去调粮,钱三马上去军营,把事情和张将军说一下,就说我们要去实战训练,让大家都准备好,午后咱们就出发。”钱三领命而去。
李向看看李耀祖道:“龙门商业上的事情,还请祖父多多操心,魏先生这段时间,主要就是保证不要出现什么乱子。”魏征也点头。
随后他又安排人带上他的兵符去洛阳找宇文成都,调鹰扬卫火速赶往孟津驰援,这才稍稍安心一些。第一时间更新
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家心情都不好,李向也没有多说什么,独自回屋里去收拾行李,无忧随后也跟了进来。
看到无忧,李向勉强的笑笑道:“怎么,你担心我?我没事的,到了孟津一切都会好的。”
无忧微微脸红道:“其实你不用这么着急的,即使现在孟津那边有危险,不是还有钱大他们吗?可以先撤出来,等大队人马到了以后,再进去也行的。”
李向叹了口气说道:“我也知道可以这样,但就是担心父亲不会这么做的,刚才钱三都说了,城中还有许多老弱病残,而且那么多的孩子,父亲是不会丢下他们的,所以我必须尽快赶过去。更多更快。”
无忧也不知道怎么说了,他知道李向说的是真的,只是想安慰一下他,又说道:“其实我就是担心你太着急,反而会做出错误的判断,你现在一定要冷静下来,想想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不要冲动。”
李向默默的点点头,看着桌上的那封信,呆呆的出神。
无忧感受到李向的心情,轻轻的走到他背后,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双手从背后抱住了他,将脸贴着李向背上缓缓的说道:“你一定要平安的回来,我会在这里等你的。”
李向忽然有种生离死别的感觉,心里的那一股悸动,揪的心好疼。他缓缓的转过身,轻轻的捧起无忧的脸,看到无忧脸上有些泪痕,用手温柔的擦掉,微笑着说道:“傻丫头,不就是几个山贼吗?你忘了我还在毋端儿那里待了那么长时间呢。”
无忧很认真的说道:“我不管你之前是怎样的,之后你不许做危险的事情,要不然我就一辈子不理你了。”
李向忽然发现他的眼睛有些肿胀,像是被人挤压一样,鼻子也酸了起来,深吸一口气说道:“观音婢,相信我,我会回来的,还要等着和你成亲呢。”
无忧痴痴的看着李向,忽然脚尖儿一垫,在李向的脸上蜻蜓点水一样,吻了一下,挣脱李向的手臂,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李向傻傻的站在那里,没有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摸摸脸上的吻痕,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午后李向拿到了懿旨,和众人告别后,急急奔向军营。一进训练场,就看到张方洛带着众人站在那里,所有的兵士都整装待发。李向没说什么,只是重重的拍了怕张方洛的肩膀。男人之间很多话都是不需要说出来的!
李向走到高台上说道:“弟兄们,今日把大家集合起来,是因为我的父亲,现在在孟津受到了土匪的威胁,所以我要去救他,也救那些还在孟津的老百姓们。更多更快。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没有真正的打过仗,我也没有!”
他看着每一个兵士的脸:“但是我知道你们当中没有孬种,这不仅是一次救人的行动,也是我们义勇军的一次实战考核。大家这段日子训练都很苦,但到底练成了什么样子,我们去和土匪打一仗就知道了。”
“当然打仗就一定会死人,这是避免不了的,但我李向保证,我会尽量减少咱们的伤亡。如果现在谁觉得自己可能还无法承受这样的事情,那请你往前站一步,我不会怪罪你,你可以留下继续训练,什么时候练好了,什么时候再上战场。”
训练场上鸦雀无声,没有一个兵士站出来。第一时间更新李向满意的点点头,又道:“这次出征比较着急,到现在我们还不清楚土匪到底有多少人,所以很可能我们会遇到比我们人数要多许多的敌人,到时候,我只要求一点,听命令,不要擅自行动,如果有谁敢违抗命令单独行动的话,我手中的龙泉剑是不会留情的。”
李向将杨广给他的那把御赐宝剑往上一举,大声喊道:“义之所在,勇者无敌!”
所有人都举起手中的兵器大声道:“义之所在,勇者无敌!义之所在,勇者无敌!”
看着眼前这些兵士,李向心里充满了能量,他大声的叫道:“张方洛!”
“末将在!”张方洛大步流星走到台前,一抱拳大声说道。
“带领一班二班出发,直奔孟津,三班随我去回洛仓搬运粮食,所有队伍急行军,立即出发。”
“末将遵命!”张方洛领命,立即安排下去,没一会儿,所有的兵士都按照各班各队开始出发。李向找到何峰,问了一下装备和军粮的事情,都没有什么差错,心里又增加了几分把握。
急行了十几里路,李向看看队伍还是比较整齐的,也没有人掉队,心里想,这段日子的训练还是可以的,起码体能上有了大幅度提高,这是好的开始。
到了回龙口后,李向和张方洛又交待了一些事情,便从这里分道扬镳,他要去回洛仓取粮食,再到孟津。
张方洛一再强调一定要保证安全,李向郑重的答应,这才分开。
张方洛的队伍继续急行军迅速向着孟津挺近,而李向的队伍再走不到两里就能到回洛仓,李向便叫大家先休息一会儿,毕竟待会儿要搬运粮食,没有体力是不行的。
众人休息,李向叫来孙贵,让他安排一个兵士带着自己的军符先去回洛仓,通知仓守,准备好车辆,打开仓门,待会儿也好方便他们运送。
安排完这些,李向也是一下就躺在了草地上,这是他第一次这样骑马急行这么远,双腿内侧已经磨出了血,沾在裤子上,风一吹干涸住,再一动,扯的那种疼痛实在难忍。
为了父亲,他忍了,他必须这样做,这是他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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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夺粮(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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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洛仓就在孟津东南,离洛阳其实也不远。当年杨广督建回洛仓时,就是以备洛阳及周边地区出现战乱或者大的灾害,导致缺粮的情况出现。
好在一直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因此回洛仓里的粮食已经多的可以满足洛阳城所有百姓十几年所用。
回洛仓其实是一座小城,只是没有百姓居住,全部都是军队驻守。最高长官是仓守苏荣,是太常卿、纳言苏威的亲弟弟,守仓大将叫杨宗泽,手下有兵士五百多人。
苏荣是个典型的文官,他对武将骨子里就有种轻视,常常叫他们粗鄙之人。杨宗泽正是二十七八岁,血气方刚之时,每次听到他这样说,心里总想收拾他一顿,只是苏荣有个身居二品的高官哥哥,杨宗泽也是敢怒不敢言。
几月前,因为黄河大水,苏荣拒不赈灾,杨宗泽差一点就要把苏荣杀掉。幸亏当时有亲兵过来将杨宗泽拦下,这才救了苏荣一命。苏荣缓过劲儿,立即将杨宗泽关进了大牢,已经上旨,请求定杨宗泽罪了。
李向派来传信儿的兵士进了回洛仓城,便被带去见苏荣。
苏荣是知道李向的,从一定程度上说,他也属于李向的管辖范围。所以他还是比较重视,见到那名兵士,还给他看座。
等兵士说李向是来取粮后,苏荣皱皱眉,想了半天才说道:“你回去和李都尉说一声,这里的粮食只能由皇上的圣旨才能调动,其余的本官是不敢流出半点的。”
那个兵士还要说话,苏荣已经甩甩袖子,走进了后堂,兵士没办法,只好回去复命。
苏荣见到兵士走了,便出来喝着茶慢慢的想,“李向来取粮,没有陛下的旨意,他也不敢对我怎样,但是上次没有赈灾的事情,要是被他知道了,可能就会担上干系。”
想到这里,苏荣马上站起来,叫来身边的幕僚,悄悄的在耳边安顿了几句,那幕僚瞪着眼睛看看苏荣,苏荣怒道:“叫你去你就去,愣着干什么?”
幕僚只好点点头,慌忙出去办事了。
苏荣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喃喃道:“唐公,你何时才能起事啊!”
李向等人休息了一会儿,便继续赶路,快到回洛仓时,碰到了送信的士兵,一问情况,李向就皱起了眉头。第一时间更新按说人家说的都对,即使有萧后的懿旨也是调动不了的。
只是现在情况紧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去见见这个仓守再说。李向带着孙贵等人继续往回洛仓而来。
到了城门口,守城兵士看过李向的新印后,才放他们入城。
城池不是普通的四方形,而是一个椭圆形,整个城中有五十万斤(注1左右的粮仓七百多座,是名副其实的隋朝第一大仓。
一进城里,就看到一名官员穿着大红色的官袍不急不缓的从一个宅子里走了出来,李向估计这人就是苏荣,便从马上下来,笑笑也冲他走了过去。
苏荣见李向这样的年纪,心里就有些不爽,他今年四十多岁,才是个五品的仓守,人家看着才十几岁也是五品官员,而且是一方大员。第一时间更新他看看李向,也没有行礼,只是淡淡的说道:“你就是李都尉?”
李向本来是准备好好和他拉拉关系,好把粮食弄走的,没想到人家一上来就气势凌人,好像有什么过节一样。
李向忍着说道:“是我,大人是仓守苏荣吗?”
“恩。”苏荣用鼻子哼了一声,又看看李向身后的兵士,便说道:“刚才我已经和你派来的兵士说的很清楚了,除非有陛下的圣旨,其他的一概不好使,我是不会让你带走一粒粮食的。”
李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可能苏大人还不知道,这些粮食是救命用的,孟津县城里有许多乞丐和老弱病残都没有吃的了,在下也是急着救人,还请大人通融一下,在下这里还有皇后娘娘的懿旨呢。”
说完后,李向取出了萧后的懿旨递给苏荣。苏荣再嚣张也不敢对懿旨不敬,只好恭敬的接着,打开看了看,又还给李向道:“其实不管怎样,我也理解李都尉的苦心,只是,没有陛下的圣旨,恕我不能开仓。”
李向想了一下,微微笑道:“苏大人今日一定是不会开仓了?”
苏荣看看李向的笑脸,也笑着说道:“当真不能开的,如果李都尉急的话,可以先去晋阳请陛下下旨,到时候我一定给李大人开仓。”
李向哈哈哈的笑了起来,然后转身对着孙贵使了一下眼色,又笑眯眯的对苏荣说道:“那我要是非要拿走粮食,你会怎么办呢?”
话音刚落,孙贵便一声大喝:“弟兄们,准备!”然后呛的一声拔出了剑。更多更快。
苏荣措不及防,吓到一屁股坐倒在地,用手指颤巍巍的指着李向道:“你,你,你要干什么,这,这是,造反!”
周围的守仓兵都懵,怎么刚才还笑的好好的,一下子就剑拔弩张了,而且好像都是大隋的官员啊。
李向蹲下身子说道:“我只是来拿粮去救命,事急从权,吓到苏大人了,等在下回来的时候一定给苏大人赔罪。”李向站起身说道:“谁知道这里最大的仓在哪里?赶紧引路。第一时间更新”
苏荣这时才反应过来,李向是不敢杀他的,看李向要去取粮,苏荣大声说道:“反贼在此,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快与我拿下。”
守仓兵互相看了一眼,没办法,县官不如现管,那就上吧,这些兵士都拿起了兵器对着李向等人。
李向回头看了一下苏荣道:“苏大人真的想鱼死网破吗?”
苏荣见到自己的兵士把李向的人围上了,胆子也大了起来,站起身说道:“什么叫鱼死网破,你们这叫自投罗网。”转身对着兵士们喊道:“谁能拿下贼首,本官重重有赏!”
兵士们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谁不想要钱?看着李向就像一个金元宝一样,站在那里,人们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李向眉头一皱,心道:“难道今天真的要在这里和这些官军动手了吗?”
守仓兵正要动手,就听见外面一身大喝:“都给老子住手,我看看谁敢动!”
众兵士好像很熟悉这个声音一样,脸上都露出来笑容,然后陆续就放下了手中的兵器。那边苏荣却是脸色苍白,紧张的看着外边。
不一会儿外面的兵士便让出了一条通道,一个身材高大,魁梧壮实的汉子,慢慢的走了进来。李向一看他身上的衣服有些稀奇,这人穿的是一件儿囚服,而且到处都是鞭痕,一定是在狱中曾经受过刑。
那人没有看李向,一步步走到苏荣面前说道:“苏大人没想到我还活着吧。”
苏荣面色惨白,哆哆嗦嗦的指着他说道:“你,你敢越狱,你们快,快抓住他。”说着大声的命令守仓兵。
有几个倒是要上去,还没动就被其他兵士控制住,动不了了。
李向看着发生的一切,脑中迅速的转了起来,他必须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突然出现的这人到底是谁?怎么这些守仓兵都好像很害怕,又很尊重他。
那人看着苏荣笑道:“怎么,还想让我再死一回?”说着用手一提苏荣,便朝着右手边的一个高台走上去。苏荣在他手中,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到了上边,苏荣被扔在地上,那人大声说道:“我杨宗泽,一没有对不起朝廷,二没有对不起弟兄,三更加没有对不起这个狗官。”
李向才知道这人叫杨宗泽,听他的意思也是一名朝廷官员,好像苏荣把他怎么样了。
杨宗泽继续道:“今日听到了都尉大人前来取粮,他居然叫人到牢中要用毒酒害我性命,幸亏吴先生仁义,才悄悄的告诉我真相。”说着一指苏荣道:“黄河决口,孟津成了泽国,你不但不放粮赈灾,还把还要粮的官员关了起来。现在都尉要来,你却想杀人灭口。”
“你心里就没有一丝的内疚吗?孟津多少人就因为你丧命,今日我杨宗泽要替天行道,取了你的狗命,以祭那些在天之灵。”杨宗泽从一个兵士手里拿过一把长剑,对着苏荣,死死的看着他。
“杨将军,饶命啊!是下官糊涂了,求你绕我一命。”苏荣赶紧磕头。
杨宗泽眼中寒光一闪,手中剑高高的举了起来。
“杨将军且慢动手!”李向一声大喝,制止了杨宗泽的行为,随后也走上了高台,对着杨宗泽一抱拳说道:“在下李向,现在是河南道都尉使。”
杨宗泽皱着眉看看李向道:“都尉使为何要阻止我杀此恶贼!”
苏荣没想到最后是李向救了他一命,连忙说道:“都尉大人,救我,我哥是太常卿、纳言,我会和我哥说的,以后荣华富贵都少不了都尉的。”
“闭嘴!”李向怒急,一脚将苏荣踢倒,这才对杨宗泽说道:“不是不该杀,是不能你来杀,我见将军也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杀他的事情,我来吧!”
李向转身对着下面的兵士说道:“我李向,是陛下钦差,奉旨办事,今日苏荣欲羁押钦差,又草菅人命,罪无可赦,特请龙泉剑诛之,众位见证了!”
李向从孙贵手中接过龙泉剑,走到苏荣面前,又是微微一笑,蹲下轻声在他耳边说道:“下辈子见到我的笑容,希望你不要再犯错。”
一剑刺入了苏荣的心脏。
斤(注1:隋朝重量单位1担=4钧,1钧=30斤,1斤=16两,1两=24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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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敌踪现(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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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持御剑斩苏荣,一下子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最新章节阅读】杨宗泽注视了一会儿李向,单膝跪地行礼:“末将回洛仓守将杨宗泽拜见都尉使大人。”
下面的兵士一看将军跪下了,他们也跟着跪下拜见李向。
李向扶起杨宗泽说道:“杨将军起来吧,刚才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现在这里你是最高长官,你先暂代仓守一职吧。”
杨宗泽说道:“大人是来取粮去孟津的?”
李向点头,把孟津那边的事情说了一下,杨宗泽赶紧便叫人去开仓取粮,又安排车辆准备装车。
李向发现杨宗泽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一说到苏荣拒绝赈灾的事情,还是会咬牙切齿。而且杨宗泽在兵士们心中的地位是很高的,所有的兵士都以他为榜样。李向想这个人将来可能会是一个不错的将军。
兵士们都在装粮,杨宗泽便领着李向到了这里唯一一所比较豪华的宅院里,就是原来苏荣的住处。
李向又问了杨宗泽一些事情,他也是一一回答。这时苏荣的幕僚吴先生突然走了进来,看到李向,便跪倒说有要事禀告。
杨宗泽介绍说就是这个人救了他一命,李向便问有什么事情。
吴先生看看杨宗泽说道:“将军,苏仓守有些私人信件,其中有几封有些问题,在下不敢专断,只好来请大人过去看看。”
李向估计外面搬运还要一些时间,也就答应去看看。
到了书房里,吴先生把书柜上的一个烛台转动了一下,书柜就从中间向两边打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屋子。
李向一下来了精神,以前常在电视剧里看机关,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原来还真的存在。杨宗泽也是头一回知道这里还有暗室,便跟着吴先生推门而入,李向走在最后。
进去才知道,也就是几平米的一个小房间,有张桌子和两把凳子外,几乎没有任何东西,除了桌上的一堆信件。吴先生从中抽出几封信递给李向说道:“就是这几封信,大人看一下。”
李向接过信只看了一下封皮,就知道事情一定又不简单。只见封皮上写着“苏兄天佑亲启”,落款唐公李。再一看其他几封也是这样写的。
李向立即将信收入怀中说道:“今日之事只我们三人知晓,切记不要外传。”准备转身出去,忽然想到什么,又转过来将剩下的所有信件全部都收了起来,这才离去。
杨宗泽两人都很奇怪,但也没有什么意见,跟着也出了苏荣府邸。
钱三过来说粮食都已经装好了,随时可以启程,李向便对杨宗泽说道:“这段时间回洛仓就靠你了,我会尽快安排人来的,记住,切记我和你说过的话。更多更快。”
杨宗泽点点头,李向这才让钱三带路,带着粮队匆匆赶往孟津。
孟津,破败的市场中心。
李义在广场上对所有人大声说道:“我是李义,从今日起我就是孟津的县令了。”等了一下,广场上一片寂静。
李义没想到会是这样,只好继续说道:“孟津是什么情况,周围的地方又是什么情况,你们比我了解的清楚。但是我还是要站在这里讲,因为你们都是孟津的百姓,都是我李义的治下的百姓。”
“我知道你们许多人都以为我会和前几任县令一样,待上几日不是走了就是被杀掉。我李义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诉你们,只有被抬出去的李义,不会有临阵退缩的李义。”
百姓们大都是老弱病残,还有就是那群乞丐孩子们,看李向说话,也没有多少人在意。
“而且我还知道你们当中,有的家里面孩子已经在外面当了土匪山贼,待会儿我一说完话,用不了多久,外面的土匪便能知道,我今天说了些什么。”
下面人群里,有两个家伙互相看了一眼,都点点头,又听到李义道:“正好,你们在这里,也省的我专门去找你们,你们帮我给土匪老大和众多的山贼们带句话,就说我李义欢迎他们回来孟津,前提是放下武器,做一个安分守己的老百姓。更多更快。”
说了半天,李义就没有听到一下回应,哪怕是那种不好的回应也好。于是又对那些乞儿们说道:“你们待会儿跟我回去县衙,我有事情和你们讲,会让你们吃顿饱饭。”
这次不一样,孩子们哗的一声便叫了起来,或许是白日的事情,让这些孩子们知道李义确实是的好人。这边一说完,那边就开始有乞儿们陆续朝着县衙走去。
李义也没有心情再说下去,挥挥手对张老汉道:“叫他们散了吧,等把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再来和他们好好说说。”
张老汉也是佩服李义这样个柔弱的书生,却有这么大的胆量,因此想帮着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回到县衙,李义终于坐下来静静的思考起来,刚才百姓们的态度,就让李义明白接下来的事情一定会千难万难的,但想到那些孩子们渴望的目光,李义只能为自己鼓劲儿。
钱大和钱二分别负责军队和衙役,人手不够,也都忙的前后脚都不占地。这时一个兵士进来禀告那些乞儿们来了。李向走到窗户前,看到外边不少于二百个乞儿,心里不是滋味,站起身走出了屋子。
豆儿一看李义出来了,便往前走了几步,见大家都没动地方,赶紧又要往回退。第一时间更新李义摇摇头道:“豆儿,别跑了,过来,我有话很你说。”
豆儿怯生生的又往前走了几步,看着李义。
他指着这些乞儿说道:“豆儿,这些孩子,你都认识吗?”
豆儿回头看了一眼说道:“大都是我们村子里的,还有隔壁村子的,基本上都认识。”
李义点点头说道:“你去找几个其他村子里认识人比较多的,跟着你一起到我的屋子里,我有事情让你们去做,让其他人在这里等着,一会儿给你们饭吃。”
豆儿一听有饭吃,立即眼睛就亮了起来,用力的点点头就跑了回去,拉了几个人出来,跟着李义进了屋中。更多更快。
离孟津有五十多里路的独角峰上,有一座山神庙,不知是什么年代修建的,现在已近荒废了。在山神庙后面正有一大帮的土匪在这里落脚,为首的是个瘦高个儿汉子。
这时他和几个首脑正听着从孟津过来的两个人说着下午李义在广场的讲话。有个黑脸儿的汉子听到一半儿就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大哥,这个李义是什么来头,话说的可是够满的,要不咱们今儿晚上就过去,吓唬吓唬他?”
大哥一瞪眼说道:“听他们说完再做打算。”
黑脸儿汉子不说话,示意那两人继续说。
等听他们说完后,大哥才问道:“你们都怎么想的?”
黑脸儿汉子又要说话,他旁边儿的矮子说道:“大哥,邱大头说的对,咱们今晚就去探探路,看看到底是哪里来的神仙,居然敢这么嚣张。第一时间更新”
黑脸儿汉邱大头拍拍矮子道:“是啊,大哥,给兄弟百十来号人,我和油葫芦一起去把李义的狗头给大哥拿回来。”
还有几人也是跟着叫唤,要去杀了李义。大哥又问了问那两人李义的情况,便点点头道:“好吧,既然你们想开开荤,那就去吧,记得就把李义收拾了就好,其他人就算了,毕竟还是在咱们自己的地头上。”
“好嘞!”邱大头站起来笑着说道:“那兄弟去准备了,大哥就等着好消息吧。”说完和油葫芦两个人出去准备,领着百十号土匪下山朝着孟津而来。
五十多里路,走了一个多时辰便到了。看到孟津的城门,邱大头叫人们停下,和油葫芦商量了一下,决定油葫芦带着五十人在城外埋伏,准备接应,其他人跟着邱大头进城去杀李义。
天色已经黑了,这五十多人,陆续的从城门穿过,路上连个人影的没有。他们都是经常在孟津出入的当地人,对城里的情况相当熟悉,大摇大摆的便进了城。
李义下午给几个乞儿安排的任务便是随时观察各个城门外的情况,只要看到有十几个以上的人一起行进,就要立即回来告诉他。豆儿和其余五个孩子都点头答应,然后出去各自找自己熟识的乞儿便分头去安排。
李义又个给他们都拿了两张胡饼,让他们明天再过来吃饭。孩子们都感激的给李义磕头,李义不想受他们的礼,匆匆的叫他们赶紧去打探。
李义很清楚现在整个孟津的百姓基本上都是不能相信的,毕竟土匪里有他们的亲人,要是土匪真的来进攻的话,他们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天刚刚黑下来时,就有个孩子来禀告说东门外发现了很多人朝着孟津来了,手里都有兵器。李义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先把孩子打发走,便立刻将钱大钱二两人叫来商议。
几人在屋中商量了半天,最后李义决定不能逃跑,应该主动出击。现在走了,以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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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第一战(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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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义得知土匪朝着孟津而来,和钱大商量,准备以攻代守,先出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最新章节阅读】
商量好以后,李义让钱大来布置怎么进攻,钱大挠挠头,使劲儿想着当兵的那两年,将军们是怎么布置的。李义一看他的样子,心里就知道不太靠谱,只好亲自上阵。
李义本意想在土匪没有察觉之前,先发动对他们的进攻。钱大按着李义的安排已经悄悄的出了城,只是他们是从北门出去,想要绕到东门,从土匪后面偷袭。
李义带着钱二和十几名兵士在县衙里坐卧不安,心中忽然莫名其妙的兴奋起来。
性格有些懦弱的他,没有真正的打过一次架,没有杀过一只鸡一条鱼,看到虫子都会有些害怕,没想到第一次上任,就碰到了真正的土匪,实在不能不说这就是劫数。更多更快。
然而男儿心中永远都有一个英雄梦。
谁不想仗剑走天涯、行侠仗义,谁不想金戈铁马还、封妻荫子,他现在血液好像有些沸腾了。
看看钱大他们已经走了一会儿,李义突然停下来,对剩下的兵士说道:“我李义虽然是个文弱书生,但眼看着土匪要来,却在这里束手无策,等着别人来救,心里不是滋味。我们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我决定出去和钱大他们汇合,一起对付土匪,就算死了也不像现在这样窝囊。”
钱二皱着眉头说道:“大人,出去可以,但我还是觉得,你找一个稍稍安全的地方先躲起来,我们去和土匪拼命,只要你活着等到都尉来救,我们就能消灭那些土匪的。”
李义坚决不同意,一定要与这些兵士们共存亡。无奈下钱二只好在前面带路,也从北门出去,汇合钱大。
邱大头大摇大摆进了城,一路畅通无阻的奔着县衙而来。再拐一个弯儿就是县衙的那条街了,他和旁边的土匪说道:“我还以为这个李义有多大本事呢,原来也是个饭桶,这一路连个鬼影儿都没见,看来一会儿进去把他一杀,咱们也就完事儿了,真他娘的没劲儿。”
那个土匪也是呵呵笑道:“那是邱大爷本事厉害,吓得他们都不敢出来了。”邱大头一拍土匪的脑袋笑骂道:“你个兔崽子,今天说话咋学会拍马屁了!”
几人正有说有笑的往前走着,忽然听到后面好像有兵器碰撞的声音,邱大头立即就停了下来。仔细的听了会儿问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谁和谁在打架?”
土匪们都和他在一起,谁知道发生了什么?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他让刚才说话的那个土匪回去看看,那人转身就朝着东城门跑去。邱大头又挥挥手,继续朝着县衙走去。
钱大带着三十多名兵士悄悄的出了北门,派人在前面探路,他们迅速的跟了上去。第一时间更新不一会儿,探路的兵士回来报说,东门口有五十多个土匪在那里休息。
钱大皱着眉又问了一遍,心里就纳闷儿了,怎么土匪来了不进城,在外面休息什么?到底是不是土匪,来干什么来了?
兵士们都等着钱大的命令呢,钱大没办法,说道:“咱们先过去问问他们去,反正他们也就五十来个人,咱们也不怕他们,要真的是土匪,直接干了他们就对了。”
兵士们互相看看,心想这人也算奇葩了,说好来偷袭的,到了跟前却要去面对面说话,这玩的哪样?
有两个兵士提出疑问,钱大也没听,还是坚持要过去先问问。更多更快。众人无奈,只好跟着这位神奇的领队朝着油葫芦的土匪们走了过去。
油葫芦根本就没有在意李义的存在,看到邱大头领人进去了,直接就躺在草地上打起了盹儿,其他的土匪也是东躺西卧的,全都有样儿学样儿,该睡觉的都睡觉了。李义领着人过来时,基本上没有醒着的。
看到土匪这个样子,钱大的心彻底放下来了,这也叫土匪,跑到城门口睡觉来了。便哈哈大笑着说道:“哎,你们都是土匪啊,谁是领头儿的?”
油葫芦蹭的站了起来,可能是睡的太死,腿上发麻,刚站起来又直挺挺的躺倒在地。其他的土匪也是各种大惊的表情。
看到土匪都是这样,钱大手下的兵士也是哈哈大笑,这一刻他们已经将开始时的恐惧和不安抛诸脑后,原来这就是土匪啊,还真的没有什么好怕的。
钱大大笑着说:“怎么,谁是你们的头头儿,出来说话,俺是孟津的守城将军,你们深更半夜的来城门口,不会是来这里睡觉的吧?”众人又是大笑。
油葫芦缓过来,看看钱大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将军,更像是和他们一伙儿的强盗。于是站起身抱拳道:“前面的这位朋友,我们只是来找李义的晦气,并不想和各位伤了和气,山水又相逢,请各位让个道儿,日后必有重谢!”
油葫芦想着还是赶紧先和邱大头汇合比较好,现在看着他们只有三十几人,但真打起来还是不能确定哪边更厉害。
钱大看看后面的兵士们问道:“你们答应吗?”
“不答应!”兵士们也放松了心情,开始起哄。钱大对着油葫芦笑道:“听见了,他们不答应,我也没办法,我看你们赶快放下武器投降,兴许待会儿李大人还会饶你一命的。”
油葫芦也回头看看自己的那些土匪,发现他们也并不怎么害怕,心里也有了底,大声叫道:“既然说不到一起,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小的们,跟着我上啊!”
钱大还真的吓了一跳,说的好好的,忽然就举着兵器杀了过来,他赶紧大叫着众人还击。
不过还是有点儿晚了,他身边的几个兵士,由于离得太近,猝不及防已经被砍伤了。钱大双目通红,嘴里骂骂咧咧,直接提着他的长枪冲着油葫芦就过去了。其他的土匪和兵士混战在一起。
油葫芦一看突袭得手,一下子就砍伤了七八个官军,便想一鼓作气冲进城里去。迎面就碰到了钱大提枪过来,油葫芦也不含糊,举起鬼头刀就去砍钱大。钱大用枪一挑刀刃儿,随即把枪攥往前一翻,只一招,就将油葫芦的鬼头刀挑飞。
顺势枪杆横扫到油葫芦的腰间,“噗”的一声便被扫了出去。钱大本以为油葫芦是这些土匪里本事最好的一个,谁知道就一下便被收拾了,也不管他,直接又朝着下一个土匪杀去。
其实钱大手下的这些人,只有几个是义勇军带出来的,其他大都是龙门那边临时招的兵,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真刀真枪的厮杀,所以虽然土匪的本事不好,但还是和他们打成了平手,要不是有钱大,估计他们早就已经被打垮了。
土匪们看看自己人,发现油葫芦不在了,又找了一遍,还真的没有,心里就开始慌了起来,再加上钱大在收割着他们的命,一种恐惧驱使他们逃跑,一个土匪把手中刀直接甩到对面进攻兵士的面前,转身撒腿就跑,临了还不忘提醒他的好兄弟一起逃跑。
一个跑,众人都开始跑,钱大又追上去杀了几人,这才心满意足的回来大声说道:“咱们赢啦,哈哈哈,咱们赢啦!”
其实这也是钱大当兵以来第一次自己带兵,而且还打了一仗,没想到在人数劣势的情况下,居然赢了下来,所以他才有些癫狂。
兵士们也欢呼起来,只有身边的一个兵士说道:“将军,咱们的伤亡怎么样啊?”
钱大这才想到在军营里,李向他们怎么教的,每次打完仗首先要坚持伤亡,战损和物资,赶紧安排人去查看。
不一会儿查看的人回来说:“受伤的有十一个。”
钱大马上就长出一口气说道:“还好只是受伤了,多养养就好了。”
众人的眼睛都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眼中都有一种悲伤。他看看众人又说道:“大家都累了,那就原地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再回去。”
“将军!”那个查看人又说道:“我们有三个兄弟阵亡了。”
钱大点点头道:“哦,知道了。”忽然反应过来,一把抓住这人的双臂,大声说道:“你再说一遍?”
那人吃疼,但还是咬着牙又说了一遍,钱大这才知道这是真的,想想刚才才是五十多土匪,就死了三人,这次战斗的损失也太大了。
这边在悲伤,李义他们已经出了北门,刚才听见厮杀声,便匆匆的赶了过来你。看到对方后,钱大立即跑过来说道:“刚才土匪已经被我们打跑了。”
李义先是一愣,接着便笑道:“这么说土匪已经跑了?弟兄们都是好样的,我们还说来一起战斗呢,没想到就这样便胜利了。”李义拍着钱大的肩膀开心的笑着,忽然见钱大低着头,便道:“你怎么了?受伤了?”
钱大抬起头,双目含泪的说道:“我们有三个兄弟阵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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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震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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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x;李义听钱大说完整个过程,心里也有些吃惊,只有五十多个土匪便有三个兵士被杀,那下次土匪再来的时候,怎么可能抵挡呢?
走到三个阵亡的兵士面前,李向注视着他们的脸。很年轻,也很瘦弱,每人身上都有两三处伤痕,他们眼睛睁着,嘴大张,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一样。李义的心揪的疼,伸手给他们合上眼,转身说道,“把他们就埋在东门外吧,这里是他们最后的战场!”
钱大钱二亲自动手挖坑,将三人埋好,李义过来默默的鞠了躬,这才和钱大几人准备回城。
钱大也没有了一开始打胜后的心情,只是沉默的低着头。钱二忽然说道:“哥,你刚才说他们在这里睡觉,那他们来了是干啥了,怎么不进城呢?”
钱大没心情说这些事,只是说就是那样的,他也不知道。李义忽然停下道:“不对,还有土匪已经进城了,我们不能从东门回去,快,还是从北门回去,快!”边说边带着大家往北门赶去。
邱大头派的那个土匪出来看情况,刚走到东门口,外面的兵器打斗的声音就没有了。他怕碰到什么事情,便躲在一间民房里等了一会儿,见外面确实没有声音了,这才出了东门。
一出来就看见满地的血,山上的土匪尸体到处都是,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发现有的血迹直接是往来的路上延伸的,心里怕的要命,估计油葫芦他们都已经被杀了,撒腿就往城里跑去。
邱大头是个自大的人,既然已经到了县衙门口了,他也不想李义就这样被杀了,于是站在外面大声的叫道:“李义出来,你不是说要给我们带信儿吗?我们来了,有种你就出来!”
后面的土匪也跟着喊,一时间县衙周围好不热闹。这么大的声音,周围的居民们居然无动于衷,也算是比较神奇的事情了。
等了半天,县衙里也没有动静,邱大头就有些生气了,大声说:“李义你个缩头乌龟,你以为你躲在里面就安全了?你自己乖乖出来,说不定大爷我心情好还能留你一命,要是等我进去找你的话,估计你的头就不在了。”
说了半天威胁的话,里面照样没有人理,邱大头手一挥气愤的说道:“你们都给我们进去,见到活着的,一个不留。”
土匪们也知道邱大头生气了,立马都争先恐后的冲进了县衙。连半柱香都不到,众人就回来了。邱大头问杀了李义了?众人摇头说整个县衙里连一个人都没有。
邱大头皱着眉、瞪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兴高采烈的来了,结果连个人影儿都没见到,便要回去,这以后还哪有脸教训别人。这时那个探路兵跑了回来,将东门外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还余悸未消的说可能李义他们已经沿着路去了独角峰,因为那条路上有血迹。
众人开始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邱大头也是考虑,现在是继续去找李义呢?还是要去看看东门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邱大头又问了一下具体都看到了什么,等知道在回山的路上有血迹的时候,邱大头还是决定,先回山再说。
于是这一队大摇大摆的进城的人,只是在城里吼了几嗓子,便灰溜溜的从东门出去,原路返回了山上。
李义等人先后回到县衙,看到衙里到处都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就知道李义的判断是对的,土匪真的是分两路来的。心里也暗自庆幸,要是刚才再碰上一队土匪的话,估计还真的抵挡不住了。
李义让兵士们去休息,他和钱大钱二又商量起来,这次是靠运气才躲过一劫的,等土匪们卷土重来的时候,他们一定是抵挡不住的,到时候怎么办?
钱大说,只要能挨过两三天,都尉的兵马就会到的。李义摇头道:“这两天才是最危险的,土匪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知道我们在哪里,我们却不知道他们会什么时间来,这就是要命的地方。”
钱二说道:“要是都尉碰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处理呢?”
李义倒是毫不犹豫的说道:“他会跑,等援军到了,再回来收拾他们。”
钱大一拍掌道:“对啊,我们也能跑啊,为啥要在这里等死呢,等和都尉的队伍汇合后,再杀回来就好了。”钱二也是点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不会走的!”李义一本正经的说道:“这里我的县城,是我和百姓们承诺过的县城,我要留在这里,哪也不去!”
钱大钱二楞住了,这位大人怎么比李都督还要难伺候,刚才不是你要问我们的吗?哎,还是劝吧。
“大人,其实你刚才自己都说了,这样不是逃跑,就是几天的时间,我们也是事急从权吗?而且我们再回来的时候,一定就是和都尉汇合的时候,到那时我们也可以去进攻他们的老巢去。”钱大尽量说的宽松一些。
“是啊,大人,其实我们这叫以退为进,等土匪们认为我们实在是没有本事的时候,我们却突然对他们进攻,这样他们也会全军覆没的,也比这里等死的好。”
两人费尽口舌都没有说动李义,也是累了,只好借口要出去查岗的机会才逃出来。两人一商量,想起李向临走时告诉他们,不管有什么事情,都要以李义的安全为第一,准许他们自己决断的。
两人一合计,便知道该怎么办了。
油葫芦是第一个跑出战场的,他被钱大一枪打昏了,迷迷糊糊的听到周围还在打着,一下就清醒了许多,而且腰间突然疼的要命。只好眯着眼,看看周围的人在什么位置,便悄悄的趴着,看准机会,没命的往来时的路上爬去。
说来也是他命好,人们乱七八糟的互相打斗着,都没注意他的存在,而且在他爬的过程中居然没有被踩到。刚刚爬出圈子外面,油葫芦便忍着痛站起来,撒腿就跑了起来。
这时的他只顾逃命,居然跑错了路,跌跌撞撞的就朝着新安的方向跑去。
邱大头带着手下到了东门外,一看满地都是土匪们的尸体,心里就开始打鼓了,这是有大队的官军来围剿的,要不然不会死这么多人,也暗自庆幸自己领人进了城,要不死的估计就是自己这些人了。
他让人去查看这些尸体,发现并没有油葫芦,知道他一定是带着剩下的人回山里了,也不敢在这里停留,立即带着手下也往山上跑去。
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城里的百姓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城外的喊杀声和邱大头在县衙门口的叫嚣,百姓都知道,土匪们昨晚又来杀县令了。一大早就有一些好事的人在街上转悠起来,碰到人还要问一句,昨晚出来看了没?
起来的人越来越多,也都关心昨晚到底战况如何,大多数人便朝着县衙走去。
到了衙门口,探头探脑往里看看,没发现有人。有几个胆大的,便开始叫着说李义估计已经死了。
人们有的摇摇头,觉得有些可惜,还有的幸灾乐祸说李义不识好歹,非要弄的土匪们都知道。已经有几个人进了县衙准备看看李义到底是死在哪里了。
刚刚进了县衙,就被眼前的事情吓得不敢动了。
李义穿上了官服,正襟危坐在大堂上,钱大钱二和几名兵士仗剑站在一旁,都瞪着眼看着他们。
这几人双腿一软就跪在了下来,哆嗦着不知说什么好。
李义盯着他们说道:“怎么,看到我坐在这里,是不是很稀奇?在想我怎么没死啊?”
几人还真是这样想的,只是现在可不敢说这些,还是低着头,瑟瑟发抖。
李义站起身说道:“大家都随我出去,我倒要看看有多少人在瞧我的笑话。”直接朝着门口走去。进来的几个百姓还是在那里跪着,连一句话都不敢说。他们知道能在土匪攻来的时候活下来的,本事一定不小,想要掐死他们,就像掐死蚂蚁那么简单。
到了门口,李义往那里一站,一言不发的看着门外的这些人。百姓们也都不说话了。刚才还说李义怎样怎样,现在人家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看你还有什么话说?这是赤果果的打脸。
李义见他们都不说话,便笑道:“看来我的出现还真的让大家意外啊,是不是失望了?没关系,都跟着我到城门外看看就知道,你们当初的想法有多幼稚。”
李义领着钱大等人,直接穿过人群,往东门走去。李义这是一种心理暗示,要让这些百姓知道,他不是好欺负的,也许今后这些百姓还会收敛一些他们身上的那股匪气。
人们跟着李义刚出了东门,便大声的叫了起来。大概有二十多具土匪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血迹已经变暗了,但每个土匪脸上狰狞痛苦的表情,却深深的印在了每个百姓的脑中。
他们忽然发现眼前这个文弱的书生,不像他的样子一样文弱,甚至可以说这个人也有凶残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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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隔墙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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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x;独角峰上,老大盯着下边跪着的几个山贼,一言不发,空气中有股肃杀的味道。
“油葫芦也死了?”
“老大,我们真的不知道,一开打我们就没注意到他。”那几个从孟津东门跑回来的山贼嘈杂的回答道。
“一个一个来!”老大有些不耐烦的低吼道。瞬间大厅内又鸦雀无声了。
这时外边喽啰报说邱大头回来了,老大叫他进来。
邱大头有些狼狈的走了进来,看看地上跪着的几个山贼,张张嘴想说话,又咽了下去,站在那几个山贼前面,低着头。
“看来你也没抓住那个县令,说说吧,怎么回事?”看到邱大头的样子,老大突然平静下来,缓缓的问道。
邱大头有些难堪的将他们和李义的第一次对决说了一遍,老大听完居然笑了。
他站起身走到邱老大身边,打量了一下他的身子,又拍拍他的肩膀,这才说道:“你们去了这么多人,居然连人家的面儿都没见到,就回来了,而且损失了二十几名兄弟,你说让我怎么处置你们呢?”
然后用手在邱大头的后背上拍了拍又道:“留着你有什么用!”
话音刚落,手掌一攥,化掌为拳,直直朝着邱大头后心打去。邱大头刚刚听老大的意思,心里就开始提防起来,这个老大可是杀人不眨眼,他可是见识过的。听到背后有风声,邱大头第一时间往前窜去。
可惜还是晚了,拳头重重的落在邱大头背上,加上他本身往前窜的力道,整个人居然飞了半个大厅,直直朝着旁边的一块巨石撞去。
“噗嗤”一声,邱大头再没有大头了。
老大嘴角微微挂着笑,看着跪在地下的几个山贼。
“老大,饶命啊,我们都是跟着油葫芦去的,不怪我们啊,都是他安排的。”这几个山贼吓到赶紧磕头求饶。
“你们起来吧,我不会杀你们,我知道不是你们的错,下去吧!”老大没有再理他们,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又道:“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那几个坚持要在昨晚去偷袭李义的小头目,心里咚咚跳的厉害,这时哪敢说话,都偷眼看着老大。
老大摇摇头,冲他们摆摆手说道:“你们都下去吧,看到你们就心烦。”
众人如蒙大赦般赶紧施礼,匆忙的退了下去。
老大闭着眼想了一会儿,突然双目一睁叫道:“影子,我们去走一趟吧。”
不知从什么地方“蹭”的一下闪出了一道人影,站在了老大身后,躬身施礼,没有说话。老大抬起头叹口气说道:“这么多年了,也只有你才能让我满意。”然后迈步朝着后面的山路走去。
李义回到了衙中,叫人把豆儿和那几个乞儿叫了进来。
豆儿也知道了昨晚的事情,这会儿一见李义,心里忽然放松了不少,眼圈儿还有些红。李义摸摸他的头说道:“看到你,好像看到了我家向儿小时候一样。”
豆儿不知道向儿是谁,但他知道一定是李义的亲人,便乖巧的又往前挪了挪,让李义摸的更舒服一些。
李义笑笑道:“好了,我问你们几个一件事情,你们谁知道,这段日子经常来城里的土匪究竟在哪里?”
豆儿看看李义,又看看其他乞儿说道:“大老爷,我们都不知道,但有个人一定知道的,只是得大老爷自己派人去找的,我们不敢去。”
李义疑惑的看着豆儿问道:“为什么?你们怎么知道的!”
豆儿小声说道:“我们有一次讨饭到了他家里,正好碰到他和几个山贼在说话呢,而且看样子很是惯熟,以后我们就不敢去了。”
李义皱着眉问道:“你的意思他也是山贼?”
豆儿又摇摇头道:“看着不像山贼,他还经常给我们送些吃的呢,只是那次我碰到他们在说话,估计他和山贼都认识。”
李义心里还怀疑这人一定就是山贼在县城里的眼线,听的豆儿这样一说,又不敢肯定了,说道:“他家在哪里?你敢带我过去吗?”
豆儿有点害怕,不过他还是怯生生的说道:“我敢!”李向怜爱的摸摸他的小脑袋说道:“不要怕,你就远远的给我们指指是哪一家就好。”
然后叫钱大进来,安排了几个身手好的人,跟着他一起去找这个人。
到了街上,还是空无一人,好像这座县城本身就是死城一般。跟着豆儿,几人很快就确认了那人住的地方,李义让豆儿先回衙里等着,便跟着钱大朝着那间破屋子走去。
来到门口,钱大就要踹门,李义赶紧制止,上前敲了几下门,一会儿门里传来男子的声音“谁啊?”
李义答道:“县令李义,有事来访!”门内一阵沉寂,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才说道:“好,就来。”
又等了一阵子,终于听到脚步声,然后屋门被从里拉开。李义看到一个秀才打扮的年轻人看着他。
李义抱拳道:“在下李义,敢问阁下姓名?”
那人打量了一下李义道:“你就是新来的县令?”
“正是。”
“昨晚是你把那一队山贼打跑的?”
“对!”
那人点点头闪身说道:“请进!”然后自己先进了院中。
李义也没犹豫,直接就跟了进去,倒是钱大非常小心的左右看了半天,这才叫两个兵士在门口守着,跟着进了院中。
院子不大,只有一张石桌,旁边是几把小木凳子,桌子上有三支杯子,别无它物。
那人请李义坐下说道:“大人叫我柳生就好,有何指教,请讲。”
李义看了看院子,说的:“柳生,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来是干什么的,看你一身秀才打扮,想必也是有功名的人吧。”
柳生微微笑笑道:“现在的天下,要功名有何用处,在下十二岁时便是秀才了,之后便没有再考,大人还是赶紧说有什么事情吧。”
李义发现此人有种很神秘的感觉,不像真正的秀才那样,身上有股诗书味道,笑着说道:“既然柳生自己不说,那还是我说吧,我是来问问你和山贼有何瓜葛!”
李义说完盯着柳生的眼睛,柳生倒是痛快的说道:“我和山贼很熟,怎么,大人准备来抓我吗?”
李义倒是没想到他这么痛快,一时语塞,想了一下道:“其实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痛快的承认,我只是想请教一下现在山贼在哪里落脚。”
“大人准备进山剿贼?”柳生楞了一下问道。
“不,不,我是准备进山,但不是剿贼,而是去和贼首谈谈。”李义摆手说道。
“谈谈?”柳生也被李义的话弄的语塞了,他从未想过一个县令要去和贼首谈谈,这怎么可能?
“对,谈谈,我觉得他应该好好的和我谈谈,像他这样,每次来一个县令他都要想办法杀掉的话,他有什么好处,难道杀了县令,他山上就会过好一点儿?还是孟津城的百姓就不会被饿死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柳生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要不大人先说说你来孟津的目的,你准备做什么事情。”
李义看着他,心里觉得这个人一定是山上的土匪,要不怎么这么关心这些事情。想到这里,李义突然感觉,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只要和他说清楚了以后的想法,也许真能改变这帮土匪的想法!
想通这一点,李义笑着说道:“好吧,既然你想听,那我就好好给你说说。”
李义清清嗓子道:“其实我很理解他们为什么去当了山贼,归根结底就一条,活不下去了。但我也发现这些土匪只是去杀官吏,并没有对百姓造成什么危害,这就是我为什么敢去山上和他说话的原因。”
又看看天色道:“山贼为什么这么恨官府和官员呢?因为官府不让他们活,官员更是变本加厉的残害百姓。与其受欺负而死,还不如揭竿而起和他们拼了,这样就算是死了,也值了!”
柳生开始还是漫不经心的听着,后来便开始很认真的看着李义说话。
“既然山贼都是这样的人,我李义就没有理由去害怕他们,因为我和他们其实是一种人。也许我要是不当这个县令的话,我也会和他们是朋友的,因为我同样看不起那些自以为是、草菅人命的官员。”
柳生皱下眉问道:“那你为何要当这个官,你辞官归隐不是更好?”
李义摇摇头道:“我并不是喜欢当这个官,而是我来当这个官,就会少一个贪官污吏在这里。我可以用官府的资源和力量来保护我能保护的人,这样百姓也能稍微过的好一些,甚至可以因为我当了官,让很多贫民子弟也能进入官场,这不就给百姓们带来更多的好官了吗?”
柳生很郑重的看着李义问道:“大人当真这样想吗?”
李义重重的点点头道:“其实我今天来这里就是想通过你去见见山上的人,我李义并不怕他们,大不了就是一死,到时候我的孩子会给我报仇的,可这里的百姓怎么办?谁能保证下一个来这里的一定是一个好官?”
“啪啪啪!”屋中突然传出了鼓掌声,“说的好啊,在下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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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无心插柳(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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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义循声望去,从屋中走出一个瘦高个儿汉子,身后跟着一个全身都罩在黑色斗篷中的人,连脸都隐藏在风帽中,不上去看的话,根本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钱大第一时间挡在了他与李义之间,警惕的看着他们。
汉子笑笑说道:“这位朋友的功夫还可以,但在我面前没有什么用的,我要是想和李大人接触的话,你是挡不住的。”
钱大看瘦子脚步轻浮,好像没有挨着地一样,就到了他们面前,心里知道这人是个高手,便说道:“以阁下的身手,我想也一定不会对大人做些什么的,要不也太丢面子了。”
瘦子又笑着对李义道:“李大人身边的人倒是忠心的很啊,好了,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崔鹏,大家都叫我催命阎王!”
柳生见崔鹏出来,身子微微往后站了站,李义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又听这人如此介绍,心里突然紧张起来,但脸上还是很镇定的说道:“刚才还在说阁下,没想到阁下就在此处,幸会了!”
几人都有些吃惊,柳生猛地看了一下崔鹏,见他没有什么动作,就立在了一边,倒是钱大摸着脑袋自己在想李义什么时候说到崔鹏了。第一时间更新
崔鹏又鼓掌道:“本来还打算晚上去县衙会会大人的,没想到大人倒是先来找我了,也好,既然大人知道我是谁了,不如你我二人进屋一叙如何?”说着闪开身,请李义进屋。
李义心思急转,知道现在是不能拒绝的,此人一定是贼首了,但如果进屋去被挟持了,那后面的事情就不好做了。
于是李义站起身说道:“既然崔壮士难得下一次山,又是到了孟津,那不如到衙中一座吧,也算是我李义尽尽地主之谊,壮士可有胆量?”
崔鹏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怪不得油葫芦和邱大头会一败涂地,甚至都没有见到大人真容,今日一见,在下知道他们输的不冤。既然大人邀请,崔某舍命陪君子,就随大人一去吧!”
“大哥!”柳生在后边忽然叫了一句。更多更快。
“无妨,李大人要是想抓我,他不会这样直接就告诉你的,放心吧。”崔鹏说了一句,示意李义先请,几人又陆续出来,到了县衙中。
路上钱大也终于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了,心里紧张的要命。倒是李义却渐渐的平静下来,他能感受到崔鹏并没有想要他命的意思。
到了大厅,李义安排了几个简单的小菜,又拿出两壶酒,便问道:“崔壮士为何选择了在山上落草,虽然我不懂武功,但我也能看出以壮士的本领,做个偏将绰绰有余的。”
崔鹏也是开门见山的说道:“那大人为什么来做一个小小的县令,以大人的想法,做一个富家翁也是游刃有余的。”
李义微微一皱眉说道:“难道壮士也是为了百姓?”
崔鹏端起酒杯对着李义一致意,仰头喝下,这才说道:“其实我与大人的本心是一样的,只是方法不同而已。”
“那你为什么要连累无辜的百姓呢?你们来孟津做下那些伤天害理之事,也是为了百姓?”李义绷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
“胡说八道!”崔鹏猛的将酒杯用力的摔在了桌子说,指着李义问道:“你是看到了,还是听到了?”
李义身子一颤,随即看到钱大带着十几个兵士进来要动手,赶紧喝止住,又让他们退下,这才说道:“难道你们没有做吗?那孟津现在怎么会这样的破败?”
崔鹏不怒反笑的指着李义道:“刚才我还在说你聪明,原来也不过如此,见到破败就是我们的问题,那好,李大人,在下也无话可说,今日第一次见面,我也不会对你怎样,明日上午,我会亲自来找大人,到时候就不是现在这样坐下吃饭喝酒了,大人好自为之,告辞了!”
崔鹏说完站起身,朝着屋门走去。第一时间更新
“壮士留步!”李义也站了起来,大声说道:“也许是我李义错怪了壮士,但壮士这样一下都不解释,实在是让李义很为难。我只是想把孟津建好,让百姓能正常生活,如果壮士觉得我做的还行,那就请壮士也来帮我如何?”
崔鹏转过身好奇的看着李义道:“你的意思是我到县衙来帮你?”
李义郑重的说道:“虽然第一次和壮士相见,但我也能感受到你身上有一股正气,并不是我想的那样,而且看壮士的行为也并非十恶不赦之人,那为什么你就不能来帮我呢?你帮我不也是在帮孟津的百姓吗?”
崔鹏楞了一下,又转回身坐下道:“在下很好奇,大人下一步准备怎么建设孟津,现在这么多百姓还有乞儿填不饱肚子,大人从哪里去找粮食,另外即使大家都有粮食吃了,以后孟津要怎么发展,大人有计划吗?大人是哪里来的自信?”
李义见他又坐下了,心里放下一些,也坐下道:“其实计划我早已有了,只是不管做什么,前提只有一个,那就是周边山上的朋友们不要下来捣乱就好,如果崔壮士能保证这一点,我李义也敢保证,三个月后孟津就会大变样。”
“哈哈哈!”崔鹏大笑道:“也不知李大人是真心这样想的,还是用的缓兵之计,但我看李大人的态度很好,这样吧,我也和李大人定个约定,三个月时间太久了,大人要是在五日内可以解决掉粮食问题,那我崔鹏保证一个月之内没有土匪敢来这里捣乱。第一时间更新”
李义摇摇头道:“粮食没问题,关键是你的一个月时间太短了,孟津不会有多大改变的。”
“不急不急。”崔鹏摆摆手道:“毕竟我们是第一次见面,谁也不知道谁是什么人,只要李大人五日内将粮食问题解决了,那我还会再加长期限给大人的,足够大人建设孟津的。”
李义想想又道:“好吧,反正五日后粮食一定会到的,到时候还请崔壮士再来一叙。只是还有一事想和壮士说一下。”
“请讲!”
“在下真的很欣赏崔壮士的本领,所以还想和崔壮士打一个赌,不知壮士可敢?”
崔鹏马上意识到李义这次一定是有什么必胜把握才这样说的,便笑笑道:“那也要看看李大人的赌注是什么,在下才能考虑的。更多更快。”
李义端起一杯酒说道:“请。”喝干之后说道:“其实很简单,三月之后,孟津会有大的变化,到时候也会需要很多人才,各行各业的都要,崔壮士山上一定有很多这样那样的高手吧,如果我三个月把孟津建好了,崔壮士就要带着你的手下一起下山。”
说着李义站起来走了一圈儿说道:“我一定会给他们安排新的生活,当然壮士你,想留在哪里都可以。”
崔鹏低着头,慢慢的斟了一杯酒,放在唇边没有喝下去,仔细的想了想,他知道李义敢这样说,一定是有依仗的,但从他认知的角度又觉得这个是不可能完成的,这个赌不会输。
另外就算是赌注输掉了,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只是说从山上的土匪,变成了山下的平民,要说不好,也就是没有在山上那样无拘无束了。想想也不是什么坏事,起码山上的兄弟们都有了正常的生活。
他一口喝完杯中酒,对着李义一抱拳说道:“崔鹏接了,五日后崔某自会再来,李大人后会有期!”
崔鹏转身推门走了出去,也没看见那个黑衣人怎么一下子就到了崔鹏身后。外面的钱大慌忙进来看了一下李义,见他没事,问是不是要抓住那人,李义摆手,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这时才发现他背后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
油葫芦慌不择路,一口气就跑出了二十多里路,终于累的趴下了,擦擦汗才发现这个地方他不知道是哪里。
休息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找了个高点儿的山坡,往四周看了看,没有什么显著的地方可以知道这是哪里,心里就郁闷起来。
看看天色也晚了,先填饱肚子要紧。便捡了几根硬一点儿的树枝和石头,朝着前面的林子里走去,先打点儿可以吃的东西再说。
他本来就是山里的猎户出身,后来靠卖皮毛攒了点儿小钱,便到孟津县城里开了个小的油铺子,也算自给自足了。后来县里征兵去高丽,有他的名字,为了逃避,他只好把油铺卖掉,又回山里去打猎,再后来就碰到了崔鹏,见他也有一点儿功夫,便把他收到了手下。
没一会儿功夫,油葫芦便提着一只兔子回来,在空地上点上火,将兔子穿在树枝上,烤了起来。
肉刚刚烤熟,油葫芦撕下一条兔子腿正要开吃,从树林里窜出来两个人,两下就把他绑了起来,他还没有说话,便被堵住了嘴。两人拖着他朝着树林深处走去。
油葫芦心想这次一定是倒霉了,跑了这么远都没有摆脱李义的抓捕,只好听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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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有意栽花(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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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父子商量好对策后,第二日便启程赶往河南郡,他们也想在第一时间赶紧把与李向的恩怨处理掉,还有很多重要的大事要去准备。
李建成和李世民带着各自的亲兵先行一步,赶往龙门去找李向。
走了几日终于到了新安,离龙门也就是三四日的时间,李世民便和李建成商量,在新安住上一晚,明日再赶路,李建成也没什么意见。
两人的亲兵加起来也有个七八十人,这么多人新安县城的驿站也住不下,只好在城外的树林边扎营。李世民还是习惯行军时的方式,便派人去巡逻站岗。
兄弟两人在帐中吃着饭,就聊起了见到李向后的事情。
李世民说道:“大哥,其实我觉得你一开始要除掉李向是对的,只是没有成功,当时就应该想别的办法,而不是一味的还要去放火、绑人。更多更快。”
李建成笑道:“我哪有二弟那般聪颖,只能想到那些笨办法。还真没想到李向那小子命还挺硬的,这样都死不了。”
李世民摇头道:“大哥又取笑我,我是说大哥当时就应该拉拢他了,一直以来,大哥是对他最了解的一个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要是能给咱们助力的话,也是不错的选择。”
“是啊,要是李向真的能过来帮咱们,也不用这般的麻烦,哪还有这许多事情。”
两人正在说话,外边亲兵报说抓住一个鬼鬼祟祟的人,看衣着像是山贼。
李建成没有理,低头吃饭,李世民说道:“你们问问,要是山贼的话,看看是不是附近有什么大的贼巢,不是的话直接放掉就好了。”
亲兵答应一声下去审问了。
李世民又道:“其实咱们这次去找李向,一是为了把恩怨解决掉,另一个,我是想看看到底有没有可能把他收为己用。”
李建成摇头道:“恩怨化解我感觉其实不难,毕竟我做了许多事情,但真正伤害到他的,也就是晋阳的那间被烧掉的屋子,其他的还真的没有什么了。可是要想让他投靠咱们,难上加难啊!”
李世民也有同感,摇摇头,开始吃饭。更多更快。
外面亲兵又报说抓住的确是山贼,不过我们还没问,他自己就说他是独角峰的,还说请李义李大人饶命,他可以带着李义到山上去剿匪。
李建成一听就摆摆手道:“独角峰是什么地方,听都没听过,赶紧推出去杀了了事,最恨这种没义气的东西了。”
亲兵答应转身要走,李世民忽然拦住道:“他可说是哪里的李义李大人?”
李建成问李世民:“二弟认识这个李义?”
李世民道:“不知是不是一个人,要是的话,说不定我们这次龙门之行还真的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那名亲兵说道:“他只是说李义李大人,其他的也不是太清楚。”
李世民叫亲兵把这人带进来,准备好好问问他。
不一会儿油葫芦被带了进来。他被两个巡逻的斥候发现,直接被绑了过来,后来斥候审问他,他还以为是李义的人,便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亲兵又转述给李世民,这才被带了进来。
看到李建成和李世民,油葫芦立即就磕头道:“李大人啊,小的也就是山上一名普通的匪众,没有杀过人,作过恶,求大人开恩,饶小的一命吧,小的可以将功补过,带大人上独角峰,把山上的人一网打尽。”
李建成要说话,李世民示意他来说,便问道:“你好好的回答我的问题,我会考虑饶你一命,不然你是知道后果的。”油葫芦赶紧点头。
李世民问道:“你是独角峰的山贼,怎么会跑到新安来,据我所知,这周围没有独角峰。”
“李大人你太厉害了,还知道新安的地形啊,怪不得我们会输的那么惨。”油葫芦想,先夸夸李义再说。
“住嘴!”李世民呵斥道:“我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要是再说半句废话,直接拉出去砍了,我也不缺你一个人。”
油葫芦知道自己拍错马屁了,赶紧说道:“独角峰在孟津,昨晚我带着五十多人来偷袭大人,没想到大人早就知道了,把我们打的打败,小的一看打不过就跑了,只是慌不择路,不知怎么就跑到了这里,没想到大人居然还追到了这里。更多更快。大人啊,小的只是山上的一个小喽啰,不是重要人物,求大人放过我吧。”说完又是磕头。
李世民大概听懂了,又问道:“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油葫芦看了一眼说道:“大人是孟津新来的县令李义李大人啊,小的虽然没见过大人,但大人的威名真的是……”
“好了好了,你可以下去休息了。”李世民赶紧打断他的话,叫亲兵把他带下去,吩咐给他吃食。第一时间更新
亲兵下去后李世民笑着对李建成说道:“大哥,看来我没有猜错,这个李义正是李向的父亲,现在是孟津县令。”
李建成眨眨眼道:“会有这么巧的事情?那刚才他说的意思就是李义现在被土匪给盯上了?”
李世民点点头道:“应该错不了,这是一次机会,省的我们见到李向筹码不够大,要是我们帮着李义把土匪平了,那李向最起码也欠了咱们一个人情的。”
李建成想想也对,便说道:“那二弟就安排吧,我们明日就能到孟津,直接让他带路,攻下独角峰就好了。”
李世民笑道:“大哥还是急脾气,现在我们只是猜测,我看还是派个斥候去打听一下更稳妥一些。”
李建成也有些心烦了,说道:“这件事就麻烦二弟了,为兄要去睡觉了,有什么需要大哥帮忙的你只管说就好,我先走了。”说完,李建成出了帐篷回自己那里去睡觉了。
李世民无奈的摇摇头叫进亲兵,把事情都安排好后,才躺下,想想又要和李向见面了,心里莫名的有些激动。
李向正压着粮车急急的往孟津赶过来,他实在怕山贼真的攻城的时候,李义会拼命,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自己就没法和李耀祖交待了,也饶不了自己的良心。
虽然他这一队只有一个班,百十来号人,但李向却真正的做到了,训练不停,实战锻炼。
他把一班分成了两队,每日都有一队进行负重急行军,探路侦查,设置陷进,甚至在晚上还来了几次紧急集合。弄的孙贵都有些受不了了,直接找李向诉苦。
李向笑着看孙贵在那里说话,“都尉啊,这好好的路上哪里来的那许多山贼的,本来平平的路,非要挖上陷阱,然后在把陷阱填好,这真的有用吗?”
李向耸耸肩说道:“还有什么继续说,一遍说完,我一起回答你。”
孙贵见李向没有生气,胆子就大了,又说道:“还有,大晚上的为啥要紧急集合,本来赶路就有些累了,睡的好好的又集合,起来还没事,站了一会儿又叫去睡觉,后来根本睡不着了。”
李向示意继续,孙贵又道:“还有那个负重急行军,都尉,你见过打仗的时候,自己背着那么沉的东西上战场的吗?那要后勤运输的干什么?
李向发现孙贵的问题还不少,说道:“你倒是挺细心的,还有吗?继续!”
孙贵挠挠头说道:“暂时就这么多了,等想到了再说吧。”
李向点点头道:“好,现在给你个任务,半柱香的时间,所有人集合,我要讲话。”
“啊?都尉,现在大家估计都睡下了!”孙贵郁闷了,早知道就不说了。
“孙贵,你敢违抗军令!”李向眼睛一瞪,孙贵立马服软,急急便跑出去集合去了。
果然没到半柱香,孙贵进来说已经集合好了,李向点头便出了帐篷,看到外面的兵士都垂头丧气的站在那里,李向大声道:“我知道你们现在心里一定都有怨气,说我李向不近人情。”
又看看孙贵说道:“刚才孙班长已经和我说了这几天训练的事情,许多都不理解,我想这也是大家不理解的事情,所以我现在要给你们讲一下,为什么这几天要这样做。”
李向找了一块石头站在上面大声道:“我们义勇军和其他的军队有什么不同?我认为就是几点,要更能吃苦,更能战斗,更能适应恶劣环境,更能生存下去,不管多么难打的仗,我们都要顽强的活下来,这才是一名合格的义勇军。”
“我为什么这几天要这样训练呢?负重跑不是说以后上战场就要这样作战,而是让你们在战场上没有负担的情况下,能够比别人更快的追击、逃生。陷阱是为了让你们知道什么样的地形会有什么样的埋伏,紧急集合同样是为了让你们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不管是作战还是逃生,这是对你们生命的负责。”
“我不希望任何一名士兵在战争中死去,就算受伤我都会难过,那怎么避免呢,就是要多多的练习,等真的战争来的时候,我希望大家都准备好了,随时都能保护自己,你们明白吗?”
兵士们一个个都抬起了头,大声的回答:“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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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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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x;崔鹏回到了独角峰,吩咐手下人,最近不要去孟津闹事,等五天后再看,又叫人通知柳生,有什么消息及时送上山。
李义也把和崔鹏打赌的事情和钱大钱二说了一遍,还是嘱咐他们要注意城中有可以的人出现,又叫豆儿带着乞儿们继续在四个城门查看,这才稍稍安心一些。
李世民在新安待了一晚,第二日并没有急于启程,而是在等斥候的消息。好在临近午时,斥候回来报说李义确是在孟津,也的确和山贼打了一仗,把山贼赶跑了。
李世民当下就决定启程去剿灭独角峰的山贼。一路上李世民从油葫芦那里详细的了解了独角峰的地形和山贼情况,又派斥候先到独角峰周围去打探。
夜幕降临,这支队伍在离独角峰不到五里的半山坡扎营,李世民等待着斥候的回报。刘文静进了大帐,行礼后问道:“二公子觉得这样做,真的可以与李向消除误会?”
李世民摇摇头:“只是增加一点儿机会罢了,关键是我们要赶在李向到来之前去完成这件事情。”
刘文静又道:“二公子,在下认为派兵去消灭山贼,不如派兵去保护李义更加实用。打仗就会有伤亡,保护一个人不一定会有多大危险,无论是哪件事,起码都能表达出对李向的善意。”
李世民想了想笑道:“刘先生这样说,世民倒是觉得我们可以两件事同时做的,让大哥的兵去保护李义,我去消灭山贼,正好两不误。”
“公子亲兵只有三十几人,怎么可能消灭山贼呢?”刘文静急了。
“呵呵,先生毋急,我这三十几人是精锐中的精锐,以一敌百不敢说,但以一敌十还是没问题的,再说山上也就一百多贼匪,只要将贼首生擒了,他们还不都是一盘散沙,不足惧也。”李世民很轻松的说道。
刘文静张张嘴,没有说话,想想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便告退出去,正好碰到回来的斥候,听了听打探到的消息和油葫芦说的不相上下,也就放下了心。
李世民准备连夜进攻独角峰,李建成倒是以为没有必要,白天进攻也一样很容易,地形上并没有什么险要之处,甚至连山寨都没有,这就是一面倒的战斗。
李世民想想也是,便同意了李建成的建议,又把兵分两路,派一路去保护李义的事情说了一遍,李建成想了想也就答应了,反正也没有什么损失。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李建成和李世民兵分两路,各自出发,最后约定李世民消灭了山贼后,到孟津城中与李建成相会。
到达山下,李世民命令亲兵队长带队悄悄靠近山神庙,油葫芦则是被押着在前面带路。
崔鹏每日都要在后山练功,一般是没人打扰的,今日却有一个喽啰急匆匆的跑来,远远的便喊道:“大哥,官兵攻山了,大哥!”
崔鹏一愣,立即往山下走去,看到跑上来的喽啰,抓着领子就问怎么回事,喽啰说他也不知道,只是在山下放哨的弟兄回来说的,官兵都已经走到半山腰了。
崔鹏问清楚有多少人后心里稍稍放松,先解决了这些官兵再说。
他马上到了前厅,集合了山上的小头目说道:“昨日我进城和李义说好了最近几日互不干涉,没想到他出尔反尔,今日就来攻山,以为咱们是好欺负的,现在官兵就在半山腰,弟兄们抄家伙把他们都给我杀掉。”
众人嗷嗷叫着就朝着山下冲去,崔鹏冷酷的眼光望着远处渐渐清晰的官军身影,咬牙切齿的说道:“李义,等我去找你!”
李世民一队刚走到半山就听见山上贼众大叫着冲了下来,立即命令亲兵结阵。
李渊的军队因为战斗力超强,大多数士兵又是关中人,多以一直都被叫做关中军,而李世民的亲兵更是关中军的精锐。他们配备了最好的装备,自身的武力也较普通的兵士要强好多。
只是这次出来的着忙,装备并没有佩戴,好在李世民还在战阵中创造了许多阵法,也算是有了一些保障。
山贼们一冲过来,李世民的亲兵便把他护在中间,各自寻找机会杀敌。和官军比,山贼们就差了很多,乱糟糟的围了上去,没两下就死了一片,其他人也就不敢再上了,只是围着李世民转圈儿。
李世民忽然发现,今天的战斗有些不对劲儿,他们这边的三十几人可以杀上去,但好像山上的贼众一下子变的多了起来,怎么看到后面山贼越来越多。
李世民瞬间做出决定,吩咐亲兵每三人为一组,各自为战,在山顶的山神庙回合。兵士们立即组队,开始往山上冲去。山贼们没有见过这样的打法,往往抗住第一个人,后面的人已经把枪刺进了山贼的身体内。
刚才围起来的优势瞬间消失,不到半柱香时间,先批冲下来的山贼们大多都已经殒命,还有一部分带着伤,跑了回去。
李世民这边也有四五人受伤,不过都是轻伤,不影响战斗。李世民一鼓作气,带着兵士们往山上杀去。
崔鹏看了一下开始的战况,还算满意,正要往后走去,旁边的小头目说道:“老大,他们在变阵啊,好像咱们的人抵挡不住了!”
崔鹏再一回头,发现刚刚还有些优势的山贼已经乱成一片,而且大多数倒地后就起不来了。崔鹏一皱眉大叫一声:“影子,随我下山!”黑衣人鬼魅般又出现在崔鹏身后,紧跟着他就往山下跑去。
李世民带着人冲到一半儿时,就见面前一个瘦高个儿速度奇快的冲着他过来,亲兵队长大叫一声:“公子小心!”整个人便扑到了李世民身上,用尽全力将李世民推到了一边。
崔鹏从李世民身边略过,一拳打中亲兵队长,只一下队长就口喷鲜血,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起来。
后面的黑衣影子也没见怎么动,他周围的那几个亲兵全部身首异处。
李世民呆住了,这两人就像阎王爷一样,不停的收割着兵士的性命,连一丝的犹豫都没有。
亲兵队长在血泊中无力的伸手朝向李世民,李世民慌忙过去扶住他,听见他微弱的说道:“跑……跑……救兵……”之后便再无声息。
李世民这才反应过来,逃命要紧,放下队长,看了一眼,转身便去找自己的马,看到在山坡下的一颗树上,李世民也不管许多了,连滚带爬的往山下奔去。
崔鹏和影子实在是太厉害了,只一会儿工夫,上来的三十几个亲兵全部被杀,只剩下李世民一人还在狂奔。
崔鹏对着影子示意去抓过来,影子已经悄无声息的冲了出去。李世民回头看了一眼,赶紧往先爬去,眼看就要被追上了,身体里那种劲气忽然爆发了出来,只一步便到了马前,挥剑将缰绳斩断,翻身上马便狂奔起来。
影子见猎物眼睁睁的从手里溜掉,心中不爽,胳膊一伸,黑袍中两枚暗器朝着李世民打了过去。
李世民在马上时,回头看了一眼,知道没有追上来,心里一下松懈下来。刚刚坐直身子,就听到脑后疾风响起。知道不好,下意识的一低头,一枚暗器擦着头皮便飞了过去。
李世民暗自庆幸躲过一劫,忽然后背一痛,整个身体往马上趴了下去,心道不好,还是中了暗器,想想敌人就在后边,也没时间查看,只能忍着痛,赶紧往孟津城里赶去。
出来时意气风发,回去是狼狈不堪,李世民心里难过、愤怒、羞愧,所有的情绪全都涌上了心头。不知不觉中意识便开始模糊,随着马匹起伏,渐渐昏去。
李义万万没想到第一个来增援孟津的会是李建成,而且李渊的队伍也在后面不远了。
虽然对李渊一家有着种种的不满,李义还是热情的接待了李建成,两人也没有多余的话可说,只是聊聊李建成为何会来这里,李义现在的境况。
李义没想到李世民已经去进攻独角峰了,心中一急,便匆匆的安排李建成休息,直接去找柳生,让他赶紧通知崔鹏带人转移,好端端的一件事情,因为李世民横插一脚,变的不可预测。
柳生一听赶紧找了一匹老马往独角峰赶去,希望能赶在李世民到之前通知到崔鹏。
一路狂奔,可惜老马就是老马,再快也赶不上。见到半山腰上四处都是官兵和贼众的尸体,柳生知道大麻烦要来了,急急的到山上去找崔鹏。
到了山上问喽啰崔鹏在哪里,众人都说大哥下山就没上来,估计是进城去了。柳生二话没说,又翻身上马再次往县城赶去。他知道崔鹏一定是去找李义报仇去了,如果崔鹏真的把李义杀了,那这个事情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两败俱伤。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无巧不成书,柳生回县城路上居然又碰到了一支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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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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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x;自从收到尤俊通从晋阳传回来的消息后,大家决定好了要劫皇杠,刘弘基便在尤家庄住了下来,每日和程咬金喝喝酒、侃侃山,再和尤俊达、王君廓、谢映登等人切磋下武艺,日子过的也算痛快。
师弟丁天庆因为山上有事,只好提前回了武阳郡,临行时刘弘基将李向的事情和他说了,希望他以后也能下山和自己一起到李向那里,丁天庆点头答应,师兄弟二人挥泪而别。
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尤俊通的一封信打破了宁静。
因为杨广要去塞外巡视,江南杜伏威(注1造反势力越来越大,杨林和他的几个干儿子都要去江南平叛,所以皇杠的事情要提前,而且换走水路了。
这一下众人又都聚到了大厅里,商量对策。
尤俊达打开地图看了半天说道:“现在有两个办法,要么我们就在皇杠出发前就去把它劫下,要么就在皇杠快要到洛阳的时候再劫,但不管是哪样,危险性会增加,而且失手的几率也会加大。”
众人都沉默了,也不知选哪一样。程咬金倒是依旧嘻嘻哈哈的说道:“他奶奶的,这还考虑啥,俺们都是劫道的,干啥事没风险,再说,这两处劫皇杠都一样的不容易,有啥好选的,照我说,还是说说劫完后往哪里跑才是最重要的。”
刘弘基也点点头道:“咬金说的很多,我们既然要劫,其实在哪里都一样,只是说这两处都比小孤山要难上一些,大不了再多找几个人,可是劫完后要怎么就地隐藏就不是好处理的了。”
众人想了半天,还是没有什么办法,忽然尤俊达问刘弘基:“你说的那个李向是不是可以信任之人?”
刘弘基一皱眉,不知道他怎么问起这个,便说道:“尤庄主有何话就直说,我也会知无不言。”
尤俊达点点头道:“那好,我就和兄弟们说下我的想法。”他伸手在地图上一指洛阳道:“皇杠首先一定会运到洛阳,如果在过瓦岗时没有被劫的话,那到洛阳的几率会很大。”
又用手一指龙门道:“这里就是你说的那个李向现在待的地方。”尤俊达看了一下刘弘基,又道:“如果他能配合我们,那我们不管是劫还是躲,成功的几率就会大大增加,所以我才问刘大哥。”
刘弘基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前几天他收到了李向的回信,信中说刘弘基干得非常不错,而且说尽量将这些英雄都收拢在一起,将来有机会带过去给他引荐,他也知道李向现在的处境。当时刘弘基还把这封信给尤俊达几人看过,所以才会有今天这样一问。
刘弘基想了想说道:“其实李向李都尉对于众位英雄早就向往已久,因为身份的关系,他不可能来这里见众位,前几日信中都已经说的很清楚,我不敢保证他会配合我们去劫皇杠,但我能保证他绝对不会阻止我们,甚至可以说会给我们提供一些方便。”
程咬金在后边就叫道:“那还说啥,就他了,刘大哥敢担保的人,俺程咬金相信他。”
众人看看尤俊达,又想了想,谢映登说道:“即使李都尉真的像刘大哥讲的那样,那也只是解决了之后的事情,那劫皇杠还是人手不够,而且已经不在山东地面了,这样风险还是很大的。”
尤俊达看看王君廓说道:“王大哥常在山西地面,就没有什么可以仰仗之人吗?”
王君廓想了半天说道:“要说信任之人也还是有的,只是在下也不清楚此人会不会帮我们,他脾气有些古怪,而且武功极高,在下还是不敢确定。当然如果他帮忙的话,那咱们劫皇杠估计是十拿九稳的。”
“哦,还有这样的英雄?”尤俊达一听,眼睛就发亮了,要是这人真的这么厉害,那一定要把此人拉进来。
“此人叫崔鹏,在洛阳周围的绿林中很有名气,武功奇高,听说一次一人杀过百余官军,却毫发无损,大家都叫他催命阎王!”王君廓刚刚说完,谢映登又说道:“此人小弟也略有耳闻。据说孟津县城都是他的,不管什么人到孟津当县令,不是自己走,就是被他杀掉。”
又看看尤俊达道:“而且此人从不劫掠平民百姓,是个响当当的汉子。”
“啪!”程咬金一拍桌子道:“那还等啥,就他了,咱们赶紧去找他呗,好说歹说也要叫他帮咱们啊!”
程咬金瞪着三角眼,急吼吼的样子,相当滑稽,众人都被他弄的一下就笑了起来。
程咬金不知为何,问了半天也没人告诉他为什么笑,后来他也跟着大笑起来,一下厅中气氛就活跃起来。
众人又商量了半天,最后定下,先到孟津去找崔鹏,然后到龙门去见李向。其间叫刘弘基写信给李向,先大体打探一下虚实。
两日后,各个寨主都先回自己寨子去挑选喽啰,约定好在孟津会面,便各自启程了。
尤俊达带着庄里的百十名庄客,同刘弘基、程咬金一起扮作贩卖货物的客商前往孟津,有程咬金在,倒是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也没有多么无聊。
用将近十天的时间,这队人终于到了新安,没想到就碰到了李建成和李世民的军队。今早尤俊达发现这支官军也是朝着孟津的方向前行,心中就有些打鼓,待看到官军又分成两路往不同的方向去,就更加疑惑。
刘弘基隐隐感觉是和崔鹏的独角峰有关,就建议跟着李世民那一队。果不其然,当他们行到山脚下时,战斗已经结束了。他们匆匆就往山上走,正好碰到了要返回孟津的柳生。
虽然互不相识,但绿林人的打扮和习气还是让几人一下子就知道了对方身份。当刘弘基得知孟津县令是李向的父亲李义时,立即就叫尤俊达赶紧带队去孟津,一定要保护好李义的安全。
于是柳生带队,一行队伍加速往孟津赶去。
崔鹏怀着满心的愤怒带着影子直接就奔着孟津而来,昨日因为和李义谈了之后,他觉得也许真的有一天可以看到孟津变的好起来,百姓都安居乐业,再不用有人为了生活上山当山贼,也不用去担心哪一日会遭到官府的攻击。
谁知道只一夜的功夫,就把他的所有梦都打碎了。人在梦想实现不了的时候,往往会接受现实,但当梦想初露端倪,知道这一天会到来后,再生生的将他打碎,往往会比最初没有梦想时,更加悲观和愤怒。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看到了孟津的城门,崔鹏压了压心中的怒火,先去了柳生那里,他想知道为什么柳生没有提前通知他。敲门没有人,翻墙而入,看到院里石桌上书简还在那里,说明人走的比较急。
崔鹏估计柳生一定是知道了消息,没有来得及通知便被李义抓捕,不得不匆忙逃跑,他对李义的恨也越来越深。
出了柳生家,直奔县衙,在墙外看了一圈儿,翻墙而入,朝着后院的房间一个个去查看。
李义从柳生那里回来后,一直坐立不安,生怕李世民真的和崔鹏打起来,那样以后的事情真的就失控了。这时外边的钱二说李建成请李义到大厅里去,有要事商谈。
李义心里恨死李家的这些人了,没办法,还是收拾一下去大厅。
一进来,李建成便说道:“李县令,我二弟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按说独角峰离县城很近的,我二弟带的人也都是高手,怎么会去了这么久呢?不就是几个山贼吗?”
李义本来心情就不好,听李建成这样一说,他压压火气道:“李公子,在下实在不知道二公子会出什么事情,你们带的都是正规的关中军,而且后边还有唐公的队伍,我想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再说,我这里也有很多的事情,要是公子实在担心的话,大可以去找一找,要是没有什么别的事,在下先去忙了!”
李义没有和他再说其他的,直接就走了出去。李建成脸一下就沉了下来,咬牙切齿的道:“好个李义,欺人太甚,早晚有一天,我李建成会让你知道厉害的。”
李义刚出了大厅,拐了个弯儿,背后被人一拍便人事不知。
钱二还在后面跟着,一拐弯儿就不见了李义踪影,还以为李义比较着急,先回了书房,也没在意,慢悠悠的到了书房门口,往门外一站,认真的站岗。
半个时辰左右,柳生和刘弘基便来到了县衙,尤俊达等人没有进城,只是在城外的一个山坡上休息,等消息。
见到钱大,柳生赶紧说要见李义,钱大说等等进去禀报,不一会儿出来就说李义不见了,柳生一拍手说:“这下坏了,一定是被大哥带走了,李大人命不久矣!”
一句话把个钱家兄弟吓个半死,李义要是出事了,他们俩根本没法向李向交待。束手无策的时候,刘弘基说道:“柳兄弟可知道崔大哥经常去什么地方,我想应该不会太远,可能会在那里!”
杜伏威(注1:隋朝末期农民起义军领导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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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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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x;李义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的脑袋就要爆炸了,慢慢的睁开眼,用手摸摸后脑勺儿,微微有些疼,这才打量了一下待的地方。
他没有惊慌,从他一睁眼就知道这一定是崔鹏干的,别人没有这样的手段,也没有这样做的理由。看看是在一间封闭的屋子里,没有门窗,只有一张桌子和一个书架,桌上点着一盏油灯,崔鹏不在屋中。
李义慢慢坐了起来,大声叫道:“崔壮士,我知道是你,还请出来一见,在下有些话要和你说,以免我们的误会更深。”
许久没有回音,李义又说道:“这次的事情真的是个误会,我不知道李世民会带兵前来,而且他们来打你们,事先也没有和我说过,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我还叫柳生去通知你了。”
李义还要说,书架忽然从中间分开露出一个小门,崔鹏从外走了进来。他盯着李义的眼睛看了很久,坐下说道:“我不会再上你的当,外面就是山上六十四名兄弟的尸骨,一会儿我会当着他们的面,把你活剐了,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说着崔鹏忽然把腰间的一柄牛骨刀插入到桌子上,站起身推了一下书架上的一个瓷瓶,书架后的小门便露了出来,崔鹏又走了出去。
李义看着桌上的刀子,心里一阵抽搐,他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也不会让崔鹏相信的,像崔鹏这种人,一旦认为一件事是什么样子,就不会轻易的做改变,李义的命运也就这样决定了。
当人知道自己要死的时候,想法可能会很奇怪。李义不是很害怕,他突然发现他想的最多的居然是孟津的百姓,而不是自己的父母妻儿。他自己都有些纳闷儿。
想想豆儿那无辜清澈的眼神,还有那些乞儿幼小瘦弱的身子,李义觉得自己应该给他们做些什么,不应该这样等死。
他又开始大声叫起来,想和崔鹏把事情说清楚,谁知道刚叫了没两声,小门再次打开,黑影一闪,在他的胸口处点了两下,便不能动弹说话了。黑影再次消失,李义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昨晚李建成和李世民决定进攻的独角峰后,刘文静便写了一封信,急送到后面行军的李渊那里,李渊收到信便匆匆的带着大军向着独角峰赶来。刘文静并没有跟着李世民一起去攻山,正好他们的队伍粮草不足,刘文静去接手送到的军粮。
等李渊到了,见到刘文静才知道李世民已经去攻山了,便立即带兵包围了独角峰。斥候打探完之后,回报说山上的贼匪有百十人左右,好像要给死去的人做祭拜。
李渊心里已经开始担心李世民的安全了,按说他来了,李世民一定会来拜见的,而且就算不能亲自过来,也会派个亲兵过来说一下的,现在什么人都没有见到,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刘文静一路在观察,他敏锐的发现半山腰上有搏斗的痕迹,而且有血迹被土掩盖。命令兵士挖开一看,居然是穿着关中兵军服的人,再仔细一辨认,刘文静大吃一惊,这些都是李世民的亲兵。
李世民在哪里?刘文静心里紧张到了极点,他赶紧和李渊报告,李渊愣住了,按说李世民不会这么冲动的便带着亲兵去冒险的,为什么亲兵都死在了这里,他又去了哪里?
李渊心里非常慌乱,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忍着说道:“一定是山上贼众杀了我军将士,这个仇一定要报。先锋官!”
“末将在!”一个大汉越众而出,抱拳大叫道。
“命你一个时辰攻下独角峰,所有贼众一个不留,过了时辰,军法从事!”李渊瞪着眼睛,像要喷出火一样。
“末将领命!”大汉大声答应道,转身要走。
刘文静补充道:“注意寻找二公子下落!”大汉犹豫了一下,看看李渊,最后重重的点点头,这才离去。
李渊抬头看看天上飘过的云,心里也在祈祷,但愿李世民不要出什么事情。
山上的崔鹏在李渊包围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次一定逃不了了,索性大干一场吧。他领着山上的山贼们首先发起了冲锋,可惜这次遇到的是十倍之敌,即使再有本事,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只一炷香的功夫,山贼们便死伤大半,很多人都跪地投降,没想到官军一个都不放过,全部斩杀。
看着大势已去,崔鹏心里也平静下来,他带着影子到了土地庙里,对着影子说道:“这么多年,没有人见过你,不知道你叫什么,也没有听过你说话,可我知道,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报恩,现在起,你的恩已经报完了,赶紧走吧,我不想看到你死在这里。”
说完崔鹏一把掀开了影子的黑帽,一头秀发倾泻而出,美丽的脸颊上有着串串泪珠!原来影子竟是一个美女!
影子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迅速将黑帽戴好,又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一闪身到了崔鹏身后,崔鹏叹息道:“你这是何苦呢!”影子一抬手,急点崔鹏背后几处穴位,崔鹏摇摇晃晃便倒在了影子怀里。
影子抱起崔鹏快速往大厅里跑去,崔鹏眼睁睁的看着她,却不能说一言一语,只能用眼神告诉她,不要做傻事。进了大厅,影子将金交椅后背的一根羽翎拔了起来,后面的墙壁突然向两边分开,影子抱着崔鹏走了进去。
李义看到小门又开了,黑影抱着崔鹏走了进来,心里一紧,估计崔鹏是受伤了,觉得这次真的是太多意外发生了。
黑影放下崔鹏,扶他坐到桌子上,深深的看了一眼,忽然张口说道:“大哥多年照顾感激不尽,就此永别,山下的兵士我会引开,以后我就不会陪在大哥身边了,保重!”说完对着崔鹏跪下磕头,起身出去,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
崔鹏目光有些模糊,明显能听到他呼吸的急促。李义有些诧异了,黑影的声音怎么像个女子,崔鹏为什么如此伤感,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到半个时辰,先锋官回来报李渊,独角峰已经拿下,除了一个黑衣人受伤逃跑之外,无一漏网,只是没有发现二公子。
李渊的心揪在一起,他不关心谁死谁跑,听说没见到李世民,心里突然一松,看看刘文静说道:“看来世民是逃脱了,只是不知道在哪里,赶紧派人去找,咱们到山上等消息吧!”
刘文静点头马上安排人到周围十里的范围内寻找李世民的下落,之后随着李渊一起朝着山顶走去。
到了大厅,李渊把人们都打发出去,才开始问刘文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来剿灭独角峰的山贼。刘文静的信写的着急,许多事情都没有说清楚,正好这时才对李渊说了出来。
他们不知道就在大厅里密室中还有两个听众,被动的接受着他们的谈话。
得知事情原委,李渊摇头道:“世民还是太年轻了,对付李向不需要这么麻烦,之所以我同意了建成去给李向道歉,是因为现在我们还有很多大事要做,没时间和精力去对付李向。”
刘文静点点头道:“二公子也是这个意思,只是他还是想把李向拉拢过来,所以事情做的有些急躁了。”
李渊叹气说道:“几个孩子中世民是最有天赋的,他的前途在军队,现在还不是去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李向是个人才,但他不会为我所用的。”
又走了几步道:“从李向做的那些事看,他的野心很大,说不定将来也是我的一大劲敌,现在必须先稳住他,等我把大兴那边完全控制了,有了根本,再对付他不迟,现在我们最大的敌人还是杨广。”
刘文静不说话,想了半天,从下面的桌子上端起一碗水,走过来在一张木桌上写了几个名字说道:“唐公以为,这些人中,谁才是最可怕的。”
李渊看看几个名字,摸摸胡须,沉默半天,用手一指其中一个道:“一定是他,杨广之败,必为他所结。”
刘文静会意的笑了起来。
此时外面一个兵士报说山下又来了一队官军,看样子像是鹰扬卫,带队的说是宇文将军。
李渊和刘文静对视一下说道:“想不到他的儿子倒是来了,哈哈,也好,去见见这位天宝大将。”
两人随着兵士一起朝着山下走去。
密室里,崔鹏又是后悔,又是惭愧,好在他没有把李义杀掉,要不然可真的是错杀了好人。听到李渊和刘文静的对话,他歉意的看看李义,李义则是笑笑点点头,两人一下便冰释前嫌。
想到现在的处境,崔鹏暗自着急,要赶快冲破穴道下山才好。李义倒是轻松了许多,无论如何,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只是可惜了山上百十名山贼,李义还想把他们都弄到城中,也是一股不小的建设力量。
两人各怀心思,等待着手脚可以活动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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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英雄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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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x;宇文成都是接到李向报信后,意识到李义在孟津遇到麻烦这件事还是比较大的,干脆他自己带着鹰扬卫马不停蹄赶往孟津。【无弹窗小说网】
刚到孟津便听说李义被绑了,又带兵前来独角峰救援,没想到李渊尽是提前一步,和李渊见面后才知道两人的目的不一样,而且互相还不知道的都发生了什么事。
当把事情弄清楚后,两人都开始犯愁了,这边李世民还没找到,那边李义也失踪了。而且李向马上就要来了,到时候李义失踪,李渊却出现在这里,还不知李向会怎样去猜测,更加不知道以李向的想法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此时柳生已经带着刘弘基,钱大等人到了独角峰下,看着山上到处都是官军,知道山寨已经完了,心里失落到了极点。
众人都没有说话,只有钱大说道:“现在先找到李大人要紧,只要李大人在,我们公子会想办法的。”
刘弘基说道:“这样找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北门外还有从山东来的朋友,我们先去和他们会合吧。”
也没有别的办法,众人只好先去和尤俊达等人会合,正好谢映登他们也到了,大家互相寒暄半天,这才问起李向现在在哪里。钱大简单的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估计李向很快就会到孟津。大家商议了一下,决定暂时在孟津住下,等李向的到来。
宇文成都带着鹰鹰扬卫前脚到了山上,张方洛便带着义勇军两个班进了孟津,到了县衙,只有钱二在,等知道了事情后,差点儿没把钱二骂死。后来知道李建成也在县衙,赶紧便派人去通知李向,这里发生的事情。
一时间小小的孟津县城各路人马聚集,给久未繁华的孟津带来了一丝生机。下午钱大又带着尤俊达等人也到了县衙,更是高朋满座,只是缺少了这里的主人,不论怎么做都显得有些凄凉。
李向押着粮食,行军速度就慢了下来,刚刚进了孟津地界,就碰到孟津送信的人,李向得知事情后,让钱三押着粮食赶路,自己先跟着送信之人往孟津前去。
一路上李向在分析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按说李建成不会出现在孟津,那他来是为了什么,现在李世民剿贼,也失去了联系,到底是山贼绑了父亲,还是李渊用的苦肉计?
一进县城李向就明白李义的处境有多艰难了,整个县城就像刚刚打完仗一样,到处是残垣断壁、十室九空,街上基本看不到行人,李向都怀疑杨广这样做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到了县衙大堂,李向第一眼就看见了刘弘基,心中的郁闷稍稍缓解了一些,高兴的走上去,抓着刘弘基的胳膊笑道:“哎呀,刘大哥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刘弘基见到李向也有些激动,再看到李向并没有因为他出去这么长时间感到生疏,心里也是暖暖的,赶紧俯身要磕头,李向拦住道:“刘大哥从哪里学来这么麻烦的事情,快起来,坐下说话。”
刘弘基呵呵笑道:“这么久没见到公子,我还担心公子不认识我了,没想到公子对在下还是这般好,受宠若惊啊!”
李向看看周围几个不认识的人说道:“这几位大概就是刘大哥说的山东的好汉了吧,能见到你们是李向三生有幸啊。”
其实看到历史上这么多英雄都在这里,他心里还真的感谢上一世的穿越。第一次见李向的尤俊达等人,也没想到李向居然如此年轻,而且没有什么架子。第一感觉是这个人起码是性情中人。
程咬金又开始耍宝,挤到前面对着李向哈哈笑道:“李兄弟,你能猜猜俺是谁不?”
旁边尤俊达一拉他说道:“叫李都尉,谁都和你称兄道弟啊?”他担心李向一下不适应会怪罪程咬金。
李向走过去,一拍程咬金的胳膊说道:“身高如塔,体壮如牛,为人仗义,说话风趣,孝义双全,大智若愚,除了程咬金还能有谁?”
“啊!你咋知道俺的,还说了这许多,弄的俺也不知道是不是俺了,哈哈,他奶奶的奶奶!”说完程咬金红着脸挠头大笑。
这些好汉也没想到李向一上来就把程咬金夸成了花儿,楞了一下,跟着也大笑起来。
程咬金急道:“俺自己笑那是谦虚,你们都笑俺,就说明你们看不起俺,不许笑!”
他不说还好,这样一说连李向也笑了起来,程咬金无奈的看看众人,又跟着笑起来,心里却觉得李向这人还真的有些意思。
尤俊达等人又和李向一一认识后,钱大才急的问李向现在该怎么办。李向还是很镇定的听完所有人把事情说了一遍,这才慢慢的分析了一下说道:“目前看来是两种情况,一是父亲被崔鹏绑了,一是被李渊他们藏了起来。”
“前者的话危险要多一些,但也不能说一定没有余地,要是后一种的话,那就没有生命之忧,所以目前最大的问题在于先弄清楚是哪种情况。”
尤俊达几人也是第一次完整的听完这件事,没想到李向能如此镇定的分析情况,对李向的印象又加深了一些。
李向继续道:“现在独角峰上有李渊和宇文成都的队伍在,而且那些山贼都已经被消灭了,所以孟津暂时没有什么危险,我刚刚从回洛仓带来了粮食,钱二你和刘大哥就留在县城帮忙分发一下粮食吧。”
钱二答应,刘弘基问道:“那公子要去哪里?”
“我去独角峰会会李渊去,早就想见见这位唐公的大驾了,今日正好,去看看他到底是怎样的三头六臂。”
程咬金立马说道:“俺跟着李兄弟一起去,俺还没见过国公这样的大官儿呢。”尤俊达心里无奈了,这个程咬金到哪里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外人,人家的家事,又没叫你帮忙,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再说,人家都是当官儿的,你去算怎么回事?他又要去拉程咬金。
没想到李向一下拉着程咬金的手开心的道:“有程大哥陪着小弟去,小弟更是高枕无忧了。”尤俊达伸出的手又悄悄的收了回来,他忽然看不懂李向了,第一次见面,怎么会如此信任,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绿林中响当当的人物,难道李向就不怕吗?
刘弘基倒是清楚李向的脾气,笑道:“看来咱们咬金兄弟很对公子的胃口啊,咬金啊,好好保护公子。”
程咬金哈哈笑道:“怎么,你们心里是不是吃味了,俺和李兄弟那是一见钟情!”
“噗!”李向当时就笑喷了,这个程咬金还真的和电视里演的没啥差别,就是活宝一个。不会说一见如故,整出个一见钟情,实在是太可乐了。
大家又开始笑,这次程咬金无视他们,对着李向道:“咱们啥时候走,俺不想和这帮俗人待在一起了!”
刘弘基都憋不住了,笑着说道:“你还是赶紧跟着公子走吧,俺们也不想见你了!”刘弘基难得开次玩笑,大家都大笑起来。
这边说着话,那边钱大也带着粮食进了城,他提前来到县衙,要问问粮食放到哪里。李向说就放到县衙,反正没其他的地方,一会儿就通知百姓来领粮,又叫钱二去把豆儿那些个乞儿都找来帮忙,这才带着张方洛、程咬金和十几名义勇军上山去见李渊。
李世民就像做梦一样,感觉自己从很高的悬崖上坠落下来,可怎么都到不了底,一直悬在半空中。双手不停的挣扎,想要抓住点儿什么,好停止下坠时心里的不安。
“醒醒,醒醒!”耳边传来清脆的声音,胳膊也被人不断的摇晃着。
李世民想睁眼,可怎么都睁不开,只听见耳边又传来两人对话。
“他中毒了,很厉害,现在在发烧,要是再不解毒,估计命不久矣!”
“那怎么办,这荒郊野外的,到哪里去找郎中,真不知道这么俊俏的小伙子,得罪谁了,下这么重的手。”
“你个姑娘家,怎么一张嘴就说这样的话,真不知道你娘当初是怎么教你的!”
“嘁!姑娘家怎么了,姑娘家就不能说别人长的好看了?哎呀,不说这了,赶紧先说怎么救人吧!”
一阵叮叮咣咣之后,那人又说道:“去把这些捣碎的草汁涂在他的伤口上,可以控制一下毒性扩散,现在天色不早了,要是他能挨到明日,早上带他到城里去找个大夫抓些药还是能治好的,只不过除不了根了。”
“哎呀,人家还是姑娘呢,怎么能给男子涂药的,你来吧!”
“哎,真拿你没办法,刚刚不是还说姑娘家怎样怎样啊!”
“哎呀,不和你说了,我先出去弄吃的了!”随着一阵碎碎的脚步声,屋中安静下来。
李世民觉得有人在给他翻身,后背钻心的疼,之后又感到了一阵清凉,接着又是火辣辣的疼痛,最后渐渐的麻木了,不知不觉中又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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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第一次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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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x;张方洛和程咬金臭味相投,都是大大咧咧,又都憨厚可爱,一路上两人已经成了要好的朋友,互相说着事情,倒是把李向冷落在了一边。【最新章节阅读】李向也不在意,他巴不得这些好汉都到他麾下,以后助力就更多一些。
到了独角峰山下,见到有官兵在巡逻,李向叫人过去通报一声。半柱香时间,就见从山上下来十几个人,走在前面之人龙行虎步,一看就威严的很,他身后是宇文成都,还有一个书生跟在后边,其余的都是亲兵装扮。
李向也向山上走去,两队人马相遇,居然都没有说话,李向打量着李渊,这就是唐高祖,李向见到的第二个皇帝,看样子要比杨广有气势的多,而且目露精光,体态矍铄,与生自来的一种上位者的气质。
李渊也在看这个被人们传的成神的人物,虽然年纪还小,但从身上明显能感觉的一股成熟的气质,甚至比李建成和李世民还要稳重一些,李渊很难想到会是这样的感觉。别人再怎么说,他一直觉得李向就是聪明一些,时运好一些。
都没有说话,这就有些尴尬了,好在宇文成都及时说道:“唐公,这位就是陛下亲封的钦差,河南郡都尉使李向李大人。”又对着李向道:“这位是唐国公,河东道都尉使李大人。”
李渊听完后,忽然撩衣襟要下跪,李向立马往前紧走几步,双手一扶道:“唐公这是要折煞我呀,要拜也应该是我来拜见的。”说完他也撩衣襟要下跪,李渊也赶紧扶住道:“李大人是钦差,理应我来拜见的。”
李向顺势站起说道:“大人千万别这样说,李大人的公爵是世袭的,在下这个钦差只是徒有其名罢了,还是算了吧!”
李渊哈哈大笑道:“李大人这样说,那我可就真的算了?”
李向点点头说道:“唐公是长辈,叫我李向就好,我们上去说话?”
李渊挽起李向的手臂说道:“年轻有为啊,好,咱们上去谈。”
两人手挽手,脸上挂着无比灿烂的笑容朝着山上走去。身后的张方洛和程咬金互相看一眼,同时把嘴撇了一下,心想两人还真是虚伪啊,都恨不得要了对方的命,还能笑得那样开心,真是服了。
宇文成都再一次想到他父亲信中写的,李向此人一定要维护好,就看刚才和李渊见面的言语和动作,这个人城府也不小。
众人都跟着两人上到了山上,为了上下座位两人又寒暄半天,李渊这才坐到了上位。
李向说道:“唐公怎么会到了孟津地界,事先也不知道,我父亲正好是孟津县令,出了点儿事情,也没给唐公接风,还要请唐公多多担待。”
李渊叹了口气道:“哎,我也是听到世民说李公遭受土匪围城,正好行军至此,这才急急赶来支援,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没有救下李公。”
李向站起身对着李渊深施一礼道:“不管怎样,李向都要感激唐公能出手相助,李向给唐公见礼了!”
李渊慌忙站起身说道:“论辈分,我应该和你父亲相差不大,又是同殿为官,叫你声贤侄也不为过,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现在还是先想办法找到李公和世民吧。”
李向毫不停顿的说道:“叔父大人不嫌弃小侄,小侄受宠若惊,请叔父大人受小侄一拜。”李向撩衣襟就给李渊磕了一个头。
李渊这次是真的有些惊讶,赶紧叫着起来,两步到了李向面前将他扶起道:“今后就是一家人了,无需多礼,快坐下说话。”
其实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李向真的会磕头,一下子大厅中没有人说话,空气有些凝结。
还是李向最先打破沉默说道:“不知叔父剿贼时可见到了贼首?”
“倒是没有见到,不过有一个黑衣人受伤逃走了,估计就是贼首。”李渊想了一下说道。
“是自己一人逃跑的?”李向盯着李渊的眼睛问道。
“对,就跑了一个人,其他的都已经被剿灭了!”李渊也盯着李向。
李向沉默了,按说要是崔鹏劫持了李义,那跑的时候应该带上的,起码是一个保护,有官军围攻的时候,可以做挡箭牌,现在是自己跑了,那李义要么已经遇害,要么就不是他所劫持。李向心中有些紧张了,希望没有出事情。
李渊看出李向在沉思,说道:“贤侄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李向看看李渊的眼睛,又看了一下厅中的人说道:“叔父可否和小侄单独说几句话?”
李渊知道接下来说的话才是真正有用的,便笑着对下面人说道:“你们都去山神庙吧,我们叔侄说些体己话!”
刘文静笑笑率先走了出去,李向对着张方洛点点头,张方洛也带着程咬金和十几名手下走了出去,一会儿大殿上只剩下李渊和李向两人。
沉默了一会儿,李向说道:“小侄有些话不吐不快,还请叔父不要介意。”
李渊点点头道:“有什么话,咱们就开门见山的说吧,我也是喜欢痛快的人,早就想找你聊聊了。”
“好,那小侄就先说了。”李向想了一下道:“不知叔父是怎么看待小侄的,是不是觉得小侄威胁到了叔父的一些事情,还是小侄做错了什么事,还请叔父赐教!”
“贤侄为何有如此一说?”李渊表情惊讶的看着李向。
“小侄自问并没有做什么对不住叔父的事情,为什么建成兄长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治小侄于死地?如果只是这样小侄也可以当没有发生过,但在龙门绑架了我父亲,又唆使元吉兄弟假扮小侄,抢掠商人,小侄心中一直疑虑,还请叔父解惑!”
李向见李渊还在装傻充愣,心中不爽,直接就将事情说破,倒要看看李渊如何作答。
李渊本没想到李向会一下子就都说出来,而且李元吉的事情确实还算隐秘,李向是如何知道的?既然李向说了出来,李渊想了一下说道:“贤侄,你说的都是实情!”
李向一皱眉,李渊一句话便承认了,那接下来他会怎么做,这下子自己又处到了被动的位置上。
“其实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这些事,后来还是建成和世民说起我才知道,当时我就已经教训了建成,可惜他并没有听进去。至于后来绑架李公和冒充贤侄的事情,倒是在回晋阳的路上才知道的。”李渊站起身来回走着。
“当时我就将建成好好的责罚一顿,本来我想将他绑了,交给贤侄处理的,后来世民说贤侄是个有大肚量的人,我要是把建成绑了送给你,贤侄一定会以为我是将难题抛给了你,索性便叫世民陪着建成一起来给贤侄赔罪。”
“建成这次是真的知道自己做错了,因此他还说任凭贤侄处理,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就是这次剿匪都是建成的意思,也算是给贤侄一个认错的态度,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样。”李渊看着李向真诚的说道。
“建成已经去了县衙了,贤侄想要怎么处理,任凭贤侄,我绝不会有半句求情之语,要杀要刮,贤侄随意,老夫就当没有这个孩子了!”
李渊说的斩钉截铁,丝毫没有犹豫,李向都怀疑李建成是不是他儿子,再细细一想,还真是佩服李渊,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让李向进退两难。
想了半天还真是束手无策,心中憋屈,又不能发泄出来,长出一口气说道:“叔父说的严重了,小侄也只是想知道这中间的缘由,既然都是误会,那小侄也就不计较了,另外我还没有和建成兄长见面,等见面后一定不会再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叔父说对吗?”
李向知道现在一定处理不了李建成,一旦处理,就等于是提前和李渊开战了,事情都挑到了明面上,他的势力就那么大,李渊却准备了十几年,以卵击石的事情,李向不会去做,他只有等,等机会到来,自己力量强大了,再去处理这些事情。
李渊很满意李向的态度,说道:“贤侄真是心胸宽广之人,怪不得世民回来后就交口称赞,说贤侄是他见到最有为的年轻人。叔父跟你保证,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李向点点头谢过李渊,又说道:“那叔父觉得我父亲现在会在哪里呢?”不管李渊说了多少,他还是怀疑李义是被李渊这些人控制住了。
李渊很是敏感,李向这样一问,他便知道这又产生了误会,立即说道:“我上山时,所有的贼匪都已经被消灭干净,并没有见到令尊和世民,估计不是在匪首手里,就是已经……”李渊没往下说。
李向一直看着李渊的眼睛,可惜什么信息也没有得到,心中郁闷,站起身说道:“既然叔父这里没有下落,小侄还要再去找寻一下,就不打扰叔父了,要是有了世民兄长的消息,小侄会第一时间通知叔父的,小侄先告辞了!”
李渊也说道:“贤侄一定要挺住,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李公一定没事的。”
李向点点头,转身出去找张方洛等人准备下山。
李渊盯着李向的背影,意味深长的说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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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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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x;刘文静站到李渊身边轻声说道:“此子假以时日,必是唐公大患啊。”
李渊没有任何表示,依然看着山下,他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如果李向能够来帮他的话,何愁大业不成?
两人沉默,厅中密室里,崔鹏却心潮澎湃。上午听到李渊与刘文静对话,下午又听到李向和李渊的密谈,一日之间遭受了山寨毁灭,朋友离去,又误会李义,内心中焦躁不安,身体里气息开始不停的流动起来,一下便冲破了被封的穴道。
崔鹏起身活动一下酸痛的肩膀和双腿,便给李义解开了穴道。李义早就累的不行,只是一直在那里坐着,突然解开,身体一下子适应不了,朝着前面便倒了下去。
崔鹏一把扶住,将李义放到凳子上轻声说道:“外面有人,噤声!”
李义点点头,自己趴到桌子上,安静下来。崔鹏放开李义,走到书架边听了一下,将上面的一个卷轴往前抽了一下,后面的墙壁开了一道缝隙,崔鹏从缝隙里往外看了一眼,迅速窜了出去。
一会儿又走了回来,对李义点点头,示意跟着他出去。李义勉强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点头,两人一前一后从缝隙里出了密室。
外面是独角峰后山的一个山坳里,崔鹏带着李义沿着一边慢慢往前走,他在前边探路,李义一瘸一拐的跟着走出了大概一里多。崔鹏停下来对李义说道:“好了,到这里安全了,李大人可以沿着路一直走下去,见到官道往南一拐就是孟津方向。”
李义点头道:“崔壮士不和在下一起回去吗?”
崔鹏摇摇头说道:“之前的事都是我错怪了大人,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以后大人有用的上的地方,只要和柳生说一声就好,在下必定会来,就此别过,告辞!”
李义还想说话,崔鹏已经闪身快步离去,几下便消失了踪影。李义微微笑笑,确实觉得这样的江湖人士要比李渊那样的朝堂重臣更令人相处舒心。
他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认清了方向朝着孟津走去。
李向回到县衙,先去见了李建成,把和李渊说的话对李建成说了一遍,之后又说了一下之后要常来常往的客气话,便去外边看放粮的事情了。
李建成心里也明白,李向这是给了李渊面子,对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也坦然接受,寒暄后,李建成也告辞而去,到山上去找李渊了。
刘弘基到来后,县衙一下子热闹起来,好汉们都觉得李向这人不错,帮着刘弘基给百姓们发粮。豆儿那些乞儿今日是最高兴的,不但自己能吃饱饭,而且还能给其他人发粮,心里激动的不行。
百姓们一开始还不大相信官府当真能给百姓发粮,有几个胆大的凑过来领了之后,百姓们才知道这是真的,纷纷涌过来,人多之后渐渐传开李向怒斩苏荣,运粮救孟津的事情。这下百姓才知道原来这里的县令李义是钦差的父亲。
这一下再没有人怀疑李义说过的话,大家都排队领粮,孟津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繁华的时候。
李向站在衙门口,望着外边的景象,心里很不是滋味,本来这一幕应该是父亲站在这里看的,可现在父亲在哪里?
张方洛悄悄的走到李向身后,轻轻咳嗽一声道:“都尉,在想李大人吧,其实末将觉得李大人一定不会有事的。”
李向转过头无奈的笑笑道:“哦,那你说说怎么个没事法?”
“崔鹏虽然杀人如麻,但都是杀的该杀之人,另外,既然是他一个人逃走了,那说明李大人应该在这之前就脱离了危险,说不定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呢。”
李向感激的拍拍张方洛肩膀道:“谢谢你,我没事的,我也相信我父亲会没事的。”
张方洛挠挠头嘿嘿一笑,又说道:“那个什么,咬金兄弟让我来问问都尉,他能不能进义勇军。”
李向好奇的目光盯着张方洛道:“这是程咬金自己的意思?”
张方洛点点头,紧张的看着李向。
李向微微一笑道:“他为什么想要参加义勇军的,你没和他说我们义勇军是规矩最多的军队吗?我觉得像他那样的脾气,进了义勇军成天就是关禁闭了。”
张方洛听到关禁闭,浑身哆嗦一下道:“我是和他说了,他说这样的军队才好玩的,央求我来找都尉说情的。”
李向点点头道:“这样吧,你先去把刘弘基给我找来,我有话和他说。”
张方洛答应一声下去找刘弘基,李向闭眼想了一会儿,只能先处理眼前的事情,李义虽然还没有找到,但他已经安排了两班义勇军分头寻找了。
刘弘基没一会儿便到了衙门口,见到李向说道:“公子找我?”
“对,刘大哥,跟我说说这么长时间都有什么收获,怎么突然就回来了?”李向拍拍刘弘基,两人坐在门外的石阶上。
刘弘基问道:“大人没有收到我写的信?”
“收到了,还给你回信了,怎么,这和信有什么关系吗?”李向不清楚刘弘基要说什么。
刘弘基想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信送到了龙门,大人已经在来孟津的路上,所以没有接到,没事,现在我和大人说也是一样。”
李向这才知道刘弘基说的是又一封信,便笑道:“你说的要比信上实在多了。”
刘弘基就把尤俊达这些人打算劫皇杠的事情,以及临时决定改换地点,找帮手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向聚精会神的听完,心中想:“原来历史并没有怎么改变,劫皇杠的事情还是要发生的,只是好像原来只有程尤二人劫的,现在却多出了几个人,会不会成功呢?”
见李向在思考,刘弘基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李向想了半天,才看到刘弘基还在那里看着自己,便笑笑说道:“我在想这样机密的事情,他们真的愿意告诉我吗?即使我这边不干扰也帮不了他们什么啊,我现在毕竟还是朝廷命官啊!”
刘弘基先是心里一紧,跟着又是心里一松,这才说道:“只要公子不干预,已经是对他们的大恩了。”
李向看看刘弘基问道:“你觉得他们几个怎么样?”
“我?”刘弘基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我也说不好,反正虽然都是些占山为王的,但骨子里都是响当当的男子汉。”
“好,看来我没有看错人,一会儿你找他们,去我书房等我,我这边忙完就过去,我有话要对他们说的。”
刘弘基楞了一下点头答应,赶紧先去找人。李向则是走下台阶,去问百姓粮食领的怎么样,百姓们感激的纷纷给李向磕头,李向慌乱的只扶起前面几人,后面那么长的队伍,竟然没有一个人起身。
李向感动了,这就是淳朴的劳动人民,这就是这个时代最底层的小人物。你只要给他们一口饭吃,他们便会对你感恩戴德,今生都会用一切来报答你,祝福你。
“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李向忽然想到这句话,眼前的一幕就是这句话最好的注释。
好不容易查看完发粮现场,李向回到了书房。
书房内刘弘基、尤俊文、谢映登、王君廓和程咬金都在等着他。李向又对门外亲兵说了一声,去叫张方洛和钱家兄弟进来。
人都到齐后,李向说道:“本来今日是要给几位远道而来的英雄举行接风宴的,谁知道会出这种事情,李向给各位赔礼了。”李向深鞠一躬。
众人都对他施礼道:“李都尉客气了,现在这样就很好,我们也不是讲究的人。”
李向摇摇头道:“虽然这次的接风宴没有了,但我期待着你们成事后,继续来这里,到时候就是我给你们摆庆功宴。”
刘弘基一听双眼一睁道:“都尉答应了?”
李向摇摇头道:“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说的,你们的事情,我概不知情!”
这时大家才知道李向说的意思,一下子好像和李向关系近了很多,尤俊达上前对李向一施礼道:“大人的恩情,日后再报,只要大人有何差遣,尽管说出来,我尤老二义不容辞。”
“算我一个”,“也算我一个!”众人纷纷叫道。
李向笑眯眯的说道:“其实这件事情大有可为,只是不知道众位到底有多大的心了?”
“此话怎讲?”尤俊达代表众人问道。
“很简单,有多大的心就干多大的事,要是你们只是为了这一次的皇杠,那这次我李向一定会帮忙,要是还有更大的目标,呵呵……”李向意味深长的一笑。
众人互相看看都没有说话,程咬金比较憨厚,说道:“劫皇杠还不算大事,那李兄弟还想当皇帝啊?”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随即便木木的盯着李向,一言不发,内心却咚咚的剧烈跳动着。
李向还是微微笑道:“先说劫皇杠的事情吧,你们把计划说一下,我来看看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忙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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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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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x;李世民是被晃醒的,勉强睁开眼,外面刺眼的阳光照的火辣辣的疼。后背上奇痒难捱,想用手去挠一下,却发现双手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再一看,原来是在一辆牛车上,刚才是牛车走过一片坑洼地,将他晃醒。
勉强将身子往起坐了一下,才看到赶牛车的是个汉子,从背影看,应该是个中年人,身材结实,后背宽阔,头上戴着斗笠,不时的用手中的鞭子敲打一下牛背。
他的旁边还有一个小姑娘,一手支着脑袋,跟着牛车的节奏,不停的晃着,在仔细一看,原来睡着了。
李世民忽然想到那天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再看看这两个人,便知道是他们救了自己,先放下了心。这时再看姑娘才发现,原来是个美人胚子。
虽然荆钗布衣,却掩饰不了与生俱来的那种美。青眉如黛、肌肤胜雪,满头的青丝随意的在两只耳后一别,随风飞舞,有种远离城嚣,清新脱俗的感觉。
李世民看呆了,不由的伸手去把风中乱飞的发丝往她的耳后放过去。
“你要干什么?”女子忽然醒了,怒目圆睁对着李世民道:“醒来就鬼鬼祟祟的看着本姑娘,还敢动手动脚,以为本姑娘是好欺负的吗?”
李世民张着嘴,一时间错愕般看着女子,心里想,这么清纯的外表下,居然是这样狂野的心啊!
“末末,不要任性,公子刚刚醒来,哪能欺负得了你?”
“大哥,你怎么总是帮着外人说话!”末末不依了,狠狠瞪了李世民一眼,转身对着大哥撒娇起来。
“好了好了,别闹了,马上就到市集了,赶紧去看完病,咱们也好继续赶路,这兵荒马乱的,谁都有遇到难处的时候,救人就是救己啊!”大哥絮絮叨叨开始说了起来。
“大哥,你又来了,算我怕你了,我知道了,别说了。”也许大哥真的是很能唠叨吧,末末一见大哥说话立即求饶。
李世民这才知道这是兄妹两人,妹妹叫末末。
到了市集的一座医馆门口,大哥将牛车停下,对着末末说道:“你带李公子进去看吧,我到前面去找些吃用的东西,咱们一两天就要赶路了,先准备好。”
末末撅着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用鼻子哼了一声,当做回答,便下了车,走到李世民那边,用手指指李世民,又换成拳头在李世民眼前晃晃,这才娇怒着说道:“哎,自己能下就自己下来吧。”
李世民看末末生气时表情都那么可爱,心里倒是非常舒服,自己试了一下,还真的动不了,只好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末末,伸出一只手等着末末过来搀扶。
末末皱着眉头,一步一步挪了过来,又用眼睛瞪了一下李世民,这才伸手抓住李世民的胳膊,把他拖下了牛车。刚刚站好,大哥就赶着牛车朝前走了。
看到大哥走的差不多了,末末蹭一下就放开扶着李世民的手道:“你小心点儿,刚才是大哥在,我是给他面子,你别以为本姑娘就是好欺负的,现在自己进来看病。”说完在前面走进了医馆。
李世民哭笑不得,一下子自己就成了这样,还要受一个小姑娘的气,便忍着剧痛往医馆门口挪去。刚挪了一步,脚下就发软,周围也没有扶的,直挺挺的朝前摔去。
末末进了医馆,等了半天也没见李世民进来,气冲冲的就走了出来,准备教训一下他,没想到出来看到好多人围着门口指指点点。他低头一看,李世民趴在地上艰难的往医馆门口爬着。
末末忽然觉得自己刚刚好像做的有些过分了,便走了两步,蹲下身子去扶李世民。李世民见到是她,便笑着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末末姑娘要是一开始扶着在下进去,哪还有现在的事情呢。”
末末本来已经感到内疚了,准备好好和他说下话,没想到李世民还得瑟开了。她直接用手在李世民的胳膊上掐了一丝肉,满脸笑容的道:“你也真是的,非要逞什么强,刚才我说扶着你吧,你偏不要,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吧!”说完还冲着周围围观的百姓点点头。
百姓们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公子太要强了,连那位姑娘扶着都不行,纷纷数落李世民不该这样的,现在还不是得靠姑娘,又都夸姑娘贤惠懂事。
李世民不但承受着胳膊上传来的剧痛,心灵也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他只能记住一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好不容易进了医馆,末末对着坐诊的老郎中说了几句,那个郎中叫李向趴下。掀开衣服一看,李世民背部中暗器之处是雪白一片,没有一丝血色,相反雪白之外又是一圈儿黑色,一圈儿紫色,都已经膨胀起来,用手一按相当的疼。
放下衣衫,郎中问末末,什么时候中毒的。
末末说道:“昨日午间吧,我在山上找草药,正好看他摔在地上,便将他救了。回家之后大哥才说他中毒了,只是天色晚了,只好用药草给他止血,防止毒素恶化。”
郎中点点头又问李世民道:“公子,实不相瞒,你中的毒是一种很古怪的剧毒,这种毒中了之后第一个月,只是知道中毒了,并没有太强的反应,到了第二个月,毒素扩散后,就会出现全身发紫,接着所有毛发掉光,最后连牙齿也要掉光。”
李世民听的实在可怕,比叫他去死都难受。立即问道:“先生只要告诉我还有救吗?”
“有,不过要公子忍得住疼痛才行。”
“我行的,没问题!”李世民赶紧答应,他宁愿疼死也不想丑死。
末末在一边捂嘴道:“现在也不见得好看到哪里,说不定掉光了才好看呢!”
李世民就当没有听到,依然看着郎中。郎中又说道:“按说给你治病时,还需要一个家里人陪着的,现在看来只能是你自己了,老朽还真的担心你扛不住!”
“我能行的。”李世民用力的点点头。
末末皱下眉道:“哎呀,算啦算啦,谁叫我倒霉就救了他呢,大哥也告诉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了,我陪着吧,郎中看我需要做些什么?”
李世民自己也是有些担心的,毕竟他不知道待会儿治病会有多疼,而且没人陪的话,心里还真的有些失落。
听着末末的话,李世民感激的对着末末一笑,没有说什么。末末对他撇撇嘴道:“别以为是为了你好,我是怕我哥又唠叨我。”李世民点点头,意思自己知道了。
郎中说道:“其实就是待会儿我治病的时候,你摁着他的胳膊就好,不要让他挣扎。”
末末点头意思知道了,然后转头对着李世民嘿嘿一笑,就像是偷到小鸡的狐狸一样得意。李世民心中突然觉得她进来也许不是一件好事。
郎中问李世民准备好没有,李世民点点头,郎中扶着他到了后院的一件房间里,叫他趴在一张大的木桌上,对着末末说道:“姑娘待会儿千万要摁紧了,要不然他疼的厉害蹦起来,那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末末难得一本正经的答应下来,走到李世民面前道:“你待会儿真要疼的不行了,就大叫出来,会好很多的,我之前就试过。”
李世民笑笑说道:“等在下好了以后,一定重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嘁!”末末手一抛,对着李世民翻个白眼儿,问郎中:“可以开始了吗?”
郎中点点头,末末直接走到李世民头前面,双手将李世民的两只胳膊牢牢的按在桌子上。李世民忽然感到一股非常大的力量,心里这才好奇起来,看起来文弱的女子,有着小辣椒一样的脾气,还有着牛一样的力气,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郎中将李世民的衣服撩开,看看伤口说道:“我要开始治疗了,忍着吧。”说完从针囊里抽出一把带着钩子的小刀,对准伤口,一下下划了下去。
李世民能感受到凉飕飕的刀划开肌肤的感觉,但是不疼,因为毒素已经扩散到了周围的血液里,他还在庆幸好在不是太疼。忽然就觉得好像后背被人彻底撕裂一般,痛彻心扉的感觉。
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哆嗦起来,随即便大叫道:“疼死我也!”
“忍着,才刚刚开始!”郎中的话差点儿让李世民奔溃。
他疼得头都不自觉的开始颤了起来,豆大的汗珠一颗接着一颗滴下来。末末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治疗,心里也是一阵哆嗦,知道李世民要是能忍下来,那绝对是一个了不起的汉子。
随着治疗的进行,李世民越来越觉得自己快要疼死了,末末也是在使着全身的劲气按着他。李世民已经没有了感觉,只是不断的点着头,末末一看好像他真的不行了,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胳膊伸到了李世民脸下。
李世民意识开始模糊,末末大声说道:“咬住我,你就不疼了。”
李世民好像被这一声又叫回了魂儿,看见胳膊,张大嘴便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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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新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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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x;也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的李世民悠悠转醒,朦胧中发现自己待在一间屋子里,能清楚到闻道有浓浓的草药味。
他试着动了一下身子,后背依然痛的厉害,只是动了一下,便满头大汗。正好末末端着药碗从屋外走了进来,见李世民醒了,将药碗放到桌上说道:“你可算是醒了,再不醒的话,我都准备去把你埋了!”
李世民本来想说几句感谢的话,一听这句话差点儿噎着,真不知道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能说出这些话来。
看到李世民的表情,末末笑道:“怎么,说你一句还不高兴了,算了,我都懒得说你,赶紧把药喝了,你好了我们也好尽快赶路。”
说着她扶着李世民稍稍坐起一些,把药碗端过来,一勺一勺的喂着他喝。李世民忽然有种温暖的感觉,他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心里突然变得非常平静。看看末末娇小的身子,还有他可爱的大眼睛,心里说不出的舒服。
忽然他看到末末一只胳膊上抱着麻布,外面还有斑斑血迹,心里一紧问道:“姑娘,这……”
“快喝药,喝完再说!”末末没有理会他,坚持将药喂完才说道:“一个大男人,怎么就婆婆妈妈的,就是你咬的,怎么着?是不是感到心里不好受,好办,来让我咬回来就好了。”
李世民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女子大大咧咧,一点儿都不像她的外表,但她的心却是极好的,俗话说刀子嘴豆腐心,李世民觉得这样形容末末都有些不够,应该叫刀子嘴菩萨心。
末末见李世民沉默了,说道:“好了好了,又不是真的要咬你,你还担心啥。对了,都不知道你叫啥,干什么的,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李世民这才想到,光知道人家救了你,连人家到底是谁也不知道,便说道:“在下叫李世民,是晋阳人,不知姑娘姓名,等在下伤好后必有重谢!”
“哎呀,又来了,谁要你感谢的,你这人真没劲,我叫末末你不是知道了,我们就是四处杂耍卖艺的。”末末不耐烦的看着李世民,又道:“好了,不说了,你感觉休息吧,争取两天就好起来,要不我们也走不了!”
说完端起药碗就走了出去。李世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暗自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这个恩人,以唐国公府的能力,帮两个卖艺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李义沿着大道终于走出了独角峰,看到孟津城的影子,心里忽然有些急切。他知道李向已经到了,也能猜到李向现在一定焦急的等着自己的消息,于是加快脚步往城里走去。
发了一下午的粮食,县衙里的人们也有些累了,只有李向的书房里依旧热闹非凡。
李向已经知道了尤俊达他们劫皇杠的计划,他也一点点考虑着计划的各个细节。
尤俊达对李向完全的信任了,他看李向把每一步都问的很清楚,之后又对着地图看了许久,想了一会儿后,李向说道:“刚才的计划,几位还有什么要补充的,要是没有了,我就说一下我的想法。”众人摇摇头都等着李向的意见。
李向指着地图说道:“首先,地点要选好,你们刚才都说了要在离洛阳近的地方动手,那具体是哪里,谁能说一下?”
尤俊达看看众人,没人说话,便指着龙门、新安与孟津三城之间的空白地带说道:“最好的地点就在这里,这里离三城都很近,而龙门和孟津又都是李都尉的地方,这样劫完之后,更加利于隐蔽。”众人看看也点头称是。
李向却摇头道:“那尤二哥考虑到如果事发后会叫哪支卫军来追击呢?”
尤俊达一皱眉看了半天,不知道会是哪支军队。程咬金说道:“这还用问啊,都到这里了,那肯定是要李兄弟的兵来追杀了。”
众人恍然大悟,这里离三城都近,而且都是河南郡的范围,那一定就近选择李向的兵马前去追击的。
李向点头道:“对啊,一定是我,那你们说我是该追呢,还是该不追呢?”
“这……”尤俊达纳闷儿了,李向不是一直支持吗,怎么又说到这里了,他说道:“李都尉有什么直接说出来就好,我们兄弟都听你的。”
李向笑道:“首先我要是追,你们一定跑不了,而且我要追的话,一定要把你们抓到才行,要不没法向皇上交待,另外我要是不追的话,那当下就没法向皇上交待。所以这个地点一定不能选在河南郡。”
众人听李向说的有理,纷纷点头,等着李向往下说。
“其次,我还要在你们劫取之后,派兵去保护你们离开,这样的话,这个地方又不能离河南郡太远,那样我就不会第一时间出现。所以我把地方定在了这里!”李向用手一指地图。
众人趴过来一看,原来是孟津以北偃师(注1一地。李向笑着说道,偃师也是河南郡管辖,但是再往北走,就到了虎牢关(注2,过了虎牢关就出了河南郡范围,而且正好是皇杠的必经之路,他们要过黄河,你们就在黄河动手。
谢映登问道:“那之后呢,我们怎么能过了虎牢关?”
“我去接你们!”李向微笑着说道:“你们动手的时候,我会在偃师等着,你们一动手,就放信号,我会带兵往虎牢关去,名为视察,实际上是接应你们,到时候我会派一队兵士出城,你们和他们互换衣服,将皇杠伪装成粮食,直接过虎牢关就好。”
程咬金哈哈笑道:“他奶奶的奶奶,早知道这样简单,咱们还费哪门子劲儿,早就来找李兄弟了。”
尤俊达还是皱着眉头问道:“那后面如果有追兵怎么办?”
“那还不简单?”王君廓笑道:“黄河里敢劫皇杠的还能有谁?指定不会想到是我们的。”
尤俊达恍然大悟道:“你是说瓦岗?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王君廓摇头道:“我们也就是借它个名声,有何不好之处。”
李向微微皱眉看了一眼王君廓笑道:“主意是不错,但我觉得还有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谢映登又问道。
“偷梁换柱!”李向看看众人不急不缓的说道:“到时候我还会安排一队人押着空车伪装成皇杠,沿着黄河一直往西走,到了河东郡便丢在那里,人回来就好,然后我就可以派兵去追了。”
众人又看了半天,还真的找不出一点儿漏洞,对李向是心服口服,李向乘机又说要大家以后都到龙门去,那里才是展翅高飞的地方,除了程咬金,其他人倒是还没有下定决心,李向也不急。
这里刚刚商量完,外面亲兵报说李义回来了,李向一下子就冲了出去,张方洛和钱家兄弟也先后跟了出去。
当李向看到李义疲惫的样子时,噗通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头,久久没有起来。
李义摸摸他脑袋说道:“向儿,快起来,你都是一郡之主了,不要这样儿女情长的,我不是好端端的没事吗?进屋说话吧!”
李向起来扶着李义到了大厅,坐下后,迫不及待的问李义这一天到底去了哪里。
李义将崔鹏掳他上山之后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之后道:“李渊的野心不小,向儿一定要当心,他说现在有要事去办,所以不来收拾咱们,之后就不知道了。”
李向点点头道:“孩儿早就防备他这一手呢,不怕的。父亲饿了吧,先吃点儿东西早点儿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谈。”李义也确实饿了,点点头任由李向安排。
事情都安排好后,李向回到了自己的书房,怎么都睡不着,便想起从自己来这里开始发生的点点滴滴。
一次次的凶险,一次次的化解,还有那些历史上的英雄们,一个个出现在面前。不论是魏征、长孙无忌这样的文臣,还是宇文成都、程咬金这样的武将,谁也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甚至可以说他自己都没有逃出命运的安排,虽然重生一世,也只是在限定的范围内,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这样还困难重重,更不要说自己有多大的理想,多远的目标想要实现。
李向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管历史怎样,时空怎样,只要做好自己,一样会活出精彩,当老去时再回首这段往事,也许真的会发现确实已经发生了改变。”
朦胧中他又想到了无忧,那清澈的眼神,永远都有着诉说不完的浓情蜜意,还有锦云那个小萝莉,虽然常常不讲理,但又那么可爱,还有萍姐姐,几位大家,甚至都想到了赛西施。
李向觉得自己好像老了一样,怎么老是去想发生过的事情和人呢?
突然“x”芯片声音响起:“主人,你已将此前发生的所有事情人物都存到了储存器里,我会上传回研究所,恭喜主人完成这一阶段任务,再见!”
偃师(注1:西接洛阳市郊区和孟津县,南倚嵩山,北临黄河。因公元前11世纪周武王东征伐纣在此筑城“息偃戎师”而得名,
虎牢关(注2:虎牢关,又称汜水关,因为避唐高祖的祖父李虎的忌讳亦称武牢关,在洛阳以东,因西周穆王在此牢虎而得名,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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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亲密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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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x;洛阳太守府,宇文成都带兵去了孟津,孙思邈跟着方三郎来了之后,没有见到正主儿,问了太守府守卫,说是一两天就回来。两人商议一下,决定还是先回孙思邈那里。
含云这几天病情忽好忽坏,宇文成都走时还吩咐留下的守将加紧打探孙思邈的下落,这回他自己来了,守将说什么也不让他走了,于是孙思邈两人就在太守府上住下。
孙思邈又去看了含云的病症,发现她的病像更加严重了,便要守将派人去把家里的所有草药都搬到了太守府,研究起药方来。
方三郎就是送信来的,现在主人不在,他也无所事事,每天跟着孙思邈,不是捣捣草药,就是练练拳脚,倒也逍遥自在。
李渊在独角峰上待了三天都没有打听到李世民的下落,只好从山上下来,见了李向一面,才知道李义已经安全回来了。问起经过,李义按照李向教的,瞎说了一通,李渊知道再待下去也没有意思,便带着李建成和队伍朝着龙门周围的群山走去。
李向和众位好汉说定了事情后,留下刘弘基帮着李义在孟津发展,还给李义写了许多发展的方案,又安顿钱家兄弟好好照顾李义,这才带着程咬金回了龙门。
尤俊达等人没有跟李向去龙门,他们留在孟津,因为人手问题,王君廓还要去联系周围其他的绿林朋友。
就在所有人都忙着各自事情的时候,李世民却因为身体恢复缓慢,依旧躺在病床上。
末末每日依旧来给他喂两次药、喂两次饭,每次都和李世民吵两句嘴,就像每日必须的下饭菜一样,李世民都有些习惯了。这日大哥忽然进来问李世民家住在哪里。
李世民楞了一下说在晋阳。大哥点点头就出去了,李世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决定晚上吃饭的时候再问问末末。
天色一晃眼就暗了下来,末末端着晚饭进来,准备喂他吃饭。李世民笑着说道:“末末,今天有什么开心事啊,怎么脸上都笑开花了?”
末末一边舀饭,一边说道:“大哥和我说,我们终于可以出发了,等了这么久,当然应该高兴啦!”
“出发?你们要去哪里?是去卖艺吗?”李世民有些好奇。
“你还说呢,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估计几天前就出发了。”末末回头看着李世民:“哎,李世民,我问你,晋阳大不大?”
“啊?你们要去晋阳?”李世民这时知道大哥刚才的意思了。
“是啊,我们卖艺总不能带着你这个拖油瓶吧,先把你送回家,之后我们再卖艺。”末末端着碗走过来,坐到李世民的榻边,示意李世民自己坐起来。
李世民看看末末,自己挣扎着往起坐了坐,勉强可以灵活的活动一下脖子。末末对他翻个白眼儿,把手上的碗放到榻角,站起身,一手从李世民脖子后面穿过去,一手放到离自己远的那一侧,弯腰用劲儿往上一提,李世民的身子便轻松的靠在了榻壁上。
这几日的接触,两人都习惯了这样的接触,没有去想其他的。刚开始的几天,末末还要给李世民的伤口清洁,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了。只是末末在站起身时,脚下踩到了李世民的靴子,身子一拌,就要摔倒,她习惯性的往前扑去,李世民刚刚坐起,也在调整着最舒服的角度。
末末直接倒在李世民的怀里,本来应该是趴下的,她下意识的要躲避李世民,硬生生的将身体转了个角度,变成躺姿。李世民也是猝不及防,怕末末摔倒,尽力的伸胳膊去护着她。
床榻也就一个人躺下那么大的地方,两人脸挨着脸,李世民还用双臂环住末末,谁也没有说话。
末末眼睛直直的看着李世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因为脸挨在一起,所以难免两人的嘴会在对方的脸上。
李世民也有些吃惊,不过他很快就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第一次美女坐怀,体香萦绕,他既有些慌乱,又有些欣喜。这几日的相处,李世民对末末还是有些感情的,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算什么,朋友?亲人?还是单纯的恩人?
末末也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但不代表她没有一颗细腻的心。女孩子总是敏感的,她能感觉到每次喂李世民吃饭喝药时,李世民偷偷用眼光瞄她时的那种紧张。之所以和李世民说话总是有一些小脾气,其实是感情表达的另一种方式。
现在两个“心怀鬼胎”的人真正的接触到一起,而且是如此亲密,两人都有些不知所措。还好李世民很快便做出了反应,他轻轻的挪动了一下自己的头,嘴并没有离开末末的脸颊。
末末木木的接受着一切,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李世民温热的嘴唇已经贴到了她的嘴唇上。
末末全身像是通电一样,一下子颤抖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双手死死抓住床榻上的草席,心好像已经停止了跳动。
李世民也是大着胆子做了这一切,他的心里其实很害怕,要是末末拒绝呢?要是被推开该怎么办?甚至大喊大叫起来,到时候怎么收场?好在这些都没有发生。
时间就像静止一样,李世民笨拙的在末末的嘴上面不停的吃着,末末也慢慢的羞红了双颊,闭上了眼睛。李世民从小就生活在大富大贵之家,又是嫡子,这些事情还是见过的。他慌乱的开始用力将末末抱在怀里,搜寻着衣衫的绑带。
年轻人第一接触女子,总是那样的猴儿急,却又不得其法。末末起初没有反应,之后便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了,只是被李世民亲吻的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内心里也没有抗拒,倒是还蛮享受的。
忽然感觉到李世民的手在她身体上不停的摸索着,心里一紧张,猛地往起一坐,悲剧了!
两人的头重重的撞在一起,李世民的手上还抓着她的衣衫一角。两人同时大叫一声,李世民的鼻子被撞出了血,末末则是抚着额头,上衣的绑带被李世民扯断了,里边粉红色肚兜半截在外边,衬着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李世民的胳膊还是不能举得太高,只能仰着头,不让鼻血掉下来。末末用手抓着衣襟赶紧裹住身体,羞红着脸,在地上直跺脚。
“哎呀,你怎么能这样呢?”末末有些气急败坏,刚刚的好心情一下子消失不见。
“我,我也不想啊!”李世民有点儿不知所措,怯怯的说。
末末真想揍他一顿,抬头这才看见他还在流血,也不说话了,赶紧将衣服麻利的收拾一下,找了布帕浸湿了帮着李世民止血。两人再次对视时,忽然都哈哈大笑起来。
好不容易将血止住,李世民说道:“那个,刚才,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怎么会做出那样羞人的事?”末末把布帕拿着,转身去水盆那边,不看李世民。
李世民说道:“末末,这几天你每日这样照顾我,我真的很感激你,可是我感觉我心里对你不止有感激,好像更多的是喜欢,而且越来越浓烈。今日之事,是我冲动了,你千万不要生气。”
“我为什么生气?”末末转过头,眼睛眨眨,看着李世民说道:“喜欢就是喜欢嘛,那有那么麻烦,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老是这般婆婆妈妈的。”
“啊!”李世民被说了个大睁眼,张着嘴又接不下去了。
“呵呵!”末末见到李世民的样子很滑稽,捂着嘴笑道:“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笨,刚看到你的时候,穿的像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后来发现你说话也不像那些公子哥儿一样盛气凌人,对了,你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李世民想了一下说道:“末末,其实我还真的是个公子哥儿,只不过没有他们那样的不学无术。”
“好了好了,这些话我不想听,你就不能痛快一点儿,直接说你做什么就好了。”末末打断李世民讲话。
李世民一下适应不了这种跑江湖人的干脆,吭哧半天说道:“我是唐国公二公子。”
“噗!”末末弯腰扶着肚子大笑起来。李世民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难道二公子这么好笑?
好一会儿,末末才站直了,忍着笑说道:“你要是唐国公二公子,那我就是皇帝的三公主了!笑死我了,你就不能正紧一点儿啊!”
李世民愕然了,他哪里长的不像唐国公二公子了?想要反驳,张张嘴还真不知道怎么说。
笑了一阵儿,末末说道:“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告诉我你家到底是干什么的,我去和我大哥说去,正好到了晋阳,你回家赶紧叫人来提亲,我们在晋阳找个客栈先住下,等你提亲了,咱们也不用看日子了,我直接就嫁过去。”
“什么?”李世民被末末的话吓的差点病都好了,这一惊一乍的,实在是考验他心脏的承受能力。
“怎么?你想反悔?你把本姑娘当成什么人了?”末末双手叉腰,慢慢的朝着李世民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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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我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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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x;李世民不知道为什么说的好好的,一下子就说道谈婚论嫁上了。他看着末末有些幽怨的眼神,再想想两人刚才的事情,心里隐隐觉得其实两人成亲也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末末站到床榻前直直的盯着李世民说道:“你好好说,是不是刚才那样对我,就是想占我便宜?等你伤好了,就不要我了?”
“不是,那个,末末,你先听我说!”李世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事情,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他赶紧说道:“末末,其实是你想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你是个好姑娘,我也想和你在一起,只是我们这才刚刚认识,而且我总要先和我父亲说一声吧,你现在这样,我很难做的。”
“嗨!我还以为你敢不要我,既然是和你父亲说一声,那就简单了,到时候去了晋阳,我和你一起去见你父亲去。”末末一下子放松下来。
“不行不行!”李世民慌忙说道:“哪有女子自己去见男子父母的,那也太那个什么了!”
末末本来都走到了水盆边,要洗手帕了,听李世民这样一说,立即又走了回来,指着李世民说道:“好哇,原来你一直都是骗我的,你就是在敷衍我,我找大哥去,让他给我做主!”
李世民没想到末末性子就急成这个样子,想要拦一下,人早就跑了出去。
他靠在榻壁上,心里想想父亲的样子,又考虑母亲的态度,怎么都不可能成功的,心里也是乱糟糟的。
不一会儿就见末末的大哥匆匆进来,见李世民靠在榻壁上,走上前说道:“李公子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复发了?”
李世民尴尬的笑笑说:“额,大哥,不是的!”
大哥看了一下李世民,转身就盯着刚进来的末末问道:“你着急忙慌的把我叫来干啥,人家李公子又没事情!”
末末狠狠的剜了一眼李世民说道:“谁说没事?你问他有事没?”
大哥一皱眉头又看看李世民道:“李公子到底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啊?”
“我……”李世民还真不知道怎么张口,看看末末,见她瞪眼咬牙的看着自己,心想还不如痛快的说了呢,正要张口,末末却说道:“大哥,叫他娶我!”
“啥?”大哥吓了一跳,又回身看末末,见她不像说笑,再次看着李世民道:“你们到底在干吗?这好端端的说啥呢?”
李世民只好勉强的笑着说:“那个,大哥,我和末末,我们那个……”他实在说不下去,这件事来的太突然,根本没有准备,李世民现在一个头两个大。
末末两步走到榻边,瞪了一眼李世民,对着大哥说道:“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我叫他娶我,他不答应,大哥给我做主!”
理直气壮的样子,任谁看见都以为李世民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大哥彻底傻眼了,呆呆的看看两人,摆摆手说道:“你们俩还是先弄清楚什么事再叫我吧,我手里还有活儿呢!”转身就往外走。
末末急了,一把抓住李世民的胳膊叫道:“你倒是说话啊,真想让我恨死你吗?”
李世民胳膊没好,一下被抓住,疼的汗都下来了,大叫道:“好好,我说,我说,你先放手!”
末末这才意识到李世民还是个病人,又轻轻的将他胳膊放下,抱歉的笑了一下,立马变脸说道:“那你就快说。”
大哥都迈出门去了,又听到李世民说话,站住道:“末末,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恩,我当然说的是真的,大哥快进来,让他跟你说。”
大哥再次进屋,拉过凳子坐在榻边说道:“末末不懂事,如果有什么让李公子为难的事情,还请公子多担待,只是刚才说的事情,是公子提出来的?”
李世民平复一下心情,郑重的说道:“大哥,其实事情很简单,我和末末这段日子相处,觉得她是个好女子,我对她却是有爱慕之意,只是这种事情一定要先禀告父母才好,所以我想回晋阳和父母说完再定,谁知道末末好像很着急……”
李世民说着偷偷看了一眼末末,见她确实生气的看着自己,又道:“不过现在先听听大哥的意思。”
大哥也是很诧异末末怎么好端端的说到谈婚论嫁上了,转头就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姑娘,怎么这种事情也是这么随便的。”
末末生气的嘟着嘴说道:“大哥,不怪我,刚才,刚才他……”末末狠狠的拽过凳子坐下,又瞪着李世民。
“你倒是说呀,急死我了!”大哥看着末末吞吞吐吐的样子,急的站起来道:“刚才怎样了?”
末末嘴一撇说道:“刚才他欺负了我,我要有小孩子了!”说完后转身趴在桌子上,将头埋在双臂间,一声不吭了。
李世民和大哥同时张大嘴看着对方,都不知道怎么突然又说到孩子了。李世民马上意识到这样下去越说越严重了,立马摇头道:“大哥不是的,她弄错了!”
大哥也不相信怎么就一会儿工夫,末末便有了孩子,怀疑的看着李世民,等着他的解释。
李世民实在没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后实在不好意思,满脸通红的低着头。
大哥也不知道该怎样说了,就这么几天两人就暗生情愫,都发展到互相亲吻的地步了,末末以后还怎么嫁人?
古代男女之间禁忌其实很多,有些地方甚至女子的面容被哪个男子看到了,就必须要嫁给这个男子的,幸好隋朝还没有这么残酷。不过不管古代哪个朝代,到了互相亲吻这一步后,那一定得谈婚论嫁了。
大哥挠挠头,看看两人,实在无语,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想了半天才说道:“按说我不该跟李公子说这些话,但我是末末的大哥,从小就相依为命的,现在末末长大了,我也得给她找个好归宿,既然你二人都已经……那公子可千万不敢不要我家末末的。”
李世民抬头,看看他的眼神,点点头道:“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娶她的,只是要先禀告父母才行,所以,暂时还不能说定的。”
大哥听到这句话,也算放下一半儿心,笑道:“那就好,末末不懂事,以后你还要多多体谅她。”
末末趴在那,耳朵竖着,听到李世民答应了,心里开心,又听说还要等,立马站起来说道:“大哥,你听,他还要去问父母呢,那要等到啥时候啊?”
大哥也站起身,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末末,你是姑娘家,怎么就不知道害羞呢,哪有你这样子逼婚的,人家李公子都说了要回去禀明父母后,再说后话,你这样子成何体统?”
末末没想到大哥会这样说她,嘴巴一撇,满眼的泪水,委屈的说道:“可是,要迟了的话,我连孩子都要生出来了,到时候怎么嫁人啊!”说完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李世民怀疑的看着大哥,大哥更加怀疑,便走过去,轻轻抚摸着末末的背说道:“是大哥口气重的,末末不哭了,来,告诉大哥,你怎么会有孩子的,是谁的孩子啊,大哥怎么不知道?”
末末满脸泪水的用手一指李世民,“就是他的,他刚刚就欺负我了,我怕过几天孩子生出来,他就不要我了,大哥!呜呜呜!”末末把心里话和大哥说完,便趴在大哥肩头狠狠的哭了起来。
大哥一边拍着她背,一边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实在服了这个傻姑娘了,微微笑着对大哥说道:“大哥,是她弄错了,我们没干啥事儿,不会有孩子的,她可能不知道孩子是怎么来的!”李世民说完,自己先乐了。
大哥想了一下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尴尬的看看李世民,又在末末耳边小声说道:“傻姑娘,谁告诉你亲嘴后就有孩子的,吓死你大哥了,以后不许胡闹了。快,别哭了,大哥给你擦擦泪!”
末末抽泣着,看看大哥问道:“真的?大哥别骗我!”
大哥伸手在末末脸上擦着泪笑道:“大哥啥时候骗过你,是你自己想多了。快去屋里收拾一下,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
末末一撅嘴,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又是从断开的那块敞着,赶紧掖住,又用手揉揉眼睛,这才站起身,对着李世民哼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大哥看着她背影无奈的摇摇头,又对李世民说道:“李公子,末末从小就和我生活在一起,家里也没个女人,很多事都不懂,你可千万别嫌弃她。”
李世民摇摇头说道:“其实末末真的很好,天真,有活力,我也很喜欢的,只是我必须得回去禀明父母才能决定的,大哥不是也准备去晋阳吗?正好一起回去,到了家里,我再好好的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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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意料之外的事情(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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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李世民保证了,大哥也很高兴,没想到偶然一次救人,便给妹子找到了婆家,而且看李世民的衣着举止,起码不是个破落人家,只要妹子不受苦,做大哥的就高兴。反正事情说开了,他索性问起李世民的家世。
“看公子年纪,应该和末末差不多吧,有个十五六?”大哥先问道。
“再过几日刚好十六(注1。”李世民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大哥更加高兴。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李世民应该还没有婚配,那末末就是正妻,这样以后也不怕受气的。
李世民到现在都不知道这兄妹二人到底什么身份,每次问末末,总是说着说着就跑题了,趁现在也想打听一下,以便回去和李渊好说。第一时间更新
“到现在也不知道大哥的姓名,回去后也不好和家父开口的。”李世民委婉的说道。
大哥一拍大腿笑道:“哈哈,是啊,我是个粗人,都忘记说了,我叫牛壮壮,妹子叫牛末末,爹娘生了七个孩子,五个都死了,就剩我俩,怕我们也死了,就起个好记得土名字,公子见笑了。”
李世民点头道:“无妨的,那大哥一直都卖艺为生?”
“哎,爹娘死的早,后来又赶上瘟疫,我领着末末讨饭才逃了出来,后来跟着个老师傅学了几年把式,这不只能靠这吃饭了。还好末末大了也还算聪明,没多久也就学会了,我们俩也就一直卖艺讨生活,这都有七八年了。第一时间更新”
李世民看看牛壮壮也就二十几岁,却是面相苍老,知道卖艺辛苦,也是唏嘘不已。
看看时间太晚了,牛壮壮起身说道:“公子身上有伤,又折腾了半天,赶紧休息吧,明天咱们再说啊!”
李世民点头,目送着牛壮壮出去,心里却平静不下来。
他知道李渊一定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卖艺的兄妹怎么可能配得上堂堂国公的公子,他都不知道如何开口。但末末确实很可爱,而且他也是真心喜欢这个姑娘。都说初恋是最美好的,会叫人魂牵梦绕,他也不例外。
李世民绞尽脑汁在想该如何才能说服父母,接受这个姑娘,迷迷糊糊便睡着了。
李向回到了龙门,向萧后请安后,回到后院去见祖父,令他意外的是二叔李德也在祖父这里。
李向见完礼后先把孟津发生的事情和祖父说了一遍,就问二叔什么时候回来。
李德说刚回来两天,是为了带李向去洛阳才回来的。
原来李德去洛阳,按照李向的建议,拜见了大部分在洛阳的高官,为洛阳开店铺去探路,同时也将洛阳现有的几家店铺进行了整顿。
几天前他去拜访越王杨侗,将李向做的脚踏车送给越王当礼物。越王才十一岁,对新奇的事物相当好奇,而且李向的脚踏车在这个年代那是独一无二的。第一时间更新杨侗当下便爱上了,对李向更加向往。正好又赶上月底是杨侗的生日,他便邀请李向来参加。
李德高兴的代李向答应下来,临走时,杨侗又让李德传话给李向,希望得到一件意想不到又新奇好玩的礼物,李德一一记下,出了越王府便收拾一下,赶回了龙门。没想到李向去了孟津,李德还想着要去孟津找李向的,被李耀祖拦住,说等几天再说。
李向头又大了,龙门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就连杨广要的车驾都是画好图就扔给木工去做了,都不知道现在怎么样,杨侗又要东西,李向抱怨杨广一家子都是他的克星。更多更快。
李耀祖知道李义没事情,心也放下了,和李向说了几句话,便回去休息了。剩下李德也不怎么和李向说话,两人大眼儿瞪小眼儿,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说什么。
好在魏征进来找李向,李向也就顺坡走,跟着魏征到了书房。
李向不在这几天,魏征开始按照李向布置的任务,将整个龙门县城,以及周边的村镇都跑了一遍,又学着李向的方法,绘好了地图。
李向展开地图看着整个龙门及周边的情况,对魏征说道:“先生懂得农学吗?”
魏征摇摇头道:“在下可没有学过那些,不过公子要找这样的人,随便去找个老农来就行了,一辈子都在地里刨食儿,知道的一定多。第一时间更新”
李向笑道:“我说的农学,是一门学问,不是简单的种地就好,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起码先知道周围哪里适合种庄稼才行。”
又看了一眼地图说道:“不但要找老农,还要找山里的猎人来,我要知道山里面都有什么东西。”
魏征想了一下道:“公子的意思,咱们要开始找金银了?”
“什么金银?”李向没有理解。
“就是金矿银矿。”
李向想了一下笑道:“是也不是,我觉得咱们这里不会有金银矿的,但是应该有其他的矿,可能正好就是我需要的东西,所以要找一些有经验的猎人来问问。”
“找矿怎么找猎人呢?有专门的探矿人,公子怎么不找他们?”魏征有些好奇。
“还有专门探矿的人?”李向还真不知道古代就有勘探这个行业。
“对啊,朝廷工部里专门有这样的职位的,还有匠作监里也是有这样的人。公子不还是匠作少监吗?这些人都归你管啊。”
魏征的话一下让李向茅塞顿开,他才发现,自从被杨广封官后,好像还一直没有使用过自己的权利呢,现在要建设龙门,缺的就是各种人才,匠作少监的头衔儿正好拿来用。
他看看魏征笑道:“魏大嘴这次可算是说到了点子上了。”
魏征本来的笑脸一下子拉了下来,说道:“都是公子这样叫的,现在连沁香阁的大家都这样叫在下,弄的我都不好意思去那里吃饭了。”
李向笑眯眯的看着魏征问道:“看来你是每天都去那里吃饭啊,怎么样,自助餐好吃吗?”
魏征用手一捂嘴说道:“又说漏嘴了,辅机说的不和公子说的,这回又要被辅机说了。”
李向用手点着魏征道:“先生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老是和辅机在一起瞎弄,我又没说过你们不能去吃饭,干嘛要背着我去,还怕我知道,我李向自认为不小气吧。”
魏征嘿嘿一笑道:“我们不是说公子小气,是担心把公子给吃穷了。”
“那能有几个钱,再说了,沁香阁一天的进项就够你们两人吃一个月了,怎么会穷的。”李向无语的摇着头说道。
“公子不知道,赛西施太厉害了,每天都在餐厅那里派人守着,自己人吃饭都要记账的,我们吃完的饭都要记到公子头上的,呵呵,所以我们不敢多吃的。”魏征讪讪的说道。
“嗯?”李向一愣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重新开张后第二日便开始了,不论是那些大家,还是其他的小二歌姬们,吃饭都是要记账的,月末要一起算账。”魏征说道。
“这是谁规定的?”李向一本正经的问道。
“应该是赛西施吧,我见没什么问题,也没有问过。怎么,公子觉得不妥?”魏征试探着问道。
李向皱着眉想了一下道:“不是不妥,赛西施这样做会影响生意的,不行,我得去看看,弄不好会出事的。”
魏征见李向是真的着急了,又说道:“其实这段时间沁香阁里又有许多新的变化,只是公子不在,所以不知道吧。”
李向一听越发的着急了,直接问道:“你知道什么,全说出来,我看看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魏征想了半天说道:“除了吃饭这些,还有就是赛西施又安排原来那些歌妓接客了,对了,还有……”
魏征还没有说完,李向就急了说道:“这也是从开张第二天就开始的事情?”
魏征点点头道:“应该是吧,我也没有太注意。”
李向拉着魏征就往外走,“这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又变回老样子了,这样做没几天沁香阁就开不下去了,快跟我走,再晚上几天,真出事了。”
魏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赶紧跟在李向后面朝着沁香阁走去。
李向边走边想问题出在哪里,他怎么也想不到赛西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李向的计划是把沁香阁打造成龙门,甚至是整个洛阳地区最大的一个综合性服务场所,以此来带动龙门其他产业也慢慢进行股份制改革。
当然李向更是想把沁香阁当做一个试点,看看在古代做一个综合性服务行业,会有怎样的市场。如果还是按照原来那样弄的话,那他这第一个试点就流产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没法继续做下去。
所以李向才这样着急,他都觉得要是沁香阁做不下去,那自己在龙门这里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两人出了衙门,径直朝着沁香阁走去。魏征第一次见到李向脸上露出了紧张的神情,心里还真的不知道事情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
(注1:按照《礼记》所规定的男女成年标准来理解,古代嫁娶年龄一般是男20岁、女15岁。历朝历代,对于男女适配的年龄的限制都有所不同,比如唐代,男15岁、女13岁以上;明代,男16岁、女14岁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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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神秘股东(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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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沁香阁门口,依然门庭若市,并没有出现李向担心的那些情况,心里稍稍放下一些,也没有问小二,径直就走了进去。
现在的沁香阁比原来大了许多,所以又招了不少新的伙计,还是有不认识李向的小二不时走过来要带李向四处去转,李向心中有事,把他们都打发走后,自己转了起来。
大厅的一场歌舞刚刚结束,公子哥儿们散到其他各处去找乐子,一下子就有些空荡。李向跟着其中一拨人往后面的赌馆走去。说实话这也是李向第一次来,他自己设计的扑克麻将,自己都没有来看过。
还没到赌馆,便听到了熟悉的搓麻声,还夹杂着大喜大悲的叫声。一转弯儿便是水上长廊,整个长廊都是麻将桌,且桌桌爆满。更多更快。新出来的游戏人们接受的很快。李向已经让木工坊赶制木制麻将了,最开始做出来的十几套石质麻将,一早便卖完了。
麻将现在是整个洛阳地区贵族妇女的家用必备品,要是哪家女主人不会玩两下麻将,那在这个圈子里都会被笑话的。李向本来也就是想让沁香阁多一些挣钱的花样,还真没想到自己的木工坊倒是赚到了第一桶金。
李向看了一会儿打麻将,没有发现不对的地方,便走出长廊到了棋牌室这边。这里倒是和李向预测的一样,只有打扑克这边还算人多,其他的几个棋室倒是冷冷清清,鲜有人在。
李向又看了一会儿,也没发现问题,便要去餐厅那边看看去。正好赛西施匆匆的朝着他走了过来。看到赛西施,李向还像原先一样微微笑道:“姐姐怎么又忙起来了,其他人呢?”
赛西施倒是满脸焦急的样子,看到李向便说道:“哎呀,公子你可算来了,出事了,你快帮帮我呀!”
李向不知道怎么回事,隐隐觉得应该是大事,不然以赛西施的能力,不会这样着急,便说道:“姐姐不要着急,咱们找个地方慢慢说。”
赛西施拉着李向就往后院厅里走去,边走边说:“公子来了,我总算能安心一下,哎,都怪我贪财,才出事的,愧对公子的信任!”
李向没有说话,心里在想到底会出什么事情。第一时间更新进了厅中就见素云几位大家也是愁眉苦脸的坐在厅中,一个个无精打采,没有以前看到那么光彩亮丽。
一见到李向,青羽直接跑了过来,拉着他衣袖就不松手,大叫着死也不嫁人。听的李向吓了一跳,先安慰好青羽,又和几位大家点头致意后,坐下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首先要镇定下来,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但是先要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李向这么一说,几人都像吃了定心丸一样,安静下来,让赛西施给李向说情况。
赛西施有些惭愧的道:“公子,其实这一切都是我惹来的麻烦。开张第二天上午,有一个从洛阳过来的公子来这里玩乐,午后便找到我说想和我合作,我当时就想公子说要把沁香阁开到各个地方去,要是在洛阳那边再开一家店,应该没有问题,而且洛阳这位公子看上去也有点儿势力的。第一时间更新”
李向一皱眉问道:“你怎知他就是洛阳的?”
赛西施看看李向道:“其实后来我还叫人去洛阳打听了一下,还真的有这么个人,在洛阳也算是名人。”
李向点点头示意继续,赛西施又道:“他找到我就说想了解一下股份怎么弄,他想入股。”又看看几位大家,回头说道:“其实当时我并不想叫他入股的,只是他说的恳切,而且一下就要出百万钱,我,我后来就叫他入股了。第一时间更新”
李向明白问题一定就出在这里,便说道:“这样吧,你也不要再说其他的,我问你什么,你就告诉我什么,我会判断事情严重到哪个地步。”
赛西施点点头,有些愧疚的看着李向。李向倒是微笑着说道:“不要担心,问题总是会出的,只要我们齐心协力解决了,以后不出就好,先说事情吧。”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道:“首先他这百万钱现在是不是已经在沁香阁的资金里了?哦,就是在不在沁香阁的账目里。”
“在的,不过现在只有十万钱,其他的他说一下子带不过来,回洛阳去取了。”赛西施认真的回道。更多更快。
“可曾签了协议,他占多少股份?”
“按照公子定的规矩,万钱是一百两,就是一股,他要投百万钱,其实就等于整个沁香阁都是他的。”赛西施还没说完,李向就站起身道:“那是初始股,要是有新股的话,是要加大每股资金的,姐姐不会不知道吧!”
李向心里着急,照这样说,那就是把沁香阁给卖了。
赛西施见李向急了,赶紧说:“不是不是,公子别急,听我说,我后来和他商量一下,都按二百两一股算的,我们几人也都加了些钱进去,所以他最后也只是占了四十七股。”
李向一皱眉,心中合计了一下,差不多就是这么多,点点头,又说道:“那合约是否签了?”
“签是签了,只是没有到县衙去盖印,我怕他拿不来钱,所以等钱全部到了,再去盖印。更多更快。”
赛西施一说完,李向便放心了,这事从本质上说,其实还没有完成,而且官府也没有认定,现在不管出了什么事,他们都立在不败之地。李向这才坐下道:“好了,现在姐姐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吧,股份的事情不用担心了。”
赛西施看李向这样笃定,心里也放松了,便道:“他带来十万钱后,就说要恢复前边歌妓陪客的事情,还要求所有内部人吃饭都要交钱,我看看也没有什么大事也就同意了。”
李向没有搞清楚这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也挣不到多少额外的收入,赛西施又道:“可是前两天他派人送来信件,说要安排她们到洛阳去表演,说是越王生辰,去表演可以让沁香阁在洛阳打出名声。”说着指了一下素云几人。
“哦?此人也认识越王?”李向很注意的听着,如果这人的身份很高的话,那就不单单是生意上的事情了。
“对啊,他叫宇文聪,是驸马都尉,鸿胪少卿(注1的假子,也是大管家。”赛西施低声道,她知道李向可能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李向知道官职,但不认识人,又问道:“那这个宇文聪和宇文成都有没有关系?”听到复姓宇文,李向就想到了宇文化及。
“有关系的。”素云站起身说道:“鸿胪少卿是宇文将军的二叔。”
“哦,原来是这样!”李向知道关系后,心里便盘算怎么宇文家也来沁香阁要分一杯羹,是单纯的想挣钱,还是有别的目的。不是李向心里阴暗,现在的形势比较微妙,有势力的家族都在暗中储备,而且李向还知道宇文化及是要造反的。
他看看赛西施道:“就这些吗?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赛西施吞吞吐吐说道:“还有就是,就是他看上了青羽,想要纳她为妾。”
李向眼睛突然眯了起来,转身看看青羽,怪不得一进门青羽就拉着他袖子说不嫁人。青羽也看着李向,满眼都是哀怨。
李向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风流公子,但他有着极其严重的大男子主义。既然这些大家都在他的阁中,而且又都对他有意,他也不愿意被别人轻易染指,除非人家自己同意,说白了就是特别护犊子。
他走到青羽面前问道:“你告诉我你想过去吗?”
青羽头摇的像拨浪鼓,大声说道:“我死也不去,我这辈子就陪着公子了!”说完眼中的泪已经流了下来。
李向弄了个大红脸,没想到青羽一下说到了他,咳嗽一声掩饰内心的慌乱说道:“好,只要你自己不同意,我来想办法。”又转身对其他几位大家说道:“你们也一样,哪时碰到自己喜欢的人,就和我说,我风风光光的给你们置办嫁妆。”
一个十岁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又是对着比他大几岁的年轻女子,倒是有些滑稽,不过大家都没有笑,知道这是李向对她们的承诺,也是李向的一片真心。
素云先施一礼说道:“公子心意,素云领受了,不过素云从未想过要嫁人,只愿日后还能跟在公子左右,足矣!”
其他几人也都这样说,李向挠挠头,有些尴尬,看看赛西施在那里抿嘴笑,只好说道:“啊,那个日后再说,先说眼前的事吧。”
这才对着赛西施道:“现在先把歌妓待客的事赶紧取消了,从开张那天起,我就说过这里再没有这样的服务了,另外,我们自己人吃饭怎么能收钱,让大家都寒心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弄。”
赛西施有些惭愧的点点头说道:“取消是可以的,不过现在宇文聪是最大股东了,是不是还要等他来了再说?”
“不用,我们都同意了,他就算是最大股东也没有决定权,我们可以召开股东大会否决他的提议。”
鸿胪少卿(注1:官名,鸿胪寺二把手,辅佐鸿胪寺卿掌四夷朝贡、宴劳、给赐、送迎之事,及国之凶仪、中都祠庙、道释籍帐除附之禁令,相当于现在外交次长,并入礼部后,相当于礼部侍郎,二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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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变化(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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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一来就把这几人的阴霾完全驱散了,几个女子脸上又恢复了笑容,特别是青羽,活蹦乱跳的在李向周围绕着,李向倒是还希望看到他们这样无忧无虑的样子,心情也好了许多。
他们说了半天魏征才赶了过来,刚才到了沁香阁门口还没进去,就有一个龙门商会的伙计来找他,说是有新的铺面开张,要请魏征去说话。
其实李向走的这段日子,龙门每日都有好多心的商铺出现,大多都是参加过商业大会的各个掌柜的,回去商量后效仿沁香阁股东模式开的新铺面。
大会之后,第一家合股的酒楼开张,魏征学着李向的那些手段,将股份,广告这些因素都运用起来,让这家酒楼在短短几天内便成了龙门最好的酒楼。而且也推出了会员卡,一时间龙门的商业气氛为之一新,这也促进了其他产业的合股再建。
现在的龙门,有钱人和贵族们出门要是没有几张会员卡,那实在是丢人的事情,大家其实也觉得很方便,再不用带太多的钱币出门,只要有卡,基本就能玩的痛快了。
魏征跟着伙计去参加完新店开张这才赶来,对李向说了之后,李向心里更加开心,便留在沁香阁吃饭,饭后几位大家又表演起来。李向也是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乐得逍遥了一个下午。
傍晚时李向回府,长孙无忌兴奋的找到他,说晋阳那边的孤儿们已经到了。李向笑着打趣他,是因为杨月萍来才这样兴奋的,长孙无忌不置可否,算是承认了。更多更快。
上次长孙无忌和杨月萍一起回晋阳接高老太太,那时就定下等高士廉回来后就给他们完婚,长孙无忌高兴了好长时间。之后两人分开,各自忙事情,现在终于又见面了,当然是兴奋的。李向也想他多陪陪杨月萍,便打发他快走,然后便带着魏征去看那些孤儿们。
起初李向收留这些孩子是为了从小培养一支自己的嫡系队伍,不论他们以后是走仕途,还是从军,那都是李向自己人。只是后来的事情越来越多,而且又到了龙门,这些孩子们也没有真正学到什么东西。
现在总算安定下来了,李向决定先把他们培养起来,慢慢的这些人都是他的帮手,他现在急缺人才。
到了城外的一个小土坡这边,李向看到数十个帐篷搭在周围,不时的有孩子们笑声传出来。因为有二百多孩子,城里还真的住不下,长孙无忌暂时把他们安排在城外,等李向来决定。
到了帐篷前,李向听到里面的孩子们正在说笑,有两人在争论到底来龙门是干什么。
一个说道:“萍姐姐都说了,是李大人叫咱们来的,那一定是帮着李大人做事了,不然我们来了还是吃白饭的,那还不如出去找活儿干呢。”
另一个说道:“谁说我们是吃白饭的,我每天还帮着先生们扫地拾柴呢。第一时间更新我想这次来龙门,是不是李大人知道我们在晋阳没有好好学习,准备教训我们的,要是赶我们走可怎么办呀!”
“不会的!”开始那个孩子又说道:“李大人是好人,他才不会赶我们走呢,那个长胡子伯伯当初收留我的时候就说了,以后一辈子都要跟着李大人的,反正我是不会走的。”
“我也不走!”又一个孩子说话了。“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住过那么漂亮的大房子,这些都是李大人给的,以后等我长大了,我也给李大人盖最漂亮的大房子让他住。”
孩子们叽叽喳喳在里面说话,外面的几人都静静的听着,谁也没有进去。这些才是最真实的声音,最动听的声音。孩子们是最单纯的,也是最可爱的,他们的意识里只有好坏两种人。
难得的是,经历过贫苦的孤儿们都有一颗感恩的心,他们说的虽然幼稚,虽然普通,但他们的真情确是最打动人的。
李向的眼有些湿润,他笑笑转身去找陈莹莹,问问一路上的事情。魏征和几名亲兵也是感慨的笑笑跟着李向默默的离开。
见到陈莹莹第一眼,李向就觉得这个前朝公主好像有些变化,只是变在哪里一下还说不上来。
陈莹莹看见李向来了,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明日才会来的,怎么大晚上就跑过来了,快坐下吧。”
李向笑着点头坐下说道:“倒是让姐姐劳累许久,心中不安啊,过来看看姐姐,这一路上没有什么事情吧?”
“没有,一天到晚和这些孩子们在一起,挺好的,能有什么事情,倒是刚才听说你去了一趟孟津,怎么样,事情都解决了?”
“恩,解决了。”李向没想到陈莹莹会问道这些,之前的陈莹莹才不会管这些事情,便开玩笑道:“姐姐虽然每天风餐露宿的,怎么看上去更加年轻了,是不是有什么秘方啊?”
“看看你,都当了都尉了,还是这样油腔滑调的,我能有什么秘方,就是觉得以前的三十多年都白活了,看到这些孩子们才知道开心才是最重要的。更多更快。”
李向也是感慨的点点头道:“是啊,一个人无忧无虑的时候,好像时间也是停止的,岁月也不会在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姐姐你终于解脱出来了。”
陈莹莹望着帐外几个孩子在玩耍,淡淡的说道:“看到他们就想到我小时候的事情,真的是一晃眼,那些都不存在了,不过还好,起码现在跟他们在一起,我也能感受到他们身上的活力。”
李向真的觉得这次最大的收获,就是让陈莹莹变的开朗了许多,大概是和孩子们相处的时间长了,身上又有了女性那种特有的母性吧。
又说了一会儿闲话,李向让陈莹莹明日到李府去,顺便商量一下,什么时候教孩子们一些防身术的事情。陈莹莹答应下,送李向几人出了帐篷。
正好看到长孙无忌和杨月萍两人亲热的走了过来,李向老远就说道:“萍姐姐,辅机刚才欺负你没有,要是有的话,你告诉我,我收拾他。”
魏征在旁边哈哈大笑,也说道:“我看辅机在月萍身边就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他哪敢欺负月萍啊!”
杨月萍羞红着脸,瞪了长孙无忌一眼,离开他,快步朝着李向几人走来。更多更快。长孙无忌无奈的摇摇头,平白无故的被瞪了一眼,也不敢有什么想法,跟在后边也走了过来。
见到杨月萍的样子,李向又想到第一次见面时的青涩,笑笑道:“几日没见,月萍姐姐更加漂亮了,看来以后还要多多出去走走才好,跟着辅机也没见像现在这样有活力。”
长孙无忌不干了,在后边就说道:“公子,怎么一见面就这样说我啊,我可是在龙门干的昏天黑地的,公子不帮我,还要拆我的台啊,太委屈了!”
众人哈哈笑了起来,李向又和他们说了几句话,相互告辞,便回到府中,正好李德还没有休息,李向便来和他说话。更多更快。
白日听到宇文家的人插手沁香阁生意时,李向就有些怀疑,所以见到李德他就问道:“二叔在洛阳时,都拜访过哪些大人物?”
李德有些诧异李向的问题,不过一般李向问的事情都是有原因的,他想想道:“其实要说大人物也没有几个,出了越王外,还有就是驸马都尉宇文士及(注1,靠山王杨林,其他都是各个尚书,大都不在家中,随着皇帝去了晋阳。”
李向点头道:“那二叔去驸马都尉家时,他都说了些什么?”
“哎呀,这个都尉很看重咱们的,对我太过礼让了,吓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李德回忆到当时的情形,还有些激动。
“不但让我和他同席吃饭,还安排宴会专门把我介绍给好多官员,那一天我就认识了大概有三四十个洛阳的官员,也算是不小的收获。”李德说的时候眉飞色舞,感觉很有派头。
李向没有注意这些,他在想宇文士及到底要干什么?无事献殷勤总归不是好事,而且李家基本就没有和宇文家打过交道,宇文成都那也只是工作上的事,现在突然变得如此亲密,背后一定有隐情。
看看李德还沉浸在那次宴会的招待上,李向也不好扫他兴,便说要去休息了,就告辞回了房间。
刚刚坐下没一会儿,外边无忧就说话了:“公子回来了?”
李向马上站起身打开门,让无忧进来,看着无忧一身素雅打扮,不施粉黛,不配首饰,发髻上只是插着一支桃花,实在是美到了极致。
无忧见他那种猪哥样,掩嘴一笑道:“看够了没,过来坐下说话。”
李向木木的答了一声,随着无忧坐下。无忧问道:“听素云姐姐说沁香阁最近出了些事情,公子是不是在为这些事烦心呢?”
李向点点头道:“烦心倒是烦心,不过见到我的观音婢,心里就舒服多了,再烦心的事也不算事了。”
无忧脸一红,戳了李向额头一下道:“油嘴滑舌!”
宇文士及(注1:隋右卫大将军宇文述二子,于文化及二弟。开皇末,以父勋封新城县公,娶炀帝女南阳公主。宇文述死,辞官,后启用任命为鸿胪少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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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叔侄说李向(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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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一把抓住无忧的柔胰说道:“观音婢,见不到你的日子,每天都想到你,现在又觉得没有你在身边,心里怎么都静不下来,你就是我命里的观音姐姐啊!”
无忧红着脸笑道:“快不要这样说了,是不是见到漂亮女子,你都会这样说的?”
“绝对没有!”李向就差赌咒发誓了,看的无忧呵呵直乐,李向知道上了无忧的当,便过去和无忧打闹起来。
两人玩乐一阵子,又坐下,无忧才道:“本来是过来和你说事情的,却被你欺负了半天,好了,赶紧说完事我要回去睡觉了。”
李向笑着点点头,等着无忧继续说下去。
“那个股份的事情,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不过我感觉好像没有那么简单,怎么好端端的宇文家要来沁香阁入股,公子觉得这里面有什么文章?”
“我也不敢肯定,但起码知道宇文家现在已经注意到我们了,这对我们的发展很不好,所以我要想办法将这件事给平息下来。”李向分析道。
“恩,那孩子们都来了,公子准备怎么办?”无忧又问道。
“我倒是还没想好怎么安排,现在书院还没有建起来,总不能让他们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吧。”李向也在发愁。
“我们可以先把他们分开,女孩子交给我,我和素云几人先教授她们读书识字,女红刺绣,琴棋书画,也算是帮你忙,至于男孩子,你就交给我哥和魏大哥吧,跟着他们也能帮着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对这些孩子都有好处的。”无忧建议道。
“好,先按你说的办吧,这段时间我还要先处理越王和宇文士及的事情,只好麻烦观音婢了。”李向微笑的看着无忧。
无忧看看天色已经很晚了,便和李向告辞,李向依依不舍的一直送到无忧房门口,才转身回房。
宇文成都也从孟津回到了洛阳,刚刚回了太守府,就有下人禀告说驸马都尉派人来请他过府,有事相商。宇文成都很是不解,虽然和宇文士及同在洛阳,但他还真的没有去过驸马府,两人并不怎么来往。
他把下人打发出去,想了一会儿,又骑上玉狮子奔着驸马府而去。
驸马都尉府在皇城西北明德门附近,宇文成都一路走,一路看,到了门口叫人向里通报,这才仔细打量起这处宅邸。
驸马都尉府是杨坚时就建好的,整座府邸是洛阳除了几位王爷府邸外最大的一座了。亭台楼阁,假山溪水应有尽有,而且还有一片皇家园林在后边,没事的时候可以去林中打猎,甚是逍遥。
宇文成都在府外等了一阵,便有家丁出府带着他往后面的园林走去。
宇文士及带着府内的家兵骑在马上,在林边等着成都的到来,三十多岁年纪的士及,正当壮年,虎背熊腰,身上穿着软甲,左手宝雕弓,右手青羽箭,得胜钩鸟翅环上挂着三尖两刃刀,威风凛凛。
成都到了近前,翻身下马,朝着士及行礼道:“叔父安好,侄儿给叔父请安了。”
士及哈哈一笑道:“快快起来,上马,与我去狩猎一番。”说完先带马往林中奔去。
成都知道重要的事情还没有说,便也上马,一提缰绳,策马跟了上去。
林子很大,但后面的家兵并没有跟上来,估计是士及嘱咐过了。看到林中窜出了一只角羊,士及说道:“成都你来射一箭,叔父看看你的箭术是不是又有提高。”把自己手中的弓箭递给成都。
成都也不客气,拿起弓箭,试试重量,两指一拉弓弦,知道是两石半的硬弓,便张弓搭箭,瞄准了角羊,随着羽箭“嗖”的一声,角羊应声而倒,并没有挣扎,直接毙命。
两人赶了过去,成都下马将角羊拎起来,朝着士及晃晃道:“叔父,侄儿射到角羊,献给叔父。”说着将角羊递给士及。
士及接过来一看,刚刚那箭直接从角羊左眼穿过,直入大脑,不由的笑道:“成都的箭术愈发高深了,好好,我宇文家的重任后继有人了。更多更快。”
成都微微一笑,翻身上马说道:“不知叔父叫侄儿前来,是有何要事?”
士及看看成都,慢慢说道:“听说你和河南郡都尉李向很熟?”
成都马上想到了很多事情,不由的说道:“还不能说太熟,不过有几次合作罢了。”
“那你是怎么评价此人的,据说此人年不过十五,有天纵之才,可是真的?”士及摆弄着角羊问道。
“李向年仅十岁,但侄儿相处后感觉他处事老练,聪慧异常,确是当世杰出之人。”成都又想到了父亲的那封信。
“哦,连你都这样说他?看来此子还真的有不俗之处啊。”士及有些惊讶,看了一眼成都道:“大哥给我来信了,你看看吧!”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成都。
成都接过来一看,是宇文化及的来信,便在马上仔细的看了一遍。信中先说了杨广近日在准备去塞外巡视,又说了成都在洛阳这里有什么事情做的不妥,叫士及帮着处理,最后说到让士及多多接触一下李向,有机会的话,和李向多多合作,将来一定会有用他的时候。
成都看了半天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需要他来做的,有些狐疑,将信叠好又交给了士及问道:“叔父,父亲来信说要结交李向,这点很对,从他这段时间表现出的能力,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个能吏。更多更快。”
“但说到合作,侄儿就有些不懂了,我们与他能有什么合作呢?”
士及抿着嘴,看着远处跑的一只兔子,一箭射去,兔子被射翻,他正准备去捡回来,没想到兔子一个翻身又爬了起来,瘸着腿朝着密林深处逃走了。
士及无奈一笑道:“成都啊,那只兔子就好比李向,现在他还是只小兔,我们还可以射伤它,他只能逃跑,要是再过几年,等它长成熊狼虎豹的时候,我们再射它,它是会伤人的。
成都看着逃跑的兔子想了一下问道:“我们为什么要射它呢,只要我们不去招惹熊狼虎豹,它也不会出来找我们的。”
士及从背囊中取出两袋水酒,抛给成都一袋,自己拔开盖子喝了两口,抹抹嘴说道:“只要有利益,就会有冲突,而且我们宇文家要做的事情,一定会影响到李向的,到时候再去找他合作,恐怕就迟了。”
成都更加不明白了,皱着眉问道:“那我们家要做什么事情?侄儿怎么不知道?”
“现在还不是你知道的时候,我叫你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已经派人去龙门接触李向了,只是并没有和他见面,只是给他一些提示,要是他真的聪明的话,不几日估计他就会来拜访了,到时候还需成都也来助阵啊!”士及笑着对成都说道。
“叔父安排,侄儿定当从命,只是不知叔父是怎么和李向接触的,侄儿只是想提醒一下叔父,李向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对高官权利畏惧,有些事情千万不要做的过火了,要不然他的反击会很厉害的。更多更快。”成都提醒道。
“哦?”士及倒是突然对李向更加感兴趣了,便问道:“怎么说?难道他做了什么大事吗?我怎么不知道。”
“叔父一直在洛阳,可能不曾听说晋阳的事情。”成都把李向的事情对士及说了一遍道:“现在晋阳很多官员都不愿意去得罪李向,因为这个人做事从来不按规矩来,往往另辟蹊径,让人难以琢磨,弄不好就会被他戏耍了。”
听到李向和唐公李渊一家,居然也有这么多矛盾,最后还是李渊派长子来给李向道歉,士及这才有些重视李向。
他一直都觉得李向就是一个有才能的文人,顶多就是有点儿主见的人,没想到这样的强悍,心里瞬间就把李向的位置往前提了许多。
成都又说道:“李向不但对官场尤为熟悉,而且对生意上的事情也是了然于胸的,他在龙门将沁香阁变成了最挣钱的歌馆,还开了商业大会,现在整个龙门都是他发明的东西。”
“这个我知道,还有吗?”士及心里也在盘算着,这次李向要是真的来见他的话,该如何去应对了,从成都的口中,他知道李向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小孩子,他必须正视了。
“还有他在龙门好像又建了一只义勇军,只是一直在山谷里操练,侄儿也没有见过。不过这次他去孟津救父时,我倒是见到了这些兵士,看精气神还是不错的,就是不知战力如何。”成都尽量把他知道的都告诉士及。
士及听到军队时眼睛一亮,随之又恢复自然道:“看来他确实是个大才啊,倒是我小看他了,也好,今日听你说了这么多,我也算是了解了,不过他就没有什么弱点吗?”
“弱点!”成都又想了半天才说道:“要说弱点,其实也是很明显的,他两次救父,又为了饥饿的百姓斩杀回洛仓仓守,这些都说明他容易感情用事。当然,我倒是不觉得这是他的弱点,侄儿正是因为这些事才真正的佩服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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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病源(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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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太守府,宇文成都还在想父亲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做的,怎么会背着他和叔父联系,另外找李向合作,到底是怎么合作,反正一头迷雾。
刚回房间,又有下人来说有位从龙门来的兵士,自称是李向的亲兵,在这里已经等了他两天了,说有要事。
宇文成都刚还在想李向,这时便有李向的人来,倒是觉得很有意思,换了一身常服便去大厅见方三郎。
进了大厅一看,除了不认识的方三郎,那天在路上救含云的先生也在,成都马上就笑道:“先生有大德,当日是成都怠慢了,还请先生赎罪。”
孙思邈倒是不在乎这些,笑道:“将军客气了,那日我碰到了,理应出手相救的,只是因为此病甚是罕见,所以心中激动,便先回去研究方子去了,倒是让将军担心了。更多更快。”
成都这才知道,孙思邈是自己来的,并不是留守将军找到的,对孙思邈更是敬佩。转头对方三郎道:“这位就是李都尉的亲兵吧,不知找在下有何要事?”
方三郎这两天跟着孙思邈倒是涨了不少见识,而且孙思邈也给他专门配了几副药,吃了两天他都觉得身体好像更加强壮了。今日成都回来,他才想起李向的信,便将信交给成都。
成都接过信看着他,他才说道:“哦,俺是李都尉的亲兵,这是都尉给将军的信,说让我亲手交给将军,等将军找到这个人了,让我亲自带回龙门的。第一时间更新”
成都点下头,坐在椅子上,这才郑重的将信拆开,看完了才知道李向要他找一位名医。他想了一下说道:“都尉叫我找的这位名医,我并没有听说过,他没有告诉你其他的信息吗?”
方三郎摇头道:“都尉只是说这个人这段时间是在洛阳的,恐怕过段时间又要走了,所以说要快些找,其他的俺是不知道了。”
成都皱着眉头,心里想,每次李向的事情都是这样莫名其妙,洛阳城这么大,找一个没见过面的游方郎中,真的是大海捞针。
孙思邈倒是说道:“李都尉是要找名医吗?在下行医好二十几年,倒是认识不少名医,将军不妨说说要找谁,说不定在下还真的认识呢。”
成都一拍大腿说道:“是啊,我怎么把先生忘记了,都尉说的名医叫孙思邈,他说此人的手段鬼神莫测,可以医白骨、活死人,不知先生可曾听说过?”
孙思邈愣住了,张着嘴好半天没有说话。方三郎不知道孙思邈怎么了,在旁边碰了碰说道:“哎,老孙,你咋不说话啊,出啥事儿了?”
孙思邈回过神来,吸了口气问方三郎:“李都尉就没和你说找此人是为了何事?他生病了?”
方三郎挠挠头道:“俺都说了,俺就是来送信的,其他的都不知道,就连来找什么人俺也不知道。不过李都尉身体好的很,不像是生病了。”
孙思邈又呆呆的开始出神,方三郎倒是好像发现了什么,忽然说道:“哎,李都尉要找的名医,怎么和你老孙一个名儿啊。”
看着两人说话,成都也有些不解,先生怎么回事,再听方三郎这样一说,突然知道了,原来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这位先生。
他站起身走到孙思邈旁边说道:“难道先生就是都尉要找的人?”
孙思邈实在想不出李向是怎么知道他的,而且还指名道姓的说他是神医。更多更快。看着成都问他,他只好站起身点点头道:“在下就叫孙思邈,不过没有李都尉说的那样厉害,只是会一些医术而已。”
方三郎倒是大喜道:“哎呀,早知道都尉找的是你,俺早就跟你一起回去了,哪还用等这几天啊!”
孙思邈摇摇头道:“即使在下要跟你回去,也不是这几天,那位姑娘的病情还没有稳定下来,我是不会走的。”
成都一听他这样说,刚才的担心全放下了,认真的给孙思邈鞠躬道:“先生不但医术高明,医德也是令人敬仰,成都感谢之至。”
孙思邈摇头道:“这是所有郎中应该做的,当不起将军感谢,而且哪位姑娘的病情确实古怪,这几日在下正在研究当中,也不想半途而废的。更多更快。”
方三郎却说道:“那照这样说的话,咱们还要在这里住多久才走啊?”
“少则一月,多则半年吧!”孙思邈淡淡的说道。
“啊!”方三郎大惊叫道:“那俺再回去了,那些兄弟们都要不认识俺了。”
成都倒是挺喜欢方三郎这样直爽憨厚的人,在旁边笑道:“怎么会呢,像你这样的兵,谁都忘不了的。”
“哦,也是,俺也算是义勇军的老人呢,哈哈!”方三郎没心没肺,听到夸他,便将回去的事忘记了。
三人又重新坐下,成都问起含云的病情,孙思邈说道:“从表面上看,姑娘的病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只是在下这几日给她诊脉发现,其实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已经治好了。”
“恩?”成都有些意外,问道:“不应该啊,她的那个亲卫说,她的这病从来就没有好过的。”
“不会错的,在下也怕误诊,专门用药试探了一次,确是如此,她现在的病是后面又出现的,症状基本与先前的病相似,但不是一种病,不知道的人是看不出来。”孙思邈笃定的说道。
“那先生可否知道为何后来又会得这种病呢?”
孙思邈看看成都,想了一下说道:“不知将军信在下说的话吗?”
“当然相信!”成都立即点头说道。更多更快。
“那好,在下下边说的话,还要请将军和方小哥暂时保密。”孙思邈慎重的说道。
成都忽然觉得这中间好像有什么大事,他看看方三郎,见他正从桌上果盘里拿起两个苹果,狼吞虎咽的吃着,知道他也没怎么听,便对着孙思邈点点头,仔细的听他说。
“据我诊断,姑娘现在的病,是中了一种慢性毒药,这种毒药中原很少见到,没有多少郎中见过,所以治起来不是很容易。”孙思邈缓缓的道。
“什么?是中毒?”成都根本没想到是这种情况,惊得他差点儿就站起来。看看方三郎还在和苹果较劲儿,也没管他,直接问道:“先生有几成把握?”
“十成!”孙思邈根本没给成都思考的余地。
“嘶!”成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沉默了。
他知道既然孙思邈敢如此肯定,那含云一定就是中毒了,可现在是在大隋,身边只有一个达尔干,说明她的毒一定是在突厥时便已经中了,那很简单,一定是和她们部落有关了,现在再去说这些都有些不切实际,只能先治好再说。更多更快。
想了一会儿,成都对孙思邈说道:“那先生现在可找到了治病之方?”
孙思邈点点头道:“还好那日回去后,碰到了方小哥,第二日我们一起去崖山采到了一味名贵的草药,现在在下已经把药配好了。”
成都这才算真正的放下了心,高兴的说道:“真要感谢先生,要是换了其他的郎中来,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没想到孙思邈一摇头说道:“药是配好了,但在下现在还不能医治!”
“啊?”成都一下子心就揪住了说道:“难道她已经……”
孙思邈知道成都的意思说道:“那倒没有,只是没有找到下毒之人,现在救了也是白救。”
成都算是领教到孙思邈的本事了,说了这么多话,他还是没听懂什么意思,只好说道:“先生,我实在是不太懂先生的意思,不如先生一次说完,看我能做些什么?”
孙思邈摇摇头笑道:“将军是关心则乱啊,这么明显的事情,你都没有看出来吗?我说她中的是慢性毒,也就意味着,这种毒药不是一次性下药的,是隔一段时日便要下一次药,现在她的病依然没有好,那就是说,还有人再给她下药。”
说到这里,孙思邈闭嘴了,有些话点到即好,还不能说透,很多事不是他能决定的。
成都愣住了,他刚才也是着急,没有注意到是慢性毒药,一般慢性毒药就是不能间断下毒,要不药效就没有了。可现在怎么知道是谁下药呢,从草原过来一共就两个人,难道还有人在暗中害人?
成都想到这一点,吓到浑身冷汗,要是这人真的存在的话,那实在是太可怕了,戒备森严的太守府,此人来去自如,那就一定是高手了。
成都想到这里,对孙思邈道:“先生暂且先等两天,我这两日便加派府中人手,一定能抓住下毒之人。”
孙思邈皱着眉说道:“将军不知道下毒之人?”
成都楞了问道:“难道先生已经找到了下毒之人?是谁?我这就去捉拿?”
方三郎扔掉果核儿,站起身笑道:“将军还真是笨啊!一共就两人,一个是病人,不会自己下毒吧,那另一个不就是下毒之人了?还没我聪明呢,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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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谜团(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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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楞了,孙思邈和方三郎都分析出了下毒的人,他自己却当局者迷的还在瞎着急。但再仔细一想,怎么可能是达尔干呢,从在山路上被土匪打劫时的抵抗,再到后来对含云的维护,怎么看都不像是他啊。
成都是真的有些意想不到,一下子不知所措了。方三郎倒是笑道:“将军,你还犹豫个啥,抓起来一问不就知道了?”
成都想了一会儿,觉得方三郎说的并不是好办法,便道:“两位现在府里住下,在下去处理这件事情,等结果出来,还要麻烦先生给她治病。”
孙思邈笑着点头,带着方三郎回了自己的院子。
成都又坐下想了半天,最后决定还是先去找含云,慢慢问问达尔干的事情再说。第一时间更新
走到含云的院子里,正好看到达尔干在院中练刀。达尔干见他过来,抱着刀给他行了礼。成都还礼后,还仔细看了一下达尔干,还是不相信下毒之人就是他,索性先进屋去看含云。
这两日孙思邈并没有治病,只是用药物将她身体里的毒素控制了一下,所以她的精神要好一些,现在正靠着榻壁半坐起来,看着手中的一个荷包出神。
成都进来,她并没有察觉到。
成都咳嗽一声,含云才惊醒,转头一看是他,便脸含笑意的说道:“宇文大哥回来了!事情都处理完了?”
成都搬了凳子坐在榻前,打量她半天,才说道:“我的事倒是简单,只是姑娘的病情好些了吗?”
“好多了,大哥找的那个郎中很厉害的,她让我每日少吃一些东西,多喝开水,这段时间就不会发病的。更多更快。这不,我现在好好的,都两天没有发病了。”说着含云还挺挺胸脯,意思身体真的很好。
成都点点头道:“一定要听先生的话,那是当世神医,听他的话,你就会很快好起来的,到时候我带你去打猎。”
“真的?”含云眼睛里满是喜色的问道。
“当然,只要你好起来,以后想做什么都行!”成都微笑着说道。
“太好了!”含云拍着手掌笑道:“大哥对含云真好!”
成都觉得这个姑娘真的好傻,被人下毒了还懵懵懂懂的,实在是令人怜爱。
他有意无意的说道:“那日听你说你们桑格部落也算是草原上的大部落了,那达尔干是不是你们部落最厉害的勇士啊?”
“他呀,也算是吧,不过他一开始可不是我们部落的人。”含云根本不知道成都要问达尔干的事情。
成都一听,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真的是达尔干?继续说道:“哦,原来你们部落之间还可以互相换勇士的!”
“呵呵呵!”含云捂着嘴笑了起来,许久才说道:“大哥好像根本不了解我们突厥的部落啊,怎么可能换勇士呢,达尔干是在他们部落被吞并后一个人跑出来的,后来是我爹收留了他,之后才成我的护卫的。第一时间更新”
“啊!他的部落被吞并了啊!他们部落就没有勇士了吗?怎么就他自己跑了出来?”成都继续问道。
含云笑看着成都道:“怎么大哥这么关心他啊,不过他也确实挺可怜的。他原来是那铎部落的俟斤之子,也算是个中等部落吧,谁知道他的阿爹偷偷和启民可汗的小贺敦偷情,被抓到了。”
含云说着偷眼看了一下成都,脸色微红,见成都并没有什么反应继续道:“可汗要杀掉他,没想到当时跟着的好几个勇士,居然从可汗手中把他阿爹救走了。第一时间更新”
“可汗大怒,带兵去他们部落抓人。他阿爹不想死,居然带兵造反了。可汗也没想到他们会如此大胆,立即召集了好多就近部落的勇士去剿灭他们。当时我阿爹也参与了,还抓住了好多人呢。”
“再后来,他们失败了,好多人都被杀掉了,他当时还小,我阿爹不忍心杀他,便把他藏了起来,后来就收到我们部落了,还给他改了名字。”
含云将达尔干的事情说了一遍,笑着说道:“没想到,这次我逃出来,居然是他护卫我,呵呵,事情真的好神奇。”
成都现在可以肯定达尔干的嫌疑最大了。仇恨的力量会让一个人坚持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去想方设法的复仇,这是人类最大的悲剧。
含云看成都忽然不说话了,有些诧异,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大哥,你怎么了,再想什么啊?”
成都反应过来笑着道:“没有,我在想他也挺可怜的。”看看含云天真无邪的笑容,他真的不想告诉她真相,最后还是决定先不告诉她了。站起身给含云掖了一下被子说道:“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儿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含云小嘴一撇道:“说话算话啊,明天我等你过来。”
成都笑着对含云点点头,转身出了屋子。院子里达尔干坐在石头上,擦着他的砍刀。
成都想了一下,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又指了大厅,示意他跟着自己走。达尔干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站起来,跟在成都后边,路上成都又叫人去找了一个会说胡语的兵士一起到大厅。
进了大厅,成都示意达尔干坐下,又命令那名兵士,待会儿不论说什么都一字不落的翻译出来,兵士答应。
看着达尔干端正的坐在椅子上,成都心中还是敬佩像他这样的勇士的,也没有拐弯儿抹角,直接说道:“达尔干,我敬你是英雄,我就直接说了,含云的怪病是不是和你有关?”
当兵士翻译给他后,达尔干明显不知所措,怀疑的看着成都。更多更快。成都很为他感到惋惜,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达尔干犹豫了半天,才说了一堆胡语,兵士又翻译给成都,倒是成都听完同样的大吃一惊。
达尔干说道:“含云是我们草原最美丽的花朵,她现在这样,我真的很难过,当年她就是为了救我才喝下毒药,直到今日都没有好,我陪在她身边就是为了报恩的。”
“你说清楚些!”成都已经搞不懂是什么意思了。
“那年那铎部落刚刚被吞并,我也刚到了桑格部落,当时启民可汗一定要将我抓住,不知怎么知道我被俟斤所救,便派人带来毒酒,让俟斤将我杀死。更多更快。当时我也还小,很害怕。没想到最后毒酒却被含云抢着喝掉了,她救了我一命,她自己却得了怪病。”达尔干说到这些,有些伤感。
成都一直盯着达尔干,他想知道这些是不是真的,怎么含云没有说起过。
“含云自己知道这件事吗?”成都问道。
达尔干摇摇头道:“她不知道是毒酒,我们也一直没有告诉她,从那之后我就一直守护着她。”
成都长长出了口气,他还是希望达尔干不是下毒之人。达尔干也发现成都今日好像对他特别的警惕,便说道:“是不是含云的病情加重了?那位郎中可以治好吗?”
“你知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毒药?”成都没有回答他,却又问道。更多更快。
达尔干摇头道:“这些年找过好多郎中,都没有见过这种毒药。”
成都想了一下,决定再试探一下,便说道:“达尔干,不妨告诉你,那种毒药已经被我们发现了,是种慢性毒药。”
“真的?太好了!”达尔干一下子站了起来说道:“那是不是说含云的病可以治好了?”
成都看他的样子,根本就不是在作伪,又道:“治倒是能治,可是现在必须找到下毒之人,才能继续治疗。”
“为什么?这和下毒之人有何关系?”达尔干有些激动,瞪着眼说道:“不是可以治了吗,治好后再说其他的。况且先可汗已经死了,到哪里去找下毒之人?”
成都走到达尔干近前,盯着他眼睛说道:“这种毒药是慢性的,含云之所以现在中毒,是因为到现在为止还有人在给她下毒!”
达尔干听完翻译说的愣住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怎么可能,当时下毒的时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怎么会呢?”
说完后痛苦的抱着头坐到了椅子上,想了一下,又突然站起来说道:“将军的意思是在我们离开草原后,还有人给她下毒?”达尔干这时才反应过来成都为什么突然和他说起这些。
成都点点头说道:“我怀疑就是你在下毒!”
达尔干暴怒的说道:“不是我,我为什么这么做,她救过我的命,草原的汉子不会恩将仇报!”
成都已经糊涂了,看达尔干的样子真的不像他在下毒,那除了他还会有谁?瞪着达尔干又看了一阵,成都摇摇头道:“好吧,我暂时相信你了,可是现在能接触到她的,就是我们这几人,和她有恩怨的也只有你,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达尔干茫然了,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想了半天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将军既然怀疑我,那就先把我抓起来吧,这样看看含云之后会不会中毒,要是依然中毒,那就是另有其人!”
看着达尔干笃定的眼神,成都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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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真相(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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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知道达尔干说的办法也许就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了,他抱歉的看了一下达尔干说道:“如果真的不是你,等事情真相大白之后,我会亲自向你道歉!”说完一挥手,厅外站的亲兵进来,成都安排他们看好达尔干,便颓然坐到椅子上了。
一晚上的时间过的很快,成都一直就坐在椅子上,他有种挫败感。自从少年成名后,他做任何事情都顺风顺水,甚至很多时候他自己都觉得不止武功上可以傲视群雄,就算智力上也是不落下风的,这次的事情,让他觉得脑子真的不够使了。
第二日一早成都就找到孙思邈,将昨晚的事情和他说了一下。孙思邈倒是觉得这个办法还行,于是接着给含云治疗,而达尔干也并没有被关起来,只是限制了他的自由。更多更快。
一晃眼三天过去了,孙思邈摇头对成都说道:“将军,还是不行,姑娘的病症还是没有好转,那个下毒的人还在继续下毒。”
成都无语了,闭上眼,回想了一下这三天的所有事情,真的没有人靠近含云,那毒是怎么下的呢?就连含云每日的饭食和水,成都都亲自检查过,一时间大家都束手无策。
孙思邈不相信没有人下毒,含云就会莫名其妙的中毒,他带着方三郎再次进了含云的房间,好好的检查了所有盛装食物和水的容器,又检查了有特殊气味的装饰,还是一无所获。
含云敏锐的发现了这段时间众人的变化,今日又见大家这么来检查房间,便问成都:“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几日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成都不知道该不该说,孙思邈说道:“将军,还是告诉她吧,说不定我们还能了解一些其他的情况。”
成都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告诉含云,于是大家都坐下,成都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和含云说了一遍。含云惊讶的看着众人,觉得不可思议,达尔干可是她的少年玩伴,后来一直保护着她,怎么可能是他。
而且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中毒的事情,为什么会是这样。含云有种被家人和朋友抛弃的感觉,不自觉的眼泪就淌了下来。
倒是孙思邈还很冷静,他说道:“姑娘,为了你的病情,我有几个问题问一下姑娘。”
含云忍着悲伤点点头,孙思邈问道:“姑娘这几天除了正常的饮食外,是不是还吃些别的东西,比如还会有人来送些吃的。”
含云摇头道:“除了有个兵士来送吃食外,再不曾见到其他人。”
成都也说道:“这几日我加派了人手在这附近查看,而且固定人来送饭,不会有其他人的。”
孙思邈真的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无奈之下只好先回去休息。含云见他们要走,便冲着成都笑笑,伸手让他过来。成都走到榻边,看看含云,心里有一些内疚,明明知道病因,却还是抓不到那个下毒之人。
含云倒是一点儿都没有在意这些,只是含情脉脉的望着成都,然后从枕畔拿起一个荷包递给成都说道:“这是我离开时阿妈给我的荷包,我送给大哥,希望大哥不要为我的事情操心了。”
成都摇头道:“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怎么能收呢,况且我只是做些我能做的事情,没想到还是没有办好,更不能收你的礼物了。”
含云从身上又解下一个荷包,在成都面前晃晃道:“阿妈送给我两个呢,这两个是一对儿的。”说着脸有些红,又将开始那个荷包递给成都道:“大哥要是不收的话,就说明大哥是看不上我的,含云会难过的!”
成都见含云确实还有一个,而且说的话也不容反驳,只好笑着接过来说道:“那,我就收下了。”
含云笑嘻嘻的道:“大哥可要记得,等我病好了,你要陪我去打猎的。”
成都现在觉得含云说这样的话,实在是遥不可及,是一种奢望,心里很不是滋味,只能勉强笑着道:“那是一定的,你可要快快好起来啊!”
含云点头应下,可能是坐的时间长了,有些疲惫,成都小心的将她扶着躺下,这才离开。睡梦中,含云好像和自己的成都哥哥一起策马驰骋在山林间一样,幸福的笑容不时的印在她娇媚的脸颊上。
回到卧房,成都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好好的回忆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心力交瘁,想到含云送的那个荷包,便拿起来看看,放到鼻端闻闻,有股淡淡的幽香,心里平静了不少。
孙思邈不合时宜的敲开了成都的卧房之门。见到成都坐在那里,孙思邈说道:“将军,我刚刚想到一点,会不会是事先将一种药已经给姑娘服了下去,只是还需要其他什么东西去和这种药接触,或者诱发,才会成为毒药。”
“先生是说含云本身吃喝的东西并不是毒药,只是其中某一样可能和特定的其他东西放在一起,便成了毒药?”成都也反应过来,激动的说道。第一时间更新
“对,要不然我们这么多人不会找不出毒源在哪里。”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又该从何入手?”成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解决此事。
孙思邈笑着摆手道:“将军,今日已晚,明日我们再继续吧,今晚再观察一晚吧。”
成都也知道他说的有理,只好站起身送孙思邈到门口,定下明日早早的便去查看含云的病情。成都正要关门时,孙思邈忽然说道:“将军你可闻到一种淡淡的香气?”
成都楞了一下,忽然举起手中的荷包说道:“先生说的是它的香气吗?这是含云刚刚送与我的。”
孙思邈眉头一皱说道:“将军说这个荷包是那位姑娘的?”
“对啊,怎么了?”成都见孙思邈突然有些紧张,莫名其妙的说道。
“在下可以看一下吗?”孙思邈说道。
成都递给他道:“先生但看无妨。”
孙思邈先是看了看荷包外面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接着放在鼻子附近深深的嗅了两下,又拆开荷包,见到里面有几个纸包。孙思邈马上眼睛一亮,也没和成都说话,径直又进了成都的卧房。
成都知道孙思邈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紧跟着后边也进了房间。
孙思邈将几个纸包全都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小心翼翼的一包包打开,只见五六个纸包中各放着不同的东西。
开始打开的三个纸包里放着各种香粉,有着淡淡的香味。下面有两个纸包里是两朵干掉的小花,鼻子不好的人,一定闻不到这两朵干花现在还有一丝丝的香气。最后还有一个纸包里是一堆紫色的粉末,没有什么味道,只是看上去晶莹剔透,相当漂亮。
孙思邈小心将那包紫粉末包起来说道:“将军,如果在下猜的不错的话,这包粉末应该就是诱发姑娘发病的一个引子。”
成都看着孙思邈的动作,就知道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当孙思邈说完,成都彻底陷入迷茫中,要是这样的话,那含云中毒居然是和她的阿妈有关,这也太残忍了。
见成都不说话,孙思邈又道:“不过这只是一个诱因,至于是诱发什么毒药,还要再找找看。”
“先生,你能肯定吗?”成都心里很紧张,又说道:“这个荷包可是含云的阿妈亲自给她的,怎么可能会是毒药呢?”
孙思邈无奈道:“在下敢肯定。”说着指指手中的纸包道:“这包是罕见的紫莲粉,这种花开一次要四十多年,而且不是开在极寒之地,就是长在高山之巅,世所难见。”
又指了一下桌上的另外几包说道:“而且这些都是为了掩盖紫莲的味道才放的,要是没错的话,这些香粉和干花刚开始时一定是香气袭人的,现在已经将香味耗尽了。”
成都实在不忍心打击含云,真要是她阿妈下毒害她,那她要怎么接受这个事实?想到这里成都忽然说道:“先生,含云说她阿妈一次给了她两个荷包,那另外一个荷包会不会也有问题?”
孙思邈眼睛一亮,突然露出笑容道:“我终于明白了,哈哈,好,将军,不用担心了,明日在下便能开始为姑娘治病了,那个荷包中东西我已经猜到了。”
成都听到他这样说,为之一振,连忙问是怎么回事,孙思邈道:“其实我们都想的太过复杂了,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下毒一说,这种毒是无意中造成的。”
“哦,怎么说?”成都现在更是要一探究竟。
“首先紫莲是很罕见的,见到它的人只知道它美丽芳香,并不知道它是毒引,其次另一个荷包中一定装着豆蔻和麝香,这三种香草气味混在一起,久而久之闻它的人,身体就会有变化,就像姑娘那样,开始昏厥甚至流血不止。”
孙思邈笑着说道:“这就是我一直说的毒药,只是知道这种毒药的人少之又少,我想是我们太杞人忧天,虚惊一场了。”
成都突然觉得这几天所有的不快与郁闷统统一扫而空,脑中只有含云那美丽的笑容和深深的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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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希望(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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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惊一场的众人在第二天一起来就到了含云的房间,亲眼见证了另一个荷包中真的是豆蔻和麝香,这才知道真的是弄出了乌龙。成都当着大家的面给达尔干道歉,达尔干开心的和成都互相抱了一下,都等着孙思邈给含云治病。
含云心里对成都更加喜爱,这样的男子能出现在她的人生中,她觉得这是草原之神的恩赐,所以她决定一定不会轻易错过。
太守府里的阴霾一扫而空,成都便请几人好好的喝了顿酒,几日间大家都熟识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从晋阳来的孤儿们被分成男女两组,分别跟着无忧和长孙无忌几人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无忧把女孩子全都带到了沁香阁中,由几位大家慢慢教习琴棋书画,有天分的几人还特意挑出来,无忧又开始教她们用阿拉伯数字记账算账,每日充实有趣,正好锦云公主也是个闲不住的,每日也到这里,和这些孩子们也能相处融洽,倒是让萧后感到意外。更多更快。
长孙无忌和魏征则是将男孩子们再次挑选,有些身体相对健壮一些的,都送到了军营中去锻炼,其余的跟着魏征学习的有十几个,剩下的都跟着长孙无忌,开始在书院工地和各个商铺间来回忙碌。
几天时间大多数都适应了,魏征和长孙无忌也相对轻松了一些。在这些孩子中有几个比较突出的,被魏征记下来告诉了李向,李向也想去见见他们,正好给杨广的车驾已经做好了,今日便派人送往晋阳,他也就随着一起出府,到书院工地去看看。
新建的书院就在南城边上,占地将近百亩,因为这边没有适合耕种的庄稼地,官府也没有花多少钱就从百姓手中买了下来,而且李向看中的原因是,这块地相邻一条黄河的支流,以后书院里会有实验室,正好就地取水,相当方便。
到了工地,李向就愣住了,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在干活,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人头攒动,问了一下长孙无忌,大概有三百多人,都是龙门周围乡下的百姓,因为家里的地少,交完税后剩下的粮食都不够一家吃用的,听说这里干活吃的饱,就相约都来了。更多更快。
李向看着各个都干得相当卖力,心里特别高兴,照这样下去,都不用等到秋天,书院就可以正式开学了。他走到工人中和他们聊天,问问他们是不是习惯,家里什么情况,弄的这些百姓都不敢说话了。
李向又问他们工钱是不是按时发放,每日能不能吃饱,听到都是肯定的答案时,李向对长孙无忌的工作相当满意。
李向本来是想将书院盖成几栋三四层楼的,可惜没有时间将水泥研究出来,所以现在还是盖的木头房子。不过李向想过,再过几年就要天下大乱了,反正书院只是现在的一个过渡阶段,将来再盖真正的高楼。第一时间更新
看完书院,他又去看了各个商铺的改革,倒是做的有模有样,这下李向放心了,他真的害怕这些新的事物一下子人们接受不了,最终弄成邯郸学步一样,那可得不偿失了。还好魏征和长孙无忌都将他说的话理解透彻了,倒是让他知道古代人的智慧确实不容小觑。
在视察的时候,李向就注意到了两个孩子,一个叫卢向泰,一个叫高宇。两人都是杨广征伐陈国时,随着军队一起来到北方的,老家都在吴郡(注1。
他们俩一开始不认识,一说话都有当地的口音,便成了最好的朋友。李向在一家新开的木器行里见到他们的,是魏征安排两人在这里帮着卖家俱。
李向过来时,他们正在给一个客户介绍,本来那人也就是来看看,没想到两人居然一阵介绍,不但卖出了一套比较高档的书柜,还和那人定好了几个更好的衣柜。
等顾客付钱走人后,两人才看到身后好多人在看着他们。高宇有些认生,除了长孙无忌和魏征以外,其他人都没有见过,一下子不敢说话了。卢向泰倒是胆子大,直接就问李向是不是也来买家俱。
李向笑着说不是,卢向泰并没有灰心,直接拉着李向让他到里面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好的东西喜欢呢。李向也想看看这两人是怎么服务的,便点头跟着卢向泰朝里走去,高宇也跟着进来。
后院很大一片都是木工们干活儿的地方,两人带着李向就朝着一间小仓库走去,进去后才发现,这里并不是家俱的仓库,而是一些木质小玩具仓库。
卢向泰给李向演示了好几种玩具的玩法,最后让李向自己试,甚至还说只要李向买一个回去给他的小朋友们见识一下,要是能再拉来其他人买的话,就给李向多少回扣。
李向一开始只是对这两人感兴趣,因为他们聪明,现在就是惊讶了,这两个孩子的思路相当清晰。首先李向的年龄是孩子,所以他们就带他看玩具,接着给他演示,是一种刺激消费,最后甚至知道返利销售,这是在古代啊,这两个孩子简直算是商业天才了。更多更快。
李向激动了,转身就对魏征说道:“这两人要好好教教识字,以后每天固定两个时辰送到县衙,我亲自教他们做买卖。”
魏征笑着将李向的身份和两人一说,两人都不敢相信,心中那个李大人怎么可能是个孩子。不过事实就是这样,震惊后他们还是给李向见礼,李向倒是很高兴,直接问他们刚才是怎么卖出去家俱的。
高宇说道:“起先那人就是来看家俱的,而且也只是看书柜,所以我们就一直介绍书柜,从他的穿着和说话来看,就是大富之家,所以他是不在乎钱的,我就决定给他看最好的。”
卢向泰接着道:“看了许多他都不满意,我就问他想要什么样的,我们这里能定做,他也说不出来,于是我就拉他看了整个一套家俱,因为单件家俱显不出风格,所以看完那一套后,他就决定要买了。”
李向笑道:“那后来又是怎么定下那几只衣柜的?”
“我告诉他这一套只要买下,再买其他的我们可以个他少算两成的钱,不过要买够三只以上才行。”高宇说道。
卢向泰补充道:“看他的样子家里应该也有妻妾的,所以我就告诉他买衣柜最划算,又能给家中添上几件像样的家俱,而且也能让家中女子都沾到光,所以他就定下了。”
李向已经彻底佩服两人的头脑,笑着说道:“你们两人识字吗?”
两人都点头,卢向泰说他家里原来是陈朝的大富之家,也做过买卖,高宇说他家还有人在陈朝为官呢。
李向这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厉害,心想这两人要好好培养一下,将来在商业上一定会大放异彩的。
和两人告别后,李向还去了一趟沁香阁,自从那日说完股份的事情后,沁香阁又恢复了开张时的样子。而且几个大家都忙这教那些女孩子们学习,李向也没怎么打扰,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发现孩子们都很认真,放下心,带着魏征和长孙无忌回府。更多更快。
越王的生日就快到了,李向必须做礼物了,因此他又把自己关在了屋中,绞尽脑汁去想要做些什么。
同一片月光下的晋阳,杨广已经连着好几天都没有睡好觉了,一个是准备去塞外巡视的事情站在朝堂上说出来后,大臣们各执一词,吵得他心烦。
另一个就是各地叛乱愈演愈烈,尤其是淮南杜伏威和李子通(注2两股叛军。杜伏威早在大业九年的时候就和好友辅公祏(住3一起在长白山区(注4扯旗造反,后来又辗转到了淮南一带。
这两年,他们不断的增强实力,吞并和收编周围的农民军队伍。就在上月,他们成功的用诈降计收编了淮南最有影响力的一支队伍,海陵赵破阵,实力大增,此后杜伏威自称将军,纵横淮南,起周边地区的官军都闻风丧胆。
李子通也是在长白山区成长起来的一个农民军首领,从最初的几十人,两年时间便发展到几万人,冲击官府,劫富济贫,深受百姓爱戴。
前几日杨广就收到了江南传来的紧急奏报,说杜伏威和李子通两支队伍都有意趁杨广不在江都的时候,率军攻打江都。杨广吓了一跳。
江都可是杨广在南方的基地,是和大兴、洛阳并称的三大都,要是真的被叛军攻下了,那他杨广的江山还怎么完整,更何况造成的影响是灭顶的。
于是杨广一道圣旨,急调靠山王杨林带兵五万往江都去剿匪,务必将两贼擒住。
事情都聚到了一起,杨广开始失眠了。
吴郡(注1:即苏州,至唐武德四年,改为苏州。
李子通(注2:东海氶县(今山东省枣庄市峄城东人,隋末著名农民起义军领袖。唐武德二年(619年,李子通在江都称帝,建国号吴,年号明政。武德五年,被唐军打败,次年被杀。
辅公祏(住3:齐郡临济(山东济阳东、章丘西北人,隋末唐初江南地区农民起义军领袖。与杜伏威一起率领江淮农民起义军转战南北,打击了隋、唐王朝。杜伏威投降后,他坚持斗争,建国称帝,最后兵败身亡。
长白山区(注4:这里的长白山是指在山东境内的鲁中山区,沂蒙山北麓,东西上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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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不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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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失眠了,另一个王也失眠了。
在雁门关外百里处,突厥始毕可汗一晚上都在打仗外边坐着看天。
他有些暴躁,自从四月份到了雁门关外,一直都是等待中,一开始想要突然对隋朝发动突然袭击,好多掠夺一些物资和人口,没想到雁门关手将云定兴及时的发现了他的动机,并且给杨广送去了消息。
后来杨广来了一封信,责问他为什么带兵出现在雁门关,当时他真的想一气之下就进攻雁门,可是冷静下来就知道这样做不理智。
他的目的很简单,掠夺!
如果和隋朝正面开战,没有必胜的把握,反而会造成大量死伤,这样回了牙帐后,其他的部落就会威胁到他的安危。更多更快。思前想后,便决定冒险一为。
他先是和杨广说要操练兵士,不是攻击,再用言语挤兑杨广胆小,最后邀请杨广一起来边塞会盟。如果杨广答应了,他就可以借着会盟的机会,将杨广擒住,这样隋朝的大好江山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给杨广回信后,忐忑了几天,终于又收到杨广来信,居然真的答应会盟了。始毕兴奋了好几天,又召开了隆重的军事会议,布置好了一切,静候杨广自投罗网。
等待是痛苦的,盼来盼去,一个多月了,杨广迟迟没有动静,他开始着急了。这是一方面,另外十几万人吃喝,也是很大的一笔开销。游牧民族到哪里都是赶着牛羊的,来了一个多月了,一直在吃老本儿,现在快要没粮了。
始毕担心自己的队伍很快就没有了气势,而且将来会为了一点儿粮食,自己人先开战,所以他比杨广更发愁。
前几天收到了义成公主的信件,说是已经解决了东洛和西木合两个部落,现在牙帐已经将额根河与独洛河之间的哈尔穆林草原完全占领了。
始毕很是开心,这个贺敦要比他想象中有能力的多,现在只要自己再将杨广擒住,那日后整个北方都是他始毕的天下了。
跟着他来到雁门关外的有十八个部落的勇士,其中有四个部落都和他有血缘关系。拔野古部落俟斤沃思是他的同父异母弟弟,同罗部落俟斤阿古多斯收拾他的侄儿,诺盖部落俟斤小阿巴斯是他的表哥,还有就是管理桑格等七个部落的特勤图都是他的私生子。
所以总的来说十八个部落中有将近一半儿都是他的嫡系,所以始毕在突厥中是最强大的存在。但要是还这样等下去的话,估计这些部落也要站出来反对他了,毕竟部落中族人的生存才是最关键的事情。
一晚上思来想去,终于做出了决定,第二日早上他就召集了所有的部落俟斤来大帐议事。
十八个俟斤,五个叶护,两个设(注1,一个特勤,全都聚到了大帐中,始毕说道:“今日叫你们过来,我是有一个决定要宣布,从今日起,我将接受所有隋朝叛臣的援助请求,只要他们可以给我们带来食物和钱财,我们就帮着他们一起攻打隋朝。第一时间更新”
众人都没想到这么大的一件事情,怎么大早晨就草率的决定下来。小阿巴斯说道:“尊敬的可汗,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是不是再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沃思也说道:“和隋朝开战,不是不可以,只是现在我们都在等杨广,要是随意便开战了,杨广还会来吗?”
见两人反对,始毕笑道:“这些我已经想到了,我们不能在这里死等杨广来,我们的食物已经不多了,也耗不起。
始毕看了一眼特勤问道:“我们的粮食粮食还能吃多久?”
图都说道:“俺现在的人数算,一日两顿,可以吃半个多月。第一时间更新”
“听到了吧!”始毕站起身对着众人道:“只有半个月的粮了,半个月后我们就断粮了,到时候怎么办?你们说!”
众人没人说话,都在盘算着自己的部落有多少粮,怎么能多弄些粮存着。
始毕又道:“前段日子,隋朝的窦建德(注2和王须拔等人都来找我借兵,而且也愿意给我们提供粮食,当时我是不愿和隋朝结怨,现在看来,是时候和隋朝开战了。”
阿古多斯问道:“那可汗是要派兵帮他们吗?现在大军都在这里,如何派兵?”
始毕看着自己的侄子说道:“我打算将咱们的队伍分成两部分,分别由莫贺咄设和泥步设两人统领,负责东西两面的归附隋将。更多更快。”
两人一听,都往前一步对着始毕施礼道:“可汗看重,必不负众望。”
始毕很高兴,从桌后走下来,拍拍两人肩膀道:“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两人想了一下,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摇摇头,始毕叫他们先站到一边接着道:“不论怎样,我们的原则就是拿到他们的粮食和金银,尽量让他们隋人打隋人,让他们内斗,这样我们就能坐山观虎斗了。第一时间更新”
众人都纷纷点头,始毕很满意,又叫人上酒,开始饮宴。
突厥人吃饭很是随意,只要有羊,怎么都可以吃,最隆重的就是烤全羊,像一般性的宴会就是一只羊由职位最大的或者年纪最长的人来分配。
始毕因为这些事情已经郁闷了一段时间了,今日终于下了决心定下来了,也算是了了心愿,就和这些人大吃大喝起来,最后都醉倒在帐中。
此时的突厥草原上两个部落正在对垒。图都本来要娶含云的,正好赶上始毕要去攻打隋朝,随军而行,含云也趁着此时逃跑了。现在特勤部落已经得到了消息,便带着族人前来要人。
桑格部落俟斤也随着始毕出征了,族中能说的上话的只有阿木啜了,他带着族中老少出来与特勤族人对峙起来。
两族各不相让,眼看就要爆发冲突了,这时一个长者终于站出来说道:“不管两族有什么矛盾,都不该刀剑相向,我们是同一个草原之神的子孙,更要相互敬爱。”
两族人都对他十分尊重,这位老人是启民可汗的叔父,是突厥中最年长的人。他本来在特勤部落中已经隐居了,这才听说所有人都去找桑格部落去要人了,担心出事,才颤颤巍巍的出来。
看到老人站在场中,所有人都不说话了,虽然彼此间还是火药味很浓,但在老人家面前都努力的克制了。
老人又说道:“事情究竟是怎样的,还是你们都派出一个人,坐下来好好谈谈吧,没有必要这样剑拔弩张的。如果你们信的过我,那我来做个中间人怎么样?”
两族人商量一下,看来现在只能是这样了,特勤部落派出了利骨朵啜和桑格的阿木啜进行谈判。
老人让各部人在外面等着,带着两人进了一个帐篷中。
一进帐篷中,老人就说道:“你们都是两个部落里的啜,难道不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吗?你们想挑起内乱吗?”
两人都吓了一跳,怎么一下子说的这么严重,不就是为了一个女子吗,怎么能说是内乱呢。
看两人不解,老人又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为了什么事情,特勤要娶含云,本来是可汗定下的,这没有什么,问题是特勤现在已经有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小贺敦了,那娶含云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们想过吗?”
利骨朵啜正要说话,老人伸手制止他说道:“听我说完。”又看着阿木啜道:“含云是草原上最美丽的花朵,图都是可汗的私生子,要是他们两个走到了一起,那图都就有了继承下一任可汗的条件了,到时候现在的特勤们会怎么想。”
“要是真的被图都继任了,那咱们草原就又要有腥风血雨了,你们怎么就想不到呢?”老人说的有些激动了,剧烈的咳嗽起来。
阿木啜赶紧过去帮着捶背,又端来马奶让老人喝了几口,看老人好些了,才又坐了回去。
“现在图都跟着可汗去征战了,家里发生这样的事情,一旦被他知道了,他和桑格部落俟斤不就要水火不容了吗?那在前线还能有什么用处,不就是拖了可汗的后腿吗?”老人捶胸顿足的说道。
“我倒是觉得含云跑的好,她这一跑,不管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了,你们也不要为了这件事弄的不和,草原上好女子多的事,图都也不差这一个。另外你们不知道义成贺敦已经收拾了不听话的东洛和西木合两个部落吗?难道你们想成为下一个吗?”
两人忽然觉得这不是简单的一个嫁娶的事情,好像真的已经涉及到了很多上层的利益纠葛了,一个不慎,还真有可能爆发冲突,而且这两个部落都与可汗有着密切的关系,真的打起来的话,将会是一场决定突厥走向的战争。
两人头上顿时都冒出了冷汗,看看老人,同时施礼,老人这才微微露出了笑容。
出了帐篷,利骨朵啜带着族人回去了,阿木啜也把族人打发走,一场暴风雨被消灭在萌芽状态里。
设(注1:设又称杀、察、煞、失等,是突厥的高官,其主要职能就是别部统兵。
窦建德(注2:中国隋末民变军领袖之一。隋大业十三年正月,在乐寿称长乐王,年号丁丑,武德四年,虎牢之战建德败于李世民之手,被俘后斩首于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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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汉人的心(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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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酒醒,始毕派出使者分别与窦建德和王须拔联系,准备派兵支援两人,并换回所需的粮食物品。【无弹窗小说网】
莫贺咄设和泥步设两人又来见了始毕,商量了具体的增兵人数和所派部落,始毕又给草原各部都发去了狼牙信(注1,提醒他们,以后和隋朝人之间就不是先前那样和平了,随时提防隋人的攻击。
在哈尔穆林草原牙帐中的义成公主也收到了始毕的亲笔信。看完信后,义成屏退左右,只留下小琴一人,她有些忧郁的说道:“小琴,可汗真的去攻击隋朝了,我们该怎么办?”
义成吞并东洛和西木合两个部落后,便风光的将小琴嫁与别克木,又将离牙帐最近的一片水草丰美之地赏于二人,把从东洛俘虏来的族人也划拨给他们两千帐,赐名阿雅克部落,意为守护者,别克木也成为阿雅克部落的第一位俟斤。
小琴不愿意离开义成,非要伺候在身边,义成只好让步,让她继续跟在身边,只是两个部落离的很近,小琴每晚都会回到阿雅克,半上午再来找义成。
听到这个消息,小琴也大吃一惊,毕竟她是汉人,虽然到突厥多年,但家中亲友全部留在隋朝,要是突厥和大隋开战的话,他们夹在中间一定不好受,更何况要是突厥真的胜了,那将有多少汉人沦为奴隶,小琴都不敢往下想。
看小琴面色瞬间变的有些发白,义成笑笑,摸摸她手心道:“现在我们知道了消息,就不能袖手旁观,我打算写一封信,悄悄送到皇帝手中,也好提前做些准备,只是没有可靠的人选,所以我想问问你,你舍得让别克木替我去送信吗?”
小琴心里一揪,她刚刚才成亲,正和别克木你侬我侬之时,要现在就离开她去大隋,她当然不开心,而且这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弄不好就要身死他乡,小琴为难了。第一时间更新
从小就陪着义成,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分开过,与其说是主人和下人的关系,还不如说是亲姐妹。特别是到了突厥后,两人相依为命渡过了最难熬的前三年,之后更是面对启民死后,族中波谲云诡的争位之战,最终成功的生存下来。第一时间更新
这种感情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一个眼神,一次举动都能心心相通。看到琴儿犹豫了,义成心里也不好受,虽然她来到突厥,也带了隋朝的亲兵护卫,刘成和霍小虎也都是值得信赖之人,但要从草原进入隋朝地界这一段路,一个汉人是很难不被怀疑的,尤其是她的人。
无奈之下,她只有选择别克木,目前最合适的人选。琴儿看着义成有些期盼和无助的眼光,心里究竟还是放不下,咬咬牙说道:“公主安排就好,我也不想看到汉人流血,我会回去和他说的,公主放心吧。第一时间更新”
义成眼睛有些湿润,在这里最好的朋友,最亲的姐妹,在她最需要帮助时,每次都毫不犹豫的冲上来。这次更是担着家破人亡的风险,义无反顾的站在她这边,怎能不感动。
义成上前一把将小琴搂在怀中,摸着她的头说道:“琴儿,这次事成之后,我会安排你们回隋朝,见见你的父母亲人,要是不愿意回来,你们就在那边定居吧,我会想办法给他安排一个官位,以后你们的孩子就是我的义子,只要有我在,不论是突厥还是大隋,他都不会受到欺负!”
小琴已经泣不成声,在义成怀中不停的抽搐着,听义成这样说,噗通就跪倒在地,不断的给义成磕头。义成拉起她,轻轻的拂去额头的土迹,微笑道:“傻丫头,去洗个脸,回去和别克木说一声,他有什么疑问,叫他来找我,我去写信。”
小琴点头,转身出了帐篷。见她出去,义成颓然的跌坐在羊毛毯上,眼泪不断的流下来。
突厥生活的十年,将她一个只会撒娇,只会享受的大隋公主,训练成了敢杀人,能吃苦,有恒心的女强人,中间所受的煎熬只有她自己清楚。
每当午夜梦回,一遍遍惊醒时,每当泪水不经意间打湿衣衫时,她总是想到隋朝的那些亲人,想到他们的温言细语,想到他们的呵护关爱,那是这辈子最美好的时光。第一时间更新
不论皇帝换了多少个,江山在谁手中,大隋才是她魂牵梦绕的家园。为了和平,她来到了草原,带着政治上的绝对目的,和人性中的痛苦煎熬,一待就是十年。
青春易逝,时光难留,从一个懵懂的小姑娘,变成了成熟的妇人,唯一不变的还是那颗汉人的心。
如果可以,她宁愿不做公主,宁愿布衣荆钗,也想回到那片土地,生育她的土地。十年的时间,她学会了放牧,习惯了奶茶,甚至还会射箭狩猎,布阵征战,可她永远都记得少时穿的七彩绸衣,吃的羊油汤饼。
这就是大隋义成公主,突厥始毕贺敦,一个时代成就的无奈女子,一个政治上的牺牲品。此时的她突然擦干眼泪,下定决心,只有自己去争取,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从这一刻起,她将是她自己!
程咬金最近一直待在军营中,他很是好奇李向哪里来的这许多新奇的想法。看到兵士们每天训练的内容,他都跃跃欲试,可每次跟着训练一会儿,又觉得没有意思。
张方洛完全按照李向的安排,从来不会去管程咬金,除非他影响正常的训练。
程咬金其实最难受的不是训练,而是没酒喝。他是那种一日无酒,少活十年的类型。每次吃饭,看着张方洛这些人都是狼吞虎咽的,他就浑身难受,几次央求张方洛给他找些酒来救命。
张方洛哪里敢干这种事情,那是去关禁闭的下场,但又不好和程咬金较真儿,便撺掇程咬金去找何峰要酒。
程咬金不管是谁,只要有酒就行,转回头又去找何峰要酒,同样何峰也不会违反军规,实在没办法,又教他去找李向去,只要李向点头,那以后他想喝多少都行。
被酒水冲昏头脑的程咬金义无反顾的便回到龙门,为他的吃酒大业来找李向。更多更快。
李向正在府中给越王准备生日礼物,忽然听下人说程咬金回来了,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可是看史书知道,这个程咬金虽然是个福将,但也是个大大的捣蛋鬼,不会是他又闯了什么祸了吧?
李向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急急出去见程咬金。程咬金倒是想好了办法,一见李向出来,他也不管周围有多少下人,直挺挺的跪在李向面前,开始喊救命。
还真把李向吓了一跳,赶紧扶起程咬金问出了什么事。程咬金扭捏半天才说出目的,李向差点儿就踹他一脚。看看周围的下人都好奇的看着这位活宝,李向气就不打一出来,打发下人们去干活儿,领着程咬金进了书房。更多更快。
一进门李向就问道:“程咬金,你在军营这几天都学到了什么,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就来找我要酒喝?”
“俺,俺都会了!”程咬金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说全会了。
李向气乐了,用手指着他道:“程咬金,军中无戏言,你可要想好了再说,要是我发现你是说大话,那可是要受军法的。”
程咬金摸摸脑袋衡量了一下没喝酒和受军法,哪个更让他难受,最后还是选择了要酒喝。他大声说道:“俺真的都会了,不信你跟俺到军营去看看就知道了。”
李向很无奈,一看他脚上穿的军靴连个磨损的痕迹都没有,就知道他在瞎说,再看他脸上那种笃定的神情,李向想一定先要把他制服了,不然今后军队可就真的不好管理了。
听他说话好像是成竹在胸,李向心里就想笑,索性陪他玩会儿,于是他走过去拍拍程咬金胳膊说道:“那好,既然你这样说了,我李向也说话算话,只要你能把现在军营里那些训练科目都完成了,那以后军中你就是特殊的那个,我准许你在军中喝酒。”
“真的?”程咬金大乐,不过好像发现李向说的也只是一种奢望,于是又嬉皮笑脸的说道:“李兄弟,你看今日天色已晚,俺也不想回去了,要不今晚先让俺好好喝顿酒,明日你再和俺去军营里,看看俺是怎么训练的。”
李向算是服了他了,外面还艳阳高照,刚刚过了午时,他居然说是天色已晚。李向没有理他,直接拉着他出了书房,用手指指天空,也不说话,让他自己看。
程咬金一脸惊讶的道:“哎呀,怎么太阳还在天上呢?俺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不会都过了一晚了吧。”
李向笑道:“你不会是半夜就从军营里走上了吧。快去准备,我现在就和你去军营,今晚就不回来了,正好你要是都能训练下来,晚上好好的让你在军营喝一顿。”说完也不管程咬金,先去找魏征和长孙无忌了。
程咬金摸着脑袋,跺着脚,后悔自己没有编个好理由,这回要出丑了,磨磨蹭蹭的跟在李向后面走了出去。
狼牙信(注1:突厥可汗给各个部落发的紧急公文,信中附一颗狼牙,相当于十万火急的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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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特种构想(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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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带着满脸无奈的程咬金,跟着魏征和长孙无忌一起到了城外的军营。【全文字阅读】他从孟津回来后还没有来过,这也算是一次视察吧。
一进军营,就见张方洛带着几个主要将领站在门口迎接,李向问他们怎么知道自己会来,张方洛说现在军营里每日都会派出几队斥候不间断在周围巡逻,一是训练,二是预防突发事件。
李向很安慰,起码像张方洛、魏征这些自己最先的班底都已经有了他们自己的手段和方法,一直需要听别人的话才能成长的人,往往不会成为一个行业中的佼佼者,只有不断的学习和应用才有可能出类拔萃。
看看眼前的这几位主要将领都已经穿上了新定制的军服,英姿勃勃,李向开心极了。当这支队伍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就是他李向可以名正言顺的走到时代舞台前的时候,而这一切似乎并不遥远。
进了大帐,李向问了问最近训练的情况,也没什么变化,还是按部就班。又算了一下时间,马上就是这些新兵训练一个月的时间了。越王生日离现在还有七八天,所以他决定这次好好的检验一下这一个月的训练成果。
李向说道:“新兵们已经训练了将近一月了,究竟结果是好是坏,我们现在都不知道,趁着我还有几天时间,那正好就来一次正规的检验吧。”
张方洛和三个班长都有些紧张,毕竟训练成什么样,他们不知道检验的标准是什么,而且按照李向的风格,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测试,弄不好又会有什么新花样。第一时间更新
果不其然,李向笑着道:“单一的检验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我定个标准吧,另外正好通过这次检验,我们重现分班,而且根据成绩不同,还要有不同的奖励与惩罚。”
张方洛一抽鼻子说道:“那要不明天再开始吧,现在新兵们还不知道要测试。”
李向则摇手道:“张将军,你说错了,战争是不会和你定时间的,当战争来临时,你也要告诉敌人等你们做好准备了,再开始进攻吗?”张方洛被一句话说的低头不语了。
李向又笑道:“当然我也不会太苛刻,待会你们就各自去通知菜鸟们,给他们一个时辰的准备时间,申时正开始检测。”
何峰说道:“那也没有几个时辰可以检测了,刚开始,天就要黑了。”
“谁告诉你只有白日才能打仗的,难道敌人夜间偷袭会告诉你时间吗?”李向转头问何峰。
何峰一抹额头,想了下说道:“那都尉就说一下需要准备什么东西,我马上下去准备。”
李向这才点点头道:“好,我也是临时决定,想到什么说什么,有不足的地方需要补充,你们就提醒我。”
然后在帐中转了一圈儿,理了一下思路说道:“首先我们要说一下检测的目的,第一,就是对每个新兵进行重新评估,也就是定位,要了解这段时间里哪一方面更加突出。”
“另一个就是按照成绩进行重新分队,我的目标是五队,前三队是常规部队,第四队是特种部队,第五队是后勤机动部队。以后再征兵,就要按照五队的标准重新编队。”
“什么是特种部队?”孙贵问道。
“就是所有兵源中,身体素质最好,各种技能都名列前茅,最优秀,最强大的兵组成的队伍,这一队暂时由我来亲自带队,我会教他们更加具体的训练项目。当然,人数只能在一百人以内,绝对不能超过一百人,以目前我们的人数看,五十人足矣。更多更快。”李向解释道。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就是整个兵士中最厉害的五十人才能进特种部队。李向见他们也没有怎么兴奋,微微一笑继续道:“这支特种部队,将来就是我们义勇军的王牌部队,是我们的尖刀和铁拳,担当的一定是最艰苦的任务和九死一生的战斗,所以大家要认真考虑。”
本来大家以为特种部队也就是加强的常规部队,没有什么特殊性,没想到李向这样看中这支队伍,反而激起了争强好胜的念头,心中都在想一定要进特种部队。
李向知道他们的想法,又道:“另外特种部队只有两种官衔,队长和副队长,其余的都是队员。更多更快。队长负责全面布局,副队长负责具体事务,而且采取竞争制,每月都要进行一次比武,能力高者上位,所以这个队长和副队长不是那么好当的。”
听到这样的条件,几个班长和组长都有些兴奋,军人骨子里的那种热血和不服输的精神,让他们现在开始就互相较劲儿了。
李向要的就是这样的气氛,又说道:“三支常规部队的队长也采取这样的方式,只是时间为半年一次比武,所以当常规部队队长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后勤机动部队原则上不采取比武,只是定时的检测基本能力,只要达标即可。当然我的达标要求也不低的,还是要好好训练的。”李向说完目的和方法,看看何峰道:“叫两个记录的人进来,我说一下这次检测的项目和标准。”
何峰立即就从外面找了两个兵士进来,李向好奇的看了一眼,问道:“你随便叫两个进来就能记录?”
何峰笑道:“都尉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和几位先生一起教授新兵们识字的,现在咱们的新兵基本上都会写大概两百多个常用字了。”说完骄傲的抬抬头,看着李向。
这是李向真的没想到的,他可是知道让这些新兵识字比杀了他们都困难,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就学会这么多字。看看何峰的样子也不像瞎说,有些怀疑的问两个新兵:“你们都识字了?”
其中一个点头道:“报告都尉,我叫郑虎成,字勇当,我学会三百零八个字。”
另一个也说道:“报告都尉,我叫王大牙,字言让,我学会二百七十四个字。”
李向懵了,第一次听说一个小兵不但有名,还有字,要知道字在古代可是给有身份,又有学识的人取的,是种身份的象征。李向还没有到十六,所以还没有取字,倒是这两个新兵看起来虎背熊腰,憨厚忠直的样子,怎么就有了字呢?
李向笑着问道:“那你们谁知道你们的字是什么意思?”
两人头同时一低,低声道:“报告都尉不知道!”
李向差点儿岔了气,这是怎么回事,弄的就像捧着金元宝,还不知道怎么花一样。第一时间更新只好又问:“那你们怎么会有字呢?谁给你取的。”
“报告都尉,是先生们取的。”两人又同时答道。
李向也不问他俩了,直接问何峰,何峰笑道:“也没几个有字的,只是先生们为了奖励那些学的刻苦,成绩又好的兵士才定下的东西。”
李向点点头,心道:“你们倒是玩儿出花样来了。”又笑笑说道:“我怎么还是有些怀疑他们怎么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学会那么多字呢?是不是一开始就识字的?”
“哪有?”何峰一下就急了,这是他的成绩,怎么能被这样说呢,立即反驳道:“都尉可不能这样说的,他们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几辈子都不识字的。更多更快。”
李向见他急了,走过去拍拍肩膀道:“你别急,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只是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他们才这样厉害。”
何峰听李向这样一问,立马又蔫儿了,嘿嘿一笑道:“都尉不是有那个房子吗?我们也就用了一下。”
李向眨眨眼,没听明白,旁边的管勇大声说道:“做都做了,有啥好怕的,都尉,就是你说的关禁闭嘛,学不会就关禁闭,倒是挺管用,基本都学会了,连俺都学了百十来个字呢。”转头拍了一下孙勇道:“比你强!”
孙勇一甩膀子道:“有本事比长跑,甩你两条街。”管勇还要说话,张方洛咳嗽一声,瞪了两人一眼,一下子安静下来。
李向这才明白,原来何峰和几个先生是这样教学生的,关禁闭都用到这上面来了,确实有些哭笑不得,不过结果起码是好的,也就没说什么。
何峰见李向并没有反对,心也就放下了。
李向这才开始安排这次检测的训练科目和达标的标准,另外有安排何峰去准备装备和工具,整个一个会议,基本都是李向在说,两个新兵在记。
程咬金自从进了帐篷,就站到了拐角处,还用刘洋的身体挡着脸,生怕被李向看到,记起是为什么来的。
后来听李向的安排,井井有条、头头是道,心里真的很佩服。可惜李向不是一个容易忘记的人,他大声说道:“程咬金哪去了?不是要喝酒吗?怎么不敢出来了?”
众人齐刷刷的看着他,程咬金吧唧吧唧嘴,不知道说什么好,当着这么多人,他也不能再藏了,干脆大踏步走了出来说道:“俺在这儿呢,刚才有点儿瞌睡,就到后面眯瞪了一会儿。”
李向见他睁眼说瞎话,也笑着道:“无妨,只要你晚上跟着新兵一起考核就好了,现在大家去通知吧。”
众人抱拳告辞,程咬金看看李向不是开玩笑,一步三回头的也出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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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检测(一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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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穿戴好专门为他作的军装,大步流星走上了训练场上的高台,台下是整齐的新兵们。
当得知晚上要开始进入军营后第一次正规的测试后,新兵们开始彷徨起来,一时激动,一时紧张,甚至有时候胸中的那团火焰好像要迸发出来一样。
在军营里待了一个月,与大家都相处好了,也习惯了这种有规律的集体生活,每日的训练枯燥无味,但私下没有人再有怨言,因为不但伙食可以满足他们,更主要的是所有的将军班长队长都一起训练,从来没有特例。
他们从一开始的不适,到现在渐渐爱上了这里,也就是短短的一个月,看到兄弟们各个穿着崭新的军装,英姿飒爽的站在那里,不由自主的便挺起胸膛,目不斜视。
台上的李向也同样一动不动,注视着台下每一个人,他们有的稚气未脱,有的已经少年老成,有的一看就精明干练,有的却憨厚忠直,不管是哪样的人,只要站在这里的,都神情肃穆,精神饱满,全场鸦雀无声。
李向满意的点点头,伸出右手,攥成拳头,有力的半空中一举,大声道:“告诉我,你们是谁?”
“义勇军!义勇军!”全场一个声音。
“你们为什么来到这里?”
“保家卫国!保家卫国!”
“你们靠的是什么?”
“忠诚!团结!勇敢!不服输!”再次整齐的口号声,回荡在上空。
李向放下手臂,微笑着道:“好,很好,看来这一个月没有白训,我很高兴!”看到有几个兵士脸上露出了喜色,他又道:“不过,这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真正的战争不是靠喊口号就能打赢的。”
“你们训练了一个月,那么就拿你们这一个月的训练成绩来说话。今晚开始,你们将接受三天时间的检验,只有通过检验的人,才能真正成为义勇军的一员,你们现在只能是预备队!”
李向讲话时没有带任何表情,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那种期望与激动。
兵士们渐渐收起了脸上的喜色和不屑,凝重的看着李向,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样子的检测。
“不要小看这次检测,能通过检测的都是有毅力,敢拼命,甚至不怕死的人。记住,只有通过检测的人才能成为义勇军的一员,我是不会轻易让你们顺利通过的,拿出你们全部的精力来认真对待吧。”
听着李向的话,兵士们不由的心里打鼓,每次李向说话都是言出必践的,而且很多事都证明,人家的办法是层出不穷的,既然把这次检测说的这样恐怖,估计真的是不好过,所以他们这才真正的开始用心去对待。
李向对着张方洛喊道:“张方洛听令!”
“末将在!”张方洛穿着鱼鳞甲铿锵有力的走到台前,单膝跪地大声答道。
“检测现在开始,由你指挥,魏征、长孙无忌、何峰为监督员,成绩由各个记室参军记录。记住,如果发现谁敢作弊,按军法处置,轻者踢出队伍,重则砍头!听清楚没有?”李向声音非常大。
“末将听清楚了!”张方洛也是大声回答。
下面的兵士们心里都是一咯噔,刚才听说成绩是记室参军来记,还真的有两三个想好了,一会儿好好去和记室参军聊聊呢,再听李向这样一说,心想还不如这样比赛的好,也就打消了念头。
李向又大声道:“今晚的测试是十公里武装越野,晚上宿营龙门山。”
“末将领命!”张方洛答完,起身说道:“都尉军令,十公里武装越野,夜宿龙门山!各班准备,一炷香时间出发!”
“是!”兵士们声音洪亮,满怀着激情,各自回帐篷收拾行军的装备。
李向走下台问张方洛:“山上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张方洛点点头说道:“准备好了,不过,这样做是不是太苛刻了?”
“当他们面临真正的死亡时,就会想到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用的!”李向郑重的对张方洛说道。“还有,魏征几人你派兵保护了没有,天色马上要黑下来了,他们在山上不要出什么危险,他们可不是当兵的。”
“没问题,都是原来我手下的禁卫军跟着,不会出事的。”张方洛拍拍胸脯。
李向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远处群山,心中却有无限的遐想。
一炷香时间很快就到了,各班由班长带队,开始朝着龙门山前进。李向和张方洛两人骑着马,沿路观察着。前三里,大家都不相上下,中间三里,就开始拉开了距离,最后的几里路渐渐形成了几个小团队,有四五人的,也有两三人的,各自相互帮忙,坚持着往终点跑去。
十公里武装越野是李向根据现代军事训练方法加以改变,教给张方洛的日常训练科目,只是平时很少全副武装,这次全副武装也确实有些苛刻。全部武装包括一根长枪,一把腰刀,一把背弓,一壶羽箭,一个行军背囊。
这些都是李向根据现有的条件配置的,也就是最基本的战斗装备。这些兵士倒是也习惯了这样的训练,这一次好像都憋着一股劲儿,要比平时快了许多,没用小半个时辰,居然就跑了下来。
李向估算了一下,现代军队跑十公里武装的话就在半小时左右,而且装备要比古代时候轻了许多,照这样看的话,这些新兵还是非常可以的,李向比较满意。
走到了龙门山山脚下,李向问张方洛有没有掉队的,张方洛摇头说没有掉队。李向一愣,又问道:“程咬金呢,他参加了吗?”
“参加了,虽然不在前面,但也没落在后边。”张方洛笑道。
“哟?没想到他还可以啊,好,那就继续看看他到底怎么样吧。”李向忽然对程咬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就想找到程咬金看看他现在什么样子。
到了山下,紧接着就是爬山了。李向安排的宿营地就在半山的一处平地上,不过三个班的宿营地不在一起。张方洛告诉三个班长,拿起地图自己找各自的宿营地,这也是一项考核。
魏征、长孙无忌和何峰分别在三个营地等着他们。李向则是随机往最近的一个营地走去。还真是没想到,居然在路上还真的碰到了程咬金,他是跟着三班的。
见到李向的一刹那,程咬金心里颤了一下,他觉得李向比那些杀人的胡人都厉害。原来以为李向温文尔雅,偶尔有点儿小性格。今天到了三班后,和新兵们说话才知道李向都做过些什么,特别是说起禁闭时,所有人都谈虎色变。
程咬金还以为是什么酷刑,当知道什么是禁闭后,他也不说话了。像他这样一个闲不住的人,真要被关了禁闭,估计直接就得撞墙死了。他心里将李向摆了摆位置,还是觉得这人就是一个蔫儿坏的人,以后还是少惹为妙。
李向不知道程咬金见到他的一刹那居然想到了这么多,还笑着说道:“看来你还可以啊,快到了,再加把劲儿!”
程咬金巴不得离他远点儿呢,赶紧紧跑两步,远离了李向。李向感觉到程咬金的态度,心里有些不爽,转身问张方洛:“你感觉到他好像很怕我的样子没有?”
张方洛撇撇嘴道:“我不仅感觉到他怕你,我还知道这里所有人都怕你!”
李向一下就停住了,他很不舒服,他不想给人这种感觉,特别是自己人。看看茫然的张方洛,李向问道:“你认真的告诉我,他们为什么怕我,到底是怕我什么?”
张方洛愣住了,瞪着眼睛不会回答。李向只好换种方法问道:“你怕我吗?”
张方洛点点头,又摇摇头,李向很无奈说道:“到底是怕还是不怕?”
“有时候怕,有时候不怕!”张方洛不知道李向怎么这么认真的问起了这个。
“那什么时候怕?又为什么怕呢?”李向追问。
“就是都尉每次很正经的说话或者办事时,突然淡淡的笑起来,我就怕,说不上为什么,就是怕!”张方洛很坦白。
“有吗?”李向好奇的摸摸自己的脸问道:“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张方洛见李向不是生气,便说道:“都尉第一次这样是在洛阳太守府门前杀了两个军官,第二次是在训练场收拾了钱家三兄弟,最近的一次是斩了回洛仓的仓守,当时的表情都是那样的。”
李向看看张方洛,心想这个人粗中有细啊,连次数都记得,想想自己当初好像还真的是那样,不由笑道:“就因为这个怕吗?没有别的原因?”
“有!”看李向的表情还是没有生气,张方洛又说道:“就是每次来训练场的时候,总是有千奇百怪的招数,大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中招了。”
李向哈哈笑道:“这也能叫你们害怕啊,你们的胆子也太小了吧。”
张方洛也笑道:“倒不是真的怕,只是对都尉的一种敬重!”
李向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什么时候也学会奉承人了,好了,赶快上去,还有任务呢。”然后率先朝着山上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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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第一次偷营(二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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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山坐落在洛阳南郊伊河西岸,隔河相望,东面的山叫香山,古时就合称伊阙,杨广登基后,定都洛阳,便将伊阙改称了龙门。两山上遍布着许多北魏孝文帝时便开始开凿的石窟,放眼望去,大大小小的洞窟绵延不断,这就是后世称誉全世界的龙门石窟。
李向选的宿营地就是在龙门石窟下的一圈儿环形平地上,三班各自到了指定的地方开始安营扎寨。帐篷是早就准备好的,只要大家动手搭建起来就好。
跑了这么久,兵士们都有些累了,帐篷搭好后,看班长也没有什么安排,便东倒西歪的全部开始休息,有的甚至刚刚躺下就打起了鼾声。
李向巡视一圈儿,也没管他们,只是和张方洛悄声的说着话,来到魏征的帐篷里,李向问他新兵的成绩怎么样,魏征将记录簿递给李向道:“在下是真的没想到,这些兵士可以这么快,从酉时正开始算起,也就是不到小半个时辰就都跑了过来。”
李向看看记录的单子,居然在最前面看到的是和方三郎一个村出来的耿老二和牛根儿,他还有些不相信,指着名字问张方洛:“这两个是不是我第一次来军营时,和方三郎一起的那几个刺儿头?”
张方洛看了一眼就点头道:“应该是他们,都尉不知道,自从那次被都尉治过之后,这些小子都跟变了个人儿似得,说一定要好好训练,争取和方三郎一样,给都尉当亲兵。”
李向心里由衷的高兴,这说明这些兵士们起码都有上进心和廉耻心,这样的良性竞争是他最愿意看到的。笑笑又往下看,最后一名是个叫韩大力的新兵。李向又问道:“这个兵你认识吗?”
张方洛又是瞟了一眼道:“他前天从单杠上摔下来,把脚扭伤了,要不然估计也是前几名的料。”
李向笑着说道:“看来这军营里所有的兵士你都认识了?”
张方洛嘿嘿的挠着头说道:“我记得都尉说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而且这些还都是我的兵,我咋能不认识呢。”
“哎,我记得你之前一说话都是‘俺俺’的,怎么这次来,你就不说了?”李向突然发现张方洛说话的口音有些不对。
“哎,还不是何峰那个家伙和那几个先生出的主意,说当兵的一说土话,喊口号也不整齐了,说话也听不懂了,非要统一说官话,当兵的哪会官话啊,最后又是关禁闭把人们给吓住了,没几天,这不就变过来了!”
张方洛一说完,李向就开始笑,一直笑了好久才停下道:“还真没想到,何峰这个行军长史还真的挺称职的,不行,这次回去要好好奖励奖励他。”
张方洛皱着眉头喃喃道:“要是还奖励他,下次估计他都要规定我们上茅房统一时间了。”
李向拍拍他肩膀,装着琢磨了一下说道:“哎,这个主意不错,等待会儿见到他,我和他说一下,就说是你提议的,叫他去执行吧。”
“哎呀,都尉啊,可不敢说啊,这要告诉他,他还真就当真了,这要是当真了,那弟兄们还不把我给骂死啊!”看着张方洛着急的样子,魏征也笑道:“都尉和你开玩笑呢,看把你吓得,哪还有将军的气势!”
张方洛看看李向的样子,知道魏征说的是真的,只好挠挠头苦笑着说道:“还好是开玩笑,要不我以后可真的不能见手下了。”
三人说笑了一会儿,李向又同样去见了长孙无忌和何峰,了解了一下情况。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次所有人中第一个登上营地的居然是程咬金。李向怎么也不相信何峰说的,何峰都快赌咒发誓了,李向才勉强认可了。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程咬金就会成为第一,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其实程咬金从小就在山林里长大,而且从小就是不安分的主儿,经常东家偷狗,西家撵鸡的,被发现了就跑,久而久之便练成了逃跑之术。而且成年后又是贩私盐,又是劫道的,都是技术活,不但要躲避官军,更重要的是要会逃跑。
所以在平路上跑,他可能不是最快的,到了山里,那就是他的天下,在这些新兵里,真的还没几个人能追上他。
检查完成绩,李向安排各班吃饭休息,之后便把张方洛、魏征这几人都叫到了主帐篷,又安顿了一下事情,便静静的坐在那里想事情。
天交三更时,李向穿好军服出了帐篷,外边张方洛几人,还有他手下那些禁卫军都已经整装待发。李向点点头,便带着他们悄悄往二班的营地摸了过去。
这些新兵训练了一天,大都已经没有精神了,况且刚刚吃完饱饭,一躺下就着了。
二班的营地外面还有两个放哨的,也是无精打采的拄着长枪,打着哈欠,不时的看看外边。李向心里很生气,就这样的队伍也能打仗?带着张方洛悄悄的绕到了二班帐篷后边,一挥手,那些禁卫军不费吹灰之力便俘虏了整整一帐篷的人。
李向进了帐篷,示意这些新兵不要说话,又指挥这些禁卫军一个帐篷一个帐篷的抓俘虏。基本上二班在半柱香时间内就全军覆没,关键是连一声都没有出。
李向脸色铁青的站在二班主帐篷里,看着面前的管勇和手下几个小队长。这次突袭除了管勇还抵抗了两下,其余的也就只有两个兵士挣扎了一下,剩下的都乖乖的投降了。
管勇知道这次完蛋了,说啥也没有用,就一言不发跪在大帐里。张方洛脸皮也有些红,不管怎样,这所有的兵都是他的手下,他也有责任。刚想说话,被李向一伸手制止住,对着管勇道:“班长当的挺舒服啊,连你的兄弟们全被抓了都不知道。”
管勇一下脸就红了,他不怕李向打骂,甚至也不怕关禁闭,可他就怕李向这也慢条斯理的说他,这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李向见他这样依然没有停下,继续说道:“看你的样子还很不服气,是不是想说我们进攻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啊!”
管勇蹭的就抬起来头,两只眼睛瞪着李向,想说话又不好说的样子。李向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情,继续道:“你看着我也要说完,怎么了,你觉得你们是很厉害了,就是这样厉害的?见了敌人二话不说就投降?是我教过你们,还是他教过你,还是他?”
李向这次是真生气了,打不过可以,但是起码要有反抗啊,话都没说直接就投降,这怎么是他的兵。
“不是的!”管勇终于憋不住了,大声叫道。
“你还不住嘴!”张方洛真想上去扇他两个耳光,明显李向生气了,他还敢还口。
李向倒是笑了说道:“没事,让他说,我听听他要说些什么?”
“我……”管勇一下又不说了。
“管勇,别让我看不起你,有什么话痛快说出来,要是我说错了,我给你道歉,要是你们做错了,你们也要受到应有的惩罚。”李向板着脸看着他。
“好,那我说,刚才他们不抵抗是我下的命令,和他们无关,就是我自己的问题。”管勇叫道。
李向一皱眉问道:“什么情况,你说清楚。”
“临睡前我和他们说的,晚上一定不太平,要是认识的人就不要抵抗,要是不认识的就往死里打,就这么回事。”说完管勇又低下头沉默了。
李向笑了,笑的很有趣,看到他的人都觉得这是一种不屑一顾的笑。
走到管勇面前,李向叫他起来,很正色的说道:“管勇,你呢,在各方面都表现的很好,但是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你到现在都没有发现,想知道是什么吗?”
“想!”管勇大声道。
“好,我告诉你,你记住了,你现在是一班之长,你的每一道命令都可能涉及到你的兵士的安全,而且你的命令必须有说得过去的理由。我问你,刚才你说是你下的命令,那理由是什么?”
“我,我想都是自己人,要是真的打起来不好!”管勇说道。
“完了?”李向看着他继续道。
“啊,完了!”
李向指指他道:“我来说说你这个命令,首先,我没有说过不允许大家在检测中有正常的对抗,甚至包括带兵器的对抗。第二,我并没有说晚上要来偷营。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你的命令都是建立在你判断的基础上,如果判断错误,你这个班的所有人,就都没命了!”
众人在旁边听两人对话,一开始还觉得管勇说的有些道理,等李向说完,众人都知道李向才是正确的。
李向又拍拍管勇肩膀道:“你的致命缺点就是,没有分清楚你需要接受哪些命令,你可以发布哪些命令,换句话说,你还是不懂得什么叫服从与执行。你服不服?”
管勇越听头越是往下低,李向说完后,他点点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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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第二次偷营(三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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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勇被免职,关在帐篷里面壁思过了。二班的所有新兵集体受罚,由何峰带着去山下布置下一个测试项目了。张方洛跟在李向身后,心里也不是滋味,管勇是他的兄弟,现在成了检测中第一个被免职的,总是有些难受。
李向看出他的心思,边走边说道:“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军队里的事情都是言出必行的,我要是不处理他,以后别人犯错了我该怎么办,而且我这样处理他,是为了他好。现在只是检测,要是真的上了战场,他就算死一百次也换不回那么多兄弟的命。”
张方洛点头道:“都尉的做法是对的,我也都懂,就是一下子心里不舒服,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李向笑着道:“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不不不!”张方洛连忙摇手道:“和都尉打赌,那是没事找输呢。”
李向无奈的摇摇头道:“好吧,那就不打赌,我和你说,咱们现在再去偷一个营,我敢保证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你信不信?”
张方洛没想到李向还要去偷营,害怕真的再出现一次这样的事情,有些犹豫的说道:“要不还是不要去了,现在都快天亮了,明日不是还有检测的项目吗?”
李向笑着拍拍他肩膀道:“你不用害怕,这次咱们不一定成功,要是能全身而退就算不错了,走,跟我去看看。”李向在前面走着,张方洛无奈的在后边跟着。
到了一班的营地附近,李向叫所有人都小心一些,然后才说道:“目标是一班,还是刚才的办法,不过我可提醒你们,这次一定要小心,记住了!”
禁卫军们点点头,心里却没有怎么重视,看看营地门口同样是两个打着瞌睡的哨兵,心中早就没有防备。李向一挥手,所有人又潜了进去。
和上次一样,很轻松的便绕过了两个哨兵,到了营帐后边,张方洛看看李向,心里很无奈,这不是还和二班一样,待会儿一进去,又是全部俘虏,就算这次有抵抗,不也是于事无补。
反正到了跟前了,也不可能回去,张方洛一挥手,禁卫军们争先恐后的冲进了帐篷。张方洛也要进去,李向拉着他说道:“等等看,估计没有那么容易。”
张方洛只好站住,盯着帐篷,没一会儿里面的禁卫军出来说帐篷里没人。张方洛大张着嘴,一时没反应过来。李向说道:“去看看其他帐篷吧,估计都没有人。”
禁卫军又看了其他的帐篷,果然空无一人。张方洛问道:“都尉怎么知道没有人的,他们都去了哪里?”
李向一指黑漆漆的石窟山洞说道:“他们一定就在附近的山洞里呢,而且我们一定是被包围了。”
众人赶紧往四周看去,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李向笑道:“不用看了,那是因为他们知道我们是谁,要不然我们早就成刺猬了。”
张方洛还是不怎么相信,看着李向,好像等李向证明一样。李向耸耸肩,然后朝着黑处大声喊道:“一班的兵士们,出来吧,我是李向。”
话音刚落,就听见四面八方出现了脚步声,之后便是火光渐渐起来,然后就是人头攒动,百十来号人向着李向他们围了过来。
张方洛长大嘴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李向是怎么猜到的,一班的人又是什么时候走出营地埋伏的。
刘洋从人影里走了出来,对着李向和张方洛施礼后站在一边。李向笑着对张方洛道:“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刘洋吧,他会告诉你的。”
张方洛看看刘洋道:“你们什么时候就埋伏好了?”
“你们来之前的一刻钟。”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来了?”
“哨兵!”刘洋依然是不爱说话,言简意赅。
张方洛仔细的想想刚才见到的那两个哨兵说道:“他们都困成那样了,怎么知道我们来的?”
“装的!”
“咳咳咳!”李向差点儿笑出来,刘洋说话太有意思了。
李向对着张方洛说道:“他们要是不装作瞌睡,我们会上当到这里吗?”
张方洛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又问李向:“那都尉明知道上当为什么还要进来。”
李向指指那些禁卫军说道:“就是为了给他们上课啊。你没见他们把二班的兵俘虏了,各个都高兴的,见到那两个哨兵不是很不屑一顾吗?这就是教训。要记得不论什么时候都要谨慎,小心,因为战争中,只要出一点儿错误,都是会致命的。”
所有人都无语了,李向这是在教他们保命呢,如果这是真的战争,他们已经被俘或者被杀了。
刘洋问李向:“都尉知道我们不在?”
“对,因为你是班长!”
“为何?”
“你不爱说话,说明你经常思考,而且你不喜出风头,说明你务实,同样你又很有军事头脑,综合这几点,你一定不会大晚上露宿荒郊还能睡的踏实,所以一定有保护措施。”
“而且刚才看到你的哨兵打瞌睡,我就更加相信这一点,因为你带的兵一定也有你的性格和习惯,不可能连哨兵都那么无精打采,所以他们越是瞌睡,就越是欲盖弥彰,我就知道你一定已经埋伏好了。”
李向说完,刘洋恭敬的给他施了一礼道:“高明。”
李向又笑道:“不过你还有一点要注意的,有时候固定的习惯不是一件好事,就像你这样的习惯已经被我摸透了,所以我刚才要是真的想攻击你的话,你同样是失败的。”
刘洋立即点头,他听懂了李向的意思。
李向又笑着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虚实实,用兵之道也!”
“受教!”刘洋再一次给李向鞠躬。
张方洛在一旁不断的点头,从这两次夜袭,不但知道了两个班的不足,更加知道了李向对用兵之道的理解,而且是相当的透彻,这让张方洛更加相信,不久的将来,李向要是真的和群雄逐鹿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劣势了。
两次偷营两种结果,李向还算满意吧,本来这次就是为了检测,早点儿发现问题,也好早点儿解决。回到大帐,李向让他们去休息,并通知明早卯时正全体集合。
张方洛领命回去休息了,李向却睡不着,想想一天发生的事情,看看自己的队伍在一点点成型,心里还是蛮激动的。看着天上只剩下一弯月牙的月亮,吹着山风,心里突然有种飘飘乎遗世而**、羽化而登仙之感。
不知道另一个时空中,他的父母和这一世的父母又都在干吗?想想自然宇宙还真的是太神秘了。
一万年前和一万年后,谁又知道你会是谁,你自己又知道自己是谁?李向有种错觉,他本来就是不存在的,这个时空,这个宇宙都是虚无的,甚至连他的思想都是虚无的。
“主人!欢迎启动‘x’芯片。”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把李向吓了一跳。
“我没有启动你啊!”李向说道。
“由于主人触动了意识内最神秘的世界,研究所便会自动启动芯片。主人有什么需要为你效劳的?”
李向不知道到底这个研究所是做什么的,每次的任务都是莫名其妙,而且也从来不露面。他好久没有开启了,索性问问未来这段时间历史上会发生什么大事吧。
“主人,你想知道的内容已经全部存入大脑储存器里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李向又想了想说道:“你能告诉我,我要是改变了历史后,我还会存在于后世吗?”
“x”芯片很久没有回应,李向以为它自动关闭了,正要休息,只听它说道:“根据现在所有的资料显示,这个问题目前还没有答案,研究所派主人来到这一世其实也是为了弄清楚这个现象的真实结论。”
李向已经知道每次想要找它问一些东西的时候,得到的永远是未知的,而你不想知道的,往往它都会无条件给你。算了,就这样吧,反正在哪一世都要靠自己来奋斗的,还是相信自己比较靠谱。
“好了,你休眠吧,下次出来前最好有个提示,不要吓唬我了。”
“好的主人,再见。”,“嘟”的一声,“x”芯片又休眠了。
李向看着外面的夜空,再一次感到了孤寂和无奈,也许繁华和萧条也只是同一片天空下事物同时存在的两个极端吧。
李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过来。李向一下惊醒了,想起这是在山上,还要检测新兵的,便揉揉脸,活动一下脖子和胳膊,站起身,走出了帐外。
何峰一晚上没睡,这时有些朦胧的站在帐外等着李向。李向笑笑拍拍他说道:“辛苦了,怎么样,都安排好了?”
“恩,都安排好了,只等都尉下命令了。”
“好,我的第一道命令,你快去睡一觉,下午还找你有事呢。”
“啊?”何峰没意识到这也是命令。
“怎么?不愿去睡觉?”李向笑着说道。
“去,去,太累了!”何峰高兴的说道。
“去吧!我去看看昨晚那些兵士睡的怎么样!”说完李向朝着前边的帐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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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生动的一课(四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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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走出帐篷走向新兵营地,呼吸着清晨山间的新鲜空气,感受着纯净的大自然美景,不由的哼起了小调儿。
张方洛也早早就起来了,正安排兵士们吃着早饭。昨夜的事情已经传开了,管勇擅自做主,遭到了惩罚。三班班长孙贵意识到他自己算是躲过一劫,今天务必要认真的检测了。
李向走到一群兵士中,也端了一碗胡荞饭,跟着他们一起吃。这些新兵也不惊讶,李向只要是在军营,一般都是和他们打成一片。胆大的还和李向说几句话,这让李向很开心,只有这样的氛围才能真正的带好兵。
兵士们问李向今天测试什么,李向神秘的没有回答,只是告诉他们要懂得配合,才能顺利的完成。
早饭很快便结束了,李向安顿张方洛卯时正准时开始,自己先和魏征等人往山下走去。
张方洛集合好兵士宣布今日的比赛科目,兵士们认真的听着。
“卯时正分组出发,半个时辰渡河到达对面的香山,超时将会有处罚,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兵士们大声答道。
“二班班长暂时还由管勇担任,等检测结束后另行安排。”张方洛看看垂头丧气的管勇。
“是!”管勇没想到还叫自己当班长,立即大声答道。
“出发!”随着张方洛一声令下,三个班开始向着山下冲去。
山并不高,所以兵士们都急速往下奔跑,管勇因为昨晚的事情憋着一口气,嚎叫着带着二班的兵士冲到了前面。
“啊!啊!”没想到刚刚跑出去没有两百步,前面许多兵士都掉进了陷阱里。管勇大惊,他不知道这里怎么会有陷阱,大惊失色下,立即叫手下赶紧停步,就这样都有将近三十几人掉到了陷阱中。
管勇赶紧组织救人,没想到陷阱还都比较深,下面都有很厚的草铺着,掉进去的兵士并没有受伤,只是有些惊吓,并没有受伤。
和二班差不多,一班和三班也同样有很多兵士掉进了陷阱,三个班长都紧急开始救人。由于坑深人多,所以一时半会儿还救不上来。
张方洛只是站在后面看着,并没有说话。三个班的人混在了一起,开始时乱七八糟,都搞不清楚情况。管勇把自己班里的人召集到一起,大声说道:“掉进陷阱里的都是咱们班的兄弟,我们不能见死不救,我来分配,每三个人救一个人,要快,知道吗?”
“知道!”这些都是昨晚被俘虏过的兵,本来心里就憋着一口气,今天又倒霉的掉进陷阱,耽误了时间,所以也不用管勇分配,直接就三人一组开始救人。
三组孙贵从一开始慌乱中清醒过来,首先叫手下都不要动,派了几个有山林经验的兵士先去探路,程咬金也自告奋勇跟了过去,剩下的人这才分组救人。
只有一组的人比较镇静,刘洋先是观察了一下地形和环境,这才找来绳索开始从陷阱里往上拉人。他们掉进陷阱的人最少,所以十几个人很快便被救了上来,除了有一个兵士掉下去的时候胳膊蹭掉了皮,大家都完好无损。
张方洛看一组已经出来了,便在后边大声喊道:“时间不多了,你们再不走,就要赶不上了,到时候都要受惩罚。”
管勇和孙贵同时看向了张方洛和刘洋。
刘洋看看自己的兵士,又看看另外两组还在陷阱里的兄弟们,转身说道:“弟兄们,虽然我们出来了,可咱们的兄弟们还有很多被困在陷阱里,你们说我们能这样走吗?”
“不能!”手下的兵士都大声喊道。
“对,我们不能抛下他们不管,他们是和我们一起的兄弟,我们要救他们,哪怕一会儿会受惩罚也心甘情愿。”刘洋举着拳头道:“都尉说过,战场上最值得信赖的人就是我们的兄弟战友,没有他们我们也走不了多远的,来,我们一起帮把手,说不定还是能赶上的。”
说完刘洋先上去,到了一个陷阱边,帮着将绳索往上拽,他的兵士们也四散开帮着两个班救人。
刘洋的话,让所有人都很感动,这才是生死相依的兄弟,大家齐心协力将所有掉入陷阱的人都救了上来。管勇嘿嘿直笑,孙贵说道:“看来这回咱们是要集体受罚了,也不知道都尉这回又有什么狠招了。”
张方洛在后面说道:“看来你们真的打算认输了啊,现在还有小半个时辰呢,难道你们不准备下山了吗?”
“哎呀,快啊,还有时间的。”孙贵一个激灵从地上站起来说道:“弟兄们,跟着我们的脚印下山,不要急,我们探好路了,一定不会再有陷阱了。”
刘洋和管勇答应一声,这才又朝着山下走去,这么一折腾时间还真的快不够了。
张方洛点点头,在后面慢悠悠的跟着他们。好不容易才下了山,挡在他们面前的是一跳不宽的河流。伊河是洛水的支流,这一段儿也是洛水流量最大的一段儿。因此河水虽然不宽不深,但水流非常急。
三班人马到了河边都看着河水,不知道怎么过去。
张方洛又在后面说道:“怎么了,都是大老爷们儿还怕水吗?班长呢,谁带队先过河去,都尉就在河那边的山脚下等你们呢!”
“我去!”管勇和孙贵同时答道,又同时笑看着对方说:“还是让我去吧。”
两人说了半天,最后管勇说服了孙贵,带着手下开始渡河。兵士们一下到河里就知道和陆地有很多不同。在湍急的水流中他们根本就站不稳,左摇右晃的不时有人摔倒,被河水带着往下游冲个百十来步才能停下。
刘洋在岸上看了一会儿,突然大声说道:“管勇,让兄弟们手拉着手,不要松开,你们排成一列过河,这样就不会有人掉队了。”
管勇赶紧按照刘洋说的吩咐下去,果然这样做之后还真的是好了许多。虽然还是很艰难,但已经陆续有人开始到对面上了岸。
刘洋和孙贵见办法可行,也跟着下到河里,大家都聚在一起,手拉着手慢慢的向河对岸走过去。
又是耽误了一些时间,三班人马才都过了河,大家互相看看,每个人都是落汤鸡一样,精疲力尽,但脸上却都是满足的笑容,有人互相拍拍肩膀,又有却是你一下我一下打两拳,张方洛在后边笑着说道:“都尉在前面等你们呢,赶快,好不容易过了河,千万别迟到了。”
众人这才想起来,这是测试,还有最后一段路没有完成呢,又都打起精神,互相搀扶着往香山脚下走去。
李向几人一早便到了这里,坐在大帐前,看着对面的龙山,李向问道:“你们说一下,待会儿会是谁先到这里。”
“应该是刘洋的一班吧。”何峰说道。
“哦,为什么?”李向饶有兴致的问他。
“那还用说,一班的纪律好,而且身体素质也不差,刘洋又有头脑,就都尉挖的那几个陷阱还真的挡不住他的兵。”
李向点点头又问魏征和长孙无忌:“你们没有不同意见?”
魏征笑道:“我倒是觉得是三班。他们身体好,而且程咬金就在三班,那是从小就在山林里长大的,那些陷阱一眼就能被他看出来,根本困不住他们,再说,伊水那段儿,他们的人也占优势的,我估计会是他们。”
“不然,我倒是觉得是管勇的二班。”长孙无忌却摇着头对魏征道:“不管怎么说,昨晚二班都算是丢人了,而且管勇也被撤了班长,虽然现在还是临时的,但他心里一定不好受。”
又看了一下李向说道:“都尉又给了他次机会,我想他一定会冲到最前面的,而且他们班的兵也不是很差的,只要管勇不犯浑,赢的把握还是很大的。”
三个人各执己见,没一会儿便开始了争论,李向倒是一言不发,坐在一边看好戏。吵了一会儿长孙无忌先反应过来说道:“咱们先别争论了,你们看都尉坐在那里看着咱们吵,他倒是很悠闲,不如都尉说说看,你支持我们当中的谁?”
魏征和何峰也发现李向在看热闹,便撺掇着他说。
李向笑道:“你们这是逼着我站队啊,不过我不会如你们所愿的,你们三人说的我都不赞同。”
三人面面相觑,魏征说道:“那都尉的意思是?”
“他们会一起到的!”李向胸有成竹的说道。
“为什么?”何峰又问道。
“因为本身我叫他们测试这一段的目的就是要叫他们一起到的,要是他们没有一起到,那说明我的测试失败了,不是他们的问题,而是我的问题了。”李向慢慢说道。
“何解?”魏征也不明白李向说的意思了。
李向站起身看看远处说道:“其实昨晚的测试是要他们学会灵活运用头脑,时刻保持警惕,这是一支队伍成为精锐的前提,通过昨天的测试,我相信他们已经学到了,以后会做的很好。”
“今天的测试我是在训练他们的协作性。战争很多时候不是一支部队参与就可以的,往往一次稍微大规模的战争都有几支,甚至十几、几十支队伍一同作战的。”
又看看魏征道:“到那时候要怎么互相配合,既不占了别人的功劳,又能简单从容的完成任务就成了关键,这个关键之处就在于相互协作。”
说着用手一指对面的龙山道:“山上的陷阱一定是刘洋那一队的人最先过去的,因为他们一定会小心探查后才出发,掉到里面最多的恰恰又是管勇的二班,他们急于求成,就会冲在前面,那一定是身先士卒了。”
“都尉是说,刘洋的一班会第一个渡河?”何峰问道。
“我不确定,但我知道,他们一定是三个班都到了河边后才会渡河的,只有这样,他们才知道彼此之间配合的重要性,没有刘洋的头脑,管勇的冲劲儿和孙贵的毅力,他们即使能够过来,也一定会有损伤的。”
长孙无忌笑道:“我终于知道了,都尉其实根本没打算处罚他们,那个时间只是给他们一种紧迫感,让他们觉得只有合作,才是最好的办法,这样他们之间就会慢慢的形成默契,这也就是今天训练的目的吧。”
李向拍拍长孙无忌的肩膀笑道:“辅机说的很对,我就是这样想的,所以待会儿要是他们没有一起来的话,我会很失望的。”
三人都笑笑,没有接李向的话,心里还真都有些担心这三个班不是一起到的。好在没让他们担心太久,一大队人马相互搀扶着来到了山脚下。
魏征赶紧寻找了一下,便放下了心,虽然没有看到三个班长,但这些兵士却是哪个班的都有,正如李向说言,他们都是相互帮助着走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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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洋三个班长来到李向面前,恭敬的行礼道:“都尉,属下奉命赶到香山,请大人安排任务”
李向绕着他们走了一圈儿问道:“怎么样,累吗?”
“不累!”孙贵大声说道。
“你不累?那好,沿着香山一直往东,你能看到伊水往北拐的地方有一座桥,你现在到桥上去看看桥两边都有什么动物的图案,然后再回来告诉我。我算了一下也就十几里地,给你小半个时辰,快去快回。”李向指着远处说道。
“我……”孙贵一脸的无辜,五官都凑到了一起,看看刘洋和管勇,这才对李向道:“都尉,刚才,我说错了,我累了。”说完眼巴巴的看着李向,满脸的祈求神色。
李向哈哈一笑道:“以后在我面前不用装的那么大义凌然,累了就是累了,这又没什么好丢人的。”转过身对着何峰问道:“他们到的时候,超时了吗?”
虽然李向说的声音不高,但周围的兵士们突然都不说话了,眼睁睁的看着何峰。何峰心里一揪,回头看了一眼沙漏说道:“那个,那个……”
李向一皱眉道:“超没超你不知道吗?”
何峰每到这个时候就本能的对李向产生一种敬畏,慢吞吞的说道:“超了一点点。”
李向没理他,转身对所有兵士说道:“由于你们的失误,致使你们超过了规定时间才到了这里,你们说怎么办?”
管勇没有犹豫,立即说道:“这是我们二班的问题,我们愿意承担所有后果。”后面二班的新兵也都点点头,直直的看着李向。
“不是的,是我们两个班的问题,当时一班是为了救我们才没有先走的,所以我们也愿意一起受罚。”孙贵也站了出来,同样三班的人也都没有后退。
刘洋没有说话,在旁边摇了摇头。李向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刘洋往前走了一步说道:“都尉,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鞠了一躬,又站了回去。
管勇和孙贵都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看了一眼刘洋,又盯着李向看,心里打鼓,不知道一会儿又有什么惩罚。不过管勇还比较平静,他知道他班长的位置肯定是保不住了,也没有那种患得患失的想法。
李向微笑着看看刘洋,然后大声的对后面的新兵们说道:“你们都是好样的,能顺利的来到这里,不止说明你们克服了许多身体上的极限,最关键的是你们学会了互助和合作,我要祝贺你们,今天的测试你们都过关了。”
人们都懵了,没有反应过来,只有一个**叫着:“真的?能喝酒了?”
当然是程咬金,他念念不忘的一直是李向答应他的那顿酒。他这边一说话,大家才算反应过来,激动的互相拍拍,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管勇和孙贵已经做好被收拾的准备了,却一下子喜从天降,犹豫了半天,管勇问道:“都尉,那个,我这个班长……”
“怎么,不想当了?那好,你不想当,有的是人当。”李向招手把何峰叫了过来,说道:“管勇不想当班长了,你从二班花名册上给我选几个出色的,我亲自挑一下。”
管勇大张着嘴,眼睁睁看着何峰在那里翻弄着花名册,立即说道:“都尉,都尉,没啊,我的意思是我还想当呢,不是不想当了。”看看何峰还在那里翻那本花名册,一把抢过来,抱在怀里,顺便拉着李向的衣袖陪笑着。
李向没想到管勇还有这样的一面,笑着说道:“怎么不说清楚呢,差点儿就选出别人来,不过你以后可要记住不要擅自改变命令,多想想再发命令,以后跟着刘洋学学。”
“哎哎,一定,一定的。”管勇变成了乖乖兔,让在场的这几人都大跌眼镜儿。李向甩开他胳膊说道:“站好,立正,不许靠近我,站在那里说话就好。”看看他不动了,李向说道:“相当好班长就从自身先做起,不管干啥多动动脑子,不要一冲动就什么都不顾了。”
“还有,你们三个平时多交流交流,慢慢的把对方身上好的地方学过来,你们三人都会成为将军的。”
“遵命!”三人抱拳答应下来。李向叫大家解散,直接在山脚下搭起了帐篷。各班都带回去休息,李向只留下张方洛几人进了帐篷中商量事情。
张方洛几人不知李向又要干嘛,进了帐篷就立在那里不说话了。李向等了一下见没人说话笑道:“怎么了,我又没让你们闭嘴,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我们以为都尉有什么吩咐的事情,都等着呢。”魏征说道。
李向摇摇头道:“找你们来,是有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好办法。”
长孙无忌笑道:“原来还有能难倒都尉的事情啊,那真是太稀奇了。”
李向瞪他一眼说道:“兵士们已经训练了他们的警惕性和团结合作的品质,但是还有一样并没有训练,那就是胆量。”李向看看几人又说道:“不管有多高的警惕性和多么团结的队伍,没有战斗力一样是纸老虎。”
说着拿出一张地图指了一下道:“我本来是想在这边对兵士们进行勇气训练的,可是忽然想到我们并没有道具,这就不好弄了。”李向有些苦恼的挠挠头说道。
“恩,都尉。”张方洛说道:“刚才说的什么是道具?”
李向打个比方说道:“我要训练兵士们勇气,那我就要让他们见血,见到真正的血,让他们和野兽去搏斗,亲自杀死野兽,这样他们就会越来越有胆量。那么野兽就是我说的道具。”
众人知道意思了,便开始出招。孙贵说道:“其实这么多的新兵都还没有真正的上过战场,连一点儿经验都没有,直接让他们去面对野兽会把他们都吓住的。到时候真的野兽发威了,他们会遇到危险的。”
李向微微点头,鼓励他继续,孙贵直接摇头,表示不知道了。刘洋说道:“山贼可杀。”
几人没有反应过来,一会儿李向才说道:“你说这周边现在哪里还有山贼?再说了,看到我们的兵士,那些山贼不先跑了啊,怎么可能对打呢!”
张方洛站出来说道:“都尉,其实以前在羽林卫的时候,我们倒是有一些训练胆量的法子,只是不知道都尉觉得好不好。”
李向出乎意料,怎么忘记了张方洛以前的身份呢,便说道:“你快说吧,弄不好你的办法更加方便实用的。”
张方洛说道:“其实很简单,当时宇文将军就带着我们到了一座山下,让我们不用任何东西,徒手爬山崖,那真的是练胆量的,我都差点没吓死。”说到这些,张方洛还有些心有余悸。
李向摇头道:“爬山崖是可以的,不过没有防护措施就这样上去,那是对兵士们生命不负责任,不行,坚决不行。”
张方洛又道:“其实我也觉得有些不大好,不过还有一种方法,就是刚才都尉提到的和野兽搏斗,我们可以找些不会危及他们生命的野兽,这样一来训练了他们,二来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李向笑道:“我也想过,可是现在哪里去找那么多野兽去,而且还是造不成伤害的野兽。”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一定有的。”张方洛神秘的说道。
“哦?哪里?”李向一下子精神起来,问道。
“都尉还记得段大将军的典故吗?”张方洛笑道。
李向一愣,想不起来哪个段大将军。魏征说道:“可是被叫做段财神的段大将军?”
张方洛点点头道:“正是,这个地方和段大将军可是很有渊源的。”
李向这才想起他初到洛阳时,那个段达段大将军,便说道:“什么意思,你直接说吧。”
张方洛道:“段大将军还有一个绰号叫野狐将军,这个野狐就是他当初打猎时碰到的野兽,而这个地方正好就在这附近。”
李向明白了,张方洛是想叫兵士们到这个野狐出没的地方去锻炼胆量,便说道:“这个地方在哪里?离我们现在这里有多远?”
“不远,也就四五里地,叫做野狐谷,谷中野狐很多的,有时还会出来祸害百姓的鸡鸭,我们正好借着训练给百姓除了心头之患。”
“有多危险?”李向还是怕出现什么意外,必须问仔细。
“危险一定会有,但只要每十个人一队进去的话,不要走的太靠里,就不会有太大问题。”张方洛想了一下说道。
李向也想了会儿问道:“你们觉得呢?”
众人商量了一下也说道:“可以去试试,要是十人不行,就二十人一队,那绝对没有问题了。”
李向又慎重的考虑了半天,这才最终定下就到野狐谷去锻炼。然后他叫何峰赶紧去准备好各种伤药,以防出现意外,又安顿张方洛派禁卫军跟在进谷的兵士后面,要是出现紧急的意外情况时,可以放箭救援。
众人又想想各种细节,这才下去准备,李向也是坐下休息了一阵,想想这些都训练完后的安排,才慢慢的踱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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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野狐谷(二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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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饭前,李向跟着张方洛便到了野狐谷外,在这里安下营寨,等着饭后便开始对兵士们进行勇气训练
兵士们对李向层出不穷的训练方法已经司空见惯了,根本没有一点儿紧张,都有条不紊的干着各自的活儿。
李向则是带着几人到了野狐谷口,先看一下地形。
野狐谷其实就是一个葫芦样的山谷,两边山并不高,只是树林茂密。也许是因为长久没有人从这里经过,也许是因为地形原因,谷中的空气不怎么流通,反正站在谷外往里望去,白茫茫一片云雾,像仙境一样。
李向回头问问这几个人,谁进去过,大家都摇头,李向心里微微又有些担心了。他问张方洛:“当初那个段大将军是几个人进去的?”
“一个啊,要不他怎么差点被野狐吃了呢!”张方洛说道。
李向点点头,想想问题不是很大,又看看两边的小山说道:“这山上有没有人居住啊?”
“以前倒是听说有一两家,可后来野狐一下子来了好多,百姓们也不敢住了,就都搬走了。”张方洛倒是万事通。
“哦,好吧,我还是不怎么放心,去把程咬金给我叫来。”李向对着一个兵士喊道。
程咬金虽然来的时间不长,但凭着他那夺人眼球的长相,咋咋呼呼的性格和直爽憨厚的态度,瞬间就在新兵中成了独树一帜的一位,所以大家都知道他。
没一会儿,程咬金摸着肚子就走了过来,大老远便喊道:“李兄弟,你找俺啥事啊,是不是能喝酒了?”
李向真想掐死他,当着这么多新兵的面儿,哪壶不开提哪壶。努力克制着情绪等着他走到近前才说道:“现在你还没有正式加入义勇军,所以呢有些规矩是不用守的,但在军营里无人例外,都不能喝酒,就算你是客人也不行。”
程咬金高兴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好长。看看旁边有个小土丘,走过去一屁股坐到那里不说话了。
李向拿这个活宝也是没办法,居然还有小脾气,于是笑着也走到土丘边坐下道:“程大哥,这里是军营,不比你原来,有些东西是必须遵守的,我都不能例外,你要体谅我呀。”
程咬金一扭身不看李向,背对着他道:“好了,好了,说事情吧,就知道你叫我来一定不是喝酒的。”
李向哭笑不得,只好说道:“其实我是来找程大哥帮忙的。”
程咬金背对着李向一听他这样说,眼睛一转,转过身笑道:“刚才是和你开玩笑的,咱们兄弟有啥事不好说的,李兄弟你尽管说,只要俺老程能办到的,一定帮忙。”说着还拍拍胸脯。
李向楞了一下也笑道:“我就知道程大哥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是这样,一会儿呢我会让兵士们进谷里去猎杀野狐,他们大都没有打过仗,甚至都没有见过血腥,我就想让他们进去练练胆儿。”
“好啊,那俺干啥,让俺给你打几只野狐,弄几张整皮子?”程咬金永远想到的都是有利的事情。
李向摇摇头道:“这个山谷就叫野狐谷,谷里的野狐太多了,我担心他们出危险,所以想找程大哥到山上去探探路,看看到底是什么地形,能见到多少野兽。”
见程咬金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李向又道:“我知道程大哥从小就在山里钻来钻去的,在这种环境里你就是第一,所以才打算让你去探路的。”
程咬金眨巴眨巴眼说道:“哎呀,李兄弟,不是俺不去帮你啊,是俺也不敢进去的,俺虽说在山里待久了,可是俺的胆子其实很小的,根本不敢一个人进山的,而且还有野兽,哎呀,俺也怕的。”
李向真的没想到程咬金这样说,一时间愣住了。程咬金看看李向的表情,心想是不是演过了,只好又说道:“不过既然是李兄弟张嘴了,俺程咬金就算是死了,也要替你走一趟的。”
李向忍着心里的不爽,微笑着说道:“我还以为程大哥不去了,原来对我这么好啊,李向先谢过了!”李向站起来,要给程咬金作揖。
程咬金比他还快,一下扶着李向的胳膊说道:“这就多余了,俺们都是兄弟,哪能这样呢。”
李向点点头问道“那程大哥需要什么东西吗?我让人先去准备一下。”
程咬金等的就是这句话,立马说道:“其实也不用准备什么东西,只要一样就好了,又能壮胆,又能让俺精神。”
“什么东西,程大哥尽管说。”李向听说只要一样就行,那就好办多了。
“嘿嘿!”程咬金突然挠着头傻笑了几声说道:“其实,就是,给俺来两坛好酒就行了。”说完又嘿嘿几声,看着李向。
李向带着微笑的面容渐渐变的阴冷起来,他盯着程咬金没有说话。程咬金笑了两声后,见李向面色不善,心里一打鼓,立马又说道:“哈哈,看把李兄弟急的,俺是知道军营里是不允许喝酒的。”
见李向还是那样看着他,又道:“这是军规,没有人能违反的,就算是你李兄弟也不行,要是你敢在军营里喝酒的话,俺程咬金第一个就饶不了你!”
程咬金义正言辞,挺身站在李向面前,说完这番话,抬着头看向远处。
李向真的要被他气死了,本来是他自己说错了,绕来绕去把李向绕了进去,最后还扮演上仲裁者的角色了。
李向无奈,知道他就是这种人,和他生气是白气,只好就坡儿下驴,说等他探完路回来,进了龙门,想喝多少酒就喝多少酒,这才把程咬金搞定。
程咬金也不是傻子,这样孤身一人进了这样的山林里,说不好就会迷路,更是会碰到漫山遍野的野兽小动物,没有防护措施是不行的。于是他挑了一张硬弓,两壶箭,又拿了一把佩刀,身上又背着几圈儿粗绳子。全部收拾好后,便启程进谷去了。
李向看着他背影消失,转过身对兵士们说道:“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个谷,估计大多数人都知道,它叫野狐谷。据说谷中有相当多的野狐,今天之所以把你们带到这里,是因为你们身上还缺少一种东西,叫做勇气!”
兵士们听着李向说话,往往都会觉得心潮澎湃,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的节奏想要发泄一样。
李向又道:“只有通过了这次勇气考验后,你们才算是一名真正的义勇军。”
兵士们一听,都开心的叫了起来,这是最后一关了,只要过了那就是合格了,以后就是正式的义勇军了。
李向用双手示意安静一下,众人立即鸦雀无声。李向又道:“那什么是勇气呢?”
看看人们好像都理解一样,并没有刚才那样注意的听他说话,便笑道:“看来你们是不知道的,要不然就不会这样没有勇气听我说下去。”李向环视着前面的几人,重重的说道。
“勇气不是有事没事,和意见不合的人打一架;也不是跟在别人后边,每次都是捡便宜的投机。勇气是不管碰到什么情况,哪怕是频临绝境也要放手一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精神。”
看看这次众人都认真听他说话,李向又道:“勇气就是与敌人狭路相逢,势力不济时,敢于亮剑的精神;勇气就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大无畏精神。这才是勇气,告诉我,你们有没有?”
张方洛和几个班长都听得热血沸腾。李向话音刚落,人们就开始大叫道:“有,有,有!”
张方洛带着大家举着胳膊,一遍遍的喊着。
李向示意安静下来说道:“看你们刚才的口号喊的真的像有勇气的样子,不过我还是不敢说你们真的有勇气,毕竟说句话谁也会,但做起来可就难了。你们敢接受挑战吗?”
“敢!”不知角落里哪个兵士喊了一声后,大家便大声跟着喊“敢!”。李向笑道:“那好,既然你们说敢,那我现在宣布这次测验的内容是,进野狐谷,每人必须打死至少一支野狐,或者其他更大的动物,才能出来。”
兵士们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没有说话。李向又喊道:“不敢进去的,现在就站在前面来,我不会有任何的惩罚,但是要错过现在这个机会,那你们就只能进野狐谷了,是英雄还是狗熊,就看这次的了。”
没有人愿意做狗熊,而且更加没人愿意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儿,走到前边说自己胆小,那样太丢人了。
李向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说道:“好,既然这样,那就开始分队了,三个班长自行安排,记住一个原则,要数够人数,不要太少了,另外注意所有的装备都要带好,赤手空拳进去就是找死,大家一定要注意。”
张方洛带着班长们开始分队,李向却不时的注视着谷口方向,程咬金进去也有一会儿了,怎么还没有出来?他心里开始琢磨到底是树林太大,还是野兽太多,要不要去接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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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程咬金探路(三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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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一堆东西,程咬金进了野狐谷,在山里长大的他,当然对山林不陌生,看看树长的方向,就能判断出哪里有水源,哪里有空地沿路用刀在树上刻下记号,以免迷路。
进谷没多久,程咬金就不走了,他能感觉到周围的路好像没有了,而且很多地方都看到了鸟兽的粪便,他能判断出,附近应该就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野狐群。
程咬金将刀插回刀鞘里,从背后将硬弓取了下来,羽箭搭在弓上随时准备射击。一步步朝前慢慢走去,左右张望,却发现连一只野狐也没有,这不符合常理。
走到一棵树下,认真的想了一下,又用树枝拨了拨地上的粪便,确定是新鲜的,怎么会没有动物呢?
想来想去,他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立即脸色大变,抓起硬弓便往回走,可是注定还是晚了。
就在树的右侧,一头大黑熊正从茂密的树叶中探出头来盯着他。程咬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一点点的将弓箭瞄准了黑熊的脑袋。
黑熊大概是吃了很多野狐了,肚子不饿,并没有立即对他发起攻击,而是一屁股坐在地下,用两只熊掌不停的拍着肚子,眼睛却没有离开程咬金。
程咬金已经出了一身汗了,头上的都往下滴,看到黑熊却悠然自得的坐在那里,他后悔死了,怎么为了一顿酒就答应李向进来了呢?看看黑熊真的没有进攻他的意思,他便轻轻的绕着黑熊半径五米的范围往外挪动,准备绕到它的背后,再逃跑。
哪成想黑熊好像知道他的意图,不管程咬金绕到哪里,黑熊始终是正面对着他。程咬金要抓狂了,打好像打不过,跑又跑不了,总不能这样一直绕下去吧。
边绕圈儿边想了一会儿,程咬金慢慢取下身上的绳子,打了个如意扣,趁着黑熊还跟着他转的时候,用力往身边的一颗树上甩去。
绳子很准确的套住了树上的一根粗壮的树枝,程咬金接着绳子的拉力,脚一蹬地,便朝着那棵树荡去。
黑熊的注意力被绳子吸引了过去,再回头看程咬金时,人已经不在了。黑熊迅捷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周围一圈儿找了一遍,没有看到人,有些生气,不知道自己的玩物去了哪里,两只熊掌不停的拍打着胸口,张开满是獠牙的嘴大吼了两声。
发泄完后,还是不见有人出来,只好抖抖身上的毛,一步步朝着树林外走去。躲在树上的程咬金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汗滴不停的滴在树枝上,又掉到地上。
黑熊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程咬金才大大的呼出一口气,慢慢的从树上滑了下来。辨别了下方向,赶紧往黑熊相反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反正程咬金判断黑熊一定追不上了,这才靠在一颗树上休息,心里早就将进来做什么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休息了一会儿,他看看周围的环境,站起身继续寻找出去的路,无意间看到在几颗大树的后面有一个小山洞,而且看样子不是大型动物住的地方。程咬金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进去看看是什么地方。
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力往山洞里扔进去,站在外面都能听到里面闷闷的传来一声石头落地声。程咬金赶紧躲在树干后,等了一会儿,再次探头往洞口看去,没有什么动物出来,这才慢慢的朝着洞中走去。
里面很黑,站在洞门里面,程咬金适应了好长一段时间,眼睛才能朦胧看到里面的情况。
山洞不大,也没有弯曲,只是里面更窄一些。他试探着往前走,终于摸到了洞壁,知道走到头了,什么也没有,心里白高兴一趟,只能又往回返。
刚走了没几步,他就停下来,感觉到脚下有东西,而且很硬,碰的脚很疼。于是蹲下来,用手摸了一下,真的有东西,而且是冰凉的。
会是什么东西呢?程咬金用手摸着东西的轮廓,可惜大部分都是埋在地下的,摸了半天也没弄明白。
“他奶奶的奶奶!”程咬金郁闷了,要想知道的话,看来只有挖了,可这个洞还真的不能保证安全,万一是野狐的一个藏身地就不好了。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挖出来看看,俗话说“贼不走空!”不对,是“进宝山不能空手归!”
洞外到处都是坚硬的树枝,甚至还有顺手的石片儿,可惜程咬金太着急,二话不说,直接上手。要不说傻人有傻福,就挖了一会儿,他便找到了一个可以抓的东西。
入手处是一根棍状物,比枪杆儿要粗一些,也是冰凉的。程咬金又仔细的摸了摸,没有危险,于是双脚在地上擦了两下,全身往下用力,双手紧紧攥着,两臂往上一使劲儿,开始往出拔。
刚开始的时候,那件东西纹丝不动,他站起身绕着走了一圈儿,再蹲下去,这次是抓着棍子前后左右的摇晃,渐渐的将周围的土松动了,这才往上拔。东西随着他的用力,一点点开始移动。
程咬金见办法可以,使出吃奶得劲儿,大叫一声,只见那块地慢慢的凸了起来,形成一个小山丘。程咬金没力气了,歇了一下,只好过去继续续用手刨土,这会儿要比在地下时好刨的多。
小半个时辰,那个土丘终于挖平了。程咬金借着洞外的光线一看,原来是一件兵器的杆部,而且是精铁打制。他量了一下在外面的部分大概有半丈左右,心想应该快出来了。
看看洞外没有异常,继续往下挖。功夫不负有心,终于在他筋疲力尽的时候,整个兵器全部露出了原形。
原来是一柄八卦宣花斧,他抓住斧柄用力一提,还挺合手,脸上露出了笑容。能在洞中找到的兵器,估计不会差到哪里去,也算是件宝贝了。程咬金又往坑里看了一下,居然还有东西。
三两下又刨了一会儿,坑里的盒子也被他拿了出来。把上面的土弄到地下,程咬金打开一看,里面是黑沉沉的一身衣甲,还有两个竹简。他也没有太大的心情在这里待下去,反正东西拿上了,回去再看。
程咬金收拾了一下,用绳子将箱子捆好,扛起宣花斧走出了山洞。到了外面辨别一下方向,朝着出谷的方向走去。
说来也巧,他现在走的这条路并不是进谷时走过的,因此程咬金走的并不快。不过看到周围不断有野狐出现,他这才想起进来是干嘛来了。程咬金是乐天派,从来没有担心走不出去,也同样没有担心完不成任务。
野狐一开始成堆的出现,他还射了几箭,后面越来越少,甚至走了一会儿连一只都看不到了。程咬金觉得不对劲儿,仔细的看了看,发现地上有一些凌乱的动物脚印,其中还有大型动物的足迹。
“不好!”他脑中马上想到见过的黑熊,想要回去已经晚了。可能是黑熊找不到他生气了,到这里来杀了好多野狐,没想到程咬金又出现了。这次黑熊没有坐下看他,直接就要上来和他亲密接触。
程咬金全身的神经都已经绷紧了,双手紧握宣花斧,死死盯着黑熊。黑熊开始朝他走来,先是一步一步,后面就加快了速度,猛地朝着他冲了过来。
程咬金大睁着眼,眼看黑熊就要到身前了,他就地一滚,朝着右侧的一颗树过去。
黑熊伸出手掌要拍他,被他躲过,抡起宣花斧砸向黑熊的脑袋。黑熊听到风声,往前一趴,脑袋躲了过去,左前腿却被打中,疼痛中大吼一声,合身就扑向了程咬金。
他一看没有一下打死,拖着斧子就钻到了大树后面。黑熊的劲气相当大,扑到了地上,周围的落叶和尘土完全被扑了起来,一时间什么都看不清。
正当程咬金用力的扇着眼前的灰尘时,黑熊身影已经笼罩了他。这样狭小的空间里,被黑熊笼罩着,基本宣告无救了。
程咬金忽然觉得这辈子好像太短了,就这样便被畜生杀了,真是有些窝囊,可又有什么用呢,命该如此啊!他两眼一闭,认命了。
“嗷!”黑熊大叫一声,朝前走了一步,不动了,然后身子朝后重重的倒了下去。
程咬金被震了一下,眯着眼看了看,忽然发现黑熊摔倒在地,不动了。
不会这么巧吧?程咬金都吃惊了,这时候它死了?不相信黑熊比他聪明的程咬金还是站起身慢慢的挪动到了黑熊边上,仔细一看,黑熊的脑袋上插着好几支羽箭。
他这才明白自己是被人救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道:“多谢好汉搭救,还请出来现身一见,俺程咬金给你磕个头,认个朋友。”
不远处刘洋走了出来说道:“程咬金,走!”
“是你?”程咬金纳闷儿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都在,跟我走!”刘洋依然是能少说就少说的风格。
程咬金叫他等一下,自己过去把那个箱子拖上,拿起宣花斧,跟着刘洋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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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咬金得宝(四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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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看看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程咬金还没有回来,于是决定还是带着队伍进谷,一来找程咬金,二来也开始训练,再迟了天就要黑了,那时候谷中才是最危险的。【全文字阅读】
张方洛带着禁卫军护在李向左右,李向摆摆手让他们按照计划训练就好,只是要注意找找程咬金在哪里。
刘洋的一班先开始的,本来是要进二十人一队的,由于程咬金进去没有出来,李向临时决定每五十人一队,一个班就分成两队,这样更加安全。
刘洋带着一队进了树林,见到不少野狐,他就让兵士们开始猎杀。李向规定不允许用弓箭,只能用长枪或者佩刀近身砍杀。
只要看见野狐,十几个人就会围成一圈儿,将野狐困住,这时就安排一名兵士进去和野狐搏斗。开始的时候,兵士们真的有些胆怯,野狐和狼差不多,比狼更加灵活,所以杀野狐也是一件技术活儿。
刘洋上过战场,也杀过敌人,看到自己的兵士不敢上,他便先做了个示范,和野狐打了一阵儿,一刀将野狐的头砍下,告诉兵士们怎样才能既不受伤,又能杀掉野狐的方法。
后面再碰到野狐,这些兵士们按照刘洋说的办法开始紧张的猎狐行动。虽然有些生疏,不过刘洋还是很满意的,起码这些兵士都慢慢的开始不再害怕了,目的也算达到了。
他正看着一个兵士在和野狐搏斗,突然听到一声吼叫,之后是砰的一声巨响。大家都愣住了,野狐也趁机逃掉。刘洋判断一下方向,大声说道:“你们原地待命,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离开这里。”
说完转身朝着前边不远处跑去,刚到地方就看见黑熊再追程咬金,他张弓搭箭瞄准了黑熊的脑袋。正好程咬金不动了,黑熊站在他身前,又是大吼一声,刘洋看准时机,三箭连发,都射中了脑袋。
黑熊不知道还有人的,脑袋一疼,接着什么都不知道,直接倒在了地上,这就是他救了程咬金的过程。
跟着刘洋来到了他们训练的地方一看,一班的兵士们有一半儿在这里。自来熟的程咬金哈哈笑道:“俺刚才和黑熊打架呢,打扰你们了,对不住啊,哈哈!”
兵士们张大嘴不敢相信程咬金这么厉害,居然和黑熊打架。要知道在树林里,黑熊可要比狮子老虎厉害的多,可算是树林中的动物之王。
程咬金见人们不信,拍拍胸脯说道:“不信跟俺过去看看,都已经死掉了,就在不远处,正好晚上吃熊掌。”
刘洋不想听他啰嗦了,直接道:“去几个人,抬过来。你,跟我走!”说着指了一下程咬金,直接朝林外走去。
兵士们过去几个弄黑熊了,程咬金只好跟着刘洋出了树林,去见李向。
李向等人也听到了吼叫声,心里一颤,他问张方洛,这是什么动物的叫声。张方洛说大概是熊。正担心兵士们安全时,刘洋带着程咬金回来了。
看到程咬金没事,李向脸上露出了笑容。程咬金看看李向的表情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也没说话,嘿嘿傻笑。
李向突然板起脸问道:“程咬金,叫你进谷打探情况,为什么迟迟不回来?”
程咬金眨眨眼又看了看李向,这才添油加醋的把谷中遇到的情况说了一遍,关键是把他自己说的就是神仙附体一样厉害。
李向倒是不在乎他夸张,只是听到他的奇遇,心中便想,原来他还真的是一员福将啊。
张方洛倒是忍不住想要看看那个箱子,走了过去,用手摸摸,发现箱子上还有封条的痕迹。仔细辨认了一下,大惊失色的道:“咬金,你得到宝贝了。”
程咬金不屑一顾的说道:“是啊,能埋在地底下的一定是宝贝,俺知道。”
“不是,你过来看,这个箱子是三国阳平侯(注1的遗物啊!”张方洛激动的说道。
何峰一听也走了过去,仔细看了半天对李向说道:“应该没有错,这是曹魏五子良将之一,徐晃徐公明留下的。”
李向也没想到程咬金进谷一趟就弄出一箱子文物出来,旁边的管勇说道:“打开看看是啥东西啊,光看箱子有啥意思。”
程咬金也不知道谁是徐晃,嘿嘿笑道:“也没啥,就是一套铠甲和两个破竹简。”说着将绳子解开,打开了箱子。众人凑上前一看,都是眼睛一亮,就连李向这种不懂得古代兵器好坏的人都知道,箱中的那套铠甲是宝贝。
在洞中程咬金也看不清楚什么样子,这时在阳光下,他才发现这套铠甲黝黑铮亮,两个肩甲护板是虎头状,胸前护心镜上刻着张牙裂嘴的豹子。
李向知道古代的锻造技术没有达到很高的水平,但淬火技术却已经有很高的技艺了,这件黑甲一看就比普通的铠甲更加结实耐用。
长孙无忌说道:“要是在下没有猜错的话,这件甲应该就是曹操曾经收藏过的一件宝甲,五兽黑金甲,原来他是赐给了徐晃啊。”
“何为五兽黑金甲?”张方洛问道。
长孙无忌一指肩甲的虎头和护心镜的豹头道:“这是两兽,腹甲上有熊头,背甲上有猿头,腕甲上有狼头,合起来正好五兽,又是黑铁所造,所以被称为五兽黑金甲,据说是三国筑器大师浦家人所造。”
张方洛听他这样说,便取出来一看,还真的是,心里有些羡慕程咬金。程咬金倒是没怎么欣喜,只是问道:“那个先生,这甲有啥好处啊?”
“黑铁所造,比一般的铠甲要轻,多次淬火,更加有韧性,除非是上好的兵器,要不都不会伤到分毫。”长孙无忌笑着道。
“俺知道了,呵呵,那这两个竹简是啥?”程咬金又把竹简递给长孙无忌。
接过来看了一下,长孙无忌笑道:“这应该是徐晃的斧**夫,这是开山斧法,这是疯魔斧法,咬金想学正好有用处了。”
程咬金把宣花斧往前一递说道:“俺费了牛劲儿才从地底下刨出来的,看来还真是宝贝啊,这就是那个徐晃用的斧子?”
何峰抓着斧柄一看说道:“没错没错,就是它了,你看这上边刻着‘徐讳公明,战之神器’这说明是他的后人埋起来的。”
众人都用羡艳的眼光看着程咬金,倒是他自己只是高兴了一会儿,便将东西收了起来。
李向忽然想到了野史中说程咬金曾经梦到了仙人,学到了三十六路宣花斧法,可惜没记住,就学到了三招。没想到他得到的却是徐晃用过的兵器,而且还有斧法,估计他不会再只学三招了吧。
这时一班的两队都从谷中出来了,有两三个兵士还在流血,李向赶紧安排人包扎救治,又派了二班的人进谷去训练。
看看一班的收获,李向很满意,确实是人人都杀到了野狐,几个当过兵的人还杀了好几只。李向招手叫过刘洋说道:“安排你们班的兵士们休息吧,晚上睡个好觉,明日没有训练,我们开总结会。”
刘洋问道:“都尉,明日我们就在这里开,还是要回到军营里开?”
“回营,顺便安排正式的建军仪式,我会让何峰去准备的,你们先休息吧。”刘洋答应转身带着一班去休息了。
李向等人又在谷口等了将近一个多时辰,三个班的兵士才算全部训练完。大家都疲惫的回了帐篷中,收拾一下,等着晚饭。
李向叫他们以班为单位,自己动手烤野狐肉吃,说也算是训练的一项。众人都不知道这有什么好训练的,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执行了。
李向带着张方洛几人进了大帐,说了一下明日的大会安排,几人都很高兴。义勇军虽然早就叫了出来,可是并没有正式的举行过建军仪式,明日之后,李向的这支队伍也就正式有了番号,以后也能算是一支正规的部队了。
李向安排何峰准备好东西,何峰低头记下,有些不明白的就问李向,又一一做了解答。
魏征忽然说道:“都尉,当初征兵的时候,好像和陛下也说了一声,陛下还专门下旨了,这次建军,我们是不是要给朝廷上一道奏折啊,这样以后也算是名正言顺了。”
“恩。”李向想了想点头道:“对,先生说的有理,是我疏忽了,还有,明日不行,推到后日吧,我打算把皇后娘娘也接到军营中,到时候由皇后见证这一个历史时刻,你们说呢?”
“皇后也来?”张方洛吓了一跳,这也太隆重了,就这么三百来号人,居然还要请皇后过来,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了。
“对,皇后必须要来,这不只是现在建军的需要,更是往后我们招兵的需要。”李向微笑着说道。
“你们想想看,我们只有三百人的时候,皇后都来看我们,那我们之后再征兵的时候,会不会有更多的人来报名呢?”
长孙无忌点头道:“我们现在急需把名声打出去,这样才能有更多的人来报名的,我看是个好办法。”
阳平侯(注1徐晃,字公明,三国时期曹魏名将,曹操部下“五子良将”之一,因最后驻守阳平关,改封阳平侯,假节钺,食邑3000户。公元227年病死,死后谥壮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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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量好了接下来的安排,李向跟着他们一起出去,与兵士们一道吃饭。一群新兵围着程咬金,听他在那里吹牛。
李向很喜欢这样的氛围,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上下尊卑,大家都是兄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他喜欢听兵士们讲讲他们的来历家庭,喜欢问问他们有没有心仪的女子,家中还有些什么亲人,久而久之,兵士们都知道李向是个没有架子的将军。
吃完晚饭,李向安顿大家早点儿休息,明早就回军营,所有人都按照吩咐去休息了,李向自己却坐在大帐中,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怎么了。索性躺下,强迫自己睡觉,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他只好披衣而起,走到帐外,看看天上的繁星,听听伊河水流的声音,让自己安静下来。
夜风相当凉爽,一扫夏日的闷热,随着风声还能听到从洛阳东白马寺(注1传来的晚钟声,悠远沧桑。
第二天早早的,李向就带着义勇军回到了军营,将近三天的拉练给所有兵士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不仅仅是身体强健了,更重要的是心里上的成长。
李向也没有做什么总结,就等着明天建军大会上一起说了。安顿好张方洛和何峰事情后,李向带着魏征几人马不停蹄的回到了龙门,他先要和萧后说说建军的事情。
进了县衙,魏征就去前堂处理这几天攒下的公务了,李向自己到后面去见萧后。
自从李家的人到了龙门,搬进了李府后,锦云公主就很少在县衙里住了,经常是在李府与无忧一起待到很晚,后来萧后索性就将她交给无忧看管了,倒也省了好多事情。
看到李向过来,萧后还有些开心,这段日子整个县衙也没有人来说说话,也是闷的不行,随即叫李向坐下,问了问他这些日子的事情,李向也就顺便说到了建军的事。
“你是说你征召的新兵已经可以成军了?”萧后有些不相信,时间太短了,才一个月就可以成军,即使她不是太懂也知道这有些不靠谱。
李向笑道:“娘娘是真的,微臣怎么会欺骗娘娘呢!”
萧后好奇的问道:“那你是怎么训练的,为何如此之快?”
“也没有什么,这段时间主要是训练他们的纪律性和合作性,只有这些练好了,之后不论训练什么,他们都会很好的接受并完成的。”李向自信的说道。
“好吧,哀家相信你了,但明日的建军,哀家去合适吗?”萧后从来没有参加过这样的活动。
“当然合适,明日娘娘代表的是皇家威严,就是代替皇上去检阅自己的队伍,有什么不合适的。而且义勇军的称号由娘娘来赐封,更加显示出陛下和娘娘对这支队伍的重视,兵士们都会为陛下和娘娘效死力的。”李向劝说道。
萧后皱皱眉,想了一下,她自己都不知道自从遇见李向之后,做了多少之前半辈子没做过的事情。
第一次去歌馆,第一次看表演,第一次收到人偶玩具……反正没做的都做过了,也不差这一次,于是她微笑的看着李向说道:“哀家自从到了龙门,倒是做了许多没做过的事情,还是很有趣的,罢了,就再听上你一次吧。”
李向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说道:“娘娘明日能去,是微臣和义勇军的福气,李向叩谢娘娘。”
“行啦行啦,指不定又有什么鬼主意呢,要得到你这一个头,哀家说不定又要干些什么出格的事情了。”萧后看到李向的样子,就知道又没什么好事。
李向嘿嘿笑道:“娘娘太了解微臣了,微臣只是想娘娘帮着做一件事就好,也不难的。”
“说吧,哀家心里有准备。”萧后瞟了他一眼。
李向挠挠头笑道:“还是娘娘厉害,这一抬眼就知道微臣这点儿想法了。”
“好了好了,快说,再不说哀家就不管了。”萧后撇着嘴,忍着笑说道。
“是,娘娘,微臣想请娘娘明日给义勇军的几位主要将领授衔。”李向说出了目的。
“授衔?”萧后没听过,又问道:“何为授衔?”
“就是给他们颁发肩章领章,对他们是一种肯定。”李向微微低头回道。
萧后还是不太明白,又问:“什么是肩章领章?”
“微臣给所有义勇军都设计了新的军服,大家都一样,只是用肩章和领章来区分他们的职位。比如说将军肩章上是一个太阳,副将就是两个月亮,就这个东西。”李向边说边从袍袖中摸出一套将军的肩章和领章。
萧后接过来一看,就是在一块不大的麻布上用红线绣了一个太阳的形状,她指着李向就笑骂道:“你真是猴精儿啊,就这么一块儿破布片子就把将军们打发了,人家对你还得感恩戴德的,真不知道你的脑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向咧咧嘴呵呵一笑道:“微臣也是在义勇军这里实验一下效果,要是好的话,就会上奏陛下,看看能不能在全国的军队里都实行这样的制度。”
“好好好,别扯远了,先说明日的事情,到底哀家该怎么授勋呢?”
李向又叫后面跟着的家丁拿过一套新军服说道:“娘娘请看,这就是新军服,肩章可以戴在这里,领章是这里。”
给萧后做了一下示范,萧后就学会了,在感叹李向的奇思妙想后,萧后更是看到了李向在军队建设里的想法和做法,第一次很认真的想到杨广的眼光还是很准的。
好不容易把明日大会的流程和一些细节对萧后讲完,李向终于出了县衙,往家里走去。看着街上的人流来来往往,而且明显感受到了龙门的变化,心里一种油然而生的成就感充斥着胸膛。
心里的事情解决了,步子也迈的轻松,优哉游哉的往家里走去。刚到了沁香阁门口,就见无忧带着一帮娘子军,浩浩荡荡的从正门出来,风风火火的朝着北门方向走去。可能因为着急,都没有看到李向。
李向也是自己一个人出来的,因为刚刚去了龙门山拉练,大家都累了,李向就让自己的亲兵都放假一天,所以目标也不明显,再加上他穿的就是普通的书生装,站在人群里就是一个普通人。
看着她们过去了,李向有些好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加快了脚步,跟在姑娘们身后,也朝着北门走去。
百姓们哪见过这么多漂亮的女孩子一起出来的,莺莺燕燕的,好不热闹,于是一窝蜂都跟在后边。
李向正好看到有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也跟着,不时的伸长脖子往前张望,便笑着问道:“兄台有礼了,在下正好路过,兄台可知这发生了什么事情?”
书生没注意李向,一边扇着扇子,一边张望,听李向问他,也没回头直接就说道:“你看不到吗?那前面的女子可都是沁香阁里的歌姬啊,那在整个河南郡都是数一数二的,尤其是那个清影,真的是我见犹怜啊。”
李向一脸嫌弃的看看这个人说道:“兄台,在下是问她们为何如此着忙,发生了什么事情?”
“哎呀,我说你这个人怎么……”书生有些不耐烦,李向打扰了他看心上人的心情,转头看着李向要数落几句,没想到他见过李向,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
李向见他愣住了,有问道:“兄台怎么了?”
“啊!你是李大人?”书生楞了一下马上问道。
李向点点头,伸手在嘴唇上一指,小声说道:“不要声张。”
“明白明白。”书生立即赔笑道。
李向本来想悄悄跟着过去看看什么事的,没想到这个书生认识自己,立即觉得没有意思了,说道:“兄台知道前面怎么了?为何沁香阁的女子们都往那边去了?”
书生知道李向身份后,落后半个身位轻声细语的道:“回大人,听说是洛阳来了一个什么大人物,要买下北城前的半条街,后来好像商会不允许,那人就要动手抢了。”
李向一皱眉,心想什么时候洛阳的人敢来龙门抢东西了,而且听起来好像是财大气粗的样子。又转念一想,这和沁香阁有什么关系?
又问道:“那为什么沁香阁的人要过去?”
书生给李向扇着风说道:“北门不是新建了许多商铺嘛,估计是沁香阁也在那里买下了许多地的,这不人家要来抢了,能不过去看看吗?”
李向看看书生,觉得这个人很像现代社会的狗仔队一样,什么事情都知道一点儿,可又什么事情都不清楚,最后只能是杜撰瞎说了。
李向摇摇头没有再理他,自己往前走去。书生见李向忽然不说话就走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屁颠儿屁颠儿的跟在李向身后,不断的用扇子给李向扇风。
李向也不好撵他走,索性就当他不存在就好。紧走几步追上了前面的娘子军,跟着就到了北门前的一座酒楼门口。
白马寺(注1:洛阳白马寺位于河南洛阳城东,创建于东汉永平十一年(公元68年,古称金刚崖寺,号称“中国第一古刹”,是佛教传入中国后官办的第一座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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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迎春居(二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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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北城门前的这条街,正是上次李元吉在这里冒充李向欺男霸女的那个地方。现在随着李向商业大会的召开,很多新兴的商铺都选到了这里开店,原因就是李向上次承诺抓到凶手,后来由于杨广的警告,没有办成。
李向便把这里的所有商铺都登记了一遍,让魏征和长孙无忌重新规划了道路,又安排了专门的施工人员来将他们的店铺都翻新了一遍,并且保证之后不会再出那样的事情。
而且女儿被逼疯的“张记木器行”老板张金贵,李向还安排他到了商会里当了监督员,他的木器行也按股份并到了李向自己的木器行里。
很多商人都知道这些事情,所以一窝蜂都在这边开店,起码知道李向一定会保护的。
现在李向面前的酒楼叫做“迎春居”,也是李向股份改革后第二家合股的酒楼。李向倒是没有来过,看着无忧她们都进去了,人们就跟着往里走。李向也挤了进去,那个书生依然在李向身边。
他们刚进来,有几个小二就过来把还要往里进的人拦住,说老板安顿,不吃饭的就不要进来了,楼上人已经满了,也不管老百姓们探脑袋看,就把大门都关上了。
李向见进来的人们都上了二楼,也迈步往上走,边走还边看楼内的布局。按照李向的眼光看的话,起码这个酒楼的老板是个有品位的人。整座楼里并没有多少桌椅,只是无序的摆放着,但又有种错落有致的感觉。
而且很多地方只是一枝桃花或者杏花,就简单的点缀出了清新淡雅的格局,与其说是酒楼,不如说更像是一座茶楼。
上到二楼,李向才惊讶起来。原来二楼并没有摆桌椅,而是沿着三面墙壁放着许多青石,各种形状的都有,唯一相同的只有青石的上面都被磨平了,可做桌子,后面还有青石凳子。
李向已经对这里的老板开始感兴趣了,再看二楼正中是空空如野,什么都没有。他捡了一个角落的青石便坐了下去,“跟屁虫”如影随形,在李向身后站着。李向看看他,他就谄媚的笑笑,李向摇摇头不管他了。
无忧众人上楼之后就都到了二楼西南角一边,几个大家都坐下了,其余歌姬站着身后壮声势,再看其余的石凳上基本都坐满了人。李向仔细一看,就知道这是要干嘛了。
原来这些人很多都是李向开商人大会时见过的那些有钱有势的大商户,还有李耀祖和李孝也在其中。李向默默的坐在角落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等着好戏开场。
果然,无忧众人坐定后,从北面的一群人中走出一个管家打扮的人说道:“看来你们龙门也就这样了,连女人都跑出来抛头露面了。”又淫笑着看看无忧那些女子道:“要是缺钱花就跟我们少爷说,少不了你们的,何必出来卖笑呢!”
他在这里说着话,身后的那些家丁下人都哈哈笑了起来,李向皱着眉头没有看他,而是在他身后的那群人中寻找那个少爷。果然在几个下人的护卫中,有一个长得俊美的年轻男子,穿着紫色的员外袍,拿着扇子,大拇指上带着绿玉扳指,满脸的奸笑。
李向找到他,就转眼去看无忧。刚才管家那样说她们,李向估计她们很生气。出乎意料,无忧并没有生气,而是笑着对清影说道:“妹妹,我刚才听说这里有个什么洛阳来的公子,怎么是他呀,不但长的像下人,连说话都这般有趣,是不是演杂耍的啊!”
“是啊,我也听说了,本来以为起码长的有个人样儿,谁承想连人话都不会说呢,哎,可惜那么多年的米粮,竟然养出了这样一个怪物。”清影边说边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后面的歌姬和其他龙门的商人们哈哈大笑起来。真没想到两个弱女子云淡风轻的便将这个跋扈的公子说的体无完肤了。
一个老板对着无忧抱拳道:“无忧姑娘真是女中诸葛啊,好厉害的嘴,你算是让我们这些男子汗颜了。”
无忧也学着男子抱拳道:“哪里的话,我现在在龙门生活,当然要替龙门的百姓说话了,胡老板客气了。”
李向是第一次见无忧单独处理事情,他之前都是听说的,从未见过,这时看到无忧游刃有余,心中比自己出手都开心。
中间那个管家一时不知说什么了,脸憋的通红,抓耳挠腮的又看看周围都是笑他的人,慌乱间就去拿一张石桌上的茶杯,往地上一摔道:“我看谁还敢笑。”也不知是他气昏了头,还是根本没有准头,用力一摔,茶杯砸到了自己脚面上,疼得他一屁股坐到楼板上,开始揉脚。
众人不但没停下,反而笑的更大声了,李向都忍不住,也微微笑了起来。
那个公子明显觉得管家丢了他的人,大叫道:“给本公子滚回来,丢人现眼的东西,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说完后看看众人,也没管无忧,直接对李耀祖说道:“李公,我敬你是长辈,也不和你一般见识了,一句话,只要将这条街上的店铺卖给我,我出三倍的价钱如何,这已经是最高价了。”
李耀祖摇摇头笑道:“宇文公子,老朽都说了很多遍了,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大家伙儿都靠这些店铺吃饭,我一个人是决定不了的,得大家同意才成。”
“对啊,你凭什么说买,我们就得卖啊,卖了我们以后靠什么挣钱?”商人们开始七嘴八舌的叫开了。
宇文公子明显不耐烦了,眉头一皱道:“李耀祖,你是龙门商会的会长,你说你决定不了,谁信?看来你是要和宇文家作对到底了,那可就别怪我们不留情面了。”
李向刚才听李耀祖叫他宇文公子,心里大概就有了底,现在听他说的这么透彻了,便摇摇头心想:“宇文家如果都出的像他这样的人,那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无忧一听他说出威胁的话,立马说道:“哦?宇文公子好像很有把握啊,那小女子问问,你到底是哪个宇文家的啊?”
公子转头盯着无忧说道:“刚才你言语冒犯我的事情,我本不想追究了,没想到你还上赶着要出头啊,好,那本公子就告诉你我是谁!”公子说着,从腰间拿出一个玉佩,放在手掌心中,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遍。
无忧微笑着说道:“那公子请说啊,拿个玉佩出来是要干嘛?”
公子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无忧,说道:“你们连先皇赐的玉佩都不认识,还敢在洛阳周边开店?”一脸的不屑和看不起,继续说道:“这是先皇赐给南阳公主驸马宇文大人的,宇文大人正是我家老爷。”说着挺了挺胸脯,傲视的看着众人。
那些商人一下子闭嘴了,他们哪里想到这人身份居然这么高。要知道南阳公主可是当今皇帝的姐姐啊,那不就说现在的皇帝就是宇文老爷的小舅子?那谁还敢说话。
李耀祖其实知道他的身份了,李向去军营前已经和李德李孝都说过了,所以并不惊讶。
无忧听完后大惊失色的说道:“哎呀,那照这样说,你们宇文家是皇帝的亲戚了?陛下是不是还得叫宇文老爷一声姐夫呢?”
少爷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心满意足的大笑道:“姑娘,你还算聪明,没错,当今陛下还要叫我家老爷一声姐夫呢,怎么样,怕了吧?”
小人得志就是这副嘴脸,无忧心里都想吐他了,但脸上还是诚惶诚恐的说道:“那,那你是哪位?”
少爷一看这么漂亮的女子吓成了这样,也满足了他的虚荣心,便说道:“我叫宇文聪,你应该见过的,上次我去沁香阁和赛西施商量股份的时候,你还在台上表演过呢!”
宇文智去过两次沁香阁,但他没有注意别的女子,只是看上了青羽,所以见无忧这样好看,也以为是沁香阁的歌姬。
无忧心想:“居然敢把我当成歌姬,一会儿叫你好看。”脸上笑着闻道:“那宇文公子与宇文大人什么关系呢?”
宇文智也不担心什么,直接说道:“我是宇文府的管家,怎么了,现在反悔还来的急。”又转身对李耀祖说道:“我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要是还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了。”
看看其他商人都不敢看他了,忽然又对李耀祖说道:“哦,对了,我还打听了一下,你好像有个孙子叫李向的,现在是河南郡都尉使吧。”然后笑着说道:“你是不是还准备指望他呢?”
然后转过身,一个个看着那些商人道:“那是白日做梦,一个小小的都尉使就敢和我们驸马都尉作对,就是找死,我劝你们还是乖乖的按我说的办,兴许我还能把钱给了你们,要是还不识抬举,你们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说着话,眼睛不经意的看了一下角落里的李向,又移到了下一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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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胆大的人(三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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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知道他是宇文家的人后,就知道他一定很嚣张,可实在想不到嚣张到这种地步。【最新章节阅读】他本来想继续看看的,谁知道宇文聪居然挑衅李耀祖,这是李向忍不了的。
正准备站起来,那边无忧却笑着说道:“原来你是宇文家的管家啊,那请问你来这里做这些事情都是驸马都尉安排的?”
宇文聪忽然看到无忧的眼里并没有任何恐惧或者不安,相反很平静,心里不知怎么就咯噔一下,但他没有多想,直接就说道:“本来我们是不准备这么干的,谁知道沁香阁不识抬举,居然把我定下的规矩给取消了。”
又用手一指后面的那些歌姬说道:“那就别怪我们这样做了,不和我好好合作,那就让你们都没的做,让你们尝尝厉害!”
李耀祖看看那些商人说道:“我作为龙门商会会长,有责任来保护你们生意的安全,大家不要怕,我倒要看看驸马都尉是怎么横行霸道,触犯国法的。”
众人听李耀祖这样说都感激的看看他,又低下头去,还是不敢和宇文家对抗。李耀祖也知道不可能一下子就改变这样的观念,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宇文聪生气了,自己都说成这样了,这个李耀祖还说这种话,还真的以为他是好惹的,一手指着李耀祖骂道:“你个老不死的,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另一手一挥,手下的几个家丁都撸胳膊挽袖子,跃跃欲试。
李向一下就站了起来,那边无忧大叫道:“我看谁敢在本公主面前撒野!”
宇文聪慢慢的回过头看了一下无忧说道:“你刚才说什么?你是公主?”
无忧狠狠的盯着他说道:“本宫是锦慧公主,你一个宇文家的下人,见到本宫还不跪下!”
她身后的那些歌姬们这时有了用武之地,都大声的喝道:“跪下,跪下!”
宇文聪愣住了,后面的家丁们没愣住,见少爷没反应,估计以人家的身份不怕,可他们怕呀,“噗通,噗通。”有几个已经跪下了。
宇文聪这才反应过来,照着跪下的几人就踢了几脚,嘴里骂道:“一帮缺心眼儿的,她说是公主就是公主啊,当今陛下只有一个锦云公主,你们谁听过还有个什么锦慧公主的,一帮傻子!”
骂完下人,回过身用手指着无忧说道:“你胆敢冒充公主,就凭这点儿,你今天也得跟我走一趟。”说着一指身后的两人说道:“愣着干嘛?上去把她给本少爷拿下,回去交给驸马,少爷给你们请功去。”
下人们看少爷理直气壮的,应该说的不假,那几个先跪下的下人心中来气,小女子的一句话就让他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下跪,太丢人了,都要冲上去捉拿无忧。
李耀祖本来以为无忧的公主身份一亮,基本上就没事了,所以他才找人去通知无忧过来的,谁知道来了个愣头青,连公主也不怕,这下抓瞎了。
无忧也呆住了,怎么遇到了一个混不吝,这下麻烦了。她只有公主的身份可以吓住这些人,现在唯一的凭仗没有了,面对的又是如狼似虎的家丁,心里也开始紧张起来,盼望着那个人能出现来救她。
李耀祖没办法只能大声叫道:“谁敢对公主无理!”李孝观察了半天,知道现在必须站出来了,也站在李耀祖身后,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那边李向已经不能忍了,这个宇文聪先是蔑视李耀祖,后又对无忧无理,怎么着都要叫他好看,他再一次站起身要出去,没想到现场又发生了变化。
楼梯上一个声音响起:“怎么,无忧姐姐的话不管用,那本宫的话管用吗?”
随着话音从楼梯上走上来三个女子,说话的是中间的小丫头。李耀祖一见是她们来了,心里立即放下了,率先跪倒磕头:“李耀祖拜见锦云公主。”
其余人都见过这个小公主,也都跪下磕头。锦云叫他们起身,然后走到无忧身前说道:“无忧姐姐,我都知道了,就是他欺负你们对不对?”
无忧点点头问道:“你怎么过来了,谁告诉你的?”
锦云一指后边的青羽道:“是青羽姐姐说,有个坏人又来了,怕无忧姐姐吃亏,所以叫萍姐姐来保护你的,我正好听到了,就跟着一起来了。”
无忧一看,除了青羽外,杨月萍也跟了过来,心里就更加放心了,估计以杨月萍的武功,这几个家丁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她们一上来就说起了话,倒是把宇文聪晾在了一边儿,看众人刚才都跪下参拜,他知道这回这位可是真公主来了。心想今天太倒霉了,看来事情不好办啊。
锦云说了半天话才想起来坏人还在这里呢,直接说道:“你们欺负无忧姐姐,就是欺负我了,我想想怎么处置你们。”用一只手掌拖着下巴想了半天才说道:“你们两人一组,互相打耳光,要听到声音,打到我说停下,才能停。”
商人们见到公主来了,也没有之前那样低人一等的感觉了,他们知道这个公主现在是站在他们这边的,听到这样的处置方式,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宇文聪的下人们互相看看,不知道该怎么办。
锦云不干了,从小到大,还真没人敢这样当着她的面儿,违背她的意思呢,一指宇文聪说道:“你打是不打?”
宇文聪皱着眉想了半天事情,这时听锦云这样说,便施了一礼说道:“公主殿下,草民宇文聪有礼了。”然后直起身说道:“公主殿下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还是不要参与的好,这些人都是刁民,他们阻碍了驸马都尉的事情,就应当拿下,交给驸马处理的。”
锦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只是知道无忧姐姐和李向的祖父受欺负了,这才出头的,听宇文聪这样说话,她回头看看无忧说道:“姐姐,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无忧有些晕,锦云都说成这样了,宇文聪都敢反驳,真的是有恃无恐了,现在该怎么才能让他低头呢?
青羽在后面说道:“宇文聪,你还真有胆量,敢和公主这样说话,就不怕公主杀了你吗?”
一看是青羽说话,宇文聪的眼睛都亮了,他第一次去沁香阁正好赶上青羽跳飞天舞,当时就把宇文聪迷住了,后来为了股份的事情,就和赛西施商量了半天,最后就提出要纳青羽为妾,被青羽拒绝了。
现在居然在这里见到了,他也不担心别的,反正自己代表的是驸马都尉,即使是锦云公主,他也不怕。
于是笑着朝青羽走了过来说道:“青羽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在下真的好想你的,每晚都不能入眠,姑娘,今日就跟在下回去吧。我保证对姑娘好好的,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说着还要伸手去拉青羽。
青羽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一下楞在当地。好在身边有杨月萍,用剑鞘一下打在了宇文聪伸出的手臂上说道:“阁下请自重!”
本来宇文聪还是有点儿功夫的,只是一心都用到了青羽身上,被杨月萍结结实实打了一下,马上就大叫起来。揉着胳膊盯着杨月萍说道:“你是谁,敢打我,你不想要命了?”
现在的他已经气急败坏了,从进了迎春居就没有舒心一下,接二连三被拒绝,还被两个公主威胁。身为宇文驸马府的管家,从来都没有这么窝囊过,他不能忍了,一挥手说道:“我不管他们都是谁,今天在这里的都给我拿下,出了什么事,还有驸马呢,听到没有,快。”
身后的下人和家丁互相看看,都不敢动。真的公主就在那边,明显是对面的人,还哪敢去抓人。
宇文聪气急败坏的大叫道:“你们要是再不动,回到府里,驸马非把你们抽筋扒皮,喂了后山上的老虎,我保证。”
家丁们实在是无奈了,这两边都惹不起,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向本来以为锦云的到来总算是把危机化解了,谁知道这个家伙是油盐不进,现在已经失去理智了,他必须站出来,于是第三次起身,转过头对着那个书生说了几句话,又把身上的一个玉佩交给他,点点头,这才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那个书生不知什么事情,等李向说完后,他点点头,快速的下楼去了。
李向一出来,众人都看见了,锦云高兴的就要叫,李向赶紧示意闭嘴。锦云和李向玩过很多这种游戏,一看李向这样,她微笑着用两张手紧紧的捂在小嘴上,大气都不敢出,只是大大的眼睛不时的眨动着,等着看李向做什么游戏。
而无忧却是抿着嘴,直直的盯着他,心里却突然安静下来,知道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会有危险了,这就是李向给她的安全感,就是这样神奇。
整个酒楼里这么多人,可能只有宇文聪和他手下这些人不知道李向是谁,于是他们很自然的把目光都集中到李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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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惯着他(四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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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先走到宇文聪面前抱拳说道:“这位公子就是宇文士及大人的管家?小弟季向,有礼了。”
听李向自己改名叫季向,青羽先在边上笑了一下,之后偷眼看了一下众人,都没有发现,赶紧恢复正常,看着李向表演。
宇文聪正歇斯底里的咆哮着,忽然被李向这样一说,呆住了,看看他,说道:“啊,是我,怎么了,你叫季向?有什么事?”
李向看看周围的人,朝着宇文聪走了两步,低声说道:“有些事只能跟大哥一个人说,要不被别人知道就不好了。”
宇文聪一皱眉看看李向不像开玩笑,便说道:“那你说吧,我听着。”
李向凑到他耳边说道:“宇文大哥,我有办法让你顺利拿下这条街,而且还不用这么麻烦。”
“哦?”宇文聪一惊,转过头看着李向,也就十几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他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要是敢骗我,到时候我可饶不了你。”
李向哈哈笑道:“我又不傻,我一个孩子能打过你手下那么多的英雄好汉吗?”李向故意这样说,没想到那些家丁和下人居然面有得色,李向心里道:“近墨者黑就是这样的。”
“那你过来,和我说说,我看行不行。”宇文聪也不想把事情弄的难收拾了,毕竟这里有一个真公主,一个假公主,弄的不好了,回去说不定真的要挨板子的。
李向鬼头鬼脑的凑到他耳边说了半天,宇文聪摇头点头,再摇头点头,如此几次后,终于大笑道:“好,好啊,季小兄弟,要是此事能成,以后只要在洛阳周围,只要提我名字,没人敢惹你。”
“多谢大哥。”李向受宠若惊的给宇文聪行礼。
“行啦行啦,咱们开始吧!”宇文聪挥挥手道。
“好,开始吧!”然后走到窗前,不经意将手在窗外摆了摆,说道:“宇文大哥,你说要买下这条街,那你能出多少钱呢?”
宇文聪笑着说道:“现在卖价多少,我可以出三倍的。”
李向点头又走到李耀祖面前说道:“李会长觉得这个价格怎么样?”说着眨眨眼。
李耀祖不知道李向要怎么处理,可是要配合他演下去必须知道李向的意思,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
无忧倒是在旁边说道:“价钱可以,但是这么多商铺,也不是李会长一个人说了算的,再说他刚才出言不逊,还敢藐视公主,我想没人愿意卖给他。”
李向就担心李耀祖接不上话,辛亏无忧出言,李向对着无忧眨眼道:“姑娘说的也有道理,可是宇文大哥是替宇文驸马买的,要是不卖给他,大家就没有想过驸马的厉害吗?”
说完还回头看了一下宇文聪,微微一笑。宇文聪倒是不说话,听李向说的还挺好,索性就叫他说吧。
无忧笑道:“真是滑稽,你面前站着两个公主,却要害怕一个驸马府的管家,这是哪里的道理。况且即使是驸马亲自在这里,我想他也不会这样仗势欺人吧。”
无忧说完,看看李向的表情,她大概猜到李向要做什么了。
李向微微点头,然后转过身对着商人们问道:“你们难道就不怕驸马吗?”
商人们猜不出李向的意思,只是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李向又说道:“宇文大哥是驸马府的管家,代表的就是驸马,他要是强行收购你们的铺面,你们有办法吗?”
商人们一听,想想也是,这明显就是神仙打架,一个小小的商人能有什么办法,都摇摇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向用眼角儿瞟了一下宇文聪,见他靠在一个石桌边儿上,看着这些商人,于是大声说道:“宇文大哥好言相劝,你们要是再执迷不悟,就真的要吃亏了。”
无忧往前一步,指着宇文聪说道:“两位公主在这里,我看他还敢怎样放肆!”锦云难得出来一趟,而且这么多人在这里,就像玩游戏一样,心中早就兴奋了,看无忧出去了,随即也跟着往前一步,站在无忧旁边,挺着小胸脯,也是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
李向心里高兴,无忧还真是好帮手啊,这配合,简直是天衣无缝。他瞥见楼梯口那个书生回来了,立即说道:“宇文大哥,该你说话了。”
宇文聪其实并没有搞清楚这个季向是哪里来的,只是知道他刚才说的办法可能真的有用,这时见李向败下阵来,一抖袍袖,朝着公主就走了过来,眼神中凶神恶煞般盯着无忧。
锦云见到他的样子,有些害怕,往无忧身后躲着道:“姐姐,彩儿好怕!”无忧其实也有些紧张,只是李向在这里,看到他面上并没有什么担忧,就知道他一定有什么安排的,于是鼓起勇气,直面宇文聪。
杨月萍已经站到了无忧身边,要是宇文聪敢动手的话,她不介意为民除害。李耀祖和其他商人们则是紧张的看着场中几人,大气都不敢出。
宇文聪看到杨月萍,心有余悸,走了一半儿不敢动了,用手指着无忧说道:“自从我来了这里,就是你一直在边上煽风点火,不叫本公子好好的买下商铺,你还敢自称是公主?”
随后又用手指着锦云道:“公主殿下,你怎么能和这种人在一起呢,你难道不知道宇文驸马和你才是一家人嘛?你不帮着自己人,却跟外人站在一起,就不怕驸马告诉皇上吗?”
锦云从无忧身后探出头怯怯的说道:“母后常常告诫彩儿,不要用公主的身份欺负人,刚刚你说的驸马就是在欺负人,彩儿知道不对的,就算你告诉了父皇,他也不会责怪彩儿的。”
锦云奶声奶气的教训了宇文聪,更加让他生气,喘着粗气指着锦云说道:“好好,我今天倒要看看是驸马厉害,还是你这个公主厉害。”一转身咆哮着吼道:“你们都是死人吗?给我把楼堵住,一个人都不许放出去,今天不和我签了文书的,谁都别想好过。”
然后从袖中掏出已经准备好的转让文书,摔在商人们面前,大声道:“将你们的名字签上,摁上手印,就能离开,要不然让你们都到牢里去发财吧。”
众人大惊,这明显是有备而来的,而且听这意思,不答应就要被抓了。
无忧说道:“大家不要怕,有我们在这里,他不敢把你们怎么样!”
李向看看差不多了,这才说道:“宇文公子,刚才我和你说的可没有说要逼着他们签字的啊,怎么不签字还要抓人的,驸马敢这样做?”
“有何不敢?我还真没见到驸马怕的人呢?”宇文聪有些失去理智了。
李向微笑道:“可能驸马还不知道皇后娘娘现在就在龙门,像你们这样做的话,要是被娘娘知道了,那可就不好了。”
“娘娘?哼!娘娘在又如何,我们驸马在辈分上是陛下的姐夫,难道陛下会为了几个草民,和驸马交恶?今日就算是娘娘来了,他们也得给我签字。”
宇文聪说的很嚣张,他的手下见他这样说,好像真的不怕,也就回过神来,四散开去吓唬那些商人。
李向又道:“难道你也不怕皇后吗?那可是一国之母啊!”
“有何好怕,就算娘娘现在在这里又怎样,驸马要做的事情,娘娘也不会干涉的。”宇文聪得意的看看那些商人,又回头瞪了一眼无忧,说道:“娘娘我都不怕,还会怕你们两个公主?赶快回去吧,不要弄的不好收场。”
无忧看着李向露出的笑容,心里知道这个嚣张的人马上就要倒霉了,也没有理他,带着锦云,径直走到了李耀祖那边,静静的看着他表演。
见无忧服软了,宇文聪更加嚣张道:“现在知道驸马的厉害了吧,快签快签,我还要回去向驸马交差呢。”
商人们互相看看,最后盯着李向。宇文聪皱眉道:“叫你们签字,看他干嘛?”
李向笑着说道:“宇文聪,我看他们不用签字了,估计得签字的人是你了。”
宇文聪楞了一下,这个孩子叫他名字,转身看着李向,不解的问道:“你说什么?”
李向一摊手说道:“我说,你刚才在背后说陛下和皇后的坏话,而且还当着公主的面儿,威胁她们,你不觉得你该到衙门里走一趟吗?”
宇文聪好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看李向笑道:“你疯了?不会一会儿时间就忘记我是谁了吧。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连你也一起抓了。”
转头又大声道:“你们别指望有人能救得了你们,就算是陛下来了,也得问问我们驸马的意思,还是痛痛快快的签字吧,省的受罪。”
他刚说完,楼梯口脚步声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传了上来:“还真是没想到,原来南阳驸马比当今皇上的厉害啊,长见识了,哀家今天倒要看看,是驸马府的一条狗厉害,还是哀家的棍棒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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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后听李向说完义勇军建军的事后,便回了卧房,准备休息.没一会儿功夫,就见婢女慌慌张张跑来说,衙外有一个书生,自称是李都尉派来送信的,说公主被人欺负了,要娘娘赶紧去看看。【全文字阅读】
萧后一听就急了,谁这么大胆子敢欺负公主,而且李向怎么就眼睁睁看着公主受欺负,立时便火冒三丈,也没叫书生进来,直接就出去见他。
书生正是李向的“跟屁虫”,没想到误打误撞居然能见到皇后,惊喜和慌张在他脸上一览无余。萧后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从洛阳来了一个叫宇文的驸马,不知什么原因,就和锦慧公主发生了冲突,后来还骂锦云公主了,现在两位公主被困在了迎春居里。
“李向呢,他的兵呢,给哀家把迎春居围起来,一个人都不要放走了。”萧后已经怒不可遏,直接命令书生。
书生一愣,这才说道:“皇后娘娘,草民只是路过,李大人让草民来传话的,其他的草民不知道啊。”
萧后这才想到,这人不是官员,说道:“你在这里等着。”转身对婢女说道:“谁在县衙里,快让他来见我!”
婢女是个伶俐的人,听说公主被困住,就知道萧后要发威了,早早便去通知了衙里的魏征。魏征匆匆赶来,正好萧后要找人。
见到魏征,萧后立即叫他派人去调兵,衙内的亲兵先跟着她去迎春居。皇后出行,排场是要摆的,可萧后着急,也没等安顿好,就带着魏征和书生两人朝着迎春居赶去。
李向一开始和宇文聪说话,转移注意力,就是在等着皇后到来。当看到书生出现在楼梯口时,李向知道皇后到了,这才大声的和宇文聪说起来。最后宇文聪在李向和无忧两人配合下,完美的担任了这出闹剧的第一反派。
最关键的是他冲昏了头,说了好几次“如果皇后在这里也不怕”这样的蠢话。
萧后一开始站在一楼的,她进了迎春居正好听到宇文聪嚣张的说无忧,接着就是后面威胁商人们。听到这里萧后已经大体清楚了是什么事情,她就是不明白锦云和无忧为何会到这里。
正想这件事呢,没想到宇文聪居然数落起锦云,萧后就忍不住了,刚要迈步上楼,就听到锦云奶声奶气的说她教过的那些话,心里一下子揪的不行。她第一次感受到,原来锦云是记得她说过的话的,而且,还能很认真的去做,这让他非常欣慰。
眼睛有些湿润,在楼下缓缓情绪,这才往楼上走,听到宇文聪越来越放肆的话语和嚣张的口气,萧后恼怒了。特别是说话之人,几次三番不把皇后当回事,这让她火冒三丈,最后终于忍不住,往楼上走去。
楼上众人一听有人自称是哀家的,那没别人,一定是皇后没错了,全部跪倒磕头行礼。
只有宇文聪有些愣住了,今天也太背了,说谁谁来,连皇后都来凑热闹,这个该怎么办?刚才说了那些话,在见到萧后的第一眼之后,就知道要完蛋了。
果不其然,见到宇文聪居然不跪,萧后竟然有一丝佩服他,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见了本宫不跪?”
宇文聪是吓得愣住了,并不是不跪,听萧后这样说,立即朝着萧后跪倒行礼。萧后也没让他起来,直接问道:“哀家刚刚听到你说,哀家来了你也不怕,很是威风,那你说说,是谁给你的胆子?”
萧后声音并不大,但口气中带出来的是浓浓的寒意。宇文聪心里一揪,低头想了一下说道:“娘娘,草民刚才口不择言,冒犯了娘娘,还请看在驸马的面上,饶了草民吧!”说完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萧后没有理他,直接看向锦云,招招手叫她过来。锦云放开无忧,小跑着就到了萧后怀中,小嘴一撇带着哭腔叫道:“母后,你可来了,这个坏蛋刚才说叫驸马去父皇那里告孩儿的状呢。”
看着满是委屈的锦云,萧后轻轻的摸摸锦云的脸蛋儿,低声说道:“锦云乖,母后在这里,谁也不敢欺负你的,母后给你出气。”
安慰完锦云,萧后这才对李向说道:“李向,你可知罪?”
“啊?”李向还等着看萧后怎么处理宇文聪呢,一转眼人家就问他罪,楞了一下,跪倒说道:“皇后娘娘冤枉啊,微臣不知罪从何来?”
“还不知罪?为什么带公主来这种地方?还有公主受人欺负,你为什么不出来保护?”萧后瞪着眼睛问道。
李向这才知道原来是弄错了,也就不担心了,嬉皮笑脸的跪在地上说道:“娘娘,你弄错了,微臣也是路过的,听说这里有洛阳的大人物要来强行收购店铺,就随着人们过来了。”
萧后看看那些商人,又看看宇文聪道:“宇文士及也来了龙门?”
宇文聪刚才就蒙了,萧后叫这个孩子李向,想了半天才知道,原来他就是李耀祖的孙子,河南郡都尉使。整个人被他骗了,居然还听他的建议,心里对李向恨之入骨,发誓只要回去了,一定和驸马好好告状。
听到萧后问他,连忙答道:“启禀娘娘,驸马并未来龙门。”
“那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主意咯?”萧后盯着他,狠狠的问道。
宇文聪不知道该怎么说,要说是他的主意,那眼前这一关就过不去,要说是宇文士及的主意,那回去后也不好过,思来想去,还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吧,先把眼前的危机过了再说。
于是他大声叫道:“回娘娘,是驸马的主意,草民只是驸马府的一个管家,哪有那么大权力?”
“还真是他啊,看来舒服日子过多了,想出点儿什么幺蛾子主意,就敢到处撒野,当真以为没有王法了吗?来人!”萧后绷着脸,大声一叫。从楼梯下有走上了几人,看见李向轻轻打了下招呼,便站在萧后身边,随时准备接受命令。
“将这些刁民拉下去,关到县衙大牢里,李向你给我好好审问,哀家倒要看看这帮狗仗人势的东西到底干了多少坏事!”萧后一挥手,亲兵们上去就将刚才还嚣张的那些下人和家丁拖了出去。
李向赶紧答应,又说道:“那宇文聪该如何处理?”
萧后意味深长的看看李向说道:“你说该如何处理?”
“这……”李向没想到萧后居然问他,本来李向自己就可以将这些事都处理好的,之所以叫来萧后,就是因为有宇文士及驸马这个头衔,前段时间沁香阁的事情就和他有关系,李向不愿意现在树敌太多,有李渊一家足矣。
让萧后来处理的话,他还可以躲在暗处,萧后这样一问,倒是把他难住了,眼珠儿一转回道:“娘娘,宇文聪毕竟也是驸马府上的管家,虽然这件事情做的太过恶劣,但还是要听听驸马的意见,不如将驸马请来,或者微臣去一趟洛阳,将事情的实情查清楚再说。”
萧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点点头说道:“就按你说的办吧,你亲自去趟洛阳,问问宇文士及,是不是好日子过的太久了,想受受苦了,就说是哀家的意思,让他自己看着办吧。”
“微臣遵旨!”李向赶紧应下,他想正好趁着越王的寿宴去找宇文士及,顺便也把沁香阁的事情一起处理了。
宇文聪跪在那里,听到萧后和李向两人已经决定了他的命运,心里一急说道:“皇后娘娘饶命啊!草民知罪了,求娘娘开恩啊!”
“现在知道错了?刚才你不是还看不起哀家母女吗?晚了,给哀家拉下去,哀家不想看到他。”萧后嫌弃的瞪了他一眼,挥手叫亲兵把宇文聪拉了下去。
闹剧结束了,可李向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满意,再看看楼上的那些商人,刚才一个个唯唯诺诺,差点儿就要就范了,现在看着宇文聪被拿下了,脸上又有了欣喜的神色,李向摇摇头,对萧后说道:“娘娘,洛阳的达官贵人,皇亲国戚还有很多,驸马只是其一,以后要是再有这样的事情,可不好办啊!”
“李向,你把你想说的话直接说出来,不用跟哀家拐弯抹角的。”萧后皱着眉,对李向依旧不满,还在为他不出来保护锦云的事情耿耿于怀。
“娘娘,微臣的意思,娘娘是不是可以下道懿旨,以后凡是外地的高官都不得到龙门来做买卖,尤其是不得侵占龙门商人的店铺和生意。”李向稍微抬起头瞅了一眼萧后。
“胡闹,这些都是商人的事情,哀家怎么可能给你下旨,不要想了,不可能的。”萧后就知道李向一定没什么好事情。
“娘娘,其实他们想做生意还有好多别的办法,不需要这样做的,微臣就是想,到了洛阳后去见见这些人,给他们指一条发财的路。”李向笑着道:“发财也不是一定要在龙门的。”
萧后用手指着李向说道:“今日不管你说的多么天花乱坠,哀家也不会下旨的,这件事到此为止,不用再说了,你还是想想去了洛阳怎么问宇文士及的事情吧,哀家回去了。”
萧后说完带着锦云就往楼下走去,李向只好低头送萧后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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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后走了,商人们都看着李向,李耀祖说道:“向儿,今日的事情要引以为戒啊,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要有一个处理的标准啊。【无弹窗小说网】”
看着李耀祖,李向不知道说什么,刚才发生的事情,要是没有他的话,那些商人估计早就屈服了,哪里还能保住龙门的产业。他只是微微笑笑,转头对大家说道:“你们都是从商的,论头脑,一定不是笨蛋,利弊关系估计比我都看的清楚。”
“刚才的事情,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你们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了,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我们都没有团结起来,龙门的生意人如果都团结在一起,那还有什么可怕的。达官也好,皇亲也罢,只要我们有理,就可以不接受,要懂得保护自己,保护龙门。”
李向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大声道:“龙门不是我一个人的龙门,也不是我们这些当官儿的龙门,而是你们的,是你们所有人的,只有大家团结在一起,共同来保护龙门,它才能越发展越好的,与诸君共勉吧!”
李向说完没有看他们,直接走到无忧身边轻声说道:“刚才多谢你了,我们走吧。”然后直接拉起无忧的手就下了楼梯。
所有人都呆住了,刚才是不是真的,李向拉着无忧的手走的!
无忧脑中一片空白,一只手麻木的被抓着,身子机械般的跟着李向就下了楼,走到了街上。看到街上的百姓都看着她,悄悄说笑时,这才反应过来,羞得脸红红的,挣扎着要抽出那只手。
李向抓的很紧,根本拿不出来,无忧只好轻声的说道:“公子快放手,大家都在看着呢。”
“我不放,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李向的人,我看以后还有谁敢对你无礼。”李向说的很霸道,好像无忧已经是他的人一样。不过无忧心里却暖暖的,跟着这样的男子,起码是有安全感的。
反正也抽不出来,索性大方的拉着就是了。无忧慢慢张开小手,也握住了李向的手,手心相触,好像能够沟通彼此的呼吸一样,心里都阳光明媚了。
回到府中,李向先到后院看了看给越王做的生日礼物进行到了什么程度,又去找了一下长孙无忌,这才到了大厅里,正好碰到魏征和张方洛进来。
李向一见是张方洛,有些惊奇,问他怎么回来了,这才知道原来萧后都准备将整个迎春居的人都抓了,还派魏征去军营调兵了,只能无奈的笑笑。
不过张方洛回来也正好,李向把萧后明日去出席建军仪式的一些细节又交待了一遍,这才让张方洛回去。
等回到了书房,李向才静静的坐下好好思考起宇文士及的事情。
虽然说这次事件很可能是宇文聪自己弄出来的,宇文士及也许根本不知情。但从沁香阁的事情就知道宇文家已经开始注意到李向了,如果这件事情处理的不好,那以后在朝中就等于无形中又多了一个劲敌。
头疼的事情让李向很无助,古代人到了晚上就没有活动项目了,不是睡觉就是思考,所以能当上大官儿的人,往往都是老狐狸,李向在这方面欠缺的太多了。一想到要和这些老狐狸掰手腕儿,就是一件郁闷的事情。
第二日一早,李向收拾停当后,便去请萧后出发往军营而去。萧后的心情还是不太好,也许昨日是真的生李向的气了,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和李向说。李向也有自知之明,没有上赶着去找骂。
到了山谷外面,只见张方洛带着何峰和三个队长,还有五十名亲兵在那里迎接。见到萧后的车驾到了,便齐刷刷的跪倒大声喊道:“义勇军欢迎皇后娘娘检阅!”
萧后坐在车上没有注意已经到了军营,听外面声音倒是吓了一跳,探头一看,外面只有五十几人,可刚才的声音一听就像是几百人齐声呐喊一样,心里对义勇军的第一印象就比较好了。
他示意李向叫他们起来,然后继续往军营里走去。因为有了最初的印象,萧后特别注意了一下军营的布置。
从营门口的栅栏开始,一直到整齐排列的帐篷,还有在道路两边精神饱满的兵士,都透着一股精气神儿,明显能感到与其他见过的卫府兵不同。
再看看营地中所有的设施都有序的排列着,没有杂乱无章,也没有尘土飞扬,心情也为之一松。女人天生就爱干净,萧后其实心里还是对军营这种充斥着男人和热血的地方不怎么感冒。
车驾直接就驶到了训练场边上,李向请萧后下车,在前边带路到了场中的高台边上。
张方洛早已安排三个班长集合好了所有兵士,列队在台前。萧后看到三百多人都穿着整齐干净的新军装,目不斜视,笔直的站在那里,莫名感到一种安全感。
李向请萧后上了高台,示意张方洛开始。
张方洛便跑到台前对着萧后一敬礼大声说道:“皇后娘娘,义勇军所有兵士已准备完毕,可以开始演练,请指示!”
萧后从没有见过兵士们训练,也有些好奇,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李向悄声说道:“娘娘只需说开始就好。”
“开始吧!”萧后点点头说道。
“是!”张方洛大声回答,然后再敬礼,转身跑到队前叫道:“三班各自准备,演练开始!”
就见从高台后边出现了十几个壮汉身上背着大鼓,站在了高台前,一个指挥的兵士一扬手,十几人便开始整齐的敲着鼓点。场内的兵士们开始跟着鼓点儿原地踏步。几息之间,所有兵士都散开了,左右前后距离相当。
萧后在台上看到每一横行、竖行、斜行都是一条直线,没有一个人错开的,不由得点头说道:“倒是有几分模样。”
李向笑道:“娘娘,这才刚开始呢。”
萧后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看着。鼓声一停,所有人都原地立正站好,三班班长出列,站在队伍前面,面朝着兵士们。张方洛大声说道:“军体拳准备!”
只见所有的兵士大喝一声,双脚自然向两边分开,微微屈膝,上身笔直,左拳伸出体外,右拳收在小腹附近。
三百多人动作整齐划一,相当壮观。萧后很是吃惊,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所有人开始演练。弓步冲拳、马步横打、交错侧踹等动作都是一气呵成,三百多人就像是一个人在做一样,甚是好看。
听着兵士们每一个动作都要大喊一声,萧后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也沸腾起来。特别是三百多人同时跳起往后摔倒的那一下,萧后都忍不住捂住了嘴,然后兵士们一个鲤鱼打挺又都站了起来,她才放下心。
一整套军体拳做完,队形依然保持的非常整齐。张方洛大声集合,然后又开始带队在操场上跑步,一圈之后,停到高台前,整队后跑步到高台下,敬礼后大声说道:“报告皇后,义勇军演练完毕,请指示!”
李向又低声说道:“娘娘说稍息就好。”
“稍息!”萧后笨拙的说完,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李向又说道:“娘娘,下面就可以宣布建军和授衔了。”
萧后点点头,看下边的兵士们都已经整好队了,便说道:“今日哀家是第一次见到兵士训练,可以说是大开眼界了。你们都是好样的,有你们在,哀家放心了。”
她看看台下的张方洛,心里不由的感慨,此人原来就是锦云的一个亲卫队长,没想到跟了李向之后,居然也有这样好的气势,真的是不小的进步。
又说道:“原先李向说让哀家来给你们赐名授衔,哀家从心里是不愿的,因为你们只有三百人,没有必要这么折腾。但是现在哀家很庆幸今日来了,你们三百人与三千人的队伍也不相上下了。”
回头看了一下李向又说道:“他说你们叫义勇军,哀家还有些不解,现在你们告诉哀家,为什么叫义勇军。”
张方洛手臂一举大声说道:“义之所在,勇往直前!”后面所有的兵士大声道:“义之所在,勇往直前!”连着喊了三遍才停下。
萧后满意的点点头道:“对,就是这个道理,你们今后就叫义勇军,就是大隋的一只精兵,不论以后到了那里,你们的番号永远不会取消!”
萧后一说完,张方洛再次举起手臂带着全部兵士大喊:“威武!威武!威武!”气冲霄汉,声震云霄。
喊完后,何峰对着台后的几名兵士高声喊道:“请军旗!”
萧后转头一看,台后四名兵士一人一角抬着一面旗子缓步朝着台前走来。到了正前方,立定站好,对着台上一敬礼,大声说道:“请皇后授旗!”
这个环节李向告诉过她,于是萧后从台上下来,走到军旗前,先仔细的看了一下,整面军旗是红色的长方形,周围一圈是白色的,正中黑字码着白边儿,“义勇军”三个字遒劲有力。
萧后一只手放在军旗上郑重说道:“张方洛接旗!”
张方洛大步流星的走到萧后面前,干净利落的敬了一礼,便从萧后和护旗队手中接过了旗子。之后马上有人送上一根旗杆儿,张方洛将旗子挂好后,用力的扬了起来。
“威武!威武!威武!”说有人再次大声喊道。
艳艳的军旗,和初升的太阳一样,鲜红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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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士们的呐喊,让萧后也澎湃不已.当年杨广还是晋王时,南征北战很多次她都陪在身边,经历过孤立无援,也见识过血雨腥风。【全文字阅读】面前的这支队伍不能说是最强大的,但一定是最值得信赖的。
每一个兵士望着军旗时那种炽热的眼神,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那是一种爱,是母亲对孩子无私的爱,是剑客对宝剑渴望的爱,所有人都发自肺腑的激动。
李向眼中像有一团火焰一样,脸上挂着微笑,心中燃着激情。他按捺着心情对萧后说道:“娘娘,接下来该授衔了,请娘娘宣布吧。”
萧后脸色有些红,郑重的点点头,双手微微扬了扬,台下的兵士们立刻停止呐喊,聚精会神的听萧后说话。
“哀家看到了虎狼之师的气势,看到了百战精兵对战斗的渴望,你们很棒!”萧后有些激动,声音微微发颤。“下面开始授衔,李都尉,开始吧!”
李向行礼,走到前边大声说道:“兵士们,你们是义勇军最初的人马,也是义勇军的根基。今天看到你们能有这样的表现,我很欣慰。这一个月的训练卓有成效,前几日的检测成绩也很好,所以今天你们正式成为义勇军的一员了。”
看看何峰已经准备好了,李向又道:“今日给你们授勋,希望你们日后可以再接再厉,将义勇军的精神发扬到底。何峰,开始宣布职位吧!”
何峰大步流星走到台前,将手中的花名册翻开,清清嗓子大声读到:“义勇军,奉皇命成于微末,征百士始于草莽,以义而聚,以勇而立,百战当先,无畏无惧,特授勋如下。”
“张方洛,义勇军营长,授少校军衔。”
“何峰,义勇军副营长,授上尉军衔。”
“刘洋,侦查连连长,授中尉军衔。”
“管勇,战斗一连连长,授中尉军衔。”
“孙贵,战斗二连连长,授中尉军衔。”
“程咬金,一排排长,授少尉军衔。”
……
“所有兵士,皆为三级士官,宣读完毕。”
何峰读完后,将花名册交到李向手中,转身回队。
李向看着这些兵士脸上的笑容说道:“我们的义勇军今天正式成立了,以后就是朝廷的一支正规军队,你们也是这支军中的老人,接下来我们还要征兵,我希望你们可以起到带头的作用,让我们的军队更加团结,更加有战斗力,告诉我,能做到吗?”
“能,能,能!”兵士们处于兴奋中,大声回道。
“好,整队授勋。”李向也没说多余的话,直接请萧后开始授勋。
萧后走下高台,从身后兵士的托盘中取过一套肩章领章,来到张方洛面前。张方洛立正,呼吸有些急促。萧后将肩章领章给他戴好,笑着说道:“以后也是独当一面的大将军了,好好表现。”
“是!”张方洛一个标准的军礼,久久不愿放下。
萧后又给何峰授衔,见到他眉宇间透着一股书生气,就问道:“何峰,你可曾读过书?”
“回娘娘,我是秀才。”何峰答道。
“哦?那怎么来当兵了?”萧后有些不解。
何峰有些激动,结结巴巴把自己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萧后鼓励的说:“仁人义士,多是起于微末,你为朝廷流血汗,朝廷必不负你。”
“是!”何峰也用一个军礼回应了萧后的话。
接下来几位军官都是萧后授衔,到了程咬金这里,李向紧紧的跟在萧后身边,担心程咬金又出什么幺蛾子。
看着程咬金的样子,萧后先乐了,给他戴上军衔后说道:“看你的样子倒是适合当兵的,以后在军中要多立战功,希望再次授勋时,哀家还能看到你。”
“哦!”程咬金愣愣的点点头,随即露出大白牙,嘿嘿一笑,逗得左右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李向就知道这个活宝准出岔子,赶紧怒目瞪了一下周围的人。萧后转头对李向说道:“你这军中倒是什么人才都有啊,也亏你在哪里寻到的。”
“其实这样的人很多,不在于寻找,而在于发掘。”李向回答。
萧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是啊,陛下要是能多发掘出几个像你一样的人才,何愁大隋不兴啊!”
“娘娘谬赞了!”李向谦虚的答道。
军官授完勋,李向请萧后到台子后面的大帐里歇着,他又出来和张方洛两人为其他兵士授勋,整整折腾了半个多时辰才算弄完。
义勇军的编制不同,军衔不同,军服不同,甚至规矩也不同,完全就是李向根据后世的样子弄出来的,这让所有人都觉得很新鲜。
不少士兵都在议论着这次征兵会有多少人,一定要回去告诉村里从小玩大的朋友过来试试。还有一些人已经瞄上了排长、队长这些底层军官的位置,准备好好训练,在比武中赢下来。
李向带着张方洛和何峰进帐篷,找萧后商量征兵的事情。本来这事是不用和萧后说的,只是李向觉得有必要说一声,因为他把兵源地扩大到了整个河南郡,这要是不说一声,是会被杨广误会的。
萧后没有多想,李向现在的成绩有目共睹,再说征兵也是为了大隋皇家,无可厚非,只是强调不要闹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李向一一应下。
建军授勋的事情落下帷幕,李向派人护送萧后回龙门,自己留下来还有事情要宣布。
等萧后走之后,李向又把所有军官都集合起来,这才宣布了几件事情。
“义勇军成军是件喜事,兵士们也训练了一个月了,可以让他们放假休息两天,正好也该给他们发饷了。还有再次征兵的事已经定下来了,还是由魏征和何峰负责。另外过几天我要去洛阳一趟,这里的事情就交给张方洛了,有什么不清楚的互相商量着解决。”
众人点头,何峰问道:“都尉,那这军饷要怎么发?”
李向看着他,不知道什么意思,“什么怎么发?正常发就对了。”
“我的意思是就按照当初承诺的两倍军饷吗?”何峰有些不敢问,他知道李向对这些事情很敏感。
“对,一定要言出必行的,征兵时说好的事情,不容改变,而且今天就发下去。”李向严肃的看着何峰。
“都尉,咱们这几天没有多少钱了?”何峰皱着眉一脸苦相。
“哦,上次拿来的钱用完了?”李向根本就没有在意过钱财,他要挣钱很容易,现在听说上次拿来的钱已经没了,这才重视起来。建军一个月,都拿过三次钱了,用的也太快了。
“对啊,都尉,你不知道,太费钱了。”何峰一提到钱,满脑门子官司,愁眉苦脸的开始诉苦。
“都尉说兵士们伙食不好,改了一次,现在每日的伙食开销就是原来的两倍。”何峰从军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好多东西,李向瞅了两眼,根本看不懂,索性就听他说。
“还有做军装的费用,现在又要定制军械,实在是费钱。”看着本子上一条条记录,何峰为难的说道:“我本来是想省点儿钱,给军营盖两个仓库的,现在又要发双倍军饷,实在是没钱了!”
何峰就像刚结婚的小媳妇儿,第一次当家,看着手里的钱每天哗哗的往外流,心都滴血了。
看着何峰的样子,人们都忍着笑,李向开始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后来见何峰真的急了,心里觉得这个人真的不错,让他管后勤绝对是最合适的人选。
于是走过去拍拍他肩膀道:“从年龄上说,我得叫你一声大哥。有些事情呢,你说的很对,但有些事情,明知道ng费,也是必须去做的。军队刚刚成立,需要花钱的地方多的很,而且这些也是必须花的,何大哥没必要这样烦恼的。”
转过身对张方洛说道:“一会儿我回去的时候,你派一队人跟着我,将钱带过来,明天发军饷。”
又对何峰说道:“两个仓库你就建吧,不过要留些钱以防万一,我过几天不在,你可要省着花钱咯!”
李向两声何大哥,叫的何峰没脾气了,也不知道的说什么好,这个都尉其他的事情都好说,就是对钱财上也太不当回事了。
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李向又说道:“我不在的这几天,你们好好的从兵士中挑出五十个各方面都优秀的人,等我回来了,要建一支特种部队,到时候我可是要看他们成绩的。”
张方洛笑道:“那直接按这次训练的成绩,前五十名就好了。”
“不行的,我不但要他们的成绩好,还要看他们的识字程度,反应能力,各方面都要好的才成,五十个是最终的人数,不能再多了,一开始没有多少合适的就少选几个,宁缺毋滥,这是标准,知道了吗?”李向很认真的说道。
张方洛点点头,虽然有些不理解,但还是按李向说的办吧。
事情都安排了,李向也要回龙门了,临走时看到程咬金在角落里打瞌睡,走过去说道:“程咬金,我不在的几天,你要是敢出什么岔子,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听见没?”
程咬金刚才听李向说话,昏昏欲睡,被李向一句话说的立马清醒了,笑着说道:“啊,俺知道了,一定不捣乱。”
李向笑骂道:“我不是叫你不捣乱,是让你跟着一起训练,你现在也是排长了,要是连自己手下都比不过,我看你还是自己关禁闭去吧。”
程咬金眼睛一瞪说道:“咋能比不过那帮兔崽子,他奶奶的奶奶,俺还真的不相信了,等你回来,俺让你看看俺的本事。”
李向撇着嘴说道:“程咬金,军中无戏言,你可敢立军令状?”
“有啥不敢的,俺就说了,俺和那帮兔崽子比,啥都不差,要是比不过他们,俺甘愿受罚。”程咬金一副天是王大,他是王二的样子。
李向嘿嘿笑道:“好,大家都听到了,记住,是啥都比的啊,那我回来就考考你,看你到底认识了多少字。”说完转身出了帐篷,等张方洛安排兵士一起回龙门。
帐篷里的所有人都抿着嘴笑,用手指指程咬金摇着头出去了。程咬金好像反应过来,掉进李向的陷阱了,比别的都不怕,唯独读书识字,他就是个棒槌。后悔的追出来,看着李向远去的影子,心中叫苦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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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晋阳的官道上,一辆驴车慢悠悠的走着。【全文字阅读】牛壮壮不紧不慢的用鞭子在驴屁股上抽那么一下。后面李世民和末末静静的坐着,谁也没说话。这已经是上路的第三天了,三天来,两人都没有开口。
李世民经过几天的修养,伤势已经大好了,末末兄妹两人决定立即带李世民前往晋阳,一则是赶紧把他们的亲事定下,另外也算是到晋阳去卖艺,能多挣点儿钱。
李世民已经告诉两人他是唐国公的二公子了,可惜两人都不信他说的,没办法,只能到了地方再说。末末那天晚上和李世民有了亲密接触后,就变的沉默寡言,不怎么说话了,李世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两人就像陌生人一样,沉闷的赶路。
按路程算明日应该就能到晋阳了,李世民便和牛壮壮商议在前边的小镇住上一晚。因为担心李世民的伤势,虽然身上已经没有几个钱了,牛壮壮还是答应了。
进了小镇,找到唯一一座客栈,三人将驴车赶到后院,便到了前堂坐下,点了简单的几碗汤饼,填肚子。
李世民这几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虽然没有在唐公府里滋润,但也算是另一种风味了。几人都闷头吃饭,门外却来了一队官军,从服色上看,就是李渊的西北军。
李世民眼睛一亮,正要说话。谁知道牛壮壮一看这些人进来,鼻子一哼,直接对末末说道:“你在这里陪李公子吃吧,我饱了!”说完站起身朝着后院的房间走去。
李世民莫名其妙的看着牛壮壮,又不解的回头盯着末末。末末低声说道:“不要说话,后面的人都不是好人,快吃饭,吃完饭回去休息。”
李世民微微皱着眉头,吃了一口汤饼说道:“姑娘怎么知道他们不是好人?”
“不要问,吃饭!”末末低声喝止。
李世民实在是好奇,怎么西北军就不是好人了,又探头看了一下进来的几个兵士。为首的一人身材魁梧,相貌堂堂,看装束应该是队长,身后跟着七个兵士,高矮胖瘦都有。李世民没见有什么不对。
他摇摇头说道:“末末,你们兄妹二人好像对官军有些误解吧,这些都是西北兵,不会是坏人的。”
末末本来都要吃完了,李世民还在哪里唠叨,她干脆一抹嘴,生气的说道:“你爱吃不吃,我吃完了,先走了。”站起身往后院走去。
李世民一愣,怎么说句话都生气,摇摇头无奈继续低头吃着汤饼。
进来的几个兵士并没有吃饭,而是一个劲儿的左顾右盼,应该是在找人。当看到末末起身离开后,那个队长对着手下使了一个颜色,然后盯着柜台里的老板问道:“你们这里有后门吗?”
老板不敢惹这些当兵的,赶紧点头。队长很满意,从袖中掏出两枚五铢钱扔到柜台上,笑着说道:“记住,我们爷们儿没来过这里,别说漏嘴了!”然后呵呵笑着朝后院走去。
李世民低头吃饭,听他这样说,心里有些不舒服。西北军是李渊队伍的主要成分,这几个一定是某个将军手下,只是看样子好像真的不是什么好人,来客栈不吃饭,不住店,直接问后门,还要老板不能泄露,指不定是干了什么坏事。
李世民越想越气,怎么李家手下能有这样的兵。看着他们就这样走了,李世民不甘心,可一想到他现在的样子,估计也没人认识他,况且还有牛家兄妹在,实在是没办法。只好站起身,赌气回自己房间了。
因为李世民身上的伤还没好,所以牛壮壮专门给他要了一间房,兄妹两人一间。进房间,李世民还在想刚才的那几个兵士,怪不得那兄妹二人都说当兵的不是好人,看来就是有这种人才带坏了名声,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和父亲商量一下。
在桌前做了一会儿,背上的伤口又开始疼了,只好趴到了榻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迷迷糊糊听到重重的敲门声,李世民一咕噜身爬起来,清醒一下才问道:“谁啊?”
“我!”门外牛壮壮的声音响起。
“就来!”李世民整理了一下衣襟,走到门口,刚打开门,就见牛壮壮满脸怒色,一把将李世民推开,径直进了房间。
李世民一愣,随即有些恼怒的问道:“牛大哥怎么了,为何如此对小弟?”
牛壮壮就像没听见他说话一样,在屋中四处走了一圈儿,又到床榻上好好看了一眼,转身来到李世民面前,一把揪着李世民领口问道:“你把我妹妹藏在哪里了?”
李世民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一只手抓着牛壮壮的手用力往开掰,没想到人家力气比他大多了,根本掰不动。李世民有些脸红,但听清楚了牛壮壮的话,随即不动道:“牛大哥,你是说末末没有回去?”
“少在这里装好人,这里除了我就是你,不是你把她藏起来,还能有谁?可怜我的末末怎么会相信你的话!”牛壮壮有些语无伦次。
李世民也是愣住了,许久说道:“牛大哥你先放开我,真的不是我藏的,我们好好想想末末什么时候不在的。”
“还想让我放了你,你做梦,赶快把末末交出来,什么都还好说。”牛壮壮认死理,就认定末末是李世民藏起来了。
李世民心里的火也起来了,直接一掌推向牛壮壮,说道:“现在找人要紧,不要和我纠缠了。”
牛壮壮没想到李世民会动手,一个不小心被李世民打中,好在李世民拳脚功夫不行,也没有用力,只是听起来声音挺响,却没有伤到他。
牛壮壮也生气了,把人藏起来还要打人,还不讲理了,也上前一步,和李世民就打了起来。
两人都有火气,而且又都为末末着急,就扭打到一起。本来房间就不大,桌上的东西都被打在了地下,最后两人隔着木桌都不动了。牛壮壮喘着粗气道:“要不是看在你身上有伤,早把你打趴下了。快告诉我末末在哪儿?”
“我都说了,我吃完饭后就没有见过末末,你怎么就不信我呢?”李世民也累了,喘着气说道。“有这点儿功夫,我们早就找到她了。”
“真的不是你?”看李世民到现在都不承认,牛壮壮好像意识到确实是找错人了。
“真的不是我!你快说末末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李世民懒得说别的,背上的伤口在刚才扭打的时候,又裂开了,钻心的疼。
“哎。”牛壮壮叹口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说道:“我吃完饭回房后就一直没有见到她,起初我以为她吃完饭跟你在一起呢。我便躺下休息了一会儿,谁知道一觉睡到刚才,一看天色这么晚了,她还没有回来,还以为你们……”
李世民皱着眉说道:“你走了之后,末末也就待了一会儿就说回房去了,我没吃完,就在前堂一直吃饭的,我还以为她回去了。”
“那她会去哪里呢?从小到大,她都没有不打招呼就走的,这可到哪里找的好!”牛壮壮双手抱着头,痛苦的低下。
李世民绕过桌子,拍拍他肩膀说道:“你再着忙现在也没用,我们应该想想她为什么会走。”
“为什么?你说!”牛壮壮没有主意,又问李世民。
李世民想想道:“这段时间,她有没有说过要出去的话,或者说因为某件事情很不开心,想要自己静静之类的想法。”
“从来就没有过。”牛壮壮一口回绝道:“她从来都是大大咧咧的,哪会有什么烦心的事情,要说有的话也就只有一件了。”
“什么事?”李世民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赶紧问道。
“这还用问?”牛壮壮瞥了李世民一个白眼儿道:“还不是因为你的原因,她每天都担心你不要她了,而且一直还认为是有了小孩子,所以才不和你说话的。”
李世民这才知道不说话原因,心里有些无奈,又有些内疚。看着牛壮壮说道:“看来她就是在你回去,我还吃饭那段时间走的,我们去找老板问问去。”说着李世民已经率先走了出去,牛壮壮随后也跟着出去。
后院不大,两人没费劲儿就找到了老板屋子。老板刚刚收拾完前边,回来刚刚躺下,便被李世民两人叫醒。生着气打开门一看是这两人,没好气的问怎么回事。
李世民也没和他计较,直接就说了事情。老板起初没有任何表情,当李世民说末末就在那段时间失踪时,他忽然张张嘴,又闭上了。
牛壮壮眼疾手快,一把抓着老板说道:“你知道什么赶快说!”
李世民赶紧让他松开,瞪着眼说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还想不想找人了,不想找你回去,我自己去找。”
“他一定知道什么的,你没有看见他刚才想说话来着,后来又不说了!”牛壮壮放开手嘴里叫道。
李世民无奈的摆摆手,这才对老板说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好说的,没事,你告诉我们,我们保证不跟别人说起。”
老板被牛壮壮吓了一跳,有些胆怯的看着他们。李世民笑道:“你不要怕,他不会打人了,刚才是着急,别怕别怕。”说着扭头对牛壮壮说道:“过来给老板道歉。”使劲的打着眼色。
牛壮壮也不傻,只是做法可能比李世民直接些,看看情况也就对着老板作揖。老板哪敢受他的礼,赶紧说道:“算了算了,你们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你妹子可能是被人掳走了。”
“什么?”李世民和牛壮壮两人同时惊道。
老板还是有些胆怯的小声道:“就是晚饭的时候,你们见到的那几个军爷,这段时间他们经常在这附近找人,只要他们出现的地方,总会有年轻的女子失踪的,我想应该是他们干的。”
李世民两人面面相觑,心中后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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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一路不顺(一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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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老板能提供的信息只有这么多,其他的只能靠李世民两个人了。回到屋中,牛壮壮一筹莫展,本来就是走街串巷的艺人,到哪里都是人生地不熟,更不要说末末可能是被官兵掳走的。
李世民也有些郁闷,要是当时和末末一起吃完一起回的话,也许就发生不了这样的事情了。后悔归后悔,总要先救人才是。李世民很郑重的对牛壮壮又说了一遍他是唐国公二公子的话。
牛壮壮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反正没有什么反应。李世民干脆说那些掳走末末的,很可能就是他们家的兵将。
这次牛壮壮听懂了,一个箭步扑上来又要和李世民扭打。李世民已经防着他了,躲开后赶紧说现在不是打架是时候,先救人,以后想打再打。心里在想,要是以后有这样的大舅哥,估计家里也安宁不了。
牛壮壮问他怎么救人,李世民只能说先赶回晋阳再说,只是天色已晚,晋阳的城门也关了,只能等到清早了。
一夜两人都没有睡,坐在桌前大眼瞪小眼,天色刚刚泛白,两人就启程往晋阳赶去。老板看看屋中那些水壶茶杯都碎了,再看看牛壮壮的样子,也不敢张嘴,只能吃哑巴亏。幸好李世民在一边说他家就在晋阳,现在没钱了,等回来一定会多赔钱,才算安慰了老板受伤的心。
两人赶着驴车,紧赶慢赶,还是快到中午才到了晋阳,毛驴实在是走的慢,再加上李世民的伤口因为昨晚的激烈打斗又裂开了,所以也不敢快了。一进城,李世民就发现气氛不对。
城门口的守兵明显比平时多了许多,而且盘查也严格了好多。街上不时看到一队队兵士枪明戟亮的来回巡视,而且行人和做买卖的人也明显少了很多。
李世民指挥着牛壮壮赶着驴车往唐国公府走去。刚到了府街,一队兵士就出来拦住了他们,说这条街被封锁了,闲杂人等不能进去。牛壮壮回头看着李世民,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什么二公子。
李世民下车跟兵士的头儿说了身份,兵士开始不信,李世民就生气了。从受伤到现在,他跟谁说他的身份,都没有人信,难道真的就是因为衣服穿的不好,就能认定人的身份不成?
李世民也急了,本身就有事,而且也不知道这里又发生了什么,现在又被几个大头兵拦着,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肘捶直接将兵士的头儿撞到,捡起他的剑,抵在了他脖子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个人疯了吧,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还敢打官军?牛壮壮更是傻眼了,这位二公子就这样打了官军,那待会儿他俩别说救人了,连自己都跑不了。
他赶紧下来站在李世民身边,低声说道:“你是不是疯了,咋打官兵呢?”
李世民也没管他,对着愣住的其他官兵说道:“你们找个人去唐国公府报信,就说李世民回来了,让他们过来接人,没人出来接我,那他就死定了。”说着宝剑在头儿的脖子上磨蹭了一下,鲜血顿时出来了。
头儿急了,大叫道:“还不快去,想看着我死啊!”有个机灵点儿的小兵撒腿就朝国公府跑去了。
李世民看有人去了,也就将宝剑还鞘,递给那个头儿说道:“没办法,事情急,待会儿去国公府拿些治伤的钱吧。”
那人战战兢兢站起来,接过剑,心里知道,这人八成还真的是国公的二公子,要不也不会这么说话,也没敢为难两人,就在一旁等着。
果然没一会儿,管家李芳就带着五六个家丁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大老远就喊道:“二少爷啊,你可回来了,夫人都急死了。”
那队兵丁一看真的是二公子,连忙抱拳说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李世民也没心情和他们计较,告诉李芳给了几人一些钱币,带着牛壮壮就进了国公府。
牛壮壮木木的跟在李世民身后,还是有些恍惚。没想到兄妹两人救的当真是个大人物,而且妹妹是要和这个人成亲了。真的不知道是祖坟冒青烟儿了,还是上辈子积德了,反正这都像是在做梦。
进了府里,李世民叫李芳先安排牛壮壮休息,告诉他不要担心,末末一定能找到的。牛壮壮也没有了之前的那股狠劲儿,只是默默的点点头,跟着李芳下去了。李世民快走几步到后院见母亲窦夫人。
谁知道刚到后院就见大队的兵士站在院外,警惕的看着李世民过来。李世民左右看看,不是家里的亲兵,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更着急,迈步便往里走。没想到再一次被兵士拦下。
李世民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到哪里都被挡在外边,现在回了自己家都不自由,他忍着气说道:“我是国公府二公子李世民,几位为何拦我?”
那个兵士上下打量着李世民,有点儿不相信。李世民自从受伤后,身上的衣服都破了,现在穿的是牛壮壮的麻布衣,除了脸上看起来细皮嫩肉一些,还真的不像富贵人家的子弟,估计连管家这种级别都不够。
李世民已经知道结果了,也不和他争吵,直接向后退了几步,大声叫道:“院中都有哪些人在?李世民回来了,出来接我!”
这些兵士本以为他要走了,谁知道他喊开了,立马有两人上来喝道:“噤声!扰了圣驾,该当何罪?”
李世民还要叫,突然听到圣驾一词,心里顿时明白为什么这条街被封了,原来皇帝在家中。后来一想心中更加不解,父亲李渊在河南郡剿匪,家中没有什么重要的人了,杨广来干什么?见他的母亲?这不合逻辑啊?
院里已经有人出来了,一个内监在里面叫道:“是谁在外边大喊大叫的,惊扰到圣驾了。”
兵士中一个赶紧说道:“刘内监,有个自称是唐公二公子的人说要进去,卑职不让他进,就在门口大喊大叫。”
“哦?杂家去看看!”刘内监走出小门,看到李世民,仔细辨认了一下说道:“哎哟,还真的是二公子啊!刘禄给二公子问好了!”说着微微一低头,就当见礼了。
李世民对内监很是不屑,不过好不容易见到一个认识自己的,管他是啥人呢,赶紧说道:“刘内监认识在下?”
“二公子肯定不知道,你小的时候咱家还亲手抱过你呢,当时正好国公和夫人进宫去见先皇,二公子要出恭,先皇就叫杂家抱着公子去的。”刘禄越说越来劲,好像要把李世民小时候的故事都要讲给他听一样。
李世民心里那个恶心,怎么小时候还有这样的事情,要是能回到小时候,宁愿拉他一身,也不远在见到他了。听着刘禄没完没了,李世民微笑着说道:“刘内监,可是陛下有什么吩咐,能否领在下进去呢?”
刘禄一听,拍下脑袋说道:“哎呀,还好有公子提醒,要不然咱家就要耽误陛下的事情了。”拉着李世民的手就往后院走去,边走边说杨广叫他出来看看是谁,要是认识的就领进去回话。
李世民的手被他抓着,心里已经有些受不住了,一路上刘禄还唠唠叨叨没完,李世民都想找个地方赶紧躲起来的好。
总算到了后院大厅门口,刘禄放开李世民说道:“二公子稍等,杂家进去通禀一声。”李世民只好施礼道:“有劳!”
刘禄进去不久,就听里面传话说让他进去。李世民整整衣襟,迈步走了进去。自己家里他非常熟悉。
这个大厅并不想普通的大厅一样,正门对着外边,而是有左右两个回廊,过了回廊才是大厅前院。李世民到了前院,便看到大厅中坐满了人,一看就不下十号人。
他迈步到了门口,见到正座上杨广在那里看着他,便撩衣襟跪倒在地,大声说道:“河东郡都尉使麾下将军李世民参加皇上!”跟着磕了一个头,等着杨广问话。
杨广看着门口这人,穿着布衣,身材消瘦,怎么都不像是印象中见过的李世民,前段时间窦夫人寿宴上刚刚见过,哪是这个样子,便说道:“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李世民应声抬头,看着杨广。杨广仔细辨认了一下,还真的是李世民,心中纳闷儿,便说道:“起来回话,告诉朕,怎么几日不见,你就是这般面貌了?”
李世民谢恩后站起来说道:“陛下,臣和家父家兄在孟津剿匪时,不幸被匪众所伤,脱离了队伍,后来被一对兄妹所救,在他们家里养伤,正好他们要来晋阳,所以臣就随着一起回来了。”
“哦?你剿匪受伤了?”杨广吃惊看看李世民,心里想怎么和他听到的消息不一样呢?又道:“伤在何处?着御医来诊治一下。”
李世民赶紧说道:“不牢陛下挂心,基本上已经好了,只是现在有一件急事,需要面见母亲,还请陛下开恩,允许世民单独见见母亲。”
杨广眉头一皱,更加怀疑李世民说的话,不过他很想知道李世民要和窦夫人说些什么,便吩咐刘禄去把窦夫人抬出来。
李世民心里一惊,杨广说的是抬出来,而不是请出来,难道母亲出事了?到底怎么回事?满头雾水的他只能焦急的站在那里等着母亲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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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会儿。窦夫人坐着床辇被几个下人抬着出來了。李世民一见窦夫人的样子。心里就急了。
窦夫人头上包着白布。身上盖着薄被。脸色蜡黄。无精打采的倚靠在辇上。一进大厅先对杨广施礼。之后才看到儿子站在那里。眼泪一下就流了下來。
杨广示意李世民可以说话了。李世民紧走几步到了母亲面前。跪在地下问道:“母亲。你这是怎么了。孩儿回來了。”
“儿啊。”窦夫人用手摸摸李世民的脸颊。微笑着说道:“娘沒事。沒事。你怎么回來了。你不是和你父亲在河南郡剿匪呢吗。”说着话。眼睛却不断的眨了几下。
两人都是侧对着杨广。更多更快。因此杨广并沒有看到。李世民嘴里说着他的事情。心里却在急速的盘算着母亲的意思。明显就是说他回來的不是时候。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杨广带着这么多官员來到他家里。母亲又是怎么受的伤。接下來要怎么办。
窦夫人听完李世民说的。眼睛一亮。立即说道:“世民。伤在哪里。给娘看看。”
李世民说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在陛下面前。还是算了吧。”
“不行。娘现在就要看。”窦夫人却一反常态的叫了一声。李世民一愣。心念急转。知道母亲一定有目的。连忙对着杨广说道:“陛下。微臣可否就在这里宽衣。让母亲查看伤势。”
杨广也是直直的盯着李世民。他这样一问。倒是叫杨广有些诧异。不过立即说道:“准了。另外去把御医找來查看伤势。”
一个内监赶紧去找随驾御医了。李世民也沒管那些。直接将上衣除去。露出内里的亵衣。撩起來对着窦夫人道:“就在后心处。现在已经结疤了。”
窦夫人用手摸着伤疤心疼的问道:“儿啊。疼吗。怎么那么不小心。你要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啊。”
杨广也是探着身子看了半天。能看见确实是个伤疤。而且是用利器直接打上去的。便问道:“你是如何受的伤。”
李世民将怎样剿匪。又怎样受伤说了一遍。最后才说道:“陛下。现在父亲他们还不知道我已经回了晋阳。恳请陛下派人给父亲送下消息。也省的他们担心。”
杨广眉头皱的更紧了。点点头沒有说话。这时御医正好进來。杨广便吩咐给李世民仔细的看看伤。
御医在那边看伤。杨广问下边的官员:“那日的事情。都有谁在场。”
宇文化及站起身答道:“回陛下。老臣和虞大人都在场的。”身后的虞世基也站起來道:“老臣却和宇文大人在场。”
杨广点头道:“好。两位爱卿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暂时先留在唐国公府上。第一时间更新等事情清楚后再回去。”
“是。”其余几人都答应下來。退了下去。
这时御医也给李世民检查完了。对杨广说道:“启禀陛下。这位公子的伤势已经不碍事了。不过今后可能会留下病根的。”
“哦。他所受何伤。什么时间受的伤。”杨广急问道。
李世民一听杨广问话就有些不对。这明显是怀疑自己受伤的真假。
御医答道:“看伤口愈合程度应该是六七日前受伤。至于伤的暗器。有点像菩提子。”
“你能确定。”杨广继续问道。
“微臣可以确定。更多更快。”御医很郑重的回答。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杨广挥挥手。叫御医退下。这才看着李世民道:“世民。你先穿好衣服。朕知道你心中有许多疑问。就让宇文爱卿给你说说吧。”
宇文化及对着杨广一鞠躬。之后便转向李世民说道:“李家贤侄回來的正是时候。晋阳这段时间也是出了一些事情。正好和贤侄说一说。”
李世民穿好衣服。扶着母亲躺下。这才站起身对着杨广和两位老臣施礼道:“世民回來也是迫于无奈。而且身上又受了伤。沒想到回來后却见到家母也是伤痕累累。实在不知发生了事情。还请陛下和两位叔父为小侄解惑。”
虞世基说道:“宇文大人还是你來说吧。”
宇文士及也沒谦让。直接说道:“要说起來。这件事情还要从三日前的大朝会说起。当日朝会上大家主要议论的便是突厥人和高士达、窦建德、王须拔等人勾结。侵入我大隋河北多地劫掠的事情。”
说着他看向杨广又道:“陛下当日十分恼火。连着罢免了河间、上谷、博陵三郡郡守。并派出涿州通守郭绚率兵去平叛。之后审问抓到的突厥奸细。却听到了惊人的消息。”
宇文化及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李世民。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奸细说他们军队是在泥步设的率领下从河东一路直达上谷的。而且还说命令守将开城纵敌的竟然是唐国公。”
李世民就知道一定是和父亲有关。要不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可实在沒想到会这么严重。立即跪地说道:“陛下冤枉啊。臣用项上人头担保。父亲一直和微臣在一起。并沒有回河东诸地。请陛下明察。”
杨广叫他起來。让他继续往下听。李世民站起身。已经开始琢磨到底是谁在陷害他们。而且接下來的事情可是不好处理了。
宇文化及又道:“陛下听后并沒有说什么。等朝会散去。将我和虞大人叫道了后殿才说起这件事情。陛下一直认为是有人要挑拨君臣之间的关系。因此才会这样说。于是便派了一名内监去河南郡唐公处询问此事了。”
李世民又跪下说道:“陛下英明。臣代父亲谢陛下隆恩。”
“起來吧。如果事情这么简单。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你继续听听吧。”杨广又让宇文化及继续讲。
“第二日陛下又将我二人叫到后殿。说派内监去询问唐公此事有些草率了。唐公心中一定会有疑问的。所以问我二人有什么其他办法沒有。正当我们在商量对策时。从殿外飞奔进一名黑衣人。像一道影子一样就奔着陛下而來。”
“什么。”李世民吓了一跳。那可是晋阳宫中。不是寻常的王府家宅。有多少军士护卫着皇上。刺客怎么会轻而易举的就进去的。而且还能离杨广那么近。
“当时我们都吓呆了。幸好陛下身边有一名备身府偏将在。奋力挡在了陛下身前。大喊护驾。刺客一剑刺透了偏将。可也减缓了他行刺的步子。周围的护卫的都围了上去。谁知刺客好厉害。那么多护卫居然都伤不到他。”
宇文士及说着用袖子擦擦汗。心有余悸的说道:“后來刺客看到护卫越來越多。便准备逃走。护卫们要去追他。沒想到刺客回身就是一把暗器撒向陛下。也幸好陛下急智。将龙案支起。才救了我们两人的性命。”
虞世基也点头道:“不错。当时情况万分紧急。要沒有陛下。估计我们两个老头子就一命呜呼了。”
李世民听的心惊胆战。看看杨广波澜不惊的坐在那里。眯着眼。好像在想事情。
宇文化及又道:“贤侄可知那刺客用的是何暗器。”
李世民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难道和伤我的暗器一样。也是菩提子。”
宇文化及点点头道:“是啊。也是菩提子。”看看李世民的表情。他又道:“最让人费解的是。刺客临走时还说道下次唐公一定会多派几人來刺杀陛下的。”
“怎么可能。”李世民大叫道:“如果刺客真的是我父亲派的。他会说出來是谁所派吗。这一看就是诬陷和嫁祸。”李世民生气了。这人与他李家有多大仇恨。要如此陷害他们。
宇文化及笑道:“陛下当然知道了。于是派兵去捉拿刺客。沒想到刺客居然一路跑进了唐国公府里。再也沒有出來。”
李世民大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怎么可能进了唐公府沒有出去。那意思就是说刺客现在还在唐公府里。
李世民的惊讶沒有让大家觉得稀奇。宇文化及继续道:“后來陛下派兵包围了国公府。进來搜人。再次沒想到刺客居然打伤了国公夫人。”
李世民这才知道为什么母亲会受伤。转眼看了一下母亲。见窦夫人也在看他。两人眼中互相交流了一下。便迅疾闪开。
杨广在上边说道:“世民。这就是所有的事情。今日朕來这里。一是來看看国公夫人的伤势。二就是要寻找那名刺客的下落。沒想到你先回來了。”
李世民想了一下问道:“陛下。微臣想知道。那名刺客刺伤家母后去了哪里。是出府了。还是仍在府中。”
杨广沒有回答他。看向宇文化及。宇文化及会意立即说道:“刺客刺伤令堂后。一闪身就不见了踪影。但府外所有兵士都说沒有见到任何人出府的。所以。估计刺客现在一定还在国公府内。”
李世民眉头一皱道:“既然知道刺客在这里。为何陛下还要以身犯险留在这里。臣请陛下立即回宫。”李世民说着便跪下给杨广磕头。
李世民不傻。现在杨广沒有出事。而且自己也回來了。事情就有可能说清楚。要是刺客还在这里。将杨广刺伤或刺死。那李家所有人都会陪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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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很认真的看着李世民,他在想李世民到底是不是在演戏,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道李渊的野心!
虞世基也说道:“陛下,李世侄说的对,刺客毕竟还在这里,陛下千万不能以身犯险啊!”
杨广其实现在并不担心刺客,而是担心刺客背后的那个人,一个可以轻松控制很多兵马,又有无数死忠的人!
他最初听到李渊勾结了突厥人时,大惊失色,如果是真的,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李渊经营西北多年,而且兵强马壮,控弦之士多达十几万,像这样在外带兵的将军,杨广怎么能放下心。
刺杀事件的发生坚定了杨广除去李渊的决心,没想到李世民误打误撞回来,又把事情弄的更加扑朔迷离了。杨广看着他说道:“世民,你有办法找到这个刺客吗?”
李世民摇摇头道:“陛下,如果刺客还在府中,那他的目标一定还是陛下你,如果他不在府中了,那现在也应该逃的远了,所以现在的问题不在抓刺客,而是陛下的安全为重。”
“朕一天不抓到他,一天不心安啊!”杨广看着屋顶,叹气说道。
宇文化及一旁说道:“陛下,李世侄说的对,陛下安危要紧,不如陛下先回晋阳宫,捉拿刺客一事就交给李世侄处理吧,什么时候抓到了,什么时候再回去帮着唐公剿贼。”
杨广眼睛微微一闭,随即问道:“世民,你怎么说?”
李世民看着宇文化及的笑脸,暗自咬牙,这个宇文老贼处处和李家作对,明着说是抓刺客,实际上等于是把李世民留在了晋阳,这样李渊在外边也不敢有太大举动,另外刺客要是再来,李世民没有抓到的话,那李世民就要接受惩戒了,一石三鸟,真够歹毒的。
听着杨广问他,李世民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痛快的答应下来。杨广这才勉励了李世民几句,又叮嘱他好好养伤,还说会给李渊去信,将李世民的事情告诉他,这才带着官员们出府,回了晋阳宫。
杨广一走,李世民赶紧叫下人抬着窦夫人回到卧房,屏退所有人,母子二人低声的说着话。
“娘,事情真的是这样吗?刺客还在府里?”李世民迫不及待的想验证事情的真实性。
窦夫人看看关着的门窗,忽然撩开薄被,将身上裹的麻布利索的取下来,这才说道:“世民,听娘说,这次的刺杀,暂先不提,这是你爹前几日送来的信,你先看完再说。”说着从贴身的亵衣中取出一封信递给李世民。
李世民看着窦夫人的举动,心里紧张起来,明显她就没有受伤,看来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接过信件,他匆匆打开,看了一遍皱着眉问道:“窦建德果然和父亲通过信?”
窦夫人点点头道:“你父亲也不想这样做,只是现在军中缺少马匹,其他地方也买不到,只有突厥人那边才有,你父亲不能直接和突厥联系,只能通过窦建德联络了,所以这次放泥步设入河北是为了换得马匹,不得不为。”
“这么隐秘的事情怎么可能被人知道?即使是突厥奸细也不会轻易说出来的,看来是有人准备对付我们了!”李世民分析道。
“你父亲那边你不用担心,他已经有了安排,只是没想到你却失踪了,还好我儿有福气,被人救了,现在咱们只需将刺客一事处理了就好。”窦夫人拉着李世民的手,不停的摩挲着。
“娘,那你的伤是?”他不知道窦夫人为什么要装作受了伤。
“傻孩子,娘要是不装作受伤了,整个府里的人不都得被抓走啊!我一受伤起码能说明两件事,刺客不是我们派的,我们也要抓刺客,另外到底刺客什么样子,在哪里,我们一概不知,这样也不会显得突兀。”窦夫人微笑着说道。
“孩儿明白了。”李世民敬佩母亲的急智,忽然说道:“可现在宇文化及明显是要陛下将孩儿扣在晋阳,这样也好牵制父亲在外的行动,这又如何是好?”
“这也不用担心,娘见你回来,起初还真的怕杨广一时生气,杀了你,现在好了,留下就留下,再过几月他就要出巡塞外了,到时候有的是机会,小不忍则乱大谋!”窦夫人沉稳的说道。
李世民点点头,忽然想到了末末的事情,于是赶紧和窦夫人说了一遍,又道:“孩儿能确定那几个兵士就是咱们的西北军,只是看样子并不是在前线的,现在末末姑娘很可能就是被他们抓走了,孩儿不知晋阳留守的西北军是哪位将军带兵?”
“还有这等事?”窦夫人柳眉倒竖,想了一下,便说道:“我儿宽心,娘不会让你的救命恩人出一点点差错的,你先去将那位壮士安顿好,两日内必给他答复。”
“娘,你知道是谁干的?”李世民诧异的问道。
“哼,能做出这样的事,还能有谁,一定是你那不成器的三弟做下的。你先出去吧,记得这两天你不要出府,也不要有太大的举动,杨广一定在周围安插了不少眼线,切记小心。”窦夫人又安顿了一下李世民。
李世民点点头,心里却对李元吉愤恨不已,站起身施礼后退出了房间。
窦夫人见李世民退了下去,过了会儿才咳嗽一声说道:“出来吧,尘儿!”
一阵悉数,从窦夫人卧榻之后转出一个妙龄女子,一身丫鬟打扮,相貌精致,眼神却多少有些太过犀利。
“义母!尘儿向你请罪了!”女子出来后就跪在窦夫人面前,低头不语了。
“哎,事情怎么是这样的,难道世民的伤真的是你所为?”窦夫人叹着气低声闻到。
女子点点头道:“女儿在外十几年,早已认不出义兄模样,当时情况又急,也没有多想,就出手了,今日见到义兄,才知打错了,事已至此,请义母责罚!”
窦夫人看着面前的女子,却狠不下心来,良久叹口气说道:“起来吧,现在责罚你也没有什么用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和世民说清楚的。”
“义母,女儿心里过不去,还是请义母责罚吧!”女子没有起来,坚持要窦夫人责罚。
窦夫人摇摇头道:“这么多年了,你的脾气还是一点儿没改,当初你不辞而别,我们找了你好久,现在你回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能惩戒你啊!好了,快起来,我还有事情需要你去办呢。”窦夫人摸摸她的头,叫她站了起来。
“你也听到了,现在府中因为你的事情,杨广已经把这里封锁了,要是抓不到刺客,还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呢。”窦夫人让她坐下说道。
“义母,实在不行,就叫义兄将我抓去吧,大不了一死而已,就算是死,我也要昏君与我抵命。”女子忽然杏眼圆睁,狠狠说道。
“胡说八道!”窦夫人佯装生气的在她手上拍了一下,继续道:“你以为杨广真的只是来抓你的?他是想将李家老老少少都抓住,恨不得我们永世不得翻身才痛快,再说了,把你抓住了,他就不会有别的办法来对付我们了?傻孩子!”
女子低下头想了一下说道:“那尘儿今晚就光明正大的走出去,看他们能奈何与我!”
“不,你今晚要出去,但不能这样,你要假装悄悄溜出去,又不小心被府外的人发现了才好,只要让他们知道刺客已经不在府里,事情就算解决了。你可明白?”窦夫人看着女子问道。
“我懂了,只要让人知道刺客不在府里,那府外的兵士们就要撤走,到时候我再换个装束回来就好。”女子眼睛一亮说道。
窦夫人点点头,微微笑道:“尘儿,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母亲请说,尘儿一定办到!”
“你可还记得元吉的样子?”窦夫人问道。
“三弟啊,也有十几年没见了,我也不知道他长的什么样了。”女子好像想到了小时候的事情,有些感慨。
“是啊,一晃十几年,我们都老了,你们也都长大了,可惜还是不让人省心啊。元吉这些年变的让人都不敢认了,小小年纪,背着我们什么坏事都干,实在是让人头疼啊,你刚刚也听你义兄说了,有个末末姑娘丢了,很可能就是元吉干的,你今晚出去后,到城西的兵营里去探查一下,要是真的有,你顺便给救出来吧!”
窦夫人一说到李元吉心里就痛,从襁褓时遗弃,到周岁时迎回,再到长大了不懂事,直到现在的三霸王,窦夫人所有事情都知道,可又没有办法,说不喜爱那是假的,都是身上掉下的肉,可他做的那些事情,实在叫人喜爱不起来。
女子点头答应,说道:“女儿要是救下末末姑娘后,怎么安顿?是带回府里,还是在外边找个地方暂时安置下来。”
窦夫人想了一下说道:“在外边暂时安顿一下吧,等这里的事情稍微平静一下再说。”看见她坐在那里,身上也是一身英气,心里怪怪的却想到了别的事情。
女子见窦夫人没有其他事情了,便起身告辞,窦夫人点头,待女子离去时,她喃喃说道:“夫君,你一定要小心了,我在晋阳一定把这个家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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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oge出了窦夫人卧房尘儿一闪身进了后院的一个小房间里不一会儿全身笼罩在黑夜中的尘儿便走了出來如果李世民看到的话一定会认识这就是在独角峰上伤了他的黑衣人
尘儿一闪身上了房顶沒有出一点儿声音四下打量了一会儿朝着东面便跑了下去快到街巷外时她故意踩断一根树枝嘎巴一声隐藏在周围的大内高手立马知道有人经过这里赶紧现身谁知道根本沒有看清人影就被点穴了
尘儿在身后冷冷的说道:“就凭你们也想抓到我做梦回去告诉皇帝老儿下次再來取他的狗头”说完身形一闪直直往东门而去
几个大内高手心中叫苦可惜身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家跑了
尘儿轻而易举便出了城回身看看沒有人追來便绕着城墙往西门而來她就是要迷惑监视的人所以先从东门出來
一会儿工夫尘儿出现在西门军营边上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便趁着放哨的两人打瞌睡的空档闪身窜了进去
军营很大这里有全国四面八方的队伍大都是各个将军的嫡系部队李渊也有一部分西北军在这里由老三李元吉率领着
把守军营的大将是左光禄大夫杨义臣这段日一直沒在被杨广派到山东去督促剿匪了
尘儿小心的在各个营帐中行走着打探有沒有关押女人的地方军营虽然很大但各处的方位和设施基本相同这也省去了尘儿很多时间看着大体方位正确尘儿直接朝着军营的西南方而去
果不其然牢狱还真的在这里不过沒有听到女的叫声尘儿冷静的在这里等了一会儿确实沒有女声音只好往回返找了半天还是沒有心中就怀疑是不是窦夫人太过于不相信李元吉了这件事根本就和他沒有任何关系
正想着呢刚刚路过的一个帐篷里传來低低的两声叫声一般人是听不到可尘儿自小就练武早已练就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习惯一听声音她就悄悄的靠了过去
越到近前就越是听到真切这座普通的帐篷里居然传出的是男欢女爱之声尘儿虽然是江湖人但还是脸上烫心中恼怒
军营中怎么会有这种声音而且女怎么在军营里的尘儿知道这次一定找到了在地上捡起一个石块手腕一抖石块夹着风声直奔帐篷而去“吧嗒”石块在帐篷上留下一道口掉进了帐篷里
里面的两人吓的叫了起來之后就听到悉数的穿衣声一会儿帐篷打开一个男探头探脑的往外看了一眼对着里面说道:“宝贝赶紧走吧沒人”里面应声出來一个穿着铠甲的人低着头要往营门口跑去
尘儿哪里会叫两人跑掉一闪身就到了那人身后手指一点那人就不动了然后她拖着就來到帐篷前里面的人以为那人又回來了还不耐烦的说道:“怎么又回來啦落下什么东西了”
待尘儿拖着人一进去那人就呆住了尘儿将抓住的人往帐篷中间一扔正要说话那人却将帐篷里的一个头盔砸向她并且趁机想要逃跑尘儿又是轻轻一闪那人也乖乖的被抓了回來
尘儿将两人找东西捆住了这才给他们解了穴道沒有说话盯着他们
穿着盔甲的原來是个女也许这样打扮本身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吧她见到尘儿全身都在黑衣里心中害怕又见她不说话直接叫道:“是三少爷派你來的他叫你怎么处置我”
旁边的男却大惊失色的说道:“大侠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都是他勾引我的三公饶命啊”
女一听他这样说转过头大怒道:“6志才你说什么你居然这样说你的良心叫狗给吃了”
尘儿一句话沒说居然两人就已经反目成仇了女继续道:“当初要不是我你能当上现在的队长吗三少爷能让你管着军中的物资吗你居然忘恩负义占了我的身就想不认账门儿都沒有今日就算三少爷要了老娘的命老娘也要带着你”
“呸你也配说你的身老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当初要不是你勾引三少爷他能看上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你和窦先生、吴账房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告诉你三少爷也知道的”
男也开始骂了起來“你知道为什么三少爷不杀你吗因为你现在还有用你看着的那些女都是三少爷练功的宝鼎要是沒有他们你早就死了几十次了”
两人好像忘记了尘儿还在这里互相揭短倒是省去了尘儿审问了她将男的哑穴一点对着女说道:“好好回答我的问題饶你不死”
女眼睛瞪着尘儿忽然说道:“原來你是个女你不是三少爷的人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抓我们”她一说完那个男也大惊失色的看着尘儿
尘儿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也沒理她直接问道:“刚才说的宝鼎是什么意思那些女都在哪里”
女眼珠一转说道:“女侠这些事不是你能搀和进來的我看你还是放了我们吧你赶紧走要不然三少爷知道了你就跑不了了”
看着女的样尘儿微微一笑用手指在她的腰间轻轻一点说道:“不说实话这是惩罚”然后将女哑穴点住又解开男的穴道问道:“换你來说不说实话她就是榜样”
男一看那女眼珠大睁大张着嘴却不出声音看脸上的表情和身体微微颤抖就知道一定很难受有些胆颤的看着尘儿
“把我刚才的问題回答出來”尘儿冷冷的说道
“我我不能说三公会杀了我的”男想了半天还是不敢说想到三公的手段他不敢说的
“好看來你也要尝尝了”尘儿用同样的手段加在男身上又给女解开穴道那女身一软躺在地上身体抽搐着嘴里急切的喘着气低声说道:“好难受啊痒死我了”
尘儿蹲下身看着她问道:“说是不说”
女勉强点点头道:“说我说”
尘儿在她身上揉了几下顿时女不抖了慢慢的恢复了一些说道:“宝鼎是三少爷练功用的在唐国公府的地牢里”
尘儿一听皱眉道:“三少爷是谁”
“唐国公三公”
“你是干什么的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宝鼎和女有什么关系”尘儿知道关键还是在这两人身上
女抬起头看看尘儿说道:“女侠真要查下去你也跑不了的”
尘儿伸出手在女身上比划一下那女马上说道:“好我说不用再折磨我了”说完勉强支撑着身体道:“三少爷跟着一个江湖异人学习神功必须要找够九九八十一个年轻女用她们的处之血为引才能练成神功因此就叫他秘密的找人带到我这里我再送到国公府里去处就是宝鼎”
说着指了一下那男只见那男也是同样痛苦的呼吸着
尘儿心中恶心不知道李元吉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又说道:“那现在有多少女孩在地牢里”
“还差十几个吧这两天有几个女自己撞墙死了要不是就够了”女已然都说了也沒什么隐瞒的痛快的告诉了尘儿
尘儿正要说话帐篷外忽然传來脚步声她立即点了女穴道等着外面人过去
就听外面人在帐篷外站住“咦”的一声然后说道:“6头儿你的帐篷怎么破了个洞啊晚上不冷啊明日小的给你去领一顶新的吧”说完等了会儿见帐篷里沒有声音低声喃道:“妈的还以为他在呢又不知去哪鬼混去了”
然后脚步声越來越远一会儿便听不见了尘儿解开两人穴道说道:“我不想杀你们但你们必须听我的话要不然我随时能要了你们的命”说着尘儿将刚才砸她的那个头盔拿在手中在两人面前双手一合整个头盔变成了铁片儿之后又用力一揉整个头盔成了废铁一块丢在两人面前
两人知道这位女侠要想杀他们就像碾死蚂蚁一样简单只好点头应下尘儿点了女哑穴又取來男的盔甲穿在身上叫男在前面带路她带走女跟在后边往营门口走去
路上碰到几人男也用话搪塞过去三人有惊无险的出了军营一出军营尘儿将男的哑穴也点了说道:“跟着我走不要耍花样但凡有一点点不对劲儿了我直接杀人”
然后带着两人朝着西门外的一处破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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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破庙原本就是尘儿在这里暂避的地方,带着两人来到这里,休息到天亮。【无弹窗小说网】尘儿将两人又绑了起来,点了睡穴后,自己一人起身往国公府走去。
到了府外,昨日的那些兵丁都已不见了,又恢复到原貌,但尘儿来回走了一圈儿后,还是发现有很多暗哨留守在这里,说明杨广知道刺客跑了后,还是没有对这里放松警惕。
尘儿绕了一圈儿,选好位置,悄悄潜进了府中,往窦夫人卧房走去。来到屋外刚要进去,就听到里面李世民在说话。
“娘,你说的都是真的?尘儿妹妹回来了?”
“恩,回来了,不过估计见面了你不一定能认出她来,这几年她在外边受苦了。”窦夫人说着有些伤感。
“娘,那她现在在哪里呢?孩儿这就去见她去。”李世民声音有些激动。
“她帮咱们把府外的那些官兵引开了,估计等会儿就会回来的。”
李世民有些吃惊,大声说道:“她是刺客?”
“噤声!”窦夫人一皱眉头立即喝止,看着李世民道:“都这么大了,还是毛毛躁躁的,这话能大声说吗?”
“孩儿知错了。”李世民也知道自己刚才太冲动了,又说道:“那尘儿妹妹为什么去刺杀杨广,又怎么会跑到府里?”
“说来话长,还和你有些关系呢!”窦夫人叹气道:“这也是命吧,十几年后后相见了。”
李世民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门外的尘儿也没有进来,只是眼眶有些红。
窦夫人叫李世民坐下,开始给他说起尘儿的故事。
尘儿原名张出尘,父亲是陈朝大将陈忠肃,被隋将史万岁所杀,母亲是江南吴兴大户沈家的女儿,被隋帝杨坚赏赐给杨素,因带一女,在杨素府充当乳娘,尘儿从小在杨素府长大,后成为杨素府歌妓。因手执红色拂尘,大家都叫她红拂女(注1。
后杨素病死,杨玄感造反,全家株连,正巧红拂女不在家中,躲过一劫。李渊因在杨素家中见过红拂女表演,恰好路遇,知杨家已被抄家,便私带红拂回府躲难,后窦夫人见其乖巧可爱,便收做义女,恢复本名张出尘。
那是十年前的事情,窦夫人说起来还好像历历在目一样,说到第一眼见张出尘的样貌时,她笑着对李世民道:“当时为娘是准备给你当媳妇养着的,谁知道没过多久,她听说杨家全家被杀,连小孩子都没放过,就说要去报仇!”
李世民那时只知道母亲给自己找了一个妹妹,并不清楚来历,这时听到后唏嘘不已,没想到尘儿还有这样的身世。
“我和你爹就拦着不让她去,一个弱女子怎么去能报仇。”窦夫人继续说道:“当时她答应了,也安心在府中待了下来。我们观察了一段时间,确实觉得她已经不去想这件事了,谁知道这个孩子实在是心里装事,两个月后留下一封信,不辞而别!”
“她真的去报仇了?”李世民惊讶的问道:“怎么可能呢!”
“是啊,我们当时也胆战心惊了几日,可并没有听说杨广被人行刺,心也就慢慢放下了,只是这孩子到底去了哪里,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这几年里其实爹娘都内疚的很。”窦夫人感慨道。
“要不是她这次回来,娘以为到死都见不到她了!”
“娘!”李世民皱着眉说道:“不要说死不死的。”
窦夫人摸摸他的头道:“尘儿这次这样回来,娘其实很担心她的,不过她说这十年里,跟着一位高人学了上好的武艺,之后有一次受伤又被好人救了,便一直留在那人身边,世民,你可知那人是谁?”
“谁?孩儿认识?”李世民问道。
“你不但认识,还和他交过手呢!”窦夫人说道:“你这次受伤是因何而起?”
“孩儿和大哥路过孟津,听说李向的爹被土匪抓上山去,所以就去攻打独角峰,只是那贼人武艺高强,孩儿才受的伤!”李世民说完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立即就道:“难道尘儿妹妹一直跟的就是那贼人匪首?”
窦夫人点点头道:“不仅如此,你受的伤也是你妹妹所为。”又看着李世民问道:“世民,见到尘儿,你打算怎么办啊?”
李世民楞了一下,随即笑道:“娘,你放心吧,事情都过去了,况且当时各为其主,是孩儿技不如人,怎能怪尘儿妹妹呢,我现在都想见见她了,也不知道她长的什么样子了?”
窦夫人摸着他头欣慰的说道:“我儿真的长大了,懂得心疼人,也懂得宽容了,娘高兴啊,要是尘儿回来听到你这样说,她也不会内疚了。”
李世民笑道:“其实尘儿妹妹回来,以后娘你也有个说话的人在身边,我们都不在的时候,也不用这样担心娘了。”窦夫人听得更加高兴,笑了起来。
李世民又问道:“那尘儿妹妹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报仇的?”
“也算是吧!”窦夫人说道:“她刚回来就潜入了皇宫,没想到先听说突厥勾结一事,又听说有人举报你父亲与窦建德有私信的事情,便准备回来告诉我们的,谁知道进宫容易,出来时就难了。”
“后来她索性想,要是将杨广杀死了,那这件事也就不是什么大事了。所以第二日才刺杀的杨广,没想到有个偏将已死相抵,救了杨广一命,她看没有机会了,这才逃出来的。本来她是回来告诉为娘消息就要走的,是为娘将她留下的。”窦夫人一口气说完这些,有些渴,便端起茶杯喝水。
李世民一边服侍一边说道:“原来尘儿妹妹有这么多的故事啊,真不知道她一个弱女子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孩儿都有些佩服她了。”
“是啊,她这次回来,娘就不打算放她走了。”看着李世民,窦夫人又笑着说道:“世民你也不小了,你大哥十六岁就已经成婚了,你现在都马上十八了,再不成婚娘都担心了,所以娘准备让你和尘儿就这段时间完婚。”
窦夫人满脸笑容的说着,屋里屋外的二人都是一惊。李世民大张着嘴一下没适应,呆呆的望着窦夫人。窦夫人用手打了他一下说道:“看你那样子,高兴的都不会说话了吧!”
屋外尘儿皱着眉,满脸通红,留在这里也不是,走了也不是,一时间左右为难,难得让侠女也不知所措一回。
李世民回过神立马说道:“娘,此事万万不能着急,孩儿还小,再过几年再说,而且父亲现在在外征战,孩儿怎么待在家里完婚呢。”
“胡说八道,你成婚和他在外边打仗有何关系,再说了,你年纪已经不小了,我见尘儿就很好,知书达理,能文能武的,长得也俊俏,以后你们成婚了,一定给为娘多生几个大胖孙子。”窦夫人已经想到几年后了。
“娘!”李世民没辙了,只能说道:“现在真的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况且孩儿还没见过尘儿妹妹呢,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吧。”
窦夫人总觉得李世民说这些话时不对劲儿,眼神有些躲闪。女人天生对这种事情就很敏感,立即问道:“世民,你看着为娘,告诉娘,你是不是在外边有喜欢的女子了?”
“啊?”李世民本以为这件事就算了结了,没想到立马就说到更直接的问题上了。
“你不要骗娘,你是娘生的,你一举一动,一个眼神,娘就知道你什么意思了。告诉娘,是哪家的姑娘,叫什么名字,长的怎么样,娘见过没有,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窦夫人一口气问了许多,李世民吓的都不会说话了。
门外的尘儿,起先是羞涩,后来又觉得正常,现在又开始紧张了。她其实对李世民并没有什么印象,只记得小时候,总有一个跟屁虫,拖着长长的鼻涕在后边叫她妹妹,其余的实在是一片空白。
现在两人突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而且听到窦夫人要把他们凑成一对儿,心里怪怪的,但也没有多少反感。谁知道李世民却拒绝了,而且听这个意思,是为了一个女子拒绝的。
女人就是这样,没有人比较的时候都无所谓,一旦出现对手时,就会有些患得患失,总觉得即使得不到,也不该不选我。所以尘儿开始紧张,又有些不服气,就等着李世民往下说了。
李世民也不知道怎么说,虽然末末现在还不知下落,但他心中却一直在想她。爱情这个东西很神奇,它来时往往毫无征兆,当你不知不觉已经深陷其中时,你才知道原来已不能自拔了。
末末整天和他在一起时,两人基本不说话,现在不见了,却每天都在想着什么时候回来,一定要好好说说话。李世民不懂这是什么,但他清楚一个女子能在他心中这样,那这个女子一定要成为他的人。
面对窦夫人的狂轰乱炸,李世民败下阵来,只好把与末末之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窦夫人绷着脸也不说话,一直到李世民不说了,她才说道:“我不管这个末末到底怎么样,是你的救命恩人也罢,还是一个普通的卖艺女子也好,你喜欢那是你的事情,要想明媒正娶是不可能的,她做侍妾可以,娘也不是不讲理,等她回来你跟她说吧。”
“娘,孩儿真的没想到这么早成婚的!”李世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可能让母亲接受末末,只能拖着了。
“好了,这件事不用你操心了,娘给你办了,你就等着成婚吧!”窦夫人拿出一家之长的架子,拍板就定了。
李世民还想说什么,窦夫人摆摆手叫他出去。李世民不情不愿的出来,一拉门,见到尘儿尴尬的站在那里,直直的看着他。
红拂女(注1:红拂相传为隋唐时的女侠,姓张,名出尘,与李靖、虬髯客并称为“风尘三侠”。想了解她故事的朋友可以在网上搜一下,许多野史都有记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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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夫人见尘儿站在门外,两人傻傻的看着不说话,就说道:“世民,愣着干嘛,赶紧叫你尘儿妹妹进来啊!”
李世民这才作揖说道:“尘儿妹妹,进屋说话!”
尘儿也施礼说道:“有劳兄长了。”然后避身侧着进了屋里。
窦夫人叫李世民关上门,进来坐好这才说道:“尘儿什么时候回来的?”
尘儿抬眼看了一下李世民,低着头小声说道:“有一阵儿了。”
李世民知道她一定听到了自己说的话,有些尴尬,不知说什么好。窦夫人笑道:“也好,既然你已经听到了,那为娘也问问你的意思,你可愿与世民结成夫妻?”
“娘!”李世民急了,哪有这样直接问的,站起身说道:“尘儿妹妹刚刚才从外边回来,你急着问这些干什么,说不定还有其他的事情呢!”
窦夫人笑着指着李世民说道:“瞧瞧,瞧瞧,刚才还嘴硬,现在就知道心疼了?好好,娘不问了,你们私下自己去说吧,那就先说说外边的事情吧。”
李世民欲哭无泪,只好又坐下不说话了。尘儿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幸好李世民给解围了,顺势就将在西城军营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问窦夫人现在该怎么办?
窦夫人和李世民都听傻了,李元吉什么时候又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要不是尘儿说出来,换个别人早就叫打出去了,这事情也太让人震惊了。
窦夫人拍着胸脯,长出着气,好久没有说话,李世民也是愤怒到了极点。尘儿见窦夫人有些难受,立即走到身后给她捶背顺气,好久才听她叫了一声:“孽畜!”这口气才算顺过来。
“娘,你别生气了,孩儿这就把他抓回来。”李世民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站住!”窦夫人叫道:“你不能去!”
李世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现在还是杨广的重点监视对象,只要他去了,那估计杨广也就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中国人自古讲究家丑不外扬,虽然能隐瞒的不多,但总要有个心理安慰的。
窦夫人见李世民不去了,又对出尘说道:“尘儿,你抓的那两人现在还在庙里吗?”
“在,被孩儿点了睡穴,要到晚上才会醒来的。”
“好,待会儿你跟着管家去把那两人秘密带回来,切记除了管家,不要让别人知道。”窦夫人瞬间就想到怎么处理此事了。
又对李世民说道:“世民,你去找窦诞,就说你回来了,想要和元吉聚聚,让他和元吉一起回来一趟,不要露出破绽。”李世民也应下。
窦夫人又问问还有其他的事情没,出尘说府外还有暗哨,窦夫人笑着说从来都没有少过。之后,又叫来管家李芳,交待了事情后,众人都去各自办事了。
华灯初上,唐国公府里大摆筵席,窦夫人为了李世民大难不死,专门庆祝,请了府上所有的门客和先生们一起赴宴,当然也有三子李元吉的那些手下。
说来奇怪,李元吉从来都是不学无术的,只是对乱七八糟稀奇古怪的东西感兴趣,可几个孩子里,数他的门客人数最多。这次李世民叫窦诞去请,李元吉居然将所有门客都拉来赴宴,意思是想在窦夫人面前显摆一下。
出乎意料的是,窦夫人这次对他也是温声细语,而且看到他把所有的门客都请来,也是相当高兴,这让三霸王很是开心,于是频频和李世民几人喝酒。他的那些宾客,窦夫人还单独给他们开了几桌,不与其他人同席。
一顿晚宴,吃了一个时辰结束,三霸王彻底迷糊了,被人架着往后院走去。
进了房间,丫鬟喂了醒酒汤,稍微有些清醒后,看看房间觉得不对劲儿。挣扎着从床榻上坐起来揉揉眼才发现,原来屋中窦夫人、李世民、出尘还有李管家都在,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
李元吉估计自己在做梦,又是揉眼,还是这样,便大声叫道:“桃红,彩玉你们在哪儿?给少爷出来,少爷喝多了,快来陪少爷睡觉!”
“她们都不在这里,用不用我陪你啊!”窦夫人威严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中。一个激灵,猛地摇摇头,心想这到底怎么回事,不是眼花了,也不是醉了,这是真的。
看看窦夫人冷若冰霜的面孔,他的酒醒了不少,赶紧从榻上歪歪扭扭的站起身,差点儿摔倒。
李芳要过去扶他,被窦夫人喝止说道:“有本事练功的人,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吗?还需要人扶吗?”
听到母亲说练功,李元吉彻底清醒了,知道一定是什么事情又被知道了,这是兴师问罪呢,只好走过去,跪在窦夫人面前说道:“孩儿喝醉了,说了胡话,母亲不要生气了!”
窦夫人没有看他说道:“要是只因为你说了几句胡话,我就生气,那显得我这个做母亲的也太苛刻了些!你就没有什么其他事情要和我说吗?”
李元吉低着头,脑中飞快的想着,到底是什么事情被发现了。想了半天觉得那些事情不可能被发现啊,做的那么隐秘。于是试探着说道:“孩儿喝酒有些头晕,一时想不到,还请母亲提点!”
“哼,好个头晕想不起来,我看你现在比谁都清醒!也好,那我就提醒你一下,说说宝鼎的事情吧。”
“嗡!”李元吉一听是这件事,脑袋就大了,怎么可能被发现呢,这就是这半个月的事情,而且都是用的兵士们做的,跟府里人没有一丝关系,到底怎么回事?
他在那里想应对办法,窦夫人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说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也好,让你清楚到底我们是怎么知道的。”说完叫李芳去把那几个人押进来。
李芳出去了,不一会儿押进来四个人,三男一女,其中一男一女就是出尘擒住的,还有两人她没有见过。
李元吉一看这四个人,立马知道事情彻底暴露了,盯着四人咬牙切齿。窦夫人见李元吉的样子,摇头道:“到现在了,你还以为这些事都是别人的错吗?你就没想过你这样做,要害死多少人吗?你想过这个家没有?”
李元吉索性也不管了,低着头,任你怎么说都不回话。
窦夫人看他这样也不理他了,直接对李世民说道:“你把问出来的事情说说,也让他知道知道,到底是他笨,还是别人笨。”
李世民点点头说道:“刚才酒宴当中,三弟你带来的人,就被母亲全部抓了起来,在后院里我一个一个审问的,这四个人中,两个就是刚才拿下的,另外两个,你也一定认识。”
走到四人面前一指说道:“他叫陆志才,是西城驻扎的西北军物资队长,她叫穆云云,身份我就不说了,你清楚。”又指了另两个说道:“这个是你的门客张行,另一个是你现在的师父,叫摘星子,当然他的真名叫董二蛋。”
说完四人,走到李元吉面前道:“三弟,你被骗了知道吗?这两人就是江湖骗子。”
一指张行道:“他就是街头耍把戏的,你看他表演的好,把他收进府里,这没错,可你听他的,每天都练的是什么,你见过宝剑可以吞进肚子里吗?那都是假的。”
又看看摘星子董二蛋说道:“这个就更离谱了,他说教你吞云吐月,你也信啊!你见过他做到了吗?怎么你会这么愚蠢!”
李元吉平静的看着李世民说话,也不反驳。
李世民又道:“好,就算是这样,那只能说明你笨,可你后面做的是什么事情!”李世民突然提高了嗓门儿。
“为了练功,就要去强掳处子来糟蹋,一个不够要八十一个,你的心黑了吗?”李世民真的生气了。
父亲和大哥在外边打仗,就是为了杨广不生疑心,他自己剿匪被伤也是为了缓和与李向的矛盾,家里母亲千方百计躲避着杨广的毒手和朝臣们的算计,都是为了这个家,只有眼前的这个混帐,成天到晚不省心。
要是现在这件事情被杨广和朝臣们知道了,明日又是一顿弹劾,国公府迟早被杀的一干二净。说了多少次也不知悔改,真的是想把他好好揍一顿。
窦夫人也见李世民急了,便说道:“世民,到一边歇着吧。”李世民狠狠的瞪了李元吉一眼,走到了一边。
窦夫人说道:“元吉,真的不是为娘和你兄长为难你,斥责你,你都这么大了,应该懂事了,你不觉得这样做,整个府里的人都会受牵连吗?”
看李元吉一直看着自己,窦夫人皱皱眉说道:“先把关着的那些女子都放出来吧,钥匙在哪里?”
李元吉也不说话,从身上摸了半天,掏出两把钥匙递给李芳。李芳接过钥匙看了一下窦夫人,窦夫人说道:“记得,不要叫她们叫唤,放出来后直接安顿到后院的那间大屋子里,明日我去看她们,就说是我们救了她们,她们有什么事,明日见了我再说。”
李芳点头要出去,李世民忽然说道:“我和你去吧!”
李芳楞了一下,然后斜身让李世民走在前边。窦夫人摇摇头,又看了一眼出尘,见她没有明显的反应,也就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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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霉的气味和昏黄的烛光,不断的刺激着李世民的视觉和嗅觉,这是一条往地下延伸的台阶,路的尽头就是国公府地牢。【无弹窗小说网】也不知道存在了多久,透过烛台的光亮,墙壁上的绿色苔藓泛着青色的油亮。
李芳掌着灯,慢慢的在前面走着,李世民在后面跟着,好像走了很久,才到了地牢里。用钥匙打开第一道门,李世民就听见里面有轻轻的呼吸声。拐过弯儿,又走了一阵,终于看见了牢房。
很大,人很多!这是李世民的第一印象。看着里面女子或躺或蹲,都用害怕的眼神看着自己,李世民觉得这是这辈子见过最难忘的眼神了。
他仔细的从每张脸庞看过去,试图找到那张所熟悉的脸,可是人太多了,一时间有些模糊。他只好喊道:“末末,你在吗?我是李世民。”
李芳已经在开门了,那些女子都习惯性的往后躲着,有的已经大声的叫喊起来。李世民赶紧说道:“不要怕,不要怕,我是来救你们的,是救你们出去的,别怕,别怕!”
喊了几声后,女孩子们终于不叫了。也许李世民并不可怕,也许他说的话让这些女子镇静了。没有人再叫,也没有人再躲,只是愣愣的看着两人。
李芳好不容易打开牢门,李世民一下子就冲了进去,嘴里喊着“末末,你在吗?我是李世民,我来救你了!”
声音在地牢里空旷的回响,只是没有人应答。
不可能,不可能的,李世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虽然听出尘说有几个女子不忍折磨撞墙死了,可是他不相信正好就有末末。疯狂的找了又找,事实告诉他,末末不在这里。
李世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地牢,只记得叫李芳安顿这些人,他疯了般又跑回去找李元吉要人了。
“砰!”屋门被李世民大力踢开,也不管所有人诧异的目光,走到李元吉面前,一把揪住他领子,大声问道:“末末呢,末末去哪儿了?你告诉我她没有死!”
李元吉也吓到了,李世民的眼神分明告诉他,二哥疯了。他大叫着:“母亲救我!”
李世民没有放开他,一拳就打在了李元吉脸上,嘴里一直在问:“末末在哪儿?末末在哪儿?”
窦夫人愣住了,她从没见过李世民这样,那个温文尔雅,意气风发的儿子,现在就像疯子一样,拳头不停的打在另一个儿子身上、脸上。
还是出尘反应快,上来在李世民身上一点,李世民就不能动了,但嘴上一直叫着末末。
窦夫人赶紧叫两个下人把李世民扶住坐到凳子上,这才回身看李元吉。李元吉也好不到哪里。浑身都是血,眼角儿、嘴唇都裂开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趴在地上狠狠的瞪着李世民。
窦夫人站起身赶紧叫府里的郎中来给两个儿子看伤。等郎中说两人都没事,一个只是皮外伤,一个也只是急火攻心后,这才坐下,长出了一口气,挥挥手叫下人们都下去了。
屋中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默默的坐着。窦夫人眼睛通红,一会儿才慢慢说道:“儿啊!为娘不知道到底做了什么孽了,都是兄弟,怎么就这样了呢!”说完“呜呜”的哭了起来。
出尘走到窦夫人身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也不知说什么好。李世民、李元吉这时也都缓了过来,看着窦夫人哭了,两人同时跪下,给窦夫人磕头。
李世民说道:“是儿子惹娘生气了,是儿子的错,娘,你别难过了,你打上孩儿一顿出出气吧!”
李元吉也说道:“娘,孩儿知错了,不过孩儿还有很多话想说,你不要哭了,听孩儿说话好不好!”
窦夫人悲从心中来,哭了一会儿觉得舒服多了,用手帕抹抹泪,也不哭了,转头看着两个孩子说道:“我不管你们各自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你们是兄弟,亲兄弟,以后要相互扶持的亲兄弟。怎么能说打就打呢,这是兄弟阋墙啊!”
李世民赶紧磕头道:“娘,刚才都是孩儿的不对,孩儿知错了!”又转过身对李元吉说道:“三弟,二哥刚才鲁莽了,给你赔罪了,你要是不解恨,也打还二哥吧!”
李元吉见李世民这样,赶紧说道:“二哥,是我错了,你打我也是应该的,只是下次不要打我脸了,都没法见人了。”
“噗嗤!”窦夫人被两人对话逗乐了,一下子屋中的气氛又恢复了。她指着两人说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不管是谁有理没理,两人都撵出府去,就当没有你们这样的孩子!”
“知道了!”两人赶紧答应。
一阵乌云暴雨之后,又重新雨过天晴。窦夫人让两人起来,这才问李世民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李世民把事情说了一遍,忍不住又问李元吉末末去哪里了,窦夫人也是皱着眉问他。李元吉想了一下才说道:“娘,二哥,你们说的应该是两日前的事情了,那天确实听陆志才说抓了一个女子,只是半路上被他解开绳索跑掉了。”
李世民一听是这样,心里马上放下了,又问是在哪里跑掉的,李元吉也不知道,得问陆志才才行。李世民马上就要去问,被窦夫人拦住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一个卖艺的女子就把你迷成这样吗?尘儿还在这里呢!”
李世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看出尘,出尘说道:“不碍事的,二弟看来是对末末姑娘喜欢的紧,还是去问吧!”李世民感激的看着出尘。
窦夫人却说道:“不行,照这样下去,以后你还怎么做大的,还不被小的欺负死了?”
“娘!”李世民真的怕了窦夫人这张嘴了,啥时候都这么凌厉!
出尘也是满脸红晕的说道:“娘,还是让二弟去问吧,毕竟那是一条人命呢!”
窦夫人无奈的用手指点点出尘的额头说道:“你就是个傻丫头,将来要这样可就有你受的了!”又看看李世民焦急的样子说道:“去吧去吧,快去快回!”
李世民答应一声飞快的跑了出去。一出门正好碰上了在外面来回走动的牛壮壮。一见李世民,牛壮壮就迎了上来,着急的说道:“末末呢,在哪儿呢?”
李世民以为末末今天就找到了,所以提前通知了牛壮壮,谁知道出了这种事。看着牛壮壮期盼的眼神,李世民心里有些内疚,说道:“你跟我一起去,有人知道他在哪里。”说完也不管牛壮壮,径直去找陆志才了。
牛壮壮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跟着李世民过去了。
等见到陆志才,问了一遍才知道那天逃走的确实是末末。得亏末末和牛壮壮学了几年戏法,那天绑着末末的又是绳子,末末练过软骨功,没两下就从绳子里出来了,趁着几个军士没注意,跳车就朝树林里钻了进去。
兵士们进去追她,没想到末末逃跑的技术也是一流的,左拐右拐就不见了踪影,几人没办法,骂了半天,也就不了了之了。
听到末末跑了,两人也不知道是喜是悲,反正现在末末是不会被李元吉霸占了,但也不知道她还会遇到什么危险。李世民只好安慰牛壮壮,说明日就派人去找,一定能找到,之后又返回屋中,去见窦夫人。
窦夫人见李世民走了,看看李元吉刚才与李世民扭打的衣服都烂了,就让他去换了再来。
屋中剩下母女二人,窦夫人问出尘:“尘儿,委屈你了,刚才世民也是一时着急,你不要往心里去。”
出尘摇摇头道:“二弟是个痴情的人,母亲就不要为难他了,我看我们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窦夫人一听就皱眉道:“尘儿,你还是往心里去了,没事,娘给你做主,叫世民打发那个女子走了就是!你不用担心的!”
“娘,我说的是心里话,二弟对末末姑娘一往情深,大家都看的出来。我又是刚刚回来,而且说实话孩儿心里也没想好呢,娘又何必为难他呢。”
出尘刚才看到李世民那样疯狂,就知道李世民心里对末末是真心的,况且她又不是非李世民不嫁的,何必要做这样的坏人,还不如成全他们呢。
“尘儿,都是世民的错,待会儿回来娘就好好和他说说。你这么好的姑娘上哪里去找啊。不行,这件事娘替你做主了,倒要看看他听不听娘的话。”
窦夫人已经决定棒打鸳鸯,让李世民赶紧将末末忘掉,好娶出尘。出尘听她这样说,心里也不是滋味,怎么听都感觉她是候补的一样,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有了疙瘩。
窦夫人见出尘不说话,以为她答应了,笑着摸摸她的手说道:“尘儿,明日咱们就去法华寺去拜佛去,问问凶吉,挑个好日子,先将你们的好事办了再说。”
“娘,真的不急的,而且现在杨广正等着抓咱们的把柄呢,我看还是等过了这段日子再说吧!”出尘真怕窦夫人一着急定个三五日完婚,那就麻烦了。
两人正说话,李世民和李元吉同时进来了。
李世民将陆志才的话又说了一遍,这才听窦夫人继续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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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再入洛阳(四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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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o阁ioge窦夫人再沒有问末末的事情而是叫李元吉说说刚才有什么话要说的
李元吉看看几人咬咬嘴唇说道:“其实孩儿一直做的这些错事只是想让爹娘注意到孩儿”
说完看看李世民又道:“孩儿也不小了看着两个哥哥整日里都跟着父亲到处作战孩儿也想去”
窦夫人很惊讶元吉居然是这样的想法看看李世民也同样诧异的表情问道:“元吉不管你是什么理由你做的那些事情真的错的离谱啊那不是孩过家家件件都是祸害相邻的恶事啊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李世民也说道:“三弟也许你真的这样想可你知道父亲为什么一直都不愿带你上战场吗”
“为什么”李元吉看着李世民眼中有说不出的渴望
“父亲和大哥还有我都说过家中四除了我们二人只有你已经长大了我们都上了战场家中一群老幼无人照看留下你也是为了让你肩负起家里的担何况战场上瞬息万变说不定那一日我们就回不來了你是李家的香火啊你明白吗”
李元吉和窦夫人都是第一次听说同时震惊的看着李世民李世民又道:“其实你做的事情父亲都知道但他却从來沒有说过我们有时候会问他为什么对小三儿如此宽容他总是说元吉只是年幼总有一天他自己会明白的”
又拍拍李元吉肩膀道:“二哥更希望这一天早点到來也省去了我们对你的担心啊”
李元吉眼圈儿红哽咽着问道:“父亲真的这样说”
李世民点点头道:“我们都很在乎你特别是爹娘他们对你很内疚的我和大哥基本上就是在军中长大日日都能得到父亲的教诲而你却出生在府中少有和父亲单独相处的机会也就无法教育你父亲常说你现在这样都是他的过错元吉你理解他的心吗”
窦夫人也是眼睛红红的摸着李元吉的头说道:“儿啊这么多年娘一直对你不冷不热不是娘不疼你是你做下的那些事情当真让人接受不了每次娘听到这些先是自责啊孩你也是娘身上的肉哇”
李元吉再也忍不住大声的哭了出來从懂事后就知道母亲不待见他父亲和哥哥们都在外面家里孩们数他最大也数他最无所事事每次听到哥哥们如何威风心里都不是滋味
有过一段时间他勤学苦练要引起父母的注意让他也能跟着上战场杀敌去证明他不比任何人差可惜并沒有让爹娘放心之后便破罐破摔索性做些错事就是为了让他们知道还有他这个儿
目的达到了同样问題也出现了父母不但成功的注意到他而且成功的将他定义成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弟这让他一时间接受不了
“既然你们这样说我我就做给你看”李元吉开始了自我报复的行动整日在街上欺行霸市招摇而过很成功的又得了一个外号“三霸王”
他自己心里什么都清楚可是父母每次都是责骂与不屑他也就终日浑浑噩噩的过了这几年
今年生的事情严格來说只能说是他信错了人他手下那些鸡鸣狗盗之徒打着他的名号更加嚣张跋扈而且事情越做越大这一次更是逼死了几个女要不是有国公府的威严和权势他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这时听到在父母心中他原來是这样的积郁了多年的委屈、不甘、心酸通通涌上心头趴在窦夫人怀里嚎啕大哭毕竟他才是十几岁的孩
四人在屋中敞开心说了很久沒有人知道后來他们说了什么只是这晚之后人们惊奇的现三霸王不在和从前一样了他把手下的那些能人异士全都驱逐又请了几位当地有名的先生过去开始学习圣人之道研究兄友弟恭了
一场风波结束了但杨广要抓的刺客久久沒有露面逃跑的末末也沒有寻到晋阳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转眼马上就到了越王的寿辰李向提前两日便带着程咬金那一队兵士拉着做好的礼物往洛阳而去宇文聪已经先两日由萧后的亲卫押到了洛阳城中暂时关在太守府里由宇文成都看管等李向去了再处理家中的事情嘱咐了无忧看着外边的事情让魏征帮着处理
路上无话半日的行程就进了洛阳城里李德先他一步來洛阳将自家的一个米铺收拾一下临时作为李向歇脚的地方
这家米铺叫“利人米行”是李耀祖那时就开起來的说起來比李向的年纪都大的多米铺是洛阳城中为数不多的几个大米铺之一位于皇城端门南侧天津桥南岸
说起天津桥那可是洛阳一景自从杨广重建洛阳后两年内就成了北方最重要的大都会商旅云集万国舟帆整座桥是为了连接洛河两岸而建并不是简单搭起浮桥
整座大桥用大船连接南北一字排开犹如水中长龙衔接着南北两岸船与船之间用铁链联结桥面平整桥身稳固桥建成之后桥上车辆往來行人络绎不绝一派热闹景象
桥上有四角亭桥头有酒楼南北两市胡人商旅充肆确是做生意的好地方
李向带着程咬金到了店中老掌柜慌忙迎了出來李向见礼说道:“你是李家的老人了理应是我这个晚辈给你施礼的不用麻烦能正常吃住就好”
老掌柜姓梁名字也和店铺相配叫做梁满仓李向亲切的称呼他粱老叔
粱老叔也是个健谈的人又见到小东家沒有架便有一句沒一句说起了洛阳的事情
程咬金第一次來洛阳听两人说话抓耳挠腮的实在坐不住就央求李向放他出去好好逛逛去前两日兵士们都饷了他虽然沒几个大钱可李向还是私人给了他一些这会儿酒虫又开始作怪想去城中喝几碗去
李向可不敢将这位大爷单独放出去那是沒事找事不让他去吧又见程咬金那可怜的样心想算了还是一起去吧便和粱老叔打声招呼领着程咬金带上两个护卫往街市上去了
米铺就在天津桥附近所以李向也沒往远走顺着路就往天津桥走來一路上程咬金兴致颇高用他独有的大嗓门儿不断的挑战着李向的鼓膜儿不论走到哪里只要程咬金一说话几人就变成了路人眼中的焦点
李向实在是怕了这个活祖宗了赶紧寻家酒楼将这位大爷的嘴堵上要说洛阳最好的酒楼不是在皇城中也不是在两市里恰恰就是天津桥桥头的四个角上
为什么这里的酒楼最好生意最火爆那是因为在这四个酒楼里可以一览整座洛阳城的全景而且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远眺看到宫城中宫女们在池边戏水的美景当然沒有望远镜的时代肉眼是看不清的
洛阳城是大匠宇文恺设计建造的他将洛阳城的规划设计完美的和洛阳的山川地貌结合在了一起真正的达到了天人合一的规划理念
他果断地改变了传统左右对称的城市布局把城市的各部分与天联系在一起
以洛水的流水喻天上的天汉银河把京城看成天帝的皇居“紫微宫”架在洛水上的天津桥和宫城的南边正门端门相连天津意思是天上疆界上的港在这里停、驶往银河的船
而洛阳的定鼎门大街连接宫城正门和郭城正南门“定鼎门”的御道被称为“天街”有天之街的意思
站在桥头的酒楼抬头北望便是煌煌的七天建筑(注1因此这里的地段寸土寸金酒楼也就水涨船高了
李向几人进的是一家叫望月楼的酒家楼有四层小二见李向着装华贵气质不俗知道是一位富家公便引着往楼上走去
李向见一楼也沒有几个空位了便跟着小二往楼上去四层楼中除了一楼是散座外剩下三层都有包厢本來小二是要带他们去包厢的李向为了看看洛阳景色就选择了外面的一张雅座沒有进包厢小二只好擦桌点菜
程咬金早就按捺不住了大声叫着要酒李向只好瞪着眼睛吓唬他再大声说话就不给他酒喝总算叫他闭嘴了
看看酒楼的格局相当气派而且墙壁上还有一些名人士留下的诗词字句李向在前一世也去过很多名胜见过古人題字于壁上只是那时已经是文物了只可远观而且还隔着厚厚的布帘看不太清
这回有机会近身而看也有了兴趣酒菜沒有上來他便起身在墙壁前欣赏确实有许多诗句朗朗上口让人觉得读之沁心
再加上远处就是美景李向也來了兴致叫小二上笔墨也要留下他的笔迹从心里讲李向还是很愿意青史留名的作为一个穿越者能有这样的机会一定不会放过
他跟着无忧学习了一段时间毛笔字现在的字不能说是有什么大家风骨起码也算得上端正工整了
拿起毛笔思考一下在墙上一挥而就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晋阳李向大业十一年未月”
七天建筑(注1:在隋唐洛阳都城的中轴线上即:天阙(伊阙、天街、天门(定鼎门、天津桥、天枢、应天门、天堂南北纵贯隋唐东都洛阳城中是中国古代最华丽的都城中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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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李向身后响起了一阵掌声。【全文字阅读】李向回身看去,一人站在身后正在欣赏他写的诗句。
此人身上穿着书生服,身材不高,宽鼻方口,浓眉大眼,也就二十左右,一看就是一脸正气。边读诗边鼓掌,像是已经沉浸在诗中一样。
李向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的在一旁观看。良久,才听那人长长呼出一口气说道:“读此诗,可省一顿饭矣!”
李向笑着问道:“看先生也是大雅之人,不知用过饭菜没有,不如过来一叙?”李向见此人的举止神态,像是常在高门大户中走动的人,有意和他攀谈一下。
此人也说道:“公子年纪不大,诗词却做得老练,看提名莫非就是河南都尉使李明月李大人?”
李向笑道:“不敢,正是在下,看先生气度不凡,一定也是洛阳名人,恕在下眼拙,还未请教!”
“你真的是明月公子?”那人听李向承认了,激动的说道:“怪不得能做出如此诗句,今天终于得见,大慰平生啊,当浮一大白!”。然后直接就叫小二重新收拾桌子,要与李向好好吃杯酒。李向看看程咬金已经喝开了,两个亲卫也和程咬金一起,也就随着此人一道坐下。
小二边擦桌子边问那人:“戴大人今天要点些什么吃食,小的马上给你上。”
那人一摆手说道:“还是原来的吃食,再多加一盘羊肝儿就好,今日难得遇上明月公子,当好好喝两杯!”
小二点头记下,临走时忽然问道:“戴大人说的明月公子,可是会写词,会神术的明月公子?”
戴大人哈哈笑道:“不是他还有哪个!你面前这位不就是了?你是当着真人不会念经了啊!”
李向不知道一个店小二怎么也知道他,有些诧异的看看两人道:“都是虚名,别人瞎叫的,当不得真。”
店小二就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一样,上下打量着李向,许久终于说道:“妈呀,今天见到真人了!”说完转身就跑了下去,弄的李向一头雾水。
戴大人却没有看小二,对着李向道:“难得明月公子来洛阳吃酒,这顿饭我请了,在下姓戴名胄(注1,字玄胤,现在是越王府给事郎。”
李向笑道:“原来戴大哥在越王府供职啊,幸会幸会,小弟此次来洛阳就是来给越王献寿礼的,正巧没有认识的人帮忙引荐呢。”
“明月公子还需要人引荐吗?上次大人送的自行车,越王爷可是当宝贝一样的对待啊,还一直说这次不知你会带什么礼物来呢。”戴胄也算是自来熟,便和李向攀谈起来。
李向见此人说话声音洪亮,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感觉此人也是坦荡之人,索性也就放开心声,和他聊了起来。
刚一开始说话,李向以为戴胄只是一个小小的八品郎官,谁承想聊过之后便知道此人是有大才的。不论文学礼乐,还是政论民生,他都说的头头是道;同样的,戴胄一直以为李向只是靠着一手诗词和奇思妙想才有现如今的地位,也没想到李向居然有着更多的治国之道和一颗爱民之心。
两人都感到相见恨晚,惺惺相惜了。
他们说话中,小二带着好几个人端着各式各样的点心送了上来,每个人都笑嘻嘻的看着李向。
戴胄看着上来的东西慌忙说道:“小二,弄错了,弄错了,这些不是我点的,我就比原先多加了一盘羊肝儿。”说完红着脸对李向笑笑道:“不怕公子见笑,在下没有那么多钱请公子吃好的,只是点了些家常便饭而已。”
“无妨无妨!”李向赶紧摇手说道:“今日能遇到戴大哥,比吃什么山珍海味都过瘾,不用在意这些。”
小二没理二人,依然按着顺序摆放着果盘。戴胄急道:“哎,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你们弄错了,这些不是我点的,怎么一直往上放啊。”
小二笑着道:“戴大人,我们知道不是你点的,这些都是我们老板送的。”将端来的吃食都放好后,又说道:“待会儿我们老板要亲自来拜见明月公子的,两位先慢用。”
小二带着人下去了,李向一脸茫然的看着戴胄,好一会儿才说道:“这里的老板是谁?戴大哥可认识?”
“见过两面,不怎么熟。”戴胄摇头,又道:“公子一来这里,他们以后就要发大财了。”
李向听的浑浑噩噩,实在不知道什么意思,只好低声问道:“戴大哥,小弟这是第二次来洛阳,怎么这里的人好像都认识我一样。”
“哈哈,公子啊,你还真毫不关心这些啊!”戴胄拿起一块莲子糕边吃边说道:“在洛阳公子的名声那是妇孺皆知啊!”
“啊?为什么?”李向不无恶意的猜测,他不会已经成了中老年妇女的偶像了吧。
“公子发明了那么多东西,许多都已经被百姓们流传开了,曲辕犁让农民粮食增产,印刷术又叫学子读上了书,还有手推车、三轮车、自行车,更不要说公子还开创了股份制,士农工商哪个不说公子好啊。”
戴胄说完,李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原来自己现在在百姓们心中还有这么高的地位啊。脸上难得的红了起来,笑道:“戴大哥说笑了,惭愧惭愧!”
两人吃着点心说着话,没一会儿,老板又带着小二来上菜了。见到李向,老板一鞠躬说道:“没想到今日望月楼能迎来明月公子大驾,实在是蓬荜生辉啊!请受老朽一拜!”说完老板给李向鞠躬。
李向赶紧站起身还礼道:“老板不必如此的!李向愧不敢当啊!”
“当得当得!”老板一边亲自上菜一边说道:“公子第一次到洛阳来就在太守府门口斩了两个败类将军,可给我们百姓出气了,现在大家说起公子还都要竖大拇指的。”
见两人都站着,忙叫李向坐下又道:“更别说公子发明的那些东西养活了多少手艺人呢,现在洛阳城里的手艺人都以能在公子名下做工为荣的。”
李向真的没想到自己就是做了一些举手之劳的事情,百姓们就记在了心里,更是感到惭愧。
老板没有停继续说:“前几日从孟津回来的百姓说公子为了救那里的人,又把回洛仓的仓守杀了,调出那么多粮食来赈灾,真的是大快人心,孟津的人们都叫大人菩萨呢!”
戴胄一直在一边听着,一边看着李向,他不知道这个孩子居然还做了这么多事情,听到李向还赈灾放粮时,他起身对李向一揖到地说道:“公子请受戴胄一礼,戴胄一直以为公子只是有些小聪明,没想到公子胸怀天下,情系万民,戴胄敬佩!”
李向也没想到好端端的吃顿饭就变成了他自己的表彰会了,一时间也没有吃的兴趣了,只好又给戴胄还礼,又叫老板也坐下一起吃,弄的楼上的食客们纷纷打听是怎么回事。待知道原来这个孩子就是传说中的李向时,便一窝蜂都涌了过来。
程咬金和两个亲卫潇洒的喝着酒,看看李向和一个不认识的人到另一桌了,就更加自在,三人吃饭吹牛,不亦乐乎。没想到只一会儿功夫,李向就被人包围了,三人赶紧就是去保护李向。
当知道是虚惊一场时,程咬金就唠叨开了:“嗨,不就是杀了几个贪官嘛,有啥了不起的,俺要是知道谁是贪官,俺也能杀!”
李向还真怕他这货口无遮拦,赶紧叫他闭嘴,这才对着周围人说道:“我就是李向,大家啥时候想看都能看的,只是现在在酒楼里,不要影响了老板做生意,有什么事,咱们吃完饭到外面去说,可好?”
围观的人有高官子弟呼朋引伴的来吃酒的,也有走南闯北的商旅来这里做生意的,还有一些书生学子来这里一睹京师风采的,一句话,反正什么人都有。李向这样一说,就有个公子哥大声说道:“李明月公子,听说你作的词可算是隋朝第一人啊,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要不然现场给我们做几首听听呗!”
他一说完,跟着他一起来的那些狐朋狗友就开始起哄,也说要他马上就做。李向还没有说话,人群中又有一个书生说道:“明月公子的诗词岂是随便就作的,再说像你们这样不学无术的人,也配听公子的诗词!”
话音刚落,又有许多学子附和他说的。那个公子哥不干了,立即就要上去和书生干架。眼看两拨人就要打起来了,戴胄低声说道:“公子,那个人是宇文驸马的孙子,后面有尚书右司郎的公子,还有礼部推官的公子,还是要小心处理啊!”
李向眉头一皱,立即想到了办法,眼看就要打起来了,李向大喝一声道:“所有人都住手。”
两帮人都不动了,齐刷刷的扭头看着李向。李向说道:“既然这几位公子想要听在下的诗词,在下也不吝啬,不过这里不合适,毕竟是人家做生意的地方。”看了一眼戴胄说道:“正好戴胄戴大人在此处,就请他给做个公证。”
说着对戴胄一揖道:“不知洛阳有什么大一点儿的去处,明日上午在下在那里以诗会友,到时还要请几位公子和这些学子们一同前往,不知可否?”
戴胄正要说话,一名学子道:“洛阳东北就有金谷园,甚是宽大,又有亭台楼阁,玉宇琼花,正适合以诗会友,不过在下倒是担心这几位公子不见得敢去啊!”
那个公子哼了一声说道:“好,李明月邀人金谷园斗诗,我们明日必到,到时候再见真章!”说完也不理其他人先带着朋友下楼去了。
李向摇头笑道:“今日打扰大家吃酒,李向赔罪了,大家的酒钱都算在在下身上便好。”
那些围观的人都连称不用,有几个书生过来给李向施礼,并说明日一定到场助威,李向谢过。纷纷扰扰之后,总算将这些人都打发走了。
几人互相看看,都是无奈的一笑,只好收拾东西,各自回家。戴胄和李向约好,明日一起去往金谷园,这才依依惜别。
李向为了感谢老板照顾,说明日金谷园之后再来望月楼,一定为这座酒楼单独做一篇诗词,老板得到意外之喜,自是高兴万分。
李向这才带着程咬金几人慢悠悠的回到了下榻的米铺。
戴胄(注1:字玄胤,相州安阳人。唐初大臣,历迁尚书左丞、民部尚书、以检校吏部尚书主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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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几人回到米铺,见了李德和粱老叔,说了在酒楼的事情。【无弹窗小说网】李德有些吃惊,听说有驸马的孙子、尚书右司郎的公子、还有礼部推官的公子,这些人要和李向斗诗,急的团团转。
李向不解就问他为什么着急。李德说道:“向儿,你是不知道,这几人都是洛阳城中有名的纨绔,再加上一个刑部侍郎的儿子,并称洛阳四虎。在洛阳这块儿地方,除了皇上,还没人能管的了他们呢。”
李向只是微微笑道:“二叔过于担忧了,我就是和他们去比比诗词,又没做什么犯法的事情,他们能把我怎样。再说了,我也是堂堂的河南都尉使,陛下钦差,还会怕他们几个官宦子弟?”
“哎呀,你这个孩子!我说的不是他们几人,是他们的父辈都在朝为官,要是和他们交恶了,以后在朝中你不是举步维艰了?”李德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李向再次笑笑说道:“二叔,放心吧,一定没事的,你忘记我这次来不是还奉了皇后的懿旨要去找宇文士及吗?先和他儿子打打交道也好!”
“哎!”李德一见李向不听他的,也没有办法,甩了一下袖子,唉声叹气的坐到了椅子上。
李向这才回过头问粱老叔金谷园在哪里。粱老叔笑着说道:“要说金谷园那可是大有来头的。”
说着给李向泡了一壶茶道:“金谷园在洛阳城东北,龙光门外一里处。相传是西晋石崇(注1的私人家宅,占地几十里,楼榭亭阁,高下错落,金谷水萦绕穿流其间,鸟鸣幽村,鱼跃荷塘。因山形水势,筑园建馆,挖湖开塘,园内清溪萦回,水声潺潺,实在是个好地方啊。”
李向一听就知道是什么地方了,前世曾经在书中看到过这段故事,石崇斗富、绿珠坠楼都发生在这里。只是后世这座闻名的金谷园却已经消失不见了,现在能去金谷园一观,倒也让李向激动不已。
看看外面天色还不晚,李向决定去一趟太守府,见见宇文成都,好歹要去拜见宇文士及的,还是和宇文成都见一面比较好,何况宇文聪还在那里。
回身去找程咬金,早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李向摇摇头,出门叫上两个护卫朝着太守府走去。
太守府的人都认识李向,知道这位大人现在可算是洛阳的大官儿,得罪不起,连通报都没有,直接就放李向三人入府了。
李向对太守府相当熟悉,一路毫无障碍的便到了大厅,见没有人在,直接朝着后院儿走去。
刚到后院,就见一个胡人大汉在那里练刀法,大砍刀虎虎生风。李向停住脚步看着他,心里道:“怎么太守府里会有胡人呢?”倒是也不怎么稀奇,当时胡人护卫也有很多的,只是突兀的在这里看到还是有一些惊讶。
达尔干也看到了李向,收起刀看着三人。李向见人家不练了,就走过去问他宇文成都在哪里。达尔干听不懂,摇摇头。李向只好自己去找,后面两个护卫经过达尔干时,嘴里嘀咕了一句:“臭死了!”
胡人成天都是和牛羊待在一起,身上天生就有一股动物的味道。达尔干来隋朝好几次了,也经常听汉人说他们臭,久而久之,便知道臭是什么意思了。听两人这样说,他一把抓住后面一人,就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话,脸上满是怒色。
被揪住的护卫看看达尔干的面色就知道是在骂人,当下也骂开了,另一个当然过来帮腔。这下达尔干不干了,草原上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决斗,但规则是一对一,最看不起着这种帮腔的人。
他直接就把砍刀亮了出来,又是一阵胡语。两个护卫倒是吓了一跳,往后一撤,随手就把佩刀抽了出来,他们以为达尔干要杀人。
李向一个不注意,三人已经对峙开了。他赶紧过来问两人怎么回事,两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经常见到胡人,也会骂两句脏话,从来没有因为这个就动刀的,所以两人也没往那里想。
李向见弄不明白怎么回事,又不能先离开,只好大声叫道:“宇文成都出来,我是李向!”
宇文成都就在前边一间屋里,陪着含云说话。这几日含云的病已经见好,也不用成日躺在床榻上了。于是成都总是来陪她散散步,说说话,倒也过得舒心。只是两日前宇文聪被押来后,成都就开始担心了。
只要和李向扯上关系的人,都没有啥好事。问完宇文聪事后,他连夜就去了宇文士及那里,将事情说了一遍。宇文士及也没想到宇文聪会自作聪明干下这种事情。虽然以前也是常干,但对象不一样,现在被抓,事情就不好处理了。
想了半天宇文士及还是让宇文成都先回去,等李向来了,带他过来就好,怎么处理再想想。成都只好回府,但心里隐隐觉得宇文家的祸事要来了。
在屋中和含云说笑着,突然听到外边李向的喊声,便出屋往外一看,真的是李向来了,便快步走了过来。含云也经常听成都说起李向,便跟在后边来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到李向的两个护卫和达尔干互相敌视着,成都就问李向怎么了,心里却想李向还真的是到哪儿,哪儿有事情,刚来就出问题。
李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便叫成都问问那个胡人。正好含云在,便问达尔干。等事情弄清楚了,几人都哭笑不得。李向让两人给达尔干道歉,两人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个形式。
达尔干倒是很郑重的接受了道歉,又给两人也说了一番话,意思就是以后就是好兄弟之类的,弄的李向几人都很郁闷。
见事情解决了,成都就叫李向进屋里说话。李向笑着问成都:“几日不见,成都兄都有了红颜知己了?”
成都脸色微红一下说道:“她是含云,突厥贵族,我打猎的时候碰到的,正好她昏倒了,便带回府里医治的。”
含云倒是大方的给李向施礼说道:“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聪明的都尉啊,我经常听成都说起你呢,真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李向笑着说道:“被美女夸奖,李向真是荣幸啊,含云姑娘也是美若天仙,与我这位兄长,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
“是真的吗?”含云满脸笑意,瞪着眼睛问道:“你也这样认为?”
李向只是客套话而已,谁知道含云信以为真,又不好说不是,便说道:“那当然,美女配英雄嘛,我这位兄长可是大大的英雄呢。”
成都在一旁红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
含云开心极了,对着成都说道:“听到没有,这位小大人都说我们很配的,你高兴吗?”
李向很郁闷第一次被人叫做“小大人”,不过马上他就忘记了,因为现在成都比他还难受,憋得满脸通红,不知怎么回答含云的另一个问题。
李向看看成都的窘样,只好解围说道:“含云姑娘,你看他满脸潮红的,就知道他心里在偷着乐呢,就别让他说了。”
成都感激的看了李向一眼,赶紧叫李向进了屋中。
李向看看这间屋子原来就是魏征两人住过的地方,现在含云住在这里,好像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成都给李向倒好水说道:“你是来提宇文聪到驸马府去吧!”
李向摇头道:“这件事不急的,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另外和你说一声,明日你去通知驸马一声,我这次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来的,所以去的时候,要他准备好迎接的东西。”
李向这样说就是为给宇文士及一个下马威的。不要以为他李向就是来拜见驸马的,他有懿旨,代表的是皇后,那就要驸马来拜见他了。
成都点头,说明日就去通知。见李向没有别的事情,就让李向留下来吃晚饭。李向很痛快便答应下来。
晚饭时,三人到了后厅中坐好,李向见成都还在等人,便问道:“成都在等谁?还有人来吗?”
成都笑道:“有啊,就是你要找的人,你不会自己都忘记了吧。”
李向楞了一下,还真的忘记了,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时就听到门外一个大嗓门说道:“哎呀,今天可累死俺了,一会儿可要多吃几碗白饭。”
李向一下子就知道是谁了,望着成都说道:“莫非是孙神医找到了?”
成都点点头笑道:“很多事情就是这么巧啊,待会儿你自己问问吧。”
两人说话间,孙思邈和方三郎便走了进来,见有客人在,孙思邈楞了一下。谁承想那人一下子便来到孙思邈身边鞠躬道:“晋阳李向见过神医!”
方三郎这才大叫道:“哎呀,是都尉来了,可想死俺了!”
李向看到方三郎也很高兴,用拳头捶捶他肩膀说道:“看来这几天过的不错啊,太守府的伙食也能喂饱你啊!”方三郎挠着头一个劲儿的呵呵傻笑。
孙思邈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少年就是李向。打量了一下皱着眉说道:“李都尉可是经常熬夜?”
李向一听就知道人家的职业精神又起作用了,只好点头道:“这段时间是熬夜多了一些。”
“都尉年纪轻,还能承受,在过几年切不可这样了,有损精脾啊!”孙思邈说道。
“多谢神医指教!”李向鞠躬道:“李向对神医仰慕已久,今日见到实在是高兴啊。”然后请孙思邈坐下,这才问起方三郎怎样找人的。
方三郎添油加醋的说了半天,期间其余三人补充了一些,这才把事情说清楚,李向也感叹真是巧的很。
几人吃了饭,李向又和孙思邈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临走时说明日要去金谷园斗诗的事情。成都心里又是一阵担忧,没别的,李向的挑战对象恰巧又有宇文家的人。
最后成都还是担心出事情,便要求和李向一同前往,李向当然答应。正好含云也说要去,索性李向连孙思邈也一起邀请上,约好明日成都带着几人先到米铺回合,再一同前往,这才离开太守府,回米铺了。
石崇(注1:字季伦,小名齐奴,生于青州,祖籍渤海南皮(今河北南皮县。西晋司徒石苞的第六子,西晋著名官吏、盗贼。
读者们有兴趣的话可以在网上搜一下他的故事,还是很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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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金谷园(三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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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刚刚亮,戴胄便到米铺找李向,李向和他在米铺中吃了早饭,不一会儿,成都带着众人也来到了米铺。几人见面又寒暄了一阵子,真准备走的时候,含云突然说道:“成都,我给你的那块羊皮你带着吗?”
成都这才想到含云的舅父就是在洛阳城中开米店的老板。他这段时间一直让手下打听,却毫无音讯,不会这么巧,正好在这里吧。
成都从贴身内衣里掏出了那块羊皮交给含云,含云含情脉脉的看着他,见他将自己的东西贴身存放,心里暖暖的。
接过羊皮,含云对着粱老叔说道:“你看看见过这个东西没有?”
李向等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看向粱老叔。粱老叔也没想到来的人问他事情,有些纳闷儿的接过羊皮看了一眼。忽然间他身子一震,拿起羊皮走到日光下又仔细的看了一会儿,转身说道:“姑娘,你这个东西哪里得来的?”
成都一看梁老汉好像认识,立即说道:“梁老板,你是不是认识啊,这是她母亲给她的,说她的舅舅一看便知。”
梁老叔惊讶的看着含云,又看看羊皮,颤巍巍的走到柜台里,抱出一个带锁的箱子。一看就知道有些年头了,箱子的木头都有些釉化。粱老叔从身上掏出钥匙,将锁打开,抱着走到了含云面前。
含云心里紧张的要命,眼睁睁的看着箱子。粱老叔将箱子打开说道:“姑娘,里面的东西都是我妹妹的,你看看有没有见过的。”
含云仔细看了一遍,箱中有一把小刀,一面铜镜,一把羊骨梳子,还有两件女子的衣服,另外就是一块羊皮。
含云将那把羊骨梳子拿起来看了一下说道:“这把梳子和我阿妈用的是一样的。”
粱老叔颤巍巍说道:“你阿妈是不是叫梁玉萍?”
“是!”含云声音也开始哽咽。
梁老汉把箱子放下,老泪纵横的说道:“孩子,你阿妈还好吗?我是你舅舅,亲舅舅啊!”
“舅舅!”含云再也控制不住,一头扑到粱老叔怀中痛苦起来。
李向几人傻眼了,大早晨就上演了一出千里寻亲的故事,还这么感人,实在是让人感慨,不过看到粱老叔找到了亲人,还是替他高兴。
成都说道:“含云,太好了,你终于找到舅舅了,要不你先留着这里,我们和李都尉去金谷园?”
含云看看舅舅,擦干眼泪撅着嘴说道:“不,我要跟你一起去,等从金谷园回来,我再和舅舅说话。”
粱老叔见她和成都这样说话,知道两人一定彼此有情了,也不想让李向多等,说道:“去,去,你们一起去,我这个老头子,啥时候都能看的,快去吧。少爷给咱们把那些人都打败,我们也好显摆显摆!”
李向笑着说道:“好嘞,粱老叔,我这就去打败他们。”说笑着领着众人往金谷园而去。
从米铺到金谷园要穿过整个洛阳城,从天津桥往北进了宫城后,只能绕着皇城去北门。远远看着整座皇城李向不由的感慨,就这么一座四四方方的小城,千百年却有无数的人为之疯狂。里面的世界更是有着不为人知的许多秘密。
当皇帝真的好吗?勤快点儿的累死,懒惰点儿的被人算计,为民的日旰忘食,祸国的被取而代之,哪有当个老百姓自在。就是这样人们还是前赴后继的奔着那把椅子冲去,人呐,真是奇怪的动物。
李向几人都是步行前往,一路上看到许多车马往北门涌去。程咬金大叫着让李向看,原来洛阳城里现在已经流行开李向做的人力三轮车了,许多大户人家都有自己的三轮车队伍。
李向只能感慨不论古今,人民群众的力量永远是不容忽视的,每样新事物的出现,都少不了劳动人民的智慧和勤劳。
路上众人兴致都很高,特别是程咬金与方三郎,两人就像多年未见的亲兄弟重逢了,一样的大嗓门儿,一样的吃货,还有一样的喜欢吹牛大笑。
只有成都默默无语,他实在是担心李向一会儿会怎么和他的亲侄儿较量。李向的为人他现在很清楚,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万一起了冲突,指定不好收场。
含云确是一边想着舅父的事情,一边想着成都,忽喜忽悲的,跟着众人慢慢前行。
一路上戴胄给李向介绍了许多现在看不到的恢弘建筑,让李向唏嘘古代人的智慧和能力,搁在现在这样的建筑也是要大型机械才能完成的。
各人怀着不同的心情终于出了龙光门,到了金谷园面前。
李向看着眼前一大片建筑群,只能用震惊来形容。如果说皇城是威严恢弘的话,那面前的金谷园就是华丽辉煌。整座园子就像笼罩在云雾中一样的仙境,站在门口只能窥其一斑。
戴胄是来过的,就由他来当导游,带着众人游园。李向实在是太低估他自己的能量了。昨日在望月楼上的事情,经过当时在场的食客们宣传,现在整个洛阳城都已知晓,不论传出去的事情有没有夸张,但金谷斗诗的事情是不会错的。
刚刚进了金谷园,就看见沿路都是无数的车马,行人络绎不绝,全都朝着园中的崇绮楼而去。
崇绮楼是石崇为了纪念绿珠修建的,是园中最高的一座楼,也是此次李向斗诗的地方。游园的人不仅仅有文人士子,高官子弟,还有许多女眷也是抛头露面,要来一睹李向的风采。
戴胄不无感慨的说道:“此情此景,也只有当年陛下重建洛阳后,才难得一见,今日重现,公子是在是太有魅力了。”李向也发现自己好像在洛阳很吃得开,小小得意一把。
到得崇绮楼下,驸马的孙子宇文庸已经带着几个公子少爷们等着李向他们了。见到宇文成都也来了,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身后礼部推官郭文懿次子郭世达说道:“明月公子来的如此迟,我们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
赵显也附和着说道:“就是啊,不会是在家里先找人准备好了诗句来这里凑数的吧。”他是刑部侍郎的长子,也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宇文成都心里暗道不好,明显面前这些不学无术的公子,把李向当成是软柿子了,那待会儿可就要糟糕了。他刚想开口提醒一下宇文庸,李向先说话了。
“在下还没有几位公子无聊,斗诗居然还请来了帮手,看来在下倒是小看了几位的能力了!”
李向说着看看他们身后的那些人。原来宇文庸这几人还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那点儿水平不够上台面儿的,便将每人府中吟诗作对好的先生们都请了过来,待会儿就是他们和李向斗诗。
李向这样一说,几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一直没说话的尚书右司郎卢楚的公子卢默开口道:“你,你,你别,别嚣,嚣张,我们,我们,我们请的,请的都是,都是高手!”
他一开口程咬金和方三郎就在后面笑喷了。程咬金说道:“哎,老三,你说就这样的也来斗诗,一会儿可有好看的了。”
方三郎更绝,直接说道:“我倒觉得他斗诗可能比都尉厉害。”
“啊?啥意思?”程咬金配合着问道。
“还能啥意思,他这样作诗,都尉都不知道要用几个字去对啊,你看他说的都是重复的,那咱都尉是不是也要用重复的字才能对上啊!”
程咬金狠狠的点点头说道:“也是啊,待会儿都尉遇到他,可千万要小心了。”
两人在后面大声说话,全然没有在意周围人的眼光。许多人都已经笑喷了,哪里来的两个活宝,这都说上笑话儿了。
卢默满脸通红,干着急说不出话来。他的口吃是遗传他爹的,卢楚是个正直的好官,可惜每次遇到大事的时候,总是有些着急,说着说着就口吃了,没想到儿子也得了这个毛病。
宇文庸不能不说话了,用眼角瞅了一下成都,硬着头皮说道:“李公子,废话咱们不多说了,直接到上面去,用真凭实学说话吧。”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向微微一笑,对着成都说道:“我们上去吧。”率先登楼。
宇文庸目瞪口呆的看着李向,心里那个气,他是看在成都的面子上才对李向说了几句好话,没想到李向不领情,反而率先登楼,作为洛阳四虎怎么能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
围观的人群见他们登楼了,只好在外面看着。楼里都是达官子弟和有钱人家的少爷们,普通人今天是进不了楼的。
李向一进楼才发现,里面的人不比外面少,男男女女都眼巴巴的看着他,弄的李向感觉自己就像濒临灭绝的珍惜动物一样,于是急匆匆的朝顶楼走去。
这些人中一部分是“四虎”请来助阵的帮手,一部分是慕名而来,想要见见这位传说中的牛人,其中的那些少女则都是悄悄溜出来,或者跟着自家兄长弟弟出来的,目的只有一个,看看李向这个人长的怎么样,她们可听说李向一直都没有定亲。
有才又好看的男子,那在古代是相当吃香的,更何况李向还是大官儿,家中又有钱,活生生的一个钻石小鲜肉,这些女孩子们当然要疯狂的追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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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个人表演(四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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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oge崇绮楼最高层上也是高朋满座除了中间的空地沒有摆放东西外四周都围着长桌桌上摆放好了果品点心有无数的侍女在边上站着准备服侍
桌后已经有一些宾客就坐了李向沒有一个认识的戴胄却紧张的走过來低声对着李向耳语了几句李向听完表情微微一怔随即看向右手边的一个年轻人估计和他年纪差不多但是穿着却华贵高档长得也眉清目秀的李向微微对着那人点头示意那人也是很兴奋的朝着李向点点头
李向对戴胄说道:“顺其自然就好不必紧张”戴胄诧异的看看李向心道:“这个人怎么比我还要沉稳倒是我瞎操心了”
宇文庸几人带着他们的后援团也上了楼上对着那个华贵少年一一施礼后就让李向入座李向也不客气和戴胄、成都、孙思邈都坐了下去程咬金和方三郎倒是自觉知道这里也沒他们什么事情干脆沒上來就在楼下等着
含云一直跟着成都站在成都身后并沒有坐下因为有着胡人血统人们都以为她是婢女也沒注意她
见大家都坐好了宇文庸站起身说道:“昨日我等几人在望月楼恰巧遇到了李明月李公羡慕他的才华于是便有了今日之约明月公既然來了那咱们的斗诗会现在就开始吧不知是公先出題还是我们先出題呢”
李向知道这些人一定做足了准备索性好好陪他们玩玩儿便笑着说道:“來者是客客随主便宇文公出題吧”
宇文庸等的就是这句话心里想:“这是你自己撞上來的可别怨我”笑着道:“明月公的气度让在下佩服那好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段先生你來出題吧”说着一挥手叫了一位先生出來
段先生四十多岁一身白袍干净利落面白无须手拿折扇款款而出见到李向先是恭敬的鞠躬说道:“段广宏见过明月公在下替天下读书人谢过公”
李向也起身还礼道:“当不得先生谬赞”
宇文庸鼻都气歪了这是打擂台不是见面会上來气势上就输人一阵在旁边催促道:“你倒是快出題啊”
段广宏这才站起身说道:“刚才是礼现在在下要出題了所谓先礼后兵是也”
李向看此人举止大方神态淡然本以为也是一位隐于民间的能人谁知道再一说话就知道是一个彻底的书呆之乎者也的就出來了
他只好点头笑笑示意他说话段广宏在中间转了两圈儿说道:“公初到金谷园可知这里的典故”
李向害怕他再说上一通金谷园的历史赶紧说道:“知道知道还请先生出題吧”
段广宏说道:“好那就以金谷园为題请公作诗一吧”
周围的看客都笑了这題目出得明显是放水嘛在座的这些人哪个做不出几來
宇文庸怒了生气的说道:“段先生我请你來是为了赢的你出这样的題目是何意思”
段广宏诧异的看看宇文庸说道:“怎么了此情此景不是正应此題吗再说诗词总有好坏之分大家都可以判断有何不可”
宇文庸被说了个哑口无言狠狠的甩了下袖站到一边不说话了段广宏又对李向说道:“公可敢接題”
李向刚才就开启了脑中存储系统早就成竹在胸了哈哈一笑说道:“这有何难在下连作三供大家把玩”说完装模作样的在中间踱步起來
众人一开始以为李向一定能做出來只是不知道写的有多好沒想到人家张嘴就要作三顿时觉得此次前來不虚此行待会儿一定会精彩纷呈的
李向沒有管其他人怎么样算算差不多了开口说道:
“其一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草自春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坠楼人”
“其二公王孙逐后尘绿珠垂泪滴罗巾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其三莫言贫贱无人重莫言富贵应须种绿珠犹得石崇怜飞燕曾经汉皇宠良人何处醉纵横直如循默守空名”
说完后对着段广宏笑道:“先生以为如何”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是人吗这么短时间就作了三而且经典都不用段广宏作诗比较了
段广宏张着嘴木木的看着李向好一会儿才深深一揖道:“只知明月公作词一绝谁承想作诗也有如此才情在下佩服能闻公三诗在下知足了恕罪”说完低垂着头黯然退下
李向沒想到他就这样走了看看他的样好像受了多大的打击一样心想他心里也太脆弱了吧
那边宇文庸已经不知所措了这个段广宏可是他们家中最厉害的一个作诗高手了还沒出手就已经输了
大家都沒有注意那个锦衣公在李向诵完诗后就让旁边的先生记了下來又抄了几份到楼下散去了
一阵沉寂后众人才开始鼓掌有些人不断的叫好还有一些女已经含情脉脉的看着李向了这样的才哪个女不爱慕
和李向一起來的几人表情不一而足摇头点头微笑总之都知道李向这次赢定了含云在后面夸张的叫好弄的成都咳嗽了好几声才算制止
含云不解的问成都怎么了成都告诉她汉人的女都需要矜持笑不露齿也不会大声说话要不会被看不起含云撇撇嘴只好安静的站在那里
大家都在看李向只有赵显注意到这一幕他低声的吩咐身边的一个先生几句然后静静的等着接下來的事情
那位先生越众而出來到李向面前抱拳说道:“明月公就是厉害在下刘远志想要领教领教”
李向见此人身材不高其貌不扬心里却很谨慎往往这样的人给人一种看不起的感觉其实却是有真才实学的他笑道:“先生请出題”
“不急在下想和公打一个赌不知公敢不敢”刘远志突然说到了打赌要是张方洛在这里话他就知道刘远志要倒霉了
李向纳闷儿的看看他问道:“打赌说清楚一些”
“如果待会儿与公斗诗在下输了就为公办一件事情同样要是侥幸赢了公那公也要为在下办一件事情”刘志远笑道
“不行”李向很干脆的拒绝了
他这样一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都好奇的看着他
李向笑道:“你这个赌注很模糊先办的事情有难有易有些根本不可能办到其次什么都沒有说到时候要叫你去杀人的话你也去吗”
众人一听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便叫刘远志说清楚一些刘远志只好说道:“那这样公要是赢了那就随公心意让在下办一件可以做到但不犯法的事情要是在下侥幸赢了的话……”说着用眼睛看了一下赵显
李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赵显那里有些奇怪问道:“要怎样”
刘远志长出一口气说道:“要是在下侥幸赢了的话那公就将那名婢女送于在下”说着用手一指含云
李向好奇的看着面前这位高人心想:“我送你你敢要啊”
成都本來坐在那里就有些郁闷宇文庸眼看就和李向翻脸了谁承想还有人惦记含云叫她婢女一生气就要站起來
李向那边已经说话了:“刘先生我不管你是听谁的安排出來和我说这些话的我只想告诉你那边的姑娘不是婢女而且也不会作为赌注的就冲你说的这些话在下都不愿和你对诗你不够格”
“好”宇文成都第一个鼓掌叫好心里真的感激李向周围许多看客也是鼓掌叫好刘远志一下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恶狠狠的看着自己连头都沒回就转身走了出去
赵显傻眼了他的人还不如人家宇文庸的人呢起码人家还给李向出題了呢
李向看看宇文庸身后的先生们说道:“谁还有題目请出題吧我一个一个來做”
那些先生们互相看看也沒有哪个出來的急的宇文庸几人瞪着眼睛盯着他们
李向见沒人出題说道:“我还期望可以碰到更多的饱学之士呢沒想到都是这样的人”
那边锦衣公鼓掌说道:“李都尉就是李都尉做什么事情都不拘一格啊这样吧我來给你出題目你做长诗如何”
李向见是他说话便笑着答道:“敢不从命”
锦衣公站起身端了一杯酒递给李向指着外面的景色说道:“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呢以公的才情早就在他们之上了不如就以手中这杯酒为題作一痛快的诗如何”
周围的人听到公这样说都默默的沒有说话不过都很期待李向的诗句
李向点点头笑道:“好啊那李向就献丑了”说着闻了闻杯中酒的清香仰天大笑道: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來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戴夫成都兄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來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注:文中前三诗都有出处确是描写金谷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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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将李白的《将进酒》改了几个字诵出来,所有人都安静了。诗仙的大作还是相当震撼的,没有人敢做评价,只是呆呆的看着李向。
许久贵公子终于反应过来,端端正正的给李向鞠了一躬说道:“李都尉大才,小王折服了。”
李向赶紧还礼道:“越王大驾光临,李向荣幸之至,担不起王爷大礼。”
原来昨日戴胄回了越王府,越想越觉得李向明日要和四虎相争,保不齐会发生什么事情,于是他半夜去找越王杨侗。
待听戴胄说完后,越王高兴了,他早就想见见送他自行车的李向了,这次能在洛阳斗诗,这可是个好机会。二话没说,直接就要去看,倒是少了戴胄许多口舌。
又听戴胄说四虎还想要对李向不利,立即便要去找他们的家长,戴胄拦着道:“只要王爷明日现身的话,他们是不敢乱来的。”
越王一想也是,便没有坚持,不过他告诉戴胄不要告诉李向他要去,说要看看李向到底怎样再说,戴胄当然答应。
越王听完李向的神作,转过身对宇文庸几人说道:“你们还要和李大人比下去吗?”
宇文庸虽然作诗不行,但好歹也是官宦子弟,听诗还行,李向的诗那不是一般的好,他也知道,现在越王又这样说,他自然陪着笑脸道:“公子的诗天下第一,我们不比了,不比了!”
后面几个纨绔也跟着谄笑着说不比了。
越王看看李向道:“既然他们不比了,不如你就随本王到府中坐坐如何?”
李向得知越王在这里的时候,就盘算要不要现在就和他接触,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先熟识一下比较好。这时越王邀请,他当然答应。
宇文成都几人一看李向要去越王府了,他们就不凑热闹了,纷纷告辞,先回米铺去见含云的舅父。其他来看热闹的人也都激动的抢着那个先生手里誊写的李向诗句,渐渐离去。
只有宇文庸几人不知如何是好,互相看看,只好硬着头皮走到李向面前说道:“我们也是和李大人开个玩笑,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往心里去了。”
其实刚才宇文成都趁着众人没有注意的时候,已经和宇文庸说过李向的事情,告诫他这个人不能招惹,一个不小心就出大事的。又把段达和元文都的事情说了一遍,这两人与这几个纨绔的父辈都是要好的朋友,所以这样一说,他们就都慌了。
李向其实根本就没有把这几人放在眼里,既然人家都道歉了,也没必要揪着不放,顺水推舟的说道:“今日越王爷在这里,就看在越王爷面子上,不与你们计较了,以后切记不要仗势欺人了。”
“哎,哎,知道了,谢过越王爷,谢过李大人!”几人赶紧道谢,这才急急下楼而去。
看该走的都走了,越王也和李向起身回王府。他穿的是便装,也没带几个护卫,所以一行人也不算庞大。等到了楼下,才发现下面的观众却没有走,都等着李向出来呢。
李向做的几首诗都已经在下面的人群中传开了,尤其是李白的那一首已经被人们读疯了。一见到李向出来,一窝蜂就涌了上来。李向也没有准备,一下子和越王被裹挟进了人群里。
李向大急,连忙高声喊程咬金和方三郎,可惜人太多,声音又嘈杂,实在是找不到。
人群乱了一阵儿后,自动就平静下来,李向这才大声叫道:“大叫不要挤,有话站在原地说就好,你们这样,我也说不了话的。”
越王比他还狼狈,两人都是小孩子,而且越王养尊处优惯了,一下这么多人,把他吓到了,连连大叫。这时安静下来,才看到两人衣服都皱皱的,鞋子上也都是脚印,再看李向脸上居然莫名其妙的还有口红印……
李向说完话,人群中就有人说道:“李大人什么时候回洛阳来啊,龙门那边还要人不?俺听说那边现在可好了!”
李向没想到这里还有想要去龙门的人,马上兴致就来了,大声说道:“龙门那边现在正在建设,需要大量的人员,不管是士农工商,我们统统欢迎,大家去了那边,还有好多优惠等着呢,想去的可以先找人过去问问。”
人们一阵骚动,接着又有人问道:“李大人,你手下还招兵不了?你看看我行不?”
李向一看说话之人,身材魁梧,精神饱满,是个当兵的料便说道:“按你的条件是没问题的,能问问你为什么要去当兵吗?”
“嘿嘿,俺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就在义勇军当兵呢,跟俺说那里吃的好,还有钱拿,而且当将军的也不欺负小兵,俺就想俺也试试去,起码能给俺爹妈省口吃的,混的好了,说不定俺也能当个将军啥的!”
小伙子说的实在,大家也都跟着笑起来,李向笑道:“行,你去报名吧,就你这样的,有多少要多少,不过有一样儿可要记好了,训练很苦,还有就是不能欺负老百姓,这两样儿能做到,我保证你能成个好兵!”
“奥,俺这就回去跟俺们那几个朋友都说一声,一起报名去!”小伙子高兴的就挤出了人群,扬长而去。
越王看看李向举手投足间,潇洒的样子,眼中不由的羡慕起来。又有几个人问了一些其他的问题,李向和越王这才出了人群。程咬金和方三郎从外边走过来呵呵笑着。
李向没好气的问他们到哪里去了,两人说哪也没去。李向看看他们怀中鼓鼓囊囊的,伸手一拍说道:“这是什么东西,不说实话,小心我关你们禁闭!”
两人立马招认,刚才趁李向上楼的那会儿时间,去了一家小吃铺子喝了一壶酒,吃了几张饼子,怀里的是吃剩的羊肉。
李向每人屁股上踢了一脚说道:“刚才我被困在那里,喊你们也不答应,原来你们是自己吃东西去了,两个吃货,罚你们今天晚上不用吃饭了!”说完李向跟着越王上了他的车驾,就往王府走去。
两人面面相觑,想了一下,程咬金说道:“要不咱们再去买点儿吧,晚上好当饭吃。”
“得了吧,没看都尉都走了,咱们不跟上去,真想关禁闭啊!我看都尉就是吓唬咱们的,晚上一定有饭吃的。”方三郎一指越王的车驾说道。
程咬金觉得说的有理,点点头,两人也跟了上去。
宇文成都几人一路上说着李向的事情,晃晃悠悠便回到了米铺。李德和粱老叔迎了出来,没见到李向,一问才知道是去了越王府。大家进了后院的大厅里坐下,这才把事情说了一遍。
李德摇着头不无感慨的说道:“向儿从小就喜欢读书,只是性格有些孤僻,没想到自从摔下悬崖,救活以后,就变得活泼起来,而且这学识也是大大增长,真是犹如神助啊!”
成都笑道:“要是他再学上一点儿武功的话,那可真的是大隋第一人啦!”
众人都笑了,李德说道:“向儿现在有那多人保护着,他自己学啥武功啊,多辛苦,还是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了。”
大家说了一会儿话,这才问粱老叔,含云母亲的事情。含云也说道:“阿妈说舅父见到那张羊皮就知道我了,那张羊皮是什么啊?”
粱老叔一说起这些神情就有些忧伤,从怀中摸出两张羊皮,抚摸着说道:“这两张羊皮都是你外祖父,我的父亲传下来的,是咱们家的宝贝。”
看了一眼孙思邈说道:“神医走南闯北可听说过五龙山?”
孙思邈不知道怎么问起他,想了一会儿说道:“在下还从未听说过此山,不知和这两张羊皮可有和联系?”
“有,父亲说过,这两张羊皮中的秘密,只有找到了五龙山才能解开。”粱老叔看着羊皮道:“可是从祖辈传下来后,都有上百年历史了,也没有人解开,所以父亲在临走前,将它一分为二,我和妹妹一人一份儿。”
成都好奇的看着羊皮,想研究一下,又觉得那是人家的家传宝,有些不好意思。孙思邈对这些没有兴趣,点点头就不说话了。
含云说道:“舅父一直都待在洛阳城里吗?”
“是啊,我来这里有二十二年了。”粱老叔抬起头回忆着往事说道:“二十年前,我去北境贩了一些羊皮回来卖,当时就和你的阿妈一起去的,可回来的时候碰上了马贼,羊皮都被抢了,我也受了重伤,你阿妈被他们抓住了。”
说着说着,粱老叔就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激动道:“那些马贼不但要抢货,还要糟蹋你的阿妈,我当时就被打晕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就是在一间帐篷里,旁边你的阿妈在给我换药。我以为我做梦了,但你阿妈说我们被人救了。”粱老叔看看含云笑着说道:“救我们的人就是你的阿爹。”
“啊?是我阿爹救了你们啊,那看来我阿妈是以身相许了?”含云有着少女一样的情怀,对爱情总是充满了渴望和祝福。
粱老叔淡淡的说:“算是吧,就当是报答你阿爹的救命之恩吧。后来他让我留在草原,我让他跟我回中原,两人说不到一起,我就赌气自己走了,走到时候还和你阿妈说,她要是留下,就不要认我这个哥哥了。”
粱老叔越说越有些伤感,带着自责的说道:“当时你阿妈就给了我那个箱子,那里面都是她用过的东西,其实都是成对的,她留了一套,给我带回来一套。”
说着站起身又把那个箱子拿过来打开,将羊皮放进去说道:“等我一回来我就后悔了,怎么能把她一个人留在草原呢。于是我和东家又请了长假,去草原找她,谁知道他们已经搬到别的地方去了。我找了两个多月,都没有找到。”
粱老叔有些激动了,“那时我就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没想到二十年后还能见到你,我真的好开心的。”
流着泪的笑容,绽放在微有皱纹的脸上,是一种人性的美丽和亲情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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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两种朋友(二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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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到了越王府,让程咬金和方三郎跟着府里的亲兵一起去休息,然后就被越王带着到了一处园子里。
这处园子是越王建起来的游乐场,里面有秋千、练武厅,甚至还有一个大型马场。越王每日都会来这里,因为李向送他的自行车也放在这里。
这次李向到来,他那种孩子的心里便能暴露无遗,不管地位有多高,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想要在伙伴儿面前展示自己的玩具,以得到别人的称赞。
李向很清楚这种心理,于是卖力的夸赞越王,让这个小家伙儿开心不已。
其实一开始李向还是有目的的,毕竟越王在没有杨广在的洛阳城里,是最高长官,而且李向又和宇文士及不睦,无形之中洛阳城的官员就会有一部分站在李向的对立面。
和越王交好,很多见风使舵的官员心中会有一种衡量,最起码可以选择中立,而不是站到宇文士及一边来和他过不去。
可是和越王相处一会儿后,李向为自己这种想法感动内疚和羞愧。越王真的很好,而且对李向就像他的玩伴一样,从没有什么遮掩。
所以李向后来也就放开了,“管他宇文士及做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不应该这样利用一个孩子!”李向这样想着。
“李向,你怎么会做那么多好玩儿的东西啊?”越王和李向骑了一圈儿马,有些累了,两人坐在凉亭里休息。
“我呀就是没事的时候喜欢动手瞎做,慢慢的就发现了一些规律,以后再做的时候就可以用进去,久而久之就会做的东西就多了。”李向慢慢的解释道。
越王捧着腮帮子仔细听李向讲话,他现在很崇拜李向,一个什么都会做的同龄人。
李向看看他,想想这个年纪就要背负许多大人们才有的东西,心里一定很累,就想让他开心一些,说道:“王爷,我给你讲故事听吧!”
越王一听就高兴的说道:“好啊好啊,以前总是听母后讲故事,不过好长时间都没有见过母后了。”
李向知道萧后自从元德太子杨昭死后,便对剩下的几个儿子都很冷漠,不知道什么原因。倒是对锦云公主却越来越宠爱,所以这次杨侗生辰,萧后都没有说什么。
李向不想让这么小的孩子心里产生阴影,就说道:“是啊,皇后娘娘知道王爷生辰要到了,她又忙的来不了,所以就叫我来替她送礼物了。”李向说着看看杨侗,见他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然后又说道:“不过礼物要等到王爷生日那天再送来,现在先讲个故事给王爷听,这也是皇后娘娘叫我讲给王爷的。”
“恩,那你说吧,我会很认真听的。”越王点点头,开始端正的坐在那里。
“很久很久以前,在遥远的一个国家里,有一座仙山,不知什么时候,山上长出一块大大的石头。随后几万年的时间,石头经受着风吹日晒,吸收着天地日月精华,渐渐有了灵性!”李向开始讲西游记的故事。
“又过来几百年,这块石头突然活了起来,一下子就从中间迸裂开了,石头中钻出一只猴子来。”李向声情并茂的讲着,越王也是聚精会神的听。
……
“孙悟空就把东海龙宫闹翻了天,最后还是把那根定海神针拿走了。神针可大可小,上面写着如意金箍棒,孙悟空一高兴,就叫他一直变大变大,最后连天都捅了个窟窿,终于把玉皇大帝惊动了。”
李向说到这里,看看天色道:“王爷,故事很长的,今天就讲到这里吧,我也该回去了。”
本以为越王会不高兴,甚至会生气,没想到他很平静的点点头说道:“好,你也该回去了。”
李向很诧异他这样的表现,完全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担心的问道:“王爷没有事情吧?”
“没有!”越王淡淡的说道。
“哦,那微臣告退了!”李向只好施礼准备出府。
“等等!”越王突然对李向说道。
李向转回身,看到越王有些紧张,又有些欲言又止,不知道他怎么了。
好一会儿越王才说道:“谢谢你,我知道母后是不会想到我的,你能陪我一下午,还给我讲了那么好听的故事,恩,谢谢你!”
李向惊呆了。
这个孩子是聪明的,而且是善良的,他知道所有的事情,但没有当场揭穿,居然配合李向一个下午。这时李向都不知道是自己安慰他一下午,还是人家陪了自己一下午。
看着杨侗的目光是那么的纯洁,再想想他过的生活,李向真的想到了那句话:“可怜生在帝王家!”
看李向不说话,杨侗又说道:“我没有朋友,你能做我第一个朋友吗?”孩子怯怯的问出这句话,让李向都觉得心里好像重重的被敲击了一样,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微笑着说道:“越王爷,李向永远都是你最好的朋友,不要担心,你要开心一些,有机会到龙门去找我。”
“那你以后不要叫我越王爷,我不喜欢这个名字,你叫我杨侗或者侗儿都行。”杨侗直直的看着李向。
李向点点头说道:“好,那咱们以后就说定了,没人的时候,我叫你侗儿,有人的时候我还是要叫你越王爷,好吧!”
“恩!”杨侗开心的笑起来,是那种真诚的笑容,发自内心的欢喜。
李向忍不住摸摸他的头,也舒心的笑了起来。
李向还是回去了,路上他下定决心,以后不论发生多少事情,这个孩子他一定要保护,因为杨侗的可爱和无辜,因为他们是朋友。
就在李向和越王杨侗玩乐的时候,离越王府不远的驸马府里也有几个朋友在说话。
宇文士及举着酒杯微笑着说道:“今日能把三位大人请到府上,实在是蓬荜生辉啊,来来,满饮此杯!”说完一口干掉,杯口像面前三人一亮,等着三人反应。
三人中一个胖子,哈哈一笑道:“驸马说笑了,我们能来这里才是驸马看的起啊,我也干了!”也是一口干掉。
另一个面庞有些发黑的人没有说话,举杯干掉才道:“驸马邀请,老赵怎敢不到,哈哈,喝了!”
只有最后一人犹豫了一下,看看三人,还是送到口中,也干了,只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宇文士及眉头不经意的挑了一下,又恢复常态,笑着说道:“今日请几位大人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听庸儿回来说,今日几位的孩子都和他一起去参加了一个什么斗诗会,好像最后不欢而散,是这么回事吧?”说完笑着看着三人。
“哎,别提了。”黑脸人说道:“我家那个赵显纯粹就是让人欺负去了。”说完又倒了一杯酒道:“郭兄家的麟儿也好不到哪去吧?”
胖子同样叹气道:“还不是一样?那个李向太嚣张了,真以为咱们洛阳无人啊!”
宇文士及又道:“难道他还敢欺负堂堂礼部推官和刑部侍郎的儿子吗?”
“谁说不是呢?”胖子又道:“就连咱们尚书右司郎卢楚卢大人的爱子,不也被他的下人取笑吗?是吧,卢大人?”说着看看一直不说话的那人。
不说话的正是卢楚,他儿子卢默今天斗诗完了一回府,就被他叫过去狠狠教训了一顿。卢楚是知道李向的,李向做的那些事情他非常敬佩,没想到自己的孩子今天居然跟着那几个纨绔去挑战李向。
下午被宇文士及叫来时,他就很纳闷儿,怎么从来不交往的人,今天一反常态的请客,所以他从进来都没有说过话。
这时礼部推官郭文懿问他,他便说道:“我,我不,不这样认为。他,他是,自作自,受。”
黑脸的刑部侍郎赵文长阴沉着脸说道:“那卢大人一定也觉得我们的孩子也是自作自受咯?”
宇文士及看着卢楚,等着他说话。
卢楚看看三人,没有一点儿犹豫,狠狠的点点头,正色的坐在那里。
“竖子不可与谋!”郭文懿生气的一扭身背对着卢楚说道。
宇文士及却笑着道:“大叫不要吵,消消气,在下是叫几位来说说李向这个人的,怎么咱们自己人吵了起来,来来来,再喝一杯。”
郭文懿和赵文长同时举杯,卢楚却站起身抱拳道:“驸,驸马,在下身,身体有些,不适,就,就不奉陪,了,告辞!”说完转身就推门而出。
三人都愣在当场。
赵文长最先反应过来,对着宇文士及说道:“驸马怎么把他也请来了,那就是块石头,你怎么捂,他都不会热的,何苦呢!”
“就是啊,他和咱们就不是一路人,白白受他的气,驸马,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咱们好好灭灭李向的威风啊!”
宇文士及心里恨极了卢楚,但脸上却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不要这样说卢大人,毕竟我们都是朋友,以后有事情还要互相帮忙的。”
“驸马心胸在下佩服。”郭文懿马上说道。
“是啊,咱们能和驸马成为朋友,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赵文长也接着道。
“哈哈,你们呀,不要再夸我了,咱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对付李向吧,你们可能还不知道,他在龙门就把我管家给抓了。”宇文士及说着看看两人的眼睛。
“岂有此理,他也太嚣张了,明日我定要去找到,好好问问他,谁给他的胆子。”赵文长义愤填膺的站了起来。
郭文懿也说道:“对,明日我同你去。”
“好!”宇文士及拍案而起,说道:“有两位大人出头,晾他李向也不敢顶着皇后的懿旨嚣张跋扈了。”
“懿旨?”赵文长一愣问道:“他有皇后的懿旨?”
“成都派人来说的,说他此次是来给越王爷拜寿来的,顺道来解决我家管家的事情。”宇文士及说道。
“啊!原来是这样,我说他怎么这么嚣张。哎呀对了,明日正好有一个大案要审理,是陛下亲点的案子,不能有疏忽啊,在下得先回去好好看看卷宗了!”赵文长忽然想到事情,便要告辞。
“等等我,在下也要去给越王寿宴查阅一些礼仪,免得到时失了皇家风度,一起走,一起走!”郭文懿也站起身。
两人给宇文士及一施礼,匆匆离去。
看着桌上三只酒杯,宇文士及一把将桌子推到,大声叫道:“朋友?竖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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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亲情的召唤(三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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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的一场大雨冲刷了昨日所有的不快与不安,也给炎热的夏日带来了难得的一丝凉爽。【无弹窗小说网】
早上起来锻炼的李向与同样习惯早起的粱老叔聊起了往事。
“小东家,你也知道,老汉我刚找到我妹子,况且我这年纪也有些大了,我想辞了米铺的营生,到北边儿去找找妹子去,小东家你看……”粱老叔可能一晚上都没有睡,有了妹子的消息,既兴奋又内疚,所以一大早就来了李向请辞。
“老叔说的哪里话,这么多年没有音信,现在难得找到了,是好事情,你就去吧,营生也不用辞,找个你放心的伙计先管着,等你回来再说。”李向微笑着说道。
“谢谢小东家了,老汉我去两个月,两个月后准回来。”粱老叔有些激动了,面色红润的又道:“待会儿含云起来了,我就和她说去。”
李向有些羡慕的看着粱老叔,人家不论隔了多久,距离有多远,总能想办法去,他现在想去见见前世的父母,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一眼,都是一种奢望。
粱老叔回房间去收拾东西了,李向也去大厅吃东西,正好碰到宇文成都刚起来。因为与宇文士及的事情,两人都显得有些尴尬,恰巧含云也进了大厅。看到两人都不说话,含云笑着说道:“怎么我一进来你们就不说话了?”
又对着李向说道:“原来李大人还是我阿舅的东家啊,那以后我是叫你李大人还是叫你小东家呢?”说着还调皮的用手甩了甩满头的小辫子。
李向微笑道:“那就看姑娘的意思了,我倒是觉得你还是叫我名字更好,没有什么身份上的区分,又显得亲切些。”
含云坐到成都旁边笑着点头说道:“也是,你们汉人的称呼还真的麻烦的很,还是我们好,直接叫名字。”又看看成都说道:“今天我就搬到米铺住了,这段日子在太守府里很开心,谢谢你!”
成都略有伤感的道:“恩,找到了舅父,理应如此,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通知我啊!”
“你记得要来看我啊,除了舅父,也就剩下你对我最好了。”含云也有些不舍。
李向说道:“我看你们赶紧把亲事定下来,省的这么麻烦。”
含云一阵脸红,低着头偷眼看着成都,成都也是红着脸说道:“总要先和家父说一声才好。”
“你写封信就好了,我去和娘娘说一声,请她给你们赐婚如何?”李向突然想到一些事情,于是说道:“到时候我可是要来喝喜酒的。”
成都摇着头说道:“家父对这些事情很是严格的,还是要等他点头才行的。”
含云本来已经欢喜的表情渐渐变得有些难看了,也不说话,低着头玩弄着衣角。李向见她这样,就给成都打眼色。
成都看看含云,又看看李向,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些尴尬的红着脸说道:“不过,要是娘娘赐婚的话,我想家父应该不会反对的。”
李向有些想笑,看到成都拙劣的表演,便说道:“没问题,姑娘和你的亲事,我给你们打包票,一定能成的,你们还是想想怎么报答我这个月老吧。”
门外粱老叔声音响起:“什么月老?小东家给谁保媒啊!”
含云随即站起身走过去拉着粱老叔袖子撒娇道:“阿舅,我今日就搬到这里了,以后我跟着你一起做生意。”
“那看来在下也要在这里叨扰几日了。”孙思邈也走了进来说道:“姑娘的病还需要一段时间诊治才能彻底痊愈的。”
粱老叔大吃一惊问道:“含云你生病了?什么病?昨日怎么没说?”
昨天因为李向斗诗的事情,含云也没有说起她的事情,今天孙思邈说起来,她便将怎么从草原过来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说道:“也不知阿妈在那边怎么样了?”
李向和粱老叔东都愣住了,原来这之间还有这么多的故事发生,他看看粱老叔说道:“粱老叔,我看你暂时还是不要去北边儿了,现在不太平,况且含云也是逃出来的,你去了也不一定能见到她阿妈的。”
“阿舅,你要去找我阿妈?”含云还不知道粱老叔要去草原的事,也是惊奇的问道。
粱老叔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说道:“小东家,老汉我也没有几年活头儿了,要是再不去的话,恐怕将来就没有机会了,虽然有些危险,但还是去吧。本来是想叫含云一起走的,既然她是逃出来的,那就算了,还是我自己去找吧。”
说完又看看含云道:“你留下来吧,有小东家和宇文将军在,你也不会有什么事情,我也放心,等我见了你阿妈,回来再说以后的事情。”又看了一眼成都道:“刚才也听到你们说起亲事了,我是她舅父,就替她做主了,只要你父亲同意了,随时都能成亲,不要管我回来没有,只是要对含云好一点儿,我也就放心了。”
成都赶忙站起身道:“我会的,你就放心吧,含云交给我,我不会让她吃一点儿亏的。”
含云咬着嘴唇,有些伤感,又有些开心,满目通红的哽咽道:“刚见到阿舅,你又要走了,什么时候回来啊?”
“要是顺利的话,两个月就回来了。”粱老叔微笑着说道:“没事,我年轻时经常去北边儿的,不碍事的。”
成都突然说道:“含云,跟你回来的达尔干不是也在吗?叫他陪着阿舅一起回去,不是更安全些?”
含云也想到了,赶紧和粱老叔说了一下达尔干这个人。粱老叔当然希望有个当地的人陪着,这样就方便了许多。
几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最后李向单独和粱老叔谈了半天,好像是吩咐他什么事情。两人说完了,这才出来和大家一起吃饭。
都收拾好后,大家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李向就带着程咬金和方三郎去太守府提上宇文聪,往驸马府而去,随行的还有皇后的十几名亲卫。
宇文士及听说李向来了,带着家里里儿子孙子们出门迎接,因为有皇后的懿旨,李向也就受了他们的跪拜,读完旨意后,才和他们答话。
两人第一次见面,并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相反却都笑意盈盈,互相说着没有营养的客套话,一番寒暄以后,这才进了大厅。
宾主落座后,宇文士及说道:“听成都说这次李大人要来,我也是高兴了很久啊,早就想见见天下第一神童了,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中午就在府中设宴,为李大人接风了,李大人可一定要赏光啊!”
李向笑道:“哪能经得起驸马谬赞,愧不敢当,我看还是先办完娘娘交待的事情再说,如何?”
碰了个软钉子,宇文士及多少有些不快,但脸上依旧笑容满面的说道:“那是那是,我看也不用再审问宇文聪了,一定是他的过错,就交给大人处理就是,不论什么结果,我都毫无怨言的。”
李向就知道这人不好对付,一句话就将事情都交给李向处理,看上去是完全落了下风,实际上却是以退为进,不得不说手段很妙。
想了一下,李向说道:“倒也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其中有几个疑点还要请驸马指教一下。”说着叫人将宇文聪带了上来。
宇文聪一进大厅就给宇文士及磕头道:“驸马,救命啊!”
宇文士及一瞪眼道:“还不住嘴,没看到李大人在这里吗?再要聒噪,打断你的狗腿。”
李向看着两人表演,淡淡的说道:“宇文聪,我问你话,你好好回答,说不定我会看在驸马的面子上,饶你一次,你可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宇文聪赶紧点头。
“那好,我问你,当日你去龙门沁香阁分说股份一事,又投入许多银钱,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别人的安排啊?”李向很直接的问到此事。
宇文聪张张嘴不知道怎么说了,那件事的确是宇文士及的安排,可现在当着人家的面儿该怎么说?他抬眼看看宇文士及,想驸马能给点儿提示。没想到宇文士及只是低头喝茶,根本没有看他,就像跟这件事毫无关系一样。
他这样一看,李向就知道,八成就是宇文士及的安排,可是他不说,李向就必须问出来。
“怎么了?你难道忘记了不成?是你自己说,还是准备叫这些兵士帮你想想啊?”李向说着一指身后的亲卫说道。
宇文聪还是决定不了,毕竟现在能救他命的也就宇文士及一人了,要是再把他也说出去,那就真的等死吧。最后一咬牙说道:“都是我自己的决定,跟旁人无关。”
宇文士及这才放下茶杯,声色俱厉的说道:“好你个狗才,背着我在外面做下如此祸事,你还有脸活着回来。仔细说说,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宇文聪见驸马开始问起他了,知道自己赌对了。他们之前可是有过这样的对话的,所以按照问的意思,就能听出来驸马是要保自己的。他立马哭丧着脸叫道:“冤枉啊,驸马,小的一没有强行霸占,二没有祸害百姓,就是花钱入股沁香阁,真的没做犯法的事情啊,驸马救我!”
李向也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有胆量,敢说是他自己所为,再看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演起了双簧儿,心中暗笑,看来今日是要给你们见识一下我李砍头的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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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o阁ioge“你是说你做的都是正常生意人做的事情”宇文士及问道
“是啊小的沒有瞎说”宇文聪配合着说道
宇文士及看看李向道:“李大人你看这……他说他沒有犯法这该怎么办”
“无妨我还有问題要问的”李向轻松的笑笑又问道:“宇文聪那你在迎春居做的事情也是你自己的主意咯”
宇文聪眼珠一转想想当时本來是想强买的最后也沒做成那也就沒什么事便说道:“对对是我自己的主意”
“你可想好了我再问你一遍你在迎春阁做的事情可都是你自己的主意”李向又问了一遍
宇文士及感觉有些不对正要说话宇文聪已经回答道:“李大人你不用这样问都是我的主意根本沒有什么人指使安排的”
李向点点头对宇文士及说道:“既然事情清楚了那在下就要处理了驸马勿怪”说完李向大声叫道:“程咬金、方三郎何在”
两人就在厅外站着呢听李向叫他们赶紧走了进來对李向一施礼等着他吩咐
“将宇文聪拖出去斩将级收好回去呈给娘娘验人”李向狠狠的说道
“好咧”程咬金答应着抓起宇文聪就往外走
厅中所有人都惊呆了
昨日与李向斗诗的宇文庸也在厅中坐着听到李向这样一说吓得差点儿哭出來幸好昨日宇文成都提醒了他要不真的和李向闹僵了还指不定生什么事情呢
其余人也都用恐惧的目光看着李向宇文聪最先反应过來他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顶多就是打上几板最严重了也就是送到边塞去戍边怎么都想不到会丢了性命
这时被程咬金一拖便大声叫道:“驸马冤枉啊救命啊饶命啊李大人”
宇文士及也反应过來蹭的就站起身说道:“且慢动手”然后盯着李向说道:“李大人这杀人砍头总要有个依据吧刚才我也听他说了确实也沒有什么犯法的事情就算沁香阁是大人的产业也不至于这样赶尽杀绝吧”
宇文士及终于露出了獠牙李向倒是有些惊讶一直以为他是个笑面虎城府很深的怎么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他笑笑道:“原來驸马也知道沁香阁是在下的产业啊看來驸马对龙门很是了解啊不过这好像和杀他沒有什么关系啊”
“怎么沒有关系这分明就是你在公报私仇他也就是想到你沁香阁去分一杯羹不给也就是了还要要人性命我一定会给陛下上折弹劾你到时候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宇文士及也是真生气了之前的事情暂且不说就从刚刚进府之后先是下马威跪拜接旨又是软钉不吃午宴然后当着他的面儿审问宇文聪大家心里都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都在官场上混有些事睁眼闭眼就算了哪有这样咄咄逼人的
最可气的是明明沒有大错的事情李向居然要杀人这是驸马府杀的还是驸马府的管家这要是传出去了今后他宇文士及还怎么在洛阳露面沒办法他还是站出來了虽然驸马的官职不大但那也算是皇亲总比李向要强一些
宇文士及的态度决定了所有人的心情其他宇文弟也都站起身盯着李向好像李向要再说错一句话就要把他吃了一样
李向依然乐呵呵的看着宇文士及又用眼光一个个从宇文家人脸上扫过虽然笑容很灿烂但看到的人都不由的打个冷颤这种眼光可以杀人
他笑着对宇文士及说道:“驸马我先说一下你说的沁香阁的事情与现在杀他是两码事不用混为一谈而且沁香阁的事情待会儿我还会和驸马好好说说的现在先说说我为什么杀他”
说着转过身看看宇文聪说道:“你当真觉得自己冤枉”
宇文聪赶紧点头道:“李大人是我错了不该占便宜才给了沁香阁十万钱其他的都还在的我一定全都入股”
宇文士及一听就气了原來他给的百万钱这家伙居然贪了九十万正要骂他李向却道:“看來你还是不知道你错在哪里啊也罢我今天当一回好人就不让你做糊涂鬼了”
然后转身对着一个亲卫说道:“当日在迎春居上你是和皇后娘娘一起去的吗”
那兵士点点头李向笑道:“好那你就将当日你见到和听到的说给驸马还有这个蠢货听听记得慢慢说不要落下什么”
兵士想了一下就开始将那日宇文聪是如何嚣张的威胁商人、欺负公主、甚至蔑视皇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宇文士及越听越害怕原來这个狗才还做了这么多事情心中渐渐开始慌了宇文聪当时可是说了他这个驸马是皇帝的姐夫连皇后都要给面的这话要是被李向当真了那他今天也吃不了兜着走了
此时再看宇文聪实在是想赶快杀了他这就是个催命鬼比李向这个阎王爷都可怕
兵士说完了又站到了一边李向沒有说话看着众人的表情静静的坐着大厅中诡异般的安静都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许久宇文士及才对着李向深深一礼说道:“李大人是我鲁莽了沒有理解大人的苦心你是在救宇文家啊我给大人赔礼了”
李向还是沒有说话依然面露微笑的看着宇文士及宇文士及背上的冷汗就下來了他这时才想到大哥给他的信里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千万要小心和李向相处能交好那是最好不能的话千万不要得罪了当时他还嗤之以鼻现在看來还是小看了
其他的宇文弟想想刚才李向的眼神才知道那是死神的微笑这辈都不想再看见那样的表情了
宇文聪已经瘫软在地了听着兵士说的他知道要躲过这一劫已经很难了再看到宇文士及的反应就注定他已经生还无望了
宇文士及见李向还是不说话想了一下便说道:“这个狗才仗着是我府中的管家平日里便跋扈惯了谁承想他还敢到外面去嚣张居然连皇后和公主都不放在眼里当真该杀叫我说就算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他现在只能自己处理了宇文聪才能解了李向的气于是就要亲自将宇文聪杀掉
宇文聪本來就已经沒有什么希望了此时听宇文士及还这样说话突然间就哈哈大笑起來:“宇文驸马宇文士及你好狠啊为了自己就要拿我开刀了好好好既然你这样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说着他对着李向说道:“李大人我自知是要死之人了也不求你放过但是我要让你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说着一指宇文士及道:“这个人道貌岸然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肚男盗女娼我做的那些事情都是他指使的”
“他说要我去龙门在你的产业中都买下一些股份等产业做大之后便要设法吞并”
“住嘴你胡说八道什么”宇文士及慌了沒想到宇文聪临死还要拖他下水
“哈哈你现在怕了当初你不是还和我说李向就是一个毛头小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你不是还说陛下眼瞎了才找了一个孩來当都尉叫我放开手去做有事情你來解决吗怎么现在知道人家厉害了晚了我倒要在地下好好的看看你是怎么死掉的”
宇文聪彻底放开了反正都要死了也沒什么好怕的“我之前做了不少欺男霸女的事情也让不少人家家破人亡我死的一点儿都不冤枉就等看看你这个始作俑者到底有什么下场”
他又看看宇文家的其他人一个个噤若寒蝉般的坐在那里大笑道:“就这样的孙看來宇文家族到了你们这一代就要彻底完蛋了”
转头看看李向道:“该说的都说了我也知道李大人一定也有自己的考虑也不必李大人费心了宇文聪自己了断了”说完一个箭步朝着大厅里的柱就跑了过去
众人都还沒有反应过來只听得“噗嗤”一声万朵桃花开宇文聪的尸已经摔倒在地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李向一阵恶心站起身到门口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缓过來他一直沒有说话就是等着宇文聪反击呢沒想到一个管家居然这么犀利倒也出乎李向的意外
宇文士及彻底懵了自己的事情管家知道的一清二楚现在彻底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他不知该怎么收场了甚至都不知道李向要怎么处理他
李向又缓了一下才夸张的说道:“哎呀怎么好端端的人要去寻死呢”又看看宇文士及道:“我刚才也就是吓唬他一下毕竟吓唬公主、蔑视皇后总归要受到惩罚的而且來之前公主就叫我好好吓吓他哪知道他心里承受力这么差哎可惜了可惜了”
程咬金和方三郎大张着嘴不相信李向居然能把事情说成这样怎么感觉宇文聪好像傻一样
宇文士及彻底沒脾气了颓然坐到椅上不知说什么好
李向笑着走到他近前说道:“驸马我知道他刚才说的都是胡话就是想临死拉个垫背的你不要担心我不会当真的”
宇文士及一听眼睛一亮马上笑着说道:“对对他说的都是胡话李大人千万不要当真的”
李向又笑笑说道:“这件事就这样完结了吧咱们是不是说说生意上的事情啊我也有很多地方需要驸马帮忙的”
宇文士及已经跟不上李向的思路了只好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两人到了书房里单独谈了很久沒人知道说了什么只是有心人现最近几天洛阳城中好多商铺酒楼都开始关门停业了知道内情的人说那是驸马府的产业都已经卖给明月公了停业是为了换掌柜的另外好像要重新布置等着开业呢
李向沒有管这些事情统统交给李德去打理他要准备去参加越王的生辰了
046寿宴(一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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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米铺,李向就开始准备给越王的礼物了。【无弹窗小说网】他本身已经备好了,只是昨日到越王府,和越王相处一下午时间,觉得这个孩子本应有的童真,却已经被皇家那种勾心头角和尔虞我诈慢慢的同化掉。
他希望还给他一个快乐有趣的童年。
吃完晚饭后,李向就开始捣鼓起来,弄了整整一晚上,快天亮时才睡觉,不过让他欣慰的是,一晚上的时间终于研究了出来。
七月初八这天,洛阳越王府里大摆筵席,凡是身在洛阳周围,能赶回来的官员全部都来参加越王的寿宴。
天还没亮,李向就带着程咬金和方三郎,拉着三大车的东西进了越王府。前一天李向就和越王说好了,要早早的过来帮着做些事情。
越王很兴奋,以前过生日都是和父皇母后在一起,真的来给他祝福的几乎没有。这一次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没有大人陪着,自己来过的生日,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来。最令他兴奋的是,李向昨日和他说,今天要给他好玩的东西,还有好吃的食物。
小孩子对于玩具和美事还是没有抵抗力的,越王也不例外。知道李向一早就来了,一晚上没怎么睡的杨侗也急急的穿衣起床,要去看李向给他带来的玩具。
到了院中,看见李向安排人将两车东西拉到了后院,前边只留了一车,有些纳闷儿,跑过去问李向拉走的那两车是什么东西。
李向见他居然起来了,笑着说那些都是做好吃的需要的材料。又指指面前的一车说道:“你自己上去看看,我送到东西喜欢嘛?”
杨侗等的就是这句话,都没有回答李向,直接就跑到车前,后面跟着的内监吓得怕他摔倒,慌忙要过去扶住。
李向拦着他说道:“越王从今天开始就已经十一岁了,你们不能再用小孩子的眼光去看待他了,摔倒只是疼一下,下次他就知道了,会小心的,你们每次都这样,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什么是摔跤,对他不好。”
内监虽然不是太明白李向说的意思,但还是听从了他的话,因为他们知道李向不但和杨侗关系好,还是陛下和娘娘眼前的红人。
杨侗跑到车前,帘子一掀就上了车,紧跟着就是惊奇的叫了出来。内监还是吓了一跳,也不顾李向说话,直接过去掀帘子一看,也是一愣。
杨侗正坐在一个大木箱上,手里抱着一个木盒,木盒里是李向专门叫木匠们雕刻的一套小木人。这套木人都是当兵的,有一百多个,形态各异,惟妙惟肖,有的拿着武器,有的穿着铠甲,摆着各种姿势。
杨侗脚边还有两个打开的木盒,里面同样是木人,只是一套全部是将军,还有一套全部是马匹。所有的木人加起来,就是一支小型的军队。
杨侗两眼放光,将木盒放到一边,又从里面拿起一个圆形的小盒子,把盖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整盒的糖块儿。他有些不解的看着李向,这些糖块儿也是礼物吗?
李向笑着示意他自己吃一块试试,内监又拦着,要先试毒。杨侗一把把他推开,自己剥了一块放到口里。刚吃的时候,只是有些甜,没想到只一会儿,那糖块就融化在嘴里了,越来越甜,而且有股香香的奶味,实在好吃。
他问李向这是什么糖?李向告诉他这叫奶糖,就是这几天李向弄出来了。含着奶糖,杨侗依然用眼神瞅着车里的东西。忽然他发现车后边放着很多大的木头,各种形状都有,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又问李向。李向说待会儿得装起来才能用,叫他先看别的。
一车的东西太多,杨侗也没在意,继续在那里寻找着。不远处有一个箱子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个箱子没有盖子,里面的东西一目了然,有铜的,也有木头的,奇形怪状。
杨侗站起身趴着从里面拿出一串铜环相连的一个东西,拿起来一看,大小一样的铜环穿在一个长条形的铜环上,然后每个小铜环下边又有链子连一个小铜球,拿起来叮当作响。
他看不懂是什么东西,对着李向挥一挥,李向走过去笑道:“可不要小看这个东西,它叫九连环,你要是能把所有的铜环都解下来的话,那你可就聪明了。”
李向当时做的时候,也是因为想到杨侗是个孩子,应该多给他一些寓教于乐,开动脑筋的东西,于是就想到了鲁班锁,在做鲁班锁的同时,又想到了九连环。
杨侗看着那些铜环,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说道:“这些都能拿下来?”李向点点头道:“当然,就看你聪明不聪明了。”
杨侗抱着九连环就坐在车上摆弄起来,李向见他开始专心致志的玩开了,也没有管,问了内监一声,就朝着厨房走去。他要给杨侗做一些从未吃过的东西。
到了后院的厨房,见两辆车上的东西都已经卸了进去,便进了厨房。里面早就有厨子们忙活开了,见李向进来都是一愣。
李向笑道:“你们做你们的,我是来给越王做些吃食的,不用管我。”说着,就从带来的东西中开始挑选起来。
李向在米铺的时候,就用那里的食材做了很久实验,又怕越王府里的食材和他用的不一样,只好连油盐酱醋也一起带了过来。
李向开始在厨房里忙了起来,那些厨师们也不知道李向是谁,只是看到他穿着华丽,知道不是一般人,也就没有理他,各干各的。
辰时多的时候,就开始陆陆续续有贺客前来送礼了,越王府的几个大管家都忙碌的开始收礼物,请宾客入座,安排下人看茶。此时杨侗依然还在研究那个九连环。起初的时候,也就是玩玩,没想到一玩儿才知道,真的好神奇。
内监在车旁急的团团转,也不敢说话,外边宾客渐渐多了起来,总不能正主一直坐在这里吧。这时戴胄正好过来,内监就像见到亲人一样,赶紧救命。戴胄一问情况,摇摇头,过去和越王说了一会儿,杨侗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马车,临走看了一眼,还嘱咐那个内监把车带到他的那个游乐场去。
戴胄陪着越王赶紧换了一身庄重点儿的衣服,出现在宾客面前。来的都是官员,大大小小都不下百十来号人。见到正主儿出来了,便一一过来问好。光接待完这些官员,杨侗就累的要死。
这时他才想到李向去了哪里,问戴胄,他也不知道。又派人去找了半天,才知道李向去了厨房。戴胄摇着头说道:“孔夫子都说君子远庖厨,他倒好,还进去做吃的,我倒是想看看他一会儿到底能做出什么东西来。”
杨侗倒是对李向信心满满,笑道:“本王倒是很期待他做的东西。”
戴胄笑道:“还真不知道李向到底还有什么不会的,居然还会做饭。”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就有下人给杨侗送来一碗吃食,说是厨房那位大人送的。杨侗接过来一看,就是一碗膏状物,雪白,冰冷。
戴胄看看说道:“李向不会就是做这个吧,这是什么东西啊?”
杨侗倒也不问,直接接过下人手中的勺子,便舀了一勺放入口中。刚一进口,杨侗的眼睛就瞪圆了,接着嘴里就开始咿咿呀呀说话。
戴胄听不明白,不知道怎么了,马上就要请御医,谁知道杨侗咽下去说道:“好吃,太好吃了,这是本王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说完就跑到一边,一勺一勺往嘴里送去。
戴胄和那个下人还真没想到那碗东西会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到底是有多好吃。只一会儿工夫,杨侗居然把一碗的冰激凌都吃掉了,还想去找李向要。
那个下人说道:“那位大人吩咐小的说,如果王爷吃完还想要的话,就要等到吃完饭之后了,说这个东西太凉了,吃多了不好。”
戴胄更是惊奇李向居然连这个都能猜到,杨侗倒是很听话,也没再问。又一名管家过来说道:“王爷,午时快到了,宾客们都来的差不多了,可以开席了。”
越王也是第一次自己操办,不知道流程,只好看看戴胄,戴胄便说是该开始了,于是杨侗就来到了前院正厅。
刚刚只有一百多人,现在已经有二百多了。这些宾客中大都是想在杨侗面前露个脸儿或者记个名,说不定哪天就被杨广看到,以后升官也容易一些。
杨侗坐在主位上,戴胄站在边上就喊道:“越王今日寿诞,诸位都是来祝寿的,现在寿诞正式开始,跪!”
所有人都跪在杨侗面前,杨侗有些慌乱,众人都喊道:“祝越王寿诞快乐,威仪不减!”
杨侗高声说道:“都起来吧,你们的心意本王领了。”
大家站起身,戴胄说道:“宾客献礼!”
所有人又开始等着内监念名字,念到谁,谁就出来献礼,直到最后一名献完,这才能吃饭。
大家献的东西也大同小异,都是昂贵的金银饰品,顶多还有一些玉器。杨侗面上露着笑容,心里却一点儿都不喜欢,他还是想去看看李向的马车里还有什么有趣的东西。
正在这时,府门口的那个管家却高声喊道:“河东都尉使李大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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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别致的生日(二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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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也从外地敢了回来,刚刚好没有误过越王寿宴。一进来正好赶上献礼。
管家念名字也是按照官职大小来的,李渊一来,自然就以国公的身份先上来献礼。
李渊抱了一个木盒,跪下说道:“臣李渊恭祝越王寿诞快乐,福寿延绵!这是臣找人专门印制了一套兵法韬略,献于王爷,希望王爷以后能成为我朝最厉害的王爷。”
杨侗让他起身,叫内监将木盒拿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套印刷的书籍,正是《孙子兵法》,他翻开一本看了一眼,居然里面都有插图!
每个男孩子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梦,杨侗也不例外。一看到这套书,他的眼睛就亮了。李渊偷眼一瞧,就知道礼物献对了,也不做声,悄悄退在了一边。
戴胄提醒杨侗,等下再看,还有很多人没有献礼呢,杨侗这才收好,继续听别人献礼。
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才算将这一环节弄完。大家都有些饿了,戴胄也就宣布寿宴开始。
下人们开始一道菜一道菜往桌上摆放。杨侗和戴胄每一道菜都仔细的看着,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不知道哪些是李向做的。
杨侗正要叫人去找李向,李向却从后面出来了。见到杨侗跪下说道:“臣李向祝越王生日快乐,心想事成,身体健康,笑口常开。”
杨侗一见李向,脸上就有了笑容,赶紧说道:“快起来,快起来,告诉本王,哪些是你做的菜?”
李向摇头道:“这里没有臣做的菜。”
戴胄纳闷儿的看看李向问道:“那你一上午待在厨房里,不会就是做那个冰凉的吃食吧!”
“当然不是,我是给王爷做些没吃过的东西,所以现在我要给王爷过一个不一样的生日。”说完看看越王道:“请王爷移步,往厅外看一下!”
杨侗听李向这样说,赶紧就往大厅门口走去。下面的官员们见李向出现了,都鸦雀无声,李向跟宇文士及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像这样的人,最好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见李向带着杨侗往厅外走去,众人也好奇,这是干什么去,也跟在后边看去。
李向到了厅门口,啪啪一拍手说道:“开始吧!”
只见从左右两侧出来两队少女,手中都拿着各式各样的东西,有瓶子,罐子,还有一些是碗。后面跟着一些府里的下人,搬着桌子放到了厅外。
少女们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上,然后从里边走出一人来,双手拿着筷子,开始在装有不同水量的器皿上敲击起来。一开始大家都没有明白意思,后来才听出来,原来是在演奏乐曲。
人们都想不到这样的东西都能演奏出音乐,好奇的看着,杨侗更是聚精会神,一下都不想错过。
敲击了一炷香的时间,乐曲才算演奏完毕。大家不约而同的叫好鼓掌。
李向又是一挥手,少女们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拿走,下人们又将桌子拼在一起,这时从后边上来两名厨师,一起抬着一个大木盒走了出来。将木盒放到桌前,从盒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类似于塔形一样的吃食,放到桌上。
杨侗看看没见过,就问李向这是什么?李向说道:“王爷,这是生日蛋糕,只有在过生日的时候,才做的。”
“蛋糕?”戴胄又好奇的问道:“能吃的?”
“当然啊,这就是吃的东西。”李向笑道,又对着杨侗说道:“现在是王爷许愿的时间,闭上眼,好好许个愿。”
杨侗不知道许什么愿望,问道:“我许什么愿望啊?能说出来吗?”
“自己想好了就行,不用说出来的。”李向又道。
杨侗闭着眼,好好的想了半天,终于是把愿望许完了。李向再一挥手,刚才下去的那些少男少女,又都跑了上来,李向大声说道:“我来起头,我们一起唱。”
然后李向就唱道:“祝你生日快乐……”
杨侗大张着嘴,从未见过这么多人一起唱歌,而且他知道李向真的是很认真的为他操办这一切,心里暖暖的。
众人也是呆了,这是什么歌啊?歌词怎么就一句话?不过听起来还蛮好听。
等歌儿唱完了,李向对着杨侗说道:“王爷,现在可以下去切蛋糕,分给众人吃了。”
“还要分给众人吃?”杨侗不知道为什么要分给别人,很纳闷儿的问李向。
李向想了一下说道:“大家希望你快乐,你也要让大家都快乐,这样你见到的所有人都是快乐的,你也就不会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不管听懂听不懂,杨侗依然无条件的相信李向。他到了蛋糕面前一看,原来是个三层的。每一层都很漂亮,杨侗都不忍下手切开它。
李向心里觉得杨侗很善良,对待蛋糕都是如此,何况是朋友呢?他说道:“王爷,这个蛋糕因为做的仓促还不是最好的,王爷要是以后想吃的话,我随时可以做的。”
杨侗也知道这个道理,狠狠心,就将蛋糕切了好多份儿。他自己吃了一口,立马就爱上了这东西,又吩咐下人们给来的客人们分一分。
众人一吃,都竖起了大拇指,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当得知这个叫蛋糕的东西,就是眼前这个小孩子做的,心里怎么都觉得不可能。
有认识李向的一说,那些人才知道,原来他就是李向啊!一下子就没有一开始的看不起。
蛋糕分完,李向的惊喜还没有完,又是一鼓掌,后边又出来几个下人,抬着几个大桶走了过来,然后说道:“王爷,这里面都是我自己酿出的酒水,这几天一直埋在地下,今日带给王爷品尝。”
一个下人过来,带着杯子交给越王。李向便叫杨侗自己去打一杯,尝尝好不好喝?
戴胄在一边说道:“李大人,王爷还小,不能喝酒的!”
“戴兄多虑了,要不你先去喝一杯尝尝,就知道王爷能不能喝了。”李向笑眯眯的看着戴胄。
戴胄知道李向这样说那一定是没问题了,也笑着不说话了。杨侗已经走到了木桶旁边,桌上放着酒筛子,杨侗从桶中打了一角出来,在阳光下一看,原来是暗红色的,还有一股香味,倒进杯中,慢慢的喝了一口。
一股香甜的味道沁入心肺,关键是酒水还是冰凉的,炎热的天气里喝着真的舒服。杨侗问道:“这又是什么酒啊,怎么没有一点儿酒味儿啊!还有,为什么这么热的天气,酒却是冰凉的?”
李向笑道:“其实,这不应该叫酒,应该叫饮料,这些都是我用高昌那边的葡萄制作出来的。”说着又指指木桶底部,不断的往出冒白气,又说道:“它是凉的,就是因为下面我放了冰块的。”
“什么?”戴胄吓了一跳。这是大夏天,李向说下面是冰块,这不是胡说吗?看看李向不像瞎说,便走了过去,用手在木桶外面一摸,还真的是冰凉的,不由的问道:“你是从哪里找来的冰块,居然夏天都不会化掉?”
李向神秘的笑笑说道:“不是找来的,是我自己做的,不过方法暂时还是不能说的,我还打算用它多赚点儿钱呢!”
戴胄楞了一下,笑着指指李向,两人都笑了起来。这时杨侗都没有听他们说话,已经在木桶边喝了三杯了。心神俱爽,笑着对李向说道:“实在是太好喝了,要是没有你的话,本王都不知道还有什么好玩好吃的。”
李向没有谦虚,而是正常的说道:“王爷不要这样说,其实我知道王爷也是有大智慧的人,只是年纪太小了,有些事情你还不懂,慢慢的就会好的。”又看看戴胄说道:“戴兄以后不要限制王爷的玩耍时间,毕竟还是个孩子,让他在这个年纪多有些该有的快乐,那才是最好的。”
戴胄愣愣的看着李向,久久没有说话。
李向问他怎么了,他说道:“李大人,我是真的佩服你。王爷再小也都十一了,我怎么记得大人今年才十岁呀,怎么说出的话,比我都要有沧桑的感觉?”
李向自己也没注意这些,今天戴胄一说,他才发现自己现在的状态太过骇人,会把人吓到,看来以后只好慢慢的开始往十几岁这个年龄的智商发展。
他看看戴胄说道:“我只是一说,你也只是一听就好,何必和我计较呢?”
杨侗那边已经不喝了,又叫下人搬了一桶进大厅里,给那些大人们喝一点儿。没一会儿,就见空木桶被拿了出来。还看到有几个人在那里叫着说他们没喝到。
李向摇摇头对杨侗说道:“赶快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去后面,把我带来的那些木头拼起来,做个好玩儿的东西。”
杨侗一听是去玩耍,心里就着急了,也不等李向说完,便进了大厅宣布宴席开始。众人都要等他吃第一筷子,才能开始吃。他第一筷子吃了一口羊肝,就放下筷子说道:“李大人,我吃饱了,咱们快去拼木头吧,本王已经等不及了。”
李向瞅瞅戴胄,也知道没有办法,只好跟着杨侗往后面私人游乐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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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说百姓(三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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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花园里,杨侗吩咐过,好好的看着,于是早上的那个内监,一直站到了现在。李向见他可怜的样子,就让他去找一些下人过来,顺便也好去吃口饭。那个内监千恩万谢的作揖离开。
杨侗又是一头扎到马车上,不管李向和戴胄两人了。两人也无聊,就坐到一边瞎聊起来。
开始还聊聊今天的那些美食,慢慢的就说到了今日来参加寿宴的官员们身上。
李向一直在后厨,等他出来时,官员们都已经献完礼了,他也没时间去注意都有谁到场,戴胄大体给他说了一遍。
李向这才发现来的人虽多,但都是一些想投机的人,趁着这样的机会多接触一下上官,或者在大家面前露露脸,博搏众人眼球,真正有真才实学的人少之又少。
李向无奈的摇摇头,戴胄好奇的说道:“你年纪这么小,怎么什么都会做,人们都传你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今日一见,连我都信了。”
李向哈哈笑道:“神仙?谁见过?”用手指指天,有些感慨的说道:“相信有神仙的人,大多都是无法接受现在的生活,或者不满足现在的日子,又没有办法去改变,只能寄托于神仙给予帮助,是一种心理安慰罢了。”
又看看戴胄道:“要是真有神仙,看到人间居然是这种景象,早就气死了。”
戴胄有些惊讶的看看李向问道:“也就你敢这么说话,真的是胆大包天啊!”
李向笑道:“我胆大包天也只是嘴上说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你看看来的那些人,嘴里喊着对苍天是多么的恭敬,其实心里有几个是敬畏上苍的。”
想想百姓的疾苦,官员的奢靡,李向摇头又道:“上天在他们口中是护身符,神仙也是他们的佣人。他们管理着一方百姓,高高在上,有谁真正知道百姓需要什么?他们过着富足的生活,百姓们却水深火热,他们会说这就是上天的安排,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戴胄从未听过这样的论调,大张着嘴不知道如何接话。
李向接着道:“神仙在他们心中,永远都是危急关头用来护身保命的仆人,谁真正的考虑过神仙的感受。他们常说头上三尺有神明,要是真有的话,他们还会做那些鱼肉百姓,祸国殃民的事情吗?就不怕神仙下来收拾他们?”
李向侃侃而谈,戴胄心中却澎湃起伏,李向的话好像给他找到了新的世界。这个时代,人们都是相信鬼神的,同样相信报应的存在,拜佛求仙大有人在。李向的话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立马就会被群起攻之。
戴胄不同,他出身寒微,少年时还曾学过击技,幻想去当一名游侠,后来发现需要拯救的人太多了,凭着自己的力量怎么都不可能,于是便开始发奋读书,用了五年的时间便考取了功名,杨广封他到了越王府,一直到现在。
年纪渐长,在府中又见到了形形色色的官员,他自己都有些怀疑这个选择是不是正确的。看着那些官员的丑恶嘴脸和无耻行径,戴胄只能抬头看天,期待着有一天老天开眼,将这些人都收了去。
一度想要离开越王府,重新回到市井,起码仗剑行侠要比这样半死不活舒服,只是杨侗是个不错的孩子,对他也很好,一时又犹豫不决,这才留到现在。
听到李向这样说,他问道:“你不相信这些,那你心中到底相信什么?”
李向看看戴胄眼中有些迷茫,又有些期待,笑着说道:“其实上天、神仙存不存在,谁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即使他们是存在的,也没有帮着我们做什么有用的事情。”
看戴胄还是不明白,又道:“上天和神仙在老百姓心中,是一种寄托,在官员们心里却是被利用的人,他们会把他们心中的想法和想要做的事情,通过神仙说的告诉百姓们,让他们知道这样做是应该的,是上天的安排,让百姓们心甘情愿的听从指挥。”
戴胄开始点头,似懂非懂的又道:“是啊,难道百姓们真的相信吗?你心中就没有神仙?”
“百姓们没有办法不去相信,他们无法和命运抗争,只是生活在底层,只有靠着神仙的信念,才能挣扎的活下去!我心中也有神仙,他们可以看到,可以接触,可以给我帮助,他们是最可爱的,也是最辛劳的。我心中的神仙就是百姓!”
“好,说的真好!”不知何时杨侗站在两人身后,听到李向说话,他鼓掌叫好。
两人起身,杨侗说道:“真的没想到你和戴先生都有这样的想法,要是父皇能够听到的话,该有多好啊!”
李向笑道:“这些话可千万不能叫你父皇知道啊,要不然我们就都没命了。”戴胄也跟着点头。杨侗不解问为什么?李向答道:“皇帝都是真龙天子,都是神仙下凡的,我们这样说神仙,陛下还不把我们都杀掉啊!”
杨侗这才恍然大悟,有些歉意的笑笑,然后坐到一边说道:“我今年十一了,很多事情还是不懂,想要请教一下两位,希望能够告诉我最真实的答案。”
李向看了一眼戴胄,觉得好像接下来的问题有些沉重,戴胄说道:“越王今日寿诞,戴胄也没有什么礼物送上,就把我心中的想法当做礼物送与越王,希望可以帮王爷解除心中困惑。”
“好!”杨侗有些兴奋说道:“今日我们不论官职,没有大小,就是三个普通人,畅所欲言一次,也是痛快!”说完,看看后边还有许多下人宫女在,便挥挥手把所有人都打发走,这才说道:“虽然我年纪小,也一直待在洛阳城里,但我还是知道如今的天下已经烽烟四起了,难道父皇真的做错了吗?为什么那么多百姓要造反!”
杨侗一上来就抛出这么大的一个敏感问题,倒是叫两人有些吃惊。互相看一眼,李向说道:“先不去管对与错,我想知道王爷是什么时候开始想这些的。”
杨侗笑道:“自从杨玄感造反后,我就开始想了。父皇每日殚精竭虑的想要天下一统,征高丽,修运河,为社稷苍生想尽办法,可天下却越来越不太平,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李向笑道:“王爷这般年纪就有这样的想法,李向真的很敬佩。朝廷做了很多事情,也确实是从好的方向出发的,但结果往往事与愿违,其实答案很简单,做了这么多事情,百姓到底得到了什么?”
杨侗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还是不知道怎么说,又看向李向。李向道:“百姓要求不高,一日三餐有饭吃,不论好坏,春夏秋冬有衣穿,无需锦缎,日间有工做,晚间有屋眠,亲人子孙健康足矣!”
又看看戴胄问道:“现在朝廷做到了吗?”
戴胄摇摇头叹口气说道:“哪里做到啊!就是繁华如洛阳、大兴这样的都城都有许多无衣穿无饭吃的百姓,更何况我们看不到的地方。”
杨侗问道:“可父皇一直在想办法做着这些事情,为什么他们就不能等等呢?”
“因为他们看不到希望!”李向一字一句的回答。
“希望就是他们求神拜佛的想法,就是他们活下去的力量。现在他们看不到希望,那只有自己想办法活下去了。等是死,反抗同样也是死,那还不如反抗一下,起码还有成功的机会。所以天下才会不安,造反才会越来越多。”李向分析道。
“怎么会看不到希望?修运河贯通了南北,南货北上,百姓们见到了更多更好的东西,难道他们不开心吗?”杨侗还是有些不解。
戴胄说道:“王爷难道只看到这些吗?”
杨侗点点头不知道什么意思!
“王爷看到的都是好的方面,就没有想过,修运河到底用了多少人,用掉了多少钱。征徭役十室九空,黄河北岸,河北山东地区,三户无男丁,这都是平常的事情,难道百姓看到的希望就是这样的吗?”戴胄也有些激动了。
“没有运河的时候,每户人家还可以自给自足,起码生命没有危险。修了一条运河,家里男子不在了,所有的积蓄花光了,还要受到官员的盘剥,这就是他们遭受的,这就是修运河给他们带来的希望,他们没有活路了,怎能不反?”
杨侗张着嘴,眼中充满了震惊。他只知道运河修好后有多少好处,却不知道为了修运河,失去了什么。
李向也道:“这还没有说三征高丽,两伐突厥,北地壮年基本都被征兵,有多少人死在了战场上,有多少家庭失去了顶梁柱,为了活下去,他们也只有造反了。”
杨侗终于知道他想的太简单了,默默坐了一会儿,站起身说道:“两位金玉之言,杨侗记下了,今日已晚,我要休息去了,两位自便。”说完有些惆怅的朝着外边走去。
戴胄站起身想要过去,被李向拉住说道:“是该让他自己好好想想了,身在帝王家,就会有这些烦恼的,早日理解了,也就不会被残酷的现实击倒,相信他!”
戴胄看着杨侗瘦弱的身影,心中忽然有些可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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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医苍生(四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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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叫戴胄帮着,安排下人们将车上的各种木块搬下来,搭建了一个大型的滑梯,试了一下,还可以,这才起身离开越王府。【最新章节阅读】
回到米铺,李向还是没有平静,今日和杨侗与戴胄说的,是他的心声,也是他一直以来做许多事情的动力。
刚刚回到屋里,孙思邈就来敲门。自从方三郎来找他开始,到现在这么长时间,孙思邈都不知道李向是怎么知道他的,而且找他的目的也不清楚。前段日子李向太忙,他也就没问,今天总算都忙完了,他就忍不住前来相询。
李向请他坐下,问有何事,孙思邈笑道:“在下就是好奇,公子与我素未蒙面,是如何知道在下?”
“先生医术高明,被先生医好的百姓数不胜数,我听说先生的大名当然很容易了。”李向没法说清楚,只好这样回答。
谁知孙思邈眉头一皱说道:“在下看公子也是个豁达爽快之人,怎得调侃起在下了?在下在山中隐居十年有余,刚刚下山不到半年,也没有医治过多少人,怎得就被公子说的这样厉害?难道公子有意戏弄我不成?”
李向吓了一跳,没想到孙思邈这样直接,也没想到他是个不会变通之人,见他真的生气了,李向感觉说道:“先生毋气,是李向的不是,先给先生赔礼了。”鞠了一躬又道:“在下也是偶然的机会听到宫中的御医说起先生大名,又道先生就在洛阳,所以才派人去请的,确没有其他意思。”
孙思邈脸上这才稍稍好一些说道:“公子为何刚才要那样说呢?在下这几日与公子相处,是知道公子为人的,要是一开始公子便这样说,那在下是不会和公子交往的,一个都不值得信任的人,是没有办法相处的。”
李向连连点头道:“我也是在官场中待得久了,才养成了一身臭毛病,还请先生不要生气了。其实我找先生主要是想请先生往龙门一行。”李向赶紧转移话题,要不一会儿又说岔了。
孙思邈点头道:“其实在下已经猜到公子一定是要让在下去龙门给什么人治病的。在下见公子身体康健,无病无疾,那一定就是公子的家人还是朋友得病了。”
“是的,只是这种病可能是家族遗传下来的,我估计只有先生才能救治的,所以才来请先生的。”李向想到无忧的病情,心里就是一阵不舒服。
“何为家族遗传?”孙思邈一旦说起医术病情,那就是另一个状态,双目圆睁,面色红润,一看就是求知若渴的样子。
李向一下不说话了,家族遗传是后世研究出来的,现在他说出来,以孙思邈的这种职业精神,一定会刨根问底,到时候自己的身份就要暴露了,所以不知道怎么说了。
孙思邈等了半天李向也没有回答,不由的摇头叹息道:“在下一直以为公子是心胸宽广之人,现在看来也和那些敝帚自珍的乡野人物一样,算了,就当我没问过,告辞了。”说着起身就要走。
李向又呆住了,怎么孙神医脾气这么大啊,这就又生气了?赶紧起身说道:“孙先生,你就这样看待李向吗?你觉得李向真的就像你口中那样的人吗?”
孙思邈一愣,站在门口说道:“在下是就事论事,绝无半点儿偏见,是不是那样的人,公子自己清楚。”
“哎,先生,你先坐下,我有话要说,如果说完后,先生还是觉得我李向是那样的人,那先生请自便,李向绝不阻拦。”李向心里也稍稍有些气,自从来到这个时代,还从没有哪个人怀疑过自己的人品,就算是李渊那样的对头都没说过,今天却被孙思邈连着说了两次,心里当然有火。
孙思邈想了一下,转回身坐到李向对面,直直的盯着他,没有说话。李向也不管他,直接说道:“我想请问先生,所谓的医人是指的什么?可否解释一下。”
孙思邈一愣,不知道李向怎么说起了这个,但他对自己的医术相当有信心,便说道:“医人是指,用药石手段对患有病疾之人进行救治,目的是叫所救之人正常生还下来。”
“那,何为医德?”李向又问。
“医德?”孙思邈也是第一次听这句话,一下不知道怎么解释。
李向没管他,继续问道:“以先生看,医者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这个……”孙思邈再一次被问住,想了一下说道:“应该是,使天下无患疾之人吧。”说完还点点头觉得自己说的很对。
李向笑道:“其实我和先生的想法还有些出入的。”然后给孙思邈倒了一杯水,又道:“所谓医人,我认为是在人未患病疾之前,对其进行检查,记录数据,作为参考,而不是等着人已患疾才去治病,未雨绸缪就是这个道理,预防要比治疗更重要。”
孙思邈麻木的点点头,一会儿又剧烈的点头道:“公子说的在理,在下佩服。”
李向摆摆手继续道:“所谓医德,就是指悬壶济世。关键在于济字,何为济?帮助也!医者应有仁心,不以贫贱分患者,不因钱财论短长。一视同仁,有钱的病人要治,没钱的病人也要治,这就是医德!”
孙思邈又要说话,李向跟着说道:“医者最高境界,正如先生所讲,使天下无患疾之人,但李向认为,这只是其中一点。我认为医者的最高境界不是医病,而是医心,医人心!”
看孙思邈略有所悟,接着说:“所谓不为良相,便为良医,世间百态,什么样的人都有,得病的只是身体,可医者多的很,但人心出了问题,能医的就没有几人了,所以,以医心为最高境界。”
孙思邈久久没有说话,想了很久才站起身恭恭敬敬的给李向鞠躬道:“听公子一番话如醍醐灌顶,让在下茅塞顿开,请受我一拜!”
李向扶住他说道:“其实先生也是明白的,只是没有认真去想罢了。先生是沉浸在医术的小世界里,没有放眼往外看。”
孙思邈点头道:“那在下刚刚问公子何为家族遗传,为何公子避而不答,莫非不是敝帚自珍,不肯外传?”
李向笑道:“先生看我的年纪,是个会医术之人吗?那样高深的理论,李向怎么会呢?家族遗传也是听一位道长说起才知道的,具体是什么,那就不清楚了。”
孙思邈这才笑道:“看来刚才是在下鲁莽,那还请公子不要介怀才好。”
“不会的,先生也是嫉恶如仇之人,李向理解。”他心里道:“总算将这个一根筋的神医唬住了。”
孙思邈这才又问道:“龙门那边到底是什么人得了这种病,严重吗?这里含云姑娘还需要半月左右的时间才会好的,不会耽误了吧?”
李向摇摇头道:“不会耽误的,其实请先生去治病只是一方面,另外我是想请先生在龙门安家,也方便百姓看病。”
孙思邈笑道:“公子着相了,刚才还说要悬壶济世,怎么一转眼就要将在下困在龙门了,那样还不是只能救治那一方百姓吗?”
李向一愣,随即笑道:“先生误会我了,我不是要把先生困在龙门,而是想让先生的医术可以救治更多的人。”
说完看看孙思邈又道:“先生觉得像现在这样到处行走,救治的人多,还是固定下来救治的人多?”
“其实也差不多,主要是郎中太少,病人太多,而且很多郎中都是只知皮毛,便敢给人诊治,实在是害人不浅啊。”孙思邈说的有些痛心疾首。
“那我要是可以将先生的医术发扬光大,让更多的人来学习,先生可愿一试?”李向试探着问道。
“怎么个试法儿?”孙思邈果然上当。
李向一看有门儿,便说道:“我在龙门正要开一个书院。不同于其它书院,龙门书院教学的东西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有四书五经,也有医卜琴杂,有天文地理,也有工匠农商,现在想请先生去哪里教授一些喜欢学医的学生,不知先生可愿否?”
“啊?公子还有自己的书院?”孙思邈这次是真的惊讶了,要知道在古代能开私人书院的,那可不仅仅是有钱就行的,还得朝廷最高领导们商议好了,允许你开,才能开的。
“正在建设中,再有一个多月就可以开课了。”李向有些得意。
“那有多少学生?”孙思邈心思开始活泛起来。
“暂时只有二百多人,分门别类之后,每一科也就十多人吧,不过下次再招收学生的时候,就会有将近千人了。”李向也对书院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是这样啊!”孙思邈脸上的表情明显冷了下去,李向心想这都不行?
“人数还是太少了,起不到什么作用啊!”孙思邈说道:“花上一两年的时间根本就学不到多少有用的东西,人数又少,将来还是治不了多少病人的。”
李向知道孙思邈有些着急了,便说道:“教学生只是其中的一种方法,我还有其他的方法。”说完笑笑看着孙思邈。
“什么方法?”看看李向的样子,他又说道:“哎呀,公子你快说吧,要急死我了!”
“先生不会忘记我是做什么起家的吧?”李向问道。
“什么?我不知道!”孙思邈干脆不答了,就等着李向自己说了。李向一看也没意思了,便说道:“我还有好几个书作坊,到时候先生可以著书立说,我来给先生印制,这样不就能让很多人都知道治病原理,也让很多想学医的人都来找先生吗?”
“著书立说?”孙思邈一下就站了起来,激动的说道:“公子是说在下也能著书立说?”
“当然,以先生的大才,一定会有自己的一门学问的,到时候写一部书,就叫《千金方》,也留一本珍贵的医书给后世人,以济苍生。”李向笑道。
“千金方,济苍生!”孙思邈激动的喃喃自语,“好,就叫千金方,公子,我跟你去,只要能出书,能让更多的病人得到帮助,在下在所不惜!”
一代神医就这样被忽悠到李向这艘破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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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孟津来人(一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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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忙过去了,李向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一晚上过去,再一睁眼,居然是第二日中午了。
摇摇脑袋揉揉眼,清醒了半天,肚子开始饿了。脸都没有洗,就跑到前面去找吃的。
“呀,小老板,你总算醒了。”刚进大厅,就见含云在那里拿着本儿账在看。
“早啊,含云姑娘!”李向打了声招呼,又去找吃的。
“不用找了,我给你去拿吧,都在厨房给你热着呢。”说着含云放下账本,往厨房走去。
李向呵呵笑笑,觉得还是有人伺候比较好。走到那边拿起那个账本看了一下。粱老叔两天前就和达尔干去了突厥,留下含云照看生意,没想到含云对做生意还是挺有天赋的。账本上密密麻麻的记着许多数字,都是李向教他们的。
含云端着一碗汤饼走了进来,放在桌子上说道:“快去吃吧,我们都吃完了,就剩你了。”
李向笑笑说道:“哎,以后就没有这种福气了,倒是成都大哥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羡慕啊!”边说边走到桌边,囫囵的就开始吃面。
含云虽然脸色微红,口中却说道:“那是,他就是有福气了!”又开始看账本。
李向很快将一碗汤饼吃完,摸摸肚皮,心满意足的靠在椅背上歇食儿。含云看了一眼说道:“怪不得你那两个亲兵每次吃完饭都懒得动,原来都是和你学的。”
放下账本一边收拾一边说道:“尤其是那个姓程的,刚刚吃完饭,就有两个从孟津来的人找你,见你睡着,就准备出去吃饭,谁知姓程的又跟着出去蹭饭去了,都吃成猪了!”
“从孟津来的?”李向一下子坐起来问道:“看样子着急吗?”李向担心李义不会又出什么事情了。
“不着急,也没说有啥事,就说来找你的,你要急,就去望月楼去找他们吧!”含云说完端着碗筷就下去了。
李向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过去看看,大老远从孟津赶来一定有事情的。
望月楼依然繁华,因为那日李向的到来,更是增添了许多新的菜肴。老板是个会经营的人,将那天李向吃过的饭,命名为明月套餐,销量大增,墙上的诗作更是用薄薄的绸布罩了起来,供食客们参观。
李向一进楼,伙计们就去通知了老板,不一会儿人们都知道李向又来了,再一次掀起了一股“李向热”。
老板下来见到李向,更加亲热。李向记得要给这里留一首诗的,便说先找人谈事情,走之前会留下,老板赶紧帮忙找人。
程咬金四人很好找,都是五大三粗大嗓门儿,没费劲儿就在二楼的一个包间里找到了。李向和老板说不要打扰他们,便推门而入。
几人见李向进来了,都站起身叫李都尉。李向一看,原来从孟津赶来的是刘弘基和尤俊达二人。大家坐下后,李向便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刘弘基说没有其他的事情,只是一点小事,便用眼光看了一下方三郎。
几人中只有方三郎比较陌生,所以有些话不知道是不是方便说。李向笑道:“方三郎是自己人,也是我的亲兵,有话但讲无妨。”方三郎也是嘿嘿直乐,大家看到他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尤俊达低声说道:“都尉,我哥已经打听清楚了,皇杠这个月底就要起运了,走水路。”
李向微微一皱眉算了下日子,如果正常行程不耽误的话,也就是说一个月的时间就能运到洛阳附近了,到时候按计划,就需要义勇军去做掩护了。可现在义勇军刚刚成军,可能还需要一阵时间的磨合,还好有一个月时间。
李向点头道:“那其他人都已经安排好了吗?”
“谢映登和王君廓都已经回去安排好了,我刚刚也派人去通知了他们,估计七八天就会到孟津了,到时候我们一会合就往虎牢关去,在那里等着他们。”尤俊达说道。
“不。”李向摇头道:“你们不能轻易现身的,押皇杠的都是精兵,即使不是杨林的人,也不会是一帮窝囊废,只要他们稍稍注意一下,就会发现形迹可疑之人,要是提前打草惊蛇了,我们就不好下手了。”
刘弘基点点头也说道:“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具体是谁押送皇杠,所以我们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李向笑道:“其实很简单,他们路上一定会防着有人劫道的,只要我们通知一下绿林的朋友,让他们沿路不要去打皇杠的主意,慢慢的他们自己就会麻痹的,都不需要我们做什么,到时候一击必中。”
尤俊达眼睛一亮说道:“还是都尉计策高明啊,我这就写信给王君廓,让他把山东河南的那些小寨子通知一遍。”
方三郎听了半天才知道要干什么,笑着说道:“俺当是干啥呢?不就是劫个皇杠吗?至于弄的这么神秘吗?”
刘弘基和尤俊达都看看李向,李向摇摇头对方三郎说道:“有些事情我们要做的,但是我们必须要小心,你要记住,你是我的亲兵,我有很多事情都是隐秘的,以后我也不会对你隐瞒,但是,你要是不小心说漏了嘴,那出事的就不只是我们几人,你明白吗?”
方三郎见李向说的郑重,便点点头说道:“我的任务就是保护大人,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李向心道,别看说话办事都是咋咋呼呼的,心里却清楚的很啊,这又是一个程咬金呀。
几人又商量了半天,李向这才问起孟津和李义的事情。
刘弘基笑道:“自从上次大人把粮食运到孟津后,李老爷就按照大人走的时候留下的那些计划,开始慢慢的建设了。现在城墙都已经修好了,而且很多人都报名参加孟津卫了。”
又看看尤俊达道:“我们俩现在摇身一变,已经是孟津卫的两个都统了。”
李向笑着说道:“那以后你们就归我直接领导咯!”
“是啊,还请李大人多多提拔!”尤俊达笑着对李向抱拳说道。
“恩,你们要好好带兵,把孟津城保护好了,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李向也装作一本正经的训话。说完后几人就开怀大笑起来。
程咬金撅着嘴说道:“人家都是都统了,兄弟也不给俺个都统当当,现在还是一个小排长。”
李向一愣,转头看看程咬金的样子就笑了起来。程咬金依然撅着嘴,李向说道:“排长是在义勇军中才有的,都统是卫所军中的职位,这怎么能混为一谈呢。再说,你的排长要比他们的都尉都厉害,你还有啥好抱怨的。”
“比他们都厉害?”程咬金眼睛一瞪,不解的问道。李向对着尤俊达一眨眼说道:“当然啊,你带的那一个排,可以义勇军中最厉害的侦察排,不管有什么作战任务都要冲在第一线的。他们就是守城的兵,到哪里去打仗啊!”
程咬金一听李向说的有道理,又转忧为喜,对着尤俊达和刘弘基笑道:“听到没?你们都统也都是守城的,哪有俺这样自在,打仗时冲在前边,想杀人就杀人,想放火就放火,你们不行。不如也来俺们义勇军吧,俺跟都尉求求情,让你们当个副排长怎么样?”
程咬金就属于给点儿阳光,他就灿烂的人。刚才的事情已经忘记了,现在开始调侃尤俊达两人。两人也都知道他的性格,只是笑着,不接他茬儿。急的程咬金只好和方三郎说,碰到方三郎也和他一样的人,一拍即合,可把程咬金吹高兴了。
几人在包间里坐了一个时辰左右,李向便将老板叫了进来,叫他准备笔墨,要给明月楼题诗。老板早就准备好了,立马拿了上来。
李向想了一下,在纸上写道:
“洛阳无大宅,长安乏主人。黄金销未尽,只为酒家贫。此日长昏饮,非关养性灵。眼看人尽醉,何忍独为醒。竹叶连糟翠,蒲萄带曲红。相逢不令尽,别后为谁空。对酒但知饮,逢人莫强牵。倚炉便得睡,横瓮足堪眠。有客须教饮,无钱可别沽。来时长道贳,惭愧酒家胡。”
一气呵成,待墨迹干后,交给老板说道:“今日与友人在此相聚也是缘分,这首诗就留在这里了,祝愿你的酒楼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老板笑的见牙不见眼,连忙道谢,就像捧着宝贝一样,乐呵呵的出去找小二去拿到装裱铺子,好好装裱一番。李向几人也起身往米铺而去。
回到米铺,正好李德也回来了,李向便在大厅里说说之后的事情。洛阳一行事情也算办的圆满了,而且还意外的从宇文士及手中接过了七间商铺。李向也一并交给李德打理,又告诉他该怎么装修,怎么宣传,总之一句话,要把龙门的那一套办法全部用到洛阳来。
安顿完这些,李向又找到含云,告诉他明天一早就要回龙门了,不去和成都告别了,又让孙思邈在这里给含云治好病后就去龙门,这才安心收拾东西,等待着明日返回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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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杨广要改革(二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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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站在殿外,看着面前的这架四轮马车,满意的点点头,又招手把驾车的人叫到身边问道:“这车是李向亲手做的?”
那人是李向派来送车的,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到皇上,有些紧张,结结巴巴把李向做车的事情说了一遍。杨广点头,便上了车驾,要将车驶起来试试。
车夫上了马,将身后车厢壁上的一块挡板往下一拉,车厢上就出现一个四方的洞,洞里是三片简易的风扇叶子。杨广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问车夫。车夫说李向怕夏天坐车的人热,就装了这个,车一跑开,就有凉风吹的。
杨广对李向的奇思妙想很感兴趣,就叫车夫赶紧开始。马匹一跑起来,那几片叶子就开始快速的转动起来,将外面的风源源不断的带进车厢里。杨广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什么道理,更加佩服李向。
马车在皇宫之中绕了一圈儿后,又停在了大殿门口。杨广下车,叫人赏了车夫,便回到了殿内。
一进殿内,杨广的心情瞬间就不好了。一桌子的奏章,没有一件是顺心的事情。雁门关外的突厥兵马倒是按兵不动,但王须拔和窦建德与泥步设已经合兵了,现在攻城略地,将整个河北山东弄的乌烟瘴气,而且派去的大将现在还没有把握将他们打垮。
南方杜伏威的农民军也是所向披靡,一路打到了高邮,几乎将淮河两岸都要占领了。杨林的兵马迟迟没有赶到,也让杨广心急如焚。
河东郡毋端儿又死灰复燃了,整个河东被他们弄的烽烟四起,李渊的兵马又在河南郡剿匪,一时半会儿过不去。杨广突然觉得自己现在是捉襟见肘,空有力气却无法施展。
来回在奏章中找了半天,终于看到一本好消息。从渔阳郡征收好的皇杠,月底就要起运了,问杨广运到洛阳还是晋阳。杨广在奏章上批复运到洛阳,又命涿郡督军罗艺(注1派人押运护送。
想想今年的皇杠就快运来了,杨广的心里舒服了一些,便在奏折中又开始寻找感兴趣的先看一下。
这时殿外一个内监进来报说,有从龙门送来的一个锦匣。杨广叫人送进来,一看是给萧后的那个锦盒,赶紧找钥匙打开,里面有一封信和一张名单。
杨广拿起信,看看封面上是萧后的字迹,这才拆开看起来。原来萧后自从参加了义勇军建军仪式后,就开始慢慢将来到龙门之后的事情都写下来,然后整理了一下,分开类别,给杨广寄了过来。
信的前两张纸写的是初到龙门的见闻,和李向花样百出的欢迎仪式。之后又写到李向是如何将一座歌馆变成现在龙门最高档的综合性剧场。杨广看的频频发笑,被李向层出不穷的手段和花样给逗乐了。
接下来重点写了一下李向对商业的改革,将商人大会和股份制简单的说了一下,又把其中的利弊也分析了一遍,最后用李向的话说就是在龙门先做一个试点,如果好的话就可以在全国推广。
杨广很认真的看了两遍,发现李向就是变相的将所有商业都控制到了官府手中,然后由官府统一管理。这样的好处就是,随时可以了解每个行业的动态,而且还能在需要的时候进行调整,避免了商税的流失。
看完李向的办法,杨广都不禁拍案叫绝,这要什么样的头脑才能想出来。他又读了一遍,然后提笔将李向的办法单独写了下来,这才接着往后看信。
萧后在后面又写到李向建书院的进度,还有各种商铺都已经建好,建议杨广选一些皇家子弟来龙门学习。还说李向要在书院里开设各种新的课程,最好是再派一些有学识的名士也来听听课。
杨广放下信,想了一会儿在另一张纸上写了几个人的名字,看了半天又划去几人,再加上几人,如此反复了半天,才将最终的名单定下,这才接着往下看。
接下来萧后又重点将李向如何征兵、训练的事情详细的介绍了一遍,还将她亲眼所见的义勇军的士气和授勋的事情也说了一遍,同样说这也是试点,希望杨广能重视起来。
杨广看到义勇军的口号和名字的由来,不由的热血沸腾,心里忽然又有了用不尽的力量。再看到军制的改变和军衔儿、军服都有创新,忍不住叫声好,又将这些誊抄在一张纸上。
最后萧后说了一下李向遇到的困难和解决办法,怎样去孟津救父,又是如何杀了回洛仓的仓守。宇文士及的管家怎样插手龙门的生意,李向又怎么解决的。后面还有一些趣事,都一一介绍了一下。
信的最后萧后说道:“李向是天纵奇才,陛下应该尽量的多给他一些权利,另外应该在李向身边放上一两个自己的人,以防杨玄感的事情再次发生。”
杨广看完信,久久不能平静。李向去了龙门三个月,龙门就已经焕然一新,可见其真的有经天纬地之才,但这样一个人要是给了他太大的权利,将来是真的不好控制的。
而他现在又急需这样的人才站出来,多为朝廷出力,这就矛盾的很,要用好,又不能让他权利太大,那就只有往他身边安插人手了。想想李向每次在他面前真诚的笑容和他提出的那些行之有效的建议、方法,杨广又不愿这样做,要是被李向察觉了,倒是让他起疑心。
想的脑袋都有些疼了,杨广才想到锦匣中还有一封名单,便拿起来一看,心里顿时觉得舒服多了。这份名单是李向主动交给萧后的,是所有义勇军的花名册,他这样做就是为了让杨广不要起疑心。
杨广还真的放下了心,觉得李向根本不可能有其他想法,刚刚所有的难题迎刃而解,心情也畅快了许多。
他看看桌上抄下来李向的那些方法,便将内监唤进来,去通知在晋阳的所有五品以上官员,现在来上朝。
内监赶紧下去通知,杨广又看了一遍抄下的内容,仔细的想了想,这才坐下开始给萧后写回信。
半个时辰左右,所有要来上朝的官员都到大殿内等候了,杨广整理了一下龙袍,到前殿去上朝。
看着眼前六十多个五品上的官员,杨广心里很不舒服。这么多人,一天到晚的都不知道在干些什么,要是其中有一两个像李向一样的,大隋早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叫众人平身后,杨广说道:“众位爱卿,今日叫大家来,是给大家看看远在龙门的李向李爱卿这三个月内都干了多少事情,看看他的这些方法是不是可以在全国推行。”
说着叫内监将他抄下来李向的方法传到下面官员手中,叫他们好好看看。殿内有许多人都是经历了李向第一次上朝的人,对那次朝会历历在目,两位老臣是怎么被一个十岁孩子扳倒的,他们记忆犹新。所以听说是李向的事情,大家都格外的认真和谨慎起来。
宇文化及昨日才收到兄弟的来信,将他和李向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气的宇文化及一把就撕掉了信。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一个小小的管家却替他们招惹了一尊大神来。
这时听杨广这样说,宇文化及脑中飞快的旋转,想要通过这件事情和李向缓和关系。
杨广见大家都看完了,便说道:“众位爱卿看完之后有何感想?尽管说出来!”
话音刚落,就有一人出班奏道:“陛下,臣要弹劾李向滥用私刑,斩杀官员,骇人听闻,他这是要造反啊!”
杨广吓了一跳,他是想问大家有什么意见,没想到第一个说话的居然是弹劾。杨广便到:“苏爱卿起身说话,你刚才说李向滥用私刑,斩杀官员可是真的?”
“回陛下,臣所说之话句句当真,千真万确,还请陛下明察!”纳言苏威跪着大声说道。
“那你就说说看,他怎么滥用私刑,斩杀官员了。”杨广很好奇李向难到真的做了什么事情?
苏威泣不成声的说道:“陛下他杀的是老臣的亲弟弟啊!”说完就开始嚎啕大哭。
杨广皱皱眉说道:“你先不要哭,把事情说清楚,大家来断定。”
苏威止住哭声,开始说起李向斩杀回洛仓仓守的事情,最后哽咽的道:“那个仓守就是微臣的亲弟弟啊,请陛下替微臣做主!”
杨广盯着苏威看了一会儿说道:“你可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吗?”
“臣不知,但臣知道,所有大仓的开启必须是有陛下的圣旨才行,其他人都没有这个权利。李向滥用权利,杀了仓守,还运走了五十万石粮食,这就是造反。”
苏威也是这几天才收到信的,得知李向杀了弟弟,便一直想找李向报仇,今天正好杨广提起了他,便第一个出来,就是想杨广不知道实情,趁机将李向杀掉。
杨广看看苏威说道:“苏纳言,朕有些话不想在这里说,你自己心中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朕看在你一直忠心耿耿的份儿上,就不追究你欺君之罪了,你可以下去休息了。”
苏威麻木的看看杨广,心想杨广是怎么知道此事的,按说从外地来的书信,奏折都要经过他的手才能放到杨广面前的。他没发现李向的折子,所以以为杨广不知道这件事情呢。现在看来赌错了,只好施礼退出了大殿。
殿上所有人心里都是一颤,弹劾李向的人,结果只说了一句话便被赶出了大殿,看来杨广是知道这件事的,大家又都低着头不说话了。
罗艺(注1:字子延,隋襄州襄阳(今属湖北人,唐朝初期将领。隋末任虎贲郎将,驻守涿郡。619年归唐后,赐其姓李,初封燕公,后晋封燕郡王,助唐击败刘黑闼,统领天节军,镇守泾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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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意绵绵(三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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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大臣都不说话。杨广就开始点名。宇文化及被叫了出來。
想了一会儿。宇文化及说道:“陛下。臣看了李向的那些做法。确实有过人之处。能在短短三月内将龙门治理好。也说明李向的能力卓越。臣以为可以让李向将之方法推广一下。在洛阳、大兴和江都实施。也好让这些地方的百姓受益。”
杨广微笑的看着宇文化及道:“还是左仆射想的周到啊。朕还以为你也因为李向处理了士及的管家。要弹劾他呢。恩。你很好。”
宇文化及一身冷汗。还好沒说什么其他的话。看來杨广已经将所有事情都调查好了才來上朝。好险。
其他人更是惊讶。远在龙门一个大臣家管家的事情。杨广都知道。那其他事情就不要说了。第一时间更新以后还是小心一点儿的好。
众人各怀心思。根本就沒有把精力注意在李向的改革上。杨广却还在问其他人意见。吵吵嚷嚷了半天。最后还是杨广决定先叫李向在洛阳实施他的改革。同时越王杨侗大力支持。这件事才算告一段落。
之后杨广又问虞世基何日宜出行。他要定下北巡的时间。虞世基和钦天监算了半天说下月初五是诸事大吉。杨广就定在那天北上。又钦点了随行的大臣们收拾好东西。准备同行。
李向带着程咬金和方三郎等人返回龙门。先去见了萧后。将洛阳宇文聪的事情做了禀报。萧后也沒说什么。只是说起越王杨侗的时候。李向故意多说了一些。倒是让萧后有些动容。更多更快。
当年太子杨昭夭折时。萧后悲痛欲绝。才两岁多的杨侗一直被奶妈照顾。后來次子杨暕不争气。德行有亏。她又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小儿子杨杲。杨侗这个大孙子也沒有过多关注。
此时听到杨侗对她的想念。心里也不是滋味。对李向说道:“你有时间多去洛阳陪陪他吧。你们年龄相仿。也有话可以说到一起。他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李向点点头应下。这才起身回家。
有些日子沒有正常的在家里待了。所以李向决定今天什么事情都不做。在家里好好陪陪家人。
见过了老爷子和三叔后。李向就风风火火的去找无忧。后院厅中无忧正望着水塘中的荷叶呆呆出神。李向蹑手蹑脚的走到她身后。第一时间更新想要给她一个惊喜。谁知无忧淡淡的说道:“你回來了。”倒是把李向吓了一跳。
他讪讪的笑了一下说道:“是啊。观音婢。有些日子沒有好好歇歇了。这不今天准备偷闲半日。过來找你。我们出去走走。”
无忧转过身开心的看着李向。只是几日不见。李向有些黑了。个头儿却窜起了不少。都要高过无忧半头了。
无忧笑道:“难得你这个大忙人还能想起我。怎么想到要出去走走呢。在府里待着不也挺好的。”
李向拉起无忧的手坐到石凳上。仔细的看看无忧道:“也不是一定要出去的。只是好久沒有陪你了。心中有些内疚。想你开心而已。你要是不愿出去。我们就待在府中。更多更快。哪也不去。”
无忧感受到李向眼中的温柔。心里暖暖的。笑着道:“你是一家之主。还是听你的吧。”
“好。那咱们就不出去了。我去给观音婢做些好吃的。喂喂咱家的小馋猫儿。”李向拉着无忧的手就往厨房走去。无忧跟在后边娇嗔道:“谁是你家的小馋猫儿了。就知道欺负我。不理你了。”说完挣脱李向的手。跑到李向前面去了。
李向笑着跟在后边。无忧转回身笑道:“來呀。追我。追上就是你家的馋猫儿。追不上就去别家了。呵呵。”说完轻快的朝着花园跑去。
李向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才是他应该过的生活。二话不说。拔腿就追去。花园很大。不过似乎厨房不在这边。第一时间更新管他呢。谁会在意。
绕过一座假山。后面是一片草地。无忧蹦跳着跑到了水渠旁。挥手招呼李向过去。
李向跑过去。抓着无忧的衣襟笑道:“看來你这辈子注定就是我李家的人了。是跑不掉的。”无忧趁着李向说话的时候。用手从水渠里撩起一抔清澈的河水。泼向李向。
李向淬不及防。正好中招。看着无忧幸灾乐祸的样子。李向也抄起水洒向无忧。无忧见状惊叫一声。就往草地上跑去。不过还是慢了一步。身后被袭。李向又在后面追了上去。
无忧累了。坐在草地上呵呵笑望着走过來的李向。李向跑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说道:“小坏蛋。敢泼我水。看我怎么收拾你。”一伸手朝着无忧腰间就抓去。
无忧沒想到李向会这样。怔了一下。就觉得腰间痒痒肉忽然一麻。然后就浑身发痒。连忙大叫道:“不要。”
李向一招得手。哪能轻易放弃。两只手上下翻飞。咯吱的无忧笑声连连。又不断求饶。两人嬉笑打闹了半天。都累的躺在草地上喘着气。
两人同时回头看看对方。都开心的大笑起來。李向干净的白衣已经是一片绿。一片黄了。像个小泥猴儿一样。无忧也好不到哪里。钗横鬓乱。额头上还贴着几丝青草。满脸的污迹。简直是个小花猫。
两人互相指着对方大笑了一会儿。李向忽然微微欠起半个身子。近距离的看着无忧。无忧心里一下子咚咚跳的厉害。
李向慢慢伸手去抚摸无忧的额头。无忧轻轻的将眼闭上。胸脯却剧烈的起伏着。李向微微笑笑。用手轻轻的将她额头的青草拿掉。又用袖子温柔的擦拭着无忧的脸蛋儿。那个天生丽质的美人儿又出现在李向面前。
替她整理了一下发髻。李向便翻身趴在草地上。双手支撑着下颚。目不转睛的看着无忧。好一会儿。无忧沒有感受到李向的存在。便偷眼瞧瞧。只见一双眼睛快要贴到她的脸上了。正盯着自己看。猛然间吓了一跳。惊呼起來。
李向笑笑道:“观音婢。你太美了。”
动人的情话不需要太多。也不需要多么华丽。只有简单的一句。便能直入心扉。
无忧稍稍红着脸。低声说道:“那你就这样看着啊。”
李向一愣。有些紧张的说道:“我。我该怎样。”心里却期待着无忧说出來他想要的那个答案。
“呆子。”无忧觉得李向有些不解风情。娇嗔的骂道。
“额。”李向还真的不知道怎么样做了。前世的花花公子。彻底变成了小绵羊。痴痴的望着无忧。一句话都沒有说。
无忧看到李向眼中尽是柔情。心中想想这辈子跟定这样的男子。也算是一种幸运。再看看李向俊朗的脸庞。还是有些小小得意。起码他也算个美男子。
看看李向还是沒有行动。她也不好意思就这样躺着被李向看着。况且两人的姿势实在是不太雅观。第一时间更新脸与脸几乎就要挨在一起了。还是一个躺着。一个趴着。无忧决定赶紧起身。要不一会儿被人看见就不好了。
李向有种冲动。真想就地正法了。可惜他知道自己的年纪还小。有些事情还是要大一些做比较好。但看着美人在前。却无可奈何。这才是煎熬。他又不是柳下惠。沒有坐怀不乱的本事。所以还是决定先占占便宜。过过瘾再说。
李向一低头。就要去亲吻无忧。谁知道无忧正好要起身。和李向结结实实的碰在了一起。一边捂着脸。李向一边抱怨道:“你怎么起來了。好疼啊。”
无忧倒是沒有碰到脸上。不过头顶和李向的颧骨相撞也不轻。揉着脑袋撅着嘴说道:“你还说我。你刚才想干嘛。哼。这就是做坏事的惩罚。”
李向欲哭无泪。难道这样做也错了吗。估计是看到李向一直捂着脸。无忧有些担忧了。伸手拉开李向捂着脸的手说道:“这么大的人了。也不小心些。來。我看看。碰成什么样子了。”
李向就像犯错的小孩子一样撇着嘴。乖乖的任由无忧折腾。无忧一看。李向左边颧骨那里红红的一片。有些肿了。心疼道:“都怪我。都怪我。起來时候用劲儿太大了。这可怎么好。赶紧叫郎中來看看。”说着就要拉李向起來。
李向却拉住她的手说道:“不碍事的。不用去找郎中了。我们好不容易有时间在一起坐一会儿。我不想别人打扰我们。”
无忧看着他的目光。只好点点头。又坐下。看了一下李向的伤口。低着头。脸上微微发红。一会儿。他抬起头对李向说:“你现在闭上眼。我不叫你睁开。你不许睁开。”
李向一愣。随即说道:“为什么。有什么东西要给我吗。”
“哎呀。叫你闭上你就闭上。不许说话。”无忧秒变霸道女强人。
“好好。我闭上。这样行了吧。”李向赶紧闭上眼。等了半天。沒有声音。正要询问。忽然觉得刚刚碰撞的地方。一阵沁凉。随后便是一阵温润。
李向好像知道了什么。呼吸开始急促起來。悄悄的眯着眼一看。无忧正凑在他脸上。轻轻的吻着那里。
李向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了。一把将无忧拉躺在自己怀里。低头就吻了上去。无忧惊呼一声。用小手打了两下李向。渐渐的抱紧李向的后背。不再反抗了。
久违的感觉。叫李向有些回味无穷。都说秀色可餐。他觉得女孩子的樱唇才是真正的可餐。
看着躺在他怀中的无忧就像婴儿一样。闭着眼。红红的脸被阳光反射出晶莹的光泽。真的是风情万种。
无忧心里跳的厉害。刚才那样的疯狂。她口中现在都还有李向的味道。好羞人。想想那种感觉。有些甜。又有些绵绵的。怎么就像心被他从嘴里吸走了一样。
“观音婢。你在听吗。”李向轻声问道。
无忧还是沒有睁眼。只是微微点点头。
“谢谢你。有你在我身边。是我的幸运。”李向用手轻轻抚摸着无忧的脸蛋儿。深情的说着。
无忧沒有说话。心里一阵感动。跟着李向。值了。
许久无忧慢慢的说道:“我能听到。你心里的声音。”
……
情话。一句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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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oge有人欢喜有人愁世间就是这样对于晋阳唐国公府里的李世民來说这几天就是煎熬的日
末末至今音信皆无无论派出多少人去找都毫无下落牛壮壮成天在他面前晃來晃去叫他再多派些人去找搞得他更加心烦
窦夫人也知道他最近心情不好这几日都沒有找他而是和出尘拉拉家常聊聊出尘这些年的经历李元吉比以前成熟多了看到二哥难受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造成的也派人一直在寻找
“三公三公”一个下人气喘吁吁的跑进來见到李元吉就喊道
“干什么这样着急像什么样”李元吉心里也很烦直接骂道
那名下人赶紧说道:“公找到了找到了”
“什么”李元吉一下就站了起來“在哪里人还好吗”他心里有些担忧
“不是找到人了是东西东西”下人大喘气的回道
李元吉一脚就踹到了他屁股上骂道:“你就不能一下说完吗害的小爷白高兴半天”又坐下问道:“找到什么东西了”
下人也不害怕爬起來边拍屁股边说道:“就是二公要找的那个姑娘她穿的一只鞋”
李元吉又站了起來看看这个说话大喘气的下人真想暴揍一顿压着火气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是那个姑娘穿的鞋在哪里找到的”
“就在她跑掉的那个树林边我拿着鞋给抓她的那几个兵士看过了都说就是她的”这回总算说清楚了
“鞋在哪儿拿來”李元吉伸手从下人那里拿上鞋头也不回就去找二哥了下人还在那里等着打赏呢看看这样揉揉屁股喃喃道:“老王又骗我说有赏钱的结果挨了一脚不行回去找他要去”说完朝着大门走去
“二哥”李元吉敲着李世民书房的门
“恩进來吧”李世民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声李元吉推门而入看到李世民无精打采的样又不知道该不该把消息告诉他了站在当地不知说什么
李世民看看他吞吞吐吐的样知道一定有事千万别是末末的事情李世民担心是不好的消息
见他不说话只好问道:“怎么了三弟有事就说吧”
“我……”李元吉越觉得不好开口了
“是不是末末的消息找到了”李世民压着心中的紧张缓缓的问道
李元吉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咬着嘴唇往前走了几步将手中的一只布鞋递给李世民又不说话了
李世民接过來一看所有的事情都明白了他和末末兄妹俩生活了将近半月对于末末的衣着还是记得的这绝对是末末的鞋
李世民忍着心里的悲痛问道:“只有一只鞋吗”
“恩下人说就在那片林里找到的”李元吉看看李世民的样又说道:“二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李世民眼睛开始有些红勉强笑着说道:“不怪你都过去了不要说了”又看看那只鞋自我安慰道:“这不就是一只鞋吗沒找到人说明末末已经走了说不定正在找我呢”
李元吉也知道李世民现在是强忍着悲伤只好默默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见李元吉出去了李世民捧着鞋泪水就留了下來短短半月的点点滴滴一下就涌上了心头末末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说话时的神态喂药时的温柔还有那欲语还休娇嗔的样全都在脑中像走马灯一样不停的转着
“你一定沒事的你要好好的”李世民心中竭力的喊着
來晋阳的官道上一匹白马拖着一男一女慢慢的溜达着男面容清秀沒有一丝瑕疵俊朗的外表绝对是女们心仪的对象老天有时是不公平的给了他姣好的外貌还给了他更加显赫的身份和出众的能力
此时他正对着前边的女说道:“末末姑娘马上就到晋阳城了待会先订下客栈我再去城中帮你打听一下可好”
马上的女居然是李世民魂牵梦萦的末末
“多谢罗公只是我们孤男寡女住在客栈有些不好吧”末末脸色红心中有些担心
“姑娘你也太小看我罗成(注1了吧”少年将马一勒停在道边说道:“我罗成自第一眼见到姑娘就喜欢上你了但我也绝不是什么轻薄之徒不会毁了姑娘的清誉况且姑娘你还要去找你的李世民去我岂是趁人之危的人”
罗成看看离晋阳也不远了又说道:“既然姑娘对在下如此戒备在下也不便再与姑娘同行了前面就是晋阳城姑娘自便吧在下也要回涿郡了就不相送了”说完罗成翻身下马等着末末
末末有些委屈她就说了一句沒想到这个罗公倒是说了一堆临了还要她自己去晋阳眼圈儿一红眼泪就要掉下來可她心里有股狠劲儿又不是离开别人去不了晋阳了沒什么大不了的才不能在外人面前流泪呢
末末忍着泪水翻身下马露出笑容对着罗成说道:“感谢罗公三天來的照顾小女无以为报只能每日为恩人祈福保佑平安了”说完也不等罗成说话转身就往晋阳方向走去
罗成看看她的背影叹了口气说道:“要是沒有李世民多好啊”转身上马朝着晋阳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听着身后马蹄声渐渐远去末末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那日从车上跳下逃进了树林中好不容易甩脱了追兵深一脚浅一脚往林另一边跑去
天色渐晚树林里又不时的传來各种奇怪的声音就算是再胆大的女也会害怕末末不辨方向尽力往前狂奔终于看到了树林的边缘出现了道路慌乱中踩到了一个小坑里把脚扭了心中害怕也不停留一瘸一拐的跑出了林
反正也辨不出方向直接朝着左手边走下去越走脚越疼只好在路边休息坐下才看到她左脚的鞋已经不知去向布袜上都有了血迹看看天色真不知道接下來要怎么办
正好这时道上來了一人一马见到末末便停了下來末末看看这个年轻男玉树临风手中拿着一把长枪骑在马上威风凛凛的心中也沒有怎么害怕
男下马问道:“这么晚了姑娘怎么会在这里需要帮忙吗”
末末虽然不怕但荒郊野外天色又晚了心中总是不安连话也沒有说
男看出她的担心说道:“姑娘无需害怕在下罗成涿郡守将罗艺是我爹我是从大兴來准备回涿郡的走到这里错过了宿头这才想找个地方借宿一晚的”
末末觉得这位公好有意思一下说了这么多就差家里有什么人都要说出來了便笑着说道:“公有理了小女末末被歹人追逐跑到了这里又把脚伤到了所以……”末末说着看看罗成不知道接下來该怎么办
罗成一听问道:“那些歹人在哪里在下去将他们收拾了再说”
“我也不知道”末末有些无语自己这里受伤了跑了半天肚也饿了怎么这位公听完说的只想到打架了
罗成估计也意识到这一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看我笨死了怎么沒有想到姑娘还受伤呢这样姑娘你上马我们到前面看看有沒有人家可以借宿一晚的也好给姑娘看看脚伤”
说完也沒问末末的意思直接走过去就将末末打横抱起往马前走去末末大张着嘴连叫出來的力气都沒有了这个公也太那啥了吧
上到马上罗成笑笑便在前面牵着马慢慢的沿路走了下去
坐在马上末末心里咚咚跳的厉害刚刚被陌生男抱着心里沒想什么这时坐在马上才回想起刚才的样羞得低着头不敢去看罗成心中想到:“李世民你的坏蛋怎么还不來找我我在这里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沒有去管末末的情绪罗成在前边牵着马一直在和末末说话问问末末是怎么被歹人追的又准备去哪里末末也沒有完全说实话只是敷衍着说了一些
走了半个多时辰也沒有见到一户人家罗成回头说道:“看來我们是走错路了要不今晚就在这里凑乎一晚上吧”
末末有些慌乱的看看周围黑黢黢的一片沒有一点儿灯光只能借着月光看到罗成站在前边她声音有些颤的说道:“公这荒郊野外的要如何凑合”
其实她心里在想是不是罗成故意将路走错才來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要是在这里生些什么鬼都不知道
罗成也看出她的担忧说道:“末末姑娘你不要怕在下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这里确实沒有人家我们只能在这里休息一晚了再说你的脚还是要治的要不明天你就真的走不了路了”
看不清末末脸上的表情罗成又道:“姑娘在这里稍等一下在下去取些柴來点上火就会好一些了”
说着罗成将手中的亮银枪交给末末道:“姑娘你把它拿着就当我在你身边一样别怕我很快回來”笑笑就朝着黑暗处走去
末末想要张嘴说话罗成已经走远了拿着手中沉甸甸的枪她忽然觉得这个公还是很好的
罗成(注1:隋唐英雄传中虚构人物燕山王罗艺之精通枪法面白如玉被称为“冷面寒枪俏罗成”隋唐英雄谱第七条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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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弹窗小说网】月亮被乌云遮住了脸连一丝亮光都沒有了末末越來越觉得害怕双手紧紧握着枪警惕的看着周围哪里有点儿小声音就会猛的回头看一眼突然一只猫头鹰“呼呼”的叫了几声然后展开翅磅朝着末末就飞了过來
“啊啊啊”末末大声叫着手中的枪胡乱的舞动着过了一会儿发现沒有声音了末末偷眼往周围看了看一切都是原样子只有她自己的头发更加乱了一些
一阵惊吓末末开始抱怨起罗成來了说好就一会儿怎么去了这么久于是就大声的喊道:“罗成罗公子你在哪儿”树林里还是有些回声的特别是晚上再随着风声更加有些恐怖
末末忽然想要吓吓罗成便粗声粗气的又喊了一遍这次的回声可让人毛骨损然她自己都有些害怕了心里想谁叫他让自己等了这么久
她刚刚喊完就听见马后面传來同样毛骨悚然的声音而且就在近前“我回來了末末”
“啊啊啊啊”末末再一次惊恐的大叫一折腾就从马上摔了下去罗成一个箭步跑过去将末末接住然后坐到地上说道:“姑娘啊在下也是佩服你了你自己这么害怕还要装神弄鬼吓唬我啊这怎么把自己都吓到了”
末末摔下马的那一刻就闭上了眼这时听到罗成的声音再想想刚才那个声音就知道一定是罗成搞鬼伸手就在罗成身上打了下去“叫你吓我叫你吓我”
罗成相当无奈只好任由她打反正身子健硕这几下就当挠痒儿了
打了一会儿末末才反应过來再一看原來自己现在完全坐在罗成身上一只胳膊还搂着罗成的腰当下又大叫起來:“啊啊啊啊”
打几下罗成不怕这样大叫罗成可受不了赶紧问道:“我说末末姑娘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又突然叫了起來”
末末叫完之后就不知道怎么说了总不能说是因为被你抱着才叫的吧
看看罗成无辜的眼神她突然笑了一下然后才说道:“你不是去弄柴火了吗弄到了吗”
罗成这才说道:“要不是你从马上摔下來我早就把火都生好了”这时才发现自己一直抱着末末心里才明白刚刚为什么要大叫了他也不好意思说轻轻将末末放到地上说道:“姑娘先坐一下我给姑娘铺些草要不夜里凉”
也沒管末末直接到一边弄了许多青草一层层铺好又走到末末身边说道:“那边已经铺好了那个在下你过去”
罗成沒好意思说抱字只是伸出双臂示意了一下末末看看那边确实比这边舒服又见罗成伸手想想都被抱了两次了也不差这一次反正也沒有其他意思便大方的张开双臂任由罗成抱了过去
这一次罗成的心咚咚直跳前两次是无意的就不会有别的想法这次就不一样了软玉温香娇娘在怀是个男子就会心猿意马的好不容易收敛了心神都不敢看末末将她放好后便去点火了
末末坐在草甸子上心里倒是对罗成的印象又是为之一变这个男子还挺细心的知道地上凉还用的都是干草又看着他在不远处已经将火点着了正在卖力的吹着火苗倒影出來的影子也是比较挺拔的
什么样的男子最帅卖力给女子干活的美男子最帅
罗成都占了所以末末有些花痴的看着虽然知道这样对李世民不公平但看一看又沒有什么关系
当有人偷偷注视你的时候你的第六感是会有感知的罗成觉得末末在看着他不经意的回身瞅了一眼这时他才看到末末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子火光映在她的脸上居然有种仙女的感觉
两人各怀心思的看了半天罗成被手里的稻草烧到手指才回过神连忙吹了吹那边末末也被这一下惊醒看到罗成狼狈的样子她笑了起來罗成也就跟着笑了起來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两人熟络了很多原來刚才罗成不但去捡回了一些柴火还打到了一只肥硕打到兔子今天晚餐有了
将兔子架在火上面烤着罗成就说道:“末末姑娘你的脚伤今晚必须得治的要不明天你就不能走路了”
“那也沒办法啊别说郎中了就是连一户人家都沒有找谁去治啊”末末撇撇嘴说道
“我啊”罗成用手一指自己鼻子说道:“姑娘不会连我这么个大活人都看不到了”
“你”末末瞪着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说道:“你还会看病你学过郎中”
“沒有沒有我哪里学过郎中啊只是从小习武身上有些什么扭伤之类的都是能自治的”罗成摆手笑道
罗成说完就发现末末忽然低着头不说话了有些不解的问道:“姑娘怎么了是不相信罗成的手段”
末末摇摇头沒有说话罗成更加不解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起身去翻烤那只兔子
末末见他离开了才慢慢出了一口气心里左右为难
刚才罗成抱她虽然男女授受不亲但那也是无奈之举现在要让罗成给她治伤就有些不好办了女子的脚是不能随意给男子看和摸的除非是自己的丈夫陌生男子摸了自己的脚以后可怎么办
心里一想到李世民就觉得非常内疚“算了还是不治了大不了等见到他再治也不迟”末末终于做出了选择心里也放下了抬眼看罗成正将兔子从火上边拿了下來
罗成又找了两个木棒在末末面前支起一个架子将兔子放在上边从腰间取出一把银刀递给末末说道:“你用刀子吧我直接用手”
末末接过刀子见刀把上有个罗字便问道:“你是涿郡守将的公子啊那怎么跑到晋阳來了路好像很远吧”
罗成撕下一块肉边吃边说道:“我早就出來了到大兴去看看我的祖母这几天要回涿郡去听说那边突厥人要打过來我回去杀敌去”
末末也割下一小块肉送到口中味道还不错吃完后说道:“你知道李世民吗”
罗成一愣问道:“谁是李世民”
末末笑道:“他自己说是唐国公的二公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罗成想了一下说道:“好像听说唐国公是有个二公子至于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怎么姑娘对他如此感兴趣”
末末脸上微微一红沒有回答继续割了一块肉忽然想起來问道:“这里离晋阳远吗”
“还好吧不算太远要是还从那边林子穿过去的话也就一天时间就到了不过要从大路绕的话应该有三日的路程姑娘是要去晋阳吗”罗成边吃边说
“恩”末末点头应了一声又不言语了
两人默默的吃着一时间有些尴尬
一只肥兔末末也就吃了几口便饱了罗成又吃了点儿将剩下的用布包好放到了马背上
两人看看对方都呵呵一笑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饭也吃完了那接着就该休息了可在这荒郊野外的又是孤男寡女还真的都不适应
罗成看看她的脚说道:“刚才说给姑娘治伤姑娘怎么不说话了”
“啊不用治了也不疼等回去再说吧”末末摇摇头笑道
“那怎么行三天时间呢你要是不治的话说不定以后就好不了了那可麻烦了”罗成有些纳闷儿哪有有病不治的
“啊那好不了是不是会成了瘸子”末末有些担忧的问道
罗成摸摸鼻子说道:“也不一定不过肯定不好受的要看受伤的程度和治疗的时间了”
末末又开始挣扎了“这该怎么办以后要是成了瘸子李世民会不会嫌弃可现在真的就要叫他给治吗”
看末末还在犹豫罗成就发现这个女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优柔寡断都受伤了为什么不治也不管她怎么想直接坐到她对面一把就将末末的腿拉了过去
“啊”末末吓的往回一抽腿说道:“罗公子我还沒想好呢你别别这样”
罗成站起來有些生气的说道:“末末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不愿意治伤这是病不是玩笑再说现在治就是疼一下的事情你要等回去了就沒有这么简单了你不明白吗”
“我”末末有些不知所措她沒想到罗成居然生气了可是就这样把脚给他看真的很羞人的
罗成见她犹豫了再次坐下伸出手拍拍自己的腿说道:“來放过來就一下就好了快点儿”
末末还是有些犹豫又不知道该不该放过去这次罗成直接就抓住她的腿沒有放开说道:“放松些沒事的不疼你再坐过來一些”
末末沒有反抗下意识的往罗成这边靠了靠
罗成将末末脚上的布袜慢慢的脱了下來末末脸红的低着头不敢看
袜子一脱掉末末就感到一只温热的大手抓到了脚底全身都是一颤之后就感觉那只手在脚上不断的摩挲着好痒
她想叫出來又不好意思整个心都要麻掉了
罗成并沒有多想他看到末末脚踝肿了起來是崴着了用手摸了一下脚跟儿便说道:“姑娘忍一下马上就好了”
末末一下紧张起來说道:“疼不疼”
罗成笑道:“不疼的沒事就一下”然后突然指着末末背后说道:“咦那边怎么有灯光啊”
末末好奇的一回头依然是黑黢黢一片什么也沒有正要回头问在哪儿就觉得脚上刺骨的疼痛传來
“啊”末末大叫了一声
罗成轻轻摸摸她的脚说道:“末末不疼了好了”
末末带着眼泪问道:“你说哪里有灯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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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x;罗成看到末末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冲动,想要一亲芳泽。克制了一会儿说道:“没有灯光,刚才是为了给你的脚归位,为了让你不要注意这里,才那样说的。”
说完又摸摸她的脚说道:“现在应该不疼了,你起来试试看。”
末末脚上被罗成摸了个遍,心里也没有什么好害羞的了,扶着罗成站起来,还是不敢走。罗成给她鼓励的眼神,示意她可以的。
末末小心翼翼的放开罗成往前挪了一步,好像真的不疼了,胆子也大了些,又往前走了走,还真的不疼了,回过身高兴的笑道:“真的不疼了,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
罗成被夸的开心的笑道:“姑娘的夸奖,让罗成好高兴啊。不过刚刚好,还是不宜多走动的,歇上一晚上,明日就没事了。”
末末点点头,又坐回了草甸子上。
罗成再次将她的脚拿起来,末末一愣,并没有反抗,以为他还要治一下。没想到罗成拿起来后,在脚上四处摸摸,这才说道:“没想到姑娘的脚型如此美丽,难道姑娘也会功夫?”
末末这才知道罗成只是要看看她的脚,羞得赶紧要拿回去,谁知道罗成抓的比较紧,并没有放手。末末脸红的说道:“公子,快放手。”
罗成一怔说道:“怎么了?姑娘又不舒服了?”
末末见他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心里道:“原来他什么都不懂啊!”便说道:“这样坐着不舒服,我想换个姿势。”
罗成恍然大悟道:“对对,我们应该并排坐着,这样是不舒服。”
末末“噗嗤”就笑了出来,这个罗公子简直就是傻瓜一个。
罗成见末末笑了,摸摸鼻子道:“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怎么姑娘这样笑我啊?”
末末摇摇头,也不知道说什么,便道:“公子,都这么晚了,我,我要休息了。”
罗成想想也是,点点头道:“姑娘休息就是,在下给姑娘守夜!”说完拿起银枪就到了马匹跟前,盘腿坐下,将枪抱在身前,闭目养神。
末末见他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心里却莫名的有些动容,“这个男子和李世民比起来,有些孩子气,又有些呆呆的,但他好像很真诚,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反而倒是自己想多了。不过有这样一个弟弟保护自己,也还是不错的。”
朦朦胧胧中末末看见眼前白马上一个男子手拿银枪上下翻飞,伴着猎猎的破风之声,来回奔驰,潇洒,帅气!
忽然觉得这不是梦,末末睁眼一看,天光大亮,昨夜不知何时都睡着了。正要起身,却看到身上是罗成的锦衣披风,微微笑笑,将披风叠好放到一边,穿好布袜,这才发现草垛边居然有一双新鞋,粉色的,很可爱。再一回头,草垛上还有一身粉色的绸衣,另外还有一个小木盒。
末末心里有些紧张,慢慢将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胭脂水粉,还有头饰装扮。心里一热,眼泪就掉了下来。
从小到大,除了记得小时候母亲给买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有人这样关心过她。哥哥总是在努力的攒钱,说要给自己攒嫁妆,喜欢了李世民却从来没有真正的彼此了解过。
突如其来的幸福感一下子就将这个小女人的心感化了,看着眼前的这些东西,不知道该不该穿起来。
罗成练完枪法,一头大汗的走了过来,阳光从背后照射着他,让末末觉得这个男子就像从天上下来的王子一样,那么阳光,那么帅气。
“喜欢吗?”罗成走到近前指指东西问道。
“恩”,末末低声应了一下,低着头不敢看罗成。
“那就好,也没白费我功夫,买这些东西就跑了二十里路呢,呵呵,穿起来看看,昨晚见你的裙角是粉色的,就买了粉色的给你,穿在你身上一定好看。”罗成迷人的笑容让末末更加不知道头往哪里看了。
“好了,你换衣服吧,我到那边再把那只剩下的兔子热一下去。”罗成说完转身走向了远处。
末末拿起衣服看了看,犹豫了一下,就跑到了后边的一片林子里换了上去。
架好支架,点着火,将兔子烤上,罗成站起身,一转头,就看见末末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一袭粉衣,在葱绿的林中是那么的显眼,头上只是简单的插了一支银钗,就让末末显得高贵典雅。
罗成看呆了,昨晚楚楚可怜的女子,变成了凤凰,让他禁不住叫好。末末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好看吗?”
“恩!”罗成不知道怎么形容,只是简单的点点头,傻傻的看着。
“什么味道?”末末微微一皱眉,“哎呀,着火了!”她看到罗成身后的树枝冒着青烟。
“哎呀!”罗成手忙脚乱的用脚将起火的地方弄灭,有些尴尬的挠挠头道:“看来早饭是吃不成了。”
末末捂着嘴笑道:“谁叫你不注意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说完背转身偷着乐了,她当然知道罗成是因为看她才忘记了还在烤肉的。
不论什么样的女子都是希望得到男子更多的目光,亘古不变。
早饭泡汤了,罗成问末末是不是这就要去晋阳了,末末点头。罗成说他也不急着回去,就送末末一起到晋阳去,顺便也逛逛这座北方的大城。
末末不置可否,反正有罗成在,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麻烦了。
走的时候又出问题了,只有一匹马,不可能罗成牵马她坐着。只好两人共骑,朝着晋阳出发了。
走的是官道,所以这一晚又是宿在野外,两人渐渐熟悉了,也就将各自的事情都说了一些。罗成这才知道原来李世民就是末末要去找的人,而且还是要去定亲的。
也说不上为什么,罗成心里开始怪怪的,后来就开始臆想李世民是个什么样的人,到最后得出结论,李世民一定配不上末末。
末末也渐渐的觉得罗成有些不对劲儿,起先那种没有顾虑的玩笑还经常开的,慢慢的就好像故意不去说李世民的事情,到最后罗成只要说起李世民,一定是什么纨绔子弟,或者是不学无术之类的话,弄的末末都不敢提到李世民。
第二晚终于不用住野外了,他们找到了一户农家,罗成给了人家一点儿钱,就留宿了一晚。农家的主人是一对儿子在外当兵的老夫妻,见到两人,以为是私奔的小年轻,就给他们安排到了一间屋子里。
在野外的时候没有觉得,这忽然到了屋子里,还真的有些不适应。好在罗成并没有坚持,而是说要出去遛马,叫末末自己睡觉就好。
一晚上末末也没有睡好,罗成也是一晚上没有回去。第二日一早,老夫妻发现罗成睡在院子里,还以为两人吵架了。等末末起来了,老夫妻还好好的教育了两人一番,弄的两人好不尴尬。
两人一路走来,终于见到晋阳城了,罗成心里憋的那股劲儿终于爆发出来。他真的喜欢上这个可爱的姑娘了,只是人家心里却装着另外一个人。末末也感受到了他的爱意,其实要没有李世民的存在,末末倒也会考虑考虑。
末末站在城门前哭了半天,想起这三天的事情,有些怅然若失。忽然身后一只手递过一方手帕。末末回头一看,俏生生的罗成就站在那里。
末末不知道怎么了,鼻子一酸,更加难受,一头扑到罗成怀里痛哭起来。
罗成本来很生气的,骑马跑了一会儿,渐渐的平复了下心情,觉得就这样把末末丢下,不是男人做的事情,于是又策马返了回来,正好看到末末偷偷抹眼泪。
“刚才是我错了,不要哭了!”罗成有些内疚的说道。
“本来就是你错了!”末末狠狠的打了他两拳说道:“你就是个坏人!”
罗成只能笑笑,末末又打了两下,看到罗成来回跑了一会儿,脸上的汗都下来了,本来英俊的脸庞上流下两道灰灰的泥土痕迹,很是有趣,又破涕为笑,指着罗成大乐。
罗成见她笑了,心里也放下,便说道:“我的姑奶奶,你终于笑了,好了,那咱们进城吧!”
末末撇撇嘴,头也不回就朝前面走去,罗成牵着马跟在后边。
一进晋阳城,末末就呆住了,太大了,人又多,站在城门口不知道该怎么走。
罗成说道:“末末。我们还是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吧,等我打听清楚了,要是李世民真的对你好,我也就放心了,到时候我自己就会走了。你不要担心,我不会破坏你们的。”
末末忽然很感动,这个男子是真心的,没有为他自己考虑过,只是单纯的希望她过的开心。如果没有李世民,她现在会毫不犹豫的跟他走。
末末点点头说道:“听你的吧,反正我也没来过,正好可以好好逛逛。”
罗成向人打听了一下唐国公府的方位,便带着末末走去。在国公府不远的地方寻了一间客栈,安顿好住处,让末末等着,他去打听李世民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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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急病(三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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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x;李世民闷闷不乐的去吃晚饭,几人看到他的样子,心里都变的沉重起来。
“二哥,不会有事的,放心吧,我手下的人还在找呢。”李元吉实在看不下去了,对着李世民说道。
“恩。”李世民依然面无表情,低头吃着碗中的白米饭。
“世民,你还是你爹的孩子吗?”窦夫人放心碗筷,厉声问道。
李世民茫然的抬起头,看看母亲,不知道什么意思。
“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萎靡不正,郁郁寡欢,还像个唐国公府的公子吗?”窦夫人忍了几天的怒气,终于爆发了出来。
“一个乡下女子,没有家教,不懂礼数,怎么配得上国公的家世,传出去了不让别人笑话吗?为了一个女子你成天这个样子,做给谁看呢?我看这个家里你是待不下去了,也好,赶紧去外边找你爹去吧,看看他会不会让你娶她!”
李世民紧咬着牙,直直的看着母亲,一时间不知要怎么说才好。窦夫人并没有结束,指着出尘说道:“家里就有这样知书达理,又美丽端庄的人,眼睛却老往外面看,也不知道是你自己眼光太低了,还是被那个狐媚子迷了心窍。”
李世民蹭的就站了起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张张嘴还是没有说话。李元吉马上站起身要拉他坐下,可李世民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倔强的不坐。
窦夫人吓了一跳,她从未见过李世民这个样子,今天居然敢这样面对她。生气的用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他,结结巴巴说道:“你,你敢,你敢忤逆我!”。出尘吓到了,一边用眼色给李世民打招呼,一边伸手给窦夫人拍着胸脯。
窦夫人眼睛盯着李世民,手还是指着,只是嘴里却说不上话来。出尘一看要出事,赶紧喊元吉去叫郎中。李元吉夺门而出,李世民也吓到了,他只是气不过母亲那样说末末,可也没有想到母亲的气性这样大。他也不犟了,赶紧过来帮着出尘将窦夫人抬到卧房去。
窦夫人见他过来了,干脆把眼一闭不去看他,只是眼角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李世民心如刀绞,自责内疚惭愧,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涌上了心头。出尘在外习武多年,对基本的病理还是知道一些的,伸手摸摸窦夫人脉象,跳的非常快,可一会儿又没有了,过会儿再次出现。
出尘大吃一惊,这种脉象被称作奇脉,具体叫什么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这种脉象一般情况下都是得了重症,或者是将死之人才会有的,怎么窦夫人气了一下就变成这样。
她惊恐的看着窦夫人,李世民却从她脸上看到了慌乱,心里一下紧张起来,急忙问道:“母亲怎么样了?”
出尘再次试探了一下,与刚才一样,她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摇摇头,咬着嘴唇,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李世民心往下一沉,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双手紧紧握着母亲的手,眼睛就开始红了。
窦夫人其实也就是刚才气了一下子,现在感觉到李世民握住了她的手,也没有那样生气了,睁开眼看了一下,想要张嘴说话。谁承想费了半天劲,居然说不出来,而且感到胸口就像被大石压着一样,根本没法动弹。
她起初以为是刚才一下生气,又加上上了些年纪了,身体本身就有些小病小灾的,现在才知道,好像是真的得了大病了,心里一紧张,居然昏了过去。
李世民眼睁睁看着母亲想和他说话,却昏过去,愣住了,还是出尘大声叫道:“郎中呢,快来啊,夫人昏过去了。”李世民这才反应过来,抱着窦夫人叫道:“娘,娘,你醒醒啊,你别吓唬孩儿啊!娘!”
郎中是被李元吉揪着进来的,一进门就看见李世民抱着母亲大叫,他吓傻了,两步跑过去,见到母亲眼睛闭着,一动不动的躺在二哥怀里,怔了一下,噗通跪倒在地,大声哭道:“娘啊,你怎么都不等孩儿回来啊!”
李世民正叫着娘呢,听李元吉一哭,转身一脚就踢了上去,“滚,娘好好的,你嚎什么丧!”出尘也皱着眉说道:“不许胡说,呸呸呸!赶紧住声!”
李元吉被踢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母亲活着呢,心里忽然觉得这一脚挨得值。立马站起身把郎中揪过来道:“赶紧给我娘看病,治不好小心你的人头。”
郎中战战兢兢的点点头,哆嗦着开药箱,李世民这才说道:“先生,不要慌,慢慢来,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出尘过去帮他将药箱打开说道:“放心吧,只要你尽力就好。”
郎中这才稍稍镇定一下说道:“将病人平躺放好,你们也不要围着,这样对病人不好。”
李世民小心的将母亲放好后,又看了看,这才往后走了几步,坐到了凳子上。出尘问道:“需要帮忙吗?”
郎中点点头道:“将夫人的袖子往上翻一下,在下要诊脉了。”
出尘弄好后,郎中将手放到窦夫人手腕处,眯着眼睛听脉。一会儿,他开始皱起了眉头,再一会儿忽然睁开眼对出尘说道:“麻烦姑娘将夫人侧躺一下,领口稍稍解开,在下要测下颈部脉象。”
出尘也不发问,按照郎中说的都做完,又静静的站在一边。郎中将手放到窦夫人颈部一会儿,便收回手说道:“可以了。”然后站起身到了桌边,拿起毛笔开始写药方。
李世民慌忙问道:“先生,家母病情如何?”无尘一边给窦夫人收拾,一边侧耳听着。
“恩,在下先要让夫人醒过来,到时候再查一下才知道的,现在说什么都不确定的。”郎中慢悠悠说道。
李世民看看床榻上的母亲,心里悔恨的紧。李元吉倒是走过来拍拍他肩膀没有说话,李世民点点头,知道他的意思,也暂时不去想这些事情。
郎中一会儿就将药方写好,交给李世民道:“现在就去抓药,煎好后服下,一个时辰左右就会醒来,到时候在下再过来。”
“先生要不就在这里待着吧。”李世民不想让郎中走,反正一个时辰也不是很久。郎中有些犹豫,李元吉咳嗽一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郎中一个激灵,马上点头答应了。
李世民也不管这么多了,直接就叫管家李芳马上去抓药。出尘便过来问道:“先生刚才诊脉,可是发现脉象很特别?”
郎中看看出尘说道:“小姐也懂得岐黄之道?”
“跟着师傅学了皮毛而已,还要请教先生的。”出尘点一下头轻轻说道。
郎中摸摸胡须,犹豫了一下说道:“按说病人还没有醒来,在下是不能乱说的,可既然小姐问了,那在下就说一下。”
说着看看李元吉,还是心有余悸,往李世民这边走了走才道:“刚才在下给夫人诊脉中,发现她脉象急,速度快,而且节律不均匀,停止后又再动起来的样子,像雀鸟啄食之状,这在岐黄之术中被称作‘雀啄脉’。”
“雀啄脉?”李世民皱皱眉问道:“何解?”
“雀啄脉为十大奇脉之一,是非常罕见的,所属之人一定是患有某种暗疾,而且……”郎中有些犹豫。
“而且怎样?”李世民急了问道。
“而且病人时日无多了。”郎中说完就看了一眼李元吉,然后往李世民身后躲了躲。
“你放屁!”果不其然,李元吉一听这样说,朝着郎中就过来了,“我娘身体一直康健,怎么就有暗疾了?你这分明是想骗些银子的,看小爷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郎中吓得找李世民求救,李世民已经呆住了,他相信郎中的话,因为他看到出尘那种眼神,知道一定是这样的,麻木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出尘伸手拦住元吉,一瞪眼道:“好了,你闹够没有,娘还躺在榻上生死不明,你要是再犯浑,看我不收拾你!”
李元吉一听就不动了,家里这么多人,他现在最怕出尘,因为他见识过出尘的本事,隔着好远,一颗石子就能将湖中游动的鱼打死,最神奇的是可以叫人不能动。
见他不动了,出尘才问道:“先生,这样的几率大吗?有没有可能只是普通的一种病?”
“有可能!”郎中见出尘能让李元吉安静,便有了胆子,继续说道:“但不管是不是普通的病,现在这样子,已经说明到了最后阶段了,除非有神仙保佑了。”
出尘叹口气对着郎中施了一礼,便坐到了榻边,看着窦夫人,有些伤感。虽然在这个家里总共加起来都不够一年,但那一年正是她最需要帮助的一年。是这些人收留了她,给她新的生活,躺在榻上的人也是她的母亲。
出外十年,回来依然是满满的爱,这让她在外磨砺的坚强的心,瞬间有些不适。现在看着她躺在那里,慢慢的就会离开自己,出尘觉得心中有一个东西被牵住了,很疼。
李芳回来的很快,将药递给下人赶快去煎,然后进来对着李世民说道:“二少爷,门外有个少年公子说要拜访你。”
李世民哪有心思管这些,直接说道:“给他些银两,打发走就算了,不用报我!”
“哦!”见李世民心情不好,李芳也不敢多言,直接到了府门外,对着外面的少年说道:“你走吧,我们公子没空见你,这是给你的银子,赶紧走吧。”说着从袖子里掏出几枚五铢钱,数了一下,有收起几个,将剩下的递了出来。
“好个李世民敢如此辱我,今日之事我记下了,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少年说完转身就走了。
李芳撇撇嘴说道:“切,装的挺清高的,不就是想来打打秋风,还嫌少了,不要正好,爷还留着喝酒呢!”说完颠着手中的钱,迈着方步又回到了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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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生离 死别(四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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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x;“啪!”罗成回到客栈屋中,一掌将木桌就拍成了两半,满脸怒气,恨恨的坐在凳子上。
动静太大,隔壁的末末吓了一跳,慌忙出来,看到罗成连屋门都没有关,桌子倒在地上,桌上的东西碎了一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进来问道:“罗公子,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出去一趟便这般生气。”
看到末末,罗成消消气才说道:“末末,你确定你说的那个李世民,就是唐国公府的李世民?”
末末不解的点点头,然后有些欣喜的问道:“怎么你打听到了?他真的是国公的二公子?”
罗成叹口气摇摇头道:“末末,我不知道你怎么就和他认识的,你了解他吗?”
末末一头雾水,被问的不知该如何回答。罗成又道:“气死我了,他把我当成乞讨的贱民了。”
“啊?”末末惊讶的捂着嘴说道:“你,你见到他了?”
“没有,连面儿都没见上,我要是见到他,非要和他见个高低!”罗成咬牙切齿的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末末还真的怕罗成一冲到,做出什么事情来。虽然只是短短的三天相处,但罗成的性格一目了然,不虚伪,爱冲动,真性情,有时傻傻的,有时又精明的很。
罗成忍着气将他去到唐国公府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又气着道:“你是没见那个下人的眼神,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末末有些怀疑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或者说罗成是不是到错了地方,怎么李世民在自己面前是一个样子,对待罗成又是一个样子。但她这次没有问罗成,怕他又生气,只好说道:“好了好了,你先消消气,我肚子也饿了,要不咱们先吃饭吧!”
罗成一听末末饿了,马上说道:“那你想吃什么,我出去给你买去!”
末末无奈的笑道:“公子,你不要这样对末末了,我都觉得心里愧疚的很了。”
“这有何愧疚的!”罗成有些不解,又见末末低着头,便走过去,抓着她两只胳膊说道:“末末,我说句心里话,刚才我回来,还是有些高兴的,因为我知道李世民不是你的良配,他不会对你好的,那样我就有机会了。”
末末被抓着,心里矛盾的很,李世民就在那条街上,面前的这个男子却也不差,但自己终究是和李世民有了约定,只能让罗成失望了。
她用力摆脱了罗成说道:“公子,都已经到了晋阳了,李世民近在咫尺,我也把话说清楚,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还是请公子放手吧。”
罗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末末,我从心里希望你开心幸福,李世民如果是个好人,我什么都不会说。可现在明明知道他不是好人,你干嘛还要跟他呢?你们毕竟还没有定亲啊!”
“公子,请自重!”末末按捺着心里的愧疚,装出冷淡的样子说道:“我不知道你今日是怎么去的他府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所见过的李世民绝不是你口中说的那样,所以我坚信他是个好人。公子要是看不惯,那就请自便吧!”说完她转过身不去看罗成。
罗成楞了,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想了很久,才叹口气,然后收拾了一下包裹,走到门口说道:“末末,我是真的希望你开心,既然你选择了他,那就要好好保重,如果他敢欺负你,只要告诉我罗成,我来收拾他。”说完转身走去。
末末没有敢转身去看他,听着脚步声远去,脸上的泪滴一滴滴落在了地上,小声的说道:“对不起,罗公子,我们今生注定有缘无分!你要保重!”
喂下了汤药,窦夫人悠悠转醒了。睁开眼看看榻边两个儿子和出尘,发现郎中也在这里,便点点头,出尘凑了过去。
窦夫人用尽力气说道:“不用,看病了!叫,他走!”说完,便累的又闭上了眼睛。
“娘说什么?”李世民急着问道。
“娘说不用看病了,叫先生出去。”出尘转述道。
李世民看看母亲,又看看郎中,艰难的选择了一下,最后还是听了窦夫人的话,挥挥手叫郎中出去了。
李元吉急道:“不用郎中,谁给娘看病啊!”
李世民一手抚头,一手撑在桌子上,觉得他自己也要支持不住了。出尘说道:“元吉,你先在这里照看下娘,我和你二哥出去一下。”说完拉着李世民就往外走。
李元吉毕竟还是孩子,不知道什么意思,看两人出去了,只好走到榻前,看看窦夫人依然闭着眼,只是呼吸顺畅一些,比刚才好多了。他拉起母亲的手说道:“娘,你快点起来吧,元吉以后都听娘的话,娘叫元吉娶谁,元吉就娶谁,不像二哥一样气娘的。”
没有力气说话的窦夫人,耳朵还能清楚的听到元吉说话,热泪不断的流下来,将玉枕都打湿了,心里却觉得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元吉了。她心里清楚的很,生命就要结束了,可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安排,好多人没有见。
四儿子还没有长大成人,世民和元吉都没有娶妻生子,李渊也没有实现心里的目标,李家现在还是杨广的眼中钉,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完,她不想就这样走了。
命运就是这样,谁都不会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当你觉得时间飞快的时候,其实只是短短的一会儿,当你又觉得人生漫长的时候,却不知不觉的便已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二哥!”出尘叫出李世民便说道:“娘她自己已经知道了。”
“恩!”李世民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
“那你赶紧给父亲写信啊!”出尘看到李世民现在的样子,恨不得将他打醒。
“恩!”李世民依然应了一声。
出尘吸了一口气,走到李世民正面,盯着他说道:“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很内疚,是不是认为娘的病是因为你才弄成这样?是不是你这样,娘就能好起来!”
李世民呆呆的看着出尘,许久才说道:“对,都是因为我,就是因为我!”
出尘一把抓住他衣领,用力一甩,李世民便躺倒了天井当中。正好有两个下人要过来,忽然看到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出尘大声说道:“看什么看,滚,叫他们离这里远点儿。”
两个下人用极限速度消失的无影无踪。
出尘走到天井中,李世民躺在地上看着天空。无尘蹲下说道:“本来我还挺敬佩你的,现在看来是我错了,你就是一个窝囊废,就是一个没有担当,没有责任的人,你连男人都算不上,我看不起你!”说完转身就走。
“你胡说,我不是!”李世民声嘶力竭的吼道:“我只是想娶我心爱的女子,这有什么错?我只是想叫娘知道末末不是她说的那样,可我也没想到娘会发病啊,为什么老天对我如此不公!”
出尘走了回来,蹲下身子,扶起李世民,让他靠着自己说道:“你心里有太多的事情,说出来就会好的,你要好好振作起来,现在这个家就要靠你了!”
李世民眼泪流了下来,想到末末和娘,嚎啕大哭起来。出尘搂着他,不断的拍拍他的背,心里也不是滋味。
好一阵子,李世民止住了哭声,两只眼睛肿肿的,但是出尘还是看到了,他眼中昔日那种神采又恢复了过来。
李世民站起身,将出尘拉起来说道:“谢谢你,没有你,我都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现在家里正是需要我的时候,我不会不管的,娘那里你先照顾一下,我得先去给爹写信了,总要叫娘能见他一面。”
出尘点点头说道:“放心吧,二哥,娘这里交给我了。三弟还小,但是我觉得还是应该让他也做一些事情吧,毕竟,今后你在家里待的时间也不是很多的,以后还是要靠他啊!”
李世民点点头说道:“待会你进去把他换出来,叫他到书房找我吧,我先去给爹写信去。”说完朝着书房走去。
出尘看着他的背影也一声叹息,转身进了卧房。李元吉见她进来了说道:“刚才娘一直在哭,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出尘拍拍他肩膀道:“元吉已经成人了,以后都要独当一面,做事情要考虑周全,再不要冲动了。娘这里我来照顾吧,你去书房找你二哥去,他有话对你说。”
元吉点点头,走到榻边对着窦夫人轻轻说道:“娘,你好好休息吧,元吉先出去了。”这才转身出去找李世民。
出尘看看窦夫人依然闭着眼,便小声说道:“娘,你要是能听见我说话,就点点头。”窦夫人果然轻微的点了一下头。
“娘,我知道你已经清楚了你的病情,所以我也不想隐瞒什么,世民去给爹写信了,他说一定要叫你在临走前见到爹爹的,你可千万要等着啊!听到了没有?”出尘一字一句慢慢的说道。
窦夫人又点点头。
“娘,世民心里很内疚,我刚才和他说清楚了,现在好多了,你会怪他吗?”
窦夫人又摇摇头。
“娘,我知道你一定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完,可是现在你又不能说话,我想着要不先把郎中请回来,让他给你看看,起码能叫你说说话,我们也好为你去完成那些事情,你说怎么样?”
等了一会儿,窦夫人终于点了点头。出尘这才算出了一口气。她知道要是没有郎中来治病的话,估计窦夫人连明天都过不完的,怎么能等到李渊回来,所以才慢慢的叫她答应看病。
于是出尘说道:“那娘你稍微等一下,我去让下人把郎中叫来。”说完站起身走了出去,赶紧叫下人去把郎中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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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国公府一夜未得安宁,很快府中上下都知道老夫人可能不行了。.李世民连夜写好了书信,一早便派家将送往河南郡。出尘陪着窦夫人,郎中也是一夜未眠,被叫来后又检查了一遍,这才知道她得的是心疾,又因为生气,催生了肺疾,真的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出尘和郎中说了半天,郎中说以他的本事只能将病情压住五日,五日后只能听天由命了。出尘也束手无策,只能先让郎中治病了。
到的午时左右,窦夫人又悠悠转醒,这次要好得多,可以慢慢说话,也能吃些东西了,李元吉高兴的活蹦乱跳,李世民和出尘只能强颜欢笑,私底下已经开始准备后事了。
又是一中午的沉闷,下午时分,窦夫人精力好了一些,就把世民、元吉和出尘都叫道卧房,打发了所有下人,郑重的安排起身后事了。
房间里异常的沉闷,几人都没有说话。良久窦夫人慢慢说道:“孩子们,娘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你们也不必难过,娘也想开了,人嘛,都逃不过这一劫的,只要你们以后好好的,娘也能放心的闭眼了。”
“娘!”元吉坐到了榻上,握着窦夫人的手,眼圈儿红红的。
“傻孩子,不哭,娘最放心不下你。”窦夫人微笑着说道:“四儿还小,娘是看不到他长大了,你现在都十二了,应该懂事了,以后不许再做那些混账事情,给家里惹麻烦,听到没有?”
“恩,孩儿再也不会做了。”元吉狠狠的点点头。
窦夫人摸摸他的头又道:“你长这么大,娘还真的对你的关心最少,娘有些后悔啊,你不要怪娘,以后娘不在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帮着你爹,好好的创下一番事业,娘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娘!”李元吉哭了出来,他没有经历过这些,听的伤心欲绝。
“乖,不哭!去把二哥和你姐叫来!”窦夫人忍着泪水,笑着说道。
李元吉不情愿的看看窦夫人,走过去让李世民过去。
两人坐在榻上,窦夫人看着眼前一对璧人,心里还是有些欣喜的,自己的儿子长大了,也有些本事,将来说不定出将入相,出尘也是她心仪的女子,应该给世民定下了。
拉起两人的手,窦夫人说道:“生死有命,不要做儿女之态,娘不想哭着走,来,高兴点儿!”
李世民咬着牙勉强挤出些笑容,出尘倒是比他看的开,大方的笑了一下。窦夫人微微点头说道:“世民啊,昨日可能也是娘说的严重了,你别往心里去。那个女孩子娘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你要是喜欢就娶了吧!”
“娘,都是孩儿的错,孩儿不该惹娘生气,孩儿再也不会了!”李世民泣不成声,心里下下决心说道:“末末是个好姑娘,可孩儿确实和她不般配,孩儿听娘的,不娶她了。”
窦夫人看着李世民,心中也有一丝内疚。她不怕李世民娶末末,她是怕李世民将末末娶做正妻。李家是大户,是国公,他们的圈子都是显贵,在这个圈子里是不允许有寒门庶族出现的,哪怕是妻子也不行。为了李家的将来,只能牺牲他了。
“世民恨娘吗?你要知道,娘这样做,也是为了这个家啊!”窦夫人也是一阵难过。
“不恨,世民没有恨过娘,世民知道娘的苦心。”李世民哽咽着说道。
“好,好,世民也长大了。”窦夫人握着他的手用用力,又回头看了一下出尘说道:“尘儿,你这次回来,娘也没有和你好好说说话,这么多年在外边受苦了,你虽然是我的义女,可我把你当成亲闺女一样的,你明白吗?”
出尘点点头说道:“娘,多余的话你也不要说了,出尘心里都明白,你还有什么事情吩咐出尘去做,出尘一定给你办成。”
窦夫人也拍拍她的手说道:“好啊,我的几个孩子真让娘开心。”又看看世民,将两人的手拉到了一起说道:“娘看不到你的孩子了,但娘临闭眼的时候想要看到你们成亲,你们能答应娘吗?”
李世民猜到了,心里一阵纠结,末末生死未卜,现在又要成亲,对他的打击也是不小。倒是出尘痛快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窦夫人看看儿子道:“看来你还是在怨娘啊!也罢,娘也不管这件事情了。”说完有些低落的闭上眼,不再说话了。
李世民想要张嘴,可心里那个声音一直在抗拒着。出尘猛的抬头看看李世民,淡淡的问道:“我和那个末末比,差很多吗?”
李世民惊讶的看看她,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淡淡的忧伤,还有一丝的倔强。慌忙摇头道:“不是的,你们,不一样!”
“我嫁给你,你愿意吗?”出尘问道。
“我……”李世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为什么出尘一下就变成这样了?
“告诉我,你愿意吗?”出尘依然看着他。
李世民挣扎了很久的内心还是被母亲的病情和出尘的眼神打败了,漠然的点点头。出尘转头对窦夫人说道:“娘,世民他答应了,他刚才是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了,毕竟我们现在是姐弟的。”
李世民诧异的看看出尘的样子,和刚才判若两人,心里突然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对出尘除了感激之外更多的是敬佩。一个女子将自己的名节看的要比她的命都珍贵。
出尘为了让窦夫人临终前了了心愿,居然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虽然知道两人都不愿在一起,但还是选择了服从,这要很大的勇气。毕竟背着嫁人的名声,即使你完毕如玉,也不会再有好人家的公子愿意娶你了。
出尘赌得是她一生的幸福。
窦夫人慢慢转过头睁开眼,看看李世民说道:“你不要唬我,我知道你心不甘情不愿,不要勉强自己,娘都说了,娘不管了。”
“没有,孩儿是心甘情愿的,娘相信孩儿。”李世民赶紧说道,又看看出尘说道:“出尘真的是孩儿最好的选择,孩儿高兴还来不及呢。”
“真的?”窦夫人怀疑李世民是为了让她宽心才这样说的。
“真的,娘!”李世民重重点点头。
“好,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既然这样,事不宜迟,今天就准备吧,明日你们就拜堂成亲,娘也算了了最后的心愿了。”窦夫人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李世民刚要说话,出尘抢着道:“一切都听娘的吩咐,到时候娘一高兴,病就好了!”
“恩,恩,好,好!”窦夫人又将两人的手放在一起,开心的大笑起来。
一街之隔的客栈里,末末收拾了一下东西,她准备今天自己去找李世民。对着屋中的铜镜看了一眼,觉得身上罗成买的衣服太过显眼了,而且当初见李世民的时候穿的都是布衣,这样去见他,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太爱钱财,让他瞧不起?
于是又从包裹里将那身旧衣取出换上,将头上的银簪子也收起来,还是插上原来木簪,恢复了跑江湖的样子,看看镜中自己。想了半天,又觉得这样去国公府会会给李世民丢人?
沉浸在恋爱中的女子总是这样患得患失。
收拾好这一切,到了柜台找老板退房,老板说那个先走的公子已经出过钱了,还给姑娘留了东西。
末末有些奇怪,罗成走的时候没有说留东西的,接过老板递过的布包,打开一看,里边是末末一开始穿的那一只布鞋,还有一枚玉佩。
末末谢过老板,问清楚国公府的位置便出了客栈。握着手里的玉佩,末末心中能清楚的感受到罗成的心意,“造化弄人,注定两人要各奔东西的,来世吧!”末末心中暗暗的说道。
国公府离得不远,没一会儿就到了,看看那气派的门楼,门前的两座石狮子,末末还是有些胆怯了。“这就是今后要生活的地方吗?”她怔怔的站在门前,看着这里的红墙绿瓦,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哎,哎,你干嘛?离远点儿,这是唐国公府,不要在门口逗留!”正好有一个下人出来,看到末末愣愣的站在那里,便喊道。
“啊!”末末回过神,看看这人,知道是下人,便上去说道:“这位大哥,麻烦你告诉李世民一声,就说我来找他了。”
下人好奇的打量了一下末末,冷笑道:“还真有意思,二公子的名字也是你一个乡下丫头能随便叫的?你以为你是谁呢?快走快走,再不走我可要放狗了啊!”见到末末的打扮,下人没好气的说道。
末末皱着眉说道:“我找李世民,是他说要娶我的!”
下人一听就笑了起来,他没说话,直接对着后面喊道:“哥儿几个,快来看,哪里来了疯婆子,说二公子要娶她,哈哈,笑死我了!”
后面闻声而出的几人,看看末末也笑道:“长的是不错,可咱家二公子也看不上你啊,不如跟了哥哥怎么样?”一人说着,还猥琐的走了过来。
末末大惊,这些人怎么这样,这是国公府吗?怎么像土匪窝。那人已经走过来,伸手就要摸末末的脸蛋儿。末末吓到了,都没有想到跑。
“啊!”下人伸出的手血肉模糊的收了回去,蹲在地上大叫。后面的人跑过来一看,手掌被打穿了,鲜血直流,惊恐的看着周围,没有发现什么人,但地上明显是一颗一头锋利的石子。
末末此时反应过来,赶紧转身就跑,边跑边想,看来罗成说的是真的,这里的下人真的该死!
跑了两条街才停下了,她心有余悸的回头看看,还好没有人追过来,拍拍胸脯,看看周围,陌生的地方,没有一个熟人,再想到罗成走时的眼神和说的话,她有些不知所措。
“不行,我不能这样认输的,就是几个下人而已,不让我进去,我就在外面等,总有一次李世民会出来的。”末末心里下了决心,又往国公府门口走去。
不远处的街角,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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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天国公府里进进出出都是下人就是沒有一个主人出來末末坐在街角有些丧气了心里将李世民骂了八十遍也还是见不到人
一天沒有吃饭肚都开始叫了她摸摸荷包里的几枚钱想想还是算了也不知要等几天呢什么时候实在饿的不行了再花钱吧
咬咬牙末末又将手抽了回來继续盯着府门
一阵香气飘了过來本來就很饿的末末一下就被吸引过去看到一个大叔端着碗汤饼走來心想:“老天爷就会捉弄人本來就饿的要命还专门让人在自己面前这样走动我不饿我不饿”末末赶紧闭起眼尽量不去想
“姑娘姑娘”大叔居然端着吃的走到她面前
末末实在是无语了只好睁眼问道:“怎么了”
“看你在这里一天了也沒有吃喝饿了吧给吃吧”大叔将汤饼端到末末面前真诚的看着她
“给我的”末末张着嘴不敢相信
“哎快吃吧真是可怜”大叔叹口气将碗塞到末末手里转身走了还不忘说一句:“吃完了就送过來我就在那边”
末末眼圈儿红红的低声说了一声“谢谢”便囫囵的吃了起來
“真香啊”喝完最后一口汤擦下嘴末末满足的说道
看看天色将黑府门已经关闭了她站起身朝着大叔的摊位走去
“谢谢大叔”末末甜甜的笑着将碗递了过去
“沒啥的姑娘天色晚了你打算怎么办啊”大叔好心的问道
末末心中恨死李世民了从小到大就算再苦自己也沒有这样狼狈过看看大叔不好意思的说道:“沒事就在外面将就一晚吧谢谢你”说完也不敢再看大叔直接就往街外走去
一个身影闪过将钱递给大叔说道:“明日她要是还來你继续给她送吃的记住不要提起我”说完身影一闪又不见了
摸摸不少的五铢钱大叔喃喃道:“都是怪人”
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儿末末就不想动了在府门外坐了那么久居然也是这么累抬头看看周围的几户人家都已经点上了油灯从未有过的失落感一下便袭到了心头走到一户人家的屋檐下听到里面男女两人笑声连连她心里不知怎么就悲从中來眼泪又流了下來
“姑娘你在这儿啊”远处一个身影气喘吁吁的跑了过來
末末赶紧擦擦眼泪仔细看看來人这不是客栈的老板吗
“老板怎么了我走的时候不是已经结过账了吗”末末有些紧张她身上的钱可是不够结账的
“结了结了我是來叫姑娘回去住的”老板擦着汗喘着气说道
“什么”末末以为自己听错了
“哎呀姑娘还犹豫什么那个公走的时候多结了好几日的帐就怕姑娘在这里待的时间长沒地方住早上是我糊涂忘记说了还好姑娘你沒走远快跟我走吧”老板说着将末末的包袱拿在手中走到了前边
回头一看末末还是愣在那里便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待会儿就宵禁了你想被抓啊”
末末这才赶紧跟上心里总是觉得怪怪的怎么今天生的事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呢
又住到了熟悉的房间了所有东西都沒动过只是隔壁沒有了那个人
坐在灯下末末有些愣神李世民久久不现身大哥也不知在不在府中罗成走了现在身上也沒有多少钱接下來的日怎么过再等两天要是还不见李世民那还要不要待下去
末末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烦心的事情从前的无忧无虑怎么在见到李世民之后都变了呢
李世民同样睡不着今天答应了娶出尘可心里却一直在想着末末事情已经定下了明日就要匆匆的办喜事了可他一点儿都高兴不起來突如其來的变故接踵而至是他沒准备好还是事情太过突然李世民想不通
其实很多事情都是这样不会等你准备好了才來考验你突如其來和措手不及才是人生常态
想想明日就要和出尘成亲了心中的内疚和自责让他烦躁不安來回在屋中走动了一会儿还是不能排遣索性披衣出院吹吹凉风也许会好一点
月下出尘也站在那里一袭青衣就像一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李世民出來后才现很尴尬都看到了不过去不好可过去又要说什么呢
出尘就像沒看到他一样依然抬头看着月亮
“你也沒睡”李世民还是走过去打招呼
“恩”出尘哼了一声再沒动静
李世民挠挠头想了半天说道:“那个出尘其实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一下”
“不用我都知道”出尘打断了李世民的话
李世民一怔还是说道:“有些话我必须说清楚的毕竟明日我们……”
“我知道”出尘猛的转回身看着李世民说道:“我只想说一句我不是因为喜欢你才嫁给你的我是为了娘开心一些”李世民紧闭着嘴安静的听她说
“我是个孤儿从小被爹娘收留有了一个家我很感激这么多年我沒有回來只是想把仇报了后再回來孝敬二老谁知道这一次居然是这样”出尘有些伤感
“我的想法很简单能让娘走的高兴我什么都能做你也是”出尘用力的说道
李世民张张嘴又闭上了他沒想好怎么说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你心里一直在挂念着那个姑娘觉得这样对不起我沒关系我不是个小气的人等你找到她了也可以娶进來到时候就算是我做小也行我又不喜欢你”出尘沒有任何表情
“你又是何苦呢”李世民实在不知怎么说了
“沒有什么可抱怨的上天既然给你安排好了命运那就适应吧反正这么多年我什么事都见过了”出尘依然淡淡的说道
“出尘你难道就沒有喜欢的人吗”李世民有些好奇出尘的想法为何这样偏激
“有不知道去了哪里”出尘忽然低下了头
李世民一愣问道:“那就沒有找找吗”
“找了沒找到后來我就到了独角峰”无忧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沒有一点儿情绪
“哎我们都是命苦的人啊”李世民抬头看看天摇摇头转身回了屋中
“希望你能快点儿找到那个女”出尘低低的说道
淡淡的月光照着整个院只有出尘站在那里孤独冷傲
牛壮壮这几天闷闷不乐成天在客房里坐着喝酒他也知道窦夫人病重了总不能现在还凑到李世民跟前一直说要人吧况且人家也在一直找只是想想末末从未离开过他心里就揪的不行
他來府中几日了性格憨厚又有把力气经常帮着下人们扛下东西或者提提水倒是大家都很爱和他说话看门的老王也是个酒鬼这几天见牛壮壮有少爷给的好酒就每天过來蹭酒喝
今天一进门儿老王就说道:“老牛你每天倒是九闲的很啊妹妹沒找到你这就一天住在这里好吃好喝的倒是也不赖嘛”
“滚犊”牛壮壮回身骂了一句道:“要是能找到我妹宁肯去要饭都行”
“嘿嘿嘿说笑说笑别当真”老王也不管别的先端起酒坛闻了闻说道:“上品金瓜香啊不错不错俺也喝点儿啊”然后就找了一个碗用水一冲便端起坛倒了一碗仰脖儿就灌了下去
“好酒舒坦”老王由衷的喊了一句
“要喝就喝少他娘的废话听着心烦”牛壮壮皱着眉喝了一口酒说道
“哎老牛今天脾气还不小啊咋的嫌俺说话了俺还告诉你俺有你想知道的消息你爱听不听”老王撇着嘴又倒了一碗这才用手夹起几颗咸水豆扔到嘴里咀嚼开了
“啥事情咋就是俺想知道的”牛壮壮被他说的有些心动凑上來问道
“真想知道”老王开始拿捏起來“要是真想知道那就别怪我唠叨俺一喝酒还就喜欢唠叨”
“好好你就唠叨吧我看你也就是吹吹牛还行还消息呢屁”牛壮壮不理他了自顾自倒酒开始喝
“哎我说你还不信了來來來我跟你好好说说”老王拉着牛壮壮胳膊
“去去去俺不想听了沒意思还是喝酒好”牛壮壮专门不理他
“你这个老牛咋就不信了你不知道明天二公就要和出尘小姐完婚了”老王迫不及待的说了出來
“切他们完婚跟我有啥关系你快喝酒吧”牛壮壮听听沒啥意思
老王一把夺过了牛壮壮的酒碗说道:“二公是不是答应娶你妹他现在要娶别人了你还说跟你沒关系”
“啊那跟我有啥关系又不是我要……”牛壮壮说到一半儿才现不对明天结婚的是李世民那就有大关系了
他反手抓着老王问道:“你可不许骗俺你听谁说的”
“还用听说啊现在前院都在准备明天完婚的东西呢不信你自己去看看去挂灯笼贴红联儿都忙乎着呢”老王又喝了一口酒说道
牛壮壮头也沒回直接就跑了出去他先要确定是不是老王在骗他等看到下人们都忙着收拾时他又问了几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就知道是真的了
转身抄起一根木棍就朝着李世民的书房跑去心想:“李世民今天就不让你见明天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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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og李世民辗转难眠却听到门外一声惨叫立即推门而出
出尘淡淡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牛壮壮静静的站在那里李世民不知道生了什么快走两步要去扶牛壮壮转头问出尘:“怎么回事”
“小心”出尘突然提醒李世民猛地一个千斤坠牢牢的站在原地就感觉身前一股力量冲了过來随着牛壮壮便喊道:“今天我和你拼了”
李世民双臂在身前一挡将冲过來的牛壮壮死死顶着问道:“牛大哥有话好说你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我还要问你干什么呢”牛壮壮悲愤的叫道:“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们当初就不应该救你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畜生”
李世民缓缓的放下手臂站起身一脸的难受低着头不知该怎么面对牛壮壮了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來
牛壮壮连着两次被阻挡也不上去了站在那里叫道:“当初你怎么说的现在我妹妹找不到了你就又要找新欢了我就不该信你”说着说着蹲在地上呜咽起來
出尘皱着眉看看李世民内疚的样再看看牛壮壮悲伤的样心里莫名的恨起了自己要是她不回來这些事会不会就不生了见两人都未说话她指着牛壮壮问道:“等找到你妹妹再嫁过來就是了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一点儿都不痛快”
李世民抬头看了一眼出尘叹口气说道:“牛大哥不要哭了还是先找到末末再说吧”
“这么长时间都沒找到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爹娘啊”牛壮壮抹着眼泪又开始叫道
出尘有些心烦了都说了找到就嫁过來了还在这里唠叨瞪着他说道:“你口口声声说世民对不起你妹妹他对你妹妹做了什么还非要娶她不可”
“出尘”李世民见出尘有些生气赶紧阻止出尘沒有理他依然问道:“除了你们救了他一命还有什么事情他对不住你们了你以为他心里好受屋里边有个随时都可能再也见不到的娘心里边那个喜欢的女又不知去向你还要來添乱说吧你到底要怎样”
李世民和牛壮壮都一言不惊讶的看着出尘李世民现了一个很可怕的事情将來的日里这个女人不会时不时这样对自己吧
牛壮壮挠挠头吭哧半天说不出话來最后憋出一句:“我就是不想他娶别的女人”
出尘无奈的笑道:“有些事他自己都决定不了你的话又算什么回去吧”说完她转身消失在黑暗里
李世民拍拍牛壮壮肩膀微微笑道:“过去的事情都在我心里”也转身回房去了
牛壮壮捡起地上那根断成两截的木棍一瘸一拐的往后院走去看看这里的草木砖瓦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太阳不管任何事情依然偷偷露出头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大早上府里就开始热闹起來管家李芳一身新衣指挥着几个小管家各自分配任务大门和前院开始吊灯笼贴红联下人们也穿上了新衣
本來这时的婚礼是相当的讲究纳彩、问名、纳吉、纳征都是必不可少的但这次情况特殊窦夫人已经病重这只是一个形式而且出尘也算是李家自己的人只能草草的办了
所有人都在忙活牛壮壮却來回走到焦躁不安他不想待下去了看着李世民成婚心里是一种煎熬可要是离开了末末再回來该怎么办想了半天也沒有决定索性出去看看
刚要出门一个下人进來送來一身新衣说是公叫送來人人都要穿的牛壮壮看着手里的衣服再瞅瞅下人身上心里不是滋味点点头叫下人先出去了
放下新衣牛壮壮对着北面跪下喃喃的说道:“爹娘孩儿沒有照顾好妹妹现在生死不明好端端的婚事也泡了汤住在这里心里难受啊二老在天有灵的话保佑孩儿尽快找到妹妹孩儿给二老磕头了”说完恭敬的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收拾好包裹直接出府去了
牛壮壮刚走不久末末又一次出现在李府门口远远看到府里忙着装扮心中好奇又不敢过去只好坐在石阶上盼着李世民出府
昨日等了一天心中还有些焦躁今日再來却莫名的安静下來看着进进出出的人们还有许多送礼的车辆末末想这样的日真的舒心吗
窦夫人屋中出尘静静的坐在那里窦夫人叫丫鬟抬出一个大木箱让出尘去打开看看
箱打开了上面全都是珠宝饰下边是红绸布包窦夫人笑道:“这些都是娘当年嫁过來时候家里的陪嫁沒有什么好东西了好多都赏人了”
又叫出尘坐过來摸着她的手说道:“尘儿在家里我既是你娘又是你婆婆这嫁妆呀还得是娘给你准备的那个布包里是新衣晚上就穿上它高高兴兴的嫁人吧”
不要看出尘这两日总是冷冰冰的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其实心中也是有无数的感慨和落寞
女沒有一个不希望自己风风光光的嫁给喜爱的人可又有几人能够如愿呢为了窦夫人开心她选择了认命虽然对李世民谈不上喜欢但总算也不差可李世民心里的想法她是完全清楚的这样的日以后到底要怎么过
看着窦夫人期盼的眼光出尘慢慢打开布包里面是一身大红鸳鸯鸾花描金裳旁边是凤冠霞帔、盖头一柄玉如意是用來挑盖头的
出尘用手轻轻的摸摸衣服心里真的很难受穿这身衣服的是自己可住到李世民心里的却另有其人答应嫁过來是迫于无奈嫁的人又不喜欢自己两人互相不对眼这亲成的真的有意思吗
出尘都不知道她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
午时刚过李元吉通知的宾客开始6续的提着礼物上门來贺喜吃酒一直要等到黄昏的时候观完礼才算完事这时成亲迎亲一般都是黄昏时才开始所以以后才叫“结婚”“婚”就是“黄昏”的意思
出尘也被窦夫人吩咐李元吉带着去往柴绍的府邸晚上的时候李世民要到那里去迎娶
末末看着府门口一下人就多了起來而且都是达官贵人笑意盈盈的前來心中有些好奇了忍不住往前凑凑想听听说些什么正在这时不远处街道入口那边一阵尘土飞扬七八骑快马风驰电掣般奔着府门就跑了过來
道旁的人们赶紧退避就这样都有两个小贩摊被撞到马上之人根本沒有停留后边的人随手一把铜钱撒了出去口中大喊:“唐国公急事自己去看病吧”声音刚落人已经在百步开外人们这才知道是国公回來了
李渊到洛阳给越王过完寿辰刚刚回去便收到了李世民的书信得知李世民在晋阳李渊很开心儿沒有出事但看完信后就大惊夫人不行了这是晴天霹雳一下李渊便跌坐到凳上
自从李渊娶了窦夫人两人便相濡以沫风风雨雨二十几年他在外打拼窦夫人在家里坐镇什么后顾之忧都沒有窦夫人不但治家有方而且心思缜密又有胆识很多大事他都要和窦夫人商议着办可以说沒有窦夫人他李渊也走不到今天
突如其來的打击让李渊一下措手不及赶紧把李建成和柴绍叫了过來告诉他们要马上赶回去李建成也傻了母亲好好的怎么就会突然病危來不及多说三人带來几名亲兵安顿了走后的事情便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三天时间换马不换人终于在午时赶了回來
到了府门口几人就愣住了不是病危吗怎么挂起了红灯笼还有红联这是办喜事啊看着门口很多官员都过來给李渊见礼他也不能多说什么一一回礼后赶紧往家里走去
一进门就问管家怎么回事当得知李世民要成亲时还是愣了许久不过沒时间说这些快步去看窦夫人
一进屋中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鼻而來李渊心如刀绞紧走几步便到了榻前
“夫人我回來了你怎么样”李渊急切的问道
“老爷”窦夫人笑意盈盈的看看李渊心里终于踏实了
“夫人怎么会这样到底怎么了”李渊还是接受不了事实
窦夫人扶着李渊艰难的坐起來笑着说道:“老爷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了老爷待我还是像刚成亲时那样是我的福气啊”看看身后的儿和女婿说道:“你们先出去找世民吧他今日成亲你们也帮着他点儿我和你爹说会儿话”
俩人看看父亲扣头施礼转身出去了
“老爷我知道我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你自己今后要好好的不要给我守丧了早点再娶上一房省的晚上孤灯难眠”窦夫人含情脉脉的看着李渊
“夫人”李渊开始哽咽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当日的铁娘今天却躺在这里等着生命的结束
“老爷听我说完”窦夫人打断李渊的话继续道:“几个孩中我最放心不下的是元吉你要好好的看着他不要让他给你的大事添乱不管以后怎样切记告诉他们兄弟不要相残记住杨广的教训”
李渊点点头忍着泪水沒有落下來
窦夫人轻轻的摸摸李渊的脸颊将头靠在他的胸口闭着眼享受这最后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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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o阁ioge末末终于知道李府里要干什么了一阵恍惚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她还是不相信这是真的倔强的等在门口要亲眼看看负心人是怎样的嘴脸
过府的宾客越來越多午时的大宴也正式开始了
李渊从屋中出來也沒换衣服直接到了前厅看看宾客们大声说道:“内身染重疾渊也是刚刚赶回有怠慢之处多多包涵了今日酒宴是为我那儿成亲所备大家尽情享用无需拘束”
说完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道:“在下还有事情就不陪大家了建成、柴绍你们留下陪好各位叔叔伯伯”
“国公客气了”、“国公请自便”宾客也喝了一杯大家又热闹起來
李渊转身去找李世民他要问清楚这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见到李渊李世民直接跪下泣不成声说道:“父亲都怪孩儿都怪孩儿啊”
李渊扶他起來有些心疼的问道:“世民不哭告诉爹都生了什么事情”
李世民呜咽着将他受伤后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到窦夫人生气重病时再次嚎啕大哭压抑了几天的情绪终于在此时爆出來所有的内疚、不舍、后悔、委屈统统随着泪水倾泻而出
李渊沒有制止他这也是一种泄哭完会好很多
好一会儿后李世民总算平静了下來李渊说道:“这些事不能怪你郎中都说了你娘的病早就有了只是现在作起來你不用内疚了先说说你成亲的事情尘儿回來了”
“恩”李世民又将张出尘刺杀杨广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倒是把李渊惊呆了这个干女儿现在居然这样厉害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成亲后还要娶那个民间女吗”李渊问道
“爹其实孩儿是真心喜欢末末的只是娘她……”李世民沒有说下去
李渊摇摇头说道:“世民啊你还太年轻了有些事情你娘比你考虑的周全你该听你娘的”
“可是……”李世民想在最后再争取一下
“沒有可是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永远都不能有太多的儿女情长要不然很快就被其他家族吞并了”李渊语重心长的说道
“要想让家族立于不败之地靠自己的力量远远不够我们需要各个势力的支持需要不断的有人加入你明白吗”李渊看着李世民的眼睛
“爹我明白但娶了末末又不影响什么”李世民不清楚这些事情和末末有什么关系
李渊摇摇头说道:“看來你只是了解了皮毛并不知道关键啊”
他站起身拉开门看看外面又关住说道:“杨广现在巴不得我们这样的世家早早的就土崩瓦解那样他就能安心的坐他的龙椅了难道我们自己还要帮他忙吗”
又走回去坐下道:“现在黄河以北就有七姓十家的士族更不要说江南还有零星许多豪门这些才是杨广心中最忌惮的你知道他为什么重用李向吗那是因为李向可以帮着他对付我们这样的世家帮他稳固他的江山”
李世民点点头若有所悟
“不让你娶平民女是豪门之间默认的规矩是互相间联姻的根本凡七姓十家不得自为婚这就是原因这下你明白了吗”李渊意味深长的看看李世民
李世民叹口气想了想说道:“爹孩儿明白了也想通了多谢爹爹开导”
“恩”李渊点点头对李世民的态度相当满意
望着李府门内的喜庆末末呆呆的坐在街边的石阶上心中有说不出的难受看着这一切一定都是真的了李世民忘记了当初的承诺忘记了往日的情分就这样丢下了她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丑傻傻的在这里等待着美好的开始却沒有看到面具后的虚伪和真实她不是个认命的人沒有亲眼看到绝不放弃不仅是为了那份心里的坚守更是为了一口胸中的气
天色渐晚府中的红灯笼都亮了起來就像嘲笑她的不自量力随着风不断的晃动着末末眼中沒有了最初的温柔和期盼多了一份决绝和坚定她就要等到李世民出來的那一刻亲口问问这个当初说着甜言蜜语的男现在还记得她吗
随着一阵锣声国公府大门洞开从里面出來两队红衣家丁抬着许多木箱敲打着往街上走來
周围许多人家也开了大门大人孩们也纷纷涌出來看看这国公府娶亲的盛事李世民披红挂彩带着两翅黑纱秀元冠骑着玲珑踏雪马慢慢的走了出來
那一刻末末的泪水无声的流了下來呆呆的望着这个自己苦苦找寻的男傻傻的站在人群里任由身边的人推搡着随着人群走了过去
李世民面上带着笑心里却沒有任何欢喜这身行头再艳丽也遮不住灰灰的心情
柴绍的府邸并不远但为了让更多的人知道他娶亲队伍还是要绕城一周才过去国公府公娶亲排场一定要有的
五十來箱聘礼几百人的迎亲队伍足足有一里多长百姓们也都很给面的出來捧场走了大概一个时辰这才到了柴绍府里
出尘早就被丫鬟们打扮起來对着铜镜看看自己的妆容心里想到的却是那个多年未见之人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人生就是这样玩笑总是在你不需要的时候登场给你根本笑不出來的故事然后还得叫你强颜欢笑
门外吵吵嚷嚷柴绍府里的客人们都被当做女方的亲属在那里拦着李世民作催妆诗、拦门诗出尘却什么都沒有听到
直到丫鬟们叫嚷着拉着她出门的时候她才知道这一刻真的到了
走出屋门盖上盖头耳畔都是嘻嘻哈哈的笑声伴着一些起哄的声音出尘忽然觉得好恶心
明明大家都知道这是一场儿戏却偏偏弄的这么隆重到底是他们在骗人还是大家在骗他们为什么人人都是那么开心只有自己一点儿都高兴不起來
上了马车渐渐离开柴绍府周围的声音才算少了一些出尘讨厌盖头堵住视线的感觉沒有一点儿安全感反正在车里索性拿了下來透过车窗的缝隙往外看着
街上的百姓真多对着他们这一行人指指点点大概是说她嫁了个好人家吧
回国公府的时候沒有再绕路所以很快便到了府门口
出尘总觉得有人在盯着她看眼睛往车外搜寻半天终于在人群里看到一个女泪眼朦胧的盯着车驾出尘的心突然一紧莫名的害怕起來
“那是谁”出尘竭力掩饰自己的心虚又忍不住要看看那个女大大的眼睛虽然泪水涟涟但掩盖不住清澈的眼眸一身布衣被人挤着楚楚可怜
“是她一定是她”出尘差点儿就要喊李世民了可是想想窦夫人想想国公府的脸面她还是放弃了
看看那个女出尘只能低声的说道:“妹妹对不住了我也不想的事情只能这样了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新娘下车咯”随着一声嘹亮的喊声百姓们开始往前挤都像看看新娘是个什么的人
出尘收敛心思匆匆将盖头盖好等着李世民接她下车
李世民下马慢慢走过去撩起轿帘将手中的红绸一端递给出尘牵着她走下马车
末末一直盯着车里的人看到她下车更是目不转睛的注意着风乍起掀开了盖头的一角出尘正好也望向末末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被盖头再次遮挡
那是一双幽怨的眼睛出尘清晰的看到末末眼中的无辜和不舍
那是一双无奈的眼睛末末也看到了出尘眼中的自责和内疚
只有一眼两个女人像是说了好久的话一样都知道了对方的心情
末末來回挤着想要到近前去问问李世民为什么会是这样身后一只大手抓住了她轻轻的将她搂在了怀中
末末惊恐的往后一看那张熟悉的脸神情的望着她轻声说道:“走吧不要再看了我知道你难受”
“你你沒走”末末呼吸有些急促尽力克制着要哭的冲动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只是你心里想的人并不是我所以你看不到我”
末末回头望望李世民牵着出尘进了府中那个清晰的背影渐渐变得模糊起來再回头看看面前的人抿着嘴想了想忽然抬起头认真的说道:“你会娶我吗”
“当然只要你不嫌弃我”
“我们走吧”末末拉起罗成的手头也不回的朝着人群外面走去
国公府正堂大红的绸缎挂的到处都是李渊和窦夫人都是盛装而坐窦夫人身后两名丫鬟悄悄的扶着她短短时间她的额头已经都是汗水了
李世民领着出尘來到正堂见到父母坐在上边心里莫名的恐惧起來只要拜了堂他和出尘就是夫妻了
礼官高声叫道:“新郎新娘拜天地咯”周围的宾客顿时安静下來
“一拜天地”李世民和出尘面向厅外双双下拜
“二拜高堂”两人又拜了父母
“夫妻对拜”两人面对面谁都沒有跪下直直的站在那里
宾客们一下都好奇了这怎么了
李渊赶紧在上面咳嗽了一声礼官又喊了一遍李世民这才慢慢跪下出尘也缓缓下跪两人拜了一下礼官赶紧道:“礼成送入洞房”
宾客们终于鼓掌笑了起來人们开始说些吉利话來恭喜李渊和窦夫人
“老夫人老夫人”身后的丫鬟见窦夫人头偏向了一边轻轻的喊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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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一边脸上带着笑,应付着宾客,一边小声的叫道:“夫人,是不是又难受了?”
许久没有回音,李渊便坐不住了,回头一看窦夫人,脸上挂着笑容,闭着眼,就像睡过去一样。
李渊大惊,伸手颤颤巍巍的在窦夫人鼻下一探,便跌坐在椅子上,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李建成和李元吉跑了过来,看看李渊的样子,赶紧抱着窦夫人叫道:“娘,娘!”
李元吉问道:“大哥,娘怎么不答应我们!”
李建成已经哭成了泪人:“娘,娘走了!”说完抱着窦夫人身子,痛哭起来。
宾客们陡然见到这样的变故,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喜事变成了丧事!
李渊强忍着悲痛站起身说道:“各位对不住了,内子她,她刚走,诸位还是先回去吧,待我料理完后事,再一一过府赔罪!”
“国公节哀!”众人也是有眼色的,纷纷给李渊施礼,都走了出去。
李元吉这才明白,娘亲真的走了,再也回不来了,大叫一声:“娘!”然后昏死过去。
下人们也慌了,几人过去扶着李元吉,不知该怎么办。
李渊怒道:“慌什么!先把他扶下去,找郎中来看。李芳呢?去把那些红灯笼都裹上白纱,府里所有红色的东西都撤掉,快去。”
李芳赶紧出去办事,心道:“怎么最近老是出现这些事情,好好的喜事,还赶上夫人去世。”夫人对他不错,李芳也是老泪纵横,唉声叹气的下去了。
“建成,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去找世民,问问他都准备了什么?赶紧搭灵堂了。”李渊安顿着每个人做事情,他不敢去想窦夫人已经走了,怕自己都坚持不住,只能靠这样才能缓解心中的悲痛。
进了新房,李世民坐在凳子上,久久没有说话,只是一杯酒一杯酒喝着。
出尘坐到榻上,等了许久,也没见李世民说话,便撩起盖头一角看了一眼,见李世民的样子,她索性将盖头揭开说道:“知道你不是情愿的,我也不是!所以你不用内疚,也不用怕我难受。”
李世民有些尴尬的笑笑说道:“既然已经成了夫妻了,我也不会亏待你的,出尘想多了!”
“没有想多,你心里怎么想的,我都知道。对了,我刚才看到那个女子了,末末,对吧,她在府外哭着呢!”出尘的话瞬间就让李世民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那是末末?”李世民紧张的问道。
出尘摇摇头苦笑道:“一定是的,谁会在你成亲的时候站的远远的哭成泪人?”
李世民二话不说,开门就往外走,忽然又觉得这样对不住出尘,只好又站住,转过身对着出尘抱歉的笑了一下说道:“那个,我出去看看,你,你等我回来。”
出尘呵呵笑道:“我告诉你就是叫你去看看的,不用这样婆婆妈妈的,我没事!”
“谢谢!”李世民感激的看看出尘,转身就出去了。
他出去的一刹那,出尘的笑脸消失了,接着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她仰起头,不让眼泪落下,咬着牙,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看看屋中大红的卧帐,大红的锦被,还有那一对红烛,出尘的心里忽然出现了一种莫名的冲动。
“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要答应?现在要怎么办?窝窝囊囊的在这里一辈子?还是从此和李世民相见陌路?”
想想自己的遭遇,想想他心中那个女人幽怨的眼神,出尘觉得她就像一个生生斩断两人情感的刽子手,深深的内疚感,让她喘不过气来,“不行,这样下去会死掉的,我要解脱,我要出去,我要离开!”
出尘的心是属于外面的,是属于江湖的。
这几天的事情,把她折磨的有些受不了了,越想就越难受,看看铜镜中的自己,满脸狰狞,眼角上翘,嘴唇鲜红欲滴,出尘晃晃脑袋,意识有些模糊,她想要大叫,却好像发不出声音,伸手想抓住铜镜,却怎么都够不到。
“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了,怎么了?”出尘抱着头,痛苦的挣扎,用力拍打着后脑勺,依然没有一丝的清醒。
双手到处乱抓,终于揪住了自己的嫁衣,两臂一用力,“呲拉”一声,红裳已裂,伴随着出尘“啊”的一声,终于发泄了出来。
她颓然的倒在地上,满头大汗,这才知道自己刚才被心魔所困,是这艳艳的红裳,是这压抑的府邸,是这滑稽的婚礼,让她迷失了自己。
解脱了,什么都不去考虑,活出自己,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嫁衣撕裂了,却让出尘找回了自己。她站起身看看周围一片狼藉,摇摇头,收拾一下包裹,提起笔,给李世民留下一张字条,飘然而去。
红烛依然摇曳,可守烛人却已不见,只留下桌上的那张字条:“相见不如不见!”
末末现在不知道用什么心情来形容自己,她也解脱了,不用再去门口苦苦等候了,不用再去见那个负心的人了。
她在前边急急的走着,后边罗成不紧不慢的跟着。
到了客栈,老板见罗成也来了,笑着说道:“公子来了!”
罗成点下头,跟着末末到了房间里。
末末看看罗成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显得有些疲惫,问道:“你根本没走?”
“对,我不放心你!”罗成微笑着说。
“那碗汤饼,还有这间房……”末末试探着问道。
罗成点点头,笑道:“还有那个伸出黑手的下人!”
末末笑了,却满脸泪水。
“你该休息了,再没人敢欺负你,我给你守夜!”罗成依然微笑的说道。
末末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迅速的檫干眼泪,回身收拾了一下房间里的东西,打了个包裹对罗成说道:“走吧,我不想住在这里了,以后都不想来了!”
罗成看看外面的天色,有些为难,大晚上的要去哪里?再看看末末的表情,摇着头站起身,接过包裹说道:“你说去哪里,我跟着你!”
末末没有说话,迅速下楼,罗成到了后边牵上马,出了客栈。老板追出来说道:“公子,房钱还有剩余,怎么算啊,你们还回来吗?”
“赏你了!”罗成丢下一句话,翻身上马,跑到末末身边,一探手,将末末抱了起来,放到马背上,呼啸一声,朝着城门就跑了过去。
老板嘿嘿笑笑,自言自语道:“以后多来几次,也算发了小财了。”
天色已晚,城门守兵正要关门,准备宵禁了,忽然见一骑白马疾驰而来,吓得赶紧端起枪喝问,叫来人停下。
罗成看看城门,低头轻声问末末:“咱们冲出去,你怕吗?”
末末淡淡笑道:“有你在,我,不怕!”
罗成仰天大笑:“好,今日就把他们当成是李世民,先替你出口恶气吧!”
一抖缰绳,像一道白光一样,迅速的来到守兵近前,银枪一摆,四五个守兵就飞了出去,罗成回身说道:“不要怪我,要怪就怪李世民吧,看伤的钱找他去要吧。”
转身策马朝着官道跑了下去,身后一片哀嚎!
末末看着罗成,心里说不出的踏实,这个男子没有李世民显赫的家世,没有李世民儒雅的气质,没有李世民聪颖博学,但他有一颗爱着自己的心,这,就够了!
跑出了半天,罗成才愣愣的问道:“末末,都忘记问你了,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噗嗤!”末末捂着嘴就笑了起来。“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的啊!都走了这么久才想起来问我啊?”
“我这不是着忙出城吗?出来就忘记了,嘿嘿,你说吧,咱去哪儿?”罗成憨憨的笑道。
“呆子!”末末笑骂一句道:“这条路咱们不是走过吗?我还想去咱们那晚待的地方。”
“那里要两天的路程呢!”罗成吓了一跳,好远的。
“你不会找个差不多的地方啊!笨死了!”末末没好气的戳了一下罗成。
罗成呵呵笑笑,策马朝着前面一处草地奔了过去。这一片是晋阳宫外边的草场,有兵士在这里看守,有时候皇帝会到这里放些小动物们来打猎,罗成刚到这里,就有守兵出来喝止。
罗成看看末末说道:“这里怎么样?喜欢吗?”
末末指指前面的守兵说道:“有兵士把守的,咱们走吧!”
罗成摇摇头又问:“你喜欢吗?不要管他们!”
末末眨眨眼,笑着说道:“我要是喜欢,你是不是又要把他们当成李世民啦?”
罗成不可置否的耸耸肩没有说话,末末点点头道:“反正以后也不来这里了,打就打呗,你能打过吧?”
罗成听末末这样说,笑着道:“只有我打他们的份儿,你抱紧我,看我的本事!”说着策马就冲了过去。
守兵看看叫了半天,马上的人自己说话,根本没理他,有些生气,便叫了周围的几个一起上去要教训罗成,没成想人家过来了,还没看清楚什么情况,人就飞了起来,随后就不省人事了。
罗成下马,将末末扶下来说道:“我们就在这里吧。”
末末崇拜的看着罗成,太厉害了,两招就解决了。被她看的不好意思了,罗成说道:“那边正好有他们点的火,我去取来,省的生火了。”
看着罗成的背影,末末把包裹打开,取出那身粉衣,默默的换在身上,又将银簪戴起,静等着罗成回来。
罗成取回火一看末末,顿时有些呆滞,美丽的女子微笑的看着自己。
他赶紧先把火架好,才说道:“怎么换了衣服了?”
末末有些感慨的说道:“以后的日子要重新开始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说完,将换下来的布衣,还有那根木簪全都丢进了火里。
熊熊大火瞬间就将衣物全部吞噬,一股青烟直冒云天,慢慢飘散了。
随之一起飘散的还有末末将要尘封的那些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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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情话(二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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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还没走到门口,就碰到了慌张而来的李建成,一见李世民,李建成便大哭着喊到:“二郎,娘没了!”
李世民张着嘴,一时愣住了“你倒是说话啊!”李建成摇着他的手臂。
“去哪儿了?”李世民面无表情,木木的问道。
“世民,你醒醒,娘没了,她走了!”李建成看到李世民有些呆滞,心知他一时接受不了,神情有些恍惚。
“别拉我!”李世民忽然挣脱李建成的手,疯狂的朝着前面跑去。
“你等等我!”李建成随后也跟了过去。
大厅内,下人们正准备抬着窦夫人到房里去换寿衣,被李世民手打脚踢的挡了下来。双手护着窦夫人,李世民大叫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世民,安静会儿!”李渊知道李世民难受,出声制止。
“不,你们要干什么?不许碰我娘,我娘好好的,你们不许碰他。”李世民疯了一般,将上前的家丁打了出去。
“二郎,娘走了,你就不能让她安静会儿吗?”李建成急眼了,连寿衣都还没穿呢,李世民偏偏不让人碰。
“你胡说!娘还朝我笑呢,爹,娘好好的,你看!”李世民神志不清的胡言乱语。
李渊垂着泪,朝李建成点点头,慢慢靠近李世民,边走边说道:“世民,我来看看你娘!”
李世民盯了盯李渊,没有说话,低头继续看看窦夫人,身后李建成已经扑了上来,一把抱住李世民大叫道:“快上来帮忙。”
下人们这才一哄而上,将李世民摁住,让人给带了下去。
等下人将窦夫人抬回屋中,婢女们给擦了身子,换上寿衣,李渊才带着李建成走了进来。
看着窦夫人躺在那里,再也不会起身喊他老爷了,李渊悲从中来,眼泪婆娑的坐在榻边,摸着冰凉的手,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李建成也好不到哪里去,跪在地上抽泣成了一团。
李元吉被郎中治醒后,呆呆的坐在那里,问话也不答应,水也不喝,急的在一边的柴绍大叫:“我的小爷,你倒是说话啊,现在家里一堆事情,总不能就和你耗在这里吧!”
李元吉面无表情忽然说道:“姐夫,你说人死了是什么样子?”
“啊?”柴绍被问了个大睁眼,不知怎么回答。
李元吉突然站起身说道:“你去忙吧,我没事了,我换一身孝衣,就去见母亲去。”说完也不理柴绍,径直到后面去换衣服了。
柴绍楞了一会儿见他没有事情,也就出去忙了。
李世民则是被送回了新房,也有郎中跟着。一进门就发现乱七八糟的,下人们不敢逗留,转身就出去了,独独剩下郎中一人,在那里也是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李世民清醒了许多,也没说话,直接捡起地上的新衣,看看撕裂的痕迹,又捡起挑盖头的玉如意,已经掉了一个小角,再看看床榻上凤冠霞帔犹在,只是缺少了它们的女主人。
他竟然没有多大震惊,又来到桌边,拿起那张纸条,喃喃念道:“相见不如不见!”
郎中看着李世民的一举一动,没发现他有什么毛病,只好低声问道:“二,二少爷,你,你哪里难受?”
“你出去吧,这里不要你!”李世民挥挥手,郎中就像被大赦了一样,赶紧谢恩退了出去。
李世民拿起纸条,坐到榻上,呆呆的出了一会儿神,忽然大笑气来,笑的快出不上气了,又痛哭起来,撕心裂肺。
下人们就在门外,没有一个敢进来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没有了动静,他们找了两个胆子大的一起过去瞅瞅,刚要推门,门从里面被拉开了。
李世民换上了孝服,看着要进来的两个下人道:“还愣着干什么?你们不去换衣服吗?”
“啊?啊!”两人赶紧点头,朝着后面的人就摆摆手,一溜烟儿就跑的不见踪影了。
李世民面无表情的来到了窦夫人卧房,见到几个兄弟都在,也走过去跪在那里,看着窦夫人。
李渊见几个孩子都没有事情,说道:“你们母亲走了,兄弟几个给她磕个头吧!”
三兄弟加上柴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看着李渊。
“老大,你去安排灵堂的事情吧。”李渊安排道。
“是。”李建成看看窦夫人,叹口气转身出去。
“世民,你没事了吧!”李渊看看李世民面无表情,还是有些担忧。
“父亲,孩儿没事了,父亲放心吧!”李世民很干脆的回答。
“好,那你就去通知各家,告诉他们七日后出殡,到时请他们来观礼。”
“是,父亲。”李世民也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看着李元吉,李渊皱下眉说道:“看到你刚才悲痛欲绝,你娘也算没白疼你,她临走前还跟我说,这辈子最对不住的就是你,让我好好的培养你。”
“爹,娘真的走了,再也不回来了?”李元吉又要哭了,但还是忍住问道。
“回不来了,来世吧!”李渊也有些伤感,抬头看看屋外的天空,心如刀绞。
“爹,以后你和哥哥们在外打仗,家里就交给孩儿吧,孩儿保证守好这个家,不让爹操一点儿心。”李元吉突然说道。
看着他眼中坚毅的目光,还有攥紧的小拳头,李渊有些激动,问道:“那你说说你有什么本事守得住这个家?”
“孩儿从今往后,每日勤奋读书,刻苦练功,再不出去惹祸了。将来我也要当一个像爹爹一样文武双全的大将军。”李元吉眼睛亮亮的,胸脯也挺了起来。
李渊还从未见过李元吉这个样子,倒是真的有点儿刮目相看的感觉,便微微笑道:“好,有志气就好,那爹就把家交给你,不过,还要将你姐姐也接回来,再加上出尘,你们三人来替爹看好这个家,你能做到吗?”
“孩儿能做到!”李元吉有些兴奋,眼中充满了斗志。
“好,那你就从安排你母亲的丧事做起吧,先下去把该做的事情都吩咐下人们去做了,柴绍,你也跟着他,有不懂的提点他一下,去吧。”李渊看看柴绍,吩咐道。
“是!”两人答应一声,转身下去了。
李渊看看屋中的下人,挥挥手,叫他们都出去,这才回头又看着窦夫人说道:“你看见了,孩子们都长大了,你放心了吧。”
说完之后,低下身子,将靴子脱掉,和衣躺到窦夫人身旁,抓着她一只手,轻轻的说道:“为夫和你说说心里话吧。”
屋中油灯突然爆了几个灯花,更加亮了一些。
李渊笑笑说道:“就知道你还没走,你不是最喜欢我和这样说话吗?可惜我太忙了,一年到头也回不来几次,今晚我就好好和你说说话,把这些年欠你的,统统说完。”
摸着冰冷的手,李渊说道:“以前你最怕冷了,一到秋天,就点上了火盆,现在你也不说了,手都这么凉,你也不抱怨一声,哎,看来你还是生我的气了。”
抬眼看看帐顶,继续道:“你总是说外面的世道乱,只有想我这样的人才能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可你看看,我现在连你都留不住,还有什么本事干别的事情啊。你要是能起来和我说说话,我哪怕什么都不要,也是高兴的。”
“你说世民以后的成就最大,可我怎么觉得他太儿女情长了,将来会败在女人手里,你说是不是啊?”
安静的等了一会儿,李渊苦笑道:“你看看,连你都不愿和我说话了。好吧,那还是我说你听吧。”
侧过身望着窦夫人的脸笑道:“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正在校场上射箭,问周围的兵士谁敢站出来头顶苹果,让我射一箭。那么多大男人,居然没人敢出声!”李渊想起往事,不由自主的笑笑。
“没想到你第一次见我,就毫不犹豫的说你敢,当时真的把我惊到了。我心里想哪里来了个疯女子,敢和我叫板。当时也想吓吓你,当你顶着苹果站在那里时,我故意将前两箭射偏,看你的反应,你却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我清楚,你已经知道我想干什么了,第三箭正中苹果,周围人都在叫好,只有你对我说‘男儿志不在炫耀,而应该藏锋露拙,待机而动!’。”
“我当时就知道,你是我李渊的人。后来去你家提亲的人都排队了,我去迟了,你出题射雀眼,我知道你一定是看到我去了,所以故意出了我最擅长的内容。”
说着说着李渊的眼泪流了下来。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和二十年前,没有什么两样。依然是光洁的面庞,翘挺的鼻梁,你耳后的那颗痣,也还是那样鲜红欲滴,唯一不同的,你,不和我说话了。”
……
李渊慢声细语的唠唠叨叨,在屋中不断的说着属于两个人的事情,有时哭,有时笑,屋外的下人们有的掩面而泣,有的已经泪崩,但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怕打扰到这一对久违的爱人。
心若倦了泪也干了这分深情难舍难了曾经拥有天荒地老已不见你暮暮与朝朝这一分情永远难了愿来生还能再度拥抱爱一个人如何厮守到老怎样面对一切我不知道回忆过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为何你还来拨动我心跳爱你怎么能了今夜的你应该明了缘难了情难了[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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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初训(三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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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总是过的很慢,这段日子一滴雨都没有下,烈日炎炎下,李向站在台子上看着眼前这些精挑细选出来的三十二名特种兵.
这是张方洛和几个基层长官一起挑出来的,本来有七十多人入选,张方洛严格按照李向的要求,一删再删,就这样又淘汰了一半多,剩下的这三十二人可以说是现在义勇军中最厉害的人物了。【全文字阅读】
李向没有说话,一直在观察每一个人的表情、身体,连眉头皱皱,眼皮动动都收入眼底。
两柱香时间,李向说道:“现在你们可以解散了,吃完午饭,到这里集合,张方洛到大帐来。”转身走向大帐。
张方洛跟着李向进来,站在那里。李向笑笑让他坐下道:“不错啊,眼光听好的,我看好的那几人,你全都挑了出来,另外其他几人我发现也是佼佼者啊,看来你还真的适合当将军。”
张方洛嘿嘿一笑道:“都尉的意思,我就是当将军的命呗!”几天没有见到李向,心里还真的有些想念。
李向指指他说道:“看来程咬金来了以后,你们都学会开玩笑了,不错,也算是一种进步吧。”
看看桌上的花名册,李向问道:“我看其中有很多都是刘洋那个侦察连的兵,这是怎么回事?他手下的兵很厉害?”
张方洛笑道:“咱们营中,三个连各有各的强项,侦察连负重越野最棒,一连是训练最刻苦,二连是战斗力最强,比较起来,还是刘洋那个连比较好一些。”
李向纳闷儿的问道:“怎么战斗力最强的连却只有这么几个人入选?”
“他们战斗力是强,但都是拼命型的,什么都不考虑,直接往上冲。要是遇上了刘洋的兵,都不知道怎么输掉的。”张方洛撇着嘴道:“孙贵现在也发愁怎么才能让他们连的兵变的聪明一点儿,这不这两天缠着何峰给他那里多派几位先生上上课呢。”
“哎呦,孙贵都知道学习了?”李向吃惊的笑道:“看来咱们的兵知道什么才是有用的了。”
“嘿嘿,主要是都尉说的好啊,咱们再征兵后,他们就算老兵了,总不能在新兵面前丢人吧,所以这不就赶着在征兵前赶紧学习学习。”张方洛说出了原因。
李向点点头想了一会儿说道:“我记得前段时间我和你说过找探矿人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哦,那事情是辅机去办的,应该找到了吧,怎么都尉回来都没有见到他呢?”张方洛想了一下说道。
“我都没见到他,这几日他忙的厉害,我看找个时间得开个会了,要不接下来的事情还有些难办。”李向皱着眉说道:“而且特种兵的训练必须开始了,这个月底,我就要带他们去虎牢关办事去呢。”
张方洛嘿嘿笑笑说道:“都尉,那个什么,特种兵这边,是不是让我来当这个队长啊?”
看着张方洛的样子,李向知道他早就瞄上这个位置了,笑着道:“现在还不能定,因为他们的训练和普通兵士不一样,说不定他们都坚持不下来,你想当队长,就要比他们都强才行,到时候看吧。”
“我指定行的。”张方洛将胸脯拍的啪啪响。
李向笑道:“行不行不是嘴上说的,得看训练,这样,你把下午的事情安排一下,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好!”张方洛痛快的答应了。
吃过午饭,李向找来何峰,让他安排人去准备一些东西。听听李向要的东西,何峰就开始皱眉了,每次去找李向要的东西是最难的事情,感觉就像把整个龙门都要翻一遍,都不一定能找到。
看着他满脸的愁容,李向哭笑不得,问他真的很难吗?何峰就让李向自己去找,李向干脆直接下命令,这才把何峰打发走。
到了集合时间,李向带着张方洛来到训练场。选出来的特种兵已经整队站好了。看看周围训练的其他兵士,不时的偷偷看过来,李向缓步走上高台,咳嗽一声说道:“兵士们,你们是从几百人中挑出来的精英,是佼佼者,所以你们才站在了这里。”
指指周围的兵士,继续道:“他们现在没有你们厉害,这不代表你们会一直比他们强,只有训练,更加刻苦的训练才能让你们不断的超越他们。既然选择了特种兵,你们就应该有这种心理准备。告诉我,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做好了!”兵士们齐声喊道。
“好,那我就要看看,你们到底准备的怎么样。张方洛,你先带着他们绕着训练场跑上十圈,记住,是尽力跑,不是慢跑。”
“是!”张方洛领命,整队就绕着训练场开始跑步。
李向招手又把何峰叫过来,问东西准备好了吗?何峰说让所有的兵士忙了一中午才弄完。李向点点头,叫他把准备好的东西拿过来。
那边张方洛带着几十人拼命的狂奔,起先的几圈还真的速度奇快,可这些兵士都没有学过正常的呼吸节奏,后面就开始慢下来,甚至有一两个已经呼吸不畅,摇摇欲坠了。
李向观察了一会儿,心里默默的把问题记了下来。张方洛好不容易带队跑完了,站在台子前大喘气,有些兵士已经躺倒地上不能动了,李向赶紧叫他们站起来,慢慢走走再休息。
第一次这么强的训练,这些兵士还真的不适应。李向给他们讲解了跑步要怎样正常的呼吸,跑完后要怎样的放松,又说了一些诀窍。看他们休息的差不多了,李向指指面前的几根圆木说道:“这是其他兵士一中午没有休息,为你们训练准备的东西。”
兵士们不知道这些圆木怎么训练,都看着李向。李向让张方洛将兵士们分成四组,每八人一组,走到一根圆木面前,安排他们开始举圆木。
这些圆木都是周围山上新砍回来的,就是做了一些简单的处理便拿了过来。一人双臂合抱那么粗,八人举起来还是很吃力的。
李向告诉他们听着口号站成一排,将圆木举上左肩,再聚过头顶,然后换到右肩,如此循环,做够十组再放下。
起先兵士们都没在意,虽然有些重,但八个人举还算轻松,没想到一上手就知道不是那么简单了。举圆木不是只训练他们的力量,每组人都能举起来,但要是同时举过头顶再换到另一边,就要靠配合了。
第一组直接就脱手将圆木扔了出去,第二组歪歪扭扭的才完成,另外两组干脆兵士都倒了一地。
李向微笑着说道:“知道你们都认为自己的力气大,就拼命的去用,但是你们都没有想过,要想完成它,靠一个人是不行的,要所有人一起努力才行,而且必须配合的好才能省力气,你们每一组自己选个队长,让他发命令,看看这次行不行!”
几组商量了一下,选出队长,又进行了一次,要比第一次好多了,不过还是举不过两次便失败了。
李向叫他们举起来,走过去亲自安排怎样按照身高进行排队,什么时候一起用力,什么时候蓄力,又解释给队长听原因,都说清楚后,才让他们再试一次。这回要好许多,三组都成功了,剩下一组由于有一个比较高的兵士在,不好掌握平衡,还是将圆木摔了下去。
李向说多多练习就没问题的,又开始安排他们学习坐姿举圆木。这回兵士们都聪明了,懂得配合,很快便能顺利完成。看看他们都觉得还可以,不是太难,李向诡异笑笑说道:“天气太热了,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个水池子,进去凉快凉快吧。”
兵士们看看李向,不知道是真是假,李向便叫张方洛带队跟着他到了军营外边的一处空地上,这里何峰已经安排好了东西。
一来到这里,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训练这才开始。木栅栏围起来很大一片地,里面不仅有一个水池,还有高过两人的木墙,圆木做的独木桥,非常陡的斜坡,很深的大坑,甚至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几只大黑狗。
张方洛面皮抽了抽,低声问道:“都尉,这些都是给他们训练的?”
李向好奇的看看他说道:“不仅是他们,还有你,当然你要是不想当队长的话,就不用了。”
张方洛心里一颤,想了想还是愿意当这个队长,便咬着牙笑道:“嗨,就这么点儿东西,还能难到我?根本不是事儿!”
李向抿嘴一笑,没有说话,径直往水池走去。张方洛脸红红的带着兵士们也跟了过去。
到了水池边,李向看看这些兵士笑着说道:“怎么样,水池里凉快的很,大家都下去吧。”
兵士们互相看看,见李向说的是真的,便噗通噗通都跳了下去。确实凉快,有几个年纪小的兵士还互相打闹了一阵。
看他们都忘记了来干什么的,李向呵呵笑道:“既然凉快了,那就在里面训练吧。”说着一挥手,一队看守这里的兵士便将那边准备好的四根圆木滚了过来,直接就丢到了水池里。
兵士们大张着嘴,不知道要如何训练。李向指指圆木道:“水池不深,你们坐下也淹不到你们胸口的,就在这里面坐姿举圆木吧。”
张方洛就知道李向才不会那么好心叫他们玩水的,看看兵士们还愣着,便叫他们赶紧开始吧,别一会儿又有什么更加损的招数出来。
兵士们倒是没有想其他的,就是觉得李向的方法太多了,这和地面上训练没什么区别的。举了两三下之后,他们才发现,原来这里面更难举。
圆木泡到了水里,就会不断的吸收水分,一下子重量就增加了,而且坐到水里还有水对兵士们的浮力,叫他们没办法用尽全力,只是做了五六个便有一队坚持不下去了。
李向在边上非常阳光的笑笑说道:“慢慢来,这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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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池子里爬出来,兵士们再看到李向的笑容,就没有开始时那样轻松了。【无弹窗小说网】李向叫他们休息一会儿,又指指不远处的那几个用圆木搭起来的器械说道:“只要你们好好训练,这些东西以后根本不算什么,等你们都练成以后,就知道什么叫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一样容易了。”
“都尉,我们练好了,真的有那么厉害吗?”一个小兵怯怯的问道。
李向看看他,拍拍他肩膀,确实健硕,笑着说道:“当然,其实我都不知道你们这些人中,最终有几个可以坚持练下去的,我看你们也就是练上几天就都放弃了,哎,到时候可就丢人了。”
“我能的!”小兵脸憋得通红,急于想证明他可以坚持下来,都急的站了起来,后面的兵士们也是咬着牙一副不服气的神态。李向心里偷着乐,脸上却隐隐露出那种不放心的神态,嘴上却说:“好好,我相信你们。”
后边一个兵士站起身说道:“都尉,你瞧不起我们,我们就练给你看看。”说完也不等李向说话,率先走到了那些器械旁边站着了,他身后又跟了几人过去。其他人见李向没有阻拦,也陆续的过去站队。
张方洛凑过来,悄声说道:“都尉这招儿厉害啊,你看他们都自己主动要求训练了。”李向回头瞪了他一眼,低声说道:“管好自己的嘴,小心我把你关禁闭。”张方洛立马一言不发的过去整队了。
面前这个训练项目是完整的一套,先是斜坡独木桥,兵士们不能落地,快速通过,紧接着就是地面上短小的木桩,不规则的排列着,兵士们必须将所有木桩都踩一遍才能算通过,其中还有一些木桩是活动的。
跟着就是匍匐前进,一张大网上边有无数锋利的箭头朝着地面,搭在离地面不高的几段木头上,兵士们只有尽量趴低穿过才不会被箭头所伤。过了之后马上就是两面大鼓前后放置,鼓面已经被拆掉,四周都换上了箭头,只有快速准确的跃起穿过,才能通过。
紧接着便是那个小陡坡的独木桥,这次是好几段连接在一起,并不是一条直线,过了这里就是那堵两人高的木墙,墙上不规则的有几个缺口,正好攀爬,上去顶端跳到对面才算完成。
后面没有器械,不过是几个靶子,有弓箭放在那边,只有射中红心三箭,才能跑向终点,敲锣完成整个项目。
李向带着这些兵士一个一个的解释了器械的用法和作用,回到起点说道:“毕竟你们是第一次训练,所以我不要求你们有多么快速度,只要能顺利完成就好,记住多多熟悉一下,慢慢就快起来了。”
兵士们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一个训练都有这么多花样,实在是太强大了,而且这些花样并不是简单的好看好玩,还真的有实际的训练目的在,这得有多聪明的脑袋才能想出来的。
李向看他们都不说话,笑着问道:“谁第一个来,让我看看他的胆量和实力!”
王木头就是最先站过来排队的那人,他马上说道:“都尉,我先去试试。”
李向点点头,告诉他要小心些,就让他开始了。
王木头名字起得傻,可人却不傻,要不也进不了特种队。他没有开始,而是又绕着这些器械看了一边,仔细的找了找里面的细节,这才返回到起点准备开始。
李向马上就对他起了兴趣,这样的人在战场上绝对不是冲动型的,他会根据形势来判断要采取什么措施最有利。要是让他带兵,那手下能生存下来的几率会大大增加。
他这边想着,那边王木头已经开始了。
独木桥很快便过去了,没有难倒他,上了木桩后他没有一气呵成往前冲,而是在第一根上面站了很久,后面的兵士们不知所以,在那里叫唤他赶紧前进。
李向微笑着跟张方洛说道:“明日的训练你来带队,就叫王木头当你的助手吧。”
“啊?”张方洛没想到李向会这样安排,指指还在木桩上的王木头说道:“都尉,你看他都不敢朝前走了,那别的兵士会服气吗?”
李向拉着他找了一个稍微阴凉的地方坐下说道:“我倒是觉得他一定能完成这项训练,相反,我还觉得那些兵士里没有几个可以完成的。”
张方洛一项很相信李向说的,不过这次他却笑着摇摇头道:“都尉,我知道你的本事,所以一直都很佩服你,但这次你的眼光可不咋样,这个王木头并不是一开始就选出来的特种兵,后来因为刘洋推荐才勉强留下了,你看他的样子,能行吗?”
李向笑笑,看看王木头,回过头对着张方洛道:“哎呀,好久没有打过赌了,要不今日咱们赌一把?”
张方洛浑身一震,李向打赌好像还没输过,他是真的不想打赌,可刚才大话都说出去了,现在不打赌,面子就不好看了,只好硬着头皮,梗着脖子装出很有把握的样子说道:“赌就赌,都尉说赌什么吧!”
说完就后悔了,赌都打了,还把主动权交给了李向,这要是人家说个什么大点儿的赌注,他再输了的话,那就完蛋了。
李向头一次见他打赌有这样的气势,又回头看了一眼王木头,已经开始过那些桩子了,居然非常顺利的就通过了,活动的桩子也没有让他落地。李向心里有底了,知道张方洛是吓唬自己,笑道:“好,我如果输了就和他们一起训练一个月,你要是输了,就用一个月将《孙子兵法》背熟了,怎么样?”
“啊?背书?”张方洛傻眼了,虽然当了多年的将军,也学了一些兵书,但让他真正的说学到多少东西,还真没有。当兵的很少有能背出兵书的,张方洛也试过,总是半途而废,这回要是输了,那可就麻烦了。
看张方洛不敢接招,李向摇摇头说道:“以后义勇军的每一个兵士都是要学习兵法的,虽然不可能人人都当将军,但最起码比其他所有的卫所兵要强好多,你如果想一直当他们的头儿,就要提前学更多的东西,不然到时候被你手下的人超过了,我可是会换人的!”
“赌了!”张方洛立马就应下了,要是真的以后被自己的手下来领导的话,他还怎么见人。
“哈哈,好,那咱们就看看去吧。”李向站起身拍拍屁股,朝着那边走了过去。张方洛拍拍脑袋,觉得又中了李向的计,说了半天输赢他都得学兵法,何苦打赌。
来到训练的地方,王木头已经到了箭头鼓那里了。李向看看他身上军服并没有划破的地方,知道前面匍匐那里他过的很顺利。
王木头走到鼓面前,用手量了一下大小,又返身走了一段距离,助跑,起跳,一跃而过,轻松的从鼓中间穿了过去,落地还来了个前滚翻,倒是叫李向吃了一惊。他没有教过他们,这样做是让他们自己去揣摩一下,没想到王木头第一次跳就做到了。
后面那些兵士也不叫了,看看人家过去了,他们心里就开始佩服起来。张方洛眼睛瞪的圆圆的,好像已经看到自己输了以后的样子,有些提不起精神。
李向拍拍他肩膀说道:“不管输赢你都得学的,何必这样无精打采,你应该感到高兴,看看这些兵以后都是你的手下,你就不觉得骄傲吗?”
张方洛撇撇嘴道:“骄傲倒是一定的,只是想想每次打赌都是输,就不舒服。”
“哈哈!”李向笑了,看张方洛不甘心的样子,说道:“打赌本来就有输赢的,没有把握的事情就不要去打赌,这样你就不会输了。”
张方洛摇摇头说道:“以后再也不和都尉打赌了,一点儿赢的希望也没有,还是去和管勇、孙贵打赌的好。”
李向听完后就哈哈大笑,原来张方洛在那两人身上才能找到赢的乐趣。
两人说话的时候,王木头已经开始爬两人高的墙了,能看的出他腿有些颤,说明不经常到高的地方。李向盯着他,看看他怎么往下跳。
王木头蹲在墙上,看看地面好像很高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的,他小时候从树上摔下去过,所以对于高处他天生有种恐惧感。偷偷回眼看了一下身后的那些兵士和李向,一咬牙,闭着眼就跳了下去。
李向在下面铺了很厚的干草,就是怕训练时有意外发生。王木头一下去,心就揪了一下,还好就两人高,还没感觉就已经落地了。睁眼看看,并没有想象的那样可怕,拍拍屁股站起来,也为自己能克服恐惧感到高兴。
李向见他跳了下去,心里知道他战胜了自己,便轻松起来,后面就一个射箭了,能进特种队的,这些基础的东西一定没问题。果不其然,王木头拿起弓箭,一气呵成,三箭稳稳命中红心,然后跑到终点敲了锣。
兵士们开始鼓掌给王木头叫好,李向也鼓掌给他鼓励。王木头回来有些得意,又有些不好意思。李向笑着锤了一下他的胸口说道:“不错,懂得先观察,好样的,不过以后要慢慢加快速度,还有从高处往下跳的时候,记得要顺势往下蹲,这样就不会伤到自己。”
王木头没想到李向居然看出他有些恐高,心里佩服的同时也决定要好好的去训练。
李向叫其余的兵士们也去练习,张方洛就开始紧张的看着。果然和李向说的一样,真正完成的只有三个人,而且有一个是中途掉下桩子好多次才完成。张方洛打赌完败!
李向看着一脸郁闷的张方洛笑道:“记得背书哦,我一个月后会检查你的。”
“还要检查?”张方洛顿时没了底气。
“对啊,要不我怎么知道你确实背过了!”
看着李向有些小人得志的样子,张方洛没有了一丝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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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波斯贵族(一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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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很开心,今天不但让特种兵们开始了训练,而且就在刚才长孙无忌带着几个人来军营里找他了.
这几个人都不简单,正是李向急需的人才。有两个是经验吩咐的探矿人,还有两个是从西域来的波斯人,据说知道很多新奇的东西。
李向看看多日不见的长孙无忌晒得黑瘦黑瘦的,心里非常感动,走过去狠狠的抱了一下,没有说话。
长孙无忌呵呵一笑,也没有说话,但是从两人的表情就能看出,这是兄弟间的一种交流。
兄弟只需要一个拥抱,此刻再多的言语也变得苍白。
安排四个人坐下,李向才问起他们的来历。
两个探矿人叫叶乾、叶坤,是亲兄弟,长得黝黑结实,看不出年纪多大,老家在岭南,祖祖辈辈都是好探矿人。十几岁的时候跟着父亲到了洛阳,安顿下来后又以探矿为生。杨广的许多铜矿都是这一家子探出来的。
另外两个波斯人是和兄弟两个一起过来的,他们是在洛阳认识的。这两人来到大隋已经有了三四年了,在洛阳有自己的店铺,他们主要是把大隋的丝绸和瓷器运回波斯卖掉,再拉上那边的香料和胡椒卖到大隋,也算是早期的跨国贸易先驱了。
问起两人名字,都非常绕口,大胡子的叫“阿尔罕.穆罕默德.拉塞尔.路易.拉法”,另一个叫“阿尔托克.谢尔克谢斯”。
两人一说,帐中的几人都大张着嘴,好像听天书一样。正好赶上程咬金又来找方三郎吹牛,一进来就大笑起来,说两人的爹都不知道能不能叫出他们的名字。
李向一见他就知道狗嘴吐不出象牙,赶紧打发方三郎跟着出去了。转过头问道:“看来两位在波斯也是贵族啊,怎么想到来大隋做生意的?”
两人一听都惊讶的站起来,拉法夸张的叫道:“主啊,终于在大隋见到一位知道我们身份的人了,感谢真主。”谢尔克谢斯也跟着说道:“感谢真主!”
长孙无忌好奇的看看李向,想问问,又没好意思张口。李向看看笑道:“你们也不用稀奇,我是知道一些波斯历史的。”又转过身对两个波斯人说道:“现在你们国家应该是萨珊帝国,你们的王还是胡斯洛吧?”
两人更加神奇了,远在东方的一个将军居然知道他们国王的名字,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拉法居然跪倒在李向面前,大声说道:“难道你就是指引我们来东方的真主吗?请受我真诚的一拜!”
众人突然发现,李向不仅能让他们这些人佩服,还可以叫骄傲的波斯商人屈膝。现在在他们心中李向已经是神一样的存在了。
李向也没想到简单说了几句历史就能让两个波斯贵族跪拜自己,心里小小得意一把,然后说道:“快快起来,我也是知道一些你们的事情。”然后让亲兵给上了茶又问道:“现在你们国家很厉害啊,好像拜占庭都要被你们占领了,还有埃及也差不多吧。你们的大将军叫……”
李向一下想不起来了,赶紧将脑中存储的知识打开看了一下,继续道:“叫沙赫贝拉兹吧,他去年攻下耶路撒冷,夺了基督教的最高圣物‘真十字架’,应该是这样的吧!”
李向说的东西,张方洛这些人是根本听不懂,但两个波斯人可是惊的更加厉害。不要说那个将军打仗的事情,就是那个“真十字架”,那都是王室的秘密,从来没有往外传,李向居然知道。
他们现在真的相信李向就是他们在东方的指引人了。谢尔克谢斯再次跪倒说道:“伟大的东方真主,请你收留我们吧,我们是你最虔诚的信徒。”后面拉法也跪下说着同样的话。
长孙无忌已经彻底无语了,这两个波斯人跟自己来的时候还说,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本事,居然要见他们,还是叶家兄弟好说歹说才来了这一趟。这倒好,还没说啥呢,就要投到李向门下了,看着就有些滑稽。
其实李向说这些就是想叫这两个波斯贵族知道,他并不像许多隋朝的官员一样,对他们毫无了解,也就暗示他们以后做生意时不要有什么其他想法,还真没想到居然把他们唬住了。
李向叫他们起来,笑着说道:“其实我找你们也是想和你们合作做生意的,只是不知道你们那里有什么好东西。我先告诉你们,跟我合作你们会得到很多意想不到的好处,你们可以考虑一下。”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开始用波斯语交流起来。李向很清楚波斯人在这个时代是最会做生意的人,不管是不是真主,他们都会将利益放到第一位的,也没有制止他们去讨论,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
一炷香时间,两人商议完了,拉法说道:“尊敬的李大人,我们决定和你做生意,我们这里东西有很多的,不知道李大人需要哪方面的?”
李向知道他们一定会答应,也考虑了一下说道:“我需要种子、香料、还有你们那边的书籍。”
“种子?”拉法有些不理解,回头看看谢尔克谢斯,也是一脸的茫然。李向笑道:“对啊,就像你们那边应该有一种瓜果,我不知道你们叫什么,我叫他黄瓜,就是成熟以后是绿色的,顶上有花,身上带刺的,清脆香甜,很好吃。”说着还比划了一下大小。
谢尔克谢斯朝着拉法说道:“难道是我们的长瓜?”拉法也说道:“是不是长在架子上,有很长的蔓?”
“对,对,就是长瓜!”李向很兴奋的站了起来,继续说道:“就像这样的种子,有多少我要多少,不过我要成活的,不能生长的拿过来我是不付钱的。”
两人点点头说道:“我们那里还有许多其他的种子,都是在你们国家没有见过的,要是李大人需要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带过来。”
“要,要,当然要。”李向激动了,要是能够找到玉米和土豆的种子,那他可就发大了,那可是能当粮食来用的。再过几年就要大战了,军队的粮食是重要的物资,要是能提前备下,到时候不管怎样都能立于不败之地了。
看到李向如此激动,长孙无忌终于忍不住问道:“都尉,那你要他们的书干什么?他们的字咱们也看不懂啊?”
李向笑道:“看不懂可以翻译啊,他们那边也是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有许多东西研究在我们之上,我们要不断的学习才好。”
“李大人真的太厉害了!”拉法恭敬的说道。
看看两人的样子,李向又问道:“两位都是波斯贵族,怎么想到来大隋做起了生意?”
一听李向问这些,谢尔克谢斯摇摇头叹着气说道:“我们的家族在攻打拜占庭的时候,失去了最可敬的长老,家里边的生意也被其他贵族吞并了,我们只好到外边来寻找崛起的机会。”
拉法也道:“本来我们在安南、真腊、掸国(注1都有自己的商队,后来也被其他家族收走了。”
李向微微一皱眉问道:“那现在那边还有你们的人吗?”
两人互相看一眼,然后眼中同时燃起了不一样的渴望。拉法赶紧说道:“有的,有的,我们家族里很多下人都在那边的,李大人是不是想要那里的东西?”
“你们很聪明!”李向微笑着点头,“我不只是想要那里的东西,还想要帮你们恢复在那边的生意,就是不知道两位还有没有雄心,东山再起了!”李向死死的盯着两人的眼睛。
“大人!”拉法简直不敢相信还有这样的事情,激动的在地上爬了几步才叫道:“你真的是我们的主吗?为什么这样的好事都会降临到我们身上?”
谢尔克谢斯没有任何表情,麻木的站在那里,直直的望着李向。拉法一把就把他拉到在地,叽里咕噜用波斯语说了半天,看他的表情应该是骂他对李向不敬。
许久两人认真的给李向又磕头道:“今后不论什么事情,我们二人都是李大人最忠诚的仆人,真主在上,做见证!”
长孙无忌不知道怎么形容李向了,短短一阵功夫就将两个波斯人收服的妥妥的,而且还成功的将生意做到了波斯和东南亚的那些国家,心里已经不是敬佩可以解释的了。
李向笑着拉起两人,又问了些其他的事情,这才说让他们先回去收集种子,等下次去洛阳的时候就开始说说南边商路的事情。
两人也知道,这样空口白话的人家也不会信你,必须有真正的生意做成了,说不定大事就可以开始了。
送走两人,李向才认真的打量起叶家兄弟,虽然是亲兄弟,但两人长得却相差很远,估计一人像爹,一人像娘吧。
两人刚才也见识了李向的厉害,这时见李向看他们,都慌忙跪下,给李向请安。
李向拉起他们,笑着道:“你们就不要拘束了,我这个人很随和,不喜欢这些东西,你就和他们一样叫我都尉就好,哪有那么麻烦。”
看看李向是这个样子,和刚才明显不一样,两兄弟不知道怎么办,跪在那里起也不是,跪着也不是。
长孙无忌过去将两人拉起来说道:“都尉都说了,你们就不要害怕了,有什么就说什么,不需要紧张的,都尉很好相处的。”
两人见李向微笑看着他们,还是紧张,叶乾低声说道:“都尉找我们来是不是也要探铜矿啊!”
李向摇头笑道:“找你们来是探矿的,不过不是铜矿,而是你们经常见到的一种东西,我需要大量这样的东西,只要你们能探出来,我就帮你们开一个专门挖矿的铺子,以后我收你们的东西。”
“啥东西?”两人赶紧问道。
“石炭!”李向有力的回到。
安南、真腊、掸国(注1:安南为古越南,真腊为古柬埔寨,掸国为古缅甸。
ps:波斯帝国的历史很有意思,感兴趣的读者可以去看看《列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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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两兄弟听李向说需要大量的石炭。都是一愣。叶乾小心翼翼的问道:“李都尉。你说的那个石炭就是那种黑石头吧。”
“对。就是那东西。”李向很认真的点点头。
两兄弟又是互相看看。叶乾又道:“本來我们是不该问的。可李都尉你要知道。那黑石头也沒啥用啊。你要來做什么的。”
“沒啥用。”李向有些吃惊。后來才想到。这个时代人们对煤并沒有清晰的认识。只是偶尔用一下。并沒有后世那样依赖。现在的人们不论生活干什么。大量用的还是木材。
李向笑道:“你们只需找到大型的石炭矿就好。到时候我保证你们能挣大钱。”
两兄弟摸摸脑袋。更多更快。考虑了一会儿。叶坤说道:“找到不难。关键是要想挖出來就不容易了。”
李向想想也是。这个时代开矿挖矿全靠人力。根本沒有机械。确实不好弄。幸亏他是穿越來的。还是有些办法的。于是说道:“你们只管找石炭矿就好。越大越好。其余的事情我來想办法。”
两人见李向是铁了心就要石炭了。也沒办法。只好说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这才告辞出去。
看看大帐里剩下的几人。长孙无忌有些黑瘦。张方洛和何峰也都有些不同程度的疲累感。李向心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正好这次來了。又赶上特种兵训练。几人都快累趴下了。
李向笑着说道:“何大总管。最近军中伙食怎么样啊。更多更快。”
何峰正坐在那里走神呢。忽然又被问到伙食。立马站起來一个军礼:“报告都尉。伙食正常。每三天有一顿肉。每七天有一顿大馒头。”
馒头是李向來了后发明的。倒也不都是白面。而是混合了荞面做的粗粮馒头。倒是很受这些兵士们欢迎。成了军中少有的美味。更不要说配上肉汤了。所以何峰沒周都会吃一次大馒头。
李向见他慌张报告的样子有些滑稽。故意抿着嘴问道:“那为什么不天天吃馒头呢。”
“我的都尉啊。”何峰立马软了下來。一脸愁苦样儿抱怨道:“就这样的伙食都比以前多出了不止一倍的消耗。要是天天吃馒头。那每个月的钱哪还够花的。我是干不了了。你爱找谁找谁去吧。”
看着何峰突然任性的和李向耍起了脾气。其余几人都哈哈大笑。何峰瞪着张方洛叫道:“你还笑我啊。每次吃馒头就属你吃的最多。”
李向实在忍不住了。也开始笑了起來。边笑边说:“咱们的何大总管啥都好。就是不能跟他提钱。一提就跟你急。”
长孙无忌也道:“何大总管恨不得干啥都用抢的呢。”
何峰看看几人都在笑。就知道刚才李向是和他开玩笑呢。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然后走到张方洛面前。朝着他就是一拳。张方洛张着嘴问道:“又不是光我自己笑。你干嘛就打我啊。”
何峰直接说道:“就看你不顺眼。”说完自己也乐了。又对李向说道:“刚才真的吓死我了。要是天天吃馒头。那每个月的军费也只够半个月用的了。”
李向过去拍拍他胳膊。又对着几人说道:“要是沒有你们帮我。这个军营也不会有今天的样子。我知道你们都很辛苦。李向谢谢你们了。”说完李向对着几人一一鞠躬。
这下沒人笑了。都忙着给李向还礼。李向拦着道:“你们不用给我还礼。我说的是真心话。我很感谢你们。不过我也还得说。你们还要再辛苦一段日子。等学堂那边第一批学生培养了出來。你们就能轻松了。”
李向又看看何峰说道:“今天是什么伙食。更多更快。”
“今天正好是吃肉的日子。都尉很会赶时间啊。”何峰也开玩笑的回道。
李向看看外面天色。又问道:“现在饭做好了吗。”
“还沒。估计还要半个时辰才开始做的。”何峰也看下天色说道。
“正好。沒做的话。那今天咱们吃点儿好吃的。也算是犒劳这些天辛苦训练的兄弟们了。”李向说着大手一挥道:“走。都跟我去厨房。我教你们做好吃的。”
吃过李向做的菜的只有程咬金和张方洛。还是在越王寿宴上。只吃了一口。所以这些人还真不知道他会做什么菜。好奇的跟着李向到了厨房。
几名后勤兵见李向到了厨房。慌忙要行礼。李向笑笑叫他们免了。然后问他们准备做的饭在哪里。一个兵士带着李向到了厨房后面的仓库里。夏天太热。怕东西坏了。何峰就把仓库往地下挖了好几尺。存放东西还不错。
李向回头对何峰说道:“晚上记得去找我。我告诉你制作冰的方法。以后东西就坏不了了。”
何峰大张着嘴一脸的不可思议。只有他想不到的。沒有李向做不到的。实在是太神奇了。
其他人也不去考虑这些。就只是关心李向要做什么。李向看看整块的羊肉都已经切好了。便叫人抱了几块出去。何峰赶忙上去说这些多了。李向笑着说道:“多就多上点儿嘛。你别太抠了。”再沒理他。直接就走了出去。看的何峰心疼的要命。更多更快。
又回到厨房。李向便把几人都叫过來。安排何峰去找铁棍子、木头棍子。反正就是细一些的棍子就好。越多越好。何峰每次都是找东西的任务。也麻木了。什么也沒说就出去了。
剩下几人。李向叫厨师们将羊肉切成大小差不多的肉丁。肥瘦分开。就开始等着何峰回來。
也不知道何峰到哪里去找的。不一会儿还真的让他找到不少棍子。李向看看还真的很合适。就开始叫几人穿羊肉串儿。何峰正要上手。李向又叫过他。让他去找几个后勤的兵士在操场的台子后边多垒几个临时的烧烤台。告诉他样式。这才让他出去。
反正何峰就知道李向一來。他就是最忙的那一个人。也沒有脾气。很听话的便去了。
屋中的几人开始穿羊肉串儿。开始时大家还有说有笑的。后來觉得越來越无聊了。李向就建议大家唱歌。这下可难倒这些人了。都是当兵的。谁会唱歌啊。李向就叫他们唱家乡的。随便什么都行。还是沒人來。
李向就开始点兵。第一个就是张方洛。把个张方洛急的。连连摆手。李向说道:“其实你们不懂。这个唱歌也是我们训练的一个内容。以后都要加到训练计划中的。你现在学会几首。对日后有好处的。”
张方洛依然坚持不唱。李向说道:“不唱也行。待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就会宣布。以后每次饭前。所有的兵士以排为单位。第一时间更新都要唱一首歌才能开饭。不会唱歌的。连饭也吃不上了。”
“都尉。不至于这样吧。我不就是不唱歌嘛。至于弄的所有人都要唱啊。”张方洛有些心慌了。好像李向说的是真的。
李向笑笑说道:“我沒开玩笑。这件事我早就想过了。只是一直沒有实施。今天正好提起來。索性一便实施了就好了。”
“可为什么要唱歌呢。”张方洛还是不解。
李向放下手里的羊肉串很正经的说道:“这个唱歌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它是一种力量的展现。是士气的锤炼。在战场上。无论什么情况下。我们的士气一定要最旺盛。这才可能打胜仗。”
又看看长孙无忌说道:“提升士气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唱歌。唱军歌。要集体唱。而且经常唱歌还会让兵士们之间更加熟悉。更加亲近。这也让大家更好的融到我们这个队伍里。所以军歌必须唱。”
李向说完。张方洛便低头了。跟李向讲道理。基本上就等于服从了。李向看看他说道:“沒事。我们先穿肉串儿吧。一会儿我先教大家学一首歌。慢慢熟练了。大家都会唱了。”
几人说笑着将最后几串肉串穿完。等着何峰回來。
一会儿何峰回來说都弄好了。李向就叫张方洛去整队。都带到训练场。按连站好。又叫亲兵们。拿上肉串往训练场的台后走去。何峰已经准备好了点火用的木头。只要一点着。烤着吃就好。
李向又问问厨师都有什么调味的。除了食盐外。就沒有其他的东西。李向头大了。别的沒有可以。沒有辣椒怎么行。就问厨师有辣椒吗。厨师不知道辣椒是什么东西。李向这才想到这是隋朝。辣椒都沒传过來呢。
形容了半天。才知道这时的人们用食茱萸(注1代替辣椒。李向赶紧叫人取來看看。厨师去了一会儿拿來两个陶罐。打开一看。一个里面是糊状物。暗红色。闻起來有股刺鼻味道。尝了一下是有点儿淡淡的辣味。另一罐就是末状的。确实和辣椒末差不多。李向干脆将两罐都拿上这才往训练场走去。
到了地方一看。所有的兵士都伸长脖子等着呢。看到李向來了。也不知是程咬金还是方三郎喊了一嗓子:“都尉做的饭最香了。待会儿可劲儿的吃啊。”然后就有不少的兵士开始起哄喊起來了。
李向也不计较。吃饭时间。大家说说笑笑。气氛也很好。他把东西交给亲兵。走上高台说道:“弟兄们。这段时间大家训练的辛苦了。特别是几个长官。都已经累的快站不起來了。我心里不好受啊。”
又对张方洛几个军官说道:“你们的辛苦大家知道。我也看在眼里。我很感激你们。今天就通过这次野餐。向你们表示敬意了。你们辛苦了。”说完李向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所有的兵士都是一愣。随后就开始大力鼓掌。程咬金又带头叫好。弄的这几个当官儿的都不好意思了。连连摆手。李向说道:“这是你们应得的。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待会儿多吃点儿。把这几天的都补回來。”
众人听完都大笑起來。
食茱萸(注1:食茱萸为芸香科落叶乔木。具有特殊香味。是能发出香辛气味的重要调味品。食茱萸古來与花椒、姜并列为“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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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的话说完了,李向叫所有人按连排站队,都到了高台后边,一排一个砌好的烧烤台又把各个排长叫过来,先看他怎么烤,学会了再回去排里自己烤。
几个排长中就属程咬金最积极,站在最前面,咋咋呼呼的好像他已经会了一样,被李向一脚踢在屁股上才算安静下来。
李向叫人将火生了起来,看看火势差不多了,才开始将穿好的肉串儿搁了上去。等差不多的时候,又撒上盐,继续翻烤,最后放上食茱萸的粉末,又烤了一圈儿,第一趟的算是出来了。
后面又试着刷上食茱萸的酱烤了一拨,味道也还不错,这才叫他们练练手,等都学会了,便将穿好的串儿分了下去,各排自己烤着吃。
没人吃过这样的羊肉串儿,一入口就停不下来了,李向几人一下午穿的根本不够,李向索性又叫厨师多弄了些肉丁儿端出来,想吃的自己穿上自己烤,弄的何峰一直说下次的肉菜取消了。
军队里要的就是这种气氛。每个排围在一起,大家吃着肉串儿,吹着牛,不时的大笑几声,李向感到这样的日子真的很有激情。
几个军官都在李向这里围坐着,李向边吃边说道:“我们义勇军到今天也快成立一个月了,要是算上征兵的话,都两个月了,你们都说说我们的军队有哪些好的地方,还有那些不足之处。”
众人都有些紧张,一下子都不吃了,低头想着。李向一见气氛不对,赶紧说道:“你们不要这样郑重其事,我就是随便问问,没别的意思,你们该吃就吃,想起什么就说什么,今晚没有大小级别,都是兄弟,说错了我也不会有什么惩罚的。”
看看众人还是有些不适应,李向就直接叫程咬金说话。程咬金倒是没有一点儿不适应,依然在那里大嚼。见李向叫他说话,直接就道:“哎,看看现在吃的多香啊,要是有口酒喝,那就是赛神仙的日子了。”说完还吧唧吧唧嘴。
众人一听他说完就乐了,李向就知道他一定说的不靠谱,也就是叫他活跃下气氛,见大家都乐了,李向道:“今天你说啥我也不骂你,还有啥,继续说。”
程咬金发现李向今天真的不说他了,来劲儿了,两只手拿着几根羊肉串,站起身便说道:“要说好处嘛,就是这里的兄弟多,想说话有人,想吹牛有人,想打架也有人,俺在这里过的比以前舒服多了。”
“哄”,周围那几个排的兵士们也跟着哄堂大笑起来。程咬金眼一瞪叫道:“有啥好笑的,俺说的不对?不对你来说。”说着指了指离他近的一个兵士。那个兵士连忙摆手笑着说:“对对,程老黑说的咋能不对呢。”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程咬金也不在意,又笑着说道:“要说不足吧,除了没酒喝,就是一直被关在这里,也没个仗好打的,俺练了一个多月的斧子了,都不知道厉害不厉害,连个试的人都没有。”众人又跟着笑起来。
李向看看程咬金,忽然看到他眼睛不经意的看了自己一眼,还眨了一下,马上就领悟了,原来这家伙真的是装傻啊!
程咬金跟着李向在洛阳见的刘弘基和尤俊达,知道马上就到了劫皇杠的日子了,李向之所以这么着忙的训练特种兵,也就是为了带着这些人去给尤俊达那些人做掩护的。
现在李向就是想趁着这次机会稍微透露点儿信息,看看大家的反应,没想到程咬金居然能猜到他的意图,这让李向不得不佩服,怪不得历史上程咬金能一直活到唐高祖时候,和他同时期的许多将领,不是被敌人杀死,就是被李世民干掉了。
他是福将,可他靠的却不仅仅是福气、运气,就这份眼光和装傻充愣的本事,在这个时代就是难得的。真正聪明有大智慧的人,都是不显山露水的。聪明的人,聪明是他的秘密武器,到了关键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用。
李向发现自己从程咬金身上学到了这一点,对于自己以后很多事情的处理都是有好处的,他现在就有些锋芒毕露了。
程咬金说完了,也不管别人,又过去烤肉去了。李向从心里佩服这个家伙,摇摇头说道:“他说的有道理,也不知道我们这些兵士到底练的怎么样了,总要拉出去试试才行,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胆量啊!”
周围能听到他说话的兵士都开始喊叫着要去,李向微微笑笑道:“好,那我月底就安排一下,准备带一部分人出去转转去。”
坐在他周围一圈儿的都是排长、连长,听他这么说,立马就有两个人要求跟着去,还吵得脸红脖子粗的。李向摆摆手说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些早,等到时候看你们的训练成绩吧。”两人这才不吵了,互相瞪了一眼,又开始烤肉吃了。
李向又叫其他人说说这段时间的感受,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居然还有人说每天吃的太好,都不想动了,倒是叫何峰好好的扬眉吐气一把。
看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李向就叫大家都安静一下,他又站到高台上说道:“弟兄们,我们义勇军是一支完整的军队,是所有军队里最强的一支,也是最有纪律的那一支,我们不仅要有自己的名字,军旗,口号,还应该有我们自己的军歌。”
说完笑着看张方洛说道:“今天下午我和张营长说这件事情,他说没用,我告诉他错了,军歌有用,有大用!”
看看兵士们都看着他,李向大声说道:“你们训练的时候,军歌可以给你们更多的力量,行军的时候,可以让队伍更加整齐,更有纪律性,作战时,军歌是士气,休息时,军歌是兄弟间情义的连接。我要说,军歌就像你们的手中的枪一样,不可或缺!”
兵士们不懂得大道理,但是李向说的他们都能听懂,也就等着李向接下来要怎么唱军歌。
李向将长孙无忌叫了上去,给他个任务,待会儿记住自己唱的歌词,回去后多写几份儿,交给各个排长。长孙无忌点点头,往下走的时候,才感受到被所有人看着的感觉,那是一种神奇的感觉,好像身上的所有毛孔都开了一样,兴奋异常。
李向好像看出他有些不对,看了他一眼,也没去多想继续说道:“现在,我先把咱们的军歌唱一遍,大家能记多少就记多少,明天往后,每吨饭之前都要集体唱一遍,一个月后,哪个排还要唱不出来,那就没饭吃了,听到没有!”
“听到了!”兵士们都大喊道,他们没想到不会唱歌也会没饭吃,那还是赶紧学吧。
李向叫大家安静下来,清清嗓子,开始大声的唱起来。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李向一身书生装站在高台之上,挥动右臂目光刚毅坚强,犹如指挥着千军万马聘驰沙场,就像身披盔甲战袍的将军,时而面带微笑歌声中充满着骄傲自豪,时而用无限悲愤的声调感叹着战争残酷,抒发着对征战南北、保家卫国将士的敬仰之情!
唱到“恨欲狂,长刀所向”时眼光和声音里充满对入侵外敌的仇恨,歌声慷慨激昂、字正腔圆、荡气回肠,让下边的兵士们热血沸腾!
李向唱完后,自己的心情都久久不能平静。这首歌他第一次听的时候就心潮澎湃,不能自已,在这个时代唱出来更加显示了它的魅力。
张方洛听的站在那里死死的抓着手中的一把黄沙,直到李向唱完,他才奋力的将沙子扔了出去。他能够感受到这首歌里的意境,他的父亲就是战死沙场的,他能够理解那些保家卫国的将士们,心中的理想和坚持。
长孙无忌一开始还在提笔记着,后来干脆不写了,认真的听完,才摇摇头喃喃道:“此曲之后,世间俱是靡靡之音,再无雄曲也!”
其他的兵士们都自发的站了起来,对着李向恭敬的敬礼。他们认同这首歌,这就是在写他们自己,有几个家中有亲人死在战场上的兵士已经泣不成声。
就连程咬金都认真的听完李向演唱,难得的安静起来。
李向恢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看看对着自己敬礼的兵士们,缓缓的也敬了一个军礼,放下手说道:“这就是我们的军歌,就是我们今后不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唱的信念之歌,你们愿意学吗?”
“愿意,愿意,愿意!”所有人都高声的喊着,慷慨激昂。
“好,我现在就一句一句教你们唱。”李向清了下嗓子开始教兵士们唱起来。
“狼烟起……”
……
是夜,整座军营歌声嘹亮,唱出了热血男儿浴血奋战,保家卫国的万丈豪情,歌声随着清风四处飘散,荡气回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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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神秘老板(四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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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半个多月,所有事情都不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李向一直吃住在军营,没有再去管其他的事情。安排训练,教人唱歌,偶尔也去打打猎。这几个月,李向的身高嗖嗖的往上窜,看起来都像十四五的少年了。
七月流火眼看就要结束了,李向也不得不收起戎装回龙门,魏征传过话来说书院已经建好了,等着他去看完,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再进行修补。
李向很开心,书院竣工开学后,他来龙门办的几件大事就都落实了,他这第一步也算是迈出去了。安顿好张方洛和王木头好好训练特种兵,又给何峰和军营里的几位先生开了一次会,告诉他们一定要坚持给兵士们上课后,李向带着方三郎急匆匆的回了龙门。
每次李向从外面回来,总能感受到龙门的变化。以前破败不堪的一座小城,现在已经焕发出了新的生机。最显眼的便是街道上出现了不少的商旅,有汉人,也有胡人,甚至出现了深眼窝儿、高鼻梁的西域人。
龙门实施了股份制后,很多商家为了留住优秀的伙计,都给他们分配了股份,或多或少是一种激励。李向发明的东西,产生了不少新的行业,马车制造和玩具制造便成了现在最热门的商铺。
李向很好奇玩具制造会卖些什么东西,看到一家大一点儿的玩具商铺,李向便下马走了进去。看到有客人进来,伙计非常有礼貌的走过来,对着李向一鞠躬说道:“欢迎客官光临,小店货物是龙门最全的,各种玩偶、玩具,应有尽有,客官需要什么?”
李向一进门便看到屋中正面墙上挂着一张大幅的布毯,上边绣着“锦绣玩具”四个大字,左右是两支孔雀争相斗艳,看来店主人还是很会招揽顾客的,就这幅挂毯,没有个一金是买不下的,看看手艺也相当的精湛。
店中除了正面是两张桌子的柜台,其他四周都是木制的货架,上面分门别类的摆放着各种商品。
李向饶有兴趣一边看,一边问伙计:“你们老板怎么想起开这个店的,能挣到钱吗?”
伙计见李向气度不凡,不像是来打探生意行情的,便笑着说道:“公子,你是不知道,自从李都尉来了咱们龙门后,咱们这里做买卖的人可高兴死了,只要卖李都尉发明的东西,就没有不赚钱的。”
伙计说完见李向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就顺手拿起一个布偶说道:“公子,你看这个布偶,它可不是简单的玩具,这是李都尉亲手绘制的图案,还有李府特有的标识,只有我们这一家店里有的。”
李向一愣,怎么他自己都不知道,看看伙计,接过来那个玩偶仔细看了一下。玩偶的出现完全是李向送给萧后和锦云那两个大型人偶后,被锦云传出来的,起先就是在沁香阁里,那些歌姬们之间传来传去,后来就传到了有钱人的耳中,便开始到处寻着要买李向的玩偶,这样玩具商铺就应运而生了。
需求就是商业发展的最大动力,古今同理。
手中的玩偶是个可爱的喜鹊,也不知道做的时候在里面填塞了什么东西,手感上居然比李向原来做的还要舒服,再看在喜鹊的脖颈后边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印记,虽然很小,但还是能清晰的看到是一个李字。
李向问道:“这就是李府独有的标记?”
“是啊,只有李都尉做出的才会有的。”伙计点头又拿起一只喜鹊给李向指着看,上面就没有这个标记。
李向心里面开始打起这家店铺老板的主意了,能想到用商标的人,那绝对是有商业头脑的,虽然这个商标目前看来还不能叫商标,起到的作用不大。
对于人才,李向一项遵循的原则就是,自愿最好,实在不行就想办法拉拢,要还不行,就用些特殊手段了。
看看手中的喜鹊,李向问多少钱,伙计伸出手比划一下,李向没看懂。一巴掌是五钱,还是五两,还是五金?
伙计见他没明白便说道:“公子来的正是时候,这几天小店搞活动,买一个明月公子的玩偶,就赠送一个明月公子的其他玩具,这个玩偶五十两,有会员卡的话打九折。”
李向差点儿喷血,小小的一个玩偶就要五十两,还玩赠送和打折,这个老板他必须见见。
伙计看出李向有些吃惊,便笑着说道:“公子一定觉得价钱有些高了。”
李向点点头笑道:“这何止是高了,简直就是离谱嘛!再有钱也不会花五十两来买这么个东西吧。”
伙计打量了一下李向摇摇头笑道:“看来公子是不常来龙门的,连这里的行情都不晓得。”
李向再一次喷血,不就是半个月没回来嘛,就变成外地人了?看看伙计的表情,李向只好笑道:“也是啊,我也不经常来,那你说说到底是个怎么样的行情呢?”
伙计呵呵一乐说道:“那公子要不要先买下来啊,我也好给公子细细讲讲。”
李向算明白这个伙计的意思了,不买他的东西,看来是听不到他往下说了,无奈的笑笑说道:“看来要进你们这个店的客人们最少都要带五十两才行,要不然都不好意思进来!”
伙计惊奇的看看李向说道:“公子难道没有看到门外的指示牌吗?那上面写的很清楚啊!”
李向一愣转身出了店门看了一眼,在店门右侧挂了一个黑木长牌,上面白字清晰的写着:“李府精品,五十两低价售卖。”
李向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喷血了,这样的噱头也能想得到,这明显是刺激那些有钱人来的。有钱人都很奇怪,平常的东西卖的越贵越离谱,他还就越接受,奉行的一句话就是“一文价钱一文货”,反正不缺钱,买回去放心还能显摆。
李向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里的老板挖到自己手上,太有才了。回身进屋,直接掏出五十两递给伙计说道:“我买了,你好好跟我说说这里的行情,顺便说说你们老板。”
伙计一见钱便笑着说道:“好嘞,公子你先坐下,我去给公子写张条子。”说完就小跑两步到了柜台后边,取出一个本子,在上面写东西。
李向好奇他写什么,跟过去一看,彻底傻眼了。纸上写着“黑色印章喜鹊玩偶一件,李府精品,赠品已付,收银五十两整,见字为凭,如有问题,可持字相询,002。”
这是收据!李向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另外有穿越人士到了龙门,开了这家店铺,怎么手法和后世如出一辙。惊讶的同时,伙计已经将写好的字条盖上了店里的一个印章,撕了下来交给李向,说道:“公子先选一下赠送的礼物吧。”
李向已经没有什么别的心思了,随便叫伙计拿了一个竹蜻蜓,便急着让他说说老板的事情。
伙计叫李向坐下,不紧不慢的倒上一杯茶递过去这才说道:“公子一定不是常在河南郡走动,所以你不知道李都尉在这里的影响力。”
看看李向认真的听着又道:“自从李都尉来了河南郡后,洛阳、龙门、孟津、新安,反正就是周围这几个大小城镇都开始热闹起来了。特别是咱们龙门,什么好东西,新办法都是从这里传出去的。”
伙计很自豪的说着:“李都尉不论发明了什么东西,只要一出现,就会有大量的商家争相模仿,而且只要做的差不多的都是高价售卖,有价无市啊!”
李向有些脸红,一本正经的坐在那里听别人夸自己,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伙计没管他继续说道:“要说李都尉还真的厉害,从一开始的活字印刷到最近的四轮人力车,样样都是精品,都不知道是怎么想出来的。更不要说给乡下人发明的曲辕犁和水车了,真的是造福一方百姓啊!”
李向发现这样说下去他都没法听了,只好打断说道:“恩,那个小哥,你还是说说你们老板的事情吧,我真的很好奇你们这样做买卖都是他想出来的?”
伙计被打断有些不高兴,看在李向买了东西的份儿上,还是淡淡的开始说店铺的事情。
“我们锦绣商铺也没开多久,也就十几天吧,不过当时开张的时候,连公主都来参加了呢。”伙计一下子又自豪起来。
“那场面,真的是人山人海,比过上元节都热闹!”伙计说的口沫横飞,李向却更佩服起这个老板了,这是在哪里找来的伙计,这嘴皮子能说死一头牛。看看他还沉浸在开张的隆重氛围里,李向不得不再一次打断。
“小哥,我还有事情,麻烦你直接说说你们老板吧,我想见见他。”
伙计这回是真的不高兴了,拉长脸说道:“我说公子,你就没听到这里开张的时候公主可是过来了,也就沁香阁开张的时候有这种待遇的,你不觉得高兴?”
李向心道:“她就住我家,我有啥好高兴的。”脸上却笑着说道:“是,是,高兴,我就是高兴,所以才想见见你们老板的。”
“你想见老板?”伙计好像现在才听清李向说的,惊奇的说道:“我都没见过,你到哪里去见?”
李向彻底无语了,听他说了半天都是白听了,他都没见过老板,有些郁闷,站起身说道:“既然这样我就走了!”李向迈步朝外走去,伙计在身后说道:“不过明天又是月底查货的日子,掌柜的一定会来,说不定老板也会来的,谁知道呢!”
李向差点儿被门槛儿绊倒,今日怎么就碰到了这样一个极品的伙计呢,回身说道:“那明日大概什么时间他们就会来?”
“上次是上午,我也不知道,要查货的店铺多了,咱们咋能知道老板先去哪一家,谁知道呢?”伙计依然没有给出具体答案。
李向只能心里安慰自己,明日早早来等着就是,一定要见见老板到底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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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李向依然在想锦绣商铺的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沒注意已经走到了无忧的房门外。李向笑笑。觉得自己下意识走走都能到这里。看來确实是想无忧了。
敲敲门。李向推门而入。屋中沒人。又走出來不知该去哪里。想了半天才记起这次回來是为了书院的事情。便去前边找魏征去。
到了前边一问下人才知道所有人早早的都去看新书院了。只好又叫上方三郎骑着马去书院。
远远看到书院门口一帮人在那里说说笑笑。李向加快速度。不一会儿就到了门口。翻身下马。李耀祖捋着胡子。笑眯眯的正看着他。身后魏征、长孙无忌、无忧和家里的大多数人都在这里。
李向给李耀祖和三叔行礼后。这才问道:“怎么都到了这里。我回府都沒见到人。”
“昨日书院建成了。今天大家商议着过來看看。”魏征笑着说道。
“那也不用全家上阵吧。”李向不明白一个书院有什么好看的。
李耀祖说道:“这可是咱们李家几百年來自己建的第一座书院。当然要來看看了。从古到今。有几个人建成了自己的书院。李家是祖宗保佑啊。将來人丁兴旺。家学昌盛。英才辈出。我高兴啊。”
看着李耀祖的样子。李向才明白这个时代。有了自己的家学。就等于有了一个人才的摇篮了。以后这里出來的学生就真正的是他李家的门生了。怪不得每朝每代都不敢让私人办学呢。就是怕有这样的家族出现。危及到统治者的龙椅。
长孙无忌笑着说道:“公子回來了。那就进去看看吧。我们也跟着再看一眼去。”李向点头。率先走了进去。
校门很大。并沒有像其他书院一样。弄一个大木门。而是开放式的。只是一个入口。沒有安置实体门。一进大门。便是一条大道。笔直的通向楼前的广场。
李向当时设计的就仿照现代大学的样式。想建一个分年级完整的综合学校。所以该有的场所他都有考虑到。
道路两边全部是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这个时代。像绿化这样的事情是不用去考虑的。本來学校就建在半山上。麻烦的不是栽树。而是开路。第一时间更新
这里原本就是一大片树林。李向规划好后。便把需要清理出來的树木。全部砍掉。正好用砍掉的木材建楼。倒也方便。
广场是圆形的。正面是三层高的教学主楼。左手边是操场。右手边是公寓楼。操场一边还有食堂。
站在广场上。李向有种错觉。好像又回到了自己的大学时代。这里完全是李向根据自己大学的格局布置的。
无忧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呆子。发什么楞。不到里面去看看。”
李向回身微微一笑。便朝着主楼走去。李耀祖说爬楼太累。就不上去了。于是几个年轻人跟着李向便上到楼上。
主楼是弧形的。李向的意愿是一开始学生不多。一层的教室就够用了。二楼做图书室。三楼做实验室。另外三楼边上还有一个休息室。是供先生们放松休息用的。
直接上到三楼。李向看看屋子都是按照他的要求建好后。刷上了白灰。干净明亮。墙壁上有十几个安放烛台的架子。窗户的位置上都是空荡荡的。李向才反应过來。这沒有玻璃啊。这可怎么办。
看见李向皱眉。魏征说道:“当初公子设计的时候说好了。建成后就要安装什么玻璃窗户的。所以一直都留到了现在。”
李向后悔啊。早就说要把玻璃弄出來。到现在都沒有实施。好在是夏天。学生们在一楼上课。还沒有多大影响。自己得马上将玻璃弄出來才成。第一时间更新他也沒心情看了。只是匆匆的浏览了一遍。便下楼。集合众人回府了。
一进府里。李向又把自己关到了书房里。不要任何人打扰。开始把脑中存的那些玻璃制作方法整理出來。顺道连水泥和炼钢的方法也整理了一遍。实验室马上就能用了。水泥也比较简单。这两样弄好了。再有大量的煤就可以炼钢了。
一晚上的奋斗。终于把制作方法弄了出來。这个年代还是有很多限制的。好在玻璃并不难做。关键是在吹的时候。需要掌握火候和力度。倒也是熟能生巧的。李向还是不怎么担心。
第二日一早。李向便把长孙无忌和魏征找了过來。一人一张纸。玻璃和水泥同时开始研究。第一时间更新又告诉他们一定要保密。特别是水泥。在这个年代。这可是属于防守利器。绝对的机密。让他们研究出來。第一时间通知自己。两人领命而去。李向休息了一会儿。决定去看看昨日那个神秘的老板。
他到了后院去找无忧。想叫她陪着自己一起去。沒想到无忧早早便出去了。有些萧索的只好再带上方三郎晃晃悠悠往锦绣商铺而去。
一到门前。李向吓了一跳。今日这里挤满了人。大多都是贵服女子。有的是丫鬟搀扶着。有的是几个一起说说笑笑的往店里走去。
李向不知道今天又干什么。等了一会儿才进到店里。昨日的伙计还在。另外又多了几个接待的女子。都是青衣打扮。再给那些贵妇们介绍东西。李向仔细听听才知道。今日老板來了。要上新货。旧的全部打折处理。所以才有这么多阔太太來抢购。
李向就知道这一定又是那个老板的主意。便迫不及待的找到那个伙计。问老板在哪里。
看到李向又來了。伙计很高兴。听说不是买东西的。而是找老板。就有些脸色了。沒好气的叫他等着。便回身到后边去叫了。
李向也不生气。这很正常。起码比起原來那个年代要好的多。并沒有厉声喝骂。还能帮着进去叫人。知足了。
沒一会儿功夫。伙计后边跟着个年轻人就走了出來。伙计一指李向道:“就是他找你。更多更快。”说完自己去忙了。
那个老板抬头一看。吓了一跳。连忙施礼说道:“李大人怎么來了。快到后屋说话。”李向一看他出來就笑了。就说谁有这样的本事。原來是他啊。
跟着年轻人到了后院的大厅。一进门再一次惊呆了。厅中坐着萧后、锦云还有无忧。
李向大张着嘴沒反应过來。无忧笑道:“哎呦。这怎么哪里都能看到你啊。还不快给娘娘请安。”
李向这才反应过來。赶紧给萧后请安。萧后叫他起來说道:“你來这里干什么了。”
李向笑道:“昨日偶尔來这里看看。沒想到被这里老板新奇的售卖方式吸引。今日是特來见老板的。”
萧后笑着指指无忧说道:“你们二人真是有趣。老板就在你身边。你却还要跑來找。也不知道你们两人玩的是什么花样。”
锦云说道:“无忧姐姐开这个店本來就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却被这个坏家伙发现了。哼。”
李向这才知道。原來锦绣商铺的幕后老板居然是两个公主。怪不得能雇上这样精明的掌柜的。
无忧笑着说道:“也是偶然的机会。锦云把你做的那个布偶拿出來大家看。后來姐妹们就说为什么不开个店专门卖这个东西呢。街上到处都是模仿的。我们开一个咱们自家的店不是更好。第一时间更新”
看看锦云说道:“当时她就去找娘娘说了。娘娘也说正好沒事做。就当是挣点儿脂粉钱了。这不就开起來了。”说完又一指李向身后跟的那个掌柜的道:“他叫卢向泰。你认识吧。”
李向点头道:“当然认识。而且印象深刻。还有一个和他一起叫高宇的。都是我去看家具铺子时候见过的。相当有头脑。我还说等不忙了好好培养一下呢。刚才一见到他出去。就知道这里一切的手段都是他的想法了。看來以后能独当一面。不用培训了。”
卢向泰脸红红的。谦虚的施礼说道:“李大人夸奖了。多亏李大人收留我们。才能有我们的今天。向泰无以为报。只能帮着做做小生意了。”
无忧笑道:“你不在的这半月。我们又开了好几家商铺呢。高宇去了洛阳了。也管着一家锦绣的分店呢。”
李向心里开心。脸上笑道:“看來以后生意上的事情都不用我操心了。交给娘娘和两位公主我就高枕无忧了。”
锦云挺着小胸脯一脸骄傲的说道:“那是。你一直都小看我。我就是要叫你看看本宫的厉害。”
李向又问道:“那些玩偶都是找谁做的啊。比我那个做的都要好。”
无忧还沒说话。锦云就抢着道:“那里面就有我做的呢。怎么样。比你的好看吧。”
李向这回是真的大吃一惊。看看锦云。又看看萧后。只见萧后抿着嘴乐。便知道这是真的。曾几何时。锦云这个小丫头还是个贪玩的孩子。一天到晚像跟屁虫一样。缀在李向身后要玩具。现在都能自己动手了。而且看她现在的样子也有了几分大家闺秀的意思。看來大家都在慢慢的长大啊。
无忧也说道:“这两个月。我们的锦云可是长大了。每日跟着我们学习琴棋书画。还动手帮着做东西。现在的锦云可是彻彻底底的大姑娘了。再过几年都要嫁人的了。”
锦云嘤咛一声将头藏在萧后的怀里。脸上红彤彤的。不好意思的偷眼看着李向。萧后开怀大笑:“哎呦。我们的锦云公主也懂得害羞了。不容易啊不容易。”
“母后。”锦云娇嗔一声。将头埋得更深了。
李向又问了问生意上的事情。告诉卢向泰。那个商标还要再做的稍微隐秘一些。要大家能识得。但模仿不了。就算真正的能用了。
众人嘻嘻哈哈说笑了一阵。李向又到外面去看了一会儿。这才同萧后告辞。又去书院那边检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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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书院检查完,李向回到李府,在门口发现好几辆马车,还有府里的下人正在从车上往下搬东西。【全文字阅读】李向不知道是谁来了,便问下人,下人说是王老爷全家从晋阳来投靠了。
李向不知道谁是王老爷,便点点头进了府里。刚到大厅,就见两个身穿绿色书生袍的少年快步跑了出来。前面一人大笑着喊道:“向兄弟,可算又见到你了!”
李向一怔,仔细看看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又想不起来。那人已经跑了过来,一伸手就将李向环抱住哈哈大笑起来,李向正要说话,后面那人也跑过来从后面也将李向抱住说道:“向哥比以前高了许多啊!”
李向被两个男子抱着,说不出的难受,只好陪着笑脸说道:“两位兄弟先放手,我们进去说话。”
两人一怔,都放开手看看李向,后面一人说道:“大哥,你发现向哥和从前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了吗?”
另一人说道:“好像不一样了,可又说不上来。”
李向见两人放开,也不说话,径直就往厅中走去。厅内李耀祖正陪着一个五绺长髯的中年人说话,见李向一进来,李耀祖招手说道:“向儿,快来见过你王叔叔。”
李向看那中年人大概就四十几岁的样子,五官端正,平眉细眼,带着书生巾,手中拿着折扇,穿着团花紫色绸袍,一看就是大富之家。只是他不认识,于是行了一礼叫道:“王叔叔!”
那人也打量着李向,听到李向叫他,便起身说道:“我怎么能叫钦差施礼了,罪过罪过。”
李向见他站起身便说道:“在家中没有那么多讲究,你是长辈,理应如此。”又请他坐下。
外面两兄弟刚刚进来,中年人一瞪眼就说道:“两个不成器的东西,看看向儿,跟你们年纪差不多,现在都是钦差,河南郡的都尉使了,再看看你们,连字都没认全,我怎么就养了你们这样两个儿子。”
那两兄弟虽然嘴上不说话,但看表情就知道心里不服气,低着头偷偷看看李向,还挤挤眼。
李向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去看李耀祖。李耀祖估计是想到李向已经失忆的事情,这才说道:“向儿自从上次大难不死后,就得了离魂症,他现在连你们两个是谁都不知道了,你们自己说说吧。”
两兄弟大张嘴一副好奇的表情,绕着李向走了一圈儿,哥哥说道:“乖乖,老早就听说过得了离魂症的人都傻了,今日可是见到真人了。”
弟弟却紧张的拉着大哥往后走了几步,还警惕的看看李向,这才说道:“听说得了离魂症的人乱打人的,咱俩还是小心些吧。”
李向无语了,最近老是碰活宝,今天还是俩。中年人生气了,站起身就朝着兄弟俩走了过来,看样子是要收拾他们了。
一迈腿,李向才发现这人右腿有些不利索,走起来一瘸一拐的,应该是受伤了。李耀祖说道:“向儿,还不扶着你王叔叔?”
李向赶紧过去扶着说道:“他们二人也就是开玩笑,王叔叔何必动气呢,坐下消消气。”
谁知道王叔叔力气还很大,没见他怎么用劲儿便挣脱了李向的手,拖着伤腿紧走几步就到了兄弟两人面前,伸出手扭着兄弟俩一人一只耳朵,就往李向跟前拽过来,边拽边大叫:“兔崽子,也不知道是哪个龟儿子生出了你们两个小畜生,气死老子了,过来赔罪。”
李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两兄弟的智商如此之高了,原来是遗传。
看两兄弟的样子是被打惯了的,嘴里不停的求饶,脸上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抽空给李向做鬼脸。李向彻底被打败,愣愣的看着。
李耀祖坐不住了,站起身忙说道:“王世侄,不值当的,都是孩子,大家说笑打闹很正常的。”
李向也赶紧说道:“是啊,王叔叔别生气了,赶紧坐下吧。”
王叔叔眼睛一瞪说道:“不行,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求情都不行,必须道歉。”
他这样一说,李耀祖和李向都不能说话了,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两兄弟被拉着,跪到李向面前。王叔叔说道:“道歉会吧,不用我教你们吧。”
弟弟眨眨眼说道:“会。”然后朝着李向一磕头道:“向哥,我刚才说错话了,我不该说你是个疯子,更不该说你要打人,你就原谅我吧,看你的样子一定不是疯子,也一定不会打人的,疯子哪有你这样不爱说话的。”
李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早就翻了锅了,这歉道的,绝对绝无仅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调戏他呢。
那边哥哥见弟弟拔了头筹,也不甘落后,立马说道:“我也错了,我不该说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活人得了离魂症的,其实我还见过别人得了呢,只不过我见过得离魂症的都已经死了,所以才会那样说的,向兄弟你别生气啊!”
李向绝对不会生气的,因为像这样就生气的话,估计没一会儿就气死了。他笑笑说道:“两位兄弟说的哪里的话,我怎么会生气呢,见到你们我就很高兴了。”
两人一听李向不生气了,便呵呵笑笑对父亲说道:“爹,你看向大哥他都不生气了,你是不是也该放开孩儿的耳朵啊!”
王叔叔一瞪眼说道:“就你们刚才像放屁一样的道歉,谁能听懂,人家是让着你们,还真是不知羞耻。”
说完对着李向一鞠躬说道:“向儿,叔叔替他们向你道歉了,我保证以后他们再也不敢瞎说话了,要是再瞎说的话,叫我以后不能生孩子!”
“噗!”李向心里彻底奔溃了。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这对父子真的太奇葩了。
李向赶紧打断他说话,笑着说道:“叔叔严重了,我本来就没有生气,你也不用赌咒发誓了,还是告诉小侄到底是怎么回事吧,小侄真的得了离魂症,什么都不记得了。”
王叔叔看看李向不像开玩笑,这才放开儿子的耳朵说道:“无妨,我叫王如雨,字文烈,和你爹是好兄弟,这两小子,大的叫王旭,小的叫王昭,是你的好朋友,你出事那天,他们俩也跟着去的。”
李向真不知道这么个张嘴就骂娘的粗人,为什么长了一张书生脸,还把名字起得那么儒雅,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也没时间去想别的,又重新给他见完礼,李向才说道:“在晋阳好好的,怎么想到来龙门了。”
王昭忽然说道:“爹爹说你当了大官儿,就来投靠你,混个小官儿当当。”
李向差点儿噎住,这说的也太直白了吧。那边王旭也说道:“不对,那是一开始说的,后来爹说小官儿也不能太小,低于四品的都不干的。”
李向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父子三人是从哪个土疙瘩里蹦出来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李耀祖也皱着眉,估计也是看到他们这样不靠谱,想办法送瘟神呢。
两个儿子说完了,王如雨也说道:“其实官大官小真的没什么问题,有个官儿就不错了。”说着看看两个孩子,叫他们出去玩,这才稍微靠近李向一些低声说道:“陛下派我来的,有密旨!”
“啥?”李向吓了一跳,这人疯了吧,怎么说开胡话了。
王如雨很平静的看着李向惊讶的表情,又看看李耀祖说道:“世伯,不知道可否借一处稍微隐秘的地方,我有事情与世伯和向儿说。”
李向发现王如雨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炯炯有神,没有一丝的惶恐、试探,说明他说的是真的,他是杨广派来的秘使!
李向越想越心惊,这样的人杨广是怎么培训出来的,在外人面前,甚至儿子面前都表现的傻愣痴呆,一旦需要他的时候,便锋芒毕露,咄咄逼人了。这才是高手。
李耀祖也发现了他的不对,看看李向,见李向眼中给出了肯定答案,便笑着说道:“世侄客气了,既然这样就到向儿的书房去吧。”
王如雨点头,跟在李耀祖身后走了出去,李向走在最后,还是在感慨,杨广能当上皇帝,绝不是民间传的那样,他的本事从这件事情就可见一斑。
到了书房门口,李向率先过去将门打开,让两人进去。李向进来将门反手关住,请王如雨入座。
王如雨摇摇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圣旨说道:“河南郡都尉使李向接旨。”
李向赶忙整整衣襟,跪下听旨,李耀祖先是一惊,后来见李向跪下了,知道李向不会弄错,便也跪下。
“李向,听说你在龙门做的不错啊,朕很高兴,你的那些措施朕都知道了,很好,有想法,也实用。朕决定让你把洛阳当成试点,一步步将洛阳的商业也弄起来。”
王如雨念着,李向就知道确是杨广的圣旨。说来奇怪,不管什么圣旨,只要是写给李向的,都是这种大白话,连个固定的格式都没有。李向接了几次后,都已经习惯了。
“王如雨是朕的人,朕将他派到你身边,就是去帮你的,具体有些什么事情,叫他告诉你吧,切记,不要跟别人说,要是出事情了,朕要打你屁股的。对了,那辆马车很好坐,你又做出什么新奇的玩意儿了,给朕都带一份过来。”
李向已经麻木了,从公主到皇后,还有皇孙,现在再加上杨广,这一家子都成了李向的雇主了,每次见面都要东西,这都成习惯了。
“好了,就这么多,王如雨以后就是你的副手了,切记朕说的话啊!”王如雨将圣旨读完,交给李向,然后跪下道:“末将王如雨见过都尉大人。”
李向看看李耀祖,又看看王如雨,只好说道:“王将军请起吧,以后在家中就不要行礼了,我还是叫你王叔吧。”
“末将不敢,不过末将以为,我的身份暂时不易暴露,所以大人还要暂时委屈一下了。”
李向点点头,将圣旨放好,三人重新回到大厅,开始商量正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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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大厅又说了一会儿话,李向便安排王家父子三人去休息,转回身去往李耀祖的房间李耀祖知道李向一定会来,已经在书房等着他。
李向进来会心一笑,直接进入主题。
“祖父,王家父子什么来历?怎么陛下会派他来呢?”李向坐下便说道。
李耀祖捋捋胡子沉思了一会儿才说道:“王如雨是个看不透的人啊!”
接过李向倒得一杯茶,继续说道:“向儿,我知你胸中有抱负,但你毕竟年幼,祖父一直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如今你渐渐长大了,也开始按你的方法去实现你的理想了,祖父帮不到你太多,今日就好好与你说一下世家大族的关系吧,兴许对你是个帮助。”
李向点点头,虽然靠脑中的资料也了解过不少,但终究那些都是后世研究的东西,真伪不辨,还是听听祖父说的比较靠谱。
李耀祖喝口茶说道:“咱们就先从王如雨的先祖说起吧。王如雨出自太原王氏,他们这一支是北魏王慧龙一脉。”
“王慧龙祖、父一家都在东晋末期主相之争中被消灭殆尽,只有王慧龙一人在僧侣的帮助下逃脱,后至北方,在魏孝文帝时期开始重新发展。王慧龙娶清河崔氏嫡女为妻,生一子一女,子取范阳卢氏,女嫁陇西李氏。其孙又生二女,一嫁皇室,一嫁卢氏,虽三代单传,却与大世家联姻,取得同盟。”
“至王如雨祖父,已经恢复了两晋时期的辉煌,分支颇多,子嗣绵延。你的母亲也是王氏一员。”李耀祖看看李向有些惊讶,笑道:“咱们李家虽不是世家大族,但也和他们有些瓜葛的。你二爷爷娶的是荥阳郑氏庶女,三爷爷长女嫁的是博陵崔氏旁支长房。”
李向这回是真的有些吃惊了,原来自家也与这些望族之间有通婚联姻之事。便问道:“那王如雨也是太原王氏的一支,如何便为陛下耳目?”
“莫急,还没有说到他呢。”李耀祖笑笑继续道:“王如雨祖父兄弟四人,皆有大才,却分别在不同的势力担任了重要官职,这也是世家大族通常用的手段,不论哪股势力上位,都会有子孙在朝。”
“后来王如雨祖父跟随文帝一路披荆斩棘,开创了大隋天下,论功行赏时,只要求文帝赦免其他兄弟的罪过,文帝念其忠孝,便封了其三个儿子,其中就有王如雨的父亲。”
李向知道,看来王如雨这一支一直是支持隋朝的。李耀祖又道:“当今陛下即位后,怕各个世家动摇他的皇位,便开始了对世家的打压,因为王如雨这一支一直是跟随文帝的,便逃过这一劫,不过他的两个叔叔却都被捉拿下狱,后来大赦便去了南方。”
“那现如今太原王氏只有他这一支了?”李向算了一下问道。
“不,他们是旁支,真正的王家哪有这么容易被打压的。”李耀祖摇摇头:“真正的太原王氏还活跃在朝堂上,现今的淮阴令王光谦便是王氏主脉,其余人都隐踪匿迹在各地官场,以避免被清洗。”
李向又问:“王如雨现在是陛下的耳目,其他王家人就不知道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想这也是王氏的一种自保手段,将来看情况再选择在哪里下注吧!”李耀祖有些感慨。
李向也点点头,他终于知道这些世家大族为何能几百年传承不息,杨广又是如何要处心积虑的瓦解他们了。
“其余几家也和王氏一样,都有他们各自的手段,所以你以后要是遇到这些家族中的人,一定要考虑清楚,牵一发动全身,慎重!”李耀祖语重心长的说道。
“知道了!”李向很郑重的应下。
“陛下派他来,一是想通过他们王家的势力来支持你的改革,另一方面我想也是来监视你的,向儿,这段日子你太锋芒毕露了!”
李向长长的出口气说道:“祖父,孩儿也没有办法,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不可能悄无声息,不过孩儿知道怎么做了,还请祖父放心!”
“好,你明白了我就放心了,其他的事情我不会管,记住一句话,相机而动、量力而行,将来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你的造化了!去吧,好好想想!”李耀祖挥挥手,转身回卧房去了。
走在路上,李向一直在思考,按照杨广的意思,龙门这边的事情他都知道,还要在洛阳改革,那王氏在晋阳势力都要移到洛阳来,难道晋阳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
想了半天也没有答案,索性走一步看一步,不去考虑了。刚进了自己的院子,就见王旭王昭两人都在书房门口徘徊。李向一见两人就想笑,不过还是忍着出声道:“二位兄弟怎么不去休息啊?”
见李向回来了,两人赶紧上来,王昭焦急的说道:“我们是来告诉向哥一些紧急的事情,不说我们睡不着啊?”
“哦?什么事情,这么着忙,说来听听。”李向纳闷儿,便问道。
“我们还是进去说吧,被人听见就不好了。”王旭说道。
李向点点头,打开书房门,请两人进去,倒了两杯茶这才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王旭看看窗外也没有人,便凑过来小声说道:“兄弟还记得当**是怎么摔下悬崖的吗?”
李向心中一颤,虽然后来知道是被人害的,也查出是李建成所为,但具体是怎么回事,却还是不清楚,现在两人再次说起,便引起了李向的警惕。
他看看两人的目光,淡淡的说道:“当日之事,我已经记不得了,两位兄弟说的紧要之事就是这件事吗?”
王昭点点头,也低声说道:“是啊,而且那日推你下崖的那个人,我们已经找到了。”
“那日是有人推我下崖?不是我自己失足掉下去的吗?”李向故意惊讶的问道。
“哎呀,我说兄弟,你咋还这样傻啊!当**离着悬崖那么远,怎么会失足呢?是那人单独把你叫去将你推下去的。”王旭着急的说道:“我们一起去游春,正好在山上碰到了另一伙儿人,山路狭窄,兄弟你就让他们先上去,那人便和你聊天。后来我们都在附近打猎,只有你和那人到了崖边的。”
“对啊,我们以为你和他在聊天,谁知道你后来就坠崖了。要不是有个下人在那附近,我们都不知道你是被害的。”王昭也说道。
李向今日才知道,原来还有一支队伍出现,又问道:“那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害我?”
王昭说道:“那日坠崖后,我们都不敢回家,怕爹打我们,就在林中商议该怎么办,谁知道那队人去而复返,开始在你待过的地方找东西,我们怕被发现,就悄悄的躲了起来。”
“说来也怪,那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就让手下到崖下去找你身上有没有,我们躲在那里听他说要给龙王找什么图,后来实在找不到,这才走的。”王旭补充道。
李向静静的听着,回忆当时查到那家肉铺老板时,提到“隐龙”这个神秘组织,再加上两兄弟刚才说的“龙王”,李向大概猜出一定是和隐龙有关系,便惊讶的说道:“龙王是谁?什么图?”
“龙王我们不知道,不过那个图我们可是弄清楚了。”王昭有些得意的说道:“你和我们一起去游春,被人害的掉下山崖,我们心里过意不去,就决定去找那个凶手,好几个月都没有消息。”
王旭又抢着说道:“不过就在我们从晋阳过来的路上,在一家客栈里,意外的又碰到了那个人!”说着还神秘的道:“就是要抢你图的那个人,他也准备来龙门了。”
李向一皱眉,心里便有些担心了,这件事情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看来必须好好对待了。看看两兄弟的样子,李向笑道:“你们不是来讲故事的吧,不用这样,我没有生你们的气,本身这件事跟你们就没有关系的。”
“哎呀,谁跟你讲故事了,你怎么就不信呢!”王旭急了。
王昭说道:“哥,咱直接告诉他就好了,爱信不信。”
李向赶紧说道:“原来是真的呀,那怎么办,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图,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呢?”
兄弟俩互相看了看,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说道:“本来这个秘密我们不打算告诉任何人的,可今天见到你现在的样子好可怜,我们也就不想瞒你了。”
李向心想,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哪里看出可怜了?
王昭说道:“我就告诉你吧,他们要抢你身上的宝藏图!”
王旭也是狠狠的点点头,眼神亮亮的盯着李向看。
李向大张着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愣了一会儿,随后就哈哈大笑起来。弄的两兄弟不知是怎么了,有些莫名其妙。
笑完了李向说道:“兄弟们,你们大晚上不睡觉就是来戏弄我的吧,还宝藏图,我连图长的啥样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宝藏,快回去睡觉吧,小心我一会儿打你们。”
看看李向不像作假,王旭说道:“可我们听那人说那日就是为了抢你的图,才失手将你推下山崖的。”
李向摇头说道:“那日的事情我早已不记得了,何况不可能是找宝藏图的,我要是有宝藏图,还至于这么辛苦吗?直接去找到宝藏不就好了?快回去睡觉,明日还有一堆事情呢!”
两兄弟看看实在是没有问的了,只好站起来不情不愿的走了出去,一步三回头看看李向,然后朝着客房走去,到了门口见李向已经关门了,两人点点头,快步走进了王如雨的房间。
李向从门缝儿看的真切,心里陡然生出一种想法,太可怕了!要是真的话那这个组织的力量到底有多大啊,龙王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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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7%cf%d3%c4%b8%f3王如雨精神矍铄的等着王旭和王昭见两人进來了急急问道:“如何”
王昭摇摇头王旭说道:“他好像真的得了离魂症以前的事情不记得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真病不是装的”王如雨盯着王旭
“我们还试探他了他连自己怎么摔下去的都不知道一直以为我们在开玩笑”王昭也说道
“那你们问出地图藏在哪里了吗”王如雨急切的说
“沒有他都不记得怎么摔下去的怎么可能记得还有藏宝图”王昭有些失望的说道:“本以为这次我们父可以立功了哪知道他却是什么都不记得气死我了”
王如雨想了一会儿摇着头说道:“不对我还是觉得他很有可能在骗我们不行明日我还要试试他”
“怎么试”王昭急问
“我自有办法你们只要装好你们自己就成了去睡觉吧”王如雨淡淡说着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第二天依旧艳艳高照李向起來锻炼了会儿身体就到大厅吃早饭王如雨父也早早的在厅中就坐
李向进來和几人见礼后坐下开始吃饭李耀祖难得等了大家伙儿一次平时都是早早的吃完就出去了
众人正吃着饭王如雨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便对李向说到:“向儿原來你身边是不是有个丫头叫流萤的”
李向一愣随即答道:“对是有个叫流萤的不过我们全家搬到龙门时她家里出了事情就回家里去了怎么王叔叔问到了她你也认识”
“哦也是偶然”王如雨笑着说道:“我们这次來龙门路上救了几个无家可归的难民其中就有她要不是这两个臭小认识她她就被别人买走了这次來你家我专门把她带了过來就是看看是不是你们家的人”
说着王如雨对两个儿一使眼色两人起身便出去了不一会儿两人带着一个破衣烂衫的姑娘走了进來那女一见李耀祖和李向便双膝跪倒大声哭了起來
李向仔细一辨认才现还真是自己身边的丫头流萤赶紧过去扶起來说道:“流萤你不是回老家了吗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了”
李耀祖倒是也吃惊不小当年这个丫头可是李府中有名的美人儿怎么成了现在这样着实有些难以想象
“呜……”李向不问还好一问之下流萤哭的更加厉害了李向束手无策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耀祖喊过两个丫鬟先扶着流萤下去洗漱一下换身干净的衣服再上來见面这才对王如雨说道:“真沒想到碰到了贤侄也是她的造化命不该绝啊
王如雨只是笑笑说道:“也何当我在那里就随手救了怎么也沒想到她居然是府里的人”
两人说着话李向一直在寻思流萤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在昨晚事情过后流萤突然就出现了流萤老家是河北的怎么会和王如雨在河南道遇上的而且流萤的样沒变可是刚才明显哭的很假这中间又生了什么事情
王昭在旁边小声的对李向说道:“向哥你的丫头还真的漂亮啊怎么样收房了沒有”
李向一皱眉看看王昭那个样有些厌恶的说道:“我还小沒有考虑这些事情不要凭空污了姑娘清白”
王昭见李向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便讪讪的笑笑说道:“玩笑玩笑不要当真”
“怎么向儿见到流萤好像不怎么高兴啊”王如雨问道
“啊”李向一呆顺口说道:“沒有啊我是看到她样凄惨心里不是滋味”
“也是听流萤说向儿以前对她特别好有口好吃的都给她留着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心里一定不好受的”王如雨不经意的说道
李向听的不对劲儿怎么每句话都说的好像很暧昧一样便接口道:“过去的事情还真的是记不起來了也不知道当时就是对她好还是对所有下人都一样不过她现在这个样了估计还要休息一段日才能缓过來啊”
王如雨笑笑沒有说话
李耀祖又和他说起了别的李向便低头继续吃饭心里却更加怀疑王家父这次前來到底有什么目的了
吃完饭歇了一会儿流萤收拾完走了进來李耀祖叫她也坐下问问她什么情况流萤说的和王如雨差不多无非是路上遇到了山匪被卖到了人市上幸亏遇到了王如雨要不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李向一直认真听着不时地点点头等她讲完了李向说道:“沒事情就好这回回來了还接着來伺候我就好了”
流萤赶紧跪下谢恩李向就告辞说要带她先去见见无忧好给她认识一下李府中的其他人
带着流萤找到无忧李向说道:“无忧这是流萤以前是我的婢女因为家里出事情了便沒有跟着來龙门路上被拐卖了正好这次王叔叔过來救了她以后还是过來伺候我的你先带她熟悉一下认认家里的人吧”
李向拉着无忧的手用力的拍了几下无忧一皱眉抬眼见李向眼睛转了一圈儿然后笑了笑便点头应下让李向赶紧去忙李向点头和流萤说叫她安心便出府去了
流萤看着李向走了便对无忧施礼道:“女婢流萤见过少奶奶”
无忧还是第一次被下人这样称呼脸一下就红了赶紧叫她起來说道:“不要瞎叫我就是在这里暂住几日哪有什么少奶奶的你以后叫我小姐就好了”
流萤噗嗤笑了一下道:“哪有小姐的手被我们少爷拉着沒有反应的少奶奶就别装了以后还要请少奶奶多多关照啊”
无忧马上就觉得这个女多少有些轻浮便淡淡的说道:“让你叫小姐就叫小姐不要说别的了走吧我带你去认认其他人去”说完就向前面走去
流萤一愣看着无忧的背影眼睛忽然有一丝的愤恨随即敛去跟着无忧去认识其他沒见过的下人
李向一出府便将方三郎叫到身边说道:“我现在跟你说的话你要记清楚”方三郎一点头静静的听着
“一会儿我会去沁香阁你就去找魏征和长孙无忌过來切记不要叫别人看到特别是新來的王家父还有流萤知道吗”
“恩”方三郎点下头
“好我们现在就去沁香阁”李向带着方三郎就往沁香阁去了
王如雨等李向回來沒想到半天沒有人影便问李耀祖是不是李向出去了李耀祖说他也不知道最近事情多总是见不到人影也就是因为王如雨來了这才见了一面的
王如雨赶紧告退带着两个儿去寻李向却听说李向已经出府了心里有些不快回到屋中和两个儿说了一会儿话也带着他们出府而去
无忧带着流萤绕了一圈儿后便叫流萤去休息她去找哥哥说说情况一见长孙无忌就把李向安排流萤的事情说了长孙无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问问李向再说正好方三郎來找他便跟着一起去见李向
李向已经在一间包房里和赛西施说了一会儿话了见长孙无忌、魏征和无忧都來了便叫方三郎在门口看着直接说道:“叫你们來这里是说一下府中王家父的事情”
魏征笑道:“那是陛下的耳目我们小心些就好不足为惧”
李向摇头将昨夜和今早的事情说了一遍道:“我倒是不担心这个我是怕他有另外一重身份”
“隐龙”无忧和长孙无忌同时说道
李向点点头思虑了一下说道:“我确实不记得摔下悬崖前的事情了但我还记得那是李建成捣的鬼昨夜那两兄弟说起了龙王和宝藏地图我就开始怀疑他们了”
看看魏征低头想事情又道:“隐龙组织多么隐秘怎么可能轻易就被他二人得知而且还说出了关于宝藏的事情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事情只是现在我想不起之前的事情而且流萤突然出现又回到我身边我担心是他们派过來的人所以我和你们说一声要注意这几个人”
魏征突然说道:“义勇军那里也要注意王如雨是你的副手月底的事情千万要保密”
李向点头问别人还有什么说的
无忧说道:“刚才流萤说话的意思明显是想套近乎说不定还真的是來打听藏宝图的事情你难道就一点儿印象都沒有了吗”
李向摇摇头道:“沒有了我都不知道有沒有藏宝图更何况当时要是已经被隐龙盯上了这么久都沒有消息现在突然出现那他们一定是现了什么东西或者说他们敢肯定藏宝图在我这里可我自己现在都不知道那该如何处置”
长孙无忌笑笑道:“很简单以假乱真引蛇出洞”
魏征也点点头道:“他们想要就给他们吧还要装出不知道的样倒要看看隐龙是个什么组织我下午就去通知张方洛叫他把刘洋派过來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又來作怪”
李向笑了起來无忧却说道:“我倒是看流萤对你挺有意思的要不你干脆施个美男计将她拿下不就都清楚了”
李向看看无忧似笑非笑的脸赶紧摆手道:“我可沒那个心思观音俾可千万别瞎想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的”
“呸呸呸不跟你说了尽说些羞人的话”无忧红着脸娇嗔道
几人同时哈哈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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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家里的时候,就看到王家父子一直在大厅等着李向,见他回来,王如雨站起身施礼道:“看来都尉使大人很忙啊,不知道在下接下来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李向见他这样,随即一笑道:“王叔叔是嫌我出去时,没有叫你吧!其实我是去沁香阁给三位订饭去了,咱们现在就过去吧,位置已经订好了.”说着李向上去一搀王如雨的胳膊就往外走。【最新章节阅读】
王如雨本来心中不快,想要给李向一个不好看,没想到人家根本不接招,弄的他一下没辙了,只好跟着李向出去,后面两个儿子也跟上去,三人就往沁香阁走去。
长孙无忌在沁香阁等着,魏征已经出发去了军营里,无忧回府,不参加他们的活动。
一进包间,王如雨就说道:“龙门城虽小,却还有这样的好地方,不简单啊!”
李向笑道:“以后洛阳要是也改革了,这样的地方多的是。”
几人说笑着坐下,李向又把长孙无忌介绍给王如雨,又互相寒暄半天,这才让小二上菜。见到这里的小二居然是女的,王家父子连连称奇。长孙无忌却笑道:“稀奇的事情还有很多,在龙门呆久了,就会发现这里才是最好的放松之地。”
王昭说道:“那还有什么稀奇的东西,让我们也见识一下吧。”王旭也点头期待。
李向笑道:“不忙,反正你们也要在这里住下去的,慢慢的就都知道了,先吃饭吧。”
小二上来几道热菜,又上了四道凉菜,这才将酒送上。长孙无忌给几人都斟满酒,王旭说道:“这酒怎么是紫色的?”
李向示意先尝尝,王家父子尝了一口,王如雨点点头道:“这应该是蒲涛密吧,真是香甜啊!”
李向鼓掌说道:“王叔叔见多识广,真正知道什么才是美酒啊,这是我用西域的葡萄自己加工的,还算能入大家的口吧。”
“好喝,好喝。”王昭已经将杯中的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李向这才端起酒杯说道:“就当是给三位设的接风宴吧,也没有其他人作陪,我和辅机敬你们。”
长孙无忌也说道:“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喝吧!”
王如雨哈哈大笑:“我最讨厌那些繁文缛节的,还是这样的好,来来来,干了!”举起酒杯,喝个底儿掉。两个儿子也不示弱,一口喝干。
又倒了一杯,李向说道:“王叔叔是陛下派来协助我的,我也不是托大,今日先把话都说在前边,今后的事情以我为主,有什么不理解的,或者不知道怎么办的最好事先先商量一下,以免做错了,到时候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要是同意我说的,就请干了这一杯。”
王如雨又笑道:“那是自然,我们什么也不懂,你李都尉叫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干了。”又喝干第二杯酒。
王昭也跟着喝下去,王旭却说道:“那要是你做错事情呢?”
“放屁!”王如雨刚坐下,又站了起来,一巴掌拍到了王旭后脑勺上骂道:“你他娘的会不会说话,李都尉做的事是皇上安排的,皇上会有错吗?快给都尉道歉!”
他这一下倒是把长孙无忌吓了一跳,看看李向没什么反应,也就没说话。李向是知道这父子三人是什么状态的,在外人面前就是这样的粗犷没水平,也不稀奇,好奇的看看今天又怎么道歉。
王旭撇着嘴,揉揉脑袋低声喃道:“我说的是如果,有没说一定,又打人。”看王如雨又要动手,立马对李向鞠躬道:“我又错了,哎,给你道歉了。”
李向笑笑道:“王叔叔家风恭谨严良,小侄佩服啊,兄弟赶紧坐吧。”
王旭偷眼看看王如雨,坐下将那杯酒喝完,不敢说话了。
李向看看桌上的菜还没有动,便叫几人动筷子。五个人很快就忘记了刚才的事情,说笑着吃喝开了。
吃的差不多了,王如雨说道:“李都尉准备什么时候给在下安排活计啊,我是个闲不住的人,一天不动弹,身子就难受啊。”
“这样啊,我还说叫王叔叔多休息两天呢,现在看来叔叔是急着要走马上任啊,也好,那就明天吧,我带叔叔先去军营看看,然后再看商会,叔叔觉得怎样?”李向笑眯眯的说道。
“没问题,就这样定了!”王如雨没有反对,一口答应下来,接着说道:“李都尉不知还记得当初在晋阳时答应过,给我这两个不成器的家伙,好好找份差事做,现在你看……”
李向乐道:“这有何难的,两位兄弟想做什么,说来听听。”
王旭又跃跃欲试,看看王如雨的眼神正盯着他呢,没敢说话,就碰碰王昭说道:“你先说!”
王昭想了一下说道:“我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的,我能不能去军营里啊,管个百十来号人,也威风威风!”
李向笑的更开朗了,一举酒杯说道:“那我就先祝大哥在军中一马当先,搏个万户侯啦!”
“啊?我真的可以去军营?”王昭没想到李向都没有考虑就答应了,偷眼看了一下王如雨,见他爹也是一脸的诧异,就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李向笑道:“明日咱们先去军营,到时候就把你留在那里了,以兄弟的本事,估计不用我去打招呼吧,我的军队里都是靠实力升迁的,只要兄弟本事大,说不定直接就能当上将军呢。”
王昭让李向说的脸都红了,呵呵只知道傻乐了。王如雨皱了下眉说道:“我看还是要都尉打声招呼的好,就他那两下子,我看去了也就是个小兵的料。”
李向心里一合计马上说道:“这样吧,明日先叫兄弟自己去比,要是成的话,就不要我说了,要是不行我再打招呼,到时候怎么也要弄个排长当当的。”
王如雨还要说什么,长孙无忌笑道:“这还没比呢,王昭兄弟就怕了?那还是不要去军营了,那里面可不是胆子小的人待的地方。”
“谁怕了!”王昭蹭的站了起来说道:“李……都尉,不用打招呼,明天我自己去比试,我还不信了,凭着我的本事连个排长都当不上?”
“好,有志气,英雄出少年啊!佩服!”长孙无忌站起身施了一礼,鼓掌道。
“嘿嘿嘿!”王昭乐了,这样说话多好听。
王如雨咬着牙瞪了一眼王昭,转头问王旭:“你呢,不让你说话的时候倒是积极,现在问你话了,连个屁都不放一个?”
李向赶紧借着倒酒的机会,将露出的笑脸收了回去。
王旭站起身说道:“我不想去军营,我就想看看李都尉怎么做生意的,要是能进到商会里,我就心满意足了。”
李向早就知道这两人就是要每个地方一个的,也笑道:“这个我说了可不算的,商会是商人们自发组织的,要想进商会,必须符合他们的要求,具体的你和辅机兄说吧,他现在就负责商业这一块儿的。”
长孙无忌点点头,笑意盈盈的看着王旭。王旭看看他爹,就说道:“那有啥条件,说说,我也好准备准备去。”
长孙无忌站起身对着王如雨说道:“条件也不是非常苛刻,只是恐怕王旭兄弟还真的做不到。”
“什么条件能难到我太原王家!”王旭趾高气扬的拍着胸脯说道。
王如雨咳嗽一声笑道:“辅机先说,看看我们是不是能办到吧。”
长孙无忌点头道:“好,那我就先说第一点。”看下李向道:“龙门商会吸纳会员第一条就是,在龙门至少有三家商铺,开张三年以上的,申请后,得到所有会员认同,方可有资格入会。”
“嘶!”王如雨心中一急,口中就发出了声音。
“怎么?王叔叔家在龙门没有商铺吗?”李向好奇的问道。
“说来惭愧,还真的在龙门没有商铺的,主要的商铺都开到大兴和洛阳了。”王如雨摇头说道:“看来这第一条就不符合了,那接下来的就没有意义了。”
李向瞅了一眼长孙无忌道:“我一直都说做生意要会周转通融,互惠互利才能挣到钱的,都像这样的,那龙门什么时候才能有外地的大商家入驻啊,这条要改的,我看还是想办法让王叔叔入了商会吧。”
王旭刚才已经失落的坐下了,听李向这样说,立马站起身说道:“对对,还是向哥对我好。”长孙无忌皱着眉说道:“商会的事情我说了也不算啊,要大家同意才行的,何况这只是第一条,后面还有好几条呢!”
李向摇摇头也不理他,直接对王如雨说道:“那这样吧,王叔叔这次来的时候带了多少钱?”
“什么?”王如雨刚刚在想李向怎么这样帮他们,难道真的不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李向忽然发问,他没有反应过来。
王旭在边上急道:“我们有的是钱,向哥是什么意思?”
李向拍手道:“有钱就好说,我打算将我手里的三家店铺股份分一些给你们,让兄弟做老板,这不就达到第一个条件了?”
长孙无忌也在一边拍着说说道:“哎呀,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王旭张大嘴看看李向,又看看他爹说道:“这样也行啊?”
王如雨不知道李向要干什么,但既然是花钱能解决的,他们王家又不差钱,索性笑道:“贤侄真的是让我这个做叔父的无话可说啊,这样吧,还需要多少钱才能办好这件事,说个总价,我一遍给你们,只要让这个臭小子能进了商会就好。”
李向耸耸肩看向长孙无忌,长孙无忌摊手说道:“这个一下也算不出来,这样,明日视察商会时,一遍算一下就好了。”
看两个儿子的事情就这样被解决了,王如雨都觉得不可思议,再看看李向没有丝毫的怀疑和不快,他都不知道接下来是不是该去做那些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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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跳梁小丑(二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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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接风宴,在欢快祥和的气氛中落下帷幕,每个人都高兴的走出了沁香阁,看看天色也晚了,就回府里各自去休息了
看着李向和长孙无忌都回去了,王如雨又把两个儿子叫了过来,安顿明天的事情,不论怎样都要在两个地方掌握一些实权才行。两个儿子也胸有成竹的点点头,带着美好的憧憬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日依旧艳阳高照,李向起了个大早,过去将父子三人叫醒,赶紧吃了口饭,便领着几人去了军营。
到了军营,王如雨才知道李向的义勇军与其他卫所兵营有何不同,单是那不绝于耳的口号声和军歌声就让几人觉得这里的士气不低。
到了大帐里,李向难得的敲鼓聚将一次。各个军官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用,就集合点卯了。
看看这些人军服整齐,军姿标准,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精气神,王如雨开始担心王昭一会儿的比试,会不会铩羽而归了。
李向很满意手下的速度和态度,先是夸奖了一番,然后又介绍了王家父子,最后说道:“王昭想要来军营里,他这个报名程序我特批了,不用其他手续,但王旭说要靠自己的实力来挣得一个排长的资格,我相当佩服,今日就把大家集合起来,让他来挑一挑你们,也顺便看看你们到底训练的如何,你们敢不敢接招?”
“敢!”几个排长看看王昭,从心里瞧不起,有本事直接报名,先和小兵过招,怎么一上来就挑战排长,待会儿就叫你好看!
李向回头对王昭说道:“进了军营,就要服从军令,你先比试吧,完后何副营长会给你配发军服和军规手册,记得一切要服从命令,违令是要受到惩罚的。”
王昭心里也没底了,他昨晚一直以为这里也和其他卫所一样,兵士们都是吊儿郎当的,那以他的本事,倒是能对付几个。现在看着面前这些又壮又有精神的家伙,开始肝儿颤了。
听李向和他说话,连答话的勇气都没有,王如雨在后面就是一脚,骂道:“龟儿子,老子就教出你这么个脓包?”
“哄!”那些军官就笑了起来。特别是程咬金,一开始不知道什么情况,见李向说的认真,也没有插话,憋了这么久,终于放松下来,他大叫道:“龟儿子?那不就是乌龟的儿子啊,这位大叔有个性,俺喜欢!”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李向一回头瞪了程咬金一眼,瞬间大帐内鸦雀无声,程咬金一本正经的立正站好,好像刚才说话的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王如雨被调侃,忽然发现李向一个眼神就将这帮兵痞制住了,心里一种不好的预感就开始升腾起来。
这边王昭脸红红的说道:“我知道了李都尉,我一定遵守军规的。”
李向点头,叫各个排长去集合队伍,然后带着大家往训练场走去。魏征跟在身边有意无意的说道:“都尉的亲兵该换换了,他们好久没有训练了。”
李向一愣随即说道:“是啊,都以为当了我的亲兵就可以逃避训练了,想的美。”转过身对着方三郎说道:“去把亲兵们集合一下,我有话说。”
方三郎领命去集合,王如雨说道:“都尉的亲兵也经常换吗?”
李向笑道:“也不是经常换,就是隔段时间,让他们也去训练一下,要不以后他们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我啊!”
“也对,是该找几个像样的亲兵了。”王如雨叹着气说道。
正好方三郎将亲兵集合好了,便听到王如雨说的话,都用愤怒的眼神盯着他看。王如雨心里暗道:“这是怎么了,说这些话干嘛?这又得罪一片。”
李向没管这些,直接说道:“方三郎还有你们这些人都跟了我一段时间了,这军营里的新项目你们都没有训练过,所以我决定让你们跟着他们一起训练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再回来给我当亲兵。”
“啊!”所有亲兵都惨叫一声,可怜巴巴的看着李向,李向瞪眼说道:“怎么啦!我的亲兵难道连普通的兵士都不如吗?你们就这样给我丢人的吗?”
“谁说我们不行的?”方三郎的狗脾气又上来了,直接顶着李向说道:“不就是一个月嘛!我现在就去。”然后转身问其他亲兵:“带把儿的都跟爷走,还真不信,那帮兔崽子能比咱们强!”说完头也不会直接找张方洛去报道了,后面的亲兵也都来了脾气,直接跟了上去。
李向无奈的对王如雨笑笑道:“跟的我久了,都没大没小的,让你见笑了。”
王如雨摇头道:“以前只是听说李向什么都厉害,现在才真正的看到你的本事,让这些当兵的服气,本身就是一种本事啊,我是佩服了!”
两人说笑着到了训练场,刘洋带着十几名兵士跑过来敬礼道:“报告都尉,刘洋率侦察连一排奉命担任都尉亲兵,前来报道!”
李向笑着拍拍他肩膀道:“不错啊,最近说话比较多了,很好!归队吧!”
刘洋脸一红,一敬礼道:“是!”带着十几名亲兵站到了李向身后。
李向便带着王昭上了高台,将比试的事情说了一遍,下边的兵士们就开始骚动起来,有的认为没有金刚钻儿,就不敢揽瓷器活儿,王昭一定有真本事,有的则说看样子也是个小白脸儿,在床上估计都没力气,还敢来挑战排长?
倒是程咬金一直在不遗余力的宣传着“龟儿子”的典故,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废话不多说,李向直接就让大家开始比试,还真的是没有一点儿悬念,王昭连一个人都没打过,甚至总共出招不到三下,便被所有的排长排队暴揍一顿,这还是李向拦着不许使力,要不然估计王昭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王如雨一方面心疼儿子,一方面又气他不争气,反正在下边看的脸色煞白。
比试结束,王昭被抬着去找郎中了,李向走到台上说道:“按说比赛的结果已经出来了,王昭是没有资格当排长的,但是他是陛下派过来帮我的,总不能来当个小兵吧,我决定了,就让他当侦查一排的排长了,程咬金,你还是当你的小兵吧。”侦查一排都当了李向的亲兵了,现在的一排正好是方三郎那些换过来的人。
兵士们都是一阵骚动,不理解李向为什么这样做。程咬金大张着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看着李向,李向也没理他,直接下了高台,带着众人往大帐走去。
他这边一走,下面的兵士就闹腾开了。程咬金别的本事没有,人缘是相当的好,他没有说话,已经有许多兵士为他打抱不平,说李向偏心之类的话。程咬金想了半天,忽然嘿嘿笑道:“你们不要瞎说,这样挺好的,都尉的意思俺懂了,你们就听俺的就行,呵呵,原来都尉也是蔫儿坏啊,哈哈哈!”
大家不知道什么意思,都围上来问他,他便将意思说了一遍,然后叫大家通知所有兵士都知道,这才渐渐散去。
那边王如雨真的是不清楚李向为什么这样做,按道理说王昭不可能留在军中了,可李向还是行使权力将王昭升成了排长,难道他真的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反正也如愿了,就是受了些伤,养养就好了,他也就没有和李向说,静静的跟在后面进了大帐。
李向又安顿何峰好好给王昭治伤,又特别强调了一下将军服和军规手册亲自交到王昭手里,这才和魏征说道:“这段日子你就在这里吧,商业上的事情有辅机就好了,再说还有副都尉呢。”
魏征点头道:“都尉放心吧,我一定会处理好这里的事情的,王昭当排长的事情交给我吧。”
李向满意的点点头,就领着人们回城去龙门商会,安排王旭的事情了。
一路上王如雨也没有说话,他真的是猜不到李向为什么这么不遗余力的帮着他们,难道他们都想错了,李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那宝藏图纸怎么拿?
李向也没有和他说话,只是和长孙无忌商议龙门今后的商业发展事项,倒是王旭一直在旁边听着,不时的想想。
到了商会办公的地方,王如雨才反应过来,就在沁香阁里专门有这么个场所,要比其他的房间大许多,一进来就看见二十几个长袍马褂儿的大老板们坐在这里。
大家见到李向来了,一齐起身见礼。李向也一一还礼,这才说道:“今日将大家聚到一起,就是说一件事情。”说着一指王旭道:“这位王旭王公子想要入咱们的龙门商会,可是入会的条件又相当苛刻,所以我过来看看是不是可以通融一二。”
众人互相看看,低头商议半天,一个老者站起身说道:“李大人,你可否说一下为什么要通融他呢?”
李向笑道:“很简单,他是太原王家的直系,从晋阳全家搬到龙门,我认为我们应该吸纳他们进来,这样对我们龙门的商业有好处。”
众人又商量了一下,老者继续说道:“既然这样,通融可以,但有些条件还是要遵守的。”
王旭赶紧说道:“那是那是,一定的。”
“好,第一条,你们王家应该在龙门有三家以上的商铺吧,还要开张三年的,这个必须要有,第二,在龙门总的投资要超过十万两,第三,为龙门商会捐助一万两,用于救助灾民,只要这三条够了,我们就接纳你。”
王旭嘴张大着,数目太大,他不敢答应,回头看看他爹。王如雨也是一怔,确实有些多,不过想想他们的任务,这点儿钱也还值,对着王旭点点头,王旭立即便说道:“没问题,随时可以付清。”
李向哈哈笑道:“早知道你们这么痛快我都不来了,那好吧,你们怎么付钱我是不管了,找辅机就好,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吧,我先回府了!”说完也不管其他人,自己先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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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捉奸(三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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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父子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精心设计的计划竟然这么顺利的便通过了。连一点儿意外都沒有出。回到屋中。王如雨还是沒有明白。问王旭道:“今日的事情是真的。李向沒有骗咱们。”
王旭喝着茶水说道:“爹。就你自己疑神疑鬼的。我都说了。我和大哥试探过他的。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再说了大哥现在已经在军中当了排长。我明天将银子一交。一签契约。到衙门一盖章。不也就是商会的人了吗。这还有什么怀疑的。”
王如雨坐在那里。也不知道想什么。半天才说道:“我倒是希望他在骗我们啊。”
“哎呀。父亲。你糊涂了。他要是骗我们。我们还怎么拿到图纸。”王旭皱着眉说道:“这几天你可沒少打我们俩。更多更快。是不是把你自己弄傻了。”
王如雨摸摸他头说道:“这两天委屈你们了。等咱们拿到图纸。爹好好的给你赔礼。”
“嘿嘿。爹说的啥话。我们都知道的。沒事的。现在就是怎么找到图纸的问題了。李向不知道。咱们也沒见过啊。这要怎么办好。”
“我就是说这个意思。要是他骗咱们的话。起码他知道咱们的意图。还会特意去看看图纸是不是保存完好。我们也就有机会拿到手。现在他自己都不知道图纸。我们怎么办。”王如雨苦恼的说道。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王旭突然笑道:“爹。咱们忘记流萤了。她在李家三年了。也该她出出力了。要不回去龙王那里她也不好交差啊。”
“她怎么出力。你沒见到李向好像对她起了疑心了。”王如雨叹气道:“早知道就不叫她跟着我们一起來。她自己回來更好办事。”
“沒事的爹。不管多么正经的男人。都过不了美人关的。叫流萤投怀送抱一下。不就什么都有了。”王旭猥琐的笑道。
王如雨看看王旭道:“难道你舍得。”
王旭哈哈大笑:“一个**。能有那张图纸值钱。到时候把图纸交给龙王。说不定龙王还会赏我更多的美女呢。”
王如雨默默的低下头。想了半天。对着王旭点点头道:“你安排吧。”
李向在无忧的房中坐着。闭着眼吃着莲子饼。听着无忧弹曲。悠闲自得。这已经是连着第三天这样了。第一时间更新
这两日李向将手里的一切事情都交给了王如雨。王旭已经将银子交割清楚。王昭伤势也在好转。自己难得清闲下來。每日不是在沁香阁吃饭。就是在无忧这里听曲。倒是有些纨绔子弟的样子了。
无忧弹完一曲。看李向摇头晃脑的闭眼欣赏。便顺手拿起一颗葵花籽丢向他。说道:“李公子。奴家弹的小曲可还能入了你的法耳啊。”
李向沒睁眼。继续摇头道:“还行吧。要是能再來上一首十八摸的话。那就完美了。”话音刚落。耳朵便传來剧痛。连忙睁眼一看。无忧满脸微笑。一手叉腰。一手扭着他耳朵说道:“看來李公子是经常听人唱咯。要不教教奴家啊。”话说着。手上的力气却一点儿都沒小。第一时间更新
“姑奶奶。我错了。饶了我吧。我哪里听过啊。就是随口一说的。哎呀哎呀。掉了掉了。”李向头随着无忧的手上下动着。嘴里不停的求饶。
无忧见他疼的厉害了。松开手说道:“再敢说这些不三不四的话。看我下次怎么收拾你。”
李向一边点头答应。一边揉着耳朵。还一边小声嘟囔:“母夜叉、母老虎。”
无忧又坐回琴凳上。调了一下琴。忽然说道:“这两天你那个小仙女好像不正常啊。老是半夜出去。也不知会什么人了。不会是你吧。”
李向也坐回凳子上说道:“切。她会我。还得我去见她才行。就她现在的身份都是问題。第一时间更新才懒得说她呢。”
无忧又道:“这几日我见她开始打扮自己了。是不是她要对你展开攻势了。”
“我哪知道。不过东西都准备好了。我还怕她不來呢。”李向又吃了一颗葡萄。吐着皮子说道。
“呦呦呦。看这样子。说不定人家一來。你就招认了。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情呢。”无忧撇着嘴有些吃味儿了。
李向就知道无忧会这样。便站起身走到她背后。抱着说道:“这辈子也就观音俾最好了。我李向才不会朝三暮四。想别的呢。”
“少拿甜言蜜语來哄我。你做不做只有你自己心里明白。要是个好人家的女子。我才不会这样说你呢。好像我犯了‘七出’一样。”无忧挣扎着从李向的怀里出來。坐到了李向刚才坐的地方。
李向笑道:“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咱们还是说一下怎么能把他们的幕后主使找出來吧。我是沒有办法了。还是你这个女诸葛想想吧。”李向很聪明的开始转换话題。
倒是很见效。无忧立马皱着眉说道:“突破口还是在流萤身上。只是如何突破就要看你了”。
李向笑道:“当然需要你配合了。”说着走到无忧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
无忧站起身对着李向就是一顿捶打。嘴里说道:“你就说你自己想就算了。干嘛还要拉着我。我才不帮你呢。什么破办法。”
李向又道:“这是现在最快捷。而且最有效的办法。即使被王如雨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怀疑的。”
无忧见李向很正经的说着。她也想想说道:“好吧好吧。那就这么办吧。不过宜早不宜迟。今晚就开始吧。省的每天等的麻烦。”
李向一撇嘴耸耸肩道:“啥时候开始。你都要记住及时來救我啊。”
“我才不理你呢。”无忧小嘴一撅。走到李向身后推着他出门道:“快走快走。这里不欢迎你。”
李向还想多留会儿。被无忧大力推出门。又将门关上了。李向无奈的在外边低声说道:“真是个母夜叉。”转身哼着小曲儿。回了自己的书房。
晚上吃完饭。李向早早就回去休息了。不过他点着油灯。在灯下静静的坐着。大概过了两炷香的时间。就听外边有人低声说道:“來了。你自己小心。”然后就沒有声音了。李向立马将灯吹灭。然后将门留了一条缝儿。合衣躺在榻上。
沒有一会儿功夫。就听见屋外有轻轻的脚步声。急急走了过來。到了他门口便停了下來。又过了两息。才听到有人推门进來。还低声道:“怎么现在睡觉都不关门了。”又轻轻将门关上。朝着李向走了过來。
李向闭着眼。心里一阵紧张。鼻子里闻到了淡淡地一股香气。
“少爷。少爷。”流萤轻轻的唤了两声。见李向沒有反应。便开始伸手慢慢的在李向身上摸起來。更多更快。
李向很晕。这就上手了。他还沒反应过來。流萤的手就伸到他怀里。上下摸索着。李向觉得不能这样简单让她拿到。那样反而会起疑心。便一个翻身面朝里侧睡去。流萤的手也被带着拉了过去。
流萤站在塌边。身子只好前倾。才能让手更加灵活一些。但她个子不够高。得踮着脚尖儿才行。那样又很累。便在心里咒骂李向。还是死样子。睡觉不脱衣服。
李向才不管她好不好受。用胸口将她的手死死的压着不叫她动。流萤试了几下。沒办法。只好跪倒床榻上。用另一只手去翻李向的衣襟。
李向见她两只手都上來了。顺势往里一带。嘴上还说着梦话道:“真香啊。鸡爪子。”
流萤被他这一带。整个人都贴着李向后背了。胸前鼓起的小包。结结实实的压到李向背上。而且还不能动。又被李向的梦话吓到了。静静的待了一炷香时间。才慢慢的移动身子。想抽出手來。可惜李向便宜占好了。才不会如他所愿。
弄了半天流萤沒办法了。总不能就这姿势吧。啥都找不到。实在沒办法了。流萤一咬牙。猛地抽出两只手。将李向转过來。就抱了上去。这下把李向吓到了。睁着眼看着贴过來的流萤。正要张嘴大叫。流萤的嘴就堵上了。
然后流萤的手就在李向的怀里摸來摸去。李向晕了。这也太夸张了吧。大晚上。一个美女过來就跑到床上吻你。虽然也臆想过这样的场景。但现实发生了。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李向沒有挣扎。只能被动的被扑倒。流萤却把注意力都放到了手上。终于她好像摸到了一个东西。慢慢拿出來借着屋外的月光看了一眼。沒见过。但是一定是什么图之类的。她心想一定是这个东西了。这才从李向身上起來。脸一下子红了。
李向看到她拿上了。便问道:“你大晚上跑到我房里。我们还做了那样的事情。你要干什么。”
流萤从心里鄙视李向。一个大男人。连做那种事的勇气都沒有。不过看在地图的份儿上。流萤还是装出害羞的样子说道:“少爷。流萤喜欢你好久了。”
李向大张嘴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只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流萤咬了下牙。抱着李向道:“流萤喜欢少爷。少爷就要了流萤吧。”说着便开始解扣子。要脱衣服。
李向愣了。这一世还真沒见过女子光身子的样子。有些期待。但理智又告诉他不能这样。正在挣扎时。流萤又说道:“少爷。这个是什么啊。这么好看。流萤好喜欢。”
李向终于出了口气说道:“喜欢就拿去吧。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就是很小的时候祖父给我的礼物。”然后推推流萤道:“我想睡觉了。你也早点儿休息吧。”
流萤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早就想走了。可又不能一下就走了。便又抱着李向不放手。
正在这时。屋门被推开了。无忧走进來说道:“李向。你睡了吗。”忽然看到流萤在这里抱着李向。立即大叫道:“你们。你们竟然……”
李向一见无忧。赶紧推开流萤说道:“不是的。你误会了。”无忧转身就跑了。
流萤也傻了。咋还碰到正主儿了。也收拾一下。拿上地图就跑了出去。
李向在屋里大叫了几声无忧。见流萤跑远了。便呵呵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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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如雨带着淡淡地笑容大清早就来告诉李向,说洛阳的店铺有些急事需要去处理,所以龙门的事情还是要李向来看着,他要赶去洛阳。
李向问用不用帮忙,或者派人跟着一起去,王如雨说自己能处理,还不需要李向帮忙,李向也就非常痛快的同意了,要他快去快回。
王如雨一走,李向便叫刘洋派人好好的跟着,看看他到底去干什么了。刘洋马上安排人手,先一步到洛阳等着王如雨。
昨晚的刺激刚刚过去,李向便带着长孙无忌去往商会,看看新晋会员王旭同志的工作做的怎么样。长孙无忌听李向说起昨晚的事情,微笑着道:“看来今日家中要闹腾一下子了。”
李向耸耸肩道:“没见我这么早就溜了?我可不想参与女人之间的战斗。”两人前后脚出了府门。
无忧慵懒的起床,推开窗户透口气,叫了两声婢女小扇子,无人答应,便自己起身,披衣而出,去找些水喝。
一出门就见小扇子手中抱着东西,一溜烟儿的跑了过来。见小姐起来了,赶紧说道:“小姐,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无忧笑着问道:“就你鬼机灵,一天到晚瞎溜达,又看到什么好东西了?”
小扇子将怀中的布帕揭开,满脸笑容的说道:“这是公子两天前做的好吃的,说今天才能吃,我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不大清早就去拿了,小姐快尝尝。”
无忧低头一看,一个小碗里亮晶晶的装着一碗雪,眼睛一亮问道:“这是雪?”
小扇子呵呵一笑道:“公子叫它冰激凌,小扇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雪,小姐尝尝不就知道了?”说完变戏法一样又拿出一把银勺,递给无忧。
无忧接过来,舀了一勺送到嘴里,全身一下子就凉快了许多,而且非常香甜,眼中就冒出了惊喜。小扇子见无忧的表情知道一定好吃,舔舔嘴唇,眼巴巴的看着。
无忧一口接一口的吃了一会儿,才发现小扇子伸着脖子一直盯着碗,“噗嗤”一笑,将勺子递给她道:“看你那个馋样儿,拿着,把剩下的吃了吧!”
小扇子看看无忧又不好意思,无忧硬塞到她手里说道:“快吃吧,一会儿化了,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大夏天还能弄出雪来。”
小扇子已经迫不及待的往口中大大的塞了一口,舒服的直叫唤,听小姐这样说,便含糊不清的道:“公子是神仙,要雪还不容易啊,以后小姐可有福气了,小扇子也跟着沾光啦!”
无忧用手指戳了一下小扇子额头笑骂道:“吃东西都占不住你的嘴,赶快吃,吃完了给我梳洗一下,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说完转身回房间去了。
锦云自从跟着沁香阁的那些大家们学习琴棋书画后,就变得娴静端庄起来,萧后也难得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操心了。今日一早锦云又早早去了沁香阁,跟着清羽学舞,正跳的开心时,无忧走了进来。
看到锦云舞蹈练得不错,静静的在一边看着。等了一会儿,这一段结束后,锦云香汗淋漓的朝着无忧跑了过来,大老远就叫道:“无忧姐姐,你可是好几天没来了,是不是李向今天又去忙了,你才有空来啊!”
无忧脸上一红,笑骂道:“你个小妮子,人小鬼大,说话也不嫌羞,你跳完了吗?跳完了我找你帮忙!”
“帮忙?”锦云跑过来刚喘口气,就激动的说道:“好啊好啊,无哟姐姐也有叫我帮忙的事情啊,太好了,说吧,我这就去。”
无忧带着她到了一间屋中,悄悄在她耳边说了一会儿。只见锦云先是惊讶,后事愤怒,之后又是惊喜,最后变成大笑。听无忧一说完,锦云便拍手道:“太好玩了,我都好久没有这样玩过了,呵呵,今天就看我的本事吧,姐姐,那你就在这里等着吧!”说完就要出去。
无忧一把拉住她说道:“千万不要过火啊,这个人对我们还有用处的!”
“放心吧,我有分寸!”锦云的声音已经跑到了门外,无忧笑着摇摇头,出去找素云一较琴艺了。
昨晚从李向的房间跑出来,流萤头都没回就去了王如雨的房间。进门后就说道:“王将军,你要的东西我拿到了,你要给我什么好处啊?”
王如雨正在焦急的等着,听她一说,蹭的就站了起来,激动的说道:“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差点儿就出事情,后来还碰到无忧了。”流萤得意的坐到桌前,倒了一杯茶喝着说道。
“东西呢?”王如雨一伸手,看着流萤的眼睛。
“你还没说我能得到什么呢?”流萤也不傻,先要好处。
“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你张嘴就行。”王如雨没有心情讨价还价。
流萤想了一下道:“我也不多要,你给我一万两银子,另外在大兴给我置办一处小宅院就好!”
王如雨想了一下,虽然不少,但和要拿到的东西相比就差远了,于是点头道:“钱我可以立马给你,宅院的事情还要回了大兴才能办的。”
流萤又想了一下道:“那好,你先把钱给我,我就把东西给你,到时候去了大兴再给我宅院。”
“成交!”王如雨也想利索的把事情办完,给她写了一张纸条,盖上了私印,递给流萤说道:“去找王旭提钱吧,东西呢?”
流萤接过来看了一下,脸上露出笑容道:“和王将军合作就是痛快,给!”说完从贴身内衣里拿出那张地图。
王如雨一伸手就拿了过去,心道:“原来地图是画在一张羊皮上的,看来是真的了。”看看流萤还在这里没有走,便问道:“怎么,你还有事情?”
流萤撇撇嘴笑道:“我可没有你那么喜欢那破东西,就算有宝藏,也没我的份儿,稀罕看吗?”说完转身推门出屋去了。
“头发长见识短,哼!”王如雨说了一句,迫不及待的展开看了一眼。羊皮有些破旧,上边还有一些干涸的血迹,确实是古物,上边画着一些不太清楚的线条,还有许多叉叉和三角,看了半天也没弄懂是什么东西,索性自己找了一张纸,临摹了一张,这才将羊皮收好,长出了一口气,躺到榻上憧憬起美好的未来了。
流萤回到房间又看了看那张字条,贴身藏好,便和衣而卧,想想刚才和李向的事情,心道:“要不是我不得已,说不定我还真的在这个家里待下去,以后可能做你的偏房,哎,其实你对我还算不错了,下辈子吧,我再好好报答你!”
第二日将近正午,流萤没有敢到无忧那里去,虽然昨晚是假的,但被正主儿撞见也确实有些担心的。正坐在李向院子里绣着东西,就听到院外一个女子大叫着:“哪个丫头叫流萤的,出来!看我不打死你!”
流萤一颤,一针扎到了手上,赶紧放到嘴里吸了一下,心中想的是无忧来找茬儿了,脸上鄙夷的表情,撇下嘴就朝着院门走去,边走边喊:“这是哪个泼妇骂街呢,也不看看这是在谁的院子里。”
锦云带着四个自己的女兵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便被一句话给骂呆了,这估计是有史以来第一位被骂泼妇的公主了。
后面的女兵大张着嘴,心道:“这是哪里来的高人,居然这么有胆量,佩服啊,待会儿倒要看看怎么收场。”
锦云呆住了,流萤却快步走了出来,一见不是无忧,而是公主,也呆住了。
两人看了一会儿,锦云才想起来干什么来了,紧走两步便到了流萤身边。流萤高她一头还多,锦云便道:“见了本宫怎么不跪下?”
流萤无奈赶紧跪下见礼,锦云叫她抬起头来。流萤刚刚抬起头,锦云的巴掌就扇到了脸上,“贱人,敢骂本公主,看你长得还算可以,嘴却这么臭,叫你骂人!”又一巴掌打了过去。
流萤被打蒙了,又不能反抗,眼中的泪便滴了下来。
锦云打了两下,手就开始疼了,这时才想到后边还有女兵呢,一挥手说道:“把她给本宫带到沁香阁去,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厉害。”说完转身就走。
流萤心道:“还没完了?”便大声叫道:“公主殿下,你要处置婢子,也要有理由啊,婢子做错什么了,不就是说错句话吗?”
锦云回头笑道:“我处置谁,都是看心情的,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又骂了我,我今天就是处置你了。带走!”
流萤大叫冤枉,还是被四名女兵驾着走了。一路上下人们看到公主怒气冲冲的走着,后面驾着流萤,都有些吃惊,心想得罪谁不好,得罪了公主,看来是没好果子吃了。
一进沁香阁,锦云就去了后院的一间空房里,将流萤扔到地上,坐下说道:“其实今天抓你来本来就一件事,谁想到你还敢骂本宫,那就两件事一起说了。”又看看流萤不服气的眼神道:“告诉我,谁叫你勾引李向的?”
流萤一愣,便知道刚才并没有猜错,就是无忧请来出头的,便笑道:“公主,这男欢女爱,本就是两人的事情,没有李公子同意,我自己是做不来的,怎么能叫我勾引呢?”
“你胡说,李向喜欢的是无忧姐姐,怎么会看上你呢!”锦云指着流萤生气的说道。
“哎呦,公主,你还小,不懂得这种事情的,有了第一次就明白了,还是不要问了!”流萤豁出去了,要是问她辱骂公主的罪,她什么也就不说了,现在居然是无忧请来的,那就不客气了。
锦云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本来无忧叫她来就是吓吓流萤,哪知道她这么不识抬举,一挥手,叫两个女兵将流萤绑了,把她的嘴堵上,丢在角落里。这才说道:“你不是喜欢瞎说吗?好,本宫就不叫你说话了,你就在这里好好的待着吧。”转身出门,还不忘对四个女兵说道:“谁来都不许放她出去,你们在这里看着,只要不死了就行。”
气呼呼的去找无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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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除了流萤的事情外,一切都很平静。李向偶尔去军营看一眼,也没什么大事,王昭刚刚好了,便迫不及待的接手了侦查一排排长的职务。李向根本没注意他,反正有魏征在,他也整不出什么幺蛾子。
这一日他刚刚吃过午饭,刘洋便带着一个亲兵进来说道:“都尉,顺子回来了。”那名叫顺子的亲兵,正是刘洋派到洛阳去监视王如雨的。
李向点点头带着两人进了书房,关上门便问怎么回事。
顺子说道:“都尉,小的当日午时左右在洛阳南门等到了王如雨,便跟着他到了一家绸缎庄,他在里边待了一炷香时间,出来又去了一家酒楼,并没有见到有其他人跟他接触,吃完饭后,又去了一家客栈定好了房间,等到未时才出门,去了驸马府里,估计待了有一个时辰,这才回客栈休息的。”
说着顺子有些口渴,咳嗽了一声,李向笑着递给他一杯水。顺子赶紧接住仰脖儿喝完,笑笑继续道:“后两日连门都没有出,第四日的时候早早的去了趟驸马府,没一会儿出来又到了那家绸缎庄,我见他将一个包袱带了进去,出来时却是空手的,一定是留在店里了。”
又不好意思的看看刘洋道:“小的就自己,没办法进去看那个包袱里是什么。”
“无妨,继续往下说。”李向微笑着叫他继续。
顺子又道:“从绸缎庄出来,跟着他到了一处府邸,小人只知道门头写的是崔府,具体是什么人住就不得而知了。从崔府出来又回了客栈,今早便收拾行李出南城门往龙门而来。”
顺子说完看着李向,等着接下来的吩咐。李向静静想了一会儿说道:“好了,你先去休息吧,有事我再找你。”见他下去了,李向又问刘洋有什么办法可以去查查王如雨去过的几处地方,不要引起警觉。
刘洋想了一下说道:“咱们现在的兵士是做不了这些的,必须是江湖上的人才有这样的本事。”李向一拍头说道:“怎么把她忘记了,好了,你出去吧,我自有办法。”
这里刚刚谈论完,外边亲兵报说王如雨回来了,在大厅等着李向呢,李向站起身笑笑便去了大厅。
一见到李向,王如雨笑意盈盈的说道:“这次去洛阳不但把生意上的事情办完了,还听说了不少都尉的事迹啊,实在是厉害的紧。”
李向叫他坐下,便问起洛阳之事。王如雨捋着胡须说道:“去了之后才知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伙计不小心算错了帐,掌柜的见差的有些多,怕担责任,才通知的我,我去了把帐理完也就没事了。”
“哦,那看来王叔叔是在洛阳好好玩了几天啊!”李向喝着茶笑问。
“也没怎么玩,就是去见了几位故友。”王如雨也喝着茶说道:“倒是在驸马都尉那里可是听说了你的厉害之处啊,一个管家当着人家的面儿就被你杀掉了,还拿走了七家商铺,真是了得啊!”
李向微微一愣道:“王叔叔认识驸马都尉?”
“当然认识,当年我们小的时候都是一起长大的,他可是对你赞不绝口啊,不过好像对你还有一些忌惮呢,我跟他说不用害怕,你可是非常好相处的一个人啊。哈哈哈!”王如雨就像说着家常一样。
“王叔叔夸奖了,其实我这个人就是有一点儿不好,别人对我好了,我就会百倍报之,要是别人对我不好了,我也会想法设法的千倍偿还,怕我的都是被我偿还过了的,哈哈哈!”李向也笑了起来,不时的用眼睛瞄着王如雨的表情。
王如雨明显楞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正常,便说道:“应该的,应该的。”喝茶掩饰了一下问道:“这几日不知道我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有没有给都尉添麻烦啊?”
李向摆摆手说道:“应该没有吧,我都没有去看过他们两个,要不一会儿我们去看看去?”
“好,我回来了,也正好去看看。”王如雨点头答应然后说道:“我先去换身衣服,都尉稍等。”起身回去换衣服,李向便在大厅里慢慢回想刚才说的话。
一切准备妥当了,带上长孙无忌,几人先去了商会。
王旭现在每日都在三家店铺里转悠,他还没有学会李向的记账方法,还有一些李向发明的词语,一时间并没有掌握到诀窍。见李向和他爹一起来了,便出来迎接。
李向问他这几日适应了没有,王旭点头道:“很简单的,就是记记账,想想怎么能卖出去更多的东西,也没什么!”
王如雨怒道:“叫你来这里是学习的,你倒是全会了,要是那么简单,还用你来学吗?”
王旭又不说话了。
李向笑笑,过去看账本,问问伙计这几日的售卖情况。正说的好好的,街上来了一大群老百姓,都背着口袋,提着筐朝着店铺走来。
刘洋和亲兵们马上就堵住了店门,担心李向安危,王如雨也吓了一跳,怎么刚回来就碰到造反的了?
李向搁下账本,叫刘洋他们闪开,到门口就见这些百姓将背上的口袋和手中的筐放下,便不走了,也不说话叫喊。
李向纳闷儿的问道:“乡亲们,这是怎么回事?这里还要做生意呢,你们这里一堵,这家店就没法售卖了。”
可能其中有人认识李向,便大声叫到:“李大人在这里啊,我们有处伸冤了。”说完呼啦啦跪倒一片,朝着李向就磕头。
李向懵了,这怎么一下有这么多冤枉的人,回身问长孙无忌:“辅机,这是怎么回事?”
长孙无忌一耸肩道:“我和都尉一起来的,也不清楚啊。”便对着百姓喊道:“你们都有什么冤情,可以去衙门击鼓,现在不要堵在这里,人家的店铺还要做生意呢?”
哪知道他这样一说,百姓们就群情激奋的喊道:“我们就是来堵这家黑心的米店的,就不叫他做生意,让全城的百姓都知道,这里的老板良心让狗给吃了。”
“对,对,就堵他的店!”百姓们七嘴八舌的在门口就叫嚷起来。李向眉头就皱上了。周围商铺的老板伙计和百姓们也都围过来凑热闹,一下子就把街道堵死了。
李向伸手叫大家安静下来,这才说道:“你们有什么事情,派上两个人来和我说,你们这么多人,我也听不清楚,另外,将道路让开些,总要有人从这里过的,不要堵住路。”
李向现在在龙门说话,相当有作用的,百姓们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又派了两个年长一些的百姓出来说话。
李向问道:“老人家,什么事情,你说清楚了,我李向来给你们做主。”
一个老人竖竖大拇指,掉了牙漏风的嘴里不断说着:“换,换!”
李向不知道什么意思,又看另一个老者。那位老者说道:“这个米铺两天前说要做活动,开张后便宜卖一天,五文钱一斛米,这不我们这些穷人都来买米了。”
李向点点头说道:“这是好事啊,怎么大家都说冤枉呢?”
“李大人啊,这是好事,可也要看谁做啊,你来看看,看看,这能吃吗?”说着老者将地上的口袋往李向面前一放,便气呼呼的不说话了。
李向一愣,随手打开一看,满满一口袋的米,里面倒是有不少沙子。不对,应该说满满一口袋沙子,里面倒是有不少的米。
李向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随手又随机拿了几个口袋,打开看看都是一样的,转头就问长孙无忌:“这就是你管理的商会做的好事情!”
长孙无忌无辜的说道:“都尉,你可不能冤枉我,更不能说这是商会的责任!”
李向蹭的一下就转过身面对着长孙无忌道:“哦,看来你还有说的了,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说法。”
王如雨听说不是造反的事情,也就没有那么紧张了,看看李向这样对长孙无忌,心中觉得这个人还真的是个愣头青,做生意哪有不掺点儿东西的,至于这样吗?
长孙无忌笑道:“都尉,你太着急了,这件事情应该问问王旭公子的。”说完一转头看着王旭笑道:“王公子,这个店一直都是你管着的,而且几天前我说来这里检查一下账目,你说这个店是私人的,账目这些就不用查了,后来我就没有再来过,出了事情,你可不能躲啊!”
李向马上扭头盯着王旭,一字一句的问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王旭见李向的眼神很凶,有些慌神,结结巴巴说道:“那个,我,本身就是想,好好卖的。”
李向根本没听懂他说的,直接问道:“这是谁出的主意?是你,还是他!或者说另有其人!”李向一指长孙无忌问道。
王旭看看老爹也瞪着眼看着他,便说道:“是我出的主意,可我也没想到这些刁民还敢来闹事,向哥你派兵吓唬他们一下就好了。”
“放屁!”李向真的怒了。以次充好不说,人家来退货,还要抓人?这是什么逻辑!
李向直接走到王旭面前,指着鼻子骂道:“换成是你买了这样的米,就能忍气吞声的吃下去?他们是刁民?你是什么?你才是奸商!”说完转身对着百姓们说道:“我李向给你们做主了,大家排队在这里登记一下名字,这些米都给大家换掉,辅机多叫两个伙计来帮忙。”
转身又想起来说道:“还有,把大家的钱都退掉了,今日卖完了就关门,这几日不开了。”
转身指着王旭说道:“跟我回府!”连王如雨都没有看,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百姓们听李向这样处理,都跪在地上大叫青天老爷,李向摇摇头有些惭愧的快步走了出去。
后面王如雨开始担心李向要怎么处理王旭了,只好狠狠的瞪了王旭一眼,跟着李向也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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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王昭也不安生(二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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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府中,李向便在大厅中坐好,瞪着眼前的王旭。【全文字阅读】王如雨见李向面色不善,又不好说什么,只好骂王旭。
“你个畜生,怎么想到那样的主意?你就没想过那些百姓会怎么看你吗?”王如雨边骂王旭,边用眼睛偷偷扫了一眼李向,不料李向根本没有注意他,而是怒目瞪着王旭。
王如雨知道李向真气了,只好大声说道:“还不赶紧给李都尉赔罪!”一脚踹到王旭屁股上,王旭噗通就趴在地上,赶紧说道:“都尉,向哥,我错了,你就饶了我这次吧,不会有下次了。”
李向依然瞪着他道:“你不应叫我原谅你,你该叫那些百姓原谅你。”又看看王如雨说道:“副都尉,你说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
“我……”王如雨被问个大张嘴,实在不知道怎么说,想求情,估计李向是不会答应的,可要是处理的话,那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左右为难,一时不知怎么说!
“既然你决定不了,那就我来处理了。”李向见他不说话,直接问王旭道:“当初进龙门商会时,应该也学了会规了,商会里怎么处置我管不着,但是你却成了龙门改革以来,第一个敢明目张胆欺骗百姓的人,我不处理你,都对不起为了龙门改革做出过贡献的那些人,你的行为给他们抹了黑!”
李向说着站起身走到他身边又道:“最近你就待在府中,哪里也不准去,等我将其他两家店铺也查一遍,要是还有什么劣迹的话,数罪并罚,三家商铺全部停业,商会那里暂时不用你去了,我会派人去说的。”
转身看看王如雨道:“他就交给你了,要是他再做出什么事情,到时候唯你是问。”大踏步出去了。
两人看看李向的背影,心中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怎么好像一开始哪里就不对劲儿呢。
这边李向刚出去,外边有人进来就找李向,见人没在,就要出去找。王如雨见来人满头大汗,知道一定是急事,便问道:“是何事这样慌张,速速讲来。”
那人看看王如雨,想了一下,知道他是副都尉,于是说道:“小人义勇军侦察排斥候,特来找李大人报信的。”
“什么事情?”王如雨一听是义勇军,心里咯噔一下,急忙问道。
“恩,就是兵士炸营了,要李都尉给个说法。”那人还是想了一下才说道。
“什么?”王如雨大惊。从古至今,军队炸营可都不是小事情,轻了换主将,重了直接就叛乱了。李向怎么管理的?王如雨有些震惊,又想想以他一个副都尉还是不要参与的好,便叫那人赶紧去追李向,那人刚要走,王如雨又把他叫住了。
刚才说是侦查排的事情,王如雨就有种预感,不会是王昭出的事情吧,赶紧说道:“你不用怕,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兵士说道:“今日早间,和通常一样大家都要起来跑步的,可是侦查一排却集体没有到。”又看看王如雨的眼睛说道:“那个王排长说看到大家都太累早上就不用训练了,所以……”
“哪个王排长?”王如雨心里一紧赶紧问道。
“就是王昭王排长。”兵士看着王如雨的眼睛,说完后低着头不动了。
王如雨身子一晃,赶紧扶着王旭才算站稳,心里不知怎么形容,两个儿子没有一个省心的,看看那名兵士又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兵士吞吞吐吐的没有说下去,王如雨急道:“你倒是快说啊!”
兵士一点头道:“后来魏先生过去叫他们,王排长就带着人要打魏先生,被其他排给拦下了,最后兵士们都不训练了,要打王排长,两拨人就打上了。现在张营长将两拨人都关了起来,叫我过来找李都尉过去处理呢。”兵士说完施礼后就跑出去找李向了。
李向其实心中明白王旭做的事情一定是长孙无忌设计的,只是没想到做的也太过分了。正在想着到底要怎么处理呢,兵士便跑了过来把事情说了一遍。
李向问道:“都有谁参与了,受伤的人多不多,魏先生如何?”
兵士却憋着笑说道:“我们的人都没有受伤,就是王排长被打伤了。”
李向看着他的样子就知道,这又是针对王昭的一次行动,心里有底了,也不着忙,便问道:“王副都尉知道了吗?”
兵士点点头,李向想了一下,在兵士耳边说了几句,又拍拍他肩膀,便让他先回军营了,转身怒不可遏的去找王如雨。
王如雨就知道李向一定会找他,已经等在门口,见李向来者不善,赶紧先说道:“都尉,咱们快走吧,军营那边,我那个不成器的家伙又惹祸了。”
李向看看躲在王如雨身后的王旭,狠狠的说道:“这一次我绝不会手下留情!”说完出去叫上刘洋等人,先骑马往军营方向赶去。
王如雨担心李向去了收拾王昭,也急匆匆的去找了马匹准备去追李向,回头看到王旭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一马鞭抽过去骂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找马,想等着你哥被李向收拾啊!”
王旭立马跑到马棚牵了一匹马,这才跟着王如雨去追李向。
一路狂奔,终于在快到军营的地方赶了上来。王如雨有心和李向说说话,谁知道李向根本不看他,将他晾在那里,很是尴尬。没办法,为了儿子只有忍气吞声了。
一进军营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原本应该听到的口号声和军歌声没有了,安静的要命,而且在路上见不到一个兵士。李向紧走几步,赶到大帐,进去一看空无一人,又转身往训练场走去。
远远的看到训练场里大多数兵士都席地而坐,周围一圈儿执法队在不断的巡逻,队长严浩却死死的盯着面前蹲着的王昭。同时王昭手下的侦察排兵士们,跟着程咬金和方三郎一起蹲在王昭身后。
张方洛和何峰还有几个连长都站在台子上,警惕的看着下面的兵士。
李向一行人一进来,张方洛赶紧带着台上的人下来,走到李向面前,单膝跪地道:“末将张方洛治军不严,出了如此大事,请都尉责罚。”后面所有人都跪下道:“请都尉责罚。”
李向皱着眉说道:“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说,都起来吧,王昭和魏征呢,给我叫过来。”
张方洛起身便叫人去把王昭和魏征找了过来。王昭过来一见李向心里就慌了,又看到后面父亲和弟弟都来了,心中又踏实了一些。魏征倒是没有受多大影响,走过来朝着李向还行了礼。
李向看看两人就知道事情其实很简单,因为魏征一点儿事儿都没有,而王昭看上去不知道那里别扭,总觉得他浑身难受,估计是受了内伤了。
王如雨也发现王昭不对劲儿,就问道:“你怎么不好好走路,是不是哪里难受?”
王昭苦着脸看看李向,这才说道:“和他们打架了。”估计是不想让他爹知道自己脓包,又强忍着痛说道:“不过他们也被我打的不轻。”
王如雨本来要和李向说一下,怎么魏征就没事情,没想到他儿子还补了一句,一下子就生气了上去就是一巴掌,怒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王昭突如其来被打了一巴掌,本身就站不住,立马就摔倒在地,后边王旭过来要扶他,王如雨朝着王旭也是一巴掌:“你也一样,气死老子了。”两兄弟坐在训练场上,都不敢动了。
李向皱眉说道:“副都尉,教育子女回家再说,这里是军营,有军营的规矩。”让亲兵将两人扶起来问道:“王昭,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王昭瞪了一眼魏征道:“本来这几天训练都很累的,我见我们排的兵士们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便叫他们多休息了一刻钟,谁知道魏征过去就喊我们起来训练,而且说训练完还要关禁闭。”说着用手一指身后的程咬金等人道:“都尉看看他们都成什么样子,还能受得住关禁闭吗?”
李向面无表情,看看程咬金,又看看魏征道:“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魏征很坦然的道:“就和他说的一样。”
王昭一愣,随即就说道:“都尉,我知道我违反了军纪,可他们没有什么事情吧,就罚我好了。”
李向这一下倒是仔细的看了看他,要是他说的是真心的话,那这个人还是有些优点的,起码懂得承担责任,比那个王旭要强。
李向转身问魏征:“那怎么就起冲突了?”
魏征说道:“王排长觉得我在欺负他们侦察排,所以要上来打我,侯勇他们正好在边上,就过来保护我,就这样起冲突了。”
李向又把侯勇叫过来问了一遍,和两人说的一样。李向就问王昭:“你为什么说魏征是在欺负你们?”
王昭梗着脖子说道:“别的排要是起迟了就是加训一项内容,为什么我们就要关禁闭,这难道不是欺负我们吗?以为我是新来的,就好欺负吗?”
李向没看他,直接问他身后的程咬金道:“你以前就是侦察排长,告诉我,以前迟到了什么惩罚?”
程咬金大大咧咧的站起身笑笑说道:“其实就是关禁闭,是王排长不知道情况,才犯了错误的,都尉就饶了他吧。”说完还过去拍拍王昭的胳膊说道:“咱们是侦察排,和别的排不一样的,军纪手册上都有的,你估计是没好好看,快去给魏征道歉,再求求都尉吧。”
王昭张大嘴看看程咬金,程咬金点点头,推了他一下说道:“快去!”
王昭被推了出来,看看魏征,实在是张不开嘴道歉,就直接对李向说道:“都尉要怎么罚我都行!”
李向看看他,又看看其他人,说道:“都有谁参与了这件事情了,站出来!”程咬金和方三郎还有几个其他的兵士,加上侯勇和身后的几名兵士都站了出来。
李向安顿张方洛安排剩余的所有人继续训练,带着这些人先到大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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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笨人程咬金(三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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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走进大帐。直接问执法队长严浩:“按照军规。参与这件事情的都是什么处理方法。”
严浩往前走了两步。立正站好。大声说道:“报告都尉。军营中惹事、斗殴。甚至哗变。参与人根据情节轻重分别给予关禁闭、解除军籍、送交官府和斩首等处置。”
李向一指王昭问道:“按他的情节呢。”
严浩认真的看了一眼王昭道:“他应该给予解除军籍处置。”
“为什么。”王昭急了。为了进來。他可是挨了一顿好打。这刚当排长还沒几天。又被人打了。还要开除。这也太不值了。
李向示意严浩给他解释一下。
严浩对着王昭一抱拳说道:“第一。第一时间更新这次的事件起因很简单。侦查一排沒有起來早操。究其原因是你下的命令;第二、在得知处罚方法后。你沒有了解清楚就说魏先生欺负你们。进而煽动兵士们攻击;第三、这次事件影响恶劣。如果不加重处理你。以后的兵士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说完后。又是一抱拳。这才转过身看着李向。
李向满意的点点头。看着王昭问道:“你可服气。”
王昭不服气。他还是沒弄清楚。怎么就和别的兵士打起來的。自己只是说了一声不公平。就开打了。到底谁先动的手他都不记得。
看他在那里不说话。李向也沒有再问他。又说道:“严浩。其余参与人员怎么处理。”
“普通兵士扣除当月军饷。军官除扣饷外。军棍三十。”
李向想了一下说道:“扣饷就算了。大家家里都等着他们往回拿钱呢。改成禁闭一天。劳动半月吧。”
“是”严浩答应后退下。李向又问王昭:“看样子你还不服气。副都尉也在这里。你问问他同意不同意。”然后侧脸看了一下王如雨。
王如雨从进來后就沒有再关心处理结果。他知道最差也不至于砍头。而是在想今天发生的事情。怎么好像一切都是设计好。专门针对两个孩子的。那日很顺利的便进了军营和商会。这几日还沒有摸清楚情况。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明着看确实是两人的错。可总是感觉哪里有问題。
听李向这样一说。第一时间更新他直接就说道:“犯错了就应该受到惩罚。这样处理我同意。王昭不用再说了。就这样吧。”说完也沒有和李向打招呼。直接出了大帐。去牵马要回去了。
王昭愣了。他要是从军营离开了。那之前所有的安排不就泡汤了。还想再说一下。被王旭拉着也出去了。
看三人离开了。李向看看帐中这些自己人。微微一笑道:“魏征、程咬金留下。其他人出去吧。”
大家一施礼。陆续都出去了。魏征则笑眯眯的看看李向。程咬金倒是不客气的呵呵笑道:“都尉。俺渴了。讨杯茶喝喝啊。”也不管李向同意不。自己就动起手來。
李向沒有管他。问魏征:“到底怎么回事。动静有些大啊。”
魏征笑道:“都尉还是问程黑子吧。这一切都是按照他说的做的。我可是被动参与的。”
李向转头见程咬金得意的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大口的喝着茶。便笑着说道:“说说吧。看样子你这还要跟我要奖赏啊。”
“嘿嘿。其实这也不全是俺的功劳。主要是那个小白脸儿太笨了。俺都什么还沒做呢。他自己就憋不住了。俺就是撺掇了一下。就弄成这样了。”程咬金呵呵笑着。
“那就好好说说。我倒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撺掇的。”李向准备问到底了。
“好。那俺老程就说说。”程咬金放下茶杯站起身开始在帐中绕着圈说道:“其实那天都尉说不叫俺当排长了。俺就明白都尉的意思了。一定是都尉自己不好处理。小白脸儿又有后台罢了。那俺就來修理他。”
“俺就和兄弟们商量着。硬來是不成了。只能让他自己犯错才好。他伤好后第一天。俺们就绕着他专门说了些好话。还把那日打他的几个排长都数落了一顿。最后告诉他放心。我们都是和他一条心的。”程咬金说着就乐了。
好一会儿又接着道:“沒想到小白脸儿还真配合。当天就称兄道弟的拍着胸脯说以后有啥事情解决不了就去找他。这不后來我们有了事情就都找他了。他大话都说出去了。不办总是不好的。”
李向微微笑着问道:“那都有什么事情让他办的。第一时间更新”
“我们第一天就说训练辛苦。叫他帮着我们弄顿好吃的。本來是想让他去弄酒的。沒想到他还知道在这里喝酒是要出事情的。只是给我们弄了些肉食回來。”程咬金好像有些失落一样。“要是他真的弄回酒來。当天他就滚蛋了。”
“那就沒人管他。你们吃的和别的兵士不一样。何峰能答应。”李向想想何峰那抠门儿的样儿问道。
“他当然不答应了。俺就和他说为了都尉的事情就吃一顿肉能咋样。后來他就假装看不见了。”程咬金一副混不吝的架势。李向笑笑让他继续说。
“俺们吃着肉。还专门去到别的营帐里叫其他兵士看见。弄的大家都对他有些怨言了才回去。接着就一直说我们很累。连兵器都拿不动了。小白脸儿一开始沒反应。后來大概是我们说的多了。他就问有什么办法能休息的。俺就说除非和都尉说了才行。”程咬金说着又开始乐了。
李向也沒管他。自己倒茶喝了一口。才听程咬金又继续道:“他想了半天说不好办。得从长计议。我们也沒逼他。就是一直在他身边喊累。昨晚他忽然叫我们都过去。告诉我们今天早上不用起早训练了。”
程咬金贼眉鼠眼的瞅瞅李向道:“还真的把我们给吓了一跳。这么快就让都尉你批准了。他还有些本事啊。谁知道他说是他自己的意思。我们可不傻。要是出事了。我们也有责任的。就不让他这么干。更多更快。”
“他说沒事情。有事情了他自己抗。当时弄的俺心里还挺不舒服的。要不是他和咱们不是一条心。应该也还算个可以交的朋友吧。”程咬金有些唏嘘。
李向点点头道:“很多事情沒有如果。接着往下说吧。”
“俺就告诉他一般敢这样做的都是有胆量。不怕惩罚的。他当时就说定下了。不用出操了。也不管我们同意不。直接下了命令。我们一看既然他下令了。那我们只好照办了。”说着一副无辜的样子。把李向也逗乐了。
“今天的事情更简单了。魏征去找他。问他为啥不出操。他说我们都累了。魏征就把惩罚的事情告诉了他。俺就悄悄的在后面和方三郎嘀咕。说他昨晚挺威风的。今天就蔫儿了。”程咬金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李向倒是觉得这个家伙害人于无形。
王昭最大的毛病就是爱面子。要是听到程咬金这样说还沒反应就不是他了。
果然程咬金继续道:“他可能是听到了。直接就说魏征欺负我们。惩罚太严了。要去找都尉告状。魏征说找去吧。不过惩罚还是要执行的。”
李向看看魏征。又问程咬金:“那后來是怎么打起來的。按说这样说话也不可能打起來啊。”
魏征笑着说道:“程咬金一肚子坏水儿。还能打不起來。”
程咬金瞪着眼道:“俺咋就坏水儿了。是那小白脸儿要打你的。又不是俺。”说着转头对李向道:“俺当时就和方三郎说魏征又不是咱们义勇军的人。凭啥來管俺们。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敢欺负俺们排长。真以为是个人就能打过排长啊。”看看李向委屈的说道:“俺说的都是实话吧。”
李向大笑道:“你这实话比骗他还要厉害。”
“嘿嘿。”程咬金憨厚的笑笑道:“哪知道小白脸儿气性还不小。直接揪着魏征的衣服就说一个外人都敢來欺负他了。就要打魏征。我们当然不能叫魏征吃亏。就上去拦着他。谁知道魏征后边还有管勇那个憨货。上去就帮着魏征把他打了一顿。”
程咬金开始手舞足蹈的说着:“俺们当然不能叫他吃亏了。俺就一声喊‘打架啦。’。便冲上去帮忙。管勇见俺上去了。吓得就跑了。俺就追他……”
“说重点。”李向见他那得意的样子。直接说道:“不想听你的事情。说王昭的。”
程咬金正比划的带劲儿呢。被李向一说。沒了兴趣。直接道:“后來就是王昭被我们拦着。告诉他不要动手。要不然处罚会很重。毕竟理不在这边。他就被打了呗。再后來就是张营长來把我们分开。等着你们來咯。”
程咬金说完就坐下继续喝茶去了。满脸的不高兴。还在为李向沒听他的英勇事迹生气。
李向摇着头。笑指着程咬金道:“好好的一个排长就这样被你玩儿残了。”
“那是他自己要做的事情。跟俺有啥关系。都尉可不能冤枉人啊。”程咬金脖子一梗。死不承认。
李向对魏征道:“这几日王昭在这里有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沒有。不过他对地图倒是很在意。我觉得他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定是和地图有关系的。”魏征分析道。
李向点头。又把王旭的事情也说了一遍。这才道:“看來这个隐龙对我们做的事情很感兴趣啊。我们在明处。他们却在暗处。必须得反击才行啊。”
“不忙。王家父子这不是吃瘪了吗。他们要是只为了那张藏宝图的话。说不定就不会再想别的办法了。要是还要千方百计的來接近军营和商会的话。我们就等他们犯错。一举将他们拿下便是了。”魏征说出了他的办法。
“好。就先这样办吧。”李向点头。又对程咬金说道:“你还当你的排长吧。不过不要给我再出什么花样了。到时候我可是真的要收拾你的。”
“知道了。俺本來就笨。你说啥是啥。”程咬金憨憨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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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爱的味道(四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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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军营的事情,李向也没有什么急事了,看了看特种兵的训练,还不错,张方洛和王木头都一板一眼的按照他的吩咐进行着,李向也没什么担心的,慢悠悠的回了城里
这一天挺忙活的,回到书房就躺下睡着了。迷迷糊糊觉得有人进来了,睁眼一看,无忧正坐在凳子上看着他,立马坐起来笑道:“进来也不叫醒我,害的我都少看了好几眼。”说完还无耻的笑了笑。
无忧白了一眼道:“平时挺正经的,一见我就嬉皮笑脸的,没个正形!”
李向爬起身也坐到凳子上笑道:“这不都是一家人了,干嘛那么正经,多累啊!还是这样好,放松嘛!”伸手就把无忧的柔胰握住道:“今天确实忙了些,要不我给观音婢做顿好吃的吧,就咱俩美美吃它一顿,怎么样?”
无忧想到那日吃的冰激凌了,便说道:“我要吃冰激凌!”
“哈哈,好,除了冰激凌,我还有其他好吃的呢,你等着,我去做饭。”李向说完就兴冲冲的往厨房走去。
看着李向的背影,无忧抿嘴乐道:“还不错,我也去看看你到底做些什么!”跟着李向后边也往厨房走去。
李府的厨房因为李向的干预,已经彻底换了样子。以前乱七八糟的,进去三四个人就倒腾不开了,现在李向打制了一整套的橱柜,把灶台拆掉重新靠墙砌了一排,还弄了烟囱通向屋外。
又教着府里的木匠铁匠,做了许多厨具,铲子漏勺应有尽有,倒是把府中的厨娘乐坏了。现在在厨房做饭,既方便又快捷,还没有多少油烟。李家的铁匠木匠这些人也都让李向安排着开了一家简单的装修店,专门去给大户人家改厨房,倒是也挣了不少钱。
李向一进厨房,厨娘们就乐了,每次他来,这些厨娘就能多学好多东西,看来今天又能见到不一样的菜式了。
李向在府中重来没有架子,见谁都客客气气的,下人们也不怕他,便笑着说道:“少爷又要做啥好吃的了,俺们能吃不?”
“能,人人有份儿!”李向笑着说道:“今天有什么新鲜的菜吗?”
“有,有,每日来送菜的老王都紧着刚摘下来的往过送呢,说少爷你每次都给的钱足足的,他感激的不行。”
李向点点头,走到放菜的筐子里看了半天,还是那些菜,也没有新意,就想到波斯的那两人,啥时候才能吃到土豆玉米啊!
随手挑了几样菜,想了会儿,便开始动手了。
无忧正好进来,厨娘们一见赶紧见礼叫少奶奶,就不好意思再在这里待着了,都说外边有事,一个个全都出去了。
无忧弄了个大红脸,过去打了一下李向道:“都怪你!”
无辜的李向苦笑着说道:“好吧,都怪我,谁叫我就是喜欢你呢,哎!”
无忧更加不好意思了,一只小手在李向的腰间,轻轻的掐了一下说道:“以后不许说这些羞人的话!”李向只是呵呵傻乐,也不答应。
无忧这才看到李向把菘菜、豇豆、荠菜、莴苣、黄豆苗都分别清洗、切好放到一个盘子里,又在锅里倒了一些菜油,开始将食茱萸酱倒进去翻炒,等出了香味,加水煮开,把准备好的菜都放进去,熟了以后,捞出来盛到大碗里,晾凉加了一些油,放上蒜末和葱花,递给无忧。
无忧看看碗中的菜乱七八糟的,皱着眉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难看啊!”
李向笑笑道:“你先拿回去,尝尝就知道了,我这里还有些东西要做的,这里太呛了,你回去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无忧撇撇嘴,不情愿的端着一碗大杂烩回了屋里,看了半天也不想吃,又想想李向专门给她做的,不吃也不好,就挑了一根看起来不错的黄豆苗送到了嘴里,都不敢细细咀嚼,囫囵就咽了下去。
突然发现嘴里开始时有些辣味儿,后来就是一种没有吃过的味道,有些清香,又有点儿粘口,可是味道却越来越浓,回味无穷,便又吃了一口荠菜,味道又不一样了。
无忧忘记了刚才还很嫌弃的样子,慢慢开始加速起来,每吃一样,味道就不同一次,后来干脆大嚼起来。
等李向端着好几样东西送来时,无忧才发现自己已经消灭了大半儿了,不好意思的赶紧放下筷子,擦了下嘴,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怎么这么久啊,我都快睡着了!”
李向看看碗中剩余无几,笑着说道:“怪不得菜少了那么多,原来是你睡觉被偷食的小猫儿吃掉了,哎,可惜啦!”
“讨厌!”无忧娇嗔着打了李向几下,才看到李向端来的菜她都没见过,立马指着一个问道:“这是什么?我怎么没见过?”
李向将菜放到桌子上说道:“这个菜可厉害了,吃了它的人会永葆青春,当个不老仙人呢。”
“切,才不信你呢,快说,到底叫什么。”
李向坐下说道:“这是凉粉!你尝尝,吃了一次,绝对还想吃第二次!”把凉粉推到无忧面前,示意她尝一口。
看着碗中透明的粉块儿,无忧用筷子夹了半天也没夹起来,李向摇头道:“那不是有勺子吗?还非得用筷子啊!”
无忧噘着嘴“哼”了一下,这才拿起勺子舀了一块儿送到嘴里,立时便清凉起来,味道淡淡地,只是盐和葱的味道,却说不出的美味,偷眼看看李向正看着自己,便淡淡地说道:“也就那样。”
李向微笑道:“好,那你尝尝这个。”又把另一碗推到无忧面前。
无忧看看碗中淡黄色光滑的东西,不知是什么,看看李向,李向笑道:“这是鸡蛋羹,你尝尝,经常吃的话对皮肤有好处的。”
无忧往嘴里送了一勺子,确实爽口香甜,而且没有油腻的味道,点头说道:“确实听好吃的,你怎么会做这些的?”
“恩,我比较喜欢吃,所以经常自己偷着去做的,做多了就会了。”李向赶紧遮掩一下又道:“其实这些东西还有好多做法的,只是府中的菜太少了,好多好吃的都做不成。”
“这就不错了,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些呢!”无忧浅笑着又吃了几口,说道:“上次的冰激凌是怎么做的啊,夏天怎么会有那么冰凉的东西呢?”
李向乐道:“看来还是冰激凌让你觉得更好吃啊!”指指桌上的菜说道:“这些东西才是正餐,冰激凌也不能常吃的,偶尔吃一次就好了。”
无忧没有接话,问道:“这个菜叫什么啊?还真的挺好吃的,我都吃饱了!”李向说道:“这是蔬菜沙拉,没有做好,其实还有许多调味的东西,这里没有啊,哎,缺的东西太多了。”
“沙拉?”无忧听的有些别扭,说道:“什么名字,真难听!”
李向眼珠一转说道:“难听咱们就不要叫了,其实它还有个其他的名字。”说到这儿,李向就不说了,笑着看看无忧。
无忧一边吃着鸡蛋羹,一边等着李向解释呢,突然不说话,无忧看着他说道:“怎么不说了,另一个名字叫什么?”
“嘿嘿,另一个名字就叫……”李向慢慢站起身走到无忧背后,将脸靠到她肩膀上轻声的道:“叫做‘爱的味道’!”
无忧耳朵麻麻的,听着李向这样说话,心里突然有些紧张,又有些感动,低着头没有说话。
李向顺势抱着无忧道:“其实不管我做的饭菜有多难吃,看到你吃了,我心里就很高兴。”见无忧还低着头,便笑道:“怎么还害羞了?”
“哪有!”无忧推开李向,扭头说道:“去,坐回你的位置上去,吃饭呢,成什么样子?”
李向耸耸肩讪讪的坐了回去,看着无忧吃东西。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几个菜都没有多少,无忧几乎都吃完了,放下筷子,看看李向微笑的看着她,突然捂着嘴说道:“哎呀,坏了,都叫我吃了,你吃什么啊?”
李向笑道:“吃完了才想起来啊,哈哈,没事的,看见你吃我就饱了。”
“怎么可能呢!我去安顿厨房再做一些吧。”无忧站起身就要出去,李向一把拉着她的手,将她拽了回来,正好跌坐在自己腿上。
“哎呀,你快放手了!”无忧大窘,脸红红的,都不知道手往哪里搁。李向在她耳边说道:“我真的吃饱了,你忘记有个词叫秀色可餐吗?”
“你快放开我吧,这样不好啊!”无忧噘着嘴有些担心,心跳的很厉害。
“不要动,就这样坐会儿吧,其实我好早就想抱抱你了!”李向死皮赖脸的不放人。
无忧无奈了,只好轻轻的坐在他腿上,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李向说道:“知道吗,从我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以后一定是我的人。”
“去!谁说我一定是你的人了!”无忧白了他一眼,回嘴道:“每天都想些不正紧的事情,是不是还想起你那个小仙女的丫头了?”
李向一皱眉说道:“我们说会儿话,不要说扫兴的事情嘛!”。
“就不?你心里一定也在想那个女子呢!”无忧一副不饶人的样子看着李向。
李向笑着咬咬牙,用冷冷的话说道:“看来你今天是不听话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将胳膊往后一拉,无忧惊叫着便躺到李向身上。李向轻轻压着她上半身,用另一只手朝着无忧的屁股就打了下去。
“叫你不听我的话,为夫今日就要重整夫纲了!”随着话音还有无忧惊叫的声音。
“我错了,快放手!”无忧的屁股被李向温热的手掌打了两下,心里极度紧张,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她不知道怎么办,心里有些痒痒的,身子却酥软无力。
李向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肩膀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世间万物,唯有美食和爱不可辜负,时光流转,味蕾却永远记得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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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试验成功(一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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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父子一晚上都没睡,把今日的事情又重新理了一遍,最后王如雨说道:“看来李向真的是从我们一来便怀疑我们了,后边做的事情都是做给我们看的,现在你们两人都做错了事情,他顺理成章的将你们赶了出来”
“那我们怎么办,龙王的任务还没完成呢?”王昭问道。
“图纸已经送过去了,也算完成了一半儿了,你们不能在这里待着了,要不然李向说不定哪天就把你们收拾了,明**们就去洛阳吧,那边驸马在,而且李向也不经常去,你们相对安全些,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我也过去。”王如雨下了决心。
“爹,你要自己完成任务啊!”王旭有些担心。
“没事的,我不像你们那么冲动,就算李向起了疑心,他也不知道我要干嘛!何况还有流萤也在他身边呢!”
“爹,流萤被抓起来了!”王旭一说完,王如雨便站了起来,“怎么回事?”他很紧张,流萤要是说出来他们的事情,那到时候三人就都危险了。
“还不就是那天晚上碰到了无忧嘛!”王旭一脸无奈的道:“谁知道无忧第二天找了公主来打流萤,流萤又骂了公主,这不被公主关起来了。”
“是公主抓的她?不是李向?”王如雨问道。
“是啊,李向还去求情了,都没有放出来。”王旭又道。
“哦,那还好,得想办法把她救出来!”王如雨长出了一口气,又坐下道:“只要流萤还在这里,我成功的把握还很大的。”
王昭说道:“爹,我们去了洛阳都干些什么啊?”
“我会把你们介绍给崔大人,倒时候你们听他安排就好。”王如雨已经想好了事情,又道:“切记不要再冲动了,做什么事情都要考虑清楚了再动手。”
“知道了,爹!”兄弟二人都点点头。
“去休息吧,明日我安排你们走!”王如雨挥挥手,将两人打发出去,自己坐在那里又开始思考新的计划。
没有王家两兄弟的参与,龙门的事情又恢复到从前的样子。王昭王旭走了以后,李向便和杨月萍说了一声,叫她去洛阳探查一下王如雨的事情,又把顺子也派了过去当帮手。
这几天倒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李向也就有时间开始思考接下来对付隐龙的事情。
刚刚在书房坐下,外边长孙无忌就急急进来说道:“都尉,你要的东西做出来了,我们去看看吧!”
李向一愣,随即就站起身问道:“真的做出来了?这么快?”
“恩,日夜不停的实验,都尉把材料都告诉工匠了,他们也就是试试怎么配比的问题,所以很快的。”
“走,走,现在就去。”李向兴奋的跟着长孙无忌就要出去,突然站住说道:“王如雨不知道这件事情吧,千万不要叫他知道了,这是绝密!”
“不知道的,我们研究的人,也就四五个,除此之外,没有别人知道了。”长孙无忌郑重的说道。
“那就好,我们走吧。”李向和长孙无忌朝着学院走去。
三层最里面的教室里,四五个工匠正兴奋的看着面前的一堆灰白色粉末,这就是他们的研究成果,水泥!
听李大人说这种东西比石头都硬,工匠们都不信,就等着李向来了实验一下呢。地上摆着好几块已经成型的水泥块,是不同配比做出来的,等会儿李向来了试验完,就知道哪个最符合条件,就能大量生产了。
李向和长孙无忌兴冲冲的走了进来,门外站的都是李向的亲兵,任何人都不许靠近。
看着眼前的水泥块,李向心中大叫,终于有一样现代的东西了,太好了。他指指看起来样子有些发白的一块儿说道:“这个应该不对的,你们试试他的硬度吧。”几个工匠拿起大锤轻轻的砸了一下,水泥块直接就成了粉末。
李向一指剩余的几块儿说道:“这几块儿要用力一点儿,要不打不动的。”
工匠们不敢用力打,怕把楼板打塌了,便看着李向。李向一想也是,还是保险一些,把东西搬到操场去再实验为好。
到了操场,工匠们按照李向说的,大力挥锤砸向剩余几块儿水泥,有两块儿居然文丝未动,工匠们开始吃惊的看着。李向走过去摸摸水泥块儿,点点头问道:“这个的配比记得吗?”
“记得!”工匠头儿过来说道。
“好,把它记清楚了,就按这个配比继续生产,越多越好,不过一定要记住保密,你们的工钱都翻倍,但要是谁敢泄露出去的话,那命就不是你们自己的了!明白吗?”李向冷着脸说道。
“明白!”工匠们都跪倒在地赶紧答应。
“起来吧,你们先去忙,需要什么找辅机就好!”李向说完带着长孙无忌往操场的另一边走去。
长孙无忌亲眼见识了水泥的硬度,不无感慨的说道:“怪不得都尉说一定要保密呢,要是城墙都用上水泥了,那还有什么利器可以攻破啊。都尉,咱们以后防守起来可真的是固若金汤了。”
李向摇头道:“不能那么说,其实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只有犀利的进攻才能让敌人无暇来攻击我们的。”长孙无忌点点头,真心佩服李向。
坐到操场边的台阶上,李向说道:“生产水泥需要的材料,我们要大量的收购了,在河边建几座水泥工厂吧,记住仓库一定要盖得高一些,要注意防水。”想了一下又道:“也不知道叶家兄弟那边的矿探的怎么样了,现在石炭也是急需的东西啊。”
长孙无忌说道:“魏征一直在军营,叶家兄弟现在都来找我,估计也就这一两天的事情了,不知都尉找那些石炭有何用处?”
“打造兵器!”李向低低的说道。
长孙无忌眼睛一亮,随即问道:“我们自己的兵器?”
“对,我们要存一些军械了,我估计没有多久就要用的上了,现在我们要争分夺秒的壮大自己,到了乱起来的时候才有能力自保的。”
“仅仅是为了自保?”长孙无忌盯着李向,意味深长的问道。
“谁知道呢?先活下来再说其他的吧!”李向打个哈哈把话题岔过去说道:“那两个波斯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过几天去洛阳走一趟吧,陛下叫我去洛阳也进行改革,我总要去看看的。”
长孙无忌想了一下说道:“月底马上就到了,到时候正好带上特种兵一起去,从洛阳上路去虎牢关,就说是检查军队改革,顺理成章又没人怀疑,一举两得啊!”
李向拍拍长孙无忌的肩膀道:“有了辅机,我可是省掉好多烦恼啊,好,是个好办法,不过我去虎牢关的时候,家里都交给你了,魏征我要带上的,到时候要是把皇杠运回来,你可要找好地方藏一下啊。”
“好,我最近就开始寻地方,只是都尉千万要小心啊!”长孙无忌点头应道。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回府去了。
涿郡(注1太守府大厅,守将罗艺(注2坐在上首笑眯眯的看着侧坐的壮汉。壮汉面色微微发黄,圆脸无须,浓眉大眼,宽鼻阔口,头戴璞头,身穿皂衣,双臂鼓鼓囊囊,一看就是浑身肌肉,孔武有力,足上蹬着一双白底皂靴。坐在那里背直腰挺,不怒自威。
罗艺端详了一会儿说道:“秦琼(注3,这次来了就不要走了,我给来护儿(注4去封信,就将你留在这里,给我做个偏将吧。”
秦琼一抱拳说道:“将军,秦琼是奉了来将军之命前来帮助将军运送皇杠的,留在这里不好吧?”
“有何不好?难道你觉得我给你偏将有些低了?再说你姑母听说你来了,一定叫我留住你的。”罗艺依然微笑这说道。
“来将军那里……”秦琼刚张口,罗艺就道:“我和他惯熟的很,我张嘴要人,他不会拒绝,好了,就这么定了,你去后面见见你的姑母去吧。”罗艺手一挥,便决定了秦琼的归属。
秦琼无奈,只好起身谢礼,跟着一个下人到后院去见姑母秦蕊珠。
刚进的后院,就见一妇人跌跌撞撞奔了出来,一见秦琼便哭叫着:“我的儿啊,终于见到你了,可想死姑母了。”
秦琼慌忙搀扶着秦蕊珠,双膝跪倒便拜,口中说道:“姑母大人在上,侄儿秦琼见过姑母!”然后磕了三个响头。
秦氏一把将秦琼扶住说道:“快起来,让姑母看看我儿模样,小时见过一次就再未见面啊。”
端详了半天,把秦琼都看的脸红了,秦氏又垂泪道:“长得和你爹一模一样啊,可怜我那弟弟惨死杨林棍下,那凶手至今还逍遥快活,儿啊,你可要记得这杀父之仇啊!”
秦琼从小就听母亲说过父亲是被靠山王杨林所杀,而且还夺走了他们的传家宝锏,他从小就知道要苦练武艺,将来要杀仇人,夺宝锏,这回又听姑母也这样说,便道:“姑母放心,孩儿一定会替父报仇的,姑母不要难过了。”
“好,好,咱们娘俩儿进屋说话,走!”秦氏牵着秦琼的手激动的往屋里走去。
此时,太守府门外,罗成牵着马,末末端坐马上,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两人从晋阳出发后,也没有什么急事,便一路逛,一路走,见到大些的市镇也进去买些东西。一路上,罗成想尽办法叫末末开心。除了偶尔会担心哥哥的下落外,末末基本上已经不去想李世民的事情了。
今日终于回到涿郡,末末倒是担心起她和罗成的事情来了,心中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罗成安慰她不要担心,来到这里就是他的地盘儿了,什么是都不用怕,一切有他呢。两人一到府门口,门口的兵士就大叫着往府里跑去。
“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涿郡(注1:中国古代的郡。汉高祖置,治所在涿县(即今河北省涿州市,隋炀帝时开永济渠,南达于河,北通至此。唐朝武德初年,复名幽州。
罗艺(注2:字子延,隋襄州襄阳(今属湖北人,唐朝初期将领,隋末任虎贲郎将,驻守涿郡。619年归唐后,赐其姓李,初封燕公,后晋封燕郡王,助唐击败刘黑闼,统领天节军,镇守泾州。
秦琼(注3:字叔宝,齐州历城(今山东济南人,唐朝开国将领,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与尉迟恭为传统门神。秦琼以勇猛彪悍著称。先后为来护儿、张须陀、裴仁基部将,619年投唐,参加了李世民的历次征战,每战必先,常于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被封为左武卫大将军。
来护儿(注4:字崇善,江都人,隋朝名将,东汉中郎将来歙之后。隋炀帝继位后,来护儿进封右翊卫大将军、荣国公。后来,来护儿随隋炀帝巡幸江都,官至左翊卫大将军。江都之变,隋炀帝被弑,来护儿一同遇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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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家宴(二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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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罗成回来了,秦氏非常高兴,带着秦琼就出去相见,到了大厅发现罗艺正在和末末说话。
末末很紧张,从小跟着哥哥跑江湖,见的人多了,但是像罗艺这样的高官,还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过,而且她也知道像这样的人家,一般的规矩还是比较多的。
罗成低声的安顿她顺其自然就好,不要害怕,末末点点头,进了大厅就给罗艺见礼。罗艺没想到儿子出去一趟还能带个女子回来。上下大量了末末一番,便问道:“姑娘高姓大名,和我家成儿是怎么相识的?”
“我叫牛末末,在晋阳和罗公子遇上的,是罗公子救了我。”末末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哦,那姑娘家中还有什么人,在何处为官啊?”罗艺微微皱下眉继续问道。
“我还有一个哥哥,是跑江湖卖艺的,父母都死得早,没有别人了。”末末很平静的回答,她从不觉得自己的身份低微,哥哥告诉她只要靠自己双手能养活了自己,都是好样的。
罗艺点点头说道:“姑娘一路辛苦,先下去休息吧。”转身叫家中的一个老妇人带下去休息。
末末一看要离开罗成单独出去,心里有些紧张,抬眼看看他。罗成笑着点点头,眼中给了她鼓励,她稳稳心神,对着罗艺施礼后便跟着老妇人下去了。
屏风后秦氏牵着秦琼出来说道:“成儿,你回来了,来让娘看看,是不是又晒黑了。”
罗成见娘出来了,紧跑两步过去抱着秦氏亲热的贴贴脸说道:“娘,我想你了,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荷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副绿玉玛瑙手镯,给秦氏戴上,看了看说道:“娘,好看吗?”
“好看,好看,我儿长大了!”秦氏眼睛笑的眯到了一起,不停的用手摸着手镯,心里乐开了花儿。
罗成得意的说道:“娘,其实不是我选的,是末末挑的,我跟她说了娘平日的习惯和爱好,她就挑了这一副手镯,眼光还不错吧。”
“就是刚才那个姑娘?”秦氏看看罗成问道。
“恩,就是她。”罗成一说到末末两眼就亮亮的,一副痴迷的样子。
“人长得挺水灵的,就是家世不好,配不上咱们家的。”秦氏考虑了一下说道:“毕竟你爹好歹都是一郡之长,儿媳妇儿总要是大家闺秀,名门之后才好。”
“娘!谁生下来就是大家闺秀了,还不是慢慢学的嘛,末末聪明的很,很快就能学会的。”罗成噘嘴跟娘撒娇,哪里还有骑马持枪时的威风和豪气。
罗艺咳嗽一声道:“你们母子尽顾自己说话了,也不介绍一下客人。”
秦氏这才想起是带着秦琼出来,赶紧拉过来说道:“成儿,快看看谁来了?”
罗成也才看到秦琼,过去就拍拍秦琼胳膊笑道:“表哥什么时候来的,待会儿我们好好切磋一下如何?”
秦氏嗔怒的拍了罗成一巴掌道:“你表哥刚到,你也才回来,不说好好说说话,见面就要比武,成什么样子。”转身对下人说道:“晚上的宴席准备好了吗?给成儿和琼儿接风去。”
两兄弟互相看看,心里都很开心,上次两人见面时还是几年前的事情了。罗艺也说道:“都别站着了,到后面边吃边说话吧。”起身率先往后堂走去。秦琼和罗成一边一个搀着秦氏说笑着也往后面走去。
饭菜是现成的,只是又多加了几道,四人坐下后,罗艺说道:“今天难得两个孩子同时回来了,咱们好好喝两杯。”然后起身,拍开桌上一个瓷坛,将上面盖子一揭开,一股浓郁的酒香便飘了出来。
罗成起身给几人都倒满才问道:“爹,这是什么酒,我怎么不知道咱们家还有这么好的酒啊!”
“这是陈年百花酿,是你爹我当时娶你大娘时候埋下的,一共十坛,喝的差不多了,酒窖里还剩两坛了,今天要不是秦琼来,我都舍不得喝呢。”罗艺笑道。
秦琼端起碗说道:“姑父、姑母从小就对秦琼照顾有加,秦琼心里清楚的很,只是现在也没有多大本事,离得又远,也没有在两位身边尽孝,这碗酒我干了,感谢姑父姑母!”端起酒碗咕噜咕噜就喝了下去。
罗艺没有说话笑笑看着,秦氏不干了,一边打了罗艺一下,一边要去抢下秦琼的酒碗,嘴上说道:“你就干看着,也不说劝劝啊,那么大碗酒,一口气喝光不醉了才怪呢!”
倒是罗成笑道:“娘,你太小看我表兄了,你是不知道我表兄的名头有多大!”
秦氏嗔怒的看看罗成说道:“能有多大,再大他也不能这样喝酒啊!”
“娘,我表兄可是人送外号‘马踏黄河两岸,锏打山东九州六府一百单八县,盖山东半边天,交友似孟尝,孝母赛专诸,神拳太保’秦琼秦叔宝啊,要是喝碗酒就醉了,那哪里还有英雄服他?”
秦氏才不管什么孟尝、专诸,一个劲儿的说不能喝了,秦琼放下酒碗笑道:“姑母放心,这一碗还没事情的,只喝一碗,不喝了,不喝了。”
罗艺在旁边捻须笑道:“秦琼的名声太大了,连我在涿郡都听说过,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只是你结交的那些好汉们可有一大半儿都跟朝廷过不去的,千万不要惹祸上身啊!”
罗成打小就佩服秦琼,两人年纪又相差不多,所以很羡慕秦琼有那么多江湖朋友,听他爹这样一说,立马说道:“那有什么,说明现在的天下不叫人活呗,活不下去不造反干什么,我看我表兄做的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靠这些人呢。”
“胡说!”“不要瞎说!”罗艺和秦琼同时出声制止。罗艺瞪着眼说道:“你还知道我是朝廷命官吗?你还知道你表兄现在是朝廷的将领吗?胡言乱语,成何体统!”秦琼也说道:“慎言啊!”
罗成满不在乎的笑笑:“这不是在家里嘛!我说说,难道你们两人还要将我拿下送官?至于这么紧张吗?”
秦氏见两人都说罗成,有些心疼的剜了一眼罗艺道:“行啦行啦,成儿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又数落他,一顿饭都不让人吃的安心。”又对着罗成道:“吃饭成儿,不理你爹,这是娘特意吩咐厨房做的你最爱吃的黄河鲤鱼,尝尝香不香?”说着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到罗成碗中。
罗成点点头笑道:“恩,香,还是娘对我最好了!”说着还故意对着罗艺撇撇嘴。
罗艺叹口气指指秦氏,对着秦琼摇头道:“你姑母就这样惯着罗成,迟早他是要吃亏的,哎,管不了,管不了啊!”
秦琼笑笑说道:“其实我真的很羡慕表弟,有这么好的爹能在一边教导,我打小就没了爹,都是我娘教我的,看到姑父就想到我要是有这么个爹多好啊!”
秦氏一下子就难过了,拉着秦琼的手说道:“哎,我苦命的儿啊,以后就在这里住下吧,你姑父天天教你。”说着忽然想了一下又道:“你娘身体还好吗?等明日派人也接过来吧,大家住到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秦琼笑笑说道:“我娘身体不怎么好,而且也在老家住惯了,是不会来的,姑母就不要想了。”
罗成问道:“表哥这次来是为了公事还是私事?”
“其实是公事,不过顺道来看看姑母的。”秦琼吃了一口菜说道。
“什么公事啊,能把你这样的人物派来,看来是大事情啊!”罗成很好奇,能让秦琼出马的事情,估计简单不了。
罗艺说道:“陛下今年的皇杠准备起运了,来将军派秦琼来帮着我押运的。本来你没回来,我都准备自己去了,现在好了,你们俩都回来了,那正好,你们一起去押送吧,你们一块儿办事,我放心的很。”
“押送皇杠?”罗成眼睛瞪大了,想了一下说道:“表兄,那这皇杠要送到哪里去啊?”
“洛阳,怎么有事吗?”秦琼不知罗成为何表现的很吃惊。
罗成皱着眉说道:“那走陆路还是水路啊?”
“陛下来了旨意,本来要走陆路的,现在改走水路了,要快一些。”罗艺给他说道。
“父亲,水路不太平啊!”罗成放下筷子很郑重的说道:“这次我从洛阳回来,沿路碰到太多事情了,陆路上虽然各个山头林立,但以表哥的名声,一般绿林人都会给他面子,可水路上就不好说了,荥阳和梁郡之间有座瓦岗山,山上是瓦岗寨,也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伙强人,相当厉害。”
说着又回头对秦琼说道:“头领叫翟让,手下有几员猛将,这半年就打退了官军七次围剿,还劫了不少官船东西呢,咱们要是从水路走,那怎么过的去?”
罗艺皱着眉问道:“真有这么厉害?陛下不知道?”
秦琼倒是说道:“表弟不用担心,那瓦岗寨上的几个头领,我都见过几面,也还算说得上话,到时候他们不会为难咱们的。”
罗成张大嘴,不敢相信,随后便问道:“表兄可知道那山上有个善使长枪的将领,听说勇冠三军,本来这次回来时,我就想去会会他的,只是有末末相随才没有成行。”
“胡闹!”罗艺一听罗成说的就生气了,堂堂一郡之守的公子去会一个占山为王的绿林强盗,实在是可笑。
秦琼倒是说道:“此人叫单雄信(注1,是山东二贤庄的二庄主,江湖上称他赤发灵官单二爷,颇讲义气,是条好汉,而且枪法确实精湛,估计与表弟也差不了多少的。”
“秦琼,我还是要说说,今后你最好不要再和这些江湖人有接触了,以免影响你日后成大事啊!”,罗艺觉得秦琼有些做的过火了。
秦琼微笑点点头,不可置否,罗成也撇撇嘴,不再说话了。
单雄信(注1:曹州济阴人,少勇健,隋末入瓦岗起义军。单雄信与同郡人徐世勣等一同投奔。骁勇善战,尤其能够马上使枪,军中号称“飞将”。李世民克东都,王世充降唐,单雄信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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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og末末跟着老妈到了安排的房间里心中有些不快
一路上虽然累一些虽然偶尔会想起哥哥但总的來说罗成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吃喝玩乐也让她享受了不少之前从未见识过的东西她知道罗成是在让她不要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來
当然有时候还和罗成耍耍小脾气罗成也是想办法逗她开心沒一会儿就东边日出西边雨了她也想过來到罗府会有改变毕竟这里不是罗成一个人的家他的父母兄弟还有那些下人仆役都会观察她她也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來迎接这一切
可罗艺的冷漠态度罗成的无所察觉还是让她觉得不舒服担心所有的希望又如同国公府一样只是梦幻心里那个疙瘩慢慢的越打越死
一进房间末末就坐到桌前单手支颌皱着眉头想事情身后的老妈轻咳一声说道:“姑娘虽然你是和少爷一起回來的但我这个府里的老人还是要和你唠叨几句”
末末愣了一下转头看着她微微点点头等着她说
“太守府在涿郡可是数一数二的是这个”说着一挑右手的大拇指有些得意的笑笑又道:“虽然老爷夫人沒说什么可我还是要告诉你一些规矩的”末末一皱眉心中的不快更深了
老妈见她居然皱眉了索性一屁股坐到末末对面道:“别看你现在像是太守府的座上宾其实也就是个乡下丫头沒见过什么大世面我也为你好要是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情來吃亏的还是你”
末末有些不懂了怎么说的好像她什么都不知道也忍不住问道:“那你说说我能做出什么事情來”
老妈嘴一撇道:“哟看來姑娘心里还有气了那好我也就直说了一看你就知道指不定用了什么办法才把我家少爷迷住了想要进罗家的门儿你也不想想罗家的门儿是那么好进的吗”
看看末末呆了更加得意的道:“我们老爷好歹也是朝廷的封疆大吏堂堂的三品将军公也是唇红齿白仪表堂堂怎么可能娶你一个乡下丫头呢你要是实在喜欢这里的富贵还是赶紧去求求老爷來府中当个丫鬟下人什么的或许运气好分到少爷房里还能做个填房丫头呢”
见到末末脸上越來越白眼神有些吓人老妈一个白眼儿道:“怎么嫌我说的直白了嘁还不是说到你心里啦像你们这种人我可是见的多了什么礼义廉耻都不顾成日里见到富家公就倚门卖笑、投怀送抱以前还指不定是做什么的我劝你呀还是早点儿看清楚形势趁早走了的好”
说完也不管末末什么表情站起身推门就出去了临走还丢下一句:“还敢瞪老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儿了晚上的饭沒你的份儿”扭着屁股消失在后院
“砰”末末用力的将房门关上扑到榻上就一阵大哭自从在客栈里被李元吉的人绑架后末末就一直经历着这辈都沒有经见过的事情恐惧、担忧、害怕、紧张从满怀希望到彻底失望从沒有盼头又到柳暗花明心虽然变的坚强了可往往一些敏感的地方一戳就破
被老妈无缘无故的侮辱再加上罗艺的轻视末末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和不甘痛快的哭了一场
天渐渐黑下來末末坐起來肿的像桃一样的眼睛还有些微微的泪光她面无表情的打开门坐在桌正面静静的看着外面心里在等着那个人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罗成还沒有來末末渐渐有些急躁了想想这些天生的事情越來越担心不好的事情会生开始站起身走到门外不停的张望一下再坐回去
晚饭时间早已过去了她忽然现这些高门大户有什么好的沒有人情味勾心斗角处处看人下菜整日活在这样的环境下人也会变得阴险无情一种恐惧感不知不觉便袭上了心头
罗成还沒有來她索性直接坐到屋外的台阶上抬头看着朦朦胧胧的月亮想起自己的身世慢慢的悲从中來又抽抽泣泣的哭了起來命运如此不公
“等我呢”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耳畔末末沒有回头直接背转身不去看罗成用衣袖轻轻的将脸上的泪痕擦干
罗成有些微醉并沒有注意到这些也坐到台阶上说道:“看今晚的月色多美啊咱们也终于到家了感觉怎么样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罗成也有些感慨出去一趟领回來一个娘还是有些得意的
“这是你的家不是我的”末末平淡的回了一句罗成居然沒有看到自己流泪还说到她最不想听的话整个人一下就忧郁起來
“哈哈怎么这样说呢以后你可是这个家里的少夫人了当然也是你的家咯”罗成依然一个人自顾自的高兴伸手去拉末末的手
末末一抽胳膊罗成抓空了微微笑道:“怎么嫌我來迟了刚才我和表哥说了会儿话他也是今日才來的我们都有好多年沒有见了你知道吗我从小就佩服他那可是真正的英雄好汉”罗成说着又來了劲儿继续道:“想当年他……”
末末转身进了房里将屋门“砰”的关上从里面将门闩上好坐到桌前心中的委屈更加厉害了
“咦”罗成傻了这是什么情况看看被锁的屋门愣了一下站起身拍拍门说道:“末末到底怎么了是我叫你不高兴了你开门啊我给你赔罪”
听听里面沒有反应又道:“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你也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错在哪里你告诉我以后我就不说了你别这样开门叫我进去啊”
里面依然沒有动静罗成这才有些着急知道末末是真的生气了赶紧说道:“末末我错了你别生气了有什么气你冲我來打我骂我都行千万别不理我啊”
看看屋门关的严严实实的他也有些醉意涌上被小风一吹有些摇晃直接靠着屋门就坐到了地上叹口气说道:“末末你不知道我刚刚还和我爹吵了一架我说我要娶你爹说叫我娶个名门的大家闺秀我就问他是我娶还是他娶他就把我骂了一顿”
末末本來不打算理他的忽然听他说到这件事心一下就提了起來侧着耳朵仔细的听着
“娘心疼我又把我爹数落了一顿我爹说不管我了叫我到时候自己出去单过去你知道吗其实我早就想好了我不像李世民那样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我就想简简单单的生活管他什么大富大贵、升官财呢只要我们开心就好了”
罗成单腿屈膝双手抱着继续道:“末末你能跟着我过一辈吗我不敢保证你能荣华富贵但是衣食无忧一定沒有问題的我不会让你吃苦让你受委屈将來有了孩你也比孩重要”
罗成有些醉了难得的说出了很多心里话倒是叫末末有些惊讶也有些感动
“末末你听到了吗从见你的第一眼就有种感觉我们会走很远很远的路有次做梦我梦到你拉着我的衣袖哭着说叫我不要走可是我却偏偏有事情不得不走看到你伤心的样我心如刀绞醒來后我就誓这辈都要陪在你身边不让你伤心的”
罗成越说越口渴又道:“末末你开开门我口渴了给我杯水喝”沒听见末末回声又道:“我不骗你真的口渴了刚才喝了酒现在有些难受”
里面终于说话了“你不会自己进來啊还叫我给你送出去”
罗成一下就站了起來一推门门就开了不知什么时候末末已经撤下了门闩只见末末背对着门坐在那里也不理他罗成走到她背后说道:“你还在生气啊我是真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不过我保证只要你告诉我我下次绝对不会再犯的”
末末低着头问道:“你刚才说的都是心里话”
“对都是心里话”罗成拉了凳过來坐到末末身边又道:“其实我早就想好了我爹肯定不会答应我们的事情的所以我就找娘去和他说我娘最疼我了而且我爹很怕我娘的一定可以的”
见末末又不说话了罗成急道:“真的我还买了一副镯送给娘说是你挑的我娘很喜欢的末末不要生气了大不了再过几天我带你出去玩去”
“我是不是贪恋荣华富贵的人”末末忽然转过头直直的看着罗成
“什么”罗成很意外末末居然问这样的话
“你告诉我我是不是贪恋你们家的荣华富贵死皮赖脸的要跟着你來的”末末始终问这一个问題
“当然不是啦是我死皮赖脸的要把你请來的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问”罗成有些纳闷儿
“不是就好你要是再迟來一会儿我就准备收拾东西明日就离开这里叫你再也找不到我”末末脸上不再那般冰冷
“到底生了什么事情”罗成再笨也知道一定是有人说了什么
看着罗成着急了末末却说道:“我饿了”
“啊”罗成又愣了一下道:“你沒吃饭”随即就反应过來道:“是不是沒人给你送來好你等着我这就吩咐厨房去做”
转身就跑了出去边跑边说:“千万别再锁门啦”
看着罗成跑出去还说句疯话末末破涕为笑道:“真是个呆”
085我的女人(四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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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厨房,叫厨娘准备饭菜,罗成便出去找人问问是谁忘记了给末末送饭问了一遍,才知道是老妈子不叫下人送的,便怒气冲冲的去找人。
老妈子姓郑,在罗府里待了二十几年了,当年秦夫人奶水不足,便雇了她当奶妈。郑婆子很勤快,也很吃苦,罗成断奶后,秦夫人觉得她靠得住就留下来了,这一留就到了现在。
在府里下人们中她也是资历最老,地位最高的,因此这几年便有些骄横了。今日见罗艺对末末的态度,就知道这个女子待不长久,而且罗成也没有和末末怎么说话,她还以为是罗成也不怎么在乎,所以自作主张就把末末说了一顿。
这时正坐在自己的一间小房间里,和管家罗利喝着小酒,聊着事情。罗利也是她男人,两人还生了一个闺女,叫琼英,也有十七八岁了,长的还可以。她去说末末,也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嫁给罗成。
“你说那个女子会不会自己走了?”郑婆子喝口小酒,问男人。
“我哪知道,我看你不要一天到晚的瞎操心了,那是你能管的事情吗?要是被老爷和少爷知道了,你不是自己找麻烦嘛!”罗利是罗府的家生子,他爹就是上一任管家,因此罗家对他们也很好,给他娶妻,生下了闺女,秦夫人还认作干女儿。
“瞎操心?我要不是担心琼英,至于去找那个女子吗?出力不讨好,连你都说我,这个家这些年还不都是我自己撑起来的?你倒是一天到晚的忙活,也没见老爷多给你多少钱!”郑婆子脸一拉就训开了。
罗利比较好说话,也觉得郑婆子不容易,所以往常都是让着她的。见她这样说,低着头喝开闷酒也不理她。
两人正说着话,罗成踢开门就进来了,把两人吓得一哆嗦。一看是罗成,罗利马上站起身行礼道:“少爷有什么事,叫下人叫一声就好,还亲自跑一趟。”
罗成没有理他,直接看向郑婆子,问道:“晚上是你吩咐下人不准给末末送饭的?”
郑婆子有些慌,但心里还是清楚的,罗成不敢把她怎么样,强作镇定的说道:“是,公子不要被那狐媚子迷了心窍,除了长得妖媚一些,还有什么好的,我都跟她说了,叫她自己想清楚了,这里是太守府,一个村姑也敢来这里撒野,叫老爷以后怎么见人。”
“啪!”罗成一巴掌就扇到她脸上,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劲儿,直接将她扇出去,碰到了桌子,还将地上的一个花盆撞出去摔碎了,两颗槽牙都留在了地上。
郑婆子仗着自己的身份特殊,又从小看着罗成长大的,也是口无遮拦,想什么说什么,以前罗成都一笑了之,谁知这次想错了。
看着罗成怒气冲天,还要继续过去,罗利一下子跪倒在地,抱着罗成的腿不叫他动弹,央求着说道:“少爷,少爷,消消气,是她做错了,你要打打我吧,你看她都站不起来了。”
罗成气在她居然背着人去数落末末,还说的那样狠,怪不得末末不理他,打完人了,火气也消了,一甩袖子,转身就走。罗利赶紧去扶郑婆子,谁知郑婆子一把打开罗利的手,指着他鼻子就骂道:“你个窝囊废,就知道认错,我哪里做错了,我还不是为了府里好吗?拉扯了一辈子的孩子,居然动手打我,不行,我要去找老爷夫人去。”
郑婆子挣扎着站起身,跌跌撞撞就往外走,罗利赶紧拦着说道:“我的姑奶奶,你就省省心吧,那是少爷打的你,你去找老爷夫人有用吗?再说了,这事情本身就是你做的不对,你还要怎样?”
“你躲开,今天不说个子丑寅卯,这事完不了,看看是她走还是我走!”郑婆子一把就推开罗利,朝着罗艺的卧房走去。罗利在后面干跺脚,没办法,也跟了上去。
罗成气消了,从厨房端着吃食就去看末末。进屋一看,末末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将饭菜放下,轻轻唤醒她说道:“吃完再睡吧!”
末末笑笑,便要吃饭。罗成经过刚才的事情,酒也醒了,这才看到末末两眼红肿,一看就是大哭以后留下的,蹭的就站起身道:“她居然这样欺负你,不行,我还要去找她!”转身就要出去。
末末吓了一跳,听罗成一说,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叫住他道:“算了,当时我很生气,不过有你说的话,我就高兴了,何必和她计较呢,坐下,看我吃饭!”
罗成见末末这样大度,心里更加喜欢,也没有冲动的出去,静静的坐下看末末吃饭。
这边还没吃完,那边一个下人急匆匆的跑来说道:“少爷,老爷叫你和这位姑娘现在就去大厅,有事情找你。”
罗成笑笑对末末说道:“看到了吧,这就是你忍让的结果,她还去告状了,好,我倒要看看她能怎样。”
末末不知道刚才罗成已经打了人,心里也是气愤,好端端的也没有惹到老妈子,为什么总是针对她,也就站前身说道:“走吧,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两人跟着下人来到大厅,一看罗艺和秦夫人坐在上首的椅子上,面色不善,下面郑婆子和罗利都跪在那里。秦琼也被惊动了,坐在侧首,看着他们。
一进大厅,罗成就瞪了郑婆子一眼,这才给父母请安,问道:“爹、娘,大晚上的叫我们来有什么事?”
“你没长眼睛?不知道什么事情?”罗艺狠狠的说道:“大晚上是你找事,还是我们找事?”
秦氏也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一回来就有事情,怎么就下那么狠的手,你看看将郑妈妈的牙都打掉了。”
她这边一说,那边郑婆子就开始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说道:“少爷啊,你是一点儿都不记得我的好啊,想当年我是一把屎一把尿,将你拉扯大,怕你摔着,怕你碰着,夏天担心你中暑,冬天又怕你着凉,没想到你为了一个狐媚子就将我打成这样,我心里委屈啊!”
说着又往前跪爬了几步,朝着秦夫人说道:“夫人啊,我是待不下去了,求夫人开恩,放我回老家吧。”
罗利一直在后边拉着她,还是不管用,只好作罢,等着看老爷夫人怎么说吧。
罗成更生气了,一口一个狐媚子,还当着爹娘的面儿说,又要走过去,修理她。那边末末已经施礼道:“罗老爷、罗夫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婆婆,她把我领到屋中,便说了一些不三不四的话,后来还不叫给我饭吃,我未曾见过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虽然说的很平静,但心里却在想,要是两人还是说她的错,她转身就走,再不踏进罗府半步。
罗成也说道:“要不是我去找末末,都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爹、娘,咱们家什么时候变成她做主了,口口声声说末末是狐媚子,到底哪里发现了,你倒是说说?”后面半句就是对着郑婆子说的。
秦夫人看看末末,说道:“是,她那样说你是她的不对,可是,你也不能撺掇着我家成儿去打她吧,好歹她也在我罗府待了二十年,还是成儿的奶妈,姑娘你这样做不对的。”
罗艺盯着末末,认真的看着她的表情,没有说话。
末末正要说话,罗成抢先道:“娘,末末根本就不知道我打了她,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住口!”罗艺一拍椅子扶手道:“你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怎么和你娘说话的,跪下,道歉!”
罗成不情愿的跪下给秦夫人道歉,那边郑婆子偷眼看了一下末末,得意的哼了一声。
“不管是什么情况,你一个刚刚进府的姑娘,怎么都不该这么跋扈,郑妈妈我是了解的,她不会无缘无故的去说你的,一定是你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对,被她看到了,既然已经这样了,干脆你给她认个错,这件事就算过去了。”秦夫人说着看看末末,又看看罗艺。
罗艺点点头道:“是啊,大晚上的,赶紧道歉,大家都要回去休息呢。”
罗成张大嘴,实在想不到爹娘居然会这样处理,一时间愣住了。
末末倒是笑了起来,慢慢转过头看看郑婆子,又看看呆住的罗成,摇着头道:“原以为堂堂一郡之守一定是个刚正不阿,明辨是非之人,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不分善恶、颠倒黑白之举,实在可笑。”
又指指郑婆子道:“家里的事情都不能秉公而断,可想而知整个涿郡的大事小情你是怎么处理的,也罢,这里不是我这等乡下女子能待的地方,我也不奢望有什么好的归宿,要我道歉,我办不到。”
再次看着罗成道:“多谢罗公子一路照顾,小女子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的,下辈子有缘我们再见吧!”对着众人一施礼,款款走了出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没想到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居然有这样的胆色。不要说别的,但是面对罗艺能说出那些话,就是一个普通女子万万不敢做的。
看着末末出去,罗艺用手指指罗成,又指指厅外,这才说道:“这就是你喜欢的人,好厉害的一张嘴!哼!”
秦夫人也道:“成儿,幸亏她自己走了,娘还说你实在喜欢的紧,可以纳她为妾,现在看来还是走了的好。”
罗成呆呆的不知道怎么会是这样,明明末末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为什么大家都针对她,看看上首坐的爹娘,一时间好像不认识一样,那么陌生。他站起身,走到郑婆子近前,狠狠的说道:“你厉害,好,很好!”头也没回,也朝着厅外走了出去。
“站住!你要去哪儿?”罗艺大喊道。
“我不能叫她一个人走,我和她一起走!”罗成头都没回。
“成儿,回来,不值当的!”秦氏也喊道。
罗成停步回头,看看娘,又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头,站起身说道:“娘,孩儿觉得值!因为她是我的女人!”
再不停留,转身去追末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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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很晚了。罗成到了末末房间。发现东西都沒有收拾。末末却不在。心里知道她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着。就赶紧帮着收拾一下。打了包。又跑回自己屋中。拿了银两和一个布包。紧紧的出门去追末末。
涿郡靠近突厥。因此每日宵禁比较早。所以街上早早就沒有了人。罗成一出來。左右看看。不知道末末朝着哪个方向走的。便顺着右手一路狂奔下去。
走了好久也沒有末末的踪影。估计是走错了方向。又往回返。幸亏坐下白马是匹大宛良驹。要不然來回跑了这么久。早就有些累了。从东门跑到西门。问了守城兵士都说沒见过单独一个女子过來。
罗成又往南城门追去。边走边想“自己还真笨。一定是回洛阳或者晋阳了。肯定是往南走了。”到了南城门居然也沒有人看到末末。罗成就愣了。大晚上的会去哪里。
罗成不死心在城中漫无目的的寻找。一无所获。想想是不是自己走到太快。末末还沒有到。便又往回走。快到太守府的时候。罗成隐约看到一堵矮墙下面一个女子在那里蹲着。蜷缩到一起。楚楚可怜。
罗成的心一下子揪的难受。好端端的一个姑娘。跟着自己來了涿郡。第一晚居然睡到了大街上。翻身下马便跑了过去。解开身上的斗篷就将姑娘罩了起來。一把抱住说道:“末末。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让你受苦了。走吧。跟我出城。去哪里都行。咱们浪迹天涯。再也不回这里了。”
说完抱起姑娘就要上马。怀里的末末挣扎起來。“呜呜”乱叫。罗成轻声道:“别怕。我们不回太守府。你说去哪里咱们就去哪里。”末末还在挣扎。罗成以为她还在生自己的气。也沒管。翻身上马。将末末放在身前。轻踢马腹。便朝着南城门走去。
一路上罗成说尽好话。终于让末末安静下來。快到城门时。罗成忽然看到沿着墙根儿一个姑娘正慢慢的往城门走去。看衣服和身态跟末末很像。低头看看身前的末末还在。心中诧异。怎么大晚上会有这么一样的人呢。
骑马赶了几步跑到姑娘身前一看。不是末末是谁。罗成大惊。翻身就下了马。将马背上女子抱下來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装末末。”
末末看到罗成來了。本要转身逃跑。谁知道罗成却说有人装她。也想看个究竟。便站在那里沒有动。
这时城门的守兵听到动静。也过來几人。一看罗成在这里。赶紧行礼叫了声少将军。罗成说沒事。叫他们回去。这才又看向假末末。那个女子蹲着地上颤抖着。被罗成的大氅遮着。什么也看不到。
罗成见她不说话。便将大氅拿开一看。原來是个乞女。头发乱蓬蓬的。脸上黑灰不清。也不知多久沒有洗。而且衣服都是街上捡到的各种东西。穿在身上。一层层的。像一个洋葱一样。
见到罗成看着她。乞女眼睛迷茫了半天。忽然一个虎扑。直接抱着罗成的腿。趴在地上不动了。罗成吓了一跳。赶忙往回抽腿。可乞女的劲儿还挺大。试了几下沒有拉出來。罗成一发狠。就往后一使劲儿。沒想到乞女跟着他的腿拖着地走了两步。
罗成不敢动了。要不一会儿这个乞女要被他拖死了。只好问道:“你抱着我干嘛。我还有事情。刚才是我的问題。把你认成别人了。我这里有银子。给你拿去。明天好好吃点儿东西吧。”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扔到了乞女面前。
乞女看看银子。眼睛里明显有些动意。但还是低着头使劲儿抱着罗成的腿。
罗成见她还不松手。以为嫌银子少。又给了几两。还是不放开他。这下他沒辙了。只好转头看看末末道:“你就看着呀。还不过來帮我啊。”
末末起先不知道怎么回事。后來听罗成说认错人了。便知道罗成一定是把乞女当成了自己。现在看到自己了。乞女却不放他。心中虽然很想过去。但想想罗艺和秦氏。再想想他们说的话。便咬着嘴唇一声不发转身就走。
罗成傻眼了。赶紧叫道:“末末。我是來找你的。我都不回去了。你就忍心叫我这样自己一个人走吗。”
末末微微有些迟疑。还是沒有回头继续往前走去。
罗成大叫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來生跟我在一起了。那我先到來生去等你吧。”说完就拔出宝剑往脖子上抹去。
末末一听大惊。转身看到罗成已经拔出了剑。大叫一声“不要”。随即拔腿就往回跑。
那边罗成心里是真的不舒服。在家中自己还不如那个郑婆子地位高。出來了末末又要离他而去。心里实在是憋的不行。突然觉得这样死去也不失为一种解脱。宝剑离脖子还有不到一只手的距离。看看末末终于转身跑了过來。流下了眼泪。一闭眼就要往下抹去。
末末离得远。已经赶不上了。噗通一下摔倒在地。还在拼命的趴着。第一时间更新眼睁睁的看着罗成这边鲜血一滴滴的掉落在地上。末末有些恍惚。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他这么傻。
罗成闭着眼。并沒有感到什么疼痛感。就听见血液滴到地上滴答的声音。心想。怎么自杀反而沒有受伤疼的厉害呢。突然感觉不对。怎么好像不是脖子在流血。睁眼一看。手中的宝剑被那个乞女两只手牢牢的抓着。鲜血是乞女手上的。
罗成大惊。怎么到最后还是这个乞女救了自己。而且是用这种方式。连忙叫她放开。乞女摇头。眼神死死的盯着罗成。那意思是担心罗成还要自杀。
那边末末也爬了起來。到了近前才知道罗成并沒有受伤。赶紧将剑抢了过來。更多更快。这时乞女才放开剑刃。鲜血流的更急了。
罗成那个郁闷。自杀了一次。自己一点儿事儿沒有。还欠了人家个人情。只好找出刀伤药给乞女上药。末末一把接过药。看看乞女的伤口。便说道:“亏你还是将军呢。连伤都不知道怎么治。这么深的伤口。你这样上药。不是都被血水冲走了。”
罗成见末末好像很专业的样子。也就任她去处理。末末先撕下两条布条。将乞女两只胳膊死死的绑住。又叫她将胳膊尽量往高抬。这才将伤药倒到了伤口上。也许伤药真的很好。乞女浑身哆嗦了几下后。便不再打颤。手上的血也不流了。
罗成问道:“你怎么懂得治伤的。更多更快。”
“我和我哥从小就在街上卖艺表演。难免有些磕磕碰碰的。不会治伤我们俩早死了。”说完白了罗成一眼道:“想死到别处去。别在我眼前。看着就心烦。”
罗成也清醒了。为自己刚才愚蠢的行为感到羞耻。便讪讪的说道:“刚才看到你不理我。我心都死了。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少说好听的。我要不是因为你救过我一次。才懒得回來看你呢。现在你沒事了。我走了。”说完末末站起身要走。
罗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胳膊道:“我不让你走。我替家里人给你道歉了。你别走了。和我一起咱们去别的地方。第一时间更新到哪里都行。”
末末背着他说道:“我为什么跟着你走。我是你什么人啊。还是我自己走的好。”
“你是我夫人啊。”罗成也不管别的了。能留住人就好。干脆死皮赖脸起來。直接将末末抱住不叫她动。
末末大窘道:“快放手。还有别人在呢。”回头看看靠墙坐着的乞女。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两人。羞得赶紧低头。
罗成才不管这些。直接说道:“你答应我不走了。以后跟着我。我就放开你。”
末末心里早就原谅他了。只是嘴上不饶人。可罗成又耍赖皮。心里道:“这个冤家啊。这辈子怎么就碰到他了。”实在无奈便求饶道:“好好。我不走了。都听你的。快放手吧。”
罗成小心翼翼的放开手。还不敢太放松。看着末末道:“你可不许反悔。我可真放了。”
末末点点头。罗成这才放手。末末转过身看看罗成。真想上去打他一顿。又看看墙边的乞女。压住了心中的冲动。想想不知要说什么。两人尴尬的看看。一时间忽然无话可说了。
还是末末反应快。直接走到乞女身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啊。”
乞女摇摇头。用伤手指指嘴巴。然后“阿巴阿巴”叫了几声。原來是个哑女。
末末越发觉得她可怜了。转身对罗成说道:“我们带上她一起走吧。看她可怜的样子。手又受伤了。这两天沒法去讨饭。会饿死的。”
罗成耸耸肩道:“这些事情你决定就好了。反正她救了我一命。我也应该报答她的。”
哑女忽然给罗成和末末跪下磕头。嘴里不会说话。只能用磕头的声音來表达她的意思。“咚咚咚”。重重的声音。打在末末心里。赶紧将她扶起來。揉揉她额头道:“傻丫头。以后不要这样。我就是你姐姐了。跟着我们沒人敢欺负你的。”
罗成看看也沒别的事情了。便问末末去哪里啊。末末道:“只要不去晋阳。不回太守府。到哪里都好。”
罗成想了半天。突然灵光一闪说道:“走吧。我们慢慢的走。带你去一个地方。”说着把末末扶上马。刚要上马。才看到哑女还站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他。罗成无奈。总不能叫一个受伤的女子跟着马走吧。只好又将哑女也抱到马上。这才牵着马往城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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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城门罗成想了想便带着两女往一片河滩走去这里是永济河在涿郡南端冲出來的一小片沙地罗成小时候经常在这里玩耍下河抓鱼上树掏鸟也算是他童年最美好的地方了
离城不远又沒有野兽将就一晚上沒什么问題
到了地方两女下马罗成叫她们在这里等会儿他去找树枝生火末末便去水中将手帕浸湿回來给哑女擦脸起初哑女还躲着后來见末末一定要给她擦只好勉强擦了两下
这么一擦末末就愣住了在黑灰的污迹下居然有一张清秀美丽的脸庞如果说末末像一朵水仙花那么哑女就是一朵玫瑰不同的风韵一样的美丽连末末都觉得好看可以想象哑女有多美
末末边擦边说道:“真不知道你受了什么样的苦难啊看到你我才知道我们以前的日过的是多么幸福”哑女被末末一句话就说哭了眼泪无声的流了下來
末末这才后悔道:“都怪我说这些干什么不说了不说了來趁他还沒有回來我给你把身也擦擦吧正好我那里还有两套衣服看你身和我差不多一会儿换上快把这些东西扔掉吧”
哑女连连摇头眼中充满祈求末末开始以为她担心弄脏了自己的衣服后來现她不是担心而是恐惧心里便有些疑问但看看她的穿着实在是不舒服便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不想换衣服明日总要和我们一起上路吧你这样我们怎么带你你要是不换我们就不带你走了”
哑女低下头不知所措后來慢慢抬起头看看末末见末末眼中满是坚定的眼神只好微微的点点头同意换衣服
末末便赶紧给她擦了一遍身将自己的衣服找了一套让她换上
罗成抱着柴火回來现末末身边又來了一个女纳闷儿的问道:“末末这位姑娘是谁怎么大晚上跑到这里了”
末末“噗嗤”就笑了出來道:“这不就是救你的哑女吗我把我的衣服给她换上了”
罗成张大嘴看了半天才说道:“怎么换身衣服连人都变样儿了”
末末瞪了一眼道:“快去点火去看的眼睛都直了”
罗成嘟囔一句:“本來就好看嘛我又沒别的意思”转身去点火了
三人围着火堆坐了一会儿都有些困便各自躺下休息末末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同哑女一起睡觉罗成又是靠着白马坐在那里打盹儿
半夜时末末悄悄起來找罗成将哑女不正常的反应告诉了他罗成心里有谱让末末睡觉去他会注意观察的
一夜无话第二日早早地罗成便抓了两条大鱼放在火上烤好这才叫两人起來三人吃了鱼洗漱了一下便朝着最近的一个镇走去罗成打算再买一匹马三人也能走的快些
到了镇上挑了一匹马又买了些干粮几人又开始赶路罗成自己骑一匹末末和哑女骑一匹罗成知道末末会一些便告诉她诀窍
三人两马便朝着南边的上谷郡而去上谷郡自王须拔起义后人口急剧减少而且荒地也越來越多三人走到这里就像到了荒无人烟的沙漠一样沒有一点儿生机
这两日罗成一直在悄悄观察哑女现她不断在竭力的掩饰自己而且她会骑马从她的动作和姿态來看她还会武艺
罗成开始担心末末和她在一起的安全了趁着不注意将他察觉到的东西告诉了末末嘱咐她一定要小心
这日三人刚刚到了寿县罗成便现身后有几人鬼鬼祟祟的跟随着他们罗成不露声色带着两女绕着县城到了一片树林罗成小声嘱咐了末末几句便和两人分开而行叫末末她们骑马进了树林他在一边藏起來观察身后跟踪的人
沒一会儿四个庄户人打扮的汉拿着棍、叉便跟到了树林边看了半天一人说道:“刚刚明明看到她们到了这里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另一人道:“应该沒走远我们再找找要是能找到那个美人儿到时候大王一定会重赏我们的”
又一人说道:“癞你到底看清楚沒有是不是大王要找的那个女人啊别弄错了别最后咱们回去吃瘪”
癞拍着胸脯道:“我什么时候看错过一定沒错就是跑了的那个”
“那行那就进树林再看看”几人说着便朝着树林走來
罗成隐约听到说女见他们过來了一闪身从树林里走出來用枪一指几人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四人马上停下來看看罗成道:“我们不是來找你的你告诉我那个女去哪里了我们也不为难你放你一条生路”
罗成被逗乐了这四人好像铁定能打过他一样笑着说道:“你们最好回答我的问題要不然待会儿想回答也沒机会了”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癞说道:“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不要多管闲事趁早走开”估计几人也看出罗成不好惹索性把他吓跑就算了
罗成问道:“那你们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我再想想看”
“我们是窦建德窦大王手下的亲兵你最好快走待会儿我们大王來了你可要小心些了”癞觉得一说出窦建德罗成就得赶紧滚蛋
谁知道罗成哈哈大笑道:“原來是他呀正好一会儿我來会会他现在我先把你们收拾了再说”话音一落手中亮银枪一个枪花便朝着四人的腿弯处扫來四人都沒反应就趴在了地上
罗成走过去踩着癞的腰说道:“怎么样现在能说了吗”
癞立马点头道:“英雄饶命你问什么我就说什么能不能先把脚拿开我的腰快断了”
罗成将脚拿开问道:“为什么跟着我们”
癞揉揉腰说道:“我们真的不是跟着英雄的我们是看到了我们大王未过门儿的媳妇儿了所以才跟上來的”
“窦建德的女人”罗成一愣随即便想到哑女了心里一惊又道:“她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知道姓刘我们都叫她刘少奶奶至于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就不知道了”癞眼珠乱转正想办法逃跑罗成笑道:“你们不用想鬼主意只要回答好我的问題我就放了你们”
另外三人本來准备丢下癞自己跑被罗成说破也不敢动了
罗成又问道:“你们说的那个女可是跟着我一起來这里的穿蓝衣服的女”
“对对绝对错不了那就是刘少奶奶”癞学聪明了回答完就能走还是快说的好
罗成想了一下正要继续问就听身后女道:“罗将军不用问了我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罗成回身一看哑女和末末一起从林中出來刚才说话的就是她
罗成笑笑道:“你倒是藏的紧啊为什么非要跟着我们还救了我的命”
癞见到刘少奶奶出來了赶紧叫道:“少奶奶快救救我们吧我们是窦大王的亲兵啊”
“住嘴谁是你们的少奶奶再说话把你们的舌头都割下來”一句话四个人都不说话了
她这才对着罗成笑笑道:“其实我一开始根本不知道你是谁也是偶尔才被你抓上了马后來见你对末末还挺痴情的觉得你是个好人正好我也要躲开这些人的追捕所以就打算跟着你们先到南面去”
又看看末末笑道:“至于救你是为了她跟你沒什么关系”
罗成心里一阵郁闷原來被救还是因为末末便苦笑着说道:“好吧那现在你都找到你自己人了也不需要我们了那咱们就此别过吧”
说着要去牵马被刘少奶奶拦住道:“我和他们不是一路人既然你们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不妨开诚布公的谈谈如何”
罗成一愣随即笑道:“沒想到一个哑女乞丐还是这样的豪爽也好那就好好说说吧”
刘少奶奶走到癞四人面前单掌快击出将四人打晕这才说道:“我叫刘静怡我爹是刘武周(注1现在是马邑鹰扬校尉”看看罗成并沒有什么惊奇的表情便笑道:“怎么你连这都知道”
罗成摇摇头道:“我只是听你说并不知道你是谁”
刘静怡沒理他继续道:“我爹和窦建德很早就认识了那时候还在一起当过兵后來窦建德要造反还去找过我爹那时候我爹沒答应只是前几个月我爹出了点儿事情就想到要來投奔窦建德”
说着有些气愤的道:“他居然拿我当见面礼要送给窦建德做妾那晚我就打晕了守卫自己跑了出來”
刘静怡这样一说罗成倒沒什么反应可末末却说道:“妹妹居然也是这样命苦啊”
刘静怡看看末末道:“所以我看到他对你还不错这才救了他又想到他的身份不会有人怀疑便跟着往南边來了谁知道你非要叫我换衣服现在不是被认出來了”
末末笑道:“妹妹就是不换衣服迟早也会被认出來的那现在妹妹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继续跟着你们往南走呗反正我是不会给窦建德做妾的”刘静怡说着便一直看着罗成见他沒反应又道:“就是不知道罗将军肯不肯带着我一起走了”
罗成还沒说话末末就道:“当然要和妹妹一起走了路上也有个说话的伴儿”
罗成只好笑道:“是啊都听她的就好”
刘静怡笑道:“看來你还真的是个不错的男人啊要不是末末姐在这里我都想和你好了”
罗成一听吓了一跳赶紧说窦建德一会儿就來还是快走吧说完也不管两人落荒而逃
身后传來两个女银铃一样的笑声
刘武周(注1:骁勇善骑射喜结交豪侠以军功任建节校尉还马邑为鹰扬府校尉大业十三年据郡起兵自称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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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带着魏征率领着特种兵和侦查一排从龙门启程去往洛阳龙门的事情都交给了长孙无忌和无忧王如雨也跟着他一起到洛阳说是要去看看两个逆是不是听话李向沒说什么只是安顿他到了洛阳要听命令
这次去洛阳是奉了杨广的旨意进行改革的所以到了洛阳便住进了太守府里宇文成都出來迎接又和王如雨见了面这才到大厅中坐下
再次住到这里李向的感觉与第一次截然不同面前这些人很多都是自己的手下了而且很久不见的段达和元文都也出现在厅中杨广又启用了他们段达成了洛阳城防副指挥使元文都也成了洛阳郡丞负责洛阳一些日常事务
李向把此次前來的目的说了一遍对宇文成都道:“这商业改革还算简单但兵制改革就有些麻烦了河南郡大大小小地方军队多达三四十支而且各有各的样也不是一日之间就能改变的所以我决定先下去看看各地的情况再动手”
宇文成都知道李向做事情的风格都是谋定而后动所以点头说道:“都尉说的对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一定义不容辞”
“呵呵也沒有什么只是洛阳周围的安全问題就要交给宇文将军了我不在的这段日里鹰骑卫、鹰耀卫还有将军手下的兵马你都全权负责吧我只带义勇军一部分出去就可以了”李向开始安排
“洛阳城里的事情还是元郡丞多操心吧一会儿我会去见见越王有什么事情我会请越王帮忙处理的”
元文都沒想到李向对他这么放心有些诚惶诚恐的说道:“都尉大人放心下官一定竭尽所能”
李向笑道:“元郡丞的本事我是知道的你一定可以”元文都再次谢恩
回头看到王如雨便道:“王副都尉暂时就待在洛阳吧这里的城防现在是段将军负责那你就负责城内的缉捕巡逻一事吧”
王如雨心里知道这是李向在防着他面上却微笑道:“下官领命”
李向看看众人道:“这次事情比较多就不留众位吃饭了等我从外面回來再请大家好好喝酒先散了吧”
众人抱拳告辞只留下宇文成都李向笑道:“成都兄最近面色红润想必和含云姑娘好事渐进了吧”
成都笑道:“刚才见你还是一本正经的朝廷大官这一下就露出了马脚分明就是市井间打听消息的泼皮样嘛”
“哈哈在成都兄面前我又何必做作呢不过你说到市井倒是叫我想到孙神医了他现在还好吗”
“好的很啊除了每日给含云看病外还在米铺门口摆了个小摊给百姓们治病呢那人多的实在可怕神医之名绝无虚言啊”
“我们去看看他吧他还答应我去书院教授学生呢也不知道他还记得不”李向站起身说走就走成都也跟着便往米铺而去
洛阳街头比上次來的时候更加繁华了因为李向的各种明都已经开始走进百姓家中所以街上到处可见拿着新玩具的孩童骑着三轮车的车夫还有各种新式店铺
李向倒是觉得这里都不用他來改革自然而然就会变成龙门模式了市场真的是很强大的东西
远远的看到米铺门口都是人估计这些都是孙思邈的病人吧李向几人也沒打扰他径直进了店里
店里面多了几个伙计见到李向进來就问要买什么看到身后的成都就知道弄错了赶紧往后院儿引去说着话才知道是少东家來了又赶紧见礼弄的李向很无奈
见到含云李向就知道孙思邈有多厉害了原來看上去柔弱的女现在脸色红润呼吸绵长根本看不出还是个病人
几人坐下说了会儿话含云才想起來起身取了一封信递给李向道:“这是舅父写给你的信这两天生意忙我都沒叫人给你送去不过还好也就晚了两天”
李向笑笑示意沒有关系便拆开信看了一会儿又收起來说道:“你舅父已经到了草原了还见到你母亲了他们都挺好的你放心吧”
含云笑道:“我知道了舅父也给我写了一封信呢”说着偷眼看看成都又说道:“阿妈同意了我们的亲事说叫你当我的娘家人以后他要是敢欺负我你就帮我报仇”
成都脸微微一红道:“我哪敢欺负你啊”
李向乐道:“还是被我说中了吧好事好事到时候我一定给你看住他他要是敢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就好好收拾他”
几人说笑了一阵儿孙思邈进來喝水突然见到李向到了忙过來问道:“那个出书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开始”
李向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神医忘记了我的事情呢沒想到比我还着急啊快了书院已经建好就等着开课了那边一开课神医的书就开始印到时候学生手中用的都是神医自己编写的教材怎么样”
“好好啊李大人做了件功德无量的事情啊”孙思邈激动了想他现在这个年纪能出书的实在太少了沒想到以后自己的书还能当教材流传后世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啊
李向问问其他的事情都很顺利便出來去寻找波斯商人的店铺成都说那些店铺一般都在西市上几人便往西市走去
洛阳西市很大李向都觉得比整个龙门都大从西市最东面开始走起用了将近半个时辰居然都沒有走到一半看看天色马上就要暗下來估计今日是找不到了便想往回走
说巧不巧一转身正好看到谢尔克谢斯领着一个胡波斯女擦肩而过李向当即就叫了一声
谢尔克谢斯一回头见是李向立即就笑了出來快走几步给李向见礼李向笑道:“本來看天色晚了要回去明天再來找你们沒想到这么巧就碰到了”
“那是真主要指引我來见大人你的”谢尔克谢斯也笑着答道又把身边的女拉过來说道:“这是我的七夫人叫黛比斯”转头又给七夫人说道:“这位就是我常常说起的李向李大人是我们在大隋的真主”
黛比斯学着汉人的礼仪给李向行礼居然说着字正腔圆的汉话:“李大人的大名小女也是如雷贯耳啊今日见到大人真是三生有幸不知大人可有时间到我们寒舍一坐”
李向大笑着对谢尔克谢斯道:“你的这位夫人比你都会说话啊”
谢尔克谢斯看看黛比斯道:“洛阳的店铺就是她在打理的她的汉话当然比我好的多”
“是她在打理”魏征好奇的问道在大隋女一般很少抛头露面去经营的像无忧她们都是在后面遥控的其实都有掌柜的出面
黛比斯笑笑道:“这位先生一看年纪和气度应该就是李大人手下第一谋士魏征魏大人吧”
一句话把魏征弄了个大红脸尴尬的笑笑道:“在下可愧不敢当啊姑娘又是怎么猜到在下的”
“很好猜啊能跟在李大人左右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再从年纪和气度上一看那只有魏大人咯”黛比斯甜甜一笑道
波斯女和胡人女又不一样她们长相偏于金碧眼鼻上一般都打有鼻钉头上有罩纱遮着半张脸身上穿的也比胡人要暴露许多腰和小腹都暴露在外下身穿的是裙裤并不是裙
所以举手投足间总有一丝的妖媚之气看的李向身后的那些亲兵都咽咽口水一副猪哥样李向可丢不起人赶紧说去他们店里看看问远不远
谢尔克谢斯朝着身后一招手就有一辆四轮马车行了过來他亲自拉起帘请李向上车李向看看这车和自己给杨广打造的那辆也差不了多少了都是珠光宝气的非常华丽可想而知这个波斯商人是很有钱的
转头吩咐亲兵们就不用跟着了只带着魏征和张方洛两人前往波斯店铺大概行了两刻种在一家丝绸店门口停了下來李向一下车就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们不是卖你们那里的东西吗怎么开了丝绸店”
谢尔克谢斯笑道:“这家店不卖丝绸只是收购丝绸的也做一些商品兑换的”李向点点头明白了意思就相当于以物易物的交易场所又问道:“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些种你派人回去收集了吗”
“李大人”黛比斯接着说道:“上次你和夫君说了的事情我知道的这里就有一些现成的样品不知道是不是大人想要的如果大人看好了我再派人回去多多采购要不回去怕找不到大人合意的”说完带着李向往院中走去
李向听说这里就有种也迫不及待的跟着进去看看
到了后院的一间屋前黛比斯从腰间拿下一大串钥匙挑了一把准确的将门打开请李向进去看
一进屋李向就愣住了整个屋就像一个蔬菜大棚沒有屋顶上面全部用浅色的丝绸搭着便于阳光透进來而屋中很多大花盆里都种有各种蔬菜和花卉
李向惊讶的是这个年代波斯人都已经知道农作物生长必须有足够的阳光和温度而且还知道用盆栽來检验作物的品种和质量这可是到了明朝末期才出现在中国的
李向也不顾其他人了快步在这些农作物中來回穿梭着突然对着一个盆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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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oge李向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那一株不是太高但已经在长出的蔓枝上结出许多小红果的植株旁边不停的笑着
魏征知道一定是什么好东西也看看开始笑李向正幻想以后又能吃到好东西了却被魏征的笑唤醒一脸不高兴问道:“你笑什么你知道这是什么”
魏征眼睛瞪的圆圆的说道:“不知道可都尉笑了那一定是好东西看样是能吃的那以后我不是也可以吃了吗心里替都尉高兴所以就笑了”
看着魏征很正紧的样李向也沒脾气了回头对黛比斯说道:“在你们那里这个东西叫什么”
黛比斯知道李向是看上这种东西了便说道:“不瞒李大人这种东西也是我们从一个南下出海的商人手中收购的当时就是觉得好看准备在万花节上端出去让大家看的也沒有什么正紧名字好像叫忘忧果”
李向摇头笑道:“我还以为波斯已经有这种好吃的东西了看來你们也沒有吃过啊好吧那个南下出海的商人还有什么东西吗”李向急于知道还有什么可以找到的东西
“大人往里面走走还有一些不好看的东西都在最顶头呢”黛比斯伸手指指最里面那一片区域
李向大踏步便走了进去谢尔克谢斯却走到忘忧果面前看了半天实在不知道这株像花又像果的东西有什么用处也跟着走了进去
李向到了里面就知道他找到宝贝了里面这一片不全是大花盆了有一块一块的地种着庄稼李向一眼就看到了挂着长穗儿弯着腰的玉米(注1心里便知道原來那个南下商人一定是去了美洲什么地方了所以才能带回來这些在当时非常稀有的种
他摸摸玉米看看杆已经比他高了不少玉米也开始结穗有手掌大小了心里已经盘算着今年秋天要将这些种都收集好明年春天好好的试种一下
李向又绕了出來不放过每一个东西仔细的观察着脚下被东西一绊差点儿摔倒低头一看就不走了绊他的东西灰不溜秋像一块儿石头一样别人不认识他可是知道的这分明就是土豆嘛
李向蹲下身小心的将周围的土慢慢拂去确认就是土豆这次他简直想要大叫起來这是粮食高产粮食有了他不要说军队了就是百姓都饿不死心中快要开心死了但脸上还是尽量保持平静转身问道:“这些也都是那个南下商人带來的吧”
黛比斯点点头看看李向的脸很红心道:“看來这些都是好东西啊以后要多多培养才行”李向站起身说道:“这样吧最近一段时间我要出去你这里的东西就是我刚刚看到的那几样都好好的培育我回來的时候都要收购的还有你们要是能见到那个南下商人就让他來见见我我能告诉他怎么样财的”
谢尔克谢斯不干了马上说道:“尊敬的李大人我们也可以替你找到好东西的是不是也告诉我们怎么才能财呢”
李向一听就笑道:“我说的财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那个南下商人到的地方有很多好东西他要是懂得就财了不懂得还以为是沒用的东西呢你们的财路不在那里等你把黄瓜的种给我拿回來我告诉你们在安南、真腊怎么财”
“好”谢尔克谢斯沒有犹豫就答应了想想被其他家族吞并后的屈辱生活他决定以后就跟着李向了这个年纪比他小二十几岁的隋朝官员确实有一种别人沒有的能力他相信跟着李向可以恢复他们家族昔日的荣光
东西也看的差不多了李向便朝着门口走去沒想到快到门口时李向被一株红色的植物吸引住又快的走了过去众人跟过去一看黛比斯就笑道:“李大人也喜欢这串红月亮啊”
“红月亮”李向被她起的名字逗乐了不过转头看看那颗辣椒现在长的还真的像红月亮一样两头都尖尖的便说道:“也对还挺好听的这株也给我留着”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李向和谢尔克谢斯告辞黛比斯顺手塞给李向一个袋李向一愣要打开谢尔克谢斯赶紧拦着低声说道:“回去再看回去再看”
李向愣了一下也沒坚持点点头和两人告别坐上他们的马车回了太守府
一到屋中李向就迫不及待的打开袋要看看是什么东西一路上都抑制着想要打开的冲动
袋不大但分量却不轻将袋口拉开往里一看李向就呆住了满满一袋都是宝石而且是钻石
李向不是个喜欢钱财的人上辈不缺这辈也不缺可看到这么多的钻石心里还是一阵起伏这可都是裸钻啊而且看样应该品位还不低这要是搁在那个年代一定都是天价
随手拿住一块对着灯光看了一眼纯净沒有杂质折射着耀眼的光芒李向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谢尔克谢斯要给他这些难道这就是要他帮忙复兴家族的报酬感觉不像毕竟什么都还沒有开始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
那是为什么李向想不明白
他将袋里的钻石都倒了出來数数有几颗都想好了要给无忧好好做个项链儿的忽然现在钻石中间还夹着一张小纸条
李向拿起纸条仔细的看了一遍终于明白为什么了脸上笑笑将纸条凑到油灯上燃着心里道:“原來还有这么一回事呢”也不去想别的继续将钻石数好放起來便躺到榻上休息起來
第二日李向又出去看看了自家的商铺见到了另一个在洛阳管理着玩具商铺的奇才高宇和他说了一些商业上的事情李向也算是把走之前的事情都安顿好了
下午李向单独去见了越王杨侗说了很久的话在越王府里吃过晚饭才回去
第三日一早李向就集合了义勇军特种队和宇文成都告辞启程前往虎牢关视察工作去了
这一次同上次去孟津救父不同李向也打起來全副仪仗高调出巡所到之处当地的官员也都纷纷出來迎接李向也趁着这次机会好好了解一下所管辖区域里各地不同的风土人情、展情况
出了洛阳往北就是回洛仓那一次过來时情况紧急剑斩苏荣回到龙门便派了一个官员临时來接管仓守后來杨广收到李向的奏折又重新派了民部的一个侍郎來接管
这次一來先就碰到了守仓大将杨宗泽杨宗泽经过这段时日的修养又恢复了往日的精气神一见李向纳头便拜
李向笑着叫他起來问问回洛仓的情况又问问他自己的身体怎么样杨宗泽对李向是感激的上次李向怕他受责亲自斩杀苏荣救了他一命他一直记在心中想着有机会一定要报答李向
李向这么一问杨宗泽便道:“李大人其实这里不会有什么情况离洛阳近北面是孟津东西两边又都是大山阻隔就算贼人们想要來抢粮也沒有那么容易的”
李向点点头跟着他进了小城中现在的城守因为还在來的路上所以这里还是杨宗泽最大他给李向一行人摆了好多桌接风
席间程咬金和杨宗泽聊的投机不时的哈哈大笑李向倒是觉得这个程咬金和谁都能一见如故
吃完饭大家又聊了一会儿李向便起身回房休息杨宗泽却跟着李向來到了房里
一进门杨宗泽便跪下说道:“李大人上次你救了我一命我也沒有什么可以报答的现如今这里也沒有危险我又不是个坐享安逸的人恳请大人能收留我跟着大人效力”
李向从心里喜欢这个憨厚的汉而且从那日杨宗泽在手下人中的威信也能看出他是个好的将军可是转念一想回洛仓对于洛阳相当重要而且它所处的位置也正好是从北面进攻洛阳的要地
日后如果真的需要进攻洛阳的话这里就是一个兵家必争之地现在杨宗泽要投靠他还不如就让他待在这里替自己守好这个地方要比跟在自己身边挥的作用大
想了许多李向叫他起來拍拍肩膀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个非常优秀的将军也很想将你带在我身边可现在我要去虎牢关巡查而且这里也不能一日无主我的意思你还是待在这里我保证两年后有你的用武之地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
杨宗泽有些失望一下不知道说什么了李向看出他的心里又道:“当然你要是一定想要跟着我也行的只是你熟悉这里的情况以后说不定我有用到你的地方要是我临时换个人來这里可能还是需要适应一段时间的”
杨宗泽也知道李向说的是心里话想想便道:“大人的意思末将知道了末将就在这里待上两年两年后大人再來带末将吧”
李向笑笑道:“也说不定用不了两年呢这世道谁知道呢”
杨宗泽眼睛突然一亮他似乎听出了李向的意思有些不敢肯定的问道:“大人其实你要是想……”
“不要说了还不是时候安心在这里守着就好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告知我我会安排的”李向打断他的话
“末将明白了”杨宗泽也不傻话都说的这样了他已经知道李向要干什么心里反而很高兴李向能把这样杀头的事情和他说说明已经将他当做自己人了
等杨宗泽出去后李向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这样的选择是对是错”
玉米(注1:明朝时引进中国同时引进的还有红薯、土豆、番茄、辣椒、南瓜等都是从美洲传來这里提前一些为了剧情需要读者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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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洛仓待了一晚。李向便启程继续朝着虎牢关前进。出了城。杨宗泽请李向单独说话。到了无人的地方。杨宗泽掏出一封信交给李向道:“大人。这是末将写给虎牢关守将张公瑾(注1的信。他与末将是莫逆之交。大人有用的到他的可以直言不讳。”
李向接过信看看杨宗泽笑道:“那我可是要感谢你了。这次去那边还真有事情要用到他的。这人是什么來头。可靠吗。”
杨宗泽一听李向这样问。就知道李向要干的事情一定不是可以见光的。于是说道:“大人放心。此人一定可靠。”说着又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交给李向道:“要是他犹豫不决。大人就将此物交给他。他就知道我已经是大人的人了。一定会全力帮着大人的。第一时间更新”
李向又接过匕首看看。很普通。估计年代有些久远了。也沒问杨宗泽。笑道:“好。这次可真是省了我不少力气了。那就这样吧。记住我说的话。安心在这里守着就好。将來一定有你的用武之地。”
杨宗泽行礼答应。李向便转回身一挥手。身后的大队便跟着李向朝着下一站开拔而去。
孟津就在眼前了。看看隐约可见的城墙。李向心里感慨万千。上次在这里发生了许多事情。父亲被绑。李世民失踪。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现在再來到这里。想想几月不见的父亲。真的有些唏嘘。
快到傍晚时分。大队人马到了城门口。李义已经带着手下出城迎接了。第一时间更新让李向意外的是。还有许多百姓也跟着出來。见他來了。呼拉拉跪倒一片。都叫着钦差大人。
李向见李义也跪在那里。赶紧下马。将父亲扶起來。看到李义脸上有些许泪痕。心中不忍。说道:“父亲。我來了。高兴才对。呵呵。走吧。咱们进城。”
李义却说道:“向儿等一下。这里的百姓有话对你说。”
李向一愣。扭头看看百姓们。一个老者在几人的搀扶下。慢慢走了过來。要给李向下跪。李向赶紧扶住说道:“老伯就不要跪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老者颤颤巍巍的说道:“钦差大人啊。我是代表孟津五千户百姓感谢你來了。更多更快。”说着从身后人手中拿过一块白布。叫人帮着展开。只见长长的布卷上。密密麻麻摁着手印。有的地方写着名字。
李向看了一下问道:“老伯。这是什么。为什么要感谢我啊。”
老者说道:“上次要不是钦差过來杀了贪官。给我们分粮。我们这些人都已经死啦。不要说你走了后。还让李县令教我们种地、经商。现在小娃们有的都开始读书了。这些都是大人的功劳啊。”
说完转身指指那些百姓道:“我们沒有别的给大人。只能将我们所有人的手印都摁在这上边。把他送给大人。就当是我们所有人对大人的祝福了。我们在家中都供着大人的长生牌。保佑大人多福多寿。更多更快。能救更多像我们这样的人。”
这次说完老者坚持要跪下给李向磕头。李向也沒办法。只能受了一礼后赶紧将老者拉了起來。
这时再看那卷白布。李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一样。百姓就是这样善良单纯的。他们不懂得什么是政治、什么是经济。他们心中的好官只有一种。能让他们吃饱穿暖、过上好日子的官。都是好官。
李向当时只是简单的想。说什么也不能叫他们饿死。才心急火燎的來孟津的。沒想到意外中还收获了这许多的民心。看着布上的手印。大大小小。每一个都是一个百信的心。李向有些控制不住感情。眼睛红红的说道:“老伯。我谢谢你们了。这是我收到的最贵重的礼物。更多更快。我很喜欢。只要你们过好了。比给我什么礼物都强的。”
老者身后的百姓又全都跪倒口中大喊着:“谢谢钦差大人。”。李向也给他们郑重的鞠了一躬。
魏征站在身后对张方洛说道:“都尉厉害啊。民心可用。”张方洛也点点头道:“我记得大人说过一句话。叫仁者无敌。我当时不理解。现在才知道。原來无敌的不是大人。是这些百姓。”
魏征忽然看看张方洛。有些不认识的感觉。这个一身胆气的汉子好像也变了。难道真的是跟着李向的原因。怎么每个跟着他的人。都好像变得更加睿智聪明了。真的是神奇。
经过城门的插曲。李向一行终于进了孟津。虽然已经到了傍晚。李向还是吃惊的看到一个和上次不一样的孟津。
街道干净整洁。两边的店铺民居错落有致。再看不到一丝战争后留下的痕迹。不少百姓都站在路两边等着他们到來。陆续的跪倒磕头。口中说着感谢的话。
李向恍然觉得这里像是一个从未有过任何灾难的家园。看着每个人脸上都有着真诚的笑容。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华灯初上。整座城里安静祥和。许多人家都开着门。能清晰的闻到饭菜的香味。听到孩童们开心的笑声。李向露出了由衷的微笑。这就是他想看到的。
魏征上次沒有來。张方洛却是经历了那段紧张的日子。看着这样的孟津。张方洛对魏征说道:“我是怎么都不会想到。只有短短的几月。这里就会变成这个样子。要是全天下都叫咱们都尉去管理的话。那还不是大盛世又來到了吗。”
魏征微笑着说道:“是啊。我想那样的日子应该不远了。”
走过这段街道。终于到了县衙。门口一堆半大小子穿着新衣在那里等着李向。见他到了。又是一片跪拜。李向叫他们起來。才看到为首的正式上次來时见过的那个乞儿豆儿。
此时她换了女装。娇弱的站在风里。像一颗豆芽菜。脸上腼腆的笑着。李向才知道原來她是女孩子。
李向伸手摸摸她的头说道:“豆儿又长高了啊。在这里还好吗。”
豆儿眼睛亮亮的笑着小声道:“原來大哥哥还记得我的名字啊。更多更快。豆儿在这里好的很呢。每天都能吃饱。还有学上。”
李向被她一句大哥哥叫的心里甜丝丝的。笑笑又道:“豆儿都上学啦。都学了什么东西啊。”
“我学了论语了。他们都沒我学的快。”豆儿骄傲的扬着小脑袋。指指身后那些原來的乞儿们。大力的说道。
李向开心的笑道:“恩。我就知道豆儿是最聪明的。以后要多学学问。等你学好了。大哥哥请你去我的书院里当第一位女先生。好不好啊。”
“真的啊。”豆儿的眼睛更加明亮。一下子兴奋起來。拍着手说道:“好啊好啊。我以后要当第一个女先生。更多更快。谁要不听话。就打他板子。”
豆儿的话逗得大家都笑了起來。李向牵着她的手。一挥手道:“走吧。咱们都进去吧。”带着众人进了县衙。
破败的县衙早已沒有了踪影。看到新修的房间。李向问李义:“父亲。这里的人手还够用吗。”
李义笑道:“何止够用。现在外面还有一堆人排着队等着进來呢。”
“恩。怎么回事。不是沒有那么多的衙役差官吗。怎么又多出人了。”李向不解的问道。
“那是从前。现在百姓家中孩子们多的。不是來衙里当差。就是去想办法从商。都积极的很呢。你那些办法。倒是叫百姓们过上好日子了。第一时间更新”李义手抚胡须得意的笑道。
李向想想也是。百姓们看到了希望。当然想要过更好的日子了。当差也是不错的选择。拿着公粮。吃着俸禄。就是古代的公务员嘛。
两人说着话。都进了大堂。那些乞儿各自干着自己的活计。四散开了。豆儿从后面提着茶壶出來。给众人倒上水。就站到了李义身后。
李向笑笑问李义:“父亲。这些孩子们现在都上学了。怎么还在县衙里呢。”
“学堂就在县衙里啊。他们不但上学了。闲暇的时候。我还给他们分配任务。做完了还有奖励的。”伸手将豆儿拉到怀里说道:“像豆儿就是奖励拿的最多的。”又低头问豆儿:“快告诉大哥哥。你现在有多少奖励了。”
豆儿有些害羞。低声说道:“我现在有……”说着想想。又掐掐手指数了数道:“有三钱多银子。还有六十三个钱币了。”
李向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忍不住又摸摸她头道:“豆儿真厉害。继续努力啊。”这才对李义说道:“孩儿不能陪在爹娘身边。豆儿有这么贴心。干脆父亲就把她收做义女吧。也能陪着爹娘唠唠嗑儿。”
李义大笑道:“你不在我们也不想你。你娘早就将豆儿当做亲闺女了。一会儿见不到。就想的不行。我看你呀现在都沒有豆儿重要了。”说完又是哈哈大笑起來。
李向也跟着笑道:“只要爹娘开心。我也就高兴了。我这不也算有个妹妹了。”
李义忽然有些脸红道:“其实再过几个月。我估计你还真的要有个妹妹或者弟弟了。”
李向一愣。随即反应过來。大声说道:“爹。娘有了。”
李义点点头。还是有些得意的。
后面魏征和张方洛也同时恭喜李义。一屋子人笑声不断。
李向听说娘又怀孕。就坐不住了。起身说要去看看娘。一溜烟儿就跑到了后面。
前边李义和魏征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叫下人带着众人去休息。也到后面去看王夫人了。
张公瑾(注1:字弘慎。魏州繁水人。隋末虎牢关守将。后在王世充手下为官。参与玄武门之变。贞观元年。拜代州都督。后助李靖伐突厥。擒颉利。屡有战功。封邹国公。不久。在襄州都督任上病死。时年仅三十九。贞观十三年。改封郯国公。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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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知道李向要来,早就想出去看了,可李义说她怀有身孕,不要大动干戈的出去了,等着李向来看她吧
见李向一进来,王夫人就哭了。儿是娘的心头肉,儿行千里母担忧,古今同理。几个月不见面,第一眼就发现李向瘦了许多,也高了许多,眼泪就止不住了。
李向最怕这样的见面,赶紧过去,拉着王夫人的手说道:“娘,不要哭了,对肚里的孩子不好的。”
王夫人难得的娇嗔一回,用手指戳了李向的额头笑道:“你个小东西,一见面就笑话为娘啊,你都是个孩子呢,怎么懂得这些!”
见王夫人不哭了,李向笑道:“呵呵,这不是逗娘开心吗?娘,是弟弟还是妹妹啊?”问完就后悔了,就是现代的技术也不能刚怀上就测出来,他这不是瞎问吗?
果然王夫人又是一戳道:“就不能说点儿别的啊,我怎么知道!”
李向讪讪的一笑道:“我这不是高兴的忘记了嘛!娘,在这里还住到习惯吗?”
王夫人拉着儿子的手道:“习惯,能有什么不习惯的,就是见不到你,想的不行。”说着又要哭。
李向赶紧转移话题道:“娘,我看你还是先到龙门住上一段时间吧,等孩子出生了再回来,而且那边我还请到一个名医,娘去了也省的我爹和我担心你。”
王夫人笑道:“怎么发现你真的好像什么都懂一样。”又叹口气道:“还是算了吧,我走了,你爹自己留在这里也不好,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门外李义边进来边说道:“我倒是觉得向儿的提议好啊,你还是去吧,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对你和孩子都不好的,到了那边,起码吃的东西不用操心,不是还有什么名医吗,正好可以安心养胎的。”说着坐下倒了杯茶。
王夫人看看他道:“我是担心你在这里一个人不习惯的,要不给你找个小的吧。”
李义正喝茶呢,一口就喷了出来。边擦嘴边道:“你呀,当着孩子的面儿,什么话都说的出来,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找什么啊!瞎操心。”
王夫人和李向都哈哈笑了起来。
母子又说了会儿话,最后还是定下,等李向这次返回来的时候,一道将母亲接到龙门去养胎,这才出来和李义到了书房里说事情。
李向将这次去虎牢关真实的目的说了一遍,把李义吓了一跳,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当心,实在不行就不做了。
李向点头答应,这才让李义安心些。又说起李渊和李世民的事情,李义说他也不知道李世民找到没有,只是李渊在独角峰又待了将近一个月便走了,说是去剿灭毋端儿了。
李向这才想到毋端儿那些人马还在霍邑一带活动,倒是听说他们混的不错。两人又说了些话,便回房间去休息了。
第二日赶上下暴雨,李向一行也不着急,就在孟津住了下来。谁知道这一场雨一下便是三天,第四日天晴后,李向便急急的要赶路了,他怕误过和尤俊达等人的碰面。
走之前李向又安顿了钱家三兄弟好好当差,过上一年半载的,就把他们调回去,当连长。这三人现在已经是孟津守军里最大的官儿了,也过的不错,都答应李向一定会守好孟津的。
一行人终于又踏上了去虎牢关的路。
出了孟津,队伍转向东行。为了赶时间,李向也没有再好好的去别的城镇休息,见到城镇都是绕城而过,派人告诉城守等他回来后再好好检查。就这样走走停停,终于在七月十一这一日到达了虎牢关。
虎牢关又叫汜水关,因为地处荥阳郡汜水县得名。又因为传说是周穆王在此牢虎,所以百姓们又叫他虎牢关。
李向一行人马过了汜水河,便看到了巍巍雄关挡住了道路。李向看看这样的雄关才明白为什么这里在历史上会成为兵家必争之地。
虎牢关是通往关中的要道,有“锁天中枢、三秦咽喉”之称,两面壁立千仞,南连嵩岳,北临黄河,唯有西南一深壑幽谷通往洛阳,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是东都洛阳的门户。
见识到雄关崔巍,李向想到这里曾是“三英战吕布”的地方,不由的豪气万丈,大声道:“两崖峡束枕洪涛,自古英雄争虎牢。苍天胡为设此险,长使战骨如山高。”
魏征在旁鼓掌道:“都尉每到一处都会有佳句留存,我看都尉的诗句也会和这虎牢关一起流传千古了。”
李向却要摇头说道:“这里的每一寸山石,每一方土壤,都留存着无数百姓兵士的鲜血与白骨,小小一座关隘,却是我们汉人保土守疆的血泪见证啊。”
魏征突然觉得李向忽然有这么多感慨,好像经历了多少年的沧桑一样,又看不清他的本质了。
众人在关前站了一会儿,两边山上却出现了无数的兵士,手持弓箭对着山谷里,一人高声喊道:“关前是何人兵马?不要前行了,不然我就放箭了。”
张方洛大声回到:“陛下钦差,河南郡都尉使李向李大人前来巡查,速速开关。”
山上那人听了一遍,转身对着后面的亲兵说了一声,亲兵便跑了下去。那**声说道:“是李大人吗?下官要验一下通关凭证,方可放行,见谅!”
李向笑着对魏征说道:“此人不错,起码很认真啊!”魏征点点头,看看张方洛道:“张将军,如果给你一支人马,要在这里防御,你会选什么地方?”
张方洛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转身看看地势说道:“我也会选那人站的那里,地势居高临下,而且下山只有一条小道,关键是那里可以观看整个战场,又不会被敌人远程武器打到,周围没有树木,不怕火攻,唯一担心的便是水源问题了。”
魏征笑道:“将军厉害啊,看来以后你还真的是冲锋陷阵的大将啊!”
李向笑道:“这还用看吗?我早就定好了,他是我义勇军第一位将军。”
张方洛心里一喜道:“都尉过奖了,不过在下没有别的本事,打仗还自认为不输于别人的,只要都尉放心,以后我张方洛就给将军攻城略地,打下它个花花世界来。”
三人说着话,那边山上有个小兵过来要求李向提供证明身份的东西。李向将信印交于他,那人又返回去给山上的看了。验证无误,那人便朝着城中挥挥旗子,关城大门这才缓缓升起,李向带着人马慢慢进了城中。
关城依山而建,紧紧的靠着两边的山石。城中的路缓缓向上,渐渐的拔高,等走到城中心时,都已经可以远眺城外的情形了。
李向还真的第一次亲临这样的环境,虽说那一世也去过几回山城,但和现在相比,感觉完全不同。回身眺望来时走的山谷,就像一条玉带一样穿过山间,蜿蜒着朝远处而去。
这时,一个身披明光铠的战将骑马走了过来,见到李向,便下马行礼道:“末将虎牢关守将张公瑾见过钦差大人。”
李向看看他身高七尺,膀大腰圆,和张方洛有的一拼。再看年纪也就二十多岁,不由的赞叹一声,这个时代的英雄实在是太多了。
叫张公瑾起身,便问道:“刚刚在山上的那位将军就是你吗?”
张公瑾摇摇头道:“不是末将,那是末将的一个手下,叫毛公遂(注1,钦差大人不要治他的罪,是末将告诉他每支过往的队伍都要验看的。”
张公瑾担心李向生气,要治毛公遂的罪。
李向笑道:“他做的很对,你也没错,我为何要治罪。刚才见到他派兵守住的位置恰到好处,所以问一下,此人是个将才,应该多多重用才是。”
张公瑾听李向这样一说,也就放下了心,请李向几人到关中的楼城,那里有一个大厅可以观看整个城关。
又往上爬了一刻钟时间,这才到了虎牢关最高处的楼城,大厅就在楼城中间,一面大门,三面有窗,推开窗户整座关城尽收眼底。
张公瑾叫亲兵上茶道:“得知钦差要来,我们这里也没有什么可以招待的,白日里我去打了一些山上的野味,晚间为大人下酒。”
李向笑道:“我来这里又不是为了吃喝的,不用大动干戈,有什么就吃什么,没关系的,我倒是觉得你想多了,放心,我不是其他的钦差,没有那么多爱好。”
张公瑾脸一红,连连称是。程咬金又来劲儿了,看看外面的景色说道:“那个张将军,你每日都在这里不闷的慌啊,就这么大点儿地方,要是俺的话,看上两日便就烦了。”
张公瑾不知程咬金是何人,便笑着说道:“这位将军说笑了,在下在这里也待了有两年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枯燥的,相反,有时还可以出去打打猎,还是相当自在的。”
程咬金便问道:“那这里哪个地方可以打猎啊?”
张公瑾带着程咬金往北边的山间一指道:“那里就是天然的猎场,林中都有黑熊呢。”
“好,等哪天俺也去打猎去,抓只熊回来。”程咬金哈哈大笑起来。
李向看看程咬金心道:“还真是个聪明的家伙,不动声色就打听到藏人的地方了,也好,先叫他带着兵士去那里吧。”
转过身对着程咬金道:“你要是想去打猎,那明日就带着你的手下去那边吧,不打到黑熊你不要回来。”
程咬金一拍胸脯道:“好,俺明日就去打猎,打不到黑熊俺就不回来了。”
张公瑾有些看不懂这两人了,一个是钦差,另一个看着怎么也不像是个将军的样子,怎么和钦差这么惯熟,是熟人,还是朋友?
毛公遂(注1:隋唐演义中贾家楼四十六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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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虎牢关待的第一晚,李向便把魏征、张方洛和程咬金都叫到了房间里,说了一个多时辰的话,第二日一早,程咬金便带着侦查一排进山打猎去了。
张公瑾一直以为是李向两人在开玩笑,没想到是真的,赶紧就说要派人当向导,要不会迷路,甚至有危险的。
李向摇头说道:“他们训练的就是野外生存,如果进林子里打个猎,就迷路失踪了,还不如回家种地呢,张将军不要担心了,没事情的。”
张公瑾心中隐约觉得这个钦差来这里,好像并没有这么简单。不过他自己什么错事都没做,也不怕李向的突然袭击,只好平静的等待李向出招。
谁知这一等就是六七天,李向每日只是要求看看地形,查看一下兵士们训练,根本没有什么要拿他把柄的行动,这叫张公瑾心中更加不知所措了。
以往来的钦差都是吃喝玩乐,虽然这里没有什么好玩的,但总能顺手牵羊带走点儿什么,所以李向一来了,张公瑾就开始琢磨他喜欢什么,也好提前准备,走时可以奉上。
看李向也不着急,就是到处走走看看,张公瑾又以为李向是要自己寻些可以带走的好东西,也由着他,只要不过分,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关键是他还打听过李向的名头,身上的符号太多,实在不知道李向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几天下来,他渐渐的有些心浮气躁了,有这么个人在身边,还不知道人家要干什么,总是隐隐不安。长痛不如短痛,他决定自己去找找李向,干脆开门见山的说清楚算了。
第七日晚间吃过饭,瞅了一个没有人的空子,张公瑾抱着一盒子珠宝,便去敲开了李向的房门。
“公瑾来了,进来吧!”李向正在奋笔疾书,看见张公瑾便叫他进来。
张公瑾进了屋中,将盒子放到放桌上,见李向在窗口桌上写东西,一时也没有打扰,只是在那里站着。
李向还有一点儿没有写完,便说道:“公瑾先做,我马上就写好了。”
张公瑾也不客气,坐下来看看李向,心里道:“不会是这几天发现了什么问题,这是要给陛下上折子?”
李向那边写完最后一个字,吹干后,便转身走过来,笑着说道:“我可是等你好几天了,今天终于来了,自己倒茶吧!”说完坐到他对面,看着他微笑。
张公瑾一听,心里就知道今日还是来对了,原来这位钦差大人喜欢别人直接来送礼的,便站起身说道:“末将愚钝,一直没有理解大人的意思,今日实在是困惑日久,心中烦躁,所以干脆来找都尉问清楚,既然都尉说了,那末将也不矫情了,这是末将的一点儿心意,还请都尉笑纳!”
说着拿起桌上的盒子,放到了李向面前,看着李向的表情。
李向一愣,看了张公瑾两眼,随即笑笑,打开盒子一看,满满一盒子珠宝,倒也不少。他乐了,拿出其中一串珍珠项链看了看,说道:“不错啊,还是海珠精品啊。”
看到李向乐了,张公瑾出了一口气,看来是送对了,便说道:“这是以前抓过一批盗墓的贼人,搜出来的,大人喜欢就好。”
李向说道:“确实不错,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送我这些吗?”说完就好奇的看着他。
“我……”张公瑾愣了一下,这位大人还真有意思,非要叫他说的直白吗?那就说出来好了。“我看大人这几日都在城中转悠,估计是大人在找什么好东西吧,大人不了解这里,一个山城,又是兵城,哪有好东西,所以末将便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送与大人,也省的大人找的麻烦。”
李向慢慢知道他的意思了,有些好笑,心里却想再看看他还有什么想法,便说道:“咱们先不说这些,公瑾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公瑾心中开始骂娘了,怎么收礼还这么多事儿,喜欢你就留着,哪里来回哪里去,还要问为什么送,人怎么样,这不是有病吗?
想归想,他是得回答,琢磨了一下便说道:“大人,末将是个粗人,不会说话,说错了,大人不要责怪。”
“没事,就是聊聊,没有那么严重。”李向忽然发现这个人很有意思,身上有点儿程咬金的味道,还带着点儿张方洛的性子,也想好好了解一下他。
“那我就说了,大人看年纪不大,但官场上的事情却懂的很多,而且大人的名声也很好,所以我认为大人是一个会当官的人。”张方洛不能说的那样直白,只是大体说一下,大家听得懂就成了。
谁知李向不依不饶的又问道:“那你再说说我怎么就是会当官的人了?”
张公瑾抬眼看看李向,不像生气的样子,心里又开始不安了,一般这种情况,大多是因为听到说的话太露骨或者说的太重了,才会继续发问,就是想找到你的把柄,再处置你,现在李向不生气,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张公瑾有些为难了,想了半天,觉得这样憋得难受,干脆说完得了,省的没完没了,爱咋样就咋样吧。
他一抬头说道:“大人既然问的这么详细,那末将也就直接说了。”看李向点头,他说道:“大人和其他的钦差不一样,他们来了之后都会暗示需要什么东西,或者来之前便会派个幕僚来知会一声准备什么。”
看李向并没有生气,又继续道:“可大人之前没说,来了也没有什么暗示,这几天总是在城中到处走,末将就不知道大人需要什么。毕竟城中什么都没有,难道大人需要的东西真的很特别?还是说大人没有得到称心的东西,准备去寻些末将的不足,走之前收拾一下末将。”
张公瑾想,反正也说了,干脆都说出来算了,自己心中也舒服一些。
那边李向听着他开始说的,还猜到了一些,谁知后面说的更加夸张,李向都觉得张公瑾这人也太腹黑了,怎么能把自己想成那样呢。张公瑾一说完,李向就笑着道:“说的好,不知还有没有其他的了,一起说出来,你也痛快,我也听得过瘾啊!”
张公瑾第一次见这样的钦差,还有听别人说他不好过瘾的,这不是捡骂吗?看看李向是认真的,于是又道:“还有就是大人你来这里到底是什么事情,末将并不清楚,但现在已经七天了,也没见大人做什么改革的事情,末将在想,大人什么时候离开呢。”
“好嘛,这都要赶我走了!”李向听他说的,有些郁闷。自己什么都没干,就被想成了这样,便说道:“该走的时候我会走的。”然后将那串项链拿在手里,其他的连盒子一起又推给了张公瑾道:“项链回去我送人了,其他的不需要,你收回吧。”
张公瑾一看,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要收拾自己了,礼物都不收。他可是知道李向有个外号叫“李砍头”的,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大人,哪有送出去的礼物还往回收的。”
李向摇头道:“张公瑾,我来这里确实有其他的事情,但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龌龊,我也不是来收礼的,你先收起来,我好好的和你说说。”
张公瑾知道李向要发飙了,心想该来的总会来,索性挺直腰板儿,目不转睛的看着李向。
李向笑道:“怎么觉得你很紧张的样子,放松些,就是说点儿你不知道,但我又想和你说的事情。”说完呵呵一笑道:“来这里我确实是要找好东西的,这点儿你说对了。”
张公瑾也不言语,依旧很镇定的坐着,看李向表演。倒是叫李向有些尴尬,只好接着说道:“你既然打听过我,那你应该知道,我是不缺钱的,所以这些没有必要!”说着指指那个盒子。
“其实我来就是为了你这个人,对,就是你,张公瑾。”李向微笑这点点头,指指他。张公瑾一时懵住了。
好半天才站起身道:“大人,末将不是你想的那样,大人的要求恕难从命!”说着都有一些生气。
李向呆了,怎么他知道自己的事情了?不对啊,什么都没做怎么知道的?后来一想,便气笑了,张嘴说道:“张公瑾,你该打!”
张公瑾还在那里生气,听李向这样一说,也说道:“大人想要怎么处置都行,但大人的要求,末将死都不会答应。”
李向也站起身说道:“我在心里真的那么龌龊?我说的是我欣赏你这个人,你偏偏往龙阳君(注1的身上去想,你说你该不该打?”
李向一说完,张公瑾就知道他弄错了,脸一下就红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两只手不自然的搓着,不好意思的朝着李向笑笑。
李向也被他气乐了,指指凳子叫他坐下道:“这几天我一直都在观察你,发现你对布阵防守的事情,很是在行,而且你的兵士训练也还算可以,所以才等着你来好好和你说说的,谁知道你是来送礼的。”
张公瑾这次是完全猜错了,心里有些内疚的说道:“都是末将错了,主要是之前来过的钦差都差不多一个样子,所以末将以为大人也……”
“好了,不说这件事情,你也没错,为了能在这里待下去,你想想办法也无可厚非,不过以后不要再把我也想的那么龌龊了。”李向微笑的看着他。
“不会了,不会了。”张公瑾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一个劲儿的答应。
“你看看这封信吧!”李向从怀里掏出杨宗泽写给张公瑾的信,递给他道:“有什么话,看完信再说吧。”
张公瑾接过一看,信封上什么都没写,便打开看了一下,原来是义弟杨宗泽的信,就当着李向的面儿看了一遍。看完后,有些诧异的看看李向,又认真的看了一下内容,这才收起来说道:“大人认识我义弟?”
李向笑笑又从怀里掏出了那把匕首,放到了桌上。
龙阳君(注1:战国时魏国人,是中国正史上第一个有记载的同性恋,龙阳之癖也成了同性恋的代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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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桌上的匕首,张公瑾眼睛里明显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看看李向,李向示意他可以拿过去看看。
张公瑾拿起来看了一下,又把匕首抽出来。匕首刃口已经有些发卷了,上面还有一些暗褐色的血迹,一看就知道年代久远了些,再看看木质刀把上还有一个模糊不清的字,不过张公瑾是认识的。
将匕首收好,放到桌上,张公瑾便跪在李向面前,大声说道:“大人,是属下鲁莽,对大人一直有所猜疑,还请大人赎罪!”
李向很敏锐的抓住他这次说的是“属下”而不是“末将”,心中一喜,便走过来将他扶起笑道:“我本身就没有生气,我很喜欢你的脾气,通透直接,有什么说什么,不过以后要是再敢说我有龙阳之好,那就小心挨板子了!”
张公瑾一愣,随即叩谢,这才站起身笑道:“主要是大人掩饰的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每日都在想大人究竟是要干嘛!”
李向笑道:“你就不应该来研究我,好好研究一下你的兵士训练才好。”说着走到桌前,将写好的东西交给他道:“这是我这几日观察了一下兵士训练情况,写出的意见,你看看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来问我,我估计还要在这里待上几天。”
张公瑾接过来看了一遍,心中对李向渐渐佩服起来。意见很详细,从训练内容到训练器械,从兵士的士气到饭食的搭配,都有详细的建议。他看完后说道:“大人还是多待两天吧,按照上面说的训练,一时半会儿还实现不了,只能一步步来,不如大人等这里弄好了再走?”
李向哈哈笑道:“刚才还嫌我在这里碍事,现在就叫我留下来,你倒是打的好主意。”
张公瑾脸一红道:“刚才不是不知道大人是什么样的人吗?既然杨宗泽都说清楚了,我也不会那样想了。”说完挠挠头又道:“宗泽兄弟说大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有需要我帮忙的只管说,一定办到。”
李向听他说到这里,想了一下,便说道:“你先坐下,我有些话对你说。”
看看李向一下郑重起来,张公瑾知道是重要的事情,认真的坐下,看着李向。
“公瑾,宗泽说你可以完全信任,是不是这样的?”李向盯着他,缓缓的道。
“大人,宗泽说的话,属下绝对相信,这是他写的信,大人先看看再问吧。”张公瑾将那封信递给李向。李向也不客气,毕竟此事非同小可,第一次接触张公瑾,还是要小心为好。
杨宗泽在信中先是诉说了两人好久不见,对张公瑾有些怀念的想法,之后又把在回洛仓的事情说了一下,说到李向救他的时候,顺带说了一句,当时就已经想跟着李向的意思。后面又简单的说了李向的一些事迹,最后才说到李向这次来虎牢关是有重要事情要办的,需要张公瑾帮忙,叫他一定办到。
信的最后甚至说到,如果有什么疑问,看看那把匕首,想想当年的事情,就知道怎么决定了。
李向看完信说道:“看来你和宗泽还有一些值得纪念的往事啊,多多珍惜吧。”将信递给张公瑾又道:“这样看来,我可以完全信任你的。那好吧,我问你一下,你觉得当今陛下怎么样?”
接过信还没有收好,就被李向的问题吓了一跳,借着收信的时间,张公瑾迅速的考虑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很有魄力,也很有野心。”他只说了几个字,便住口了,点到即可,适可而止,言多必失。
李向等了半天,没有下文,便笑着指指他道:“看不出一个五大三粗的将军,心思还这么缜密啊,是怕说错话吗?”看张公瑾有些脸红又道:“其实我这个人很简单,是你把我想的太复杂了。我问你的意思,就是想知道我该不该跟你说,其实也是为了你好。”
看张公瑾不甚明白,李向笑道:“我做的事情很危险,告诉你了,你会为难,说不定会受牵连,所以我要看你的态度,你明白了吗?”
李向都说的这么直白了,张公瑾心里就知道,这个年轻的都尉也不是什么善与之辈,野心也大着呢。又想想杨宗泽信中把李向说的天花乱坠的,实在不知道怎么选择,最终还是摸摸手中的匕首,叹口气道:“大人,属下心中实在不想参与这些事情,但宗泽都把匕首拿出来了,属下也不是孬种,只要大人放心属下,那属下便豁出去了也要替大人办好这件事情。”
李向越来越对这把匕首背后的故事感兴趣了,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先说正事的好,便笑道:“公瑾决定了?”
“恩,大丈夫,吐口吐沫一个钉儿,绝不反悔。”张公瑾就是这样的人,说出话来也不含糊。
“好,那我就好好跟你说说。”李向叫他靠自己近些坐下,便把劫皇杠的事情说了出来。
程咬金进山打猎,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终于可以活动活动筋骨了。带着手下兵士策马狂奔,一个多时辰便到了北边的林子边。
看看前面一眼望不到头的林子,程咬金下马对兵士们说道:“弟兄们,咱们就要进林子了,俺在这里说清楚了,这林子里说安全也安全,说危险也危险,你们必须要完全听俺的,俺保证你们还能出来,要是不听俺的,俺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活着,听清楚没?”
方三郎“嘁”了一声道:“俺从小也在林子里长大的,咋就没见到有多可怕。”
程咬金一皱眉头道:“方三郎,平日里咱们大家嘻嘻哈哈,俺不介意,但是这次你必须听俺的,俺没有开玩笑,像这么大的林子,里面的野兽一定很多,而且很容易就迷路的,俺不希望俺手下的兵进去出不来,咱们是来完成任务的,不是来送命的,怎么出来就要怎么回去,一个都不能少!”
程咬金难得的严肃一回,大家也发现他严肃起来还是很有威严的,再说他说的也有道理,便点点头。方三郎也没见过程咬金这样认真的,心中却对他有些敬佩,这种人大事不糊涂的,也跟着点点头。
程咬金这才说道:“大家都把裹腿扎好,天气正到了最热的时候了,林子里会有很多飞虫爬虫,有些是有毒的,要是从裤腿里钻进去,咬上一口,说不定就没命了。”
说完就自顾自的开始扎裹腿,这是李向发明的,义勇军人人都有的装备。不一会儿大家都扎好了,程咬金又一个个检查一遍,说道:“进了林子,大家千万不要单独行动,跟着我走,不要大声叫嚷,会惊动大的猛兽。我们今天就要先找到一个能安置下大量人马的地方,听清楚了吗?”
众人点头,便跟着程咬金进了树林里。为了不让马匹受惊,只好留了两个兄弟在林子外看着,告诉他们要时刻注意林中动静,另外找个隐蔽的地方先躲起来,等出来再会合。
一进林子,没走多远,众人就知道程咬金说的没有错,地上到处是爬虫,而且还有一些蝎子之类的东西,确实很恐怖,要是不注意的话,真的有可能中毒。这时大家才发现程咬金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认真仔细的在前面探路开路,小心谨慎的保护着大家往深处走着。
方三郎跟着李向久了,他知道李向看人的眼光,可是第一次见到程咬金时,他只是觉得这个人是个好相处的人,讲义气,又会吹牛,跟自己的脾气合得来,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程咬金会这么认真的去做一件事情。
李向安排程咬金带队来完成任务时,方三郎心里还有些不服气的,现在看来,李向的眼光太毒了,连程咬金这样的人,都知道有什么长处,不得不佩服。现在心甘情愿的听他指挥,心中倒是有种安全的感觉。
其实李向在到了孟津后的几天,就已经和尤俊达留在孟津的探子取得了联系,并且定好了接头的地点,只是李向担心事情会复杂,便临时提议增加一个藏匿地,这就是程咬金现在需要完成的任务,找到地点点上狼烟,就通知了在黄河边上已经准备好的那些绿林人了。
林子很密,程咬金之所以要选这里,是因为这里人迹罕至,而且一般情况下都知道里面危险,所以不会想到。最大的好处就是,进去个千八百号人,没有引路的根本就找不到。
走了半个多时辰,程咬金忽然不动了,蹲着地上仔细的观察起来,看了一会儿又叫大家不要出声,在下边等着,迅速的爬到树上往远处看去。看着他敏捷的身手,方三郎再一次对他的认知做出了改变,这还是之前那个喜欢吃饭打屁的程咬金吗?就像刘洋附体一样,什么事情都做的这么好。
所有的兵士们也开始觉得以前是看错了,原来人家真的是有这个能力的,之前只是不愿意表现的这么优秀罢了,这些兵士也第一次在心里真正的承认了他们这个混不吝的排长。
看了半天,程咬金从树上下来低声说道:“前面是一个山谷,看地上的印记,应该是有猛兽从这里走过,所以俺判断山谷里一定有什么洞穴之类能让猛兽居住的地方,大家千万不要出声,就在这里等着,我和老方先去前面探路,如果一个时辰我们还没有出来,你就带着大家按着原路先撤出去,回去报告都尉,听懂了没?”
程咬金说的很严肃,兵士们也紧张起来,那个被程咬金临时任命的小队长有些结巴的问道:“那,那你们咋办?”
“少说废话,按照俺说的做就是了,不要管我们,记住,只要没等到我们,立即就出去,不要耽搁,他们就交给你了!”说完拍拍他肩膀,对着方三郎点点头,转身朝着前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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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愿不愿意,程咬金和方三郎都已经走了,那个兵士只好硬着头皮,揪心的开始等待
两人朝着树林深处走去,却没有碰到什么动物,只是觉得这一带安静的可怕。方三郎轻声的和程咬金说着话。
“哎,我说老黑,你今天咋和以前不一样了?”方三郎一边看着周围的情况,一边问道。
“俺咋就不一样了,还不是程咬金啊!”程咬金比他更仔细,有些树上掉了一块儿皮,他都要看看。
方三郎白眼他一下道:“一样个屁,俺从来没见你这么认真过,你之前都是装出来的吧!”
程咬金没理他,继续往前探路。方三郎不死心,继续问道:“咋不说话,俺说的对不对,你为啥要装呢,想糊弄谁?”
程咬金转头道:“你就不能闭上鸟嘴啊,嘀嘀咕咕的,就不能消停会儿?”
“俺就是觉得咱们俩都出来了,还有啥不能说的,想问问呗,咋的,你还拿俺当朋友不?”方三郎穷追不舍。
“俺是怕了你的嘴了,咋啦,俺就不能认真一回啊,这是深山老林,不认真了,那么多弟兄们都要送命的,叫俺咋办?”程咬金说着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停下道:“等等,这里不对,俺先看看!”
说着低下身子,用手将路上覆盖的树叶轻轻拂去,下面便露出一堆白骨,一看就是一个狼头,上面还有些腐朽的残肉,有几只虫子在上面爬着。
方三郎也过来看见道:“妈的,这么大只狼都被吃掉了,到底是什么大家伙这么厉害。”程咬金摇头道:“不是豹子,就是老猫,咱们可要小心些了。”说完又把狼头用树叶盖上,再次向前走去。
“哎,你还没说呢,你为啥要装的像傻子一样。”方三郎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才傻子呢,谁说俺像傻子啦!”程咬金回头骂了一句。
方三郎呵呵一笑道:“你以为别人咋看你了,就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一训练就想办法偷懒,除了吹牛,就剩放屁了,你说你不是傻子,谁是?”
“他奶奶的奶奶,这是哪个孙子说的,看我出去不找他好好暴走一顿,老子好歹也是山东道上的一条好汉,咋到了你们这里就成傻子了,那是俺愿意,咋的,有本事你们也学去。”程咬金一边骂着,一边绕到了一颗大树前说道:“俺上去再看看路,你别动啊!”
方三郎站在树下无聊的看着远处有两颗树长到了一起,树下边还有一堆果子,看样子像是新鲜的从树上掉了下来。抬头看看程咬金才爬了一半儿,便往果子那里走去,想捡几个回来解渴。
谁知道刚走到果子跟前,就听见程咬金大叫道:“老方,快跑!”
大家在训练的时候都已经养成习惯,只要有一人喊出危险的信号,其他人都会自觉的便照着去做,程咬金一喊,方三郎条件性的便撒腿往回跑。
他这里刚刚离开两步,身后就咚的一声巨响,差点将他震出去。方三郎瞅个机会回头一看,妈呀,有两人来高的一个大黑熊正张牙舞爪的朝他奔过来。
不要看黑熊体型庞大,给人感觉臃肿跑不动,其实黑熊的速度相当的快。专门有机构研究过,熊在攻击时速度可以达到每小时三十公里。
可想而知方三郎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攻击,他拼命的跑,眼看就要被追上了,程咬金在树上大喊:“拐弯儿跑啊,他奶奶的奶奶,你没脑子啊!”
方三郎这才反应过来,朝着右手便转了过去,黑熊没有刹车,直直朝着面前的一颗树撞过去,砰的一声,那棵树剧烈的晃了几下,黑熊也有些闷,咆哮了两声,又去寻找方三郎。
方三郎趁着这点儿喘息机会跑到了程咬金树下叫道:“太大了,杀不了吧!”
程咬金看看黑熊好像已经发现了他们,索性下了树,抄起斧子说道:“你不杀它,它待会儿就把咱俩都吃了,上吧。”方三郎也知道没别的办法,只好将树下边那把砍刀提起来,跟着程咬金慢慢的往熊在的地方靠过去。
程咬金也没想到能见到这么大个儿的熊,上次在野狐谷杀的那只只是个小号的,这次可真的有麻烦了。
熊也看到了他们,又朝着他们扑来,程咬金大叫道:“俺来吸引他,你趁机去砍他。”说着就朝着熊跑了过去。方三郎吓了一跳,这得有多大的勇气才敢迎着熊上去,也赶紧跟在后边找空挡。
熊看到程咬金过来了,身体往起一立,两只熊掌就拍了下来,程咬金往右边一滚,一只熊掌落空,另一只擦着他的后背拍到了地上。
程咬金明显感到后背火辣辣的一阵疼痛,也没时间考虑,用斧柄朝着黑熊的脚掌扎了下去。那边方三郎绕到了熊的左边,也提着砍刀奔着熊的右腿砍了下去。
熊第一下没扑到,正想来第二下,左脚掌一疼,便发疯似的扭动着身体,正好右腿一抬,碰到了砍刀的杆上,方三郎连刀带人直直便朝后飞了出去。
程咬金见熊的左脚受伤发狂了,也不敢再攻击,马上爬起来朝着方三郎那里跑去,他担心方三郎受了重伤。
那边方三郎被摔了个天昏地暗,摇摇头,龇牙咧嘴的站起来骂道:“这个畜生力气咋这么大,摔死你爷爷了。”看到砍刀在不远处,便走过去拿。
程咬金刚刚过来,后边的熊就追了过来,没办法,他只好又往前跑了几步,大声说道:“老方,赶紧躲着,熊疯了!”
方三郎刚刚拿起刀,便见熊到了近前,举起了熊掌,他一闭眼心道:“没想到死在畜生的手里了。”等了半天没见熊扑下来,听到程咬金大喊:“你个傻子,不跑等死啊!”
方三郎这才拼命的跑了过去,看看熊在那里遮着眼睛,转头找他们,方三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程咬金说道:“快用你的刀再晃它眼睛,刚才它被晃了一下,看不清咱们了。”
方三郎这才知道刚才误打误撞的用刀反射了阳光,正好照到熊的眼睛上了,立马就找有阳光射进来的地方,调整角度继续晃它。
熊被晃的有些眼黑了,又不知道怎么回事,更加发狂,不断的将周围稍微细一些的树撞倒,最后也没有多少力气,只能坐在地上大吼起来。程咬金看准时机,提着斧子便奔了过去,照着熊头就是一斧子,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劲儿,只听“噗”的一声,红的白的,伴随着熊的大吼漫天飞溅开来。
程咬金就像个血人一样一屁股坐倒在地,喘着粗气,看看方三郎。方三郎浑身发疼,也跌坐在那里,看看熊,再看看程咬金。
两人忽然哈哈笑了起来,一直笑到喘不过气才停下。方三郎勉强站起身走了过来问道:“咋样,受伤没?”
程咬金扶着方三郎艰难的站起身道:“他奶奶的奶奶,你咋就把它给引出来了,差点儿就要命了。你看看我后背,是不是破了?”
方三郎看看道:“就是蹭破点儿皮,至于那么娇气吗?”
“屁,老子在熊面前打架,你他奶奶的在后边望风,还说俺娇气。”顺手拍了一下方三郎肩膀。
方三郎龇牙咧嘴的道:“哎,不带这样报复的吧,俺这里也好像断掉了。”说着摸摸肩膀,应该是刚才摔出去的时候撞倒树上碰的。
程咬金给他看看,也没什么大事,便说道:“幸好你用的砍刀,换成别的咱们就交待了。”
两人歇了半天,还是心有余悸,看看倒在地上的熊,程咬金问道:“刚才叫你等着,你跑过去干啥了?”
“我看见地上有好多鲜果子,就想拿过来解渴的。”说着用手指指后面不远处那棵树道:“就那里,谁知道这个畜生就窜出来了。”
“你傻啊?地上摆着那么多新鲜的果子,你就不想想它能自己跑下来?真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在山里待着的。”程咬金鄙视的看看方三郎。
“哎,我说你这个黑家伙,咋就跟俺过不去呢,俺不就觉得渴了,才想着去拿过来解渴的,谁能知道有熊啊!”方三郎也翻个白眼儿。
两人斗嘴了半天,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又站起身,朝着山谷走去。
刚才在树上看了半天,程咬金知道就在前面不远处了,带着方三郎走到了山谷的入口处。
这里是个宽敞的平地,比林子里的视野开阔的多,树木也没有那样密。程咬金仔细看看说道:“这里就不错,能藏下人的,咱们再往里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开阔地。”
方三郎点头,两人沿着林中的几颗大树慢慢走了进去。
还没走多远,就听到几声虎啸,把两人吓得赶紧不动了。程咬金回头低声骂道:“今天是个什么背日子,他奶奶的奶奶,老子刚杀了熊,现在又有山猫。”
方三郎碰碰他道:“要不咱们回吧,这要真的碰到山猫了,咱们也没力气了,真要被吃了!”
程咬金想了一下,觉得有道理,还是往回返吧,点点头,两人蹑手蹑脚的往回走。
人背了喝凉水都塞牙,刚走没几步,就听见前面的虎啸声更大更清晰了。程咬金知道,山猫就在前边,一拉方三郎道:“快点儿上树,要来了。”一把把方三郎拉到了一颗树前,蹭蹭两下,先爬了几步,伸手拉着方三郎往上拽。
方三郎手忙脚乱的往上挪了挪,终于上了树上面。程咬金又拽着他往上爬了一会儿,找个结实的树枝坐下,看看下边。
果然,没几个呼吸,就从来路上跑过来一大三小,四只老虎,而且那只大虎还是只吊睛白额虎。
两人都不敢呼吸,紧张的看着几只老虎到了他们树下边。白虎突然嗅着气味绕着树转了几圈儿,然后就卧在树下不动了,其他几只小虎活蹦乱跳的在白虎身边嬉闹。
程咬金心道:“这是作什么孽了,居然被山猫逼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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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汇合(二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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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几只老虎把这棵树当做了家,没有离开的意思,程咬金和方三郎就没辙了,要是一只小虎的话,还有的一拼,现在不说光小虎就三只,还有一个大家伙在呢,下去就给人家一家子当午饭了想了半天两人都束手无策。
如果光是这样还好,可惜,两人在上树的时候,兵器都留在了下边,而且这棵树长得比较奇怪,大是很大,可惜枝叶比较少,越到正午阳光越足,晒得两人满身是汗,又不敢挪动一下,真正的天然烤肉包。
就在程咬金两人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从山谷那边传来了一阵马蹄声,而且听声音数量还不少。程咬金一愣,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马匹出现,是什么人?
方三郎也看看他,眼中满是疑惑。程咬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静静的等着这些人过来。
树下的老虎,也都听到了声音,白虎蹭的站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山谷方向,三只小虎也不打闹了,用头蹭蹭白虎的肚子,便乖乖的站在一边。
见老虎动了,程咬金就想叫它们赶快走,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可惜算盘打的不错,就是算错数儿了。白虎等了一会儿没有见到活物,再一次爬到地上闭上了眼睛,三只小虎玩累了,便靠着白虎的肚皮也睡觉了。
山谷那边隐约的可以听到人声,马蹄声不再凌乱,估计是到了地方。一会儿功夫,又听到几匹马好像朝着这边赶来,程咬金再次燃起希望。
果然,这次白虎再站起来,眼神中出现了凌厉的光泽,身子压低,做好了攻击的准备。小虎也跟着白虎站起身,往白虎身后一躲,便开始看热闹,估计它们知道母亲在这片林子里是没有对手的。
马蹄声渐进,程咬金首先看到一人穿着布艺,背着长弓,拿着不知什么兵刃骑着马过来了,后面还有三四匹马陆续跟着。
快到他们这里时,程咬金发现来人并没有注意到有老虎的存在,心道:“也不能就这样叫他们被老虎吃了啊,索性站起来大声叫道:“朋友快走,林中有山猫!”
他这一喊,不但进来的人听到了,树下的老虎也听到了,猛地抬头一看,原来头顶上还有两个吃的。白虎生气了,这是挑战他的武力值啊,怎么躲上去的?往后退了几步,猛的一个前冲,想要爬到树上,将这两个胆大的人揪下来。
这下可把两人吓坏了,方三郎大骂道:“你个黑子就是个傻子,瞎叫唤啥?你不会等那几人过来了,再提醒啊!他们有马,山猫还得追一阵儿呢,现在咱们咋办?”
程咬金一想也是啊,这回可麻烦大了。白虎已经跃起,朝着树上就扑来。
“嗖!”一直长箭破风而来,正好插到了白虎的脖颈处,白虎一声长啸,便翻身倒在了地上,又挣扎着爬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瞅瞅程咬金两人,不甘心的再次倒地。几只小虎浑身哆嗦着绕着白虎转圈儿,不时发出悲啸。
程咬金看看心里也是一阵不好受,毕竟人和动物都差不多,不是有句话叫虎毒不食子吗?看看几只小虎,他突然觉得人是不是太残忍了。
方三郎倒是没有多想,站在树上就大喊道:“过来的好汉,这里还有三只小虎,不要轻易进来。”
马上男子将弓又瞄准了一只小虎,准备射杀掉。程咬金马上喊道:“不要射了,它们吃不了咱们的,把它们赶走就好了!”
小虎好像听懂了程咬金说的话,都抬头看看他,眼中好像还有哀求和感激。
马上男子犹豫一下,将弓箭放下说道:“树上的朋友可是程咬金兄弟?”
程咬金还在想着小虎的事情,突然有人叫他名字,有些诧异的回头看看,然后大叫道:“是我是我,是不是谢映登谢兄弟啊!”他好像看到来人就是在尤家庄见过的谢映登。
那人也不说话,催马跑了过来,三只小虎受惊,纷纷逃窜,还不时回头看看程咬金。程咬金摇摇头说道:“快走吧,别看了,你娘也该有此劫,下辈子当人吧!”说完挥挥手,三只小虎居然同时叫了一声,转身消失在密林里。
程咬金和方三郎从树上下来,浑身都是汗,早就湿透了。这时才看到马上之人还真的是谢映登。程咬金笑道:“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还救了俺一命啊,大家都来了?”
谢映登也下马,抱拳说道:“咬金兄弟怎么会在这里的,这次就我带着手下来这里的,不是都尉传话说,要在这里找个藏身地吗?尤二哥便叫小弟来了。”
程咬金拍拍他肩膀道:“俺们就是都尉派来找地方的,没想到你们更快啊,有水没,快给俺喝点,渴死了。”谢映登一边取水囊一边说道:“这位兄弟是?”
程咬金接过水囊道:“他叫方三郎,是俺的兵!”说完就开始灌水。
方三郎不干了,大声说道:“谁是你的兵了,俺是都尉亲兵,暂时到你那里训练的。”说着对谢映登抱拳道:“都尉跟我说过你,少年英雄啊,俺叫方三郎,你叫俺老方、三郎都成。”
谢映登一笑,心里道:“怎么又一个程咬金?”张嘴说道:“三哥客气了,怎么你们这样狼狈,浑身都是血,可有受伤?”
方三郎正要说话,那边程咬金将水囊递给他,说道:“你喝水吧,我说。”也不管方三郎同意不,直接就添油加醋的将杀熊的事情说了一边,总之好的都是他做的,不好的都留给了方三郎。
方三郎不干了,两人当着谢映登的面儿就开始墨迹起来。
谢映登大体听明白了意思,见两个活宝又开始叫唤了,赶紧说道:“我们的大队人马还在那边,不如我们过去再说?”
两人这才想到来这里是干嘛了,也就点点头,互相瞪了一眼,跟着谢映登往山谷走去。谢映登身后的几名喽啰将那只白虎抬着也跟着回去了。
到了山谷,程咬金才知道,谢映登找到了一处洞穴,相当庞大,住个万八千兵马绰绰有余,便点点头道:“俺们本来打算来这里找找看的,没想到先是碰到熊,后来又来了山猫,真是倒霉,不过你们找到也一样的。”
谢映登叫两人坐下,又叫手下去架起火,这才说道:“都尉现在就在虎牢关?不知什么时候行动?”
“等消息吧,都尉说他安排好了,大家各自干好自己的事情就好,有信号的。”方三郎说完,还得意的看了一眼程咬金,那意思就是“我知道的,你不知道。”
程咬金立马还击:“其实都尉把怎么行动的方案都跟俺说了,不过都尉说到了必要的时候才能说的。”
谢映登实在是拿这两人无奈了,只好问道:“你们就两个人来的吗?”
程咬金一拍脑袋才说道:“他奶奶的奶奶,被几只山猫弄的忘记了,林子里边还有我们的兄弟呢,不行,我得回去接人去。”
方三郎也站起身道:“俺跟你去。”他是担心程咬金再遇到什么危险。
程咬金说道:“不用,就你那小身板儿,跟着也没用的,你留下吧,俺自己能行!”其实程咬金是不想叫他再跑了,见他也挺累的。
两人都知道彼此的意思,可是一说话就顶牛,谢映登赶紧说道:“那这样,你们一个人去就好,我派人跟着你们,接过来就是了。”说完一挥手,叫过几人,叫他们听程咬金安排,跟着去接人。
程咬金一抱拳,带着喽啰先去接人了。方三郎坐下道:“兄弟是哪里人啊?怎么和老黑认识的?”
“老黑?”谢映登一听方三郎这样叫程咬金就有些发笑。
“啊!对啊,俺们兄弟都这样叫他。一来他本来就挺黑的,而来,那家伙办事也挺黑的,经常给人下套儿,自己躲清闲。”方三郎趁着程咬金不在,狠狠的将他说了一顿。
两人围着火,将那只白虎的皮完整的弄了下来,开始切肉烤着吃。
不一会儿程咬金便带着兵士们都回来了,又叫跟着的两个喽啰骑马去把林外看马的两个兵士也叫了进来,总算大家都到齐了,谢映登说道:“我们这么多人马在这里,就等着都尉一声令下了,咬金,不知都尉有什么具体安排没有?”
“就是跟尤二哥说的那样,除了说中途可以到这里躲躲外,没别的安排。”程咬金说完,就见方三郎笑道:“刚才不是还说单独跟你交待了吗?这会儿又没安排了,就知道吹牛!”
程咬金又要反驳,谢映登拦着说道:“好了好了,我们还是先说说具体怎么办吧!”
两人这才瞪了一眼,开始和谢映登说起具体的步骤。
黄河东南岸,通济渠北面,由于黄河多次泛滥,使这里沙丘起伏,草木丛生,芦苇遍地,人烟稀少,渐渐的便有强人山贼来此处栖身,既便于隐藏也便于出击,当地人们把这里叫做瓦岗。
瓦岗北与黄河的白马渡口临近,南与通济渠相望,进退方便,易于攻守,堪称军事战略要地。为了自卫和聚集力量,来这里的义军便在瓦岗筑了一个方园二十余公里的“土围子”,称作瓦岗寨。
大业七年,韦城人翟让(注1便带领一支起义军在此举兵兴事,号称瓦岗军。经过徐茂公的计谋和单雄信的勇武,几年间,瓦岗军从小做大,已经成了整个黄河东郡这一段最大的一个山寨。
此时在山寨内,大小头目都聚在一起,正在商议一件大事。
翟让(注1:隋末群雄中瓦岗军领袖,东郡韦城县(今河南滑县人。曾任东郡法曹,犯法当斩,狱吏黄君汉私自释放他。大业七年,起兵反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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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各有心思(三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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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岗寨中翟让坐在虎皮椅上,面沉似水,右手支着右边的额头,左腿踩在椅子上,看着左手边的一个道人
道人面白长须,三十几岁年纪,正在那里掐指算计着,双目微闭,口中念念有词,他旁边一个胖子不耐烦的搓着手,眼睛盯着道人,眉头皱的死死的。
道人对面是个年轻的将军,里面穿着书生跑,外面却披着布甲,面色平静,闭着眼睛,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的下手一个壮汉,身高八尺,虎背熊腰,脸色红润,短须束发,不怒自威也看着道士。
“怎么样,算出来了吗?”翟让有些心急的问道士。
道士眼睛一睁,先看看众人,这才对翟让说道:“寨主,这次要是我们擅自行动,会有大祸发生的。”
“放屁!”胖子一巴掌就将道士推得一个趔趄,大声叫骂道:“上次打杨广派来的飞豹卫,你就说有大祸临头,还不是听了茂公的计策,将那些官军打的屁滚尿流的,这次又这样说,难道你是官军的探子不成?”
“你胡说!”道士也不是柔弱之人,站定身子对着胖子说道:“邴元真(注1,你少在这里指手画脚的,寨主问的是我,你会算卦,你也算算看,上次是运气好,官军打到一半儿时,就撤军了,要不然还不知道有没有今天的瓦岗呢!”
“你他奶奶的,找打是不是?”邴元真急了,说不过还打不过?举起拳头就打了下去。道士没想到他还真动手,眼看就要躲不开了,翟让在上面喊已经迟了,一只大手无声息的伸了过来,抓住邴元真的拳头,居然让他打不下去。
邴元真一看,原来是壮汉走过来拦着了他,便说道:“单二哥,这个死道士妖言惑众,蛊惑人心,让我收拾收拾他。”
“切莫冲动,还是听寨主说吧!”壮汉将邴元真拉到一边才松开他的手。翟让说道:“有话好好说,都是自己兄弟,何必动手呢。”又转头对道士说道:“贾雄(注2,你到底算出了什么,详细说说看。”
道士贾雄一抱拳说道:“寨主,各位兄弟,在下算出这次皇杠押解之人,乃是一位厉害的好汉,而且此次皇杠应劫之处不在我们这里。”说着看看邴元真道:“应该是在虎牢关!”
翟让又皱起眉头,这次皇杠一共是四十八万两银子,而且已经探的一定会从瓦岗寨前的黄河这里运过,这不是送上门的买卖嘛!跟弟兄们一说,大家都高兴了,只有贾雄说劫不得,会出事。
为了让弟兄们死心,也为了自己也死心,翟让叫贾雄再算一次,没想到这次更加准确,连皇杠在哪里被劫都算出来了,这就叫翟让难受了。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贼还有不走空的说法,何况送到眼皮底下呢。
想了半天,翟让这才想到还有一人的意见没有问到,便直接说道:“茂公,你怎么不说话啊,快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那名年纪轻轻的少年将军睁开眼微笑道:“我们可以先准备着,等到船来了,看看不就知道了,要是押船的真的是为英雄的话,那说明贾道长的话是对的,我们就放过去,由它自生自灭,要不是,我们趁机劫下来也未尝不可,何必现在这样纠结呢。”
“茂公所言极是,所言极是!”翟让终于露出了笑模样,众人也都点头觉得这样最好。于是整个大厅里又恢复了之前的气氛,开始嘻嘻哈哈起来。只有壮汉没有说话,想了半天才站出来对着翟让道:“寨主,雄信有话要讲。”
大家都说笑着,冷不丁被他吓了一跳,翟让笑道:“单二弟有话直说,不要吞吞吐吐的,不痛快!”
单雄信点点头说道:“那好,我就说了,今年皇杠消息一出来的时候,整个山东河南的绿林就都得到了消息,打主意的不在少数,可是就在前不久,我听一个绿林的朋友说,有人已经知会了沿路的小山寨,说皇杠他们定下了,到手后会分一些给那些人。”
说着看看徐茂公道:“所以这一路上,估计也就咱们可以对皇杠下手,只是我担心咱们劫了去,会和另一伙儿人交恶的!”
徐茂公微微睁开眼说道:“二哥说的可是那尤家庄的尤家两兄弟?”
“对,就是他们。”单雄信点点头又道:“而且我还知道,不只是他们,还有山东北路总瓢把子王君廓和济北郡的‘赛信陵’谢映登都参与了此事,另外还有其他几个稍微大一点儿的山寨,要是我们劫下来,得罪的可不只是一两个人!”
“看来这位尤庄主还是有些本事的,可以把这些人聚在一起,还是不能小看的。”徐茂公想了一下道:“我们先静观其变吧,反正还有几天才能到我们这里。”
翟让说道:“茂公,到时候我们要是劫下来,他们来抢怎么办?”
徐茂公一笑道:“要是我们能从官军手中抢下来,那他们来抢,我们自然不能答应了,大不了就打上一仗呗,我估计他们也不会来抢的。”
“那就好,那就好!最好不要和那些人起冲突!”翟让这才放下心,又开始和众人嘻嘻哈哈起来。
徐茂公看看翟让的样子,暗暗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径直回了后面的居室里。
单雄信前后脚跟着进来,坐下道:“茂公,你怎么也赞成劫了皇杠啊,难道你不知道押运皇杠的是谁吗?”
徐茂公笑道:“二哥勿急,先听我说。”然后给单雄信倒了杯茶说道:“现在知道是谁押运的只有我们两个,这还是咱们原来的兄弟们通知的,他们自然不知道,要是贸然和他们说了是谁押运的,你我二人首先就会被怀疑的。”
又看看门外低声道:“寨主倒是没什么事情,就怕翟弘(注3有其他想法,到时候我们自己都说不清楚的。”
“哼,就他也配!”单雄信站起身气愤的说道:“你看看他在山上都做了些什么,山上哪一样东西是他弄回来的,除了会挑拨是非,夸夸其谈,还能干什么?”
“二哥!”徐茂公笑着将单雄信按到凳子上,说道:“大家都知道这些,可你看到有几人会去说,还不是因为他是寨主的亲兄弟,不好意思嘛!另外,咱们寨主你又不是不清楚他是什么人,耳根子太软,心也太软,所以我们还是低调一些为好。”
单雄信不得不承认徐茂公说的是对,但以他的脾气实在是忍不住,转念又想到了问题,便说道:“那要是秦兄弟押着皇杠真到了这里,我们该怎么办?”
“放心吧二哥,秦大哥一定有办法的,我想他会先来看咱们的。”徐茂公胸有成竹的说道。
单雄信还是有些担忧道:“我真的担心到时候伤了兄弟们的和气啊!”
“不怕的,到时候我们可以暗中帮帮秦大哥的,放心吧,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不要整日心事重重的样子,咱们喝酒去吧!”徐茂公也不管单雄信同不同意,直接就拉着他到山寨的一个城门楼上喝酒去了。
“兄弟,你怎么能听邴元真那个老道瞎说呢,放着那么多的银子咱们不去拿,传到绿林中岂不是叫人笑话,还以为你翟让是个胆小怕事之人呢!”
山寨后室翟让的屋中,大哥翟弘一个劲儿的撺掇翟让劫了皇杠。
翟让也拿不定主意,左右摇摆,一会儿觉得皇杠不是那么好劫的,说不定还真的是个盖世英雄押运,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太窝囊,送到嘴边的肉都不敢吃。
看着翟让还是这样,翟弘说道:“我看着你的样子就来气,像个娘们儿,我也不和你说了,到时候我自己找人去劫。”说完头也不会气呼呼的走了。
翟让在后边叫了两声也没拦住,坐下来捶了一下桌子,自言道:“他娘的,还真的难决定!”
离瓦岗寨还有百十里路程的黄河上,由北往南来了一直庞大的船队。打头的是两艘百石小船,鼓着风帆,急速前进探路,身后跟着两艘小楼船,左右护着中间一艘主舰。
主舰有十米高,五六米宽,四十多米长,上下两层,行驶速度也不慢,看吃水深度就知道船上一定装的货物不少。
正船头两边,两面大旗迎风招展,红底黄边儿黑字,绣着锦云纹,左边写着“奉旨押运官货”,右边写着“所见船只避行”,在主船风帆旁还有一面大旗,上面斗大一个“罗”字鲜红欲滴。后面还有七八只中船压阵。
秦琼出了船舱,看看波涛滚滚的江水,背着手,想到了临行时罗艺的叮嘱。
“秦琼,这次押运,一路上一定不太平,你千万要小心,另外,在外面去给我打听一下我那个不孝儿的下落,真真的不省心啊!”
想到罗艺的嘱托,秦琼就有些纳闷儿,他一路小心谨慎,每天快到午时才开始起运,不到酉时便住店休息,连晚上都要起夜好几次来检查,可是一伙儿山贼都没有碰到,就连一个小毛贼都没见过。
他总觉得不大对劲儿,按说从涿郡往南走,先要过窦建德的势力范围,然后又要进山东河南交界的这一段,这可是盗匪横行的地带,他们又是这么大的目标,怎么会没人惦记呢?
望望浩瀚的河面,秦琼问身边的船工:“前面是什么地方?”
“回将军,过来前面的渡口,马上要到白马渡口了!”船工回道。
秦琼想了一下说道:“是瓦岗山跟前的白马渡吗?”
“是的,就在瓦岗山对面,隔着河就能看到了。”船工说完还低声说道:“那可是最大的一股反军。”
秦琼想到罗成说的,心里盘算一下便和船工说道:“到了白马渡就停船吧。”
“啊?”船工吓了一跳,以为听错了,赶紧问道:“将军,你说的是停船?”
“对,停船。”秦琼再说一遍。
“不行啊,将军,那可是土匪窝啊,咱们躲还来不及呢,怎么能送上门呢!”船工害怕了。
“我自有打算,你只要按照吩咐做就可以了。”秦琼说完没有再理他,径直回了船舱。船工摇摇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邴[bing]元真(注1:隋末东郡韦城县(今河南滑县人。早年在故县担任过小吏。隋炀帝大业年间,追随翟让、单雄信等人于瓦岗起义。
贾雄(注2:隋末东郡韦城县(今河南滑县人。隋炀帝大业年间,追随翟让、单雄信等人于瓦岗起义。善于占卜。
翟弘(注3:翟让族兄,隋炀帝大业年间,追随翟让、单雄信等人于瓦岗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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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一苇渡江(四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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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八清早后,皇杠官船行至白马渡,秦琼下令停船靠岸
一番忙碌,秦琼召集副将助手都来到船舱,吩咐事情。罗艺怕秦琼一人照顾不过来,派了涿郡四个偏将随行,此时都在舱中。
四人分别是尚青山、夏玉山、尉迟南、尉迟北(注1,尉迟是亲兄弟。秦琼看看他们说道:“我知道你们都对我在这里停船感到费解,正好我也说说我的想法。”看看门口的亲兵道:“叫船工给我准备一艘小船,我一会儿要用。”
这才转过脸说道:“这里是白马渡,对面就是瓦岗寨,你们一定也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没错,就是河南郡最大的一伙儿绿林人在这里占山为王。”又看看几人的脸色笑道:“而且还经常与官军对抗。”
“将军,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停船?我们应该速速通过啊!”尉迟南问道。
“因为我们要是就这样走,估计是走不了的。”秦琼看着他道:“绿林有绿林的规矩,逢山要拜、遇寨要访,他们打没打皇杠的主意我不清楚,但是我们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过去,他们就觉得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到时候说不定就真的来劫了,所以我要去会会山上的人。”
“将军,我们是官军,还怕他不成?”夏青山有些不屑的说道。
秦琼笑道:“虽然你我身为官军,但和这些人一样,也是在大隋的土地上,说不定哪日就遇到了,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更何况这山上的也都是些英雄好汉,虽然和官军作对,但从未欺害过老百姓,见上一面也无妨。”
“怪不得秦将军在山东的名声那么好,俺受教了!”尚青山呵呵一笑。
秦琼忽然正色道:“但我上山后,你们几人要小心看护船只,如果有人突袭,一定要保住皇杠,如果我一个时辰没回来,你们速速起航,不要等我,径直去往洛阳,记住了吗?”
“将军!”几人同时惊呼。
“不要说其他的,记住我说的就好,时辰不早了,我现在就上山去。”秦琼也不和他们说别的,起身就出了船舱。
“将军,我陪你去吧!”尉迟北追出来说道。
“不用,一人足矣!”秦琼微微一笑,从下人手中接过虎头錾金枪,转身朝着准备好的小船走去,身后几员偏将都默默的目送他而去。
“寨主,官船都到了,还犹豫什么?打吧,送到嘴的肥肉啊!”邴元真急的在大厅中直转悠。
“寨主,不能打啊,会出大事的!”贾雄也在那里苦口婆心的劝解。
“你个牛鼻子,俺今日非要好好教训你不可!”见翟让依旧摇摆不定,邴元真把气都撒到了贾雄身上,又要动武。
单雄信喝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聒噪,听寨主说吧。”
两人互瞪一眼,一起望向翟让。翟让又开始头疼了,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他就觉得一定是这件事情在作祟,所以今日打听到官船马上就要经过时,更加犹豫不决了。
徐茂公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微闭着双眼,站在那里,就像老僧入定一样。
正在这时,门外一个喽啰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报:“寨主,官船到了,不过却停在了白马渡不走了!”
“什么?”翟让一下子站起来,有些吃惊。看看喽啰问道:“可看清楚了,确是押运皇杠的官船?”
“是,一定错不了!”喽啰点头应道。
“再探再报!”翟让挥挥手叫喽啰下去,便说道:“众位兄弟,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官船会在这里停下,难道不知道我们瓦岗寨是什么地方?”
“哎呀,我的寨主大哥,现在肉都自己送上门了,咱们还犹豫什么,动手吧!”邴元真又急了,跟着下边一帮小喽啰也开始吵闹开,要下令夺船。
翟让想了一下,一咬牙,正要下令,徐茂公睁眼说道:“寨主可打听了押船的是何人?”
翟让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一直都没有问这个问题,赶紧叫喽啰去打探,一会儿回报说,船上的大旗打的是“罗”字,但押船的却姓秦。
翟让问徐茂公:“茂公可认得此人?”
徐茂公点头道:“如果猜的不错,此人应该是来护儿军中大将,山东历城秦琼秦叔宝。”
“是他?”徐茂公说完厅中所有人都吃惊了,秦琼的名声在山东河南那真的是响当当的。
没有见过的人都知道他为人仗义,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见过的都知道他脾气好,好相处,而且侍母至孝,这就是英雄。而且他交友广阔,上至朝堂,下至山野都有朋友,算得上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放到现在就是全能型实力艺人,是全民偶像。
这样的人押运皇杠,就连邴元真也不叫唤了,都看着翟让,等他决定。
翟让其实比一般人更了解秦琼,因为他还见过一次面。当年他在东郡当法曹(注2时,正赶上要追击一个盗匪,到了山东地面,正好碰到秦琼校场比武,一根虎头錾金枪耍出了花儿,连挑十二名副将,被来护儿封为上将。当时他就知道此人日后一定有大成就。
没想到今日正好碰到他押运皇杠,看来这次是劫不成了。想明白了,心里也不觉得纠结,笑道:“既然是他来,那我们就给他个面子,不劫了,你们谁愿意替我走一趟去会会他去。”
“我去吧!”单雄信听说不劫了,心也就放下了,直接请命。
“好,单二弟去吧,带些礼物,就说咱们瓦岗交他这个朋友了!”翟让倒也有他自己的一番打算,说不定日后在战场上相遇,凭着今日的事情,还有婉转的余地。
单雄信点头正要下去,门外喽啰又急报道:“寨主,那个押运皇杠的官军将领来了!”
“谁?你说秦琼上山了?”翟让又是一惊,连忙问道:“带了多少人?他不是押运皇杠吗?为什么攻山?”
徐茂公眉头一皱,也没想到这样的事情。
“不是攻山,他自己上来啦!”喽啰赶紧解释。
“他一个人?”翟让再次吃惊,好胆量,敢自己上瓦岗寨的官军,估计也就秦琼一个了。
“对,确是一人,还在山下等候呢!”喽啰这次终于说完了。
“快,哪位兄弟下去迎接一下!”翟让有些混乱,出现这样的情况,也是手忙脚乱的。
单雄信再次请命,徐茂公也说要下去看看,翟让叫两人一起去迎接。
出了大厅,单雄信笑道:“茂公,我这次是真的佩服你了,居然连这你都能猜到,我还担心今日的事不好了结呢。”
“二哥过奖了,其实很简单,按照秦大哥的为人,到了这里怎么能不见见你我兄弟,咱们也有两年多没有见过了吧?”
“是啊,最后还是在单家庄那次,秦兄弟抓贼人路过,被咱们硬留了几日,哈哈,想想那时的日子才叫痛快啊!”单雄信仿佛回忆起两年前的事情一样。
两人说笑着走到了山下,在寨门口,看到秦琼一人站在那里,依旧的英姿飒爽。单雄信老远就大声笑道:“秦兄弟,想死哥哥了,别来无恙啊!”
秦琼也老远就叫道:“原来单二哥真的在这里啊,哈哈,看来我是来对了。”转眼看到身后的徐茂公道:“茂公也在这里?难怪你们能屡挫官军,原来是有你这个小诸葛啊。”
三人走到一起,互相拍拍肩膀,捶捶胸脯,都哈哈大笑。
单雄信说道:“得知是你押运皇杠,我可是好几日都睡不着觉,就是担心咱们兄弟要兵戎相见呢,现在好了,还是茂公厉害,一早就猜到你会上山,寨主也说了,放你们过去。走吧,到山上见见寨主去吧。”说着便前边带路。
秦琼笑道:“小弟从来没有担心过,有二哥在这里,怎么着都不会叫兄弟为难的。”
徐茂公笑道:“二哥,秦大哥一来,你就被将军了,幸亏这是不劫了,要是真劫的话,你可就难办了,哈哈哈!”
单雄信却道:“这有何难办的,我自然是要帮着秦兄弟了,快走吧,寨主早就想见见你了。”说着话,三人上山进了大厅。
此时大厅里又重新收拾了一下,摆好了桌子,翟让临时叫后面准备了些吃食,就在大厅中放好,等着秦琼上山。
见三人进来,翟让笑道:“交友胜孟尝,孝母赛专诸的山东秦叔宝能大驾光临瓦岗寨,真的是蓬荜生辉啊,快入座吧。”
秦琼见说话人身形不高,满脸微笑,看起来笑眯眯的样子,心里却道:“谁说占山为王的一定都是壮汉猛人,看着个翟让就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谁能猜到他就是这方圆百八十里都无人敢惹的山贼头头儿。”
于是一抱拳笑道:“承蒙寨主厚爱,秦某tian脸上来拜山,还请寨主不要见怪才好。”
单雄信却道:“哎呀,都是自家兄弟,哪有那么多客气话,快,坐下说吧!”
几人落座,徐茂公又把其余几人介绍给秦琼,众人开始吃酒。
邴元真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要不是秦琼押运皇杠,这次一定就劫了,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叫他很憋闷,喝了几口酒就问道:“秦将军真的是这次押运皇杠的主将?”
秦琼笑道:“是啊,也是临时被来将军调到涿郡去听命的,正好罗将军就派秦某来了。”
“哎!”邴元真叹口气道:“要不是秦将军押运,俺们早就动手了,眼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跑了,真他娘的难受。”邴元真不知是喝多了,还是故意的,扯到这上面了。
“你喝多了,下去休息吧!”翟让本来是要和秦琼交好的,被邴元真这样一说,他也不知道秦琼怎么想,赶紧叫他出去。
“好好好,我喝多了,那你们好好吃吧!”邴元真没好气的匆匆一抱拳就走了出去。刚到门口,便碰到喽啰心急火燎的往上跑,他本来气不顺,一把揪住喽啰问道:“又有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干什么?”
喽啰知道邴元真是个什么脾气,也不敢挣扎直接说道:“去禀报寨主,翟老大带着人马去劫皇杠了!”
“你说什么?”邴元真吓了一跳。
“翟老大翟弘去劫皇杠了!”喽啰又说了一句。邴元真清楚了,这一定是他自作主张了,松开手说道:“你下去吧,我去和寨主说。”那喽啰赶紧行礼完就跑下去了。
邴元真想了半天,刚才众人对秦琼的态度真是好的不得了,连他这个山上的老人都不给面子,这口气咽不下去,正好翟弘去劫皇杠,倒要看看你们能怎么处理,想了一会儿自顾自笑了笑,便转身朝着寨门的城墙上走去。
(注1:尚青山、夏玉山、尉迟南、尉迟北都是贾家楼四十六友中人。
法曹(注2:古代司法机关或司法官员的称谓。《新唐书百官志》:“法曹,司法参军事,掌鞫狱丽法,督盗贼,知赃贿没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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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琼上山后,尚青山和几人坐到船舱中商议:“你们说秦将军上山去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的,看秦将军样子明显是认识山上的人,我估计也就是去看看朋友,另外说一声,不要劫咱们的货”夏玉山一副什么都知道的表情。
“屁,俺还觉得是秦将军上去警告那些贼人不要打咱们的主意呢。”尉迟北喜欢抬杠,一张嘴就杠上了。
“行啦,行啦,我是担心秦将军安危,你们又要犟嘴,真是没事找事。”尚青山年纪最大,说话也最有用,两人看看也不说话。
尉迟南说道:“将军叫我们看好船只,我看咱们还是各自去准备一下,要是真打起来,也不至于措手不及啊!”
“对,要防着贼人奸计,我们都准备好,要是贼人敢来,就叫他们看看咱们涿郡的兵马是怎么厉害的。”尚青山点头,便和三人一起出去安排防守的事情了。
此时寨中水寨大门打开,从里面出来十几艘小蓬船,都遮的严严实实,打头的船上翟弘内穿软甲,外披布袍,立在船头,望着河对面的官船,咬牙切齿的说道:“秦琼又如何,叫你看看我的本事。”
他手下有一个跟班儿叫贾六儿,是个贼机灵的人,看看翟弘在那里自言自语,便凑过来,点头哈腰的说道:“翟大头领,这次要是能把皇杠劫回去,那可是大功一件啊,到时候可别忘了小的。”
翟弘看看他笑道:“就你鬼精鬼精的,放心,忘不了你的。”翟弘很喜欢贾六儿,别人都叫他翟老大,只有贾六儿一直叫他翟大头领,听上去比翟让那个寨主都威风。而且这小子经常能弄到些新鲜玩意儿,还不时的孝敬他几个女人,把他服侍的服服帖帖的,现在都有些离不开这个家伙了。
小船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过了河,官船就在眼前了。翟弘眼中露出了贪婪的眼神,盯着中间那艘大船,心里已经开始幻想拿到这么多钱,要好好找几个女子买回来,金屋藏娇了。
官军早就注意到他们了,看着马上要靠上来了,一名兵士大喊道:“来船止步,不然就放箭了!”说完手一挥,从各支船上出现了无数的弓箭手,都张弓搭箭对着小船。
翟弘一愣,随即说道:“这位兄弟,请你通告一声,就说我是瓦岗寨寨主翟让的亲大哥翟弘,要求见你们秦将军,另外带了几船礼物来犒劳犒劳你们的。”
兵士一愣,第一次听说山贼要犒劳官军的,再听他说要来见秦琼,心里就纳闷儿,秦将军不是上了山了吗?怎么又来这里拜见。
他做不了主,只能叫翟弘在这里等着,便去见尚青山禀告。
“什么?寨主的大哥来送礼?还要见秦将军?”尚青山也有些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尉迟北笑道:“给东西还不好啊,俺出去收去,看看他给咱们带什么好东西了。”说完就迈腿要走。
“回来!”夏玉山急道:“你是傻子啊!人家说是来送礼,就是来送礼的?也不想想秦将军刚刚上了山,就有人来送礼,这合理吗?”又看看尚青山道:“按说一寨之主的亲大哥,不会不知道将军已经上山了,怎么又来这里求见呢?”说完一拍大腿道:“他是来劫皇杠的,快准备防守!”
夏玉山一说完,尚青山也突然明白了,立即下命令将来的小船都围住,弓箭手准备好,随时进攻。
外边翟弘见那名兵士去禀报了,便悄悄给贾六儿使眼色,贾六儿会意,便转身进了舱中,又悄悄通知了其他几艘船做好准备。
没一会儿,尚青山几人一起出来,看到翟弘说道:“你是来送礼的?”
“对,哪位是秦将军,在下有几句话要跟他说。”翟弘看看四人,也不知道哪个是秦琼。他出来的时候正好走的是水路,秦琼当时已经上岸到了寨门口了,两人擦肩而过,都没见到对方。
“哈哈哈!”尉迟北笑道:“你真的是翟让的哥哥?”
翟弘有些不解他笑什么,便说道:“对啊,我叫翟弘,是翟让的亲哥哥,这位将军就是秦琼秦将军?”
“不是,不过我很纳闷儿,秦将军已经上了你们瓦岗了,你怎么能不知道呢?难道你是来劫船的?”尉迟北还有心调戏一下他。
翟弘一愣,心中便知道自己一来就露馅儿了,他也不慌,笑着说道:“哎,没想到居然这么快便被识破了,看来是我大意了,不过也无所谓了,我就是想叫他看看我给他准备的礼物,现在只能给你们几人看了。”说着一挥手。
贾六儿点着一根火把,从船舱中出来,对着其余几艘船晃了晃,所有船只都将盖着的船篷掀开了。尚青山等人一看,心里就咯噔一下,互相看看,尉迟南便不动声色的悄悄离开。
船只上满满装的都是干草,看样子上面已经倒满了油,翟弘这是要效仿诸葛亮火烧赤壁,将官船都烧了啊!
翟弘看见他们脸上有一丝惊恐的表情笑道:“怎么样,礼物还好吗?”
尚青山指指那些船只道:“我们将军上了山,他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还要来劫我们的船?”
翟弘哪知道秦琼怎么样了,只是胡编道:“能怎样,上去便被我们擒住了,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了,我劝你们还是赶快投降吧,省的皇杠保不住,命也没了!”
尚青山一听秦琼被抓住了,大叫道:“你放屁,秦将军武艺高强,怎么可能这样就被你们抓住呢,你还是回去告诉你们寨主不要有什么想法了,要是敢动秦将军一根毫毛,官军便会踏平你们瓦岗山。”
“哈哈哈,你们也就是逞逞嘴功,之前又不是没打过官军,还不是来多少死多少啊,别做梦了!还是将皇杠交出来,省的受罪。”翟弘好像感觉到尚青山有些害怕了,这才和他斗嘴,心里更有底了。
这时尉迟南又悄悄的回到了尚青山身边暗自点点头,尚青山突然举起手臂大声说道:“众兵士准备!”所有的兵士弓满箭张,对准了小船。
“还不投降,我们就放箭了!”尚青山手举在半空中,只要往下一挥,就能攻击了。
翟弘懵了,怎么回事,一下子就要开打了,难道他们不怕火烧?疯了吧!想了一下,他抬头看看尚青山道:“真的要放箭?”
“快投降吧,要不就是死路一条!”尚青山还是不想放箭,毕竟秦琼还在山上,生死不知呢,这里要是弄不好,秦琼那里会很危险。
翟弘也看出了他的顾虑,笑道:“你们敢放箭,秦琼的命就没了!我再说一遍,把武器收起来,交出皇杠,我也不为难你们!”
看着他有恃无恐的样子,尚青山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了,可是他忘记了还有一个尉迟北在这里。听到翟弘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暴脾气的他忍不住道:“你娘的,真当老子不敢杀人啦!弟兄们放箭!”
他这里一喊,近前的那些兵士都看看尚青山,毕竟现在都得听他的,可是远处的兵士们可不知道是谁下的命令,直接就开弓射起来。
翟弘吓了一跳,见人家真的放箭了,立即气急败坏的叫道:“点火,点火,烧死他们!”说完就一头栽到水中,准备游着上岸去。
几艘小船上都有喽啰中箭了,贾六儿举着火把已经点着了他这艘船,将火把一丢,也一头钻到了水中。
船只陆续都点着了,贼人们纷纷入水逃走。夏天正是东南风急烈的时候,小船着的很旺,顺风就飘了过来。
在水中的翟弘露出头看了一眼,心里满是得意的想:“你们再有本事,还能躲过火烧?待会儿好好收拾你们。”
见小船着火,贼人跳船,尉迟南大叫道:“长杆手准备!”从底仓出来五十多名手拿几丈长竹竿的兵士,一字排开,站在了船身一侧,将长杆伸到船外,正好顶住顺风飘来的火船。一时间火船在河面上自己燃烧着,不时的冒着黑烟。
翟弘呆住了,还有这样的办法?不带这样玩人的吧,好不容易想了几天的计策,就这样败给了几根长杆儿!贾六儿就在他身边,一看官船根本没有损坏,赶紧说道:“翟大头领,快走吧,等船烧完了,咱们就走不了了!”
翟弘这才反应过来,立马往回游,忽然想到了秦琼还在山上,便又转过身对着官船喊道:“你们等着,看我回去怎么收拾秦琼!”说完也不等回应,就往回游。
刚游了没一会儿,就听见周围他带出来的喽啰一个个开始惨叫着在水中不敢动弹了。他不知道怎么了,心想一定是官军追过来,要快跑,加速的朝前游过去。
谁知道游了几下,身边的贾六儿也惨叫着不能动了,他立即问道怎么了?贾六儿五官抽在一起痛苦的指指水里。
翟弘这才发现这一片水域已经变红了,是血水,说明他们都受伤了。将头伸到水里一看,当时就吓了一跳,幸亏为了问贾六儿他停了下来,要不也就受伤了。
水中有一张大大的网,网上面都是锋利的尖刀,喽啰们不知道,纷纷迎着刀就上去了,大都被刀刺伤,又出不去,只能等在水中了。
这时他才慌了神,钻到水中四处找出口。憋口气下去找,探出头吸口气,继续找,也许是晕头转向了,再一次出来透气时,就见面前一张大网直接罩到了他的头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官军抓到了。
尚青山笑着对夏玉山道:“你这渔网刀阵还真的厉害啊,一个都没跑掉,哈哈。”
“那是,我可是从小在海边长大的,什么网没见过,这还是小的呢,大的一次三四百人的抓呢。”夏玉山也得意了,总算保住了皇杠,现在就是要问问秦琼的下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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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被带到面前的翟弘,尚青山笑道:“怎么样,说说吧,秦将军现在到底被你们怎么样了?”
翟弘一身是水,湿漉漉的被扔到甲板上,风一吹,浑身哆嗦,听尚青山问话便道:“爷,爷知道也,也不,告诉你!”
“砰!”尉迟北一脚就将他踢倒骂道:“他娘的,你是找打啊,还不老实,看老子不修理你!”说着又抬起脚要踢下去。
尚青山赶紧拦住道:“就你那脚,两三脚他就死了,还问个屁呀,到后面去吧!”
尉迟北啐了一口,狠狠的瞪了一眼翟弘,转身骂骂咧咧的下去收拾残局去了。
夏玉山笑着说道:“翟弘,我看你也不知道吧,要不然你怎么来这里找秦将军呢,看来你根本就没见到秦将军,大哥,把他关起来,等秦将军回来再处置吧。”
尚青山点点头,将一干山匪都押了下去,又把河面上烧的差不多的残船都清理掉,这才又和几人商量要不要去接秦琼。
这边小船一烧起来,邴元真便在城墙上看到了,黑烟一冒,他心里就知道这是打开了,不过他倒是对翟弘挺佩服的,还懂得用火攻,看来这次是真的将皇杠劫下了。等了半天,黑烟没有了,河面也平静下来,并没见翟弘他们回来报信儿,就有些纳闷儿,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消息,便知道一定是被抓了,赶紧去大厅通知翟让,看看他们怎么处理。
大厅中众人正喝的高兴,单雄信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一直在那里说着秦琼的那些英雄事迹,弄的秦琼很不好意思,又没法子叫他停下来,只好和众人一杯杯喝酒。
正说到高兴处,就见邴元真急急跑过来说道:“寨主,不好了,翟老大去劫船了,好像被官军抓住了!”说完还用眼神扫了一下秦琼。
秦琼正和徐茂公碰杯,一听这样,立即站起来道:“怎么回事?大当家的是将我留在这里,好方便行事?”
单雄信郁闷了,怎么又是翟弘的事情,这个家伙就是个惹事精,赶紧说道:“叔宝兄弟误会了,你先坐下,先坐下。”
秦琼看看他,又看看徐茂公也点头,便坐下盯着翟让。
翟让这才想到那晚翟弘出门时说他自己去劫皇杠的话,心里后悔怎么刚才就没想到,便笑道:“秦将军误会了,我这个大哥他脾气不好,那日和我为了皇杠的事情吵了起来,后来赌气说我不劫的话,他自己去,我还以为他就是气话呢,谁知道真的去了,是我的错,这杯酒给将军赔罪了!”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看到人家这样,秦琼也实在不能说什么了,只好站起身说道:“既然这样,那秦某也不能久留,我要回去看看怎么回事。”说着抱拳一圈儿,就要下山。
那边邴元真气死了,这个翟让也太没点儿骨气了吧,现在是你大哥被人家抓了,你还有给他赔罪,就这样放他走人,到时候要不回人怎么办?便当先一步拦在门口说道:“秦将军稍等!”
秦琼一皱眉回身看看翟让,究竟这是什么意思?
单雄信立马说道:“元真,你要干什么?赶快叫秦兄弟下山去!”
邴元真没有理他,直接对翟让说道:“寨主,现在不是劫不劫皇杠的问题,是翟老大已经被官军抓住了,要是这样叫他走了,翟老大怎么办?”
翟让一皱眉,他刚才就注意听皇杠被劫的事情,并没有听到翟弘被抓,现在邴元真一说,他知道人家说的有道理,不管你秦琼是怎样的好汉,你起码是朝廷命官,抓住贼人是要押解回去的,现在放他走,翟弘就回不来了。
看看秦琼在看他,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秦将军,你看我大哥被你们抓了,你这么快走就不合适了,要不我派人过去说一声,先把我大哥放回来,你在回去可好?”
单雄信急道:“寨主,不能这样啊!”
徐茂公却意味深长的看看邴元真和翟让,想了一下说道:“这样吧,还是叫秦将军回去吧,他回去再放人也是一样的。”
秦琼笑道:“寨主想的也在理,我秦琼保证回去就将人放回来,也算是交到诸位好朋友的一丝诚意吧。”说完起身又要走。
邴元真实在是觉得翟让窝囊,也不和他说了,直接堵住秦琼道:“秦将军,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这样回去还是说不过去的,不如就按照我们寨主的意思,先将翟老大放回来,你再回去吧!”
秦琼第二次被他拦住,马上眉头皱了一下,直直的看向邴元真。单雄信却叫道:“邴元真,够了,站到一边去,秦兄弟在江湖上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食言过,不要再纠缠了。”
秦琼其实也是在气这一点,不论是在官府还是绿林中,只要是他答应了别人的事情,从未食言,这也是他一直信奉的东西,今日在这里居然被质疑,心中的不快渐渐产生了。
邴元真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的是单雄信,心里也不爽道:“单二哥,你要知道,你可是山上的人,怎么和官府的人穿一条裤子?”
翟让又要说话,秦琼却先道:“翟大当家的,你可也是这个意思?”
翟让张张嘴,左右为难了,他还真的怕秦琼回去将翟弘带走,所以不知道说什么。
一看他这样,单雄信更急了,说道:“寨主,秦兄弟不是那样的人,你要相信他啊!”说着一拉徐茂公道:“你倒是说话啊!”
徐茂公摇摇头道:“寨主心中已有决断,我说什么也没用的。”
秦琼见翟让不说话,就知道他也这样想的,哈哈一笑道:“好吧,我秦琼长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质疑,也罢,既然你们都这样说,那咱们也不用客气了,刚才那顿酒,来日秦某必当奉还,只是我现在一定要下山,要是谁能拦住,就过来吧。”
说完,秦琼将衣襟下摆往腰间一别,抓起桌上的一块苫布,将枪头裹住道:“我不想伤人,你们也不要逼我!”说完对着单雄信和徐茂公一抱拳道:“二哥、茂公,咱们后会有期了!”转身大踏步朝外走去。
所有人都张大嘴看着秦琼的背影,邴元真愣了一下,也不管别人,直接吼道:“山上的弟兄们,将那个官军将领拿下!”
喽啰们离得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见邴元真发话了,也不犹豫,呼啦一下就上来要抓秦琼。
秦琼连眼睛都没抬,右手虎头錾金枪枪把朝前,左右一扫,眼前就一片空旷,七八个冲上来的喽啰都摔在两边,哼唧着站不起来了。
单雄信本来就气邴元真没事找事,看秦琼随便一下就一片人倒下,倒是不怎么担心他,却对邴元真说道:“邴元真,你到底是想怎样?”
邴元真转头道:“我还想问你要怎样呢,先不和你说,等我拿下他咱们再计较!”说着从厅角的兵器架上取过自己的三尖两刃刀,便冲出厅外要拿下秦琼。
翟让这时才反应过来,赶紧叫道:“快拦住元真,他不是秦琼的对手!”
单雄信对翟让失望透顶了,也不管他说什么,站在那里没动,就是要看看邴元真是怎么被秦琼收拾的。徐茂公干脆坐下慢慢喝起了酒,周围的事跟他没有多大相干。
秦琼没有停留就已经走到了寨门口,邴元真在后边大声喊道:“关寨门,别放他出去。”
城楼上的喽啰一愣,随即就开始放吊门。寨子本身就是用土建的,寨门也就是几块厚木板拼成的,很厚,但都是缝隙。
秦琼看了一眼,也没当回事,索性站住,等着邴元真过来。
翟让见没人去拦住邴元真,心里紧张,便走到厅门口,往寨门处望去。
邴元真见秦琼出不去了,慢慢走过来说道:“秦将军,在下也敬你是条好汉,和我回去,派人把翟老大放回来,你就可以走了。”
秦琼微微摇头道:“如果一开始你好好说话,也不是不行,但你几次三番质疑我,说不得我也不会卖你这个面子了。不要说其他的了,我回去一定会放他回来,要是你同意,就打开门,我回去,不同意,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邴元真其实心中也是有些忌惮,毕竟人的名、树的影,那不是盖得,秦琼名声能在山东河南这么响亮,一定是有真本事的,可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总不能这时候放他走吧。
他一举三尖两刃刀,对着秦琼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就练练吧!我刀下是不会留情的。”说着摆了一个举火烧天式,准备开打。
秦琼微微一笑,将虎头錾金枪枪头朝地,稍稍抬起一点儿,也做好了准备。
邴元真大喝一声,举刀朝着秦琼头上劈下来。秦琼往侧面一转身,右手枪往上一挡,“当”的一声兵器相交,一声闷响,邴元真的双手虎口便微微发疼,手中刀差点儿没拿住。秦琼笑道:“力气还行,就是没有用对地方。”
将枪横着摆过道:“你也吃我一枪。”说完手中枪便拦腰横扫过去。
邴元真一见,赶紧将刀立起,往身前一挡,又是“当”的一声,随即便是“噗通”、“当啷”两声,邴元真倒着飞了出去,三尖两刃刀也脱手而飞,落在了远处。
翟让大张着嘴,看着下面打斗,心想:“要是秦琼能到山上来,还愁什么官军大将。”
单雄信嘴角一歪,笑着轻声道:“不自量力。”然后也坐下同徐茂公吃酒了。
“打完了?”徐茂公问道。
“恩。”单雄信鼻子哼了一声,直接喝酒。
“一招还是两招?”
“一招!”
“秦大哥这两年又厉害了!”徐茂公边吃菜边笑道。
秦琼看看倒在地上起不来的邴元真,转身朝着寨门走去,周围的喽啰都不敢上前,眼睁睁的看着他到了寨门。秦琼看看木门,将枪头的苫布扯掉,大喝一声,双手攥着枪往前一探,接着一挑,整扇寨门就像纸糊的一样,朝着外面就飞了出去。
身后的喽啰都呆了,这还是人的力气吗?那木门再轻也有几百斤呐!
秦琼收起枪,转身对着远处大厅抱抱拳,旁若无人的出去,到了河边,将小船解开,上船,回对岸了。
翟让喃喃道:“真英雄,当如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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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琼回到官船,四将将他走后的事情诉说一遍,最后秦琼还是将翟弘一干人等都放了回去,这才安排船只起航。
翟弘回到山上才知道秦琼一人闯山寨,打头领、破寨门,如入无人之境,又得知单雄信和徐茂公原来早与秦琼有旧,心中便暗暗生了怨恨。
就在秦琼官船刚刚经过白马渡的同时,瓦岗寨南边的黄河故道上,两马三人也朝着洛阳的方向而去。末末和刘静怡已经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姐妹,罗成完全沦为跟班儿的。
一路走来,三人从互相猜忌到现在的亲密无间,倒也叫罗成感慨世事无常。本来罗成是想带末末去大兴祖母那里,可末末说还想去孟津找寻一下哥哥的下落,所以三人都朝着洛阳的方向而来。
路上罗成说要暗中帮着表哥秦琼押运皇杠,两女也没什么意见,只是跟着罗成走就是。所以罗成便沿着黄河一路追随而来。回头看看刚刚过去的瓦岗寨,罗成心想这次有事情,下次一定要会一会那个枪法出众的单雄信。
天色将晚,罗成便打算到前面的小镇上去歇息一晚,正在此时,身后数十骑马匹呼啸而来,惊得三人坐骑也狂躁起来。
罗成将两匹马往道边一停,目送着身后几十匹马先过。腾起的尘土遮挡住三人视线,不过罗成还是隐约看到了马匹上的人都是短衣襟打扮,人人都拿着兵器,风尘仆仆,看样子是赶了一段时间路了。
罗成用手扇扇尘土,也没怎么在意,突然眼睛被什么光刺了一下,顺着看去,就见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杆长枪,准确的说是罗成认识这杆枪。
马上之人年纪不大,但手中的枪却很有名,正是三国赵云用过的龙胆亮银枪。罗成学的就是祖传枪法,所以对枪最是了解,十大名枪一眼就能认出。看到如此宝枪,他的眼睛就挪不动了,只是人家不等他,一眨眼的功夫便呼啸而过了。
罗成赶紧和两女说道:“我们也紧赶几步吧,刚刚前面过去的人,手中拿的是把宝器,我想过去和他说说,看能不能借来一观。”
末末倒是无所谓,刘静怡笑道:“你罗大将军除了这点儿爱好,还真没有其他的了,也罢,谁叫我们这小女子要靠你保护呢,你说往哪儿走,咱们就往哪里走呗!”
罗成一路上已经习惯了她说话的方法,也不生气,笑着一拍马屁股,两匹马也追着那些人赶了过去。
小镇太小,只有一家客栈,所以罗成自然就在这里碰到了那伙儿人。此时这些人正坐在大堂里吃饭,吵闹声颇大。
罗成这才仔细看了一下拿枪之人,也就是十七八岁,不过看起来沉稳老练,和他一桌子的其他人都以他马首是瞻。其他人就没有什么好看的了,明显都是江湖中人。
罗成先和掌柜的要了两间房间,带着两女上去,收拾好了,这才叫小二将饭菜拿到房里,毕竟有女子在,外面那么多人,也不方便。这边两女吃着饭,罗成便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那把枪,就先下楼来了。
那个少年也注意到罗成三人,只是大概有什么急事,心里在想事情,有些失神。罗成下来径直来到他面前,抱拳道:“这位小英雄,在下罗成,刚刚无意间看到阁下手中的宝枪,颇为喜爱,可否借来一观?”
众人正胡天海地的吃酒大笑,被罗成这么一说,都扭头看着他,有几人已经站起身,慢慢靠过来。
罗成微微一皱眉,怎么感觉好像进了土匪窝了?再看那个少年也看着他,只是微微笑笑没有说话。
桌上另外一位大汉看着罗成说道:“年轻人,出门在外,不要随意和别人讲话,世道艰难,照顾好自己为好。”说完挥挥手叫罗成走。
众人见没什么事,又恢复了吃喝状态,谁知道罗成的脾气上来也是挡不住的。他就是为了那杆宝枪来的,怎么能就这样放弃,也微笑着一抱拳道:“这位好汉,在下只是路过,实在是对那宝枪心仪已久,便想借来一观,并无他意,还望成全。”
这下其他的人都开始站起来看着他了,掌柜的见情况不对,赶紧出来陪着笑脸儿,叫大家都坐下,可惜那些人一瞪眼,他就怂了,灰溜溜的逃回柜台里,探着头往外看着。
大汉微微皱眉道:“年轻人,我们从未蒙面,互不相识,我是为你好,我们还有事情相商,请自便吧!”自始至终那个少年都没有开口说话。
罗成看看周围几十个人都站起身看着他,这一桌上的几个人也都隐隐感觉到他们身上有股匪气,心里一愣,随即知道这些人一定是土匪山贼了,只是不知又要去祸害哪些人家,既然碰到了,总不能袖手旁观。
他呵呵一笑道:“说的对,只是还有句话叫不打不相识,要不我和这位英雄切磋一下,也算认识了,之后再看看那把宝枪如何?”
他这样一说明显就是找茬儿了,众人都是欺负别人的人,突然被一个小白脸儿欺负还真的咽不下这口气,那个壮汉“蹭”的站了起来,就要说话,被少年拦住说道:“周叔坐下,不要生气。”这才转头仔细看看罗成笑道:“你说你叫罗成?”罗成点头,等着他往下说。
少年挥挥手,众人又都坐下,这才说道:“不知你从哪里来?”
罗成笑道:“涿郡。”盯着少年看看又道:“怎么,英雄认识在下?”
少年也微笑道:“倒是不认识,只是问下阁下和涿郡罗艺什么关系?”
“那是家父!”罗成一愣,随即说道:“看来小兄弟是认得家父了?”
少年也是一怔,随即说道:“原来你真是罗家枪后人啊,在下丁天庆,刚才看到你一直盯着我的宝枪,说明你是个爱枪之人,而且你的双臂大小臂一样粗壮,也是练枪之人,又姓罗,所以我才猜了一猜。”
罗成点头,练枪的人因为要学会各种姿势,胳膊上每一处都可以增加枪的力度和角度,所以只要懂得高明枪法的人都能看出来,说明眼前的少年也是一个枪术高手。
他笑道:“小兄弟也是枪中高手啊,那不知现在我可否借你的宝枪一观。”
丁天庆笑道:“当然可以,不过我想先和罗兄切磋一下,先师曾说过,天下枪法中,罗家枪最是飘逸,我也一直没有机会遇到,今日正好,也有些技痒了,不知罗兄可否一展神技?”
罗成也是一笑道:“可以,只是不知丁兄弟师承何人,在下要谢谢他的夸奖了。”
“家师仙逝前曾说过不让我透露他的名姓,抱歉了,罗兄是先坐下来吃些再比,还是现在就到外边切磋呢?”丁天庆笑着请罗成坐下。
罗成也道:“宝枪在旁,我哪有心情吃饭,先比过,叫我见识一下宝枪的厉害再说吧。”
“好,罗兄请取枪吧!”丁天庆也是个爱枪如命之人,今日碰到罗成,他也坐不住了。周叔用手一拉丁天庆,在他耳边轻声道:“寨主小心啊,他可是官军的人,我们这次是来办正事的,切勿弄巧成拙。”
丁天庆轻轻点点头,也不说话,径直拿起宝枪率先走到外面,那些人也不吃饭了,呼啦一下子全都跟了出去。罗成也回房取出家传的五虎断魂枪,急急走到客栈外边。
丁天庆一见罗成的枪就知道真的是罗家后人,便笑道:“今日我们一定要痛快的打一回,罗兄,请!”说完摆了一个开门迎客式,静候罗成入场。
罗成也不客气,直接走到场中央,抱拳道:“请”,也是一个白鹤亮翅,单脚侧身而立,枪从背后穿过,枪尖儿直指丁天庆。
三五个呼吸间,两人都没有动,众人不知为什么不打,周叔说道:“两人都是高手,这是在聚气呢。”
那边两人突然同时一动,罗成的枪就像长了眼睛一样,脱手而出直取丁天庆中路,丁天庆也不示弱,枪身一转,在身前画出一片枪影,将罗成的枪挡了回去。
罗成飞身接住枪,顺势身子往下一倒,枪就借着这股力量,猛地往丁天庆头上砸来。
丁天庆一个转身,半跪半坐,枪从背后腋下穿过与罗成的枪碰到一处,“当”的一声,震耳欲聋,还不断的有回音。
两人你来我往,不知不觉中都已经斗了二百多个回合。两人头上都有了汗水,只是罗成还要好一些,丁天庆毕竟没有经验,体力消耗太快,渐渐落了下风,一个不注意,被罗成的枪杆一碰,趔趄着摔倒在地。
罗成顺势收枪,走过去伸出手微笑的看着他。丁天庆笑笑,伸出手握住,一使劲儿便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抱拳道:“罗家枪名不虚传,今日痛快啊!”
罗成也笑道:“兄弟小小年纪能有这样的枪法,日后一定有所大成的,只是你这九锁夺命枪还没有练到火候儿,假以时日一定比我厉害啊!”
丁天庆大惊道:“罗兄也识得我的枪法?”
“是家父和我说过,他的一个朋友就是练这套枪法,好像还是位道长!”罗成感觉丁天庆是个投缘之人,也就和他聊了起来。
“那正是先师啊!”丁天庆眼中闪过一丝悲哀,随即笑道:“今日真是与罗兄相见恨晚啊,走走,我们吃酒去!”说完也不管罗成什么意思,直接拉着他就进了大堂。
众人一见寨主都和人家成了朋友了,也就嘻嘻哈哈的陪着重新进了里边。
再次坐下,丁天庆便给罗成介绍了桌上的几人,那位周叔叫周宝亮,也是枪中高手,还有几人也算是绿林中的好汉了。
罗成也不隐瞒,说这次是跑出来的,路上见到丁宝庆的枪,就想见识一下,所以便跟着来了这里。
英雄相惜,两人很快就熟络起来,又喝了些酒,罗成这才问到丁宝庆此行的目的,丁宝庆一下不知怎么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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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宝庆那日在尤家庄同师兄刘弘基分开后,便回了武阳山上处理事情,前不久收到尤俊达的消息,说是皇杠已经起运了,叫他速速到虎牢关回合。只是山上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便又耽搁了几日,所以这才急急的要赶过去。
可是罗成是官府的人,而且运送皇杠正好是他爹的差事,这就没法说了,所以只能尴尬的笑笑,不知道说什么好。
罗成一见便知道人家不方便透露,便笑道:“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兄弟不要往心里去,来,我们继续吃酒。”
丁天庆抱歉一笑道:“实在是不能说,还望罗兄见谅。”也是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问到罗成接下来要去哪里,罗成笑道:“要去孟津,不过先要暗中护送皇杠去洛阳。”
他这一说,所有人都看看他,心里想什么的都有了。
丁天庆也是一愣,心道:“怎么就这么巧,看来以后还会有一场大战的。”想了想说道:“我们也要去洛阳的,不如一同前往如何?”
罗成笑道:“好啊,正愁路上没有事情做呢,这样也好,我们可以每日切磋下枪法了。”
丁天庆点点头,心事重重的接着喝酒。一顿饭吃到半夜才算结束,众人回房,丁天庆却和周宝亮进房间里说了好久的话。
自从张公瑾给李向送完礼后,这几日他就觉得轻松了不少,那晚李向告诉他很多事情,他听得都心惊胆战的,不过看样子李向已经安排妥当了,只要他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就好,总归不会怪罪到他的头上。又想到杨宗泽居然如此帮着李向,心里倒是觉得日后杨宗泽的前途一定很光明。
七月二十,李向收到尤俊达传来的信息,皇杠已经过了瓦岗寨,正从黄河上过来。信中还提到是秦琼在押运皇杠,这可把李向惊到了。他脑中的资料显示的是杨林的两个义子,现在换成这位大人物,可就不好办了。
一想到秦琼,李向就有些激动,这可是他来这个时代最想见的一个人物了。前一世只要是演这段历史的,无一例外的会有秦琼的出现,那是不可或缺的一个英雄。也不知道现实中秦琼是什么样子,会不会也是义薄云天那样的人。
想着想着,李向便发现自己的计划应该有所变动,要不然还真不好说能不能劫下皇杠,关键是不想和秦琼交恶,以后还要收入囊中呢。
算算时间,估计也就这一两天就能到了,现在必须要想个万全之策,既能劫了皇杠,还能收了秦琼。李向便将自己关在屋中不露面了,弄的张公瑾不知道怎么回事,忐忑的在屋外转悠。
李向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正在发愁,忽然发现屋外转悠的张公瑾,一拍大腿笑道:“原来如此简单!”说完就笑着开门将张公瑾叫了进来,暗中安排了一些事情。张公瑾既然答应要帮李向,也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奉命行事了。
李向又写了几封信交给亲兵,叫他们迅速送往几个地方,这才把魏征和张方洛叫了进来。
两人都知道李向有个习惯,每次遇到难题都会躲在屋中思考,看他出来了,便知道难题又解决了。魏征笑道:“都尉解决完了?这回很快啊!”
怎么听都不像是夸奖,李向白他一眼道:“几日不说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是魏大嘴了?”
张方洛哈哈大笑道:“我说什么来着,不要去挑战都尉,吃亏了吧,哈哈!”
魏征撇撇嘴道:“大嘴就大嘴,还吃四方呢,没什么不好。”跟程咬金、方三郎在军队里待的久了,魏征脸皮也开始厚了。
李向摇摇头笑道:“好了,先说正事吧。”将尤俊达的信拿出来给两人看完道:“你们知道秦琼这个人吗?”
两人都点头,魏征道:“此人在山东很有名,可以说家喻户晓,是个英雄!”
张方洛笑道:“何止是个英雄,他在绿林中的名头要比在军中更胜,这次我们好像不是那么好劫的吧!”
“对啊,我也知道此人,所以我打算改变计划!”说完看看两人,将另一张纸交给魏征道:“你们看看怎么样,这是我的计划。”
魏征接过来一看,有些纳闷儿,随即恍然大悟道:“这样做,也省掉很多麻烦啊,看来张公瑾已经被都尉收至麾下了,恭喜都尉了!”
张方洛接过来也看了一下,有些不明白什么意思,李向又和他解释了半天,这才笑道:“跟着都尉实在是过瘾,这样那秦琼秦叔宝不也要和咱们称兄道弟了?”
李向笑道:“其实收了秦琼比那几十万两的银子要划算的多啊!”
两人也是连连点头,心里知道秦琼在李向的心里,地位不是一般的高。
七月二十二,黄河边上的尤俊达等人,同时收到了两封信。一封是李向写来的,把临时改变的计划说了一遍,安排尤俊达等人现在就带人装扮成难民往秦琼来的方向去,遇到了官船就说黄河决堤了,前面过不去,见到他们弃船走陆路,就通知虎牢关一声,然后就跟在皇杠后面来虎牢就好。
众头领听说是秦琼押运后也多少不想和他硬碰硬,现在李向有办法不用动手,那就更好了,都一致同意这个方案。
另外一封信是丁天庆写的,告诉尤俊达在秦琼身后还有罗成也来了,说是暗中保护皇杠,只不过就一个人,叫他们小心些。
罗成的大名这些人还真没几个听过的,见丁天庆如此重视,都有些失笑,倒是尤俊达还是很慎重的,又给丁天庆回信将计划说了一遍,同时告诉他,尽量拖住罗成,不要让他急急赶来。
叫人送出信去,这才安排人马换上百姓的衣服,装作难民往下游走去。
程咬金和谢映登同样收到李向的来信,也是说了计划,最后叫程咬金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情,务必要赶在八月十五前将人接到,要不然就军法处置。而谢映登等人叫他们速速来虎牢关,另有安排。
看看程咬金拉长着脸,满脸的不情愿,方三郎哈哈大笑道:“咋的,还想违抗军令?我看你现在就赶紧去吧,山东历城(注1离这里有几百里路呢,还是个老太太,走的又慢,恐怕你八月十五还真的回不来。”
程咬金想还口,不过想想他说的挺对的,也没脾气了,只好收拾收拾,牵了匹马,拿好斧子,着急忙慌的便要出发。谢映登说道:“咬金切记不能用强的,别接来人了告你的状啊!”
“狗嘴吐不出象牙,俺又不是不懂,好了好了,俺走了,你们也收拾一下,赶紧滚蛋吧!”说完也不管两人,朝着谷外奔去。
谢映登摇摇头道:“也不知李都尉怎么会想到叫他去接人的。”
方三郎笑道:“放心吧,都尉既然叫他去,那说明他最合适了,俺现在是佩服死都尉了。”
两人也收拾了一下东西,带着喽啰往虎牢关而去。
过了瓦岗寨,秦琼心里就不再担心了,这里离洛阳很近了,而去也没有大股的贼匪,所以船队走的也不是太快。这一日船队到了汲郡新乡县,新乡就是三国时曹操袁绍官渡大战之处,古战场就在新乡不远处。
秦琼站在船头望望那片树林,想想那场大战,确是有些荡气回肠。正在出神的时候,就见船工慌慌张张跑来说道:“将军,不好了!”
秦琼一个机灵立即问道:“贼人在哪里?”
“不是!”船工摆摆手道:“没有贼人,是水,黄河发大水了!”指指外面的水面,船工又道:“刚才到岸上去添置些吃食,碰到从上游来的难民了,都说黄河大水,已经淹了好多地方了。上游过不去了!”
船工一口气说完,秦琼就有些郁闷了,杨广的意思是尽快将皇杠运到洛阳,这才走的水路,现在发大水,就只能走陆路了,那就要耽误时间了。
看秦琼还在那里犹豫,船工急道:“将军,现在我们改走陆路还有时间准备,要是大水来了,我们可就抓瞎了。”
秦琼叹口气说道:“好吧,那就改走陆路吧,你去叫四位将军过来,我有安排。”船工赶紧去叫人。
四人不知什么事情,一进来就问秦琼。秦琼将黄河发水的事情说了,安排道:“你们分头去寻找大车,我们赶快将皇杠运上车,从陆路去洛阳。”
“陆路走?”众人都是一愣,那可要费时间了,从这里上岸,全是山区,要绕好久才能到洛阳的。
尉迟南说道:“要想快,只能过虎牢关才行,过了虎牢,后面的路就近多了,要是走别处可是要远的多。”
秦琼无奈的点头道:“只能这样了,我们第一是要保证皇杠的安全,赶快去准备吧,今日就歇在这里,明日装好车了,就往虎牢关去吧。”
大家都下去准备了,秦琼再一次站在船头,隐隐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罗成三人跟着丁天庆的几十个人,每日只行半天路便停下来,吃酒比武,倒是比前段日子过的有滋味,末末也和刘静怡有时间出去转转,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已经和秦琼的船队越离越远。
丁天庆也是想尽办法让罗成能迟一些脚步,不惜装着和罗成比武受伤来放慢脚步。倒是罗成没有多想,见这些人也没有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也不在乎他们是土匪,相处的相当融洽。
七月二十八,他们也终于到了新乡,罗成看到官船还停在这里,就有些纳闷儿,一问百姓才知道,原来三日前官船就到了这里,黄河发水,就改走陆路了。罗成这才着急,便和丁天庆说了一声,带着末末两人便上路去追赶秦琼去了。
丁天庆算算时间,三日的路程估计也是追不上了,也没有阻拦,还送了一匹马给三人,约好日后去武阳再相见,这才分手。罗成一走,丁天庆等人也就急急的往虎牢关赶去。
历城(注1:隋时山东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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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改走陆路后,秦琼就有些小心起来,毕竟陆上的盗匪要比水里的多,而且这一路都是山,说不定就有些强人冒出来。可奇怪的是,又同刚出涿郡一样,一路上风平浪静,连个可疑的人都没有出现。
秦琼越发觉得不可思议了,后来想想,估计是单雄信和徐茂公打过招呼了,也就安心赶路。明日就能到虎牢关了,看看天色,秦琼决定今夜早早休息,明日去了虎牢关精神饱满一些。
叫过四将都吩咐下去,便在一片靠着水边的空地上扎营。从新乡到虎牢关,一路都是小道,树林荒谷多不胜数,都平安的过来了,四个偏将也没有怎么注意。就在这片空地对面的林子里,有一伙儿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这些人脸上都蒙着黑色的布巾,身上也是夜行衣,不注意盯着看,根本发现不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就藏在这里了,居然到现在还是一动不动,就像一头头随时准备狩猎的狼一样,耐心沉稳。
秦琼安排四将巡营,自己回到帐中,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好好想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可又想不出来,心里不安越来越大,干脆出去走走。
到了帐外,正好赶上开饭,便也跟着兵士们一起吃了起来。这边还没吃完,那边尉迟南就跑过来说道:“将军,我弟弟刚才发现树林里有人,带着两个兵士进去查看,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秦琼一皱眉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咱们扎营后,他负责巡逻的,有个兵士报告说林子里有动静,他过去看的时候,就发现一个黑衣人在那里悄悄的看着咱们,就带着两个兵过去了,那个黑衣人见到他过去转身就跑,所以就追下去了。”尉迟南着急的说道。
秦琼看看天色,从扎营到现在大概都有两刻钟多了,站起身道:“在哪个地方,带我去看看。”尉迟南赶紧叫兵士带路,两人往林子里走去。
林子其实不大,只是天色晚了,秦琼也不敢带着人走的太靠里,只是在林子边上看了看,发现地下没有几个脚印,又大叫了几声也没人回应,心里知道一定是有贼人盯上他们了,只是现在尉迟北失踪了,必须要找到。
转过身对尉迟南说道:“带上一队兵士,点上火把,进林中搜索,大家不要分开,半个时辰要是还没找到,就赶快回来,听到没?”
“恩”,尉迟南担心弟弟的安危,赶紧点头答应,回去带了一队兵士打着火把进林里去寻找了。
秦琼回到扎营地,看看兵士们大概知道刚才的消息了,都有些紧张,便说道:“晚上一定要守好夜,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只要过了今晚,明天我们就能进虎牢关了,到时候贼人就没办法了。”
众人点头,这时尚青山和夏玉山也听到消息跑了过来,秦琼又安顿两人一定要看好银车。两人领命专门负责看银车去了。刚刚过到银车那里,几个兵士就说刚才有几个黑衣人过来看了一眼就跑了,天太黑,所以不敢去追。
尚青山点头说他们做的对,嘱咐他们一定守好,又绕着看了一圈儿,没有什么事情,和夏玉山坐到银车旁聊起天儿了。
半个时辰很快便过去了,看看尉迟南还没有回来,秦琼就有些着急了,又到林子边望了半天,也没有看到有火把的亮光,心知这是中了敌人的计了,好端端两个偏将和二十几名兵士就失踪了。
现在天色晚了,一定不能再出去找了,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等到明日天亮再说,便赶紧去找尚青山把事情说了一遍,再三强调,今晚不要睡觉,一定要看住银车。
两人点头,巡视了一圈儿没有问题,又回到银车旁开始说话。秦琼则是一直在想这周围有什么大的土匪窝,可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是谁,明天该到哪里去找尉迟兄弟?
还好,经过了这件事后,所有人都警惕起来,前半夜也没有再发生什么事情。后半夜,尚青山和夏玉山眼皮都快睁不开了,还得继续坚持看守着。这时夏玉山看到有个兵士大摇大摆的朝他们走过来,看了一眼,也没太注意。
谁知道那个兵士走过来朝两人一笑,突然出手,两人脖子一疼,便人事不知了。
一夜无话,秦琼在帐中也没睡踏实,一直注意外边的动静,倒是再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天色微亮,秦琼便叫进一个兵士去喊尚、夏二人来大帐议事。兵士出去半天也不见回来,秦琼便自己出了大帐看看外边,看到不远处的银车安然无恙,兵士们在周围巡逻,心也就放下了。
那个兵士气喘吁吁的跑来说道:“将军,哪里都找不到尚、夏两位将军的影子。”
秦琼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一夜之间四个偏将全无了踪影,这是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而且还是他都没睡的情况下完成的。
这时又一个兵士跑过来大声报告:“将军,树林里有求救声,好像是尉迟将军在喊叫。”
秦琼现在不能离开银车,只好临时找了一个裨将带着十几个人进树林去查看,告诉他们只要情况不对就大声呼喊就好。
裨将领命进了树林,没有多大功夫,便将四个偏将都带了回来。秦琼一看四人身上都穿的是单衣,被抬进了大帐。秦琼命人找了一些水过来,给四人喝了些,等他们都清醒后,才问道:“都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尉迟南是最先想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便叫道:“有四五十个黑衣人,速度奇快,一眨眼的功夫,我带去的人全都被抓了,还把我们身上的衣服全都扒下去了。”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还是单衣道:“对,然后我们就被打晕了。”
尉迟北脸红成了一片,秦琼看看他问道:“昨日不是去追人去了?到底见到人影没有?”
“我就见到一个黑衣人,我们刚进了树林他就跑了,我领着两个兵士追进去,就被打倒了,后面什么也不知道。”说完就低下了头。
秦琼实在想不出什么人能有这么好的身手,纳闷儿间看到尚青山和夏玉山也低着头不说话,又问道:“那你们两个呢?怎么半夜就跑到林子里了?”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道:“昨晚有个兵士过来直接就把我们打晕了,后面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睁眼就到这里了。”
秦琼心里憋闷,四人连人家的面儿都没看清就都被抓住了,也太窝囊了,辛亏银车还在,还是赶紧去虎牢关为好。
这时那个报信儿的兵士又道:“将军,随着四位将军回来的还有两队兵士。”
秦琼挥挥手道:“人没事就好,赶紧收拾一下,我们先到了虎牢关再说其他的事情。”
打发他们出去后,秦琼才对四人说道:“昨晚的事情先不说了,赶紧去换上衣服,咱们出发吧!”
一刻钟时间,队伍终于出发了,秦琼骑在马上注意力集中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再没有碰到什么特殊情况,刚过午后,队伍就到了虎牢关下。和关上的兵士说了一声,又验了信印,这才将他们放进关内。
一进关里,秦琼明显放心不少。街上到处都是兵士,而且戒备森严,好像是什么大人物来了一样。问了一下才知道是河南郡都尉使到了,便先押着车去见守将。
到了将军府,门卫通报后,张公瑾便出来迎接。到了大厅,张公瑾便给秦琼引荐了李向几人。秦琼才知道原来所谓的河南郡都尉使尽然是个小孩子。
李向见到了秦琼,心里有些激动,却不露声色的点点头,问他此行的目的。秦琼说道:“末将是奉了涿郡守将罗艺的命令押送皇杠至洛阳的。”
李向问道:“怎么不走水路?”
秦琼答道:“黄河发水,水路不好走,所以在新乡就下船改走陆路了。”
李向点头笑道:“我还没见过皇杠到底是什么样子呢,这次正好遇到了,不知道能不能见识一下?”
秦琼一愣,心里想:“皇杠都上着封条,况且都是些银子,有什么好看的?”,便说道:“都尉大人,皇杠都有陛下的封条,这个不好看啊!”
李向就像小孩子一样,脸一下拉下来说道:“怎么就不能看,有封条,我就不能看看箱子吗?你是欺负我年纪小吗?”
秦琼愣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还是童心未泯,也不好反驳,只好看看张公瑾,想叫他帮忙说一下。
张公瑾笑道:“李大人没见过,见见也无妨的,不如就看看箱子吧,秦将军就不要说了。”
秦琼无奈,只好点点头道:“好,银车就在外面,大人移步到外面就能见到。”
李向也不理他,站起身就往外面走去。张公瑾摇摇头对秦琼小声道:“还是个孩子,秦将军就不要计较了,看看箱子也出不了什么事的。”
秦琼微微一笑,也没说话,跟着便走了出去。
到了后院,李向见十几辆银车都有四五个兵士看护着,便转身看看秦琼,示意他去打开一辆。秦琼走到最近的一辆车前,吩咐两个兵士将苫布揭开,又把车上的木板拿下来说道:“大人请看吧。”
李向走到车前,低头看看,然后惊讶的说道:“秦将军,你是在戏弄我吗?”
秦琼不解,连忙说道:“末将不敢,不知大人为何有此一说?”
李向撇撇嘴,用手指指车里的东西说道:“难道皇杠就是这些东西,你自己看看,还说不是戏弄于我?”
秦琼皱着眉走到车前,探头往里一看,大吃一惊,车上哪里还有银箱,分明全都是石头。他浑身冒汗,也不顾李向在一边,大声喊道:“快将所有银车打开,我要查看。”
兵士们手忙脚乱的将车打开,秦琼一个个看了一遍,越看越心惊,所有的车里都一样,全是石头,装着皇杠的银箱全都不翼而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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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琼看着满是石头的银车,一时间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听到他的喊声,四个偏将也跑了过来,看看银车也傻了,辛辛苦苦运了一路,怎么就变成石头了。
李向看到秦琼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但面上去要演下去,便绷着脸说道:“秦将军不会是要告诉我,这就是你押送的皇杠吧!”
秦琼有些呆滞的看看李向,想了一下,赶紧施礼说道:“都尉大人,你一定要帮帮忙啊,我们的皇杠被人掉包了,就在虎牢关外不远的地方,大人派兵去搜一下,应该还能找到,昨晚才丢的,一定走不远。”说完期盼的看着李向。
李向心中还真的有些不忍了,不过想想以后的事情,还是狠下了心。看着秦琼道:“你说皇杠被劫了,总要告诉我是什么人干的,或者有个范围吧。”
“大人,末将也不知道啊!”秦琼有些气闷,这二十几年算是白活了,连人影都没有见到,东西就丢了,他不甘心,便同李向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向听的很认真,他不是在找漏洞,而是在考虑昨晚张方洛那些人做的有没有什么把柄留下,还好从秦琼嘴里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便挥挥手,叫众人都进了大厅。
都坐下后,李向先安排张公瑾派人跟着秦琼的一个手下,到昨晚出事的地方去查看一下。接着才问秦琼:“照你这么说,那皇杠一定是在这一带丢的咯?难道就不会是你们来的路上出的事情,到这里你才发现的?”
秦琼想了半天,也没觉得其他地方有可能,因为根本就没有人接触到银车,只有昨晚尚青山被袭,那个兵士才能接触的。
李向点头道:“既然事情已经出了,秦将军也不要想太多了,先在这里休息吧,我会安排人去找的。”
秦琼又问能帮什么忙,李向说一切等出去探看的兵士回来再说,便叫他下去休息了。
此时关门外又来了许多百姓,陆陆续续都进了关内。为首的正是尤俊达和王君廓,刘弘基已经先他们一步到了关中。按照和李向约定好的地点,他们到了李向叫张公瑾准备好的一处宅院里,等着李向到来。
晚间时候,一个兵士送来一封信,说是都尉要交给尤俊达的。尤俊达收了信,拆开仔细一看,脸上就露出了笑容。举着信对王君廓和其他几位寨主说道:“李大人神机妙算,事情已经办成了,现在叫我们赶往龙门,东西正在往龙门运呢。”
“真的成功了?”许多头领都站了起来,一脸的喜气。
“对,成功了,而且都没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尤俊达喜上眉梢。
“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走吧,去追上看看。”有几个人已经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纷纷要求连夜赶路。
尤俊达笑道:“不必那么着急,还要等等刘弘基过来,他知道都尉接下来的安排,等他到了我们再走也不迟。”
众人这才坐下开始议论李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虎牢关西门百里外,魏征和谢映登带着百十名喽啰赶着崭新的十几辆四轮马车连夜赶路。
张公瑾这几天一直在安排当地的匠人连夜制作马车,终于赶在劫皇杠前,将车都做好了。现在车上放的正是秦琼丢失的四十八万两皇杠。
谢映登接到李向的信就带着他的人马在虎牢关里等着,那边张方洛带着特种兵将银子一拿回来就交给他们带着出城往龙门运去。
路上谢映登就问魏征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能悄无声息的便将皇杠给掉了包。魏征笑着将李向的整个计划说了一遍。
那日李向听说是秦琼押运皇杠便改了计划,先是叫尤俊达一伙儿装作难民,去告诉秦琼不要走水路,接着便派人一直打探秦琼的消息。
等秦琼到了虎牢关外扎营的时候,其实张方洛已经领着特种兵埋伏在树林里了。看着秦琼对皇杠保护相当严密,张方洛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幸好李向临出发时告诉他要怎么引诱秦琼犯错,这才能顺利的掉包。
起先是派了一个特种兵在树林边引诱尉迟北进林子,本来是想多引几个人的,谁知道尉迟北居然就带了两个兵士进去,毫无疑问,一进去便被张方洛手下擒住了。看看只有三人,只好叫两个兵士换上官军的衣服,先混到秦琼的队伍里,告诉尉迟南他兄弟失踪的消息。
果然尉迟南着急后便告诉了秦琼,本以为秦琼会亲自进林子的,没想到秦琼很精明,只看着银车,没有诱惑出去,尉迟南和二十几名兵士变成了第二波被擒的人。
这次衣服比较多,就叫一半儿特种兵换了衣服,悄悄混进了秦琼的队伍里。其实就在秦琼告诉尚、夏两人注意看护银车时,银车周围的兵士都已经是张方洛的人了。
后半夜的时候,张方洛叫人将两个偏将也打昏后,便开始将车上的银箱偷偷的往外运,又将准备好的石块儿装进车里。这些都做完了,留下几人将抓到的人弄晕后绑到树林里,连夜将银箱运回了虎牢关。
张公瑾一直在虎牢关等着他们,一运到,便装车。魏征和谢映登就上路了。
谢映登听完这样的计策点点头道:“李大人总是能想到这样鬼神莫测的招数,令人佩服啊,可是,为什么还要给车上装石头呢?那不ng费时间吗?”
魏征笑道:“其实都尉一方面是考虑到第二天要是秦琼一下子就发现银子不见了,就会马上寻找,说不定就会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到时候可以找到我们,所以装石头可以麻痹他一会儿,也让咱们能多点儿时间赶路。”
谢映登也明白了,笑着摇头道:“这是一环扣一环,任他秦琼再厉害,也不会想到的。”
魏征又笑道:“这只是其一,另外都尉知道秦琼是条好汉,也打算把他这个人也赚到手呢,装石头只是一种手段,接下来还有更厉害的办法呢。”
谢映登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只是一个劲儿的夸李向厉害。
张公瑾派去和秦琼的人看丢失皇杠地方的人回来说,那里确实是有掉包的痕迹,至于是谁干的,从哪里逃走的,一点儿都看不出来,连个脚印儿都没留下。
秦琼听完后,一言不发,低着头坐着,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向问道:“秦将军,你说陛下要是知道这件事情,会怎么处理?”
秦琼摇头道:“我现在哪里能想到这些,我是担心涿郡罗将军的安危啊!”
其实秦琼自己倒是真的没想多少,如果一开始陛下直接就安排他来押运的话,丢了他也没什么担心的,大不了将军不干了,顶多去坐牢,要是杀头的话,他还可以跑。
可现在是奉了罗艺的命令押送的,那皇帝要是知道丢了,首先要处理的就是罗艺而不是他了。罗艺是他的姑父,他也不想因为自己让人家全家遭罪,所以才闷闷不乐。
李向倒是没想到秦琼是这种想法,听他这么一说,当即明白了意思,便说道:“秦将军是个英雄,既然到了这里丢的,我李向便帮着你找吧,你安心在这里住下,我也不会上奏陛下的。”
秦琼看看李向,突然又觉得这个孩子都尉挺有人情味儿的,便站起身抱拳道:“秦琼感谢都尉的帮忙,都尉说怎么找,有什么办法,只要我能帮上忙的,请都尉一定要安排在下。”
李向看看张公瑾,笑着说道:“公瑾的兵士这段时间不是训练不怎么好吗?这不是秦将军来了,就叫他先帮着训练几日看看吧。”
张公瑾也点头道:“早听说秦将军在来将军帐下可是一等一的高手,不但自己武艺高强,连手下的兵士也是勇猛无敌,正好将军来到了这里,那就劳烦将军多多帮忙了。”
秦琼皱皱眉说道:“李都尉、张将军,现在皇杠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我哪有心思去训练呢,这件事恐怕在下恕难从命。”
李向笑着问道:“秦将军的意思就是你不训练,皇杠自己就会回来?”
秦琼一愣,随即摇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现在没有心情训练,即使训练了,也一定不会有太好的效果。”
“秦将军,你现在不论干什么一定都会是这样的状态,要是皇杠一天找不到,你就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你觉得这样有用吗?
张公瑾也在一旁说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事情既然已经是这样了,你何必再去想它呢?”
秦琼心里很乱,虽然李向答应帮他了,可毕竟没有和李向接触过,也不知道人家什么脾气,是敷衍一下,还是实实在在的帮他,他就不得而知了。现在又要他去带队训练,实在是有些没精力。
李向看看他的表情,想了一下说道:“听说秦将军家里还有母亲,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啊?”
秦琼纳闷儿怎么一下说到这里了,便点点头等着李向的下文。李向笑道:“我身边可是有一位神医的,如果方便的话,秦将军可以将你的母亲接过来,我叫神医好好给老人家看看病。”
李向说的很诚恳,叫秦琼有些感动,只是还不理解李向为什么说这些,便问道:“都尉怎么想起说这些事的,而且我娘也不会离开家的,不够还是要感谢都尉的。”
李向摆摆手道:“其实现在还有好多事说不清楚的,等时间合适了我再讲给你听吧。还是那句话,不要担心其他的,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秦琼耸耸肩,表情非常无奈,不过现在又能干嘛呢,还是听李向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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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成三人用了两天时间终于也到了虎牢关前。依然沒有追上秦琼的队伍。罗成心中开始不安起來。按说运银车分量重。又是在这样的小路上行进。速度不可能这么快。两天时间完全可以追上的。
现在还沒有见到。要么就是秦琼走了另一条远路。要么就是出事情了。想想秦琼的武功和在绿林中的名气。罗成觉得还是第一种可能性大。
回身看看这两日身体不适的末末。脸色有些蜡黄。罗成心中也不忍再这样追下去了。反正都走岔路了。索性在虎牢关先休息几天再说。让末末好好休息休息。
刘静怡看罗成转过头什么话也沒说一脸担忧的看着末末。便推推末末道:“哎。你看罗成看你呢。看那眼神。多温柔啊。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啊。”
末末也瞅了一眼罗成。不好意思看他。听刘静怡这样问。脸红道:“我哪里知道。他不是还忙着找他表兄呢。哪顾得上这些事。日后再说吧。况且我还要找到我哥哥呢。”
“你们成亲了也能找你哥哥啊。再说。你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找到啊。”刘静怡撺掇着末末。她自己心里却有些失落。虽然末末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但最终还是找到了心中的那个人。可她自己却依然孤身一人。还要到处避难。心中压抑很久了。
罗成回过神说道:“我们到关里休息几天吧。你们两个也都累成这样。表哥也不知道是不是走的这条路。干脆不追他了。等你们休息好了。咱们一起去孟津就好了。”
末末望望罗成关心的眼神。心里暖暖的。看看刘静怡沒有说话。便道:“都听你的吧。我们也确实累了。”
罗成点头。带着两人就到了关门口。
这几日李向命令张公瑾加紧盘查。所以门口的兵士相当严格。行人这边也都一一问询。
守门兵士见罗成三人骑马过來。便叫他们下马盘问。罗成还好。两个女子被人盘问。他心中就有些不快。便走过去将两女护在身后道:“我们三人是一起來的。有什么事就问我吧。我都知道。”
兵士看看罗成的样子。感觉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也就沒有坚持。直接问他这两日在虎牢周围。见沒见过十几辆大车行走。
罗成开始沒反应过來。就说沒见。后來兵士又问他有沒有见到什么人大手大脚花钱。还用的是官银。罗成一下子便紧张起來。赶紧问是不是皇杠出了问題。
兵士一愣神。心想怎么这人知道皇杠的事情。便打了个马虎。叫人去通报守将。今日在东门的正好是夏玉山。听到兵士说有个可疑的人。赶紧下到门口一看。原來是罗成到了。
四个偏将都是罗艺的手下。对罗成当然相当熟悉了。一见面便将罗成三人带进关中。罗成不知道夏玉山为什么会在这里。等问清楚了大吃一惊。一项无所不能。在他心中是英雄的秦琼。更多更快。这一次真的把皇杠丢了。还是毫无防备的丢了。
夏玉山见罗成惊讶。也不稀奇。便说秦琼现在在将军府。叫罗成过去看看。罗成回身看看两女。见她们也沒有什么意见。也就跟着夏玉山到了将军府。
秦琼这两日实在是憋闷。每日就在他的房间里关着。也不出來。都过去两日了。连一点儿音信都沒有。他已经知道找到的希望很渺茫了。现在他在考虑怎么善后。怎么不让罗艺一家受到牵连的事。
屋门被推开。罗成一步跨进就叫道:“表兄。怎么会这样呢。”
秦琼见罗成进來。有些吃惊。两人互相说了一下这几日的事情。秦琼才道:“这些事都发生了。也是我沒本事。第一时间更新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姑父会受到牵连。所以我打算自己去晋阳找陛下请罪去。”
罗成呆住了。这是什么办法。他抓着秦琼的胳膊说道:“表兄。你傻了。不知道这样去就是送死吗。你觉得陛下会因为你去请罪就饶过我们全家。”
秦琼摇头道:“我当然知道我去了就回不來了。可起码我能将事情说清楚。求陛下放过你们。这毕竟是我的错。”
“你觉得陛下会听你解释吗。”罗成冷笑道:“你把皇杠弄丢了。还去求陛下饶了我们。他怎么会答应。到时候恐怕舅母也要受牵连的。你真的沒想过。”
秦琼一下子不说话了。他也想过自己的母亲。病体奄奄。还在家中等着自己回去。现在却出來这些事情。弄不好真的要全家都问斩。心如刀绞。一时间低头无语了。
李向从门外进來道:“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想办法解决。你这样去送死。实在是沒有任何意义。”李向是來找秦琼谈心的。无意听到二人对话。
罗成回头看到一个身穿书生装的少年走了进來。不知道是谁。但说的话有理。便对李向笑笑。又对秦琼说道:“表哥你看。连这位小公子都知道你不该去。你还想什么呢。还是想想怎么找到皇杠要紧。”
秦琼看看李向。站起身勉强笑道:“多谢大人开解。可秦琼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况且这不是秦琼自己的事情。关系到我表弟一家子的性命。我实在沒办法了。”
李向对着罗成笑笑。然后说道:“秦将军。这位公子是。”
“在下罗成。公子是大人。”罗成听秦琼叫李向大人。有些惊讶。
“罗成。”轮到李向惊讶了。这也來的太快了些。这是与秦琼不相上下的英雄。怎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按说应该在涿郡才对的。看來自己这只小蝴蝶还是发挥了作用。历史已经改变了。
看李向呆呆的望着自己。罗成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李向这次回过神。赶紧笑道:“我是太激动了。一时失态。你是罗成。就是涿郡的罗成。”
听李向说话都有些颤抖。罗成更加稀奇。笑道:“这还能有错。我就是涿郡罗艺之子罗成。”
“好。好。坐下说。”李向确定了他的身份。有些兴奋。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把他留下了。便笑道:“我是久闻你的大名。沒想到我们就这样见面了。真是太好了。罗兄弟怎么会到了这里。打算待多久。”
看看李向的样子。罗成相信这个少年是真心盼着见到自己的。便笑道:“我沒有什么大名。也不知道公子怎么知道的。这次是在后面跟着我表兄來的。本來是想帮着押送皇杠的。谁知道耽误了几日。现在却出了这种事情。看來我还要多待几日才行。”
李向听他说完。心中暗道庆幸。要是当时劫皇杠的时候罗成也在。那可就不知道什么后果了。两个猛将在一起。能发挥的作用不是累计的。而是倍增的。看看罗成看这自己。李向笑道:“好。那你就住下。我也在想办法帮着秦将军找寻丢失的皇杠。一定会有办法的。”
秦琼抱拳道:“李大人。这次真的多亏有你在这里。秦某真的是感激不尽。”
罗成也说道:“看來你真的是大人啊。刚才失礼了。不知大人打算怎样帮表兄找到皇杠。”
其实李向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來到这个年代。对于秦琼这样的英雄人物是相当的向往。第一时间更新何况现在罗成也來了。他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看看罗成年纪也不大。而且长相极为俊美。浑身英姿勃发。心中实在爱才。
又想想这次皇杠已经丢失了。那杨广知道后不但是秦琼命不保。就连罗成一家子也要受牵连。到时候就不知道罗成要去哪里。或者有怎样的选择。这就出了他的控制范围。一定不能放过这次机会的。
想了一下李向说道:“其实这件事情也不是很难解决。关键问題在于陛下怎么消气。如果我们找不到皇杠。陛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问題还在皇杠上。”
罗成笑道:“对啊。问題就在皇杠上。可我们到哪里去找皇杠呢。”
秦琼也看着李向。希望他有办法。
李向微笑道:“我还不能说。不过我一定会把皇杠找到的。只是现在还要等等消息。秦将军和罗兄弟就在这里待上几日吧。出不了五日我一定给两位一个交待。”
看李向说的很有把握。两人都不知道他从哪里來的信心。有些怀疑。李向也看出他们不信。笑道:“怎么。难道我李向还能骗你们吗。”
秦琼苦笑道:“李大人的话我们信。只是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担心的。不过大人都这样说了。现在也沒有更好的办法。那去只能听大人的了。”
罗成有些怔怔的看看李向。转头问秦琼:“表兄。他就是李向。”
秦琼沒说话。他不是很了解李向。李向自己笑道:“怎么。我不像。”
“你就是那个第一次上朝就让陛下将裴虔通和元敏贬官、致仕的李向。”罗成这次是真的想不到。有很长一段时间。罗艺在家中一直在谈论李向。当日朝廷的消息传到涿郡。罗艺就研究过李向。说他是将來朝堂上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罗成那时候并沒有怎么当回事。后來李向越做越大。名气也越來越高。这才让罗成有所关注。只是沒想到居然真的是这么小的年纪。
李向笑着点头道:“当时是他们自己犯错。与我无关的。”
秦琼不知道李向这些事情。现在听说了。心里也是一颤。起码这件事情说明李向在杨广心中分量很重。说不定皇杠丢了。李向的话会叫杨广的决定有所改变。也就对着李向道:“原來李大人还有这样的事迹。末将也是才知道。”
李向摆摆手道:“都是过去的事情。提它干嘛。倒是我觉得两位才是真英雄。李向心里佩服的紧。等皇杠事情过去后。两位要是可以留在我身边。李向欢迎之至啊。”
他那渴望的眼神。叫秦琼和罗成两人都不知怎么接话了。秦琼在來护儿手下过的不错。罗成也是罗艺的公子。将來至少也是个将军。李向这里对他们來说并沒有什么诱惑性的。
...
005静怡动心(四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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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oge三人屋中说话李向也知道这件事不可能像张公瑾那样一说就好的只能慢慢來他也不急已经到了他的地盘儿了说什么也不会放他们走的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李向便请两人一起去用饭正好也算是给罗成接风罗成说还有两个女也跟着一起來的李向笑道:“在我这里沒有什么好避讳的一起叫來便是”两人也沒说什么李向便叫亲兵去叫末末和刘静怡过來吃饭
到了后面的大厅中李向把张方洛、张公瑾也叫了进來众人坐到了一桌上看看罗成李向道:“这位公是涿郡罗成也是秦将军的表弟少年英雄我们一起举杯为他接风”
众人都举杯末末只是微笑着沒有动手倒是刘静怡颇有豪气也大口喝酒笑意盈盈的李向观察了一下末末看罗成的表情和眼神就知道这两人是一对儿再看刘静怡有些大大咧咧的样倒是另一种可爱
众人开始吃饭李向又问起秦琼家中的事情秦琼也是简单的说了一下张方洛倒是今日有些反常并沒有低头喝闷酒也不时的说说军中好笑的事情倒是叫李向有些稀奇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饭后又聊了一会儿这才各自回房去休息了
李向一进书房马上写了两封信叫兵士派人立即送到魏征和无忧手中越快越好之后才躺下仔细考虑怎么样才能将秦琼和罗成留下來
末末和刘静怡回房后各自休息可刘静怡是个坐不住的人一时间也睡不着便又起身去找末末
一进门就看见末末坐在桌前呆笑道:“哟姐姐又在想罗公啊这才刚刚分开一会儿就不行了我都说了赶紧嫁过去得了”说着坐到末末身边呵呵笑着
末末脸红了一下道:“你一天到晚都打趣我倒是你自己的事情才真该考虑考虑呢”
刘静怡一愣随即呵呵笑道:“有什么好考虑的大不了这辈都不嫁人当姑去”
看着刘静怡大大咧咧的样末末笑道:“咱们一路走來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看起來什么都不在意其实你的心最是柔弱了嘴上这样说心里一定也很难受吧咱们女还不都想找个可以依靠的男人踏踏实实的过一辈啊只是你的命苦罢了”
末末不说还好这样一说刘静怡倒是安静了心中最深处的那丝东西仿佛一下就被触动了一样低着头眼睛就红了
当她知道父亲为了地位、为了权利将她卖给了窦建德的时候她的心其实已经死了一回从窦建德那里逃出來本想着一辈也不去想这些事情了谁知道阴差阳错的遇到了罗成和末末一路上看到两人恩爱甜蜜她心中更加难受只是一贯大大咧咧的她只能用满不在乎的外表來掩饰内心的脆弱
现在被末末一句道破心情就像决堤的河水一样再也收不住了不争气的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往下掉
末末看到她伤心的哭了也觉得说错话了赶紧掏出手帕替她擦着泪说道:“看我这张嘴不会说话叫妹妹难受了快别哭了”
刘静怡将头埋到末末怀里哇哇就大哭起來末末沒辙了只好轻拍着她的背说道:“也好哭吧哭出來一切都过去了再找一个好点儿的将來叫那些忘记你的人看看咱们静怡也不是嫁不出去的”
末末说的刘静怡破涕为笑道:“姐姐就是坏人一会儿让我哭一会儿让我笑的再不跟你好了”
看看刘静怡脸上还有泪水却已经笑颜如花末末微笑道:“怎么啦我说错了不说远的就今日桌上的那几位可都是不错的人选哦”说着想想道:“你看那位李大人谈吐风趣人又和蔼年纪也不大我看倒是妹妹可以考虑一下啊”
“嘁姐姐喜欢自己去找我看到时候罗将军怎么收拾你李大人好是好可我不喜欢而且年纪比我都小沒兴趣”
刘静怡心大已经忘记刚才的不快和末末调笑起來
“那就是张公瑾咯”末末故意笑着说:“沒想到妹妹喜欢有妇之夫啊不过他也不错起码看上去是个可以保护女人的人要不我去和罗成说一声叫他去问问看”
“哎呀”刘静怡站起身就去咯吱末末红着脸说道:“真沒看出你居然是这样的人还能说出这么不害臊的羞话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末末赶紧躲闪着不叫她抓到两人在屋中开始玩乐起來终于一个不小心被刘静怡抓到扑到在榻上咯吱了半天弄的两人都鬓乱钗斜一副慵懒的样并排躺在榻上
互相看看对方衣衫不整的样都笑了起來笑过后末末又道:“妹妹其实真该好好考虑一下了你看那个张方洛倒是真的挺合适的看上去威武说话却也有趣的紧而且看他和李大人关系也不错将來一定也是当大将军的你要是跟了他还怕有人欺负你吗”
刘静怡抬眼看着榻顶沒有说话不知在想什么末末看看她翻过身爬起來道:“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心里也喜欢人家啊喜欢就说出來我帮你啊看你一直自己到处走其实我心里也不好受哪有女自己出门的是该找个人嫁了”
刘静怡看看末末真诚的样心里感动抓起末末的手说道:“我沒想到会遇到姐姐这么好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厄运多了上天就给一点点甜头尝尝姐姐你说我真的能找到喜欢的人吗”
“当然能啊”末末说着就坐了起來一本正经的道:“只要是你喜欢的我们就可以去替你打听一下要是合适了这不是有罗成在吗还有他的表兄我看也是个可靠的人叫他们帮你去说总之一定要你找到喜欢的人为止”
刘静怡翻身坐起道:“末末姐你真好”然后低着头又想了一会儿偷眼看看末末低声道:“真的能去问问”
末末沒听清楚又问了一遍刘静怡索性大方起來说道:“我是说罗成真的能帮忙去问问”
末末大惊的张着嘴随即便开心道:“妹妹真的看上了是谁沒事我保证叫他去给你问去说不定真的可以的”
刘静怡红着脸笑道:“姐姐刚才都说了还问我”
“我说过了”末末想了一下就知道是张方洛可还想再逗一下她便说道:“哦我知道了一定是李大人我就说李大人不错的对选的好我这就叫罗成去问问去”说着作势要穿鞋出去
刘静怡一把拉住道:“哪个说是他了末末姐千万别弄错了”
末末故意张大嘴道:“不是吧你真的喜欢上张公瑾了这可就不好办了人家毕竟已经成亲了听说还有两个孩呢再说你进了门儿谁知道会生什么事情啊”末末一边说着一边偷眼看看刘静怡
刘静怡早就娇嗔道:“哎呀姐姐你怎么就懂得欺负我啊谁说要嫁给那个老男人了不和你说了我走了”说完穿鞋就要出去
末末看刘静怡急了便拉着她笑道:“怎么静怡真的着急了呵呵姐姐和你开玩笑呢看把你急的我知道你说的是张方洛了好了姐姐这就去找罗成让他帮你问问去这总行了吧”
刘静怡脸红红的被末末说的不知道将脸往哪里放也不说话捂着脸跺跺脚就跑回自己屋中去了
末末看看她的背影突然想到自己和罗成的事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心里也有些不舒服看看时间不早了只好摇摇头忘记那些不愉快收拾一下妆容去见罗成
罗成正在秦琼的房间里两人说着对李向的印象秦琼觉得李向是个真心的人不管找沒找到皇杠起码人家答应了也去努力做了这就够了毕竟这件事和人家一点儿关系都沒有
罗成倒是觉得李向不是个那么简单的人从他说话办事的神态和举止上看是个有心机有目的的人但确实也是真心的
秦琼笑道:“你和官府里的人待的时间久了都会用这样的眼光去看人我们不要把人都想的那么坏”
罗成也笑道:“表兄我和你不一样你是只和英雄豪杰交朋友而我却是和我认为好的人交朋友我不会去管他什么身份什么家世只要沒有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只要和我谈得來我就能和他成为朋友的”
看看秦琼好奇的看着他罗成又道:“反正现在看來那位李大人还可以的”
秦琼点头道:“从你说他做过的事情看他确实不错能为百姓着想的官现在真的不多了我很佩服他的”
“你们佩服谁啊”门外末末说道
罗成立即起身去开门一见末末便笑道:“进來进來我们刚才说李大人呢见见我表哥秦琼你们还沒正式说过话呢”
末末白了他一眼笑着对秦琼一礼道:“末末见过秦将军我们在罗府是见过的”
秦琼赶紧站起身道:“姑娘多礼了秦琼有礼”抱拳鞠躬然后说道:“是在罗府见过不过姑娘当时掷地有声的几句话也叫秦琼佩服的紧啊”
“好了好了你们俩就不要再互相吹捧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罗成打趣两人这才问道
“有啊而且是好事呢”末末笑道看看秦琼也看着她便笑着说:“其实我是來叫你和秦将军帮忙的”
“做什么说吧”罗成都沒问直接就答应了
末末心里甜丝丝的不过脸上却绷着说道:“你都不问问就敢答应啊做不到怎么办”
罗成一愣呵呵笑着挠挠头道:“我做不到不是还有表哥吗他一定行的”
末末笑着摇头道:“就你滑头好了我说了就是叫你去打探一下刚才那个张方洛将军是不是已经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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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罗成和秦琼两人便去找李向问张方洛的事情。
进了书房。李向叫两人坐下。笑道:“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我能帮忙的一定办到。”
两人看了一眼。罗成笑道:“李大人。其实我这次來是想问一下张方洛将军的事情。”
李向看看他笑道:“怎么问他的事情來找我呢。直接去问他就好。我想你们也知道他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一定会告诉你们的。”
秦琼说道:“这个事情还真得问大人才行。问他他也不会说的。”
李向一皱眉。心里紧张了一下。不会是哪里出了纰漏。两人知道皇杠的事情了。便小心的问道:“什么事。直接说就好。”
罗成说道:“是这样的。大人也知道我是带着两个女子一起來的。刘静怡托末末來找我。想要知道张将军是否已经成亲了。”
“呼。”李向暗自出了口气。笑道:“怎么。刘小姐是对张将军有意思。”
罗成笑道:“听末末说。应该是这样的吧。不过还要看张将军是不是成亲了。”
李向哈哈笑道:“这是好事情啊。据我所知。应该是沒有成亲的。不过这种事情。我还是要去问问才好。另外你是不是也跟我说说刘小姐的事情。让我也了解一下。要是张方洛真的沒成亲。我就跟他说说看。”
罗成便把他知道的刘静怡的事情说了一遍。李向才明白。原來罗成也是半路才认识的。再想想刘静怡的身世。第一时间更新倒是觉得可以促成张方洛的婚事。便笑道:“我只能说。要是张方洛沒有成亲。那这门亲事。我來做主。叫他们结为夫妻。”
两人点头。也笑了起來。
看看这件事说完了。李向便问道:“两位这几日在这里还习惯。”
秦琼点点头。还是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罗成倒是看的开。说道:“还好了。就是整日里关在屋中。都闷出病來了。”
李向看看两人的表情。笑着说道:“快了。再过两日皇杠的事情就能解决了。到时候。你们可要陪着我一起回趟龙门。也放松放松。龙门可是什么好东西都有的。”
“真的再过两日就解决了。”秦琼一下子站起來问道。
“对。我说过五日内告诉你们结果。一定会解决的。”李向微笑着点点头。
秦琼有些不敢相信听到的。看看李向一本正经的样子。他实在不知道人家是怎么办到的。只能站在那里。罗成笑道:“表兄。这下你不用担心了吧。赶紧谢谢李大人吧。”
秦琼一愣。忙着要给李向磕头。李向赶紧扶住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情。不用这样的。你在我心里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怎么能屈膝下跪呢。以后免了吧。”
秦琼有些吃惊的看着李向。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英雄不用下跪。听起來好像真的很有气势。而且也真的是对他的一种尊重。
罗成也有些发愣。这个年纪轻轻的都尉总有惊人之语。这次可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的。也觉得李向这个人真的很神奇。
见两人都愣住了。李向叫他们坐下又道:“其实这件事不重要的。倒是你们两人什么时候回去啊。我想多留你们一段时间的。”
“哦。为什么。”罗成不解的问道。
李向笑道:“因为你们有本领。有豪气。我这里缺你们这样的英雄豪杰啊。”
又说到这个话題上。这次两人不能再不说话了。秦琼只好说道:“李大人。不是我不愿留下。其实是有难言之隐的。”
李向摆摆手道:“秦将军的一会儿再说。我想先问问罗兄弟。你怎么想。”
罗成看看秦琼。想了一下说道:“我也不瞒大人。第一时间更新我这次是从家里跑出來的。和家父家母因为末末的事情。弄的很不愉快。所以打算到大兴去找我的祖母。只是知道表兄押运皇杠。便想帮帮忙。所以才到了这里。”
又看看李向笑道:“这几日相处。我也知道大人是个爱才之人。而且对我们二人也是礼遇尤佳。心里是很感激的。只是我想先回去看看祖母。和末末成亲后再做打算。所以还是要说声抱歉了。”
罗成说完。李向沉默了一会儿道:“言之有理。我不会勉强你的。不过我想问一下。你和末末姑娘的亲事父母都反对。到了大兴你祖母那里。会不会再有什么困难。”
罗成一愣。他还真沒想过这些。被李向问起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李向见他的表情就明白了。第一时间更新便说道:“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趁现在这个机会。干脆成亲了。回去后生米煮熟饭了。他们也沒有办法的。”
李向话说完。秦琼就惊讶的看着他。现在的李向分明就是一个合格的媒人嘛。哪有都尉的半分气势。再听听他说的话。简直是有些悖逆。这个年代哪有这样教人的。
可惜罗成还就适合这样的办法。一听李向说完。便拍着大腿道:“哎呀。还是大人说的对啊。我怎么就沒有想到呢。对。对。我这就去和末末说去。”说完转身就要走。李向赶紧叫住了他。
笑着说道:“罗兄弟。你要是信得过我。那就将这件事交给我给你办吧。保证办得漂漂亮亮。不让你们遗憾。不过你还是先不要告诉末末姑娘。更多更快。到时候给她一个惊喜不是更好吗。”
李向是从那个年代穿越來的。对于制造浪漫、营造氛围的事情可以说是手到擒來。所以为了将罗成留下。他也算是拿出看家本领了。
罗成想想也对。便笑道:“那要这样的话。可就多多麻烦李大人了。”
李向站起來拍拍他肩膀道:“不麻烦。我能帮上你们的忙。很是高兴的。还有。你们以后就不要叫我大人了。太见外。叫我李向。李公子都可以。行不行。”
罗成突然感觉李向真的是越來越可爱了。而且越來越对他的脾气。随口说道:“沒问題。还是这样叫着舒服。也显得亲近。”
李向点点头看看秦琼在那里并沒有多少高兴。知道他还在想皇杠的事情。更多更快。便走过去说道:“我叫你一声秦大哥。你别介意。皇杠的事情我都说了一定能解决。你不用再这样愁眉苦脸了。罗成要成亲。你作为表兄应该更加高兴才对的。”
秦琼笑笑道:“大人。不。公子你想错了。我不是在为皇杠的事情发愁。我是在愁我欠下公子这么重的一份人情。都不知道怎么还了。”
罗成看看秦琼笑道:“李公子都说是自己兄弟了。你怎么还这么客气。有机会慢慢还呗。从小就最怕你这个样子。一点儿都不痛快。”
李向也道:“还是罗兄弟说的对。你还真的是一点儿都不痛快。本身就沒多大事。你非要想的那么复杂。好了。不说这些了。说说罗兄弟想要个什么样的成亲仪式吧。”
说着李向拉着两人又坐下道:“我可是有好多种成亲仪式的。就看罗兄弟喜欢哪样了。”
他这一说倒是叫两人都干瞪眼。这个李向居然连成亲仪式都不一样。干脆就叫他自己先说说都有什么样的。
三人在屋中就开始讨论起來。不时的传出几人爽朗的笑声。
张方洛有些魂不守舍的在街上走着。他要去找刘弘基和尤俊达几人。通知他们可以出发了。刚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看到从院中出來一人。非常年轻。后面刘弘基也跟着出來。
刘弘基看到张方洛笑道:“你來了。是不是可以启程了。”
张方洛点点头道:“这位怎么沒有见过。”
那年轻人一笑道:“这位将军就是张方洛张将军啊。第一时间更新在下是闻名已久。我叫丁天庆。昨天才到的。”
刘弘基也笑道:“这是我师弟。一路跟着罗成的便是他。”
张方洛这才明白。也笑着说道:“原來老刘的师弟就是你啊。他可是说你很厉害的。怎么。这是要走。”
丁天庆摇摇头道:“出去把寨子里的兄弟们安顿一下。既然大家能走了。我也不用去了。一起走就好。”说着又转过身进了院子里。
张方洛跟着进去。见到了尤俊达和王君廓几人。将李向写的一封信交给他们。尤俊达拆开信一看。愣了一下。又递给刘弘基。几人分别看完。都沒有说话。
许久刘弘基才道:“既然是这样。那当初为何还要劫这次的皇杠呢。干脆就放过去不就好了。”
张方洛耸耸肩道:“大道理我也不懂。反正都尉吩咐我过來说。这次皇杠是必须劫的。但现在又必须还回去。至于这次皇杠的钱。就都由都尉出了。他已经和龙门那边联系好了。大家到了龙门。先将皇杠交给长孙无忌。再去拿都尉准备好的钱吧。”
“这叫我们弟兄们如何是好。”王君廓站起身道:“这次行动几乎都是都尉一个人就安排好了。我们根本就沒做什么。现在要还回去。还要都尉自己贴钱。我们怎么能好意思拿钱呢。”
尤俊达也道:“还有就是既然钱都一样。为什么要用都尉的钱。直接将皇杠的银子花了不也一样。”
张方洛笑道:“都尉说皇杠的银子都打着官印的。不好花的。还是到都尉那里换过來。你们才能痛快的花。还说你们只管去拿就对。以后还有用你们的地方。也不用这样不好意思。”
刘弘基咳嗽一声说道:“二庄主。当初我道了尤家庄就说过。都尉是言出必践之人。既然这次叫你们拿钱。你们拿上就好。其余的事情都尉一定有考虑的。还是不要再推脱了。况且你们以后都不打算和都尉來往了。”
尤俊达笑道:“别人我不敢说。我尤俊达日后只要都尉一声召唤。水里來火里去。绝不含糊。”
王君廓也道:“刘大哥说的什么话。咱们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不会做那些背信弃义的事情。都尉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只要说一声就好。”
众人也都纷纷点头。张方洛笑道:“都尉说你们快些启程吧。到了龙门要是想住下的。只管住着。军队里还缺人呢。要是想留下。义勇军欢迎你们。”
刘弘基指指张方洛笑道:“最后这句是你自己加上的吧。我们去了倒要看看这个义勇军有多厉害。”
众人听完都指着张方洛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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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咬金探母(二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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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山东境内,程咬金就放慢了脚步,因为他也是山东人,这次奉了李向的命令,来接秦琼的母亲去龙门,正好自己也能回家一趟,看看老娘
程咬金老家在济北郡东阿斑鸠店,再往东北去就是秦琼的老家山东历城了。想想自己在外面也混了两三年了,这次总算像个模样的回来了,于是便先找了一家店铺,买了一些绸缎,又包了一些点心,弄了只烤鸡,这才慢悠悠的进了村子。
斑鸠店在这里还算是个大村子,程姓也是当地的大姓,程咬金祖上也是世家大族,都当过大官儿,到他父亲时,还是北齐济州大中正(注1。
程母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后来隋朝建朝,程家也没有在朝中为官之人,家族渐渐没落,他爹也因为担任过北齐的官员,被隋文帝收监,后不堪折磨,自尽与狱中。
当时程咬金还小,程母为了避祸,便带着程咬金回到了老家,在斑鸠店租了一个门面,帮别人缝缝补补,挣些小钱,养活程咬金。
小时候的程咬金就像霸王一样,到处欺负和他同龄的孩子们,所以程母挣的那点儿钱从来都不够赔人家孩子受伤医治的钱。每次程母都会好好和他说,告诉他什么能做,什么不该做。程咬金也是这里答应,出去就忘。就是这样,程母都没有打过他一次。
慢慢长大的程咬金开始懂得娘含辛茹苦就是为了照顾他,也渐渐的背着娘去做一些偷鸡摸狗的营生。一次偷了乡邻一只鸡回去,谎称是抓的野鸡,程母把他叫到屋里,让他跪在祖先的牌位面前发誓,程咬金知道躲不过去了,就实话实说,没想到程母却第一次拿起笤帚狠狠的打了他一顿。
程咬金皮糙肉厚,根本没事,倒是程母因为生气病倒了。这下程咬金急了,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便想着办法逗娘开心。也是天不遂人愿,正好赶上那几日的活计特别多,程咬金出门去寻营生,程母就挣扎着起床缝补,一不小心又感染了风寒,加重了病情。
程咬金找了一个游方郎中来看病,说是治不好了,留下了病根儿,只能慢慢调养。剩下的日子,程咬金就不叫娘再接营生了,说他自己出去挣钱养家。
看看娘欣慰的笑了,程咬金觉得那是最开心的时候。
那一段日子过的很艰苦,但娘两个都没有觉得苦,相反相依为命的日子更让两人觉得珍惜。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好日子没过几天,杨广征民役的旨意便传遍了山东河北。程咬金也不例外,被官府征派去修运河。程母没有办法,只能叫他小心一些,程咬金也是不愿意去,但官府已经发下了徭役,是不能逃的,一逃娘也要跟着受牵连,没办法只好去挖运河。
一挖就是三年,好不容易回家了,老太太却不能走路了,看着娘的双腿因为冬日里给人送衣服摔断了,没钱医治,七尺壮汉嚎啕大哭,他不知道娘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
看看儿子回来了,老太太也高兴了,说腿早就没事了,还说要给程咬金说门媳妇儿早点儿成家。
程咬金这三年也没白干,起码认识了一些朋友,其中很多都是贩私盐的。程咬金也跟着干了几次,攒了些钱,他都交给娘,说以后不用再替别人干活了,两人又接着过日子。
人就是这样,来钱快的时候,人就懒散,程咬金尝到了贩私盐的甜头,便一天到晚想着再去做几次。便在附近打听,终于找到一个合伙儿的一起做。谁知道第一次自己做,就被官府的差役盯上了。
抓到县衙里,一顿审问,程咬金打死也不承认,没办法他要承认了,娘就又没人照顾了。
也许是这个县令发善心,也许是他知道程咬金还有一个瘫痪在床的母亲,便仁慈了一回,叫程咬金赶紧收拾行礼,到外地躲躲,程母那里他照顾。
程咬金第一次觉得官府里也不都是坏人,千恩万谢回家里,跟娘说了这件事。程母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安顿程咬金以后一定不能再做这些犯法的事情了。两人再一次分开,这次程咬金便认识了尤俊达,在尤家庄待了下去。
这么久没有见到娘了,程咬金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也不知道娘怎么样了。他牵着马一进村子,就有人认出了他。一时间大家都觉得程咬金发财了,熙熙攘攘的跟着他到了家门口。
看着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院子,程咬金脸上露出激动的笑容,站在院子里就喊道:“娘,儿回来了!”迈着大步便进了屋中。
屋里有些阴冷,程母靠墙坐着,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摸索着。程咬金大张着嘴,不知道娘怎么了,一个健步过去,抓着娘的手喊道:“娘,你怎么了,我是咬金啊,你看看我啊!”
程咬金发现娘的眼睛看不见了,心里一阵刀绞,哽咽问道:“娘,你的眼睛怎么了?”
程母摸着他说,低声笑着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娘没事儿,没事儿的。”说着摸索着,穿鞋下地要去做饭。
程咬金拦着娘不叫她动,从包袱里取出几块点心,掰着送到娘嘴里,小声说道:“娘,这是吃的,可甜了,你尝尝。”
程母紧闭着嘴,用手打开说道:“你是不是又做下什么坏事了,要不你哪来的钱买这些东西。”
程咬金拉着娘的手,温声说道:“娘,孩儿这次真的没有干坏事,孩儿现在在河南郡龙门县当兵了,吃的是官粮,还有饷银拿的。你放心吃的,这都是干净钱买的。”说完又掰了一块送到娘嘴边。
程母这才张开嘴,吃了一口,高兴的说道:“我儿长大了,好,好事,那你这次怎么跑回来了,人家将军是不是又不要你了?”
程咬金笑道:“娘,哪能呢,这次就是将军叫我回来接娘的,在龙门那边给咱们专门安排了房子的,咱们不用再住在这里了。”
程母愣怔了一会儿说道:“咬金,你告诉娘,这些都是真的?千万别骗娘啊!”
程咬金噗通就跪倒在地,拉着娘的手道:“娘,孩儿没有骗你,这些都是真的。孩儿前些年混蛋,不懂事,让娘跟着受苦了,这回回来,孩儿是接娘去享福的,娘,孩儿不想再和你分开了。”说完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程母终于相信了,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快,快扶娘到你爹的牌位前去,你自己告诉他,你终于长大了,让他安心吧,娘终于把你拉扯大了!”娘两个都唏嘘不已。
正说着话,门外吵闹了一阵后,两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闯了进来,看到程咬金扶着程母,一个便说道:“哟,今儿个新鲜,还有人来看你这个死老婆子啊,正好,她的债你来还吧。”
程咬金被不速之客打扰了心情,抬眼看看两人,低声问道:“娘,他们说什么呢?你欠钱了?”
程母摇摇头道:“别理他们,都是些混混儿,经常来的,顶多拿个盆子碗的,由他们去吧。”
程咬金知道娘没欠钱,心里有底了,便将娘抱到土炕上,说道:“娘,你等着,我把他们打发走了,再陪你说话。”说完转身朝着两人走去。
“千万别打架啊!”程母看不到,担心程咬金出危险,叮嘱着。
两个地痞一看程咬金站起身又高又壮,心里害怕,不过他们有县令撑腰,倒也不怕程咬金干什么,壮着胆子站在那里没动地方。屋外的乡亲们倒是都没走,远远的看着。
程咬金走上来,一只胳膊搂着一个笑道:“那是俺娘,她欠你们的钱,俺来还,走吧,到外面说去。”说着也不等两人说话,两只胳膊一用劲儿,两人便龇牙咧嘴的跟着出了外边。
一直走到大门外街上,程咬金才停下脚步,看看两人憋的脸都红了,这才放开手说道:“俺不知道以前你们是怎么欺负我娘的,俺这个人也讲道理,以前都不算了,可这次被俺看到了,你们自己说该咋办?”
两人已经知道这人厉害,赶紧磕头求饶。程咬金也不想将事情闹大了,反正也要接娘走了,便说道:“下不为例,这一片的乡亲们,你们最好都别欺负,要不然叫你们俩再也欺负不了人。”说着一拳头打到身边的一颗碗口粗的小树上,只听闷闷一声,树干中间一个清晰的拳头印出现在那里。
众人都哄的一下惊住了,两个地痞更是吓得差点儿没站起来。
看看他们也怕了,程咬金挥挥手叫他们滚了。周围的百姓给他鼓掌,不过有几个百姓还是好心的提醒道:“那两人可是县令大人的人,你可要当心他们报复啊。”
程咬金谢过大家,便进屋去问娘了。他才想到走的时候,县令答应他照顾娘的,怎么现在是这个样子。
一进屋,程母就问道:“是咬金吗?怎么样,都走了?”
“走了,娘,你别担心了,没事的。对了,我走的时候不是县令答应照顾你吗?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程母摇摇头没有说话,不过程咬金还是看到她脸上明显有些难受的表情。程咬金长的五大三粗的,可是心思去一点儿都不粗。他也没有继续追问,接着又给母亲喂了一块儿点心,这才开心了,去烧水。
院门再一次被撞开,两个地痞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兵士,明显就是冲他来的。
看看娘有些受惊了,便轻声说道:“娘,别害怕,来的还是那两个地痞,孩儿去去就来,娘,你躺好!”让娘躺好后,程咬金大踏步出了屋外。
大中正(注1:曹魏齐王芳时,司马懿执政,于中正外,在州置大中正,任区别人才、分为九等之职。南朝齐、梁亦重此职。相当于人事局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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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屋外,程咬金才发现乡亲们都已经各回各家,只有几个胆大的,还探出脑袋往外看着狭窄的街道都被官差和兵士堵住了,打头儿的那两个痞子斜眼看着他。
见他出来了,前面那个痞子还是有些顾忌的往后撤了撤才歇斯底里的叫道:“欠债不坏还敢打人,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另一个干脆没说话,直接一挥手,后边的衙役便上来要捉拿程咬金。程咬金眼珠急转,也不等衙役上来,立即陪着笑脸儿走上前去,拉了一个衙役的手说道:“这位兄弟,俺有话和你说。”
那衙役起先以为程咬金要反抗,绷紧了神经,谁知被抓住的手里突然多了点儿东西,凭着多年吃拿卡要的经验就知道,手里多的是银子!
马上脸色一变,看看程咬金的笑脸,转身对这其他衙役们说道:“先不要抓人,我先去听听他还有什么话说的。”
这些衙役成日里都是在一起欺负人的,一个眼神就能领会意思,也就站在原地不动了。程咬金拉着衙役到了一角儿,搂着他脖子背转身在耳边低声说道:“兄弟,怎么这么大阵仗啊!不就是想拿几个钱嘛,不至于这样吧。俺也是刚刚从晋阳回来,陛下特意叫俺回来接俺娘的,你们这样弄,俺就是把你们都收拾了也没人敢抓俺的。”
衙役以为程咬金还会再给他些银子,赶紧了了此事,谁知道这人一张嘴就是陛下,倒是怔住了。
看看他的样子,程咬金一绷脸说道:“怎么,不信俺说的?俺叫你看看!”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小银锭,翻转过来往衙役面前一放,说道:“看看,上面是不是官印,这是官银,是陛下赏的,你再看看俺的那匹马。”又顺手指了一下院子角落里的马说道:“你不会不认识官马吧?”
衙役盯着银子看看,真的是官银,听说是陛下赏的,心里已经开始怀疑面前这个人的身份了,再看看那匹马,高大健硕,虽然他不知道官马什么样,但看起来应该错不了。再看程咬金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个大官儿,就有些哆嗦了。
程咬金看他眼神里有些害怕了,心里知道这个衙役已经被他说动了,便呵呵一笑道:“俺这次回来是接俺娘去享福的,也算和你有缘吧,这锭银子就给弟兄们分了喝点儿小酒去吧。”
衙役眼睛一下冒出了亮光,盯着银子又看看程咬金的脸,伸手就要拿去。程咬金拳头一攥,笑道:“先不急,那这些人怎么办啊?”
衙役知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道理,呵呵一笑道:“大人稍等,马上就好,马上就好。”说着转身对其他的衙役说道:“咱们都误会了,这位大人是陛下亲自封赏的大官儿,不是咱们要找到人,大人见咱们也不容易,有银子打赏,还不谢谢大人?”说完转身先给程咬金行礼。
剩下的衙役见他说话时挤眉弄眼的,瞬间理解了意思,也都行礼。程咬金也是哈哈大笑着将银锭直接抛给那名衙役,背着手说道:“恩,本官看你们也确实辛苦了,银子就赏你们了,以后要好生当值,切莫再抓错人了。”
“知道了!”衙役们答应一声,看看程咬金挥手,便都退出了院子。两个地痞愣住了,面前的人是大官儿?还是陛下封赏的?怎么就那么不像呢?再看看衙役们都走了,两人腿肚子又开始转筋了。
一个聪明的噗通就跪在那里,哭丧着脸说道:“哎呀,大人啊,小的瞎了狗眼,有眼不识泰山,居然跑到大人家里来撒野,小的错了,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吧!”
另一个也不甘示弱跪下道:“大人如此威武精神,一看就知道是大将军,小的对你万分敬仰,还请大人不要跟我们这些痞子计较了。”
两人说完都咚咚的磕头,眼睛不时的瞄着程咬金。
程咬金本打算好好收拾这两人一下,见他们这样,又不知道怎么处置他们,便说道:“好,要俺放过你们也行,总要说说俺为什么要放你们吧,别以为说几句好话就想叫俺饶了你们。”
外面那几个胆大的百姓听程咬金居然三两句话就叫衙役们都走了,现在两个地痞也跪在那里,一下子便叫了起来;“乡亲们快出来,程家大郎当官儿了,那些衙役们都走了,快来看呐!”
这下子好了,躲起来的乡亲们又一次围住了院子,胆子大的进了院子里,胆子小的隔着低矮的土墙,在院外看着,还大声的叫唤着。有一个小伙子一指地上的两个地痞就对程咬金说道:“大郎,不要饶了他们,这两个经常欺负俺们,你得帮俺们出气啊!”
“就是,不要放过他们!”许多人都叫嚷开了,看来这两人确实没少欺负人。
程咬金看看两人笑道:“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说,也不知道你们干了多少坏事,看看有多少人恨你们。”
两人这会儿是真的害怕了,平日里这些只知道逆来顺受的百姓,现在就像一个个打了鸡血一样,而且面前还有个程咬金,心里害怕,嘴上一直在求饶。看看程咬金好像真的不打算放过他们了,其中一个往前跪爬两步抱着程咬金的腿道:“大人饶命啊,我,我知道一个秘密。”
程咬金也没打算怎么收拾他们,顶多揍上一顿,让他们滚蛋就好,谁知道还能听到一个秘密,便呵呵一笑道:“你知道什么秘密,说说看,说的好,俺就绕了你。”
那人一看有门儿,便站起身凑到程咬金耳边说道:“大人说话算数啊,我告诉你了。”
程咬金点点头,继续听他说:“我知道大人的娘,眼睛是怎么瞎的。”他这里刚说完,就觉得脖子一紧,双脚就离了地,挣扎着一看,程咬金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怒火中烧的提着他的领子。
“快说,俺娘的眼睛到底怎么回事?”程咬金没想到会是这件事情,一下子就火冒三丈。
地痞挣扎着指指自己的脖子,程咬金才松手将他扔到地上,看看他咳嗽不停,一脚将他踢到一边,朝着另一个走去。那个一看这样,吓得转身就跑。
程咬金说道:“你要是敢跑出这个院子,俺要了你命!”
地痞瞬间停步,转身又跪下,干嚎着求程咬金饶命。乡亲们突然发现程咬金好像和刚才不一样了,两眼血红,怒气冲冲的,一时也不敢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程咬金走到地痞身边说道:“俺只问你,俺娘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好好说,俺就饶了你,说不好,你就去死吧!”
看看程咬金的样子,地痞知道这个人现在随时都可能杀人,赶紧说道:“我知道,我知道!”
“说!”程咬金不想听废话,大声一吼,地痞立马说道:“是县令,是县令害的,不关我们的事情啊!”
“啊!”程咬金大吼一声问道:“说清楚!”
看看有些癫狂的程咬金,有些胆小的乡亲们,又都先回了家中,不敢出来了,就连胆大的也都退出了院子。
“我说。”那个地痞已经哭了出来,呜咽着说道:“大娘那日给县令三夫人送衣服,没想到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所以县令就叫人来将她的双眼弄瞎了。”
程咬金没明白这是看到什么了,要这样折磨一个老太太,狠狠的盯着地痞没有说话。地痞还是有觉悟的,立即说道:“就是看到了县令和三夫人行房。”
看看地痞的样子,程咬金心里现在就想去将县令收拾了,只是他还没失去理智,娘还在这里,李向交待的事情还没有完成,现在不能冲动。用脚一踢地痞道:“滚吧!”也不管其他人,径直走回了屋中。
两个地痞如蒙大赦,屁滚尿流的逃了出去,心里发誓再也不来这一片儿活动了。乡亲们本以为程咬金要大发雷霆了,哪知道居然就这样结束了,没看的也就都回去了。
到了屋中,程母已经跪在了牌位前暗暗祷告着,听到程咬金进来,转回身摸索着拉着他的手说道:“我儿长大了,娘还担心你又要闯什么祸呢,好,好,以前的事情不要去管了。”
程咬金泪水涟涟的跪下道:“娘,你受苦了!”说完抱着娘嚎啕大哭起来。程母也是抽泣着摸摸儿子的头,一时间百感交集。
哭完后,程咬金将娘抱到炕上,把买回来的烧鸡和点心拿出来,又喂着娘吃了些,才说道:“娘,咱们今日就走,不在这里待着了,儿子出去找辆车,娘在这里等着啊!”
程母点点头道:“娘先收拾收拾,你快去快回。”程咬金答应一声,朝着外面走去。
没用半个时辰,程咬金赶着一辆驴车就回来了。一进屋见娘还在收拾东西,锅碗瓢盆儿还不少。程咬金笑道:“娘,这些东西咱就不拿了,到了龙门,啥东西都有的,留下吧,就把俺爹的牌位带上就好了。”
程母打了程咬金一下道:“儿啊,有钱了也不能忘记穷的时候,这些东西咱们也用惯了,娘舍不得扔的,就带上吧。”
看看娘的样子,程咬金点点头笑道:“哎,娘说带上,咱就带上。”回身看看屋中收拾的差不多了,背起娘,提着包袱出了院门,将娘放到车上,又进院中将马匹和兵器拿上,回身看看老宅子,轻轻摇摇头,上去把门关上,低声说道:“希望不用再回这里了。”转身赶着车,朝着历城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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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城也就是现在的济南,是齐郡治所所在之地大业七年,当地人王薄(注1和孟让在此起兵反隋,也成了第一支反隋的农民军。几年间,转战山东全境,人数十余万,自称“知世郎”,对杨广的统治造成了沉重的打击。杨广一直没有间断对他的进攻,只是效果不明显。
“山东多豪杰”说的就是这里的人多是热血之士,从秦琼、程咬金身上也可窥其一斑。
程咬金赶着驴车带着娘,走了两天时间,终于到了历城。看看高大的城门,程咬金回头对娘说道:“娘,咱们现在到了历城了,李都尉让俺接的人就住在城里,要是顺利的话,咱们接上就能回龙门了。”
路上程咬金和娘把这段日子的事情都说了,程母也是替儿子高兴,终于走上了正路,也叮嘱他一定要好好的听李向的话。
程母笑道:“你看着办就好,娘听你的。”
程咬金这两日很开心,有娘在身边,就有家的感觉。听娘这样说,也是一阵开心,娘拉扯他长大不容易,现在是他报答娘养育之恩的时候了。
进了城,程咬金先找了一家客栈安顿好娘,这才出来寻找秦琼的家。一路打听一路问,知道秦琼的人还真不少,可知道他家在哪里的却是一个也没有。程咬金苦恼了,这要找到什么时候才行,也不知道去哪里问,就开始在城中瞎转悠。
历城很大,走了半天程咬金有些累,看到路边有个茶棚,便进去要了一碗茶水解渴。正喝的痛快,街上一阵吵闹,就听见铜锣声不断,还夹杂着百姓们的欢呼声。程咬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便付了茶钱,跟着去看热闹。
人潮往前一直走到了一处广场前才停下,他就往前挤到了人群中间,这时才看到广场中间是一个大擂台。
左右各插着两面杏黄旗,上边写着“聚天下英杰”、“展裴门风采”,擂台后搭起一个长棚,里面坐着七八个官员,正在那里指指点点。
程咬金不知怎么回事,便问旁边的人。那人看看程咬金笑道:“就你这样的也想上去比武啊,我看还是回去吧,你是不知道那个裴小姐都赢了八天了,今天是最后一天,你呀,够呛!”
程咬金本来是问问怎么回事的,却平白无故被数落一顿,心里窝火,便说道:“俺咋啦,不就是赢了八天吗?俺上去他就赢不了。”
“看你五大三粗的,嘴倒是挺能吹的,有本事别光说,上去试试,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那人也是个嘴厉害的,说的程咬金都回不了口,一气之下,程咬金叫道:“上就上,还怕他不成。”
谁知那人一听便大叫道:“大家伙儿快看啊,这个人说要上擂去挑战裴小姐,咱们给他让路啊!”随着他的一声喊,人们回头一看,就自然的给程咬金让出一条通向擂台的路来。
程咬金其实也就是和那人抬杠,谁知道那人还真较真儿了,看看前面已经没有人了,脸一红,又不好意思走,心道:“反正就是打擂嘛,说不定俺还能赢点儿东西回去呢。”然后一抱拳对着众人笑笑道:“俺叫程咬金,也就是上去看看,多谢众位捧场啊!”说完就朝着擂台走去。
众人开始鼓掌起哄,长棚里几人正说话,却见百姓中一阵骚动,一个大汉越众而出,走向擂台,一个文官笑道:“裴兄,你看此人如何?”
身边的武将站起身看看程咬金道:“膀大腰圆,长得倒是结实,就是不知道手底下功夫如何,一会儿看看再说吧。”
文官笑笑,一挥手,就有兵士过来敲响了铜锣,喊道:“第九日第三场比试现在开始,有请裴小姐出场!”
百姓们哄的一声就炸了锅,掌声口哨声ngng的,把程咬金唬住了,心道:“看来出来的这位是个高人啊,一会儿小心些,不行就求饶吧。”
他刚刚迈步上台,就从台后走出一名女子。短衣襟打扮,一身紫色,腰间扎着布囊,头裹布巾,脚蹬皮靴,手中拿着一对峨眉刺,款款而来,说不出的英气逼人。
程咬金傻了,怎么和这么较弱的女子比试,就算赢了也不光彩。还没等人家走上来,程咬金就笑道:“姑娘不用上来了,俺认输就是,俺没想到是和你这样的女子比试,算了算了,就当俺输了!”说完转身就要下台。
下面的观众一阵嘘声,刚才和程咬金抬杠的那位更是大声叫道:“丢人啊!还没打就吓跑了!”程咬金看着那个方向一瞪眼道:“俺是怕伤了他,你再叫唤,俺就找你试试,他奶奶的奶奶。”
“站住!”身后一声娇叱,程咬金一个激灵回头一看,那女子满脸怒色的望着他,气呼呼的说道:“看你五大三粗的,还以为你是个英雄好汉,没想到也和那些凡夫俗子一样,怎么,你是看不起姑奶奶?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程咬金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转过身说道:“这位……姑奶奶,你可别吓俺啊,俺从小就没爹,还真不知道有个姑奶奶呢。”
“哄”的一声,台下就笑翻了天,起先那个抬杠的又叫道:“程咬金,你够胆儿啊,看你一会儿怎么被收拾吧!”
女子满脸通红,被程咬金这样调戏了,哪能咽下这口气,快步上前道:“你要是个男的,就和我打,要不是就下去吧,这么多人看着呢,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姑娘怎么下台。”
女子的话说的也损,这个年代,男的被说成是女的,是一种极度的侮辱。程咬金立马来了气,指指女子说道:“俺是心疼你,怕打伤你,你怎的如此不知好歹,也罢,那俺就成全你吧。”说着又转身回到擂台中央。
那女子脸一红啐道:“那个要你心疼,少废话,你用什么兵器,赶快说!”
程咬金出来时并没有带兵器,此时看看女子手中的峨眉刺,想想说道:“俺用的是长斧,你有吗?”
他刚说完,台下的一个兵士便到后面的兵器架上取了一柄,给他送了过来。程咬金往手上一拿,差点儿把自己摔倒,众人又是哄抬大笑。那女子也没绷住,露出了笑容。
程咬金只能讪讪的说道:“俺用的比这个重的多,太轻了,不合适!”说着又扔回给兵士,兵士只好又去给他换。
来来回回换了七八次,程咬金一直说轻,兵士也不耐烦了,说这是最重的了,没有了。程咬金提着斧子随便扔扔,真的还轻,没办法,只好看看女子道:“算了,就这样吧,赢你也不用费劲儿。”
“不行!”女子怒道:“你看不起我,我总要叫你满意才行。”说完转身下台朝着长棚走去,在棚里跟那个武将说了一阵,便见有几个兵士去了后边,女子又重新上台等着。
不一会儿几个兵士去而复返,抬着一柄暗金的大斧到了台前。女子笑道:“倒要看看你能拿起这把紫金开山斧吗?”
程咬金看看这把斧子和自己的八卦宣花斧有的一拼,呵呵一笑,走到台边,单手一抓,大喝一声:“起”。紫金开山斧便稳稳的被他拿在手中。
程咬金还想嘚瑟一下,又将斧往空中一抛,转过身伸脚等在那里。女子和台下的人都惊呼起来。这把紫金开山斧可是有一百八十斤重,不要说是脚了,手都不好控制的。
长棚里的几人也都站了起来,屏着气看着。只见程咬金待斧要落下时,脚背轻轻一碰便带着斧在原地转了两圈儿才停下,那把斧子就像长在他脚上一样,文丝未动。
程咬金得意了,他从疯魔斧法上学的招数都是稀奇古怪的,今日这招便是如此,倒是让他博得了不少掌声。长棚里文官笑道:“裴兄,我看此人有戏啊!”武将笑道:“我这个女儿啊,是真的不知道她会怎么想,算了,由她吧。”说完几人又坐下看擂台上比武。
女子也愣住了,心道:这个汉子别看一副讨厌相,一开始要下台,说明他对女子下不了手,后来被激,又重新回来,说明他还有上进心,懂得脸面重要,现在又展示了武功也不弱,不错!
就这短短的功夫,程咬金在女子心里的印象大大转变,他自己却还不知道。
女子笑道:“好,算你有本事,不用废话了,我们比过再说!”
女子说完也不等程咬金反应,双手峨眉刺一碰,朝着他的肚子就刺了过去。程咬金一惊,心道玩真的啊,赶紧将斧子往身前一挡,当的一声,震的程咬金差点没拿住斧子,心想:“妈呀,这么娇弱的女子,哪来的这么大劲儿!”也不敢大意了,赶紧重新振作精神迎战。
一开始都是女子在攻,他在守。十几个回合后,女子往那里一站说道:“你还是看不起我啊,为什么不进攻?”
程咬金哭丧着脸说道:“姑娘,你讲点儿理行不?你打着俺,还说俺不进攻,俺哪有时间进攻啊,你打的太快了。”
女子心里发笑,嘴上却说:“不行,换你打我了,快点儿,我防守!”
程咬金那个郁闷啊,这哪是比武啊,简直就是小孩子打架嘛。见女子又要生气,他赶紧说道:“好好好,我打还不行吗?你可接好了啊!”说着便将斧子高高举起道:“第一招来了,砍脑袋!”
“呜”,带着风声,斧头就朝着姑娘的头上劈去。
“小心!”长棚中那位将军蹭的就站了起来,他能看出程咬金这斧是使了全劲儿的。
女子也不含糊,峨眉刺一交叉,举过头顶,脚下马步一扎,就等着落下。
谁知道斧子刚刚碰到峨眉刺,就不动了,程咬金呵呵笑道:“俺怕你接不住,就打到这里吧!”说完斧子又收了回去。
那名将军长长出了口气,微微点点头,知道是程咬金让着女子。
女子又不干了,正要张嘴说话,将军在后边大喊道:“翠云,点到为止就好了,快叫这位英雄下来吧。”
王薄(注1:齐郡邹平人。隋炀帝大业七年十月,王薄因兵役繁重,与同郡孟让首先起兵反隋,在邹平与章丘之间的长白山聚集逃亡农民,举起了反隋的义旗。之后,王薄先后投靠宇文化及和窦建德,窦建德败亡后,王薄又投奔李唐,被任为齐州总管,曾出兵参加镇压徐圆朗,直到武德五年被仇家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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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呵呵一笑,朝着女子一抱拳道:“你赢了,俺这就走了”放下斧子,转过身要走,忽然又转过头嬉皮笑脸说道:“姑娘年纪轻轻的,以后还是不要随便给人当姑奶奶的好。”说完也不管其他,直接跳到台下,挤进人群扬长而去。
女子愣愣的看了一会儿,低声说道:“真是个呆子。”转身也下了擂台。
百姓们不知道谁输谁赢,还在等着宣布成绩,看程咬金走了,以为他输了,热烈的掌声再次响起。
长棚这边,文官对着武将抱拳说道:“恭喜裴兄啊,令女终于找到如意郎君了。”那名武将捋捋胡子也笑道:“唐大人到时候可要来喝喜酒啊!”
“一定一定。”两人笑着寒暄,女子走进棚子给文官施了一礼,便对着武将说道:“爹,你怎么就叫停了呢,他不是我的对手!”说着还撅起了嘴。
武将怜爱的摸摸她头,笑着说道:“傻丫头,也不怕你唐叔叔笑话,人家是让着你的,你自己不清楚?”
女子低着头红着脸叫道:“谁叫他让了,一个呆子!”
文官哈哈笑道:“看来翠云是动心了,好事啊,待会儿就去看看他是何人,叫他去裴兄府上去提亲去。”
武将看看女儿娇嗔的样子,心里也知道一定是看对了,也微笑道:“那剩下的事情都有劳唐大人了,我可就在家里等着啦!”
“好说好说。”两人又说了一番话,这才叫兵士宣布这次比武结束了。百姓们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反正看个热闹,也都散去。
程咬金出了人群,心里却郁闷的很,本来就是看看热闹的,谁知道却莫名其妙的打了擂,耽误了时间,也没打听到秦琼的家,只好灰溜溜先回客栈,给娘送饭去。
回了客栈,叫好了饭菜,叫小二送到房里,这才进屋去看娘。
程母已经睡了一觉了,这两天儿子回来了,心情好,气色也好了许多,听见程咬金进来,便问他找到人没有,程咬金便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被程母训斥了半天,最后还是小二送饭才让程母停嘴。
程咬金一口口先给娘喂着吃了,这才自己吃饭,狼吞虎咽一阵儿,便消灭干净,本来还想喝酒的,想想有娘在,不能出事情,生生的将酒瘾压住了。
这边刚吃完饭,楼下边就来了一个书生和几名官差,打听清楚程咬金住的屋子,便上来找他。
敲门打开,程咬金就愣住了,看看官差,他以为自己刚才打擂惹祸了,也不能告诉娘,便对着进来的人连使眼色,又带比划的,终于叫几人明白,不叫他们说话。
看都不说话了,程咬金才笑着对娘说道:“娘,俺来了几个朋友,先到楼下去说会儿话,你休息吧,一会儿俺在上来看你。”
“是朋友来了啊!那还不叫人家坐下啊!”程母不知有假,便要留人。
程咬金急道:“娘,他们没吃饭呢,到楼下先去吃饭,我陪他们去,你休息吧。”
“哦,那就快去吧,我没事,不用担心我,去吧,去吧!”程母笑着叫程咬金赶紧走。
那个书生和几名官差都看出来程咬金是在宽老太太的心,也是会心一笑,转身往楼下走去。程咬金跟在后边就在想一会儿该怎么应对这些人,不行就还用杨广当挡箭牌吧。
到了楼下,程咬金直接就问道:“俺刚才是去打擂了,可俺一没伤人,二没打架,你们凭什么抓俺?”
几人一听愣了一下,书生笑道:“英雄弄错了,我们不是来抓你的,是来请你的。”
“请俺?干啥?”程咬金也愣了。
“唐郡守请你过去说话的。”书生又解释道。
“唐郡守,俺不认识啊,是不是找错人了?”程咬金越来越糊涂。
书生笑道:“绝对没错,你刚才自己都说你去打擂了,那一定就是你了。唐郡守就是咱们东郡的郡守唐璧(注1唐大人。”
程咬金看几人不像是骗他的,可他真不认识这人,便问道:“找俺啥事啊?”
“英雄去了就知道了,总之是好事情!”书生也看出来程咬金是确实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也没告诉他。
程咬金想想要找秦琼家的事情,估计这个唐郡守能帮上忙,也就不再打听,跟着书生几人往郡守府走去。
东郡郡守府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样,因为这里是农民军最先攻打的地方,所以这里的所有官衙都重新修葺了一番,增加了不少可以进攻的武器。墙头都安放着弩箭,四角都建起了角楼,可以观察每个方向,府门外兵士巡逻也很密集。
进了府里,大厅上坐着两人,正是擂台长棚里的文官和武将。见他进来了,文官笑道:“这位英雄请坐,还没请教大名?”
程咬金跟着李向也学了不少礼仪,便施礼道:“在下程咬金,大人可是唐郡守?”
唐璧发现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还有这样彬彬有礼的一面,面露笑容说道:“恩,不错,我就是唐璧,这位是东郡都尉裴仁基(注2裴将军。”
程咬金又给裴仁基见礼,这才坐下,等着两人说事情。
裴仁基看看唐璧笑道:“还是你说吧,我一个粗人,也说不上什么。”唐璧笑道:“好,那就我说。”然后看看程咬金道:“不知你是哪里人?”
程咬金也不知道问这些干什么,说道:“俺是东阿的,两位大人,俺是粗人,你们直接告诉俺,这是要干什么吧,省的坐在这里提心吊胆的,俺娘还在客栈里等着俺回去呢。”
看看程咬金的样子,裴仁基倒是笑道:“不错不错,就要这样痛快的,好了,老唐,我自己说吧。”站起身走到程咬金近前又看看道:“不错,是个好小伙子,就是不知道你成亲了没有?”
程咬金挠挠头笑道:“俺倒是想成亲,就是家里穷,俺娘也病着,俺刚从外地回来,哪有女子跟俺啊,这不俺这回接俺娘去享福去,说不定就有人跟俺了。”他发现裴仁基很对他的口味,也就大大咧咧的都说了。
“好啊,没成亲好,你和你娘现在住在哪里?一起接到我那里去吧。”裴仁基也是个急性子,直接要接人。
“裴兄啊,你也不能这样着急吧,哪有刚见面就要领回去的道理,总得要个三媒六聘吧。”
“也对啊,还没问生辰八字呢,看我急的!”裴仁基拍着脑门儿笑道。
程咬金傻傻的坐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情况,只是看着两人在那里说话,好像也没他什么事情啊,怎么一下子就叫自己去接娘呢,还要住到他家,这都是干什么?
他纳闷儿时,那两人就开始说要如何定亲,迎亲,乱七八糟一堆事情,全然忘记程咬金还在这里了。
坐了一会儿实在不知道要干什么,程咬金只好站起身说道:“两位大人,要是没什么事,俺就先回去了,俺娘该等急了。”
两人这才想到程咬金,唐璧一笑道:“哎呀,我们说的兴起,忘记你还在了,这样吧,你先回去,我马上派人跟你过去,就在客栈里给你布置好了,顺带连需要的东西都拿过去,也不用你们准备了,就当是我送你的了。”说着对裴仁基说道:“这个孩子我喜欢,穷不怕,只要有股子不服输的劲儿,将来一定错不了!”
裴仁基也笑道:“借唐兄吉言吧,好了你赶紧回去吧。”
程咬金稀里糊涂的来,又稀里糊涂的回去,到现在也没弄清楚要干什么,人家好像要娶亲,可跟他有什么关系。摇着头又回了客栈。
进屋见娘又睡着了,便坐在桌边想着怎么才能找到秦琼的家。
没一会儿功夫,整个客栈都热闹起来了,唐府来了一群家丁,说是把客栈包了,还要装饰一番,另外一拨人就上楼来找程咬金母子。
一进门就见程母和程咬金并排坐在榻上,好奇的看着进来的人。程母说道:“咬金,是不是又是你的朋友来了,怎么这回好像人更多啊。”
她刚才被客栈的吵闹惊醒了,程咬金也没说清楚怎么回事,老太太还一直以为是他的朋友。
程咬金看看进来的人都提着盒子、抬着箱子,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只清楚这是唐郡守给他们的,也不拒绝,跟娘说道:“啊,也算是朋友吧,是这里的郡守给咱送东西来。”
“郡守?”老太太也是官宦人家出身,知道郡守是什么官儿,惊讶的问道:“你认识这里的郡守?”
“俺也是刚刚才认识的。”程咬金挠挠头,觉得今天的事情还真的有些神奇。
老太太还是比较谨慎,便叫了一个家人过来问。家人也没说清楚,只是说按照郡守的意思来布置的,还给老太太拿来几身新衣,叫后面跟着的丫环帮着换上试试。
老太太不敢穿,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有些害怕。倒是程咬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道:“看来唐郡守还挺够意思的,这个朋友俺交定了,娘,你不用担心,郡守都说了,俺是有本事的人,以后俺报答他就是了。”撺掇着老太太换了衣服。
到底是官宦人家出身,一换上衣服,程咬金就张大嘴不敢相信,娘穿这样的衣服简直比富家太太都好看,最主要的是气质一下子就出来了,叫人看上去就是高门大户的贵妇。
程咬金自懂事起就没见过娘这个样子,现在看看心里暗暗发誓,以后都要叫娘吃好穿好,一定不能再受苦了。
这边收拾好了,客栈里也开始布置起来。门外用红绸子将匾额和门柱包起来,里面到处都挂上了红灯笼,墙上所有的字画也有用红绸装饰一番,还专门叫四个家丁在这里守着。
一切都弄好了,这些家丁们才和程咬金告辞回去。程母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可程咬金神经比较粗,也没多想,和娘待在屋中,不停的夸娘好看,弄的老太太也不好意思了。
唐璧(注1:将门之后,东郡郡守,涿郡罗艺的门生,麾下有铁枪将来护儿等名将。
裴仁基(注2:字德本,河东郡(今山西省永济市人。隋朝大将,其子是裴元庆。原是隋将张须陀部下,后投降瓦岗军。裴仁基被王世充俘虏,封为礼部尚书。王世充称帝后,裴仁基和宇文儒童等谋刺王世充,事情泄露,裴仁基与儿子裴行俨等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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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争夫(二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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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在客栈住了一夜第二日早早的便被小二叫醒了
揉揉眼睛程咬金看看天刚刚亮一脸怒色的盯着小二小二陪着笑脸儿说道:“程爷不是小的非要叫你起來的是唐大人派人來了就在楼下等着你呢小的这不是也沒办法嘛”
程咬金正要骂他程母在一旁说道:“快起床啦唐大人都來叫你了你还赖着干嘛赶紧洗洗下去见人去”
“哦”程咬金无奈了只好起來洗漱一下下楼去见唐璧派來的那个书生一见程咬金來了书生起身行礼道:“程英雄起來了走吧老爷叫你过去呢”
程咬金沒动地方看看书生说道:“哎我说你们老爷这么早叫我有事吗昨天过去就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堆也沒一点儿和我有关系的今日这又是要干嘛”
书生笑道:“都说了是好事的英雄不用担心的”
程咬金看看他再看看身上的新衣服确实也是昨天去了一趟回來就是新衣新裤的娘也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倒也不错索性再走一趟吧说不定今天就有事情叫他做了
看程咬金跟着來了书生便在前边带路又到了郡守府
今天只有唐璧一人等他见他进來叫下人上了茶笑道:“昨日送去的衣物可还合身”
程咬金点点头道:“合身合身俺娘穿起來可好看了”
“那就好今日你就在这里跟着我请來的先生学学规矩记几诗晚上再回去”唐璧直接就安排下來
程咬金有些糊涂的问道:“唐大人叫俺学诗”
“对啊过两天你要用的”唐璧微笑着道
“俺要用”程咬金瞪着眼愣了想了一下说道:“俺脑笨大人能不能告诉俺这是干啥啊俺拿了你的东西不至于是叫俺学东西吧俺学不会啊”
“学不会也得学”唐璧绷着脸说道:“你不嫌丢人我和裴大人还嫌丢人呢”
“不是唐大人俺娘还在客栈呢俺要是一天不回去她沒吃的而且会担心的”程咬金只能搬出娘了
“这个无需担心你过來的时候我已经派人过去服侍老太太了你安心学习就好了”唐璧将程咬金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程咬金沒话了谁叫昨天想都沒想就收了人家的东西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跟着那个先生下去学习去了
唐璧看他出去了转身说道:“还不出來以为你藏的很隐秘吗”
从大厅的屏风后面款款走出一个小姑娘翠绿的衣裙鹅黄的束带云头鞋一步一摇转了出來手上拿着团扇遮着半个脸颊只能看到一双灵动的眼睛看着唐璧就叫道:“爹女儿又沒打算藏着只是想看看什么样的人才能叫翠云姐姐动心的”
唐璧坐下笑道:“怎么我的女儿也想嫁人了”
“爹”女一声娇嗔款步走到唐璧身后说道:“我沒现这人有什么好的怎么翠云姐姐就看上了呢”
唐璧哈哈大笑道:“这有什么当年你爹还是个穷书生的时候你娘不也是看上了吗要不哪有现在的你”
女不干了将团扇在唐璧身上一打佯怒道:“爹怎么就知道欺负女儿不理你了我去找翠云姐姐了”
说着抬起头噘嘴小嘴就往外走去这时才看到原來姑娘一张圆脸有些婴儿肥但嘴巴却不大非常可爱年纪也就是十七八岁
“晚上记得回來啊你娘还要教你礼仪呢”唐璧在身后说道
姑娘扭过身鼻一抽舌头伸出來做个鬼脸儿欢快的跑了出去
裴府后院裴仁基的儿裴行俨(注1正和妹妹裴翠云练习武功
裴仁基的两个孩都是从小习武而且都以大力著称裴行俨使一对八棱梅花亮银锤力堪千斤
裴翠云使一把百斤凤嘴刀也是力大无穷而且还会峨眉刺腰间百宝囊里还有暗器流云锁看似较弱的女在战场上却是要命的对手
两人现在正对着一个石锁使劲儿裴翠云双手拉着锁链往回拽另一边裴行俨单手拽着另一边的锁链使劲儿两人不相上下僵持在那里不动
后院门口忽然传來一声清脆的喊声:“翠云姐姐你在哪儿不会又练功了吧”
裴氏兄妹一听声音赶紧将石锁放下打个手势就要往后面跑去谁成想随着声音刚落唐璧的女儿就出现在后院里见两人要走大声叫道:“都不许动怎么听见我说话就要跑呢”
两人看躲不过了只好转回身笑道:“原來是碧莹妹妹來啦我们不是要跑正好累了要去喝口水的”裴翠云一说裴行俨赶紧说道:“对对喝水去你们聊我先走了”
还沒等两女反应过來裴行俨已经用最快的度消失在后院里唐碧莹噘着嘴坐到一边的石凳上道:“你们都不喜欢我我生气了”
裴翠云赶紧过來笑道:“妹妹说的什么话姐姐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你这么可爱是个人就喜欢的”
“你们就哄我我知道的我又任性又不听话还经常捣蛋所以你们不喜欢我”唐碧莹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裴翠云坐到她旁边笑道:“那是因为你还小啊等你大一些就不会了我们都很喜欢你的”
“我只比你小两岁”唐碧莹转回身看看裴翠云说道:“你都要嫁人了我怎么还小呢”
裴翠云只好说道:“好好好你是大人这总行了吧”
唐碧莹也不说这个了突然拉起裴翠云的手道:“姐姐我今天看到你选的那个人了怎么那么差劲儿啊”
“什么差劲儿”裴翠云愣了一下才知道她说的是程咬金便问道
“哎呀长得五大三粗的不说一看就是乡下來的而且一说话就是俺俺的难听死了姐姐怎么就选了他呢”
裴翠云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张嘴就道:“嫁人又不是挑买东西总要挑那些皮光水滑的只要心好就成了再说了长的好看的将來取个三妻四妾的我可受不了还是他那样的好也沒人惦记他他也沒那个想法”
看看裴翠云好像有些生气唐碧莹心里也有些不服气说道:“姐姐怎么知道他心就好了你们不也刚刚才认识的”
“是刚刚才认识的但他那天在擂台上的表现我就知道他心一定不会差到哪里而且听说他还带着一个瘫痪的老母亲说明他很孝顺这样的人能差到哪里”裴翠云想想那天擂台上的事情还是有些开心的偷偷笑了一下
唐碧莹看看她得意的样心里暗暗较劲儿便说道:“他真的那么好那我也嫁给他得了省的以后还得到处找也不一定能找到”
唐碧莹一说完裴翠云就怔怔的看着她不是因为她说的太匪夷所思而是担心她这样想就会这样干的
看看裴翠云愣一样看着自己唐碧莹心中知道她一定是害怕了便更加得意的道:“翠云姐姐不会舍不得吧以后咱们两人共侍一夫还是好姐妹哈哈想想就开心啊就这样说定了”
裴翠云心里一紧便说道:“妹妹是和姐姐说笑吧你还小呢再说程咬金有什么好的配不上妹妹的以后妹妹一定会找个大将军的”
“姐姐刚才还说我长大了而且夸得程咬金像朵花儿了怎么现在又这样说”唐碧莹眨眨亮亮的眼睛忽然恍然大悟的样捂着嘴说道:“原來姐姐是怕我和你抢啊”
裴翠云真想上去打她一顿可又清楚唐碧莹就是这个性也沒办法只好耐着性说道:“妹妹你真的还小了姐姐这是沒办法爹爹逼得紧要不谁会找那个傻”
“我不管了反正我是看上他了姐姐我不和你说了要赶紧回去找爹爹说去和姐姐一起成亲以后我们就真的是好姐妹了嘻嘻”唐碧莹也不管裴翠云多么着急笑嘻嘻的摆摆手欢快的跑了出去
裴翠云叫了两声沒有叫住跺跺脚噘着嘴也去找爹商量去了
程咬金学了一天都沒记住几句昏昏欲睡的差点儿难受死书生看看天色再看看都快爬到桌上睡着的程咬金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时间差不多了今日就到这里吧”
话音刚落程咬金蹭的一下便站了起來伸个懒腰打个哈气笑着说道:“我真的很佩服你啊怎么能把一本书都背下來呢厉害厉害啊”说着还竖起大拇指表示钦佩
书生心中郁闷他哪里是背了一本书整整一天时间他只教了程咬金一诗來回反复的念居然能被他听成是一本书看來是一句都沒记住
程咬金才不管那么多直接去见唐璧告辞急急忙忙的回客栈见娘去
一进屋门就看到两个丫环在那里伺候着老太太程咬金高兴了说道:“娘孩儿回來了真沒想到唐大人这么好啊还叫人來伺候你行看在他对娘这么好的份儿上明儿俺就多多记它几诗也不知道要干什么用哎”
程母听到儿说话高兴的说道:“咬金啊一定是你爹在天有灵保佑咱们了你看看现在你又在李大人手下当了兵又要在这里成亲看來咱们程家又要过上好日了”
看着娘高兴的样程咬金也乐呵呵的说道:“娘俺就说咱们一定越來越好的放心吧以后俺孝敬你绝对不会再吃苦了”
程咬金拉着娘的手坐到榻上忽然想起刚才的话哪里不对又想了一下才问道:“娘你刚才说谁要成亲了”
裴行俨(注1:裴仁基之骁勇善战有“万人敌”之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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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裴两家是世交裴翠云和唐碧莹从小一起长大两人性格却截然相反裴翠云嫉恶如仇却又温柔稳重唐碧莹却是人小鬼大机灵滑头从小就是两人都用一样的东西只要裴翠云认为是好的东西唐碧莹就会去买一样的这下好了连程咬金她也要和裴翠云一起用了
裴翠云悔不该把程咬金说的那样好现在沒办法只好去找裴仁基想办法了听到女儿说唐碧莹也要嫁给程咬金而且要一起嫁裴仁基就头疼了这事还真的不好办除非唐璧不同意要不估计谁也阻止不了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也不管是不是天黑了赶紧叫人准备马匹去唐府先得叫唐璧知道这件事不能答应这才有希望
唐碧莹气呼呼的站在唐璧面前一言不唐璧不停的搓着手心里也是乱七八糟的唐碧莹的娘死的早为了这个独女不遭人白眼唐璧都沒有再续弦就是自己把她养大
也就是去年唐碧莹好像一下就懂事了居然张罗着给唐璧又娶了一房这个后妈是唐碧莹的奶妈也算是知根知底可惜不管是谁整个家里还是唐碧莹一人说了算唐璧也是什么也不管对她也是百依百顺
现在问題來了女儿居然要和裴翠云争夫这可难住他了虽然程咬金真的还不错但在唐璧心中是配不上唐碧莹的再说还有裴仁基在这要怎么面对
可要是不同意唐碧莹折腾起來那可就事情大了还真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家宅不宁了看看唐碧莹还站在那里拉着脸看着他唐璧只好试探着问道:“碧莹你不是一时心血來潮才这要说的吧”
“不是”唐碧莹摇摇头
“你先坐下爹和你好好说说”唐璧准备以柔克刚
“我不听你答应就答应不答应我就走不在这里待着了翠云姐姐会武功能比武招亲我又不会到哪里去找好人去而且翠云姐姐把程咬金夸的那么好她从來沒有夸过其他男我从小就知道翠云姐姐看好的都是好东西我要和她用一样的”唐碧莹沒有接招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模式里
唐璧沒辙了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唐碧莹看看他问道:“爹你说程咬金好不好”
“好”唐璧确实觉得程咬金不错
“那为什么你还犹豫呢你就不想女儿嫁个好人吗”唐碧莹开始主动进攻
“碧莹爹也想你嫁个好人可程咬金已经和裴家订好了咱们怎么能突然这么做呢你叫爹怎么去和你裴叔叔去说啊”唐璧是真的为难
“爹只要你答应我自己去和裴叔叔说去”唐碧莹认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來
唐璧无奈了只能坐在那里不说话下人此时來报说裴仁基來了唐璧看看女儿就知道裴仁基会连夜就來的只好说道:“碧莹你先回房去吧我和你裴叔叔商量一下再说”叫家丁去请裴仁基进來
唐碧莹也沒理会径直走到屏风后面说道:“我就在这里听着”
唐璧还要说话裴仁基已经风风火火的进來了只好作罢笑着起身迎接
一落座裴仁基就急道:“刚才听翠云说碧莹也要嫁给程咬金”
唐璧满脸通红看看裴仁基点点头道:“我也是刚刚知道碧莹回來和我说的”
“你答应了”裴仁基站了起來急急问道
“我这不也是左右为难吗”唐璧一摊手无奈的看看裴仁基道:“你也知道碧莹那孩从小被我惯坏了又和翠云一起长大你们家翠云看好的东西我都得给她弄到才行这回好了连嫁人都要一样我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看看唐璧确实为难裴仁基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停了一下说道:“要不咱们再给碧莹好好选一个我总觉得把那个程咬金配给碧莹委屈了孩”
唐璧用眼神示意裴仁基碧莹就在屏风后裴仁基会意一时又不知说什么好碧莹听他们婆婆妈妈的心里着急直接从后面出來给裴仁基施礼后说道:“裴伯伯从小到大你就像我爹一样的疼我姐姐有什么好东西你也会给我买一份我感激你对我的好”
又看看惊讶的唐璧继续说道:“我今日说的事情是很认真考虑过才做的决定我和翠云姐姐从小就在一起这次她要嫁人了我们就要分开而且也不知道姐姐能不能习惯虽说程咬金真的还不够我心里想的那样好但姐姐说好的我也能接受而且以后我们姐妹一辈都在一起也不怕有人欺负我们还有个说话的伴儿裴伯伯怎么就说不好呢”
一番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可唐璧愣住了他从未见过碧莹这样说话的女儿一下变得稳重了许多倒是叫他有些不适应
裴仁基则是无语了一个晚辈说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这叫他怎么回话只好等着唐璧决定三人又不说话了一阵尴尬后还是唐碧莹说道:“既然决定不了那我想知道为什么我就不能嫁给程咬金”
这样一下唐璧倒是绝的她才正常说道:“我都跟你说了是你翠云姐姐先定下的你怎么能夺人所爱呢”
“我沒有夺”碧莹有些生气大声道:“谁说只有她才能嫁程咬金的我为什么不能哼你们都欺负我”说完眼圈一红捂着脸就跑了出去
唐璧还想说什么人家已经跑了只好看看裴仁基裴仁基也是无奈的笑笑道:“不行就叫她们一起吧碧莹说的也对也沒有谁说不能的我们还是别操心了叫她们两姐妹去商量吧”
两人无奈只好这样了裴仁基也起身告辞回去找翠云商量了
客栈中程咬金听完娘说的愣了半天怎么随便打了一次擂还赚回一个媳妇儿有些不敢相信程母也不知道程咬金表情又说道:“今日郡守派人來已经要走了你的生辰八字等定下日就完婚娘也算是临死前看到你成家立业了”
“娘俺真的要娶媳妇儿了”程咬金还是懵的不行
“傻了你”程母摸着他头笑道:“也该是咱们程家达的时候了你岳父是位大将军媒人是郡守也不知道你几辈修來的福气以后可要走正路好好的过日啊”
程咬金知道这是真的了也沒有多么兴奋只是觉得好像多了一些什么东西在心里一时又说不出來只是默默的坐着
接下來的几天程咬金还是每日早早就去唐府学习礼仪只是再沒有见到唐璧而程母这里倒是每天都有下人來伺候着倒也不用担心
两三日后程咬金刚刚走唐碧莹就到了客栈这几日她沒有出门一直在想着怎么办爹那里也沒有给她准信儿她就想到來见程咬金母亲把事情说清楚了看看什么意思
一进门见唐府的下人们在便挥挥手叫他们都出去这些下人都很机灵知道这位小姐可不好惹乖乖的退下了
看看老太太沒有理她便施礼道:“老夫人你就是程咬金的娘吧”
老太太也不知道有人进來听到女声音便说道:“是啊姑娘是谁快请坐”摸索着给碧莹找凳
唐碧莹这才现老太太眼睛看不到刚才心中的一丝不快也消散了赶紧过去拉着老太太的手说道:“老夫人不要动了我自己來”
找了凳坐到老太太面前说道:“老夫人我是唐府的小姐我叫唐碧莹你叫我碧莹就好了”
老太太反应了一下笑道:“哦是唐大人的千金啊老婆眼睛看不到小姐见谅啊”
“老夫人我是來看你的你叫我碧莹就好”她看看程母的腿也不方便便说道:“老夫人这几天住的还好吗”
“好好多谢唐大人了不但给我们派了下人伺候着还给我们家咬金说上了媳妇儿老婆感激他啊”
唐碧莹笑道:“老夫人程咬金人好翠云姐姐也是找对人了你就放心吧只是……”说道这里唐碧云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样做确实有些脸红
程母听她沒有往下说心里就一紧以为婚事出了什么岔赶紧问道:“姑娘只是什么是不是咬金又闯什么祸了”
“沒有沒有我是说只是我和翠云姐姐从小就在一起这一下要分开有些舍不得”唐碧莹眼珠转转说道
“哦那沒什么的”程母知道不是悔婚的事就不担心了说道:“以后可以去家里玩的”
“老夫人你说我要是一直和翠云姐姐在一起好不好”碧莹试探着问道
“好啊只要你愿意随时來就好程咬金也要训练的正好你们小姐妹可以说说话”程母沒理解她说的意思
唐碧莹想了一下还是说道:“老夫人我的意思是我和翠云姐姐一起嫁给程咬金以后就一直能在一起了你说好吗”
程母吓了一跳以为听错了沒有说话想了一下道:“姑娘你刚才说的是你也要嫁给咬金”
“恩我和姐姐一起嫁过來”唐碧莹拉着程母的手眼巴巴的看着她
“姑娘你爹知道吗”程母有些担心唐璧是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或者说碧莹有其他的想法
“知道的不但我爹知道就连翠云姐姐和裴伯伯都是知道的所以我才來和老夫人说的”碧莹沒有说结果只说知道
程母心里就纳闷儿了怎么要么沒有要來就两个程咬金这小走桃花运了
她摸摸碧莹的手笑道:“姑娘不嫌弃我们家咬金就是他的福分了那里还有我们挑的份儿只要唐大人答应了我们这里也沒什么可说的”
唐碧莹笑道:“真的啊太好了以后我和姐姐又能在一起了谢谢老夫人”
程母已经沒有第一次听到消息时那样兴奋了只是笑笑说道:“那姑娘赶紧回去吧不要叫唐大人担心定下來就办吧”
“好我这就回去了老夫人休息好啊”唐碧莹开心的跑了出去
程母微微抬头说道:“祖宗保佑我儿要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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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og程咬金这几天一直沒有见到唐璧他心里还惦记着问问秦琼住在哪里现在见不到人只好问那个书生沒想到书生笑道:“你认识秦琼秦叔宝”
“啊俺们是好兄弟啊这次來是來接他娘的俺们都尉找到一个名医接老太太过去看病的”程咬金现这个书生认识秦琼就知道有门儿
“哦是这样啊他家在东门那边待会儿我带你去吧不过他娘好像不喜欢见外人的”
“沒事儿俺不算外人是他最好的兄弟”程咬金拍着胸脯笑道书生也是笑笑继续教他礼仪
课上完了书生领着他去秦琼家里到了门口程咬金就愣住了怎么秦琼就住在这里面前是一个小院不过不是大户人家的那种院而是用木头围了个栅栏自己开了一小块儿地后面盖了两间土房
程咬金指指屋说道:“你沒骗我吧他会住这里”
书生摇头道:“对啊他家就是这里本來大人给他一座宅可他娘说不受别人的恩情坚决要住在这里这不秦琼也沒办法”
程咬金点点头道:“好你回去吧我自己进去就好了他娘怕见外人”
书生无奈的笑笑这个程咬金还真的是个混不吝对他抱抱拳转身走了
程咬金这才拍拍木门叫道:“秦大娘在吗俺是程咬金秦琼的兄弟俺來看你了”等了半天沒有回应又叫了一遍还是沒人回答便用力一推木门就开了
进來院中看看小院收拾的井井有条就知道一定有人在的便推门就要进屋忽然想想人家一个老太太这样进去会不会吓到便说道:“秦大娘俺进來了你别怕啊”这才走了进去
屋不大当地一个桌后面就是一张炕一个老太太坐在炕上盯着程咬金看他赶紧跪下磕头道:“俺叫程咬金是秦琼的好兄弟俺给秦大娘磕头了”说完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站起身
一看到秦母程咬金不由自主的便想到了自己的娘看到人家老太太双腿好好的眼睛也好好的不由得悲从中來就开始流眼泪
秦母早就听到他喊了只是以往秦琼的那些朋友來了都是咋咋呼呼一看就是江湖上的人秦母不待见以为程咬金也是呢谁知道程咬金自己就进來了秦母就一直看着他也不说话
哪知道这人进來磕了头就哭开了倒是吓了一跳还以为秦琼怎样了连忙问道:“那个谁你先别哭是不是我儿出事了”
程咬金这才摇摇头擦擦眼泪呵呵笑道:“沒有是俺看到大娘想起俺娘了所以就哭了沒事了”
秦母叫他吓个半死立马拉下脸问道:“你來干什么了”
“是秦大哥叫俺來接你的他现在在龙门呢接你过去给你看病的”程咬金笑道
“你胡说呢吧”秦母撇嘴说道:“我儿从來都知道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怎么可能接我去看病呢再说了看病为什么要跑那么远直接在历城就有好的郎中你好好说到底是干什么來了”
程咬金一愣沒想到老太太这样精明只好笑道:“大娘厉害啊俺刚才就是开个玩笑是俺娘在客栈里住着呢秦大哥正好叫俺來看看大娘的这不俺一天到晚都有事情所以就想请大娘过去和俺娘说说话做个伴儿”程咬金编起慌來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秦母看看他笑道:“我以前怎么沒见过你你不会是來骗我这个老婆吧”
“哪能呢”程咬金脖一梗义正言辞的说道:“俺也算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怎么能骗一个老太太呢俺一直在河南郡沒來过这次是有事情才來的正好碰到秦大哥他就顺便叫俺來看看这不俺來接娘去河南嘛事情还沒办完就想着叫大娘过去坐坐”
秦母看看他说的煞有介事的笑道:“陪陪倒是可以只是你可知道我家秦琼现在可好在哪里呢”
“嗨秦大哥现在在龙门呢他押着皇杠送到洛阳返回到了龙门那里有好多兄弟们都在呢”程咬金见老太太不怀疑他了便说了起來
秦母看他说着点点头微笑道:“我儿已经将皇杠送到了好啊佛祖保佑沒出事情就好那你要回來他怎么沒跟着一起啊”
“啊”程咬金愣住了怎么就沒想到这茬儿呢想了一下说道:“哦他在那边还有事情呢过几天就回來了”
程母看看他又道:“我记得我和他说叫他带点东西回來的他沒和你说吗”
“带东西”程咬金哪知道秦琼要带什么东西眼珠一转道:“哦说了说了俺说给他稍回來的他说还是自己带着好这不俺就沒拿着”
程母笑眯眯的看看他道:“哦也是那你先坐一下我去拿点儿东西这就跟你走”说着秦母下地去取东西
程咬金沒想到这么容易呵呵的笑笑坐到桌前等着
一会儿秦母拿了一根木棍走了进來程咬金纳闷儿道:“大娘你出门怎么带着根棍啊干啥用的”
秦母将脸一拉道:“从你进门就沒说实话看你就不像认识我家孩的你快说你是干什么的來我这里有何目的再说谎话我可要打你了”
程咬金张大嘴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就翻脸了只好站起身笑道:“大娘你误会了俺真的是从河南來的俺娘也在客栈就是來接你过去的”
“砰”秦母的棍结结实实打在程咬金胳膊上怒道:“你个混混看你样就不是好人以为我老婆好欺负就來这里寻事了也不打听一下我是什么人”
程咬金懵了揉着胳膊赶紧躲的远远的说道:“大娘你真的误会了哎呀咋说打就打呢”
秦母说道:“我误会了我问我儿为何不回來你说他还有事情我是他娘我能不了解他吗运完皇杠他一定会马上赶回來的除非有什么大事他都会送信回來你现在都來了他要有事情不会叫你捎封信來吗”
看程咬金还站在屋里秦母抡起棍又打了过來“出去这里不欢迎你”程咬金赶紧往屋外跑边跑边喊:“大娘俺说的是真的他还有事情沒來得及写信俺娘就在客栈里的不信你去问问啊哎呦”一个不小心又被打了一棍
打了两下秦母有些累了拄着棍继续道:“好这件事先不说我问你他带回什么东西了你说他要自己往回带你知道他要带什么吗”程咬金已经知道秦母明白他说的是骗人的怔怔的听着
“告诉你我刚才是试探你的我根本就沒有和他说带东西回來你就是个骗还敢说你沒骗人”棍又举了起來
程咬金这回聪明了直接跑到大门外边说道:“大娘俺是骗你了但俺娘真的來了俺也真的是來接你的你咋还打俺啊”
秦母也走到木门外说道:“你走吧我不想见你”说完就要关门
程咬金想想这次要是不能成功把秦母接上那下次更不要说了索性一个健步冲过去将秦母拦住把手里的棍扔到地上说道:“大娘俺不是要得罪你的俺娘真的在客栈她也知道这件事的俺带你去见见俺娘你就知道了对不住了”
说完一转身将秦母背在背上就走秦母愣了一下随即就开始打他程咬金皮糙肉厚也不怕这几下秦母打了几下也累了便说道:“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程咬金学精了摇摇头道:“俺不放走路挺累的还是俺背着你吧”大步流星往客栈赶去
秦母也沒办法了这么个大汉她说什么也打不过的只好听天由命了路上还问问程咬金到底是干什么的程咬金不敢瞎说话了只是说去了客栈问程母就好
一路上人们都好奇的指指点点一个大汉背个老太太还是很有意思的程咬金瞪着那些人吼道:“看啥看沒见过儿背娘的他奶奶的奶奶”
好不容易到了客栈直接就把秦母背到了屋中将她放到榻上这才气喘吁吁的跟娘说道:“娘儿把秦大哥的娘接來了大娘对俺有误会啊交给娘了俺怕挨打先走了”说完也不管其他的赶紧跑了出去
程母愣了一会儿才大概理解了意思摸索着秦母说道:“秦琼他娘來了我是个瞎眼老婆也看不到你咱们说说话”
秦母看看老太太眼睛也看不到腿也不方便倒是对程咬金印象有所改变便拉住程母的手说道:“看妹妹沒我大怎么就这样了刚才那大汉真的是你儿”
“呵呵是啊程咬金我就那一个儿错不了怎么他是不是对姐姐做什么混账事了看我不收拾他”
“沒有”看看程母秦母说道:“就是他和我说了秦琼的事情前言不搭后语的叫我起疑了这不说妹妹也知道这件事所以才來听听到底怎么回事的”
“嗨那孩就是说话办事稀里糊涂的连句话也说不清楚沒事姐姐想问啥我來说只不过我知道的也不多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两个老太太在屋中聊起來了程咬金坐在客栈的楼梯上和小二说道:“去叫你家掌柜的再给开间房刚才俺背來的老太太也要住下的”
小二笑道:“程爷现在这里的房间你随便安排唐大人已经把这里包下了就等程爷成亲呢”
程咬金点点头心里确实对唐璧有些敬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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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老太太说完话,秦母也大概知道了秦琼的事情,心里却不知如何选择了,她还是不想离开这里,毕竟一住就是五十多年了,对这里也有个感情。
程咬金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才怯怯的走了进来,陪着笑脸儿。程母听见他脚步声便说道:“混小子,还不赶快给大娘赔罪,谁叫你把人绑来的,不会好好说话吗?”
程咬金噗通就跪在秦母面前说道:“刚才是俺的错,大娘原谅俺吧。”又是磕头。
秦母也不生他气了,笑道:“快起来吧,以后把话说清楚了,用不着骗我的。”
程咬金挠挠头,嘿嘿笑了起来。秦母见他的样子可爱,也微笑起来。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程咬金带着她去隔壁休息了。
回到屋中,程母就把唐碧莹来的事情也和他说了,程咬金再次惊奇自己的好运,这也太夸张了。
不说母子两人感慨,这时的唐府里,裴仁基和裴翠云都来了,唐碧莹也坐在大厅里,四人没有说话,都默默的想着事情。
还是唐碧莹沉不住气说道:“裴伯伯和姐姐都来了,那正好把事情定下来啊,我今日去见程咬金娘了,她同意了。”
“什么?”她一说完,包括唐璧在内的三人都吃惊了,这算怎么回事?三人都在想办法叫唐碧莹放弃这个心思,没想到人家自己就去见人了,这回怎么办?
裴翠云见爹和唐璧都为难了,心知这件事最后还得自己解决,便说道:“妹妹你真就想嫁给程咬金吗?”
唐碧莹点头道:“姐姐也知道我的性子,我决定了,就不会改。”
“好,你只要答应我三件事,那你就嫁过来吧!”裴翠云也无奈。
“真的?”唐碧莹眼睛亮了,赶紧说道:“姐姐说吧,哪三件事?”
“很简单,嫁过去了,你不能再任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可能做到?”
“能,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姐姐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唐碧莹痛快的答应了。
“第二件,他有个瘫痪的娘,你的性子,我不知道你会怎么样对她,但你绝对不能嫌弃她!你能做到吗?”裴翠云看着她。
“能啊,今日我都去见了,老夫人很好的,就是眼睛看不到,挺可怜的。”唐碧莹想想程母的样子,确实挺可怜的。
“好,这两件事答应了,第三件事是我们之间的。”说完看看爹和唐璧又道:“我们是一起嫁过去的,以后就是好姐妹了,我们必须齐心才好,我先和你说好,他程咬金走运了娶了我们两个,之后他不能再有其他女人,你同意吗?”
“同意!”唐碧莹双手叉着腰站起身道:“他要是娶了咱们两个,还不知足,我就叫他生不如死!”说着攥攥小拳头,脸上还露出了邪恶的表情。
裴翠云可是知道这个小魔女手段的,点点头道:“既然你都答应了,我也没什么说的了。”转过身对着裴仁基和唐璧说道:“妹妹都答应了,我也没什么意见,就是便宜了程咬金了,你们看着办吧,成亲时非要好好难为难为他才行。”
说完施礼后,拉着唐碧莹到后面去了。
裴仁基看看唐璧,摇摇头道:“既然人家两人都同意了,咱们也别想别的了,赶紧看日子,准备吧。”
“好吧,哎!”唐璧也是摇摇头,对自己的女儿实在没有办法。
后面的几日,程咬金过的相当滋润,有吃有喝,秦母也算是同意了去龙门的事情,而且成亲的日子也定了下来。唯一叫他难受的就是每日都要去和那个书生学什么礼仪和诗词,弄的程咬金晚上睡觉做梦都是背诗。
时间过的很快,五日后,正式成亲的日子到了,一大早,唐府便派了下人丫鬟们来给程咬金几人收拾打扮。程母和秦母都换上了新衣服,程咬金更是被折腾的没了力气,半上午的时间都在打扮。
好不容易这边收拾妥当了,书生就来叫他下楼去招呼宾客。在历城程咬金没有认识的人,唐璧和裴仁基只好安排了些他们认识的人当男方的宾客,来吃中午的宴席。
程母和秦母坐在主位上,看看来的人都是历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再看看程咬金身穿喜袍、头戴花帽,一副新郎官儿的样子像模像样的,程母鼻子有些发酸。
含辛茹苦的二十年,今日总算把他拉扯大了,也算对得起死去的人了。秦母知道程母的心情,坐在一边说道:“妹妹不要难过,今儿是喜日子,该高兴的,以后你就要享福了。”
程母点点头道:“你也快了,听咬金说他们李都尉很欣赏秦琼的,说不定以后也是个大将军呢,姐姐也快了。”
两个老太太说着话,那边程咬金自来熟的和宾客已经喝开酒了。有段儿日子没喝了,一见了酒,他就不要命了。人家结婚都是躲酒,他倒好,喝完一圈儿还主动去要酒喝,把宾客们倒是怔住了,以为酒量有多大呢,都不敢和他喝。
哄哄闹闹的中午终于过去了,程咬金有些晕头转向,不过他还记得一会儿要去接新娘的,坐在屋中喝着解酒茶,等着时间。
太阳刚刚落山,书生又来叫他,该去接人了。程咬金出了客栈,外边已经准备好了高头大马,还有两顶花轿。吹鼓手们也准备好了,就等启程。
程咬金一上马,看看有这么多人跟着迎亲去,心中的豪情就起来了,大手一挥,大声道:“走咯,抢新娘去咯!”
所有人都怔住了,这是成亲吗?怎么感觉像土匪去抢亲去。书生赶紧咳嗽一声,低声告诉他怎么说,程咬金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当土匪的时候了,又大叫一声:“接新娘咯!”
吹鼓手这才开始敲打起来,一队人马也开始绕着历城转了一圈儿,叫百姓也见见。还真别说,那天打擂时碰到的那人居然还认得程咬金。见队伍过来了,那人叫喊着:“我说那个大汉,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以后帮帮兄弟啊!”
程咬金看看他呵呵笑道:“哪天你打擂,把俺打趴下,俺就帮你!”众人哈哈笑笑,跟着队伍到了裴府。
裴府大门大开,裴行俨站在门口,抱着双臂拦着队伍,指指程咬金说道:“听说你很能打,今儿你把我打趴下了,我就让你把我妹妹接走,要不然,哪来哪回去。”
裴行俨是替妹妹出头的,本来就娶一个就好,谁知道唐碧莹插了一脚,他把气都算在程咬金头上了,今天就想叫他出丑。
程咬金看看他笑道:“哎呦,这不是大舅哥吗?怎么,你不让俺进去啊!”
“对,打赢了我,你才能进去。”裴行俨站在那里就跟一堵墙一样。
程咬金眼珠转转,都没理他,直接就对着领头的说道:“既然不叫进,就不进了,咱们先去下一家吧!”说完就要调转马头。
裴行俨愣了,这人是个无赖啊,这要是先去下一家,那妹妹以后还怎么见人,赶紧说道:“程咬金,你是怕打不过我吧?”
“俺为啥要和你打?”程咬金笑道:“俺是来接亲的,又不是来打架的,你不让俺进,俺不进就对了,不是还有一家吗?俺又不愁!”说完还挥挥手,就要掉头。
裴行俨彻底败下阵来,只好说道:“好好好,不打了,改日再说,快进去吧。”
程咬金这才下马,走到他身边拍拍肩膀道:“大舅子,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要总是打打杀杀的,不好,俺也去接人了,完后再说啊!”说完大摇大摆的就进了裴府。
裴仁基在大厅里等着程咬金,见他进来了,说道:“程咬金,今日你娶了我女儿,日后要对她好,要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小心老夫去找你麻烦,听清楚了吗?”
“俺明白的,俺媳妇儿俺自己都疼不过来呢,怎么会欺负她呢,放心吧。哎?在哪呢,俺好接着走啊!”程咬金傻笑着说完,就开始找裴翠云。
裴仁基也不生气,说道:“在后面绣楼里,自己去接吧。”
“好嘞!”程咬金答应一声朝着后面走去。一进院门,劈头盖脸的棍棒就砸了下来,把程咬金打的嗷嗷直叫,要不是和书生学了礼仪,知道这是习俗的话,估计他都要大开杀戒了。
挥着棍棒的妇女无情的在他身上招呼着,幸亏他皮糙肉厚,这次过了这一关。想想待会儿到了唐府还有一次,心里郁闷的不行,娶媳妇儿都要挨打,这什么习俗!
到了秀楼下,一群丫环拦住去路,都伸手要红包。给了还不算,一定要作诗。
程咬金挠着头想了半天,学过的一句都不记得了,只好哀求这些丫环们饶过他。
谁知怎么说都没有用,程咬金又开始耍赖了,说再不叫他进去,他就要走了。倒是这招还满灵验的,丫环们有几人就上去和裴翠云说了。
满心欢喜的等着丫环让路,谁知道楼上一声娇叱,就见裴翠云拿着根鸡毛掸子就出来了。
看见程咬金二话不说就开打,程咬金边躲边喊:“你要干什么?谋杀亲夫啊!”他不说还好,这样一说,丫环们都笑了,裴翠云更加生气,打的更急了。
刚才妇人们打他就是为了热闹,现在裴翠云打他可是真的动手啊,而且裴翠云是会武功的,力气也不小,这下程咬金不干了,还真以为好欺负啊。
瞅准机会,一把抓住掸子,顺手就将裴翠云抱在怀中,说道:“敢打为夫,看为夫怎么收拾你。”
打横将裴翠云抱着怀里,大声喊道:“新娘子接上了,快跑啊!”也不管后面丫环们追他,直接就朝着门口跑去。
迎亲的队伍愣了一下,这位爷娶亲也和一般人不一样,赶紧将轿帘掀开,让程咬金将裴翠云放上去,这才算完。
程咬金上马,对着裴府的大门一抱拳说道:“俺明日再来,先走了!”说完一挥胳膊叫道:“还有一家呢,快走了!”
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朝着唐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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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翠云坐在轿子里,偷眼看看程咬金,忽然发笑起来,刚刚干什么了,两人打闹着就出来了,这算什么事!看看轿中的红盖头,便拿起来盖在头上,心里想想待会儿要拜堂的事,还是有些激动
外面程咬金骑着马,挠挠背,搓搓腿,被裴翠云打到几下,还真疼。心道:“看晚上怎么收拾你!”
裴府和唐府离得不远,很快便到了。程咬金下马,看看大门洞开的唐府,心中还是有些紧张,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迈步进了院子,一群书生站在那里等着他。程咬金最怕的就是这种人,偏偏还来了这么多。他瞪着眼没说话,看看众人,像模像样的鞠了一躬这才道:“众位先生啊,俺程咬金今日娶亲不容易啊,想当年,俺也是山上的一条好汉,谁成想能有今日的威风……”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是要干嘛?迎亲的队伍也都挤到前面看看这个活宝又要耍什么花样儿?
裴翠云好奇的听着程咬金吹牛,忍不住揭开盖头往外瞅去,一看到程咬金的样子“噗嗤”就笑了出来。
这时的程咬金花帽拿在手中,衣襟大敞着,口沫横飞的说着光荣的历史,所有的书生都呆呆的看着他,不知他说这些是要干嘛?
程咬金说道最后笑道:“就算山上的黑熊,俺都杀过几只,你们又算的了什么?还不给俺让开!”
书生们被他唬住了,不自觉的便让开了道路,程咬金赶紧就往里走去,后面迎亲的队伍也跟了上去。
那些书生愣了一下才回过神道:“咱们不是要拦他作诗吗?怎么听他说了一通就放进去了?”
过了前院,拐弯儿就往后院走去,程咬金来了多少遍了,早就轻车熟路。谁知道走到半路,后面的先生说道:“老爷说要考考姑爷行军布阵的能力,所以接下来的路,姑爷自己走吧。”
“啥?”程咬金一愣,怎么成个亲还要考打仗的东西,这么麻烦,正要问怎么考,后面的人们都已经撤了出去。
看看前面的路,程咬金心道:“还能难倒俺?大不了一路打过去,作诗俺怕,打架俺才不怕呢。”一挺胸,昂首阔步就往前去。
这里他很熟悉,可走着走着就觉得不对劲儿,怎么明明绣楼就在前边,可怎么绕都过不去。停下来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不对,挠挠头看看左右,一个下人也没有,索性蹲在一块假山石上想了半天。
天色已经全黑了,四处都是灯笼,照的前面的湖面泛着亮光。再看看对面的绣楼,程咬金一咬牙道:“他奶奶的奶奶,还真能难住俺?”说着开始脱衣服。
秀楼上,唐碧莹一直在悄悄的观察着程咬金,这是她和爹商量的,要给程咬金一个下马威,把家传的奇门布阵术简单的布置在花园里,就是叫程咬金出不来,然后求人,这才放他过来。
谁知道程咬金站在湖边开始脱衣服了,唐碧莹好奇的看着他。只见他脱得只剩中衣,一头就扎进了湖里,吓得她惊呼了一声,转身就往楼下跑,边跑边喊:“爹,爹,那个傻子跳湖了!”
唐璧一直在绣楼一层坐着,旁边两个家丁也等着程咬金喊人呢。没想到女儿直接就说人家跳湖了,赶紧出来一看。就见程咬金一阵狗刨儿,就从湖里游了过来,还抬头看看他们,呵呵笑笑。
唐璧摇摇头叹气道:“碧莹啊,真不知道你选他是对是错,这人看起来笨,实则也精滑的很啊,以后你们可要好好过日子,千万不要做出什么投机取巧的事来。”
唐璧知道自己女儿就是个精明圆滑的人,这程咬金也不差劲儿,这两人在一起,还真说不出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提前就说了。
那边程咬金已经到了岸边,也不上岸,大声叫道:“岳丈大人,小婿过来了,你这考验,俺算不算合格啊!”
唐璧无奈,点点头道:“赶快上来换衣服,天晚了,水凉,小心生病。”说着叫下人去把他捞上来,到后面换衣服,又叫人去对面把新郎的衣服取回来。
半天程咬金才换好衣服走了进来,见到唐璧笑道:“岳丈的本事就是厉害,都逼得小婿要跳河了。”
唐碧莹在后面“噗嗤”就笑了出来。程咬金都没有见过她,这时一看,才知道这是自己的另一个娘子,心道:“这个也不错啊,挺好看的。”
唐璧咳嗽一声道:“今**就要娶我的女儿了,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说,你要听好了。”
“好,俺听着。”程咬金点头。
“我家中只有一女,在家里是掌上明珠,从未有半点儿的亏待,你娶进门后,也要好生爱惜,不可欺负她,知道吗?”
程咬金点头道:“俺懂得,俺好不容易才娶个媳妇儿,咋会欺负她呢,要是谁敢欺负俺媳妇儿,俺和他拼命。”
其实唐璧也看上程咬金这一点,起码人实在,知道好坏,也就不担心了,又道:“还有以后你们在一起了,你们俩的性格脾气都差不多,切不可做出偷奸耍滑的事情来,到时候丢我们的脸,我可是不干的!”
“岳丈大人,你这就想多了,像我这么老实的人,怎么会做那些事情呢,放心吧,不会的。你看这时间也不早了,是不是我带着她回去了。”程咬金指指碧莹,嬉皮笑脸的问道。
唐璧叹口气挥挥手道:“走吧,走吧,总要走的!”
唐碧莹看到爹脸上忽然有种失落的表情,心里一紧,再看看爹的鬓角也已经发白了,忽然跪下哭道:“爹,女儿走了,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再那么拼命了,女儿不舍得离开你啊!”说完呜呜的哭了起来。
“好孩子,快起来,不哭了!”唐璧也是有些唏嘘了,扶起女儿柔声说道:“嫁人了,就不能再任性的,要好好伺候婆母,和翠云也不要生隔阂,相夫教子,我还等着抱外孙呢。”
“爹!”唐碧莹有些害羞,脸红红的看着。
“好了,好了,快走吧!别让咬金等着了!”唐璧狠狠的挥挥手再不去看两人。
程咬金也趴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拉着碧莹往外走去。
唐璧偷眼看看两人的背影,长叹一声喃喃说道:“秀红,咱们的女儿长大了,也嫁人了,你该安息了吧!”
回答他的只有天上明亮的星星。
出了府门,将唐碧莹抱上花轿,程咬金一声令下,一队人马敲敲打打回了客栈。
进了门,程咬金牵着两个娘子,意气风发的进了大厅中。
程母坐在正面的椅子上,仔细的听着程咬金进来的脚步声。“娘,孩儿回来了,给你把两个媳妇儿都接来了!”程咬金见到娘就跪下说道。
“好好,赶紧拜堂吧!”程母虚空的抬起手想要摸摸程咬金,可惜离得远没有摸到,又放下了。
旁边礼宾开始喊礼。
“一拜天地!”
程咬金和两女都对着外面的大院跪下,磕了头。
“二拜高堂!”
三人又起身对着程母跪拜下去,程母早已激动的抽泣起来。
“夫妻对拜!”
三人站成三角,互相跪下拜了一次,这就算正式成亲了。
“送入洞房!”礼宾最后喊完,宾客们就开始起哄了。
两个丫环分别搀着两女在前边走,程咬金后面呵呵傻笑着对众人抱拳。
到了楼上的一间最大的客房里,丫环们退下,两女并排坐到榻上,都没有说话。
程咬金随后进来,关上门,呵呵笑道:“俺没成过亲,这接下来要干啥啊!”
“噗嗤!”两女同时笑了起来,唐碧莹说道:“俺们也没成过亲,也不知道干啥,咋办呢?”
“你咋还学俺说话呢?”程咬金笑道。
“俺说话就是这个样子啊,咋啦!”唐碧莹搞怪的说道。
裴翠云已经笑的岔气了,用手打了一下唐碧莹道:“快别说了,逗死我了。”三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笑完后裴翠云说道:“你就打算叫我们这样坐着啊,头上的盖头还没揭呢?”
“哦,俺忘了。”程咬金说着到处找揭盖头的秤杆儿(注1,找了半天也没看到。
唐碧莹偷眼看了看,便趴在裴翠云耳边悄悄说话。裴翠云听完笑道:“你找什么呢?”
“俺找秤杆儿啊,不是要揭盖头吗?咋没见着呢?”程咬金趴到地上,到桌子下面看看。
翠云捂着嘴笑道:“真是个呆子,桌上不是有玉如意吗?”
程咬金站起来看看,笑道:“用这个呀,俺没见过。”说着用玉如意的柄将两人的盖头挑开。
两女都有些羞涩,程咬金咧着嘴呵呵笑道:“俺真的没想到,俺也能娶到两个如玉是花儿的媳妇儿,俺知足了!”
“哈哈哈!”唐碧莹实在忍不住了,大笑起来,指着程咬金道:“姐姐,他说咱们两个如玉是花儿啊,笑死我了!”
翠云也笑的弯腰道:“真是个呆子,那叫如花似玉!”
“嗨,管他呢,反正就那个意思,俺知道就成了。”程咬金走到桌前拿起酒壶笑道:“这个俺知道,下面该喝酒了。”便倒了三杯酒,给两人递过去,一本正经的说道:“能娶到你们,是俺上辈子积德了,你们不嫌弃俺,俺高兴,俺也跟你们保证,俺会尽力挣钱养家的,以后叫俺的媳妇儿孩子都过上像你爹那样的好日子。”
说完一举杯道:“俺不会说话,你们懂俺就行了。”仰脖儿就要喝。翠云赶紧拦着道:“这杯酒叫合卺酒(注2,是要交换着喝的。”又教着程咬金,三人这才喝完。
喝完酒程咬金愣愣的坐在那里,看着两人,两女也低着头脸色泛红,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唐碧莹憋不住说道:“你打算坐一晚上吗?”
“啊!”程咬金愣了一下说道:“那咱们就睡觉吧,除了小时候跟俺娘睡过,还没和别人睡过呢,不习惯!”
两女再次被他的话逗乐了,只好叫他吹了油灯,三人这才上了榻上。
秤杆儿(注1:古代成亲揭盖头用两种东西,秤杆儿是穷人家用的,玉如意是富贵之家用的,寓意“称心如意”。
合卺(jin酒(注2:汉族婚礼仪式之一。即新夫妇在新房内共饮合欢酒。起于上古。本用匏(葫芦一剖为二,用绳将两器(瓢之柄相连,以之盛酒,夫妇共饮,表示从此成为一体,名为“合卺”。后世改用杯盏,称“交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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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小二过来敲房门,估计程咬金还不起床呢,都日上三竿了,这家伙还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
睁开眼先把小二骂走,才瞅瞅两个美人儿,呵呵的笑了起来。两女也是娇羞的醒来,都没有睁眼,等着程咬金起床她们才好意思起身。
谁知道程咬金笑个不停,弄的两人没办法,碧莹只好睁眼说道:“你有完没完,想笑起了再笑。”
程咬金道:“着忙啥,好不容易不用去学礼仪了,再多睡会儿。”
他不说还好,这样一说,两女都大叫道:“坏了!”今天要早早的给婆母敬茶的,现在都日上三竿了,也不顾程咬金在边上了,赶紧起身洗漱。
程咬金见两人都起了,也不睡了,起来随意弄了一下,就跟着去给娘请安。
听着儿子带着两个媳妇儿来了,老太太高兴了,把两人敬的茶喝完,就拉着两女的手开始拉家常,倒是将程咬金晾在了一边儿。
吃过午饭,就到了回门儿的时候,带着两个媳妇儿分别回了趟娘家,晚上又回到客栈。
舒服的日子又过了三天,唐璧和裴仁基就找到程咬金,问他今后的打算。程咬金也不隐瞒,就说要回龙门去,跟着李向干。两人留了半天,程咬金还是说答应李向了,不能出尔反尔,也只好作罢。又定下两日后便要带着娘和媳妇,还有秦母一起回龙门。
唐璧和裴仁基都不放心女儿,又给程咬金派了两队兵士,还把各自女儿的丫环也都送了过来。来历城时,程咬金就一辆驴车,一匹马。这回回龙门,倒是大队人马了。
两女依依不舍的和家人告别了,便陪着程咬金踏上了回龙门的路。
两天后又到了东阿斑鸠店,程咬金便和两个媳妇儿说了娘的遭遇,又告诉她们看好娘,他便连夜潜回斑鸠店,将祸害人的县令杀死,又给原来家周围的邻居撒了一把铜钱,这才回了队伍,继续往龙门赶路。
秦琼和罗成在虎牢关又待了两天,第三日的时候,李向派刘洋来叫他们过去,说有事情商量。
两人一进书房,就见李向笑盈盈的说道:“今日是第五日,我答应秦将军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大人!”秦琼惊讶的看看李向道:“皇杠找到了?”
“没有。”李向微微笑笑,看秦琼脸上一副不解的样子,继续道:“不过该送到洛阳的分文不少,都已经送到了。”
“大人说的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罗成也没弄清楚。
李向叫两人坐下,将桌上的一封信递给秦琼道:“你看一下就知道了。”
秦琼接过信看了一遍,抬眼看看李向,有些不知所措。罗成也接过信看了一下,惊讶的说道:“大人,你把自己的钱送去洛阳了?”
信是无忧从龙门寄来的,说已经按照李向的吩咐,凑齐了四十八万两银子,送到洛阳,交给宇文成都了。当然这只是其中一封信,还有一封单独给李向的。
李向点点头道:“我们家还有些产业,倒是也还可以承受的,之所以用了五天时间,是因为银子不好找,所以才耽搁了,这下秦将军就不用再发愁了。”
“大人,我……”秦琼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出心里的感激,这可不是十两八两他能还得起的,就算干上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凑够零头,以后他秦琼该怎么补这份人情?
罗成也呆住了,李向家里到底有多少钱,居然五天时间就将皇杠凑齐了,用富可敌国形容绝对不夸张。
李向摇摇头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也不是散财童子,花这么多钱只是为了交到你们两位朋友。”说着李向站起身推开窗户说道:“我虽然年纪小,但也能分清楚善恶是非。秦将军押运的皇杠,说白了,就是老百姓辛辛苦苦攒下的救命钱,丢了未尝不是好事。”
又笑笑道:“我的钱来的要比他们快的多,用我的钱救了秦将军和罗将军两家人,我李向觉得值!”
两人这时都有些动容了,李向说的很实在,确实就是这样。而且能用四十八万两银子来换秦琼和罗成,可见他们在李向心中的价值,因此罗成先抱拳道:“李大人上次说想叫我罗成留下来,我还推脱拒绝,今日才知大人是真心想要我跟着,我罗成没多大本事,但也知道什么是知恩图报。”
说着转身看看秦琼道:“表兄,我不管你愿不愿意留下,从今日起,我罗成就留在这里了,如果大人不嫌弃,就叫我留在你身边当个亲兵,我一定能护的大人安全。”
李向心里早乐开花了,脸上却不敢露出来,皱皱眉头道:“这两日我也想了一下,觉得那日我也有些鲁莽了,罗兄弟家世显赫,我怎么好把你留在身边呢,要是罗老将军知道了,还不要戳我的脊梁骨?”
“大人多心了,我父亲早就叫我自己出来闯荡了,他说只有靠自己的力量拼出来的富贵,才是自己的富贵,要是他知道我在大人这里,一定会高兴的,大人还是收下我吧。”罗成有些渴望的看着李向。
“好,既然罗老大人不会说什么,那我巴不得罗兄弟助我一臂之力呢。”李向赶紧过去拉着罗成的胳膊,激动的笑了起来。
这边秦琼一脸难色,又是愧疚,又是为难,不知如何是好了。李向看看他道:“秦将军有何难言之隐,不妨直说,我李向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有什么解决不了的,说说看,我来想办法。”
“大人,倒不是什么大事,你救了秦琼和表弟一家人,秦某心里真的是说不出的感激,也想留下帮着大人,可是家中还有老母患病,而且来将军对秦某也是不薄,这……”秦琼真心为难了。
“哈哈,这算什么大事,还把顶天立地的秦琼难住了?”李向笑道:“秦将军不必为难了,我也没说你非要留下啊,这样吧,你随我一起回趟洛阳,把皇杠的事情彻底交待完,想留想走,我也不强求的。”
“可我心里……”秦琼觉得很对不住李向。李向拍拍他肩膀道:“无妨的,我是为了交你这个朋友,岂会叫你为难,就这样说定了,而且到了龙门,我还要给罗将军和张将军准备婚事呢,你这个当表兄的怎么也要看到他们成亲后再走吧!”
罗成一脸喜色的笑道:“大人,你对罗成实在太好了,叫我都有些为难了!”
李向呵呵一笑问道:“秦将军,可定下是否跟我一起回洛阳呢?”
秦琼看看罗成,再看看李向,点点头道:“好,我跟李大人一起回洛阳。”
“好!”李向激动的说道:“就这样定下了,咱们明日就出发回洛阳,两位先回去收拾一下,还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尽管说就是。”
“多谢大人!”秦琼和罗成给李向施礼后退了出去。
见两人走了,李向高兴的在原地转了好几圈儿,心道:“手下终于有两个出名的大将了,哈哈!”
八月初一,李向一行人马从虎牢关出发回洛阳,安排张公瑾守好关口,给他留下了训练兵士的方法,又把在虎牢关刚刚建好的一个联络点儿告诉他,有什么事情直接可以送到龙门。
八月初六,到达孟津,待了一晚,接上母亲,再次启程。临行时又嘱咐钱家兄弟照顾好李义,最迟半年时间就安排人来替换他们回去。三人也喜欢上了孟津的生活,都叫李向不要着急。和父亲说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这才上路。
八月初九到回洛仓见杨宗泽,把张公瑾的话带到,又安顿他等新的仓守来了,不要发生什么冲突,有事情直接找李向去解决,给他也留下一本训练手册,继续赶路。
八月十二黄昏终于看到了龙门的城门,李向指指远处的城墙说道:“看,那里就是龙门,我们在龙门待两天,就去洛阳。”
秦琼看看远处的城池点点头道:“都听大人安排吧。”罗成同车里的末末说道:“咱们到龙门了,可以好好休息两天,而且有好事等着你呢。”
末末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看说道:“一路上你一直跟我说有好事,到现在也没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啊?”
罗成神秘的笑笑,摇摇头道:“不可说、不可说!”
“嘁,你不说,我们还不想听呢!”刘静怡拉着末末往里一靠,将帘子就放了下去。
罗成讪讪一笑,低声嘟囔道:“就这脾气,看来张方洛有的受咯!”催马赶过去找秦琼了。
一队人马到了城门口,就见长孙无忌和魏征都在那里等着。李向笑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今日会回来的?”
长孙无忌笑道:“你们这么大的一队人马,离城又这么近,要是我们都不知道,那要这些守城的有什么用?”
“哦?咱们的斥候都训练好了?”李向眼睛一亮,马上问道。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刘洋跟着都尉走了,我这不就把师傅请出来训练那些斥候吗?现在咱们侦察排可是一顶一的,各个都是高手了。”
“你把陈姐姐请出来了,哎呀,看来还是你这半个徒弟半个儿说话顶用啊,我可是请了好几次都没请动的。”李向嬉皮笑脸的开玩笑。
长孙无忌知道再说下去绝对没好话,赶紧道:“都到了城门口了,都进城吧,回去再说。”也不管李向,直接到后边去找张方洛了。
魏征也笑着道:“都尉,赶紧回去吧,宴席都准备好了,给你们接风。”
“好,那就回府了!”李向心情大好,带着队伍就进了城。
秦琼看看李向和这些兵士将领都像兄弟一样,心里倒是有几分羡慕,这样的人,估计手下也好相处的很。罗成倒是笑着说道:“我怎么觉得他们就像一家人,哪里有什么大小之别,看来这里不错啊!”
秦琼点点头,没有说话,跟着队伍进了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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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繁华背后(四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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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幽阁.ziog华灯初上龙门城里依旧车水马龙人行如织欢声笑语到处热闹非凡罗成看看这里的街道和铺面还有一些店铺门外摆着沒见过的东西在售卖有些恍惚怎么这么个小城感觉比涿郡都要繁华许多
末末和刘静怡探出头不断的看着两边卖东西的店铺指指点点眼睛都不够看的偶尔嬉笑两声也是开心异常
只有秦琼一人在那里默不作声这里的景象让他也觉得诧异半年前还在朝廷的消息中知道龙门这里被毋端儿占着百姓都不敢从这里经过沒想到李向來了才这么几天就大变了模样难道他真的有这样的本事
不管看到什么都是真实的李向带着他们已经到了府门口家人们兴高采烈的把他们迎进府中李向又给两人介绍了府中的人让长孙无忌给他们安排好休息的地方便带着秦琼先去县衙拜见萧后
两人都是皇命在身的先去见见萧后汇报了情况才能回來吃饭
到了县衙下人带着两人到后面见到萧后李向将一路的行程和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这才把秦琼引荐给萧后
萧后在这里待着居然觉得比在洛阳和大兴都舒服安稳听两人说完就笑道:“你们也辛苦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明日哀家去你家里看看锦云去也不知道她在那里都干什么了自从你走了她就住在你家里了连我这个母后都不要了”
李向呵呵笑道:“估计是和无忧学什么东西吧明日娘娘去了就知道了微臣先告退了”带着秦琼退了出來
走在回來的路上李向问秦琼:“你觉得龙门怎么样”
秦琼笑笑道:“李大人这是叫在下夸奖一下这里的好啊”李向笑道:“能得到你的夸奖我可是有些得意的”
“其实真的很不错”秦琼正经的说道:“这里好像不是大隋的城池一样沒有什么贪官恶吏百姓也不用为生计担忧难得一见的好气象”
“我其实是想听你说说还有什么不足的地方”李向也正色道
秦琼停下脚步看看李向道:“要说不足也有”说着一指远处的城楼道:“龙门太繁华了会被叛军盯上要是他们能到了城下就这样的城防一定抵挡不住到时候这里的一切繁华都是过眼云烟所以加强城防才是重中之重”
李向点头道:“这点我想到了过几天你再來看城墙就知道这里不是那么好进攻的”两人说笑着又回到了李府
李耀祖代表李府欢迎秦琼和罗成的到來晚宴也是觥筹交错大家都很尽兴席间李向问程咬金还沒有回來魏征摇摇头有些担心李向说不用担心那家伙运气好一定不会出事的
宾主尽欢后秦琼几人都去休息了李向把魏征这些人都叫进了书房听听这段日龙门的事情
长孙无忌笑道:“除了都尉不在我们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就是按部就班把该做的都做了”
李向指指他说道:“我怎么觉得你们最近都和程咬金一样的贫嘴了快好好说说都安排的怎么样了”
长孙无忌这才正色道:“书院已经正式开课了咱们从晋阳带來的孩们都开始学习了还有一些当地百姓的孩也送了过去现在有四百多人”说着笑道:“就连锦云公主现在也每日要去上课的”
李向倒是很惊讶那个捣蛋鬼怎么一下变得这样听话了摇摇头道:“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沒想到啊”
“什么沒想到人家就不能喜欢学习了”无忧在一边笑道:“你就是还把锦云当孩看现在可是长大了”
李向看看无忧笑道:“是啊都长大了也不知道我的观音婢长大沒有”
“哎呀你怎么这样沒有正形这么多人看着呢”无忧羞得脸红红的更加娇艳动人了
李向哈哈笑笑说道:“好了好了还有什么事一便说说”
长孙无忌又道:“现在商会也正常了基本上所有大的商家都已经实施了股份制今年的税收是不用愁了”
李向点点头问道:“那王如雨还有沒有再干什么事情”
长孙无忌想了下说道:“都尉我先把事情说完一会儿专门说下王家父”
李向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沒好事点点头等着他说
“水泥坊已经生产了许多水泥而且都尉说的那个玻璃也研究出來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都尉想要的所以沒有大量制作”
长孙无忌刚说完李向就站了起來问道:“有样品吗我看看”
长孙无忌笑道:“就知道都尉着急这不我只拿了一小块儿看看是不是这样的”说着从腰间的锦囊中掏出一片很厚的玻璃递给李向
李向一看厚度就知道沒有达到他的要求拿起來一看还别说除了厚度外其他的都还不错只是当中很多气泡也不是很透明像啤酒瓶的底心想看來做一块好的玻璃还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又递给长孙无忌道:“意思对了不过离我需要的还差的远沒事已经不错了我明日去看看再教教他们”
长孙无忌笑道:“就这样的他们都做了十几天才完成的不过都尉回來了一切都好说了”又放回锦囊中道:“还有家兄弟也探到了石炭矿就在龙门山上离这里很近就是不知道都尉要怎么开采所以我派人在那里看着了就等都尉决定”
“好好看來这几日我是有的忙了不错不错你辛苦了”李向真的高兴了这矿也找到了那炼铁炼钢就能开始了
“都尉哪里话你走了把这么大个摊交给我我自然要弄好的”长孙无忌还是有些得意的
“辅机你的能力岂止是管理这样的一个小县城啊天下这么大将來有你忙不过來的时候等着吧”李向也是意气风起來
他这样一说屋中的所有人都眼睛亮亮的谁都知道这句话说不定就意味着将來某一天会有什么大事生
长孙无忌心里也是激动起來正要说话李向又道:“感概的话就不要说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有那两个波斯人专门來了一次将都尉上次看上的那些种和花都送了过來我都给无忧了我是不会养的”长孙无忌看看无忧
无忧说道:“对那些种和花我都放到了沁香阁那里阳光和地方都好就是不知道养的方法对不对我也是请教了一些老农后才自己瞎弄的”
“无妨的只要都活着就好其余的等我去看完就知道了”李向微笑着看看无忧又道:“这些事都办得不错还是说说王家父的事情吧我估计准沒干什么好事”
“是沒干什么好事”长孙无忌严肃的说道:“都尉一走王如雨就用他副都尉的身份要求掌管龙门的大小事项幸亏无忧去和娘娘说了一声这才沒让他得逞”
“看來他是坐不住了那后來呢我想他不是这么容易放弃之人吧”李向考虑了一下道:“那两个小沒有回來吧”
“沒有现在王如雨也去了洛阳已经有一段时间沒回來了”无忧也说道
李向皱着眉头想了半天问道:“那龙门是不是还有他们的人”
长孙无忌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道:“这是月萍从洛阳传來的消息都尉看看便知道了”
李向接过信一看眉头皱的更紧了自从李向派杨月萍去洛阳查探王如雨父落脚的那几处地方后杨月萍就沒有回來
信中说一开始并沒有什么可疑之处直到王昭王旭到了洛阳才现了蛛丝马迹那个丝绸铺和客栈都是王如雨的联络点最可疑的不是驸马府而是那个神秘的崔府
崔府原來是当朝鹰长史将崔赜(注1的府邸只是现在崔赜是跟在陛下身边并沒有在府中而且也沒现有什么嗣在家中只有一个管家在打理可王昭王旭到了洛阳就住进了崔府从不出府不知是什么原因
客栈里杨月萍叫顺在那里盯着还真的现有几个外地口音的人提到过龙门和龙王的顺已经给他们身上做了标记现在这些人就在龙门城里不知要干什么
驸马宇文士及倒是很安分沒有什么事情一天到晚在后山打猎
最后还说到洛阳城里來了许多杂耍艺人只是好像都不是为了赚钱谋生而是有什么目的的每日都是走街串巷像是在找什么人或什么东西叫李向多派些人手去帮忙
李向看完信想了一下说道:“那几个來城中的探现在在哪里都干了什么”
长孙无忌说道:“咱们书院开课的时候他们去了一趟看看沒什么重要的就走了之后又去了军营差点儿被斥候抓住后來也沒再去这几日正在水泥坊边上绕圈儿呢估计是想进去看看咱们做什么”
李向冷笑道:“好明日就放他们进去我倒要看看是些什么魑魅魍魉跳出來”转身看看无忧道:“这几日还要麻烦观音婢了罗成和张方洛的亲事要在这里办的还得你去张罗我这也沒有时间”
无忧点点头道:“这个好说沁香阁那么多人手也不是很麻烦的”
“我这里是一些成亲的细节你看看吧估计和你们想的不一样有什么不明白的再來问我吧”李向掏出几张纸交给无忧又道:“今日也不早了明日娘娘要來看锦云的咱们都休息吧”
众人点头都退了出去李向坐在灯下开始思考这些神秘人背后的秘密了
崔赜(注1:字祖浚博陵安平人开皇初授校书郎转协律郎太常卿苏威重之大业五年授鹰扬长史
018水泥坊(一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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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oge萧后早早的便到了李府众人赶紧迎接进去正好锦云还沒有去书院便陪着萧后一起吃了早餐
现在的锦云已经比以前要端庄稳重的多了而且好像一夜之间懂得了羞涩和腼腆有时候说话还会脸红倒是叫一边的李向深刻体会到那句话:“女大十八变”
吃过早饭萧后要陪着锦云去书院李向等人要陪着去萧后拒绝了说就是去看看不需要很多人只是叫张方洛派了一队兵士护送便坐车走了
这样也好李向收拾一下便带着魏征长孙无忌还有秦琼和罗成一起往水泥坊走去
秦琼和罗成慢慢的和这些人熟悉起來李向现秦琼属于内敛慢热型的而罗成恰恰相反是那种外向热情型的也沒有管他们二人只是交待他们随意些大家也听说了李向为了这两人是下了大价钱的也都与两人不停的交流
到了水泥坊李向才现长孙无忌已经把周围这一片都圈了起來还有两三队兵士來回巡逻对他笑笑道:“看來以后我就不用操心了做的很好值得表扬”
长孙无忌笑道:“难得能被都尉表扬一回看來今日能多吃一碗饭了”众人都跟着笑起來
罗成不知道什么地方问道:“都尉这里是训练的地方吗”
“不是是一个作坊进去看看你就知道了”李向笑着拍拍肩膀道:“慢慢的你就知道这里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希望你能很快就适应了”
罗成点头道:“我适应能力强沒几天就习惯了都尉带我转转吧”李向看看秦琼道:“秦将军怎么不过來”
秦琼沒有跟过來站在门外说道:“这里守卫这样森严一定是都尉什么重要的地方我进去不方便的”
李向走了出來拉着他道:“既然我把你当朋友就沒有那么多的忌讳跟我來给你看看昨日你说城墙防卫不行让你看看这些好东西你就知道了”也不由秦琼说别的直接拉着就进去了
水泥坊其实不大主要的区域都是库房真正加工的地方也就三间大院还都在河边带着众人进去后李向问道:“辅机去取一袋水泥过來我看看做的怎么样”
长孙无忌一挥手就有两个工人抬着一袋水泥过來沒有编织袋李向叫他们定制了许多厚的布袋
罗成看看这么大的袋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仔细的盯着看李向叫人把水泥倒出來看看粉末比较均匀颜色也正常就让人开始加工一个方形墩出來
沒一会儿工人们便做了一个木头框将水泥按比例倒进去加水搅拌等差不多了在上面又盖上盖在周围生起了火
李向看看罗成和秦琼不解的目光说道:“这里做好还要一段时间我们先去看看已经出來的叫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水泥”
带着两人到了一处空地叫工人抬了两块儿做好的水泥墩道:“两位都是高手看看你们用兵器是不是可以将这个墩打碎”
两人看看那个墩也就平时的小凳大小还沒有山上的石块儿大罗成就说道:“都尉是说这么小的石块儿我们打不碎”
“你试试就知道了”李向伸手请他上去试试
罗成笑笑看看身后的兵士有一个是拿枪的便拿到手里掂量一下虽然很轻但足够打碎石块儿了便笑道:“都尉离得远些小心溅起的碎石伤到”
站在原地一提气双臂将长枪举起大喝一声便砸了下去其实他也担心李向敢拿出这样的东西叫他砸一定是有所依仗的所以他并沒有轻视而是用尽全力去砸
只听“啪”“咔嚓”两声先后传來再一看手中的枪只剩下枪杆儿枪头已经被砸飞了那个石块儿连个角儿都沒有磕开只是在上面留下一道白印儿
罗成和秦琼都是一惊走到近前看來半天用手摸摸还真的是冰凉坚硬回头就问道:“都尉这就是水泥做的”
李向耸耸肩道:“对啊待会儿那个烧好了就是这样的”
“我來试试你且站开”秦琼也有些手痒了他可是有千斤之力的从兵士手里又拿了一把砍刀对着李向道:“都尉要是秦某都砍不开那昨晚和都尉说的话就当是废话吧”
说完转身运气把砍刀抡起來朝着石块儿就劈了下去又是一声脆响砍刀也断为两节石块儿上只是留下了一个小豁口
李向在后面鼓掌道:“不愧是大将啊这臂力太厉害了佩服”
秦琼将刀扔到一边说道:“都尉这是在笑话我吗我用了全力居然只留下那么小的一个缺口看來这东西还真的结实啊”
李向笑道:“我手下这些人沒有一个能砍下缺口的所以你是最厉害的”又指指水泥道:“过几日我就要用水泥将城墙全都修理一遍到时候估计就不会生秦将军昨晚说的事情了”
“有这样的好东西即使是再厉害的军队也不可能攻破龙门的”秦琼感叹道
“话不能说满的一物降一物总会有办法的不过目前看來应该是最厉害的了”李向指指身后的仓库说道:“那里面都是水泥等城墙修好后我还要将城里的道路也都铺上水泥这样晴天不土雨天不泥车马走起來也不颠簸以后龙门可要大变样了”
魏征笑道:“只要都尉在龙门哪天不是大变样的”
李向回身看看他指指道:“沒想到你魏大嘴也学会拍马屁了不过我听着还听受用的啊哈哈”众人都笑了起來
一个兵士过來报说那几个洛阳來的探又出现在附近了李向轻蔑的笑笑道:“來的正好我还要找他们去呢他们自己送上门了你们谁愿意去给我把这几个人拿住”
张方洛还沒说话罗成就站了出來道:“我罗成跟了都尉寸功未立今日就叫我去吧”
李向也想看看罗成的本事到底有多厉害便点点头道:“你要小心我要活的抓住带回來就好了”
“末将领命”罗成笑着答应下來从旁边牵过一匹马拿着那半截长枪就要出去李向问道:“罗将军不换一下兵器”
罗成笑笑索性将半截长枪也扔掉道:“几个毛贼兵器都不需要都尉等着”说完翻身上马直接出了大门
李向看看秦琼道:“你这表弟是个急性不过也受不得人激以后要多改改要不真的会吃亏的”
秦琼也点头道:“都尉说的是他就是这点不好总是很自大其实武功上他确实有长处只是这个性格有些跳脱了”
“倒也无妨慢慢就会好的成亲后有的是人管他哈哈”李向开起了玩笑秦琼也跟着笑了
这里刚说了三句话那边罗成就骑马回來了马背上三个人被他压着就驼了回來
张方洛这才知道原來这个整天对什么都好奇的俏罗成真的有这样的本事再一次对李向选人的眼光佩服之至
到了近前罗成下马将三人扔到地下说道:“都尉我以为是好手呢谁知道是三个小喽啰真不过瘾”
“罗将军辛苦你了先休息一下”李向说完看看三个大汉都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又问道:“他们怎么了”
罗成笑道:“都是废物不经打我一人踢了一脚就成这样了”
李向仔细一看三人都捂着裆满地打滚儿心想:“才踢一脚你说的真简单就你那脚往那里踢他不疼有鬼了”转念又想到罗成还真的黑心的很啊下手这么毒
李向也沒问他们话直接叫兵士带下去好生看管只要不死就好
长孙无忌道:“要不我去审问一下看看究竟是谁在捣鬼”
“不用关着他们就行总会有人露面的到时候就知道是谁的人了你说呢”李向微笑看着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笑道:“还是都尉的计策高明啊那在下现在是不是叫人去宣传一下说有几个洛阳过來的人偷看龙门的隐秘被都尉抓起來正审问呢”
“再加上一条都尉听完审问后大雷霆”魏征补充道
“妙啊”李向鼓掌道:“看來你们已经知道我什么意思了那你们就去办吧我也不管了我只要结果”“是”两人笑笑答应下來
秦琼和罗成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不过这不影响两人心情便又要去看看那块儿刚弄好的水泥石墩
李向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带着两人过去看看秦琼将火堆弄灭把木框取下來里面的水泥块儿也已经烧好了
仔细端详了一下道:“都尉这个水泥是怎么弄的啊为什么一堆粉末加上水就这么坚硬啊”罗成很好奇
李向笑道:“这个很难的水泥的粉末是分散开的一遇到水就有很多反应生最后再干燥下來就都粘合在一起了所以不易打碎”
看看罗成和秦琼的眼神李向只好说道:“你们要实在想学就去书院听先生给你们讲讲”
秦琼摇头道:“就怕书院的那些先生也是都尉教的吧这么神奇的东西能弄出來我看只有都尉自己了”
魏征笑道:“咱们都尉的脑里就好像住着一个神仙一样只要想到什么都会做出來的”秦琼又笑道:“都尉果然名不虚传啊”
李向摆摆手道:“”今日就到这里吧抓的那几个人去关到义勇军的黑屋去
张方洛浑身一哆嗦道:“都尉是不是太狠了”
“对付敌人绝不心慈手软这是我的立场”李向一脸正气的看看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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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末和刘静怡住在无忧的院子里,一早起来,无忧便过去看两人。
两人也是早早起床,本来昨晚就商量好,今日到街上去逛逛,现在无忧来了,便问有什么事情。
无忧笑道:“两位妹妹刚来龙门,还没有出去看过,我是过来请你们一起出去的。”
刘静怡看看末末笑道:“本来我们也打算出去的,正好姐姐来了,我们正发愁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呢。”
“是啊,无忧姐姐也要出去?那正好带上我们了,昨晚可是看到好多新奇的东西呢。”末末也开心的笑道。
无忧让小扇子送进两身衣服,说道:“这是最新款的女式旗袍,你们穿上看看合身不?”
两人有些不好意思,无忧将衣服塞到两人手里道:“这有啥不好意思的,他们男的是兄弟,咱们就不能做姐妹吗?李向都跟我说了,你们就安心在这里住着,这里的姐妹多呢,等我慢慢再给你们介绍,快换上吧。”
“那就不客气了!”刘静怡看看衣服真的好看,也就不拿捏了,爽快的到后面去换了,末末谢过无忧也跟了进去。
一会儿从后面就转出两个婀娜苗条的少女来,末末穿的是一身粉色牡丹旗袍,雍容华贵,刘静怡则是一身黑色碎花,显得个性**。两人第一次穿这样的衣服,都有些不适应,步子都不敢迈。
无忧看看两人赞叹道:“真的是美艳极了,怪不得李向说旗袍穿在不同女子身上,展现出的魅力也是不同的,今天我才真正理解啊,两位妹妹太漂亮了。”
末末不好意思说道:“姐姐,这个,这个也太高了。”说着指指左面的开叉,用手捂着。刘静怡倒是没说什么,不过也有些羞涩。
无忧笑道:“你们穿的都是新品,之前的都是有布扣的,要是你们觉得不好,那就换上有布扣的吧。”又叫小扇子取了两身有布扣的换下来,这才说道:“好了,我们出发吧。”
两人开心的挽着无忧的胳膊,一起出了府门。府门外车马已经准备好了,三人上车,车夫赶着马车朝着西城而去。
第一次坐四轮马车,两个姑娘还是很新鲜的,特别是车壁上的风扇,把两人吸引住了。三人就在车上开始聊起这些新奇的东西,没一会儿就熟络的好像亲姐妹一样。
车子到了西城大街口上就停了下来,无忧叫两人下车,又给了车夫几个大钱,叫他中午就在这一片儿自己吃饭,等着晚上再接三人回去。
末末好奇的问道:“姐姐,怎么我们晚上才回去吗?难道要逛一天?”
“一天都怕逛不完呢,今天我带你们好好看看这里。”无忧用手指指面前的一条大街道:“这里是咱们女子才能进的地方,你们看看周围有多少马车在那里等着呢,都是夫人小姐们进去买东西,家里的车夫在外边等着的,男子是不能进的。”
“什么?”末末和刘静怡都愣住了,龙门城里还有不让男子进去的街道?实在是匪夷所思。
无忧早已猜到了她们的表情,笑道:“走吧,这里都是李向设计好的,这个月我才弄起来的,刚刚开了五六天,你们进去就知道了。”拉着两人往街里走去。
刚刚走了不到百米,就看到一个牌楼两边站着许多女兵,逐一检查进入的人。牌楼上金黄的大字被阳光照的熠熠生辉——“女人天堂”。
进出的人都很多,不过分了进出口,所以大家都排着队,并不拥乱。到了无忧这里,女兵看到她直接行礼道:“公主也来了,里边请。”无忧点点头笑道:“天气热,记得多喝水,千万别生病了。”
“谢谢公主关心!”两个女兵受宠若惊,赶紧道谢。
带着两人进了里面,刘静怡忍不住问道:“无忧姐姐,怎么那几个女兵都叫姐姐公主啊?”
“在晋阳的时候,陛下封的,没什么用的,就是个名分,不值钱的。”无忧毫不在意的笑笑。
两人张大嘴站在原地不敢动了,弄了半天无忧真是公主啊,刚才还和公主嘻嘻哈哈了,这也太吓人了。
“快走吧,都和你们说了,没啥用的,别发呆了,要不今日真的逛不完了。”无忧摇摇头,拉着两人就进了最近的一家铺子里。两人还是没有回过神,只是静静的跟着无忧。
一进铺子,两人就傻眼了,这是个玩具铺,都是她们没见过的东西,特别是角落里还有只老虎。刘静怡和末末赶紧拽着无忧道:“咱们快走啊,那里有山猫。”
无忧笑道:“那是假的,是玩物,等着,我去拿过来你们看看。”说着走到角落里,将那个布老虎抱起来走了回来。
末末两人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惊讶了,看看做的这么逼真的老虎,两人都小心的摸摸,光滑虚软,而且很轻。末末笑道:“这都是怎么想出来的,能做的这样好。”
“来了龙门,只有你们想不到的,没有见不到的,因为这里有李向,他那个脑子,什么都能给你弄出来。”无忧也有些得意,自己选中的人不管干什么都是别人做不了的。
“这也是李大人弄的?”刘静怡其实对李向并不怎么感冒的,总觉得是一个小孩子,侥幸才当了大官儿,可从虎牢关的安排,到路上大家对李向的态度,再到现在龙门这些神奇,都和李向有关,她也不得不承认,李向真的有本事。
无忧笑道:“这算什么,待会儿你们会看到更加稀奇的东西呢,喜欢这个就先买下放到这里,等咱们出来的时候再拿,要不一路逛下去,抱着它也够累的。”
“哦。”两人一个跑江湖见过大世面,一个从小也算是官宦之家有过好生活,可是来到这里见到听到的都是不知道的,就像第一次进城的乡下人一样,看什么都稀奇,只能是无忧怎么说,她们就怎么做了。
从玩具铺出来,两人还在想看到的那个洋娃娃,太漂亮了。无忧笑道:“前面还有玩具店呢,这条街全部都是女孩子们喜欢的东西,现在就这样了,那待会儿怎么办啊,快别想了,来去那家店里看看。”
两人跟着无忧又到了一家店里,一进门就是一股香气扑鼻,无忧笑道:“香吗?这是脂粉铺,来,我给你们选几款香水。”
两人跟着四处看看,眼睛都不够用的。七八个柜台上摆着托盘,每个柜台上的东西还不一样,有各种精致的铜盒装的上好脂粉,也有五颜六色的各种水粉,还有一些没见过的小瓶子,方方正正的一块块东西,都不知道是什么。
无忧叫老板娘拿几个小瓶子出来,问两人:“你们喜欢什么花?”
“啊?”两人愣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意思。
“就是野外开的花,你们喜欢什么,比如桃花、梅花之类的。”无忧知道她们没明白,又问了一遍。
两人互相看看,末末说道:“我喜欢淡雅的兰花。”刘静怡笑道:“我却喜欢火红的芙蓉。”
无忧挑了一下,从手中的几瓶里拿出两个,分别递给两人道:“闻闻,喜欢吗?”
两人接过来往鼻子下嗅嗅,淡淡的味道,还不错。无忧摇头笑道:“打开闻,这样闻不清楚的。”接过末末手中的瓷瓶,将盖子打开,再次放到她鼻下道:“来,再试试。”
还没拿过来,就有一股浓烈的香气飘来,正是兰花的味道。末末睁大眼睛点点头道:“好香啊,真好闻。”刘静怡也拔开瓶盖闻了一下道:“真的是芙蓉的味道啊,太好闻了。”
无忧轻轻的给她们手上擦了一点儿说道:“这是李向教我做的香水,可以擦到手上,脖子上,香气就在身体上,一两日都不会散去的。”转身叫老板娘再拿两瓶,一起买了道:“走吧,接着逛!”
刘静怡突然觉得李向真的是了解女人啊,这样的东西都能弄出来,那全城的女子不都要来买了?还愁没钱赚吗?
无忧又挑了几块香皂肥皂,这才和三人又进了一家成衣铺,无忧笑道:“这里才是今日我带你们来的地方,李向说叫我好好的给你们准备一下的,快来看看吧,选几身好看的,以后要用到的。”
两人已经完全放开了,跟着无忧先上了二楼,琳琅满目的各种衣服挂在架子上,实在是看花了眼。无忧神秘的笑笑,走过来拉着两人道:“待会儿再看这些,先跟我来看看新奇的东西。”拉着两人就到了二楼的一处拐角儿,一掀帘子进了一间小屋里。
两人进去就傻眼了,里面全是一块块两个巴掌大小的布料,各种颜色花色都有,只是不知道是干什么的,看了半天刘静怡忍不住问道:“姐姐,这么小的布料谁买啊,什么都不够做的。”
无忧笑道:“这都是做好的,直接买了就可以穿的。”
“这能穿?往哪里穿?”末末拿起一个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穿。
无忧牵着两人的手,拉着她们到了屋子一角儿的帘子前说道:“你们进去看一下,里面的人是怎么穿的,不就知道了?”
刘静怡看看无忧,便掀起帘子一角儿往里一看,瞬间张大嘴就扭过头红着脸道:“姐姐戏耍人,好丢人!”说完还捂着脸。
末末还没见过她这样呢,也好奇的往里一看,也张大嘴呆住了。帘子后边正好有两个女子脱了上衣,将手里的那块布往胸前戴着,还不时的互相帮忙调整位置。
无忧笑道:“妹妹怎么害羞了,都是女子,你怕啥,现在城里的大户人家,哪个女子里面不穿这个啊,就连娘娘现在都用的,这叫胸衣,对咱们的身体有好处的。”
说着拿起一件在衣服外面比划了一下道:“快点儿,你们喜欢哪个样式花色先挑一下,一会儿问老板娘要大小去。”
两人脸红成了布,站在那里不动,无忧又笑道:“怎么,两位妹妹连这点儿胆量都没有啊,又不是叫你们穿在外边,有什么好怕的。”
刘静怡看看从帘子后面出来的那两人,感觉她们穿上后,好像真的变化不小,确实好看了许多,再低头看看自己的,一咬牙道:“穿就穿,有什么好怕的,我就喜欢那件!”说着用手指了一件白色上边绣着荷花的。
无忧又看看末末,末末偷眼看了一圈儿指指那个黄色上面有只小鹿的,没有说话,又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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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羞涩又新奇的心情两女都穿戴好躲在试衣间里不肯出來无忧只好又进去将两人拉出來上下看看白皙的皮肤映衬的胸衣上的鲜花小鹿鲜翠欲滴两女脸颊上的娇羞更增加了一抹诱人的风采
无忧笑笑道:“好了就它们了來再选几件衣服”叫她们将旗袍穿好又领着她们到了一楼和老板娘说了一会儿老板娘到后面去取衣服
末末抬眼看看刘静怡穿上胸衣后好像比以前更加明艳动人了突然想到自己这样回去要是被罗成看到多羞人脸红的更厉害了
那边老板娘端出两个盒笑道:“二位姑娘真是好命啊我这店里刚刚送來两件新衣还沒往出摆呢两位就來了看看合不合身我们这里有补衣娘不合适了马上就能改”说完将盒推到两人面前
无忧示意两人打开看看刘静怡将盒盖一揭开里面一件白色的纱衣就出现在她眼里用手摸摸做工非常细腻而且用料也相当讲究一看就是高级货旁边还有一顶礼帽带着面纱确实好看
末末也打开现和刘静怡的一样笑道:“无忧姐姐不会就是叫我们穿这两件吧这么薄的纱怎么穿”
无忧点头道:“就是叫你们试试的穿上我看看”
两人到了后面穿上叫无忧看了一眼无忧又安顿老板娘要怎么改一下这才对她们说道:“不是很合身先叫她们改改吧”又转头看看末末笑道:“衣服有了该去买鞋了走吧”
无忧先头出去末末在后边和刘静怡小声道:“我刚才偷偷问了一下这些东西都很贵我们买不起的怎么还无忧姐姐的钱啊”
刘静怡想了一下道:“不用还了你沒听姐姐说这些都是李大人给咱们买的吗他又不差这个钱我们不要买太多就好了”说完精明的笑笑出去追无忧了末末无奈的摇摇头心里却在想一定要告诉罗成好好跟着李大人干
此时已经到了正午艳阳高照外面很热三人走了几步无忧就道:“太热了我们去吃点儿好东西去”拉着两人坐到前面一个小棚里对着卖东西的大娘道:“三碗梅冰梅多些再來三个冰激凌”
“好了稍等几位姑娘”大娘到后面去弄刘静怡就问道:“姐姐说这里卖冰”
“对是能吃的冰解暑又解渴”无忧掏出手帕擦擦汗笑道:“我第一次吃完后一晚上都沒睡好就等着第二天再好好吃一回谁知道李向跟我说这东西不能多吃弄的我好久都惦记着正好这里他进不來我要好好吃一顿”脸上满是小计谋得逞的高兴表情
两人知道这一定又是李向弄的新奇玩意儿也不说话伸着脖等着大娘从后面先拿出三个冰激凌说道:“三位姑娘先吃冰激凌天太热了冰我要现弄的一会儿就好”将冰激凌递给三人转身又下去了
“姐姐她说现弄冰是什么意思这大热的天儿也能弄出冰來”末末很好奇到底要怎么弄冰
“其实很简单的只是我不能说的李向说今年先保密一年明年就开始找人加盟到时候再告诉别人怎么弄的”无忧很坚决的贯彻着李向的方针
刘静怡笑道:“难不成刚刚这些店铺都是他家开的”
无忧笑着点点头道:“实际上都是的只是这些老板娘都不知道罢了等明年的时候别人学会了就有其他的人家也开店了”
这次连末末都惊得捂住了嘴真的想不到整条街上这么多店铺居然都是李向家的产业这不是睡在银上吗
无忧又说道:“其实也沒什么的李向弄了个股份制现在就是我们那些姐妹天天都有银进荷包的不比她们挣得少”说着指指那些商铺道:“就像刚才的服装店那就是我和几个姐妹都有股份的还有一开始的玩具店那可是娘娘和锦云公主都入股的”
“姐姐啥叫股份啊我们能加入吗”刘静怡眼睛一转就问了起來无忧知道她心思笑道:“赶紧先吃冰激凌一会儿化了就不好吃了边吃我边和你说”
两人这才吃了一口冰激凌本來沒觉得什么谁知吃了一口就不说话了生怕化掉着急忙慌的大口吃完这才抹抹嘴笑道:“这是怎么做的啊太好吃了比我吃过的所有东西都好吃”
无忧摇头道:“我第一次吃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待会儿吃梅冰吧又是一种感觉”
看看还沒有出來便又说道:“入股就是把你的钱放到你看好的店铺里店铺老板根据你钱的多少给你多少的份额挣钱了就按你的份额分成这就叫股份”
两人想了一下末末说道:“是不是就像我和我哥从前出去卖艺时和别人搭伙儿一起表演他们给我们敲打我们表演最后收的钱平分是不是这个意思”
无忧笑笑拉着末末手说道:“意思对了可是和股份差的多呢中间的门道儿可多呢我到现在都沒全弄懂呢不过举个简单的例你们就知道了比如末末你出十两银入股静怡出二十两那等到分钱的时候静怡分到的钱就比末末你要多出一倍的你占的股份越多分到的钱就越多”
两人互相看看明白了意思刘静怡就笑道:“那无忧姐姐我们姐妹能不能入股啊我们也沒多少钱不过总比放在那里沒用处强啊”末末也是渴望的看着无忧
那边大娘又端出三个瓷碗放到三人面前说道:“快吃吧刚做出來的尝尝好不好”
几女拿起勺舀了一小口放到嘴里一下就清凉到肺狠狠的点点头都沒有说话就开始猛吃起來大娘好像也是见怪不怪了笑笑先到后面去忙了
一口气吃了半碗末末才意犹未尽的拍拍胸脯道:“姐姐啊今日我可是吃到好东西了估计这辈都不会忘了这一天的”
刘静怡比较猛依然在低头消灭着碗里的冰无忧笑笑道:“静怡你慢点儿吃沒人和你抢的你这样吃一会儿会肚疼的”
刘静怡满嘴东西含糊不清的道:“疼就叫它疼吧太好吃了我先吃完再说”
无忧和末末都笑着摇摇头无忧说道:“其实你们现在不需要入股的等罗成将军进了义勇军里只要是个排长以上的军官李向都给他们一定的股份这样日也不用愁了”
“那张方洛是不是已经有股份了”刘静怡忽然抬头问道看看两人抿嘴笑着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赶紧又低头开始吃起來
末末笑道:“怎么了静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都知道的以后你可是将军夫人呢”
“哎呀不和你们说了吃东西吃东西”刘静怡尴尬的红着脸
两人也沒逗她无忧又道:“李向说当兵的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出生入死家里人也都靠他们养活要是真的出点儿什么事家里就失了顶梁柱所以这样做其实是让他们安心不管以后怎样起码家人这里不用操心了”
“哎李大人真是好人啊”末末想到自己的哥哥依然沒有消息一下有些忧郁
三人又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东西也吃完了无忧付了钱领着两人往隔壁的一家鞋帽铺走去
店里多是各种女式凉帽也有一些云头靴和马靴无忧拉着两人到了一排架前道:“你们看下面那几双鞋能不能穿”
两人一看就傻眼了怎么在靴后面做了那么高的跟儿摇摇头不知道穿上要怎么走路无忧叫老板娘取了一双合适的便自己穿上走了几步道:“怎么样好看吗”
两女点点头又互相看看实在不知道无忧怎么能踩着那么高的跟儿走路还那么稳
无忧笑道:“这种鞋专门是配你们身上旗袍的穿起來要好看的多你们试试看啊”不由两人分说便叫老板娘量了两人的脚取來两双合适的叫她们换
两人跟着无忧什么东西都试过了也不差这一回就利索的换上可就是不敢站起來无忧又一手一个扶起來笑道:“一开始走的时候一定会不舒服习惯了就好了來跟着我慢慢走”领着两人就在店里开始连起來
女人天生就是衣服架而且对高跟鞋这样的东西有着天生的驾驭感沒一会儿两女就都驾轻就熟的可以踩出步点儿了
站在身后看看两女的身玲珑走的摇曳多姿无忧微微点点头心道:“李向交给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又试了一会儿无忧付了钱领着两人又往下一家走去一条街上的店铺有百十來家估计三人逛了有一半儿这才意犹未尽的往回返无忧还在珠宝店里帮两人各自订了一套又到买过东西的铺里将东西取上才出了女人街
门口家中的车夫见三人出來把东西接过让三人上车了才慢九九的往回走
无忧看看两女有些兴奋也有些紧张便笑道:“我们都是姐妹了不要那么拘谨明日再带你们去见见其他的姐妹这些东西都是李向吩咐的不用你们出钱的有什么好担心的好了回去我们吃饭去走了一天还真的有些累了”
两女看看无忧又互相看看脸上露出了笑模样一人拉着无忧一只手又开始女人间谈不完的话題
021秦母入府(四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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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oge几个女逛了一天李向他们却是累了一天从水泥坊出來又去了书院的实验室李向教几个工匠重新实验了玻璃的方法告诉他们一定要慢慢來不用着急做出來就赶紧通知他这才出了书院等着锦云下课接着她和萧后一起回家
本來说好第二日要去看看义勇军的可惜昨日太累了大家都沒有起來等李向一觉醒來都日上三竿了想想秦琼几人也都有些累索性往后推一日再去
到了大厅吃过早饭就想去看看自家的产业谁知道家人來报说程咬金回來了还带着大车小车一堆人
李向一下就站了起來心道:“看來他是成功了太好了”连鞋都沒有穿好就迎了出去
还沒走到大门口就听见程咬金独特的声音
“这就是俺们都尉住的地方哈哈咋样以后俺们都尉给俺们也一人建一处这样的宅你们跟着俺就等着享福吧”
李向摇摇头不知道这家伙又和谁在吹牛呢谁成想紧接着就是两个女的声音响起
“夫君你说的是真的李都尉这么好吗你不过就是个排长听你说的上面还有连长、营长、将军什么的啥时候才能轮到你啊”
“就是姐姐别听他瞎说了只要给咱们处住的地方就心满意足了别指望和咱爹爹一样能住上那么好的大宅了”
“他奶奶的奶奶你们两人咋就不相信俺呢等着俺去把都尉请出來叫他跟你们说”程咬金急脾气又來了就要进去找李向
李向闻声而出道:“我说一大清早总有乌鸦聒噪原來是你这个家伙回來了怎么又要找我说什么事”
裴翠云和唐碧莹只见一个年轻的公一身锦袍趿拉着鞋就走了出來心道:“难道这就是李向李都尉年纪也太小了些而且这鞋都沒穿好就出來了”
程咬金一看李向立马嘿嘿笑道:“哎呀都尉啊俺可是想死你了”说完就要上來抱李向李向一个激灵赶紧往后撤说道:“立定不许动”
程咬金条件反射一样站的直直的看着李向李向点点头道:“就这样说话就好我刚才听你说什么大宅怎么回事”
程咬金一下软了下來道:“俺跟俺两个婆娘说都尉的大宅好啊以后俺要是能有这么一套就心满意足了”说着还朝两女挤挤眼
李向笑道:“行啦只要你好好干宅好说”又看看两女忽然反应过來惊道:“你刚才说什么你的两位夫人”
“啊这就是俺的两个婆娘不对是夫人”程咬金呵呵一笑又转头对两女道:“这就是你们一路上说的李向李大人还不见礼”
李向愣住了程咬金什么时候有两个夫人难道在家里时就娶上了看看两女已经盈盈下拜赶紧说道:“两位嫂夫人快快请起”又对程咬金道:“叫你办的事情办好沒有”
程咬金一指后面两辆车道:“办好了前面是俺娘后面是秦大娘俺一起接过來了都尉可得给俺找个住的地方啊要不俺可是不干的”
裴翠云急了这个呆怎么这样和李都尉说话赶紧走过去一掐他低声道:“好好说话不想活了”
李向在一旁笑道:“叫他好好说话你这办法不行的等到了军营我关他禁闭他就老实了”
程咬金立马服软道:“都尉啊俺是和你开玩笑的你可千万别当真”
李向摇摇头沒再理他直接到了第一辆车前说道:“车中可是程大娘在下李向有礼了”
车里程母说道:“是李都尉吧别怪老婆沒有礼数我的眼睛看不到腿也不能走了多担待啊”
李向一听程母说话就知道不是小门小户出來的人说的话有板有眼而且也不怯场便笑道:“无妨的咬金的娘就是我的长辈你先坐我去见见秦大娘”
又走到第二辆车前道:“秦大娘李向有礼了”
秦母也听到李向和程母的对话心道:“这个都尉还算不错知道礼数也沒有什么架”听他过來了便掀开帘笑道:“李大人客气了我一个草民怎么能受大人礼数呢万万不敢”说着就要下车
李向紧走两步扶着秦母道:“晚辈对长辈敬重是应该的沒有什么大人你还是坐回车里进了府再下车吧”把老太太又扶了上去转身看看跟着的家丁丫环还有兵士便问程咬金都是一起來的
程咬金点点头李向就叫下人赶紧领着进府熙熙攘攘一阵这才算消停下來
听说程咬金回來了魏征、长孙无忌和张方洛这些熟人一个个都來看他和他打趣倒是叫程母和两个媳妇儿觉得程咬金人员还真像他说的一样不错嘛而且看样这些人都像一家确实挺好的程母一路上的担心也放下了拉着两个儿媳的手低声吩咐着什么
那边秦琼和罗成也闻声而至一进大厅看到这么多人站在边上沒有说话秦母看到进來的是自己儿心也放下了便叫道:“琼儿你还好吗”
秦琼一怔四下一看在上座位上坐的居然是自己的娘有些不敢相信走进一看还真是大张着嘴不知怎么回事
李向笑道:“怎么了秦将军连自己的娘都不认识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娘怎么会在大人府上”秦琼傻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里会见到自己的娘
李向伸手叫大家都安静一下这才说道:“程咬金和几位大娘夫人都辛苦一路了先回房歇息一阵儿我待会儿安排宴席给你们接风秦将军快扶着大娘去后面说说话吧”
众人点头下人们带着大家到各自的屋中李向招招手把魏征和长孙无忌叫过來低声安顿了一些事情便叫他们去办了又对张方洛说道:“待会儿不管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叫人闯到后院來”
张方洛看看李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也下去安排了李向看看院一下便空荡荡的低声说道:“成与不成在此一举了”说完站起身往后院去找程咬金
秦琼扶着娘到了屋中便跪下说道:“娘孩儿不孝有段时间沒有回去看娘了娘你身体还好吗怎么会來这里的”
秦母叫他起來看看儿只是黑了些其他沒有什么变化便说道:“程咬金说是你接娘來的怎么你不知道”
“程咬金我也是刚刚才见到他的之前孩儿从未见过”秦琼纳闷儿了
“这个小还是骗了娘”秦母冷笑这说道:“他到了历城就说是你接娘來的娘当时就怀疑了可是不知怎么程老太太也这样说所以娘就跟着來看看万幸你还真在这里也算他沒有都唬我算了既然來了就不要提了”
秦琼看看娘一路颠簸有些累了说道:“娘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李都尉不错你安心就好我这就去找程咬金问个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转身出屋正好赶上罗成过來撞了个满怀罗成见秦琼脸色不对拉住他道:“怎么了表哥我來看看姑母你这是要去哪里”
秦琼压着火气道:“我去找程咬金问问他为什么骗我娘”
罗成一皱眉拉着他道:“表哥不能去你沒见程咬金很受李都尉待见吗有什么事情慢慢來解决不要冲动走先到屋里去”拉着秦琼又进了屋中
看到秦母罗成也跪下道:“姑母在上罗成给你磕头了”
秦母看看罗成笑道:“成儿都这么大了才几年沒见都长成大小伙了好好快起來姑母看看”
罗成起身站到秦母一侧笑道:“姑母还是这样年轻啊和几年前见的时候一个样”
秦母打了一下罗成笑道:“就你会说话你表哥要像你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秦琼站在门口还是想着要去找程咬金罗成看看他笑道:“姑母表哥要去找程咬金理论呢我把他拉回來了姑母劝劝他吧”
“罗成”秦琼沒想到罗成告状对着罗成就瞪眼秦母脸一拉就说道:“过來跪下”
秦琼无奈只好跪下说道:“娘孩儿就是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其他都好说他骗你我就忍不了”
秦母看看儿笑道:“娘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可你看娘现在不是好好的坐在这里吗况且他也沒有全骗娘啊估计他是见娘不走这才那样说的你忘记你爹留下的话了吗”
秦琼看看娘大声说道:“孩儿从不敢忘记”
“那你说说”秦母严肃的看着他
“秦家祖训:不贪不义之财、不交不忠之友、不做亏心之事不为无用之人”
“对我儿说的好”秦母竖起了大拇指道:“程咬金虽说将娘骗來了可一路上也是照顾有加而且我观察他也是个坦荡之人并不是什么奸邪之辈你何苦要和他为难现在來了这里有事情的话他们会找你的你又何苦为这些事生气呢记住既來之、则安之”
秦琼看看娘点点头道:“孩儿知道了”
“起來吧说说你运皇杠的事情”秦母将他扶起來叫罗成也坐下听秦琼将一路上怎么运皇杠说了一遍又将李向如何慷慨如何仗义的事也说了一遍
秦母听完似笑非笑的说道:“看來这次把娘接來是这个李都尉的主意了琼儿记住要是李都尉沒有和你说什么话你就装作不知道就好但千万不要留在这里如果他和你说了那留不留就你自己决定吧娘不干涉”
“娘怎么回事”秦琼还是沒有听懂
“娘累了要休息一会儿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完秦母不再理他径直到后面的榻上休息去了
022赔罪(一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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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见到程咬金,问了问这段时间的事情,程咬金添油加醋说的口沫横飞,李向也习惯了他这种说法,只是捡有用的信息听了一遍。
得知他成亲的事情,还是惊讶的合不拢嘴,还真是个福星啊。再想想两个女子的家世,李向心里乐了,这无形又给自己增添了助力,裴仁基和唐璧可都是隋唐赫赫有名的人物,而且裴仁基的儿子裴行俨那可是隋唐第三好汉,还不说后来还有一个裴行俭当了宰相的。
想想这些就觉得程咬金这次去,实在是太值了。
看程咬金还在那里说,便笑道:“这些都不用细讲了,我知道你本事大,你快跟我说说怎么将秦大娘接过来的,说细节,我要好好听听。”
程咬金又把接秦母时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才笑道:“都尉啊,你看俺这次事也办完了,还带回这么多人,是不是考虑给俺弄一个宅子啊,这一大家子都住在你的府里,也不好啊”
李向摇着头笑道:“不是我不给你安排,房子有的是,可你一去了军营,家就剩下你娘和两个媳妇儿,叫她们出去单独过活,你能放心住在我这里起码生活起居都有人照顾,而且还有无忧那些女子和她们能说说话,有什么不好的。”
看程咬金低头不说话,李向又道:“你忘记我从洛阳城请了一个名医来书院教课吗等他来了给大娘看看,说不定眼睛和腿都能治好呢,住在我这里多方便啊”
“都尉”程咬金一下就给李向跪下道:“都尉,你要是能把俺娘的眼睛和腿治好,俺这辈子就跟着你了,替你挡刀、为你卖命,俺程咬金对天发誓,绝无二心”
李向第一次发现程咬金用最真实的一面来面对自己,而且还是为了他的母亲,瞬间觉得这个壮汉,疯疯癫癫、一副混不吝的样子只是他处事的一种方式,他的心有的是大忠大孝,是个汉子
李向连忙扶他起来,说道:“咬金,我把你当自己的兄弟,其余的话说着都多余,我只说一句,从现在开始你娘就是我娘,我不要你为我卖命,我要你好好活着,等着将来我们一起荣华富贵”
程咬金眼角有些湿,却咧着嘴呵呵傻笑道:“都尉瞎说,俺娘要是你娘了,俺咋不知道她还生了你呢,哈哈,等神医来了,治治再说吧,有都尉这句话,俺就知足了。”
看看程咬金,李向心里莫名的有一丝感动。
正午刚到,接风宴就开始了。
李向他们在院开了一大桌,后面竖起屏风,女眷们也开了一桌。
李向站起身端着酒说道:“今日是个好日子啊,程咬金回来了,还接回了程大娘和秦大娘,而且前几日秦将军和罗将军也来了,我们这个府里可又多了许多人气啊。来来,这第一杯酒敬这些英雄好汉的到来。”
众人举杯都是一饮而尽,只有秦琼闷闷不乐,喝了一口。罗成碰碰他,也是没反应。李向看在眼里,又端起一杯酒道:“这第二杯就要恭喜咱们程咬金这个有福之人了。”
笑着对程咬金道:“叫你出去一趟,你还带回两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你说吧,这杯酒该不该喝”
“该喝,该喝,呵呵”程咬金站起身对着大家笑笑道:“俺娘一直说俺有福,这回还真的是打了一次擂台,就赚了两个娘子,哈哈,俺知足了,兄弟们说叫俺咋喝,俺就咋喝,高兴啊”
众人听他说的哄堂大笑,方三郎就起哄道:“那还不叫两个嫂子过来见见兄弟们啊,俺们也叫声大嫂啊”众人又都跟着说好。
屏风那边裴翠云和唐碧莹脸红红的看着无忧这些人,低着头都不敢抬起来。旁边的刘静怡推推两人道:“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出去就出去,走,我带着你们。”
两人怎么都不肯起身,谁知道程咬金却窜了过来,对着这些女子呵呵一笑道:“俺是粗人,你们见谅啊,俺来叫俺媳妇儿过去的。”
女子们都捂着嘴偷笑,两个媳妇儿头低的更厉害了。程母也笑道:“你们两个也别不好意思了,就出去见见吧,反正日后也都要见的。”
两女没办法,只好低声答应一下,走到程咬金身边,一人一只手已经掐到了程咬金的嫩肉上。程咬金龇牙咧嘴的就领着两人到了另一边。
众人一见两女出来,都站起身笑道:“嫂夫人好”羞得两女不知该怎样。
方三郎乐道:“两位嫂夫人不要害怕,这些都是自己兄弟,而且程咬金和我们都是一个被窝儿睡过觉的,好的不能再好了,以后他要是敢欺负嫂嫂,只管找我们替你出气。”
两女看看方三郎笑道:“既然这么好,那今晚程咬金就和你们去睡觉吧。”说完红着脸丢下程咬金便走了回去。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程咬金急眼了,指着方三郎就叫道:“俺啥时候和你一个被窝儿了,就你那黑不溜秋的样子,俺看着都恶心。”
李向哈哈笑道:“好了好了,闹得也差不多了,来第三杯酒我单独敬一下秦将军。”
众人不闹了,看着李向和秦琼。
秦琼一愣,站起身道:“不知都尉为何单独敬我”
李向静了一下说道:“这杯酒是赔罪酒,秦将军先满饮此杯,李向再详细道来。”
说完李向先喝了杯酒,看着秦琼。秦琼估计李向说的就是秦母的事情,也没犹豫,一口喝干,看着李向。
李向点点头,走到秦琼身边道:“我要给秦将军赔罪,是因为有件事情,我要和秦将军说清楚。”看看桌上的所有人道:“这里坐的所有人都是自己人,不论有什么话,秦将军想说就说,不会传出去。”
然后李向转头对秦琼道:“秦将军的大名,李向早就耳闻,而且对将军也是期望已久。本想着日后能见到将军,可以请将军助李向一臂之力,谁曾想,冥冥,秦将军却早早的便出现在这里。”
又看看大家道:“其实之前我李向心一直有几个人选是必须要请到的,秦琼就是其一。可是一直没有机缘,这次恰好秦将军押运皇杠经过,所以李向不得不用了些手段。”
看看秦琼皱着眉,李向道:“其实一开始我并不知道秦将军会押皇杠,所以所有的安排并不是针对你的,只是到了虎牢关才知道,我又求贤若渴,所以”
李向看看秦琼一直盯着自己,便说道:“不瞒秦将军,皇杠是我派人劫的”
“什么”秦琼还没有说话,罗成先站了起来,他看看李向一副惊讶的表情,实在不知道怎么回事。
李向对罗成点点头道:“是的,是我劫的,不过我当时也不知道是罗艺将军负责这次事情,所以罗将军,李向给你赔罪了。”
“那皇杠现在你这里,并没有送到洛阳”秦琼开口第一句先问皇杠在哪里。
李向摇摇头道:“秦将军,除了劫皇杠的事情,我没有和你们两人说,其他说的都是真的,我已经将皇杠运到洛阳了。”
“那你跟我说你自己出的钱又是怎么回事”秦琼眼睛明显带有了敌意。张方洛和方三郎已经悄悄的绕到李向身后,随时准备保护。
李向挥挥手说道:“张方洛,你忘记我和你说的了吗都给我坐下”
这才对秦琼道:“银子我确实出了,不过没有送到洛阳,而是给了江湖上的那些朋友。本来劫皇杠就是他们想做的事情,后来找到了我,我就答应帮他们的忙,谁知道是秦将军押运,又是罗将军家里的事情,我只好凑齐皇杠的钱给了他们。”
李向说完看看程咬金道:“至于接秦大娘过来也是我的主意,我担心劫皇杠的事情传出去,那秦大娘在山东就有危险,所以没有和将军商议就接来了,事情就是这样,两位将军要是对李向有什么说的,什么做的,李向都接着,就算是要处置我,我也二话不说,任凭两位动手。”
李向说完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都尉”程咬金站了起来,说道:“俺不会说话,但俺也明白道理。皇杠是俺们劫的,可当时又不知道是谁押运,而且,那皇杠本身就是杨广老儿压榨百姓得来的不义之财,俺们劫了又还给百姓,这是好事更何况,都尉为了你们两家不出事情,还把自家的财帛拿出来送给那些好汉,这是大仁大义的事情,你们要是敢对都尉动手,俺第一个不让。”
“对,程黑子就这次说的对,俺也和他一起,虽然打不过你们,俺也不是脓包”方三郎也站了起来。
罗成皱皱眉说道:“李都尉,你对我罗成的好,我是知道的,虽然这件事情的经过我清楚了,但这毕竟是和表哥有直接关系的,我不可能站在你这边,表哥说要怎么办,我就跟他怎么办,对不住了”说完罗成走到了秦琼身边。
这边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可是很奇怪女眷那边却没有受到影响,依然嬉笑着吃喝。
秦琼也为难了,一方面皇杠虽然已经送到洛阳了,可这次被劫,自己脸上无光不说,还牵扯到娘,另一方面,李向说的也在理,要不是看他秦琼和罗成,估计到现在皇杠都不知道是谁劫的,更不要说花那么多钱来打点绿林人。
看看李向清澈的眼神,无畏的站在那里,身后那些惯熟的兄弟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秦琼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只能默不作声的站着。
这边一时间没有话说,女眷那边终于停下了,无忧搀着秦母慢慢的走了过来,看看这些人都站在那里,秦母笑道:“大家都坐下吧。秦琼,我和你说几句话”
秦琼一见母亲,就跪下,等着娘教训。手机请访问::feisu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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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秦母教子(二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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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母沒有看他,倒是先看看李向,点点头道:“李大人,年纪轻轻,有这样的魄力和胸怀,老婆佩服,你也先坐吧,我要说说我这个不开窍的儿,”
李向看看无忧对他点点头,心里有了底,便施礼坐下,看着秦母怎么说秦琼,
秦琼跪在地上,低着头,心里其实乱作一团,秦母很少说他的,记忆中只有一次因为抓错了一个犯人,导致犯人在狱中自尽,那次秦母还打了他一顿,
秦母看着他问道:“琼儿,你还记得你爹是怎么死的吗,”
秦琼猛的一抬头,眼睛看看母亲,便望着天空愤愤的说道:“我怎么会忘记,那日爹还说要教我锏法,叫我等他回來,谁知道等了三天,却看到爹的尸体被抬了回來,”
秦琼眼睛血红,继续道:“我叫他,他不理我,娘说爹死了,我不信,守了他一天一夜,也沒见动静,后來娘告诉我爹真的活不过來了,叫我记住杀死爹的是杨林那个老贼,”
秦母点点头,又道:“不错,杀死你爹的是杨林老贼,你现在长大了,也该懂事了,你难道不清楚到底这件事是怎么回事吗,”
秦琼死死看着娘,眼神里满是不解和疑问,秦母叹口气道:“琼儿,你的忠义娘是知道的,可你的忠义沒有用对地方啊,”
说着用手指指李向这些人道:“看看他们,沒有一个和你一样,家中有父辈做官的,全都是贫寒出身,除了李大人家中殷实一些外,全是可怜人,他们也有着和你一样的身世和经历,但他们却知道真正造成这样后果的,不是某个人,也不是哪个仇家,而是这个天下,”
“程咬金,娘一直说他有些混,可他混的在理,他懂得什么是正义,什么是该做的,李大人骗了你,也算是骗了娘,可他刚才说的话,娘理解他,他不是为了自己,劫皇杠是要掉脑袋的,可这些人还是去做了,他还是当朝四品,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秦琼脑袋懵懵的,不知道娘要说什么,秦母看看他又道:“你现在做的事情,娘不能说你错,但是你的忠心是愚忠,是杨林亲手杀了你爹,可归根到底还是杨广下的令,你怎么就不恨杨广呢,”
“娘,他是皇帝啊,”秦琼现自己从小学到的纲常伦理好像在这些人面前变了,
“皇帝就可以草菅人命,滥杀无辜吗,”李向看着秦琼的样,也有些气愤,怎么这样蠢,干脆他也站起來道:“凭什么他叫你去死,你就要去死的,难道你做错了吗,你沒想过那些吃不上饭、穿不上衣的百姓为什么会那样吗,难道他们从生下來就应该饿死冻死吗,”
秦琼呆呆地看着李向,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母摇摇头道:“算了,跟你说什么,你也想不明白,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还想给你爹报仇吗,”
“想,”秦琼忽然像回了魂一样,立刻答道,
“那好,想就不要再去干别的了,跟着李大人好好办事,总有一天,你会报了仇的,”秦母说完转身,由无忧扶着回了后面的房间里,
“秦将军起來吧,”李向搀着秦琼起來说道:“大娘刚才说的都是我想说的,你到现在还沒明白,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杨广造成的,都是那些豪门世家造成的,你要想报仇,只有先把这个旧的王朝推翻了,才有机会,要不,你迟早也会死在这些人手里,”
“表兄,姑母和李大人说的都有道理,”罗成也说道:“我爹就说过,这样的国家很快就要完蛋了,到时候有本事的都会起來争夺,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表兄,醒醒吧,”
秦琼挣脱两人的手,一言不的自己回到屋中,将门关好,丢下这些人愣愣的站在那里,
罗成还要追过去,李向拉着他摇摇头道:“让他自己静静吧,毕竟这样的抉择太难了,”
罗成点点头道:“李大人,不管怎样,你对我罗成的好我是记在心间的,不过要是表兄依然要坚持走的话,我也会跟他一起走的,到时候还望大人成全,”
“恩,我不会强求你们,只是我这里真的需要像你们这样的英雄,也罢,还是听天由命吧,”李向摇摇头,看看周围的人说道:“李向感谢你们大家支持我,这杯酒就当我致谢了,”一饮而尽将杯放下,叫众人好好吃,他自己也回了房间里,
其他人也沒有吃酒的兴致了,悄无声息的全都去干自己的事情了,魏征看看长孙无忌说道:“辅机,我们去看看大人吧,”
长孙无忌点点头,两人來找李向,一进门,见李向站在窗边,看着天上的太阳,一言不,两人也沒有说话,陪着李向一起看着外边,
许久,李向叹口气道:“你们说,我的选择是对是错,”
魏征想了一下道:“看看龙门的样,再出去看看其他地方的百姓,大人你觉得你做的是对是错,”
李向摇摇头道:“一城一镇容易,天下就难得多了,”
“先贤都说过,治大国如烹小鲜,大人为何要有如此想法,”长孙无忌也道:“百姓们需要什么,我想大人比我们都清楚,只要我们能让百姓衣食无忧,百姓就会对大人感恩戴德,我记得大人说过‘仁者无敌’,难道大人这就要退缩了吗,”
“我不是退缩,是看到秦琼的样,心里觉得不舒服,”李向回转身看看两人,叹气道:“秦琼也是顶天立地的汉,他和朋友相处义薄云天,侍奉母亲也是至孝,可还是不明白天下大乱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像他这样的英雄都不清楚,那这个天下又有多少人也是这样想的,我是为这些人悲哀啊,”
魏征两人沉默了,李向说的是实话,这个天下有太多秦琼这样的人了,他们相信忠臣不侍二主,信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虽然各个都是英雄好汉,却都乖乖的将生死交到他人之手,这就是他们心中的忠义,
李向见两人不说话,摇摇头又看着外面道:“秦琼是这样,罗成又是一种人,他明知道秦琼的想法不对,也明白该怎么做,但为了义气,却要和他一条路走到黑,难道这样的人少吗,这是我第二点难受的地方,”
两人依旧沒有说话,许久长孙无忌道:“大人,那你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他们为什么就是不开窍呢,”
李向笑道:“很简单,他们从小受的教育就是这些东西,年深日久,已经深深地根植在他们的脑中、心中,让他们不能自拔,”
“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就沒有办法吗,”魏征也明白李向说的,
“办法是有的,可是现在却很难实现,因为我们沒有根基,沒有一个让咱们想法成长的沃土,所以我才要建书院,才要教那些年纪还小的孩们來学新的东西,只有他们长大了,才是真正可以改变这些人命运的时候,才不会一代又一代的出现这样想法的人,”
“大人,等他们长大,少说都要五六年,这段时间又要怎么办啊,”长孙无忌摇摇头无奈的说道,
“沒有别的办法,只能慢慢的等,等他们明白过來了,”李向也是无奈道:“只有明白我们这种想法的人慢慢多起來,才能形成一种思想,叫它扩散,叫它落地生根,”
三人静静的看着天上的太阳,一阵儿躲在云后面,一阵儿又露出了头,
同一片阳光下,李世民也在望着天,一段时间沒见过他的人,要是现在看到他,一定会吓一跳,
眼睛大大的,有些冷峻,又有些坚毅,脸颊消瘦了许多,但却精神了许多,前几日刚刚给窦夫人下葬,把后事都料理完了,明日就要随着李渊再一次去征讨河东的叛贼们,这是在家里待的最后一日,
李元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身后,低声说道:“二哥,爹叫你进去呢,”李世民点点头,随着元吉一起进了屋中,
李建成和柴绍已经在屋中了,而且姐姐李秀宁(注1也回來了,看到姐姐,李世民眼睛就有些湿润,姐姐长得太像窦夫人了,
秀宁看看李世民微微笑道:“世民也长大了,我都有一年多沒有见到了,”
李渊点头道:“是啊,这一年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人感到时间过的太快了,”说着抬手示意李世民和李元吉坐下,才说道:“今日咱们一家都到齐了,我说说今后的打算,”几个孩都正襟危坐,仔细听着,
“建成、世民和柴绍,还是跟着为父到河东去,咱们这次不是去剿匪的,是去扩充兵力,乱世眼看就要到了,我们必须要自己非常的强大,才能活下去,不被人吞并,甚至杀死,”
又看看李秀宁道:“女儿,我们走了之后,这个家就交给你和元吉了,他也不小了,有些事你要放手叫他去处理处理,将來我们在外征战,家中也好有个自己人看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回來的,千万要保住后方安稳,”
李秀宁点点头道:“爹,你放心,我和三弟一定会替爹,替咱们李家守好这一亩三分地的,”
李元吉有些兴奋,又有些担心的说道:“爹,我会听姐姐的话,好好的看着咱们的家,”
李渊笑道:“你我是不担心的,有秀宁在,你不敢做什么错事的,只是你要记住,身为李家孙,一定要有骨气,有胆气,方能成事,”
“知道了爹,”李元吉乖乖的答道,
“爹,咱们这次是不是还要去趟龙门,”李建成问道,
李渊看看他问道:“怎么,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到龙门去办吗,”
“倒是沒什么事情,我只是想到李向还在那里,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该去再和他好好说说,”李建成皱眉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暂时还是算了吧,我们先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再说,至于李向……”李渊说着看看李世民道:“等事情完了,世民专门去处理李向的事吧,你们才是真正的棋逢对手,”
李世民轻轻的点点头,心中也盼着和李向好好的一决高下,
李秀宁(注1:即唐朝平阳公主,唐高祖李渊第三女,太李建成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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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李渊带着三个孩领兵向着河东而去,李秀宁领着李元吉送到城外,
看看父亲走了,李秀宁问李元吉,接下來准备干什么,
李元吉想了一下说道:“可以招兵训练人马,也好在关键时候可以守住晋阳,”
李秀宁笑道:“想法不错,不过第一步不能这样做,我们还是先回府里去把那些碍眼的家伙们打掉为好,”
“碍眼的家伙,”李元吉不知道说的是谁,便问姐姐,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走吧,一会儿不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要出声,只要看着就好,慢慢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了,”
李元吉懵懵懂懂的点点头,跟着姐姐回了国公府,
一进府里,李秀宁就叫二管家李麟去把所有下人、帮闲、清客都聚在院里,有话要说,
李元吉不知道姐姐要干什么,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下人搬了两把椅放到院中,两人坐下,看着人们6续的聚过來,差不多了,李秀宁叫李麟点点人头,除了出去办事的,都过來了,
李秀宁点点头,站起身说道:“今日我爹他们又去了河东,家中的事情由我和三弟处理,我想你们应该都知道了,”
下边的人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互相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
李秀宁微微一笑道:“我爹他们很少在家中,我娘在世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少去管你们的事情,”说着扫视了一下,又道:“我也不是经常在府里待着,所以对你们也不是很熟悉,”
下人们心里在打鼓,这位姑奶奶要干嘛,可是听说她上战场比男都要厉害,看这架势难免不会收拾大家,众人心中惴惴不安,李秀宁依然微笑着道:“但晋阳城中对咱们李家的下人评价都很高啊,”
“李麟,你來说说,百姓们都是怎么说咱们家人的,”李秀宁看看李麟笑着问道,
“三小姐,这个……”李麟一脸为难之色,
“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怕,”李秀宁脸色一变,冷冷的说道,
李麟一个寒颤立马点头道:“是,是,其实大多数百姓还是说咱们家人不错的,也就是有少数不识抬举的说……”说着又抬眼看了一下秀宁,接着道:“说咱们家的人眼睛都长在头顶上,不合群,”
李秀宁冷笑一声道:“原來就说的是这些啊,那看來是我听错了,”一把把李麟推到一边,声色俱厉的对着下人们说道:“我才回來几天,满大街都在骂咱们李家,我的耳朵都塞满了,我就不信你们都不清楚,”
看看李元吉,伸手把他叫到近前,指着这些下人们道:“元吉,你要记住,脸面是自家挣的,不是靠别人给的,这些人打着李家的旗号,在外边坑蒙拐骗,恶事做尽,一进府里便换了一副嘴脸,欺上瞒下、阿谀奉承,全都是道貌岸然的东西,”
李元吉木木的看看姐姐,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现在又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李秀宁继续道:“我今日将他们聚到这里,就是要告诉你,想要守好我们的家业,像这些人绝对不能姑息,”
又转头对李麟道:“去把花名拿來,我要一个一个的看看,认认人,看看到底都是哪些出名的人物儿,”
李麟小跑着便去取花名册,下边这些人噤若寒蝉的站在那里,其中很多还是李元吉招进府里的武师和江湖人,看看李秀宁好像要动真格儿的了,有些不服不忿,站在那里低声交谈着,
李秀宁都沒有抬眼看他们,低声告诉李元吉,以后不要再找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进府,需要武师,她可以去找好的來,李元吉乖乖的点头,偷眼瞧瞧下面自己的人,心道:“今日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吧,平日做的坏事实在太多了,也该管管了,”
李麟拿來花名册,李秀宁翻开看了看问道:“所有人都在这里,”
“沒有,这里只是咱们府中下人仆役的花名,像梁武师他们暂时住在府上的都沒有登记过,应该在三少爷那里有吧,”李麟小心翼翼的回答,
“是在你那里吗,”李秀宁问李元吉,
“我那里也沒有,他们换的太频繁了,我也就沒有登记,”李元吉也有些怕这个姐姐,
李秀宁拍拍他肩膀柔声道:“下不为例,以后凡是出入府中的人,要分开登记,常住的和暂住的,都要标清楚,”
“恩,”李元吉赶紧答应,
李秀宁拿着花名册说道:“我手里只有下人仆役的花名,那今日先说说暂住的吧,”说完看看武师和帮闲那群人道:“你们有沒有个领头的,出來和我说话,”
众人看看,一致将梁武师推了出來,此人身材不高,但双臂很长,眼神明亮,一看就是手上的功夫不错,
李秀宁笑道:“这位师傅怎么称呼,”
“在下蜀中梁光远,”大汉一抱拳,眼神牢牢盯着李秀宁,
“你就是梁光远,”李秀宁眉头微微一皱说道:“你还挺有名的,我早有耳闻,”
梁光远有些得意,微笑道:“在下贱名何足挂齿,”
李秀宁突然双目圆睁道:“你的贱名确实不值得我去知道,可是有百姓來找我要人,口口声声说是梁光远抢了他家闺女,我就不得不对你感兴趣了,”
后面的武师都交头接耳,对着他指指点点,梁光远脸上微红,有些挂不住脸面了,低声说道:“三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为什么要借一步说话,你一个男应该堂堂正正,为什么要遮遮掩掩,行那鬼蜮之事,有什么话当着大家的面大声的说清楚,我冤枉了你,我给你赔不是,你确实做了,干脆光明正大的承认,也叫我高看你一眼,”李秀宁铿锵有力的说完,看着梁光远,
梁光远沒有说话,眼神中充满了怒气,死死看着李秀宁,心里做着挣扎,想想现在还在李府,而且面前是府中的三小姐,不宜得罪,只好忍气吞声的说道:“好,三小姐说的对,你说的事情是我***做的,不过,这和你李府沒有什么关系,而且也是那老婆自己愿意将她女儿给我,我想三小姐就不要管了,”
“哦,你是说人家家里人愿意将女儿送给你糟蹋,”李秀宁秀眉倒立、杏眼圆睁的看着梁光远说道:“你还真有脸说出來,”
转身叫李麟去自己房中将老婆请出來,又说道:“幸好是我遇到了,要不然,你的手下还要杀人灭口了,”
梁光远一个激灵看看李秀宁不像是吓唬他,想了一下哈哈笑道:“既然三小姐都知道了,那也不用叫什么人出來了,这些都是我做的,她老婆活该,我好说歹说,出多少钱,都不肯将闺女给我,那就不要怪我动手了,不但是她闺女,就是她男人也是我杀的,三小姐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李元吉在一边叫道:“梁师傅,到底怎么回事,真的是你做的,”
“闭嘴,”李秀宁大声喝道:“这就是你请回來的人,你知道他们在外面做了多少坏事,你知道他们做坏事的时候都说的是什么,你还叫他师傅,哼哼,他们可从來沒把你当过徒弟,”
“不错,三小姐说的一点儿都不错,”梁光远也知道今日之事不好了结了,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指指身后的那些武师道:“我们都是为了李家的钱财來的,至于这个废物,也就是哄他开心就好了,他哪里是练武的材料,”
李元吉懵了,怎么一下好像自己被扒的光光的,站在下人们面前,满脸憋得通红,双拳紧紧握着,恨不得现在就上去将这个满嘴狂言的人打死才解恨,
李秀宁看他这样倒是笑了起來:“你也算是个汉,承认了就好,”指指后面的武师们道:“你们也是这样想的吧,好,你们还谁参与这件事情了,都站过來吧,”
后面的武师都沒动地方,互相看看,不知道李秀宁要怎么处理,
见沒人走过來,李秀宁指着梁光远笑道:“这就是你一天到晚在一起的朋友,一到关键时候都成了怂包,连我这样的女都不如,哎,算了,你留下,其余的人都夹着尾巴滚吧,”
“是个爷们儿的站出來,还能叫这个小女吓唬住,”梁光远急了,转身就质问这些人,
大家还是沒有动,看着梁光远,纷纷抱抱拳,转身就要出府去,李秀宁喝道:“有谁再敢出去胡作非为说是我李府的人,别怪我派人找你们麻烦,”众人一怔,头也不回的便出去了,
看看待在原地的梁光远,李秀宁摇摇头道:“你就不要有什么指望了,两条人命在身,我会将你送到官衙的,看你也有些胆气,说说有什么心愿,我要是能替你完成的,一定办到,”
梁光远低着头,想了半天,这才说道:“我梁光远沒想到会败在一个女手中,也罢,既然躲不过,那就不躲了,”又看看李元吉笑道:“三公真的不适合练习我的功夫,他可以上阵杀敌,但当不了刺客,所以以后还是好好练武功就好,不要想这些歪门邪道了,”
李秀宁看他这时说的话还很中听,点点头,对李麟说道:“去通知衙门的人,來这里接犯人吧,”
“是,”李麟刚回答完,就见梁光远突然身形一动,两只胳膊上下摆动,就听见“嗖嗖”的声音出,同时李元吉大叫:“姐姐小心,”
那边梁光远哈哈笑道:“三小姐可能一直不知道我是练什么功夫的,我现在告诉你,我是镖门暗器手,刚才你已经中了我的蜈蚣针,三个时辰内要是沒有解药,就会肝肠寸断而死,所以你还是乖乖的放我走,要不然你也会沒命的,”
突异变,所有人都愣住了,梁光远冷笑两声,转身往府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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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李元吉最先反应过來,抱着倒在地下的李秀宁大叫着,李麟也手忙脚乱的大叫着下人去找郎中,一时间院中大乱,
李秀宁微弱的叫道:“都安静,梁光远你站住,”
“姐姐,”李元吉扶着李秀宁已经哭了出來,
“不要哭,”李秀宁最讨厌男哭哭啼啼的,沒有一点儿阳刚之气,
梁光远有恃无恐的站住那里笑道:“怎么,三小姐现在还想将在下留下吗,你就不怕我不给你解药,”
李秀宁苦笑道:“我只是想知道,你一个镖门的暗器手为什么会來李府中,按说你们这一行的人是不会轻易出來到别人府中做事的,”
梁光远一愣,随即笑道:“沒想到一个女还能有这样的心思,倒是叫我有些吃惊啊,实话跟你说吧,我是受人之命來的,至于什么事情就不和你说了,半个时辰后,东门城墙下,你去找一个乞丐,解药会在他手里,提前去了,乞丐是不会在那里的,”说完梁光远转身就要出去,
“梁光远,你以为你今天还能走的了吗,”李秀宁从地上站了起來,将李元吉推到一边笑道:“就你这种伎俩也想暗算我,看來你还是沒有打听清楚我是什么人,”
梁光远转身一看李秀宁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心头一惊道:“怎么可能,你沒有中毒,不会啊,蜈蚣针上的毒是我亲自配制的,”
李秀宁微微一笑,将外面的皂袍解开,露出了里面的一身软甲,说道:“我师傅在我下山前,给了我三样宝贝,这贴身莲花铠刀枪不入,你觉得你那几根破针就能伤的了我,”
梁光远眼睛一眯,冷笑道:“好,既然是这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本想留你一命,看來你今日是要和我不死不休了,”
李秀宁也沒理他,从院中兵器架上取过自己的兵器说道:“这双刀也是我师傅的宝贝,叫百炼秀鸾刀,你自己选兵器吧,”
梁光远嘿嘿一笑,从腰间猛的一拉,一根软鞭就到了手中,说道:“既然三小姐执意要如此,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我也提前告诉你,这根鞭上我也抹了剧毒,沾上就死,我也不是个怜香惜玉之人,今日就叫你见识一下夺魂鞭的厉害,”
“姐姐,”李元吉担心的叫道,
“元吉,今日姐姐就告诉你,识人不明就是这样的后果,以后千万记住,你往后撤,我來收拾他,”话一说完,李秀宁揉身而上,左手刀拦腰砍去,右手刀力劈华山,奔着梁光远就冲了过去,
梁光远本以为是个娇弱女,即使会些功夫,也是花拳绣腿,不堪一击,谁知道一出手就知道想错了,也是个硬茬,将手中鞭用力往前一递,鞭稍儿去打左手刀,鞭身去绕右手刀,
李秀宁微微一笑,突然将左手刀顺手飞出去,直奔梁光远面门,右手刀大力砍下,正好绕上鞭身,用力往身前一拉,鞭便被拉直,而梁光远也吓了一跳,哪有第一招就扔兵器的,低头要躲,却已來不及,一刀正好看
砍在他右臂上,不知道使了多大力气,整条胳膊都飞了出去,
“啊,”梁光远大声喊叫起來,疼痛叫他浑身颤抖,手中的鞭也掉落在地,鲜血喷溅的到处都是,下人们都吓傻了,有几个胆小的已经瘫软在的,吓得尿了裤,
李元吉大张着嘴,实在想不到姐姐的功夫这么厉害,以前只是听说,这回亲眼见到,都有些不敢相信,
李麟刚刚带着郎中着急忙慌的跑來就看到了这一幕,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站在边上也不说话了,
李秀宁缓步走到梁光远近前说道:“你只要告诉我是谁叫你來我李家的,我就给你个痛快,要不然……”说着看看地上的鞭笑道:“你自己的毒药,你自己就先试试吧,”
***满头大汗,咬着牙,看看李秀宁,又看看自己的鞭,想想那种毒药的厉害,心中已经颤抖不已,出了好几口气才断断续续说道:“你,你说,说话算话,”李秀宁点点头看着他,
梁光远想了一下说道:“我,我也不知,不知道他叫什么,只,只是大家,都叫他,龙王,”
李秀宁柳眉一挑道:“那他现在在哪里,为什么要你來李家,”
“找宝……”梁光远还沒说完,身一顿,两眼瞪得溜圆,艰难的转头看看左手边的屋顶,扑通一声气绝身亡,
“梁光远,什么宝,”李秀宁看他倒下,有些担心他是诈死,沒有过去,急急问道,
半天沒有反应,用手指一探鼻息,已经沒有了气息,确实死去了,她低头看看断臂处并沒有黑,说明沒有中毒,那这样的伤不至于一下就死掉啊,叫两个胆大的下人过來,将他反过來一看,后心位置上赫然有一枚透骨钉,明显就是在他要说话的时候被别人暗算了,
李秀宁蹭的一下站起身看看周围的人,沒有现可疑之处,那是谁杀死他的,
正在这时,下人们大叫道:“小姐,下夜的王大死啦,”
李秀宁一看几个下人让开,地上一个老头儿委顿在地,嘴角流着血,已经死掉了,几个下人抬着王大放到院当中,李秀宁检查一下,原來王大也是被透骨钉打在后心处,
李秀宁这时已经沒有心情再去处理下人们的事情了,站起身对李麟说道:“叫所有人都各回各处,先干自己的事情去,以后不要再叫我听到有人说李府的不好,再叫两人将这两具尸抬到后院空屋中,不许外人进去,”
“好,我这就去,”李麟领命去办事,李秀宁带着还在愣的弟弟转身进了屋中,
李元吉沒有经见过这样的事情,一时反应不过來,李秀宁摸摸他头说道:“元吉,你看到了吧,咱们李家现在是鱼龙混杂,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危险生,你一定要擦亮眼睛,看清楚人才行,”
李元吉有些回过神,看看姐姐说道:“姐,那刚才都是什么人,为什么王大也会被杀,他们会不会杀了我们,”
李秀宁将元吉搂在怀里轻声说道:“不怕,有姐姐在,你不会有事的,这是一个阴谋,他们一定是要來我们家拿什么东西,王大估计也是龙王的人,他是被人杀人灭口了,”
“姐,我们去找爹爹吧,不要在这里待着了,”李元吉闪烁的眼神,明显感到了害怕,
“我们走了,这个家怎么办,不是正好给那些人可趁之机吗,你放心吧,姐姐很快就会找到这些人的,來,你躺下休息会儿吧,姐姐在这里守着,”
李元吉乖乖的躺下,死死拉着李秀宁的胳膊不松手,
李秀宁微微笑笑,沒有说话,给他盖好被,坐在边上想着刚才生的事情,沒一会儿李元吉就睡着了,
李麟轻轻进來说已经收拾好了,李秀宁点点头,轻轻拿起李元吉的手,放到被里,跟着李麟出了屋外,说道:“去叫几个兵士站在这里守着元吉,我去后院看看那两具尸去,”转身往后院走去,
进了停放尸的屋中,李秀宁先绕着转了两圈儿,表面上什么也看不出來,她抽出随身的一把匕将两人的外衣划开,又将他们荷包里的东西一一检查一遍,也沒有什么现,
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这两人有什么关系,猜测是一起的,但总要有证据,想來想去,李秀宁突然想起师傅说过的话,天下不论什么门派,什么帮会,都会有他们特定的暗号和联络方式,有些大的帮派,为了便于分辨出他们门下弟,都会有什么特殊的符号或标记來证明身份,
她站起身又走到两具尸前,仔细看看,用匕将两人上衣全部划开,仔细检查一遍,终于在王大的右臂上见到了一个特殊的图案,有些像蛇,但是有翅膀,她赶紧去把梁光远的断臂拿起來,把袖拿掉一看,果然上边也有一样的图案,
李秀宁点点头,想想梁光远临死前说的话,又将两人臂膀上的图案,用匕割了下來,拿上他们的荷包这才出了屋外,
到了大厅,又将李麟叫來问道:“那个梁光远是什么时候入府的,”
“大概是两个月前吧,具体的得问三少爷,那是他请來的,”李麟想着回答,
“他说他是镖门的,你可知道晋阳城里有那些比较有名的镖局,”
“除了盛威镖局,基本上就沒有了,”李麟沒有犹豫就答了出來,
“好,你去给我准备几个空箱,里面装满石头,放到车上,我去会会这个盛威镖局,”李秀宁思虑了一番说道,
“好,我这就去,三小姐,要不要派几个兵士陪着,”李麟有些担心,
李秀宁摇摇头道:“兵士就不用了,给我找几个机灵的下人跟着就好,”
李麟答应一声下去准备了,
李秀宁在厅中又想了一会儿,站起身,到马棚将师傅给的乱云桃花马牵了出來,摸摸她的鬃毛说道:“桃花,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希望能如愿以偿,早点儿将这个龙王找出來,”
桃花好像听懂了李秀宁的话,用头贴着她的脸蹭了蹭,扬起脖嘶聿聿叫了两声,李秀宁笑着摸摸她,牵起缰绳往府门口走去,
李麟已经将东西准备好了,见李秀宁出來,便招手叫过四个精干的下人,对李秀宁道:“三小姐,这四个是咱们府中最精干的了,而且他们还懂得一些功夫,权当是给小姐当随扈了,小姐千万要小心啊,”
“知道了,你回去看着三少爷吧,他要是醒了,就说我去办事了,等我回來再和他说,”李秀宁说完,翻身上马,带着四个家丁,还有两个车夫拉着一板车的箱朝着盛威镖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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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oge晋阳东城门内行一百步左右,有一座大宅,门口有两只石狮威风凛凛,两个黑衣下人正拿着扫帚在门外打扫,
大门敞开着,可以看到宽敞的前院里四五十号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在跟着一人练拳,
门口两边柱上一副木刻对联相当霸气:“平安可走五湖四海有兄弟;道义能行天下九州传美名,”正上方牌匾四个遒劲大字“盛威镖局”,
李秀宁领着几人來到门前,看看牌匾微微一笑,问打扫的人:“镖局今日能走镖吗,”
一个人定睛打量了一下李秀宁,见这个女骑着马,穿着紫色短衣襟,外罩红色披风,英姿飒爽,便笑着说道:“能,能,客人请进,我去禀报,”扔下扫帚小跑着进去,
李秀宁翻身下马,将桃花栓到外面的栓马石上,轻轻拍拍,转身进了镖局,下人们赶着车也跟了进去,
刚到大院里,那些镖师们都停下往两边一让,就见那个教人练武的人走了过來,一抱拳说道:“在下盛威镖局三把头雷虎,不知客人要保什么镖,”
李秀宁打量了他一眼,说道:“你们镖局都是在院里接生意吗,”
雷虎一怔,随即哈哈一笑道:“是在下的错,客人请进,”大手一挥,请李秀宁进大厅,
李秀宁吩咐下人在外面等着,自己跟着雷虎进了大厅,
大厅中有七八个人坐着,都看着外面,见她进來,也不说话,只是盯着不断的打量,
李秀宁见正面坐上左右各有一人,左边是个大汉,络腮胡豹眼,身形微胖,右手是个书生,白面无须,头戴逍遥巾,手拿折扇,面目清秀,
她一抱拳道:“在下想请各位帮着送趟货,不知道这里接是不接,”
络腮胡看看雷虎道:“老三,什么货,你看了吗,”
“还沒看,我这就去,”雷虎说完转身要出去,
李秀宁伸手一拦道:“且慢,我要送的货是暗货,还是不要看了,”
络腮胡一愣,看看书生,对着李秀宁说道:“姑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们镖局不是不接暗货,但有几种东西还是不收的,”
“哦,请说,”李秀宁问道,
“肉票不送,官货不送,女货不送,”书生笑着答道,”
李秀宁笑笑道:“还请说清楚些,”
“绑的人叫肉票,官府的财货还有女人用的东西,这三样我们不送,其余的看路程和地方收钱,”书生收起折扇说道,
“正好,我的货这三样都不是,”李秀宁微微一笑道:“只是我要送的货,必须上封条,沒有送到目的地,不能开箱,”
雷虎问道:“那我们怎么知道你的货不是这三样呢,”
“很简单,要是人的话,不开箱,早就憋死了,官府的货物都有官封,至于女用的东西,它不会这么沉的,你们可以去试试看,”李秀宁对雷虎笑笑,
“大哥,这……”雷虎不知怎么办,看着络腮胡,
“好,既然姑娘这样说,我就信你了,说说看,要送去哪里,交给谁,”
“河东郡霍邑,到了地方找到春來酒楼,把东西交给掌柜的就好,”李秀宁很干脆的说了一个地方,
“老二,去给这位姑娘下单吧,”络腮胡对书生说道,
“好,姑娘稍等,”书生先出去看了看货物,又转身到了后边,取出一叠纸,开始在上边写道:“晋阳镖货一车,计大箱三只,小箱五只,暗镖不露白,上封盖泥,货到开封,往河东霍邑春來酒楼,计资白银七十两,先付三十两,见字付清,”
写完后又问道:“姑娘还有什么特殊要求,”
李秀宁想了一下道:“只要平安运到就好,沒有别的要求,但是镖师得我自己选,”
书生回头看了一下络腮胡,见他点点头道:“好,那请姑娘留名,”说完将凭据递到李秀宁面前,
李秀宁看了一眼,拿起笔写上“晋阳秀宁”,又交给书生道:“我现在可以挑选镖师了吗,”
“先交银后选人,”书生微笑着说道,
“好,”李秀宁从荷包中取出一锭五十两纹银递给书生道:“这是五十两,三十两是镖资,剩余二十两给大家吃酒的,我可以选人了吧,”
书生接过钱笑道:“姑娘是痛快人,好,现在就可以选了,”说完对着院中的镖师们说道:“都进厅中,客人要选人了,”
镖师们鱼贯而入,站在李秀宁身前背手而立,
李秀宁笑笑道:“我选人有个习惯,要看看他们的右臂上是不是有什么记号,”
众人一愣,互相交头接耳低声说了起來,
络腮胡哈哈笑道:“姑娘真是有趣,这是什么道理,”
“沒有道理,就是爱好,怎么,大把头不愿意,”李秀宁盯着他,
“哈哈哈,这倒沒什么,只是在下好奇而已,”络腮胡对着镖师们说道:“将你们的右臂都露出來,叫客人看看,”
镖师们悉悉索索的把右臂的袖都撸了起來,李秀宁一个个仔细的看看,大多数都沒有标记,只有四五个有的,也不是她看到的那个,心里就有些纳闷儿,难道是弄错了,不过她还是不死心,就将有标记的五人都选了出來,
络腮胡笑道:“看來姑娘还真的就选有记号的啊,好,就是他们了,其他人出去吧,”
剩下的镖师们都出了大厅,李秀宁笑道:“镖师有了,总要有个领头的吧,”
“姑娘放心,我们派最好的把头给你押镖,”书生笑着指指雷虎道:“他是我们的三把头,功夫一流,江湖上的朋友也多,一定不会出问題,”
李秀宁看看雷虎笑道:“那我再看一下三把头的右臂吧,”
雷虎一皱眉道:“怎么姑娘还要看在下的,在下不习惯,还是算了吧,我胳膊上什么记号都沒有,要是不行,姑娘再另选他人吧,”
李秀宁见他推脱,更加想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龙王的人,便说道:“怎么一个壮汉还怕我一个女看看吗,”
雷虎还要说话,络腮胡笑道:“老三,你今日怎么婆婆妈妈的,给姑娘看一下也掉不了皮,快,露出來看看,”
雷虎沒有动,看看李秀宁道:“我怎么觉得姑娘不是來送镖的,倒是像來找事儿的,”
他越是这样,李秀宁对他的怀疑就越大,也冷笑着说道:“那要看三把头怎么想了,我就是想看看你右臂上的记号,难道三把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书生在一边看着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便笑着过來说道:“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既然姑娘也沒看上雷镖师,他又是个直筒脾气,那就再换一个,再换一个,”说完看看院中的一人道:“孟宽,你进來,”
雷虎气呼呼的站到一旁不再说话,李秀宁倒是笑道:“既然他不让看,那我自己点一个吧,”看看众人,回头对络腮胡说道:“大把头,不知你这里可有一个叫梁光远的镖师,我就叫他护送了,”
书生一愣,看看络腮胡,又看看雷虎,便说道:“姑娘,你认识梁光远,”
李秀宁一听就知道梁光远一定是这里的人,便摇摇头道:“我不认识,只是听过有这样的一个镖师,不知是不是这里的人,可否叫出來见见,”
他心想梁光远死在李府,那一提梁光远,这些人一定会有什么反应,现在看來是猜对了,可能这个络腮胡就是龙王,于是眼睛始终盯着他,沒有离开,
书生还要说话,络腮胡摆摆手,站起身道:“姑娘是怎么知道在下的,我们应该是素未蒙面的,”
李秀宁皱着眉头道:“我不知道你,我说的是梁光远,”
络腮胡哈哈笑道:“看來我们是真的沒见过面了,在下就是梁光远,只是我是这镖局之主,不可能替姑娘押镖的,”
李秀宁一时间不知道是真是假,难道这里就有两个梁光远,
梁光远见李秀宁愣住了,便问道:“怎么了,姑娘,除了我,这里的镖师随便你挑,”
“敢问大把头,贵镖局只有你一个梁光远吗,”
书生笑道:“在这里就大把头敢叫这个名号,还有谁能叫啊,”
络腮胡也笑道:“虽然贱名不足挂齿,但弟兄们尊重,也沒人叫这个名号的,”
李秀宁糊涂了,问來问去又进了死胡同,这该怎么办,想了半天也沒有办法,只好说道:“那好吧,可我还想问一下,大把头是不是暗器高手,”
李秀宁一再追问,就连梁光远也有些怀疑她來这里的目的了,瞅瞅李秀宁说道:“姑娘,在下看你是一个女,不想说别的,只问一句,你是不是真有什么事情才來的这里,”
李秀宁想了一下说道:“有是有,不过不是找你们的,算了,就这样吧,还是请三把头护送吧,”
说完李秀宁抱抱拳,转身朝外走去,
眼角看看了一下厅中几人,刚走到厅门口,就瞟见雷虎下意识的用左手摸着一下右臂,看那个位置正好是龙王那些人有记号之处,
李秀宁随即就恍然大悟,差点儿就放过去,悄悄将匕握在手中又转回身对梁光远说道:“大把头,我想起一件事,”
梁光远以为事情到此结束了,谁知人家又回來了,便问道:“何事,请讲,”
李秀宁慢慢靠近雷虎,脸上却笑着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但还是要和大把头说一下的,就是……”
说着眼角余光见到雷虎沒有防范,匕闪电般击出,直取雷虎右臂,
众人都在听她说,沒想到一下就动起了手,雷虎也沒意识到,感觉右臂一凉,整只袖便脱落下去,
“住手,”梁光远大喝一声,闪身到了李秀宁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你要干什么,”
李秀宁嘴角微微上挑道:“大把头看看他胳膊上的记号,可曾认识,”
027又死一个(二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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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og雷虎怒目圆睁,死死盯着李秀宁,
书生却站在雷虎面前对着李秀宁说道:“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三把头不叫你看他右臂,你怎么能动手呢,要是伤到人,我想你今日就出不了镖局的门了,”
他这边说完,院里的镖师们已经将李秀宁带來的人都看住了,梁光远说道:“姑娘,你最好给在下一个交待,要不然在下不好服众啊,”说着话,将李秀宁手中的匕夺下來,才放开她,
李秀宁已经看到了雷虎的记号和龙王的那些人一样,心里有底,而且从进來到现在的交流可以看出,这些人都不是龙王的人,那只有雷虎一人,就好办了,
她笑笑说道:“大把头,我要说一件事情,是跟你们镖局有关的,不过我在说之前,还要请大把头现将雷镖师看好了,要不一会儿他一听,就会跑掉的,”
“你个**,是谁派你來消遣老的,”雷虎有些激动,破口大骂,
李秀宁眼神凌厉的盯着他看看,对梁光远说道:“大把头还是听我一句,先将他看好了,要是待会儿我说的是错的,甘愿认罚,”
书生看看李秀宁,又看看雷虎说道:“姑娘,我们不可能凭你几句话,就将我们的三把头拿下,这以后还有谁能服气我们,”
“对,老二说的对,不过姑娘你放心,要是姑娘说的都是事实的话,有我在他也跑不了,你还是快些说说吧,”梁光远转身坐回椅上盯着李秀宁,
李秀宁想想,点头道:“好,那我就说了,”
转身看看院中的那些镖头,笑着对书生道:“其实我刚才看他们的胳膊就是要确认一下,是不是他们胳膊上也有雷虎那个记号,”
梁光远又站起來走到雷虎跟前,仔细看了一下说道:“恩,这个记号很特别,姑娘继续说,”
李秀宁看看梁光远道:“这个记号是一个组织的标记,有这个记号的人都是一个门派,至于是什么门派,我还不清楚,”
书生皱眉道:“好,就算是一个门派的记号,那又怎样,我们这里的弟兄们,很多都是其他门派的人,也沒出什么问題啊,”
李秀宁摇头道:“问題不在记号这里,而是身份,”用手一直雷虎道:“他们门主叫龙头,据我现在了解的情况,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而且都是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又转过头对梁光远说道:“大把头,我今日上午还抓住一个龙王潜藏在我家中的人,”
梁光远点点头道:“那接下來呢,”
李秀宁见他不是很相信,便笑道:“你知道我抓住的那个人叫什么吗,”
众人都等着她说,李秀宁道:“抓住的人也叫梁光远,”
梁光远眼睛一下就睁大了,看看李秀宁道:“你的意思是我就是你要抓的人,”梁光远以为李秀宁说的那人跑了,她來追的,
李秀宁摇摇头道:“不是你,那个梁光远已经被他的同党杀人灭口了,”
书生皱着眉道:“不知姑娘到底是何人,为何有此经历,”
李秀宁看看书生道:“我是唐公三女李秀宁,今早就是在府中抓到的梁光远,因为他是镖局的人,所以我才來这里找找看,”
“那姑娘就是凭着雷虎的那个记号,就认为他是龙王的人,”梁光远已经有些怀疑了,
李秀宁从衣襟中取出两张带着记号的皮递给梁光远说道:“一张是死去那个梁光远的,另一张是另一个潜伏的人身上的,也被杀人灭口了,大把头可以对比一下,”
梁光远拿起來一看,就知道和雷虎的一样,转身对雷虎道:“你怎么解释,”
“大哥,不能听这个娘们儿的话,她在胡说,我的记号早就有了,是在街上找了一个江湖艺人弄上去的,”雷虎现梁光远有些怀疑,便解释道,
“大把头,龙王的人之所以在我府内潜伏,就是为了找什么东西,他雷虎在这里隐藏,说不定也是为了找你们的什么东西,要是大把头去搜搜他的屋,说不定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了,”李秀宁看看雷虎,给梁光远建议,
梁光远沒有说话,看看雷虎,想了下道:“老三,咱们兄弟也有两三年了,虽然你有时候犯浑,做些错事,但我还是把你当亲兄弟,现在当着大家的面儿,你说清楚,你到底是不是龙王的人,是,我也不会对你怎样,你就跟着姑娘一起去吧,不是的话,也能证明你的清白,我不想一会儿搜出什么东西,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书生已经离开雷虎站到了梁光远身边,看着他,
雷虎看看几人,笑着对李秀宁说道:“你真的是唐公的三女,”李秀宁点点头,
雷虎哈哈大笑道:“怪不得李渊能够在混乱的朝纲中有一席之地,看來他的女也都各个不俗啊,”转身对梁光远说道:“大哥,这几年多谢你的收留,我雷虎感激不尽,今日既然已经被揭穿身份,我也就不隐瞒了,我是龙王的人,但对盛威镖局从未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又深深的盯了书生一眼,沒有说话,转身对李秀宁说道:“你觉得你找到我就想知道龙王在哪里,呵呵,你想错了,龙王的手下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既然那两人已经死了,再多死我一个也无妨,”
说着突然起身往高出蹦去,李秀宁和梁光远同时伸手去抓他,哪知道他不是逃跑,而是朝着厅中的一根柱撞去,两人都沒有拉住,一下便开了瓢儿,眼见是死踏实了,
李秀宁气的一跺脚道:“我刚刚说叫你们把他抓住,你们不听,现在好了,到手的线索就这样又沒有了,”
梁光远看着雷虎的尸体有些伤心,毕竟出生入死三年多,也有了感情,再听李秀宁这样说,转过身怒道:“要是你今日不來,他会死吗,你不來,我们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我们镖局还是以前的样,有什么不好,你走吧,把你的货物也带走,我不想再看到你,”把手中的匕还给李秀宁,转头不看她,
李秀宁咬着牙道:“梁光远你还是想清楚些吧,死在我府中的梁光远是什么人,还有他到底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想知道吗,你这镖局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在,两三年里,你这里又有什么东西一直被他惦记着,你自己想清楚吧,告辞,”
李秀宁气愤的一转身走出了厅外,看看那一车石头,也沒有理会,一挥手带着來的人都出了镖局,往府中走去,
梁光远看看李秀宁的背影,心中暗暗想了半天,转身对书生道:“老二,你去到老三屋中看看,到底有沒有什么可疑的东西,”书生点头,看看雷虎的尸,转身出去,
梁光远又叫镖师们把雷虎的尸收拾出去,买口好的棺材入殓,这才转身往后院走去,
正要回屋,突然想到老三那里去看看,便迈步往雷虎的房间走去,刚进院里,就听见雷虎屋中书生跟人说话,
“李秀宁太机警了,这段日,我们还是不要再往李府派人了,这都死了三个了,说不好哪天就是你我了,小心为上,”
梁光远大吃一惊,难道连老二也是龙王的人,他正要进去,听另一人说道:“还好梁光远那个傻沒有看出你來,我一直在屋顶上看着呢,要是雷虎敢说出龙王身份,我就一钉要了他的命,沒想到那家伙还算是条汉,”
“韩堂主,听说洛阳那边的水堂主已经弄到一张宝图了,不知道龙王会给她什么奖赏,”
“我哪知道,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情吧,好了,我不能久留,待会儿梁光远该怀疑你了,赶紧收拾一下,这个雷虎在这里待了三年,都沒有弄到宝图真是个废物,”之后再沒有动静了,
梁光远心口憋闷,真想现在就进去找书生说道说道,转念一想,这些人看來也是來镖局找宝图的,可他都不知道什么宝图,这些人是怎么知道这里就有的,想來想去,还是先回去想想以后要怎么办吧,
转身又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一通折腾,李秀宁什么线索也沒弄到,一脸怒气的回到府中,一问李麟,说李元吉还在睡着,也沒去看他,直接回屋中整理一下思路,
李麟跟着进來说道:“三小姐,府里又少了一个下人,”
李秀宁眉头一皱道:“谁又死了,”
“不是死了,是不见了,到处都找不到,”李麟看李秀宁脾气不好,也不敢说话,
“是谁,”
“厨房的韩老蔫儿,上午的时候我还见到他了,这一转眼就不见影了,”李麟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事情这么多,
李秀宁站起身转了两圈儿说道:“他屋中的东西都在吗,”
“在啊,就是同屋的人说,屋中的那个马桶不见了,”李麟一点点儿小心的汇报着,
“走,带我去看看,”李秀宁出屋去看韩老蔫儿的屋,
屋中还有三人是一起住的,见李秀宁來了,也不敢多说话,
李秀宁在屋中转了一圈儿问道:“就是少了一个马桶吗,”
一个人说道:“恩,就是那个木马桶,平日里就是他负责打扫的,谁知道今日就不见了,”
李秀宁想了下说道:“赶紧叫所有人在府里府外找找看,应该沒有扔到太远的地方,”
一会儿功夫,就有人在后门的水沟里找到了,李秀宁仔细看了一下,用匕对着木桶的底一戳,一块板掉了下來,露出了里面的夹层,不过已经空空如也了,
李秀宁摇头道:“又被他们提前一步了,”转身多李麟说道:“快去查看一下府中丢了什么东西,重点是字画书册之类的,看这里夹层,也就能放下这些东西,”
“是,”李麟又带人去查看了,
028军营一日(三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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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7%cf%d3%c4%b8%f3第二日上午,家丁带着一封信來见李秀宁,说是早上开大门的时候,在门缝儿里塞着的,
李秀宁叫他下去,拆开信一看,正是梁光远写來的,信上把书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说李家要是可以帮忙查一下书生的话,那镖局就会全力配合,早日找到龙王,
李秀宁想了一下,先给梁光远回了信,叫他小心提防,最好是能查到书生要找的是什么东西,又说李府也会安排人去查,有消息可以提前來说一声,叫人给镖局送去,接着又给李渊写了封信,把一天生的事都说了一遍,问了一下家中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能引起龙王的兴趣,
这一天李秀宁都沒有出府,陪着李元吉熟悉府里大小事务,也算平静,
经过一晚上的思虑,第二天秦琼再出现在大家面前时有些憔悴,不过看起來心情还不错,李向也沒有再继续昨日的话題,而是带着他们一起去了军营,
何峰在营门迎接李向,张方洛这些离开军营一段日的人,一见到何峰就异常的兴奋,互相捶捶胸脯,有说有笑,
李向也有些激动,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和兄弟们的相处,短暂的分开,更能增加他们之间的感情,
李向给秦琼和罗成介绍了何峰等人,又带着他们看了军营里的设施和兵士们操练,秦琼看着这些沒见过的东西,心里痒痒的,特别是特种兵训练的那些科目,很想自己上去试试,罗成倒是沒有怎么在意,还是有些高傲,
李向领着众人进了大帐,问何峰怎么好像少了许多人,何峰笑道:“都尉不在的这些天,辅机把陈师傅请來教侦查连,现在还在外面训练呢,到晚上才能回來,”
李向点点头笑道:“那就好,侦查其实是最危险的事情,只有学好保命的功夫,才能顺利完成任务,现在已经八月多了,咱们征兵的工作做的怎么样了,”
何峰拿出一个花名册递给李向道:“前段时间已经进行完了,这是报名的人,就等都尉回來,定个日,咱们好开始选拔,”
李向接过花名册翻了一下,也沒有仔细看,问道:“报名的人有多少,都是那里人,”
“今年咱们刚刚贴出征兵告示,便有人來报名了,不只是河南郡,就连河东、山东都有人來,报名人太多,我在报名的时候就提高了条件,挡了一批,就这那花名册上还有三千多人呢,”何峰笑道,
“这是好事,不过你做的也对,我们不能一下招的太多,三千足够了,”转念一想又问道:“那现在就要开始扩建军营了,还有准备新兵的衣服、被褥这些东西,你可又要忙了,”李向微笑的看着他,
“只要有钱,这些都好说,累点儿我也高兴,”何峰也笑道,
秦琼有些不解的问道:“都尉,你们招兵不用派人挨家挨户的去找人,他们都是自愿的,”
李向点点头:“征兵肯定要自愿才行,要不那些被强制征來的兵士,谁会在战场上卖命,要是來个临阵倒戈,那可就完蛋了,”
罗成也说道:“现在估计整个大隋也就都尉征兵的时候不费劲儿,哪个卫府征兵不是强制性的,有几个人想去当兵的,”
李向笑道:“其实征兵和过日是一个道理,只要和百姓说清楚了,完全按照给他们的承诺办事,还是很顺利的,毕竟百姓们也知道,这乱世要是沒有人來保家卫国,他们也过不上好日,”
“那是龙门的百姓过的好,都尉去河北看看,那里的百姓连饭都吃不上,谁还会给国家卖命,不是去偷去抢,就是都当了叛军,哪还有心思去想这些啊,”罗成苦笑着摇头道:“我爹每年征兵的时候就得头疼一段日,”
张方洛笑道:“咱们都尉给兵士们双饷,几天一顿肉,月末一分不扣的银,当了小头头儿的还在城里的店铺里都有股份,你说谁不想來当兵的,”
秦琼也点头道:“不论说什么,当兵的也是人,也有爹娘孩,只要这些人过的好了,他们也就沒有牵挂了,当然能给都尉卖命了,秦琼真的佩服都尉,”
李向呵呵一笑道:“其实这些并不困难,只要你设身处地的站在他们的角度考虑一下,就知道我们该怎么做,才能叫他们沒有后顾之忧,他们也会当好兵的,可惜懂的人多,做到的人就少了,”
众人都点点头,一时间想想原先各自待的队伍,确实也像李向说的一样,
转眼间时间已到正午,何峰安排大家吃饭,魏征却悄悄和李向说了一声,李向吃完午饭,叫张方洛带着秦琼他们继续在军营里四处看看,便跟着魏征到了营后的一处空地,这里居然也搭着几顶帐篷,还有不少人在周围巡逻,
李向跟着他进了其中一顶,就见尤俊达这些好汉都在这里,刘弘基笑道:“总算把都尉盼來了,我们可都等着呢,”
众人都站起身给李向见礼,李向叫他们坐下道:“我沒想到大家都沒有走啊,怎么又回來了,”
尤俊达笑道:“本來我们带上都尉给的银都要各自回山寨的,可快到孟津的时候心里总是不得劲儿,拿了钱就走人,和土匪有什么区别,”
“况且都尉这里也是有吃有喝,还不用躲躲藏藏的,我们几人一合计,干脆跟着都尉一起干呗,”王君廓也笑道:“我们把钱都分给弟兄们,不愿意留下的拿钱都走了,现在这里剩下的,都是想留在都尉这里的,”
看看刘弘基微微笑着,尤俊达、王君廓、谢映登和丁天庆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李向心里热血澎湃的,自己的队伍终于慢慢的建起來了,
他站起身笑着说道:“能得到众位的帮助,那义勇军就会更上一层楼,李向在此谢过诸位了,”对着大家施了一礼,
尤俊达笑道:“都尉是有本事的人,能叫我们都心服口服,这才是最重要的,我们这里现在还有四百多人,不知道都尉接下來怎么安排我们,”
李向想了一下道:“你们毕竟之前沒有参加过军队,一开始先适应适应,我准备给你们单独一个编制,不属于义勇军,但是还是由我领导,在龙门山里再建一个军营,所有一切待遇都和义勇军相同,”
看看魏征道:“就叫刘洋去了先把基本的训练和军纪搞起來,尤大哥当营长,刘弘基你当副营长,其他兄弟暂时先是连长排长,咱们就叫神威军怎么样,”
尤俊达看看众人道:“好是好,可我们毕竟都沒有训练过,也在山林里自在惯了,这一下有了条条框框的约束,恐怕手下们一下适应不了,”
大家都点点头,李向笑道:“什么事情都是慢慢來的,我给你们两个月时间适应,这期间只要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不用受到军纪惩罚,当然训练必须严格执行,两个月后就正式的成军,到时候再有散漫的人,我可就不客气了,”
王君廓笑道:“行,有都尉这句话我们也好和弟兄们交待了,”
李向点头道:“不管以后怎么样,只要你们认真训练,总有一天大家都会出人头地的,乱世就要來了,我们必须好好准备,将來也博他个封妻荫,光耀门楣,”
“好,”众人也都意气风的站了起來,
“既然这样,大家这两天就收拾一下,该回去告诉家里一声的,派个人送信回去,该收拾东西的,早点儿收拾,两天内我就给你们安排往龙门山那边去,”李向安顿完这些事,和魏征出了营地,说道:“龙门山那边的军营你就辛苦些,跟着他们一起去看看,怎么建,到时候你定就好,需要多少银,到府里问无忧拿上就好,”
魏征点点头道:“虽然这些人加入是好事,但都尉也要知道,他们毕竟当惯了闲人,这一下叫他们适应,我觉得一定不是容易的事情,”
李向摇头道:“只要这几个头领能留下,他们手下的兵士慢慢就会适应的,当然一定会有人出來捣乱的,你忘记义勇军建军时方三郎和钱家兄弟了,不怕他们捣乱,只要能治得他们心服口服就好,我会单独和刘洋安排的,”
魏征呵呵笑道:“有都尉的那个黑屋,我看也沒人敢出头了,”
李向摇着头道:“关禁闭只是一种手段,并不是目的,慢慢的这些兵士就会知道,其实这些训练和军纪都是为了他们自己好,等上了战场就明白,”
两人说这话又回到了军营里,正好赶上罗成在那里和几个兵士比赛,两人饶有兴趣的看了看,
魏征问道:“都尉打算怎么安排秦琼和罗成,还有秦琼带來的那四个军官,”
李向皱着眉摇摇头道:“他们现在并不是真正的想留在这里,一个是秦大娘说的话,秦琼不好违背,另一个他心里的疙瘩还沒有解开,不好一下安排的,先这样看吧,叫他们俩跟在我身边,过段时间再说,”
看看训练的兵士现在比以前正规多了,笑道:“什么事情都是个习惯的过程,就像这些兵士一样,起先训练不也是叫嚷着累啊苦啊的,你看现在不也是有板有眼,不再说这些了,秦琼和罗成慢慢就会适应的,只是时间问題,不过那四个军官我打算还是叫他们回涿郡吧,毕竟他们一直在罗艺手下,即使來了这里也不会同你我一心的,”
魏征点头道:“对,还是慢慢來吧,那咱们什么时候去洛阳,王如雨父现在可都在洛阳呢,”
李向笑道:“先把龙门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我明日去看看店铺,完后咱们就去洛阳,这回我叫王家父好好的见识一下我的厉害,对了,我叫你放出消息说他们派來的人被我抓了,你做了吗,”
魏征点点头道:“昨日就放出去了,估计一两日就能传到他们耳中,”
“好,我倒要看看,还有多少人來送死,”李向突然眼光凌厉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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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军营待了一天,第二日李向又去看了看自己的那些商铺,最让他惊讶的是无忧居然弄出了一个女人天堂来,实在是叫他有些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这个千古一后的能力,到底有多大
正当龙门的事情基本都处理完,李向准备去洛阳会会王如雨的时候,王如雨自己却回来了。
王如雨本来打算趁着李向不在的这段时间,以副都尉的身份好好的在龙门建立自己的势力,没成想这里的人已经和李向成了牢不可破的一体,没有丝毫的空隙让他钻的,只好到洛阳去寻找帮助。
这次回来他还带了一个人,叫李向想不到的这人他也认识。
李向在大厅里见到了王如雨和他带来的人,这人还是李向的亲戚,在晋阳时,李耀祖第一次祠堂祭祖的时候,他就去过。
李向站起身先给这人行礼:“二爷爷,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我好派人去接你。”
来人正是李耀祖的二弟,李向的二爷爷李顺明。
老头子呵呵一笑道:“你现在是大忙人,我哪敢叫你去接啊,这不就和王大郎一起来看看你。”
李向心里打鼓,不知道王如雨又打的什么主意,便叫他们都坐下,让下人去把李耀祖请出来,便说道:“王叔叔不是待在洛阳吗?我还正准备去洛阳一趟,看看叔叔去,没想到你就回来了。”
王如雨笑道:“你不在龙门,我待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就到洛阳去帮着元郡丞管管缉捕巡查的事情,这不听说你回来了吗?我也就回来了。”
李向临走时安排王如雨跟着元文都,就是防止他在龙门兴风ng的,不过这次回来他可不认为王如雨这么听话,是来帮他的,便笑道:“王叔叔实在是辛苦了,先休息一下,龙门这边也没什么事情要忙的。”
王如雨正要说话,外边李耀祖远远的就说道:“顺明,你怎么来了?”
三人都起身,看着李耀祖有些激动,李顺明微笑道:“大哥,我来看看你啊,你这一走就是半年,咱们在晋阳的亲戚们都想你们了!”
“坐,快坐下再说!”李耀祖也没到主位上去坐,直接坐到李顺明身边道:“是啊,这人常说老了就想家,虽说在龙门过的不错,但还是会想到晋阳的一砖一瓦啊,你这身体还行?老三呢,他怎么样?”
看着李耀祖的样子,李向知道不管王如雨这次是有什么目的,首先带的这个人是选对了。
王如雨一脸得意,偷偷看看李向面无表情,心道:“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接招。”
李顺明笑道:“老三好得很,现在我们都跟着王大郎家里一起做生意呢,这半年的买卖还真不错。”
李向一愣,随即问道:“二爷爷也和王叔叔一起做生意?不知道是做什么生意?”
王如雨抢着道:“就是些小买卖,不值一提的。”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看李顺明。
李顺明也是打着哈哈的把这个话题绕了过去。
李向也没说什么,坐在一边听着李耀祖两兄弟说话。
长孙无忌正好有事进来,一见到王如雨先是一愣,随即给他施礼,又听说李向的二爷爷来了,也行了礼这才对李向使眼神。
李向会意说道:“你们先坐,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跟着长孙无忌到了书房里。
“都尉,来者不善啊!”长孙无忌一进屋就说道。
“王如雨居然把我们族人请了出来,看来他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李向点点头。
“我先说我的事情吧。”长孙无忌把手中的一个本子递给李向道:“都尉先看看这些。”
李向拿起来翻开一看,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本子是从洛阳那边传过来的,原来李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李顺明已经到了洛阳,而且还私底下把李向在洛阳的那些店铺都走了个遍,又以李向的名义,强行购置了股份,将原先订货的商家都聚起来,说以后不和他们订货了,所有订货都由王如雨介绍的商家来承担。
这些商家当然不干,李顺明又搬出李向是钦差的身份吓唬这些人,没办法,民不与官斗,这些人只好忍气吞声,回去后便联合了许多商家,还和洛阳的一些商会说好,之后就不与李向的这些商铺往来。
而且李顺明还听王如雨的建议,把价格都提高了不少,这样一来,连顾客都少的可怜,生意是一落千丈,仅仅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入不敷出了。
李向生气的将本子摔在桌子上道:“我二叔不是在洛阳吗?他怎么就眼睁睁的看着?”
长孙无忌道:“他哪里敢说啊,那是他的长辈,况且你也不在,他找谁拿主意去,本来要和李老爷说的,谁知道被你二爷爷和王如雨的人盯着,都没机会出来。”
又低声道:“这本册子还是他趁着没人看的时候交给一个伙计带出来的。”
“看来王如雨想和我玩这种把戏,好,我就陪他好好玩玩。”李向盯着那个本子说道。
长孙无忌道:“现在最麻烦的不是王如雨,你的二爷爷来了,看样子你先要把他说通了才行的。”
李向微微一笑道:“他不是喜欢股份吗?不是喜欢钱吗?我都给他,就怕他们咽不下去!”
再次看到李向的这种笑容,长孙无忌不说话了,估计王如雨这次真的摊上大事儿了。
李向想了一下道:“辅机,你现在就去把咱们在龙门所有产业的账簿都重新梳理一遍,根据上个月的盈利做几本假账,要往多了写,越多越好,给你两天时间一定要完成。”
长孙无忌看看李向,一时间没理解什么意思。李向摇头道:“就是说这个月我实际挣了一百两,你账本上就写五百两,就这个意思,明白没?”
“我知道是这个意思,我是不明白都尉要怎么做?”长孙无忌想知道办法。
李向想了一下,悄悄在长孙无忌耳边说了一番话。长孙无忌大张着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点点头道:“都尉,以后谁再说你是善人,我跟谁急?”
“快去做账本,少贫嘴!”李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长孙无忌呵呵一笑,连忙走了出去。
李向咬着牙低声道:“是你们自己找上门来的,别怪我心黑了。”
吃过中午饭,李向便去书院把家中的几个小辈都接了回来。老四李忠现在也长大了,像半年前的李向一样,一看也是精明聪慧,还有二叔的几个孩子李巡、李迈、李迪也都一起过来,去拜见李顺明。
李顺明看看眼前的这些小辈,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他的两个儿子每日都在为生计奔波,几个孙子也是偷鸡摸狗,没有个正经营生,再看看大哥这个一脉的后人,实在是有些不好受。
李忠现在是这些孩子的长辈,便笑着说道:“二叔什么时候来的,两个哥哥没有一起来吗?”
李顺明笑道:“他们哪有时间来这里,都忙着呢,怎么你现在也管理生意了?”
李孝摇头道:“没有,李向说要先学些知识,等学好了再去。”
李顺明看看李耀祖道:“向儿就是本事啊,什么都懂,看看你们家的孩子真的出息了,不像我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
李耀祖笑道:“个人有个人的命,要不是现在看着向儿,谁能知道他会有今天,你的两个儿子也不错啊,我听说都跟着里到了洛阳,怎么没有过来呢?”
“他们在洛阳跟着你家老二学东西呢。”李顺明眼里似乎有些担心,又转头对李向道:“向儿,二爷爷求你个事儿呗!”
李向心道:“正事来了。”便笑着说道:“二爷爷有话就直说,怎么还用得着求的,只要我能办到的,都成。”
“好,好!”李顺明心里似乎踏实了一些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看到你的这帮兄弟们各个都这么出色,想想我的那两个孩子就有些心酸,想叫你帮着他们也好好学学做生意,以后也好养活这一大家子啊。”
“这个好说,他们不是在洛阳吗?我派人接他们过来就好。”李向笑道。
“哦,那倒不用了。”李顺明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我是想在龙门城里买几家铺子,叫他们回来练练手就好。”
说完,李顺明偷眼看了一下李耀祖,见他没反应,又看看李向。李向假装低头思索了一下,皱着眉说道:“现在龙门的商铺真的是千金难求啊,恐怕不好找。”
李顺明笑道:“向儿是和你二爷爷说笑呢吧,你是这里的都尉,找个铺子还难吗?怕是觉得你二爷爷碍眼,不想帮吧!”
李耀祖倒是说道:“老二,你不清楚,这龙门的商铺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样。现在大多数都是股份制了,铺子不是一个人说了算了,只要是有股份在铺子里的都能决定卖不卖,不是向儿说了算的。”
李顺明想了一下点头道:“那我就是冤枉向儿了,哈哈,不要和你二爷爷计较啊,我老了,人也不中用了。”
李向心道:“人家都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你倒好,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来害自己人,哼,有你好看的。”
他笑着说道:“哪能呢,我是在给二爷爷想办法呢。”
“哦?还有办法能买到?”李顺明眼睛一亮问道。
李向挠挠头道:“有是有,不过还要和祖父商量一下了。”
李耀祖一愣笑道:“怎么和我商量啊,你做主就好了。”
李顺明笑道:“看来向儿现在已经是李家的家主了啊?”
“我也有此意思,只是看他都还没有弱冠(注1,叫他当家主,怕有不服的。”
李向笑道:“还是先说正事吧,二爷爷需要几间铺子啊?”
“当然是越多越好啊!”李顺明眼睛一眯,赶紧说道。
“那好,我明日就去统计一下,再来告诉二爷爷,不过二爷爷也要有准备啊,现在的铺子都是很贵的,先要准备好钱的。”李向笑道。
“无妨,钱有,只要有好铺子就行。”李顺明长长出了一口气。
弱冠(注1:《礼记曲礼上》曰:“(男子二十曰弱冠。”就是说男子到了二十岁即称“弱冠”。早在周朝,男子二十岁时要行成人礼,其仪式主要是加冠礼,还要加冠三次,表示有权力参与管理、报效国家、参与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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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腾了一天又结束了,李向吃完晚饭来找无忧。
见是他进来了,无忧笑道:“我就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来的。”
李向坐下道:“怎么,我的观音婢现在又学会了周公之术,能掐会算了?”
“看你一天到晚都是正正经经的,怎么一跟我说话就油嘴滑舌,没个正形?”无忧噘着嘴说道。
李向拉着她手道:“那你要不喜欢,我就和你也一本正经的说话,你觉得好吗?”
“哎呀,不和你说了,老是欺负我!”无忧抽出手,坐到了桌子另一边。
李向嘿嘿一笑道:“你是我的观音婢,和你说笑才是正常的,要不也像对着魏征那张老脸一样,有什么乐趣,这样才像两口子嘛!”说完李向又像泥鳅一样,挨着无忧坐到了一起。
无忧用手戳着李向额头一下道:“谁和你是两口子,说话就是口无遮拦。”然后又笑道:“我明天就去和魏先生说一声,你说他长了一张老脸,呵呵,想想他黑脸的样子就好笑。”
李向也笑道:“我还叫他大嘴呢,他现在和程咬金一样的脸皮厚,都没反应了。”
无忧笑道:“跟着你的人都学得油腔滑调的,脸皮比那城墙都厚了。”
李向一本正经的看看无忧道:“不是呀,我怎么觉得我的观音婢脸皮还是那么薄呢!”刚说完便叫道:“哎呀,疼啊!”
无忧的两指已经和他腰间的嫩肉亲密接触了。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李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今晚会来?”
“那还不简单?你二爷爷怎么会和王如雨一起来的,还不是有什么好事要做?”看看李向点头,又道:“至于做什么,想想也能猜到,那张所谓的宝图也被他们拿走了,那你也就剩这龙门的那些铺子能让他们感兴趣了。”
李向点头道:“是啊,我就纳闷儿了,他们怎么这么有野心,哪里来的自信,一定会让我就范的,难道我的那些铺子是刮风逮到的,不用出力就能有钱赚?”
无忧冷冷笑道:“总是缺不了这样想法的人,见到别人的好东西就想据为己有,从来不想想人家是怎么成功的。我看你家的那些亲戚估计都有这个想法。”
李向哈哈笑道:“他们不也是你的亲戚?不过你说的也对,我是不会叫他们得逞的。”想了一下又道:“不过我现在想不通为什么二爷爷一家会和王如雨这么亲近。”
“简单,不是为名,就是为利。”无忧平静的道:“看到你祖父这一支现在官儿也当上了,钱财也不缺,你二爷爷他们心里就不想着他们自己?你又是个看起来不像能帮他们的人,他们只好另找门路了。王如雨正好缺少这样的人,这不就一拍即合,狼狈为奸了?”
“你呀,把我们家的亲戚都说的那样不堪。”李向摇摇头,又道:“不过他们做的事情也确实叫人不会说好话。”
无忧笑道:“我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更不堪的话也说的出来。”无忧撇撇嘴说道:“好了,说说你来的正事吧,看来又需要我出马了?是不是又要找找锦云或者娘娘去?”
李向笑道:“看来以后再有事情我根本都不用来,你早就猜到我要怎么做了,你看着办就好。”
“那怎么行,你是一家之主,我要是擅自做主了,你日后再找我麻烦,我可受不起。”无忧故意假装生气。
李向摇头道:“你把我说的好像是对你多差劲儿一样,我什么时候找过你的麻烦,好了,别生气了。”
无忧偷眼看看李向有些着急,便笑道:“真没看出来,你还真的很在乎我呀!”
李向又被无忧调戏了,咬牙切齿的道:“看来这段时间不在,你是忘记我的厉害了,是不是小屁屁又痒了,看为夫怎么收拾你!”说着就张牙舞爪的要抓无忧。
无忧赶紧跑到桌子一边红着脸道:“你个登徒子,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这样好色呢,坐下,不许动,再动我就不理你了!”
李向呵呵坐着没动,看着无忧红扑扑的脸蛋儿道:“观音婢,你害羞的样子,真的很美啊!”
“哎呀!”无忧跺跺脚,捂着脸道:“不要再说了,我不理你了!”
李向讪讪笑道:“好,好,我不说了,跟你把事情说一遍,你明日就去办吧,我要叫王如雨好好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两人在屋中说到半夜,李向这才回房,临走时还是吃了不少豆腐,心满意足的回去睡觉了。
连着两天,李向都没有再去见李顺明,倒是王如雨也没有找李向,整日就待在屋中,不知干些什么。李向也没管他,只是派了几人悄悄盯着他。
第三日上午,李向抱着一摞账本来见李顺明,正好王如雨也在这里,便说道:“王叔叔也在啊。”
王如雨笑道:“是啊,和你二爷爷说点儿事,怎么你有事情?”
“哦,我不是答应要给二爷爷盘几个铺子嘛,这两天一直在忙这件事,总算有眉目了。”李向笑道。
“哦?向儿弄好了?”李顺明眼睛一亮问道:“有几家?”
李向将账本放到桌上说道:“哎,别提了,我挨家挨户的问,都没有愿意出售的,没办法,答应了二爷爷我就得做到啊,这不,我把家里的铺子的账本都拿来了,就看二爷爷看上哪家,直接就卖给二爷爷吧。”
李顺明一愣,没想到李向真的这样慷慨,偷眼看了一下王如雨,见他也有些不相信,便笑道:“向儿,你这样做,我怎么能要呢,再说,你祖父也不答应啊。”
李向为难的说道:“确实我也不想这样啊,可看到二爷爷那天都要求我了,作为晚辈,怎么好意思拒绝呢,没事,二爷爷先看看,说不定二爷爷还看不上呢。”
王如雨示意李顺明先看看,李顺明点点头道:“那我就先看看账本,下午再告诉你我看上哪家了,怎么样?”
李向皱着眉有些为难,不过看看李顺明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吧,不过二爷爷最好看的快些,这些账本都是各家商铺的秘密,所以……”
王如雨笑道:“我还有事情,先去忙了,你们聊,你们聊!”说完转身出屋了。
李向笑道:“王叔叔多心了,我其实不是那个意思。”
李顺明也道:“你说的没错,好了,我这就看。”说完就一本一本的翻看着。
这一看就吓了一跳,每个商铺的收入都高的吓人,他翻了好几本都是一样,便有些怀疑的问道:“向儿,龙门的人都这么有钱吗?怎么感觉比洛阳的人都厉害,你的这些铺子真的能挣这么多钱?”
李向低声道:“二爷爷,千万别说出去啊,这可是秘密,不瞒你说,龙门的政策就是藏富于民,百姓们有钱的多了,日子好过了,当然花销也就大了,这还不算多的呢,我计算过,到了明年这些商铺的收入还要翻上一倍呢。”
看李向说的这么神秘,李顺明也觉得李向没必要骗他,便点点头道:“向儿你是生财有道啊。”
花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算看完,李顺明合上账本,心里就盘算开了,像这样的商铺,哪个都是下金蛋的鸡啊,要是能弄到手,那可就发财了。偷眼看看李向有些昏昏沉沉的打着瞌睡。
李顺明眼珠一转就说道:“向儿,这些商铺要怎么收购啊?”
李向有些打不起精神,说道:“看完了,二爷爷?其实也简单,你只要把我的那部分钱付了就好,其他的都是合伙的股东,跟他们商量着就好,他们也在里面投钱了,就等于你买了我的股份,其他的都不变的。”
李顺明拿起一个账本看了下说道:“向儿,这个沁香阁要是想买下来的话,得需要我出多少钱啊?”
李向一皱眉道:“二爷爷,这个地方你要买啊?这可是个好地方的,要不你换个铺子?”
李顺明见李向的样子就知道这里一定不错,便微微不快的说道:“我还以为向儿是真心要帮你二爷爷呢,原来是说的空话,算了,我也不看了,都不买了。”说完将账本一合,不再理会李向。
李向慌神了,赶紧说道:“二爷爷,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个沁香阁确实是好地方,只是价钱有些高啊,我在里面投了很多钱的。我是怕你带的钱不够。”
“胡说,再多的钱我也有,再说了,不是还有王大郎吗?”李顺明见李向就范了,心里一阵窃喜,面上还绷着。
李向犹豫了半天道:“那好吧,二爷爷就把我投的钱给我就好了,其他的你和其他股东商量去吧。”
李顺明眼睛一亮道:“那是多少钱?”
“三十七万两,那账本上都有的,写的清清楚楚的。”李向指指账本。
“嘶!”李顺明倒吸口凉气,不会这么多吧,金子做的店铺?他看看李向道:“那我下午先去看看再说吧。”
李向笑道:“那当然,肯定要先看完才行的。”
“好,那你先把账本拿走吧,省的担心放在这里不安全。”李顺明盯着李向。
李向尴尬的笑笑道:“要不就留在二爷爷这里吧,反正二爷爷都看了,也不会跟人说的。”
“留在我这里你放心?”李顺明故意问道。
李向只好说道:“啊,放心!”
“那好,先留在我这里吧,下午带着我去看看店铺再说吧,”李顺明满意了,对着李向挥挥手道:“人老了,晚上睡不着,白日里觉多,你先去吧,我要睡会儿了。”
“二爷爷休息好!我告退了!”李向施礼后转身走了出去。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李顺明抱起账本,慌慌张张的朝着王如雨的屋子过去。
远处柱子后的李向,偷偷看了一眼,笑道:“哎,你们慢慢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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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一中午,下午刚刚醒来,李顺明便叫家丁来找李向,说是要趁早去看看地方。
李向收拾一下,便带着长孙无忌陪着李顺明一起去看,王如雨说自己闲着无聊,也想去,李向点头高兴的邀请他一起。
四人先来到沁香阁,当进去看到这里原来是这个样子时,李顺明彻底放心了,这里要三十七万两还真的物有所值,光是门口萧后题字的匾就值这个价钱。更不要说几位大家的表演,后面的棋牌室有多挣钱了。
李顺明抽个机会和王如雨交流了几句,便找李向道:“这里确实是好地方啊,我看直接就定下了,什么时候可以盘下来?”
李向有些为难的看看他道:“二爷爷真的定下这里了?”
“怎么?向儿你难不成要反悔?”李顺明一句话就把李向将住了。
李向只好道:“没有,只是钱这么多,二爷爷带来了?”
李顺明看看王如雨道:“我的不够还有王大郎呢,他带的钱只多不少。”
王如雨也笑道:“你不用担心钱财,只要李叔看好了,钱财我来出,到时候挣了钱再还我就好,不着急的。”
长孙无忌在后边低声说道:“都尉,不能卖啊,这里可是聚宝盆,卖了我们怎么办?”
李顺明偷偷听到长孙无忌说的,脸一拉道:“那个谁?这是我们李家自己的事情,你在那里说什么呢!”
长孙无忌也有些挂不住,一拉脸抱拳道:“现在龙门的商会都是在下负责的,这样大的买卖,我也是有权利过问的,再说,这里又不是李都尉一人说了算,还有其他股东呢,没有他们同意,怎么能卖?”
王如雨眼睛不经意的一闪光,脸上笑道:“和气生财,大家不要急,不要急,我看还是算了,向儿虽说是都尉,但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利,他管不了的。”
李顺明看看几人,生气不说话了。谁知李向却有些脸红的说道:“谁说我管不了,好歹我也是陛下派来的钦差,我就不信这些人不听我的。”
长孙无忌一看李向这样说,也有些生气道:“都尉,你不能意气用事,这是耍小孩子脾气!”
李向一回身就瞪着长孙无忌道:“怎么,你说我是小孩子?”回身就对李顺明道:“二爷爷,就买这里了,我去和其他股东说。”一甩袖子就朝后面走去。
王如雨着急的说道:“哎呀,都怪我,怪我,这成什么事了,李叔你快去看着向儿,千万别叫他冲动啊。”给李顺明使个眼色,又对长孙无忌道:“那个长孙先生,向儿还小,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长孙无忌哼了一声,看看两人,也是一甩袖子,大声道:“孺子不可教也!”转身气呼呼的离开了。
王如雨看看两人都走了,转身对李顺明低声道:“这是个好机会,既能把铺子拿下,又让他们两人起了隔阂,你要是能把这件事办成了,龙王那里是不会亏待你的。”
李顺明皱着眉道:“我这做的是什么事啊,都是亲戚,我真的下不了手啊!”
王如雨狞笑着说道:“李顺明,你不要忘记,你的两个儿子现在还在我手里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意外身亡,到时候我可是在龙王面前没法替你说好话了。”
李顺明咬着牙道:“龙王、龙王,到现在我都没有见过他,怎么知道你说的就是真的?”
王如雨拍拍他肩膀道:“别说你没见过,我都没见过呢,不过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现在就给龙王的人发个信息,叫他们拿点儿你儿子身上的物件儿来给你看看,指头儿、耳朵都行的,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李顺明哆哆嗦嗦的瞪着王如雨道:“悔不该当初上了你的当,好吧,我把这件事办好了,你得答应我把我的两个儿子毫发无损的还给我。”
“一定的,去吧!”王如雨又笑如春风的拍拍李顺明的肩膀。
李顺明叹口气,转身去找李向了。王如雨奸笑着看看李顺明的背影道:“就你也想和龙王斗,不自量力。”紧跟着也去找李向了。
沁香阁会议室里,李向一言不发,怒气冲冲的坐在那里。周围都是沁香阁的股东,包括赛西施和几位大家都面无表情。李顺明推门进来,一看这种气氛,就知道一定没有谈成,坐到李向身边想要说话。王如雨也紧随其后进来坐下。
李向突然说道:“我不管你们怎么想的,现在我是这里最大的股东,我说的话就代表这里的老板说的,我决定了,我要把股份卖给我二爷爷。”说着看看李顺明,又道:“要是你们现在不卖的话,到时候我可不敢保证你们还能卖到现在的价钱。”
赛西施急道:“大人,你要是卖了股份,那以后我们怎么办?我在这里都半辈子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里成了别人的产业吧。”
清羽站起来就说道:“卖也行,总得拿出个合理的价钱吧,不可能就叫我们按原价卖出去。”
“你还想要多少?”李向也站起身怒道:“要不是这里收留了你,你还不知道在哪里要饭呢!”
“你!”清羽脸红红的,被李向一说气的哭了出来。
“大家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气!”王如雨站起身做起了和事佬。看看李向道:“人家姑娘说的也有道理,待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能还是按原价收购的,这样问问大家想卖的,需要多少银子,看看是不是我们能接受的。”
李向看看他,也不说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所有人。
赛西施看着王如雨道:“就是你要买我们的股份?”
王如雨打量一下赛西施道:“是李老爷买,我只是出钱的。”
赛西施又看看李顺明道:“既然你都买了李大人的股份了,为什么还要买我们的?”
“我就是想要买下一个完整的沁香阁,怎么,你们是不愿卖,还是嫌钱少?”李顺明也看出来了,今天必须拿下沁香阁,王如雨才能满意。
赛西施看看几位大家,见都低着头也不说话,便道:“也罢,既然李大人都卖了,我们这些小家小户的也坚持不了多久,只要你出的价钱合了我们心意,卖就卖吧!姑娘们,你们说呢?”
素云咳嗽一声道:“我说一句,卖可以,钱要给够,而且之后我们在不在这里做,得我们自己决定,你们要是同意,就谈价钱,不同意也就不用说了。”
“对,我们就这个意思。”隐娘几人也附和道。
李向又急道:“你们自己也太把自己当人物儿了,离了你们好像沁香阁就开不成一样。”
“李大人,话不要说绝了!”赛西施一脸嫌弃的看着李向。
见几人又要吵起来,王如雨又笑道:“好了好了,大家都说开了就好,那这样吧,你们说价钱就好,至于你们在不在,你们自己定就好。”
几个女子互相看看,凑到一起低声商议了半天,赛西施说道:“我们商议好了,李大人占的股份也比我们多不了多少,他卖了三十七万两,我们合起来卖三十万两,也算便宜你们了,怎么样?”
李顺明吓了一跳,这样算的话,买下沁香阁就要六十七万两银子啊,这是什么概念。
王如雨也皱皱眉说道:“姑娘,是不是有些太高了。”
赛西施笑道:“这位大爷,你自己算算,光是我们这里所有人的股份加起来就是二十几万两了,这还不说我们在这里投入的东西,还有她们每天表演需要的道具,都算下来也不会比李大人的少,三十万两已经算便宜的了,你们要是出不起钱就算了,我们都不卖了。”
王如雨笑道:“银子确实太多,我们商量一下,稍等。”
他转身拉着李顺明就到了门外,眼睛死死的盯着他道:“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和李向一起合起伙儿来骗我的钱?”
“什么?”李顺明吓了一跳,随即便怒道:“王如雨,你血口喷人。”用手指着王如雨的鼻子就骂道:“要不是你们抓了我的儿子,我才不会和你们一起来骗我自己的亲戚,现在居然说我骗你,好好好,你自己折腾吧,我不干了,我自己想办法救我儿子去。”说完转身就走。
王如雨一把拉着他袖子,想想他刚才不像是作假,便笑道:“我就是问一下,你何必这么生气,再说你走了,有什么办法救你的儿子,还是赶紧把龙王交待的事情办好,你儿子也就出来了。”
李顺明站在那里想了半天才说道:“就这一次,办完了你们就放了我儿子,以后再不要找我了。”说完转身就进了屋中。
王如雨咬牙切齿的道:“等事情办完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敢对我横鼻子竖眼的,哼!”也跟着进了屋中。
见两人进来了,赛西施问道:“怎么样,商量好没,买是不买,大家都很忙,没时间在这里浪费。”
李顺明看看王如雨点头便道:“买,就按你们说的价钱,不过今天就办手续,银子找他要。”
王如雨知道他还生气,也没办法,只好笑着说道:“对,银子的事找我。”
赛西施看看其他几人,立马笑道:“哎呦,有银子就成,好了,那大爷把银子送来,我们就立即签文书,正好李大人也在这里,他一盖印,那不就妥了!”
王如雨看看李向还在生气,笑道:“好了,没什么好生气的,就这么办吧,我这就叫人把存在龙门的现银提出来,送到这里,大家签了文书,不就好了,买卖嘛,和气生财啊!”
说着对李顺明道:“李叔,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提钱了。”说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先走了出去。
一个多时辰,王如雨便返了回来,还带着二十几辆大车,见到赛西施道:“银子已经送到了,你们点完银子,就签文书吧。”
“好嘞!”赛西施一脸笑容的带着大家出去点银子了。
王如雨看看李向道:“你的银子也拉来了,你看是怎么弄?”
李向摇头道:“就先放在这里吧,我自己怎么能带回去,我去和赛西施说一声。”说完转身也走了出去。
李顺明对王如雨道:“现在事情办成了,我儿子什么时候还给我?”
“不着急,这才是一家铺子,咱们要把李向名下的铺子慢慢的都收过来,到时候再放你儿子,放心吧!”说完哈哈笑着也走了出去。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李顺明颓然的跌坐到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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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两日。李向跟着李顺明和王如雨一家家的看了家中的所有产业。在李顺明的死缠烂打之下。无奈的将十几家好的商铺全部卖给了李顺明。当然也收到了四百多万两的现银。
等这一股收购风结束后。王如雨便明目张胆的走到台前。來经营这些商铺。李顺明变成了无用之人。每日待在府中唉声叹气。
沁香阁里只剩下打杂的还在。所有人都跟着赛西施走了。至于去哪里。只有李向知道。
王如雨春风得意的从洛阳把自己的两个儿子也接了过來。管起了账目的事情。一开始两人还不是很适应。慢慢的找到了感觉。把自己当成是掌柜一样。对下人们颐指气使。倒是有几分纨绔的意思。
十几日后。李向找到无忧。告诉她可以开始下一步计划了。无忧笑道:“原來一直以为你李向是个好人。现在看來你骗钱的本事也是不小啊。”
李向乐道:“我从來沒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在这个年代。好人就是受人欺负的命。我在好人面前就是好人。在恶人面前我比恶人还要恶。这才能活下去。”
无忧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上你这样的人。哎。真是奇怪了。”
“因为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李向趁机又要吃豆腐。被无忧机灵的躲过去道:“你就是个登徒子、李砍头。就是个坏蛋。”说完一溜烟儿跑的沒影儿了。
李向在后边开心的笑道:“这些外号好像挺适合我的。”
长孙无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咳嗽一声道:“怪不得无忧总说我沒有看透你。原來你还真的还有这样一面啊。”
李向一回头见是他。便笑道:“你不也一样。那日在沁香阁演得真好啊。我都以为你是真的生气了。”
长孙无忌笑道:“快别说了。就咱们这水平还是不行的。你看看人家赛西施和那几位大家。那才叫演的好呢。眼泪都下來了。不佩服不行啊。”
“哈哈哈。”两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李向又道:“对了。去通知赛西施她们。准备着搬回來吧。王如雨快要完蛋了。”
“这么快。”长孙无忌摇摇头道:“你说他和谁作对不好。怎么偏偏就选到你了。更多更快。哎。识人不明真的是大忌啊。”
李向乐道:“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啊。快去吧。对了。把那几日跟踪王如雨的人叫來。我倒是看看他那天到底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凑够将近七十万两银子的。”
“好。我这就去叫。”长孙无忌转身去找人了。
十几天來沁香阁的生意已经有些冷清了。王如雨站在那条往日繁华的街道前。皱着眉看着稀少的行人。一筹莫展。
这几日里。他并沒有关注盘下來的铺子生意如何。而是将精力放到怎样向龙王邀功上。这边刚刚拿下铺子。他就往洛阳传去了消息。等着奖赏。可惜事与愿违。都这么长时间了。上边也沒有派人來。
昨日终于等到了消息。龙王叫他解释一下。为什么总共也就八十万两的铺子。却花了四百万两來收购。而且还问他派到龙门的探子为什么被李向抓去了沒有任何动静。
王如雨看到消息时有些想不通。龙王应该不是心疼这些钱。那为什么会有这样一说。难道李向提前就知道了他们的计划。连李顺明也一起骗了。
再想想被抓去的那些人。王如雨背后就开始冒汗了。如果真如他想的那样。那李向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叫身边的人去打听一下探子的下落。自己便到了沁香阁。
到了门前他的不安更加严重了。往日车水马龙的街上冷冷清清。这条街上的商铺都沒有几个顾客。沁香阁更是门可罗雀。小厮站在门外靠着柱子打瞌睡。
他走过去踢了一脚问道:“都半上午了。怎么还沒有生意。”
小厮吓了一跳。睁眼一看是他。待理不待理的嘟囔道:“大家们都走了。谁还來这里啊。”
王如雨还想踢他。沒想到小厮早有预料。侧身就跑了进去。王如雨更加生气。龙王不在意他。连小厮都看不起他。迈步就去追。
刚进大厅。就见一群小厮在那里站着。眼巴巴的看着他。他有些胆颤。以为他们要造反了。就想往外跑。哪知道这些小厮齐刷刷的给他施礼。带头的一人道:“王公子。你也见了。这里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我们这么些人也要养家糊口的。你发发慈悲。把钱给我们结了。我们也好回家去。”
王如雨瞪着眼睛看看他们。更多更快。心里矛盾的很。给他们发工钱那都是小事。加起來也沒几个。可他们要都走了。谁來干活儿。还怎么做生意。他摇摇头道:“这还沒到月底。你们工钱到了月底再结。你们实在要是想走。就等到月底吧。”说完也不理他们直接上了二楼。
王如雨不知道的是。除了沁香阁。他盘下的其他铺子也同样发生着辞工的事情。而且愈演愈烈。
王昭和王旭前后脚儿來这里找他。把事情说了一遍。王如雨知道这是阴谋。赤裸裸的阴谋。可他现在束手无策。店铺是拿下了。可沒人去经营同样是挣不到钱。
看看两个儿子愁眉苦脸的看着自己。王如雨一咬牙道:“走。跟我去找李向说理去。”
“爹。”王旭和王昭同时拉着他道:“不能去啊。咱现在已经买下了铺子。而且文书也签了。就算找他也不会承认啊。”
“沒出息的东西。”王如雨甩开儿子的手怒道:“就算他不承认。不是还有李顺明那个老家伙吗。我倒要看看李向怎么对他下手。”
说完也不理两个儿子。自己就朝李府走去。两个儿子想了一下。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李向刚刚和几个暗中观察王如雨的人说完话。这边就有下人报说王如雨怒气冲冲的去找李顺明了。李向笑道:“看來他还不算太笨。知道找人垫背啊。”
李顺明这几天也有些悟出了味道。更多更快。好像李向一开始就知道他们是來干什么的。那不是钱都白花了。龙王会饶得了他。正沒有办法的时候。屋门被王如雨一脚踢开。径直走到他面前提着他的领子便骂道:“老东西。你和李向合着伙儿來骗我。看我不收拾你。”
“放屁。”李顺明也急眼了。这几天本來就憋的难受。做完事了儿子也沒放出來。正是不知道怎么办。心烦意乱的时候。王如雨居然还敢來找事。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
“我哪点儿不是按照你的意思办的。不是你说买就买嘛。怎么。现在上当了。就想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你做梦吧。门儿都沒有。”李顺明一把推开王如雨的手道:“当初从洛阳來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不要小看李向。你不听我的。现在怎么样。吃亏了吧。哈哈。也好。叫你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李顺明一通数落。倒是把王如雨骂清醒了。是啊。现在找李顺明的麻烦也是于事无补。还要靠他去牵制李向呢。于是又换上笑脸说道:“哎。李叔。刚才是我不对。你别介意啊。我也是心里着急啊。现在所有盘下的铺子。下人们都不干了。等着结工钱走人呢。我也沒有办法。还要李叔帮帮忙啊。”
李顺明早就见惯了他这变脸的功夫。也不理他。自己坐下。慢腾腾的喝起茶來。
王昭和王旭也前后脚进來。看看李顺明。再看看爹。不知道怎么说。只好站在门口当门神。更多更快。王如雨给儿子使个眼色。王旭会意。便笑着说道:“李爷爷。你也是明白人。现在我们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要是出事了。不但我们不好过。估计你的两个儿子也不会有什么好处的。我看你还是帮着大家一起度过难关的好。”
李顺明看看他。鄙视的说道:“你还沒有这个资格跟我说话。”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王昭瞪着眼往前走了一步:“既然你不答应。那也不和你客气了。”王昭举起拳头就要上去。
“住手。”屋外一声大喝。屋中几人往门口看去。李向带着长孙无忌站在那里。怒目盯着王昭。
王昭伸在半空的手慢慢落下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王如雨则站起身说道:“李大人。你來的正好。我有一些事情想要请教一下。”
李向沒有看他。对着李顺明道:“二爷爷。跟我去大厅。我也正好有一些事和你们说说。”说完转身朝着大厅走去。
李顺明立即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的跟着李向走了。王如雨咬着牙道:“走。咱们去看看到底他能说些什么。”
大厅里李耀祖坐在上边。脸色明显不好看。李向坐在他下手。也是绷着脸。另外长孙无忌、秦琼、罗成也都坐在一边。王如雨父子三人一进來。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儿。看看众人。王如雨也不客气。直接坐到右手的位置上。两个儿子站在身后。
李向咳嗽一声道:“大家都到齐了。王大人。你说说看。你有什么事情找我。”
王如雨冷冰冰的道:“李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买下的那些店铺。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
“你也算是明人。”李向鄙夷的说道:“明人会干出你那些勾当吗。”
“李向。你不要呈口舌之利。你告诉我。为什么我的店铺。下人们都要辞工。为什么这几天就沒有客人。”
李向轻笑道:“你真是可笑。首先那些店铺。是我卖给二爷爷的。和你沒有关系。其次。店铺挣不挣钱。有沒有人。是店铺经营的问題。你不从你自己身上找原因。却來问我。最后我要告诉你。不要以为你做的事情天衣无缝。我本來都不想再见到你。谁知道你自己还要送上门來。”
王如雨头上冒出了汗。他知道李向既然这样说。那今日就是要和他挑明了。看看李向的眼神。心里忽然一种不祥的预感出现。
果然。李向对着厅外喊道:“把人带进來。叫王大人看看是不是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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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图穷匕见(四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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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oge众人都看着厅外,不一会儿,下人带着几个人走了进來,罗成一看,这不是那日他在水泥坊抓到的三个探吗,
王如雨一见几人,心里就开始琢磨要怎样撇清关系了,
李向看看几人问道:“看,王大人也坐在这里,你们不想和他说些什么吗,”
三人看看王如雨,再看看厅里的人,特别是看到罗成,心里一紧,一人便道:“你是谁,为什么在家里私设公堂,赶快放了我们,要不然我将你告到官府,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长孙无忌笑道:“怎么,难道你们官府里有认识的人,还能将我们怎样,”
“哼,”那人也不说话,直接转头对着王如雨道:“王大人,这些都是什么人,你还不救我们,”
众人都抿嘴笑着看看王如雨,王如雨一开始听这人说话,还暗自庆幸是个聪明人,谁知道被长孙无忌一句话就引到了自己身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你们是何人,我不认识你们,”
那人一愣,随即也反应过來,便用眼神死死盯着长孙无忌,李向笑道:“好,好,看來你们都不认识了,这也无所谓,要想叫我放了你们,也行,只要把你们來龙门做什么了,谁指使的说清楚,我就放了你们,”
三人都低着头,沒有说话,王如雨手心里都是汗,看看他们说道:“李大人,我们还是说我们的事情吧,你要审问也等我们说完再进行吧,”
李向笑道:“不审问清楚了,我们的事情也就说不清楚的,稍安勿躁王大人,也就一会儿的时间,他们就会招的,”说完也不看他,直接对外面道:“方三郎,”
“在,”方三郎大声答道,刘洋奉命去了龙门山训练尤俊达那些人,方三郎又重新当回了亲兵侍卫,
“把前面说话之人带下去好好审问,嘴硬就动刑,出了事情我担着,”李向冷冷的说道:“辅机,麻烦你去记录一下吧,”
“是,”两人答应一下,便将那人带了下去,那人临走时,看看王如雨,一言不,
王如雨心里七上八下,坐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李向也沒有再问剩下两个人,便和李顺明说道:“二爷爷,这几天住的还习惯吗,”
李顺明愣了一下,勉强挤出笑脸道:“还行,还行,”
王如雨也是愣了一下,不知道李向又要干什么,李向又道:“这几日也沒见你出去,是不是店铺的事情都交给王大人打理了,”
李顺明看看李向的眼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好像开窍一样赶紧说道:“对,对,一切都是王大人在打理,沒我什么事的,”
李向满意的点点头又看向王如雨道:“王大人,你看,这些天都是你在打理店铺,怎么还要來问我为什么生意不好,这不是找错人了吗,”
王如雨冷笑道:“李向,你也别装了,我知道从一开始你就不相信我们,这些事情都是算计好的,我也不想多说了,你把我的银还给我,店铺我也不要了,咱们一拍两散,以后再无瓜葛,”
李向忽然大笑起來,说道:“王大人,你打的好主意啊,当初买店铺时,你们是死缠烂打,非要把我名下的产业都搜刮干净,现在挣不了钱了,就想跑,好事都叫你们占尽了,”
“李向,”王如雨站了起來,指着李向道:“你不要欺人太甚,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从一开始我來了龙门,你就百般刁难于我,旭儿和昭儿也是被你收拾惨了,我沒办法便叫他们去了洛阳,你现在还要说我们打什么主意,你不觉得你做的很过分吗,”
李向眯着眼微微笑道:“好,你不说这件事,我都不想提了,既然这样,那就好好说说吧,”
李向对着屏风后说道:“无忧,把人带出來,叫王大人看看,”
王如雨心里一惊,怎么还有人,
众人往屏风后一看,无忧带着一个婢女出來,对着李向一施礼道:“人带來了,”
王如雨立刻就无话可说了,出來的正是李向原來的婢女流萤,
李向点点头低声道:“观音婢,辛苦了,”无忧脸一红,狠狠瞪了李向一眼,转身退了下去,
李向笑着看看流萤道:“好久不见了,沒想到我们再见居然会是这样的见面方式,怎么样,你是准备自己说说呢,还是我帮你说呢,”
流萤现在沒有了以前的那种气势,双目无神的看看李向,又看看站在厅中的王如雨,好久才说道:“我,自己说,”
李向很满意的点点头,示意她可以说了,王如雨汗已经下來了,死死盯着流萤,王昭和王旭也矮了半截儿,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其实我一直都是龙王的人,”流萤刚一张口,王如雨就大叫道:“住口,你难道忘记了你过的誓了吗,”
流萤沒有看他,继续道:“本來我是留在李府准备伺机盗取宝图的,可惜好几年都沒有找到宝图的下落,”
王如雨已经抓狂了,一个健步上去就要掐流萤的脖,李向大叫道:“拦住他,”
兵士们在厅外,现在进來已经有些迟了,好在厅上还有罗成和秦琼,两人不分先后已经到了王如雨身前,一人一只胳膊将王如雨擒下,兵士们进來,李向叫他们又把王昭和王旭抓住,笑着说道:“王大人,还是听完吧,这么激动干什么,”
王如雨咆哮道:“李向,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以为这样就能把龙王找出來吗,你错了,你会得到龙王的报复,你们全家都会不得安生,我劝你还是赶快放手吧,”
李耀祖站了起來,看看王如雨说道:“你真的是龙王的人,”
“是又怎样,要不是有李向在,你们李家早就是我的盘中餐了,哼,都怪我太心急了,”
李耀祖有些悲伤的说道:“哎,向儿和我说了我还不信,看來我是真的老了,你怎么会做出那些事情呢,孩,迷途知返还不迟啊,”
“哈哈哈,迷途知返,我自从进了隐龙的第一日起,就已经不是我自己了,你还是想想怎么等着龙王的报复吧,”王如雨知道自己已经露出了原形,也不掩饰了,肆无忌惮的泄着,
李向静静的看着他摇头道:“你这又是何苦呢,本來我们可以相安无事,本來我们可以互相合作的,你却偏偏來惹我,我这个人其实很好相处的,只要不伤害到我的家人,我一般都会放人一马的,可惜,你刚才的话叫我很生气,”
李向的笑容越來越大,走到王如雨面前说道:“龙王,呵呵,不要说他是个人,就是真的龙王來了,我李向也不会怕他,他要是敢伤害我家里人,我叫他变成蛇王,”
“李向,你等着,你等着吧,总有一天你会知道龙王的厉害的,哈哈哈,”王如雨有些抓狂了,
李向沒在理他,叫兵士把他们三人带到一边,转身看看李顺明,李顺明被突如其來的变故惊到了,这时他才反应过來,一下就跪倒了,大声道:“李大人,我不是龙王的人,我不是的,是他们逼我的,”
李向摇摇头将他扶起來,按在椅上说道:“你再怎么说都是我的二爷爷,我只是很奇怪你怎么会和他们搅和在一起,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沒事,你说出來,我们大家帮你想办法,”
李耀祖更是走到近前,拉着他说道:“老二,你快说啊,这些都是为什么,”
李向看看李耀祖,过去扶着他坐下道:“祖父,你不要激动,沒事的,我一定会处理好的,”说完重重的点点头,
李耀祖看这李向的眼神,心里算慢慢平静下來,李向这才回身问道:“二爷爷,说说吧,”
“向儿啊,”李顺明突然老泪纵横说道:“我的两个儿都被他们抓去了,到现在都生死不明,他们说只要我帮他们办完这件事,就会放了我的儿啊,向儿,你一定要救救他们啊,”说完李顺明又要下跪,
李向一把拦住道:“那为什么二爷爷不早些跟我说呢,”
“他们看的很紧,我沒有机会啊,而且……而且……”李顺明说了一半儿,
“而且什么,”李向急问道,
“而且我心里内疚啊,都是亲戚,我做了这样的事情,不安啊,”李顺明低下了头,明显感到他心里的煎熬,
李向扭头看看王如雨,沒有说话,走回座位上说道:“事情已经清楚了,现在我们关键是找到龙王在哪里,你们谁有好的办法吗,”
王如雨突然笑道:“李向,你别做梦了,连我都沒有见过龙王的面儿,你怎么会找到呢,他的两个儿就等死吧,哈哈哈,”
李向突然笑道:“是吗,既然都是等死了,那不如我们做个交换如何,”
王如雨一愣,看看李向又笑道:“你怕了,哈哈,你怕了,我就说你不要和龙王作对了,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吧,我倒想听听你要怎么样做交换,”
李向笑道:“很简单,两人换两人,”
正要往下说,方三郎和长孙无忌回來道:“大人,问出來了,”众人见方三郎一身是血,就知道是动刑了,
长孙无忌将手中的询问记录交给李向道:“看來还真的是龙王啊,”
李向点点头转身看看那两个还跪在地上的探说道:“怎么,你们还招不招,不招的话直接拉出去砍了吧,反正已经有人招供了,你们也沒用了,”
说完对方三郎一使眼色,方三郎上來一手一个就要往外拖去,其中一人立马大喊道:“我招我招,我知道的更多,”
另一人也吓破胆了,紧接着也叫道:“我也知道他们不知道的,我招了,我也招了,”
李向看看两人摇摇头道:“你说你们这是何苦呢,好了,那辅机再去问问他两个人吧,”
长孙无忌点头,叫方三郎带着两人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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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又转回身对王如雨道:“你看,即使你不说,也有人会说的嘛,你又何必这样呢。”
“龙王会杀了他们全家的,一定会的”王如雨眼有着极度的恐惧,在说到龙王时,甚至话音都有些颤抖。
李向注意到这点,心里对这个神秘的龙王更加好奇了。看看他又道:“好吧,先不管他们了,我们说说我们如何交换吧。”说着一指王旭和王昭道:“他们是你的儿子,正好留在我这里,我把你放回去,什么时候救回二爷爷的两个孩子,什么时候放他们。”
王如雨愣了一下,随即破口大骂李向无耻。李向只是微笑的看着他,等他骂完了,这才说道:“人啊,都是这样,永远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混账事,可别人要用同样的办法加诸其身的时候,就会想到什么是正义,什么是廉耻,可你想过没有你当初这么做的时候,怎么就不去考虑这些呢”
李向摇摇头对着众人道:“这样的人往往都是自私的,他们自己不论做什么事都会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饰他的罪恶,别人只要稍有一点点让他不满,就会用极恶毒的言语和粗鲁的报复来回击。”
转身又看看王如雨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我李向从来都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我只知道一句话,以德报德、以怨抱怨,你现在最好祈祷那两个人没有出事情,要不然你的两个孩子会和他们一样的。”
秦琼和罗成是第一次见李向还有这样的一面,突然有些不认识李向了。这样的人在这个世道不是英雄,就是枭雄。
王昭和王旭已经挺不住了,大声叫唤着。李向没有再理会他们,转身看看李顺明道:“二爷爷,你最好把你知道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好好说说,说不定我还能救下两位叔叔,要不然他们真的凶多吉少了。”
李顺明心里突然燃起了一丝希望,对着李向点点头道:“我说,我都说”
李向点点头道:“你去找辅机吧,和他说清楚就行,至于怎么办,我们再想办法。”
李顺明站起身跌跌撞撞的便出去找长孙无忌了。李向又回头看看流萤道:“你呢以后要怎么办是继续给龙王卖命还是想改过自新,好好的活下去”
流萤茫然的眼突然出现了一丝亮光,直接跪倒说道:“公子,流萤自知自己罪恶深重,是不能留下来了,但我还是想求公子开恩,放我回老家吧”
李向摇摇头道:“看来你还没有看清楚啊,你觉得现在你出去了,龙王的人会放过你吗听听王如雨口的龙王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害怕吗”
流萤抬起头看看李向,忽然大哭道:“公子救救我,救救我”
李向看看她,叹口气道:“你也伺候了我几年,这样吧,等过几天沁香阁重新开张了,你去那里吧,也算有个安身的地方,不过你最好不要再有其他的想法,你要知道,我能救你,也能杀你。”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流萤重重的磕了几个头,李向叫人把她带了下去。
长孙无忌又拿着几张纸进来说道:“大人,这回他们真的招了。”
李向笑道:“他们一定会招的,对了,刚才方三郎杀的那只羊午就给大家吃了吧。”
长孙无忌笑道:“我今天又见识了大人的本事了,杀只羊就能吓住几个探子,厉害啊。”
秦琼皱着眉问道:“难道刚才没有动刑”
李向抖抖手的供词笑道:“对付这样的小喽啰,用不着动刑的,吓唬吓唬就什么都说了。”
罗成佩服的说道:“真是大开眼界了,大人好像每一步都算在心,实在叫人不知说什么好了。”
王如雨又咆哮开了,大骂李向卑鄙。李向耸耸肩对长孙无忌道:“看到了吧,我刚才说的都是对的吧,哎,人啊,真是奇怪。”
长孙无忌也笑道:“大人准备怎么处理他们”
“那就要看他们怎么选择了”李向说着看看王如雨道:“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同意交换吗还是想你们三人一起做人质呢”
王如雨看看两个儿子,心反复盘算了一下,说道:“好,这次我认栽了,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吧,不过你要保证我儿子的安全。”
“好,痛快,那你先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一遍,我来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王如雨想了一会儿道:“好吧,不过,你能保证龙王那边会相信我说的话吗”
李向笑道:“那就是你的事情了,要是不相信,大不了你的两个儿子性命不保罢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李向,你就是魔鬼,你将来一定不得好死”王如雨又开始咆哮。
李向摇摇头道:“王如雨,没有足够的实力,就不要妄想去做一些做不到的事情,你越是这样说,越让我小瞧你,徒增笑料罢了。记住一句话,没有实力,你就别有脾气。”
长孙无忌鼓掌道:“每次听大人说话,都能有所收获,精辟啊”
“行啦,赶紧带着他下去问问吧。”李向笑道:“秦将军、罗将军,还要麻烦你两位帮着辅机一下,我怎么觉得王如雨好像还想反抗一下呢”
王如雨心里还真有这个想法,被李向一说破,也就不敢妄动了。众人都下去了,只剩下李耀祖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李向轻轻的走过去,站在他身后,帮着揉揉肩膀说道:“祖父,我知道你看到二爷爷的样子,心里不忍,可是你也知道,什么事情都是有因有果的,不会无缘无故就发生在他身上,你还是不要难过了。”
李耀祖没有说话,只是抓住李向的手,将他拉到身前,看了一会儿道:“向儿,你说这回能救出那两个孩子吗”
李向摇摇头:“我不知道,毕竟那个龙王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在哪里,为什么总是针对咱们家,我一点儿都不清楚。”
“哎”李耀祖叹口气,明显感觉他内心很煎熬。
李向给在李耀祖面前,又给老人捶捶腿道:“祖父,其实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李耀祖皱皱眉看着他,李向接着说:“如果单纯的只是为了钱财,二爷爷他们就这样对我们,我心里也很难接受的,现在知道他也是被逼的,我倒是轻松了不少,起码看他的样子,还是和我们一条心的。”
李耀祖点头道:“其实我这两个弟弟都是好人,只是有时候小气一些,心眼儿也不坏,要是这次真的能救出他们来,我想着是不是把几家人也接到龙门来,这样离得近,有什么事情也能照顾一下。”
看看李耀祖居然询问自己意见,李向笑道:“祖父,这是族里的事情,你定就好了,我没什么意见的。”
李耀祖摇头道:“本来我还打算到你弱冠的时候,再将家主的位置传给你,现在看来,我真的老了,遇到事情难有决断,还是早些传给你吧,以后整个李家就靠你了。”
李耀祖摸摸李向的头,心里感慨万千。李向还是个孩子,却做了许多大人们都没法做到的事情,想想家族的重担又要落在这个孩子身上,李耀祖还是有些不忍。
李向看看祖父笑道:“祖父正是身体健壮之时,怎么就说老了呢,我还准备多在你的膝前当几天自在的孙子呢,我可挑不起这个担子,爷爷还是你做吧。”
李耀祖慈祥的笑笑道:“能有你这么个孙子,是李家几代人修来的,即便我现在闭眼了,也能面对列祖列宗自豪的笑了。”
“祖父”李向难得的做回了孩子,将头放在李耀祖的膝盖上体会着难得的温馨。
沁香阁外,无忧带着锦云,跟着一群亲兵,一个个的检查这里面的人。她把流萤带到后,就按照李向的吩咐,带着锦云到每家店铺里去捉拿王如雨的人。
亲兵们都是义勇军的人,终于有一次可以实战的机会了,各个都兴奋的要命,只要无忧吩咐抓谁,直接就上去拿人。
没有一个时辰,王如雨所有从洛阳带来的人都已经被无忧控制了。她转身对锦云说道:“接下来还有两处就要你去了,害怕吗”
锦云好久没有这样兴奋过了,开心的说道:“不怕,多好玩儿啊,我这就去了,姐姐你不用担心我的。”说完小手儿一挥道:“兵士们,跟我去抄家”
无忧抿嘴笑道:“不是抄家,是去拿人的”
“都是一个意思,我走了”说完急急朝着下一家走去。
锦云要去的正是王如雨提银子的地方,那日他一下子拿出六十七万两银子,就让李向怀疑龙门城里还有他不知道的眼线,问了跟踪的人,便告诉无忧叫锦云去抓人。
因为不确定要抓的人是什么身份,锦云去了起码公主的身份没有人敢反抗。
锦云到了一家珠宝店门前,大声叫道:“里面的人听着,我是锦云公主,你们快出来投降不然我就叫兵士们杀进去,一个不留”
后面的亲兵们都憋着笑,心想这位公主还真是有趣,话说的像模像样的。等了一会儿也没见有动静,锦云就生气了,大叫道:“是你们逼我的,来,兵士们给我进去抓人,把那个掌柜给我带过来,我要打他屁股”
锦云还记得李向当日在洛阳太守府门口当着众人面儿打她屁股的事情,觉得这样的惩罚最是过瘾,就顺嘴说了出来。
兵士们忍者笑,排着队就进去了。没一会儿又都出来,顺子报告说:“里面都没有人了。”
锦云想了一下道:“留两个人在这里守着,谁都不许放进去。”又带着兵士到第二家去了。
没想到这一家更是麻烦,整个店铺里所有的人都已经被杀死了,满地的血,锦云吓得花容失色,赶紧领人往回走,心道:“一点儿都不好玩儿,都是李向,回去好好收拾他。”手机请访问::feisu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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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凶案现场(二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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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云回去一见到李向,就找他麻烦,说一点儿都不好玩,非要李向陪她。李向现在哪有时间,求爷爷告奶奶说了半天,终于用两个冰激凌的代价,哄得锦云高兴了,叫无忧带了下去。
锦云一下去,李向就皱起了眉头。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在龙门城里行凶,还杀了那么多人,这次李向不会再犹豫什么,直接叫方三郎带上亲兵亲自去现场看看。
锦云走的时候派了兵士在这里守着,不过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百姓,见到李向来了,都主动让开了道路。
李向先看看百姓,说道:“百姓们,我是都尉李向,今日这里发生了命案,是我的失职,还要请大家放心,我一定会把凶手绳之以法的。大家不要慌乱,各自回家吧。”
百姓中有人就说道:“李大人说的我信,走了,希望李大人能早日破案!”一人一说,大部分百姓就跟着都散去了。也有一些没事可做的便留下来,看李向怎么破案,以后也能当做谈资。
李向也没有再管,转身看看这间叫“古宝斋”的店铺,一看名字就是卖古玩字画的,他没有进去,先喊仵作过来。叫了几声没有人应,李向就有些生气了。
把留下的亲兵叫过来一个问道:“县令和仵作都没有过来吗?”
亲兵摇摇头道:“大人是第一个来的。”
李向皱着眉压压火气道:“你去县衙,把大小官吏都给我叫来,就说我说的,未时前没有赶到的,别怪我不客气。”说完自己先到了铺子门口查看起来。
亲兵一溜烟儿就去县衙叫人去了。
古宝斋正门对着大街的拐角,正好是个十字路口。李向看看门口凌乱的脚步,知道进进出出的人太多了,实在没有办法找寻,便又叫了一个亲兵去把周围店铺的掌柜伙计都叫了过来。
众人见到李向下跪行礼,李向叫他们起来,问上午见到有什么可疑的人在这里出现过。
大家都摇头,没有注意,这时一个伙计战战兢兢的站出来说道:“小的倒是见到一个和尚进了里面,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就出来,而且看样子走的很匆忙。”
李向看看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店铺的伙计?”
那人用手一指古宝斋对面的一家烧饼店道:“小的叫荣二,不是伙计,自家开了一个烧饼摊子,正好在外边,所以恰巧看到。”
“荣二,你大概什么时辰见到的那个和尚,怎么能确定他慌慌张张的?”李向看着他问道。
“大人,小的也卖了多年的烧饼了,经见的人也多了,那个和尚一开始还在我那里买了两个烧饼呢,当时我就见他有些不正常,眼睛一直看着古宝斋的门口,只要有人出来,就要观察好久,我想想啊!”荣二挠挠头道:“对了,他是午时刚过就来了。”
李向想了下问道:“你能确定时辰吗?”
“能的,他来那会儿,正好俺家婆娘叫俺赶紧往出摆摊子,俺还和婆娘绊了几句嘴呢,俺婆娘说已经过了午时了,也不知道早点出来,正好那个和尚就来了,所以俺能肯定的。”
李向觉得这个线索有用,便问道:“要是再见到那个和尚,你还能认出来吗?”
“能的,他个子很高,左边唇边有一颗黑痣,很好认的。”荣二一说,李向就叫亲兵去找个会画画的人来,照着荣二说的,开始给疑犯画像。
李向又看看时辰,锦云来的时候也是刚刚过了午时,荣二说的也是刚刚过了午时,那说明要是这个和尚行凶的话,一定是个厉害的人,能在短时间将里面的所有人都杀死,还没有弄出大的动静,绝对不一般。
想了半天,走进了铺子里,看看所有的东西都没有被动过的痕迹,说明此人不是为了劫财,再看店铺里七具尸体东倒西歪,哪里都有,但看起来并没有逃跑的痕迹,死前脸上的表情也没有惊讶,据此判断,应该是熟人所为,而且这个凶手下手很快,这些人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杀死了。
看了一会儿,李向有些郁闷了,他自己又没有学过刑侦学,而且这样看是找不到凶手的,必须要专业的人来才行。摇摇头就要出屋子,不经意间看到门口倒地的一个伙计头朝外,姿势是趴着的。仔细一看,好像是没有被立即杀死,而是痛苦的要出来求救的样子。
李向蹲下身子,皱着眉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发现他的左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好被门槛挡住了,没有伸出去。
李向叫过一个亲兵,叫他掰开尸体的左手,把东西拿出来。亲兵取出来交给李向,他一看就有些发呆。这明显就是一根带子,土黄色,上面还有一丝血迹,湿漉漉的,还没有干透。
正在思考中,长孙无忌便急急赶来,一见李向就问道:“怎么短短功夫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李向微微摇头道:“看来龙王在龙门的势力还是不可小觑啊,我想的还是有些简单了,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说着将手中的带子交给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接过来端详了半天,也没认出来是什么东西。
此时街道一头大大小小数十名官员、衙役小跑着过来,见到李向就施礼。李向没有理他们,看看衙役们问道:“仵作来了吗?”
“小的就是。”一个四十几岁的男子,背个箱子急急从人群中跑了出来。李向一指现场说道:“用最快的速度给我检查一遍,将你的结论告诉本官。”
“是!”仵作赶忙进到屋中去检查,李向这才看看这些官员笑道:“不错啊,本官一叫就齐刷刷的都来了,挺准时啊!”
官员们大气都不敢出,面前是出名的李砍头,杀的人可都是当官儿的。李向见他们的样子就来气,指指前面的县令陈洪,说道:“陈县令,你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吗?”
陈洪点点头又摇摇头急忙道:“刚知道,刚知道!”头上的汗就掉了下来。
李向看着他那窝囊样儿,连生气都省了,挥挥手道:“你们都在这里站着吧。”没有再理他们,带着长孙无忌径直走到街边的一个小摊位上坐下,这才问起长孙无忌审问王如雨和李顺明的事情。
长孙无忌笑道:“说的和咱们猜想的大体差不多,不过有一点还要请大人注意了。”
“是什么?”李向认真的听着。
“王如雨说他每次能见到的人就是一个叫水堂主的人,而且每次都是蒙着脸,并不知道长什么样,我觉得能号令王如雨这样的人出来做事的,此人一定是个能量不小的人。而且既然是堂主,那他一定在龙门或者洛阳有自己的堂口了。”长孙无忌认真分析道。
李向点点头,突然想到了看过的鹿鼎记,韦小宝不就是天地会青木堂堂主吗?这不是和那时的一样吗,看来这个隐龙组织确实很大啊。想了一会儿又问道:“辅机,王如雨说没说那个宝图是干什么的,难道真的有宝藏?”
长孙无忌笑道:“王如雨也不清楚,他只知道龙王在各地都派人在寻找宝图,好像不只都尉这里有图的,还有其他的人也有宝图。”
“那龙王是怎么知道宝图就在我们家的?连我都不知道。”李向还是没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他只是个负责执行的人,具体的事情,他也不清楚。”长孙无忌笑道:“他顶多就是个小队长,上面还有很多能管他的人呢。”
李向叹口气说道:“看来他说的价值也不大啊,对了,那我二爷爷两个孩子是什么情况,他知道被关在什么地方吗?”
长孙无忌摇头道:“老爷子也交待了,半年前,王如雨就找到了他,说是可以帮着他两个儿子做生意的。当时王如雨在晋阳可是大世家,能有这样的好事,老爷子当然不会错过了,便一口答应下来。”
“天上不会掉馅儿饼的,我二爷爷也是糊涂了。”李向摇头道。
长孙无忌继续道:“一开始的时候还真的做的像模像样的,在晋阳城里给老爷子的两位公子开了三间铺子,还提供了进货渠道,而且卖的钱都没有提成,全部都算是两位公子的。”
“将欲夺之,必固予之。哎!”李向一语道破玄机。
长孙无忌笑道:“要是公子在的话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情发生了。”和老板要了一壶茶水,给李向倒了一杯继续道:“果不其然,等两位公子挣钱了,王昭和王旭便带着两人花天酒地,不是青楼就是赌馆,很快便把挣到的钱都挥霍了,而且在赌馆还欠下了高额的赌债。”
“好了好了,别说了,这么老套的故事,他们也能上当,真是服了他们了。后面是不是说有办法可以挣到大钱,只要二爷爷答应到我家里去偷宝图就替他还债?”李向都懒得听了。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对啊,就是这样,接着可能是没找到的原因吧,他们又给老爷子换了任务,说要来洛阳的,半路上两位公子被王如雨的人带走了,说是龙王要见见,这不到现在还音信全无。”
李向真想说一句活该,又觉得当着别人的面儿说自己家里人不是太好,生生忍住道:“哎,算了,还是想办法先救人吧。”
“大人!”仵作小跑着便过来说道:“大人,都验完了。”
“哦,那你说说你的判断吧。”
“是,大人!”仵作放下箱子,将手中的本子翻开,看着说道:“古宝斋命案,共有七人被杀,现场看凶手为同一人,死者全部被剑命中心脏,没有其余伤口。店中没有发现被翻过的痕迹,排除劫财,而且女子也无被侵痕迹,排除情杀,所以小人认为是仇杀!”
李向看看他笑道:“没了?”
仵作有些懵,便机械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李向摇摇头站起身对长孙无忌说道:“看来我们得去请个高手来了。告诉亲兵,这里的现场不要动,把那个卖烧饼的也带回府中,好生保护着,等我请来人后再说吧。”
说完自己先朝着李府走去。仵作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要干什么。长孙无忌笑道:“好了你下去吧。”回身去通知亲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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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高手断案(三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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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李向马上写了一封信,差人速速送往洛阳越王府,向越王借用给侍郎戴胄。那次在洛阳望月楼,李向和戴胄不期而遇,后来金谷园斗诗,又和越王谈心,戴胄都给李向留下了深刻印象。
李向还专门查了一下资料,原来戴胄在初唐时与魏征是同样的人,刚毅正直,也是敢当面指出李世民错误的大臣之一。而且他最大的能力还在于对于案件的审理上,曾任大理寺卿多年,对刑狱颇有心得。这次案子一出,李向就想到了他。
送走信后,李向坐在那里开始端详手中的那根绳子,既然留在了案发现场,那说明一定和这次的案件有关,可看来看去,连它的用途都不知道,只好作罢,起身去看王如雨。
王如雨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看到李向来了,也不说话,依然坐在那里。李向进屋后叫方三郎守在门外,对王如雨说道:“王叔叔,我听辅机说,你们隐龙还有堂主啊,能不能再说清楚一点儿?”
王如雨抬眼看了一下李向,冷笑道:“我知道的都和你们说了,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也想早日看到你被龙王收拾的场面,哈哈哈!”
李向也不生气,跟着笑道:“是吧,我也挺期待见龙王一面的,只是他比较胆小,没有勇气出来啊,都放些虾兵蟹将出来送死,一点儿都不痛快。”
“你不用呈口舌之利,你会看到龙王厉害的。”王如雨不想和李向纠缠。
“我已经看到了,不过不是他的厉害,而是他的残忍!”李向说着站起身道:“你还记得你去提银子的那家古宝斋吗?”
“你连这都知道?”王如雨有些惊讶,随后又释然道:“也是,你早就对我起疑心了,这也正常。”
“那里所有的人都已经被杀了,没有一个活口。”李向说着死死盯着王如雨的眼睛。
王如雨笑道:“李大人也是个心狠之人啊,你杀了他们有什么用,又找不到龙王。”
李向无奈的笑笑道:“王如雨,我发现你很天真,你觉得我会去杀了他们吗?你难道就没想过那是龙王杀人灭口吗?”
见李向的样子,王如雨这才站起身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我为什么要骗你,我就是告诉你,你的主子已经开始杀人了,我估计和这件事有关联的都逃不过他的手去。”李向说完坐下,静静的等着王如雨说话。
好一阵儿,王如雨颓然坐下,张张嘴却没有说话。李向道:“有什么你就说吧,毕竟你对我还有用,说不定我还会帮你一把。”
“我,我要是现在这样回去,那不是送上门儿去了?”王如雨脑门儿上见汗了。
“对,你现在这样回去就是送死!”李向看着他淡淡的说道。
王如雨叹口气摇摇头,不知说什么好了。
“不过,要是你能帮我忙的话,说不定还有希望蒙混过关的。”李向微笑的看着他。
王如雨抬起头注视着李向的眼睛,觉得李向还是可以信任的,点点头,等着李向的下文。
李向笑道:“要是我们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杀人凶手的话,说不定龙王那里就会有所顾忌,到时候投鼠忌器,他也不会杀你了。”
“你是叫我帮你找杀人凶手?”王如雨有些吃惊李向的想法。
“对,你对这些人熟悉,也许能想到我们遗漏的地方。”李向眯着眼,看看王如雨皱着眉。
“这是你唯一的办法,你考虑一下吧。”李向说完站起身意味深长的笑笑,转身出屋去了。
王如雨看看李向的背影,心道:“还正是个异想天开的人。”
李向出来看看时间还早,知道戴胄还得一段时间才能来,便先去找无忧,商量一下怎么恢复那些商铺的生意。
古宝斋门口,三个人风尘仆仆的骑马而来,到了地方,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当先下马,见有兵士过来,便说道:“我是洛阳戴胄,你们李大人叫我来审案的。”说完就仔细的开始观察现场。
兵士往后退退,跟着戴胄。戴胄站起身说道:“你们都不要动,这里本身就被破坏了,你们再动,我就没法检查了。”兵士无奈,只好站在原地看着。
戴胄挥挥手,从两个伴当手中拿过一个箱子,打开取出一些工具。要是李向在的话,绝对会大吃一惊。
箱子里都是比较专业的工具,刷子、袋子、还有蝉丝手套,各种小刀、镊子。这些都是搞刑侦工作必不可少的,居然戴胄都有。戴胄将手套戴上,开始一寸一寸在古宝斋里检查起来。两个伴当带着个本子,不断的记录着戴胄说的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戴胄在里面待了将近两个时辰,这才满头大汗的出来,就像蒸了桑拿一样,连衣服都湿透了。兵士们看着他的样子,实在不知道他进去干什么了。
戴胄摘了手套,接过伴当手中的本子,仔细看了一遍,合上道:“走吧,我们去见李大人。”急匆匆的去牵马。临走不忘对兵士们说一句,好好守着,不要叫人靠近。
李向和无忧说了好长时间,看看天色都已经快黑了,也没有见戴胄过来,皱皱眉,心想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无忧叫他不要着急,这事也不是一两下就能解决的。李向无奈,只好继续等着。这时下人报说洛阳来人了,李向站起身就走了出去。
到了大厅,就见戴胄站在那里,低头看着本子,嘴里不停的嘟囔着。李向笑道:“戴大人,还麻烦你大老远的跑来一趟,李向过意不去啊!”
“李大人说的哪里话,在下对案件有兴趣,还要感谢大人没忘记我这个人呢。”戴胄看看李向,也是笑笑。
李向也没叫他坐下,直接道:“事情比较急,我们先去看看现场,回来在给大人接风吧。”
“不用了,我已经去看过了。”戴胄笑着举举手中的本子道:“是个高手所为啊!”
李向吃惊的问道:“戴大人已经去过了?”
“对啊,案发现场必须第一时间了解的,我怕会有人破坏,进了龙门直接就去了。哎,还是被破坏掉了,本来可以有更多的线索的,可惜了。”戴胄有些后悔。
“戴大人,李向佩服!”李向给他鞠了一躬道:“看来我是找对人了。”
“李大人不要客气了,我们还是赶紧说说案情吧!”戴胄比李向还急。
李向笑道:“好,戴大人请讲。”两人坐下后李向笑道。
戴胄翻开本子说道:“从案发现场看,古宝斋是在两条街交汇的街口,正门和后门各在一条街上,那凶手就有选择的余地。”说着用几个茶杯简单的摆了一下又道:
“这是前门,这是后门,从店内七人死后的姿势和位置看,凶手是从前门进去,杀完人后,从后门逃走的。”看看李向仔细听着又道:“而且凶手武功很高,每个人都是胸口中剑,都来不及叫喊就已毙命。”
李向点头道:“对,周围的人都没有听到动静。”
戴胄皱着眉道:“不过还是有几点值得注意,从现场的布置来看,没有什么翻过的痕迹,应该不是为了劫财。因为有很多东西都价值连城,却没有丢失。凶手是熟人,因为他没有到处去翻东西,而是径直走到墙上拿走了一幅画。”
“一幅画?”李向愣了一下道:“大人怎么知道就是凶手拿走的?”
“很简单,我看了店里所有要出售的东西,掌柜的是根据价钱高低摆放的。凶手拿走的那幅画是摆在不起眼的位置,但又是那几样东西的中间。那幅画前面的那些都不值钱,后面的那些又非常贵。”戴胄看看李向还是皱着眉头笑道:
“穷人要是想装饰的话,一定会买前边便宜的,有钱人一定会买后面贵的,所以中间那几幅一直都没人买,上面都有灰尘,那为什么偏偏突然间就会有一幅画不见了。答案只有一个,凶手为的就是那幅画。”戴胄给李向解释了一遍。
李向恍然大悟,摇着头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佩服啊!”
“大人总是妙语如珠啊,说的太好了。”戴胄也是眼前一亮,李向用的是后世韩语的诗句,戴胄以为是李向自己做的,很是赞赏。
李向摇摇头道:“好了,还是说说案件吧,还有什么注意的?”
“还有就是凶手的人数我还不能确定。”戴胄又说出一个叫李向吃惊的信息。
“难道是好几个人?”李向问道。
“不,现在我能确定的一定有一个是女子,另外还有没有其他人,还要再分析一下。”戴胄看看本子道:“凶手从后门逃脱时,留下了脚印。”
“我也看了,怎么没发现?”李向郁闷死了,同样是检查,两人高下立判,他还真的不是干这个的。
戴胄笑道:“脚印在一个尸体下面,大人一定是没有检查到的。”又从一个小袋子里拿出一张纸放到桌上道:“这就是那个脚印,一看便知是个女子的。”
李向看看拓下来的脚印,确实不大,而且最明显的就是只有前脚掌和后跟儿,说明穿的是高跟鞋,那一定就是女子了。
戴胄笑道:“这种鞋估计也是大人发明的吧,而且时间应该不久,那说明这个女子家中有钱,而且属于比较开放的人,同时她也是龙门周围的人,远的地方应该还没有这种鞋卖。”
李向点点头,又问道:“那大人为什么要说还有其他人呢?”
“因为前门一个伙计死时一定是想要求救,而且一定是拿到什么东西了,可惜手掌被人掰开,东西丢了,要不然就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了。”戴胄有些懊恼。
李向笑道:“大人厉害啊,正好那个掰开他手的人正是我。”说着从衣襟里取出那个土黄色布条递给戴胄道:“这个就是伙计手中的东西,只是我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戴胄哈哈笑道:“太好了,那我就能知道,一定是两人行凶的,只不过前面这人是熟人,为后面那名女子做掩护了。”
他接过布条仔细看了一下,微微皱眉道:“大人,这个人是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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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李向也吃了一惊。
“对,这个布条是和尚穿的僧鞋上的布带。”戴胄非常肯定的点点头。
“没有其他可能?”李向不知道为什么。
戴胄笑道:“大人你想,那个伙计是临死前拿到的布带,他不可能一开始就知道来人是要杀了他们的,那以他的姿势看,能拿到的东西,只会是腿上或者鞋上的。”
说着撩起自己的衣襟给李向看,“我们一般人穿的都是裙裤,腿上是没有东西的,即使腿上穿着裤子也不会有东西可以拽下来。”又指指自己的鞋道:“那东西一定就是鞋上的,而我们穿的鞋都是靴子、布履,是没有带子的。”
又拿起土黄带子道:“有带子的鞋只有两种,庄稼汉穿的草鞋,会用带子绑着,还有就是和尚的僧鞋。再看这个带子的质地和颜色,庄稼汉是不会用的,而和尚的衣服大多数都是这种颜色,那一定就是和尚鞋上的带子了。”
李向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戴胄了,太厉害了,分析的头头是道,只好摇着头道:“要不是亲眼见到,我实在无法想象戴大人有如此本事,李向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戴胄没有接李向的话,而是皱着眉头道:“现在却叫我糊涂了,为什么一个和尚和一个女子就会走到一起,这也有些太蹊跷了。”
李向说道:“其实很多事情都是有因有果的,我给大人说说故事吧。”李向便把王如雨和隐龙的事情说了一遍。
戴胄这才点头道:“这么说的话我就明白了,那这个和尚和女子都是隐龙的人了,看来这次是一条大鱼啊!”李向都能看到他眼中的兴奋,心想这人就是为了案件生下来的吧。
这边分析完了,李向又道:“还有一个见过和尚面儿的小商户在我府上,大人要不要再去问问他。”
“不必了,他既然见过,那就叫他画下图像,大人派人去找就好了。”戴胄摇头道:“我倒是很想见见这个龙王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李向笑道:“和我想的一样啊,只是好像有些困难,龙王都是躲在幕后的,见到他不容易的。”
“大人,明日就赶紧排人去周边的寺庙好好查找一下,只要找到和尚,那个女子就跑不了。”戴胄比李向着急。
李向笑道:“大人,你这次来,越王是怎么说的,什么时候回去?”
戴胄一愣,随即笑道:“大人是怕我走了?没关系,越王说叫我好好配合你,先在你这里待着吧,你不会不欢迎我吧。”
“太好了!”李向高兴的说道:“我巴不得你留下就不走了,那这样,从明天开始,这个案件就交给你了,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戴胄笑道:“大人不说,我也要和大人请令的,这么大的案子,我一定要亲自来查才过瘾。”
两人说完案情,这才叫人准备晚饭,把长孙无忌等人也叫过来,一起为戴胄接风。席间又把戴胄如何分析案情的事情说了一遍,众人都很佩服。
第二日上午,戴胄走马上任,成为古宝斋案件的主要负责人,李向给他安排了秦琼帮忙,毕竟秦琼也当过捕快,对这些相对熟悉一些。李向带着长孙无忌又开始去商铺里检查。
离李府不远的一座府邸里,龙门县令陈洪正战战兢兢的对着一个蒙着黑纱的女子行礼。他身后站着一个男子,赫然就是荣二见到的那个和尚。
“陈洪,下面就该用到你了,你想办法去接近李向,打听一下王如雨的下落。”女子声音很清脆。
“属下知道了!”陈洪赶紧答应,接着道:“水堂主,龙王怎么对李向这么宽容,他坏了我们好几次事情了,难道就不能杀了他吗?”
“这些不是你该问的,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你下去吧,这几日我们要在你这里躲躲。”女子淡淡的说道。
“是!”陈洪后退着出去,看看和尚笑了一下,快步走了出去。
他一出去,和尚就道:“水堂主,陈洪一看就靠不上,你干嘛还要安排他去做事情。”
“怎么你有更好的人选?”水堂主斜眼看看和尚道:“现在你应该担心你自己了,李向昨日不是请了什么人来查案吗?听说已经有些眉目了,起码知道有个和尚是凶手,你还是顾着你自己吧。”
“哼,要不是那个卖饼子的,他们能这么快就查到我?今晚我就去把他给宰了!”和尚一脸凶相。
女子冷笑道:“你以为李向真的是那么好对付的?还没等你杀了人,你就先被他抓到了。”
“哈哈哈,水堂主开玩笑吧,李府里的人我都了解过,还没人是我的对手,进去杀个人,易如反掌。”和尚狂妄的笑了起来。
水堂主厉声道:“玄机,你要是敢擅自行动,小心我废了你!”
“水堂主,你好像没有这个权利吧,我是奉了我们堂主的命令才来帮你办事的,你要是这样说的话,那我就先走了。”和尚明显不买账。
水堂主冷笑一声道:“好,你走吧!”说完也不看他,径直先出了屋外。
和尚咬咬牙低声道:“水心月,早晚你是我的人!”
陈洪有些恍惚,从府里出来往县衙走去,一路上都在想怎么才能接近李向,问出王如雨的下落。没想到正好迎面就碰到李向和长孙无忌带着亲兵过来,恢复一下心情赶紧迎上去行礼。
李向见是他,冷冷的说道:“陈县令很忙吗?怎么看你满头都是汗,我也没见过你这样费心用事啊!”
“大人说笑了,下官只是瞎忙,瞎忙!”陈洪知道李向因为昨天的事情还耿耿于怀,便说道:“昨日的命案有头绪了吗?大人还需要下官做些什么,就请吩咐!”
李向笑笑道:“你管好自己的差事就好了,其他的不用你操心,你去忙吧,我还有事。”
李向带着众人继续往前都去,陈洪站在后边看看他们,心道:“等龙王成功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又朝着县衙走去。
长孙无忌笑道:“大人,你怎么对陈县令有这么大意见啊,我倒是觉得此人还算正直,这几个月也没见他犯什么错。”
李向扭头看看长孙无忌道:“辅机,你觉得没有犯错的官就是好官?”
长孙无忌想了一下道:“那也不是,我倒是觉得一个官员好坏要看是不是扰民,不扰民的就算是好官了。”
李向点点头道:“你说的也不算错,只是有些片面了。”
“哦?那还要请教大人,你觉得什么样的官才是好官。”长孙无忌想听听李向怎么说。
李向看看前面有一家茶棚笑道:“我们去那里坐坐。”领着众人到茶棚坐下,要了一壶茶才说道:“官员的好坏是有很多方面决定的,要看朝代、看世道。”看看长孙无忌听着,又道:“盛世和乱世区分官员好坏的标准就不一样。”
说着指指街上的行人道:“就像这些百姓心中想的,他们现在觉得好官就是能让他们有一碗饭吃,一身衣穿,有一间冬不冷夏不热的屋子住,这就是好官。”
又笑着道:“要是像你刚才说陈洪从不犯错,我觉得他就不是好官。什么样的官员不会犯错?不做事的官员永远不会犯错。”
长孙无忌笑道:“说的在理,倒是陈洪还真的不怎么做事的。”
“对啊,他都不做事,你还说他是好官,这不荒唐吗?那百姓还要他当什么官,所以我说他不是好官。”
“盛世时,可以让百姓在生存不受威胁的时候,过得更加安逸,家有余粮,手有余钱,女子有首饰,孩子有书读,这样的官员才算是好官。像现在这个世道,只要是能为百姓做事的人都算是好官,哪怕有一些事情做错了,只要不是太严重,总的上说还是好官。”李向说了自己的想法。
长孙无忌很久没有说话,他想了半天才道:“那按照大人这样说的,现在这个世道还真的没有多少好官了。”
“所以我们才要积极准备啊。百姓为什么要反,都是官逼民反,哪有日子过的好好的,就想起去造反的,那不是吃饱撑的?”李向乐道。
“也对,就像现在龙门的百姓,想叫他们造反,那怎么可能?”长孙无忌也笑道。
李向摇摇头道:“我们现在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只有叫这里的百姓过上好日子,他们才会支持我们,才会在我们需要的时候帮助我们,任重而道远啊!”
长孙无忌也感慨道:“是啊,要是我们能让整个河南郡的百姓都过上好日子,将来我们想做什么都有了坚强的后盾,到时候才是真正的壮大了。”
李向笑道:“只要我们这些人都这样去想,这样去做,一定会实现的,慢慢来,没问题的。”
“恩!”长孙无忌重重的点点头,心里的斗志更加旺盛。
“李大人呢?李大人!”两人正说着话,一个亲兵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看到李向在那里喝茶,便说道:“大人,无忧姑娘叫大人马上回府一趟,有急事。”
李向一皱眉站起身道:“什么事?”
亲兵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刚才李府中进了刺客,无忧姑娘说赶紧叫大人回去。”
李向大惊道:“有人受伤没有?无忧怎么样了?”
“大家都没有事情,好在罗将军在府中,大人还是赶紧回去吧!”
“走,马上回府!”李向也不犹豫,带着这群人就朝着李府跑去。
李府门前已经被亲兵戒严了,人们都绕道而行,李向一路小跑进了府中。前院里也是许多兵士严阵以待,李向直接进到大厅,只见李耀祖带着所有家人还有王如雨父子,无忧那些女眷都在里面。
李向急急问道:“怎么回事,有人受伤吗?”
无忧微微一笑道:“没有,你先坐下,我慢慢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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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这才走过去看看祖父没有什么事情,倒是府里的女眷们都有些受惊。李向坐下说道:“刺客在哪里?跑了还是抓住了?”
无忧说道:“刺客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是来刺杀那个小商贩的,估计是正好看到王如雨吧,顺带也要把他杀掉。”说着看看王如雨父子。
“是和尚还是女子?”李向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和尚!”无忧答道。
李向摇头道:“看来他们是有恃无恐啊,居然敢大白天的来行刺。”说着看看王如雨道:“怎么样,你现在什么想法?”
王如雨也是受了一些惊吓,不过还好,就说道:“我是想明白了,这些人都是亡命徒,不会放过我的,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和你合作了。”
李向笑道:“现在说都迟了,你的事情他们一定知道了,我担心二爷爷的两个孩子凶多吉少啊!”
李顺明噗通一下就倒在地上,哭着说道:“向儿,你要救救他们啊,我就两个孩子!”
李向赶紧扶起他道:“我只能尽力,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必须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转头又问无忧:“罗将军呢?”
“他和和尚打了一会儿,和尚跑了,他去追了。”无忧说道。
李向一皱眉,忽然站起身道:“快吩咐亲兵都到大厅外,他们这是调虎离山,一定还有高手在附近。”
方三郎还没有去通知,就听见远处一阵笑声,接着便说道:“李向李都尉,好厉害啊,我就在这里,不用那么麻烦了。”
是个女子的声音,而且感觉离得很远,声音却很清晰。众人都是大惊,方三郎拔出宝剑就护在李向身边大声叫道:“快来保护大人!”
兵士们蜂拥而至,将大厅团团围住。
女声又道:“李大人,我要是想杀你的话,你早就没命了,今日来我是和你要王如雨的,你把他交给我,我也不会为难你们这些人的。”
王如雨悄悄的将身形躲在李向背后,眼睛睁的大大的,往外面搜寻着。
李向将无忧拉到自己身边,这才说道:“阁下应该就是杀死古宝斋的凶手吧,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的,可敢现身一见?”
“李大人,我们不是一条道儿上的人,见不见无所谓,只要你把王如雨交出来,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来找你的。”
“哈哈哈,原来你也就是嘴上功夫了得,连现身的勇气都没有,怎么叫我相信你的诚意。”李向一边说着话,一边悄悄示意身边的方三郎搜寻一下人在哪里。
“李大人,我在这里看的一清二楚,你最好不要做那些小动作了,我不会现身的,你也不用激我,看来你是不愿意交出王如雨了,也好,那就等着我们再来吧。”
“且慢!”女声刚说完,王如雨却站了出来,倒是叫李向这些人有些吃惊。
“水堂主吧,我王如雨跟你走,但你要保证你刚才说的话,李大人这里已经没有你们需要的东西了,以后不要再来了。”王如雨居然自己站了出来。
“你?”李向也愣住了。
“大人,我想通了,以前的事情是我做错了,他们都是在利用我,我已经明白了,与其连累大人,不如就让我一个人来换大人全家平安吧。”王如雨感慨道:“只是有件事还请大人答应!”
说着伸手将两个儿子拉过来,推到李向面前道:“他们两个我就托付给大人了,希望大人能多多照顾。”
然后对着王昭王旭道:“我去了之后,你们要好好听李大人的话,以后做事情多和大人商量,你们以后是什么样子,全靠你们自己了。”
两个孩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王如雨。李向摇头道:“你不用这样的,我有办法保护你们。”
“不,我是去赎罪的。”说着看看李顺明道:“李叔的两个孩子都是因为我才落入敌手,要是能救回他们,我也心安了。”说完对着李向一揖道:“拜托了!”转身大踏步走到了院中叫道:“水堂主,我出来了。”
“呵呵呵,没想到你也有这么有胆量的时候啊,好,既然你自己出来了,那就跟我走吧,我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声音刚落,就听见一阵风声响起,一个黑影从大厅上方的屋顶飞下,抓起王如雨朝着大门飞去。
电光火石间,王如雨就不见了人影。
“爹!”王旭和王昭这时才反应过来,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可是哪里还有王如雨的影子。
李向也感叹只要人心不坏的话,总有一日会顿悟的,王如雨顿悟了,可惜还是有些迟了。
他吩咐人先把王昭王旭带下去,之后又叫方三郎好好在府中搜索一番,不要再有什么漏网的刺客,这才坐下道:“今日的事情都只是一个开始,我想龙王的人不会就这么轻易善罢甘休的,而且我们的人还在他们手里,所以我想接下来的日子一定还会有危险。”
说着看看李耀祖和无忧道:“龙王要是只对付我自己,倒是没什么可怕的,但他要对你们下手,那就糟糕了,我想叫你们都搬去军营里,起码那个地方他们的人轻易进不去。”
“我老了,就不去了,叫他们去吧!”李耀祖还没等李向说完,就直接拒绝了。
无忧也道:“城里还有那么多商铺的事情,我走了,谁管那些,我也不走,叫大娘他们去吧。”
李向的娘也说道:“有什么好怕的,我不走,你在哪儿,娘就在哪儿!”
众人都说不走,弄的李向一时没有了主意。长孙无忌笑道:“大人是关心则乱啊,既然大家都不走,那就把义勇军调进府中就好了,也是一样的。”
李向一拍脑袋道:“对啊,我一下没想到。”说着对方三郎道:“派一个兵士拿着我的信物去调张方洛的特种兵回来,快去。”
方三郎领命派人去叫人,李向又安排兵士们出去找罗成。刚出府门,便见罗成抓着那个和尚走了进来。
李向大喜,快走两步问道:“怎么样,你受伤没有?”
罗成心里一热笑道:“还好,就是轻伤,这家伙也挺厉害的。”他没想到李向先问他受伤没有。
“快叫郎中来给罗将军治伤。”李向吩咐下去,厅中末末已经走了出来,看看罗成右臂上血红一片,眼泪就流了下来。
罗成笑道:“傻丫头,没事,就是碰破点儿皮,没什么大碍,不要哭了,不好看了。”
末末跺跺脚,拉着他就往后院儿走去。
李向看看地上的和尚,叫兵士将他又绑结实了,才发现这家伙也受伤了,好像还挺重的,便说道:“给他也治治,别叫他死了。”然后也快步去后院看罗成的伤势去了。
玄机和尚的伤在胸口上,鲜血还在汩汩的流着,脸色惨败,不过还是尽量笑着大叫道:“李向,你抓了我会后悔的,我们的人不会饶过你的。”
亲兵们上去将他的嘴堵上,拉着他到一边去治伤了。
到了后院屋中,末末已经给罗成褪去了外罩儿,看到那么一大片的血,末末都不知道怎么下手。李向进来说道:“姑娘你还是在外边等等吧,郎中治好了你再进来,这里都是血,不要看了。”
末末看看罗成的眼睛,咬着嘴唇出了屋外。
郎中开始给罗成看伤,李向问道:“在哪里抓到他的?”
罗成道:“一开始我正好在院中,他就下来要行凶,我们便打了起来,起初我以为就是个小毛贼,谁成想那和尚的功夫不错,正好有段时间没有活动了,就拿他练练手。”罗成说着还笑了出来。
李向无奈的摇摇头,罗成太好强了,以后一定要叫他改过这个毛病。罗成继续道:“谁知道他和我打了两下就看到了王如雨出来,便要去杀他,我就拦着他,估计他见下不了手了,便往外跑,我就追下去了。到了城西的树林里,我才追到他。”
李向点头道:“看你受伤说明和尚的功夫不错,你知道他是哪派的功夫吗?”
罗成想了一下说道:“他的功夫很杂,不过看样子是少林的,可惜最后我也没试探出来。”
这时郎中已经将他右臂上的衣袖完全剪了下来,露出了伤口。李向一看,也是吃惊不小,一个圆圆的深坑,拳头大小,肉都往外翻着,血还在流,看的触目惊心,应该是什么特殊的兵刃所伤。再看罗成脸上倒是比较轻松,心道:“到底是英雄啊!”
罗成看到李向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笑道:“大人不必为我担心,这都是小伤,伤不了性命的。”
李向又问道:“你这伤口不像是一般刀剑所伤,和尚用的什么兵器?”
“降魔杵,就和捣蒜锤子一样,就是大号儿的。”罗成还有心情说笑。
李向摇摇头道:“以后要注意了,看的我都疼。”
罗成哈哈笑道:“无所谓,这次主要是没有骑马,在马上他不是我的对手。”
李向点点头,郎中开始给他上药,包扎。一会儿功夫就弄好了。罗成活动一下手臂道:“还好,不影响活动,好了,没事了,大人去问问那个和尚吧,不用担心我了。”
李向笑道:“这次多亏有你在,要不府里的人都要出事了,李向谢过了!”给罗成深鞠一躬。
罗成还礼道:“大人以真心待罗成,罗成是知道的,大人的事就是我罗成的事,无需客气。”
“那你好好养伤吧,我去看看那个恶僧到底是什么来头。”李向笑笑转身出屋。
末末见李向出来了,问道:“大人,他怎么样了?”
“没事了,已经包扎好了,你进去吧,这几日还要麻烦姑娘照顾了,需要什么直接找无忧就好。”李向笑着说道。
“谢大人。”无忧施礼后,急急就进了屋中。
李向看看她想到,是该给他们办喜事了,摇摇头朝着前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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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如雨被水堂主提着,在屋顶上来回走着,想要叫唤两声,可又被风顶着,张不开嘴。也辨不清方向,走了半个多时辰,看到一条河才停下来。水堂主将他往地上一扔,便去河中饮了几口水。
转身回来才看看他道:“王如雨,叫你办得事情,怎么老是出差错,这回干脆叫人家将你擒住了。你说没说我们的事情啊?”
王如雨揪着心想了会儿才说道:“说是说了,不过都是假话!”
“呵呵,你还算老实,你要是说你没有说的话,我现在就将你解决了。”水堂主笑的王如雨后背发凉,幸好刚才想了一下才说的。
“那你说说,你都说了些什么?”水堂主继续问道。
“我就是说叫他不要和我作对,放了我,要不人会有人来救我的。这不水堂主就派人来救我了!”王如雨看着水堂主的眼睛,分析着她的想法。
“哼,跟龙王作对的,哪有一个好下场,好了,你先跟着我吧,咱们等到玄机和尚回来,就一起回洛阳。”水堂主说完就不理王如雨,自己坐到河边的一块石头上去了。
王如雨长出一口气,心道:“这关是过了,可要是和尚回来,就知道他说的是假的了,到时候还是个死。”又叹了口气低头在那里想办法了。
李向到了前院,见和尚的伤也包扎好了,便叫方三郎押着进了大厅。
女眷们都已经各回各屋,厅中只剩下李耀祖、长孙无忌和无忧三人。李向看看和尚道:“你好端端的少林高僧不当,非要当飞贼刺客,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说完看着和尚的表情。
和尚脸上明显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李向知道这一句话就证实了他的身份,心道:“都说少林寺藏龙卧虎,怎么也会出这样的恶僧。”
和尚想了半天才笑道:“你就算知道我是少林寺的又怎样,你就等着我们的人来收拾你吧。”
李向摇头道:“你已经是阶下囚了,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相反,你越是这样,我越觉得你心虚,你肯定在想,要是你们的人知道你被抓了,说不定会以为你已经出卖了他们,回来杀人灭口的,王如雨就是你的先例,对不对?”
和尚有些急了,骂道:“你少他妈的唬我,我们的人一定会来救我的。”
“哈哈,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在安慰你自己,好吧,我现在就放出风声去,说你已经招供了,而且还说了许多龙王的秘密,到时候看看他们是信你的,还是信我的。”李向冷笑着道。
“卑鄙!”和尚骂道。
“当然你要是好好配合我,说不定我会给你保密的,我想你们隐龙的惩戒方式一定很特别吧,你是想试试呢,还是想和我合作呢?”李向又开始忽悠了。
和尚张张嘴,本来还要骂的,可想想李向说的还真是,那些刑法可不是他想去尝试的。
李向见他有些犹豫便又道:“当然你有选择的权利,我也有的,要是你不好好说,我还是会给你好好宣传的。”说着看看方三郎道:“你一定没见过在地上挖个大坑,将人埋进去,只剩下头在外边,然后将头发都剃掉。”
说着看看和尚道:“他倒是省了这个步骤了。”接着说:“然后在头皮上划个口子,将蜂蜜倒进去,再找些蚂蚁放上去,到时候这人就会奇痒难耐,奋力挣扎,到了一定程度就会自己挣扎着跳出来,将皮留在坑里,人出来了。”
“啊!”无忧先叫道:“好恶心!”
方三郎也是打个冷颤道:“都尉,这也太那啥了吧!”
长孙无忌撇着嘴道:“李大人,我还真不知道你居然还有这样残忍的办法啊,实在是太恐怖了。”
和尚大张着嘴,盯着李向,许久才说道:“你,你就是魔鬼!”
李向狠狠的盯着他道:“对付恶人,我比魔鬼都可怕!你想清楚了,是合作,还是作对到底!”
李向是想到明朝锦衣卫的种种刑法,故意说的残忍一些,因为他知道像和尚这样的亡命徒是不怕死的,只有生不如死才会叫他害怕。
和尚大声叫道:“阿弥陀佛,龙王对不住了,我还是选择合作吧!”
李向乐道:“我就是喜欢聪明人,好了,既然合作,那辅机去给他录口供吧。”又对和尚道:“一定要说实话哦,因为我这里不只有你一个隐龙的人,到时候我还会去验证你说的是真是假,千万别哄我。”
和尚也不说话,被方三郎带着下去,长孙无忌跟着去录口供了。
看看无忧还在那里皱着眉,李向笑道:“刚才我说的都是书中看到的,没有亲眼见过,你不用担心,我不是那样的人。”
无忧还有些后怕,气呼呼的说道:“哼,你以后要再当着我的面儿说这么恶心的事情,我再也不理你了。”说完站起身给李耀祖施礼就走了出去。李向只能摸摸鼻子讪讪的笑笑。
李耀祖也道:“向儿,你说的事太过残忍了,千万不要再想了,我不希望你成为刽子手!”
“知道了,祖父,我也就是吓唬一下那个和尚。”李向也觉得说的有些过火了,赶紧和李耀祖解释。
“恩,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你晚上记得到我的书房去,我有话和你说!”李耀祖站起身说完也出来大厅。
李向看看大厅里一下空荡荡的,忽然觉得有些失落,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要去干什么。
秦琼跟着戴胄查来查去,尽然查到了县令头上。戴胄皱着眉想了半天道:“你先派人在这里暗中盯着他,我去找都尉说说去,这件事越来越不简单了。”
秦琼点头,安排了两个亲兵盯着,他到附近的一个茶摊上坐着,也在暗中观察。
戴胄急急去找李向,一进府发现气氛不对,兵士们多了一倍,而且都在不停的巡逻。也没管那些,径直来到大厅,见李向站在那里发愣,便咳嗽一声道:“大人!”
李向回过神一看是戴胄,便笑笑道:“戴大人来了,快坐,是不是案情有什么进展了?”
“大人,这府里怎么多了许多兵士?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戴胄先问李向。
李向点点头,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笑道:“和尚抓住了,不过那个女的,叫水堂主的却跑了,而且连她的样子都没有看清楚。”
戴胄吃了一惊,这些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到都尉府上行刺,还真的是不要命。想了一下说道:“我这里也查到些东西,可能还需要大人下令才能继续。”
李向一听就知道非同小可,便说道:“戴大人直接说就好,有什么需要我解决的,我就出面。”
戴胄点头道:“是这样的,今日我去了古宝斋,查看了那里的账本,发现很多钱财的进出是两个地方,一个就是大人昨日叫公主去抄的那家珠宝店,另外还有就是……”
李向笑道:“没事,但说无妨!”
戴胄道:“另一个就是龙门县令陈洪的宅邸。”
李向一皱眉说道:“书画斋和府邸之间怎么会有钱财来往,是什么形式?”
“陈洪去买书画斋的东西,再把大量银钱转移到书画斋,书画斋再将银钱送到珠宝店,就是这么简单。”说着从衣袖中拿出一本账本道:“这是在书画斋的暗格中找到的。”
李向接过来,翻开看了看,都是一些账目来往。便合住道:“那说明陈洪也在这件事中有掺和啊,说不定他也是隐龙的人?”
戴胄点头道:“我就是担心这些,所以没敢轻举妄动,先来和大人打声招呼,秦将军还在那里看着陈洪呢。”
李向越想越觉得有些后怕,隐龙这个组织太神秘了,而且有官员的参与,还有江湖人士,他们寻找宝藏,说明有着更大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现在还不好说,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龙王绝对是一个有着野心的家伙。
想了半天,李向道:“那这样,这段时间先盯着陈洪,看他还有什么动作,都去过什么地方,我们不要打草惊蛇,看看到底在龙门还有多少他们的人,最后连根拔起。”
戴胄皱眉道:“那古宝斋的案件怎么办?总不能这样等下去吧!”
李向道:“和尚已经抓到了,等审问完,就拿他治罪吧,至于那个水堂主,咱们想个办法将她引出来。”
“什么办法?”戴胄问道。
李向笑道:“我也没有主意,咱们好好思考一下再说。”
戴胄想了一会儿道:“看来只能这样了,我倒是在想他们拿走的那幅画到底有什么秘密。”
“等和尚问完,也就知道了,不要急,戴大人。”李向给他倒了一杯茶笑道。
“我就是个急性子,特别是这样的大案,早日弄清楚,我也好安心。”戴胄喝着茶说道。
李向乐道:“戴大人,以后你就留在我这里吧,我可是求贤若渴啊!”
“那要看越王答应不答应了,在下也想留在李大人这里,还能跟大人学好多东西呢!”戴胄也乐了。
“既然戴大人同意,那我就给越王写信了,他会答应的。”李向眼睛闪着光看着戴胄。
戴胄能从李向的眼中看到那种渴望,心里也觉得这人值得他卖力,便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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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少林弃徒(三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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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机和尚跟着长孙无忌到了一间屋子里,方三郎站在他身后。长孙无忌让他坐下笑着道:“你也知道我们想要知道什么,还是你自己说吧,我就不问你了。”
玄机看看长孙无忌,呆了几秒钟便开口道:“我本名叫康泰,是江都人,后来家道中落,独自游荡到龙门,在这里得罪了一个武功高强的人,被打成重伤,幸好被少林方丈所救。”
说着玄机突然把手伸到胸前,方三郎眼疾手快,佩剑放到了他脖子上,长孙无忌皱皱眉没有说话。玄机摇摇头道:“我是叫你们看下伤势,这个高手你们也认识。”说完解开衣襟,露出后背上的伤口,是三个整齐的伤疤,看样子当时受伤很重。
玄机说道:“这就是天宝大将所伤,本来我以为自己交待在这里了,幸好跟着他的一个老者叫他放过了我,我才尽力逃跑的。”
穿好衣服,玄机苦笑道:“其实老天真的很是捉弄人,我一直想做一个行侠仗义的大侠,谁知道阴差阳错的却成了杀手”
长孙无忌道:“老天只会捉弄心智不坚的人,不要感慨了,还是说你的事情吧。”
玄机叹口气道:“我跑到一座庙前就昏倒了,等再睁开眼才知道是在少林寺里,被方丈宏尊所救。”长孙无忌能够看出他话语中对宏尊的尊敬和感激。
“在寺中养病半年,身体渐渐恢复,才知道少林寺里原来也有不少江湖豪杰。”玄机说着眼中突然出现了精光。
长孙无忌问道:“这和你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没有他们,我想我也不会有本事加入隐龙了。”玄机皱皱眉好像有些不甘心。
长孙无忌点头叫他继续,玄机接着说道:“杨广大兴兵事,民间不堪其重,天下开始动荡,反兵云起。兵荒马乱,寺院为了自保,不得不加强了对护法武僧的培养和训练。
许多的武林高手,看不到朝廷的前途,不愿从军,同时,他们也不愿意去做反叛朝廷的乱兵,在民间又无法藏身和生存活命,为了逃避赋税和兵役,众多武林高手纷纷投奔并藏身少林寺,做了护法武僧,也有许多败绩的叛兵将领,加上隋兵将领,本身就身怀绝技,为了躲一时之祸,也藏身少林寺。”
玄机说到这些,长孙无忌暗自点头,确实是这样,少林寺是个避祸藏身的好去处。隋朝一建立,隋文帝就恢复被北周武帝废除的佛教。由于隋文帝和隋文皇后对佛教的尊崇,从地方到朝廷,从乡野到京都,人们对佛教的信奉几乎已达到痴迷的境界。杨坚都有佛名,叫那罗延;隋文皇后独孤氏的名字伽罗也是佛名。
此时的少林寺,已拥有隋文帝赐封的寺田万亩,加上口份田,恐怕少林寺的土地已经从嵩山一直连绵到了洛阳了。
所以这些高手们去少林寺避难不得不说是最好的选择。
看看玄机的样子,长孙无忌笑道:“当时你一定也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吧”
玄机点点头,慢慢说道:“当我知道了这些情况,便去恳求方丈收留我,让我也做个武僧。方丈对我说不要相信眼前看到的,很多都是虚幻的东西,希望我在伤好后就下山去。”
玄机摇摇头有些自嘲的说道:“要是当时能明白大师说的话,我何苦会有今日。”
长孙无忌淡淡的说道:“我们大人经常说一句话,做事前要好好想清楚,因为从来都没有卖后悔药的地方”
“是啊,当时我也是鬼迷心窍,非要留在少林寺,还叫那些早我入寺的好汉们帮我说项。方丈见我心意已决,也就答应我留下,便改成了现在的名字,玄机”
“冥冥中自有天意,既然已经是少林弟子了,你怎么会加入隐龙呢难道少林寺规没有约束吗”长孙无忌有些好奇。
“有,只不过我在少林寺待了两年,便被赶出了寺院,后来才遇到我们堂主的。”玄机这样一说,长孙无忌就明白了,原来玄机是少林弃徒。
玄机又苦笑道:“在少林的那两年是我家道中落后最安心的两年。方丈首座对我都很好,师兄弟间也经常切磋武艺,我的武功进步不小。可惜,好景不长,我还是没有定下心来学佛,以至于犯下大错,被逐出寺门。”
长孙无忌想了一下道:“能被逐出寺门的大错,无非五戒注1之一,还是不可饶恕的,估计是偷了什么寺中重宝吧”
玄机摇头道:“我还真的想,当时要是犯了偷盗戒也不至于会被逐出去了。”停顿一下道:“我犯的是色戒”
长孙无忌只能讪笑一下,继续听着了。
“说来也巧,我入寺的第二年,寺中就来了一位女子。”玄机刚说完,长孙无忌就皱眉问道:“佛门中还会容纳女子吗”
“说来话长。”玄机无奈的道:“寺中是不收留女子的,但情况特殊,却被我遇到了。”他望着窗户,好像看到了当时的情景一样。
“我起先只知道姑娘叫飒飒,后来才从年长的师兄那里得知她是官员之后,她的父亲是江都宫副监上官弘注2,获罪被抄家,当时只有七岁的她正好在外,躲过一劫,被远房亲戚送到少林寺避难。”
“飒飒被送进寺院躲难后,众僧为了隐藏她的身世真相,决定由离少林寺几十里远的少林下院寺主昙宗藏到寺中,并且为其剃度,扮成了小沙弥,装成一个小哑巴,起法名觉真,以掩藏其女儿身的真相。”
“在下院藏身三四年后,飒飒渐渐露出了女儿本相,于是有人怀疑飒飒是昙宗出家前的亲生女儿,猜测可能飒飒死了母亲,族中无人收养,只得投奔其父昙宗来了。”
“天下大乱了,她现在又无处可归,而在寺院也无法继续存身,于是众僧决计将错就错,叫昙宗干脆认下这个女儿,并随了昙宗出家前的俗姓白,后被寺院众僧安置在下院山下的佃户村里。”
玄机说了这么久,有些口渴,长孙无忌也听的出神,见他不讲了,便叫门外的人送进水来,两人喝了些,又继续故事。
“哪知道山下的佃户寸被山贼土匪所占,所以飒飒暂时先被带到了寺里。”说到这里玄机叹口气道:“我是江都人,她也是江都人,所以在寺里的那段日子,我们是最谈得来的,她对我很好,我便认为她有别的意思。有一晚我就去找她,和她说了我的心思。”
长孙无忌摇头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啊”
“是啊,当时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便要强行做那禽兽之事,幸好方丈赶来阻止了我。之后便是第二日佛堂议事,便决定将我赶出少林。”玄机讲出这些后整个人都有些委顿。
“那日下着雨,我孤零零的站在山门外,望着待了两年的少林寺,实在是不愿离开。雨中飒飒从寺里出来,递给我一把伞,告诉我她不恨我,只是也不会再记得我。”
长孙无忌都有些受不了这个和尚了,这么多愁善感,怎么会去当和尚的,摇头道:“故事很好,可惜是你自己毁了你自己。”
玄机缓了一阵儿才道:“后来便遇到了绝尘子,就是隐龙的又一个堂主,他带着我做下许多大案,都是刺杀的高官富商。我从少林出来,就不再相信任何人,只愿意在这种亡命的生活中找寻刺激。”
长孙无忌可以理解他说的,但却无法认同,用别人的鲜血去唤醒自己的灵魂,残忍又暴戾。
“因为我的表现在绝尘子看来很符合他们需要的人,便告诉我他是隐龙的一个堂主,专门负责僧道尼出家人的收揽培养,为的就是帮着龙王做事。我也没有去处,便加入了隐龙。”
“前段时间水堂主说洛阳这边需要帮忙,绝尘子知道我在少林寺的事情,便派我来,前天水堂主叫我去古宝斋杀人,就有了那天的命案。至于今日的刺杀,也是我和她商议好的,本来就是想调虎离山的,谁知道碰到了高手,这才被擒住。”
玄机看看长孙无忌道:“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我也没见过龙王,更详细的事情我不知道了。”
长孙无忌想了一下问道:“水堂主是什么人”
“他是隐龙五大堂主之一,负责女子招募培养。”
“还有什么堂主”长孙无忌终于听到了想要知道的信息。
“其他三个堂主我没有见过,只知道有管官员的,管百姓的,还有管军队的。”玄机一说完,长孙无忌就吸了口气,隐龙太庞大了,这简直就是一个完整的国家形式。
平静了一下心情又问道:“那你在古宝斋拿走的那幅画是什么东西”
玄机惊奇的看看长孙无忌笑道:“你们也真是厉害,连这都能查到。”想了一下道:“那幅画不值钱,只是画里藏着河南郡隐龙成员的名单,古宝斋其实是我们的一个联络点,所以我们走之前必须把名单拿到手。”
看看长孙无忌的样子,玄机道:“你别问我要,东西给了水堂主,而且我也没有见到名单,只是听她说的。”
长孙无忌点点头问道:“最后一个问题,水堂主是谁她在哪里”
玄机笑道:“她一直戴着面纱,我都没见过相貌,只知道姓水,其余的一概不知,现在嘛应该在城北的伊水边吧,她说等我和她汇合后就回洛阳的。”
“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长孙无忌站起身看看他,对方三郎道:“把他绑好,好生看着,我去找都尉”
“好”方三郎重重的点点头。
五戒注1:一不杀生,二不偷盗,三不邪淫,四不妄语,五不饮酒。这五戒,是佛门四众弟子的基本戒,不论出家在家皆应遵守的。
上官弘注2:字含韵,又名宏,上官贤长子,祖籍陕州。官至隋朝北部郎中及江都今江苏扬州宫副监。生子上官仪、上官谨。上官仪孙女上官婉儿,就是后世武则天朝时的女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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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听完长孙无忌说的,戴胄立即站起身告辞,回去便找上秦琼去北城伊水边捉拿水堂主。【最新章节阅读】李向和长孙无忌开始分析玄机说的情况。
长孙无忌道:“从他口中所说,这个隐龙的庞大出乎我们的想象,能够有如此繁杂的机构,众多的人员,囊括官员百姓军队,可见龙王此人一定是个做过大官的人。”
“也可能是一方枭雄,暗自发展的势力,而且要有大量的钱财来消耗,这样的人不多,我们可以慢慢排除”李向也在努力的搜索着这样的人物。他也试着用脑中的资料查找过,可惜并没有什么记录,可见要是历史上真的有龙王这个人的话,那他的隐秘工作真的做的很到位。
长孙无忌点点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李向忽然问道:“那他就没有说说宝图的消息”
长孙无忌摇头道:“他没说,我也没问,从他说的情况看,不应该知道这种事情的,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都是由那个水堂主在负责,所以至少知道宝图秘密的人应该都是堂主这个层面的。”
李向也点头赞同,想了一下又道:“还有他说的那个绝尘子,让他把画像画出来,咱们可以暗中去查一下,我们既然抓了他,绝尘子知道了,总会来找我们的,提前准备好,也算是一种防范。”
“我知道了”长孙无忌答道。
这时张方洛带着特种兵也回来了,见到李向就问怎么回事。李向把事情说了一遍,张方洛便出去安排兵士们怎么保护府中人等,也叫李向放心不少。
看看天色,又到了晚上,李向摇头道:“这一天过的太快了”
长孙无忌笑道:“不管有什么事,都要吃饭的。”两人说笑着,陈莹莹却走了进来。
一见是她,长孙无忌赶紧施礼叫道:“师傅,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还要教习兵士们练功吗”
李向也笑道:“我看姐姐是不放心你这个徒弟吧,月萍姐姐不在,你要是出点儿什么事,陈姐姐会过意不去的。”
陈莹莹浅笑道:“也算有这么个意思吧,主要府中女眷太多了,你们这些个兵士都是男子,有些时候不方便,我就回来帮帮忙。”
“多谢姐姐了”李向笑着给陈莹莹施礼。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把大家都叫来吃晚饭。
晚饭后,李向缓了缓,想起祖父叫他去书房的,便散步到李耀祖书房外,敲门而入。
李耀祖闭着眼睛,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一个铜佛。李向看看觉得面熟,却也想不起来,便问道:“祖父叫我前来有何吩咐”
“向儿,你坐下,我和你说说话。”李耀祖睁开眼看看他,笑着说道。
李向坐在对面,等着李耀祖说话。李耀祖半天没有开口,李向有些纳闷儿,祖父今日很反常。
李耀祖看看李向的表情,笑道:“是不是觉得我不对劲儿啊其实今日要跟你说的事情,我也要想好久才能说清楚的,时间太久了,有些都模糊了。”
李向略感诧异,问道:“祖父要说的是咱们李家祖先的事情”
“哈哈,你真的是个麟儿啊,不错,今日我就和你说说我们祖辈的事情,也帮你解开这段日子心中的迷惑。”
李耀祖说着指指面前的铜佛像说道:“你还记得这尊笑面佛吗”
李向又仔细看了一下说道:“有些印象,不过记不得什么地方见过了。”
李耀祖道:“哎,我都忘记你之前有过失魂症了,这尊佛原先一直在你的屋中供着的。只是那日你的房间走水后,我就将它收起来了。”
“难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都和这尊佛有关系”李向好像捕捉到什么东西。
李耀祖微微点头道:“不能说是所有事,但最近的事情一定是和它有关系的。”
李耀祖拿起佛像,轻轻抚摸着道:“这尊佛像是我的祖父传下来的,我的父亲告诉我,它是李家的希望。”
李向看看祖父手中的佛像,一时间不知道什么意思。
李耀祖又将佛像放下道:“就从我的祖父说起吧。”微微抬头闭上眼道:“我的祖父生在北魏末年,当时朝廷已经分崩离析了,高欢和宇文泰分别执掌东西魏的大权,后来又经过数十年的动荡,改朝换代,北齐北周先后立国。南边也是宋齐梁陈划分江山,到了文帝时才算统一。”
李向点点头,这段历史他已经从记忆中了解过了,不知祖父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李耀祖又道:“动荡的朝政就意味着百姓流离失所、居无定所。咱们李氏祖先也曾经当过一些不起眼的小官,不过却知道不少皇家的秘密。”
李向立即就明白了,这个秘密一定与佛像有关。
“当年北魏被灭的时候,咱们的祖先正好是皇宫中尚宝阁的领班侍卫,皇帝见大势已去,便悄悄叫侍卫带着幼子出逃,还有就是这个佛像。”
李向再次看看这个佛像,原来真的是宫中的东西。
“本来可以很顺利逃出去的,只是有两个侍卫为了尚宝阁中的宝物起了争执,便开始互相厮杀,引来了叛党,咱们祖辈只能带着小皇子拿着佛像出逃,一路上遇到了无数追兵,两人都受了重伤,幸好最后被一位义士所救。”李耀祖还是闭着眼,在尽力回想他的父亲和他说起的往事。
李向也是静静的听着,就像听故事一样。
“后来小皇子因为伤势过重,便一命呜呼了。先祖觉得对不起皇帝的托付,想要自尽,被义士阻拦。等问清楚情况后,义士便说要想对得起皇帝,就要为他报仇。于是就和这位义士学了武功,一学就是十几年,期间娶妻生子,就有了我的祖父。”李耀祖这才睁开眼。
看看李向很认真的听着笑道:“你是当故事听了吧,其实这些都是真事,也是我的祖父讲给我的。”
笑笑又道:“等先祖学成去报仇的时候,那些个当日的叛党早已被诛殆尽,早就荒草坟高了,迷茫中不知道该怎么办。再次返回家中,看到佛像才想到从宫中临走时,皇帝告诉他的秘密。”
李耀祖拿起佛像,用手将笑面佛的肚子轻轻拍了三下,只听“嘎巴”一声,佛像后背突然打开了。李向眼睛盯着佛像,心道:“原来古代的机关是这么厉害,都不用什么按钮之类的,直接拍打就好。”
李耀祖将佛像递给李向道:“向儿你自己看看吧。”
李向接过来,仔细的看了看,又把佛像调转过来,看看机关中的东西,伸手拿了出来。
是一张羊皮,不是很规则,但上面的东西还是清晰可见的。李向看了一下就有些恍惚,怎么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李耀祖见他皱眉,便问道:“怎么,向儿有什么想法”
“祖父,这个东西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啊”李向说道。
“哦”李耀祖站了起来,说道:“向儿,好好想想,是在哪里见到的。”李耀祖有些急切的眼神让李向觉得这件事很重要。
他努力的想了半天,这才想到,当日王如雨叫流萤来盗取宝图的时候,他和魏征就用一张羊皮画了一个假图,而那个假图的思路正是在洛阳米铺中,见到梁老叔和含云相认时那张羊皮地图得来的。
李向慌忙把事情说了一遍,李耀祖露出微笑道:“不错,看来向儿真的是有机缘的。我就和你说说地图的事情吧。”
李耀祖又坐下道:“先祖看到这个佛像就想到皇帝说的秘密,这个佛像中有一张地图,是皇帝秘密派人将宫中大量宝藏存起来的地方。这张图价值连城,本来是想叫皇子复国时用的,没想到皇子早夭了。”
“祖父,难道真的有宝藏”李向也站了起来,他一直以为龙王要找的不过是传说中的宝藏,没想到李家还真有这张图。
李耀祖点点头道:“有,而且到现在还没有被找到。”
“祖父怎么这么肯定”李向有些惊奇了。
“你没发现你手中这张图是不完整的吗”李耀祖指指李向手中的羊皮问道。
李向看了一眼道:“是啊,这张图四边都有被撕扯的痕迹,说明还有其他的部分。”
“对,这张图只是最中间的一块”李耀祖微笑道:“本来是一大块,后来被先祖分成了九块,给了不同的人。”
李向想了一下道:“难道当时先祖心中还在想着复国”
李耀祖叹口气道:“是啊,当时我也是这样问我的祖父的。他说先祖当时一直为没有保护好皇子耿耿于怀,再次回去后便和救他的义士说起复国的事情。义士被他的忠心感动,便把自己的七个好兄弟都叫了去,九人歃血为盟,立誓要和先祖一起重建北魏。”
“我知道了,先祖一定是将羊皮分给了其他八人,等他们有能力了,再取出宝藏。”李向猜想道。
李耀祖摇头道:“只能说是对了一半儿,确实是把图分了几人,但他们的目标是去寻找皇帝的子嗣,等找到了,才一同去挖宝,并且相约子孙也要遵守这个承诺。”
李向有些不敢相信,古人这种信守诺言的事情真的叫人佩服,赵氏孤儿的故事就是最好的证明。
李耀祖又叹气道:“可是事与愿违,几人刚刚立誓不久,便被官府的人发现,因为先祖的身份特殊,所以官府一直在追捕他们。见有官兵来了,其余人便将你的先祖和其中最小的一个兄弟护送逃走,剩下的人都被官府捉拿,以后便无音讯了,宝图的其他部分也就不知下落。”
“那梁老叔应该是他们中一人的后辈了。”李向眼睛亮亮的,忽然又道:“不对,应该是哪位最小的义士的后辈。”
李耀祖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先祖在闭眼时告诉我的祖父,以后不要再去想什么复国了,只能是空想一场。把这个佛像给了他,告诉他以后不论九家人谁有机缘得到全部宝图,那财宝就是谁家的。”
李向有些感慨,不论怎么样做,复国梦终究都是一场空,不过九人的义举还是让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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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耀祖说完,看看李向道:“今日我把这个佛像和宝图都交给你了,至于你怎么去用他们,我就不管了,不过你要记住一点,如果你能找到其余宝图和它的主人,一定要善加对待,他们是李家先祖的恩人。”
李向点点头道:“祖父,我会的。”又想想道:“那这个龙王也有可能是其中一人的后人吧,要不他怎么会知道我们家里有宝图的?”
李耀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之所以今日我才告诉你这些事情,是因为这段日子,因为宝图发生了太多的不幸,我不希望你还蒙在鼓里,也不想看到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停了一下又道:“你知道了宝图的来历,也许对龙王和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会有更加清晰的分析,只希望我们李家不会因为这张图,弄的家破人亡就好。”
李向重重的点点头道:“祖父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虽然说宝藏诱人,但相比起家人的平安,它就不算什么,要是真的有一天会因为这张图带来灾难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它交出去,来保全家安宁。”
李耀祖宽慰的笑道:“向儿,你真的长大了!祖父放心了!”
李向带着佛像回了自己的书房,关上门端详了半天,又将佛像放到书桌上,这才躺下,可是怎么都睡不着。
不知道宝藏是一回事,知道了又是一回事。这时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会儿想到因为宝图的事情,家人都受到了伤害,一会儿又想宝藏被找到了,全家都怎样的兴奋。想来想去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第二日见到戴胄时,两人都笑了起来,李向的眼圈发黑,一夜没睡踏实,戴胄也是发黑的,昨晚去抓水堂主,却毫无收获,想了一晚上。
李向也知道像水堂主那样的人,不会轻易被抓到的,也没说什么,只是告诉戴胄可以先把古宝斋的案子结了,将玄机和尚正法。
事情到现在总算可以暂时的完结了,只是二爷爷的两个孩子还不知下落,王如雨也生死不知,这让李向很郁闷。
正好这段时间该去洛阳了,先把秦琼的皇杠事情处理完,顺便看看梁老叔回来没有,还有也能查访一下洛阳城中龙王的势力。
于是第三天,李向便带着长孙无忌、秦琼和王旭王昭,还有亲兵们赶去洛阳,家中留下罗成和张方洛这些特种兵护卫,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告诉罗成不管敌人有多少,都不要再轻易的追出去,府里所有人的安危都在他身上。罗成也是点头答应,李向才放心的出发。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望着洛阳城外黄花满地,远处的天街建筑在晴空下格外醒目,李向突然就诗兴大发,感慨起来。
众人已经习惯了李向这种突如其来的诗意,都很平静,倒是李向自己被自己的兴致感染,心情好了许多。
洛阳城还是那个样子,唯一不同的便是段达现在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兢兢业业的干着自己的事情。
见到李向一行人,段达带着亲兵就出来迎接。李向见到他的样子,心里也觉得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起码知道重新振作。跟他说了几句话,又勉励了几句,这才朝着太守府行去。
宇文成都听说李向到了,亲自到门口迎接,李向也不和他客气,直接进去,介绍了秦琼。
得知秦琼便是押运皇杠的人,宇文成都笑道:“我说皇杠早就到了,怎么押运的将领迟迟未现身,原来是在李都尉那里啊,好了,你来了,我也能交接了。”
秦琼有些尴尬,只好笑着将过路凭证和官方的文书拿出来,交给宇文成都盖上印,又让李向盖印,最后这才包好,等给杨广写好奏折,一起送到涿郡罗艺那里。
这件事解决完了,李向也没什么大事,便邀请秦琼一起去望月楼吃酒。宇文成都笑道:“还是不要去那里了,今日正好是越王请我去赴宴的,听说是请了这段时间洛阳很红火的杂耍艺人到府上表演,咱们都一起去吧,越王还经常问我你什么时候来呢。”
李向一听就想到当日派杨月萍来洛阳,探查王如雨父子时写回去的信,上面就提到了这个杂耍艺人,好像也不是那么简单。回身看看长孙无忌,见他也是微微眯着眼,心里知道他也想到了,便笑道:“正好,我也有段时间没有见越王了,今日就沾你的光了。”
宇文成都便叫人去准备了几匹马,大家一起出府往越王府而去。
一到越王府,就见到无数熟悉的面孔,都是洛阳的大小官员。一见李向,都是陪着笑脸儿施礼,之后便躲得远远的。
长孙无忌笑道:“李大人在洛阳官员心目中,可是和神仙差不多了。”
李向回头看看他笑道:“辅机,你现在的嘴也太损了,你直接说我是瘟神不就得了,还拐弯儿的说我。”
秦琼这段时间跟着李向,觉得这个人真的很神奇,给他的印象每天都在变化。这时见到这些大小官吏们对李向如此害怕,便忍不住问道:“李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怕你!”
李向笑道:“我做的事情太多了,你还是问辅机吧,他会好好和你说的。”
长孙无忌笑道:“秦将军不知道,咱们李大人,在文人心中被叫做‘李明月’,在百姓心中叫做‘李青天’,在这些官吏心中被叫做‘李砍头’,等我慢慢和你说。”
李向摇摇头也不理这两个人,径直去找越王杨侗。越王府对李向来说是轻车熟路,就像自己家一样,三拐两拐便到了后院。
正要去找杨侗,却听到一群人叽叽喳喳在那里吵闹着。李向皱皱眉道:“怎么杨侗现在也不管这些下人了,这可是越王府,哪有这样不懂规矩的人。”
李向快走两步,远远一看,才发现杨侗站在一个亭子里,亭子外一群穿的花里胡哨的男女在那里叫唤。
杨侗没有注意李向,还在亭子里大声喊着:“还是那件红色的好看,绿色的该给鹦鹉客穿的,那才像鹦鹉的。”底下的那些人也是叽叽喳喳的没完没了。
李向慢慢走进一看,原来这些人都在准备衣服,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争执,一直没有决定到底穿什么好,再看杨侗也是兴致盎然的出着主意。
他缓步走到厅边咳嗽一声,杨侗这才看到李向,马上高兴的走了下来,拉着李向的手叫道:“哎呀,大哥,你可来了!”
所有人一下都安静了,注视着李向。李向有些尴尬,低声说道:“越王殿下,这么多人呢,你怎么能叫我大哥!”
越王愣了一下马上说道:“李都尉来的正好,来看看本王给这些艺人准备的衣服怎么样?”
李向这才知道,原来这些人就是最近在洛阳比较火的杂耍艺人,便笑着道:“他们自己准备就好了,怎么还叫你一个堂堂王爷做参谋。”
杨侗笑着正要说话,下边一个锥子脸的女子哼了一声道:“你又是谁?还敢管王爷的事情,不想活了?”
杨侗本来笑着的脸,一下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打起哈哈道:“玉兔,不得无礼,这位是河南郡都尉使李向李大人!”
李向倒是被这个女子怔住了,已经很久没人敢这样和他说话了,而且还是一个街头杂耍的人,心里想:“看来这群人还真的不简单,是不是又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啊,难道我到了哪里,哪里就要有事情?”
玉兔撇撇嘴道:“什么都尉还能有你这个王爷官儿大?嘁,都懒得理他。”说完就对着其他人道:“快点儿,马上表演了,怎么还没选好啊!”众人一下子又吵闹开了。
李向微微皱皱眉,看看杨侗并没有恼怒,心道:“难道短短的几日,这些人都已经把杨侗制的服服帖帖的了?这不像杨侗的性格啊!”
杨侗见这些人又吵闹开了,对李向呵呵一笑,拉着他到了厅中坐下才说道:“他们都是小民,你就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了。”
李向摇摇头道:“自始至终我都没和他们说一句话,怎么叫我和他们一般见识呢。再说了,有你这样大的王爷护着,我哪敢啊!”
李向也是想看看杨侗到底什么心思,便用言语去刺激他。
杨侗呵呵一乐道:“好了,不说他们了,先说说你吧,这么长时间也不来看我,听说你早就从虎牢关回来了。”
李向见杨侗不提这件事,也就没有继续,便说道:“回来也是一堆事情,这不刚刚处理完就过来了。对了,戴胄的事情王爷考虑的怎么样,能不能忍痛割爱啊!”
杨侗笑着指指他道:“就知道你一来就会问我这件事,这不,我连文书都写好了。”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的折子递给李向。
李向打开一看,是戴胄的所有信息和他的调令,杨侗在上边盖上章,表示以后戴胄正式成为李向的幕僚了,与越王府再无瓜葛。
李向合起来笑道:“王爷慷慨,李向感激啊,那戴胄以后就住到我府里了,他的家人,我回的时候一并带走吧。”
“行,我都和他们说好了,另外他在我这里也干的不错,我给他准备了一些礼物,你回去顺便捎给他吧。”杨侗也笑道:“你可是把我府中最得用的人带走了,你就没有什么东西表示一下?”
李向一阵头大,这回来怎么忘记了这件事情,杨家的这些人可都是李向的债主,不论是谁,见到他就要好东西。他只好笑道:“王爷,这次实在是来的匆忙,没有准备,要不我想想看,要是能在这里做出来不是更好吗?”
杨侗撇撇嘴道:“就知道你一心都放在戴胄身上了,算了,这次就饶过你了,下次来的时候我要两件好东西,不许反悔!”
李向赶紧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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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散乐(二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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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亭中说着话,旁边一个内监过来小声禀报时辰差不多了,宾客们都到齐了,是不是可以开宴表演了。杨侗看看下面那些杂耍艺人们也穿戴的差不多了,便说道:“好,开宴吧!”说完起身带着李向朝着前面的大厅走去。
厅中已经坐满了人,见到杨侗出来纷纷站起身行礼。杨侗一一点头坐到主位上,叫李向坐到他的下首。李向也不客气,坐下看看众人也不敢有什么意见,便低声笑道:“看来我在洛阳还是叫他们胆战心惊啊!”
杨侗在上边抿着嘴憋着笑,抬抬手叫众人也坐下。这时侍女们开始上菜,等差不多了,杨侗才说道:“今日本王请到了洛阳城中的散乐(注1班子来表演,请大家来看看,也是一种乐趣,都不要拘束,开始吧。”
众人纷纷谢礼,这才开始动筷子。那边内监将艺人们都请了出来,就在大厅外边的空地开始布置起来。
李向这时才仔细的看看那些艺人。这个班子有二十几人,其中穿戴了各种服饰的有十几个,估计都是要表演的,其他应该是打杂的。
最显眼的便是一个头戴雕翠金华冠,身穿锦袖绣襦斗鸡服的男子,一看就是活脱脱的一只大公鸡。他后边是两个小孩子,长相一模一样,看脸上像是十几岁了,但身材却只有三四岁高,都扎着两根朝天辫,穿着肚兜,脖子上挂着金项圈儿,要是手中再拿根红缨枪的话,李向绝对会认成哪吒的。
不远处那个刚才和李向叫板的玉兔一身白衣,不停的指挥着打杂的摆放东西。她左手边一个穿的花花绿绿的女子,正在下腰,可能与一会儿要表演的有关,在做热身。
玉兔右边也是一位女子,穿着红衣,身体两侧带着两对大大的翅膀,不停的在地上走着,脚步很轻盈。走到一张桌子前,便转身再回来。桌子后是一个书生,只是头上带着鸟嘴头套,看不清长相。
这些人对面还有三人,两男一女,从打扮上看,就知道各有所长。一个壮汉赤着上身,胳膊上的肌肉疙疙瘩瘩,明显力气不小。中间的女子则是苗条的怕人,好像一阵风都能吹跑一样,另一个男子个子不高,但是也比较健壮,只是李向发现这人的腰特别细,整个就像一个葫芦一样。
其他的人也都穿着新衣,想穿花蝴蝶一样不停的摆放着需要的道具。
李向拿起酒杯对杨侗道:“王爷最近还好吗?看这日子过的不错啊。”
杨侗脸上笑着口中却低声道:“有些事情,宴后再说。”然后大声道:“好的很啊,每日都能看到他们表演,确实叫人惊艳。”
李向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道:“那就祝王爷笑口常开,满饮!”然后借着喝酒的机会低声道:“明日我会派人来接王爷出去,准备好!”
杨侗也愣了一下,没有说话,笑着将酒喝干。
指指那些艺人们道:“这些人各个身怀绝技,一会儿可别吓到李大人。”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李向。
李向也笑道:“那我可要好好看看了,千万别叫我看出破绽啊!”
杨侗会意,哈哈的大笑起来。
下面的客人们只当两人说笑,也跟着瞎乐起来。
那边艺人们已经准备好了,玉兔女便上前几步,施礼道:“越王殿下,众位大人,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吗?”
杨侗挥手道:“开始吧!”
“是!”玉兔女抬眼瞅了一下杨侗,李向敏锐的发现此女的眼中有种勾魂摄魄的本事,立即心道:“这是个妖人啊,切不可大意了。”
玉兔转回身说道:“王爷说可以表演了,你们谁先来?”
带着两对翅膀的红衣女子款款走出笑道:“姐姐我先来吧,也算给大家开场助兴!”
“好!”玉兔点头道。
那女子也走上前几步对着众人施礼道:“小女子蝴蝶姬,给王爷和大人表演绳伎。”说完退下,对着两个打杂的一挥手,两人出列,一人抱着一根两臂环抱粗的木桩走了出来。
众人一看吓了一跳,那木桩可是和一棵成年的树差不多,又粗又长,可见这两人的臂力大的惊人。
只见两人相距二十步后停下,将木桩放倒。开始在木桩一头固定绳子。绳子有两指宽,正好绑在木桩顶上的圆环里。一切弄好后,对着蝴蝶姬点点头。
蝴蝶姬走到绳子中央,用脚踩了踩,这才转身对着众人又是一礼,然后双脚踩在绳子上,便对着两个壮汉道:“可以了,开始吧。”
只见两个壮汉抱着木桩缓缓的往起立。李向也有些吃惊,他一直以为是花样跳绳之类的表演,没想到是这么难的动作。要站在绳子上,被人抬到高空中去。李向在那一世也看过正规的杂技表演,可那也是有着安全措施,而且是直接在高空开始的,哪有这样一开始就这么恐怖的。
木桩被慢慢抬起,蝴蝶姬双脚不断的在绳子上来回找平衡,宾客们都大张着嘴忘记了吃喝。太阳光从蝴蝶姬背后射过,正好照到两对翅膀上,配合着她的动作,左右晃动着,确实像只蝴蝶一样翩翩起舞。
突然绳子一晃,蝴蝶姬有些不稳就要摔下来,连李向都以为她要出事,谁知道蝴蝶姬用力一蹬绳子,腾空而起,同时两个壮汉迅速将两根木桩摆好位置直立在那里。蝴蝶姬落下来正好踩到绳子中央,稳稳当当。
众人长出一口气,随即便大声喝彩,连李向都不禁跟着鼓起掌来。
蝴蝶姬的表演并没有完,接着居然在绳子上开始起舞,李向还以为她会表演走钢丝呢,看到这些,他心里开始佩服老祖宗们真的是太有本事了,想想那一世,心里真的很惭愧,我们丢掉了多少民族传承的精华和国粹啊!
不管李向怎么想,蝴蝶姬在绳子上不停的上下翻飞,再配合上两对翅膀的舞动,整个画面美到窒息。最后一下,她用力将两对翅膀往身前一合,瞬间放手。惯性的力量将她整个儿人都弹着像前飞了出来。而且下落的过程中身后的翅膀开始散落星星点点的碎末,在阳光下相当刺眼,华丽之极。
众人看呆了,只有杨侗不经意的叹了一口气。
蝴蝶姬落下后,对着众人一施礼说道:“献丑了!”然后盈盈退在一边。其余艺人倒是见怪不怪了,只是象征性的鼓鼓掌。玉兔又回头看看问道:“下一个呢?”
“俺来吧!”肌肉壮汉往前一站,对着众人施礼道:“俺叫巨猿汉,接下来要表演呈力伎。”说完一挥手,蜂腰汉子还有两个小孩子也都走了出来,对着众人道:“我叫蜜蜂郎,他们是双生子,我们一起表演!”
李向听听他们的名字就知道都是按照动物特点来起的,也挺期待接下来的表演。
四人走到场中央,巨猿汉一挥手,又有几人抬着不同的道具走了上来。他看了一下,对蜜蜂郎一点头,蜜蜂郎会意,拿起一根长竹竿,又拿起一个圆形头箍,将竹竿插在头箍一边的环形孔里,来到巨猿汉身前。
巨猿汉一屁股坐倒在地,低着头,叫蜜蜂郎将带着长竹竿的头箍戴在头上。然后坐直身体。长竹竿有三丈多长,一立起来就左右摇晃开了。
李向心里一颤道:“不会是要爬上去吧,这可不好掌握平衡。”
果不其然,蜜蜂郎大喝一声,往后退了几步,迅速的朝着巨猿汉跑来,快到近前时,一个纵身就跳到了竹竿上。更加厉害的是他是头下脚上倒挂着上去的。看过刚才蝴蝶姬的表演,再看这个众人都没有多大兴趣。
谁知道蜜蜂郎并没有停下,就头下脚上的用腿上的力量往杆顶爬去。这时大家才有些吃惊。正着爬估计有些胆量,爬过树的人都会,可倒着爬就不一样了。
更叫大家惊奇的是那根竹竿韧性很强,蜜蜂郎只要稍稍一用力,就会左右摇晃起来,而且越往上摇摆的幅度越大,同样下边的巨猿汉需要承受的压力就越大。看到这里众人又开始慢慢来了兴趣。
蜜蜂郎的目标是杆顶,所以快到的时候,几乎就是在左右晃到与地面平行的位置上爬行着。看的人心惊胆战的,生怕力道大了,一下便被拍在地上了。
这边刺激,那边巨猿汉更刺激,感受到杆子晃的厉害了,他大叫一声,从坐着变成了站着。他这一动,那个竹竿儿便有了动力,直接越过水平线,弯到了地面上去了。
蜜蜂郎没有一点儿惊慌,继续往杆顶努力。眼看就要到的时候,他却大叫一声,巨猿汉听到声音,便开始摇头晃脑起来。这一下可真的像是随风飞舞的柳条一样,蜜蜂郎跟着竹竿没有一点儿规律的晃来荡去。
李向不但佩服蜜蜂郎的勇气和胆量,同时也佩服巨猿汉的力量。
这样晃了一会儿,巨猿汉抬起头,伸出手在身体前面,张开手掌,似乎等着什么。
不一会儿众人便开始惊呼起来,李向仔细看了一下,还真的吓了一跳,原来蜜蜂郎就在刚才左右不稳的情况下,居然还把外面穿的那件外罩脱了下来,交给了巨猿汉,露出了里面的衣服,竟然真的是仿照蜜蜂的样子做的。
李向瞪着两眼竟然没看到他是怎么脱的,便扭头随口和杨侗说了一句,这人伸手敏捷,一定是个江湖高手。
杨侗低声道:“现在不要说,有人看着咱们呢。”
李向仔细观察了一下,等着表演完了这个,才看看杨侗。本以为结束了,谁知两个双生子也去挑选了道具,这次不是一根竹竿,而是两根,也是插在头箍上,左右各一根,接下来更加刺激,让李向不得不感叹,真的是神乎其技啊!
散乐(注1:杂技艺术在中国已有2000多年的历史了。在汉代被称为“百戏”,隋唐时叫作“散乐”。唐宋以后,为了区别于其他歌舞和杂剧,才称为杂技。
隋唐时期的散乐有马戏、斗鸡、动物戏,空中伎、呈力伎、绳伎、拔河,还有球戏、弄剑、弄丸、剑器、胡旋和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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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神乎其技(三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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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猿汉这次没有坐下,直接站着身子,将头箍戴上,双生子站在他左右两边。他双臂一用力,硬生生将两个孩子甩到空中,两孩子也是借着这股力道,各自伸手抓住左右两边的竹竿,就像两只小猴子一样敏捷。
巨猿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保持着平衡。头箍上的两根竹竿可能要比蜜蜂郎所用的粗实一些,并没有因为有两人在上边而被压弯。
双生子很顺利的来到杆顶,对着众人连连抱拳,脸上笑的开心,就像两个喜气洋洋的大头娃娃。人们也不吝自己的掌声,不断的回应着。
两个孩子在杆顶坚持了一会儿,便各自开始做起了高难度动作。左手的孩子双手抓着竹竿,双脚慢慢往空中移动,渐渐的将身体离开竹竿,保持与竹竿垂直的位置,双臂伸直,双脚居然走起了“太空步”。
李向还是忍不住点点头,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双臂必须要非常有力量,才能将自己的身体横向撑起,而且还要去考虑每一个动作,给整个身体带来的震动。
另一边的孩子也不甘示弱,用双腿夹紧竹竿,双手放开,慢慢将身体也离开竹竿,与左手的孩子一样,也形成了垂直的角度,看起来他更轻松一些,居然有时间鼓掌来带动全场的气氛。
他们这样保持着,巨猿汉终于开始动了。他慢慢低下身子,尽量保持头部正直,然后双手撑在地上,找到自己舒服的距离,一用力,他的身子也离开了地面,双腿尽量往身子的后方伸展。
这可是力量极致的体现,仅凭双臂的劲力要去支撑他自己本已很重的身体,还要加上上面的双生子。李向在想,就这样的臂力,估计轻而易举就能将场中任何一个人抓起来扔掉。
这样的姿势又保持了一会儿,巨猿汉咳嗽一声,上面的双生子慢慢的将身子又贴近竹竿,然后各自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瓜壳儿小帽子戴在头上,依然俏皮可爱的冲大家笑笑。
接下来做的事情,李向都开始不镇定了。两人用手抓住竹竿儿的另一个头,试了试,然后一用劲儿,整个身子腾空而起,慢慢的立在了竹竿顶上。双手互叠,双臂伸直。可能这一下的力道有些大,巨猿汉有些微微的晃动。
见他们站稳了,李向都长长出了一口气,谁知道接下来还有更刺激的。
双生子支撑了一会儿,然后打了一个口哨儿,突然间两个孩子都将双手从竹竿顶上移开了。这一瞬间整个身子是没有任何依靠的,看客们不由的大叫“小心”。
两人动作同时完成,而且双臂立即紧贴着身体,头朝着竹竿儿顶部落了下去。电光火石间,两个孩子的瓜壳儿帽接触到了竹竿,可以清晰的听到“噔噔”两声,两人就这样凭着头部的支撑,倒立在竹竿顶上。
李向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怀疑,也是奋力的在鼓掌。不论他们有什么目的,到底是什么身份,就这样的表演,是值得每个看客用最热烈的掌声喝彩的。
巨猿汉额头出现了汗水,他慢慢将双脚着地,缓缓的站起了身,头上的双生子不断的调整着身体的重心,以保持平衡。所有人安静了,没有一点儿声响,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出的气会影响到这三个人。
当巨猿汉站直身体,将双臂展开,上面的双生子也是同样动作时,众人才激烈的鼓起掌来。
这时双生子身体往后一倒,双腿便夹住了竹竿,一手握着,一手打开,微笑着对所有人行礼,然后灵活的从竹竿上下来,这段表演才算结束。
李向回身看看杨侗,他也在鼓掌,见李向看他,笑道:“怎么样,这些艺人很厉害吧。”
李向点头,想想说道:“如果只是艺人的话,他们真的很优秀了。”
杨侗有些苦笑道:“哎,可惜啊!”
李向知道杨侗可能已经知道了什么事情,只能笑笑,接着看表演。
这边的表演一结束,玉兔就开始叫打杂的搬来一张大桌子,桌上铺着拖地的红布,上面有一个比酒坛子稍稍大一些的紧口陶罐。
她一挥手,那个花花绿绿的女子便扭着身子走了出来,对众人施礼道:“小女子紫蛇女,给看官们表演柔术。”然后转身来到桌子前,用两根布带将裤腿绑紧,立起身活动一下,便开始了表演。
先是下腰,之后下腿,都是比较常见的。接着便有些难度了,她将自己的左臂慢慢绕到脑后,用右手抓着左手一拉,左臂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到了背后,紧跟着右臂也如法炮制,然后低下身子,将双腿尽力往背后伸去,居然能够用两手够到脚腕儿。
李向这回没有多少惊讶,这些他在杂技里都是看过的,真的有这样的人,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练习,而且在骨骼还没有完全定型时,就已经学成了。记得还有一门功夫就是从柔术中衍化而来的,叫缩骨功,据说民国时的大侠燕子李三就会这门绝技。所以他只是很平静的看着。
紫蛇女并没有停下,双手继续往腿上移动,从脚腕儿移动到小腿上,此时整个人身体已经朝着背后弯曲成了u型,但她仍然在继续。看客们又开始睁大眼睛了,当然他们也不是全部都被表演折服的。
有几个男子眼中色眯眯的样子,一看就知道眼光一定是放到了女子身上某个地方了。
紫蛇女表情轻松,将身体尽量放松下来,双臂环绕,最终两手交叉抱住了自己的大腿才停下,这时她已经是一个一字了,唯一与地面接触的只有她的小腹。
大家都点点头,互相悄声夸赞着。李向却注意到玉兔在一边朝着自己的手下轻轻点点头,不知她要干什么。
紫蛇女还没有表演完,身体向前一倒,借着这个力道整个人翻了个身,双脚着地,小腹朝天便站在那里,随后才慢慢松开双手直立起来。
这时她又笑笑,转头看看玉兔,见她点头,便走到桌子前,轻盈的站了上去。大家不知接下来又要干什么,都瞪着眼仔细的盯着,玉兔却站到桌前笑道:“王爷和大人们看好了。”
说着从袖中抽出一条红色丝巾,挥动起来,软软的丝巾随风抖动,里面有一些彩色的纸屑飞了起来,很是好看。突然她用力一抖,整条丝巾瞬间变成了一根丝绸做的棍子,不再柔软。而那些随风舞动的小纸屑就像是听到集合命令一样,迅速的朝着棍子飞去,一会儿便沾满了棍子。众人都“哇”的惊讶起来。
李向喃喃道:“原来她是变魔术的。”
杨侗低声问道:“大哥,什么是变魔术的?”
李向讪讪一笑道:“恩,就是说她会变戏法儿。”李向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说道:“先看完,咱们再说。”杨侗点点头继续观看。
玉兔对着众人媚笑一下,用棍子敲敲桌上的坛子,棍子还真的是很坚硬的,居然有碰撞声发出来。然后又用棍子一指紫蛇女,竖起食指放在唇边,笑着发出“嘘”的声音。看客们都张着嘴不再发声,却像被玉兔的媚态抽走了魂儿一样,呆呆的望着她。
李向看到这里,心中不自然的也是一动,脑中都有些迷糊的样子,他赶紧掐了一下自己,心道:“好厉害的媚术,勾魂摄魄啊!”再转头一看杨侗,居然是闭着眼的,心中笑道:“看来这个越王一点儿都不傻,是已经知道这些人不好对付,而且肯定是吃过亏了。”
此时紫蛇女已经双手撑在坛口上,轻轻一跃,整个身子立在坛子上,然后对着众人一笑,便将头伸到坛子里面去了。李向看看坛口也就她头那么大,心里已经知道她要干什么了,不过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
紫蛇女接着将自己的两只手也塞了进去,要知道坛口就那么大,要塞进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哪知道她不但塞进了手,接下来,两只胳膊,半个身子都进了坛中。李向都不得不佩服这帮人了,实在是都有绝活儿在身啊。
等到紫蛇女将整个身子都塞到坛子里时,玉兔用棍子轻轻敲敲她还露在坛子外面的两条腿,紫蛇女配合的抖动了几下。接着玉兔一挥手,身后的人便又抱过来一个一模一样的坛子放到了桌上。
李向皱皱眉想不到她要干什么,这时玉兔又敲敲这个坛子,走到紫蛇女边上再敲敲她进去的那个坛子,看看大家,微笑着做出鼓掌的姿势。众人跟着她的手势开始鼓掌。
只见紫蛇女露在外面的双腿也开始往坛子里挤进去。李向这下可是真的有些吃惊了,那个坛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可以装进去整个紫蛇女的。
他站起身尽量盯着那口坛子,可惜更惊讶的事情又发生了。紫蛇女的身体已经整个进了坛子中,只留下一双脚在外边,而另一边的坛子却开始晃动起来。众人大惊,不知为什么坛子自己就会动。
眨了两下眼,另一坛口中便探出一颗脑袋,胆小的人吓的都不敢看了。但是当那个头全部露出来的时候,李向都震惊了,那分明就是刚才进到坛子中的紫蛇女!
李向赶紧看另一个坛子,紫蛇女的双脚还在那里。现在的样子就是两口坛子,分别有紫蛇女的头和她的脚。人们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这是人,还是妖?
玉兔用棍子敲敲两只脚,居然还能摆动,然后双脚也塞到了坛子里。这边的紫蛇女的头,开始慢慢的伸到坛子外,接着是她的双手,然后身体,双腿,最后紫蛇女迈步走出了坛子。
整个过程没有人说话,估计连面部表情都一直是夸张的样子没有变。等到紫蛇女下了桌子,给众人施礼后,大家才热烈的开始鼓掌。
玉兔倒是用那根棍子在紫蛇女的身上一戳,棍子立即就变成了红绸挡住了众人看紫蛇女的视线。玉兔很快便将红绸拿走,众人眼前一亮。
面前站的还是紫蛇女吗?怎么变成了一个身穿彩衣的舞姬了。
ps:上面说的表演,在史书记载中都是真是存在的,可见中国古代的戏法儿确实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水平,可惜很多技艺到现在已经失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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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女盈盈一拜道:“孔雀给各位老爷带來一曲百鸟舞。”然后对着后边招招手。所有的打杂人都过來帮着将坛子和桌子搬走了。
人们不知道紫蛇女去了哪里。有人就问玉兔。玉兔呵呵一笑。往身后一指。只见紫蛇女款款从人群中走出來。微笑着道:“奴家在这里呢。”
那人浑身一个激灵。就像被紫蛇女说道话打到一样。满眼的迷离。
李向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很清楚这绝对就是魔术的前身。只是这障眼法使的太过神奇了。他沒有发现任何破绽。
下边的孔雀女已经开始起舞了。只是李向沒有发现有奏乐的乐师。可场中分明是鼓乐齐鸣的。他四下寻找了半天也沒有看到。摇摇头心道:“今天可算是大开眼界了。第一时间更新”
杨侗见他的样子。便地下身子悄声道:“大哥是不是在找乐师啊。你往那里看。”说着一指那边一直沒有表演的鹦鹉客。李向看去。这才发现。这时的鹦鹉客并不是淡定的坐在那里。而是左摇右晃。手中拿着一个喇叭一样的纸卷儿。
他知道了。乐声就是从他嘴里发出來的。他是表演口技的。
可即使是发现了。李向心里也是佩服的很。这时的音乐里琴声、铮声、鼓声。还有他听不出的乐器声音混杂在一起。就鹦鹉客一张嘴居然能模仿出这样的声音。实在是高手啊。
下边的孔雀女已经大开大阖的满场飞舞起來。她身上的彩衣随着她的动作。伴着风声、乐声也是上下翻飞。第一时间更新后面的那些彩衣女在一段音乐后。也加入了舞团。整个场中就像仙女下凡一样。各种姿态。各种颜色的彩衣。将这里变成了美轮美奂的世界。
音乐渐止。玉兔轻轻挥挥衣袖。不知从哪里飞來一群蝴蝶。在场中萦绕着。真的像是仙境。
众人意犹未尽。但表演却结束了。
玉兔带着所有艺人给众人施礼。越王大声说道:“好。重赏。”身边的内监立即挥挥手。早已准备好的一盘金锭由小内监送到玉兔手中。玉兔又带着众人谢礼。这才依次退下。
大家这才发现。原來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桌上的饭菜早已冷了。不过众人还是觉得这次來值了。官员们都谢越王请他们欣赏这样好看的表演。更多更快。杨侗只是微微笑着。内监便问杨侗是不是可以结束了。杨侗点点头。内监就大声宣布宴会结束。大家都向越王告辞。心满意足的离去。
杨侗对李向轻轻点点头。李向会意。便去和长孙无忌等人悄悄安排了几句。众人都有些吃惊。特别是宇文成都。满眼都是不敢相信的目光。李向笑道:“快去准备。这是王爷的吩咐。记住不要走漏风声。”几人点点头也出了大厅。李向这才信步往后院走去。
说來也巧。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碰巧。一到后院儿。就见玉兔在那里站着。看到他进來。便三两步走了过來给他行礼。
李向一皱眉淡淡的说道:“玉兔姑娘有事情吗。”
“大人。”玉兔那种发嗲的声音再配上她夸张的媚态。一下子让李向浑身不舒服。赶紧说道:“有事。你就直接说。”
玉兔甜甜一笑道:“今日在亭中时。是玉兔冒犯了大人。玉兔是來给大人赔不是的。”说着还用手拉着李向的衣袖。
李向赶紧往后撤了几步道:“无妨。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沒有在意。好了。你的礼也赔了。沒有其他事情。我要走了。”说完就要离开。
玉兔一把拉着他衣袖道:“大人。你就这么害怕小女子啊。我又不会吃了你。”
李向尽量保持平静道:“你是女子。男女授受不亲。不要如此。”用力将衣袖抽了出來。
玉兔眼中闪过一丝恼怒。随即媚笑的看着李向。说道:“大人为何说话如此刻薄。你都沒有看玉兔一眼。怎么就说这等话呢。”
李向差一点儿就抬头看她的眼睛。还好理智叫他清醒了。便说道:“我真的有事。先走了。”这次沒有再停留。快步便往后面的一排屋子走去。
玉兔站在身后。看着李向。咬咬牙道:“你來了就逃不出姑奶奶的掌心。”说完朝着王府大门而去。
李向后背都是汗。他知道玉兔的媚术一定相当厉害。只是说了几句话便叫他心神不宁。好在刚才沒有看他的眼睛。要不然真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住自己。他想到电视剧中曾演过古代女子有一种武功叫摄魂术。就是用各种媚态來蛊惑意志不坚的男子。让他们变成傀儡。第一时间更新从而达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难道自己真的意志不坚。摇摇头。赶紧去找杨侗了。
此时那些艺人们在房中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着话。
紫蛇女对孔雀女道:“玉兔姐姐去找李向了。不知道她能不能成功。”
“那还用问。”孔雀女一边换衣服。一边撇嘴说道:“姐姐的媚术可是咱们水月堂中最好的。连堂主都说她就是男子的毒药呢。李向算什么。手到擒來。”
紫蛇女把坛子放到箱子里。转身道:“可我怎么听说李向的本事很大呢。连宇文驸马都对付不了他。”
“那是沒给点儿厉害的叫他看看。李向就是一个孩子。你刚才沒看到吗。看咱们表演。那惊讶的表情和咱们刚來的时候越王不是一模一样吗。更多更快。现在越王怎么样。还不是被咱们轻松拿下。”孔雀女将衣服换好。看看紫蛇女道:“你呀。就会瞎操心。不会是看上李向了吧。嘻嘻。”说完笑着就走出了屋外。
屋外鹦鹉客和巨猿汉还有蜜蜂郎也在换衣服。孔雀女一出來便啐道:“你们怎么在外面换衣服啊。不知羞。”
蜜蜂郎一步就拦到孔雀女面前。色眯眯的盯着孔雀女的胸前道:“我们就是想叫孔雀妹妹看到啊。要不怎么知道你会选我们哪一个呢。”说着伸手去摸孔雀的脸颊。
孔雀往后一躲。噘着嘴道:“死蜜蜂。给我滚远点儿。再敢调戏老娘。小心我拔了你的蜂针。”
鹦鹉客哈哈笑道:“怎么样。更多更快。我都说了孔雀妹妹是看不上你的。你就死心吧。”
巨猿汉也笑道:“他就等着人家拔他的蜂针呢。”
蜜蜂也不恼。笑道:“等咱们把这边事情结了。我就悄悄的给孔雀妹妹下点儿迷药。到时候她还不从了我。”说完立即便躲到了巨猿汉身后。探头看着孔雀。
孔雀忽然笑盈盈的说道:“是吗。你真的这样想啊。你是不是忘记我有什么本事了。”
三个男子立马都一个激灵。纷纷完后撤了几步。蜜蜂赶紧陪着笑脸儿道:“孔雀妹妹。我是开玩笑的。你可千万别当真啊。”
孔雀忽然绷着脸道:“你要是下次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叫你一辈子不会说话。更多更快。”说完转身朝着凉亭走去。
见她走远了。鹦鹉客才道:“叫你口无遮拦。惹怒了她。我们也跟着倒霉。”
“就是。你不知道她会蛊术啊。用到你身上。一辈子生不如死。还是躲远点儿吧。”巨猿汉也有些后怕。
“好了。好了。开玩笑嘛。不说了。”蜜蜂觉得自己沒面子。便说道:“玉兔去勾搭李向了。等一会儿还有事情呢。我们进屋去等吧。”三人回了自己的屋中。
屋里还有那只大公鸡在。他今日本來是要表演斗鸡的。可惜王府里的鸡沒有他心仪的品种。也演不出什么精彩的争斗场面。临时取消了。见三人进來便道:“玉兔怎么还沒回來。李向真的这么难对付。”
“昴日官。第一时间更新你今日沒有找到你的那些孩子们。是不是心里不舒服啊。我看到府里还有不少狗呢。将就一下。说不定能找到好的。就把它们当做你的孩子吧。”蜜蜂进來就逗大公鸡。
巨猿汉摇摇头道:“蜜蜂。我看你最后还是要死在你这张嘴上。一会儿昴日官叫他的白毛老虎來和你亲热。看你还能这样贫嘴。”
“好了好了。人家问正事呢。”鹦鹉客打圆场道:“李向应该不好对付。不过玉兔出马了。应该沒有问題的。”
正说着话蝴蝶姬和双生子也进了屋中。笑道:“玉兔好像出去了。应该是去见堂主了。本來沒想到李向今天会來的。估计是去问下一步该怎么办了。”径直坐到屋中的榻上。对着双生子招招手。两个孩子高兴的跑了过去。
“哎。也不知道李向有什么好的。直接杀掉多清净。”鹦鹉客抱怨道。
“这叫乐趣。知道不。猫捉耗子。不会一下弄死的。”蜜蜂摇着头笑道。
紫蛇探进头來看看。问道:“孔雀呢。”
巨猿汉指指蜜蜂道:“被他气走了。”紫蛇转身便去找孔雀了。
屋中七人也沒有再说话。都等着玉兔回來。看看下一步有什么安排。
孔雀女呆呆的坐在房中。双手支颐不知在想什么。紫蛇进來悄悄走到她身后。想要吓她一跳。哪只孔雀说道:“紫蛇是你吧。就你身上的那股骚味儿。还想吓唬我。”
“好啊。你敢取笑我。”紫蛇上來就咯吱孔雀。两人笑了一会儿。紫蛇问道:“你刚才在想什么呢。”
孔雀笑了笑道:“刚才表演的时候。你看沒看见一个黄脸小子。”
紫蛇想了一下道:“就是在李向边上。身材高大的那个。”
孔雀点点头。想了一下又笑道:“还真的不错啊。我觉得我要把他弄到手。”
紫蛇大张着嘴。半天才说的:“我沒听错吧。一项都觉得男人沒什么好东西的孔雀女居然主动要去勾引人了。这也太吓人了吧。”
孔雀娇嗔的瞪着她道:“你少胡说。我只是觉得我见过的男子沒一个好东西。可今日见的那个黄脸儿汉子。一下就叫我注意了。”
紫蛇摇摇头道:“你忘记咱们堂主的事情了。看她现在风光。可她过去的那些经历。真的太悲惨了。还不都是男人害的。我劝你还是不要想这些了。”
“也是。哎。算了。管他呢。不想了。等着玉兔回來再说吧。”孔雀突然有些失落。两人静静的坐着屋中等着玉兔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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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兔去找堂主了。一晚上都沒有回來。倒是李向和越王在屋中说了一下午话。晚饭前才出府回太守府。
长孙无忌几人都在大厅等着他。见他回來便问什么情况。
李向先喝了口茶才道:“你们知道今日表演的那些艺人都是什么人吗。”
众人摇头。秦琼倒是说道:“看他们的表演虽然精彩。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好像他们人人身上都透着股邪气。”
李向点头道:“对。他们确实不是什么正经的艺人。”又看看秦琼道:“秦将军和江湖的朋友走的近些。你可曾听说过江湖十怪。”
众人都是一愣。看着秦琼。秦琼摇头道:“我交往的都是有血性、讲义气的好汉。大人说的这个名字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秦某不屑与他们为伍。”
李向一耸肩道:“哎呀。是我的错。叫秦将军见笑的。”
秦琼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说道:“大人。我就是这个脾气。不是针对你的。这。这叫我怎么说好呢。”
长孙无忌哈哈笑道:“你们两位就是太客气了。秦将军以后多多像我们学习。跟着李大人。什么都不要在意。他除了官位儿比我们高些。其他的。还不都一样。”
李向点头也笑了。秦琼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跟着一起笑起來。长孙无忌又对李向说道:“李大人也是。秦将军都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还像对待客人一样。你要是把他当做我们这些人对待。他估计也不会尴尬了。”
李向一想好像真的是。便说道:“我其实也想那样。只是每次看到秦将军就觉得他是我最佩服的人。心里不自觉的就有种崇拜感。弄的我有时候和他说话都不敢随意了。”
“好了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人都不能再这样客气了。我都看着着急。大人还是赶紧说说十大怪人吧。”长孙无忌很好的缓和了气氛。李向也接着开始往下说。
原來越王听下边的人说洛阳城來了一个专门表演杂耍的班子。很不错。便叫人请进府里表演。谁知道这个班子除了表演外。好像还在找什么东西。只是做的比较隐秘。沒有被人发现。
可惜越王府里有一个侍卫见过其中的鹦鹉客。便去和越王说了。原來这十个人就是江湖中的十怪。这几人每人身上都有绝活儿。而且做事都比较阴狠毒辣。和江湖中的名门正派也不來往。虽然名声很响。却被人们称为“江湖十怪”。
这个侍卫的亲戚就是被鹦鹉客害死的。所以一眼就认出他來。而且这十怪最近一两年好像失踪一样。突然在江湖上就沒了踪影。这次莫名其妙的变成了杂耍班子。本身就有可疑之处。所以他來提醒越王小心。
越王知道他们身份后。本打算将他们赶出府去。可是后來又一想。要是能知道他们的目的。并且把他们拿住的话。那他越王也算是为民除害。替江湖清理败类了。小孩子的性子还是影响了他的判断。
就在前两天。玉兔就找到了越王。很容易就把越王给勾引了。更多更快。还问了许多问題。越王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坦白的回答了。接下來的几天。玉兔就通过越王的嘴发布命令。调动越王府的兵士们在后院的一个角落里开始挖地。
兵士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反正是越王下的令。就办吧。挖了两天。什么也沒有。玉兔就有些着急。便又去找越王。这次她沒有用媚术。而是直接就摊牌了。
李向说着便笑了起來。众人不知是什么意思。李向指指在后边站着的王旭王昭两兄弟道:“你们还记得那一晚。你们叫流萤去我房间偷宝图的事情吧。”
两兄弟点点头。不知道李向要说什么。
李向看看长孙无忌道:“原來咱们做的假图在十怪手里。估计就是龙王交给他们的。第一时间更新叫他们來挖宝。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把地图看成是越王府了。所以才会扮成是杂耍班子。就是想进府中去挖宝的。”
长孙无忌大张着嘴愣了一会儿。随即便笑道:“怎么会这么巧呢。”
“我和越王也是这样说的。他也说实在是太巧了。现在知道他们的身份和目的了。我担心越王出什么事情。所以才叫你们准备东西。我们明日去把越王偷出來。然后将十怪拿住。我想到时候就会知道更多的消息了。”李向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宇文成都都听傻了。李向总是在不经意间给他太多的震撼。原來刚回龙门这几天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现在居然还想要去把越王偷出來。真是什么都敢想。
他见众人说完。便站起來说道:“大人。这。这能行吗。”
“怎么不行。你们明日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了。”李向看看成都笑着道:“对了。这次來我沒有带兵。抓人的事情就交给你负责了。还有。你还要给我安排两对兵士。我要去找找隐龙在洛阳到底有多少藏身之处。”成都只好点头应下。
李向又问了问王昭兄弟。他们知道的洛阳隐龙联络点儿都有哪些。两人也只知道那个绸缎庄和酒楼。倒是也沒有出乎李向的意外。最后又叫长孙无忌去联系一下早就在洛阳的杨月萍。明日就会用到她。
长孙无忌高兴的就出去了。连晚饭都沒准备吃。第一时间更新李向知道两人长时间不见了。也沒留他。只是告诉他小心一些。这才和众人开始吃晚饭。
第二日一早。李向起來就去问成都准备好沒有。成都说还得半个时辰左右。李向点头道:“一个时辰后。将你的人都就位。我先去米店安排那边的事情。”
又找了半夜才回來的长孙无忌。摇着头带着王旭王昭一起到了利人米行。门口孙思邈的药摊子依旧人满为患。李向也沒打扰他。直接进了店铺。
含云现在已经正式适应了当老板。前面的店铺交给了掌柜的。见李向几人进來。掌柜的便领着他们去见了含云。
有几日不见了。含云倒是越來越健康了。面色红润。身体好像还长高了。一见李向就笑道:“哎呀。李向。你每次可真会來。”
众人都笑了。李向也乐道:“这是怎么说的。是欢迎呢。还是嫌弃呢。”
含云笑道:“当然是欢迎了。”请众人坐下才道:“上次你來。正好是舅父來信了。这次你來。也刚刚好。前日才來的信。我还沒叫人去送了。你自己这不又來了。这还不是真会來啊。”
李向点头道:“原來是这么个意思啊。还真的挺准的啊。”见含云取信。李向对长孙无忌说道:“上次你沒有见到含云姑娘。他是突厥人。不过娘是咱们大隋人。这里原來的掌柜是他舅父。也是我们家的老人了。两人相认了。他舅父去突厥找他娘去了。”
长孙无忌点点头有些担忧的道:“前段时间不是说始毕带着十万大军在雁门外吗。怎么这个时候去突厥。有危险吧。”
李向也点头道:“危险是有啊。可这种亲情哪是危险能挡得住的。几十年沒见面了。梁老叔说什么也要去的。不过还好。含云的侍卫是突厥人。跟着一起去了。”
“那就好。大人就沒有安顿他去那里弄些马匹回來。”长孙无忌立即便问道。
“知我者。辅机也。”李向微笑着说道:“我已经安顿了。梁老叔要是能联系上专门可以给我们提供草原马的部落。那咱们有多少要多少。”
两人说着话。含云取來了信递给李向道:“这次舅父沒有给我写。只有你的。”说完还一脸的不高兴。
李向呵呵一笑道:“一定是着急把两封信都装在一起了。我拆开看看就知道了。”说完将信封打开。可惜里面只有一封。
李向笑眯眯的打开信一看。立即就站了起來。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來。
众人都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要不李向是不会这么紧张的。含云赶紧问道:“出什么事情了。是不是阿妈和舅父出事了。”
李向摇摇头沒有说话。接着看完信。递给长孙无忌。皱着眉想了半天才说道:“含云。不是你家人出事了。是陛下出事了。”
“什么。”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杨广能出什么事。既然是他出事。那绝对是惊天动地的。
长孙无忌看完信。对李向点头道:“大人。我真的佩服你了。你能在几月前就预料到这件事。我现在真的把你当成神仙了。”
李向一脸凝重的说道:“其他事情都不要说。我们必须想好我们要怎么办。现在赶紧处理洛阳的事情。今日就把这些都解决了。明日回龙门。”
李向一直沒说什么事。众人也不好问。只是心里隐隐觉得这次的事情可能会改变很多人。
李向安顿含云。待会儿宇文成都会带着越王过來。不过不要声张。就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等越王府那里的事情办完了再回去。
含云答应下來。李向赶紧带着众人出发去越王府。路上李向又安排王昭兄弟各自去那家绸缎庄和酒楼稳住掌柜的。等兵士过去帮着一起将两处的人拿住。两人也是答应着赶紧去了。
一路上李向都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秦琼虽然心里知道有大事。可也不好意思打扰。只能询问长孙无忌。长孙无忌见李向都沒有说。他也不能说。便叫秦琼找时间自己问李向。秦琼更是觉得这件事一定大的离谱。
众人到了越王府附近。李向带着长孙无忌上了附近的一座酒楼的二楼。正好可以看到越王府里。
秦琼按照吩咐便去和宇文成都汇合。
这时长孙无忌才低声问道:“大人。这是个好机会。要是杨广真的出了意外的话。那我们就可以自己发展了。”
李向摇摇头道:“辅机。你想的太简单了。现在还沒有到那个时候呢。况且这次我决定还是要去救的。只是我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更加可靠保险一些。记住。我们的实力还沒有到可以不依靠朝廷的时候。正统还在杨家一边呢。”
长孙无忌沒有说话。低着头仔细的考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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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琼见到宇文成都,两人便开始行动。
昨日李向已经和杨侗商议好了,门口的亲兵见到宇文成都过来,便悄悄带着他们从侧门进去,饶过前院,从旁边的回廊到了后院的假山后。
不是大家很怕“十怪”,而是十怪每日都有人看着杨侗,即使杨侗在自己的寝宫里休息,都不时的会有人来看他,所以李向才和他商议着如何偷偷出府,之后再对十怪进行围剿。
站在假山后,宇文成都问带路的人,越王是不是在里面,兵士点头还说现在那个紫蛇女和孔雀女在殿中。
宇文成都点点头,叫他下去,然后从身后带来的兵士手中拿过一个包袱,打开是一身内监的衣服。他便要脱去外衣,换到身上。
秦琼忙到:“宇文将军,还是我换上进去吧,你毕竟是洛阳的守将,经常出现在这里,我面生,再说待会儿要是有什么事情,你还要指挥他们,我进去也不会影响什么!”
宇文成都想想也对,便笑道:“秦将军,你可要注意安全,李大人可是很在乎你的,千万不要叫我没法和大人交待啊!”
秦琼笑道:“几个江湖怪人还奈何不了我,将军等着好消息吧。”说完将外罩脱去,换上了内监的衣服,因为他脸色比较黄,也没有胡须,因此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破绽。宇文成都又给他正正帽子说道:“一切小心!”
“恩!”秦琼看看宇文成都点点头,转身朝着越王寝殿走去。
宇文成都叫所有人都准备,一会儿接上越王就开始捉拿十怪。
秦琼边走边观察周围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寝殿外并没有守卫的兵士,秦琼清清嗓子,细声细气的说道:“启禀王爷,奴才有事要禀。”然后推门就进了殿中,可是并没有见到越王和两个女子的影子。
秦琼警惕的看看两边,一步一步往大殿后面走去。
寝宫很大,前边铺着地毯,壁上的香炉里点着熏香,没有一个伺候的宫女内监,倒是有些恐怖。秦琼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烛台,将蜡烛取下,烛台隐于身后,继续向后殿走去。
“你在干什么?”突然一个声音从秦琼头顶上方响起,秦琼马上抬头一看,一个胖娃娃坐在一根房梁上,手里拿着一把葡萄在吃着,眼睛却牢牢盯着秦琼。
秦琼认出是昨日的双生子之一,也没有搭理他,继续往前走,哪知道前面又一个人问他去干嘛?是另一个双生子。
秦琼皱皱眉不想打草惊蛇,便说道:“我找王爷有急事禀报,你们怎么在上边,快下来,小心摔着。”边说边往里走。
两个孩子同时落地,看样子轻功很是了得。一开始说话的孩子笑道:“你是不是见我们是小孩儿就想骗我们啊,你去禀报事情,怎么鬼鬼祟祟的,手里还拿个烛台,难道你是想去刺杀王爷?”
秦琼见被人说破,就想先把两人拿下,他慢慢转过身笑笑道:“你们还小,不懂就不要瞎说,告诉我王爷在哪里?”
他一边说话,一边慢慢的靠近两人。哪知道两个小孩儿精得很,一转身便叫道:“蝴蝶姐姐,有个坏人。”说完竟然脚尖儿点地,一个纵身,两人便到了一丈远的地方。
秦琼可是没想到这两个小孩子都如此警觉,此时已经来不及隐藏了,只能大步去追。他一迈步,就感觉身后有风声,赶紧转身,谁知身后没人。
刚要转身突然感觉那个风声又出现在他身后,秦琼背上立即就出汗了,这个人的轻功要高的多,比他转头的速度还快。眼睛一转,便猛地将头往一侧一转,又迅速转了回来,这才见到一个红色影子出现在面前。
蝴蝶见到秦琼这么聪明,也笑道:“一个小小的内监都这么聪颖啊,有意思,来,跟姐姐说说你找王爷什么事情啊?”
秦琼现在再也没有轻敌的心思了,听李向说十怪时还很不屑,谁知今日刚见到三个就叫自己吃瘪,还真的是江湖多能人。看看蝴蝶说话的样子,秦琼知道她没认出自己,只是出于怀疑才出来的,便笑道:“哎呀,姑娘你误会了,我是去见越王殿下的,听说陛下那边出事了,所以比较着急。”
蝴蝶一愣,想想可能消息很重要,也许是堂主需要的,随即问道:“出什么事了?”
秦琼脑子转的飞快,张口就道:“我哪里知道,外边有晋阳来的兵士等着越王传见呢,我这才慌慌张张来禀报的。”
蝴蝶想了一下道:“好,你跟我来!”说着转身走到秦琼前面去带路。可双生子却在后面喊道:“姐姐,他手里拿着烛台,一定是坏人,你不要相信他。”
蝴蝶一愣,秦琼知道要暴露,迅速奔着蝴蝶大跨步过去,从背后用手卡住了蝴蝶的脖子。蝴蝶一时不查,倒叫秦琼得手了。秦琼一看这么顺利,立即将烛台抵着蝴蝶的咽喉道:“不要声张,叫他们两个过来!”
蝴蝶从未受过这样的侮辱,仇恨的眼睛盯着秦琼,秦琼烛台稍稍用力,便刺破了蝴蝶的脖子,鲜血便流了下来。
没办法,她只好叫双生子不要冲动,也不要声张。秦琼知道这样是没法去找越王的,里面说不定还有多少怪物呢,只能慢慢挪动脚步朝着殿外走去。
双生子不知怎么办才好,蝴蝶是他们这群人里,对两人最好的人。只能在后边亦步亦趋的跟着。终于出了殿外,秦琼快步找到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也看到了秦琼,便带着人上来接应。蝴蝶一看人家都有这么多兵士,明显是有备而来的,赶紧就叫双生子跑,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三人都被拿下。
这时秦琼才一身汗的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宇文成都转头问蝴蝶越王在哪?蝴蝶只是笑着说叫秦琼等着十怪的报复。
见问不出什么信息,只好先叫兵士看好了,便对秦琼道:“要不我进去吧?”
秦琼摇头道:“第一次轻敌,这次不会了,还是我去吧,只是宇文将军要将寝殿包围住,我觉得越王好像已经被他们控制了。”
宇文成都点头,从兵士手中拿过一把剑递给秦琼叫他小心,秦琼摇头道:“还没有暴露,不能带兵器的,我还是这样进去吧。”说完又转身进了殿里。
这次秦琼学聪明了,边走便看着房梁上是不是有人,不过还好,一路下来都没有再碰到十怪的人。只是都走到大殿尽头了也没有见到越王,心里就有些着急了。
看看桌子上的茶杯里还有喝剩下的水,感觉应该刚刚还在这里的。他正在纳闷儿的时候,从寝殿的一侧屏风后转出一人喝到:“不懂规矩的东西,什么时候叫你进来的!”
秦琼一皱眉,转头一看,也是一个内监,隐约记得是昨日服侍越王的那个总管,赶紧低头细声细气的说道:“奴才有急事禀告王爷。”
“抬起头来,我怎么觉得你这么面生呢?”内监慢慢靠近秦琼,秦琼没有抬头,用耳朵感受着内监离自己的距离。
“你聋了?咱家叫你抬起头来!”内监有些生气了,在越王府里他就是这些内监的头儿,还有敢不听他话的人啊!紧走几步便伸脚来踢秦琼。
秦琼一乐,正中下怀,突然发动。一手抓着他脚腕儿,身子顺势往前一倒,便将内监压到地上,另一手堵在他的嘴上。
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内监就被制服了。秦琼看看周围,赶紧将他拉起来,往刚才那个屏风后面走去。
屏风后面是放痰盂马桶的地方,相当于现在的卫生间。李向看看里面没人,这才将内监推了进去,内监已经吓傻了。
秦琼刚才一动手就知道他是不会武功的,所以也没怎么在意,只是还堵着他的嘴。见他都开始发抖了,秦琼说道:“只要你老实听话,我就不会要你的命,听懂没?”内监赶紧点头。
秦琼放开他的嘴,问道:“王爷在哪里?身边还有什么人在?”
内监慌乱的眼神左右张望。秦琼笑道:“不用找了,前面几人都已经被我解决掉了,不想死就快说。”
内监一听这样,顿时蔫儿了下去,赶紧说道:“我说好汉,我说,越王在,在旁边的偏殿里,正在看孔雀女跳舞呢。”
“除了孔雀女,还有谁在?好好说!”秦琼心里松了一下,起码越王现在看来还没有危险。
“还有紫蛇,她也,也在跳舞。”内监战战兢兢的说话都不连续。
“其他人在哪里?”秦琼还是担心在暗中有十怪埋伏着。
“我,我也不知道,昨晚那个玉兔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呢,剩下那几人应该还都在屋中睡觉呢吧!”内监看秦琼的样子只是问十怪,好像没有要杀他的意思,也开始镇定下来了。
秦琼盯着他说道:“不要骗我,我要是想杀你,随时都可以的!”
“没,没骗大侠,真的没有!”内监立马就跪下磕头。秦琼知道估计十有**是真的,便叫内监解下腰带,他把内监绑好了,又找了一块不知道擦过什么的布子塞到了他嘴里,看看内监有些痛苦的表情,这才转过屏风往偏殿走去。
一到偏殿外边,就听见里面有女子嬉笑的声音,还间或能听到越王的笑声,他整整衣服,稳了一下心神,便在殿外报道:“启禀殿下,奴才有急事要禀报。”
殿中一下安静下来,秦琼只好又说了一遍,这次里边一个女子声音道:“怎么现在有什么急事要报啊,不是说过不让王德放人进来吗?怎么回事!”
另一个女声道:“算了算了,既然都放进来了,就听听吧。”随后便说道:“进来吧!”
秦琼这才轻轻的推开殿门,迈步走了进去。他抬眼看到越王杨侗正靠在正面的一张椅子上,虽然面带笑容,但却是疲惫的很。
正要说话,谁知女子声音又响起来:“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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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琼吓了一跳,这里还有认识他的人?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昨日那个孔雀女,她身边站着紫蛇女。
秦琼立即皱起了眉,要是这样就被认出来了,那一会儿怎么救越王。他一下没反应过来,可紫蛇女却突然笑了起来,而且越笑越夸张,后来干脆坐倒在地。
越王见是秦琼,心中知道李向安排的人已经到了,可刚才被孔雀女一叫破,心里就知道麻烦了,没想到紫蛇却突然发疯般的狂笑起来,也是愣了。
只有孔雀知道她为什么笑成那样。走过去嗔怒道:“你还笑,再笑,小心我让你停不下来。”
紫蛇女赶紧往住收,可是不能一下子就停下,还是慢慢笑着说道:“你的眼光太独特,我是服了,原来他是个内监,哈哈哈!”
孔雀女脸上红红的,有些真气了,转身看看秦琼道:“倒霉,怎么就没看出来。”说完竟然一个人走出了偏殿。这可叫秦琼和越王都愣住了。
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事情,紫蛇女也站起身来到秦琼身边,笑着拍拍他肩膀乐道:“真是有趣,看把我孔雀妹妹气的!”说完还用力掐了一把秦琼的腰间肉。要不是秦琼知道现在在干什么,估计早就躲得远远的了,这个紫蛇身上有一股闻起来很骚的味道。
紫蛇掐完他,也迈步出了殿外去追孔雀了。
等两人都走了,秦琼才反应过来,也没时间想原因了,赶紧快走两步到了越王身边道:“王爷,快跟我出殿,大人派的人马就在殿外,她们一出去就知道了,一定会翻回来抓殿下当人质的。”
越王笑笑道:“秦将军,本王现在动不了,你背一下本王的。”
秦琼一看越王的样子,确实是毫无力气,皱皱眉,也没有什么君臣之道了,转身说了一句告罪了,便将越王背到背上,朝着殿外跑去。
刚出了偏殿,就要听见外面大叫道:“该死的,有兵士来拿我们了,赶快去把越王抓住。”说话的是紫蛇。
秦琼一惊,来的真快,左右看看,正好到了刚才那个屏风这边,赶紧背着越王到了屏风后边。
一看那个内监还在痛苦的蹲着,外边的脚步声也近了,便将越王放到地上,竖起食指在嘴边,叫他不要出声。
越王的脸煞白,但看他的表情倒是有些兴奋。这时,外边孔雀和紫蛇已经相继走了过去。秦琼知道她们找不到越王,一定会追出来搜寻的,现在这样还是不保险,看看那个内监,灵机一动,便在越王的耳边说了几句。越王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秦琼先把那个内监打晕了,之后就将那个内监的衣服和越王的对换了。只一会儿功夫,越王就变成了一个标准的小内监样子。
然后秦琼对着越王道:“王爷,现在只有这个办法可以帮王爷躲过这一劫,待会儿我会背着这个假越王冲出殿外,那两个女子也一定会追出去的,到时候都到了殿外,叫兵士们困住她们,我再进来救殿下了。”
越王有气没力的笑道:“好,就这么办,真刺激。”
秦琼摇头道:“殿下,你就在这里装作昏倒,面朝下趴着吧,千万不要出声,我去将那两女子引开!”说完对越王磕了一个头,转身背起被打晕的假越王,闪身就转出了屏风。
听得两女又去而复返,他故意将脚步声弄响,然后朝着大殿外奔去。果然两女上当,听着脚步声便追了上来。
紫蛇在后边叫道:“越王殿下,我们哪点儿亏待你了,你要派兵来捉拿我们,告诉你,要不是有玉兔的命令,我早就不想伺候你了,你还敢跑?站住!”
孔雀更是生气,刚才见到秦琼就郁闷了,喜欢的男子居然是个内监,没想到现在这个内监还帮着越王逃跑,便骂道:“杨侗,你现在停下我还能绕你不死,你要是再跑,就别怪姑奶奶手下无情了!”
秦琼才不管她们说什么呢,低着头猛跑一气,马上就看到殿门了,忽然觉得后背一重,不知怎么回事,赶紧稳了一下身形,差点儿摔倒,也没时间看,拉开殿门就叫道:“兄弟们,越王出来了,后面是敌人!”
宇文成都刚才就已经带着兵士们和出殿的孔雀打了两下了。所以听秦琼这样一说,赶紧让过秦琼,叫兵士们堵住殿门。
两女见秦琼跑了出去,也没有追出来,她们知道外边兵士很多,即使她们再厉害,也不会是那么多人的对手。孔雀大笑道:“越王,你现在还好吗?是不是觉得全身奇痒难耐啊?告诉你,你已经中了我的噬魂蛊,没有我的解药,你会在三天内自己把自己抓死的,还是赶紧进来吧。”
宇文成都叫兵士守住门,他过来见越王,一听孔雀女说的吓了一跳,这样救出来还有什么意义,瞪眼看着秦琼。
秦琼打手势叫他过来,低声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道:“咱们必须装出这是真正的越王才好,要不越王在里面就危险了。”
他们这里说着话,那个被打晕的内监居然在昏迷中开始自己扭动着身体,抓着全身,一看就是奇痒难忍,可见这种歹毒的蛊毒有多厉害。
秦琼想想都后怕,要是当时真的是越王或者自己中了这种蛊,那就生不如死了。
宇文成都听秦琼说完后就放下一半儿心,对着他笑笑,然后大声说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现在越王中毒了,怎么办?”
秦琼会意立即说道:“我怎么知道怎么办?谁能想到她们这么歹毒,你看越王现在难受的样子,这可怎么好?”
两人声音都很大,里面的两女听着笑了起来。紫蛇说道:“幸亏妹妹留了一手,要不然咱们还真的被困在这该死的地方了。”
孔雀满脸都是怒气道:“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气我,那个内监怎么能背着越王跑掉!”
“好了好了,是姐姐的错,现在不还是一样,他们马上就乖乖的将越王送进来了!”
虽然秦琼两人在演着戏,可还是没有办法进去拿人,又没有办法将两人引出来。正在这时,李向带着长孙无忌赶了过来。
本来两人在酒楼上可以看到宇文成都这些人,可惜他们到了后院后,就被高大的假山挡住了,而且时间都过了半个多时辰了,李向就知道一定出了什么事,便急急进府了。
一见到李向来了,秦琼两人都松了口气,一般这种情况下,李向会有办法的。
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和李向说了一遍,李向想了一下,先叫宇文成都派兵去把其余几怪住的院子包围起来,然后对着他们悄悄说了几句。
两人会意,秦琼便大声对着殿里喊道:“两位姑娘,越王实在难受的不行了,你们能出来救救他吗?”
孔雀没想到这些人这么无耻,为什么不是进来救治。便笑道:“你们想的倒是美,我们出去不是正好被你们抓住吗?还是赶紧听我的,将越王和刚才那个内监给我送进来,我会给他解毒的。”
秦琼又道:“姑娘,你出来我们也不会抓你的,毕竟解药在你手上,而且你听听这是谁在说话!”
他一说完,李向便叫兵士将蝴蝶姬带了上来,笑道:“和你里面的姐妹说几句话吧?”
蝴蝶一见李向便咬牙道:“我就说越王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抓我们,原来是你在捣鬼,真不知道玉兔为什么不叫我们杀了你!”
李向笑着说道:“捣鬼?你想多了,其实我并不想抓你们的,可惜你们知道一些我想要知道的东西,现在看来还是抓了你们的好,要不你看越王这样,我心何忍呢!”说完还有意无意的看了看远处痛苦挣扎的假越王。
蝴蝶一看越王的样子就知道是孔雀所为,便大笑着说道:“孔雀干的好,,越王现在正痛苦的抓痒呢,哈哈哈!”
她这里一笑,李向便不说话了,挥挥手叫兵士带下去,又对秦琼点点头。
秦琼大声道:“听到了吗?刚才是你们的人蝴蝶姬说话,她现在在我们手里,你们还是出来吧,只要你给越王解了毒,我们就放你们走。”
紫蛇皱眉道:“真的是蝴蝶姬的声音,怪不得咱们刚才出来没有见到她和双生子,看来都被抓了。”
孔雀也是一脸无奈的道:“那现在怎么办,怎么救他们,只有依靠越王了。”
两人商议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出去,即使出去被抓了,起码越王还需要孔雀的解药。只要越王中着毒,他们就是安全的。
两人对秦琼道:“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去,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一旦我们的人出半点事情,越王的毒就解不了了。”
秦琼看看李向,李向笑着点点头,然后带着长孙无忌站到了队伍后边。
孔雀和紫蛇慢慢将门拉开,看看外面的兵士都严阵以待,那个内监和一个将军站在空地上,身后一群兵士围着越王。
孔雀有恃无恐的便走了出来,紫蛇倒是小心翼翼的跟在后边。一到空地上,身后就被兵士们包围住了。
孔雀笑道:“我们出来了,你们先把蝴蝶和双生子放了,我会给越王解毒的。”
秦琼笑道:“等一下,我想知道,在我见到越王前,你们给他还下了什么毒?要是一会儿你们只解了刚刚中的蛊毒,之前中的毒发作怎么办?”
“哎呦,你看的倒挺仔细的。”紫蛇撇着嘴道:“之前倒是给他吃了些东西,不过没有什么毒性,只是没有力气罢了,几个时辰就会好的,还是先放了我们的人,咱们再说后话吧。”
听到越王其实没中毒,秦琼心里放下了,便笑道:“你说现在我要是把你们都抓住了,你们会给越王解毒吗?”
话音刚落,秦琼就奔了过去,先对着孔雀下手了,一掌拍向她的肩膀。两女没想到秦琼说动手就动手,而且一个内监居然武功不弱。
孔雀善使蛊,武功却不怎么样。连一掌都没有躲过去,便被拿下。那边宇文成都也轻松的将紫蛇抓住了。
两女也不恼怒,孔雀笑着说道:“既然这样,你们就等着看越王是怎么痛苦而死的吧。”
对着大殿的人群分开,李向扶着越王站在台阶上,笑着说道:“两位姑娘也太自信了吧,看看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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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女一看一身内监衣的越王憔悴的站在台阶上。【最新章节阅读】身子还靠着李向。都是一愣。赶紧回身看看地上躺着的那个越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
李向也不和她们解释。挥挥手道:“赶紧去把剩下几个怪物抓住。咱们也好审问。”
宇文成都留下两队兵士在这里守护着越王和李向。便带着秦琼朝着十怪住的小院儿过去了。
本來是想悄悄把越王送出去。再來捉拿十怪的。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正好也省了一些事。李向便叫人去通知一下米店的含云。不用等了。
越王被李向和长孙无忌扶着进了寝殿中休息。沒一会儿便睡着了。擒住的几人也被带到寝殿的一个房间里看了起來。
李向和长孙无忌轻轻出來。到了外边说道:“辅机。今日把这边的事情一了了。我想你就留在洛阳吧。一來我沒有时间再去考虑龙王的事情。但隐龙明显已经开始活动。洛阳一定是他们的一个重点。你留下來慢慢查吧。我会叫戴胄过來帮你。”
长孙无忌一脸凝重道:“我本以为大人要带着我北上呢。”
李向摇头道:“这里的事情更重要。交给你我放心。龙门那边我打算交给魏征。你们两人好好帮我守着家里。我才能安心的去雁门。”
对于李向的信任。长孙无忌心里清楚的很。只能重重点点头。沒有说话。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李向看看他。稍微走进一点儿道:“不要看现在洛阳的官员对我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其实他们各怀心思。第一时间更新等陛下被困的消息传來。他们一定会有所动作的。留你在这里。也是帮着宇文成都一些。到时候该怎么处理。你來决定。只有一条。千万不能叫洛阳乱起來。”
长孙无忌皱皱眉。忽然觉得留下來并不轻松。
李向看看时辰。估计秦琼那边也快结束了。又道:“我要去米店一趟。这次到了洛阳都沒有见到二叔。还是要去安顿些事情的。等一会儿你就叫宇文将军把擒住的人都关起來吧。至于怎么审问。交给你和戴胄了。还有叫秦琼到米店去找我。我明日就回龙门。就不过來和越王道别了。不要告诉他陛下的事情。”
长孙无忌点头。一脸凝重。李向微笑着拍拍他肩膀道:“你的担子也不轻啊。”说完转身准备出府。更多更快。
长孙无忌忽然道:“大人。一切要小心。兄弟们都等你回來呢。”
李向一愣。回身看看长孙无忌。微笑道:“我会的。”然后伸出了大拇指。
长孙无忌也伸出大拇指。两人都笑了起來。这是李向教过义勇军的一些手势。表示“好的。沒问題”。
李向带着亲兵又到了米店。王旭王昭两兄弟和杨月萍都在这里。孙思邈这次沒有在外边。而是坐在后堂等着他。
一看到杨月萍。李向就高兴的笑道:“萍姐姐。你还好吗。有一段时间沒有见面了。”
杨月萍一身农妇打扮。轻拍着衣裙道:“还好吧。就是每天事情太多。”然后看看含云又道:“还多亏了有含云妹妹在这里。更多更快。要不我可真的要无聊死了。”
李向笑道:“以后就不会了。我把辅机留在洛阳了。你们每天都能见面的。无聊就去找他吧。”看到杨月萍脸色绯红。李向笑笑。又对孙思邈道:“先生这次该跟我走了吧。”
孙思邈站起身道:“我早就准备好了。就等大人來了。含云姑娘已经彻底好了。”
含云对着孙思邈一施礼道:“还要多谢先生妙手回春呢。要不含云哪能好的这么快。”
“这本就是我的本分。无需谢我的。”孙思邈也还礼。
李向摇头道:“好了好了。不要再互相客气了。对了。这次过來。我怎么沒有看到我二叔。”
王旭王昭两人互相推了几下。更多更快。还是王旭站出來说道:“他回龙门去了。”
李向一愣皱眉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回去了。”
王旭低着头。有些不敢看李向。李向说道:“你好好说。过去的事情。我不会追究了。”
王旭咬着嘴唇道:“我爹带着李顺明來的时候。就将他管理的那些铺子都接管了。现在名义上还在李顺明的手里呢。他沒有事情做。我爹被抓走后。我们就给洛阳写了封信。叫人把他放了出來。估计他是回龙门报信去了。”
王旭说完偷眼看看李向有沒有生气。
李向点头。想了一会儿。沒有继续这个话題。反而问道:“今日那个酒楼和绸缎铺子的人都抓到了吗。更多更快。”
王旭点点头道:“有杨姑娘在。他们都沒怎么反抗就被拿下了。”
李向见事情顺利。便说起明日就要回龙门的事。也沒有提杨广被困。众人虽然有些纳闷儿。却也沒有怎么追问。
李向趁着还有一点儿时间才吃午饭。便动笔写了几封信。吃过午饭后。便将信交给杨月萍。叫她押着抓获的人去太守府。将信交给长孙无忌。
杨月萍应下。歇了一会儿便去找长孙无忌了。
还有半下午的时间。李向带着亲兵又要去看看那两个波斯人开的店。有沒有什么好东西。正好出门就碰到秦琼回來。便一起过去。
路上李向问秦琼越王府的事情怎么样了。秦琼摇头道:“剩下的那几怪还真的不好抓。更多更快。我们伤了许多兵士。还是叫他们跑了两个。”
李向一愣。按说有宇文成都和秦琼两个高手在。不至于会这么失败。便停步仔细问了起來。
原來秦琼和宇文成都带兵到了小院儿的时候。里面的几怪早就知道被官兵围住了。宇文成都下令进攻的时候。屋门就打开了。屋中放出许多暗器。还有毒烟。还沒开始就有一大半儿兵士受伤中毒了。
两人一看情况不对。赶紧叫大家后撤。哪知道屋中还有一个会驯兽的人。叫唤了几声王府里的动物就像发疯一样攻击他们的人。兵士们又忙着和那些畜生较量。便有两人趁机逃跑了。
李向皱着眉头。心道:“这些人的本事真的是匪夷所思。第一时间更新幸好发现的早。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秦琼接着又道:“最后还是我和宇文将军拿住鹦鹉客和巨猿汉。这才算完。不过可惜那个玉兔一直沒有出现。”
李向虽然知道跑掉的几个相当危险。但也沒有多少办法。现在又有雁门的事情催着。只好完全交给长孙无忌了。
摇摇头也沒说话。带着他去找波斯商铺。可能这次出门还真的沒看黄历。商铺的伙计说两个老板都去了外地。可能要过段时间才会回來。李向几人又是白跑一趟。
李向无奈。只好再次返回米铺。只等明日回龙门了。
大家其实心里都在想李向这么着急回去。一定和梁老叔的那封信有关系。第一时间更新只是李向不说。他们也不好问是什么事情。
吃过晚饭。李向回到屋中。便开始研究起怎么才能顺利的救出杨广來。他记得历史上杨广最后是被李世民救下的。可是现在他只知道李世民跟着李渊在霍邑那边剿匪。具体去沒去雁门。带了多少兵去的。一概不知。
他发现在龙门这么长时间里。居然沒有建立一个像样的情报系统。以至于消息闭塞。所有事情都是临时决定。才会这样被动。
想了半天。他开始在纸上不断的把后世的一些经验写了出來。又开始整理筛选。折腾到半夜才算弄完。刚睡下沒多久天就亮了。只好起身。吃了早饭。就带着秦琼和孙思邈一起回龙门。
路上李向又好好想了一下这次去雁门要带哪些人去更有把握。更多更快。还要顾忌家中人的安全。越想越觉得怎么什么时候都是缺人手。
回到龙门才刚刚半上午。李向只是到家中说了一声。便又起身去往书院。他急需一样东西。
到了实验室里。李向就迫不及待的去看玻璃的研究成果。那些工匠倒是沒有叫他失望。比上次见到的那个啤酒瓶底样的玻璃要好了许多。李向挑了两块看上去还不错的玻璃。就开始叫工匠先磨制起來。
等做出两片來。李向就开始实验距离和清晰度。效果也还不错。赶紧又找铁匠打制一些空心筒子。将镜片分别固定在两端。就做成了最简单的望远镜。
战争中沒有望远镜。对作战部队來讲就少了一双审视战场的眼睛。李向只能着急忙慌的开始准备这些。
这里刚刚弄出一个望远镜。李向又马不停蹄的赶到军营里。
何峰见李向这次來的时候匆匆忙忙。就知道有事情。进了大帐就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向沒有着急说。而是叫他赶紧把所有军官都找來。说一两日间就要带兵出征。这下可把何峰吓了一跳。
出去集合所有军官來到大帐里。李向把杨广被困雁门关的事情一说。所有人都吃惊不小。秦琼这才知道为什么李向着忙了。
何峰问道:“那都尉的意思是咱们这么点儿人就要去救人。”
李向点头道:“这次必须去。虽然我们人少。但我们不需要到正面战场去阻击敌人。只要可以扰乱突厥人的后方。他们就会有所顾忌。再说雁门关也不是好攻下來的。只要敌人后方出现问題。那陛下就有机会逃脱。”
何峰沒有说话。倒是管勇说道:“都尉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啊。弟兄们在这里也训练了半年了。手心儿早就痒痒了。能出去杀杀突厥人也算是练练手。”
李向看看眼前这些军官。有些感慨。不论战争是什么形式。什么结果。只要上了战场就会有伤亡。就会有人再也回不來。要不是必须去做的话。李向宁愿这些人每天都在训练。而不是去真正的拼杀。
他有些苦笑道:“你们倒是想上阵杀敌。也好。明日你们先准备。后日我过來。咱们整军出发。只要是第一批被正是命名为义勇军的官兵。都要出征的。和手下弟兄们说好。家里的事情不用他们担心。”
军官们还是很兴奋的。都摩拳擦掌的好像是什么喜事一样。
李向安排何峰把后勤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这才又起身去往龙门山里看看尤俊达的神威军建的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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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山上神威军军营里。魏征看到李向到來。便迎了上去。笑道:“都尉回來就忙起來了。我还说什么时候才能來看看我们呢。”尤俊达和刘弘基也纷纷过來见礼。
李向和几人随便聊了几句就问起了神威军建军的事情。
魏征说道:“军营倒是好建。他们手下的人大多都在山里待过。建起來也快。只是这里树木太多。需要砍树才能清理出一片空地的。这段日子确实够累的。”
刘弘基摇头道:“建军营还好说。兵士们倒是也适应一些了。可大家毕竟都沒有训练过。等这军营全部建起來。一训练就会出问題了。”
李向歪着头看看道:“怎么你现在就知道了。是不是现在就发现什么问題了。更多更快。”
刘弘基想了一下道:“本來我沒准备说的。既然都尉问起來了。我就说说吧。”他指指远处还在干活的那些兵士们道:“他们都是因为无家可归或者被官府的贪官污吏迫害。家破人亡的幸存者。在他们心里只要活着就好。很少有能够真正想到去报仇的人。”
又转头看看李向道:“都尉既然要建神威军。我想不管他们以后能够训练到哪种程度。还是要先让他们心中有希望。他们只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要想叫他们去战斗。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李向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笑笑道:“你说的不错。他们现在虽说是进了军队。可心里还是那种小富即安的想法。从來沒有意识到。更多更快。來了这里。以后伴随他们的不只有好的生活。还有荣耀与死亡。”
魏征和刘弘基一时间都沒有说话。不知是想到以后的日子还是想到那些未知的战场。
李向也换了一下思路。随口说道:“其实。我这次來是來带你们去雁门的。因为那里有真正的战争。我想让他们先感受一下那样的氛围。也算是对他们的一次洗礼吧。”
“雁门。”魏征一愣。问道:“难道突厥真的进攻了。”
“陛下被困在雁门关了。”李向平静的说道。
“真的。”几人都吃惊了。不过心里想的却大不相同。
魏征最先想到的是李向几个月前就预言了这件事情。他现在终于知道李向的眼光和对事物发展的判断有多么精准了。
尤俊达和刘弘基震惊中更多的是欣喜。他们都是被杨广的迫害过的人。因此对杨广的被困并沒有什么担心。相反更希望杨广在那里死去。
“都尉是去救援还是去……”魏征也不清楚李向为什么要去。
“当然是救援了。”李向微笑道。
“都尉。你傻了。”尤俊达张嘴就说道:“这是多好的机会。只要杨广被突厥人杀死。那天下就大乱了。到时候我们就能举义旗。夺天下了。”
刘弘基皱皱眉沒有说话。他知道李向每个决定都有他的理由在。更多更快。不如好好听听这是为什么。
李向摇头道:“现在不是时候。”看看魏征也在微微点头。接着道:“杨广虽然让整个天下都动荡起來。但他的初心是好的。只是用的手段和做法不当。才会民不聊生。不要看现在很多地方都有叛乱。其实站在陛下那边的还打有人在。毕竟那是正统。”
说着又看看尤俊达在皱眉。便拍拍他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我不是为杨广开脱。他该是什么样的结局。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題。但不论怎样。我们作为大隋子民。都不应该叫我们的皇帝被外族所掳所杀。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
李向面向北方道:“自古胡人就觊觎我们中原的大好河山。他们不择手段。想方设法想要占领我们生长的土地。奴役我们的子民。两汉有匈奴。之后有五胡乱华。多少百姓死于外族之手。难道我们还要眼睁睁看着突厥再來一次吗。”
魏征也道:“是啊。胡人的残忍众所周知。我们的大好江山怎么可能拱手送给突厥呢。不论这次都尉要怎么做。我魏征都站在都尉这一边。”
尤俊达有些脸红的说道:“都尉。我沒想这么多。是我愚笨。不过都尉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绝不含糊。”
李向笑着看看他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说的我也明白。但还沒有到时候。我们看起來好像很厉害。其实我们并沒有多大力量。还是需要借助朝廷才能发展。我相信这次杨广不会出什么事情的。真正的战争是在这次以后。”
魏征低头想了下道:“都尉是不是想说。这次陛下被困雁门。各地心怀异志的将领们会趁此机会举起反旗。真正的开始大规模的反隋斗争。”
“对。陛下即使被救出來。之后的几年也一定是遍地烽火了。我们一定要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的壮大我们自己。到时候即使我们不去进攻别人。也能有足够的力量去抗衡那些想要來进攻我们的人。”李向目光炯炯的看着魏征。
刘弘基说道:“都尉。那我们这次带多少兵去啊。第一时间更新”
李向只能无奈的说道:“现在义勇军加上你们的神威军。最多也就八百多人。我也就这么点儿家底。准备都带上。沒有经过血与火洗礼的军队。就不能算作是真正的军队。我要叫他们都知道什么是战争。什么是强军。”
几人都默默的点点头。李向又对魏征道:“这次我走了。你就留在龙门。家里的事情都需要你來操心了。商铺的事情你问无忧。还有特种兵我都留在府里了。隐龙那些人还是阴魂不散。一定会去捣乱的。到时候你就交给张方洛和罗成就好。”又拍拍他的肩膀道:“总之。一切拜托你了。”
魏征看看李向。郑重的点头道:“都尉放心。第一时间更新只要我魏征还有一口气。龙门就不会出事情。李府也不会大乱。”
“好了。”李向笑道:“不要那么严肃。你们快去收拾一下。和兵士们都说好。明日到义勇军军营里一起集合。我们出发。”李向下了命令。
“是。”众人应下。
李向又带着秦琼当日就返回了李府。要走了。总要和家人说一声的。
听李向说完杨广被困的事情。李耀祖和无忧都皱起了眉头。李向说要去解围。李耀祖觉得沒有必要。毕竟杨广是皇帝。身边有那么多军队。而且人家的旨意都沒有传來。你就去了。总是有些不大好。
无忧问道:“梁老叔信中是怎么说的。更多更快。现在陛下在雁门是什么情况。”
李向将信取出递给无忧道:“信中也沒有说的很详细。他只是在回來的路上。碰到了增兵雁门的一队突厥兵士。从他们嘴里得知的。所以就先给我來信了。”
又看看担忧的李耀祖道:“其实现在陛下是什么情况。我们是无法得知的。信中说陛下已经被困在雁门关了。突厥大军已经将关口围死了。所以里面的消息暂时送不出來。估计知道这件事情的也只有雁门周围的几个地方吧。”
“那不就是一座死城了吗。”李耀祖惊道。他一开始只是以为是突厥來进攻大隋。正好杨广在雁门。所以遇到了。听李向这样说才知道是杨广已经被困在孤城里了。那情况可就危险的多了。
“对。可以说是一座孤城。内无粮草。外无援兵。所以我明天就要出发。早到一日。也能早一日解围。”李向解释了一下。
“你有多大把握。还有其他的援兵吗。”无忧总是能一语中的。说中要害。
“我想应该有吧。”李向真的不太清楚。不过按理说是会有的。
无忧咬着嘴唇。低头想了一会儿道:“你就带着几百人去了。准备怎么行动。突厥十几万兵士。你们这样去不是以卵击石吗。”
李向笑道:“我知道你的担心。我又不傻。不是去送命的。只要看准机会。攻其不备。一定会有突破口的。现在叫我说。也说不出什么的。毕竟战场是瞬息万变的。”
“我就是担心你到时候一冲动。头脑一热。就忠君报国去了。你可要时刻记得。家里面还有这么多人等着你回來呢。”无忧相当认真的看着李向。
李向只好耸耸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战争总会有危险的。只要上了前线。即使是最安全的地方。也不知道哪时就会突然出现不可预知的事情。所以他自己都不敢保证一定会毫发无损的回來。
李向是个很感性的人。因此最怕看到的也是这种即将离别时。來自亲人朋友的嘱托和担忧。他笑笑道:“好了。我知道了。沒事的。倒是我最担心的反而是你们。”
“我们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李耀祖明显对李向做出去救援的决定有些生气。
“祖父。”李向只好往前走了几步拉着李耀祖的衣袖道:“这次真的沒有办法。我必须去的。而且危险的事情我也不会去做的。我最多就是在突厥人身后去打打他们的援兵。根本不会去和他们的主力碰面的。你放心吧。”
又看看无忧道:“家里的事情。无忧你要多多操心了。特别是还有隐龙的那些人。千万要注意安全。我会和张方洛。还有罗成说这件事的。我希望你们平平安安的。”
“我知道了。你要记住你自己说的话。危险的事情你是不会去干的。好了。我知道我们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你的决定。也不想说这些了。我去厨房做些菜。今晚好好吃一顿。”无忧笑着说完。便快步走了出去。
李耀祖也摇摇头站起身说道:“向儿。李家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你要记住这句话。平安回來就好。其他的我也不说了。快去看看无忧吧。是个好孩子。千万不要负了人家。”老爷子说完也朝着后厅走了。
李向站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怎么好像是罪大恶极一样。叹口气。去追无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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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东霍邑县城外的军帐中。李渊和两个儿子都凝眉沉思着。昨日他们就收到斥候送來的一张布卷。说是顺河而下。在河中有好多这样的布卷。
李渊打开一看就震惊了。正是杨广要求勤王的诏书。
大业十一年八月。杨广带着大臣们。正式出巡雁门。履行和突厥始毕可汗的约定。
就在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往雁门行驶途中。前方斥候抓到一个自称來求见杨广的突厥人。先锋官不敢大意。便禀告了杨广。杨广很好奇是什么人要见自己。便叫人带了过去。
原來來人正是义成公主身边的近卫。婢女琴儿的丈夫别克木。他是奉了义成公主的命令。來给杨广送信的。
杨广听说他是义成公主的近卫。更多更快。便叫人把他放开。问了一些义成公主的事情。随后便叫他把信呈上來。别克木脱下一只靴子。看看杨广。说需要一把刀。
近侍不敢给他。怕他行刺。杨广倒是沒有那么胆小。还是叫人给了他一把刀。别克木用刀将靴底割开。这才从里面取出一封信來。交给杨广。
杨广看到这么保密。就知道一定是什么大事情。将信打开一看。就皱着眉不说话了。
信中义成公主把这次始毕可汗带兵扣隋境的事情。详细始末都说了一遍。原來始毕并不是因为快到冬季了。需要來隋朝抢一些粮食。而是当初裴矩用计诱杀了胡将史蜀胡悉。惹怒了始毕。这次是來报复的。更多更快。
沒想到刚到雁门就被守将云定兴发现了。这才有了后面许多事情。本來义成以为始毕会撤兵回去了。哪知道杨广却和他打了赌。这下就变成杨广來自投罗网了。
义成公主担心杨广吃亏。便派别克木冒死來送信。不叫杨广去雁门赴约。
信的最后请求杨广在隋朝给别克木安排一个官职。等这次事件完结后。她会把小琴也送來大隋。就让两人在隋朝定居了。
看完信。杨广问别克木。现在始毕在干些什么。别克木说他不知道。因为是绕着草原过來的。并沒有见到突厥攻隋的军队。
杨广想了想。便叫内监领着别克木下去休息。又叫内侍好生招待。之后便把齐王杨暕、纳言苏威、民部尚书樊子盖、内史侍郎萧瑀(注1、左卫大将军宇文述、内史舍人虞世基都叫到身边问询此事。
苏威说既然公主都提前说有危险了。那陛下就该回去。不要再去巡视了。虞世基却说。要么当初就不要答应赌约。既然答应了就是有危险也要去。这是尊严和胆量的较量。不能不战而退。
其他几人也是各执己见。杨广又开始头疼了。每次只要叫他们商量事情。总是吵个不停。关键是最后也沒有一个意见可行的。只好又叫众人都下去。只剩下齐王杨暕。问他是什么意思。
杨暕倒是很乖巧的答道:“如果现在返回晋阳。就说明我们怕了突厥人。第一时间更新要是就这样去呢。父皇又会有危险。不如父皇返回晋阳。让儿臣代替父皇去赴赌约吧。”
杨广当时就对杨暕刮目相看了。这个次子虽然经史通读。弓马娴熟。可在元德太子死后就变得张扬跋扈。骄恣不法起來。还曾今豢养了一群小人。在宫中做过厌胜(注2之事。杨广便渐渐的对他失去了耐心。也很少再去关注他了。他自己也就越來越害怕杨广哪天会把他打发到偏远地方去。正好借着这件事想给杨广留下个好印象。
杨广听他这样说。还是感到很欣慰的。而且一想到自己要是真的就这样灰溜溜的又回去晋阳。不但会被突厥人笑话。就连朝中的大臣们也会看不起。所以一咬牙便决定还是要亲自去一趟雁门。
但他还是做了一些措施。让杨暕率领后军驻扎在崞县。保住回晋阳的路。之后才带着大臣们继续往雁门进军。
等到了雁门。杨广才知道事态到底有多严重。始毕的探子得知杨广终于从晋阳出发了。便开始派兵攻击雁门周围的县城。等杨广进驻雁门的时候。整个雁门郡四十一座城池。已经有三十九座被突厥攻占。
更加糟糕的是云定兴抵挡不住突厥的进攻把百姓都迁进了雁门城中。十五万的百姓。再加上杨广带來的人。将近二十万人的吃住。雁门城中的粮食仅够杨广这队人马吃用两个月的。
现在始毕已经将雁门和崞县全部围住了。第一时间更新而且每日不间断的进攻。根本就沒有和杨广谈判的意思。
杨广也害怕了。又把众人找來商议对策。左卫大将军宇文述叫杨广带着数千精锐骑兵突围。只要冲出去就好。雁门这边的危机自然就解了。
苏威却说突厥人本來就生活在草原上。骑兵是他们的强项。杨广率骑兵突围就是羊入虎口。行不通的。况且作为一国之主。怎么能轻易的便身临险境。
最后还是樊子盖出的主意。雁门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就算被围住了。短时间内突厥也是攻不破的。不如趁着这段时间等待援兵的到來。顺便在城中百姓里招募勇士当兵。來护卫杨广的安全。更多更快。
杨广觉得这个计策可行。便依计行事。这就出现了两个问題。第一个。杨广被围的消息怎么传出去。
因为被困在雁门关里。连消息都送不出去。外面的军队就不会來勤王。还好虞世基想了一个办法。他让杨广写了好多勤王的诏书都盖上玉玺。然后趁着夜色。叫兵士们扔到城外的护城河里。
这里的护城河正好和黄河支流相通。顺水漂流便能冲出突厥的包围圈送到外面去。至于是哪支军队可以看到。那就看运气了。
这件事解决了。还有临时征兵的事情。杨广这次來雁门。只带了将近四万的禁卫军。而且一來雁门时。杨广还信心满满的派兵出去和突厥打了几仗。不过都是大败而回。这样就损失了有两万人。
现在满打满算能战斗的也就这两万多了。原來雁门城里的兵士早就死伤殆尽了。临时征兵却沒有多少人应征。原因很简单。百姓们都怕了。杨广自登基以來三征高丽劳民伤财不说。关键是征兵弄的百姓家中都沒有多少男丁了。现在又來征兵。百姓们当然不干了。
杨广又沒有计策了。问手下人。萧瑀便说。杨广可以亲自去安抚百姓。叫他们來从军。并且保证打退突厥后。也不会再去征伐辽东高丽。而且只要这次能够打退突厥。所有参与的将领兵士都有重赏。
杨广沒有办法。只好听从他的意见。去见了百姓。并且做了保证。百姓还是不太相信。更多更快。萧瑀又叫杨广干脆下诏书把征兵的事情写到诏书里。这样百姓们就会相信了。
于是杨广又下诏书写清楚承诺。“守城有功者。无官直除六品。赐物百段;有官以次增益。”这次百姓便知道杨广说的是真的。便踊跃报名参军。并且死守雁门。多次打退突厥的进攻。当然死伤也很惨重。
萧瑀还建议杨广派兵士突围出去联系远在草原的义成公主。请她也想办法來帮着杨广解围。虽然希望有些渺茫。但总算也是一种办法。杨广也答应了。又把别克木叫來。告诉他需要再回去告诉义成这里的事情。请求救援。别克木又带上杨广的求救信再次出城回草原。
好在他是突厥人。倒也沒有怎么费劲儿就出了包围圈。一骑绝尘朝着草原深处奔去。
雁门这边接下來就是每天不断的打退突厥一次次的进攻。一边焦急的等待着勤王的援军到來。
李渊收到的那个布卷就是顺着黄河飘出來的勤王诏书。现在坐在大帐中。李渊就是在思考这次该不该去救杨广。
李建成知道这个消息后。心里很是高兴。不过他现在也稳重了许多。并沒有马上说出自己的想法。只是看看李渊和李世民都怎么说。李渊见他沒有说话便问李世民。
李世民想了半天便道:“去不去是一回事。救不救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做好准备。现在就整顿兵马。并且要广为宣传。把陛下困在雁门的事情叫所有兵士都知道。然后告诉他们。我们要积极的准备去救援。至于到了雁门外救是不救。那就到时候再看了。”
李建成皱皱眉。想了一下道:“二弟说的有理。我也觉得应该这样做。”
李渊点头笑道:“难得你们两兄弟这次意见这么统一。那好。就按照你们说的去办吧。记住。要快。我们沒有多少时间。既然决定高调去勤王。就要第一个出现在雁门关外。”
“是。”两人都抱拳退出帐外。
李渊看看两人出去了。对着行军司马李纲道:“今日觉得两子如何。”
李纲微笑道:“不错。懂得取舍。知进退。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李渊忽然郑重的问道:“文纪。那你说两子谁更出色一些呢。”
李纲一愣。抬眼看看李渊的神色。想了一下道:“论无畏。建成胜也。论韬略。世民优之。若能两人互补。则都为上将也。”
李渊默默的点点头。所有所思的道:“需要磨砺啊。”
萧瑀(注1:字时文。南朝梁明帝萧岿之子。萧皇后之弟。萧瑀的妻子是独孤皇后的娘家侄女。李渊是独孤皇后的亲外甥。李渊与萧瑀之妻是姑舅表兄妹。从小以讲孝道闻名天下。而且能够善于学习和书写。个性正直。为人刚正不阿。光明磊落。并且深刻精通佛法道理。官至大唐宰相。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
厌胜(注2:就是压胜。旧时汉族民间一种具有迷信色彩的避邪祈吉习俗。系用法术诅咒或祈祷以达到制胜所厌恶的人、物或魔怪的目的。人们平常生活中也能时常能见到一些厌胜物。像雕刻的桃版、桃人。玉八卦牌、玉兽牌。刀剑。门神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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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五虎勤王(三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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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勤王的诏书随着河水的漂流,许多地方都收到了。
各地官员将领看到诏书同样都震惊不已。不过还好,除了个别几个别有他想的人外,其余官员都根据自身的条件决定了救与不救。
虽说杨广在位期间,许多政策使得国家动荡,民不聊生,但作为官员来说,还是有着正统思想的,他们可以上书劝诫,也能死谏朝堂,但绝不会叫杨广死于外族人之手,因此这些官员听到消息大都积极准备来勤王的。
其实很简单,依照黄河的水流速度和收到诏书的先后,离雁门郡近的一些郡县首先就有不少官员将领组织兵士人员前往雁门来勤王。有大股叛军的郡县将领即使收到了诏书也没有办法分兵,因此赶来支援杨广的并没有多少军队。
这里面有三支队伍第一时间就发兵北上了。
第一支是在雁门以南离石郡,郡守王仁功率领手下郎将尉迟恭(注1,带着一千人的队伍北上勤王。
离石在吕梁山中,山多路少林密难行,因此虽然他们是最早出发的,却也是最后一支到达的。
还有一支人马是从冀州信都郡(注2出发,跨太行山前来勤王。带兵的是信都大将苏邕和他的儿子苏定方(注3,这路人马由于常年在河北地区与叛军作战,所以战斗力极强。虽然路途最远,但行军速度却很快,赶在王仁功之前到达雁门。
最后一支勤王军队则是从太谷县出发,沿着官道径直北上,第一个到达崞县,见到齐王杨暕的。这支队伍一大特点就是,所有兵士都是临时组织起来的,有太谷长殷开山(注4带队,拿着锄头锅铲就来勤王了。
杨广已经被困雁门二十余日了,每日忧心忡忡。手下大臣们也都惶惶不可终日。这一日杨广又把众人聚到大殿里询问战况。
宇文述说道:“陛下,勤王诏已经发出多日了,怎么还没有见到有人来救援,可见这些臣子都等着陛下遭遇不测啊!”
苏威皱眉道:“大将军此言甚是不妥,且不说他们收没收到勤王诏,即使收到了,也要有一个准备的时间,况且,到雁门的路就那么一条,又甚是难行,我们还是需要静待几日的。”
“都二十余日了,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难道这么长时间,他们都是趴着来的吗?”宇文述也不客气,和苏威就顶上牛了。
“好了,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要在朕面前争吵,还是想想还有其他办法没有?”杨广怒道,顿时大殿里鸦雀无声了。
杨广看看这些依仗的大臣,心里就开始后悔自己怎么把他们都带来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问到对策就变成了哑巴。只好出口道:“这几日和崞县的齐王联系上没有?守城的云定兴可有排探马去探听勤王军的消息?”
“陛下,齐王那边刚刚联系上,不过那边也不好过,始毕派了他的侄儿阿古多斯带着一万人就围在崞县城边,昨日才从城北撤军,现在全部都到了城南。另外云将军现在还在城头上守着,这几日虽说突厥进攻没有开始几日那么激烈,但还是不间断,至于探马一直就在前线活动,也在打听是否有援兵到来。”宇文述将现在的情况说了一遍。
众人都是愁眉不展,萧瑀说道:“陛下,再等两日吧,要是还没有援军到来,咱们就要另想办法了。”
樊子盖站出来道:“陛下,当年我和汉王守卫洛阳时也没有现如今的被动,我还是恳请陛下派给我千人骑兵,我带着他们突围出去,也好去找援兵,总比现在这样干等着有用啊!”
苏威又要反驳,杨广一挥手道:“好,朕决定了,升樊子盖为右卫大将军,给你一万人马,突围去找救兵,所需一切先从雁门中领取。”说完杨广起身走过来,拍拍樊子盖道:“朕的安危,就交给爱卿了!”樊子盖立即跪倒在地大声领命。
“报!”殿外传令兵大声喊道:“陛下,城外有几名信使求见!”
“哪里来的信使?”杨广立即转身走到殿门口问道。
“陛下,是咱们大隋的信使,应该是援兵到了!”传令兵也有些激动。
“到了?终于到了!”杨广兴奋的双手都哆嗦起来。赶紧传旨叫他们进来。
不一会儿,城外四名信使都带到大厅。杨广一看就知道他们是远道而来的。尘土满面,疲惫至极。
四人分别将怀里的信交给内监,杨广拆开信一看,就站了起来。殷开山、苏邕和王仁功都已经到了崞县外围了,派兵士来送消息,看看杨广这里有没有什么旨意,如何进攻。
最后一封信是李渊的,他的关中军正在赶来的路上,先派军士来告诉杨广再坚持几日,他们一到就会进攻突厥军队,让杨广放心。
杨广看到这几封信,心里勾心斗角了半天。这段日子他自己也反思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为什么在这里被困这么多天,居然没有一支队伍来救援。现在终于看到援兵了,又有些纳闷儿了。那三支队伍先不说,但李渊就叫他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该内疚。
一直一来,杨广对李渊的态度就是用之防之,甚至一度想除掉李渊。没想到真正遇到危机时,赶来救援的却是他。
看看下面风尘仆仆的几名传令兵,杨广有些感动,便问道:“你们各自带了多少兵马?”
李渊的传令兵道:“启禀陛下,李都尉把所有兵马都带来了,有七万人马!”
“好!”杨广兴奋的一握拳头道:“等李爱卿的兵马到了,我倒要看看始毕小儿如何抵挡!”
另外三人也说了一下各自的人数,只是加起来都没有三千人。让杨广更加吃惊的是殷开山居然组织了百姓来救援,不知道说什么好。
虞世基却抱拳说道:“陛下,殷开山应该重奖!”他一指那名传令兵道:“殷开山只是一个小小的太谷令,收到陛下勤王诏,居然能够组织乡民来救援,可见其忠心,长途跋涉,又是第一支赶到的军队。不论他们有多少战斗力,都给其他的人做了好的榜样。这样的人,陛下应该大大褒奖啊!”
杨广点头,心里也知道虞世基说的对,便说道:“封殷开山为从龙大将,正三品,等雁门之围解后,朕要亲自见见他,另有赏赐!”
杨广一说完,众大臣都是一愣,要赏赐也不至于一下就这么大吧。原来的太谷令是从七品的官职,一下子就升了九级,更不要说封号是从龙将军。从古至今敢叫这个封号的屈指可数,都是对江山社稷有过大功的将军,这杨广也太儿戏了吧。
不过没有人不知趣的现在站出来反对,毕竟人家也是第一个过来勤王的,而且带的还是百姓。
那边传令兵赶紧领旨,杨广又叫樊子盖带上兵马去与三路已经到来的勤王军汇合,这才叫几人下去休息。
雁门城里的军队百姓也是第一时间知道了有外边的军队到了,士气顿时振奋起来,突厥的几次进攻也以惨痛失败告终。
这边刚刚散了,传令兵又来报道:“启禀陛下,城外有两人求见陛下,说是从龙门来的。”
杨广正要去后面,听说又有援兵到了,立即就叫人带进来。他心里的兴奋已经按捺不住了,龙门来的不就是李向的人吗?看来他的勤王诏已经传到了洛阳了,那他被救的希望大大增加。
洛阳知道了,全国也就知道了,到时候能来勤王的军队会越来越多,只要能在雁门多守几日,说不定还能将突厥的始毕擒住,那时候他要好好的收拾一下这个胡人小儿!
传令兵将两个送信之人带到大厅,杨广一看就愣了一下。进来的两人都穿着胡服,而且其中一人,一看就是胡人。杨广皱眉道:“你二人可是胡人?为何冒充我大隋的子民,见朕有何目的?”
其中一人说道:“陛下,草民是汉人,他是胡人,不过不是始毕的人,我们都是李向李大人派来给陛下送信的。”
杨广听他们提到李向,而且这人也说的汉话,知道误会了,便道:“信在哪里,快快呈上来。”
那人从鞋里取出一块绸布递给内监,再交给杨广。杨广接过一看,李向在绸布上写到:“惊闻陛下被困雁门,向昼夜难安,七日前从龙门出发,率兵八百前来解围,陛下见到此信,臣已率手下过雁门北上了。”
杨广看到这里有些惊讶,一个是速度之快,一个是掠城而过。这是怎么回事?
接着往下看:“臣知自己势小力薄,不能与突厥大军正面交锋,至雁门徒增伤亡,因此决定往草原行军,扰乱突厥后方,烧其粮草,灭其部落,以解雁门之围。”
杨广蹭的就站了起来。李向的计策确实可行,但李向只带了八百人就要去草原上,那可是以卵击石,自己送命去了。杨广皱着眉心里却有些不忍。
下面还写道:“臣知自己自不量力,但别无他法,只请陛下待其他勤王之师到来,多与始毕周旋数日,臣则尽大力多扰几日,一可解雁门之围,二也可灭始毕之势。臣等八百军士如若没有还朝,则请陛下看在臣等忠心之上,善待臣等家眷,向叩首拜上!”
杨广看完后,手有些哆嗦,心里翻江倒海。李向是他发现的人才,短短半年时间就给了他无数的惊喜,这次为了解围,孤军深入草原,回还的希望真的很渺茫了。他不忍,也不愿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杨广长长叹口气说道:“李爱卿大忠与朕,朕铭记于心。你二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那人说道:“陛下,这是李大人交给陛下的将士名单,说要是他们回不来,请陛下按照名单抚恤他们的家人!”
杨广突然觉得手中的这份名单沉甸甸的,就像一块大石一样,既压着他的手,也压着他的心。
尉迟恭(注1:字敬德,朔州鄯阳(今山西朔城区人,唐朝大将,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尉迟恭与秦琼为中国两位传统门神。
信都郡(注2:大业三年(607年,冀州改为信都郡,郡治在信都县(今河北冀州市旧城。
苏定方(注3:名烈,字定方,以字行世,汉族,冀州武邑(今河北武邑县人,唐朝杰出的军事家。历任唐朝左武侯中郎将、左卫中郎将、左骁卫大将军、左卫大将军之职,封邢国公,殷开山(注4:名崤,以字行,汉族,京兆鄂(今陕西鄂县人,为隋太谷长。六一八至六二六(唐高祖年间召补大将军掾,历迁吏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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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初入草原(四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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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带着义勇军和神威军,共八百多人,从龙门出发往雁门赶来。一路上他和秦琼、尤俊达等人研究了当前雁门的形势,也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一遍。
几个将军都是带兵打过仗的,对现在的局势也有各自的认识,不论怎样去救援,成功的几率都不大,毕竟突厥是十万精兵,而他们连零头都没有。
李向看众人都皱着眉不说话,笑道:“怎么,在军营时一个个都豪气冲天,这马上要到地方了,就没有胆量了?”
“不是有没有胆量,这实力相差太悬殊了,肯定不行的。”尤俊达摇着头,很是无奈。
秦琼也说道:“都尉的心思是好的,可咱们的兵太少了,只要遇到一支稍微大些的部落,就没有抵抗的能力了。我看咱们还是再想其他办法吧。”
李向笑道:“我既然把你们都带出来了,也不会叫你们去送死的。不过战场上,随时都会有危险的,我只能尽量保证大家安全,可要是连作战的勇气都没有,那我们出来还有什么意义?”
“我们不是怕打仗,只是这样打下去,实在没有任何胜算,徒增伤亡的。”王君廓也开口了。
李向摇头道:“你们没有理解我说的话,我的意思是,始毕都派了十万精兵围困雁门,那他的后方必定空虚,只要我们抓住他这个漏洞,直入草原,那他的后方就是摆在我们面前的肥肉,还不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吗?”
秦琼还是摇头道:“都尉,咱们现在即使速度再快,也不会在半个月内赶到草原深处的,再说,等我们进了草原,要是突厥返回头来追击我们,那时候,我们可真的没有一丝活路了。”
李向皱皱眉,心里却想到:“自己印象中的这些将领都是胆大包天的人,怎么现在却都这么谨小慎微了。是历史不经意间就改变了,还是他们跟着自己后变成这样的?”
想了一会儿,李向笑道:“那这样吧,咱们先绕过雁门,从云州进草原,打上两仗再说,到时候看看是不是向我说的这么简单,要是真的很困难的话,我就听你们的,咱们往回返如何?”
众人也知道李向定下的事情,除非有非常合理的建议,要不绝对不会更改的,只好点头答应。众人出去后,李向赶紧写了一封信给杨广,把自己的计划也说了一遍。他知道杨广这次根本死不了,所以必须从这件事情里得到好处,必须叫杨广知道他们这些人也来勤王了。
等写完信才想到不好送到杨广手中,只好暂时放起来,继续北上。
又走了两天,出了虎牢关后,便碰到了梁老叔两人,还带回了几百匹军马。
李向又和梁老叔单独说了很多话,至于是什么,那些将领们是不知道的,不过看到梁老叔两眼通红的出了大帐,就知道李向一定又和梁老叔说了些往事。
第二日李向就排梁老叔和达尔干两人扮成胡人,前往雁门去送信了,他带着兵马继续往北疾驰。
就在杨广收到信的时候,李向这支人马已经过了云州,看到了面前的大草原。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大草原独有的风光还是叫这些一路奔波的人们,暂时忘记了疲惫,尽情享受着美景。
这些兵士中除了有几人和突厥人做过生意,来过之外,大多数都是第一次来。当呼伦贝尔的风声,带着秋草的香气铺天盖地的袭来时,所有人都有些醉了。一望无际,举目苍穹,天空中的雄鹰,地下成千上万的牛羊,突兀的出现在眼前,让每个人的心里都像被打开一样,出气都畅快了许多。
李向也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色了。骑马在草原上肆意的奔跑着,躺在马背上看着天上的白云,听着几里外牧民们的歌声,李向闭上了眼睛。
这样的氛围只能叫他想到前世的父母,朋友,想到那些可以占据心灵的人和事。
也不知这样自由的跑了多久,跟在身边的方三郎说道:“都尉,不能再跑了,前面就有一个部落,再往前就要被发现了。”
李向不情愿的睁开眼,看看不远处夕阳的映照下,大大小小数十顶帐篷,错落有致的点缀在绿色的大地上。
他拉住马,从身上取下望远镜看了半天,笑道:“你看看他们大约是个多少人的部落。”
方三郎眼睛早就盯在李向手中的望远镜上了。李向出发的时候,研究室那边只做出了五个望远镜,所以没有方三郎的份儿。每次见到秦琼那些人拿着显摆,他就要发几句牢骚,埋怨李向不给他配一个。
这会儿李向叫他看看,赶紧接过来,便闭着一只眼,瞅了起来。
李向等了半天他都没有说话,回头一看,这家伙拿着望远镜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便咳嗽一声道:“赶紧看前面的部落,告诉我有多少人?”
方三郎呵呵一笑,这才往那个部落望去,他简单的数了一下帐篷,然后挠着头算了半天道:“帐篷有七十多顶,按照一顶五个人算的话,就是将近四百人。”
李向点点头又问道:“那这些人中大概有多少可以作战的男子?”
方三郎这回笑道:“都尉又来考我,我在义勇军里也是学过的,其实这个部落就是个小部落,而且刚才我也看了,没有发现几名男子,外面都是女子和孩子,说明他们的男人都已经跟着始毕去了雁门了,至于能作战的嘛,都尉不是说过,草原上的民族不论男女,拿起兵器就都是战士嘛,所以,他们四百多人都能作战,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方三郎说完还有些小得意的看着李向。李向笑道:“没想到你学的时候还真的挺认真的啊,不错,都说对了!很好!”
“那都尉打算怎么奖励我啊?”方三郎得寸进尺的顺着杆儿就往上爬。
“这是你必须知道的常识,怎么答出来了还要奖赏?”李向笑着指指他道:“本来挺好的一个人,都是跟程咬金学的滑头了!”
“都尉,你可不能背后说俺啊,俺怎么着现在都是一个连长了。”程咬金好像能算计到李向在说他一样,准时的出现在李向身边,还有秦琼和刘弘基也来了。
李向哈哈笑道:“你倒是耳朵长,这么远你都能听到。”
众人笑了半天,秦琼指指面前的部落说道:“都尉,这是咱们进入草原后见到的第一个部落,是不是开始咱们的计划啊?”
李向想了一下道:“现在还不行,离大隋还是太近了,没有多少作用,相反,咱们要是把他们劫掠了,很快始毕就会知道的,再派大军过来,咱们就不好办了。”
刘弘基点头道:“是,咱们还应该再往草原深处走走,只是咱们为了快速行军,没有带多少粮草啊,这段时间咱们的消耗也不小,这刚进草原也没有几日的口粮了。”
李向皱皱眉道:“还剩多少?”
“大概就剩下七八天的了。”秦琼一旁答道。
“七八天。”李向喃喃念道,随后叫方三郎取出地图,就地铺好,看了起来。秦琼等人也围了过来。
李向看了一会儿道:“这是我叫侦察兵根据实际情况绘制的当前地形,你们看,这里就是云州,我们现在在这里。”李向一直地图上的两个点道:“两地大概相距百里左右,我们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而且还没有发力,也就是说,如果七八天的时间我们一直往草原深处走的话,就会到达这里。”
李向往北面的一个区域划了一个圈儿道:“这里已经是突厥的腹地了,要是我们能在这里做出些大的动作,到时候始毕要是知道了,也一定会回军来救援的。”
秦琼皱眉道:“可是我们要是在这里劫掠的话,那危险性就高了很多,都尉你看这里有两条河,而且周围都是大山,那一定就是突厥里比较大的部落生活的地方,以我们现在的人数看,是没办法去袭扰的。”
刘弘基也道:“而且沿路遇到的部落也会越来越多,到时候我们还没有过去,就会被发现的。”
只有程咬金哈哈笑道:“俺早就和都尉说过你们就是胆子小,怎么样,现在看出来了吧。”然后对着李向道:“没事,俺不怕,你叫俺当将军,俺带着兄弟们去给他们捣乱去。”
方三郎踢他一脚道:“行啦,就你那两下子还当将军呢,还没过去就叫人家当成肥羊给吃了。”
李向摇头笑道:“不要闹了,其实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但是你们忘记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秦琼好奇的问道。
李向笑道:“忘记我叫李向了!”
众人互相看看,都不知道李向怎么就说了这句话,倒是没觉得有多好笑。
李向讪讪的道:“既然我们进了草原了,就要入乡随俗,谁说我们一定要是隋朝人装扮,咱们再往里走上两日,劫掠个小部落,换上他们的衣服不就是突厥人了吗?到时候大摇大摆的就到了他们腹地了。”
刘弘基只好点头道:“对,对,我们确实忘记都尉的本事了。”
秦琼也笑道:“好吧,反正都跟着都尉到了这里了,该怎么做,都尉说了算。”
李向摸摸鼻子道:“我怎么感觉你们好像都很勉强啊!”
“没有没有!”众人都笑着连连摆手。
李向也摇着头道:“看来这几日你们都跟着程咬金学坏了!”
程咬金张着嘴、瞪着眼看看李向道:“都尉,俺还在这里站着呢,你咋就当着俺的面儿说呢,俺以后还咋见人啊!”
众人听他这样说,更是哈哈大笑起来。
大家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回到营帐里,李向又把军官们都叫过去,仔细的安排了这几日的事情,这才埋锅造饭,开始了在草原上第一天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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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无人地带(一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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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草原给众人带来了新鲜,同样也让他们知道这次征程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清晨,大家起来后,李向安顿大家接下来几日必须小心谨慎,毕竟现在已经进入了突厥的范围,随时都有可能碰到在草原上游牧的突厥部落。
短暂的行前会议结束后,义勇军侦察连在前面探路,随后大队人马朝着草原深处走去。
卡钦部落是诺盖部落的一个小分支,由于整个部落中仅有四十几帐,是诺盖部落中为数不多的几个最小部落之一,所以他们没有丰美的水草地可以居住,也没有大量的牛羊。只能靠着俟斤从头人那里争取来的一块贫瘠的草地过活。
还好今年因为可汗要去攻打大隋,他们部落也派了一百多名勇士,头人破例给他们分到往年两倍的牛羊,而且允许他们迁徙到离诺盖部落更近一些的蓝盖草原居住。
今日正好是俟斤定下来迁徙的日子。部落中的老人、女子和孩子们都已经收拾好要带的东西,放到牛车上。部落中剩下的男子在前边开路,不到二百人的队伍开始往新的家园前进。
“阿妈,你说我们要去的地方比这里还美吗?”坐在一辆牛车上的五六岁小姑娘,扎着满头的麻花辫,不停的和她的阿妈说着话,眼睛看着周围的风景。这是她从出生以来出过最远的门了,兴奋又开心。
“美啊!那里有更大的湖泊,天空更蓝,还有你没有见过的猎鹰和血红的小马驹。”美丽的少妇笑着给女儿讲着美好的将来。“等你阿爸这次回来,一定会给我们带回许多好东西的,到时候把我们漂亮的伊莲打扮的就像贺敦一样。”
“阿妈,你见过贺敦吗?”伊莲歪着小脑袋,黑溜溜的眼睛就像两颗葡萄一样,水灵灵的看着阿妈。
少妇点点头道:“阿妈也是小时候见过贺敦,那时候贺敦和阿妈是一样大的,刚刚来到我们草原,她就像贝加尔湖一样美丽。”少妇说着话,好像想起了那时的场景。
“当时正是启明可汗迎娶贺敦,我跟着俟斤去观礼的,那场面太隆重了。整个草原都沸腾了,隋朝的皇帝陪送的嫁妆一眼望不到边,金银在太阳下都闪着光芒。”
“阿妈,我长大了也要当贺敦,也要办最最隆重的迎亲礼。”伊莲小小的心灵里留下了最美好的愿望。
少妇摸摸她脸蛋儿笑道:“好,到时候阿妈给伊莲置办最好的嫁妆!”
“戒备!”突如其来的喊声打破了母女的对话,妇女们不约而同的拿起身边的马鞭和棍棒,护着自己的孩子。男子们将整个队伍包围在中间,全神贯注的望着远处。
“发生了什么事?”俟斤骑着马到了队伍最前边。一个四十几岁的汉子骑马奔了过来。
“俟斤,前面好像有隋军!”他在马上行礼说道。
“胡说!”俟斤气不打一处来,好端端的怎么会在草原发现隋军呢。
“俟斤,是真的,我和杜克兄弟一起在前边开路,远远的看到那队人马了,确是隋军的打扮,而且有不少人呢。”汉子有些着急。
俟斤见他不像瞎说,便挥手叫过一个背着长弓的男子,“别别,你和他去前边看看,是不是有隋军,快去快回。”
别别右手握拳在胸口捶了两下,打着口哨,一拍马屁股,像箭一样,瞬间就到了几米之外,那个汉子也跟着跑了过去。
不远处是一个小山包,别别到了山包下,翻身下马,拍拍马的脖子,放开缰绳,叫它自己吃草,便爬到了山包顶上。极目望去,大约在五百米以外,一队人马正朝着北面行进。而且这些人都是隋朝人打扮,手中拿着兵器,队形很整齐,没有交头接耳的,看他们的坐骑应该是草原上的马,行进速度很快。
别别已经看不到排头了,现在看到的大概有二百多人。他心里有些不解,怎么隋朝的军队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人数这么多,想了一下,也没有耽搁,直接下去,骑马回去禀报。后面的汉子刚刚过来,他又折回去了,只好又跟着回去。
见了俟斤,别别把刚看到的说了一遍,俟斤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觉得还是应该将这个消息告诉头人才行,便叫别别带上干粮,选了两匹好马先往蓝盖草原去通知头人,大队人马随后再跟上。
别别很快选好了马,打个呼哨就跃马而去。俟斤又吩咐所有的人员都要做好战斗的准备,这才又朝着蓝盖草原前进。
这已经是李向他们进入草原的第四天了,这四天中,他们不断的朝着草原深处前进,可惜这么久,再没有遇到任何一个部落,甚至可以说是没有遇到任何一个人。茫茫草原,只有风伴随着他们的足迹。
大家也早已失去了对草原最初的热情,举目四望,哪里都是一样的。李向也很纳闷儿,按说不可能这么久都碰不到一个部落。对着地图研究了半天,还是找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还是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兵给出的说法,让李向更加信服。原来自从东西突厥分裂后,草原上的战争就没有间断过。而且最近几年,就东突厥自己内部也常有吞并的小规模战斗,更不要说这段日子和隋朝关系紧张了。因此很多部落都从原来的栖息地迁徙到了草原腹地,这样一来可以避免隋军的进攻,二来还能和其他的部落聚居在一起,不论是内部的吞并,还是外部的入侵,力量都会大一些。
李向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就开始思索接下来要怎么办了。本来说好要劫掠几个小部落,换成突厥人装扮的,谁知道会是这样,现在看来这个计划就泡汤了。
而且他们带的粮草也消耗殆尽,再不补充,他们都会饿死在草原上,那可就窝囊死了。想了半天,还是看看地图,将刘洋叫了过来。
刘洋骑着马给李向施礼后,李向便问道:“你派出去侦查的兵士回来没有,周围有没有什么发现?”
刘洋摇头道:“根据现在的地形看,这一片草原应该是突厥人专门留出来的无人区,应该不会有什么部落了。要想看到突厥人,我想大概还需要走两天的路程。”
李向真的没辙了,他再有多么好的主意,也不可能凭空变出人来,只好点点头,继续看看地图,算计了一下两天的路程会行到哪里。
正在这时,一个兵士骑马过来禀报说抓住一个突厥的斥候。李向顿时来了精神,现在不管是什么部落,只要能见到一个突厥人就好,起码可以知道哪里有部落。招手叫人将那个斥候带上来。
几个将军们也知道抓到突厥斥候了,也都有些兴奋,就像围观耍猴儿一样,都来到李向周围。那个斥候被带了上来,目光很是凶狠,一张嘴就是叽里咕噜一顿胡语。
李向还没说话,程咬金在边上也是叽里咕噜一顿,而且表情狰狞,这一下所有人都愣了,原来这家伙还会突厥话啊!
谁知道那个突厥斥候,茫然的看着程咬金,不知道这个人在说什么。李向看出人家根本没有听懂,便问道:“咬金,你刚才说的是哪里的话,我怎么感觉人家就没听懂呢?”
程咬金一拍胸脯道:“俺瞎说的,俺看到他刚才说话瞪着眼,一定是骂咱们呢,所以俺也瞎说两句,吓唬他一下,你看,他现在不就老实了!”
众人差点儿上去揍他一顿,这什么人啊。
李向赶紧挥挥手叫他躲远点儿,这才叫过两个懂胡语的兵士,叫他们翻译。
李向问道:“你是哪个部落的,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那个斥候听完翻译后便说道:“你们都是隋人,敢来我们草原,草原之神会惩罚你们的。”
李向想了一下,叫翻译告诉斥候,他们是始毕可汗派来的,去见义成公主,有急事,因为不认识路,所以才走到这里了,对草原上的突厥人并无恶意。
翻译说完后,那个斥候明显有些怀疑,不过比刚才的态度好多了,想了半天才问李向,怎么可汗会派隋人来,为什么不是他们突厥人。
李向笑道:“现在我们的皇帝已经和你们的可汗结盟了,所以才会派我们来接义成公主去雁门见面的,而且你们的可汗会到我们大隋去做客。”
见斥候已经开始动摇了,李向又道:“一看你就知道不是管事的人,和你说了也不清楚,去把你们这里能做主的人叫来,我是大隋特使,有重要的事情和他说。”
那个斥候也不傻,怎么能轻易的就暴露自己部落现在的位置,便说道:“你们没有凭证,我不相信你们,除非你敢和我一起去见我们的俟斤,到时候我们自然就知道真假了。”
李向愣了一下,笑笑道:“可以,不过我要先把我的队伍安顿一下,一会儿再和你去,你先在这里等一下吧。”说完招手将几个将领都叫到一边去说话。
众人都不知道李向又有什么打算,跟着过去等着李向吩咐。
李向想了一下说道:“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斥候,说明周围就有突厥的部落,可是他要不说的话,我们还真的很难找到,所以我决定亲自去看一看,要是可以取得他们信任的话,到时候我们就能知道更多有用的信息。”
看看众人惊讶的目光,李向笑道:“没办法了,总不能我们这样一直漫无目的的寻找吧,再说我们的粮食也不多了,这个险值得一冒。”
刘弘基摇头道:“不行,都尉,太危险了,要是被他们发现了你的身份,到时候我们都没法去救你,我看还是派出侦察兵再好好找找吧。”
“对啊,太危险了,要是非要去的话,还是我替你去吧!”尤俊达也说道。
李向摇头道:“还是我把握更大一点,毕竟我知道的事情比你们都多,而且我是个孩子,他们也不会起疑心,最重要的是我有把握叫他们相信我。”
“怎么相信?”秦琼不解的问道。
李向神秘的笑道:“我自由妙计,但是你们也要配合我,从现在开始,咱们兵分两路。”说着一直尤俊达道:“神威军自成一路,把队里好的马匹都带上,以后你们就是草原上的马贼了,悄悄跟在我们的身后,只要见到沿途有小的部落,等我们离开后,你们就给我狠狠的打,不过千万不要被抓住,最好再取一个响亮的名号。我给你的任务只有一个,叫草原上的部落听到你们的名号就闻风丧胆,你能做到吗?”
尤俊达有些愣了,怎么一下子摇身一变就成了马贼了。李向看他不说话,便说道:“你要是做不到,那就换成义勇军去做吧。”
“我能!”尤俊达立马就答应了,他现在心里也有些和义勇军一较高低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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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我是特使(二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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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幽阁.ziog李向点点头道:“记住,不要跟的我们太近,也不要离得太远,我会派人跟你们联系,到时候有什么命令也会传达给你们的,这次任务并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记住,一定要保证安全,”
尤俊达点点头,李向又找了两个会说突厥话的侦察兵跟着神威军,这才放心,
他转头又对秦琼道:“现在义勇军你就是营长了,我去了突厥部落后,你要管好咱们的兵士,等我回來,”
秦琼都有些纳闷儿李向的这些想法都是怎么就一下想好的,只能机械的点点头,李向看看方三郎道:“待会儿你和一个会说突厥话的兵士跟着我,刘洋,你悄悄的跟在后边,不要叫他们现你,记住他们的位置后,回來带着义勇军跟上去,”
两人都点头应下,李向想了想,又摸摸怀里的东西,这才笑着说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有把握的,记住按照我说的做就好,走吧,跟我去会会他们这个部落的俟斤,”李向微笑着去见那个斥候,
众人目送着李向、方三郎和翻译三人跟着斥候往远处走去,大家待了一会儿便各自按照李向的吩咐去准备了,
斥候带着李向三人绕了好多路,估计也是担心李向的军队会跟着他,走了半个多时辰后才上了正路,往部落走去,
本來斥候有些怀疑李向这些人,不过既然李向敢跟着走,也就说明并不是他想的那样,不是朋友,也不会是敌人,所以路上李向问了他一些事情,能回答的他也都回答了,
这个斥候正是卡钦部落俟斤派來的,别别走后,他还是不放心李向这队人,便叫斥候跟上去看个究竟,才生了刚才的事情,
远远望去,不远处看到几十顶帐篷搭在草地上,李向知道地方到了,他仔细数了一下,也就是个小部落,心里更有把握了,
到了部落范围内,就有几个汉过來和斥候说了几句,那几人便把李向三人看了起來,斥候去了最大的一顶帐篷里禀报,
李向对方三郎说道:“待会儿进去你要表现出骄傲的样,也可以蛮横一点儿,我们是陛下的特使,要有我们的态度,你明白吗,”
方三郎点点头,一会儿又小声说道:“可我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该什么时候表现啊,”
李向乐道:“不知道更好,只要你觉得他们不礼貌,你就可以表现,”
这次方三郎明白什么意思了,就是对突厥人凶点儿就好,马上点点头,
沒一会儿,那个斥候出來指指李向三人,意思是叫他们进去,方三郎刚要迈步,李向对着翻译说道:“告诉他们,我们是大隋特使,叫他们的俟斤出來迎接,”
方三郎心里对李向佩服死了,一共就三个人,还到了人家的地盘儿,居然说出这么豪气的话,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是什么特使呢,他马上想到表现一下,立即把胸脯抬的高高的,头扬着,不屑的看着那个斥候,
翻译告诉斥候以后,斥候有些惊讶,不过还是进去和俟斤说了,一会儿帐篷打开,俟斤和两个部落里的老者,缓步走了出來,一见李向是个小孩,有些生气,便问斥候是不是弄错了,斥候说他不知道,只是见到这个人时候说是特使,而且还带着军队,
俟斤走了几步到了李向面前上下打量半天,沒有说话,
李向突然说道:“一个小小的部落俟斤见到大隋特使为什么不行礼,”方三郎很配合的往前走了一步,虎视眈眈的看着俟斤,
翻译说完后,俟斤愣了一下,看看李向的气质,确实像是特使的样,只好右拳放到左胸上,微微弯腰,行了一礼道:“不知道这位特使大人,为何事而來,”
李向绷着脸说道:“你们突厥的始毕可汗,见到我都要以礼相待,怎么你就要在这外面和我说话吗,”
俟斤再次被李向的气势震住了,只好伸手邀请李向进帐篷,李向都沒有看他,昂挺胸率先朝着帐篷走去,
俟斤皱皱眉告诉斥候去把部落里的男都叫來,就埋伏到大帐外,只要有什么不对劲儿的,立即冲进去,将李向拿住,斥候领命下去准备,俟斤才和两个老者进入帐篷,
众人坐下后,俟斤才说道:“特使大人现在可以说一下此行的目的了吧,”
李向点点头道:“我是大隋朝匠作少监,河南郡都尉使李向,此次是奉了大隋陛下和你们始毕可汗的命令來接义成公主到雁门去的,”
“可汗的命令,”俟斤吓了一跳,怎么又是皇帝,又是可汗的,雁门不是正打仗呢吗,怎么不打了,
“对,我们陛下和你们可汗已经结盟了,这次就是來接义成公主过去的,”李向看了看桌上的空杯,皱皱眉,方三郎再一次领会,便说道:“怎么你们这里连水都沒有吗,我们特使大人渴了,”
俟斤忍着气叫人去给李向倒了一杯水,心道:“小小年纪,事情倒是不少,”
李向喝了一口才接着道:“我们陛下说有好多年沒有见到义成公主了,有些想念,顺便接上公主去大隋住上几个月,对了,你们的可汗也要去大隋看看的,”李向一边说着,一边观察俟斤的表情,
“你有什么凭证來证明你的身份,”一个老者说话了,
李向看看他,不屑的说道:“怎么,到现在你们还怀疑我的身份,”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小心翼翼的拿在掌中道:“这是我们陛下的信物,你们要看看吗,”
一个老者站起身走过來,要拿过去,李向一缩手道:“陛下的信物,岂是你们可以轻易碰触的,就这样看吧,”说完才又伸出手,摊开手掌叫他们看,
这个老者年轻的时候是跟着启明可汗见过隋文帝杨坚的,因此对皇帝的东西也算是有些认识,他仔细看了一会儿,对着俟斤道:“应该不是假的,是皇帝的东西,”
李向笑道:“陛下的东西哪里会有假的,这回你们该相信了吧,”
这枚玉佩正是当初刚刚到了晋阳后,杨广给他的,当时是想李向有什么好的想法都能随时进宫去给杨广说,正好李向一直带在身上,现在派上了用场,
俟斤一看人家的东西是真的,那身份也就是真的了,心里道:“难道前线真的不打仗了,”面上却微笑道:“既然是特使,怎么会來到了这里,从这里到贺敦部落很远的,”
李向眼珠一转便道:“因为从雁门出來的时候,我们沒有带向导,为了抄近路,便走了云州,谁知道进了草原就迷路了,这几天连一个部落都沒有碰到,正好今日碰到你们了,所以还要叫你们派个向导给我们,带我们去见义成公主,”
俟斤听李向这样说,还是不怎么相信他,只是现在也找不出破绽,便道:“既然这样,那特使先在我们部落里休息一晚,明日我们再让人带特使去找贺敦,特使觉得如何,”
他的意思是想看看李向敢不敢住在他们这里,要是不敢的话,那说明心里有鬼,一定就是假的,
哪知李向痛快的答应了,还说道:“我们还有四百多名兵士在外边,也要一并过來,不知俟斤也叫他们住在这里吗,”
李向是说你要留下我,那就把我的队伍也留下,只要你有胆量,我就敢住,
这下俟斤为难了,人家光军队就四百多人呢,他全部落加起來也就这么多人,大部分还是妇女孩,要是人家真想灭了他们,那就是分分钟的事情,想了半天还是不敢答应,只好说道:“我们这里可住不下那么多人,要不特使先回去,明日我会派人带着特使去找贺敦的,”
李向站起身道:“好,还是叫你们那个斥候送我回去吧,刚才他可是带着我们绕了好几圈儿呢,我已经不知道回去的路了,”
俟斤听出來,人家明显是对这个斥候不满了,无奈的笑道:“好,好,我叫他不要绕路了,特使,请,”
李向领着两人又大摇大摆的从大帐中出來,见到外面很多男都拿着兵器盯着他们,心道好险,背后汗已经浸湿了一大片,俟斤又吩咐那个斥候好好的带路,送李向回去,
见李向走了,俟斤进了帐篷便和两个老者商议起來,
“看他的样,不像是假的啊,可汗怎么这么快就和隋朝结盟了,难道一仗未打,”一个老者问道,
“是啊,怎么可能一仗未打呢,可汗可是带走了十万人马啊,难道是打输了,”另一个老者也有些不解,
俟斤摇着头想了半天道:“不管怎样,现在人家來了,我们该怎么办,明日派不派人去给他们带路,”
两个老者也不知道怎么办,毕竟现在什么情况都不清楚,这样贸然的将这些人带到贺敦部落,要是出点儿什么事情,那可就麻烦了,
三人又想了半天,还是俟斤说道:“我看还不如这样呢,反正我们也要去蓝盖草原见头人,不如明日叫他们和我们一起走吧,到了蓝盖,那里咱们的部落多起來,他们的四百人即使真的有什么目的,我们也不怕他们,另外也叫头人见见他,如果真的是特使的话,头人会带他去见贺敦的,”
两个老者也觉得这个办法是最好的,就这样定了下來,
见到李向平安回來了,秦琼这些人都围了过來,问问刚才的情况,李向只是简答的说了一下,便问刘洋找到部落在哪里沒有,
刘洋点点头,在地图上标记了一下,李向说道:“今晚,你就安排侦察兵去看着他们,不要叫他们跑了,明日要是他们派人來,我们就将计就计,去找义成公主,要是沒有派人來,我们就先把他们收拾了,再往深处去,”
刘洋点头,下去安排了,李向问秦琼,尤俊达的神威军是不是走了,秦琼点头道:“走是走了,不过程咬金也跟着去了,”
李向这才现程咬金真不在,往日这种时候早就跑出來问东问西了,便问秦琼怎么回事,
秦琼无奈的说道:“那家伙说好久沒有劫过道儿了,跟着去过瘾了,还说跟着都尉这么长时间都沒仗打,沒意思,”
李向只能笑笑说道:“等他回來关他禁闭,都沒有军纪了,”
众人都乐了,也都有些兴奋的等着明日的到來,
056同罗部落(三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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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很早,昨日那个部落的斥候就来见李向,说是俟斤请特使去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走。李向想了一下,便又带着方三郎去见俟斤。
等知道人家是叫他们跟着整个部落一起走的时候,李向心里乐开花了,这是最好的结果,肯定不会迷路,而且也会得到许多消息,便欣然答应了。
于是接下来两处人马聚到了一起,虽然都还有些顾忌,但彼此好像亲近了许多,而且李向又是个会说话的人,只用了一天时间,便和俟斤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秦琼在见识到李向这种本事后,实在是没有什么话好说了,只能忠实的履行李向布置的任务。
这一日的接触,李向还是得到了许多有用的信息。原来他们现在已经走到了蒙古草原的腹地了,只是这里并没有多少部落,因为秋天来了,很多部落都要回到原来的聚居地去,到那里准备过冬。
而且今年因为始毕带走了大量的青壮男子,所以部落都要早早行动起来,妇女和孩子们成了迁徙的主力大军。
现在这个卡钦部落就是要迁徙到蓝盖草原去的,那里有诺盖部落的大帐,而且还有许多小的部落在周围,是块水草丰美的好地方。
李向又从几个突厥兵士的口中得知,这个诺盖部落的俟斤小阿巴斯正是始毕可汗的表兄,也是整个突厥几个大部落之一。
李向叫刘洋把沿路见到的各个部落,以及能知道的详细情况都记录下来,悄悄都告诉了在后面一直跟着的神威军。
又走了三日的路程,终于看到了一个大的湖泊。俟斤告诉他再走一日就能见到蓝盖草原了,也就能见到诺盖部落的大帐了。
蓝盖草原在呼伦贝尔草原以北,紧靠着哈尔穆林草原,包括了整个诺盖部落和一部分特勤部落,一半儿的同罗部落还有不多的拔野古部落,可以说正是因为有了蓝盖草原,才养育了突厥东部的几个大部落,而蓝盖草原南北各有一个湖泊,叫做南北比伦湖,也是整个东部地区最大的两个湖泊。
围绕着两个湖泊,聚居了不下三十多个零星小部落,这里已经成为继可汗王帐部落和贺敦部落后,草原上人口最多的一片区域了。
李向躺在草地上,望着星空,格外清晰。现在已经进了草原腹地,接下来的日子才是最难熬的,需要小心谨慎,又要做出特使的姿态。他不得不每日都得把第二天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想清楚,并且想到初步的应对方法,因此这几日他每日都睡不好。
“都尉!”身后刘洋悄身来到他旁边。
“怎么了?”李向听到刘洋说话,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时候,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刘洋一般是不会来找他的。
“情况不对劲儿啊,我们好像被包围了!”刘洋低声说着,“刚才我派出去的侦察兵说,从湖的东北面来了许多骑兵。我过去看了一眼,是冲着我们来的,而且人数有七八百,现在已经将咱们和卡钦部落都包围了。”
李向坐起身思考了一下说道:“那卡钦的俟斤现在在哪里?他什么反应?”
“在大帐里,一直没出来,也没有人进去报告。”刘洋的侦察兵已经监控了所有重要的地方。
“你刚才说他们从东北面过来,有七八百人,都是骑兵,如果是针对我们的,那他们不可能出动这么多人,而且我们现在毕竟还跟着卡钦部落的族人,这些人不怕被我们发现吗?那样卡钦部落不就倒霉了?我判断他们是冲着卡钦人来的。”李向分析道。
刘洋也点头道:“那大人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李向又想了一会儿道:“这样,你待会儿叫弟兄们在外边大叫,就说看到敌人来了,告诉秦琼他们,做好战斗准备。”刘洋应下,赶紧去准备了,不一会儿就听到一群人大呼小叫起来。
本来所有人都已经准备进帐篷睡觉了,被这么一吵都慌乱的出来看怎么回事。李向也装作惊慌的样子,叫方三郎陪着去见俟斤。
俟斤已经站在一个高坡上往东北面望去,夜色掩盖下只能朦胧的看到尘土飞扬,并不知道是什么人。李向走到俟斤旁边有些恼怒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的头人就是这样欢迎我们的吗?”
俟斤也是奇怪怎么忽然来了这么多骑兵,听李向这样一说,心里就想到是不是别别已经和头人说了情况,是来帮着消灭李向这些闯入草原的大隋兵士的。只好有些抱歉的笑道:“一定是误会了,等我的斥候回来就知道什么情况了。”
李向没有理会他,也往远处看去,刚刚还朦胧不清,现在已经看到一条黑线翻滚着朝着他们冲了过来。李向皱着眉头,攥着手心,心道:“怪不得古代战争中拥有骑兵的队伍往往更加厉害,原来速度这么快,冲击力有这么大。”
方三郎一脸的兴奋,就像喝了酒一样,满脸通红,眼睛死死的盯着远处。
这时卡钦的斥候回来报说是同罗部落的军队,应该是冲着他们而来的。俟斤一愣,随即就大声的叫所有的妇女孩子都回到帐篷里去,男子们赶紧拿起武器,护在帐篷外边。
李向见他这样,就知道不是冲着自己这些人来的,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这些粗鲁的胡人会波及到自己的人,叫方三郎去通知秦琼,待会儿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听李向的命令,这才问俟斤是怎么回事。
俟斤现在已经顾不上李向的身份了,来的敌人实在太多了,靠他们自己绝对是没有办法抵挡的,只能依靠李向的军队才有希望,便对李向说起和同罗部落的恩怨。
同罗部落的俟斤阿古多斯是始毕可汗的侄儿,和诺盖的俟斤小阿巴斯也算是亲戚了。可是诺盖部落长期占据着蓝盖草原中最大最丰美的一片区域,而且南北比伦湖都在这里。
同罗部落在诺盖部落东边,那里除了有一条不算大的小河外,并没有丰美的放牧地。阿古多斯也曾在始毕面前和小阿巴斯商议过,要把北比伦湖划到他们同罗部落的范围内,这样他们大多数的小部落都能围着湖放牧,也能解决掉大部分牧民的生计问题。
可是小阿巴斯不干,好端端的一块草原怎么能拱手就让出去,便和阿古多斯起了争执。后来两个部落还发生了一场不小的摩擦,甚至大打出手。那件事情后,两个部落的关系迅速恶化,不时的有大大小小的吞并战争发生。
就在始毕这次带兵去往大隋后,诺盖头人就策划了一次偷袭战,把同罗部落的三个小部落全部拿下,还吞并了有着同罗之花美称的小阿雅公主,那可是阿古多斯早就垂涎若渴的心上人。
这下梁子结大了,不但占了人口和牛羊,还夺了人家的老婆,这就不共戴天了。所以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围绕着北比伦湖两个大部落间发生了十几场战争。幸好大多数男子都跟着始毕出征了,要不然草原的内乱就要爆发了。今晚的偷袭,估计就是同罗的又一次报复行动。
李向听完俟斤说的,低头思考着这件事情。看起来是简单的两个部落争夺生存权的问题,其实往深了想,这也等于是草原上大部落间矛盾的一个升级。不论是在什么民族和国家里,总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这就是人类的本性。
李向现在想的是,这件事情要是利用好了,对突厥的打击也许要比他带着兵士消灭几个小部落要大的多。想了半天,李向说道:“我是特使,这次是来接义成公主的,你们部落之间的事情,我就不插手了,待会儿我会带着我的兵士往南边撤出百里,你们解决好以后,再来找我,对了,把那个向导给我带走,要是你们明日还没有解决,我就叫向导跟着,先去贺敦部落了。”
说完李向对着俟斤点了一下头,就回了自己的营地。
俟斤想说话,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张口,毕竟人家说的是对的,这是自己族中部落间的战争,和人家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现在需要人家帮忙,那也得看人家愿意不愿意。
目送着李向离开,俟斤赶紧先叫所有人做好准备,等着同罗部落的到来。妇人小孩子都躲在帐篷中,不时的听着外面的动静,一旦同罗的人杀了进来,她们也将拿起刀剑同这些人拼杀的。
李向一回到营地就把秦琼找来,跟他说了现在的情形,叫他赶紧带着队伍往南边撤离。义勇军现在已经训练有素了,几个呼吸间就都收拾停当,大家翻身上马,朝着南边疾驰而去。
卡钦部落的人见到这些隋军君然能这么迅速的撤离都有一些吃惊,好几个老者就过去找俟斤,希望他能留下这些隋军,也可以帮着抵挡一会儿。俟斤只能苦笑着说是人家自己提出要走的,估计是留不下。
义勇军往南面疾驰了十里左右,李向便下令停止前进,勒马转身看着远处的卡钦部落。
手下的兵士们现在心里也有些不大舒服,和卡钦的这些突厥人相处了几天,虽然没有多大的情谊,但一开始的敌对心里渐渐的消失了,尤其是部落里并没有多少可以威胁他们存在的人,都是些老弱妇孺,这会儿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屠杀,总是不好受。
李向看看他们的样子,便对秦琼说道:“咱们要是不走的话,一会儿打起来不但会误伤到咱们,而且凭空就多了同罗部落这样一个敌人,划不来,等一会儿他们打起来的时候,我们再突然回去,那样的效果,要比我们二话不说就和他们开战有效果的多。”
秦琼看看李向,实在想不出这个都尉的脑子是怎么长的,短短一会儿就已经考虑了这么多事情,而且利弊得失都能说的这么到位,实在佩服的不行,赶紧去和兵士们说了一遍,大家才算放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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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化解(四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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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罗部落一共来了七百多兵士,其实一开始他们并不知道卡钦部落迁徙的事情,正好前天他们的斥候出来巡逻,就见到了卡钦派来报信的别别,将他抓住了,好不容易才问出了想要知道的信息。
同罗的头人瞬间就决定去把卡钦吞并了,而且还有进了草原的隋军,要是能再把隋军也顺手收拾了,那整个同罗在草原上就出名了,等阿古多斯俟斤回来后,他这个头人也能顺理成章的成为整个同罗的土屯(注1。
问清楚了卡钦的行进路线,头人就叫斥候随时打探他们的消息,今晚正好卡钦部落扎营到了南比伦湖南岸,因此,头人就带着七百勇士前来吞并了,他可不知道李向也和卡钦的人在一起。
疾风暴雨般的行进,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卡钦宿营地,头人并没有叫勇士们进攻,而是先将卡钦部落包围起来,这才骑马出来叫卡钦的俟斤出来说话。
俟斤其实也担心这些人上来就会屠杀,那样生存的几率就小的多了,见没有进攻,他也很庆幸,便出来相见。
看着黑压压的兵士围着自己的部落,俟斤想了一下问道:“你们是哪个部落的,为什么要围着我们?”
头人笑道:“同罗瓦科鲁部落的,我是同罗头人加古,你们是卡钦部落吧。”
俟斤点头道:“对,我们是卡钦的人,加古头人,你们为什么大晚上的来包围我们?”
加古看看俟斤好奇的问道:“难道你不知道同罗和诺盖现在是势不两立的敌人吗?见到诺盖的部落,我们不会手下留情的。”
俟斤身后的老者出来说道:“加古,你这样说草原的神明会惩罚你的,我们世代都生活在这片土地上,虽然也有过摩擦和不愉快,但那就像沙漠里的小雨一样,不久就会干涸的。现在你居然说我们势不两立,你还是突厥的族人吗?”
突厥人中很少有长寿的,一般活到四五十岁,就意味着快要死去了,像老者这样六十多岁的人,不论在哪个部落里都是要受到尊重的,就连可汗见到了都要起身见礼。
所以老者这样一说,同罗来的勇士们也都没有了刚才那种视作仇寇的眼神了,加古也下马对着老者行礼道:“长者说的对,可你们诺盖的阿巴斯俟斤却没有这样想过,我们只是想在北比伦湖周围放牧而已,可他却狠心的拒绝了。同罗的牧民们生活都很困难,我们的勇士们都快要饿肚子了,那时候你们还要来进攻我们,为什么你们就可以那样做呢!”
老者一仰头道:“那是俟斤之间的事情,现在他们都在为了突厥的荣誉,跟着可汗在战斗,你为什么会带着突厥的勇士来袭击我们,这是一个突厥汉子该做的事情吗?”
加古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这时候他们的外面突然又是一阵马蹄声起,加古猛的翻身上马往外看去,他们的外面又来了一队人马。加古转头对着俟斤怒道:“你们这么卑鄙,拖延住我们的时间,就是等着你们的援兵到来吗?勇士们,和他们拼了!”
同罗的兵士们也抽出马刀,眼看就要大战一场了。
“住手!”外面的那支队伍用突厥语大声喊着,随后便有十几匹马越众而出,首先奔了过来。
正是李向带着秦琼和方三郎等人赶到了。本来李向在远处看着以为要开战了,没想到两拨人马到了一处却开始谈判了。他想了一下,觉得还是有必要先过去,既然不打仗,那他就能以特使的身份去干预这件事情,叫他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可又担心自己过去,同罗的人会首先发起进攻,便叫刘洋带着大队人马在外面守着,要是有异动,就冲上来战斗。
等李向几人到了近前时,加古有些吃惊,什么时候隋军都到了眼皮子底下了,赶紧叫勇士们准备战斗。
这时俟斤说话了,“加古头人,不要冲动,那是可汗派来的使者。”
加古刚才就被老者说的有些头晕了,现在一听汉人居然是可汗的使者,更加不知所以,茫然的看着这里所有的人。
李向严肃的说道:“你是同罗部落的人吗?我是你们可汗派来的特使,先叫你们的族人放下刀剑,有话和我说。”
加古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鬼使神差的便按照李向的吩咐叫众人都收起了马刀。
李向这才说道:“加古头人,还有俟斤,你们过来,我们说一下刚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俟斤当然愿意李向的人回来了,这样即使一会儿打起来,起码在人数上不吃亏,欣然走到了李向马前。加古有些担心,但总不能当着这么多族人的面露怯吧,也骑马往前走了几步,面对着李向道:“你是特使,怎么会和卡钦部落在一起?”
李向淡淡的说道:“这些事情一会儿再说,你先说说为什么会来这里进攻他们,我一路和他们过来,并没有发现他们做过什么事情,难道你们突厥人就是这样对待你们的同胞吗?”
加古快疯掉了,本来好好的一次偷袭,现在弄成这个样子,而且刚才才被老者教训了一顿,现在连从隋朝来的一个小孩子都敢教训他了,心里的怒气便起来了。
眼睛瞪着李向,便大声说道:“我们突厥人自己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的,看在你是特使的份儿上,我不和你计较了,等我们处理完事情,我再来找你。”说完一拨马头,就要回去。
李向哈哈笑道:“你大概是没有听清楚我的身份,我是你们大汗的特使,你们既然是突厥人,我就有权利管你们的事情。怎么,你今晚是准备一意孤行,抗争到底了?”李向说完朝着秦琼一使眼色。
秦琼弯弓搭箭,朝着天空上射出一支响箭。加古一愣神儿的功夫,就见远处四周瞬间火光冲天,无数的火把点了起来,将整个南比伦湖照的通明,看火把的数量,人数足足是他带来的两倍还多。
他大吃一惊看看李向淡定的坐在马上,心里暗道:“看来人家真的是可汗的特使啊,要不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隋军轻而易举的进入草原,都没有人拦截。”再想想实力悬殊,他的汗就滴了下来。
俟斤也是一愣,他记得李向的军队也就四百多人,怎么一下子看上去像有八百多人,难道他还有其他的军队?
李向见众人都神色不定,便笑道:“加古头人,你也是同罗部落的首领,难道你连这样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吗?”
加古有些懵了,他看看李向,不知道什么意思。
李向摇头道:“哎,我既然是你们大汗的特使,那就说明你们大汗和我们的皇帝已经达成了盟约,你想想,连突厥和汉人都能不计前嫌的合作了,你们突厥自己部落里的人,怎么还要互相厮杀,这不是叫别人看笑话吗?难道你们真的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吗?”
加古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手下的几个将领倒是频频点头。俟斤见到事情好像正在朝着有利的方向发展,也说道:“我们都是草原之神的儿女,为什么不能和平的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呢,放下你们的兵器,我们卡钦部落欢迎你们来做客!”
李向心里笑道:“这个俟斤倒是有些意思,挺会配合的。”
还真的有许多勇士们都翻身下马,不再准备战斗了,都等着加古头人下命令。加古觉得自己很失败,本来想轰轰烈烈的干一场,哪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他知道即使现在下命令进攻也来不及了,自己带来的人已经没有了斗志,只好点头道:“好,特使说的有理,我们不打了。”
他这边刚说完,那些勇士们,还有卡钦族中的男子们都振臂高呼起来,打着他们特有的口哨儿,开始欢腾起来。
李向的心也暂时放下了,又叫秦琼射了一箭,那些拿着两三个火把的义勇军又将火把熄灭了,瞬间周围又陷入到黑暗中。
俟斤现在对李向很是感激,刚才李向帮着他们化解了一场灾难。他现在就隆重的邀请李向去帐中吃酒,当然还有加古头人一起。
李向带着秦琼和方三郎欣然前往,加古犹豫了一下,也带着自己的亲兵跟了进去。那两个卡钦的老者,便组织着部落里的妇女们开始做起了烤全羊,来欢迎同罗这些勇士们。
烤全羊礼在突厥中是相当高级的宴客礼了,仅次于大汗的全羊席,只有招待贵客时才会吃到。勇士们也没想到本来要来打仗的,却变成来了赴宴了,都嘻嘻哈哈的帮着忙。
李向几人跟着进了大帐中,大家坐好后,他才说道:“俟斤,加古头人,你们以往的恩怨,今日咱们就不要提了,既然坐到了一起,我们就说些高兴的事情吧。”
俟斤当然愿意,可加古还是心里不舒服,只是低声哼了一下。李向也知道他不舒服,便笑道:“加古头人,你现在是不是同罗部落的最高的首领?”
加古和俟斤都楞了一下,不知道李向要说什么。加古点点头,看着李向。
李向笑道:“你们不用紧张,我有好事情和你们说的。本来我是准备见到义成公主后才说的,既然今天你们因为牧民们生活的问题发生了不愉快,我还是提前说一下,省的我走了之后,你们又要有矛盾了。”
两人听的更是糊涂了,只好等着李向来解释。
李向指指桌上的羊肉道:“说到生活好坏,无非就是衣食住行的好坏。有了好的草原放牧,就有足够的牛羊,也就有足够的食物和衣物了。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仅仅这样的生活能算是好吗?”
李向又开始了他“循循善诱”般的忽悠了。
土屯(注1:相当于县令、郡守之类的行政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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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看着李向,听他说着不断的点头。
李向笑道:“其实你们应该想想,为什么你们的可汗一直想要去进攻我们大隋,他是需要我们的土地吗?一定不是的,那里不适合放牧,也没有你们这里这样宽广的草原。那问题就来了,那他是为了什么呢?”
李向说完,示意两人想想告诉他。
两人当然知道为什么了,可面对着一个隋朝的官员,亲口告诉他我们就是为了去抢你们的东西,好让我们活的更好。即使脸皮再厚,也说不出口,只能红着脸,假装低头吃肉。
方三郎早就见过李向忽悠人的本事了,见怪不怪,倒是秦琼还是第一次见,心道:“原来李向还有这样的口才,而且还把那两个突厥首领都说的不好意思了,真是奇才啊!”
李向见他们不说话,也知道什么原因,笑着又道:“其实答案很简单,可汗是想让你们的生活过的更好一些,所以才会去我们大隋抢些东西,吃的喝的用的,见什么抢什么。”说着看看两人连头都不抬了,嘴角轻蔑的笑了一下,继续说道:
“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即使能成功的抢了一两次,可又能有多少东西呢?抢回来够你们所有人分吗?你们真的就过的比以前好了吗?我看不见得!”李向摇头晃脑的开始给这两个头领洗脑。
两人想想,好像真的是这样啊。每次去抢回来的东西,一定是给那些贵族首领们先分一半儿,剩下的再给各个大部落的俟斤、设,这些重要的将领和头人一些,能分到部落牧民手中的少之又少,而且肯定大部分牧民是一无所获的。
李向又道:“分不到东西,但每次去打仗的时候却要派出自己族中的勇士们去流血拼命,一个不小心就回不来了,这样的买卖真的划算吗?”
“不划算!”俟斤先说道:“我们部落以前也算是个大部落了,可就是因为大量的年轻人都去打仗了,才变成现在这样,特使说的对啊!”
加古也点点头,心里承认李向说的在理。
李向见有人回应了,又说道:“对嘛!就算是孩子也能算过这笔账来,那既然不划算为什么你们可汗还要坚持要这样做呢?还是因为你们这里本身就太穷了,没有太多的东西给你们的牧民。遇上风调雨顺的年景,大家还好过一些,要是年景不好怎么办,只能去劫掠了。说白了,你们就是靠天吃饭的一个民族。”
两人频频点头,已经开始跟着李向的思路走了。
李向微微笑道:“既然大家都知道这些道理,为什么你们不去想想怎么改变这一切呢?”
李向这样一问,两人都挠着头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了。怎么人家说的头头是道,自己就想不明白。加古便说道:“那还要请教特使,有什么办法不用去劫掠,又能叫牧民们过上好日子呢?”
李向伸出大拇指赞道:“看来加古头人已经开始往正路上想了,不错,你是个聪明人。”
加古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道:“还是请特使告诉我们吧!”
秦琼已经看不下去了,要是再被李向说了一会儿,估计这两个人以后得跟着李向混了,只好借口内急,赶紧出了大帐。
李向没管他,继续道:“其实很简单的,你看我们大隋的百姓,虽说最近几年里也是战乱四起,但真正被饿死的其实没有几个人。那问题又来了,我们为什么就没有担心会被饿死呢?”
李向这种一会儿解释,一会儿提问题的说话方式,叫两个人相当认真的听着,不时还和李向互动一下。
李向看看两人茫然的眼神又道:“我们大隋的子民懂得一个道理,叫做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就是说只要我们努力了,就会有好日子过。”
他又指指桌上的羊肉道:“你们靠的是草原之神的恩赐,才会有羊肉吃,才会有帐篷住,而我们却是靠着我们自己的双手来创造这一切。”
他拿着身上的衣角抖一抖道:“我们的衣服,都是我们自己养蚕制丝织出来的,我们吃的粮食都是我们自己种出来的,我们住的房子也是我们自己盖起来的。这些都是和你们不一样的地方。”
“你们所有的一切除了老天的恩赐,就是去抢去夺,因此你们没有学会自己动手,那你们的日子肯定是要看老天爷的心情,和那些你们要去抢掠的人的实力了。所以你们的生活从来都没有保障。”
俟斤和加古都张大嘴好像听书一样,愣了一会儿才说道:“对啊,好像真的就是这样的。”
“所以啊,你们才会过的这样狼狈,我为什么说这次有好消息带给你们呢,其实就是你们可汗已经认识到了这一点,他和我们皇帝已经达成了协议,叫你们愿意迁到我们隋朝的部落,带着族人一起到隋朝去生活。”
“什么?”加古和俟斤都吃惊了,这可不是随便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不用吃惊,就是这样。刚才看到你们因为牧民的生活,两个部落间就要大打出手,我的心里也是不忍啊!”李向说着脸上露出了难过的表情。
“同样都是自己的族人,怎么能相互厮杀呢。正好这次我来这里就是要和义成公主说这个消息,到时候你们要是愿意的话,都可以跟着我一起回隋朝的,那里我们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土地,只要你们的族人勤劳一点,用不了三五年就能过上安定富足的生活,再也不会为吃不饱饭发愁了。”
李向开始给他们编织一个美好的未来。
“特使,我不是在做梦吧,你说的是真的?我没有听错?”俟斤已经开始怀疑刚才是不是在做梦。
“当然没有,我没有必要大老远跑到这里来骗你们吧。再说了,你们好好想想,到了隋朝,有了自己的土地,房子,以后家里的孩子也能真正的读书了,将来等他们长大了,还能在隋朝当官,这是多么好的日子,不比你们在这里风吹日晒,为了那么一片水草地争的你死我活要好上千倍吗?”
两人彻底被李向忽悠懵了,都点头道:“我们过去了,真的能这么好吗?”
李向一指那个给他们翻译的兵士说道:“你们看他,知道他为什么会说一口流利的突厥话吗?”
那个翻译兵士自己都愣了一下,怎么好好的就说到自己身上了,不过一看李向的眼神,赶紧又给两人翻译了过去。
李向继续道:“他的父亲其实也是你们突厥部落的人,当年就是因为活不下去了,才带着他到了我们大隋的。”
俟斤和加古看看这个兵士,等着李向接着往下说。
“他们去的时候房无一间,地无一垄,不就是靠着他们自己的勤劳,两三年就盖上了新房,吃上了自己种的粮食,你看他长大了,还进了书院,现在又跟着我来到了突厥。你们说要是你们的牧民都和他们家一样,还用担心什么?”
两人羡慕的看着那个翻译兵,殊不知翻译兵心里在滴血。他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地道的汉人,就这一会儿功夫就被李向忽悠的换了祖先了,要是他的祖先泉下有知的话,一定会气的活过来的。
方三郎终于也内急了,他知道李向在这里不会有什么危险的,相反危险的应该是那两个胡人了,憋着笑赶紧也出去找秦琼了。
李向见说的效果已经很明显了,便又笑道:“其实我这会儿说的话太多了,把我们陛下的底都露出来了,实在是不想看到你们自己人之间互相厮杀,哎,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了,干脆全部告诉你们吧,你们自己衡量一下。”
两人看看李向,加古赶紧道:“特使还有什么要说的,请一起说出来吧,我们都听着呢。”俟斤也是重重的点点头,等着李向说下去。
李向故意喝了一口水,想了一会儿道:“罢了,就告诉你们吧,不过这可是个秘密,你们要保证不对别人说才行。”
“我以草原之神的名义起誓,一会儿听到特使的话,绝不会传到帐篷外边。”俟斤速度相当快的便发了誓,弄的加古有些生气,赶紧跟着也起誓。
李向点头道:“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我就告诉你们吧。”说着身体前倾,低声道:“其实这次陛下叫我来告诉义成公主,现在初步和你们可汗定好的安置你们部落的地方并不多,所以只能够十个部落去大隋定居的,你们要是有这种想法,最好先做准备。”
“才十个?”加古着急的问道:“那像我们同罗这样的大部落算一个吗?”俟斤也很认真的听着。
李向有些为难的说道:“同罗部落太大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算,我看应该还可以吧,不过肯定不能算是一个部落,至少也是三四个吧。”
加古长出了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特使大人,我可是先见到你的,我们就定下了,等你回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我们啊!”
俟斤不干了,转头就说道:“怎么是你先见到的,明明是我们先和特使大人在一起的。”
李向看看两人脸红脖子粗的要吵起来了,笑道:“好了好了,不要吵,其实卡钦部落只能算是个小部落,带上你们不影响什么的。”
俟斤这才高兴的笑道:“多谢特使大人,那大人大概什么时候就会回来,我们也好准备一下,跟着大人去大隋。”
李向想了半天才说道:“这个就说不准了,肯定是要见到义成公主之后才能往回走的,不过我还是担心到时候这个消息一公布,就会有不少部落要去大隋,要是有几个大部落的话,我怕你们竞争不过啊。”
李向皱着眉一副担心的样子,倒是叫两人很是感动。他们商量了一下,俟斤对李向道:“等明日见到了诺盖部落的头人后,特使也说说这件事吧,如果头人也决定要去的话,那我们诺盖部落和同罗部落一起去大隋,不过不是等大人回来了,大人派人带着我们先去,到时候即使还有其他部落想要去,也晚了,大人觉得怎么样?”
两人都眼巴巴的看着李向,等他答应。
李向皱眉想了半天,说道:“这样不好吧,会不会叫其他部落说我偏心呢?”
“不会!”两人异口同声说道:“大人,我们就当你答应了,明日我就回去召集同罗部落下所有的小部落,等诺盖头人一答应,我们就一起去大隋。”加古已经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了。
李向只好为难的点点头道:“好吧好吧,谁叫我先碰到了你们呢,哎,都是我自己太善良了!”
“多谢大人!”俟斤和加古站起身深深的给李向施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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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的时间,同罗部落和卡钦部落就成了李向的忠实粉丝,打死都要跟着李向一起回大隋,估计古往今来也就这么一个例子了。
出了帐篷,俟斤非要让李向住到最好的帐篷里去,李向赶紧拒绝了,说要回去替他们好好安排一下,这才算是将两个热心的粉丝打发走。
回到自己营地的路上,秦琼不止一次的问李向哪里来的主意,李向只说是突发奇想。方三郎笑道:“以前听魏征说都尉最厉害的武器就是嘴,我还不相信,现在知道为什么他会那样说了。咱们的军队都不可能一下子就消灭的同罗部落,被大人就这样说的归了大隋,要是始毕知道了,能气的吐血而亡!”
李向摇头道:“其实我一开始只是想削弱他们的力量,后来却是真的想帮助他们了,你看看他们在这草原上有什么好的,等他们到了大隋,我就把他们安置到龙门山里去,叫他们在那里垦荒,过上三五年,那里也变成了富饶的土地了,他们也就变成汉人了。”
秦琼打心眼儿里佩服李向了,这个小孩子做的事情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但他却并没有多少私心,这样的人,还愁没有人替他卖命吗?
李向自己说的也有些感慨,对秦琼道:“其实古往今来这么多的游牧民族和我们正统的汉人斗争了几百年,胜胜败败,最后也没有分出个你我来,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不管是哪个民族,总会有那么几个杰出的君王,他们能看到未来的发展是什么,所以他们会选择正确的道路,叫自己的国家强大起来。归根到底,无论什么民族,为了生存下去,都是要改变的。我们对待这些民族的政策应该是恩威并重,这样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秦琼很赞同李向说的,越来越发现跟在李向身边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也渐渐地把自己当做是义勇军的一员了。
回到营地李向想了一晚上,让同罗部落和卡钦部落归隋这件事情是不是可行,算来算去,还是大有可为的,所以疯狂到底吧!
第二日卡钦俟斤和同罗头人同时来请李向,吃过早饭后,便朝着诺盖部落的大本营而去。
卡钦俟斤早早的便派出了斥候去告诉头人,可汗的特使到了。所以等李向他们刚刚踏入诺盖的领地时,便有大批的诺盖族人盛装出迎。走在最前面的诺盖头人巴图是个矮胖子,但看他的精气神还是相当足的,估计也是好东西吃多了。
当巴图看到加古时,明显有些意外。俟斤赶紧给巴图介绍了李向,又简单的说了一路上的事情,巴图盛情邀请李向到诺盖大帐去做客。李向带着方三郎再次赴宴。
方三郎这几天总觉得比在大隋朝都好,每日宴会不断,还受人尊敬,也乐得和李向一起走。
进了大帐,巴图叫仆人们给李向上了上好的奶茶,这才问起李向来的目的。李向也简单的说了一下始毕可汗和大隋皇帝已经达成了盟约,又把昨晚和两个首领的话说了一遍。
巴图能当上仅次于阿巴斯的头人,那是靠着聪明的脑袋,他要比昨晚的两人都考虑的多。
“特使,我想问一下,这个盟约是什么时候定下的,怎么我们都不知道?”巴图问道。
李向笑道:“你们要是都知道了,还叫我来干什么,你们自己直接带着部落过去不就行了?”
巴图没想到李向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便回答了他的问题,又笑道:“那特使总该告诉我可以接收多少我们突厥的部落吧?”
李向挠挠头看看卡钦俟斤有些无奈的道:“我就知道我的这个秘密没法保密的,哎,算了,既然你们两个都知道了,那也不差巴图头人一个,我告诉你,其实这份盟约只需要十个部落的人口,再多了,我们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安置的好的。”
巴图点点头,更加相信李向说的话了。聪明人往往自己就想得多,如果李向大包大揽说多少都能安置的下,那巴图就知道李向一定在骗人。相反李向这样说正是叫巴图觉得人家大隋是有诚意的,起码会慢慢的来,这样也能保证到了大隋的人都能安置好。
看巴图不说话了,李向笑道:“我不知道巴图头人是什么意思,总之现在剩的名额也不多了,而且还要去和义成公主说完才知道最终会定下哪些部落,我也只是提前说了一声,头人不必当真的。”
李向说完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和他们研究起突厥的美食了。
一段饭吃的宾主尽欢,巴图又安排了几个美丽的突厥女子去伺候李向,都被李向拒绝了。等没有突厥人在的时候。李向安顿方三郎赶快去告诉秦琼,叫他派人通知尤俊达暂时不要袭击那些小部落,等命令再行事。
方三郎赶紧去通知,李向又想了半天,写了几封信交给亲兵带给刘洋,这才安心的睡了一个午觉。
李向睡觉的时候,巴图却和卡钦俟斤好好的谈了一中午的话,把所有关于李向的事情都问了个遍,最后得出结论,李向这个家伙不好对付。
俟斤心里虽然鄙视巴图的想法,但脸上还是表示敬重,最后提醒巴图,同罗部落已经决定全部跟着李向去隋朝了,而且李向说他们占了三到四个名额。
巴图和加古一样,都是两个部落的头人,而且自从发生了不愉快后,两人之间就无形中暗自较量开了。特别是这段时间两个部落的俟斤都跟着可汗出征了,那部落里的事情正好落在了两人身上,谁都想压对方一头,所以一听加古已经决定了,巴图也不淡定了。
俟斤见巴图有些犹豫,便说道:“头人,这次机会很难得啊,再说既然我们先知道了,为什么不先占了名额呢,要是真的像特使大人说的那样,等最后义成公主定的话,那还能有咱们的份儿吗?最重要的是可汗现在就在雁门呢,他定下的事情,一定会执行的,我们不如乘早去了,也好在隋朝重新发展,到时候就能比别人快一步了。”
巴图看看俟斤说的眉飞色舞的,想了半天说道:“要是阿巴斯俟斤在这里,他会怎么做,我们要是这么做了,他又会怎么想,这些你想过没有?”
“哎呀,我说头人,不管是不是阿巴斯俟斤在这里,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族人过上好日子,我想即使阿巴斯俟斤在这里,也会这么决定的,更何况,同罗部落都决定去隋朝了,我们怎么能落后他们呢!”俟斤一说到同罗部落,巴图就忍不住想要比一比,再想想确实是一件好事,犹豫了一会儿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也要跟着去隋朝了。
李向其实并没有指望这个部落也能跟着他到隋朝去,他已经知足了,能够忽悠一个大部落已经不错了。况且要是真的到了隋朝,那他这次孤军进草原的功劳估计要大大的记一笔了。
下午巴图又请李向去议事,名义上是欢迎李向的到来,其实就是把手下各个小部落的俟斤都聚在一起,好好听听李向怎么说归隋这件事。
李向见排场不小,也就即兴又做了一番演讲,这次比给加古说的还要好,一个下午时间,整个诺盖部落也归到了大隋的版图里了。
跟着李向来到草原的那些义勇军听到这个消息,都已经麻木了,他们甚至在想要是李向在草原上待上一年的话,估计突厥都是大隋的属国了。
李向倒是没有他们那么平静,他在想这么大的两个部落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带到大隋的土地上去,还不叫始毕知道,等一切都安顿好了再对外公布。
刘洋从外边进来见到李向说道:“都尉,程咬金那个家伙已经带着神威军洗劫了五六个小部落了,我去的时候,差点儿就没找到他们,现在他们已经在咱们身后了。”
李向就知道有程咬金在的地方绝对安生不了,他不叫神威军进攻,就是怕影响现在的大好形势,这下看来,想不知道也难了,赶紧想办法应对才是。他这边正想着,那边突厥卫兵过来叫李向再去一次诺盖大帐,说头人这次有急事相商。
李向猜到十有**就是这件事情,便叫上方三郎一起过去。
一进大帐,就见有三个人跪在帐中哭哭啼啼的,李向看看巴图道:“头人找我什么事情,这又是怎么回事?”
巴图皱着眉说道:“李大人,我也不想绕弯子,你直接告诉我洗劫他们部落的事情是不是你的手下干的!”
李向看看地上的几人,又看看巴图忽然笑道:“行了行了,快别演戏了,我知道你们这又是在试探我呢,我都说了我是你们可汗和我们陛下一起派来的特使,既然你们不相信我也没什么话好说,只要你们派个向导给我就好,我们自己去找义成公主,到时候你们就知道真假了。”
李向说完,对着众人一抱拳就要往外走,巴图赶紧起身道:“李大人,你误会了,我们没有不相信你!”
李向站在门口没有转身,却冷冷的说道:“三番四次的来试探我的身份,还叫相信我吗?那地上跪的人难道不是你们自己的人出来演戏吗?”
他这样一说,本来还怀疑他的几个部落俟斤,立马觉得是冤枉人家了。李向都能把这个看成是假的,那行凶的那伙儿马贼一定就不是李向的人了。
巴图见大家都不说李向是幕后主使了,也陪着笑脸道:“李大人,那不是演戏,是真的,而且是你们隋朝过来的马贼所为,他们都是被吞灭的部落幸存者!”
李向突然皱起了眉头,都告诉尤俊达要么不杀人,要杀就一个不留,现在杀得就剩下这么一个来,还要出来指认一下,这不是恶心人吗?
“李大人怎么了?难道你想到可以剿灭马贼的办法了吗?”巴图问道。
“我是真的想不到,你们最好叫我见识一下马贼是什么样的,说不定我就想到的。”李向已经没兴趣再待下去了,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赶紧安排人带着这两个大部落回隋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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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笑道:“巴图头人,要是没什么事,我现在就回帐篷了,我要给隋朝负责安置的官员写封信去,把你们要过去安置的消息传回去。等你们收拾好出发后,直接就能带你们到分给你们的土地上了。”
“多谢大人厚爱!”巴图也和隋朝打了不少仗,因此对隋朝的礼仪和很多语言都很熟悉,真心的给李向行礼。
李向也没客气,受了一礼后,带着方三郎就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不说李向这边怎么忽悠两个大的部落,单说尤俊达这一路神威军自从和李向他们分开后,不断的收到李向送来周围部落的信息,程咬金看着尤俊达每次看完信息后都默不作声就有些急,他本来就是来过手瘾的,好不容易能打仗了,还碰到尤俊达这样犹豫不决的主帅,便主动申请收拾几个小部落。
尤俊达一开始是不答应的,后来经不住程咬金软磨硬泡,还是给他分了一队兵士,叫他去洗劫附近的几个小部落。
程咬金这回可有了用武之地,没有一丝犹豫便带着手下的兵士出发去干大买卖了。
他们的队伍一脱离大部队,程咬金就命令所有人加快速度,他准备一天之内就要消灭两个部落。虽然大家不太相信,但毕竟现在是顶头上司,也只能服从。程咬金看着地图,琢磨了半天,便带着众人往西南方向的一个小部落奔了过去。
根据李向的情报,这个部落是诺盖部落里比较富庶的一个,他们的俟斤是莫贺咄设的侄儿,一般也没人敢来这里为难他们。程咬金就是看上这点才把第一个目标选在这里。
日近黄昏,程咬金带着百十人的小队已经到了部落外围的一个小山丘上,远处的帐篷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程咬金用望远镜看了半天,心里就后悔了。李向情报说是个小部落啊,可眼前明显就是大部落,而且应该是超大的那种。
他身后的亲兵跟上来说道:“将军,我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不应该是这个部落啊!”
程咬金瞪着眼,没好气的说道:“放屁,俺看着地图找到,咋能错了,一定是刘洋弄错了,情报不对。”
亲兵摇摇头,看看那个部落实在是太大了,估计这一百来号人下去就上不来了。
程咬金又观察了半天,下了山丘,找个避风的地方,仔细考虑起来。两个亲兵留了一个在上边继续查看,另一个跟着回来就说道:“将军,我们还是再找下一个吧,这个实在难打,咱们弟兄们也就这么多,真打起来连个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程咬金看看他,翻着白眼儿道:“你说是都尉的消息错了,还是俺走错了?”
“啊?”亲兵没跟上程咬金思路,愣了一下,又不知该怎么回答,便说道:“我估计是哪个部落临时走到这里扎营的,正好被咱们碰上了。”
“嘿,你倒是谁都不得罪!”程咬金踢了亲兵一脚道:“去把郎中给俺叫来。”
“将军哪里不舒服?”亲兵看看程咬金,不像是得病的样子。
“你咋这多事儿,快去叫,俺没病。”程咬金没好气又要踢他,亲兵转身就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一个会些医术的兵士走了进来,给程咬金行礼后,站在那里等着命令。
程咬金看看他问道:“你以前杀过人没?”
兵士茫然的摇摇头道:“我是第一次打仗,没,没杀过人!”
“哦,那你会杀人不?”
“应该,应该会吧!”兵士都懵了,说话有些结巴。
“你怕个蛋,俺又没叫你去杀人!他奶奶的奶奶!”程咬金看到他的样子就气了,转身说道:“咱们面前有个大部落,俺准备把他拿下来,你得帮俺!”
兵士点点头,不知道该怎么帮。
“他们人太多了,俺准备用计,你去准备些毒药,俺毒死他们!”程咬金咬着牙说道。
兵士呆住了,毒药哪有那么好弄的,这荒郊野外的到那里去找,更何况那可是个大部落,要毒死那么多人得需要多少毒药啊!
程咬金最看不惯这种傻了吧唧的兵士,看着他就骂道:“你他娘的发什么呆啊!快去准备去!”
“可是,我到哪里去准备啊,这没有东西能用上的!”兵士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说道:“没有配药的材料,弄不出来啊!”
程咬金也觉得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了,又呵呵笑道:“那你有什么办法能破敌的?”
兵士更晕了,刚才问的起码还是自己能做的事情,这打仗的事都是第一次来,咋能会呢?还破敌?只好硬着头皮道:“将军,我就是个小兵,有人受伤了,就去帮忙看看,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啊,你就放过我吧。”
程咬金看他真的很为难,想了下道:“这样,你告诉俺咋能叫那些突厥人最快的得病,俺就放你走。”
兵士挠挠头,想了半天才小心的说道:“一般得病都是冷热不均才会发生的,要是突然就叫他们得病,最快的方法就是,就是叫他们都吃坏肚子!”说完看看程咬金没有生气,继续道:“吃坏肚子最快的就是在他们吃的饭里面放些巴豆就好了。”
“你立功了!”程咬金大笑着拍拍大腿道:“等俺把这个部落拿下来,好好奖赏你。你现在就去给俺找巴豆去,越多越好,快去!”
被一惊一乍的程咬金吓到的兵士,转身就跑了出去,发誓再也不说自己是个郎中了。
程咬金兴奋的原地转了几个圈儿,然后又跑到山丘上去看那个部落。天色渐晚,部落里星星点点的灯光都点了起来,从山丘上往下看,就像是草原里一大片萤火虫一样,非常漂亮。
程咬金当然没这种细胞,看了一会儿,问亲兵:“你说他们这么多人怎么就能出来一起吃饭呢?”
“啥?”亲兵跟着他几天了,已经习惯了他这种突发奇想,但还是发出了惊讶的叫声。
“你那么大声干嘛?”程咬金在亲兵头上拍了一下道:“俺是问你,咋样才能把他们集合起来一起吃顿饭。”
亲兵总算知道尤俊达临行前告诉他的话了:“这家伙一会儿是傻子,一会儿是疯子,你们千万记住,有些时候不要把他的话当真就好。”
亲兵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沉默不语为好,哪知道程咬金一直看着他,明显是等不到结果,不会甘心。顶不住压力只好说道:“将军,不可能叫他们都一起来吃饭的,除非他们都没吃的了。”
程咬金依然看着他,亲兵有些懵,不知道说的对不对。突然程咬金用力的拍了他一下肩膀道:“俺知道咋办了,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挺聪明的啊!”说完转身就下了山丘,快步去找人了。
亲兵摸摸脑袋,摇摇头,叹着气跟在身后,心里琢磨着咋样才能远离这个不正常的人。
程咬金到了搭好的营帐中,便把跟着他的三个排长都叫了进来。他兴奋的说道:“俺有办法把下面那个部落收拾了,你们都准备一下,半夜咱们就行动,明天的这会儿咱们就在他们的营帐里休息。”
几人互相看看,不知道程咬金的办法是啥,等着他说下文。程咬金笑道:“等半夜的时候,咱们分成三路悄悄摸到他们部落周围,找到他们的粮仓,放火烧了它,把能点着的东西都点着了,咱们就撤。”
一个排长问道:“那之后他们要是追出来怎么办?”
程咬金一瞪眼道:“你傻呀,他们追,你不会跑?”
好吧,程咬金经典的回答彻底折服了这几个人,也不说话,等着他继续讲。程咬金看几人不说话了,又道:“咱们今夜只是去烧他们的粮,所以其他的都不要管,只要点着了,咱们就拼命的跑,咱们的马也是好马,他们追不上的,明日上午还在这里集合,知道了吗?”
三人只好点点头,出去安排了。
程咬金又拿起地图看看,冷笑了几声道:“倒要看看你们这么大的部落有没有本事挡住俺程咬金。”又把亲兵叫过来,低声和他吩咐了几句,亲兵眼睛睁的大大的,不敢相信。程咬金一抬脚,亲兵比兔子还快,嗖的一下就跑了出去。
程咬金遇到的这个部落并不是他想好要进攻的那个富庶的部落,因为带队离开的时候一直往西南方向走,一开始是对的,后来有一段路是没有水源的,领队就去找水源了,整个队伍就偏离了原来的方向,其实后来一直是往南走的。
这个部落是呼伦贝尔草原和蓝盖草原相邻处的一个大部落,叫野苏利,是始毕为了进攻大隋临时抽掉了各个部落里的一些年长的兵士组成的后勤队,就是给前线大部队押运粮草和牛羊的。
部落里并没有妇女小孩儿,完全是兵士,有两千多人。这几天正是忙的时候,他们现在不但要给始毕往前线送粮,还要给配合王须拔和窦建德的莫贺咄设与泥步设的军队送粮。
因此整个部落里粮草和牛羊多的很,看守的兵士也比较多。程咬金误打误撞却碰到了这个部落,也算是他倒霉。
今晚几个头领又坐到一起开会,商量明天送粮的兵员。这段时间太忙,每天都有大量的粮食运出去,兵士们也疲惫不堪,几个头领商议了一会儿,就决定派一队兵士就好,反正是在草原上,不会有什么危险。
大家把事情定下来就各自回去休息,等着明天送粮后,就能缓一天了。
就在他们帐篷不远处,程咬金带着亲兵一动不动的趴着,瞅准没有人的机会,两三步就钻进了一个帐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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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是周围换岗那些兵士住的,这时候里面没人,程咬金和两个亲兵赶紧寻找寻一番,他是来偷东西的。
一开始程咬金只是安排了三个排长带队去烧粮草,可后来一想,即便是粮草烧了以后,他们这一百多人也不可能战胜人家两千多人,因此又带着两个亲兵到帐篷里偷取腰牌,打算找人混进来,给他们的饭菜里面下点儿猛料。
可惜找了半天帐篷里能用的东西一件都没有。程咬金有些郁闷,正要出去的时候,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响起,赶紧示意亲兵躲起来。
三人刚刚藏到帐篷门口两边,就听到外面两人谈话,他的两个亲兵都是尤俊达专门挑出来会说突厥语的人,因此能听懂外边人的说话。
外边两个兵士并没有进来,而是在门口处停下来说道:“听说这次来要粮的将军是泥步设的先锋官。”
另一个惊讶的说道:“你是说突厥第一勇士阿都阿吉?他来这里了?”
“我也是听大人的亲兵说的,还说明天就要押粮草去前线了。”
“那还等什么,我们去看看啊,我从小就听说他很厉害的,快走啊!”另一个已经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了,拉着那个人渐渐的脚步声远去了。
程咬金本来已经做好进来就消灭这两人的准备了,没想到人家又走了,赶紧带着亲兵出去了。回了山丘后面才长出一口气问亲兵,那两个突厥兵士说的是什么。等知道什么事情后,程咬金便笑道:“哈哈,天助我也!明日我们大摇大摆的进去。”说完也不管亲兵诧异的眼光,自己笑着回了大帐。
半夜时,月明星稀,三路队伍悄悄出发,慢慢靠近部落营帐,程咬金跟着其中一路。他们都是尤俊达带出来的山上的土匪强盗,对于这样的战斗还真的是第一次。
刚到了部落营帐范围内,就被人家的兵士发现了,一阵锣响,突厥人便拿起兵器,开始聚了过来。
程咬金一看要糟,伸手试了试夜间的风向,赶紧下命令,所有兵士都把手中浸了松油的柴火就地点燃,然后就撤离。
这些兵士利索的点燃了手中的柴火,随便一扔就往回撤,边跑还边回头看。浸了松油的柴火不但易燃,而且会发出滚滚浓烟,随着风向直接刮进了突厥大营中。
许多出来的突厥兵士都被浓烟又呛了回去,几个首领出来一看,整个营地北面已经是一片火海了,赶紧就叫兵士们先去救火。又派人去查看到底是什么人晚上来劫营烧粮,整个大营瞬间就乱作一团。
这时候一匹大黑马驮着一个黑不溜秋的壮汉突兀的出现在几个首领面前,要不是有火光的映照,晚上一定发现不了。
壮汉翻身下马,把手中的链子锤往低下一扔,闷声闷气的说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谁点的火?”
几个首领这才看清楚这人正是突厥第一勇士阿都阿吉,一人道:“阿吉,有敌人偷营,现在还没查清楚。”
“你们守好营寨,我去看看。”阿都阿吉也没犹豫,翻身上马,朝着北边就冲了出去。
几个首领叫了几声,阿都阿吉也没停下,转眼就没入黑暗中,没有了踪影。
程咬金一脸烟熏的黑灰,一回到营地就破口大骂,什么难听骂什么。他是真没想到手下这一百来人都是废物,连偷营都不会,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伤亡。本来好端端的计划,被这些人给搞砸了。
亲兵也不敢说话,一直跟着他。程咬金发了一会儿疯,也知道现在不是责怪的时候,待会儿突厥人反应过来追上来,就跑不了了。又叫两个亲兵下去通知队伍赶紧撤离这里,朝着北面继续走。
队伍乱了一阵儿,渐渐的又恢复了原来的队形,开始紧张的撤退。
路上程咬金自己总结了一下失败的原因,也觉得还是这些人实战经验的问题,也没有再考虑这个问题,天色快亮的时候,终于到了离突厥营地二十几里的地方,这才开始休息。
百十来号人,大概走失了十几个,还有十几个因为着忙,被自己扔出去的火烧伤的,马匹也是丢了一些。程咬金叫大家原地休息,他把三个排长叫了过来。
三人都不敢靠近程咬金,只是站在远处,有些胆怯的看着他。程咬金一脸怒气的说道:“怕俺干嘛,俺还能杀了你们啊!都给俺滚过来。”三人又往他跟前挪了几步。
程咬金摇摇头道:“这次偷营失败了,俺也不怪你们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搞清楚后面有没有追兵,赶紧派斥候去看看,剩下的人吃点儿干粮。”三人连连点头小跑着回到各自的队伍里安顿去了。
程咬金自己坐在草地上,在地图上画了几个圈儿,看了一会儿,又闭上眼想了一会儿,叫过一个亲兵问了一下具体伤亡数字,又开始琢磨起来。
这时候一个斥候过来报说有敌人追上来了。程咬金问有多少人,斥候说就一个。程咬金一脚就把斥候踢了出去。本来就一肚子火气,这个斥候还大喘气。程咬金叫过一队人,命令他们务必把那个追过来的突厥兵士拿下。
过了一会儿,兵士又来报说,那个突厥大汉很厉害,没人是他的对手,现在就在队伍前边叫主帅出去呢。
程咬金发现自己面子丢光了,居然被一个人撵到了这里,还要挑战。站起身就要出去。亲兵赶紧拦住道:“那人就是一个人,再厉害也逃不出去的,营长何必去和他置气呢,咱们多派些兵士一块儿上去,把他拿住就好了。”
“你懂个屁,都尉教过俺,这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关系到咱们的士气。那叫什么,三军能丢帅,老子不能丢脸面,滚去给俺拿斧子来!”程咬金倒是记得李向说的话,可惜意思对了,说出来就有些不伦不类了。
亲兵没法,只好去抬他的八卦宣花斧。程咬金提着斧子上了马,来到阵前。一看对面的黑大个儿,程咬金先笑了。
“哎,我说你是从那个石炭堆里钻出来的,咋能长的这样黑啊,到了晚上,你娘能找到你啊!”
“哗”所有兵士都哈哈大笑起来,连刚才被阿都阿吉打伤的几个兵士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阿都阿吉听不懂程咬金说的,用手指指链子锤,又指指程咬金的斧子,叽里咕噜说了半天。好在这边有懂突厥语的兵士翻译了一遍,程咬金才明白人家要和他比武。
程咬金看看这个大汉虽然长的黑,但看样子应该不是一般的兵士,而且手中的链子锤估计和自己的宣花斧重量不相上下,可能是个高手。他眼珠一转便说道:“我是草原上赫赫有名的马贼王要你命,我这斧下从来不死无名之辈,你有胆量就报上名来。”他叫翻译告诉阿都阿吉。
阿都阿吉听完翻译,一撇嘴道:“你的名号我从来没有听过,倒是我的名号你一定知道。我就是泥步设手下先锋大将,草原第一勇士阿都阿吉,我劝你赶紧放下兵器投降,要不然一会儿你就会变成一滩肉泥。”说完还晃了晃手中的链子锤。
程咬金听他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对着兵士们说道:“我以为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原来是阿猪阿鸡啊!”兵士们都知道程咬金嘴损,也跟着笑了起来。
没有人翻译给阿都阿吉,他不知道这些汉人怎么听到他的名字就笑成这样,勉强用为数不多的几个汉字喊道:“你,打,我们,不打?”
他想说:“我们到底打不打?”
程咬金笑着对翻译道:“告诉他,打可以,但是他既然是勇士,我们就要公平打斗,叫我们先吃过早饭,有力气了再打,要是这样打,输了也不服气。”
翻译诧异的看看程咬金,不知道这个营长又要玩什么,只好翻译给阿都阿吉。没想到阿都阿吉居然点头同意了,翻身下马,就在原地坐下,等着程咬金吃饭。
程咬金心里乐了,也下马冲着阿都阿吉竖竖大拇指,转身往后边走去。
兵士们愣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奇怪的场景,都盯着阿都阿吉。程咬金走到阿都阿吉看不到的地方,便对两个亲兵悄悄说了几句。这俩亲兵算是知道程咬金有多不要脸了,没办法,人家是营长,只好按照程咬金的吩咐下去准备了。
不一会儿,整个营地里便开始生火煮饭,而且专门弄了几根羊腿在阿都阿吉面前烤着。听着烤肉的声音,看着羊腿慢慢的流出了油,溅到火堆上刺啦刺啦,肉香慢慢飘散开,阿都阿吉也咽了几下口水。
他也是跑了一夜,并不比程咬金他们舒服多少,现在人家在那里大吃大喝起来,他的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程咬金适时的出来,笑着看看他,在他对面坐下,取过一把刀子就开始割羊肉。每割下一块儿,就从腰间的一个袋子里,取出一些盐撒到上面,这才下口,吃的有滋有味儿的。
其他兵士也和他一样,吃口羊肉,喝口米汤。而且最叫阿都阿吉难受的,这些人还边吃便啪叽嘴,好像香的不行了。
阿都阿吉强忍着饥饿,稍稍将身体转了半圈儿,不去看程咬金。
程咬金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不经意间将腰中的袋子取下来,从身后又换了一个,然后拿着羊腿站起身朝着阿都阿吉走来。阿都阿吉猛的站起身警惕的看着程咬金。
程咬金哈哈笑道:“不要担心,我看你也饿了,一会儿打斗对你不公平。”说着将羊腿往前一递道:“敢不敢吃?”翻译说完后,阿都阿吉吞了几口口水没说话。
程咬金摇着头转身道:“还第一勇士呢,连个羊腿都不敢吃。”
翻译再次说完,阿都阿吉就大声道:“我,吃,敢!”
程咬金转身看看他,笑笑然后将羊腿递给他,又把腰间的袋子扔给他道:“那是盐,有胆子就放,没胆子就算了。”说完也不理他径直回到刚才坐的地方,又拿了一只羊腿,抹上盐,开始大嚼起来。
阿都阿吉看看程咬金和兵士们都没有理他,也坐下来,掏出一把小刀开始割羊腿,吃了两口见程咬金撒盐,他也把袋子打开,伸指头蘸了一些尝了一下,是盐,便撒了一些在羊腿上,往嘴里一放,确实很可口,也开始大嚼起来。
这时程咬金才站起身慢慢的朝着后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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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还不完的债(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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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程咬金伸着懒腰走了出来,看看阿都阿吉已经翻身上马了,便笑道:“刚吃完饭不能剧烈运动的,俺们都尉说的,对肠胃不好,咱们先说会儿话,一会儿再打!”
阿都阿吉听翻译说完,皱着眉,心想这人怎么这么麻烦,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程咬金又说道:“你看,咱们这样比试,胜了没什么好得意的,输了也不丢人,不如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打赌?什么赌?”阿都阿吉看看程咬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就是说输的要给胜的办一件事,不论什么事,都要答应,要不然就不是英雄好汉,会被对手耻笑。你敢不敢打赌?”程咬金一副瞧不起的样子。
阿都阿吉想了一下道:“你们汉人最是诡计多端,打赌可以,只能是咱们两人之间的赌注,和两国之间的事情无关。”
程咬金心道:“刚才看你挺笨的,怎么这会儿就聪明了,你以为这样就行了?”笑着点头道:“当然,我们之间的赌注,和突厥没有关系。”
“好,我和你打了。”阿都阿吉仰着头,根本没有把程咬金放在眼里。
程咬金哈哈笑道:“痛快,那咱们开始吧,是用兵器还是空手?”
阿都阿吉已经不耐烦了,怎么这么多事情,打就对了,哪来的这么多说法。于是道:“你说怎么打就怎么打,快开始吧。”
程咬金又笑道:“按照我的方法,好,那咱们谁也不用兵器,先绕着我们营地跑上五圈,回来后一人一拳互相打,直到有一个人站不起来,就算输了,你敢不敢?”
“什么?”阿都阿吉被程咬金这种奇葩的打法弄晕了,哪有打之前跑步的,就要张口拒绝。程咬金那边又道:“看来你是不敢跟我打了,刚才还吹胡子瞪眼睛的说按照我的做法来呢,这一说就认怂了,哎!”
翻译一说,阿都阿吉更加生气了,本来就憋着火儿呢,便大叫道:“好,就这样打,不过还有什么你一起说出来,开始打了就不要再说话了!”他实在怕跑完后程咬金又有其他的什么想法。
“没了,就这些,打完为止!”程咬金摊摊手,很轻松的样子。
“来吧!”阿都阿吉翻身下马,将链子锤往地下一扔,就要跑步。程咬金赶紧举手道:“要一起跑!”说着站到阿都阿吉一排,对着亲兵一点头,亲兵这才喊道:“准备,跑!”
程咬金一个健步就冲到了前边,阿都阿吉没反应过来,看他跑出去了,心里才知道程咬金耍赖,没叫翻译说给他听,只好奋力去追。程咬金边跑,还一边回头对着阿都阿吉笑笑。
兵士们早就放松下来,一起在营地里喊着加油!阿都阿吉眼看就要追上程咬金了,忽然肚子一拧,有些不舒服,眼睁睁看着程咬金又跑出了几步,赶紧一提气又往前追去。
马上又要追上了,肚子咕噜咕噜开始发作,脚步就慢了下来。等到三圈儿跑过后,程咬金都已经追到他的身后了,明显比他多跑出一圈儿去。
程咬金大声叫道:“阿猪阿鸡,你是咋的了?还能不能跑了,不会这样就认输了吧?”阿都阿吉不是跑不动,是跑不了。他肚子里翻江倒海的,就像有许多蚂蚁在肠子里爬一样,实在不行了。
也不管程咬金和兵士们的叫喊和嘲笑了,朝着一个小山坡儿就跑了过去,明显能听到身后众人大笑。他觉得自己这回是丢了大人了,没办法,先解决内急要紧。
到了山坡后面,都来不及褪下裤子,直接将腰带撅断,便蹲下了身子。几声巨响后,终于舒服了。等了一会儿,提着裤子从山坡后走了出来,才看到所有的兵士在站在那里,眼神中带着轻笑,直直的看着他。
这一刻他觉得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低着头,快跑两步要去黑马那边。程咬金站在那边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笑着。
没跑两步,肚子又不对了,他愣了一下神儿,看看这些人的目光,实在是憋不住了,转身疯了一样,再次跑回山坡后边了。这次清晰的听到后边的兵士们爆发出哈哈的大笑来。
再次解决完,阿都阿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现在那些人面前的,他只记得好像是程咬金递给他一根布带,叫他系着裤子。又把他带到后边,喝了一杯热水才算好了些。
等他好了些,才发现自己是坐在程咬金对面,人家就那样微笑的看着自己。他张张嘴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脸色变得更加黑了。
程咬金倒是没有再笑话他,轻声说道:“要不等你好些咱们再比一次,这次不算?”
“不!”阿都阿吉有些咆哮的说道:“愿赌服输,我是草原第一勇士,不需要别人让着我!”
程咬金歪着嘴角想了下道:“那就算是你输了,你服气吗?”
阿都阿吉怎么能服气,都没打一下,就这样输了。但是说出的话总要算话的,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程咬金笑道:“你看,你自己都不服气,算了,赌注不算了,你走吧!”
“什么?”阿都阿吉没想到程咬金会这样说,看看他不像戏弄,便摇头道:“不,我们突厥勇士是不会食言的,输了就是输了,我不走!”
程咬金身后的亲兵实在憋不住了,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程咬金瞪了他一眼,这才说道:“好吧,那你就留下来吧,等俺想好了赌注,你做完了再走。”
“你没有想好赌注?”阿都阿吉不淡定了,他以为早些做完程咬金要求的事情,就能回去了,谁知道人家都没想好叫他做什么,那他不就要一直待在这里了?泥步设那边还要需要他往回运粮呢。
程咬金好奇的看着他道:“对啊,这赌注要好好想想,俺又不能叫你说出你们突厥的秘密,又不能叫你去打你们自己人,那只能慢慢想了。”说完挠挠头叹气道:“哎,还真是挺难的。”
阿都阿吉突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了,这个马贼头子说的话在一点点的摧毁他的意志。他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茫然的看着程咬金,就像做错事的小孩儿一样,委屈又无助。
程咬金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叫人看着他,站起身集合队伍,开始朝着北面继续行进。阿都阿吉望着这些人,想想刚才的事情,咬咬牙,也站起身,牵着自己黑马,拿着链子锤,低头跟在程咬金队伍的后边,没有了刚开始的锐气。
程咬金悄悄回头,看他跟上来了,心里笑道:“运气太好了,有这个家伙在,之后的事情就好办的多了。”他悄身吩咐亲兵,告诉所有人都不要和他说话,就叫他跟着就好。
兵士们也不知道程咬金什么意思,不过看人家就是吃顿饭,跑个步就把突厥第一勇士收服了,还真的佩服的很,也是嘻嘻哈哈打闹着往下一个目的地走去。
他们从突厥营地往北跑,已经偏离了来时的路线,现在往北继续走,便到了一开始程咬金准备袭击的那个富庶的部落了。他和三个排长看了一下地图,研究了半天,决定晚上再来一次夜袭,有了上次的经验,这回不会再出错了。
阿都阿吉跟在后边,发现了程咬金的目的,便走上去和程咬金说话。
看着他的样子,程咬金还是觉得好笑,不过还是很认真的听着他说完。
“你们不能这样做!那个部落里没有多少战士,你们这是欺负手无寸铁的妇女和孩子!”阿都阿吉有些生气了。
程咬金笑道:“你说说你们到了大隋做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只要你敢说没做过,俺立即叫俺的人调头,不去那里了。”
程咬金微笑着盯着阿都阿吉,看的他都有些不舒服了,但程咬金说的是对的,他们也曾这样对待汉人的。阿都阿吉低下了头,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拯救那些即将有厄运降临的人们。
程咬金见他不说话了,又道:“看在你是条汉子,说话也算话,俺给你个承诺吧!”
阿都阿吉不知道程咬金要说什么,只能抬头看着他。
程咬金想了一下道:“这样吧,俺们一会儿去了,只要他们不反抗,俺就不杀人。你觉得呢?”
阿都阿吉是真的想不到程咬金还能这样说,立马便感激的说道:“真的吗?那就谢谢你了。”
程咬金摇着手指道:“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俺不会白白就这样答应你的,首先他们要不反抗才行,第二,俺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会这样做的,所以你又欠了俺一个人情。在俺们汉人中间,欠的人情也是要还的。”
阿都阿吉张张嘴,被程咬金的话给噎住了。这平白无故自己又欠了一个人情。他想了半天也不明白怎么自己就会到了这样的地步。捶捶胸口道:“那你怎么保证他们不反抗呢?”
“俺保证不了,除非他们知道俺只抢东西,不杀人,而且也乐意被俺抢才行。”程咬金一副无赖的样子。
“那怎么可能,我们突厥人从来都不会任人宰割!”阿都阿吉都站了起来,愤怒的看着程咬金。
程咬金轻笑的摇着头道:“俺就知道你是个不会遵守承诺的人,你是不是准备现在就杀了俺,然后去报信儿啊?好吧,算俺倒霉,看错人了,本以为你还算一条汉子呢,原来也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说完程咬金一闭眼,将脖子往前一送,等着阿都阿吉杀他。
阿都阿吉碰到这样的无赖,也是没有一点儿办法,又气愤的坐下道:“那你刚才说的不就是白说了吗?”
程咬金睁开眼看看他笑道:“也不能算白说,起码告诉你俺的意思了,要是真的不反抗,俺真的就不会杀人的。要不待会儿你和俺一起去看看,俺允许你在俺进攻前,先大声的告诉他们,你不是突厥第一勇士吗,他们应该会听你的话的。”
“真的可以吗?”阿都阿吉又有了一丝希望。
“当然可以,不过嘛,这也得算是你欠俺的一个人情了,是要还的啊!”程咬金乐呵呵的说完,目不转睛的盯着阿都阿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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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晋阳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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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突厥最富庶的部落瓦科普部落火光冲天,无数的牛羊和粮草被程咬金夺走,带不走的都在大火化为灰烬。http://.
由于有阿都阿吉的干预,没有一个突厥人出来反抗,程咬金也履行承诺,没有伤害他们,还给他们分发了两三天的粮食,告诉他们一直往南走,就会看到一个全都是粮食的部落,那里会收留他们的,之后带着人马扬长而去。
当然队伍还有那个欠下程咬金好多债的突厥第一勇士的身影。
接下来的几日,程咬金的队伍有如神助一般,在宽广的大草原上横冲直撞,十几个小部落被抢掠一空,突厥人都知道了有一支汉人马贼在草原上横行,而且习惯就是能拿走的都拿走,拿不走的都烧掉,倒是不杀人,因为他们突厥第一勇士给他们求了情。
程咬金也好像爱上了这个行业,还叫兵士们找了一块破布,写上旗号,“大隋草上飞”,每到一处劫掠就会大声喊上几遍。因此短短几日,“草上飞”和“突厥第一勇士”一起劫掠的事情就席卷了整个突厥。
当杨广被困雁门关的消息传到晋阳时,全城陷入了恐慌。
雁门离晋阳很近,要是杨广被突厥人所俘,那整个晋阳对于突厥来说就是一马平川了。
民众们开始拖儿带女逃离晋阳南下,官员们早就收拾好东西往大兴和江都逃去。
宇化及并没有和杨广一起巡视边塞,而是被杨广安排留守晋阳。当消息传来时,当真把他吓了一跳。思虑许久,他便将晋阳郡守严慕,鹰扬府司马刘政会,晋阳宫监裴寂,武贲郎将王威(注1、武牙郎将高君雅(注2,晋阳乡长刘世龙(注3请入府,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办。
严慕是个急性子,一见面就要求宇化及赶紧派兵去支援雁门。大家都没有说话,宇化及看看老爷子,笑道:“稍安勿躁,现在急也解决不了,我们还要防备着万一陛下出事了,晋阳近在咫尺,怎么防御突厥人的进攻,所以现在才叫大家来是商议个万全之策。”
裴寂沉默的看着众人的表情。严慕着急的快将胡子都拔下来了,刘政会和刘世龙则是皱着眉头犹豫不决,王威和高君雅则是看着宇化及的脸色,没有表态。
宇化及看看裴寂笑道:“玄真,听说你和唐公交情甚笃,你看是不是给唐公写一封信,请他派关军救援雁门,晋阳的兵士还要守城呢。”
裴寂盯着宇化及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笑道:“写信可以,但唐公现在应该在霍邑吧,等收到信也是两天后的事情了,再加上要整军出发,大概就是四五天,从霍邑到雁门,还要绕到晋阳,那到了雁门也是十天以后的事情了,不知道是不是还能赶上啊!”
刘政会眼睛突然亮了一下,正要张口说话,旁边的刘世龙一拉他袖子,他转头看了一眼,刘世龙微微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刘政会想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话。
高君雅和王威低声说了两句,王威便施礼道:“宇大人,现在晋阳城内人心惶惶,陛下又被困在雁门关,生死不知,总不能一日无主啊,大人应该先考虑是不是另立新君,先稳定局面啊,再过两天可是天下都要知道这件事情了!”
“王威!”严慕横眉立目的瞪着王威道:“枉你还是陛下亲自任命的武贲郎将,现在陛下被困雁门,你居然想着要另立新君,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说的出口!”
“严郡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高君雅站出来道:“我们也是为了朝廷考虑的。”他转头对宇化及道:“宇大人,现在全国都有叛军造反,陛下又被困雁门,要是等上两天雁门的消息传遍天下了,那不更是乱套了?到时候连个真正指挥的人都没有,军队该听谁的话?”
“你胡说!从古至今,哪有陛下健在的时候就另立新君的,这不是造反是什么?高君雅,难道你也想当乱臣贼子吗?”严慕已经义愤填膺的站到他面前,很不得现在就将他拿下。
“大家都不要吵!”宇化及皱着眉站起身道:“众位,我知道大家都是为了朝廷考虑的,不过总要有先有后。”他站到严慕和高君雅间,将两人分开又道:“严郡守,你现在应该考虑的是怎样守住晋阳,如果突厥兵临城下,你可有把握不失城池?”
严慕两眼还瞪着高君雅和王威,嘴说道:“老夫虽然年老,但还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只要老夫在,晋阳就不会陷落,大人还是先说说怎么救陛下吧!”
“严郡守,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你现在就回去不知城防吧,其他的事情,我们来商议!”宇化及也有些不痛快了。
“大人!”严慕发现宇化及的态度好像也站在高君雅一边,急切的说道:“城防不是问题,现在先要考虑怎么就陛下要紧,只要大人下令,我严慕愿意征召城千名男丁,率队去支援雁门,还请大人恩准!”严慕说完就跪下,等着宇化及下令。
宇化及摇摇头,看着裴寂道:“裴大人也是如此想法?”
裴寂将刚才的一切看在眼,见宇化及问他,便笑道:“宇大人怎么问我呢?我就是一个负责晋阳宫杂事的官员,这样的大事在下还真的不敢妄言啊!”
宇化及意味深长的看了裴寂一眼,没有和他说话,又问道:“诸位什么意见?”
“不同意!”高君雅和王威率先发言。
“救陛下是当务之急,但陛下被困雁门将近二十余日了,这么久才消息才到了我们这里,说明雁门被围的很紧,而且现在可能已经陷落了。我们连前线的情报都没有弄清楚,就贸然的去救援,一点儿用都起不到。另外离雁门近的那些郡县得知消息了应该也派兵过去了,我们还是要帮陛下稳住后方要紧。”
王威的一席话倒是叫几人都点点头,说的在理。
严慕看看众人的样子,心里不由的为杨广感到悲哀。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了,最后连一个真心顾忌他安危的臣子都没有。他站起身对着众人施了一礼后,转身便出了宇府。
高君雅用手指着严慕的背影道:“越老越倔了!”
刘世龙这时候道:“宇大人,你有什么想法,我们洗耳恭听,用得到我们的地方,我们也会尽力的。”
宇化及其实就没有关注过这个晋阳乡长,他属于最底层的官员,晋阳周围的县乡都是他管辖的,但整个晋阳城跟他并没有多大关系。只是这几日逃难的人多了,宇化及才把他叫来,到各个县乡去稳定人心的。现在他主动站出来了,宇化及倒是对他高看一眼。
宇化及对他点点头,又看看裴寂道:“裴大人,现在晋阳的官员十之**都已经跑光了,留下来这些人里边,你也算是高官了,因此我才把大人叫来,就是想听听大人的意见,你可不能闭口不言啊!”
裴寂其实心早有主意了,他觉得现在是个好机会,要及时通知李渊做好准备,说不定大事要提前了。
只是宇化及好像盯着他一样,非要叫他说说,他只好笑道:“在下才疏学浅,哪能和诸位比呢,既然宇大人非要叫我说说,那我就说说我的浅见,不足之处还要各位多多海涵了。”
裴寂想了一下道:“我们接到陛下的勤王诏,都知道雁门之围已经很久了,晋阳的百姓和官员之所以慌乱,是因为这里离得雁门关太近了,要是雁门失手,那转眼突厥就会打到我们面前。”
见刘政会点头,他对着刘政会道:“刘将军是打过大仗的,请教一下,这种时候最重要的是干什么?”
刘政会一愣,随即说道:“当然是稳定民心,共御外敌了!”
“说的好!”裴寂将手折扇一合道:“所以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民心。”
他看看宇化及道:“晋阳城已经流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百姓们不知真相都以为陛下已经不在了,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广贴告示,将陛下在雁门的情况和勤王诏一起公之于众,这样才能叫晋阳暂时稳定下来。接着就要向全天下发布勤王诏,聚天下之兵去雁门勤王,另外再选适当的皇子暂时摄政,方能内外兼顾,保我大隋!”
裴寂说完对着众人一揖道:“在下就想到这么多,还请各位指教!”
宇化及不由得仔细看了看裴寂。认识这个人已经十几年了,在宇化及印象,裴寂就属于管好自己一亩三分地的那种官员,既没有大的野心,也没有大的才能,守着小家过日子的人。没想到今日说出来的办法却是振聋发聩,掷地有声。难道这又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
他看着裴寂久久没有说话,高君雅说道:“裴大人说的有理,可陛下的勤王诏不是已经发出去了吗?我们这样做不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吗?再说这勤王诏怎么是我们能发的,全天下的人见到了,会怎么想我们?”
宇化及回过神看看高君雅摇头道:“高大人说的也在理,但你想陛下的勤王诏是将近二十天才到了晋阳,那就说明其他远的地方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我们是应该再发一次,叫全天下都知道陛下被困了,这样才能最短时间内召集更多的兵马去勤王的。”
说着又看看裴寂道:“裴大人,我想给你个任务!”
裴寂一皱眉想了一下马上道:“大人请吩咐,下官一定办到!”
“好,现在皇后娘娘还在龙门,越王在洛阳,不如请裴大人辛苦一下,快些去龙门和洛阳通知一下娘娘和越王,看看娘娘是什么意思,还有就是万一陛下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要请越王登位?裴大人,可愿走此一趟?”宇化及目光深邃的看着裴寂。
裴寂微微皱眉想了一下道:“在下这就回去准备,马上出发,大人放心,在下一定将大人的话带到!”
“那就有劳裴大人了!”宇化及对着裴寂点点头。裴寂和众人施礼也退了出去。
宇化及看看剩下的四人,微微笑道:“我们到书房一议吧,我想有些话对你们说清楚的好。”说完转身便朝书房走去。
剩下的四人互相看了看,心各自盘算着待会儿怎么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王威(注1:隋末武贲郎将。因获知李渊欲起兵反隋,密谋于晋祠诛杀李渊,结果事情败露,反被李渊诬以谋反罪名而杀害。
高君雅(注2:隋末武牙郎将。因获知李渊欲起兵反隋,密谋于晋祠诛杀李渊,结果事情败露,反被李渊诬以谋反罪名而杀害。
刘世龙(注3:唐初功臣,并州晋阳人。大业末,为晋阳乡长。唐初授银青光禄大夫。从平京城,累转鸿胪卿,改名义节。手机请访问:om
064阴谋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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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化及进了书房并沒有先和四人说话。而是提笔写了两封信。叫來管家。吩咐他快马送到洛阳。交给弟弟宇文士及和儿子宇文成都。
转过身才看看四人道:“对不住。刚才想到一些急事。怠慢了。”
王威笑道:“大人严重了。急事要紧嘛。不打紧的。”
宇文化及笑眯眯的看看几人。挥挥手将房内伺候的下人都打发出去。叫人将门关上。气氛一下子有些紧张起來。
“哈哈。你们也不用紧张。我只是和你们说说心里话罢了。”宇文化及笑道:“刚刚在外面不方便说。你们是什么想法。我也清楚的很。现在就我们几人坐在一起。再无旁人。不妨好好说说吧。”
高君雅看看王威。眼珠乱转。刘政会则目光一下变得呆滞起來。只有刘世龙沒有任何变化。淡淡的看着宇文化及。
见四人都不说话。宇文化及笑道:“怎么。担心说错话。”
“不是的。下官沒有明白大人的意思。不知从何说起。”高君雅边说话边注意观察宇文化及的表情。
宇文化及等着他。一丝诡笑。一字一句的说道:“那我先來说。”顿了一下又道:“就从昏君说起吧。”
四人仿佛都知道接下來要说的是什么。依然保持着原來的样子。并沒有多少惊讶和夸张。
宇文化及也好像猜到了他们的样子。又微笑道:“几位都是聪明人。我也不想兜圈子了。”随即站起身走到壁柜面前。在一个花瓶上左右转了几下。听得“嘎嘣”一声。壁柜一个空格背面忽然向着墙里献了进去。
四人眼睛都盯着那个暗格。只见宇文化及从里面取出几个本子。转身对着四人晃晃道:“这里面一定有你们感兴趣的东西。我來念给你们听听。”
王威忽然道:“大人有什么需要念的。下官愿意代劳。”
宇文化及盯着他看了几息。平静的问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王威噗通跪倒道:“属下王威见过东主。”
其余三人都皱皱眉。看到王威明显是一副下人拜见家主的样子。心里都有些不舒服。一共四个人。现在他这样了。那三人该怎么做。
果不其然。宇文化及并沒有叫他起來。而是转脸对三人道:“很好。不知你们三位是什么意思呢。”
犹豫了一下。高君雅也跪倒道:“拜见东主。”刘政会和刘世龙依然坐在那里沒有动。
“看來两位还是不能相信在下啊。好。那就由两位來念念吧。”宇文成都并沒有生气。而是低头翻看着手中的本子。找到一页后抬头看看刘政会道:“刘将军。你來念这一篇吧。”说着将本子递给刘政会。
刘政会站起身接过本子。点点头。这才看看写的是什么。
他低头一看。眼睛就眯了起來。瞬间又微微笑道:“大人好本事啊。”
“过奖了。刘将军还是念念吧。”宇文化及坐下。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王威和高君雅依然跪在地上。可看脸上的表情并沒有一丝的怨念。
刘世龙这是站起身道:“大人。不是下官要驳大人的面子。其实大人本上写的是什么。下官也能猜到一二。只因大人现在要说的事情。关系到下官全家老小。所以下官还是要谨慎些的。至于下官的心已经留在这里了。”
宇文化及皱着眉看看刘世龙。想了一下笑道:“好吧。我不强求。只有一点你们都要听清楚了。不愿意留下來的。现在就可以走了。不过。将來是什么样子。谁也不清楚。还是劝你们三思而后行的好。”
王威和高君雅手在衣袖中用力的攥攥拳头。都沒有起身。刘世龙却转身有坐回到椅子上。再沒有说话。只剩站在那里继续看着本子的刘政会了。他闭上眼想了一下。将本子还给宇文化及道:“大人。末将不走的。大人放心。我身有甲胄。不便行礼。还请大人见谅。”
“哈哈。无妨。都起來坐下吧。”宇文化及好像有什么开心事一样。突然笑的很灿烂。几人谢过又坐回椅子上。这才听宇文化及继续说话。更多更快。
宇文化及把刚才刘政会看过的那一页纸撕了下來。又从几本书中。找到三页。也撕了下來。分别交给四人。微笑着沒有说话。
其他三人接过來一看。顿时头上就有了汗珠。抬眼看看宇文化及悠然微笑的样子。心里都是一惊。
纸上写的东西。他们几人自己都快想不起來了。都是写陈年往事。而且都是比较隐秘的私事。像高君雅曾经和一个道人说过杨广无道。有朝一日想自立为王;王威则是三年前私自从晋阳宫中偷偷带走一名宫女。纳为小妾。刘政会与唐公李渊交往甚密。为李渊送过好几次密信。刘世龙则是身世成迷。原來是一名山匪的往事都清楚的写在纸上。
宇文化及看着众人的表情有些得意。他从五年前遇到了一个神秘的人。彻夜攀谈。神秘人告诉他。只要他有志向。第一时间更新将來的天下就会是他宇文家的。而且还慷慨的资助他不小的一笔银钱。只有一个要求。让他从那时起就搜集所有官员的隐事秘闻。并且记录下來。定时会有人來这里來拿。还告诉他要是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可以和來人说一声。他会派人解决。
宇文化及起初并沒有怎么相信。沒想到就在第二年那人便派人來送信。告诉他山东王薄准备起事。叫他想办法拖住杨广。让起事的消息晚几日再送达朝廷。起先宇文化及只是笑笑。觉得不可能。
谁知就在消息送到的第三日。山东郡守就送來急报。称王薄、孟让在长白山造反了。宇文化及这才知道那个人不是瞎说的。于是便按照那人吩咐。直到造反的第八天才告诉杨广。
也正是这八天的迟缓。让王薄从长白山中打了出來。横扫整个山东境内。第一时间更新人数十几万。朝廷一时间慌了手脚。到现在都沒有彻底剿灭。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几年间全国各地的造反此起彼伏。愈演愈烈。整个隋朝开始动荡起來。宇文化及自己也心思活泛起來。他在朝中不断的拉拢官员。培植党羽。又按照神秘人的指示。把神秘人送來的几人都安插到各个衙门中。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手中的那几本官员秘事都是这几年搜罗到的。也是为了在关键时候要挟的一个证据。
高君雅和王威看着宇文化及。眼神中有些恐惧。刘世龙则是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只有刘政会非常平静的坐在那里。
宇文化及看看刘政会心道:“原來这个人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啊。看來朝中还是有些能人的。”他想了想笑道:“诸位。我都给了你们了。你们自己去处理吧。下面我要说说目前的事情怎么解决的好。”
“大人请将。”高君雅好像已经被折服了。赶紧说道。
“其实杨广被困雁门关对大隋來说。是件好事。”宇文化及慢慢说着。看着众人的表情。
“天下为何会动荡不安。百姓为何要造反。我不说大家也都清楚。现在杨广在雁门关。生死不知。那我们就可以另立新君。重振朝纲。一來可以给百姓休养生息的时间。二來也可将造反的人心中有些盼头。再派得力大将去招降。我想用不了几年。大隋便又可安定下來了。”
“大人说的极是。”王威也道:“只是不知大人心中可有中意的人选可立为新君。”
宇文化及看看几人眼神中都期待他往下说。便笑道:“晋阳城中不就有一位吗。”
“大人说的是代王杨侑(注1。”刘世龙眉头皱的更紧了。
“不错。正是代王。”宇文化及眯着眼看着刘世龙道:“怎么。刘县令有其他看法。”
刘世龙想了一下道:“陛下有二子齐王杨暕。三子赵王杨杲。嫡长孙燕王杨倓、越王杨侗。为何大人偏偏选中其中最小的一个代王杨侑呢。”
他这样一说。其余三人都有些吃惊的看着他。这个小小的县令还真的有胆量啊。这样质疑宇文化及。不怕被收拾吗。这里可是宇文府。
宇文化及自己也有些惊讶。这个刘世龙还真的是不能小觑的。有胆量。而且有想法。要是能彻底将他收服了。也是不错的一个助力。想了一下便笑道:“刘县令说的有道理。但目前看來。还是只有代王可以继位新君的。”
“下官愚钝。第一时间更新还请大人解惑。”刘世龙抱拳说道。
“好。我就说说看。你们姑且听听是不是妥当。”宇文化及站起身背着手走了两圈儿道:“首先齐王现在和陛下一起被困雁门关。他不作考虑。赵王年仅九岁。现留守大兴。燕王八岁。现在江都。越王七岁。现在洛阳。只有代王杨侑虽年幼。但却就在晋阳。”
说着看看几人道:“杨广先已被困雁门关二十余日。待两三日内消息传遍天下。必将打乱。我们必须要赶在这之前便另立新君。俗话说远水解不了近渴。只有代王在身边。我们只能选择他。况且我私下也听说代王聪颖好学。颇有文皇帝遗风。将來一定是个好皇帝。众位觉得我说的在理吗。”
刘世龙一时间也无话可说。宇文化及分析的还是不偏不倚的。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大人。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不是这就去和代王说清楚。赶快准备登基大典。”王威再一次说话。他想将这个重要的事情揽在自己身上。
刘世龙突然问道:“大人。在下还有一问。”
宇文化及看看他。微微点头。
“大人。代王年幼。况且从未处理过国事。登基后谁來辅政。”刘世龙目光炯炯的看着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露出一抹看不懂的微笑道:“那刘县令有何高见。”
“在下沒有什么高见。只是觉得是不是该请示一下皇后娘娘。”刘世龙针锋相对的说道。
“哦。刚才裴大人已经去了洛阳和龙门了。他一定会说的。至于谁來辅政嘛……”宇文化及看看刘世龙。又瞅瞅其余三人道:“你们觉得呢。”
“飞宇文大人莫属。”高君雅抢先便道:“大人在朝多年。又在陛下身边多年。况且现在这样的乱局。只有大人可以稳住朝纲。大人是不二人选。在下定全力支持大人。”
“末将也全力支持大人。”王威失了先机。有些失落。赶紧也跟着表态。
宇文化及目光瞅瞅刘政会。见他低着头好像睡着了一样。微微皱眉道:“刘将军。你什么意见。”
刘政会茫然的抬头看看众人。赶紧站起身施礼道:“对不住大人。在下这几日都沒有合眼了。实在有些困乏。刚刚睡过去了。不知大人在说些什么。”
宇文化及哈哈大笑道:“沒什么。沒什么。既然刘大人困乏。那就先行回府休息去吧。”
“多谢大人。”刘政会抱拳就要出去。刘世龙也抱拳道:“大人。下官还要尽快赶回县衙。这几日的难民太多了。就不打扰大人谈事情了。今日我什么都不知道。大人告辞了。”说完跟着刘政会一起出府而去。
宇文化及看看两人背影。低声道:“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杨侑(注1:隋恭帝杨侑(605年-619年。隋炀帝杨广之孙。元德太子杨昭第三子。母韦妃。隋朝最后一位皇帝。李渊攻入长安后拥立他为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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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崞县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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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毕派出四路大军围攻前来勤王的队伍,没想到没有一路成功的。前来勤王的虽然只是三支杂牌军,但他们的主帅却是身经百战的好将领。
一只狮子带着一群绵羊来战斗,结果却像是一群狮子一样。一个好的领导者,就算带着一群老弱残兵,也会远胜一位庸君带领的精锐团队。
齐王杨暕在崞县城中焦急的来回走到着,今日是阿古多斯第三次进攻了,这次派出了八千人的队伍来攻打。出去应战的只有尉迟恭的一千人和苏定方的八百人。殷开山的三百杂牌军负责守城。
樊子盖奉命来到崞县见过了这三路人马,看着殷开山临时组织起来的百姓队伍,樊子盖感慨颇多。他先是将隋炀帝的奖赏说了一遍,之后问几人有何良策破敌。
苏定方道:“突厥围困雁门,无非是想捉拿陛下,现在我们勤王的队伍一一赶到,他一定也会先来消灭我们,只要雁门还在围困中,就不会出现意外。因此末将建议带兵去攻打突厥!”
樊子盖看看眼前的年轻人微笑着摇头道:“苏小将军胆气着实令人钦佩,但目前突厥有三万人马围在崞县,咱们所有的兵士加起来都不够五千,而且城中的兵士们多日作战,死伤惨重,你们又是远道而来,去攻打突厥没有胜算的。”
“不然!”尉迟恭大咧咧的走出来道:“樊大将军,不要小看我们带来的兵士,虽然人数上我们不占优势,但论起打仗来,他们可是个儿顶个儿的好汉,没有一个孬种,大将军下令,末将愿带领兵马为先锋,杀到阿古多斯帐中,生擒其人,以解崞县之围!”
樊子盖微微皱眉,看看殷开山。他与殷开山早就相识,而且还曾经同时抵御过河北叛军,对殷开山甚是了解,因此他想听听殷开山的一见。
殷开山摸摸胡子,打量了一下尉迟恭道:“尉迟将军,你可有把握吗?凭什么说你能带着一千人杀到阿古多斯营帐?”
“哈哈,凭我手中的长槊和背后的劲弓!”尉迟恭虎目圆睁,一股豪气顿时便冲了出来。
苏定方在他旁边,能清楚的感受到尉迟恭身上的那种舍我其谁的劲头,于是也道:“末将愿与尉迟将军一同前往,比能活捉阿古多斯。”
殷开山想了一下道:“你们准备何时进攻,从哪里发起,成功了怎样撤退,失败了又怎样逃跑?”
“今晚从东城门出城,绕到南城门,尉迟将军可绕至阿古多斯后军进行攻击,末将带着兵士从正面突营,届时还要请老将军配合一下。”苏定方眨眼间已经想好了对策。
尉迟恭挠挠头,看看苏定方也说道:“恩,对,就按苏将军说的办,我到突厥身后去放火。”
殷开山问道:“苏将军需要我怎么配合?”
“老将军见到突厥营中帅旗折断,就带着兵士们在城墙上高喊阿古多斯已被斩杀与阵前,之后就看我们如何擒住他了。”苏定方冷冷的笑道。
殷开山琢磨了半天,对樊子盖道:“此计可行,虽有危险,但成功的把握很大,我相信他们。至于守城的任务就交给我吧!”
樊子盖默默的点点头,看着两个年轻人那种热血和激情,不由得也是热血沸腾,蹭的站起身道:“好,就依计行事,老夫在城中静待两位将军佳音。”
“领命!”两人抱拳施礼,下去各自准备去了。
“老将军真的相信他们会成功?”见两人走后,樊子盖又问殷开山。
殷开山微微摇头道:“战争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没有一定的事情,只是觉得他们成功的把握大一些。你看苏定方,眨眼间就想到了如何部署,而且没有什么明显的错误。尉迟恭也是毫不在意谁是这次进攻的指挥着,没有挣功的意思,这样的将军,在军队里一定是受兵士们欢迎的,战场上有这样的军队,总是会发生些奇迹的。”
“哈哈哈,你还是老样子,也罢,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们凯旋吧!”樊子盖大笑着拍拍殷开山,两人朝着城墙走去。
苏定方和尉迟恭出了大厅,尉迟恭嘿嘿笑道:“哎,我说你咋就一下子就想到了办法的?”
苏定方很喜欢尉迟恭的脾气,也笑着道:“其实很简单的,我们要去生擒阿古多斯,总要做一些吸引他注意的事情啊,晚上我会事先派人出城,就埋伏在突厥人撤退的路上,谁也不管,只抓阿古多斯。到时候你在后军中一定要狠狠的给我打他一顿,只有打疼了他,他才会调头往后走的。”
“那你呢?你不是要从正面去突营吗?”尉迟恭望着苏定方。
“对,我是从正面突营,但我只是到合适的地方,瞄着突厥的帅旗射上一箭,只要他们帅旗倒了,突厥人一定是军营大乱,趁乱我们就能杀进去了。等阿古多斯一逃跑,那不正好中了我们的计了吗?”苏定方露出狡猾的微笑。
尉迟恭盯着他看了半天,苏定方都有些发毛了,才说道:“没想到你个小白脸儿还挺阴险的啊!”
“放屁!”苏定方一脸通红的瞪着尉迟恭道:“谁像你这个黑炭头一样,大晚上不注意,根本找不到你!”
“哈哈哈!”尉迟恭重重的捶捶苏定方胸口道:“彼此彼此,我俩就是去催突厥命的黑白无常啊,哈哈哈!”
听尉迟恭说的有意思,苏定方也笑道:“好像还真的是这个意思啊,好了,赶紧回去准备吧,晚上我们大干一场。”
“好,大干一场!”尉迟恭伸手与苏定方的手掌重重击在一起。
丑时崞县东城门悄悄打开,夜色中,两队人马速度出了城,按照商量好的,朝着指定的地点赶去。
尉迟恭带队往突厥后面绕去,中间要潜过两座突厥军营。因此他的兵士们都格外小心。到了军营前才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突厥已经围困了这么久,天天都要打仗,都要死人,这些突厥兵士们也都麻木了,到了晚上甚至连个出来巡逻的斥候都没有。尉迟恭真想现在就进去把他们一锅儿端了,实在是有军命在身,强压着冲动,带队绕过了两座军营,已经看到了突厥后军的营帐。
他吩咐兵士们原地待命,准备好引火之物,待会见到信号后,先把后军的营帐和粮草都点着了再进攻。
苏定方带兵从正面攻营,相对来说要进的多。一出东门,他没有先往南门而去,而是带着兵士到了东门外五里的一处小道上,吩咐副将叫兵士们在这里挖好陷阱,等着有突厥兵士退到这里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不过一定要看清楚有没有他们的主帅阿古多斯,要是有的话就发信号,他会带兵来支援。
这里安排好后,他才带着剩下的五百人往南门而来,这里是突厥人进攻崞县的主阵地。崞县在两山之间就像堵在南北道路上的一块巨石,西边依山而建,没有城门,东面只有一条小路可绕到北边,十分狭窄,城中军队大都守在这里,因此突厥人也无法突破。只有南门正大光面的对着突厥大营,所以这里也是战况最激烈的地方。
苏定方带着队伍出现在南门外时,突厥的斥候已经发现了,赶紧去禀报主帅阿古多斯。
阿古多斯正在睡梦中被叫醒,有些恼怒。等得知隋军要来偷营了,便笑道:“区区几百人就想来偷营,正是自不量力,去把野力可和阿速达叫来,他们立功的机会来了。”
亲兵去叫来两人,阿古多斯命两将各带一千人去南门和隋军交战。两人也都是突厥勇士,而且是阿古多斯的勇士营主将,领命后都没有问清楚有多少隋军,便兴高采烈的去准备了。
突厥军队的奖罚很简单,数人头。谁杀的人多谁的奖励就多,虽然很简单,但也很有效的调动了兵士们的积极性。这种简单的奖罚制度很公平,有本事的便能分到很多抢来的战利品,甚至可以分到女人。所以兵士们一听说要去杀隋军都抢着要去。
也不能怪他们积极,连着几天的攻城战,死伤很大,也没有杀到多少人,兵士们都怨声载道了。他们是草原上的民族,习惯的是在野外作战,这样的攻城战他们不适应,往往还没到城墙下边,就被城上的箭支滚石所杀,因此这时候有这样的机会,当然都想去了。
野力可和阿速达各自挑了一千人,相互定好了范围便带着人马冲出营寨朝着苏定方的军队攻来。
城墙上樊子盖和殷开山注视着远处的突厥大营,心里还是很担心的。虽然苏定方说的很有把握,但两人都知道,战场上的事情有时候还真的要看运气的。见到突厥出营来进攻了,两人都替苏定方捏了一把汗。
苏定方看看远处突厥人已经攻了出来,他大喝一声道:“儿郎们,杀敌报国的时候到了,随我去杀突厥人,活捉阿古多斯!”
“杀敌报国,活捉阿古多斯!”兵士们一下子怒吼起来。苏定方一拍战马,当先冲了出去。
突厥人见对面就几百人,有些轻敌,迎着苏定方就上去了。苏定方的马也是良驹,眨眼功夫就冲进了突厥队伍中,长枪一挺,便有几名突厥兵士死于枪下。
两支队伍瞬间就碰撞到一起,突厥人多,明显就把隋军包围在中间。可惜出乎所有人意料,苏定方的兵士们并没有被包围吓住,相反更加激起了斗志。兵士们十几人一队,背靠背组成一个小的战阵,只要有突厥兵上来,必定死于阵前。
没一会儿功夫,就有百十名突厥兵士殒命。冲在前面的是野力可的人马,他在后边看到自己的人死伤惨重,大叫一声拍马就往阵前冲去。还别说这个家伙功夫不咋样,但力气绝对不小。一根马槊往下一砸,就有一名隋兵被砸趴下,就这样来回几下,就冲破了前边的几个小的战阵。
他有些得以了,原来这些隋兵看着厉害,也是纸糊的。
正要继续往前时,身后有人大喝一声,跟着就是破空的风声而来。
“噗!”很清脆的声音,野力可低头看看自己胸前的枪尖,突然感到剧痛,勉强扭头看了一眼身后之人,白衣白袍,年轻的隋将,他想张口,已经说不出话来,眼睛一闭,翻身栽于马下!
“真乃虎将也!”城头上樊子盖大声感慨!
066敬德偷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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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力可一死,他带来的那以前兵士便慌乱的往后撤退,正好赶上阿速达的一千人冲了上来,一下子弄的突厥队伍大乱。
阿速达大喝一声,想要制止,并没有效果,他手起刀落,将最前面跑回来的两个突厥兵士砍死,这才稍微稳定下来。
后面苏定方长枪向前一指,隋兵大喊着“活捉阿古多斯”,便跟着败军就冲了过去。
阿速达放眼一看,他们这边队伍早就不成形状了,只好大叫着手下的几个护卫各自去约束自己的人,然后命令所有后排兵士赶紧放箭。
苏定方的动作很快,所过之处突厥兵士没有一个站着的,枪枪致命,转眼间到了败军身后。隋兵也是拼命了,紧随着苏定方与乱军战到了一处,一时间突厥战地前沿乱作一团。
突厥后排的兵士不知道该不该放箭,隋兵和自己人混在一起,一放箭连自己人都要射死的。阿速达想冲到前面去,但是周围被乱兵挡着,根本过不去,急的他哇哇大叫。看后排还没有放箭又大声叫唤了几句。
后排的兵士们只好瞄着隋兵放箭,可惜战场太混乱,误伤了不少自己人。
苏定方见突厥人连他们自己人都射,便命令所有兵士成小队分散开,他瞅了一下面前的突厥兵,寻找着发号施令的人。
眼见在一匹大青马上的阿速达指手画脚,微微笑笑,从背后取下烈日弓,瞅了一眼距离,弯弓搭箭,朝着阿速达就是一箭。
阿速达正指挥着兵士们往两边散开,他好冲过去,突然觉得背后有些不对劲儿,紧接着就是风声响起。他立马意识到有人偷袭他,下意识身子往马背上贴了下去。
正是这一下救了他一命,苏定方的箭贴着他的后背飞了过去,吓得他一身冷汗。拨转马头,定睛一看,一员白袍小将远远的对着他笑着。
只见苏定方又抬起手中的烈日弓,弯弓搭箭,朝他射来。阿速达怒目圆睁哇哇大叫,便要催马去战苏定方。
刚跑起来,箭支就到了。他将身子往马的左侧一歪,那支箭便射空了。阿速达冷冷一笑,刚刚坐回来,就觉得胸口一震,跟着就剧烈疼痛起来。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前一个血窟窿,鲜血喷涌而出。他抬头再看苏定方,依然在那里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想要张嘴说话,但疼的他只能大叫两人,意识便模糊起来,翻身栽到马下,跟着便被周围的马匹踩成了肉泥。
苏定方本以为一箭就可以结果他的,没想到还被他躲过去了。第二箭便用上了家传的连珠箭法,两支箭一先一后射向阿速达,他躲过了第一支,做起来被第二支射中,而且苏定方臂力惊人,箭支穿透阿速达的身体,并没有停下,又射死了一个突厥兵才留在了身上。
苏定方见主将已经死了,便大叫着隋军冲过去。突厥人这时才发现自己的主将不见了,也没有心情恋战,转身就朝着大营方向逃跑。
兵败如山倒,出来的两千人,死了有五百多,其余的全都往大营那边跑,也还是相当壮观的。城楼上樊子盖激动的胡子乱颤,用手拉着殷开山的衣袖颤巍巍的说道:“我们,我们赢了!”
殷开山好像已经猜到了这样的局面,笑着道:“是啊,老将军,我们赢了,现在赶紧准备好,等待会儿苏将军将他们的大旗砍倒了,我们也好出城去接应。”
“对,对,赶紧准备。”樊子盖立即叫亲兵下去传令准备,眼中闪现出许久未见的凌厉之光。
阿古多斯坐在帐中,百无聊赖的叫人拿来一壶酒,切了些羊肉,边喝酒,边等着战场的消息。还没喝两杯呢,外边的亲兵便大叫着跑进来说两个将军都被隋军杀死了。
阿古多斯没反应过来,又问了一遍才知道是真的。蹭的一下站起身,就开始穿戴铠甲,亲兵过去帮忙。阿古多斯边穿边想了一下问道:“隋军不是只有五百人吗?咱们派了两千人都没有拦住?”
亲兵道:“隋军中有一个白袍将领,先是阵斩了野力可,后面又射杀了阿速达,兵士们现在都往回跑呢!”
“你快去传令敲鼓,我要亲自去会会这个汉人。”阿古多斯咬牙切实的下了命令。
苏定方带着兵士们如入无人之境,左冲右突,没一会儿功夫又有百十人命丧隋军之手。快到营寨前,苏定方定睛看了看,前营已经没有多少突厥人了,留下的大都是刚刚没有参加战斗的守营兵,现在依靠着营前的木拒马在抵挡。
突厥的很多帐篷都已经被隋军冲坏了,苏定方远远望见中军处一座高台,上边便是阿古多斯的大旗。他微微笑笑,下令兵士们点火,将帐篷都烧了,继续往前冲。又叫亲兵发信号,通知尉迟恭可以从后军发动进攻了。
亲兵将流星火点燃,朝着夜空便放了出去。远在后营这边的尉迟恭看到信号,便笑着对亲兵道:“看见没,苏将军得手了,咱们也不能把功劳全给他吧,弟兄们,跟我立功去!”大手一挥,兵士们跟着他便没入了黑色中。
阿古多斯其实在始毕的手下算是很有本事的一个将领了。他是始毕的侄儿,又是同罗部落的俟斤。从小生活着突厥上层中,便知道什么是权利和碾压,只有比别人强悍,才不会被杀死。
因此阿古多斯从小就知道学习,他不但武艺高强,而且很喜欢读兵书,汉人的很多典故他都知道,也算是个智将。始毕也对他充分信任,所以才给他派了两万兵马守在崞县,相信他能守住。
他来崞县前,已经认真的研究过这里的地形,也仔细的排兵布阵准备好好的运用学到的东西大败隋军。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前几天进攻崞县,眼看就要拿下来了,不知从哪里冒出两支援兵将他的攻城计划大乱了,再之后又进攻几次都没有如愿。他便想再围困几日,之后就要假装撤退,在沿途埋伏好,捉拿从崞县城中逃跑的隋军。
他相信围了这么多天,崞县中已经没有粮草了,隋军一定会突围。谁知道隋军却在这个时候偷营。
阿古多斯的后营是粮草堆放的地方,他派了手下最厉害的将领野力可的兄弟野力必镇守。
野力必是突厥四大蛮之一,所为四大蛮就是指武艺高强,又有大力之人,能在突厥这样野蛮的民族中获得这样的称号,确实不简单。
就在前营被苏定方搅乱的时候,野力必也从睡梦中惊醒,望着前营火光冲天,他提上铁棍就冲了出去,叫手下牵马,要去支援前营。
还好他身边还有一个同罗部落的小俟斤跟着,拉着他没有叫他去,说要先保住后营安危,再说阿古多斯并没有下命令,说明前营没有出事。
野力必还有一个优点就是,虽然莽撞,但是能听进去话,因此他转了几圈儿又下马回到营帐里,派人到前营去打探消息。
这里刚坐下,又有兵士报说后营发现纵火的隋军,这下野力必来了精神,再次提棍上马朝着着火的地方跑去。后营的突厥兵士也发现了有人纵火,便一窝蜂的朝着火光处跑去。
尉迟恭脸上露出憨憨的微笑,挥挥手带上自己的人朝着另一边跑去。他很清楚,自己手下的这点儿人不够人家突厥兵士出手的,只能打游击。点着了左边的粮垛,带着兵士就飞奔到了右边,等着突厥人都朝着左边去了再说。
野力必大喝着跑在前边,看着粮垛着火却没有见到偷袭的人影,气的哇哇大叫。尉迟恭偷乐着对亲兵道:“看见那个骑马的大汉了吗?那个一定是后营的主将,待会儿我们把这里点着了,你就带着兵士朝着中军杀去,记着,能杀多少杀多少,不行就往回撤。”
亲兵看着他点点头,随后不解的问道:“那将军要去哪里,不和我们一起吗?”
尉迟恭眼睛一瞪,一巴掌拍在亲兵头上道:“我和你们一起去了,谁去收拾那个突厥将领?再说了,我不把他抓住,等回去了,功劳全是小白脸儿的了,咱们喝西北风啊!”
亲兵撇着嘴委屈的说道:“可是苏将军只是说叫咱们偷营,也没说要抓人的!”
尉迟恭又抬手要揍他,亲兵赶紧窜出了老远才道:“将军,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滚,老子自己就够了,记得保护好咱的人,不行就撤,多点火啊,我先走了!”尉迟恭说完也不理他,瞅见不远处有两匹马被火光惊得乱叫,起身就朝着马匹奔去。亲兵没法,只能带着兵士们潜行着往中军而去。
野力必忙着叫兵士救火,自己却私下寻找放火的人。突然间看到有个黑大个儿,正要牵马逃跑。便大叫一声,拨马追了过来。尉迟恭脸上诡异的一笑,翻身上马,大叫着:“不好,被发现了!”掉头就往东门跑去。
野力必也不管手下怎么救火了,他现在的目标只有尉迟恭一人。本来就火冒三丈了,看到放火的居然就一个人,这是对他赤果果的羞辱。
两匹马一前一后冲出后营朝着东边的小路便奔了下去。尉迟恭回头见野力必追了过来,用力抽了几鞭,身下的马匹吃疼,跑的更快了,眨眼就跑的没影了。野力必怒极了,也用力的打马追了上去。
尉迟恭来的时候经过了两座营寨,回来时只能强行闯了。营寨中的兵士早就知道前营被袭,所以都关注着那边的情况,根本没注意身后尉迟恭奔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尉迟恭手中的马槊捅了下去。只是几个呼吸间,尉迟恭便闯过了这两个营寨。
等兵士们反应过来,正好看到野力必又骑马过来,便都生气了,哪有一个一个的闯营的,举起手中的弓箭就要射他。
还好野力必老远就喊着要拦住尉迟恭,兵士们一听是突厥话,有些犹豫,被野力必也闯了过来。两匹马一前一后便到了靠近东门的小路上。
尉迟恭看看地方差不多了,便勒马而立,调转马头,静待着野力必追上来。
067生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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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说苏将军咋就知道那个阿古多斯一定会从这里逃跑呢?”崞县东门小路两边埋伏的隋兵有一对兄弟。
“那还不简单?你啥时候见过咱们苏大帅打过败仗,苏将军从小就和苏大帅***仗,那肯定知道了。”作为哥哥,一定不能说自己也不懂。
两人正在这边讨论着,小道上就起了马蹄声,一下子大家的精神就绷住了,死死的盯着小路。
一匹马飞奔而来,堪堪就在他们面前停下了。两兄弟仔细看了半天,原来不是那个什么胡人,而是和苏定方一起来的那个黑将军,他们也算松了一口气。
紧跟着后边又是一阵马蹄声,这次来的是个胡人将军,两人一下就紧张起来,哥哥吩咐弟弟去给偏将报信儿,他在这里盯着。
尉迟恭笑嘻嘻的看着追过来的野力必,叫野力必浑身难受。他看看面前这个黑大汉,结实健壮,心里也在想,是不是有什么埋伏,自己不该追的这么远。
尉迟恭笑道:“那个胡人,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你叫什么名字?”
野力必警惕的看看小道两边的草丛,没发现有什么人,这才用汉语说道:“黑人,刚才就是你放火烧我们的粮草?”
尉迟恭一愣,眨眨眼乐道:“我叫尉迟恭,不是黑人,刚才就是我放的火,怎么你追了我这么远,不就是想和我打一架吗?来吧!”
“你们汉人就是卑鄙,打不过我们就用诡计,哼,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野力必说着把手的铁棍一举,催马朝着尉迟恭就奔了过来。尉迟恭将马槊往身前一挺,迎着他就上去了。
草丛里哥哥瞪着眼看了半天,知道这个胡人并不是阿古多斯,不知道尉迟恭为什么正好在这里和这个人开打,心有些着急。要是正好阿古多斯现在逃到这里,不就暴露了他们这些人了?
正不知所措的时候,身后草丛乱动,弟弟带着偏将和几个兵士又爬了过来。刚刚赶紧将情况又和偏将说了一遍,偏将也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尉迟恭两人打斗。
野力必铁棍搂头盖顶砸向尉迟恭,尉迟恭也不含糊,直接举火烧天,用马槊去挡。两根兵器一接触,发出巨响,将草丛里几人震的耳膜嗡嗡作响。
野力必也没想到尉迟恭有这么大的劲气,微微一愣,尉迟恭用力往上一顶,端着马槊就刺向野力必的腰间。
野力必没时间多想,将铁棍一竖往外一档,又是一声巨响。两马一错蹬,尉迟恭的马槊往身后便扫来,正好又碰到野力必往马背上一躺,双手举棍挡来,第三声巨响后,两马换了位置。
野力必死死盯着尉迟恭道:“力气不小啊?咱们再来!”
尉迟恭在当兵前是打铁的,力气自然是有,也嘿嘿笑道:“我说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别一会儿死在这里,做鬼都没人知道!”
“呸,我叫野力必,死的一定是你,拿命来!”野力必再次催马冲了上来。
尉迟恭这回不敢怠慢了,刚才打了三下,这个突厥人还是有些本事的。他单手提槊,另一只手伸到背后被囊,抽出了断山鞭,迎着野力必也冲了过去。
野力必没想到这个黑人两手使两种不同的兵器,而且是一长一短,这可是需要技术的,也不敢大意,聚精会神的和尉迟恭战在一起。
偏将看的眼晕了,两匹马不断的绕着圈儿,马上的两人也是叮咣的不断缠斗着。正看的出神,旁边的两兄弟突然同时低声道:“不好,黑将军要输!”偏将赶紧看向尉迟恭。
两马再次错蹬,尉迟恭的马却好像见到什么好吃的一样,猛的掉了一下头,变成和野力必同向而去。正好野力必的铁棍本来是要打尉迟恭的面门的,变成打他的后背了。
尉迟恭也是一愣,铁棍带着风声就扫了过来。没有时间多做考虑,他往马背上一趴,马槊往地上一戳,整个人就到了马槊这边的马身一侧,从马肚子下面探出身子,用钢鞭打向野力必的马腿。
电光火石间,只听见“咔嚓”、“噗”两声,随后就是两匹马的嘶鸣和倒地。尉迟恭和野力必也是万分狼狈。想着两侧打滚摔倒了地下。
两人迅站起身,看看两马都已经侧躺在地上,痛苦的嘶鸣着。野力必一棍砸在了尉迟恭的马背上。尉迟恭则是一鞭扫到了野力必的马腿上。
两人盯着对方,没有动地方。马战和陆战相差很远的,马上高手不一定在平地上也是高手。因此两人都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只好先试探了。
野力必疾跑两步,大叫着来找尉迟恭。尉迟恭看他跑的那几下,脸上就露出了微笑。野力必跑起来咚咚作响,身子前倾,说明他不会提气,那打起仗来就吃亏了,坚持不了多久。
尉迟恭这次没有迎着上去,而是绕着野力必开始躲着他。
草丛的两兄弟刚才吓了一跳,见尉迟恭并没有事情,也是一身冷汗。这是见尉迟恭并不和野力必打,以为是尉迟恭受伤或者打不过野力必,赶紧和偏将说,是不是出去帮忙。
偏将也不敢肯定到底怎么回事,只是皱着眉说再等一会儿。
野力必有些急躁了。他追出来的时候就是气不过被人放火烧了营寨。待见到尉迟恭后就觉得要战决,谁知道打了半天,黑人并没有那么好收拾,刚才摔下马后,他就没有再轻视过尉迟恭。
哪成想现在尉迟恭却躲着他,不和他打了,营寨那边还不知道有没有事情,这里又一下子解决不了,他便急躁起来,边追尉迟恭,便哇哇大叫。
尉迟恭就是再等机会。见他马上就要发疯了,微微一笑,忽然转身站在那里不跑了,将手的马槊端着朝向野力必。
野力必差点儿就撞倒人家的兵器上,赶紧停步。正要看尉迟恭时,人家已经冲了上来,马槊横扫着,砸向他的腰间。
野力必实在没想到这个黑人怎么这么阴险,将铁棍往身前一挡,顺手就要去抓尉迟恭的马槊。
这一下尉迟恭都没有想到,哪有打的好好的就去抓对方武器的。赶紧往回抽兵器。还是晚了一步,野力必的大手已经将马槊的一头牢牢攥住,另一手的铁棍却戳向尉迟恭的面门。
尉迟恭微微一愣神儿,面前就是疾风而来,赶紧低头,铁棍没有戳,顺势往下一砸,正好落在尉迟恭的右肩上。幸好尉迟恭穿着铠甲,要不这一下肩胛骨一定就碎了。
忍着剧痛,尉迟恭也伸手将铁棍抓在手。就这样两人站在那里开始较劲儿了。两人都是右手的劲气比较大一些,因此扭来扭曲,谁也拿不下谁。
尉迟恭心里就郁闷了,本来刚才好好的,只要多打几个回合,野力必必被生擒的,没想到弄成现在这个局面,还被打了一棍。
野力必也没有好气,这样僵持下去,最后还是尉迟恭赢了。这里离隋军的城池很近,说不定就有援兵到了。
两人各有心思,一直僵持不下。草丛里的几人都大张着嘴,觉得这次没白来。他们还没见过这样的打斗呢,打的好好的,就开始较劲儿了。哥哥就建议偏将出去将那个胡人抓住得了,要不一会儿阿古多斯跑过来,就不好办了。
偏将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出去帮忙。一挥手几人便从草丛里走了出来。
两人还在较劲儿,忽然看到这些隋兵,野力必马上不淡定了,一不留神,手的铁棍别尉迟恭给拽了过去。大惊之下,赶紧双手抓住尉迟恭的马槊要往回夺。
尉迟恭见到援兵,心里骂道:“刚才来的时候你们不出来,这时候才知道出来,气死我了。”见几人已经将野力必包围住了,他眼珠一转,顺势将手的马槊用力往野力必怀里一送。
野力必哪能想到尉迟恭会这样做,正大力的往怀里拉,再加上尉迟恭的力量,整个人便朝着身后飞了出去,马槊差一点儿就扎到他的身体里。
尉迟恭跟着就跑了过来,大喊道:“愣着干嘛?抓人啊!”
偏将几人这才醒悟过来,一窝蜂上去将野力必按住了。
野力必挣扎半天,无奈有个尉迟恭压着他的双腿,他使不上力气,只能破口大骂尉迟恭卑鄙。
大家合力将他拿下,尉迟恭这才叫偏将把野力必堵上嘴,拉到后面绑在树上,等这将阿古多斯一起擒住了,再送回城去。
这时候就见到南门那边天空又是几支流星火升起,偏将告诉尉迟恭,苏将军那边成功了,阿古多斯一定是朝着这边逃来了。
尉迟恭点点头,赶紧叫所有人都隐蔽起来,静等着阿古多斯过来。
就在尉迟恭偷营,诱野力必到小道时,苏定方也杀到了突厥的军大营。阿古斯多已经披挂上阵,亲自来指挥战斗了。
看到苏定方,便问身边的人是不是他将两个勇士杀死的,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阿古多斯一边命令所有兵士将隋军围起来,一边自己催马朝着苏定方奔过去。
苏定方正在观察军后边的高台上那杆帅旗,只见面前突厥兵士们忽然朝着两边让开了,一匹黄骠马驮着一个大汉走了出来。
根据苏定方的判断,面前这个大汉足有九尺身高,按照现代的说法就是两米多。坐在马上就像一座塔一样,连马都压得有些矮了。
“勿那小将,你名字告诉我!”大汉用不流利的汉语问苏定方。
苏定方发现他身后还有几名亲兵,瞬间知道这人就是阿古多斯了,便一挥手,跟着自己的兵士们都停止了战斗,将苏定方半包围在间。
苏定方笑道:“阿古多斯,我叫苏定方,你是要出来和我单打独斗,还是要和我们隋军好好打一场?”
“哈哈哈!”阿古多斯大笑道:“隋军?你看看你们有多少人?你们能打赢吗?我看还是我们两人较量一下吧!”
苏定方眨眨眼,转身看看自己的兵士,出来时五百人,估计现在还剩三百多吧,而且很多都受了伤。心有些难受,但还是对着副将轻轻点点头,然后转过身道:“阿古多斯,较量可以,叫你的兵士往远撤,就咱们俩来。”
“好!”阿古多斯也不想磨叽,直接挥手,突厥兵士们便撤了下去,将间的空地留给了两人。手机请访问:m.feisuzw
068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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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定方与阿古多斯跃马进入场,互相盯着对方,都没有贸然进攻,再等着对方先出现破绽。772e6f742e6f%6d
就在两马一错蹬的瞬间,两人同时动了。苏定方的长枪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从腰间就窜了出来,直奔阿古多斯的坐骑。
阿古多斯万万没想到对方一上来先打他的马匹,他的大刀同时往苏定方的脖颈处看来,此时已经没有时间变招去护马匹了,不过用一匹马的命来换苏定方的,那还是值得的。
隋兵同时大叫着就要上去救人,苏定方嘴角不经意的一挑,整个人跟着手的长枪一起窜了出去,和枪成了一条直线,阿古多斯的大刀在空气划个弧线落空了。
他的马匹就倒霉了,被苏定方的长枪扎个正着,长嘶一声,前蹄抬起,阿古多斯眼看就要被摔下去。
也是阿古多斯久经战阵,一见不好,大刀往地下一支,双脚离蹬,身子在半空一打转,便稳稳的往地上落去。苏定方哪等他落下,长枪奔着他身子就过去了。
阿古多斯一招之内,被苏定方逼得狼狈不堪,脚刚沾地,又不得不再次借着大刀跃起才算躲过。苏定方的长枪没有扎到人,顺势变招,直接扫向支在地上的长刀。
这回阿古多斯没有办法了,大刀被长枪一扫便倒向一边。他的人也站立不稳,重重的摔向地上。
还好后边有几个离得近的突厥兵士舍命上来护住了他,苏定方才没有伤到他。
隋兵一见主帅赢了,副将一点头,带着人就冲了上来,突厥兵士也一窝蜂聚过来,瞬间又变的混乱起来。
苏定方也可惜刚才没有伤到阿古多斯,这时他也没有心思想这些了,立即从马蹬上取下宝弓,对着军帅旗就是几箭。
家传的连珠箭法练习起来相当困难,真正的练成是以射穿两百米外的大树为标准的,所以对于不远处的旗杆来说,苏定方有把握几箭就可以射断。
阿古多斯在亲兵的帮助下站起来,战场已经混乱了。他只好又找了一匹马,捡起大刀,翻身上马来寻苏定方。
却看到苏定方正不断的射他的帅旗,顿时惊慌起来。帅旗一倒,那突厥兵就不战而乱了,到时候自己就没法约束兵士们,所以他发疯一样要冲到苏定方近前去阻止他。
可惜双方兵士已经杀红了眼,他根本没有办法过去,左右看看,从一名亲兵手上取过马弓,就要瞄着苏定方射去。突厥人从小就是生活在马背上的,而且打猎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因此射术对他们来说都是基本的技能。
苏定方眼看着旗杆马上就要倒下了,卯足了劲儿,射完最后三箭,突然有种意识,总觉得危险好像就在身边,瞬间便藏身马镫边。只听着破风的箭支擦着后背就飞了过去。
他一身冷汗,顺着箭支飞来的方向一看,正是阿古多斯。苏定方长出口气,起身做好,对着远处的阿古多斯微微一笑,弯弓搭箭,将最后一支箭射了出去。
远处的阿古多斯大声叫着:“不要!”紧接着就听见远处很多突厥兵士开始惨叫。
那个三丈高的帅旗轰隆隆倒下了,还压住了不少兵士。苏定方同时大叫道:“阿古多斯已死,你们还不投降吗?”
隋兵会突厥语的立马就开始喊了起来,恐慌开始在突厥士兵蔓延开了。阿古多斯尽量大声的告诉自己人他还活的好好的,可惜,这时候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隋兵更加卖力的喊着:“快跑啊,隋军杀来了!”
突厥兵士再没有心思战斗了,有两个兵士转身就往自己的营寨跑去。战场上最怕的就是这样的逃跑,情绪瞬间是会感染的。一个跑,大家就都开始跑。于是成千上万的突厥兵士往大营跑去,后边追着他们的只有苏定方带来的不到四百的隋兵。
阿古多斯也知道大势已去,兵败如山倒,他是没有办法再约束了,只好带着亲兵也开始往回撤。但他和兵士们不同,考虑的就比较多。
因为一直学习汉人的兵书,他总是觉得汉人狡猾,所以见大部分人往南跑去,他便带着亲兵们往东而去。他相信这里虽然是隋军的地盘儿,但兵不厌诈,一定不会想到他往这里来。
苏定方见大势已成,赶紧叫亲兵发信号给尉迟恭和殷开山,叫他们配合。
城楼上樊子盖大笑着说道:“老将军,该咱们出马了,小苏将军成功了。”
殷开山也有些激动,脸红红的,胡子一翘一翘的说道:“樊将军在此静候佳音,末将也去过过瘾去。”说完都不等樊子盖说话,直接就跑下来城楼,召集好兵士们大开城门冲了出去。
溃败的突厥兵士就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一进大营,大家都知道隋军来了,也不问情况,跟着跑吧。一时间整座营地到处都是突厥士兵逃跑的身影,还夹杂着被马匹撞倒惨死的喊声。
这时后营大火也着了起来,远远的就能见到。突厥兵士有些懵了,怎么后面也有隋兵,赶紧朝着东面跑去。
苏定方叫偏将在这边组织兵士继续冲杀,他带着几名亲兵也朝着东边奔去,阿古多斯已经成了他的盘餐了。
殷开山领着人马加入战团,吩咐会说突厥语的兵士喊话:“投降不杀!”。渐渐的有突厥兵士就放下兵器,跪倒地上开始投降,这样一来,成片成片的突厥人都放弃了抵抗。
后营尉迟恭的人马也往这里聚来,两路隋军将突厥兵士包围起来,基本上全都投降了。殷开山一问两个主将都没有在这里,全去追击阿古多斯了,只能笑笑,命令隋兵开始打扫战场。
阿古多斯边跑边想怎么就这样输了,甚至都没有痛快的打一场,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刚刚跑了一会儿,亲兵便大声说道:“将军,前面有隋军!”
阿古多斯一愣,赶紧勒马一瞧,隐约看到有一人一马在前边拦路。仔细一看,原来是个面色黢黑的隋将。他心里正觉得无处发泄,大叫一声便冲了过去。
尉迟恭在这里等了一会儿,见有突厥人过来了,便叫兵士们藏起来,自己站在路央诱敌。刚看到面前的壮汉,人家就冲了过来。
尉迟恭冷笑一声,催马迎了上去。两人一照面,便各自挥动兵器打了起来。
尉迟恭其实也很郁闷,本来刚才和野力必打的时候可以很顺利的就生擒的,只是想做的漂亮一些,哪知道最后自己还受伤了。现在正好又有机会了,他也不想再玩了,直接用尽全力来进攻。
阿古多斯和尉迟恭一交手,心里就开始叫苦了。怎么隋军的将领突然这样厉害了,本来以为是个软柿子,三两下打完,赶紧逃跑,这样看来还是不太容易的。当先打起精神来认真的和尉迟恭战在一处。
尉迟恭也有同感,面前这个大汉要比野力必难对付,不仅力气大,而且武功也不弱。他左肩受伤了,只能用右手使鞭,所以招架起来也不是很轻松。
这边两人打在一处,阿古多斯的亲兵想来助阵,却找不到机会,只能围着尉迟恭转圈儿,后边的苏定方已经拍马追了过来。
尉迟恭偷眼看到苏定方来了,心想难道面前这个大汉就是阿古多斯?怪不得这么难对付。
苏定方见阿古多斯和尉迟恭战在一起,也是一愣,随即就知道尉迟恭一定也是来捉拿阿古多斯的,又想想尉迟恭一开始信誓旦旦的说阿古多斯让给他了,不由的偷乐起来。
那边阿古多斯的亲兵见苏定方追了上来,便去阻拦。他们哪里是苏定方的对手,没几个回合都被刺于马下。
这下阿古多斯真的成了光杆儿司令了,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而且面前的黑大汉和身后的小白脸儿都不好对付,他也知道自己今天就交待在这里了,索性大喝一声开始拼命了。
尉迟恭刚刚还能和他打个平手,这是就有些吃力了,只有招架的力气。苏定方还是在一旁看热闹,尉迟恭就开始大叫道:“你个小白脸儿想看着老子死在这里啊,老子刚才受伤了,还不过来帮忙?”
苏定方楞了一下,哈哈笑道:“我就说你怎么好像没吃奶一样,就那么点儿劲气,好了,你出来,我上!”说完一催马就冲了过来。
尉迟恭要不是受伤绝对不会叫苏定方帮忙的,没办法只好捡了一个空子退了下来。苏定方一枪架住阿古多斯的大刀说道:“你们的人已经全军覆没了,我劝你也不要挣扎了,乖乖投降吧。”
“呸!突厥的勇士是不会投降的,拿命来!”阿古多斯已经疯狂了,抡起大刀往苏定方头上劈来。苏定方摇摇头,举枪架住,一抖缰绳,马匹绕着阿古多斯到了另一边,枪头朝后,枪托朝前往阿古多斯的腰间戳来。
阿古多斯用刀往外一磕,刚要砍下去,哪知道苏定方手的枪好像长了眼睛一样。枪托被大刀磕了回去,枪尖却顺势转了出来,“啪”的一声狠狠的砸到了阿古多斯腰间。
阿古多斯一吃疼,还没反应过来,苏定方左手伸出一用力,便抓住了阿古多斯的腰带,顺势将他拉下马背,摔倒了地上。阿古多斯还要挣扎,苏定方的枪尖已经顶到了他的咽喉处,静静的望着他。
阿古多斯也没有说话,双眼一闭,不去看他。苏定方一挥手叫兵士们将他绑了,这才问尉迟恭怎么在这里。等听说尉迟恭也抓了一个主将,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战斗结束了,回到城,樊子盖对三个将领大加赞赏,特别对苏定方是爱惜的不行。战场打扫完,军需官报来结果。
樊子盖大喜,崞县一战,阿古多斯的两万人马,俘虏一万三,死伤两千,生擒包括阿古多斯在内的十一员大将,最主要的是缴获了足够两万人马吃用一个月的粮草和牛羊,兵器更是不计其数。
几人商量了一下,樊子盖赶紧给杨广上奏折报捷,殷开山、苏定方和尉迟恭又整顿兵马开始分路去收复被突厥占领的十九座县城。
此役也算是杨广这次北巡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对突厥的胜仗,极大的鼓舞了这些前来勤王的将士和被困在雁门的兵将士气。手机请访问:m.feisuzw
069噩耗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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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带着阿都阿吉在蓝盖草原和呼伦贝尔草原的边缘一线到处乱窜,“草上飞”的名号越来越响亮,所到的小部落也全都被劫掠一空。772e6f742e6f%6d
尤俊达这一支也不示弱,他们要比程咬金更彻底,不但劫掠,还杀人,弄的整个草原鸡飞狗跳起来。
李向倒是很自在,领着秦琼,跟着新收的一群小弟,每天有吃有喝,偶尔还给他们讲讲中原的各种好玩的东西,不断的给他们洗脑。这时的巴图、加古已经彻底沦为了李向的粉丝,心中早就向往着大隋那美好的世界了。
李向在这里忽悠这些人的时候,已经派人往雁门送信,告诉杨广这边的情况,希望杨广可以接受这些突厥人的投诚,而且希望这些人都可以交给李向来处理。等他收到尤俊达和程咬金的消息后,知道时机成熟了,便安排方三郎带着这些准备去隋朝的突厥部落慢慢往云州而去。
当然他肯定不会叫这些人知道,其实始毕并没有和杨广达成协议的,因此也不会叫他们去雁门,而是先到云州,再经河北往洛阳而去,顺便也派了兵士带着自己的信先一步赶回龙门,告诉魏征和长孙无忌怎么安顿。
这几个部落的俟斤和头人还舍不得和李向分离,倒是叫李向有些感慨,人和人的交流还是要靠心灵的,虽然不同种族,但也能以诚相待的。他觉得等回去后有必要和他们把这段时间的事情好好说清楚。
送走了这些人,李向便带着剩下的人去寻找尤俊达和程咬金,他的下一步计划便是去突厥牙帐,见义成公主,要是能将义成公主也说动了回归隋朝,那对始毕可以说是极大的一次打击。
李世民带着前军也赶到了雁门关,只是他没有到崞县,而是绕了一个大圈儿,跑到了突厥大军的身后。李渊一开始的想法是坐待事情的发展,看看到底杨广有没有援兵,没想到居然有几路援兵赶在他之前已经到达了雁门。
这样他就不能袖手旁观了,只好和几个儿子商量一下,于是便翻越了大山,准备从背后对突厥进行致命打击,不至于能打垮他们,但还是可以有效的震慑一下始毕的。李世民便是这次进攻的先锋。
当他的军队出现在突厥答应后方的时候,突厥兵士们就便的有些慌乱了。
突厥营帐中,始毕面沉似水,眼睛从每个将领的脸上划过。所有的将领都不敢正眼看他,低着头,等着始毕发火。
始毕也是刚刚才知道身后居然出现了大量隋军,他强压着火气道:“后军是谁在管辖?”
“是我!”特勤图都赶紧站了起来。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给我尽快将那股莫名其妙就出现我们后面的隋军处理掉!”始毕已经站了起来,等着图都。虽然这是他的私生子,但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不管是谁,都不能给他添乱。
图都也有些慌乱,他虽然是个特勤,但在始毕面前还是不敢放肆的。始毕有七个孩子,三男四女,都是正儿八经的孩子,就他一个私生子,所以大多数情况下,突厥这些王公大臣们还是不用正眼看他的,他只能靠着自己不断的努力,才能有今天的地位。
“知道了,请大汗放心,我一定办到!”图都做了保证。
“你下去准备吧!”始毕挥挥手,把图都打发出去,又道:“雁门那边怎么样了?听说有几路勤王的兵马来了,都是哪些人啊?”他问的是旁边的书记官。
不论哪个朝代都有一些忘记老祖宗的人,甘愿为异族当摇尾乞怜的哈巴狗。这个书记官原先也是隋朝吏部一个五品大员。后来被始毕派去的斥候用了一筐黄金收买,又送了两个西域美女,便死心塌地的来给突厥卖命。
吏部管理的就是人事工作,所以对隋朝中的各个地方的官员都是了如指掌。听始毕这样一问,他便弓着身子说道:“大汗,来的一共四路勤王的,只有一路唐公李渊的人马算是比较厉害的,其余三路都是临时抽调过来的,不足为惧。”
始毕一拍桌子道:“我问你都是谁?”
书记官一哆嗦赶紧跪下道:“除了唐公李渊外,还有离石郡守王仁功,信都大将苏邕和太谷长殷开山。”说完偷眼看看始毕,用袖子抹抹头上的汗。
“都带了多少兵士?”
“李渊带了七万人马,其余的加起来也不到五千。”书记官小心翼翼的答道。
“砰!”始毕随手将桌子上的烛台就砸到了他脑袋上骂道:“你个蠢货,刚刚还说李渊那一路难对付,现在又告诉我他带了七万人马,这还叫不足为惧?我留着你还有何用?来人,给我拉下去,剁碎了喂狗!”始毕真的生气了。
从帐外冲进来两名兵士,如狼似虎的拖着书记官就往外走。书记官大叫道:“可汗,是属下失误,大汗饶命啊!”
所有突厥人都用鄙夷的眼光看着他,脸上的嘲笑分明是赤果果的告诉他,这里是突厥的天下,汉人在这里连狗都不如。没有一个人为他求情,就像看戏一样,眼睁睁的送他出去了。
“苍天有眼,来世再也不给人当狗了!啊!”临死时总算醒悟的书记官,带着自己的誓言魂飞天外了。
小插曲过后,始毕皱着眉头坐下,想了半天才问道:“你们说雁门关我们能攻下来吗?”众人看看始毕,又低头不语了。
“怎么,你们就没有想过如果这次我们成功不了,回到草原后会是什么样子吗?”始毕再次站了起来。
“大汗!”沃思站起来道:“雁门关实在不好进攻,不过我们都围困了他们将近一个月了,他们的粮草也差不多耗净了,只要我们再围困几日,雁门不攻自破!”
看看同父异母的兄弟,始毕微微眯着眼,想了一下道:“他们耗费粮草,我们这里也在大量的耗费,要是再等几天的话,估计我们也要撑不下去了。”
沃思皱眉道:“难道大汗打算就这样撤退吗?”
众人也都抬头看着始毕,要是真的就这样撤退的话,那始毕在突厥的影响力就会降到最低,到时候整个突厥又会有不少想要争夺大汗位置的人出现,那时的突厥便再一次陷入内乱之中了。
始毕也很矛盾,他不知道该不该再坚持下去,本来这次来攻打雁门,只是为了一开始杨广擅杀了突厥的一个大臣引起的,可是后来杨广亲自来到雁门,这就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当时的始毕一心想要超过原来的可汗,干出一番大事业,没相当现在僵持在这里了。
“报!”众人正在思考的时候,帐外一个兵士跌得撞撞的跑来禀告。“大汗,大事不好了!”
众人一惊,小阿巴斯站起身问道:“快说,什么事?”
兵士跪爬了两步道:“崞县外围的阿古多斯将军全军覆没,连同十位将军悉数被擒。”
“你说什么?”始毕两步便到了兵士面前,提着领子就将那名兵士拽了起来,瞪着眼睛大声说道。
“阿古多斯将军被擒,崞县围城兵士全军覆没了!”兵士慌乱的又说了一遍。
始毕顿时摇晃了两下,手一松,兵士便摔倒在地。始毕用手扶了一下阿巴斯这才站稳,朝后挥挥手,叫兵士下去,这才慢慢稳住身子道:“派斥候去打探一下,是什么人这么厉害,能把阿古多斯生擒,快去。”说完有气无力的坐回到椅子上。
其他人也是惊到了。阿古多斯可是突厥出名的人物,大小战役也经历了百十场,那可是从死人堆爬出来的人,怎么就在小小的崞县失手被擒,还全军覆没,那可是两万兵马啊!
众人正在纳闷儿中,沃思突然出来说道:“大汗,我们要马上给崞县两边的县城增派兵力了。”
始毕也突然想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崞县之围一解,那隋军就能从崞县出兵,往周围几座被占领的县城进攻了,到时候攻守异势,那他可就真的不好办了。于是始毕猛的站起身道:“众将听令!”
“末将在!”所有人都站起身等着始毕下令。
“沃思带领两万兵马速往崞县,务必赶在隋军出动前堵住他们,要是已经迟了,那就给我把出来的隋军打回去,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沃思抬头看了一眼始毕,低头领命。
“阿巴斯,你派人回草原传令,征集五万勇士来雁门,我和杨广耗上了,一定要生擒他!”始毕咬牙切齿的说道。
“大汗,不可啊!”阿巴斯赶紧道:“我们出来时已经带了十万人马了,要是再从草原征兵的话,那我们还能剩下多少男子啊!”
“我意已决,去办吧,另外通知莫贺咄设和泥步设,先不要和窦建德、王须拔一起进攻了,回来支援这里。赶紧去!”始毕满脸怒气的盯着阿巴斯。
阿巴斯知道没有办法了,只好点头答应,转身就出了营帐。
“其余人,跟着我拔营,我要到雁门关下,亲自去会会杨广!”始毕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出了大帐。
众人互相看看,都摇着头,也跟着出了大帐。
众人还没有走远,一名兵士又跑过来禀报说:“义成公主派了信使来了。”始毕赶紧叫人带上来。
别克木跟着兵士见到了始毕,将怀里的信件交给始毕道:“可汗,草原上出现了大股的马匪,而且好像是隋军装扮的,已经袭击了数十个部落了,劫掠财物无数,还杀死了不计其数的牧民,贺敦请可汗立即回兵救援啊!”
“什么!”众人都大叫道:“都有哪些部落?”
他们很清楚各自部落里的财物多少,直接决定着他们在这个势力圈子里的地位高低,所以不约而同的惊叫起来。
别克木只好说道:“整个呼伦贝尔和蓝盖都被袭击了!大汗快回援吧!”
始毕这回倒是没有惊讶,只是落寞的抬头往南边看了看,叹息道:“错失良机啊!”,随即直挺挺的朝后倒去。
070大雁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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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草原上本应是一片生机勃勃。牛羊满地的景色。而此时却是只见草长。不见牛羊。
李向汇合了尤俊达和程咬金的队伍。一行人马往突厥牙帐行去。一路上程咬金可算是风光出尽了。兵士们都围着他问长问短。程咬金也是把自己吹成神仙一样。说着怎样收拾那些小部落。倒是也给这支队伍增添了不少乐趣。
队伍中最无奈的一人要算是阿都阿吉了。他被迫跟着程咬金一路见识了牧民们的惶恐与惨状。又不能反抗。还要忍受着程咬金喋喋不休的叫嚣和吹嘘。真的是身体和心灵都受到了打击。这会儿还要跟着他去见李向。那是种寄人篱下的悲哀和无奈。
三天时间终于看到了贺敦部落。李向看看跟着自己來到草原的兵士们。更多更快。舒心的笑了。这些兵士在这次远征中得到了成长。年轻的脸上再沒有幼稚的笑容。取代的是成熟坚毅的目光。这样的义勇军才是真正的成军了。
“都尉。马上就要见到义成公主了。你总该告诉我们这是要干什么了吧。”刘洋都忍不住问了出來。
李向一路上都沒有说为什么要來这里。看看大家期盼的目光。李向笑道:“好吧。我告诉你们。你们不许惊讶啊。”说着李向指指前面一片宽广的草原笑道:“这里是突厥的心脏。我们要把义成公主接走。再在这里给始毕狠狠的來上一刀。到时候我想始毕即使不会战死。也要被气死了。”
说完看看众人发愣的样子又道:“另外我们要尽可能多的给他们制造矛盾。等始毕回來后。也沒有精力再去考虑我们大隋的事情。相反他自己这里的乱摊子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收拾好的。那样我们就有时间去做我们自己的事情了。”
秦琼摇头道:“都尉。我现在在想。上天既然把你派來了。怎么还会派别人來和你作对。又有几人是你的对手。真不知道是他们的祸事。还是都尉的福气啊。”
李向有些纳闷儿的看看秦琼道:“秦将军现在说话。越來越像他们了。秦将军想好和我一起闯出个大好前程了。”
“我不愿意又如何。早就上了你的贼船了。”秦琼也难得开了一次玩笑。倒是叫所有人都开心起來。更多更快。
李向一把抓住秦琼的双臂。开心的摇了摇道:“欢迎你。”看着李向真诚的目光。秦琼知道这个人已经深深的让自己折服了。他单膝跪倒说道:“末将秦琼誓死追随都尉。”
“哈哈哈。”李向畅快的笑了起來。他知道秦琼是真的归到自己手下了。和这比起來。草原上所有的事情都沒有那么重要了。他扶起秦琼道:“往后的日子。我李向有的。你秦琼一样都不会缺。我们是兄弟。”
“还有俺呢。”程咬金不是时候的站出來抱怨道。
“李向撇着嘴笑道:“都是兄弟。我李向说到做到。大家收拾一下。我们去见义成公主。”说完。李向翻身上马。使劲儿一鞭子。骑着马一骑绝尘的跑了出去。远远的还能听见他爽朗开心的笑声。直冲云霄。
义成公主在帐中來回走动着。身边的婢女琴儿和侍卫别克木都焦急的看着她。
“贺敦。隋朝皇帝就说了这些。还有就是那封信。还请贺敦赶快做决定啊。”别克木紧张的说道。
琴儿给别克木使了眼色。然后挥挥手。叫他出去。见他出去了。琴儿扶着义成坐下才道:“贺敦。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琴儿一定会跟在贺敦身边的。不要着急。贺敦想好了再决定。”说完去给义成倒了一碗马奶。递了过來。
义成看着琴儿两眼中满是期待。笑笑道:“來。你也坐下。和我说说话。”
琴儿犹豫了一下。乖乖的坐在义成身边。义成拉起琴儿的手说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你说你对隋朝还有印象吗。”
琴儿不知道贺敦怎么问到了这里。低着头想了一下。突然微笑着说道:“我记得爹给我做过一个纸鸢。是一只大雁。我就问爹爹为什么要做大雁呢。爹爹说。大雁是知道家在哪里的。不管飞出去多远。每年都会回家一次的。”
说着琴儿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情景。眼睛望着帐外说道:“那时候我不懂是什么意思。现在我明白了。我从小就在宫中陪着贺敦。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家。爹爹是想叫我记得家在哪里。”
琴儿说完转头看看义成道:“大雁知道家在哪里。我们也知道。可惜大雁长着翅膀。什么时候想回去都行。我们就不知道能不能回去。什么时候回去了。”
义成真的沒想到这个跟着自己这么多年的丫头。还会用这样的故事來说出她的想法。心里陡然间出现了一丝冲动。
“是啊。大雁都知道归家。我呢。”
李向的队伍一进贺敦部落。便被贺敦的兵士们拦住了。因为李向他们都是汉人。所以这些兵士们极其警惕。都用弓箭对着他们。
李向叫刘洋过去交涉。说要见义成公主。一个汉人兵士走了出來。问了半天才叫他们等着。便去禀报义成了。
程咬金左边瞅瞅。更多更快。右边看看。悄悄凑到李向身边道:“都尉。你发现沒有。这里怎么好多汉人兵士啊。”
李向也观察了一下笑道:“是啊。估计都是当年义成公主來突厥是带过來的吧。有机会的话你要好好和他们聊聊啊。”。李向看着程咬金微微笑道。
程咬金立即明白了李向的意思。嘿嘿一笑道:“放心吧。俺一会儿就和他们好好聊聊。”秦琼算是知道这俩人是绝配了。只能无声的笑笑。
不一会儿。那个汉人兵士去而复返。问谁是李向。义成公主要单独见见。李向安顿大家休息一下。跟着兵士往后边的大帐走去。沿路不少汉人兵士见到李向都礼貌的点点头。这叫李向心里突然涌出了一股暖流。人离乡贱。在异国他乡见到自己国家的人。第一时间更新真的是非常开心的事情。
到了大帐外边。兵士通报了一声。便请李向进去。李向整理了一下衣服。昂首迈步进了大帐。
大帐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李向一直觉得这里应该是突厥最豪华的所在之一。毕竟是大汗住的地方。就像汉人的皇宫一样。做不到金碧辉煌。起码也是奢侈高贵。
可是一进大帐。他就傻眼了。帐篷是很大。但除了从一进门开始。一直到大帐中心木桌这一片铺了一条白色的兽皮地毯外。其余的地方和其他的帐篷并沒有多大的区别。
环顾四周。帐篷上也只是挂着一些简单的装饰品。甚至还有居家过日子用的肉干和镰刀。给李向第一感觉是温馨舒适。
义成公主并沒有在帐中。李向不知道该做该站。只好站在那里左右看着。
“坐下吧。不要客气。”有些圆润又有些浑厚的女声在身后响起。李向赶紧回头一看。一身常服的义成笑眯眯的从帐外走了进來。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号茶壶。壶盖还往外冒着热气。
“公主殿下。”李向不敢确定是不是义成。只能出声询问。
“是我。怎么不像吗。”义成一边将茶壶放到地榻上。一边笑着走到桌后坐下道:“你就是明月公子李向。”
李向惊讶的抬头看看。这时才仔细的端详了一下义成的脸。二十六七岁的少妇。有着一种迷人的成熟姿态。而且作为突厥的贺敦。更多更快。又天生出了一种上位者的威严和大气。
况且义成长相很是美貌。带着笑容的脸上能够清晰的发现。汉人女子的端庄和突厥女子的狂野。李向心道:“幸亏是嫁给始毕了。要是嫁给汉人皇帝。指不定又是一个吕后武则天呢。”
见李向盯着自己看。义成微微皱眉。咳嗽一声道:“李都尉。本宫脸上有东西吗。”
李向马上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低头施礼道:“臣。大隋匠作少监、河南郡都尉使李向。见过义成公主。”
义成指指旁边的地榻道:“起來吧。自己倒上马奶喝吧。我刚才亲自去烧开的。”
“谢殿下。”李向施礼站起來。沒有动。等着义成继续问话。
义成笑道:“你不要拘束了。这里又不是大隋皇宫。沒必要的。看你年纪这么小。就能当上一个郡的都尉使。看來那些传言都是真的了。來。跟我说说吧。”
李向愣了一下。抬头看看义成道:“公主。微臣不知道该说什么。还请公主起个头。”他也看出义成并沒有因为嫁到突厥这么多年。忘记了大隋公主的身份。这叫李向内心里又多了一份把握。
“呵呵呵。你先坐下吧。”义成笑着在桌上找了一会儿。拿起几张纸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这是你做的。恩。词吧。还有。这个。拼音也是你发明的吧。难得你一个小孩子还能有这样的本领啊。”义成将手中的纸抖了抖。望着李向。
李向有些脸红。自己也就剽窃了一些后來的东西。沒想到在这个年代还真的是到处都知道了。只好微笑着说道:“那都是微臣闲暇时做的。都是小道。不足挂齿的。多谢公主夸奖。”
“哦。”义成突然一本正经的看着李向道:“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大道。”
李向抬眼瞅了一下义成。发现她刚才那种亲切的状态一下子就沒有了。继而表现出來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一种掌权者的姿态。
他马上思虑了一下道:“公主殿下。微臣是大隋的官员。也是大隋的百姓。作为官员。大道就是国泰民安。作为百姓。大道就是丰衣足食。不知公主问的是微臣哪一点。”
李向知道接下來的话很可能会影响到他这次來这里的目的。所以并沒有说透。而是开始和义成打起了哑谜。
义成也是一愣。面前的这个年轻的厉害的大官儿。倒是真的出乎她的想象。看來还是要好好试探一下了。
“那你就说说何为国泰民安。何为丰衣足食吧。”义成又将皮球推了回去。
...
072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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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对自己收到秦琼派人送来的消息很是惊讶,洛口仓中的粮食还没有找到,怎么凭空又躲出来一地道的陈粮来,而且听送信的兵士说了一路上追踪的情况后,顿时觉得事情有些复杂了。
本来就是李渊父子在洛口仓中安插了内线,见杨广南下后便开始动作,逐步将洛口的粮食偷运出去,只是没有想到李向会突然到了洛口,又发现了这个秘密。要是只有这一件事情,李向很相信秦琼完全有能力追回失粮,
随着无忧的到来,李向更加相信这件事看起来扑朔迷离,其实真的不算什么。可现在事情突然出现了变数,那个神秘的庄园和地道里躲出来的粮食又是什么人的?两个俘虏明显不知道地道的存在,那就是说在粮食这件事情中还有一股势力的存在,而且可能这股势力要比李渊他们还要早的关注粮食的问题了。
这就麻烦的很了。
李向不怕明面儿上的敌人,看得见的敌人总会知道他的弱点的,哪怕自己一时不敌,也可以随时退守,只要待在龙门,自己就有绝对的信心守护好自己的势力范围。
可现在敌人一个半明半暗,一个干脆就在暗中,这就叫李向有些无处下手的感觉了。
好在秦琼的第二个送信的也到了,两个俘虏已经交待了那个李渊在孟津的负责人,只要秦琼抓住了那个人,起码眼下洛口的盗粮案就算是破了,找到粮食的可能性就大增。不管怎样,自己也算是多了一些资源吧。
李向没有太担心秦琼,只是找高士廉和无忧商量了一下,随后便去见了杨继业。
杨继业很疲惫,一来在自己任上不知不觉就被人家渗透到了自己的军队中那么些人,还偷走了自己看护的粮食,对他来说就是赤果果的打脸。二来正好又赶上这件事情不是自己发现的,而是偶尔来一次的李向亲自发现的,这可是叫自己在李向面前抬不起头来。
本来自己已经做好打算,以后要跟着李向混了,可这件事情发生了,还不知道李向会怎么看待自己呢,连自己守的东西都看护不好的一个将军,连自己队伍中混进了别的人都不知道的将军,会是李向心里愿意接受的人吗?
所以杨继业这两日拼了命的在城中捉拿奸细,又通过这些人开始吓死手清理军队中暗藏的敌人。一番暴风骤雨后,现在的洛口已经人心惶惶,军中也是个个胆战心惊的,不知道将军什么时候就会找到自己头上。
李向来的时候杨继业正愁眉苦脸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三个兵士,这几人都是他的心腹,可惜一番调查才发现,这几个人也是李渊派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杨继业很痛苦,军中袍泽啊,战场上生死相依的兄弟,怎么会出现背叛呢?还是这种彻底出卖自己的背叛。如果这三个家伙是在其他军中,杨继业会毫不犹豫的直接下死手处理掉,可惜现在人就在他面前跪着,没有求饶,没有看他,就是那样直挺挺的跪着。
李向轻轻拍拍杨继业的肩膀,才将这个硬汉从痛苦中叫醒了,然后便是起身施礼。李向阻止了他,并没有问是怎么回事,从现场的气氛也能看出来,这几个人一定是杨继业亲近之人,也一定是伤他伤的最深的人。
他朝着几个兵士挥挥手,有人就过来将三个跪着的带了出去,临到门口时,一个兵士才大声喊道:“将军,还请看在多年袍泽的情面上,善待某的家人,这辈子能跟着将军是我的幸运,来世当牛做马也要回到将军身边,将军保重。”随着他的声音,人被带了出去。
李向知道现在的杨继业一定非常痛苦,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家人的怀疑和兄弟的背叛了。一下子李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汉子,只能无声的再次拍拍他的肩膀。
杨继业苦笑着摇摇头问李向:“都尉,是不是盗粮的贼人抓到了?”
李向也摇摇头苦笑道:“没有啊,只是抓到几个小虾米,不过应该很快就能见分晓了,我来是来说另一件事的。”接着李向便把地道里又发现了大量陈粮的事情对杨继业说了一遍,最后想听听他的意见。
杨继业很是惊讶,他在洛口仓守了有些年头了,从来还不知道在洛口周围还有什么地方可以一下子拿出大量存粮的。这样算起来,那些新发现的陈粮很可能也是从洛口仓中转运出去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一身冷汗,到底在这个小小的洛口城中有多少势力盯着粮仓啊!
李向等着他的建议,可是看到他表情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李向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于是他急切的问道:“刚刚出去的那三人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们是李渊的人的?”
杨继业一脸茫然的道:“是今日早上才发现的,都尉怎么又突然问道他们了?”
“坏了!”李向大叫一声,站起身就要出去,可是迈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满脸愁容的回转身又坐下道:“哎,现在估计已经迟了。”
杨继业不知道李向怎么忽然一惊一乍的,他没敢问,不知道是不是该自己知道的。李向看着他的样子只好低沉的说道:“无妨,本来也是要和你说的,只是事情着急了些,我又想尽力去挽救,可是想想可能是来不及了。”
他缓缓道:“你是今日早上才发现这三人的,那说明今日早上之前,他们的行动都是自由的,恰好我见你这几日所有的行动都是带着这三人在身边的,那咱们在这里做的事情一定都已经传到李渊那里了。”
杨继业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两只拳头握的紧紧地,随即就大声对门外叫道:“吴江三人呢?”门外的亲兵第一时间出现报说刚刚已经被斩了。
杨继业无奈的挥挥手颓然的坐下道:“都尉,这次的事情全都是因为末将疏忽造成的,只求都尉暂时不要处罚末将,待末将将那些贼人擒住亲自杀死后,定当自刎谢罪。”
杨继业实在是在李向面前抬不起头来,造成这么大的损失,就算这些粮食不是李向囊中之物,那朝廷也不会对他善罢甘休的。何况自从事情发生后,李向对他的态度根本就没有变过,连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说过,更是叫他无地自容了。
李向苦笑着道:“你说的是什么话,粮食没了,我们还可以种,还可以买,甚至我们还能去抢,可你要是没了,我到哪里去找你这样的良将呢,这样的话只此一次,再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平白叫我看不起你啊!”
杨继业忽然发现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了,从事发到现在确实是自己一直在内疚,在痛苦,人家李向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想的,而是积极的在寻找粮食的下落。哎,看来自己这辈子是不会再去寻找其他的明主了。
不管杨继业怎么想,李向现在最着急的却是秦琼的安危。刚刚那三个李渊安插的人一定已经把自己这边的消息传了回去,而且恰恰就是在早上秦琼送来的信,也不清楚这几个人得到秦琼那面已经发现那个领头人消息的事情他们知道了没有,现在秦琼才是最危险的。
他只带了那么几个人,而且还有一部分在看守那条地道,身边的人手一定不够,就算是已经到了孟津,可以调动父亲手中的那些衙役和守城的军卒也是杯水车薪,万一李渊在孟津还有大量潜伏的人手,那秦琼可就算是自投罗网了。
越想越怕,李向再也坐不住了,郑重的叮嘱了杨继业一定要守好洛口仓,这段时间就是宁愿不叫人出入城门,也不能随便再放进一个没有查清楚底细的人。他要带着剩下的人马亲自去孟津支援秦琼。
杨继业还想说些什么被李向阻止了,只是重重的拍拍他的肩膀道:“你的任务更重要,这次事情也给我们提了个醒,一定要注意粮仓的安全,不止是明面儿上的,也要防备暗中的,特别是你身边都有人家的人,你的安全可要注意了,我可不想还没等到我们出头的那一天,就见不到你啊!”说完李向便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一回到暗影分部,李向便和高士廉、无忧说了他的担心,并且说自己要亲自去一趟。他还担心无忧会阻止他,谁知道高士廉和无忧异口同声的说要跟他一起走,正好顺便去看看暗影在孟津的分部。
李向想了一下,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把高士廉和无忧留在洛口也不是怎么安全的事情,还不如叫他们跟着自己,起码这样身边还有罗成这样的猛将和百十来个训练有素的义勇军呢。
三人商量定了之后,马上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匆匆的启程。临走时无忧又悄悄给那个假的窦善人布置了任务,监视杨继业。
不是无忧心里阴暗,洛口丢粮这件事情确实很诡异,作为守将居然叫人在眼皮子底下做了这么大的事情,他都不知道,叫谁看这个守将都有巨大的嫌疑。虽说无忧很相信李向看人的眼光,但她还是背着李向悄悄的留了一手,等到事情真相大白之后,也许无忧就会解除对杨继业的监视吧。
073李靖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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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愤怒的看着破衣烂衫满头烟熏火燎的申头儿跪在自己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请罪,没好气的直接一脚将这个家伙踹出了几米远,拨马就往孟津转回。hp://772e6f742e6f%6跑了一阵儿,忽然又停下马,叫亲兵又把申头儿给带了上来。
“你刚刚说孟津抓你的人是李向的手下,并不是李向亲自带人去的?”李世民眯着丹凤眼,盯着申头儿。
“二少爷,老奴虽说老眼昏花了,但这次绝对错不了的,那个姓秦的带着十几个人进城的时候,老奴就收到了消息,提前在城门口看着呢,并没有其他人,那些人都是身高体长的大汉,没看到一个小娃娃。”申头儿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说的清晰一些。
李世民伸手又叫队伍停下来,自己坐在马上皱着眉,良久才说道:“这么说去孟津的只是李向的一个手下了,也罢,既然不是李向自己去的,那我也就没有去的必要了。”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征求周围人的意见,只是周围人没有一个敢搭碴儿的。
紧接着李世民又问申头儿:“咱们藏粮食的地方没有问题吧?”
申头儿连忙摇头道:“没问题,绝对没问题。”他可不敢告诉李世民,有一处藏粮点已经被发现了。
李世民又不傻,随即便问道:“既然没问题,那李向的这个手下是怎么发现你的存在的,难道说咱们的人里边出了奸细不成?”
申头儿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混合着满脸的黑灰,留下了一道道明显的痕迹,他在竭力的控制自己的恐惧,声音已经打颤的道:“是,是有两个手下被,被抓住了,所以……”
“好了,你先下去洗洗吧,其他的事情暂时不需要问你了。”李世民并没有听他说完,直接挥手叫他下去。申头儿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终于瘫坐在地上,由两个兵士拖着就下去了。
李世民已经能够猜到后面的事情了,那两个被抓的人一定是出卖了申头儿,但是申头儿一定还有其他渠道可以得知消息,所以才能自己放火逃生,躲过了这一劫。
想到这里,李世民攥攥拳头,他现在很想将李向直接捏碎了。好好的事情都已经进行了这么多天了,到最后关头居然又是被李向这个家伙给破坏了。好在现在还不算晚,李向并不清楚藏粮的地方,只要赶在李向发现之前将粮食运走就好了。
天色渐亮,李世民一夜没有休息了,不过现在的事情已经不允许他再浪费休息的时间了,直接下令,兵士们全速赶往洛口,他必须在第一时间到达洛口,并且控制了那里的守将才能从容的布置下面的事情。至于原先打算去龙门收拢李向的地盘儿还是暂缓吧。
秦琼坐在县衙的会客厅中,低着头一言不发,两只眼睛红彤彤的,一晚上赶路,再加上后来的事情叫他目眦尽裂,到现在也没有想到办法去寻找粮食的下落,线索全部断掉了。贾二和老四已经奄奄一息了,他们的命运最好不过就是在大牢中像老鼠一样死去。
李义坐在主位上也没有说话,他知道现在自己并不能帮上秦琼什么忙,所以还是叫他安静的自己想想的好。尚青山四人站在厅中,一个个也是怒容满面,本来好好的事情,最后居然是这样的结果,叫他们也觉得丢人丢到家了。
这时,外边衙役报说有客人来访,并且递上了一张拜帖。
李义接过拜帖看了一下,有些诧异,交给秦琼便吩咐道:“先把客人请到前厅中,就说我马上就到。”衙役出去安排了,李义问秦琼:“秦将军,这个马邑李靖你可认识?”
拜帖是李靖的,秦琼看过后就知道了,听李义这样问,秦琼点头道:“认识,是自己人,当日都尉在马邑停留了几日,我们还结拜过呢。只是不知道他怎么现在出现在孟津呢?”
李义听说李靖是自己人,当下也轻松了许多,李靖的拜帖是用正式的官方形式写的,人家比李义的官职要大,但李义的爵位是县子,又比李靖高,两人从来都没有什么交往,因此李义并不清楚李靖突然来访是什么意思。
知道是李靖来了,秦琼也想去看看,李义很高兴的邀请他一起。两人来到前厅时,就见一个大汉身板笔直的坐在椅子上,双手自然的放在腿上,扭过头看向李义,忽然他看到秦琼在这里,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不过很快就消散了,然后起身抱拳道:“马邑李靖见过李明府了。”又对着秦琼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李义施礼笑道:“李将军突然驾凌我这穷乡僻壤,叫我可是有些受宠若惊了,快请坐。”伸手让着李靖,自己朝着主位走去。身后秦琼笑呵呵的抱拳道:“大哥,想死小弟了,怎么,装作不认识我了?”说完还用拳头在李靖胸口砸了一下。
李靖见秦琼在李义面前居然这样随意,就明白自己刚才想多了,随即也笑道:“是愚兄的不是,真是不知秦兄弟也在这县衙中啊。”
李义笑吟吟的看着两人叙旧,吩咐下人去准备酒食。这时李靖才坐下对李义道:“明府,某此次前来是找明府帮忙的。”
李靖是个直人,也没绕弯子,直接就说出了目的,倒是叫李义有些不太适应。正准备张口相询时,李靖又道:“本来事情没有多么麻烦,可是没想到贼人狡猾,叫他们逃了,某只好厚颜相求来了。”
一阵没头脑的话叫李义和秦琼都有些不知所云,好在秦琼也是直性子便问道:“大哥,你说的是啥事情,怎么没头没脑的,把我都搞糊涂了。”
李靖一拍脑袋道:“看我也糊涂了,以为是在马邑呢,明府赎罪,待我详细说来。”
事情还要从刘武周说起,自从刘武周的老婆被雁门关的乱兵装作土匪进城杀死之后,他一直就憋着一股火气,要不是有李靖劝说,早就兴兵去雁门关了。开始时刘武周的怒火是针对雁门关的那些兵士的,可是渐渐地他的火气就转向了朝廷和杨广。
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不复杂,就是因为杨广困在雁门关时随口许诺了那些兵士,要是杨广能活着回去的话,一定要好好封赏雁门关的那些兵将们。可谁知道杨广一去无音信,别说是赏赐了,就是一句嘉奖都没有。
这些当兵的为了什么,他们闲时是农民,成日里守着土疙瘩抛食儿,只有打仗的时候才抓起武器上战场。雁门属于边防,经常受到外族人的光顾,可想而知能有多少油水。
于是一个个都穷的掉渣,杨广的许诺救了他自己一命,也将他推向了深渊。当兵的人都是性情耿直的汉子,说的不好听点儿那就是一根筋。皇帝说的话都成了放屁,他们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再加上有心人的挑唆,于是便有了后面抢劫马邑的事情。
等刘武周将事情的起因弄清楚了,他对杨广就有了深深的仇恨。本来李靖压着还没事情,可是一个人的到来彻底激起了刘武周的野心。
其实来的人刘武周并不认识,但这个人是李靖认识的,还是过命的交情,叫张仲坚。李向要是在这里就一定会知道这个人的另一个大名“虬髯客”。
风尘三侠,虬髯客、李药师和红拂女,这下聚齐在马邑这座小城里了。
张仲坚的到来叫李靖和红拂女非常高兴,便邀请了刘武周一起来吃酒。酒桌上刘武周见张仲坚说话办事一股江湖人的样子,便也觉得这个人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于是便将自己的心烦事说了出来。
本以为张仲坚也会像李靖那样来劝他忍一忍,谁知道张仲坚听的是怒发冲冠,一拳头砸在桌子上,竟然将实木的桌子砸成了几半儿,然后瞪着牛眼大声斥骂刘武周不是男人。
刘武周本来就生气,当下就和张仲坚拼命,他哪里是人家的对手,没两下便被打的再也爬不起来了。这段时间,李靖和红拂女居然纹丝不动的看着两人打架,连一点儿劝架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能看到两人带着笑容的嘴角。
等刘武周好不容易爬起来后,就听张仲坚说刚刚实在是气不过,这才和他动手的,现在他不动了,任由刘武周上来出气。
刘武周乐了,这个张仲坚绝对是个性情中人,他非常欣赏,索性也就哈哈大笑,然后两人就像老朋友一样,继续喝酒吃肉。
自那次之后,两人就经常凑在一起喝酒,忽然有一日刘武周来找李靖,说是想要请张仲坚帮自己一个忙。李靖有些不解,要张仲坚帮忙怎么跑来和他说呢。
刘武周说需要张仲坚在他府中住上一段时间,两人有要事商议。李靖第一反应就是刘武周想请张仲坚去雁门报仇,正要说不同意时,刘武周就说不是报仇的事情,请他放心。
既然不是报仇,那就无所谓了,张仲坚这样身手的人,一般人是对付不了的,也就没有阻止,张仲坚便住在了刘武周府中。
074张仲坚的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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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武周对张仲坚很恭敬,这是李靖再次见到这两人时给他的感觉。乐+文+小说.しwxs【鳳\/凰\/更新快请搜索】半个月后,李靖去探望张仲坚,就发现刘武周就像张仲坚的属下一样,不管干什么都会询问张仲坚的意见。
李靖很纳闷儿,但他没有去问,毕竟这是人家两人的事情。直到有一天张仲坚来到李靖府中,叫所有下人都出去,单独和李靖红拂女两人说话,李靖才知道这么长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仲坚出生于富贵之家,他父亲是扬州首富,可惜他的长相奇丑,父亲打小就不认他,他没办法就跟着一个昆仑奴学习武艺,学成后便再次回家去见父母。这次父母没有赶他走,但也没有正式接纳他,就是给了他一处院子,叫他自己住。
期间他出门游历四方,便结实了李靖和红拂女,去年他回乡祭祖后,便留在了家中没有再出门。可是就在前不久,家中突遭巨变,宇文化及在洛阳造反不成,带着叛军到了江南,在扬州时居然纵兵劫掠,扬州的富商大都被杀,他父亲也不例外。
他得到消息时已经迟了,回到家中看到满地都是死尸,父亲、母亲和几个弟弟妹妹没有一个幸免的。当时他就发了疯,抄起刀子就去追叛军。可惜叛军都是骑马的,已经走了将近一天时间,他追了许久都没有追上。只好回转家中,收敛家人的尸体。
等把家人都安葬后,他就住进了原先他父母住的院子里,每日间练练武艺,替家人守孝。忽然一天他在父亲房中发现了一个密室,进去后才看到大量的金银珠宝,还有好多的字画书籍。
在书桌上留着几封信和几本书,他便拆开看了,这才知道自己一直误会了父亲,也小看了父亲。
原来他父亲早就已经预见大乱将至,到时候像他们这种富裕的人家一定不会幸免,不管是谁将来做了皇帝,都会对他们下手的。于是就从小将张仲坚赶出家门,等于是为张家留后。他的那个昆仑奴师傅也是父亲一手安排的,还有这间密室中的所有东西,都是留给张仲坚,叫他重振家业用的。
明白了父亲的苦衷,张仲坚到父亲的坟上大哭一场,之后便回到密室中翻看那几本书了。书全都是兵书,还有一些是账本,记录了张家的所有产业和拥有的力量。
张仲坚在家中待了三个月,之后便将密室重新封好,然后背着行礼北上。这次张仲坚找李靖和红拂女就是来说动两人,跟他一起造反的。
前几天就是已经和刘武周说好了,准备暗地里购买粮食和武器,做好造反的准备,等到时机成熟了就要揭竿而起了。
李靖和红拂女都傻了,自己的这位兄弟居然还经历了这么多惨绝人寰的事情,现在又要走上反贼的道路了。
张仲坚并没有说完,他还说这几日才知道刘武周早就有了造反的心思,他还存了一批粮食,现在正好找人悄悄的运回来。所以他才来找李靖,希望李靖可以给他派一些人手使用。
李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本来他就没有多少心思干这些事情,之前李向的邀请他也只是含含糊糊的答应下来,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多少。现在轮到他自己的兄弟了,他还是下不了决心。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他不觉得张仲坚在造反这件事情上有多少的优势和本领。说起打打杀杀李靖绝对相信张仲坚在这个世上算的上是出类拔萃的几个人之一,但说到阴谋诡计,张仲坚估计连普通的一个官员都比不过,何况是造反呢。要是这样的话,还不如直接跟着李向更加有希望呢。
张仲坚也没有勉强他们,只是说了一声,叫他们好好想想,便起身走了。没过两日,李靖去找的时候,就发现张仲坚已经带着一队人马去了刘武周藏粮的地方了。他赶紧问刘武周是什么地方,刘武周说是在孟津。
李靖担心张仲坚出事,便马不停蹄的带着自己的卫队去追赶了。在离孟津不远的一个山谷中追上了张仲坚,知道现在已经劝不住了,李靖也就赶在他身边,以防他出什么事情。
谁知道事情还真的出了,那个山庄本来是刘武周的人在看管,可是不知什么时候,这里的人已经不再听从刘武周的命令了。见到张仲坚拿着刘武周的信给山庄管事人后,大门就关上了。后来一个家丁出来说那封信是假的,叫他们赶快走。
张仲坚傻了,不知道问题出在了什么地方,好在有李靖子在,他清楚估计是这里的庄主已经背叛了刘武周了。把原因了张仲坚说过后,张仲坚乐了,他没有再去敲门,而是带着手下在山庄周围绕了好几圈儿。
第二天中午,张仲坚带着人马就从山庄的后门攻打了进去,所过之处是鸡犬不留。张仲坚并没有去找李靖,而是自己带着人马干的,等到李靖发现的时候,整个山庄已经是一片火海了。火灭后在山庄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张仲坚和那些人马的下落,李靖当时就震惊了。
活生生的一群人怎么可能连一个都找不到呢?在周围寻找无果后,李靖再次回到山庄,终于找到了一个还活着的家丁,这才打问出那天的情况。
就在张仲坚攻破后门的时候,山庄也做出了反应,居然全力抵挡,叫张仲坚带去的人马都有些吃力。趁着这个时候,山庄中的主要人物都已经朝着山中逃跑了。
张仲坚非常生气,那些粮食只有那个逃跑的庄主知道在什么地方,其他知道的人早就死光了,因为刘武周说这批粮食都存放了十几年了,那时候的老人也都死的差不多了。
为了找到粮食张仲坚只好去捉那个庄主,也就带着人跟着庄主进山了。李靖没有耽误,直接也进山去找,可是找来找去,都两天了也没找到踪影。他想想自己这样找也不是办法,自己人手少,必须依靠外力才行,这才找到了孟津县衙。
李靖捡那些能说的跟李义和秦琼说了一遍,这才停下。忽然看到李义和秦琼脸上都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秦琼没有等李义开口便道:“我说大哥啊,原来地道里的那些粮食是你的那个兄弟要找的啊,还是刘武周存下的,怪不得我看那些粮食都有些年头了。”
秦琼的话叫李靖听的也是没头没脑的,然后李义才给他解释起来。等李义说完这几日秦琼的事情后,李靖也愣住了,没想到一件事情能引起这么多事情来,他更没有想到李向居然把手伸向了洛口仓,要不是这其中有李渊内线的话,估计洛口仓早就是李向的囊中之物了。
再想想自己的兄弟虬髯客还在那里大言不惭的说杨广的隋朝是多么多么的孱弱,只要他有足够的粮食和武器,只需一年时间便能灭掉杨广,真的是有些蚍蜉撼树了。
不知道李靖在想什么,李义听秦琼说李靖和李向拜过把子,就以为李靖也是李向的人,当然对他也就没有隐瞒。秦琼也没有打算瞒着李靖,于是两人又将李向这段时间的很多事情都和李靖说了一遍。
李靖自己听的有些脸红,他一直觉得这些人不一定能够成事,但那次拜把子他也有些激动,可是事后又觉得自己做的不对,所以自那之后,他就一直没有和这些兄弟们联系过。现在人家见到自己根本就不把自己当外人,这叫他有些无颜留在这里。
他知道孟津现在也是多事之秋,一堆事情需要李义和秦琼去处理,便起身准备告辞,赶紧回马邑。要是张仲坚先回去了就好说,没回去的话,也好再多带些人来找找。
谁知道秦琼一把就将他拦住道:“某已经将这里的事情快马告知了李都尉了,说不定他现在就在赶来的路上,大哥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哪有说走就走的道理,等见过都尉了再走不迟。”不由分说就将李靖按在椅子上,李义也招呼手下去将饭菜上来,留李靖一起吃酒。
李靖拗不过,又觉得应该见见李向,便索性留了下来,只是请求李义再给他派些人手去山中寻找张仲坚,李义也是痛快的答应下来。
他们开始吃酒,山中的张仲坚却郁闷的要死。虽然是春末了,但北方的山中气候实在是捉摸不定,刚刚还是艳阳高照,突然间便狂风大作,倾盆大雨下来。将众人淋个通透后,便到了晚上。
昼夜温差实在太大,白天热的单衣都能被汗水湿透,晚上围着火堆手脚居然还有些冰凉。
张仲坚带来的人幸好都是北方人,要是南方人经过这样的折腾,不用人家来杀你,自己就病倒了。
进山两日了,还是没有发现山庄主人的下落,就算张仲坚派出了最优秀的探子都没有找到踪迹。张仲坚带的食物不多了,顶多在山中再待两日就要断粮了。他没当过兵,但也知道没粮食吃的话,手下的这些人一定不会给自己卖命的,所以他在犹豫是不是明日应该放弃,直接下山了,山下李靖一定在带人找他呢。
075这就是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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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场暴雨的洗刷,中原大地终于进入了孟夏之季。太阳也像是要把积累了一冬的热量一股脑儿的发散出来,烤的所有植物不敢正面去迎接这炽热的见面礼。李向的队伍不属于害怕灼热的一部分,因为比起酷热他们更担心秦琼的安危。
看着手下兵士一个个汗流浃背,李向有些不忍,但又不能狠下心来不管秦琼那些人的死活,只好咬着牙继续前进。
高士廉和无忧这些人已经被李向派了一队兵士强制留在了路上的一个小村镇里了,这样的天气对他们来说实在是一种煎熬,还是自己先行一步,他们慢慢跟上就好。
没有了“拖后腿”的人,其余的人就要轻松了许多,骑在马上,手中马鞭一抖,键马扬蹄,带着一股股暖暖的风,奔驰而去,留下雾腾腾的一片尘土。
孟津在望,罗成已经派了一小队侦察兵去了前边探路,估计一会儿就会知道李向担心的事情有没有发生,所以李向也难得的叫所有人躲在一片大树底下乘乘凉,喝点儿水休息一下。
只是还没有等到派出去的侦察兵回来,罗成就已经发出了准备战斗的指令,一时间队伍中立马就充满了肃杀之气。李向被众兵士围在中间,眉头皱成了一个大疙瘩,他实在想不出会有什么人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从罗成严阵以待的态度上看,来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小虾米一样的角色,会是什么人呢?
不用李向多想了,因为来的人已经出现在他们前方不足一里的地方了。烟尘滚滚中渐渐地出现了百十骑战马,随着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奔涌而来。就在大家都准备好好厮杀一阵时,那支人马骤然停在了前方。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李向突然想到了《孙子》里的这段话,因为他都能感受到敌人的进退有据的强大,何况是罗成呢。
“都尉,不好对付!”这是罗成从他下达命令到现在为止唯一和李向说的一句话,也是让李向对秦琼现在的处境更为担忧的一句话。
这样的骑兵也只有强悍的边军或者那几支后世都称赞不已的最强兵种才会有的气势,李向隐约已经猜到了对面的会是谁了。
两军对阵,在兵力相当,战力相当,所处的环境地形都相当的情况下,想要胜利,唯靠气势了。虽说李向不通军伍,但后世许多经典战例对他的判断还是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因此李向选择了对于他们来说最有利的办法,静观其变。
当然担心归担心,李向还是对罗成的本事有足够的信心的,这个传说中的猛将,要是连这样的小场面都应付不了的话,估计后世也不会有他的传说了。
就在李向严阵以待的时候,对面的李世民也是如临大敌一般。他可是熟知军伍的人,从小就跟着父亲南征北战,可以说是在军伍中成长起来的。眼见着对面的兵士已经摆出了誓死一搏的架势,李世民自然也不敢轻敌,第一时间就让玄甲军做出了防御阵型。
正是中午,太阳很毒,双方的兵士都没有动,就站在太阳低下,接受着阳光的洗礼,估计太阳公公这时很得意,终于可以叫这些无视自己的人群曝露在它的威严之下了。
汗水一分一秒的渗透过衣衫,被穿在外边的甲胄阻挡在身体表面,又被炎热的空气再次蒸发成热气在每个兵士的皮肤上到处肆虐,相当难熬。
李向很想跟罗成说一句,什么时候进攻或者逃跑,可他没有张口,因为他现在的身份不允许他这么多。
兵是将之威,兵是将之胆,一个主帅的一举一动,对于自己麾下的兵士来说都是一个信号,想要在这场不大不小的对峙中胜出,自己就必须忍耐再忍耐。
一阵微风吹过,李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坦,他试图抬起手臂擦擦额头的汗水,可惜还没有做出任何动作,罗成便说道:“都尉,他们动了。”李向一下子便紧张起来。
说实话,不管李向有多少后世人的见识,被人们说成是什么神仙子弟,真真意义的上战场对他来说,这是第一次。虽说他之前也带兵去过塞外,下过江南,可那些都是小打小闹,或者说是根本就没有一次真正的短兵相接,充其量都是和山贼匪寇对阵。
用自己训练已久,全副武装的兵士去对付山野小贼,要是再胜不了,估计李向会在第一时间重新审视自己定下的目标,再也不会有那样的野望。
他见过草原上的鲜血,见过江南的破败,也曾告诉自己这些才是实实在在的古代,庆幸自己终于知道了古代战争的残酷,可当他真正面对这样的情形时,他还是意识到之前见到的真的都是小儿科,眼前的这一切才是更加残酷的现实。
不管他想什么,李世民的队伍已经动了,而且动如惊雷。伴随着马蹄声渐渐逼近,李向不知道自己该下什么样的命令,他死死的攥着拳头,紧紧的咬着牙,尽量叫自己的心跳保持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艰难的扭头看向罗成。
他的心稍稍安稳了些,因为这时的罗成已经开始下达命令了。
“一队列于阵前,据马阵,二队、三队半月阵护好左右两翼,中军保护都尉。骑兵待命!”简单而有力的声音在李向听来就像是一剂强心针一般,叫他颤抖的心马上就变得坚强了许多。
李世民的先头骑兵速度很快,不到一里的距离,在骑兵眼中就像左右手之间距离那样简单,瞬息即至。
没有李向想象中的两军对垒,先派人出来报名说话,没有什么互相言语上的攻击,大义凌然的斥责对方不应天时,不合人理的过场,战争居然就这样爆发了,没有给他留一点儿思考的余地。
“砰砰砰!”一连串急促而又短暂的碰撞声出现在李向的耳中,紧接着他的双眼就被眼前的场面震惊了。这才是实实在在的短兵相接!
李世民的骑兵直接与李向的一队人马碰撞在一起,马蹄重重的落在义勇军兵士手中举起的方盾上边,前边的几个兵士直接被马蹄的踏力和冲击的速度撞飞了。后边的兵士第一时间补上了空位,继续用血肉之躯去碰撞疾驰而来的马匹。
骑兵也好不到哪里,虽然他们有力量上的优势,但马匹毕竟不是人,他们可以向前冲,可以不管不顾的奔跑,但他们不会有意识的躲避对方的攻击。在撞飞了第一拨阻挡的义勇军后,他们的速度就不得不停了下来。紧接着便要迎接对方暴风骤雨的反击。
骑在马上的兵士还来不及反应,自己身下的战马就已经稀溜溜嘶鸣着倒下了。马蹄、马身上已经出现了许多伤口,有的马匹前腿甚至已经被生生的砍断了。随着马匹倒下的骑兵还没有来得及起身,就被别人的马匹重重的压在身下,如果不是有厚重的铠甲抵挡了第一下压力的话,估计他们早已魂飞天外了。
战争来的快,去的也快,短短半柱香时间,双方第一次试探结束了。两军阵前的空地上留下的只有死去的几个兵士,一直在惨叫着的马匹,还有浓浓的血腥味。
李向强忍着呕吐的感觉,紧紧咬着牙,鼓着腮帮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将刚刚看到的那一幕放进记忆深处,相信这辈子他都不会忘记了。
罗成和兵士们一如既往的淡定,就连那几个被马匹撞飞的兵士也只是低声哼哼着,眼神中并没有一丝的恐惧或者是失望。
当然李世民这边的兵士们也同样如此,说起来他们应该比李向的义勇军更加镇定,毕竟他们可是久经战阵的老兵了,这样的小场面也许在故去某个时间内经常发生的。
李世民却比他的玄甲军要震惊许多,原因很简单,他没有想到对面的那支百十人的人马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抗住玄甲军的第一次试探,准确的说是人家不但抗住了,看样子是自己败了一阵,从回来的兵士身上就能看出,自己这边的人马伤亡应该比对面的多。
这怎么可能?这是李世民第一时间想到的话。他刚刚也观察了一阵李向的义勇军,虽然对方也没有打出旗帜来,但他还是能分辨出那不是一支山野里的贼兵。从对方从容不迫的布置阵型,毫无慌乱上看,肯定是一支朝廷的兵马。
但又从对方的衣甲和阵型前方那些兵士配合熟练度上看,这支兵马一定不是经常上战场的,因为他们显得有些兴奋过头了。举起的盾牌不是太整齐,甚至可以看到有一个兵士拿着盾牌挡在了眼睛前边,这就是新兵嘛!
所以虽然他没有轻敌,但还是犯了一个错误,他相信自己,想先这些百战老兵一个试探就能将对方的阵型冲破,这是他在这么多年的征战中得出的经验,屡试不爽。这次,他错了。
076斗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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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觉得刚刚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都和自己无关,甚至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护在襁褓中的婴儿,第一次睁眼看看这个世界。@乐@文@小说【鳳\/凰\/更新快请搜索】他清楚自己这回是正真的明白了什么是战争,战争是要死人的!
李向不想做襁褓中的婴儿,所以他咬着牙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罗将军,我们是不是该去问问他们是什么人,能不能和他们谈谈!”
这就是李向的决定,无关胆量,无关气势,他只是觉得死人这件事太残酷了,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少些残酷的事情为好。
罗成没有说话,大概他觉得李向的话在血淋淋的战场上有些可笑吧。不过他回过头看向李向时,从他的眼中可以看出李向的话不容置疑,虽说是在问他,但却有一种命令的感觉。
没办法,面对这样的主帅,罗成只能尽最大可能满足他第一次发出的声音。他点点头,对着李向身边的两个护卫看了看,然后没有等李向再说话,便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李向张大了嘴,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就自己出去了!谁说要去谈谈的是他,谁告诉他谈话是这样不要命的!
李向实在不知道刚刚是自己说的不清楚,还是罗成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明明他是说要派个兵士去对面问问,谁是主将,是不是可以出来和他李向谈谈,怎么就变成了罗成出马了!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对方也不会给他后悔的机会。罗成出去了,对面也有一个纵马奔了出来。
再看到两个身穿甲胄的人骑在马上相对狂奔时,李向的脑中又想到了一个词“斗将”!
影视剧中有很多这样的场景,一场战争中,大队的兵士集结在一起,两军阵前却空出了一大片空地,然后斗战双方都只是派出一个或者更多的将领出来,指名道姓的用言语攻击对方,等待激怒对方后,能够和人家的一个将领比武,当然结果大多数情况下就是一方被杀死,另一方不服,继续下去。
李向不清楚古代的战争中是否存在这样的事情,但那些知名的人物中不乏这样的佼佼者。比如吕布,比如关羽,三英战吕布,过五关斩六将,温酒斩华雄的故事都是脍炙人口的。
但让李向很不解的是为什么明明双方都有大批的兵力,而且都是可以一战之时,还会选择以这种方式出场呢?
其实斗将出现的情况大多数都是一方军阵中有一个或几个武力值极高的猛人,而且这个猛人的知名度一般也很高,这样的情况下,猛人就很希望出现斗将这个环节,不但能够在万众面前展示自己的势力,而且能起到鼓舞己方士气的作用,历史上不乏这样的人,比如力拔山兮的项羽。像秦琼那样的万人敌和三箭定天山的薛仁贵就非常希望和人单挑,说白了,这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李向很担心罗成,虽然他相信罗成的本事。究其原因李向还记得一句话,叫做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或者还有一句,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很明显,战场上不会出现常胜将军,像书中些的赵云赵子龙那样神人的出现,放眼几千年的冷兵器时代,真的算是奇葩了。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不管李向怎么担心,罗成已经上阵了,而且看样子他对这样的事情驾轻就熟。罗成一袭亮银盔,手中点钢枪被阳光照的发着瘆人的寒光,再配上罗成寒气逼人的面孔和满身的杀气,胆小的人绝对不会发疯的去挑战。
发疯的人很少,但总是会有的。李世民同样没有发话,因为他的话赶不上队伍中的一个人。那人满身黑甲,连头盔下边都有黑铁打造的面甲,将整个面目遮住了大半个,只留下一双想要吃人的眼睛。
黑马比平常的马匹都要高上半个个头,在黑甲人的身下却显得有些吃力,可想而知黑甲人有多少重量,当然黑甲人手中一根巨大的凤翅镏金镋也说明了这个人的力量绝对是不可小觑的。
“来将通名!”很简单的四个字,从罗成的口中发出来,却叫人绝对这是死神的召唤一般。那个黑甲人也很简单的从面甲下发出了几个字:“段志玄。”
罗成不知道这个人,因为这个人现在的年纪实在是小的很,相比起李向来也不遑多让。当然如果李向现在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就一定会告诉罗成,这个人真的不好对付,因为这个人是后来贞观朝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而他最为后人津津乐道的便是勇武,还曾经生擒屈突通。
罗成当然不会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放在眼中,只是冷冷的大喝一声:“可敢与某一战?”
“战来又何妨!”段志玄也大声应和一下,接着两人都拨马往本队疾驰起来。
李向手搭凉棚看了半天,见两人好像就说了几句话,然后便回来了,心里也一阵庆幸,总算罗成还知道事情不一定都是以武力来解决的。正当李向准备重新安排人去见见对方主帅的时候,却见罗成快到自己阵前时突然拉住了马头,然后又调转马头朝向了敌方。
李向很纳闷儿,不知道罗成又要干什么,不过他也看到对面刚刚出来的那个黑甲人也是同样的动作。李向心头一紧,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时,罗成已经奔了出去,这次要比刚刚更加快速,更加决绝。
两匹马闪电般朝着对方冲了过来,还没等李向反应过来,自己的军阵和对方的军阵居然同时大喝一声:“哈!”差点儿把李向震到马下。虽然双方加起来都不够三百人,但这样的气势却不输于千万人的阵势。
这时罗成的长枪已经朝着段志玄击了出去,段志玄也将凤翅镏金镋斜举着迎了上去。“当”的一声,兵器碰撞的声音清晰的从几百人的呼和声中传了出来,然后便见两人调换了位置重新拨马再次朝着对方奔了过去。
李向可以想象到刚刚那一击两人都用了多少力气,声音居然还能清晰的让他听见,这还是两个有血肉之躯的人可以放出的力量吗?李向不经怀疑古代人的身体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这样强壮。
战斗是不会因为他的想象停下来的,罗段两人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经来回大斗了四五个回合了,看上去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当然当事人是不会这样想的,罗成本来以为自己用了七成的力气就可以将这个黑甲人打落马下,这还是因为那人手中拿的是凤翅镏金镋,这件兵器本身就很沉,能将凤翅镏金镋运用如飞的将领,力气绝对小不了,所以罗成并没有轻敌。
可就是这样,当两人的兵器第一次碰撞后,罗成的手臂居然微微的感到发颤。好大的力气啊!罗成这样想。
同时,段志玄也吓得不轻,好在他也没有轻敌,同样用了七成的力气,谁知道自己的凤翅镏金镋刚刚差点儿就掉在地上,这可是他征战以来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
两人都已经不在小看对方了,打算用全力来拼命。
五个回合后,两人不禁同时生出了心心相惜的感觉,英雄总是寂寞的,难得碰到一个能和自己有的一拼的人,实在是不舍得将对方打死。
你来我往,两人打的好不热闹,却把李世民惊的不得了。李向只是因为没有见过这样的战阵会吃惊,李世民就不同了,他可是知道段志玄的本事的,这个年轻的小将还是这次跟着父亲回晋阳刚刚收复的。当时看他年纪轻,李世民并没有多在意,可后来在军中的几次比武中,就是这个小将一连四次将他手下出了名的大将一一击败,甚至都没有尽全力,这才叫李世民重视起来。
经过认真的观察和审核,李世民最终决定将段志玄调到自己最得意的玄甲军中任裨将,因为段志玄有这个资格。
就是这样的一员猛将,居然和对方阵中出来的那员年轻的小将打成了平手,这怎么能不叫他震惊。
就在两边的兵士越来越大的助威声中,罗成和段志玄又一次碰撞到了一起,然后两人兵器同时脱手而飞。一下子所有人都“唔”的一声,诧异的看着两人。
阵中两人也是同时一愣,没想到对方真的有这个实力。兵器都飞了,那就没法打了,段志玄轻轻的将面甲往头上一抹,便露出了他黑黝黝的脸庞。
一张十几岁年轻的脸庞,就是罗成见了都觉得这个小将实在年轻的厉害,假以时日,绝对是一员猛将。他嘴角微微翘起,对着段志玄抱拳道:“某,河南道都尉使李向手下偏将罗成是也,今日不分胜负,来日再战。”
“好,某记下了!”段志玄痛快的答应下来。
罗成这才下马,捡起地上自己的点钢枪,随即又用枪将凤翅镏金镋挑给了段志玄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帅,就说我家主帅想和他谈谈,看他有没有胆量。”然后翻身上马转回自己的队伍。
段志玄接过兵器朝着罗成的背影拱拱手,也回马朝着自己的队伍而去。
077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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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罗成兵器被击飞的那一刹那,李向的心沉到了谷底。?乐?文?小说.他不希望看到自己人被敌人杀死,可他对此又无能无力。
当罗成从容的捡起兵器,甚至将对方的兵器也交给对方的时候,李向差点儿失声痛哭起来,而且在第一时间就对场上的两人都起了爱慕之心。这两人才算是真正的武将!大气,勇猛,不会乘人之危,没有卑鄙下作。
“都尉,末将已经告诉对方,说都尉想见见他家主帅。”罗成不卑不亢的回来,见到李向第一句就将事情说清楚了。
李向则是重重的在罗成的肩头上拍了一把,红红的眼睛愤怒的吼道:“谁叫你出去的,你要是出了事情,你觉得我会不伤心吗?你就是个蠢材!”
话说的一点儿都不客气,甚至都已经骂上了,可罗成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微微的颤抖起来,一种温暖让他遍体舒泰。看到李向红红的眼睛和那愤怒的表情,以及像是在自己身上拍蚊子一样的小手,罗成第一次觉得李向原来还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
虽说跟着这样的主帅上战场,不一定是什么好事情,但谁又会抗拒呢,起码会知道在自己身后是一个为他担忧的主帅,一个他可以放心将后背交给的主帅。这样的主帅可能一辈子也就碰到这么一个吧。
李向没有多少时间去考虑其他事情了,因为他清楚的看到对方人马中身穿长袍,玉树临风的公子已经打马出了队伍,看着他身后跟着的那几名亲卫就可以知道,这是正主来了。
当然李向也看清楚了那个公子是谁,而且很幸运的是他早早就已经猜到了会是谁,这也使得他少去了许多思考如何应对的时间。李向也由着亲兵随同而出,而罗成已经开始布置对李向的保护。
在看到李向那张青涩但又坚毅的脸庞时,李世民心里一阵迷惑,又有一阵郁闷。他收到的消息一直都是李向在龙门城等待着朝廷的圣旨,然后便是带着他仅有的少的可怜的那些义勇军去完成一项有去无回的任务。谁知道在这里恰恰还是遇到了李向,这个他认为将来会给他带来许多麻烦的人。
同时李世民也很郁闷。
每次遇到李向后,他要做的事情,或者是已经在做的事情都会出现麻烦,甚至会有反复,更甚者会让他和他父亲的计划破产,用一个词来形容李向对他的作用,那只能是“克星”。
当然两人心里的想法可能互相还都清楚的很,这就是最无奈的事情。人往往说在别人看不透自己的时候,就会是自己可以轻松掌控局面的时候。可惜现在的情形就是,两人好像赤果果的站在一起,然后又必须在现有的条件下分出胜负,这种感觉实在太难受,对两人而言都是如此。
“李都尉,别来无恙啊!”李世民毕竟比李向大了许多,也经历了许多,所以他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开口先和李向说了起来。
李向微微笑着点头道:“真没想到我会和李兄会这里遇见,真的是有缘啊。”
李世民不想说其他多余的话,直接道:“要是在下没有记错的话,好像陛下已经派来了朝廷官员去给都尉宣旨了,为什么都尉会出现在这里,还和我的队伍发生了冲突,不明之处,可否请都尉见告?”
李世民忽然有些兴奋,因为他找到了李向最大的漏洞在哪里了。“你李向再怎么说都是朝廷的正式官员,还是一郡的都尉使,朝廷的旨意不去接,却跑到这里来找我的麻烦,这说到天边去,我都占理。”李世民直接就问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李向好似没有被这个有杀伤力的问题惊扰到,却饶有兴趣的说:“李兄真是神通广大啊,在下并没有收到朝廷要来传旨的消息,也没有见到朝廷派来的钦差啊,不知李兄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倒是小弟要像李兄请教了。”
四两拨千斤,真正的好手段,李世民差点儿吐血。居然玩起了兜圈子啊,还有没有天理了。李世民轻咳一声道:“是这样吗?都尉多心了,这件事情并不是在下一人得知的,几天前朝廷钦差要来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河南全郡,怎么堂堂都尉大人能没有收到消息呢!难道说都尉大人是在装糊涂,还是说都尉根本就是想要逃避朝廷的差遣呢?”
李世民的话很恶毒,没有给李向留任何余地。消息已经传遍河南全郡,那就说朝廷要来传旨是提前就定好的,而且众所周知,作为河南郡都尉使怎么会不知道呢。
那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你已经知道了却在装糊涂,要么就是你干脆就已经知道了旨意的内容,故意选择了逃避圣旨,所以才不知道。
不管两样选择哪一样,李向都会落下一个抗旨的罪名,这就是李世民最想看到的。
李世民没有看到李向的惊慌,甚至李向脸上连一点点的波动都没有,而是平心静气的道:“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要多谢李兄提醒了,等这里的事情一了,我马上就回去接旨去。”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正好李兄在这里,我也有许多问题要问问李兄了。”
李向开始反击。
“我这几日正在郡中巡视,刚巧在洛口仓中发现了一起大案,居然有人胆大包天在偷偷的将仓中的粮食转运出去。顺着线索一路追到这里就碰到了李兄,而且李兄二话不说上来就是要拼命的架势,不知李兄是否可以告诉我,这是为了什么,难道说洛口盗粮案是跟李兄有关系吗?”李向笑嘻嘻的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眉头明显紧了一下,随即又瞬间舒展,正要说话,李向却打断他道:“李兄要慎言哦,在下手中已经抓住了几个关键的人物,还不知道他们口中会得到什么样的供词。如果这件事情真的跟李兄有关的话,那可就不要怪小弟了,在此小弟先给李兄赔个罪。”李向居然恭恭敬敬的对着李世民施了一礼。
本来李世民准备矢口否认的,毕竟两人也就是在这里才碰到的,其他的事情即便大家都心知肚明也没有用,拿贼拿赃的道理不管是谁都懂得。
可李向后面说的话就叫李世民犹豫了,李向居然抓到了自己这边的人,听上去还是个重要人物,这就不好办了。李世民脑子在飞速的旋转着,他在判断李向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李世民是没有小看过李向的智慧的,他很担心这个妖孽是在诈自己,自己一不小心进了他的圈套,那接下来就被动了。
李世民没有马上接话,李向也没有咄咄逼人,两人就在各自护卫的保护下,大热天儿的站在中间,相隔大约也就五六步的距离,互相看着对方,试图从对方的一个细小的动作或者微妙的表情来做出判断,从而决定自己的手段。
好在两人并没有这样持续多久,不是因为他们坚持不住了,而是被另一件事情被迫打断了。
就在双方人马互相对峙的时候,从两队的东边又来了一支队伍。称作一支队伍也行,只是和李向他们的队伍不同,这群突然出现的人并不是很整齐,或者说看上去很有战斗力。
原因很简单,这些人都穿的破衣烂衫,或者是青衣小帽。要不是因为为首的几个大汉和大多数人手中都拿着明晃晃的钢刀的话,李世民他们完全可以忽略掉这支不速之客。
他们很散乱,但他们身后却跟着更多的马车,以及人数众多的马夫。
就在李向和李世民对视的时候,这支队伍也停了下来。也许两支全副武装的军队相互对峙的气氛影响到了这支人马,他们出现了微微的骚乱,甚至还可以见到很多人掉头就往后跑。要不是因为为首的几个大汉大声呼喝下,估计没一会儿功夫这些人就会跑光。
为首大汉的声音很特别,当然这是相对与李向来说。厚重的嗓音和粗俗的骂词传到李向耳中时,简直就像是仙乐一般,让他一下子便激动兴奋起来。
“他奶奶的奶奶,龟儿子们跑啥跑,不就是几个杂兵吗,吓得你们卵都出来了?赶快给老子滚回来,好好看着粮食!”
程咬金!
这个被李向早早派出去执行秘密任务的家伙却在这最关键的时候,出现在关键的位置上,并且还带着这么多的手下,看样子他的任务完成的不错。
李向乐了,偷眼看看李世民,叫他惊讶的事,李世民居然也是笑逐颜开的望向程咬金那边,而且明显能感受到李世民身上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就叫李向有些不知缘由了。
好在李世民一句话便说破了,他高兴的指着程咬金的队伍对李向道:“李都尉,我想现在你应该不会再怀疑我了吧,你看,真正偷粮的主儿现在自己站出来了,他后面那些马车上的粮食,估计就是都尉要找的吧!”
李向很无奈,不管李世民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个时候看到这么大的一长串车队拉着粮食来到这里,怎么都不会摆脱掉嫌疑的。很明显,现在这个年景之下,能有这么多粮食的只有两种人,要么就是官府的运粮队,显然他们不是。
那就只剩下另一种可能了,山贼,或者叫做乱民!恰恰从程咬金这支队伍的人数和装扮上看,完全符合了这一点。
程咬金的出现不仅是给了李向战胜李世民的希望,同时也给了李世民一个脱身的机会。
078黑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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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多的粮食,这些都是李向急于想要知道的,但他现在又不能去问,当初安排给程咬金的秘密任务中有一点就是,两人要在外边保持一种只是相识但不是朋友的态度,这是完成任务的需要。&乐&文&小说.lwxs【更新快&nbp;&nbp;请搜索】
程咬金骂完那些手下后,便和旁边的大汉说道:“单二哥,现在咋办,要不顺手把他们也解决了?反正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不差他们这几个人的。”说着又看着李世民那边手下穿着的铠甲舔舔舌头道:“他奶奶的奶奶,这些当兵的都他娘的有钱啊,看看多好的铠甲啊!”
单雄信没有回答他,而是意味深长的看看他旁边的徐茂公,两人相视一眼,都有些尴尬,因为他们已经看到了李向。
这次他们带着人马下山来“做买卖”就是因为程咬金得到的一个消息。自从程咬金接受了李向的任务后,便不声不响的消失在龙门城中,继而通过一些江湖上的朋友,投靠了瓦岗寨。在瓦岗寨安顿了下来后,程咬金用他那独特的人格魅力很快便打出了自己的一片小天地。
想单雄信和徐茂公这样的江湖豪侠在接触到程咬金后,便慢慢接受了这个有些小聪明,但又憨厚的大汉,之后便是称兄道弟的一番相处,现在的三人已经好的和一个人一样。
但瓦岗寨并不像程咬金想象的那样和谐,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更不要说真正的江湖了。
瓦岗寨中翟让一派的优柔寡断和色厉内荏叫程咬金觉得李向这次派给他的任务有些小题大做了。程咬金在手下兄弟们中的威信渐渐高起来时,终于贾雄、邴元真、翟弘这些人开始对他有了意见,甚至慢慢的要把这种意见灌输给耳根子一项很软的翟让那里,目的只有一个,程咬金这样的人现在明显已经站到了单雄信一派里了,这是不能接受的。
于是不久前山上缺粮的事情便被大家拿出来说,很有戏剧性的将找粮的任务交给了程咬金这个新人去完成。当然既然有了任务,就会有奖惩。完成后山上就会给程咬金一把交椅坐,当然完不成那程咬金就没有资格留在山寨里了。
在贾雄这些人看来,这个任务根本就不是可以完成的,因为山上这次需要的粮食数量非常的庞大,美其名曰未雨绸缪,毕竟天下大乱已经是可以看到的事情了。
单雄信很生气,差点儿当场就大闹聚义厅,好在还有一个经常眯着眼睛的徐茂公,在程咬金大大咧咧傻乎乎就答应下来后,单雄信被徐茂公和程咬金两人架着回到了他们的屋中。
单雄信也很清楚这次任务的艰险,这不仅仅是能不能完成的问题,更为关键的是,这次需要的粮食很多,那就不是带着几个人随便下山去某个地方打劫几家大户可以完成的。
要想完成任务,必须将目光瞄向那几个大一点儿的粮仓,最近的也就是朝廷重兵把守的洛口仓。
这是去送死!单雄信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他相信程咬金答应下来就会二话不说去干的,因为这是一个汉子应该干的事情,一诺千金,就算是死也要完成这件事情。所以他才愤怒,一是因为那些人的阴险,一是程咬金的傻气。
徐茂公就没有他那么大的脾气了,程咬金具体有多聪明,他现在还不是太清楚,但要说程咬金傻的厉害,那他是完全不赞同的。那张憨厚外表下究竟藏着一个什么样的灵魂,在徐茂公看来,绝对不是一个傻大胆儿!他一定有他自己的想法和手段。
没错,就在贾雄那些人弹冠相庆,偷偷窃喜时,就在单雄信恨铁不成钢,暗自郁闷时,就在徐茂公暗自忖度,偷偷观察时,程咬金已经没事人一样,大咧咧的在邀请单雄信和徐茂公去他那里喝酒了,他认为这简直就是大家对他的一种关心,是想要给他一把交椅的一个借口而已,因为他真的知道哪里有那么多的粮食可以为他所用。
单雄信在看到他没心没肺的样子时,只能暗自叹口气,安排自己手下赶紧下山去打探洛口仓的情况,看看有没有可能去完成这个任务。当然徐茂公则是对程咬金的邀请欣然前往,借此机会也能了解一下这个程咬金到底是怎么想的,是真蠢,还是扮猪吃虎。
世上有这么一种人,他没有多少本事可以去媲美那些英雄,没有多少颜值可以征服别人的眼睛,但他身上就有那么一种神奇的力量可以叫很多人都围在他身边,不为别的,就是一种感觉,那是一种无害的喜感。
不巧程咬金就是这样的一种人!
短短几天时间,凡是和程咬金接触过的人,不管是头目还是小喽啰,仿佛都很喜欢这个傻大个子,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程咬金喜欢笑,喜欢骂娘,喜欢那种傻傻的可爱。
于是程咬金在喝了一顿大酒之后,便霸气侧漏的在山寨中振臂高呼,“谁愿意跟老子下山去抢粮!”,于是从者如流!
在翟让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程咬金潇洒的带走了山寨三分之一的人马,浩浩荡荡的下山去找粮食去了。当然单雄信和徐茂公是一定要跟的,不是要看看他如何厉害,而是为了帮他。
单雄信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粗笨的汉子居然在短短时间内能得到这么多人的跟随,这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人多不一定有用,洛口仓不是靠几个山野毛贼就能轻易拿下来的。单雄信还没有自信到以为瓦岗寨的实力已经完全赶超了正规的朝廷精锐军队,所以他跟上了,起码兄弟就是要死也在一起的。
徐茂公没有他那么消极,他隐约的察觉到程咬金不会这么傻乎乎的带着众人去送死还不自知,要不然程咬金也不会在这个乱世中活得这么久,而且看样子活得还不是最差的那种人。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下山了,目标却并不是洛口仓,而是更远一些的孟津县城。这就叫一直着急上火的单雄信和一项沉稳如山的徐茂公都吃惊不小。
好不容易找个机会单独和程咬金说说话,便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为什么要去孟津。
程咬金就像看着两个傻子一样的人,摇头晃脑的道:“咱们不是要去抢粮吗?那为什么不去孟津呢!”
就算智计百出的徐茂公也没有弄清楚程咬金这样的逻辑是怎么得来的,两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想刨根问底一下。谁知程咬金居然在这个关键时候卖起了关子,连连摇头道“不可说,不可说,说了就不灵了!”差点儿没把单雄信和徐茂公雷死。
好吧,既然人家不说,那也没有其他办法,已经绑在了一起,那就一条道走到黑吧。于是两个聪明人跟着一个傻蛋,带着一群脑残的追随者杀奔孟津县城。
快到县城的时候,程咬金停下了队伍,然后很郑重的开始分配任务。徐茂公带着一部分人负责运粮,单雄信带着剩下的一部分人负责断后,而他自己则是要单枪匹马的进城去谈判。
惊!震惊!彻底震惊!
这是来抢粮的吗?这是来送死的!还是自投罗网的那种。要不是他们知道程咬金真的是山贼的话,一定会认为他是朝廷派来的奸细,专门是把他们引到官府设置好的圈套中一网打尽的。
好在徐茂公还有一些理智,便开始问程咬金的计划,他估计程咬金既然这样说,那肯定是有一定依仗的,虽说事情这样做非常不靠谱,但徐茂公还是怀着最后一丝的希望,愿意承认程咬金就是一个大智若愚的人。
答案将他最后的心里防线撞得稀碎,程咬金居然说事情本来就是这么简单,因为他一开始的想法就是带着人马来和人家谈判,最后迫使人家将粮食送给自己。对,就这么简单!
好吧!徐茂公终于不再幻想自己这一路走来,一直都在对程咬金所有做的那些不合理事情尽量找个勉强可以解释的理由,就是要强制说服自己,他是一个装傻的聪明人。现在他失败了!
不管成不成,程咬金非常严肃的告诉他们,必须这样做,理由很简单,因为他才是这次任务的执行人,剩下的人只是他的手下,包括单雄信和徐茂公。
在众人不解,焦急,甚至是有些要退缩的目光中,程咬金骑着他的大黑马摇摇晃晃的进了孟津县。当然他也带着两个小喽啰,这两个人是李向早就安排在程咬金身边的人,准确的说是为了保护程咬金安全的人,是两个高手。
进城之后的事情单雄信他们是不清楚的,只是知道程咬金是日上三竿的时候进城的,就在他们等的已经不耐烦的时候,程咬金居然大摇大摆的从县城中走了出来,他的身后居然还跟着一个穿官服的中年人。
看样子两人相谈甚欢,临走时还见那个官员和程咬金微微露出了笑脸。
之后的事情更是叫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程咬金回来后便叫徐茂公带着人马跟他进城去取粮。看着一条大街上满满当当的运粮车,徐茂公差点儿死掉。这怎么可能!颤颤巍巍的用刀子在粮包上戳了个口子,从里面流出的粟米告诉他,这不是做梦!
不管怎么说,程咬金出名了!不但在山寨中出名了,而且在瓦岗山周围方圆百里的范围内,大大小小,只要是有些名号的山贼中都出名了。
大家都知道瓦岗寨中来了一个大汉,这个人可以从官府中要来粮食,可以以一个山贼的身份和地方官员称兄道弟,传的邪乎的甚至说他可以聚土为粮、点石成金。所以程咬金有了他这辈子第二个名字,黑神仙!至于他原来的名字,谁管呢!
至于程咬金是如何做到的,他单枪匹马进城中和那个当官儿的说了些什么,大家都不得而知,每次一问程咬金,他便神神秘秘的摇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079单雄信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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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程咬金顺利的完成了贾雄他们刁难的任务,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山寨中为数不多的几个头领之一。本文由首发【更新快&nbp;&nbp;请搜索】看着贾雄那些人捏着鼻子承认程咬金身份的时候,单雄信还是有些茫然。至于徐茂公以后每次谈论到程咬金的事情时,再也没有闭过眼睛。
事情办完了,程咬金的声望一时无两,这就叫那些本来就觉得他碍眼的人心里更加的堵得慌,以至于这些人慢慢的开始不断的给程咬金制造困难。可神奇的是,不管这些人怎么去为难,程咬金好像都会轻描淡写的就化解掉了,甚至都不会留下一丝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的痕迹。
不得不说,程咬金在瓦岗寨中,当真有着神仙一样的手段,连徐茂公都不得不佩服的说一句:“神乎其技!”
当让如果有人知道孟津县令李义是何许人也,程咬金的背后还有李向的影子的话,也许这些事情就没有这么神奇了。不过这些重要吗?现在来看真的没有那么重要了。
不管是神奇的程咬金,还是不忿的贾雄等人,日子总是要过的。就这样一天天的过下来,程咬金在瓦岗寨中的地位和号召力,已经可以和单雄信这些老字辈的土匪头子们有的一拼了。
就在这个时候,单雄信的手下终于送来了姗姗来迟的信息,洛口仓中的信息。当然土匪们有土匪们的道道,他们得到的消息也是和官府或者百姓能得到的信息是不一样的。
比如这次,单雄信收到的信息就是,在洛口仓中有唐公李渊的人,而且他们在打那里粮食的主意。
单雄信是不能听到有人在他面前说起李渊的,原因很简单:杀兄之仇,不共戴天!
想当年,李渊为了躲避杨坚的迫害,只能举家逃离大兴,回晋阳老家。谁知道路上还是被杨广派出的刺客追杀。千钧一发的时候,一个黄脸汉子突然出现,手拿双锏,好似天神下凡,一人一马杀得刺客们落荒而逃,这才救了李渊一家性命。那个汉子也没有给他们留下一点儿信息,转身便消失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这是英雄,也是侠客!所以李渊一家很感激这个救命恩人,虽然不知道恩人是谁,但这并不能阻止他们用自己的方式来表示感激,因此在李家的祠堂中一直供奉了一个黄脸大汉的木像。
事情很快过去了,李渊一家继续上路,没成想没走多远,又看到一个黑衣黑裤的人骑着马,拿着枪,带着一群人朝着他们奔了过来。
李渊吓着了,这刺客怎么这么多啊。于是他没有再犹豫,便弯弓搭箭,直接将那个黑衣黑裤的人一箭射死在马下。不要小看李渊的武力,他可是给杨坚当过大内侍卫的人,而且他曾经凭借精湛的箭术赢得了窦氏的芳心,抱得美人归的。窦氏是谁?李建成、李世民的亲妈也!
可想而知李渊也是文武双全的人物,所以黑衣黑裤之人黑轻易的便被他杀掉了。
杀掉之后,李渊在看到剩余那些人表情时,他就知道自己今天做了一件错事,可能是误伤人命了。
好在他是个国公,是特权阶层。杀个人对于他们这样地位的人来说,那就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一件事了。所以他便给了那人手下许多钱财,还告诉那人自己是唐国公,因为刚才被刺客追杀,误以为他们也是刺客,所以才出现了这样的悲剧。
本人感到非常遗憾,但人死了也就白死了,他毕竟活不过来了,赶紧拿上这些钱去给他置办丧事去吧。说完后拍拍屁股,带着自己人扬长而去。
也许在他的意识中,这种杀个一没权二没势的草头百姓,根本就不会对他的生活有任何影响,但对于那个死去的人家里就不同了。
死的人叫单雄忠,是二贤庄的大庄主,他还有个弟弟就是单雄信。而且这两个人也不算是普通的人物,他们有个响亮的名头,叫做九省五路绿林英雄都头领。
这是个什么名号,放在现代就相当于萨达姆、本**一样的人物啊。这样的人物死了亲哥哥,还是被人误杀的,他会咽下这口气吗?
于是单雄信召集三山五岳的好汉,放出了自己的话,从此以后,单雄信与李渊一家有死无生。这是不死不休的节奏,是杀你一人不够,要屠你全家的节奏。这样的仇是无法化解的了。
好吧,现在单雄信再次看到关于李渊的消息后,他如何能坐得住。于是他在第一时间便加派人手去调查这件事情。
要知道蛇有蛇路、鼠有鼠道,官府查不到的事情,绿林人其实很好办的。没有多久,单雄信便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李渊正在紧锣密鼓的计划着一个阴谋,他要将洛口仓中的粮食盗运一空,然后充作他自己的军粮。
单雄信是不会去管李渊充作军粮后是做什么用的,他只要破坏掉李渊的事情,最好能将李渊也一网打尽,这就是他的目的。
他便开始布置自己的人马,安排自己的心腹去监视李渊的那些人,又告诉了徐茂公和程咬金自己的计划,最后便是等待时机行动。
就在他要准备行动的时候,消息又送来了。这次李渊并没有亲自来,而是一直躲在暗处操作,并没有来的迹象。
单雄信很失望,本来以为自己大仇就要报了,谁知道李渊居然不来了。越想越生气,就要马上去把已经查出来的那些李渊的人全部处理掉,好在徐茂公说了一句话才稳住了他。
“二哥可曾想过,李渊做这样的事情会担多大的风险。起码别人不说,要是他的事情被朝廷知道了,就杨广那个脾气会放过他吗?另外李渊既然要做这么大的事情,那他一定不会放心几只小虾米在这里操作的,一旦事情快要完成的时候,他一定会来的,最少也要派一个他自己信得过的人来才好。他信得过谁?只有他的儿子们了。”
徐茂公属于蔫儿坏的那种人,他知道按照正常的说法是不可能劝下单雄信的,而且他更希望看到的不仅仅是单雄信报仇的事情,而是那洛口仓中堆积如山的粮食。如果李渊愿意做那只捕捉蝉的螳螂的话,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去做那只螳螂背后的黄雀呢?
不管他有多少想法,第一步就是要让单雄信冷静下来,这样才能不破坏他想到的计划。当然事情也朝着徐茂公设想的方向发展下去,在探子们不懈努力之下,终于又得知了李渊这段时间已经开始偷偷的将洛口仓中的粮食往外运了。只是并没有直接运回晋阳或者大兴,而是分批的藏在了洛口附近的几个县城周边,可能是准备最后一次一起运走。
这样就更好办了,徐茂公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实在太高兴了。上次程咬金凭着两张嘴皮子换来的粮食又快要吃光了,正好用这些粮食来解决更长时间的食物。
所以在几个人密谋过后,瓦岗寨开始行动了。
先是单雄信、徐茂公和程咬金三人各自带着人马下山,在李渊藏粮的那些地方亲自踩了盘子,观察好了地形,便按兵不动,等着李渊最后一车粮食从洛口仓中运完后,一起行动。
事情往往不会根据设想的情境一步步发展的,一件小事情便会让整件事情发生重大的变数。
李向突然视察洛口仓,揭开了李渊偷粮的事件,顺着这件事情,有了秦琼追粮,有了李世民现身等等突发的状况。
当然单雄信他们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程咬金心里也有些紧张。自己本来是有任务的,谁知道下山来劫粮居然还能碰到李向,这就有些措手不及了。好在他的本事不仅仅在装傻充愣,还有一样就是随机应变。
于是他第一时间找到单雄信,而且成功说服了他们马上行动,先将李渊藏起来的那些粮食劫下来,这样不管将来事情会发生什么变化,反正粮食已经不在李渊手中了,以后和李向之间就好说的多了。
就这样,前几天他们才从各个藏粮点里将粮食劫了过来,然后汇聚到了一起。本来徐茂公的意见是见好就收吧,现在就将粮食运回山寨,这么多粮食怎么也够山寨中的人吃上一年半载了。
谁知单雄信在听到李世民出现在河南郡时,当下就决定先不回去,一定要见到李世民,亲自将他杀了,先慰藉一下九泉之下的哥哥再说。
这就没有办法了,人家那是杀兄之仇啊,徐茂公再想回去,也不能说了,便和程咬金一起跟着单雄信来寻找李世民。
正好李世民和李向这两只人马都在孟津县境内,所以单雄信他们也带着自己的人马来了。两天后,便在这里见到了互相对峙的李向和李世民,也就有了李世民见到程咬金押运粮车暗自窃喜,将自己撇清楚,李向见到程咬金也是暗自窃喜,来了自己帮手的事情发生了。
080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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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雄信没有见过李渊,更不要说是李世民了,因此他还不清楚自己面前的两个年轻人中,有一个就是他日夜都想着要报仇的对象。就爱上网【鳳\/凰\/更新快请搜索】
徐茂公从李向和李世民两人的眼中都看到了喜色,一时有些不解。按理说看他们两人现在这架势,剑拔弩张的,明显就是敌对的,怎么见自己这些人来了,都会高兴呢?李向高兴还可以理解,毕竟自己这些人还和李向见过面,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能够接受站在李向一边。
那另一个年轻人为什么也会高兴呢?没道理啊!
单雄信和徐茂公都在纳闷儿,唯有程咬金没有那么多麻烦事要想,他可是认识李世民的,也知道李向和李世民为什么会是敌人,他不需要考虑自己站在谁的立场上,只需要想想如何引到单和徐两人以及自己身后的那帮山上下来的弟兄们怎么帮李向的忙就可以了。
这就简单多了。
程咬金大声叫道:“李都尉,又见面了,你咋在这儿啊?”远远抱拳冲着李向笑道。
李向的脑子转的很快,现在的形势对自己这边是非常有利的,不管李世民怎么去想粮食的问题,那只是他应该考虑的,程咬金这边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唯一担心的就是不知道程咬金这段时间对山寨的影响到了什么地步,能不能振臂高呼就让这些桀骜不逊的家伙们为他所用。
“原来是咬金大哥啊,一向可好,小弟遇上点儿麻烦,正愁不知如何解决呢。”李向先向程咬金表明了自己现在的情形。然后又对着单雄信和徐茂公笑道:“龙门一别,两位风采依旧,小弟有礼了。”
徐茂公抱拳道:“李都尉客气了,我们也是恰巧路过这里,要是打搅了都尉的事情,还请多多包涵,我们马上就走。”单雄信则是微微皱皱眉,冲着李向点点头,没有说话。
程咬金却哈哈笑道:“都尉说的啥客气话,你的事情就是俺的事情,俺的事情就是俺身后这些兄弟的事情,没的说,俺们帮你。”
他一句话就把瓦岗寨的态度表明了,倒是叫单雄信对他有些刮目相看。程咬金的做法很对他的胃口,起码这个人首先想到的不是事情如何严重,如果帮忙会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而是选择了站在兄弟这边,这是一个江湖人该有的义气。
徐茂公就有些犹豫了,程咬金明显没有看清楚场中的情况。李向带的可是全副武装的义勇军,而且他的身份是河南郡都御史,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力量,居然在这里遇到了和他正面对峙的一支人马,而且看样子不说有压倒性优势,起码也是势均力敌的。
那么这支人马又是什么人?从他们的装束上看,绝对也不是什么善类,起码就他们身上的那身黑衣黑甲就不是普通小打小闹的势力能够拥有的。这种情况下,最好的选择就是两不相帮,或者是赶快抽身才好。
现在倒好,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立场,那待会儿真的要动手的话,打赢了还好说,打输了,自己手下这点儿人手,估计也不会比李向的那些义勇军强到哪里,而且最可怕的不是现在发生的事情。
如果时候那些人再追查到他们是从瓦岗寨下来的人马,到时候可是真正的给山寨招来了灾祸了。
李向心里想笑。程咬金到底不傻,一句话就可以叫单雄信和徐茂公无从选择,只能绑在自己这边,倒是省去了自己亲自开口的麻烦。于是他抱抱拳笑道:“多谢兄弟了。”又用手一指李世民道:“这位是唐国公的二公子李世民,我们之所以在这里大动干戈,其实为的是洛口仓粮食的事情。正好刚刚二公子看到你们身后拉的那些粮食,他觉得洛口仓粮食丢失是和你们有关的,所以还是请兄弟亲自跟二公子解释解释吧。”
李向很聪明,程咬金可以什么都不管,直接就帮他,可剩下的那些瓦岗寨的头领就不会这么想了。人家跟你又没有那么熟,凭什么帮忙,更何况看看李世民这边的阵势,帮忙的话是有一定风险的。
必须叫他们之间发生了冲突后,才会叫他们主动的出来帮忙,事情一旦涉及到了他们,那到时候还不一定是谁帮谁呢。
果不其然,李向这边的话刚刚说完,单雄信就大喝一声叫道:“你可是李渊的儿子李世民吗?”
李世民一直在旁边看着李向他们,想着自己应该如何应付现在的情况。程咬金他们的出现完全大乱了他的计划,刚刚还想着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将李向留在这里,谁知道那个叫罗成的小将居然能和段志玄打个平手,这就有些不妙了。
人家明显也有准备,自己这边如果硬拼的话是讨不到什么好处的。正好李向要求谈谈,那就谈谈吧,看看有什么机会没有。
这时候程咬金他们一来,李世民看到了机会。李向今日是不好收拾了,那就先把粮食的事情解决了。不管李向暗地里怎么破坏自己的计划,明面上还是大隋朝的官员,还是要在自己面前表现出官府的立场的。要是能叫李向和程咬金他们打起来,自己正好从中得利,首先那些粮食自己就可以想办法趁乱夺走。
机会是好机会,可他没想到这些人居然和李向认识,而且那个黑大汉好像和李向还很熟悉,这就有些麻烦了。他正在想着怎么叫双方出现些矛盾时,单雄信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而且是对着他的。
看了一眼单雄信,李世民心里就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是个好对付的,身高八尺,虎目虬髯,满脸的杀气,声音洪亮有力,最关键的是这个人好像对自己充满了恨意,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又不认识他!
他想着这些就没有回答单雄信的问话,单雄信却急了。原来自己这几日一直在想的杀兄仇人就在眼前还不自知,现在看到了他怎么能不着急。见李世民不说话,他也不管许多,直接打马就朝着李世民这一方冲了过来,一下子就把程咬金和徐茂公等人吓了一跳。
单雄信武力很高,这点大家都知道,但也不可能面对着李世民那边那么多的兵士直接冲过去就能把李世民怎么样的,毕竟人家那是正规的军队。
果不其然,在大家还没有做出反应时,李世民的玄甲军却第一时间变换阵型,直接将李世民围在了中间,段志玄跃马出了阵营,直接对上单雄信。
单雄信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头脑去考虑眼前的形势了,他一门心思的只想报仇,根本就没有将李世民以外的其他人放在眼中,长枪一晃,就像将段志玄挑到一边去。
谁知道段志玄手中的凤翅镏金镋重重的砸在枪杆上,差点儿就叫单雄信脱手,他自己也被震的身子朝着马屁股躺了下去。
得亏这是两个高手,要是其中一个武功不行的话,只是这一招就已经没命了。
两人都是大吃一惊,单雄信重新支起身子,双臂酸麻,这才仔细打量起段志玄来,心里有些急躁,有这么个高手护卫李世民,那今天杀他就有些困难了。
比他更吃惊的是段志玄,刚刚遇到罗成这样的高手,已经算是不可思议了,谁知道一日之内居然又遇到了第二个,这可是千载难逢的事情。要知道段志玄本身对自己的武艺是非常有信心的,他自己经常研究当世高手,觉得除了宇文成都和裴元庆以外,就没有谁可以和他一较高下的,顶多再有那么三两个能跟他走上几招,那也算是凤毛麟角了。
他没有想到原来世上还有许多他并不知道的高手,比如罗成,比如眼前这个壮汉。
两人都各怀心思的打量对方,就没有再动手。高手之间的比试往往都是这样,需要在那闪瞬即逝的刹那,找到对方的破绽和漏洞,给以雷霆一击,这样才能有赢得希望。
他们不动手了,其余人都已经将两人围了起来。程咬金早就大喝着带着弟兄们在单雄信身后展开了半圆形阵型。李世民这边也全部弓上弦,刀出鞘,就等着主帅一声令下了,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李世民是最纳闷儿的一个,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汉子二话不说就上来找自己拼命,自己又不认识他,这是要干什么,好在自己这次带的是玄甲军,要是一般的军队,真的被他这一下就冲垮了,那可就糟糕极了。
趁着两人对峙的时机,李世民大声道:“兀那汉子,你为何要冲杀于我,你们素不相识,何至于此!”,李世民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当然也许换个角度看的话也是个好习惯,那就是看到了有本事的人,他总是心里抱着一丝收到自己手下的心里。前段时间对李向是这样的想法,现在对单雄信也存了这样的想法。
当然历史上的李世民也正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才能成就日后的贞观之治,他说过一句很有名的话:“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收买,也算是封建王朝中盛世之主选取人才的一种方法吧。
单雄信突然破口大骂道:“呸!你算个什么东西,还素不相识。素不相识的人你们父子二人就可以随便取人性命,还好意思在这里大言不惭说的好似无辜一样。”
“我问你,当年在二贤庄你们父子可曾射杀了一个素不相识之人,当日你怎么不说这种屁话!现在想起来素不相识了,你还真的和你的父亲是一样的恬不知耻。告诉你,某就是那个死在你父子箭下素不相识之人的亲兄弟,某叫单雄信,记好了,到了阴曹地府千万不要和阎王爷说错了,纳命来!”
081浑水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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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雄信处于疯狂状态了,突然间不再去管段志玄,拨马绕过段志玄奔着李世民就冲了过去。李世民身边的亲兵还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的抬手用兵刃格挡单雄信的长枪,谁知道单雄信的枪神出鬼没般就在几名亲兵身上留下了血窟窿,根本就没有阻止单雄信前进的脚步。
李世民大惊,他也是武将,但他很有自知之明,连段志玄都要准备好了才敢一战的人物,他是万万抵挡不住的。他想打马往后跑,可自己的玄甲军为了护住自己,把后路给挡住了,他跑不出去。
众人也都没想到单雄信居然还真的不在意段志玄的威胁,直接就去找李世民拼命。好在段志玄离的最近,反应过来就追了上去,手中的凤翅镏金镋脱手就奔着单雄信后背飞来。
风声大作,段志玄的力气不是一般人能抵挡的,再加上凤翅镏金镋的重量,如果这一下单雄信被打中了,估计他不死也要重伤。单雄信眼里只有李世民,身后的事情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眼看着就要砸中的时候,只听得另一股风声也是破空而来,就在单雄信背后不过五尺的距离,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响起。
“当”,还带着回音,震的四周人的鼓膜都嗡嗡发响。
众人这才看到刚刚有一支手臂粗的长枪后发先至,堪堪撞到了凤翅镏金镋上,两只兵器相撞,改变了凤翅镏金镋的方向,然后双双掉在了地上。
顺着长枪发出的方向看去,只见瓦岗寨队伍中,一员白脸儿小将骑在马上,身子前倾,右臂还留在空中,保持着投掷的状态,身下那匹马后腿已经倒地,前腿刚刚落下。紧接着白脸小将突然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后便从马上摔了下来。
幸亏旁边的几个喽啰手快,上去将小将扶住了,只见他身下的那匹马就像一下子被抽干了精气神一样,轰然倒地,萎靡的躺在那里悲惨的叫了几声,然后便一命呜呼了。
瞬息之间的事情,电光火石,众人都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可眼前的这些都说明,刚刚就是这个小将救了单雄信一命。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罗成见李向大张着嘴,不知是兴奋的,还是吓到了,便在一边低声道:“那个吐血小将刚刚耗尽了自己的元气,用手中的长矛去击打段志玄的凤翅镏金镋,这才救下了单雄信,他自己也因为用力过猛,伤了内脏,一时间怕是好不起来了。”
李向木木的点点头,这样的场面也只是在武侠小说中看过,没想到还真的会出现在他的生活中,除了刺激外,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原来世上真的有这么多不可思议的能人啊!
没有时间再去想这些,他现在必须做出决定,是帮着瓦岗寨的这些人去攻击李世民,还是等等看,坐收渔翁之利。
单雄信已经冲进了李世民的队伍中了,段志玄没有了兵器,只能从乱糟糟的玄甲军兵士手中抢过一个长枪紧紧跟在单雄信身边。他没有了凤翅镏金镋,武力就大大的打了折扣。只希望自己纠缠着单雄信一时半会儿,好叫李世民有逃跑的时间。
徐茂公也不傻,既然已经动手了,就没有理由叫单雄信自己冲进去,于是一挥手,瓦岗寨的那些喽啰们也就加入了战团。一时间两支人马便混战在了一处。
玄甲军毕竟是李世民手下的精锐部队,再不济也不是瓦岗寨这些山野土匪能轻易对付的。没一会儿功夫,喽啰们就出现了大量的伤亡,而且数字还在不断的扩大。
程咬金也跟着大吼着冲了上去,只是他冲上去的时候,低声吩咐了自己的一个亲兵去了李向那里。
李世民彻底乱了阵脚,他不知道自己的队伍怎么一下子就被那个单雄信冲破了,难道真的真没不堪一击吗?没时间考虑这些,被单雄信追的狼狈,不得不小心躲避着身后的长枪,又急促的拨马逃跑。
忙中出错,一开始他身后的那些玄甲军已经给他让出了一条道路,可他被单雄信逼得太紧,直接从马上掉了下去。这下可就糟糕了,人家有马有枪,自己成了两条腿,还被刚才摔了一下,小腿疼的厉害,跑不快。
段志玄也只是短暂的延缓了几下单雄信的攻击,并没有彻底将单雄信挡在那里,现在的李世民就像是砧板上的肉一样,随时都是任人宰割的。
徐茂公带着一批精锐在围攻一小部分玄甲军,程咬金则是一个人大喊大叫杀的痛快,剩下的喽啰们三五成群的不是在围攻落单的玄甲军,就是被几个玄甲军追着逃命,反正战场上一片混乱。押运过来的那些粮草车根本就没有人看管。
原先押车的那些人很多都是徐茂公他们沿途出钱雇佣的民夫,都是老百姓,哪见过这样的厮杀,战斗一开始,便齐齐一声喊,撒丫子逃跑了。
李向这边,罗成注意观察着战场上的情况,全神贯注的安排自己人保护好李向的安全,带着义勇军退在一边,没有插手的意思。李向则是和那个程咬金的亲兵在那里小声的说着话。
乱七八糟的时候,谁也没有发现粮草车后边不知何时突然又多出了许多人,一个个也是拿着兵刃,身上穿的都是布衣,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帮农民。
可就是这帮农民,现在正在紧锣密鼓的赶着粮草车往山间的一条小路奔去。拉粮草车的只有少数几匹是马,其余的大多数都是牛,甚至中间还有几头骡子。因此速度上就慢的要命。
为首的那个满脸胡子的大汉分明非常不满,不时的叫骂几声,手下人也好似噤若寒蝉般唯唯诺诺,胆小慎微的用力的往牛屁股上招呼鞭子。
乱糟糟的战场出现了三处截然不同的场面,李世民这边是混战,李向这里是诡异的静谧,粮车那边却是急匆匆的跑路。
等李向和程咬金的亲兵说完话后,那个亲兵看看战场的形势,悄无声息的又回到了程咬金身边,一边抵挡玄甲军,一边凑到程咬金跟前道:“都尉吩咐,一定要保护好单雄信的安危,适当的时候可以开始在瓦岗寨中开始行动了。”
程咬金也不应声,只是点点头,转身又将一名玄甲军挑在马下,便奔着单雄信冲了过去。
段志玄现在连死的心都有了。往日在李世民身边,他就是以武力骁勇著称的,何况李世民也真的拿他当个人物,不管什么时候都会将他带在身边,还经常和别的人说,有了他段志玄,李世民自己的命就等于多加了一重屏障。
谁曾想自己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跟着李世民出战,就遇到了这么厉害的对手,还将李世民逼得狼狈不堪,眼下更是性命堪忧,自己这个护卫头领还有什么面目见人啊。
手中没有趁手的兵器,眼前又是个不要命的猛人,真的欲哭无泪。好不容易又找了一把稍微重的大刀,还没来得及和单雄信打呢,身后又来一个黑大汉,明显是奔着自己过来的。
没办法,他只好先放弃了单雄信,回身来抵挡程咬金。一肚子的怒火没出发泄,见程咬金过来了,他也直直奔了过去,心道:“今日都看爷爷好欺负是吧,叫你知道知道爷爷的厉害。”
段志玄的大刀劈头盖脸朝着程咬金就挥了下去,他想象中程咬金举着斧子一挡,凭着自己的大力,连人带斧子全都给他劈成两半儿。
可惜他又错了,今天他就不适合打架,估计是出门没看日子,好死不死碰到的都是不要命的主,而且都是武力值比较高的。
程咬金不含糊,举斧相迎,又是一声巨响,然后便见大刀变成了两截儿,刀把带着一小段刀刃还在段志玄手中,刀身已经朝着空中飞去,也不知道落下后会不会继续收割几条生命。
段志玄是彻底懵了,今天碰到的人都不是人,都他妈是神啊!好死不死还都聚到了一起,更麻烦的这些人都是自己的敌人,真是老天不开眼啊!
程咬金也被他的大力打的有些胸闷,大吼一声:“好大的力气,过瘾啊,再来!”斧子第二次朝着段志玄劈了下来。
段志玄已经没有战斗的心气儿了,自己一直觉得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甚至还曾经想过等有机会就去挑战一下宇文成都和裴元庆,没想到自己真的是坐井观天,小看了天下英雄,活该有今天这一劫。
望着程咬金劈下来的斧子,段志玄将眼睛一闭,心头忽然有些悲伤,“也罢,自己今日死在这里,也算是为自己的自大付出了代价了,要是有来世,一定不会在小看任何人。”他将手中那半截儿刀扔到了地上,闭眼等死。
过了一会儿没觉得自己哪里疼痛,也没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便睁眼一看,只见程咬金那张黑脸正低着头凑到他近前,咧着嘴看着他。因为离得近,还真的把他吓了一跳。
见段志玄睁眼了,程咬金骂道:“他奶奶的奶奶,你也算个八尺汉子,咋就像个娘儿们一样,不就是输一场嘛,至于闭着眼等死吗?你裤裆里还带不带把儿啊!他奶奶的,真是晦气,还以为是遇到了一个好汉呢,却原来是个稀松软蛋,老子都懒得杀你!滚吧!”
段志玄眼睁睁的看着程咬金不屑一顾的从他身边策马而过,然后好像周围所有人都用一种鄙夷的眼神在看着自己,不但有敌人,更多的是自己这边的那些玄甲军。
段志玄浑浑噩噩的骑着马,也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只是感到好像周围渐渐安静下来,然后就是天黑了,然后他眼前一黑,一口血喷了出来,便重重的摔在了马下。
082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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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仲坚乐呵呵的看着那一眼望不到头的粮车,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自己带着人来取刘武周藏起来的粮食,谁知道看粮的人已经不再听话,居然不给他,最后被他追的不知所踪,粮食的下落也就成了迷。
就在一筹莫展时,差阳错的遇到了土匪劫粮,观察了半天发现,土匪和官军打的不亦乐乎,忘记了粮食。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怎么会错过,于是带着自己带来的马邑那些兵将,直接顺手牵羊,将这么多粮食抢在了手中,这真的是老天爷开眼了,好像专门就是等着自己来取一样。
他催促着手下赶紧赶路,这一带毕竟不太安全。不论是土匪还是官军,现在估计都在寻找这些粮食吧,毕竟人家双方拼死拼活的也就是为了这些,现在两败俱伤了,粮食却被另外的人截去了,换成谁都会拼命的。
当然有高兴的就有生气的,发疯的,拼命的,还有一些忍无可忍的。
李向是生气的,只不过是稍微走神儿一会儿,眼皮子底下的那些粮食居然不翼而飞了,这怎么可能?他一度怀疑是李世民耍的鬼,用一场不大不小的战斗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然后另外派人去把粮食弄走。
可看到李世民狼狈的样子,就觉得自己的猜测是不正确的,毕竟没有哪个人傻到假戏真做,还差点儿连自己的小命都赔上,要是李世民这样做了的话,那就不会是历史上的李世民了。
可排除了这种可能后,李向无奈的发现,他真的不清楚到底还有谁在打这些粮食的主意。
李世民现在发疯了,他忽然发现了一个定律,只要事情和李向有关的,总是会出现这样那样预料不到的事情,而且往往都是对自己这一方非常不利的,就像现在一样。
再看到程咬金那支人马后,李世民还有些幸灾乐祸。粮食在程咬金那边,李向是为了粮食才和自己对峙在一起的,现在李向就没有理由再找自己的麻烦了。
相反,自己还可以适当的挑起他们两方面的矛盾,很有可能来上一出坐山观虎斗,然后他们两败俱伤,自己渔翁得利,这是多么好的剧本啊。
天意弄人,准备看人笑话的人,现在却变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那个大个子为什么一上来就说我是他的仇人,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根本就不认识的人,居然抡起刀枪,生死相搏,要不要这么狗血了。
幸亏自己带着的是玄甲军,换支其他的军队,自己今天还真的要交待在这里了。他想发疯!要不是最后自己的几名亲兵誓死挡在那个大汉马前,给自己逃命争取了时间的话,自己真的是死的不明不白了。
带着剩下不到五十人的玄甲军,李世民落荒而逃,他败得憋屈。
拼命的是程咬金和单雄信。
单雄信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杀兄仇人在自己的眼前逃之夭夭,自己怎么拼命都挣脱不掉那几个李世民的亲兵。他们没有多高的武艺,可就是那种不要命的纠缠,弄的他拜拜浪费了大好的机会。最后单雄信发疯般狂追了李世民五十多里才停下,对天发誓,不杀李世民誓不为人。
程咬金的发疯就有些怕人了。本以为打跑了李世民,又联络好了李向,自己在瓦岗寨接下来的任务也明确了,这次出来算是非常圆满了。可谁知道就在众人打扫战场的时候,徐茂公却告诉他粮食不见了!
等所有人反应过来时,才看到刚刚明明就在后边的粮车是一辆都找不到了。徐茂公马上就派人去周围寻找,可依旧毫无头绪。
这一刻的徐茂公用怀疑的眼神看向了李向,他很清楚,李世民是没有时间去管粮食的,因为他先要保命。自己这方的人马一直都在战场中,绝不会有人去照看粮食,还把它藏起来。
那事情就简单的多了,在场的三拨人马也就李向一直在旁边静观其变,既没帮忙,也没捣乱,有时间将粮食运走的也就只有他们了。
好在徐茂公和李向接触过,也深谈过,知道李向不是一个趁人之危的小人,所以在他没有亲口承认时,还是比较友好的亲自来见李向了。
“李都尉,咱们又见面了。”徐茂公的微笑总是叫人觉得这个家伙骨子里绝对住着一只狐狸。
李向点头致意道:“徐先生,在下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一向可好?”
“将就吧。”徐茂公敷衍了一句道:“李都尉,我也就不绕圈子了。刚刚我们和李世民打斗之时,只有都尉带着人马在这里静观其变,可曾见到有什么人将我们运的东西带走没有?”
李向撇撇嘴,又耸耸肩道:“没有,我们的注意力都被你们的打斗吸引了,刚刚见单将军险象环生时,在下还准备叫人去帮下忙的,谁知道瓦岗寨中多是勇猛之士,一杆长枪就解了围,是我们多虑了。至于你们运送的东西,在下是真的没有看到。”
李向说的很诚恳,徐茂公特别注意的盯在李向眼睛上,可他还是能清晰的感受到李向的善意。也许真的不是他干的,那会是谁呢?徐茂公有些头大了。
李向也很想知道粮食的下落,眼前的情形告诉他,在场的三支人马都不是将粮食偷偷运走的队伍,那么就说明在刚刚打斗过程中,暗处一定还有一支队伍在观察着战场,选取了最佳时机将粮食偷运走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忽然徐茂公问道:“都尉,明人不说暗话,都尉这次前来孟津也是为了洛口仓的粮食吧?”
李向不清楚他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李向还是非常诚实的点点头,然后不解的看着徐茂公。徐茂公微笑道:“那就对了,我有个提议,不知都尉能不能接受?”
两人还没说话呢,程咬金就开始大声叫嚷起来:“他乃乃的乃乃,这山坡后面一定还藏过一支人马,这他娘的马粪都是新鲜的。”李向两人闻声看去,只见程咬金站在一处山坡上双手叉腰大声的骂着,便一起朝着山坡走了过去。
程咬金正在沿着那些马粪和马蹄的印记查看着,不时的嘴里喷出一些问候别人父母的词语。李向和徐茂公都下了马,仔细看看地上的印记,然后摇摇头徐茂公道:“看来我们成了螳螂了,我们身后还有一只麻雀啊!”
李向苦笑着道:“是啊,千算万算,还是被人家抢了先机了。对了,先生刚刚准备对我说什么建议呢?”
徐茂公站下,轻咳一声道:“在下觉得既然都尉是为了粮食而来的,那我们也就开诚布公的说一句,我们运的确实就是洛口仓中运出来的粮食。不过那些粮食不是我们亲自运出来的,而是刚刚打跑的李世民父子计划的,后来他们的人运出来藏了起来。”
李向没有多少表情,徐茂公就知道人家一定也知道这些事情,所以才没有惊讶,便继续道:“不过我们的人发现了他们藏粮之地,因此便去拿了过来,没想到还是弄没了。”
李向点点头,饶有意味的笑道:“这么说,先生的建议是想和在下作笔生意咯?”
徐茂公哈哈笑道:“都尉聪慧,什么都瞒不过都尉的,在下正有此意,不知都尉是否应允呢?”
“说来听听,是个什么样的生意,本人一项不讨厌会做生意的人。”李向摊开双手,无可无不可。
徐茂公低头微微思考了一下道:“其实很简单,粮食丢了,我们这边的人刚刚战斗中也损耗了不少,这里又是河南郡的地界,想要亲自找回那些粮食是不可能的,弄不好会全军覆没,所以想和都尉联手去找粮食,找到后一人一半,都尉觉得如何?”
李向心里其实早就想这么做了,苦于一直没有什么借口能和瓦岗寨有所瓜葛,现在正好借着粮食的原因,跟瓦岗寨扯上关系,以后的事情还有很多需要瓦岗寨这个势力不小的存在。
但他又不想在一开始就被瓦岗寨的牵着鼻子走,所以装出非常为难的样子道:“徐先生,要说呢,你的这个建议我是应该答应的,先不说瓦岗寨和我龙门怎么样,单凭先生的才智和品行,我李向就一直佩服不已,条件也很公平。”
徐茂公其实也知道李向不是一个蠢笨的主儿,之所以漫天要价,等的就是人家就地还钱呢,也没有多少惊讶,只是等着李向往下说。
李向接着道:“可徐先生也要替我考虑一下。这些粮食可是洛口仓中的官粮,而且洛口又是我河南郡的地盘儿,这里的粮食丢失了,我的责任可是最大的。要是我就这样和你们做了交易,一旦被朝廷知道了,我全家老小的命可就有些悬了。毕竟我是官啊!”
“那都尉的意思是咱们就不可能交易了?”徐茂公觉得李向有些过分了,听这意思是不打算给瓦岗寨好处了。
“不不不!”李向摇头否定道:“在下绝没有戏耍先生的意思,只是这样五五分确实不合理,我只是有另外一种办法解决,不知先生可愿听一下。”
“请讲!”徐茂公不清楚李向在这么短时间里还会有其他什么想法,也颇有兴趣。
李向直接笑道:“我的办法很简单,这次你们运的那些洛口仓中的粮食全部归我。”徐茂公听完第一句,眉头就皱了起来,想要说话,又想想李向不会这么简单粗暴的处理的,还是听听后边怎么说好。
“瓦岗寨中缺粮我也清楚,这些粮食还给洛口,你们的粮食我来解决,绝对不少于这次你们运的粮食,这样如何?”
“都尉不是说笑吧!”徐茂公有些纳闷儿,这样算来,那还不是白白的给了瓦岗寨足够一年吃用的粮食吗?有什么区别。
李向摇头道:“当然不是说笑了,而且只要你们帮着找到了丢失的粮食,我就会派人立刻给瓦岗寨送粮,承诺多少就是多少。另外以后只要是瓦岗寨有什么事情需要我龙门帮忙的,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先生以为如何?”
“那都尉想要得到什么?”徐茂公不傻,人家既然这样大方,那绝对是有所求的,不如问在眼前。
“很简单,瓦岗寨的友谊!”李向回答的更是简单。
083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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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琼和李靖带着义勇军和尚青山带着的孟津衙役出城寻找张仲坚,一个是为了张仲坚的安全,一个是为了粮食的下落,不过两人谁也没有去干扰对方,只要目的一致,就一起努力。【更新快&nbp;&nbp;请搜索】
李靖是追着张仲坚来孟津的,而且他也非常了解张仲坚,这个人一旦有了目标之后,就不会轻易放弃,说的严重点儿可以叫做不择手段。其实李靖根本不是担心张仲坚的安危,有那样武力的人,估计也没有什么人可以真的带给他危险。
他唯一担心的是张仲坚在没有达到目的后会不会采取什么极端手段。李靖深知这个世界上能用武功打败张仲坚的人寥寥无几,但真正比起智慧来,张仲坚就算再长两个脑子也不会是那些妖孽的对手。他更害怕的是张仲坚的鲁莽行动,带来意想不到的灾难。
这里是孟津,是河南郡的地盘儿,这里有个都尉使叫做李向,这就够了。如果张仲坚脑子一热真的做了叫李向生气的事情,那后果可想而知了。他必须阻止张仲坚,这就是他的目的。
秦琼没有心思去考虑那么多,自从洛口在李向面前夸下了海口,到现在别说是拿到手的粮食了,就是连见都没有见到,还弄的线索也丢了,这样自己回去怎么面对李向。
各怀心思的两人,带着大队人马在张仲坚最后出现的那个山庄后山撒开网的寻找,可惜依旧一无所获。两人都有些失落,这不是在找一两个人,而是一支队伍,怎么会连一点儿踪影都寻不到,只能说明他们找错了方向,或者人家已经离开了这里。
两人也都是聪明人,知道这样没头苍蝇一样的寻找只能徒劳无功,于是商议了一下,还是决定将搜索范围扩大一些,秦琼带着队伍往山庄北边去搜寻,而李靖则带着一部分人朝着山庄南面而去。
分开后,两支队伍便加快了搜索的速度,秦琼这边都是自己人,再加上尚青山和夏玉山原先就一直跟在秦琼手下,彼此都非常熟悉,行动起来就要快上几分,而李靖这里就有些不如人意了。
李靖是个帅才,他可以指挥千军万马去杀敌,去冲阵,靠的是他的指挥和胆略,他对驭下很有一套,但是他忘记了现在他手下的人都是大头兵,并不是那些有些见识的将军,所以他这一路必定会遇到一些麻烦。
天气炎热,只走了一会儿功夫,众人的衣衫都已经被汗水湿透了,那些孟津的衙役们,平时都是在县城中来回巡逻。得益于李义非常良好的治理,孟津城很少发生什么大事情,他们也就过着非常清闲的日子,从来也没有这种急行军的经历。
很显然,有尚青山那样的顶头上司在,他们有多苦都没有话说,但现在眼前的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路子将军,还摆着一副身经百战的架势,一说话就是行军打仗令行禁止什么的,对于这些衙役们来说,简直就是笑话。
“李将军,你看咱们也赶了不少路了,能不能歇息一会儿啊,这太阳这么毒,再走下去弟兄们都受不了了,要不等太阳稍微斜些再走呗。”一个衙役的小头目代表着众衙役出来和李靖商量了。
李靖回头看看他,又看看那些衙役,一个个敞着怀,歪着脑袋,手里拿着外套不断的扇着风,怎么看都不像是衙役,却像是街头打架的小混混。李靖是个认真的人,他不傻,但对于这样的手下总是很失望,更加生气。
好在他也清楚现在这些人是在帮他忙,也没有发火,只是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直接给身边自己带来的马邑两个亲随道:“你们也不行了?”
两个亲随一直跟在李靖身边,当然知道李靖什么时候说什么话,是什么意思,甚至李靖的一个举动他们就清楚是什么情绪下才会做出的反应。刚刚衙役头子来商议,他们就在心里替那个人捏了把汗,李靖什么时候跟一个衙役妥协过,这不是找死吗?
好在李靖没有当面发作,他们还在为那个衙役感到庆幸,可李靖一问他们的话,两人就知道李靖这是在克制,他现在一定已经非常生气了。这个世界上易怒的人不一定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种可以随时控制自己的情绪,甚至在生气的时候还是一副喜笑颜开样子的人,这种人一般被人们称作笑面虎。
不幸的是,他们现在面前的将军就是传说中的一只“笑面虎”。
所以两个亲随非常一致,并且相当痛快的应道:“不累!”
李靖很满意这两个跟在自己身边的自己人,所以他生气的心情暂时得到了很好的释放,便点点头,根本没有再去管那些衙役,一抖缰绳,率先朝着前面奔去。两个亲随当然不能拉下,也跟着跑了过去。他们回头送给一众衙役一抹自求多福的眼神。
“什么东西!”衙役头目呸了一口,恶狠狠的诅咒了一下,不情不愿懒洋洋的朝后边招招手,意思是大家伙儿跟上吧,再坚持坚持。
他当然不怕李靖,一个光杆司令还没有胆量赶在他们这些人面前耀武扬威的,之所以妥协是因为他们毕竟是尚青山手下的兵,这次任务也是尚将军安排的,要是没有做好的话,回去了会被尚将军惩戒的,那可不是好玩的。
所以,一个心中有气的将军和两个胆战心惊的随从,带着一帮消极怠工的衙役开始了寻人之旅。当人矛盾出现了,没有爆发是因为还没有到时候,也许积攒到了一定程度,会爆发更大的矛盾吧。
秦琼这边就没有这样的麻烦了,不过他们却遇到了比这个更加麻烦的事情,因为他们已经找到了张仲坚那支人马的线索,正在顺着马蹄印和车轮印急速的赶上去。
张仲坚富贵之家出生,可打小就跟着师傅四处游历,也算个地地道道的江湖人,所以他没有真正的带过兵,因此也就没有那些带兵打仗的基本常识。
偷偷将粮车运走,也只是简单的将一开始偷粮那里的痕迹抹去了,随后便大大方方的上路,甚至连个斥候都没有派出去,因此在秦琼发现了线索后,很轻易的便尾随他们而来,而张仲坚居然毫无察觉。
一队不知情的在前面走,一队在后面加速的追赶,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一定会相遇。就在张仲坚的队伍马上要进入河内郡河阳城时被秦琼追上了。
这里就是后世山西与河南的交界处,黄河就在张仲坚的面前,只要过了黄河,就算是秦琼他们追上了,也不一定能够短时间内将粮食运回来,可惜他们现在没有过黄河。
直到秦琼的队伍出现在身后不足两里的地方,张仲坚这时才发现有人跟过来了,因为秦琼的队伍要穿过一片树林,树林中的鸟雀被大队人马经过,吓得四散奔逃,引起了张仲坚的注意。
在他看到秦琼,尚青山,夏玉山还有三四个顶盔冠甲的偏将时,张仲坚就知道这些人一定是冲着粮食来的,所以他第一时间下了命令,所有人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沿着黄河找渡口,并且寻找船只,另一部分去护住粮草,其他的事情不用管。然后他自己打马回转,立在了秦琼和自己身后粮队之间,很镇定的看着秦琼这些人。
本来秦琼发现张仲坚知道自己追来时,就暗自告诉了尚青山,叫他传令下去,注意这些人一会儿会反扑,做好动手的准备。可谁知道人家好像根本没有在意自己一样,居然还是有条不紊的去找船,守粮,甚至那个膀大腰圆的家伙还倨傲的一个人挡在了路中央。
秦琼是猛将,但也是智将,他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只有一身蛮力从不动脑筋的家伙。以为自己一个人就能对抗一百来人?何况这一百来人中还有自己和尚青山,夏玉山这样身手不错的将军,也不知道李靖怎么会有这样的兄弟的。
秦琼不自大,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武功高到什么程度,可以和天下高手一决上下,他只知道自己在锏上的功夫要比其他使锏的人高明一些,但也不会太厉害到哪里。所以他每次战阵都不轻易用锏,因为这是他最后的保命手段。
虽然看到面前这个自不量力的家伙很好笑,可他还是抱着一颗平常心来看待,也许真的有可能这个张仲坚是世上难见的高手呢。
秦琼叫队伍停下,然后打马迎了上去抱拳道:“在下龙门秦琼,对面好汉可是张仲坚张英雄?”
张仲坚敢单人独马拦在路上,就是相信自己一个人就能挡住这支队伍,因为他刚才偷偷看了一眼,这支队伍中并没有远程攻击的武器,也就是箭。只要不放箭,他相信自己可以在这支队伍中来回穿梭,一定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
所以他一直很轻松,就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能这么快就发现自己的行踪。谁知道这个人一上来就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这就有些奇怪了。自己并不出名,别说是在北方了,就是在江南,在老家,自己也没有多少人会识得,他怎么会认识呢。
张仲坚粗重的眉毛挑了挑,然后瓮声瓮气的道:“你是怎么认识某的?”
确认对方是张仲坚后,秦琼心里有底了,便笑道:“张英雄,在下是和李靖李大哥一起出来的,本来就是为了找寻英雄的,可是找了半日也不见踪影,便和李大哥分头寻找了,正好在下在这里遇到了英雄,不如英雄随在下去见李大哥如何,省的他一直在为阁下担心。”
084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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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琼说的是实话,可人就是这样,往往越是实话,信得人就越少,更不要说张仲坚这样的江湖人,对官府和官兵从来就没有多少好感。当他听到秦琼口中居然说出了李靖的名字,先是有些诧异,随后便是愤怒了。
他的想法很简单,这些家伙的手段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不就是想从老子手中将粮食弄走吗?居然还拿出了我兄弟的名号来诳我,这就不能忍了。而且他还有些担忧,知道李靖和自己关系的除了红拂女,估计也就是远在马邑的刘武周了,可这两个人说什么也不会出现在这里,那秦琼是从何而知的?
他突然有些害怕秦琼说的是真的,因为这样的话,那说明李靖已经在这个人手中了,说不定还被施了什么酷刑,要不然李靖才不会轻易说出两人的事情呢。
越想越气,越想越担心李靖,张仲坚干脆不用言语回击了,直接抄起家伙,抡圆膀子上吧。
秦琼在很短的时间内欣赏了一遍张仲坚脸上复杂的表情变化后,第一时间产生了警觉心里,出于武者的本能,将手中的马槊下意识的往身前搁了一下,也正是这一下才救了他自己一命。
张仲坚猛然间像发了疯一样,抡圆了大刀斜刺里就砍向了秦琼,势大力沉,秦琼就感到一股巨大的风声,随着张仲坚突如其来的冲击一闪而至,接着才听到身后尚青山等人大声的提醒和谩骂。
他已经没有时间再做准备了,只能将马槊勉强的往大刀来的方向挡去。马槊比一般的长兵刃耐用,原因就是整个马槊都是一体的,全部都是有熟铁打造成的。很多普通兵刃的杆儿都是木头的,遇到大力或者锋利的兵器容易折断,而马槊就要好许多。可惜秦琼这次碰到了张仲坚。
马槊刚刚和大刀接触,一股巨力就向秦琼往后往下传来,手中的马槊居然轻易的被大刀砍为两截。要不是秦琼下意识的挡了一下,估计他现在已经身手两端了。
就在这一刹那的功夫,秦琼的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背,这是一次生与死的考验,呼吸之间已经让他感受到了恐惧,不是对死亡的恐惧,毕竟当兵打仗的,特别是将军级别的,马革裹尸再正常不过了。他是对未知的恐惧,对人世间那些自己留恋的人和事难以割舍的恐惧。
尚青山等人已经吓傻了,在看到倒在地上的秦琼居然又站了起来,再也控制不住了,都大喊着冲了过来。
秦琼很好奇的看着就在自己面前马上的张仲坚,为什么他只进攻了一次便停手了,要是在自己落马后,给自己补上一刀的话,现在自己已经是尸体了。
尚青山等人已经围了过来,将秦琼护在中间,还有两个偏将二话不说已经大喊着朝张仲坚冲了过去,秦琼都没有来得及发出阻止的声音,两人和他们的兵器已经跌落马下。
他们可没有秦琼那样的武功,也没有秦琼的好命。一个被张仲坚砍中了右臂,痛苦的嚎叫着,另一个干脆成了血葫芦,不知生死。
除了秦琼,没有人看清楚张仲坚如何出招,只知道面前这个大汉的武功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抵挡的。尚青山等人只能怒目圆睁,警惕的护在秦琼周围,担心张仲坚再次暴起杀人。
如果眼光可以杀死人的话,现在张仲坚估计早就是一堆碎了。可惜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张仲坚依旧居高临下,霸气外露的看着秦琼,就像刚才杀人的不是他自己一样。
秦琼知道今天估计粮食又拿不到了,虽然刚刚躲过了一死,但自己也被张仲坚势大力沉的一刀,击出了内伤,现在还觉得胸口气血翻涌,不要说是张仲坚了,现在就是一个手中拿着刀子的小孩子都能上来干掉他。
张仲坚很清楚自己一刀之力,他之所以没有再下杀手去对付秦琼,就是因为能接住他这一刀的人,在这个世上还真的少之又少,英雄都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清洁,可别是绝世高手在碰到一个不错的对手时,更是不舍得让对手死去,这是一种骄傲,也是一种尊重。
独孤求败才是高手应该有的气势。
双方都没有人说话,张仲坚气定神闲的骑在马上,眼睛就没有离开过秦琼。秦琼已经支撑不住了,只能盘腿坐在地上,暗自运气,慢慢将胸中的那口老血出来。尚青山等人就像佛祖身边的护法般高度紧张的给秦琼护法。
一时间整个场面显得十分的诡异,只能听到一群大老爷们儿粗重的呼吸声,还有就是张仲坚身后护粮那些人惊讶的夸张叫声。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夏玉山就站在秦琼的左边,他一直在观察张仲坚,脑子不断的想着对策。要说这么多人中,除了秦琼的智慧还行的话,那剩下的这些人中,也只有夏玉山可以用有脑子来形容了。
现在的局面对自己一方非常不利,甚至说已经被动到了极点。现在张仲坚不动,不等于人家没有杀人的意思。不知道现在想什么呢,要是一会儿真的杀人的话,那眼前这百十来人估计真的不够人家一盘儿菜的。
夏玉山不断的用眼角去观察四周的情况,看到护粮的那些人一脸轻松的在后边指指点点,看到陆续有人从远处不断的加入那群护粮人中,再看看张仲坚根本就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的那种傲慢,夏玉山一时间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脱身了。
再看秦琼闭着眼睛,本来就是黄色面孔的秦琼,现在面色煞白,只有嘴唇泛着一种没有血色的粉红,身体微微在发颤,他心中焦急万分。
太阳就快落山了,张仲坚依旧没有行动。只要他不动,秦琼这边的人就如临大敌般的紧张着。这就跟许多不害怕死亡的人一样,他们有勇气,有胆量,但他们却害怕那种等死的过程,那是一种窒息的恐惧。现在秦琼这边的人就是这样的感觉。
一直处于高度紧张中的人,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都会受到巨大的打击,所以秦琼这边开始有人崩溃的倒下了,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而且这种倒下,就不会再站起来。夏玉山知道这是他们的极限了,再这样下去,这些人都会疯掉的。
就在这时,护粮队那边突然叫了起来,然后看到他们都望向远处的黄河。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原来河上影影绰绰的来了许多船只,看上去不下十几艘。夏玉山这时忽然明白了张仲坚站在这里为什么一直不动了。
他是在等运粮的船只过来。
就如同秦琼虽说看不起张仲坚这样只长肌不长脑子的人,也会给他足以的重视一样,张仲坚绝对不是一个只靠武勇就能活到现在的人,不然他们全家都被杀死的时候,他也不会轻松的躲过一劫了。
他在秦琼落马的一刹那便想清楚了一件事情,秦琼的武艺很好,但李靖的武艺也不差。因为李靖和他曾经还比试过,虽说没有用全力,但他敢肯定,要想轻易的击败李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那问题就来了,刚刚秦琼说是听李靖说起的自己,自己还以为李靖会被他们抓住,这是心中焦急,一时间没有想清楚。现在想想,他们是抓不住李靖的,也可以说他们根本没有本事抓住李靖。
那就好说了,既然李靖没有在他们手中,张仲坚也不像多出一个像秦琼这样的敌人,毕竟他心中还有着伟大的目标,要实现这个目标需要很长的路要走,其中人才也是很重要的。
看到秦琼受伤后,张仲坚甚至起了把秦琼掳走的心思,要是能将这个人拉到自己的阵营中,那自己这边就又多了一员虎将了。
因此一方面是等着自己的船队来运粮食,另一方面又对秦琼生了爱才之意,所以他迟迟没有动手,也没有做其他的事情,他再等秦琼能说话的时候,想亲口问问,有没有这种可能。
船队来了,护粮的人开始将粮食装船。
尚青山眼睁睁的看着马上就要到手的粮食再次失之交臂,心里真的是憋屈的厉害。眼前这个凶神恶煞一个人就挡住了百十个武装起来的兵士,这是个恐怖的存在,他们不能动,也不敢动。
月亮爬上了半空,从几片云彩后面露出了头。清冷的月光洒在众人身上,更显得这片场地诡异。
秦琼这边几乎已经没有站着的人了,大多数兵士和衙役都已经摊在了地上,他们没有力气了,只有那双目不转睛盯着张仲坚的眼睛在动,证明他们还是活人。
尚青山也支撑不住了,他知道自己这一方已经一败涂地了,就算现在张仲坚不动手,就他身后的那些护粮的人上来,也能轻易的解决掉自己这些人。
他们没有了一丝的气势,他们不可能再有一战之力了。
船装好了,张仲坚有些失望,因为秦琼到现在还没有睁眼,一直坐在那里疗伤。他叹口气,拨马朝着河边走去,忽然又转过头来说了一句:“如果李靖真的在你们那里,最好放他走。”然后就带着他的人上了船,开始起锚了。
085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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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凌乱的马蹄声打破了静谧的夜,秦琼身后的树林中突然冲出了许多骑兵,瞬间就将他们围在了中心。,骑兵手中的火把点亮了那一片夜空,明灭的火光中,紧张的衙役们四五个聚在一起,等待着,不清楚来人是敌是友。
尚青山看到了那张面孔,虽然只见过一次,但他相信,那个人是个厉害的人物,因为自己原来的老大现在就跟在那人身边。
李向有些疲惫,脸色发青,不过疾驰了数十里还是让他浑身冒汗,再加上入夜的冷风一吹,不由得打了冷颤。好在辛苦没有白费,终于在黄河边上追上了秦琼和那个偷走粮食的家伙。
在李世民落荒而逃之后,李向和徐茂公、单雄信完成了合作,两支人马合为一支,开始搜寻粮食下落。虽然有些线索,但不足以轻松找到盗走粮食的那伙人,所以一开始就陷入了艰难中,不过事情在李靖出现后便有了转机。
李靖的要求很高,手下的衙役们有了不满情绪,然后在寻找的路上不断的借口制造一些小麻烦,让李靖不厌其烦,也因此拖慢了李靖的脚步。
世界就是个很奇怪的存在,往往一些错误的事情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就在这群衙役又一次假借一人中暑昏迷后,李靖便停下了队伍,准备好好处理一下这些痞子。
队伍刚刚停下,李靖就敏锐的发现不远处的树林中有人在偷偷窥视着自己。他没有马上看向那里,而是给自己的亲兵使了个眼色,这才对着假装倒地昏迷的衙役抬起了脚,目标明显就是那个衙役的胸口。
衙役头目发现李靖停止了前进,心里准备好好庆祝一下,毕竟这样的招数终于让李靖妥协了,可以休息了。谁知道下一秒他就见到李靖脸上凶相毕露,眼神看着那个倒地的衙役,明显就是一种看死人的感觉。
头目有些紧张,他不敢肯定李靖这一脚是不是会踏下去,如果真的踏下去了,那到底的那个衙役绝对没命,这一路他清楚的听到李靖的靴子底与马镫碰撞的声音,那绝对是铁与铁的撞击才能发出的声音,大概李靖的靴子底下装有铁板吧。
李靖不是很壮,但这一脚也足以要了衙役的命,所以他缓缓抬脚时正是在和这帮讨厌的衙役斗心的时候。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果然不出所料,还没等头目说话呢,地上装死的衙役自己一骨碌身儿,仓促的爬了起来,然后大声的对着头目就开始骂了起来。那脏话真的很震撼,一套接着一套的,估计是没少骂过人,都有了套路了。
李靖不说话,就那样笑眯眯的看着他们狗咬狗的片段,不过心中却一直记得那个躲在林中的监视者。
亲兵没有叫他失望,就在李靖刻意的将现场弄的很混乱的间隙,两名亲兵都已经悄悄出了圈子,从树林另一边迂回到监视者的身后了。等他们发现过来已经晚了,两名监视者全部被李靖活捉了。
见人已经活捉了,李靖便大喝一声,将装死的那个衙役和头目两人分开,绷着脸道:“”
闹够了没闹够了就过来,这两个人交给你们,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知道他们是谁的人,为什么监视我们,另外问问他们知道粮食的事情不,我怀疑他们很清楚这里发生的一切。
衙役们终于可以在树林里休息一会儿了,不过前提是先将那两个被抓的倒霉蛋儿好好审审。
也许是因为李靖的气场太足了,也许是衙役们在审讯这方面真的有独到之处吧,反正还没等李靖屁股着地呢,头目已经将两个监视的人带了过来,说他们已经招了。
李靖问完了两个监视者,这才知道这两个人居然是刘武周的手下,这次是跟着张仲坚回来拉粮食的。因为事情不顺利,张仲坚就叫人出去打探消息。两人原本就是孟津周围一个村子的农民,迫不得已才去当的兵。难得有次回家的机会,就主动要求来探路了。
张仲坚一抢到粮食,就急冲冲的要回马邑,两人便向张仲坚告了假,准备回乡的,谁知道在这里偶然看到了李靖的队伍在树林边上。马邑当兵的哪有不认识李靖的,所以他们有些好奇,李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就停下来看了看。谁知道这一看,便被李靖当成了监视者抓住了。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不过李靖把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已经弄清楚了,首先是张仲坚很安全,其次是他已经抢到了粮食,第三,现在张仲坚在去马邑的路上。
知道这三点,李靖就不着急了,想到张仲坚既然已经弄到粮食了,那李向和秦琼那边一定也在找,要是双方真的因为粮食的事情发生了什么不愉快,自己可是夹在中间难做好人啊。
本来还准备在林子中多休息一会儿的李靖,突然间觉得自己这次还真的不该来,来了之后就将自己弄进了尴尬的境地,帮谁都不应该,不帮也不应该。即使是自己再聪明,在这种选择的问题上,也与常人无异。
一边是结义的兄弟,一边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朋友,两难啊最后李靖咬咬牙,决定还是努力化解一下两家的恩怨为好,毕竟李向是讲理的,张仲坚也不是坏人。
赶紧起身往回返,准备赶在张仲坚回马邑的路上将他拦下,要是能成功说服他带着粮食去见见李向,估计事情会有转机的。就在这时,林子外边的李向和单雄信带着人马奔了过来。
当看到李向亲自带人来到孟津时,李靖就知道事情一定比他想象的要麻烦许多了,李向是个什么人他很清楚,如果不是事情很重要的话,一般情况下,李向不会亲自来的,所以他心里已经暗自为张仲坚祈祷了,希望他不要做出什么让李向太为难的事情来。
当然,见到李靖出现在自己面前,李向也很诧异,随即便下马热情的问了起来。等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李向就有些不舒服了。弄了半天,那支神秘的人马原来是张仲坚的队伍。
张仲坚这个人李向不是很了解,后世的书中也少有描述,他还是偶尔在网上无聊瞎看时才知道原来虬髯客就是张仲坚的。因此李向对于张仲坚的印象也仅限于知道这个人很厉害,其余的不得而知了。
不过听李靖话里话外都是为张仲坚求情的意思,李向有些不解。因为他读过的唐史也好,野传也罢,记录李靖的那是数不胜数,可真正记录张仲坚的真的是寥寥无几。按说李靖和张仲坚并称风尘三侠,李靖这么出名,怎么会很少出现张仲坚呢
再加上李靖口中张仲坚如何勇猛,又胸怀大志,这次又暗地里要偷运粮草,明摆着也有一争天下的意思,怎么后世那么多写隋末乱世的书中,从未出现过张仲坚这个人呢。
要是真如李靖所说的,那张仲坚好歹也应该和宇文成都这样的人物一样,名震天下才对的,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呢
李靖不知道李向又在想什么,只见他一时间不说话,对着地面微微皱眉,有时候还要捏捏鼻子,也就不说话,等着李向想完再说。
过了一会儿,李向抬头看眼李靖问道:“大哥,我知道你现在很为难,这样吧,只要他能将一半的粮食还给我,其余的就送给他了,咱们现在就去见他,你亲自和他说说看,你觉得怎么样。”
李向的话说的李靖有些懵了,李向一张嘴就送了这么大的一份礼,原因很简单,因为有他李靖在中间,不好叫他为难,这是多么大的人情啊
李靖准备了一肚子的求情话,一句都还没有用上,李向主动便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台阶下,叫李靖有些脸红,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见李靖有些尴尬,李向没有说话,笑着一拍马屁股,当先带着人,让那两个回乡的马邑兵士带路去找张仲坚,他现在担心的是秦琼会不会已经和张仲坚遭遇了。要是张仲坚真的如李靖说的那样厉害的话,他很担心秦琼的安危,毕竟秦琼是他手下得力的大将,伤不起,更加死不得。
程咬金没心没肺的大笑着拍拍李靖的肩膀道:“傻了啊,赶紧的,跟着走呗”一拨马跟了上去。李靖这才着急忙慌的收拢自己人跟在李向队伍后边一起去找张仲坚。
有人带路就顺利的多,没有发生什么枝节,李向大队人马看到了秦琼身后的树林,派出去的侦察兵也回来报说树林那边就是秦琼的人马,只不过好像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看样子败得很惨。一席话叫李向和李靖心里全都打了鼓。
李向担心秦琼的安危,李靖担心张仲坚,两人第一时间打马进了树林,等看到秦琼在地上坐着,周围的那些兵士一个个惨兮兮的样子,李向心里紧张到了极点。能把秦琼和这么多义勇军打成这样的地步,张仲坚绝对是个猛人,不可小觑啊。
同样,在看到秦琼受伤的时候,李靖的心一紧,第一时间看了看李向的表情,想从他的表情中判断一下,张仲坚有没有希望在李向这里求得原谅,可惜夜色有些暗,他并没有看出什么。
...
086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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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青山见到李向来了,心里有些紧张。小说秦琼受伤还没有醒来,现在自己这边就是他当家,只好硬着头皮告诉李向事情的经过。他有些害怕李向,主要是因为李向很神秘,这个少年人居然能将一向佩服来护儿的秦琼收服,这个本事本身就是一种威慑力。
李向很和蔼,得知眼前说话的人是尚青山,便清楚了他的身份。秦琼和他说起过,自己也在史书上隐约的看到过此人,其他的不说,反正贾家楼四十六友里是有这个人的。
所以当李向得知尚青山四人现在就在孟津自己老爹手下当差,便许诺会从龙门派一队义勇军过来,听从他们调遣,叫他们好好在孟津当差,守好孟津,等时机到了会有他们的用武之地。
折腾了一会儿,终于将那些丢了魂儿的兵士们安顿好了,张仲坚的船队已经快到对岸了。
李向看看李靖说道:“情况你也清楚了,你觉得现在该怎么办?”
李靖知道现在要是不能下决心给李向一个交待的话,估计张仲坚就会成为李向一段时间内的头号敌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按照他对李向的了解,能成为李向敌人的人最起码在智力上要有的一拼才行,张仲坚差得远,充其量只能算是人家前进路上的一颗绊脚石罢了。李向想要踢开他,只要抬抬脚就好,根本不必费什么心思。
他理解李向为什么会问他怎么办,这是李向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如果李靖处理不好这件事情,结果只有一种,张仲坚完蛋。如果出现那种情况的话,他李靖就更加为难了,那时候就是他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是成为李向的朋友,还是作为李向敌人存在。
李靖不怕这些,但他更加希望不要出现这样的事情,毕竟没有人希望平白无故给自己添上一个李向这样的敌人,这是不明智的选择。
李靖主动要求去见见张仲坚,劝说他把粮食全部还回来。李向摇摇头道:“我们说好的,只要他还回来一半儿就好,只是突然出现现在这种情况,我想再加上一条。”
李靖有些紧张李向会提出什么要求,等着李向说下去。
“我想见见张仲坚,秦将军现在被他打伤了,怎么说他都应该来看看秦将军吧,虽然不一定是朋友,也不一定非要成为敌人吧,你说呢?”
李向笑眯眯的看着李靖,完全看不出他有什么阴谋,或者话里有话。
李靖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低声道:“都尉,在下只能说去试试看,不过在下保证,粮食一定会要回来的,如果要不回来,都尉这里少了多少,我李靖会想办法补齐的。”没等李向说话,李靖翻身上马,打马沿着黄河边跑去,他需要找到一艘船,快速的赶上张仲坚。现在还有余地,真的到了马邑,那就完全没有机会了,刘武周可不会叫他把到手的粮食再还回来。
看着李靖远去,李向摇摇头,他心里已经隐隐觉得,渐渐地离他远去的不止是李靖的背影,还有李靖的心。
罗成很生气,看到表兄昏迷不醒,他就有种拿着枪去找张仲坚拼命的冲动。还好这次是跟着李向的,没有李向的命令他不敢动弹,只能守在秦琼身边,一边咬牙,一边咒骂。
这次出门李向并没有带随军的大夫,那些随军大夫现在还有许多人在孙思邈的医学院中进修呢,为数不多的几个已经毕业的也在龙门大营中训练,秦琼的伤只能靠几个懂得一点儿毛皮的兵士照顾。
李向现在没有办法,只能一次次去看秦琼,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来。
李靖去见张仲坚了,李向清楚他不是食言,至于成功几率那就不知道了,反正等李靖回来估计会到明天了。所以李向下令扎营,又派人去接无忧等人。
刚刚安顿下来,单雄信、徐茂公就跟着程咬金来见他。李向不知他们有什么事情,还以为是为了约定的事情来的,见到三人后,李向便笑道:“事情很清楚了,至于粮食现在已经被张仲坚劫走了,我答应你们的事情明日就办,都累了一天了,你们怎么还不去休息啊。”
单雄信有些生气的样子,徐茂公倒是显得气定神闲,只有程咬金大咧咧的坐下道:“都尉,你想错了,俺们兄弟来不是和你说粮食的事情的,单二哥、徐老道都和秦将军相识,知道秦将军受伤了,他们想去看看。”
李向乐道:“好啊,那就一起去看看吧,刚刚是我的不是,还以为三位是来催我兑现诺言来了,该死该死,三位千万别介意啊。”
李向自己也自责了一下,这个年代的江湖人还是很讲信用的,李白写的“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很好的诠释了这一点。他刚刚用后世的观念认为单雄信是来讨债的,确实是对几人的轻视,所以单雄信才会生气。好在李向想清楚了,不然真的可能会因此和单雄信产生误会,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带着三人来看秦琼,罗成一步不离的站在秦琼身边,眼睛一直盯着单雄信两人。他第一眼见到单雄信时,就知道这个大汉是个武功高强的人,虽说自己应该可以战胜他,但也不会多么轻松。再加上有个看上去非常狡猾的徐茂公,罗成非常担心李向这是在玩火。
罗成自小跟在罗艺身边,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物,也很清楚人一定要有戒备之心,不然会吃大亏。李向和瓦岗寨中的人一见面就定下了约定,在罗成看来只能是暂时的一种结盟,完全不能放心,所以他时刻都在警惕中。
单雄信没有去管罗成,低头看看秦琼没有血色的脸庞,微微叹口气,回头望向徐茂公。徐茂公则是眯着眼仔细的看看秦琼的额头鬓角,又伸手去抓秦琼的手腕。
罗成当先挡住了徐茂公的手,喊道:“你要做什么?”
李向吓了一跳,罗成平时说话可不是这样的,如果他不穿盔甲,不拿武器的话,罗成简直就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富家公子,人又长得好看,绝对是后世富二代的感觉。
可当罗成顶盔冠甲骑在白马上,就会有一种温侯再世、杨戬下凡的意味,所以才有银枪白马俏罗成的说法。
可现在罗成却突然暴怒,这叫李向有些纳闷儿。没等徐茂公说话,李向先喝止了罗成,又对徐茂公笑道:“先生莫怪,秦将军和罗成是表兄弟,他也是关心过头了,这才失态的,先生请。”
又回头对罗成道:“你看不出来徐先生要给秦琼看伤吗?还不站到一边去!”
罗成这时也发觉自己有些过于担心了,人家跟着李向来的,怎么也不会是害秦琼的,自己真的有些鲁莽了。听说是给秦琼看伤的,罗成乖乖的站到了一边,紧张的望着徐茂公。
徐茂公没有去管罗成,抓起秦琼的手腕,眯着眼睛仔细的等了一会儿,然后又解开秦琼的上衣,用手在秦琼的胸口处按了按,这才将衣服盖好,站起身对李向道:“秦将军受到了大力震击,气血翻涌,一时间没有理顺血脉,有郁积的气血积于胸内,只要将淤血逼出即可。”
李向还没说话,罗成当先一步就站在徐茂公身前,九十度弯腰鞠躬抱拳道:“适才罗成鲁莽,慢待了先生,罗成在这里给先生赔罪了,还请先生不要和在下一般计较,宽宏大量救救表兄,日后先生但有所求,罗成一定竭尽全力为报。”
徐茂公笑着道:“小将军也是关心令兄,不为过,不必如此。既然我已经说出了秦将军的病因,那一定是会援手的,还请小将军放心。”
“多谢先生!”罗成再次感谢。
一边的单雄信倒是说话了:“你叫罗成,你父亲可是涿郡罗艺?”
见单雄信问自己,罗成再次警惕起来,点点头没有说话,盯着单雄信,不知他接下来要说什么。罗成是见到单雄信二话不说就和李世民拼命的,这个人很猛,必须要提防着。
单雄信见罗成警惕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哈哈笑道:“没想到一转眼,你这娃娃都这么大了啊,当年我和你父亲也算是平辈论交的,说起来你还要叫我一声叔叔呢,哈哈,你看你,真的跟你父亲一个样子,对谁都是一副紧张的样子,好了,我不是你的敌人。”
罗成有些不自在了,明明此人就比自己大上几岁,怎么转眼就变成自己叔叔辈的人了。李向也有些吃惊,原先还想着单雄信一定不认识罗成的,谁知道这个家伙真的是交友遍天下啊,居然还能和罗艺成了好友。
倒是徐茂公咳嗽一声道:“二哥,现在不是论交情的时候,秦将军已经三四个时辰没有好转了,必须抓紧治疗,不然会有危险的,先救人要紧。”
众人齐齐点头,徐茂公也不客气,吩咐兵士去准备东西,他便在秦琼的帐篷中坐了下来,等东西到齐后,只留下罗成在这里帮忙,其他人都被赶了出来。
望着天上只留下一牙的新月,李向问单雄信,为什么今日见到李世民就冲上去砍杀。单雄信便将自己哥哥被李渊射杀的事情说了一遍,倒是没有出乎李向的猜测,原来史书中记载的事情是真的。
他忽然想到单雄信最后的下场,不由得为这个忠肝义胆的汉子捏了一把汗。单雄信死于自己的忠义,和立场无关。抛开一切不管,李向还是很愿意帮这个人一把,哪怕他不在自己阵营中,只是为了他的忠义,也该叫他好好活下去才好,千万不能跟着那个作死的王世充啊!
087挫败的李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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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疯子般的人打的一败涂地,甚至连命都差点儿丢掉。不要命的跑了十几里路,终于看不到追兵时,李世民再也不顾形象,身子往地上一倒,一头栽在浑身是血的亲兵身上。
人困马乏,更重要的是所有人都是惊弓之鸟,生怕身后还有敌人追上来。亲兵只是将李世民扶到自己马上,用衣袋紧紧将李世民与自己绑在一起,然后便再次催马狂奔。其余幸存的兵士们连一句话也没有说,直接跟着那名亲兵一起朝着一个方向逃了下去。
可能跟在李世民身边时间长了,那名亲兵对李世民颇为了解。他没有带着大家漫无目的的吓跑,而是绕了一个圈子,确定身后真的没有追兵后,再次带着人马朝着孟津县城而去。
常说什么样的领导身边一定有着一群什么样的属下,自大的李世民身边也难免有像他一样自大的亲兵。
李世民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昏黄的油灯下,李世民看到身边有两个粗布衣服的女子用手支着脑袋,接二连三的点着头。陌生的环境让他一个激灵翻身坐了起来,哪知道自己一路狂奔身心俱疲,这一下没有起来,又重重的摔在了榻上,出砰的一声,将那两个女子惊醒了。
见李世民醒过来了,其中一个女子赶紧过来扶李世民,另一个则是一转身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这是什么地方?”李世民问了一句,现自己口干舌燥,又加了一句:“口渴。”
那个女子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转身从一张桌子上取过一个杯子,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茶壶,给他倒了一杯水,递了过来。
李世民接过杯子,犹豫了一下,随即便一饮而尽,顿时觉得舒服至极,将杯子又递给女子,示意还要喝。女子再给他一杯后,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有三四个人。
“二公子,你醒了?”一个浑厚的声音跟着脚步声一起进了屋中。李世民看着进来的几个人,自己一下子就放松下来,不过脸上也瞬间出现了尴尬的表情。
“刘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已经回了晋阳了?”李世民问那个中年书生。
中年书生微笑着摇头道:“二公子,你先躺好,在下慢慢和你说,郎中说你身体无大碍,只是一路上走的有些急,气血上头,这才昏过去的。刚刚已经给你看过了,吃上两副汤药就会好的。”书生走过来给李世民掖好了被子,又对同时进来的两个李世民亲兵道:“好了,你家公子没事了,你们去看看受伤的兵士去吧。”亲兵对着李世民和书生各施一礼后,转身退了出去。
书生又搬了把椅子放到李世民榻前坐下才道:“二公子,这里很安全,是国公在孟津的一处宅院,就是长久没有住过人,有些荒废了。要不是二公子昏迷,估计这里是也不会有人来的。”
李世民点点头,心里倒是觉得确实很安全。他一贯的想法都很大胆,很喜欢做些冒险的事情,当然前提是自己有足够的把握在生事情的时候可以全身而退。虽然这次有些狼狈,但归根结底是因为那个叫单雄信的追杀,其实李向根本就没有参与其中,那孟津就要比外边安全的多。毕竟这里是朝廷的县城,也是李向的地盘儿。自己在李向的地盘儿上出点儿什么事情,大概李向也不会允许吧。
知道自己没有危险后,李世民便开始回想这一天的经过,有些地方他还没有弄明白。这时才想到面前的刘文静怎么会出现在孟津,他不是应该一直跟在父亲身边的吗?难道父亲已经知道这里生的一切了?还是又有其他的安排。
刘文静笑眯眯的看着李世民的表情,轻捋胡须道:“二公子一肚子的话,不妨说出来的好,这样憋着可难受的很啊!”
刘文静是李渊身边最为得力的助手,也是李世民非常欣赏的人,他曾经跟李渊张口,想要把刘文静要到自己身边。李世民身边不缺武将,但很少有刘文静这样可以给他出谋划策的文人,所以对刘文静他非常尊重,而且两人之间或多或少的有种忘年交的感觉。
听刘文静这样戏谑的问话,李世民莞尔道:“先生又要取笑世民了,都知道世民心里着急,还请先生快些讲给世民听听吧。”
李世民有个优点,对于自己看重的人,他从来没有什么架子,不管是身居高位的人,还是贱役农夫,只要他觉得这个人值得他付出,那他一定会摆出一副诚心求教的低姿态,因此在大兴也好,晋阳也罢,说起李世民这个唐国公的二公子,大家多有好感。
当然好坏都是由人的情感来决定的,李世民做出的姿态,大家都觉得他好,那相对于李建成而言,很多人就会说唐国公大公子不如二公子好。流言不可怕,可怕的是年深日久,流言深入人心后造成的习惯性看法。
只要这种想法在大家心中扎了根,那日后不管是如何改变,人们都会第一时间想到他们心中的那个第一印象,所以就会给当事人打上永远都褪不去的标签。这就是为什么李世民和李建成会出现日后深仇大恨的最初原因。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现在的李世民和刘文静谁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后事,眼下的情况就是刘文静需要告诉李世民他来这里的原因和目的。
自从那次为了阻止李建成派人暗杀李向失败之后,刘文静基本上就没有离开过李渊身边,不论是去剿匪也好,还是跟着李渊北上去勤王也罢,总之,他是李渊目前最器重的一个谋士。李渊所有的计划和准备,他都心知肚明。
这次因为李渊已经开始动手取洛口仓的粮食,这件事情相对而言比较重要,而且谋划日久,一旦动起来,中间的很多环节难免会出现一些问题。一旦出现问题,会导致一连串的事情生。
本来李渊是很相信李世民的本事的,但李世民走后,他想来想去还是有些不放心,一来是粮食的事情确实关节很多,李世民还是太年轻,怕他冲动。二来李渊也收到消息,朝廷这次要李向带着义勇军去江南剿匪,看上去是重视李向,其实背后的原因,像李渊这种多年出入朝堂的老狐狸,一眼就能看穿。
说白了,就是杨广开始忌惮李向的势力了,想要借着朱粲的手控制李向的展。
这是一次机会,李渊敏锐的现了其中的利益,这样的机会很难得,于是他便找来刘文静,想要听听他的意见。刘文静当然也听出了李渊的意思,便自告奋勇去给李世民帮忙,看准时机顺手将李向在龙门的利益也一并拿到手中。
李渊便安排刘文静带着人去河南郡,给了他极大的权利,有他在李世民什么,李渊一百个放心,这才有了刘文静出现在孟津的事情。
一开始刘文静并没有多么担心李世民,因为他很了解李世民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每次李世民看似冲动的表现其实都是刻意做给李渊看的,或者说是做给李建成看的。
刘文静一直就跟在李渊身边,对于李建成和李世民之间的那些矛盾是心知肚明,而且他也很看好李世民,相信最终胜利的一定是李世民,所以他从未参与到两个小辈之间的斗争中去。
当然李渊清不清楚刘文静还不好下结论,毕竟李渊那样的老狐狸,刘文静自己都有些忌惮的。大家族中的勾心斗角,像他这样的谋士最好还是选择凉不想帮的好,谁能知道人家李渊到底是看中李世民多点儿,还是看中李建成多点儿。
别最后人家一家子折腾,到头来是他这种小人物遭殃了,这种事情自古以来就不少,还是躲得远远的好。
不过刘文静长袖善舞,一直在这样的环境下,保持这自己的立场,烂事不沾身,倒是显示了出了他的本事。
现在李世民已经提前出了,按照刘文静的想法,李世民一定会先去洛口仓看看情况,然后根据实际情况决定如何进行下一步行动。
谁知道他刚刚进入河南郡境内,前边送信的人就报说李世民已经带着人马去了孟津,而且听说李世民准备趁着李向被杨广招走的时候,要带兵占了龙门。
刘文静有些吃惊,他印象中的李世民不应该这样冲动的。就算李向去了江南,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带兵去占领龙门啊,当初杨广在晋阳的时候,可是下过圣旨,将龙门直接划给李向的。
这样带兵去占领,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而且最重要的是李向是个什么样的人,李世民应该很清楚啊,人家不可能看不出朝廷是什么意思,即使要带兵南下,也会在龙门做好安排的,怎么会随便就能去占领的,弄不好会吃大亏的。
刘文静还是不敢相信这是李世民的决定,他再次派出了探子,命令他们务必要将事情了解清楚了再来回报。继续赶路中,他又思前想后考虑一番,觉得还是先做好准备的好,不然到时候李世民真的弄出什么事情来,一点儿善后的准备都没有,那可就麻烦大了。
于是他一边派人去打探李向的动静,一边安排自己的人去孟津和洛口仓安排补救措施。
有过了两天,消息终于送来了,有喜有忧。李世民最终没有冲动到直接带兵就去攻打龙门,这叫刘文静长长的舒了口气。不过听到洛口仓的那些内应和自己这边的人已经被一网打尽了,而且出手的恰恰就是要去江南剿匪的李向,这叫刘文静眼睛都瞪直了。
怎么可能?李向居然有这个胆子?居然敢抗旨?这可是要杀头的罪名啊!
088刘文静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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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叫刘文静想不通的是,李向已经出现在洛口仓,而且处理了李渊的人,那就说明李向知道了李渊要夺取粮食的事情,这么说来,李世民就有危险了。。しwxs(小说阅读最佳体验尽在
他很怀疑李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要说没有奸细存在的话,他打死都不会相信,一个准备了几年的计划,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三两下就破坏了,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震惊之余,刘文静当机立断下了命令,一部分人继续去打探洛口仓的消息,并且尽全力去搜寻有没有幸存的自己人,另一方面加快脚步,一定要赶在李世民正面与李向碰面前拦住他。
他很清楚李世民要是知道了这个消息,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李世民已经不止一次在刘文静面前说起过李向这个人了,而且话里话外都是一种对比的意思,总想和李向正面一较高下。
他现在就是担心李世民听到消息后,会忍不住去找李向,然后用上一些手段,看看李向的笑话。这样做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拉仇恨。
刘文静对于李向这样一个新崛起的异类一直抱着的态度就是,不能当朋友也绝对不能成为敌人,因为李渊的大目标想要实现,必须要有一定的盟友,而且要实现这样的目标,敌人越少越好,或者说是敌人出现的时间越晚越好。
李世民现在这样去撩拨李向,那不是平白无故就给自家找麻烦吗?谁能知道李向这次这样做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难道不会是一种试探吗?
他越想越急,又叫探子马上找到李世民,一定要告诉他不能去找李向的麻烦,等着自己去了再说。
事情还是晚了一步,就在他全力赶路的时候,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孟津的申头儿差点儿被李义抓住,最后没办法点火烧了隐蔽多年的酒楼,这才堪堪躲过搜查。
运出来的大批粮食也被一伙突然出现的强人劫走了,而且好像那伙儿强人对他们藏粮的地点相当熟悉,有步骤有计划的将所有粮食抢劫一空。不过奇怪的是,他们只抢粮食不杀人,只是将所有看粮的人全都打晕了。
刘文静脑袋更大了,这边李向的事情就够棘手了,怎么突然又出现一伙儿强人呢?这边李向刚刚发现问题,那边就有人下手了,难道李向早早就计划好了一切?这都是李向搞出来的事情?
连刘文静都不得不重新考虑一下李向的本事了,如果真的所有一切都符合他的想法的话,那李向这个人也太可怕了一些。从出手到完事,当真是迅雷不及掩耳,雷霆一击之势,看上去毫无章法,但却手到擒来,简直是神来之笔一般。
他还没想明白,后边又来了消息,李世民终于和李向见面了,而且已经剑拔弩张的对峙起来了。
这可要命了,刘文静郁闷的不行,李世民千万不能冲动啊,他只有心中求佛祖保佑了,千万不能闹到不好收场啊。
消息到此便戛然而止,之后便没有再传过来。刘文静一边急急赶路,一边心急如焚的等着前面传消息过来,左等右等还就是没有消息。
他快抓狂了,这个时候没有消息,只有两种结果,要么就是双方打斗两败俱伤,甚至都没有人可以回来传信了,要么就是人家李向打赢了,自家这边已经一败涂地,连送信的时间都没有,全力逃命了。
很不幸,他还真的猜中了,当看到一个盔歪甲斜的玄甲军出现在自己队伍面前时,刘文静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里了,他实在不想听到李世民出了什么事情的消息,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他刘文静估计也不会完完整整的回去见李渊了。
好在消息还是他能接受的,李世民只是昏迷了,虽说大部分玄甲军都带着伤口,还有一部分已经回不来了,但只要李世民没事情,那就不算输。
刘文静总算送了口气,然后安排人快速的找到了孟津城外的一处隐蔽的庄户人家,给李世民找了郎中,好好检查了一遍,最后确定没有大碍,这才放下了心。
趁着李世民休息的时候,刘文静从亲兵那里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觉得很纳闷儿。听亲兵说的,那伙儿抢粮的强人虽说李向认识,但明显就不是一伙儿的,而且这次李世民受伤,与李向根本就没有关系,是那伙儿强人中的一个头目没来由的非要杀李世民不可。
这就有些奇怪了。
为了粮食杀人,刘文静还可以理解,可粮食已经到手了为什么还要杀李世民呢?说什么杀兄之仇,刘文静还真的想不起来李世民自从可以上战场以来,好像真的没有亲自动手杀过人呢,怎么突然就冒出一个有着深仇大恨的敌人来呢。
最让他想不通的是李世民明明已经知道李向抗旨不遵,没有待在龙门静候圣旨,为什么还要故意找李向麻烦呢?只要等着朝廷以抗旨不遵的罪名将李向拿下,那不管是粮食的事情,还是龙门城还不都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怎么就这么着急呢!
不管他怎么想,这几件奇怪的事情总归是发生了,还凑到了一起。他一边要考虑如何去处理,一边还要赶紧写信将这里的情况告诉李渊,好叫李渊心里有数,说不定李渊会弄明白怎么回事,也好做好准备。
听刘文静说完自己的事情后,李世民脸上带着苦笑道:“先生,说实话,一开始我也以为是李向得知了咱们的事情,专门是针对咱们来的,所以心中才不甘。从李向出现之后,好像专门是针对咱们一样,处处事事都跟咱们过不去。”
李世民说着话,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道:“这次粮食的事情本来十拿九稳,而且父亲布置多年,现在到了收获的时候了,谁知道他又一次跳了出来,和咱们过不去。世民不服气,为什么最近只要有李向搅和进来的事情,都是这么不顺,所以才准备好好的和他比试一番。”
“倒是没有先生想的那样,一下子就要置李向于死地,而是想将他打疼,打服气了,以后只要遇到咱们的事情,他就没有胆量再从中作梗。”李世民说着还紧紧的攥了一下拳头。
刘文静从李世民一闪而逝的眼神中,分明读出了一种少年人应有的那种争强好胜的心思,不由得好笑。不管李世民有多么聪明,多么能干,总逃不过他这个年龄该有的东西。忽然他又想到第一次看到李向时,李向的那种沉稳和老练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不满十五的少年该有的。
大概这就是人家为什么老是能够胜过李世民一筹的原因吧。
李世民接着道:“可是那个叫单雄信穷追猛打,世民忽然发现好像咱们和李向都被看不见的势力玩弄了。人家的目的就是粮食,只是不合时宜的将咱们和李向全都牵扯进来,这样看似是咱们和李向两方面的冲突,其实是人家在背后得利,最终弄的咱们和李向成了仇敌,真正的敌人却逍遥自在。”
刘文静想了一下,好像觉得李世民说的有些道理,但其中有些东西一下子又觉得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儿。不过事情已经这样了,就没有功夫再去考虑是什么原因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找到粮食下落,然后决定是不是去见见李向,毕竟现在还不是和李向真正开战的时候。
李世民说的有些累了,刘文静得知了细节后也就没有打扰他,安顿人好好照顾李世民,又叫李世民放心,接下来的事情他去处理,只要李世民好好养病,等李渊的回信就好。
孟津县城中依旧处在戒严中,申头儿点燃了酒楼,殃及了整个孟津。李义心中有火却又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只能生着闷气继续办公。秦琼和李靖出去两日了,还是没有回音,连尚青山等四人也带走了,现在的孟津连个能用的上的将领都没有。
正在他焦头烂额的时候,高士廉和无忧却出现在他的面前。看到高士廉的时候,李义觉得有些恍惚。这是那个当年还曾经带着他骑过马打过猎的高士廉吗?高士廉和李义的年岁差不多,因为辈分的原因,他得叫高士廉叔叔。
不过两人从小关系就比较好,没有人的时候互相也没有多少估计,什么称呼都瞎叫。看到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那种感觉实在是无法形容。
再看看无忧楚楚动人的站在那里,从衣角上的污迹就知道这两人一定是走了很久的路,而且累的不轻。
李义赶紧吩咐人去给两人准备热水,叫两人洗去一路的疲乏。等两人都换了干净的衣服出来时,李义已经准备好了饭菜,高士廉入席,无忧则是去后面和李向的母亲一起吃饭去了。
老友重逢,自然话就多了起来。没有喝多少酒,两人居然都有些醉意了,从小时候的事情聊起,一直说到高士廉被贬,笑一阵儿,哭一阵儿,倒是把几个布菜的丫环忙的不亦乐乎,她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家老爷有这样的一面。
两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醉倒的,反正第二日醒来时,李义发现自己的儿子李向带着大队人马已经到了孟津,而且还听说这次秦琼出去后受伤了。
看到李向平安的站在自己面前,李义非常高兴,一时间都不会说话了。还是李向的母亲强行从李义手中将李向拉了过去,然后摸摸头,抓抓手的拖到了后院中,把个李义晾在了那里。
高士廉哈哈笑着老友,然后跟着李义去了书房。其他人都由府中的管家去安排住下,只有无忧是李向母亲亲自安排的。
李靖没有回来,去追张仲坚了,临走时对李向保证一定会劝说张仲坚亲自来给秦琼赔礼的。不过他心中却没有半点儿底,按照他对张仲坚的了解,这种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
089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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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到了洛口仓后,李向这一行人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不是查案就是追人,现在终于到了孟津了,粮食的事情也算水落石出,只等李靖回来再说了。︾樂︾文︾小︾说|【鳳\/凰\/更新快请搜索】正好现在单雄信和徐茂公也在这里,程咬金也能顺便和李向多交流一下。
匆匆忙忙的吃了一顿饭,李向就没有再管其他人,直接倒头大睡去了。等一觉醒来才知道自己居然整整睡了一天,母亲来看了自己好几次都不知道。
起来洗漱了一下,就匆匆的去给父母请安。很久没有和两个老人家在一起了,虽然这一辈子对李向来说他们是陌生人,但血缘上的那种联系是无论如何也隔绝不断的。
李向甚至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和两个老人家血浓于水的亲情,这叫他感叹世间万物真的是很神奇的,躯体可以改变,甚至内里的思想也可以改变,但那种与生俱来的东西却是扎根于灵魂深处的。
李夫人笑嘻嘻的摸着李向的头,不断的问着这段时间的事情,多是一些家常琐事。李向没有功夫去处理这些事情,所以他知道的很少,每次到了无言以对的时候,无忧就适时的说上两句给他解围。后来李夫人也看出李向根本就不清楚这些事情,找了个借口就把李向打发到他老爹那里去了,然后留下无忧,两个女人在那里聊起天儿来了。
李向偷偷给无忧献上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忙不迭的出了屋子去找父亲了。现在是非常时候,睡了一天了,估计又会有很多事情发生,他必须第一时间知道,并且做出正确的判断。
龙门那边李向不怎么担心,有魏征和长孙无忌在,估计朝廷派来的传旨钦差早就成了他们砧板上的肉了。洛口仓他现在也不担心了,粮食已经没有了,还会出什么事情?顶多就是杨继业在那里继续清洗奸细罢了,出不了什么大事情。
现在最麻烦的是瓦岗寨和李靖、张仲坚这边,答应徐茂公的粮食,必须第一时间叫人准备好。当然李向当初之所以敢于答应,就是因为秦琼给他的消息中有一条说一个山庄的地道中存放了大量的粮食。估计是陈年已久的,正好拿来送给瓦岗寨。既没有花费自己一分钱,还顺便交好了一方豪强,何乐而不为呢。
秦琼重伤,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当务之急是找个将领去把那些粮食运回来。跟自己来孟津的除了秦琼外,就只有罗成了,李向还不愿意罗成去干这种事情,一没危险,二又不是上阵打仗,罗成去有些大材小用了。想来想去,李向决定用上秦琼原先的那几个手下。
尉迟南和尉迟北属于有勇无谋的将领,尚青山爱冲动,只有夏玉山看上去还算是稳重,而且也算是小有谋略,这次任务交给他最合适。
李向想清楚了事情,人也到了李义书房门口。在外边说了一声,便推门进了书房。李义正和高士廉看着几份文书,冲着李向招招手,叫他自己坐下,继续看文书。
李向坐下后,看了看李义的书房,心里有些感慨。这个年代的读书人真的要比后世用功的多。他记得自己在那一世也有一个不小的书房,买了好几个书架,从书市上买回不少书,什么四大名著,经史子集,反正记得那时候书钱可真的没少花。
书房四周摆满了书架,书架上堆满了书,如果有客人来看的话,觉得会有一种博学的感觉。可惜这些只是表象,他真正看过的都算上也不够一本书的厚度。说白了,装样子!
可李向到了这个年代好多次都发现,这里的读书人是真正在读书的。没有活字和印刷术发明之前,只要他进去过的书房中,大部分都是竹简,还有很少的纸质书籍,全都被主人像珍宝一样收藏着,轻易是不给人动的。而且这些书简几乎每一部都被主人仔细的阅读过,上面或多或少还都有批注。
现在李义在孟津的书房也是这样,李向随便拿起一本明显就是他家书坊自己印制的《中庸》翻了几下,字里行间已经被李义的毛笔字盖满了。李向不得不佩服古代文人的毅力和刻苦的精神。一个民族能够屹立千年,绝对是有她深厚的文化底蕴的,装样子是装不出来的。
李向无聊,高士廉却不再同李义一起看文书了,而是笑眯眯的看看李向,轻声问道:“小子,这段时间事情挺多的吧,老夫都觉得你比老夫刚见你的时候要瘦了许多啊。”
李向放下书重新坐下答道:“舅父是不知道,这几日事情都凑到了一起,而且还都是要命的大事,一个不小心,这一年的心血可就都要付之东流了,我可不敢大意啊。”
“恩”高士廉比较满意李向的回答,继续道:“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彻底解决啊?”
李向犹豫了一下,他不知道高士廉为什么忽然问起了这些,有些诧异,不过他也清楚高士廉是无忧的舅父,一定不会有其他什么想法,顶多就是想替自己出出主意,想想办法。
于是李向苦笑道:“我也不瞒舅父,事情很棘手,我也不清楚还需要多长时间。龙门那边应该不会有麻烦,现在就是担心李世民回去后,李渊那边会有什么动作,另外就是那个张仲坚,他也是个不好对付的人啊。”
高士廉已经从罗成和跟着秦琼的几个亲兵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便点点头道:“老夫不认识张仲坚,所以这个人要怎么对付,你小子自己去想办法。不过李渊这边,你要是有什么疑惑的话,尽可以来找老夫,老夫和他同殿为官多年,对他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李向笑道:“那就太好了,张仲坚我自己会解决的,倒真的是李渊那里,我还不知从何入手好呢,既然舅父对他了解,那就先说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吧,我也好根据他的性格来猜猜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李义正好看完文书,接话道:“向儿不要逞强,李渊老谋深算,没有一定把握最好不要直接和他发生冲突,而且以你现在的资历和能力,还不是李渊的对手,为父提醒你,千万不要骄傲,自以为是,那样会害了你自己的。”
李向点点头,高士廉又道:“好了,也别被你父亲的话吓到,李渊怎么了,他也是人,他也有弱点,只要看准了时机,也不一定会输的。”
李向又对着高士廉点点头,心里却暖暖的。李义是自己的父亲,肯定会担心自己的安危,高士廉是无忧的舅父,又担心自己会失去雄心。两人一个红脸儿,一个黑脸儿,都是为了自己好,能有这样的两位长辈时常提醒着自己,是自己的福气。
李向又把自己心中的一些疑问和不成熟的想法统统和两人说了一遍,两人也根据自己的经验给出了意见。两老一小在书房中倒像是开了一个总结大会一般,不时的有争执,又不时的哈哈大笑。
秦琼醒过来了,单雄信和徐茂公一起来看他,罗成一改往日里冷冰冰的态度,对两人热情不已。徐茂公知道这是人家感激自己救了秦琼一命,也就乐呵呵的和罗成打招呼。
秦琼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粮食哪里去了,等罗成告诉了他事情的经过后,秦琼就要挣扎着下床去向李向请命,一定要亲自追回粮食。还是徐茂公将他拦住,告诉他李向已经有了安排,而且李靖也去追张仲坚了,事情很快就能解决,现在秦琼只需要静养就好。
无奈之下,秦琼只好继续躺在榻上,心里却有些郁闷。他知道自己伤的有多重,其实说白了,就他这样壮的身子,这点儿伤根本不算什么事情。之所以他昏迷了这么久,还是因为自己心中那股火气没有得到适当的发泄。
要知道一个身经百战的大将,上阵从来都是急先锋,也不曾吃过这样的大亏,没想到这一次自己带着这么多人,居然被一个人生生挡在那里不得而过,这是一种侮辱,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
身体上的伤可以治愈,这种心里的伤痕,必须要自己找回场子来,才能治好。
单雄信非常理解秦琼,因为他和秦琼是一类人,只是秦琼内敛一些,而他却张扬许多。见秦琼闷闷不乐的躺在那里也不说话,就知道他一定还在生闷气,便笑呵呵的道:“兄弟,你知道那个张仲坚是什么人吗?”
秦琼听单雄信提到张仲坚便转过头来看着他道:“单二哥知道?”
单雄信点点头道:“我也是知道个大概,这还是从你家都尉那里听说了一些,才隐约的判断出来的,想不想听听?”他说着坐到塌边一张椅子上。秦琼点头,仔细的等着单雄信往下说。
都尉说张仲坚武功奇高,都是因为小的时候跟着一个异域的高人所学,而那个高人曾经出海东渡,去过极西之国,回来后就收了张仲坚这么一个弟子。李靖也说张仲坚其实家境殷实,原先就是江南首富的长子,只是后来家中出了祸事,他不得已才离家而走,遇到了高人,学成了一身本事。
秦琼微微皱眉,不清楚单雄信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单雄信继续道:“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奇怪的,关键是那个异域高人的名字却叫我想起了一个人。”说着单雄信看看徐茂公道:“老道,你听说过一个叫虬髯客的人吗?”
徐茂公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单雄信忽然问起了自己,于是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单雄信笑道:“那你一定知道当初咱们一起投靠瓦岗寨之前,就听说东海之滨出现了一支义军,专门劫富济贫,和官府对抗。后来在靠山王杨林和贺若弼的围攻下,不得不出海建国的事情吧。”
徐茂公点头道:“是啊,就是因为有了这支义军的榜样,咱们不也才决定自己干的吗?怎么,这个虬髯客和这支义军有关系?”
“有,而且据说这个虬髯客就是这支义军的首领,而且是个昆仑奴。传闻他力大如牛,能单臂扛鼎,有万夫不当之勇。而且还听说他有一个义子,也是他唯一的弟子,也是一个霸王之类的人物。”
“你是说张仲坚就是虬髯客的那个义子?”秦琼问道。
单雄信点点头道:“十有**就是,因为都尉随口说了一句,这个张仲坚也有个称号,就叫虬髯客!”
090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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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么说,这个张仲坚还真的有可能就是那个义军首领的弟子了!”徐茂公眯着眼睛想了一下道:“看来这次都尉是遇上厉害人物了。:乐:文:小说3w.しwxs【更新快&nbp;&nbp;请搜索】”
秦琼皱皱眉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张仲坚这次劫粮是为了什么?难道是要将粮食运到海上,去给虬髯客在海外建的那个国家吗?”
徐茂公接话道:“这些都是传闻,不清楚真假,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件事情,也许还真的和这个张仲坚有关系。”
“说来听听。”单雄信好奇心大起。
徐茂公也找把椅子坐下才道:“开皇元年,北方还不算大定,南方还在南陈手中,当时在江南就有一支人马,既不听命于南陈,也不顺应隋朝大势归附,自己占了东海的几个小岛,自成一家。”
“先帝杨坚一统天下的雄心怎么会被这样的势力阻挡,所以他便派了靠山王杨林和大将军贺若弼南征,而且还叫杨广亲自率兵平灭南陈。就在隋朝大军所向披靡的时候,江南开始流传出一种言论,说有人找到了北齐皇室藏匿的宝藏,数量庞大。”
“杨广也得到了这个消息,便派出了自己的亲卫队组成了一支秘密的队伍前去夺宝,这支队伍就是现在杨广身边最神秘的那支龙卫。”徐茂公将话题说的很开,倒是叫一众听众都有些激动了。
好奇心总是一样的,特别是听到神秘皇室秘闻再加上宝藏这样的信息,对谁都是一众诱惑。
秦琼半躺在榻上,罗成也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只有单雄信依旧站着,不过看表情一定是很认真的在听徐茂公说话。程咬金打个哈气,摇头大叫道:“一帮无趣的人,尽说些没用的东西,没的瞎想,俺是不陪你们了,回去睡觉了。”转身离开了。
其余人根本没有理睬程咬金,催着徐茂公继续说下去。
“那个时候不但是朝廷在寻找藏宝图,就连三山五岳的好汉们也开始不断的派人下山,来搜寻藏宝图下落,查找知道藏宝图事情的知情人。一时间,整个天下好像都被这个传言打动了,多少好汉也正是因为这个藏宝图,命丧黄泉。”
“这么说藏宝图是真的存在了?”单雄信张口问道。
徐茂公摇摇头道:“只是听说有人得到过,后来就不知所终了,真正见过的估计现在都已经是冢中枯骨了。”
秦琼也问道:“那先生说这件事是什么意思?这又和张仲坚有什么关系呢?”
徐茂公微笑道:“不管藏宝图是真是假,这件轰动武林的事情一直持续了五六年,直到文帝统一了江南才渐渐销声匿迹了。官面上不再提及,可江湖中人却一直在努力的探究事情的真相。”
“那这么说徐先生是直到真相了?”罗成的兴趣更大,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徐茂公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喜爱听故事的小孩子一般。
徐茂公乐呵呵的看着罗成道:“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的真相啊,我也就是听一些参与过的江湖朋友说起,才略微比大家多知道一些细节罢了。”又转头对秦琼道:“当年传出这个消息的人叫蒋玉华,她是一个女人。”
本来大家还以为一定是个什么江湖上知名的英雄人物,毕竟这样的事情大多数人一辈子也遇不到一次的,能将这样的大事传遍江湖,甚至连朝堂上衮衮诸公都忍不住要赤膊上阵,这样的人本该就是英雄的。可谁也不会想到徐茂公口中的人竟是一名女子。
徐茂公早已习惯见到大家惊讶的表情,继续道:“这个蒋玉华本身也就是个小人物,可也因为这件事情一下子声名鹊起。众人都知道她是宝藏最先接触者,但谁也没有想过她是如何知道宝藏下落的,当然人们更关心的是宝藏,却忘记了这个女子还有另一个身份。”
“什么身份?”罗成接着马上问道。
“她传出消息前,曾嫁给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虬髯客。”徐茂公一字一顿的说出了答案。
“啪”,单雄信一拍大腿惊道:“原来最先得到宝藏的居然是虬髯客!这样的话也就能说通了。怪不得虬髯客有如此雄厚的实力可以同时对抗隋朝和南陈,原来是找到了北齐的皇室宝藏啊!”
徐茂公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眯着眼看看秦琼。
秦琼微微皱眉,他根本就没有对宝藏感兴趣,他想知道的是宝藏和张仲坚有何瓜葛。现在听徐茂公这样说,他明白,如果能够证实张仲坚就是虬髯客唯一的弟子和义子的话,那许多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不过要想证明这些事情,简答的靠听说的这些消息是远远不够的,现在唯一确定的就是张仲坚的武功绝对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如果从武学一脉来看,有相当大的可能,他和虬髯客的关系是真的。
这样的话,张仲坚抢粮说不定还真的是为了虬髯客在海外建立的那个国家。
见秦琼在那里深思,徐茂公又道:“不管张仲坚到底为了什么原因非要劫粮,自从宝藏出现后,想要得到这批宝藏的人是层出不穷,江湖也兴起了腥风血雨。虽然隋朝平灭了南陈,一度让宝藏的事情风平浪静,但暗中很多势力并没有因此停止对宝藏的探寻。”
说着徐茂公突然对着秦琼低声道:“在下可是听说李都尉好像也得到一些关于宝藏消息的传闻了,大概也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一睹宝藏的光彩吧。”
秦琼本来还认为徐茂公就事论事,把他的猜测告诉自己,谁知道话锋一转居然说到了李向身上。于是秦琼摇头道:“这些事情我是没有听说,而且我跟随都尉时间比较短,究竟都尉有没有这些想法,是不是也对宝藏感兴趣,在下可是不得而知,更何况宝藏的事情我也是头回听说,相信先生所听到的也只是传闻罢了。”
徐茂公有些失望,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李向是不是清楚宝藏的事情,他只是想通过这样的话语来试探一下秦琼的态度,以及李向是否有这方面的动作。可惜秦琼一无所知,那他也就无法去判断李向知道多少了。
当然徐茂公不会无聊到这种地步,他很想弄清楚李向到底有怎样的目的和决心。上次和李向匆匆会面后,徐茂公就不断的将李向和翟让作比较。徐茂公心中一直有着他的理想。
不管他是造反也好,隐居也罢,他都想找到一个明主,来实现他的抱负。说到抱负,其实也很实际。“古有张良、孔明,为何现在不能有我徐茂公?”,他的理想就是成为张良,诸葛亮一样的智者,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这是何等的聪慧,唯有大智者才能做得到。
徐茂公不是自大,他通晓阴阳八卦,懂得儒道释法,不敢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差不多博古通今,学识渊博,相比起张良、孔明来,他还在武艺上有所成就,这是真正的文武双全,所以他才会有这样的抱负。
跟着翟让起事,运用他的学识,把个瓦岗寨整治的风生水起,也给了他小小的成就感。可惜好景不长,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瓦岗寨安定下来后,就开始了所有小团体都会出现的内部分裂问题。翟让、翟弘一派,贾雄等人一派,开始了明争暗斗。
徐茂公很失望,他的目标是整个天下,可瓦岗寨中的这些人目光短浅,刚刚有了这么小的一个栖身之地,就开始了对权利的攫取,这叫他无法接受。
也曾试图提醒翟让,天下还很大,不是享受的时候。可惜翟让的性格决定了他不会听从徐茂公的。翟让是个英雄,但他的耳根太软了,没有主见,朝令夕改的事情是家常便饭。
在对翟让多次失望之后,徐茂公变得沉默寡言了,再也不会参与什么重大决策,顶多在最危机的时候提出一些可以意见,帮着山寨渡过难关。
就是这样的低调还是躲不过两派之间的争斗,双方都曾经试图将他争取他自己的阵营中去,这让徐茂公产生了离开的心思。
就在这个时候,他和单雄信下山去见了李向。当然他不知道单雄信其实同样也有和他一样的苦恼及想法。再见到李向后,徐茂公有些犹豫,不管李向多么聪慧,多么有潜力,终究只是一个孩子。这样的乱世,如果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一个孩子身上,万一……,徐茂公没有贸然的做出决定,打算等上一段时间再说。
可程咬金突然之间入伙儿,让徐茂公看到了希望。如果说程咬金自认为他悄无声息的打入到敌人内部的举动做的天衣无缝的话,那么徐茂公对于程咬金的调查那就更加是无迹可寻了。
在一番调查后,徐茂公坚信程咬金就是李向派来的一个奸细,而且这个奸细未来会发挥巨大的作用,原因很简单,山上除了他之外,没有别人把程咬金当回事。而就是这个不被人当回事的程咬金,短短几个月已经成为了山寨的一个重要头领,手底下也有了百十人的队伍,而且他还很会做人。
如果现在能对整个山寨的小喽啰们做个调查,谁的人气最高,无疑的大部分会选程咬金,因为他人畜无害,还经常给这些小人物们一些甜头,更关键的是程咬金从来没有做头领的觉悟,总是喜欢和小人物厮混在一起,这就是亲民啊!
徐茂公在看到程咬金一系列组合拳后,不得不赞叹这样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居然有这么心思如发的举动,实在是奇葩。同时他也感慨李向这个背后之人看人之准。换成谁也不会想到要用程咬金这个看似粗鲁无状的莽汉来做卧底的,这就看出李向这个小孩子的眼光和魄力了。
091徐茂公的识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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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茂公对于李向和翟让之间的比较,叫他觉得自己应该做出一些决定了。所以他很快就和程咬金接触,并且发展成为程咬金在瓦岗寨中可以交心的好友。当然徐茂公也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相对于贾雄那样的阴人,程咬金当然会选择和他交朋友了。
徐茂公对程咬金的观察没有止步,只是换了更加舒服的一个身份来近距离的接触。越和程咬金靠的近,徐茂公越感觉程咬金简直就是大智若愚最好的代表。那个憨厚蠢笨的外表下绝对藏着一个狡猾的灵魂。
正如今日徐茂公刚刚开口说起宝藏的事情,程咬金便大叫着无趣离开一样,这是人家的一种智慧,是躲避风险的一种手段,只有聪明人才会这么快速的发现其中的机巧,选择回避。
秦琼是个直人,是那种真正的性情中人。他会有自己的价值取向,但很显然他没有程咬金那种变通,所以他才会直接的回答徐茂公刁钻的问题。
徐茂公现在已经没有多少犹豫了,他知道这些人都是精英,不管是武力上,还是智慧上,全都是这个时代少有的。这样的一群人都聚集在李向身边,为李向服务,那可以很好的证明李向这个小孩子到底有多少能力和本事。这样的人正是他徐茂公想要找的。
单雄信没有去管徐茂公想什么,独自在那里琢磨着那个关于宝藏的秘密是真是假,偶尔还会问问秦琼是不是也曾经听过一些关于虬髯客的事情,两人倒是聊得很投机。
罗成很喜欢徐茂公讲的故事,有传闻,有宝藏,更多的是一种神秘的感觉,这很对他胃口。见徐茂公不讲了,他便一直看着徐茂公。从徐茂公眯着眼深思的表情中,罗成忽然感受到一种自己父亲长长会有的一种状态,这种状态一般都是父亲遇到了很难做出决定的时候才会出现的。所以他明显感受到徐茂公现在就是和自己父亲遇到难处是一样的心情。
罗成很聪明,要不然也不会小小年纪可以练成一身高超的武艺。一般武艺高强的人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极其聪慧之人,他们可以短时间内学到可以学到的一切东西,然后根据自己的理解慢慢的融会贯通,达到一个常人难以逾越的境界。
另一种人则是一根筋的笨人,这种人没有什么天才的头脑可以帮助他们自学成才,往往一个动作需要他们练上一百遍,一千遍才能死记硬背记住。这样的人很大程度上也会成为武学高手,原因就在于他们的一根筋。
没有聪明的头脑,就用笨办法,他们相信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会练成的。当他们认为自己学会的时候,其实他们已经超越了很多自以为是的高手了。
除去这两种人,大多数有着中人之资的人,知会成为芸芸众生中那平凡的一个。
所以能够成为高手的人,大多数都是聪明人,罗成当然也不例外。
不知道徐茂公为何突然间就出现了那样的状态,罗成便悄悄走到了徐茂公身后,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徐茂公回神,便轻轻咳嗽一声,微笑着低声道:“徐先生,我有些事情想和先生请教,不知现在先生方不方便?”
单雄信和秦琼正说的起劲儿,根本没听见他们两人说话。徐茂公刚刚被罗成的话惊醒,看看这张几乎和李向同样年轻的脸,不由得心里一紧,然后点点头,站起身随着罗成走出了秦琼养伤的屋子。
孟津的县衙很小,也不够气派,不过好在这个县衙完全是在旧址上重新建造的,也算是整个孟津县一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大的县衙后边居然有一处水塘,原先是一个深坑,一到下雨天就变成了臭水沟。李义来了之后将这个深坑连通了县城外边的一条小河,这才有了池塘。
罗成不熟悉,不过还有个小丫鬟引路,这才跟徐茂公到了池塘边上。罗成挥手叫丫鬟退下,这才对徐茂公笑道:“先生既然和家父有些渊源,不知我是该称呼先生为大哥好呢,还是称为叔父好?”
罗成说的时候完全嬉皮笑脸,全不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倒是逗得徐茂公哈哈大笑起来,指着罗成的鼻子道:“你呀你,分明是不想称呼我为叔父嘛,还多此一举作甚?好了,你们平辈相称就好,不要去管和你父亲那里的关系了。”
罗成挠着头嘿嘿一笑,他对徐茂公是有好感的。从徐茂公出手相救秦琼,罗成就相信这个看似狡诈奸猾的人,实际上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样的坏。相反,面相上看着很坏的人,很多时候还真的是个彻彻底底的好人。
当然罗成是不相信徐茂公是彻头彻尾的好人,可那有怎么样呢?谁说坏人一定会害人的,徐茂公起码救过秦琼,这就够了。罗成的交友准则很简单,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管你是杀人放火,还是修桥补路呢,这些都是你对别人的事情,不干我事。
另外一个使罗成更加亲近徐茂公的原因,就是因为徐茂公开口说他和自己父亲很熟,却并没有说父亲哪里哪里好,是怎样怎样的英雄之类的话。
听起来这个理由好像很牵强,但要看用到谁的身上。
罗成这样的人物,是不能用一般人的思维去衡量的。有本事的人都是孤独的,这句话一点儿都没有错。究其原因不是说他很寂寞,而是一般有本事的人,他们的想法就和常人不同。大家都说毕加索是疯子,可是疯子的作品多少年后成为人类艺术的瑰宝。
罗成也是一样。
打小生活在父亲的军中,耳濡目染,总是见到一些官员将领。不管这些上门之人是有所求还是为了其他的利益,总是装出一副很懂你的样子,不管清不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总之见面后一番夸奖是少不了的。
这就让骨子里厌恶这种勾心斗角的罗成非常反感,他认为只要言不由衷的说出违心话的那些人,都不是好人,也都不在他可以交友的范围之内。
罗艺是什么样的人,难道还有比罗成认识更加清楚的人吗?他的父亲不敢说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那也起码是个人见人怕的活阎王。就这样那些巴结的人还要昧着良心阿谀奉承,让罗成非常恶心。
徐茂公恰恰相反,他不但没有当着罗成的面前夸奖他的父亲,相反,在说到他父亲的时候,罗成明显看到徐茂公那种不屑一顾的眼神,听到他轻蔑的口气。这让罗成突然间好像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人物,他潜意识中认为徐茂公起码是个坦荡之人。
看着罗成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徐茂公有些恍惚了。他在罗成的脸上忽然好像看到了自己十七岁时的样貌。那时候自己刚刚跟着单雄信和翟让起兵,靠着百十来个村民,一堆锄头铁锹,打下了现在瓦岗寨诺大的家业。
那时的自己也和现在的罗成一样,有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锐气,有着不服输的精神,有着清澈的眼神和蓬勃的朝气。
可现在的自己呢,不断的被这个肮脏的环境污染,渐渐的学会了妥协和退让,学会了隐忍和低头。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居然和那些过去自己根本看不上眼的家伙们变得差不多了。
没有了年轻气盛,没有了意气风发,甚至连一点儿冒险的精神都欠奉了。现在的自己还是当年那个自己吗?如果不是,那当年的那个自己去了哪里?
徐茂公有些凌乱了。
他第一次感到了惶恐,不是因为外界的事情让他不安。恰恰就是他自己的内心再不断的提醒他自己,是不是自己变的面目可憎,是不是已经行尸走肉了。
本来罗成叫他出来,一是为了想听听刚刚那个故事还有没有下文,另外就是想问问徐茂公刚刚为什么有些犹豫不决。他觉得既然把徐茂公当做朋友了,就有义务帮他找找原因,甚至有可能自己可以帮他解惑。
没想到出来就说了一句话,徐茂公却变得比刚才更加沉默,而且从表情上看,明显是比在屋中时更加难受了。
罗成记得父亲又一次因为一件事情无法解决,自己关在书房中整整三天三夜,最后还是母亲请来一位高僧诵经讲佛才把没有了意识的父亲救了回来。现在的徐茂公看上去和陷入迷幻中的父亲是一模一样的。
罗成记得当时高僧用一个词形容父亲,叫做“识障”,就是他的想法钻了牛角尖儿,自己进去出不来了,必须有外界的帮助才能让他清醒。
罗成没有犹豫,看看四周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池塘,就是脚下这一条窄小的石子路。他二话不说,用脚在石子路上用力的左右扫了扫,将路面上的尘土尽量的拂去,然后弯腰用手挖出一颗颗鹅蛋大小的石子。
差不多有十几颗后,罗成走到徐茂公面前,对着池塘,双臂用力,将石子一颗颗打入池塘中。起先两颗只是发出闷闷的声音便沉入了塘底,接下来的四五颗便听到了破风的声音,一颗接着一颗,声音越来越大。等到最后两颗的时候,破风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尖利的呼啸声,再加上石子落入水中发出沉重的“噗通”声,就像敲响大鼓一般震慑人心。
罗成已经汗流浃背了,疲惫的看看徐茂公脸色不断的变幻着,随着石子落水的节奏,他整个人还想都跟着颤抖一下。最后的“鼓声”响起,徐茂公突然一个愣怔,眼神渐渐清澈起来。
罗成显然知道自己成功了,脸上有气无力的微笑着。徐茂公此时也是满头大汗,好像刚刚洗过澡一般。两人都没有说话,突然间一起颓然倒地,接着便放声大笑,只是两人好像累的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笑了一两声,便都喘起了粗气。
092投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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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识障,其实就是一种意识中的瓶颈。←,.于佛而言,就是参悟上的桎梏;于武而言,就是招式上的陈腐;而于智而言,那就是一种思想被束缚后想要冲破最后一道意识的壁垒。
徐茂公在不经意间让自己陷入了不能自拔的自我思维中,固有的想法和认识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无可奈何的妥协。他又是个喜欢穷究其理的人,所以才让自己痛苦不堪,甚至都不能自已。
好在罗成是见过自己父亲经历的,也好在他第一时间出手,虽说手段有些荒唐,或者说有些误打误撞,但结果总是好的,徐茂公在一番大动静的刺激之下,终于冲破了桎梏,完成了思想上的升华。
两人都累的不行,却没有发现他们身后,除了还不能下床的秦琼外,其他人都惊讶的看着两人。本来单雄信要冲上去,还好高士廉在一边喝止住了。虽然高士廉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他还是隐约的感觉到罗成和徐茂公正在做着一件事关生死的大事,这时候外界稍稍有一丝的打扰,可能就会让两人前功尽弃,甚至出现生命危险。
这些人中,李向是最感兴趣的。作为一个现代人,根本是不可能相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科学才是最有说服力的。可惜,他来到这一世已经经历了不少无稽之谈的东西,有许多甚至是他都不能解释的,所以他现在的想法也没有那么偏激了。
不管是不是能够理解的,总之,只要是实实在在发生了的,他都会强迫自己去接受,他甚至说服自己,这些没有见过,或者自己不了解的,不一定就是迷信,而是因为自己的认识没有达到那个水平,万一哪一天可以凭借现有的知识可以解释了,也就不会再稀奇了。
从看到徐茂公和罗成瘫坐在地上,无力的发笑开始,李向就想问问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高士廉的阻拦和徐茂公清明的眼神,让李向瞬间感觉古代这些有大智慧的人确实有些门道。
就像徐茂公现在给他的眼神一样,已经不再是那个他见过一次面,能够清晰感受到的那个满肚子阴谋诡计的书生了。更像是一个顿悟了生死的坐禅老僧般,满眼都透着一股看透世间万物的睿智。
李向神奇的发现,自己这边的所有人仿佛都跟他有同样的感觉,在看向徐茂公的眼神中就能发现他们的惊讶和欣喜。
过了一会儿,高士廉才笑呵呵的踱步到徐茂公身前拱手道:“没想到先生年纪轻轻便能顿悟到上天至理,可喜可贺啊,恭喜恭喜。”李义也随后走过去表示祝贺。
其余人倒是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既然是好事情,大家也就不吝贺词的一一上前恭喜。倒是李向一边说着恭喜的话,一边不断的给罗成使眼色,那意思很明显就是想叫罗成给讲讲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现在要恭喜徐茂公。
罗成其实也有些懵,他只知道当年他父亲这个样子时,那个得道高僧念念佛经,敲敲木鱼就让父亲清醒了,后来也没见什么人来祝贺他父亲。
今日他如法炮制,却看到这么多人在祝贺徐茂公,一时间也是不知所云。看向李向的眼神中也尽是茫然。
不管怎么说,徐茂公冲破了识障,众人见没有出什么事情,也都扶着徐茂公和罗成进了前厅。
只有李向一脸郁闷的走在后边,身边跟着傻呵呵跟着别人瞎笑的程咬金。
“我说你一直傻笑什么呢?你知道是怎么回事?”李向没好气的白了程咬金一眼。
程咬金哈哈笑着道:“俺不知道,可俺知道他们高兴,俺要是不高兴了,那估计待会他们会叫俺更不高兴!”
李向“切”了一声,不再理会这个已经会说绕口令的家伙,跟着大家去前厅,眼光不断的在人群中搜索,他想找个明白人问问。
他没有找到人,无忧倒是笑眯眯的过来找他了。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吧?”无忧用一只手握着一面锦帕半捂着嘴乐道。
李向一脸不爽的道:“是不是见到我也有不知道的事情,你很开心啊!”
“那当然了,好不容易碰到连明月公子都不清楚的事情,这可是千载难逢啊,还不叫我这样的小女子高兴高兴啊,呵呵。”无忧肆无忌惮的取笑李向,恨得李向牙根儿直痒痒。
瞅着一个空子,伸出手就在无忧的腰间抓挠了几下。无忧一下子便笑出了声,差点儿岔气了。
见自己的魔爪得手了,李向一个剪子便逃出了几步远,回头得意的看着无忧促狭的笑笑,然后大摇大摆的跟着大队人马进了大厅。无忧在后边咬着嘴唇直跺脚,很是无奈。
徐茂公和罗成已经好多了,现在已经可以自己行走,便自己走到座位前,长身而坐。徐茂公对着众人作揖道:“刚刚惊扰了诸位,对不住,对不住。”又单独对着罗成一揖道:“多谢小罗将军出手,助我破障。”
罗成笑呵呵的起身还礼道:“先生客气了,当时情况危机,我想换成是谁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先生出危险的,况且我也是误打误撞的,还担心损害了先生身体呢。先生没事就好,谢就休提了。”
两个人客气了一番,早就叫在一边的单雄信等的不耐烦了。本来之前还和秦琼讨论宝藏和虬髯客的事情呢,突然就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只能出来观看,谁知道还没弄明白,有些窝火。
这时候便大声道:“行啦行啦,你们俩还有完没完了,不是没事情嘛,别谢来谢去了,快说说刚刚是怎么回事?什么破障了,给大伙儿说说。”众人也跟着起哄,一时间大厅中闹哄哄的。
只有高士廉和李义相视一笑,没有说话,也等着听听徐茂公如何说法。
李向最后进来的,本来他的官位最高,应该坐在最上首。可惜这里的人好像都忘记了这一点,全都是按照年龄排座位,这下李向从最上首变成了最下首,又是最后进来的,根本都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徐茂公对着单雄信点点头,示意他不要着急,又看看厅中众人。除了高士廉和李义在上首坐着,两边站着单雄信、程咬金、罗成,他们后边还有尚青山那几个将领,另外还有两三个不认识的女子。找来找去,终于在靠近门口的一个角落里才看到了李向。
徐茂公心里想笑,他是真没想到李向这个都尉使在这个大厅中,居然连个座位都没有,而且从众人的表情和李向的样子上看,好像大家都没有觉得这是个大事。这一点也叫徐茂公认识到,原来李向能够有现在这么多人聚在身边,真的不是靠的运气,就从他不拘小节、没有架子这一点儿看,就要比翟让高出多少倍去。
徐茂公知道能在厅中的众人,除了自己和单雄信外,就连程咬金都是李向的人,这样的场合自己想要说的话完全可以说出来,不必担心什么。
于是徐茂公对着李向那个方向微微点点头,见李向也对他回应了一下,便张口道:“刚刚在下确实出现了危险,不是外界的危险,而是在下自己身体内的危险。要不是有小罗将军在身边,估计在下现在已经命丧黄泉了。大家可能不清楚在下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危险,其实说来很可笑,都是由于在下喜欢胡思乱想,使自己陷在了自己的想法中不能自拔造成的。”
他说的虽然有些含糊,不过厅上大多数人还是听明白了,毕竟出了高士廉李义这样的文人外,其余的几乎全都是武将,而且武功上也都略有小成的。他们也都曾经经历过不同的识障,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现在徐茂公用一种说法解释了出来,也是能够理解的。
当然也有像尉迟南尉迟北这样的憨货,一脸茫然的看着众人,倒也没有人有闲工夫去和他们解释,就叫他们一直傻下去好了,反正这样的人一辈子也不会碰到识障的。
李向听着徐茂公讲的,隐约感觉到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又一下子猜不到会说些什么,但总是觉得今天徐茂公一定会说些他意想不到的话。
就在这时候徐茂公继续道:“在座的除了在下和单二哥外,其余的都是李都尉的人,在下也不瞒诸位,自从上次在龙门城见过都尉后,我和单二哥都有想过是不是可以来投靠都尉,以求日后有个安身立命的好所在。”
说着话,他看看有些惊讶的单雄信,又点点头,便转向李向的方向,目光如炬的望着李向。
李向听他这么说,就不好一直躲在后边了,便快步走了出来,站在徐茂公面前呵呵笑道:“徐先生可是身怀不世之材的人物,能够看得起李向,真的叫李向受宠若惊啊。只要先生愿意,日后来投靠,我李向这里的大门随时都向先生敞开着。”
众人都有些诧异,谁也没想到徐茂公经过这个识障居然一开口就说出了这么惊人的话语。
徐茂公听完李向的话哈哈笑道:“都尉太聪慧了,在下才是甘拜下风啊。我刚刚说了一句,都尉就已经知道在下的意思了,叫在下实在不知接下来还怎么说下去啊。”
两人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可在别人听来就像是在听天书一般,根本没弄明白两人说的什么意思。
单雄信也没明白,便问道:“都尉这么说,那意思俺们现在来投靠你,你还不欢迎了,非得等到日后才行啊。”
李向还没解释,徐茂公就抢着道:“说你喜欢瞎说还不承认,都尉这是为了咱们好才这样说的。你想想就算现在都尉接受咱们,咱们现在能说来就来吗?都尉已经想到咱们现在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的,要想来为都尉效力,那也得等到时机成熟才行啊。你还是不要说话了,得罪了都尉,你可要有大麻烦了。”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093教育与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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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在一边听着几人的对话,不管懂没懂,起码知道徐茂公和单雄信是有心加入这个阵营的,便看着李向微笑的样子有些吃惊。
大家通过几天的相处,也清楚徐茂公和单雄信都是人中之杰,这样两个人要是能够加入的话,对于李向这个团体来说真的是如虎添翼。现在就看他们的态度如何了,是不是坚决,李向是不是会同意。
李义和高士廉好像很欣赏徐茂公一样,听他这么一说,马上就开口道:“向儿,徐先生能屈尊降就的来投靠你,你怎么还有往外赶的道理,还不赶快给先生赔礼啊。”
李向满心的郁闷,这件事情哪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啊,为什么自己的父亲和高士廉一下子都变得这么幼稚了。
徐茂公赶紧拦着李向,又对李义道:“明府高看了,在下虽说有些小才,但也不敢在都尉面前放肆的。都尉说的没错,虽说我们有意投靠,但现在也不是合适的时机,现在也就是提前和都尉打声招呼,等山上的事情都告一段落了,我和单二哥一定前来投效。”
高士廉微微有些不满,大家都这么给你们面子,你们居然还拿起了架子。再转头看见李向对着徐茂公频频点头,明显就是赞同人家说的意思,他便压住了火气,仔细的考虑了一下。他知道李向是个聪明人,不会把送上门的人再赶出去,现在既然没有强留,那说明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关节没有想到。
于是高士廉轻轻的在李义身后拍了一下,又给李义施了一个眼色,两人心照不宣下便没有再说话。
程咬金现在很郁闷,他本以为自己在山上如鱼得水,身份隐瞒的非常成功,谁知道徐茂公早就看出来了,直到这个时候才说出来,明显就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这叫他非常不爽。
见众人都饶有兴趣的看着大厅中间的几人,他也忍不住凑了过来,一巴掌拍在徐茂公肩膀上,大声道:“好你个徐茂公,闹了半天你早就知道俺是谁的人了,一直都骗俺啊,到现在才叫俺知道,这笔账该怎么算啊”
徐茂公正准备去和李向说句话,谁知道被程咬金这一打岔就忘记要说什么了。肩膀上明显有些疼痛,知道这是程咬金故意的,便笑着问道:“程咬金,你还讲不讲理了咱俩到底是谁骗谁啊,你怎么还反咬一口啊。”
大家见程咬金出来说话,就知道这个活宝又要出洋相了,也不吵闹了,站在旁边看起了热闹。
程咬金身上有一种魔力,他不像李向那样有一种气势,可以轻而易举的让许多人都选择拜服,但他自己有自己的独特人格魅力,只要和他相处一段时间的人,都会觉得这个人是个憨厚的老实人。
一般人选择和他成为朋友,是觉得他不会出卖你,精明人选择他,是因为这个人会让自己很快找到成就感,就连那些心思缜密,喜欢算计别人的人也喜欢和他交朋友,有程咬金在身边,总是会得到难得的一种欢乐,还不会有什么防备,很舒服。
所以程咬金接触过的人,基本上都拿他当做一个普通人,一个快乐时的附庸,失意时的开胃剂。
只有真正了解程咬金的人才知道,这个看上去傻乎乎的黑大个子,绝不会像他张的那样一目了然的,莽张飞还有细心的时候呢,更不要说这个家伙一点儿都不莽撞。
李向乐呵呵的看着这几个人,摇摇头对父亲和高士廉低声道:“徐先生现在加入我们不是时候,他们现在还是瓦岗寨上的人。”
李义和高士廉只知道徐茂公和单雄信这次是和李向、秦琼他们一起来孟津的,还以为他们也像罗成、秦琼一样的身份,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原来这俩人是真正的占山为王的山贼。听完李向一解释,两人马上表情严肃的琢磨起来。
李义毕竟是朝廷委任的县令,而且还有爵位,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县男,可那也是朝廷的封赏啊。当着朝廷的官,然后自己的孩子明目张胆的结交匪类,这叫李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高士廉也是一样,虽说现在无官一身轻了,但好歹他也是当了多年政府公务员。肚子里对朝廷有怨气,大多数也是对杨广的不满,倒也不至于和山贼土匪之类同流合污的。李向这样肆无忌惮的把山贼当做座上宾,他也觉得不合适。
两人交流一下眼神,李义对着李向低声道:“待会儿到我书房去一趟,有话和你说。”语气干巴巴的,听着就知道心情一定不爽。
李向点头应下,见没有其他吩咐了,便叫府中下人赶紧准备吃食,大家也叫唤累了,先吃饭再说。趁着这个机会,李向瞥见李义和高士廉已经起身朝着后院走去,他也就跟在后边,一起往书房而去。
每次进到李义在孟津的书房,李向总是感觉到自己像是在面对着古代浩瀚的知识海洋一般,身子不由得总有一丝的紧张。不过今天的事情他也能够猜出来几分,别说李义和高士廉身上都有那种古代士大夫的气质,就单单从两人平日里的举止和言谈中,李向就敢肯定他们对于突然间和山贼土匪亲近的行为嗤之以鼻的。
要不是因为李向是他的儿子,他的侄女喜欢的小子,估计现在李向已经被两人赶出府去了。
李义和高士廉正襟危坐,看着走进来的李向,全没有之前见到李向时轻松的氛围,相反却有种兴师问罪的感觉,看到两人眼中的表情完全就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李向必须和他说清楚,不然以后还真的不好说会不会出现什么大义灭亲的事情。
给两人恭恭敬敬的施了礼后,李向一动不动,规规矩矩的站在两人面前,不过并没有可以躲避他们的目光,而是炯炯有神的望向两人,倒叫两人心中也对李向有了一丝佩服。能坦然面对他们目光的人,像李向这么小年纪的还真的没见过。这两人一个是家族中的长子,平日里养成的主人气势很有一套。另一个可是在朝堂上呼风唤雨多年的人精,那眼神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住的。
李义要说话,高士廉拦了一下,自己道:“李向,你这么聪明,估计也应该清楚我们两人叫你前来是什么意思吧。看你进来后还是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老夫都不得不佩服你啊,不过话说回来,你能这样,一定也有你自己的道理。我们就先不说什么了,你自己说清楚,只要能说的我们点头了,今日之事老夫就给你做主。”
李义对高士廉有些宠溺李向的做法显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本来他还担心高士廉会对李向声严厉色的教育一番,他在一旁也好给李向个台阶下,谁成想自己的事情却被高士廉做了,有些不解。
高士廉其实很清楚李向的认知能力,也清楚李向不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小孩子,他这样做,虽说自己不太能理解,但总要听听李向怎么说好,要是一上来就对他教育一番,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
两个老头子各有各的手段,但是目的却是一致的,他们要劝阻李向,少和徐茂公、单雄信这些人来往。
李向乐呵呵的给高士廉施礼道:“多谢舅父给小侄一个解释的机会。”又对李义一礼道:“叫父亲大人操心了,是向的不对。不过还要请两位长辈听听我的说法,也许一会儿你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想了。”
起身,给两个沏茶,然后才慢慢将自己曾经和徐茂公单雄信两人在龙门见面的事情说了一遍。又把他知道的徐茂公和单雄信的情况,简单的给两人介绍了一下。最后又将这两日发生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又说了一遍,这才笑道:“大概两位都觉得他们两人是瓦岗寨中的头目,说起来算是大山贼了。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要去当山贼,为什么像他们这样的山贼越来越多,为什么我只是和他们两人接触,而不是去找翟让等人”
先是说清楚事情,又介绍了两人,接着提出了自己的问题,让两人去考虑,最后便等着两人想好后的回答,这是李向在进来之前就想到的对策。说白了,李向这是运用了一种后世谈判的技巧,讲事实,摆道理,问缘由,换个说法就是简单的“洗脑”罢了。
好在这个时候是古代,从来没有人懂得什么是洗脑,也就无从说起这样的手段了,所以李向说完后,两人都有些诧异。他们没想到李向口中的两个山贼居然有这样那样的情况,不但把徐茂公他们说的不像是个山贼,听上去更像是一个被逼无奈,委身于贼的江湖豪杰一般。
让他们更加动容的是李向最后问的那几个问题,针针见血,句句揪心,确实说到了点子上。他们只是担心自己人和山贼有了联系,会对今后有影响。可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山贼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李向会选择信任这两个山贼,也没有想过山贼对于李向他们来说,有什么不一样之处。
高士廉沉吟了半天,回头看看李义,只好摇着头叹气道:“罢了罢了,咱们老了,该是他们这一代做出选择的时候了。老夫不想考虑了,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他站起身背着手,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门外。半只脚跨出去的时候,转过头对李向道:“不管你要做什么,老夫希望你在做之前都要先想想你的家人,你有祖父母、父亲母亲,还有那些叔叔、弟弟,过段时间你还会有妻子孩子,做事之前一定要想好万全之策,千万不要连累到了他们。老夫知道你志向不小,只希望你不要被胜利迷了眼睛,保持一颗清醒的心比你有长远的目光更加重要。哎,不说了,走了”
李向看着高士廉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背影突然间有些佝偻,脚步有些蹒跚。
094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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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父亲和高士廉如何看待徐茂公的事情,暂时是不会有什么麻烦出现了。李向长出了一口气后,从父亲的书房中逃了出来。
月上半天,空气中有一种清香,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年代的空气是如此的沁人心脾,反正李向觉得活着这个时代,如果没有战争,多一些生民保障的话,同样一个人,在后世活到十岁,这时候估计简简单单就能活到一百开外的。
踏着初夏的月光,李向优哉游哉的沿着小路往自己的卧房走去,冷不丁斜刺里跑出一个女孩子,大惊失色的撞在了他身上。好在那个女子个子不高,撞的力道也不大,要不李向绝对会出现一个月下狗吃屎的无敌姿态。
“哎呀”伴随着女子尖叫声,李向往后退了两步才站住身子,抬眼看向撞他的人。“画屏,是你啊,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去”李向见是自己母亲的侍女,便张口问道。
画屏撞在李向身上,又往后踉跄了几步才站住,本来要张口教训一下不长眼的家伙,一听声音是少爷,立马撅起了嘴,一脸不高兴的低声道:“老夫人有些厌食,这几日每日晚间都要喝些粥的,这不奴婢去取粥的,谁知道冲撞了少爷,少爷赎罪”心不甘情不愿的给李向赔了礼就要离开。
李向听是自己母亲身子不好,便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我娘这几日身子骨不好吗我去请安的时候怎么没看出来”
画屏其实很不喜欢李向这个少爷,她进府时间比较迟,又赶上正好李义要来孟津当县令,就没有怎么接触过李向。这也算是第二次见到李向,总觉得李向这个少爷身上有一股大人的气势,让她很害怕,所以老是躲得远远的。谁知道今天还是撞到了。本来要离开还被少爷问东问西的,有些心慌。
低着头不敢看李向,低声道:“老夫人不叫我们随便多嘴的,少爷要是想知道还是亲自去问老夫人吧,奴婢还要给老夫人去取粥的,告退了。”连施礼都是匆匆的,便小跑着奔向后边的厨房去了。
李向很纳闷儿自己怎么说也算是这家里的少爷啊,怎么下人见到自己好像躲着瘟神一般,这在龙门府中是不可能看到的。好在他心中担心的是母亲的安危,也没怎么在意,便没有再去理会小丫头,转身朝着父母的卧房走去。
站在门口刚要敲门,李向听道屋中父亲正和母亲说到自己。“向儿大了,不管了,由他吧。这段时间事情多,也难为他了,至于无忧的事情,我没有和他说,他也没和我提起,大概是忙的不行。”
父亲话音刚落,母亲埋怨的语气便道:“你还好意思说啊,你身为父亲,这种事情哪里轮得到他和你提起的。就算是平常人家都是父母做主的,你多会儿听说过孩子自己出去找的。真是的,也不知道是你这个当爹的不上心,还是孩子没当回事儿。这都多大了,也该张罗了。”
“是是。”父亲忙不迭的顺着母亲的话茬儿往下接,仿佛迟一步就会发生什么大事一般,听的李向有些好笑。准备敲门的手也顺势放了下来,就站在屋外偷偷听着。
“行啦,每次一说事儿,你就这样,好像你凡事都听我的一样。不说这些了,还是说说向儿和无忧的婚事吧。”母亲不耐烦的叫道:“既然无忧的舅舅已经回来了,咱们是不是去和人家商量一下,该定的先定下来,夜长梦多,千万别出了岔子。”
“恩,对,那我明天就是士廉去说说看。我看呀老匹夫对咱家向儿很是看重呢。你是没见,好几次我都觉得高老儿比我都关心咱家向儿呢。”李义带着得意的语调向老婆夸耀。
“那是应当的。”母亲比父亲还得意,直接就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咱家向儿那可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神仙弟子,谁要是能嫁给咱家向儿,那也是她上辈子积了德了,谁还敢说咱们家向儿的不是”
“你呀你,没法说了。你以为谁都看咱家的孩子好啊,那是咱的孩子,咱自己看着肯定好了。你以为所有人都拿咱家向儿当宝啊。怨不得说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还是赶紧给向儿准备准备定亲的东西吧,其他的事情我来办,没问题的。”
李向本以为自己会听到一些父母之间的小秘密或者是他们一些有趣的对话,谁知道听了半天,最后说的事情居然是自己的亲事,这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过他一直没有考虑这个问题,毕竟自己的年纪太小,再加上自己还很清楚无忧的前世今生,而且李世民那个潜在的威胁一直就在他心间,从未放松对李世民的警惕,所以很少去想和无忧的好事。
无意中听到父母谈论起来,李向忽然发现自己居然有些兴奋,继而有些压抑不住的冲动。李向吓了一跳,他现在可是刚刚过完十岁啊,这个年纪就已经到了怀春的年纪了他实在不敢相信。
他想进屋去看看母亲的身体,可脚步却迟迟不肯动地方,总想再听听接下来父母怎么给自己安排定亲的事情。两辈子加在一起,李向也没有真正定过亲,充其量参加过自己朋友的定亲仪式。
可那毕竟不是自己的亲事,也就算是一种见识而已。而且现在是隋唐,这个时候的定亲是什么模式,李向倒是非常向往。后世一说起结婚,或者办个什么古装的婚礼,都是要用到唐朝的婚庆礼仪的,也不知道后世的那些模仿和这个时候正宗的有多大的差别。
正想入非非,准备好好偷听一下时,身后一阵脚步声,接着便是一声尖尖的叫声:“啊”
李向已经听到身后有人了,本来是准备躲一下的,谁知道人家一叫倒是把他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还是刚才那个叫画屏的婢女,已经花容失色的跌坐在地上,手中还捧着半碗粥,剩下的半碗估计已经喂给了她的裙子了吧。
李向很想发笑,这个姑娘的胆子也太小了吧,自己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怎么见了两次面叫了两次。正准备走过去扶一下小姑娘,没想到小姑娘见自己动了一下,顿时更大声的叫了出来。
李向不敢动了,他真的怕这个女孩子再来两声把整个府里的人都叫过来,那就有些不好了。这时候父母卧室的门打开了。李义提着把剑,探出身子往外看了一眼,大声叫道:“是谁在外边叫嚷”
“老爷”“爹”,李向和画屏的声音同时响起,然后又同时停住了。李义听出两人声音后,便出了卧室,看看倒在地上的画屏和站在门外竹林边上的李向,皱皱眉问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叫唤什么”
他刚说完,又有几人打着灯笼,提着兵器赶了过来,老远就听见尉迟北的声音:“大人莫慌,某来也”接着便是咚咚咚跑过来的声音。他后边还跟着不少人,也是一脸紧张。
李向撇撇嘴,瞪了画屏一眼,谁知道小姑娘脾气还挺倔,居然把那一眼回瞪给了李向,倒是叫李向有些吃惊。
李义的卧房属于内宅了,李向的那些亲兵和罗成这些将领是不能随便进入内宅的,所以跟进来的除了尉迟北这个李义的亲兵头领外,其他的都是他手下的人。
到了近前才看到李向也在这里,地上还倒着一个婢女,尉迟北大声吩咐道:“护卫老爷和都尉少爷,闲杂人等不得乱走,违者格杀勿论。”
本来事情就很简单,叫这个愣头青咋咋呼呼的一叫唤,估计全府上下都知道发生了大事了。李向很无语,也不知道尉迟北的脑袋是怎么长的,明显现场除了自己和婢女外,只剩下李义这个县令了,能有什么危险非要搞的人尽皆知才行啊
这边李义也有些受不了这个大嗓门儿的家伙,赶紧阻止道:“尉迟北,莫慌。我没事,刚刚是婢女摔了一跤,没什么大事,你们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李义挥挥手叫他们下去。
李向知道事情解决了,便再次走向画屏要扶她起来。谁知道他还没动地方呢,尉迟北突然又大声叫道:“都尉小心”
李向条件反射一般,两脚死死的钉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他仿佛觉得会有危险临近。这时李义也吓了一跳,不知道尉迟北发现了什么,用疑惑的眼光看着他。
尉迟北叫唤完了,才大步流星的走向那个婢女,蹲下身子仔细看了一会儿画屏,这才站起身道:“大人,都尉,没事了,刚刚虚惊一场,末将还以为这个婢女是从哪里来的,原来是老夫人的贴身丫环啊。”
说完又对着画屏道:“以后晚上走路小心些,千万不敢再出这样的事情了。好在某认识你,换个别人来,会把你当做刺客的。快去吧”
画屏傻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明显觉得委屈,嘴一撇用一根葱白一般的手指指指李向,眼泪就像珍珠一般哗哗的便流了下来。
李义还没说什么呢,尉迟北又道:“咋啦,俺说错了难道是有人欺负你了”尉迟北顺着画屏的手指方向便清楚的看到李向站在那里,有些发愣。本来他还要继续问画屏,突然身后有一只手拉了他一下,差点儿把他拉倒。
回头正准备生气,发现拉他的是尉迟南,便撅起嘴不说话了。可是刚刚过了一刹那,看着与尉迟南的眼睛,他忽然一下聪明了,再看李向的眼光中居然带出了一种“你懂得”的神情,正好被李向捕捉到了,一脚就将地上的一块土疙瘩朝着尉迟北踢去。
095公主畅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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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不小一出闹剧也算是为这几日杂七杂八发生的事情增添了一丝的趣意,天色已晚,各自回房不提。:.しwxs李向躺在榻上回想着父亲和母亲的对话,心里暖意骤升。不管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他都有好父母相陪,听上去很普通,但真正能享受到这种温馨的大概还真的不多。
为自己不幸的死去和穿越默哀的同时,也为自己能够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感到欣喜。年纪还小,不适合谈婚论嫁,但这并不妨碍他先定下自己的小情人。
一想到自己未来的老婆是中国千百年最成功的皇后之一,李向就有些小激动。如果现在他还能联系上未来那个世界的人,他估计自己一定会大声的宣布,“李世民的将来的皇后现在就要和我定亲了!”,想想还真是一种恶趣味。
不管怎么说,眼下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但定亲这件事情还是不需要自己操心了,有着父母在身后操办,他也放心的很。
不知为什么,想到无忧时竟然同时想起了那个小萝莉。身为货真价实的公主,锦云绝对有着尊贵的地位和极大的权利,但同时她又有着无法回避的命运安排。
都说天家无小事,也说帝王家最无情,李向不知道锦云将来的命运会不会也成为许多王朝公主一样的政治牺牲品。和亲、拉拢勋贵、收买人心,这些手段都是成为一个皇帝必须要掌握的初级技能,而这种技能的运用当中一定少不了公主的存在。
对外皇帝可以让公主远嫁千里,为的就是和邻国的君主达成短暂的和平;对内,公主可以成为帝王和臣子间良好沟通的纽带,驱动的润滑剂。皇帝有着三宫六院,从来不缺后代。公主这个特殊群体的存在,在历史大舞台上注定会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皇子多了朝廷会出现很多麻烦,公主多了就不一样了。历史上超生能力强大的皇帝比比皆是,公主这个在百姓眼中神秘的人群,在掌权人物眼中还真的不稀罕。
当然物以稀为贵是普世法则,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公主作为有着一定价值存在的特殊群体,当然也存在于法则之中。
虽说掌权者对于公主的存在习以为常,不会过于重视,可在民间百姓们对于公主的态度,就像高官皇帝一样,也是上天一般的人物。毕竟公主在整个天下百姓中还是太少了,这样的一个群体,绝对是所有百姓都要仰望和珍惜的。
因此史书中经常会出现一些片段来记载,比如某某朝代一个穷小子寒窗苦读十载,最后金榜题名,做了状元,然后接下来便是迎娶公主这样的桥段。每当读到这样的片段,百姓们就会当做一个鲜活的正面榜样来教育自家的孩子,让他们知道一辈子奋斗目标就是娶公主,光宗耀祖。
无可厚非,谁都向往美好的生活。这个年代底层的百姓谁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接触到朝堂,乃至皇家的秘闻,所以才会对娶公主有着一种偏执的向往,毕竟这是一步登天的一种捷径。
真的是这样吗?
不要说史书记载了,光是李向自己都清楚的知道许多公主悲惨和无奈的命运,以及她们短暂的闪耀后快速熄灭的人生。
汉朝的鲁元公主、馆陶公主还算好的,乌孙、细君、解忧这三位公主远嫁匈奴,命运和她们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她们和亲的目的就是为了和平,可在她们不屑努力的同时,汉朝的皇帝和匈奴的单于却在不断的进行着战争。
可想而知,不管两国间谁胜谁负,作为和亲的公主夹在中间会是什么样的待遇和境况。
不过好在汉朝还算是一个比较传统的朝代,公主们大多数接受宫廷教育,不敢越轨,可到了隋唐时期,公主们的生活就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隋唐时期,特别是唐朝以来,天下一统,百姓们的物质生活得到了大大的提升,同样当权者们的生活也是今非昔比了。在奢华的生活和对百姓无度的索取后,他们的想法也渐渐不再专注于生活本身了。
有句话叫“饱暖思淫欲”,既然物质上已经没有更多的追求了,那么接下来这些掌权者们便开始朝着精神生活努力了。这群掌权者中当然也包括公主这个特殊的群体。
从汉朝开始,公主出嫁不是说将公主送出皇宫嫁给某个青年才俊或者大臣将军,而是这些要娶公主的驸马“嫁”给公主,叫做“尚公主”。皇帝嘛,总要显示出和一般人不一样的身份地位来,“尚公主”便应运而生了。
其实说白了“尚公主”就是后世的“倒插门儿”,驸马都是皇帝精挑细选的,目的很统一,对自己的皇家和江山有大用的,或者干脆就选一个长得过得去的窝囊废,就是这么简单。
选有用的还能理解,可选窝囊废就有些费解了。其实说清楚了也就没有什么费解的了。“嫁”给公主的驸马,就算成为了皇家的一份子了,可毕竟这个驸马是个外姓人,而且帝王都是多疑之人,才不会相信一个外人会对自己百分百的信任。
所以皇帝便规定了许多制度来约束驸马,比如驸马不能从政。这一点很重要,因为公主是可以随时入宫的,而且有很多机会可以接触到许多皇家的秘闻和重要的国策,这是机密中的机密。
如果驸马处心积虑的想要从公主这里得到这些机密,也算不得什么难事。可皇帝是不会让这些机密为外人所知的,那么就要杜绝这种情况的发生,所以驸马就被无情的剥夺了政治生命。这也就是为什么一到天下大乱的时候就会出现很多驸马造反的例子,压抑的时间太久了!
这是工作层面的限制,还有生活方面的。
中国的封建社会时间实在太长了,也就会有许多奇葩的朝代出现一些奇葩的制度。明清时候驸马即使和公主成亲以后,也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公主要统一住到公主府去,只有到了一定时日,驸马才能申请去见公主,从而发生一些夫妻间该发生的事情。
可就算是这样,很多时候驸马也不能轻易的见到公主,因为他们还要通过申请这个环节,而这个环节很多时候并不是公主说了算的。公主府里的管事才是掌握大权的人物。
驸马和公主想要见见面,还得看管事的脸色才行,就是这么奇葩。可想而知,成为驸马也不一定会有什么好的生活。当然作为公主,她们的内心也是够痛苦的了。
这就又出现了另一种现象,没有人愿意“尚公主”。
很简单,谁家的孩子不希望能够建功立业,名垂青史。可是要是娶了公主,那就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了,相反还要受到许多限制,这在一个以男权为主的社会中是很难被大人物们所接受的。
所以很多朝代的大人物子弟最担心的事情居然是娶公主,汉之后的很多年代这样的例子都存在。每当皇帝要给某个大臣的子嗣迎娶公主的好处时,大臣们都会诚惶诚恐的告诉皇帝,自己的那个儿子已经娶亲了。回去后二话不说便从外面随便找来一个女子赶紧跟自己的孩子成亲,这倒催生了一个新行业的诞生——专门为高门大户子弟说亲的人,高级牙行。
李向躺在哪里胡思乱想,自己也是难得的发现这样东一下西一下乱七八糟想了一通,还挺有趣的,脸上带着笑容进入了梦想。
他并不知道在遥远的龙门,那个小萝莉公主也正在苦苦的思念着他,而且为此还在不断的和萧后做着斗争。
天亮了,又是新的一天,李向伸伸懒腰,站在清晨满是露水的竹林边,做着许久都没有做的广播体操,心情大好。
虽然事情还是没有处理完,但总算有了些头绪,只要手底下的这些人各自干好自己的事情,这些天发生的一切也就慢慢消化掉了。
伴随着画屏细腻腻的声音,李向收到了来自母亲的邀请。
跟着画屏往母亲房中走的路上,李向突然发现,这个年纪只比他大上一岁的女孩子居然长得非常秀气,而且那双眼睛最是水灵动人。也许是昨晚夜色太黑,他没注意到,也许是李向从来都没有往这个方面用心思,总之这时的李向难得的对一个小美女产生了异样的想法,这是一个尤物啊!
路总是很短,还没等李向多想一些,母亲的声音已经响起:“向儿,你怎么神情恍惚的,是不是昨夜没有睡好啊?”
伴随着母亲温柔的手在他头顶的抚摸,李向从自己不雅的想法中出来了,脸一红,赶紧道:“没没,可能刚才想事情想的出神了,叫母亲担心了。”
“你这孩子,大清早的就开始忙活,真是的,也不注意身体。看看,早上清寒,就穿这么一件单衣怎么行?画屏,去把我做的那件夹袄给少爷拿过来披上。”母亲责怪又心疼的表情很是叫李向受用,上次这样的感受好像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娘,你叫孩儿来是有什么事情吧?”李向不想再纠缠这些琐事,先张口问道。
母亲抿着嘴上下打量李向几眼,开心的笑道:“就知道瞒不过你,好了,和你说了吧。”母亲见画屏将夹袄取来给李向披上后,便挥手叫她退下,这才说道:“昨晚我和你父亲商量了一晚上,准备去给你提亲去。”
李向已经提前知道了,也没怎么惊讶,不过接下来的话却叫他大吃一惊。
096通房丫头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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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老大不小了,虽说现在不是成亲的时候,可定亲总是能的。你父亲今日就去找无忧的舅父去商议定亲的环节去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很快就有结果的。到时候你和无忧订了亲,无忧一家住在咱们家中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我和你父亲的意思是,等回了龙门,咱们给他们重新找个府邸,无忧一家搬过去,等你再过上几年,成亲的时候好上门迎娶。”
李向也很赞同,便点点头道:“全凭父母做主就是了。”
母亲很满意他的态度,紧接着就说道:“定亲的事情好办,只要无忧的舅舅同意就行。还有一件事也是要和你说的。”母亲招手叫李向上前,温柔的摸摸他的头道:“这定亲是个形势,要想成亲还是要过上几年的。娘知道你是要成大事的,可你身边也总不能一个女子都没有吧。所以娘和你父亲商议了,准备先给你找几个填房的丫头,你看怎么样?”
李向头大了许多,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会觉得他现在这个年纪就可以做一些其他的事情了,而且他们想没想过那些丫头的感受。刚想张嘴说话,又被母亲打断道:“瞧瞧,还不好意思了!”李向的脸有些红,不是不好意思,而是因为他有些憋气,不清楚怎么好端端的定亲的事情,突然间就说到了填房的事情上去。
母亲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看着他脸红便乐道:“小小年纪也知道脸红啊,也罢,既然你没意见,娘就再跟你说说,你觉得画屏怎么样啊?娘这段时间观察过她,是个不错的人选,过两日等你事情忙完了,娘就张罗着先把她给你送过去。”
母亲自顾自的说着,李向头越来越大。刚刚来的路上自己还想入非非,谁知道转眼间就要成为事实,这叫他实在不敢相信。而且他也就是想想,叫他真的那么去做,估计他自己都能恨死自己。这是璀璨祖国的花骨朵儿啊!
母亲的话刚说完,就听见屋外“咣当”一声,有东西重重的落在了地上,接着就听到小碎步由近及远的跑了出去。
李向抬头看看母亲,起身将门打开,就看见一道绿影快速的消失在后院的门廊里。那个身影分明就是刚刚见过的画屏嘛。再看看地上一个青铜的果盘和散落一地的水果,李向只能无奈的亲自去捡拾起来,端进了屋中。
母亲大概也知道是谁了,对李向道:“毕竟年纪还小,有些莽撞,你看看,不就是听到了吗?至于这样慌张,连个果盘都端不住,日后你可要好好**才行啊!”
李向要疯掉了,人家哪能不慌啊,换成是谁也得端不住。这是关乎姑娘一身的大事,就这样三言两语被母亲决定了,封建社会真是吃人啊!
好在李向是个有着正义感的五好少年,他可不想去摧残花朵,便张口道:“娘,孩儿年纪还小,不想太早的接触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况且孩儿心中已经有了无忧了,其他的人孩儿从来没有考虑过,还请娘和父亲千万不要这样做,孩儿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也很麻烦,不想再被这样的事情牵绊住脚步,还望娘亲成全。”
李向给母亲跪下磕头,倒是叫母亲有些惊讶,赶紧扶他起来,摸着头语重心长的道:“向儿,你做的事情都是大事,娘也没有什么说的,只是你要知道,咱们可是个大家族,你是长子,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娘和你父亲都盼着你早早长大,好给咱家传宗接代呢。而且你还有弟弟妹妹,你要给他们做个好榜样啊。这件事情就不要再说了,等娘和你父亲商量好了,就给你张罗,其他的你不用管了。好了,你也忙去吧,别管我们的事了。”
母亲居然就这样把他打发了出来,叫李向有些措手不及,本来还想再据理力争一下,可看到母亲已经有些疲惫了,只好低着头告退出来。
来时路很短,因为有佳人相伴。回时路很长,因为无乐事可赏。
李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处理这件突发事件,他真的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而且在古代确实是家族的兴旺发达才是一家之主最该考虑的事情,传宗接代便是重中之重。
李向很郁闷自己为什么今天还对画屏产生了猥琐的想法,接着便是“梦想成真”了,上天难道真的能看透自己的心?好事不成全,这样的事情老天爷倒是比他自己都着忙,真是福祸自知啊。
浑浑噩噩的走了一段路,李向才发现自己居然鬼使身材的到了无忧的院子里。李向赶紧转身要离去,他没有脸面在这个时候去面对无忧,自己本来还以为和无忧的好事将近,谁知道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可以早于无忧入门的女子,这叫他实在不敢去见无忧。
刚转身,无忧的声音就传来了:“你怎么在这里啊?怎么进来又要走啊?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见我啊?”
李向差点儿腿软的倒在地上,心怀鬼胎是个什么感觉,李向终于切身的体会了一下。硬着头皮、挤出笑脸儿,转过头看着无忧道:“没,没,哪能呢,这不本来是要来看看你的,可过来了,才想到你这几天也累坏了,时间还早,就想叫你多休息一会儿,所以才没打扰你。”李向说的自己都快有些张不开口了,于是立马转移话题道:“观音婢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啊,哎呀,这早上清寒,要多加件衣服啊。”母亲刚对他说完的话,原封不动的送给了无忧。
然后自己脱下那件夹袄,亲手给无忧披在了身上。
无忧笑颜如花的看着李向,两只眼睛闪着光芒,盯着李向的眼睛乐道:“不对呀,这件夹袄我怎么在夫人那里见过啊,你是不是刚刚从夫人那里出来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无忧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话题又绕了回去。李向郁闷至极,赶紧含糊的答应下来,带着无忧进了屋中。
无忧的屋子是整个县衙后院中最清净的一间了,整个屋中除了一床一桌一椅,什么都没有了。李向坐到椅子上,又站了起来,他坐下无忧就没有坐的地方了,只能坐到后面的床榻上,这样就有些不好了。他又不能去坐人家姑娘的床榻,所以他只好站着了。
无忧并没有让他,而是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抿着嘴看着他笑。李向心里发毛,总觉得无忧的笑容有些内涵,他也不好说什么,一时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仿佛空气都要凝结了。
终于无忧开口道:“我怎么发觉你今天有些紧张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整个过程无忧一直是带着笑容,李向觉得待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他赶紧摇头道:“没有,没有,我也是刚刚从母亲那里出来,还没有去前厅呢。”
“哦,看来是我走后你才去的吧。”无忧继续很不在意的说了一句,差点儿没把李向吓死。原来无忧是在自己前面去见过母亲的,难道她已经都知道了?这不是自己来撞枪口吗?
偷眼看了一下无忧,依旧是笑容满面,李向心里知道,也许自己的猜测是真的了。
无忧看着他的囧样笑的更开心了,头上的两支簪子随着笑容上下起伏,倒是别有一番韵味。可惜李向没有心思去欣赏韵味了,他必须做出选择,是坦白从宽接受教育,还是顽抗到底,准备受刑!
“你就没什么话和我说吗?”无忧又说了一句,彻底将李向的心理防线打击的溃不成军。
“我,我……”李向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然后鬼使神差的从牙缝儿中蹦出一句“我错了!”他说完后,真想自己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什么就错了,又不是自己去要求的,这还没解释呢,直接弄成了既成事实了。
无忧也吓了一跳,要知道这个年代男人三妻四妾可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而且国家的法律是对这种事情有保护的,如果女子真的不能接受的话,结果只能是自己被扫地出门,而且还要背上一个“妒妇”的名头,一辈子翻不了身。
她早上是被李向母亲请去的,夫人一番旁敲侧击,然后便说出了主要思想。无忧没有办法,这种事情,事先跟你说了就是尊重你,问你意见就是告诉你别有意见,她只能点头答应。可作为女人,从古到今永远都不会心甘情愿接受其他女子和自己分享自己的男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无忧也不例外。
她心里有气,本来还打算这段时间不再去见李向,好好惩戒他一番。可刚回来没多久,就看到屋外那熟悉的身影。还以为李向也是来找她商议的,说白了就是要她答应的。谁知道李向一进院子转身就走,倒是叫无忧有些不解,便叫住了他,起码好好奚落一番,也算先解解气。
谁知道这个家伙好像根本就没有那种心思,一个劲儿的表现出低三下四的样子。无忧觉得这是李向的一个策略,想要博取她的同情。可李向居然能亲口承认自己错了,这就不一般了。男人很少在自己女人面前承认错误,即使是大错特错的事情也不会这么做的。也许又的男人一辈子都不会说自己做错过一件事情,更不要提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认错了。
无忧有些不知所措,她内心是不希望李向有其他女人的,可李向的表现真的不是装出来的,而且看到李向有些痛苦,无忧的心也跟着有些不舒服了。他不知道李向到底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又不能亲口去问,只能望着李向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097精神病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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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我,我对不起你!”李向再次像无忧道歉。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这在他看来很正常,自己现在没的选择,一面是父母之命,一面是对心爱之人的愧疚之心,让他有些进退失据。
他现在只想和无忧将事情的经过说清楚了,至于无忧原不原谅他,他没有报多大希望。后世的想法早就根深蒂固的在他的思想中了,他觉得这样做是对无忧莫大的伤害。甚至他想到如果无忧不能接受的话,他会劝无忧不要和他定亲了。
无忧愣愣的看着这个年纪尚小的孩子,突然间觉得这个孩子已经长大了,而且大到足以用他瘦弱的臂膀保护她的年纪了。
李向不想在这样下去,索性双手扶着无忧的肩膀,一字一句,毫无停顿的将刚刚在母亲那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有些惋惜的对无忧道:“观音婢,我知道这样委屈你了,也知道你心里一定不好受。本来我刚刚想的等过几日我再来和你好好说说的。谁知道鬼使神差就叫我又走到了你这里,现在我李向就和你郑重的说好,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发生了,希望你能做出自己的选择,留下来和我成亲我会非常开心,离开我去找自己的真爱,我也会真心的祝福你的。”
看着李向郑重严肃的表情,无忧的心忽然一下子开朗起来。这个男人就是她命中注定的男人,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根本就没有名分的女子将这么好的男人让出去。而且这又不是他想要的,是他的父母强加给他的,这并不是他的错。
至于错过这个男人之后,会不会再找到一个可以对她一心一意之人,无忧根本就没有考虑过。
优秀、勇敢、用情至真的男子真的可遇不可求,对于无忧这个已经情窦初开,而且年纪比李向大的聪明女子来说,选择不是很困难。与其为这种事情抗争,最后无果而终,还不如顺从接受,还能有个大度的印象,何乐而不为呢!况且日子总是要过的,以后谁会得到李向更多的宠爱,对无忧来说实在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她想去做,聪明人是不缺手段的。
想通了,自然心情也就好了许多,再度看着李向失望紧张的眼神,无忧笑的比之前还开心,这个男人的心是真的在她身上的,这,就够了!
“好了好了,还真把我当成妒妇了啊!我是和你开玩笑的,夫人说的对,你呀,现在就是个小孩子,把画屏给你送进房中,正好多一个伺候你的人,我也省去了担心。而且她要是能早早的给你怀上个一儿半女的,也算是为李家传下了香火不是?”无忧聪明的选择了接受,并且还劝慰起了李向。
李向茫然的看着无忧,一时间回不过神来。后世不管是听到的,还是肥皂剧中看过的,那些多如牛毛的感情纠葛和背叛,实在叫他有些后怕。可是看着无忧真诚的眼神,李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玩味了一下无忧的话,李向凛然发现无忧也不是像他刚刚想的那样大度,这是一种最为有效的以退为进的策略啊。“我可以接受事实,但是事实的结果是不可能绕开我的,所以你还是要清醒的认识才好,我才是你要明媒正娶的老婆!”
这就是无忧话中的含义!
李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女子在另一个时空中会成为李世民的皇后,为什么人家死了多年后,李世民都没有再立后,而且后世史书对无忧都是出奇一致的褒奖,从未有过半点儿的抹黑。这就是本事!
李向长长的叹了口气,为自己今后和谐的生活,也为了他看不见的隐蔽斗争。
不过李向还是理智的很,他可以接受一些东西,但有些原则上的东西一定是不能改变的。他微笑着摸摸无忧的脸蛋儿道:“观音婢,谢谢你的大度和谅解,我也像你保证,在没有到可以生养的年纪,我是不会对画屏做出任何事情的。同样,对你也是!放心吧!”
无忧皱皱眉,她清楚李向的话一定会兑现,只是不清楚李向说的合适的年纪是什么时候,便疑惑的看着李向。
李向笑着解释道:“我师傅曾经告诫过我,天下女子只有到了十八岁后才是适合生养的年纪,要是太小了,一来对孩子不好,再者女孩子生养时也会有太大的风险,我不想我的女人有任何的危险,包括你,包括还不知道会不会成为我女人的画屏。”
李向的解释让无忧逝去了最后一丝顾虑,她刚刚的话其实也是有些抱怨。比自己早几年嫁给李向,那就意味着李家长子长孙有相当大可能会是那个画屏而出,这样对于一个当家主妇来说确实有些残忍,可她并没有办法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好在李向自己清楚!
乌云散去,接下来便是阳光了。
两人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在龙门初见时那般小儿女模样,吵吵闹闹,打打笑笑,一时间小屋中欢声笑语,你侬我侬。
好事总是很短暂的,下人不合时宜的找到李向,说是府外有人来访。李向一开始还以为是李靖已经回来了,便和无忧告辞,去前厅见李靖。
可等他看到来人时就有些愣住了,这个人他没有见过,但从来人的眼神中,明显可以感受到人家对自己是非常熟悉的。
这家伙是谁啊?
“李向还真的是谨慎啊!”刘文静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进来的李向,心里对李向有了更加直观的认识。李向进门后,并没有直接朝着他走来,而是远远的站住了,一没有和他打招呼,二也没有张口询问他是谁,最为关键的是李向在离他很远的时候就停步了,根本就没有准备靠近的意思。
刘文静很纳闷儿为什么一个年纪刚刚十岁出头的孩子,怎么做事会如此老道,而且还如此谨慎。
他认识李向,可李向并不认识他。对于陌生人的突然出现,一般人最起码都会出声询问,或者仔细打量。李向这两样都没做,而是选择了远离并且沉默,等待着来人自报家门。这样做首先就给了来人一个下马威,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靠近的,另外也杜绝了刺客或者敌人派来行刺的可能,确实是比较谨慎的。
刘文静吃惊的就是李向在一瞬间便做出了这样的选择,这份反应力就已经让他觉得李向是个很好的对手。
其实刘文静把李向想的过于神奇了,李向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他不认识刘文静,本来也是要出言询的,可他从刘文静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与李向上一世在大街上遇到的一个人有关。
那时候他只是一个刚刚接触社会的上进年轻人,一天在路上遇到了一个中年大叔。这个大叔穿着很精干,发型也是一丝不苟,戴着金丝边儿的眼镜,文质彬彬,看着就是个知识分子文化人。
大叔突然拦住他,告诉他对方是某个大学的教授,是专门研究《易经》的,第一眼见到他时就看出来他是个“奇人”。
作为一个年轻人,而且是涉世未深的年轻人,突然见到这样一个人,第一反应不是吃惊,而是好奇。
对于任何事情都会抱有一些兴趣的李向马上就被这个中年大叔的话吸引住了。当然他也没有傻乎乎的直接就把大叔当做亲人看待,还是很礼貌的和大叔简单的说了几句,了解了一下大叔的来历,这才叫他更加感兴趣。大叔说他已经研究了三十多年的玄学,就是算卦。
李向那一世的父母不相信这些,但也不排斥这些,因为他父亲是个成功人士,而且那个年代很多成功人士或多或少都会选择一些另类的方法来释放他们压抑住的内心的那种不为人知的寂寞和压力,也就是精神上的空虚。他的父亲选择的就是礼佛。
这种礼佛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去寺庙里拜拜菩萨烧烧香,而是非常虔诚的在家里修建了一个小小的佛堂,从灵隐寺里请回来一尊菩萨。在佛前许下宏远,要资助多少苦难的学生上学,获求一种心灵的安慰。
李向不明白父亲为什么那样做,但他知道父亲很热衷慈善,虽然很多时候捐出去的那些钱也不一定全都能够用到慈善上面去,但是只要努力的去做了,就是好事一桩。
因此李向对于这些离生活比较远的一些东西,有着一种莫名的期待。正好遇到了这个大叔,他口中说出来很多东西都是李向闻所未闻的,一种新鲜感和刺激感,使得李向对大叔的好感倍增。
就这样偶然的机会两个人居然成了好朋友,放在古代可以叫做忘年交了。
后面的故事出人意料,当李向在两个月里不断的跟着这个大叔学习了很多东西后,突然有一天,这个大叔被一家精神病院的保安和医生强制抓走了。李向当时很害怕,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回过神来的他最后还是去求自己的父亲,通过关系才找到了已经被诊断为重度精神病的大叔。
李向不敢相信一直教授自己知识的大叔居然是个彻彻底底的精神病患者,他最后一次见到大叔的时候,在大叔的眼中看到的就是现在面前这个人眼中同样的眼神。
一种洞悉一切的精明和对世间万物都不屑一顾的无奈。
098刘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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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没有说话,倒是刚才替李向接待刘文静的李义笑着说道:“向儿,愣着干什么啊?快进来见见,这位先生可是我朝大名鼎鼎的名士,不可失礼。(小说阅读最佳体验尽在”
李向对着刘文静微微一笑,迈步进来对着刘文静施礼道:“小子李向失礼了,还请先生海涵,不知先生高姓大名,来找李向有何事啊?”
李向不太相信眼前这位有多大来头,但他却相信自己的父亲从来不会夸大其词。估计这个人还真的在隋朝有些名声,而且看样子父亲也是认识的。
刘文静笑眯眯的再次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李向,然后转头对李义道:“明府好福气啊,有此佳儿,可是羡煞旁人啊。”
李义连连摇手,谦虚的表示李向做的还不够,但他那自信的笑容中分明得意非凡。倒是李向有些尴尬,从进门到现在,这位名士可是一句话都没有和他说,他可是一点儿面子都没有。
好在李向不是计较这些的人,既然人家是名士,那一定有着许多名士一样的脾气,绝对不能用一般人的眼光去看待,不然自己会被气死。
刘文静和李义说话的时候还偷偷观察这李向,发现李向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满和怨气,心里又对李向高看一分。这才转过头对着李向道:“不错,没有少年人的得意和骄傲,是个可造之材,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到现在李向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但人家夸你了,那就要表示感谢。所以李向再次施礼道:“长辈夸奖,小子愧不敢当,只是还不知道长辈尊号,实在是有时礼仪,还请长辈赐告。”
刘文静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李向对李义道:“这小子还真是聪明,见明着问我不说,拐弯抹角的来试探我,好了,也不和你说笑了,老夫刘文静,你可听说过?”
刘文静突然间从大笑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瞬间变脸倒是叫李向都愣了一下。好在他在后世见识过的变脸实在是太多了,这根本不算什么。只是刘文静这个名字一说出来,李向可是真的有些不淡定了。
李向所知道的刘文静,绝对是隋末唐初的一个传奇人物。很多隋唐的电视剧中只要是演早期李世民出场的时候,必然会出现刘文静的角色,就说明刘文静这个人对李家谋夺大隋王朝和建立唐王朝有着重要的作用。刘文静之于李世民,就相当于张良之于刘邦,诸葛亮之于刘备。
说的官方一点儿,刘文静就是李世民初期的御用军师。
刘文静祖父是隋朝石州刺史,父亲刘韶是隋朝的上仪,开府仪同三司(注1,是隋朝的高官清贵。父亲死的早,刘文静很小就继承了父亲的职位。可惜好景不长,隋末大乱开始了,刘文静也没有幸免。
先是朝廷一再给他降级,后来又因为同僚的诬陷被剥夺的爵位。不过后来隋炀帝大赦天下时又安排他做了晋阳令。
晋阳令这个官职大家应该很熟悉,前面讲过有个叫严慕的老人是晋阳的郡守,刘文静其实就是严慕的副手。只是严慕资格老,在晋阳这个地方,凡是基本上都由人家来处理,刘文静也只是拿着俸禄的闲差而已。
晋阳大唐王朝起家的地方,因此晋阳令这个职位在后文中会有重要的作用,而刘文静恰好一直就在这个职位上。
回到正题,刘文静做了晋阳令,又无所事事,所以便开始结交朋友。下面就是他这段悠闲的时光中结交的朋友。
裴寂,晋阳宫宫监,就是那个后来撺掇李渊起兵的人。他是刘文静结交的第一个好友,也是他这段时间最好的朋友。
李渊,这个不用介绍了,只是一开始刘文静并不认识李渊,是通过裴寂介绍才和李渊打起了交道的。
当然认识了李渊,就免不得和李渊的几个儿子有接触,所以他也见到了李世民。
古代判断一个人有本事,常常用这样两句话形容:“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刘文静两样都不占,但他却在见过李渊和李世民之后,被这两代帝王同时称赞为大才。
原因很简单,刘文静有着别人很少有的一种才能,他会看人。
看人当然不是简简单单的用眼睛看着人,而是他能通过短暂的接触,便可以看出这个人今后会有多大的成就,或者有多么远大的前途。说的有些悬乎,可是还真的就是这样,比起街边摆摊儿算卦的那些人要准好多。
在见到李渊第一面后,刘文静便看出李渊胸有大志,便与其交好。见到李世民后,他就对裴寂道:“李世民大度有如汉高帝,神武好似魏太祖,年纪虽轻,却是天纵之才。”裴寂并不认同。后来事实证明,人家的眼光就是这么毒。
还有一个好友,也算是他的亲戚,叫做李密。这个人前文也有过剪短的介绍,后文还有重要的章节来说他,这里就简单的提一点。李密就是后来和翟让共同管理瓦岗寨的那个人物。
李密先是跟着杨玄感造反,杨玄感不听他的意见导致失败身死。李密却早早便看出了杨玄感注定失败,便逃跑了,朝廷一直没有抓到他。
刘文静有这样反贼的亲戚,那他这个晋阳令当的就有些悬乎了,所以没多久便被抓到了狱中。
好在整个晋阳现在名义上是严慕是最高长官,但实际控制权却是在晋阳留守李渊手中。所以刘文静并没有在狱中吃苦,相反隔三差五的还有人来探监,好吃好喝的招待他。
一日李世民来狱中探监,刘文静便和李世民在狱中聊了很久。两人都是聪明人,又都是博学多才,聊了一天,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第二天,刘文静摇身一变,成了李渊的幕僚,具体身份就是李世民的老师,也就是现在刘文静的身份。
当然如果历史还是和书上写的一样的话,那李向还会知道刘文静接下来很多年的大事,甚至连他怎么死的都清楚。
在李向的印象中,刘文静一直都是跟在李世民身边,南征北战,出谋划策,帮着李世民东征西讨,平过突厥,生擒屈突通(隋末唐初猛将,建唐初期,修过《开皇律》,相当于当时的宪法,是个货真价实的大功臣。
不过李向也很清楚刘文静的弱点在哪里,因为刘文静这样的人确实是个人才,但往往越是人才,性格上就越会有普通人没有的一些东西,比如机智,也比如自负。
有句流行话叫作:“不作死就不会死。”说的就是刘文静这样的人才。
自负是刘文静致命的性格缺陷,也正因为这个缺陷,他最终才会昙花一现,在唐初早早就被李渊杀死。相较于程咬金这样装傻充愣的人,却一直能活到唐高宗李治时期才寿终正寝,他实在有些可惜。
李向脑中快速想过了刘文静的一些事后,便对刚刚看到刘文静眼神中那种熟悉的目光不在惊讶了。
与其说有这种眼神的人是精神病患者,不如说他们是疯子,或者说是哲学家也可以。
什么是精神病,什么是疯子?说白了前者很多时候是一种病的名称,但后者就不一定是病了,而是一种精神上异于常人的一种人。
有句话叫“哲学家都是疯子”,其实并不是在骂哲学家,这种疯子,或者说叫精神病,并不是身理问题,而是他们的行为举止不符合这个社会的规范,疯子这个标签是被现实的权力和制度给强加上去的。
很简单一点就可以说明,你看他的行为像个神经病,但是你并不知道,你在人家眼中说不定更像是个神经病。
这种人有个共同点,他们会对当下发生的许多事情不屑一顾,单单会对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的一件小事情感兴趣。随着时间的推移,最后证明就是人家当时看到的那个小事情,才最终决定了很长一段时间内,社会国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就是这类人的本领。西方称他们为先知,我们叫他们圣贤。
刘文静在某种意义上来讲,可以归为这一类人。
李向不动,刘文静看着李向出神的样子,也有些诧异,这个小孩子好像对自己很了解的样子,居然在思考。他观察到李向没有那种虚伪的做作,也没有漠视的冷淡,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
回头看看李义,发现李义并没有感到惊讶,就知道李向大概经常出现这样的状态,更加对李向感兴趣了。
他这次来见李向是有目的的,本来李世民一败涂地,他就有些生气,后来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后,开始研究这次行动李向到底在其中起到了什么作用。可他分析了半天最后得出的结论居然是李向压根儿就没有专门针对他们,只是凑巧碰到了这件事,最后便弄的现在这样的结果。
刘文静很担心李向要是真正参与进来,那李世民会败到何种程度。他迫切需要知道李向的立场到底是怎么样的,也好为日后李渊李世民的大事做好准备。
虽然李世民一再强调李向是个不好招惹的家伙,也是个同样有着野心的人,可是刘文静还是坚持自己亲自走一趟,见见李向,再最后做出决定,这才有了这次来访。
当然他也不是贸然就来的,刘文静和李义其实并不熟,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熟人,虞世南。说的再亲切一些的话,两人都算是虞世南的弟子,他们是师兄弟。
p:注1:开府仪同三司: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一种高级官位,西晋时,开府与仪同三司连称较多,逐渐通用,发展为官号。隋唐至元文散官的最高官阶,从一品。
099都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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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义虽然和刘文静是师兄弟,但两人只是见过两次面,还是因为老师做寿时才相见的,因此并没有多少了解。为了表示一下主人的热情,李义吩咐下去大摆筵席,要好好招待一下这个很少见面的师弟。
刘文静没有客气,甚至连感谢都没有说一声,只是不断的在和李向说着话。
李向绝对是这个时代出现的奇葩,年纪只有十来岁,但却是能够和每个年龄段的男女老幼都说得来,不管是干什么的,他都能够说的点子上,头头是道,不由得可以叫和他说话的人产生一种相见恨晚的心思。
在旁人眼中李向的这个本事绝对可以称为神奇,这个年代没有网络,没有信息全球化,每个人只是生活在自己的活动圈子中,他们的认知只限于熟悉的小范围内。像李向这样,张嘴天文地理,闭嘴农桑木鱼,上至朝堂公卿百官,下至乡野贩夫走卒,都能侃侃而谈的,绝对是难得一见的。
其实李向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厉害,他所知道的那些东西在后世就算小学生都能说的出来,只不过这个年代信息共享度不高,再加上很多东西并没有经过时间的验证,所以才让他在别人眼中像神仙一样的存在。
好在李向知道分寸,也从未将自己当做先知,因此他的和蔼又叫人觉得这个孩子是个可以相处的好孩子。
这就是大家心中一致认为可以跟着李向的最基本原因,是所有原因中最根本的先决条件。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靠得住,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起码跟着他的人不会有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当然李向并没有觉得他自己是这个样子的。
刘文静一直和李向聊的最起兴的是并不是他引以为豪的识人之术,而是他对新鲜事物出现后能够快速得到推广和接受的认知,比如活字印刷术,就很快得到的大家的认可和推崇。
刘文静很少有激动的时候,因为他找不懂激动的理由。从做了晋阳令之后,他接触的人无非就是一大批中级官吏,大多数都是一些混吃等死的无能之辈。偶尔有几个有见识的也是眼界狭小,难入刘文静的眼睛。
李世民和李渊算是难得的有着大志向的人物,可惜这两个人的心思也都放在了自己家族和江山一统的范围内,根本不可能和他说些无聊的话题。因此刘文静这三十多年一直都是孤独的,就像一个身怀异宝的人无人识宝一样的郁闷。
今日不一样了,他是来找李向办事的,无形中和李向聊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居然在李向这里得到了新的答案,甚至有些说法在刘文静看来都是新鲜的。这就不得了了,半辈子压抑在心中的想法,一下子找到了宣泄的口子,便一发不可收拾了,久旱逢甘霖无非如此。
欣喜若狂下,他早就将自己来的目的忘记的干干净净,和李向说的越来越热络。
“都尉觉得在下说的对吗?”刘文静两只眼睛放着奇异的光彩,满脸笑容的盯着李向,想从这个难得的知己口中得到承认。
李向也感觉自己是找到了一个可以随意说话的朋友一样,他将心中那些上辈子可以随口说的东西尽情的说了出来,至于刘文静是否能听懂就不在他考虑范畴之内了。不过看着刘文静的状态,估计他应该可以接受个半数以上。
这可了不得,这个年代能够接受后世很多想法的人,几乎可以说没有,刘文静算是奇葩中的奇葩了。
“先生有大才,言论实在是叫小子耳目一新啊,不过小子认为先生可以再想想,为什么活字印刷术会在短时间内传遍大江南北,而同样重要的农具改良后只是在小范围内得到了推广,要知道民以食为天,这么好的农具为什么没有活字印刷术传播的快呢?”
在看出刘文静现在只是和他在讨论一些思想上的问题后,李向索性开始引导刘文静去往更深层考虑社会的问题了。
刘文静得到了李向的夸赞,竟然激动的站了起来,绕着大厅走了一圈儿,然后又坐下道:“哈哈,和都尉说话确实难得的畅快啊,不过都尉说的农具改良毕竟只是乡野间的事情,怎么能和将要流传后世的活字印刷相提并论呢,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刘文静感觉李向的夸奖要比皇帝的封赏都可贵,却让大厅中其他人都傻眼了。刚刚还是个斯斯文文,有着一种内敛之气、不苟言笑的刻板文人,现在却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疯疯癫癫的狂生。说话声音大到吓人,动作更是大开大合,本来合体的长衫已经有几个扣子解开了,一副打架的架势。
李义也没想到这个人的变化居然这么大,简直可以用判若两人来形容。他不知道李向和刘文静说了些什么,当然就算他听了也不一定能明白,可他还是很佩服自己的儿子,居然能让这样的顽固轻而易举的现出原形。
好在大家也都看出来刘文静是真心的欢喜,并不会对李向造成什么伤害,也就没人去管他们两人了,开始渐渐离开,各干各的事情去了,只有李义处于礼貌依旧在这里陪着。
刘文静和李向早就忘记了在哪里了,好不容易找到个可以随心所欲说话的人,就刹不住车了,两人开始辩论。
“先生说的有些偏颇了,什么东西可以流芳后世,或者说让后世人从中受益?不是你口中的活字印刷,也不是我说的改良农具,而是一种思想,一种能够超越当时主流想法的更先进的思想。只有思想才是永恒的。”李向一边引导他,一边开始给他灌输一些理念。
“不不不,你小子说的太绝对了,东西是实实在在可以看到的,就像活字印刷,只要这门手艺传承不消失,那后世一定还会使用,因为这样的神技是不可能被其他东西替代的,改良农具则不然,说不定以后还会出现一个像你这样的妖孽,造出一些你都想不到的农具,这些都是小道,怎么能和传承着文人志向的活字印刷相提并论呢,你这是在侮辱文人,侮辱学问!”
刘文静说着说着居然生气了,吹胡子瞪眼睛的开始职责李向。
李向也生气了,说的好好的,怎么说生气就生气,我这不是为了引导你嘛,至于这样说我?他站起来对着刘文静道:“先生,你也是文人,那我问你,你怎么就敢断言,之后就不会再出现比活字印刷术更好使用的印刷术呢?为什么你可以理解农具改良还会有发展,活字印刷就不会有进步了呢?我看你才是故步自封!”
“小子无理!”刘文静须发皆张,手指颤抖的指着李向,两只眼睛想要往外冒火一般。
刚刚还有说有笑的两人,转眼间便恶语相向了,弄的李义差点儿都没反应过来。
看到两人好像要翻脸了,李义站起来打圆场,他没听懂说什么,但起码清楚他们是因为讨论的话题两人观点上有矛盾才会动怒,于是便笑道:“先生消消气,先坐下喝杯茶,不要和这小子一般见识。”说完正要拉脸教训一下李向,谁知道刘文静根本就不领情。
“谁说我生气了?我高兴的很呢!”刘文静一张死人脸转过来看着李义,见李义诧异的样子,叹口气道:“算了算了,你也不懂我在想什么,大概这个世上也只有这小子能跟老夫说的来,你不用管我们了。”然后拉着李向往外就走,边走边说:“快快,找个安静的地方,最好就你我二人,好好的辩一辩!”
不容李义分说,已经拽着李向到了大厅门外。李向也只是小小的不舒服,到不至于真的生气。听刘文静的话他倒是觉得这个人还真的对脾气,于是也转头对着诧异的李义道:“父亲,不用担心,孩儿去和刘先生请教学问去,不会出事的。”跟着刘文静就走。
李义有种说不出的郁闷,弄了半天自己妄为好人了,只好摇摇头随他们自己去处理了,口中还喃喃念道:“这一老一小居然对了脾气,实在是怪哉!”
李向带着刘文静到了那个小池塘边上,吩咐下人去找了两个垫子,两人就那样席地而坐,又叫人给送来些干果,两壶酒,便开始了正式的讨论。
刘文静一改往日古板正经的作风,一屁股坐到垫子上,也不和李向客气,自己是又喝酒又吃干果,好像在自家一样。李向很欣赏刘文静现在的状态,绝对比刚才一进大厅见到的那个刘文静要有血有肉,鲜活的多,于是也和刘文静一起开始喝酒。
一老一少谁都没有先开口,只是静静的听着池塘里活水泛泛的声音,偶尔还会有几只青蛙蹦上了池塘边上的一小块空地,叫唤两声。
清风、流水、美酒、知己,两人都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倒是在池塘不远处的影壁后面,李义和高士廉两人看着李向他们,有些不解。刚刚还唇枪舌剑的互相攻击,怎么一下子就不说话了。看着刘文静有些疯癫的样子,李义不禁问高士廉:“高兄,向儿不会也和那个刘文静一样,发疯了吧!”
100云在青天水在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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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吸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注1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李向昂首高吟,铿锵有力,声震长空。刘文静早已泪流满面,却又忍住不嚎出声响。远处的李义和高士廉震惊的无以复加,大张着嘴完全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随着李向的吟诵,无忧几个女子,徐茂公几人也都赶了过来。听到李向口中的句子,无不驻足,呆呆的看着池塘边那个瘦弱的小身影,这样高昂有力,震古烁今的词句就是从这个小身躯中迸发出来的!
如此文章,如此少年,怎能不叫人神往,怎能不让人血脉喷张!
没有人因为看到刘文静嚎啕大哭而鄙夷他,没有人因为李义和高士廉两个老人的失态感到可笑,更加没有人去打扰李向那个背着手面对着池塘能发出如此感慨的少年人,也许他就是那潜龙,那乳虎。
来日方长!多么豪迈的一句誓词,谁敢小觑这个刚刚年满十岁的少年人!
李向也不知道自己和刘文静说了些什么就开始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一气呵成的将这篇激励着无数代少年人的名作朗诵出来。
大概梁启超作这篇文章时的心境和现在的李向相同吧!
无忧泪水涟涟却自豪的微笑看着所有人的表情,心里骄傲的想要大声叫出来,这个男子就是自己的男人,一辈子的男人!
画屏则是偷偷抹着眼泪躲在角落里望着李向的背影,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那日偷听到主母要将自己送给少爷填房,心里还有些抵触,现在早就一扫而空了。有这样的夫君,就算做个填房又如何!
徐茂公又是不同,往常眯缝的眼睛,现在睁得大大的,仿佛要看透李向这个人一样,这样的句子真的是从这个孩子口中诵出来的吗?他的拳头握的紧紧地,生怕漏掉一句。好在他很庆幸自己终于做出了决定,差点儿就要和李向失之交臂了,如果真的离开了,那他失去的可不仅仅是李向这个人,也许会是一个伟大的时代!
有些文化的武将,像秦琼、罗成都是血贯瞳仁,双拳紧握,听到激动处甚至在自己的胸膛上捶上几拳。他们能够听懂李向语句中的豪迈之气,那是种所向披靡一往无前的气势,是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慷慨之情。
就算单雄信、尉迟南、尉迟北他们也从李向的诗句中找到了各自的影子,他们就是试翼的鹰隼,已经张开了翅膀,就等着一股疾风,翱翔九天呢。
只有程咬金在短暂的震惊过后便开始抱着膀子开每个人不同的神态,不时的笑笑,还低声的喃喃自语一气,总之他觉得李向有这样的表现实在不算什么,基本上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惜他显摆的样子根本就没有人搭理。
刘文静终于平静下来了,他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也忘记了刚刚还和李向在争论什么,现在只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被这个孩子折服了,没有一丝的反抗。
李向绝对是妖孽,真真正正的妖孽。刘文静得出了结论,所以他不打算再按照他实现想好的步骤进行了。他需要的不是和李向虚与委蛇,现在他需要看清的不是李向了,而是他自己,还有就是他决定要效忠的李世民和李渊这对父子。
他必须考虑清楚,将来某一天,眼前这个孩子绝对会是李渊父子最大的劲敌,到时候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就眼下的情况看,李渊父子好像是胜券在握,但今天李向的表现告诉刘文静,也许一切还言之过早了些。
有这样本事的李向,难道真的会不堪一击吗?
刘文静根本不相信。
所以为了今后的日子,为了他一直以来都没有袒露过的理想,刘文静觉得他自己是该到了真正选择的时候了。
“向儿!”高士廉破天荒的第一次用这样的称呼来叫李向,倒是让高士廉口中的“臭小子”李向有些吃惊。
回头一看更是叫李向愣住了,眼前基本上是所有府中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一个个不是大张着嘴,就是满眼的泪光,就像看怪物一样望着自己。李向傻眼了,忙不迭的给高士廉施礼道:“舅父叫我?”然后又对着李义施了一礼没有说话。
“刚刚作的文章可有题目吗?”高士廉根本没去理会李向的惶恐,直接问道。
“少年中国说”李向规规矩矩的回答。
“啪啪啪!”“好,好一个少年中国说,真是字字珠玑,振聋发聩啊!”徐茂公越众而出拍着手大声赞扬。
刘文静这时才回过一些神色来,接着也道:“如黄钟大吕,闻之如醍醐灌顶,可笑区区还不自量力,蚍蜉撼树般在你面前班门弄斧,真的是要贻笑大方了!”摇着头自叹不如。
众人也跟着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无非是多好的诗句,多聪明的人等等。听的李向一个头两个大。他现在很后悔自己稀里糊涂就把这篇著名的文章读了出来,他能够记住的佳作名篇可是不多,本来还准备在万不得已需要自己展示一下才能的时候再拿出来用的。
现在没办法了,用一篇少一篇,他自己又不会作,看来日后要少在人前卖弄了。
不过想了一下,李向突然意识到这篇文章中好像很多地方用了隋唐以后的典故,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可就不好解释了。正想着如何瞒过去呢,李义说道:“向儿啊,连为父都不知道你居然有如此文采,看来之前为父是小看你了啊!不过为父还是要告诫你,年轻人还是要戒骄戒躁一些,谦虚谨慎方是立身之道。”
“呼”李向暗自长长出了一口气,点头应下,也算是李义给他解围了。
李义这才招呼大家赶紧去饭堂,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众人簇拥着李义和高士廉,顺便凑近李向跟他聊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奔向饭堂。
刘文静和徐茂公走在最后,两人互相抱了抱拳,谁也没有说话,缓步跟在大队人马后边。徐茂公清楚刘文静的身份,所以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可刘文静只认识李义李向两个人,刚刚见到这个书生模样的人在李向舅父之后出言称赞,便以为此人也是李向重视的心腹或者是幕僚,便没有再去打量。
“刘兄不知方便听小弟一言吗?”徐茂公观察了一下前边几人离着两人较远,便低声对刘文静道。
刘文静一愣,随即看看徐茂公,从他眯缝的眼睛里很难得到答案,便点点头,看看他要说什么。
“想必刘兄此行并不是来和都尉切磋文采的吧?”徐茂公笑眯眯的问刘文静。
刘文静眉头一皱,随即想到此人能在这时候说这些,也一定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坏处,便又舒展开来道:“哦?兄台有何高见?”
徐茂公沉吟了一会儿,摇摇头笑道:“刘兄胸有大志却不得施展,纵然有千般手段,总是找不到一个好的立命之所。”
徐茂公神秘兮兮的凑近刘文静道:“刘兄大概觉得时光不等人,也许自己再不想办法谋求一些后路的话,就要蹉跎一生了吧!”
刘文静内心大惊,脸上却表现的很是淡然。他有些后悔没有听从李世民的话,独自来见李向了。他以为这里充其量就一个李向还算是有些本事,至于其他人根本没有在他的眼中。
可是现在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年纪也只比李向大上几岁而已,但说出来的话就像刀子一般,直接穿过他的皮肉,深入了他的骨髓,好像能看透他内心的想法一般,真真的吓人。
刘文静从不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可他今天遇到的事情充分的证明了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个小小的县衙里真正是藏龙卧虎,就连李向的一个幕僚都有这等本事,实在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徐茂公其实也是在试探,他隐隐觉得刘文静此行的目的绝对不简单,而且很大程度上就是冲着李向来的。李世民丢了那么多粮食,还差点儿被单雄信杀死,不会轻而易举就这么算了的。
也许刘文静就是来刺探情况的。
谁知道自己说的话已经非常直白了,就等于是突如其来将刘文静的目的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倒要看看他有什么反应。刘文静的反应叫他有些失望,人家好像真的不上当,要么就是干脆自己猜错了。刘文静来的目的还真的就是来和李向切磋一下这么简单。
不过徐茂公还是倾向于这个家伙的隐忍功夫高超,不是一般人。这样的说法更合适徐茂公这个从来都用最坏眼光看人的家伙。
两人心里同时震动,倒是明显脚步慢了很多。
刘文静没有回答,也等于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
徐茂公忽然又道:“不管刘兄什么目的,在下送给刘兄一首诗。”
也不等刘文静问他,直接就道:“练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馀说,云在青天水在瓶。”
说完后一拱手,快走几步,追上了前边的大队人马,丢下刘文静一人愣在了原地。
001送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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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静彻底抓狂了,徐茂公最后留下的那首诗,他是能够理解的,作为一个瞧不起别人的文人,他的学问也可以说是已有大成,不可能连这样的诗句都弄不懂。-乐-文-小-说-
可这样的诗句又不是很容易就参透的,不要看字面的意思很简单,诗句更深层的含义才是徐茂公想要告诉他的,这才是关键的。而且能张口就作出这样诗句的人,文采和心智也绝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刘文静为自己小瞧天下人感到有些后悔了。
整首诗最妙的是最后一句,“云在青天水在瓶”,平淡至极却饱含对人性的把握和看法。
是一种态度,也是一种方法。
云飘在天上,水只能呆在瓶中,这就必然导致不同的眼界,不同的行为作风。同一类的事物,处在不同的位置上,就会有不一样的行为作风。一切自有它们的归宿、来源和本性,性命相合,各归其所。如果硬将不同层次的事搅在一起,或用世俗功利要求,必然要混乱失望的。这是一种心态,而这种心态,其实也是一种修为。
刘文静还没有到这种修为。
他冒了一身的冷汗!这个人是在告诫自己,不要觉得聪明就可以和同样聪明的李向随心所欲的提要求,那样恰恰会适得其反。
刚刚刘文静还庆幸自己在恰当的时候碰到了李向,可以有更多的选择来实现自己的远大抱负,看来自己真的有些着急了。
望着前边还没走远的人群,刘文静平稳了一下心态,快步跟了上去,他决定顺其自然,慢慢的去了解李向和他这个团队的一切,然后再做出自己决定。
众人还沉浸在刚刚李向的诗句中,管家问李义是不是可以上饭了,李义这才招呼大家赶快落座,准备进餐。
刘文静最后进来,李向招手叫他坐到自己一桌,准备好好的和他谈谈,李向已经有所决定了。相对于整个天下,杨广这个目前看来高高在上的帝王,对李向心中那个最大目标的威胁其实不是最大的,恰恰是李渊李世民父子才是心腹大患。
既然人家也把自己当做心腹大患了,那就不能再坐等敌人壮大起来对付自己,现在开始就要着手布局了。李建成回去后再也没有和自己联系过,李向觉得有必要在李建成身边再安一枚棋子,经常督促一下他。这枚棋子要有能力,又要被李渊父子信任,刘文静最为合适不过。
所以李向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刘文静收服,为己所用。
要是一般人,李向会有很多种办法,可对付刘文静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需要从长计议。因此他现在只能慢慢的和刘文静把关系处好,等待机会再说服他加入自己的阵营。
刘文静同样也在等着时机,看看有没有机会获得更大的主动权。
整个大厅中,李向、徐茂公和刘文静三个人在想着更深层的东西,其他人则是不断的重复着李向的《少年中国说》的探讨。大厅中闹哄哄的,居然没有人动筷子吃饭。
高士廉也难得的不古板了,加入到讨论中,还侃侃而谈,看样子老人家也是被李向打动了。
这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身着义勇军铠甲的小军士匆匆的跑了进来,在闹哄哄的大厅中东张西望寻找人。
看着他军服上灰尘满满,一脸疲惫就知道一定是远道而来。眼睛在程咬金那一桌上不断的看着每个说话的人。突然他看到了秦琼,眼睛一亮,犹豫了一下,便朝着秦琼走去。
这时候终于有人看到他了,尉迟南伸手指着他道:“你是何人?闯到这里干什么?”尉迟南没有见过义勇军的新军装,突然间在大厅中见到穿成这样的一个人有些吃惊。
他的声音不算很大,但同桌的那些武将个个听的真切,便一齐将头扭向了军士。军士一愣,停在了半路,看着一群人个个眼神不善,有些紧张,结结巴巴的答道:“我,小的是,那个,从龙门来的,来找,找罗成罗将军。”
秦琼他们一见军装就知道是自己人,听他说从龙门来,就清楚一定有什么急事,他对着罗成说道:“你去问问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罗成点头,起身带着军士往厅外走去。
大家一看原来是找罗成的,便不在关注这些,继续聊天吃酒。
李向这边倒是也看了一眼那边发生的事情,看到罗成出去了,也就没怎么在意。刘文静已经和李向开始说话了,没有再继续他一开始说的那些话题,而是把话题往洛口仓丢失的粮食上转。
李向并没有隐瞒什么,将如何发现被掉包,自己又如何顺着线索找到粮食下落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李向很清楚面对刘文静还是实话实说的好,毕竟他这次来一定是和粮食的事情有关系。既然这样,人家也一定会了解清楚事情的经过,与其编一番瞎话,还不如开诚布公的和他说清楚,是非对错叫他自己判断吧。
刘文静起先怀疑李向会顾左右而言他,谁知道人家却毫无隐瞒的都对他说了,甚至连一开始就知道是李世民干的这件事都说了出来,足见李向对他的坦诚,也说明李向的胸襟之大。
刘文静忽然绝对自己真的有些腹黑的心思了,为什么总是要用一种看待敌人的心态来看待李向呢?从他这短短的接触来看,李向根本就没有将他当做敌人。
这样的态度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李向觉得刘文静真的不会是他的敌人,另外一种就是即使知道刘文静是敌人,李向也没当回事,因为这样的敌人根本对李向造不成什么威胁,这就是纯粹的不屑。
刘文静不愿意相信是第二种情况,所以他只能选择相信李向的人品是超乎一流的。
听完李向说的,刘文静认为自己有必要表示一下自己的态度,也好叫李向知道自己也是一个早道德上可以信任的人。于是他也把李渊父子早早布局,准备盗取洛口仓粮食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完后他自己都纳闷儿自己居然这么快就将李渊父子出卖了,而且还没有一点儿愧疚之心,这实在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李向同样纳闷儿,他本来的目的就是要从刘文静口中多少获得一些李渊父子的秘密,谁知道刘文静一张嘴就都说了出来,这也太容易了,容易到李向都不敢相信刘文静说的都是真的。
两人诧异中,都不知不觉笑了出来。互相看看,又都摇摇头。聪明人之间很多时候是不需要太多言语的,这也的几个动作,两人就已经清楚对方是什么心态和态度了。随即李向举杯和刘文静碰杯,一饮而尽。
刘文静是真的放心了,看李向的表情神态动作,绝对是和自己一样,也是诧异震惊,不过现在可以说是两人交往又到了一个新的层次。如果说一开始见面时只是出于礼貌,在池塘边说话后是泛泛之交的话,那么现在他可以肯定,两人已经有些惺惺相惜了。这种感觉很好!
两人也没有去管其他人说什么,继续着他们的话题。这时候罗成带着那个军士快步走了进来,没有回自己的座位,而是直奔李向而来。
看到罗成的样子,秦琼那一桌的人都不说话了,大家都知道没有什么大事,罗成是不会去打扰李向的。那就是说龙门现在有事情发生,也许他们一会儿说不定就要回龙门。
李向一脸不解的看着罗成,他也清楚罗成都急事找他。
“都尉,他从龙门来,有急事找都尉。”罗成指着军士对李向说。
李向点头,看向军士道:“说吧,什么急事。”李向压住心头焦急的冲动,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平淡的说道。
“我,小的是义勇军侦察营的,这次是奉了皇,皇后娘娘的旨意来见都尉的,这里有两封信。”军士说着解开军服,从内里腰间取下一个薄薄的小布包,打开后从里面取出了两封信递给了李向,然后恭恭敬敬的站到了罗成身后。
“你没有见过我?”李向从军士紧张的表情中读出这个人一定是没有见过自己的,他有些怀疑。因为李向去过军营好多次,不可能自己的兵士没有见过自己。而且最近也没有再招收人马,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个兵士要么就是刚刚加入义勇军的,要么就不是自己人,而是敌人的细作。
自从李向成立了暗影后,便对暗中刺探情报的这类人非常重视。自己可以在别人的身边安插人手,保不住敌人也会在自己身边放上一两个,这是相当有可能的事情。
听李向的问话,程咬金第一个便冲了过来,一把就将兵士的衣领抓住,单手就提了起来,大吼道:“说,你是谁派来的,来干什么?”
程咬金眼睛本来就大,现在更是睁得像个牛蛋,满脸狰狞,吓得那个兵士连话都说不出来。
好在罗成在一边,将程咬金的手拉住,往下一使劲儿,兵士又双脚着地了。
“咬金,你放手,他不是细作,我清楚。”罗成一边和罗成说话,一边看向李向。
李向听罗成担保,便对程咬金道:“放手吧。”
程咬金哼了一声,把手放开,口中还嘟囔着:“他奶奶的奶奶,认识你不早说,害的老子少喝好几口酒。”摇摇晃晃的回到自己桌上继续喝酒了。
大家一听不是敌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没有再继续吃喝,而是看着这个兵士。
罗成这才扶住兵士,对李向道:“都尉,他是自己人,是末末的哥哥牛壮壮。”
002寻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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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末?”李向乍一听也有些诧异。本文由首发末末是罗成刚来的时候带过来的那个女子,和罗成的关系就不用说了,那是罗成未来的媳妇儿。可从来也没听说末末还有个兄长啊。
李向等着罗成解释,罗成只好当着众人的面儿说了起来。
当日末末进了唐国公府满心欢喜的要和李世民成亲,谁知道李世民家人不同意,李世民还信誓旦旦的保证再等上几日就好。可谁知道后来李世民的母亲窦夫人撒手归天,红拂女裂裳焚衣,不告而别。李世民也没有再去理会末末,同样在府中的牛壮壮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挣扎了几日他决定带着自己的妹妹离开这里,不再指望李世民的承诺了。
谁知道末末却已经被李世民的三弟李元吉派人抓走了,要不是罗成搭救,估计末末已经天人永隔了。
最后末末和他的哥哥失散,跟着罗成到了龙门。罗成跟在了李向身边,末末也就在李府住了下去。现在和无忧、素云她们成了要好的朋友,半路上遇到的刘静怡更是和末末无话不谈,现在都已经成了李府后院众多女眷中的一员了。
虽然末末从未和李向他们说起哥哥的事情,但她心里一直在默默的为哥哥祈福,希望有一日能够和哥哥团圆。
罗成是知道这件事的,他也在寻找,只是茫茫人海,要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他和末末的亲事李向早就给他们准备了,可是就因为没有找到末末的哥哥,末末不愿意,总说想等见到哥哥后再成亲,这才一拖再拖到了现在。
罗成讲完后,看看牛壮壮说道:“后面的事情还是你自己说吧。”
众人听着罗成说的事情,像是听故事一样。这时再看看牛壮壮,总觉得这个人有些窝囊了,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在义勇军中当过兵的样子。
牛壮壮是真的害怕,那日去找李世民要人,被告知末末已经自己走了。牛壮壮不相信,非要在府中寻找,被府中的管家和下人棍棒打了出来。倔强的牛壮壮就这样在唐国公府门口整整待了七天,就守在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希望其中有自己妹妹的身影。
终于他感觉到自己的妹妹也许是真的离开了。
他再一次敲响了府门,这次他只是想亲耳听听李世民告诉他妹妹离开了,而不是被人给害死了。
李世民倒也没有叫他失望,很客气的告诉他末末是真的离开了,他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最后还叫下人给牛壮壮包了一包食物,给了些银两,叫他去寻找。
牛壮壮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晋阳,他不知道去哪里寻找自己的妹妹。天大地大,可妹妹只有一个。满眼的人流没有一个是自己想的那个人。
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看着别人家说说笑笑其乐融融,牛壮壮真的很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救了李世民,如果没有李世民,他和妹妹一定还在自己的小家里快乐的生活着。
忽然他想起了家这个词,也许妹妹没有见到自己,以为自己回家了,她也会回家的。想到这些,牛壮壮撒腿就跑,他要在第一时间赶回家,妹妹一定在家等着自己呢,他再也不允许妹妹自己一个人了。
失望成了他很长一段时间不可避免的事情了。
家里空无一人,满屋子的灰尘告诉他,妹妹根本就没有回来过。他的世界崩塌了,甚至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这个世界的了。如果不是妹妹还活着这么一个简单的理由,他估计早就自杀了。
收拾好行囊,带着希望继续踏上寻找妹妹的路途。他没有方向,只是心中那个执念在支撑着。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南走,饥饿、寒冷、痛苦,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他,终于把一个壮汉折磨的再无人形,病倒在寻找妹妹的路上了。
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在一个中年人的屋中。他想撑着病体继续上路,被中年人拦住了。这个人和他的年纪差不多,而且很是健谈。在他养病的这段时间里,两人成了朋友。
他也把憋闷在心中许久的痛苦和这个朋友倾诉了出来。朋友感同身受,发誓要帮助他一起找妹妹。等他好的差不多时,朋友告诉他,这样盲目的找不是办法,现在必须找到更多的人才帮忙才行。
牛壮壮不知道该怎么去找人帮忙,朋友说现在龙门李都尉那里在征兵,而且听说李都尉手下的兵士吃的好穿的好,还有银钱领,是难得的好地方。建议牛壮壮跟着他一起去从军。而且从军后,军队里的人就是兄弟了,人多力量大,发动大家一起找,一定可以找到的。
牛壮壮有些犹豫。他见识过军队中的兵士烧杀抢掠,知道这个年代的官兵和土匪根本就没有区别,只是正规的土匪罢了。
不过寻找妹妹的决心还是让他答应了,就这样跟着这个朋友一起去了龙门,投在了义勇军中。当时义勇军和神威军并不在一起训练,牛壮壮和他的朋友被安排在神威军中跟着张方洛训练,因此李向他是没有见过的。
一晃半年过去了,妹妹还是杳无音信,牛壮壮有些绝望了。
正好这时候李向对义勇军做了调整,整编了神威军,牛壮壮也随之正式加入到了侦察营,成了一名名副其实的侦察兵。
就是这次调整,阴差阳错的让他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妹妹。
他记得很清楚,那天阳光很足,风也很大,他们正在操场上训练。忽然集合的号角响了起来,然后便是一大队盔明甲亮的骑兵进了军营,后边跟着好多马车,一看就是有大人物来了。
等到张方洛将军大声宣布皇后娘娘驾到的时候,牛壮壮已经傻掉了。他不相信自己有生之年还会见到一国之母。浑浑噩噩的跟着大家一起参拜,一起起身,一起听着皇后娘娘说话,再一起送走。至始至终他都不知道娘娘说了些什么,不过他敢说和他一样的绝对不是少数。
这次过后,隔三差五的这位娘娘就会带着那个经常会捣蛋的什么公主一起来军营视察,有时候还会有很多的年轻女子也一起跟着来。听着她们每次大呼小叫的看着自己这些当兵的训练,牛壮壮就悲从中来。
这些年轻女子的表现真的好像自己妹妹小时候看着自己轮膀子劈柴一样,同样的大呼小叫,同样的一脸崇拜。可是现在妹妹依旧没有音讯。
就这样又过了个把月,他又见到一队女子来看他们训练,这次牛壮壮愣住了。张将军说这队女子中那个领头的是李都尉没过门的媳妇儿,也是位公主。这位公主身后的那个穿着丝绸衣衫的女子怎么那么像自己的妹妹啊!
牛壮壮不敢相信自己千辛万苦要寻找的妹妹会出现在这里,这简直就是做梦。
等着人家来视察的人都走光了,他还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大家早就散去了,牛壮壮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队长以为他犯了什么病,叫人抬着他去看大夫。牛壮壮扭头只说了一句话:“队长,求求你帮帮我!”
等队长弄清楚了牛壮壮要他帮忙的事情后,一个头两个大了。牛壮壮想要搞清楚无忧身后那个女子是不是他妹子。
一个小队长能有多大的本事,别说是问无忧身边的人了,就算是去问问张将军身边的人也得掂量掂量。
他不是不想帮忙,实在是能力有限。
听着小队长为难,牛壮壮知道人家说的是实话,便没有再要求,只是说自己想要多歇会儿,麻烦队长可以准他几天假。
这一点小队长还是有权限的,便慷慨的给了他三天假期,并且一再强调三天一到必须按时归队,不然军法不容情的。
牛壮壮二话不说收拾了一下,便匆匆的往龙门县城去了。他要去都尉府门口等着,一定要见见那个像自己妹妹的人才能安心。
一等就是两日,李府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就是没有再看到那个女子。好在牛壮壮倔强的性格让他成了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他和李府门口的卫兵软磨硬泡,终于让人家答应去帮着问问公主身边有没有一个叫牛末末的丫环。在牛壮壮心里,一直认为自己的妹妹如果真的是那个女子的话,一定是个丫环,因为像他们这样家庭的人是不会和公主成为朋友的。
就在他休假的时间快要到的时候,终于等来了消息。卫兵说公主身边还真有一个叫末末的女子,不过不是丫环,而是小姐,还是一位将军带回来的,是都尉和公主的朋友。
牛壮壮傻了,要说不是自己的妹妹,那怎么会既长得像,名字也一样呢。要说是自己的妹妹,怎么摇身一变成了都尉和公主的朋友了。这样的身份让牛壮壮第一次产生了退缩的念头。
他现在只希望确认这个末末就是自己的妹妹就好,只要是自己的妹妹,他打算不再来寻找了。只要知道妹妹现在有了好的归宿,有了好的身份,日子不苦就够了。自己一个穷当兵的,现在和妹妹相认,一定会叫自己的妹妹为难的,甚至会害了她现在所有的一切。
长兄如父!
一个伟大的朴素的农民,想到的一定是最为虔诚的,最动人心魄的简单想法。
机缘巧合,无忧再次去了军营,牛壮壮也远远的看到了末末。那个小队长居然找到了一个关系问清楚了末末的身份。在确定了自己妹妹现在衣食无忧后,牛壮壮便一心一意的在军中训练了。
他不想打扰妹妹的好日子,可是这件事情却被张方洛知道了。在和无忧说过之后,牛壮壮被带进了李府,第一次见到今非昔比的妹妹,兄妹二人抱头痛哭,那一刻在场的人无不潸然泪下。
003看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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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壮壮兄妹的故事很长,他也是简短的说了一遍,可大厅中的所有人都鸦雀无声。从一开始看到牛壮壮胆小懦弱的形象,到他不畏艰险寻亲的气魄,再到他明知自己的妹妹活的要比他好,他却毅然放弃了相认的机会,成全妹妹的举动,所有人对这个普普通通的汉子肃然起敬。
程咬金居然很恭敬的对着牛壮壮抱拳施礼:“俺刚才犯浑,牛兄弟别往心里去,今后你就是俺兄弟,有事就报俺的名号。”
牛壮壮不敢接话,尉迟北傻呵呵的笑道:“你瞎嚷嚷个蛋啊!人家是罗将军正经的大舅哥,还用得着你操心啊!”
一句话说的众人这才哈哈大笑起来。尉迟北和程咬金都是说话大大咧咧口无遮拦的人,两人一见面便好的像一个人一样。谁也不知道其实这两个人比起来要差的太远了。尉迟北是真的憨厚,程咬金嘛,呵呵,就不好说了。
不管怎么说众人总算清楚了牛壮壮的身份,也同时为罗成高兴,这回他的亲事可算是有盼头了。
徐茂公、单雄信和刘文静都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对于他们这样还不算是李向集团里的人来说,这件事情对他们的震动是很大的。
乱世人如狗,能在这样的乱世还对自己的部下如此关心的将军和首领,绝对是凤毛麟角,难能可贵。他们同样意识到李向今日的成功真的不是靠的侥幸和他的小聪明,这就更加坚定了他们心中那个想法。
高士廉听完后,早就鼓掌称善。他现在看向李向的眼光更加有一种老丈人看女婿的意味了。自己的外甥女能找到这样一个夫婿,他也放心了。
牛壮壮的事情告一段落,众人又将心思放到了李向手中那两封信上了。这个时候,皇后娘娘会给李向什么信,内容会是什么?大家都很期待。
李向的眼神从众人脸上一闪而过,心中也有些不解。但现在大厅中人太多了,不适合看信,便对着众人道:“大家先吃酒吧,一会儿饭菜都凉了。”然后起身对着无忧点点头,朝着后面走去。
无忧揉揉哭红的眼睛,看了一下牛壮壮,起身跟着李向朝后走去。
刚刚她见到牛壮壮的时候就已经认出来了,牛壮壮兄妹相认的时候她就在身边,还跟着痛哭了一场呢。只是在大厅中,全都是男子,她也不好出来给牛壮壮作保,这才让牛壮壮又说了一遍。谁知道再一次听到这个故事还是忍不住感动的哭了出来。
李义作为主人招呼众人再次开宴,大厅中又恢复到先前的热闹中了。只是刘文静、徐茂公和高士廉这三个聪明人却早就把心思放到突如其来的信件上去了。
李义书房中,李向和无忧分别拿着一封信在看。
无忧拿的是他哥哥写给李向的信,信大概很长,牛皮作的信封鼓鼓囊囊的。无忧拆开信封,从里面掉出来一个牌子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无忧捡起来一看先是吃了一惊,顺势又将牌子递给了李向,眼睛却回到了牛皮信封上。
李义接过牌子一看也是一愣,这种牌子他见过,而且准确的说他原先也有一块,只不过后来又上交了。这是一块钦差令牌,谁拿着令牌,就代表谁是朝廷派的钦差。
只是这种令牌一般都在掌管在尚书省,皇帝如果派钦差到各地去巡查或者督查大案的话,才会发旨到尚书省,令左右仆射给钦差发放令牌,等钦差办完事情回朝后第一时间就要交换令牌。
钦差令牌相当于尚方宝剑,到了地方上只要手持令牌,所见官员不论官职大小,一律是要大礼参拜,如见皇帝一样。当然权利也是极大的,除了不能造反外,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钦差都可以插手的。
这样贵重的东西,居然随着长孙无忌的一封信就送到了李向手中,他还是感到有些紧张的。
他看看无忧,从无忧的眼神中确定这个令牌确实和他想的一样,一定就是那个杨广派到龙门的钦差所带的。可现在既然令牌已经到了自己手中,那就说明两个问题。
第一,钦差已经到了龙门,第二,钦差没有令牌了。
这个情况就有些意思了。
一般来说钦差令牌对于钦差来说只是一种身份的象征罢了,毕竟谁也没事干来冒充钦差玩的。只要是朝廷派出来的钦差,地方上的大小官员都会买账的,基本上是不会去验看钦差令牌的。
特殊情况就是钦差所担负的任务比较特殊,比如皇帝是派钦差去地方上查办官场窝案的时候,钦差令牌就有了用武之地。因为很多时候钦差都是单枪匹马要去到这些地方,他要想办案,必须要有强力的武力作为后盾的。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既然地方上的案件已经形成窝案了,那就说明整个地方官场已经是铁板一块,想要顺利办案的难度可想而知。所以钦差下去的时候往往都是微服私访,不叫地方上发觉自己已经到了。
然后悄悄的调查清楚有没有不是同流合污的官员和将领,这时候就需要掏出令牌来寻求帮助了,特别是手底下有兵有将的地方将领。令牌是调动这些军队的凭证,没有令牌即使是钦差也不能调动一兵一卒的。
这样的情况很少出现,如果地方上真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朝廷和皇帝还只是派个钦差前去处理,就有些不够重视了。所以很多情况下,钦差令牌只是钦差放在背囊中以备不时之需的。
眼下杨广派往龙门的钦差居然连令牌都丢了,那只能说明长孙无忌和魏征已经将钦差牢牢的控制在手中了。至于钦差这次来找自己派兵南下的事情,还是等他们自己把这件焦头烂额的事情处理完再说吧。
丢令牌的钦差,谁会去理会?
李向摇摇头,想着长孙无忌无害的眼神,忽然有种想笑的冲动。正是这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人,才是真正的老虎。打盹儿的时候看着不可怕,可真要到他露出獠牙的时候,相比一般人是招架不住的。想到这里,李向只能在心里默默的为钦差祈祷了。
将令牌丢在桌子上,李向拿起皇后写的信,拆开读了起来。
皇后还是用一贯称呼李向的口吻写的信,一开始便是小子小子的叫着,让李向有些不爽。再怎么说也是一国之母吧,和你再熟也不能这样写信,看着就有一股教训的意味。
“小子,看到信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本宫怎么会给你写信呢?”开头第一句就猜中了李向的心思。
接着往下看:“自陛下龙驭江南已有五月,本宫和锦云困于龙门一隅久已。此番听闻陛下有钦差来到,锦云夙夜难安,求告本宫南下于陛下相见。本宫只你一片忠心,恐本宫母女有所闪失才会护本宫于龙门。进钦差已至,原是要你带兵南下平乱,故本宫决定和你一起南下。小子你护送本宫至江都,再去平乱,速速归来,尽早启程吧。”
李向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是一封催债的信啊!
自己好不容易躲过了钦差,就是不想去蹚浑水的,谁知道这个萧后也不知道怎么就打听到了钦差的消息,还见了面,知道钦差的目的。这还好说,起码自己还有回转的余地,毕竟钦差令牌已经在自己手中了,完全可以说钦差是假的就好。
朝廷收到消息,再派钦差前来,那就是一两个月后的事情了,这么长时间自己也完全有准备了。
可萧后好死不死的非要趁着这个时间去江南见杨广,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嘛!
就是因为自己知道杨广接下来的命运,这才好说歹说将萧后和锦云这两个无辜的人留在了龙门,让他们躲过接下要发生的生死劫难。现在倒好,还有赶着去送死的!
再说了,就算你们要去送死,也别把我也拉上吧。还叫我护送去江都?我要是去了江都,能不能活着出了江都还两说呢,这都什么事情啊!
李向非常郁闷,精心设计了半天,最后就被这短短的一封信就毁掉了全部的计划,真的是始料不及。
李向生气的将信也丢到桌子上,忽然发现信的下边还有一张纸,上边也有字。随即拿起来一看,立时就清楚是谁写的了。
“捣蛋鬼,还不给本宫快快滚回来!本宫想你了,你答应本宫讲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呢。你现在一定很想打本宫的屁股吧,哼,等你回来再找你算账。本宫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老是喜欢打本宫的屁股了,宫女说本宫的屁股是最最尊贵的,只有本宫未来的夫婿才能打的,既然你已经打过了,那就给本宫回来乖乖的作本宫的夫婿吧!”
满张纸都是本宫本宫的写着,还有几个字是错误的,有几个字涂改过,大概也是写错了。全篇没有说一句正紧事情,但那份浓浓的想念却从字里行间渗透出来,让李向鼻子有些发酸。
锦云那个小丫头现在一定很寂寞吧,每日里陪着宫女太监待在府中。自从萧后不再叫她跟着素云几人学琴后,小丫头就变得很少说话了。李向一开始还以为是女大十八变,开始懂得端庄贤淑是什么意思了。不过看了这封信后,李向认为锦云这辈子估计是改不掉大大咧咧的毛病了。
没有人陪着说话玩耍,每日还要面对毫无生机的太监宫女,哪个小孩子也不会舒服的。
李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突然替锦云担心了起来。那个有些跋扈,有些调皮,却处处可爱的小萝莉是真的不开心了。
他放下信,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想想和锦云初见时的事情,有些好笑,不禁便笑出了声音。一旁的无忧纳闷儿的看看李向,便将桌上的信拿过去也看了起来。
004揪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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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已经看完哥哥写给李向的信了,内容大致上和萧后的信差不多,只是将钦差去到龙门后的情况大致写了一遍,又把令牌的事情交待了一下。最后是问李向的几个问题,估计是龙门那边的事情比较着急,所以后边还有速回信的语句。
她拿起皇后的信看完,又看起了锦云的信。当看到李向曾经还打过锦云屁股的时候,无忧扭头哀怨的望向李向,见李向还闭着眼,便狠狠的咬咬牙继续往下看。
谁知道后面写的更露骨,锦云居然就这样明目张胆的要求李向作她的夫婿。当着正派夫人的面儿还敢这样写,叔可忍婶不可忍!
“啊!”李向一声惨叫,大张着嘴,看向无忧。
自己的耳朵在无忧手中不断的变幻这形状,像一只风中摇曳的树叶一般。无忧乐呵呵的看着李向痛苦的表情,听着他惨叫的声音,心里多少舒服了一些。
“放手,快放手,要掉了!要掉了!”李向两只手捂在左耳朵上,尽量将脑袋靠近无忧的手,口中大叫着放手。
无忧兴趣盎然的看着李向道:“哟,这就疼的不行了?也不知道当初你打锦云屁股的时候,人家小姑娘疼不疼啊!”
李向莫名其妙的被揪耳朵还有些生气,但无忧一说出这句话,李向马上老实了,他知道自己现在一点儿也不怨,只是后悔自己刚刚怎么就冲动的把锦云的那封信明晃晃的放到桌子上了,这不是自找的吗?
“姑奶奶你先放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你解释,哎呀,疼,别揪了!”李向很光棍,眼见不敌立马投降!
“解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人家锦云已经说了,等你回去娶公主呢。没看出来啊,李大都尉摇身一变马上就要当上驸马爷了!我是不是应该先恭喜一下啊!”无忧没有松手的意思,嘴里还有一句没一句的损着李向。
李向叫苦不迭,早知道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刚刚就不该把无忧也叫来一起看信的。原本以为皇后的事情无忧应该最有发言权,找她可以多得到一些有用的建议,可是失算了啊!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听我说,我,我打她屁股的时候,咱俩还没见面呢!”李向急中生智打起了时间差。
“没见面?哎呦,你的意思是说早就对锦云动了心思了?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原来你是这样一个人,连锦云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啊,简直就是禽兽!”无忧总是能找到李向言语中的漏洞,然后用百倍的火力攻击回去。
李向哭笑不得,这是哪儿跟哪儿啊,自己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考虑,真的是天将齐祸啊!
李向感觉自己的耳朵已经开始发肿麻木起来了,赶快就说:“不是你想的,你想错了,当时事情紧急,我是当着一群人的面儿打的她,我要是喜欢她,怎么可能那样做呢。你先放手,我耳朵没有知觉了,再不放手你就准备嫁给一个只有一只耳朵的都尉吧!”
无忧扎扎眼睛,听李向这样说有些诧异。其实她一开始看到锦云的信确实有些生气,可后来一想,锦云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屁孩儿,根本就不可能懂得什么情爱。再说和李向一天到晚都见面,从来也没见李向提起过锦云,显然事情并不像锦云信里写的那样。
只是胸口有股闷气,这才找李向发泄一下。谁知道事情居然是这样的,李向当着众人的面儿打锦云的屁股,锦云也太可怜了吧。
见李向疼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无忧手稍微松了松,又听李向说的一只耳朵的都尉,想想那个画面实在太好笑了,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随即也把手松开了。
“看你说的还算合理,就先饶过你的耳朵吧。”无忧找到了一个蹩脚的理由,终于叫李向逃脱了魔掌,直接跑到门边,躲着无忧,两只手不断的搓着红肿的耳朵,警惕的看着无忧,那架势只要无忧动一下,他立马就推门往外跑。
无忧施施然的坐在李向刚刚坐过的椅子上,伸出一根手指朝着李向勾了勾道:“躲那么远干嘛?过来,给我讲讲你和锦云的故事呗。”
李向没有动地方,有些小心的看着无忧道:“你,你真的不再动手了?”
“赶快过来!”无忧小巴掌在桌子上“啪”的一拍,声音放大了许多。
李向只好龇牙咧嘴的挪到了无忧身前两米的地方又停了下来。
“我又吃不了你,往前,那不是椅子,坐下好好说说。”无忧看着李向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真的有些过分了。人家毕竟是一个男子,而且是一郡的都尉,自己这样对待他,要是传出去了,他的脸面可就全完了。
看着李向坐到了椅子上,无忧莫名的又觉得李向真的对她很好。自己都这样了,李向还配合的好像很怕她一样,换成谁家的男人都不会容忍有这样一个母老虎存在的。
想到这里,无忧又站了起来朝着李向走过去。李向条件反射般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刚要拔腿就跑,无忧说道:“坐下,我不动了,就是看看你耳朵,伤的严不严重。”语气温和,简直和刚才判若两人,要不是耳朵还有点儿疼,李向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温柔的女子就是刚刚那个下毒手之人。
无忧把李向按在椅子上,歪过头看看被她扭过的耳朵,眼睛一愣,随即颤声道:“这,这怎么会这么肿了!”
李向看不到自己的耳朵,只是感到火辣辣的疼,并且胀的难受,便随口道:“你下手没个轻重,不肿才怪呢!”
谁知道他的一句话,无忧立马就哭腔道:“你个傻子,你不会躲开啊,你一个大男人还摆脱不了我的手劲儿啊!你不知道躲啊!”一边说着话,一边鼓起小嘴使劲儿给李向的耳朵吹风。
李向被吹的麻痒麻痒的,顺口道:“我躲了你不是更生气了,还不如这样你消消气,我再好好和你说说呢,其实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句话彻底让无忧奔溃大哭起来,她知道李向在乎她,只是没想到李向居然连她的情绪也会这样在意,为了不叫自己生气,宁愿让自己把耳朵揪红,真的是个傻子。
李向也吓了一跳,无忧一惊一乍的居然哭起来了,他不得不又反过头来安慰无忧。无忧抽抽泣泣的哭了一会儿说道:“都是你,谁叫你和锦云有过那样的事情,疼也白疼。”看着李向担心的眼神又轻轻的打了李向一下道:“你就是个傻子,连我是不是真生气都看不出来,白白把耳朵给我揪了半天,真傻。”
李向也听出来无忧现在已经没有怨气了,只是作为女孩子耍耍小性子,便故意傻乎乎的呵呵笑了笑道:“反正我耳朵疼总比你心疼强。”这下又弄的无忧哭了一会儿才算完。
雨过天晴,两人再次坐到椅子上,这次无忧便正紧的说道:“哥哥给你的信你看看吧,事情挺急的,你看看是个什么想法。”
李向接过长孙无忌的信看了起来。
钦差到了龙门,阴差阳错的居然被裴翠云和唐碧莹这两个程咬金的野婆娘抓到了牢房里去了,在牢房里待了三天才放出来。正是这三天也给长孙无忌他们有了一个准备的时间。
一开始大家并不知道钦差已经到了龙门了,守在龙门的张方洛还按照魏征的安排不断的派人出去打探钦差的消息,务必要在钦差到来的第一时间通知大家做好准备。
谁知道左等不来,右等不到,张方洛还专门问了侦察兵怎么回事。侦察兵说没有见到钦差的人影,也不知道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情。
张方洛赶紧去找了魏征,魏征又把长孙无忌也叫到一起商议,最后得出结论可能是钦差在半路被什么土匪山贼劫了,如果真的是这样倒是省了好多麻烦。
就在他们商议中,裴翠玉和唐碧莹回府了,她们现在也属于有官职身份的官员了,所以回府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到大厅中去坐坐。听听大家说说事情,有时候她们也要说说她们的想法。
正好今天抓了两个打着钦差幌子骗人的,两人志得意满的来找人显摆来了。谁知道她俩一说,魏征三人都愣住了,原来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已经被抓到打牢里了,这和他们原先的计划有太大出入了。
长孙无忌快速的在脑中想了很多种办法,觉得这样也好,那就将错就错继续把戏做下去就成了。于是五个人头顶着头商量了半天,一个针对钦差的完整计划就新鲜出炉了。
第二日依旧是裴翠云和唐碧莹两人去到打牢里,说是要提审犯人,把两个钦差分别带了出来。两人一人审一个,一上午的时间把该知道的事情都知道了,然后派人去告知了魏征。
第三日下午的时候魏征带着县衙的大小官员来牢房看两个钦差,第一时间肯定了钦差的身份,并且狠狠的斥责了裴翠云和唐碧莹两人,并且将两人开革出了县衙,也算是给两个受苦钦差一个交待。
两个钦差这时看到魏征就像见到了活菩萨一样,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儿的埋怨,还夸魏征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官。大家其乐融融的吃了饭,送两位钦差去休息了。
第二天钦差终于缓过劲儿来了,便问魏征李向的府邸在哪里,自己好去宣旨,魏征愣了一会儿才说李向现在不在龙门,也不知道去哪里巡查去了。
两个钦差叫苦不迭,这趟差事实在是太难办了。问魏征有没有办法找到李向,魏征摇头说李向的行踪一般人是不会告诉的。
最后没办法两个钦差只好先和魏征把旨意的内容说了一遍,本以为魏征在听到圣旨后会着急,这样也好督促他去找李向。谁知道魏征听完后却仔细盯着两人看了半天,最后居然问两人为什么要冒充钦差!
005李代桃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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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钦差头大了,怎么刚刚还好好的,一读完圣旨自己的身份就又变成冒充的了。
不过好在魏征的态度要比那两个婆娘要好的多,问完了他们后便要求他们拿出钦差的令牌来确认一下。
两人也觉得人家既然再次怀疑,说不得还是把令牌拿出来给他看看,也好打消他的顾虑。就这样,两人把随从叫过来,拿过包袱伸手到里面去摸令牌。
左摸右摸怎么也找不到,两人轮流找了半天还是不见令牌的踪影。这下两人急了,不是因为他们马上会被魏征怀疑身份,而是因为如果钦差令牌丢了,那他俩即使这次任务圆满的完成了,回去后杨广也不会放过他。令牌就是皇帝的象征,出门一趟,还能把皇帝弄丢了?
这是大罪,大到可以抄家灭族的大罪,他俩就是长着是个脑袋都玩不起的。
魏征冷眼旁观,并没有催促他们,只是抱着胳膊,带着谜一样的微笑盯着他们。
魏征知道他们的令牌保证找不到了,因为这两日暗影的人已经用钱将他们的随从都收买了,弄到令牌轻而易举。
见两人快变成咬人的兔子了,魏征终于开口叫他们先暂时委屈一下,不用回打牢里了,只是关在一座院子中,限制了他们的自由。理由很重复,没有令牌的钦差,人家就是可以不承认的。
两人没法,更加慌乱了手脚。商量了一下,最后只能恳求魏征一定要帮忙找到令牌,不然他们一家连小命都保不住了。魏征敷衍了一下就走了。
在慌乱中等待了三四日后,魏征再次来见他们,直接开门见山问他们到底是不是钦差。两人赌咒发誓一番,终于让魏征相信他们是货真价实的钦差。魏征也语重心长的和他们说了丢失令牌的后果有多严重,现在他想帮忙也力所难及,顶多就是抱住这个消息短时间内不传出去。
两人也知道魏征说的是实情,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人肯为自己保密已经是千恩万谢的实情了,至于找令牌,估计希望渺茫了。
魏征又说保密也不是好办的,毕竟他们是带着圣旨来的,只要一宣完旨意,那就得回朝复命的,到时候可就没办法了。即使李向这边迟迟回不来,朝廷一看时间上晚了,说不准还会派第二批钦差来,到时候想瞒可是瞒不住了。
两人连连摇头,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过魏征又给了他们希望。魏征说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既可以叫他们把旨意传完,又可以叫他们顺利的回朝,不用遭到朝廷的重罚,就是不知道两人有没有这个胆量。
都这个时候了两人还有什么好说的,立马就点头,问魏征是什么主意。魏征笑眯眯的告诉他们,把圣旨交给他,他找人去把圣旨送到李向那里,就说是钦差等不及已经回去了。等李向那边的兵马动身了,两位再悄悄的跟在他们后边,看着他们去了南方后,再转道回朝廷就好。
两人皱皱眉没有明白魏征说的意思,那样的话自己还是没有令牌,回去不还是等死吗?
魏征笑道:“你们回去就和陛下说令牌和圣旨都被李向拿走了,到时候陛下就不会找你们麻烦了。”
魏征气定神闲的说完,两人吓得魂飞魄散。这和没说还不是都一样,现在丢失令牌是死罪,回去的话骗皇帝,那不也是欺君之罪,也是死罪啊!
魏征摇头道:“你们好好想想,是回去后马上就被处死的好,还是留出时间来张罗一下,好把自己家人都接出来,最后自己也可以逃出来躲过一劫的好。”
两人都闷了,就出来办一趟差事就要变成逃犯了啊!这是什么运气啊!
两人还在痛苦的纠结着,魏征又语重心长的道:“本来这件事情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我这个人喜欢交朋友,而且看到两位也都是正直善良的人,就有心结交。现在两位有难,我也是于心不忍。办法给你们想了,我能做的我都说了,至于最后你们怎么决定,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了。最后再提醒你们一下,你们已经在龙门带了将近十天了,要是再拖下去,说不定陛下又派下一批钦差来了。”
魏征说完施施然的出去了。
不出所料,第二日大清早,下人就找到魏征说那两个人说要见他,魏征知道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了。他先去找了长孙无忌把事情说了一下,长孙无忌那边也开始着手安排后面的事情。
两个钦差最终同意了魏征的办法,将圣旨交给了魏征,魏征也信守承诺,给他们换了一个大点儿的院子,并且不在限制他们的自由。只是告诉他们一旦李向那边收到圣旨起兵的时候,他们两人就要马上跟在后边出发的。
两人点头应下,心中对魏征是感激不尽。
魏征拿着圣旨便去找长孙无忌,长孙无忌身边坐着好几个书生,一个个搓着手,兴奋的等着看魏征拿来的圣旨。
魏征将圣旨给了那几个书生,几人凑在一起研究了半天,一个稍微年长的书生抱拳对长孙无忌道:“先生,陛下的御宝并不难模仿,只需将要写下的内容告诉我等就好,大概明日此时便可告成。”
长孙无忌笑着摇头道:“内容大体上和这封圣旨一样的,只是有两三个的出入而已。”
“那就好办多了!”另外一个书生接着道:“只要把需要改的两三个字写下来,仔细琢磨一番,两个时辰就能搞定的。”
长孙无忌也不说话,提起笔来在一张空白纸上写了“唐公李渊及子世民”几个字,又用手指指圣旨上写着“李向”两字的地方道:“把这个换到这里就好。”
书生们又研究了一会儿,便不再和长孙无忌说话,而是抱拳各自去模仿笔迹去了。
长孙无忌和魏征笑着去了书房,关上门说道:“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杨广的两个钦差居然成了我们的奇兵了,这下子李渊和李世民可有苦头吃了。”
钦差意外被关在牢中后,长孙无忌就想到了这个计划,他准备让李渊父子带着兵士代替李向去江南和朱粲拼命去,这样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有了令牌,再伪造一封圣旨,派自己人去给李渊传旨,只要李渊接旨,那事情就板上钉钉了。
一切都按照他们的计划顺利的进行着,只是有一点他们忽略了,那就是钦差现在活动是自由的。
既然自由了,两人的身家性命暂时也算是保住了,那他们也没有理由一天到晚待在屋中无聊。于是两人开始出门闲逛,这一逛不要紧,居然被他们打听到皇后娘娘现在也在龙门城中。
作为一个有理想有目标的内监,成天都在宫中想着怎么才能讨好自己的主子。这次外出办差本以为是个好机会,谁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还差点儿连小命都丢了,这绝对不是两人想要的结果。
现在突然听到皇后的消息,两人欣喜若狂。虽然他们对魏征言听计从,也非常相信他,但身为不完整的人,内心中总是有着常人没有的危机感,他们不会将自己的命运完全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现在机会来了,只要能够获得皇后娘娘的赏识,那日后即使东窗事发,也有个大腿可以抱抱,总比当个逃犯要强的多。
于是两人偷摸着寻到了皇后的住处,还鬼使神差的见到了皇后身边的一个小内监,也是他们的熟人。一番交谈,小内监答应给他们去通报一声,见不见就看皇后的意思了。
皇后听说有陛下身边的内监来见礼,当下就请了进去。她其实很想杨广,毕竟多年夫妻,这么长时间不见了,能够问问杨广身边人皇帝近况也是一种安慰。
就这样,两个钦差不知道在皇后那里说了什么话,摇身一变,成了皇后的贴身内侍了。他们还不放心魏征,便请求皇后娘娘亲自和魏征说说,将两人直接要过来伺候。
魏征在得到皇后懿旨的时候真的惊吓了半天,自己也是无心之举,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现在没办法了,只能将两人拱手送给皇后娘娘了。魏征第一时间和长孙无忌商议补救的办法。
两人都觉得两个钦差不会傻到自己去和皇后说丢失令牌的事情,所以看似危险其实并没有多少妨碍。
不过又想了一下,两人都知道自己想的简单了。令牌的事情钦差不会说,但钦差来给李向传旨的事情明显皇后一定是会知道的,那现在就不能再假传圣旨给李渊父子了,弄不好皇后会第一时间就知道的。
魏征气的重重一拳砸在茶几上,事情居然这样功亏一篑了。
还是长孙无忌相对冷静一些,他觉得事情已经这样了,东西都准备好了,干不干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情,不过这样的决定他们两人都是不能做的,唯一能做决定的人远在孟津,所以长孙无忌快速写好了信,顺便把令牌也撞入信封中,准备派人去给李向送去。
正好末末的兄长来看望妹妹,魏征说信很重要必须要派自己人去送,而且送信之人还不能太起眼,以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牛壮壮便成了这个信使。
牛壮壮还没启程,那边皇后娘娘的信也送到了魏征这里,叫魏征派人去送给李向的,有急事。
魏征应下来,打发走送信的人,回来便和长孙无忌拆开了皇后的信看了一遍,这才知道两个内监用了什么花言巧语说服了皇后,居然要跟着李向回江都。
长孙无忌摇摇头苦笑道:“都尉收到两封信一定会非常郁闷的。”魏征也是苦笑道:“计划了这么久的事情,最后居然是这样的结果,换谁都会郁闷的。”
006李向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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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正如两人猜想的一样,非常的郁闷。这个计划李向提前是不知道的,现在看到了整个计划的面目,他不得不佩服这两个智囊的手段,尤其是设计两个钦差交出圣旨那段儿,简直可以和后世的传销洗脑有的一拼。
武将用刀剑杀人,文人用笔墨杀人,像魏征、长孙这样的人则是用嘴来杀人,真正的杀人于无形中。
越是佩服就越是感到可惜,这么好的计划,居然败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问题上,这让李向更加深刻的体会到古人可怕的智慧,“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传承了千年的警句不是随便说说的。
现在不是他后悔惋惜的时候,当务之急是马上做出决定,是继续不顾一切的开始针对李渊父子的计划,还是赶紧收手另想办法。
无忧没有再打扰李向思考,她知道现在李向一定非常着急,她毕竟是个女流之辈,在这个男权社会里真的是有心无力,只好轻轻走到李向身后,一边给李向按摩太阳穴,一边轻声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如问问我舅父吧,毕竟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李向笑笑,点点头,又闭上眼睛享受来自无忧的按摩。
无忧叫下人去请高士廉过来,继续给李向按摩,直到高士廉和李义一同进来,无忧给两人施了礼才离开。
李义和高士廉一进来就看到李向闭目皱眉的样子,清楚一定是关于龙门的事情比较棘手。两人也没有问李向,一人拿起一封信便看了起来。李义看的是皇后的那封,没有多少事情,只是说要李向顺路护送回江都。
高士廉看的可是魏征写来的那封,只看了一个开头,他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魏征和长孙无忌在龙门可是做下了大事情,这样的事情一旦传出去,整个龙门都得遭殃。好在高士廉还提前知道李向这次从龙门出来就是为了躲避朝廷派来的钦差,因此他还是有些心理准备的。
不过信的后半段却是叫高士廉也觉得非常棘手了,这样的事情本应该非常隐秘的,可魏征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犯了那么大的错误,居然任由两个钦差随便乱窜,还找上了皇后,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李义发现高士廉现在的表情居然和李向一样的凝重了,知道自己看的这封信只是普通信件,相比高士廉手里拿的那个才更加重要,便起身到了高士廉边上一起看。
这下好了,两人看完信都沉默了,这件事情太大了,甚至可以说两个都从未考虑过会突然出现这么严重的事情,往轻了说这是欺君之罪,往重了说这件事直接有可能将李向的野心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这是造反啊!
李向睁开眼看看两个人,起身苦笑道:“父亲、舅父,你们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不知有何建议?”
李义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样的事情他是无法想象后果的。本身就是一个得过且过柔弱的性子,这一年也是因为李向突然的崛起才给了他很大的信心能够掌控一些事情,突然间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李义早就没有主张了。
高士廉到底是在朝中为官多年的人,又经历了流放,心智要比李义强了许多,见李向这样问他,慢慢道:“事已至此,再怎么忧郁都无济于事的,现在唯有振作起来想办法才好。”望了一眼李义,有些失望,不过看着李向的眼睛问道:“向儿,最坏的结果你想过没有?”
“当然想过。”李向没有犹豫就说了出来,“早在我打算不与钦差碰面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了,无非就是朝廷不在承认我这个都尉使,进而将龙门以及周边的地域重新划归到别人手中,至于我自己,有没有这个都尉使都无所谓,只要我手中还有义勇军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李向说的很洒脱,根本就没有一点儿担忧的语气,这叫高士廉相当满意。临大事者不乱,这是一个上位者必须有的基本素质,这样看李向起码还是有潜力的。
李义听完李向说的,有些不自在道:“向儿,你就没有想过祖父还有我和你娘亲吗?”他觉得李向真的有些不孝了,这么重大的事情,第一个考虑的居然是军队,连父母亲人都没有想过,实在有些过分了。
李向还没有解释,高士廉就先替李向辩解道:“我说你怎么就这么迂腐呢?你不清楚当今圣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你觉得如果他真的知道了这件事情,会轻易放过向儿吗?要是他手中没有兵权的话,还不是等于是任人宰割了?那时候别说是你们了,就算是龙门的百姓也都跟着遭殃了!”
李义被高士廉说懵了,他想到的只是自家人不要出问题,最起码都要活着,可他万万没想到李向的想法早就把这些都算计在内了,只要自己手中有义勇军,就算是朝廷的军队来了,也不是毫无胜算的。
他呆呆的看着李向,突然间仿佛明白了当日他来孟津当县令时,自己父亲单独和他说过的话。“义儿,你能有今日的成就,不是因为你有多大本事,而是因为你生了一个好儿子。向儿现在得到陛下信任,所以才会有你今日当县令的机遇,如果有一日你发现朝廷已经对你产生了戒备之心的话,就要果断的回来,向儿会处理一切,切不可意气用事,毁了向儿的大事。”
父亲的话现在犹在耳畔,他终于明白原来父亲早就看透了自己儿子的志向,可能李向所做的一切都在自己父亲的预料之中,这才有了当时的谈话。他虽然迂腐,但并不傻。父亲的告诫和儿子的聪慧让他明白今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应该去考虑一下李向的想法,这样做不但自己不会做出糊涂事,相反可以从旁帮助自己的儿子。
想通了这些,李义很自觉的闭上了嘴,他知道自己没有这方面的天赋,还是跟着儿子的想法比较妥当。
高士廉说完李义,也不管他,转过头对李向道:“向儿,你说说你现在的看法,老夫参详一下。”
李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最后道:“舅父,其实听不听朝廷的调遣不是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即使陛下知道我没有接旨,他也不会贸然的将我怎么样。现在问题出在皇后这边,她要我带兵护送她道江都,这件事情非常棘手。”
高士廉一边听李向的说法,一边快速的思考着。
他看完信的第一反应就是杨广已经开始怀疑李向了,因为这次调兵南下剿匪从根本上说一点儿道理都没有。
江南朱粲造反早就过去了几个月,朝廷一直也没有出动大规模的兵马去征剿。究其原因无非就是朝廷现在入不敷出,根本没有钱粮可以调遣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出击。
可问题是现在朱粲已经雄踞江南一方,占领了三州之地,而且都是扼住长江要塞的所在,如果朝廷还无动于衷的话,就会给天下那些反抗杨广的人一个信号,朝廷已经没有能力对付他们了,就等于是示弱。
示弱带来的危害就是全国那些有野心的家伙都会蠢蠢欲动,甚至直接就揭竿而起,形成反抗朝廷的一次**,这样对朝廷来说才是得不偿失的。
所以就算朝廷再没有钱养活军队,杨广也必须下定决心派兵先把朱粲这支匪军剿灭,说白了就是杀鸡骇猴的策略罢了。
而偏偏在这个时候杨广却派钦差来要求李向带着义勇军去剿匪,这就有些蹊跷了。李向的义勇军是现在天下间为数不多的很正规的军队,这样的军队纪律严明,作战勇敢,不敢说一定是战无不胜的强军,但一定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
杨广这时候需要李向的支持,却有很诡异的没有提到需要李向带兵怎样支持,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朱粲号称已经有百万大军了,李向现在只有不到两万的义勇军。就算义勇军以一当十都不可能战胜朱粲,这明明就是去送死的。那么杨广到底是为什么要怎么做呢?
答案显而易见,驱虎吞狼之策!
用朝廷觉得威胁到杨广统治的军队去对付反抗朝廷统治的军队,这样不管谁输谁赢,对于朝廷来说都是胜利。两败俱伤才是杨广最希望看到的!
自古帝王最无情,可见一斑!
可高士廉现在也有些看不透李向了,杨广都这样做了,他居然还说钦差的旨意不算问题,却把萧皇后回江都事情看的更重要,这实在是不好理解。
李向看着高士廉询问的眼神,微笑道:“舅父心中一定很多疑问吧,其实很简单,之所以一直没有让萧皇后和锦云公主跟着陛下一起回江都,就是因为我看出了江都一定是陛下的葬身之地,皇后和公主回去白白送死罢了!”
语不惊人死不休!
李向说完后,高士廉愣住了,就连刚刚还想着不再插手李向事务的李义都惊得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如何判断?”高士廉颤巍巍的声音问李向。
“很简单,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陛下这几年一直都是出在战乱和游乐之中,除了打仗之外,就是沉迷与享受。北方已经糜烂,相信陛下也已经看着眼中了,因此他才会回江都。可是江都一定就安全吗?”,李向一个反问看向高士廉。
随即又道:“北方战乱后,民不聊生,流民到处都是,作为一个帝王,如果连自己的百姓都照顾不好的话,那他的江山注定会分崩离析,不复存在的。他现在舍弃了黄河以北大片土地,不就是选择了放弃这些地方,准备全力经营江南吗?”
李向开始有条理的分析起来。“江南地广人稀,就算是江都这样的江南重镇,隋朝的国都也不过只有百万人口。这样的大城市都没有足够的军队来保障,更不要说江南其他重镇了。如果我是叛军的话,就会毫不犹豫的攻击江都,毕竟现在攻击要容易的多。”
“至于陛下突然想到需要我带兵去剿匪,也不完全是因为要除掉我的左膀右臂,而是因为他也看到了自己在江都也不一定安全,所以才会想到我。毕竟义勇军的战力陛下是见识过的。”
“而且,如果我不去江南剿匪的话,大概现在朝廷中真正能上阵的大将也就那么两三个了。把他们派到江南的话,江北那些造反的农民军就会得到一定时间的修养,到时候可真就是腹背受敌,一发不可收拾了。”
007回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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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说了半天,发现不管萧后如何考虑,自己如何去处理假传圣旨的事情,都需要及时赶回龙门才行,只要人在孟津,事情就不可能解决。超快稳定更新小说,本文由首发
李向有些无奈了,孟津这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完。李世民败走,身边心腹刘文静现在就在外边,是暂时将刘文静安抚住,还是干脆告诉他现在就是弃暗投明的时候,李向并没有下定主意,对待聪明人很多时候不能直截了当,往往直接了他会觉得不适应,让本来简单的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洛口仓的粮食已经被张仲坚弄去马邑了,至于李靖能不能劝说了张仲坚,或者张仲坚给不给李靖面子,李向根本没有考虑过。他现在需要的是张仲坚这支突然出现的力量,不要和自己为敌,这个时候李向根本没有能力四处作战,况且很多时候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谁敢说张仲坚不能为他所用?
孟津城因为一把大火毁掉了这半年来李义辛苦劳动的成果,需要大量的钱财来重建。龙门那边虽说不缺什么银钱,可李向也不希望孟津成为龙门身上的吸血鬼,想要发展还是要自身硬朗才好。所以李向打算亲自给孟津把把脉,找找本土产业,这一切还都没有开始。
最叫李向担心的还是瓦岗寨。
虽说很久前李向就把程咬金派了过去,开始布局。但突如其来的事情让程咬金暴露在徐茂公和单雄信面前。单雄信是个直人,李向不担心他会做出什么对程咬金不利的事情。
但是对于狡猾的徐茂公,李向就有些担忧了。徐茂公是个聪明人,也是个相当有本事的人,这样的人李向很欣赏,同时也有着一种本能的警惕。往往这种人在没有被彻底收服前,心里会有一些不舒服,会产生强大的自负或者干脆叛逆的心理。
这种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你对他好,他觉得你需要他,会傲气看不起别人;你对他不理睬,他又会觉得你瞧不起他,产生怨恨心里,典型的文人心态。本事很大,傲气太重,历史上就有很多,比如明朝的解缙。对付这种人只有一个办法,彻底征服他!
本来李向已经有了打算,还没开始实施,就要赶着回龙门了,只能将这件事情往后推了。那这样程咬金回到瓦岗寨就有危险了,谁能知道徐茂公什么时候心血来潮,给程咬金来上一棒子。
无忧带着暗影的人北上,一来是担心李向的安危,另外更重要的任务也是视察一下暗影这个组织在各个地方的发展。洛口那边无忧刚刚处理完,整合了内部,又新制定了许多制度,这龙门还没有来得及看看,就不得不跟着李向返回龙门,只好将素云和隐娘留在这边,这也叫李向有些担心,毕竟两个弱女子要管理一大群老爷们儿,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总之乱七八糟一堆事情,李向有些头大了,这时候他更加觉得自己手下看上去人多了不少,可真正能够独当一面的人还是太少了,要是现在多几个魏征和长孙无忌的话,他会轻松不少。
不管他有多少担心,萧后那边的问题不会因为他的担心而解决,所以在和高士廉、李义商议以后,李向便通知了大家在大厅开会,准备一下两日后回龙门。
借着这两日的事情,李向又分别去见了刘文静和徐茂公,在走之前他必须将这两个隐患最大限度的解决掉。
刘文静还好说,毕竟李世民新败,短时间内他是不会再来骚扰李向的。至于刘文静也只不过是一个人的问题,李向没有时间和他兜圈子,干脆直接摊牌就好,不管刘文静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李向也不会再给他时间考虑。
果然不出李向所料,刘文静对于李向突如其来和他说很希望他可以留下来做帮手的事情有些吃惊。本来刘文静被徐茂公的话说的有些紧张,甚至觉得自己端着架子给李向看是愚蠢之极的举动。
现在李向突然张口了,倒是叫他忽然发现自己原来早就在李向眼中。这个发现让他第一时间恢复了原先高傲的姿态,并且想着是不是可以和李向讨价还价,毕竟现在李向等于是在求他。
他的犹豫直接告诉李向,这个家伙太自负,就算现在把他留在身边,将来也是一个巨大的隐患,所以李向根本没有给他骄傲的时间,启程前再没有去看他,而是吩咐暗影的人盯死了,有什么异常举动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吧。
处理完刘文静的事情,徐茂公这里李向就要慎重的多了。
说实话按照李向从后世历史中得出的结论,这个徐茂公是他必须争取到的人物。不管他有多大的野心,也不管他现在是什么身份和地位,只要他在自己手中就好。因为李向很清楚李世民那个妖孽也是一个王霸之气侧漏的家伙。
谁能知道李世民会不会趁着李向没有招揽之前,提前将瓦岗寨上的那些知名人物都收到麾下。这个问题很棘手,自己收拢了这些人,即使不用,那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要是被李世民得去了,那还不是如虎添翼,要知道历史上李世民打江山最初的班底几乎有一半人手都是瓦岗寨的,只要自己提前动手,很大程度上就会削弱将来李世民的势力,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也是李向之所以早早就对瓦岗寨布局的原因。
徐茂公并没有像刘文静一样看不清楚状况,他是一个真正的聪明人,而且和李向有过接触,知道李向这个人看着是个孩子,但心智上绝对是一般人无法比的。所以徐茂公没有对李向表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敬,相反还有些恭敬。
李向知道要想得到徐茂公,不会那么简单。一方面徐茂公有真本事,不管是运筹帷幄也好,还是带兵打仗也罢,这个人都是佼佼者。对付这样的人,短时间内是不会有多大效用的,除非瓦岗寨做出了让徐茂公寒心的事情,让他无法接受。当然李向根本就没有寄希望与此,翟让虽然笨,但并不蠢,要不然历史中也不会有这么一号人物了。
所以李向很聪明的选择了和徐茂公谈心,而且只字不提招揽之事,只是朋友相称,并且将自己承诺给瓦岗寨的那批粮食全部交给了他,这是一种最为有效的办法。
当然李向不说,徐茂公内心也是很清楚的。李向的为人徐茂公很清楚,之所以他还犹豫不绝还真的是因为翟让的原因。毕竟从开始造反就和翟让在一起,不管后来发生了多少事情,他内心深处也下不了决心要和翟让分裂。其实很正常,就像一个人的初恋一样,不管日后会不会结婚生子,初恋在心中的地位就是那样清晰,也许美好的事情都是最开始的时候才是最让人难以忘怀的吧。
李向最后只是和徐茂公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关于程咬金安全的问题。徐茂公对于李向的这个问题很是大方,保证程咬金在瓦岗寨中是不会有任何危险的。他自己也很佩服李向,程咬金毕竟是李向的一个手下,而且从各方面看,程咬金都不算是李向手下中最突出的那个。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李向都会事无巨细的来和他说安全的问题,让徐茂公觉得李向作为一个首领是相当合格的。他不敢保证哪一天自己出了问题,翟让会不会也像李向这样关心他的生死,所以徐茂公很痛快的答应一定会保证程咬金的安全。
这两件事情解决完来了,李向心中的大石头也算落下了,剩下的那些琐事李向直接交给无忧去处理,他没有过问。只是告诉无忧一定要保护好素云等人的安全,等这段时间过去后,一定会派人过来替换素云等人。无忧笑笑没有说话,倒是把李向弄愣了,后来他才明白,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琢磨的一群人。自己把素云这些人当做自己的手下看待,可无忧却认为李向对素云这样的美丽女子产生了爱慕之心,因此才会在接下来几日内对他冷嘲热讽的。
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两日的时间匆匆而过,第三日上午,李向带着人马浩浩荡荡的出了孟津,在城门口与李义告别,告诉父亲自己给他的那些计划要尽早进行,因为眼看着大乱将之,龙门和孟津绝对不会躲过去的,唯有自身强大了,才不会被别人吞并。李义也深感其然,一一应下,又嘱咐李向一定要注意安全,父子两人这才依依不舍的告别。
秦琼没有跟着李向一起回龙门,他被张仲坚所伤,虽说这几日好转了不少,但李向还是不愿意这个大将因为这才受伤给日后留下什么隐患,强制秦琼留在孟津养伤。另外正好李靖说劝说完张仲坚后会回来找李向,现在他走了,必须留下一个和李靖相熟的人等待才好,这个光荣的任务自然而然落在了秦琼肩上。
大队人马急急赶路,本来李向来的时候还想着什么时候回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看看沿途的那些城镇,便于日后掌控在自己手中。可现在时间不等人,他不得不加快行程,只是在洛口仓的时候才停留了一日。
再次见到杨继业的时候,李向告诉他粮食的事情已经处理了,不用担心,现在的任务是一定要守好洛口仓,这里不仅仅是粮仓这么简单,如果真的战争来临时,这里绝对是兵家必争之地,现在一定要牢牢掌握在自己人手中。另外那个苏威派来的仓守李向直接叫杨继业处置了。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有这样一个隐患绝对要消除掉的。
杨继业完全按照李向的安排做事情,李向倒也放心不少,临走告诉杨继业可以适当的招兵买马,等时机成熟了,李向会给他送来一批装备,希望杨继业这支人马会成为李向的一支奇兵,将来在大战中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杨继业相当兴奋,武将总是希望打仗的,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机遇已经降临到了他的头上。
008商人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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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五天时间,李向带着大队人马终于回到了龙门,接下来他的重心就要放在南下征讨朱粲的事情上了。在李向从孟津出发前,他先派人去给魏征他们送了信息,所以在他到达龙门城外时,魏征几人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其实李向也不想搞的这么麻烦,但没办法,虽然魏征信中已经将龙门的事情说的很清楚了,可李向还是想通过魏征本人再好好了解一下,毕竟这决定着今后这段时间的重点策略。
魏征见到李向很高兴,李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虽说事情不是太多,手下人也习惯了独立的干活了,可还是有很多棘手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李向不在,他就必须做出正确的决定。
朝廷的钦差来了,上次来找李向的那个老头儿和那个娃娃也来了,再加上皇后娘娘突然想要南下,一桩桩事情弄的他也是焦头烂额,现在李向回来了,总算有个主心骨了。
李向没有急着进城,先叫大部队回了军营,自己带着护卫和魏征等人到了城外的一处树林边上休息,慢慢了解龙门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魏征事无巨细的和李向说了一下,重点还是钦差和皇后现在的动向。
李向听的很仔细,时不时还要打断魏征问上几句。就这样时间过的很快,眼看着中午临近,两人才将事情说完,李向又嘱咐了魏征几句,这才招呼大家起身回家。
龙门城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不单单是内城繁华,外城的建设也接近完工,很多有眼光的商人已经将目光投向内城和外城之间的那片区域,那里有很多新建的房屋,整洁的路面就在这些房屋前边,而且这里还有很多他们没有见过的建筑在不断的拔地而起。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不过他们打听过,官府说那是都尉要求建的,以后有大用。商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敏感的一群人,他们对于利益的嗅觉是最灵敏的。龙门商会现在已经不是刚刚成立时那样的寒酸了,现在的商会已经有了自己的办公地点。
李耀祖不再担任商会会长,而是退居幕后,掌控着一切。商人们自发的选举了新会长,发展了新会员。原先的十几家商铺的掌柜的,现在已经是商会的元老级人物了。
新加入商会的商户一大半儿都不是龙门本地产业,而是周边各地来龙门做买卖的大商家。这些人从听说龙门的繁荣,到见证龙门奇迹般崛起,一步步把自家产业的重心都放到了这里。
没有其他原因,只有一个最简单的理由,龙门这里安全!
在全天下都蠢蠢欲动的时候,只有龙门在专心的发展。江都、大兴、洛阳、晋阳,不管是在哪里,做生意的人总是最先接触到社会信息的一伙人。他们会从各种人那里听到许多消息,然后会根据这些消息来判断自己生意是不是可以扩张,什么东西有利可图。
正因为消息灵通,他们也很清楚全天下就要打仗了,乱世来临,倒霉的不止是那些普通的老百姓,还有他们这些商人。不管你是小买卖还是大商家,只要战乱一起,那总是会有损失的,轻则倾家荡产,重则脑袋搬家。
趋利避害是每个人的本能,更不要说是商人这样的群体了。于是他们便将眼光放到了外边,希望寻找一个适合他们在这个乱世还能生存的土壤。龙门就这样成了他们眼中的圣地!
之所以说龙门是商人的天堂,其实还是因为龙门从现在看来并没有多少战争的威胁。
一方面李向的种种措施都在鼓励百姓们做生意,不管是修桥补路,还是建房出租,说到底就是为了流通顺畅。只有各地交流起来顺畅了,才会有更多的人和货物来到龙门。
另一方面,李向通过龙门商会制定出了许多新的商业规则,也运用了许多商业手段。这些新东西对于老百姓来说也许只是简单的生活状态的改变,但在久经商场的商人们眼中,这些规则无异于就是给他们提供了一种变相的保护和更大的空间。
敢在乱世经商的只有两种人,有点儿小钱又快活不下去的人,钱多的家里放不下的人。
有点儿小钱的人和老百姓比起来看似生活无忧,其实他们有时候还不如老百姓呢。要知道这个年代不管你有没有钱,只要家中有地,那就是正经人,是一辈子都不愁的人。
中国人从古到今对于土地的热爱都是一样的,从高高在上的天子,到最下层的百姓,只要你有地,你就是民。没有地的人家,这个时候有一个通用的称呼“户”。
户是什么,户就是你只有一间屋子和一屋子的人,却没有属于自己的土地。隋末唐初朝廷还没有将户单独列出来,直到朱元璋的时候才将这些人细分开来,比如匠户、军户。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你没有土地,只要你是“户”中的一员,那恭喜你,你永远都不要想有什么做官读书的机会,因为这个年代里,你不属于正常人范畴。
很多有点儿小钱的人基本上都是靠着做些零工来养家糊口的,而要想做零工就需要卖身为奴。为奴的人是没有人身自由的,甚至说是没有生命自由的,这样的人活一天就算一天,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没命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们需要一个安全的工作,一个可以自力更生的机会。
恰恰龙门给他们提供了这样的机会!
李向从一开始制定了许多制度,其中有一条专门是针对奴这个阶层的,只要是有了自由身的奴隶来到龙门,龙门官府确认了你的身份后,就会给你一份工作,并且将你“奴”这个身份彻底抹去,也就是说以后你再也不是奴隶了,而是一个正常人。
而提供给他们的工作也很简单,帮着官府进行建设。修城墙,铺路,反正只要是官府安排的工作,你们都能去做,而且还根据你们的劳动时间和成果付给你们报酬。
说白了,这就是这个时代出现的第一批“农民工”。
还有一种人就是钱多的家里放不下的一批人,这些人之所以来龙门完全是为了安全考虑,他们不愁吃喝,更在乎的是自己的生命。满天下都乱糟糟的,谁知道什么时候突然间就有一帮人拿着武器冲进家门杀人放火的。
一个不好人财两空,这才是他们最害怕的事情。
而龙门恰恰提供了一个安全的环境可以叫他们安心的挥霍。
不说龙门的城墙现在已经都是水泥铸就的,单单看看义勇军的气势和他们的名声就能吸引很大一部分人。
自从李向到了龙门,这里再没有听说过山贼土匪,相反,现在皇后娘娘和公主就住在龙门城中。这就是最好的例子!
想想看,全天下这么大,连江都娘娘都不去,为什么偏偏选在了龙门落脚呢,很简单,这里安全。连皇后都能保护的城镇,没道理保护不了这些有钱的地主。
所以龙门从李向入主以来,每日都有很多有钱的地主老爷们拖家带口的进来。起先只是想在这里躲避战乱,可后来发现,人家这里什么都有,还在不断的扩建。相比其他地方混乱不堪的局势,这里简直就是天堂了。
于是很多有钱人开始在这里置办产业,同时又把龙门的情况告诉他们相熟的地主,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龙门成了大地主和大商人们的天堂。
李向一大队人从外城一进来,就发现自己走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荒芜,现在居然已经有了不少房屋,而且还有很多百姓在房屋外兜售着商品。街道也不再是土路,而是简单的弄了一层水泥,将内城和外城的路连在了一起。
李向记得很清楚,原先龙门书院就是从眼前这条路往西一直去的,可现在忽然觉得好像一直往西去还是外城城墙,便问魏征:“这外城是不是又改动了?”
魏征抿着嘴笑道:“都尉厉害啊,只是看了这一小段就知道了大概!不错外城的城墙又往外扩了很多,现在已经将龙门书院和那些作坊都包在了里边。”
李向有些吃惊,原先他设计外城的时候也想将书院包在城内的,可后来却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之所以建设外城是因为李向觉得现在龙门内城已经容纳不下越来越多的外来人口了,必须重新规划一下城市建设了。
建好外城城墙后,李向本打算要将内城墙全部推倒,以后外城墙就当做新的内城墙来用的。可现在魏征又将这个外城往外扩了,这样的话,现在的外城就要比内城都大许多了,那就没有必要再去推倒内城墙,直接在外城好好规划一下就成了。
看着李向有些惊讶,魏征解释道:“其实不是属下要改都尉的计划,本来按照都尉计划是可行的,可都尉不在的这些日子,城中又来了不下十万人口,这样下去,外城也有些吃不消了,属下只好自作主张往外扩了不少。”
看着李向有些吃惊魏征又道:“不过这样也好,属下将外城往外扩了之后,直接将书院包在城中,将来一旦战争来了,咱们也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即使我们进攻上不好,也可以凭借着外城墙做好防御,如果粮食存储多的话,属下想一年半载不出城也是没有问题的。”
李向有些恍惚了,自己在龙门也就待了一年多,没想到现在居然有了这么多人口了,这可是他没有预料到的。想想看当年初到龙门时,眼中可以看到的也就一个小村子,谁能想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庞然大物了。
009女人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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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李向多么震惊,眼前的以前都是实实在在的,所以李向很快便适应下来,又觉得魏征的考虑是对了。
谁也不知道未来到底龙门会成为多少人眼中的那块肥肉,就算自身有足够强大的战斗力,最终也要防着别人来你的老巢捣乱的。与其到时候捉襟见肘,还不如从现在开始就好好的加固城防,囤积粮草。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就算自己打不过,起码还可以躲在城中,慢慢来想办法。
想到这里,李向笑着拍拍魏征,点头道:“你说的,以后外城城防这块就交给你了,另外我会安排罗成配合你的,只要你们觉得哪里需要修缮,直接动手就好了。至于外城其他的规划,我在好好想想,咱们一步到位,争取把龙门建成第二个大兴!”
魏征看着李向笑的有些奸诈,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凭空又多了一件事情,而且这件事情好像并没有完结的具体时间。只要需要,他就得继续加固城防,给自己找了一个长期的工作啊!
不过他听到第二个大兴的时候,莫名的有一种兴奋!大兴是帝都,是皇帝住的地方,一个原先还是小村庄的龙门,将来有一天居然可以建成帝都的样子,而且是由自己完成的,怎么说都是非常激动的事情。
两人都笑了,然后互相拍着马屁,一前一后朝着内城而去。
一进内城,景象就完全和外城不同了。外城是大兴土木的忙碌,夹杂着一些还不怎么熟悉的杂乱,而内城给人的感觉只有繁华。
人流如织,三三两两的有说有笑,偶尔会看到一群女子穿的花花绿绿的从马车中下来,叽叽喳喳的进入路边的店铺中。街上没有骑马的,这要得益于裴翠云和唐碧莹对工作的热爱和不要命的管理。
自从两人成了“城管”大队长,便带着她们手下那些女兵们“招摇过市”,目的很简单,就是向世人展示一下女人也能当官,说白了就是显摆!
不过两人看着傻乎乎的,却没有一个真傻,显摆是显摆,要是做不出成绩来,李向那里就说不过去。所以两人在显摆了几天后,就开始对街面来了个大整顿。
两人分工很明确,裴翠云负责带人抓那些不守规矩的人,唐碧莹负责处理。
本来龙门城的蜕变大小事务太多,李向一天四处跑,魏征、长孙无忌等人也是一堆事情,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管街面这点儿小事,也就没有什么规矩可言。这下好了,两个女魔头集思广益,先后和无忧、素云等人商议,弄出了大小十几条针对街道上行人、车马如何行走,街面摊位如何安置,修建房屋设施材料怎样摆放等规矩,然后便通过县衙的通告告知了百姓。
还别说不管这些规矩是不是完善,有没有什么不适合的,总之两人是把很多李向都没有想起来的东西摆弄了出来。规矩就是规矩,制定出来就是叫人遵守的。一开始百姓对此实在不怎么感冒,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什么行走行车一律靠右,什么摊位一定要摆在规定的范围以内等等,虽然说不上大家都嗤之以鼻,真正遵守的还真没有几个。
之所以会这样,其实也是因为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固有的秩序,突然间出现一些他们觉得无足轻重的规矩,当然没有人会放在心上。
这就出事了!
裴翠云和唐碧莹可不是娇滴滴的小娘子,她们叫上两声,那是连程咬金这个混世魔王都要抖上三抖的,因此好戏上演了。
裴翠云将自己的手下分成若干个小队,先是在主要的三条街道上不断的巡逻,专门逮那些不守规矩的行人和商贩。起初人们只是认为这是官府的脸面问题,人家贴出公告了,没人执行,总要有些举动的。便小看这些女兵们“飞扬跋扈”一番,甚至还有些人去挑衅一下。
可接下来他们就知道女人是不好招惹的了。
裴翠云将这些不守规矩的人交给了唐碧莹,唐碧莹便将这些人带出了城,然后告诉他们为什么被抓,又告诉他们想回去可以,必须接受惩罚。惩罚是什么,也简单,看见外城城墙没有?抓到的人每人在这里赶上十天的活计,合格了再交上一些罚款,就能回家了。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次算是初犯,惩罚不重,如果还有下次的话,就有牢狱之灾了,说完就叫手下将抓住的所有人都登记了名字。
大家一开始还不怎么担心,毕竟又不是犯了什么大错,不就是走路的时候和别人碰到了一起吗?一没杀人、二没放火的,根本不算个事情。可听到惩罚后他们就惊住了,修城墙!这在古代可是匠人和罪犯才干的事情,现在居然叫他们干了,这已经不单单是惩罚了,甚至是侮辱了。
当下就有几个自认为自己身份高贵的读书人和唐碧莹理论。
唐碧莹也没有制止他们说话,叫他们说个痛快。这些人摇头晃脑的说了一大通,总之就是什么斯文扫地之类的话,到最后见唐碧莹和她手下的女兵好像根本不是在听他们说什么,只是像耍猴般的眼神看着他们笑,就知道刚刚说的全都白费了,居然好死不死说了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不作不死,古今同理。
唐碧莹的做法也很好的解释了和女人讲道理绝对不是一件明智的事。
出来说话的几位仁兄毫无悬念的直接被投入了大牢中,唐碧莹并没有对他们怎么样,就是将他们关了起来,然后还创造性的弄出了公示这个比较有现代感的手段,将这几个自称斯文人家伙的名字大大的写在大红纸上,下边是他们刚刚嚣张的对唐碧莹说的那些话,然后张贴在城中繁华的地方,叫百姓们看。
剩下那些被抓的一看连斯文人都被抓进大牢了,自己这些粗人还是别和人家叫板了,只好乖乖的去干活了。他们担心的是也像那几个斯文人一样被抓进大牢中去。
后来他们才知道他们是有多么的幸运。
抓进大牢的人并没有受苦,也只是关了将近十天。他们出来的时候还很嚣张的朝着唐碧莹她们笑笑,意思是就算关进大牢中,你们也不能将我们怎么样,可是等他们回了家中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了。
他们的大名在这十天中已经闻名全城了,他们说的话更是被所有人当做谈资。本来他们还以为自己出名了,会有更多的人支持他们,谁知道他们在街上走了一圈儿后便抱头鼠窜的逃回家中不再出门了。
原因很简单,他们说的那些话得罪了整整一个阶层,全龙门的女性同胞们对他们绝对是做到了人人喊打。谁叫他们嘴贱,明知道女人不好惹,明明知道“女子难养”,还要出来挑衅,这下大发了。
当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后,这几个人也不再装斯文了,一个个战战兢兢的到县衙去找唐碧莹赔礼道歉了,唐碧莹大手一挥告诉他们,自己主动去外城修城墙去吧,什么时候把十天的活计做完,什么时候再来找她。
于是斯文人也不要斯文了,撸起袖子就奔向了外城。
经过这件事情后,龙门的百姓才清楚,原来制定出那些看似不重要的规矩是用来遵守的,不是他们以为的过家家,一个弄不好,不是去修外城就是进大牢,更恐怖的是会被公示,成为全城人的反面教材。
就这样街面上突然间少了许多乱摆摊儿的商家,行人和车马也规规矩矩的左右分开行走了,一时间龙门城居然前所未有的出现了秩序。
当然,在这场闹哄哄的运动之后,龙门城的百姓突然间发现这些规矩真真的实行之后,许多事情还真的发生了彻底的变化。
比如原先人多的时候,很担心自己身边的孩子会走丢,现在就不怕了,来往的人都是朝着一个方向的,不会出现碰撞和推搡,很大程度上就避免了人群和自己孩子的接触,也就不会有孩子被裹挟走的可能。
另外就是街道上摆摊的都有了固定的地方,人们也不用刻意的去寻找,只要那些摆摊的物美价廉,百姓们就会在固定的地方找到他们,和他们做生意。如果出现买的东西不好,或者买完后钱的数目不对,他们也不用着急,因为那个人不会跑,到了固定的地点一定会找到他们。
等百姓们渐渐适应了这样的规矩,从而发现了规矩的好处后,百姓们便开始主动的接受新的规矩,也开始从一个新鲜事物的接受者慢慢转变为新鲜事物的传播者,直至他们成为规矩的维护和监督者。
这就是改变,一个城市越来越好的改变,从小事做起,一点一滴的改变做起。
李向有些恍惚了,自己发现古代人的智慧真的是可怕的,谁能想到后世的交通规则在这个年代居然被运用了起来,而且看起来好像要比后世还用的好。
再听完魏征说的故事后,李向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他的心情,激动。当然他也更加理解了一个道理:不要试图去挑战女人,这个群体有种可怕的技能,叫做不讲道理。
女人,不好惹!
010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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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慨龙门建设的同时,李向也深深的为龙门担忧。有句话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全天下都是一个模样,唯独龙门独领风骚,这本身就是一种危机,枪打出头鸟古今同理。
李向是因为和这个时代的人大有不同才成就了现在的他,同样,龙门也因为与众不同必然会受到瞩目,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人就是一群自私的动物,一边义正言辞的声讨那些追逐利益不择手段的人,一边自己也在不择手段的追逐利益,好东西谁都想要,凭什么只有你有?
李向两世为人,当然清楚这些,所以他才会担心。想要拜托这样的困境,只有一个办法,壮大自己。只有自己强大到让人望而生畏的时候,别人才会羡慕敬佩。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府门前,提前得到通知的家丁已经打开府门等着迎接李向回归。简单的收拾一下,到后宅去拜见了祖父母和母亲,李向便去觐见萧后。
说起来萧后自从在龙门安定下来后,好似又年轻了许多。李向对她相当敬重,出了有重兵保护外,一应物品也是应有尽有,只要是龙门新出来的东西,在她这里都能看到。
正因为在龙门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心,萧后也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她不在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不在躲在深宅中制造神秘感,而是带着锦云和从草原上归来的义成公主,成日里在女人街上转悠。
人就是这样,一旦被某种东西深深吸引的话,就恨不得天底下所有的好东西一次性都要尝试个够。女人街那些掌柜的多多少少已经知道这个气质高贵的女人是什么身份了,在经过李府下人确定和警告后,这些掌柜的发现,皇后不止是一个让人敬畏的存在,还可以成为他们的聚宝盆、摇钱树。
于是大家集体装糊涂,只把皇后当做是一般有钱的顾客,因此萧后在这里享受到了作为一个普通人应该有的所有乐趣,为了一件东西能和老板说上一个小时不觉厌烦,为了几文钱也可以放下架子斤斤计较一番。
最美好的事情往往都是生活中那点点滴滴的小事情组成的,所以萧后乐此不疲。
总得来说待在龙门的萧后暂时忘记了这些年所有的不快与孤独,迅速的融入到了龙门的氛围当中。
直到有一天两个钦差拜见,说到了江都的杨广。
萧后对杨广是有真感情的,不论杨广是个什么样的人,对她确实做到了爱护有加。从很小的时候两人便相识相知,到两人喜结连理洞房花烛,萧后一直都把杨广看成这个世界上最有魄力的男人,而这个男人是她的男人。
情人眼里出西施,萧后对杨广的感情是复杂的。一方面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另一方面也知道这个男人统治天下,也不会将所有精力都放到她的身上。所以她默默接受了现实给她的一切,并且很好的站在这个男人背后,为他创造最好的空间,给他最舒适的港湾。
可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他的男人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这一次她无能为力。
听钦差说起江南的种种事情,江都人心涣散,南郡贼焰滔天,萧后的心一下子就飞到了江都,他的男人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这时候她必须要在他身边,哪怕只是给他端上一杯热茶,也好过于自己在这里担惊受怕。
能帮她的人只有李向!
对于李向,萧后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相当信任却又担心尾大不掉。
李向在龙门所做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可以瞒着她,这也叫她知道李向这个孩子看上去人畜无害,其实是一个有着非凡手段的人,这样的人能够帮助杨广是非常好的。另一方面,她又担心李向有一天会成为杨广统治下最难驾驭的那一个环节,如果是那样的话,李向就成了大隋的心腹大患。
矛盾的心里让萧后感到很无奈,更加没有办法。眼下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李向身上,并且期盼着李向能够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李向来了,依旧很恭敬,并且带着些许的诚惶诚恐。萧后很满意他这样的态度,笑着叫李向起身,然后便让内监上了茶,开口先和李向说了些家常,无非就是忙碌中一定要注意身体,年纪还小,千万要懂得爱惜自己等等。李向也是一一作答,并且感谢皇后娘娘的关心。
君臣二人倒是说的非常热络,突然间萧后无意中问道:“本宫最近听说天子派了钦差来是要你带兵南下去剿逆,不知你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无它,下臣准备好后马上赶赴江南,听从陛下调遣!”李向没有一丝的犹豫,直接就回答了。
萧后本来对李向已经有些怀疑了,当那两个钦差来拜见她,说起这段时间在龙门的遭遇后,萧后已经明白李向这是躲出去了,只是手段高明一些罢了。钦差看不明白的事情,在萧后眼中实在是太小儿科了。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皇后,每日间后宫的勾心斗角,朝堂的尔虞我诈,早就把她淬炼出来了。
当时她并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只是淡淡的说了声“知道了”,然后便打发钦差去休息了。只是等钦差走后,萧后自己躲在卧房中深深吸了口气。她很清楚现在朝廷的局面是什么,天下已经烽烟四起了,杨广虽然高高在上,可他的位置已经不稳固了。
江南叛乱只是眼下最棘手的事情,可山东长白山王薄、北边窦建德和王须拔、西边还有毋端儿残匪都没有消停下来。这些叛贼已经为祸多年,屡剿不禁,耗费了大半国力,这些才是拖垮大隋的关键。
河南郡这边看似平静,实则也是凶险万分。河南郡古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那些叛贼多年叛乱,早已从一无所知的乱匪变成了久经沙场的叛军,他们难道看不出河南郡的重要性吗?当然不是!
之所以没有兴兵来河南,最主要的一个原因还是因为河南这边有两支人马是他们忌惮的。一支就是关中强师唐国公李渊的人马,而另一支便是李向这个新崛起的河南都尉。
李渊的不臣之心已经昭然若揭了,如果杨广没有在雁门关遇险的话,估计现在早就要收拾李渊了。这支人马现在没有反,说白了还是时机不到。一旦天下大乱,萧后相信李渊百分百会造反。
倒是李向从出世以来给朝廷的印象就是忠心耿耿,完全可以依赖的态度,所以杨广才一而再的支持李向发展。这次回归江都更是把李向留在了河南,作为北边的一支奇兵。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萧后发现李向也有些阳奉阴违了。不论是先前去江南救高士廉,还是这次朝廷来传旨他却突然消失,都说明这个人也有了自己的心思。
这是致命的!
如果李向也和李渊一样,开始对朝廷有了不臣之心的话,那后果是不可想象的。
在外人面前她不能表现出半点对李向的不满,那样一旦被李向得知了,恰恰是逼着李向提前动手,所以萧后只能自己躲起来想办法应对。
可是她现在却悲哀的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一点儿办法来阻止李向,甚至说根本就不可能去阻止李向,因为她现在就在李向的地盘儿上,而且她手中一没兵权、二没人马,单单有个皇后的名头一点儿作用都起不到。
如何是好?
想来想去,萧后还是决定试探一下李向的底线在哪里。只要李向不是明目张胆的来对抗朝廷,那她会想办法先带着自己的儿女回到江都,只要到了江都,自己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接下来对李向是抚是剿,还是继续信任,都交给杨广吧。
可是当她真的问出了那句话,听到了李向的回答后,又有些愣住了。李向回答的铿锵有力、毫无迟疑,怎么看都不似作假,这让她更加感到费解了。难道自己猜想的一切都是错误的?是自己太多心,看错李向了?
萧后第一次怀疑自己的眼光,面前的这个人毕竟是个孩子,他会有那么重的心机吗?自己是不是真的把对待那些老于世故大臣们的心态用到了这个孩子身上了?
萧后狐疑的眼神打量着李向,她实在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该相信眼前这个人。
李向静静的坐在那里,回答完后便看向萧后。眼神中干净纯洁,没有一丝的躲闪和逃避。这样的态度恰恰让萧后觉得自己是真的错了,这样一个孩子绝不可能是她想象的那样高深莫测。
心里有了答案,萧后自己也暗自出了口气。只要李向没有造反的心思,那一切都好说了,毕竟河南郡还在朝廷手中,李向也还是听话的,这就够了。
不过她还是不怎么放心,于是又问了一句:“本宫听钦差说他们来的时候,你正好出去巡查了,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躲出去了呢?”萧后问出这句话后很紧张。
她一方面相信李向不会反叛,另一方面又怕自己这句话问出后,李向会当场翻脸。毕竟如果李向真的是故意躲出去的话,那她这句话就是告诉李向,“你的举动我已经清楚了。”这就是摊牌了。
李向听完后微笑道:“娘娘说的不错,微臣还真的是躲出去了。”
011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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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后大惊!
一切都猜对了,李向真的是要造反了!抗旨不遵都敢当着她的面儿承认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李向噗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带着哭腔的说道:“娘娘,听微臣解释,并非娘娘想的那样,微臣有苦衷啊!”
萧后的心态大起大落已经不是一次了,不过还是被李向的反常举动吓到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伸出双手想要叫李向起来,想想也不对,可又不知说些什么,只好一言不发盯着李向。
她的意识中有种感觉,李向不会反叛她的。
李向知道萧后被吓到了,也没管她,直接说道:“娘娘,微臣能有今日,全赖陛下赏识提拔,微臣有些小聪明,陛下从未对微臣疾言厉色,这些微臣心中清楚,也知道此生唯有以死相报才能还了陛下的大恩大德。”
说着说着,李向居然有些抽泣了。
萧后已经没有自己的心思了,她忽然觉得李向好像是真的受了什么委屈了。竟然起身将李向扶了起来,还低声道:“先起来,有什么委屈跟本宫说,本宫给你做主!”
李向顺势起身道:“多谢娘娘。这段时间和娘娘相处,微臣觉得是一件大大的幸事。不管娘娘如何看待微臣,微臣却从来没有将娘娘当做那高高在上的皇后,而是像微臣家人一般。”
“微臣自知年纪尚小,多有胡闹之事,也是娘娘一再宽恕忍让微臣,才叫微臣有了现在。微臣一直想为陛下、娘娘做些事情,以报陛下、娘娘的大恩,只是没有这样的机会。”
“可是现在终于有了这样的机会,于是微臣即便冒死也要和娘娘分说明白。”
“龙门城有现在的规模,义勇军有了现在的战斗力,全都是因为陛下的支持,微臣好不容易有了本钱,可以保护娘娘,守护住河南,怎么会让他毁于一旦。陛下这时派微臣去江南剿匪,不是微臣不敢去,而是不能去。河南是中原之地,北通塞外,南联江汉,西边就是大兴,东边洛阳,这些地方可是天下的心脏,大隋的中枢。
微臣虽然才疏学浅,但凭借着义勇军还是有守护住这天下中枢的决心,可如果微臣带兵南下的话,那北边的突厥和那些反贼都有机可趁,一旦微臣一走,河南之地可就成了一个空壳子,到时候那些人攻过来的话,这里就是门户大开。
别说龙门这么个小地方了,洛阳大兴晋阳这么多富庶繁华之地,就有可能成为叛贼的禁脔了,那时候陛下的江山可就真的岌岌可危了。
娘娘,微臣不怕死,可微臣不想这样去死。微臣已经去过一次江南,也见识过朱粲的叛军。说实话,不是微臣打不赢他们,而是微臣手中的义勇军实在是太少了。人家有十几万的人马,就算义勇军再骁勇,也不可能以一敌百吧。到时候微臣这支人马也折损在了江南,那北方可就真的没有什么人马可以对抗叛贼了。
娘娘,微臣实在不知为何陛下会突然间想到要派微臣下江南平灭叛贼。据为臣所知江南朝廷的官军不下三十万,为何这么多官军在江南,陛下还要千里迢迢要调微臣领兵南下。
难道江南的官军都是纸糊的?或者说有什么人看微臣不顺眼,想借着叛军的手要收拾掉微臣?微臣自问,自陛下将微臣简拔至今好像并没有和江南官员有过任何交集,怎么会得罪他们呢?
微臣前思后想不得章法,好在微臣手下也发现了问题,便告知微臣,很有可能不是微臣得罪了什么人,才会有这样的圣旨下来,而是因为陛下被什么人蒙蔽了眼睛,听信谗言才会有发生这样的事情。
娘娘你想想看,如果微臣真的率兵南下的话,对什么人最有利?还不是北边的那些叛军吗?顶多再算上突厥的那个可汗!
微臣南下如果侥幸真的将朱粲叛贼剿灭,也一定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的一支义勇军,根本就没有能力来护佑河南的安危。更何况微臣南下九死一生,能活着回来的几率太小了。
到时候义勇军不是全军覆没就是十不存一,河南郡又已经是个空壳子,那还不是给了北方叛军大大的机会吗?
想到这里微臣不免一身冷汗。微臣是陛下的臣子,深受陛下皇恩,断然是不能让这种情况出现的。那微臣就想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呢?想来想去,也唯有抗旨不遵这一个方法了。
微臣知道抗旨不遵是什么下场,但微臣无怨无悔,只要能够保住义勇军,保住河南郡和娘娘的安全,微臣纵然身死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不过微臣还是要把心中所想完全告诉娘娘才能安心,只希望娘娘一定要将微臣所虑告知陛下,让陛下有防范之心才好,这样微臣纵是万死也安心了。”
李向一口气说了许多话,中间还夹杂着眼泪鼻涕,有时候还泣不成声,倒是真真将萧后震住了。而李向说的那些话,深深的印在了萧后的心里。
是啊,江南又不是没有官军,为何陛下要派李向的义勇军南下呢。再者,朱粲十几万的叛军,岂是李向这支义勇军能够对抗的了的,李向南下无异于找死。那问题就来了,连她都能看出来这样的问题,难道身为皇帝的杨广会看不出来?既然杨广能看出来还下了这样的圣旨,那他的目的何在?难道真的是为了铲除李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萧后很清楚李向在杨广心中的地位,而且相对于杨广多疑的性格,可能对李向不放心是有的,可完全还没有到了要铲除李向的地步。
可现在的圣旨明明白白就是要求李向速速带兵南下剿匪,这中间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萧后的想法已经完全从李向是不是有反心转移到朝廷为什么一定要派李向南下上去了。
看着李向声泪俱下的哭诉,想到自从李向出现后龙门城的变化,再想想当日杨广在雁门被围,李向二话不说便带兵去勤王的举动,萧后一下子便不忍心了。
她走到李向身边,从袖筒中取出一块方帕递给李向,柔声道:“都是一郡都尉了,还哭哭啼啼的像个孩子,快,把眼泪擦干,坐下好好说话。”
李向谢过后,接过帕子擦眼泪,顺便用眼角的余光观察了一下萧后,看到萧后脸上的表情,李向知道自己这次赌对了,一番哭诉看来起了作用,心里不由的想到入城时魏征给他的建议:“都尉毕竟是个孩子,有时候撒撒娇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奶奶的,老子两世加起来怎么说也三四十岁了,想不到还有一天要这样哭鼻子才能成事,也真是叫绝了。”李向一边擦泪,一边暗自心道。
坐下后,萧后低声问道:“照你这么说,这道圣旨确实有很大问题,只是陛下远在江都,我们又如何得知这圣旨是怎么来的呢?”
萧后的问题给了李向一个契机,李向马上便说道:“其实娘娘是当局者迷,一直都在考虑微臣是不是也不听话了,可是娘娘就没有想过那两个钦差是不是陛下派来的?或者说他们是不是知道这道圣旨背后的故事?为何娘娘不先问问他们呢?”
萧后马上便想起了那两个钦差好像来见自己的时候有些支支吾吾的,说话也不是很利索,只是自己问什么他们才说什么。现在一想好像真的有问题啊!于是萧后就开始咬牙了,要真是他们的问题,非要把他们剥了皮才解恨,害的我白白担心了这么几日。
见萧后咬牙切齿了,李向又道:“其实微臣最担心的还不是他们两个有问题,毕竟假扮钦差那可是杀头的大罪,陛下要是知道了,可是要诛灭九族的。所以微臣最担心的还是陛下身边那个鼓动下圣旨的人,这样的圣旨可是会误国的。”
李向适时的添了一把柴,将这个刚刚燃起的小火苗儿直接助燃成了万丈火焰。
果然萧后没有心思再去考虑李向该不该去江南了,而是开始担心自己的丈夫,那个天下之主的安危了。
李向又道:“微臣本来还想继续躲下去,等到钦差没有耐心后再回来,可没想到他们却来找娘娘,也不知是娘娘自己的意思,还是那两个钦差的鼓吹,竟然叫微臣护送娘娘去江都!”
李向说着突然间起身道:“娘娘,微臣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如果娘娘真的去了江都,那才是最大的麻烦呢!”
萧后再次愣住,随即才想起人家李向之所以回来并不是因为圣旨的原因,而是因为自己给他去了一封信,就是要李向保护自己回江都这件事情。现在李向说起这件事好像很严重的样子,萧后不淡定了。
她想回江都,一个是因为自己确实离开杨广有段时间了,想念是真的,另外一个就是锦云也说是想父皇了,最关键的是她一直觉得李向要造反,这时候用回江都这件事情可以看清楚李向的意图。
现在人家说这件事弄不好会出大事,萧后不清楚会出什么事情,便等着李向的下文。
012说服萧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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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微臣斗胆问娘娘几个问题,请娘娘一一给微臣解惑!”李向没有给萧后解释,相反却要问她几个问题,萧后点头。
“娘娘,陛下北上时江都留守是何人?”李向问了一个看上去和这次事情毫无关系的问题。
萧后想了一下答道:“江都通守王世充。”
“陛下困于雁门时,曾送出勤王诏,不知江南有没有收到?”李向继续问道。
萧后摇头道:“当时太过混乱了,本宫哪有心思去管这些。”
李向则苦笑道:“娘娘说句不好听的话,微臣敢肯定不管江南其他地方收没收到,江都是一定收到了。”
“为何?”萧后不解。
“很简单,被困在雁门的不只有陛下,还有许多官员。这些人大多数亲眷还是留在江都的。”李向分析道:“娘娘你想,没有人愿意束手待毙的,既然陛下可以下诏勤王,还能出去,那这些官员们就看到了希望,他们会无动于衷吗?人在最危险的时候一定会想着先把身后事安排好,因此微臣说江都的人一定能收到陛下被困雁门的消息。”
萧后有些吃惊了,如果真的如李向所说的那样,那杨广现在还真的有些危险了。道理很简单,当时杨广那么危险的时候,江都都没有人来起兵勤王,虽说离的实在太远,但连意思一下的都没有,这就很可怕了。
另外,既然江都能收到,为什么江南其他地方收不到,杨广下的可是勤王诏啊,面对的对象可是整个大隋天下。勤王诏随着黄河水流到了晋阳、洛阳,之后大家才知道生了什么,然后便是通告天下的,这时候江南怎么可能不知道。
萧后越想越害怕了,既然江南很可能都知道,又没有一支队伍北上勤王,这就有些不合理了。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大家认为杨广没有一丝生还的可能,这是放弃了!
萧后浑身一下子冒出了冷汗。
这是严重的问题,没有来救杨广,认为杨广完蛋了,那就等于是他们当时觉得皇帝要死在雁门了。可这样的情况如果出现了,江都百官都无动于衷,那么他们在干什么?不需要答案了,他们放弃了杨广,必定是要推举一个新的皇帝,这是一定的,国不可一日无君。
想到这里,萧后坐不住了。她看向李向,眼神中有担忧,又有些疑虑,
李向连忙又道:“娘娘莫慌,微臣和娘娘所想一样,不过事情还没有到娘娘想的那个地步,且听微臣慢慢说来。”他现在可以肯定萧后的想法已经跟着自己走了。
“娘娘,既然他们知道消息却没有救陛下的举动,无非就两种可能,一是观望,看看陛下能否逃出雁门,当然这样的几率在当时看来实在是渺小的。另外一个就是他们放弃了陛下,而是在决定由谁来继承大隋的天下。”李向一边说一边看着萧后,从萧后的表情目光中,李向知道萧后已经怒了,不是对他,而是对江都的那些官员们。
李向接着道:“让他们失望的是陛下终究是天子,是天命所归之人,平安的从雁门脱险,这下江南百官可就着急了。他们很清楚当时他们没有做出正确的选择,陛下平安的回来了,那他们就开始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了,毕竟如果陛下追究起责任的话,他们难辞其咎。”
“好在陛下宽容,根本就没有怪罪他们,相反,因为宇文化及在洛阳蠢蠢欲动,陛下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处理掉宇文化及,保证洛阳的安危。所以一听到陛下从雁门脱险,宇文化及便起兵造反了。”
李向的分析其实很简单,他要把所有能用到的事情全部都用到,然后尽量的让萧后相信,现在的杨广在江都并不是没有危险,或者说杨广在江都所做的事情很可能就是因为江都那些官员挑唆的。
“微臣的义勇军和唐国公的兵马当时都在龙门这里,娘娘也是在龙门坐镇,这就使得宇文化及的造反没有形成多大的气候,便被官军围困在洛阳了。要不是宇文成都带兵护着宇文化及逃向江南,估计还没有等陛下回来,宇文化及就已经被擒住了。”
“娘娘,你想想为什么宇文化及兵败却逃向了江南,要知道江南可是朝廷的地盘儿,当时并没有叛乱生啊。宇文化及作为叛贼怎么可能自投罗网呢?依微臣看,说不定江南还有他的同党存在,而且这个同党就在朝廷之中。”
“那可如何是好?”萧后这次是真的着急了,江南朝廷没有管杨广的死活,这已经让萧后觉得杨广去了,不亚于深入龙潭虎穴了,再加上李向分析朝廷中居然还有宇文化及的人存在,那杨广不是成了人家的板上肉了吗?
李向又摇头道:“娘娘莫急,陛下敢去江都,不见得陛下没有准备,另外朝廷中忠心耿耿的臣子还是很多的,陛下暂时还没有危险。”
萧后稍微平静一下这才说道:“李向,不管怎么说,你刚刚这样说,本宫已经有些乱了,不知你说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微臣只是想告诉娘娘,这江都娘娘和公主、小王爷都是不能去的。陛下在江都,娘娘在龙门,只有这样江都即使有些野心的人想要对陛下下手,他们也需要考虑一下有没有这个把握。只要娘娘在龙门,那北方再乱,只要娘娘振臂高呼一声,也能聚集起大批的官军,江都一旦有变,娘娘这里就成了陛下最后的希望了,所以微臣一接到娘娘的信便马不停蹄的来拜见娘娘,就是要劝说娘娘千万不能回江都啊!”
李向说出了他最终的目的,就是不能下江南。
他成功了,先是用自己小孩子不懂事的一面打消了萧后对他的怀疑,又舌灿莲花把个江都说成是凶险万般的境地,只是为了说出他最后这句回江都更危险的话来。
萧后已经没有自己的主意了,毕竟她是女人,她有七情六欲,她会担心她的丈夫。现在李向说的杨广有危险,她成了阻止危险事情生的一个重要砝码,那她就不能看着杨广陷入危险中去,所以她立马就决定不回江都了。
六神无主的萧后突然间现自己刚刚还在怀疑李向的忠诚,转眼间李向便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心中有些不好意思。便看着李向道:“恩,本宫在这龙门多亏了你的照顾,你又屡屡能够进言,本宫也不知该赏你些什么好了。这样吧,你自己说说,相要些什么奖赏啊?”
李向摇头道:“娘娘严重了,这都是微臣该做的事情,微臣不敢请赏。微臣认为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江都到底是什么人在陛下身边进谗言,这样也好告知陛下早作提防。”
萧后重重的点头道:“你说的有理,可我们在龙门,如何能弄清楚江都的事情呢?”
“如果娘娘准许的话,微臣想见见钦差。”李向说出了他这次前来的另一个目的,这个目的也是临时加上的,因为刚刚李向从萧后口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王世充”。
王世充不是一般人,李向早就把他列入到了自己的黑名单中了。
因为有着后世的常识,这个年代有哪些人是可以决定大隋命运的,李向非常清楚,其中这个王世充就算一个。
前文书曾经提到过此人,在杨广被困雁门时,江南只有他带着一支兵马北上勤王,可惜他来的有些迟了,杨广已经从雁门脱困,在杨广回洛阳的半路上,王世充才遇到。
所以他被杨广召见后,跟随着杨广到过洛阳。杨广之所以要回江都,除了北方不太平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这个王世充。
当然有些事情可能大多数人不清楚,可李向在洛阳是有暗影的,他清楚王世充在杨广回江都这件事上挥了什么作用。
本来当时李向还准备暗中观察一下王世充,没想到人家跟着杨广去了江都,那暂时就不能对李向造成什么样的威胁,所以李向也懒得这么早就去接触这个人,只是派人盯着他,有什么消息及时送来就好。
现在从萧后口中李向得知原来这个王世充就是杨广不在江都期间真正的江都留守,那这个问题就来了。
按说江都留守这个位置对于王世充来说应该算是相当重要的官职了,能够被杨广信任,留在大后方守城,就说明这个王世充很有一手。可就是这样重要的一个位置,在得知杨广雁门遇险消息后,便毫不犹豫的带兵北上勤王,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假若杨广没事,那他这次北上说的好听点儿叫做忠心王事,奋不顾身,说的不好听点儿这就是来露脸的,谁不知道救驾是个什么功劳啊!
可如果杨广出事了,那就不一样了。作为江都留守,说带兵走,就带兵走,根本不管江都的安危,杨广一旦出事,江都必定大乱,那可是见真章的时候,说不定就是因为他的不在,影响到整个大隋的命运。
这样大的事情李向不相信这个王世充会想不明白。
既然相信他能想明白,那他还这样义无反顾的北上勤王就有些意思了。李向从后世来,清楚杨广一定不会在雁门出事,可王世充有什么把握杨广不会出事呢?难道全凭运气?不可能的事情。
作为一个胸有大志的枭雄,成功绝对不会全靠运气的。那就只能说明一个事情,这个王世充早就判断出了事情展的方向,说不定他还有其他的手段没有用呢。
李向不怕那些光明正大想要夺取江山的枭雄,他最担心的就是像李渊和王世充这样躲在暗处,偷偷谋划着,一点点蚕食别人来壮大自己的野心家。说不好听的,他害怕和他一样的人。
所以他必须在王世充还没有做出其他举动的时候,先给他制造些麻烦。虽然李向知道像王世充这样的人物,小麻烦是拖不垮的,可能拖住他壮大的脚步,就等于给自己壮大留出了时间,何乐而不为呢!
013点眼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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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差兴高采烈的来拜见皇后,他们听说李向这个正主儿终于出现了,而且还来见娘娘了,那就是说他们这次的差事马上就能办完了。想到这几日在龙门的种种,两人都不禁感叹,真的是恍如做梦,赶紧办完差回江都要紧。
没等内监通报,两人就高声在外自报家门,随着娘娘“恩”的一声,两人进入厅中。
两人见完礼,等着娘娘喊起身,却迟迟没有回应,他们只好一直跪在那里,不敢站起来。想看看娘娘的表情,又没有那个胆量抬头,心里琢磨着是什么原因。
静了一会儿,一个男子的声音突然响起来:“两位就是陛下派来给本官宣旨的钦差?敢问是何时到的龙门?”
两人暗中一使眼色,马上就明白对方心中所想,其中一个低声答道:“初九出的江都,十七到的龙门,刚好都尉巡查未归,我们也就在龙门等到了现在。”听到娘娘这里有男人的声音,两人知道李向就在这里。
“倒是叫两位钦差好等了,本官怠慢了。”李向说的毫无感情,两个钦差也知道,对待像李向这样的地方大员,他们两个内监是没有任何脾气的。人家不找你麻烦就不错了,还准备要好脸色看,那是找死。
这次要不是有钦差这个身份,估计在大牢里就被整死了。所以两人赶紧说不碍事,就是担心旨意传的迟了,皇帝那边着急。
李向顺着话便问道:“这么说,两位在从江都出发前,就已经知道这圣旨的内容了?”
两个钦差愣了一下,一个道:“我们哪有胆子擅自打开圣旨啊,只是大约听说陛下是要招李都尉带兵去剿贼的。”
“这倒也是!”李向的口气缓和了不少,随即便对萧后道:“娘娘,两位钦差也是远道而来,下官斗胆,还是请两位钦差起来回娘娘的话吧。”说着还对萧后点点头。
萧后刚刚已经和李向达成了协议,所以便轻哼一声:“起来吧。”
“谢娘娘,谢都尉大人!”两人说话起身,这才偷眼看了一下厅中之人。见皇后一本正经的坐在上首,毫无表情,旁边却有一个孩子也坐在那里,屋中再无他人。这时两人才有些吃惊,原来他们要见的都尉还是个半大小子。
两人吃惊的表情都在脸上,李向看的一清二楚,便微笑道:“看来两位觉得本官年纪太小,倒是叫两位吃惊了。”
“都尉说的哪里的话,像都尉这样年纪就能被陛下赏识,担着一郡百姓重担的官员,全天下只怕也只有都尉这一人了。都尉真是年轻有为,堪比甘罗周公瑾,实在是让我们佩服啊!”跟在皇帝身边,其他本事没有,这拍马屁的功夫绝对不输他人。
李向乐道:“两位钦差谬赞了。”话音一转道:“刚刚两位说临行前就已经听说了陛下的意思,不知可否将当时陛下下旨时的情形说明一二?”
两人眼珠转转,实在弄不明白这个李都尉想要干什么。他们虽然没有做过钦差,但传旨这种事情还是见的多了,没有那个官员接到陛下圣旨的时候还有这么多事情的。先是躲着不见,见着了又是问东问西的,朝廷和陛下的事情也是你随便问的?
不过两人都知道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儿上,又见李向坐在皇后身边没有一点儿紧张不安,就知道这个李大人绝对是皇后看重的人,自己不回答不好,可回答又犯了忌讳,便抬眼去看皇后。
萧后一直盯着他们,本来刚刚就被李向说的话有些怀疑了,这时看两人吞吞吐吐的样子,随口便道:“李都尉问你们什么,你们就如实回答,不必有所顾虑。”
皇后作保了,两人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其中一人便道:“回都尉的话,我们二人一直跟在陛下身边伺候,当日在朝堂上,确实眼见陛下当场就下了圣旨。”
“那两位可否将当时的情形和本官说说,本官怀疑陛下下这道圣旨的时候,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李向恰如其缝的问道。
“都尉真是神仙啊,当时不在朝堂上居然也能猜个**不离十的,怪不得都说都尉是神仙弟子呢。”一个钦差又开始吹捧李向。
另一个也说:“是啊,当时的情形确实有些诡异。本来江南朱粲的叛军已经占了不少地方了,陛下非常生气,当时陛下就问大臣谁可以带兵去剿贼。谁知道陛下问完后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都在下边低着头不做声。”
“恩,陛下看着下边那些官员脸色都变了,金銮殿那么大,下边站着的又都是朝中的重臣,竟然没有人敢站出来替陛下分忧,陛下能不生气吗?要不是因为我们是刑余之人,早就拼死也要向陛下请命,去和朱粲那贼决一死战了。”
两人钦差居然在这个时候开始表现对皇帝的忠心了,一个接一个的表示出气愤和勇敢。李向摇摇头没有说话,萧后微微皱眉轻咳一声。
两人瞬间便不再说这些了,只是偷眼看看两人,一人紧接着便道:“都尉,当时的情形就是这样,后来陛下实在看不下去了,就点了大将军宇文述出来回话。宇文大将军说了一通什么叛贼势大,需从长计议等等,反正陛下很不满意。”
“后来呢?”李向又问。
“后来?后来好像是来将军和靠山王同时站了出来,说愿意带兵去剿贼吧。”一个说着看向另一个,有询问的意思。
另一个便接口道:“对,就是来将军和靠山王站了出来,都说要带兵去剿贼,为陛下分忧。陛下当时气消了不少,不过并没有马上决定该由谁去带兵的。”
李向大概已经猜出来当时的情形了,满殿的文武百官都知道朱粲的叛军不好剿灭,而且当时山东和河北多地都已经被反贼占领,派去剿贼的官员大多数并没有多少作用,败多胜少,叛贼也是越剿越多。杨广已经杀了好几个剿贼不利的武将了,现在他们都不敢轻易去接茬儿。这个时候也就靠山王杨林和来护儿这两个身经百战的老臣才敢站出来。
想象当时的情形,李向不由得为杨广面临的局面感到惋惜。客观说杨广这个人也是个有着远大理想的有为青年,要不是因为几次关键决策上的失误,还真说不好日后有没有唐朝这个年代呢。
时也命也!
没有时间替杨广悲哀,李向想了一下便继续引导两人道:“看来当时陛下很焦虑啊,既然当时陛下并没有下定决心派谁去剿贼,怎么突然间就想到叫本官带兵南下了?陛下当时留本官在龙门,很大程度就是要本官好好保护娘娘公主,另外也是看好洛阳这个都城的,怎么好端端的就突然叫本官南下了,难道是什么人给陛下出的主意?”
“谁说不是呢?当时本来大家都没说话,陛下也犹豫不决,正好这时来将军说起那日和李都尉在江南相遇的情节,说起李都尉带的兵时非常佩服,还说都尉带的兵是一群虎贲之士,绝对不输于当世名将。”
“对啊,来将军一说完,陛下就点头说他知道,然后陛下又想了好久,突然间便下旨了,我们这些人哪能猜到陛下的心思呢?”
两人一唱一和将当时的情境说了一遍,还不忘赞扬陛下的文治武功,说的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倒是头头是道,真正叫李向见识了一下内监的三寸不烂之舌。
好在还有皇后在那里坐着,也知道现在不是耗时间听他们瞎说的时候,便挥手叫他们停下,这才看着李向道:“怎么样,可有判断?”
李向微笑道:“娘娘,微臣还有一问。”然后又转头问两人道:“你们一直跟在陛下身边,可知陛下一路从洛阳回江都,王世充王大人是不是一直都跟在身边?回到江都后,王大人有没有单独和陛下见过面呢?”
这问的就有些问题了,如果是意识清醒的人一听就知道李向这是有所指了,可萧后和两个钦差这时都已经被李向问的七荤八素的,不知道李向到底要说什么,也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钦差直接就答道:“可不是吗?当日陛下在雁门被困,这个王大人千里勤王,可惜是来晚了一步。不过整个江南也就王大人这一支兵马北上勤王,陛下很是兴奋,见到王大人之后,当时便嘉奖了,专门令王大人侍驾左右。回到江都也是对王大人相当器重的。”
“可不是吗?自从王大人得到陛下赏识后,也是日日觐见,大事小事陛下也会问问王大人的看法。就拿这次江南剿贼的事情来看,王大人也给陛下出了不少主意呢。”
两个钦差倒是说起来没完,李向听的就有些意思了,可这些话听在本来就对王世充已经有所怀疑的萧后耳中,无异于对王大人的印象更加坏了几分。
李向非常清楚适可而止的道理,随即便对两个钦差微笑道:“好了,本官已经清楚了,两位看看娘娘还有什么问的没有?”
萧后哼了一声道:“本宫没什么问的了,陛下身边越来越多这种幸臣了,也不知是好是坏,你们下去吧,管好你们自己那张嘴,不要再外面胡说八道,明白了吗?”
两个钦差吓了一跳,刚刚还和颜悦色的皇后一下子便生气了,随即便跪倒道:“就是借奴婢几个胆子也不敢在外边乱嚼舌根子。”
“出去吧!”萧后挥挥手,两人赶紧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014花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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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差出去了,萧后却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样和李向说话。【鳳\/凰\/更新快请搜索】刚刚李向问钦差那些话她听得懂,更加听得明白。
不管她现在是怎样看待李向,起码李向回来后和她说的,钦差说的都已经给了她一定的想象空间。也许李向想的是对的,毕竟事情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简单。另外即使李向说的有些危言耸听了,可杨广的安危在她看来现在才是最关键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天下已经乱象迭生,一旦江都再发生政变,那她这个皇后可真的就是无依无靠之人了。
再想想自己身边只有锦云和一个年纪最小的孙子,萧后顿时觉得自己现在也是如坐针毡。仔细看看李向纯洁的眼神和他老道的处事手段,萧后不禁暗中腹诽,这人简直就是个妖孽。
妖孽与否,她没有时间去验证,不过当务之急就是如何给杨广示警,哪怕是传个消息也好,起码叫杨广警觉起来。
“李向,你觉得本宫现在该怎么办好?”萧后问李向。
李向摇头道:“微臣只是尽量保证娘娘在龙门的安危,至于江都那边微臣实在是鞭长莫及。不过微臣觉得陛下素有大智慧,也许此时陛下已经弄清楚许多事情了,不如我们这边按兵不动,如果陛下真心需要微臣带兵南下的话,一定还会派钦差前来的。”
萧后点点头,这也许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了吧。看着李向小小年纪仿佛刚刚比自己还要沉稳,萧后不由得想起当日自己给李向去信时,锦云缠着自己也要给李向写信时的样子,心里不由一动,锦云和李向的年岁差不多吧?随即又摇摇头,还是算了,年纪太小,等稍微大些再说吧。
于是萧后微笑道:“本宫有些乏了,你也是刚回来,下去休息吧。”
“微臣告退!”李向施礼退了出来。
“好险!”李向出来后便长长的出了口气。虽然刚刚自己变现的异常镇定,其实他自己最清楚刚刚是什么情形。不说自己耍无赖在萧后面痛哭流涕,单单后边那两个钦差进来诉说杨广下圣旨时的境况就让他背后生寒。
王世充有没有背后捅刀子他自己是最清楚的,他是真的没想到杨广居然这么着急就要对自己下手了。明着说是去剿匪,可明眼人谁看不出来这是变相的在削弱他的势力,甚至根本就是要置他于死地。
李向甚至有些恍惚,好像昨日才在杨广面前出现,今日杨广就要大开杀戒了。这也太恐怖了吧!
“伴君如伴虎!”李向只能想到这个历朝历代都屡试不爽的金句。且不说皇帝这个稀缺职业人是有多少权利,单单是适应这个社会的规则就需要他好好的学习一阵子了。
有段时间李向自我感觉良好,觉得两世为人的他凭借着超越几百年的知识和见识,在这个年代还不是游刃有余?谁知道还没有混个风生水起就被**盯上了,而且还是那种“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的无解之题,实在是太惊险了。
李向终于明白这个社会有这个社会的规则,而且不同阶层,不同职位的人往往规则是不相同的,甚至可以说是背道而驰的。
臣子有臣子的规则,皇帝有皇帝的规则,就连平头百姓也有他们自己的生存之道。自己想靠着一句“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想法就脱颖而出,干成一番事业还真的是任重道远。
乱七八糟想了一堆,李向竟然在府中迷路了!
想找个下人问问大门在哪里,却好死不死的连一个鬼影儿都看不见,李向就像只没头苍蝇一样信马由缰起来。
这一转悠不要紧,把他自己吓了一跳。李向一直以为整个龙门城中最大的宅院就数自己的都尉府了,谁知道原来这座临时给皇后娘娘修建的府邸才是真正的豪宅。
走了半天居然还在花园里转悠,路过的小桥回廊不下六七座,竟然还没有找到主路。
李向郁闷了,本来见完皇后李向就打算尽快去和魏征、长孙无忌去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办,这下好了,被困在这里了。
好在李向是个心大的人,既然越着急越出不去,还不如静下心来先好好的欣赏一下风景呢,总会有人出现,到时候再问出路便好。
心态好了,自然眼中看到的景象也就不同了。面前一片大大的空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牡丹,争奇斗艳,倒是给了李向一种难得的视觉冲击。低头摘了一朵放在鼻端下嗅嗅,谁不出是什么味道,无奈一笑,便晃悠着手中的花朵闲庭信步起来。
“站住!”冷不丁一声呵斥倒是叫李向一个激灵,微皱眉头转身看向声音来源处。
“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皇后的花圃,还大胆的毁坏了娘娘的一本菊花,该当何罪!”李向还没看到人影,那个声音居然再次响起。
李向先是一愣,随即就想笑,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皇后府中的一个花匠也敢呵斥自己这个朝廷的四品大员了。
不过李向正是心情舒畅的时候,也不愿意和这种人计较,毕竟人家吃的就是这碗饭,自己犯不着和下人一般见识。便朝着隐身在暗处的那人抱拳道:“是在下孟浪了,适才刚刚觐见完娘娘,一时不知如何出府,便来到了这里,看这里菊花遍地,甚是喜欢,不由得便摘了一朵,倒是在下之过,还请谅解。”
隐身在暗处那人没想到这个采花贼居然刚刚见了皇后,而且听这口气不是一般人。正当他决定放人一马时,突然间看到李向转过身抬起头的样子,猛然间便愣住了,随即便冷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李向李都尉啊!可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呐!”
李向本来就没打算怎么样,赔完礼还准备去问问如何出府呢?谁知道人家一个花匠居然都认识自己,这就有些吃惊了。更吃惊的是这个花匠说的好像还不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另外听他的口气,两人应该还是旧相识,这就有些好奇了。
因为花匠隐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李向看不清楚到底是谁,便朝着那边走去,一边走一边笑道:“不知是哪位老友,居然在这里相见,还请现身一见。”
一个人影慢慢从树荫中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狞笑,脚步却很轻快。
李向渐渐看到这个花匠的真容,有些吃惊,又有些迟疑。吃惊的是这个花匠原来是个女子,而且是个非常美丽的女子。而迟疑的是这个女子自己仿佛是在哪里见过,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于是李向便站在原地不在动弹,等着人家自报家门了。
“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怎么,李都尉当日叫你的手下在我的眼皮低下抓人的时候,是不是没有想到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再次相遇呢?”女子的话越来越刁钻,听着非常不舒服。
李向脑中不断的思索着,听着口气一定不是自己的朋友,而且很大程度上应该是自己的敌人才对。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和这个女子见过面,而且还带着自己人去抓过人。
女子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李向,脚下步子却快速来到李向对面,微微笑道:“既然李都尉不认识小女子了,那小女子只好自说自话了。”
这个女子将身后背着的一个小竹楼放到地下,从衣袖中取出手帕,在旁边的一条小水沟里将帕子弄湿了,轻轻擦擦额头,又将手擦干净,乐呵呵的对李向道:“李都尉,相逢不如偶遇,既然到了这里,不如小女子请都尉喝上一杯茶如何?”
李向一直没说话,他在判断这个女子到底想要干什么。刚刚说自己抓过人,可李向敢肯定自己没有抓过眼前这个女子,那就是说一定抓过这个女子的朋友或者是亲人。这样的话,这个女子邀请自己就有两个原因了,要么就是趁着见到自己给她的朋友亲戚求情,要么就是威胁自己或者报仇。
不过看着眼前娇媚的女子,李向很快将第二个原因排除了。既然没有危险,现在又出不去,索性跟着她也是不错的选择,另外趁此机会自己也好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奇心永远都是人类挥之不去的一种动力。
女子见李向点头,便微微一笑,转身在前边引路,李向在后边跟着,不过眼光却有些猥琐了。女子的面容非常娇美,谁成想仔细欣赏一下女子的身姿更是婀娜,不禁叫李向都有些赞叹。
女子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左拐右拐的穿过好几道回廊,最后终于停在了一处小溪边的凉亭旁,凉亭右手边还有一排茅草屋,估计是这个女子住的地方。
李向看看周围的环境不觉有些诧异,按说这里是皇后娘娘的府邸,到处都大气磅礴,虽说没有皇宫那样庄重威严,不过在龙门这边也算是最为精致的所在了。
谁知道在这煌煌殿堂之间居然还有这样一块世外桃源,花草繁茂,溪水叮咚,野蜂不时蹿过,青蛙偶尔鸣叫几声,再加上美人茅屋,倒真有点儿避世隐居的意境。
女子见李向居然兴致盎然个的开始对着各处频频点头,心里觉得这个李向还真有点儿世外高人的感觉,居然不觉得害怕?心中冷笑,过会儿就叫你知道姑奶奶的厉害。
015旧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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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姑娘芳名,在下唐突,我们是在哪里见过吗?”女子从茅屋中端出了整套的茶具,又从小溪中舀好水,放在泥炉上烧起,这才示意李向坐在一处草地上。【更新快&nbp;&nbp;请搜索】
“都尉大人不记得小女子很正常,不过小女子可是对大人影响深刻啊,不知大人还记不记得当初在洛阳越王府发生的事情了?”女子一边照看着泥炉,一边用眼睛盯着李向。
李向微微皱眉,习惯性的摸摸鼻子,随即道:“姑娘的意思是咱们在越王府见过面儿?”
看着李向的样子,女子也皱起了眉头,她还以为这样提醒一下李向,他会记起来自己是谁,可看样子根本就不会那样。也许这个家伙事情太多,根本就没有去记这些吧,女子腹诽了一下,便冷笑道:“怪不得说这当官儿的和百姓就是不一样呢,我们这样蝼蚁一般的人,怎么能劳驾都尉大人记起呢。”
李向抱歉的笑笑,等着女子往下说。
“算了,那小女子再问一下大老爷,你可曾记得在越王府时你的手下抓住过几个刺客?”
李向其实刚刚就已经猜到这个女子是什么人了,只是现在这种情况,还是暂时先不承认的好。越王府李向去过很多次,但又一次绝对是影响深刻,那次越王差点儿被绑架了,还好是他和秦琼配合才将越王救下,当时还擒住了几个刺客,就是给越王表现歌舞的那个班子,后来调查才知道,他们是江湖十怪。
虽说当时的情况很危险,但江湖十怪抓的抓,逃的逃,也就没有多少印象了,更何况那日之后,杨广便被困雁门关,李向也没时间去考虑这件事情了。刚刚女子一说越王府李向便清楚,今日是碰到对头了,于是便先装作不认识,自己在快速的想脱身的办法。
“刺客?姑娘你是说杀人的刺客?”李向继续装傻充愣。
女子很生气,这个都尉怎么感觉不到一丝的怕意,相反好像很感兴趣一样。还没等她张口,李向突然笑道:“哈哈,姑娘真是雅人,你是如何知道在下最爱听故事的,特别是这种江湖上的故事,好,很好,那在下就却之不恭,还请姑娘快快讲来。”
“啪!”女子杏眼圆睁,重重的在腿上拍了一下,站起身双手叉腰道:“少跟姑奶奶来这套,你还真的装作不知道吗?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李向是真被她吓了一跳,本来还准备好好和她玩下去,然后瞅机会开溜呢,这一下变脸叫他不知如何是好了。
看到李向面色忽然就变得有些紧张了,女子这才哈哈笑道:“原来都尉也有害怕的时候啊,好的很,你既然要听故事,那我就给你讲讲故事!”然后也不等李向说话,直接道:“这个故事里你李都尉可是大人物啊。”
也许是看到李向害怕的表情,女子的内心得到了满足,也许是女子觉得李向已经是她砧板上的肉了,根本没有逃走的机会,于是女子又心平气和的坐下,一边摆弄茶具,一边轻声细语的开始讲起来。
“我有九个兄弟姐妹,你都见过,他们都是我一个个捡回来,相依为命一起长大的。他们和我一样,都是因为活不下去才会被人遗弃在街头。”女子将泥炉上滚开的水放到一边,并没有开始冲茶,而是直接坐到草地上,双手抱膝,目光看向远处的水面,娓娓道来。
“那年我九岁,我爹因为还不起赌债便把我卖给了赌场,赌场又将我卖到青楼。因为我年纪小,老鸨便叫人不断的培养我,我恨极了我爹,也就在青楼里安心的住了下去。谁知道两年后,有一个当官儿的偶然看到了我,说喜欢我,还答应为我赎身。老鸨觉得也是时候叫我赚钱了,便答应了那个官员,谁知道就在他占有我之后,却告诉老鸨我并非完璧之身,非但没有为我赎身,甚至还叫人砸了青楼。”
不知不觉李向听了进去,他暗自摇头,轻轻起身,走到泥炉边上坐好,用烧开的谁开始冲茶。
“虽说老鸨不是什么好人,但两年来她对我也不算差,我感觉要比我的那个亲爹好的多。看到她歇斯底里的坐在别砸的精光的青楼门口嚎啕大哭,我心里非常难受。再加上那个可恶的官员的嘴脸和我身体的伤害,我便一冲动,随手用一根杆子向他捅了过去,好巧不巧,一下子扎到了他的眼睛里,就这样,官员居然死掉了。”
女子说的很平淡,甚至连语调都没有改变一下,但李向却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一个小姑娘,被亲爹卖掉,辗转又到了青楼,好不容易过了两年安静的生活,却因为那个狗官一日间又打回原形。当然如果没有那个狗官,也不见得她今后的日子会有多好,但起码也算是一种生活,可现在这样,估计她今后的路一定非常艰难。
“杀人了,当时的我居然有一种快感,忽然发现很多事情其实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恐怖,而且一些缠绕我很久的事情会很简单的就处理掉。我清楚的记得在看到那个狗官重重的摔倒在我面前用一只眼睛无助的看向我时,我非常开心的大笑起来,对的,那是一种解脱的笑,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
“我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我面前一点点的死去,老鸨不哭了,她战战兢兢的去看看那个官员,知道我真的杀人了,她反而淡定了,然后拉着我的手,从她的衣襟里取出一个手帕包递给我,告诉我赶紧走。”
“到现在我都很后悔当时为什么那么听话,她用力点头时跟我说的话是什么我记不得,但我还能记得她坚毅的眼神和修长的手指。我走了,后来再回去才知道,那日本来有官府的人去青楼捉拿我,老鸨说是她杀的狗官,和我没有关系,最后老鸨被砍头了,而我活下来了。”
女子重头到尾都没有看向李向,而且她非常平静的讲完甚至都不像是在说她自己。李向冲好茶,放了一杯在女子面前,只是微微点点头,也没有说话。
女子倒是有些不理解的问李向:“都尉,刚刚有机会你为什么不跑?”
李向耸耸肩道:“哦,你的故事很精彩,我为什么要跑,况且你能将你的故事分享给我听,出于最起码的尊重,我也应该听完后再说吧。”
女子实在搞不懂李向的思维,也不纠结这些继续道:“从青楼出来,我不知道该去哪里,便出了城沿着官路漫无目的的到处乱走,没想到正好碰到了北上高丽的官军,一不小心被裹挟着就到了高丽。”
“当时的高丽到处都在打仗,我被当成难民,不断的跟着官军到处走,最后在一个村子里停了下来。那个村子已经没有高丽人了,我们这些随军的难民很多都在那个村子被留下了。”
“有一天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道士,说是来收徒弟的,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跟他走。那时我们都已经饿了好多天了,突然间有一个人说可以管你吃喝,就像是天上掉下馅儿饼一样。一大群人去找他,谁知道他谁也没留,独独看见了我,最后只带着我离开了那里。”
“后来我成了他唯一的徒弟,学会了他所有的本事,给他养老送终。再后来我也开始了我的行程,依旧没有目的地,走到哪里算哪里,直到我遇到了第一个姐妹。”
“她和我有着一样痛苦的经历,却没有我杀人的勇气,于是我便帮着她杀掉了那个欺负她的人,给她新的生活,教她新的本领,就这样,四五年间我就有了九个兄弟姐妹,他们和我是一样的人。”
女子说着忽然看向李向道:“我们的名头渐渐闯了出来,便被江南的一个大雇主打听到了,于是他便雇佣了我们来洛阳伺机控制处越王,也就遇到了你。”
李向不知道她说的这些有多少是真的,但他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假如可以让他们重新活一回的话,估计他们都不会再选择这样的人生。但是李向很奇怪这个女子为什么会这样毫无顾忌的便将关于越王的事情通通告诉他,难道他真的是个很好的听众吗?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应该清楚只要有我在,就不会允许你们的计划得逞的。”李向端起茶杯示意女子喝茶。
女子笑道:“我也不知道,反正都说了,无所谓了,你觉得你今天可以活着离开吗?”
李向很纳闷儿的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我呢,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女子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道:“你把我的几个兄弟抓了起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你说我和你没有仇恨,真是笑话。你叫我忽然间想到那个伤害我的狗官,同样是说着人话,却干着肮脏龌龊的事情。”
李向摇头道:“你可以说我不是好人,我也承认我不是什么好人,但你不应该说我肮脏龌龊,我自认我自己活到现在还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就会认为我也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
“另外我可以告诉你,被我抓住的你的那几个兄弟姐妹早就被我放了,而且还给了他们盘缠,如果你不相信,我还可以领你去见一个人,大概你也想不到,有一个居然没有走,现在还留在越王身边呢。”
女子第一次激动起来,她的手颤抖了一下,然后便死死的盯着李向,看着李向很无奈的眼神,女子觉得有必要和李向走一遭。
016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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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女子没有一点儿拖泥带水,直接起身,就要李向带她去见那个留下来到兄弟。:章节更新最快↖頂↖点↖小↖说,.
李向没有动地方,只是摇头道:“你别急,他一直在越王身边,不会轻易离开的,一会儿咱们就去。你先坐下,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你,希望你可以为我解惑。”
女子瞪了李向一眼,随即道:“你确定你没有骗我?如果你骗了我,即便你有人保护,我也会要了你的狗命的。”
“快坐下吧,我发现一说到你的兄弟姐妹你就很容易激动。我没骗你,另外我也没必要骗你。不管你刚刚说的是真是假,反正我是信了。我只有两个问题要问你,第一,你说你们是被江南的一个大雇主雇来接近越王的,这个人是谁?第二,为什么你会出现在皇后这里,还装扮成一个花匠?”
女子想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李向,因为看着李向的样子和这段时间在龙门的见闻,她也相信李向不应该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既然自己的兄弟姐妹都安然无恙,那她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她坐下道:“雇我们的人具体是谁,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和我见面的那人自称是龙卫的人,而且是专门负责河南郡这边的一个堂主。对了,他还说之所以会找到我们做事情,是因为他们当中有个堂主认识我。至于为什么要去接近越王,他并没有告诉我,只是说时候到了,会告诉我下一步计划。不过你也清楚,你破坏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了。”
李向听到了他熟悉的东西,“龙卫”这个代号暗影的人曾近差了一段时间,当时救出越王之后本来可以顺藤摸瓜继续往下查的,后来杨广被困,李向就叫他们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北方和草原,龙卫的事情便被搁置了。现在再一次听到龙卫,李向仿佛抓住些什么,可一时间又不知是什么。
女子继续道:“至于我在这里当花匠,就全部是因为你了。你抓了我的兄弟,当时我并不在,回来后一打听便去你家里救人了。谁知道你府里还真有不少高手,一时间我也没办法接近。后来你带兵出去了,我便趁机进了你府中,可是找了很久,都没有发现我的人,只好安顿下来,等你回来,抓到你之后再说了。”
“你也清楚,龙门并不像其他地方,如果我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城中,很有可能被你的人发觉,我一想,还是待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好。找来找去,正好皇后这个新府在招花匠,我又和我师傅学过一些莳养花草的本事,便进来了。功夫不负有心人,等你大半年,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
女子说着还得意的翘了翘小下巴。李向苦笑着摇头道:“你别得意了,要不是我迷路了,你就是再等上半年也不可能在这里见到我的。好了,不说这些了,既然你是为了救你的人来的,我就带你去见见你的那个兄弟,不过丑化说在前边,你是为了你兄弟去的,和越王没有任何关系,我不希望你再去骚扰越王,听清楚了吗?”
女子不屑的哼了一句道:“任务早就失败了,那个人也不会再找我们给他办事了,我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呢,快走吧,别刷嘴皮子了。”
李向忽然发现女人都一样,根本不讲道理,明明是她自己说了很长时间,最后却说自己刷嘴皮子。算了,不能和女人讲道理,实在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他站起身拍拍衣服上沾的青草,很绅士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就见到女子微微吃惊的样子,这才想到自己现在身在古代,这样做只会让人觉得他不正常。于是李向一甩袖子,当先朝着小路走去。走了两步才记起自己是因为迷路来到这里的,至于怎么出去,还是得跟着女子走,就只能讪讪的等着女子上来,跟在她后边了。
走了几步,李向忽然停下道:“越王现在在洛阳,我们在龙门,现在已经快到晚上了,看来今日是见不到你的兄弟了,你看你是在这里等我明天过来呢,还是和我一起回府,先给你安排一个住处,明日咱们再一起去洛阳呢。”
女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向,两只手臂抱在胸前一言不发。李向不知道她又在干嘛,便说道:“你倒是说话啊,现在怎么办,站在那里是个什么意思。”
“你倒是很聪明啊,我差点儿就被你骗了。你说我的兄弟在越王身边,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今日是去不了洛阳的,那只能明日去了。这样你不正好找借口跑掉吗?我留在这里你可以跑,跟你去了都尉府,你又可以把我抓住,还真是计划的很好啊。”
李向无语了,这个女子也太小心了,好像自己真的是她说的那种人,只好摇头道:“你想的太多了,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既然你这样说,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吧。”
李向没有生气,他也没有理由生气,如果女子刚刚讲的故事都是真的,那她一定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不可能轻易相信任何人的,这是这个社会逼出来的。
女子想了一下,又看看李向的样子不似作假,又问一句:“你当真没有骗我?”
“当真!”李向很肯定的点点头,随即道:“要不这样,你哪里也不用去了,就在这里等着,明日我叫我的人去洛阳找到你的兄弟,告诉他来找你,这还不行吗?再说了,只要你躲起来,我也不可能两日间就能找到你,等你的兄弟出现了,你也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了。”
女子仔细打量了李向一番,突然说道:“怪不得你府中有那么多娇媚的女子,原来你还真的是个美男子啊,哈哈,好吧,姑奶奶姑且相信你一次,不过你要是真的骗了我的话,那你可就真的不好过了。虽然我不一定能杀了你,可你府中那些娇滴滴的美人儿我还是有本事对付的。”
女子说着忽然将手只想不远处的一本盛开的牡丹道:“叫你看看我的本事。”
李向扭头一看,那本牡丹娇艳欲滴,粉红的花瓣包裹着金黄的花蕊非常好看。可是下一刻李向就皱起了眉头,他看到女子微微伸了一下手,那本牡丹便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最后干脆冒出了青烟,连下边的茎干都变成了一堆粉末。
李向猛地回头瞪向女子,他真的生气了,这是多么歹毒的手段,光是用在这本牡丹上边,就叫他心惊胆战了,如果是用到活人身上,李向都不敢想象。
“你……”李向用手指着女子,没有说出下边的话。
“怎么,现在知道姑奶奶的厉害了吧!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为好,不然即使我杀不了你,你周围的那些人也会遭殃的,好了,不和你说了,顺着这条路走到第三个路口往右手拐,看到长廊后一直走到头,再过两个路口就是前院,到了那里你直接问下人就知道怎么出去了。”
女子很干脆的指指路,然后飘飘然的转身消失在那几间茅草屋中。李向一时间有些恍惚,这个女子一会儿楚楚可怜,一会儿杀伐果断,一会儿是正义的使者,一会儿又成了邪恶的魔鬼,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难道这就是古代的精神分裂吗?最后李向不得不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女人还是少惹为妙。
按照女子指的路,李向顺利的出了府,走在街上,李向都有些恍惚,刚刚站的遇到了那个女子了吗?这大街上的烟火气告诉他这里才是自己熟悉的龙门,而刚刚那个花园和那个女子,应该只是梦中才会见到的场景吧。
终于处理完皇后的事情,李向一进自己家便回了卧房,他很累,这一天简直就是烧脑的一天,又要想着用什么方法去应付皇后出的难题,还要给自己违抗圣旨找个合理的理由,设计一套行之有效的流程来对付接下来要面对来自江南朝廷的各种责难,实在是有些头疼。这号不说最后居然遇到了那样吓人的女子,这一天实在够忙的。
想到那个女子,李向又从榻上起身,赶紧写了一封剪短的信,叫来一个家人,告诉他明日一早就去洛阳越王府,把信交给越王,然后等着越王会带个人回来,把人带回来后立刻再通知他。家丁拿着信走了,李向这才舒服的躺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估计他就是劳碌的命,还没有彻底睡着,屋外便听到下人禀报说有客人在前厅等着他。李向揉揉脑袋,吩咐下人先叫客人等着,自己收拾一下就去。然后起身用井水擦了一把脸,清醒后才想到自己都没问问是什么客人,摇摇头便往大厅走去。
大厅中阴阳门那祖孙两个却早就坐在了那里,孩子两只手里拿着点心,嘴里也塞满了,低着头一个劲儿的瞅来瞅去,大概李府的吃食太好吃了,他在盘算怎么把这些点心一网打尽吧。
老头儿闭着眼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远远看上去还有点儿仙风道骨的意境,可惜他身上穿着麻布短衫,脚上的草鞋也已经露了头,一只脚上骄傲的大拇哥明晃晃的暴露在空气之中,偶尔还动动,实在算不上雅观。
看到这两人时,李向就无语了,不带这样的,今天的事情已经过麻烦了,怎么临到晚上还要送两个更加麻烦的人来这里呢。到现在他都没有彻底弄清楚这两个人为什么总是缠着他不放,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身上的王霸之气吗?
017老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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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眼睛虽然闭着,可李向轻轻靠近的时候,老家伙居然咳嗽一声道:“都尉何故要摄步潜行?”
李向有些尴尬,本来想趁着这会儿功夫仔细端详一样这个老头儿,为什么来无影去无踪的,像个鬼魂儿,被人家发现了,李向直接笑道:“啊,适才见老人家休息不敢打扰罢了。”然后赶紧转移话题:“小东西又长高了啊,哈哈!”
老头子只是抿嘴笑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清楚李向的龌龊心思,反正是没有当场揭穿,顺着李向的话道:“整日就知道口腹之欲,成不了气候!”
孩子本来两眼冒光的盯着那些吃食,李向一进来,他就显得拘谨了很多,再听李向和爷爷两人说到了他,便慌张的站起身,连桌上的果盘儿都打翻了,又紧张的看看李向的脸色,这才低着头偷眼去看爷爷。
老头子明显有些恨铁不成钢,这两次来李府低三下四完全是为了这个孙子,想让他唯一的孙子跟着这个有神仙本事的都尉好好学学本领,谁知道孙子上不了台面儿,总是这样。
他刚要斥责孩子,李向当先笑着走了过去,摸摸孩子的脑袋乐道:“你无需紧张,快坐下想吃什么就吃吧,不够还有呢。”又转身对老头子道:“老人家不要生气,小孩子天生就是爱动的,他才多大,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何必逼他像大人那样无趣呢。”
老头子有些纳然,他记得自己见到李向的前两面李向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上次甚至连田襄子那边的《鲁工秘术》都献出来也没有换来李向的好感,为什么这次却大变态度呢?
李向没有再纠结于小孩子的事情上,坐到老头子旁边开口道:“老人家,咱们也算有缘人了,短短时间内已经见过好几面了,可至今我还不知老人家高姓大名呢,不知可否告知啊?”
说到正题上,老头子马上就变了模样,一板一眼,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轻咳一声这才道:“好叫都尉知晓,老朽贱名实在是不足挂齿,既然都尉要知道,那老朽就说说吧!”说着用手捋了一下稀疏的胡须慢悠悠道:“老朽是西魏大统元年生人,痴活八十年,时间太久连自己都不记得叫什么了,只是江湖上朋友给面子叫老朽一声通达先生。”
说完老头子还眯着眼瞅了一下李向,发现李向有些惊讶,这才微微抬起了下巴,一副知足的状态。
李向确实有些惊讶,这个老东西看样子哪里像个八十岁的老人,精神矍铄,两眼冒光,不是他自己说的话,李向还以为他就五十多呢。更叫李向震惊的是古代一个人能活到七八十岁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情。
要知道古代可没有多么好的医疗条件,出生时就伴随着随时死亡的阴影。女人早早就嫁人,生孩子本来就危险,再加上很多家族都是近亲结婚,生出畸形儿的概率高的离谱。这还不说,就算长大了,也要成日面对刀光剑影的,社会不稳定,仗剑行侠的多,山贼土匪也多。
这还是环境的问题,如果再加上官府盘剥、天在不断,就算饿都能饿死一大批人,能在这样环境下活到八十岁,绝对是随便买彩票都能中奖的概率。吃不好、活不好,天灾**、战乱疾病造成了这个社会很少出现这些大龄老人。
李向清楚的记得历史上大唐王朝对于这样的老人是非常尊重,甚至可以说是最大限度的给予他们权利。
这样的人被朝廷称为“人瑞”,这样的人越多,朝廷就越觉得光荣,这是盛世的象征,是吉兆。因此大唐很多制度都规定了只要人能活到七十以上,那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比如你可以不顾脸面当街出恭,哪怕是当着皇帝的面儿,人家也不能把你怎样。
李向很纳闷儿这个老头子是怎么从兵荒马乱的年代活下来的,他的八卦之心突然间熊熊燃烧起来。
老头子本来还等着李向说一声“老人家真是高寿啊,身子还这么硬朗”的赞美之词,谁知道等了半天也不见动静,偷眼一看,李向居然盯着自己在发呆。老头子晕了,这是怎么回事?我一个老人家有什么好看的。
还好李向没有过分纠结于这个目前看来没有实际意义的问题,很快就从自己的世界里走了出来。但他同时又发现这个老头子真的很神秘,什么叫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还不是老年痴呆症患者?
不过他也很清楚古代这些人很喜欢装出一种意境,隐居避世才是真君子,那些成天把自己名声发在口边的人都会被人当做小人对待。对此李向很无奈,这大概就是古代人所谓的低调吧。
不管怎样,现在是知道老家伙叫什么通达先生了,可惜李向真的没看出来这个老家伙哪里通达了,索性继续问道:“那不知先生前几日为何不辞而别,今日又突然造访了?”
老头子没有等到李向的赞美,不过李向不在盯着他看,让他舒服不少,开口道:“不瞒都尉,老朽来去都是因为都尉的事情啊!”
“哦?愿闻其详!”
“前几日老朽带着孙子又回了一趟江南,盖因为江南朱粲和萧铣已经联手了,我门中人发来消息,萧铣已经派了高手北上,为了都尉而来的。”老头子一边说话,一边观察李向的表情变化,他想看看李向在突然听到他不知道的消息时会是什么反应。
可惜他的算盘落空了,李向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因为暗影已经事先送来了消息,这些他都已经知道了。他看老东西偷偷观察他,便想让老头子吃瘪一回,装的若无其事。
老头子见李向没反应,于是又道:“都尉可知萧铣派高手来找都尉所为何事?”
李向摇头,他其实还真的不清楚,只是知道人家派了人来了,至于找他干什么,那就不清楚了。
老头子马上就有些得意了,微微笑着并没有立即说出口。
李向心里早就把这个老家伙从头到脚问候了一边,这不是坑人吗?关键时候你就不说了,是不是还得我去求你啊!做梦吧,大不了我不想知道了,看你能憋得住。
果不其然,等了半天,老头子并没有看到李向有任何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的样子,心里就郁闷了,怎么今天自己想的和人家表现的完全相反呢?自己好歹也是“通达先生”,这个雅号可不是随便起的,江湖中人都知道自己善于把握人心,又能谋划,所以才给了这个称号,今天遇到了这个人怎么就不灵了?
没办法,人家不问自己还真就不能不说,这次来不就是为了告诉人家这件事情吗?还要从这件事情中找到可以让李向答应帮忙的机会呢。算了,面子丢了就丢了吧,先办事情要紧。
老头子再次失望后,便讪讪的道:“都尉真是不可小觑啊,小小年纪真能沉住气啊!”
“过奖了!”李向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老头子摇摇头道:“好了,老朽也不卖关子了,萧铣之所以派高手来,就是要将都尉掳去江南,然后看都尉愿不愿意为他效力,愿意的话一切都好说,一旦都尉不愿意,他就会秘密将都尉处置掉,也算是去了他一个心头大患。”
老东西开始说的平淡,当说到秘密处置的时候突然间声音拔高了几度,就是要看看李向刚才到底是装平静还是真的有这样的气度。
他又失望了,李向的表现可以用那句经典的话概括“泰山崩于前而目不瞬”。这次老人家可就没有刚才那样看待李向了,一个成功的领导者必须有这样的气势,不管是不是装出来的,起码遇到大事后,第一反应不是患得患失,而是冷静的思考,这才能成事,而且一个领导者有这样的表现,那他下边的人也不会因为突然发生的事情变的焦躁,出现更多不该发生的事情。
老头子又错了,这次李向是真的有些吃惊,他表面上装出来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内心早就把萧铣这个家伙全家都问候了一遍。这都是什么事情啊,老子连他面儿都没见过,不就去了一次江南吗?至于这样算计老子?
还要老子归顺,做梦呢吧!秘密处置?想的到美!
李向吃惊的一个是萧铣采用的手段,不要说光明正大了,就算阴谋诡计都算不上,这就是赤果果的黑社会行为!在这个上层人物办事情都要靠脑袋的年代,怎么突然间就出现了这样的一朵奇葩呢?
另外李向考虑的是既然萧铣已经派人来了,那自己这边可就应该好好准备一下了。他来这里也有一年多了,见识过什么是真正的高手,像张仲坚那样能轻易就把秦琼打败的人还真的是不好对付,再者谁知道萧铣有着什么样龌龊的心思。
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人,保不准就会狗急跳墙。自己的安危有那么多人保护,应该没有多大问题,可自己身边的亲人朋友可就有些麻烦了。谁知道萧铣会不会抓住他们来威胁自己呢?不行,必须马上安排,要不然自己连后悔药都没处买去!
想到做到,一贯就是李向行事的原则。看看老东西还在看着自己,李向直接说道:“多谢先生不远千里来送信,以防万一,在下必须马上安排一下,先生稍作,我去去就来!”也不等老头子说话,李向已经快速的走了出去。
老头子这时才有些舒服,原来李向也是怕死的人啊,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担心呢。心情舒畅了,看什么都好了,再看自己的孙子满手满脸都是点心沫子也不责备了,抿着嘴笑的见牙不见眼的。
...
018娃娃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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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个时辰后,看到李向回来,身边连一个保护的人都没有,老头儿很诧异,不禁问道:“都尉难道没有人手吗?怎么身边还是这样,也没有人保护一下!”
李向没想到他会这样问,随口道:“哦,不是,我想了想,萧铣这个人看样子也不是个讲究的人,谁知道他会不会抓住我的亲人来要挟我呢,所以我把人手都安排去保护他们了,至于我,还不至于能被他轻易得逞吧!”
老头子第三次发现自己真的看不透李向,根本就猜不到李向会做什么,索性也就不再去瞎想了。&乐&文&小说.lwxs,.等到李向再次坐下,老头儿道:“刚刚和都尉说的是上次不辞而别的缘由,不过老朽再回来的时候都尉已经离开龙门了,老朽本是想在这里等到都尉回来亲自告诉的,可没想到那几日老朽偶闻朝廷下旨要都尉南下剿贼,一下就坐不住了。”
李向刚刚安顿完府中安全的事情,没想到这个老头儿又说起另外的事情来,李向便应和着点头,随即问道:“那先生怎么不在府中等着,难道说我不在的时候下人们有所怠慢?”
“非也非也。”老头儿摇着手道:“是老朽自己的原因,和下人无关。老朽乍一听说都尉原来马上就要在下江南了,心中有些激动,另外本来老朽就知道了萧铣的计划,所以趁着都尉还没有回来就去告知门下子弟们做好迎接都尉的准备,当然还有就是以防万一,萧铣本来派人来龙门行事成功几率不大,可都尉要是去了江南,那可是人家的地盘儿了,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没有占,必须小心为妙。”
说着说着老头儿又有些得意的样子道:“因此老朽便告诉门下弟子们好生做事,也替都尉打个前站,把路上一些宵小之辈提前清理掉,也好叫都尉安心上路啊!”
老头儿又下意识的开始用手摸他下颚那没有几根的胡子了。
李向笑意盈盈的听完老头儿说的,然后起身给老头儿施礼道:“在下何德何能劳烦先生操心,受之有愧啊!”
老头儿很享受李向的这一礼,口中说着“不敢当”,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心想着这回李向欠了他人情,待会儿自己孙儿的事情就好张口了。
谁知道他还没得意完,李向又道:“不过还请先生放心吧,这次朝廷的旨意,在下不打算接的,也就不去江南了,那就没有什么危险可言了,倒是浪费先生的一番苦心了。”
“什么?”老头儿蹭一下就站了起来,手脚利落的根本就不像七老八十的人。
“我说这次我不会奉旨下江南剿匪了。”李向这次一字一句的说了一遍。
老头儿明显一震,然后情不自禁便说道:“你抗旨了?”
看着他面色都有些发白了,李向不忍心在这样折腾一个老人了,便点点头,扶着他坐下道:“也不能算是抗旨,我回来就和皇后娘娘说清楚事情了,娘娘也同意我这样做,因此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可千万别把先生吓到啊!”
老头子明显没有缓过劲儿来,一个劲儿的看着李向,好像从李向的脸上能看出事情真假一样。李向也很无奈,事情就是这样,可在这些古代人看来抗旨不遵绝对不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
历史上有过几个抗旨不遵的名人,除了强项令这样的正面人物之外,其余的大多都是一些反贼乱臣,历史上的评价也很简单,叫他们“野心家”。
李向不清楚这个评价适不适合他,反正他就这样做了,被人当做野心家也无所谓,身上也不会少几两肉,只是他的举动看在这个时代人眼中,那绝对是另类奇葩。
不说他怎么去想别人的看法,单单是老人家就已经有些受不了了,还在回味刚刚李向说的话。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他对李向的认识绝对又换了一种眼光。从初见时有些小瞧,后来又对李向有些期待,等来到龙门后,见到了这里一切都和其他地方不一样,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老人绝对李向是一个有着雄心壮志的人。
不过活了这么久什么人没有见过啊,老头儿从未对李向产生过一种敬畏的心里,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李向的年纪太小了,乍一看怎么也不会有那种心里。
这次再见面老头子觉得李向思虑深沉,而且处变不惊,身上具备了一切上位者应该有的品质,唯独却的就是历练。所以他渐渐地开始把李向当做是他的弟子一般,很有一种倾其全力也要让李向出人头地的劲头。
可是他又错了,李向不是缺乏历练,而是从来都不需要去专门找机会历练,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其实都是一种历练。从李向口中听到他违抗圣旨后,老头儿才发现原来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李向,内心绝对有足够强大的勇气。
连抗旨不遵这样的事情都能够轻描淡写的做出来,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出来的。而且李向的样子非常镇定,甚至连一丝的害怕都没有,这得是多么恐怖的一个人啊!
从这一刻起,老头儿开始用一个平辈人的眼光来看待李向了,再也没有那种试探和迟疑。让自己冷静下来后,老头儿对着李向郑重的说道:“李都尉,老朽昏聩,一直以来都没有拿出真心来和都尉交往,还请都尉看在老朽年迈的份儿上,不要和老朽一般计较了。”
李向为之一震,怎么刚刚还好端端的,一下子便说出这些话来。而且看起来还瞒真诚的,于是李向连忙说道:“先生说的哪里的话,在先生面前我是晚辈,长辈怎么做都有他的道理,小子还真的没有放在心上。”
李向不清楚老人要做什么,于是便等着他的下文。
老头儿苦笑着摇摇头道:“都怪老朽太自大了,没有将这天下人看在眼里才有了今日之事。也罢,老朽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其实都尉在去江南的时候,我们就开始有意识的接触都尉了。”
见李向要说话,老头儿伸手止住道:“都尉且听老朽说完。”然后转过身朝着自己的孙子招招手,孩子将手中的点心放下,乖乖的靠到老人的怀里,眨着黑黝黝的眼睛看着李向。
“这个孩子从小跟着老朽长大,虽说没有过上什么好日子,但也是衣食无忧,不曾受过半点儿委屈。可就在去年,忽然出现一批陌生人,偷偷摸摸在打听孩子的事情。都尉也清楚老朽虽然昏聩,但手下门人子弟也不少,所以很快我们就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说着老头儿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牌递给李向,李向接过来,入手柔和,一看便知是一块难得的好玉。他不知老人是什么用意,便问道:“这块玉成色上好,在下看来也算是难得的好东西了,只是先生这是何意?”
老人点头道:“都尉说的没错,这块玉确实是世间少有的品种,不过相较于它的品种来说,它的出处更加难得。这块玉出自皇宫!”
李向愣住了,即使他再不懂的玉的好坏,也明白只要是皇宫出来的东西,就算是最次的,在民间也一定是难能可贵的。况且皇宫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的流落到民间,还有人敢将他光明正大的拿出来显摆呢?难道……李向忽然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然后微微惊讶的看向老头儿。
老头儿明显看出李向眼神中询问的神色,微微点头道:“不错,都尉一定想到了什么,你想的是对的。这块玉是这个孩子的,玉是皇宫里的,这个孩子也出自皇宫!”
李向显然猜到了,可从老头儿口中真真切切听到,又是一种感觉了。不管这个孩子现在是什么身份,只要他出自皇宫,只要他有这样的一块玉佩,那就说明他的身世绝对不简单,甚至可以说一旦这个孩子的身世大白天下的话,很有可能产生许多惊天动地的连锁反应。
不怪李向震惊,搁谁身上也不会平静的听完这个故事。
老头儿又看看怀里的孩子,苦笑道:“都尉,其实他是北齐皇室遗孤,他的身上留着北齐皇族的血。当年北齐被灭,皇帝提前做了准备,将他的一个皇子送到了手下一个大将家中躲避。再后来大隋代北周一统天下,这个皇子一看没有了复辟的希望,便娶妻生子,打算过平凡的日子。”
“谁知道老天最后还是没有放过他,因为他掌握着北齐皇宫里最后一笔宝藏的秘密。孩子刚刚三个月大的时候,那些追杀的人就找到了他,没有办法他只好带着夫人孩子逃亡。开始时他们还有些积蓄,后来便身无分文了。”
“直到有一天他们到了江南,夫人连饿带病撒手西去,他自己也只剩半口气了。为了不让这个孩子再受罪,他只能狠心掐死。那时候正好老朽路过,看到他的样子,才把孩子救下来,就这样他就躲在老夫家中养病。”
“只是那些追他的人一直没有放弃,终于有一日还是找到了老朽家中,好在我门下弟子提前示警,老朽才能把这个孩子带走,只是他却没有逃出来。为了保守那个秘密,他自己碰死在老朽家中。”
“老朽当时没有能力阻止这一切,也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只能带着孩子远远避开,亲眼看到了这一切。后来孩子饿了大声哭叫着,老朽找了奶妈给他喂奶时才发现,孩子的襁褓中有一封皱皱巴巴的信。信中诉说了他的身世,最后还恳求老朽一定要帮着把孩子养大,至于宝藏的事情说有缘就会找到,不必强求,也不要孩子长大后为他报仇。还有就是一张宝藏的图纸和这个玉佩。”
019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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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听老头儿说的感觉就像是在看武侠小说,暗杀、宝藏、遗孤、恩人,该有的都有了,现在这个故事里的主人公就实实在在站在自己面前,李向甚至开始有些兴奋。网~,.哪个男儿不喜欢热血和刺激,李向也不例外。
等到老头儿又指指还在自己手中那枚玉佩时,李向再一次仔细的端详起来。这枚玉佩并不大,也就一指来长,半指宽,镂空雕刻了一个展翅欲飞的雄鹰。最特别的就是玉佩上雄鹰的眼睛不是雕刻的,而是用同样贵重的黑玛瑙镶嵌上去的,看着栩栩如生。
玉佩下半部没有镂空雕刻,就是普通的在上面刻了一个“云”字,李向估计这就是这个孩子的名字吧。
老头儿见李向看的仔细,又接着说道:“都尉一定也清楚为什么突然间有许多陌生人开始关注老朽和这个孩子了吧,他们都是当年知道宝藏这件事的人,过了这么久了,他们依旧没有放弃找寻这个孩子,现在又找上门来了。”
李向仔细想想,自己刚才过于专注于故事了,居然没有注意到宝藏这回事,现在想想,他仿佛一下子抓住些什么,可又有些凌乱,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回事,便问道:“那先生之所以找到在下,看来就是为了这个孩子了吧!”
“不错,老朽已经不复当年之勇了,眼看着孩子在自己身边被暗中的眼睛盯着,实在是胆战心惊,好在老朽的门下打打杀杀不行,但打听些消息还算在行,所以直到现在孩子还算是安全的。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老朽听闻都尉是个有大智慧的人,而且老朽也算是识人无数了,见到都尉就知道日后都尉的成就一定不限于此,所以这才舔着脸来求都尉帮帮这个孩子。”
一项自负高傲的老头子居然在这个时候对李向用上了“求”这个字眼儿,可见现在的形势确实比较危险,老头子对这个捡到的孙子也是疼爱到了骨头里。
李向有些动容,不为别的,单单说老头儿对这个孩子的爱就值得他尊重。他不愿意去想太多尔虞我诈的阴谋诡计,这就是一个需要自己帮助的孩子,这就是一双渴望得到帮助的孩子亲人期盼的眼神。
“需要我做什么?”李向很干脆的问老头儿。
老头儿愕然的看看李向,他没想到自己就这么轻易便叫李向答应帮忙了。介于前几次和李向的会面,李向那种随和的态度虽然叫人很是舒服,但真正说到具体事情的时候,往往会多一些考虑。
可这次就这么简单!
也许是老头儿有些激动,把他怀里的孩子用大手紧紧的搂着,孩子有些吃疼,便扭动这小身子挣脱了出来,这才让老头儿反应过来,忙不迭的对着李向点头:“多谢都尉,多谢都尉了。”
李向摆摆手道:“先生无需谢我,大概先生也和我接触的时间短,还不了解我的性子。我不喜欢太复杂的事情,如果先生前两次来直接就像现在这样把话都说清楚,弄明白了,我早就答应了。也不用先生总是借口要让给这个孩子当师傅,没有必要的。”
李向说的直白,倒是把老头子噎的不轻,老脸也难得的红了一回,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李向又笑道:“我说了大实话,先生可千万别和我这个小辈一般计较。现在还是说说具体事情吧,那些找上门的到底是什么人,是谁派来的先生查到了吗?”
避免了尴尬,又把心头大事解决了,老头儿明显好像轻松了许多,说话也不在一板一眼,装腔作势了。
“老朽在江南还算是有些身份的人,江湖上朋友也给面子,总算是查出来些端倪。来找我孙子的人和准备要来找都尉的人其实是一伙儿的,都是萧铣的手下。只是老朽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会知道宝藏这个秘密,而且还能准确的找到老朽这里。”
李向一边叫他坐下,一边朝着孩子招招手,等孩子扭捏的到了李向身边,李向问道:“你是叫云儿吗?刚才爷爷说的话,你能听懂吗?”
孩子摇摇头又点点头,弄的李向却不怎么明白了,又看看老头儿。老头儿笑眯眯的看看孙子这才解释道:“都尉一定是看到玉佩上那个字了吧,没错,那确实是个人名,不过却不是这个娃娃的,是娃娃他爹的。那个玉佩也是当初北齐皇帝给他爹的。”
又指指孩子道:“孩子命苦,从小就没了爹妈,他爹临走前一直叫他的小名,点点。老朽本来想要给他起个正经名字的,可后来想想还是等孩子大一些把他父母的事情都告诉他后,他自己起名字最好。所以到现在他也没有正儿八经的名字,老朽也一直叫他点点。”
“点点?”李向重复了一遍,忽然觉得这个名字别有一番韵味,便笑着问道:“点点,刚刚爷爷讲的事情你能听明白吗?”
点点很乖巧的点头,低声“嗯”了一声,又有些害羞的扭头龇牙咧嘴的看向老头子。
李向越来越觉得点点有点儿意思,现在的点点怎么也不像是两人第一次在江南见面时那个浑身上下都是暗器的家伙。一时间李向也不清楚哪个才是真正的点点,有些木然。
老头儿见李向一直盯着点点,便轻咳一声道:“都尉,老朽虽然不知萧铣从何得知点点的身世,但这段时间老朽也没闲着,叫门人查了许多东西,也许多都尉有用,这就都给都尉吧。”
老头儿的怀里就像是哆啦a梦的百宝囊,从外边看不出特殊的地方,可每次他都能从怀中掏出许多东西。这回他拿出来两根竹管儿,一一打开,从里边抽出几个纸卷儿递给李向道:“消息收到的匆忙,都尉将就着看吧。”
李向乐呵呵的接过去道:“无妨,个人有个人的办法,只要消息准确,其他的都不重要。”打开一个纸卷儿读了一下,便放到了桌上,又打开另一个,同样看了一眼又放到了桌上。
老头儿有些吃味儿了,这些消息可是他门下弟子好不容易才弄来的,李向看的也太随意些,好像根本就没有当回事。
“都尉,怎么好像对这些消息不怎么感兴趣啊!”老头儿终于问了出来,他记得李向刚刚还和他说喜欢直接的人。
李向点点头道:“这些消息我已经知道了,当然就没有什么兴趣了。”
“都尉已经知道了?”老头儿吃惊的看看李向,“这不可能啊,这些消息是一个月前才从萧铣那里得来的,都尉怎么可能知道呢?”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上次我从江南回来后,便派了人去了萧铣那里,消息就是他前几日送回来的,估计现在他已经是萧铣的座上宾了吧!”李向很轻松的说了出来,就是想震慑老头儿一下,要不这个老头儿每次都是用这些消息说事情,好像自己离开他之后就寸步难行了,这种毛病可不能惯他。
果然老头儿一下子就没有了底气,本来他还以为消息灵通是他最大的本钱呢,现在看来人家李向比他还厉害,自己门下辛苦弄到的消息,放在李向眼中确实不怎么值钱。
见老头儿有些黯然,李向也就不再打击他自信心了,随口道:“不过我收到的消息颇为简单,没有先生这样详细,真是难得了,多谢先生。”
李向给了他台阶下,老头儿也就顺坡走了,随口应道:“也没什么的。”
其实消息很简单,江南萧铣已经得知了朝廷要派李向南下剿匪,所以他一边派高手北上来掳走李向,一边在江南做准备,联合朱粲要把朝廷派去的大军彻底打垮,这样萧铣在江南就等于是一家独大了,也为日后要攻打江都算是清理了障碍。
李向不愿意在萧铣这件事情上多说什么,他有他自己的计划,暂时还不想叫别人知道,于是又将话题扯回到点点身上。
“先生这次来的意思是想我帮忙,那说明江南对先生来说已经不安全了。我看这样,先生和点点就住到我的府上吧,这里怎么说都是朝廷命官的府邸,我想那些人胆子再大也不会光天化日进府来搜人吧。”
老头儿本以为自己这次来最好的结果就是将点点交给李向,拜李向为师,那他也算是放下了心。他相信只要李向真的收下点点这个徒弟的话,那就绝对不会亏待了点点。老头儿研究过李向很多事情的处理方式,得出一个结论,不管李向年纪多大,他骨子里有一种“护犊子”的天分。
只要是李向认可的人,那他就绝不允许别人欺负,一旦发生这样的事情,李向会毫不犹豫的出手,直到那个欺负人的人认栽或者倒霉为止。这也是老头儿那么多厉害的人物不选,偏偏选中李向的原因。
李向当然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了,所以看着老头儿脸上的表情很精彩,也没有说话。
“老朽,老朽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惭愧惭愧!”老头儿很郑重的给李向鞠了一躬。李向可受不起这个,不管这个老头儿他看着顺不顺眼,年纪在那里摆着呢。这是自己爷爷辈儿的人,自己绝对不能这样接受人家一躬,连忙侧身避过,说道:“先生不要这样了,还是安心住下的好,再说了,老人家被人称作通达先生,那一定有自己的过人之处,李向日后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仰仗先生呢,到时候先生可不许藏私啊!”
“一定一定,老朽一定有求必应!”老头儿这回是彻底舒心了,李向能明显感受到老家伙儿好像比刚才进来时越发的红光满面了。
020女人都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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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通达先生总算是光荣的完成了他的使命,将这个从小生活在他身边的别人家孩子安全的保护到了李向这里,并且意外的收获了李向的好感。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李向也送出了好人卡,收留祖孙两人的同时,也获得了心灵的升华。
在安排完祖孙两人后,李向看看天色已经到了吃完饭的时候了,便先起身去给自己的祖父母请安,顺道叫他们一起吃饭。
刚刚走到李耀祖院子外边,李向就已经清楚的听到院子里叽叽喳喳全都是女人说话的声音,音量很高,却根本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因为说话的人很多,而且还没有章法,活像一群鸭子。
李向不明白原先一直都喜欢清净的祖父母怎么突然间对这样吵闹的状况视而不见了,仔细分辨一下里面说话人的声音,李向得到了答案。不是李耀祖两口子不管,而是李向的祖母居然也参与在这些说话的人当中,而且刚刚那群鸭子里就有老太太一个吧。
李向偷偷摸摸的躲在月亮门后边,伸长脖子往院子里看,刚看到一个粉红色的裙角,脖子后边就被人拍了一巴掌,声音还挺响的,吓得李向一缩脖子,恼羞成怒的回头看去。
当看到打他的人时,李向一肚子脾气发不出来了。李耀祖瞪着眼睛望着李向,就像逮到偷吃贡品的娃娃一般。右手还在空中没有落下来,估计刚刚这只手就是打李向的罪魁祸首。
“祖父!”李向憋着气给李耀祖规规矩矩的施了一礼,不等李耀祖发话,便嬉皮笑脸的起身拉着李耀祖往月亮门一边躲去。李耀祖不明所以,被拉的东倒西歪,想要出声喝止李向大不敬的行为,却看到李向挤眉弄眼的打着手势叫他不要出声。索性李耀祖也不说话,由着李向胡来,倒要看看他能倒出什么鬼来。
转过月亮门,又往前走了几步,李向才停下,还大献殷勤的将李耀祖按在边上的一个石凳子上。李耀祖坐下后才佯作生气的问道:“干什么,这样鬼鬼祟祟的成何体统!”
“哎呀祖父,你刚刚吓死我了!”李向一边往月亮门那边瞅了一眼,一边拍着胸脯随口道:“祖父难道没有听到院中有人说话吗?”
“那又怎样?”李耀祖不知道李向想说什么,依旧装作生气。
李向回过头做个鬼脸儿,呵呵笑道:“祖父之前不是很讨厌这样吵闹吗?怎么现在却视而不见了,孙儿心中想不明白,本来想偷偷看看来着,却被祖父打断了。不过刚才孙儿听到说话人里好像有祖母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李向发挥了他遗忘很久的八卦心思,想要一探究竟,就当做是这几日忙碌中的一点乐趣了。
李耀祖有些诧异了,面前的李向不是那个一本正经小大人了,突然之间又像回到几年前没有摔下悬崖那个李向了。他有些愕然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一下子又让李向回去了?突然他又有些紧张起来,虽然这一年中李向的变化实在大到他不敢想象,可最终还是接受了现在的李向,起码比原先那个不懂事情、一无所成的李向要好许多。
如果李向又回到过去的样子,李耀祖恐怕是接受不了的。
所以李耀祖皱着眉站了起来,很慎重的问道:“向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没关系,你和祖父说,千万别把自己身子抗坏了。”
李向一脸无语状,自己就是心血来潮想要放松一下,还把李耀祖吓到了。只要摇头道:“孙儿没事,只是这几日事情太多,所以才偶尔放松一下,祖父千万别担心了。”
“真的没事?只是心血来潮?”李耀祖还要确认一下。
“真的没事!”李向赶紧再次点头。
随即后脑勺儿上又挨了一下子,他不解的看着李耀祖,伸手揉搓着脑后问道:“祖父怎么又打我啊!”
“不打你打谁?一个晚辈居然拿长辈的事情取乐消遣,还不该打吗?”李耀祖确认李向不是回到之前,便再次拿起了长辈的架子。
李向委屈的撇撇嘴,眨着眼说道:“孙儿这不是关心你们二老的生活吗?至于吗!”见李耀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便又道:“这几日一直没有时间过来看看祖母,今日本是来请安的,谁知道却碰到了,所以才起了好奇心的。”
然后眼巴巴的看着李耀祖,等他给自己解释。
李耀祖就是想看看李向到底要说什么,现在知道孩子就是好奇,便伸手指指另一个石凳,叫李向坐下才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只是这段时间你不在府中,那日咬金家里的那个三婶儿没事干,就过来和你祖父坐坐,没想到这一下两人倒是好像久未曾见面的亲人一般,无话不说了。”
说着李耀祖也叹了口气道:“你当我愿意在这样吵闹的地方待着吗?哎,也不知道那个三婶儿和你祖母都说了些什么,最近这几日天天在一起,而且人也是越来越多了。那个裴家的表姐、秦家和程家的老奶奶都来了,待会儿咬金的那两个夫人下了值也是要来的,老夫这个院子纯粹成了她们聚会的地方了。”
李耀祖说的很无奈,李向能看出来李耀祖确实也没有好办法。一来自己的祖母喜欢这样,二来那些人也都是住在府中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好说什么。可看到祖父往日喜欢清净,现在却被迫离开自己的院子到处乱走,李向觉得自己这个孙子应该给祖父把这个麻烦解决了。
想了一下,李向笑笑说道:“祖父不用担心,孙儿这就想办法让她们换个地方去说话。”
李耀祖也没有好办法,也知道李向有些手段,便点点头,最后还强调一句:“不可伤了和气!”
李向点头,然后大摇大摆的进了月亮门。
一进月亮门,祖母就看到他了,笑意盈盈的招手道:“乖孙儿来了,快过来,叫奶奶看看。”
李向脸一红,在一群女人嬉笑的目光中低着头到了祖母身边,弯着腰请安。李老夫人笑眯眯的把手放到李向头上,温柔的摸着,口中还一个劲儿的问李向这几日怎么不来看她,能忙成什么样,要注意休息,要吃好喝好睡好,反正就是老人家看孙子时候那些话。
祖母这边说着,其他那些女人便开始一个个插嘴说老人家多幸福之类的话,有这么好个大孙子是菩萨保佑,一心向善的善缘。
李向最不爱听这种话了,怎么自己能生下来原来靠的都是菩萨保佑啊,和爹妈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不过这种情况下,李向还是明智的选择了闭嘴。三个女人就是一台戏,现在这个场面,估计能演电视剧了。
好不容易在众人的奉承攻势中找到插嘴的机会,李向立马就问祖母:“奶奶,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呢?天色都晚了,怎么还坐在院子里啊,晚上有风,小心着凉了。”
奶奶见到孙子了,果然高兴的合不拢嘴,李向说什么都应下,笑着道:“行行,奶奶听你的还不行吗?那咱们就到屋里去说去,正好也该吃晚饭了,你们呀就都别走了,就在我这里一起吃吧。”然后对着身后的那个小丫鬟道:“去和厨房说一声,今晚咱们女眷都在这里用饭了,叫她们多做些好吃食来。”然后起身,在李向的搀扶下朝着屋里走去。
院子里边那些奶奶、婶婶、姑奶奶、姐姐妹妹的居然都欣然答应下来,就没有一个觉得不好意思的,纷纷起身跟着祖母也进了屋中。
李向一阵头大,和祖父说的是请这些姑奶奶们换个地方,没成想从院子里换到了家里了,好像越来越不靠谱了。
没人理会李向在想些什么,大家都喜滋滋的跟在老奶奶身后,还不断的对李向品头论足的,让李向觉得浑身不舒服,就像后世相亲被一群大妈围着指指点点一样,总是那样的难受。
好不容易进了屋中,大家互相谦让着坐好了,祖母发话了:“乖孙儿,你的事都忙完了?”
祖母一反常态的问起了李向在外边的事情,让李向一下子很不适应。奶奶之前从不关心这些的,今日是怎么了。不过李向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说算是忙完了,不过后续的事情还很多,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忙完的。
听李向这么说,祖母马上就笑盈盈的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这几日啊,我们这些人可是替你操了不少心呢。”
“啊?”李向愣了,今日的事情处处透着邪乎啊,自己是来请安的,顺便帮着祖父完成大事情,怎么说来说去这些人却好像都是自己恩人一样了。
“啊什么啊?这孩子真是的,奶奶还能哄你不成?”祖母笑着拍了李向一巴掌,然后对着裴家三婶道:“她三婶儿啊,你和我们家向儿说说吧,这事儿啊也就你说最合适了。”
李向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他现在已经在心中默默的向那个还在外边苦苦等着他好消息的祖父赔礼道歉了。
不是我无能,是共军太狡猾啊!
021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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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婶儿依旧是风风火火的样子,只是碍于李向的面子不好说话。现在好了,既然李向的亲奶奶发话了,那她就不等了。直接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到李向身边,一只手抓起李向的胳膊,脸上笑的堆出了花儿。
“哟哟,瞧瞧,你们大家瞧瞧这孩子,真是让人疼啊。多好的孩子啊,来,三婶儿和你说啊!”不由分说直接拉着李向就奔向裴莺儿而去。
“三婶儿,那个,这个……”李向手足无措,虽然他现在是十几岁的孩子,可他骨子里却是两世为人,加起来也三十多岁了,被这样一个女人拉着袖子,一脸疼爱的模样,心中实在是不堪忍受。
另外三婶儿说话的嗓门儿极大,屋子里还有那么多女人,给李向的感觉就像是媒婆儿进家门一样。他试图挣脱出来,没想到三婶儿的手劲儿还特别打,居然没挣脱开。
这时候三婶儿还回头笑呵呵的对他说:“到底是读书人家的孩子,有教养,你们大家看,还不好意思了!三婶儿呀早就知道你会不好意思的,你可别想就这样跑掉!”
无奈了,比脸皮,李向自认为还是比不过三婶儿的,比力气?丢人了吧,男人哪有对女人使劲儿的权利!算了,听天由命吧!
自暴自弃的李向耷拉着脑袋,在一群女人堆指点注视下跟着三婶儿来到裴莺儿面前。
抬眼看了一下,这个女孩子比他还害羞,脸红的像渗出血一样,低着脑袋,两只手不断的揉搓着一张手帕。文文静静的坐在那里,眼角的余光还时不时的偷眼看看李向。
李向真的很怀疑,同样是裴家的女子,为什么三婶儿和裴翠云就没有人家百分之一的温柔呢!
事情已经由不得他多想了,因为三婶儿接下来的话彻底吓到了李向。
“孩子,你觉得我女儿长得好看不?”三婶儿满眼期待的瞅着还在她手中的李向。
“啊?”李向彻底懵了,这是一个母亲该说的话吗?这是什么年代?难道自己又穿回去了?不是说古代女子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整天在家里学什么三从四德吗?不是说没有出阁的女孩子连出门都要带着面纱吗?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
为什么三婶儿就能这么直接问出这样的话呢!
李向皱着眉咬着牙,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这个问题也确实不好回答,如果说好看,那就意味着你对人家女孩子有想法,如果说不好看,既违心,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打击了女孩子自尊心,要是正好碰上一个心气儿大的,说不定回去就上吊投井了,这不是害人吗?
李向支支吾吾,憋得自己脸红脖子粗的。
祖母见孙子被三婶儿折磨的不行了,终于说话了。“向儿,想什么呢?你怎么想就怎么说,奶奶给你做主!”
李向回头看了一眼腰板儿挺直的奶奶,一下子有了信心,他想把事情说清楚了。从刚刚奶奶和三婶儿的言语举动中,李向就已经猜到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了。裴莺儿不是不好看,他也不是不喜欢,但他还是愿意按照后世那种一夫一妻的形势来为自己这一辈子定型,所以他必须在现在下定决心。
“我……”他张嘴正要说话的时候,裴莺儿却赶在他前边先说话了。
“李……家弟弟,我是不是真的很难看?”裴莺儿一张嘴却不知道怎么称呼李向好。
“不是不是!”李向赶忙摇手,他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犹豫不决却叫人家女孩子误会了,连忙解释。
“那你为什么不痛痛快快的说出来。”裴莺儿渐渐有向他表妹和母亲靠拢的趋向。“干嘛支支吾吾的?我都不怕羞了你还害什么羞啊!”裴莺儿一边说话,一边站起身,拉着三婶儿的另一只胳膊,声音略微低了一些道:“娘,既然他都说女儿好看了,那接下来的事情女儿全听娘的了。”
相对于坐在远处的人来说,她的声音确实很低,但李向可就在她们母女身边啊,裴莺儿的话字字落在他耳中,他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产生了什么幻觉。怎么刚刚还温柔恬静的一个女孩子,瞬间就变成了裴翠云呢!
这不科学!
不管科学不科学了,总之李向想要解释的事情,在裴莺儿强势发言之后戛然而止了。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甚至连不说话都是错的。既然事情到现在已经是这样了,他必须冷静下来,也好有时间叫裴家这一对母女也好好冷静一下。
多说多错,不如一默。李向打算再也不说话了,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在听到女儿认真的倾诉后,三婶儿很快便进入了状态,一松手就放开了李向,然后拉着自己的女儿飞速来到李向祖母面前,笑着道:“他奶奶啊,你说说看,这两个孩子是不是很般配啊,前几日我和你说的没错吧。我早就说这孩子一定能看上我家女儿的,果不其然吧!刚刚他亲口说的你也听到了,我看呀,挑日子不如撞日子,今儿索性两个孩子都在,干脆咱娘儿俩把这门亲事给定下吧!”
说完还拉着自己女儿忙不迭的道:“还不给奶奶磕头?”然后裴小妹半推半就的便跪倒在祖母面前,要给老人家磕头。
李向不能不说话了,这头要是磕下去了,那就成了既成事实了,到时候想要反悔可就难上加难了。
“不可!”李向管不了许多了,大叫一声阻止了裴小妹的举动,把屋中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裴小妹愣了一下,随即眼圈儿一红,大颗大颗的眼泪就像珠子一般稀里哗啦的落了下来。好像生怕李向看不见一般,居然彻底转过了身子,直面着他。
李向喊了一嗓子后马上意识到自己有些太冲动了,应该稍微温和一些,这下好了,把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惊到了,事情也不可能低调处理了。非常后悔又万般无奈的李向只好歉意的看看裴小妹,这才面对三婶儿道:“三婶,这件事情还是稍后再谈吧,毕竟事先我根本就不知道,况且这也是关系到裴家姐姐一辈子幸福的事情,应该稳妥考虑一下的。”
他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对不住裴莺儿,毕竟人家是个女孩子,好事要脸面的,当着这么多人面前拒绝了总归不怎么好,所以他并没有把话说死了。
三婶儿脸拉的很长,李向说完她也没有回话,只是伸手将女儿拉起来,低声安慰着。倒是祖母见场面一下尴尬了,便笑着道:“哎呀,咱们光顾着说话了,连饭都还没吃呢,饭菜也应该熟了,走,咱们大家先吃饭去!”说完起身一手拉着三婶儿和裴小妹,一手拉着李向率先出屋往后院的饭堂走去。身后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互相咬着耳朵低声说着话也跟着走了出去。
一出屋,就看见李耀祖背着手面朝月亮门站在那里,从脚步上看,刚刚李耀祖绝对就在屋外偷听来着,估计是听到大家要出来,慌乱中才摆的造型。
李向看到祖父进来了,又想起自己进来前答应的事情,有些讪讪,便规规矩矩的给老人家施了礼。李耀祖只是恩了一声,并没有去看李向,而是转过身去瞧裴莺儿。
祖母这时才说道:“你这一天都去哪儿了,也不见你的人影儿,本来有大事儿和你说的,你就是不回来。正好,你回来了,一会儿吃完饭和你说。饭都准备好了,一起去吧。”说完站在那里等着李耀祖发话,后面那些女人们一个个低声给李耀祖问好。
李耀祖依礼一一回应完了,这才对祖母道:“我就不去凑热闹了,你们去吧,我去书房了。”说完就起身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下,转过身对李向道:“吃完饭你到我书房一趟。”这才走掉。
出现了这个小插曲,大家对刚刚李向的事情也就不怎么讨论了,只是安安静静的跟着祖母一起去吃饭。
好不容易吃完饭,李向麻溜儿的跑路,再也不敢去招惹这帮姑奶奶了。
到了李耀祖书房,李向问完安坐下等着李耀祖发话。李耀祖轻咳一声道:“刚刚是不是祖母和那个三婶儿要给你定亲啊?”
李向点头,然后又摇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和李耀祖说。
“你不用瞒我,我在屋外都听到了,我叫你来就是问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李耀祖喝着茶轻描淡写的问。
李向张张嘴又想了一下才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道:“其实说真的,孙儿不认为裴家姐姐难看,只是孙儿已经和无忧说好了,高老大人也从岭南回来了,本来就可以定亲了,只是孙儿的事情太多,一时半会儿没有来得及办这件事情。再说这些本来是要长辈做主的,因此孙儿才不敢贸然答应三婶儿的。”
李向兜了个圈子,他知道自己只要一说以后生活只想和无忧一个人过日子的话,李耀祖绝对是不答应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个年代家庭观念根深蒂固,谁能保证自己和无忧结合以后就会顺风顺水的一定会有孩子,自己是穿越来的,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不得而知。将来万一真的没有孩子的话,李耀祖、李义都会疯掉的。
李耀祖没有表态,继续喝着茶水眯着眼睛,倒把李向弄糊涂了。刚刚不是说要听自己说吗?怎么自己说完祖父却没有反应呢!他便往前走了两步又道:“其实孙儿还有一个考虑。孙儿到现在还不清楚裴家三婶儿来的目的,这样贸然的答应怕给咱们李家带来麻烦。”
听完这句话,李耀祖才微微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缓了一下又道:“好了,这件事情就这样吧,你不用管了,专心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吧,其他的事情我和你奶奶处理吧,不过最后成不成你都不许胡闹。还有,你最好先和无忧那个孩子通通风,免得到时候心里不痛快!我累了,你出去吧!”
李耀祖挥挥手,不在理会李向了。
...
022防火防盗防闺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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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一般出了祖父的院子,李向长长松了口气,感觉现在才算还过魂儿来,一刻也不再停留,飞速的跑回自己的院子中了。
与此同时,饭堂那边祖母和一干女将们还在继续说着话。
程老太太正和秦老太太说起自家儿媳妇儿,裴翠云在程老太太跟前那是一个孝顺,绝对是隋朝好媳妇儿的范例,两人说的高兴,一边儿裴家三婶儿听的更高兴,还一个劲儿的朝着自家的闺女看,那意思分明就是以后自家女儿嫁到谁家也一定是个恪守妇道、孝敬长辈的好媳妇儿。
祖母一边笑眯眯的听着大家说着家长里短,一边儿喝着粥,不时的还要插句嘴,仿佛已经忘掉了刚刚孙子在屋中的不愉快。
只有裴莺儿这个小辈早早就吃完,擦擦嘴,坐在一边低眉顺眼,又回归到贤淑温婉的淑女状态。
众人正在说着话,无忧搀着舅母高氏也来到了饭堂。
李府饭堂有三个,除去一个是专门为府中下人们准备之外,另外两个一个在前院儿,一般多数时候都是男人们用餐的地方,如果有客人来访,留下来用餐的话,也是在那边。
而后院这个饭堂就专门为这些女眷们准备的,毕竟这个年代女人们是上不得台面儿的,不能抛头露面。偶尔有客来时带着女眷的话,也是要在这里用饭的。
无忧跟着李向从孟津回来后,就一直在忙着处理暗影的事情,出去一趟暗影暴露出了很多问题,这些都影响到暗影的效率,李向提了几点建议后,就甩手全部交给无忧去处理了。刚刚才算忙完便去找舅母来饭堂吃饭,谁知道正好碰到了李向祖母这些人还在这里。
高氏先是和祖母打了招呼,便坐下和其他人点点头,身上依旧能看出来长期身为朝廷命官正房的影子。
无忧是小辈,礼数就多了一些,给所有人都行完礼后,这才坐到裴莺儿一边,两个年轻女孩子小声的交头接耳,时不时还要掩嘴低声笑几下,绝对是一对儿好闺蜜。
年轻女孩们的话题永远离不开吃食和美貌,如果关系再密切一点儿的话,也会说说心仪的男子,这不,裴莺儿就开始和无忧说起了李向这个现在唯一可以让她感兴趣的男孩子了。
“姐姐,你说我长的真的不好看吗?”裴莺儿噘着嘴,有些底虚的问无忧,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
无忧看看裴莺儿眨眨眼,忽然噗嗤笑了出来,然后咯吱了她一下问道:“老实交代,是哪个登徒子说你不好看的?还是说咱们小美人儿有心上人了?”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女人的第六感绝对是最神奇的一种存在。无忧的直觉清楚的告诉她,裴莺儿有情况,而且还能隐约的感觉到应该是和李向有关系的,真是奇怪!
裴莺儿倒是没有多想,只是认为无忧纯粹是在取笑她,挣脱无忧伸在她腰间的魔爪,乐呵呵的笑道:“姐姐别瞎说,我就是随口问问的。”说着话脸就红了。
“还说没有,那你脸红什么啊!”无忧不打算这样轻易就放过她,而且还想从裴莺儿口中确认这件事情是不是和李向有关系。
“好了好了,快和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啊?”两女闹腾了一会儿,忽然想到这边还有好几个长辈在呢,便停下来,无忧正经问道。
裴莺儿扭捏了一气,然后朝着无忧招招手,在她耳边说道:“其实,你不在的这几日,母亲准备给我定亲呢。”说完后低着头,又开始搅衣角。
无忧吃了一惊,她还以为裴莺儿只是刚刚看上某个男子,一时间有些心动,又不敢去找人家说明白,这才患得患失的问自己好不好看,没想到事情居然已经发展到定亲这个阶段了。
“好啊,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到现在才告诉我,你还是不是我的好姐妹了!”无忧假装生气,扭过头不去理裴莺儿。
裴莺儿急了,自从她和母亲来到龙门后,大大小小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无忧给她照顾。而且她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很多事情都没有做过,甚至连见都没有见过,这次出门也叫她大开眼界。
跟着无忧到处走走看看,去了女人街,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好玩的洋娃娃,那么好吃的冰激凌,那么好看的花花绿绿的衣服。从最初的震惊到现在的接受和离不开,裴莺儿已经把无忧看成是她最最亲密的朋友了。
现在无忧生气了,她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一个劲儿的和无忧说不是不告诉她,而是她走后才定下来的,而且无忧回来太累了,她又不想去打扰无忧,这才拖了几日的。
背对着裴莺儿,听着她急不可耐的解释和那稍微带有哭腔的声音,无忧心里暖暖的,这是拿她当真朋友了,她觉得自己戏演的有点儿过了,便转过头对着还在喋喋不休解释的裴莺儿做个鬼脸,接着便呵呵笑了起来。
“你真讨厌,再也不理你了!”这下换成是裴莺儿生气了。
“都是我的不对,莺儿妹妹可不许生气哦,要是再生气,嘴可就要撅成大灰狼了啊!呵呵!”无忧要比裴莺儿聪明的多,心思也细腻的多。很快就将裴莺儿逗乐了,两个女孩子叽叽喳喳又开始聊了起来。
祖母早就吃完了,看着家中越来越热闹,心中对李向也越发的喜爱。自从跟着李向将家彻底搬到这龙门城中,眼见着自己的孙儿从一个懵懂的少年一点一滴的建好了这座城市,心中的那份骄傲和自豪自是不必说,更多的是一种有孙万事足的心态。
可她段日子和秦家母亲、程家母亲坐的多了,这不又来了一个急吼吼的裴家三婶儿,每次听着他们说起自家儿子怎样怎样,说着说着就会说起子嗣问题,这就是老太太心中最大的烦恼了。
李向已经十岁多了,虽说还小,但相比和他们家一样的同龄人中,许多这个年纪的孩子不是已经有了打小就订好的婚约,就是张罗着开始定亲的了。想到自己孙子成日里忙的脚不着地,根本没有时间去做这些事情,老太太便坐不住了。
正好这几日裴家三婶露出了想要结亲的意思,这边一拍即合了,老太太心中开始打起了主意。今日李向一过来,老太太就有意叫他和裴家这个小丫头多亲近亲近,谁知道孙子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好像对裴莺儿并不怎么上心。
别看老太太看上去若无其事,甚至还帮着李向化解尴尬,其实心里也是十分的着急。
她知道李向和无忧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只是个时间问题。现在高士廉也来了,只要和自家老头子说一声,明日就能去和高士廉商量定亲的事情。可老太太却并不满足李向只娶一个的目标。
像他们这样的家庭,哪家不是三妻四妾的,就算他们是诗书传家的也不能改变这一点。因此老太太现在是除去内定的孙媳妇儿无忧外,开始给李向张罗下一个要娶进门的女孩子了。
眼见着大家都吃完饭有说有笑的,又看到无忧和裴莺儿无话不谈的亲密劲儿,老太太咳嗽一声道:“都吃好了吧,那咱们就回屋里去说话去,你们两个小东西说什么悄悄话呢,想说回自家屋子说去,别跟我们这帮老太太一起了,去吧去吧。”
众人纷纷起身,秦家母亲和程家母亲有些累了,便起身告辞。高氏因为身体不好,也打算回屋睡觉去,就剩下裴家三婶还有些话想要单独和老太太说说,便跟着老太太回屋去了。
两个女孩子见众人都走了,也就不在低声说话,笑着一起回到无忧的房间继续聊她们刚刚的话题。
“你还没告诉我到底三婶给妹妹说的是哪家的公子啊?”无忧一进门便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哎呀,你就不能不问吗?真是的,羞死人了!”裴莺儿双手捂着脸,却留出了两条细细的指缝看向无忧。
无忧扑上去就将她两只手拉了下来,恶狠狠的威胁道:“害什么羞,老实交代,到底是哪家公子哥儿,姐姐也好帮你参详参详,你要是敢不说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话手已经伸到了裴莺儿的肋下,开始不安分的挠了起来。
“哎呀,好姐姐,好姐姐,快停手!我说我说!”裴莺儿是最怕痒的,马上举手投降。
“说吧,我听着呢!”无忧停手,坐在莺儿身边,侧着耳朵认真的听着,她心中有些紧张,害怕从莺儿口中说出那个她最不想听到的名字。
“其实,这个人姐姐也认识的,而且还很熟悉!”裴莺儿扭捏了一下,慢慢说道。
无忧心里咯噔一声,估计是猜对了。
见无忧依旧望着她,裴莺儿索性也不扭捏了,直接说道:“哎呀,有什么啊,说就说,不就是李向李都尉嘛!母亲说他并非池中物,早晚有一天会一飞冲天的,如果不趁着现在他还没有成亲的时候将他拿下,将来等人家得道的时候就不一定能看上我了。”
裴莺儿光棍儿的说完,她自己也就轻松多了。然后看着无忧又道:“只是人家不清楚李向到底对我是怎么看的,所以才问了他刚才那个问题。”
无忧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还真的是他,为什么会是他呢!正好听到裴莺儿说的这个问题,立马问道:“那他怎么答的?”
裴莺儿吓了一跳,拍着胸脯疑惑的看着无忧道:“姐姐,小妹怎么觉得你比我还在意呢?其实他没有回答,只是支支吾吾的不肯说,所以小妹刚刚才问你我到底好不好看啊,是不是人家根本就看不上我!”
无忧一下子又放松了许多。她是知道李向的性格的,李向说话办事很少支支吾吾的,如果支支吾吾,那就说明他还没有下定决心。又回头看了一眼裴莺儿,忽然发现自己有些阴险了,便安慰道:“你想多了,他呀一定是被问的措手不及才那样的,没事的,多和他说说话就会好的。”然后抬起头看看外面的月亮,直接起身道:“天也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了,我明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妹妹赶快回去休息吧。”
裴莺儿傻傻的起身,看着无忧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可又说不上来,只好笑着和无忧道别,出屋会自己的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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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重要的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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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有些急躁,有些心不在焉,急匆匆的赶走了裴莺儿,自己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有时候她自己也在想不应该这样,毕竟李向只要娶了自己为正妻后,他要纳多少妾,她都不应该干涉的。可她的内心却怎么都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所以才会醋海生波,妒意泛滥。
她很想马上就去找李向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是做做样子给自己看,还是从心底里就没有考虑过纳妾的事情。可是她站起身又坐下,来回好几次都拿不定主意。
她是个聪明的女子,知道如果现在去找李向问清楚的话,说不定李向会因此轻视她,甚至会有其他的想法。李向怎么看待自己这是很重要的事情,不管是现在,或者是日后两人生活在一起,这都是影响两人感情的重要因素。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这次冲动带给日后无穷无尽的麻烦。所以无忧还是强忍着不安的心等待李向和她说的时候到来。
也许真的是心有灵犀,也或者是李向也觉得自己应该把这件事情和无忧说清楚,所以在无忧非常焦躁的时候,房门被李向敲响了。
“休息了,观音婢?”李向的声音就像仙乐一般,一下子就让无忧的心宽慰了不少,不管李向是怎么想的,起码自己在他心中还是那般重要,这不那边一有事情他第一时间就来了。
无忧开心了,但她很聪明的选择了假装不开心,只是低沉着嗓子恩了一声,便扭过头去坐在榻边儿,不在看像门口。
李向推门进来,见无忧背对着自己孤零零的坐在那里,心里忽然一疼。这段时间自己确实事情太多,再加上今日的心烦事,好久都没有和无忧说说话了。无忧孤独的背影叫李向有些失落,更有些惆怅。
他轻轻的关上门,走到无忧背后,伸出手想要搂住无忧。谁知道无忧伸手便挡开了李向的胳膊,站起身又坐到了椅子上,依旧背对着李向。
李向不知发生了什么,直接就问道:“怎么了,谁欺负我的观音婢了,告诉我。”
无忧心里想笑,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也不搭理李向,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李向更加担心了,直接走到无忧前边,郑重的看着无忧道:“观音婢,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了?”
关切的眼神和不容置疑的言语,让无忧一下子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差一点儿就装不下去了。
“我没事,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了。”无忧淡淡的道。
李向纳闷儿的看着无忧,心里清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这样,可是无忧的态度又告诉他,这件事情一定和自己有关系,要不然无忧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朝着自己发脾气。他越发想要知道无忧到底怎么了,便搬了一把椅子放在无忧正前面直接坐下道:“你要是不说的话,我今晚就不走了。”
李向说的无意,无忧倒是听的有心,脸上马上就红了,轻啐一声道:“呸呸呸,狗嘴吐不出象牙来,说的什么害臊话,这要是被人听去了,还以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李向挠挠头,有些尴尬道:“嘿嘿,你也知道我没别的意思,就别打岔了,赶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忧生气的狠狠拍了李向一巴掌才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
李向一脸茫然的揉着胳膊道:“到底什么事情啊,我又没来你这里怎么会知道?”
无忧也觉得自己真的有些杞人忧天了,李向一见自己生气就非常担心,任打任骂的,自己确实有些不讲道理,于是便平静下来道:“好,我和你说吧,我刚刚和舅母去吃饭了。”说着眼睛一直看着李向,希望李向自己能想明白是什么事情。
可惜李向现在的心思根本不在那里,还一直以为无忧是因为自己这几日没有来看他的缘故生气的,因此把无忧望向她的眼神给忽略了。
无忧只好继续道:“没想到后院饭堂中居然还有人在。”
如果这时候李向还是想不明白无忧为何生气的,那他也就别再有什么争霸天下的雄心了。事情非常明显,人家好巧不巧的正好遇到了祖母或者是三婶儿了,甚至更巧的是遇到了那件事情的正主——裴莺儿了,而且还得知了事情的具体过程。
李向一下子便有些紧张了。他之所以来见无忧,就是觉得自己内心有些对不住无忧。虽然自己口口声声说自己要坚定的执行一夫一妻的政策,可裴莺儿的美貌他是喜欢的,而且作为一个经历过后世的男人,来到了这个年代,有一个可以妻妾如云的机会,他确实有些心动。
本来就是来探探无忧口风,顺便试探的将事情说一下的,谁知道人家提前已经知道了,并且看样子是生气了,那现在他的处境就有些难受了。
好在他还有最后一招装糊涂。
心里清楚了但脸上依旧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听懂的样子,仔细听着无忧讲下去。
无忧很郁闷,自己都提示的这么清楚了,难道还想不到吗?平日里一项不都是很聪明吗?举一反三的事情也没少干,怎么今日就像个榆木疙瘩了。
无奈归无奈,既然自己已经决定说出来了,也就索性一气说完算了。于是无忧将自己刚刚吃饭的时候和裴莺儿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还不怀好意的对着李向笑笑道:“真没想到,咱们的都尉大人原来还是个香饽饽呢,看来呀我还是早点跟舅父说一声,早些回晋阳老家,赶紧给未来的都尉夫人腾地方的好。”
语气明显酸不酸甜不甜的,让李向老脸一红,有些不知怎么接口好。
看着李向手足无措了,无忧也就不说话了,这时候可不是她让步的时候,一旦自己松口了,还不知道日后这家伙会不会越来越放肆的勾引女孩子呢。
李向张张嘴,想解释一下,可又觉得自己其实内心里还真的多少有些小期待,当真日后有妻有妾,那样的生活还真的不知什么感觉。所以他既不能矢口否认,又不能坚决拥护无忧的正妻地位,只能傻傻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来回磨蹭。
无忧这也是第一次见到李向理屈词穷的时候,而且看李向的样子,自己刚刚说的话一定是叫他有些不好受了。等他说话,他也不说,想听他好好安慰一下自己,他又不动,弄的无忧真的很挫败。
怎么偏偏这时候呆了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就这样一个坐在椅子上不时的瞅另一个一眼,心中焦急。另一个则是屁股上长刺儿一般坐立不安,却又死不张嘴。
大概耐心被耗没了,无忧率先支持不住了,直接张口就道:“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李向那边居然也同时张口道:“我……”
两人突然间又都停下了,然后不可思议的互相看看,随即都乐了。这一下气氛马上回归正常,无忧抿着嘴笑了一下,忽然间绷起脸道:“说,刚刚我说的那些是不是都是真的,你心里是不是也那样想的,那个裴莺儿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娶回来做正妻的?”
“没,没有,真的没有!”李向急的从椅子上一下就站了起来,连说了三个没有后继续道:“我本来是来和你说这件事情的,可见你生气了,我就忘记了。后来你又说起来了,我哪好意思再说的。”
然后李向一下拉住无忧的手到:“你不要生气了观音婢,我李向说过,这辈子你就是我的夫人,永远都是,没有人能威胁到你的。可是这次的亲事事先我真的不知情,而且事发突然,我当时是去给祖母请安的,谁知道却……”
无忧的手捂住李向的嘴道:“有些事情不用你说我也清楚,我只想知道如果你的祖父母一定要你娶她当正妻的话,你会怎么办?”
李向立马举起右手发誓道:“这是不可能的,我祖父母都知道我是要娶你的,不会这样的。但是如果你说的当真了,那我李向现在就发誓,一定会第一时间带着你离开这里,我坚决不会抛弃你的。如果有违此誓,叫我不得好……”
话没说完,李向的嘴便被温柔的东西紧紧的吸住了。
这是他和无忧从认识到相知以来第一次这样的亲密接触,也是他穿越到这个年代后的初吻。
无忧突然间感觉到李向眼睛色眯眯的盯着自己,一下子便慌了神,双手用力一推李向,自己朝后退了几步,半侧着身子低着头,羞的面颊绯红。
李向站稳脚步,用手轻轻摸摸嘴唇,仿佛上边还有对方的温度和齿香,然后裂开嘴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无忧听见笑声更加羞愧,直接啐道:“你还笑,赶快出去,再不出去不理你了!”
李向也知道这时候不出去,无忧还真的说不定就不理自己了,人家毕竟是个姑娘家,脸皮薄嘛。然后他乐呵呵的对着无忧的背影点点头,转身推门出去道:“那我走了,观音婢放心吧,我说的话永远算数!”
无忧这时突然回头对着李向大叫道:“记住,我不但要你的人,还要你的心!”
李向听到这句话后差点儿绊一个跟头,这哪里还是刚才那个小鸟依人的无忧啊,简直就是女强盗啊!
024地龙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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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认了无忧已经消气之后,李向神清气爽的回去休息了,甚至还做了一个美梦,在梦中他实现了自己渴望的妻妾如云的幸福生活。可惜他的美梦还没有开始最刺激的环节,就被一股莫名的大力摇晃醒了。
李向很生气,最讨厌的就是睡的好好的被人吵醒,这次更是夸张,居然用这么大的劲儿推他。
他蹭的一下就坐了起来,一双冒火的眼睛准备寻找那个罪魁祸首,好好整治一下。然而在他短暂的搜寻后并没有发现屋中还有其他人。
“我去,闹鬼?”李向不由自主的吓了一跳。他刚刚明明很清晰的感受到大力的摇晃。这时候他突然听到院子里杂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家丁下人们的叫喊。
他正要穿鞋出去看看,那股突如其来的力量竟然再次来袭,直接将李向甩出了出去,撞在了门上。
“地震!”李向脑中快如闪电般想到了那个可怕的词语!
顾不上肩膀和屁股的疼痛,李向爬起身冲出了屋子,然后便大声叫嚷道:“所有人快往街上跑,不要管别的!大家快往街上跑,不要躲在屋子里!”一边大喊着,一边朝着祖父祖母所在的院子狂奔而去。
龙门城已经乱套了。
大街上到处都是慌乱的人群,百姓们惊慌的眼神迷茫的看着一切,女人们拉着自己的孩子,抱着布包,也许那里是他们家中最值钱的东西。男子们则牵马牵驴拉着板儿车,慌乱的将能搬走的东西乱七八糟的扔到车上,带上老仆孩子就往城门口走。
妇女的抱怨声,孩子的哭喊声,再加上地震突如其来天崩地裂的声音,充斥着大街小巷。
这时候就看出龙门城改造的好处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裴翠云和唐碧莹的城管大队已经上街开始维护秩序了。宽阔的主干道上百姓们虽然慌乱,却依旧按照已经习惯的左右分行开始迅速的朝着各个城门移动。城管队的女兵们时不时抓出一两个想要插队的人丢在一边,勒令他们让别人先走。
龙门城中主干道两边的建筑也因为重新用水泥改造过而非常坚固,只有两三家屋顶塌陷了一角,其余的根本没有事情。可是那些还未改造的木质房屋就倒霉了,残垣断壁随处可见,有些人还在家中没有出来,便被房梁砸在下面。
李向搀扶着祖父母,带着一大家子女人们也加入到出城的队伍中了。他很庆幸自己无意中将广播体操带到了这个时代。自己着急忙慌的跑去找祖父母,谁知道人家两人正在院中做广播体操呢。
地震来的时候,祖父母慌乱了一下,随即李耀祖便拉着老太太往前院跑去。身后丫环下人一大堆跟着,居然没有多少人真正的害怕。
无忧也用最快的速度召集齐了院中的姐妹,还抽出时间安排了裴翠云和唐碧莹先去衙门带着那些女兵到街上去维护秩序。
换乱的人不是没有,裴家三婶儿就抱着裴莺儿躲在后院的凉亭里瑟瑟发抖,嘴里一直念叨着“老天保佑”。当李向找到她们的时候,心里不由的有些凄凉。在天灾面前,任何身份、任何地位的人都是一样的,真正做到了众生平等。
没时间去想更多的,李向赶紧将两人搀出了凉亭快步往大门处跑,与等在那里的众人集合。就在三婶儿她们刚跑出凉亭不久,一次余震将凉亭击垮,顶上的拱珠就落在原先裴家三婶躲避的地方。
看着这样的场景,裴家三婶呆滞了半天,被李向拖着离去了。
大门处李向安排家丁赶紧点人,看看有没有什么人遗漏的。众人动手速度很快便点清楚了,家中人都在这里,一个不差,只是来李府做客的那祖孙两人不见踪影。
李向跺跺脚,一咬牙对魏征道:“你带着大家先去城外的空地处,我进去再找找看。”
无忧一把便拉着李向的衣袖,面带哭容死活不叫李向走。李向无奈,正要解释一下,突然更大的地震来了,一下子将众人都摔在地上。李向回头看了一眼李府中那个最为醒目的大厅,玻璃窗已经碎了一地,有些水泥重新建的建筑也开始摇摇欲坠。
李向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心中默默为通达先生和点点祈祷,希望他们一早就出去了,或者说再次不辞而别。不再犹豫,李向起身将祖父母扶起来,大声道:“罗成带兵维护秩序,无忧照顾女眷,魏征前边开路,辅机断后,我们朝着南门赶紧出发。”
无忧见李向不再坚持进府,便放开了,意味深长的看了李向一眼,回身去照看一帮妇人。
南门离着李府并不是很远,李向一路上除了照看祖父母外,见到有的人家还有孩子妇人没有动身,便叫府中的家丁去大声的告诉那些人赶紧跟着往城外跑,有时候还要帮着受伤的百姓。
就这样不长的一段路上走走停停的,等出了南城门队伍居然已经有了几百号人。李向选了一个空旷的,挨着水边的空地叫大家歇息。然后便让罗成派人去通知龙门军营的兵士们全部调回来维持城中秩序。
安顿好一切后,李向对着长孙无忌道:“府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要去找找皇后,看看百姓们怎么样了。”
长孙无忌点头应下,李向又拉着无忧的手道:“自己小心些,府中女眷多,辛苦你了。”无忧笑笑道:“这些没什么,不过你也要记住,不要逞强,千万别在做危险的事情,记住你要是不在了,我也就不活了。”
李向抿抿嘴,有些话卡在嗓子眼儿里怎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干脆直接将无忧紧紧的抱在怀中,轻轻的摸摸她的背,然后头也不回去找魏征了。
无忧的心咚咚跳的厉害,却甜丝丝的。这是李向第一次当着大家的面儿对她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她下意识的朝着裴家三婶那边瞟了一眼,正好与同样看过来的裴莺儿碰在一处,随即两人都迅速转移眼光。
李向带着魏征和几名府中的账房先生,先绕着城外走了一圈儿,在各个城门口都仔细清点了受伤人数,告诉百姓们一定要选择空旷有水的地方待着,县衙会及时救助。
在东门外李向见到了同样落魄的萧皇后和她庞大的服务团队。李向还没来得及请安,旁边一个内监便急吼吼的冲了出来指着李向的鼻子就开始大叫道:“李向,你好大的胆子,居然第一时间自己先跑了,连娘娘的安危都不顾,要不是我们这些刑余之人不怕死带着娘娘出来的话,你就等着朝廷下旨诛你九族吧!”
李向很平静的听他说完,开口道:“你是什么人?陛下和娘娘就教导你这样和一郡都尉说话吗?真是放肆,滚到一边儿去!”
李向身后的护卫直接伸手将这个内监推到了一边儿,然后恶狠狠的盯着他。内监还要张嘴继续,看到护卫的眼神,咽了口唾沫,张张嘴,将话憋了回去,只是眼神中明显有种看笑话的意思,就不相信娘娘会轻易绕过他。
可是事情出乎他的意料,娘娘并没有责怪李向,而是在听完两人对话后第一时间对内监道:“乱棍将这个东西打出去,永远不要叫本宫看到他。”然后挥挥手。
内监傻了,事情没有按照他设计的方向发展。他刚刚其实也是装装样子,好在娘娘面前表现一番忠心的,可最后怎么是自己被赶出去了!
在他被带走的时候,甚至连求饶都忘记了。当然这不能怪他,因为一个小人物是永远不会理解当权者的心里的,他们不懂,在当权者眼里没有对与错,有的只是利益与价值。相对于李向的作用来说,一个内监那真的是微不足道的。
“李向,家中都还好吧!”萧后换上亲切的面容和关切的语气开始问李向。
“回禀娘娘,微臣家中一切安好,只是房屋倒是倒塌了两间,无碍的。”李向一板一眼的回答完继续道:“微臣请娘娘恕微臣救驾来迟之罪。”
“哦?你有何罪啊?”萧后抬眼看了一下跪在自己面前的李向,其实她心中也确实有些不满,发生了地龙翻滚的大事,这个口口声声关心自己的家伙居然不是第一时间来救驾的,看他有什么借口。
李向再次磕头道:“娘娘,不是微臣不愿来救娘娘,而是微臣知道娘娘是大慈大悲之人,最见不得百姓受苦了。而且娘娘身边都是精兵强将,这样的地龙怎么可能伤害到娘娘呢。娘娘是有天神护佑之人,这点儿小灾小难只能算是生活的调剂罢了。所以微臣在第一时间是去救助那些确实需要救助的百姓,这才来迟,还请娘娘恕罪。”
萧后听着听着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了,李向居然从这个角度来说明问题,真真算是狡辩了。什么叫小灾小难,什么叫大慈大悲,说白了就是你是皇后,身边有的是人帮你,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与其这样来救你,还不如多救几个百姓呢!
萧后想发脾气,可又发不出来,人家给戴了个高帽子,关心百姓的皇后娘娘,这个是不能丢掉的,那么也就不能教训李向了。
“起身吧!”萧后没好气的轻哼了一声。
李向顺着杆子直接爬道:“多谢娘娘宽恕微臣,微臣会再接再厉,一定不让一个百姓受苦的。娘娘,成为还有大批的百姓受灾,微臣就不在这里给娘娘请安了,这就下去安顿救灾的事情,娘娘有什么事情可以叫人去城外找微臣。微臣告退!”
李向没有给萧后继续借题发挥的余地,连头都没回,直接退着就跑掉了。弄的萧后一阵无奈,随后便又轻啐道:“真是只狡猾的小猴子!”
只是李向没有发现,自己离开的时候,从皇后的队伍中出来一个人,悄悄的跟在了李向身后。
025大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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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萧后之后,李向的全副身心全部都用到了处理震后安置上了。【鳳\/凰\/更新快请搜索】这次地震真的很大,如果放到后世,按照地震级数判断的话,李向估计最少也在六级左右。六级地震是个什么概念?相当于后世建筑强度高的城市中发生屋倒楼塌的程度。
要知道后世的建筑可都是钢筋混凝土结构的,现在这个年代是什么建筑?除了李向捣鼓出了简易的水泥外,其他大多数都是木质结构的房屋,城外的许多村寨中还有很多百姓住的都是茅草屋。答案显而易见,这次地震的破坏度一定很高。
所以李向从一开始就在心中有了大致的判断。
长孙无忌照看府里的人脱不开身,只有魏征一个人跟着李向也是抽不出手来。李向忙的昏天黑地的,这时一个龙门商会的伙计找到李向,告诉李向商会会长带着各个会员和大批的粮食衣物过来了。
李向大喜,心里对龙门商会更加高看一眼。大爱无疆,中国人永远都是善良和可爱的。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是国人的传统,也是中华民族屹立与世界东方不倒的最好注解。
会长和会中的几个元老大老远就和李向抱拳行礼,李向连忙走了过去,双手搀扶住会长的双手,紧紧的握了握,激动的道:“多谢了,真的多谢你们了。龙门城的百姓不会忘记你们的,首善之家必有余荫,李向在这里待龙门城几十万百姓谢过诸位了!”
李向非常真诚,非常郑重的朝着赶来送衣食的众人深深的鞠了一躬。众人连忙也朝着李向还礼,口中连连说着应该的。
李向把他们都带进了临时搭建在南城外的一个帐篷中,这里是李向暂时处置灾后事情的办公地点。
吩咐手下给众人端来几杯热水后,李向有些苦涩的道:“事发突然,很多东西都没有及时运出来,这些热水大家就凑合着喝吧,等所有事情都处理完了,我请大家去沁香阁好好吃一顿。”众人微笑着端起水杯,纷纷说不用劳烦。
李向这才问起城中商会在这次地震中有多少损失,这下便问到了大家的痛处。
众人看向会长,其实这次之所以能够带着大批衣食来找李向,说起来还是有他们自己的私心的。商人重利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不过相对于那些为富不仁的奸商来说,这些人已经好了不止百倍了。
会长面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叹口气道:“不瞒都尉啊,这次灾变可是把商会折腾的苦了。大大小小二十八家商铺、客栈、酒楼都损失惨重。而且不少同仁还受了伤,最惨的是西街开客栈的老许,哎!”说着说着,会长说不下去了,声音有些哽咽。
旁边一个副会长补充道:“都尉可能记不太清楚,就是上次那个找都尉说要承办县衙接待的那个客栈的老板许茂,今日正好有事在外边应酬。地龙翻身时他没有在家中,等到他的家人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闭眼了。”
说着副会长也有些物伤其类了,叹着气同样说不下去了。
李向能够理解他们的心情,毕竟原先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朋友,忽然一下说没就没了,搁在谁身上也不好受。有一个人接着道:“老许是回家路上被一间倒塌的木屋大梁砸中的,那场面,哎呀,这辈子是忘不掉了。”
李向心中有些唏嘘,生老病死虽说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但当真正发生在自己眼前时总是能叫人忽然间明白许多道理。
李向只好安慰一下众人,又说了县衙会想尽办法尽快恢复龙门秩序,让他们的店铺早日重新开张的话。
会长这时又道:“我们来这里,一是为了给百姓们送些大家都用的上的东西,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想和都尉商量一下,现在龙门城经过这次灾难,有许多房屋倒塌,还有不少道路也断掉了,看都尉是不是可以把这些事情交给我们来做呢?毕竟我们也是这龙门城的一份子。我们不求有多高的利润,只求能为龙门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说完他首先朝着李向施礼,接着后边的那些商家老板们也都起身纷纷朝着李向施礼。李向这时听出了他们的意思了,这是看到灾后重建中的巨大利益了,不愧是经商的,在这方面绝对有比一般人高明的眼光啊。
李向没有马上答应他们,他现在心里忽然发现这其实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如果能把握住这次机会的话,那龙门城可以再上一个新的台阶,正好马上乱世就要来了,现在着手将龙门建成河南郡最坚固的一个屏障,这绝对是一件好事情。
想归想,要动手做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于是李向便笑着叫大家起身道:“好了,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了,这样吧,这件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做完的,今日大家先回去,等我和其他人商议过后再给诸位答复吧。放心,不会叫诸位吃亏的。”李向笑眯眯的说着,却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会长和两个副会长一眼。
这一眼不要紧倒是把几个人吓了一跳,来之前他们是有商量过的。李向虽说是这个城市的实际控制着,但大家觉得李向毕竟还是个孩子,商业上很多事情李向也不一定清楚,所以他们也想趁着这次机会,能够把自己的产业壮大起来。这才撺掇着会长带着大家一起来找李向要工程。
可是李向意味深长的一眼却叫他们有了不一样的认识,这时他们才想起李向好像还有一个外号叫做“李砍头”的,这个外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就是在洛阳李向的这个称呼也是声名在外。李向在龙门一直以菩萨的面目示人,并不代表他忘记了霹雳手段。这个人终究是一方霸主!
当他们意识到这一点时,再没有人敢起什么不好的心思了,都乖乖的点头哈腰,然后忙不迭的说有事纷纷离去。只有会长走了两步心里不踏实重新有返回来,直接跪倒在李向面前,口中大呼被小人蒙蔽,吃了熊心豹子胆才说出那些话的,希望李向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他。
李向也没想到自己只是一眼就有这样的威力,对自己有这样的威压也感到新奇。不过他也没有对会长做什么处理,只是告诉他本本分分做生意,该有的好处自然不会少了他的,会长这才安心离去。
这时候外边有人求见,李向叫进来,那人取出一个牌子交给李向说自己是暗影在洛阳分部的人,前来送消息的。李向验过腰牌便问他什么消息。那人去过一封信交给李向,并说等着李向指示。
李向拆开信看了一遍,是洛阳那边杨月萍写的,信中说的是洛阳在这次地震中的情况。原来这次地震并不是龙门这里是震中,而是远在洛阳以东一百多里的偃师城,前文说过那里曾经是古战场,是兵家必争之地。因此那里有着大隋朝廷的一支常住军队。这次地震中心就在那里。
洛阳离偃师要比龙门进,因此洛阳的再请远比龙门要大许多。而且龙门是新兴城市,人口并不是很多,洛阳就不一样了,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而且是几个朝代的都城,现在洛阳人口保守估计都有好几百万,再加上洛阳又是南来北往、商贾集结的重要城市,这次地震又发生在清晨,后果有多严重,李向想想就能知道。
杨月萍在信中还提到了越王杨侗现在已经搬出了王府,就跟着她现在在洛阳沁香阁的后院空地上,杨侗想知道李向什么时候接他到龙门来,他想自己的祖母萧后了。杨月萍信中没有明说,其实李向也清楚,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突然遇到这样的事情,当然需要找一个强有力的人保护了,这哪里是想萧后了,分明是觉得李向有足够的势力保护他,所以才吵着要来龙门的。
最后信中还说杨月萍已经派出了所有洛阳暗影人员去周边地方打探消息了,她担心这次天灾会滋生许多乱民出来。如果任由这些乱民发展起来的话,将来会是对李向的一大危害。所以请示李向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办。
李向惊讶于杨月萍平日里看上去不声不响,如果不是李向任命她是洛阳暗影的总负责人的话,估计放在李向身边都不会有人知道这个女人会是隐藏在暗中的大鳄。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大事发生时居然比自己想的都周到,而且处理起事情来果决沉稳,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沓与不安,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看完信后,李向直接就在信的后面空白处写道:“派人护送越王及其亲随速来龙门,你言之事全权由你负责,无需再像我请示,赋予你便宜行事的权利。另,保护好师傅和自己,事毕后来龙门相见!”写完后再看看,便封好信封又交给来人,说句“辛苦了,事情紧急,还要马上送回去。”见来人身上的衣服满是尘土,李向将自己的一件外衣解下来亲自披在他身上,用力在那人肩头拍拍,笑着说声:“去吧!”
那人愣了一下,随即便噗通跪倒重重给李向磕了三个头,然后二话不说起身飞快的离去了。弄的李向一阵诧异,随后才明白自己刚刚的举动虽然出于无意,却让对方感动了。他不免有些唏嘘,老百姓还是朴实的很,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能得到这样的真心,都是实在人啊。
026灾后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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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次地震确实是够大的,从李向接连不断得到的信息中可以知道,洛阳周边大多数县城都有程度不同的破坏,最严重的一个县城,居然连城墙都塌了,听说还压死不少人。∑,.还有的地方地震引发了泥石流,连河道都阻断了。
这样的情况不少,李向也没有能力帮所有地方都解决问题,只能尽快先将自己的龙门重新建好。
其实别看龙门城也受到了地震的影响,但相对于其他地方来说,这里的灾害只能用“毛毛雨”来形容,出了那个命不好的许掌柜一命呜呼外,这么大的一座城市中,居然没有死掉第二个人,最严重的一个也就是被房子塌下来压断一条腿而已,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要知道这可是在没有多少防护措施和地震意识的古代啊,这样的结果绝对可以当做先进事迹报告朝廷了。
当然李向不会无聊的去做这些事情的,可百姓们得知这件事情后便有许多传说开始流传开了。从李向有神仙护佑到龙门因为李向的到来成了圣城等等不一而足。有人把百姓们的话告诉李向后,李向只是微微笑笑,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没有受到一点儿影响。
他已经连着两日在琢磨经过这次地震后,龙门城将来要建成什么样子了。李向的心中是有一个大概的轮廓的,将来的龙门一定是河南郡最大的城市,也是可以媲美洛阳和大兴的城市。这样一座城市不但要担负起整个河南郡将来流民的收留任务,还要负起洛阳西大门的责任。
因此未来的龙门一定是一座经济城市、军事城市,甚至可以是政治城市。既然这么多目标都定在了龙门,那李向就打算一次性将龙门建好,日后就不用再改建了。
心中有了腹稿却不能盲目的实施,很多东西不能按照现代的那样去实行,毕竟这个年代物质缺乏,科学落后,生产力低下,本来有些很好用的东西这个时候根本不可能造出来,因此李向最先要做的就是通知全城百姓重建城市的计划,并且趁着这次地震先在城外给百姓们临时建造一些住所,让他们先住进去,知道城市建好为止。
这项工程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所以李向必须动员所有人一起行动起来。百姓们住在城外没有生活来源,正好李向要动工了,劳动力问题也算就地解决了。而且李向敢肯定这些百姓是一定不会偷懒的,毕竟要建的这座城市是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建好后还是他们自己的。
另外既然要建成那就需要大量的手工业者,木工瓦工泥工等等,还有一些需要精确计算的特殊人才,这时候李向建的龙门学院就显示出了庞大的知识力量来了。
龙门学院中的研究室不断的根据李向提出的问题进行研究,什么炼铁炼钢这些主流研究的,还有写乱七八糟研究一些李向都没有见过的东西,反正现在的研究院早就不需要李向手把手的告诉他们怎么却确定研究方向,用什么东西可以研究出什么,这些东西了。只有李向想不到的,没有李向说不出的,反正千奇百怪的东西这里基本上都能看到。
李向倒也没有苛责过他们,毕竟创新是需要时间的,而且一个拥有创新精神,探索精神的民族才是最健康,也最强大的民族,李向正在拭目以待。
这些都解决了,还有最后一个大项需要李向来拿主意,那就是资金从何而来!要知道建城这是一个多么大的工程,这还不说要按照李向的要求建城,根本就是一个无底洞。哪里有那么庞大的资金来支持呢?
李向的手下一筹莫展,就连从来都不会发愁的长孙无忌都拐弯抹角的和李向说了好几次,意思是叫李向不要一下子铺这么大摊子,小心收不了场。李向只是笑着说他油滑,然后就没有下文了,好像根本不担心一样。
长孙无忌无奈,他是清楚李向的性格的,只要李向决定的事情,就算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他很明智的选择了闭嘴,然后一拐弯儿去找自己的妹妹去了。他也很清楚,李向可以治别人,只有自己的妹妹可以治李向。
果不其然,无忧第二天说是身体不舒服叫李向过去,李向二话不说便去见无忧。然后结果很明显,李向被无忧抓住了,然后无忧好说歹说,软硬兼施逼着李向答应她千万别玩大了,该收手就要收手。
李向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和无忧说清楚的话,今天还真的有可能出不去了。他只好让无忧认真听着,不要插嘴,然后便将自己的办法说了出来,听的无忧傻傻的,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弄钱的办法。
当然放在古代这样的方法实在惊人,但放到现在那实在是再普通不过了。
李向的方法很简单,发行债券和认购股份并行,将民间的资本聚拢在官府手中,然后用这些资金建成,等城建好后,在按照当时认购的股份或者债券多少来分配所得的利益,可以是一间商铺,也可以是某项商品的专卖权。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就要简单的多了,比如说现在投些钱进来建成,等建好后,他们家就可以免除徭役或者是可以有一份属于他们个人的土地,不要看这些事情好像微不足道,但对于平头百姓来说,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情。
而且李向充分运用了后世的宣传学和广告学,将自己要建的龙门新城蓝图直接找人画在大幅的白布上,在人多的地方四处张贴。画上面不仅有新的街道屋舍,还有很多大家从来都没有听过的建筑,比如公园、球场这些。另外李向不仅给了百姓希望,同样也给了百姓权力。
县衙已经发出公告,所有捐了钱的百姓都有义务监督施工方进行施工,只要百姓发觉哪里有问题,是有权力不用经过通告,直接可以找到县衙里专门负责建城事宜的官员举报。如果举报属实的话,那这家施工的人就要倒霉了,不但不会收回建筑成本,估计还要赔上个倾家荡产的。
李向对于龙门新城的重视绝对是空前的,这一点让跟在他身边的那些人都看出来了。所以一传十十传百,到最后传的说只要新城建造时出了一点儿问题,李向就会直接闯进那个出问题的人家中,将那人抓走,然后杀掉。
反正不知道李向听说没有,龙门城的百姓是全部知道了。
画上面高大厚实的城墙,宽阔平坦的道路,墙壁都粉刷成白色的街两边的建筑,还有那个高耸入云的建筑,让龙门城的百姓第一次对生活充满了期待。
龙门书院的学子们也没有辜负李向的信任,他们三两一伙儿走街串巷,深入到百姓中去,将李向的想法用最朴实的语言传达给每一个龙门的百姓,让他们知道将来的龙门城不只是朝廷的龙门,更是他们大家的龙门。以后龙门的百姓不管走到哪里都可以自豪的说一句:“我是龙门人!”
书呆子有书呆子的作用,这些成天之乎者也的家伙们李向本来是看不惯的,可是这件事情确实是他们的功劳最大。只用了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龙门城第一批资金就已经完全到位,而且还略有盈余。
李向马上便开始着手建造地下管道和部分拆迁工作。
施工人员早就定好了,就是龙门商会的那些商人股东们。李向还是信守承诺给了他们一个可以壮大的机会。不过李向也很郑重的和他们申明,这件事情只能做好,如果能按照李向的要求把龙门建好,那李向就敢保证日后他们会得到比建造龙门城的好处多上百倍千倍的利益,至于具体是什么利益,李向当然没有和他们说,只是稍微透露一点儿就是李向会传授他们一些新奇的建筑方法和新兴的建筑模式。
闻弦歌而知雅意,这些人都是成了精的商人,李向说的好处虽然只是透露了一点儿,他们已经可以明白这个好处到底有多大了。什么东西最值钱,别人没有的东西,别人不会的技术,别人想要的得到却始终得不到的东西。物以稀为贵!
李向口中说的那些新东西,大家谁都没有怀疑是李向故意拿来骗他们的。他们是知道李向从出名开始就一直和发明连在一起的。所以李向给的香饽饽确实诱人,他们便欣然接受了李向的要求,并且切实做好了一切工作。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东风是什么?当然是皇后娘娘的剪彩了!李向是永远不会忘记在这个小小的龙门城中可还有一个皇后,一个公主和一个刚刚从洛阳赶来的小王爷。虽说在李向心中这几个人的地位也许都没有龙门书院中那个研究玻璃制品的小工高,但再怎么说也要给朝廷一个面子,给皇后一个面子。
毕竟这样的人成事不足,但要想败事起来,可真地绰绰有余的。
终于在一年中天气最热的时候,李向亲自去请来了皇后娘娘和锦云公主。就在龙门南城门外,李向请皇后娘娘用剪刀剪断了一根中间有着大红花的绸带,并且对娘娘的到来表示感谢。
随着剪彩的结束,轰轰烈烈的龙门建城开始了。整个龙门立马变成了一个大工地,到处都是人头,到处都是搬运工,到处都是大声的嘶喊。
萧后望着眼前的一切,实在不敢相信这一切都和眼前这个刚过十岁的孩子有关,这太神奇了,简直可以用夸张来形容。她也看过那张城市蓝图,当时就觉得李向是心比天高,只是要实现是根本不可能的。
谁知道仅仅过了两个月,图上的一切都已经开工建设了,萧后有理由相信在不久的将来,那张图上的一切都会凭空出现在自己眼前,这就是李向,这就是他最神奇的地方!
萧后不由自主的从后边大量着李向的背影,然后又看看自己的女儿锦云,最后若有所思的摇摇头,起驾回她临时的帐篷里去了。
027李渊不安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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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向忙里忙外的这两个月时间里,还发生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其中最重要的便是杨广再次派了钦差来到龙门给李向传旨,不过这次的旨意并不是勒令李向一定要去江南平叛,而是叫李向驻守河南,务必要防备李渊偷袭洛阳!
到底李渊做了什么被杨广得知了,才会下这样的圣旨,而且是明发的,并不是给李向的密旨,这就说明这件事情李渊一定自己也清楚,而且也能猜到杨广一定会叫李向盯着他。(小说阅读最佳体验尽在
李向接旨后便让传旨钦差去休息,自己则是赶紧带着圣旨去找自己的智囊团问问主意。现在李向的智囊团已经有些规模了,老的有自己的祖父李耀祖和无忧的舅父高士廉,年轻的有魏征长孙无忌,偶尔还会算上通达先生。对了,地震那会儿这位通达先生估计真的通达了天理,一早带着点点去龙门外的一处小河上泛舟去了,地震发生时两人居然都不知道。
当然还有偶尔会从李世民那里过来的刘文静和从瓦岗寨过来的徐茂公。
这个团队绝对算的上是这个年代高智商团队了,而且还是各个势力的人都有,也不知道李向到底是有何种魅力可以把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一些人凑在一起,甚至还有仇人在一起。
总之李向的团队已经渐成规模,并且有向着国际化发展的趋势。
钦差来传旨的时候,这些人都在各自忙活着各自的活计,不过听说钦差再次来了,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将手头儿的事情放下,急匆匆的赶回了李府。
一进李府就能感觉到气氛和往常不一样,下人们脚不着地的拿着各种书信和信物奔向城门。李向一口气写了许多书信分别送往洛口仓、洛阳、孟津,无忧也开始给安插在晋阳的暗夜人员发出命令,及时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且严密监视李渊父子的一举一动。
魏征最先赶了回来,上次圣旨的事情自己犹豫大意才导致李向不得不提前从孟津回来,事后魏征非常自责,好在他也知道李向并没有如何归罪他,但他自己却下定决心日后遇事一定要思虑周全。
到了大厅没有见到李向,便起身去往李向的书房。李向有个习惯,每次发生大事的时,一般情况下都是在大厅和重任呢商讨,一旦发生的事情和战争有关的话,那他一定会在书房里等着大家。
果然,魏征到了书房,见李向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魏征咳嗽一声进来,李向睁眼看看是他,便指指椅子叫他坐下,继续闭眼深思。魏征也不说话,看到桌子上的圣旨,自觉的拿起来看完后又放到桌上,同样闭目思虑起来。
小半个时辰后,众人都到的差不多了,李向坐起来看看进来的人,基本都是谋士,于是又吩咐人去把刚刚从孟津养伤回来的秦琼和在城外驻守的罗成叫来。等所有人都到齐了,李向这才开始这次重要的密谈。
圣旨大家都看过了,也知道事情一定没有那么简单,谁也没有先发言,都等着李向说话。
李向清清嗓子道:“这段时日事情有些多,诸位都辛苦了。”又指指圣旨道:“本以为过了这几日就可以好好歇歇了,谁知道有人不想叫咱们安生啊。这不圣旨大家都看过了,具体事情咱们还不清楚,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李渊父子已经蠢蠢欲动了,说不定此时晋阳已经落在他们父子手中了。”
说着看看大家的表情,李向感到很满意,不管怎么说,现在眼前的这些人已经在心里认可了李向这个年轻的有些过分的领导了,他们的表情表现出的是一种认真的态度,而且这些人跟着自己也算经历了一些事情了,目前看来并没有多少慌张的样子。
李向接着道:“本来李渊父子那边有我们的人在看着,可现在的情况大概很棘手,我们的人并没有传回来任何信息,因此我们只能往最坏的方面去想。现在皇帝叫我们监视李渊,保证洛阳不落入他的手中,大家都有什么意见,说说看。”
长孙无忌突然问道:“都尉,这件事情老太爷和舅父知道了吗?”
李向摇头道:“事发突然,还没来得及向他们说,不过咱们先商量出个大体方向来,我再去和两个老人家说。”
长孙无忌点头,却不再发言了。
李向再看看其他人也是一脸迷茫的样子,他心中为之一惊,这段时间确实事情太多,没有和这些人多多沟通,难道还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吗?
正要开口问,魏征说话了:“都尉,其实这件事情我大概是知道一点儿的。”
魏征说的话还真的叫李向有些生气,刚刚进来的时候他不说,自己说了那么多他也不说,现在才说,而且好像他知道的并不是所谓的一点点,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向脸上明显露出生气的样子了,魏征连忙道:“都尉先不要生气,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而且我们大家其实都知道,只是老太爷吩咐过,说都尉这段时间太忙了,而且本身这件事情也和咱们没有多大关系,所以就没有告诉都尉,怕都尉太操心。”
李向现在没有心情听他解释这些,直接道:“先把事情说完再说其他的!”魏征只好点点头将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李渊父子前段时间盗取洛口仓粮食的事情失败,又担心朝廷得知消息会兴师问罪,所以李世民一回到晋阳,李渊便对晋阳周边进行了封锁,并且不断派出斥候打探咱们还有洛阳那边的动静。
谁知道正好赶上河南大地震,这次地震不仅让整个洛阳周边地区的陷入瘫痪,就连远在山西的晋阳那边也有不同程度的损失。
没几日晋阳许多地方就出现了大量的难民潮,老百姓拖家带口都往晋阳去,这下李渊封锁就白费了。大量的难民就聚集在李渊的封锁线外,成日里坐在那里哭喊着叫李渊收留他们入城。
接连几日李渊被弄的焦头烂额的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这时候刘文静正好从李向这里回去了,见到此番情景,又想到李向龙门这里的样子,心中感慨良多。他面见了李渊后,便把自己在龙门城的见闻一五一十的都和李渊说了一遍,最后希望李渊也能够像李向那样治理晋阳。
李渊倒是听了不少好的建议,可晋阳和龙门没有什么可比性。且不说两座城池的规模相差很远,就算李渊花了大价钱重新整修城墙,可他也没有李向那里的研究院可以研究出水泥这种东西。而且龙门城能有今日的样子,可不完全就是靠着一个水泥的发明,李向这边的发明是源源不断,那些新奇的东西,就算现在打死李渊,他也弄不出来。
因此龙门的发展模式也只能是听听看看,最多羡慕羡慕,根本就不可能模仿的。
听完刘文静说的这些后,李渊又问起刘文静此次去帮李世民偷粮的事情。前几日李世民已经回来了,只是看样子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这几日一直浑浑噩噩的连屋子都没有出,李渊非常担心这个儿子。只是自己去问了好几次,李世民都没有详细说明情况,只是含含糊糊的说事情失败了。
李渊不愿意再让李世民内疚,只是叫他好好休息。今日刘文静回来,李渊着急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刘文静又把李世民盗粮被李向发现,又遇到瓦岗寨的单雄信袭击的事情和李渊说了一边。
李渊猛的拍了一下大腿失声道:“原来是他啊,都怪当初老夫没有看清楚来人就一箭射了过去,误杀了那人,这是无妄之灾啊!”
刘文静不想知道李渊和单雄信之间的恩怨,于是岔开话题便问到城外流民的事情,李渊打算如何处理。这下问到李渊的心坎儿上了,他正发愁呢,便叫刘文静想办法。
刘文静想了一阵儿,便问李渊有没有胆量做些朝廷禁止的事情。见李渊不做声,刘文静刺激道:“李向那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都敢明着违抗圣旨,难道唐公如此胆小,连孩子都不如吗?”
这就是纯粹的激将了,明显是要赶驴上架。可李渊还真的就吃这一套,本来他对李向就越来越有恨意,再加上这次李世民败在李向手中,更是叫他气不顺,刘文静这一激,李渊直接拍桌子道:“你说什么违禁的事情,老夫还真就做了!”
刘文静先称赞了一遍,然后道:“既然唐公一边担心朝廷会因为盗粮的事情发作,一边又为城外大量的流民困扰,那不如索性将这些流民收留下来为己所用,这样一来壮大了自己,二来,就算流民中混入了朝廷的探子,只要在咱们的监视中慢慢清理了就好了。更何况就算有朝廷的探子送出去消息,朝廷也不会这么快就做出反应的,更不可能派军队迅速来晋阳的。我们唯一担心的就是不远处的龙门李向罢了!”
李渊考虑了一会儿,最终拍板定了下来,就按照刘文静的办法去做,然后又和刘文静商议了一些细节,这才下达了命令。
李渊派出了唐国公府卫队和玄甲军统领去城外收拢流民,登记造册,并且开始征兵。征兵没有多少条件,唯一要求就是男性,只要一家一户有一个男丁入伍,那他全家都可以优先进城,并且给予最简单的生活必备品。还会发一些银两。等征兵事情完毕后,还会陆续的征召这些流民做些工程。反正说起来也算是李渊变相的做了件好事,大量的流民并没有因为天灾饿死。
事情就这么简单,但各方面在晋阳的探子都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送了出去。这就是为什么杨广突然下旨叫李向监视李渊的,杨广担心李渊这是要起兵造反了。
028不必要的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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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的做法叫李向突然间有些发懵,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啊,历史上李渊造反要往后推一年的,到时候还是被李世民刘文静撺掇着才起事的,而且好像还是因为李渊睡了杨广留在晋阳行宫中的两个妃子后,担心杨广怪罪,这才不得不造反的。:难道是因为自己穿越到来,让事情提前发生了?
李向一想到这里,马上就警觉了。自己这段时间过的实在太充实了,显现忘记了那个被x芯片占据大脑的李建成还在李渊身边呢。
李向本来还有些慌乱,自己这边还什么都没有准备,现在李渊已经提前自己一步了,可想到李建成这个李渊绝对想不到的自己人,李向还是镇定下来了。提前就提前吧,反正我知道历史的发展进程,那就让我们比比看谁更厉害吧。
众人见李向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脸上的神情一会儿紧张,一会儿放松,甚至最后嘴角还微微翘起一些,明显是想到高兴的事情了,大家都茫然的不知道李向怎么回事。
轻咳一声,李向似乎胸有成竹的说道:“好了,也是叫你们操心了,我没事的,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既然李渊想要有所改变,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皇帝不是叫我们监视李渊吗?正好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派人去晋阳了。”说着李向的眼光从每个人身上走了一遍道:“不过,这去晋阳绝对是件危险的事情,你们有谁愿意去的?”
李向突然变得很有信心倒是叫众人都放了不少心,至少他们清楚只要李向轻松应对,那就说明他已经有了万全之策了。只是圣旨上只是说监视,并没有说要派人去晋阳监视啊。那里可是李渊的地盘儿,到了那里是监视人家呢,还是被人家监视呢?
见大家都没明白过来,李向只好解释道:“你们也不必担心,我已经在李渊身边安插了一个关键人物,去了晋阳只做两件事情。”李向伸出手指道:“一,见到李渊后,将圣旨给他看,明白告诉他你是去监视他的,而且是奉旨的。”
李向刚说完,大家就愣住了,这监视别人哪有明晃晃的过去告诉人家我在监视你的道理,这不是暴露了吗?李向摇摇头道:“之所以明白告诉李渊,一是为了说明我们去并不是要做什么小动作,引起他们的猜忌,也算是给他们一种心里暗示,二就是告诉李渊,咱们想要知道他做些什么是很容易的,让他觉得这次监视不仅仅是这一支人马,暗中一定还有咱们的人存在,这样的话他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那万一李渊见到圣旨,皇帝已经开始怀疑他,难道他不会狗急跳墙吗?”一直坐在一边从未说过话的通达先生终于开口了。这是他第一次融入到李向这个圈子里,也是他第一次真正见识到李向是如何分析形势作出判断,并且很快便能果断的做出决定。
其实他最初听到李向的决定时也有些不理解,可是李向解释完后,老头儿就知道李向太聪明了,这样做无疑是在李渊身边安插了一个自己人,而且还是明目张胆的叫李渊挑不出毛病来。
可是问题还有一个,这个要去晋阳的人安全怎么考虑?这件事情说不难其实不难,只是去晋阳待着,时不时的往回送点儿消息就好。可问题的关键也在这里,李渊会容忍一个敌人的人就在自己身边上演无间道?
李向可以用阳谋来安置自己人在李渊身边,李渊难道不能用阳谋吗?毕竟那里是晋阳,是人家的地盘儿。只要随便找个理由,比如把你安排到军营里去,只要你有一点儿违反军纪的事情,那直接就可以拉出去砍了的。而且杀了也是白杀,军队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军纪不开玩笑。类似的手段多的是,这要是去了还不是九死一生啊。所以通达先生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李向笑嘻嘻的对着老头儿点点头,然后道:“先生问的好,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情。这次去的人还有第二个任务,就是联系上我已经安插在李渊身边的那个人,只要有那个人保护你,我可以担保你万无一失。”
李向这么一说,大家马上就有了兴趣,突然间很想知道李向到底是安插了什么人在李渊身边,居然有这样的本事。就在大家等着李向说的时候,李向却闭嘴了,看着众人,等着大家自告奋勇。众人恍然大悟,刚才是他们太着急了。既然人家都说是秘密安插在李渊身边的人,怎么可能就这样说出来呢。
于是大家有些悻悻,随即便开始考虑是不是自己可以去。
等了一会儿,长孙无忌站起来说道:“都尉,在下愿意去晋阳!”
李向注视着长孙无忌,心中有些感动。其实一开始李向心中理想的人就是长孙无忌,可是后来他想到现在的长孙无忌还不是历史上那个能够以一己之力便统治朝堂,还能辅佐唐高宗登基的大人。再说无忧身在龙门,把长孙无忌派去这么危险的地方,无忧一定也会担心的。
可没想到在大家都没有站出来的时候,还是这个便宜大舅哥挺身而出了。看着长孙无忌,李向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幸福,除了有家人的关心,无忧的甜蜜外,还有这样的知己在身边。
李向不做声,大家以为李向在考虑让不让长孙无忌去,于是罗成居然站起来大声道:“都尉,长孙先生是谋士,怎么能叫他去做这样危险的事情呢,还是某去吧。”
他一说话,大家就都跟着说起来了,毕竟这样的事情虽然说文人去了危险性会更大,但成功的几率却要比武将去了高出不少。
李向没有再犹豫,对着长孙无忌轻轻点点头,然后伸手叫大家不要吵,直接道:“好了,就这么定了,就辅机去吧。不过罗将军从军中选几个好手跟着辅机,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如果万不得已,可以牺牲自己来保全辅机,明白吗?”
罗成重重点点头应下,众人看看长孙无忌,心里忽然泛起一丝嫉妒。这次任务可以看做李向这个小团体成立以来最正式的一次对外行动了。而且是李向亲自安排的,这样的话,长孙无忌一旦完成了这个任务,那么将来只要李向登上了那个位置,长孙无忌就绝对是所有人中最突出的一个人。
毕竟现在李向还没有发迹,在这个时候能够为李向卖命的,那才是雪中送炭,等李向真的已经可以问鼎的时候在做就有些迟了,那是锦上添花了。
就在众人的眼光中,李向挥挥手道:“大家都去忙吧,灾民们的事情和建城的事情还要忙些日子呢,诸位都要照顾好身体,待会儿我会叫孙先生去给大家看看,有些头疼脑热的也不要小看啊。”
众人谢过,一一走了出去。李向叫住长孙无忌,还有些话要说。
待众人出去后,李向叫长孙无忌坐到自己身边笑道:“辅机,其实我一开始就想叫你去的,可后来又觉得你去了我又担心你的安全,没想到你还是站了出来,呵呵,谢谢你!”
李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说声谢谢,就是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去。长孙无忌也愣住了,李向说的情真意切,而且他可以感受到李向是真的为他安全担心,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应答,只能紧紧地攥着拳头,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好好辅佐李向。
两人一时间无语了,还是李向先起了话题,并没有直接说晋阳的事情,而是说起了无忧。
“这几日你多陪陪无忧吧,毕竟这次去晋阳短时间内不可能回来的,好好和她说说,别叫她替你担心。”李向有些嘴秃,自己把人家派去危险的地方,还要人家亲自去和妹妹解释,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长孙无忌看出李向的尴尬笑着道:“都尉,其实有句话我一直想和你说,就是没有机会,我看现在正好和你说说。”
李向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等着他说。
“其实认识都尉也有一年多了,每日间都能见到,所以在下还是对都尉有所了解的。别的不说,都尉的那些奇思妙想绝对是别人想不到的,最主要的是都尉对大事的把握叫我都不得不钦佩。一开始我心里还有些小小的不服气,可是到了现在我是半点儿都不存在了。”长孙无忌说的诚恳,李向也微笑着摇头。
他是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厉害的,那是得益于后世,而不是他自己有多聪明,所以这些赞扬的话,他也只是当做开心的话听听就算了。
谁知道长孙无忌话锋一转道:“但是,都尉身上却有这许多致命的地方。”
李向本来还在笑着,一下就僵住了,随即点头示意他快说。
长孙无忌起身背着手边踱步边道:“作为上位者,最不应该有的就是仁慈,不管是对敌人,还是对自己人,都尉恰恰是太仁慈了。”说着长孙无忌忽然盯着李向道:“所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都尉现在要做的是天大的事情,这样的仁慈是会要了命的,且不说我这次去晋阳的事情,就像瓦岗寨中的单雄信,李世民身边的刘文静,这样的人都尉都对他们仁慈,将来一旦他们要和都尉对阵的时候,都尉想过后患吗?”
长孙无忌说的越来越激动,声音也拔高了许多,继续道:“单雄信是不可多得的将才,骁勇善战,如果能为都尉所用也就罢了,如果与都尉为敌,都尉想想咱们这边有几人是他的对手,上了战场,我们有多少兵士要命丧他手,难道都尉就不会给这些可怜的兵士一些仁慈吗?”
李向彻底愣住了,长孙无忌已经开始用起来质问和责怪的语气了。事情还没有结束,长孙无忌继续道:“那个刘文静,都尉相比也知道他有多少本事的,那样的人一直待在李世民身边,都尉觉得凭着短短两三日的相处就能叫他归心吗?不可能的,他此次回去一定会将我们这里的情况告知李世民,来日两军交战的时候,这个人一定是背后诡计迭出的人,也许一个不经意都尉就会被他算计了,到时候他会对都尉仁慈吗?”
李向猛然间觉得自己好像被两把大锤直接砸中胸口一般,隐隐作痛。长孙无忌说到了他的痛处,作为一个穿越人士,李向一直有一个心结打不开,那就是为什么有时候该死的人总是活的好好的,不该死的却死的很快。历史上单雄信、罗成、刘文静这些人都是横死的,大唐白白少了多少猛将谋臣,李向想要改变这样的历史,所以他才会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因为他们是敌人或者是对手就不择手段的去杀死他们,要给他们机会。
这才是李向为什么总是想用收编的手段对待每一个人的初衷。
可是现在长孙无忌的话彻底击碎了他的初衷,没错,这是个你死我活的年代,不为我用,那就只能消亡在这个时代了。此时的李向终于明白了许多事情,原来很多人的生死其实并不掌握在自己手中,而是掌握在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手中,他们是皇帝、枭雄和命运。
至于英雄?也许那是光荣以后,后人写给他们的墓志铭吧!
029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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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无忌出去了,留下李向自己在书房中静静的一直待到晚上。
另一边无忧也得知了哥哥要去晋阳监视李渊的消息,一时间紧张、害怕,甚至对李向都有些恼怒了。好在她是个理智的女子,只是情绪失控哭了一场后,便恢复了她冷静的思维和判断。他相信李向的决定和自己哥哥的选择,也许不是最合适的,但绝对会是最有利的。
他没有去找李向质问,而是选择了去见舅父高士廉,她想把心中的疑问对舅父倾诉,这些日子她也有很多困惑。
高士廉一早便在房间中看书等着她,这个外甥女他是最了解的,聪明、豁达、有主见,但同时也最喜欢钻牛角尖儿,所以也会武断的处理一些事情。当他得知李向和长孙无忌的事情后,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外甥女一定会来找自己的。
见到无忧进来,高士廉微笑着叫她坐下,并没有等无忧开口,老人家先问起了无忧。
“丫头,你说什么样的人才算英雄?”
无忧被问了个大睁眼,不明所以的看着舅父,从高士廉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无忧也清楚自己的这位舅父绝对算得上是一个正直古板的人物,现在这样的状态已经好多了,都是因为在李府住的时间久了,偶尔和李向聊聊天,教育教育后辈,再加上他也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性情也变得温和了许多。
可如果你胆敢在他一本正经说事情的时候调皮捣蛋的话,那就准备被这位严厉的老爷子好好惩罚吧。
无忧从小可没少因为这样的事情挨骂,所以一看高士廉的样子就知道今日老人家是在考较自己,便眨眨眼,思索了一下道:“舅父,无忧觉得英雄有两种,一种是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虽千万人吾往矣的人,一种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不战可屈人之兵的人。”
无忧取了个巧,两种人其实就是文臣和武将,只不过是那种顶尖儿的人才罢了。说完她有些得意的看看舅父,等着舅父往下说,她清楚舅父是不会无缘无故问她这些问题的,再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就清楚为什么高士廉会莫名其妙的就问她这些了。
高士廉摇摇头道:“丫头,你就是因为太聪明了,做事情往往会根据自己的想法一路走下去,殊不知一人计短,再聪明的人也有他考虑不周全的时候。要知道这个世上一定有人比你聪明,只是你没有遇见罢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高士廉顾左右而言他,说了些和刚才问的毫不相干的话,这叫无忧十分不解。
高士廉继续道:“丫头,你说的那两种人,确实可以称作英雄,但他们也只算是有些勇气和智慧罢了。还有一种人,他们从不显山露水,关键时候却能凭借一己之力力挽狂澜,事后却依旧不被人知晓,这样的人也许是你路上遇到的农妇、也许是街边摆摊的商贩,他们没有什么高明的身手,聪慧的头脑,但他们有的是一颗为国为民的心,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
无忧点点头,她承认世上真的有这种人的存在,而且她也相信这样的人还不少,只是自己从未遇到过,或者说人家根本就不想被人知道。
高士廉没有给她过多的思考时间,随口道:“英雄人人想当,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英雄,正如你刚刚说的,不可能日日都有战争,都需要一个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英雄,也不会叫你没事做总是在那里运筹帷幄。所以,英雄和时势是分不开的。”
无忧渐渐听出了舅父说这些话的意思,不过她并没有急于开口,依旧认真听舅父往下说。
“你这么晚还来看我,是不是想和我说说李向和辅机的事情啊?”高士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笑着看向无忧。
无忧点点头,随即道:“舅父,无忧刚听到消息是很是生气,明明有那么多人,为什么李向偏偏要派哥哥去晋阳监视李渊,那是什么地方,李向不可能不知道。后来又听说是哥哥自己请命要去晋阳的,无忧又生哥哥的气了。”
高士廉看着无忧一副小女儿状的无忧,捋着胡子微微笑着。无忧接着道:“可是后来无忧冷静下来想清楚了,既然我们已经和李向,和龙门密不可分了,那龙门的事情就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为自己做事情理所当然的。可无忧心中还是有些烦闷,所以才想和舅父说说话的。”
高士廉点点头,对无忧能够清醒的判断出现在的形势很是高兴,对她没有胡搅蛮缠的去找李向理论更是觉得欣慰,小姑娘渐渐长大了。
无忧又道:“可刚才听了舅父说的,无忧突然明白了,哥哥之所以这样选择其实也是他的一个愿望,他想成为英雄,成为舅父口中说的那种不显山不露水的大英雄。”
高士廉终于开怀大笑起来,他说了那么多,其实就是想告诉无忧,男人有时候做事情是不会把所有问题都考虑进去的,有时是一种气在支撑,有时是一股精神在澎湃,仅此而已。
像长孙无忌就是这样,他也很清楚此去晋阳一定是去闯龙潭虎穴的,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为什么,因为心中有那种信念,同样也有那种是个男人就想成就的英雄梦。
无忧很聪明,只说了个大概,便完全理解了高士廉的意思,并且还解开了她自己的心结,这叫老爷子很是开心,自己的两个后辈,一个毫无畏惧,义无反顾,一个聪明理性,举一反三,都是难得的好孩子。
无忧想通了,心里也不是太别扭了,便起身到高士廉身后,给老人家捶肩。高士廉眯着眼非常享受,顺口道:“丫头,趁你过来了,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一声,你哥哥这次去晋阳,估计时间不会太短的,往长了说都有可能是几年。所以,你和李向的亲事我明日就去和李耀祖说去,趁着你哥还没走,就想给你和李向定下亲,也叫他放心不是。”
无忧的手突然停在了空中,高士廉突然提到亲事叫无忧措不及防,弄了个满面通红。她说好也不是,说不行更不好,只能闭着嘴憋着红脸低着头,脚在地上没有规律的来回搓着。
高士廉感觉无忧没有给她捶肩,也不见无忧站到他面前,便眯缝着眼仰头往后一看,只见无忧羞答答的那种不好意思的样子,突然间有种小孩子偷吃糖果的感觉。
老人家哈哈大笑了起来,拉着无忧的手将她拽到自己面前,温柔的道:“丫头,你年纪不算大,但和那些同岁的女孩子比起来,你就差远了,好多人家的丫头到了你这个年纪都已经嫁人生孩子了。现在李向还小,等过个两三年再让你们成亲就好,只是现在先把亲事定下来,也算是了了你那死去的父母心愿吧。”
无忧依旧害羞,只不过偷眼看了一下舅父,随即头不经意间微微点了一下。高士廉看到了却故意绷着脸问道:“怎么,丫头不愿意?那行,既然丫头不愿意,那舅父再给你寻更好的年轻人去。”
无忧一听哪成,赶紧抬头道:“不是的,一切都听舅父安排。”说完后才看到高士廉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明显就是狡猾的老狐狸感觉,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舅父是逗自己呢。
一时间脸上挂不住了,只好跺跺脚,噘着嘴道:“舅父最坏了,不和你说了,我要走了!”然后风一般便跑了出去,还差点儿撞倒从外面进来送茶水的下人。
高士廉看到无忧这个样子越发的高兴了,笑的声音比原先更高亢了,无忧跑出老远还能听到。
她跺跺脚,心里想着“老不休”这样的词,慢慢走回自己的院子里。坐在石凳上,无忧忽然感觉自己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舅父说完定亲的事后,自己脑海中李向的影子就没有消失过。
一会儿是他那嬉皮笑脸不正经的样子,一会儿又是他拔剑怒斩贪官的威严样子,甚至还有自己和他在书房中情不自禁亲亲我我的场景。想着想着,无忧双手忽然捂在脸上,口中轻啐道:“李向你个登徒子!”
李向一脸懵逼的样子站在她边上,这实在是无妄之灾,自己本来是来和他说说日间的事情的,希望无忧可以理解他的用心,谁知道刚刚进了院子就见无忧自己在那里坐着,口中还喃喃自语。他想凑近了听听无忧说的是什么,谁知道自己刚刚靠近,就听见人家叫自己登徒子,弄的他都不知道是不是该说话,只好默默的站在那里,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啊!”无忧一声尖叫把李向又吓了一跳,他正要问问无忧干嘛这样时,无忧先下手为强,直接快准狠的朝着李向肋下的嫩肉发起了攻击。接着便是李向的惨叫声:“疼啊,快放手!”
无忧不但没有放手,相反还加重了力度,口中道:“叫我放手?谁叫你不声不响的来偷听的,还站在我身边吓唬我!这就是你偷听的下场!”
“观音婢,哎呀,姑奶奶,不是这样的啊,你得讲理啊,我刚刚过来的,什么都没做,你就叫我登徒子,还大叫吓我,怎么就成了我吓唬你了,这不是颠倒黑白吗?”李向惨叫着解释。
不过好像并不管用,他终于理解一个女子是如何慢慢从一个娇柔妩媚的美人修炼成母夜叉的了,原来这些都是自己惯得了。
030突发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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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歹说,终于让自己肋下的重灾区解放出来,李向一边揉着受伤的地方,一边和无忧解释。
无忧泄过了也就不再欺负李向,坐下认真的端详李向,还真的觉得这个小小少年身上有着不同寻常的魅力。从第一次自己听到他时那种突如其来的兴趣,到一起相处彼此慢慢了解,李向总是能给人带来惊喜,不论是那些从未见过的明,还是那些奇思妙想,总是叫自觉聪明的自己甘拜下风。
讨女孩子欢心最重要的就是在她最擅长的一面越,让她拜服进而崇拜,李向不经意间便做到了。
无忧只是听了听李向解释哥哥去晋阳的事情,并没有将晚上舅父说明日要去找李耀祖定亲的事情告诉李向,她很想知道李向在得知这个消息时是什么样的反应。
心结算是彻底解开了,只不过对于哥哥要去危险的地方还是有隐隐的担忧。李向的解释又叫她觉得面前这个男子心里是真的很在乎她,不然不会深夜还要过来安慰她,所以无忧是带着些许担忧,些许期待,些许忐忑和些许甜蜜进入梦想的。
第二日是个艳阳天,龙门城的施工进度很快,低下管道的铺设基本上已经完成。百姓们组成的有史以来第一支工程队正在全力的将外城城墙最后一段筑好。
受灾的百姓们已经没有了前几日的恐慌,慢慢平复下来,开始在城外临时安置的简陋房屋中过日子了。
李向对于灾民的情绪相当重视,只要他身在龙门,每日都会留出一个时辰去城外看看这些百姓,问问他们还有什么需要,百姓们心中也早就潜移默化的认为李向才是他们真正的好官,是一方百姓的守护神。
和平日一样,李向带着几个随从在城外转了一圈儿,没有什么大事生,便准备起身回府去处理事情。谁知道没走多远,便看到了急匆匆赶路的孙思邈。
孙思邈现在很忙,李向在城中专门开设了几处医馆,全部由孙思邈负责,每个医馆都有一名孙思邈亲传弟子坐镇替百姓看病,有钱的花钱,没钱的给些吃食也行,再没钱的可以在医馆义务帮些忙也是可以的。
另外孙思邈还是龙门书院下属医学院的院长,每日还要抽出时间去学院授课。成立不久的医学院到现在已经培养了几位颇有灵性,医术高明的郎中。现在这些郎中已经被孙思邈派去龙门周边的几个县城坐诊了。
当然孙思邈还有一个身份便是李府的专职大夫,这不是李向利用权力强迫的,而是孙思邈对于李向办医学院造福百姓的回报。他会定期的来李府为李耀祖这些上来年纪的人瞧瞧,身体上有什么隐疾或者轻微的病症手到病除,还有就是无忧的心疾现在已经很少作了,孙思邈也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偏方,还真的可以不开刀就能根除后世的哮喘,这叫李向实在佩服的不行。
看着孙思邈急匆匆的冲着他这边走来,李向便停下脚步,有些纳闷儿,孙思邈平时不管有多么着急的事情也不会如此慌乱,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李向想着想着就不镇定了。
他很清楚,如果真的是出了事情,能让孙思邈都这样慌乱的,那一定就是大事。而孙思邈在意的事情十有**会是病情方面的,不出事还好,一出事可绝对是大事。
孙思邈并没有让他猜测很久,快步来到李向身边,二话不说直接伸手便拉着李向往回走。李向身后的两个随从吓了一跳,李向要是这样就被孙思邈拉走了,他们这护卫估计也就做不下去了。别看孙思邈是熟人,是李向尊重的人,但作为护卫,他们第一天当值时罗成就交待过了,他们眼中只有两种人,一种就是李向一个人,这是他们保护的对象,另一种就是除李向之外的所有人,这是他们必须防备的对象。
一旦李向出现任何突状况,不管是什么人引起的,就算是你亲爹也不行,都要第一时间阻止,否则别说不能当差了,还有可能掉脑袋。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就要上去阻止孙思邈。好在李向是完全信任孙思邈的,赶紧给他们打手势不要阻止。
跟着孙思邈近乎小跑的来到了最近的一座医馆,从侧门直接进了后院。医馆的格局基本上都是按照李向的吩咐建成的,前面大厅是接诊和卖药的,中间的院子被隔成了几间小屋子是看病用的。后院的屋子则是变成了手术室和病房,一般只有重兵患者才会安排在这里。
一进医馆,李向就已经知道自己的判断绝对没有错误,一定是出了什么大的病症,他现在唯一祈祷的就是千万病的人不是自己家人。
走到一处屋子前,孙思邈终于停下了,擦了擦头上的细汗,回身对李向道:“都尉,老朽失礼了,失态紧急不得不为,不知都尉可有胆量随老朽进去一观?”
李向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直接就道:“神医就不要说这些了,既然到了这里,我就任凭神医分配,叫我做什么都行,不过还是先请神医告知在下到底是出了什么大病,也好叫在下心中有个准备。”
孙思邈认可李向的态度,对他点点头道:“好,那老朽就不说其他了,屋中有三个病人,他们的症状相同,皆是满身红斑瘙痒,头天送来的一人,今日突现腥热状,神志不清,老朽已经施药加以控制,可效果很差。就在他送来的时候,老朽医馆中的两个弟子亲自诊断的,可,可这两个弟子现如今也和那人一样病了,也在此屋中,因此,老朽判断,这是一种极易传播的疾病,还请都尉赶快下令全城百姓加以注意啊!”
李向大张着嘴,一时间恍惚了,听着孙思邈的描述,这不就是天花吗?怎么会出现在龙门的?他真的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了,也许这个时代的人不清楚天花的危险性,可李向来自后世,他对这些急性传染病的危害可是耳熟能详的,不说别的,进因为一个黑死病,就让整个欧洲人口减少了四分之一。多么可怕啊!
在他做出决定前,李向还是认为自己有必要亲眼看看那个病人,确认一下是不是天花,虽然他不懂医术,但天花这种建国后还常见的疾病自己也是得过的,只是当时接种了疫苗,所以并没有什么危险。
李向没有再去问孙思邈,直接推开屋门就进去了,倒是把孙思邈吓了一跳。他自己进去前都要做好心理准备的,更别说李向什么防护措施都没有,就这样进去了,要是被感染了,那可是龙门最大的事情了。
正当孙思邈准备抢着把李向拉出来时,李向却很淡定的回头说道:“神医不要担心我,这种病虽然会传染,但我的身上有抗传染的东西,所以不会有事,神医就在屋外等着吧。”说完居然关了屋门,将孙思邈留在了屋外。
孙思邈傻了,李向再一次跳出了他印象中的圈子,成为了又一个人,一个勇敢的人,一个不惧生死的人。他甚至怀疑李向刚刚说的话是不是安慰他,一个毫无治病经验的人,怎么会肯定的说自己一定不会被传染呢?难道,难道他真的如百姓所讲的是神仙下凡?
不管孙思邈想些什么,这时的李向早就没有那些心思了,他必须先确认病人是不是得了天花,这非常关键。
第一眼看到那个奄奄一息的病人时,李向就知道龙门摊上大事儿了。确实是天花,不用确认了,病人脸上那些红斑和艰难睁开的眼睛流露出渴望的眼神已经告诉李向,现在他将面对的是怎样的一种疾病。
李向又看了看那两个接触过病人的郎中,摇着头步履沉重的出了屋子。孙思邈依旧在那里张着嘴没有回过神来。李向走过去低声问道:“神医,这个病人是什么时候送过来的,和他接触的除了那两个郎中外,是不是还有其他人,那些人现在在哪里?”
孙思邈被李向一个个问题问的一下子便清醒了,根本没有想就道:“那人是个外地人,说是前天从洛阳过来的,他是灾民,老家正是偃师。跟他一起来龙门的还有他家娘子和两个孩子,现在还在城外临时帐篷里呢。另外他来的时候还有前堂的两个伙计也和他说话了,不知道……”
孙思邈的话还没说完,李向就急了,这是什么情况啊,自己得了传染病,家里人能没有染病吗?前天就来了,现在已经过去两天了,这不是要命吗?李向一刻都不能等了,直接朝着院门就跑去,边跑边对孙思邈道:“神医,赶紧准备大量的空房间,事情严重了,在我回来之前神医不要再去接触那个病人了,这是命令!”
话音消失了,李向也跟着消失了,留下一脸茫然的孙思邈。
李向没有回府,而是径直去了县衙,就在县衙门口敲响了大鼓,百姓们第一次见到堂堂都尉大人居然来县衙敲鼓,便围了过来。衙门里的那些当差的小吏忽然看到都尉来击鼓,立马撒腿往里跑去告诉上官,一时间县衙门口大乱。
031应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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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征带着手下急急忙忙的出来,看到真的是李向在那里敲鼓,一时间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匆忙到了李向身边问道:“都尉,发生了什么事?”
李向停手,看看魏征,在看看魏征身后那些茫然的官员们,便大声道:“乡亲们,都过来聚一聚,我有话说。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百姓们很快便围到了李向周围,李向喊道:“现在龙门城里出现了许多外地赶来的受灾百姓,咱们龙门人是善良的,热情的,很多百姓家中都收留了不少人,这是我们龙门人的态度,也是我们的骄傲,你们做的很好。”
百姓们对于李向的感情是复杂的,这个看上去非常年轻的都尉他们一开始并不是很接受,俗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样的年轻人来牧守一方,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李向通过他的努力,他对百姓的爱护,渐渐地叫他得到了大家的认可,现在龙门城中根本就听不到任何人说李向的不好。
李向说的话在龙门可以用金科玉律来形容,百姓们对他深信不疑。现在李向以龙门人自居,又夸赞龙门人,让百姓们心中不由得升起了自豪感。众人都会心的笑着,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笑容。
但是李向接下来的话就把他们彻底的吓了一跳。
“可是,乡亲们,现在我们龙门遇到了天大的危机,需要大家共同努力才能化解,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和我站在一起,咱们共同努力,来度过这个危机呢?”
魏征在一边听着李向的话,看着他严肃的表情,马上意识到这次危机一定是大到李向都没办法承受的地步了,要不然李向不会这么冲动的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告诉百姓们,要知道这样做的风险是很大的,一个不好就会让全城百姓恐慌起来,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可既然李向已经做了,那他作为龙门县衙的主事人当然要跟着领导的步伐了,所以百姓们还在交头接耳议论的时候,魏征便站出来大声道:“都尉,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龙门全县上下从我开始,有一个算一个,绝对会团结起来共同度过难关的,还请都尉下令吧!”
他这一表态,身后那些官员们就不能视而不见了,于是一个个大义凌然的开始倾诉起来,总的意思就是哪怕叫他们现在去死都行,连眼睛走不会眨一下。李向很欣慰的看了一眼魏征,然后便看向百姓们。
百姓们永远都有一种心里,那就是从众。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做的人多了,那就一定会参与一下。因此历史上才会有那么多农民起义和百姓造反的,其实绝大多数造反都是只有那么几个核心的人物,然后煽动百姓一起起事的。百姓们不管好坏的,他们只知道一句话叫做法不责众。
同样现在的情形也是,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李向所说的难关到底是什么,见县太爷都说了,还有那么多官员也是众志成城的样子,大家便开始叫喊起来,说什么的都有,一句话,他们也是和李向站在一起的。
李向当然清楚这些百姓中到底有多少是从内心深处就认同他说的,决心和他一起并肩作战的,所以也没有苛责许多,眼下当务之急是开始预防可能发生的大规模瘟疫。
所以李向抬起双手叫全场安静下来继续道:“咱们龙门的老少爷们儿都是好样的,其他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下面我开始分配任务。”一转身朝着不远处县衙门口的一个插旗子的台子走上去,对着魏征道:“魏征,从现在开始,你要带着县衙里所有人员挨家挨户去核实有没有最近从龙门以外来的人员,并且登记造册,记住不允许有一人遗漏的,出了问题我为你是问!”
魏征是第一次听到李向这样严厉的命令,这叫他更加觉得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应下,李向又嘱咐道:“出发前所有人员先到孙思邈先生那里去集合,等我一会儿过去。”然后挥挥手便叫他们快去准备。
李向又转身对百姓们道:“现在大家赶快回家,照顾好家中的人,不允许他们再出现在大街上。另外家中如果已经收留了外地来的难民,就把难民也看好了,同样不允许任何人上街,过会儿会有兵士到家中去告知事情,一定要按照命令行动,不然会有生命危险,记住了,千万不要出门!”
百姓们在经过刚才的兴奋后突然感到了莫名的恐慌,这是戒严啊,百姓们连家门都不叫出了,很多人便想到是不是又有什么土匪山贼的来攻打龙门了。有几个胆子大的便问李向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向只是告诉他们赶快回家,事情由到家里通知的兵士们告知,没有命令擅自出门的会被关进大牢中。
百姓们这下清楚了,都尉是来真的,于是呼啦一下便朝着各自的临时家中跑去。
百姓们走了,李向进了县衙,拿起纸笔快速写了几封信,交给随从,命他们用最快速度送到城外军营中和皇后那里,并且告诉随从信一定要亲手交到罗成和萧后手中。
做完这些,李向又马不停蹄的赶回府中,去安顿府里的人。
李向并没有处理过这样的突发事件,但他得益于后世**那年的经历,知道瘟疫这种灾难来的时候最先做的必定是找到病源并且进行隔离,随后再开始研究如何解决已经患病的人。
病源现在可以肯定就是从重灾区偃师过来的,而且已经来了两天了,这两天时间里会不会传染更多的人他可不知道,所以最重要的就是要把所有从外边来的人都隔离起来。可一时间哪有那么多的地方隔离,因此李向便让全城百姓都自我隔离到自己家中,这也是权宜之计。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李向很后悔自己当初在地震来的时候居然没有想到这一点,才导致眼下的危局出现。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好在身边还有一个孙思邈这样的神医在,也叫他自己安心不少。
回到府中,李向第一时间将所有家人都聚到了一起,并且说出了自己担心的事情。府中大大小小现在和李向有关系的就有四五十口,这还不算那些家丁,下人,丫环,所有人听到李向说的情况后都倒吸一口冷气。这是大灾!
如果李向不能及时处理好这件事情的话,龙门这一年多的努力就会全部化为泡影。人都死光了,留个空城有什么用?
关键时候还是李耀祖站了出来,他很镇定的拍拍李向的肩膀道:“向儿,不要有后顾之忧,家中的事情我和无忧来做主,不用你操心了,你去忙吧,一切都有老夫在呢!”李向这时候真的深刻的感受到了那句话:“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李向重重的点点头,拉着祖父的手郑重的道:“家中人能不出去,就尽量不要出去,一切都要小心,这种病很可怕,一旦被传染了一定要第一时间隔离。祖父,保重!”
李耀祖笑着看看孙子,满意的点点头,没有说任何话,可李向明明感受到了祖父对他的关心。
无忧在一边小声道:“你千万要注意,昨晚有句话没有和你说,舅父准备今日商量你我的亲事。”说着又补充一句:“我,等你平安回来!”说着说着眼圈儿都红了。
李向最怕的就是这种场面,好像生离死别一样。他只好笑着说道:“傻瓜,我忘记告诉你了,我是不会被感染的,我的血液中有专门抗这种瘟疫的东西,所以我不会有事的,倒是你一定要小心哦。”
没有多余的时间叫李向浓情蜜意,他又看看家中的老老少少,一咬牙,快步出府去了。
刚出府门迎面便碰到了匆忙赶回来的罗成、张方洛、尤俊达等人李向也不废话,带着他们朝着孙思邈的医馆走去,边走边把瘟疫的事情说了一遍,同样把所有人都吓得不轻。
等进了医馆,就见魏征、长孙无忌都在,通达先生居然也在这里,倒是叫李向有些吃惊。
现在李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就安排任务。罗成他们分别带兵封锁龙门所有城门,在疫情没有彻底控制之前,绝对不允许一人进城出城。又安排一部分义勇军跟随魏征他们去核查每一户人口,并且叫孙思邈给每一队都派一名郎中跟随。
大家都去做准备,李向又把那些要跟随兵士们一起去的郎中都聚在一起,开始告诉他们感染天花后的症状,头晕、发热、咳嗽,甚至抽搐。最明显的就是咳嗽,遇到这样的人一定要加倍小心,必须先隔离起来。
郎中们都很不解,都尉什么时候会治病了。倒是孙思邈这时候站出来叫所有人必须记住李向说的话,他隐约可以感觉到李向说的确实是天花的症状,只是不知道李向如何会如此清楚,就连他自己研究了两日都不曾明白。
不过眼下也不是询问的时候,一切都按照李向说的去做就好了。
大家出了医馆,外边义勇军的兵士们已经整装待发,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所有兵士的脸上都罩上了一块白布,将鼻子嘴巴全部包在里面。李向也是没有办法,这个年代并没有口罩这个东西,他也没发明出来,现在着急用,便写信告诉罗成来的时候先找布子叫兵士们捂好了,千万不能摘下来,违者军法严惩。
罗成又拿出几筐白布分发给所有要出发的人,大队人马分成几路浩浩荡荡的朝着目的地而去。这时李向才算稍稍放松了一下,转身对孙思邈道:“神医,里边请,我还有一些事情要请教。”
孙思邈点点头,他也正好有不明白的地方要问李向。
032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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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多余的客套话,两人坐下,李向直接就道:“神医,我想问一下,按照你的经验,这种病有没有什么药物可以暂时抑制住病情的扩散?”
李向问的话中有很多后世的专业术语,倒是叫孙思邈听的眼前一亮,这样的词语确实非常准确的形容了现在的病情,便深思一下道:“具体能不能抑制老朽还不敢保证,但老朽可以尽力试试看。”
李向点头道:“其实不瞒神医,我很小的时候也得过这种病,后来有人治好了我的病,所以才会这种病非常了解。这种病叫做天花,是一种很可怕的传染病,病人只要和正常人有身体上的接触就会传染,甚至有时候说话都会传染。一旦沾染上了,短短两三日内就会死亡,没有例外的。所以我希望神医可以想想办法可以叫染病的人多坚持一两日,我会在一两日内想到解决的办法。”说着李向起身,对着孙思邈深深的鞠了一躬:“拜托了!”
孙思邈很佩服李向,是由衷的佩服。以都尉的身份礼贤下士招揽人才本身就很值得欣赏了,但那些都是为了他自己的事业,孙思邈并没有因此高看李向。
可现在李向为了全城百姓对他一个郎中行礼,还脚不着地的奔波半日,这才是他敬佩李向的地方。
“老朽一定尽力,都尉,老朽……”孙思邈还要说话,李向伸手制止道:“神医想问什么,在下清楚,可现在不是解释的机会,等瘟疫控制后,我会亲自来这里和神医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不会被传染的事情,情况紧急,还请神医现在就开始研究吧,在下也有许多事情要忙,告辞了!”
李向没有给孙思邈问话的机会,转身便出了医馆。
街上基本上已经没有行人了,大家都感受到了龙门城中不安的氛围。偶尔看到一两个百姓也是步履匆匆,一看就是要回家的人。
李向没有停下来,他又去了一趟皇后娘娘那里,他必须要保证皇后府里的所有人安全,只要有一个人出事了,那杨广可就真的不会再容忍他了。
不过萧后毕竟是一国皇后,虽说杨广去了江都,但萧后身边还是留下了不少精干的护卫,每日间光是吃饭都要试好几次毒,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这次虽然外边瘟疫很可能爆,但萧后这里还是相对安全的,毕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接触到皇后的。
李向先前已经给萧后送了信,所以萧后也更加注意自己身边人的身体状况,李向来了后又专门叮嘱了萧后的护卫头子几句,这才辞别萧后继续去城外查看情况。
百姓们在家中已经由魏征带着人马统计了人数,那些收留外地难民的人家魏征特别进行了关注,百姓们也慢慢知道了龙门到底生了什么大事。当瘟疫来袭的消息蔓延开的时候,百姓们或多或少的还是有些恐慌,不过好在李向之前处理得当,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骚动。
就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气氛下,龙门迎来了夜晚的降临。
李向回到府邸并没有去歇息,而是找来了谢映登和王君可,这两人也是因为瘟疫来袭被李向临时从神威军中招了回来,这时候就坐在大厅等着李向。
李向进来没有和他们客套,直接就下了命令,叫两人带上神威军连夜出到周边各个县城去买病牛,越多越好。务必要在三日内赶回来,并且一定要做好自己的防护措施,千万不能让兵士们感染天花,那就致命了。
两人不知道都尉要干什么,有些犹豫。李向也不解释,直接告诉他们是用来治这次天花病的,两人不在说什么,领命而去。
终于忙活完了,李向坐在椅子上居然睡着了。不知什么时候无忧静悄悄的来到他的身边,小心的给他披了件外衣,温柔的在他脸颊上抚摸了一下,转身离去。
接下来两日里,李向不停的在龙门城里转悠,遇到紧急事情顺便就处理了,倒是没有再现感染的人,这叫李向悬着的心放下了不少。
可就在大家都认为这次瘟疫可能只是个例的时候,第三日晚间,孙思邈着急忙慌的来找李向,告诉他城中的几个医馆已经人满为患了,有五六十个感染了天花的百姓都被送了过去。
李向大惊,这怎么可能,连着几日大家都绷紧的神经刚刚放松了一些,突然又多出这么些病人,怎么能不叫他惊恐。
李向二话不说,吩咐了下人去告诉老爷自己出去了,家中人一律不准外出后,便随着孙思邈跑去了医馆。
前几日来医馆时,后院的几间病房还都空着,现在就连院子里也都是病人了,而且他们还都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就那样明晃晃的暴露在空气当中。李向气的差点儿就要杀人了。
自己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叫带有病毒的人单独曝露在空气中,可这哪里是一个两个啊,光自己看到的就不下五六个,这病毒通过空气会传播给更多的人,到时候全城人可就都有可能被感染了。
李向瞪着泛着血丝的红眼睛看向孙思邈,他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这么信任这个家伙,明明亲口告诉他的,他却视若罔闻,这是草菅人命,这是杀人!
孙思邈看到李向因为生气而扭曲的脸,心中一紧,这样的李向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但只要是张着眼睛的人就会知道李向是真的处在暴怒的边缘了。他觉得如果自己现在说错话可能李向真的能拿起剑杀人的。
“告诉我,为什么不按照我说的方法,将他们安置在密闭的房间内?”李向咬着牙压着火气问道。
孙思邈终于知道李向为什么火了,便小心翼翼的道:“都尉,不是老朽要这样做的,实在是没有空余的房间了,这些病房都已经挤满了人,进不去了。”孙思邈有些委屈,声音也有些颤抖。
李向也是一愣,刚刚孙思邈还说只有五六十个病人,城中那么多医馆,平均一下每间也就六七个罢了,怎么这里一个医馆就能满了呢?他还不信,快步进了一间病房,刚推开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臭气。
这种臭气不像想象中正常的臭味,而是那种腐尸般的恶臭,差点儿没把李向熏倒。待他强压着心头的那股恶心仔细一看时,更加大惊。满打满算能够住十个人的病房,现在住了不下二十人,而且还有几个人蹲在墙角。那股恶臭就是从墙角那边传过来的。
李向相信了孙思邈说的,但他不明白这些人两日内都好好的,怎么突然一下子就病冒了出来。
他没有理会别的,转身出来问孙思邈:“他们都是什么时间过来的?”
孙思邈想了一下道:“酉时左右66续续就有人来了,现在已经是戌时正了,小一个半时辰了。”两人正说着话,外边有吵嚷开了,不一会儿又有两个郎中抬着一个病人走了进来,见到孙思邈后道:“先生,又来一个,可是没有地方了。”
孙思邈眉头紧皱,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李向果断道:“先放到这里,我有话问他。”
两个郎中将那个病人放到地上,立在一边没有离开不。李向不管这些,蹲下身子看看病人,是个年纪不算大的中年人,脸上明显有许多红斑点,而且身子还不停的打着摆子。
“你还能说话吗?”李向也没敢碰他,毕竟自己身上的疫苗是那一世打的,也不知道这一世会不会起作用,就算起作用,自己身上如果带有病菌的话,回到府里是会传染给府中其他人的,那就麻烦了。
那人艰难的点点头,张张嘴却没有说出音来。
李向接着问道:“前两日县衙派人去登记的时候,你有没有造册?”
那人依旧点点头。
“家中除了你以外,其他人现在如何?有没有和你一样的症状?”
那人摇摇头。
李向糊涂了,按道理说前几日如果登记过的人,能够待在家中的说明就没有患病的隐患,可他偏偏就感染了,而且他感染了不说,家中还有其他人却安然无恙,这不合理啊?
正在李向一筹莫展时,孙思邈的那个弟子一旁说道:“那个,那个都尉,不止是他一个人是这种情况,现在病房里好多人都和他差不多,也都登记过了,可还是沾染了瘟疫,奇怪的是家中其他人却没有什么事情。”
李向马上就站起了身,再次走进刚刚进过的那间屋中,他仔细的观察了一遍,再次出来便对孙思邈说,“你快叫你的弟子去各个医馆查看一下病人,是不是全部都是男子,还有,年龄是不是大约都和他差不多!”李向说着指指地上的那个病人。
孙思邈愣了一下,随即便安排人手赶紧去查看。李向也没闲着,他在院子里绕了一圈儿,仿佛印证了他的猜测,皱着眉头一言不的出了医馆,站在街边眯着眼睛仔细的想着事情,孙思邈只好静静的站在他身后,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李向突然睁眼叫随从过来,吩咐他一些事情,便叫他赶紧去办。这时孙思邈凑过来问道:“都尉,是不是觉得这次瘟疫来的很蹊跷啊?”
李向看了一眼孙思邈,微微点点头道:“我想我已经大概能猜出来了,好了,这些事情不是你要操心的,待会儿会有人来给各个医馆送些生石灰粉,你安排人手将生石灰粉沿着病房还有医馆所有的墙边撒上一圈儿,以后日日如此便好,待会儿那个查看其他医馆的伙计回来,叫他去我府上告诉我消息。我先走了!”
李向说完转身要走,不够又停下来道:“刚刚是我太着急了,对先生多有失礼之处,还望先生以大局为重,不要和我一般见识了,等事了后,我会亲自向神医赔罪的。”然后鞠了一躬,转身走人。
033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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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回了府中,魏征、长孙无忌居然都没有睡,一直在大厅中等着他。见他回来,众人起身,一看就是急切的想知道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李向压压手叫大家都坐下,这才说道:“刚刚生的事情我已经去看过了,有些疑惑的地方,正要找几位商议一下。”
李向先是把城中突然爆大规模瘟疫的事情简单介绍了一下,接着便问道:“按照一般情况来说,魏征登记了所有住户的信息,并且有孙神医派去的郎中给每个人都检查了身体,两三日是不会出现这么多病人的,可现在突然间出现了这么多感染者,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不知道诸位有什么看法?”
听李向讲述刚刚生的事情,大家顿时心里一紧。面对死亡再不害怕的人,此时心中也有些恐惧了,这种恐惧不是对死亡本身而言的,而是一种未知的恐惧,他们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死亡的阴影就在他们身边,也许就在下一刻,身边的某个人就会莫名其妙的被瘟疫传染,然后便会阴阳两隔。
这样的恐惧是会蔓延的,连李向身边的这些人都如此,可想而知一旦全城百姓都恐慌起来会是什么严重的后果。
“都尉,那现在病人是不是还在医馆?”长孙无忌问出了至关重要的一个问题。
一旦这些病人没有更好的隔离措施,那下一刻真的就是危险的源头了。
李向点点头,有些忧心的道:“我也在为这件事愁呢,城中实在没有多余的地方可以将他们隔离开了。”他皱着眉若有所思的回答。
“如果是这样,那城中百姓不是很容易被瘟疫感染吗?”魏征有些急了,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李向心里苦笑,他当然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可眼下这还不是最危险的。当务之急是必须找到瘟疫的源头在哪里,只有找到源头才能清楚到底这是怎么回事。目前这些病人还都在城中的医馆里,再怎么说那里还有一个神医孙思邈坐镇,不管效果好不好,总要比这些百姓自生自灭的在城中各个角落里要好控制的多。
看着魏征因为担忧着急都快变形的脸,李向微微摇摇头心道:“魏征已经开始出现贞观时期那种认死理,打死不弯腰的先兆了,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玄成莫急,你先坐下,我正要问你,这几日你排查各户人口,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现,比如说那些背井离乡的难民大多是从哪里来的,他们有多少人?为什么他们会选择来龙门?另外有没有什么比较特殊的事情生,或者说是让你觉得有些可疑的人出现?”
李向问的很快,魏征脑中迅的收集起关键的信息,然后逐一想了一下便道:“龙门县城百姓总共是两千七百零一户,共有一万零八百一十九人,除去在城中做工的百十来户外,其余现在都在县城四门外的临时居住点居住。”
魏征的记性特别好,准确的说出了人数,接着又道:“外来的难民到昨天为止已经过一万人,并且还有增多的趋势。他们大多都寄居在城外咱们的居民点附近,我临时派兵将他们都保护起来了,不过和咱们的百姓是分开的。”
说是保护,其实魏征也有他的心思,这些难民一齐涌入龙门,保不住中间就会有各个势力的细作,而且现在又是特殊时期,为了更好分辨身份,他便将这些人统统聚集在一起,并且派了兵士看住,名为保护,实则也是监视。
李向点点头,魏征这样做是对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魏征继续道:“我了解了一下,难民中有七千多人是来自偃师的,剩下的几乎就是偃师周边那些重灾县,不过其中还有十多个人说是从大兴那边来投亲戚的,只是路上被土匪劫了,这才逃难到了龙门,没想到赶上地龙翻身了。”
李向眉头一紧,随即便道:“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你可曾派人专门看着?”
魏征愣了一下,他确实派人看着了,不过是看着所有人的,并没有专门去看这十几个,所以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李向一看魏征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是魏征并没有觉得这十几个人有太大问题,所以没有特别关注。于是他立即对谢映登道:“谢映登,你马上带人跟着魏征的人去将这十几个人盯住了,有什么情况,不用通报,第一时间告诉我。”
谢映登这次因为地震和瘟疫的事情才从训练营地进城的,他很长时间都没有在李向身边领过任务了。看着秦琼、罗成他们一直都有事情可做,心中多少有些不满。现在李向给他任务了,他马上就痛快的答应下来,急匆匆的拉着魏征去找带路人。
魏征和谢映登出去后,长孙无忌道:“都尉,难道你怀疑此次瘟疫是人为的不成?”
李向很希望这不是真的,但他的直觉和现在出现的问题告诉他,还真的有大部分可能就是人为造成的,这不是天灾的延续,而是人为的恶行。他不情愿的点点头道:“希望是我弄错了。”
听到李向这样说,在厅中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呢?这是什么事情,瘟疫啊!这可不是普通的恶行了,这是灭绝人性,是毫无人情的禽兽才能做出的事情啊!是谁在散播瘟疫?
古代人口大面积消亡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大规模战争、一种就是瘟疫。可说白了,战争只是政治斗争的一种手段而已,不管是哪个王朝都不可能因为喜欢杀人才打仗的,因此战争也是有限度的。
而瘟疫相对来说是不可控的,因为它的特殊性和传染性,使得每次出现瘟疫时,当时的朝廷都会先放下一切事情来全力解决处理,就这样还是有好几次大规模瘟疫流行造成了大量的人口损失。
可不管怎么说这两种情况生都不是朝廷和百姓们愿意看到的,只能说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但今日的瘟疫给了所有人当头一棒,居然有人人为的散播瘟疫,这不是简单的杀人了,这是灭绝人性、毁灭良知,一旦瘟疫这只恐怖的野兽被放出来,那么日后的人类将活在这种阴影下,再不会有安稳的日子了。
在场的这些人都是这个时代的精英,他们很快便想到了最为可怕的一幕,百姓们会因为不可控的瘟疫成千上万的死掉,尸横遍野、满目苍夷,太可怕了!
他们的恐惧已经写在了脸上,同样他们也看到李向那不安的表情,这说明他们想的和李向想到的是一致的。怪不得李向一进来就说生了大事情,这是天大的事情!
他们已经不在纠结于李向是不是把那些病的人还留在城中了,当务之急是必须找到那个背后的黑手,并且彻底的将他干掉。
罗成已经按捺不住了,直接叫道:“都尉,快下令吧,到底是谁干的,某这就带人去把他碎尸万段!”
李向摆摆手道:“事情还没有弄清楚,现在需要的不是冲动,而是冷静!”
李向说的很肯定,他示意大家坐下,接着道:“一开始我也以为只是因为地龙的原因才造成了瘟疫横行,好在咱们的应对措施及时得当,两三日并没有多少人病。可现在情况不同了,病的人成倍的增加,这就需要我们重新考虑应对的手段了。刚刚魏征说的我也想过了,既然瘟疫的源头没有找到,那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已经感染的人聚集到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看管起来,在我们找到源头之前决不能再出现更多的患者了,这件事情我就交给你去做,你能保证做到吗?”
李向目光盯着罗成,罗成忽然现自己一下子好像成了这件事情最主要的焦点,不过犹豫了一下后罗成大声的应道:“末将绝不辱命。”
李向点点头道:“去军中挑选一些家中有兄弟、成过亲、有子嗣的兵士,和他们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他们,此去可能九死一生,在没有得到回城命令时,就算是被感染了死在外边,也决不能出山。另外告诉他们,一旦他们出事,他们的家人,我李向替他们养了!”
罗成也清楚这次真的是九死一生了,带着被感染的病人躲到深山中,那就相当于他们半条腿已经踏进了鬼门关了。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李向,随即重重的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李向叹口气重新坐下道:“病人是一方面,现在主要还是要找到病源,我觉得刚刚魏征说的那几个逃难的人很有嫌疑,所以咱们还是亲自去看看吧,另外,我希望你们都先回去一趟,和家里人说清楚这段时间就不能回去了,把家中安顿好了,再来这里集合,我们面对的绝对不是一般的人,他既然能动用这种卑劣的手段,那就准备好承受我们的反击吧!”
李向的拳头重重砸在身边的桌子上,愤怒的吼道!
众人也是义愤填膺,现在已经不是为了他们自己能不能活下去了,更重要的是这全城的百姓,甚至是整个龙门周边的百姓,他们这是在与死神赛跑,是在和恶魔战斗!
034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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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向全力阻止瘟疫扩散的同时,龙门南门外三十里一个名为下龙口的小村子里,生了一起命案。死者并不是村子里的人,而是半月前从南边儿来,去洛阳做生意的一个客商。
客商行郝,同行的还有四五个伙计和两个保镖。因为到了下龙口的时候郝客商得了急症,不得不待在村子里养病。
下龙口并不是什么大的村镇,之前这里只是龙门城对普通的一个山脚小镇,因为李向大力建设龙门,这里也得到了实惠,家家户户都有男丁进了龙门城去务工,每个月还有不少钱寄回家中,没少改善这里人的生活。于是更多的人开始走出大山,来到龙门寻找财的机会。
村子里并没有县衙派来的官员,由选出来的里正乡老共同决定村中的各种重大事宜。郝姓客商的到来倒是让村中的人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有钱人。
郝客商一进村子就先找人打听了里正家,并且很快便成了里正家中的座上客。一番交谈后,里正又找来了乡中的几个乡老,也不知道郝客商许下了什么承诺,乡中所有说话管用的人居然异口同声的同意了和郝客商合作的事情。
事情很简单,郝客商出钱收货,乡民们负责拿钱去龙门和洛阳进货,从中赚取差价。货商需要的是两种药材,而且是非常普通的药材,当归和冰凌草(冬凌草,只是收货价格居然是平常价格的一倍还多,没有人是傻子,这样的收益谁也不会不动心,于是全村上下开始出动,男人进城去采购,女人和孩子上山去挖,一时间整个下龙口轰动了。
当然郝客商还是很地道的,一开始就把价钱谈好后痛快的将第一笔采购费用交给了里正和村老,这换来了全村人的热情招待。
日子一天天过去,郝客商的病情好像并没有多少好转,成日里病怏怏的躺在屋中,也不出来见人,每次和里正他们交待事情都是派自己的手下。不过村民们倒是不希望这个大财主这么快就病好了走人。接连四五天村民们不断把买回来或者挖回来的草药交给客商换取银钱,倒也没有出现什么乱子。
就在三天前,郝客商忽然说自己想要去龙门城中走走,问里正能不能派个人给他当向导。里正当然不会犹豫,很痛快的找了一个激灵的小伙子给客商一行人带路。
这一去就是两天,就在里正觉得客商会不会已经不辞而别的时候,郝客商回来了,还带回来十几个衣衫不整的人。本来里正是有盘问这些人的权利和义务的,可毕竟这些人是客商带来的,他也不好多问,只是暗中叫村中的人盯着那些野人。
可第二天村民们却现昨天那些野人都已经不在了,没有人看到他们去了哪里,甚至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里正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可也并没有怎么在意。
就在这日晚间,郝客商的下人突然找到里正说自家主人被人杀死在屋中了,里正差点儿没吓死。
多少年来,这个山间的小村子从未生过这样的事情,突如其来的命案打破了山村的宁静。好在里正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第一时间便叫自己人将现场保护了起来,又派村中脚力好的年轻人去县城报案。
这时候郝客商的两个保镖怒气冲冲的要找里正算账,村中人多,一番折腾终于将里正救了下来,就这样里正也折腾掉半条命去。
犹豫命案生在晚上,龙门城又因为瘟疫的事情全城封锁,所以晚上是进不去城的,只好等到天明才成。
黎明刚刚来临,里正被又一个消息吓住了,那个郝客商的下人、保镖都不见了,同时连郝客商的尸都一起消失了。
这就有些诡异了,下人和保镖不见了,还可以解释的通,他们害怕官府找他们麻烦,毕竟死者是他们的主人,跑了还说的过去,可尸也不见了,就有些恐怖了。大夏天的带着一具死尸,怎么想都不会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里正已经失去判断的能力了,大家只好邀请几位乡老共同拿主意。最后还是决定先去报官,毕竟李向的大名他们也是听过的,说不定那个被称作神仙弟子的年轻都尉有办法破案的。
百姓们是盲从的,郝客商在的时候,他们挣到了钱,感激里正给他们找到了挣钱的活计。郝客商一死,村民们断了财路,村子也变成了命案现场,他们就开始怪罪里正当时为什么要答应将郝客商留在村中看病。
里正心小,脸皮薄,居然趁着大家不注意,一头装在桌角上,也死掉了。
事情越来越不好收场了,乡老们马上决定必须赶快去报案,这一切已经不是他们能够处理的了。
此时的李向正在南城外询问那十几个从大兴来的难民。
他的询问很简单,就是问了名字,籍贯,为什么来龙门,路上是如何被山贼劫掠的。由于有十几个人,李向便将他们分开,问了同样的问题,出乎李向意料的是,他们的答案居然没有丝毫出入,几个人互相指认也都对的上号,这叫李向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难道瘟疫真的不是人为的?
不过魏征的一句话提醒了他,正是由于这几个人的口供出奇的一致,才说明他们有问题,事先一定已经商议好的,才会如此相同。
李向一拍脑袋,差点儿被他们骗了,即使再熟识的几个人,也不可能在所有问题上的答案都是一致的,比如某个人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情,细节每个人都清楚的记得,这就不合理了。
反常即为妖!
李向现在可以判断,这几个人一定有问题,而且直觉告诉他,一定和瘟疫有重大关系。
所以李向没有再犹豫,第一时间叫人将这些人带回县衙审问。就在他刚刚要把十几个人押走时,下龙口村的报案人被县衙的衙役带了过来。
小伙子可能从未见过都尉这么大的官儿,见到李向直接就跪倒在地,然后不断的磕头,嘴里也不知道嘟囔这什么,连头都不敢抬。
李向不知道又生了什么事情,立刻就问怎么回事。衙役才说是来报案的,说是死两个人。
李向一下就紧张了,自从他到了龙门后非正常死亡的人连一个都没有,这次地震死了几个那也是不可抗的因素造成的,瘟疫虽然蔓延开了,但还没有人因为瘟疫而死去的。现在死了两个,那说明瘟疫已经失控了。
正要问什么时候病的,什么时候死的,那个小伙子突然断断续续的说出了事情。不过这下倒是叫李向放心了不少,起码不是因为瘟疫死的。听完案情,李向觉得有必要关注一下,毕竟这是龙门第一起凶杀案,所以他叫魏征亲自去看看,自己则是继续处理瘟疫的事情。
魏征带着小伙子和衙门里的仵作、几个差役准备要走,没想到小伙子忽然指着那十几个难民结结巴巴道:“这,不是前天进村的那几个人吗?”
李向忽然现好像瘟疫的疑问出现了新的线索,立马叫住了魏征几人,又详细的问了一下小伙子和那几个人是怎么认识的。
小伙子回忆了前日十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进村的情形,并且很肯定的说就是这几个人,因为当时里正就是派他去盯着这几个人的。
李向大喜,看来这几个难民绝对不是简单的逃难了,而是涉及到瘟疫和命案两件事情了。魏征也明白案情终于有了一线希望,他也没有请示李向,便直接把小伙子和十几个难民全部带回了县衙,他要亲自审问这几个人。
李向没有去管魏征,他知道魏征现在心中可能比他还要着急,作为后世史书中典型的正直人的代表,魏征绝对不会任由阴谋诡计祸害龙门的。
所以李向想到了他的另一个任务,想办法将那些被感染的病人治好。于是他带着人又去了孙思邈的医馆。
孙思邈此时正在焦头烂额,从李向走了后他就没有一刻休息的,每次想到李向生气时看向他的目光,孙思邈都觉得如芒在背。那是一种绝对不可承受的愤怒,原先一直认为李向还是小孩子的心思彻底从他心中丢开了。
满院子的病人,屋中还有一群奄奄一息的,他这个神医真正的束手无策。好在李向临走时派人送来了不少生石灰,按照方法沿着各个屋门和院墙洒了一圈儿,好像还真的有效的遏制了那些闻着臭味赶过来的蚊虫苍蝇。
后来李向又6续派人送来了酒和使用方法,一用之下,孙思邈不得不佩服李向,而且对他更加感兴趣了。这也是孙思邈第一次知道原来将酒擦在病人烫的身体上,很快就能降温。还有就是不断的擦拭患者腋窝、额头这些地方,患者会减少不少痛苦,甚至有些人还能安稳的睡上一会儿。
也许是李向的处置措施及时,也许是被感染的人已经全部都被放到了医馆里,李向走后居然再没有一个被感染的人送过来,这叫孙思邈不由得放心不少。他很奇怪的现自己居然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那个只有十几岁的都尉身上了,真是叫他自己都意想不到。
035众志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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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到了医馆,先查看了一下病人的情况,便和孙思邈说了要把所有人都放到深山里去,孙思邈大惊,非常愤怒的斥责李向没有人性,叫这些百姓自生自灭绝对是不行的。?乐?文?小说.【更新快&nbp;&nbp;请搜索】
李向苦笑着摇头道:“孙神医,谁告诉你我不管他们了?我是怕在这里他们还会传染别人的。进了山中这样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
孙思邈瞪着眼睛看李向,绝对李向不似作假,便问道:“那他们都被带进了山中,谁去给他们治病?”
李向一摊手道:“这就是我来的目的,我想请神医带上你的弟子们和他们一起进山。当然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我还是为了他们求孙神医了。”
看着孙思邈有些诧异,李向解释道:“不是我不想去,实在是我现在还不能离开龙门,有个事情我先和神医说一声,希望神医听过后不要吃惊。其实这次瘟疫我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的,而且根据现在的线索,很可能马上就会查出结果的,因此我还要留在龙门,可这些病人也不能不管不顾,所以只好为难神医了。”
孙思邈还真的震惊了,他是医生,是治病救人的,可他却从李向口中听到了用瘟疫杀人这种灭绝人性的做法,他如何不震惊。
“记得查出来告诉老夫一声,老夫绝对会让他生不如死!”孙思邈难得说出一句这样的狠话,足见他现在是有多么愤怒。
李向点点头,继续看着孙思邈。
孙思邈想了一下道:“都尉,老夫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老夫的那些弟子愿不愿意跟老夫进山,老夫不敢保证,不过老夫可以去和他们说,至于最后有几个人去的,就全看他们自己了。”
李向点头道:“这个正常,其实要不是没有其他办法,我也不会这样做的。希望神医可以和他们讲清楚事情的危险性,我不希望骗他们。”
孙思邈应下,这时罗成带着五十多个义勇军兵士也来到了医馆。他回到军中按照李向的吩咐将兵士们进行了筛选,那些家中独子的,没有成亲的,没有子嗣的都被他刷了下去,剩下的人他才告诉他们要去做什么,然后叫他们自愿报名。
结果叫罗成大为震惊,留下的百十来人居然没有一个人退缩的,都用视死如归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能够选中。
罗成当时感动坏了,不过他不能表现出这一面,从一百人中选了五十名身体健壮的吩咐他们回家去安顿一下,然后集合再出发。等所有事情都办完了,这才带着兵士来到医馆,准备带着病人们进山。
孙思邈看着那些年轻稚嫩的面庞,心中突然很惭愧。自古文人多高傲,武将多跋扈,不管哪朝哪代,文武之间都是互相看不上眼的。百姓们也是多以做文官为光宗耀祖的事情,而当兵就被当做是下等的生活。所以很多当兵的人都是无奈之举,或是为生活所迫,或是逼不得已,真正喜欢当兵的还真的没有多少。
现在眼前的这些兵士们正在用他们的行动证明了武人在大是大非面前是绝不会退缩的,相对于刚刚自己和李向说的那些话,他脸有些发烫。自己的弟子的命是命,人家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他摇着头,快步的去找自己的弟子,决心叫他们认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和对百姓的重要性,他希望自己的弟子也能像那些当兵的人一样,可以舍生取义,真正做到悬壶济世,造福苍生。
结果没有什么悬念,孙思邈用了最大的力气,磨破了嘴皮子,也就有两个郎中愿意跟他一起进山,其中一个居然抱着只要活着从山里出来,就会得到李向重重奖赏的愿望来的。
孙思邈已经没有脸面再去和李向讨论这些了,他惭愧的收拾了下他的医箱,开始安排兵士们带着病人朝着南门外陆续撤离。
路上孙思邈一直在想为什么自己的弟子和那些当兵的差距就这么大呢,最后实在是想不到究竟是哪里不同,只能归结于一句话:“仗义每多屠狗被,负心多是读书人。”才算了结。
百十来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南城,城门外的百姓们远远的站着,看着这么多兵士和病人,他们突然间齐刷刷的跪倒在地,朝着这些兵士们大喊着:“多谢英雄!”
罗成愣住了,兵士们愣住了,孙思邈愣住了,就连送出来的李向也愣住了。
什么是民心,这就是民心!
老百姓心中永远都是有着一杆秤的,好坏自在他们心间。他们是不善于表达,但并不代表他们不清楚孰是孰非,不懂得人情世故。他们是善良的,是勤劳的,同时更是有良心的。
当他们一传十十传百得知为了全城百姓安危,需要兵士们面临危险救助他们时,他们就知道会有英雄站出来的。他们自发的来到城门口,为这些心中的英雄送别,给他们献上最后的敬佩和感激。
罗成眼眶湿润了,他从小跟着罗艺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也从未觉得当一个将军有多么的自豪,现在他可以大声的吼出来,这辈子值了!
兵士们更是不堪,许多人都已经低声啜泣了。他们也是百姓,只不过他们选择了一个刀剑上舔血的职业,为了生活,他们被迫的选择了当兵。现在在他们面前的有他们的父母、妻儿,有他们的邻居、朋友,这一刻他们突然发现自己选择了一个可以光宗耀祖的职业,可以自豪的骄傲的职业,他们不亏!
场面有些悲壮,时间仿佛停顿在这一刻,没有人说话,但却能清晰的听到每个人都在讲:“你们是英雄,活着回来!”
李向实在受不了这样催泪的场景,刚想出来叫大家散去,这时候从百姓外围又来了一群人。这群人全部穿着学院中统一的服装,左胸口一个闪光的铭牌,上边刻着一个鲜红的“医”字。
没错,他们就是龙门学院中医学院的学生!
三十多人在两个年轻人的带领下一步步走进了百姓围起的圈子中,他们虽然只有三十几人,却走出了千万人的气势。昂首挺胸,目光直视前方,不卑不亢,没有一丝犹豫和停顿。
来到李向和兵士们队伍前,众人停下,为首的一男一女上前先是对着孙思邈深深试了一礼,然后才对李向和他身后的兵士们施礼。天地君亲师,他们牢记心中,并不会因为李向是在场官职最高的人而选择先给他行礼。
“先生,龙门医学院三十七名学生请求跟随入山!”好不拖沓,铿锵有力的道出了来意。
孙思邈震惊了一下,随后腰板儿不自觉的挺了挺,他终于有些激动了。眼前的这三十七名还在学习中的学生也是他的学生,比起自己从各地找回来的那十几个学生,他觉得这些人才配称得上郎中。
这时他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同样是自己教出来的学生,他们却是如此的不同呢?
他并没有回答那个为首学生的话,而是将头转向李向,低声问道:“都尉可否告诉老夫,为什么他们会主动请缨,而医馆中的那些却选择了逃避!”
孙思邈如果不问清楚这个原因,他自己会憋死的。
李向很理解孙思邈现在的心情,所以很简单的答道:“义之所在,为国为民!他们在学院里学习过,而神医的那些弟子却没有!”
“义之所在,为国为民。”孙思邈喃喃的念道,突然间他发现了李向之所以能走到今天的一个秘密,那就是人家心中有大义!
孙思邈明白了,所以他释然了,然后回过头问那个学生道:“你们都是自发来的?”
“是!”
“可知此去九死一生,切勿有侥幸之心!”
“学生知晓!”
“那你们还是要去吗?”
“学生们已经和家人诀别,请先生成全!”
三十几人同时跪倒在孙思邈面前。
孙思邈忽然仰天大笑道:“幸甚!幸甚!国有此众贤人,必将兴盛!”
“起来,快起来!咱们,出发!”孙思邈大手一挥,第一个昂首阔步朝前走去!
身后是三十七名学生,不,是勇士!
身后是五十名兵士,不,是战士!
罗成和李向站在最后,望着这一幕,两人都已经泪满衣襟。
百姓们都已经起身,自发的跟着队伍朝前走去。天空中遮云的太阳好像也被感动一般,适时的飘远些,露出了光芒万丈。罩在那些英雄们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
城门外不远处的树林中,两双阴毒的目光也看着这一幕,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里有一股力量,瞬间便笼罩了整片大地,让他们躲在阴暗里都有些吃不消。
“宗主,咱们的计划?”一人低沉的问道。
“怎么?你害怕了?”宗主扭过头冷冰冰的问了一句。
“不,不,没有!”那人连忙摆手,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不断的磕头。
“废物,叫你去办件事还办砸了,要不是现在缺人手,早就废了你了!滚起来!”
那人仿佛得到大赦一般,一边磕头一边谢恩:“多谢宗主不杀之恩,小的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宗主。”
“恩,现在就是你报恩的时候了,你去跟着那些人,看看他们到底是去了哪里,干什么去了?尽快回报吧!”宗主说完转身消失在树林深处。
那人一直没有敢抬头,等听不到宗主的脚步声后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向树林深处,不自觉的用袖子擦擦额头的汗水,长长出了口气,转身悄悄跟着入山的队伍而去。
036阴谋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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慷慨赴死的人出发了,李向也打马返回县衙,他心中对那几个从大兴来的流民很感兴趣,直觉告诉他发生的这一切很可能会从这几个人身上得到线索。
果然魏征比他想象的要厉害的多,刚刚进了县衙,魏征的口供已经送来了,那几个人根本就没有多少抵抗,魏征连吓唬带骗的,他们就干脆利落的招了个干净。
令李向意外的是,这些人原来还真的是从大兴来的客商,而且他们先前说的那些话也都是真的,确实是在来龙门的路上被土匪劫了,也是一路乞讨才到了龙门的,没想到在龙门却遇到了地龙翻身,就这样成了难民。
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连他们自己都始料未及,本来觉得已经生无可恋的一帮人突然发现龙门十分好地方,因为这里看似并没有大兴繁华,却遍地都是黄金,只是缺少发现这些黄金的人。
为首的那个老板突然感到自己这次经历虽然很惨,但相比这个重大的发现来说,他觉得值多了。于是他很兴奋,每日里连肚子都填不饱的他却兴致勃勃的在城里城外悠闲的逛着,寻找着那些商机。
的确对于一座新兴的城市,或者叫作有着巨大发展潜力的城市来说,最不缺的就是商机了,在精明的商人眼中,龙门就像一个长相俊美却穿着稀少的美貌少女一样有着吸引力。如果把这样一个美人放到你面前,并且告诉你只要轻轻的掀开她的面纱,人就属于你了,也许大多数人会禁不住诱惑的。
客商难以抵抗了,可惜他发现自己现在的身份已经是流民了,他缺少的就是那只可以掀开面纱的手。
急啊!
放在眼前的大把黄金,自己却只能看看,这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实在是一种煎熬。就这样又过了三四天,商人自己都觉得老天爷这是在惩罚他,唾手可得却毫无办法。
可是命运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一样,总是在你绝望的时候才给你突如其来的动力。一个道士出现在他面前,并且免费给他占了一卦,得出的结果让商人重新燃起了希望——“贵人要来了,你的大富之日马上就要到了。”
他想问清楚,可道士只是神秘的笑笑,走了!
商人狠狠地想了半日,实在是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索性也不想了,只是从那时起他便开始研究起所有人来,路过的,住下的,周围那些难民,包括李向这样每日都能看到的官员。一度商人觉得这个贵人应该是应验在李向身上,可看来看去李向根本就没有去理会过他。
就在这种既期待又担心的心态下,商人又度过了两日,终于在他马上就要奔溃的时候,他的贵人出现了。来的人正是郝老板,那个从南方来,病倒在下龙口的商人。
好像冥冥中有天意一般,郝老板在难民临时驻地这边根本没有停留,直接就到了他面前,然后伸手掏出两锭银子递给商人道:“跟我走吧。”
商人木讷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郝老板只好由说一句:“有人告诉我你们能找到大批的药材。”
商人这时才明白过来,自己这回真的是遇到贵人了,他可以确定自己到了龙门之后从未跟任何人说起是做什么生意的,可偏偏眼前这个老板就知道。而且是别人告诉他的,这就是那个贵人。
商人二话不说带着自己的那些人跟着郝老板走了。
后面的事情虽然他也很纳闷儿,可那白花花的银子却不是唬人的,是货真价实的。在下龙口他们只是将自己的经历简单和郝老板的一个下人说了一遍,然后和郝老板定了一个采购药材的合约,就拿到了数额不小的一笔订金。
本来他还有些纳闷儿,做生意这么久了从未有过如此简单的合作,连货物都不用看,就凭着自己几句话,人家就相信了他,还给他订金,这叫他百思不解。不过对于急需要用钱的他来说这些都可以忽略不计。
本来他还打算将自己的一个手下留下来,带着郝老板回大兴去联系自己在那边的产业,可谁知道人家说不需要,他总觉得这里边透着一股浓浓的阴谋,可就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再看看手中那个沉甸甸的包袱,里边那些真金白银,他决定还是早走为妙。于是趁着夜色,他带着自己的伙计们再次回到了流民住的地方。
接下来几日,他并没有冲动的第一时间就用这些钱去做他早已看好的生意,而是偃旗息鼓,悄悄的躲了起来。他担心这几日那个郝老板还会来找他,毕竟他拿走了人家不少钱,只要是个正常的商人,回过味道来一定会来找他的。可惜他有错了,那个郝老板就像一阵风一样,轻轻吹过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两日过去了,没有什么动静,这叫他放心不少,自我安慰后,他决定还是先做生意为好,毕竟流民的日子不是他能受得了的。
第三日他便带着钱,把自己手下全部派了出去,在龙门城中购买它看好的货物。一连两日依旧没有见到来寻自己麻烦的郝老板那些人,他渐渐地将这件事情忘记了。
就在他踌躇满志的要押着这些货物回大兴的时候,官府的人来了。而且来者不善,直接将他们看了起来。
完蛋了!
这是他见到官府人后第一个想法。经商的没有几个傻子,他猜到一定是郝老板没有找到他,便告官了。在慌乱过后,他决定自己不能这样束手就擒,毕竟现在身份虽然还是流民,可他已经有了足够的资本,只要自己逃过了官府的为难,以后绝对不会再来龙门。
所以魏征在第一次接触他的时候,他只是讲了讲他的经历,却略去了和郝老板之间的那段事情。魏征旁敲侧击发现这个人真的没有其他的事情,有些不解,甚至开始怀疑李向的判断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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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请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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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熟知李向是个什么德行的人中,魏征绝对算得上有发言权的一个。(小说阅读最佳体验尽在最早跟在李向身边,让他有很长时间来适应李向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想法和匪夷所思的手段,也让他适应了这种别人会莫名其妙,李向自己却神神秘秘的样子。于是在大家都不知所措,交头接耳的时候,魏征非常淡定的告诉大家,都尉胸有成竹了,不要有其他想法,按照都尉说的布置就好。
李向其实并不是胸有成竹,他在赌,从现在已经得知的种种迹象来看,他可以非常肯定的得出结论,瘟疫是人为的,而且是高手做的。稀奇的事情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堆稀奇的事情凑在了一起。
突发的瘟疫,神秘的道士,鬼祟的商人,将这些本不应该同时出现在好像大难临头的龙门城中人和事联系在一起,不难看出有一只无形的罪恶之手正在张开,而目标就是李向的大本营。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本来李向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来应对来自敌人的各种手段,可是人家处在暗中,冷不防就给你一下子,让你顾此失彼。一开始李向也想光明正大的同这些敌人过过招,可惜对手不这样想,居然躲了起来不露面,每次李向快要接触到真想的时候,人家就不动弹了,弄得李向焦头烂额。
现在李向决定要改变这一切了,他要赌一把,既然敌人不现身,那就逼得你现身,看看到底是何方的牛鬼蛇神在捣鬼。当然赌终究是有风险的,李向默默计算了一下得失发现,现在龙门的处境已经不能再坏了,即使赌输了大不了还是这样的情况,可是一旦赌赢了,那事情就不一样了。
所以他出招了,招数很简单,请君入瓮。
说出来有些可笑,李向在发现这种可怕的瘟疫突然爆发时,心中莫名其妙的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如果这真的是敌人手段的话,那敌人那边一定有一个堪比孙思邈一样的神医,而这位神医也一定会耐不住寂寞亲自来龙门看看自己的手段到底有多高明。这时一种犯罪心理,聪明的罪犯往往喜欢亲眼看到自己的犯罪成果有多大,来满足他自己的虚荣心,或者叫做变态心。
李向觉得能有这样手段的人,一定符合这种心理,所以他总是认为那个幕后的黑手现在就躲在龙门的某个角落里偷偷的观察着城中的一举一动,从而满足他的自负。
这就是机会!
他的护卫已经出发了,没有往远走,而是去了郝老板死的那个下龙口村。李向给他的任务也很简单,去偷几瓶神仙水回来。
护卫很难理解都尉心血来潮,突然想多一回大盗的心理,不过李向的话还是让他有些兴奋,“龙门现在的处境相信你也清楚,现在能够救龙门的只有你了,我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希望你不要叫我失望。只要你能平安的拿着神仙水回来,那么这次事件中你就是头功,本都尉会亲自犒劳你。”
李向明白处在什么位置的人需要的是什么,护卫这些人需要的是荣誉和实实在在的奖赏,所以他的话确实让这个护卫相当兴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偷个东西就会成为首功之臣,但这已经足够了。于是护卫出发了,带着对未来的憧憬。
其实能在李向身边当护卫的人本身就没有几个笨人,一开始都是秦琼和罗成这些人在军营中千挑万选,找那些背景干净,身手利落,又不喜欢张扬的人,选出来后交给李向,李向又秘密训练过,优胜劣汰才脱颖而出的。
本来这样的人就有一个特点,武艺高超,又沉默寡言,再经过李向的洗脑,已经成为合格的“中南海保镖”类型的人了。这样的人基本上没有什么弱点,他们也许不是武功最高的,长得最帅的,智商最好的,但他们绝对是最忠诚的。
对于去一个村子里偷几瓶所谓的神仙水这样的任务,对他们来说是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护卫很快去了下龙口,打听清楚有什么人买过道士的神仙水,然后选了一家比较富裕的人家,悄悄潜了进去,找到被供在神案上的神仙水,拔开塞子闻了闻,确实和都尉说的差不多,有股子药味。他把神仙水倒在事先准备好的瓶子里,又将原先的这个瓶子装好了清水,神不知鬼不觉的的又潜了出去。
如此手法,又连续光顾了几家,得到了五六瓶神仙水后,护卫乐呵呵的连夜回了龙门城。
李向一夜都没有怎么睡,虽然他有些把握,但终究是在赌,心里也不怎么踏实。但清晨起来锻炼的时候,李向便得到了一个算不上好坏的消息,孙思邈那边派来的人说,那些病人进山后虽然并没有好转的迹象,但也再没有传染别人。李向叫来传信的人去休息,自己去找了一次魏征,接着便是那个护卫回来将神仙水交给了他。
天光大亮的时候,李向带着人,拿着神仙水,跟着孙思邈派来的人悄悄的进山了,在山中单个了一日,第二日才匆匆的回到县城,然后便紧急召见了魏征、罗成等人,安顿了一些事情。
然后城中便张贴出了告示,内容很简单,叫所有百姓不要再恐慌了,治疗瘟疫的方法已经找到了,而且通知所有百姓在三日内必须亲自来县衙接受检查,县衙会免费给所有人发药,彻底杜绝瘟疫再度发作。
百姓们疯狂了,自古以来哪有瘟疫爆发短短几日间朝廷就能找到治疗瘟疫的办法的,这不是天方夜谭吗?告示写的信誓旦旦的有不似有假,最重要的是告示中的内容是都尉李向亲自承诺的,这就很有信服力了,大家都清楚李向是什么人,那是神仙弟子,有这样的手段就不奇怪了。
所以从告示贴出去后,当日下午,县衙外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老百姓不傻,官府既然有了这样的承诺,那这瘟疫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当然,李向也不会这么轻而易举便解决了瘟疫的传播,他早就安排了一些自己人在百姓中散播消息,说这次瘟疫其实并不是因为地震才引起的,而是有人要祸害龙门城的百姓,专门传播的。
这下就不得了了,百姓们其实是最没有主见的一群人,他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人云亦云和随大流。在几个有心人的煽动下,大批的百姓开始痛恨起这些在暗中捣鬼的人了。然后有心人又组织大家一定要认清自己身边的人,除了自己人,只要是没有见过面的,最好是大家齐心协力看好了,然后赶紧告诉官府,到时候官府会在第一时间进行甄别,找到那个真正的凶手。
李向没有什么特殊的手段,他赌的就是凶手的那种自负心。本以为可以轻易散播的瘟疫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李向破坏了不说,现在居然连治病的药都弄出来了,这对于那个躲在暗中偷偷看戏的凶手来说,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大脸。
而且李向判断这个凶手的所有行为都很明显有一种自负骄傲的表现,这样的人在知道自己的手段被人家轻易破解后,第一反应绝对不是逃跑,而是亲自来看看,究竟是不是真的。
这就够了,李向要的就是他亲自来看看。既然你在暗处我找不到你,那就将你逼出来,到了明处,你什么都不是。
而且李向这次很聪明,他并没有动用多少军队,因为敌人就是一小撮儿人,而且是隐藏在老百姓中的,这样的敌人动用军队实在是有些浪费,大炮打蚊子,收效不会太好,又白白耗时间。所以他发挥了毛爷爷最为擅长的手段,让敌人处在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中,每个百姓都会成为官府的眼线,都是军队的一员,只要你敢来,那就自绝后路了。
当然李向也知道这样的手段也全是凭借自己对敌人性格的判断,一旦人家并不是李向说的那样自负的话,估计李向也就只能空欢喜一场了。
阵势摆开了,现在比的就是耐心了。
第一日没有动静,除了一开始有些百姓还不怎么相信真的有灵药可以彻底赶走瘟疫,小心翼翼的来试验了几次外,再没有其他特殊的事情发生。
第二日也是如此,只不过百姓们已经都接受了告示说的内容,还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将这个消息传到了四面八方。
李向有些沉不住气了,难道自己的判断有误?
就在李向以为自己这次大胆的假设要夭折的时候,转机出现了,第三日午后,县衙里出现了一个道士,无论从百姓中反馈回来的信息,还是从道士自身的举止来看,这个人就是李向要找的人。
李向非常兴奋,饵抛出去了,终于钓到了大鱼。他忙不迭的安排张方洛将这个道士看好了,绝对不能叫他逃脱。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个道士好像也知道自己掉进了陷阱,可偏偏人家一点儿也不惊慌,而是选择了直接找李向,并且请见的很有风度,直接告诉李向,“你找的人来了”。
038疯狂的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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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来了,并没有李向想象的那样一发觉掉进陷阱就拼命挣扎,而是堂而皇之的请见李向,这倒是叫李向来了浓厚的兴趣。
吩咐衙役和两个兵士看着道士进来,然后李向从心底里觉得面前出现的人绝对是个人物。很简单,李向印象中的道士基本上都是穿着邋遢的道袍,手中拿着根脱毛的浮尘,胸前的几绺胡须也应该是脏的打了结儿的,然后再配上一双贼了吧唧的三家眼,这就完整了,说话不阴不阳,举止猥琐一些,这就是彻头彻尾的道士了。
也许是李向看的武侠书或者电视剧有些杂了,把丐帮和全真教的糅合在一起,弄出的假象吧,反正这就是李向脑中的印象。
可惜进来的这个道士颠覆了李向惯有的思维,起码第一眼看去,这个人绝对是个仙风道骨、不可亵渎的真道士,说不定还真的是全真教的呢。
道士很平静的走了进来,身上的道袍黑白格子相间,干净整洁,标准的国字脸,慈眉善目,下颏的胡须也是顺滑的搭在胸前,偶尔有风吹过,便轻轻地飘动,神采奕奕。
最引人注目的是道士的那双手,修长洁白,没有一丝的污垢,指甲都是精心修剪过的,如果单看到这双手,也许很多人不会相信这是一双道士的手,更会接受这是一双女子的手,而且是美丽女子的手。
道士手中拿着的不是浮尘,而是一个招牌,很简单,一根竹竿儿,上边绑着一张白布,布上写着“前世今生”。只有四个字,李向却觉得这简单的四个字倒是好像能够诉说很多故事,也让李向对道士更加好奇,越简单的东西越是神秘,就是这个道理。
“你就是李向?”居然是道士先开口的。
李向饶有兴趣的点点头,他从道士那浑浊的眼中看到了一闪即逝的光芒。
“听说你有治疗瘟疫的药?”道士很干脆,一句废话没有。
李向继续点头,他越发对这个道士有兴趣了。
“哪里来的?”这次道士居然直接用上了质问的口气。那两个衙役看不下去了,一个穷道士居然跑进县衙来质问起这里最大的官儿了,这还了得?一个衙役已经将腰间的跨刀抽出了半截儿,只要李向一声令下,估计道士的生命堪虞了。
李向却依旧笑眯眯的看着道士,对着衙役挥挥手,并没有回答道士的问话,只是小道:“这里是县衙,你这道人既然来了也算是客人了,哪里有见面就质问主人的道理?”
道士有些诧异,他来龙门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来刺杀李向的,可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宗祖在衡量得失后又重新安排了任务,那就是叫他散播瘟疫。不过道士好像对散播瘟疫没有多大兴趣,那时手到擒来的事情,不值得他去劳神,反而是在研究过李向的过往后,对李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一番手段后,他本来是想看看李向是如何出丑的,谁知道李向好像根本就没有怎么使劲儿,就把他的那些手段一一化解了。不过这些他还是不怎么在意,顶多对李向更加高看一眼,谁知道李向接下来居然能找到应对瘟疫的药来,这可就勾起了他的好胜之心。
瘟疫是什么?那是一种要命的病,而且是扩散型的,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件谈之色变的恐怖事情。道士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手段才会被现在的主人看重,慢慢的成了主人身边的一个小头目,这次又跟着宗主来到龙门执行任务的。
可就是这样神秘的手段居然在这个不起眼的小城中,被一个年龄只有十多岁的孩子破解了,这在道士心里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他不服气,一开始还以为这是李向故布疑阵,迷惑他们呢。可是等了两天,那些从县衙里出来的百姓好像真的服过了灵药,看上去是真的找到了对付瘟疫的药了。这下道士不淡定了,他坐不住了,往小了说这是和他抢生意啊,往大了说这简直就是他的克星了。
于是他悄悄进城,又试探的在几个服了神仙水的百姓身上试验了几次,果然是真的,那些百姓还真的不怕瘟疫了。道士明白,想要知道实情必须去见见这个闻名已久的小都尉了。
刚刚他连着发问,其实除了想要得到答案外,最想做的就是激起李向的脾气。有句话叫少不读水浒,老不读三国,说的就是年轻人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水浒看多了,那些江湖气就多,自身也就容易冲动。
道士就是想看看李向到底是有真才实学,还是拉大旗扯虎皮,身边另外有能人。
李向的表现给了他答案,这个看着年纪小的都尉,城府还挺深的,居然还笑嘻嘻的和他说着话。
道士改变策略了,他也没有多少害怕,便径直走到李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才到:“贫道鲁莽了,都尉莫怪,只是贫道很好奇都尉是怎么知晓破解瘟疫的办法的。”
李向依旧笑呵呵的道:“怎么,你觉得只有你下药的本事,就没有人又解药的本事了?”
熟悉李向的人都知道,李向笑的时候比他平常要危险的多,恰恰这时的李向笑容满面,春光灿烂。
道士听完李向的话突然哈哈大笑道:“不错,都尉是聪明人,贫道也就不做什么辩解了,只要都尉告诉贫道是如何得到解药秘方的,贫道束手就擒。”
李向端详着道士,从他眼睛里看到的并没有一丝慌乱,而是难得的一种安静,那是一种无所畏惧的眼神,也是一种不会被身边发生的任何事干扰到思路的眼神,这种眼神的拥有者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已经彻底屈服了,没有任何的反抗念头,另一种就是人家根本就没有将你放在眼中的无视。
李向清楚道士的眼神绝对属于后一种。
“你很优秀,但做的事情太过歹毒,不怕告诉你,这几日的阵势其实就是在等你,既然来了,就算想走也得我说了算。”李向依旧笑着,只是笑中带出一股威严之气。
随着李向的话音落下,张方洛带着几个身手好的兵士从后厅绕了出来,一个个警惕的看着道士。
道士微微摇头道:“李都尉,贫道并无恶意,贫道自知这次一定是出不去的,也没有打算出去,只是想知道都尉是如何配制出解药的,毕竟这种手段贫道可是研究了半辈子了,被都尉轻而易举破解,心中很不是滋味啊。”
道士说的很诚恳,李向也能理解,便笑着道:“其实还是要感谢你的,因为这个解药还是你提供的方向,之后我们才研制出来的。”看道士不解,李向挥手让护卫拿过一个瓶子递给了道士。
道士接过瓶子用鼻子一嗅,脸上僵硬了半天,再抬眼看看李向得意的表情,他长长叹口气,双手在瓶子上仔细的抚摸着,好像有些不舍,又有些痛惜。
“李都尉,贫道还是小瞧了你的手段了,愿赌服输,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道士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了。
这一下让李向非常佩服,这样的人拿得起放的下,甚至说对他自己都够狠,如果现在胜利的是对手的话,李向很难想象自己会不会这么光棍儿。
正要询问到底幕后主使是谁,道士突然笑道:“哈哈,还以为都尉真的破解了瘟疫,原来是骗我的。”
厅中所有人一惊,看道士的样子明显是发现了什么东西,可李向快速思考了一下,没有什么问题啊,得到神仙水后便去找了孙思邈,孙思邈研究了整整一天,终于弄出了一个简单的配方,并且在患病的人身上试验过了,效果非常好,他这才敢设计出请君入瓮的计策的,道士在玩什么花样儿?
道士也不管众人,大笑着指指手中的瓶子道:“李都尉,你差点儿就骗了贫道啊,幸好这种药本来就是贫道配置的,你可知道它虽然能够解毒,可解毒后还会让人中另外一种毒啊!”
说着道士示意一个护卫将瓶子递给李向,让李向自己看看。李向接过瓶子仔细看了看,他可不懂得这些,有些怀疑的看向道士。
道士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突然间变得兴奋起来,随着道士的变化,刚刚递瓶子的护卫突然间全身抽搐、双目圆睁,口吐白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张方洛大惊,立即喊道:“保护都尉!”
“哈哈哈,晚了,晚了,李向你机关算尽,偏偏忘记了贫道最擅长的是什么了,其实你配的药非常好,只是贫道的任务并不是来散播瘟疫的,而是来杀你的。那个瓶子上有贫道新配的瘟疫,触体而发,他就是例子。”道士一指地上的护卫。
然后由得意的道:“你不是可以破解瘟疫吗?贫道倒要看看你这次如何破解,哈哈哈!”道士明显已经有些癫狂了,根本不在乎那些兵士吃人的眼光。
张方洛急了大吼着:“快去请孙神医!”大家也乱了,除了围着道士的一圈儿人,其他的早就奔了出去。偏偏当事人李向却非常镇静,他并没有理会道士,而是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病的护卫,微微皱皱眉,又舒展开了。叫两个护卫将那个护卫抬到后边,从手中取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护卫,又叮嘱几句,这才重新回到座位上,看着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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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道士没有看到理想中的画面,李向依旧云淡风轻的坐在那里,哪里像是中毒的样子,冷笑的看着他。
“将你的原话送给你,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是你太自负了,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中毒,又怎么会知道我没有其他的解毒手段?”李向讥笑的看着道士。
“不,不可能,你在骗我,你中毒了,不要装了,你马上就会死的,马上!”道士疯狂的大吼着,想要冲到李向身边,张方洛早就过来一刀背将他砸到在地上,两个兵士过来将道士压住。
李向起身,走到道士身边,俯下身子将脸贴到道士耳边轻声道:“难道你没有听说过我是神仙弟子吗?你觉得神仙弟子会害怕你那些小手段吗?你最好老实交待,不然我会有一百种方法叫你生不如死!”李向的声音突然间提高了八度,凶狠的吼道。
“将他押下去,看好了,不要叫他自尽,告诉魏征,这个人身上的秘密我要全部知道,他可以去和无忧商议一下,如何叫他开口。”
张方洛叫你将道士押了出去,道士依旧在咆哮着,挣扎着,不过看在李向眼中实在好笑,穷途末路、垂死挣扎,悲哀啊!
道士带下去了,李向又拿出一个小瓷瓶,快速打开,倒出一颗棕色药丸,想都没想就吞了下去,随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喘着气。
没错,他刚刚又赌了一把,用他自己的命。中毒护卫的惨状到现在还印在李向脑中,不是他不害怕,而是他没时间害怕。神仙水偷回来后,李向亲自进山去找的孙思邈,同时带去的还有谢映登从四乡八寨收购回来的病牛。
李向想的很简单,不管是有人故意散播瘟疫,还是确实是因为地震引发了瘟疫,这个瘟疫的名字只有一个,那就是天花,只要是天花,那就好办,起码他知道牛痘是一定管用的。
这是个来自未来世界的秘密,他必须找到一个合理的说法,不然在孙思邈面前他就无法解释,自己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懂得治疗瘟疫的方法。
孙思邈和他的那些学生们围着李向听他在那里胡诌,不管说的好不好,最终智能相信李向又办法治疗瘟疫,并且看到李向神奇的拿出了神仙水这个东西,经过孙思邈确认后,小心翼翼的给那几个得了瘟疫的病人用药。
奇迹出现了,只用了一晚上,那几个人便不再高烧不退,甚至有一个人意识已经清醒了。实施善于雄辩,李向不再添油加醋的解释了,他也清楚这次瘟疫绝对是敌人的一种手段,只是这样的手段太过残忍了些。
孙思邈和一众弟子们对李向就快顶礼膜拜了,这种情况下,李向说出了牛痘的方法,此时已经没有人怀疑李向说的到底管不管用了,那绝对是闻所未闻的,不过只要是李向说的,大家便开始按照李向的办法开始试验了。
牛痘可没有那么好弄,李向也不是很清楚牛痘到底是怎么配出来的,只是将自己知道的一些细节告诉了孙思邈。神医就是神医,再解决了最关键的采痘和种痘等环节后,孙思邈豁然开朗,他竟然告诉李向,牛痘中一定有一种东西是专门克制天花的,如果有办法将这种东西提炼出来的话,天花这种闻之色变的瘟疫将不再是顽疾。
李向终于知道为什么史书上会有孙思邈这么一号人物了,执着和勤奋是每个行业精英必备的素质,孙思邈无愧其名。
事情的发展出乎李向的意料,在山中待了两天后,孙思邈已经彻底了解了天花到底是一种什么病,而且还自己配制了许多丸药来预防类似天花的瘟疫。只是牛痘这个神奇的东西并没有批量生产,仅仅在山中那少数一群人中试验着。
李向也清楚,一种新的东西想要被大家普遍接受是需要一个过程的,不过这无所谓了,只要有了神仙水,起码现在的危机可以解除了。于是李向带着大量的神仙水和孙思邈给的药丸下山,去布置抓捕道士的计划了。
计划很成功,道士也很配合,只是百密一疏,李向也没想到道士居然在那种情况下还会殊死一搏,差一点儿就取了他的性命。李向有些后怕,虽然他知道自己身上是绝对不会被天花感染的,可看着道士的样子,李向觉得有必要预防一下,他匆忙的吃了孙思邈给的药丸,等了半天,并没有出现那个护卫的症状,稍稍安心了一些。
坐在那里开始思考道士为什么会对自己有那么大的仇恨,虽说道士有自己的主子,但在这个年代想要找到一个不要命的忠臣志士依旧不是很简单的事情,而且即使找到这样的人,大多数也是可以丢掉自己的性命,却不会再被抓的时候还会想着去完成任务,这个道士还真的有些与众不同了。
县衙并没有因为道士的事情停下对百姓发放神仙水,李向也不会因为一个道士就忘记龙门城中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插曲终究改变不了主旋律。
当李向再次出现在城外流民临时安置地的时候,山中的罗成也派人送来了消息,就在李向离开不久,山上居然抓了一个探子。李向看着那个被义勇军押着的猥琐之人,轻轻挥挥手,便叫护卫带着去找魏征了,李向相信,这个人和道士绝对是认识的,说不定这两个人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大头儿马上就会来了。
视察完城外的情况,李向快速的回到府中,开始新一轮的布置,这次李向没有在用什么请君入瓮的计谋,而是很直接的调了一队训练有素的义勇军,由张方洛带队守卫李府,又派人给皇后送信,防备刺客。
无忧的暗影也开始活动,在城中城外相继发现了几个可以的人物,并且适时监控起来。
县衙的魏征也接到了命令,悄悄的将道士和那个抓住的探子临时转移了地方,又将那十几个大兴来的商人关进了县衙旁边一间民居里,一切准备妥当,只待夜晚降临。
是夜,龙门城四门紧闭,空荡荡的街道上连巡逻的差役也不见了踪影。大多数百姓因为城中要重新修缮都居住在城外临时的驻地里,整个龙门县城也只有李府、县衙和皇后驻地灯火辉煌。
六七个黑影出现在阴暗的角落里,没有人说话,黑衣着身,黑巾蒙面,腰挎钢刀,手提劲弓,几个人围着领头的等着下命令。
“老三,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呢?”一个人低声问另一个。
“我也发现不对劲儿啊,怎么街上连个人影儿都看不到?”另一个回答着。
“闭嘴!”领头的低声呵斥,“宗主说了,这次任务本来就是要命的,咱们既然接了,就少说这种话,咱们七个人,只要有一个完成任务就不亏。想想家中的老婆孩子,咱们豁出命去,给他们换个好日子,值了。”
其他几人一听点点头,也对,反正也没打算活着出去,只要完成了任务,孩子也算有了出路了。只是那个叫老三的还有些犹豫道:“头儿,要是万一咱们都折在这里,任务又完不成的话,那咋办?”
“就你事多,宗主不是说了嘛,他有内应,只要咱们拼命往进冲,制造混乱,那个内应乱中也能取了那个小子的命,不管谁杀的,都算咱们完成任务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老三好像一下子轻松了许多,还朝着旁边的一个挤挤眼。
领头的看看天色,快二更天了,一挥手道:“秃子、马驹儿,你们去县衙把老二和老道救出来,要是救不出来你们该知道怎么做吧?”领头的阴鸷的说道。
身后两个人点点头,一闪身消失在黑暗中。
“大头、鬼脸,你们去皇后那里,尽量制造混乱,那边一乱,我们这边就好动手了,记住,不是叫你们去杀人,最好多放几把火,越乱越好。”
“嗯”,一个人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领着另一个也走了。
剩下三个人,领头的冷笑道:“老三、快手,富贵荣华就在眼前了,咱们兄弟三个好好干他一票,然后就金盆洗手,到南边儿的花花世界逍遥去。”
老三眉开眼笑的点着头,仿佛任务已经完成一般。领头的咳嗽一声道:“看到大头那边火起,咱们就动手,走吧!”
三个人也很快融进了浓浓夜色中。
二更天,万籁寂静,几个黑影飘进了县衙中,寻着方向找到了牢房,将两个牢卒侃晕,秃子和马驹儿轻松的走进了牢房中,两人分开找了半天,发现牢房中居然没有关押犯人。两人愣了,怎么可能呢?牢房中的人都哪去了?两人一碰头,秃子道:“是不是头儿搞错了,人根本就不在这里啊。”
马驹儿也有些不解道:“按说不会啊,牢房不关犯人还能干啥,再说了,头儿不是谁下午他还来看过吗,人就在这儿啊。”
两人愣头愣脑的不知如何是好,这时牢外有人笑道:“两位,是不是在找那个道士啊,我知道他在哪儿。”
两人鬼使神差的居然回了一句:“在哪儿啊!”说完后,两人都愣住了,随即才反应过来,好像被发现了,还没等他们往外冲呢,牢房里大量上突然伸下两根绳子,直接套在了两人的脖子上,一使劲儿,两人便被拉了起来。
梁上的两个人拽着绳子跳了下来,秃子和马驹儿直接被吊在了房梁上,两人挣扎着,两只手拼命的拉着绳子,大张着嘴,舌头都出来了,眼睛瞪得快要出血了,眼看着就要断气了。
魏征笑嘻嘻的挥挥手,那两个兵士将绳子一松,秃子和马驹儿噗通两声落在了地上,拼命的喘着气。
040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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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驻地里窜起了火苗儿,从一个小火光开始,渐渐的变成了一片,映红了半边天。火光在领头的眼睛中不断的闪动着,他笑着观察李府的动静。果然在火光出现不久后,李府的大门打开了,一队队兵士慌乱的冲出了李府,朝着皇后驻地奔去,看样子这些兵士也是临时接到了命令,一个个的连衣甲都没穿好。
老三由衷佩服头儿的本事,居然能将所有事情都算计到。嬉皮笑脸的紧贴着头儿谄媚道:“头儿,你个真是神算啊,小的佩服死了。这次咱们干这一票能弄不少银子吧?”
江湖人不全是义字当先,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大多数还是像老三这样干些小打小闹的下作事,挣几个昧心钱,真正叫他们杀人放火去,还指不定有几个人敢去的。这也是碰上了这样的世道,又有个不要命的领头儿的,这才一群混混互相壮胆儿。
卖命的事情有一个算一个,总想躲得远远的,有好处分钱的时候,又总想贪便宜多捞点儿,也就这样儿。
头儿回了一个鄙视的目光,没有说话,就把老三吓得不在言语了。乖乖的等在后头,听头儿的命令。
街上已经乱了,义勇军一窝蜂冲向皇后驻地,连近在咫尺的几个贼人都没发现。等这波儿兵士们走远了,头儿冷笑着呸了一声道:“什么神仙子弟,宗主也太小心了,就这水平,连老子都知道兵书上有一招儿叫调虎离山,李向不过如此嘛。”然后回身道:“哥几个,走吧,咱去会会李向去,完了任务拿钱去!”
他信心爆棚,一下子就让身后的两人有了干劲儿,事情并没有他们担心的那样,看样子也不难嘛。两人呵呵一笑,跟着头儿从暗处走了出来,大摇大摆的朝着李府走去。
皇后驻地是真的乱了,虽说皇后和几位重要人物早就提前躲在了安全所在,但火起的一刹那,还是叫护卫皇后的那些宫中出来的侍卫大吃一惊。白日里李向派人来送信,这些眼高于顶的家伙们还嗤笑李向胆子太小,一有个风吹草动就吓得龟缩起来了。
好在皇后对李向是颇为信任的,消息一送来,皇后就把侍卫统领叫来,安排了任务。统领按照吩咐做了布置,不过他心中也不相信真有什么毛贼敢来皇后这里闹事。
可惜,火起的那会儿他知道自己失算了,而且要不是有皇后的命令,估计现在他已经做好把脑袋交出去的准备了。就这样整个驻地还是出现了四五处着火点,不是因为他没安排,而是因为他手下的那些人也不相信真有人敢来,根本就没人在那几个点站岗,现在估计大家的肠子都悔青了。
好在这些侍卫虽然眼高于顶,但手下的活儿却真的一点儿都不含糊。被贼人打了个措手不及之后,所有护卫都知道要是再连贼人都抓不住的话,那他们可就真的要交脑袋了。所以没用多费事儿,两个放火的人就被抓住了。
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那两个放火的贼人好像根本没有想到还会有人来抓他们一样,等一群护卫围住两人的时候,两人傻了。根本没用大家去抓,两人居然自己厮打到了一起。
大头抓着鬼脸的头发大声骂着:“艹,你不是说不会有人发现咱们吗?这特马都是谁?”
鬼脸儿也不示弱,一只手已经勾住了大头的嘴皮子,扯得像个葫芦一样,大声吼着:“放屁,老子来的时候就说了,特马的头儿就是看不惯咱们才叫咱们来放火的,他们倒好,去杀那个手无寸铁的娃娃了。弄好了功劳是他们的,弄不好罪过是咱们的,艹,老子叫你小心点儿,别特马上当了,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咱们被一锅儿端了,报仇都没机会了。”
侍卫们互相看看,早就把手中的刀剑放下了,抱着膀子看热闹。两人也真是配合,一会儿大骂,一会儿厮打,本来一开始还讲理呢,后来干脆就成了泼妇骂街了,两人身上的夜行衣早就撕扯烂了,脸上也是青一道儿红一道儿的,看的侍卫们哈哈大笑,还分成两拨儿给两人加油。
侍卫统领来的时候,两人早就没力气厮打了,都躺在地上闭着眼睛等死的样子。统领叫人将这两人看押起来,然后惴惴不安的去见皇后娘娘了。
这边是场闹剧,李府这边干脆成了滑稽戏。
头儿带着老三和快手大咧咧的来到李府正门。刚刚从府中出来的兵士走的急,连府门也没有关,站在街上就能看到院子里的情况。不过三人看了半天,愣住了。
老三和快手要进去的时候被头儿拦住了,还瞪着眼睛骂道:“蠢货!没见到吗?院子里就一个人在那里坐着呢,你们就这样进去?”
老三傻了,挠着头不解的问道:“头儿,啥意思,那不进去咋干啥?”
快手也不知道头儿啥意思,瞪着眼睛使劲儿往院子里瞅,啥也看不到,除了一个人坐在院子里边上的一个石桌前,而且手里还捧着一本书,看样子看的很入迷。
头儿骂道:“刚才动静多大,你们说府里的人会不知道?出去那么多兵士,府里就算不乱套也不至于没有人了吧。你们再看看那个人,就像啥事儿也没发生一样,还坐在那里看书,你们觉得正常?”
还真是啊,头儿这么一说,两人恍然大悟,老三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子劲儿,突然往前走了几步大声道:“哎,那小子,你出来,问你个事儿!”
他这一声,不但院子里的那个人有些吃惊往外看,就连头儿和快手都被他吓了一跳。快手直接一脚踢在他屁股上骂道:“你有病啊!”,头儿倒是马上恢复正常了,心道:“怎么就带着这么两个货色了,算了,还是赶紧干活儿要紧。”正准备带着两人绕道后门去,不了院子里的那个人回话了:“哟,三位英雄,不知有何贵干啊?”
老三一看人家说话了,便得意的朝着快手扬扬头,接着道:“俺问你,你在府里是干啥的?知道李向在哪儿不?”
头儿看不下去了,咱这是来杀人的,又不是来和人家叙旧的,这样咋咋呼呼的,待会儿人跑了就麻烦了。过去朝着老三的脸上就给了一巴掌道:“滚一边儿去!”没待老三哭丧脸,就拉着两人要走。
院子里的那位却突然说道:“哎呀,三位是来找我家少爷的吧,太好了,少爷正发愁着呢,说的有朋友要来的,可出了事情还没见人影儿,这不就叫小的在这里等着呢,还真的等到了,来来来,快请进,我这就带几位去见我家少爷。”说着话,那个人居然快步走了出来,伸手就拉住了头儿的胳膊,热情的往里请。
三人傻了,这特马怎么回事儿,是我们脑子不够用,还是这个人愣了,明明是来杀人的,怎么还被当成客人了。那人见三人愣住了,随即笑道:“我家少爷知道三位都是大忙人,请来不容易,这不本来还以为几位不来了呢,谁知道三位都是信人啊,说来可不就来了。快请进吧,少爷等的都着急了,还一直吩咐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三位呢。”不容分说,强行要拉头儿进去。
头儿脑筋快速转动,原来人家认错人了,把自己这几个人当成是请来的帮手了,要是这要进去了,好像比暗地里潜进去更容易动手啊!想了一下,头儿决定了,将多就错,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本来还不认识这个李向呢,这下倒好,有人指引,倒省事儿了。
想到事情如此顺利,头儿马上换了脸色,随即道:“好说好说,我们来晚了,这就去见见李向。”然后对着老三和快手连使眼色,两人也不知道头儿是啥意思,反正头儿说进去,那就进去呗。
于是,三个杀手变成了李府的座上宾,跟在那人身后大摇大摆的进了李府,一路上还没忘记跟着那个的介绍观察着李府的地形环境。
等绕了半天,连头儿都不记得拐了多少弯儿后,三人进了一处院子,院子里很多人,大多数都是坐在那里嬉笑说话,他们一进来,众人齐刷刷的将目光放在了三人身上。
三人一刹那觉得非常紧张,那种紧张来自于众人眼中嬉笑的目光。三个人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被这么多人用这样的热切的眼神看着,浑身鸡皮疙瘩瞬间便起满了。
还好,老三和快手偷眼看看头儿,发现头儿好像根本没有被这样的场景吓到,于是两人交换一下眼神,又有稍稍安心了不少。
这时候那个带他们进来的人笑嘻嘻的说道:“三位,地方到了,你们不准备说点儿什么吗?”
说着话,那人已经走到了人群中,乐呵呵的看着他们。
三人傻傻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连眼睛都没有往别处瞅,就像动物园的动物被人围观一样,不知所措。
那个人又说话了,“好了,快说吧,是谁派你们来的,就你们这样的顶多也就跑跑腿儿,你们的主子是谁?”
041李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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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来刺杀李向的三个江湖人可能是在江湖上的时间太久了,已经没有了市井的烟火气,连最起码的人心险恶估计也忘记了,所以才会被李向玩弄于鼓掌之中,自投罗网。
面对着众人嬉笑的目光,头儿和两个手下只能成为待宰羔羊,乖乖的交出了武器,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出卖了那个雇佣他们的宗主。
李向根本就没有关注这三个人,他担心的是皇后那里和县衙,谁成想那两个地方也如出一辙,派去的刺客根本就不够看的,智商着急也就没有什么可虑的了。不过在魏征和皇后那边的侍卫统领将剩下的四个刺客都送来给李向后,李向开始紧张了。
他很清楚,既然对方能够用上道士那样的狠人,用上散播瘟疫那样的毒辣手段,就不可能随便派几个连世面都没有见过的毛贼来刺杀,可事实就在眼前,七个毛贼俱都承认确实是宗主派他们来刺杀的,也肯定的说只派了他们七个人。
这李向就不能无动于衷了。
明面儿上的事情,即使是诡计也有迹可循,李向不怕,但明明这样的事情就不该是派这几个货色执行的,却偏偏就这样做了,那背后的深意就不得不防着了。俗话说有千日做贼的,没见过千日防贼的,李向就算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一天到晚什么事情都不做,就等着刺客上门吧。
想来想去,李向还是决定先把那个什么宗主的身份弄清楚再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于是李向便将七个刺客全部交给了魏征,不管他用什么方法,一定要从这几个人身上找到线索。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了,可李向一点儿精神都提不起来,不知道是事情出乎他的意料了,还是因为这段时日他太累了,吩咐所有人打起精神,按部就班的做事后,自己回到了卧房,躺在榻上便沉沉睡去了。
也许真的是累了太久了,一觉醒来,李向看看屋外的阳光,怎么感觉的像是下午一样。起来洗了把脸,推开屋门呼吸一下空气,这才发觉自己肚子好饿。于是背着手溜达着去厨房,想要先找点儿吃的,垫吧垫吧,可惜,还没走几步,就见李府的管家老远就喊着:“少爷,你可醒了,魏先生、孙神医和罗将军可等了好长时间了。”
李向只好放弃了去厨房的打算,吩咐管家给自己找些吃食送到大厅去,便自己先往大厅而去。
进了大厅才看到,这里除了魏征、孙思邈和罗成外,还有好几个人在呢。张方洛这几日一直就在府中,替代罗成担任着府中护卫头领的头衔儿,除了他还有从洛阳回来的杨月萍和在孟津见过的李靖。
李向一看这些人齐聚一堂,马上知道今天的事情又少不了,只好叹口气,微笑着坐在椅子上,叫大家随意。
还没等那几个人开口呢,李靖却第一个张嘴了。
“都尉,洛口仓丢的粮食我没要回来!”李靖有些不好意思。
李向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笑道:“药师兄多虑了,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你一定要不回来的,无妨,只要你能回来就好,我还担心你会因为虬髯客留在他手下呢。”
李靖听李向这样说,心中更是有些羞愧。本来在孟津时自己就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给李向一个交待的,而且张仲坚还打伤了秦琼,这样的事情他既然说出口了,没有办到那就是自己的问题了。谁知道李向却这样说,倒是叫他不知如何接口才好。
李向很清楚李靖现在很为难,一面是十几年的磕头兄弟,一面是意气相投的众位好汉,李靖又是个要脸面的人,事情到了现在的地步,他还真怕李靖钻了牛角尖儿,于是李向起身笑道:“药师兄,你想多了。粮食虽多,但那也是身外之物,没有了再想办法就是,主要是秦将军那边你还要亲自去和他说说看。”
说道一半儿,李向忽然想起虬髯客又道:“对了,药师兄不是去见张仲坚了吗,他现在在哪里?”
李靖见李向给他台阶下,便顺势说道:“哎,别提了,那日我追着他而去,本想着在半路拦着他,将事情就解决了,可谁知道他好像知道我要去找他一样,过了黄河并没有马上启程,而是躲在了一个小村子里,还派人打探消息。等我急匆匆的北上后,他才启程,生生是在我到了马邑之后他才回去。”
说着摇摇头道:“到了马邑,我知道粮食肯定是要不回来了,就根本没有张口,只是秦将军被他打伤的事,我和他说了,想叫他亲自来给秦将军赔罪,哪知道他说他很佩服秦将军,本来也准备再来一次龙门的。可正好赶上刘武周在雁门和窦建德会面,叫他也去,就说过段时间再来。”
李靖说的是事实,可李向却从这件事情中听出了其他的问题。窦建德一直都在河北一带活动,怎么好端端的就跑到了雁门去和刘武周会面了,这两个人可都是日后十八家反王中的佼佼者,难道现在开始已经有什么预谋了?李向很清楚,这种人走在一起,要商量的事情绝对不是小事,再加上又多出一个历史上根本没有在中原活动过的张仲坚,李向都不敢想象他们几人凑在一起会做出多大的事情来。
这时李向早就不再考虑粮食和秦琼的事情了,比起这些,这三个枭雄会面的事情更为棘手。于是李向问道:“药师兄,窦建德一直在河北一带,怎么会出现在雁门呢?是不是刘武周准备和他联手了?”
李靖默然的点点头,他对这几个人的事情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哪怕他们现在就造反呢,李靖也不会动容。不过他担心的是张仲坚如果参与其中,那就有些麻烦了。
一来他不想张仲坚过于热心这些造反的事情,除了武功高强外,实在看不出张仲坚有什么政治头脑,跟那些枭雄混在一起,最后吃亏的一定是张仲坚。
二来,李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去劝劝张仲坚,更加害怕张仲坚如果真的已经深陷其中的话,到时候来邀请他也去参与,他该如何拒绝,这中间还有红拂女这个三妹在,兄妹三人真的有一天反目成仇的话,他该如何自处。
所以李向一问这事,李靖便想到是不是可以通过李向来劝劝张仲坚,毕竟种种迹象表明,李向好像对张仲坚的事情也颇为关心,就是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都尉,不是我自诩聪明,窦建德在河北一带也算是号令群雄的一方霸主了,可他的眼界实在不敢恭维,守着河北几郡的地盘儿,打了两年的官军,到现在依旧还是那么些人马,粮食也是缺的厉害。最近又听说河北大旱,估计今年的收成又要差好多,这次去雁门就是和刘武周要粮食去了。”李靖说出了窦建德的目的。
李向一下子释然了,他漏掉了许多事情,一心只想着这些枭雄在什么时候造反的了,却不曾记得隋末之所以山东河北之地总是叛乱不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这几个地方总是天灾不断,先是大旱,然后是洪灾,最后是蝗灾,百姓们几年都吃不饱饭了,就等着造反吧。
现在窦建德看起来已经没有多少粮食可以供应他手下那些农民军了,这才去找刘武周求援的。
想通了这些,李向倒是不再担心什么,短时间内窦建德还成不了多大气候。于是便笑着说道:“窦建德去找刘武周借粮?刘武周又不傻,怎么会借给他呢,我估计他是白跑一趟了。”
李靖狐疑的看着李向道:“都尉,这次恐怕要猜错了,刘武周还真的答应先借给窦建德一万石粮食了,不过是有条件的。”
李靖一说,李向恍然大悟,他又想的简单了,这些都是什么人,是强盗,而且是有野心的强盗。他们不同于那些占山为王的土匪,他们有自己的政治目标,为了能实现他们的美梦,估计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不择手段才对的。借点儿粮食,换点儿好处这才是正常的。
于是李向摇着头苦笑道:“是啊,是我想错了,一定会借的,而且还会因为这次合作,他们会临时的合在一起,说不定下个目标就是离雁门不远的突厥人了。”
李靖也不得不佩服李向快速的反应,还真如李向所说的,就在他起身来龙门的时候,窦建德已经和刘武周好的成了一个人,而且他们还定下了目标,直接去联络了突厥的始毕,希望能得到始毕的支持,代价就是他们可以帮着突厥一起来攻打隋朝。
从李靖的目光中,李向得到了答案,然后笑着道:“好了药师兄,这些都是他们的事情,和我们没有多大干系,既然来了,就先在小弟这里休息几日,正好小弟也有很多不懂的东西,可以像药师兄请教请教。”
李靖也没打算说完就走,他还指望着李向能够帮他想想办法,劝劝张仲坚呢,便点点头应了下来。
042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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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的事情说完了,李向便看向了杨月萍,这个暗影的第一女将此时正静悄悄的站在大厅的角落里,就像一尊蜡像般,一动不动。如果不是李向一早就知道她的存在的话,估计不会发现那边还有一个人。这就是长期躲在暗处养成的习惯,杨月萍已经深的其味了。
杨月萍之所以会亲自回来一趟是因为她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有人专门雇了一帮好手来刺杀李向,而且洛阳那边已经查出了不下十个人,都是江湖中有名的刺客,其中有一个据说是刺客第一人,刺杀至今从未失过手。她知道有些事情必须当面和李向说才是最好的,便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李向看她的时候,她对着李向轻轻摇摇头,李向便知道有些事情是需要秘密禀报的,便不再看她,而是看向了魏征,估计审那几个人已经有了结果。
果然魏征不紧不慢的便将所有要审问的口供都说了一遍,除去李向已经猜测到的一些外,剩余的消息还真的叫李向有些吃惊了。
魏征最先审问的是那十几个大兴来的商人,问来问去,都是为了钱才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且想要定他们罪的话还真的无从下手。虽然他们的事情听起来就想打一顿,可不管是郝客商的死,还是那些人刺杀李向都和这些人没有直接的关系,说的更可怜点儿,这些人明显就是人家的炮灰,还是无足轻重的炮灰。
这边问不出什么关键的东西,魏征便将重点放在了那个道人身上。无论怎么看,这个道人都是此次事件中最重要的一个人了。可惜道人很有骨气,或者说是已经有些精神不正常了,魏征用了很多手段,得到的只是道人的惨叫和状若癫狂的大笑。
魏征愁眉不展的将这些告诉了李向,其他人却有些嗤之以鼻,这审犯人有那么难吗?说的好像那个道士是块石头一般,审问还能叫犯人笑出来?再严重怀疑魏征审问能力后,几个人蠢蠢欲动的想要去见见那个道士,并且用自己的手段去问问看。
这时不料杨月萍突然说道:“魏先生,那个道士是不是每次一审问的时候便突然间像疯了一样,两眼发红,大喊大叫,有时大哭,有时大笑?”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魏征,魏征点头道:“对,确实如此,每次只要一审问他,他起初冷漠的厉害,一言不发,只要一用刑,就突然间变成你说的那样。一开始我还没有注意,可审了两次后我也发觉不对劲儿了,可找来找去,又查不出原因,这不就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
魏征说的时候多少有些失落,他自认自己并没有多差劲儿,可在道士这里是屡屡碰壁,叫他在这一众人面前有些丢脸。
李向听的好像有些什么想法,可随即又想不出来,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这样的事情一样,可就是想不起来。这时杨月萍又道:“据我所知,江湖上专门有这么一个隐秘门派,从创派时便神秘无比,派中人没有多少武功高手,但他们却擅长蛊惑人心。上至高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只要是他们看上的,有用的,就会用一种神秘的办法,对其施法。”
“施法后,被施法的人便会乖乖的听他们的话去做事情。平时这些人就和普通人一样,可一旦被仇家捉到后,这人立马就变得神志失常,就和魏先生说的情况一样,根本无法从他们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
众人听的大眼瞪小眼,都吃惊万分。李向虽然有些吃惊,但他并没有太过失态,江湖太大,千奇百怪的事情太多了,没见过没听过的实在不算什么,便问道:“你怀疑道士就是这个门派的人?”
杨月萍点点头,随即又道:“即使知道是这个门派的我们也无计可施,遇到这样的人根本不要想从他这里得到东西。”
魏征有些感激的看看杨月萍,不管那个道士是不是杨月萍说的什么神秘门派的,起码他感觉自己并没有在众人面前出丑,毕竟这样的人可能一辈子也遇不到一个,和他的能力无关。
李向又问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审问,毕竟这个道士才是他现在手中最重要的人物,很多关键的信息需要从他这里得到确认。杨月萍摇头道:“我也是很早的时候听师傅说过,其实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个门派的人,而且这个门派已经在江湖中消失很多年了,突然出现本来就是一件不寻常的事情。”
众人互相看看,将刚才想要出头的心思都压下去了。李向微微皱眉后忽然若有所思的自语道:“他会用毒,而且手法高明,这就说明他本人在医术方面有所研究的。再加上一审问就会不由自主的发疯,听起来匪夷所思,可要细想的话就有问题了。一个在用毒和医术方面都是高手的人,难道他自己不会让自己发疯吗?”
李向喃喃自语,其他人不敢打扰,静静的看着。李向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间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笑道:“差点儿就被他骗过去,哼哼。”随即李向才想到自己这是在大厅中,又看到众人诧异的眼光,便笑道:“失态了,我想到办法审问他了。”然后也不管众人的目光,直接叫人去请孙思邈过来。
魏征要张口问问什么办法,被李向示意打住,又问他刚刚最后抓住的那七个搞笑的刺客有什么口供。
魏征一笑道:“那七个人简直都不用审问,刚把他们提溜住,他们就竹筒倒豆子全都说了,什么小时候不学好偷邻居的鸡,拍寡妇的门,长大了跟着不三不四的人偷鸡摸狗了,反正能想到的一下子就都说了。看样子是真的吓坏了,而且对于刺杀的事情也就知道一点点,还是无关紧要的,根本问不出东西来。”
李向对这几个人也没抱希望,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便不再关注,心中还是对那个道士的事情有些期待。
不过魏征犹豫了一下又说道:“虽然七个人说的乱七八糟的事情挺多的,但他们共同提到一个人,就是吩咐他们做事的那个人,他们叫他宗主,具体叫什么他们不清楚,问长相,他们说每次见到人的时候,都是带这个铁面具,说话也冷冰冰的,根本不清楚长什么样。”
李向点头,抓住那七个刺客的时候,李向就判断一定幕后还有一个或者几个重要的人物躲在暗处操纵着这一切,要不就无法解释来刺杀他的这些人都那样草包,根本不可能成事,可偏偏还就派了这么些人来。
既然叫宗主,那就说明这个人一定就是背地里设计事情的关键人物了,现在问题就是无法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来锁定宗主这个人。
说话间孙思邈请来了,他和他的学生们在山上住了几日,将感染了瘟疫的百姓治好后才下的山,刚回来便被李向找来了。
一进大厅看到这么些人在,孙思邈微微有些不悦。他是一个医者,很多时候很反感这样的环境,更加对于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没有好脸色。对着李向轻哼一声,径直走到椅子边坐下一言不发。
罗成这几日和孙思邈相处在一起,也了解孙思邈的脾气,生怕李向生气,便笑着对孙思邈道:“神医,都尉叫你来是因为碰到了一个棘手的事情,估计只有神医能够解决了。”说着看看李向并没有生气,便继续道:“有个人动不动就犯病,本来都尉想问他些东西的,可这样一来,什么也问不出来了,这才把神医请来的。”
孙思邈有个毛病,对于那些不常见的病总是有种上瘾般的兴趣,总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希望从他手中得到治愈。一听罗成这样说,便用眼神去询问李向。
李向点点头道:“确实如此,不过我想先听听先生的说法。”于是便将道士的情况和杨月萍的分析说了一遍,本以为孙思邈会给出些答案,谁知道孙思邈听完也是一筹莫展。他也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而且根本不相信江湖中会有这样一个门派,还能控制别人的思绪,如果真有这样门派的话,那岂不是全天下都是人家的人了。
孙思邈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下可真的叫李向有些为难了。他想了很久觉得一定是什么地方有了纰漏,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人,可就是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候,张方洛突然大惊道:“保护都尉。”随后毫无征兆的一马当先冲出了大厅,对着外边的兵士喊着将大厅围了起来。
众人大惊,李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站起身警惕的看着张方洛。张方洛大叫道:“屋顶上是什么人,既然来了,就请现身一见吧。”
罗成早就到了李向身边,佩剑已经握在手中,目光看向屋顶。
屋外突然间听到细细的一个小声,然后便听到衣袂飘动的声音,两道人影从大厅的屋顶落下,稳稳地站在厅外,随即兵士们哗啦一下便将两人围了起来。那两人也不惊慌,其中一个远远的对着李向笑道:“哟,李都尉,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吗?”
是个甜甜的女声,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有些游离,瞬间看向李向,估计大家心中都想到一起了,难道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和都尉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043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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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匠?”李向远远的看着女子,马上认出是躲身在皇后那里的江湖十怪的那个女子。爱玩爱看就来网↖頂↖点↖小↖说,.
女子呵呵笑了两声,看向那些围着她的兵士道:“李都尉,你就这样招待朋友吗?”
李向再看厅里众人的眼神,立马清楚他们为什么会做出那种表情了,感情是误会了,便挥手道:“好了,不要围着了。”又对长孙无忌道:“怎么,你也不认识她吗?记得当初在越王府的时候,可是你去抓的人。”
长孙无忌仔细看了一下款款走进来的女子,隐约觉得有些面熟,但一时间还真的想不起来。李向解释道:“江湖十怪,不是有一个一直没有抓到吗?这不,人家自己来了。”
长孙无忌了然了,随即又有些担心的道:“都尉,他们可都是江湖人,而且咱们又抓过他们,会不会……”
“无妨,之前我已经见过她了,而且也和越王求情,放过他们了。”李向无所谓的说了一遍,就不再解释什么了。
女子进来看着众人严阵以待的样子,突然有些好笑,便对着李向媚笑一下道:“真没想到,我一个小女子能在都尉这里得到这样的重视,还真的有些好玩呢。”
李向没有接她的话茬儿,而是直接问道:“姑娘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女子居然用起了调侃的语气,这下厅中那些本来就有些乱七八糟想法的人更是对李向和这个女子之间的故事有些期待了。
李向也被说了个大睁眼,他记得上次见到女子的时候可没有今天这样,她是故意的。李向便换了口吻道:“既然姑娘没有什么要事,那就先请到侧厅休息一下,待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再去相见。”
“哟,都尉还防备我一个小女子啊,哎,也难怪呢,这几日出了这么多事情,看来都尉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的,也罢,本来是听着都尉有麻烦,小女子是来看看有什么忙可以帮帮的,现在看来也不受欢迎啊,算了,老五,咱们走吧。”女子口中冷嘲热讽,招呼着另一个男子就要出去。外边的护卫们却没有给他们让开道儿,等着李向发话呢。
李向本来也没有多少想法,想走就走呗,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一下子起身道:“啊,那个姑娘,在下没有那个意思,姑娘既然在屋顶有些时间了,那一定也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如果有什么见教,还请姑娘不要客气。”
女子站住步子,背对着李向问道:“你是真心像我求教咯?”
众人有些反感这个女子的说话口气和态度,都开始皱眉头。李向却一反常态的走到女子身边深深一揖道:“确实是真心求教,还望姑娘不吝赐教。”
女子转过身看看众人的表情,再看看李向弯着腰的样子,轻哼道:“怪不得你们都是些大头兵呢,看看人家就懂得放低姿态,哎,算了,既然来了,那本姑娘就帮帮你们吧。”说完尽然大咧咧的直奔李向的主座而去。
罗成已经忍不住了,直接站了出来,他没敢对女子动手,而是站在了女子和主座之间,正好挡在了女子面前。
女子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他一样,依旧款款想着座位走去。罗成本想挡住她,谁知道人家根本不停步,眼看就要撞上的时候,也不知道女子使了什么手法,只见罗成忽然间脚步虚浮,一弯腰抱着肚子萎靡的蹲在了地上,表情痛苦的捂着肚子,张嘴大口的呼气。
突如其来的变故叫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张方洛和谢映登一左一右来到罗成边上,赶紧往起扶罗成,哪知道罗成稍稍起身就哎呦一声再次蹲下,看样子起身让他更加痛苦。
众人也知道为什么罗成会这个样子,便同时怒目圆睁的看向女子和那个男子,脾气暴躁的已经开口骂了起来。
李向也是眉头一皱,快步去看罗成,孙思邈已经给罗成把脉了。李向过来看着罗成,回头看向孙思邈。孙思邈摇头道:“不碍事,只是不知用了什么手法,看样子像是中毒了。”
李向长出一口气,随即便看着已经坐在主座上的女子道:“姑娘,还请高抬贵手。”
女子却有些诧异的看向李向,不管是刚才进来时对李向说的那些话,还是对罗成暗中使用了些小手段,其目的都是想引得李向生气。小女子的心态有时候很古怪,她见过李向两面了,每次不管她怎么做,李向都云淡风轻的样子,叫她觉得很没意思。
在屋顶上听到李向有麻烦了,她还有些得意,想想自己的本事,眼珠转转,就故意弄出声响,叫下边的人听到,也就顺理成章的出现在这里了。
她的本意是想叫李向求她,她在帮忙,这样也算是还了李向一个人情,毕竟自己的那几个兄弟姐妹现在都已经出来了,李向给越王的那封信起了关键的作用。
哪知道李向还是那种风淡云轻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有在意她。她便有些受不了,这才做起了恶作剧,就想看看李向气急败坏是什么样子。可惜她再次失算,李向居然诚恳的来求她了。
见自己的办法也奈何不了李向,她觉得索然无趣,便噘着嘴嘟囔道:“一点儿意思也没有,给,让他吃上两粒就好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个瓶子扔给了李向。
李向接过后直接递给了孙思邈,孙思邈拔开瓶盖儿,闻了一下,眼睛忽然亮了,随即便快速倒出两粒紫色的小药丸,眼睛的光芒更亮了。女子在上边看着孙思邈的样子,心里也有些猜测,便道:“看来神医之名果然不虚啊,居然能看出我这药丸是好东西啊。”
孙思邈怔了一下,随即将药丸直接喂到罗成口中,这才起身将药瓶盖好,然后有些犹豫了一下,又握了握药瓶,转身走到女子身边,摩挲了一下药瓶,双手递给女子道:“姑娘是祖传的还是有师承?”
莫名其妙的问话叫很多人都弄不清发生了什么,好在李向是知道能够让孙思邈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用这么友好的态度说话的人还真不多,从孙思邈的话中可以清楚,眼前这个女子在医术这方面一定有她独特的地方,不然孙思邈才不会理会她呢。
果然,女子听完孙思邈问话后,微笑道:“神医看出什么了?”
“紫玉冰心丸,江湖中已经失传的奇药之一,也不知在下说的对不对?”孙思邈眼睛没有离开那个小瓶子。
“哈哈,第一次见就能说出名字的,这江湖中大概也就神医一个人了吧。不错,确实是紫玉冰心丸。”女子的回答证实了孙思邈的猜测。
孙思邈做了一个令大家都瞠目结舌的举动,他居然跨前一步,直接伸手将女子的两只手握在了手中,激动的道:“鞠老神医是姑娘的什么人?”
“我去。”李向也吓了一跳,心道:“这家伙难道也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怎么从未见他有过这样的举动,怎么看到了原形毕露了?”
要不是孙思邈在第一时间问出了该问的话,女子估计会再一次用上她那些诡异的小动作,让这个胆大包天的人痛苦万分。
“你认识我师傅?”女子回过神来先从孙思邈的手中拽回了自己的手,跟着问了一句。
“你师傅?”孙思邈眼睛大睁,先是震惊,随即是怀疑,再然后是释然,最后又激动的问道:“师傅,他老人家在哪里,身子可安好?”
李向也懵了,人家姑娘叫师傅,怎么你也跟着叫师傅。罗成这时候已经能够起身了,不过好像心口还有些难受,站在那里皱着眉头捂着胸口看戏。其他人更是好像忘记了刚才的事情,一动不动看着眼前的场景。
女子也有些诧异问道:“师傅他老人家三年前就已经……”
“师傅!”孙思邈突然双膝跪地,嚎啕大哭起来。
变故丛生,把所有人都弄的不知该做些什么了。好在长孙无忌还算清醒,直接走到孙思邈身边道:“神医,此处是大厅,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说吧。”李向也反应过来,挥手叫兵士们都退下,又让大家都坐好,这才对孙思邈道:“神医有什么事情不妨说出来。”然后又看看女子,试探的问孙思邈:“那个鞠老神医是你的师傅?”
孙思邈痛不欲生的被长孙无忌扶到了座位上,艰难的道:“是啊,那是我的恩师,这么多年,我四处行医,就是想寻找师傅的下落,谁知道,谁知道……”孙思邈的话又说不下去了,直接呜咽了起来。
女子也怔住了,怎么突然间好像又多了一个师兄出来啊,怎么回事?她现在估计比在场的所有人都更想知道孙思邈的故事。
跟着她来的那个男子从现身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这时却突然道:“大姐,我们到底来这里做什么事?”
女子回身瞪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对孙思邈道:“师傅是被人下毒害死的,你既然是师傅的弟子,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女子的目光中多了些坚毅和狠毒,直直的盯着孙思邈。
孙思邈听到后身子一震,随即也抬头望向女子,咬着牙呜咽着道:“凶手是谁?”
044神医也有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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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中出现了戏剧性变化,“花匠”女子和孙思邈居然师出同门,而且其中还有些不为人知的旧事,倒是叫厅中所有人都有些八卦了。
“我怎么没有听师傅说过你这个徒弟的事情?”女子好像还是不怎么相信孙思邈说的话,直接问了出来。
孙思邈在短暂的痛苦后,慢慢平复了一下情绪,开始讲述他自己的故事。
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平凡日子。孙思邈上边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下边有两个弟弟,一家八口人靠着不大一点儿贫瘠的土地艰难的生活。
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孙思邈一家孩子全都是从小就体弱多病,前边的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都在四五岁夭折,还有一个姐姐在十几岁时也不幸走丢了,孙思邈成了家中长子。
那时候他已经懂得生存的艰辛,八岁的娃娃成日里受着病痛的折磨,还要帮着父母照顾弟弟。因为家中的孩子一个个死去,父母在村子里的成了大家伙儿避之不及的灾星,都说他们家得罪了瘟神,这才让他父母不能有后。
这样的诅咒在当时那个年代是最为恶毒的,也是最为无奈的。
父母为了让孙思邈和他的两个弟弟活下去,只好举家搬迁进了山中,成了名副其实的独户。也许是山中的空气新鲜,也许是久居山中无法接触到世俗那些险恶的阴谋算计,总之在山中的岁月里,家中孩子再没有夭折的,他和弟弟们顺利的成长到十五岁。
爹娘渐渐的不再担心他们的生命安危了,山中无岁月,爹娘也耗尽了他们这辈子的心血,终于留下了三个后代,相继撒手人寰。在收敛了爹娘后,孙思邈带着两个弟弟依旧生活在山中,这时的他还不知道更大的灾难已经向他们袭来。
山里不知外面的世界,这时候天下已经大乱了,北齐北周还没有顺利交替,南边的那几个王朝也是乱战不止,四处盗匪横行。就在孙思邈他们隐居的山中突然出现了一支乱兵。
之所以说是乱兵,很简单,这支队伍是朝廷的军队,但却是打了败仗不敢回去的军队。这样的军队往往比那些山贼匪徒更加可怕,他们没有纪律的约束,又受过山贼没有的训练,因此这支队伍成了这一带最大的一股土匪。
土匪总要有个匪窝的,他们不敢在人烟稠密的山外聚集,便把大山当成了他们天然的家。不幸的是人家刚好把家安到了孙思邈他们隐居的山里。
在一次打猎中,孙思邈遇到这支土匪,而且还被土匪活捉了,接下来他的两个弟弟和他那个简陋的小家也成了土匪的战利品。在经过一番残酷的审核后,他和两个弟弟成了土匪中的一员。
接下来的两年,孙家三兄弟过上了土匪的日子。当然故事如果就这样结束了,也就没有后来的神医了。孙家三兄弟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百姓口中痛恨的土匪,所以三兄弟私下偷偷商量着要逃离匪窟,回归正常人的生活。于是逃亡计划被提上了日程。
可能是当时的土匪已经接受了他们三人,对他们的看守也没有一开始那么严密了。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三人顺利的逃离了山寨,踏上了逃亡的道路。
三人既紧张又兴奋,在跑了两天一夜后,他们终于累瘫了。不知道身在何处,不知道接下来将如何生存,饥饿和劳累让他们再没有其他想法,直接倒头便睡。昏昏沉沉的不知睡了多久,等孙思邈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脱了一层皮一样,身子不由自己控制,头昏脑涨,继而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孙思邈醒来后发现自己居然在一张木床上,身边有一个白胡子老头儿,孙思邈第一反应是自己已经死了。老头儿见他醒了,便给他一碗药,让他喝了,这才告诉他发生的事情。
孙思邈是幸运的,这个老头儿后来成了他的师傅。老头儿姓鞠,具体叫什么不清楚,反正见过老头儿的人都叫他神医。孙思邈和弟弟那日在山中熟睡后,山里居然爆发了一次洪水,三个人居然都不知道。
洪水过后,他的两个弟弟不知下落,他被洪水浇了一晚上,身体里原先埋藏起来的疾病又重新发作了。幸好鞠神医进山采药发现了他,将他救下。本以为就是一个小小的寒热症,谁知道神医却在孙思邈身上发现了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病症。
神医就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有些惊讶又有些兴奋。各个行业中那些顶尖儿的翘楚大概都有一种通病,那就是越遇到他们不能破解的难题越觉得兴奋,神医也不例外。孙思邈成了鞠神医的实验标本。
孙思邈还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鞠神医便问起了孙思邈的情况。对了,当时的孙思邈并不叫这个名字,父母在给他们几个兄弟姐妹起名字的时候都很有特点。
最先出生的大哥叫孙大庙,据说是父母去一座庙里拜佛求神后才有的,所以名字就成了大庙。后来的几个兄弟姐妹名字就好起多了,孙二庙,孙三庙,依次往下推。到了老四孙思邈这里便成了孙四庙。
听完孙思邈的故事后,鞠神医又详细的问了问他几个哥哥姐姐得病的症状,最后判断出他们家是有遗传病史的,至于是什么病,对不起,鞠神医也不清楚,但人家作为神医就是有那种千难万险吾独往的精神,下定决心一定要治好孙思邈的顽疾。
就这样,孙思邈在鞠神医这里住下了,他又不好意思老是吃人家的,于是开始帮忙采药熬药,渐渐成了鞠神医打下手的药童。这期间鞠神医惊讶的发现孙思邈对于那些繁杂的草药和复杂的制药过程有着天生的敏感,往往只要告诉他一次,他便能记下,甚至有时候还能举一反三。
聪明的孩子总是叫人爱不释手的,在经过了一年多的观察后,鞠神医终于决心要收个徒弟了,孙思邈也没有拒绝。和这个老头儿相处的日子里,他发现了一个新的领域,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
拜师后,鞠神医给孙思邈换了现在的名字,“邈”者,远也。鞠神医还是对孙思邈寄予厚望,希望他将来能够将目光放长远,有自己的志向和理想。
当然日后的孙思邈也不负老师的希望,成为了万人敬仰的一代宗师。
日子一天天过去,孙思邈的病没有好转,但他的医术却是日渐精湛,鞠神医却好像渐渐萎靡不振。一开始孙思邈觉得是自己的病症折磨了这位神医师傅,还特地找师傅谈了一次话,意思就是劝师傅不要因为自己的病愁眉不展。鞠神医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如既往的给孙思邈治病,教学。
开皇三年秋的一日,鞠神医突然将孙思邈找来,告诉他自己要出趟远门给孙思邈找一味难得的药材,回来就可以彻底根除孙思邈身上的病症。孙思邈不做他想,鞠神医这些年也偶尔要出去一段时间,所以孙思邈只当是师傅又要出山采药一样。
可这次鞠神医出去都快半年了,也没有等到他回来。孙思邈有些担心了,他隐隐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儿。当然他在山中这些年也跟着师傅下山去治病,渐渐的在周围这一片也闯出了自己的名声。他决定自己下山去打听一下师傅的消息。
鞠神医是名人,相当于后来的孙思邈,不但百姓们知道,就连当朝的那些达官贵人也清楚。孙思邈没有费多长时间便打听出了一个天大的消息,师傅那次下山居然是被皇帝请进了宫里。
孙思邈傻了,本来还说打听清楚师傅所在后,自己去找找呢,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他进不了宫。可他很奇怪的是,既然师傅是被请去宫里了,为什么师傅不能清楚的告诉他呢,而且走的匆忙,连给谁看病都没有说,这叫他多少有些怀疑。
好在孙思邈已经过了那个年轻冲动的年岁,他一边行医,一边往大兴走,希望自己可以在大兴这座皇城中打听到更多师傅的下落。
于是孙思邈不断的为百姓治病,不断的积累声望,渐渐的他的名头居然赶上了鞠神医,甚至已经隐隐的有些超越了。鞠神医连着几年没有露面,百姓们也渐渐淡忘,将孙思邈当做又一代神医捧了起来。
师傅没有找到,自己却成了新一代神医,这是孙思邈始料未及的。他的心中永远都有那个白胡子老头儿的影子,那个给了他新生命,传授他活下去本事的古怪老头儿。
孙思邈从未忘记对师傅的寻找,从开皇年间一直找到了大业年间,杳无音讯。他没有放弃,只是将它深深的埋藏在心底,直到小师妹的出现。
045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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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匠女听着孙思邈的故事早已泪眼朦胧,师傅的故事她只知道后半部分,这前半部分也是第一次听到。看着孙思邈数度哽咽,想着师傅的音容笑貌,花匠女也止不住大嚎起来,一时间整个大厅中愁云惨淡,倒是叫所有人都唏嘘不已。
也许是将心中那隐藏多年的痛苦发泄出来的缘故,众人都觉得孙思邈和花匠女好像在哭过之后全都变了样子,具体说不出来,但总觉得两人好像多了些慈悲,少了些戾气。
孙思邈讲完后,便看着花匠女,想知道师傅后来的事情。花匠女也不隐瞒,接着孙思邈的故事往下讲。
花匠女的故事已经给李向说过一遍了,只是中间有些事情并没有说起。她被卖到青楼后,受尽了折磨,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逆来顺受的煎熬了几年后,终于把压抑已久的仇恨全都发泄出来,杀了狗官,踏上逃亡之路。期间被一个道士收为徒弟,学了一身本事,替道士养老送终,之后她成了令贪官闻风丧胆的独行侠。
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没有一帆风顺的事情,她也终于在一次刺杀中中了圈套,身受重伤,好不容易跑了出来,却昏迷在半路上。与孙思邈一样,她被那个白胡子老头儿救了。但和孙思邈说的不一样的是,她见到鞠神医的时候,老人家只要一只胳膊,当时的她并不知道老人家的过去。
孙思邈眼睛瞪得大大的,惊恐的看着小师妹,他难以想象自己的师傅为什么突然间会成了一只胳膊的残疾人。
小师妹继续讲,那时的她受伤还是其次,关键是中了一种歹毒的毒药,全身奇痒无比,内里却剧痛难忍。鞠神医当时叫他的弟子去寻一味药材,只有这种药才能控制她体内毒素的蔓延。
说着花匠女看着孙思邈道:“那个弟子并不是你。”
孙思邈点头,他现在已经隐约的感觉到师傅正是那次出山后经历了太多的事故才变成那样的,再有其他徒弟也不惊奇。
药材好不容易找到了,鞠神医给她解了毒、治好了病。这时的花匠女已经有了更加长远的想法,她知道以后再凭借自己的武功去暗杀并不是多么保险的事情。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要想自己活的长久,就必须学会神医的这些本事,关键时候是保命的手段。
所以她好了以后,便求着神医收她为徒,磨了好久这才让神医答应下来。半路出家,又没有天分,所以神医给她选择了最容易上手的一门学问,解毒学。当然要想学会解毒,那就必须先学会认识各种各样的毒药。
于是这个命运坎坷的女子慢慢的学会了各种毒药的配制,各种解药的制作,当然她也必须要亲身试毒才能有最直接的收获。
三年中她受过毒药的煎熬,也恶作剧的和自己的那个师兄比试过很多次,就这样日子转瞬即逝。直到有一天,师傅把她叫来,告诉她师傅被人下毒了,估计命不久矣,她才大惊失色的追问是谁下的毒,解药怎么配制。
师傅没有说,只是叫她赶紧离开这里,这里已经很不安全了。她不走,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给师傅解毒,师傅摇头告诉她,下毒的是个高手,一时半会儿是解不了毒的。
师傅说的没错,她确实束手无策,她学的那些东西根本没办法祛除师傅身上的毒药,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师傅毒法身亡。
故事很短,但听到的人都有些可惜,一代神医最后还是死在了毒药上,这难道就是命运吗?
孙思邈已经站了起来,目眦尽裂,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握着,刺破了手掌,鲜血顺着掌纹一滴滴落在地上浑然不觉。
“收敛了师傅,我想去找找出门多日的师兄,可遍寻不见,最后我只好自己上路,不过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杀害师傅的凶手,将他碎尸万段!”花匠女这个时候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着。
那之后她在寻找仇人的路上不断的救下了几个命苦的孩子,这就是后来的江湖十怪,可她却迟迟没有找到仇人的下落。
知道有一日他们去江都刺杀一个当朝高官时,才无意中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也正因为这个秘密,她终于知道了那个仇人是谁!
“是谁?”孙思邈几乎是吼出来的。
花匠女没有说话,倒是一边的李向慢慢说道:“如果猜的不错的话,应该就是你那个师兄吧。”
花匠女有些吃惊的看向李向,众人也猛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随即默默的点着头。孙思邈看到小师妹的表情就知道李向猜测的不错,凶手就是那个他从未见过面的师弟。
花匠女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道:“对,就是他,那是个禽兽!”
“他在哪儿?”孙思邈再次大吼道。
“我追了他两年,先后刺杀他数次,都被那个贼子侥幸逃脱了。他身边有很多人保护,而且他的身份也不一般,所以至今仍未报了仇。”花匠女有些失落,不过随即她又大笑道:“皇天不负有心人,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这次终于跑不了了,我要亲手宰了他!”
“还有我!”孙思邈充满血丝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师妹,居然也说了这么一句。
罗成早就忍不住了开口说道:“这样的恶贼人人得而诛之,欺师灭祖,禽兽不如。姑娘,你说他在哪里,某也要见见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花匠女对着罗成轻轻一揖表示感谢后却将目光看向了李向。
众人吓了一跳,李向?不可能吧!再说年纪也差太多了。孙思邈也愣住了,怎么可能是李向呢?
李向自己倒是没有惊讶,随即微笑道:“真的是他?哈哈,那这次可算是我也做了一件善事了。”
两人打着哑谜叫一众人都有些急躁了,罗成更是叫道:“都尉,你们说什么呢,怎么回事,倒是快说啊!”
李向耸耸肩道:“还是叫这位姑娘说吧,这个恶贼现在已经被咱们抓住了。”
孙思邈有些茫然了,他再次看向师妹,希望得到求证。魏征突然拍手道:“原来是他啊!哈哈,真的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啊。”
越来也多的人好像知道了是谁,可孙思邈就是想不出来还有谁。花匠女点头道:“是啊,该来的终究会来,这一次他躲不掉了。”又对着李向道:“求都尉将那个贼子交给我们师兄妹处置,以告慰师傅的在天之灵!”说着盈盈拜服在李向脚下。
这是这个高傲的女子第一次对李向跪拜,也是她第一次诚心求告。孙思邈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但他却毫不犹豫的跟着师妹一起跪拜李向。
李向赶忙扶起两人道:“没问题,本来我就想从他口中得到一些消息的,可惜一直没有办法,正好你们三人同出一门,相信你们一定有办法让他开口的。只是我有个不情之请,在处死他之前,麻烦两位可以帮忙问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龙门,他们说的那个宗主到底是谁?”
“可以!”花匠女点点头,孙思邈依旧一无所知。
李向对着魏征道:“去把他带上来吧,我倒要看看这个冥顽不灵的家伙还有什么依仗!”
魏征下去了,厅中的众人再次坐下,等着看看一会儿要发生的事情。
李向这时微笑着对孙思邈道:“神医,尊师的事情马上就有个结果了,希望你不要太激动,坐下来,一会儿事情就会真相大白了。”
孙思邈心神激荡,多年的那些往事再次回忆起来,往事历历在目,叫他如何能够平静。
李向叫人又给花匠女和那个同来的男子搬了把椅子,三人这才坐下,不过看样子,师兄妹两人都有些紧张。
是啊,多年追凶,现在就是最后一步了,搁谁也不会不紧张。
大厅安静的有些吓人,许多人知道凶手是谁,可还有许多人依旧没有头绪。这样安静的等待了半柱香时间,厅外响起了镣铐的声音,由远及近,几个人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魏征走在前边,两个兵士押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走在后边。
众人仔细看了半天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啊,怎么可能是他呢?
进到厅中,孙思邈和花匠女早就站了起来,可还没等他们说话,罗成却先一步冲到了那人面前,一把揪住他的囚衣怒吼道:“原来就是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欺师灭祖在线,散播瘟疫在后,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那人惊恐的看着罗成,不知道是心中的秘密被人说破了,还是被罗成的样子吓坏了,居然浑身颤抖起来。
“是那个道士!”有几个人已经开始惊讶的议论起来了。
李向喝止了罗成的冲动行为,朝着孙思邈道:“不要激动,去问问看吧,我也很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都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花匠女这时却没有刚才那样的冲动了,看看孙思邈,轻轻点点头,两人联袂来到了道士面前。
046神医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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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站在大厅中央,并没有多少表情,除了刚刚被罗成吓了一跳后,就闭着眼睛不再看人。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孙思邈上下打量着这个从未见过的人,身材颀长,面目俊朗,虽然在牢中一定接受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刑法,但看上去依旧还是有些仙风道骨的。再看看他那几根修长的手指,孙思邈认定这个人如果真的是师傅的弟子,那他的医术也绝对不可小视。
花匠女静静的站在孙思邈后边仔细的看着道士的那张脸,蓦的她突然开口道:“师兄,难道见到师妹了,你还不睁眼看看吗?”
声音不大,但却像有魔力一般,道士浑身居然不再然的颤抖起来,眼睛猛的就睁开了,直直的盯向声音的出处。
“你,你……”道士开口了,手指颤抖着指向花匠女。“你是悠悠?”
“难得师兄还记得小妹的名字啊!”花匠女悠然一笑,顿时满室生香,谁也没想到这个美丽的女子笑起来是如此的沁人心脾。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道士已经方寸大乱了,他慌了!
花匠女依旧风淡云轻的笑着,绕着道士转了一圈儿,咂咂嘴道:“哟,看看,师兄怎么混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当年风流倜傥的美少年哪里去了,师傅口中的好徒弟又到哪里去了。”
道士张张嘴,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
“师傅当年对你多好啊,可你呢,连师傅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你还配当他的徒弟吗?”花匠女突然间声音陡然升高,一字一句的怒斥着。
“我,我……”
“不要告诉我当时你迫不得已,不要告诉我师傅中毒的事情你不知道,也不要告诉我师傅口中的那个凶手不是你!”花匠女突然爆发,一只手在道士的脖颈处轻轻拍了一掌。
“啊!”道士猛然间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随即抽搐着委顿在地。
李向吓了一跳,这个女子也太着急了吧,什么都还没问出来呢,直接就要杀人了!
“住手!”李向和魏征同时大喊道。
随即李向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重了些,继续道:“那个,不要杀,问清楚再说。”
花匠女又是嫣然一笑道:“都尉多心了,小女子哪能叫他如此便宜的死去呢,只不过用了些小手段而已。”又慢慢蹲下身子笑意盈盈的对着道士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似曾相识啊?没错,当年师傅中的就是这种毒,当时我束手无策,眼睁睁看着师傅就那样离我而去。”
她笑的更加灿烂了,“好在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终于知道了这是个什么毒药,所以现在我也叫你尝尝师傅当年的痛苦。”
话是笑着说的,可没有一个人认为这个看上去美的不可方物的女子是在说一件可有可无的小事,这是报复,或者叫做收债。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仅此而已。
“啊,啊,啊……”道士已经难受的在地上来回打滚儿,他身上带着重逾十几斤的铁链,却不能阻止他双腿乱蹬,他的样子叫所有看到的人心惊胆战,同时对与花匠女的手段更是莫名的有种恐惧。
孙思邈并没有阻止,也没有躲闪,依旧毫无表情的看着满地打滚儿的道士。
“求,求求你,给,给我,个痛快吧!”道士开始含糊不清的求饶了。
“痛快?”花匠女哈哈大笑道:“你在下毒害师傅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你在散播瘟疫的时候难道不清楚那些得了瘟疫的病人也会痛苦吗?”
罗成这时候才觉得刚刚自己想要杀了道士的手段是多么的小儿科,相比人家简单的一招,自己实在是太心善了。
“我,我也是不得已啊,啊啊啊!”道士没有了原先的高傲,换成了歇斯底里的嚎叫。“都是宗主的意思,我,我就是个打下手的,啊啊啊!”
“宗主是谁?”李向连忙问道。
道士却没有力气再回答了,奄奄一息的他突然间抽搐了记下,渐渐不动了。
“快,快把他救过来!”李向急了,好不容易有个线索,可千万不能就这样断了。
谁知道花匠女冷笑道:“都尉不要急,千万不要被他骗了,他这是装死呢!”说着话,笑盈盈的再次蹲下道:“师兄啊,你们师出同门,难道你非要叫我用上些手段,你才能好好说话吗?”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副薄薄的手套带在手上,又拿出一个小瓶子,拔开盖子道:“师兄,你要是还装死的话,我手中的麒麟粉可就要用在你身上了。”
话音刚落,就见地上的道士突然间身体一直,蹭的一下便弹出了好远,然后不知怎么回事便站了起来,这下连罗成都惊住了。能够不用双腿的力量,凭借着腰腹直接从躺着一下站起来的人,身上没有高超的武艺谁信?
“围住他!”罗成第一时间发出了命令,张方洛和几个还在大厅外的兵士呼啦一下子便将道士围了起来。
李向惊讶于花匠女细微的观察,另一方面更加震惊道士居然深藏不露,是个武功高手,要不是被花匠女揭穿的话,任由他在牢中,说不定什么时候人家自己就跑了,道士将所有人都骗了。
“你个臭**,道爷怎么就得罪你了,你不依不饶到底想要知道什么?”道士彻底撕去了伪装的外衣,破口大骂起来。众人看他的样子并不像是中了剧毒痛苦不堪。
孙思邈却在这是说话了,“你既然是师傅的弟子,自然知道师傅的训诫,贵贱贫富,普同一等,勿避险恶,苍生大医。”
声如洪钟,铿锵有力,如醍醐灌顶般重重的落在所有人的耳中。
“你,你又是谁?”道士也懵了,怎么又出了一个叫师傅的人。
“我是你的师兄,孙思邈!”
道士想要说什么,可张张嘴却又没有说出来。他很想反驳一下,可听到孙思邈的名字后,自觉的闭嘴了。孙思邈现在的名声已经可以和上一代神医,他的师傅齐名了,他很清楚这样的人心中只有医术,只有苍生,他无法和人家同日而语。
“怎么,难道你还要执迷不悟?做过的事情难道连说出来的勇气都没有吗?师傅是坦坦荡荡的人,怎么会选你这样一个藏头露尾,毫无担当的人做徒弟呢?”
孙思邈义正言辞,正气凛然,居然让道士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这种感觉只有当时跟在师傅身边的时候才有过。
花匠女也愕然了,孙思邈现在的样子像极了师傅当年教育他们师兄妹的时候,那时候她还很捣蛋,每次犯了错误,师傅都是这样的口气。一瞬间她的眼中再次饱含泪水。
“我,我也不愿意啊!”道士好像被抽掉了最后一丝力气,再次颓然的倒在地上,居然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这倒是叫所有人都大大的惊讶起来。
花匠女想要再次走过去,被孙思邈拦住,然后孙思邈一步步走到道士面前,蹲下身子道:“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能理解你,憋在心里这么多年,你一定很痛苦吧,说出来,你就会好受些,说出来,你就不会再被痛苦煎熬了,说吧,我听着。”
道士的眼睛突然间好像清澈了许多,嘴微微张开着,然后看到一股浑浊的口水从嘴角落了下来,再然后居然慢慢说了起来。
“我去,他居然会催眠?”这是李向看到这一切后第一反应想到的。
众人也惊讶于孙思邈的本事,冥顽不灵的凶徒居然被孙思邈几句话就打动了。
花匠女吃惊的看着孙思邈,忽然她感觉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本事和孙思邈一比简直逊到家了。
“师傅是被我害死的!”道士一开口就说出了所有人猜测的结果。
“如何害死的?”孙思邈继续问着。
“师傅每日早间都有用山泉水沐浴的习惯,我将毒药分成了许多份儿,每日在沐浴的水中放上一分儿,慢慢的将毒性侵入他的身体,积少成多,最后毒性发作,再无救治的可能。”道士面无表情,声音平淡的说着。
“为什么要害师傅?”孙思邈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道士仿佛很痛苦,眉头微微皱着,张张嘴却没有说话。孙思邈忽然缓缓的说道:“别怕,慢慢说出来,我会帮你的,没有人能伤害你。你有顾虑,你在害怕有人抱负你,对不对?”
道士点点头,茫然的目光看向孙思邈。
“好,不要怕,我会保护你,那些人不会知道你说的话,来告诉我,你在害怕谁?”孙思邈诱导着。
李向看到现在就差上去亲孙思邈一口了,人才啊,这个年代就有这么牛的催眠术了,太特马牛了!这是催眠的祖宗啊,哈哈。
李向激动的浑身颤抖,这样的人才为他所用,实在是大杀器啊。
道士依旧在犹豫,不过过了会儿好像下定决心一样,再次看向孙思邈,孙思邈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重重的点点头。
道士长长的出了口气道:“皇帝!”
047怀璧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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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全部是震惊!
这个道士的背后居然是皇帝!
厅中大部分人都站了起来,为这个道士的话惊的不知所措。魏征回头看看李向,却发现李向皱着眉头在深思。
“哪个皇帝?”孙思邈的问话更是让大家有些纳闷儿了,皇帝还有哪个?这不是大不敬的问话吗?找死啊!
谁知道道士的回答更是奇葩:“还能有哪个皇帝,当然是当今圣上萧皇帝。”
啪,噗通,噗嗤……各种声音随着道士的回答吩咐响起。茶杯掉了,人倒了,笑声起来了。
当今圣上姓杨,就连普通的老百姓都清楚的事情,怎么这个道士好像不知道一样,还说了一个什么萧皇帝,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根本就是个傻子。
自由三个人没有动静,李向的眼珠忽然闪了一下,魏征静静的听着,孙思邈则是点点头很是相信。
“他为什么叫你毒害师傅?”孙思邈没有理会周围的人,继续问着。
“师傅不答应陛下的要求,陛下便杀了他。”
“什么要求?”
“陛下知道一处宝藏,本来已经找到了,可谁知道那处宝藏在一个山洞里,而且里面有机关,到处都是毒气,需要师傅配药才能穿过毒气,可惜师傅不答应。”道士的话总是能叫所有人惊讶不已,这都不知是第几次了。
从杀人引出了皇帝,还是个不知道哪里杜撰出来的,然后皇帝有引出了宝藏,最后还能回到那个鞠神医身上,实在是一波三折。
孙思邈没有继续问下去,他起身看向李向。聪明人很多,但很多聪明人都是小聪明,一旦碰到真正需要聪明的时候,就变得不再聪明了,就像现在。
听到宝藏的事情,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他们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忘记了那个道士先前说的话他们是不相信的,但对宝藏的事情却深信不疑。见孙思邈在关键时候却不问了,都有些着急,居然催着孙思邈继续发问,最好问出宝藏在什么地方。
魏征是聪明人,他不发言。孙思邈是聪明人,他没有问。李向是聪明人,他笑笑看着孙思邈道:“多谢神医了。”三个人好像有默契一般,至此不再替关于宝藏的任何事。
花匠女好像并不关心宝藏的事情,而是走到孙思邈身边轻声道:“师兄,师傅被贼子害死,师兄觉得该如何处死这个恶毒的家伙?”
孙思邈有些为难了,如果没有皇帝的那回事,如果没有宝藏那回事,他现在完全可以将这个道士交给师妹去处置,他也相信师妹有一万种方法叫这个家伙惨死。可现在好像道士的命运已经不掌握在他们师兄妹手中了。他的眼神看向李向,询问着意思。
李向叹口气,随即道:“好了,今日的事情太多,大家也都累了,你们先下去休息吧。魏征,罗成和神医师兄妹留下,其他人出去吧。”
大家愣了一下,有几个人也反应过来了,一拉身边还有些懵的人,慢慢都退了出去。
花匠女不解的看看李向,再看看师兄,好像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可她怎么偏偏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呢。
人们出去了,李向又叫人给跟着花匠女一起来的男子安排了去处,这才起身对着孙思邈道:“神医好手段,真的是大开眼界啊。这样吧,一事不烦二主,还请神医帮忙继续审审这个家伙吧。”
孙思邈点头,他知道现在自己已经不可能脱身了,谁叫他问出了一些不该问的东西。
花匠女还想继续听,谁知孙思邈却道:“师妹,后边的事情和师傅没有多大关系了,你也先去休息吧,师兄保证在问完后,将这个败类亲手交给你处置。”说完看看李向。李向也马上道:“对,还有些问题都和尊师无关了,问完了,我会将他交给你的。”
花匠女觉得不对,再看看师兄在这里,倒是心里放心了不少,最后还是对李向道:“都尉,虽然这次是你抓住了这个家伙,我承你的情,但你要是私自放掉他,或者不愿意杀他的话,到时候可别怪我翻脸无情。”说完还举举攥紧的小拳头示威。
李向笑了,江湖儿女还真的是直爽的要命,他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花匠女对着孙思邈微微一笑说句“辛苦师兄了。”这才款款走了出去。
厅中只剩下三人和那个瘫在地上的道士了。李向再次对着孙思邈抱拳道:“多谢神医成全。”
孙思邈面无表情的道:“我不想掺和你们这些人的事情,说在前边,不管问出什么来都和我无关,我也是左耳进右耳出,日后也别找我麻烦,就当今日的事情没有发生过,答应我就帮你问,不答应我现在就走。”
“答应,答应!”李向忙不迭的陪着笑答应下来。
魏征依旧一言不发,但他很清楚待会儿问出来的东西一定是骇人听闻的,他都不知道为什么李向会让自己留下来,这样的事情他都不想去掺和。
“都尉,要不把辅机也一起叫来?”魏征试探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李向微笑的看着他道:“算了,辅机马上就要去晋阳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不要打扰他了。”李向给出的解释相当合理,但在魏征听来怎么忽然觉得李向多少有些变化呢。难道真的是因为担心辅机去晋阳怕麻烦吗?还是说……算了,他不愿意往下细想了。
三人很有默契的来到道士身边,李向和魏征继续坐着,孙思邈自己发问。
“告诉我,你说的萧皇帝是谁?”
“萧皇帝就是萧皇帝,大梁的皇帝啊!”道士的话不出三人所料,这个萧皇帝就是多年前西梁的建立者萧詧,后世称为梁宣帝。
“你怎么会是他的人,你的年纪也不大,怎么可能见过他,他应该早就死了吧。”孙思邈很会发问。
“谁说我见过他了,我说的是他的子孙,现在的皇帝。”道士的话充满了歧义,可听上去好像又很合理。
李向眼睛一眯忽然问道:“那现在的这个皇帝是不是叫萧铣啊!”
“你大胆,连皇帝的名字都敢说出口!”道士突然间愤怒的盯着李向看,但马上就问道:“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语气中有警惕又有害怕。
“不怕,不怕,他是我的人,不会害你!”孙思邈及时的安抚了道士的情绪。
“说说萧铣的事情吧。”李向直接问道。
“我,我不知道!”道士犹豫了一下给出了答案。
孙思邈轻哼一声道:“怎么,难道你还在害怕吗?我告诉你,萧铣不在这里,他也管不了这里,你尽管说吧,我保护你!”
道士好像非常相信孙思邈,慢慢的吞吞吐吐的说出了他和萧铣的故事。
原来当年杨坚宫中的一个妃子染了重病,而且是奇症,御医都束手无策。这个妃子又是杨坚私下非常喜爱的一位,他便四处寻找名医,便打听到了鞠神医,之后便派人去请。可鞠神医是个世外高人,根本就不愿意入宫治病。后来三番四次之后,杨坚也生气了,皇帝的命令都有人推三阻四,这还成?
于是便派了兵去请,当然鞠神医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对抗的过朝廷,于是他就告诉孙思邈自己出外采药去了,提前找到那个带兵的将领,说是愿意去宫中,就这样跟着进了宫。那个妃子的病确实很奇怪,以鞠神医的手段,一看就知道是有人下毒的缘故。
可在宫中这样的事情最好是不要说出来,要不然自己就性命难保了。所以鞠神医只是开了几个药方,嘱咐太医如何用药,便请皇帝放他出宫。皇帝哪能轻易放他走,便问他病因。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最后鞠神医只好选择了悄悄告诉杨坚事实。
这下好了,那个毒害妃子的凶手最终没有查出来,可他却倒霉了,一出宫便被人追杀,后来实在躲不了了,被人砍了一臂,这才放过。
也该事情找到他,重伤之下,鞠神医莫名其妙的被人救走了。等他伤好的差不多才知道救他的人姓萧,是江南一个名门。他本以为这是一次偶然的事情,谁知道从此他便被人家盯上了。
直到有一日他偷听到人家是准备用他的医术去盗取某处宝藏时,他才意识他自己成了人家的目标。于是他偷跑了,一路上并没有见到追他的人,他也就渐渐放松了警惕。
谁知道半路上他就见到了道士,道士当时还是个孩子,而且楚楚可怜,据说是家中遭了匪,孤苦无依。鞠神医便发了善心,带着这个孩子回到了原先的山中,那时孙思邈已经出山寻找他去了。
就这样这个孩子成了神医的第二个弟子,慢慢的神医发现这个孩子又是一个好苗子,便把自己的本事悉心的传授给他,这就是道士现在有各种神鬼莫测的手段的原因。
后面的故事很老套,道士本身就是萧铣的人,只是派到神医身边的卧底,来学他的本事的。等本事学好了,萧铣的命令就来了,杀掉神医,道士回去替萧铣取出宝藏。
048李向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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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和魏征听的直摇头,这个萧铣还真能沉住气,用了几年的时间就为那个还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宝藏,真可谓用心良苦了。
当然故事还没有结束。
道士对神医也有了一份说不清楚的感情,另外和神医接触的时间久了,他也清楚神医的本事,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神医,确实难度太大。可萧铣那边的命令又不得不完成,他只好用了一种毒药,这种毒药是神医都不曾破解过的。
就这样神医死在了自己弟子手中,悬案到了今日才算是了结。
孙思邈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可他再也问不下去了,对着李向抱抱拳,径直走了。
李向理解他,点点头,剩下要问的话也和孙思邈没有多大关系了。
“后来呢?你回去后真的找到宝藏了吗?”魏征也忍不住好奇心问道。
“找是找到了,可我不敢去打开。”道士有些委屈的说道:“当时想到了师傅就是因为有着破解毒药的本事,才会最终死不瞑目的,我要是把宝藏取出来,估计我也活不成了。”
道士还是聪明的,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手段对于萧铣这样一个他深知本性的人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儿。
魏征吸了口气又问道:“那宝藏现在还没有被挖出来吧,它在哪儿?”
道士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回去说师傅根本没有本事破解毒雾,所以我也没学会,皇帝就没有再问我。”
魏征不无失望的看看李向,倒是李向好像根本不关心宝藏一般,直接问道士:“你为什么一直叫萧铣皇帝呢?”
魏征一想也是啊,当今杨广还在,隋朝也没有灭亡,为什么这个家伙口口声声叫萧铣是皇帝呢。
“皇帝就是皇帝啊,我们一直都这样称呼他的。”道士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叫惯了。
“他什么时候成了皇帝的?”李向追问。
“好几年了,当时我还小呢,他就是皇帝了。”道士的话让李向不由得对萧铣刮目相看了。
一个隐忍多年,暗地里早就称皇帝的人,居然在大隋一统天下的时候没有被发现,还经历了这么多年,依旧没有暴露,这就是本事。
“那这次也是萧铣派你来龙门散播瘟疫的?”魏征问起了最近的事情。
“不,不是的,这次我们是来刺杀李向的。”道士又给出了另外一个答案。
“那为什么你会想到散播瘟疫呢?”魏征有些不解。
“很简单啊,宗主说李向不是那么好杀的,他想通过散播瘟疫的办法逼李向自己出来,到时候找机会在对李向下手。”他说着话看着李向,却因为意识受限根本不知道面前之人就是他要刺杀的对象。
李向看看魏征,魏征皱着眉问:“宗主又是谁?他现在在哪儿?”
“宗主就是宗主,是皇帝身边的人,很亲近的那种,具体叫什么我也不知道,他总是带着面具。”道士的话验证了山上抓住的那个人的口供。
“他现在在哪儿?”魏征急切的问道。
“就在龙门啊,和我们一起来的。”道士的话说完,突然间眼睛瞪得溜圆儿,然后紧张的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发出“嗬嗬”的声音,随即嘴角边儿开始流血,然后四肢乱抖一气,倒在地上不动了。
魏征和李向都张大嘴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刚才花匠女的毒发作了?
正当两人要检查一下时,就听见大厅房梁上发出了冷冷的笑声:“哈哈,没想到啊,李向你居然能够探知这么多秘密,好的很,不过你也就能知道这么多了,而且很快你就会和他一样,带着秘密去死了。”
魏征傻了,厅中怎么还会有人?李向倒是从震惊中清醒了,随即抬头道:“如果猜的不错的话,阁下就应该是那个宗主了吧,既然来了,那就现身一见吧。”
果然那个声音传出来的房梁上突然跳下一个黑影,全身黑衣,面上带着面具,手中握着长剑,不丁不八的立在李向和魏征面前,冷冷的看着他们。
李向忽然笑道:“好手段啊!到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道士会自投罗网来送死,为什么山上的那个轻易就被抓到了,为什么来刺杀的三路七个人都是那样的草包,甚至这场预谋的瘟疫问什么会突如其来的就没有下文了,这些都是阁下的手段吧。”
“哈哈哈!”黑衣人再次大笑道:“不愧是自称神仙子弟的李向李都尉啊,没错,你猜的全部正确,那些人都是诱饵,或者说是棋子,他们都是我故意放出来送死的,只是为了叫你放松警惕的。怎么样,现在我已经站在你面前了,就说明我的计划成功了。我的目标其实一直只有一个,就是亲手杀了你!”
魏征后悔了,刚才明明那么多人在大厅,他们却担心宝藏的秘密被更多的人知道,就把他们全都赶走了,现在好了,只剩下两个手无寸铁的书生文人,虽说会个三脚猫的功夫,那哪能和这个黑衣人比啊。
李向心思急转,再想着应对的策略,面上仍然保持镇定,不急不慢的道:“难道你真的觉得你成功了吗?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就把所有人都撤掉,任由你来去自如吗?难道你没觉得这是一个圈套,专门是为了引你现身吗?”
李向的几句反问倒是把黑衣人震住了,他一时间非常警惕的搜索了一下大厅四周,再确认并没有其他人在时,便更加嚣张的笑道:“不管你想用什么手段来保命都已经迟了,现在没有人能救的了你,别怪我,我也是奉命行事,下辈子你最好不要再生在乱世了。”说完话,黑衣人迅速朝着李向刺来一剑。
李向知道自己今天可能真的无法幸免了,天时地利都在人家那边,自己还把所有的护卫都撤了出去。也罢,虽然来这一世也短短的只有一年多,可这一年叫他体会到了许多从未有过的生活,也算值了。就是还没有和心爱的无忧成亲,还没有与那个强悍的李世民过招,自己就早早的离开了,多少有些不舍。
说时迟那时快,李向眼睛都闭起来了,甚至身体都已经感觉到剑气带来的剧痛了,突然魏征大喝一声直接抱住了黑衣人的胳膊大叫着:“都尉快跑。”
李向愣住了,魏征这是用他自己的命在换自己的命啊,他一时间犹豫了,是留还是跑?千钧一发之际,黑衣人剑路不改,胳膊好像可以伸长一样,猛的将魏征抱住的胳膊往前又刺出了一些,李向明显感受到自己的左胸凉嗖嗖的被刺穿了。
魏征这时也不要命了,大叫着:“保护都尉!”
李向这时才发现疼的要命,身子已经哆嗦开了。黑衣人抬起脚将魏征直接踹飞了,跟着手中剑再次前刺。李向知道这回彻底的完蛋了,一定死翘翘了。他最后一眼看向魏征,模糊中看到魏征蜷曲着身子倒在一边,痛苦的挣扎着,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黑暗中,李向见到了那一世的父母妹妹,见到了自己追求的那些女友,见到了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几个好兄弟。突然又看到杨广冷笑着对自己说话,萧后的视而不见和锦云的哀嚎,无忧歇斯底里的哭泣,祖父老态龙钟的面容,父亲泪眼连连的失望。
程咬金的怒骂,罗成的咆哮,长孙无忌的叹息,魏征的不舍,还有那个没有好脸色的师傅陈莹莹,带着得意笑容的李世民,冷漠的李靖和铁塔般的虬髯客。
还有好多自己熟悉不熟悉的人,全都一个个依次来到自己的面前,仿佛是葬礼上最后一次瞻仰遗容一般。
对了,自己死了,死在了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手中。还有那把明晃晃的剑,好像就插在自己胸口上,胸口到现在还痛彻心扉。
一感受到疼,李向便忍不住了,那是真的疼啊,疼的他只好大叫起来。
“醒了,醒了!”李向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叫着,模模糊糊再次失去意识。
等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三日后的午后了。
他睁开眼睛,看看环境,是躺在自己的卧房中,旁边无忧趴在床榻上睡着,屋中静悄悄的。李向回想了一下昏迷前的事情,估计是被人救了回来,自己还没死。
他长长的出了口气,带动着伤口撕心裂肺般的疼,不由的又哼唧起来。这下把无忧惊醒了,看到李向睁开眼了,无忧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泪水傻傻的笑着。
李向不由得满心感动,也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泪水模糊了双眼。
“观音婢,辛苦你了!”李向张张嘴才发现自己居然只说出了这几个字,也许这才是他心中最想说的话吧。
“傻瓜,只要你没事,再辛苦也值得!”无忧高兴的用指头戳在了李向脑门儿上,随即乐道:“饿了吗?几天没有吃东西了,我给你去准备。”说着起身就往外跑。
李向用力说道:“别走,我不饿,陪我说说话。”
无忧脚步停住了,随即转过身看看李向,又笑着回来,坐到榻边,拉着李向的手道:“哎,一天到晚忙的时候想说说话都不行,现在倒好,你不忙了,想说话了,却受伤了。”
李向微笑道:“难得有时间好好说说话,受伤也值得。”
“你真傻!”无忧喃喃的道,然后温柔的将李向的手掌贴向她吹弹可破的脸颊上。
“观音婢,我们定亲吧!”李向道。
“什么?”无忧明显愣了一下。
“我说我们定亲吧!”李向又说了一遍,看到无忧惊喜中带着惊讶,解释道:“这次受伤让我想了很多,也梦到了好多。我不想因为乱七八糟的事情耽误了我们自己的事情,如果可以,我想和你早日成亲,也不枉我和你相识一场。”
无忧傻傻的看着李向,无声的眼泪慢慢爬满了脸颊。
“我说的是真的,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有些事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完的,为什么要用那些做不完的事情耽误了我们的好事呢。这几日虽然我没有醒来,但我在梦中见到了很多人,可最让我放不下的就是你了,我不想再有下次危险的时候,我们还没有在一起。”
“都听你的,但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许再这样大意了,你要不在了,我也不活了!”无忧带着泪水的笑脸越发灿烂了。
049筹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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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的伤很重,当时黑衣人的剑已经刺穿了李向的左胸,如果不是有魏征奋力一挡的话,估计直接就会刺穿李向的心了。好在黑衣人的剑刺在了李向怀中的暗影腰牌上,改变了方向,斜着刺穿了李向的肺。就这样还是孙思邈和花匠女两人合力救治了整整半天才堪堪将他救过来。
李向昏过去一刹那,黑衣人还要再补上一剑的时候,花匠女和那个一起来的男子出现了。花匠女本身就对李向三人秘密商议的事情有所怀疑,她怕李向真的将杀害师傅的凶手放走,便出去转了个圈儿,找到自己的帮手再次回来偷听的。
谁知道刚到听门外便听到了魏征大喊保护都尉,他们两人便第一时间冲了进来。有了两人的纠缠,黑衣人没有找到时机在对李向下手,而且越来越多的人赶来,黑衣人只好选择撤退。
花匠女和同伴追了出去,可明显功夫不如那个黑衣人,没一会儿就看不到人影了。
等再回来就看到孙思邈在抢救李向,她觉得这件事情是由自己而起的,便也办这个号孙思邈一起救治。
罗成已经和张方洛带着兵士开始全城搜捕了,因为城门还没有放开戒严,所以黑衣人很可能还在城中。
李向昏迷的三日,龙门城被罗成他们翻了个底儿朝天,没有找到黑衣人的踪影,倒是找出不少各个势力安插在龙门的眼线,也算是无意中的收获吧。
可黑衣人下落不明,最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潜在的隐患。所以魏征便及时布置大量的兵士进驻都尉府,开始加强防备。期间皇后那边也派人过来探望李向,还送来四个大内高手,保护李向的安危。
倒是好久不见的锦云公主也跟着来了,然后就住着不走了。
李向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请孙思邈和花匠女一起配制瘟疫的解药,并且发放给百姓,又解除了戒严。
对了,直到现在李向才知道花匠女的真名叫做卢悠,大家都叫她悠悠。
众人都等着李向安排怎么去捉拿黑衣人的命令,可李向却只字未提,弄的大家以为李向这次生气了,罗成和张方洛还特意去找李向请罪。
李向笑着说不怪他们,是自己不小心才出的事。说到为什么不下令捉拿刺客,李向笑道:“人家本身就是刺客出身,现在全城都在搜捕,肯定早就跑了或者躲起来了,一般情况下是找不到的。而且刺客的目的就是自己,找不找都无所谓,日后一定还会来的,到时候再说吧。”
两人听完也不知道什么想法,反正按照李向说的,龙门城再次恢复了原先的样子,看上去兵士少了许多。其实也是内紧外送,还是对那个黑衣人有所忌惮的。
自从出了瘟疫的事情后,紧张多少天的龙门城又恢复了先前的样子,百姓们和官员们大都松了一口气。
长孙无忌去晋阳的事情迫在眉睫了。
经过了这么多天,长孙无忌也收集到不少关于李渊和李世民的消息,现在就差李向的一句话了。可李向迟迟不见动静,叫长孙无忌有些不解。
还没等他去找李向呢,舅父高士廉却先来找他了。
无忧和李向的定亲之事提上了日程。
这次定亲有些特殊,不单单只有李向和无忧这一对儿,李向居然提出了举办一个集体定亲的仪式,这里边还包括早就看对眼的罗成和末末、不声不响私定终生的谢映登和隐娘,当然也少不了早就知根知底的长孙无忌和杨月萍。
这么多人一起定亲当然成了龙门城自李向来了之后最大的喜事了。一时间龙门城内外人人都在谈论着他们的事情,就连远在洛阳的越王和瓦岗寨的群雄都开始给他们准备贺礼了。
北边雁门的虬髯客张仲坚和刘武周居然也送来了贺礼,这是叫李向诧异的,还有更加离谱的,根本就没有见过面,甚至都没有打过交道的河北巨寇窦建德、高士达也派人来道喜。
更有意思的是一直和李向作对的李渊父子,江南的萧铣同时派人过来祝贺。
同时罗成的父亲罗艺派了自己麾下的燕云十三骑来了,朝廷派来了以贺喜史右仆射苏威为首的贺礼团,足足三百人也来到了龙门。
一时间龙门成了各色人物齐聚的舞台,注定要上演一出出难得一见的大戏。
李向的老爹李义却是最晚回来的,李向的伤还没有好,只能慢慢的行走,见到李义的时候,这个有些懦弱的父亲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说来也怪,李耀祖那一辈人中,除了李耀祖有些大气外,其他的几个兄弟不是小聪明,就是窝里斗,反正大本事没有,朝自家人身上使劲儿倒是欢腾的很。要不是李向突然的崛起,估计李耀祖这一房的人现在已经被那些大爷爷、二伯父之类的亲戚赶到街上要饭了。
可到了李义这一辈儿却反过来了,李义就不说了,性子懦弱,胆小怕事,关键是他还看不清形式。李向险些被人害死,李义顶多就是暴怒了一次,随后便再没有其他作为,任凭人家摆布。好在李耀祖在关键时候支持了李向,这才有了现在的好日子。
李向的性子在摔落悬崖后发生了变化,外人不知内情,李向自己是知道的,他占据了这具身体,却有了现代人的灵魂和思想。毫无疑问,他所做的一切在旁人眼中就成了“神仙弟子”的代表。
不管怎么说,那些过去的往事已经成为了历史,现在的李义因为有了李向的缘故执掌着孟津那个不大不小的县城,按部就班、规规矩矩的当他的县令,虽说没有大的功绩,但也不会出什么大的事情。
这次地震也蔓延到了孟津,李向在地震后第一时间便派人去了孟津,帮着老爹去收拾烂摊子。李义没有多大本事,但他心却好,所以在孟津的官声是相当好的。地震之后,李义亲力亲为,成日里和灾民们在一起,嘘寒问暖的,倒也闯出了一个青天的美名。
就在李义沾沾自喜的时候,噩耗传来,龙门居然爆发了瘟疫。古代的瘟疫基本上就像现在的生化武器爆炸一样恐怖,所过之处绝对是千里无鸡鸣。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了龙门,李义下意识的已经把龙门当成了死地,而自己那个转了性的儿子恰恰就在龙门,他已经可以料定自己会成为下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命人了。
事情出现了转机,没过几日,消息又传来了,李向没事,而且还弄出了能够防止防疫的神药,这下李义兴奋了,他终于相信外边那些人为什么一直说他生了一个神仙一样的儿子了,原来儿子还真有这样的本事。
好景不长,就在他为自己的儿子高兴骄傲的时候,又一个消息传来,儿子没有被瘟疫打倒,却被刺客刺成了重伤,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心情再次跌倒了谷底,大喜大悲之下,李义再也坚持不住了,终于病倒了。夫人衣不解带的伺候他数日也不见好转,这个高门大户家的小姐在享尽富贵、受尽苦难后,终于也坚持不住了。儿子生死未卜,夫君现在又病入膏肓,她将来的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等到都尉府的管家送来李向定亲的喜帖时,双双病倒的一对夫妻奇迹般的全好了,不是高兴的,而是被消息惊的。三天两头送来的消息实在是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这次更离谱,居然要定亲,他们作为父母的之前尽然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为了核实事情的真假,也为了亲眼看看儿子到底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两人连夜便启程赶往龙门。俗话说欲速则不达,一点儿都没错。两人越是着急,还越出事儿。
本来从孟津到龙门,按照正常速度顺利的话也就三天不到的时间。可他们还没走过一半儿,就遇到了山洪。这次山洪是整个河南郡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好在发生的地方实在荒山野岭,没有什么人家,就这样也是将道路冲断了,无法通行。
于是两人又不得不改道洛口仓,这样一来,本来三日的路程变成了八日,不过也好,在洛口仓,杨继业也收到了李向的喜柬,正好和李义夫妇搭伴而行。就这样,他们成了最晚来龙门的一路人。
好在还不算太晚,李向定亲的日子还有半月有余,有足够的时间来准备。父子相见虽有千言万语,却也没有细说,只是大致互相了解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之后便是无言的问候,血脉相通,很多东西是不用言语交流的。
母子就不一样了,李王氏看到李向艰难行走的样子,眼泪一下子就决堤了,一个劲儿的说着“我儿命苦”,生生拉着李向回屋,勒令没有她的允许,李向只能躺在床榻上好好养伤,不许走动,弄的李向没有办法,只好说定亲的事情还有好多没有准备,必须去忙活。
谁知道李王氏虎躯一震,直接接手了李向说的事情,理由很简单,哪有自己给自己张罗婚事的道理,于是李向真的成了闲人一个,被李王氏从孟津带来的贴身婢女看着,躺在床榻上养病了。
050无意得到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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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王氏不是随便说说的,作为李向的生母,曾经的王家大小姐,对于定亲这些事情是相当熟悉的,而且世家大族之间联姻是司空见惯的,李王氏这些年也参与过不少,可以说是驾轻就熟。
果然,有了李王氏的强力加盟,李府的集体定亲仪式终于走上了正轨,开始有条不紊的开展起来。
因为李向手下的几个重要人物基本上都是这次集体定亲的主角,所以有能力正经办事的人也就只剩下魏征和秦琼这两员大将了。当然一开始就跟着李向的张方洛等人还是可以打打杂的,轰轰烈烈的定亲准备就此展开。
李王氏居中指挥,秦老夫人,程老夫人,还有罗成的母亲、裴家三婶儿等一众妇人们帮衬,再加上魏征和秦琼在外奔走,倒也让整个龙门城都欢腾了起来。
也许是百姓许久没有见过这么喜庆的时候了,四乡八镇的人们听说是李向李都尉要定亲,那叫一个热情,路远的已经启程往龙门来,路近的也张罗着要参与一下这个盛事。
李向和罗成这几个当事人倒是没有过于的激动,毕竟定亲的事情其实早就定下了,而且男女双方早就互通心意,也就是个时间问题了,现在定亲也只是走个正常程序罢了。
倒是有人却因为李向定亲的事情幽怨不已,没错,就是裴家小姐裴莺儿,还有她的老妈,裴家三婶儿。原因也简单,本来裴家这次大老远派了三婶儿来龙门,就是为了和李向打好关系,为日后铺路的。
三婶儿也是了解了许多事情后,才下决心要和李向结成这门亲事,谁知道李向心中早就有人了,想要鸠占鹊巢明显有些晚了,可又不甘心。本来李向要是不定亲的话,三婶儿还准备多和李府中的那些女眷们好好联络联络感情,最好能说服几个人一起去和李府老奶奶说去。可现在李向突然间决定要定亲了,她的计划也就泡汤了。
相对于三婶儿的怨愤,裴莺儿是觉得有些委屈。一开始对李向的感觉也说不上有多好,也许是在家中时很少接触到外边的男子,这次和母亲一起出远门,本来就是一次放松的旅行。哪知道来到龙门见到了李向和龙门城中那些根本没有见过的新鲜事物,少女懵懂的心被激活了。
也许她还真的不知道什么是情爱,但她却实实在在可以感受到在龙门有一种兴奋和冲动,可以说是让她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窗户。
当有一日母亲告诉她想要将她许配给李向时,少女害羞了,而且心中的小鹿到处乱闯,她没有正面答应,但从她红彤彤的双颊和不知所措的双手就知道她心动了。
后面就有了那次在李耀祖小院子里发生的事情了,最后无忧和裴莺儿还单独说了很多话,至今裴莺儿还犹如在耳畔一般,转眼人家两人就要定亲了,自己只能是看客。
当然这些还不算什么大事,毕竟这些人现在基本上都是庇护在李向这里的,再怎么闹腾也顶多算是自家里面的事情,可外边有些人就不一样了,比如说萧铣派来送礼的。
李向实在弄不懂为什么前脚还在处心积虑要除自己而后快的敌人,转眼就好像自己多年好友般送来贺礼,而且毫无尴尬之说。这样的人脸皮得有多厚才行!还有李渊父子也是,明明恨不得自己当下就死去,却还要这样虚伪的来给自己送礼,实在叫人对这些没脸没皮的虚伪家伙极度鄙视。
不过不管怎么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是来贺喜的,再怎么也不能在这时候撕破脸的,所以李向也只能无奈的与这些人虚与委蛇了,倒是魏征的表现叫李向多少有些吃惊。
在李向的印象中,魏征一直是一个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人物,史书上那些犯言直谏、决不妥协的举动让他名垂青史,和李世民共同成就了大唐王朝的一段佳话。可现在魏征的表现实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魏征在接待萧铣和李渊的代表时,居然笑意盈盈,有理有据,进退自如,游刃有余,一看就是个中高手。根本没有因为李向受伤是因为萧铣的缘故而对其横眉冷对,也没有因为和李世民势同水火而慢待人家派来的人。这叫李向不由暗中感叹,能在封建王朝的最高枢纽中担任重要职位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就连魏征这样有着“直臣”名声的人,在待人接物这方面也绝对是一个滑不留手的高人。同时也暗自琢磨,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想当然了,本以为自己可以凭借这后世那些信息“未卜先知”很多人的个性特点,谁知道还是有太多偏差了,尽信书不如无书啊!
发现了这个事情后,李向开始重新审视和认识自己身边这些初唐名人,魏征并不是不懂人情世故,长孙无忌并不是阴谋家,罗成没有一根筋的冲动,秦琼偶尔也会暂时忘记义薄云天,其他人也是各人各样,除掉李向印象中给他们强加的标签后,这些人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两样,一样的吃喝拉撒,一样的喜怒哀乐,要说不同,大概也只有在特定环境下,这些人会产生不一样的化学反应吧。
李向忽然明悟了许多东西,生活中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阴谋诡计,也没有多少人会将这些阴暗的东西一直放到自己的生活中去。之所以后世史书中会出现很多跌宕起伏的故事,大概也是他们很多时候身不由己罢了。
想明白了这些事后,李向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慢慢抓住了一些什么东西,这些东西看不到摸不着,但却真真的在他心中生根发芽了。也许真的有一天,他会用这些东西去构建一种新的生活,或者是新的世界吧。
定亲的准备还在继续着,李向却早就不再关注这些了,他把目光放到了形形**来参加贺礼的人身上,想要从这些人身上了解更多的这个年代的东西。
最先发现他奇怪状态的人是无忧,一开始无忧还以为李向是过于兴奋才这样的,可观察了许久发现李向好像并不是她想的那样激动,于是趁着不忙的时候,无忧便来找李向,想问问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将来的样子!”李向看着无忧充满疑问的眼睛,平静的回答。
这个答案让无忧反应了好一阵子,实在想不出什么是将来的样子,是说他们之间的将来?还是说将来那个目标实现之后的样子?
发现无忧并没有理解,李向也不知道如何给她解释,有些事现在说出来也许无忧根本就听不懂,甚至会叫无忧为自己担心,索性就当做一个未解之谜留在她心中会更好一些吧。
无忧无疑是聪明的,在李向这里她得不到答案也就不再追问了,然后便和李向说起来暗影这段时间收集到的情报,不过好多都是关于这次来龙门这些各方豪强的,不管是李向还是无忧,对于这些各个方面前来祝贺的人多少都有些防备的,谁知道他们当中有多少人是来暗中探查龙门底细的。
“窦建德的手下昨晚去见了萧铣的人。”无忧一开口就是一个脑洞大开的消息。
窦建德坐拥河北之地,萧铣却是远在江南,按说这两家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接触,可偏偏越是意想不到的,越出现了戏剧性的故事。
“哦?”李向的兴趣马上就来了。“他们接触上了?暗影有没有进一步消息?”
“暂时还没有,不过据暗影兄弟们汇报,双方的人好像谈的很是畅快,临走时还是萧铣的人亲自送出来的,谈笑风生,看样子应该是说到了一起。”
“恩。”李向点着头,思考了一会儿问道:“窦建德那边有没有咱们的人在?”
“有是有,不过也是最近一两个月才将咱们的暗桩安插到了河北的,现在估计还没有接触到核心,应该不会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无忧给出了答案。
“不急,慢慢来,只要有咱们的人就好,不管发生什么事,起码咱们可以提前做些准备。”李向倒没有太多担心,转而又问道:“朝廷派来的使者呢?这次来的人太杂了,我估计朝廷来的人也是来探虚实的。”
“苏威倒是沉稳,自从来了后,只是去拜见了一次皇后,再然后一直躲在客栈中,不曾露面,我叫人盯着呢,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苏威要盯紧了,相比那些抛头露面的人,他才是最可怕的。记住平静的水往往是会淹死人的。”
两人说着话,不经意间看到末末从远处走来,便同时不再言语。末末这几日心情非常好,前不久失散已久的哥哥找到了,现在自己又要和心上人定亲了,实在是喜事连连,所以脚步也轻快了,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下去过。
“无忧姐姐”看到无忧在那边,末末欢快的招招手,随即才看到无忧旁边还有李向在坐着,便吐个舌头低声叫道:“都尉”。
李向一项对这个命运有些曲折的姑娘很是喜爱,而且罗成和末末的故事也很是感动人,现在看到两个人最终能在自己的主导下终成眷属,心下也是很开心。
“你家罗成去哪里了,怎么两日都没有见到这小子了?”李向逗趣末末。
末末一听李向这样说话,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好在无忧给她解围道:“他和你开玩笑呢,看把你羞得,马上就是一家人了,还羞什么。”
末末依旧低着头,只是低声道:“没,哪有。”然后才想到刚刚李向是问她话呢,便又急着道:“我也两日没有见到他人影了,好像听说是罗家叔叔婶婶来了,将他叫去了。”
本来李向就是一句闲话,可末末的回答叫李向马上有些吃惊。罗艺不是只派了燕云十八骑来龙门贺喜吗?怎么罗义夫妇亲自来了?自己身为龙门地主竟然不知道这回事儿。他询问的眼光看向无忧,确认无忧也不清楚。李向心中马上有种预感,可能要出事。
051暗波涛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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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艺悄然到了龙门,而李向和无忧都不知道,甚至连暗影都瞒了过去,这是为什么。|◇↓頂◇↓点◇↓小◇↓说,.无忧一边为暗影的不小心生气,一边又对罗艺暗中到来产生了警惕。幸亏李向刚刚随口问了一句,要不然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自己还被蒙在鼓里呢。
又和末末聊了几句后,无忧便匆匆的出去了,末末也就不好再和李向待在一起,一同离开了。
李向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杞人忧天了,再怎么说罗成都是罗艺的亲儿子。亲儿子定亲罗艺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发作吧。
和李向想的不同,罗艺确实暗中来到龙门了,而且还悄悄的派人通知了罗成前去见面,不过他的目的却不是简单的来给罗成定亲,而是盯上了此次前来龙门的窦建德和高士达。
说起窦建德、高士达和罗艺的恩怨那可就多了,这三个人说白了就是在一个大锅里搅肉吃的主儿。
罗艺的地盘儿在涿郡,就是后世的北京附近,窦建德地盘儿在河北,正好把罗艺包围起来了,高士达更有意思,他是窦建德最早的老板,也是窦建德成功的引路人。后来高士达发现窦建德有本事,能办事儿,渐渐提拔窦建德,到最后自己都控制不了了,只好放窦建德自立门户。
其实三个人就是河北那块地方上的三个草头王,不同的是,罗艺有官身,占着理,窦建德有本事,占着能,高士达有人缘儿,占着义,所以三个人从一开始互不相干,到最后水火不容,都像一家独大,这就弄的不可开交,成了死敌。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何况这是三个不要命的主儿,不出事儿才怪呢。
于是三个人各有各的办法,各有各的手段,在杨广无暇顾及他们的时候,三家开始了乱纷纷的混战。今天你占了我一个县,明天我就去杀了你的一个手下。今天你抢了我人,明天我吃了你的货,反正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慢慢的,几个人开始盘算着怎么能一下子就吧对方置于死地了。
前不久窦建德和雁门的刘武周勾搭上了,一下子势力大幅膨胀,明显有吞并其他两家的动向。高士达为人犹豫,没有多少能耐。他发现这个苗头后,第一反应居然是去和窦建德好好谈谈,如果能再次把窦建德笼络到自己手下,那就如虎添翼了。
事情好像真的朝着他想的方向发展,高士达派人去联系了窦建德,窦建德也很高兴的接见了使者,最后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窦建德答应和高士达联手,先把罗艺灭掉。
没有了后顾之忧,高士达开始积极准备对付罗艺,这时候正好收到李向要定亲的消息。本来没什么想法,谁知道窦建德给他送来消息,请他一起去参加李向的定亲仪式。虽然一时间不理解窦建德此举何意,但他一项认为窦建德很聪明,做事情都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一定有什么大的计划,所以欣然前往。
罗艺也不是瞎子,窦建德联合刘武周和高士达的事情,他也弄清楚了,这下他感到了危机。对付一个窦建德还好说,要是三家一起来对付,那就有些难度了。毕竟他的地盘儿也就涿郡周围这么一片,还被窦建德和突厥两面都包围着,形势实在不怎么乐观。
正在他苦思对策时,龙门传来消息,罗成要定亲!
其实自从罗成为了那个末末离家出走后,罗艺一直在暗中派人保护着罗成。之后罗成投到李向门下,罗艺还有些生气。自己好歹是堂堂一郡的大将军,手握重病,离得朝廷又远,谁知道什么时候便能成为那个万人之上的王者,怎么自家孩子放着这样的老爹不帮忙,却去跟着一个小屁孩儿瞎混。
可是后来罗艺了解过李向做过的事情后,他的想法有些改变了。自己这边虽说比李向要强些,但这里的环境实在太险恶,也许某一天就会成为别人砧板上的肉。与其小心翼翼的寻求出路,不如将错就错让罗成在李向那里待下去,说不定日后还会有所转机。
而且罗艺和李向见过一次面后,也隐隐觉得李向并非池中物,保不齐哪一天便一飞冲天了,到时候罗成作为最早跟着李向的人,一定会有个好的前程。再加上有自己这个手握兵权的爹在,罗成美好的未来简直是天注定的。
罗成要定亲,自己作为涿郡最高长官按说是不能擅离职守的,而且窦建德和高士达蠢蠢欲动,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谁知道窦建德和高士达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也要去参加李向的定亲仪式,罗艺马上发现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暗中安排自己的手下坐镇涿郡,看准时机对窦建德和高士达的地盘儿发动进攻,一边自己带着夫人悄悄离开涿郡去往龙门。参加定亲是顺道的事情,主要就是要在龙门将窦建德和高士达一网打尽,除此后患,一劳永逸。
而且罗艺心思细密,他觉得如果光明正大的去参加的话,一定会让窦建德引起注意,所以他甚至连罗成都没有通知,悄悄来到了龙门。
到了龙门罗艺才发现自己想的有些简单了,李向的定亲居然有这么多人来参加,实在是他始料未及的。关键是不但有窦建德这种草莽,还有官府的人参与,更加离奇的是,江南萧铣也派人来了。
罗艺是清楚萧铣和李向有过节的,萧铣这时候派人来实在是有些诡异了。
再说他还发现了很多瓦岗寨的人也到场了,他不得不怀疑李向到底是个什么身份。皇帝亲封的河南郡都尉使,龙门城的实际掌权者,可是又和这么多草莽反贼有联系,朝廷一定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会无视呢?
本来他是要悄悄的先解决了窦建德等人再去找罗成的,可现在他发现必须要先见到罗成问清楚情况后再做决定,毕竟他不清楚到时候李向会是个什么态度,这里怎么说都是人家的地盘儿。因此罗艺悄悄的找人来把罗成接了过来。
人算不如天算,罗艺一直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谁知道罗成在知道父亲来后的第一时间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末末,然后末末又和自己的闺蜜好友透露了这个消息,再然后李向和无忧知道了,接着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当然也有不知道的,那就是罗艺自己了!
在李向和无忧思虑的同时,窦建德和高士达又找到了前来贺喜的刘武周的人,并且还意外在刘武周这里见到了同样来贺礼的李渊的人。
四方势力意外的见面了,在经过最初的试探后,大家都觉得彼此之间并不存在什么要命的敌对关系,于是这些心怀鬼胎的家伙们难得抛弃成见谈到了一起。谈什么呢?当然是关于李向的事情了。
和罗艺的想法一样,他们也弄不明白李向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一个小小的定亲,就招来了这么多各式各样的人,什么势力的都有,可以说小小的龙门成了整个大隋重要力量的一次聚会地了。
朝廷官府方面,朝中重臣苏威现身了,又躲起来不见人。洛阳越王的代表戴胄直接住进了李府,李渊李世民父子派人来了,涿郡罗艺也悄无声息的来凑热闹,江南萧铣早早的送上贺礼。这些人有真心的,有假意的,有朋友,更多的是敌人。
草莽更多,除了他们几个,瓦岗寨来人了,山东方面的大大小小很多知名不知名的山贼们也来了,甚至一直都是朝廷头疼的江南朱粲都派了一个小兵来送礼。这都是怎么回事?
除去这些正式拜访的,还有很多以私人来的。山东唐璧和崔家派了管家来,来护儿派来了一个家臣,好像还有一个什么苗女头人让几个奇装异服的汉子带着一车没见过的杂草送进了李府,之后就没有见人出来,这也太离谱了吧。
几个人把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一一分享了出来,之后便是无尽的猜测。可猜来猜去依旧毫无头脑,倒是把罗艺悄悄来龙门的事情估摸了个八~九不离十。
为了更好的试探龙门的深浅,各方势力也都在明面儿背后派出了若干看不到的影子,在龙门城中搜集各种消息,甚至有些人还真的找到了李向早就让人看起来的龙门研究院。
只是这些探子的水平有限,根本接触不到龙门秘密的核心,倒是被人家抓住不少。好在李向也还算厚道,大喜的日子并没有穷根就底,抓住不放。可就这样,这些各怀心思的人也都有些惴惴不安了。
说是来贺礼其实都是幌子,大家心知肚明,可一旦被人家主家放到明面儿上,那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不过时间过的也快,匆匆半月过去了,李向这边没有任何举动,并没有像这些家伙们质问什么,他们也就安心了些。
可是谁都知道,这看似平静的喜气之下,就是暗波汹涌的前兆。虽然现在一片祥和,可谁也说不好什么时候因为一件什么事情就会彻底爆发出来。所以大家也都悄悄的做好了准备,一旦事发,最起码自保的手段必须是有的。
就在这样的气氛下,好日子一天天临近。
罗艺这段时间一直和罗成在一起,从一开始有心发难,渐渐变得有些犹豫,到最后便放弃了最初的想法,只想看着罗成好好的把亲事定下,然后赶紧回涿郡,毕竟那里才是主战场。
052荒诞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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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李向定亲这件事情其实在李家的几个长辈那里早就默许了,只是因为事情太多耽搁了。品书网(..一个是李义这个正牌老爹一直待在孟津,无忧的舅父高士廉又迟迟没有从岭南回来,这才拖到了现在。
这几日高士廉和李耀祖、李义都聚在一起,其实也并不是一直在探讨定亲的事情,该答应的早就答应了,现在也就是走个过程罢了。
倒是像罗成和末末,长孙无忌和杨月萍以及谢映登和隐娘这三对儿才真正的在这段日子里忐忑不安的等着结果。
俗话说的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古代是相当讲究这些的,而且门当户对的观念也是重要的一方面。所以像罗成这样的官二代和末末这样的地道农家女之间的亲事,两人多少有些担心。
还好,也许是因为罗成倔强的性格和离家出走的勇气最终叫罗艺夫妇两人无奈的做出妥协,最终还是同意了罗成和末末的亲事。这下罗成放心了,便急不可耐的要回去亲自告诉末末,叫她也安心。谁知道罗艺偏偏这时候不想泄露行踪,罗成只好写了封信交给亲信送回去给末末。
等他们亲事定下的消息传来后,连李向也为他们高兴,毕竟李向也觉得他们的好事能成的话估计是有难度的,谁知道这两人倒是有惊无险的完成了这个过程。
可偏偏最叫李向放心的一对儿却出了点儿问题,没错,就是长孙无忌和杨月萍的亲事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定下,原因居然出在杨月萍师傅陈莹莹身上。
陈莹莹原本就是南陈公主,国破家亡,流落民间,受尽苦难。她也有过美好的童年,有过幸福的生活,虽说生在帝王家本身并不是什么好事,可她是女儿身,也就省去了不少麻烦。
很小的时候皇帝父亲就好像已经知道了整个王朝的命运,早早的将她送给师傅,带着离开皇宫。小时候不明白父皇为什么那么狠心,丢下她不管。曾经恨过,也失落过。
在和师傅的游历中,渐渐将这些伤心事埋在心底,开始睁开眼睛去了解民间的疾苦。命运总是像一个奇怪的老头儿,或者更像一个顽皮的孩子,总是在不经意间揭开那本已结痂的伤疤。
忽然一日师傅告诉她,她成了真正的孤儿,因为南陈灭国了,亲手埋葬南陈的正是当今大隋王朝的帝王,那时的晋王杨广。
说实话那一刻陈莹莹其实并没有多少忧伤,少小离家,根本不懂为什么,年纪渐长,又看到听到百姓生活的困苦,对于南陈朝廷她并没有多少好感,恰恰是她这些年在民间的经历,让她意识到自己父亲的那个国家并不是一片祥和的。
也许是帝王家的孩子身上总是流着野心和孤傲的鲜血。她可以痛恨自己的父皇,可以痛恨自己的国家,但她绝不允许其他人来毁灭掉这一切。“就算是要灭亡,也应该由我亲手来完成!”。
她开始谋划刺杀杨广,一次不成就两次,反正自己年轻,反正有的是时间。这个过程中师傅死了,手下死了。没有了帮手,没有了朋友,一切又回到了从前,孑然一身,形影相吊。
她没有后悔,甚至心中的目标更加坚定了。
也许是上天也被她的执着感动了,于是杨隋王朝开始走下坡路,各地不断出现了造反的百姓,甚至连杨隋自己人都开始站出来挖朝廷的墙角了。陈莹莹一度觉得希望就在眼前了,国仇家恨很快就能报了。
可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杨隋王朝还是太大了,这样的癣疥之疾还无法叫这个庞然大物轰然倒塌,于是陈莹莹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重新燃起希望,再一次次的受到打击。
年岁渐长,孤零零的一个人,生活在仇恨和怨望之中三十多年,换成谁也会累的。陈莹莹终于觉得自己真的累了!
她选择了逃避,或者说选择了放手。在深山老林,搭个木屋,养只小狗,听听鸟鸣虫吟,看看青山绿水,这辈子也就这样吧。
可惜老天注定不叫她安生,给她送来了杨月萍。这是个几乎和她有着同样命运的小女孩儿,她看到第一眼时就觉得自己这后半辈子可能就和这个孩子相依为命了。
果然师徒两人从一开始的陌生,到现在亲如母女,仅仅用了不到两年。陈莹莹已经死寂的心又开始有了春天,不为自己,为了杨月萍。她可以老去,可以不食人间烟火,但她不能就这样禁锢了杨月萍的未来。所以当李向和杨月萍误打误撞结识后,她也跟着杨月萍重新出山了。
在她眼中,杨月萍就是她的孩子,她可以忍受所有的苦痛,但绝不允许有人伤害杨月萍,一点点都不行。
有一天,长孙无忌闯入了她们的生活,闯进了杨月萍的心里,那时候陈莹莹就有意让他们两人疏远些,她不愿意看到杨月萍和长孙无忌在一起,原因很简单。她见识过世态炎凉,更加知道和官府的人打交道最好要存着一颗心。
她给杨月萍设定的未来是这样的,找一个老实的乡下汉子,最好是那种只懂得种地。家里有个三四亩地就好,有间能够遮风避雨的屋子,不用太有钱,懂得稀罕自己的娘子,这就够了。至于好不好看?男人又不是靠好看活着的!
她的愿望总是实现不了,包括这次。
说实话,长孙无忌很优秀,连她都不得不承认,但恰恰是太优秀了,让陈莹莹觉得日后是靠不住的。李向明显就有争雄的野心,而且看现在的发展,未来说不定真的有那么一天。
长孙无忌又是李向的大舅哥,将来一定是李向的左膀右臂,朝廷的肱骨之臣,杨月萍跟了他的话,日后不就又回到了她厌恶的朝堂中了吗?这不是她想看到的,也是她不愿意杨月萍将来后悔的。
陈莹莹自身的经历告诉她一个道理,这天下最黑暗,最肮脏的地方就是朝廷,就是皇宫,最卑鄙最可恶的就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
她绝不允许自己唯一的亲人再回到那样的地方去,长孙无忌永远不会有机会。
在杨月萍还沉浸在美好的梦想中时,陈莹莹棒打鸳鸯,没有和她商量一句,竟然偷袭了她,连夜将她带离了龙门,去向不知。
乱了!
李向开始并没有将长孙无忌这边当做重点,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那些前来贺喜的各方势力身上,等长孙无忌慌慌张张来告诉李向发生了什么后,李向也惊住了。
陈莹莹和杨月萍不告而别,甚至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李向瞬间想到的并不是她们自己离开的,而是以为她们被什么掳走了,毕竟陈莹莹和杨月萍还有一个身份,暗影的高级人员,能接触到核心机密的人员。
这样的身份,一旦被有心人知晓并且控制后,那对于龙门来说可谓是巨大的危机。
李向第一次有些慌乱了。
他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开始寻找,而是先找到无忧,将情况说了一遍,然后又把自己的担心也说了出来。好在无忧是清醒的,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哥哥和杨月萍是要定亲的,可偏偏这时候师傅和未来的嫂子却突然失踪了,难道这之间没有什么关联吗?
几人想了一通还是没有任何头绪,只好派出人员开始秘密寻找线索。可定亲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要是在那天到来之前还没有找到杨月萍的话,那就是个大笑话了。
李向很无语,这样的事情可不是每天都发生的,而且这也不是后世那样开放的年代,说悔婚就悔婚,这是个非常注重名节和脸面的时代。
一时间李向无计可施,又觉得对不住长孙无忌,不知该怎么处理。当然这样的事情发生,也就能瞒住那些外人,自己人怎么都会知道。
高士廉和李义都来了,魏征这个大管事也来了,看到长孙无忌一下子萎靡不振的样子,众人纷纷闭嘴了,这种事最好不要瞎说话,弄不好就是伤口上撒盐。
还是高士廉这个舅父最先发声,他让大家先各自去忙,又让李向先把消息压住,便带着长孙无忌进了书房。究竟两人说了些什么,大家不得而知,但很快无忧也被舅父叫了进去。等三人出来后,长孙无忌虽然还是有些颓废,但看样子已经比之前要强了好多。
这次高士廉很郑重的把李向请了进去,然后和李向商量了一件李向觉得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当然高士廉说的事情其实是有求于李向的,只是李向觉得这样做好像真的不妥,而且对于很多人来说都不公平。
公平不公平再说,关键是高士廉的办法好像是现在唯一一个既能够让定亲仪式照常举行,又能够估计长孙家颜面的方法。但是对于另一个人来说,好像真的有些残忍了。
不管怎么说,李向总觉得自己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后来高士廉无奈,只好让李耀祖来劝说李向帮忙,李向没办法,只好去试了试,谁想到居然成了,这更是叫李向无法理解了。
因为那个答应他请求的人,在他看来实在有些不能理解。
高士廉的方法很简单,既然长孙无忌定亲的事情已经定下来,而且已经公之于众了,那就不能因为杨月萍的突然离去而停下。人不在了还怎么继续?简单,换一个就行了!
对,没看错,就是换一个女子和长孙无忌定亲!
这个女子也不难找,李府现在就有,而且看上去还门当户对!没错,就是裴家的姑娘,裴莺儿!
053迫近的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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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的不解之处就在这里,在他的观念中,男女一直都是平等的,虽然已经来到了这个年代,虽然他已经适应了这里的很多东西,但他一直用着自己的方式在慢慢改变这一切,包括女子的地位问题。
龙门书院允许收女子入学,女人街更是整个龙门,甚至是整个大隋都没有的只有女子可以进入的商街,裴翠云和唐碧莹可以以女子的身份带着整个县衙的衙役在街上巡逻执勤,或多或少也是李向这种意识下的产物。
他要在潜移默化间让百姓们理解并接受这样的观念,女子也是人,也应该有自己的社会地位和应有的权利。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最让他接受不了的事情,居然是从他的口中说出去,然后变成了现实的。
当他羞愧的,甚至说是厌恶自己一般的把高士廉的办法和裴家三婶儿说完后,他便等着人家破口大骂,甚至连挨打的准备都做好了。谁知道等到的居然是裴家三婶儿好一阵沉默,然后便是笑意盈盈的告诉李向,可以!
这是怎么了?是自己看不懂这个社会了,还是自己根本就没有弄明白这个社会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个母亲,在听到自己女儿的亲事就这样草率的被其他人决定后没有发火,没有咆哮!为什么明明毫无关系的两个青年男女,前一刻钟可以说是根本没见过几面,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下一刻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直接定亲了?
李向是浑浑噩噩的从三婶那里出来,然后机械般的去找了高士廉将结果告诉了一声后,便自己回到了书房中,关上门再也没有出来。
他憎恶这样的自己,更憎恶这样的社会。为了一个看不到摸不着的面子,就可以罔顾别人的感受,就可以为所欲为,这和强盗,和土匪有什么区别。也许区别就在于土匪更加直接,而这些人多少还遮掩一下吧。
女子在这个年代根本毫无权利可言,甚至可以说她们都不算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她们是一件物件儿,是一个个的工具。裴家也是高门大户,也是世家大族,这样大家族中的小姐也摆脱不了被人摆布的命运,更何况那些百姓家的女子呢!
李向发现自己好像做了一件
他的努力在这一刻是如此的苍白!
也许这个年代就是如此吧,在李向独自承受着内心强烈的谴责时,其他人都已经将这件事情忘却了,甚至连裴莺儿也只是有些幽怨,大概是因为他要定亲的对象不是李向吧,总之一切看上去都是非常祥和的。
因为原本这次集体定亲根本没有裴家的事情,所以三婶儿也算是个帮忙的人,可现在主角却成了自家女儿,三婶儿就不能以客人的身份再帮忙了,所以她连夜派人去山东裴府送信,要让裴家老三在女儿定亲前来龙门。
闹腾了一天,总算事情是解决了,众人各回各屋休息只余下看家护院的夜里防着突发的事情。
日子一天天过去,离定亲只有三日的时候,该来的人都来了,李向也慢慢的从沮丧中重新振作起来。他知道凭着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无论如何也是对抗不了这个承袭了几百上千年的封建陋习,索性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把眼前的事情办好再说。
这一日躲在客栈中很少出门的朝廷迎亲使苏威突然低调的来到李府,声称要见李向。
李向一直派人暗中监视这些人,包括苏威。他虽然没有见过苏威,不过却和苏威已经有过不少交锋了,可以说两人还算是有些仇怨的敌人。
苏威的弟弟就是李向当年去洛口仓斩杀的那位仓守大人,后来再去洛口仓赶上李世民盗粮,新上任的仓守还是苏威的家奴米建东,又因为盗粮的事情牵连,现在也被革职,算来算去,苏威这边已经被李向拿下去两任仓守了,这个梁子就结下了。李向也担心苏威这次以迎亲使的名义来龙门,一定不会给自己什么好脸色的。
可是小心了半天,人家来到龙门后就根本没有出过门,别说刁难李向了,就连面儿都是来的时候正式见了一次,因此李向格外关注这个苏老大人的活动。
苏威一行人轻车减行,便服来李府,李向一早就得到消息了,可他也猜不出这是唱的哪一出,只好随机应变了。
急匆匆来到大厅,见到苏威已经就坐,李向便郑重的以朝廷之礼见礼,苏威却笑呵呵的阻止了,上下大量了一下李向道:“李都尉确实是年轻有为啊,想你这般年岁就能担任一郡都尉使的,满大隋也就你这么一位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张嘴就是毫无营养的官话,李向也早就习惯了这些的说话方式,便诚惶诚恐的连连摆手道:“老大人谬赞了,下官愧不敢当啊!这些时日实在是忙的有些晕头转向,倒是怠慢了老大人,还请老大人多多担待啊!”
两人倒是像老朋友般你来我往,一人一句聊的热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两位一定是私下很要好的人呢。
场面话客套话说了一堆,等到李府这边下人将茶水点心都端上来后,李向挥挥手,无关人等就都退了出去,这就算是正式进入谈事情的阶段了。
苏威这一阵子仔细观察李向的反应,心里也不由得对李向高看一眼,从他待人接物游刃有余上看,李向确实不容小觑。自家兄弟被李向斩杀,当时他还觉得兄弟也太没本事了,被一个小孩子玩弄了,现在看来兄弟死的一点儿都不冤。
自从来了龙门,拜见过萧后,苏威就躲在客栈中闭门不出。但不是说不出门就不知道外边发生的事情了,苏威有自己的人,他来的时候杨广单独和他交待了几件事情,还暗中给他派了一路人马,带头的是杨广身边那个神出鬼没的人。
苏威没有去寻根究底到底是什么人,他很清楚有些事情不知道是最好的。所以他放心的待在客栈中,那个暗中的人不时的给他送来消息。
他知道洛阳的越王派了人来,知道江南萧铣也派人来了,李渊李世民,罗艺,刘武周这些各地的武将也都派人来祝贺李向定亲。一时间苏威都有些恍惚了,一个小小的一郡都尉使,怎么会有这么多各地大将高官前来祝贺呢?这也太看得起他了吧。
还没有把消息笑话了呢,更离谱的就发生了,窦建德和高士达也派人来了。这可就不对劲儿了,这两人可是朝廷明文颁布天下的反贼头目,而且是久剿不灭的人物,居然也来给李向祝贺?李向是怎么认识这些人的,为什么反贼都能和李向扯上关系了?
苏威的思绪瞬间有些凌乱了,这还不算,紧接着更加让他大吃一惊的是,江南朱粲居然都派了一个人来给李向送礼,这可是要命的事情啊。苏威是知道先前杨广就下旨让李向带兵南下剿灭朱粲的,可后来也不知道李向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让杨广生生的将这道旨意作废了。
现在朱粲来送礼了,苏威不无猜测的想到也许李向和朱粲本就是穿一条裤子的,这样的话才解释的通。再想想,事情就更加能说通了,既然朱粲和李向是一条裤子,那窦建德、高士达和瓦岗寨的那些人来给李向贺喜也就说的通了,都是一样的人嘛。
苏威越想越担心,他可是跟李向有仇的,虽然两人一直都没有撕破脸,但谁能保证自己这次来龙门,李向就没有安着让他死在龙门的心思。苏威慌忙写了一封奏折,派心腹连夜快马加鞭送往江都,他需要第一时间告诉杨广这里发生的一切。
信使走了,苏威依然觉得自己所处的环境很不安全,他又找到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帮手,把事情分析了一遍,想听听人家的意见,谁知道那人摇头道:“我没有意见,顺其自然就好,办好陛下交待的事情,比什么都重要,另外苏大人不要担心自己的安全,陛下派我跟着苏大人,就是要保证苏大人安全的,但请放心。”说完很快就消失了。
对于这样的人,苏威只能无奈了,又是想了好几天,终于苏威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去会会李向,试探一下李向到底是怎么想的,另外如果时间得当的话,正好将杨广安排的事情一遍儿办了。
于是在离李向定亲还有三日的时候,苏威悄然来到了李府来见李向。
当然前边和李向的所有互动都是一种试探,在发现李向却有过人之处后,苏威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李都尉,不瞒你说,本官自从来了龙门就觉得龙门确实是个风水宝地啊。”苏威先说话了。
“哦,苏大人这样看吗?那可是太好了,日后龙门有什么需要苏大人要帮忙的地方,苏大人可不能装作不理哦!”李向笑嘻嘻的和苏威开着玩笑。
苏威点头道:“一定一定,本官在客栈中待着都知道李都尉这次定亲可是来了不少朋友道喜的,都尉交友甚广,本官羡慕啊。”话锋一转又道:“可本官还是要给都尉一句忠告,交朋友是好事,可也不能什么人都交啊,小心惹祸上身呐!”苏威一边说着话,眼睛一边眯着看向李向。
李向也听出来话外之音了,便顺水推舟道:“哦,倒是多谢大人提醒了,不过大人指的是?”李向探着身子,微微朝向苏威询问道。
“自然是朱窦之流了!”苏威直接就说了出来。
054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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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威一字一句的说着,眼神却牢牢盯着李向。<乐-文>小说.しwxs,.
“哈哈,苏大人多虑了!”李向笑着亲自给苏威又斟了一杯茶道:“这世间很多事情不是眼见为实的,眼睛也是会骗人的。”
“哦?那都尉给本官证明一下这眼见如何就不为实吧。”苏威暗自观察李向,按道理他觉得李向并不是那种信口开河,抵赖不认的人。
李向也不说话,将自己的茶杯放到苏威面前,苏威见里边还有半杯茶。李向信手从桌子上拿起一根平日里点灯时挑灯芯的小錾子,当着苏威的面儿就扔进了自己的茶杯中。
苏威不解,一直看着李向,不知道他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等了半天,却见李向扔完之后并没有后续动作,已经做在那里等着苏威说话了。
“李都尉,这是何意?”苏威只好开口。
“苏大人不是给下官出题了吗?下官已然解答了。”李向平淡的回了一句。
苏威看看李向,又看看那个茶杯,用手指了指,李向点点头。苏威便将目光盯向茶杯,可看了半天也不知道症结在哪里,只好又端起自己的茶杯与之比较,可依旧找不到李向的用意何在。
李向见苏威忙活半天,也知道差不多了,便起身道:“苏大人,往茶水中看。”苏威其实早就看过了,根本没有发现什么。这时又看了一边,依旧没有东西啊,除了那支扔进去的錾子。
“都尉是说这支錾子?”苏威又不傻,其他的都一样,只有这个錾子是临时扔进去的,那问题一定就在这錾子上。
李向微笑着点头道:“其实苏大人在仔细看一下就会发现,这支錾子在茶水中时,并不是直的。”
苏威一时间没懂,他手中拿着錾子看了半天,这是一根普普通通的錾子,铜制的,虽说手上稍微用点儿劲儿就能让它变个形状,可明显现在并没有任何变化。他将錾子按照李向的样子扔进了茶水中,低头看了半天,忽然他眼睛睁大了,头猛的靠近茶杯,仔细的盯着茶水。
茶杯是白瓷的,不算太厚,茶水微微泛黄,錾子在斜斜插入茶水中,可苏威看到的却是以茶水平面为分割线,暴露在空气中的半截錾子和水中的那半截錾子根本就不是在一个直线上的,真的如李向刚刚所说的,錾子并不是直的。
“为什么?”苏威脑中现在只有这一个疑问。他反复将錾子拿出来再放进去,可錾子只要一到水中就变弯了。苏威不死心,他左右看看,桌上还有一双平日里夹取零食点心的公筷。他拿起一只又扔到茶水中,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这支筷子也变弯了。
苏威相信这不是李向在捣鬼,可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忙活了一阵儿,苏威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好像有**份,只好尴尬的笑着坐下道:“都尉,老夫服了,还请都尉释疑。”
李向一直坐在那里根本没有动地方,听到苏威开口了,这才起身道:“苏大人这是折煞下官了,下官可受不起苏大人的‘请’啊,其实也很简单,大人的眼睛骗了大人。”
“愿闻其详!”
李向乐呵呵的道:“苏大人,其实很简单,錾子和筷子在水中会弯折都是假象,是光线的作用进入水中让眼睛看到了一个虚假的幻觉,具体原因很复杂,但事实就是这样,錾子筷子并没有变弯,只是在水中时,大人以为他是弯的。”
看着苏威微微皱起的眉头,李向又道:“许多事物并不是人们眼睛看到的就是真实的,不知大人去过沙漠没有,沙漠中的人经常会见到远处突然间出现一座城市,与沙漠中的景象完全不同,有时还会听到城市中人群的声音,可过一会儿城市和声音就都会消失不见。”
苏威轻轻点着头,李向微笑道:“其实那都是幻想,是一种自然现象,并不可信。人们往往会把这些东西当做是神明显灵,其实都是世间固然存在的,并没有多少神奇的地方。”
苏威恩的一声,心里也知道李向说的并没有错,他在想难道李向说这些就是为了证明他并没有和那些反贼勾结吗?还是另有深意。
李向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人的想法也是这样,经常会有先入为主的错误认识。举个例子,关进牢房的人都是坏人吗?苏大人为官多年,一定比下官知道的清楚,其实并不是那样。可偏偏百姓们对那些被官府抓如牢房的人有着一种认识,那就是他们一定不是好人。”
李向有种无奈的笑道:“为什么百姓会觉得只要进了牢房的人就一定是坏人呢?因为在他们的观念中一直有这样的认识,牢房是关押坏人的地方,进去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停了一下又道:“即使是被冤枉的,放出来了百姓们还是会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的,那个人一定是有问题才被抓起来的。”
李向看着苏威慢慢点着头笑道:“这其实就是一种便想的假象,但这种假象之所以能够出现就是因为百姓心中有着一种观点,这种观点就是先入为主。”李向说到这里便停下来,对着苏威施了一礼,潇洒的又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了。
苏威有些动摇,但他深信李向说的这些有些道理,可他还是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李向遮掩或者推脱的一种说辞,是狡辩。但他同时又发现自己还真的没有多少道理去反驳,人家说的是事实。
这时苏威才发现,李向这个人绝对不能小觑,换成其他人,自己这样的高官,又用这样的口气来威慑,早就惴惴不安了,可看看李向呢,悠哉的坐在那里,好像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别人的事情,跟他毫无关系。这是个难缠的对手啊!
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坐在那里,甚至都没有再喝茶,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
李向其实并不怕苏威把他和窦建德、瓦岗寨这样的人联系在一起,就算有关系,朝廷在江南也是鞭长莫及。他之所以变相的解释一番,只是想给自己争取点儿时间,毕竟现在身处龙门,这里又是中原之地,四周可都是虎视眈眈的群狼,自己稍不小心就会有麻烦。在没有解决掉这些麻烦的时候,还是低调些为好。
时间过的很快,两人在大厅中静坐了小半个时辰后,苏威终于起身道:“李都尉,老朽还有一问,请都尉务必据实相告。”
李向也起身道:“一定。”
“都尉这次大张旗鼓的定亲仪式,是不得不为还是另有所图?”苏威很难得的直接问了出来。
倒是李向有些吃惊,想苏威这样的老狐狸居然这么直白,让他有些不适应,眨眼之间李向想到了许多中可能,是苏威在试探,还是朝廷在试探,另或是苏威找到了什么证据?
容不得他多想,直接回道:“苏大人多虑了,如果下官有选择的话,下官宁愿只是关起门来,自己人乐呵一下就好了,谁能想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呢?下官的家底儿可不多,这次恐怕是要吃穷了!”李向开玩笑一般回答了苏威的疑问。
“哈哈,天下谁不知李都尉想要钱财,那还不是随手可得啊,也罢,到时老夫一定送上份厚礼,以解都尉燃眉之急啊,哈哈哈!”苏威同样以玩笑结尾,然后抱拳,带着两个手下离去。
李向手扶着下巴看着苏威的背影,琢磨着老狐狸到底是为什么来的。
“都尉,来者不善啊!”不知什么时候魏征出现在李向身后,低声道。
“恩,不管他了,该来的挡不住,咱们做好应对的准备就好。”李向也没心思去猜这城中到底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的想找自己的麻烦,耸耸肩,叫上魏征回了大厅。
“玄成,今日怎么有空闲了,事情都忙完了?”李向这段时间难得见到魏征。
魏征苦笑着道:“哪里有什么空闲,要不是老爷子从孟津过来,这家里的一摊子事儿就够我忙活的了,正好辅机的亲事又起了变化,裴家三婶儿你也知道,现在是他的亲闺女定亲,这不就把我赶出来了,她自己去忙活了。”
李向乐道:“这样也好,你也能休息一下,这段日子辛苦你了。”李向说的很真诚,他有时也在想自己还真厉害,史书上这么多的名臣大将居然在给自己的亲事忙活,要是搁在后世谁敢相信。
魏征也是笑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然后郑重的道:“都尉,听秦将军说,这几日好像那些人活动越来越频繁了,似乎要有什么大的动作了。”
“哦,看来他们还真的打算在我定亲的时候动手啊!”李向并不怎么惊讶,只是咬着牙道:“还真会选日子啊,难道就不怕我这个都尉会记恨他们吗?”
魏征看看李向的样子,心中有些紧张,李向是什么人魏征非常清楚。这个年轻的外表下绝对有是一个不好惹的灵魂,别被他无害的笑容迷惑,要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现在倒是不担心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了,相反他有点儿为那些家伙祈祷的心,得罪了李向实在是不怎么划算的事情。
055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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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魏征一直都感觉李向这个人很神秘,怎么个神秘法他又说不上来。比如这次定亲的事情,换做其他人早就高兴的四处乱窜,看看手下人准备的合不合心意,或者去瞧瞧那些来送礼的人都拿出什么好东西,可李向却当上了甩手掌柜,什么也不管,甚至连问都没有问过细节。
可李向也没闲着,他也有关心的事情。一天到晚都是待在府中,和暗影的人打交道,为的就是要弄清楚那些来贺礼的各方势力都是什么目的。魏征觉得李向有些本末倒置了,定亲是李向现在该关心的,而监视那些不安好心的人才是下边人要做的。
有时候他很想提醒一下李向,这样做会让下边人觉得李向不放心他们。可每次见到李向后,他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好跟着李向的思路把最近发生的变化一点点汇报出来。
“他们想捣乱,那就叫他们捣乱好了。”李向不温不火的说了一句,然后笑眯眯的看着魏征。
魏征非常熟悉李向的这种笑容,第一次进洛阳砍人的时候李向就是这样笑的。
“那都尉可有应对措施,毕竟这些人都不是好惹的,万一……”后面的话魏征就不用说了,谁也清楚不管是朝廷派来的贺喜史,还是那些割据一方手握重兵的武将,亦或是大的反贼头目,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一旦真的乱起来,谁能保证这些人不来冲击都尉府,况且龙门城正在大修中,一乱的话,之前的所有努力就会白费。
李向依旧没有动容,只是淡淡的道:“乱起来也好啊,本来我还有些犹豫,现在想想这样挺好的,起码不用我带着人一家一家去跑了。”
李向今日说话的方式让魏征很不适应,原先不管有什么事情李向总是把能说的都说清楚,不能说的基本上根本不提。今日这是能说不能说都说的含糊其辞,要说听不懂也不至于,可要说听懂了也不可能。
看着魏征不知道在想什么,李向乐道:“行了,你就操心定亲的事情就好,只要定亲那天能保证把仪式都顺利走完就好,其他的有别人来做,都叫你去做,你不得累死啊!”
魏征点点头,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道:“都尉,本来不该说这样的话的,可我心里总是有些担心的。那些人可不是真的来贺礼的,他们是来查咱们老底儿的,而且明着他们就来了那么几个人,可暗地里说不定还有多少人已经进了龙门城里了。”
魏征提醒着李向,担心李向年轻,再加上定亲的事情,让他失去应有的判断。李向点头乐道:“好,说的有理,我会注意的,你先去忙吧,我出去走走。”
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魏征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便施礼后退了下去,李向起身先去后院找了无忧。
按说这个时候,他和无忧是不能见面的,礼法上是不允许的,可这里是李府,而且李向根本就没有这种观念,再加上这段时期是特殊时期,无忧有时候还主动去见他呢,大家也不好说什么,老点儿的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装作看不见。
无忧见到李向来了,挥手叫屋中几个女子出去,这才道:“是有什么事情吧?”
李向笑眯眯的坐到无忧身边道:“没有事情就不能来看看我的观音婢了?”
无忧白了一眼,眼睛看着李向受伤的胸口道:“伤还没好就到处乱跑,小心伤口再崩裂。”
李向心里暖暖的,随即拉起无忧的手温柔的道:“娶妻如此,夫复何求啊!”无忧挣脱李向的手道:“瞎说什么呢,定亲都还没完呢,就想好事了。”看着无忧娇羞嗔怒的模样,李向心里开心极了。
两人又说笑了一阵儿后,李向便把刚刚魏征的担心说了出来。无忧皱着眉想了一会儿,也觉得李向有些托大了,便问道:“除了咱们的那些布置外,我觉得还应该再留个后手。”
李向点头道:“是应该留个后手啊,这些人不动的时候都是乖乖的绵羊,等他们突然发难的时候,那绝对是一只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啊!”
“那我去安排,把人手都叫回来。”无忧说着就起身要去下达命令。
李向拉住她道:“不急,这些人还在观察呢,这个时候有大动作会打草惊蛇的,先就这样吧。而且咱们也没闲着啊,我已经把神威军调回来了,就在城外十里处扎营呢。”
无忧听完坐下,还有些不放心道:“就算咱们把所有兵士都调回来也不一定能和他们对抗的,咱们的人太少了,他们随便一支人马都是咱们的两倍啊。”
李向点头道:“事实就是这样,但不一定人多就是好事情,况且我的计划中咱们的人只是后手,根本不需要和他们正面对敌的。”
无忧听完后,眼睛渐渐明亮起来,随即有些嗔怪李向道:“原来你是要坐收渔翁之利啊,哼,不早些告诉我,害的我白白担心。”
李向不是不想早告诉无忧,只是无忧这里人是最杂的,万一从这里传出去什么的话,自己的计划可就功亏一篑了,而且更严重的是,如果计划泄露了,那些来贺喜的有心人们就会合起来对付自己了。
李向和无忧解释了一下,也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就是告诉无忧,这几日一定要盯死了苏威和罗成这两股人,其他的暂时放松些。无忧点头,李向出来,又朝着皇后住的院子走去。
在李向的计划中,皇后这边也是重中之重,是计划中较为关键的一环,所以他必须亲自确认这一环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
萧后是在偏厅的小房间接见的李向,而且锦云公主也在那里。
李向见到锦云的时候,就明白萧后的意思了。之前李向曾给萧后秘密来过几封信,萧后也回过信,两人都心照不宣的布置着事情。只是李向受伤的事情是个意外,让他不得不重新调整计划。
后来为了让长孙无忌安心的去李世民那边做卧底,李向又弄出了定亲这个事情,居然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各方势力的人,倒是让李向不得不弄出一个更大更完整的新计划来。
萧后知道李向新计划的一部分,李向还没有自大到觉得以一己之力可以做成这么大的事情,他需要盟友,或者说是帮手,萧后这里就是一个很好的助力。
一开始李向得知杨广那边派来了一支贺喜队伍,还很高兴,准备好好接待一下,顺便让萧后控制这些人为己所用。可后来知道贺喜史是苏威,李向就不抱希望了。杀了人家弟弟,赶走了人家家奴,还指望人家帮你,那苏威就是傻子了。所以李向只好完全依靠萧后了。
倒是萧后很有意思,听完李向的计划后,她觉得杨广没有带走李向真的是件大好事,如果计划成功的话,那朝廷对于整个黄河北岸中原地区的控制就没有多大问题了,因此萧后也在全力配合着李向。
本来两个聪明人做事情,在没有九成成功把握下,一定是不会泄露出去的,可惜萧后这边还有一个锦云公主。锦云在得知李向受伤之后,第一时间就要去见李向,被萧后拦住了。锦云不高兴,可也没有办法,谁叫她是公主呢。
可后来李向要定亲的事情一出来,锦云就撒泼了。她心中那个埋藏很深的念头,就像点着的导火索一样,突然间就快速燃烧起来,一下子就让她坐不住了。死缠烂打后,终于萧后松口了,允许她可以派人去探望一下李向,但绝不允许她亲自去。
小胜利也算是胜利,锦云便自己写了些东西,派了个心腹侍女去见李向,把东西交给李向后,还嘱咐李向一定要好好养伤之类的话。李向当时以为这是锦云小萝莉的关心,感谢之余还有些温暖,毕竟这个小丫头和他也相处过一段时间。
可等侍女走后,李向看到锦云写的东西就头大了。锦云倒是一点儿都不含蓄,直接就命令李向定亲可以,成亲不行,必须要等到锦云十二岁之后,而且她还说要亲自去禀告父皇,让杨广给李向下旨。最后还神秘兮兮的警告李向,如果敢不听她的,有李向好看的。
李向哭笑不得,这是什么命令,说的好听点儿,这就是小孩子过家家,说的不好听点儿,就算杨广下了圣旨,李向都敢抗旨,还怕这个?
可惜事情总是叫李向有些意外,锦云好像也能猜到自己的那个威胁不管用,居然又去找了萧后,光明正大的告诉萧后,她喜欢李向,逼着萧后去告诉李向,只准定亲,不准成亲,如果萧后不去,那锦云就不活了。
好吧,用生命来威胁了,而且是值钱的公主的命!李向知道后可真的不淡定了。他并不是怕了锦云,他是担心锦云真的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伤害到别人不好,伤害到锦云自己也不好。
没有主意了,李向去找了无忧,无忧乐呵呵的叫李向答应,弄的李向实在是左右为难。最后还是无忧出的主意,让萧后先稳住锦云,毕竟现在最棘手的事情是那些不安好心的外来户,
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先这样了,李向和萧后好说歹说终于让锦云消停了几天。可惜今日进来一看到锦云在这里,李向头又大了。
056另类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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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时间,锦云也脱胎换骨了,之前那个李向身后“小跟班儿”的角色早就不存在了。现在的锦云每日跟着素云她们学习琴棋书画,萧后从皇宫中挑选了几个心灵手巧的宫女教导锦云女红礼仪,小丫头已经颇有皇家贵族气质了。
当然在李向面前依旧还是那个调皮不讲理的刁蛮小公主。
李向进来,给萧后见礼,眼角瞟了一下,又给锦云施礼。小丫头下巴磕儿微微抬起,眼皮子都没有动一下,只是轻哼了一声,站在萧后背后,只是两只手小拳头握的紧紧的。
萧后叫李向起身,又回头看看锦云,笑着道:“别和她计较,先说正事。”李向应道:“是。”从怀中取出事先准备好的两张纸交给萧后道:“微臣这边安排妥当了,就看他们什么时候动手了。”
萧后接过纸,看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道:“那哀家那日就不去给你贺喜了,你要小心些,等事情办完了,哀家禀报陛下,等你大婚之日必有重赏。”
“谢陛下,谢娘娘!”李向谢恩,“娘娘没有其他事情,微臣告退。”
“恩,去吧,万事小心,锦云有些话要和你说,顺便你代哀家好好劝劝她。”萧后有些无奈。
“遵旨。”李向没办法,又看看锦云,便先一步出了屋子。
“去吧,你不是有话和他说吗?记住,你的身份是公主。”萧后又嘱咐了一次锦云,叹着气挥挥手。锦云也不说话,抬腿就追着李向出去了。
李向没有走远,就在一处活水边停下,这里视野开阔,周围还有许多来来回回的宫女太监。李向实在担心自己单独和锦云说话,会被那个不讲理的公主吃掉,现在他可不敢再打锦云的屁股了。
锦云后脚就追了上来,“李向!”大嗓门儿在老远就开始吼了起来,让李向浑身一哆嗦,该来的总是躲不开啊!
“微臣在!”李向只好恭敬的给锦云施礼。
锦云三两步跑过来,二话不说伸手就揪住了李向的耳朵。
“公主,形象,注意形象。”李向实在怕了这个公主了,哪有这样上来就动手的。他一边低声喊着,一边眼睛往周围看去。好吧,也许是锦云的作风已经深入人心了,居然那么多宫女太监就好像没看见一般,该干嘛就干嘛,根本没有往这边看。
“说,为什么躲着本宫!”锦云可是发威。
“公主,先松开,这样微臣也没法回答啊!”李向没办法了,也开始耍赖。
“不放,放开你就跑了。”锦云非常执着。
“哎。”李向叹口气,只好龇牙咧嘴的道:“公主啊,微臣哪里躲你了,实在是事情太多了,没有时间来拜见公主啊!”
“那你定亲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都不和我说一声?”锦云好像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手上的劲道加大了许多。
“公主啊,轻点儿,微臣疼的厉害!”李向弯着腰,瞥着头,龇牙咧嘴的叫疼。
“哼,你罪有应得,叫你和别人定亲,叫你定亲!”锦云看着李向的样子,也不知道那句话说错了,反正更加生气了,除了揪耳朵外,小脚也开始在李向身上找舒服的位置了。
李向连连求饶,锦云居然越来越起劲儿,没完没了。李向口中还在求饶,心里已经有些不爽了。
见锦云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李向轻哼道:“公主,微臣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的,公主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好好说,微臣有问必答,请公主停手。”
“就不停手,你能怎样!”锦云又回到之前那个“人来疯”的状态了,张开嘴就要咬李向。
李向怒了,一伸手先控制住锦云揪耳朵的手,然后另只手直接懒腰将锦云包在怀中,直起身,打横儿将锦云抱了起来,转身就朝着不远处的一座凉亭走去。
锦云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李向在这里还敢这样,瞬间有些紧张,随即就开始大喊大叫,四肢乱动。好在她比李向小几岁,不然李向还真的控制不住她。
路上那些宫女太监见到这一幕,都心有灵犀的直接低着头,拐弯儿,消失在两人面前。锦云还在那里叫人救她,可惜没有人理会。
闹了一阵儿,锦云也消停了,直接道:“哎,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你已经是死罪了!”
李向没理她,走了两步进了亭中。先将锦云放到中间的石桌上,自己找个石凳坐下,静静的看着锦云。
锦云好像并不怎么生气,反而乐呵呵的坐在石桌上,双手支着下巴看着李向。
“你闹够了没有?我还有事要做,你闲着我可没时间陪你一起闲着!”李向冷冰冰的道。
锦云噘着嘴道:“不好玩,一点儿都不好玩!”她拉起李向的手撒娇道:“向哥哥,你好久都没有给锦云好玩的东西了。”
折腾了半天,李向也有些累了,索性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便对锦云道:“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还是公主,总不能成日里总是想着玩吧,多看看书,将来也好找个好驸马。”
“不要不要!”锦云双手拉着李向的衣袖继续撒娇:“本宫才不喜欢那些没用的家伙呢,本宫以后要嫁人也要嫁你!”。
李向快疯了,哪有这么直白的公主啊。他抚着额头,无奈的苦笑道:“公主啊,微臣何德何能能入了你的法眼啊,就放过微臣吧!”
锦云就像被人刺了一下,直接蹦到地上怒道:“好你个李向,你还有脸说了!那日要不是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打了本公主的屁那里,本公主会这样死缠烂打的赖着你吗?本公主是父皇的掌上明珠,你随随便便就,就,你赔,你赔!”说着锦云豆大的泪珠就落了下来。
李向惊住了,嘴张的老大,真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锦云居然哭了,还哭的稀里哗啦的!
李向什么都不怕,还就怕女人哭!
他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手足无措的连连告罪,“公主啊,那时候微臣也是一时冲动,而且,而且微臣不是年轻嘛,那个,那个它不算数的。”
“我不管,你赔我的清白!”锦云偷眼看到李向慌乱的样子,心里更加笃定了,继续加压。
“公主啊,话可不能乱说,什么清白啊,我又没把你怎样!”李向急了,这些话可不敢被人听去了,要是叫萧后知道了,还以为锦云被自己怎么了呢!
“做都做了,你还抵赖!呜”锦云直接大声开嚎。
“哎呀,姑奶奶,别哭,别哭了!”李向直接奔溃了!
锦云才不管呢,她发现李向好像真的很怕她这样,于是便开始放心的大哭起来。
李向越是小心的叫她停下,她越是哭的带劲儿。
“闭嘴!”李向一声大叫,直接把锦云吓得不再做声了,她抬眼诧异的看着一脸凶相的李向,有些紧张了。
李向怒目看着锦云,咬牙切齿的道:“你要是还这样,那我也豁出去了,不就是清白吗?我还就占了,看你能怎样!”李向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吓唬锦云,说着话两只手搓着,贼笑的作势要抓锦云。
锦云呆了一下,随即一副可怜相的张开双臂直接抱着李向温柔的叫道:“向哥哥!”
“噗!”李向直接喷血了,这又是哪一出啊!自己没吓唬到人家,却被人家吓住了。
“公主放手啊,这是外边,名声,你的名声啊!”李向急了。
“我不管,你要对我负责!”锦云居然用上了负责这个词。
李向彻底懵了,这他娘的就是狗皮膏药啊!他抬着双臂,紧张的站在厅中,眼睛往周围瞅了半天,还真的没有一个活物出现在这里,估计大家都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事,早就躲远了。
看看没有别人,李向直接将锦云打横儿抱起来,自己坐在石凳上,朝着锦云的屁股就拍了一巴掌,“叫你胡闹,叫你捉弄我!”
“啪,啪”打了两巴掌,李向等着锦云求饶,可半天没有动静,李向歪着头看看锦云,只见锦云双颊绯红,咬着下嘴唇儿,闭着眼,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李向甚至能感受到锦云好像很享受。
“老天爷呀!”李向内心中一万头草你妈整齐的跑过,这是什么事啊!难道公主都有被虐倾向吗?
见李向不再打了,锦云才小声道:“向哥哥,你要是不打了,就把人家放下来,这样怪不好意思的!”
“我去!”李向已经不会用正常人的思路来说话了放开锦云,呆呆的看着她。
锦云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羞答答的道:“其实人家也知道你和无忧姐姐很般配的,我又没说什么,反正现在只是定亲嘛,成亲还早,我会一直等你的,等到我们都长大了,我就嫁给你!”说完后,锦云居然凑上来在李向脸上啄了一口,转身飞跑着离开了。
李向真的呆了,戏剧化的开场,神一般的结局,让他不敢相信这一切都发生在他的身上。虽说这个疯女子一直是这样,可李向明显感受到锦云在这件事上是认真的,而且那句一直等你,让李向觉得自己真的很邪恶。
李向摸摸脸,低声道:“无忧,我该怎么办呢?”
057定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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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时间再去考虑儿女情长的事情了,李向满腹心事的回到了府中,开始计划着马上到来的大事。
隋大业十二年(616年五月初三,吉日,宜婚丧嫁娶,宜出行补垣,忌开锅刀兵。
龙门城张灯结彩,百姓喜气洋洋,大群大群入城来参加李向几人的集体定亲仪式。
大户人家定亲百姓们见的多了,没什么新鲜,哪怕是像李向这样的贵人定亲的,也见过不少。但像这次三四家人同时在一起定亲,集体办定亲宴的还是头一回。因此百姓们觉得新鲜,再加上这一年来龙门城在李向这批为百姓做主的好官儿的治理下蒸蒸日上,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大家也愿意来给李向他们送上祝福。
天还没亮,李府中已经活动开了。魏征主管,手下又分配了六个小管家各负责一部分,开始布置场地,准备宴席,迎接宾客。
李向前一晚已经被安排在独立的一座院落里,和长孙无忌、罗成以及谢映登住在了一起。大早上所有人都动了,丫环们一拥而上,开始给四个准新郎打扮。
长孙无忌大概是四人中最为镇定的一位了。虽说之前杨月萍不告而别的事情依旧在他心中难以忘怀,但作为大家族的子弟,儿女情长的事情要放到一边,必须要按照族中长老的要求,全身心的投入这次定亲仪式中。好在他是个文人,这些环节他并不陌生,安静的坐在那里任由丫环们摆弄。
其他三人就不同了,罗成还好些,大户人家有大户人家的规矩,老爹罗艺也第一次现身,陪着罗成住进了李府。只是丫环们叽叽喳喳在耳边吵闹着这里不行,那里不好,叫罗成多少有些心烦。好在想到末末马上就能和自己定亲了,心里的高兴还是相当强烈的。
谢映登就不行了,本身就我行我素惯了,家里也是这几年占山为王的抢劫大户,土财主根本没有那些大家族几百年的沉淀和底蕴,因此也没有人家那般气度和胸怀。再加上武将的粗野和霸道,怎么能受得了一群小丫头在自己身上折腾这折腾那的。弄的烦了,谢映登直接将那些乱七八糟加诸身上的东西一通乱丢,终于就剩下一件喜服和一顶喜冠,这才算完。
当然最隆重的还在李向这边,不说他家族中的那些长者是多么看中这次定亲,单单李向现在的身份和能量就让所有人不敢轻视。况且女方还是隋末在朝堂上颇有势力的高氏一族嫡亲,这就更加不能小看了。
古代大户人家结亲,大多数都是为了联合一个盟友,获得一个同盟,在政治上得到更大的助力,说白了就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的。因此基本上这些人家都把这样的亲事当做是一种投资,不同的只是投资的收益和分成大小罢了。
当然李向这边倒是没有多少这种意思,但不代表外人不这样看。
李向其实也很激动,一来是无忧这个他所知道的历史上伟大的帝国皇后,真的要成为他的夫人了,二来他对古代定亲礼仪有种期待,后世很多电视剧中演出来的那些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场面,让李向觉得自己可以真实的感受一下古礼也是相当兴奋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两世为人的他从未有过成亲这个概念,也就没有亲身体验一下成家立业的感受了。这算是他在这一世生命的一种肯定吧。
从天黑折腾到天光大亮,终于算是把身上、头上的繁琐装饰全部完成了。拿过镜子看了看,李向差点儿都认不出镜中的那人就是自己了。
用李向自己的看法就是把他打扮成了后世古装婚礼中新娘的装扮基本全用到他的身上了。
等他出了屋子,见到那三位仁兄后,李向终于庆幸自己生的俊俏一些是非常有优势的。
银枪白马俏罗成不是白叫的,一身紫色的喜服上绣着大团的白色菊花,紧身腰带完美的将罗成的身材凸显出来。红缨独梁冲天冠配上云凤金簪,让罗成显得更加朝气蓬勃。在两个丫环的引路下,罗成和李向站在院中指定的位置上,等待其他两位出场。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眼睛却被谢映登的夸张造型惊呆了。
谢映登其实也很俊俏,只不过多年在山林中谋生,再加上本身就是猛将,身上不自然的就会带上些霸气和杀气。早就不耐烦丫环们在身上作弄,急匆匆的从屋里逃了出来。
一身墨绿长袍,点缀着铜钱大小的白色树叶刺绣,生机勃勃。脚上踏着青云朝天靴,走路时威猛刚毅,大步流星之下,就像是天将临凡一般。再看头上的帽子,李向当时就想笑。
一顶绿油油的武士冠俏皮的在谢映登绾的颇高的发髻上立着,怎么看都和他硕大的脑袋不相配。李向心中一直在想着是谁给谢映登设计的这顶帽子,实在是太绿了,也不知道这时候有没有绿帽子这样的说法,要是有的话,那谢映登可就亏大了。
谢映登看到李向两人大踏步就走了过来,口中还在絮絮叨叨说着那些丫环们是如何如何麻烦,叫李向两人连笑不已。
长孙无忌终于走了出来,没有多么夸张的喜服,依旧是白色长衫,只是比原先穿的那件要好上许多,头上的儒冠也高档了不少,只是脸上擦了不少的脂粉,以至于每走几步都会有粉粒从脸上掉下来。
长孙无忌便没有多少表情,一脸的严肃,看着不像是要去定亲的,大家也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好想着办法和他说些高兴的事情。
四个准新郎都已经准备完毕了,告知院子外的家丁后,一群丫环便簇拥着四人出了院子,去往后院,那里有女方的亲属,他们先要去见过长辈,然后才能去接女方出来,在各自安排好的院中完成定亲礼,之后再聚到一起,在临时布置好的祠堂中祭拜先祖,再去见过男方的家长,这才算是基本的定亲礼完成。
当然这些是最基本的礼仪,女方这时候就可以安静的坐在自己的房间中等着了。至于男方则是开始将自家的定亲彩礼抬上,在城中绕上一圈儿,展示一遍后再回来交给女方那边的人。
接下来就是打开大门迎接宾客了,在前院和大厅中摆好桌子,请所有来道喜的客人们就坐开席。这一切都进行完后,安排远道而来的宾客休息,剩下的时间才是家中人聚在一起乐呵的时候。
这个时候女方也就出来了,跟着男方开始一桌桌给最为亲近的双方亲属敬酒,亲属这才算是接受了两人定亲,然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说上一些祝福的话,吃喝完毕后,有钱人家还会有其他活动,比如请这些亲戚们去指定的酒楼听听小曲儿,看看歌舞什么的。
一天下来,基本上就是这些流程,至于各家还有各家不一样的习俗,那就另论了。
一般情况下,等那些贺礼的宾客前来吃喜宴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所以在之前的半天里,一定要走完一半的流程,要不然下午的时候很多事情就没有时间去做了。
李向四人开始了他们各自的流程,一个个就像提线木偶般被熟知这些规矩的下人们弄的团团转,不时的面对长辈敬茶,下跪,听着祝福的话,陪着笑脸。等到四人再次见面的时候,大家已经没有多少心思去取笑对方狼狈的样子了。
好不容易见到了各自的准新娘,四人已经筋疲力尽了,好在看到女方打扮的花枝招展,笑意盈盈中带着羞涩的样子,几个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瞬间满血复活,心中期盼着成亲的那一日快点儿来临,又在熟知礼节的下人们的催促下去完成剩下的环节。
终于有了短暂的休息时间,女方都回到了各自的屋中,等着稍后和长辈亲戚们一起吃饭再出来露脸。男方则是聚在一起,等着贺客们被招待进门后在去敬酒。
“都尉啊,这他娘的就不是人干的事情啊,累死了!”谢映登一把将头上的绿帽子撤掉,四仰八叉的躺在一张地榻上抱怨着。
连长孙无忌都非常同意谢映登的话,满脸疲惫的道:“是啊,与其说是咱们定亲,不如说是让所有人看咱们笑话啊,这辈子再也不定亲了。”
罗成狂喝着桌子上的茶水道:“辅机,你还别说大话,像你这样的人家我还真的不信这辈子就这一回,你敢说你就娶这一房吗?高老大人和你舅母估计是不会答应的。”说着又看看一言不发同样累的瘫在一边的李向道:“都尉也一样,听说锦云公主还眼巴巴的等着咱们都尉什么时候去下聘礼呢。”
“也是啊!”谢映登附和着道:“别说他们了,就俺娘都跟俺说了,要是隐娘在两年内不给俺谢家生上几个娃,就叫俺赶紧再娶上一房,总要传宗接代的,哎,要还像今日这样,俺可真的怕了。”
几个人在屋中抱怨个没玩,大家都是第一次,也都是一开始新鲜,现在已经没有多大劲头儿了。
这时屋外一个兵士急匆匆的敲门禀报,说有事情找李向。李向出去后,直到通知他们去前院招待宾客,几人才再次见到忙碌中的李向。
058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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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几人穿着新衣出现在所有贺客面前,司仪大声宣布新人出来感谢各位贵宾光临了。c一时间院中众人纷纷起身看向出来的李向几人。
“各位,今日是在下和几位兄弟的定亲之日,承蒙诸位远道而来贺喜,李向和几位兄弟谢过大家了!”李向和长孙无忌几人对着众人一躬到地。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诸位都是李府贵宾,既然来了就不要客气,大家尽情吃喝,酒水饭食管够,李向当亲自敬诸位一杯。”说完李向和几人走下台阶,一个桌子一个桌子开始敬酒。
这个时候本没有这样的习惯,李向也是后世参加了几个朋友的婚礼,便把这个习惯带了过来,倒是叫来参加宴席的人们多少觉得有些新鲜,同时也感到李向这个人倒也实在。
宴席开始了,众人也是按照远近亲疏分作好几桌,互相喝酒谈论,李向几人则是开始一桌一桌敬酒。
院中几桌坐的基本上都是前来贺礼的散客,还有就是那些大人物的手下,李向在敬酒前已经从魏征那里了解了这些人的身份,所以并没有怎么在意,只是陪着笑脸,一桌一杯,感谢的话和事先准备好的掺了水的酒不断的在每一桌前重复上演。
外边的桌子虽多,可需要李向认真对待的却没有几个,半个时辰左右便都已经敬了一圈儿。说了几句大家吃好喝好后,李向带着几人进了大厅中,这里坐的才是来贺礼的大人物。
大厅中一共摆了三桌,朝廷官员一桌,江湖草莽一桌,还有一桌就是那些自认为有实力可以让山河变色的家伙们。
当然李向很清楚这里面坐的人,不管是不是一桌的,大家心中都各怀鬼胎,根本不可能有谈得来的,每个笑容背后谁知道藏着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和目的。
别的管不着,李向进来先是客气几句,便再次开始敬酒,当然这次敬酒就有些说道了。
身为朝廷命官,这样的场合下,不管是愿不愿意,都要把朝廷中人当做最重要的一桌来对待,于是李向带着几人先来到苏威、戴胄这一桌。
这一桌的人虽说都是有官身的,但要仔细分类的话,还真不好说能分多少类。苏威代表的是朝廷,是杨广,所以他坐在上首。左手是代表萧后的一个内监公公,右手是代表越王杨侗的戴胄。两人之下才是河南郡其他各县的官员,其中还有从雁门过来的刘武周的手下将领,从洛口仓过来的杨继业。
李向一一敬了酒,众人也是各自代表大人物说了许多祝福的话,总之是其乐融融,一派和谐。
这边敬着酒,其余两桌已经大呼小叫起来。说白了除了这桌的这些人外,其他的两桌其实都是些江湖中人,而且多是桀骜不驯的主儿。李向这边文绉绉的敬酒说话,他们早就不耐烦了,自己动手喝酒吃饭。喝了酒这些人的嗓门儿就更大了,一时间早就忘记了这边还有朝廷的官老爷们在。
身份决定了他们所表现出来的状态,官老爷们基本上身居高位,就算是有些也是从草莽上位的,日积月累早就有了上位者应有的气度和态度,他们见不得乱哄哄的场面,于是一个个鄙夷的看着那两桌,有几个县的代表已经嗤之以鼻,甚至低声的贬低了。
这其中有的是真的觉得和那样的人在同一个地方吃饭是对他们身份的侮辱,但更多的则是看着桌上苏威和戴胄这样高位者的脸色,这是一次难得的出彩机会。
李向当然清楚他们的想法,也很明白这些人看起来人模狗样的,背地里做的事情说不定还不如那些江湖草莽光明磊落呢。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李向借故敬酒的机会给戴胄塞了一张纸条,又给杨继业施了一个眼色,然后才带着罗成他们去敬那两桌酒。
和官员喝酒,其实就是一种态度,至于喝多喝少怎么喝,其实都不重要。但和这些草莽喝酒那就不同了,你去敬酒,那人家就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喝。大呼小叫一番,然后从杯子换成大碗,从半碗喝成一碗,这才痛快,这才让这些人觉得李向值得交朋友。
当然这第二桌的人虽然看上去各个都不是好相与的,但和其他两桌人比,却也是最直接最真诚的。他们多说都是洛阳和龙门周围大大小小江湖中有名的人物,因为离得龙门近,李向自从当了龙门主官后也没有去干预他们的生存之道,所以说算起来大家就是在一个锅里吃饭的,只不过井水不犯河水罢了。
但李向这一年时间将龙门城治理的井井有条,既让百姓得了利,又没有和这些草莽们抢饭碗,大家也就都敬佩李向的为人。这次听说李向定亲,所以商量着就都来做个贺礼,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谁知道哪日里就用到着了。说起来这些人才是真正来祝贺的。
相比前两桌的氛围,第三桌就有些诡异了。都是各个地方的地头蛇,说的好听点儿叫独霸一方,说的难听点儿就是草头王,这些人互相之间有亲密的盟友,也有死对头。来龙门城不是为了杀人,就是为了探路,反正肯定没有一个是真心诚意来给李向祝贺的。
酒敬到这一桌时,李向自己都有些想笑,自己实在不清楚像窦建德和高士达这些人为什么要来这里,根本连面儿都没见过,用得着这样假惺惺的来祝贺嘛!看看魏征事先已经告知的几个重要人物,李向只好抱拳道:“众位好汉,李向何德何能让众位远道而来,照顾不周还请见谅,薄酒一杯先行谢过了!”
他扬脖儿先自己喝了一杯,继续倒满又道:“承蒙各位英雄抬爱,李向敬各位一杯!”端起酒杯朝着众人示意。
桌上几个人用着各种眼观看着李向,不约而同的开始审视起李向来。说实话,他们大多都是来看看这个名声在外的李向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在乱世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已经是不容易的事情了,更不要说李向这个神秘的人就像横空出世一般,短短一年时间便家喻户晓。
而且李向的名声还不是因为他手下有多少兵士,有多少地盘儿,而是因为他做了许多别人根本办不到的事情。百姓爱戴,朝廷认可,难得的是连江湖中人说起李向大多也是赞誉有加。这样的人物放在这些野心家的视线里就变成了一个可以和他们一争高下的对手了。这次来龙门就是要看看李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对手,值不值得他们认真对待。
可惜的是自从他们来了龙门,这位什么的都尉大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根本就没有露面,接待他们的一直就是魏征那个文弱书生。今日他们终于见到李向了,所以开始仔细审视起李向来了。
这桌人中除了程咬金和单雄信外,其他人还真的都没有见过李向,就这样他们就来了,从来都没有遮掩他们对李向的好奇心,这也是李向不解的地方,做的也太直白了些吧。
好在这些人也都算是见过世面的了,众人智商有高有低,但并不影响他们为人处世的方法。
窦建德第一个笑呵呵的起身,端起酒杯和李向碰杯道:“李都尉名不虚传啊,我老窦佩服啊,哈哈,来干了!”一饮而尽。
李向看看站起来的窦建德,心中其实多少有些感慨。谁能想到自己会和窦建德在一起喝酒呢,这个人身高七尺,膀大腰圆,但看上去却有种书生意气的样子,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名字,李向不会觉得这样的人也是这个年代可以称霸一方的人物。
李向也一饮而尽道:“窦将军谬赞了,在下愧不敢当。”一句窦将军让窦建德眼前一亮,他就是个造反的土匪,哪里是什么将军,只是自己手下几个重要的头目私底下称呼自己将军罢了。
现在李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叫自己将军,倒是叫他为之一振,也不知道李向是恭维他呢,还是有其他什么想法。随即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啊,难得老弟这样称呼,那我就愧受了。”说完又是哈哈大笑的坐下了。
接着便是高士达也起身道:“李都尉少年得志,可比我们这帮大老粗要有出息的多啊,日后说不定称王称霸也未可知啊!”他举起酒杯喝了个干净。
高士达的话一下子叫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了。要说高士达也算是个枭雄了,窦建德现在还在他手下听命呢,可说出的话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本身人就是这样口无遮拦。
什么叫称王称霸,李向不管怎么说现在都还是朝廷命官,管理着龙门这个重要的北方重镇,这厅中还有一桌子朝廷官员也在,大家谁不知道谁的底细啊,这样的话说出来叫李向如何接口。
苏威眼睛眯着,看李向如何回答。其他几个县官也是心头一紧,有些紧张的望向李向。高士达这一桌的其他人倒是大咧咧的微笑看着李向,想听听李向是如何应对的,起码他们也想知道李向是不是真的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出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一时间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059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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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李向眼睛眯着看向高士达大笑起来,他才不会认为高士达是无心之举,随口瞎说的。c这个高士达明显是要他在苏威这些朝廷人面前下不来台,不管他如何作答,起码要暴露自己的一些想法,这些想法会经过苏威的口传到杨广耳中。
杨广会做什么大家其实都心中有数,一个在百姓心中威望极高,又手握重兵的一郡都尉使,再加上和这些身处大隋各地的叛贼头目有瓜葛,这样的人物杨广怎么都不会掉以轻心,甚至会直接出重手灭掉的。这样一来,高士达这些人就会借着杨广之手除去一个看起来和他们有一争高下能力的隐患,何乐而不为呢。
“高头领太看的起我李向了,不瞒众位,我李向却有雄心壮志啊。”李向乐呵呵的承认了事实,倒是让问话的高士达为之一振,这个年轻人有如此胆量!
李向没有去管人们怎么看他的眼观,然后举着酒杯,大声道:“李向年不及弱冠,却已被朝廷信任,委以重任,这是陛下和朝廷的恩赏,李向不敢居高自傲,但哪个男儿没有青云之志,谁不想封妻荫子光宗耀祖,我李向也想,而且也很自信,我有这个能力!”
李向忽然转身走到苏威面前施了一礼道:“苏威苏大人历经三朝,身居高位,是我李向仰慕的前辈,但苏大人也是从我这个年纪过来的,正是因为苏大人从小有青云之志才能成就现在的高位,我李向为何不能有志向。”
说着李向又走到高士达面前道:“高头领也不是凡人,虽说你们官匪两道,但我李向从来都没有小看过诸位英雄。诸位出身于草莽,胸怀大志,敢于起兵和朝廷对抗,也算是一种勇气。我李向佩服你们的胆量,也相信你们在各自的地盘上都是一言九鼎的人物,这次李向定亲,诸位能赏光,是看得起我李向,李向记在心中了。”
“不过!”李向忽的话锋一转道:“不过诸位既是和朝廷作对,我李向身为朝廷命官,就不能和诸位站在同一立场上,自古官匪不两立,今日诸位来我龙门,那就是朋友,今日过后,来日如果有幸我李向和众位在战场上相见,都不要怪我李向无义,各为其主,各安天命,来,敬诸位英雄!”
李向说话时,抑扬顿挫,铿锵有力,句句说的斩钉截铁,既道出了一个年轻都尉的野心,又和这些造反的土匪头子们划清了界限,不得不说李向成功的化解了高士达出的难题,让所有人都高看一眼。
苏威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倒是那些其他各县来的官员们长长出了口气,起码他们刚刚担心的李向一个说不好,说不定这些土匪头子就会当场发飙,弄不好就会连累到他们。现在好了,他们敢肯定土匪们绝对不会这时候做些什么事情了,毕竟一口一个英雄豪杰的,他们莫不下脸面来。
好吧,他们猜对了,以高士达为首的这群土匪头头儿还真的吃这一套,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人家说的很清楚,摆明了车马,今日是朋友,是因为佩服你们敢作敢当,明日刀兵相见,那是各为其主,谁也说不出来什么来。
于是众人全都站起来了,端着酒碗,谁也不敢在小看李向这个小朋友了。高士达大声笑了起来,“说的好,冲着你李都尉这么看得起我们这帮人,这杯酒就该喝,饮胜!”众人也一起喊道:“饮胜!”一桌人齐齐将碗中酒一口闷掉。
好在刚才李向应对得当,把身后的长孙无忌吓得不轻。总算是三桌子都敬完了,李向和长孙无忌坐到了第一桌,和朝廷官员们一起吃喝。谢映登坐到了第二桌陪着那些江湖草莽,其实他自己就是一个彻底的江湖草莽,要是没有遇到李向,估计现在他和这些人没有什么大致的区别。罗成去了第三桌,怎么说他老爹也算是独霸一方的枭雄了,而且明显有不臣之心,和窦建德高士达其实是一丘之貉,他罗成也算是一个彻底的匪二代了。
这时候三桌人都开始了自己的话题,各个层次有各个层级的谈话基础,话不投机半句多在这个小小的空间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官员这一桌说的都是场面话,大家嘻嘻哈哈看起来其乐融融,其实仔细听的话,一点儿有用的都没有,全都是废话,甚至连一句真正的心里话都没有。
草莽这一桌早就开始拼酒了,什么粗话都有,从自己的亲戚开始,问候到别人家亲戚头上,至于娘、妈这些最低级的问候语在这里都算最简单的对白了。
另外一桌倒是安静了许多,除了偶尔会举杯喝上几口外,基本上都是面带微笑,眼神凌厉,要不是诸位长相怎么看都不是善人的话,估计还真的以为他们才是真正的儒雅人士呢。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半下午,大院中的人已经吃喝的差不多了,除了那些心中有事,等着自家主子发布命令的人外,其他人有些已经开始离场,还有一些是真正的没有什么心思,一心只是来喝酒吃肉的还在继续大快朵颐。
大厅中几桌人也开始陆续起身,朝着李向抱拳,然后转身就出去,李向几人也起身送众人离去。
魏征已经在外边开始招呼众人了。中午这顿算是结束了,不过李府还安排了其他活动,比如去沁香阁听听小曲儿,打打麻将之类的,魏征也安排手下去和诸位客人说了,又让人给那些有兴趣的朋友领路去潇洒。
剩下每走的就有些意思了。
大厅中,主桌戴胄已经偷偷看过李向个他的纸条儿了,神色多少有些紧张,想要问问李向,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只好咬咬牙,朝着李向抱拳,然后点点头,没有从正门出去,而是借口方便一下,由李向安排的下人带着去了后院。
杨继业早就和罗成去喝酒了,当中两人也不知说了什么,反正罗成是不服气杨继业的酒量,两人叫嚷着一定要分出个胜负,然后勾肩搭背的去了罗成的院落中。
谢映登和那些草莽们依旧在拼酒,几个败下阵来的已经逃之夭夭了,剩下几个看样子并没有多少醉意,相反却是他们扶着喝多的谢映登跌跌撞撞的去了后院,骂骂咧咧的说谢映登不像个男人。
只有窦建德这一桌人好像并不怎么关心有多少人已经走了,相反这时他们好像才刚刚培养出一点儿感情来,正开始乐呵呵的说着什么话,几个人都颇有兴趣的互相试探着。
长孙无忌早就被人扶下去了,醉的不省人事。李向倒是一直乐呵呵的一个个送那些其他县来的人出去,每走一个,李向多少都会拍拍他们肩膀,或者低头和他们耳语几句,众人都乐呵呵的再次恭喜李向。
小半个时辰都不到,整个李府中已经只剩下不到一半的贺客了,当然李向很清楚这剩下的这些人才是正经需要他认真对待的人了。
“诸位,饭菜已经凉了,不如我们换个地方重新喝过如何?”李向送走最后一批人后,乐呵呵的来到窦建德这一桌说道。
高士达眯着眼睛看看李向,然后笑道:“老弟实在是有趣的紧啊,也罢,正好我也没喝尽兴,那就叨扰了!”起身看着其余几人。几人各有心思,也就从善如流跟着李向往后院走去。
一出大厅,院中那些剩下的贺客们突然间非常安静,一个个马上警惕的站起身看着各自的主人,等着下命令。
李向笑道:“诸位头领放心,小弟我给他们重新安排了饭菜,马上就上来,不会亏待了兄弟们的。”
高士达看看窦建德,刘武周看看张仲坚派来的人,互相冷笑了几声,高士达对李向道:“有劳了!”朝着自己手下压压手道:“你们就在这里吃喝吧,不要耍混,这是李都尉的府邸,哪个敢乱来,老子饶不了他!”其他几个头领也是一样的呵斥了半天,那些手下们又坐下开始吃喝起来,李向这才带着他们朝后院走去。
魏征此时已经安排好了新一轮的饭食,给那些大院里的手下们送上来,自己却悄然出府去了县衙。
后院本来是住的女眷,因为李向四人定亲的缘故,大部分女眷都被李向安排到了其他地方,只留下照顾女方的一些丫环和他们的家人在这里。李向提前派人去通知她们,一会儿有客人会到后院吃酒,叫她们不要出屋。
无忧也不在自己屋中,早早的安排了丫环,将后院中所有女眷和李府的家人都聚在了一起,听到李向派人来传话后,便带着所有人,悄悄的从李府后门出去,躲进了沁香阁中。此时的后院已然只剩下李向和他带进来的那些反贼头目了。
张方洛和秦琼今日居然没有出现在李向定亲的仪式上,一开始长孙无忌还有些诧异,但等李向告诉他喝酒时装醉后,他就知道今日之事怕是很难善了了,于是他很聪明的回到后院,跟着无忧他们一起去了沁香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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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李向眼睛眯着看向高士达大笑起来,他才不会认为高士达是无心之举,随口瞎说的。这个高士达明显是要他在苏威这些朝廷人面前下不来台,不管他如何作答,起码要暴露自己的一些想法,这些想法会经过苏威的口传到杨广耳中。
杨广会做什么大家其实都心中有数,一个在百姓心中威望极高,又手握重兵的一郡都尉使,再加上和这些身处大隋各地的叛贼头目有瓜葛,这样的人物杨广怎么都不会掉以轻心,甚至会直接出重手灭掉的。这样一来,高士达这些人就会借着杨广之手除去一个看起来和他们有一争高下能力的隐患,何乐而不为呢。
“高头领太看的起我李向了,不瞒众位,我李向却有雄心壮志啊。”李向乐呵呵的承认了事实,倒是让问话的高士达为之一振,这个年轻人有如此胆量!
李向没有去管人们怎么看他的眼观,然后举着酒杯,大声道:“李向年不及弱冠,却已被朝廷信任,委以重任,这是陛下和朝廷的恩赏,李向不敢居高自傲,但哪个男儿没有青云之志,谁不想封妻荫子光宗耀祖,我李向也想,而且也很自信,我有这个能力!”
李向忽然转身走到苏威面前施了一礼道:“苏威苏大人历经三朝,身居高位,是我李向仰慕的前辈,但苏大人也是从我这个年纪过来的,正是因为苏大人从小有青云之志才能成就现在的高位,我李向为何不能有志向。”
说着李向又走到高士达面前道:“高头领也不是凡人,虽说你们官匪两道,但我李向从来都没有小看过诸位英雄。诸位出身于草莽,胸怀大志,敢于起兵和朝廷对抗,也算是一种勇气。我李向佩服你们的胆量,也相信你们在各自的地盘上都是一言九鼎的人物,这次李向定亲,诸位能赏光,是看得起我李向,李向记在心中了。”
“不过!”李向忽的话锋一转道:“不过诸位既是和朝廷作对,我李向身为朝廷命官,就不能和诸位站在同一立场上,自古官匪不两立,今日诸位来我龙门,那就是朋友,今日过后,来日如果有幸我李向和众位在战场上相见,都不要怪我李向无义,各为其主,各安天命,来,敬诸位英雄!”
李向说话时,抑扬顿挫,铿锵有力,句句说的斩钉截铁,既道出了一个年轻都尉的野心,又和这些造反的土匪头子们划清了界限,不得不说李向成功的化解了高士达出的难题,让所有人都高看一眼。
苏威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倒是那些其他各县来的官员们长长出了口气,起码他们刚刚担心的李向一个说不好,说不定这些土匪头子就会当场发飙,弄不好就会连累到他们。现在好了,他们敢肯定土匪们绝对不会这时候做些什么事情了,毕竟一口一个英雄豪杰的,他们莫不下脸面来。
好吧,他们猜对了,以高士达为首的这群土匪头头儿还真的吃这一套,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人家说的很清楚,摆明了车马,今日是朋友,是因为佩服你们敢作敢当,明日刀兵相见,那是各为其主,谁也说不出来什么来。
于是众人全都站起来了,端着酒碗,谁也不敢在小看李向这个小朋友了。高士达大声笑了起来,“说的好,冲着你李都尉这么看得起我们这帮人,这杯酒就该喝,饮胜!”众人也一起喊道:“饮胜!”一桌人齐齐将碗中酒一口闷掉。
好在刚才李向应对得当,把身后的长孙无忌吓得不轻。总算是三桌子都敬完了,李向和长孙无忌坐到了第一桌,和朝廷官员们一起吃喝。谢映登坐到了第二桌陪着那些江湖草莽,其实他自己就是一个彻底的江湖草莽,要是没有遇到李向,估计现在他和这些人没有什么大致的区别。罗成去了第三桌,怎么说他老爹也算是独霸一方的枭雄了,而且明显有不臣之心,和窦建德高士达其实是一丘之貉,他罗成也算是一个彻底的匪二代了。
这时候三桌人都开始了自己的话题,各个层次有各个层级的谈话基础,话不投机半句多在这个小小的空间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官员这一桌说的都是场面话,大家嘻嘻哈哈看起来其乐融融,其实仔细听的话,一点儿有用的都没有,全都是废话,甚至连一句真正的心里话都没有。
草莽这一桌早就开始拼酒了,什么粗话都有,从自己的亲戚开始,问候到别人家亲戚头上,至于娘、妈这些最低级的问候语在这里都算最简单的对白了。
另外一桌倒是安静了许多,除了偶尔会举杯喝上几口外,基本上都是面带微笑,眼神凌厉,要不是诸位长相怎么看都不是善人的话,估计还真的以为他们才是真正的儒雅人士呢。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半下午,大院中的人已经吃喝的差不多了,除了那些心中有事,等着自家主子发布命令的人外,其他人有些已经开始离场,还有一些是真正的没有什么心思,一心只是来喝酒吃肉的还在继续大快朵颐。
大厅中几桌人也开始陆续起身,朝着李向抱拳,然后转身就出去,李向几人也起身送众人离去。
魏征已经在外边开始招呼众人了。中午这顿算是结束了,不过李府还安排了其他活动,比如去沁香阁听听小曲儿,打打麻将之类的,魏征也安排手下去和诸位客人说了,又让人给那些有兴趣的朋友领路去潇洒。
剩下每走的就有些意思了。
大厅中,主桌戴胄已经偷偷看过李向个他的纸条儿了,神色多少有些紧张,想要问问李向,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只好咬咬牙,朝着李向抱拳,然后点点头,没有从正门出去,而是借口方便一下,由李向安排的下人带着去了后院。
杨继业早就和罗成去喝酒了,当中两人也不知说了什么,反正罗成是不服气杨继业的酒量,两人叫嚷着一定要分出个胜负,然后勾肩搭背的去了罗成的院落中。
谢映登和那些草莽们依旧在拼酒,几个败下阵来的已经逃之夭夭了,剩下几个看样子并没有多少醉意,相反却是他们扶着喝多的谢映登跌跌撞撞的去了后院,骂骂咧咧的说谢映登不像个男人。
只有窦建德这一桌人好像并不怎么关心有多少人已经走了,相反这时他们好像才刚刚培养出一点儿感情来,正开始乐呵呵的说着什么话,几个人都颇有兴趣的互相试探着。
长孙无忌早就被人扶下去了,醉的不省人事。李向倒是一直乐呵呵的一个个送那些其他县来的人出去,每走一个,李向多少都会拍拍他们肩膀,或者低头和他们耳语几句,众人都乐呵呵的再次恭喜李向。
小半个时辰都不到,整个李府中已经只剩下不到一半的贺客了,当然李向很清楚这剩下的这些人才是正经需要他认真对待的人了。
“诸位,饭菜已经凉了,不如我们换个地方重新喝过如何?”李向送走最后一批人后,乐呵呵的来到窦建德这一桌说道。
高士达眯着眼睛看看李向,然后笑道:“老弟实在是有趣的紧啊,也罢,正好我也没喝尽兴,那就叨扰了!”起身看着其余几人。几人各有心思,也就从善如流跟着李向往后院走去。
一出大厅,院中那些剩下的贺客们突然间非常安静,一个个马上警惕的站起身看着各自的主人,等着下命令。
李向笑道:“诸位头领放心,小弟我给他们重新安排了饭菜,马上就上来,不会亏待了兄弟们的。”
高士达看看窦建德,刘武周看看张仲坚派来的人,互相冷笑了几声,高士达对李向道:“有劳了!”朝着自己手下压压手道:“你们就在这里吃喝吧,不要耍混,这是李都尉的府邸,哪个敢乱来,老子饶不了他!”其他几个头领也是一样的呵斥了半天,那些手下们又坐下开始吃喝起来,李向这才带着他们朝后院走去。
魏征此时已经安排好了新一轮的饭食,给那些大院里的手下们送上来,自己却悄然出府去了县衙。
后院本来是住的女眷,因为李向四人定亲的缘故,大部分女眷都被李向安排到了其他地方,只留下照顾女方的一些丫环和他们的家人在这里。李向提前派人去通知她们,一会儿有客人会到后院吃酒,叫她们不要出屋。
无忧也不在自己屋中,早早的安排了丫环,将后院中所有女眷和李府的家人都聚在了一起,听到李向派人来传话后,便带着所有人,悄悄的从李府后门出去,躲进了沁香阁中。此时的后院已然只剩下李向和他带进来的那些反贼头目了。
张方洛和秦琼今日居然没有出现在李向定亲的仪式上,一开始长孙无忌还有些诧异,但等李向告诉他喝酒时装醉后,他就知道今日之事怕是很难善了了,于是他很聪明的回到后院,跟着无忧他们一起去了沁香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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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乱(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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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看着眼前的黄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李向也不着急,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举着手中的酒杯,眼神从每个人的脸上逡巡了一遍。
“李都尉,你说这话就有些意思了。我们这些人来到龙门可不想占你都尉的便宜啊。”一个河北小势力的头目率先站了起来,“既然李都尉用这些黄白之物来恶心我们,那就别怪我们不给都尉面子了。”说完就朝着另外两个估计是一伙儿的头目使个眼色,两人也同时起身,看样子是要走了。
李向依旧笑眯眯的没有说话,而是将眼光看向窦建德。河北之地要说霸主,只有窦建德和高士达称得起,此时就看这两人是个什么态度了。
“坐下!”窦建德没有看那三人,只是低沉着声音喊了一句。三人还没有站直身子,一下僵在那里,不知是坐还是走。
最先说话的那人面色一下红了起来,他看看李向,又看看其余人,一咬牙大声道:“窦建德,你在河北称孤道寡也就算了,出了河北就别把自己当做老大,我们兄弟早就受够了,也不怕明着跟你说,老子们早就把自己的队伍也带出来了,这时候就在龙门城中,你好好说话,咱们有来有往,你要是还这样把自己当成老大的话,哼哼!”
突如其来的变化,其他几个枭雄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一样,依旧冷冷的坐在那里,低头的,闭眼的,反正没有一个人去看这个嚣张的小头目。
倒是那两个起身的忽然间互相看看,也把腰杆儿挺直道:“对,我们兄弟在河北让你挤兑的没有活路了,还不让我们出来找找看?是,我们在河北不是你的对手,可这里不是河北,你最好小心些,咱们大道朝天,各走一边,日后再相见还是朋友。”说着也不管别人了,拉着那个最先起身的,三人急匆匆的往外走去。
窦建德忽然笑了,笑声越来越大,这时李向才从他身上感受到一方霸主真正的霸气。
“于老三、丁不平、雄霸天,你们真的决定要出去了?真的觉得老子在这里就奈何不了你们了?”说着话,窦建德起身,缓缓迈着步子走向定在原地的三人,然后很是突然的伸出手在三人肩膀上一人拍了一下道:“想清楚了,现在坐下咱们还是兄弟,走出这个门之后,咱们就是对手了。”
没有威胁,没有怒骂,很平静的说完之后,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了,整个过程连眼皮子都没有看向三人。
李向依旧没有动,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觉得很有意思,都是霸主,一个个都又有着不一样的手段,真的是一出好戏。
这时也不知道三人都在想些什么,就那样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甚至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高士达忽然起身道:“还不坐下,这里是李都尉的龙门,你们这算什么?主人都没有说话呢,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三人好像突然间开窍一般,看看李向,又都坐回自己的座位了。
李向也有些愣神儿了,按说这几人已经撕破脸了,怎么高士达轻轻松松一句话,就又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坐了回来。
这时高士达又笑着对李向道:“手下没有规矩,倒是叫都尉看了笑话了,这杯酒算我高士达赔礼了。”端起一杯自己喝了下去。
“他娘的,一点儿血性都没有,丢人!”突兀的声音传来,众人都望向说话之人,李向根本不用看都知道是谁。果然程咬金大咧咧的端着酒碗和罗成骂骂咧咧的。
“程咬金,别以为我们兄弟不认识你,不就是没处混了,上了瓦岗当了个小头目,还把你显出来了,少他娘放屁,有种和老子过两招。”刚才起身的一个头目被程咬金说的大怒,直接起身朝着程咬金走了过去。
程咬金唯恐天下不乱,还怕这样的人?当时就把酒碗摔了,大步流星就迎了上去。
“他奶奶的奶奶,老子今天正觉得没处使劲儿呢,你个杂碎就蹦了出来,来来来,爷爷教你怎么打架。”一拉架势就上去了。
一桌子都是桀骜不驯的主儿,打架本就是家常便饭,此时根本没有一个拉架的,居然还有两人在一边叫好。
李向偷眼看看高士达和窦建德,这两人此时也不说话了,互相举杯开始喝酒。那边那个张仲坚的代表依旧坚定的做着吃货,头都没抬。倒是此时刘武周笑眯眯的端着酒杯来到李向身边道:“都是混人,叫他们打打也好,省的有力气没处使,来,不管他们,咱们喝着。”举杯和李向碰了一下,自己便饮了下去面李向笑笑,也喝了下去。
此时程咬金已经和那人打斗在一起了,李向看了一眼,轻轻摇摇头,心道没有两把刷子最好还是别去和程咬金较劲儿,那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想叫他吃亏,估计还真的难的很。
果不其然,根本就没有打上两下,那人已经被程咬金放倒在地,程咬金骑在那人身上嘴里不干不净的问候这那人家里的亲戚。看热闹的人也觉得索然无味,还以为能好好打上一会儿呢,哪知道那人这么不经打,摇头的,叹气的,再也没有兴趣了。
李向看火候差不多了,便说道:“咬金兄弟,住手吧,大家都是我的贵客,别伤了和气,来来来,我还有话说。”
程咬金这才起身,临了还踢了一脚才回到自己座位上举起酒杯一口灌下去道:“他娘的,一点儿都不痛快。”
李向无奈的笑笑道:“诸位,在下刚刚说过,你们来这里不管是为了什么,我李向都当做是来贺喜的。礼物摆在各位面前,给我李向面子的,拿上礼物,带上自己的人在城中挑选些看得上眼的东西,我李向礼送大家出城。要是还有什么其他事情需要我李向办的,尽管说话,只要我能做到的,绝不含糊。”
看看大家此时都看着他,继续道:“当然,如果哪位觉得这龙门城中有些什么秘密是你们想知道的,或者我认为我李向不够资格在这里说话的也请站出来,我李向也会给你们一个交待。”高举酒杯道:“饮胜!”
他喝了,除了罗成几人外,剩下的人都没有动,静静的看着李向,一时间气氛开始紧张起来。李向很平静的喝完酒,端端正正的坐在主位上,眼睛从每一个人脸上略过,等着他们各自表态。
罗艺轻哼一声道:“李都尉,按说我家小儿这段时间一直在都尉这边给你填了不少麻烦,我这个作为父亲的应该感谢你才对,但刚刚你说的话,我罗艺觉得还是有些话要和你说清楚的好。”
李向对着罗艺点点头,示意他说。
“你也说了,明人不说暗话,我罗艺其实和你差不了多少,按说朝廷也给了我一个将军的职位,驻守在涿郡,但在座的诸位也清楚,这是个什么样的朝廷,有多少人真正会听朝廷的安排。我也不怕别人说什么,我罗艺手里有兵,地盘儿不算大,但也是兵家重地,既然把话挑明了,我也不藏着,这河北之地我要定了,另外,你李向在这龙门也算不大不小一方霸主了,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想法,说出来大家心里也好有些底。”
罗艺的话实在太直接了,说的李向都有些紧张了。他本来是想告诉其他人不要打龙门的主意,他也不会去找这些人的麻烦,谁知道罗艺居然最先跳了出来,这让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对罗成。
他看看罗成脸黑的样子,知道罗艺这样做根本就没和罗成商量过,于是想了下便说道:“罗将军,你说的我理解,既然大家今日都在这里,那我也把话说明了。虽说我李向也有些野心,但我是朝廷命官,又守在龙门这个地方,重要性就不多说了。”
转头看看窦建德和高士达道:“两位身在河北,这河南诸郡的事情,想来两位也鞭长莫及,李向希望两位就不要在打什么主意了。”又转头看向刘武周和那个吃货道:“刘将军,你也是朝廷命官,当然你要做什么我管不着,但你在雁门,北边就是突厥草原,中原之地虽然安逸,但刘将军一定要想清楚,是不是有能力既能挡住草原那些有野心吞并中原的突厥人,又能挥军南下来到河南郡,当然到时候咱们是友是敌还不好说。”
“至于罗将军,说句不好听的,再做的这些人中,也就属罗将军离得龙门最远了,再加上罗成兄弟在我这里一直都是肝胆相照的,我从来没想过你罗将军会和我李向说这样的话,如果罗将军真的有心的话,我看不如你多留几日,我和罗将军好好谈谈,你看如何?”
罗成这时起身道:“都尉,这件事情是我罗成的不是,我和父亲会好好谈谈的。”说着眼睛看向罗艺,多少有些抱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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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冲着罗成笑笑继续道:“当然其他几位,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有其他的心思,但我李向也把话说在前边,不管几位是何种目的,李向都在龙门等着,来交朋友的,李向欢迎,来试探我李向本事的,我李向也接着。”
最后李向又倒了一杯酒道:“另外我李向也说清楚了,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何种恩怨,何种密约,李向都没有心思去打其他的主意,我就想守好我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我不去占别人的地盘儿,比人也别把我当软柿子捏,喝酒!”
李向的话说的霸气,第一次在这些枭雄面前展示了自己的想法,倒是叫窦建德这些大枭雄们觉得李向不是他们一开始认为的那样。
不过不是眼色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有的,这不,又一个人站了起来,指着李向的鼻子道:“就你,凭什么!”
“是啊,老子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这样回去,龙门城是个好地方,这几日老子们都看了,你要是好好说话,老子们说不定日后还在这里给你一个安身之地,要是这样说的话,难保你有命活着享受啊!”又一个站了起来。
高士达几人不动声色看着李向,他们也想看看李向到底凭什么说出这样的狠话来。倒是李向也挺希望有人站出来试试自己水平的,随即笑道:“几位想清楚了?”
“他娘的,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也不是吓大的,有什么招就使出来,老子的人马早就在城里了,只要老子一声令下,你小小的都尉府立时变成死地。”
李向有些想笑,他是真不知道这些人是哪里来的底气,能说出这样的话,没看到连高士达窦建德这样的大头目都没说这样的话吗?难道还能反了天不成?
他摇摇头看看高士达和窦建德道:“难怪两位能在遍地烽烟的河北之地出类拔萃,原来尽是这种不知深浅的蠢货啊!也罢,那我今日就替两位清理清理吧!”说完李向突然大声道:“还等什么,拿下吧!”
话音刚落,活水两边出来两队义勇军,各个盔明甲亮,将说话的那三人围在了中间。三人倒是也清楚周围一定有埋伏,速度奇快的将手中的一个事物往天上抛去,瞬间一道火红的亮光出现在半空中,这是信号。
李向镇定的坐在主位上,看着三人表演。义勇军也没有动地方,依旧围着他们。
这时整个院中除了几个大头目外,七八个小头目都起身,有的将兵刃已经拿在手中,警惕的看着所有人。
三人发出信号后,等了半天,没有见到自己人出现,有些慌乱了,其中一个再次往天上发了信号,依旧没有反应。
李向摇头道:“真不知道你们这么蠢是怎么在河北之地混起来的,你们是不是觉得你们在龙门做的事情能瞒过所有人?不知道这里是龙门?不知道这里是我李向的地盘儿吗?”又指指高士达和窦建德道:“河北之主在这里坐着,你们哪里来的信心,你们做的事情别说是我了,就是这两位估计也清楚的很,你们的人现在都被我控制了,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三人大吃一惊,随即一人道:“哼,你别得意,就算控制了城中这些人,我们在城外还有大队人马,你要是还不识抬举,等兵马进了城,到时候可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李向怎么看都不知道这三人是怎么在河北混的,也不清楚为什么这样的人窦建德他们居然能容忍,一没头脑,二没担当,怎么可能在河北混起来呢?
他没有再去看三人,而是转头对窦建德道:“窦将军,在下刚说的话,你认为如何?”
窦建德也没有去看那三个死人,只是低头想了一下道:“虽说都尉说的话在理,但我窦某还是想看看李都尉到底是有什么杀手锏,能不惧他们在城外的人马的。”
那个一直吃饭的饭桶突然哼了一声道:“别说城外的人,我现在感兴趣的是城里各家的人都尉打算如何对待啊!”
这人是张仲坚派来的,自从送上贺礼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此时一说话,李向倒是很希望和他交流一下,便道:“虬髯客的粮食还够用吧,当日走的时候,在下还和他说,一旦他日后还需要的话,我李向还是会再给他一些的,没想到今日他派来的人这样和我说话,难道他虬髯客也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难道李靖就没有和他说过我李向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吃货立时眼睛瞪的圆圆的,看看李向,他忽然想起虬髯客在他临行时郑重的告诫过他:“见到李向不要说话,你是去贺礼的,只要能探出龙门城的底细就好,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只要不和李向起冲突就算你的任务完成了。”
这时他才觉得李向好像真的不是怎么好惹的,本来还有些看不惯李向,这时却觉得还是听从虬髯客的话好,于是吃货立马低头不再言语,再次变成饭桶了。
李向等了半天,没见人家接茬儿,倒是有些郁闷,也不知道虬髯客怎么会派这样的人来。
刘武周和虬髯客穿一条裤子,此时便道:“哈哈,李都尉别往心里去啊,大家也都是听说李都尉有通天彻地的本领,这不借着贺喜的光也是来看看都尉有些什么手段嘛,无他,无他啊!”
李向眯着眼看看刘武周,随即道:“刘将军客气了,按说咱们两人应该算是神交已久了,令爱曾在李府逗留多日,也曾和在下的未过门的娘子说了许多刘将军的趣事,在下也对刘将军尤为佩服啊,别的不说,刘将军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壮举,在下便自愧不如啊!”
刘武周诧异的看着李向,怎么自己刚刚为了死去的夫人报仇,一怒之下从马邑带兵杀到雁门的事情李向现在就知道了,难道他早就对我注意了吗?一时间刘武周也不好说什么了。
见众人都不说话了,李向倒是站起身痛快的道:“也罢,不叫诸位看看我李向的家底儿,诸位总是不放心啊,那好,诸位随我去看看也好。”
“罗成,通知下去,各处准备动手吧!”李向淡淡的朝着罗成下了命令。
“得令!”罗成应诺,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轻轻叹口气转身出去了。
高士达皱着眉头看看窦建德,两人都不知道李向此时是什么意思。李向倒是笑着解释道:“诸位莫慌,城中有些宵小之辈,趁着诸位聚在这里的时候,想要做些事情,好在我手下人还算机灵,提前得知了他们的行动计划,所以我布置了一下,估计一会儿大家就能见分晓了。”
“什么人?”窦建德突然有些着急。
“没什么,江南来的人,当然窦将军手下的人如果不参与的话,那是一定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不过窦将军手下有几个人也不太安分,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也出来凑热闹,可千万别误伤了才好。”李向依旧很淡定。
被围在院中的三人此时互相使着眼色,突然间冲向李向,他们打算一举将李向擒住,那时候李向投鼠忌器,再有什么手段都不好使了。
计划很好,可惜他们忘记了这是在龙门,哪怕临时发难,也需要有一定的准备的。
三人刚冲了几步,身后的义勇军就围了上来,李向身边有暗影高手保护,肯定是不担心自己安危的,倒是李向没想到程咬金直接就冲了上去,两只胳膊论起来,一边一个,直接放倒两人。剩下一个也被谢映登弯弓搭箭直接射杀当场。
从暴起发难,到被放倒,电光火石间已经完成了。甚至连在座的几人都没有回头看到具体过程,三人便一死两伤,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李向摇着头叹口气,挥挥手,有义勇军就把三人拖了下去。
看到李向轻描淡写的就把三个人处理了,桌上这些枭雄们再也没有一开始那样镇定了,看向李向的眼光也变得复杂了。
李向笑眯眯的举杯道:“外边的事情还得一会儿,咱们先吃喝起来,等下外边处理完了,自然会有人来禀报的,来喝起来。”
大家各怀心思的举杯,又有些心不在焉。
窦建德和高士达不断的用眼神交流了一阵儿后,高士达问道:“李都尉,你刚刚说的话是你的心里话吗?难道你真的就打算守着这龙门,没有其他的想法吗?”
李向微微笑道:“其实想法还是有一些的,只不过和诸位好汉的想法有些不同罢了。”
“哦,那都尉到底有什么想法,何不说出来,大家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
“是啊,愿闻其详!”众人开始把李向放到一个可以做竞争对手的层面交流了。
“我啊,有一个梦想!”李向低沉又浑厚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一个在别人眼中可能是笑话的梦想。”
大家都不知道李向这时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就连最混球的程咬金此时都有种听李向说下去的冲动。
063我有一个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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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站了起来,缓步走到活水边上,背对着众人,长长的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背着双手,英姿挺拔的立在那里,长久没有说话。
窦建德眼神犀利的望着李向背后,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第一次听到李向这个名字的时候,正是杨广被困雁门关,李向带着自己训练的兵士不顾一切去救。其实当时李向已经很出名了,但窦建德作为一个光明正大的反贼可没有心思去研究那些和造反没有关系的人。
直到李向一支人马在突厥草原上横行一圈儿后,大摇大摆的回来,窦建德才直到原来中原大地又出了这么一个人物。之后便是找人去了解了一下,那时候他的想法很简单,如果李向真的有才能,那就只有两条出路,归顺他或者被他消灭。
严格意义上说窦建德其实并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造反领袖,他的思想中包含了太多自我的意识,当然从古至今大多数造反者都是这样的,一般来说起先都是为了能活命,能有一口饭吃。慢慢的有了自己的部下和地盘儿,接着有了野心,也想当一回帝王,享受一下生活。
窦建德是把造反当成了过家家的一个人,他相信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配合上自己手中掌握的大军,就能朝着自己心中那个最伟大的目标一步步前进。前进路上他会遇到朋友,知己,对手,敌人。
这些很正常,他会结交朋友,笼络对手,打倒敌人。他的手段也很简单,听自己话的人,那就是朋友,需要好好的招待,顺便在危难的时候推朋友出去挡一挡。
不听话的一定是敌人,那就没什么好说的,直接干掉。
直到他弄清楚了李向是个什么人后,他有些紧张了。他发现李向既不像能成为自己朋友的人,也不像一定是敌人的人。可怕的不是敌人的强大,而是面对未知!
在了解李向一方面看似对朝廷赤胆忠心的时候,却又发现李向有着和他一样的野心。窦建德终于下了决心,去接触一下李向,顺便做几件早就想好的事情。
机会来了,手下人说李向要定亲了,去贺礼的人一个比一个出名,他便找到了高士达,将李向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建议去会会李向,顺便解决一下和罗艺纠缠了两三年的问题,于是两个霸主欣然前往。
当然,做到他们这个位置以后,敌人一定是比朋友多的,所以他们也没敢托大,明着只有一队三十人的兵士护着,暗地里河北之地调动了三千多人马在后边跟着去龙门。
看到龙门时,窦建德终于想明白一件事情,这个世上没有随随便便就能出名的人物,看看龙门高大的城墙和百姓和善的笑脸,窦建德感到了一种耻辱。他占了河北大片土地,可自己治下的百姓一个个面黄肌瘦,吃饭都成问题,对比一下龙门,他决心把好东西占为己有。
当然了,强盗出身的人,总是有着天然的占有欲,高士达也一样,两人一个眼神就代表了许多想要交流的内容。之后几日虽然没有见到李向,但两人还是了解了许多龙门的消息,对龙门城中那些稀奇新鲜的事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龙门就像一个满身珠翠的小孩子一样,赤果果的站在一种强盗面前,还露出了善良的笑容,这叫强盗们大喜过望。但想想这次来龙门的强盗还真的不少,狼多肉少,怎么也得有个准备,所以和其他强盗们一样,窦建德再次派人回河北去调兵,誓要拿下龙门这座中原重镇。
和他的想法一样,其他的强盗们也开始暗地里召集人马,准备加入这次抢夺中来,这就是这些人在这段日子里准备的工作。
可惜,今日李向的所有动作好像出乎了他们的预料,人家仿佛也知道他们没安好心,所以先一步说破了事情,还拿出了诚意,很简单,人家没什么想法,只求自保。
这个时候的窦建德有些小看李向,他觉得李向太想当然了,面对着即将到手的财富,没有哪个强盗愿意放手,所以这些都是假的,今日必有收获,只是收获的过程不同而已。
李向站了一会儿,回过头笑道:“其实我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龙门的百姓都知道。可好相处不代表没有脾气,一时的忍让会有,但不可能事事时时忍让,这个有个度,一旦超过这个度,那就是懦弱无能了。”
李向说话始终是带着笑意的。
“诸位来龙门,我李向是欢迎的,毕竟各位都是在自己的地盘儿上说一不二的人物,怎么说都算是跺跺脚,也会让许多人抖三抖的。但是我李向欢迎的是朋友,如果哪位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还是趁早忘掉吧。”
“我的梦想很简单,守着龙门,让这里成为一个不争之地,和平之所,百姓们在龙门可以好好的生活,不用担心战火,不用计较安危。就这么简单。你们在龙门之外想要干什么,跟我没有半点儿关系,我也不会参与,但是如果想要在龙门做些什么事,那就不好意思了,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李向笑着说完看看所有人都不说话,又笑道:“我说完了,就看众位是怎么想的了,不妨说说看。”施施然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既然都说开了,那我想问一句,你一个小娃娃凭什么敢说这些话,你要清楚,我们这些人手中有多少兵马,就算我们想在龙门做些什么,你拦得住吗?”
李向看向说话的那人,年纪不算太大,但满脸的峥嵘之色,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此时正端着酒碗,大咧咧的靠在椅背上嚣张的看着他。
李向无奈的叹口气道:“哎,其实我本不该和你们说这些的,这几日你们都做了些什么我是知道的,只是我觉得怎么说你们都是打着来给我贺喜的名义来的,要是这时候我李向把你们怎么样了,传出去是丢脸的是我自己。可我现在发现,我有些太心软了。”
说着李向笑眯眯的起身走到说话那人背后,低着头在那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有缓缓的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看着那人。
其他人不知道李向和他说了些什么,便看向那人。只见那人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突然起身将酒碗往地上一摔大声道:“他娘的,李向,你给老子说清楚了,你说的可当真?”
李向撇撇嘴,耸耸肩道:“你相信那就是真的,你不相信那就是假的咯。反正我是告诉你了,至于你信不信那就看你自己了。当然如果你现在对你留在家中的那些手下足够放心的话,我欢迎你留下来等看完好戏在回去。不过事先提醒过你了,别到时候回家再号丧去,可跟我没关系。”
众人都是不解,想要问问到底说了什么,只见那人犹豫了一下,急匆匆的起身离去,临走还指着李向道:“你小子要敢骗老子,老子回来剥了你的皮!”话音落下,人已在院门外了。
李向撇嘴道:“真是不识好人心,罢了,谁叫我心软呢!”
“李都尉,不知刚刚和格谦(注1说了些什么,怎么好端端的把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吓成那样了?”高士达很有礼貌的笑着问李向。
李向也非常有礼貌的道到:“也没什么,就是告诉他,他带着人来给我贺喜,家里面却出了点儿事情,有人想要收编他的人,占他的地方。人家是来给我贺礼来了,总不能连家都丢了吧,这不小弟过意不去,就告诉了一声。”李向轻描淡写的说着,高士达却眯着眼在判断李向是真的知道什么事情,还是那话将那个格谦吓回去的。
“都尉如何知晓的?”刘武周问出了大家心里想说的话。
“没什么,有几个朋友前几日也来给我贺喜,随口说的,本来没有在意的,现在想想还是告诉他好些。”李向不想回答,随便应付了一下,接着道:“好了,那是他的事情,还是接着刚刚的说吧,不知众位头领对小弟刚刚说的那件事是个什么想法,还是说说吧,小弟心中也好有个计较。”
窦建德起身对众人道:“李都尉刚刚说的也合情合理,但咱们绿林也有绿林的规矩不是,虽说有些和李都尉冲突的地方,但也要在这里先讲清楚,以免李都尉产生误会。”
然后对李向道:“都尉的梦想其实很好,我想大家也是支持的。不过都尉想过没有,其实很多时候梦想也只是个梦想,想要实现还真的很难的。比如就像都尉说的,龙门要成为不争之地,和平之所靠的可不是都尉随口一说,那是需要实力的。我们这些人别的本事没有,帮着都尉守护一下龙门还是可以的,不知道都尉是不是把我们当朋友了,我们是想帮着都尉去实现这个梦想的。”
窦建德说的很肯定,也很有底气,一时间众人互相看看,觉得窦建德起码说出了他们的新声,龙门这么好的地方,不可能被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娃娃占着,这里应该是大家的。
ps:格谦(注1隋末农民起义军首领。隋末厌次今山东省惠民县东南人。613年隋炀帝大业九年起兵反隋,以豆子冈今山东惠民县境为根据地展开斗争,众至十余万人。自称燕王十二年,为王世充所败。
064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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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用审视的眼光仔细看了看窦建德,他不知道这么不要脸的话是怎么从窦建德口中堂而皇之的就说出来的,强盗难道连一点儿脸皮都没有了吗?又看看那些眼中放着绿光的家伙们,李向终于确定,这些人绝对都是彻彻底底的不要脸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李向长长叹着气,缓缓起身道:“算了,既然大家都这样想,那我也不说什么了。天色不早了,估计外边的事情也基本解决了,这样吧,诸位有兴趣的话跟着我一起先去看看外面怎么样,当然你们要是有什么担心的话,大可以自行离去,我绝不拦着。”说完对着远处的谢映登打个手势,谢映登招呼一声,一群府中的家丁打着灯笼前边开路,李向率先走了出去。
高士达皱着眉看看窦建德低声道:“他到底什么意思,某看他好像并没有多少害怕的样子。”
窦建德也摇头道:“还不清楚,不过咱们也不必过于担心,城中有近两百人,城外还有三千多的人马,就算他李向想翻天也不可能,不妨跟着他看看他还有什么花样。”
高士达点点头,顺便偷眼看看其他人,见众人也是三两个凑在一起低声说着话,然后慢慢跟着李向往外走,两人也跟在后边一边走,一边警惕的看着周围。
李向没有走远,出了府门,一拐弯儿就到了沁香阁门前。这些枭雄们早就熟悉沁香阁了,在他们眼中沁香阁的名头估计比李向的名声都要大,这得益于暗影将沁香阁的分部开的满世界都是,像这些枭雄占的地盘儿上或多或少都会有那么一两家。
看到沁香阁的招牌,窦建德也有些纳闷儿了,难道李向是要请他们在这里看歌舞吗?答案马上揭晓了。
李向来到沁香阁门前,这时门内出来两排全副武装的兵士,正是萧后留下的大内侍卫。侍卫统领见到李向抱拳道:“奉娘娘懿旨,在此听候都尉差遣。”
李向笑嘻嘻的抱拳道:“有劳将军了,其实没有多少事情,就是需要将军的手下看管一些人罢了。”然后指指窦建德他们道:“这些都是我的贵客,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请将军记得护住他们的安危,另外就是千万别让他们在将军眼皮下边走掉,将军可听清楚了?”
统领往窦建德那边看看,不屑的道:“都尉放心吧,丢一个人,某的人头都尉拿去便是。”然后一挥手,那些大内侍卫呼啦一下就将窦建德他们围了起来。
众人大惊,各自抽出兵刃就要动手,李向赶紧大叫道:“诸位,误会了,这些都是大内侍卫,是在下从皇后娘娘那里借来的人手,是来保护诸位安全的。大家放心,我李向说过,诸位是来给李向贺礼的,我不希望你们在龙门出事情,所以还请诸位相信在下,一会儿事情自然明了!”
有几个人已经不干了,大声骂道:“你个卑鄙小人,居然诓骗我们,想要在这里把我们一网打尽,你做梦,兄弟们,杀出去!”
他喊着,还有几人跟着就朝着一个方向冲了过去,谁知道还没冲到侍卫们面前,忽然两个黑影欺身上前,一人一巴掌,冲到最前边的两三人直接趴在地上,哼唧起来,的兵刃早就在对方手中了。
窦建德也很惊恐,算来算去,他也没想到李向说动手就动手了,正在想退路,没想到李向就说了那番话。他看看边上的高士达和罗艺,也和自己一样,有些慌乱,随即又见到冲出去的几人已经被擒,心中后悔死了。
此时李向又道:“都说了,真的是为了保护大家,千万别在冲突了,事情马上就见分晓了。诸位稍安勿躁啊!”然后对着统领道:“把那几人放开吧,他们跑不了的。”统领一挥手,被制住的几人放了回去,只是手中的兵刃却没有交给他们。
“李都尉,这是何故,还是说清楚的好。”罗艺不相信李向敢当着罗成的面儿把自己抓起来,便出来询问,众人都看向李向。
李向叹口气道:“哎,本来还说一会儿事情完了再告诉诸位的,既然大家都不相信,那我只好现在说了。”他转身走上门口的台阶,站的高处道:“不瞒诸位,其实大家来龙门的这段时间,我的手下在城中发现了很多陌生脸孔,当然其中很多是诸位的手下,不过很奇怪的是,还有一些人口音是南方的,却冒充是诸位的人。”
说着李向一挥手,沁香阁中两个兵士押着一个看不清面貌的人走了出来。李向一指这人道:“这是我们抓了其中几人中的一个,他交待了,是江南萧铣派来的人。”
窦建德眉毛皱着,眼光一直观察着李向,看样子李向说的是真话。再看看那个被押出来的人,一时间也不知道其中有什么联系。
李向笑着道:“是萧铣的人不奇怪,出现在龙门也不奇怪,毕竟这次来贺礼的人中也有萧铣派来的代表。当然大家还不知道萧铣其实和我有些矛盾,前不久他还派人来暗杀过我,好在我命大,只是受了点儿伤,小命还在。”
李向说的好像是别人的事情一样,倒是让听他说话的这些人为之一惊,原来萧铣的手伸的这么长,可接下来李向的话更叫他们吃惊。
李向又指指这人道:“奇怪的是,他是萧铣的人,可偏偏说自己是窦将军的手下,而且还不止他一个人,我抓了好几人中有的说是高头领的人,有的说是罗将军的人,可无一例外的就是这些人真正的身份居然全部都是萧铣的人,这就有些蹊跷了。”
“什么?”罗艺眼睛瞪得溜圆儿,看看那人,再看看李向,最后回头去找罗成,他记得这几日和罗成待在一起,罗成并没有说过有这回事。而且看李向的样子,这件事情应该是很早就发现了,为什么罗成不告诉他。
同样的,窦建德也奇怪了,怎么李向说的这么邪乎呢,萧铣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为什么要派人冒充自己人呢?众人想不明白,正疑惑不解时,李向又道:“因为他们的口音都是南方口音,我就派人暗中监视了他们一段时间,最后发现他们有个大头目在龙门,正策划着一件大事情,这件事情不但和我李向有关系,也和你们众位有关系,所以我暗中布置,刚刚就是派人去解决这件事情去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高士达也急了,自己也和萧铣没有任何联系,怎么突如其来的好像自己被算计一般。
李向指指那人道:“具体的事情一会儿几位可以问他,不过现在还不是庆幸的时候,因为那个大头目还没有抓到,这龙门城中还有萧铣派来的不下五百人,我担心他们的目标是诸位,所以才去求娘娘派来了大内的这些兄弟来,一来是保护诸位的安全,二来,哪怕真的那些人来了,也多几分胜算。现在大家明白了吧,还是跟我进楼中,静心等待结果吧。”
李向摆出请的手势,众人看看高士达和窦建德都没有动地方。倒是罗艺遍寻罗成不见,随即轻哼一声,背着手昂然进了楼中,其他人这才陆陆续续跟着走了进去。
李向撇撇嘴心道:“就着胆量还想称霸,真有意思。”
不管怎么说,大家总算都进了楼中,门口除了有一队大内侍卫在把守外,谢映登也带着神威军的一部分来到沁香阁街中,四处开始布置。
进了楼中,李向带着众人上了二楼,在一个大的包间坐下,这才将刚刚那个抓住的人带了进来。主人仔细看去,那人虽然浑身伤痕,但明显还是能看出是个精干的汉子,眼睛逼着,头耷拉着,被兵士从身后一揪头发,猛的抬起头来,眼睛发出杀人的光芒。
罗艺等不及便问道:“为何要冒充是我的人?”
那人适应了一下屋中的光亮,眯着眼睛看看罗艺,又看看在座的这些枭雄,随即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哈哈,你们都在这里,好,好的很,你们以为抓住我就安全了?别做梦了,主上的大军马上就到了,到时候你们全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哈哈,哈哈哈!”
莫名其妙的诅咒,让本来就是土匪的人们立马就暴怒了,没等罗艺再问话,后边也不知是谁,直接一把匕首就飞了过来,不偏不倚的插在那人肩膀上,随即便是破口大骂。
那人疼的哆嗦一下,然后张着嘴回骂,看样子也是个亡命之徒。
李向担心再这样下去这个好不容易弄到的活口被人杀了,正要挥手叫人带下去,谁知道也不知道又是谁,一把朴刀就砍在那人脖子上,当场血崩,死的不能再死了。
“你!”李向指着那个头目,张张嘴,一时间实在想不出什么恶毒的话来,怎么就有这么笨的人,杀了他什么消息也弄不到了。
罗艺也急了,蹲着身子看了看,实在没救了,起身就对着那个头目骂道:“他娘的,你疯了,杀了他管球用!”那人也是一时气愤,现在看看好像还真的没啥用,只是哼了一声,又坐了回去。
065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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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无奈的挥挥手,叫人处理了尸体道:“算了,死也死了,没办法,现在就等着看看能不能顺利抓到那个大人物了。”
罗艺转过头问李向:“你一定知道的比我们多,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向摇头道:“我也是昨晚才抓住他们的,一共六个人,其他五个抓住的同时便自尽了,就剩这一个了,审问了一天,也就知道他们是萧铣的人,还问出了刚刚和格谦说的事情,其他的还不知道,这不就死了,至于有什么阴谋,那只能等一会儿看看罗成能不能抓住那个大人物了。”
罗艺眉头紧锁看看李向,知道他没有说谎,也叹口气坐下,又看看窦建德等人,发现大家都一个样子,早就忘记刚刚和李向争论的事情了,现在都在关心到底萧铣要干什么。
这时外边有了动静,一个义勇军兵士跑了进来,低声和李向禀报了一阵儿,李向叫他下去,然后很是无奈的道:“诸位,估计我想的最麻烦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何事?”高士达现在完全信任李向,出声问道。
“萧铣在城中的那些人都是死士,我派出去的人马回报,他们烧毁了躲藏的地点,冲破了我的拦截,奔着这里来了。”李向多少有些紧张。
“有多少人?”又有一人问道。
“我们或抓或杀,估计现在冲过来的还有三百多吧。”李向说出了一个大概的数字,一下子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了。
大家都清楚,自己眼下就这么几个人,算上他们带在身边的护卫,加起来也就不到五十人,再加上李向这里的护卫,最多也就百十来人,对方却来了三百多,还都是死士,这种情况下还真的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脱身了,至于去抓住人家的大人物,还是不用去想了。
“可有退路?”这是窦建德进来后问的第一句话,也是现在大家最想知道答案的事情。
李向苦笑着道:“暂时还没有,不过既然他们来了,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走吧,下去看看吧。”,李向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叫人再去看着他们,当先走了出去。
“他娘的,早知道就不该来!”也不知道是谁当先埋怨了一句,接着就有人开始符合了。
到了街上,谢映登已经带着人在这里布置好了防御阵型,他也得到了消息,正有大批的死士前来。
见到李向出来,谢映登马上过来道:“都尉,你还是先去府中躲躲吧!”,李向还没说话,身后的几个枭雄倒开口道:“也好,那就去府中暂时躲避一下。”
李向鄙夷的回头看了一眼道:“他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知道我们现在都在这里,你就不想想府中会安全吗?”
没有再去理会这些胆小的人,李向对谢映登道:“无妨,就算他们来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外边现在还有罗成和魏征的人马呢,咱们这里有事,他们一定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到时候一定会来支援的,我现在倒是有些担心城外啊!”
窦建德马上就问道:“城外怎么了?”
李向冷着脸道:“萧铣不可能一下子派来四百多死士就没有下文了,既然他准备的这么充分,难道就不会想到一旦这些死士失败的话,咱们逃了出去,他的麻烦就来了。所以城外一定还会有他的人马在,而且不在少数,我担心他们攻城啊!”
众人听李向说的,想想也是,萧铣再有本事,这次也算是一个人和这么多人结仇了,要是真的让大家都跑出去的话,将来回去带着兵马去找萧铣的麻烦,那可是不是闹着玩的。
这时窦建德和高士达互相使个眼色,然后高士达轻咳一声道:“那个李都尉,城外的事情暂时还不用去管,即使他真的有人马在的话也无妨的,我们从河北来的时候,也是带着一些人的,现在就在城外,只要我们能守住这里的话,城外应该没有多少问题的。”
他话音刚落,罗艺就指着他骂道:“不要脸的小人,我早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我说我在城外的十八骑给我报信说,有一支人马攻击了他们,还有两人受伤了,本来还猜测就是你干的,没想到你自己就说出来了,来来来,某今日和你好好打一场。”说着话罗艺已经摆开了架势要和高士达放对。
高士达也不含糊,怎么说都是粗人,吃不得人激,直接就骂道:“罗矮子,老子就打你的人了,你待怎样,别说你那十八骑了,老子在城外还有三千兵马,看你那十八骑还能嚣张多久。打就打,某还怕你不成!”
这时候众人才听出来,原来这几人都有兵马在城外,为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一时间又看看一边抱着胳膊冷笑的李向,倒是有两人觉得脸皮有些发烫。人家去求皇后派人来保护自己这些人,自己这些人却一直在暗中算计这李向,多少有些不讲江湖道义。
见罗成和高士达马上就要动手了,李向才道:“好了两位,就算想打架,现在也不是时候,留着力气先把萧铣的人干掉再说吧。”然后对着谢映登道:“发信号吧,估计魏征那边等的不耐烦了。”
谢映登点头,派人去发信号,不一会儿,天上出现了一个彩色的亮点,随即听到砰的一声,然后那个亮点在半空中突然炸开,发出光彩夺目的一圈儿烟火。众人都没有见过,看的有些出神。
此时不远处的几条街突然间喊声大作,然后便是砰砰嗙嗙的打斗声传来,由远及近慢慢的朝着沁香阁这条街上过来。一下子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大多数枭雄一下子好像感受到了杀人时的气氛,瞬间各自将趁手的兵器握紧,眼睛注视着前方。
谢映登一直守在李向身边,他不担心那些死士,就算真的冲过来,他也有本事包着李向不受伤害,倒是那个大内统领一挥手,所有的大内侍卫瞬间就把所有这些枭雄包围在了中间,然后一声令下,所有侍卫就算自己死了,也不能叫这些人受伤。
窦建德自己都有些奇怪的感觉,什么时候朝廷的大内侍卫和自己这些反贼能相处的这么融洽了,甚至还成了保护他们的人了,真的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他看看还算淡定的李向,心道:“李向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啊,要不是因为龙门的诱惑实在太大,他到真不介意和李向好好交个朋友。”
正乱七八糟瞎想着呢,街上就出了新的状况,四散出来很多黑衣人,渐渐的聚到了他们前面不到五十步的地方,身后就是李向的兵士在和那些黑衣人战斗,前边的这些黑衣人居然没有冲过来,而是忽然停了下来。
李向也有些紧张,毕竟他不会武功,也没有指挥兵士作战的经验,看到这些人居然不动地方了,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并问谢映登怎么回事。
谢映登也摇摇头,他也没看懂,再加上天色也黑了,根本看不清五十步以外的事情。
紧接着就看到这些黑衣人忽然间人人手中点起了火,然后借着火光看到他们从背后抽出了箭矢,正对着火苗点燃。
“不好,他们要放火箭!”窦建德还是身经百战的,立马意识到敌人的思路,直接出声提醒大家。
“撤进楼中!”护卫统领马上下了命令。
侍卫们簇拥着李向这些人快速往楼中跑去,谢映登也意识到了,赶紧叫兵士们找地方躲避。
时间还是差了一点儿,对面的火箭已经铺天盖地袭来,没有来得及找到掩护物的兵士有的被当场射死,有的被火箭点燃了衣物,痛苦的满街打滚儿,一股股烧焦的味道直接就弥漫开来。
李向闻到味道几欲作呕,赶紧弯着腰干咳了几下。后边窦建德眼睛通红的望着楼外,心里已经对萧铣恨之入骨了。刚刚李向分析的那些话,他也相信,不过还是觉得和萧铣一没怨二没仇,怎么说也不该对他下死手。可现在看看外边的场景,他敢肯定,萧铣就是准备要叫他们这些人都死在这里。
“他娘的,别叫老子活着出去,老子和你没完!”罗艺也疯了,自己招谁惹谁了,来龙门先是被窦建德和高士达算计,后来又担心李向算计他,没想到最后还是被萧铣算计了,这他娘的找谁说理去!
楼外战况又发生了变化,黑衣人放了三轮火箭后,快速的冲了过来,谢映登已经带着人马迎了上去,两支人马碰面,马上便混战在一起。喊杀声骤起,一时间沁香阁周围迎街的房屋都着起了火,映衬的整条大街如同白昼。
远处还能看到陆续的有一小队一小队黑衣人加入到战团中,而自己这边的神威军渐渐有些吃力了。
李向抬起头借着门口的火光看看外面的战况,眉头也皱了起来,不可能啊,自己训练的这些兵士按说没有这么差劲儿啊,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再说他们身上穿的衣甲也不会这么脆弱,抵挡不住人家兵刃的砍伤两下吧。研究院早就研究出了防御更好的衣甲装备到军中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066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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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自己这边抵挡不了多久了,黑衣人也越聚越多,侍卫统领提醒李向还是赶紧想办法先往后撤吧。
李向咬着牙不相信自己训练的兵士就这样的战力,正在犹豫间,忽然听到黑衣人身后喊杀声大作,然后就见黑衣人阵型开始散乱起来。
忽然看到火光中两员大将骑着马一左一右冲进了黑衣人阵中,像两只猛虎一般,左削右砍,没一会儿便杀出两条血路来,两人也没有停下,直接就冲到了沁香阁门前,翻身下马,看到李向后便大叫道:“末将来迟,让都尉受惊了!”
李向脸已经被烟熏黑了,不过还是能看到他笑的时候一排白牙,“罗将军,尤将军,辛苦你们了。我没事,休息一下,一会儿再去把那些人收拾了。”
罗成和尤俊达互相看了一眼,随即笑道:“都尉多虑了,不用休息,现在就去杀敌了!”两人起身,尤俊达前边走着,罗成转身要走,随即又转过头在人群中看了一眼,直到见到罗艺在人群里看着自己时,才安心笑了一下,翻身上马,大叫道:“众兵士,随某杀敌!”一骑绝尘,冲向敌阵。
兵士们也被罗成的气势鼓舞了,叫嚷着跟着就往前冲去。谢映登没有去,还是回到李向身边守着李向。
窦建德等人此时才算松了一口气,然后看看李向笑的得意,心里也多少对罗成和尤俊达起了爱才之意,要是自己手下也有这样两位猛将的话,何愁大业不成!
一炷香时间,街面上基本已经平静下来,偶尔还有漏网之鱼也被几个兵士合力擒杀。李向叫谢映登派人去了解下情况,自己这时才带着众人又返回二楼包间。
“诸位都没有什么事情吧,现在外边基本上处理完了,那我说说下边的事情吧,诸位如果乐意留下来陪我继续看戏,那就先在这里等会儿,如果觉得这里不安全的话,我可以派人护送诸位先去府上休息。”李向非常有礼貌的请大家选择。
没有人愿意这样稀里糊涂的就走,所以都选择留下来,想看看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也想弄清楚江南萧铣为什么要对他们下手。
结果李向当然了然于胸,所以很快便叫人去把魏征找了过来。
“玄成坐下休息会儿,顺便说说外边的事情。”李向让魏征坐下,亲自给他沏了杯茶。
魏征也没有客气,坐下看看那些眼神如狼般的枭雄,心里却佩服李向能如此淡定的和这些人待在一起。
喝了口茶,魏征轻咳一声道:“都尉,安排的事情已经办好了,只是没有料到对方居然派了这么多人进城,咱们打探消息的人也损失了几个。”见李向微微皱眉,魏征马上道:“不过好在没有影响到大事,都尉还请安心。”
李向点头,指指众人道:“我倒是没什么,主要是贵客们心中不解,我也不是太清楚外边到底怎么样了,你给他们说说吧。”
魏征点头:“萧铣在城内的人手基本上已经被肃清了,即使有几个漏网的也成不了事了,大家不必担心,只要是在龙门城中,都尉就会保证大家的安全的。”
看看李向点头,继续道:“不过城外还有多少萧铣的人马,暂时还不太清楚。四城门都已经封闭了,今晚是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各位可以安稳的休息了。等明日把城外的情况探察清楚后,各位就可以上路回去了。”
魏征说的很正式,可听在这些枭雄耳中却有些不舒服,无他,因为他们现在的安危好像真的是掌握在眼前那个小娃娃的手中,而且还不是因为人家动的手。想来有些窝火,本来还准备来收拾李向的,现在倒成了人家在保护自己,搁谁都不好受。
好在大家都是些混江湖的,只要保住命了,其他的将来再说,也没有谁觉得不好意思,短暂的脸红后,马上就恢复正常了。
“魏大人,某有句话想问清楚了!”刘武周对着魏征抱拳道:“今晚的事情发生的诡异,实在不知这萧铣为何要置我等于死地,刚刚看情形应该是李都尉这边早已得到消息了,那为何事先没有对我等提及呢?”一下子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魏征。
和李向说了一晚上的话,明的暗的都有,试探了半天,李向也没有说出关键的东西,现在好不容易有个知道内情的魏征出现了,几个有头脑的枭雄都想从魏征这里了解更多的消息。
可惜他们只是对李向多下了点儿心思,对于李向身边的人还真的不是太了解。看着魏征一副书生像,还以为这个文人是个好对付的,当然结果叫他们很无语。
魏征笑嘻嘻的看看刘武周,眼角余光瞟了一下李向,随即便起身对着刘武周施了一礼道:“刘郡守客气了,下官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请郡守发问。”
刘武周官面儿上是马邑郡郡守,正儿八经朝廷封的官,魏征这个不入流的小县令以官方礼节应对,没有一点儿错误,倒是把个刘武周问住了。
想要起身还礼吧,总觉得自己和身边这些枭雄们坐在一起,有些不妥,不起身吧,人家又是用官方的口吻说话,自己有失体统,一时间倒是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好在周围全是些不要命的反贼,没有那么多体统,其中一个直接就拍了桌子道:“少扯淡,说人话,你直接告诉俺们那个萧铣太娘的来龙门到底是干啥了,俺们这些人别说和他有过节了,就是连面儿都没见着,这不白白替你们背锅了吗?”
罗艺伸手制止那人说话,起身道:“某涿郡罗艺,魏大人,你只要告诉我们你现在手中可有那萧铣的人,有的话带几个过来,我们有些话问他,其他的跟你没关系。”
众人一乱,便开始大喊大叫起来,本身就没有多少素质,再加上一晚上憋火,这时候便压不住了,一个个脏话连篇,什么难听的都出来了。
李向依旧没有动地方,甚至连看都懒得看这些人,他相信魏征可以应付的来,要是连这都应付不来,那估计这个魏征绝对是假的,不会是后世那个载入史书的家伙了。
果然,魏征说话了,而且说的还是狠话。
“诸位,这里是龙门,不是诸位家中,这样大吵大闹是解决不了事情的,诸位如果想听在下说说,就先闭嘴,不想听的话也行,正好街面上还有残匪在,诸位既然想问话,那在下可以叫楼下的兵士们让开路,诸位尽可以自己去抓那些残匪问个清楚,赎在下没有精力一个个解释了。”说着朝着大家躬身一礼,然后叫了一个近前的兵士吩咐了几句,自己坐下慢吞吞的开始喝茶。
安静,非常安静。整个包间中没有人再说话,而且都怒目看着魏征,想要用眼神将这个文弱书生吓倒,可惜效果差劲儿的很,人家连眼皮都没有抬。
李向想笑啊,我去,谁说魏征是个直肠子的?谁说魏征在李世民一朝属于人嫌狗憎的,要是没有两把刷子能身居高位混到老死,能在死后得到李世民极大的尊敬?能当上大官的谁没有个察言观色的本事,谁不会几招挖坑埋人的手段啊。看看这水平,牛啊!
人家跟你讲道理,你跟人家耍横,人家耍横了,你又跟人家讲道理,太有水平了,我喜欢!
李向不无恶意的猜测魏征还有多少这样不要脸的手段时,其他人已经没脾气了。怎么李向身边的人都和他一样软硬不吃呢!
耗了半天,消息没打听到,气倒是没少受,一干人又不知该怎么办了。正在冷场的时候,楼下传来了动静,一会儿一个兵士上来在李向耳边说了几句话,李向冷笑着道:“回来就回来吧,请他上来吧。”兵士应下下楼去请人去了。
其他人不知道谁回来了,正好把刚刚尴尬的场面化解了,便也伸长脖子往楼梯口看。过了会儿,就听到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几个浑身是伤的人被李向的兵士搀着出现在包间门口。
大家仔细一看,都认识,还是刚刚才分开不久的。只是出去的时候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现在怎么看都像是斗败的鹌鹑一样,除了当先那人还咬着牙满脸怒气之外,身后几位全都耷拉着脑袋,一副衰样。
没错,就是当着李向的面儿嚣张的不行,最后李向告诉他家中出事的那位格谦格大爷。他没有跟着大家一起来沁香阁,而是提前准备出城去,连夜要回自己山上看看情况。谁知道快到城门口的时候,一行人便遇到了突然发难的萧铣的死士,两拨人二话不说便动上手了。
其实当时在暗处有李向的人,只是他们得到的命令是不要去干涉人家两拨人,关键时候只要保住格谦不死就行,至于其他的,那就不属于李向关心的范畴了。
这不,最后格谦的人寡不敌众,十几个人就活着回来三四个,还个个挂彩,不是李向的人帮忙,早就全都死了。
看到刚才还和自己坐在一起的人都在这里吃喝,自己却浑身是伤,格谦一下子就火了,指着这些人就破口大骂,没义气,不要脸,一句接着一句,把这些人骂的狗血淋头。
这下好了,刚刚被魏征弄起来的火气还没压下去,立马就上来了。魏征不能动,你格谦还不能动?几个性子火爆的上来就要和格谦拼命,一时间包间内盘碟齐飞,茶水乱溅,大有一方不死就不完结的架势。
067战(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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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的人一个个要将格谦围住,也不知道格谦哪里来的精气神,居然在受伤的情况下还有战斗的余力,居然能和好几个人打成平手,生生没有叫这些家伙得逞。
其他人则是一早就躲开了,站在门口看戏。李向的手下只是护着李向不被误伤,没有李向的命令,他们才不会去管这些人谁死谁活呢。
也许是众人的火气都发泄的差不多了,也许是想到了自己现在都还处在龙门这个危险的境地中,扭打在一起的几人居然停手了,然后一个个凶神恶煞般看看倒在地上仍旧不服不忿的格谦,说句狠话,起身站在了一边。
争斗结束了,包间却不能坐了。乱七八糟已经一塌糊涂,李向笑呵呵的道:“真没想到诸位都是一方的枭雄也有这样的嗜好,外边还要不少敌人呢,怎么就在自己人这边厉害啊,要是诸位还有力气的话,待会儿我叫人带着诸位去找找敌人去,朝他们下手,省的有劲儿没处使。”说完一挥手道:“这里不能坐了,换个包间吧。”也不管别人,自己带人先走了。
李向的一番话臊的这些人人雄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有没有办法,人在屋檐下啊!
众人刚刚在新包间坐下,外边便有人来报说秦将军派人送来了消息。李向把人叫进来,那名兵士一看这么多人在,便凑到李向耳边说了几句,李向点头问道:“秦将军还有其他的交待吗?”兵士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送到李向手中道:“秦将军命小的将此信亲手交给都尉大人,其他的便没有了。”
李向点头,示意他等一下,便打开信看了一遍,然后想了想道:“你去回报秦将军,就说本都尉知道了,一切都由秦将军做主吧,我只看结果。另外他说的事情我知道了,会处理的,叫他安心守城就好,研究院的东西明日会准时送到他那里。”兵士应下,急急回去复命了。
众人都想知道李向这次又有什么消息了,可想想之前问的过程,就都闭嘴了,等着李向自己开口。
李向没有说话,又想了会儿,吩咐了几个兵士出去传话后这才笑道:“一点儿小事情,不足为虑,倒是刚刚得到消息,城外发现了萧铣的人马,只是天太黑,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对了,还有就是诸位好像在城外都有自己的人马啊,秦将军告诉我还都不少啊,看来大家都是有备而来啊,也好,有诸位的手下帮着在下守城,在下倒是放心多了。”
李向笑眯眯的说着好像跟他根本没有多少关系的事,却让这些枭雄一个个有些紧张起来。任谁偷偷摸摸算计别人被人家当面揭穿都不怎么舒服,而且现在自己的小命明显是在人家手中,这叫他们觉得除了脸面外,连性命都堪忧了。
“李都尉,不瞒你说,某此次前来除了来给都尉贺礼外,还真有其他的事情需要解决的,因此也带了些人马,不过某可没有叫他们进城,也不是针对都尉你的。”罗艺光棍儿一般第一个便承认了事实,还打击了一大片,说自己不是针对李向,那不就等于说其他人是专门来对付李向的了?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除了那几个自认为李向不敢在这里对他们怎么样的名人外,剩余的几个小人物也开始纷纷自我检讨,说自己就是带了几十人而已,根本不可能在龙门掀起什么风浪来,而且也确实没有其他的想法,就是担心这路上不安全。反正各个都有理由,而且很充分。
李向只是笑眯眯的听着这些人解释,看着他们卖力的表演,心思却放到了那几个还没有说话的人身上。
窦建德和高士达明显就是一伙儿的,在那里窃窃私语。刘武周和张仲坚派来的人也在低声商议,
瓦岗寨来的代表是程咬金和单雄信,这两人就不用说了,程咬金本就是李向的人,单雄信估计现在自己也不清楚到底算是谁的人,反正他感觉只要李向这边需要他帮忙的话,他会毫不犹豫。
因此这两人从李府后院开始就一直在看戏,时不时的还撺掇一下,将戏份推向。现在看着大家都在检讨自己,程咬金也耐不住寂寞了,拍拍单雄信,挤眉弄眼半天,然后也起身大声道:“俺,俺也说说。”
单雄信一手扶额,慌忙低着头往人后躲去,程咬金是什么货色他最清楚,这家伙一说话准没好事儿,还是趁早躲远些为妙。
要不说单雄信有先见之明呢,程咬金一张口,众人都看向他,然后程大忽悠开始卖弄起来。
“俺是瓦岗寨程咬金,在座的大概都认识俺了吧。哈哈,俺就不说俺赤手屠熊,单骑救主的事儿了,其实也没个啥。俺运气好,都叫俺遇上了,你说遇上这事儿搁谁谁都得去做不是?”
李向本来还等着程咬金又有什么鬼点子了,谁知道这家伙开始吹牛了,说赤手屠熊吧,他还知道,多会儿又单骑救主了,那不是关羽关云长的事儿吗?
“俺和俺兄弟单雄信单二哥这次也带着兵马来的!”程咬金觉得不专美于前,不忘还有单雄信这个兄弟,一把便将好不容易躲在人后的单雄信揪了出来,大笑道:“俺们这次来可不单单是给李都尉贺喜的,其实俺在来之前掐指一算就已经清楚今日这龙门城该当有这个劫难啊!”
众人看着单雄信焦黄的面皮突然泛起了血色,再看看他那差不多想死的眼神,心里突然觉得单雄信真的很苦啊!遇上程咬金这么个兄弟,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
还没玩,程大忽悠继续道:“话说当日晴天一个霹雳,就在半空中炸响了,俺那时候正在屋中拿着那个王八壳子和制钱算卦,一下子就把俺吓了一跳。”
众人明显都露出了不屑的神色,不管是不是了解程咬金的人都已经将这个人打上了骗子的标签儿。就你这样的还算卦?王八壳子?那叫龟符好不!连家伙都没认清楚就敢说,也真有脸。
程咬金是不会在乎别人的想法的,继续道:“当时俺老程低头一看那王八壳子居然动了,弄出一个那叫什么来着”说着挠挠头,想了半天,突然笑道:“哦,对了,叫下下签,恩,就是。”
好吧,从龟符算卦一下到了和尚庙了。众人也不想打断他,只当是听故事了,正好现在也没什么事可做。
“老子一看是下下签,在仔细一算,好嘛,居然应到了龙门城了。龙门是啥地方?那是俺兄弟李都尉的地盘儿啊,要是那里出了事儿,俺这辈子都不会好过的,所以俺当时就找到单二哥把这事儿说了。”
“还是单二哥了解俺,当时二话没说就带着俺去见了大头领,把俺算卦的卦象一说,直接就请大头领允许俺们兄弟带上万把人来龙门城帮俺兄弟李都尉。”说着还冲着李向挤了挤眼睛。
“万,万把人?”程咬金一句话把正听故事的窦建德吓了一跳。
他和高士达在河北之地可以说是说一不二的人了,就这样他们两人加起来手下也就不到十万人,这还算上那些老弱病残、妇女儿童,真正要说能上战场的人也就七八万,就着都不敢说能随便就拉出一直万把人的队伍。程咬金张嘴就是万把人,这样太吓人了吧,照这样说的话,那瓦岗寨中应该还有不下十万的人马啊!
窦建德满脑子都在计算这些,程咬金就嘚瑟开了,哈哈大笑道:“是啊,咋的啦,不就是万把人啊,这会儿都在城外呢,本来是要带进城的,可俺看看这龙门城一下子也住不下这多人啊,想想就叫他们驻扎在城外了,也算给俺兄弟省事了。”
“真有万把人?”刘武周也不淡定了,他问的是程咬金,眼睛却看向单雄信。
古代战争能一次性投入万把人的战斗基本上都属于大战了,这小小的龙门城外已经有各方势力不下一万人了,这要是再加上程咬金的万把人,这样乱战起来,还真的不知道谁胜谁负呢!
众人都被程咬金的话唬住了,他们也清楚这个家伙口中没有一句正经话,但谁也不敢把他的话当做笑话来听,万把人是个什么概念?如果站成方阵,每个人都把胳膊伸开的话,能把龙门城门外堵满,还要往外再扩上几百米。
这些人是枭雄不假,可他们都不傻,不会不要命。看程咬金的架势明显是李向一边的,要是真的在龙门城外和李向开战的话,那程咬金这边的万把人就能决定这场战争的走势,这才是他们关心的。
李向和单雄信都被程咬金的话吓到了,李向知道程咬金是带人来的,不过因为是自己人,他都没有去问过,甚至连斥候都没有派过,乍一听居然这么多人,李向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单雄信是知道底细的,还万把人,连三百人都不够,就敢吹牛万把人,真是不敢接口了。又看看许多人都看着自己,单雄信只好尴尬的笑笑,又低下了头。这下好了,他的这个动作被这些人当做默认的表现,立马开始盘算出城后如何马上回家的事情了。
强龙不压地头蛇,李向这只地头蛇太大了,不是他们能吞下的。
068战(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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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程咬金这么个货色在,众人也没觉得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天色蒙蒙亮了,大家一夜折腾,眼睛都没合一下,此时却都有些困顿,李向叫人给他们安排了早茶,自己起身在院子里活动活动。
做了一套早操,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李向的脑袋也清醒了不少。沁香阁宾客不少,前半夜看歌舞,玩麻将,后半夜被外边的乱战惊吓,没有一个人敢出门的,清晨见外边没有动静了,这才有几个胆大的敢探出头看看,李向随便溜达就遇到几人。
转过一个拐角,李向看到前边一人也在做着早操,身边一个女子含情脉脉的望着,手中提着一个小壶,一只胳膊上搭着一块长帕。
李向没有往前走,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等男子锻炼完,那女子快步走上去,用小壶中的水浸湿了长帕,仔细的给男子擦汗,那动作温柔的,看的李向都有些羡慕了。刚想转身离去,身后有人说道:“怎么,看着人家小两口恩恩爱爱受不了了?”
李向转身一看,是无忧,一脸疲惫之色,估计昨晚也是彻夜未眠,一时间怜意顿生,轻轻将无忧拦在怀中道:“龙门不安,害的观音婢跟着担心,是李向的不对,让你受苦了。”
无忧娇笑一下道:“说的什么话,既然选择了和你站在一起,那就该和你一起承担的,不管是平静还是纷乱,只要有你在身边,一切都不苦。”
李向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无法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只是用力的将无忧拦的更紧些。
“观音婢,那边是谁家公子啊?”李向问起刚刚见到的那一对恋人。
无忧噗嗤就笑了一声道:“还以为我们李大人目光如电呢,原来连自己人都不认识了?你仔细看看,那可不是我哥和未来的嫂嫂吗?”
李向一晕,回头仔细看了一下,确实是长孙无忌和裴莺儿,心道:“裴家三婶儿好算计,这回终于把自己女儿嫁到龙门了,看样子辅机也是接受了这样的事实了。”又想到不辞而别的杨月萍,李向有些难过。
他松开无忧,从怀中掏出几张纸条,两封信递给无忧道:“你看看吧,不用告诉辅机了。”
无忧不解,接过去看了一下,有几张她是见过的,只是其中一张纸条她未看过。打开仔细一看,居然是杨月萍的字迹,上边写着:“西城十里,唐公玄甲,早作提防。”落款是师姐。
无忧又看了看两封信,也是她看过的,便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萍姐姐现在在哪里?”
李向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消息是她走后第二日有个孩子送来的,我问了,是她给了那个孩子两块糖叫送过来的,根本不知道她和师傅去了哪里了。”
无忧也摇摇头,叹气的看看不远处兄长和裴莺儿,觉得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总感觉对不住杨月萍。
李向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现在的心情,便问了问昨晚沁香阁后边的事情,得知家中人并没有什么大碍,也放心不少。
天色大亮,无忧又去了后边,李向也回到前边包间,折腾一晚上的程大忽悠呼呼大睡,鼾声如雷,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一个个打着哈气,一脸的疲倦。李向又叫人打来清水和毛巾,大家简单擦洗后才算清醒过来。
罗艺问李向:“城中什么情况,是否可以出去了?”
李向摇头说他现在也不清楚,在等消息,不过估计城中是没什么大事了,一会儿去城墙上看看城外的情况。众人被困一夜,和城外自己的人马暂时失去了联系,心里也着急万分,纷纷要求现在就去城墙看看,如果可以出城的话,想先派个信使去找自己人马。
李向也觉得躲在沁香阁不是办法,便点头应下,叫谢映登和罗成分别带人出去查探一番,没有什么情况后,领着众人往西城门走去。他第一时间就想去看看李渊的那支玄甲军现在是不是还在西城外。
萧铣派来的人马他不担心,至于这些枭雄手下的那些人李向更加不用愁,现在只要李渊那边没有威胁的话,龙门城的安危就算是解决了。
一出沁香阁大门,众人就看到街道上到处黑乎乎的,还有满鼻子的烟熏味道,是昨晚那次大战留下的痕迹。沁香阁门面也因为起火的原因,烧掉了少许。周围其他商铺屋子只是熏得发黑,却没有什么损伤,这些枭雄们看在眼中啧啧称奇。
按照他们昨晚看到的那火势,现在这里应该是一片焦土了,怎么可能只是这点儿损伤了。
李向倒是很满意,因为新城改建的缘故,大多数商铺民宅都已经用上了水泥,所以大火也只能将木质的结构烧毁,真正遇到水泥结构也就是熏黑了,其他的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
他看看那些枭雄一个个惊奇的眼光,心中笑道:“不是问我凭什么敢说龙门是不争之地吗?这就是底气!还有你们不知道的,待会儿叫你们见识一下,估计你们就不会再打我龙门的主意了。正好趁着这一两年你们互相混战的时候,我好好发展我自己的,等将来你们一个个都疲惫之时,我再出山,正好收拾你们。”
李向想着,嘴角不经意便露出了笑容,眼尖的窦建德恰恰看到了李向这种表情,心里一惊,他害怕李向会不会又有什么安排来收拾他们,毕竟经过昨晚的大战,他是承认了李向的本事,也知道了这龙门城中有能耐的人还真的不少。身在此处,让他觉得好像一直在龙潭虎穴中一般,自己的命都不由自己了。
他想着便悄悄和高士达说了几句,两人也开始警惕起来。
西城门离沁香阁也不算太远,隔着三条街,李向带着他们一路走去,除了昨晚大战的痕迹外,就见到一辆辆盖着苫布的带斗三轮手推车不断的朝着四个城门而去,车中也不知是什么东西,运送的人一看就是军中的兵士,每辆车都有四五人。见到有人过来,都如临大敌,直到看到有穿着李府护卫服饰的兵士才算放松了警惕。
带斗三轮车是一个新鲜事物,这些枭雄们很是好奇,他们在城中也算待了一段时间了,也没有见过这种车辆,便有好奇的问李向。
李向笑说这些车是专供军中所用的,百姓们暂时还买不到。其实在李向发明了第一辆自行车后,研究院之后便开始对自行车的研究,后来便有了三轮车。只是轴承链条这两样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弄出来的,这时候的炼铁和铸造技术根本无法弄出那么精细的东西。
李向去过几次研究院,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便将链条干脆去掉,直接将脚踏的三轮车设计成了人拉的,除了没有脚蹬子和链条,其他的和三轮车完全一样。正好能当做军中运送军械粮草的车辆,要比原先的马车牛车省好些劲儿。
听李向说是军中所用,这些枭雄们也都开始感兴趣了,刘武周问李向车里装的是什么,李向神秘的笑笑道:“天机不可泄露,等一会儿会叫大家见识见识的。”
李向不说,他们现在是没有胆量去看的,只好忍着好奇心继续跟着李向往西城门走去。
西城门现在的守将是原先秦琼手下夏玉山,此人也是个猛人,虽然武功并没有多好,但胜在敢拼命。俗话说狭路相逢勇者胜,这家伙就是个不要命的主儿。当年跟着秦琼南征北战的时候,回回都是冲在最前边的。
话说秦琼本人就是个当先锋的料,遇到大战总是他打头炮,一般情况下从未失手。他第一个,这个夏玉山就是第二个,不是说他等着秦琼打完了他再上,而是秦琼上去了,这家伙就耐不住劲儿,自己带着人马就往上冲。
要不说愣有愣的好处呢,也不管自己手下有多少人,也不看对方有多少兵马,反正夏玉山每次就带着那不到三百的队伍敢往上冲,结果就是对方先被秦琼的武功弄残,然后就是被夏玉山玩命打法吓瘫,还以为夏玉山有什么埋伏,怎么可能就带着这点儿人马就冲阵的。
于是不管是大仗小战,夏玉山总是胜利的一方,后来凡是跟过秦琼的兵士都叫夏玉山夏大胆,叫的多了就变成瞎大胆儿了。
此时的瞎大胆儿正在城楼上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城门外树林,他手中拿着一个长筒子,一只眼眯缝着,另一只眼凑在长筒子一头儿,缩着脖子全神贯注,连李向到了他身后都不知道。
李向看看他的样子就好笑,便轻咳一声道:“夏将军看什么呢?”
“谁?”夏玉山猛的一惊,瞬间便把长筒子收在怀中,眼睛瞪得牛蛋大,凶狠的看着李向。等看清楚是李向后,咧嘴就嘿嘿笑道:“哎呀,是李都尉啊,太好了,哈哈,你可来了!”说着一只手还挠挠头,然后不忘冲着自己的两个亲兵瞪眼骂道:“熊兵蛋子,李都尉来了,也不告诉俺一声,害的俺出洋相了,去,下去做一百个俯卧撑,做不完今天别吃饭了!滚!”疾言厉色的将两个无辜的亲兵赶了下去。
069猛人进行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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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夏玉山的样子,李向觉得这家伙和程咬金有的一拼,简直就是小号的程咬金。他也不去管那么多,对着夏玉山道:“怎么,你看到我来了好像很高兴啊,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夏玉山张嘴想说话,忽然看到李向身后七七八八还有许多人也在看着他,皱皱眉道:“哎,我说,我和都尉说话,你们瞎看什么。”说完又觉得不对劲儿,然后又道:“对了,你们是什么人啊,怎么上来的,他娘的,这些熊兵蛋子看来是欠揍啊,老子一不吩咐就啥人都往上放,他娘的,去去去,赶紧下去啊,这是军管区,闲杂人等快出去,老子看在都尉面子上,这次就饶了你们了。”
他说话的口气简直比李向都牛,整个一个天是王大他是王二的架势,要不是有李向在这里,这些枭雄们估计这家伙还真敢将他们赶下去。
李向也有些看不下去了,这家伙还真是个混人,怪不得听说他叫瞎大胆儿呢。只好出声道:“夏将军,这些都是来给我贺喜的好朋友,都是一方豪杰,不得无礼。”
瞎大胆儿也不知道从哪里学了一句文人的话,张口就道:“是啊,哦,那我就多多海涵诸位了,不好意思啊,哈哈哈!”脸上毫无抱歉的诚心,还说了一句颠三倒四的话,彻底一个愣头青。
李向听完都忍不住抿嘴直乐,这些枭雄们也是没法子,和这么个人较劲儿倒显得自己没有肚量了,只好脸上带笑,也不言语。
瞎大胆儿也不管这些人了,往李向身边凑凑,然后眼睛四处张望一下,做贼心虚的舔着脸呵呵笑了两声才低声对李向道:“那个都尉啊,俺是正好有事儿和你商量商量,这不你正好就来了。”
李向看着他像个偷鸡贼的样子实在是忍俊不禁了便笑道:“好啊,既然有事就说吧,我听着呢。”
瞎大胆儿拉着李向往一边儿走了几步,这才从怀里掏出那个长筒子显摆了一下道:“都尉啊,这可是个神器啊,俺好不容易从秦将军那里借来的,用了一晚上实在太厉害了,这方圆数十里的东西看到那叫一个清楚啊,俺就是想和都尉商量商量,能给俺也弄一个不?”说着眼睛里冒出了红光。
李向看看他手中的简易单筒望远镜,笑笑道:“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从本都尉这里弄走了,这东西到现在也就制作了几个,别说你了,军中现在也就发了四只,你想要就给我看看你有多大本事吧。”
瞎大胆儿一挠头,立马绷着脸道:“成,那都尉说吧,叫俺干啥都行,只要能给俺一个。”
李向起初并没有怎么关注秦琼带过来的这四个人,尚青山还好,属于智将类型的,在义勇军中也算小有名气,其他三人也就和张方洛差不多,处理些小事情无所谓,大事情李向还真不敢用他们。
可今日和夏玉山说了几句话,李向倒是对这个人颇有喜爱,觉得是个真性情的汉子,也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大本事,便说道:“也罢,那就给你个机会。来,先说说这一晚上你都看到啥了?”
夏玉山这时却收起了一身痞子气,行了一个很标准的军礼道:“报告都尉,末将一晚上就没合眼,发现城外五里的小树林儿里有一队兵马,而且是精兵。”一说到这些,夏玉山的眼中好像有了灵气一般。
“那支兵马有两千多人,身上穿的都是黑衣黑甲,晚上乍一看还真的不容易发现。好在有这个家伙在,”夏玉山又显摆了一下望远镜道:“俺盯着看了一晚上,马匹都用布裹着蹄子,吃饭都不点火,看样子不像什么好人,而且昨晚还连夜换了阵地,现在就在不到三里的地方了。”
说完夏玉山看看李向,又神秘的笑道:“都尉,俺说的这些够不够换一个神奇的?”
李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叫什么本事,是个人只要好好观察都能发现,用得着拿出来显摆吗?他正打算打击一下这个家伙的自信心,谁知道夏玉山又道:“要是这个不够的话,那都尉等会儿,一会儿我的人回来了,都尉就一定会赏我一支神器的。”
李向很怀疑的看看夏玉山,实在不知道他又做了什么事情,也不去问,点点头道:“好,那本都尉就等着,只要你有本事,本都尉说话算话。”
“多谢都尉!”夏玉山好像已经拿上李向的赏赐一般,直接就谢礼了。
李向摇摇头,站在垛口边上,拍着水泥城砖,想了一会儿,这才和上来的那些枭雄们说道:“诸位,这西城外有谁家的兵马可否告知在下,不然一旦这边打起来了,很可能误伤的。”
这些人一时都没有说话,不知道李向到底是什么意思。李向见大家都不说话,随口便道:“太好了,既然这西城外没有大家的人马,那我就放心了,待会儿萧铣的人马敢来攻城,我就叫他们有来无回。”然后笑的狐狸一样奸猾。
其实这西城外还真的有两支从河北来的兵马,一支是窦建德带来人马的分支,作为应急分队就躲在树林里,不过和李渊的玄甲军离得有些远,所以两支人马并没有碰面。
另外一支就是那个格谦的人马,他昨晚出城未果,现在满身裹着白布条子,被自己人扶着就站在城墙上,听李向这样说话,他心中来气。本来昨晚自己就和李向闹得不欢而散,最后自己还被人家的人救了,现在李向又嚣张的说要教训萧铣的大队人马。
格谦怎么都不相信李向有本事在城中处理那几百萧铣的死士,难道还有本事去和城外的正规兵马大仗?他根本就没有见过李向的义勇军,这城墙上那些兵士的样子也不像是精兵,再加上瞎大胆儿的言行,格谦怎么都不认为这样的队伍有战胜的把握。好在现在龙门只是守城之战,要是真正的野外作战,就龙门这样的兵力出去就是死。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说话,就等着一会儿李向大话说满,丢脸的时候好讥讽几句,也算是昨晚自己和李向冲突的小小报复。
还别说,等着看李向好戏的人还真的大有人在,现在大概除了罗艺看在罗成的面子上多少有些为李向担心外,其他人倒是都抱着看李向受挫然后趁机打劫的念头。
虽然李向昨晚的表现已经令他们刮目相看了,但龙门这个香饽饽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他们并不想轻易放弃。
李向非常清楚他们这些做强盗的逻辑,所以也根本没有抱有息事宁人的态度,他就是要在这些人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让他们自觉的知难而退,给自己留下一两年的发展空间,等过了一两年,这些人中死的死,亡的亡,剩下的就都是精英了,自己也准备好了,那时候再和他们一决雌雄。
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李向也乐得成全他们,所以他悄悄吩咐兵士下去通知罗成和谢映登过来,又叫秦琼守住北门,尤俊达守住南门,这才算布置好了。
这时候夏玉山突然往城楼下跑去,不一会儿有乐呵呵的快步跑了上来,然后咧着嘴就对李向道:“都尉,你可要说话算数啊,俺的人回来了。”
李向点头,往他身后看去,只见有一个身材矮小的兵士探头探脑往这边看来,从眉眼看也就十岁左右,估计和李向差不多大。
夏玉山一招手叫道:“噶娃子,瞅啥呢,快过来啊,这就是俺一直和你说的李都尉啊,赶快磕头!”
噶娃子连跑两步,冲到李向跟前,倒头便拜。李向赶紧侧身让过,又伸手拉噶娃子起来。别看噶娃子身子矮,还别说听有劲儿的,李向拉了两下居然没拉动。
李向是个不喜欢跪礼的人,除非实在没有办法,要不然见到杨广和萧后,李向都没有主动行过跪礼。一个现代人总觉得自己的膝盖要硬气些,起码跪天地,跪父母无可厚非,其他人就算了,既没生我又没养我,一个职位高低就让人付出尊严太不人道,所以他也不喜欢别人跪他,更何况明明和自己岁数一样。
没拉起来,李向只好开口叫他起来,谁知道噶娃子又磕了一个才哭声道:“都尉大人,帮小的报仇,就是小的再生父母,就是俺爹,俺必须给你磕头。”
这时众人都听出来李向应该是帮这个孩子报了什么仇了,所以人家才会大礼相见,李向纳闷儿了,自己不记得认识这个孩子啊,便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噶娃子一家子当初都被占着龙门的陕飞杀害了,李向来了后将山匪剿灭了,间接的也算是帮他报仇了。李向没当回事儿,噶娃子却记在心中,这才有了这一幕。
李向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剿灭山匪其实也是为了自家能占领龙门,并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受这孩子跪拜有些说不过去,便尴尬的笑笑叫孩子起身,顺便转移话题问道:“听夏将军说你出城去办事了,所办何事,办的如何,和我说说看。”
噶娃子明显是没见过大官儿的人,有些害怕的看看满城楼的人,怯生生的又看看夏玉山,一时不知怎么说。
夏玉山倒好,直接一巴掌拍在噶娃子后脑勺儿上骂道:“他娘的没出息,老子不是教了你半天,咋的又忘了?算求了,你咋做就咋说吧,真是个熊娃子。”
李向听夏玉山居然教别人咋说话,实在是有些好笑,便对着噶娃子道:“别怕,你出城干啥了就说啥,没事儿。”
噶娃子点点头,这才将自己出城的事情说了出来。
...
070猛人进行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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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定亲的事情是龙门城的大事,这样的事情知道的人一定不会少,当然那些时时注意龙门动向的有心人也一定会关注。身为龙门人不管是底层的小老百姓,还是那些有着一官半职的龙门管理者们都知道这将是龙门这么多年来的大事。
所以李向定亲的消息一出来,城中这些将领们也不约而同的意识到可能这次定亲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和李向走的近的一些人提前从李向那里得知了不少内幕消息,开始着手准备。其他人也觉得应该对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有所防备。
随着前来龙门贺礼的人越来越多,将领们开始加强了盘查和暗中探查。夏玉山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多少知道内情的人之一,从他被安排守在龙门西门开始,就开始留意那些带着至少十多人组团进城的人。
后来他发现,那些组团进城的人全部都是来给李向贺礼的,而且奇怪的是他们进城安顿好后,都会有一两个人悄悄出城去,然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些人在城中出现过。
就在昨天,这些消失了几日的人好像约好一样,居然或早或晚都开始进城了,快到晚上的时候又都悄悄的溜出城去。这段时间都尉下令关闭城门戒严了,但这些人都有县衙发的通行证,因此认的非常准。
想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夏玉山是个一根筋的人,没别的办法那就用笨办法,就这样噶娃子就被他派出城去跟踪这些人,看看他们到底是在干什么。
噶娃子就是龙门土生土长的人,光屁股的时候一天到晚就在龙门周边晃悠,这里的一草一木对他来说闭着眼都知道长啥样。
接到夏将军的任务,噶娃子激动的了不得,又听说是为了保护李都尉的安全,这下子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一晚上不睡觉生生把那些枭雄隐藏在城外的人马全都摸了个遍。
当然要是光这样的话,夏玉山也不会如此激动。噶娃子充分发挥了领导让做一,那就一定要把二也拿下的奉献精神,创造性的发挥了主观能动性,不但把枭雄们的老底儿摸了个门儿清,还悄悄的给这些隐藏在暗处的家伙们送了一份儿大礼。
可能是夏玉山找他时话说的有些恨了,他心里一直认为这些躲在暗中的家伙们就是为了要害他的恩公李向的,所以孩子根本就没有别的想法,谁害李向谁就是他的仇人,面对仇人那就不会客气。
于是,多年山间活动的经验给他提供了帮助,漫山遍野的杂草在别人看来都差不多,但在噶娃子眼中却是有着明显的区别的。
有些是喂牛羊的好草料,有些是治疗伤病的好草药,当然有些也是可以给人找些麻烦的毒草。
噶娃子毕竟年纪小,根本没有真正动手杀过人,所以他再狠心也没敢用那些有剧毒的草药去杀人,只是捡了许多让人畜拉肚子的芨芨草偷摸着给那些坏蛋们下到了饭食中。
也许他的举动在别人眼中就算是一种恶作剧吧,但恰恰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正好是龙门城中乱起的时候,这就是无心插柳了。
本来噶娃子在天快亮的时候已经回来一次了,跟夏玉山报告了城外的情况,又把自己做的事情说了一遍,听的夏玉山眉飞色舞的实在过瘾,要不是碍于他现在好歹也是一个将军的份儿上,估计瞎大胆儿早就跟着噶娃子亲自上阵了。
足足夸赞噶娃子一炷香时间,夏玉山又把噶娃子派了出去,这次任务很简单,因为他看到了出现在离城五里多树林中那支不知道是什么势力的队伍了。根据噶娃子回来说的和自己收集起来参加李向定亲仪式的各方贺礼人对比,并没有这个突兀出现队伍的消息,也就是说这支队伍根本就没有派人进过城,那到底为了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成了大问题。
噶娃子就是带着这个疑问再次出去探查消息的,不过当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居然有一天还会成为影响历史发展重要事件中的关键人物,出现在后世的史书当中。
那支人马就是李渊派到龙门来的,目的很简单,只要是个放眼天下的人就能看得出这次李向定亲那么多各色人等去龙门绝对不是一个贺礼那么简单的,说的好听的叫做和李向共商一下日后龙门的发展,难听点儿直接就叫去分地盘儿了。
李渊很希望看到李向招架不住那些枭雄的狠辣,将龙门城作为换取小命儿的本钱。那样的话李渊就能趁虚而入了,毕竟龙门只有一个,那么多人想要,一定就会产生矛盾,等他们为了利益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李渊再突然出现,最后渔翁得利。
想法永远都是美好的,但现实往往就是个调皮的孩子,总是喜欢捉弄人。
李渊的人马这次出门并不是由李世民带队的,李渊很担心李世民因为上次和李向较量落了下风,心里产生阴影,所以他让李世民去了大兴,在那里招兵买马去了,让长子李建成带着人马去龙门捡便宜。
此时的李建成正靠着一颗歪脖树休息呢,来到龙门城外有些日子了,尽管龙门城尽在眼前,他也没有允许手下人擅自进城去购买东西,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离开过城外这片树林。
自从被李向放回晋阳后,李建成又昏迷了两次,李渊请了不少名医给他看病,得出的结论都是根本没有什么病症。
他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每晚一闭眼睛就好像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一样,而且那个世界有个看不到的人一直在他耳边念叨着李向这个名字。
梦是个奇怪的东西,原先他也时常做梦,可每回梦醒了,自己也清楚那只不过是个梦。但自从李向那里回来后,他忽然发现梦中很多东西居然在现实中好像真真发生过一般,更加让他不解的是梦中的他居然把李向当做主人一般,人家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那样做,但下意识中他非常相信李向,甚至好像自己在梦中懂得了许多根本不可能解释通的问题。他甚至看到了未来自己是怎么被李世民在一个城门的瓮城中杀死的。
这就太可怕了,因为他开始做的梦很多都是刚刚发生不久的事情,只是在事情发生前他好像提前就知道了结果,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梦中的那些事情将来一定也会发生,这才是他痛苦的原因。
人们往往希望能够知晓未来,特别是自己的未来,好像提前知道未来自己会有怎样的发展后便能提前改正一些做法一样。可真的当你能预见未来的时候,你一定会退缩的,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害怕。
害怕未来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害怕自己看到亲人一个个如何离去,害怕未来的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更加害怕知道自己会在某一天就离开这个人世。李建成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两个月了。
有时候头疼在于心病!
李建成两条眉毛已经皱到了一起,脑袋疼的厉害,不得不咬紧牙,以头撞树,以此来分散头疼的压力。
昨晚龙门城中火光冲天,时而能听到喊杀声,李建成就知道自己父亲说的事情发生了。他担心事情发生的突然自己赶不上,这才提前叫手下又往城墙这边走了五里多,晚间便休息在树林中。
正要闭目养会儿神,手斥候来报外边抓到一个奸细。李建成叫人带上来一看,居然是个半大小子,有些诧异。不过身在军中一切都是有规矩的,他盯着噶娃子,想从噶娃子脸上看到哪怕一丝的惊恐,可惜人家根本没有那个觉悟,一副怯生生的样子,任谁看也不像是个奸细。
手下专门有负责拷问的人,李建成挥挥手叫人下去盘问,自己等结果就好。哪知道噶娃子好像真的不怕他一样,居然问他为什么平白无故的抓人。
这下李建成感兴趣了,很久都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儿说上一半句狠话了,没想到一个乡野村娃居然有这样的胆量,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有意思。
李建成打算亲自审问这个敢当面给他难看的半大小子,两人好像朋友一样,一问一答,期间这孩子还和他要了一次吃食,不到半个时辰,李建成发现人家好像真的是山里打猎人家的孩子,昨晚天色快晚的时候因为追一只兔子才进了树林迷路的。
既然人家真的不是奸细,李建成也就没有为难的必要了,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小心一些不为过,所以他留下了噶娃子,告诉他等过了今日就放他回家。噶娃子想了半天最后为了一根鸡腿儿放弃了自己的自由。
噶娃子留下了,吃了一顿鸡腿儿,呼呼睡去,半夜三更时却悄悄的溜了出来,居然在玄甲军的重重戒备中偷走了李建成的佩剑和书信袋,还拐了一匹好马,直接回城了。
有句话叫无知者无畏,也许也只有这句话能够形容噶娃子的胆量了。他把佩剑和那个书信袋交给了李向,李向又把李建成的佩剑亲自交给了噶娃子,告诉他将来一定是个了不起的英雄,弄的噶娃子估计今晚也不打算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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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猛人进行曲(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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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书信袋中的书信后,李向才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李建成的人马并没有进城,也算是明白了李渊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信中说的清清楚楚,龙门城势在必得,只是和那些“光明正大”的枭雄们比起来,李渊的手段总是让人觉得太无耻了。
但是信中还有许多消息李向都觉得有些奇怪,按说龙门城是李向的大本营,城中的一举一动都应该在他的掌控之中,可偏偏在龙门城中居然有许多李渊暗藏的棋子,就连暗影都没有察觉到,好在现在拿到了书信,不然还真不知以后会有什么麻烦呢。
知道有敌人的存在和知道敌人是谁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现在仅仅知道有这么一伙儿人藏在龙门城中,可书信也是只言片语提了一下,并没有指名道姓说是某某人,这就不太好找了。既然能藏了这么久都没有露出马脚,那一两日想要找到就有些困难了,李向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就打乱他现在的计划。
吩咐夏玉山好好培养噶娃子后,李向等着秦琼那边的回信儿。
从沁香阁出来前,李向便给秦琼去了信儿,估计现在那边已经开始动作了。果不其然,这边李向还没有来得及和身后那些枭雄们说句话呢,只听见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震的好像城墙都快塌掉一般,把所有人都惊了一下。
连究竟战场的罗艺都不由自主的惊声问道:“李向,什么声音,怎么有如此的威力?”
一开始大家都被惊道了,好在也就一瞬间的事情,反应过来后大家又都觉得刚刚一定又是地龙翻身罢了,可罗艺问了出来,众人看向罗艺的眼光就有些异样了,特别是窦建德和高士达还光明正大的冷笑起来。
罗艺是见过世面的,他敢肯定刚才那么巨大的声响绝对不会是地龙翻身,而像是一个巨大的铁锤重重砸击在地面上发出来的,因此看到其他人鄙视的目光倒是心中更加看不起其他人了。
李向是有心里准备的,但他自己也确实被吓了一跳,他是真没想到自己在研究院专门找了一个小组来研究黑火药技术,居然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本来今日他就打算在这帮大佬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秀秀肌肉,也让他们清楚打自己主意也得称称斤两,这下他估计连自己都被震撼到了。
他并没有立即去和罗艺解释,只是微笑道:“叫大家受惊了,不要紧,估计是刚刚萧铣的人开始攻城了,手下人在防御。”说着招手叫过一个兵士,吩咐去问问是哪个城门的事情。
众人听的云里雾里的,萧铣的人攻城和你的人防御跟那声巨响有什么关系,这不是驴唇不对马嘴吗?正待要问,李向笑着摆手道:“好了好了,就知道各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那这样,待会儿我叫人亲自在各位面前展示一下如何?不过还是要提醒一下诸位,只能在城墙上远观,太近了容易出事情的。”
李向依旧没有说明白,却把这些人的好奇心吊起来了。
没一会儿跑去打听消息的兵士就回来报说南门尤俊达那边刚刚有一队不明身份的人马要强行入城,被尤将军打跑了,后来那支人马带着七百多人准备攻城,尤将军便用了天雷炮,一炮就把他们都吓住了,现在在南门外扎营了。
李向之前就悄悄嘱咐这个兵士回来报告时一定要大声说,叫那些有心人全部听清楚了。
果然大家都是有心人,兵士刚报告完,便有人问什么天雷炮,七百多人能被一炮就吓住怎么可能,乱七八糟的众人开始围着兵士,弄的那个兵士一脸尴尬,不知说是不说,只好看向李向。
李向只好上前解围道:“诸位不要为难他了,他知道的也不多,还是这样吧,我叫人在这里掩饰一下吧。”然后又悄声安顿兵士一顿,那兵士快速的消失了。
众人一头雾水,但心里却多少有些紧张了,不论是刚刚那声巨响,还是后来兵士的报告,甚至李向欲言又止,支支吾吾的状态,都告诉他们李向这里一定有什么杀手锏,而且根据刚才的情况判断,这个杀手锏一定非常厉害,要知道七百人的军队看似不多,但能被一炮就震住的,那就不简单了。
众人怀着各种心情三两人低声说着话,李向听不到,但他可以肯定这些人一定在谈论天雷炮。天雷炮是什么,说简单点儿就是后世最原始的那种前膛炮,后面一个引信,石头炮弹从炮口往里放的那种。
当然李向研究黑火药可不是为了生产这种最低级的家伙,他把目标放在了长枪上边。论势力的话,就算李向的义勇军在增加一万人,也就那么多,就算个个都是特种兵,也架不住大隋天下那么多反王。
所以他需要的是精兵路线,这就需要从装备武器方面入手了。这方面他有天然的优势,自己有研究院,再加上有后世的那些资料,他不敢保证原原本本的将那些先进的热兵器都弄出来,但起码弄些最简单的东西还是可以的。放在这个年代,拥有一支全军热武器化的队伍,那绝对是妖孽般的存在,没错,李向就是这样计划的。
众人都没有心思想其他的,现在只等着李向口中的新东西亮相。谁知道左等不见右等不见,有几个人耐不住性子就急了问道:“李都尉,你不会是耍我们呢吧,这都等了快半个时辰了,到底是什么宝贝东西,赶快拿出来看看呗!”
李向摇头道:“诸位抱歉啊,怪我没说清楚,这东西啊不能在城楼上用的,劲儿太大还怕伤到各位,这不让将士们运到城外了,马上就好,马上就好。”李向笑意盈盈的赔礼。
众人却根本没有看他,眼睛早就往城外看去。只见城门外不远处正有一队兵士推着三两小车,数十匹马缓缓往远处走去。车上盖着布子,也看不到是什么东西。
这样越神秘,人们就越好奇,马上就有人道:“李都尉,你不厚道啊,说是叫我们看宝贝,却暗中让人把宝贝运出了城,这是什么意思啊!”
罗艺没有说话,他隐约觉得好像自己猜到了什么,只是还不敢确定。窦建德和高士达两人依旧低着头悄声说着话,只有刘武周皱着眉闭着眼在想事情。
李向摆手道:“诸位稍安勿躁,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刚刚得到消息,城外五里那里有一片树林,林中藏着一支人马,我的人去看了,不是诸位的,因此我打算好好教训他们一顿,估计也是萧铣的人吧,正好大家也看看好戏。”
听李向这样说,众人也不说话了,反正李向说了给他们看的,要是今天看不到那正好,一会儿就有由头和他好好说道说道了。
目送着出城的那一个小队越走越远,刘武周突然睁开眼睛问道:“李都尉,不知那树林中有多少人马啊?”
“不多,不到三千,两千多点儿。”李向也望着远去的队伍,口中虽然说的轻松,但心里却非常紧张。毕竟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武力展示,而且也算是第一次展示热兵器的力量,要是失败的话,自己的面子还真的有些挂不住,另外他知道那不到三千人可都是百战精兵,那是玄甲军,是史书上大唐王朝的第一强军,自己这边就去了那么一个小队,要是没有大炮的话,还真的是羊入虎口的感觉,他不希望自己的手下出任何事情。
“李都尉,不是某泼你冷水,某看了一会儿,好像都尉只是派了那一小队人马吧,难道都尉实现就在树林中有所安排了?”刘武周刚刚就在想这个问题,出城的撑死了也不到一百人,对方是两千多,这是打仗呢,还是送死呢!
李向笑道:“多谢刘郡守提醒,李向也是刚刚才得知哪里有一直兵马的,不曾有什么安排,不过在下倒是对自己那一队兵士颇有信心的,两千人还伤不到他们的。”李向看似说的很轻松,但语气却嚣张的很。
虽说众人经过这两天相处和昨晚一战对李向的能力有所认识,但李向这样的嚣张还是让他们感到了自不量力。
有几个人压不住火的已经开始喋喋不休了,什么黄口小儿,竖子之类的话已经说出口了。李向只当是没听见,依旧一脸春风的望向城外,心中倒是暗暗给自己打气,一定行的,一定行的。
大多数人都是盲目的,在没有了解到真相的时候,往往会对出乎意料的事情产生一种自我认识的抗拒,总觉得不可能。但还是有少数人有着清醒的认识,比如窦建德和罗艺这队冤家。
罗艺隐约猜到了什么,所以听到李向的狂言他并没有多大反应。窦建德则是在暗中观察李向的表情,发现李向一直淡定自如,谈笑风生,好像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件小事一般,心里便觉得可能真的如李向说的,会有意想不到发生。可他偏偏又想不出有什么把握这么自信,因此怀着满心的疑问,注视着那支孤零零的队伍。
队伍在离城三里的地方停下了,然后三两车一字排开,穿着醒目的大红颜色军服的一队兵士有条不紊的开始工作,将车上的布拿开,并且调整了车的距离和车上黑乎乎的铁管子。
众人目不转睛的望着那里,不知道那些东西有什么用,而且离树林还有两里多远,怎么停下了,难道这么远就能打仗了?
就在大家疑惑的目光下,那支队伍的领队突然举起了一面小红旗,随着那只手臂用力的往下一挥,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咚咚咚”三声巨响,随着一阵升腾的烟雾弥漫起来。
072猛人进行曲(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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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心肝儿都颤了起来!刚刚还出言不逊的几位此时都一脸恐惧的看着李向,虽然烟雾还没散尽,但已经可以隐约听到好多人的惨呼声,那种痛不欲生伴随着李向微微翘起的嘴角成为这些人日后很长一段时间挥之不去的阴影。
当然李向其实也提心吊胆的,炮是打响了,至于效果怎么样,他不可能准确预知,影响的因素太多,他只希望保证两就好,一,炮没有炸膛,自己人没受伤;二,李建成的人马被突如其来的灾难吓住,退兵,毕竟自己这边只有不到一百人。
估计是老天也觉得李向不容易,准备给他送份大礼,所以当炮声响起,树林中的玄甲军兵士们其实并没有多少害怕,整天都和生死打交道,猛然间惊讶过后便镇定下来。不过开花弹炸开后情形就不一样了。
炮弹是在玄甲军前军中央落下的,换句话整个两千多人的队伍,前边五百人中至少有一百人被开花弹直接打中,然后是这些人周围的一圈儿,也是将近一百人,这些是被爆炸的气浪冲击到了。再往外剩下的人不是被零星的炮弹碎片亲睐,就是被眼前血肉模糊的场景震慑,反正都傻了。
前军出了问题,中军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李建成刚刚还在为噶娃子偷走佩剑的事情生气,埋怨自己居然被一个娃娃欺骗,转眼间就看到了前军的惨状。
要李建成也是久经战阵的将军了,什么恐怖的场面没有见过,可看到眼前的场景后,李建成第一时间跑到一边扶着一棵树开始呕吐起来。这下好了,本来手下那些将官和兵士们见自家主帅来了还强忍着,现在一看,老大都吐了,咱们也别闲着了?于是整个树林成了马桶,一阵阵呕吐的声音是此起彼伏,成就了一曲不一样的交响乐。
好不容易吐的胃都干净了,李建成这才抬起那张惨白的脸,颤抖着问手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都被震住了,现在才反应过来,居然没有派人去查看。李建成也没怪他,自己都被弄成这样了,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便叫人现在去探查一下。
』』』』,m→手下刚出去一会儿便急急忙忙跑回来报树林外边有百十来人在叫阵呢。
一开始李建成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来他们做的相当隐蔽,不会轻易被发现,二来即使被发现了,按也应该是旗鼓相当的队伍来叫阵吧,百十来人?是来送死的?
他狐疑的看看手下,发现自己手下居然到那百十来人时多少还有些紧张,这就奇了怪了。
抛开后世唐正史中对李建成的描述,如过仔细研究一下其他史学方面的材料,不难发现,唐正史中对于李建成的表述绝对是有所偏颇的,这取决于李世民得位不正的缘故,所以在他要求编写的史书中多多少少会抹灭一些李建成的优,这也有利于他的统治。事实上李建成是个相当有本事的人。
可以想象一下,李渊这样的枭雄,既然能够推翻隋杨建立大唐,那他就绝对不是一个庸才,相反他应该有着超乎常人的眼光和心智。那问题就来了,当时李渊在决定继承人问题上,在李建成和李世民之间并没有多少犹豫不决的,他直接考虑的就是李建成。
但从这一看李建成起码就具备了管理国家的能力,再加上统一唐朝的战争中,李建成也不是坐享其成的,他也亲率兵甲勇士上前线杀过敌人,收复过中原失地,可以算得上能文能武,也是个上马能管兵,下马可驭民的人物。
所以李渊是个幸运的人,居然能生出这样两个儿子,当然如果后来的玄武门不发生大事的话。
了这么多,其实就是一,李建成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的草包。因此他看到手下的状态,马上就理解为对方那一百多人绝对不是一般的强悍,甚至可以他们这不到三千人对上人家还不一定有多少胜算。
这就有意思了,玄甲军是李渊的王牌,后来后世李世民亲手训练过的。虽然和李世民兄弟之间不和,但李建成也承认李世民的本事,所以玄甲军在李建成看来不敢是天下无敌吧,最起码也是不可多得的一支劲旅,就这样一支人马居然被人家吓住了,他更加有兴趣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了。
叫手下先救治伤兵,自己带着护卫出了树林,在城门和树林间的空地上,李建成见到了义勇军炮兵分队的人马。
这支分队是前不久天雷炮研制出来后,李向亲自命令秦琼在龙门山中建立起来的,像这样的分队还有三支。为了保持炮兵的神秘性,李向要求所有的训练都要在山中进行,而且制作出来的开花炮弹毕竟有限,炮兵想要打实耙有些困难,秦琼想到办法,他只要求射击的成功率,而不要求准确率。
看上去好像是矛盾的,其实不然。成功率不是杀敌的成功率,而是炮弹能够成功被打出的成功率。其实白了,天雷炮是新武器,大家都不熟悉,一开始别打炮了,就连击发炮弹时巨大的响动都让自己人吓得不轻,后来慢慢熟悉了才好些。
可手工造出来的打炮缺实在是太多了,这就影响到了发炮的成功率。所以秦琼第一个要求就是一定要每发一炮就保证这枚炮弹能打出去,接着才是准确率。当然这个准确率也不怎么靠谱。因为没有实弹训练,秦琼的要求就是一定要保证每发炮弹可以打到指定的区域中,这个区域有儿大,半径一里。
换句话就是炮弹打出去了,就一定要在方圆一里的范围内,出了范围就是不合格。方圆一里是什么概念,就拿李建成现在的三千人队伍来,他们聚在一起,占地也不过就半径不到三分之一里,如果秦琼要求自己的炮兵将炮弹打到李建成这里的话,不在一里范围内,那根本就够不着人家,可要是打的过了,又从人家头过去了,还是制造不了麻烦。
总之就是这样的情况下,李向的第一支炮兵部队诞生了。至于分队的长官,李向没有民主,这可是一个大杀器,必须掌握在自己人手中。所以最高指挥官是秦琼,下面的分队长们却是张方洛原先的几个手下。
面对李建成的这支分队队长正是管勇。管勇就是之前一直跟着张方洛,后来投靠李向的那位暴脾气副将。在特种大队训练过,又跟着李向深入过草原,后来还在侦察营待过,经历蛮丰富的。
被选派成炮兵分队队长,管勇是一百个不乐意。没有别的原因,他不知道大炮的威力,听手下只有不到一百人,当时就急了,撂挑子就去找原来的上官张方洛去了。
其他几个队长也是张方洛下,和管勇称兄道弟的,他们也不服气,跟着就去找张方洛。本来见到自己手下来了,张方洛还很高兴,可看到一个二个的的样子,张方洛就知道发生事情了。
等几人发够了牢骚,埋怨的半天后,张方洛才指指始作俑者的管勇骂道:“叫我什么好呢,你年纪也不了,就不知道收敛收敛?你在来之前就不会打听打听除了你们之外还有多少将军想要去接手炮兵分队的?你们不觉得自己很幸运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埋怨,还敢撂挑子?好好好,你们不是不想当吗?我去找都尉去,正好我也想去接手,你们不去我去求都尉叫我去。行了,你们回去吧,我保证给你们办成了。”
张方洛的是气话,也是反话。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个炮兵到底是干什么的,只是偶尔听李向起过,至于还有多少将军也眼巴巴的等着那就纯粹是瞎话了。李向对他不薄,他总不能拆李向的台,只好这样用激将法了。
果然还是他了解自己这帮手下,没两句话,管勇几个人大眼瞪眼就有些懵了。原先还以为是个打杂的营生,居然在张将军嘴里这么吃香?管勇是个愣头青,当下就嘿嘿笑着给张方洛赔礼,想要打听清楚到底炮兵是干啥的。张方洛也不知道,只能故作神秘的告诉他们,一定是个好去处,还警告他们,不想去早,也好早儿换人。
见张方洛这么笃定,这下几个人都摇着手,摆着头,做出一副打死也不会离开的表情,欣欣然回去接受了新的任命。
还别他们还真的遇到好事情了,除了任命之外,每个人还得到了价值不菲的两个金饼,而且他们手下虽只有不到百人,但这百人的吃喝用度居然赶上了特种大队的级别,甚至有时候比他们还略微高一儿。
这时候就算管勇再傻他也知道自己带的这帮兵绝对不是普通人了,再没有怀疑和犹豫,等到天雷炮拉来训练后,管勇便下定决定,这辈子就和大炮打交道了,绝对不会再离开炮兵。
073猛人进行曲(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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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到秦琼的命令时,管勇激动的不行,终于要上战场了,终于可以实弹投射了。带着自己的人马兴冲冲见过秦琼后才得知,李向的意思只是小试牛刀,去给城外的李建成敲敲警钟,终于人嘛可以杀点儿,但不能太过分。总之就一句话,只打三炮,不要杀太多人。
管勇不干了,好不容易等到上战场的机会,居然是耀武扬威去的,打仗不过瘾还打个什么劲儿。跟秦琼讨价还价半天,一点儿便宜没占到,还被秦琼用军法威胁了半天,不情不愿的去城外放炮了。
原先的计划就是三炮放完后,管勇就要及时带着自己手下护着天雷炮快速撤退,回到城中。
可管勇的驴脾气又上来了,三炮打完没过瘾,他早就忘了在秦琼面前保证的了,直接就叫手下赶快清理炮膛,浇水散热,他带着两个亲兵直接往前又走了一里开始跟李建成叫阵了。
其实管勇是知道李建成有多少兵马的,说实话如果不是有大炮在这里,他才不会傻到直接去叫阵的,跑都来不及还去找死!他的自信心来源于第一次见识到炮弹摧毁了自己亲自搭建的一堵半人高的砖土墙。
那时候只是打了一炮,然后自己建的那堵墙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连点儿痕迹都没有就不见了,地上居然还留了一个很大的坑。威力如斯,任谁也会信心爆棚的。
见到李建成出现在自己视线中后,管勇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比之前要混的好的多。之前不管见到多大的官儿,自己就是一个小人物,现在却可以满不在乎的平视着唐国公的大公子,恩,心情不错。
好在他也就是自我陶醉了一下,并没有得意忘形。记得秦琼特意嘱咐过他,不管见到那支人马中的谁,哪怕人家自报家门,也不要承认认识他们,甚至可以直接将他们说成是土匪,这样咱们才能名正言顺,毕竟这支队伍并没有先开战。
这是秦琼嘱咐的,如果被李向听到后绝对会嗤之以鼻。秦琼想的还是大义,不宣而战在这些古人眼中是一种丢脸的事情,可在李向看来完全就没有必要。打都打了,还要脸面干嘛?再说了这是别人先来挑衅的,还非得人家打你才能还手?
“嗨,你们是什么人,躲在这里干嘛呢?”没等李建成说话呢,管勇却先发言了。
李建成瞅瞅管勇,又看看管勇身后那不到百十人的队伍,心道:“这也太嚣张了吧,没看出有什么大本事的样子啊。”,管勇一问,李建成低沉着声音道:“某乃唐国公长子李建成,我身后便是玄甲军,你又是何人?”
李建成看着管勇的反应,想知道唐国公和玄甲军在这个人面前有什么效果,可惜他又错了。也许其他人听到这样的话会考虑一下利害得失,只是管勇身在龙门,跟着李向也见识了不少,对于李渊和玄甲军本来还有些敬畏,后来和李世民打了两次后,就觉得玄甲军的威名都是吹出来的。
“哈哈哈!”管勇大笑起来,伸手指指李建成道:“就你还李建成?这些还玄甲军?哈哈,笑死你爷爷了!谁不知道唐国公现在在晋阳,怎么会出现在龙门城外。再说了,就算是玄甲军又如何,这龙门城外是你们随便待的地方吗?没有知会一声李都尉,你们悄悄的藏在这里想要干嘛?趁早投降,某还能饶你一命,不然叫你们有来无回。”
管勇是真的嚣张,他自己都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有这样的胆气,身后可就那么点儿人,万一打起来,他都不知道那三门天雷炮还能杀几个人。
李建成的目的没达到,管勇没吓住,便皱眉道:“看来阁下是龙门城的人了,那就好办了,刚刚就是你袭击我们的吧,正好某这次来就是要见见李向的,那我就问问他为何对我玄甲军动手!”李建成眉毛一挑,立马一股杀气就喷薄出来。
管勇听着,也觉得自己刚刚实在说的过分了,感觉李建成马上就要发飙了,眼角余光往身后瞟了一眼,然后大声道:“胡搅蛮缠,居然还敢冒充是唐国公的人,看来你们是不想善了了,那就等着吧!”说完也不等李建成说话,直接拨马就往自家阵中跑去,还大声道:“准备开炮!”
李建成身边的几个亲卫憋着嘴嗤之以鼻,已经骂出来了:“切,还以为有多厉害呢,两句话就吓跑了。”
几个人正耻笑管勇,李建成却听到了管勇的喊话,凭直觉他意识到管勇不会是吓跑了,而且总感觉自己心里有些紧张,还没等他出声提箱一下,随之便听到三声巨响,眼前就什么都看不到了,一片白茫茫的,接着便是刺鼻的味道冲过来。
跟着李建成出来的十几人同时摔下马去,李建成因为提前有了预估,紧紧抓着马缰绳,被发疯的战马直接带着跑了起来。耳边风声呼呼在响,他的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
管勇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一边往回跑一边下命令,自己手下的那帮大爷炮兵居然很听话,他还没跑回去呢,就开炮了,一股热浪直接将他从马上拽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那叫一个七荤八素。自己的那匹马躺在身边发着长长的惨鸣。
他爬起身子,抖抖涂,拍拍脑袋,啐了一口骂道:“这帮小兔崽子反天了,他娘的连老子的命都不顾了!”一边骂着一边看看自己的马已经起不来了,心里感叹这天雷炮的威力,抬脚往自己阵地走去。
李建成不知道被发狂的马带到哪里去了,倒在地上的亲兵除了两人耳朵流血外,倒是没人受伤,等他们起身后才挥挥烟雾才发现自家主帅不见了。
这些亲兵发疯了,立即开始寻找,没有找到李建成却再次看到了树林中的惨状。这次大概是炮兵熟悉了实战,又重新调整了角度,三枚开花弹居然准确的命中了玄甲军的中军,好在李建成在队伍前边,要不估计现在已经上天了。
看着兵士们惨状,李建成手下的三个将领一商量,还是赶紧先带人撤吧,不然最后连这点儿人马都得留在这儿。至于寻找李建成,他们只是看了看没有李建成的尸首就说明没事,就算被李向的人抓去,也不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很明智的三人一起决定先带着人马离开。
其实他们不走也没事情,因为当了回孤胆英雄的管勇管大将军这次出来就带了六枚炮弹,现在已经都用完了。之所以还要打第二次就是因为第一次他完后他并没有看到对方的伤亡情况,所以他不甘心。
这下好了,不但知道炮弹的威力了,而且还亲身体验了一回。回到阵地后管大将军还心有余悸,好在知道这是自家的杀器,心里安生了不少,也不管身后李建成人马了,直接命令队伍快速回城。
就这样这场小规模战斗戏剧性的结束了。当然对于一直观察战场的城墙上的诸位仁兄仁兄来说,他们就相当的不淡定了,这其中也包括李向本人。
李向最初的初衷只是想震慑一下各方枭雄,展示一下武力,迫使他们发下对龙门城的觊觎之心,另外就是让他们答应自己的要求,给龙门一个发展的时间。
谁知道自己的命令好像没有得到管勇的执行,居然连着打了两轮,还放的是开花弹,这就要命了。
他是知道对面带兵的是李建成的,现在的李建成在李向眼中可不是敌人啊,那是他的傀儡,是“x”芯片附体之人,一旦李建成有个三长两短,李向哭都来不及。
所以看着管勇意气风发的进了城门,李向居然怒气冲冲的往城下边走去,迎着回来的管勇骂道:“好你个管勇,居然临阵敢违抗军令,你该当何罪!”
正满心欢喜的管勇没想到自家都尉居然劈头盖脸骂了起来,大张着嘴,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弄的正生气的李向倒是有些惊讶了。李向心道:“难道是骂错了?管勇听的命令与自己给秦琼的命令不符?”
李向停顿了一下又道:“你说,秦将军给你下了什么样的命令?”
管勇还是没反应过来,被李向骂愣了,好不容易才应道:“都尉,那个秦将军让末将带着三门天雷炮去给他们开开眼。”管勇说着看看李向的表情,随即又低头道:“本来是叫末将打一轮的,末将擅自做主又打了一轮。”
他这时想想秦琼下的命令,便以为李向是因为自己冲动又打了一轮,浪费了三枚开花弹生气呢。
李向现在没心情说别的,城楼上还有那些枭雄在呢,便直接问道:“李建成受伤没有?”
李向跳跃性思维的问题直接把管勇问住了,想了一下挠头道:“都尉,好像没受伤,当时他在队伍最前边的,炮弹是打在队伍中间的。”又看看李向道:“都怪末将太急于求成了,不过末将保证,只要都尉给末将一直队伍,末将就能将李建成生擒回来。”
他理解错李向的意思了,还以为嫌他没有抓住李建成呢。
“哦,那就好!”李向不由自主的舒了口气道。
“啊?”管勇实在是想不通李向为何会这样说,但他又不敢问,只能站在那里等着李向的命令。
知道李建成没事,李向也不再和管勇纠缠,直接挥挥手道:“下去休整吧,自己去找秦将军领责罚吧!”说完头也不回又上城楼去了,丢下满脸蒙圈儿的管勇。
074抽风的李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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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你的利器?”一回到城楼上,李向就被那些枭雄们围住了,没办法刚才的场面实在是太震撼了,让这些家伙们第一次觉得打仗还可以不用死人的。
李向笑盈盈的一一点头道:“也不算什么,只是运气好而已,要是叫那百十人和对面的近身肉搏的话,估计早就完蛋了。”李向顾左右而言他。
罗艺低沉着声音问道:“李都尉,刚刚那神器,老夫觉得是山炮吧。”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疑问,同时也带着一丝的肯定,叫李向有些惊讶。
这个年代不应该有人认识大炮这种武器的,罗艺是怎么说出炮这个概念的?他打量罗艺有些不可思议。
看着李向的样子,罗艺肯定了自己的判断,随口道:“李都尉一定是好奇老夫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吧,其实也是老夫经历的战事多些,前几年从一个波斯商人那里听说了一个故事,关于波斯军队的故事,那里边就有和都尉这个山炮差不多的描述,因此老夫大胆猜测了一下,没想到还蒙对了。”
李向被惊得不轻,要说罗艺自己有大炮,李向打死都不会信。但罗艺说出理由后,李向只能相信了。这个时期的波斯虽说已经处于乱战中了,但国家整体实力并没有多少减弱,相反因为各种战事频繁,倒是促成了国内各种武器研究的热潮,也正因为此,波斯人研究出了最简单的大颗粒火药。
最原始的火药实在是没有多少可以恭维的,但究其价值来说对后世的影响实在是不可估量的。与此同时,波斯人也开始将这种大块火药用于武器制造上,虽说没有李向这样变态的武器,但基本的火药引爆技术还是出现了,这就是罗艺口中说的那种山炮。
之所以叫山炮,是因为山炮本身并不是为了战争发明出来的武器,而是一种开矿的工具。当时波斯人开矿是纯手工的,成百上千的奴隶们被驱赶着用双手来搬石头。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奴隶们隔三差五就会造反一次,朝廷也没有拿出可行的办法。
就在这样的前提下,一个聪明的奴隶偶然的机会点燃了一小包火药,结果可想而知,这家伙虽没有被炸死,却也成了残疾。
可正是谁也没有注意的这个残疾奴隶却从火药突然爆炸中得到了启示,用了一年多时间居然造出了一辆可以开山的炮,就是这个山炮。后来山炮越来越普及,又经过高手改造改良,才有了后世波斯的攻击型大炮。
这些都是李向不清楚的,李向是被波斯人所掌握的这种技术吓到了,居然波斯还有这样的高级武器。
和其他人的想法不一样,这些人见李向被罗艺一句话问的居然不会说话了,心里以为罗艺说出了李向的秘密,倒是担心少了不少。等李向回过神来的时候,这些人早就等着李向表态了。
李向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问了一句:“诸位觉得龙门城中布置几十门这样的炮,还会有人敢打龙门主意没有?”说完就静静的靠在垛口上,眼光看向了远处。
这就是威胁,是警告。没有人傻,谁不知道李向今日弄了这么多,不就是要逼着所有人承认龙门存在的特殊性。
所有的枭雄集体失声了,当然也就是所有人都不发表意见了。想发表,可惜没有那个势力在背后撑腰啊。
李向施施然的微笑起来,又道:“今日的事情就告一段落吧,本人还有其他的事情,如果有什么想法我会叫魏征去找大家的,大家先会客栈休息吧。”也不管众人怎么想,都尉迈步下了城墙。
李向武力威胁的目的达到了,下面就是魏征的事情了,至于他自己,却带着亲卫开始在四个城门巡视起来。
留在城墙上还发懵的枭雄们已经被李向留下的兵士带着回沁香阁了,至于他们的疑问只有等见到魏征才能获得答案了。
不说他们,李向下了西城墙后便找来一匹快马,马不停蹄赶往南城门,相对于给这些枭雄展示实力来说,南边抵御萧铣人马攻城才是重中之重。
李向到了南城门时,城门外的战斗基本已经结束了。不是尤俊达的神威军有多厉害,也不是萧铣城外这支人马太弱,实在是因为李向给秦琼下的死命令。按照秦琼的意思,早就知道龙门城四周有那么多贼心不死的人马惦记,直接带兵出去一支支灭掉就好了,何苦还要这个计策那个计策脱到现在。
李向给的结论就是第一为了龙门日后能获得一个相对安稳的发展时间,另一个就是不需要用兵士们的命去换那些人的,不值当。所以他的战术就是,能用炮打的,绝不出城。所以结果可想而知,萧铣的人马还没有见到一个龙门城的兵士的影子,就被城墙上的天雷炮轰了个七荤八素,本来有三千多人,两轮炮击下来还有一战之力的只剩下不到八百人了。
显然这样的战斗结果是空前惊人的,就连先一步赶到南门的秦琼都有些震惊。李向上到城楼往城外一看,他自己都有些害怕。城外的萧铣人马乱糟糟的到处都是,靠近城门的地方一堆堆死尸,还有许多依旧燃烧着的枯草,空气中飘过的都是恶心的味道。
李向没有亲眼看到炮兵是怎么打仗的,但从两眼放光的尤俊达口中得到了答案。在南门城墙上的炮兵放的并不是开花弹,而是火焰弹。顾名思义,打出去的炮弹一落地就爆炸着火。
这个火焰弹还和后世的燃烧弹不同,火焰弹用的是白磷,这是研究院在实验出可以一下就划着的火柴后,突发奇想设计出来的。一开始因为白磷的燃点太低失败了多次,后来还是李向去视察了一次提出了改造建议后才试制成功的。没想到这次对付萧铣人马居然就用上了。
一支三千多人的队伍,眨眼间就减员到八百多人,甚至连敌人的脸面都没有看清楚,这让这支队伍的几个主官非常郁闷,同时也非常害怕。
他们的身份李向派出去的人查清楚了,是萧铣雇佣的江南水匪和山贼组成的。但暗影传来的消息和阴阳门从将来送来的信息都确认这支队伍不简单。名义上是土匪,实际上是萧铣多年建立起来的一直正规军,只不过以山贼的身份进行掩饰。
这支队伍的领军将领有三人,相对于主将张达,副将耿忠两人,李向更加在意的是另一位将领,也是这支队伍的偏将,叫林士弘。
也许这个人并不怎么出名,但对于李向来说对他还真的了解很多,这要归功于李向上一世一个好哥们儿。这为哥们儿老家是江西鄱阳的,李向跟着去过一次鄱阳,当地很多名胜古迹居然都有林士弘这个名字出现,而且传说中也有关于这个人的一部分。最关键的是这哥们儿也姓林,在族谱上居然和林士弘有亲戚关系。
林士弘是什么人?后世研究的不多,但在鄱阳本地的传说却很多。总体而言,这是一个类似于项羽、陈友谅的人物。
项羽不用说,大业未成,自刎乌江。陈友谅可是朱元璋建立大明时最难对付的一股势力,要不是天时站在朱元璋一边的话,还真不一定是陈友谅当皇帝呢。林士弘就是这样一个人物!
史书中林士弘是反隋大军中的一员,最辉煌时曾经在鄱阳湖中三战隋朝军队而大胜,还建立了自己的王朝“国号“楚”,定都豫章,年号太平,百姓们称他为“南越王”。在林士弘的斗争生涯中,曾经不止一次处在失败的边缘,可林士弘却每次都硬生生的又活了过来。并且顽强的将反叛大业坚持到了武德五年(622年,也就是李渊称帝五年后,他才郁郁而终。
可以这样说,林士弘的后半生就是反抗的后半生。
他是个农民,他的反抗被后世定义为农民起义,但和其他的隋末反贼不一样的是,他是纯粹的为了反抗而反抗的,而其他反王们大多数到了后来都是为了更好的享受,或者换句话说叫做当皇帝。
多少懂些历史的人都清楚农民起义到了最后一般都是会发展成为新兴地主阶级的,这是必然的,但是林士弘这里却没有这样。他一直都在关注着老百姓的生活,从来没有祸害过百姓,这就是为什么他会在百姓心中留下好名声的原因,也是千年后还能流传着那么多故事的缘故。
李向清楚他,所以也很不解他为什么会在萧铣手下。
所以看到城外萧铣人马的惨状,李向便下令派人去了解一下萧铣人马的伤亡情况,最好是能够看看这个林士弘是否还活着。
李向今天的表现很奇怪,西城打了几炮,李向关心的却是李建成的死活,到了南城了,却又关心这个林士弘的生死,这叫身边人都不是很理解。当然这些人跟着李向时间长了,也知道自家这个小都尉是个什么脾气,偶尔抽抽风也无伤大雅。
076林士弘的精彩人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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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士弘和残余的人马被俘了!
从一开始李向通过暗影的情报得知萧铣派来一队人马准备进攻龙门时,就开始有意识的安排大批特殊人员进入江南,重点就是萧铣暗中已经控制的地盘儿。c
顺便提一句,这批人员和暗影的身份相似,也属于李向情报部门的一支,但和暗影相比更加专业化。暗影大多数时候只是起到刺探情报和刺杀暗杀的作用。
萧铣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让李向非常生气,本来他没打算这么早就和江南的地方势力产生冲突,可架不住人家一直把你当死敌来对待,特别是假道士用瘟疫这种恶毒的手段对付龙门百姓后,李向就下定决心和萧铣掰掰手腕儿了。
派去江南的这支秘密分队是李向从暗影中静心挑选了一批好手,又从各行业中选拔了一批精英组成的,他们的任务和身份要比暗影更为复杂,总体上说暗影是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这支队伍却是半明半暗的存在。
他们的身份五花八门,从摆地摊儿的小贩到开商铺的老板,从军队中的伙夫到县衙里的衙役,反正是做什么的都有,这样的身份一来便于掩护,二来也便于行动。
任务除了搜集情报外,主要的却是策反,也就是拉拢地方的大人物反水。
萧铣这个人李向多少也了解一些,别的不清楚,但总的来说萧铣是隋末反王中比较厉害的一位了。所以李向要么不去动他,要动那就不留余地了。
带队的也是熟人,或者说是之前的老对手,江湖十怪。自从知道十怪的大姐头花匠女悠悠是孙思邈的师妹后,江湖十怪也好,李向也罢都已经将最初结下的梁子放下了。不管是谁对谁错,总之过去的一切就都不再提了。
这样也好,对于大家来说也算是了结了一桩心事,接下来花匠女却好像赖上李向一样,明里暗里就是缠着李向希望李向可以收留他们兄弟姐妹。碍于孙思邈的面子,再加上这些人也不是彻头彻尾的坏人,李向也接受了他们的投效,只是一直没有适合的事情交给他们去做。
正好李向准备让长孙无忌去晋阳,身边总不能没有保护的人,便想叫十怪当长孙无忌的保镖。十怪中什么人都有,女子占了一半儿不说,还有一对双胞胎孩子,这样奇形怪状的不可能全都做保镖,于是李向就把他们交给了无忧。
这时候李向针对萧铣的计划慢慢有了雏形,紧接着便是组建神秘小队的事情,正好无忧给他建议,可以让悠悠去负责,就这样悠悠成了这支神秘小队的负责人。小队总要有名字的,李向随口就起了一个“星火小队”的名字,意为星火燎原。
悠悠带着小队去了江南,开始在江南布局。初期总是很困难的,好在李向身边还有一个阴阳门的门主在,通过通达先生的帮忙,星火小队很顺利便在江南扎稳了脚跟,并且送上了他们的第一份情报。
很简单,就是关于林士弘这支北上人马的情报。
对于自己定亲时出现在龙门城的各方势力来说,李向进行了分类,像瓦岗寨这样在龙门和洛阳周围比较大的势力,李向认为是可以信任和合作的,所以并没有对他们做什么。
第二种就是罗艺和刘武周,因为有罗成和李靖牵扯其中,李向的态度则是尽量拉拢,不起冲突。
当然最后一种就是像窦建德和高士达这样的人物,李向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只要你敢乱来,我就不客气。
同时出现的还有李渊和萧铣的人马,李向觉得可以杀鸡骇猴,正好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又达到震慑那些心怀鬼胎的宵小的目的。
很不幸,由于萧铣举动让李向实在太生气,再加上现在还没有能力彻底和李渊撕破脸,所以林士弘的人马就成了李向眼中的那只鸡了。
当林士弘五花大绑押到李向面前时,他都没有弄清楚为什么自己的人马就这样败了,甚至连人家的影子都没看到就败了。
林士弘的人马被天雷炮杀伤过半,没等反应过来,尤俊达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根本没有怎么费劲儿,这些人就都被活捉了。
在秦琼这些龙门将军眼中,萧铣派来的这支人马简直就是草包一堆,可以说就是一场闹剧。不说战斗力低下,问了半天这些人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来进攻龙门,只知道是奉了主公的命令。
本来还把萧铣当做人物看到的这些将军们,第一次觉得李向这次眼光太差劲儿了,萧铣的手下这样饭桶,那萧铣本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李向每次一提到萧铣时那种慎重的态度让所有人都觉得李向有些危言耸听了。
直到李向亲手解开林士弘的绑绳,又给他沏了茶,让他坐下很久以后,林士弘才算是缓过来了。
其实尤俊达出城抓捕他们的时候,林士弘的思想早就跑回江南了,他根本就没有反抗就被抓了起来。现在坐在李向面前,看着李向笑盈盈的看着自己,他才反应过来当时为什么不反抗,而此时被抓却又好像人家对他很敬重的样子。
林士弘是有本事的,但他还是没有和正儿八经的官府打过交道,也许萧铣是他唯一打交道的官员吧,现在看着李向,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李向等他稍稍缓过神儿来才说道:“你是林士弘吧,我知道你。”
“恩!”林士弘应了一声再次住嘴了,他总觉得自己很早以前就应该被很多人盯上了,不然他一个无名小卒,为什么萧铣会厚待他,现在远隔千里的李向第一句话居然也是认识他。
“不必紧张,我没有恶意!”李向接着道:“你应该也知道我是谁吧,之所以刚刚绑着你,是怕你的那两个将军对你产生误会,委屈你了。”
李向的话他不是很明白,只好皱着眉看看李向,张张嘴想问一下,又觉得李向会和他说清楚的,便又闭上了。
李向笑道:“怎么,没明白?那这样说好了,如果单单是抓了他们,而把你请进来的话,他们会认为这次你们打败了是因为你背叛了他们,一旦我让你回江南了,萧铣就不会放过你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哪里来的?”林士弘的脑子还没有清醒,张嘴就问了出来,随即便意识到自己有多愚蠢了,这就是不打自招,人家即使刚刚不知道,现在也清楚了。
李向乐道:“林将军,你还是对我都戒备之心啊,无妨,我给你看样东西吧。”李向说着将桌子上放的星火从江南送来的情报递给了林士弘道:“这是萧铣派你们来的目的,大概你自己也不清楚吧,看看吧,说不定你会有些感悟的。”
几张轻飘飘的纸递到了林士弘手中,林士弘迷茫的看看李向,低头看向情报。情报内容有两块儿,一是关于萧铣派来这支人马的详情,其中还包括林士弘三个将军的个人简单介绍,还有就是这支队伍的组成情况。另一部分便是萧铣的目的。
目的有三点,占领龙门,窃取技术或者杀死李向。这三个任务不矛盾,只要完成任何一个都行。但最后那句林士弘看完就有些生气了,萧铣可能暗中还安排有其他的人手在暗中观察他们,因为最后居然是要求暗中那人,一旦这支队伍被生擒或者打败了,那人就可以先把林士弘三人杀掉,以绝后患。
林士弘生气是因为他们出发的时候连任务都不清楚,而萧铣却早已在谋划他们不成功后的去处了,那就是死亡。
死在敌人手里也罢了,这明显是要死在自己人手中的感觉,这就是他生气的原因,没有这么玩人的吧。
林士弘看完后皱着眉头看看李向,心里琢磨着这是不是李向玩的什么花样,故意弄了些假东西来糊弄他的。可是转念一想也不对,自己毕竟和李向是敌人,而且李向也犯不着就为了他这么一个无名的小人物用这么多手段。
“李都尉,你这是何意,不妨明说吧。”林士弘决定还是先弄清楚李向的目的再说。
李向乐道:“看来林将军误会在下的意思了,其实我对林将军很感兴趣的,而且我也知道以林将军的本事将来也一定不会只是做个小小的偏将这么简单。所以这次虽说萧铣派人来袭击我龙门让我很生气,但那是对他的气,和将军没有任何关系。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能理解。”
“都尉是想叫我留在龙门跟着你?”林士弘干脆把话说开了。
李向摇头道:“那倒没有,虽说我有这样的想法,但我也知道是留不住将军的。”没等林士弘发问李向又道:“不知将军看完那些后有何想法?回去后还会帮萧铣吗?”
林士弘更加糊涂了,还以为李向想要拉拢自己,可人家都说不是了,现在又问这个,难道是要叫自己去找萧铣的麻烦?林士弘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要说他现在不恨萧铣那是不可能的,明显这就是叫自己来送死的,可要说让自己去找萧铣麻烦,他又觉得自己对萧铣的感情好像没有这样简单。自己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萧铣给的,真要去面对萧铣,自己良心上又过不去。一下子林士弘纠结起来了。
077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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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士弘想遍了所有可能,最终觉得李向之所以对自己礼遇有佳一定是想让自己因为这次事情背叛萧铣,成为李向的棋子。
他看看李向似笑非笑的样子,冷哼一声道:“李都尉,不管你说多少理由,我林士弘始终明白一个道理,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叫我背叛主公,休想!”
林士弘说话声音很激动,而且越来越大,倒是让李向很吃惊。他不过是因为佩服林士弘在后世中的名声和做法,才想着是不是可以帮他脱离了萧铣的控制,最终能有自己的成就。没想到人家不领情也算罢了,还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没有道德品行的人了。
李向无奈的摇摇头道:“算了,看来你是没有理解我的用意啊,也罢,不管怎么说我和你也算是有缘见了一面,这样吧,这几日就委屈你现在龙门城待着吧,等过了这几天我就放你回去,至于你想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情,我不会干预的。”说完很失望的叹口气朝着几个兵士挥挥手,林士弘便被带了下去。
林士弘又懵了,没有他想象的李向一听完他的话就勃然大怒,也没有想到李向还会放了他,被兵士押着木然的走了出去。
李向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回想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布置,再想想现在龙门城的情况,觉得基本上还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发展的。美中不足就是本来想能够把李建成留下来,可现在却弄的不知下落了。
龙门城今日天雷炮打了几炮,全城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都有些惶恐。好在李向在上次地震之后便发布了公告,明确表示日后龙门城遇到什么大事情都会通过县衙提前通知百姓,所以百姓们等了半日并没有见到县衙有什么举动后,便也不再关注这些了。
就在李向给那些枭雄们展示实力的同时,定亲宴会后戴胄看过李向的纸条便急匆匆折返回了洛阳。李向告知戴胄的消息是,保护好越王杨侗,最近洛阳周边可能会有大战,一旦有叛军进攻洛阳,千万记得先把越王送来龙门。
李向的消息不是无的放矢,窦建德和高士达从河北调来的后续人马已经潜伏在洛阳以北的群山中了,他们在等罗艺从龙门返回的时候,准备突袭罗艺的人马,最好是连罗艺也一起干掉。
洛阳北边只有一条路可以通往河北境内,所以罗艺要想从洛阳这个方向回河北,这里是必经之路。躲在这里的窦建德人马已经在这里等了三天了,算算时间应该就在这一两天罗艺就会从这里经过,所以这些叛军一直在等着窦建德的命令。
洛阳北门离这里非常近,出门就见山说的就是洛阳北门,如果是骑马的话,从北门到这里也就两炷香的时间。这么近的距离,又是土匪起家的窦建德人马,一旦将目光放到了洛阳这座繁华都城的话,那洛阳将遭受灭顶之灾。
李向之所以要告诉戴胄这个消息,一方面是不想洛阳收到战火的破坏,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越王杨侗和他的关系。当初李向和杨侗相处的相当不错,而且李向也觉得这个乱世不应该将更多的责任压在像杨侗这样的孩子身上。说句不好听的,天下大乱又不是杨侗的过错,凭什么杨广死后,杨侗要被王世充利用,挟天子以令诸侯,最后还要被王世充一杯毒酒害死。
这不公平!
李向真的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也许这就是他在后世那个社会中品德的体现吧,反正搁在这个时代,要是他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去的话,会被自己手下那些人的口水淹死的。
戴胄回去后将李向的消息告诉了越王,越王吓得不行,再怎么说也是孩子,别看成日里装大人,可他内心实在是担心。整个洛阳,或者说整个河南郡,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李向了。所以越王根本没有考虑李向说的让驻守洛阳的卫所兵来保护自己,而是直接告诉戴胄用最快的时间安排好他去龙门。
大概戴胄也是这么想的,只用了一天时间便将越王本人和他手下那些重要的人打包带到了龙门,这时正好是李向用天雷炮震慑枭雄后的下午。
当越王和戴胄出现在李向面前时,李向还以为自己给戴胄的消息没有说清楚,等得知越王早就想来龙门,这次正好有了借口后便释然了。住在龙门当然可以,但李向还是先问了问洛阳的防守情况。
洛阳是东都,也是李向日后计划中必须占领的一座大城。这样的城市李向不想被任何势力任何人染指,连破坏都不行。等戴胄基本上将洛阳城现在的防守情况说了一遍之后,李向皱眉了。
他不是担心洛阳城中那些留守的卫所兵守不住洛阳,毕竟洛阳城墙高大,而且守军将领还是段达段大将军(第一卷68章,凭着窦建德手下过来的那点儿人马实在是没有多大威胁。
李向是在考虑既然越王杨侗现在已经到了龙门了,那这是他派兵入龙门的一次机会。就算现在不可能完全控制龙门,也可以先在龙门城中光明正大的留下自己的一支嫡系人马,给日后留下伏笔。
但转念一想,这样做有太明显,一个弄不好就会引起江都朝廷的猜忌。之前那些事情不管朝廷如何觉得,李向这边都没有实际的把柄落下,要是真的派兵进洛阳的话,这就是实实在在的证据了,到时候杨广真的脑袋一热派来个十几万人马的话,李向是受不了的。
想了半天,李向还是觉得现在时机还是不太成熟,等等看吧。就这样越王杨侗和他身边最亲近的那些内侍宫女们安心的在龙门住下了。由于提前李向已经将萧后送到了龙门的军营中了,所以抡起品级和官位来,杨侗成了龙门最大的那一位。
杨侗还是个小孩子心性,一旦从朝不保夕的恐惧中走出来后,他便发现原来龙门要比洛阳好玩的多。于是戴胄从他的王府长史一下子变成了杨侗的贴身保姆,成日里在龙门城中四处乱转,时不时的还要替杨侗惹的祸背锅,倒是把这个一代名臣折腾的够呛。
经过李向展示天雷炮实力之后,那些对李向还有些不忿的枭雄们集体闭嘴了,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人都懂得主动性这个东西是不会轮到弱者来掌握的。
通过李向的指引,这些人急于想要知道那恐怖武器的所有细节,于是他们便去了县衙寻找魏征了。
魏征已经得到李向的授权,去和那些枭雄们谈谈,重申一下自己的立场,让他们表个态,然后再吓唬吓唬他们,争取通过这次的示威,一次性给龙门争取来两年的安定发展时间,这就是魏征的任务。
魏征理解李向的用心,而且他也认为现在的龙门还没有到了可以肆无忌惮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地步,关起门来自己发展才是大事,要是真的能如李向说的,争取到两年的独立发展时间的话,那龙门就赚大发了。
于是魏征发挥了他正常的水平,连忽悠带蒙,反正经过了两天多的时间,他让一帮子枭雄们感受到了龙门的强大是他们没法抗衡的,也实实在在告诉了他们,李向对于龙门以外的地盘儿不感兴趣。只要他们今后不在龙门这一亩三分地儿出现,那大家始终都是朋友。
最后就一个意思,龙门和李向与你们所有人都不相干,你们谁打死谁都没我们什么事儿,只要你们不来龙门,就算打出子来,我们也不会多管闲事。
得到了李向的保证后,所有人都暗自欣喜,同时也觉得有些后悔。欣喜的是李向保证不找他们麻烦,那他们也就不用担心拥有恐怖武器的李向会威胁到他们的安危。可同时他们来之前的那些针对龙门的计划也就无法实施了,多少有些可惜。再看看龙门城的繁华,他们心中多少有些羡慕。
三日后,大部分枭雄们都和李向约定了互不干涉的盟约,然后带着城外那些已经被李向监视了许久的队伍,陆陆续续返回自己的地盘儿了,留下的只有罗艺这个涿郡大将军。
罗艺留下是因为李向私底下告诉他洛阳北边有窦建德的一队人马埋伏在那里,转等着他回的时候收拾他呢。
当然罗艺从来不怕这些,这么多年了,想杀他的人多了去了,没见现在活的还好好的嘛!之所以留下的另外一个原因才是重点,李向通过罗成告诉罗艺可以悄悄送给罗艺两门天雷炮。
这就了不得了,罗艺对天雷炮早就眼热的不行了,没想到李向居然如此大方,实在叫他不知所措,第一时间便觉得李向这是要从他这里得到更大的利益。
李向并没有和他要什么,只是和他谈了一次心,具体内容就是给他大炮只有一个原因,希望他可以用这两门大炮狠狠的对付塞外的突厥人,只要能守住突厥人不从涿郡那个方向进入中原,那就是他罗艺最大的功劳了。
罗艺很纳闷儿,为什么李向会为了突厥下这么大的手笔,虽说突厥人可恨,但按照罗艺想法也不至于这样下本钱。不懂归不懂,反正这买卖又不亏,突厥人本来他就要打的,所以罗艺很痛快的便答应下来,这也为日后突厥的灭亡埋下了伏笔。
078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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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罗艺迟走了三天,才避免了在洛阳北门群山中的一次大难。窦建德和高士达出了龙门城便马不停蹄的去和自己藏在山中的队伍汇合,并且提前埋伏好就能着罗艺上钩了。
可惜,李向提前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并且拖延了罗艺的行程,致使窦建德的计划落空了。当然窦建德并不知情,傻傻的在山中等了三日。第三天的晚上,窦建德和高士达都清楚这次针对罗艺的行动一定是出了什么岔子,所以两人很无奈的决定明日就启程返回河北。
天下的事情总是脱不开凑巧一说,就在这一晚窦建德下决心要回河北的时候,他们埋伏的山道小路上突然出现了马蹄声。
深夜的群山中哪怕是再小的马蹄声也是相当清脆的,这支人马人数还不少,因此窦建德第一时间得到了暗哨的禀报。
高士达也同时来找他,两人商议一下决定亲自去观察一下。远远的就见到崎岖的山道上一条蜿蜒的火把长龙正浩浩荡荡的朝着他们过来,顿时窦建德和高士达踌躇了。
因为是晚上,又隔着有些距离,两人还真的不清楚这是哪路人马,不过按照时间来算的话,经过洛阳北门的队伍,还是在夜间行军的,第一绝对不会是官军,官军不会走城外,况且离得洛阳如此之近,兵马调动怎么说都要和洛阳守军有个交待。
排除了官军那剩下来的就是其他势力的人马了,不是山贼就是各地据守一方的地方势力。恰恰这个时间段比较敏感,窦建德临出龙门时就知道李向留下了罗艺,但他没想到回留这么久,所以他才判断这支人马十有**就是罗艺的队伍。
但从队伍的规模来看又不太可能,罗艺来的时候也就那燕云十八骑,虽说后来罗艺也从涿郡调来了兵马,却不知道有多少人。
窦建德把自己的想法和高士达一说,高士达也点头表示同意。两人又合计半天,最后决定不管是什么人马,罗艺的可能性很大,既然这样,那干脆就当做是罗艺的人马打他一顿就是了,如果真的是罗艺的人马那就歪打正着了。
就这样,这个夜晚注定要发生一场双方都不知所以然的战斗,从而影响了今后几年整个中原的格局。
远来的队伍行军颇有章法,前边是探路的骑兵四十来人,身后隔了一段距离是端着长枪大刀的队伍,有一里路长,接着便是几员大将,再然后是两三个文人打扮的中年人,最后依然是一大队兵士,期间还夹杂着四五十辆牛车驴车。队伍浩浩荡荡,非常壮观。
窦建德和高士达分别带着人马埋伏在山路两边的小山丘上,一个个瞪大眼睛努力的观察着。说来也奇怪,这个年代不管是正规军还是山贼草寇,每每在江湖上行走时,只要是能组成一支队伍的,那必定是有自己旗号的,哪怕旗号叫“顶榻天”也好,反正都要有的。
这样也有个方便的地方,路上不管遇到正经的官军也好,还是其他的山贼也罢,起码第一时间先就把自己家门亮了出来,是朋友自然就免去了不必要的麻烦,是敌人哪怕最后你死我活,起码知道和谁交上手了。
像这支无名无号的队伍不管怎么说在窦建德眼中都不正常,江湖是有江湖规矩的。
就在他还猜测到底是什么人的时候,队伍前边探路的人马已经过去了,然后那些带着兵器的队伍就出现在窦建德他们眼皮底下了。
一里长的队伍也就五百多人,没一会儿就过去了,窦建德的注意力集中在中间那几个带兵人身上。江湖混的久了,只要不是新出来的山贼野人,窦建德看上一眼,基本上就能知道大致是哪个势力的人,毕竟大势力都熟悉,能出名的小势力也就那几个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让窦建德再次郁闷的是,这支队伍中的那几员将领他一个都不认识,而且接着火把可以看出这几个将领年纪太轻了,要不是见过李向的年轻,窦建德觉得会感叹一下的。
对面的高士达也纳闷儿了,他也没见过这样的队伍和将领,没弄清楚人家的虚实,就这样贸贸然动手的话,很有可能就得罪了一个什么势力,那样就得不偿失了。江湖中的事情流传的很快,那时候他们的名声可就一败涂地了。
于是高士达用眼睛和对面的窦建德交流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这次进攻,想要等这支人马过去后,两人再汇合在一起,等待明日收拾收拾回河北。
有句话叫山不来就我,那我就去就山吧。那意思本来是你不来找我,我就去找你。可放到这里却不一定行得通。
人家行军好端端的,跟窦建德又扯不上关系,凭啥就必须去就你呢!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窦建德,他在观察完人家后,便觉得这次不能偷袭,放他们过去就好了。谁知道他手下的小喽啰头目也不知发什么疯,在没有得到准确命令的情况下居然敢明晃晃的出现在那支军队面前,还是以最不文明的方式,撒尿来欢迎这支没有名号的军队,可想而知接下来的事情会是什么样的。
也许那个喽啰真的是无心之失,也许是他过分想替自己老大出头,反正是孤零零一身是胆的挡住了前进的人马,窦建德想阻止已经晚了。
单说这支人马前边的队伍都已经过去了,正好那几个将军骑马过来,看到一人站在前边挡路,马上就勒住了马,叫手下过去盘问。当然他们也不相信这大晚上的,见到这么多兵马还有人敢一个人出来劫道的。
就在兵士前去询问的时候,后边的文人装扮的人也跟了上来。看看远处的那个喽啰,其中一人便皱皱眉道:“士彟,情况好像不对啊!”
另一个文人装扮的人点头道:“恩,蒲山公以为会是什么人在这里找我们的麻烦?”
“不是瓦岗的,就是龙门的,洛阳的人是没有这个胆量的。”文人不急不缓的说出来他的想法。
两人对话很简单,可前边的三个将军早就围在两人身边了,听他们这样一说,其中一个不屑的道:“寨主,不必大惊小怪的,不就是一个汉子吗?这荒郊野岭的,又是大晚上,就算真的遇到山贼了,咱们还会怕他?”
另一个也帮腔道:“是啊,再说了,真要遇上劫道的,我可得好好问问他,到底知不知道他遇上的可是咱们这劫道的祖宗啊,哈哈哈!”
说完后大笑起来,引得两个将军和身后跟上的一群小兵一阵大笑。
两个文人打扮的先生此时却更加沉默了,“士彟,不可掉以轻心啊,这个地方离洛阳北门也就几里路,而且周围全是群山,只有这么一条路能通出去,要是真的遇到了我说的那些人,还真的不好办了。”
士彟非常赞同,便对着将领们道:“还是小心为妙,这样,伯当去前边照看着,金虎你去后边,小心驶得万年船,咱们是去投奔人的,最好不要在路上惹什么麻烦。”
三个将领中一直没说话的那人只是应了一声便拨马往前去了,见他走了,其中一个将领不情不愿的也朝着后队走去。
这时那个探信儿的人回来对着文人道:“寨主,那人是个傻子,问啥都不知道,好像喝酒了,耍酒疯呢!”
“走,过去看看!”文人一挥手,一众人骑着马奔了过去。刚停下,就见伯当已经下马,直接将手中的长枪扎向喽啰的胸口。
要说这个喽啰也是个怪人,他本来也就是憋不住起来撒泡尿,可刚起身就见自己的小头目对他招手,等过去了才知道老大有任务给他,而且告诉他做的好了,回到河北好好赏他些东西。
本身都是毛贼,因为活不下去才投奔了窦建德,再加上跟着窦建德也没干多少好事,成日里不是欺负老百姓就是偷鸡摸狗。这次出来本来还以为又是去哪里打牙祭,谁知道躲在这山沟沟里一待就是十几天,早就不耐烦了。好不容易等到窦建德回来又猫了三天,这些自由惯了的人哪里能挨得住。
正好头目听说首领之所以在这里埋伏是为了要伏击罗艺,便动了心思,想要立一功,也好从窦建德哪里套要些好处,可头目又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首领允许风险比较大,就让自己这个手下去做了,反正做好了,他有功,做不好,他也不会担责。就这样,喽啰得了命令,光明正大的拦下了通过的这支人马。
当然如果他知道这支人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的话,他就没有胆子这么干了。这不,跟小兵装疯卖傻还行,叫伯当的那个将军一过来,二话没说就要他的命,一下子这家伙就瘫了。
正好队伍的几个领军的主要人都过来,一看喽啰的样子就知道刚才那个兵士被耍了,寨主喝止住伯当问道:“那汉子,你是什么人,为何半夜要在这里拦住我们?”
吓了半天,喽啰才看清楚这支队伍中除了凶神恶煞般的几个将军外,还有个看上去文文静静的人,心里镇定了一下便道:“俺,俺就住在这山里,打,打猎迷路才到了这里。”
079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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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说谎本身也是门艺术,也是需要技术的。谎言谁都会说,关键是说出来有么有人信。
喽啰的话说完了,不管别人相不相信,起码寨主和那个士彟当时就乐了。
这谎话说的就像笑话,不说别的,单单住在这山上居然还能迷路,这就像站在自家门前问别人家在哪里一样,除非是得了老年痴呆症,不然绝对能叫人笑死。
见两人呵呵发笑,喽啰有些紧张了,又补充道:“俺没骗你们,不信你跟俺回家看看就知道了。”
这下连那几个将军也开始笑了,要说刚才他们没反应过来还好,现在就有些意思了。刚刚说完自己迷路了,马上就邀请人去家里,这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吗?迷路了还能认识家?
寨主不发话,其他人也不好说啥,就是在那里笑着,这可把喽啰吓坏了,黑灯瞎火的,就是接着火把的光看看这些人笑的瘆人,喽啰已经开始颤抖了。
好在那个寨主好像对他没多大兴趣,笑了一会儿道:“好了,我也不问你了,你去把你们当家的叫来吧,我们兄弟路经贵宝地,也应该拜访一下的。”
望着眼前这些人,喽啰马上就感觉到了和自家首领基本一样的气场,绝对不是简单人物啊!喽啰心里想着,嘴上答应着,腿脚也不满,嗖嗖的便跑上了一个不高的山坡,然后还紧张的回头瞅了一眼,再次撒腿飞奔,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夜幕中。
“他娘的,这犊子耍咱们,老子这就追上去,掐了他卵蛋!”暴脾气将军见喽啰消失了,以为跑掉了,便张牙舞爪的要去抓人,被一旁的士彟拦住道:“不要莽撞,他不会跑的。”
被喽啰耽误了一下,寨主回头看看后边的弟兄们,索性下令叫大家原地休息,一边等着他要见的人出现。
果然没过多久,两边山坡后边就影影绰绰的出现了火把的影子,随后越来越多的火把出现在山坡上,然后那个跑掉的喽啰在前边引路,后边跟着四五人从一边山坡上下来,朝着寨主的队伍走了过来。
寨主这边众人也起身,将军们警惕的观察着两边的情形,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其他人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只有寨主、士彟和那个伯当三人没有多少惧意,依旧平静的望向来人。
窦建德和高士达亲眼见到那些人是怎么对待自家那个小喽啰的,又看到喽啰回来直接朝着自己跑来,心里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在躲在暗处了。果然听完喽啰说的,窦建德先去找了高士达,两人分析了一下,估计这支人马只是过境的散庄(黑话,就是借道的土匪,于是两人决定还是出面去见见。
下了山坡,大老远就看到以那个首领为中心,围了一圈儿人,三员武将,两个文人,从站位看就知道谁是老大。
窦建德是老江湖了,老远便笑嘻嘻的抱拳大声道:“好朋友赶旱船,兄弟招子擦亮了,专等伺候!”
这就是正宗的黑话了,如果对方能听懂的话,那首先就排除这支人马绝对不是官面儿上的,后话也就好说些。
意思就是,不知道是道上的朋友借路,兄弟眼睛没看清,是准备在这里做笔买卖的。
对面的寨主没有说话,那个火爆脾气的一听便撘音了:“青山为家,一炷香,赶旱船过了日头,擂鼓听响,拜码头了。”
这是自报家门,在山里做买卖的,这支人马就一个山头,天黑借道,打扰了诸位,会会面说项一声。
两下一交流就都知道了,原来根子上都是一家人,全是土匪,至于大家是什么山头一会儿就好说了,起码没有和官府的人挂上钩。再说江湖人之间处理事情自有江湖规矩,也就好办多了。
窦建德一听随即也就不再担忧,和高士达两人带了四五个手下便到了这堆人面前。
窦建德一抱拳道:“诸位好汉,抱歉的很,刚刚误会了,本来我们是在这里等别人的,没想到各位正好夜里走路,哈哈,误会啊!”
寨主这时大量了一下窦建德,又和士彟互相使个眼色这才笑道:“无妨,都是江湖朋友,一家人,不打紧。”随即又道:“听口音,好汉是河北人,不知和窦漳南是否熟悉。”
窦南县就是窦建德,因为他老家就是漳南县人,所以外人有时候尊称他为窦漳南。
窦建德闻言稍稍惊讶了一下,笑道:“某就是窦建德,这位好汉认识在下?”
一听这人就是窦建德,那个文士终于笑了起来:“哈哈,窦漳南的大名谁人不知啊,没想到今日能在这里遇上,还真是趣事一桩啊。”然后又隔着窦建德看看他身后的高士达道:“既然窦南县在这里了,那相比身后这位英雄一定就是高东海了吧,久仰久仰!”寨主又是一抱拳。
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窦建德和高士达同时愣了一下,这人说话斯斯文文,但却一语中的,不由得他两人不惊讶,同时又觉得不可思议。要说认识两人的其中一个不是什么难事,但能够见到窦建德就知道高士达的人,那就有些来头了。
毕竟窦建德和高士达两拨人马才刚刚合并没多久,而且之前两人分散在河北两地,并没有经常接触。也就是因为罗艺的关系,两人才开始慢慢合在一起的,而且这次来龙门也没有大肆声张,在龙门又没见过眼前这位。如果人家一下就猜到了,那只能说明人家一直在关注着他们两人。
见两人同时一愣,那人随即便道:“两位不要多心,在下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因为刚刚得知两位同时去赴了李向的定亲宴,又听到窦漳南口音是河北人,难和窦漳南一起出现的,相比一定就是高东海了。”
这人一解释,窦建德两人都松了一口气,毕竟谁也不希望暗中被人监视窥探。窦建德呵呵一笑,掩去了尴尬道:“好汉好眼力啊,在下自愧不如,不知英雄怎么称呼?”
这次那人买有说话,而是士彟开口道:“这是我家寨主蒲山公李密。”
“李密?”窦建德还没说话,高士达便轻声惊呼出来了。不是高士达惊讶,实在是李密在这个时期确实是太出名了,而且他的身份和所做过的事情都是大隋天下数一数二的,能在这里遇到李密已经是不可思议了,更加叫高士达惊讶的是李密的身份,居然是一个山寨的寨主。
李密可是正儿八经朝廷有爵位的人物,而且祖上几代人都是王朝的高官,人脉深厚,家学渊源。前年因为不满杨广的统治,还跟着杨玄感一起造反,差一点儿就推翻了朝廷,后来要不是杨玄感屡出昏招,李密看不下去一走了之的话,现在杨广说不定早就成了一抔黄土了。
令人意外的是李密自从那次造反被朝廷通缉后,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他的下落了。没想到今日能在这里重新见到出山的李密,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窦建德也诧异了半天,好不容易想起来李密的过去,便大笑道:“原来是前辈当面,赎某眼拙没认出来啊,罪过罪过。这样,小弟在山坡上准备些酒肉,请蒲山公赏个脸,算是我们这帮人给前辈赔罪了。”
窦建德的姿态摆的很低,究其原因也很简单,李密是造反的先锋,而且是反隋以来最成功的一支队伍。对于这个论资排辈的时代来说,江湖中也讲究这一套。如果今天他窦建德敢在这里和李密叫板,李密但凡脱身后,那江湖中人再见到窦建德就绝对是同仇敌忾的样子了。
窦建德是聪明人,他不愿和李密结怨,同样也是不愿自己还没完成大业就成为公敌。高士达马上也符合道:“对,对,今日有幸能遇到诸位英雄也是俺们的运气好,这杯酒说什么也得吃的。”说完也不管对方什么态度,直接过来就拉着刚刚那个火爆脾气的将军往山上拽。
武将就没有不爱喝酒的,当然他虽然有这个心,也得看看李密的颜色。李密看看士彟道:“既然窦将军和高将军盛情难却,那咱们就叨扰了。”伸手做了请的动作,笑眯眯的跟着窦建德和高士达往山坡上走去。
窦高两人还让手下人去给李密的人也备些酒水送下来,那个士彟却连连摆手道:“这就不必了,一会儿还要赶路,大晚上的他们就不喝了。”随后又对伯当道:“原地休息。”伯当点头,回身去传令了。
见李密手下治军这么严整,窦建德也不好说什么,便招呼伯当道:“那位将军,待会儿传完令也上来吃上一口啊!”这才吩咐自己手下赶快先去准备饭食,自己则是带着李密几人慢吞吞往山上走去。期间高士达先一步上了山坡,低声和一个年轻的手下说了什么,那人转身去准备了,这一切都没有逃出士彟的眼睛,只是人家就当视而不见,始终微笑着,一起上了山。
080勇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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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建德和高士达领着李密一行人上了山坡,手下早就清理好一处帐篷,弄了些散酒,账外架起了篝火,几个兵士忙着烤这几日打下的野味。
李密看看山坡上窦建德的人马颇多,天色太暗,远处的只能看到黑压压一片,近处的却发现这些兵士个个站的挺拔,他们过来也没有见到有人议论,心中倒是对窦建德治军的能力有些佩服。
内行看门道,李密虽说也是造反先锋,但终究他是个文人,看出来的也是皮毛。李密几人刚刚进了帐篷,随后赶到的伯当却被窦建德手下的军容吓了一跳。他是个李密手下的大将,对于军队的研究当然要比李密深刻的多。
他眼中窦建德的这些手下绝对是虎贲之士,不说战力如何,但说这些人看上去忙忙碌碌,乱七八糟,实际上却并不是毫无目的,这其中暗含着兵法之道。伯当不由暗想一旦李密和窦建德之间要打仗的话,这些兵马绝对是精锐之中的精锐,他下定决心,这才稳定下来后一定要好好操练一下自己的那些手下。
其实伯当想的有些严重,这次被窦建德从河北调来的这支人马是整个窦建德手中最为精锐的一支,带队的大将王伏宝在河北之地可算是勇冠三军,手下从无十招之敌,是窦建德最厉害的一员猛将。
刚刚在山坡下生事的那个喽啰其实是窦建德来到这里之前,王伏宝沿路收编的山贼草寇,和窦建德真正的人马相去甚远。所以伯当才会在看到这支人马后有了想法。
不说这些,他进了帐篷后,见李密等人已经和窦建德几人吃喝起来,便默默的站到了李密身后,方位角度正好可以第一时间保护李密的安全。
见他进来,高士达招呼道:“这位将军坐吧,某这里可没那么多规矩。”说完还朝着李密道:“不会是蒲山公还不放心在下吧。”
这些人都是聪明人,一见伯当的站位就清楚怎么回事了,李密于是笑着道:“哪里的话,伯当来坐下一起吃吧。”李密招手叫伯当坐在自己身边。
窦建德也笑着端起酒碗道:“来,这碗酒敬诸位英雄,能在此地遇到诸位当为大喜之事,满饮。”
众人纷纷符合的端起酒碗,只有伯当微微皱眉后端起碗来轻轻抿了一口,算是喝过了。窦建德眼睛瞟了一下,心里不喜,便给他身边的一个壮汉使个眼色,那壮汉马上心领神会,直接将酒碗重重放在桌子上道:“哼,你这货色,怎的不给我家主公面子!”
突如其来的变故当时让几人都很诧异,待看看壮汉是冲着伯当去的,李密几人倒是放心不少。窦建德立马出声道:“王伏宝,胡闹什么?”
王伏宝哼了一声道:“主公,这人好不晓事,敬他一碗酒磨蹭半天只是添了一下,怎么是嫌酒水不好,还是怕我家主公酒中下毒啊!”
他的话很毒,不管伯当怎么回答都会掉进他的陷阱中,李密几人顿时就明白这是人家在找茬儿了,不过并没有一个人出来说话,而是颇有默契的同时笑笑,看着伯当。
也许是觉得自己的目的没有达到,李密这些人居然这么能沉得住气,王伏宝顿时有些脸红脖子粗的。窦建德此时却不再说话,看看高士达,高士达假意低头吃酒,像是此事跟他无关一样。那这件事就只能算是王伏宝和伯当之间的事情了。
伯当猛的听到王伏宝突然发难时眼睛看了一下,之后不管其他人说什么,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这就是赤果果的无视。当他瞟见自家人这边都似笑非笑的时候,便知道李密他们其实也是希望他能在这里立威的。
伯当是他的字,他的真名是王勇王伯当,他和李密是老乡,既是好友,也算是师徒。因为年轻时在家乡打死了人,被官府通缉,后来躲在蒲山公府上,躲避灾难。李密爱惜其人才,假意收他为徒,这才躲过了官府的追究。
他感激李密救命之恩,家中两位哥哥也不再人世了,又没有亲人,便开始跟在李密身边,之后两人相处时长,互相觉得对方都是前途不可限量之人,便成了莫逆之交。
李密当年造反,王伯当一直跟在李密身边为其护卫,在多次大战中,王伯当一人一马,一手霸王枪,一张射月弓,所向披靡,被人称作“勇三郎”。
后来李密造反失败,躲在河南伊阙山中,遇到了武士倰,便在伊阙收拢了一批山匪,建立了紫巾军,武士倰为军师,王伯当为大将,渐渐站稳了脚跟。之后武士倰又和其兄武士彟联系,寻求支持,至此李密便在伊阙建立起一支义军对抗朝廷。
不久前河南地震,伊阙山中塌方,引来山间洪水,将山寨冲毁,正好武士倰建议李密可以带兵去投奔龙门李向,某得一块发展之地。武士倰和李向也算老相识,两人一年前共同在龙门设计,戏弄了朝廷的官军,放跑了贼众毋端儿,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李密此人野心不小,这一年他也打听过李向的事情,认为现在这样去投奔李向,等于是将自己辛苦攒下的家业拱手让人,不划算,所以并不愿意去。这时候正好手下另一员大将侯君集提出建议,可以去投奔瓦岗寨,据说翟让此人心胸颇大,手下又都是些庸人,如果去投奔瓦岗,说不定还可以鸠占鹊巢。
于是李密便决定率众前往瓦岗,走之前便派了侯君集先上瓦岗活动。侯君集本身就是从瓦岗出来的人,各种原因才成了紫巾军的将军,这时也是自告奋勇去瓦岗说项。前不久终于给了李密回话,瓦岗翟让欢迎李密率众归附,也便有了这次夜行。
如果没有窦建德在这里阻挡的事情,李密大概再用一日的时间便能见到从瓦岗下来迎接的侯君集。
王伏宝见王伯当根本没有理睬他,更加生气,直接起身道:“兀那汉子,某在和你说话呢!”
王伯当恩了一声,抬眼和他直视道:“这位好汉,有何见教啊!”
“你不给我家主公面子,总要有个说法吧。”王伏宝本来就是个粘毛儿就着火的脾气,再加上这几年跟着窦建德从未有过失败,性子就比较野了。今日被王伯当无视,心中早就火起,想要教训一下王伯当。
王伯当冷笑道:“哦,那就划下道道来,我王伯当接下了。”
“口气不小啊!好,既然大家都是一样的人,那就各凭本事,看看谁的手下功夫好,就听谁的如何?”王伏宝心里乐了。
“好!”王伯当很痛快就答应了。
此时窦建德起身充好人了,“伏宝,这是干什么,再怎么说蒲山公一行都是客人,不得无礼,还不退下!”
李密笑道:“无妨无妨,倒是在下看这位将军声若洪钟,勇武过人,一定是员猛将,不知将军高姓大名啊!”
“在下王伏宝!”王伏宝听李密这样一说,心里乐了,看看,还是人家有眼光,起码知道我勇武过人。
“可是勇冠三军的河北一虎?”李密其实也是吃了一惊,刚刚只是想王伯当小露一手,不要叫窦建德这些人小看了自己,没想到此人就是王伏宝,他扭头给了王伯当一个眼神,那意思是小心些。
窦建德接话道:“都是江湖朋友谬赞,倒是伏宝手下确实很厉害的,不然就算了吧,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窦建德这话说的就有些不地道了,明显是觉得只要王伏宝一出手王伯当就会输。王伏宝也是趾高气扬的笑道:“也罢,既然主公说算了那就算了,不过要叫这位王兄先给我家主公陪个罪,那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本来李密还心算着要不就算了,王伯当伤着了或者把人家伤着了都不怎么好,可一听王伏宝的话马上就改变了主意。身后的武士彟咳嗽一声道:“寨主,在下觉得还是叫两位将军切磋一下为好,毕竟都是大将,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只要告诫两人各自留个分寸就好了。”
王伯当此时道:“然,某接下了,王将军请!”根本没有给别人考虑的时间,直接先行出了帐篷,站到了那堆篝火旁。
“哼!”王伏宝自以为刚刚自己说的话吓到这个家伙了,没想到还挺硬气,居然跟接招,他立马对窦建德道:“主公,不必担心,某绝不会害了王兄性命的,只是这刀枪无眼,有些损伤可要请蒲山公多多担待了。”一抱拳,后脚就跟着出去了。
众人各怀心思,见事情已然这样了,便前后脚都跟着走了出来,窦建德一边走还一边说道:“哎,都怪在下驭下不严,蒲山公海涵啊!”,李密也笑道:“都是将军,难免有些脾气的,无妨无妨,哈哈哈!”
除了他们,周围那些窦建德的兵士们也渐渐围了上来,王伏宝可是不败将军,这比武的事情可是难得一见,因此全都过来看热闹。也不知道窦建德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没见他叫人群散开,就这样围着篝火圈出了一个大大的比武场来。
081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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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伯当和王伏宝两人相对而战,此时各自的衣甲上都已经有了斑斑血迹。王伯当的头发有些散乱,其中一绺儿垂在额前,遮住了额头上乌青的拳印,嘴唇一角已经破裂,丝丝血迹粘在胸前掉开半边的胸甲上。
王伏宝也好不到哪里,鼻子的血现在还滴滴往地上落,眼睛也成了熊猫眼,只是那不服气的眼神依旧犀利。左手捂着右肩,龇牙咧嘴的,看来是真的很疼。最惨的是他的右腿,篝火照耀下明显能看到右腿淡红的马裤上边全部是黑黑的脚印,也不知被踢了多少脚。
周围观看的人除了几个愣头青还在那里不断的喊叫着让两人继续比试外,其他人一个个都闭上嘴,有的用眼神看向窦建德和李密,估计考虑着下一刻自家主公会不会恼羞成怒,一气之下要收拾李密这几个人。
几个头领这边其实才是最吃惊的,双方的想法在一开始其实都是一样的,立威罢了,肯定不会出现哪方会死的结局,那样对谁都没有好处。况且场上两人在各自主公眼中那都是万里挑一的人物,根本没想到两人居然能碰到对手。
两人平分秋色,堪堪打斗了小半个时辰,居然不分伯仲,最后双方都是一脸淤青的打成了平手,实在是出乎他们所有人的意料。
当然最出乎意料的还是当事人,话说王伏宝嚣张的样子看在王伯当眼中,那简直就像跳梁小丑一样,虽说王伯当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人,可他也没想到自己有看走眼的时候。更何况本身就不相信这个世上还有谁是自己对手的王伏宝了。
这家伙一上来就是拳风凌厉的招呼王伯当,一度差点儿把王伯当逼进火堆中,好在经历了最开始疾风暴雨般的攻击之后,王伯当开始重新认识对手,慢慢便化被动为主动,也开始有攻有守,两人也渐渐适应了对方的套路,各自进入自己的状态。
这时候观众是最激动的,本来围观的兵士都是窦建德和高士达的手下,但王伯当能和他们公认的第一高手相斗这么长时间而不露败相,这本身就是本事。当兵的没别的心思,强者为尊,大家都佩服武艺高超的人,于是渐渐的,观众们也分成两拨分别给两人加油喝彩。
王伏宝很郁闷,本以为自己一动手,对方就招架不住,早早就结束了,哪知道除了开始时人家没留意有些破绽外,之后居然和他打成了平手,这在王伏宝看来是不能饶恕自己的,于是这家伙开始发狂了。
发狂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放在文人身上会有祢衡击鼓骂曹的畅快,放在武人身上那就可能是匹夫一怒,血溅三尺的恶行事件了。
现在王伏宝在发狂,所以王伯当当下就变得被动了。说起来如果单论武功高低的话,那么两人或许在打斗一刻钟左右,王伯当会赢,可偏偏这个时候王伏宝疯了,进攻开始不讲究套路了,王伯当打出来的拳脚好像不是打在王伏宝身上一样,人家根本就不去躲,只要能打住王伯当,王伏宝宁愿受他一拳。
这就没办法了,你打人家,人家不躲,你总不能不躲吧,于是王伯当再次处于下风。王伏宝一套疯狂的王八拳下来,就有了上边的结局,两人看似都在那里站在,怒视对方,其实自家事自家知,身上被打中的地方疼的要命,可这么多人看着呢,总不能马上就去揉搓,只能强咬着牙坚持,在外人看来好像两人仇恨有多大一样。
他们不打了,最高兴的当然是窦建德和李密了,场上两人可都是他们的爱将,或者说是他们不可失去的臂膀,谁要是在这里出了事情,他们都接受不了。两人都暗自庆幸,好在这两位都没有动兵刃,一旦动了兵器的话,还真不好说谁现在还能站着了。
“啪啪啪!”窦建德率先鼓起了掌,紧接着李密也跟着鼓掌,然后大家都开始,那些兵士们一个个见自家主公表态了,便开始大声叫好,一时间好像自己上场打赢了一般。
窦建德一边鼓掌一边笑道:“强将手下无弱兵啊!蒲山公得此大将,何愁大业不成啊!”说着还快步走到王伯当身前,脱下自己的披风披在了王伯当身上。
李密马上就不高兴了,那是老子的人,你以为一件披风就能拐了去?然后他也顺势走到王伏宝面前,轻轻用衣袖替王伏宝擦了鼻端下边的血迹,还大声道:“真不愧是河北一虎啊,勇冠三军的大将,好生羡慕窦漳南啊!”
两人分别夸赞对方的大将,让看热闹的兵士们有些不解,高士达微笑着叫兵卒们散去,这才道:“好了,两位将军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怎么样,现在进去喝酒吧?”
王伯当此时被窦建德的动作吓了一跳,自然而然看了一眼李密,见李密的动作后,他才放下心来,然后谢过窦建德,同样的王伏宝再鲁莽也能看出自家主公和人家寨主在较劲儿,所以也不由自主的瞅瞅窦建德,随后向李密致谢。
两人做完这些动作,居然同时向对方走去,这下可把窦建德和李密吓了一跳,浑身是伤的两人难道还要较量一番,不过让人始料未及的是,比武的两人居然互相看看,然后同时哈哈大笑起来,随后便是一人锤了对方一拳,又互相拍了拍对方,这才相互搀扶着往帐篷走去,生生把窦建德和李密都留在了后边。
英雄之间总是有种惺惺相惜的感情,不管对手是朋友还是敌人,高手之间能称得上对手的人绝对都是值得尊重的,而这种尊重在武人之间恰恰又是表现的最为突出的。
看着刚才还在以命相搏的两人转眼间便成了兄弟,窦建德和李密都是淡然一笑,随后也跟了进去。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大家都是痛快人,也就不讲究什么了,一阵子吆五喝六之后,该喝醉的喝醉了,该清醒的依旧清醒着,生生将夜晚熬成了黎明。
太阳彻底露头以后,两支队伍便分开了,各自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至于昨晚的会面也是个意外,双方也不存在什么利益纠葛,当然是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的好事。
于是临分别前,窦建德和李密两人互道珍重,又都说对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尽管派人来告诉一声就好,这才带队离去。这其中王伯当和王伏宝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兄弟,更是决定一有时间就会去找对方喝酒,倒是少了许多勾心斗角的麻烦。
窦建德带人回河北暂时不提,单说李密率队继续朝着瓦岗而去,这剩下的路程其实比不远,但洛阳往北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通向滑县,而且这条路还不太好走,很多时候都需要在山石间寻找下脚的地方。
就这样走走停停,生生又用了多半天时间才出了洛阳范围,走出了那片山林。前边便是一条大路直通滑县,到了滑县只要过了黄河,对面就是瓦岗山了。
此时正好从不远处来了一支队伍,看人数大概也就二十多人,不过这支队伍全都是骑着马,看样子是有急事,奔跑的飞快。
这个时候天下动荡,一般在大路上遇到像李密这样庞大队伍的时候,大多数都会选择回避或者掉头走路。原因很简单,能带着这样多人马在大路上行走的一定是势力极大的人物,不管是官府也好,还是土匪也罢,都是平明百姓不能招惹的。这个年代官兵和土匪其实是一样的。
可偏偏前面那二十来骑仿佛根本不害怕一样,朝着李密他们就奔了过来,倒是叫李密的前军吓了一跳,于是金虎挥手叫队伍停下,等着那些人过来,看看到底是干什么的。
不过等那二十来骑快到近前时,当先一人骑着马大老远就喊上了:“可是金虎兄弟在前边吗?我是侯君集!”边喊边招手。
听到侯君集的声音,金虎马上就乐了,叫兵士们休息一下,自己拨马迎了上去,也老远就喊上了:“哈哈,好兄弟,终于等到你了。”
两人都是骑马的高手,眨眼间便到了一处,甩镫下马,互相来个熊抱,这才互相大量起来,然后又是一人一拳,亲热的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一会儿,侯君集才拍脑袋道:“哎呀,看看,高兴的都忘记了,寨主还在后边吧,快带我去行礼啊!”
金虎也是嘿嘿一笑道:“俺也是忘记了,对,是该去见见寨主了,你不在的这些日子他可是没少念道你。走,见见去!”一拉侯君集两人翻身上马,便朝着李密而去。
李密在中军已经接到前边的消息,知道侯君集终于到了,也是很激动,吩咐左右赶快迎上去。
远远看见侯君集和金虎两人奔了过来,李密勒住马笑嘻嘻的等着。
“寨主!”还没到跟前呢,侯君集便飞身下马,急急跑了两步,噗通一声便跪在李密身前,双手抱拳,大声叫了起来:“寨主这几日可安好,君集给你请安了!”
“起来,快起来,好,一切都好!”李密也从马上下来,高兴的看着侯君集,这是他的嫡系,是他的左膀右臂。
082上瓦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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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侯君集和李密以及金虎之间的交情那确实是不一般,要不是李密因为有着蒲山公这样的身份,说不定这三人现在早就拜了把子成了异性兄弟了。c
侯君集本是鹰骑卫中的一个小小兵卒,曾经跟着李向在龙门城围剿过毋端儿山贼,当时他是一个搜索小队的队长,进了龙门山谷后迷路,遇到了一小队毋端儿手下同样迷路的山贼,两支队伍合在一起后,他当了首领,便去投了瓦岗寨。
当时的瓦岗寨正在为没有截住秦琼押运的皇杠在争吵,并没有太多人去关注这支前来投奔的小队。侯君集并不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人,他有本事,更加希望得到认可,偏偏瓦岗山上的头领们都没有这样的慧眼。好在还有一个徐茂公发现了他,并且相当欣赏,一来二去和他熟识,本想着要提拔他,没料到当时翟让等人根本没有功夫去理会这件事情。
侯君集也算是看清楚了山上这些头目的面目,而且从心底里发现跟着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有什么大出息,所以和徐茂公打了声招呼,便带着自己的那支小队再次离瓦岗而去,这次的目的地本来是去龙门投奔李向的。
阴差阳错,侯君集在快到龙门时遇到了被人追杀的金虎等人,救下来后才知道金虎也是个心比天高的可怜人。金虎顺势也就加入到侯君集的队伍中,而且给侯君集提出了一个方向,去伊阙投奔紫巾军,而且拍着胸脯保证到了那里侯君集绝对会被重用。
侯君集拿不定主意,他没有多大的理想,只是想跟着一个赏识自己的人,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金虎在关键时候告诉他紫巾军的李密是他的朋友,而且是那种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所以才敢保证。
有了这样的引荐人,侯君集当下就决定放弃去龙门,转而跟着金虎去了紫巾军。果然一到紫巾军,李密便让他当了一个山寨的头目,并且独自带领一支人马。遇到欣赏自己的伯乐,侯君集当然用他的行动来证明李密的眼光是正确的。之后的半个月,侯君集带着那支人马横行伊阙,堪堪把紫巾军的地盘儿扩大了一倍还多。
这可把李密高兴坏了,一个劲儿的夸金虎给他带来了一个关云长。之后侯君集也是水涨船高,渐渐的便成了紫巾军中仅次于王伯当的大将军。这次李密要带队上瓦岗,便先叫侯君集打前站,去做好准备。果然徐茂公见了侯君集后,也是惊叹不已,一年时间,原先那个只能管理十几人的小贼头儿,现在已经是麾下战兵上千的大将军了。
等侯君集和徐茂公说明了来意后,徐茂公也觉得可以考虑,李密怎么说名声都在那里摆着,况且人家还带着那么多人马,上了瓦岗等于是给瓦岗注入了新的力量。
但又考虑到翟让手下那些嫉贤妒能之辈,徐茂公也就把心中的担忧也告诉了侯君集,不过最后徐茂公还是答应等李密带人上山后一定会竭尽全力来促成两支人马的融合。现在他就带着徐茂公的话回来报告李密了。
听完侯君集的回报,李密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伊阙现在已经回不去了,前往瓦岗本身就带着风险,现在又听到翟让手下的人是这种态度,他开始打退堂鼓了,这样的情形带着队伍上瓦岗真的是明智之选吗?
武士彟站了出来,他头脑很清醒,李密之所以会选择投奔瓦岗,不外乎几个原因,第一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队伍中大多数人都是河南郡的人,顶多有些是周别那些郡的户籍。
这样的兵源,一旦离开赖以生存的家乡,很有可能会有一大批的人不远远离故土,相对来说李密的手下会减少一半,这是李密不远看到的。出于这个原因,李密只好把范围控制在河南郡范围内。
河南郡大大小小的山贼势力早已被李向打击的差不多了,仅剩的几支队伍,不死已经被李向收服了,就是李向因为其他的原因暂时没有去剿灭,就这样,在李密眼中现在的整个河南郡基本上就是两家独大的局面,除了他们自己外,就是远在滑县的瓦岗寨了。
还有一个原因其实很隐秘,知道的人不超过三个,这其中就包括武士彟和武士倰兄弟俩。李密是什么人,他们清楚的很,李密有多大的心思,他们当然也知道,只是有多大的野心,就需要有与之相配的多大的实力为保障,不然就是镜花水月,妄想罢了。
李密之所以要投奔瓦岗,其实还是希望可以通过努力在瓦岗站住脚,然后一点点慢慢的将瓦岗变成自己的囊中之物,这样李密手中也就有了更大的资本,以后也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这些想法当然除了几个最亲近之人外,其他人是无法得知的。
武士彟沉吟了一下,低声对李密道:“寨主,不管前路如何,当顺势而为之,暂时的沉寂,是为了更好的看清形势,以图东山再起。”
李密当下便如被晨钟惊醒一般,长长舒了口气,然后对着武士彟点点头,有些感激道:“好在身边还有士彟在啊,对,是我着相了!”然后对侯君集笑道:“走吧,君集前边带路,某去会一会这瓦岗翟天王!”
队伍再次启程,剩下的路并不远,只是需要渡过黄河。到了瓦岗寨黄河渡口西岸,便被前边的几个人拦了下来,侯君集赶忙和李密解释说这些是瓦岗山上在西岸的斥候,估计是有什么说法。
李密点头,他也清楚像瓦岗这样的大寨子,肯定有很多防止官府突然袭击的小手段,可以理解。果然不一会儿前边拦路的探子便过来见李密,说是翟让已经得知蒲山公前来,特地派人来请蒲山公渡河,山上一见。
李密也清楚自己目前的状况很尴尬,或多或少都是寄人篱下了,翟让叫他上山而不是迎下山来,这就是一个下马威。如果自己连这个都承受不住的话,那也就不需要再考虑日后了。
他看看不远处黄河边上停下来的三只小船,就知道人家担心自己的队伍就这样过了河,万一有个什么别的目的,那就不好收拾了,所以才专门派人来请,看样子是只需要他们几个主要的头目过去就好。
于是李密看看王伯当道:“伯当,你就留在这里吧,某和士彟、金虎先去山上,有什么事情,会通知你的。”说着用手重重的拍拍王伯当的左肩,微微笑了笑。王伯当点了一下头道:“保重,万事小心,一切有末将在!”
李密很光棍儿的连一个护卫都没有带,只是和武士彟、金虎三人乘船过江而去,倒是让来接他的那几个瓦岗小头目高看一眼。
河边的消息早早就送上了山寨,议事厅中翟让高高坐在上首位置,闭着眼睛养神,徐茂公依旧眯着眼不知是睡还是醒,翟弘倒是一副谁欠了他钱的样子,皱着眉、撇着嘴,鼻孔朝天,一副跃跃欲试的状态。
倒是一直不对付的邴元真和贾雄两人今日却一反常态,居然凑到一起低声商量着事情,真的是叫厅中许多人都有些不适应。
“那李密到底是为何要来投奔我们,你们倒是说说看!”翟让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其实在他心中一直都有些疑问,李密这个造反先驱居然带着人马来投奔他了,这搁在什么人身上都是一件大事,就像一个卖电脑的突然间比尔盖茨说要入股一样,不可思议,毫无道理。
“大哥,我早就说了,咱们瓦岗寨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想想看这天下有多少山寨能像咱们一样,敢不断的和朝廷的官军交战的,这还不说,死在咱们手中的官军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吧,这样的实力,别说是一个小小的李密了,就是那河北窦建德,江南朱粲也不敢小视,他李密糟了灾,来投奔咱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翟弘明显是觉得瓦岗寨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只知道小打小闹,没吃的下山抢上一两个过路,没银子劫几个大户的土匪窝子乱。现在的瓦岗寨兵强粮足,官府都不敢和他们叫板,一个如丧家之犬的李密算的了什么,不必大惊小怪的。
贾雄听完后连忙出声道:“大王,贫道觉得此事非同小可,需从长计议为好。现在李密已至山下,那咱们就先见见他,探探他的底细再做打算也不迟啊!”
邴元真也点头道:“恩,俺也是这个意思,防人之心不可无,况且一旦李密存着其他的心思,咱山上单二哥和程黑子可都不在,谨慎些为好。”也不知道邴元真是受了什么刺激,原先那个嚣张跋扈的他居然也有谨慎的时候。
翟让听着手下说的话,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决断,便看向最先说起这件事的徐茂公,“徐军师,你觉得此事该当如何处置为好?”
徐茂公睁眼笑道:“既然蒲山公已经来了,咱们不接待也说不过去,不如请上山来见上一见,说不定大王就知道给如何处置了。”又看看身边几人道:“诸位说的都有道理,到时候就看李密是如何应对了,以不变应万变,方为上策。”
“好,就听徐军师所言,去请蒲山公!”翟让大手一挥,下了命令。
083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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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密很光棍儿的带着武士彟和金虎两人踏上了瓦岗寨的山路。前边带路的小头目一边引路,一边不时的偷眼观察李密,心中暗自觉得这个蒲山公确实有过人之处。被请上瓦岗寨的本就不多,能做到李密这样毫无惧意且还有心思四处张望的到目前为止,他只见过三人。
第一个是秦琼,上山时威风凛凛,下山时虎啸猿鸣,那是一位大英雄。第二个是程咬金,上山时痴傻憨愣,没想到后来居然能坐上山寨的一把交椅,实在是踩了狗屎运,那是一个混不吝。
第三个自然就是李密了,这人才是最可怕的,看上去云淡风轻,可任谁也不会觉得可以轻易就将人家解决掉,李密的眼睛中好像有一种令人畏惧的东西,给人的感觉就一个字,冷。这样的人不好惹!
别看只是一个负责迎来送往的山寨小头目,他的眼光正是在见识过形形的人后锻炼出来的,基本上不出左右。
走过一步崖,面前就空旷起来,不远处一座泥土城寨立在那里,城墙上插着各色旗帜,随风烈烈。城高十二丈,有垛口和箭台,隐约还可见上边一面巨鼓在城楼之上。
城寨左手是点将台,右手是演武场,顺着城寨往后看便是一条蜿蜒的大道在瓦岗山中穿过,期间布有多个军寨,占据着要地,想要登顶主寨,唯有一条大路,确实是易守难攻之地。
李密随意的欣赏着山上的风光,心中却早就对瓦岗寨产生了向往,“这样的险地要是能在我手中,可得大用也!”。
山路蜿蜒,五步一岗,十步一寨,也不知山上原先就是这样,还是因为他李密要上山的缘故,总觉得这守山的兵卒也太多了些,而且各个看上去都是一股杀气,不怒自威的样子。
金虎沉不住气低声道:“大哥,这翟让也忒不地道了吧,这明显是给咱下马威呢!俺就不相信这些兵卒真的有看上去那样厉害,一个个比那昏君的亲卫都威武,装的吧。”
“休要胡言,待会儿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不要惹事!”李密赶紧瞪了他一眼,还不忘警告他,单刀赴会需要的是勇气,但这并不能说明心中就不害怕,万一因为金虎胡说八道一句,惹恼了山上那些土匪的话,还真不好说能不能回去呢。
金虎撇撇嘴,悻悻的瞟了一眼兵卒,跟着李密继续往上走。
穿过城寨,又过了五里坡和十里沟,终于看到了瓦岗主寨,并没有像想象中建有城墙和城门,而是一个高高的台子上建起了一片房屋群,正中间是一座大殿,然后往后延伸了很大一片住宅区。护佑这片建筑的只有一道木质篱笆大门,两边有两座军营。
走到寨门前,引路的小头目停下来对着李密抱拳道:“各位好汉,在下只能将诸位送到此处了,往上就不是小的能上去的了,会有兄弟们接待各位顾客,告辞!”说完话点点头随即便转身离开了。
李密也没想到这样一个山寨居然还弄出了这么多花样,好像皇宫大内一样,各个区域的人还不能互相走动,真是有些意思。
果然那个引路的刚走,寨门就从里面大开,然后就看到一文一武两人带着一群红披风的喽啰疾步走来,前边那个文人装扮之人笑脸相迎。
“蒲山公大驾光临,瓦岗寨蓬荜生辉啊!在下徐茂公,代寨主前来迎接各位英雄。”徐茂公双手抱拳,对着三人一一施礼。
“徐军师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有劳了!”李密打量一下徐茂公,笑着还礼后,跟着徐茂公就往山寨中走去。那个出来迎接的武将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而且脸上的表情不冷不热,看不出什么意思。
好在刚刚李密提醒过金虎,不然现在估计两人能打起来,金虎早就看着这个人不爽了,经过身边时还是不自觉的轻哼了一声,倒是引得那个武将怒目而视。
武士彟轻咳一声走到金虎身边低声道:“注意些,切莫胡闹!”然后冲着武将抱拳道:“这位将军,请!”
“请!”邴元真也回了一句,这才不再去看金虎,而是引着武士彟跟在李密身后往上走。
八十多级台阶走过,便站到了聚义厅门口,李密就见正面虎皮交椅上一个年过三十的中年汉子,同样用审视的眼光在看着他。两边十几把椅子,只坐了不到一半的人,然后就是厅中拿着长枪的一些护卫,除此外再无他人。
“相比这位就是瓦岗寨主翟让翟天王吧,在下李密,有礼了!”李密停步抱拳笑着道。
翟让就像刚刚才得知李密要来一样,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快走几步来到李密面前,仔细看了一遍抱拳道:“哎呀,原来是蒲山公当面,恕某眼拙,罪过罪过!来来来,快请上座!”一边说话,一边拉着李密的一只胳膊,就像老友重逢般亲热,还马上吩咐身边的兵卒赶快去准备茶水。
“天王客气了,请!”李密顺势也拉住了翟让的衣袖,两人友好热情的走向左手边的位置,身后徐茂公和邴元真则是一人一个将金虎和武士彟也请了进来。
大家都坐下了,翟让这才道:“听军师说蒲山公此次是来入伙的?”
李密点头道:“是啊,生计艰难了些,而且我也是早就听闻瓦岗的威名,早有入伙之意,正好又赶上天灾不断,原先立足的地方已成泽国,特来请天王收留的。”翟让问的很直接,李密也没有一丝不好意思,当下就说出了困难,而且把问题又丢了回去。
瓦岗有威名,他们是来投奔的,不收留就总要给个合理的理由了,不然传到江湖上,瓦岗的名声是会有损的。
果然李密的直接倒是难住了翟让,他本意是堵住李密的嘴,先探探李密的底细再说,人家这样不要脸的直接说出来了,他就不好回答了。
徐茂公轻咳一声道:“寨主,时候也不早了,蒲山公远道而来,不如先为他们接风吧。”
“对,对,先接风,看我这高兴的,居然忘记蒲山公一行还饿着呢!”翟让一边笑着一边拍拍脑袋,大声叫后边的兵卒快些上酒菜。
徐茂公的话替他解了围,也正好化解了尴尬。李密也不在意,谢过翟让后,便等着酒席上来。这时翟让开始给李密介绍厅中诸人,李密也是一一见过。等都介绍完了,李密有些诧异的问道:“听闻单家庄单二员外也在山上,怎的没有见到?”
翟让一愣,随即笑道:“原来蒲山公也知道我单二兄弟的名号啊,没错他是在留在这山中了,不过蒲山公来的不凑巧,前几日那龙门李都尉定亲礼,单二兄弟代表山寨去贺喜去了,估摸着也就这一两日回来,到时候再为蒲山公引荐。”
两人一问一答看似笑意盈盈,其实各自都有想法了。
李密本身就认识单雄信,而且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可以成为朋友的。单雄信当年和官府作对曾经受过伤,手底下的人也被官府抓去过。李密还帮着单雄信疏通关系救过不少人。
单雄信痛恨官府,却唯独有两个官府之人是他敬佩的,一个是秦琼,一个就是李密。
李密想见单雄信是觉得可以在山上找到一个能帮他说上话的人,虽说侯君集找了徐茂公,可刚刚看徐茂公的样子,也不怎么帮他,所以便有了其他的想法。
翟让就更有些郁闷了,这个李密一上山就急吼吼的说想入伙,甚至连脸皮都不要了张口就哭穷示弱,没两句话居然又问起了单雄信,这是故意告诉我他来之前已经打探好我这里的消息了,还是说他和单雄信有着其他的关系!
翟让什么都好,只有一点是他最大的弱点,多疑!
按理说单雄信在山上这么久了,对山寨,对他翟让什么心思他应该很清楚,而且以单雄信的本事,离开瓦岗寨大有可去之处,之所以还留在这里,就是看在他翟让够意思,那人家当兄弟的份儿上。可翟让随便被人说了一句,就立马对单雄信有了怀疑,可见此人的心胸是真的不怎么大。
当然这些情况也就翟让自己清楚,李密一个刚上山的人是看不出来的,倒是徐茂公能明白翟让的心情,只是徐老道好像另有想法一样,根本就没有去告诫过翟让,反倒是任其发展,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两人说着话,酒菜已经准备好了,翟让便叫李密几人入席,大家开始吃酒。
中国人的习惯很有意思,不管是谈判还是办事情,大多数情况都是在酒桌上完成的,而且这种酒文化从古至今传下来真的是博大渊源,成为了一种文化现象。
文人爱酒,高歌吟诵,出口成章,武人爱酒,肆意挥洒,酣畅淋漓中抒发胸怀。
当然这山上的土匪喝酒就又是另一种层次了,说的简单点儿,这些人是纯粹为了喝酒而喝酒的,不管是翟让也好,李密也罢,话没说两句,事情根本还没说完,就已经消灭掉四五坛酒水了。
好在这时候的酒都是低度酒,虽说多少有些醉意,还不至于说不清楚话,于是一场酒桌上的谈判开始了。
084合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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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伯当带着人马在河对岸扎营,他并不担心上山去的三个人。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一般情况下江湖人是不会违反的,忠义信勇有时候在江湖中比官面上说的那些更加实用。
侯君集没有上山,他的任务基本上已经完成了,虽说这次是由他来担当联络人的,其实真正能决定这件事情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并不包括他。他和王伯当一样也不怎么担心李密的安全,甚至他比王伯当更加乐观些,徐茂公基本上是给了他保证的。
日头高高挂在头顶,看来李密他们被留在山上用饭了,王伯当让手下埋锅造饭,自己和侯君集寻了个阴凉的地方,也啃起了干粮。
两人虽都不是怎么爱说话之人,可干坐着也无聊的很,于是两人不由的也聊起了他们自己的事情。从询问对方的家人开始,渐渐的说到了各自的志向,忽然间两人都发现其实对方都有着比较悲惨的过去。
酒逢知己千杯少,本来就是为了解闷儿的瞎聊,谁知道这一聊起来就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了。慢慢两人就聊到了当前的大势,居然观点颇为相近,看法也如出一辙。
王伯当问起侯君集为什么会建议李密来投翟让,而不是去找龙门的李向。侯君集笑着说是无奈,他是从官军中出来的人,深知官军中的黑暗和门道。他们这些人转投官军的话,第一是得不到重用,第二一定会被当做炮灰在某次围剿反贼的战斗中慢慢削弱,直到消亡,他不愿意看到那一天。
王伯当非常理解侯君集所担心的,同时也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他对李向的认识其实并不多,但恰恰这并不多的认识让他觉得李向这个河南都尉使和其他见过的官员有着本质的不同。
两人越聊越深,都没有发觉日头已经偏西,天色渐晚了。
瓦岗寨聚义厅中也是同样的吃喝,相对于王伯当两人的孤寂,这里就要热闹的多了。
金虎和山上那几个头领开始拼酒了,也不知道已经喝了多少,反正上衣不知道去了哪里,几个人都光着膀子,大声吆喝着,空酒坛子满地都是。山上的头领有两个已经出溜到桌子底下了,剩下的也是一个个红光满面,舌头变大,摇晃着站不稳了。
这边吵闹成一堆了,那边李密、武士彟,翟让、徐茂公和贾雄却都很斯文的吃喝着,不时说上两句话,完全不受其他人的影响。
翟让这边三人其实主要就是想弄清楚李密上山的最终目的,不时说不能接受李密带人投靠,关键是这么多人马投靠后对山上的大局会有多少影响,怎么样才能将影响降到最低。
李密当然清楚他们的意思,可总不能一点儿好处都不争取,稀里糊涂就上山,成了人家的手下,他们需要的是保证自己的人马还能完整的成为一支力量。
双方都有各自的目的,吃饭喝酒都是演戏,最终其实就是谈判,只要双方能打成互相都能接受的条件,那这件事情就算解决了。
“翟天王,听说这一年多时间,瓦岗和官军大大小小打斗了不下百次,山上的兵卒损伤应该不少吧?”武士彟端着酒杯笑问翟让。
翟让乐呵呵的道:“打仗嘛,总会有伤亡的,好在官军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山上的儿郎们也还算争气,胜多输少,倒也没有造成多少损伤。”翟让四平八稳的答完武士彟,悄悄给了徐茂公一个眼神,其实他并没有听出来对方忽然说起这个事情的用意。
徐茂公收到信息,立马笑道:“武先生,徐某听说武先生现在应是朝廷官员的身份吧,不知现在怎么会和蒲山公在一起的?”
话题忽然被徐茂公引到了别处,倒是叫武士彟有些惊讶,不过这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随即摇头苦笑道:“徐军师所料不差,在下还有个身份,忝为太原留守帐下行军参军。”
“武先生是李渊的人?”翟让有些意外,要不是徐茂公突然问起来,他还真不知道这个看上去文弱的书生居然还是李渊的行军参军。
军队中除了有主将外,还有长史和参军两个高级职位,长史相当于现在的参谋长,参军则是政委一职,换句话说就是军队中专门负责征兵和思想工作的。
武士彟在李渊手下管理征兵,这就叫翟让有些不解了。明明是官军的人,而且是征兵的,怎么会跟着李密一起上山,而且看上去和李密相当熟稔,难道李密已经私下带着人马投靠了李渊?
不由他不紧张,官府为了围剿天下的反叛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明面儿上派大队人马来围剿,暗地里什么手段都有,暗杀,招降,甚至还有的往造反头目那里送女子的,总之一句话,能用的手段他们都敢用。
现在突然在自己山上出现这么一个官军的行军参军,翟让下意识看向李密,都有心思将这几人拿下了。
徐茂公倒是很平静的道:“既然武先生有这个身份,为何会和蒲山公一起来瓦岗,还要投靠我等这些草莽之人呢?”
武士彟没有说话,李密替他解释道:“翟天王,徐军师,有些事情几位不是清楚,在下却知道,武先生的兄长是在下的左膀右臂,在下落难时正是武先生兄长帮助才在伊阙有了立足之地的,当时武先生也给了在下不少帮助。”
说着看看武士彟又道:“其实如果真的论起身份来,武先生还不算是李渊的人。李渊被杨广任命为太远太原之时,武先生其实早就和我暗中有联系了。官军势大,当时李渊手中又握有精锐的玄甲军,武先生有个官面儿上的身份更适合我等的安稳,所以直到现在武先生一直保留着这层身份,叫翟天王担心了。”
原来是卧底!翟让此时对李密是真的有些刮目相看了。这个乱世,造反的人多了去了,能举起大旗造反虽说勇气可嘉,但也不见得是多么难的事情,可要像李密这样在官军中都能有自己的人,还担任着主要官职的却真的不多。
徐茂公点点头不再说话,示意翟让可以相信。翟让又问道:“不知武先生的兄长是哪一位,可否引荐一下。”
武士彟抱歉道:“叫翟天王失望了,在下的兄长此次并没有随队前来,他另有事情要做,不瞒诸位,在下兄弟老家就文水县,兄长回家去接一家老小,随后也会来山上,到时还要请天王多多照料了。”
翟让这下放心了,能带着一家老小前来,就说明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起码人家是认真的,将家人都送到山上,另一种意思也算是将人家的软肋给了你,可信度就级高了。
“好说,好说,武先生兄弟都有大才,翟某欢迎啊!哈哈哈!”翟让也不再纠结于此,举杯和武士彟共饮起来。
贾雄突然开口道:“蒲山公,在下说话比较直接,还请蒲山公不要多心。在下实在不清楚为何蒲山公会选择来瓦岗,而不是去其他地方。在下对紫巾军也是有所耳闻的,论起势力来,紫巾军不亚于瓦岗,如果想要找个地方安顿下来,那这河南郡大有可去之地,而且相对于其他那些小山寨,紫巾军不敢说十拿九稳,也一定是所向披靡的。”
说着看看翟让笑道:“这突然来投瓦岗,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啊!”
李密眯眼看看贾雄,笑道:“贾道长说的有理,其实如果换做我是这瓦岗之主的话,也会有所怀疑的。不过翟天王也应该知道,当前杨广虽说被各地的起义折腾的不轻,但却并没有动摇其根基,说到底其实就是因为大大小小的起义并没有多少是真正威胁到他统治的。”
看着翟让暗暗点头,李密又道:“问题出在哪里?其实就是因为这么多义士并没有齐心合力,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某认为如果能将众多江湖义士都聚在一起,大家合起力量来,他杨隋的天下还真不知道将来会是谁的。”
李密的声音渐渐沉稳有力,将杯中酒重重放到桌上道:“瓦岗山众多英雄好汉对抗朝廷,我李密早就心向往之,奈何自己手下并没有多少兵马,此次正好有次契机,所以才带着人马前来投靠,在下不敢说自己有多大能耐,但你我两支人马合起来,想来朝廷的兵马会更加头疼吧,相对于叫在下去和那些只有几百人马的义军去争地盘儿,倒不如你们联手好好和朝廷掰掰腕子,不知翟天王可有信心?”
看到李密突然间身上有种当仁不让的气势,翟让猛然觉得这也算是自己的一次机会。瓦岗寨虽说在三郡交界之地,又有黄河阻路,官军一时半会儿不会对此造成威胁,但自己现在的势力总不能就躲在这里,如果李密能加盟的话,那瓦岗势必势力大增,就有了向外扩张的资本,到时候说不定真的能和朝廷好好争斗一番。
想想河北窦建德已经占了河北大片,江南朱粲也已经吞并了沔阳、南郡,荆州也是人家的地盘儿了,自己却一直窝在着小小的瓦岗山上,实在有些憋屈了。
他看看李密的眼神儿,再看看徐茂公微微点头,心里做了决定,便笑道:“蒲山公豪气干云,我翟让岂能畏首畏尾,你我联手,好好做他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说完起身,端起酒杯道:“满饮!”
“满饮!”大家都起身,大笑着将杯中酒吞入腹中。
...
085大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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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业十二年夏,龙门李向定亲之后不到一月,整个北方局势突然间热闹起来。
先是河北多地、山东多地以及河东大半突然出现了许多江南盗匪,他们或三五结群,或十来为伴,黑巾蒙面,黑衣遮体,手持利刃,转门刺杀各地大小山贼土匪头目,小到一村泼皮,大到窦建德、高士达这等巨寇,都成为这些黑衣人的目标。
这些人身手极好,配合默契,往往在毫无征兆时突然发动,得手后迅速逃逸,一时间北方各地匪患倒是为止一清。不过相对于小打小闹的土匪山贼来说,像窦建德这般巨寇当然没有那么轻易损伤。
好似背后有人专门设计一般,对于窦建德、刘武周这样的人,江南帮居然能够组织起好几支不下千人的大军,试图趁窦建德等人去龙门之机,偷袭其营寨,好在窦建德这些草莽回转及时,才没有叫他们得手,不过就是这样,也让窦建德这些枭雄胆颤了数日,其地所辖百姓受害颇深。
同时,一直稳稳占据滑县的瓦岗寨也突然有大动作,先是派出大军偷渡黄河,一举击溃东郡守军魏武吉人马,又转而西进偷袭荥阳,一举占领荥阳城,一时间声势大涨。
荥阳乃是洛阳东边门户,过了虎牢关便是荥阳城,地实险要,又有通济渠沟通南北,连接东西,水运发达。荥阳城本身又是洛阳周边仅次于洛阳和龙门的经济商业大城,这样的经济战略要地落入瓦岗军之手,当时便震动天下。
瓦岗军和李密的紫巾军合二为一之后,翟让听取李密建议,取荥阳,在馆谷休整队伍,手下兵士士气旺盛,牛马充足,逐渐壮大。更为关键的是李密不但带领瓦岗军占领了荥阳,而且数次攻打修建于双槐树村以南的兴洛仓,并且一举击溃了驻守兴洛仓的隋朝守军,直接占领兴洛仓。
兴洛仓是隋炀帝为了方便驻守北方大军调用粮草修建的北方三大粮仓之一,与洛口仓、回洛仓一样,都是北方重要的存粮基地。李向之所以要控制洛口仓,其实也是为了日后方便大军用粮的缘故。只是由于兴洛仓在洛阳以东,又靠近运河,一旦下手必定会引来杨广和朝廷的关注,所以才迟迟未动手。
现在被瓦岗寨所占,李向当时收到消息,心中就知道瓦岗寨中必有能人。等程咬金送来消息的时候,李密早就已经率领大军围困荥阳了。
占了兴洛仓,瓦岗军就不愁没有粮食可用,当时翟让便听从武士彟计策,大肆招收兵马,一时间瓦岗军由原先不到三万人急速扩充到兵甲十万,其统治区域中老百姓多打七十万之众。隐隐成为北方继窦建德、刘武周之后第三支可以独立抗衡朝廷十万大军的地方势力。
当时翟让又听从徐茂公建议,“开仓恣民所取,老弱襁负,道路相属”,对百姓秋毫无犯,饥民纷纷参加义军,不但扩充了兵源,还收取了民心,声威已经威胁到了杨广的统治。
在瓦岗寨不断壮大的时候,李向就知道历史的车轮并没有因为他这只小蝴蝶煽动翅膀而改变大的方向,李密上了瓦岗,就意味着瓦岗寨还是像历史中一样,从最初的小打小闹,变成了一支具有强大声威的农民军,并且在不久的将来,和河北窦建德,以及江南杜伏威成为三支最后压垮大隋王朝的决定性力量。
一开始李向派程咬金上瓦岗其实也还是存着可以暗中拉拢瓦岗势力为己所用的心思,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历史上的这些名人,瓦岗现在已经不是他李向可以轻易招惹的对象了。
好在在这之前,他已经成功的把龙门从一个大家眼中怀抱宝物的孩童变成了具备一定反击能力的壮汉,而且成功的同北方各大势力间达成了一个看似还比较可靠的协议,暂时的没有多少危险。
好不容易得来的休养生息的机会,李向是不会轻易错过的。大隋天下的形势越来越明显,留给他李向发展的时间也真的不多了。
瓦岗突然壮大,北方各个势力也瞬间有些慌张了。刘武周和窦建德本来还打算慢慢进行的谈判,一下子明朗起来。双方很快便达成了互助的协议,整个河北和雁门马邑几郡空前合作,倒是让帝国北面边疆出现了短暂的安宁。
罗艺带着李向送的几门天雷炮回转涿郡后,便休整城墙,囤积粮草,抚慰民众,又通报朝廷,希望杨广可以允许他从周边地区增加征兵名额,并且派出多支小股兵马北上草原,掳夺突厥人口,势力也得到了增长。
本来安心在晋阳发展的唐国公李渊也坐不住了,李向的崛起已经威胁到他的发展,此时瓦岗寨再占领了荥阳,更加把河东的李渊吓得不轻。不得已李渊只好派出自己的女儿李秀宁前往河内郡驻军,与荥阳的瓦岗军只有一江之隔。
李世民带兵驻守长平郡,增援李秀宁,李元吉跟在李渊身边,开始掌管晋阳大军。一时间河东之地也是暗波涌动,战争阴云笼罩在上空。
朝廷本来大军已经在江南之地围攻朱粲的叛军,忽然收到瓦岗军占领荥阳的消息,杨广也坐不住了,原先根本就没怎么放在眼中的瓦岗寨突然就成了他现在最头疼的问题。
虽说荥阳丢失,洛口仓被袭已经让杨广非常难受了,但这还不是他最担心的事情。荥阳离得洛阳太近了,只要瓦岗军愿意,按照现在的劲头儿,想要拿下洛阳也只是时间问题。一旦东都洛阳落入叛军之手,那后果就不是杨广可以接受的了。
洛阳作为东都,不但是大隋王朝的政治中心,更是在老百姓心中的个肯定。一旦东都都丢了,那百姓们就会认为大隋王朝是真的要完蛋了,那时候他这个皇帝可就再不像现在这样当的自在了。
一想到这样的后果,杨广是彻夜难眠。前段时间苏威从龙门回来,拜见他时还说河南之地的叛军虽众,可都是纤芥之疾,无需朝廷动用大军,只需派人安抚就好。谁知道话音还在耳畔,这就出了这样的大事,杨广恨不得直接杀了苏威。
好在苏威几代人都在朝中效力,也有着深厚的根基,不是他杨广想杀就杀的,可不出这口恶气,杨广实在憋得难受,于是一纸诏书,苏威被贬为民,杨广把他踢回老家去,眼不见心不烦。
接下来就是要赶紧处理瓦岗军的事情了。可放眼朝堂,实在是没有几个将军可用,来护儿在江南,正对朱粲用兵,战况日烈。杨林带着手下满北方的灭火,哪有叛乱就去哪里,一时半会儿也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和兵员去对付瓦岗。现在朝廷能动用的大军也就是那些驻守在各个重要城镇的卫所兵了。
看看朝堂上那些只会张嘴分析大局的文臣,杨广第一次感到了恐慌。他从父皇那里夺来的江山,难道真的到了病入膏肓的阶段了吗?现在手中连个可用之人都没有,难道这天下真的要毁在他杨广的手上了吗?
杨广害怕了,是真的害怕了。
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帝没错,他是有着雄才大略,有着伟大抱负的野心家也没错,但他偏偏是好大喜功,刚愎自用之人。为了实现自己心中那些伟大构想,不介意与世家大族为敌,不介意与天下臣民为敌,现在就是他自食恶果的时候了。
难道他真的做错了吗?难道他想让自己统治的王朝更加强大,有更大的疆土,百姓有更好的生活也错了吗?
杨广自己也弄不清楚这是为什么,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目标是好的,之手操之过急而已!这是李向给他下的评语,一语中的。
就在杨广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之时,一封从龙门来的信给了他信心。这是皇后萧氏派人送来的,同时还给他送来了几个人。
准确的说是四个人,都是萧后同李向那里要来的。这四个人两男两女,都是李向暗影中的高手,当然这个身份萧后是不知道的,只是知道这几个人绝对会在关键时候能够帮到杨广。
四个人没有什么响亮的名字,只是各自一个代号而已。两男叫剑一,剑二,两女叫梅一,梅二。长相普通,毫无特色。杨广很怀疑萧后送来这几个人能够干什么。
看完萧后的信后,杨广沉默了许久,自己把自己关在寝宫中一天一夜,没有上朝也没有吃喝。
第二日上朝后,杨广没有再去询问大臣们的意见,直接下旨,升任河南郡都尉使李向为洛阳留守,并且掌管洛阳以及周围七郡之地所有兵政大权,遇事可先斩后奏。愿洛阳留守越王杨侗跟随李向,并且圣命杨侗拜李向为师,从旁学习。
圣旨一下,满朝哗然,大臣们纷纷哭天喊地,希望杨广撤回圣命,理由很简单,李向一个还没有弱冠的少年怎可掌多郡兵马行政大权,况且还要给他一个帝师的身份,这样不符合礼制。
杨广冷眼看着自己的大臣们一个个极尽所能的表演,心里早就没有什么想法了。等所有人都看到杨广的表情后,一个个都不言语,等着杨广说话。
杨广冷笑着问道:“既然卿等对于李向之事如此上心,那不妨告诉朕,你们谁愿意替朕去解那瓦岗之忧,朕马上就封赏他一样的官职。”
群臣立时闭嘴,低眉顺眼,再不言语。杨广摇头冷哼一声,甩袖退朝。
086入主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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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洛阳城头,望着东方升起的旭日,李向多少有些恍惚。
一年前的那一天,带着些许遗憾和兴奋,他被送到了这里,这个英雄辈出的时代,这个最好也最坏的时代。当时的他一定没有想过,仅仅过去一年,他就可以用这样的一个身份来主宰大隋东都。
很多时候李向是迷茫的,他有着矛盾的思想,有着常人的感情,也有着非凡的志向。但这些都不重要,当他发现自己可以用一个真实的身份轰轰烈烈的参与到这个时代里,这才是来这里最有意义的事情时,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大隋越王帝师,大隋河南郡都尉使,大隋东都留守,匠作监大匠,义勇军、神威军主帅,明月公子……一个个耀眼的头衔,让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子转眼间名满天下,换做一般人早就烧香祭祖,感谢神明保佑了。
可他是李向,一个有着现代人思想的古人。胸怀天下,仁者无敌,这才是他最大的依仗。
此时他身后跟着魏征和无忧,护卫的是秦琼和罗成,在之后便是大大小小的洛阳官吏。李向并没有享受这一切,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刚刚被晨曦沐浴着的洛阳城,那些早起的百姓。
和很多人相比,他已经成功了,有着自己的军队,有着自己的嫡系部下,和他命运连着一起的,息息相关的人越来越多,可李向还是觉得自己很孤单。因为他看到这些和自己绑在一起的人身后,并没有多少是真正的百姓,那些勤劳的底层人民才是他赖以生存的基石,现在他需要得到他们的认可。
李向入主洛阳,给这个天下第二大都城带来了不小的震动。兴奋者有之,悲伤着有之,甚至恐惧者也有之。
但凡在洛阳做过官的都不会忘记李向真正第一次以金刚怒目的霹雳手段出现在世人面前就是在这里,就是在洛阳城守府的门前。杀人不可怕,顶多也就是让人知道这个人有凶悍的一面,但李向不但会杀人,还会诛心。
入主洛阳,李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官员们聚集在一起,告诉他们,我不会动你们每一个人,但你们要保证在各自的位置上好好干自己的事情。这是一颗定心丸。
接着李向又把原先洛阳城中的各个部门的主要官员叫来,开了一个大会,目的只有一个,指定之后洛阳发展的策略,并且叫每个人都拿出自己的想法和实施措施,最后选出合理的可以实施的方案。
会议时间不长,李向简单的说了几个要求,把任务布置下去就散会了,而且也没给洛阳本地官员更好接触自己的机会,大家给他设的接风宴他也推掉了。
谁也捉摸不透这个新上任的洛阳留守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也就不敢过分的去亲近,都暗自派了人在观察张望。
李向也清楚自己身边现在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不过他根本没有在意这些,而是早早就回到了洛阳太守府中。
这个太守府李向并不陌生,前几次来洛阳,大多都住在这里,之前是宇文成都在这里办公,后来是段达住在这里,现在这里又迎来了新的主人。
从龙门来洛阳的时候,李向并没有带着自己的家眷,祖父他们都还住在龙门,毕竟那里要安全的多。初到洛阳,不清楚这里到底有多少麻烦在等着他,他不敢冒险。
诺达的太守府中,除了前边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府中吏员在办公外,后面的住宅区域也就李向带来的几个亲近的手下住在这里,比起龙门来倒是清净了许多。
李向住在正院,左右两边是秦琼罗成,魏征的住所,再往后就是无忧的小院儿。太守府前院和后院之间还有一排议事房,被李向分配给从龙门学院带来的一群学生居住。
进到书房,李向还是感叹不管什么年代,官大一级待遇就要好一级。这个书房是他在龙门时的三倍还多,除了一些常规的书籍外,还有满架子的古籍和摆设,古色古香,又不失典雅。
坐在檀木椅上,李向认真的回想了自己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做过的每件事情,有成功的喜悦,也有不尽人意的失落,总的来说还是得大于失。龙门现在已经算是步入正轨,只要没有大的祸乱,基本上一两年就会发展起来。
洛阳有几百年历史,又是朝廷的都城,这里的经济问话水平远远高于龙门那样的小地方。即使自己在龙门大力发展书院,也不可能一时间赶超洛阳,所以下一阶段的目标并不是将洛阳按照龙门那样来打造。
首先要做的就是赶快熟悉洛阳,只有对洛阳有更加深层次的了解,才能知道这里该怎么入手。
另外就是洛阳现在的尴尬之处,名为都城,实则朝廷现在根本没有能力为这里提供都城所应有的配制和帮助,而且瓦岗军就在荥阳,北边还有李秀宁的西北军,短时间内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要叫洛阳城的百姓安定下来,不要受这些家伙的影响。
作为都城,大兴和江都有的一切,这里都有。除了看到的恢弘大气的宫殿楼宇,也应该知道这里的势力盘根错节。不要说五姓七望都在城中有着各自的府邸和势力,单单那些小的世家就不下十几家,更不要说这里还住着乱七八糟许多杨广的亲戚,越王是搬到龙门了,可留下的这些皇亲国戚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历史证明,一个欣欣向荣的王朝,皇亲国戚大多都是安分守己做个逍遥王,而一到朝廷动荡,国家不稳时,往往这些皇亲国戚就会出来捣乱,而且很多时候他们都是动摇国家根本的蛀虫。这样的一帮人住在洛阳城中,李向不得不担心,自己想要彻底控制这座都城还是需要下多大的力气。
这次来的时候,李向带来了龙门书院的一部分学生。这些学生也算是第一批出类拔萃的佼佼者,学的又是各科各门都有。他们将来的任务,就是要在洛阳把文化科技这些先进的东西普及开,让老百姓接受并且认可,进而慢慢改变他的想法,最后让百姓彻底站在有着先进生产力的一方。
任重道远,李向知道这只是自己的一个目标,但这个目标想要尽早实现那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所以李向也并没有抱多大希望,只是觉得这一批学生可以当做第一批种子一样,深埋在洛阳这里,等到时机成熟时,开花发芽,结出最美的果实来。
就在李向接到圣旨升官的时候,长孙无忌也终于带着裴莺儿和几个暗影成员组成的家丁踏上了去往晋阳的路。走之前李向和他进行了一次深谈,谁也不知道两人都说了些什么,不过从长孙无忌第二日严肃的表情来看,这次孤身去往晋阳,绝对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李义还是回了孟津,这是李向最终决定的。孟津看似是一个小县城,但他的战略位置实在是太重要了,如果没有一个心腹家人在那里坐镇,一旦日后全面开站,洛阳和龙门这边立马就会落入下风。
父亲走了,母亲却留在了龙门,不是不想跟着去孟津,实在是没办法去了。李王氏的肚子已经大起来了,从怀胎到现在已经将近六个月时间了。舟车劳顿一旦有个磕磕绊绊,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那就得不偿失了。
祖母直接绷着脸把李义赶了出去,让儿媳妇儿就待在自己身边安心养胎,等到孩子生完后再考虑去孟津的事情。
通达先生虽说没有跟着李向一起走,但他却私下带着自己在北方的那些门生们早早就在洛阳找到了落脚之处,并且眼看着想要把阴阳门的北方总部设立在洛阳城中。
因为在李向定亲的那段时间里,阴阳门在暗中没少帮着李向去刺探观察江南萧铣的一举一动,也算是立了大功,李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没有计较他们。现在洛阳城中阴阳门的势力大涨,大有同洛阳本地的地头蛇们分庭抗礼的架势。
李向也正考虑如何把城中的这些城狐社鼠敲打一番,也就对阴阳门的行动才去了默认的态度,不管不问,只要不闹出人命来,也就随他们去吧。
定亲宴上一直不声不响的江南苗洞罗溪女那些少数民族的朋友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们来到龙门后就爱上了龙门这个简单又繁华的城市。罗溪女的手下已经派人回去和他们的女王汇报了。
李向私底下答应他们可以在龙门这里选一块好的地方定居下来,至于政策和汉民一样没有区别,只是告诉他们不能无端的使用暴力。李向也承诺只要他们可以举寨迁徙,官府可以给他们减免前五年的赋税,并且在他们苗寨中开设学堂,无偿教授他们知识。
如果他们当中有想要为官的,也可以考虑,不过说来说去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一定要遵守朝廷制定的律法,不得再像之前一般,私设公堂,也不得在聚众造反。
就在李向前往洛阳之前,罗溪女给李向回的信也到了,明确表示可以迁徙,但李向必须保证他们族人的安全。李向写了回信,派刘洋、辛羽带了两个侦查小队下江南去接罗溪女这支少数民族的归附者。
义勇军兵营也随着李向入主洛阳,而迁到了洛阳城西的虎牢关外围,在那里安营扎寨,龙门的安全完全交给了神威军。
跟随队伍一起朝着洛阳来的还有龙门商会的几个主事人,以及波斯商人谢尔克谢思和拉法,还有探矿管事叶家兄弟的老大叶乾。这些人都有着商人的头脑,眼光很准,又胆大心细。
李向主政洛阳,就是他们各自把生意扩展到洛阳的机会,这样的机会他们怎能错过。
087装亲戚的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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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入主洛阳城已经是十多日了,除了第一天召集了所有人开了一次会后,再没有公开露过面,顶多就是那些留守在洛阳的各级官吏前来交计划总结,也被李向的亲兵挡下,引去见魏征了。(小说阅读最佳体验尽在
长时间不露面,下边的那些官员们就有些不安分了,没有别的原因,本身李向的资历和年龄就摆在那里,这么个娃娃被杨广安排在洛阳留守,还掌握生杀大权,有先斩后奏的皇命,这叫很多人都非常不爽。
本来碍于李向的威名还老实了几天,谁知道突然间李向好像消失了一般,下面的大小官吏们就开始纷纷暗自串联起来。
洛阳作为东都,有着完整的朝廷机构设置,直到杨广带着大批人员去往江都后,留守在洛阳的三省六部官员依旧还有百八十人,再加上皇亲国戚,五姓七望,这些有头有脸的人就不下二百人。
这么多人当然不可能团结在一起了,除去皇亲国戚这一块儿不说,其他官员按照朝中各方势力大小和各自的利益纠葛,便行成了三个团体。
势力最大,结党人数最多的莫过于聚居在洛阳本地的五姓七望的世家大族,其中又以太原王氏最为庞大。这些大家族中随便一个偏房拉出来的俊杰在朝中都有着四五品的官位。更不要说像王家这种在河东之地几百年繁衍生息后,出过十几人宰相,七八十重臣的豪门望族了。
杨广去了江都,留在这洛阳的王氏子弟大多都开始四方沟通,结交各地豪杰,四处撒网,一旦江山易主,大家族马上就能以新姿态成为拥立新帝的先锋。
相对于五姓七望的庞大,武将集团就显得有些单薄了。好在现在是天下大乱的时候,武将作为最具有战斗力的一个群体,也渐渐的崭露头角。近几年来,大批经过剿匪平叛脱颖而出的武将开始有了和文官集团一争高下的资本。
武将集团其实也是有着深厚底蕴的,北周八柱国延续至今,各家原本就兵多将广,经过这些年战争的洗礼,纷纷练出了可以与朝廷府兵抗衡的精兵,比如李渊手下的玄甲军就是其中翘楚。
除去李渊不说,本就是洛阳本地的宇文家族,宇文庆、宇文凯,大将军元胄一族元文都,这些人现在都是洛阳正儿八经的高官,掌六部,权力极大。
最后一股势力便是以戴胄为代表的新兴崛起的寒门集团,这支力量人数最少,且大多官位不高,但他们这支力量胜在团结,大家都是寒门出身,受尽了白眼和冷遇,对于好不容易获得的政治地位和诉求看的比生命还要重要。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执着,他们中只要有人受到其他势力攻讦的时候,往往都是一拥而上,同仇敌忾,渐渐的其他势力也觉得没必要和这些寒门子弟计较,丢人不说,万一一个不慎还可能被咬上一口,得不偿失。
三个不同的势力,因为李向的到来居然偃旗息鼓,互相之间不再有摩擦,而是同仇敌忾般把矛头全部对准了这位娃娃留守。
李向没有出门,不见得他就躲在太守府中清闲。这几日他足不出户,一直在研究琢磨整个洛阳的形势。暗影也是全部出动,收集关于洛阳的一切情报。李向的案头堆满了各色人等的各种消息,有详细,有简单,总之李向在慢慢消化这些看似毫无用处,但又可以最快方式了解所有人的资料。
太守府外的情况,李向心知肚明,他不担心那些人能反了天。毛爷爷那句枪杆子里出政权的经典语录,放在任何时代都不会过时。
眼下自己手中有着三万多义勇军精锐,有着暗影这个情报组织,有着龙门商会提供的大量钱财,要是再斗不过这些成日里只知道勾心斗角的货色,那他李向干脆直接官帽一扔,拍屁股走人算了。
魏征确实很忙,李向给他安排了两项任务,第一,接触洛阳城中的各个势力,并和他们打成一片,第二,尽快在洛阳城中找到适合建立学院的地址,并且开始修建洛阳书院。
找地方还好说,关键是和各方势力接触这个伙计就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李向这个新的留守到任,不管是官员还是富商都选择第一时间来拜访。可李向却躲了起来,把魏征放到了前台。以前还有个长孙无忌陪着他,现在只剩下他一人,可想而知他有多忙。
“都尉,这是昨日送来的拜帖。”太守府管家李丰准时敲响了李向的书房。
李向看着李丰手中厚厚一摞拜帖笑道:“李管家,可有什么特殊的人物吗?”
“回少爷的话,除了少爷交待过的那几人外,昨日来了一个道长,非要进来见你,还说少爷只要见到他就知道是谁了。小的按照吩咐没有让他入府,可道长说今日还会前来。”说着李丰看看李向的表情,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又道:“李丰见那道人邋遢的要命,不像是正经人,也就没搭理他。”
李丰说完话等着李向吩咐,却迟迟没见动静,偷眼一看,自家少爷却皱着眉头出神,知道少爷又开始沉思了,便蹑手蹑脚准备出去。谁知道李向却喃喃道:“不会是他吧。”
李丰站住,等着李向往下说。李向回过神来道:“今日若是那个道长来了,就单独把他请到后院客房去,然后来禀报一声。”
“是,少爷!”李向应下,见李向没有其他吩咐,便转身出去。
李向伸个懒腰,看看桌上还有一堆没有看完的信息,摇着头打个哈气,将窗户推开。一股闷热的风吹了进来,浑身不舒服。抬眼看看天空,南边隐约已经有乌云出现,估计过不了多久就是一场豪雨要来了。
喝了一杯凉茶后,李向起身往后院走去,这几日实在太忙,都没有好好和无忧说说话,李向多少有些愧疚。
刚到后院,就见一个暗影成员上来见礼,“大人,属下有要事禀告。”
李向停下点点头,那人低声道:“今日洛阳城中突然出现了很多自称是大人亲戚的人,四处找商家索贿,有的商家不从,动仄就是一顿毒打,现在民怨沸腾,属下已经派人跟着那些人了,不知大人如何处置。”
“什么?本官的亲戚?”李向诧异的问道。
“对,那些人分成四五拨,在洛阳城中各处大的酒楼茶肆、店铺商行活动,声称是奉了大人的密令前去收取税款的。”暗影偷眼看了一下李向又道:“他们不但收钱财,更有甚者,看到有商家女子漂亮,就直接……”
“直接怎样?”李向咬着牙冷冷的问。
“直接抢了去。”暗影心里一惊赶紧回道。
“哦?难道这诺大的洛阳城居然没有人去管管吗?百姓没有胆子管,难道官府那些衙役兵士们也都不管了?”李向很生气,又很郁闷。
暗影咬咬牙,下了决心后道:“大人,不是小的为那些人开脱,实在是没有人敢去管啊。”见李向已经处在发作的边缘了,马上补充道:“祸害百姓的人自称都是大人的亲戚,而且嚣张的厉害。百姓们唯恐避之不及,其他那些官员和兵士衙役更是不愿意去招惹大人的亲戚,所以那些人才会更加的变本加厉。”
李向算是弄明白怎么回事了,骗子都装作是自己的亲戚,就是认定了洛阳官员中没有人敢和自己作对,而且他们做法很高明,并没有去欺压普通百姓,而是将目标都锁定在了大商家身上。
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是这些大商家一定不会为了些钱财就和刚刚来洛阳的留守大人起冲突,破财免灾,能花钱解决的事情,对于大商家来说基本上就不算是个事儿。另外这个年代想要安稳的做生意,那一定要在官府有靠山才行,现在人家留守的亲戚明目张胆的来收钱,也可以变相的理解为他李向愿意站在这些商家背后撑腰,收钱只是诚邀的费用罢了。
还有一个原因更简单。直接去欺负普通百姓,一个弄不好就会成为官府重点打击的对象,可欺负欺负大商家官府却不一定会管。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的,在官府眼中经商的人都是唯利是图之辈,像这样的事情根本不会站到商家一面,一旦商家敢报官,那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将那些骗子和报官的商人一起问罪。
基于这两个原因,李向觉得能想出假扮他家人去诱骗商人的这伙儿骗子考虑的还挺清楚的,说不定还有高人在指点呢。
想了一下,李向又问道:“暗影现在有多少人跟着这些人,找到他们落脚的地方没有。这几日除了在市面上为非作歹之外,这些人可曾与官府中的什么人有过接触?”
“落脚点有好几处,不过属下们都已经找到了,只是没有发现他们与任何朝廷官员有过接触,除了在市面上继续敲诈以外,倒是没有做其他的事情。”
李向习惯性的摸摸鼻子道:“这件事情还和谁说过?魏大人可曾知晓?”
“属下只是刚刚和大头领说过,再就是大人了。”
“恩,好了,你吩咐他们,密切注意这伙儿人的行动,我要清楚他们的一举一动,特别是他们都和谁接触过,一定要追查详细了。你先去吧,记得现在不要打草惊蛇。”李向想了一下,决定还是静观其变,说不定能钓出一条或者几条大鱼来,正愁着打不开局面呢。
“属下明白,属下告退了!”暗影说完话,转眼就消失了。
李向摇着头哼哼唧唧也不知唱的是什么,转身走向无忧住的屋子。
088一呼百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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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这几日委屈你了,想不想和我出去走走啊!说起洛阳,自从来了还没有好好逛一下呢。”李向迈着步子进到无忧的房间笑着问道。
无忧先是一喜,随即绷着脸说道:“哟,今天是早上听见喜鹊叫了还是咋的,大忙人忽然有时间和我这个小女子开起玩笑了。”
李向一怔,随即嘿嘿道:“我知道这几天忙的没有过来和你说说话,那是我的不对,这不,现在有时间了,领你出去转转去?”说完走上前去拉无忧的手,无忧往后一躲,白了一眼。
“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咱们说走就走,晌午饭咱去酒楼吃去,说起来也好久没在外边吃过饭了。走吧!”李向陪着笑脸。
无忧心里甜丝丝的,她从来都没见过一个大男人这样低三下四的对女孩子赔笑脸儿,哪怕是男人做错了事情,也不会这么做。李向给她的感觉总是和别人不一样,女子在男人面前总是低人一等的,可偏偏在李向这里好像应该有一样的地位一般。
她回头瞥了一眼李向,从他的眼中看到的是真切和关心,顿时刚刚想到的那些东西都不重要了。也是,刚刚听暗影说完城里出现了李向亲戚欺男霸女的事情,自己还想着该怎么处理一下呢,现在看样子,李向应该有了对策,这是要借着和自己出去逛街的时候明察暗访吧。
无忧是聪明的,也不说破,收拾了一下便跟着李向出门。李向说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带着无忧从太守府后门悄悄溜了出来,倒是颇有些别样的感觉,无忧也觉得十分有趣。
两人来到大街上,许多铺面都已经开门做生意了,熙熙攘攘,要比龙门更加繁华。太守府在城西北,绕过两条街就到了北市。
洛阳有三大市,北市和东西市,相对于大兴东西市的繁华,这里也不遑多让。不过北市主要是专供富贵人家还有皇城宫城里边的大人物采买物件的地方,偶尔有些百姓进来,也是看的多买的少,究其原因就是北市的东西一般都比较贵重,也符合贵人们的需求。
带着无忧逛了一会儿,给无忧挑选了几件看上去还可以的首饰后,李向便催促着无忧赶快走。无忧不知道李向为什么这么着急,李向悄悄给她使个眼色,叫她往身后不远处瞧去。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两人身后十几步地方,暗影在暗中负责保护李向的人员已经跟了上来,明显已经发现李向两人了。无忧笑笑没说什么,一切都听李向的,两人加快步伐,先在小巷子里左右绕了两圈儿,然后快速的朝着城中心的大街走去。
急匆匆的走了一会儿,李向转头看看没有人跟上来,这才乐呵呵的领着无忧去了就近的一个茶肆,和老板要了一壶茶水,坐下歇着。
“也不知道杨姐姐和师傅她老人家去了哪里,这么久也没个音讯。”无忧喝了几口茶,有些忧伤的提起了杨月萍。
李向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啊,不过我倒是不怎么担心,师傅她老人家闯荡江湖多少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再加上萍姐姐的身手又那样好,两人一定不会出事情的,你就别担心了,该回来的时候一定会回来的。”
“恩,你说的也对!”无忧也清楚杨月萍和陈莹莹的本事,便不再说这个话题,正准备换个话题时,茶肆外边出了事情。
茶肆是开在主街旁边的一条小道的交叉处,正好在拐角处,是个人流量比较大的区域,对面开了一家小酒楼。
说是酒楼,其实也就是一个两层的小楼,一层是大厅,二层也就摆了三张桌子,学大酒楼的样子,每张桌子都用屏风隔开,相当于雅间了,事情就发生在酒楼里。
一开始街上人来人往也没怎么注意酒楼里的事情,后来里边的几个食客都往街上跑,跑出来也不往远走,就围在酒楼门口探着脑袋往里面看。百姓们成天也没有个逗乐子的事儿,一有热闹了,呼啦一下,人就都围上去了。
最先出来的人就开始化身百事通了,口口相传,事情大概也就清楚了。
酒楼就在茶肆对面,李向想不知道也难,给了茶老板几枚五铢钱,李向带着无忧就去看热闹。一开始李向也以为是里边食客和老板发生了什么口角,谁知道一听周围人说,他当下就有了精神。
不得不说李向赶巧了,酒楼里事情的主角儿居然就是假扮他李向亲戚的那些人,听说是因为有人进去找酒楼老板要钱,老板不给,后来又抬出李向这个大人物来,说是李向的亲戚,今天要是不给钱,酒楼日后就别想好好开张。
这个老板也是个血性人,听要钱的人这样一说,当下就犯了倔,非要让对方去把李向找来看看,当着李向的面儿再给钱。
这就没的说了,那帮人好像在顾忌什么,嘴上叫喊的凶,可却不敢打人,只是吓唬了在酒楼里吃饭的那些食客,然后摔了两张桌子,这不那些食客都跑到门外看戏了,至于收钱的和酒楼的老板伙计还都在楼里面对峙着呢。
李向和无忧使个眼色,两人便往前边挤去。还没等到门口呢,最前边的人呼啦一下就往外散开了,酒楼里出来四五个人,嘴里骂骂咧咧。当先一个穿着半新不旧的绸衣,扎着布带,腰上还有一块非常显眼的玉佩。玉佩有巴掌大小,在太阳底下闪着光。手里拿着一把竹扇,嚣张的扇着风。
往脸上一看,李向有些恍惚,好像在哪里见过此人,一时又想不起来。他身后跟着四个黑衣打扮的家丁,一个个歪戴着帽子,斜瞪着眼睛,指手画脚对着酒楼里边大骂着。
同时酒楼里又出来七八个人,除了当中间那人一看就是老板以外,剩下的人手里拿着擀面杖和菜刀,看穿着就是酒楼里的伙计和大厨。这帮人一出现,家丁们就围着少年公子往后退,还不无嚣张的警告他们别往前来。
无忧皱皱眉,低声道:“这些人就是你的亲戚?怎么感觉他们好像没那个胆子啊,被一帮伙计就吓成这样,还敢绑女?”
李向也有些纳闷儿,暗影说的这些很嚣张,也很凶狠,还绑着一家人,等着要赎金呢。现在看上去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啊!
这时就听那个酒楼老板道:“各位相亲啊,大家伙儿给俺评评理。”说着一指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那年轻人道:“他们说是咱洛阳新的留守大人李大人的亲戚,奉了李大人的命来收俺这家铺子钱的。”又大声道:“俺就问他可有李大人的手令,他们说没有,那俺不能平白无故就给他们钱吧,咋着都得问清楚不是?”
“是啊,说的没错!”人们附和了一声。老板明显底气足了道:“俺就和他们说了,他们就说俺这是违抗了朝廷的命令,还说今天要是不给他们钱的话,就叫俺家这酒楼开不下去。”老板有些激动了:“乡亲们啊!你们听听,这说的是啥话嘛!”
转过头对着那些人道:“咱先不说你们这钱到底是不是李大人要收的,单说你们这样的收钱方法就不是李大人能做出来的。”
老百姓不知道这老板为啥这样说,有人就问道:“哎,我说陈老板啊,你咋知道李大人就不会这样收钱的?”
那个陈老板明显是有准备的,立马抱拳道:“诸位相亲大概还不清楚俺是从哪里来的,正好俺给你说说。”说着又往后退了几步,正好站到了最高的那级台阶上大声道:“这酒楼啊是俺最近才新开的,之前俺一直就在龙门城开酒楼的。”
又转过头对着另一头的百姓道:“知道龙门吧,咱这洛阳新留守李大人就是从龙门过来的。俺是知道李大人的,那可是个好官儿啊,龙门的百姓都不舍得李大人走呢!”
又激动的指指酒楼道:“要是没有那李大人,俺哪能有钱在这洛阳城里开这么大的酒楼啊!你们不知道李大人从来都不会对咱们着小老百姓动粗的,真要是李大人要收钱,那最起码官府都要先发个告示出来,等大家都知道这事儿了,才派人下来收的。”
又指指那几个收钱的人道:“像他们这样的,一没有告示,二没有手令,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李大人是不会这么干的。”说着突然声音提高数倍大声道:“还敢冒充李大人的亲戚,给李大人脸上抹黑,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陈老板突然间大声质问,让那几人顿时觉得压力山大,除了大声威胁外,脚步不由得往人群中躲去。这时陈老板突然挥手道:“乡亲们,别放跑这些人,咱们把他们绑了去衙门,亲自交给李大人,看看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也好叫李大人知道这洛阳城中有人给他抹黑呢!”
“好,抓住他们!抓住他们!”也不知道是这几个人出门没看黄历,还是老百姓真的太淳朴了,一声招呼,一大群人就把这五个人围住了,根本就没怎么反抗,直接就全部拿下,倒是省了不少功夫。
李向看的傻眼了,无忧转过头开心的看着李向,心道还是李向有本事啊,短短时间,这民心就这样了。
他们愣着,人群已经在陈老板的带领下,押着五个人朝着太守府过去了。李向身边的两个人还好心给李向道:“这位兄台,赶紧跟上啊,这是去太守府了,一会儿咱看看新来的留守大人是如何审案的,听说这个李大人还是十几岁的孩子呢!”说完就急匆匆的跟着人群而去。
李向和无忧对视一眼,笑出声来,然后也随着人群往太守府而去。
089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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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突然出现大量百姓聚集,还有五个被绑着的人,队伍一路走来浩浩荡荡,加入队伍的人越来越多,一下子就叫巡城的官兵紧张起来,以为发生了民变,第一时间便通知了大理寺卿元文都。
元文都一听也吓坏了,李向这个人他是了解的,曾经在李向手下吃过亏,这次李向掌管洛阳,他就抱着少做少说的态度,尽量不要发生什么大事,尽量少了李向有瓜葛。
谁知道人家才来了不到十日,城中居然出现了乱民,这件事处理不好,那他可以想象李向会怎么修理他。吩咐手下赶紧去通知巡城官员派兵维持秩序的同时,自己也跑出去,想在第一时间去阻止事态的扩大。
可他刚刚出门不久便得到手下准确消息,说是因为有人冒充李向的亲戚对城中一个酒楼进行勒索,反倒被人家识破,鼓动百姓押着去找李向伸冤了。听完这些,元文都马上就放松了许多,毕竟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和李向有关系,不管是冒充也好,真的也罢,最终老百姓是去找李向了。
虽说怎么说他这个大理寺卿都有逃脱不了的干系,但比起李向这个处在风暴中心的人来说,他还算是幸运的,同时他也想看看李向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一旦李向没有处理好,弄出民变来,那就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想到这里他倒是不急于去阻截老百姓的队伍了,而是吩咐手下去通知巡城官员不要轻举妄动,只要把握好尺度,保证那些老百姓不在太守府闹事就好。然后自己则带着手下施施然往太守府而去。
相对于他这个首当其冲的大理寺卿,其他的王公大臣也好,五姓七家也罢,也都得到了准确的消息,而且大家的态度出奇的一致,都想通过这件突发的事件,掂量一下李向这个新到的洛阳留守的手段,从而确定一下之后各自的行事方式。于是全城大大小小官吏的眼睛都盯上了太守府,大些的家族和高官们则已经派出了自家的机灵人前往太守府外,打听每时每刻的具体情况了。
跟着人流,李向和无忧,这两个正儿八经的太守府中人慢慢的往前挪着,远远看到太守府大门时,两人就听到那些百姓在叫嚷:“我们是来找李大人的,你们凭什么要拦着我们?”
“就是啊,我们抓住了恶贼,要亲手交于李大人,你们不能拦我们。”又有人大声的责问前边拦路的人。由于站的位置靠后,李向两人看不到前边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谁拦住了这支队伍,便往前挤去。
“你们这些刁民,要是再闹事的话,把你们统统都抓起来,赶紧散开!”一个恶狠狠的声音传来,随即便看到一排卫所兵将手中的长枪横在胸前,开始往后推搡人群。人群中虽然大家叫嚷的声音响亮,但整个队伍已经开始往后退了起来,顺带着李向两人也被挤得连连后退。
无忧是个女子,本身身体单薄,被左右的百姓一挤,露出痛苦的表情,李向当时就急了,用力推开撞上来的两人后,李向立马大声喊道:“大家不要乱,让一下,我到前面去和他们理论!”
一边大喊,一边护住无忧,两人艰难的往前挤着,周围的百姓回头见李向和无忧穿着和谈吐都不像普通人,刚刚又听到李向说要去前边去理论,瞬间便给两人让出了一条缝隙。
这时整个洛阳城大概有半个城的人都发现了这边的事情,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往太守府门口涌来。
好不容易李向两人到了队伍最前边,才看到酒楼的那个陈老板还有他手下的那些伙计大厨都已经被卫所兵制住了,跪了一地。而那五个被绑住的骗子却正笑眯眯的站在两个穿着绿皮官府的小吏身后,年轻人正和其中一个小吏在低声说话,看样子是说的挺投机的,那个小吏袖筒里鼓鼓囊囊,估计是投机的原因吧。
看到这一幕,李向的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原先还准备看看热闹,等着百姓们去太守府后,看看太守府中的那些人找不到自己,又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谁知道这才刚刚到了门口,事情就发生了变化,本该被拿下的骗子好整以暇的看着闹剧,受害的酒楼一众却被看押在一边,这光天化日,这些人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做这些事情,简直是赤果果的打他的脸。
李向要出去,却被无忧紧紧拉住,李向转头看着无忧,无忧摇摇头,用手指指指府门前一边正在过来的一队兵士。李向看去,原来是右翊卫大将军段达带着百十来亲军敢了过来。
段达不敢不来,也不能不来。
李向是什么人,估计整个洛阳这些官员中段达是知之最深的一位了。本来刚刚去官衙点了卯,呼朋唤友装备去迎宾楼好好吃一顿。屁股还没坐下呢,便得知了街面上发生的事情。
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小毛贼或者地痞小打小闹,由郡尉或者大理寺就能处理了,没他啥事儿。可那个报信儿的说一大群老百姓居然浩浩荡荡的去向太守府了,段达就坐不住了。
李向如今就在太守府,而且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将要在这里主政,他段达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和李向叫板。现在百姓们这样去太守府,万一李向有个好歹,那他段达可就真的完蛋了。
二话没说,直接出了酒楼,吩咐亲随赶快去召集亲兵过来,急急便赶往太守府。就这样还是在路上耽搁了,四面八方都有百姓成群结队往太守府赶,要不是他带着兵士,估计现在都到不了地方。
看到太守府门口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骚乱,段达先放下一半儿的心。直接骑马到了小吏面前,扬鞭子叫两个小吏过去问话。
李向看看段达的架势,想想自己还是暂时忍一下,看看段达怎么处理。不过李向很好奇,段达的右翊卫府衙是在城西,连他都得到消息赶了过来,怎么就没有看到郡尉和大理寺的人来呢?他四下又寻找了半天,别说这些衙门的主官了,就连个小吏都没有来。
李向低声和无忧说了两句,话还没说完,就见段达那边已经举起鞭子直接抽在了那两个小吏的脸上,口中大声骂道:“混账东西,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居然不去报知各自的主官,却在这里胡乱指挥,出了事情,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两个小吏捂着脸,鲜血顺着指缝流了下来,可他们却立马跪在段达马前,磕头求饶。段达没有再去理会这两人,而是将马头调过来对着百姓,在马上大声道:“安静!”一声大吼,段达将马鞭在空中一挥,啪的一声,百姓们目光瞬间就被吸引过去。
段达在马上一抱拳道:“诸位,俺叫段达,是这洛阳城中右翊卫大将军。听闻有人在这太守府门前闹事,俺就带兵过来了。”说着一挥手,他身后的百十名卫所兵齐齐喊了一声,瞬间老百姓就安静下来。
神鬼怕恶人,段达的长相不怎么顺眼,再加上身后又有这么多拿着兵器的兵士,立马叫所有人都不敢再出声。
段达对自己的出场气势相当满意,这才说道:“俺不清楚你们为什么会聚集在此,但是俺要告诉你们,这里是太守府,是官府重地,敢在这里闹事的,就不怕本将军将你们全都抓起来,明正典刑吗!”
到底是老百姓,对于官府的害怕是深入骨髓的,一听段达这样说,立马就有很多人开始往后缩,趁机想跑。段达继续道:“俺不管你们是要干嘛,趁早散去,这里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洛阳县衙,去找各自的坊官,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速速散去,本将军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段达说完一挥手,身后的兵士们开始朝着人群齐齐的跨出一步,这下好了,大多数百姓直接掉头,四散而去。不过最早跟着陈老板来的那些百姓依旧没有离开的想法,只是稍稍往后退了一下,又原地不动,等着看接下来的事情。
段达看看这些人,没有一皱,转头就见到被一群卫所兵看押着跪地的陈老板等人,便骑马过去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被拘在这里?”
陈老板刚刚被卫所兵捉拿的时候推搡了两下,身上还有两只脚印,现在委顿在地,听段达这样一问,立马叫道:“大人啊,小民冤枉啊,小民是来找留守大人告状的,没成想还没到门口,就被那两人当做乱民抓了起来。”说着又指指一边惊讶的五个骗子道:“他们冒充留守大人的亲戚去小的酒楼收钱,小的识破了他们,绑着来找留守大人,没想到他们和刚刚那两位官员说了几句话,就被放了,还抓了小人,大人啊,你要给小人等人做主啊!”
陈老板的话思路清晰,简单的就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段达眉头皱的更紧了,本来还以为自己已经处理了这个突发事件,谁知道其中居然还涉及到李向亲戚的事情,再看看太守府至始至终都没有开门,李向也没有出现,心中顿时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自己好像卷到旋涡里了。
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处置,抬眼看看那五个骗子,眼睛一转道:“哦?你说那几人冒充留守大人亲戚,可有证据?”
090不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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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敢保证他们一定是假冒的,草民是从龙门来的,这些人绝对不可能是李大人的手下!”陈老板非常肯定的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段达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不该接着问下去,他不是文官,也没有审案的权力,现在又是涉及到李向的问题,他不敢也不能去做这件事情。又看看那五个人,段达做出了决定。
“既然你们所说的事情已经涉及到留守大人,那这件事就没有那么简单了。来人啊,给本将军把这所有人都看好了,本将军要去面见李大人,至于怎么处置,等李大人亲自决定吧。”
兵士们将陈老板众人,五个骗子,两个小吏,还有站在靠前的几个看热闹的人全都看了起来。剩余的老百姓见兵士们开始动真格的了,直接呼啦一下离得远远的,不过依旧不舍得离开。
段达翻身下马,走到骗子身边低声问道:“和本将军说实话,你们真的是李大人的亲戚?”说着用威胁的眼神瞪着那个少年人。
少年人被刚才眼花缭乱的一幕惊得还没缓过神儿来,突然间被段达这样一问,吓得一哆嗦,颤巍巍的答道:“这,这位将军,我,小的,草民真的是李大人的亲戚啊!”说完居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段达本来是想进去见李向前,试探一下这些是不是骗子,一旦真的是李向的亲戚,那他可不敢得罪。他可不知道李向的态度,一旦猜错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现在他有些糊涂了,看样子这个少年人说的好像是真的啊,难道真的是李向私底下派人去外边敛财的,恰好被龙门来的那个老板识破了?想到这里,段达再看看依旧没有开门的太守府,心中一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这次可算是惹上麻烦了,人家私底下做的事情,偏偏自己要去揭穿,最后不管事情怎么处理,自己都得在李向那里留下印象,这可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眼下已经没有退路了,他转头再看看陈老板几人,冷冷的哼了一声,又吩咐兵士们千万要看好,而且不要对这些人动手脚,这才转身走向太守府府门。
说来也巧,不管是刚刚事情发生的时候,还是这么长时间门口发生的一切,府里还真就没有人出来,原来是李向和无忧出来了,魏征后来也出去办事了。罗成、秦琼又去了军营,诺达的太守府中居然没有一个可以拿主意的官员。
底下小吏倒是都清楚门外发生的事情了,可他们没有胆量开门啊!外边是一大群乱民,谁知道这些人有何居心,万一一开门冲了进来,那李大人回来,他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就这样,不管外边是大吵大闹还是刀兵相向,太守府始终无动于衷,连个出来瞧热闹的都没有。
段达咬着牙无计可施,硬着头皮到了大门处,叫亲兵前去叫门,半天没有反应,正在纳闷儿。李向和无忧也是一时不解,不知道府中发生了何事。正好扭头看到就在自己身后的人群中,那几个被罗成训练好的护卫好整以暇的也在看热闹。
想了一下,李向便朝着他们走了过去,这下这几个人也不知怎么办好了。先前跟丢了李向,这几人就知道是李向发现了他们,有意和他们开玩笑的。现在李向径直朝他们走来,又不知道要干什么,想躲开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此时李向已经到了一人身前,低声道:“你是罗将军派来护卫我的人?”
那人连忙要施礼,李向止住道:“有没有办法立刻进入太守府,你也看到了,不知府里发生了何事,居然没有人开门。”
这人看了一眼大门,点头道:“大人,小的可以从侧面翻墙而入。”
“那你进去,就按照我说的,告诉魏大人如此这般。”李向低声吩咐了一边,随即又道:“如果魏大人也不在的话,那就将我说的话转达给前边任意一个小吏就好。”随手又从腰间取下一把折扇给了他,“如果他们不相信你说的,将此扇给他们验看就好。”
“小的明白了,大人放心吧。”然后转身又在人群中找到了另外一个保护李向的人,低声和他说了几句,大概是说他走了之后,保护的人要注意李向安全之类的,这才闪身朝着旁边那条街而去。
段达在大门外搓着手来回走着,他万万没想到这李向居然不给他开门,这事情就僵在这里了。外边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呢,他自己也很憋屈,刚刚怎么就摊上这件事了,这不是倒霉催的?
敲门的兵士也郁闷的很,敲了一炷香时间了,也不见里边有任何动静,分明就是人家根本不会来开门,怎么自家将军像着魔一样,一个劲儿的催自己敲门,胳膊都酸了也不见有什么反应,心里也把段达抱怨了一番。
围观的百姓本来兴趣很高,后来被两拨兵士驱赶了半天,只剩下那些实在无所事事又胆子颇大的一群人站在远处伸长脖子看。本来等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偏偏人家太守府根本不开门,这越等越没意思,渐渐的也走的差不多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今日的事情最终会不了了之的时候,太守府门终于有了动静,从里面吱吱呀呀的打开了。
太守府其实就是郡守府,放到平常的地方上,那就是一地最高长官的办公之所。在洛阳这样的帝都中,比太守府高的衙门还有很多,大多数都在皇城之中。之所以百姓们会选择太守府来告状,第一是因为平日里听的最多,和老百姓生活接触最多的也是太守府,像三省六部那样的大衙门,一般都是不对百姓开放的。
另一个原因就是这次事件多多少少都和李向这个新任的洛阳留守有关,大家又知道李向就住在太守府中,所以才都奔着这里来的。
太守府门一般情况是不会开正门的,大家进进出出都是经由角门,段达也是叫人敲的角门,谁成想角门没反应,大门却缓缓打开了。
段达赶紧带着众人往正门走去,只见门开后,里边先是出来两队拿着朴刀和棍棒的衙役,将门前的闲杂人等往两边驱开,接着又是出来两队穿着新衣甲的义勇军,面无表情的守在大门两边。
后边这才出现了三名官员,说是官员也就是区别于一般的老百姓。三人都穿着绿袍官服,年纪都非常年轻。走在前边的一出来就四下看了半天,这才低声和身边两人说了两句,三人又齐齐点点头。段达正好过来,三人赶紧上前施礼。
段达这个大将军实际的品级是从三品,这三个官员可以称作不入流,就是连个正儿八经的品级都没有,他们属于吏员,并不属于官。下级见上级,自然要施大礼。
段达此时却没心情去和他们计较这些,上来就问道:“李大人在何处,快带某去见面。”
为首那个小吏抱拳道:“段大将军,李大人刚刚有吩咐,叫小的告诉大人一声,今日外边发生的事情他都已经清楚了。”抬头看了一眼段达心道:“这李大人就是有意思,从来了洛阳后就没怎么出过门,今天好不容易出去一回就有事情了,还来个神龙见首不见尾,段大将军还是自求多福吧。”
接着又道:“李大人对大将军能及时敢来处置突发事件非常满意,李大人说了,这次的事件中有人声称是大人的亲戚,不管是真是假,大人都不好亲自来处理,所以还请段大将军继续处置,太守府前衙已经收拾妥当,请大将军就在此处升堂问案吧。”
段达眼睛都瞪圆了,实在不知道李向这又是玩的什么把戏,怎么老子有种被耍了的感觉。看看三人不似瞎说,只好又问道:“这是李大人亲口说的?”
那人沉吟一下点头道:“对,是李大人亲口吩咐的。”想想刚才那个突然出现的人,手中拿着李向经常用的折扇,又说了几句大人平常的习惯,也就明白,这是李大人躲在哪处暗中观察呢。所以刚刚出门来他们三人都偷偷寻找了一下,看看李向是不是就在此处。
段达,眉头都皱成疙瘩了。他一个武将,什么时候审过案,再说这李向不出来,自己到底要怎么给这些人定罪,先不说酒楼那些人,单单那五个声称了李向亲戚的人,一个弄不好就得罪了李向,这他娘的真是坑啊!
不说段达这边骑虎难下,李向这边又有了新情况。开热闹的百姓中突然有两个年轻人挤到李向身边,其中一人低声道:“李大人,在下有事要和你说。”
李向愣了一下,转眼看看说话之人,自己并不认识,微微愣了一下还没开口,那人却又道:“冒昧之处还请大人见谅,在下是奉了门主之令前来的,门主是通达先生。”
原来是阴阳门的弟子,怪不得看样子文文弱弱,这就是个书生。李向点头等着那人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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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段达问案
“升堂吧!”段达坐在前衙的主位上,将惊堂木重重拍了下去。没办法,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那三个小吏站在两旁,后面还有一个师爷坐在大案一侧,笔墨纸砚都已经备好,就等着大老爷升堂问案。
段达的几个手下负责看押外边的那些人,整个大堂上原先在太守府前衙的那些衙役,班房人员都已经到位,就差段达他这个主角了,这时候不上都不行了。
段达命人将府门前参与这次事情的主犯全都押了进来,十多人乌压压跪了一地,还一个个叫嚷着冤枉,听的段达头已经开始疼了。
“再叫喊给本将军直接拖出去斩了!”段达大吼一声,顿时清净了。下边跪着的人犯一个个张着嘴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段达,心想有这样问案的吗?连冤枉都不能喊了?直接就砍人?
甭说堂下犯人了,就连堂上的师爷衙役都睁大眼睛看着段达,这位爷确实有水平啊。前衙外边看热闹的百姓也是一阵哗然,审案审案,这还没审呢,就要杀人?这大老爷要干啥?
没人能理解段达现在的心情,李向也皱皱眉,是不是自己的打算太草率了。无忧抿着嘴笑道:“倒是错有错着啊,没想到李大人歪打正着了,你看吧,这些人骗子待会儿一定会被这位段大将军折磨的老老实实的。”
李向看看无忧,随即也释然道:“也是,本来不就是想借着段达的手先看看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吗?既然目的能达到,也不失为好办法,那我就听观音婢的,静观其变吧。”
段达见没人吵闹了,咳嗽一声,盯着堂下的那些人一个个看去,看了半天一句话没说,旁边小吏有些不解,又不能去问,只好静待着。这一等就是一炷香时间,段大将军和那些人一个个大眼瞪小眼互相看着,场面十分滑稽。
百姓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开始低声议论着,后来声音渐渐大了起来,李向听到人们在说:“这位大老爷是在干什么?”
接茬儿的若尤其是的小声道:“能干什么?审案啊!”
“胡说,要说审案,咱也看了不下十几次了,哪次不是大老爷有问,下面的人就有答的,要是答的不实在,或者答不上来,大老爷一发怒,那可是要挨板子的。”接着有神秘的道:“咱又一次还见到大老爷直接动了大刑的呢,可就是没见过这样一言不发就能审案的!”
那个好像洞悉一切的人嗤之以鼻道:“切,这你就不懂了吧,俺可是听那说书的说过,这真正会审案的老爷们手段可是都不同寻常的,有的大老爷直接能通鬼神晓阴阳,直接可以和阎王爷对话的,哪里用得着动刑啊,那些犯人还不是老老实实就交待了?”
说完还指指坐在堂上的段达道:“俺看呀,这位大老爷就威武的很,看那样子就不是一般人,这看着看着便能知道那些人是忠是奸,是非黑白说不定早就在胸中了。”
“真有这么厉害?”
“那还不是?要不然为啥大老爷这么长时间连一句话都不问,就这么看着呢。你看你看,那些堂下之人不就有几个熬不住了,看来呀,这为老爷是真的厉害啊。”
李向听的好笑,看到堂下那几个骗子还真有两个跪在那里开始哆嗦了。心道:“这换成谁也受不了啊,看那几人的小身板儿,跪了这么久不哆嗦才怪呢!”
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议论,堂上的段达和身边的小吏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其实段达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要搁在以前,他将外边的人赶开,关起门来,直接一顿胖揍,有啥问啥也就是了。可现在偏偏不能将那些百姓驱散,还要当着这么多人问话,又不能上来就动粗,实在是熬人。
那些小吏比段达也好不到哪去,见惯了大老爷问案,像现在这位这样的,还真是从未见过。哪有上来一句话不说就是盯着人看的,等了半天,师爷书吏愣是一个字儿的口供都没记下,而且衙外的百姓声音也渐渐传了进来,这以后要是被人们说这太守府衙门连个案子都不会审的话,那他们这些人还不都得回家啊。
一个小吏终于憋不住劲儿了,凑到段达身边低声道:“大老爷,是不是先问清楚他们的姓名和来历,咱们也好做个记录啊?”
“呼!”段达终于长长出了口气,回头瞪了一眼小吏低声道:“咋不早说,老子我,老爷我快憋死了。”然后重重咳嗽一声突然大声道:“那个,堂下之人,报上名来!”
“好嘛,原来这位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审案啊!”那个小吏终于是明白为什么段大将军只瞪眼睛不说话了。听大老爷一问,下边跪着的人终于能说话了,一下子七嘴八舌的各自叫嚷开了。
小吏转眼看了一下段达,只见段大将军已经拿起惊堂木又要爆发,赶紧张口道:“肃静!”,堂下人立马闭嘴,想到段达拖出去砍头的话,都乖的很。
小吏又转头道:“大人,要不小的来问,你看哪里有不妥的地方,再来指正?”
他也没办法,任由段达来审问,那估计等到猴年马月也弄不清楚,还是自己来吧。
段达想都没想,直接道:“恩,本官授权与你,尽管问吧。”他也是一阵轻松,终于不用抓耳挠腮的想辙了。
“尊大老爷命!”小吏应完后,堂上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就连那些跪着的人都轻松了不少。
小吏开始询问堂下之人。
“堂下何人原告,何人被告,所谓何事,所告何人,从实道来。”小吏一张嘴,段达就轻松了,看来俺还是适合去打打仗,杀杀人啊。
“禀大老爷,草民陈德荣,是城中兴福酒楼的东家。”陈老板赶紧回道:“草民身后几人都是酒楼里的伙计和大厨。今日辰时刚过,这几人便进了草民酒楼,说是奉了留守李大人的命令来收钱的。”陈德荣指指跪在一边的那五个人。
“草民当时并没有在一楼,后来伙计们上来叫草民下去时,他们已经将本来在酒楼吃饭的客人们赶了出去,还砸坏了酒楼的物事。草民就找他们质问,谁知他们说因为草民不给他们钱,就不叫草民好好做生意了。”
说着陈德荣又磕头道:“大老爷啊,给草民做主啊,草民是从龙门刚刚到这洛阳城开的酒楼,这一分钱都没有挣到,就被人坏了生意,日后可就没法活了。”说完他磕头,后边酒楼的那些伙计和大厨也跟着磕头。
小吏皱着眉想了一下道:“好了,住声!你们且退到一边。”又对着那五个骗子问道:“被告之人抬起头来回话!”
那个少年此时眼睛一转,腰板儿挺直道:“回禀大人,小人确是洛阳新任留守李向李大人的远方表亲,还望大人详查。”
少年人声音洪亮,吐字清晰,这话音一落,堂上之人还没反应过来,外边的百姓却轰的一声炸锅了。
“这人是李大人的亲戚?怪不得那么嚣张呢。”这是恍然大悟型的。
“难道真的是李大人暗中指示他收昧心钱的?难怪李大人在龙门城中有那么多的产业,原来是这样来的!”这是阴谋腹黑型的。
“李大人的亲戚?放屁,俺怎么没见过!李大人为人正直,怎么会有这样的亲戚,一定是冒充骗钱的!老子待会儿就找他去理论!”这是李向粉丝型的。
……
一人一种态度,将前排站着的李向和无忧弄的很是尴尬。李向皱着眉一言不发,他隐约感觉那个少年人不似在说谎,可自己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怎么还有这样的亲戚。
小吏也愣住了,回头看了一眼段达,哪知道段达其实刚刚在府门前便有所预感,现在直接听到那人承认了,便赶紧将眼一闭,来个充耳不闻,这麻烦他可不想惹,正好有人出头,那太好了。
段达不管了,小吏郁闷了,这怎么往下审!
小吏又看看另外两个小吏,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他咬咬牙继续道:“你说你是李大人的亲戚可又明证?本官可是提醒你,假冒朝廷命官的亲属那可是要杀头的!”
小吏并不清楚这人到底是不是李向的亲戚,现在只好硬着头皮先确认一下再说。
“哼,这有何难?”少年人昂着头,从怀里取出一面木牌子,举到面前道:“大人,此物是我们李氏族中的信物,凡我晋阳李氏一族中男性子弟都有此物,请大人验看。”然后交给身边的一个衙役。
衙役看都没看直接交给了小吏,小吏拿起来仔细一端详,木牌是桃木所制,正面刻有“晋阳李氏”四个字,反过来背面有几个小字“李氏二房孙坤”。意思是李家二房的子孙,名李坤。
见小吏仔细观看,李坤接着又道:“大人如果还不相信,可以将此物交于李向大人亲自验看,李大人一定也有此物的。”
看着少年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小吏知道眼前这人真的是李向的亲戚了,绝对假不了,这可就麻烦了。
刚刚李向派人来告诉他的话其实就是要让段达开堂问案,揭穿骗子的身份的。谁知道这个骗子可是真的李氏族人,这可怎么办!
想了半天,又看看段达已经开始假寐了,小吏一咬牙道:“且不管你是否是李大人亲戚,本官问你,刚刚陈德荣所说之事是否属实,从实道来!”
092错把冯京作马凉
李向头大了,少年拿出木牌的时候,李向就知道这人绝对错不了,就是自家族人,而且是和自己一辈的人。李向也有一个同样的木牌,他不但知道这个木牌,而且还相当熟知。
自从祖父叫自己当了李氏族长之后,李向便在族中做了一些改革,其中就有这个身份证明的木牌。他从李耀祖这一辈开始算起,爷爷辈儿的木牌是桃木红底刻字,父亲李义那一辈儿的是桃木蓝底刻字,到了自己这一辈是桃木绿底刻字,再往后就是桃木紫底和桃木黑底。祖父之前的李氏族人,李向命人专门去按照族谱中的记载重新寻找勘定,并且重修了族谱。
看到木牌,李向再没有怀疑,这个少年绝对就是自己李氏族中不知哪一房的亲戚了。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亲戚居然打着自己的名号在这洛阳城中坑蒙拐骗,甚至还敢绑架杀人,这不是单纯的纨绔子弟了,这是罪犯,是他李向的敌人了。
看着李向的表情,无忧也知道那人说的是真话,于是安慰道:“不要想太多,先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那个小吏是知道轻重的,绝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问及那些不该问的,且宽心吧。”
李向咬着牙,握握无忧的手点点头,目光落到了那个小吏身上。
少年人听小吏问话,便笑道:“哎,本来还说进着洛阳城中寻些钱财来,去给我那个未曾蒙面的表弟买个好点儿的见面礼,谁知道第一次打着他的名号收些钱财就被人识破,真真是晦气,也罢,那就认了吧!”
一句话立马又是惊倒一片人。前边的老百姓听的真切,这人确是李大人的亲戚,还是表兄,只不过还没见过李大人,想凭着李大人的名号去骗些钱,然后买礼物去孝敬李大人,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人?
李向也傻了,这人倒是光棍儿的很啊,承认的痛快,可怎么自己感觉有点儿蛋疼呢!没钱买礼物,居然打着自己的名号去骗钱,如果骗到了再花钱去给自己买礼物,这是什么逻辑,是他傻了,还是我已经落伍了?
无忧听完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看看李向的脸色,立马憋住笑声道:“你这个表兄还有些意思啊,我看要是他说的是真的,还是饶过他这一次吧。”
“嗯?”李向有些吃惊的看看无忧,这丫头是怎么了,忽然这样说,难道自己在他眼中真的是那么在乎礼物的吗?
堂上小吏也是服了,这李向李大人就够妖孽的了,怎么李家还有这样的一位极品,这是什么路数,弄的他也不知如何往下接茬儿了。
倒是旁边的陈德荣听完后,忽然道:“你说你真的是李大人的表兄?去找我那酒楼就是想要些钱财去给李大人买礼物?”
少年人瞅瞅陈德荣不屑的道:“怎么了?不行吗?本少爷手中的钱财不够买那上好的礼物,这才去找的你那酒楼,本来就和你的伙计说只要三两银子,可你那伙计却是一文钱都不给我,哼,还说是龙门来的,真丢人!”
少年人一说话,大家就都安静了,想听听他还有什么要说的,谁知道人家这样说话,顿时集体禁声了。这跟人要钱的怎么这么理直气壮啊!
陈德荣也愣了一下,转头问自己的伙计道:“他说只要三两可是真的?”
后面的伙计一直没有说话,此时终于能张口了,便大声道:“是啊,东家,这人进去就说是李大人的亲戚,要三两银子,小的以为他是骗子,就和他争论起来,后来他砸了酒楼,小人一看不好,便上去找东家了。”
陈德荣也不知道怎么说了,用手指头指指伙计,心道:“原来就是三两银子的事情,还以为要多少钱呢,早知道就给他了,本来三两银子就解决的事情,这下好了,酒楼砸的东西都超过三两了,还不要说这官司打下来估计还得赔钱,这事情弄的啊!”
少年一听伙计给自己作证,马上又来劲儿了,直接道:“怎么样,本少爷没有瞎说吧,本来就看你们那酒楼外边的幌子上写着龙门来的,这才进去找你们要钱的,又担心你们不给,这才说出我的身份,谁知道龙门来的人也这般小气,本少爷又不是不还你们钱,只是借用而已,还非要弄上这公堂,现在好了,大家都倒霉了。要是叫我那表弟知道了,我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哎!”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主儿,居然现在还在计较那三两银子的事情呢。
外面的百姓乐了,今天看了出好戏啊,原来还以为是骗子,居然真的是李大人的亲戚,原来还以为要勒索多少钱财,居然只有三两银子,原来还以为李大人私下里有这些龌龊事儿呢,居然这人连李大人的面儿都没见过。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李向快吐血了,要是真的如这个没见过面儿的亲戚所说,那这个骗子就不是暗影回报的那伙儿人,自以为周详的计划看来要落空了,这真正是错把冯京当马凉了。
无忧这次是忍不住了,一下就笑出声来,还拉着李向道:“你这位表兄绝对是个妙人,居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啊,呵呵!”
李向没好气个给她个白眼儿,转头看着那个小吏如何决断,自己也做好了出面收拾残局的打算了。
好在不需要他收拾了,陈德荣给小吏磕头道:“禀大老爷,草民不告了,这事就是个误会,请大老爷海涵!”又转头对少年道:“这位小哥,咱们别在这里了,你是李大人的表兄,我们这些人也都是龙门来的,受李大人恩惠颇多,要是你早说是给大人买礼物,老汉我早就把银钱给你了,哪会有这般麻烦。这样吧,小哥,待会儿和老汉回去,你要买的那礼物,老汉给你买,顺道老汉和你一起去拜见一下李大人,你看如何?”
少年人有些纳闷儿的看看陈德荣道:“你说的是真的?待会儿你替我给表弟买礼物?那礼物可不便宜,要五两银子呢!”
“买,买,李大人的恩惠老汉我早就想报答了,这次正好借小哥的光,咱们一起去见见李大人,老汉我来着洛阳开酒楼,也是为了能在李大人跟前,做什么事都不用担心啊!”
一老一少居然在大堂上聊起来了,弄的小吏实在尴尬,正要说话,段达不知何时睁眼了,直接道:“好了,既然原告被告都和解了,那就赶快退堂吧。对了,还有那两个官差是干什么的?没事儿赶紧走吧!”段达一挥手将刚刚在外边指挥人拿下陈德荣的两个官差赶了出去。
小吏看着段达心道:“这他娘的,我在这里问了半天,最后你一句话就了结了,还真是当官的命啊!”
不过人家段达好赖都是这次主审,没办法,小吏大声道:“案情已经大白,既然你们双方已经和解,那就退堂了!”衙役们立即“威武”的喊了出来。
五个骗子和陈德荣一伙儿人从大堂里走了出来,外边的百姓见没热闹看了,各自说笑着散去了。
李向被滑稽的一幕弄的十分无奈,转头看到不远处的护卫便招了招手,那人过来,李向道:“去跟着那几个人。”又从身上取下荷包,取出十两银子交到他手中道:“去了酒楼,将银子给了那个老汉,就说是我赔他酒楼损坏的钱,另外把本官那个亲戚和下人带回来,告诉他不用买什么礼物。”
“喏!”护卫应下,转身挤进了散去的人群中。李向叹口气对无忧道:“真没想到,我李家还会出这样奇葩的人,真是大开眼界了。真不知道晚些时候,他见到我之后还会有什么惊人之举啊!”
无忧乐道:“其实我倒是觉得你那个表兄有着别人没有的本事,只是一时间不了解他罢了,也许用的好的话,也会是个人才呢。”
“就他?”李向嘲讽的反问一句,摇摇头,迈步朝着太守府角门而去。
这边刚进门,那个小吏就跑了过来,给李向见礼后就要把刚刚的事情说一遍,李向一挥手道:“不用细说了,本官都看到了,你做的不错,叫什么名字?”
小吏明显一震,随即便道:“在下岑文本(注1),忝为太守府书吏。”
“恩,做的不做,好好努力,一会儿去找魏征,就说本官说的,叫他给你安排个好的差事。”李向随口一句话,岑文本的春天就来了。
“多谢大人!”岑文本立马要磕头,李向摆手道:“本官最烦的就是这个礼节,感激就留在心里,不感激也无所谓,做什么事都是为了你自己好,不用这样,去忙吧!”
岑文本愣了一下,随即抱拳鞠躬,转身走了。
李向摇摇头对无忧道:“这些人啊,就是礼节太多了,其实真的感激的话,一个礼节就能了事了,多是些虚头巴脑的。”无忧乐道:“我看是你现在心乱了吧,好端端的布置,被你那位好表兄破坏了,不知这接下来你有何办法去对付那伙儿真的骗子啊!”
李向正要和她好好说说,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直接问道:“观音婢,刚刚那个小吏说他叫什么来着?”
无忧莫名其妙的看着李向,警惕的道:“好像叫什么岑文本,怎么,你听说过?”
李向一派脑袋道:“哎呀,差点儿错过一个大才啊!”
ps:岑文本(注1):南阳郡棘阳县(今新野县)人,字景仁。唐初贞观朝的宰相之一,封爵江陵子,也是隋唐时代重要的文学家。
093饿死鬼老道
“岑文本?”无忧见李向激动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又看上岑文本这个人了,不过就刚刚岑文本的表现看,还算是个有本事,识眼色的人,无忧点头道:“还不错,确实要比那个段大将军强些。”
李向不想和无忧多做解释,只是附和的点点头,继续往书房走去,一路上思绪已经飞向他所学过的那些知识中,收集所有关于岑文本的信息,可惜“x”芯片现在不在他的体内,他所知道的也是零星半点,完全没有一个整体的范畴,这下他可急了。
李建成自从龙门城外被管勇的炮轰了之后就不知所踪了,派人去找也没有音讯,李向心里急得要命,可又无计可施。
进了书房还没坐下,外边就又有事来了。亲兵直接报说昨日那个邋遢老道又来了,现在被安排在后院的闲置小屋里。
想起昨日亲兵说的,李向觉得有必要去见见老道,内心深处隐隐感觉这个老道好像和自己有着某种联系。
无忧见李向又要出去,摇摇头随口说要回去休息一会儿,李向点头,叫她自己先回屋,处理完事情再过去找她,便头也不回的去了后院小屋。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边的人说话。
“再弄只鸡,就这个样儿的,快去,哎,等等,酒,酒再来一壶。道爷快饿死了!”一个急不可耐又嚣张的声音。
眨眼间,屋里出来个噘着嘴的丫环,满脸怒气,一出门就呸了一口道:“看那没见过吃的样儿就是个老骗子,还给我掐指一算,面犯桃花,哼,要不是大人吩咐要好好照顾,早就把你乱棍打出去了。饿死鬼投胎!”
丫环估计是气的厉害,都没有发现李向就站在她面前,低着头骂的正欢,突然看到一双脚,吓得丫环往后一躲张口就道:“这是谁呀,走路不长眼啊!”抬头看是李向,瞬间闭嘴,直接跪倒了:“大人,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是大人,求大人饶了星儿吧。”边说话边磕头。
李向无奈,每天都要说一百遍他不喜欢动不动就磕头的人,可总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只好道:“起来吧,没事,该做什么赶快去做吧。”也不等丫环起身,赶紧绕过她,像躲瘟神一样。
推门进屋,扑面就是一股下水道的味道。用袖子捂住鼻子一看,好嘛,本来是个整洁的小屋,现在彻底变样了。
正当中桌子被推到了一边,老道席地而坐,面前摆着两个空盘子,一个酒壶,一地的鸡骨头。盘子边儿上还有一只黑乎乎的草鞋,估计大部分味道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老道旁边是个褡裢,也是脏的辨不清出颜色。老道正半靠在褡裢上,一只手抓着半只鸡大嚼,一只手拿着另一只酒壶,一口肉,一口酒,还挺滋润。
李向进来半天,老道根本都没抬眼睛,只是吧唧着嘴,快速的蠕动着。
李向端详了半天老道的模样,实在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也就放弃了,直接咳嗽了一声,想引起人家注意。谁知道老道充耳不闻,甚至连眼睛都眯起来了,只顾吃喝。
李向挠挠头,心道:“世间奇人异事大多都是些愤世嫉俗的人,又都有些怪癖,像这种不修边幅的应该是大有人在的。记得电视剧经常演这样的人最好不要得罪,由着他也许是最好的办法。”
想好对策后,李向索性往屋中的木榻上一坐,开始看着老道吃喝。丫环星儿去而复返,端着一只鸡和一壶酒,抽着鼻子,厌恶的推门而入,看到李向和老道两人居然都不说话,就坐在那里一个吃,一个看,倒是纳闷儿了。
不过屋里的味道实在太大了,星儿忙不迭的将餐盘放到地上,连给李向见礼都省掉了,捂着鼻子就跑了出去。
老道根本不去看人,动作敏捷的将新端进来的鸡和酒直接拉到身前,眉开眼笑的大嚼起来,至始至终都没有看李向。
李向越发觉得这个老道有意思了,他还就打算跟老道耗下去了,于是干脆将鞋一脱,倒头躺倒木榻上,歪着脑袋看老道吃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向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臭水坑中,赶快往上爬,然后头就砰的一声撞倒了什么东西,疼的要命。
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居然睡着了,揉着脑袋往上一看,傻眼了,老道正揉着下巴颏儿怒目瞪着李向,明显刚刚自己的脑袋和老道的下巴颏儿来了个亲密接触。
李向一下才想起来刚刚自己是在这里看老道吃饭来着,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这时一股恶臭冲着鼻子就窜了进来,赶紧捂住鼻子,终于知道为什么梦里面自己掉进臭水沟了。
老道也不说话,依旧怒视着李向,李向慌乱的穿鞋起身,躲得老道远远的才问道:“你吃完了?”
老道也不理他,见李向离开了,轻哼一声,合衣倒在木榻上,闭上眼睛才道:“晚上记得两只鸡,三壶酒。”然后就没动静了。
李向郁闷啊,等了半天,被熏陶了半天,什么话也没问上,人家吃完就睡觉了,看那意思好像还是自己占了人家的床一样。这是我的家好不好!
又站了一会儿,直接听到老道鼾声如雷后,摇着头无奈的走了出去,外面新鲜的空气实在太诱人了!忙不迭把屋门带上,以免恶臭窜出来,抖抖衣襟,快步往前边走去。
李向有些后悔把这个大爷请进来了,幸好这屋子周围并没有其他人住,要不然大家还不反天了。
边走边摇头,想想那些奇人异事,李向觉得还是忍耐一下,非常人必有非常之举,也许明天就好了。
不说老道这边,段大将军好不容易从太守府脱身,一刻也不停留带着自己人直接返回将军府,坐下半天才缓过劲儿来,今天的事情太过突然,幸好自己机灵,要不然粘上李向的事情,就没个好儿。
好不容易静下心了,外边兵士又进来报说太守府来人请将军过府,李大人有请。段达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这他娘的还叫不叫人活了。嘴上骂的铿锵有力,动作却一点儿也没迟缓,赶快又带着亲兵朝着太守府赶去。一路上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李向又叫他干嘛,刚刚的事情应该处理的还可以啊,李向不会还要秋后算账吧。
忐忑的进了太守府,见到大厅中坐着的李向,段达二话不说直接单膝跪地,一个标准的军礼,“末将段达,见过留守大人!”
见段达这般反应,李向确实有些吃惊,赶紧叫段达起身,指指一边的椅子道:“段将军辛苦了,坐下说话。”叫人上了茶,这才看到段达有些惶恐,哑然一笑道:“将军今日升堂,本官都看到了,做的不错,本官还要感谢将军呢。”
段达刚坐下,听李向这样说,蹭的又站起来慌忙道:“大人,千万别这样说,俺就是瞎弄的,大人可不敢再说了!”很诚恳,甚至有些紧张。
李向摆手道:“本官不是瞎说,今日段将军处理的很好,不然本官的那个亲戚可是要出丑了。”说完朝着外边一挥手,门口的下人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带进来一个人。
段达一看,就是堂下那个年轻人,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年轻人点点头,搓着手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向知道段达这是紧张了,怕自己找他麻烦,笑道:“段将军不必如此,本官没有别的意思,一是感谢段将军,二是有事情需要将军出力。”
段达抱拳道:“大人请示下。”
“你先坐下,不忙。”李向朝他摆摆手,然后目光看向进来的李坤。
还别说老李家的基因确实不错,从李耀祖开始,李向就发现不论是自己的祖父还是父亲,还有那些叔叔们,一个个张的都是端正帅气,这个李坤也是一般,放到后世绝对是称得上帅哥这个称呼的。
李坤是被暗影护卫找到带回来的,此时来到大厅见到上首坐着的李向,眼睛瞅了一下,当下就确认这就是自己要找的表弟,赶紧抱拳施礼道:“李大人!”
“恩,你叫李坤?是哪一房的子弟啊?”李向身为族长,必要的问话还是要有的。
“回大人,小人是叫李坤,家祖讳顺明,家父讳文。”李坤恭敬的答道。
李顺明是李耀祖的二弟,李向的二爷爷,李文是李顺明的二儿子,论辈分李向应该叫二伯父,这个李坤是李文的儿子,也确实就是他李向的表兄。
李向恩了一声又道:“家中兄弟几人?”
“家中兄弟三人,坤是老大,下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李坤这样一答,李向就清楚了。李文娶了两房媳妇儿,因为正妻一直没有生下子嗣,所以这个李文是二房妾所出,没想到自从李坤生下后,正妻也怀孕了,还接连生下两个儿子。
李坤是李氏族中李顺明这一支二房所出的庶长子。
这个身份就有些尴尬了,在这个看门户的年代里,嫡庶的身份差别很大,地位也天差地别。庶子已经很不受待见了,更何况是个庶长子。大家族中长子具有相当高的地位和非常重要的权力,可要是庶长子就不好说了。
因为是长子所以有一定的权力,可又是庶子,是后边嫡子的兄长,待长大成人之后,家族中铁定不会将这一房的大权交给他。可偏偏又必须遵从长幼有序的人伦道德观念,所以最终的结局就是从族中分得一些财产,单另出去自力更生了。而嫡子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继承家中大多数的产业和权力。
李坤的突然出现,让李向很诧异,他想不出李坤为什么会来找他,是李坤自己的主意,还是说李顺明派过来的,这中间就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情由了。
094也算是个人才
不怪李向乱七八糟瞎想一气,李向穿越来之前,整个李家虽说李耀祖是族长,可二爷爷和三爷爷两家子从来也没把李耀祖这个长房的人放在眼中。◇↓,李耀祖是本来就是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性格,也没有多少争强好胜的想法,安安稳稳过日子,家人无病无灾就是最大的心愿。
可老二和老三就不同了,住在晋阳这个大城市里,或多或少总会遇到些朝廷的高官亲属家眷,再加上那些大商贾们,见到人家过的纸醉金迷的生活,两人心里羡慕的很,好几次去找李耀祖想让这个族长帮着引荐几个大人物。
李耀祖每次都是告诫他们不要攀龙附凤,过自己的日子就好,别人再过的好那也是别人的生活,没有那本事就别想那好事,安安分分的守好自己的家业就好了。
老二和老三见李耀祖这样,心里就有些生气了,觉得李耀祖这是明显不想叫他们这两家过好日子,怕比过李耀祖才不帮忙的。之后渐渐的三家人就开始疏远起来,后来甚至都没有了来往。
李向突然穿越来之后,因缘际会,成了杨广眼中的红人,李向自己又有些歪才,一步步走到了现在的地步,李耀祖这长房一脉明显已经起势了,谁都能看出来,只要李向不做错事,就现在这样守成下去,过不了几年,这李家也要大发的。
这种情况下,老二和老三就不得不再一次萌生了沾光的心思,前几次去找李耀祖,李耀祖一直也没说个准话,当时李向正是关键时期,李耀祖不希望自家的事情影响了李向的发展。
后来李耀祖将族长传给了李向,老二和老三就不再去找李耀祖了,两人一合计这族里的大权都在李向手中,那就只有去找李向碰碰运气了。刚开始去找李向,都正好赶上李向不是去了塞外,就是下了江南,根本没有见到。
后来,李向渐渐在龙门城站稳脚跟,又把龙门建设的欣欣向荣,在民间百姓心中,李向的地位越来越高,随之而来李向的威仪也越来越重,老二和老三居然有些怕见李向了。
说起来,老二和老三从骨子里还是那种小农思想的老百姓,见到比自己差的人,会颐指气使,显示出高人一等的样子,一旦见到比自己强的,或者更厉害的角色,两人立马就服软了,说白了多少有些色厉内荏。
原先的李向再怎么说都是他们孙子辈儿的,他们可以对李向指手画脚,现在李向已经贵为一郡的掌权者了,两人马上就觉得这差距大的厉害了,人家是官了。
想来想去,两人没有招儿了,自己总感觉在李向面前低人一等,心里上失去了优势,顿时就蔫儿吧唧的。
本来两人已经放弃了原先的打算,可好巧不巧这个时候李向定亲的喜柬送来回来。毕竟都是亲戚,而且对于李向来说,他们之前做过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多少印象,所以派来送喜柬的是李向的贴身护卫。
老二老三热情招待后战战兢兢的问了问还有谁去参加,这一问就吓坏了,居然还有皇帝亲自派去的贺喜使,两人送走了送喜柬的,一商量还是别去了,没那个胆量。
他们没胆子,可下面的小辈就不这样想了。李向能够以十岁之龄坐到现在的位置上去,多多少少给这些差不多大的表兄表弟起了一个榜样的作用。虽然他们的长辈很少给他们提起李向的事情,可架不住老百姓的嘴宣扬。
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去见见这个没有见过面的表兄弟,两家小辈中有几个人就蠢蠢欲动了。等到自家的爷爷说这次李向定亲仪式不去参加了,这些小辈就翻天了。
闹腾了半天,还是拗不过老爷子们的想法,最后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央求着说等李向定亲完后再去,那时候就李家一家人,多少也不会害怕。
没办法,两个老人心动了,最后答应只能派个代表去试探一下李向的想法,选来选去,就选中了李坤了。
李坤年龄比李向大两岁,从小就聪明,可在这样的家族中成长,却沾染了许多恶习,比如喜欢说谎,喜欢拉大旗扯虎皮,反正一身少年纨绔的毛病。不过相比起其他几个兄弟来,他还算最好的一位,因此他便成了这次派去见李向的代表。
临出发前,两家长辈们千叮咛万嘱咐就一句话,不管李向说什么,一个宗旨,不能得罪了李向和大房的人。李坤全部应下,这才带了四个家奴跟着来洛阳的。后来就发生了前边仗着李向名声骗钱的事情。
此时李向问起他到来的原因,李坤张张嘴又闭上了,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看李坤这个样子,李向也没有再问,而是脸一绷问起了在外边骗人的事情来,李坤此时才感觉到有些害怕了。
原先还觉得李向这个表弟年龄小,像这样的事情不会太在意,现在看来李向浑身散发出的气势并不是他可以承受的。当下便要跪下回话,被李向阻止了。李向冷声问道:“本官问你,此次来洛阳到底做过多少这样的事情,希望你从实招来,不要有所隐瞒,不然本官可不顾亲戚之谊,不会给你留脸面的。”
李坤早就吓住了,颤颤巍巍说了半天,反正就一句话,这是第一次,而且也是刚刚才到了洛阳,根本没时间去做那些事儿。
李向见李坤说的并不像是假话,便点头道:“恩,既然是初犯,那本官就饶过你了。以后要是再敢做这些事情,本官决不饶你。”
李坤已经没有脾气了,连连点头应下。此时李向又问道:“那你可知这城中还有一伙儿人也同你一般冒充本官的亲戚招摇撞骗,甚至还敢绑架勒索,杀人越货,不知你见过这些人没有?”
本来听李向说的饶过他了,心里刚刚放松了,这一说立马就把李坤吓坏了,他以为这是李向变相的诈唬他呢,这次是情不自禁的便从椅子上跪倒在地,头磕的嘣嘣响,赌咒发誓说不是他做的,也不认识什么人。
李向可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又叫他起来安慰了半天,这才让李坤放心了。
知道确定不是李坤他们做的,李向也就安心不少,这才和段达道:“段将军也听到本官刚刚说的了,这城中还有这么一伙儿骗子打着本官的旗号,到处祸害百姓,本官希望段将军可以负责此事,早日将这些祸害绳之以法。”
段达这才清楚李向叫他来的目的,相比坐在大堂上问案,这抓人的活计实在要简单的多,段达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此时李坤也明白了,李向说的事情是真的,他平稳了一下心情,仔细想了半天,壮着胆子开口道:“大人,我,我觉得这件事情我能帮上忙。”
李向很诧异的看看李坤,笑道:“哦,那你说说怎么帮忙啊?”
听李向一问,李坤的胆子也大了许多,直接道:“大人,其实这个骗子吧都是一样的,不管是骗谁,还是用什么方法骗,他总逃不过一样东西,那就是他们之所以这么做,为的是什么。”
李向饶有兴趣的听着,示意李坤继续。李坤有了李向的鼓励,更加卖力道:“骗子骗人无非两种目的,一是为财,而是为人。为财好说,不管他用什么手段,最终不就是想从被骗人那里得到钱财物事,只要官府明令告诫百姓,城中出了骗子,打着大人的名号骗人,我想大多数百姓还是会警惕起来,这样骗子也就不容易得手了。没有人相信他们了,那骗子不就骗不成人了。”
“有理,接着说为人该如何办呢?”李向此时倒是对这个便宜表兄有些感兴趣了。
“为了人就有些难度了,首先得知道这些骗子到底是为了什么人,男人?女人?老人还是孩子?弄清楚了方向,才能做出针对性的措施。当然这其中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本身就不是为了钱财或者东西,有可能就是被人指使为了破坏大人在百姓中的名声。这样的话,就必须找一个人去和这些骗子接触,才能弄清楚了。”
李坤说的头头是道,李向可真的没想到这个表兄还有这样的一面,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坤,冷不丁的问道:“你对骗子这么了解,看来你在家的时候也没少骗人吧。”
李坤一个激灵,刚刚有些得意忘形了,把自己老底儿也交待了,此时满脸通红,不知道如何接话了。
李向看着他囧样实在滑稽便哈哈大笑道:“好了,我不会计较你的过去,既然你能说出这么多道理,那就说说如何解决此事,如果你真的能帮着本官做好此事,本官也不吝给你找个差事做做,别告诉本官你此次前来没有这层意思啊!”
李向基本上已经看提偶李坤的目的了,见李坤还算有些见识和本事,觉得也不是不能给他个差事,索性一边提了出来。
李坤大张着嘴,一时间倒是愣住了,幸福来的太突然,没有心里准备。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事实后,李坤立马便激动的不知所措,一会儿叫大人,一会儿叫表弟,反正是不能自已了。
李向也没有阻止他的丑态,一边看着,一边想古往今来,还真的是为了权力名声钱财多少人都经不住诱惑啊!
095进击的李坤
“多谢大人!”李坤忙不迭的给李向行礼,抬起头来喜笑颜开的,就像现在已经有了官身一般。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段达此时看看李向和李坤突然心里一阵紧张,这个两个年轻人真的是太年轻了,像李向现在已经是可以和李渊那个国公相比的大人物了,而眼前这个满嘴大道理的小骗子怎么看也不是个善茬儿,这兄弟两个在一起,估计这洛阳有的玩了。
想到这里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庆幸还是应该害怕,无端的就卷入了这个看上去危机四伏的旋涡中,也不知道自己的将来会是什么样,不过从目前来看,似乎跟着李向是个不错的选择。
李向见李坤这就行礼,笑道:“好了,收起你那套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本事来,我可不吃这一套,只要你能说出解决办法来,本官决不食言。快,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吧。”看着李坤的样子,李向忽然想到了无忧之前和他说的,李坤这个人用好了说不定是个歪才。
李坤此时心态已经有了变化了,稍微将身子挺挺,双手往背后一背,轻声咳嗽一声,微微昂着头若头所思的道:“其实,通过刚才大人所说的,在下是这样想的,首先,这伙儿突然出现的骗子既然要打着大人的名义行骗,那他们总要四处招摇一下,好让更多人知道才好,这样既有利于他们下次行骗时身份的确定,又对大人的声誉起到了宣传的作用,当然这不是什么好声誉。”
看着李坤背着手在厅中来回踱步,一副万事通的样子,李向都不禁哑然失笑,微微点头,听他继续往下说。
“其次,既然他们要宣传,那我们就应该很容易就找到他们的落脚点,可问题又来了,他们是骗子,再怎么光明正大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把自己的落脚点暴露出来,如果大人的手下真的就轻松找到他们的落脚点的话,在下估计那里是他们故意留给大人去找的,说不定那里还有些其他的东西希望大人找到。”说着,李坤忽然激动的朝着李向快速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了,才想起面前是李向。
有些不好意思,直接就道:“我,我想到了,哈哈,原来他们是这样打算的。”
自言自语兴奋了半天,李向和段达都开始摇头了,这位简直像个疯子,不过李向还是很郑重的问他想到了什么。
李坤缓了一下道:“其实分析道这里就已经很清楚了,既然他们打着大人的名义行骗,那目的就只有一个,让大人身败名裂或者让大人在这洛阳城中待不下去。顺着往下想就能知道,谁最不愿意大人在洛阳待下去,那这个人就是这些骗子背后的那只手。”
“你如何敢肯定一定是这样的,难道就没有别的可能吗?”李向其实已经认同了李坤的分析,不过他还是要给李坤设置一点儿障碍,看看这个便宜表兄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李坤胸有成竹的笑容挂在脸上,微微点头道:“大人这应该是在考在下了,大人你想,起码这些骗子从出现在洛阳后,就一直以大人的名义行骗,而在大人明显察觉了他们的存在后,他们居然没有偃旗息鼓,这说明他们根本就不是为了行骗而行骗的,一般的骗子要是知道官府已经盯上他了,还不早就卷铺盖卷儿跑了?”
见李向点头,李坤接着道:“而且一般的骗子哪敢打着当地最大官员的名头行骗,这不是自己找死吗?从这点看这些骗子从某种意义上说其实根本就不是骗子,而是有人专门雇了些人在暗中捣乱。”
“问题就来了,谁好好的没事干用这种方法捣乱呢?目的何在?”李坤此时完全把自己当成了诸葛亮,还顺带着对李向两人提出了问题,然后又自顾自的解答起来。
“目的就是要引起大人的注意,然后由官府出手,找到他们想要留给大人的那个落脚点。落脚点里一定有他们想要大人找到的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可能是他们专门要嫁祸给他们敌人的证据,也可能是他们想要给大人一些信息,又不能亲自出面,所以只好用这种方法了。”
李坤说完后,自己都觉得自己好了不起,然后得意的笑道:“哈哈,一定是这样的,大人,现在最好是叫手下赶快去往已经找到的落脚点,一搜一个准儿。”说完后李坤满眼期待的看着李向。
李向笑眯眯的看着他,转头又看看同样有些期待的段达笑道:“恩,看来你还是有些本事的,这样吧,既然段将军在这里,那本官一事不烦二主了,段将军可有心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要毁了我李向的清誉啊?”
段达刚刚听着李坤的分析,心里已经天人交战了好几次,最终他选择了相信李向,相信这个和自己接触不多,但次次都叫他印象深刻的年轻人。所以李向看似在问他意见的一句话,段达马上当做了命令来处理。
他站起身抱拳道:“大人,末将愿亲自带兵去看看到底是些什么货色敢在这洛阳城中搅风搅雨。”
李向也起身道:“有段大人亲自前往,那本官也就放心了,只是有劳段将军了。”又转过头看看有些失望的李坤道:“李坤,这次事情如果却如你所分析的,那本官一定会履行刚刚的承诺,你就跟着段将军一起去看看吧,记住,万事都不许自作主张,一切都要听段将军安排,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我愿意的!”李坤本来以为李向叫段达去就是没他的份儿了,谁知道李向最终还是叫他也一起去。他可不傻,既然李向同意了他的分析,那就等于是已经把他看做自己人了,这白送的功劳他可不愿意丢掉,一个劲儿的点头。
“好,你二人记住,不管此行有没有收获,都要尽快回来,另外,这件事情到现在为止,知道的人不出五个,希望你们管住自己的嘴巴,明白了吗?”李向想到那个在幕后操纵这一切的黑手,不得不警惕起来,提醒了两人。
“末将晓得轻重。”。“知道知道!”两人忙不迭应声,看李向挥手,两人便转身一起走了出去。
李向坐下那里,看着出去的两人,自己不由的笑笑,还真是没想到,居然这件事情最终却是被这样两个人去处理,想想一开始还打算自己带着罗成去解决问题呢,谁知道半路出来了这样两个奇葩,倒也不失是一次特殊的收获。又想到刚刚段达不断变化的表情,李向摇头道:“这个看上去鲁莽的一窍不通的家伙,骨子里也有着自己的小算盘啊,可惜就是没有程咬金那股闷骚的聪明劲儿,要不然还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呢。”
又想到李坤在自己面前的表现,还别说,李家的人真没有几个笨蛋的,虽说良莠不齐吧,可总不至于不懂得人情世故,看不清大局,还是有人才的,李坤不错!
不管李向想什么,段达和李坤两人出了太守府,直接就带着段达的那百十个亲兵卫队,由暗影的一个人带着朝着城外走去。一路上李坤就开始了他喋喋不休的说教,当然也不能叫说教,就是这家伙那张嘴好像就停不下来一样,可把段达难受死了。
要不是段达清楚的知道李坤日后就会成为李向的人,估计现在李坤的嘴早就被段达缝住了。可段达也不得不高看李坤一眼,虽说他最没停下来,可那说的话真的是有水平,真情也罢,假意也好,反正从李坤嘴里听到的段大将军简直就是天神下凡一般的英勇,诸葛亮一般的智慧,周瑜一般的潇洒,甚至都让段达自己有些飘飘然了,难道自己原先真的白活了,连自己身上这么多优点都没有发现。
当段达沉静在自我陶醉的时候,他身边的那些个亲卫齐刷刷的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不是因为段大将军太威猛了,实在是李坤那些话听上去太肉麻了,把个段将军说的找不着北了,这些亲卫们都快吐了,也没见人家李坤说出过重样儿的赞美之词,强大啊,这就是有学问人的本事,用嘴就能杀人!
不管两人怎么一个说的唾沫四溅,一个听的飘飘欲仙,路程总归就那么远,终于出了城,到了事先暗影查到的骗子落脚点。
李坤适时的闭嘴了,这家伙太有眼色了,知道马上这里会发生的事情绝不是他一个文弱书生可以应付的,所以很自觉的站到了段大将军身后,刚刚那顿马屁可不是白拍的,现在需要段将军照顾了,自然要躲在段将军背后了。
段达也不含糊,先派了两人到周围探查一番,看看有没有暗哨和机关,等回报说没有后,便挥手将队伍分成几队,前后包抄了上去,看包围圈儿已经行成,段达毫不犹豫的下了进攻的命令。
这些人可不是洛阳城中的那些衙役,这些是实实在在的卫所兵中的精英,对付几个骗子毛贼实在是有些大炮打蚊子,所以连盏茶功夫都没用,就有人来报说已经控制了整个院子。这时段达才带着李坤和身边的亲卫进了院子中。
096落脚点
院子不大,但胜在隐蔽。
洛阳城其实并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大,究其原因还是受到了地形的限制,北面和东面都是大山,原先的旧城又太靠近山脉了,所以隋炀帝新建洛阳时就朝着西边和南边发展。
骗子们隐藏的地点就在东门外不到十里的一片碎石山中,这里原先有一座采石场,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没人采石就荒凉了。院子就在采石场南边不远处,之前大概是管理采石场的主事人住的地方。
荒凉的时间久了,这座院子有半边的院墙也倒塌了,从外边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形。天色也快晚了,段达可不想大晚上再行动,一挥手兵士们便冲了进去。
没有想象中的打斗和叫喊声,没一会儿有个校尉就出来回报,院子里没人,段达和李坤便跟着走了进去。
院子破败的太久了,很多地下的砖块儿往上一走就变成了碎石,还有墙壁上的泥胚,用手轻轻一碰就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段达叫手下仔细的搜寻每一寸地方,他也相信李坤的判断。可惜这么多兵士的眼睛在不大的院子和屋子中找了半天,生生是连一点儿有用的东西都没发现,这叫段达很郁闷,带着一帮兵士跑了半天路别说抓人了,连东西都没见着,太窝囊了。
他不经意的将目光看向李坤,心里对这个大言不惭的家伙开始恼火起来。李坤此时也正好迎上他的目光,不过人家好像依旧很淡定,还冲着段达呵呵笑了一下,然后毫无压力的进了屋子里自己找东西去了。
看李坤这种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段达实在没有辙儿,只好叫兵士们先集合,自己也到了院子外边,这么多人等着李坤一个人。天色越来越暗,兵士们心情也不怎么好,本来要是没有这种任务的时候,普通的兵士们就会躲在营房帐篷中,偷偷喝点儿小酒,或者胡天海地的瞎侃半天,现在倒好,别说小酒了,连口热水都没有。
当然这也不能怪段达没有治军的本事,整个隋朝的官方军队都是一个德行,除了那几支能打硬仗的精兵之外,其他的都一样。段达就是想管也管不了,更何况这家伙也没有那个心思。
不说外边对李坤的情绪越来越差,单说李坤在屋子里仔细的看着,他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之前看到这么多人都没有找到一样有用的东西,他都怀疑自己的判断出了问题,可又仔细想了半天,觉得自己没有错,不然根本没法解释这次事情。
于是他换了个思路,如果自己是这次事情的始作俑者会如何藏东西,看了看院子里一目了然的地方,他就把重点放到了屋子中。
屋子是用土坯和草根掺杂着泥浆修起来的,属于那种原始的三合土,虽然看上去简陋,实际上却结实的很。屋中有一个大大的土榻,上边有张支离破碎的木桌,时间太久,木头疏松,有半张已经成了木屑。剩下完整的半张上也是铺着厚厚的一层灰尘。
土榻一边是一个台子,有半人高,上面搭着一块木板,和桌子一样,也就剩下一半儿放在上边,还有几只破烂的陶碗,一看就知道这是个灶台。
除了这些整个屋中就没有其他东西了,满地都是脚印,也不知道是原先骗子在这里时留下的,还是刚刚那些兵士踏出来的,反正放眼看去,根本就没有藏东西的可能。
李坤仔细找了一圈儿土坯墙,没有什么明显动过的痕迹,而且连个缝隙都没有,也不可能藏着东西,于是他就把目光转向了那个灶台。
李坤现在心里也没底了,不会自己的判断真的出错了吧,那事情就大了,往小了说自己当着李向的面儿分析的头头是道,谁知道第一次出来就一无所获,回去了还不知道李向会不会兑现承诺呢。往大了说这次没找到证据,那骗子这件事情就根本没有头绪了,等于是之前所有针对这件事情做的努力就都白费了,这也是李向一定不答应的。
李坤咬咬牙,现在有进无退,绝对不能在这里出错,可要找的东西到底在哪里呢?唯一的希望就在灶台那里了,可千万一定要找到。李坤心里求老天爷一定保佑他,转身来到了灶台边上。
看着就是个普通的灶台,李坤却搜寻的非常仔细,看到那半块木板盖着一个灶口,李坤感觉要找的东西就在这个灶口里了,他也不顾自己文雅书生的装扮了,将下摆衣襟往腰带里一塞,撸起袖子把那半块板子扔到了地上,整个人就探进了灶口里。
“阿嚏!呸呸呸!”刚把头伸进灶口里,一股灰尘劈头盖脸就把李坤的脑袋抱住了,弄的他直打喷嚏,然后整个人慌乱的就从灶口那边往后退。灶台有些年头没用过了,里面全是灰尘和烟灰,一个喷嚏实实在在将那么多灰土全弄在李坤的脸上头上,一下子将这个白面书生变成了土人。
好不容易才睁开眼,李坤气就不打一处来,老子容易吗,找个东西也太难了吧,看看灶口依旧还往外冒着灰腾腾的烟尘,李坤一咬牙再次钻了进去,这次他聪明了,先用袖子将口鼻遮住,另一只手便在灶台里四处划拉,可惜依旧一无所获,灶台四壁都摸遍了也没有任何东西。
完蛋了!这是李坤心里真实的想法,运气也太差了吧,怎么自己的分析能不对呢?没道理啊!李坤越想越气,这骗子难道真的是临时起意?李坤憋着气再次出来,眼睛直直的看着那个灶口,吐了口唾沫,四处看看,那半块木板掉在地上摔成了几根木条。
他拿起一根来在灶口里使劲儿的来回搅了半天,生气的骂了句娘,狠狠的将木条摔在灶台上。李坤是真气了,力气极大,木条撞在灶台上,又弹起来撞向了旁边的几个破碗。几个碗顺着木条甩出来的方向摔到了地上,直接碎成了好几瓣儿。
此时外边的段达那些人实在等的不耐烦了,便叫一个兵士进来叫李坤出去。李坤失望极了,也泄气了,轻轻应了一声就要往外走。忽然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然后他就像被针扎了一样,一蹦老高,直接大声对外边道:“等等,有发现。”也不管外边人什么反应,自己蹭一下就跑回到灶台边上去了。
外边的兵士本来听到李坤说出来,就返回去报告段达,谁知道刚到段达跟前就听见李坤鬼叫一般说有发现,段达也激动了,他也觉得不甘心,总不能白来一趟吧,于是段达直接跳下马,三两步就冲进了屋中,后边还跟着几个兵士护卫着他。
进屋一看,李坤一动不动的站在灶台边上,眼睛盯着一只破碗在端详。段达还以为那只碗就是要找的东西,心道:“娘的,找了半天就为了找这么个破烂东西。”二话没说,上去就抓住那只碗要拿起来好好看看。
邪了门儿了,段达一个武将,而且是个大老粗,手劲儿可晓而知,那是随便都能捏碎小石块的铁手,哪知道一只放在灶台上的破碗却拎不起来。这下段达和身后的那几个兵士都傻眼了,呆呆的看着那只碗。
李坤适时的笑了起来,然后拍拍手轻声道:“将军,这是个机关,叫弟兄们都准备好了,我估计机关一打开里边说不定会有人出来,到时候千万别叫他们跑了啊!”说着还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段达此时也不敢轻敌了,打了几个手势,进来的兵士分散开,一个个做好了准备。
见大家都准备好了,李坤双手放在破碗上,一使劲儿,左右一拧,那只碗居然发出嘎吱吱的声音,随着声音的发出,灶台对着门的侧面突然间往里面陷了进去,然后一股尘土就从陷进去的地方喷了出来。
李坤弄完机关,直接一步就躲到了段达身后,他才不想自己身处险地呢。段达倒是兴奋起来了,这么多年仗没少打,可这样的事情可真的没遇到机会,有些刺激啊!
同样的,那些兵士也一个个眼睛瞪得老大,直直的盯着那个突然陷进去的洞口,过了一会儿灰尘散尽,这才发现根本不是个洞口,而是一个小门,只是里面并没有出现什么人。
见没有动静,李坤的胆子也大了些,转到门口看了半天才道:“将军,东西一定就在下边,是不是派个人下去看看啊!”
段达没好气的白了李坤一眼,好事儿轮不到他,这明显有危险的事情却说的理直气壮的。他看看自己手下那几个兵士一个个躲闪的眼神就知道,没谁愿意在情况不明的时候进去那个地方。
想想自己好歹也是个大将军,可手下这些人也太不给自己长脸了,正要张嘴命令时,李坤却突然说话了,“弟兄们常年打仗,这身子都壮的很,这么小的门估计进去很难,我看就算了,帮我找个火把,我自己进去看看吧!”
他这样一说,倒是让这些武将们脸红了,再看看人家李坤明显就看出来他们的心思了才这样说的,一时间又不知说什么好。段达此时对李坤的印象明显不一样了,一个文弱书生居然在这个时候能有这样的勇气,实在是值得他敬佩的。
于是段达怒骂道:“没听到李公子的话吗?还不赶紧给老子找火把去,他娘的,一群废物!”
手下兵士也没脸在这里待着,一窝蜂跑出去找火把去了。
097留下的东西
灶台下边的空间并不大,李坤举着火把照了一下,满打满算也就能容纳下六七个人。整个空间就像一个防空洞,墙壁上还能看出明显的刀凿斧刻的痕迹。除了靠近门口这里有半截镰刀丢在拐角处,空无一物。
李坤刚刚找到这个密室的时候,心情是出奇的冷静,本来还对自己第一次执行任务就要无功而返有些失落,可看到洞口的时候便知道这次的功劳绝对跑不了了。
可惜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进了下边,就这么大的空间,随便火把一照就尽收眼底,别说有什么留下的证据了,就连一只老鼠都没有。失望的情绪再次笼罩着李坤,弄的连上去的心情都没有了。
靠着墙壁坐在地下,四处看看,知道自己这次算是失败到家了,别说回去李向会怎么对待他了,就是他自己现在都没脸出去见李向了。外边的段达可不知道里面的情况,还兴致勃勃的等着李坤找到好东西呢。
等了半天里边居然没动静了,这下段达有些慌了,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那些所谓的证据,而是李坤这个人的安全。要知道在太守府的时候,他可是亲眼目睹了李坤和李向的第一次见面,也明白最后李向对李坤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再怎么说人家两人可是亲戚,而且从李坤这短短的接触下来,他承认这个李家的年轻人也有着和李向一样的智慧,只是没有李向那样妖孽罢了。万一李坤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的话,那他段达回去还不得被李向收拾死了?
“李坤小先生,你还好吗?”段达越想越怕,急忙出声询问,可惜此时的李坤正坐在地上失落呢,根本没心情去回应他。
连着叫了两声没听见有人答应,段达马上就紧张了,二话不说直接从兵士的手中夺过一把长刀,照着灶台就劈了下去。灶台本身就是泥坯做的,在经过这么多年风化,也是脆弱无比,瞬间就被段达的大力砍开长长一个裂缝。
周围的兵士见自家主将慌了,立马也反应过来了,纷纷抽出长刀往灶台上劈去。这下可怜的灶台就遭殃了,万仞加身,连两个呼吸都没有坚持住,直接塌了。
段达傻眼了,他本来是想将灶台捅开个窟窿,好能看到下边的情况,这下好了,别说窟窿了,原先的那个灶眼儿也被堵住了。这还不要紧,关键是李坤待的密室就在灶台下方,这上边突然塌了,连带着下边要是也塌了,那李坤就算本来没死也被他弄的砸死了。
看着兵士们还疯狂的和那些碎泥块儿较劲,段达抬起脚,一人一下,把前边几个继续劳作的兵士踢了出去。“他娘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给老子滚到外边去。”
自己也没闲着,直接趴到了侧面的洞口朝里面大声喊:“李坤小先生,你等着啊,俺这就想办法救你出去,千万等着啊!”段达的大嗓门儿再加上洞口传的回声,震的周围土墙的土都簌簌往下落。
段达刚要起身想办法,从洞中传出来李坤的声音:“都别动,一会儿我自己出去,千万别动啊,在动就塌了!”
李坤的声音现在在段达的耳中就像天籁之音一般,瞬时间就不敢挪动一下,还恶狠狠的看看那些兵士,用目光告诉他们:“谁敢动一下,老子让他生不如死!”当然看着段大将军撅着屁股,扬着脑袋,就那样趴着都不敢动,这些兵士也就不敢动了。
说来李坤的运气也不是那么差,总是在关键时候发挥些好的作用。就在他失望的不想动的时候,正好段达开始在上边“动工”,本身就不结实的密室,瞬间便尘土飞扬,李坤是失望了,但他却不想死,看着这情况,第一时间就起身往洞口跑。
可没跑两步,这家伙居然停住了,还使劲儿将手中的火把往密室最里边扔了出去。借着火把的光亮,李坤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希望。
就在上边段达努力的时候,密室后墙也因为上边的震动出现了缝隙,震动越大,缝隙就越大,这时候李坤往洞口跑却忽然听到了一种熟悉的声音,开门声。
古代的房屋结构和现在的差不多,但很多细节上是没法和现代比的,各家各户的门窗就区别很大。一般人家门窗都是轴动的,就是门扉那边往往要多出上下两个凸起,门框上也有相对应的凹槽,这样正好将门固定在门框上。
因为没有精密的计算和工艺,很多门窗都会有缝隙,而且年深日久,风吹雨淋的,那个固定门的地方来回开门关门就会发出刺耳的声音。有钱的人家会选择往上边滴些生油,这样就能减小声音,当然一般人家可舍不得那点儿油。
刚刚李坤听到的就是那种刺耳的声音,明显就是开关门时的声音,所以他冒着生命危险第一时间停下扔出了火把,当然他的决定获得了机会,密室后面那堵墙上居然真的出现了一扇门。
此时段达已经把上边弄塌了,密室中也不再往下砸东西,李坤便咬着牙轻手轻脚的朝着后墙走去,正好此时段达又喊了一嗓子,差点儿没把李坤吓死,赶紧出声警告。
好不容易来到那扇门前,李坤并没有激动的去开门,而是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门周围的环境。刚刚就是因为上边塌陷,压迫到门的上边,才让门有了变形,墙皮也脱落下来。
李坤发现这扇门应该是很久没有人开过了,木头上甚至都长上了薄薄一层白毛,还有几支羞答答的小蘑菇。墙皮早就没有了,木门扭曲出了一条细缝儿,借着底下的火把,可以看到门后隐约有些光亮。
李坤没有用手,而是转回身到了洞口处,捡起那半截镰刀,回去小心翼翼的将门上剩余那些和墙壁连在一起的泥坯打掉,这才看到了木门的全貌。
木门并不大,只是被门框被嵌在了墙壁里,门扭曲了,门框倒是好好的,这样给了李坤不少信心,起码一时半会儿不会塌陷。他小心翼翼的将门往里推了一下,等了半天,没有见头上有尘土落下,胆子就大了,这次一咬牙,用力将门往里一推,紧接着一声刺耳的开门声响起。
李坤捡起火把谨慎的先朝门里照了照,居然有光亮刺到了他的眼睛。李坤赶紧闭眼,等了一会儿,慢慢睁眼再看,当下就惊呆了。
门里的面积比密室更小,但东西却是放的满满的,开门的时候已经有些靠在门上了。刚刚借着火把的光亮刺到他眼中的是正面那个架子。李坤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生其他状况,便安心往里走了进去。
刺激到他眼睛的东西终于完整的呈现在李坤面前,那是一副铠甲。尘土飞扬却没有一点点落到那副铠甲上,让李坤的眼睛瞬间就闪光了,他是个识货的人。
用手轻轻的碰碰铠甲,手感很好,将火把凑近仔细一看,李坤的心都有心颤抖了,这是一副纯银打造的铠甲,是真正的银甲啊!
这个年代银子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弄到的,就是朝廷也要靠着四处征集才能支持国家正常运行,老百姓生活用常用的货币依旧是五铢钱和丝帛这些可以直接交换的东西。能够用银子打造一副铠甲,绝对是大富之家才能做到的。
虽说李家不算什么高门大户,但李坤这样的小纨绔还是识货的,他咂咂嘴实在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见到这样的场景,咽了口口水才将眼光从铠甲上挪开,又用火把照照其他的东西。
小小的空间中除了铠甲还有许多箱子,年深日久箱子原先的红漆早就脱落了,就连上边的锁钥也锈成了黑疙瘩。李坤蹲下身子用手拉了一下锁钥,直接就掉到地上。他屏住呼吸静静心,打开了这支箱子。
原以为里面会有一箱子的银钱,谁知道却是一箱子的兵器,都是短刀,手柄处有很多已经生锈了,可刀刃却依旧闪着寒光。
看到这里,李坤多少有些清楚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了,又开了两个箱子,也证实了他的想法,这些东西一定是很久以前的某个朝代大将军的兵器库,或者说是私家藏起来的武器。
古代除了皇帝下旨允许某人可以有多少兵器铠甲外,只要有人敢私自拥有兵器,那就等着倒霉吧,而且名目就一个,图谋不轨,意图造反。
看着眼前这么多的兵器和那件纯银铠甲,李坤知道,要么这家主人是朝廷顶级的大将军,受到皇帝器重,要么就是图谋造反的一方豪杰。
想清楚了李坤再次感到失望了,这和他之前在李向面前分析的东出入很大,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他也实在没有心思再去寻找其他的东西了,叹口气转身朝着洞口而去。这时李坤也认命了,管他什么证据呢,估计这次回去他也该收起心思打道回府了。
098道爷要洗澡
看着摆了满地的箱子和那件纯银铠甲时,李向多少有些失望,不过好在段达和李坤去了这么长时间起码是有所收获的。他让人去把魏征找来,便笑呵呵的看向段达和李坤。
段达有些不好意思,这次去抓人找证据,其实他的作用根本不大,倒是如果没有李坤在的话,眼前这些东西也不会找到,那就更加丢人了。
李坤现在也蔫儿了吧唧的低垂着脑袋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根本就没有抬头看李向,就像是犯了什么错误的孩子见家长一样,一言不发,沉默的有些过分。
李向非常清楚这两位奇葩的想法,再看看那些东西,他笑道:“不错啊,两位此次出去收获不少,好的很,天色也不早了,其他的明日再说。”又看看两人都灰头土脸的不由笑道:“看看你们两个,知道的是去抓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逃命去了,把自己整成这样,一点儿都不像我太守府出去的人。快,先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我在后边准备了饭食,待会儿一起用饭吧。”
说完笑着起身,在段达和李坤的肩膀上各自拍了一下道:“有收获总比没有强,不用垂头丧气的,本官还准备叫你们两位继续往下查呢,这样的状态可不行啊!”然后也不等两人反应,径直出去朝后院走去。
李向的话是定心丸,段达知道自己不会被李向责怪,李坤也清楚听到李向并没打算将他送回老家,一下子两人都好像回魂一般,互相看看,然后很有默契的起身,微笑起来。经过一天的配合,两人居然有种互相欣赏的感觉了。
就在段达和李坤开始沐浴换衣服时,李向已经走到了邋遢老道住的那个院子门口,看看院子里连一个丫环都没有,李向只好苦笑一声。本来这个邋遢老道对他来说有些神秘,而且和自己刚穿越来时见到的那个老道多多少少好像有些一样,可他也不是太肯定。
原因也很简单,老道实在太邋遢了,李向见过一面生生是没有看清楚他的相貌。就这样李向还是吩咐了两个丫环和家丁来照顾他,可惜老道实在是太给力了,那浑身散发的弥天味道让所有接触到院子周围的人望而却步,就弄成现在这样无人在院子周围的结果。
好在李向不是常人,两辈子的见识和城府叫他可以安下心来去面对所遇到的一切。迈步进了院子,那股熟悉的味道实在是浓郁,只好捏着鼻子推开屋门,瞬间他往侧面躲去,等了半天才再次进屋,恶臭依旧深沉!
李向索性也不关门了,直接看向盘腿坐在木榻上的老道。让李向惊讶的是今天看到老道的感觉怎么和上次前来完全不一样了。
老道还是那个老道,身上那件脏衣服依旧是脏衣服,可总觉得老道的神情和举止宛若两人。
“你来了?”居然是老道先开口的,而且声音浑厚,还带着磁性,实在让李向不敢相信是面前这个邋遢人说的话。
见老道盘腿坐在榻上,双手一高一低,打个子午决,闭着眼,腰板儿直直的挺着,如果手中再拿上一柄拂尘的话,绝对是正正经经的一个道家人物。
“啊!”李向一时反应不过来,顺嘴答了一声,这才想到自己来的目的,趁着老道愿意和自己说话,马上就道:“在下李向,道长有礼了,不知这两日在这里还住的习惯吗?”
老道眼睛忽然睁开看向李向,目光中带着审视和锐利,倒是叫李向不由得心中一紧,瞬间有种寒冷的感觉。迎着老道的目光李向总觉得自己怎么好像有些胆怯了,这不正常啊!
老道没有回答李向的问题,而是一直盯着李向看,等李向同时看他一会儿后,终于老道的目光不再锐利,而是换了一种口气道:“果然是你啊!”
本来李向就有些担心自己的身份问题,这个世界中,知道他身份的也就一个半人,一个是他亲自告诉的无忧,至于那半个就是被“x”芯片附体的李建成。可现在老道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再加上他神神道道的样子,李向还真不好接话,只好闭口不言。
老道好像也没有打算李向接话的样子,又道:“没看到贫道多日为沐浴吗?怎么来了两日连这点礼节都不清楚,好歹你也是洛阳的留守大人啊!”
李向张大嘴实在不敢相信这是邋遢老道说的话,怎么听上去好像是自己错了一样,那昨日你来的时候我吩咐人给你打水,叫你沐浴的时候,为什么又把人打出去了?
不过李向既然已经将这个神经病老道请进府里了,也就没打算和他计较这些小问题,立马笑道:“是在下疏忽了,道长安心,我马上吩咐人来伺候道长沐浴。”见老道又比起眼睛一副高人模样,李向摇摇头,转身走了出去,临了还不忘把门又给他关上,不无恶作剧的想:“就叫你在里面多闻闻自己的味道好了。”
出了院子走了好远才找到一个下人,估计大家都被这里发出的奇臭味道吓到了,居然连这周围都不敢过来。李向吩咐完人准备好洗澡水后,便又往后面的饭厅走去,待会儿还要和段达和李坤一起吃饭,顺便好好说说话。
进了饭厅,见到段达和李坤已经来了,看他到了,又都站了起来。李向伸手叫他们坐下,不要客气,便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这时丫环们才开始上菜。
等饭菜上齐了,李向示意没有他的吩咐别人不要进来打扰,等丫环们将门关好,李向这才笑道:“这几日也是忙着接手洛阳城的事务,一直也没时间,正好趁着今日和两位坐坐,你们不要拘束,来吃饭吧。”
段达虽然和李向见过很多次了,但这是第一次和李向吃饭,虽说心中有些紧张,但粗人的性子很快便忘记了许多事情,开始大嚼起来。
李坤就不行了,第一他年纪摆在那里,平常一起吃饭的要么就是家中长辈,要么就是狐朋狗友,实在没有和李向这样的官员吃过。坐在那里拿着筷子也不知道是夹菜好还是夹肉好,有时候还会紧张的和段达或者李向的筷子碰到一起,每次都弄的面红耳赤的。
李向一边吃着一边暗中观察两人,心中越发觉得这二位绝对是奇葩。段达的心大,李坤的奸猾,要是这两人组合在一起,还真说不出有什么奇效呢。
一顿饭段达是吃的汁水淋漓,李坤吃的是如坐针毡,李向也吃的心不在焉。三人各有各的样子,反正也就段达吃饱了。
饭吃完了,李向叫人撤了桌上的东西,换上茶具,这才开始说话。
“李坤,家中长辈可好啊?”李向先问起李坤家里的情况,这就是以族中亲戚和族长的身份说话了。
李坤在这方面还是有天赋的,瞬间就知道李向的意思,马上起身道:“多谢族长挂念,家中祖父父亲一切安好,另外让坤代他们问族长好。”
李向压压手叫他坐下道:“二爷爷身体好就行,不要族长族长的叫,你我年龄又差不多,就叫我表弟就好。”
李向说的随意,李坤却不敢随意,便答道:“家祖常常教诲,切不可忘记长幼尊卑,坤不敢忘记,族长就是族长,不可乱叫。”
本来李向还觉得李坤是个滑头的人,这样一来多少有些不舒服,两人年纪相仿,又坐在一个桌子上,都是年轻人说话老气横秋的,实在没有意思。
“既然称呼我为族长,就要听我的,从现在开始,只要不是公事,你就叫我表弟就好。”李向有些不耐烦了。
“遵族长所言!”李坤也不是老学究那个样子,顺势便答应下来,这下李向才满意,感觉这个少年身上多少有些活力。
两人简单的说了两句,倒是一边的段达有些闷了,原来李向小小年纪还是人家李氏家族的族长啊,这也太厉害了吧。
不能怪段达吃惊,这个年代能够成为一个大家族族长的,没有一个不是七老八十的人精,而且族长在这个年代就代表着一个家族的至高权力和利益,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说句不好听的,族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只要族长愿意参与,那什么事都得人家说了算,没有族长认可,家族中其他成员都不会认同。打个比方,婚丧嫁娶这些都不说,就连你能不能入学、入仕,甚至生杀予夺族长只要挥挥手都能决定,而且就算不合理或者违法了,告到官府都没有用。
也就是说,家族中只要你的人没有朝廷官员身份,没有太学生身份,没有官府证明你已经脱离了家族,那你一辈子都归族长管着,什么时候想管你,那就看人家心情了。
所以说,在家族中不管你是老是少,多多少少都会巴结族长,不然一旦族长看你不顺眼了,那你就彻底完蛋了。
正因为如此,段达才吃惊的厉害,他实在想不通李向一个年龄仅仅刚过十岁的娃娃,是什么原因就能当上李氏家族这样大族的族长,也许李向这个族长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族长了吧。
099新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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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李向和两位奇葩下属初次共进晚餐是相当成功的,既让他们感受到了这个小上司的威严,又恰如其分的表达了一个领导对属下的关心,总之用一个词形容就是皆大欢喜。
晚上躺在榻上,李向闭着眼睛想想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自己在太守府不声不响的躲了这么几天,也应该让洛阳城中那些有些想法的人心思活泛起来了,如果再不露面的话,可能就要适得其反了。
另外那伙儿真正打着他名号的骗子也是一个麻烦事,从今天段达和李坤出去抓捕后的结果看,明显这伙人是有备而来,而且目的还真的有可能就是李坤分析的那样,虽然李坤自己现在也不怎么坚定自己的想法了,但李向清楚,这只是一个回合的较量,根本看不出水平来,李坤毕竟年轻没有经验,一次失败就容易气馁,实际上那伙儿人确实很棘手。
人有时候很奇怪,越是瞌睡越睡不着,可偏偏越是想事情的时候,瞌睡虫就来的快。不知不觉李向便进入了梦想,再一睁眼就是第二天早上了。
李向现在官儿也升了,事情虽多但手下可用之人也多了,自己反而没有在龙门时忙碌了。清早起来,有时间好好锻炼锻炼,便又开始做广播体操。
没锻炼一会儿,就看见魏征从屋子里走出来,也是伸伸懒腰,跟着李向开始一起做起来。
来到洛阳这些日子,魏征才是最忙的那个人。从龙门来的时候,李向带的人当中,只有魏征一个算是地地道道的正式官员,而且还是原来龙门的县令。现在龙门县令李向安排给了刘弘基,魏征便成了他这次来洛阳上任后的“总管家”了。
从李向躲在太守府不出门开始,魏征就按照李向的吩咐开始对洛阳的各个势力和官员们进行明面上的调查,暗地里又有暗影的协助,终于在昨晚才算是把这项任务基本上完成了。
见到魏征回来了,李向相当高兴,一边锻炼一边打招呼:“玄成什么时候回来的,这几日辛苦你了。”
魏征也锻炼着说:“是啊,辛苦的很,谁像你一样,成日里享清闲。”两人是最早的搭档了,各自也了解对方的性格,没人的时候经常开开玩笑,这样的对话很是平常。
李向哈哈大笑道:“真没想到啊,连玄成都有抱怨苦累的时候,看来这次的任务确实是没少叫你吃苦啊。好了,说说看需不需要好好休息几日啊!”
这就纯粹是不要脸的问话了,官比人家大,任务也是他派下去的,这样明面儿问人家需不需要休息,人家好意思说需要吗?于是魏征苦着一张脸,满脸不忿的看着李向,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不需要!”
看到魏征吃瘪的样子,李向是开怀大笑,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有了这样的癖好,就喜欢和魏征斗嘴,而且喜欢看魏征出丑。当然魏征兄也没有叫李向失望过,总是被李向一说就生气,然后就出丑了。
望着李向得意的大笑,魏征其实心中也在偷乐,像他现在的年纪许多事情都是心知肚明的,李向喜欢看他出丑也自己更是了解,所以时不时在李向面前来上这么一次两次的,既加深了印象,又能间接地表明自己的立场,何乐而不为呢。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人倒是淋漓尽致的表演了一番。
玩笑归玩笑,吃过早饭之后,魏征就进入到正式的工作状态了。
“大人,这几日和洛阳的官员接触,情况可不怎么乐观啊!”一张嘴,魏征就停不下来了。
“起初下边那些小官儿们一个个谨小慎微,连句整话都不和我说,后来好些了,他们的上官又开始拉着我吃吃喝喝,闭口不谈洛阳的实际情况,最气人的是每次下官一问到关键处,他们就开始用皇帝、王爷打掩护,要不是有暗影帮忙,下官这几日功夫算是白白浪费了。”
看着魏征咬牙切齿的样子,李向就知道洛阳的官员是怎么敷衍魏征的了,能把个不计较个人得失的人气成这样,可见这些人用了不少手段。
“恩,这些情况也在意料之中,我也收到暗影的消息,洛阳这潭水可深的很啊!”李向不无忧虑说道。
魏征看看李向,第一次发现李向也有犯愁的时候,想了想便道:“大人其实也不用这样担心,其实只要破其一点,洛阳的局面就迎刃而解了。”看着魏征神秘的微笑,李向就知道这个家伙其实早就有办法了,不过是需要他这个上官做做决定,必要时出面挡挡那些压力。
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下,随即便笑了。李向点头道:“有什么办法就说吧,只要能解决问题,我在前边替你挡着。”
“嘿嘿,知我者,大人也!”魏征难得也说句俏皮话,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卷东西,放到李向面前的桌子上,神秘的看着李向笑了起来。
拿起那卷东西,李向打开一看,顿时心惊肉跳起来。
这是一截衣服上撕下来的布,看看边角很明显就知道是什么人匆忙中撕扯的,而且上边的所有字迹居然都是用血写的,凌乱中带着些血腥。
“这全是名字?”李向皱着眉问道。
“对,全部是洛阳的官员,而且这些仅仅是有名有姓有官职的人,至于那些低级小吏和藏在百姓中,兵卒中的参与者目前来说实在没办法全都查的到。”魏征很肯定的回答。
李向不再做声,一个个名字看下去,越看越紧张。到最后的几个名字已经看不清楚了,写这个东西的人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急事,甚至连写完整都不可能,所以最后直接是一片血迹。
“这个人现在估计已经不在世上了吧!”李向看到最后叹口气问道。
魏征点点头,低声道:“本来我已经和他说好了,再好好收集几天,等关键时候我们可以保他的安全,没想到那些人丧心病狂,发现他之后直接就杀掉了。万幸的是他和我之前有约定,东西藏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等到我和他约定的日子没有见到他来,我就知道一定出事了,便去那个地方找到了这个。”魏征说着情绪有些低落。
“他是谁?家里人还在吗?”李向问道。
“有,家中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和他的娘子,现在都被我秘密接到了接到可靠的地方保护起来了,这才来找的大人。”停顿一下魏征才道:“他叫杨世坤,是齐王府管事。”
“齐王?”李向愣了一下,洛阳一向都是越王杨侗的驻地,怎么忽然出现了齐王杨暕的人,这叫他有些始料未及。
魏征冷笑道:“大人是不是也很奇怪啊,下官刚开始也是不解,这洛阳中的皇亲贵胄虽说很多,但按照杨广的性子怎么也不可能同时将齐王和越王都放到洛阳城中,更何况这两位王爷的脾气个性可是截然相反,杨广他去了江都,就不怕这洛阳出点儿问题吗?”
“对啊,我也是这样想的,这件事情出乎常理,你可查清楚了?”李向赞同魏征的说法。
魏征指指杨世坤的血衣襟道:“没有他,我肯定查不出来的。”叹口气道:“齐王并不在洛阳,而是跟着杨广一起去了江都,洛阳这边大多数事情都是这个杨世坤在处理。”
李向更糊涂了,杨世坤是齐王的人,而且是大管事,那他怎么可能成了魏征的卧底了,更何况,以杨世坤在洛阳的地位,那就是齐王在洛阳的代言人啊,这样有实权又有数不清利益的位置,难道杨世坤就不动心?还是说这个年代真有这样清如水,廉如镜的好人,李向根本不相信。
魏征见李向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张口道:“不是杨世坤要背叛齐王,而是齐王太心急了,逼得杨世坤不得不找一个比他更可靠的人。”
李向恍然大悟,原来这个杨世坤感觉到眼下有了危险了,所以不得不寻找更加稳妥的办法,这才找到魏征的,那这样事情就合理多了。
见李向想清楚了,魏征又道:“杨世坤偶然得知齐王在他身边安插了许多监视的人,而且还将他家中的妻子都监视起来,一旦他这边有些什么不利于齐王的举动,那他家中的妻子就都要跟着遭殃了。所以杨世坤其实早就有转投他人的想法,可惜苦于没有更加理想的人选罢了。”
李向点头,魏征又微笑道:“大人这次主政洛阳就给了杨世坤一个机会,一个让他可以铤而走险的机会。在下这几日不断的和各级官员在一起,也给了杨世坤试探的机会,他暗中和在下谈好了条件,所以才会有大人面前的血衣襟。”
李向已经清楚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不过他还是不清楚这个血衣襟上那些名字,还有魏征口中平明百姓中隐藏的那些人究竟是准备干什么的,难道是要造反?
魏征此时突然笑道:“大人这几日可曾听说市面上有人冒充大人的亲信招摇撞骗的?”
李向猛然抬头看着魏征道:“原来这些人也和骗子有关啊!”
100爱反思的齐王
齐王杨暕是杨广的第二个儿子,也是他所有儿子中的奇葩。杨暕从小就长相俊美,在这个年代属于“貌比潘安”的那种。人们常用“红颜祸水”来比喻那些美貌出色的女子可能影响很多事情。杨暕属于另一种的红颜祸水。
这家伙从小就是显露出了一个二世祖的本色,身为杨广的儿子,怎么说都是这个帝国最高端的衙内了,再加上他的俊美外貌,那身边就缺不了各式各样的女子。而且杨暕好像在女人这方面开窍非常早,不到十岁就已经有了不下两位数的后宫团队,绝对是遗传了他老子杨广的基因,而且青出于蓝了。
按理说一个王爷在这个年代亲近几个女子根本就不算个事情,可偏偏这个王爷是爱好有些不同寻常,用后世的话来讲,杨暕喜欢成熟一点儿的女性,最好是别人的老婆。
这就有些意思了,如果这个爱好放到一般人身上,那也只能是做梦想想的份儿了,可偏偏人家是王爷,还是杨广的儿子,那很多事情就不需要这个王爷亲自动手了。他的手下爪牙们只要看着自家主子一个眼神,就会吆五喝六的去找那个被杨暕看上的女子,想方设法的弄回来讨好杨暕。
结果可想而知,杨暕得逞了,别人就倒霉了。如果说单单是一家两家也就算了,可偏偏杨暕对这样的事情乐此不疲,这就出问题了。这个年代老百姓家娶个媳妇儿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且不说门当户对这样的规矩了,就算再穷的人家娶媳妇儿都要有个媒人聘礼吧。
人家好不容易将媳妇儿娶进门,没等过完蜜月呢,媳妇儿就被杨暕带走了,运气好的杨暕还会出上几个钱,运气不好的,连家人都要受牵连。一开始还有人往官府衙门里去伸冤,倒是有几个官员为了政绩接了案子。
等一查才发现,原来被告居然是位王爷,还是杨广的儿子,这下那些官员集体禁声,然后齐刷刷的回去将那些原告直接打入死牢,这明显是坑人嘛,早说告的是王爷,谁敢接啊!
久而久之,杨暕的名声就传出去了,当时杨广已经继位,杨暕被封为雍州刺史,当地百姓一听是杨暕来了,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只要家中有女孩子的人家全部送到雍州以外的地方去成亲了,绝对不给杨暕可趁之机。
一开始杨暕根本就没注意这些,等过了段时间,那些爪牙回来报说封地上居然没有杨暕想要的那种女子了,杨暕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确实做的有些过了。
杨暕是个很独特的人,别看张的好看,又是王爷,如果有幸见过他的人一定以为这个王爷是个满腹经纶的人物,可偏偏杨暕还就不喜欢咬文嚼字,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武艺。
从小到大他不断的提高自己的武功,等他到封地的时候,武功已经非常高了,据说又一次和当时已经名声在外的宇文成都两人切磋,居然能和大隋第一勇将打成平手,可见人家的武功确实不是盖的。
可你要说这个人就是个武夫那也不对,杨暕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喜欢反思。每做一件事情,他都会用很长时间去思考这件事情该如何去做更加完美,以便下次更好的去做。
对,没有看错,他反思的是手段和方法,而不是这件事情该不该做和能不能做。如果杨暕是个正直的存在,那这样的反思总归是好的,可惜,杨暕还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反思越多,他所做的事情造成的伤害也就越大。
雍州已经没有他喜欢的女子了,但他的爱好并没有因为这样就停下脚步。经过深刻的反思,杨暕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百姓家的地无半陇,钱无几两,说要远走他乡,拍拍屁股就搞定了,而且在这个没有电话汽车的年代,要想找到一个人还真的是大海捞针。
既然老百姓家的媳妇儿不好找了,那就换换呗。于是杨暕就把目标锁定在雍州那些世家大族和当地官员家中的女眷上了。有句话叫不作就不会死,杨暕马上就体会到这句话的深刻含义了。
杨暕把自己的想法对他的爪牙们一说,下边的人立马就高兴起来。去百姓家抓个人什么也捞不到,但要是去世家大族和官员家中抓人的话,那他们这些喽啰也能捞点儿油水。
于是雍州的几个世家大族迎来了这些上门恶客。世家大族在这个年代是个什么存在不用多说,本来一开始还以为这位新到封地的王爷只是接着这个名目来搜刮点儿钱财,所以各个大家族也都睁一眼闭一眼,舍点儿钱财也省去麻烦。
谁知道齐王的爪牙们得寸进尺,非但将钱财收了不走,还大言不惭的说王爷看上了你家中某某人了,赶紧叫人送到王府去。
这也就算了,一个女子送给王爷,结上这份交情,也不算亏。可等人家说清楚要什么人的时候,世家大族的老爷们就不淡定了。你齐王要钱我们给了,要女人,我们也就忍了,可你还真敢张嘴,要的不是少夫人就是大小姐。你要说是上门娶亲的也算,可偏偏是当做玩物的要回去蹂躏的,叔可忍婶也不可忍!
世家大族可不是平头老百姓,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
本来大家相处的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你齐王来封地享享福,做做恶,只要不影响人家世家的发展,大家也就不当回事儿了。可你这太无耻了,居然敢把手伸进人家家门里,这就要看你的手够不够硬了。
于是几个当地世家一联合就派人去齐王府警告了杨暕,说的好听点儿就是大家和平相处,你做你的恶,我守我的家,说的难听的直接告诉杨暕,你也就是个小小的王爷,你在雍州想干嘛我不管,但要是惹到了我,你就没好果子吃。
本来以为这样警告一下,如果换成是个明白人也就收敛了,任谁也不愿意和世家大族为敌不是,就连当今皇帝都不敢明目张胆的说要收拾那个大家族的。
可偏偏杨暕是个认真的人,是个对自己事业相当纯粹的人,而且他是个有着非凡武功的王爷,于是接下来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
杨暕心想这全天下都是我杨家的,你小小的一个家族居然连个女子都不愿意叫本王占占便宜,这还了得?再加上那些被他派出去的爪牙一个个灰头土脸回来添油加醋的一诉说,杨暕当时就怒了!
“给本王抢!”这大概是杨暕在雍州封地上说过最牛的一句话了,没有之一。
结果很明显,世家大族毫无准备,都要忘记有这么件事情的时候,整个雍州的世家大族迎来了灭顶之灾,这次杨暕不但要女人,还要别人的家产和性命!
好在雍州除了他这个王爷外,还有朝廷派下来的各级官吏和军队。这些官吏能在雍州之地安安稳稳的做官,当然少不了世家大族的支持。于是杨暕的行动在刚刚有些收获的时候,世家大族便得到了消息,举家搬出了雍州。同时他们联名给杨广上书,要求讨还公道。
当地的驻军也在第一时间将齐王府的那些兵将们全都看住了,这才堪堪避免了一州之地的祸乱。
杨广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情,当时就生气了。这个时候正是杨广积极准备对付高句丽的时候,本来目的就是对付北方的世家,可偏偏自己这边还没动手,自己的儿子已经惹得世家天怒人怨了,把自己的计划弄的乱七八糟的,这还不说,关键是已经打草惊蛇了。
虽说杨广并没有显露出要对付世家的意愿,可如果世家大族因为杨暕的这次举动将矛头对准杨广的话,那他这个皇帝也坐不安稳。
于是齐王杨暕被杨广连夜招进了京城,然后将他看管起来,不允许他再回封地。同时雍州齐王府被查封,所有王府的人员全都被发配岭南。而且杨广还不得不为自己的儿子擦屁股,一边派朝中大臣去安抚那些受害的世家,一边又从府库中拿出本来就不多的银钱去补偿人家,这下子弄的出征高句丽的军费都所剩无几,生生将进攻高句丽的时间拖后了半年之久。
要说经过这件事情杨暕也算是应该得到教训,懂得如何自处了吧,可不要忘记这个齐王是个认真的人,一旦认真起来还真的不是人。
被关起来的齐王很郁闷,自己反思了那么久,怎么行动还是会失败呢?一定是自己反思的不彻底。于是在关起来的这段日子里,杨暕再次反思,并且在经过了痛苦的挣扎后,最终明白了杨广关他的真谛,那就是杨广不希望他这个儿子去沾染那些没有身份地位,又没有皇族血脉的女子!
当然想通了这点之后,另外一个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那就是杨广希望杨暕得到什么样的女子。杨暕反思后的结论就是,以后自己的目标一定要从皇族血脉中来寻找了。
不得不说,爱反思的齐王真的是世间少有的奇葩。
001特立独行
经过将近半年的禁足后,齐王被放出来了,杨广也没有亏待他,封了他一个将军,带着他去攻打高句丽了。也许战场才是齐王殿下真正的用武之地,在第一次对高句丽的征战中,齐王充分发挥了他的作用,不论是他的武艺还是他爱反思的优点。
这一路上除了他带的这支兵马所向披靡,一往无前,从无败绩之外,其他几路大军全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战损,最高的居然全军覆没。第一次征伐高句丽无疾而终,杨广带着大家伙儿来了一次组团高丽游后匆匆回到了京城。
相对于其他人的表现,这次齐王杨暕可谓是可圈可点,相当出色。杨广也对这个儿子再次改变看法,他觉得孩子总是要犯错误的,只要知道改正就好。在和杨暕深入的谈了一次心后,杨广得到杨暕的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出外边祸害别人了,不管是老百姓还是那些世家大族。
杨广很满意,当时就要封杨暕去新的州府。哪知道杨暕居然拒绝了,理由也很充分,说他自己不善于治理一州之地,只想待在杨广身边,带带兵就好。这下杨广可就高兴死了,看来自己的这个儿子真的长大了,于是大笔一挥,杨暕成了御林军统领,大将军,负责京城所有的防卫,说的直接点儿就是整个京城的军区总司令兼中南海保镖头子。
这个官职的意义不需要说,关键是能活动的范围有些特殊了。皇宫大内对于老百姓来说那就代表着神秘与威严,而对于杨暕这样的皇子来说倒是没有多少感觉。
在反思自己过往的许多事情后,杨暕真的做到了他的承诺,再没有因为他那些特殊的爱好去找老百姓和官员们的麻烦,倒是叫杨广暗中派去监视的人有些吃惊。等杨广得到这个消息后也是开心极了,心想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终于知道轻重了,也算是长大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齐王杨暕已经将目标选定了,而这个目标居然还跟他这个当爹的有着不小的关系。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杨暕好色完全是遗传了杨广的基因,在杨暕被禁足的这段时间里,杨广也在为自己的后宫忙绿的填充数量。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皇帝陛下要扩大后宫团队,那些指望着升官发财又喜欢奉迎拍马的人便找到了路子,他们在民间开始搜寻美女进献杨广,这其中便又杨广的嫡亲姐姐乐平公主寻到的一个绝色美女。
此女姓柳,生的娇媚动人,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最难得的是此女还有一手不错的幻术,也就是后世说的魔术,柳姑娘是个水平相当高的魔术师。
要知道这可是隋朝,是古代,懂得魔术的人在平常人眼中那就是神仙般的存在。这样的女子被乐平公主寻到了,当时便要进献给杨广。
杨广也听到了消息,决定要好好见识一下有着幻术本领的柳姑娘。可是事有不巧,杨广本来要去见柳姑娘,却被萧后得知了。虽说古代女子很大度,一般情况下自家男人只要有本事娶上几个小妾是常有的事,而且还不能表现出嫉妒来。
可杨广这段时间做的实在有些过分了,短短几个月时间里,后宫的数量就增加了一辈,让萧后这个做皇后的实在忍不住了。当得知连乐平公主都准备给杨广进献美人后,萧后彻底怒了!
萧后可不是一般的皇后,从历史书中介绍就能看出,这个女人可是在乱世中顽强的活过来的,八十一岁才寿终正寝,虽然经历了太多的离乱,可人家却从未吃过大亏。不管是在敌人手中,还是在后来回归唐朝,多有人都对萧后礼遇有佳,这就是本事。
面对萧后的怒火,杨广都不敢保证是不是能完全消受,听到萧后知道消息了,杨广二话没说直接以江南有乱事,需要亲查为由,带着护卫和内监直接跑去江南了。
罪魁祸首跑了,柳姑娘跑步了。萧后也没有直接去处理这个还没有见过杨广的可怜女人,只是吩咐人将柳姑娘关在了皇宫的一个角落里,好吃好喝,就是没有自由。
事情按说也就这样结束了,可偏偏这件事情被杨暕知道了,于是杨暕以巡视大内为由,找到了那个偏僻的角落,而且一举拿下了柳姑娘。
当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杨暕自己也知道这次事情有些大条了,便乖乖的管住自己,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大内皇宫中,直到杨广避完风头回来。
杨广其实早就忘记自己为什么出去了,回来也没有去见柳姑娘,但宫中的传言却甚嚣尘上,这下杨广怒了。老子找的女人自己还没见过呢,倒叫儿子先占了,这还了得!于是杨广直接将杨暕喊了过来,一顿大骂,又把杨暕所有的权力全部收走,关进王府禁足了。
杨暕知道这次事情是真的动了杨广的逆鳞,这样处理已经是宽宏大量了,连求饶都没有,乖乖的回了王府。
其实萧后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不过她却没有怪罪杨暕,相反倒是很高兴自己的儿子替自己解决了这个麻烦。杨广收拾了儿子,老妈就不敢了,追着杨广一阵质问,杨广自己也理亏,最后杨暕的处理也不了了之。
这样杨暕也算是逃脱了惩罚,算是因祸得福了。可偏偏这个齐王殿下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主儿。他觉得自己现在一切不顺利的原因就是女人惹的祸,所以他这次狠下心来再也不去找女人了。
然后将自己的精力全部用在了打猎上!
好吧,这就是一个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二世祖的真实写照。打猎是皇族经常举行的活动,而且杨广也是马上皇帝,对打猎也是情有独钟。
杨暕的武艺不用说,射箭骑马都是一流的,所以很快杨暕再次出现在杨广身边,成了皇帝每次打猎的常客。
打猎就打猎吧,齐王总是会有一些惊人之举。杨广是皇帝,每次打猎总是前呼后拥许多人,这些人里比武功可能大多数都比不过杨暕,但真要是单拿出打猎射箭这一项来说,和杨暕不相上下的就有许多。大家都是陪着杨广来打猎的,所以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有所斩获。
可也不知道是杨暕失心疯了还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东西,在一次打猎中,这位齐王殿下早早就脱离了队伍带着自己的家将和兵士冲到了前边。杨广深知这个儿子的性格,喜动不喜静,又有不凡的武艺,所以也没管他。
等到大家都开始各自打猎的时候,这才发现好像这片林子里根本就没有猎物,整整一天下来,这么多人居然只打到可怜的一点儿。本来杨广心情还不错,可一看成果,当时就不舒服了,直接把勘察地形的官员找来了。
官员一看杨广的脸色就知道要糟糕,于是也没等皇帝吩咐,直接跪下就原原本本的说了起来。
事情很简单,不是官员谎报,也不是这片林子真的没有动物,而是一开始齐王殿下先带着自己人把这片林子里的活物都赶到了一起,然后由他和自己人过了把瘾,好好的打了一次猎。
意思很明显,林子就那么大,动物就那么多,全被杨暕一个人包圆儿了,那别人还能有东西可打吗?
杨广听着就郁闷了,正准备找借口先把这个官员处置了出出气,杨暕好死不死的打猎回来了,还兴高采烈的老远就大笑着叫手下喊话,就说他打了多说多少猎物。
又是作死的节奏。
人家堂堂皇帝陛下一只都没打到,你一个王爷好死不死的将猎物全包圆儿了,这算怎么回事!让人家杨广陛下的脸往哪里搁!要是你低调一些也就算了,还这样大肆张扬,你不倒霉谁倒霉!
打猎回去,杨暕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依旧做他的王爷,依旧那么奇葩。可杨广却已经安排了自己的龙卫到了杨暕身边监视起这个儿子了。
要说倒霉的事儿就是催着的,一件没完又来一件。杨暕有个女儿,他的王妃早就死了多年,这个女儿是偷偷和王妃的亲姐姐私通生下的,杨暕非常疼爱这母女二人。
有一次他悄悄的在府中设宴,并且请了算命先生给女儿看面相。谁知道算命先生却看着王妃的姐姐说这个女人叫皇后。这下杨暕是真的不镇定了。如果自己的女人是皇后,那自己是什么?不用想也知道!那个位置实在是太诱人了,本来一直浑浑噩噩的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谁知道被这个算命先生一说,**被勾起来了,而且这个**一旦被勾起来,就不是能灭掉的。
这时候杨广还没有立太子呢,他是老二,要想当皇帝,就要先当太子,要想当太子,就必须先让自己的哥哥不能当太子,就这么简单。
杨暕开始行动了,他没有找人刺杀,也没有找人寻找大哥的把柄,找人攻击,而是请了一个巫师,照着大哥的模样做个小人儿,然后就没事干每天用针扎!
不得不说,真是好厉害的手段啊!
龙卫的人第一时间报告了杨广,差点儿没把杨广气死!先不说杨暕有杀兄长的动机,单说你这杀人的手法也太小孩子气了吧,堂堂一个王爷,居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真的是丢了他杨广的脸!
毫无疑问,杨暕又倒霉了,这次还是倒大霉。杨广一发狠直接将杨暕发配到雁门关去守边疆去了,这也正好叫杨广后来在雁门遇险后杨暕这个王爷有了用武之地,带着兵马守住了雁门关,给勤王的兵马争取了时间。
002杨暕自救
听魏征把齐王杨暕的过往讲了一遍,李向实在按捺不住问道:“这个齐王殿下是不是和老杨家有仇啊!”
魏征失笑道:“大人也觉得齐王的做法乖张了些吧。确实,在下第一时间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吃惊不小。按说齐王的本事也不小了,可他的做法实在有些让人想不明白。”
李向非常认同,随即又问道:“你刚刚说了这么多,难道这次洛阳的事情也与这个齐王有关吗?”
“恩,现在还不敢完全肯定都是他所为,但绝对和他有关系。”魏征凑近李向笑道:“而且这位齐王殿下又出新花招了。”李向一看魏征笑的那个样子就知道,奇葩的齐王这次绝对又会给人惊喜。
果然魏征接着又开始将齐王这次的惊喜,倒是真的叫李向大吃一惊,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胡闹的人,而且根本不计后果啊。
自从齐王在雁门关拼死护驾之后,杨广也开始反思自己对这个儿子是不是有些太苛刻了,虽说这个家伙经常犯错误,而且都是大错,但掰指头数数,好像还真的不是故意跟他这个当皇帝的爹作对,完全是人家小孩子性子起来了,胡闹一把,只是事情每次都闹大了不好收拾。
再看看龙卫收集起来齐王的平日的生活点滴,杨广也知道这个儿子纯粹就是个捣蛋鬼,怎么看都不像有乱七八糟的想法,更不要说威胁到他爹的皇位了。
这时候大儿子元德太子杨昭已经去世了,三儿子赵王杨杲年岁还小,也看不出才能来,再加上大隋的天下已经风起云涌,杨广也早就知道这天下大乱也快到了,万一朝廷在平乱的时候占不到优势的话,自己的身家性命都难保。
自己真的死掉的话,这大隋的天下可就要落在别人手中了,这样的结局是他不能接受的,必须未雨绸缪。立太子就成了杨广心中想的最多的事情,而太子的人选也只有齐王杨暕和赵王杨杲两人,至于文德太子的几个儿子,他杨广的几个孙子现在还没有资格。
算来算去,杨暕武功高强,而且在军阵这方面的天赋还真的不是别人可以比拟的,因此在杨广心中,杨暕越来越重要,他也不止一次和朝中大臣流露出要立杨暕为太子的意愿。
不要以为立太子这样的事情是杨家的家事,涉及到皇帝家中的事情就没有一件是小事情,不是有句话叫“皇家无私事”,别说立太子这样涉及到国运的大事情,就说皇帝要立哪个后宫女子为妃都不是他自己就说了算的。
能在朝廷中枢当官的哪一个是傻子,杨广稍微一提示,大家就都知道意思了,于是朝堂上居然一面倒的全部反对齐王殿下入主东宫。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可以说是前无古人,至于后无来者,历史书中也却是没有。
历朝历代不管是哪个皇帝立太子,朝堂的大臣中总会有那么一帮人会支持的,原因很简单,就连秦桧那样的人都有两三个朋友呢,更不要说能被选为太子候选人的皇子了,谁不想当个从龙之臣?
可惜,齐王殿下偏偏在朝堂中真的是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奇葩就是这样的奇葩!
杨广当时就傻眼了,他想里杨暕为太子,总是需要大臣们支持的,哪怕有一个大臣也行,起码杨广有个操作的空间,现在好了,一个都没有,他这个皇帝还真的在这件事上成了孤家寡人。
于是事情就这样搁置了,杨广没有再提起,大臣们也心照不宣的不予干涉,好像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杨广自己也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个问题了,既然没人支持杨暕,那就算他杨广不顾众人反对,将杨暕立为太子,在他百年之后,这些大臣还会听杨暕的话?没有大臣支持的皇帝能管理好一个国家?这纯粹就是天方夜谭了。
世上的事情没有不透风的,虽说杨暕勤王之后就跟着杨广去了江都,但杨广一直也没有给他安排官职和任务。本来杨广想的是一步到位直接立太子了,现在被搁置了,杨暕就成了没人过问的闲散王爷了。
倒是杨暕对这样的日子非常享受,直到有一天自己府中的人突然听到了朝中的消息,急匆匆的告诉了杨暕。杨暕这才直到自己是被大臣们集体坑了!
怒了!绝对的怒发冲冠!
不想当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皇子!没想法是因为根本没可能,现在明明有可能了,谁还会放弃机会!于是杨暕开始动起脑筋来。
首先要说明的是杨暕真的不傻,相反还很聪明。不管他做了多少哭笑不得的事情,那都是自己胡闹着玩的,一旦需要他认真的时候,这个齐王殿下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他发现自己之所以没有当上太子,原因并不在杨广那里,主要还是朝中没有人支持他。那对策也很简单了,找人支持他就好。找谁好呢?当然是朝中说话有分量的,地位举足轻重的大佬们。
于是杨暕的拉拢行动开始了!
第一招,送礼!
没错,就是送礼,和后世跑门路如出一辙。别看他是个王爷,朝中的大佬们还真的没把他放在眼里。
失败了!
因为他送礼的范围太广了,礼物也太有意思了!
杨暕送礼是不分人头的,只要是能在朝堂上上朝的,哪怕是站在最后边的五品官,他都没有放过。礼物是一人一份,而且都还相同。
礼物是什么呢?二十两银子,一匹绢布。
这是个什么标准?简单点儿说,这个时候银子还是稀缺货,就是杨广给这些大臣们发工资也发的都是些五铢钱和锦帛之类可以当钱用的东西。二十两银子可以买多少东西呢?一匹不算太差劲儿的布,或者在高档酒楼吃一顿五个人的大餐,或者去秦楼楚馆找一个不算太出名的小娘子共度一宵,总之也不值多少钱。
说白了,杨暕等于是给了每个有资格站在杨广跟前上朝的这些官员,一人两匹布,换成现在的人民不也就差不多五百块钱左右的样子。
好吧,结果就不用多说了,你去求人办事,送礼送了五百块钱,不知道收礼的人会怎么想!
其实也不怪杨暕,毕竟他也就是个皇子,又不会做买卖,除了固定的那点儿收入,其他的全部都是靠着杨广平时赏赐一些,再加上他本身也不是个省钱的主儿,家大业大的哪有那么多钱去送礼,可想而知,满朝文武本身有些人对他当太子这件事情是没有什么想法的,顶多就是中立的,当也行不当也行,这下好了,他都给得罪了!
虽说这次失败的送礼让杨暕很是郁闷了一段时间,不过皇位的诱惑还是叫杨暕重新振作起来,他又开始分析现在朝堂上的情况了。
杨广来到了江都,这里的朝堂也算是人才济济,但杨暕却突然发现,真正可以左右天下走势的好像还真的不是朝堂上的这些人,甚至说连他老爹杨广都不能左右。
当他发现全国各地很多地方的那些镇守一方的大将军几乎都是一方霸主的时候,杨暕的心活泛了。
他找到了自己的定位,也看清楚了这次机会。既然江都朝廷这边没有人支持他,那他完全可以到朝堂以外去找支持者去。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杨广的儿子,这是个不争的事实,而且他自己也认为除了自己以外,谁也没有资格和自己争这个太子之位。
同时他还欣喜的发现,朝堂中不支持他的那些老家伙们基本上都是文官,而且很多都是世家大族的代言人,而在地方上可以呼风唤雨的那帮子人,可都是手握兵权又嚣张跋扈的武将。
武将啊,他自己就是一个武将,而且是相当厉害的武将。这就是他的机会!
武人们大多数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敬佩强者,只要你能打败我,那我就服你!恰恰杨暕就有这样的资本,不敢说在外边镇守一方的武将们都和杨暕打过交道,但总有几个人和他是有渊源的,就从他们开始吧!
这次杨暕找对了路子,同时也用对了方法!
他先是给自己的皇帝老爹上了封奏折,说自己在江都待的有些闷了,想出去走走,并且非常恳切的表示自己不会在外边惹祸,甚至身边只带着十几名亲卫,绝对不会影响地方上,请求老爹同意。
杨广此时也绝对对不起自己的儿子,好好的太子没有当上,心情总不会太好,于是大笔一挥,杨暕便成了代天子巡游的钦差,不过杨广并没有给他什么权力,比如先斩后奏啊,便宜行事啊,一概没有,只是叫他不管到了什么地方,起码保证好吃好喝就够了。
杨暕的目的也不是这些,当然也不在乎,于是高兴的接了旨,第二天便领着十几个亲卫出发了。
第一站,大兴!
大兴是什么地方,国都!是整个大隋王朝建立后最重要的城市,也是大隋的心脏。虽说杨广当皇帝后,大多数时间不在大兴,但这并不能改变大兴的地位和它的作用。
杨暕之所以选择大兴,是因为大兴有一个和他算是交情不错的守将,屈突通!
003名将屈突通
杨暕要去见的这个屈突通将军绝对是隋末唐初一个出名的大将。也许他没有李靖、程咬金那样出名,但他的名字在这些名将心中也是一个敬重的人物。之所以他不是太出名,原因其实就是他死的太早了,甚至是死的太突然了。
历史上这位名将在唐王李世民登基的第二年就因为重病不治身亡,所以许多史书中记载的屈突通都被列入了隋史当中。其实如果看看从屈突通归唐后一直到李世民坐江山这段时间,也就是短短十年时间里,屈突通的大名绝对是可以和李靖、李孝恭这些为唐朝开疆拓土的大将们一争高下的。
他的地位也可以从李世民建立凌烟阁并且封赏二十四功臣中显现出来。要知道屈突通是在李世民的大唐王朝第二年就去世了,而李世民建凌烟阁是在贞观十七年,也就是屈突通死后十五年才建起来的。
能进入凌烟阁的人,可想而知他们的功绩是多么的伟大辉煌,而所有凌烟阁功臣中只有屈突通是李世民最早失去的一位大将,能把这位将军列入凌烟阁,也算是李世民对他的一种怀念吧。
杨暕和屈突通的相识是源于平定杨玄感造反,当时正是杨广第二次征伐高句丽时期,辽东战场正打的不可开交,中原大地却忽然被杨玄感的叛乱弄的人心惶惶。
听到国内居然有朝中大臣叛乱,杨广也不敢怠慢,立即便停止了对高句丽的进攻,并且派出大将去镇压叛乱。当时正是屈突通在守卫大兴,而杨玄感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居然率领大军进攻洛阳。
洛阳的地理位置和地势相当险峻,易守难攻,再加上城墙坚厚,守城的又是以防守见长的大将军樊子盖,杨玄感的大军便被阻挡在洛阳城下。同时因为杨玄感是第一个组织人马反抗杨广的官方人物,杨广非常重视。于是杨广下令三路大军包围洛阳,将杨玄感困在了洛阳周围。
屈突通就是其中一路的主帅,当人副帅也很有名,就是宇文述大将军,大兴和洛阳城都是他主持修建的。被困的杨玄感这时才发现自己好像已经被围了,突围数次皆无功而返,最后不得不叫自己的亲兄弟杀死自己,提着人头去投降,其中屈突通就是这次平叛的主帅。
这样的大功杨广当然要赏赐的,于是屈突通直接以功迁左骁骑卫大将军,和当时的宇文述同为隋朝为数不多的几位大将军了。
这还仅仅是个开始,因为屈突通很多时候都是在大兴驻防,所以根本没有机会展现知己的军事才能。但通过杨玄感这么一闹,他的名声也出去了,更何况杨玄感的造反直接导致了全国各地更多的造反队伍开始扯旗子自立为王了。
杨广一时间焦头烂额,于是下旨各地驻防的卫所兵务必要防守好各自所在的辖区,而且哪个辖区出现了大的乱匪,直接由当地辖区卫所兵进行平叛。
要说也该屈突通扬名,各地那么多造反的,没见一个能成气候的,最厉害的也不过是到处乱窜,不让朝廷军队抓住,根本不要说反抗了。可偏偏就在屈突通驻防的大兴这片,出了一个不要命的主儿。
陕西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是中华文明最初的发祥地,古代多少个朝代都定都在这里。所以不管是大兴这个帝都也好,还是陕西的其他地区,基本上都是险要之地,也是朝廷必保之地。
大业十年(614年),延安人刘迦论据雕阴(郡治上县,今陕西绥德)起兵反隋,自称皇王,建元大世,其众号称十万,与稽胡刘鹞子义军呼应。
这大概是大隋王朝经历的第一次公开的有人称王的反叛了,所以杨广特别重视。他任命屈突通为关内讨捕大使,发关中兵进讨。
屈突通也不含糊,率军进至延安附近便按兵不动,敌军以为隋军胆怯。屈突通在延安停留多日后突然宣布要撤兵,来放松敌人的警惕。同时,他又暗中率兵前往上郡(今陕西富县)埋伏。
刘迦论不明敌情,率大部队南进,距屈突通军七十里扎营。屈突通乘其无备,晚上精简精兵偷袭,斩杀了刘迦论和造反军万余人。俘虏了老弱数万口,并于上郡南山筑京观,平叛了此次叛乱。
京观是什么?说出来有些瘆人,就是用敌人的脑袋垒起一座高高的金字塔。历史上最著名的京观就是隋末三次攻打高句丽败退后,高句丽用大隋数十万大军的首级在高句丽大城安市城外筑起京观,以示炫耀,这是中华千百年来无法忘记的耻辱!
这次平叛,屈突通非常聪明的选择了埋伏、夜袭等多种手段,并且利用了叛军急功近利的心思,以逸待劳,在最短的时间里彻底消灭了对大兴城威胁最大的一支军队。杨广得报后难得的宴请了所有大臣,并且激动的夸奖屈突通为“大隋朝的霍嫖媱”,可见屈突通的势力。
经此一战,屈突通一跃成为与宇文述、张须陀同等地位的大将军,并且和两人合称为隋末平叛三大将。
此后隋廷政治日益**,各地农民不断揭干而起,而隋军则军无斗志,很多将领皆战死。惟有屈突通与农民军作战时非常慎重,所以虽然没有大捷,但是从没战败过。
杨广被困雁门关时,屈突通也带着部下全力北上勤王,可惜因为路途遥远,中间又有秦岭大山阻挡,终究是没有在杨广图为之前赶到雁门。
杨广南下江都宫时,令屈突通率部随代王杨侑镇守长安。
当然齐王杨暕和屈突通的认识就是发生在他平叛杨玄感的时候。那时候杨暕正好也在洛阳,而且当时的齐王是整个洛阳城中为数不多几位主张出城迎战杨玄感的人物之一。
但当时守城大将军樊子盖清楚的判断出了形势,毕竟洛阳城高墙厚,完全没必要出去和杨玄感拼命,只要守住洛阳城几个月,外边的杨玄感军队不战自溃。而且樊子盖也知道洛阳被围杨广一定会不顾一切救援的,到时候就不是洛阳城会不会丢的问题,而是外边的杨玄感会不会跑了。
果然所有的一切都印证了樊子盖的判断,当三路大军围困住还在洛阳城外坚持进攻的杨玄感军后,杨暕再也忍不住了,不顾樊子盖的劝说,直接带着自己的队伍出城去攻打杨玄感的右军。
其实如果单单说杨暕的武功确实很厉害,对付十几个人真的毫不费力。可毕竟厉害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他手下再厉害也不可能像他一样所向披靡,所以他带出来的兵士们遇到了杨玄感大军死死的围困,险象环生。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外边包围杨玄感的屈突通得到了消息,洛阳城中出来一队兵马直接和杨玄感的叛军交战了,而且以多敌少,相当勇猛。屈突通认真研究了半天,果断下达了总攻的命令,并且亲自带着一队军马去支援出城的杨暕,就这样两个人才第一次见面。
说来好笑,两人见面后第一件事居然是对打,而且两人都把对方当做杨玄感的人来处理,真的是打的昏天黑地,好在整个平叛的军队速度很快,摧枯拉朽的便将杨玄感的人马打的落花流水。
樊子盖也趁机出城增援,最后拉开了热斗中的屈突通和杨暕,这时两人才弄明白原来打了半天是自己人。
两个人都是武将,又都欣赏对方的武艺,一来二去,两个人成了好友。后来屈突通知道了齐王的身份也并没有刻意去讨好或者回避,这下让杨暕更加珍惜这个得来不易的朋友。
再后来屈突通参加的多次战斗中,都能看到杨暕的参与,这个喜爱打仗的皇子不断的和屈突通学习战术,互相切磋,到最后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兄弟。
屈突通耿直,杨暕没架子,两个人在这方面绝对是绝配。等杨暕跟着杨广南下江都后,还不时的给屈突通写信。
现在杨暕在江都得不到支持,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找这个远在大兴的挚友帮忙。不过杨暕身边总还算是有一两个聪明人,他们很清楚杨暕心中到底怎么想的,所以给出了合理的建议。
屈突通毕竟是帝都大兴的守将,而且大兴城中还有杨侑这个王子在,这样贸贸然的去大兴城找屈突通帮忙,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这两人建议杨暕暂时先去离大兴城并不远的洛阳,到了那里再想办法去给屈突通送信。
杨暕很容易便想通了这点,接受了建议,而且立即出发。
走到半路,杨暕便得知了朝廷下令李向去驻守洛阳,并且将河南之地尽数交于李向打理,还给了他更多的权力。
杨暕心中五味杂陈,自己想要点儿权力,满朝大臣反对,这个李向什么都每做,官儿倒是越当越大。他心里不平衡,便问两个谋士有什么办法可以杀杀李向的威风,于是这才有了那些骗子打着李向的名义在洛阳城中兴风作浪。
004精神病患者
杨暕对洛阳城和李向的暗自嫉妒给李向这边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偏偏魏征只是查到些蛛丝马迹,也没有弄清楚为什么这个奇葩的齐王殿下突然对李向下手。不过魏征也不是善茬儿,在得到关于齐王的一些情况后,他马上就从无忧那里多调用了几个暗影的内部人员布置到了齐王身边,一有机会便会接近齐王,到时候齐王那里有什么动作,这边也会很快得知,就有时间好好防备了。
李向对魏征的安排相当满意,也就没有再和他说其他的事情,只是叫他继续盯着齐王就好。魏征又和李向汇报了一下长孙无忌已经到了晋阳,暂时还没有去见李渊,只是在晋阳城中的老宅安顿下来了。
李向很关心长孙无忌的安全,临走是不但派了很多暗影的人跟随,还把最先跟着李向的张方洛那些人分了一队人马,负责保护,张方洛也以长孙无忌亲卫的身份跟随去了晋阳。
这些事暂时告一段落,至于那些骗子,李向其实也不是很在意,李坤找到的那些兵器铠甲,他统统交给了罗成和秦琼叫他们去处理,把骗子的事情也完全交给了李坤和段达,只需要一个结果就好。
都来了洛阳城十多日了,还没有好好出去看看,本来准备叫上无忧出去转一圈儿,可抬头看看天色,居然已经半下午了,想想还是明天再说,便施施然往后院走去。
走了一会儿李向想到自家后院还有一个邋遢老道在呢,虽说上次见面后那个老道好像一下子正常了不少,但他也因为骗子的事情没有继续去和他谈谈,现在有点儿时间,正好去见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老道会找上自己。
拐了个弯儿,李向便走到了老道那间院门口,果然这次就到自家的家丁在门口守着,空气中也没有了那种恶臭,看来老道是真的正常了。李向心情不错,进院子时还朝着家丁笑笑,表扬了几句,弄的家丁两眼放光,激动的不行,倒是叫李向的虚荣心大大的满足了一番。
敲敲门后,李向推门而入,看见老道依旧坐在木榻上,只是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道袍,头发也高高的绾了一个髻,插着一支铜錾子。脸上不再有污渍,恢复了本来的面貌。
这下李向有些紧张了,因为他认出来这个老道还真的就是自己刚刚穿越来这里,在那个悬崖下的山洞中见过的那个老道。他记得非常清楚,当时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醒后就在这个老道住的山洞里,而且老道还神神道道的非要给他算卦,算完后还说了奇奇怪怪的话,而且好像还能看出来自己的真实来历,最后居然丢下自己的家不要就走了。
当时只是觉得奇怪,后来自己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就把这件事情抛在脑后了,现在老道突然出现,还是疯疯癫癫,可总让自己觉得心里紧张的不行。
“道长!”李向这次没有再托大,而是毕恭毕敬的给老道施了一礼,“咱们好像见过面吧!”他想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认错人。
“风起浮萍,龙现云中,汾水三载,大道将成。”老道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张嘴就慢吞吞的说了这么一句。
偏偏李向还真的就记住这句话了,这是第一次见老道时,在那个山洞中,老道临走钱留下的话。这就没错了,就是那个邋遢老道。
知道是自己来到这个世上见到的第一个人后,李向倒是不怎么紧张了,便搬了个脚榻放在木榻边上坐下,看着老道问:“道长,一年多未见,你还好吧?”
“恩,难得你还能记得住贫道。”老道这时才睁开眼睛,看看李向,忽然微笑道:“不错不错,当真是有神奇际遇的小子,一年多时间就创下了偌大的家业,贫道当初没有看错人啊!”
“额,侥幸侥幸!”李向挠挠头,没想到这个老道居然说这些,笑着道:“道长这次专程来见小子,不会只是来看看小子现在的样子吧,不管有什么事情,道长请讲吧,只要是小子能办到的,一定不会推诿。”李向非常慷慨的说道。
“当真?”老道的眼睛突然间神采奕奕的看着李向。
我去,李向郁闷了,自己刚刚就是客气一句,怎么感觉这个老道好像根本不懂得一样,不会就这样赖上我吧。李向腹诽了一下,又不好将刚刚说过的话收回来,便点点头道:“恩,当真。”不过心想,只要不过分就帮帮他。
“哈哈哈!”老道突然大笑起来,然后蹭一下就从木榻上跳下了地,在地上转了两圈儿,明显有些激动的自语道:“哈哈,贫道就说以贫道的眼光怎么会看错人呢,老杂毛还敢跟我叫板,这次叫你输的当裤子!”
老道疯疯癫癫的在地上自言自语,把一旁的李向看到无语了,不是刚刚还一本正经的吗?怎么转眼间就又疯癫了,到底怎么回事?
可能老道也发现自己现在的样子把李向吓住了,立马收住了脚步,然后转身走到李向身边,突然蹲下身子,眉开眼笑的拉着李向的一只袖子,左右摆着道:“刚才可是你说的要帮贫道的,不许耍赖,不许反悔啊!不然贫道就哭给你看!”
“啊!”李向被他的举动彻底打败了,这是刚刚那个神秘的老道吗?怎么看上去像个三岁小孩子一样。
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老道一看李向睁着眼睛看向自己,根本就没有答应,一下子便生气了,重重的将李向的那只衣袖甩开,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像街上撒泼的大妈一般,突然间双腿乱蹬,两只胳膊在空中乱舞,大嘴一张,便大哭起来。
怕了,李向是真的怕了!这是个疯子,或者叫精神病患者。前前后后连半柱香时间都不够,这个老道就变幻了多种形象,弄的李向眼花缭乱,实在招架不住。
他赶忙站起身,用手去扶老道,谁知道老道根本不领情,直接将李向的手打开,继续大嚎。李向无奈,想要扶起他来,又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如果眼前的是锦云那样的小屁孩儿,李向倒是无所顾忌,直接抓起来在屁股上拍上两巴掌。可这是个老道啊,再说在老道屁股上拍两巴掌,打死李向都不干。
也许是老道的哭声实在惨绝人寰又声震寰宇,反正李向还没想出办法呢,屋子外边就冲进来七八个兵士和暗影来,一个个紧张兮兮的,以为李向出了什么事情。他们后边又是一阵脚步声,无忧和罗成也前后脚赶了过来。
不过不管来了多少人,一看屋子里的情况和李向无奈的眼神,全都傻眼了。
老道好像根本不在乎有多少人一样,来的人越多,他嚎叫的声音越响亮。一开始还就是嚎叫,见人多了,而且有几个人明显不是家丁和兵士后,老道好像找到了哭诉的对象一般,直接连哭带爬的去找无忧和罗成,嘴里还控诉着李向说话不算话,欺负他老人家的告状之语。
李向已经不再惊讶了,他完全相信这个老道在现实中还真的就是这样一个人,并不是有什么其他的阴谋诡计。索性来了这么多人,又有无忧和罗成在,他也不着急了,一屁股坐在木榻上,等着看看老道到底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无忧先是一阵吃惊,随后看着老道的状态,听着他说的话,也不由得用衣袖遮住小嘴开始偷乐。当然罗成更加有意思,本来以为李向出事了,还剑拔弩张的要,看着道士表演后,他直接将其他人都赶走,干脆坐到地上看老道表演了。
老道自己说的是手舞足蹈,而且对李向刚刚怎么对待他的事情更加是添油加醋,就像孩子在外边和小朋友们闹别扭了回家找到父母告状一般,把自己说的多么可怜,又把李向说的多么可恶。
好不容易将事情说完了,老道也累了,爬起来拿起桌上早就准备好的茶壶,嘴对嘴猛灌了几口,用袖子一擦嘴巴,这才发现,不但李向坐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他,就连进来的那两人也是好整以暇的盯着他看,明显是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这下就算是个孩子都看出问题了,老道突然感觉自己真的很委屈,大嘴一瘪,眉毛一抖一抖的,然后气呼呼的坐在当地,微微低着头开始酝酿起来。
李向见老道不折腾了,正要说话,谁知道老道突然伸手指着无忧和罗成大叫道:“你们都欺负我一个老人家,你们都不是好人,不理你们了!哼!”然后站起身走到李向坐的木榻前,伸手将李向揪起来,自己往木榻上一倒,连鞋都没有脱,直接背对着众人,蜷起腿睡下,不再和他们说话了。不过三人看着老道背部一抖一抖的,还真的是气的不轻。
李向张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摇摇头看看无忧和罗成,无奈的笑了起来。此时的无忧更加是忍不住了,赶紧转头,将衣袖拿开,大大呼吸了一口空气,脸上的笑容才渐渐平稳下来。倒是罗成刚刚被老道对李向的动作吓了一跳,蓄势待发的准备保护李向。
李向看看今天想要问出老道些事情是不可能了,只好对着老道的背影道:“道长,你休息好,小子明日再来看你,不过小子说过的话还是算数的,还请道长不要生气了,小子告退了!”
说完后李向示意无忧和罗成也出来,回身将门关上,领着三人疾步出了院子,这才互相看看,然后大笑起来。
005当头棒喝
无忧和罗成两人跟着李向回到了书房,李向便把邋遢老道的来历和两人说了一遍,当然因为有罗成在,有些东西李向不能说,掩盖了过去,只是把老道救过他的事情告诉了两人。
其实老道一来找太守府找李向的时候无忧就知道了,只是当时没有注意,后来李向将老道请进府中,无忧还专门派人来照看过。谁知道照看的下人回来和无忧说那个老道有多么邋遢,还特别能吃能睡,一看就像要饭的,这样的人留在府中怕对大人影响不好。
当时无忧就严厉的斥责了说闲话的下人,不管这件事情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毕竟这是李向同意的事情,所以无忧必须要维护李向的威严,不能允许下人随便议论,这就是规矩,哪怕就算是李向错了,下人也不能随便乱了规矩。
当然无忧自己其实也有些奇怪,她不会觉得李向没事找事来救济一个邋遢老道,但李向一直也没有和她说这个事情的前因后果,所以她便装作不知道,等着李向亲口告诉她。
听李向说完,无忧笑道:“那位道长看上去并不像是耍无赖的人啊,怎么在咱们面前偏偏要表现出那样的状态,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你真的答应了人家什么事情却反悔了没有去做啊?”
无忧一边喝茶一边慢慢问李向,旁边罗成却接口道:“其他事情我说不清楚,不过要说李大人答应人的事情没有去做,我罗成第一个不相信,李大人就不是那样的人。”
看着罗成说的居然有些喘着粗气,李向不由得心中一暖,自己现在身边的这些人还真是没的说,绝对是一顶一的好人,就连无忧随口说的一句话,都能让罗成这样生气,看来自己的人品在这些人心中还是非常坚挺的嘛!
他自己想着不由的有些得意,谁知道正好撞上无忧射过来的眼神,瞬间就知道自己不能得意,越是这样无忧的脸就越不好看。
“哈哈,还是罗成兄弟了解我啊,我确实不是那样的人。不过无忧刚刚说的也不完全是错的,本来我是去看看道长今日气色好不好,谁知道就遇到这样的事情了。”说着又想到刚才的事情无奈的摇头道:“其实道长那会儿说的话大部分都是真实的,只是最后他说我不帮他忙的事情是假的。”
见无忧还是看着自己,李向索性就说道:“你们进去之前,他正抱着我的腿像个孩子一样求我答应他帮他的忙,一下子就把我弄晕了,他又不是小孩子,那种招数真的叫我好长时间没缓过劲儿来,本来我就要答应他了,谁知道他也没有说叫我帮他干什么,这不就有了后面的事情了吗!”
说完发现无忧还在看着他,李向这次真的有些不舒服了,人家罗成都能那样无条件的信任自己,怎么偏偏无忧这个自己族喜欢的人一直要怀疑自己呢?
大概无忧也是感觉到李向情绪的变化跟她有关,无忧马上就说道: “我一直在想,老道会有什么事情需要你来帮忙,而且你又有什么多大的本事去帮他呢?我是发现,这个老道好像真的不简单啊!”
“如何不简单?”罗成一边问道,他刚刚见到的老道别说不简单了,就连个大人的样子都没有,完全是个任性的小孩子模样,无忧居然能郑重的说他不简单,罗成心中非常不服气。
“罗将军莫着急,末末妹子一天是个和我说起你,你又和他是兄弟,小妹我有些话想和你说说,不知道罗将军肯不肯听一听啊!”无忧居然转过头很郑重的去和罗成说话。
李向眉头一皱,他很了解无忧,别看一天风轻云淡的,其实她的心思机巧,又善于察言观色,而且她手中还掌握着整个的暗影。像这样郑重的表情就表明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让她产生了警惕,不然无忧是从来不会乱说话的。
果然罗成一听无忧这样说,立即起身恭敬的说道:“哎呀,这是哪里话来,某和李大人是兄弟,末末又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某听着就是了。”
李向此时笑笑,拉着罗成坐下道:“无忧一定是发现什么了,听听也好。”
无忧点点头道:“那我就说了,如果罗将军觉得小妹说的有得罪之处可不能生气哦!”难得无忧还有这样对李向之外的男子说话的口气。
“请讲,某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只管说来。”罗成也听出来了,无忧要说的话绝对是和自己有关系,而且应该是告诫自己。
无忧清下嗓子道:“自从罗将军来到李府后,李府上下就多了份保障,而且罗将军武艺高强,也护得这一大家子人都平平安安的,按说我们这些人都是承了罗将军到来的福气。可是这段日子,末末妹子也经常和我提到将军,我也是观察了将军好久,才发现末末妹子担心的不无道理。”
“末末?她,她担心我什么?”罗成一听这还有末末的事情当下就有些紧张了。
无忧浅浅一笑道:“末末妹子真是有福气了,悄悄我这刚刚提了一句,就把将军着急的。别怕她没有事情,你也没有事情,只是末末担心将军日后会出事,才和小妹唠叨了几句,小妹这才敢在这里和将军说的。”
见罗成稍微好些后无忧又道:“末末说将军本就是人中之龙,而且有武艺高强,凡事都喜欢整个高低上下,而且也确实是没有多少对手。”说着无忧眼光偷偷看了一眼李向,发现李向眼中居然也有那种意思,好像还真的已经理解了她要说什么,心中忽然觉得很舒服,原来自己和他还真的是心有灵犀的!
罗成有些狐疑的看着无忧,不知道她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无忧笑道:“其实这样做倒也无可厚非,谁都喜欢比别人强,将军本身就天赋过人,再加上后天努力,当然易如反掌。可是将军是否想过,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总有人比别人强的,别说是普通人,就是各方面的奇才翘楚也保不准哪天遇到自己比不过的人,到时候会怎么办?”
别看无忧一直说的好像都是别人,但听在罗成耳中就有些别扭了,这就是在说他好逞强,爱出风头。罗成心气儿高,从小又一直跟着罗艺在军营中长大,接触的都是气血方刚的汉子,那些当兵的才不管谁是谁呢,拳头大就是硬道理。这也造就了罗成的性格中不服输,不认怂的骨气。
本来这是一件好事情,但天下的事情就是这也,过犹不及,一旦超过这个度了,这种骨气就会变成傲气,变成骄傲的资本,那样的话就有些危险了。淹死的又是会游泳的,而且是那些自认为游的相当好又胆子大的人。
罗成就属于这种人!
李向听完无忧对话,心里一阵佩服,到底是出名的皇后啊,这年纪轻轻的眼光就已经这样毒辣了。李向是知道历史上罗成是怎么死的,就一个字,他死在了“傲”字上,不听人劝,自狂自大,最后害人害己,弄的老婆孩子孤苦伶仃。
没想到无忧现在就已经看出了罗成身上最致命的弱点,找到现在这个机会来提醒他,真的是“贤内助”啊!
李向这样想这,罗成的脸色可就有些不好看了,一阵青一阵红的。他自己的毛病他当然清楚,但实在没想到无忧会当面说出来。他也清楚这是无忧好心提醒他,而且是看在李向和末末的面子上才告诉他的,不然人家又不是傻瓜,当着他的面儿说这种得罪人的话,有没有人家什么好处。
可罗成的毛病恰恰就在这里,傲气是为了什么,很简单,面子!
现在当面被人说出来了,又是个面子问题,李向这个兄弟、上官就坐在这里,自己的面子往哪里搁?
一时间罗成微微低着头,脸红脖子粗的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起身赶紧走掉。
李向本身也没注意他的反应,可是等了一会儿这个家伙居然一言不发,等他一看才发现人家是赶紧丢人了,连头都抬不起来。当时李向就明白了,要是现在不把罗成心中的这个结解开的话,不定以后要出什么乱子呢。
无忧多少有些担忧了,她想到末末请求她的事情,这才出言警告,谁知道这个罗成面皮也太薄了点儿,正不知道怎么办好时,李向说话了。
“罗成,你是不是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如果真是这样,那算我看错你了,待会儿回去收拾收拾,带着末末回涿郡去找你爹去吧。”
无忧和罗成两人谁也没想到李向居然说出这样的话,都大吃一惊看着李向。罗成咬着嘴唇儿,眼睛瞪得溜圆,憋着气,有些不知所措。
李向根本不看他又道:“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还不服气?那好,我跟你说说原因。”
说着李向起身推开了窗户道:“你是很有本事,而且不夸张的说,就算整个大隋的将军们都放在一起,你也是其中前几名的高手,但是你太自大了,自大到不允许有人碰触到你心中那一块最薄弱的地方。”
忽然有转身看着罗成道:“你可以有傲骨,但是不能有傲气,那样会害死你自己。不要告诉我你脸面有多重要,和你的命比起来,脸面一分钱都不值。说句难听的话,你这就叫死要面子活受罪,男人要能屈能伸,方才是大丈夫。记住我说的话,回去好好想想,如果想通了,那就还和原先一样留在这里,如果想不通,也不用和我打招呼了,带着末末一起回涿郡吧,我不希望亲眼看到你因为自大丢了小命!”
李向说的很慢,但字字诛心,就连一旁听着都无忧都能感受到这段话的威力,她不由得担心罗成真的要是发狠对李向不利怎么办。好在罗成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听李向说完后,起身给李向施了礼,有些颓废的出了书房。
见他出去了,李向才叹口气道:“能不能破了心魔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006吃货
罗成失神的走了,无忧心里面也不好受,本来这件事情就是她答应末末后顺嘴说起来的,没想到李向居然能这么果断的把事情说破,而且看样子李向也是早就有和罗成好好谈谈的想法了。至于李向所用的手法,无忧觉得有些过于猛烈了,也不知道罗成能不能想得通。
李向倒是很相信罗成一定会留下来,毕竟罗成可不是个无名之辈,既然能出现在史书中,而且后代还影响了唐朝好几代的国运,那罗成一定有过人之处。倒是看看无忧望着自己担心的样子,李向笑道:“好了,不用为我担心,我心里有数的。倒是你,这几日是不是又忙着去找寻那几个骗子了?那件事也不用你担心的,我交给李坤和段达去处理了。”
无忧见李向并不怎么担心,也微微笑道:“真没想到你也有狠厉的一面,刚刚对罗成说的那些话,是真的把我吓到了,你没见罗成那样子,都有些失魂落魄了。”
“哎,我也不想啊!”李向叹口气:“其实我早就想和他好好谈谈了,不过以他那倔强的性格,一般的谈话对他根本不会有作用的,还不如重症用猛药,长痛不如短痛,这次他想通了,以后的路也要宽阔的多。”李向一副说教的模样倒是惹得无忧抿着嘴笑了半天,还说李向就是装老成!
不快的事情暂时过去了,无忧便对那个道士起了兴趣,李向见没有外人了,索性就将自己隐瞒的那些事情也对无忧说了,引得无忧又是一阵阵惊讶,最后生生缠着李向,要求明日一起去见道士,还要好好听听他们的秘密。李向没办法,只好答应下来,不过条件就是无忧不能随便说话,也不能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
一晚上时间过的很快,李向心里装着事儿也睡不踏实,早早便起来,锻炼了身体,吃过了早饭,便要去找无忧一起去看看老道。哪知道无忧比他还早,已经叫人来叫李向,人家已经在老道的院子门口了。
两人进了老道的卧房,就见老道依旧盘膝坐在木榻上打坐,刚要出声,哪知道老道眼睛睁开看是李向和昨天那个女子,顿时一头倒在木榻上,还是昨天那样,背对着两人,根本不理人,明显还在生气。
这下李向和无忧相视莞尔,老道还真是小孩子性子,这是和他们耍起脾气了。 不过李向经过这么几次接触也知道老道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而且这个性子倒是讨喜的很,所以他准备的很充分。
见老道一倒下,李向就朝院子外招招手,不一会儿四五个下人各自端着木盘子进了屋子。木盘子里放着各种吃食,除了一贯的烧鸡外,还有鱼肉和羊肉,另外还有两大坛子酒。菜都是热腾腾的冒着气,酒坛子也被打开了,一时间满屋子飘着的都是饭香。
李向和无忧笑眯眯的站在门口,也不进来,两人都抱着胳膊看老道。老道虽然背对着他们,但眼睛却睁得溜圆儿,不时的转着,等香气刚刚飘进来时,身子猛的一颤,立马就要坐起来。不过想想李向和无忧两人进来的样子,老道把嘴一撇,赌气一样又停下来了。
李向和无忧一直在看着他,明显发现他有起来的迹象,哪知道最后还生生克制住了,弄的两人又想大笑。好在两人眼神一交流,都知道今日的事情重要,千万不能再得罪这个老道了,便相视一笑,进了屋中坐在凳子上,也不和老道说话,各自拿起了筷子。
老道被香味诱惑的实在难受,索性闭上眼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可香味却不是闭眼就能挡住的,最后老道用手指紧紧的将鼻子捏住,大张嘴巴才稍稍好了些。可惜李向的手段可不止这些,他正心里和李向较劲的时候,那边李向和无忧却说话了。
“观音婢,来,尝尝这块鱼肉,绝对鲜的要命啊!”李向故意把声音提高两倍,还用筷子在盘碗边弄出声响。
无忧抿着嘴憋着笑,好不容易压住了才说道:“是吗?不就是鱼肉吗,有什么特别的,还用得着你这样夸赞?”无忧聪明的配合着李向。
“这能一样吗?你是不知道这鱼虽然一样,但做法却不一样。你来看,这条黄河大鲤可是我请的宫廷御厨专门做的,鲜美异常。你知道吗,光是为了做这条鱼,单单材料就浪费了好多呢。为了让这条鱼鲜美,那御厨先做了一锅羊肉,又用羊汤把鱼煮到半成熟,最后将整条鱼放到了羊肚子里,放在火上将羊烤熟,再将鱼取出来,再次用羊汤煮熟,这才有了这道美食的。”李向一边说话,一边用眼神看着道士。
道士的耳朵好像眼睛一样,居然能灵活的动两下,完全将李向的话都听了进去,而且肚子还不争气的开始打鼓了。这时的他已经心痒难耐,实在是因为昨天和李向弄的太不愉快,他不想就这样便宜了李向。
说知道李向又说道:“观音婢,不是我说你,你这运气真的是太好了。本来这个御厨我是请不到的,要不是有道长在府中做客,我专门去求的皇后娘娘,这才请来的,谁知道道长看样子也不是很喜欢,那就便宜咱们两人了,来来来,咱们赶快吃吧,御厨说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住手!”李向的话音刚落,一个比他还大的嗓门猛的就喊了出来。然后李向和无忧就看到一道影子忽悠一下就到了两人身边,将身子完全趴在了桌子上,整个脑袋都凑到了装鱼的盘子上边,鼻子用力的抽了几下,这才好像满足一般大大的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李向和无忧中间的凳子上。
“道长原来也喜欢吃鱼啊!”李向心里欢喜,知道自己的计划得逞了,便和老道搭碴儿。
老道依旧绷着脸但明显看着他的眼睛对着桌上的那些好吃的不住的转眼珠,虽然没有说话,但这状态完全出卖了他。
无忧也笑道:“既然道长爱吃,那就动筷子吧,这可是李向好不容易请来的御厨做的。”
“你们真该挨打!”老道居然说了一句两人都听不懂的话,然后看着两人无辜的样子,道长有些得意了,一只脚踩在凳子边缘,一只胳膊支在膝盖上开始夸夸其谈起来。”
“谁告诉你们这是黄河大鲤的,明明就是历城的黑鱼。”老道开始对着鱼指指点点起来,“告诉你们,贫道我周游天下,什么样的鱼没有吃过,就这鱼也就是看上去好些,至于刚刚说的做法那就是下乘了!”
看着老道明显就是一个吃货的样子,李向和无忧两人也不说话了,都看着老道表演。
老道好像也觉得自己在吃这一方面比眼前这两位要高明许多,一下子自豪感就上来了,好像忘记了昨天还抱着人家大腿死缠烂打的哭嚎,转眼间就变成了美食家一般开始评头论足起来。
“你找的那个御厨应该拉出去砍头!这么好的黑鱼居然被他做成了这个样子,真是浪费材料。我告诉你们,这鱼根本就不需要煮熟,只要放在整只羊肚子里,将那只羊烤熟了,然后把鱼拿出来,浇上羊汤就好。而且这羊汤必须是突厥草原上的羊熬制的汤,最好是蓝盖草原吃草的羊,那才是最正宗的羊汤。”
老道一谈到吃的,满脸通红,激动的不像个样子,与昨天的他完全就是两个状态,当然看着李向和无忧眼中其实也差不多,顶多就是喜怒哀乐不同罢了。
鱼这边还没说完,老道好像发现宝贝一样,突然间就闭嘴了,然后鼻子像狗一样在桌上来回嗅了一遍,伸手就把放在李向那边的酒坛子抱了起来,低头看看里面,又用力的闻了闻,终于确定味道就是这酒的,便大张着嘴仰起头,把酒坛子一歪,直接往嘴里倒。
这喝酒的架势可把李向吓坏了,别人不清楚这是什么酒,李向可是知道的。他把酿酒的流程和工艺都告诉了研究院,研究院也专门派人做过实验,前不久终于弄出了蒸馏酒来,这可是后世的白酒啊,度数要比这个年代那些出名的酒高出不止一星半点去。
看着老道这样喝酒,李向实在担心他来个肠穿孔,胃穿孔的,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李向刚要伸手阻止,哪知道老道猛灌了一口后,顿时满脸红的像滴血一般,闭着嘴,瞪着眼,鼻子出的气有牛粗,抱着酒坛子一言不发,动都不动,大概过了十几个呼吸,老道才大大的张开嘴打了一个酒嗝儿,吧唧一下嘴,颤巍巍的道:“好,好烈的酒啊!道爷我喜欢,哈哈哈!”
“呼!”李向也长长出了口气,总算老道没出事,还没等他说话呢,哪知道老道这次更加干脆,直接拉着李向的袖子,一脸委屈又哀怨的表情看着他,可就是一言不发。
“道长,这,这是何故?”李向傻眼了,不会这个老道又开始撒泼打滚儿吧!
无忧也有些紧张了,昨日他见了老道的架势了,今天可不想再弄出这一戏码来。
那知道老道直接道:“只要每日都能喝到这种酒,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怎么样?”那水汪汪的小眼睛,满眼的哀怨。
007徒弟很出名
“道长不要这以,你先起来,有话咱们好好说。⊙頂頂點小說,”李向实在无奈了,这简直就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哪是什么得道高人啊!
“不,你先答应我酒管够,还不能用劣酒来打法我,我才起来!”老道反正已经不要脸了,干脆赖皮到底算了,他也算是看出来李向这个人其实就是个心肠软的人,再怎么闹也不至于会不理他,将他丢出府去,何况李向好像好友什么事情要求自己帮忙呢。
无忧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立马捂住嘴巴,不好意思的看看老道。哪知道老道本来所有心思都放在李向这里,等着他吐口呢,谁知道无忧这一弄,老道马上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放开李向,蹭的一把拉住了无忧的衣袖。
李向和无忧都是大惊失色,无忧甚至都惊叫了出来。
“道长,你要做什么,赶快放开她!”李向一急站了起来,眉眼间马上就有了怒色。无忧也是脸红红的,一方面是被吓到了,另一方面自己还是个姑娘,被一个大男人这样拉拉扯扯总是不好。
老道好像根本不在乎李向的怒气,满脸堆笑的看看无忧,又转头看看李向,突然道:“小姑娘,你和李向是一对儿吧,哈哈,贫道早就看出来了。你瞧瞧,瞧瞧,看把他担心的。”又对着李向道:“切,你紧张个什么劲儿,老道还没下贱到用女人孩子来威胁人的地步。”
老道这样一说,李向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大半,不管怎么说老道其实并不是一个坏人,这几日相处下来,就是觉得有点儿老顽童意思,既然他抓着无忧,那就听他说些什么吧。无忧也不害怕了,眼睛看看李向,示意他不要担心。
见李向坐下后,老道才嬉皮笑脸的对着无忧连连抱拳道:“女娃娃,老道这辈子就爱两件事儿,一是算卦,二就是喝酒。这算卦你们帮不了我,可这喝酒嘛!”说着又用眼睛贪婪的瞅了瞅桌上的美酒道:“老道走南闯北也喝过不少,可没有一种酒能比得上李向这小子拿来的这壶。”
说着又快速的用手将刚刚抓过无忧的那一片衣襟往平整了弄,边弄边说:“李向这小子不好说话,女娃娃是他老婆,你就帮着我求求情呗,我也不会亏待你的,待会儿我好好给你算一卦,绝对准确。”见无忧大张着嘴,老道又补充了一句:“一旦你的卦象上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老道豁出去几十年的道行也能帮你逢凶化吉,这总行了吧!求你了,求你了!”
李向已经无语的手扶额头,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好了,这哪是一个道长啊,这是狗皮膏药啊!活了两世了,头一回见这样的奇葩,也不知道是他李向太走运,还是这个年代的奇葩太多了,这两天有了李坤和段达还不够,又来一个!
倒是无忧实在不好拒绝,而且老道一张嘴就是女娃娃的叫,还说自己是李向的老婆,这,这实在是怎么说啊!想了半天,看着老道的眼神,无忧终于被打败了。
“好,我替李向答应你了,你快起来吧,我受不起你的大礼。”无忧快急哭了,老道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跪在无忧面前了。
“真的?”老道听无忧答应了,一蹦三尺高,满脸笑的都是褶子,黄板儿牙都合不拢了,居然绕着桌子跑了两圈儿,还来到无忧背后,用手轻轻的给无忧锤了两下肩膀,这才乐呵呵的坐下道:“还是你这个女娃娃对老道的胃口,你放心,今后只要是你的事情,那就是老道的事情,只要有好酒喝,什么都不是问题!”老道大手一挥,好像他就是主宰一切的帝王一样。
大爷终于正常些了,李向感激的看了一眼无忧,便对老道说:“道长,你来府中都好几日了,小子都还没有请教道长法号呢?”
李向问完老道,老道一直没说话,忙不迭的用手撕着肌肉往嘴里放,就像几辈子没吃过饭的一样,还不时的端起坛子来上一口烈酒,那吃的叫个舒服,根本就没空搭理李向。
李向只能抽着空子又问了一遍,老道这才翻翻眼皮,送了李向一个白眼仁儿不情愿的说道:“我的道号?我想想啊,好长时间没用过了,哎呀,记不起来了。”
李向等了半天,居然等了这么个答案,弄的一阵无语。倒是无忧聪明直接道:“道号忘记了,那名字总是记得起吧?”
见是答应自己的女娃娃问话,老道脸色好了些,这才张着满嘴流油的后嘴唇儿含含糊糊的说道:“名字啊,哦,对了,贫道叫袁守城。”抬眼看看无忧,忽然发现就自己一个人一直在这里吃东西,好像有点儿过意不去,便嘿嘿一笑又招呼无忧也赶快吃。
无忧现在是彻底服了,这个袁守城还真的是个没心没肺的道士。她摇摇头谢绝了袁守城的好意,抬眼去看李向,谁知道看见李向皱着眉头好像一直在努力的想着什么。
半天,李向才叹口气道:“那不知道长此次前来寻找小子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见李向回过神儿来,无忧也没有太过在意,也顺势看向袁守城,听听他到底是为何而来的。
“哦,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我是来找你帮忙的!”袁守城这时好像突然想到自己来的目的了,这才有些正色的看向李向道:“本来是不用来找你的,谁知道遇上了一个当年出游天下时的死对头,耽误了些时间,不得已才来找你的。”
说着又打量了一下李向道:“还有些事情要和你说,只是……”他看看无忧,不知道李向愿不愿意他在这里说出来。
李向笑道:“道长尽管放心说吧,无忧该知道的都知道,不必担心。”
“哦?看不出来,你对这个女娃娃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啊,连这样隐秘的事情都和她说了?好吧,你们的事情我是不管,那我就说说咱俩的事情吧。”袁守城口花花的还连带把无忧戏弄了一番。
“道长请讲。”
“你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说的话吧,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是从哪里来的,而且我也和你说了,你是有大气运的人,这辈子贵不可言。但我也说过,救你不能白救,日后老道我有劫难的时候,得需要你的庇护,你不会忘记了吧?”老道说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李向,好像李向只要一否认,立马就翻脸撒泼一样。
李向也看出来这个袁守城不简单,所以也没必要隐瞒什么,点点头道:“当然记得,不过不论道长是不是和小子说过,小子都会帮助道长的,活命之恩小子铭记在心,是不会忘记的。”
“哈哈,好,好,那老道就放心了。”老道一下子就放松了,然后又恢复到嬉皮笑脸的模样,一边对着鸡腿儿发力,一边顺嘴道:“这次来你这里我就不打算走了,你也不用给我找其他好的地方了,我看就这里就不错,我就住这里了。另外一日三餐我要求也不高,能吃饱就行,不过每顿饭都得有这种烈酒啊!女娃娃可是答应了啊!”说着还笑嘻嘻的对着无忧龇牙咧嘴。
李向已经没有办法再想其他的了,干脆答道:“这些道长就不用担心了,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还有一日三餐保证酒水和烧鸡。”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总算找到个可以白吃白住的傻瓜,不错不错!”老道一时得意忘形,顺嘴就说了出来,然后忽然想到好像不能当着人家面儿说,立马用手捂住嘴巴,警惕的看着李向和无忧。
那滑稽的样子实在令人捧腹,搞的李向一头黑线,原来在人家眼中自己就是个傻瓜!
好在大家都不是真的傻瓜,李向也就一笑而过,然后便问道:“道长,刚刚你说找我帮忙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先和小子说一声,如果难办的话,小子还需要提前做些准备的!”
“哎呀,看我这记性!”老道一派大腿道:“还好你是个实在人,不然又被糊弄过去了。我本来是来找我徒弟的,路上耽搁了,时间也不多,知道你有些本事,这才来找你的。对了,好像时间真的不多了,李向啊,你得帮我在两个月内找到我徒弟啊,老道可是算的清清楚楚,两个月后他有灭顶之灾,你一定要帮我啊!”
袁守城突然又疯疯癫癫的要拉李向的衣袖,李向也警觉了,直接就躲了过去,倒是让老道不由自主的咦了一声。
趁他失神的时候李向赶紧道:“我帮,我一定帮,道长直接告诉我要找的弟子叫什么名字,他现在大概是在哪里,我这就派人去找。”
见没扯住李向,不过人家已经答应了,那就没必要撒泼了,袁守城只好讪讪的笑了一下,这才说道:“我那徒弟和我是本家,论起来也算是我的侄儿。他俗名叫袁天罡,道号天罡子,现在应该是在大兴吧,不过也不好说,反正你只要在两个月内把他找来我跟前就行,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突然袁守城好像有些不耐烦的意思,不过李向却听完后大张着嘴一时说不出来话来。
袁天罡,是袁守城的侄儿和徒弟,那这个袁守城也太厉害了吧!
008袁氏叔侄与纠结
袁天罡是谁?李向都不用思索就能知道。不是袁天罡有多大的名头人人都知道,关键是前世的李向很喜欢看些历史方面的书籍,袁天罡这个人在唐朝是相当厉害的一个人物,打个比方,就像张三丰一样,神秘但又影响到那一世的很多人。
袁天罡的职业放到现代来说就是风水先生,星相学大师。当然人家这个风水先生可不像现在那些打着幌子骗人的算命先生,那是真的有本事的。用句老掉牙的话讲,那就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就算不能点石成金,也能让人逢凶化吉。
厉害的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会受到当政者的关注,特别是在没有多少科学知识的古代,这样的人就连皇帝都会在心中当做神仙一样的对待。所以史书中记载的袁天罡在隋朝的时候,担任的是一个叫做盐官令的官职,说白了就是管理国家制盐行业的一个中层官员。
古代盐业是重要的一项国家收入,而且是国有企业,不允许私人制盐贩盐的。按说以袁天罡的本事,怎么也不会去做这样的一个官职。可当时的隋文帝杨坚偏偏就是任命了袁天罡去管理,很多大臣都觉得有些不合理,不能人尽其用,杨坚当时只是默默笑笑,告诉大臣们过段时间再看。
袁天罡其实并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官职,他要想发财的话随便给富人算算卦就搞定了,所以当不当官倒是无所谓。没过半年,杨坚再次问起了盐业的事情,民部(后来的户部)的官员就给杨坚报账,没想到这半年时间,袁天罡就给大隋国库增加了将近五百万贯铜钱,比原先一年的收入都多。
这时候大臣们都傻眼了,当初他们可是极力反对袁天罡管理盐业的。杨坚此时非常自豪的大笑道:“你们只看到了袁天罡有洞彻生死的本领,却没有看到他这么多年云游四方获得的渊博的学识和对民风的研究。盐业是关乎民生的根本,他管理盐业可以根据不同地方的特点,制定出不同的方法,而且他还能知道哪里有盐,哪里盐好,哪里盐多,这就是朕当日力排众议安排他的缘由。”
袁天罡是看风水的,又云游天下,当然知道哪里有盐了,杨坚早早就了解到袁天罡这个人,便合理利用,这才有了这些事情。
当然袁天罡的本事可不止这些,从隋到唐,他的名声已经传遍四方了,老百姓把他当做活神仙,官府也不敢得罪他。李渊建唐之后,直接就任命他为火山令,让他掌管整个朝廷的祭祀天象之类的事情。
火山令可不是管理火山的,而是古代王朝专门设立的一个掌管天象的部门,有些神秘但在当时又比较合理。毕竟古代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通过科学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皇帝为了不让百姓们恐慌,便创造了这么一个部门来用神仙一类的故事来解释,也是为了稳定统治。
这个官职对袁天罡来说就是量身定做的了,他善于观察天象,比如什么时候会有地震、日食之类的事情发生,他都会提前推算出来,然后报给皇帝,让皇帝有所准备,不管是救灾也好,防范也好,反正基本上他都没有出过错。
事情多了,皇帝就越发觉得这个人厉害了,居然能和上天交流,这样的人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神仙一样的人物了。
当然他最出名的事情还是大家比较熟知的那两件事。
第一就是他给武则天相面,史书上专门有过记载。武则天还在幼年襁褓中时,袁天罡一见到武则天的母亲杨氏便吃惊地说:“夫人法生贵子!”武则天的母亲便把两个儿子 武元庆、武元爽领出让袁天罡相面,可是袁天罡一看说可以官至三品,只不过是能保家的主儿,还不算大贵。
杨氏又唤出武则天的姐姐(后封韩国夫人)让袁天罡相,袁天罡称“此女贵而不利夫!”此女后嫁给贺兰越石,果然早寡。最后由保姆抱出穿着男孩衣裳打扮的武则天,袁天罡一见襁褓中的武则天大为震惊,说她“龙瞳凤颈,极贵验也!”但又遗憾地说:“可惜是个男孩儿,若为女孩,当作天子!”历史进程已被他提前言中。
第二件事则是袁天罡和他的弟子李淳风一起完成的,后世最为神秘的一本书《推背图》。
说此书神秘,是因为《推背图》可以算作天朝历史中最伟大的一本预言书。传说它是唐太宗李世民为推算大唐国运,下令袁天罡和他的徒弟李淳风编写的。
李淳风用周易八卦进行推算,没想到一算起来就上了瘾,一发不可收拾,竟推算到了唐以后两千多年的命运,直到袁天罡推他的背,说道:“天机不可再泄,还是回去休息吧”,因此这本预言奇书得名《推背图》。
《推背图》共有六十幅图像,每一幅图像下面附有谶语和“颂曰”律诗一首,预言了从唐开始一直到未来世界大同发生在中国历史上的主要事件。
说是预言,那就是提前预知未来的事,虽说有些意思,但总的来说没有多大参考价值。但《推背图》神奇的地方正在于此,书中预言初唐之后的历史居然大部分都真实的发生了,以至于后世的人将此书当做神物。
后世还有很多皇帝穷其一生都在搜寻原本《推背图》,一旦真的得到后就会深锁宫中,不再允许其流传于民间。
随着《推背图》的神奇,袁天罡和李淳风的名字也在天下流传开来,这也是袁天罡最引人注目的一方面了。
李向之所以惊讶,是他真的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疯疯癫癫的老道居然是袁天罡的师傅,袁天罡他没有见过,但这名声绝对大的吓人。而且自从李向和老道有了接触后,老道对于李向的身世来历真的好像知之甚详,这也从侧面印证了袁天罡能算出《推背图》,可能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从这个疯疯癫癫的老道这里学去的本领。
当然如果李向真的好好研究过历史的话,那疯癫老道袁守城的大名他也应该是知道的。
袁守城在史书中记载并不多,相反倒是在野史与小说中出现的次数不少。最有名的当属《西游记》里那个和龙王打赌的故事了。
因为袁守诚能够算出泾河水族的位置,让渔翁张稍算定何时能打到鱼,泾河龙王非常生气也非常恐惧,就去长安城找袁守诚的麻烦,让他算下雨的时间点数。结果袁守诚算对了。泾河龙王就想了一个非常非常蠢的主意,私改了下雨的时辰点数,结果被玉帝知道。触犯了天条。被魏征在梦里斩了。
这些都是神话故事,没有多少客观性,但眼前这个袁守城确实实实在在的出现在李向面前,而且看他的样子还真的有可能是晓阴阳,知天数的人物。
老道依旧对着满桌子的酒菜大嚼,根本就没有去看李向,李向早已经有些坐不住了。袁守城是来找袁天罡的,李向也清楚现在的袁天罡还不是怎么出名,至于将来会是什么样子,他李向没心情去管。
但想到袁天罡在历史上能够算出几百上千年后的事情,李向就心潮澎湃。他就是从几千年以后来到这里的,而且这一年半的时间,他已经改变了许多原先历史中的事件,不知道这些东西改变之后,原先的历史会不会因为他的出现造成了偏差或者改变。
他现在需要尽早见到袁天罡,并且想办法让袁天罡算一下几千年后的事情。他必须弄清楚自己现在这样做对于后世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这是他心中的一个执念,一个支撑他来到这里做了这许多事情的执念。
虽然当时来的时候研究所说会有人和他联系,可这都一年多时间了,根本没有见到一个可以和他说说那些心里话的人,别说是人了,就连“x”芯片现在也跟着李建成失踪了。
李向不担心他在这一世的命运,只要他愿意,他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光宗耀祖、封妻荫子,甚至可以坐在那个千百万人羡慕的位置上睥睨天下。但他在乎的是他之后的历史,如果历史不会因为他这一世的改变而改变,那后世他的父母、亲人依旧会平平安安按照他们的活法继续生存下去。
可一旦自己在这里改变的东西真的影响到了后世的话,他还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亲人会不会再出现在历史中,而且整个天朝大国的国运会不会也随着他的到来,直接受到影响,这些他不敢赌,也赌不起。
不管他有多少理由,但他知道自己永远都是炎黄子孙,都是一个中国人,只要这个身份不变,他就有义务去为这个千年文明的国都争取更美好的未来,他责无旁贷。
这也是他自从来到隋末一直到现在都不能下定决心是称王称霸,还是最后推李世民一把,让他还原历史真相的原因。
009丁彦平
看着在一旁大嚼的袁守城,李向终于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帮着袁守城找到袁天罡,听老道的意思如果两个月内找不到袁天罡的话,可能袁天罡就会有危险了,到时候自己想要请袁天罡推算一下自己到这里到底对未来有什么影响的事也就行不通了。
有了决定李向顿时就轻松了许多,看着满嘴流油的袁天罡,李向摇摇头,朝着无忧使个眼色,然后起身道:“道长,你说的事情小子这两日就安排下去,一有消息马上就通知你,就不打扰道长了,有什么事情的话,道长只管吩咐下人就好。”
“恩,恩,不错,你这小子不错,哈哈,去吧,去吧,道爷还没吃好呢!”袁天罡连头都没抬,挥着油腻腻的一只手和李向摆了两下,就算再见了。
李向和无忧转身出了屋子带上门,都抿嘴笑了,不过两人现在心情倒是经过老道这么一折腾好了不少。
李向安排暗影的人重点去大兴寻找袁天罡不说,无忧回到自己的小院中,居然看到了从龙门过来的裴家三婶,倒是有些惊讶。
当初李向来到洛阳时,担心自己在这里会有一段时间的过渡期,要是把家人和府中的那些寄居的人都带到洛阳会不方便,所以只带了几个身边人和用得着的得力属下,其他人都留在龙门城中,也安全的多。
因为长孙无忌去了晋阳,裴莺儿刚刚和他定亲,又离山东老家太远。裴家参加定亲的主家人就决定让裴莺儿直接跟着长孙无忌一起去了晋阳,这样就只剩下裴家三婶自己住在龙门李府了。
这段时间裴家三婶明显有些不适应女儿离开,精神也不怎么好,还生了一场病。好在住在李府,自然不会让她出事情,孙思邈也正好在龙门。神医出手,没两日三婶就好转了。
人没事做的时候总会想办法去找点儿事情做,三婶成日里便混在沁香阁里打打麻将,倒也是打发时间。
不过就在三日前,突然有人来到龙门李府说是要找三婶,自称是山东来的故人。府中下人也不敢怠慢,便通报了老夫人。李向的祖母听说山东裴家来人了,便招呼了进来,又叫人去沁香阁把三婶叫了回来。
谁知道三婶见到那人后根本就不认识,这下李府的人就围了上去。自从李向入主龙门后,还真的没见过有人敢到李府来撒野的,前不久不是那么多山大王都在龙门嘛,也没见他们敢这样,这个人胆子倒是不小。
李向的下人也是罗成精挑细选的,虽说武艺不高,但对付一个刁民还是绰绰有余的。谁知道人家来的那个人连眼皮子都没眨几下,一帮下人就被打倒了。这下可就乱套了,真的有人敢在李府动手,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罗成跟着李向去了洛阳,龙门这边的所有防守事情都留给了尤俊达的神威军。原先看护李府安危的义勇军也换成了谢映登和王君廓的卫兵。现在有人来捣乱,这两人带着人马就将来人包围了。
看到有正规的军队出现,那人也光棍儿的很,直接将兵刃扔掉,朝着三婶就叫道:“裴家夫人,你当真不认识我了吗?”
院子里站了一大群人,李府的这些长辈们也都闻声出来,听这人还是一个劲儿的和裴家三婶说话,大家都看向三婶。
三婶皱皱眉,仔细打量了半天,还是想不起来。那人也是急了直接道:“小公子现在可好?我是他的师傅啊!”
那人口中的小公子,是裴家三婶的小儿子,也是裴莺儿的弟弟,叫裴元庆。三婶一听这人居然说出这些,顿时有些惊讶,叫兵丁们让开一条路,自己进去仔细看了一下,好像还真的有些面熟,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见三婶有些犹豫了,那人干脆道:“小公子最开始跟着在下练习武艺之时非常调皮,当时在下还将小公子绑在树上惩罚,那个时候夫人还准备和在下拼命呢,夫人记起来没有?”
这些事情就是比较隐私的事情了,这人既然张口就能说出来,其他人也就知道估计是大家弄错了。谢映登和王君廓也挥挥手,先叫兵士们都退下去站立一旁。
三婶这时才试探着问道:“你,你是丁先生?”
“哎,就是在下,看来夫人还是记得在下的。”那人顿时松了口气,然后微笑着施礼道:“丁彦平见过夫人。”又转过身对着其他人抱拳道:“刚刚是在下的不是,多有得罪。”又从怀中掏出一贯五铢钱,直接就扔给了谢映登道:“这些就算是给兄弟们养伤喝酒了,对不住诸位了!”
接过了钱,见人家又是这样的举动,谢映登也没啥好说的,又看看李家老太太对自己点头,谢映登立马还礼道:“丁壮士好身手,这钱我们就却之不恭了。”一挥手,先把兵士们都带出了院子。
既然认识了,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请丁彦平坐下,三婶儿就着急的问他为什么到这里来寻找自己了。
裴元庆早在三年前就不再和丁彦平学习武艺了,所以丁彦平突然出现,还是在龙门找到三婶,这就叫人很是纳闷儿。
丁彦平解释说自己本来是出来行侠的,三年也走了不少地方,最近这段时间想要回趟山东老家,顺便有时间去见见裴仁基和裴元庆,怎么说自己也是他的师傅,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嘛,他也对裴元庆这个孩子相当看好,那是个练武的奇才。
哪知道来到龙门后便听人们说起了裴家三婶就住在李府中,这下丁彦平便打算先找到三婶,然后跟着三婶一起回山东老家,谁知道就出了刚刚那些事。
弄明白原因后,三婶和李府的这些人都清楚这是人家仗义,既然知道三婶在这里,那就等三婶回的时候可以去保护的。从龙门道山东这路上可是一点儿都不安全,要是没有这样的人保护,估计还真的说不准就出事了。
三婶也不傻,当然知道丁彦平这样说是为了保护她,便笑着和丁彦平说了许多话,当然其中自然就有李向这方面的事情。
丁彦平好像对李向特别感兴趣,还旁敲侧击的打听了李向许多事情,包括李向身边都有些什么人,好像丁彦平也很在意。一开始三婶并没有注意这些,可后来就慢慢发现这个人好像另有图谋。
虽说三婶在李府住的时间不算长,但李府中那些恐怖的手段她也算是见识过了,现在又有人想要窥视李府的秘密,三婶不得不做出了判断,要第一时间告诉李向。
就这样三婶马不停蹄的就过来找李向了,因为李向和无忧一直在陪着老道,所以她也没敢打扰,就叫人带着她去了无忧的房间。
无忧回来见到她实在意外,好在这里并没有多少见不得光的东西,便和三婶聊了起来,这才知道三婶来的目的,原来是要提醒李向注意的。无忧也不敢大意,立即便派了暗影去追查一下这个丁彦平的来历。
李向还不清楚怎么回事时,暗中便有了一群人盯上了啊,包括这个丁彦平。
丁彦平是高手,而且是绝顶高手。他不管是和谁打斗,都不会使出全力,除非自己已经有了死亡的征兆才会下死手,以保自己的平安。
他的突然出现是有原因的,至于什么样的目的,也只有他自己清楚。本来追的那人已经到了龙门,而且自己也得到消息,那人被手下困住了,只要自己赶来和手下汇合,这次事情就算成功了。
可谁知道那人好像又提前察觉到了风声,不经意间再次溜走了,等丁彦平到了龙门后便又扑空了。他手下人倒是后来又追查到那人的下落,只是那人躲起来的地方比较特殊,丁彦平没有必胜的把握去那里,所以他在寻找机会。
正好在龙门听说了三婶的事情,想了一下就有了计较,这才突然出现在李府找到的三婶,并且提出了护送的要求。
其实他不清楚自己不经意在言语见流露出了一些破绽被聪明的三婶发现了,这才有了三婶来洛阳找李向的事情。
晚些时候,李向也得到了无忧送来的信息,说三婶来了太守府,还请他过去说有事情要商议。等李向见到三婶,听完她说的事情后,李向也纳闷儿了,这个丁彦平他是完全不认识,而且他的记忆中根本没有这个人的任何信息,这就不清楚人家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三婶送来的信息也是猜测的,根本就不能说明实际问题。所以李向想了半天还是建议三婶回去先稳住丁彦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再说。
三婶见李向也清楚了自己的意思,就知道李向一定会有防范措施,便放心的回转了龙门。
这件事情看似不起眼,但转眼三日后,三婶再次来到洛阳,名义上是要回山东老家了,随行的人员中赫然就有她口中的那个丁彦平,而且还是护送三婶的主要人物,这下就连李向都知道这个丁彦平一定是对自己有什么想法了。
010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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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多说少,事情还是朝着裴家三婶猜测的那样发展了,看着裴家三婶那种欲言又止的样子,再瞅瞅三婶后边那个微微低着头,一副其貌不扬的男子,李向总感觉到一种彻头彻脑的寒意。可仔细看那人的眼光中怎么丝毫没有发现一点儿对自己的关注?
不管怎么说,裴家三婶回家的队伍算是来到了洛阳,住进了太守府中。本来三婶上次来的时候就提醒过李向,当时就说了丁彦平是准备陪着她一起回家的,所以三婶还是想早早的离开洛阳,路上也快些,只有尽早回了山东,她才算是安心。
可偏偏李向却偷偷告诉她,这次就在洛阳多住些日子,至于丁彦平的事情,只要不是针对三婶儿的,其他的就不用操心了,有李向去布置就好,顺便三婶也没有来过洛阳,叫无忧陪着三婶好好在洛阳城逛逛。三婶闻弦歌知雅意,也就顺水推舟住了下来。
这期间李向专门安排了暗影去注意观察那个丁彦平的行迹,得知丁彦平知道三婶打算在洛阳停留多日后,果然非常赞同,还特意去和三婶说这里是太守府,自己一个外人待在这里已经很感激了,就不需要再麻烦这里的大人了,自己没事干可以去城中转转,只要临走前告诉他一声就好,三婶也果断答应下来。
知道丁彦平确实如三婶说的对自己有所图,李向就不会轻易的再给丁彦平机会了,他暗中吩咐了暗影继续观察丁彦平,有什么特殊的举动要第一时间汇报,又找来罗成和秦琼告诉他们这段时间一定要注意保护府中家小。
秦琼和罗成都知道府中来了人,只是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等李向和两人说完后,罗成就冷笑道:“这年头真的是欺软怕硬的人多起来了,连堂堂太守府居然都有人打主意,还敢打上门来,某倒要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来这里踩盘子。”
罗成说完话,秦琼就皱皱眉看看李向,对罗成道:“表弟,你又要做什么,难道你前天跟为兄说的话已经忘到脑后去了吗?”
李向不清楚两人说过什么,但看罗成的样子,估计自己和无忧那日和他说的话还真的没有起到什么效果,他还以一如既往的骄傲自大。
罗成听亲戚这样说,脸憋得通红,磨蹭了一下还是说道:“表哥,你,你怎么能这样看待小弟呢?怎么说小弟也是条响当当的汉子,说过的话怎么会出尔反尔呢?”说话间身子还不住的打颤,明显是有些气着了,这倒是叫李向有些好奇。
秦琼也没叫李向好奇多久,直接道:“记得就好,不是为兄要揭你的短,实在是那日你找为兄,将大人和无忧姑娘的话告诉为兄,为兄就知道大人真的是为你好,看你今日又是这个急性子,为兄是担心你自误啊!”
李向一听就明白,原来那日罗成听完他和无忧的话后居然去找了秦琼这个表兄,还转述自己说过的话,看样子好像还真的听进去了,而且也给了秦琼一个什么保证,至于今日为何还是这样急性子,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
此时罗成也急了,直接起身道:“大人,表兄,你们不知道,某不是忘记大人说的话,而是这个事情他不急不行啊!”
罗成反常的过激反应倒是叫李向有些纳闷儿,好在秦琼直接就问出了他心中的疑问。
“那你就当着大人和为兄的面儿把事情说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也知道我们是不会害你的,而且你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情,我们肯定是要帮你的。”秦琼这边一说,李向马上接口道:“对啊,不论事情大小,总是要解决的,你自己解决不了,这不还有我们吗?如果担心其他人知道,我保证不和任何人讲就是了。”
看着秦琼和李向这样,罗成摇着头叹口气,又坐下了,只是久久没有说话,好像是什么难言之隐。
李向和秦琼都是聪明人,刚刚既然两人已经把话说到了前边,也就不急于一时,便坐在那里等着罗成下决心。
罗成想了半天,又看看李向,终于开口道:“其实不是小弟想要瞒着你们,可这件事情确实很蹊跷,而且刚刚大人说到的那个人叫丁彦平吧?”
他又想李向确认一下,看到李向点头这才道:“既然是叫丁彦平,又从大人的描述中知道了他大概的相貌,那我敢肯定这个丁彦平我是认识的,而且还有些关系。”说完又看看李向和秦琼,便闭嘴了。
罗成的话说的很清楚,但停在秦琼和李向耳中就不亚于一颗定时炸弹了。有些事情越是说的模糊,人们就习惯自己脑补,秦琼和李向也不例外。
想想看,这个丁彦平从出现在龙门李府后,到现在跟着三婶来到洛阳太守府,明显就是有心算无心,这是步步为营的一盘棋,而且还下的小心翼翼,直到现在李向都没有摸清楚丁彦平到底干什么来了。
现在一听罗成居然认识,还有关系,李向就不得不往他爹罗艺身上想了。李向现在虽说没有多少地盘儿,也没有多少自己的队伍,但胜在他有圣眷,有自己独特的本事,不要说那天雷炮了,就是研究所正在研究的炼钢技术,那都是日后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
这样的李向,对于任何一个有野心想要称霸的人来说,无形上都是一种威慑,而且在这些人眼中,李向最少都是眼中钉或者摇钱树。既然李向这里有这么多好处,还对别人有威慑,那就不能不防着有些人狗急跳墙或者早早布置来算计他了。
可李向万万没想到,第一个冒头的居然是刚刚才送了两门天雷炮的罗成老爹罗艺,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发生在现实中的农夫与蛇的故事了。
在座的三人可都与罗艺有关系,而且心里也都清楚无论如何,将来李向和罗艺之间总会出现一种不可调和的矛盾,至于如何解决这个矛盾,三人都把他当做不愿提及的事情藏在心里。
可惜,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不是掩盖就能过去的,这不,你不想提起,人家罗艺偏偏先下手了。怪不得罗成一听说这件事情就着急了,换成谁都要急,一面是自己的亲爹,一面是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兄弟,这其中还夹着一个生死患难的表兄,这叫罗成如何自处。
所以罗成看着两人精彩的表情,心里也知道这两位已经猜出来事情的原因了,便也不瞒着他们,直接道:“这个丁彦平和我爹是义兄弟。”然后脸又红着道:“还是我的干爹!”
这下秦琼和李向都坐不住了,原来这个丁彦平居然还有这样两重身份。李向愣住了,要是罗成口中的丁彦平真的是这个丁彦平的话,那事情还真的就不好处理了。
正要好好问问罗成关于丁彦平的事情时,秦琼却先开口问道:“表弟,照你这么说,这个丁彦平就是姑父曾经说过的那个双枪将?”
罗成点点头道:“是啊,义父不但武艺高强,而且还是大隋朝的开国元勋,只是大隋建立后,义父便归隐山林,我都好多年没有见过了。”看看李向一副小白的样子,罗成又道:“这就是我着急的原因,先不说义父这次来洛阳是不是和我爹有关系,单单是他的武功之高,就不是太守府中任何人可以抵挡的。”
说着他还担忧的看看李向:“要是他真的是来对大人不利的话,就算是我和表兄两人加起来也不一定能护得大人毫发无伤,所以我才急着想要去见见他,说不定我还能问清楚他的目的,顺便也好好和他说下,叫他不要对大人下手。”
罗成说的及其真诚,而且看那样子非常着急,秦琼也知道丁彦平这样的人物可真的不是随便调来两队兵士就能挡得下的,便不等李向做决定,当先对罗成道:“那还不快去,最好能动之以情,咱们大人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和他好好说说,一旦真的是姑父叫他来的……”秦琼说到这里,只能看向李向,也不知道丁彦平真的要是罗艺派来的,李向会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李向也不傻,马上接口道:“不管是不是你爹派来的,你先去说,实在不行,你就告诉你义父,我李向想单独和他好好谈谈,我想他这样的大人物是不会对我这个手无寸铁的小子暗下杀手吧?”
罗成和秦琼都听出来李向这是站在他们两人的位置上考虑的,也不想他们难做人,罗成当下便拍着胸脯表示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丁彦平对李向下黑手,然后转身便出去找丁彦平了。
这时秦琼却坐下来,默默的倒了一杯茶,慢慢抿了一口,缓缓放下,对李向道:“大人,丁彦平绝不是凡人,大人还是早作准备的好。一旦有什么事情,大人可以随时差遣在下,在下自当恩怨分明。”说完抱拳离去。
李向却心情乱的很,秦琼能说这些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秦琼是个什么人,别说是他了,就是后世的人都知道,这个人是至孝之人,而且又是特别讲义气,现在一边是他的亲戚,一边是他的兄弟,他能做到恩怨分明,只对事不对人,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李向不会再要求他什么的。
011故人来
罗成和秦琼都匆匆离开了,留下李向自己坐在那里发呆。他忽然有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自己原先实在是有些自大了,之前还口口声声说罗成的不是,现在想来自己不也和罗成一样吗?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一开始有迷茫和窃喜,后来经过自己的算计终于走到了今日的位置上,本来还以为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尽管有时候会出些差错,但总的方向一直是自己把握的。
不管将来是自己称王称霸也好,还是说按照历史发展让李世民再去开创他的贞观之治也罢,至少目前来看大隋天下的将来多多少少自己都会产生影响,或者还会因为自己的一些动作改变很多东西,李向从来没觉得事情会脱离自己的掌控。
就在刚刚罗成说话之后,李向忽然发现其实自己才是那个最自大的人。一直以为自己从千年之后而来,脑海中的东西要比这个时代的人多的多,不论是科学技术还是文学思想,只要自己随便露几手,就会出类拔萃,就会掌控一切。
现在看来他太相信自己的那些所谓的学识了,历史并不像手中的橡皮泥,任你搓扁捏圆,她有自己强大的修复性。不管你信不信,人家依旧按照人家既定的方向发展。虽然可能被李向的到来多少改变了一些,但人家随便轻轻转个身就又恢复到原先的样子了,那力量不是李向一个人就可以更改的。
太相信历史,往往不知不觉就会被历史淹没。
李向悟出了一些道理,但他依旧改变不了历史车轮的路线,所以还是坦然面对现在的一切吧!
想到府中这几日莫名其妙的多出了许多烦心事,李向不由得揉揉脑袋,实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个招灾的人,为什么自己出现在什么地方,什么地方总也太平不了。
前几日刚刚安抚住那个疯疯癫癫的牛鼻子,现在又来了一个莫名其毛的双枪将,有时候李向都觉得自己的太守府倒像是城里面的天桥了,什么人都喜欢往这里凑,要是再来两个尼姑和尚,杂耍卖艺的,是不是自己就可以开门收门票了。
世间的人真的很奇怪,心想事成的事情总是不会那么如愿,偏偏乱七八糟的想法就像曹操一样,说来就来,根本不会给你留准备的时间。
罗成那边还没弄清楚丁彦平是不是那个双枪将呢,太守府便真的入李向所想的一样,变成了“天桥”。
李向还没出了书房,门外边就有下人来报说前厅来了五六个人等着见大人,而且说的时候贼眉鼠眼的,一看就没好事儿。李向也懒得问了,这段时间是够邪乎的,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债多了不愁,去见便是了。
还没到前厅呢,已经听到里面乱七八糟的声音响起来了。
“还是当官儿的好啊,瞧瞧瞧瞧,这门窗都能看到外面的人了,这要是搁到俺家里,俺婆娘还不高兴死啊!”这是一个瓮声瓮气的男人说的话。
“把你美得,想的倒好,就算真的有一天你那破屋子有这好东西,你那婆娘说不定早把你打出门去了。”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没看到脸面,倒是声音很好听。
“为啥?”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比先去那个声音要有磁性的多。
“这还用问?这门窗里外看的通透,胖子和他婆娘想干点儿啥事儿不都得被人看个够?他家婆娘还不把他活劈了啊!”女子声音刚落,整个大厅内便起了一大串的笑声,还夹杂着各种各样骂人的话,一时间就像进了土匪窝子。
李向眉头皱在了一起,这都是些什么人,好端端的就出现在自己的府中,而且看门的是谁,怎么就把这种人都放进门来了。这要是搁在以前,李向倒是无所谓,他从来也没有觉得这个社会的人一个个都像知识分子一样,斯文儒雅。可现在自己身在洛阳,还是这座帝都的实际管理者,这弄的鸡飞狗跳的就有些不合适了。
想到这里,李向轻哼一声,决定进去先好好的给这些人一个下马威,再当着他们的面儿把今日看门的人叫来惩戒一番,日后也就没有人有胆量敢擅自放些不三不四的人进来了。
李向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还没等李向要发威呢,一进大厅,只觉得眼前一暗,随即便感到身前被一个人重重的包在怀中,而且还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脂粉味。想要张嘴大叫一声,随即便听到这人大笑道:“哎呀,我说大兄弟,你可以啊,居然都混到洛阳城当上大官儿了啊,你可不能忘了我们这些兄弟吧!”
声音很熟悉,还是刚刚那个好听的女声,可为什么自己就这样被她抱在怀中呢?李向想抬头,可他的身高明显没有那个女子高,而且人家是真的很丰满,他的脑袋实实的顶在女子的前胸,很明显能感受到那两团肉在不断的晃动,根本看不到人家的面目。
李向已经暗自下了决心了,自己一直都没有往大厅这边安排站岗的人,就是觉得在这里自己的安全有保障,可今日之后李向发誓,以后不管是哪里,只要是自己可能待的地方,绝对会安排最少两个兵士站岗,一旦发生现在这样的事情,也能上来救急啊!
他想他的,随着女子一声大叫,其他人好像也反应过来的,直接围上来,这个说一句:“当初就看这小子是个当官的样子,怎么样老子的眼光没错吧。”那个说一句:“有了大兄弟在洛阳城当大官儿,咱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怎么的都能在洛阳横着走了吧,哈哈哈,想想就他娘的上瘾啊!”
李向都快窒息了,这才听到一人道:“三奶奶,我说你能先把大兄弟放开吗?就你那对大**,别说小兄弟了,我看就大哥那身板儿也能被你压死。”
随着这一句说完,李向好像顿时觉得呼吸畅快了许多,然后身子一轻,眼前那女人放开了他,还大声和刚刚说话的人叫唤:“哟,今儿个大石头转性子了?都敢那三奶奶取笑了,就不怕我把你偷看二丫洗澡的事儿给你抖搂出来?”然后又听着众人一阵大笑。
李向终于活过来了,赶紧往门口退了几步,这才敢正眼看厅中这些人。高矮胖瘦,一人一个样。厅中几人也不说话了,都笑嘻嘻的看着他,有的抱着膀子,有的摸着腮帮子,一副进了青楼选姑娘的样子。
一共有五个人站在李向面前,四男一女。李向看着他们,瞬间觉得这些人好像自己真的都认识,但一下子有想不出来自己哪里认识了这么多匪气十足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过不用担心他不认识人家,人家认识他就好了,那个刚刚嚣张的将李向抱在怀中的女人倒是替他解围了,直接道:“哟,大兄弟是贵人多忘事啊,怎么,连姐姐都不认识了?也难怪呢,这么短时间能把龙门弄的那样好,又能倒着洛阳当官,事情一定多的很,姐姐不怪你。来,姐姐告诉你这帮家伙都是谁。”说着女子还走过来将李向拉到面前,一个个指着四个男人开始介绍。
这下李向才知道自己还真的认识这些人,准确的说原先还有过一段时间是一个战壕的战友。
来的五个人都是最开始在龙门城占山为王的毋端儿的手下,女子外号“母夜叉”,名字不知道,反正大家都叫她三奶奶,是毋端儿的婆娘,四个男的,胖子卢猛,“大铁锹”曹虎子,“双胞胎”哥哥大石头,弟弟小石头。这几人全是原先毋端儿的左膀右臂。
李向记得当初自己和武士倰定下了计策掩护被围的毋端儿突围去了河东霍邑,后来听说毋端儿发展的不错,手下人马都好几万了,还在当地闯出了不小的名头,杨广曾今都下令叫唐国公李渊去平叛的,好像最后因为杨广被困雁门关,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而且当时李向和武士倰分开的时候记得这个胖子和大铁锹是跟着武士倰一起走的,并没有和毋端儿同行,怎么现在这几人又凑到了一起来找自己了,难道是毋端儿出事了?
虽说刚刚李向还很反感这些人,可现在李向却有种亲人久别重逢的感觉。毕竟李向在这一世和他共同战斗过的人太少了,而且这些人给他的感觉其实并不像老百姓眼中那些土匪恶霸杀人如麻,恰恰相反,李向倒是认为这些人身上那种大大咧咧,毫无心机的性格更加叫人亲切。
见众人看到自己高兴的样子,李向也一下子舒服了许多,本身这几日的郁结之气也随之抛之脑后,也不管自己的身份了,直接大手一挥道:“真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这么多兄弟啊,今天是个好日子啊,其他都不要说了,咱们先喝酒去,这次想喝多少喝多少,兄弟我请客!”
李向这样一说,众人立马就叫嚷开了,一个个都兴奋的不行,不过李向还是从三奶奶带笑的脸颊上看到了少见的泪水。
倒是见到李向这样状态的下人都吓了一跳,怎么自家大人今日倒像是地地道道的土匪了?
012孔雀开屏
每天乱七八糟的事情搞的李向这阵子头大了两圈儿,虽说他并不是一个非常较真儿的人,但泥人也有三分火性,自己刚到这洛阳没几天,本想着和众人和平相处,不了人家不但不领情,还各有阴招,不是用他的名义骗老百姓,就是总想着对他做些手脚。
看到最先和他一起战斗过的战友们居然找上门来了,李向也终于可以好好放纵一回了。当然这个年代放纵的事情无非就两件,喝酒狎妓,后者对于李向一来不适合,二来没胆量,所以最终李大人用酩酊大醉结束了这一天的光阴。
醉酒的人都有体会,不管酒水好坏,只要你喝多了,再次醒来第一件事一定就是头疼,然后就是提不起精神来。
按说李向上一世也是酒精考验的斗士了,谁知道这次喝酒还是不知不觉就醉倒了,以至于第二日面对无忧冷冷的眼光时,竟然生出了一丝悔意。好在无忧也就是眼神和口角上占了上风,至于对他醉后各种洋相和不堪,人家还是保持了很好的心态和风度,照顾了他一宿。
“辛苦你了,观音婢。”李向只能带着歉意和心疼苦笑着向无忧表示自己的悔意。
无忧没有答话,背对着他收拾他醉后的战场。李向知道无忧其实心里对他多少有些恨意,便起身拉起无忧认真的说道:“昨日是我做的不对,害的你也一夜未睡,赶快去休息吧,以后不会这样了。”
每次一听到李向这样的语气和她说些保证的话,无忧心里那口气总是瞬间便消散的无影无踪,毕竟李向是男子,还是一个有官身的男子,这个年代想叫一个男子郑重其事的去和女子承认错误已经是难事了,更不要说李向还会为自己的错误做出承诺。
“以后不管有什么烦心事都记得和我说说,不然憋在心里迟早会出事的。”无忧深情的望着李向,总觉得这个男人无形中担负起了太多的担子,又不愿意叫自己分担,她心里也为他担心。
“恩,知道了,快去休息吧,我还要去见见昨日的那些朋友呢!”李向抱抱无忧,微笑着整理了下衣襟出了卧房。
到了前厅空荡荡的只有临时安排的四名兵卒在那里站岗,这还是昨日李向被三奶奶突袭之后才立马补充的岗位。找了个下人一问才知道,昨天他们酒喝的太猛了,别说李向了,就连那些成日里泡在酒坛子里的土匪头头们也个个烂醉如泥,到现在还没有醒,连李向都不如。李向也恍然,昨天喝的可都是自己酿的高度白酒啊!
算了,看来今天这些战友们是不能愉快的聊天了,便施施然去了书房,堕落也就是一时的,毕竟整个洛阳还有千头万绪的事情需要他处理呢。
屁股还没坐稳,秦琼、罗成和魏征居然联袂前来见他,看那样子一定是确定了那个丁彦平的身份和目的了,李向也知道这件事情是他必须面对的,哪怕和罗成、秦琼有关系。
“坐吧,自己倒茶。”李向在自己人面前一向没有多少风度,懒懒的挥挥手,总觉得是酒喝多了,到现在都提不起精神来。
三人坐下,各自也不客气,倒茶的,吃点心的就像好友聚会,李向也不以为意,微闭着眼睛想事情。
良久,还是罗成憋不住事儿,脸上表情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郁闷,反正精彩的很,张嘴说道:“大人,昨天我一直待在义父那里。”吞吞吐吐说着话,还观察李向的表情。李向依旧半死不活的半躺在椅子上,也没抬眼,只是听他说话。
“大人?”罗成还以为李向睡着了,又轻声叫了一次。
“别叫大人了,我听着呢,现在这里没有大人,只有兄弟,有什么话尽管说,我还能吃了你啊!”李向翻个白眼儿,不耐烦的又将眼睛微闭上了。
“额。”罗成被李向的样子弄的一脸尴尬,不知道如何接话,只好回头求助于秦琼和魏征。秦琼轻轻叹口气,想张嘴,又觉得现在自己和罗成的身份有些尴尬,不好出言提示,便碰了一下魏征,叫他张口。
魏征笑道:“大人都说咱们是兄弟了,难道你还不承认?忘记在马邑时拜把子了?叫你说你就说,有啥说啥,你的义父不也是我们这帮兄弟的义父吗?”魏征说的已经很直白了,罗成也不是傻瓜,当下就知道李向为什么突然那样说了,心里对李向生出了感激和内疚。
“好,都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兄弟,那我就说了。”罗成也是个干脆的人,直接就道:“大家都猜的没错,我那义父这次来却是有想法的。”
李向其实一直在担心这个丁彦平到底是不是罗艺派来的,现在一听罗成讲,心里就咯噔一下,怕什么来什么,这次恐怕和罗成之间总要有人伤心了。
哪知道罗成紧接着又道:“不过义父并不是我爹派来的,而且他的目标也不是老幺你。”结拜时李向最小,所以不管有多少人一起磕头,他就是那个最后一个,所以论起来,大家都叫他老幺。
李向蹭的一下就坐起来了,满脸怒气的看着罗成,然后张嘴就大叫道:“好你个九哥,你是存心不叫我舒服啊。一惊一乍的,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这次事情你那义父跟你们家没有关系吗?害的我白白担心了两天,你说我该怎么收拾你!”
李向是真生气了,自从听罗成说完丁彦平后,他就一直在考虑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和罗成、秦琼,甚至罗艺相处。别的不说,单单罗成和秦琼这两个人对李向来说就太重要了,而且相处这么久,大家都是兄弟情深,出了这么一件事情,就算他李向不去考虑,还像原先一样,罗成和秦琼如何自处?
这两人可都是义气深重的人,一个处理不好,还真的说不定会来上一出自刎谢罪的戏码,到时候李向该怎么办?他并不害怕丁彦平,虽然秦琼和罗成都把他吹成神仙武功了,可李向的研究院可不是吃干饭的,天雷炮都弄出来了,火铳手枪也不远了。手枪一出来,别说是丁彦平了,就是大罗金仙下凡,恐怕也挡不住吧!
所以李向的无奈、郁闷,甚至心里憋的那口气其实都是出于和秦琼、罗成之间的兄弟情。谁知道自己在这里郁闷了半天,罗成来了还和他来个大喘气,能不生气吗?
李向的反应倒是把那三个人都吓了一跳,还是魏征反应最快,马上就想到李向为什么会这样了,随即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站起身拍拍罗成肩膀,施施然走了出去。他是被秦琼和罗成请来助阵的,说实话这两位心里也有些害怕。他们不担心李向会怎么对自己,可他们害怕李向将怒火冲向丁彦平,怎么说丁彦平这次做的有些过分。
堂堂一个隋朝的开国功臣,居然为了自己的私事做起了这种暗中跟踪的勾当,又恰好是罗成在这里,要不是李向在太守府,换做旁人知道这件事情,估计丁彦平肯定落不着好儿,请魏征是为了帮着罗成给丁彦平求情的。
魏征出去了,罗成还晕晕乎乎的,只好秦琼说话了。
“老幺,其实是兄弟们把事情想复杂了,又赶上那是老九的义父,这不就弄出误会了嘛,看你这样生气,我们也知道丁彦平这次事情做的不地道,我和老九替他义父给你认个错,你也就别生老九的气了。”说完秦琼示意罗成,两人起身恭恭敬敬的给李向抱拳施礼。
李向狠狠的看看秦琼,哼了一声,扭过头出了口气道:“行啦行啦,别装的那么可怜,好像我是多不通情理一样。”猛灌了一口茶水这才道:“你说你也是,昨晚你去见了你义父,知道了事情后就不能早点儿和我说一声啊,害的我一天心里憋的不行。”
罗成这时候也知道李向刚刚为什么生气了,于是这个从来都不苟言笑的家伙居然破天荒的嬉皮笑脸起来。“嘿嘿,那个老幺,这不也没出事儿嘛。本来昨晚还想先去和你说说的,可后来听说你有朋友来了,还喝酒了,我一想还是今天再和你说吧,不去扫你的兴,谁知道你想的比我们还多啊。好了好了,这次是哥哥不对,给你赔不是了。”
罗成都这样了,李向实在没有理由再和他闹别扭,只是哼了一声转过头,忽然又看到罗成一副小媳妇儿的样儿,没来由的便噗嗤笑了出来。这下好了,刚刚本来还想再狠狠的吓唬他几句呢,一下把气儿都泄了,看来是没指望了。
李向一笑,罗成和秦琼都暗自松了口气,哪知道李向突然说道:“哎,还以为你那义父是来找我麻烦的呢,一开始听上去还觉得自己现在居然有这样的名头了,能把个开国功臣都引来了,谁知道自己是自以为是,孔雀开屏啦!”
“啥叫孔雀开屏?”罗成一脸懵逼像随口就问了出来。
李向又是一个白眼儿道:“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013双枪将
既然心结解开了,李向瞬间就恢复到精明聪慧的状态了。< [ 人家丁彦平不是针对自己的,也不是罗艺派来的,这两个隐患都解除了,那就该问问罗成,他的这位义父到底是为什么能暗中来到太守府,目的到底何在?
自已自以为是揣测人家丁彦平是针对自己来的,这才风声鹤唳,弄的差点儿和罗成秦琼不欢而散,后来又觉得实在太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这才有了这样不尴不尬的场面。
想来想去,李向都必须先弄清楚丁彦平所为何来。
好在罗成和秦琼也因为李向的一阵大怒去了心结,直接就和盘托出,将从丁彦平那里打探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和李向说了出来。
丁彦平年幼时其实很可怜,家里面只有他一个独苗,父亲早逝,母亲含辛茹苦把他养大。家中本来有些薄田,可惜为了他的成长,母亲将田也卖与他人,自己每日里做些针线活计,养家糊口。
好在丁彦平颇为懂事,早早便想着办法偷偷出去做些事情,挣些散钱贴补家用。好景不长,母亲因为积劳成疾,生了一次重病便一命呜呼,家里也没有钱财,遇到一个好心的人给了些钱才算是将母亲葬了。
之后丁彦平便居无定所,不是出去帮人抗包,就是打些零工糊嘴。造化弄人,父母健在的时候,丁彦平没遇到过贵人,谁知就剩他茕茕一人后,还真的运气好到爆棚。
先是误打误撞认识了罗艺,那时候罗艺还是个小小的记事参军,便跟着罗艺混饭吃。期间又被一个武功高强的老者相中,说他是不可多得的练武奇才,生生收他为徒,传授了一身的绝世本领。
凭着武功,和罗艺两人便在军中崭露头角,正赶上那时候靠山王杨林奉了还不是皇帝的杨坚之命,北上平灭南齐的一股力量。丁彦平一枝独秀,靠着并不多的手下,带兵一路如入无人之境,斩将夺旗,杀的贼兵闻风丧胆。很多地方的守军居然听到他的名字便开城投降,可以说以一己之力便降服住了整个南齐朝廷。
人的名树的影,丁彦平出名了,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都对他擅使双枪赞不绝口,最后便称呼他为“双枪将”。罗艺也在这时候开始显露峥嵘,丁彦平平南齐,罗艺则是北上打突厥,同样的让突厥人畏之如虎,整个天下一说起这两人都以“南枪北虎”作为代替。
杨林是杨坚的叔伯兄弟,也是赫赫有名的战将,手下有丁彦平和罗艺两人让他感慨良多。后来杨林便寻了个机会去见了丁彦平和罗艺,三人居然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的架势,果然没过多久,三人便义结金兰,成了义兄弟。
杨坚是个有雄才大略的人物,当他听说了三人的事情后,便下旨封赏了丁彦平和罗艺,一个在北,一个在南,让他的宏图伟业有了跟多的可用之人。等杨坚以隋代周建立了王朝后,罗艺被他封到了涿郡镇守北方边境,以拒突厥,而丁彦平则让他跟随大军南下,收复南方国土。
不论怎么说丁彦平是个厉害的人物,他的武功高深莫测,更加厉害的居然是他带兵打仗的计谋和战阵,绝对不输于当时的任何名将。以至于后来杨坚都觉得要不是自己提前拥有了丁彦平这样的武将,若是被敌人得到的话,他的大隋王朝是不是能持续下去都有待商榷,可想而知丁彦平的厉害之处。
等天下大定后,杨坚封赏功臣,丁彦平居然说自己身体有恙,辞官归隐了,让杨坚好不惋惜。好在杨坚还算厚道,临走时给了丁彦平许多赏赐,放他离去了,之后朝廷就再也没有了丁彦平的消息。
罗艺和丁彦平可以算是从一开始就认识的好朋友,再加上后来和杨林一起拜了把子,两人的关系就像李向和魏征一般。可惜丁彦平无心仕途,而罗艺却放不下心里的执念,就这样两人虽说依旧有联系,但却再没有过多的交集,知道罗成的降生。
当年罗艺和丁彦平两人就互相承诺过,如果两家日后生子便结为兄弟,生女便结为姐妹,要是一男一女那就是夫妻。可惜丁彦平居然一直没有娶妻,这样的话罗成生下来后就不可能和丁家有什么关系了。
丁彦平也是第一时间便来看望罗艺,并且抱歉的提出自己虽然没有儿女,但可以认罗成为干儿子,并且要把自己一身的功夫传授给罗成。罗艺当下就答应了,开玩笑,丁彦平的功夫是随便传人的吗?人家能这样说,多数是看在罗艺的脸面上,这样的好处罗艺一定是不会放过的。
所以等罗成八岁的时候,意外的多了一个武艺教师,开始天天督促他用功。罗成其实从小就是那种非常耿直的性格,只要你能叫我服你,那我就会真心服你,但你要叫我看不起你,那这辈子都别想我看得起你。
当然针对丁彦平,罗成吃了不少苦头,最后终于现自己的这个义父是个绝世高手,这才安安心心的和他学习武艺。
转眼间四年时光匆匆过去,罗成也长成了大小伙子,武艺也学的差不多了,丁彦平便向罗艺告别,自己游山玩水去了。知道这次罗成再见到丁彦平,之间居然又差了四年。
昨晚罗成去见了丁彦平,当时就把丁彦平惊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个地方见到罗成。由于他消息闭塞,一直都不知道罗成早就在李向手下做事了,所以才会见到罗成后,一直欣喜若狂。
丁彦平没有孩子,甚至除了罗成之外连个徒弟都没有,早早就将罗成当做自己的亲身骨肉了。所以罗成不管问他什么问题,丁彦平都知无不言。
罗成这时候才确定义父并不是爹爹派来监视或者暗杀李向的,之后便纳闷儿的开始询问起丁彦平到底是什么目的才来到这里的。
丁彦平在外人面前一直是冷面狠心的样子,但对着罗成他却一直是笑眯眯的,听罗成询问,便也隐晦的说了说他来的目的,当然有些事情不是亲人之间就能启齿的,所以丁彦平也把很多东西藏于心底。
不管怎么说,罗成的最大目的是达到了,他也不想自己的义父有什么闪失,再想想李向这个人不算是睚眦必报吧,最起码也是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还之的家伙。所以罗成不得已去找了秦琼,两人商量后又去找了魏征,就是想保住丁彦平。
别看丁彦平名头有多大,武功有多高,就了解李向的人看来,他也就是个比价厉害的人物罢了,要想了李向李大人斗狠,还是洗洗睡吧,罗成和秦琼都有这样的认识。
“你的意思是你义父最后也没有告诉你他这次到底是为什么才潜入太守府的?”李向听完不由得问了出来,他实在搞不懂这样一个太守府能有什么值得丁彦平这样的大人物亲自出马才能对付的人或者东西。
罗成苦笑着摇头道:“义父的性格你不知道,他就是那种决定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人,他不想告诉你的,就算把他打死他都不会说的。”
秦琼还在一边补充道:“这些大隋的开国元老个个都不是凡人,但他们心中的那股信念却是我们这些后辈都佩服不已的。这些人认准的事情绝对会义无反顾的去做的,你还是要放在心上,多多在意些为好。”
这就完全是站在李向的立场上说话了,秦琼虽然相信李向一定会有办法对付丁彦平,但他不得不承认丁彦平的本事是真的够高,甚至这个时代能和丁彦平一决高下的人也没有几个,所以还是出言提醒李向注意防范。
李向当然知道这是秦琼对自己的关心,于是对他微微笑笑,之后便问道:“二哥说这个丁彦平是开国元老,看样子好像对他很了解,那就说说这些开国元老,小弟我也长长见识。”
秦琼点头道:“其实开国元老有很多,但真正能算的上数的也就那么几个,一时半会儿也说不详细,不过某先和你说个大概。”
清了一下嗓子又道:“所谓开国元老其实并不是我等背后瞎说的,而是当年文帝定鼎中原后亲自封赏的,是为开隋九老,其中之一便是这丁彦平。”
李向其实骨子里还是有点儿上辈子富二代那种八卦基因的,一听秦琼这样说,立马便感兴趣了,直接叫他简单说说。
秦琼也不卖关子,将这开隋九老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到这时候李向才知道原来家中的这位丁彦平并不是他想象中武林大会一般能夺取总盟主之位的江湖豪杰,人家丁彦平可是彻头彻尾的官家精锐,而且还是那种出类拔萃顶尖儿的人物,好在自己没有冲动到妄自尊大的去挑战人家,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时候李向再看看罗成,心里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年纪和自己相差不多,但武功却已经过许多大将,原因居然是在他有一个好师傅,一个好义父。心中不由的慨叹,从古至今,不管什么人,有个强势的干爹还真的是不一样啊。
014昨日辉煌
开隋九老就是隋朝开国立下大功的九位功臣,分别是伍建章、高颎、杨林、贺若弼、杨素、鱼俱罗、邱瑞、韩擒虎、丁彦平。[[ 史书和野史小说中这九人还有些出入,不过也不是很大。
稍微了解些隋唐历史的人就一定听过这九个人的名字,至于像杨林、贺若弼、杨素这几位更是家喻户晓。其实这九人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武将,说起来随便拿出一位来都是文武双全,上马治军,下马治民,绝对是不可多得的治世能臣。
乱世出名将,治世出能臣。
隋文帝杨坚慧眼识人,凭着自己高的驭下之术和上面几位的全力辅佐,最终得了天下,并且很快便完成了全国的统一。
当然能得到开隋九老这个称号,付出的绝对要比别人多上好多倍,任何东西都不是刮风就能白来的。
伍建章多次救驾,没有他杨坚别说当皇帝了,估计早就没命了。高颖的作用就如同三国时诸葛亮,对杨坚帮助甚多,立国后杨坚拜其为宰相,又帅军平灭南陈,封齐国公。
杨林就不用说了,杨坚的兄弟,从小就跟在杨坚屁股后边,是杨坚的忠实打手。南征北战,战功赫赫,可以说是大隋军队的定海神针。杨坚死后,老杨林还是闲不住,索性杨广就将天下一半兵马都交给他统帅,并且给了他极大的自主权。
这时候天下已经开始出现动乱,杨林就成了救火队员,哪里出了问题,带兵去哪里平叛,反正一辈子也没闲着。
贺若弼是九个人中比较奇葩的一位,性格怪异,阴险又稳重,骑射功夫在当时堪称一绝,智谋方略也是多出奇招。平灭南陈时高颖是长史,贺若弼是行军总管。虽然他并没有真正在战场上与敌厮杀,但整个平陈的总体方略和进攻套路全部是按照他的谋划进行的,进献《平陈十策》,完成对大隋对江南的整体规划,杨坚评价他“克定三吴,公之功也。”,可见一斑。
杨素也是杨坚的一个兄弟,封越国公,他和高颖之于杨坚,就相当于萧何张良之于刘邦,地位高贵且权力极大。他的功绩不止在于大隋统一上,最突出的便是大破突厥。杨素多谋,对突厥也是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来来回回,将突厥打的服服帖帖,还让突厥可汗朝于大隋,隋文帝也成为历史上最早被北方草原少数民族称为天可汗的第一人。
鱼俱罗可能名声不如前边几人响亮,但他却是实实在在的大隋第一勇将,而且他还有个比他出名的徒弟叫做宇文成都,对,就是那个后来的第一猛将“天宝无敌将”宇文成都。
之所以不怎么出名,是因为他的成就全被前边说的几人盖住了,实际上那些人只是地位比他高,属于领导级别的,他则是属于打工型的。不管是平灭南陈也好,北上征伐突厥也罢,甚至之后剿灭各地叛军都有他的身影,而且都是那种和敌人打一仗,第二次人家听到他的名字后就跑的类型,想想看可止小儿夜啼的本领,那就不是一般人,要不然宇文成都能那么厉害?
邱瑞某种意义上算是一个哭笑不得的人物,他的一生可以用大大的囧字来形容。武功介于鱼俱罗和杨素之间,智谋不亚于贺若弼,但偏偏运气还不如鱼俱罗好。人家鱼俱罗起码做的种种大事都被领导看在眼中,记在心中,虽说功劳给了领导,但人缘儿却被所有大人物接受了。
可邱瑞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性格问题,还是得罪了哪个大人物,总之做的也不比鱼俱罗少,功劳甚至还多于鱼俱罗,可领导就是不待见他。以至于最高只做到了昌平王。
不要觉得当个王爷很厉害了,要知道大隋的官位可不是这样算的,其他人都是什么左右仆射大将军,然后才是荣誉职位,这个王那个候,还有爵位,他只有一个头衔昌平王,可见是多么不受待见。当然大概也和他是南陈降将有关吧。
他也有个出名的徒弟,叫尚师徒,人送外号“四宝将”,是隋唐名将谱上位置靠前的一位。可偏偏这个尚师徒和他这个师傅在政治信仰上居然有分歧,最后弄的两人成了敌人。
这也就算了,邱瑞这个人的气性还比较大,他多次苦口婆心的去劝尚师徒要懂得忠君爱国,可尚师徒一心想要反隋,最后居然活活将邱瑞气死了,真乃人间少有的奇事。而且尚师徒也是个奇葩,他觉得自己气死师傅是不对的,于是自杀身亡,去地底下继续气他师傅去了。
邱瑞这一辈子,堪称跌宕起伏,绝对是人在囧途。
还有以为就是韩擒虎了,这个可是最鸡贼的一位。韩擒虎和贺若弼一样,都是智计高手中的高手,而且他还在兵法一道上有独特的见解。之所以说他最鸡贼,是因为人家一方面做着大隋的顺臣,从来不说皇帝不爱听的话,另一方面又讲究朋友之义,在忠孝王伍建章死后,韩擒虎曾经不遗余力的保护伍建章的儿子南阳侯伍云召,最后终使伍云召逃出生天。
当然如果这些都不够说明他厉害在哪里,那最后补充一点,他也有个出名的后辈叫做李靖,没错,就是唐朝时那个军神李靖。
李靖是他的外甥,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李靖还是他的学生,学什么呢?学兵法!这下知道了吧,李靖有多厉害,那都是跟着韩擒虎学的。
丁彦平就是和上面这八位一起称作开隋九老,想想丁彦平的地位,李向就应该知道人家是什么身份了。
李向八卦之心,被秦琼简单的介绍弄的七上八下,自以为看透了天下英雄,哪知道乱世的英雄不是他能数的过来的。听着人家的那些事迹,李向真觉得自己实在是低到尘埃中了。
于是李向另一个好奇的地方就有了,既然这些人如此厉害,为什么自己来隋朝这么久了,只是偶尔听说过其中一两人,还并不是很出名的事情。
秦琼马上就给他做了解释,很简单,那是因为这些人大部分都已经化作一抔黄土了。
伍建章、高颖、贺若弼都因为劝谏皇帝实行仁政,得罪了杨广被杀。
鱼俱罗因为长了一双神奇的眼睛“重瞳”,就是两个重叠瞳孔,被杨广猜忌,然后随便给了个罪名杀掉了。当时的人们认为有这样眼睛的人,注定都是大人物,杨广也害怕鱼俱罗夺了他的皇帝位。
实际上历史上有这样异相的人还真的挺多的,还大多又是大人物,比如仓颉、虞舜、重耳、项羽、吕光、高洋、李煜。
仓颉是黄帝时代的造字圣人;虞舜是三皇五帝之一;晋文公重耳是春秋五霸之一;项羽则是旷古绝今的“西楚霸王”;吕光则是十六国时期横扫西域的后凉国王;高洋是北齐建立者;李煜是五代十国时南唐后主,著名的词人,文学家。
如果从这个方面看的话,杨广还真的好像是有先见之明的,没见这些人差不多都当过皇帝啊!
杨素和韩擒虎都是病死的,算得上是寿终正寝,但死后的待遇可就差了许多。人家韩擒虎的后代一个个都被杨广另眼相看,继承了爵位。杨素的儿子杨玄感却举起了正规军造反的第一杆大旗,声势浩大却匆匆收场,生生把个历史第一演成了闹剧。
好在他的后来人前赴后继,终于是推翻了杨广的统治,也算是对他的一种安慰吧。
剩下三位邱瑞就不说了,自己气量小,都不用杨广去对付的。杨林依旧忙碌在救火事业中,而且看上去火情严重,大有越扑越多的迹象,老杨林已经是疲于奔命了,杨广也没有太多的兵马给他,一切都得他自己自力更生了。
至于丁彦平,算是比较有智慧的人了,没有韩擒虎那种左右逢源的本事,那就干脆归隐山林,远离是非,落得清净。果然其他人死的死,累的累,人家优哉游哉,这不现在就来到了李向府中了。
刚刚还在感叹自己没能早点儿穿越到这些英雄人物的年代,听完秦琼这么一说,李向暗自庆幸,好在没穿越到那会儿,不然以自己的性格,不是被害死,就是被累死了。
再想想这几人的一生,真的算是应了那句话,管你生前多嚣张,死后顶多一平方。还是自己现在好,起码自己想做什么事情都可以仔细考虑,任意挥,只要不胡来,自己的命运大多数时候还是自己掌握的。
再看看罗成在那里也是听的如痴如醉,看那表情明显是气血方刚的热血小青年,对这些英雄佩服到了骨子里,李向不由的摇摇头,自己两世为人看清楚许多东西,可罗成这样的年轻人永远都会把英雄人物当做自己的榜样来效仿学习,也不知道日后他到底会做到何种成就,顺其自然吧。
知道丁彦平不是针对自己来的,李向还想问问罗成这个丁彦平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进的太守府,可惜罗成摇摇头,他也没问出来义父来干什么了,总之肯定是有目的的。李向也不去想了,管他干嘛呢,只要不是对我家人动手,看在罗成和秦琼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
015忙里偷闲
既然连罗成都问不出什么来,李向也打消了亲自去见见丁彦平的念头,反正人家也不冲着自己,说不定也就是在太守府待上几天,休整一下,过几日就和裴家三婶一起继续去山东了,真正的目标在山东也未可知。
想通了这件事情,李向也不再和秦琼罗成两人瞎说八道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打走秦琼和罗成后,看看桌子上魏征派人送来的那些条陈,头就开始疼了。
李向其实并不是一个合格的上位者,对于这种毫无规范、根本没有上下班时间的工作,一直就有着强烈的心里抵触。好在之前很多事情都必须他亲自处理,那些可都是生死存亡的大事情。
现在好了,身在洛阳,虽说还不能夜不闭户,但也不用担心宵小之辈在这里把他怎么样。再说了义勇军大部队就在城外军营,城中又有大量的暗影成员,还有特种小队分布在太守府保护这一家子的安全,只要不是一窝蜂的出现一堆丁彦平那样的高手,李向也可以勉强的说现在高枕无忧了。
既然事情不一定需要自己亲自处理了,那他上辈子遗传来的那种偷懒的习惯便开始死灰复燃起来。
看看条陈上乱七八糟事无巨细的全都写了出来,可惜这些写条陈的人根本不懂得条理,再加上又是古言古语,看的李向昏昏欲睡,头疼欲裂。这时候他真的怀念那一世开会时现的简要了,虽然冗长,但起码自己不用费劲儿就看得懂。
勉强咬牙坚持了一个多时辰,李向便再也不想看了。站起身伸个懒腰,喝杯茶,在书房里绕了一圈儿后,突然想到自己现在可以把后世那种大公司大企业的办公流程弄出来,这样一来自己以后就不用在这样浪费时间在案牍劳形上了。
说干就干,李向开始酝酿整理那一世的记忆,将工作制度、工作流程、考核办法、奖励机制全都弄了出来,当然全都按照后世简洁的来,能想起多少就写多少,以后想起来再补。
又是弄了一个多时辰,时间又到了晚上,李向便起身去后厨看看今晚吃什么。说来也怪,李向来到这一世后,现自己好像对美食有了更加强烈的**,总是觉得自己馋的不行。好在这时候并没有多少好东西给他吃,就这李向还生生的把自己府中的那些厨子们都教会了炒菜。
其实炒菜早在南北朝时期就有了先例,当时农学家贾思勰的《齐民要术》中就已经详细记载了炒菜的操作过程,不过由于当时生产力低下,根本炼不出上等的铁,也就没办法制造出能够炒菜用的锅了,直到北宋时期炒菜才开始慢慢走进大众的生活当中。
当然这些问题在李向这里就不算问题了,他有研究院,又有自己后世学到的那些二把刀的知识,好歹是让研究院弄出了上好的铁来,这也是相对于这个年代的那种杂铁说的。
有了铁就有了兵器,当然也就缺不了李大人炒菜的锅了。所以李向的府中已经吃了两个月的炒菜了,也没见府里的人说腻歪。
说起炒菜,一个是炒,一个就是菜了。李向几个月前就已经从波斯那两个大商人那里弄到了西域几种中原没有的菜种子,开春时让人种到了龙门李府中开出来的小菜园子里了。
现在已经是八月份了,有些菜已经熟了,李向在来洛阳前就收了一次,大多数都把留作了下一季播种的种子,少量的则被他当做食材来用,也给大家尝个鲜。
这才来洛阳,李向又已经安排人在太守府后院开了一个更大一些的菜园子,准备继续扩大规模种植新菜,等两三年后,洛阳和龙门的百姓就有福气自己种新菜,吃新菜了。
果不其然,到了后厨就看见无忧带来的小丫鬟画屏眼巴巴的站在门口,流着口水。掂着脚尖儿往厨房里看,鼻子一抽一抽的,明显是被香味吸引了。
也难怪她会这样,自从李向觉得饭菜是越吃越没有味道后,便亲自下厨去露了两小手儿,众人便一不可收拾,就连最平易近人的母亲都私下里找过他,希望他能多做几次菜,理由相当充分,他母亲肚子里有了他的弟弟或者妹妹,需要吃好的。
自那以后,李向就开始不遗余力的培养自家的那些个厨子,那些厨子早就想跟着少爷学两手了,这下好了,一个个抖擞精神,从早到晚的练习,结果就是练会了炒菜,也让那个月整个李府的吃食消费直线上涨。
好在现在的李府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门小户了,别说李向在外边的那些产业有巨大的利润,就单单上门送礼的也够他们坐吃等死好几年了。
李向走到画屏身后故意咳嗽一声,把个小丫鬟吓得一蹦多高,等看到是自家少爷时,这才撅着小嘴不情不愿的给他施了个礼。
不是李向家没有规矩,而是李向的思想依旧是按照后世那样人人平等的对待每个人的,现在也好多了,起码能够接受下人丫环们当着外人的面儿小心翼翼的样子了。
在龙门时有李耀祖这个长辈在,家中下人们虽然知道李向这个少爷没有架子,但却不敢放肆。来到了洛阳,跟来的一些下人丫环们可都算是彻底解放了。没有外人在时,李向就告诫过他们,每日将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了,其他时间也不需要太拘谨,喜欢做点儿什么都行,前提是不要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另外就是没事做不要离开太守府。
李向的宽松政策取得了效果,府中大小事务从来也没叫他操过心,但副作用就是这帮下人丫环们见到他后,都像是调皮的孩子一样,有时候甚至敢和他开些玩笑。当然李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出格他也不生气。其实家中除了几个老妈子和看门的两个大爷外,其他的下人丫环基本上都是十几岁的年纪,毕竟都还小,谁还没个活泼的时候不是?
人常说一味的宽容是放纵仇恨的开始,所以李向很好的掌握了这个规律,他把宽容的权力留给了自己,却叫无忧来当那个唱黑脸的。
所以整个府中就出现了一个怪现象,下人们只要做错了事情,都是第一时间想要去找李向,只要李向原谅了他们,基本上就不会再有什么事情了。一旦事情要是先被无忧现了,那他们就要倒霉了,不是被狠狠训斥一顿,就是直接一顿板子,最惨的一位,就是偷看了一个丫环洗澡,被无忧直接赶出府去。
那个下人还抱着去求李向的希望,谁知根本没有那个机会。当然他不知道如果李向知道这件事情后,他也同样会被赶出府去,因为这个府中除了李向外,其他的人是不可以随便产生这种龌龊心里的,谁知道哪一天有下人色胆包天会去偷窥无忧呢?这是绝对要杜绝的!
画屏撅着小嘴一声不吭的看着李向,那意思摆明就是你堂堂一家之主居然能干出吓唬丫环的事情,真是太不着调了。可能真的是李向对下人太好的缘故吧,如果画屏是在其他大户人家伺候少爷,估计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
李向也不在意,捏捏小画屏的脸蛋儿,呵呵笑笑道:“怎么,又给你家主子来定菜了?”
小丫头轻哼一声还是不情愿的点点头,忽然想到无忧这几日没事时跟她闲聊说好几日没有吃到新鲜的角瓜了,便堆起了笑脸儿直接糯糯的声音道:“少爷,小姐都抱怨好久了,说怎么近日连可口的角瓜和长生果都没有了,大热天的连胃口不好了。”
见李向听的很认真又道:“刚刚奴婢就是来看看还有没有,谁知道胡妈说早就没有了。”说着一下拉着李向的衣袖撒娇道:“少爷,你想想办法,给小姐找些角瓜和长生果吧。”
李向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被丫环骚扰了,也不知道是他自己享受这个过程还是本身缺乏萝莉抵抗力,反正没见他生过气。
“好了好了,不要再晃了,再晃少爷的胳膊要折了。”李向赶紧从小丫头的魔爪中逃脱道:“这时节本来是不缺的,但咱们的种子太少了,必须要种在地里,想吃的话只能等明年了。”
小丫头立马撅起嘴直接顶了一句:“哼,就是少爷偏心,我都见后院那地里还有两袋子长生果呢,也不知道是给谁留的。”
李向微微皱皱眉,看了一眼画屏。他好说话不代表可以随意和他乱说话,像这样明显有些过分的话,李向听了也会生气的。果不其然,画屏惯会察言观色,顿时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吐吐小舌头,说声:“小姐还等着我去回话呢,少爷奴婢先走了。”施礼后一溜烟儿就没影儿了。
李向无脑的摇摇头,想想刚刚画屏说的话,也没心情再进厨房了,转身去了大厅里,等着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和无忧说些事情。
016软肋与逆鳞
官宦人家的下人那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高手,李向和画屏在后厨门口没几句对话,早就被有心人听了去,虽然不清楚李向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但做下人的必须懂得取舍。〈
李向是一家之主,虽然平日里看上去风轻云淡,而且还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大家心里都清楚,越是这样的主子越不敢招惹,打个不好听的比方,那咬人的狗基本上都是不叫的。
于是晚上时,李向在桌子上看到了久违的炒角瓜和甘甜的长生果。角瓜就是葫芦,长生果就是西红柿,都是李向从波斯商人那里好不容易找到的种子,自己种的,天下独一份,也难怪吃过一次后,无忧就爱不释口了。
李家吃饭从来没有多少规矩,这是从李耀祖那时候起就这样的,也就是到了李向当上都尉使后,李家才为了不叫其他官宦看轻了才慢慢分出了长幼尊卑,男女分食的。
当然李向就更不在乎这些了,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吃饭才热闹,所以只要他在府中,又没有府外的人,那一定是一家子围在一起吃饭的。
看着无忧款款前来,身后还跟着画屏亦步亦趋,只是明显看到小丫头脸上诚惶诚恐的样子,李向便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笑着招呼无忧坐下。两人也没说话,等着秦琼、魏征、罗成等人过来,谁知道等了半天居然没有一个人来,李向便叫人去请。
请的人回来说几位大人都去了那个丁爷的屋里,不过来了。李向想想便也不去管了,丁彦平既然叫他们去,肯定不会害了他,便招呼无忧先吃起来。
虽说府里规矩不是太严,但下人们还是没有胆量跟自家主人一个桌子吃饭,于是画屏和几个下人都出了饭厅去外边的小桌上吃去了。
这时李向才和无忧说起话来,无忧居然先给李向赔礼说自己没有管好下人,惹得李向生气了。李向其实刚刚看到画屏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小丫头一定是去找无忧告状了,说自己藏了长生果不给无忧吃。
无忧一定不会顺着丫头的话听,肯定是教训了小丫头,所以小丫头才会那种表情。现在无忧给他赔礼,李向就受不了了,又不是无忧的过错,再说了不就是想吃点儿长生果吗,自己种上还不都是为了吃吗?二话不说就叫下人又去拿了许多放到桌上。
看着无忧的样子,李向有些心疼,怪自己这段时间实在事情太乱,根本没有考虑无忧的想法,便说道:“观音婢你多心了,是我的不是,以后会多多注意的。另外那些放在后院的长生果不是不给你吃,本来是打算送回龙门去给母亲的。你也知道母亲肚中的孩子马上就要临盆了,她也爱这口儿,身为儿子总要有些表示吧。”
女人心海底针,李向清楚无忧不会因为那些长生果真的和自己生气,但他更清楚女人心中不能有一丝的芥蒂存在,不然日后就是大麻烦。与其叫她心中有小小的不快,干脆直接给她解释清楚了,怎么都好办。
果然李向这样一说,本来心中还有些埋怨的无忧嘤咛一声脸红扑扑的就倒在李向怀中,还用粉拳锤了李向两下才道:“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人家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吗?不就是点儿长生果吗,我至于还和老夫人去争?哼,不理你了!”
话是这样说,可李向分明看到她偷偷的抿嘴笑了,还笑的那么开心,看来自己刚刚是做对了,现在危机解除,那就该把自己的话和她说说了。
于是李向顺势又把无忧拉近怀中,温柔的笑道:“我当然知道我的观音婢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了,我是担心下人们喜欢嚼舌根子,一次两次无所谓,说的多了,三人成虎,假的也变成真的了,我可不想我和观音婢之间有什么误会的。”
无忧是个多聪明的人啊,一听李向的话就明白,李向因为今天画屏的事情想到了这个府中的人这段时间可能是真的有些放肆了,这是给自己传个话,叫她多多管教下人了。
于是无忧挣扎这从李向怀里起身,一本正经的道:“我知道了,大人放心吧,府中的事情绝对不会再给大人添乱了,待会儿吃完饭我就把画屏打法了,叫她回老家去,至于其他人,我会专门和他们说一声的。”
两人正说着话,只见外边一人忽然跌跌撞撞跑进来,直接跪在李向面前大哭道:“奴婢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大人不要赶奴婢出府,奴婢可以去喂马,可以去看园子,只要大人不赶奴婢出去,怎么着都成,求你了大人!”
正是先前已经被无忧训过的画屏,本来就在外面心不在焉的吃饭,越想越害怕,便悄悄来到饭厅外想听听主人说什么,谁知道却正好听到无忧说要打她回家去,这才进来求情。
她又不傻,在这太守府里,自己再怎么都是无忧的贴身丫环,地位不比管家差,回家了那是什么地位,还不是帮着家人种种地,再看哪家有钱,父母收点儿彩礼就把她嫁出去。
画屏心气儿很高,她很清楚无忧在府中是什么地位,不夸张的说以后就是大夫人,而且李向明显不会止步于此,谁知道日后什么地位呢,自己又是无忧的贴身丫环,只要无忧嫁给了李向,自己好歹都能混个通房丫头,最起码都是李向的小妾,那又是什么身份,两下一比较,这才咬着牙进来求情的。
无忧看着画屏进来,心里也不是滋味,这个丫环是跟着她很长时间的,两人说是主仆,其实也算的上是姐妹了,只是这次李向明显是说真的,自己只好忍痛割爱了。可没想到画屏这么大胆,居然敢在外边偷听。
她可是一手弄出来暗影的人,对于李向最在乎那些事情了如指掌。李向为人很大度,从来不计较小事情,但你要认为李向是个好说话好欺负的人,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无忧就知道李向的逆鳞和软肋,亲人就是他的软肋,如果有谁敢用李向的亲人来威胁他的话,那下场绝对惨不忍睹。当然逆鳞也有几个,其中一个就是奸细和背叛。现在画屏好死不死的偷听两人说话,往小了说这就是画屏心中有鬼,往大了说这就是有监视李向之嫌,这下本来还指望着李向从轻落呢,看来是不可能了。
果然,还是无忧了解李向,听无忧说要打画屏,李向还准备小事化了,他也知道画屏和无忧关系不错,太守府中能有个和无忧贴心说话的人也不错。谁知道画屏却敢偷听,这下李向就生气了。
其他的事情可以都当没有生过,这偷听就不一样了,府中下人都要这样的话,那李府中还能有他李向的秘密吗?
望着李向渐渐阴沉下来的脸色,无忧也是一阵痛心,挥手叫画屏起来,望着满脸都是泪水的小丫头,无忧无奈的叫进外边两个暗处的暗影,吩咐把小丫头带下去看好了,一会儿再过去看她。听着小丫头声嘶力竭的叫喊,无忧只能装作无所谓。
李向知道无忧这是为了自己,也不说话,只是轻轻拉起无忧的手,微笑的看着她。一切尽在不言中,有些事情绝对是不能心软的,李向清楚,无忧也清楚。所以两人都沉默了,这顿饭吃的毫无味道。
吃过饭,无忧就以处理后面的事情为由直接离开了,李向心中也是郁闷的很,无所事事的在院子里随便溜达,不知不觉就到了袁守城的院子外边,见里面亮着灯,便抬步走了进去。
还没到门口,从暗处就出来一人,李向认识,是专门负责保护袁守城的一名暗影。
“大人,里面有人,还是等等在进去。”暗影低声说道。
李向一愣,抬眼看看屋中,低声问道:“哦?什么人?”
“丁彦平!”
“是他?”李向呆滞了一下,随后便豁然开朗了,袁守城那天说过在路上碰到了厉害的对头,这才来找李向帮忙找袁天罡的,只是自己没有问他是谁。再联想到罗成说的丁彦平突然出现,又跟着裴家三婶来到太守府,便明白,原来丁彦平的目的是袁守城,而袁守城说的那个厉害的对头居然是丁彦平。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有什么事记得第一时间亲自来报告我。”李向朝着暗影挥挥手。
暗影一抱拳,闪身再次走进阴影里,瞬间就找不到了。
李向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想了想,转身又出了院子,继续信步走了起来,不过看样子他好像又在想着什么事情。
可没走几步,李向又停下了,他忽然想到刚刚吃饭时,下人不是说罗成几个人在丁彦平那里吗?怎么这才多大功夫他们就吃完饭,而且丁彦平居然又到了袁守城这边了,这是什么情况?
李向不担心袁守城的安危,起码这是在太守府,按照李向对丁彦平过往的事情看,他一定不会在太守府里解决掉问题,而是提前来和袁守城谈判的,至于如何处理,那就看两人能不能达成什么协议了,可罗成那些人为什么不阻拦或者跟着一起来呢?
有了疑问就要去解决,李向马上决定去看看罗成那几人。
017较劲儿
果不其然,当李向来到丁彦平住的屋子时,却发现屋门虚掩,里面亮着灯却听不到任何说话的声音。李向大急,大踏步便闯进屋中,他实在担心罗成他们的安危,这几人可是他的左膀右臂,刚刚听暗影说丁彦平在袁守城那里,现在这里又毫无动静,李向不得不想到了最坏的地方。
好在进门一看原来是虚惊一场,只见那张不大的四方桌上,三个人都趴在那里,两个头朝着门,一个头朝着墙呼呼大睡。再看桌上几个小菜基本上没怎么动过,一坛子酒却歪在一边,里面的大半酒水都已经撒到了桌上地上。
李向没好气的看看三人,心想也没见过几位和我吃饭时候能喝成这样的,怎么见了丁彦平倒是变成了酒鬼。刚才自己还在担心这几个家伙呢,谁知道人家在这里睡大觉,这叫李大人的自尊心怎么受得了,直接抬起脚用力的踢到了桌子腿儿上。
谁知道这么大的动静三个人居然没有一个人醒来,而且靠着李向最近的魏征居然还从桌子上直接摔倒了地上,然后继续接着睡。这下李向愣住了,就算他再生气也看出不对劲儿了,魏征一个不好酒的人喝醉了正常,可罗成和秦琼这样的武将哪个不是喝好几坛子都没事儿的人。
就算是自己酿的高度酒起码一坛子四个人分也不至于醉死过去啊,况且那酒水大半还没喝到肚子里。
李向刚忙扶着魏征,一只手指放到魏征鼻端底下探探,随即便放下了大半的心,呼吸正常,再探了一下脉搏也正常,这才将魏征再次扶到桌子上,又看了看罗成和秦琼也是一样。
李向皱着眉头想了一下,便转身出了院子,对着暗处叫了一声,不一会儿便有三个黑衣人从暗处跑了过来,在李向面前停住直接抱拳行礼。
“你们刚才是否一直在这里看着呢?”李向问道。
“回大人的话,卑职几人刚刚轮岗,接替了小五三人。”一个黑衣人回话时还偷着看了一眼李向,发现李向眉头皱的很紧,心里有些担心了。
“你们每日都是这个时辰换岗吗?”
“是!”
“好了,去找郎中来,把屋里三位大人弄醒,其他两人跟我来。”李向发出命令便直接出了院子。
三个黑衣人互相看看,刚刚说话那位点点头,挥手叫另外两人赶紧跟上李向,自己去找郎中了。
李向带着两人径直就来到了袁守城的院门口,又是咳嗽两声,这边又出来两个黑衣人,其中一人就是之前李向见过的那个暗影成员。
“这里有什么动静吗?”李向直接就问他。
“回大人,那两人一直在里面说话。”然后看李向一直看着他,又吞吞吐吐的道:“大人赎罪,卑职学艺不精,屋中两人都有上乘功夫,属下们轻易靠近不了,所以……”黑衣人有些紧张的看着李向。
李向一挥手道:“不怪你们,是我太大意了,没想到这个牛鼻子居然也是个高手。”停顿了一下又道:“多找几个人在这里守着,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说完迈步就进了院子,不过很快又转过头问道:“今晚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吗?”
还是刚才那个暗影直接答道:“是。”李向便没有再做停留直接走了进去,倒是把刚刚说话的暗影吓得不轻。无忧曾经告诫过他们,这世上高人很多,千万不要觉得自己的本事就是天下无敌,一定要谦虚小心,一旦出了事情他们就吃不了兜着走。
今晚就验证了无忧的话,本以为丁彦平的武功在告也不可能一下子对付三个暗影成员,所以监视丁彦平的三个暗影根本没有多么重视,于是丁彦平就掌握了他们换岗的规律,轻松的便出去了。
还有保护袁守城的两人,一直以为待在屋中的那个牛鼻子就是个好吃懒做的无赖,谁知道今晚丁彦平一进屋,暗影刚刚靠上去,就被牛鼻子和丁彦平两人一个射出一根鸡骨头给打的站不起来了。
好在丢人的时候李向并没有在,过了会儿两个才好不容易爬起来,可是再也不敢往屋子跟前凑了。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几个暗影本身武功就不低,那都是无忧花大价钱从各地的豪杰中找来的,有游侠,有刺客,还有各种奇人异士,随便拿出一个在江湖中都有名号的人物。
要不是无忧能够根据他们不同的情况,使出不同的手段,像他们这些人还真不一定愿意来给李向这样的朝廷官员当保镖呢。当然现在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暗影,其实也就是保镖。
不说这些自高自大的人,单说李向独自一人进去,后面的暗影还在担心李向的安危,谁知道李向走进院子直接高声道:“道长、丁大侠,李向来讨杯酒喝,二位不会介意吧!”
屋中突然间出奇的安静,随后便听到老道的声音:“你小子真是个狗鼻子,好吧,赶紧滚进来。”
李向也不以为意,哈哈笑着便大步向前,推开屋门就走了进去。
里边老道和丁彦平同时扭头看着李向,明显两人对他的到来都有些惊奇。好在李向属于见什么人就什么样,直接从高高在上的洛阳城主变成了一个小赖皮,嘻嘻哈哈的便凑到了两人面前,先给两人施了礼,然后大咧咧的坐在桌子一头,左右手正好是两个奇葩。
这个举动好像一下子就让屋中的两人同时放松了许多,然后也不管李向,继续端起酒杯两人碰了一下,各自喝起来。李向好像也不在意这两人在面前,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自己坐在那里又是喝酒又是吃菜,根本就将两人当了空气。
奇怪的是两人也把他当做了空气,互相碰杯又喝了几杯后,丁彦平先说话了。
“刚才说到哪里了?”
“啊,说到咱们师兄弟去看了师妹的孩子,那小家伙儿还真的是讨喜的紧啊,记得当时咱俩还抢着要给他当干爹呢。”说到这里,袁守城就像想起来什么高兴事儿一样,端着酒杯仰头就喝了下去,吧唧一下嘴道:“那时候真他娘的傻,为了这事儿咱俩还打了一架,要不是看你是师弟,道爷我早把你打残了。”
“呸,说话不怕闪了舌头,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能打残老子,看在你是师兄的份儿上,老子留手了。”丁彦平也是一口干了,直接顶了袁守城一句。
“嘿,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还不长进,看来道爷我没收拾惨你,你小子还不服气是吧。”说着直接眼睛就瞪了起来。
丁彦平也不示弱,回瞪着老道,两人各自端着空酒杯居然不动了。
李向一边吃,一边听着,还不时的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实在是有意思的紧,看着两人脸都涨的通红,一个胡须炸着,一个胡须飘着,颇有些关公战姜维的意思。李向是看的津津有味,见两人就一直那么眼睛都不眨的盯着对方十分好奇。
眨眼是人类的本能,除非有特殊训练过的,一般人两次眨眼的时间最长也不过几秒钟而已,这两位倒好,直接坚持了这么久,实在是叫李向佩服不已。
看两人根本没有停下来的念头,李向便笑嘻嘻的拿起酒坛子给两人的杯子都填好酒,又笑道:“两位先喝了酒再继续。”
被李向这么一搅和,两人都吃不住劲儿了,各自哼了一声,将杯中酒喝掉,然后好死不死的同时将手放到了那唯一的酒坛子上,接下来李向便看到那个酒坛子在两人之间左右摇摆。
明显两人都用上了巧劲儿,谁也占不到便宜,于是又僵持住了。看两人又卯上劲儿了,李向只好叹口气,弯腰从桌子下又拿出一个坛子,直接拍开泥封,一人又给倒了一杯说道:“我说两位,咱能不能别和那个酒坛子较劲儿啊,两位有什么事情也犯不着这样吧,要不听听小子的建议?”
两人看到李向又拿出一坛子酒后,再次各自哼了一声,居然同时放手,酒坛子应声而落,好在离桌子不高,没有摔碎,就这样还是溅出不少酒水来,把个李向的衣襟前胸直接打湿了。李向郁闷了,这才叫殃及池鱼呢,可他更郁闷的是,同样是溅出来酒水,可就是没有一滴落到那两个罪魁祸首身上,看来注定李向是最悲催的那一个。
好吧,李向也不想计较这些了,直接笑嘻嘻的看着两人。老道却问道:“小子,你知道我们说的是什么事儿吗?你就敢瞎出主意,不怕这个家伙拿你出气?”他话音刚落,丁彦平就反驳道:“咋的,还不叫被人说话了?老子什么时候无缘无故会用别人出气了?”又转头对李向道:“小子,老子就喜欢你这样的人,说吧,你能出个什么主意?”
李向嘿嘿的挠着头道:“其实吧,小子就听明白一点,两位都是高人,而且又是师兄弟。俗话说的好,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既然两位都不服气,那就和小子说说,看小子有没有办法叫两位分个高低,这样以后两位也不用再这么谁都不服谁了不是?”
“好!”李向刚说完,没想到两人居然同时答应了,这倒是叫李向有些惊讶,自己什么时候居然有这样的王霸之气,能让两个高人同时认可了,自己都有些飘飘然了。
018儿女情长
李向一直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丁彦平会和袁守城有了关系,而且应该还是那种不死不休的关系,可他在屋中听到两人莫名其妙的对话和那种斗鸡般的顶牛后,马上就有了对策。
这二位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要说奇葩,两人都不遑多让,而且这两位居然还都是高手,不敢说别的,据李向看,整个洛阳说他们是武功前两名,估计没人敢反对。
最主要的这两位的性格真的不敢多恭维,表面上看着都是一副高深莫测的大人物,可实际上,呵呵,李向就不想说什么了,大概这就是金大侠笔下老顽童的翻版吧。
既然有这样的性格,那李向就不用再想其他办法了,顺着他们二位往下说就好,而且看样子自己在这两人心中好像还算得上是个勉强看的进眼中的人,这就太好办了,李向别的本事不敢说,这忽悠人那绝对是一绝。
想到做到从来就是李向的不二法门,于是李向便循循善诱的让两人接受他准备要提的方法。
“两位都是前辈,按说小子这个小辈分儿的是没有资格指手画脚的,但看到两位前辈不能心平气和的来解决问题,小子心里就不好受,再怎么说两位都是小子最为敬仰的人物,所以小子斗胆要给两位出出主意了。当然两位都是大英雄,小子想两位前辈必然不会随意反悔吧?”
李向眼珠转着,张嘴就马屁如潮,然后便挖了一个小坑儿,等着两人上套。果然两人被李向这么一夸,脸上便露出了笑容,然而人家也不是傻子,丁彦平随口便道:“小子,你这么说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怎么老子听上去好像你在算计老子呢?”
李向稍一愣神儿,心里马上就对丁彦平刮目相看了,原来这个家伙还真的不好对付啊。好在丁彦平和袁守城看上去还是对头,所以李向的危机马上就被袁守城化解了,而化解的方法却很简单,袁守城听到丁彦平怀疑李向,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家伙不敢答应,所以袁守城很光棍儿的直接说道:“小子,他没胆量比,这才推诿着不敢答应的,你的好意道爷我心领了。”说完还白眼了丁彦平一下,自顾自喝酒了。
“老杂毛儿,老子是看在咱俩是一个师傅的份儿上才不与你计较的,你居然还敢奚落与我,今日老子绝不与你善罢甘休。”丁彦平当下就怒了,然后直接就告诉李向,只要李向的办法能叫两人分出高低来,他丁彦平就是死了也不会临时变卦的。
马上袁守城也针锋相对的说他也是这样想的,叫李向完全可以放开去做,一定不会反悔。
好吧,李向爱死袁守城了,刚刚还一筹莫展的事情,转眼间被丁彦平这个猪队友翻了盘,实在是太爽了。
李向心下大定,然后便笑嘻嘻的道:“既然两位前辈都已经做出承诺了,那小子也就不再耽搁了,现在就来想办法。”说着李向突然又露出为难的神色道:“既然要解决事情,那两位前辈总要告诉小子,你们到底是为什么才成了今天的局面,刚刚听两位说话明显就是师兄弟嘛,哪有那么大的仇恨啊。”
小人重利,英雄重义,君子可欺之以方,对付什么人有什么办法,这套把戏李向玩的炉火纯青,绝对是看人下菜,信手拈来。
李向用几句话就换来了两位把脸面看的比生命更重的君子的承诺,那他还不赶紧趁热打铁问问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果然两人听完李向说的为难起来,本来事情就不想对外人言,可刚刚自己明明就答应人家了,现在不说的话,那还真的就是马上就反悔了,这可不是他们这样的人可以做出的事情。所以犹豫了半天两人互相开始推诿起来。
“牛鼻子,你不是很有理吗?那你就说吧!”丁彦平马上就把说话的机会让给了袁守城。袁守城也不傻,直接道:“你自己咋不说,也觉得不好意思了?脸红了!当初干嘛去了!”
发现两人又要扯皮,李向当机立断的阻止了。“小子就知道两位前辈根本就没有把小子当回事儿,算了,两位的事情小子也帮不上忙了,二位还是自己解决吧!”说完站起身作势要出去,然后停下来转回头还叹息道:“哎,总以为像两位这样的英雄是响当当的好汉,总会信守承诺,谁知道刚说完的话翻脸就不认账了,算了,以后还是跟别人说再也不能相信所谓的英雄了,哎,可悲啊,可叹!”
说完这些,李向才迈着算计好的步子,心中数着一二三慢吞吞的去开门。
“慢着!”李向数到三的时候,两人居然同时出声制止了李向的动作,然后又互相看了一眼,这才咬牙道:“谁说我们说话不算数了,我们这不还没说呢吗,你小子赶紧滚回来,不然道爷饶不了你!”袁守城开口了。
那边丁彦平居然也附和了袁守城道:“哼,小子太也无理,我们像是说话不算话的人吗?坐下,仔细听着!”
李向巴不得他们这样呢,于是立马转回身给两人行礼道:“哎呀,是小子错怪两位了,那不知道谁先来说呢?不过小子的印象中,总是最先说的人站得住理,可信度高啊!”
这家伙明显是在用激将法,当然两位大侠立马就上当了,居然又开始要抢着说了。
李向只好一挥手道:“先来是客,就让道长先说吧!”袁守城当下就满脸得意的笑看着丁彦平。丁彦平居然想通了,直接示意袁守城,你先来!
袁守城这时候不敢客气了,嘿嘿一笑就开始讲述两人之间的那点儿隐秘事儿。
袁守城和丁彦平是师兄弟,而且是实实在在的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师兄弟。不过他们师傅可不止教了他们两个徒弟,实际上还有四五个师兄弟呢。只是其余几人就没有这两人命好了,不管是武艺也好,还是运气也好,反正都不能和这二位比。除了两人外,居然所有的师兄弟中只有一人还活着,而且是个女人。
这个年代男性师傅收女性弟子的还真不多,可偏偏他们师傅收的这个女徒弟身份还比较特殊,正儿八经的是师傅的亲生女儿。
对,没错,就像《笑傲江湖》中岳不群的女儿岳灵珊一样,既是女儿又是徒弟,而这两位就像令狐冲和林平之一样,是大师兄和小师弟。当然了,故事却没有人家华山派那样复杂,只是这三人间也产生了感情纠葛。
古往今来,只要涉及到男女感情的事情,很多都是说不清楚的。两个大侠年轻时也是风流种子,又和小师妹朝夕相处,居然都暗中喜欢上了师傅的女儿。可偏偏天公不作美,小师妹却根本没有看上这二位,究其原因也很简单,小师妹从小就和别人定过亲了。
前边说过李向定亲的事情,就知道古代这个定亲可不像现在一样,即便是领了证儿都能翻脸不认账的。那时候定亲就等于是一辈子就这样决定了,除非发生什么人力不可为的情况,比如一方死掉了,或者皇帝专门下旨阻碍了,这才有可能退亲。
不然就算一家人都被皇帝下了大狱,另一方都不好意思退亲,因为丢不起人。一旦退亲了,那这家人就会背上一个不讲信用,嫌贫爱富或者道貌岸然的名声。而这种名声在这个年代是可以杀人的。
这样看来,这两位这辈子是不可能和小师妹有什么交集了。可老天就是喜欢这样捉弄人,小师妹都和那人成亲了,师傅却突然暴卒,这下所有的师兄弟都乱了。
这是大事情,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傅又不是正常死亡,这可就是天大的事情。作为徒弟要是不能查出师傅死去的原因,那这辈子都别想在江湖上立足了。所以所有的师兄弟都开始疯狂的寻找师傅死因,准备为师傅报仇。
这个时候,小师妹自然首当其冲,自己的父亲被人害死了,她当然义无反顾的要报杀父之仇。
可这么多人查来查去居然还是没有查出师傅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谁害死的。这下子大家就晕了,师傅的仇暂时报不了了,可他们这些徒弟们还要活下去。于是就开始有人建议慢慢查找吧,先下山各谋个出路,等都有了安身立命之本后,再想办法为师傅报仇。
小师妹不干了,这明显就是大家不愿意再为师傅的死这件事情耗下去了,靠她自己怎么能替父报仇,于是小师妹便一个个去求这些师兄弟。最后只有这两位仁兄大义凌然的留下来要为师傅和师妹坚持到底。
要不说爱情这个东西实在是神奇,就这样三个人组成的报仇小分队应运而生,开始踏上漫漫寻找真相的路程。说来也怪,人多的时候一无所获,可偏偏就剩下三个人的时候,师傅的死因居然突然间被发现了,是种了一种很罕见的毒药,这种毒药世上知道的人不多,能找到并且运用的人就更少了,这样,三个人的目标马上就缩小到几个人身上了,并且这几个目标中居然有一个是他们完全意想不到的人。
019英雄气短
袁守城和丁彦平两个人一心一意的帮着小师妹寻找仇人,最终在却现要找的仇人赫然是小师妹的丈夫,这就不能忍了。
小师妹的男人是个落魄贵族家的公子,因为得罪了朝里的大人物,全家跟着受难,好在人家命不该绝,被人追杀的时候遇到了师傅。
当时正是隋代北周的关键时候,除了被得罪的那个大人物外,也没有多少人来关心这个落难家族的死活。
就这样落难公子就和他们的师傅一起生活了一年多,隋文帝建隋后,大人物因为朝争被杨坚收拾了,落难家族居然幸运的成为杨坚拨乱反正的一个典型,奇迹般的又崛起了。
这时候听到家族风声的公子再也没有心思躲下去了,想要赶快回家去,因为家中除了他之外还有几个兄弟,回迟了他该得的东西就没他的份儿了。
师傅担心他路上出事情,便让两个弟子去护送他回家,一去就是一年多。等再次回来时,当年的落魄公子已经成了京城大家族的法定继承人。而且当年师傅无意中救人的事情也被这个大家族当做知恩图报的例子大肆宣扬,这次回来公子就是带着族长的任务提亲来的。
本来师傅是不会答应的,可架不住闺女已经芳心暗许,无奈师傅只好风风光光的给两人办了婚礼,送女儿出嫁,送亲的依旧是袁守城和丁彦平。
如果故事到这里结束了,也算是一个完美的结局,可惜世间的事情永远不会这么简单。
师傅被害的真相揭开的时候,所有人都傻眼了,大家都不清楚为什么凶手居然是师妹的男人,直到袁守城和丁彦平两人抓到了这个男人。
公子很坦白,他承认了这一切都是他家族做的,而且他很心痛的告诉所有人,他是真的很爱师妹的,但家族的命令不能违抗,他必须这样做。
当问起原因时,他只说不能告诉大家,因为师傅无意中知道了家族的一个重要秘密,必须杀人灭口。而他自己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所以心里也备受煎熬,好在现在可以在救命恩人面前忏悔了。
于是他做了一个众人都惊讶的举动,拜托了袁守城和丁彦平日后无论如何一定要好好照顾小师妹,然后自刎在师傅的墓前。
这下所有人都没话说了,不管怎样,这个男人是有担当的,他用自己的生命完成了对家族的救赎,他是值得尊敬的。
仇报了,可大家忽然觉得好像并没有放下什么,相反心里更加沉重了。小师妹至此便在自己父亲和丈夫的墓前搭了一个小屋,隐居下来了。这时候袁守城和丁彦平才知道,小师妹的肚子中有了他的骨肉。
师傅死了,师妹隐居了,师兄弟们也大难临头各自飞了,只剩下这两个一直在心中默默深爱师妹的男人。
师妹是个要强的人,她不希望看到两位师兄的同情和怜悯,冷着脸逼着两人离开。可这两位都是倔人,离开可以,但他们都没有走远,而且两人好像都下定了决心。
于是一个黄昏,一家小酒馆,几坛老酒,两个受伤的男人,下了他们不悔的誓言:今生伴于师妹左右,为师妹挡在避祸,直至终老!
真正的男人,永远是落子无悔的信人!
从那一日后,两人便在师妹的小屋边上又起了一座草屋,风雨无阻的守护者心中那朵圣洁的白莲花。
三人都是聪明人,所以大家都没有再去说什么,只是这样和谐的生活着,互不干扰,直到有一日隐居的小村庄来了一群兵痞,他们才直到山中日月长,人间早已换新篇。
山外天下大乱,隋文帝正在一统江山,那群兵痞就是最近被隋文帝打败的乱军。
人永远脱离不了社会,想要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就要有自己的实力。两个男人再次坐在一起喝酒,定下了将来的计划:一人出山,一人守候,十年之约,回来交接。
丁彦平离开了,他去建立自己的力量,为自己心爱的女人遮风挡雨。袁守城留下了,他要随时保证师妹的安全,保证小侄子的健康。
后来丁彦平平突厥,灭南陈,声名显赫,成了开隋九老之一,而袁守城依旧默默无闻,用时间来见证着他的誓言,只是白莲花却在岁月中渐渐枯萎。
十年之约转眼即到,丁彦平放弃了荣华富贵,抛下了世间繁华,挂冠而去。没有人知道他心中是怎么想的,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许很多和他一起并肩战斗过的人会认为丁彦平是个聪明人,谁都清楚皇帝对于功高震主是多么的忌惮,狡兔死走狗烹的例子不绝于史书,丁彦平是在保命。
只有袁守城清楚,那是一个男人的承诺,价比千金。
回来了,山外的事情都结束了,可丁彦平却没有再见到他心爱的小师妹。宁静的山谷中一切都没有变化,只是多出了一座长满鲜花的坟茔。
仰天长啸,痛不欲生!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袁守城默默的立在丁彦平身后,十年的时间,风华正茂的小伙子也成了满脸落魄的酒鬼,只是在看到那座坟茔时眼中才会有难得的清明。
没有言语,两个师兄弟抛开了一切,生死相搏。
说好的照顾,说好的用命相守,换来的只是一座坟茔,丁彦平对袁守城的恨意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袁守城没有解释,他现在还不能死,因为她在弥留之际求他一件事,照顾好她的孩子,让他长大成人。
以命相搏,两个同门师兄弟大打出手,毫不留情。终于他们累了,谁也奈何不了谁,两人都伤痕累累。
躺在坟茔的前边,头顶着头,一人一坛子老酒,诉说着十年的往事。
第二天,丁彦平看着袁守城留下的字条,默默笑了,这是他们的约定,十年之后,回来交接。只是斯人已逝,丁彦平需要守护的只是那座长满鲜花的坟茔。
袁守城带着师妹的孩子出山,经历世事。为了方便,袁守城和那孩子叔侄相称,孩子叫袁天罡!
这一次没有十年时间交给袁守城,外边的世界又变了天,杨广篡位,天下大乱。而且隐藏在那个大家族的秘密突然间笼罩在袁天罡的身上,为了师妹的遗言,为了袁天罡的安全,袁守城不得不把袁天罡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他自己去寻找大家族的真相,之后便是在那个山洞中遇到了李向。
同时丁彦平也遇到了危机,大家族最先针对的居然是师傅这一门派,当人也就遇到了丁彦平。
一次次的暗杀和争斗,丁彦平也明白这是那个大家族来寻仇的,他们的法定继承人死在了这里,他们就要以牙还牙。
没办法丁彦平只好忍痛下山,去找袁守城,一起去寻找真相。
两个绝世高手的仇恨岂是一般人能够抵挡的,大家族一夜之间满门尽?,两人也从族长那里得到了他们想要知道的真相。然而真相永远是残酷的,他们没有想到得知真相后,居然不知道何去何从。
两人商议后决定还是将真相告诉给那个唯一可以知道真相的人,袁天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袁天罡是这个家族中唯一的继承人了,他有权知道真相,并且做出他自己的决定。
果然真相很残酷,袁天罡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成为整个事件的核心,当然三个人也没有想到,这只是个开始,从此以后,袁天罡便成了许多人的目标,绑架暗杀层出不穷。
一开始他们还没有意识到为什么会这样,后来才知道原来知道真相的人远远不止他们三人,那些隐藏在利益背后的大家族才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那之后,三人开始了这辈子都没有过的流亡生活。可那些想要得到袁天罡的人阴魂不散,无孔不入,搞的两大高手狼狈不堪,但他们心中的信念却从未动摇过,一定要保护袁天罡的安全。
为了彻底摆脱这种生活,袁守城和丁彦平再次决定一人守护袁天罡,一人去查找那些狗皮膏药一样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袁守城成了保护袁天罡的人,而丁彦平就成了那个调查真相的人。
就在前不久,袁守城再次出现问题,把袁天罡弄丢了,而丁彦平也得到了消息。这次他更加生气,两次了,保护小师妹袁守城失败了,保护袁天罡他又出问题了,这次丁彦平决定好好找袁守城算账。
于是出现在太守府中的这一幕,便被李向看到了,而且李向也隐隐猜到了大家族保守的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了,因为他自己好像也曾经触及到了那冰山一角。
当然说了这么多,李向却觉得这两个奇葩的高手从未有此刻这样高大伟岸,因为他们是两个可敬的人!
020局
本来李向是想听听这两个奇葩会说出什么样的故事来,谁知道人家居然整出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戏来。不但有惊险刺激的阴谋诡计,还有可歌可泣的爱情和一诺千金的侠义,这叫李向措手不及,以至于人家讲完了,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居然脸上有两行泪滴。
也许是真诚感动了李向,也许是两个奇葩的坚持震撼了他的心灵,不管怎样,通过这个故事,两人在李向心中的形象是大为改观,于是李向起身郑重的给两人抱拳施礼:“两位前辈让小子好生惭愧,又好生敬仰。之前种种都是小子怠慢了,还请前辈赎罪!”
两人都是四五十的人了,再加上江湖闯荡多年,什么事没经历过,什么人没见过,别看整日里没个正形,但心里都透亮的很,要不袁守城也不会来找李向帮忙,丁彦平也不会轻易的叫李向知道这么多隐秘。
看着李向行礼,丁彦平轻轻点点头,袁守城则呵呵笑道:“咋样,道爷看人的眼光不错吧,这回是你输了,掏钱!”说着一只大手明晃晃的伸到丁彦平面前,就差往眼睛里放了。
那边丁彦平一脸郁闷哼哼两声,不情不愿的从身上摸了几下,往袁守城手中一搁道:“呐,就这两个了,其他的先欠着吧。”也不管人家乐不乐意,端起酒就不说话了。
果然袁守城一看大手中只有两枚五铢钱,当下就蹦了起来:“好你个丁无赖,又跟道爷玩儿这手是吧,上次输的都没还上呢,这次还来,你上次不是说这次见面就还清吗?我不管,你想办法去,快还钱,两次的,连本带利,五,五十两,一口价。”大手再次伸到丁彦平眼前。
“砰!”酒坛子直接就砸到了桌子上,丁彦平也起身了,点着袁守城的道:“你还要不要脸,老子一共就输了这两次,加起来连十两都不够,你就敢张嘴五十两,牛鼻子什么时候也干上强盗了!”
“道爷说是五十两就是五十两,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废话少说,还钱!”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想要钱,没有!有本事就杀了老子!”
“哟呵,你个无赖今儿个是想赖账了不成,那好,今天道爷就好好教教你做人的道理。”
“来啊,怕你就是孙子!”
“孙子,道爷今儿个和你没完!”
……
李向一头黑线,刚刚两人在自己心中树立起的伟大光辉的形象,立马崩塌,节操碎了一地,现在这样子连街上的痞子都不如,人家不管咋说还懂得一言不合就拳脚相加呢,这二位叫唤的倒是大声,怎么光说不练啊,倒是打啊!
见两人光是吹胡子瞪眼睛了,那说的话简直可以入选本年度最佳骂人语录了,估计连街上骂街的泼妇都不如这二位。
李向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陪着笑脸儿道:“两位前辈,你们这是打呢,还是不打?要是不打的话,就先坐下来喝杯酒再说。”
本以为两人会怒目望向他,哪知人家两人当下便从善如流的点点头,互相哼了一声,坐下,将酒杯推到李向面前,等着李向给倒酒。好吧,忍了!李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给两位大爷倒好酒,又送到两位面前,这才笑着问道:“不知两位刚刚说的是什么输赢啊?”
好奇害死猫就是这样来的。
听李向一问,两人对视一眼,李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他们非常有默契一样。然后就听袁天罡说两人在李向进来前打赌了,赌的就是李向在听完他们的故事后会不会哭,哭了,就袁守城赢了,不哭,就丁彦平赢了,当然结果已经出来了。
李向实在是用最大的毅力才压下了刚刚蹿起来的火气,这叫什么事儿,自己哭不哭跟这两人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怎么感觉不对劲儿呢,为什么我没进来他们就知道接下来我会问他们的事情呢?而且还能赌我哭不哭?
本来李向还有些生气,现在一下子清醒了许多,这两位不会都未卜先知吧?想到这里,李向不由得慎重起来,警惕的看看两人,不自然的笑笑道:“嘿嘿,那两位好好喝酒,继续打赌,小子就不打扰了,回见!”起身就忙着往外走。
哪知道自己刚起身,就觉得膝盖一僵,差点儿就摔到地上,好在丁彦平用脚踢了一下自己刚刚坐的椅子,这才没有来个屁墩儿。
李向有些悲惨的看着两人,他知道这两位不想叫他走的话,估计他还真的出不去了。
“小子,刚刚话说的那么好听,现在老子手头有点儿紧,又输个了牛鼻子一次,要不你先借给我点儿应应急?”丁彦平居然一反常态,满脸讨好的样子在和李向说话。那边袁守城也是一脸期盼的看着李向,好像输钱的是他一样。
李向要是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不用当他的洛阳留守了,只好微笑着大声道:“前辈说的什么话,既然来到了洛阳,就安下心来,两位前辈用钱,只管和我说,小子家中还是能供养起两位的。”
李向说的大义凛然,倒是让两个奇葩看的有些惊讶,自己看着李向见他不像随口敷衍,便哈哈笑道:“不错,不错,是个好孩子。”丁彦平也跟着笑道:“没想到你小子这么上道儿啊,也罢,老子也不能占你小辈的便宜,这样吧,一百两银子你给老子送过来,老子给你个好东西。”说着丁彦平又在怀里鼓捣半天,终于摸出了一件东西放到李向面前。
李向本还要张嘴推辞,等他看到那东西时,眼神立马就直了,心里狂喜道:“我去,今天运气也太好了吧,这不是中大奖了?一百两就能买个这东西?”随即他又清醒想到:“不会是两个家伙和起伙儿来考验我吧,不行,我得谨慎些,先不能答应。”
想到这里,李向马上一脸严肃的看着两人道:“前辈,你这是何意?难道觉得我李向是那样贪财好利之人吗?快快收起来,不然小子该无地自容了!”说完还作势将那东西往丁彦平跟前推了推。
“恩?”李向的这次举动,连袁守城和丁彦平都纳闷儿了,难道这世界上除了他们两人和那个隐藏在背后的家族外,还有人认识这东西?看着李向推辞的坚决,他们越觉得李向此人不凡。
桌子上放的是一尊弥勒佛像,镀金的大肚子滚圆的凸出着,弥勒佛的笑脸温和慈祥,右手捧着元宝,左手拿着扇子,笑口常开。那元宝上有一颗红宝石璀璨夺目,扇子是纯金做成,难得的是居然完全按照真扇子做成,镂空精致,谁见到了都知道这是一件宝贝。
丁彦平和袁守城虽说很缺钱,但他们却知道这尊弥勒佛最值钱的地方其实并不是这些金银玉石,而是它所代表的含义,而恰恰就是这个含义才是他们来找李向的最主要原因。可人家居然根本看不上眼,这叫两人顿时觉得无计可施了。
“你当真不要?小子,你可想好了,这可是件宝贝啊,老子要不是因为没钱才不会便宜你小子呢!”丁彦平尤不死心,试探了一下李向。
两位前辈,还是算了吧,这东西对你们来说是至宝,小子怎么好夺人所爱呢,再说不就是几十辆嘛,小子还是能出的起的。
李向虽然说着话,但眼睛时不时的瞅着那尊弥勒佛,他已经看到弥勒佛后背上有一道很难察觉的痕迹,要不是熟悉的人,基本上就不会看那里,也就不知道它的真正价值了。
欲擒故纵,这就是李向现在想到的最好对策,当然他的心也提到嗓子眼儿了,万一人家真的当真,不再给弥勒佛了,那他可就亏大了。
好在两个奇葩并没有再推让,之间丁彦平直接将弥勒佛用袖子一扫,便掉到了李向的怀里,然后哼了一声道:“老子岂是贪你那点儿小便宜的人,收下吧,要不然你就是专门和老子作对呢。”
“额!”李向冒汗了,这位绝对是神鬼辟让,没人敢惹的,给被人东西都能这样理直气壮,好霸道,不过,我喜欢!
等到弥勒佛实实在在落到李向手中后,李向便迫不及待的告辞,说是叫人给丁彦平送钱了,然后一溜烟儿就跑回了书房中,想了一会儿,又叫人去把无忧喊过来,就说有急事,这才舒舒服服的躺在躺椅上,回想今日生的事情。
他这边一走,屋中的两位互相使个眼色,点点头,丁彦平送了口气道:“好啊,太好了,他终于拿走了,也省的我提心吊胆了,日后咱们可以不用为那事儿操心了。”
“哎,还是去看看吧,说不定他真的一无所知呢!”袁守城说着话轻飘飘的起身,转眼居然已经到了门外几步处。丁彦平无奈,只好亦步亦趋的跟着袁守城一起离开,去看看李向到底知道多少他们的秘密。
021烫手山芋
李向拿着弥勒佛进了自己的书房,放到桌子上后,仔细端详了一阵,知道无忧推门进来,他才笑眯眯的说道:“观音婢,你看这是什么?”用手一指桌上的弥勒佛。
无忧被李向匆忙的叫来,就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可看到李向的笑容后,她知道自己的担心纯属多余,应该是好事。顺着李向手指的放心看到弥勒佛时,无忧愣住了,随即便疾走几步拿起来好好看了一下,这才欢喜的说道:“这,这是又一尊?”
李向没说话,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哪里找到的?有人发现吗?”无忧紧接着便问了两句。
“说来话长!”李向沉吟一下,拉着无忧坐下,将刚刚在丁彦平和袁守城那里的事情又讲了一遍,倒是把无忧弄的眼泪汪汪的。哪个女子不希望有痴情的男子为她守候一生的。
当然无忧的情绪也只是短暂一会儿便恢复了过来,马上便奇怪的看着李向,刚刚的故事中明明没有说弥勒佛的事情。李向又把后来那两个奇葩打赌的事情说了出来,最后才笑道:“我这可是误打误撞的好运气啊。”
无忧也跟着高兴起来,本来之前李向就和她曾经提过北齐宝藏的事情,可是李向得到的线索也就那些凌乱的,根本无法集合在一起。李向手中已经有两部分地图了,一部分是自己家族中祖父一直藏起来的那个弥勒佛提供的,一部分是大漠中桑格部落和梁老叔提供的。
虽说这两部分根本没办法连到一起,但好歹也给了李向极大的信心。后来暗影又探知了江南萧铣其实也是知道北齐宝藏的,只是并不清楚如何寻找宝藏,所以才会派人不断北上,寻找宝藏的下落。
至此之后,李向就再也没有得到过有关宝藏的任何消息和事物,也就没有再去关注,毕竟侥幸这种事情是会让人迷失自己的。
可谁也没想到自己在太守府坐着,这天上就掉下馅儿饼来了,这尊弥勒佛和祖传的那一尊完全一样,当丁彦平拿出来的时候,李向就兴奋了。然后就因为那两个奇葩打赌,最后自己却渔翁得利,居然五十两就弄到手了,看来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无忧也为李向高兴,一旦真的找到了北齐留下的宝藏,那李向这里无异于如虎添翼,发展壮大也是指日可待的。
两人正笑的开心时,忽然无忧惊呼一声,有些紧张的看着李向。李向一时不知怎么回事,赶紧问发生了什么。
“你难道不觉得你得到的太容易了吗?”无忧惊呼后马上又恢复到镇定状态,一字一句的反问李向。
李向皱皱眉刚想说不要多心时,突然自己也发现太有些想当然了。那丁彦平和袁守城是一般人吗?答案是否定的。那这尊弥勒佛既然出现在丁彦平手中,就说明人家有很大几率早就知道了弥勒佛的底细。
如果一直这样推论下去的话,李向也惊讶的站起来,“你,你是说他们是故意的!”
无忧只好点点头,然后轻声叹气道:“看来人家是有备而来的,而且一定是有所求的,不然谁会把这样的物件儿带在身上,满大街的瞎转悠。”
李向不说话了,只是默默点点头,然后便回忆起袁守城和丁彦平从进府以来的一切。
袁守城看似疯疯癫癫,其实是有大本事的。不然就他那样的人,丁彦平敢放心叫他守护师妹,一走还是十年。而且袁守城疯癫过后,无论是说话还是行为思想,都和正常人无异,如果是不受过什么重大的打击或者伤害的话,那就说明他是一直在装疯。无论怎么说,从这两点看,袁守城绝对是个厉害人物,而且他还是丁彦平的师兄。
要是他没本事的话,那桀骜不驯的丁彦平会轻而易举的被他说服吗?这不科学!
再说今晚李向去见了两人,人家甚至都不是很爱理睬他,只是在合适的时候用了合适的手段而已。
两个人打赌怎么好端端的就把李向参与了进去,最后还能把弥勒佛转到李向手中,这也太诡异了吧。
无忧见李向沉思,她也就不说话了,李向是聪明人,响鼓不用重锤,只要他能静下心来好好想想,那就一定能找到问题的根本所在。
果然李向很快便一脸释然的笑道:“多亏观音婢啊,差点儿耽误了事情。”
“只要你想通了就好,虽说弥勒佛重要,但咱们也要看看有没有能力把它吃下去,不要一眼转就变成了人家的枪。”无忧很慎重的面对着李向。
李向点点头,他完全理解了无忧的意思,不管日后怎么样,起码现在这个弥勒佛就是个烫手山芋,谁碰谁倒霉。那两个奇葩一唱一和给自己下了个套儿,差点儿就中计了。
只是现在还不清楚他们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要这样做呢?李向怎么也想不清楚,自己好像没有和那两个家伙有过任何恩怨,为什么他们会选择我呢?
转头盯着弥勒佛看了半天,李向的嘴角边上终于露出了平日里嚣张的笑容,那是一种强大的自信。然后挥手叫无忧过近前,两人都挨头小声说着话,无忧还不时露出惊讶,欣喜,怪笑等表情,一时间外人无从知晓。
就在李向和无忧说话的空隙,丁彦平和袁守城已经避过了许多岗哨,亲自来到李向书房门口。袁守城低头听了一下,然后用手指指书房屋顶的几个方位,丁彦平冷笑一下,闪身而去。
转眼间又不知道从哪里出来,袁守城低头又听了一下,然后竖起大拇指朝着丁彦平举举,这才靠着书房的一只窗户贴过去。
屋中有些动静,只是声音太小,如果不是仔细听都发现不了。丁彦平看向袁守城,又指指耳朵,袁守城点头,将耳朵贴在新装的玻璃窗户上,不一会儿便听清楚李向和无忧的对话,只是他的表情此时有些丰富。
听了一会儿,丁彦平又在那里示意,袁守城点点头,当先离开,丁彦平则再次翻上屋顶,落后袁守城几步,从屋顶离开。
回到袁守城院子中,丁彦平直接问道:“听到什么了?”
“乱七八糟什么都有,不过好像咱们找错人了。”袁守城有点儿痛心。
“恩?你是说那李向根本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货色呗,也罢,那老子今晚就去做了他,省的留的后日成了麻烦。”丁彦平的江湖气实在太重,张口闭口就要杀人。
袁守城摇着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啊,就不能改改你的臭脾气?人家李向招你惹你了,你就要去杀人。还有那个和他一起的小丫头,你也准备一起处理了?”
“怎么,牛鼻子突然怜香惜玉了?难道你转性了?”丁彦平倒是瞪着牛眼看着袁守城,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滚,道爷什么性子,你不清楚。再胡说八道,小心老子和你扯扯那些年咱和小师妹的事情,也就你最丢人了。”袁守城寸步不让回瞪了丁彦平,哪知道倔人丁彦平居然第一次就那样低头不说话了,也不知道当年算上小师妹三个人,到底做过些什么事情,能把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丁彦平逼得不敢说话了。
好在袁守城居然也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接着说了自己的想法。
“李向一直都觉得他占便宜了,说咱们打赌,最后最大的赢家却是他。”还自嘲的看看丁彦平笑道:“说咱俩就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一对儿大傻瓜。”说完情不自禁的居然也乐了。
那边丁彦平双手握拳,想了一下,随即慢慢放开,偷眼看看袁守城,要不是李向说到两人关系,丁彦平甚至都没有仔细去看看袁守城脸上居然有了许多皱纹,颌下胡须也花白了一半,特别是眼角位置的皱纹,在他笑起来的时候,居然是那么明显。
是啊,他们都已经过了最好的青春了。
也许是感受到了丁彦平的心情,袁守城看看他的老伙计,微笑着摇头道:“别说李向说的还听贴切的啊,咱俩从拜师就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居然还在一起,这真是个奇迹啊。道爷我都想不到是怎么能忍你这家伙这么多年的,哈哈,这辈子有你这么个家伙陪着,值了!”
丁彦平眼睛不知出了什么问题,老感觉酸酸的,只好打岔道:“呸,说你不要脸还不承认,老子可不愿意和你焦不离孟,快说说,你刚刚说到那个丫头时,老子感觉你的心好像动了一下,咋,是不是想干点儿别的啊!哈哈,你要想做什么,老子支持你!”
看着丁彦平一副贱兮兮的样子,袁守城刚刚对他那种真情直接荡然无存,没好气的道:“也就你能想到龌龊的念头,告诉你,道爷我刚刚想起了和小师妹三人跟师傅学艺时无拘无束的样子了,哎,那个丫头的声音真像快乐时的小师妹啊!”
“你说什么?”丁彦平如遭雷击,直接伸手揪住袁守城的道袍骂道:“好你个杂毛,刚刚怎么不早吭声,害的老子现在还得回去重新听一下去,你等老子回来,咱俩没完!”话音落下,人已不见了踪影,只听到袁守城贼兮兮的笑声:“告诉你道爷我怎么解气啊!”
022出头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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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彦平和袁守城的事情李向已经弄清楚了,太守府也暂时解除了威胁,过了十几日平平静静的生活。
自从李坤和段达专门去调查城中那一批以李向名义行骗的猖狂分子,城中基本上没有其他大的事情,李向和无忧也趁着这难得的消闲时光好好的逛了一遍洛阳城。
这一日李向忽然想起初来洛阳城时,祖父让他去投自家的产业,梁老叔的米铺,还有那个天真直率的突厥贵族少女,梁老叔的亲闺女含云,以及天宝大将宇文成都。
李向北上突厥已经通过含云和梁老叔的关系打通了从突厥买马的通道,后来宇文化及叛乱,宇文成都跟随逃往南方,之后便没有再关注过米铺和梁老叔的情况,北边商道也随之断绝。
自己现在已经是洛阳最高长官了,是时候去看看这个发家的地方,去见见梁老叔和含云了。
米铺离洛阳主街并不远,李向和无忧两人慢悠悠晃荡着就到了。看着眼前的一切,李向真有些错觉。这里明显有过战斗的痕迹,大概就是宇文化及叛乱逃走时大肆掠夺百姓留下的,但洛阳城自身的修复能力实在太强了。
老百姓在战乱时没有任何依靠,只能拖家带口流离失所,但当战乱平息,生活恢复到正轨上后,他们的勤劳和智慧立即便会焕发出强大的爆发力,让本来奄奄一息的洛阳重获新生。
依旧是人流如织,依旧是车水马龙,李向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来到米铺门口,看到的还是为数不多的老百姓在买米,两个伙计不慌不忙的用小斗给百姓们量。看到李向和无忧两人衣着光鲜,不像是买米的客人,一个伙计便走上来接待。
“二位是来买米?”
李向看了一眼,不是自己上次来时的那个伙计了,便随口道:“来找梁老叔的,他在吗?”
伙计一看不是上门送钱的,便不再似刚才那么恭敬,不过看两人的样子不是普通人,也不敢换脸色,便冷声道:“梁老头儿早就不在这里了,铺子都转给我们东家了。”说完也不等李向再问,转身去招呼其他人去了。
李向愣了一会儿,无奈的朝着无忧笑笑,无忧也笑笑低声道:“这人啊,就是势利眼,你也不用和他们一般见识,都是些小老百姓。”
李向知道无忧这是宽慰他也笑道:“你觉得我的心胸有那么狭窄吗?”不过微微皱眉道:“按说这家店铺是我族中产业,没有族里授权,梁老叔是不会发卖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无忧也道:“按理是这么说的,不过这个乱世,哪有真正讲道理的地方,你要是不放心,我叫人去查查就知道了。”
李向想了想还是点点头,他总觉得梁老叔并不是一个背着主家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一定是有事情发生。
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两人又在洛阳城中转了一圈儿,这才回到府上。无忧便去安排人调查米铺的事情,李向则是去前厅见魏征去了。
那日魏征三人被丁彦平小施手段便放倒了,整整醉了一晚上,第二日才清醒,后来才知道李向和丁彦平、袁守城已经坦陈相待,罗成几人也放下了心。
这几日魏征挺忙的,主要是洛阳城中那些皇亲贵胄们又出幺蛾子了,这次出头的是滕王杨诜shēn。
杨诜是隋文帝杨坚三弟膝穆王杨瓒的六儿子,杨广的表兄弟,杨瓒死后袭爵,杨广登基后住在晋阳。
因为是杨瓒老来得子,所以年纪要比杨广的儿子们都小。这家伙从小就和齐王杨暕相好,两人都是那种高级纨绔,别人不敢玩的他们绝对门儿清,别人避之不及的,他们绝对敢冲上去看看。为此两人还越过辈分,居然还拜了把子,成了兄弟,真的是王八看绿豆,绝对对眼儿。
这次杨暕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但摄于杨广的淫威,杨诜还是颇为顾忌的,只是悄悄的写了封信暗中支持一下杨暕。
本来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谁也不会冒着被皇帝猜忌的危险去帮别人的忙,毕竟都是皇族子弟,大家王大别说王二。
可偏偏杨暕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样,这才还非得出气,从江都北上要去找屈突通,联系武将们趁势起势,又派了几个身手好的江湖人士来洛阳找李向的麻烦,也就是那几个骗子。
可屈突通那里他还没有到地方就知道李向这边好像已经针对骗子们行动了,弄的那几个江湖人士闻风躲起来了,并没有给李向造成什么实际性的伤害。这就不行了,杨暕就想到了杨诜,这个拜把子兄弟,于是也写了一封信,叫他给李向制造麻烦。
原先还以为杨广会在洛阳常驻,杨诜才没有明着为杨暕出力,现在杨广去了江都,恰恰将李向安排到了洛阳,这下杨诜就无所顾忌了。人家是王爷,李向撑死了也就是一个郡男,爵位上差了十万八千里。
另外洛阳原先还有个越王杨侗,那是杨广正儿八经的皇孙,杨诜不敢嚣张,这下好了,杨侗去了龙门,留在那里了,整个洛阳城中没有再比他尊贵的人物了。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杨诜一改往日里躲在府里装孙子的姿态,带着手下大摇大摆的在洛阳城中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又因为李向来洛阳后,并没有针对洛阳本地官员进行过什么大的清洗,大家也不怕他,甚至还有不少官员们各自串联,就是不配合李向。杨诜把洛阳弄的乌烟瘴气,官员们不发一言,坐等看李向的笑话。
李向并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中,历史上根本就没有听过的无名小辈,能折腾起什么浪花来,所以他根本不屑亲自出手。魏征这段时间一直在接触洛阳留守的大部分官员,将他们分门别类划归了三种人,支持李向的,中立的,还有对头,恰恰这个杨诜应该是在中立当中的,现在却蹦出来生事,这叫魏征很不爽。
李向不爽的时候大多数会敲打一下不长眼的人,魏征不爽的时候,不长眼的人就真的要倒霉了。
杨诜惹到了魏征!
也是杨诜该倒霉,这么大的洛阳城,你就算斗鸡遛狗也不会刚刚好能遇到魏征,可偏偏这位爷还就是专门去挑战魏征的。
事情很有意思,杨诜有他自己爱好的事情,附庸风雅,说白了就是自己没多少文化还喜欢装个文化人。
怎么装文化人呢,他喜欢收集名人字画,金玉器皿,也就是后世的收藏,这个年代还没有特定的称呼。
身为王爷,想要得到这些东西那简直是易如反掌,不管是花钱买还是别人送,都不是个事儿。可这位爷就是喜欢自己去拿,只要看到了,那保证不会失手。
魏征也是这段时间因为有调查官员的任务,所以不得不天天和各种各样的官员们在一起吃个饭喝个酒什么的。官员们也不傻,洛阳城空降了李向这么个留守大人,魏征又是人家的头号心腹,所以这些官员们也不想一上来就得罪李向,大家相安无事也就好了。
所以不管魏征和谁一起吃饭,大家都嘻嘻哈哈的应景,不谈公事,只谈风月。文人有文人的风度,那就是张嘴诗词歌赋,闭嘴琴棋书画。魏征也是个中翘楚,大家有事没事反正就是图个乐子。
这其中就有人送了魏征一副字画,这幅字画相当有名,是南北朝名家顾恺之的《洛神赋》图,放在后世,这是无价之宝。魏征当时就收下了,没别的,他也喜欢这些,而且这幅画还是他最想收藏的。
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反正杨诜是知道了,而且杨诜是很久以前就想找到这幅失传的名画,巧不巧,居然现在落在魏征手中,那没说的,直接找魏征要去!
这就是当王爷的觉悟,我的东西是我的,别人的东西也是我的。
所以,滕王大驾带着几名家丁去找魏征了,这次还好,人家起码是带着礼物的,四名如花似玉的婢女,准备送给魏征来换那副《洛神赋》。
好吧,其他的就不说了,不买也就算了,还送礼准备换,这也算了,送礼就送礼吧,还送的是人,有人不知道之前这位王爷对魏征有过多少了解,难道不知道魏征家中别说婢女了,就连仆人都只有一位,还是他魏大人最开始没有出山时的那个书童。
魏征不喜女色,又非常讨厌这种用人来做交易的行为,偏偏滕王两样都占了,这要是能换回那副画来才怪了。
果不其然,别说换画了,魏征连门都没让他进,直接让那个仆人出来回了一句:“竖子无礼,去!”然后就把大门关上了。
什么意思呢?仆人说的是:“你个纨绔子弟居然用这样的方法来羞辱我,滚!”言简意赅,通俗易懂,相当解气。
滕王愣了,一个王爷被一个无名无分的小官直接骂了,还连人家家门都没进去,奇耻大辱!这要是不找回场子来,他杨诜就把脸丢光了,以后还怎么在洛阳城里混呢!
于是杨诜王霸之气外露,大声说了一句:“你等着!”然后带着家丁和婢女转身回去了,之后两天居然再无动静。
023收拾
滕王杨诜没动静了,官员们还等着看好戏呢,大多数人都认为魏征要倒霉了,可偏偏人家魏征依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是因为有了杨诜这件事情,后边魏征要约见的官员们不敢再和他走的太近,选择了回避,多少也给魏征的工作带来了影响。
当然魏征是不在乎这些的,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从那之后,每日魏征都会带着他的仆人去拜访官员,这下官员们就没办法了,不见会得罪李向,反正从李向来了洛阳后,还没见过谁敢当面去得罪的。见吧,又怕传到滕王耳朵里,生出无妄之灾。
左右为难之际,魏征居然相当体谅这些人的苦衷,没到一家,自己不进门,只是派着仆人进去,将街上几文钱就能买到的东西当做礼品送进去,然后传个话就说等什么什么时候在一起喝酒赏曲等等,反正魏征意思很清楚,混个脸儿熟。
这样也不错,起码官员们都觉得魏征这个人是个妙人,帮他们化解了尴尬,于是大家心里多多少少对魏征都有了些好感。
就这样又过了两日,魏征差不多已经将李向交给他的任务完成的七七八八了,便和他的仆人去见元文都。前文说过,这个元文都也是个相当厉害的人物,在朝中也属于有后台,自己也有本事的那种。
李向前几次来洛阳都和他有接触,另外最早李向帮着毋端儿的时候,元文都正好是对付毋端儿的先锋。被李向乱拳打死老师傅,一通无影脚后,直接收拾的没了脾气。
现在李向坐镇洛阳了,元文都其实早已经算是李向这边的人了,只是李向和他都是聪明人,大家都没有明说,魏征最后来找他其实也是制造一种假象罢了。
李向当上洛阳留守外,元文都也重新得到了重用,成为李向安插在洛阳官员中的眼睛。魏征找他,也是想多了解一下官员们的情况,和自己了解到的比照一下。
哪知道还没到元府门口呢,居然碰到了一帮子地痞无赖,将主仆两人给围起来了。一开始魏征以为这帮子家伙认错人了,只是冷眼观看,叫自家仆人去和那些人说一声。
谁知道仆人还没有说话,人家就直接动手了,还指名道姓的骂魏征有眼无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下魏征就知道这是有人要给他上眼药了。那就无话可说了,直接开打吧。
不要以为魏征是个文官就好欺负,古代的文官也是有武艺的,而且有些厉害的文官武艺还不低。这要感谢孔夫子他老人家了,孔子倡导学生要学会“六艺”,要求学生掌握六种基本才能:礼、乐、射、御、书、数。其中射就是只射箭。
后来的儒学经过发展将孔夫子的思想完善后,就变成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基本技能了。这里边修身不但要求思想上有认识高度,也要求儒生们要学习基本的武艺,强身健体。
另外平天下这个宏大的目标也不是专门针对那些上马统兵的将军们,也包括文臣。唐初李世民手下的大臣们随便提出来一个,就都是可以领兵打仗的英才,这些人不仅仅是程咬金、李靖这样的大将,也包括虞世南、房玄龄这样的文臣。
可想而知,那时候想要当个官儿可不是那么容易的,需要的是全面发展的通才,魏征恰恰是这里面的佼佼者!
别看魏征瘦小,人家手底下可是有真本事的。仆人被几个地痞围攻眼看就要壮烈了,魏征便撸袖子亲自出场。
本来嘛这些地痞也就是收了雇主几个大钱儿,来找魏征出气的,哪知道这下踢到钢板上了,魏征居然一个人打他们六个还毫不费力,居然有时间去关心自家仆人伤的重不重。
这就是赤果果的打脸了,作为洛阳城中出了名的地痞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忍的,于是悲剧发生了。
六个人拿不下魏征一人来,于是互相打眼色,其中一个脚底下抹油,直接溜走去叫老大了,魏征的仆人见自家主子不至于吃亏,又见对方叫人去了,也是福至心灵,也直接回去找人了。
魏征也不含糊,将留下的五个地痞通通放倒,然后和周围看热闹的百姓要了几根绳子,将五人绑了,居然好整以暇的开始和围观的老百姓聊起了天儿来,顺便等着对方再来人。
老百姓就爱看热闹,特别是这种敢于挑战地痞的英雄。魏征也不拿架子,坐在路边,一边儿和大家聊天,一边暗中已经问清楚了地痞的来历。这帮地痞本身就寨这一片儿欺男霸女,百姓们早就恨透了他们。
现在终于有人替自家出头了,大家都争先恐后的讲述他们的罪行,魏征也一一记在心中。还有那些热心肠的百姓担心地痞待会儿叫人来了,魏征自己收拾不了,吃亏,便提醒魏征赶紧走。
魏征笑笑告诉他们自己是朝廷命官,不管对方再来多少人自己都不能走,这是官府的态度,遇见了就一定要彻底将这些人渣解决掉,保一方平安。这下老百姓们高兴了,多少年了,从未见过这样的好官,于是大家伙把各自家中的好吃的全都拿出来请魏征,魏征也不客气,和老百姓打成了一片。
那个逃走的地痞回去和自家老大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说了一遍,还说魏征有多么看不起老大,骂老大不是东西,反正就是让老大觉得魏征有多坏就多坏,有多厉害就多厉害。
这下老大坐不住了,这还了得,居然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这要是今天不把魏征收拾了,以后还怎么统帅弟兄们。于是老大一声令下,除了家里面留下三两个看家的,其余人都抄起家伙去找魏征算账。
等到了刚刚打斗的地方,一群地痞全傻眼了,什么情况,怎么一下子出了这么多人。魏征吃喝完毕,便告诉老百姓赶快躲躲吧,一会儿地痞们来了,他们和自己站在一起会遭殃的。
他不说还好,这样一说,那些年轻人就憋不住了,说大老爷是看不起他们,原先是没有人带着大家出气,现在好不容大老爷为大家做主了,怎么能让大老爷一个人去对付地痞呢。
这下有人号召了,老百姓们也觉得应该这样做,于是年轻人一吆喝,十里八街的年轻人就都来了,决定跟着魏征一起雄起一回。
所以老大来了看到的就是不亚于他们的一群老百姓,准确的说是一群拿着铁锹锄头怒火中烧的老百姓。而罪魁祸首魏征则是施施然的站在队伍的前边,嘴角还带着不屑的嘲笑。
经过短暂的思考后,老大也觉得不能上来就开打了,毕竟人家的人也挺多的,就算自己这边都是些亡命之徒,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对方的人全部放倒。所以他准备各个分化,让老百姓离开魏征,最后只用魏征出气。
老大还算有些头脑,所以他先吓唬百姓,叫他们有多远滚多远,小心将来吃不了兜着走。还别说,恶人的威胁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管用的,老大这么一说,就有几个胆小的,脸上露出了怯色,又不好意思走,眼巴巴的看着魏征。
魏征当然不能和他们计较,人家又不像自己,日后还要在这里生活的,而且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将这帮人一网打尽,所以这是人之常情。魏征便告诉大家,不要勉强,想走的就走,不会拦着。
这下有了魏征的保证,胆小的只好低着头一个劲儿说抱歉,然后快速的躲了起来。
见自己的话居然不怎么好使,就走了七八个人,老大是真的怒了。既然你们都不识相,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于是手一挥,一群地痞就要冲上来。
还没跑起来呢,前边几个赶死的,就被突如其来的弓箭射到了脚面上,龇哇乱叫的倒地了。紧接着大街两头隆隆的声音响起,跟着就是大队穿着明光铠甲的兵士们跑了过来。
大街两头都被堵住了,一匹马一马当先冲到了魏征面前,魏征一看,居然是罗成,他就笑了,就几个地痞而已,根本不需要出动军队,哪知道罗成会来,还带着义勇军,这不是把那些地痞吓死的节奏吗?
看到魏征平安无事,罗成这才松了口气,下马问魏征怎么回事,惹着谁了。魏征也不答话,直接叫人将地痞们都抓住。
地痞们早就没胆子了,看着那一张张打开的弓箭直直对着他们,以屁股就坐到了地上。老大大张着嘴,已经傻掉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是得罪了什么人,居然能调动军队。雇主不是说就是一个落魄的穷书生吗?
当他被人押着来到魏征面前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小命还要靠面前这个人来救呢,然后根本不用魏征审问,竹筒倒豆子,把知道的全都说了,连自己这些年做的坏事也一件不落的都交待了。
看他态度良好,魏征便叫他带着一队兵士去找那个雇主,雇主又交待他也有雇主,就这样一个找一个,没一会儿就找到了真正的主谋,就是被魏征无情拒绝的滕王杨诜。
其实魏征对这个结果心知肚明,之所以要这样不厌其烦的去找人来证明,只为了一点,要光明正大的去收拾这个家伙了。
李向可以在洛阳城中韬光养晦,不出头,他魏征必须替李向立威,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坐不住了,正好是送上门的好事,希望滕王殿下做好心里准备吧。
024投机不成
滕王府,东西横跨两条大街,南邻穿城而过的洛水河,占了立德、承福两坊,端的是有皇家气派。天色将晚,此时两边大街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了,坊兵已经三五人一队开始在街上巡逻。这一片紧挨皇城和宫城,住的都是当朝高官,平头百姓一般不会出现在这里。
坊兵们每日都做着同样的工作,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在这里闹事,所以也就没有多少戒备心理,嘻嘻哈哈的说着荤话,一个个无精打采,疲沓的来回走着。
这时候一个坊兵忽然睁大双眼看向前方,脚步停下,赶紧用力揉揉眼,紧接着拍拍边上还在嬉笑的两个家伙,用手往前一指道:“你们看,那是一群人往这里来吗?”
另一个抬头一看,也大吃一惊,话也没说,直接敲起了手中的竹梆子,还示意身边两人赶紧往后跑。
竹梆子是类似与哨子的一种传声工具,起到示警集合的作用,在交流基本靠吼的年代,确是一件好用的东西。
竹梆声一起,三三两两散落在各个坊间的坊兵便开始朝着三人方向聚拢,坊长也不知从那个暗娼那里跑了出来,连衣服都没有穿整齐,便揪住一个奔跑的坊兵问怎么回事,可惜大家都没弄清楚,坊长拔腿就找敲梆子的人去了。
天色已经暗了,魏征和罗成带了两队义勇军,打着火把,浩浩荡荡的朝着滕王府而来,前边带路的赫然就是心里严重受伤的地痞老大,一边走还一边小心翼翼的说着:“就在前边,快到了。”
魏征和罗成都骑在马上,两人一言不发,但眼光所看之处却不尽相同。罗成看到的是四处聚拢过来的坊兵,一个个毫无战斗力可言,甚至在他眼中,这些坊兵连刚刚那群地痞都不如,起码人家一个叫唤瞬间就能行成一个整体。
再看看眼前这群穿着简单布甲的兵士,别说集合的时间了,就是连队伍都站不好,要不是后边那个气喘吁吁的胖子大呼小叫了一番,估计现在还都没头苍蝇般瞎蹿呢。
这就是洛阳城中保护百姓的兵士啊!指望他们,老百姓能过上安稳日子才怪了。
和罗成不同,魏征的眼睛一直逡巡在这一片鳞次栉比的府邸之间,不管是王爷住的王府,还是百官住的私宅,全都是高大的门楼,宏伟的宅院,就连门口的石狮子都雄赳赳气昂昂的,睥睨着从门前过来的人们。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还是最基层的官员,眼前这一片住的可是整个国家中最上层的人物。天下间百姓多有流离失所、衣不遮体、食不果腹,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物却每日里笙歌燕舞,山珍海味,绫罗绸缎,真不知这天下已经到了奔溃的边缘吗?
两人心思不同,但忧国忧民的心态却是一样的。
“站,站住!这里是禁地,你,你们是什么人,敢私闯禁地,想要造反吗?”胖子猥琐又胆怯的声音惊醒了两人,同时他说的话又深深的刺激到两位了。
造反这个罪名现在就像地里的野草一样不值钱了,随便一张口就有。看着坊官肥的流油的脑袋,真不知道他脑中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满天下都是造反的人,也没见官府能抓住几个,现在明明看到穿着衣甲的官军,却非要说是造反,实在无法想象,平头百姓遇到这样的人会有多么可怜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倒是那个带路的地痞老大小跑两步,靠近坊官,直接抱拳作揖陪着笑脸儿道:“哎呀,误会误会,刘头儿,可不敢得罪这二位!”说着声音越发的小了,“这是留守府的官爷,来找滕王的,咱们这小胳膊小腿儿的,可不敢冲撞了啊!”
他刚才是被魏征和罗成吓到了,现在还胆战心惊的,看着刘头儿这个自己认识的小吏,便赶紧过来告诉一声,万一这家伙一冲动,自己也跟着吃瓜落儿。
刘头儿本来看到这家伙过来,还觉得今日的事情好处理,谁知道一听完说的,心里立马盘算了一下,马上便推开老大,直接笑嘻嘻的跑到魏征马前,噗通就跪倒在地:“洛阳东城五坊坊官刘元拜见两位大人。”
魏征看着刘元就来气,刚刚还张口就是造反的,听说是留守府来的立马就磕头,这脸变的,实在是太快了,弄的自己刚刚还想教训一下这个家伙,现在都懒得开口了。
还是罗成哼了一声道:“带着你的手下滚开,军爷有要事,耽误了要你的命!”
到底是武将,说出的话字字带血,吓得刘元一哆嗦,直接跪着往后挪了几下这才道:“知道的,小的绝不耽误军爷大事!”抬眼看了一下罗成,见人家没话说了,起身一溜烟儿跑回自家队伍前,一挥手道:“该干嘛干嘛去,别戳在这里了,官府办差了,散了散了。”在手下面前立马就变成了大爷。
又是乱哄哄一气,坊兵们三五人一组散落在各个坊里去了,街道上一时间空荡荡的,除了魏征他们几十号人,再无其他。
本以为刘元也要走,哪知道这家伙转身又跑了过来,两只眼睛转转,再次跪倒道:“两位大人,小的对这一片最熟悉不过,有什么需要小的效劳的只管说,小的一定知无不言。”
魏征笑了,被这家伙给气笑了。坊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管的就是一坊的大小事情,这家伙是五坊坊官,相当于个小区区长了。除了在老百姓面前耀武扬威外,其实也做不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现在这样巴结两人,实在是有些可乐。
好在魏征也正需要这么一个对这些王公贵族,高门大户足够了解的人来配合行动,便恩了一声,叫他起来,前边带路。倒是那个老大明显对刘元有些不满,这不是明着抢他的功劳吗?本来还指望着这次立个小功,来消除今日闯下的祸呢,这就让人截胡了!
没人在乎两个小人物的心思,魏征一夹马腹,坐骑便朝前走去,整个青石板大街上便只剩下嘚嘚的马蹄声了。
滕王府就在前边不远处,刚刚街上一阵闹腾,倒是叫府中看门的几个人看了会儿热闹,大户人家的门房也是见过世面的,宰相门前七品官,说的就是这些人。
见整齐的兵士队伍开进街道,这帮人也不敢在出来看热闹了,赶紧将府门关紧,几个人说笑着猜测这些是什么人,来这一片干什么来了。
还没等几人猜测呢,居然府门被拍的山响,几个看门的面色一青,明显知道这条街上除了那对官兵,已经没有别人了,敲门还这样嚣张的,只有刚刚看到的那些人了。
于是一个老成一些的人挥手叫一人赶紧进里边去禀报,自己带着剩下几人去开门,边走便喊道:“等等,什么人啊,不知道这里是王府吗?没王法了吗?”
魏征和罗成在外边听的清清楚楚,实在是无奈的很。这口气和刚刚那个刘元第一次见到官军时绝对是亲兄弟,一个说是造反,一个说是没王法,这帽子扣的实在是太狠了。
里面叫唤着,外边刘元已经大声道:“是杨总管吗?小的刘元,有急事需要拜见王爷!”
这话说的完全就是下人见主子的架势,也许他还庆幸这次能跟着魏征他们一起来见滕王,起码能留下个好印象,之后自己在这一片儿也算是身份更高一些。
他可不知道魏征是来兴师问罪的,所以才说要拜见王爷。可魏征他们也没解释,干脆就叫他随便说吧,反正一会儿他会吓尿裤子的。
听说话的人是刘元,里面的老人重重的哼了一声,打开角门,拉着脸道:“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小小的坊官?大晚上的居然敢这样敲门,不怕王爷怕了你的皮?”
刘元那个郁闷啊,好歹你给我留给面子不是。再怎么说我都是个坊官啊,你也就是个看门的,也就是你投了个好人家罢了,这还连说带损的。幸亏天色一晚,也没人能看到刘元的脸皮红的发烫。
“杨管家,实在不是小的要来找打,您瞅瞅后边,这是太守府两位大人要见王爷的,小的也就是个带路的。”刘元哭丧着脸,对杨管家作揖。
这时杨管家才看到后面的魏征和罗成,心里才肯定,这些人就是刚刚在外边看热闹时的那些人。毕竟看着这么多兵士都顶盔冠甲的,杨管家还是出了门,朝着魏征和罗成一抱拳道:“不知二位大人尊姓大名,小人也好回去禀报我家王爷知晓。”
这话说的很有水平,既要打探两人的底细,又把王爷的身份不经意间展露了出来,看看两人有何反应。
“有劳了,你就对滕王说,洛阳魏征来拜访,多谢王爷今日的馈赠,在下收不起,现在是来还礼的。”魏征冷着脸看着杨管家。
罗成那边倒是干脆:“某家罗成,从洛阳太守府来的。”
听两人这样说,最先哆嗦的是那个坊官刘元,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些人是来找滕王算账的,一张脸马上抽成了包子褶儿,求饶一样看着杨管家。
杨管家也一脸怀疑,他真的不相信在洛阳城里还有人敢欺到他家王爷家里来,然后转头就狠狠的瞪了一眼刘元道:“你做的好事!”这才急匆匆进府去禀报,还不忘告诉其他几个看门的,把门锁好,千万不能放他们进来。
025反制
魏征并没有带人往里闯,好歹人家也是王爷身份,虽说自己这边占着理,但要是生生往里闯的话,白白将理让与对方,太不划算。况且自己今天这么大张旗鼓的来王府兴师问罪,其实也就是摆出一种姿态,在洛阳城中太守府是不会惧怕任何人的,王爷也不行。
这样做好处多多,起码那些心中存着看好戏心思的官员们就要好好想想了,蛇叔鼠两端或者心存幻想都会让他们站在太守府的对立面,可想而知将来的日子是讨不了好的。
再者,就算真的收拾不了滕王,太守府今日一闹,也让那些准备出手的家伙们看看,一旦和太守府为敌,将来的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不管怎样,自己这次带兵围府,也算是太守府多日蛰伏后第一次出手,一定要做出气势来,这样才能替李向立威。
不说魏征他们,杨管家已经急匆匆进府去寻滕王杨诜,今天的事情绝对是来者不善,人家敢来,那就有所依仗的,身为王府管家,人情世故上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在寻王爷的路上,杨管家已经想到了无数种方法,可偏偏又觉得每一种都不太完美,索性见到王爷后再说吧。
其实魏征大张旗鼓的围了王府,杨诜早就得到了消息。那伙儿地痞确实是他找的,只不过以他的身份是不会亲自出马去见小人物的,所以他的心腹幕僚左斌才是这一切事情的幕后策划和执行者,至于杨诜也就是点头同意一下罢了。
既然已经出手了,左斌就会派人不断打探消息,第一时间就将魏征带兵围府的事情告诉了杨诜。本以为王爷会对自己没有办好差事有怨言,哪知道听完左斌汇报,杨诜居然开心的笑了。
“左先生,你是不是担心本王会很生气啊?”杨诜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神秘的望向左斌。
左斌有些摸不着头脑:“王爷!”
见左斌也猜不到自己的想法,杨诜更是得意的笑道:“无妨,本王其实早就想到这点了,你做的事情不过是个开始,现在才是本王想要看到的局面。他李向不是不出面吗?本王就非要逼着他出面不可,倒要看看本王能不能收拾了魏征这个不入流的阿猫阿狗。”杨诜说话间已经咬牙切齿,对魏征的恨意渐渐浓了许多。
“吩咐府中兵士,给本王做好准备,待本王一声令下,就将那些不开眼的家伙通通给本王拿下。”
“王爷?”左斌感觉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妥,但他深知杨诜是个什么性格的人,在外人眼中,滕王就是个的架鹰走狗的贵族纨绔,可了解他的人却知道,那只是杨诜掩人耳目的一种方式罢了。
杨诜可是杨坚的侄子,杨广的表弟,皇家子弟都是有野心的人,何况现在的杨广可不是能够完全驾驭朝堂的雄主了。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杨广已经焦头烂额了,这个时候有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像杨诜这样的皇室子弟更是蠢蠢欲动。
杨诜可不会像其他人那样,觉得杨广已经没有精力再去管其他人的事情,一心一意要平灭全国的叛乱。他知道杨广的本事可不是那么不堪的,自己心中的野望想要成为现实,最先要做到的就是打消杨广的戒备之心,自污便是最好的办法。
试想一个成日里花天酒地,毫无心机的王爷怎么会入了杨广的眼,这样杨广也不会让他手中那支隐藏的人马来监视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本来这样藏拙的方式已经瞒过了所有人,就等着时机成熟了,杨诜就可以浑水摸鱼,干出一番事业了。谁知道这个时候李向突然插手了洛阳的事务,弄的杨诜措手不及。
一开始还以为是杨广已经觉察出了他的野心,当时可真的有些担忧。又来发现李向并没有做什么事情,相反却躲在太守府中不露面儿了,这叫一向阴暗心理的杨诜更加觉得可疑。
这时候恰好收到了齐王杨暕的信,说需要他帮忙收拾一下李向,并且适当的帮助一下杨暕派来的那拨骗子,杨诜立马就知道自己试探李向的机会来了,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还卖了杨暕一个面子。
这才有了他和魏征之间的冲突,而且这个家伙耍起阴谋诡计来还是颇有一手的,就连当初送《洛神赋》的那个小官儿都是杨诜亲自安排的,不然那样贵重的名画岂是小官员可以弄到手的。
左斌确切来说只是杨诜摆在明面儿上的一个棋子罢了,用掉他才能达到更好的效果。
现在魏征大张旗鼓的带兵围了王府,杨诜乐了,这就是他想要看到的。
杨管家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一看王爷身边左斌也在,他也知道这个幕僚是王爷的心腹,便试探着看了一眼王爷。杨诜知道他是来报告什么的,便挥挥手道:“本王已经知道外边的事情了,你马上去集合府中亲兵,做好准备吧,本王亲自去会会这个魏征魏玄成,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更衣!”杨诜起身大声吩咐婢女,转身进了屋中。
杨管家愣了一下,这一路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自家王爷居然是这样处理的,只好看看左斌,想叫他拿个主意。谁知道左斌也摇摇头低声道:“杨管家还是按照王爷的意思去办吧,在下也劝不住啊!”说完摇晃着先去了外院。杨管家想了下,觉得还是先把亲兵安顿好再说,也跟着走了出去。
魏征带着人马在外边等了两炷香时间都没见王府里有动静,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最近这段时间的事情有些奇怪,怎么总感觉好像是人安排好的一样。再看看紧闭的王府大门,一时又想不到哪里不对劲儿,便知道耐心等着。
罗成可没有魏征这么好的耐性,等了一会儿便不耐烦了,问了魏征一下,魏征叫他稍安勿躁。罗成更觉得无奈,刚刚携着正理的来时的气势在这段时间里不断的流失,兵士们虽说依旧看上去毫无疲惫的样子,可罗成以他武将的敏感马上就感觉到现在他们的队伍已经没有了必胜的信念了。
如果再这样等下去,待会儿可真不敢保证孰强孰弱。
想到这里,他也没有和魏征商议,直接吩咐手下,先将包围王府的兵士都叫回来,就在门前集合,然后自己上去再次叫门。
还好,兵士们归队后,他还没去叫门,大门已经打开了。魏征和罗成最先看到的居然是一套完整的王爷出行仪仗。
前边是八排身着亮铜全身甲胄,手持横刀弓箭的引驾卫队,之后是八名手持各种旗牌的旗牌官,随后是十八名旗手和十八名鼓手,在之后是六十名王府卫兵组成的方阵,这支队伍全副武装,身着重甲,手持斧钺,背背弯弓。
然后是一支庞大的鼓乐队伍,手持着笛、箫、笳、筒,足足有百十人之多。等到这些人全部出来站定后,前面的两位鼓吹令开始指挥众人演奏出行曲。伴着曲子这才看到后边姗姗来迟的幡、幢、旌旗的旗阵,王府的行官和王爷的座驾在夹在旗阵中央。
王爷的座驾由八匹高头大马拉着,檀香木的车架上站立金瓜银锤侍卫十六名,正中端坐滕王。滕王一身朝服,暗黄四爪金龙服,赤天潘龙冠,威严肃穆。
车架之后又是一个护卫方阵,最后是左右两厢步甲兵,三十六队,手持刀盾,身着五种颜色的披风。
全部出来后,先行官大声唱诺道:“钦封滕王殿下,赐王命旗牌、开府仪同三司,各色人等,跪迎!”拖着长长的声音,在青石大街上回荡着。
“坏了!”魏征看着阵仗,听完先行官唱诺,第一反应就是被滕王戏弄了。他调查的滕王只是一个闲散王爷,这样的王爷在整个大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杨广根本就不会理会这些附着在大隋王朝身上的寄生虫,只要这些人不造反,索性就由着他们。
这也是魏征今日敢来兴师问罪的主要原因之一,毕竟这些王爷就算出点儿什么事情,杨广也不会真正为他们出头,没有那个必要。
可刚刚看到这阵势,又听到人家说开府仪同三司,还有王命旗牌,这可就不是一般王爷可以有的待遇了。开府仪同三司,可是除了皇帝之外,所有王爷中地位最高的一种,是凌驾于地方所有大员之上的一种权力象征。
开府就是可以自行任命管理区域内的一切官员,并不受中央朝廷的限制,仪同三司就是可以拥有自己的军队衙门,还可以收取管理区域内的税收、自行开矿,设立盐场等等,说白了,就是地方上的小朝廷,除非造反,中央朝廷是不会有任何干涉的。
说的通俗一点儿就是,滕王只要摆出这样的阵势,是随时可以接管整个洛阳的全部机构,并且自行安排官员的任职与免职。更简单的说,李向这个洛阳留守在人家眼中就是个鸡肋,只要滕王愿意,分分钟就能取代李向,成为洛阳的最高长官,还能决定李向的生死。
这些都好说,就算杨诜马上这样去做,李向也还有回旋的余地,起码手中还掌握着义勇军。可偏偏滕王自己也有军队的,还不受朝廷军队的辖制,一声令下,就能接管所有洛阳的卫军,李向的那点儿军队还真不够看的。
“麻烦了!”魏征不由得低声喊了出来,同时一边的罗成也晕了,这不就是土皇帝吗,今天看来是不能善了了。
026对峙
确实麻烦了,魏征对滕王的调查也只是知道这个王爷算是洛阳城中最大的一个阻力了,但并没有了解到人家有这样的依仗,现在对方摆明车马就是要和李向死磕,除非李向现在不受朝廷节制,要不然还真的没有一点儿办法应对了。
先行官见魏征这支人马并没有立即做出反应,不由得又大声喊道:“所有人员,跪迎!”这是逼着魏征他们下跪了。
只要一跪,今日的所有事情就都失去了主动性,而且这一低头,日后想要再抬起头可就难了。魏征知道这点,滕王也正是要在大义上站住这个理,不跪就是藐视皇族,直接说你个形同造反都不为过。
现在的魏征可是骑虎难下了!
“跪!”先行官再次喊了出来。
罗成看看魏征,不知道该如何处理。魏征也慌了,这是他第一次感到自己在人家面前是这样的渺小无力。
这边滕王坐在王驾上翘着嘴角冷笑着,看着眼前的这些人一个个心虚的样子,他知道今日便是立威的时候了。见这些人居然在三声唱诺后还敢站在自己面前,便一挥手。身后的那些侍卫呼啦一下便将魏征的队伍全部围了起来,手中的长枪全部指向魏征身边的每一个人。
“哎,太大意了!”魏征只能叹口气,看看同样无奈的罗成,低声道:“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吧。”便咬着牙撩起衣襟准备跪下。
见魏征这样了,后面的义勇军兵士们一个个憋着气,满脸通红,实在想不到刚刚自己一方还气势如虹来兴师问罪,哪知道风云突变,马上就要下跪,这脸面可是丢大了。
罗成倒是光棍儿的很,他觉得就算今日得罪了滕王也不能这样低三下四的给他低头,就不信他敢当着这么多人动手。
和他想法一样的人多的是,身后大多数义勇军都将胸脯挺挺,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明显是要和罗成同进退的。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来路上马蹄声大作,众人回头望去,乌压压一片火把的光芒映红了半条洛河,前面七八匹战马奋蹄而来,之后便是隆隆的行军之声,直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杨诜眯着眼望向远处,然后不自觉的在车架上站了气来,背着手,冷冷的看着前来的队伍。
也不知道是那个人眼尖,直接兴奋的叫了一声:“是大人来了!”接着魏征这边几乎所有人都笑了出来,大家纷纷跳脚看着。罗成脸上也露出了笑脸,转头对魏征道:“二哥,老幺来的还真及时啊!”魏征点点头,心里突然有些苦涩。
转眼的功夫,李向带着兵士们就来到了魏征面前,一看魏征的脸色就知道今日的事情让他难受了,便笑着拍拍他肩膀道:“放心,没事的。”
说完后也不管别人,直接命令道:“所有兵士听令!将王府围住,不得放走一人!”
义勇军们刚刚受了气,现在一听自家大人这样说,立马便大声应诺,直接将围着自己的王府卫兵赶开,迅速将王府重新围起来,脸上的表情自然是骄傲的很。王府又怎样,照样围起来。
倒是滕王杨诜微微皱下眉,又气定神闲的坐了下去,抬抬手指。驾车的司驾官便指挥这马匹拉着车架出现在队伍最前边,直接和李向来个面对面。
“前边何人放肆,王爷在此,还不下跪!”滕王亲卫队长直接大声喝道。
李向不慌不忙出来抱拳道:“不知是滕王殿下当面,李向有礼了。”居然是站着回话,还笑眯眯的,根本不去搭理那个亲卫队长。
“拿下!”亲卫队长愤怒到了极点,还没见过敢在自家王爷面前这么嚣张的人呢,便叫身边的卫兵将李向拿下。
李向也没动地方,眼睛直直的望着杨诜,笑眯眯的,那意思就是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敢把我拿下。
卫兵还没有动手,滕王咳嗽一声道:“放肆,还不退下!”
“王爷!”亲卫队长愣了,怎么就叫自己退下了。
滕王一挥袖子,便不再去理会这个队长,而是冷笑着对李向道:“你就是洛阳留守李向?”他特意吧洛阳留守四个字重重的说了出来,就是提醒李向,你在本王面前,官位是不够看的。
李向笑道:“我是李向,洛阳留守倒是不值一提。不过在下还有另一个身份,不知王爷可还晓得?”
见李向仿佛根本没有一丝的惧意,杨诜开始重新审视起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留守来了。他有什么依仗敢如此放肆?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周围的人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双方的兵士都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随时准备出手。
“哦?倒是本王孤陋寡闻,不知你还有何种身份啊?”沉吟一阵后,杨诜先开口问道。
李向也不答话,只是笑盈盈的将手伸出来,后面跟随的李坤大步向前,微微弯腰,双手将一个东西递到李向手中,然后又退回己方队伍中。
李向将手中的东西高高举起,大声道:“圣旨在此,还不下跪!”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魏征和杨诜!
圣旨?这是怎么回事?每个人都不清楚为何这个时候会有圣旨在李向手中,难道皇帝刚刚派了钦差来传旨了?
魏征和罗成只是一个闪念,随即便跪倒在地大声道:“恭迎圣旨!”身后的义勇军也全部跪倒齐声道:“恭迎圣旨!”
王府所有人齐刷刷将目光望向滕王,看自家王爷如何行事。
滕王刚刚见李坤拿出圣旨的时候就知道事情又出了他的意想之外,圣旨他是熟悉的,而且他也敢肯定,李向是不敢假传圣旨的。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李向怎么会有圣旨,而且还刚好在这个时候拿出来。
李向同样没有给杨诜思考的时间,再次大声道:“圣旨在此,还不下跪,难道是想谋反不成?”
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李向做的很直接,根本不给你机会,打脸要趁早!
“臣杨诜,跪迎圣旨!”杨诜一念之后,不得不马上做出了决定,直挺挺跪在了车架上。他这一跪,自己的人马便不能站着了,纷纷跪下,乱七八糟的喊着“恭迎圣旨!”
李向这才笑呵呵的看着所有跪下的人,也不说话,背着一只手,在王府队伍中来回走了两圈儿,又回到队前这才道:“王爷,刚刚本官身负圣旨,实在是不能给王爷下跪啊,还请王爷见谅。”
他也不宣读圣旨,只是高声的和杨诜做解释。杨诜现在真想立马就将李向碎尸万段,自己现在跪着,人家不读圣旨,自己就不能起来。李向也抓住这一点非要先向他请罪,这就是明着打脸,还打的啪啪作响,实在是气死人了。
“恩,本王不知具体情况,不怪,不怪!”杨诜只能忍着气回了一句。
“那就好!”李向得了便宜还卖乖,轻松的笑了笑。
突然转过身,面对己方的队伍大声道:“圣旨!洛阳留守李向,勤勉持重,克己修身,与社稷有大功,与百姓有大德。朕尝闻向年少多智,才性颇佳,又善农桑,重育人,凡辖地百姓皆称颂之。今朕南巡江都,向留守洛阳,朕欲强洛阳之甲兵,轻百姓之赋役,向为留守,责无旁贷。”
“凡河南百官,皆需听从向之调遣,一应事宜令出于向,军政民事不得扰之,有悖者,向可便宜行事,无需上奏。见向者,如朕亲临。另赐虎符一枚,节制河南诸军,有乱者剿之,有逆者平之,。无复赘言。钦此!丙子八月二十一日。”
圣旨不长,但内容却让杨诜不由得冷汗淋漓。杨广说了两件事,李向在洛阳可以便宜行事,处理所有军政民事,还有虎符一枚,可以节制所有军队,关键是可以自行剿乱平逆。这就要命了,只要李向说他杨诜想要造反,人家便可以直接抓他,还不能反抗。
圣旨是读完了,杨诜都没有起身接旨,倒是魏征和罗成听的喜上眉梢,第一时间便大声喊着:“臣等接旨!”王府的兵士也愣了,虽说别的听的一知半解,但那个节制诸军可是挺清楚了,这样说的话,这王府的卫兵不也成了李向手下的兵了?
李向宣完圣旨,笑眯眯的站在那里,看着杨诜,轻轻咳嗽一声道:“滕王殿下,该接旨了?”
“本王接旨!”滕王也知道今天自己设计的一切可能都白费了,人家敢围着王府便有恃无恐,输了,彻底输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赶紧接旨为妙。
滕王一软下去,他的那些手下一个个便像泄了气的皮球,纷纷跪下来将旨意接了,连起身都不敢了。
李向依旧没有叫他们起身,回过身道:“魏征、罗成听令,你二人带兵入府,捉拿乱贼,凡遇阻拦者格杀勿论。”
“领命!”魏征和罗成一扫刚才的颓势,大声应道,起身开始点兵,进府搜查。李坤一脸兴奋,站在边上激动的都有些发抖了。
杨诜猛的抬头看向李向,大声道:“李大人,且慢!”
027意外收获
“哦?滕王还有什么要说的?”李向笑盈盈的反问道。
“大人说的乱贼又是何人,为何要搜查本王府邸,还请大人说个清楚!”杨诜是真的怒了,堂堂王爷被人家欺到了家门不算,还要进府搜查,这算怎么回事!
“王爷难道还要在下说个明白吗?就不怕大庭广众之下,丢了陛下和朝廷的脸面吗?”李向眯着眼睛一字一句的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李大人这是要欺辱本王吗?”杨诜实在不知道李向仅凭着一道圣旨就敢这样打上家门来,到底凭的是什么,真以为有了圣旨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他手下可有不下五千的亲王卫兵,真打起来,还不一定谁输谁赢呢!
“王爷,你自己做过什么事情,难道你自己都不清楚吗?还要本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吗?你不嫌丢人,本官都替你丢人!”李向直接冷声回道:“王爷府中藏着什么人,一会儿便知,本官并不想多是,奈何王爷做事时太过冲动了,既然王爷不好亲自处理,那本官只好自己动手了。”
“你,你有何证据!”杨诜突然明悟李向为何偏偏要进府搜查了,他忘记了前几日那件事情了,现在想起来便知道李向是为何而来的,此时才明白人家根本不是来找茬儿的,而是来抓人的。
见杨诜无话可说了,李向冷哼一声,不再理他,而是朝府门走去,看看那两只石狮子,冷笑连连。
这时,王府中已经乱作一团了。杨诜在外边下跪后,王府中杨管家已经看清楚李向的真名目了,第一时间便跑向后宅,去通知王妃等人赶紧回避,待会儿会有人进府搜查。家眷们顿时便乱了套,一个个收拾自己的随身物品,下人们也开始乱七八糟的四处逃散,有的甚至已经扯火打劫,偷抢一些王府中的贵重物品,一时间便鸡飞狗跳起来。
杨管家也没料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吓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时魏征和罗成已经兵分两路,直接进了府中,从前门开始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向后面搜查起来。
队伍中有几名暗影人员带队,不停的搜寻要找的人。那些逃跑的下人一间官兵已经冲了进来,便大叫着四散开来,被义勇军兵士一个个按到在地。魏征这一队直接从前门搜到了后花园,并没有见到要寻找的人,却找到了一处暗室。
经验吩咐的暗影轻松就找到打开暗室的机关,打开一看,居然藏着大量的兵器甲胄,甚至还有准备好的龙袍皇冠。魏征大喜,这下就算没有找到乱贼,杨诜也逃不掉了。
罗成这边却被绊住了手脚,刚刚搜查到后院,便出来两队黑衣人。这帮人个个手持利刃,大叫着冲向罗成的队伍,明显是要拼命的。罗成大怒,迎着就冲了上去。
两下里直接撞在一起,黑衣人明显功夫不低,要不是义勇军这边人多,还真的不好说能不能抓住这些亡命徒。甫一接触,黑衣人居然打了义勇军一个措手不及,四五名兵士当场便重伤倒地。
这下罗成不干了,亲自上去和这些人拼命了。单打独斗罗成从未怕过谁,几个照面下来,黑衣人便有几人直接被罗成杀死,其余人也被义勇军围在了中心,想要逃出去已经是不可能了。
罗成也没有给他们机会,带兵猛冲,将一干人全部拿下。暗影人员上来辨认,确是要搜寻之人。义勇军这边有人受伤,罗成气不打一处来,带着兵士又搜查了一遍,把府里剩下的兵士全部驱赶到一处,下了他们兵器,令人看守好,这才押着那些黑衣人出府交差。
王府外已经一片哀嚎,除了还在王驾上死撑着的杨诜和谋士左斌外,就连身边最近的那些贴身护卫都慌乱起来。更不要说已经被义勇军下了兵器,跪倒一地的王府兵士了。
听着府中传出来的叫喊声,厮杀声,杨诜阴毒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李向,他咬着牙,心思急转。府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他杨诜可是清清楚楚。现在唯一弄不清楚的就是李向这次大张旗鼓的来搜查是他自己的想法,还是作为皇帝的杨广授权的。
如果是前者,杨诜自认为还有回旋的余地,但要是后者的话,那他这辈子估计是没有翻身的可能了,只有祈祷李向不要把事情做的太绝,给他留下命来。
另外他更加疑惑的是自己府中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是怎么被李向或者杨广得知的,就连自己最亲信的谋士左斌他都没有告诉过,那李向又是从哪里知道的?难道府中还有奸细?杨诜越想越可怕。一旦真的是因为府中出了内奸的话,那自己这几年所有的事情可就瞒不住了,被李向找到那些东西可真的是要满门抄斩的。
想到这里,杨诜突然间意识到自己现在根本就不是李向的对手,还天真的想要弄倒李向,算了,只求老天爷再给一次机会,从今后还是夹着尾巴好好蛰伏的好。
不论杨诜怎么想,府中已经被搜寻完了,魏征和罗成各带一队人马从府里出来。杨诜的目光瞬间便投向门口,他必须第一时间知道这帮兵痞到底搜到了什么东西,也好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好打算。
还好,他只见到罗成这一队押着七八个黑衣人,大多数都伤痕累累,而魏征那一队好像没有搜到什么东西,杨诜的心总算落停了一半儿,就凭这些东西还动摇不了他的根基。
李向也关注着魏征和罗成的行动,其实他心中也很担心的。就在魏征被人伏击后,魏征的仆人回来搬救兵,正好遇到李向在罗成这里,当时便知道了这件事情。李向并没有多么在意,只要魏征没事情就好,其他的还是暂时先忍忍,毕竟人家怎么说都是王爷,在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不宜轻举妄动。
派了罗成去接应魏征后,李向便起身回了书房,哪知道刚坐下不久,就见几日不见的李坤和段达急匆匆的来见自己,两人脸上都有着兴奋,李向就知道交给他们的任务估计完成的不错。
果然两人汇报说这几日明察暗访,又抓了几个消息灵通的地痞后,才打探出,原来那帮骗子是从外边来的,具体说不出是哪里人,只知道那日太守府兴兵去抓人扑空后,便躲藏了起来,而一个地痞还神秘告诉两人,躲藏的地方太诡异,就怕两人不敢去抓人。
当时两人就火大了,在这洛阳城中还有什么地方是太守府不敢去的,谁知一问两人就傻眼了,就凭他俩还真的不敢去,这才回来找李向请命来了。
李向一问才知道原来这其中还有滕王杨诜的事情,可他并不清楚杨诜这个人,就先去问了问无忧。无忧天生就是搞政治的料,不管在哪里,最短时间里对当地的官员都能掌握个七七八八,不敢说隐秘的事情,基本信息她完全清楚。
和李向说完杨诜的过往后,李向就开始琢磨自己是不是趁着这次机会,直接将杨诜拿下来,这样一来,洛阳城中最大的那个障碍就会迎刃而解,那接下来他对洛阳动大手术就会顺畅的多。
转念想一下自己现在的本钱还不是太够,能不能一击而破还不是太有把握。正在他纠结的时候,外边有暗影来报说魏征和罗成已经带兵去围了滕王府,这下李向就是不去都不成了,自己手下倒是动作迅猛,那就孤注一掷吧。
他立马召集了城中驻守的大部义勇军,带着李坤和段达前往滕王府,路上还询问了暗影魏征和罗成的事情,这才知道原来这个滕王还真的不消停,自己不去找他,他倒是找上门来了,敢收买地痞在半路截杀朝廷命官,那就对不起了。
李向这人本身就是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的主儿,你敢来招惹我,就要做好被我招惹的准备。想到这里,他又赶紧安排李坤回去找无忧去那圣旨。
圣旨其实是李向来洛阳前杨广就宣过的,只不过这是第二道圣旨。大概杨广也知道洛阳城可不像龙门那样简单,城里的皇亲国戚一大堆,李向这样的身份要在洛阳立足还真的不够看的。所以在李向接到让他去洛阳担任留守圣旨的两日后,便又来了这第二道圣旨,也算是杨广给李向的一个护身符吧。
本来李向没打算拿出来用的,有第一道圣旨其实李向就已经有把握控制洛阳了,没成想现在最大的障碍居然来自一个王爷,所以他还是觉得拿上这道圣旨为好,有备无患。
刚过了桥,正好赶上滕王嚣张的要魏征他们下跪,李向便知道自己还是来对了,便将计就计,马上还以颜色,拿出圣旨来,让局势朝着自己一方有利的方向展了。
不过李向心里还是有些担心魏征他们是否能抓住躲在王府里的那帮骗子,毕竟他面对的是一个王爷,还是个隐藏的很深的家伙,这类人最大的本事就是在不经意的时候狠狠的出来咬上你一口。
当看到罗成押着七八个黑衣人出来后,李向终于松了口气,今天看来是赌对了。
这时罗成已经到了近前,抱拳道:“启禀大人,末将在府中捉拿到一批贼人。”说着又咬咬牙道:“手下有三人重伤,五六人轻伤!”
“哦?”李向一下子眉头就立起来了,自己的兵士是什么水平李向非常清楚,这么多兵士进去,还有罗成这个猛人在,居然自家还有人受伤了,这批贼人还真是厉害啊!
他正要问话,一边的魏征也过来了,只是他没有大声禀报,而是低声在李向耳边说了几句,李向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这正是无心插柳啊,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那今天的收获可就大的多了。
他现在已经不担心自己师出无名了,而是在计算着怎样才能将今日的事情利益最大化,这才是最附和他接下来一系列计划的重要条件。
028王府暗室
李向不慌不忙的走到杨诜面前,看着这位高高在上的王爷此时面色铁青,依旧跪在他面前,心里暗笑,开口道:“滕王殿下,你可知这些乱贼从何而来啊?”
杨诜冷哼一声,将头扭向别处狠狠的说道:“李向,不要以为凭着几个乱贼就能把本王怎样了,今日所有的一切,来日必将百倍还之!”
李向不气不恼半蹲着身子,探在杨诜耳边小声说道:“王爷,狠话谁都会说,就看你有没有机会了,我等着你!”起身,拍拍衣襟,大声道:“留下一队兵士看好王府,其余人等护送王爷和几位属官前往太守府,这些乱党押入大牢,严加审问。”
“本王不去!”李向话音刚落,杨诜就开始咆哮起来,不过看着一群冷漠的兵士淡淡的眼神,他也知道这些都于事无补,还不如乖乖闭嘴的好。
王府的卫士们慌乱了,不知道这个时候是该去帮着自家王爷留下来,还是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王爷被人家带走。领头的几个侍卫头目互相看了一眼,随即便齐齐向李向走去。
李向的亲兵马上便发现情况,个个将兵器举起,严阵以待。倒是李向挥挥手叫他们不必紧张,背着手站在那里等着几人过来。
“末将王府侍卫统领闫春拜见大人!”当先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半跪着给李向行礼,后面三四人也跟着行礼。
“起来吧,有事吗?”李向淡淡问道。
“大人,不知我家王爷何时才能回来?”闫春想了一下才问了出来。
“那要看你家王爷到底做了多少不该做的事情。”李向冷笑着回了一句。
闫春没想到得到的居然是这样的答案,当时就急了,直接道:“大人,再怎么说我家王爷也是陛下的兄弟啊,你不能就这样将他带走啊。我们这些人该如何办呢?”
李向听完他说话,眼睛随之一亮,成王败寇,这就是事实。可不管怎样穷凶极恶之人都会有几个好朋友,危难之时才能看出谁是真心的。
俗话说墙倒众人推,杨诜这个王爷平日里估计巴结的人不少,可偏偏这个时候连一个站出来给他说话的人都没有,就连他最信任的幕僚此时也是躲在远处观看,李向也请他跟着回太守府了。
只是李向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似不起眼的汉子居然能够在这个时候还为杨诜说话,不由得让他高看一眼。
“你叫闫春?在王府几年了?”李向换了一个比较平和的声音问道。
“回大人,末将在王府五年了。”闫春规规矩矩的答道。
“难得你有一片赤忱的护主之心,本官就不怪你胡言乱语了。不过本官倒是想问问你,既然你在这王府中已经有五年了,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你家王爷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吗?还是说你也参与到了其中,这才百般为他辩解?”说着话,李向的声音陡然拔高。
闫春身子微微一颤,抬眼看着李向大声道:“大人,末将只是王府中的护卫统领,王爷平日里做的事情,末将并不知晓。另外请大人收回刚才的话,末将好歹也是朝廷官员,拿的朝廷俸禄,吃的朝廷官粮,不会做对不起朝廷的事情,还请大人明察!”
李向乐了,他现在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种有胆量又一根筋的人了。不要说别的,就他刚刚说的那几句话,换个人估计是没有胆量直接告诉自己叫他收回去,也只有像程咬金或者尉迟恭那样的混不吝才会当面说出来。没想到现在又遇到一个,实在有趣的紧。
他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闫春,见他稍微有些紧张,便笑道:“不错不错,是个有胆量的人,这样吧,你暂时还是管理王府中的兵士,记住,约束他们不得在王府中撒野,滕王不管有什么事情,这里还是王府,陛下一日没有下旨收回,这里就一日不得出现以奴欺主的事情,本官就把这件事情交待给你了,做好了,本官不会亏待你的。”说完也不管跪着的几个人怎么诧异,转身跟着魏征进了王府。
到底是王爷住的地方,和李向的太守府简直没法一比。光是前边的大广场估计就有太守府一半大小了,广场正对着是一座高大的殿宇。因为杨诜有开府仪同三司的待遇,所以他可以自行设置官员、征集军队,这里就是他召集自己属官议事的地方,和皇帝上朝一个意思。
看着这些,李向觉得杨诜要是没有谋反的心思才怪了,成天都像模像样的和皇帝的做法差不多,能不想着有一天真正的做皇帝?
魏征见李向有些走神儿,便轻咳一声道:“大人,那些东西就在这座大殿后边的暗室中,请大人移步。”
李向点点头,跟着魏征往大殿右侧的偏殿走去。偏殿看上去是个小会议室的样子,里边还有许多单另的桌椅,整齐的摆在两边。桌上都放有笔墨纸砚,大概是开会时需要大家记录东西的。
偏殿一侧还有一排兵器架,倒是各种兵器都齐全。李向也是第一次看到很多自己没有见过的东西,一时有些好奇。那边魏征发现李向又走神儿了,摇摇头也不再催促,跟着他一起去看那些稀奇的东西。
兵器架上除了刀枪剑戟之外,李向看到了一件奇形怪状的兵器,来回观察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便问魏征。魏征笑着摇头道:“大人都不清楚,在下怎么能知道呢,估计罗将军会知道吧。”
李向想想也是,魏征虽说会些武功,但毕竟是个文人,也不问他了,招手叫过一个亲兵问是什么。亲兵也看了半天,最后红着脸摇头,他也没见过。这下李向好奇了,要知道这些亲兵虽说不能和罗成这样的武将比较,但本身也是相当厉害的人了。
居然连他们都没见过的武器,李向实在想不出来这个杨诜是不是有收藏夹的潜质。不认识没关系,拿回去找人认认不就好了?家里不是还有两个绝世高手在吗!
想到哪里,李向便做到哪里。伸手去拿那个武器,谁知道一下居然没有拿起来,这下李向有些尴尬了,不就是一个拳头大小的武器吗?就算是实打实的生铁打造的,也没多沉,自己这也太丢人了吧。看看魏征和身后的亲兵们好像都眼睛看着别处,这才好了些。然后双手再去拿,依旧纹丝不动。
有问题!李向第一反应不是自己力量太小,而是那个东西有问题了。放在这里的兵器多数都是摆设,但也不至于拿不起来,那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用的?这时魏征好像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快步走了上来,低声道:“大人,小心些,还是叫他们来试试吧。”
李向点头,叫来亲兵去试,依旧还是不动。这下李向敢肯定这个东西肯定不是武器,而是一种机关了。他叫亲兵退后,自己绕着兵器架子来回看了一圈儿,发现其他兵器都是插在架子上边,只有这个东西是放在上边的。
研究了一会儿,李向便叫亲兵上去左右试试,没想到这次居然动了。随着东西左右一动,兵器架后边的那堵墙居然朝着两边嘎吱吱移动起来,瞬间便出现了一个黑洞洞的门,原来这里也有一个暗室。
这下魏征拉下了脸,刚刚自己还带着兵士们在这里看了半天,居然没有发现,要不是李向进来,差点儿就漏过去了。
李向没管这些,抬腿就要进去,被魏征拉住,先叫亲兵进去看看有没有危险。等亲兵再次出来后,李向才知道这里面居然还很大。兵士们打着火把在前边带路,李向和魏征跟在后边进了暗室。
一进去就觉得里面非常的阴冷,走了不一会儿,兵士发现墙上有油灯,便点着了,瞬间里面就亮堂堂的。李向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下,这才看到自己所处的位置大概是大厅正中,左右手各有两个房门。
示意亲兵先把左边的房门打开,所有人眼睛多直了,太诱人了,全部都是金银,一箱箱摆的整整齐齐,粗略估计一下,大概整个大隋朝一年的国库收入都赶不上这里。
李向进去又看了半天,示意几名亲兵在这里看着,又往右手边的门走去,估计这边也藏着金银珠宝值钱的东西。
等亲兵打开门后,却发现里边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偶尔还能听到风声,也不知道有多长。叫兵士们打着火把进去,走了一会儿这才看到,甬道其实也不长,只是拐了一个弯儿,然后就见到两边居然有四座牢房!
原来这里是一座地牢!
李向心情非常糟糕,他来这个时代将近两年了,还没有真正进过牢房。这里的气味和阴冷潮湿的环境叫他非常难受。亲兵一间间牢房看完,报告说里面关着几个人,轻视李向怎么办。
能怎么办,李向用屁股想都知道被杨诜关了的人一定是知道了他的什么秘密,或者本身就有什么秘密是杨诜想要的,这才会出现在这里。既然被自己发现了,那就将这些人带出去,说不定还能问出些其他的东西呢。
029定计
除了这个地牢外,暗室中再没有其他的房间了,李向又叫亲兵仔细排查了一遍,自己则早早的就出了暗室,跟着魏征去看那些杨诜私下里藏起来的兵器和龙袍皇冠。
说实话,李向还真的没有近距离看到过真的龙袍,这次也算是大开眼界了。原来一直以为龙袍就是一件与众不同,彰显皇帝特立独行和独一无二气质的衣服,谁知道在看到杨诜私藏的这件龙袍后,李向忽然有些不以为然了。
倒是魏征依旧激动的指着龙袍道:“大人,看到没有,这就是滕王要造反的证据,他罪不可恕。”
李向将龙袍拿起来上下看了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玄成,我怎么觉得这件龙袍和刚刚滕王身上穿的那件一样呢,不会是你看错了吧。”
魏征直接送给李向一个白眼儿,没文化真可怕,居然连龙袍和王爷们穿的蟒袍都分不清楚,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看着李向一脸茫然的看着他,魏征觉得还是有必要给他科普一下,不然以后闹出笑话可就丢人了。于是魏征拿起龙袍来,指着上边的图案一个个给李向讲解起来。
其实老百姓对皇帝用的东西不熟悉很正常,皇帝一天到晚都躲在紫禁城中,难得露一次面,这就给普罗大众一种神秘感。往往越神秘的东西,对于老百姓来说越是觉得不可亵渎。当然对于成日里都能见到皇帝的朝堂重臣来说,这些其实嘴上说的恭敬,其实心里早就习以为常了。
对于读书人来说,他们有着自己的价值观念,为了和泥腿子区别开,他们发明了许多叫法来显示自己地位的崇高。皇帝用的东西不叫东西,叫圣物,而皇帝该用什么东西,不该用什么东西,这就完全是一种礼仪了。
从周朝定鼎天下后,周礼就被推而广之,再加上几百年不断的完善,到了隋末已经行成了一套完整严禁的体制,其中就包括皇帝的服饰和穿着。
龙袍准确的叫法应该叫龙衮,原因是衣服上绣着龙纹的图案。皇帝的龙袍上要绣上九条龙,前后身各三条,左右肩各一条,襟里藏一条,于是正背面看上去刚好都是五条,吻合帝位“九五之尊”。
除了有龙纹之外,还要有十二章纹、五彩云纹、蝙蝠纹等吉祥图案,十二章纹表示皇帝有着至善至美的品德,而五彩云纹代表祥瑞,蝙蝠纹是红色的,代表洪福。反正都是寓意美好的东西,放在今天就像过年时家里贴福字,要倒着贴,叫做“福到了”,就是一个意思。
和王爷们穿的蟒袍不同的是,龙袍上绣的那些龙都是五爪的,而王爷们蟒袍上的龙纹却是四爪的,还有再往下一级爵位的蟒袍是三爪的。其实都是显示着这些公侯伯爵们是在皇帝的威势下生存的,不可能以下犯上。
说来说去,礼仪制度也好,皇帝爱好也罢,就是为了彰显皇帝高贵的身份和独一无二的特权的,因此龙袍只有皇帝可以穿,除了皇帝外别人穿上了,那就意味着有野心想当皇帝了,这就是皇帝不能接受的了。
为了让后来人不再有这种野望,历朝皇帝都会把这种越轨的事情上升到最高级别的政治范畴中去,只要一听说有人敢这么做,哪怕是捕风捉影的,也会直接无情的来个满门抄斩,祸及九族,这就是震慑。
所以魏征在看到滕王居然私藏龙袍后,便知道杨诜已经完蛋了。
听魏征说了这么多,李向才觉得自己真的是孤陋寡闻了,以为那一世的知识是多么的泛滥成灾,哪知道放在这里,根本就不够看的。
“好了,我知道了,俺们还是赶紧把这些东西都收拢起来,将来皇帝要是问起来,咱们也好有个交待。”李向不再纠结于龙袍的问题,干脆一股脑全都打包,回去慢慢看。
魏征答应了一声开始收拾,忽然反应过来,李向刚说的话好像不对,紧走两步追上李向问道:“大人,听你刚才的意思,这次滕王谋反的事情不打算现在就报到朝廷去?”
李向纳闷儿的看看魏征反问道:“你觉得现在有必要和朝廷说吗?”
“啊?”魏征彻底傻眼了,这可是谋反的大罪啊,怎么在李向口中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简单,难道他不知道皇帝要是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吗?
李向看看魏征傻眼的样子,切了一声自顾自出了大殿,魏征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应该提前和李向说清楚了,不然李向这个愣头青还真的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的后果呢,便再次追上了李向。
听着后边的脚步声,李向就知道魏征二杆子脾气又上来了,直接停在那里等他过来。
“大人!”魏征也没犹豫,直接道:“下官觉得还是有必要和大人把这件事情说清楚的好。大人一定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这在皇帝眼中绝对是一等一的天大的事情,大人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又不往上报的话,那皇帝知道后,就会认为大人和这个滕王是合起伙来蒙蔽他的,那可十分的不妙啊!”
魏征是真的着急了,一般事情,虽说李向的做法很多时候都模棱两可,或者是另辟蹊径,但毕竟那都不是什么大事,李向也处理的很好。可这件事情不同,万一杨广知道这件事情,那李向和杨诜绝对是一个下场。
李向看着魏征心急火燎的说了一番话后,居然乐了,然后一只胳膊搭在魏征肩膀上笑嘻嘻的说道:“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事情能叫你魏玄成着急上火的,今天算是见识了。”
“大人!”魏征被李向这样一说,直接郁闷死了,怎么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啊。
李向赶紧打断魏征接下来要说的话,直接说道:“好了好了,我明白你说的意思,怪我没说清楚这总行了吧。”说着将魏征拉到一边低声道:“你怎么就突然死脑筋了,你想想看,咱们现在在洛阳,一没有自己的心腹,二来咱们手中掌握的队伍也就那么点儿人。要想把洛阳攥在自己手中,不但要靠武力来立威,还要用别的手段来拉拢那些观风的人。”
说着李向眯着眼看看远处又道:“咱们自己人毕竟是少数,这么大的洛阳城要靠咱们几个来管理那还不得累死了?所以说,这洛阳城中只要能用的上的人,咱们还是得拉拢过来,叫他们替咱们办事,这才是最好的办法,也是最快最有效治理好洛阳的手段,你说是吧?”
“这?”魏征愣住了,他不知道李向怎么忽然从滕王意图谋反的事情上直接说到治理洛阳上去了,没反应过来,随口又问道:“这和治理洛阳还有关系?”
看着魏征明显还陷在刚刚那个思维中没有出来,李向只好解释道:“哎呀,你想啊,他滕王谋反的事情被咱们知道了,今天咱们又大张旗鼓的在王府中抓贼,这周围可都住的是洛阳城中数一数二的人物,他们难道就不知道咱们今晚这么大的动作吗?”
魏征点点头道:“肯定是知道的,只是他们没胆量出来罢了。”
“哎,这就对了,要的就是这样。”李向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继续道:“他们不知道咱们今晚到底是做什么,但肯定知道咱们是在打滕王的脸。现在的问题就是他们都在观望,看看明日是咱们胜了,还是滕王赢了。你想想看,这还不是我们的机会吗?毕竟滕王这么大的把柄可是攥在咱们手中的。”
李向笑的像只夜猫子一般,把个魏征听的一愣二愣的,随后他才顺着李向的思路清醒过来,不由得也激动道:“对啊,到了明日,那些观望的人们就会打听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咱们再趁机放出去消息,就说滕王府中出了盗贼,咱们是来抓贼的。”
李向接着他的话道:“那时候,不管别人怎么想,咱们还不是想说什么就是什么了。然后就去和滕王谈判,他要是聪明呢,就要接受咱们的条件,要是还那样嚣张的话,咱们再把他造反的事情告知朝廷,到时候洛阳城中最大的阻碍没有了,剩下那些跳梁小丑估计也不敢再给咱们使绊子了,洛阳才算掌握在咱们手里了。”
“哈哈,不错不错,确实是这样。”魏征大笑起来,随即道:“是在下着相了,居然被一件龙袍弄的失了分寸,该打该打。”
李向鸡贼的笑道:“记住,滕王造反的这件事情,只限于咱们几人知道,另外这些进来搜查的兵士们,你和罗成千万要让他们闭好嘴,不然咱们的计策就不灵了。”
“恩,大人就放心吧!”魏征很干脆就应了下来,随即又问道:“那密室中的那些东西和那几个犯人怎么办?”
李向摇着头无奈的看着魏征道:“玄成啊,人啊有时候不能太实在了,谁告诉你说咱们找到了密室了,本身我可什么都没看到,更不要说还有什么东西和犯人了,本官可是一概不知啊!哈哈!”说完也不管魏征什么心态和表情,大笑着便朝着府门而去。
030成亲戚了
回到太守府已经不早了,李向也没心情连夜去和杨诜说话,收拾了一下就去睡觉了,直到第二日大清早被罗成折腾醒,李向都没弄清楚,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了,居然直接跑进屋子里叫他。
看着一脸兴奋的罗成,李向知道自己今天的事情绝对少不了,便先叫他出去,自己起床。好不容易把该收拾的都收拾完,就见罗成在外边急的来回乱走,一看见李向出来,三两下就来到身边。
“大人,嘿嘿,好消息啊,有好消息。”很少看到罗成能笑成这个样子,都不用他说,李向就知道一定是好消息。
“恩,说说吧,看把你高兴的。”李向也被罗成的情绪感染了,心情便的轻快起来。
罗成嘿嘿一笑低声道:“大人,你知道昨天在地牢里救出的那几个犯人中有谁?”
李向面对这样的问题最是无奈,明明根本不知道,偏偏人家还要问,又不是神仙。看着一脸兴奋的罗成,李向也不想打扰了他的心情,便随口道:“怎么,难道有你家亲戚?”
“大人!”罗成满脸恐怖的看着李向,随即结结巴巴的道:“大,大人难道真的是神仙子弟?”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快说,再不说我走了!”李向被一惊一乍的罗成吓了一跳,干脆摆个臭脸不理他了。
罗成又追上来道:“不是,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大人怎么就猜出来那些人里有我亲戚的,所以这才……”。
“真有你家亲戚?”这次换李向咋呼了,自己也就是随口一说,还真猜对了,这运气可以去买彩票了。
“啊,有,而且大人一定知道。”罗成见李向的表情就知道李向刚才是猜的了,所以也不再惊讶,不过他却神秘兮兮的不再告诉李向那人是谁,还一个劲儿的催促李向跟他走,待他去见见那个人。
李向想了一会儿也没猜到到底是谁,反正要去见了,要是认识碰面儿就清楚了,便跟在罗成身后往后院走去。
要说李向对于自家的府里有多少人这个概念还真的不是很清楚,反正是除了自己家的成员外,跟着自己闹革命的这帮兄弟,大多数都在府里有个房间,这样的职工待遇还真的不错。
好在家里还有个无忧操心这些事情,要不然整个太守府早就乱套了。
走了两步,李向才发现罗成带他去的居然是后院那两个绝世高人住的地方。他也不做声,专等着看看到底是什么大人物,居然从地牢里出来就能和袁守城、丁彦平这两朵奇葩混在一起。
“多吃点儿,这段时间受苦了!”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老道温柔的声音,让李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袁守城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罗成早就急不可耐的在外边大喊道:“义父,袁叔父,李大人我给你们请来了。”然后便推开门让李向先进去。
果然袁守城在听到李向来之后便换了非常正经的声音道:“恩,那就请进来吧!”
李向这时候能想到的只有一句话:“小心装b被雷劈!”然后笑眯眯的迈步进了屋子。
丁彦平坐在桌子右手边,一副高人模样,根本没有那晚和袁守城抬杠的架势,袁守城则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一直关注着屋中的第三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穿着破衣烂衫但精神十足的男子。
此时那个男子正好抬起头望向李向,李向也看清楚他的面貌。怎么形容呢,大概这是李向两世为人见到过最端正,最正义的面孔了。方面大眼,鼻直口正,两耳轮廓非常对称,耳垂硕大。眉毛浓黑但不密,嘴唇粉红却不艳,要是把头上那个绾成道士髻的头发全部去掉的话,李向不介意把他认成释迦摩尼。
反正这个人给李向的感觉就是一个词,舒服,让人见过第一面后,就觉得心中非常平静。
李向没有说话,那人也没说话,袁守城不干了。
“小子,人家正吃饭呢,想看一会儿吃完饭再好好看。”也不管李向生不生气,直接转头对着那人温柔说道:“孩子,来,把这个鸡腿也吃了,在里面饿的大概胃都小了。”
还有没有天理了,那人明显有二十多岁,居然叫孩子,自己才十多岁,就成了老杂毛口中的小子了,真是同人不同命,李向不无恶意的揣测,这个孩子会不会是老杂毛的私生子。
反正已经被人家鄙视了,李向不介意再去撩逗一下装深沉的丁彦平。
“丁前辈,这位是?”李向走到丁彦平身边指着那个小子问道。
丁彦平皱皱眉,抬起头用他那独特的眼神看着我,直接道:“以后不要前辈前辈的叫了,你只管叫我一声义父就好了。”
崩溃了!
李向实在弄不明白也就两天时间没见,这两个奇葩怎么都好像抽风一样。叫前辈是尊重你,这还蹬鼻子上脸,直接占便宜了,居然让他叫义父!
叔可忍婶不可忍!李向准备豁出去也要和这两位好好摆摆道理,突然身后的罗成用力一拍李向肩膀大声道:“大人,太好了,义父他终于答应了,哎呀,这真是太好了!”
彻底懵了,李向不知道是自己傻了,还是这些人都得了某种精神疾病,怎么一个个一进这屋子就像中了电脑病毒一样,乱七八糟的。
好在罗成马上就给出了解释,“大人啊,我可是在义父面前整整求了他老人家一夜,才让他收你做义子的,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说着又给丁彦平规规矩矩磕个头感谢义父的胸襟博大。
“等等,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我被骗了!”李向可不愿意不明不白就多出个义父来。
罗成一听李向当着丁彦平的面儿就这样说,立时脸色惨白的给李向使眼色,口中说道:“看看,连大人这样的大人物听到义父要收他都语无伦次了。”瞥见丁彦平并没有生气,这才起身低声道:“大人啊,这是多好的机会啊,这天下有多少人都巴结着想要叫义父收下呢,到现在为止也义父也就收了两个义子,你是第三个,这可是大运气啊,还冷着干嘛,赶紧磕头认父啊!”
李向还没明白过来,就已经被罗成强行按着跪倒在丁彦平面前,梆梆磕了三个头,完蛋了,既成事实了!
这时候罗成才嘿嘿的笑着解释道:“这段时间老是看着大人周围有些人心怀不轨,大人自己也没有半点儿武功底子,这要是哪天真的碰上了厉害的敌人,大人就危险了。现在好了,成了我义父的义子,那就不怕了,谁敢对你动手,我义父绝对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李向居然被感动了,甚至连刚刚屈膝磕头的屈辱都忘记了。还是兄弟够意思啊!
不管怎样,这个义父就这样稀里糊涂认下了,李向也知道覆水难收,还不如将错就错,把这个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留在太守府中,哪怕保护不了自己,也可以保护一下自己家里人吧。
这边乱糟糟一气,袁守城和那个年轻人总算是把饭吃完了,然后年轻人这才起身,朝着李向弯腰抱拳施礼道:“三弟,大哥在这里恭喜你了!”
“三,三弟?”李向再次傻眼,难道这屋子里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占自己便宜?连这个刚刚从牢里出来的家伙都敢这么做?老虎不发威,你还当老子是病猫呢!
李向这次是怎么都忍不住了,直接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谁呀,别瞎认亲戚。”
他刚说完话,身后的罗成再次重重的咳嗽起来,还用眼神示意李向千万小心。果然李向还没准备呢,袁守城直接就到了李向面前,一根指头就差戳到李向脸上了,“好小子,两天不见长本事了,敢这么和你大哥说话了?看来我这个长辈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了!”
“等等!”李向已最快速的步子,蹭的一下就窜到了罗成身后,然后大喊道:“道长,我真的不认识他啊,你能说清楚吗?”李向是知道袁守城本事的,还是先躲开为妙。
“哼!小子你刚刚不是认了老东西义父吗?怎么转眼就不承认了?”袁守城指着丁彦平说李向。
“承认啊,谁说我不承认了。我是说我不认识这位,这位好汉!”李向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年轻人。
“好,你承认就好。老东西是你义父,也是他的义父,他比你和罗成都大,不叫你三弟叫什么?还不过来,见过你大哥?”袁守城压着莫名的火气说出了李向心里的疑问。
“我去!”李向都有杀人的冲动了,这都什么情况,不就进来一会儿嘛,感情转眼间这里的人都成了自己的亲戚了,而且自己还属于最小的那个,这辈分也太低了吧。
好在秉承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英明思路,李向还是很郑重的对着年轻鞠了一躬,大声道:“大哥!”
那个年轻人也不矫情,很自然的扶着李向的双臂,非常动情的道:“真没想到我袁天罡还能再见天日,居然还结识了三弟这样的人中龙凤,幸甚,幸甚啊!”
看着李向两人兄友弟恭的样子,袁天罡和丁彦平这才露出了笑模样,可李向突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直接瞪大眼睛看着年轻人,有些犹豫的问道:“你,你说你叫袁天罡?”
“对啊,难道三弟之前听说过大哥吗?”袁天罡也有些纳闷儿。
“好吧!”李向也没有多少精力去质疑了,直接对袁守城道:“道长!”
“叫大伯!”袁守城粗鲁的打断了李向说话。
“大伯,既然大哥平安回来了,那咱们的人就不必去大兴找人了吧。”前几日袁守城两人还拜托李向去大兴打探袁天罡下落呢,今天却活生生的站在面前了。
“不,还是得派人去,这次你义父也会亲自去的!”袁守城居然很果断的说出了接下来的计划。
031小白袁天罡
袁天罡是怎么被关进滕王的秘密大牢中的?这得从他独自出门历练开始说起。
袁天罡从小就和一般的小朋友不一样,他是在母亲的怀里度过自己襁褓岁月的,还没等着他能清楚的喊一声“娘亲”,老妈就撒手人寰,弃他而去。老爹早逝,老妈又离开了,再加上他根本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搁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无比凄惨的人生开局了。
好在可怜之人天必佑之。袁天罡还有两个喜欢他的伯伯,不用说就是袁守城和丁彦平了。喜欢到什么程度呢,从他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来。袁天罡是跟着老道袁守城姓的,“阳建之月,前三辰为天罡,后三辰为河魁,阴建之月反是。”。
袁守城就是算命的,根据袁天罡出生的生辰八字就给他取名为天罡了。
爱屋及乌这种感情真的很难琢磨,两个大男人对小师妹的爱,在小师妹离开后,便全部转移到了小袁天罡身上。
之后的二十年岁月中,袁守城和丁彦平倾其所有来教育呵护小袁天罡,这让失去亲人的袁天罡根本没有受过多少委屈,在他幼小的心灵里除了模糊的记得一丝母亲的音容笑貌外,全部都是两个伯伯的影子。
都说家长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有什么样子的家长,就会教育出什么样的孩子。成日里不是跟着袁守城抬头看星星,就是跟着丁彦平进山打野兽,没几年功夫,袁天罡就长成的健壮帅气的大男孩了。
随着第一个十年的结束,袁守城下山入世,丁彦平回来照顾袁天罡。两人就像父子一样生活在山中。每日除了督促袁天罡练习武艺外,其他时间丁彦平都为袁天罡讲述山下尘世形形**的人、事,告诉他道理,教会他处世之道。期间两人认了义父子,因为他比罗成大上几岁,所以成了大哥。
理论是一套东西,实践往往又是一套东西。袁天罡很聪明,对于义父和大伯教的东西熟记于心,在一个初秋的早晨,袁天罡决定下山去亲身体会一下尘世间的生活,也经历一下义父曾经那种荡气回肠的英雄梦。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想象永远是美好的,袁天罡带着满满的自信踏上了征程,却不知道自己身后默默跟着的义父在一次次为他遮风挡雨。很多时候袁天罡很纳闷儿,为什么义父和自己说人世间有很多坏人,勾心斗角、阴谋诡计,好像不害人都不正常,可他下山这么久了居然连一次见义勇为的机会都没有,难道是义父瞎说的?
终于有一天他发现了那个跟在身后的身影,这才知道义父一直在悄悄的帮他去做那些事情。男孩子总会有叛逆心理的,袁天罡觉得义父这是在剥夺他成为英雄的机会,于是便趁着义父没注意的时候,偷偷跑掉了。
这次再没有人阻碍他当英雄了,同样也再没有人毫无保留的为他去抵挡那些人世间丑恶的东西了。
最开始的时候袁天罡就像被困在笼中的小鸟,突然回到了天空中,那种自由的感觉,让他激动了好几日。然后他便发现自己身上的银钱越来越少,做起事情来也越来越捉襟见肘。
他没有放弃梦想,为了当英雄总要受些磨难的。
想当英雄,就要遇到他可以仗剑走天涯的行侠仗义的对象,偏偏这一路走来,连一个这样的人都没遇到,这叫袁天罡非常郁闷。
有一日,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了洛阳,这座大隋东都让第一次出山的袁天罡惊叹不已。人多的地方出现不平事的机会就越大,袁天罡毫不犹豫的便进了城中。
果然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秘密,在洛阳城中,受欺负的人都是老百姓,而欺负他们的人居然是为王爷。这下袁天罡才醒悟过来,原来自己这一路都找错方向了,能欺负人的人绝对都不是普通人,早知道这个道理他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一个侠客小白了。
所以找到目标的欣喜立马让袁天罡忘记了曾今义父告诫过的道理,这个世上有很多人是不能惹的,有很多事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袁天罡毅然决然的决定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去王府里找那个欺负人的王爷好好聊聊,告诉他欺负人是不对的。
很傻很天真!事情朝着他根本没有想到的方向发展着。
王爷就是滕王杨诜,至于袁天罡想要和他聊天,呵呵,居然真的实现了。
那是一间袁天罡认为世间最大的屋子,在屋子里坐着的那个人就是他要找的目标。而目标身后站着不下是个护卫,一个个都凶神恶煞般看着突然闯进来的袁天罡。只要王爷一声令下,估计袁天罡最后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也不知道那晚杨诜是吃了什么药,居然没有对袁天罡这个不速之客下手,反而还请袁天罡好好的吃了一顿。袁天罡非常光棍儿的告诉杨诜,必须赔偿那些被他害苦的百姓,要不然就要他好看。
杨诜估计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欢乐有趣的事情了,很果断的就答应了袁天罡的要求,最后还破天荒的表示想叫袁天罡留在王府中,理由是像袁天罡这样有正义感的人,正是王府中最缺的。
袁天罡觉得自己遇到了好人了,虽然百姓口中这位王爷是催命鬼,但袁天罡真正见到杨诜后,就觉得百姓有些夸大其词了,起码现在的杨诜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之前的事情是糊涂了,之后有他袁天罡在身边,一定会提醒的。
就这样袁天罡居然从王爷惩罚者的身份一下子变成了拥护者,真是世事难料,无奇不有。
杨诜之所以留下袁天罡,纯粹是因为无事可做,见到这么好玩的人,总要物尽其用。当然接触的时间长了,杨诜居然发现袁天罡身上最大的本事,并不是他的正义,也不是他的有趣,而是他居然可以很准确的算出别人几天后的运道。
这可就厉害了。
杨诜一开始以为袁天罡是蒙的,可他让自己手下试探了几次后,回回都和袁天罡说的几乎一样,这下连杨诜都不淡定了。本来只是一个乐子,没想到居然见到宝贝了。
杨诜大喜,他准备好好对待袁天罡,然后让袁天罡给自己算算将来的命数。有野心的人往往都有些侥幸心理,这就决定了很多时候他们敢赌,用一切来赌。
在一个黄道吉日,这是袁天罡说的,杨诜沐浴更衣后屏退了众人,单独坐在袁天罡面前,诚心请他给自己算命。
袁天罡也没拒绝,年轻人都喜欢别人的肯定和认可,袁天罡也不例外。他用袁守城教过的那些神秘的东西,推算出了杨诜这位有野心的王爷将来一段时间的命运。
结果让袁天罡大吃一惊,不是好的爆棚,而是差到了极点。袁天罡是愣头青不错,初生牛犊不怕虎,但他却并不傻。没有任何人喜欢听人说日后会身首异处,家破人亡,更不要说面前的还是为王爷。所以袁天罡不敢说话了。
可杨诜却不依不饶起来,问了半天袁天罡也没告诉他结果,杨诜便换了个法子问他自己有没有可能坐到那个最有权势的座位上号令天下。
这次袁天罡很肯定的告诉他,你别痴心妄想了!
以往袁天罡算的很准,所以这次杨诜也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当时便沮丧到了极点。不过后来杨诜马上就意识到一个问题,能算出这些东西的人一定也有本事趋吉避凶,逆天改命。
这次杨诜便豁出去也要让袁天罡帮着自己改变命运,达到他最终的目的。袁天罡当然不会这些高难度动作了,所以他再次拒绝了杨诜。
这就没办法了,杨诜想来想去,最终决定先把袁天罡看起来,毕竟自己心里的想法全都告诉了袁天罡,谁知道这个家伙出府之后会不会到处乱说去,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这期间,袁天罡能掐会算的本事已经被那些高门大户所得知,也就有很多可以和杨诜说的上话的人来请杨诜安排袁天罡给他们也算一卦。
这些人中当然少不了那个好兄弟,好朋友齐王杨暕。
同样的道理,袁天罡依旧没有告诉齐王他算出来的是什么结果。杨暕可不像杨诜那样,只会背地里做些小动作来害人,他可是上过战场见过血,又有着混不吝性子的无赖。
袁天罡不说,杨暕就威逼利诱,最后居然要在王府中杀掉袁天罡。到了这个时候袁天罡才明白自己的那两位长辈为什么一再告诫他很多人和事不是他们可以去碰触的,一旦粘上,非死即伤。
幸好还有杨诜在边上,好说歹说总算救了袁天罡一命。经历了这件事情后,袁天罡彻底明白了,便要求离开王府,自己去云游天下。杨诜就不干了,自己将他看守在府中,就是担心他出去瞎说一气,居然还想着云游天下?
杨诜这次没有再犹豫,直接叫人抓住了袁天罡,把他关在了府中那个秘密的地牢中,有事时去问吉凶,无事时也就不理他了。
这一关就是将近半年时间,这期间丁彦平四处寻找袁天罡不得,袁守城也接到消息开始到处寻找。终于让袁守城找到了一点儿线索,以为袁天罡去了大兴,这才有了后面发生的事情。
032谜团
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也许正是因为发生了这件事情,袁天罡才真正看透了人世间那些躲藏在暗处的龌龊和阴暗,这才成就了后来大名鼎鼎的袁天师。
不过现在的袁天罡,还是个不经世事的小白青年,所以李向也有时间好好的和这位大哥攀攀交情。
“大伯,”李试着又问袁守城:“既然大哥都已经找到了,那为啥还要把人留在大兴啊,多浪费啊,小子这里缺人手啊!”
“哪有那么多理由,叫你留着你就留着,将来自有用处!”蛮不讲理才是袁守城的真实面目,没理由,听话就对了。
好吧,李向也不想因为这么点儿事去招惹这位吃了枪药的人,便转过头朝着丁彦平嘿嘿笑道:“这下义父就不用担心了,大哥回来了,义父也可以安心的在府里住下了。”
“不必了,既然天罡回来了,某正打算带着他一起去大兴呢,你这里某住着不习惯,等事情办完了,某还是回某的山里去。”丁彦平照样没给李向面子,直接拒绝了他,还说府里不好住,气死人了。
李向发现自己今天算是赔了,本来还以为认了义父,人家就能贴身保护了,谁知道结果居然是这样,这可不行!
李向用眼睛狠狠瞪了罗成一眼,后者直接缩缩脖子,心道:“我可不敢帮你说话。”
见罗成居然史无前例的选择了退缩,李向的心拔凉拔凉的,刚才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说拜了义父有多少好处,这一到正经时候就不算数了?不帮忙我就说服不了他吗?哼!
李向用义无反顾的气势再次像丁彦平发起了冲击:“义父啊,你可不能现在就走啊,我这刚刚才拜完义父,连一天都没有好好孝敬,怎么能忍心看着义父就这样离开呢。”李向抽泣的声音继续道:“再说了,这大哥才刚刚从大牢里出来,身子根本就没有缓过来,这在跟着义父千里迢迢去大兴,还要办什么事情,你不心疼,我都看不下去了。”
如泣如诉,李向说的合情合理,连一旁的袁守城都心有不忍了,再看丁彦平也是眉头一皱一松,像是在艰难的选择着。
李向乘胜追击道:“还有,义父和大伯,还有大哥三人这么多年聚少离多,这好不容易才在这里相见,怎么能说走就走呢。你们这一走,就剩下我大伯孤孤单单,形单影只,好不凄惨,难道义父真的忍心吗?”
好嘛,李向说的就差声泪俱下了,听的一旁的罗成大张着嘴就像看怪物一样瞅着李向,实在不知道这个平日里不怎么耍宝的大人,到底是靠着怎样的心理素质,才能在这里演出的这么精彩,真是我辈之楷模啊!
这下丁彦平不表态,都对不住一边的袁守城了。果然老道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看着丁彦平道:“老东西,人家孩子也是一片苦心,你个倔毛驴还真的准备伤了孩子的心?”
“放屁!”丁彦平立马反击道:“老子怎么想的,你不清楚?老子是担心晚去一日,那边会麻烦的很!”转过头看看一边低眉顺眼的袁天罡,心里忽然又不忍起来,“倒是这小子说的也不错,天罡刚从大牢里出来,确实也经不住长途跋涉,哎,我再想想,再想想。”
见丁彦平有些松动了,李向最后又加了一把劲儿道:“其实义父和伯父说的都有道理,可再大的事情也是需要人去解决的,既然那边有事情,义父这边又一时半会儿走不开,那索性跟小子说说看。再怎么说小子现在手下也有些人手,看看小子是不是能帮上什么忙?”
大兴就是后世的西安,李向一直都觉得西安城在隋唐时候是最重要的城市,没有之一。而且原来的历史中,李唐王朝就是在西安城登基称帝的,算起来,那也是福地宝城了。
既然丁彦平几人都神神秘秘的说大兴有什么大事,李向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可以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说不定还和李渊一家子有关系呢。自己日后最大的对手一定就是李渊这一家子,何不趁着现在双方还没有正式开战时,多了解一些呢。
“就你?”丁彦平一脸鄙夷之色的看着李向道:“不是老子小瞧你,就你现在这点儿实力,还敢大言不惭的说帮我们忙,真是坐井观天,自不量力。”
直接被秒了!
李向有自知之明,也知道自己现在这点儿力量想要对抗那些庞然大物般的家伙们确实有些困难,但也不能说一无是处不是?难道两个老东西能办到的事情,自己这边这么多人手居然还坐井观天了?
他不服气,同样罗成也不服气。他就是跟着李向混的,可现在自己的义父居然把自己的老板说的一无是处的,他必须出来为老板正名。
“义父,你大概还不了解三弟吧,其实并不像您说的那样不堪一击的。”罗成终于替李向抱不平了,这让李向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也不说话,抱着胳膊看着丁彦平,倒要看看他还能说什么。
丁彦平喜欢抬杠,更喜欢训人,但他却从来不对罗成和袁天罡大声说话。听罗成解释着,丁彦平微闭着眼,仿佛老僧入定一样,动也不动。知道罗成将李向的情况大体上说了一遍后,袁守城突然问道:“小子,除了你手下这些武将外,还有没有江湖人士在你手底下干活的,有的话跟道爷说说,说不准还有些用处。”
丁彦平也难得的道:“恩,说说看,老子听听都是些什么货色。”
李向越看丁彦平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越火大,张口就道:“除了府里和龙门的将领外,还有江湖十怪也能帮上忙的。”
“哼,都是些上不了场面的娃娃,用处不大!”丁彦平根本看不起江湖十怪。这次连袁守城也皱着眉道:“你说的帮手就是这帮不成器的东西?哎,算了,道爷也觉得他们不成的。”
两人这样说话,这下连罗成也开始好奇这两人到底要去大兴做什么事情了,难道真的用上李向这边的人手都办不成事吗?于是罗成仗着他脸熟的优势,直接问道:“义父,说了这么多,都没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呢,这样猜来猜去,谁知道什么人能行啊,干脆你就告诉我们是什么事情,我们也好想想找什么人合适不是?”
丁彦平看看罗成,又看看袁守城,有些左右为难了。李向问他他可以不说,但罗成都这样问了,他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便指指袁守城道:“去问他吧!他要说能告诉你们,那他就会说,要是不能告诉你们的,他就不说。别问我了,我不管了!”
说完话后居然站起身拉着袁天罡径直出去了,看样子是回他的那个小院子去了。
弄的李向和罗成两人无奈到了极点,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居然还选择了回避,于是两人期盼的眼神直接笼罩在袁守城的身上。
袁守城捋捋胡子,坐下来倒了一杯酒,慢慢的喝了下去,接着又是第二杯,直到喝了四五杯后,仿佛才下定了决心,眼睛望向两人郑重的说道:“你们两人真想知道?”
“恩!”李向罗成两人重重点点头,心中多少有些紧张。
“好吧,既然你们非要知道是什么事,那道爷就和你们好好讲讲,省的你们腹诽我们这两个老家伙目高于顶,不识抬举。”袁守城自嘲了一下,接着又道:“不过说之前,道爷还是提醒一下你们两个小东西,这件事情到现在为止,知道的人总共不超过一巴掌。”说着伸开手掌,在两人面前晃晃。
“所以道爷待会儿不管和你们说了什么,出了这间屋子,你们都要给道爷忘的一干二净。”看李向和罗成居然都用神奇的眼神看着自己,又补充了一句:“这是为了你们好,别不识抬举。”
“哦!”两人连忙答应下来,至于日后是不是真的这样去做,两人谁也没说,大概也都知道对方不是个遵守约定的好人吧。
“先坐下,慢慢听,认真听,听完后你们就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慎重了。”难得袁守城能这样温柔的叫两人坐下。
“说起这件事情来,还是道爷我去大兴的时候发现的。”袁守城目光稍稍看着屋门,神思估计已经回到了那日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了。
“道爷是去大兴找天罡的,这孩子从小很听话,谁也没想到会有一天甩开了丁彦平那个老东西,自己去闯荡。道爷去了大兴后,正好赶上那里在征兵,是唐国公手下大将段志玄主持的。”
“老道倒是没有去关注这些,只是找人大厅天罡的消息。谁知道问了许多人,居然都用那种审视的眼光看道爷,当时道爷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毕竟天罡从未下过山,那为什么我一说天罡的情况,不管是兵士还是百姓都好像认识一般。”
“后来还是遇到了一个土生土长的大兴人,才多多少少得到了消息。原来就在那几日,大兴城中居然来了一位有大神通的能人,直接被接近了唐国公府中去了。而这个能人的相貌和衣着,就和道爷说的天罡非常相近。”
“因为当时那个大能人已经得到了李渊的认可,直接请人家做了唐国公府中的国师,顺便还是玄甲军的军师。”袁守城说着话无奈的笑道:“大概你们也猜到了,我找的人居然和国师一样,大家看我的眼神不奇怪才怪了呢!”
033国师
国师这个称呼,李向有些陌生,天朝大国从古至今很少有这个职位的设立。倒是李向想到了那部最经典的电视剧《西游记》,那里面有好几个妖怪都是幻化成了各个国家的国师来祸害人间的。
因此,李向听到国师第一反应是,这个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他的反应得到了袁守城大力支持,久违的笑容居然出现在老道的脸上了,李向还以为眼花看错了呢。
袁守城接着道:“当时我也很纳闷儿,怎么会有个国师和天罡长的像呢?还是说天罡就是这个什么国师呢?反正想是肯定弄不明白的,所以我就连夜打听到了国师府,趁着别人不注意便潜了进去。”
他说的相当轻松,但听的李向和罗成却不由的心里一紧。唐国公府是那么容易潜进去的吗?李渊手底下良将如云,再加上还有天下强兵玄甲军,要想不留痕迹的进府根本不可能。
好在国师并不是住在唐国公府上,而是在国公府附近一座大的宅邸中。就这样李渊也不可能不派重兵保护。
袁守城好像根本没当回事儿又道:“也不知道那个国师到底是怎么想的,好好的一座宅子,偏偏把里边的大树全都砍掉了,就剩下一片光秃秃的地,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说着脸上还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李向倒是有点儿纳闷儿,按说这个年代的人,都喜欢附庸风雅,有院子的大宅子,一定都是有花有书,条件允许的话,还会弄些假山小桥流水什么的,这是一种情调。可这位国师倒是奇葩,直接就要一片空地,还真有点儿意思。
袁守城一定对这位国师颇有怨言,只听他道:“砍了就砍了吧,弄的道爷进了府里连个藏身之处都找不到,面前空旷一片,万一有个人过来,大老远就能瞅见,还怎么潜藏?”
李向心里想笑,原来老杂毛是因为没有了遮挡物这才生气的,想想当时那个画面一定很搞笑。
罗成倒是担心多过于玩笑,问道:“伯父,那后来你是怎么躲起来的?”
袁守城收到了罗成的爱心,微笑道:“你以为这就能难倒我了?道爷一看这么大一片地方没有东西遮挡,便径直去找人了。”然后笑的像只狐狸一样道:“你们肯定猜不到,府里那些卫兵们看见我大摇大摆的出现在院子中,根本就没有想别的,还有人殷勤的给道爷指路呢。”
李向晕了,人往往在危险的时候才能发挥出超乎常人的想象力和潜力。灯下黑不就是这个理儿吗?一般人谁会没事干来国师府中乱窜的,所以那些卫兵们就行成了习惯思维,越是大摇大摆的,那一定越正常,说不定还是国师请来的客人呢。
罗成也笑道:“大伯真是厉害啊,就这样把他们骗的团团转了吧。”
“那可不?”袁守城和罗成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一个捧,一个吹,倒是相得益彰,让袁守城的故事讲的更加生动起来,同时李向也感受到了袁守城发自内心的恐惧。
袁守城继续讲道:“国师府其实不太大,而且由于国师将树木全都砍掉了,致使院子中的大路非常好辨认,都不用拐太多的弯儿,直接就停在了国师府正厅前。”
说到这里,李向明显发现袁守城居然深深的吸了口气才又继续道:“本来还以为这位国师总会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显示他的神秘,可谁知道我刚停在正厅前,就有一个下人过来问好,然后带着进了正厅。”
都说眼见为实,真的不是吹牛。一开始听老百姓说国师有多厉害,袁守城还觉得夸夸其谈,一点脸面都不要了。可看到正厅中三个人坐在那里,左手边是一个矮胖子,比李向大不了几岁,右手边是一个武将,全身盔甲,英气逼人。居中的那人十六七岁,长相清秀,眼神干净又明亮。
从座位来看,居中那位应该就是国师了吧,可袁守城怎么看都和袁天罡差距很大,也不知道为什么人们都说他要找的人就是国师。
如果之后他没有见过李向的话,袁守城敢保证国师是他见过的最有本事又最年轻的高人了。
他是被下人带到正厅的,说明人家早就知道自己的存在了。所以袁守城也不客气,进门看看三人一抱拳道:“各位,贫道有礼了。”
国师只是微笑一下点点头就算还礼了,小胖子却没有说话,只有那个武人哼了一声道:“都闯进来了,还装什么客气!”
袁守城不是一个没有头脑的人,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样子也只是做做样子,像现在这里的气氛,他第一时间就感到了威胁。
威胁不是来自说话不中听的武将,也不是坐在一边的小胖子,居然是那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国师。
像袁守城这样的高手对于危险的认知和感应程度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所以他并没有武将的一句话就转移注意力,而是全神贯注的看着国师,双手早就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好在国师好像也就是吓唬他一下,之后再也感觉不到那种压抑感了。
“道长从哪里来?为了何事?”国师一开口声音居然非常的有磁性,让人听着浑身舒坦至极,这更加让袁守城感到了恐怖。
这个年代会武术的人很多,能够在一方面有一技之长的也不少,但真正算的上是高手的却寥寥无几,说起来也多是因为战乱才导致这样的局面。
练武本身可以强身健体,关键时候还可以保命,遇到战争年代,还能投身军中,博个出身。如果认真的分开层次的话,一般的武人大多数属于偏将以下的位置,往上能当上将军的,那就有些本事了。
像那些专业的刺客高手,游侠尖子藏在深山古寺中的世外高人,往往都不会在人前显露出真正的本领。
袁守城起码属于高手中比较厉害的那种人了,他对武学的理解已经很深了。所谓的高手都能彼此看到对方身上的长出,甚至可以通过一言一行就能大概判断出对方属于什么样的高人。
就像眼前这位年轻的国师,袁守城自认为人家要是想要他的命,也不过是几招几式就能解决的,所以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寻找退路,对于国师的问话居然难得的没有听清楚。
“看来道长是不愿意和我说说心里话了,那就不好意思了,今天就留下吧。”国师很平静的说完这句话后,只见他从衣襟腰后掏出一个物件,慢慢的举起手对准了袁守城。
袁守城的注意力一直在国师身上,他一动,袁守城便紧张的往边上闪去。哪知道那个武将突然暴起,直接拦在袁守城去路上,大叫道:“国师问话,你敢不答?那就不客气了!”硕大的拳头朝着袁守城的胸口砸了过来。
袁守城全神贯注的盯着国师,这时又要去应对武将的攻击,只好闪转腾挪,又重新回到正厅当中。
国师却笑道:“道长还是不要挣扎了,李将军也不必着急,他走不了的。”
听着国师说的云淡风轻,袁守城头上居然冒了汗。人家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人家有这样的底气。袁守城逼退武将的攻击,闪身就要去捉拿那个小胖子,以此来威胁国师,说不定还能逃出生天。
哪知巨变陡生,国师和武将一看袁守城居然对小胖子出手,顿时同时大叫道:“放肆!”然后武将猛的就扑了上去,但还是没有国师快。
袁守城只看见国师手中那个物件冒了一道亮光,随即听到砰的一声,然后就看到一股白眼冒起,紧接着感到自己的左边锁骨下剧痛起来。这一下就让他的动作慢了下来,瞬间那个武将便又重重一拳打在他的右臂上。
好在袁守城从一开始就戒备着,这次又豁出去要拿下小胖子,这才没有在最后关头放弃,还是用左手将小胖子擒在了怀中。
这下国师和武将都傻眼了,投鼠忌器,人家抓了自己的人,场面瞬间就僵持了。刚刚那声响动也惊到了国师府中的卫兵们,一眨眼的功夫,十多名卫兵全都奔向正厅,将袁守城围在了大厅当中。
有了人质在手,袁守城才有时间去看自己的伤势。就刚刚国师那一下暗器,居然打穿了自己的身体,鲜血汩汩的往外冒。这是袁守城第一次觉得可能会死在这里。
“放了他,你可以走,我说话算话。”国师很快便做出了决定。
袁守城也不傻,直接道:“我出了城自然放人,不要跟来。”说完也不等国师决定,直接抓着小胖子就往府外奔去,身后的兵士们便一步不停的跟着他一起出府。
“都站住!”居然是国师喊住了兵士,然后对着袁守城道:“留下名字,下次也好较量。”
“袁守城!”他说完后也不停留,带着小胖子瞬间便消失在街头。
034希望
李向听的眼睛直直的,嘴也大张开,连话都不会说了。↗頂點小說,不是因为袁守城的奇怪经历,而是因为那个国师手中的物件,按照袁守城的讲述和李向自行的脑补,他可以判断出那是什么东西,也只有那个东西才能让袁守城不战而败。
于是袁守城还没讲完,李向就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直接拉着袁守城道:“大伯,那个,你,你伤在哪里?”李向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无妨了,早就好了。”袁守城还以为李向居然这么关心自己,倒叫他有些感动了。
哪知道李向又道:“我看看伤口。”
“恩?”袁守城此时才发现李向眼睛红的吓人,他的状态也不对劲儿,来不及问话呢,就见李向已经手忙脚乱的亲自动手要拉车袁守城的衣衫。
“你怎么了?”袁守城还是制止了李向,不由得问道。
“大伯求你了,我必须看看伤口,这很重要,非常重要。”李向说的都带上了哭腔。
袁守城皱着眉盯着李向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给李向看看,不知他看完会是什么反应。
果然,当他解开衣襟,露出左边肩膀后,李向的眼睛就停留在那里的伤疤上了。那是一处贯通伤,就是暗器从前边打进去,从后边又打出来。伤口已经收缩了许多,但依旧能看出那个伤口的形状。
“这,这怎么可能呢?”李向自言自语道:“难道除了我之外真的还有其他人也来了?”
罗成看着李向状若疯癫的样子,不由得紧张其来,伸手要去拉李向,哪知道李向好像根本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失魂落魄的出了屋子,朝着自己的书房走去。
“大伯,他,他怎么了?”罗成转过头问袁守城。
袁守城摇头道:“不知道啊,应该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也许就是因为那个国师吧。”
“那他不会有事情吧?”罗成是真的担心李向出事情,又不禁问了一句,谁知袁守城冷哼一声道:“要是他就因为这点儿事情就出了事,那你也不用再跟着他了,趁早回家陪你爹去吧。”说完了还不耐烦的挥挥手道:“去吧去吧,记得告诉那小子守口如瓶,不然要惹祸上身了!”
罗成撇撇嘴嘟囔道:“知道了,说了一半儿,你还没讲后来的事情呢,我怎么觉得就这点儿事根本没有那么紧张吧!”
“快滚蛋吧!臭小子!”袁守城飞起一脚,罗成应声到了屋子外边,嘻嘻一笑,转身去了。
袁守城看着两人都走了,盘膝坐下,掐算了一下李向的运程,怎奈算不出什么,依旧是朦胧一片,不禁让他更加感到好奇和警惕了,看来李向这个小子日后还要多多接触了,大兴那一劫就应在他身上了。
不管袁守城想什么,李向此时已经完全蒙掉了,袁守城口中的国师绝对不是一般人,准确的说应该不是古代人。那个有声音,有闪光,还冒烟的暗器,袁守城身上的伤疤,全都告诉李向,那就是一把手枪!
这个年代怎么可能有手枪这种热兵器呢,说那个国师不是穿越来的,谁信?
自从他被那个研究所忽悠到这里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所谓的联系人,要不是还有个“x”芯片存在,李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被研究院放弃了。
这一年多时间,他有过期待,有过迷茫,但心里隐约觉得一定是自己做的不够,或者联系的人还没有到,直到刚刚听到袁守城讲完那个神秘的国师后,李向敏感的意识到,也许真的是联系人到了。
这种情绪让他彻底的疯狂了,真的不敢想象有一天他还可以去见一个同样是未来那个时代来的人,而且那人还带着先进的武器,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在一个没有共同语言的时代,一个所有东西都不熟悉的时代,这样的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就像是不会外语的人在外国遇到祖国的亲人一样,那是一种莫名的感动。
回到书房,李向就开始回忆自己来的时候,研究所好像交给自己什么任务了,过了这么久,到底自己完成的怎么样,心里也没底。要是真的去见了联系人,都不知道能不能让对方满意,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回到熟悉的年代。
李向现在已经把所有的目标、努力统统忘记了,只想赶快去见见那个国师,确认一下是不是未来穿越者,到时候和他通宵聊天,从电脑到汽车,从太空到宇宙,随便说什么都好,想着就开心。
再把自己在这里的点点滴滴好好的说说,有喜悦有悲伤,有得意,也有失意。或哭或笑,只要能做一天真实的自己,就好!
也不知道这样的感觉过了多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憧憬中沉沉睡去了。无忧静静的坐在边上,看着这个一身故事的男子,心里莫名的疼了许久。
她已经从罗成那里知道了李向今天的事情,因为李向和她说过真实的身份,所以无忧当时就明白了李向现在的心情。她很担心李向乍闻喜讯会情不自禁,身心受到伤害,所以就过来看看。
只看到李向带着笑容睡去的一刹那,无忧仿佛意识到,这个男人是不是终究还是要离她而去。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无忧来说,这是她最充实的一年,也是她最开心的一年。
因为有他,自己变得开朗沉稳了,因为有他,自己有了对美好未来的憧憬,同样因为有他,生活不再那么孤单苍白。他已经融入了她的生活,她的点点滴滴。
他会选择离开吗?无忧的心猛的一缩,那种痛感是她从未有过的。
突然好想和他真正的在一起!莫名的无忧居然想到了羞人的事情,脸颊发烫,可她就是压抑不住那种冲动。玉手轻轻拂过李向的脸颊,那种感觉真的很棒!
夜色深沉,月如钩。充满希望的人在美梦中甜甜的笑着,忧伤的人患得患失,叹着气!同是相思意,奈何不同天!
被一缕阳光刺激到双眼,李向眯着眼睛从美梦中醒来,伸个懒腰却看到床榻旁美人伏首,阳光照在光洁的脸蛋儿上,透出红苹果般的晶亮,偏偏却眉头紧缩,一滴眼泪滑落。
这是受了什么委屈了?李向心疼的擦拭去那颗珠泪,缓缓的起身,生怕吵醒无忧。
这时他忽然想到自己昨晚为何会和衣而睡了,再看看无忧,李向终于知道这个美丽的姑娘究竟是为什么垂泪,那是担忧和揪心的泪啊!
李向的心也痛了,突然觉得自己很不是东西。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为什么还要去招惹人家。现在麻烦来了,何去何从?
“呀,你起来了?”无忧猛然间惊醒,茫然的看看空空的床榻,以为李向就这样离她而去了。转身,看到那个熟悉的影子,不知为何,她直接就扑了过去,忘情的抱着,死死的抱着。
“观音婢!”李向眼睛湿湿的,他完全能够感受到这个女子对他的感情,执着而热烈,深沉又包容。
上辈子作为花花公子可以说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真爱,没想到阴差阳错居然来到这里体会了一把。这就是爱情吧!李向喃喃自语。
“恩。”无忧呢喃的应和了一声。
李向笑了,笑的开心极了,甚至比他知道联系人的消息还要高兴。
他将无忧紧紧抱在怀中,温柔的摸摸她的秀发,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安宁。
“你,你会走吗?”无忧轻轻抬起头,满眼的不舍和担心,都不敢看李向的眼睛。
“我,我不知道!”李向张张嘴,还是说出了这句话,他不想欺骗她。
“什么时候?”无忧得到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继续问着。
李向无奈的摇摇头,他已经感受到无忧的那种钻心的疼痛,“我也不清楚。”
轻轻的一声叹息,牵扯着两个人的心。
“让我想想,我必须去见见那个人,才能决定。”李向鼓足勇气说出了他的打算,长痛不如短痛,他必须给自己一个交待,给无忧一个交待。
“我明白,你去吧,不用担心我。”无忧的表现绝对超过李向见到过的任何一个女子,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他像捧着一件珍宝般捧起无忧的脸庞,温柔的笑笑,“傻姑娘,不要瞎想,我是不会离开你的,你应该对我放心的。”
无忧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颤,脸上露出了笑容,但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你有你的事情要做,我不能拖你的后腿,不要管我,也不要这样安慰我,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无忧仿佛用掉了全身的力气才把这句话说完,然后低着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李向吃惊的看着无忧,自己说的是真话,为什么无忧会这么难受呢?
“观音婢,我说的是真的,一定不会离开你,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此时李向才知道其实自己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是一直都被心中那个想法遮盖住了。无忧的悲伤让他痛彻心扉,他不能伤害这个女子,他未来的女人!
“你说的是真的?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去你原来的家吗?”无忧睁着大大的眼睛,充满了不确定和惶恐,担心从李向嘴里得到一个失望的结论。
李向很肯定的点点头道:“放心吧,有我在,一定行的。”忽然又笑道:“即使不行,打不了为了你,我不会去就是了!”
“向郎!”无忧嘤咛一声将头靠在李向的怀中,那种幸福感包裹着她,瞬间深深的满足。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035杂事
消息来的太突然,让李向有些措手不及又急于前行,可惜事不由人,洛阳这边根本走不开。
别看李向在洛阳时基本上不怎么露面,好像一切都在他掌控中一般,其实自家事自家知,由于滕王和一些家伙们表面上阳奉阴违,使得一直在前台为李向冲锋陷阵的魏征做起事来很是被动。
前日又刚刚将滕王一干人看押起来,都没有来得及一一审问,一旦李向真的去了大兴,洛阳还有多少隐患可就是个未知数了。
心急吃不着热豆腐,李向也清楚自己现在不是任性而为的时候了,只好压住心中那份激动,继续留下来处理洛阳的事务。不过好在派去大兴的人并没有撤回来,李向便又给那边发出了指令,想尽一切办法去接触那个神秘的国师,弄清楚身份。
这天午后,魏征和李坤已经审问完滕王府中捉拿到的那些黑衣人,来找李向交差,正好遇到了休息过来的袁天罡。
袁天罡在李府中倒是过的比较舒心,没有人去算计他,再加上义父他们一直都在身边,难得有了小时候的感觉。对于李向这些新认识的人也都颇有好感,一来二去的早就和这些年轻人打成一片了。
三人打了声招呼,便一起去找李向。李向这两天一直和三奶奶那帮人在一起,那日这些人来看自己,正好赶上自己忙的厉害,也没有好好招待,现在有了些时间,李向便将一切琐事都交给手下,自己亲自来陪这些故人。
一开始李向只是认为这几位朋友只是顺路来看看自己,可两天下来,他敏锐的意识到好像不单单是这个原因。看着几人每日里虽然和自己有说有笑,可总是感觉他们有什么事情不好开口,也隐隐觉得他们像是有事相求。
今日天气很好,微风不燥,李向在后园的亭子里摆了一桌饭食,把几人都叫了过来,三奶奶等人也都应邀而至,气氛非比寻常的好。
大家都吃的差不多时,李向举起酒杯问道:“三奶奶,这次过来到底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说吧,我可是等了你们几日,迟迟不见你们来找我,是不是不拿我当朋友了?”
众人正吃的高兴,李向这样一说,马上都看向三奶奶,那表情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三奶奶挤出一个李向认为见过的最难看的微笑,一项大大咧咧的她居然扭捏了半天才道:“我就知道小兄弟迟早会看出来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哎!”
双胞胎哥哥大石头接口道:“三奶,我觉得李向兄弟一直够意思,这次你咋就这么犹豫呢,俺看还是赶紧说了吧,大哥现在还不定受什么苦呢?”
其他几人也是一个个喝起了闷酒,竟然一起不再言语了。李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大石头口中的大哥李向可是知道,说的就是毋端儿,那个叱咤风云的义军统领。
难道是他出事了?李向已经很久没有去关系过这些消息了,自从前不久程咬金从瓦岗寨送回消息说李密已经上了瓦岗,现在势头强的很。带着瓦岗打了几次胜仗,地盘儿已经扩张到了荥阳,又站了洛口仓,现在可是风光的紧。
李向就叫程咬金一直待在瓦岗寨,不必回来了,又给龙门送去消息,叫裴翠云和唐碧莹也去了瓦岗,总不能长时间让人家夫妻两地分居吧。
那之后其他的那些起义队伍李向就没有关心过,所以听到毋端儿的消息,李向一下子便认真起来,询问三奶奶也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只好草草结束了这顿饭,又嘱咐几人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自己说,这才回书房等着魏征他们。
这边的事情还没弄清楚,那边又有人找他,这次是涿郡罗艺派来的信使。说是信使也不准确,因为这人还是罗艺比较依仗的一个幕僚,叫常德。
此人就是个落魄书生,这辈子学的基本都不是什么礼义廉耻这些文人必学的东西,而专攻阴谋诡计,拆墙打洞这些比较阴暗的招数,一度为人所不耻。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经历,让他更加对权力充满了渴望,希望有朝一日自己可以在那些奚落过自己的人面前扬眉吐气,就这样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反正投了罗艺,还成了罗艺比较看中的一个幕僚。
这次他是代表罗艺来向李向表示感谢来的,李向定亲的时候,各路人马齐聚龙门城,罗艺差点就被窦建德算计了。好在李向多留了他三日,才让他躲过一劫。临走时又友情提供了两门天雷炮。
一回到涿郡,天雷炮就有了用武之地。原来就在北边那些一方豪杰都来给李向贺礼的时候,江南萧铣已经派了好几支人马分别去攻击这些枭雄们的老巢了。幸亏李向及时提醒这些老大们注意,要不然等到他们一个个回去了,就会发现原先自己的家都没有了。
罗艺走到半路上就已经收到涿郡送来的紧急消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直山匪,居然光明正大的去攻打涿郡,这样的事情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发生过了。罗艺心急如焚,快马加鞭往回赶,足足用两日才到了涿郡城下。
因为涿郡已经被这支人马包围了,罗艺进不了城,就在城外的一个山头上扎营,派人去打探消息。这两日那支人马又进攻了两次,各有伤亡,总的来说涿郡还没有危险到陷落的时候。
再一个那支人马的身份也查清楚了,是一直盘踞在渔阳的一伙儿山匪,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展到有两万都人马了,而且看他们的装备居然赶上一支正规的边军了。
这可了不得,罗艺坐镇幽州这么多年,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现了这样的一股势力,比他自己的力量都不遑多让,这比涿郡陷落都叫罗艺担心。
罗艺一直都是驻守在涿郡的大将军,深谙兵法之道。从他回来看过战场的情况后,就知道涿郡一时半会儿还丢不了。
于是他便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吩咐手下的十八骑分别去征调涿郡周围几座小城的卫所兵两日内必须集结到渔阳南边五十里处,他准备来个围魏救赵,直接去攻打渔阳山匪的老巢,彻底解决后患。
艺高人胆大,两日后,罗艺出现在这支山匪的南边,将自己的队伍分成两部分,他亲率一部进攻山匪老巢,又安排亲信将领带着另一部埋伏在涿郡到渔阳的必经之路上。
战斗开始,罗艺不费吹灰之力便占了渔阳的老巢,给山下的那部人马发出信号,叫他们做好准备。又故意放走几个山上的山匪去给围困涿郡的那支人马报信。
果然那支人马的头目一听老家被人家袭击了,便急急回军救援,半路上被罗艺的人马打了个落花流水,连头目都被天雷炮炸死了,至此涿郡的危机彻底解除,就连渔阳这边也成了罗艺的地盘。
正是因为罗艺第一次见识到天雷炮在战争中的作用,才让他更加佩服李向,想想便派来常德去感谢李向,并且还希望从李向这里再弄回几门天雷炮去。
李向接待了常德,听他说完这些后,告诉他那支渔阳的山匪估计是江南萧铣暗中支持的,让他回去告诉罗艺,千万小心萧铣这个人。
李向现在只要有机会一定会给萧铣上点儿眼药,没有别的原因,就是萧铣做事太不地道。自己根本就没有和他有过冲突,萧铣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挑衅,还派人来散播瘟疫,暗杀刺杀,让李向非常生气。
这个时候又不合适去江南和萧铣开战,所以李向选择了更加隐蔽的办法,把暗影打探来的消息全都免费共享给这些枭雄们,叫他们都成为萧铣的敌人,说不定哪天这些人就会对萧铣造成威胁,也叫萧铣头疼一阵吧。
常德记下了李向的话,然后便开始诉说起那两门天雷炮的好处了,那叫说的天花乱坠,反正什么好词儿都用上了,无非就是想让李向慷慨解囊再送罗艺几门炮。
李向一听就知道这家伙打的是什么主意,自己这边其实并没有制造出多少炮来,一来造炮的工艺落后,造一门炮花费的时间和金钱巨大,另外天雷炮毕竟是最原始最简陋的一种,他现在将大量的钱财和精力全都投入到了研究所里,让那些研究人员改进天雷炮。
之所以送了罗艺两门,那完全是看在罗成的份儿上,哪成想这个罗艺居然还来要东西,李向肯定是给不了他的。
于是李向便和常德好好聊了起来,别看李向平日里好像老好人一样,他要忽悠起人来,估计还真的没几个可以招架的。如果现在三奶奶那几位在这里的话,他们就清楚李向有多能忽悠了。
果然,常德一开始还说的是天雷炮,后来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说到了大海上去了,而且还说的兴趣盎然,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使命。
要不是李向提醒他,这次没有天雷炮,但可以告诉罗艺一个发财致富的好路子,常德都快乐不思蜀了。
036魏征的春天
打发走依旧处在兴奋中的常德,李向揉揉发胀的脑袋,自己苦笑起来。当官不容易,容易不当官。
形形**什么人都来,好的坏的,上心的不上心的,算计你的,你算计的,林林总总,李向自己已经不知道这段日子里到底处理了多少这样的事情,可日子依旧还在继续,他也必须在享受高官实权的利益之后,承受这些附加的东西,一句话,活着就不会轻松。
这边刚刚感慨完,魏征三人就进来了,还遇到了刚好出去的常德。
“大人,那是常德吗?”罗成见那人有些面熟,便问了一句。李向才想到罗成和常德肯定是认识的,便将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又告诉罗成他给罗艺出的那个主意绝对是好办法,罗艺要是真想发展壮大,就按照他说的做就好。
罗成喜笑颜开的谢过李向,也不等着和魏征一起汇报工作了,直接出去要拦住常德,告诉他一定要重视李向的建议。
剩下魏征和袁天罡,李向先和袁天罡说了几句,见他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便开始听魏征汇报。
其实大致上的情况,暗影已经和无忧汇报过了,为了消息的准确性,李向还是耐心听完了魏征说的。那几个黑衣人就是齐王杨暕派来的那帮骗子,在李坤和段达去了一趟他们最早的藏身地后,便躲在滕王府中不出来了。
滕王和齐王是好朋友,这点儿事情他必须帮忙,况且他对李向的到来一开始就抱着敌意,正好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可滕王杨诜万万没想到李向还真敢那他作法,直接当成了典型来震慑洛阳百官,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就这两天时间,魏征那边大门都被踢破了,本来门前冷落车马稀,现在倒是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说到这里,就要提一下魏征这段时间的幸福生活了。
李向罗成他们四个人定亲的时候,只有魏征一个人忙东忙西,不但要准备好全部定亲的事宜,还要和秦琼一起担负起包围龙门安全的重任。
原先还有个长孙无忌帮忙,可惜人家也是那会儿定亲,这就要了命了。
来参加定亲的不是朝中大官,就是地方上的大势力,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更麻烦的是那些反贼们也来凑热闹,那会儿的龙门城与其说是热闹异常,不如说是搁在炸药桶边上,一不小心,一个小小的火花就会引起轩然大波。
就这种情况下,魏征还是保质保量的完成了任务,之后便一头病倒了。
那些豪杰 一个个都离开了,却有人留了下来。从江南到龙门不远万里,罗溪女和她的族人好不容易来趟大城市,咋着都等好好玩玩。这一留不要紧,就和魏征擦出了火花。
龙门城里就没有闲人,大家都忙的要命,不是在扩建外城,就是在忙着收割夏粮,还有就是研究学问的,制造新产品的,反正人人都有事做。
罗溪女她们人生地不熟,语言风俗上又和本地人有太大的差距,要想出去逛,那就只有请个人带着了,找来找去,原先的李府中居然没有一个闲人。
这下麻烦了,罗溪女是什么人,人家好歹也是一个大部族的当家人,而且长久生活在山里,自然有着山里人的好爽和直接。
见自己来了都没人带着出去玩玩,便直接去找李向麻烦了。李向那时候正焦头烂额的准备带人去洛阳上任呢,便答应罗溪女找个人去给他带路。结果找来找去就找到了还在病中的魏征。
说起魏征的病也是真有意思,每天到晚忙的脚不沾地倒是一点儿事儿都没有。等忙完了,一躺下还就病了,居然有一天都病入膏肓了。
当时可把李向吓坏了,又是请孙思邈看病,又是请高僧来施法。最后魏征告诉李向,只要把县衙那里积压的那些文档都给他搬到病床上,他的病自然就好了。
李向也没办法,死马当作活马医,叫人给魏征取来了。说来也怪,魏征一看到那些没处理完的文案,立马精神抖擞的坐了起来,精气神活灵活现,哪里还像个病人。
这下可把所有人都惊呆了,原来魏征天生就是个工作狂啊!
后来果然魏征不药而愈,只是李向担心他太操劳,生生下了命令,要处理公务就在病房里处理,不能出去瞎溜达了。魏征只好应下,自那之后还几日都不得出门了。
现在罗溪女有了要求,李向便想到了魏征,反正这家伙也有几天没见天日了,还不如带着罗溪女一起出去转转,对他身体也好。
事情就这样顺理成章定下来了。
龙门城已经今非昔比了,现在想要用一整天的时间就把龙门城逛完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所以魏征带着罗溪女和她的几个族人花了三天时间才转完了龙门。
期间罗溪女对什么都新奇,不管是吃的喝的,看的玩的,她总是看到就买。问题出现了,罗溪女能有多少钱啊,而且她带的钱大多数都是族里的共同财产,这次北上还有给族里买些东西的任务呢。
可龙门现在的消费水平在逐渐提高,那点儿钱根本不够看的。于是这帮山里人每人抱了一大堆东西,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厮也给大包小包的提着,可等付账的时候却傻眼了。
魏征有些哭笑不得,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买东西难道不先看看价格吗?又不是有钱人,可以任性!
好在罗溪女是李向的贵客,而且这些买的东西也大多数都是龙门商会下辖的商家出售的,魏征便贴着他的老脸一家家去和人家说过,这些东西的钱去李府领就好。大家都知道魏征是龙门城的县太爷,老大说话了,总要给面子的。
就这样事情解决了,罗溪女这么多人的东西一件都没有退掉,全部留了下来。罗溪女激动了,天下间原来还有这样的好人啊!
她也不顾街上有多少百姓,将东西直接交给身后的族人,一个飞扑就到了魏征身前,然后给了魏征一个大大的拥抱,还撒娇道:“你是汉人好男儿!我喜欢你!”。
惊住了!全部惊住了!当然除了罗溪族人。
山里的汉子姑娘都是好爽直接的人,对于爱恨的表达非常清晰。大胆示爱本身就是罗溪族的风俗,这在人家眼中在正常不过了。
可是这里是龙门,是传统的汉人聚居的地方。对于这样的表达方式,真真是惊掉下巴。
魏征更是无语了,他学识渊博,当然清楚有这样的风俗。可光他知道有什么用,别人都不清楚也是白瞎。
所以魏征逃一般直接掩面跑进了李府,身后的罗溪女还纳闷儿,怎么汉人的男子也这般害羞吗?不过她很喜欢,起码害羞的男子一般都是多情的人,恩,这是她不知道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记得最初和李向接触的时候,罗溪女就觉得李向这个汉人很好,但却没有现在这种一见钟情的感觉,现在对魏征有了这种感觉,她就不会放弃了。
接下来的事情实在可乐。魏征自从回去后,在那间病房中再也没有出门,甚至连人都不见。可外边那些弟兄们早就知道了街上发生的事情,一个个找个机会就要来说笑两句,最后还是李向替他解围的。
不过李向对于能够成全魏征和罗溪女的好事报的是积极的态度,他在去见魏征之前,已经去看望了罗溪女。
李向知道这些少数民族不需要多少客套话,直来直去是最好的交流方式。他便直接问罗溪女对魏征的印象,得出的结论差点儿惊到李向。
罗溪女觉得魏征像个真爷们儿,不但有着仪表堂堂的外表,还有着沉稳的性格和超凡的智慧,最关键的是她心里已经把魏征当成是她的男人了。
罗溪族的男子大多数都是健壮的汉子,很少有小身板儿的柔弱人。如果这样的汉子再有一个聪明的脑袋,那就会成为全族中最受欢迎的男子。现在魏征在罗溪女心中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好吧,李向本来就觉得魏征已经很不错了,哪知道在情人眼中的魏征绝对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奇男子,难怪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呢,还是那句话,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既然人家女方都没意见了,魏征就不能再矫情了。但李向还是很细心的问罗溪女,如果将来在一起了,她是不是还要带魏征回罗溪去,毕竟人家是那里的女王。
这下罗溪女犯愁了,她不稀罕什么女王的头衔,可她放不下族中的男女老少。没有她的存在,罗溪族会被当地的官府欺负死的。
和李向说出了担忧,李向直接就给她解决了,派个族人回去说一声,把全族都带到龙门来安家就好了。反正前边有了先例,李向去草原时带回来的那几个部落的族人,现在都已经在龙门落地生根了,过的比在草原上要好的多。
这下没有后顾之忧了,罗溪女很痛快的答应了李向,并且请李向当她和魏征的萨姆,就是证婚人的意思,李向也欣然应下,这才来见躲着不见人的魏征。
037媒人的潜质
看到李向,魏征就像见到救星一般,苦着个脸,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可李向见到魏征却乐的不可开支,这那是原来那个雷厉风行,进退有度的唐朝镜子啊。
面前之人头乱糟糟的,胡子也是扭在了一起,精神萎靡,唯一不变的就是他的眼神,依旧还是纳闷犀利。此时魏征手里正捧着一本书看,估计是在地上来回转圈儿呢。
“玄成兄,何苦呢!”李向苦笑着摇头。
“哎,我也不知怎么会摊上这样的事情,真是没脸见人了。”魏征突然间听到李向这样说了一句,自己也被弄的苦笑起来。
李向坐下,看着有些无助的魏征,再次苦笑道:“搁在别人早就高兴的跳起来了,怎么你这家伙偏偏避之如虎啊,那罗溪女真是老虎?”
“比老虎可怕!”魏征也说起了气话,又坐到李向对面道:“大人啊,算我求你了行不?你和那些人说说,叫他们别在瞎说了。”
“哪些人?瞎说什么?”李向故意问道。
“大人也要取笑在下吗?”魏征急眼了。
“玄成,你先坐下,我有事和你说。”李向不能再逗他了。
魏征这才愤愤的坐下,抬手想喝水,又停在那里,才想到壶里已经没茶了。
“玄成,你也老大不小了,难道真的没考虑过成亲的事情?”李向对这一点其实很纳闷儿,今日正好有机会便问了出来。
魏征张张嘴没有说话,那个年轻人不愿意成亲了,他是有难言之隐。
见魏征犹豫了一下,李向觉得事情一定有希望,便继续道:“你的情况我是清楚的,家中就剩下你自己了。要不是你跟着我,估计现在还在晋阳的那间破屋中等着教书呢吧。”
李向开始打起感情牌,“这么长时间了,眼看着罗成、谢映登都定亲了,咬金更是一下娶了两位夫人,也只有你还是孑然一身,我看着难受啊!”
说着李向自己也觉得魏征其实真的挺可怜的,情绪有些激动了。
魏征怔住了,他没想到一天到晚不是忙事儿,就是被事儿忙的李向,居然还有时间考虑这些,而且怎么听起来鼻子酸酸的。
李向还在继续:“我觉得人家罗溪女就很不错啊,你看人长的不难看吧,而且性子又直,正好和你是一对儿。这次又是人家用女儿家的脸面直接和你表白了,难道你真就无动于衷?”
魏征受不了李向的嘴了,连连摇手道:“大人啊,停,你可别说了,怎么叫你说的我现在就如那禽兽一般啊!”
“还不如禽兽呢!”李向笑了一下:“禽兽起码还知道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像你这般居然躲起来了,一个大男人,还真给这李府的人长脸的!”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就别挖苦我了!”魏征没辙,开始求饶了。
李向见说的也差不多了,便改口道:“那你倒是和我说说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啊,还是你根本就看不上人家姑娘,心里有了别人了?只要你说出来,就是天上的嫦娥仙子,我也保证,给你把他娶到手。”
李向拍着胸脯一副地痞相,弄得魏征哭笑不得。
“哎,大人,确实有难言之隐啊!”魏征想了一下,还是觉得李向说的对,总这样躲下去不是个事儿,便决定今天说开了,至于结果那只能听天由命了。
“恩,你说,我听。”李向喜欢当忠实又合格的听众。
“好吧,那我就先说说罗溪女这个人。”魏征也不是个想不开的人,既然李向为他的事而来,那他也就彻底放开了。
“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就是在大人定亲前,她带着她的族人来贺礼,当时大人事情太多,见了一面,就交给在下去接待了。”
“那时候见到他们那帮人,还真的是有种惊诧莫名的感觉,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种天真耿直的人,不要说罗溪女了,就连她的那些族人们也实在是像白纸一张。”
魏征回忆着当时的事情,微微笑着:“在下实在是第一次见到一大群人围着咱们府后院那边,当初大人亲手给锦云公主做的那些玩耍之物整整看了一下午的。”
想到这里,魏征看着李向道:“大人知道后来怎么样吗?”李向摇头,魏征笑道:“就是那个罗溪女居然跑来找我,问我在他们走的时候,可不可以找几个没有用的玩耍之物送给他们。大人是没见他们的表情,简直就像一帮大孩子。”
李向也莞尔道:“的确,在他们那些人的心中,这个世界是美好的,没有什么事情比开心的活着更重要。”
“是啊,还是大人厉害,早就知道他们是单纯的过分的人。”
魏征附和道:“我当时就答应了他们,这下那帮人高兴的跳起了舞,那个时候,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间也从心底的开心。”魏征的脸上居然露出了自内心的笑容。
李向也感叹道:“是啊,和他们待的时间长了,就算是心如铁石的人也会被他们单纯的快乐感染的。”
“再后来就是他们成日都在府中到处玩耍,大人你是不知道,你定亲时来的那些人一个个如狼似虎,我睡觉都睁着眼,生怕他们把龙门城都搬走,可只有罗溪女这些人根本不用我去担心,甚至我都觉得在我最累最心烦的时候,只要看到他们,我就会很舒心。”
“恩,这就是他们身上散出来的魅力,和能力无关,和性情无关,是他们本身的性格和眼界让他们快乐。”李向听的也感慨颇多,人一旦接触到了社会,多少都会被社会影响,就像刚出校门的大学生一样,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等定亲完了之后,就是大人叫我去陪着他们在龙门城中转转,其实当时在下很高兴能跟他们一起出去,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和他们在一起,我觉得自己也和他们一样,可以不用去想任何烦恼的事情。”魏征难得敞开心扉说了一句。
“既然是这样,那为何你还要躲着她呢?”一直都听魏征说人家怎样怎样好,可偏偏这家伙又躲着人家,这叫李向很不理解。
“哎,其实那日在街上的事情确实叫我有些难堪,回来想了想也就过去了,毕竟那些人真的不是故意的,性情使然。可后来想想罗溪女说的那些话,在下就犹豫了。”魏征说着,捋捋胡子。
“其实说句实话,我对罗溪女还是有好感的。”魏征说出了李向最想听到的话。
“那你躲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李向追问道。
“两点,第一,罗溪女怎么说都是整个罗溪族的头人,她不可能一直待在龙门的,而且就算我们真的在一起了,我也不可能跟着她回罗溪去,这根本就不可能。”魏征大概真的觉得两人有缘无份吧,居然说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没等李向张口,魏征接着道:“第二点,在下是一个男人,现在这天下,兵荒马乱,就算我们在一起了,我也没有办法保证自己能够保护好她,更何况谁能知道下一刻大家会不会还都有命活着,我不想耽误她。”
李向呆住了,他是真的没想到魏征居然还有这样的想法,而且这也确实是现实,乱世人如狗,别看现在自己好像兵强马壮的,谁能知道下一刻,这些东西就都会划成泡影,自己也身死命消。
“玄成,你想的在理,但恰恰又想的太多了。”听完魏征的原因,李向起码先是松了口气,只要帮他把这个心结解开了,这件事就成了。
“还请大人说明,在下到底如何想多了,难道在下说的不对吗?”魏征也被这个问题困扰了许久,他想不通,所以就不想去面对热情似火的罗溪女。
李向微笑道:“咱们一条一条来说,先说你担心罗溪女回罗溪,你们两人根本不可能在一个地方。那我要是告诉你,我有办法叫你们两人不分开,你还会不会坚持下去呢?”
李向笑的狡黠,魏征知道每次李向这样一笑,那就说明这件事情很大程度上李向有把握解决掉,他的心也一下子紧张起来,难道今日真的能解开心结?
见魏征有了反应,李向又道:“再说第二个问题。玄成啊,我是不知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不过我还是要说,你是个好男人,能够替对方想这么多,我很敬佩你。”
魏征皱着眉,不知道李向这是劝他呢,还是支持他。
话锋一转,李向又道:“可你为什么不问问她是如何想的呢?既然她已经选择和你在一起,那我想他一定是想好了所有可以承担的事情,日后她会和你共进退,同生死,难道这还不能叫你感动吗?”
接着李向语重心长的道:“成亲是什么?不就是原先两个单个人的生活融到了一起,互相接受对方的馈赠,一起承担对方的忧伤,共同面对接下来的风雨吗?你总是站在你的角度考虑问题,其实也算是一种自私了。你剥夺了她和你分享一切的权力。”
魏征傻傻的站在那里,第一次听这种奇葩但又非常有理的说辞,自己的心中突然有些明悟。
李向趁热打铁道:“退一万步说,难道你就没想过传宗接代,为你们老魏家开枝散叶吗?就算你真的有一天不幸离开这个世界,难道还不留下一丝你来过的痕迹吗?因噎废食,实不可取啊!”
魏征怔怔的站在那里,李向也不再说话,静静的等了一会儿。魏征突然给李向施了个大礼,颤声道:“要不是有大人开解,在下还躲在牛角尖儿里不可自拔呢,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李向笑了,事情看来是成了,他慌忙扶起魏征道:“别的话最好别说,我只问你一句,这件事你答不答应?”
魏征嘿嘿笑道:“大人都说的这样明白了,在下再不答应可就有些不通情理了。”
“好,太好了,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定亲的时候都是你在忙活,这次就由我看帮你忙活吧。对了,事先说好了,你们两人都不是讲究的人,咱们干脆省去定亲,直接拜堂得了,我也能早点儿见见小侄子啊,哈哈哈!”
李向说的话居然把魏征弄了个大红脸,倒也是意外的插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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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安置李坤
说通了魏征,李向也算是完了一项任务,临走时让魏征别在关着了,出去透透气,然后便笑着离开了。{〔〈
李向对于这个年代如何组织一场婚礼还真的不清楚,便去找了无忧。无忧一听马上也感兴趣了,这算是这个李府中近期最大的喜事了,便一口应承下来。之后李向又去见了罗溪女,告诉她幸不辱命,让她去见见无忧,毕竟女孩子间有些话也好说。
终于把这件事情解决了,李向也无事一身轻,施施然的去了后边。李坤这段时间可算是拼了命的表现,现在事情差不多完结了,李向也该和他好好聊聊了。
李向的出现让李坤非常意外,同时也很紧张。他清楚自己的前途是绑在李向身上的,一开始因为骗子的事情弄的他失了不少分,这才努力的要转变在李向心中的形象。
现在事情尘埃落定,他却有些迷茫,不知道接下来李向会不会用他,用他又会给他安排到什么位置上去。
本来就忐忑不安,李向突然出现,叫他更加无所适从。毕竟年纪还小,心智也不是完全成熟,一时间慌了神,居然就这样把李向堵在门口,没有让进屋里去。
李向笑了,这家伙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好像多么精明强干,其实说白了还是小屁孩儿一个。
“怎么,都不请我进去啊?”李向装作生气的样子。
“啊,哎呀,是我的错,我的错。快,大人,里边请。”果然一句话就叫李坤慌的不成样子。
“好了,别忙乎了,你也坐,我就来和你说说话。”李向不想再吓唬他了。
“大人在座,我怎么能坐呢!”李坤规规矩矩的立在李向的侧面。
李向饶有兴趣的看着李坤,心想要是自己的这具身子没有灵魂穿越的话,估计现在的李向还不如人家呢。
随意挥挥手道:“好了,这里没有大人小人的,你就是我表哥,快坐下吧,我有话和你说。”
见李向不似说笑,李坤施个礼这才战战兢兢的坐在李向下。
“你放松点儿行不行,我又不会吃人,就当这是在家中,别紧张。”李向实在看不下去了,说话就好好说,怎么李坤表现的还不如魏征这些外姓人自然。
他当然不知道李向在整个李氏族人中已经是个传奇人物了,不管是哪支哪房的当家人在教育自家子弟的时候一定会说一句“从小要好好学本事,看看人家李向,现在多出息啊。”
久而久之,李向就像压在这些孙子辈头上的一座大山一般,轻易是不敢提,更不要说还敢在李向面前放肆。
一开始这些小字辈的人心里还是不服气的,可这次李坤来到洛阳所见所闻后,他是彻底服了。不要说李向有能力治理一座城,就连高高在上的王爷都被李向带兵直接抓了起来,这得多可怕。
好说歹说,李坤也就那样了,李向也不想再纠结与此,便说道:“你来了这么久,我还没问问家中的情况呢,说说吧。”
“是!”李坤起身答了一句,又怕李向见他站起来生气,便再次坐下道:“其实家中基本上都好,就是三爷爷那边好像身子骨不大好,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本来那边的李昌、李茂也准备和我一起来投奔大人的,这就给耽误了。”
回答的恭恭敬敬,清清楚楚,李向点点头很满意。随口问道:“知道三爷爷得的是什么病吗?我记得上次在晋阳祭祖的时候,三爷爷还硬朗的很呢。”
“谁说不是呢?”李坤说着话紧张感也随之消失了,便恢复到正常的样子道:“来之前我还去见了三爷爷,郎中说是人老了,身子就弱些,可能到了秋天就会好了。”
“哦,那就好,我派个医术好的先生去给三爷爷瞧瞧去吧,顺便把李昌李茂两个表兄也接过来,看看他们怎么样,行的话也在这太守府做活儿吧。”
李坤听着眼睛就亮了,李昌李茂两人可不如他李坤,头脑不怎么灵光,就是有把子力气,如果这两人李向都能收留的话,那他应该就没问题了。
见李坤脸上露出了喜色,李向笑道:“你是不是一直担心做的不够好,我不会留你啊?”
被李向说中心事,李坤红着脸轻轻点点头,随即又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大人留不留主要还是在我有没有那个本事,我没别的意思。”
“哈哈哈!”李向看的有些滑稽,大笑道:“你呀,还和小时候一样,有时候太精明了,不是好事情。在我面前大可不必这样,只要你不做坏事,我就敢保证你能在这府中安安稳稳的留下来,没人说闲话的。”
李坤张张嘴,随即反应过来,就要下跪,被李向一把抓住,黑着脸道:“不准跪!”
“啊?”李向突然变了脸色,李坤可吓得不轻,一时不知道到底是跪还是不跪了。
李向冷着脸道:“你记住了,我只说一遍,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总是想着给别人下跪,那是奴才才做的事情!”
李坤愣了一下,茫然的点点头,就听李向又道:“这世间除了自己的父母长辈能够受得起一拜,其他人都没有这个资格。不仅仅是我,也包括那些地位比你高的,官职比你大的,权势比你重的,统统没有任何理由让你下跪。”
“你的尊严不是跪下就能让人尊重的!记住!”
李坤忽然觉得鼻子一酸,差点儿就流出泪来。曾几何时自己好像也琢磨过这个问题,可他真的没有想通,于是也就随波逐流,慢慢的下跪成了一种习惯,成了他表示对别人敬重和畏惧的方式。
李向的话激起了他的回忆,打开了他多年的心结,也让他认识到,为什么李家有那么多的男子,却偏偏只出了李向这么一个出人头地的,原来差距早就在他们每次下跪的时候就拉开了。
李坤重重的点点头,带着激动的声音道:“我记住了,谢谢你!”
大概这是李坤来洛阳后,第一次用一种平等的身份和心态,对李向说出了“你”,而不是“大人”这样的称呼了。
“好,就要这样,咱们活着,不但要有抱负,还要有尊严,摇尾乞怜的事情,不是咱们李家人该做的。想要别人敬佩你,畏惧你,那就拿出让他们敬佩,畏惧的本钱来!”李向重重的拍在李坤的肩膀上,很是欣慰。
“知道了!我会努力的!”李坤忽然现自己原来心中也是有最坚强的那部分的。
“那就好,坐下吧,咱们说说接下来你能做些什么。”李向再次微笑着坐下,问李坤。
“我能自己选?”李坤愣了一下,李向居然问他能干什么。
“当然啊,如果你自己都不知道能做什么的话,那我随便安排岂不是乱了套了,再说了很容易出现大材小用的情况啊。别担心,说说你的真实想法,我再给你琢磨一下。”李向的话彻底叫李坤放心了。
不管李向在外边有多么的厉害,但在自己面前还是那个小时候见过几面,后来便都是他的传闻的那个李向,那个李氏家族最年轻的族长,那个李家最耀眼的孩子。
“我是这样想的,”李坤恢复到平时的状态后,马上就思路清晰,侃侃而谈起来,期间居然妙语如珠,倒是叫李向对他刮目相看了。
李坤的想法很简单,洛阳城是大隋的东都,这里的地位就不用多说了。在一个这里也是整个北方最重要的城市之一,只要把洛阳城经营好,十几二十年间,北方再怎么乱,也不会让这里受到影响。
基于此,李坤想要在官府谋一个整体规划的差事,叫做考工令,相当于后世省城规划局局长。
李向是真没想到李坤居然想做这个,他有点儿担心李坤的能力。李向可是对城市规划相当重视的,这从他改造龙门就可见一斑。
现在李坤居然主动请缨,那李向就要考考他了。哪知道李向随口问了几个问题,李坤居然对答如流,这下李向对他更是赞赏有加了。
这个李坤虽然平日里没个正形,可这段时间李向的观察现,只要这家伙真的低下头去做一件事情的话,那绝对是兢兢业业,甚至比自己都敬业的很。
如果他有能力,又喜欢做城市规划这种事情的话,李向相信他一定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不过李向还是非常谨慎的说道:“既然你有这样的能力,也确实想去做这个事情,那我就答应你。不过丑话先说在前边,我不会一下子就让你去当考工令,那毕竟是所有考工的唯一上司。”
李向停顿了一下,见李坤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随即又道:“不过我可以将你安排在考工司,给现在的考工令打打下手,什么时候考工令说你已经合格了,那时候我再让你当考工令。你觉得行吗?”
“行!”李坤没有停顿,干脆的应了下来。
李向笑道:“还是那句话,关起门来,咱们是兄弟,一旦你出去做事情,那就没有兄弟这回事情,你做的不好,我照样会找你的麻烦,如果你敢仗势欺人,打着我的名目做些什么恶事的话……”
“我自己来找大人请罪,随大人任意处置!”李坤立马接着道。
“好,那就这样定下来了,你准备一下吧,明日我就给你安排。”李向起身朝着门口走去,不过又转回身道:“对了,现在的那个考工令脾气有些古怪,你最好能让他认可你,不然我也帮不了你的。”说完笑着就走了。
李坤想想李向说的话,估计这也算是李向对他的一次考核吧,握握拳头,脸上出现了兴奋又激动的表情。
039困境
安置完李坤,整个太守府中就剩下最后一件麻烦事了,那就是从霍邑来找李向的那五个一起战斗过的兄弟了。<〔<(?
李向非常肯定他们这次来一定是有事情的,只是三奶奶却始终不曾对他说过。现在正好有点儿时间,还是应该再去问问,毕竟这几位来了也有好几日了,总不能就这么不闻不问吧。
太守府现在完全就成了一个大杂院,除了李向从龙门带来的几个人外,住在这里的全都是远道而来的客人。
三奶奶五个人非常客气,没有去住李向给他们安排的院子,而是选择了太守府外院的两间屋子,甚至连吃饭都不好意思打扰李向,每日间专门让小石头出去买饭。
开始的时候府中管事就汇报给了李向,李向想想还是随他们去吧。别看这些江湖草莽一个个大大咧咧,好像嚣张的要命,其实和他们待的久了就能现,其实他们身上还有许多宝贵的品质。
出门在外的时候总是以很低的姿态,尽量不给主家添麻烦。当然可能还有其他另外的原因,李向现在也不是太清楚,但这些人很有自尊心,所以还是让他们自己决定就好。
这时李向已经来到了外院,看到“大铁锹”曹虎子正在院子里练功,小石头坐在一边认真的看着。见到李向过来了,两人瞬间就起身,小石头有些腼腆的挠挠头,对着李向嘿嘿傻笑,被曹虎子一巴掌拍到后脑勺儿上道:“大人来了,还不进去告诉三奶奶?”小石头揉着脑袋立马进了屋子里去通知了。
李向也笑了,这些人说话办事都是这个样子,打打闹闹,亲密的很。
“虎子哥还是这么用功啊!”李向用拳头在曹虎子胸口击了一拳。
“呵呵,大人又取笑我。”曹虎子憨厚的笑了笑,这时三奶奶三个人也出来了,朝着李向道:“大兄弟来了!”
这帮人中也就三奶奶还是那般爽快,和李向称兄道弟的,正因为这样,李向反而觉得很亲切。
“天气不错,咱们就在院子里说说话吧。”李向嫌屋子太小,几个人就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说话。
“三奶奶,想好了吗?上次问你们有啥事你们也不说,我再过段时间就要去大兴一趟,你们再不说的话,可就得等我从大兴回来了。”李向笑嘻嘻的道。
他去大兴主要还是想去见见那个神秘的国师,只是这个决定还没有跟外人说过,因为相信这几个人,李向也和他们透漏了一下。
“大人也要去大兴?”这次是胖子卢猛突然问道,李向点点头道:“看来你们也是准备去大兴的,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情,那就说吧,我记得你们可不是那么婆婆妈妈的人啊!”
这下卢猛只好看看三奶奶,几个人有齐齐不开口了。李向眉头皱皱看向三奶奶道:“三奶奶,你们既然能来看我,那就说明把我当朋友,当兄弟了。既然这样,还有什么事情不好张口的呢?难道看我当了这洛阳留守,就觉得我李向翻脸不认人了?”
三奶奶龇牙咧嘴一阵尴尬,她还真的有的这个想法。不过从一开始来了之后,几个人就一直在观察李向对他们的态度,虽然李向看到他们一直都很高兴,但李向实在事情太多,总没有时间多来和他们说话,这就让几人很纠结。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跟李向把事情说说。
要是说了之后,人家用各种理由搪塞一下的话,几个人觉得脸面就没有了,而且和李向的关系也就再也回不到现在的情形了。
现在李向当着面儿问起来了,三奶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还是曹虎子耿直些,直接道:“哎呀,三奶奶,你就甭端着了,这都啥时候了,大哥那边说不定早就等不及了,咱们还在这里和大人不温不火的,俺看着都着急。”
李向也有些生气了,自己可从来没把他们当外人,真没想到他们现在居然这么多心眼儿,“什么意思,毋大哥到底出了啥事情了,你们倒是说啊!”他一着急就站了起来。
这下三奶奶也憋不住了,起身道:“这几天都是我不好,老想着怕跟你说了,你又不答应,咱们脸面上都过不去。算了,这会儿了也不要什么脸面了,直接跟你说吧。”
她说完这句话,那几个人也统统松了口气,一个个显然有些激动,但更多的是担忧,怕李向真的会敷衍他们。
“哎呀,你快说吧,三奶奶,原先咋就不知道你还是有这么啰嗦的时候。”李向一脸嫌弃的看着她。
李向越是这样说话,这几个人倒是越放松下来,这样的李向更像是他们最初见到的那个小家伙。
“大兄弟,你还记得当初咱们从龙门分开的时候吧,我和你大哥,还有这弟兄俩带着兄弟们去了霍邑,铁锹和胖子走了另一路去了伊阙。”三奶奶终于开始说了。
“记得,后来你们不是在霍邑那边风生水起,挺好的嘛,还有铁锹他们不是还跟着武士倰先生吗?现在应该是上了瓦岗寨了吧。”李向倒是对他们大概的情况有所了解。
“没错,你说的都对,可那都是老皇历了,现在霍邑那边出事了。”三奶奶叹气道。
“出了什么事?”
“本来去年年底的时候,李渊带着人马去霍邑找我们,当时你大哥觉得李渊的兵马太厉害,咱们这小家小户的不能和他们正面对攻,便定下计策,先把队伍转移到了山中,引着李渊的人马进山。”
“进了山里面那就是咱们的天下了,他们人马再多也施展不开,咱们就能各个击破了。”
李向打断了三奶奶的话:“三奶奶,这个计策是不错,也确实该这么做,可我还是得问一句,这真的是毋大哥想出来的办法?我怎么觉得应该是另有其人吧!”
李向是清楚毋端儿那个智商的,实在不敢恭维,当初出走龙门时,要不是有李向和武士倰两人在,他们这支人马早就被官军包了饺子了,怎么一年多没见,毋端儿突然转性子了,居然能想到诱敌深入、各个击破这样的办法,实在不应该。
三奶奶马上就笑道:“看看,到底还是老弟兄,一句话就问到点子上了。” 然后才意识到她又把李向当成当时那个小土匪了。李向也不在意,等着她继续说。
“其实就在李渊进攻山寨之前,山上的弟兄们救了一个人,当时没怎么想,看着那人昏倒在山下,兄弟们好心就救了回去。等那人清醒后,我们才知道居然还是个将军。”
李向的眉头马上就皱起来了,这明显就不正常,不过还是耐心听三奶奶往下说。
“那人说他叫段志玄,原来也是李渊手下的将领,说是因为打了一场仗,和军队走散了。我们一听居然是李渊那边的人,当时几个兄弟就吵吵着要杀了他。”
说着回头看看铁锹四人,有些不好意思道:“可那个段志玄倒是很爷们儿,也没解释什么,只是说他这条命是我们救的,要杀要放都听我们的。我当时也是鬼迷心窍了,不知道咋着就和你大哥说干脆放了得了。”
“你也知道你大哥一般很听我话的。”说着脸还红了一圈儿,接着道:“然后大哥就决定把他放了。哪知道段志玄说他是被我们救的,这救命之恩他得还。就告诉我们李渊正在准备进攻我们,叫我们做好准备。”
“这下子弟兄们就乱套了,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和李渊都相安无事了,现在李渊又要来进攻,我们倒是真的没有什么准备。”
李向突然道:“后来是不是段志玄有主动说他有办法帮你们躲过这次麻烦,然后就给你们出了那个计策,然后毋大哥还听从了,一开始确实很有效,可后来突然间就被李渊的兵马包围了?”
李向这么一说,几个人都连连点头,此时他们早就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只是当时都一门心思想着李渊进攻的事儿,根本没想其他的,这才中了计。
三奶奶无奈的叹口气道:“要是当时你在山上就好了,也不会出现这样的麻烦事儿。现在你大哥就被困在山里边,李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也不进攻,就这样死死围着我们。”
“这不实在没办法了,大哥就叫我们几人突围来找你,他说只有你能救救那些一起跟着你从龙门出来的弟兄们!”三奶奶说着说着,眼圈一红,眼泪就下来了。这段时间她可是度日如年,可偏偏又不敢和李向说,心里早就苦闷成一团了。
李向赶紧道:“这个还用说?我是不知道情况,不然我早就去了。你们也是,这么紧要的事情,偏偏到现在才说,哎,不说你们了。”
李向低着头想了一下问道:“这个段志玄现在还在山上吗?”
三奶奶摇摇头道:“他当时出完主意后便离开了。”
李向真想暴走这些人一顿,这么明显的计策居然都能上当,可见这帮人是真的不懂的一点点兵法。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还是想想怎么救人的好。
“山上还有多少粮草,够弟兄们吃多长时间的?”李向想到了最重要的问题。
“我们走的时候就没多少了,这又过了这么多天,估计已经断粮了。”卢猛接口道。
“那李渊的兵马有什么异常没有,为什么迟迟不进攻?难道你们待的那个地方地势险要,根本不可能正面攻上去吗?”李向有点儿怀疑李渊的动机。
“也不算险要啊,除了有两道山沟外,其他都是一马平川的,我们也弄不清楚李渊到底想干嘛?”曹虎子也说了一句。
这就不正常的厉害,李渊手下能人很多,能打硬仗的更多,这么好进攻的地型,山上又没有余粮,明明对他们是有利的,为什么还迟迟不动呢?
李向现在必须弄清楚到底生了什么,才让李渊做出如此的选择,这才能想办法去救毋端儿。
040审杨诜
见李向低着头思索着,几个人都默默的等着李向做决定,心里倒是提到了嗓子眼儿,就怕李向不帮忙。([ 〔 >
想了一会儿,李向实在弄不清楚李渊的动机,只好说道:“这样吧,时间紧迫,咱们必须先弄清楚李渊是个什么意思。石头兄弟,我找几个人给你们,你们带着他们去一趟山里,弄清楚现在山上的情况。记住,你们只负责带路和引荐,至于他们要怎么探听消息你们不要管。”
石头兄弟看看三奶奶,然后点点头应下。李向又道:“虎子哥和猛哥你们也走一趟,我写封信,你们帮着送到洛口仓去,信送到后,你们留一个人在那边,跟在杨将军身边,到时候他回信另一个给我带回来。至于后边的事情也一样,留下的那人只管带路,具体怎么做都听杨将军吩咐。”
“好!”两人痛快的答应下来。
李向看看三奶奶道:“三奶奶你留在这里,等事情都准备好了,我跟你一起去见见毋大哥,你给我带路就好。顺便他们有什么消息回来,你也能第一时间知道。你看好吗?”
三奶奶一只手捂着嘴,满眼泪光,心里早就被李向的话感动的揪心了。她只是一直在点头,就是不敢说话,她清楚只要一说话就会大哭一场。
李向微笑着安慰下三奶奶,然后带着那四个出了院子,回过身道:“三奶奶放心吧,我大哥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再说了,不还有我吗?你还不相信我?”说着露出阳光般的微笑,让人心底生出久违的信心。
毋端儿的事情事突然,这就让李向不得不改变计划了。
本来还想着要先解决掉滕王和洛阳的问题,然后在去大兴的,现在看来计划要提前了。派出一队暗影跟着石头兄弟去了山寨,又写了封信交给曹虎子两人,李向便开始着手处理滕王留下的事情。
滕王自从被抓后,已经两三日没有见到正儿八经的人来看他了。一开始还很嚣张的表示怎么抓他进来的,就怎么送他出去。第二日便不言不语了,到了第三日直接开始央求看守他的人行行好,帮他叫一下李向去。
人都是这样,不认清形势最终都会吃大亏的。
晾了他三日,李向也是时候见见他了。
洛阳的大牢是设在原先鹰扬卫军营附近的,后来鹰扬卫调离洛阳去驻守偃师,就把军营空出来了,这样大牢放在这边也就不安全了,索性也搬到了洛阳城中,安置在城西北的教番坊里。
那里有刑部和刑部大牢,也有平常的洛阳城守的普通大牢。因为靠近刑部大牢,又被人们叫做小刑部。
一开始魏征就打算将滕王和府中那些有地位的官员们都关在刑部大牢,后来又担心不安全,毕竟整个洛阳城中有多少人正等着李向出丑呢。思前想后也每个好地方,就去问李向。
李向倒是痛快,直接将这些人全部关在太守府了。这下不再担心有人有别的想法了,再有本事的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来太守府劫牢来。当然了想劫也得有本事才行,不说有秦琼罗成这样的好手在,府中还有两个武功一流的老家伙呢,李向放心的很。
现在他就在自己府中的一处秘密地牢里,面前坐着的就是滕王杨诜。
杨诜纯属没事找抽型,一开始进来还骂骂咧咧和管牢房的义勇军的一个排长过不去,后来人家连吃的都不给他,他也就不闹了,现在只要见个活人他就激动。
李向一进来,杨诜就飞跑着来到牢门口,见是李向,这家伙居然噗通就给跪下了,“李大人,李钦差,求求你饶了我吧。”
李向往后一撤身子,转头跟那个排长道:“请他出去,我和他说话,别叫人过来打扰。”转身就先走了。
滕王傻眼了,这咋不理他了,还大喊大叫着,排长已经打开牢门,亲自押着杨诜去了上边的一间屋子里,李向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一进门杨诜就迫不及待的去拿桌子上的饭食,他是真饿极了,连着两日没吃饭了。普通人都受不了,何况他还是个王爷,身子早就坏掉了。
李向也不阻拦,静静的坐在那里冷冷的看着他。大吃了一会儿,终于压住了饥饿感,杨诜便又想起面前这个人才是能让他脱离苦海的人,便再次跪下,死皮赖脸的要李向放了他。
李向厌恶的道:“先坐下,你好歹还是个王爷呢,怎么像只摇尾乞怜的狗了,原先的霸气哪里去了!”
“恩?”杨诜愣住了,他好像这几日真的忘记了原先的自己哪里去了,现在一门心思的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其他的早就抛之脑后了。被李向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他现在还是王爷,皇帝又没有取消他的爵位。
瞬间找回点儿感觉,杨诜便坐在李向对面,只不过目光游离,身子不自觉的缩了缩。
“怎么样,这几日想通没有,本官为何抓你你清楚了吗?”李向问道。
“本王,我哪里知道,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杨诜忽然间觉得李向这样问说明他并没有找到可靠的证据,底气也足了起来。
李向冷笑道:“你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好端端的,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本官才懒得去找你呢。再好好想想,本官的耐心有限,皇帝陛下那边派的人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我劝你还是老实说的好,不然等人来了把你提到江都去审问,本官可就爱莫能助了。”
连哄带吓,这是审问的基本手段,李向也是看电视学的,没想到第一次用居然起到了奇效。
就见杨诜听说杨广派人来了,身子立马抖得筛糠般,眼神中出现了恐怖至极的样子。挣扎了半天,杨诜觉得自己还是先交待些小事,要是能糊弄过去就好了。
可惜面前的李向可不是傻子,他说了半天,李向连表情都没有一个,然后竟然闭起了眼睛,根本不再看他了。
这下杨诜知道自己糊弄不过去了,便说道:“李,李大人,你真的愿意帮我?”
李向猛的睁开眼睛盯着他道:“那要看你犯了多大的过错。你不要试探我,本官已经找到了很多证据,这些证据足以让你和你的全族人都万劫不复。劝你还是老实交待的好,说不定我心情一好,还能帮着你把江都来的人打回去呢。”
杨诜怕了,李向的话再明白不过,他滕王府中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一定是被李向找到了,现在他连最后的筹码都没有了,只好道:“大人要是真的能保证本王安全,那你找到的东西全都归你了。只要你能给我一个保证!”
“看来你还没有了解到你现在的处境啊。”李向缓缓起身道:“你自己成了我的阶下囚,你府里的东西我也都找到了。就是不用你说,那些东西现在也都在我这太守府中,根本不用你来给我。”
又冷笑道:“至于你交不交待其实对我来讲根本就不重要,我只是想听你亲口说说罢了。既然你这么不配合,我看还是算了,等着江都来人你和他说吧。”说完都没有多停留一下,直接就出了房门。
这时杨诜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一无所有了,人家还真的没有把他当做个王爷看待。
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李向话中有话,既然自己一无所有了,那李向来找他干嘛,这说明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具体是什么价值,他无所得知。
有价值总是件好事,就看李向是不是能放了他了。
“大人,大人!”杨诜紧跟着就狂喊李向,不叫他走。李向停下脚步,回过头道:“怎么,想通了?”
“想通了,还请大人移步,咱们好好说说话。”杨诜一旦清醒了,其实也是有脑子的人。
“好吧,那本官就再信你一回。”李向便往回走,便给那个排长使了个眼神,对方立马会意,转身先出了牢房。
重新回来,李向依旧坐在主位上。杨诜坐在下陪着。李向不说话,他也不开口。等了半柱香时间李向才道:“好了,想说什么就说吧,本官听着呢。”
“大人,我知道你来找我一定是有事情需要我去做,没关系,只要你能保证我活着出去,我就帮你做事。”杨诜很痛快。
“哦?你真是这样想的?”李向冷冷的问道。
“对,我想清楚了,咱俩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说的直白些,咱俩在此之前就根本不认识,为了别人的事情把自己害了,不值!”杨诜也变得冷冷的说道。
“好,那你就说说我想听的事情吧,你应该知道我想听什么吧。”李向心里暗自高兴了一下。
杨诜又陷入了深思,过了一会儿才缓慢的说道:“其实大人来洛阳之前,城中就有人找到了本王,希望本王上奏陛下,大人的能力不足以治理洛阳。”
李向点头,这点他已经知道了,暗影在洛阳的情报人员早就给他说过。
“本王其实并没有觉得大人来洛阳和本王的利益有何冲突,又听说过大人的厉害之处,所以当时本王是拒绝的。”杨诜把自己摘了出来。
李向也不说话,看着他演讲。
“后来很多官员都来找过本王,本王以除外打猎为掩饰,全都没有见。不过却从江都来了一封信让本王阻止你。”
“是齐王殿下写的信吧!”李向淡淡的插了一句嘴。这下可把也难为吓着了,齐王来信这件事情除了他自己和两三个亲信外,根本没有人知道。难道那几个亲信就这么两日就都投靠了李向,出卖了自己?
这是杨诜最不愿看到的,也是他最难接受的。
041谁是幕后黑手(一)
“李大人,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本王也不和你绕圈子了,其实你主要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杨诜一改刚才担心的样子,仿佛是认命一般。
李向没想到自己随口诈了他一下,杨诜就爆出这么大的秘密,立刻就开始思索他到底得罪的是什么人。
“怎么,这次大人没有猜到是谁吧?”杨诜觉得自己已经渐渐又掌握了主动,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李向没有理他,自顾自还在那里猜测着。说实话,李向一路走来得罪的人还真不少,不说那些因为李向的事情丢官罢职之人,单单是和朝廷中的苏威一系、宇文化及一系的官员们就有着生死大仇。
苏威因为李向查办了洛口仓仓守的事情被杨广训斥,后来又善做主张换上了自己的亲信,同样是被李向破坏掉。前不久李向在龙门城定亲,苏威还以朝廷的贺喜史的身份前来祝贺。
可偏偏这次龙门城又聚集了四面八方的反贼头目,弄的苏威根本都么有怎么露面,匆匆便返回了江都。
回去后正好赶上杨广因为江南朱粲的叛军的事情大雷霆,本来派去的来护儿向朝廷来了增兵的请求,说朱粲叛军已经成了燎原之势,要不赶快制止的话,将无法收拾。
其实杨广也挺可怜的。一个素有雄心壮志的皇帝,三征高丽,出兵塞外,开凿运河,震慑四方,那一件事情要是放到后世的雄主身上绝对都是旷古烁今的功绩。
可惜他就算自己浑身都是铁,也打不了几根好钉,手下人太不给力了。都不用去说武将们,单说朝廷中那些重臣,一个个平日里歌功颂德,报喜不报忧,致使杨广的思维依旧停留在全国一统,天下太平的地步。
要不是烽烟四起实在瞒不住杨广这个皇帝的话,估计手下那些大臣们到现在都不会和杨广说实话。就这每次杨广问起乱民叛贼形势如何时,还有人要把烽烟四起的民变说成是纤芥之疾,麻痹了这位帝王。
直到来护儿的奏章放在杨广面前,杨广好长时间都不敢相信,江南的一个屠户居然可以纠结起十余万的人马来造他杨二的反。等回过味来,杨广彻底暴怒了,原来这天下已经千疮百孔了。
最让他生气的还不是这些造反的人,而是朝中那些成日里歌功颂德的士大夫们,难道打碎王朝灭亡了,他们就能幸免于难吗?杨广实在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做。
看着来护儿思路清晰的战报,杨广敏锐的现,这天下乱民其实不是人家有多大本事,如果他杨广能在第一时间就知道这些事情的话,他绝对有能力将这些危机消除在萌芽状态,也不会有今日之恶局。
可大臣们一个个装聋作哑,合起伙来就将这个大帝国的最高统治者蒙在鼓里,放任这些反贼做大,终于酿成了今日的恶果。
如果说各地蜂拥而起的反贼是大隋王朝身边的一个个炸药包的话,那点燃这些炸药包,并且让帝国直接变得千疮百孔的罪魁祸,恰恰是杨广最信任的这些臣子们,是他们纵容了这一切的生。
怒,震怒,怒极之后便是抱负,赤果果的抱负。
第一个倒霉的便是苏威。
确实也挺够倒霉的,杨广这边刚刚生气,他就从龙门回来了,而且还赶上了上大朝。
朝堂上的苏威并不知道江都生的一切,只听到杨广在上边问臣子们江南朱粲为何迟迟不能消灭,难道他们真的有那么多兵力吗?
苏威还很谨慎没有第一个言,而是用眼角余光看看其他重臣,他现今天大家好像商量好一般,不管杨广说什么,做什么,都全部成了没嘴的葫芦,一声不吭。
等了半天别人说话而不得,苏威又想到在龙门没有受到李向的重视,心里便打算接着这次机会好好在杨广面前说说李向的坏话起码叫李向不死也脱层皮,恶心恶心他也好。
于是苏威光荣的成为了杨广下手的第一个目标。本来杨广还没打算动他,毕竟苏威是朝堂上少有的几位高官之一。哪知道苏威一点儿都不懂的收敛,居然在俩护儿战报都放到皇帝桌子上时,还大言不惭的说江南朱粲只是小麻烦,根本没有多少兵力。
最后还好死不死的在杨广面前说来护儿无能,连这么支小小的叛贼都消灭不了,干脆直接让他回京,另派人前去吧。
杨广已经忍耐不住了,但他作为一个帝王,需要考虑很多方面的事情,即使现在苏威已经不再适合担任朝廷高官了,杨广也没打算就在着朝堂上当着百官的面儿将他免职。
只是杨广实在没想到苏威居然自己作死到这个程度,告来护儿刁状也就算了,还好死不死的又说起了李向。最后用到的结语是:“向拥兵自重,有列土封疆之患,恳请陛下先放下江南纤芥之疾,调重病围剿李向,保东都百里之地平安。”
不好了,苏威这次是真的完蛋了,这不是杨广一个人的想法,下面那些大臣中聪明之人凡几,谁都知道苏威已经触动了杨广的逆鳞了。
且不说江南的事情苏威在歪曲事实,单单对李向的诬告就可以叫杨广把他杀掉。李向是谁?朝堂上这些家伙们可都深有体会,去年一年间,只要和他作对的人,没有一个有好结果的,这还不说。李向在这一年里给朝廷,给杨广私人运回来多少钱粮?
民部尚书前不久才刚刚和杨广提过,说李向仅仅河南郡一地运来的钱粮就相当于这几年国库的四分之一。这是个什么概念?全国十七个大郡,百十来个县城都家在一起,上缴朝廷的钱粮也只是人家李向治理河南郡多半年时间运来的四倍。
如果再换算到人头上,那就更加可怕了,李向运来的钱粮可以不断供应全国百姓整整吃喝七个月而不必担心饿肚子。
以一郡之地多半年的钱粮养活全国百姓七个月的时间,换成朝中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完成,偏偏李向做到了。
苏威居然当着杨广的面儿说李向要造反,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人家要造反还给朝廷交了能养活百姓七个月的钱粮?就算他真要造反,那什么去造反?
这是其一,其二就更可笑了。杨广这次从洛阳南下江都,自己的皇后,皇女、皇孙都留在了洛阳和龙门,前不久宇文化及在洛阳造反,李向还救出了皇孙,接到了龙门。
现在人家杨广的一家子有半数人在龙门李向的庇护下生活,萧后来信说活的非常舒心,还夸杨广当初眼光独到,能够看出李向是个人才。这种情况下李向会造反?
萧后也不是一般人,如果李向要造反的话,萧后起码能提前看出些端倪,并且也有能力悄悄先动消息给杨广。可萧后对李向非常满意,这就是人家李向做的很好。
就凭苏威去了一次龙门,就敢说李向要造反,你苏威是什么人?还有前后眼不成?
杨广生气是因为苏威不仅之前一直在蒙蔽圣听,致使现在天下大乱,不好收场。关键是本来大隋就没有多少好官,有能力的官员了。还不容易出了一个李向能够为朝廷分忧,居然苏威要杨广去捉拿。
这不是明摆着拆大隋的台吗?
苏威注定要完蛋了。就连和他非常要好的虞世南此刻都没有开口为他说一句话。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了,多说无益,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给自己惹上祸患。
苏威侃侃而谈,居然一时没有察觉到杨广已经非常平静的看着他,那是一种看待阿猫阿狗的眼神。
禀报完后,苏威静静等待着杨广做决定,不过他非常有信心,就凭他刚刚给李向安的那几条罪名,足够杨广这个多疑的皇帝把怒火撒向李向了。
这时候他居然还情不自禁的诡异一笑,嘴角在脸上扬了扬。杨广捕捉到了这个细微的动作,彻底将他心里最后一丝不忍也抛之脑后了。
好啊,原来这家伙居然还在得意,是得意他能捉弄了当今天下的最高权力拥有者,还是得意他这次北上龙门又能将大隋的一个栋梁之才彻底消灭在萌芽之中?
“此獠居心何以如此之毒也!”这就是杨广当着百官的面给苏威下的评语,心肠歹毒!
苏威愣了,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甚至连反驳都没有,就是傻傻的看着杨广眼中的怒火。
苏威的官位从右仆射直接被一撸到底,成了彻头彻尾的平头百姓。要不是朝中还有几位要好的大臣冒着杀头的风险,私底下送了他一些钱财的话,他这一大家子估计连江都城都出不去,就会变成街边要饭的主儿了。
知道出了江都城,苏威都没有想通自己何以会有今日。看着身后老妻幼子,苏威心里仇恨的火焰从来都没有如此高涨过。
既然你不叫我好活,那大家就都别好活,倒要看看咱们谁先活不下去。这就是苏威站在江都城外下的毒誓。
苏威一家子在烈日当空的夏日,落魄的返回原籍。
而正是因为有了苏威在杨广面前对李向的谗言,却反而帮助了李向。杨广独断专行,根本没有通过内侍省中书省下旨,而是自己写了一道圣旨派人去给李向传旨,升他为洛阳留守,辖制河南所有兵马。
这就是李向也不清楚自己好端端的就莫名其妙当上了洛阳留守的原因。冥冥中自有天意,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042谁是幕后黑手(二)
除了苏威外,李向能想到的朝廷中有可能对他恨之入骨的,就剩下原先还和他相距不远的宇文化及了。
别人可能不知道宇文化及有多厉害,但李向却清楚的很。
宇文家族是个相当庞大的存在,这也是因为大隋朝代替了北周,完成了全国的统一,才让宇文家族从一个庞然大物变的有所收敛。
宇文家族在北周就是皇族,北周的皇帝就姓宇文,其他就不必多说了,这已经可以说明一切。
大隋一统后,宇文述和宇文化及因为从龙有功,先后得到杨坚和杨广的封赏,家族势力再次崛起,对大隋朝堂行成了举足轻重的影响。
杨广继位,拜宇文述为左卫大将军,许国公,开府仪同三司。宇文化及同样被封为右屯卫将军,临沂郡公,而宇文化及的弟弟宇文士及干脆就娶了杨广的女儿南阳公主,成了实际的皇亲国戚。
这样显赫的家世和地位,按说和李向这个新崛起的小人物八竿子都打不着。可不巧的是,宇文化及本来一直就陪伴在杨广身边,偏偏杨广北上雁门,就把他留守在了洛阳,而宇文化及的弟弟宇文士及又恰恰就是洛阳城中的一霸。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先是李向去洛阳,机缘巧合居然和宇文士及碰上,还发生了冲突,最后生生凭借萧后的支持狠狠的打了宇文士及的脸,让他在洛阳抬不起头来。
这还不算,及时是这样,起码李向不会一直待在洛阳,他的重心还是会放在龙门。可好死不死的宇文化及不知道吃错了哪门子药,杨广被困雁门,这家伙居然在洛阳造反了。
造反这个事情是个颇耗头脑的技术活儿,没有点儿真本事还真的不敢拦着瓷器活儿。
按说宇文化及也算是个不是出的奇才了,可他在洛阳造反又正好是和李向的龙门比邻而居。都用不着杨广给李向下旨意,但凭着李向和宇文士及的过节,李向就不会放任宇文化及做大。
冲突不可避免了,双方都做好了进攻的准备,这时候又发生了一件事情。宇文士及因为取得是公主,是杨广的女儿,说的实在点儿就是女婿造老丈人的反了。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那水毕竟还是人家杨家的水。
就在宇文化及把精力全部花在对外进攻的时候,宇文士及家里出了事情,这位杨广的女儿南阳公主,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溜出了宇文府,至于去哪里了,去向不明!
不要以为这是个小事情,不就是家里一个人找不到了吗?恰恰相反,这件事情影响到了宇文化及的整个计划部署,甚至都可以说影响道了他这次造反的成败。
宇文化及决定造反的种种情况前文有说过,其中一个细节就是,这些人密谋造反,聚集在一起开会可都是在宇文士及的府上进行的。
这就意味着,他们的很多想法,甚至于造反的各个细节南阳公主都有可能是知道的,最要命的是南阳公主既然选择不辞而别,那就说明她已经在丈夫和父亲之间做出了选择。
杨广此时被困在雁门,正是宇文化及兴兵的好时机,找了半天公主后,他便放弃了。跑就跑吧,反正已经造反了,还怕人知道吗?至于计划,打不了再更改就是。
这就是造反专业户与业余散户之间的差别了。
想想看后来李渊李世民是怎么造反的,再想象宇文化及这次,简直就像小孩子过家家,把造反当成吃饭了。
那么南阳公主跑去哪里了?他就在洛阳城中。没办法,元文化及决定造反的时候,就已经将洛阳城的城门全部控制了,后来还把皇亲国戚,那些不支持他造反的高官也都关了起来。
就算南阳公主有大本事,她一个弱女子也不可能有机会逃出洛阳去。
南阳公主确实知道许多宇文化及造反的事情,还有一些大概连宇文化及自己都不清楚人家是怎么知道的。比如宇文化及在某地某处藏了有多少钱财和粮食,为日后造反备好了多少援兵等等。
她这次跑出来就是想用最快的速度找到父皇,将她知道的统统告诉杨广。不管杨广到底还有没有本事将宇文化及解决掉,但父亲永远在女儿心中就是那个最高大,无所不能的人。
不能不说南阳公主的运气实在好到爆棚,千辛万苦从宇文府跑了出来,一出门就差点儿被叛军的人发现。满大街都是叛军,她可就不知道该如何出城了。就在这个时候她看了一队叛军押着一群人从不远处走了过去。
然后这群叛军忽然就被突然冒出来的一群黑衣人给拦住,三两下就解决掉了。最神奇的是,南阳公主竟然发现黑衣人救的那群人中好几个都是她熟悉的亲人,包括越王杨侗。
没错,黑衣人是李向派来解救杨侗和那些宁死不降的大臣的,这下好了,公主直接就和这些人汇合,一起躲在了最安全的地方。有过了几日,段达和一些将领偷偷已经和朝廷的代表李向达成了协议,直接开门将这些皇亲和重臣全部带到了龙门。
宇文化及傻眼了,虽然他一开始的造反有些着急,可毕竟杨广还被困在雁门,他也是为了争取这个时间差。本来杨广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也不知怎么的还真的从雁门关里逃出生天了。
不要小看杨广的本事,能带着大军南下灭陈,能率领汉家儿郎北上击溃突厥的皇帝再怎么都不应该小看他的。
杨广一出来,宇文化及便明智的选择了逃遁。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自己手里有兵有粮,总有一天会卷土重来的。
而南阳公主带出去的消息也被李向第一时间派人告知了杨广,就这样宇文化及造反的闹剧连一个月都没有坚持就被先后赶来的义勇军和李建成带队的西北军撵出了洛阳。
这还不算倒霉的,宇文化及选择逃跑的方向是从东向南,最后赶在杨广之前到达江都。想法很好,占领了江都,起码大军吃用上几年都不用愁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洛阳东边虽说没有多少朝廷的兵马,可偏偏还有一支土匪的存在,没错就是瓦岗寨。
瓦岗寨和李向的关系就不明说了,宇文化及想要全身而退,就必须重视瓦岗寨的存在。这次宇文化及选择了谈判,结果是喜人的,谈判很成功。在李向偷偷给瓦岗寨送去了关于宇文化及藏了多少金银珠宝的消息后。
瓦岗寨狮子大张口,一次性就要去了宇文化及大半的财产,差点儿就叫宇文化及净身出洛阳。不管怎么说,总算是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离开洛阳这个伤心地了,宇文化及还是很开心的。
可这种开心并没有持续多就,这次惹麻烦的是他自己的儿子,天宝大将军宇文成都。
说起宇文成都来可要比他爹有良心的多。从小就跟在杨广身边,对杨广的感情大概和对他爹的感情差不多,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爹有一天会造反,他迷茫的不知如何是好。
虽然最后还是被他爹裹挟着南下江都,可从他自己的内心深处还是不愿意造杨广的反。就在这个最为矛盾的时候,一封信的出现彻底叫他解脱了。信是李向写的,两人的交情也是相当深厚的。
说到这里,就觉得很有意思,宇文成都简直就是和宇文家格格不入的存在。杨广、李向这两个宇文成都最嫉恨的人,偏偏都和宇文成都有着深厚的交情,而且三个人好像对彼此的信任都超乎了想象。
按说宇文成都这个时候就算不想造反,杨广和李向都不会再给他写信,可他还就是收到李向的信了。最为滑稽的是,李向信中还待杨广问候了一下这个昔日的贴身大保镖。
完蛋了,宇文成都的心瞬间就偏向了杨广和李向。后面的内容说杨广知道宇文成都是不想造反的,是被逼的,所以他很同情成都。现在的情况是朝廷大军也不想去围剿宇文一家子了,因为在朝廷看来,这支叛军根本成不了气候。
所以杨广和李向都希望宇文成都能够想办法阻止宇文化及的野心,最好能不要叫祸害百姓。只要成都能保证做到这一点,杨广答应他,日后绝对不会找宇文家的人麻烦。
就像黑暗中的人乍一找到了火苗一样,宇文成都看到了希望的亮光。他甚至都没有考虑杨广和李向说的是不是真的,便开始行动了。
行动很简单,因为宇文化及在去江都的路上遇到了拦路的,正是靠山王杨林带兵前来堵他的。
这下麻烦了,杨林是什么样的人,大概没有比宇文化及更了解的了,不论是武艺还是心智上那都在大隋朝是顶尖儿的,毫不夸张的说大隋最后十几年的国运,大多数都是靠着这位老将在支撑,他就是大隋朝的擎天之柱。
能够和杨林一较高下的只有自己的儿子宇文成都了,可儿子现在根本就不会来帮他的,把个宇文化及愁坏了。可谁也想不到宇文成都居然主动来找他,要求去和杨林谈谈,这是喜出望外的事情,马上就同意了。
究竟宇文成都是如何与杨林谈的,他爹是不清楚的,只是知道在谈判完的第二天早上,宇文化及居然看到杨林撤兵了!
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还就这样发生了!
追问宇文成都,他也闭口不提,反正问题解决了,大军继续想着江南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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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谁是幕后黑手(三)
也许杨林真的和宇文成都达成了什么默契,之后宇文化及的大军一路上再也没有碰到任何骚扰,很快就来到江都城外,此时宇文化及才算真正放下心来。
可是事情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从准备离开洛阳南下开始,这一路上受到的阻碍就颇多,坑坑拌拌终于走到江都城下后,他的弟弟,驸马都尉宇文士及哭丧着脸大骂着就走了进来。
兄弟两人跟了杨广之后,虽然很少见面,但之间的联系却从未断过,这也是为什么杨广被困雁门后,宇文化及能够迅速在洛阳组织起自己的力量反了朝廷的原因。
宇文士及就是洛阳的地头蛇,兄弟两人其实早就有了某种默契。宇文化及在杨广身边时,宇文士及已经暗中开始在洛阳布局了。直到杨广被困,宇文士及才算是走到了前台,帮着哥哥一起造反。
可惜谁也没想到千辛万苦的来到江都,宇文士及却发现杨广居然已经坐镇江都了,甚至比他们的队伍早到达有半个月之多,所以此时的宇文士及才勃然大怒。
听了兄弟说的情况,宇文化及也发愁了。自家的军队都是些什么人,他能不知道?除了几个死心塌地跟着他们造反的官员和武将外,剩下的所有人基本上全都是吃不上饭的农民和被其他反王们击溃的朝廷散兵游勇。
这些人之所以跟着他们兄弟造反,就是为了一口饭。可偏偏现在他们又进不来江都,这一路上消耗的粮食也差不多了,再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军心涣散,估计都不用杨广进攻,自己人就把他们两个的脑袋送给杨广了。
“为何会这样?”宇文化及低声自语。
“哼,还不是那个该死的李向!”这是宇文士及现在最想表达的一句话。
“和他有什么关系?”宇文化及此时脑袋一片混乱,根本想不明白。
“没关系?”宇文士及看着哥哥现在这个样子,那股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大哥,醒醒吧,现在可不是郁闷的时候啊!朝廷的军队转眼就会知道我们在这里,到时候大军压境,咱们可就没有退路了!”
他先提醒一下大哥不能在这个时候消极等待,便接着道:“大哥你以为咱们这一路走来为何会遇到如此多的麻烦,白白浪费了最好的时间,生生叫那狗皇帝赶在咱们前边进了江都?都是因为李向那厮!”
宇文化及茫然的目光渐渐便的清澈起来,一个清醒的宇文化及还是相当可怕的。他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瓦岗寨会清清楚楚知道自己会有多少钱财,为什么这一路上总是遇到各种各样骚扰的人马,有的是官军,有的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山匪。
现在想想真的不同寻常,再怎么说他们的大军也有几万人马,路过哪里都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那些躲在山里面的小股山匪就算再有本事,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和他们叫嚣。原来是有李向在这里面捣鬼!
宇文化及现在恨不得马上出现在李向面前,直接将他碎尸万段!
自己好好的造反计划,居然就因为这一个人一败涂地。可再恨李向也没有用,眼前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落脚的地方,下边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呢!
想来想去,宇文化及也没有个好地方可以去,便问兄弟有什么想法。宇文士及和他哥哥不同,这也是个奇葩人物。身为驸马都尉,喜欢结交的居然都是些江湖人士,什么偷鸡摸狗的小贼,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只要是有求于他的,他都会慷慨的给与帮助。
久而久之,江湖上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们都慕名而来,他的都尉府也变成了土匪窝。
如果说这些江湖人士有像单雄信或者张仲坚那样的义士也成,可他的手下全都是些毫无廉耻,根本没有义气这种品德的武林败类,这就让他手下都行成了一种坏的风气,不择手段!
宇文士及其实也算是这样一个人,只不过他做的更为隐秘点罢了。
此时大哥问他的办法,这家伙直接道:“让我的那些人去教训李向去,至于好地方嘛,这里都是江南了,没有人管的地方多了去了,随便先找个地方落脚,别让杨广的军队包围了就好,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没辙了,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他们彻底从造反的叛军沦落为丧家之犬,只能先这样办了。
宇文化及这边的事情到这时,李向这边还都很清楚。可后来李向就再也没有收到关于宇文化及的任何消息了,估计是暗影的人也没有找到人家藏到了什么地方,李向也不怎么关心。
现在想起来他倒是觉得这幕后黑手的可能性很大一部分就是宇文家族。
杨诜现在很镇定,就那么看着李向坐在那里考虑事情,也不出声。看李向好像有些明悟,这家伙心里也是一惊,李向居然这么短时间里就能猜出是谁给他制造麻烦,这也太逆天了。
李向没有立即向杨诜发问,而是起身走到门卫拍了拍手,随即便有一人从暗处来到李向身边。
李向低声同那人交待了几句后,那人抱拳离去,李向才又回到屋中,然后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杨诜。
杨诜有些不自在了,人的恐惧往往是来自于未知。他现在就不知道李向突然和那人说了什么,是不是和他有关系,更不知道李向这种诡异的笑容背后隐藏着什么东西。
李向不说话,他就越紧张,然后不自觉的尴尬一笑道:“李大人是不是已经猜到是谁和你过不去了?”说完后他自己都觉得这句话连一点儿底气都没有,纯粹是为了给自己的害怕找些支撑的东西。
李向已经没有说话,而是笑的更加灿烂了。
终于杨诜受不了了叫道:“李大人,本王都已经开诚布公的和你说了一切,难道你就不该拿出点儿诚意来吗?你这样看着本王究竟是想要把本王怎样!”
人在情绪最激动的时候往往就是心里最脆弱的时候,李向激起了杨诜的情绪,顺口道:“那人是宇文化及吗?”
“本王哪里知道!那人只是派人和本王联系,从来都没有见过面!”杨诜一不小心连底牌都说了出来。
李向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倒是杨诜此时才发现自己中计了,恶毒的盯着李向看了一会儿又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再也没有和李向叫板的信心了。
此时屋外有人道:“大人,东西取来了。”
“拿进来吧。”李向吩咐道。
那人推门进来,正是刚刚那个黑衣人,他双手捧着一个布包放到桌子上,抱拳后又出去了。杨诜甚至都看不到那人的脸长什么样,人家已经消失了。
“知道里面是什么吗?”李向一指布包问道。
杨诜无精打采的看看布包摇摇头,又低头去舔舐自己受伤的心灵去了。
李向也不管他,自顾自将包袱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竟然是在杨诜那个密室里找到的那尊佛像。
“你是从哪里找到的?”李向直接就问了出来,这次没有忽悠他。
杨诜抬眼瞧了一下,又低着头道:“忘记了,好像是什么人送给本王的吧。”
李向死死盯着杨诜的表情和动作,发现他并没有装出来的意思。心里暗道:“难道杨诜居然不知道这佛像的意义?”
李向不死心,继续道:“你仔细想想,到底是什么人送给你的?为什么你会藏在密室中,而不是把他放到外边。”
杨诜忽然抬起头好奇的看看李向,忽然冷笑道:“原本以为李大人是神仙子弟,这天下间就没有大人不知道的事情,现在看来也是人云亦云的成分多啊!”
他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倒是叫李向的心里重新唤起了希望,追问道:“哦,怎么说?难道这尊佛像还有什么说法不成?”
这时杨诜突然拿起佛像对着李向道:“你是真不清楚,还是又想给本王加个什么罪名才这样问的?”
这下李向也有些生气了,说话阴阳怪气的难道真以为自己奈何不了他?
李向顿时将脸往下一拉道:“怎么,滕王觉得你自己身上的罪行还不够多,求着本官再给你加上一条冥顽不灵的罪吗?”
这一年时间李向渐渐的有了上位者的那种气势,脸一拉瞬间就让杨诜感觉到浑身一阵寒意,马上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随即便轻哼一声道:“你看清楚了,这可是一尊弥勒佛像,你说本王为什么不把他摆在外边?”
李向是真糊涂了,这摆在外边的佛像多了,和这个弥勒佛又有什么关系。
他也不说话,继续冷眼盯着杨诜,看的他有些不自在便自己道:“看来你是真不知道了。这尊弥勒佛是一个好友送给本王的,当时本王也没在意。后来没过多久就有人找上门来说本王既然收下了弥勒佛,为何还不请香受礼。”
杨诜说着好像回忆那时候的情形道:“本王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那人才意识到送礼的人根本就没有和本王说清楚,这才给本王解释了半天。”
然后杨诜看看李向道:“这尊佛像听说是弥勒教主宋子贤亲自开光的九尊佛像之一,得到他的人就算是弥勒教的护法了。”
“弥勒教?”这下李向诧异了,这个教他是知道的,只是好像属于邪教一类的,不是出现在宋明时期吗,后来好像改成了白莲教,当时可真的是朝廷的一大威胁,还出了不少有名的人物呢。
怎么现在就有弥勒教了?
044弥勒佛像
杨诜看着李向的表情知道李向是真的不清楚弥勒教,便继续道:“弥勒教去大业九年的时候起兵造反,各地多有百姓入教,当时整个朝廷震动,除了派兵镇压以外,便明令禁止百姓信奉弥勒教。”
说着又举举弥勒佛道:“你现在知道本王为什么不把他摆在外边了吧,那不是找死吗?”
李向理解杨诜说的,朝廷既然禁止弥勒教传播,那堂堂一个亲王居然成了弥勒教的护法,这事情要是真的传到杨广耳朵里,估计杨诜现在已经是一堆白骨了。
他点点头又有些不解的道:“难道这尊佛像就是这么个意义,没有其他的了?”李向也觉得现在看来杨诜不可能知道佛像的秘密,那他也就问不出关于宝藏更多的事情了。
谁知道杨诜却冷笑道:“本王就说你这神仙子弟怎么会不知道弥勒教的事情,原来你是为了后边这句话装出来的,哼哼,好,很好,看来你也是清楚这个佛像到底代表着什么了。”
李向本已经沉下去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听杨诜的意思,他一定知道李向想要明白的事情,抬头很平静的说道:“你说的话本官不清楚什么意思,不过本官确实还见过一模一样的一尊弥勒佛而且也知道那尊佛身上的秘密,这才问你的。”
他说话很慢,但杨诜听着却浑身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李向看到清楚,又道:“看来你是真的知道这里边的事情,那就说说吧,只要你说对了,本官可以保证,马上就能放你回去,至于朝廷派来的钦差,也由本官一起招待了。”
李向给出了他的条件。
杨诜放佛并没有听清楚李向说的话,而是慢慢喘着粗气道:“好,不过还要加上一条,你也要告诉本王,你见到过的那个佛像现在在谁手中。”
这下李向就更加肯定杨诜是知道宝藏秘密之人了,不过那尊佛像可是他祖父李耀祖交给他的,现在就在李向手里,想了一下,李向笑道:“倒是可以告诉你,不过你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呢,难道你还真的以为这里边说的事情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以为大隋朝早就满目苍夷了,他杨广哪里来的那些钱去养活军队来到处去平叛,哼哼,他曾经就找到一处宝藏,所以大隋朝才会勉强维持到了今天。”
这下连李向都吃惊了,杨诜可算是报了个猛料。他知道宝藏的事情,并且还知道杨广曾经得到过宝藏,现在大隋朝能维持住现在的局面,都要得益于找到的那批宝藏。
李向好好分析了一下他的话,马上发现了几个问题。杨广是怎么知道宝藏秘密的,既然杨广已经找到了宝藏,那为什么看杨诜的样子还这么在意李向手中的那个佛像,最后杨诜又是如何知道宝藏秘密的。
这三个问题弄清楚了,李向就能大概推断出这个宝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你说吧,我听着。”李向决定还是听他说完后再考虑如何去处理佛像的事情。
“好,反正本王现在也没有什么依仗了,不过本王倒是很相信你的承诺,像你这样的人,说话算话才能有今日的成就。”杨诜先给李向戴了个高帽子,这才斟酌了一下缓缓道来。
杨广还是晋王的时候,太原城曾今是晋王府的封地。当时杨诜还是个小孩子,成日里跟在杨广屁股后面,当时两人也算是隔辈儿的好交情。
又一次杨诜就看到杨广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书房藏什么东西,那时候他什么也不懂,就跑进去非要杨广拿出来给他看。
他就是个小孩子,杨广也没有怎么拒绝,就给他看了那个东西,就和桌子上的那尊佛像一模一样。
李向听着,忽然明悟了一些,这个佛像肯定不止他见过的两个,杨广那里也有一个。这样想一下,思路就开始清晰了,之前杨诜说那个弥勒教的人去找他,告诉他有这个佛像的就是弥勒教的护法,而且这种佛像是宋子贤亲自开光的,有九尊,那就是说除了这几个已知的外,还有其余六尊没有面世呢。
想到这里李向的精神为之一振,他好像抓住了些什么,然后更加仔细的听杨诜继续往下说。
当时杨诜只是以为那是个金疙瘩,充其量算是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也没怎么在意。后来年岁渐长,杨广也一点点爬上了这个大帝国的太子之位,两人之间的距离就产生了。
又一次杨诜去江都找杨广,不曾想杨广很忙,一直没有见他。他到处乱转,就在杨广书房外偷听到了秘密,也就是这佛像的秘密。
说着杨诜忽然笑道:“你能猜到是什么秘密吗?”
李向最讨厌这种人,好好话不说还要装腔作势,便冷哼道:“无非就是想尽快通过佛像找到宝藏,好帮着他顺利登上帝位而已。”
眼神自找了没趣,讪讪的继续往下说。
杨广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内容是需要那人带着兵马去一个地方,把东西悄悄送到王府。杨诜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想进去看看,后来一想现在已经不能和小时候比了,便也没在意就要离开。
这时候里面的人说完话,有人出来了。杨诜没地方走,只好又躲在角落里,他看到有人出门,杨广送人,那人手上拿的就是弥勒佛。他那时才意识到,原来这个佛像有大秘密。
之后杨诜在杨广府中住了好长一段时间,那会儿杨诜还没有被封王,来哉杨广家就是想在江都好好玩上一段日子。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后,杨诜再次见到了那个拿走佛像的人。当时杨诜就注意到这件事情,便留心起来。果然那天晚上,杨府后门大开,那个人带着不少兵士拉着一车车的箱子进了王府。
杨诜偷偷看到了全部过程,足足有百十来只大箱子,有的箱子明显是时代久远已经腐烂,从腐烂的缝隙中都能看到里面的金子闪着诱人的光芒。
这下杨诜朦朦胧胧的觉得,那个佛像就是这些财宝的来的依仗。
正好杨广出来看看东西,便问那人是不是所有东西都运回来了,那人点头。杨广就再也没有说话,后来就把这些财宝全都藏了起来。只是杨诜记得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运送财宝的人,他清楚,那人估计永远也找不到了。
后来杨诜也没有敢在杨府多待,毕竟自己知道了很多本不该他知道的事情,谁知道杨广哪时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叫他也消失。
临走时,杨广送了他很多东西,毕竟是小时候的朋友。杨诜也没客气,带着东西回了洛阳。等回家后,杨诜才发现,杨广送他的东西还真的价值连城,有好多明显就是陪葬品,都是前朝的宝贝。
由此杨诜知道,杨广一定是去盗墓了。但他又想不清楚盗墓和那个佛像有什么关系,难道是盗了僧人的墓?
反正东西给他了,他也就不再去想。就这样一直到后来弥勒教造反,到去年忽然有个朋友来他府上,送给他佛像为止,他才再次想起了这件事情。
有了佛像,杨诜也是成天在研究到底有什么用处。可惜他那聪明的脑袋实在是想不出来,最后便将佛像束之高阁,直接扔进了密室,要不是今日李向提起来,他早就忘记了。
李向清楚刚刚这些话杨诜绝对没有撒谎,而且这些话对李向的启发是巨大的,他已经可以摸到宝藏的脉络了,就差后一个问题还没有解开,杨广是怎么知道宝藏秘密的。
杨诜摇头说当时他还小,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记得很早的时候杨广就有了佛像,估计当时人家就明白佛像的作用了。
李向点点头同意他的说法,想了想今晚和他的谈话还算顺利,而且杨诜也算是比较配合,便笑了一下道:“王爷还要在这里住上几日,过几日后我会亲自送王爷回府的,不过日后本官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王爷帮忙的话,还要请王爷不要拒绝。”
杨诜还能说什么?人在屋檐下,全凭拳头说话!人家摆明吃定你了,那就乖乖的接受呗。
不过还好,这次李向没有再将他关进地牢,而是给他找了一间干净的屋子,还给他配了一个丫环,一个小厮,听他使唤,倒叫杨诜舒服了许多。
从地牢出来,李向便拿着那个佛像去了书房,然后吩咐暗影在门口守着,除非有重大的事情或者无忧来了,才能进来,否则不管是谁,一律不准进来。
一进书房,李向便着急找自己的那只佛像,将两只放在一起,对比看看有什么不同之处。可看来看去也弄不明白怎么回事。
记得自己当时从李耀祖手中接过佛像时,还从佛像肚子里拿出一张地图来,后来在梁老叔那里有见到了残破的一张。只是从杨诜这边搜来的佛像却是肚中空空,像是有东西已经被人拿走了。
李向坐在椅子上回想今日杨诜说的话,又结合自己的判断,慢慢有了想法。而且他总觉得这其中藏着更加神秘的东西,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清楚。
等到天色大暗之后,李向将佛像收好,拿着佛像去找无忧了,他相信无忧的智慧也许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045参悟
李向想去找无忧,无忧却先一步来找他了,因为罗溪女已经和无忧沟通过了,和魏征的亲事没有什么问题,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等江南山中的部族人全都到了龙门,安置好以后,罗溪女便和魏征成亲。[[< ?[
无忧倒是明白人家还是担心寨子里的那些族人会受委屈,怕李向前脚答应了,后脚人家都来了却又不管了。
无忧进来和李向说了一遍,李向笑了。他觉得像罗溪女这样的人其实是最容易相处的,不管是高兴生气,还是担忧,全都会写在脸上,甚至会当场就提出来,从来都不会耍心眼儿。
李向这段时间心力耗费太大了,本来想过那种清风明月,赏花观雪的纨绔生活,却偏偏走了现在这样一条路,自找的,能怨谁?
无忧也知道李向才不会胡乱的就答应罗溪女,最后不顾不问,也就是来和他说一声。
此时看到李向笑眯眯的望着她,不知道这家伙又在想什么,便扭过头去不看李向,却正好看到桌上的那个布包。
无忧现在在李向面前已经没有别的女人在自家相公那里的谨小慎微了,她明白李向也不希望她是那样的人。
所以根本没有去问李向能不能看,而是直接就打开了包裹,当两尊弥勒佛像露出来时,无忧的眼睛也被晃了一下。
纯金的佛像,看上去光泽耀目,而且弥勒佛憨态可掬,确实有些喜人。
无忧看看李向道:“这是有人给你送来的?”
李向摇头,也不说话。无忧撅噘嘴也不去问他了,而是自己拿起佛像来欣赏。哪知道她正好拿起的是李向家传的那一个,佛像肚子上的机关已经被李向打开了,所以无忧一拿,佛像的肚子就掉了出来,吓了无忧一跳。
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后,无忧便知道为什么李向会把两尊佛像放到书房了,这东西有蹊跷。
无忧又看看掉出来的那块儿东西是个小盒子,里面空了,大概是被李向取走了东西,便又拿起另一只也是同样的情况。
无忧笑着指指弥勒佛的肚子道:“都是你现的?”
李向照旧点点头,他就喜欢看无忧那种又想问话,但又想自己解决问题的纠结样子,非常可爱。
不过无忧好像能看穿李向的心思一般,撇撇嘴道:“你这算是考我呢,还是说你自己也弄不明白,想看看我能给你带来什么启?”
好吧,李向承认无忧确实聪明,便笑道:“该说的都被你说了,我还说什么呀。没错,东西是我拿了,可我有几个关键的问题想不明白,本来准备去找你参详一下的,谁知道你我心有灵犀,这不你自己就过来了!”
“谁跟你心有灵犀啊!”无忧假装嗔怒一下,又开始研究佛像,看了半天才问道:“这肚子里原先装的是什么东西,给我看看我才能想到。”
李向用下巴颏儿指指抽屉,无忧便拉开看到一个锦盒,又把锦盒打开,见到里面有一块羊皮卷。
无忧挥挥羊皮卷道:“就是这个?”
李向笑着点头,他想看看无忧是如何解密的。
无忧打开羊皮卷,看了一下,没有微微皱皱,又将羊皮卷上下调换一下,依旧看不出头绪,便慢慢坐到一边,手扶香腮开始琢磨起来。
李向也知道这个东西一时半会儿是弄不明白的,便起身笑道:“不着急观音婢,我去给你泡壶茶,咱们慢慢研究。”便去一边弄茶去了。
无忧没理他,而是仔细盯着羊皮卷看。明显这张羊皮卷是个残破品,说明还有一部分没有找到。她忽然问李向:“两个佛像怎么就一张东西啊?”
李向笑道:“我还以为你能憋着不问我呢!有一个我拿来的时候里面就是空的。”
“哦!”无忧听完简答的答了一句,便又陷入沉思,知道李向端着茶杯走了过来,温柔道:“想不出来就不用想了,反正也不着急,以后再说吧。”将茶杯递到无忧手中。
无忧端着茶杯一动不动盯着羊皮卷上的一处地方,怎么看都有些诡异,可就是说不出来到底诡异在什么地方。心里有些烦躁,端起茶杯就要喝,可偏偏李向正好将头凑过来,想从无忧这个角度看看她刚刚盯的那个地方。
这下好了,无忧胳膊一抖,整整一杯茶全部泼了出来,就算李向反应快,也被淋了不少。这下无忧急了,赶紧起身找布子给李向擦拭。
两人擦着擦着都笑了,一个小插曲将无忧刚刚的烦躁便带走了。
再次回到桌前,李向又去给无忧倒茶,只听着无忧“哎呀”一声大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李向可吓得不轻。
两步便到了无忧身边,关切的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刚才烫着了。
无忧摇着头,表情还有些兴奋,手指指着桌子。李向看过去正是那张羊皮卷,刚刚有半杯茶水都倒在羊皮卷上去了。可能冥冥中自有天意,羊皮卷被茶水泡过后,居然后几处根本没有任何东西的地方,开始慢慢显现出暗红色的轮廓了。
李向一看就用力拍着脑袋大骂自己无能。如果是一般情况下,图画放在纸上的话,李向早就会想到用水浇,或者用火烤的方法,使本来没有字的纸张显出字迹来,最开始还给杨广表演过呢。可惜他看到羊皮卷时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想。
这就是惯性思维,纸张可以无字显影,就是想不到羊皮卷也可以这样。
两人眼巴巴的等着整个羊皮卷都显出原来的面目。
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整张羊皮卷已经全部显示出了最原始的东西。李向倒是不知道上边是什么,暗红色的线路歪七扭八的在羊皮卷上肆意的到处走动着,最后看上去毫无规律,甚至还不如原先上边的图案更加有代表性。
无忧倒是眼睛渐渐闪出了光芒,直到所有的线路都出来后,无忧用手指沿着线路又画了一边,这才笑眯眯的看着李向。
“你看懂了?”李向问道。
这次换无忧享受了,她端着茶杯坐到了李向原先做的地方,也不说话,朝着李向点点头,依旧笑眯眯的看着他。
李向知道这是无忧对自己刚才故意看她笑话的惩罚,也没办法,苦笑着摇头。自己也用指头在羊皮卷上按着暗红的线路画了一遍。可惜他没有无忧那么幸运,依旧没有头绪。
此时无忧笑的更加开心了,一边喝茶,一边看李向在那里着急。
“那个你还是告诉我这是什么吧,我看我是猜不出来了。”李向只好在无忧面前低头,想想这现世报来的也太快了吧。
果然无忧笑道:“哟,刚才李大人不是还嫌小女子太笨了,都不愿意告诉人家吗?怎么现在李大人也会犯这样的错误啊!”
阴阳怪气又不失调皮,李向是无奈中带着爱意,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无忧。
无忧说了几句忽然现李向的目光中充满了欣赏,心里一阵小紧张,随后噘着嘴道:“哼,你就是个滑头,不理你了。”
然后快步走到书桌上,提起毛笔,在一张纸上将那张羊皮卷上的线路图画了下来,又在上边几个位置上重重点了几笔,最后在最中间的位置上画了一个大大的方框,这才将笔搁下,吹干墨迹,递给了李向。
李向接过来迫不及待的看了一下,依旧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用哀求的眼神再次看向无忧。
“笨蛋!”无忧口中说着话,脚下来到李向身边,指指纸上的几个点儿道:“这些线路不是一条,但却把正中间空白的位置上留下了。”然后又指指那几个点道:“你没现这几个点相对来说分布的很均匀,而且好像数量也是相对的。”
李向点头,无忧指的那几处点李向觉得分析的很对,不由道:“那是什么原因这几条线都不往中间画呢?”
无忧又指指中间那个四方的东西道:“哎呀,你想想什么东西既可以阻止其他东西过来,又同时拥有那么多相对称的点呢?”
李向干脆的摇摇头,很是光棍儿。无忧白眼儿道:“你难道就没有数数一共有几条线路吗?”这下李向赶紧一根根数起来。
别看线路比较复杂,但李向用手指在上边比划了一下后才现,原来这些线路居然有好多只是相交一下,根本就不是长长的一条。
等现这个了,李向好像觉得自己也有些明了,但到底是什么,他还是要问无忧的。
无忧捂着嘴笑道:“真的还是第一次见到咱们李大人也有解决不了的问题,真是开心极了。”
李向的回应很简单,伸出巴掌就给无忧的翘臀上来了一记。“啪!”,“啊!”,这就是两人交流时的语言,简单,明了。
“哼,你欺负我!”无忧噘着嘴一脸委屈的样子,我见犹怜。李向却嘻嘻笑着扶着无忧来到桌前,请她赶紧告诉这是什么东西。
无忧也知道李向着急了,便笑道:“这是一副地图,那你按照刚刚的分析还猜不出这些都是什么吗?”
李向再次拍拍脑袋说自己糊涂,他又钻了牛角尖儿。地图吗,上边画的一定是地形地势了。一般地图上弯弯曲曲的线条不就是代表着河流吗?
见李向开窍了,无忧索性继续提示道:“自古以来,就有八水绕大兴的说法,你刚才也数了,这线条一共八条,我想这就是绕着大兴城的八条河流吧。”
046八水绕长安
大兴就是后来的长安,如今的西安。[(
西汉文学家司马相如在著名的辞赋《上林赋》中写道“荡荡乎八川分流,相背而异态”,描写了汉代上林苑的巨丽之美,以后就有了“八水绕长安”的描述。
所谓八水是指渭、泾、沣、涝、潏、滈、浐、灞八条河流,在西安城四周穿流。
其中,渭河汇入黄河,而其他七水原本各自直接汇入渭河。然而由于时代变迁,浐河成为了灞河的支流;滈河成为潏河的支流,潏河与沣河的交汇。无忧说的八水指的就是这八条河流。
李向去过西安,但他肯定没有关注过这些事,所以对于这个说法他还清楚,但要说具体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看着无忧眼中的兴奋,李向清楚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猜中了。他也有些激动的拿起被茶水浸湿的羊皮,又仔细端详了半天,还是决定让无忧来解释吧。
这次无忧没有在折腾他,直接道:“我之所以猜测出这是大兴城周边,主要是这几条线路的走向有问题,你看,明明八条线路,为什么只有一条向上,而七条都在下边。”
用手指着羊皮卷,无忧继续道:“而且下边这七条线路其实都是这一条主线分出来的。我突然就想到了小时候在舅父家中见过这种图,就是行军打仗用的地图。想到这里,那就容易的多了。”
抬眼得意的看看李向道:“这全天下估计也只有大兴城外会有这么奇特的现象,而河流的空白处居然有这么大一块儿,顺理成章这里就应该是城池的所在。果然画出来后一看,这就是大兴城了。”
李向点头,他现在完全相信,这张羊皮卷上话的地图一定就是大兴城。那问题就又来了,这宝藏难道就藏在大兴城里吗?这样的话那李渊和李世民如果也知道这件事情的话,估计宝藏是不会藏多久的。
还有,既然这尊佛像里的羊皮卷画的是大兴的地图,难道其他佛像中也有这样的地图画的是某座城池吗?这也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见李向沉思,还皱着眉头,无忧轻声道:“怎么,难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李向微微笑道:“是啊,咱们现在光看出了这张图上的地方了,别说宝藏了,就连宝藏最后的位置都没有准确的查出来,就算看出来也没用的。”
“那也比什么都不知道的要好多了。”无忧笑道:“你这心也太着急了,欲则不达。”
“观音婢说的对!”李向点头,随即又道:“对了我还没跟你说呢,除了你看到的这两尊佛像外,应该还有七尊没有找到,其中一尊已经被皇帝拿走了,还顺便找到了他那尊里的宝藏。”
“啊?”这下连无忧都吃惊了,一尊就够厉害的了,现在李向都有了两尊,原来外边还有七尊啊,另外杨广居然找到了宝藏,这就有些麻烦了。
她不担心宝藏的事情,而是担心一旦杨广知道李向这边有两尊佛像的话,直接跟李向要怎么办?整个大隋都是皇帝的,更不要说杨广还是个喜怒无常,占有欲特强的帝王。
“怎么,你在想什么?”李向现无忧的表情很紧张,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
“我在想这件事情到现在为止有多少人知道!”无忧很郑重的问李向。
李向一下就明白了无忧的担心,不由得贴心的笑笑道:“让你操心了,没事的,除了你我,也就剩下那个滕王了。”
“那就不能放他走了!”无忧狠狠的道。
李向不由得张张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无忧这样冷冰冰的样子,此时的无忧身上仿佛有了一种让人畏惧的寒气。
李向这时候才忽然想到这个无忧依旧是历史上的那个无忧,没有自己的穿越,人家还是李世民的皇后,那个可以跟着李世民到处征战,可以独自带着两个儿子面对所有敌军的围困而临危不惧的女人,更是那个大唐帝国高高在上的皇后。
也许不止是无忧有这样的一面吧!
李向不禁想到,每个女人其实都会在自己亲人受到威胁后,爆出越自身能力百倍的斗志和狠辣,这是女人天生的一种技能,是母性光辉最伟大的体现。
轻轻摸摸无忧的头,将她一把拉入怀中,抱着道:“观音婢,答应我,以后这种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我希望你可以真的如你的名字般,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低头看看眼睛有些朦胧的无忧,轻轻的在她的额上亲了一下。
无忧闭上了眼睛,这时候她没有想任何东西,就想静静的这样待下去,一直待下去。
“好了,事情还很多,我得先把这些问题都解决了,咱们才能没有后顾之忧,才能平平安安,高高兴兴的在一起的。”还是李向大破了沉默,歉疚的看看无忧。
无忧笑笑,转身慢慢朝着门口走去,不过突然又回过头笑道:“记得你说的话!”这才开门出去。
人都走了好一会儿了,李向才反应过来,深吸了口气,再次将注意力放到那张羊皮卷上。
“八水绕大兴,到底是什么意思?”李向喃喃的道。
“大人,你在里面吗?”是魏征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李向回道:“进来吧。”将两尊佛像收了起来,那张羊皮卷却没有动。
门外的暗影这才将魏征放了进来,就见魏征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李向纳闷儿了,这是怎么了?问了魏征才知道,刚刚无忧出去的时候正好遇到魏征了,便把罗溪女的事情和他又说了一遍。
之前魏征基本上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现在听到无忧亲口说,他也不好意思,正好又有事要见李向,这才带着那种淡淡的羞涩进来,被李向现了。
李向大乐,原来魏征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啊!
笑了一会儿,李向就问起魏征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大人,这是这几日来拜访过的人,其中有几个人还给大人送来了东西。”说着魏征交给李向一个小本子。
李向打开一看,眼前一亮。魏征不愧是历史上的名臣啊,看看人家的登记就知道人和人的差别在哪里了。
本子上清楚的登记着前前后后来太守府拜见李向的所有人名字,还有次数。另外李向很怀疑魏征是从哪里学来的表格登记法,居然画了一张简单的表格,将这些人全部列入其中。
表格也分了很多项,比如有过往经历,官职,现在的大致情况,有没有什么派别,反正事无巨细,基本上在本子里都有体现,这下就省去了李向好多时间。
只要将本子拿给无忧,叫暗影的人按照本子上的人去调查一下,基本就能得出结论了。
“好,好啊!玄成,你太有才了。”李向高兴的看着魏征道:“你这个本子可是把整个洛阳的官员全都一网打尽了啊!哈哈!”
魏征也笑道:“这还不是全部呢!大人可知道送礼的人都送了些什么吗?”
魏征神秘的看看李向,便直接解释道:“不知道谁传出去的话,说滕王已经被皇帝陛下拿下了,今后整个洛阳城就要在大人的统治下了。这些人就开始找关系想要提前来和大人打招呼。”
说着魏征又变戏法般拿出另一个本子递给李向道:“这是他们送礼的清单,除了贵重些的物品我没有手下,其他的我都按照吩咐交给了岑文本去处理了。”
李向此时才想到,那日微服私访回来的时候见到的那个公堂上的小吏,就是日后大名鼎鼎的岑文本。后来李向就安排他做了太守府的大管事,也算是先看看他的能力。
不是李向贪心,见到一个历史上的名臣就想收入囊中,实在是他这里缺人。而且李向一直遵循一个原则,莫驱良臣事敌国,误使人才流外邦。有本事的人,又是自己先现的,凭什么要好于敌人。
“恩,放下吧,这些东西不忙看,倒是你的亲事我看还是要抓紧啊!等罗溪族的人一到龙门,我就安排人去把他们安顿好,接着马上给你们举行婚礼。”李向乐呵呵的看着魏征。
魏征没想到李向怎么也口花花的和秦琼罗成那些人一样,见面就要取笑他两句。一时脸又有些不自在,转移话题道:“大人还是看看的好,这里边有几个人送的东西虽说不贵重,但却很有些意思的。”
李向这下有些兴趣了,他忽然有种渴望,会不会再有人给他送来一尊弥勒佛像呢?
于是他打开礼单看了起来,前边基本上都是送的金银珠宝,珍珠玛瑙这些有价值但却不贵重的东西,中间就有人送宝马的,送一些字画的,到最后两篇儿的时候,李向便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
第一个注意到的是一个叫王家伦的民部主事送来的一本书,魏征上边记得是“异人录一本”,后边备注是“古本,无价。”
“这是什么书?”李向不知道什么意思,问魏征。
魏征就像李向肚子里了的蛔虫一样,笑眯眯的从袖子里再次变出一个丝绸包着的小包,递给李向道:“大人还是自己看看吧!”
047异人录与美女
书很薄,封皮泛黄,像那种很厚的砂纸,封皮上边写着几个繁体的隶书“异人隐世录”。[ 反正李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觉得这本书有些年头,而且其中的内容一定不简单。
果然打开第一页上边也就几个字,却相当精辟。
“世有异人,遗世独立,寒来暑往,不看参商。吾有共主,令现锋芒,云从风动,天下共襄。”
短短几个字,既道出了异人特立独行的风格,又给出了他们出山的条件,却有几分让李向心动的地方。
不过李向现在已经不是初涉世事的菜鸟了,不会因为一个根本没有任何了解的信息就乱了分寸。他继续往后看,后面基本上都是这些异人的一些简介,多的五十余字,少的也就有个名字和本事的介绍,加起来不够十余字,倒却也媲美隐世这个字眼了。
让李向吃惊的是,这里面居然还有自己认识的人!
前一个是张仲坚,后一个是袁守城。
李向抬头看看魏征,魏征点点头给了他确认。
“怎么回事?”李向现在必须重视这件事情了。书开篇就说了异人要出世那是有条件的,“令现其芒”,有个什么令出现的时候,他们这帮人才会从各自隐居的地方出山。
可现在袁守城就在自己府中,张仲坚还在马邑刘武周那里。如果他们真的都是异人的话,那就说明这个令已经出现了,不然他们是不会出山的。可令是什么东西?又在哪里?
其实李向心里也已经升起了微澜,当知道张仲坚和袁守城也是异人后,他从这两人的能耐就可以猜测出这本异人录上,其他那些异人到底有多变态了。
上面的异人虽然记录的不多,但也有十几人啊,这十几人要是真的都能收为己有,哈哈!他自己都有些情不自禁的激动了。
魏征沉吟一下道:“大人,这本奇书是太原王家专程送来的,那个王家伦是太原王家的一个小辈。”
魏征专门提示了这么一点,看似和李向的问题没有多大关系,但细想绝对是最重要的一环。
这本书之所以称作奇书,就在于记载的全部都是隐世大能,以这些人的本事,一般人想要找到都难,更不要说能记录的这么清楚。况且上面还记载了他们出山的条件,这就说明记载之人一定与这些人有过近距离接触才能得知这样隐秘的消息。
李向和太原王家的接触仅限于自己的娘是太原王家的一个旁支的女儿,除了这个,其他再无任何瓜葛。
在李向当上洛阳留守,捉拿了滕王后,太原王家突兀的送来这本书,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示好的一种信号,还是示威的一种手段?这些李向无从判断。
不过他很清楚,想要了解异人录和其中这些人的情况,就必须先要知道太原王家的情况,和他们此次送书的目的。
李向不敢大意,因为这个太原王家在河东,乃至河南绝对是唯一的大家族,一个庞然大物,而且在五姓七家中王家可占有一席之地的。
魏征看李向想的出身,轻声咳嗽提醒道:“大人,还有一件礼物送来的时候,在下觉得不合适,想要退回去,可人家就是不走,现在还在岑文本那里赖着呢。”
魏征说的时候居然脸上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看的李向啧啧称奇,今天的魏征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了爱情滋润,连这块木头都芽了?
“人不走,就派个人把礼物送回他府上去,送礼之人自然就走了。”李向觉得魏征现在确实是有些头脑呆滞了,恋爱中的男人智商真的是直线下降。
“大人,没法送啊。”魏征继续那种笑容。
李向这次不再觉得魏征在开玩笑了,他不会在正事上玩笑的。
“到底是什么礼物,为什么就不能送。”
“送礼之人就是礼物,她把自己当做礼物送与大人了。”魏征终于说出了她想笑的原因。
“礼物是个人?”连李向都诧异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自己把自己当礼物送人,确实有创意。
“是个漂亮的女子,不止是她一人,她带了三个人过来,一共是四人。”魏征又具体的说了一下。
李向眉头皱起来了,如果是男子的话,李向说不定还真的考虑一下。不管其动机是什么,只要进了太守府,自然会有暗影去监视观察,谅他们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可要是女人,而且是漂亮的女人,那就绝对不能收了。
不说家中还有个无忧在,就算没有无忧,他都不敢收。李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脑中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一旦这帮女人玩儿上几次美人计什么的,来个投怀送抱,李向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就会中招。
“不行,绝对不行!”李向直接拒绝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这些人都给我打了。”
“额!”魏征大睁着眼郁闷了,他就是因为处理不了才来找李向的,这下好了,李向直接叫他去处理,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嘛!
“大人,我也没办法啊,那是女子,不能打不能骂的,赎在下无能!”好吧,连魏征都这么光棍儿的在李向面前耍赖了,看来这几个女子还真的不是凡人。
李向还是相信魏征有所保留的,继续道:“我不管你怎么处理,反正我这里不收,你要是处理不了,就叫他们跟着你算了。反正你现在孑然一人,等成亲后也就两个人,收下她们还能当个丫环使唤使唤。”
死道友不死贫道,李向很久没有使用过这贱贱的招数了,运气不好的魏征赶上了。
“大人,你不能这样!”魏征急了!见李向依旧笑眯眯的,魏征又道:“那这样,大人去看看就知道了,不是在下不办事,实在是办不了这个差事啊!大人,你可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啊!”魏征是真的急眼了。
李向今天是大开眼界了,短短一会儿功夫可是看到魏征表现出好几种表情和态度,实在是难得一见的情况,居然都赶在一起了。
他摇摇头笑道:“算了,看看就看看去,反正我是不收,最后还是你想办法!”说完也不管魏征幽怨的眼神,笑眯眯的出了书房,去前边的大厅瞅瞅这几位能叫魏征谈之色变的女子去。
魏征撇着嘴,受气的小媳妇儿一样,跟在李向后边,磨蹭着也往前厅走去。
“大人!”到了前院,便有站岗的兵士朝李向敬礼。这也是上次三奶奶那些人来了之后李向决定下的安排的。
实在是现在的太守府有些像集市了,什么人都能进来。好在之前还没有人能溜到后院去骚扰自己的家人。
还没到前厅呢,李向已经听到岑文本的声音了。
“你们都先回去吧,大人事情多,没有时间一一见面,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请留下名帖,每日在下都会送给大人看的,大人要见谁自然会有人去通报的。”
“岑管事,那就拜托你了,一定要在大人面前为在下多多美言几句啊!”一个男子的声音,多少有些巴结的意味。
“一定一定,慢走,不送了!”这是岑文本。
李向就在前厅旁边的小路上,可以看清楚大厅的情况,当然也能看到岑文本一丝不苟,又不卑不亢的样子,心里暗赞,果然是人才,想办法得留下他。
他是来看那几个把自己当礼物的女子的,所以李向的目光越过岑文本看向后边大厅。
厅中还坐着许多人,一时间也不知道哪个是魏征说的女子。
岑文本转身回到大厅中,又和其中两个男子说了几句,同样留下他们的拜帖,送出厅外。就这样一拨一拨的连续送出去四五拨人,大厅才算安静下来。这时候李向就看到在靠近大厅窗户下边有一角亮丽的粉色衣衫随风荡了起来,接着从玻璃窗中看到一个女子的背影。
也许是他在偷看的缘故,那个背影的主人仿佛感觉到什么,突然扭头朝着李向这边看了一眼,瞬间李向就有些晕了。
说句良心话,李向自认为识遍美女,上一世可是花花公子,那叫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一世见过无忧,锦云这样的美女,也看到了萧后那样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
可偏偏刚刚那个眼神一下子就让他的心骤然充血,甚至都有些冲动想要立马就进去了。
好吧,他终于相信古书中写到什么狐狸精能够魅惑人心,他直接将这个头衔赠送于窗下的那个女子了。
他身后的魏征不自然的笑了一下,低声道:“大人,可曾看到窗下那女子,就是她来送礼的。”说完后用那种戏谑的眼神再次看向李向。
李向也清楚为什么魏征这样的大能都要三番四次拒绝他的要求,非要让他亲自来看看。原来魏征也受不了啊!
“大人,咱们是现在进去,还是在这里再看一小会儿?”魏征居然用这种讨厌的声音来询问。
什么时候魏征成了逗逼了?李向现在只想到了这一句话!
048神秘的女子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
这就是李向站在女子面前唯一想到的,曹植在洛神赋中的传神之作,用在眼前这个女子身上绝对不为过。
“大人,大人?”不知什么时候女子已经起身盈盈向着李向下拜,但却始终没有得到李向的回应,只好出声提醒一下。
“啊?啊!起来吧!”李向对自己突然间变成猪相实在是有些尴尬了,慌乱着叫人家起身,他自己赶忙走到主位上坐下,却正好看到那女子抿着嘴,一只手用丝帕半遮不遮的掩着半边嘴角,淡淡的笑了一下。
“我去!”李向现在想打死魏征,好死不死的让他来这里丢人来了!
不过,这笑容也太诱人了吧!李向都怀疑自己会不会在这里再待下去会做出什么禽兽的行为来。镇定,一定要镇定!李向两只手紧紧的握着拳头,心里提醒着自己。
好在这里还有一个岑文本,“大人,这是刚刚送来的拜帖,请大人过目。”
结果拜帖,李向感激的投给岑文本一个眼神,岑文本居然用那种两人都能看懂的眼神给以回应。这下李向知道,岑文本原来是看出自己不适来了,好家伙,这个人的眼光也太毒辣了。
估计李向自己都不知道,不是人家眼光毒辣,是他的反应太过反常,只要是个经常在李向身边的人,看到李向刚刚那一幕,绝对都会知道他很不适的。
李向看着拜帖,感觉自己怎么都注意不了精力,甚至心中总有一种奇怪的声音告诉他:不要看了,想和美女说话就去吧。
李向有些害怕了,不适害怕自己的定力不够,而是害怕这个女子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居然在不说话,不对视的情况下都能让他蠢蠢欲动,不能自已。这很不正常!
魏征刚刚进来给李向介绍完之后,便明智的选择了离开。现在李向想要做点儿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便只能指望岑文本了,他甚至都有些怀疑岑文本这家伙是真的男人吗?
抬头看了一眼岑文本,李向惊讶的现岑文本双目居然出现了血丝,紧闭着嘴唇,腮帮子都能看到用力咬牙时突出的牙骨。这是在努力的抵抗!
坏了!
李向马上想到了这绝不单单是女子看到美女后无法自控的表现,而是被人暗中做了手脚的。
他还没有出声叫外边的兵士进来,自己脑中便一下子嗡的一声,仿佛什么东西爆炸般,一片空白了。
魏征笑嘻嘻的朝着公事房走去,一早上被无忧和李向两人调侃自己,终于这次把李向送进了火坑,看看你能抗住那个女人的魅惑吗?
说着忽然想起自己还有几件事没有和李向说呢,又想想大厅里的那个妖精,魏征大哥寒颤,还是等李向出来再说吧,反正也不是什么急事,然后继续朝着公事房走了。
同一时间,无忧这边也收到了丫环小扇子的汇报,说刚刚听说前面来了几个长得好看的女人,说是要投身到太守府,自己把自己当做礼物送来的,不知道李向会不会接受。
小扇子是无忧的第一个丫环,都好几年了,两人情同姐妹。听说前边有人来威胁自己主子地位时,她就着急了,跑来和无忧说了。
倒是无忧表现的很镇定,微笑道:“不要再去传这种无聊的风言风语了,大人是什么人咱们都清楚,难道我连这点儿自信都没有?还能怕那几个女子进府吗?”
“啊?姐姐准备让那几个女子进府来?”小扇子傻眼了,本以为姐姐听完后,就会立刻带着自己去前边看看去,要是真的漂亮的不行,那就直接赶出府去,太守府里只能有姐姐一个女主人。
哪知道姐姐居然一点儿都不着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李大人虽说年纪小,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好色的举动,但男人还不都是一个样儿,现在不喜欢,不代表日后不喜欢。再说一旦那几个女子很对诱惑人的话,那姐姐不是有大麻烦了。
小扇子就是一个单纯的丫头,只要能对姐姐好,她什么都愿意去做。听姐姐这样说,她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姐姐不愿意出面,那是因为担心被李大人知道了,有损她的清名,那我小扇子就代姐姐去把那几个妖精赶走。
她有了想法,就一刻都待不下去了,随便又说了几句,便匆匆忙忙的离开,弄的身后无忧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小扇子其实是无忧心里早就给李向准备好的通房丫头,只是年纪也小,而且性子风风火火的,听风就是雨,还不适合李向,等再磨炼几年再说。
不提无忧,单说小扇子匆匆忙忙往前厅去,可走到半路一想自己也没个理由就这样进去啊,便转身回了后院。先悄悄的看看无忧还在院子里坐着,便蹑手蹑脚的进了无忧的房里,左右找了找,现无忧这几日正为李向做的一个香囊,便抿嘴一笑,便把个半成品拿在手中,再次潜出了屋子。
等到了大厅的时候,小扇子已经想好了所有托词,无非就是无忧本来想偷偷做个香囊送李向的,可后来不知道李向会不会喜欢这个样式,自己又不好意思去问,便叫她拿着来问问李向的意见,顺便请李向去见见无忧。
等李向去见无忧后,她就可以在大厅假传无忧的命令,叫人把那几只妖精统统赶出府去,以后也不叫她们进来。
可惜事情没有她想象的那样简单。
大厅这里除了在门外的几个兵士外,并没有其他人在。问了其中一人,说李向和几个女子已经出府去了,至于去了哪里,他一个大头兵是不知道的。
这下小扇子更觉得事情要严重的多,无忧姐姐想的太天真了,男人真的每一个好东西!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就从这根本没有亲眼看到的事情中感悟到这么深刻的道理。
人不在了,小扇子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是去告诉无忧呢,还是先不说,等李向回来后,自己观察观察,如果一切正常那就不说了,省的给姐姐添堵,要是有其他的苗头出现,小扇子就豁出去也要把李向的好事儿搅黄了。
纠结了半天,最后决定还是暂时不说的好。于是兴冲冲的小丫头,只好蔫蔫儿的回了后院。
时间过的很快,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很奇怪,李向居然没有过来。只有魏征在那里偷着笑道:“没事,平日里大人也有时候忙的不过来的,估计这时候大人又忙着呢吧。”
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有些好笑,这次李向可是真的有些招架不住了,看来那个女子的确实是只狐狸精啊!
无忧也没有说话,看看几个人招呼大家先吃饭,不用等了。可伺候她的小扇子张张嘴却有闭上了,她真想把自己知道的告诉无忧,可桌子上全是些臭男人,她有不想叫姐姐在这里丢人,只好忍住了。
吃完饭,无忧起身回了后院,可她总觉得今天心神不宁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想到李向还没有吃饭,便转身又去了厨房,叫大厨们热了些饭菜,她亲自去给李向送饭。
到了书房门口却看到守在门口的几个兵士懒洋洋的坐在地上正打盹儿呢,便咳嗽一声,有些不满的道:“大人在里面忙的连饭都没顾上吃,你们倒好,守在这里还要偷懒睡觉。”
无忧在这个府中的地位那绝对不是一般的,大概除了李向外,也就这位是最厉害的了。兵士们赶紧起身,有些慌张的给无忧施礼。
无忧冷哼一声道:“这是最后一次,下次我绝对饶不过你们。”
兵士们马上听话的认错,其中 一个兵士看到无忧手中的饭食道:“公主,大人不在屋中,这是给谁送的饭?”
“不在屋里?”这次无忧惊讶了,“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出去的?”
“就是半晌的时候公主来过,后来魏大人来了,跟着大人一起出去的,我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总之一直没有回来。”
无忧心里紧张起来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而且心神不宁总不是好事,千万别是李向出事了。她也不说话了,将手中的食盘直接交给这个兵士道:“大人要是回来,你们派个人立即给我送个信儿。”说完转身就小跑着出去了。
兵士们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也不知道生什么了,怎么饭食就留下了?
无忧是去找魏征的,她忽然想到刚刚饭桌上魏征说的话。出来的时候是和魏征一起的,可吃饭的时候魏征却说李向忙去了,这其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魏征正坐在公事房中,这几日他的事情明显少了许多,一个是有了岑文本替他处理了不少,另一个李向也吩咐了大家,这段日子多给魏征留点儿空闲时间,毕竟人家再过一段时间就要成亲了,起码要给两人多多了解的机会。
不想他歪靠在椅子上不知道想什么呢,门突然就被推开了,紧接着就见无忧一阵风般进来就问道:“大人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049失踪
魏征脑袋还晕着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惊讶的看着无忧。
“我问你知道大人去了哪里吗?”无忧只好再问了一遍,希望从魏征这里得到答案,她已然有种感觉,李向好像出事情了。
果然,魏征摇摇头道:“我不清楚,没有在书房吗?”
他一直以为李向在大厅里一定是答应了那几个女子的要求,留下了她们。而且中午不出来吃饭,魏征心想的是,少年人皆有爱美之心,况且李向又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孩子,也到了懂得什么是女人的时候了,这时候即便做出些什么来,也是可以接受的。
甚至他都觉得李向也应该有些这样的经历了,否则一个上位之人,这么多人的主人,叫下边的兄弟们有时候也觉得他少了一样重要的经历,给人一种不成熟的感觉。
总之魏征是把李向当做小小的一个禽兽了。
“谁知道大人去哪里了!”无忧几乎是吼出来的,当然不是对魏征,而是对着门外。
声音一落,马上就有三四个人出现,都是暗影的人。
“公主,大人不到晌午,就带着岑管事出府了。”一个暗影报道。
“去了哪里?所为何事?你可知道!”无忧着急坏了。
“小的不知,只是,只是出去的时候还有几名女子相随。”那人偷眼看了一下无忧,结巴着说了出来。
无忧一愣,她没想到跟着李向出去的还有女子,便道:“是后院的女子吗?”这是要确定一下是不是自己府中的人。
“不是,是今天前来拜访大人的,说是……”说到这里他说不下去了,因为他也知道送礼的那回事儿。面前的无忧才是这里的女主人,任谁作为女主人都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再给府中填其他女人。
“怎么不说了,往下说。”无忧本来就着急,现在看着这个人吞吞吐吐的就来气。
“是,那几个女子是来给大人送礼的,礼物就是她们自己。”那人被无忧一生气吓得赶紧跪下回答。
无忧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然后啐了一口道:“无耻!”她这是说那几名女子呢,可听在魏征和那几人耳中,怎么都觉得像是在说李向。
“你起来吧,又不是你的错。”无忧没必要将火撒在这人身上。
她转头看看魏征道:“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魏征明确能感受到无忧已经猜到可能魏征上午去找李向说的就有这件事情,便有些恼怒了。
他可了解无忧这个女人,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看上去文静的就像一朵白莲花,可要真的惹到人家了,那马上就会知道什么叫李向口中说的母夜叉,母老虎。
明智的选择就是魏征这样,直接抱拳道:“公主,其实在下上午去找大人是说其他事情的,只不过那几个女子赖着不走,我们也没有办法,这才和大人提了一句,后来就带着大人去前厅见了一下。当时在下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没有留在大厅中,后来就再没见过大人。”
魏征知道面对将要作的无忧,还是选择痛痛快快的交待清楚事情为妙,哪怕是被人家说上几句,那也就这一次,要是事后再说的话,估计就不是说说这么简单了。
果然无忧盯着魏征看了一下,心里真想骂他一顿,可想想李向对魏征赞赏有加,这回魏征的亲事又是李向交由她一手操办,可见魏征在李向心中的地位是不低的。
况且魏征也不是个没有谱儿的人,这次应该不是故意这么做的。想到这里无忧叹口气道:“希望大人没有出事,只是偶尔出去转转吧。”说完后也不管这些人,直接去找秦琼和罗成了。
魏征头上都冒汗了,他不怕那些喊打喊杀的人,可就怕无忧这种看上去风轻云淡,但其实你都能感觉到她有很大的火气,就是不对着你出来的人。这样的人一旦爆起来,那就不是简单的说几句了。
好在魏征也是个聪明人,从刚刚无忧简单的几句问话中,魏征也现了不对,李向平日里出去,总会告诉他们几人的。因为太守府里的事情太多,很多时候还是需要李向在府里坐镇,拍板决定的。
这次确实有些诡异,李向居然没有和他说。魏征倒是不觉得没和他说有什么问题,但连无忧都不知道那就不正常了。
李向原先就告诉过魏征几人,自己只要出门就一定会知会一声无忧的,除非无忧和他一起出去。他不在的时候,有些事情决定不了,又是必须马上办的,大家就可以去找无忧商议着办。
可今日连无忧都没有告诉,那就说明两个问题,第一,李向不希望人们知道她和几个女子出去。可这条解释不通,因为这次李向出去还带着岑文本呢,这不合理。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李向走的急,甚至连告诉无忧一声的时间都没有。那就说明生了什么大事情,李向不得不马上出,而且还需要一个帮手,当时岑文本正好在眼前,就带上了。倒是这个理由更加说的通。
不过想想刚刚无忧的样子,魏征也觉得李向有可能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坐在这里等着李向回来解释实在不是什么好办法。也是他也起身,匆匆忙忙的去找段达和李坤,这两人现在是整个洛阳中一文一武可以任由李向差遣的。
得把消息告诉他们,让他们去大街上找找看。
不过他已经不用去找人了,因为他一出来就看到三三两两自己人都朝着魏征点头,然后就进了后院。一般情况下后院是不允许除了李向之外任何一个男子进入的,那是禁区。
可现在他也看到了这么多认识的男子都急匆匆的进了后院,此时魏征敢保证李向一定是出事了,而且无忧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
他转过身也跟着进了后院,等到无忧住的那个小院子时,魏征已经看到太多的熟悉人了。他们来这里都是无忧请过来的,只为让大家帮着找找李向。
无忧此时一脸肃穆,表情凝重的看着大家。这是她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和大家同时见面,也是她第一次用居高临下的口气和大家说话。
“诸位,想必大家都觉得稀奇,我一个小女子叫大家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无忧看看众人脸上确实有些好奇。
“我也不想啰嗦,我现在是以大隋锦慧公主的身份和你们说话,待会儿我说的话不只是叫你们听听,而是叫你们去执行的。如果谁敢在这件事情上阳奉阴违,或者觉得由我一个女子来号施令,你们不服气的,可以现在就站出来,我绝对不会为难你,你直接出去就好。”
无忧先把调子定好了,看着所有人低沉的说道。
大家先是好奇,现在却多少有些紧张了。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儿,而且李大人居然没有亲自来,公主自己在这里布置任务,难道是和皇家有关的任务,李大人不便出面?
想什么的都有,却没有一个人质疑无忧的决定。
“好,大家既然都决定留下来,那我待会儿说的话,你们一定要记在心中,因为今日生的事情,一旦处理不好,咱们积累下的这些东西可就会出问题了。我想大家也不希望看到咱们好不容易走到现在的位置上,却白白的拱手让人吧。”
“公主,你就说吧,叫我们干什么。”有个低级的武将坐在段达身边,直接就问了出来。
“好,第一件事,咱们在这里说过的所有话,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向别人提起,就连自家的娘子孩子都不要提。”
见有人要说话,无忧按按手道:“先听我说完,你就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说了。今天生了件事情,李大人从半晌午时就离开了太守府,走之前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我觉得非常有可能大人已经被人控制了,或者已经出了事情。”
无忧刚说到这里,下边好几个人都大吃一惊。李向不见了!这不会是真的吧,大家都不敢相信。可又看看无忧郑重的表情,和这次莫名其妙的会议,所有人还是选择了相信。
“我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需要各位同心协力,先将大人找到。”
“没问题,公主就分配任务吧。”有人已经开口了,无忧点头道:“罗将军,在找到李大人之前,整个太守府的安危全部交给你了,我不希望大人回来看到太守府乱七八糟的样子。”
罗成点头,他不说话,但心里明白的很,李向不在太守府,那就像没有了利爪和尖牙的老虎,再厉害也挡不住群狼。那些野心家们就是现在的群狼。他必须保证李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整个太守府里不出事情就好。
不过他倒是不怎么担心,有袁守城和丁彦平在,太守府不会出事。
无忧又转头对秦琼道:“秦将军,大人经常夸赞你是识大体的大能人。那这次寻找大人的事情就全权交给你了。等找到李大人之后,小女子必有重谢。”无忧起身对着秦琼施了一礼,把个秦琼惊得赶紧站起来还礼,口中道:“公主放心,某觉得会找到李大人的。”
050寻踪
“秦将军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帮忙。另外整个洛阳的兵马暂时都交给秦将军统领了,我手中暂时没有虎符,但秦将军应该有办法去控制那些军队吧。”无忧又丢给秦琼一件麻烦事儿。
秦琼想了一下点点头道:“没问题,公主放心,只要李大人一日没有回来,某就敢保证这兵权绝对落不到其他人身上,也敢保证洛阳城出不了乱子。”
“太好了,那就拜托将军了。”无忧又施了一礼。转过头对着其他人道:“你们从现在开始都归秦将军节制,直到李大人回来之后再看情况定夺。”
把府中的安全和洛阳的兵权这两件事情说完,无忧便轻松了许多。他担心李向是真的,但同样他也相信李向不会就这么轻易出了问题,或者说即使出了问题,李向也会有临时的应对之道,总之是暂时不会出事情。
剩下的人就好分配了,出去找人的,悄悄观察城中各方举动的,反正各施其能,就为了找到李向就好。
秦琼又问了问事情的大体经过,魏征此时给他们讲了前半段,后半段他不在,就不得而知了。
正当秦琼有些摸不着头脑时,小扇子终于鼓足了勇气将自己今日的见闻说了出来。这下秦琼和魏征的眼睛都睁大了,看来李向是真的出事情了,说不定连岑文本都已经出事了。
确定了方向,大家就开始行动了。
秦琼带着暗影的几个高手沿着李向出走的路寻找线索,魏征则是安排人密切监视洛阳城中那些官员的一举一动。无忧也没闲着,她亲自去了前厅,仔细观察李向走之前会不会留下什么线索。
说起来还是无忧了解李向,按照李向的性格怎么可能乖乖的就跟着人走了呢,即便真的在最危险的情况下,只要他还有自己的一丝意识,总会想办法自救的。
这次也不例外!
无忧找了半天,终于在李向经常坐的那张椅子的右扶手出看到了点儿痕迹。
那是李向用指甲生生在木头上边刻下的字迹,歪歪扭扭中还带着血迹,看到第一眼无忧就流水连连了。
就三个字:女人香。
“女人香!”无忧皱着眉头快速的思考着字面的含义。乍一看说的是女子身上有香味,可这能代表什么呢?难道是要找身上有香味的女子吗?
无忧想不明白,赶紧去找魏征。魏征其实这时候更慌,倒不是因为现在的局面他应对不了,而是觉得李向这次出事情,他是罪魁祸首,心里内疚的不行。
见无忧又来找他,心里突然觉得好些了,还以为无忧不远当着别人的面儿说他,这次是来单独找他算账的。
“女人香是什么意思?”无忧根本没注意魏征的表情,急切的就问了起来。
“啊?”魏征被问了个大睁眼,一时间不知道什么情况。
“他临走时在椅子扶手上留下了线索,就三个字女人香,你快想想这是什么意思。”无忧快速的解释一遍,等着魏征破题。
“女人香!”魏征一手摸着胡子,慢慢闭上眼开始考虑。
过了一会儿魏征尴尬的看看无忧道:“公主,这个实在不是玄成所长啊,你也知道我根本就没有和女人接触的经验啊!”
这次无忧差点儿就打了他,你不知道早说嘛,等了半天就这么个结果。好吧,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无忧压住自己的火气说道:“把府里认识字的人都召集在一起,马上挨个儿问,谁能说出什么意思,直接赏钱一贯!”无忧干脆的下了命令。
魏征也不敢怠慢,立马就去执行了。不一会儿府里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除了那些看守后院的兵士外,基本上都来到了大厅前面的空地上。
无忧也不啰嗦说明叫他们来的意思,之后便是期盼着有人能理解李向的初衷。
可惜这帮人还不如魏征呢,起码魏征有着绝佳的分析能力,可这帮人不是扫地的,就是端茶倒水的,最厉害的以为也只不过是公事房的文书。
乱七八糟说了半天,别说找线索了,就是连个明白的意思都没有说清楚。无忧也知道这样不是办法,挥挥手又叫人都散去了。
她有些颓然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不自觉的摸着那个清晰的痕迹,心里在滴血,可眼中却不能有一丝的泪水流出来,她现在必须坚强,李向走了,这剩下的摊子她要帮着看好了。
“公主,你先回去吧,这么多人都在找呢,一定会找到大人的。你要是把身子弄出些病来,大人回来我们可都交待不了的。”魏征劝了一下无忧。
无忧抬起头,倔强的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们都去忙吧,我想静静。”
魏征叹口气,转身出了大厅。
秦琼带着队伍跟在暗影身后,从府门外开始便紧张的查看李向出来时的路线。
李向并不是被人胁迫着出去的,所以出府的时候还是有不少府门前守卫的兵士看到的,所以秦琼很容易找到最先走的路线。
可等到走上大街后,就有些,麻烦了,街上那么多人,而且四边都有路,李向他们从哪里走的,谁也说不清楚。
秦琼想了一下,便叫夏玉山和尚青山两人分别带着里对人马朝着左右两个方向去寻找,约定十里外寻到线索的就放信号。自己带着剩下的人沿着大街往北门走去。
暗影这些精英成员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就连秦琼手下这帮被疯狂训练过的精兵都有些跟不上他们的脚步。
带队的是两个暗影精英,他们互相配合非常娴熟,甚至基本上都不用语言沟通的。一个动作或者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彼此接下来要作什么。
秦琼这队人是走的最快的,没一会让便走出了洛阳北门。出了城门,暗影两人便做个手势告诉秦琼让大家先等一下,他们去寻找线索。
两人跑的很快,一前一后,在大路两边不断的翻捡一下,又看看路上的车马印,再到离着路边不远的山坡或者草地上搜寻一番,那动作实在是太快,连秦琼都不知道这样能找到什么线索。
谁知没一会儿就见两人迅速跑了回来,其中一人道:“秦将军,前面发现线索,跟我们来。”然后带头往西边走去。秦琼马上就有了精神,跟着就去看。
果然,在一片不怎么起眼的草丛里,秦琼看到有不少的碎石头块堆起一个小三角形,指向正是朝西的大路。
“如何确定这就是大人所留的记号?”秦琼和诧异就这么个小三角就能知道李向往哪里去了?
另一个暗影又指指前边当先走了过去,秦琼再次跟上去,这回看到的是一颗孤零零的歪脖子小树随风左右摇摆,树干靠近地面的部分有一根布条儿也是随风摇曳。
秦琼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李向身上的布料,不是说有多特殊,而是这条布料上有着一个特殊的纹路,云纹。这是李氏家族特有的纹路,和所有的云纹都不同。
李向所穿的衣服全部都会在不起眼的位置绣下这个纹路,眼前树上的这一条儿布片上正好有这个纹路。
“好,你们立功了!”秦琼拍拍两个暗影的肩膀,心里也稍微宽松了一些,直接招手叫后边的兵士们跟上,快马加鞭朝着西边的大路追了下去。另外他还派人往城里送了消息,不叫大家担心。
尚青山和夏玉山的队伍也见到了信号,第一时间赶来和秦琼汇合,浩浩荡荡追了出去。
单说无忧在大厅坐着干等消息,其实早已心急如焚,奈何他一个弱女子做到最好也就是现在这样了。忽然响起李向在身边的点点滴滴,泪水便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小姐!”小扇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旁边,也跟着她一起掉眼泪。
“别哭了,哭坏了眼睛,大人回来该心疼了。”小扇子自己还抽抽泣泣的,逗得无忧一下子没有那么哀伤了。
“哎,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是平平安安还是有所损伤,我这今日里总是感觉心神不宁的,没想到应在了这件事情上,哎!”无忧不误伤感的自言自语。
“小姐,大人不是一般的人,不会出事的,你要相信他的。”小扇子嘴很快。
“恩,我相信他。”无忧忽然觉得李向真的有那个本事,根本不会出事情的。随口道:“你不知道,他就算出去了,都在椅子上留下了记号,可惜我太笨,根本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不然应该现在就能追上了吧。”
“记号?什么记号?”小扇子八卦心再起,问道。
“女人香!”
“啊?大人还去过女人街?”小扇子有些吃惊。女人街是李向在龙门时专门弄出来一条为女子开设店铺的街道。里面卖的东西全部都是女孩子用的。而且规定了男子是不能入内的。
后来女人街生意实在太好,龙门商会就又在洛阳开了相同的一条街,也是赚的盆满钵满。
小扇子跟着来到洛阳后,没什么事儿可做,还真的去过几回,无忧一说女人香,立马就想到女人街了。
051女人香
“女人街?”无忧猛的就站了起来,一把拉住小扇子问道:“快说说女人街和这个女人香有什么关系?”
被无忧的举动吓了一跳,小扇子赶紧拍拍胸脯道:“小姐,你千万别担心的出了什么事情啊,我这就讲。”
无忧也觉得自己有些太过急躁了,又坐下冷静的听小扇子说。
其实一开始洛阳的女人街并不是很大,而且洛阳这边的达官贵人太多,地痞流氓不少,开着一条女人街风险太大。
后来还是商会的人找到了李向,向他讨主意,李向才建议他们去试试。洛阳那边的事情他可以找越王杨侗帮帮忙,估计就没有什么人敢打主意了。
有了李向的承诺和保证,商人们这才开始在洛阳开起了女人街。一开始时真的有不少纨绔子弟和无赖地痞要进去。
这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件新鲜的事情,想想看,一整条街上都是女人,而且不让男子进去。一旦自己能进去的话,不仅是万花丛中过,更主要的是可以在其他人面前显摆。
当然他们的命运就有些可悲了。越王杨侗可是把李向当做自己师傅的人。师傅有事情求他,他当然义不容辞,而且一定要办好。
所以二世祖和地痞们就组团来了一次刑部大牢五日游,之后女人街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挑衅的人了。
小扇子这次来洛阳原先也就是打算伺候无忧的,毕竟无忧也习惯了有她在身边。可来了洛阳后却发现这里的太守府实在太好了,连下人丫环都已经给李向准备好了。
李向让无忧安排暗影排查出几个各方势力安插的人之后,其余的就都留在了府中。无忧这边也添了几个伺候的丫环。这样一来小扇子的待遇直线上升,直接从伺候人的变成了二小姐了。
无忧不说她,李向更是懒得管这些事情,就这样成日里无聊的小扇子就喜欢上了逛街。她有不少私房钱,有的是无忧给的,但大多数都是李向经常给无忧一些好东西,自然也就不会亏待了无忧身边最亲近的丫头。
小姑娘都是爱美的,自从去了一次女人街后,就想到在龙门时的自由自在,一发不可收拾。
前不久再一次去女人街的时候,她无意中进到了一家叫做女人香的香水饰品店中,看上了一副耳钉。是纯银打造的,图案是一只蜜蜂站在牡丹花蕊上,栩栩如生。
喜欢是喜欢,可惜实在太贵了,小姑娘舍不得钱。拿起放下,再拿起再放下,迟迟下不了狠心。
后来老板娘就出来了,问她是不是喜欢,如果喜欢的话可以给她便宜些。小姑娘最后咬咬牙点头同意了,准备付钱买下。
可谁知道估计是自己出门太激动,居然没有拿荷包,这下糗大了。小姑娘脸红到了脖颈儿上。
老板娘当然是个有眼色的人,小扇子的打扮绝对不会是街头没钱那种农村的姑娘,所以她便问小扇子家在哪里,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先把耳钉拿上,自己这边派一个人跟着小扇子回去取钱。
小扇子本来都打算不买了,实在太丢人。可人家这样一说,她还怎么好意思不买,便点点头领着那个和她回去取钱的小女孩一起回了太守府。
至于女人香这个名字就是女人街上那家香水饰品店的名字。
小扇子说完后就发现无忧皱着眉头,不一会儿便问道:“你去过女人香,那我现在给你一个任务,你敢不敢接?”
小扇子微张着小嘴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她看出来无忧好像应该不是叫她去买东西的,而且很有可能叫她做的事情和李向的失踪有关。
小姑娘手心冒汗了,可看看无忧期盼的眼神,小姑娘立马同情心爆棚,直接道:“姐姐有什么事交待就说吧,我小扇子一定会办好的。恩,一定会的!”后面那半句就像是自己给自己打气一般。把个无忧看到立马心里暖暖的。
“好,这件事情也只有你能去做的,女人街是不允许男子进去的。你既然去过女人香,那我就给你一队女兵,你带着她们现在就出发,直接去把女人香哪里所有的人都抓回来。你能做到吗?”无忧再次问了一句。
“啊?是要去抓人啊?”小扇子一听就有些气馁了。不过想了一下又马上道:“能,我一定能的,小姐就等着看小扇子的厉害吧!”说完还用力的挥了挥粉拳。
无忧是真的知道小扇子这样做全是为了自己,心里更加喜爱,便点头道:“好,我现在就去找人,你跟我来吧。”
两人到了后院,先找到罗成,告诉他派一队兵士先去将女人街都围住了,又叫罗成去把府里仅有的十几个女兵找来,这是无忧在龙门时从裴翠云手里抢过来的人,没想到现在居然派上用场了。
无忧给她们分配了任务,又鼓励小扇子不要紧张,就是抓人,又不会发生冲突,抓回来人就好了。小扇子看到有这么多人陪着她去,心里也多少有了底气,点点头,便从太守府里出发了。
这时候天色基本上已经过了半下午了,洛阳城里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大姑娘小媳妇儿顶着遮阳伞已经开始在街上溜达了。
大夏天人们总是很懒,等到太阳彻底落山后,男男女女们这才出门到外边吃喝玩乐去。
要问洛阳城中哪里的男人最多,那绝对是女人街外边那一片酒楼,青楼。
基本上都是沾了女人街的光,这一片酒楼青楼就像一夜之间就出现在这里一般,成日里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们呼朋唤友来这里消遣,吃吃小酒,看看美女,倒也行成了一种风气。
同样的,女人最多的地方自然就是女人街里面了。这里面不止是有普通人家的妇人女子,更多的是大家闺秀和名门贵妇。
女人街依旧像龙门那边一样,卖的全是新奇的女人用的东西,还有很多小吃食和玩具,特别是李向弄出来的那些一人高的小熊玩偶,吃在嘴里甜的要命,吃进肚中凉的岔气的冰激凌都是所有女人们的最爱。
当然也少不了可以为女子们增色不少的香水。
女人香店铺今日很奇怪,平日里这个时候早就是宾客盈门,甚至都可以排队到街上了。可今日现在却冷冷清清,连门都没有开。
这条街上有不下四五家专门买香水的店铺,可女人香的生意最火爆,究其原因,是因为这家铺子里出售一种别的店铺里根本买不到的香水,龙涎香水。
龙涎香是大自然的一种馈赠,本身并不是自己生长的,而是在大洋中抹香鲸的肠道内的分泌物。
这是一种特殊的香料,非常难收集。而且就现在大隋这样的实力可以说根本就不可能得到。
女人香之所有这样极名贵的香水出售,还是因为李向在龙门的研究院中人工研究出了和龙涎香差不多的香料,之后经过加工才制作出来的。就小小一瓶龙涎香水绝对是千金难得。
女人们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种群,明明自己买不起,可偏偏来见识的人却是趋之若鹜,甚至专门有贵妇人千里迢迢从河北山东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见识一下。
也正因为如此,女人香的名声便闯了出去,天天门庭若市。可今日的情况大概是女人街开张以来,这个女人香店铺第一次关门停业。
众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有很多妇人在这里死等,就是为了见一下龙涎香水,然后回去和其他妇人们显摆显摆。
左等不开,右等不开,就在大家即将是去耐心时,小扇子带着女兵们杀将过来,把这里的那些妇人小姐们吓得赶紧四散开,远远看着这里发生了什么。
小扇子一路都在想着待会儿该如何下命令,如何抓人,要是有人反抗又该如何处置。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她傻眼了。所有的猜测都不成立了,人家店铺关门了。
小扇子兴冲冲的来了,还以为自己第一次像个女将军一样,要上战场了,一定要好好表现,哪知道希望和压力同时破灭了。
“现在怎么办?”这是一个女兵上来问她的。
小扇子心道:“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啊!”也许是跟在无忧身边久了,也有了些无忧的那种精气神在身上。
她回头看看女兵道:“依你看该怎么办呢?”
女兵一愣,随即道:“依我看,咱们既然来了,那就不能空手回去,起码要把这家店铺查封了吧!”女兵自己说着说着就有些心虚了。因为她的目的真的不是很单纯。
这店里面可都是好东西,说不定一查封,自己还能得到一两件呢。
“啊?咱们能查封吗?”这下小扇子可就没胆子了。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没带钱,还是人家送到家取走的。现在想想还对那个女老板很感激。没想到这会儿自己居然带兵来查封人家的店铺,小扇子的心纠结的不要不要的。
052早有预谋
女人在很多事情上都是善变的,这一点无论古今都是同理。
比如此时的小扇子,刚刚还在纠结自己是不是要查封女人香,这时就已经想到大人被骗走,姐姐在府里伤心的样子,顿时就义愤填膺起来。
恰好此时跟着一起来的那几名女兵也凑上来,你一句她一句,反正说来说去,就是要查封这里,算是给大人和姐姐出气,至于真实目的那就不讨论了。
不要小看女兵的本事,这帮女兵可是在龙门是裴翠云和唐碧莹训练出来的。想想那两个长相娇美的女汉子,这帮女兵动手时的境况就可想而知了。
没用半个时辰,女人香就被查封了,小扇子大概是福至心灵,居然还留下了三个女兵悄悄躲在暗处观察被查封的这里,自己带着其他人,拉着几两车的好东西,就那样招摇着回了太守府。
什么叫轰动,这就叫轰动。
满大街都是人,这个时候正是夏日纳凉的好时候,男女老少比赶集都热闹。这样的环境下,小扇子就去女人街查封了出名的女人香,自然会被有心人看到,然后大肆宣传,说太守府强占商人店铺,还搜刮民财。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是国人心中跑的最快的人了吧,但是还有比曹操快的,那就是流言。
小扇子还没回太守府呢,在太守府的无忧都已经得到消息了,说街面上人们都在传太守府抢夺商人,搜刮民财。
无忧本来就心情不好,这下就火大了。你们能安安稳稳的在这洛阳城过日子是因为有了李向在这里的缘故,现在倒好,别人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还敢造谣。李向现在生死未卜,这些刁民们难道是想造反了?
无忧太担心李向了,所以有些失控,差点儿就叫人去把造谣的人都抓起来。幸亏这时候秦琼那边的消息也到了,说找到了线索,李向是从北城门出城,然后往西去了,至于去了哪里还在追查。
有了李向的消息,外面那些流言好像根本就占据不了无忧的耳朵。她第一时间叫送信的兵士给秦琼传话,洛阳城外所有的事情都由秦琼做主,只要找到李向就好,其他的不用在意。
送信的兵士走后,无忧双手合十道:“谢天谢地,我就知道你是有本事的,居然还能留下线索,希望秦将军他们赶快找到你,求求满天神佛了。”
小扇子正好这时候回来了,一进来就有些激动。她这次算是彻底的过了一次当将军的瘾,现在还有些兴奋呢。
“小姐小姐,我回来了!”小扇子交换着就进来了,突然看到无忧闭着眼睛在祈祷,马上吐吐舌头,捂住了嘴。
一会儿无忧睁开眼,站起身,有些生气的看看小扇子道:“你弄的好大动静啊,不是叫你去抓人吗?怎么把人家店铺也查封了?”
“啊?小姐你都知道啊?”小扇子第一想到的居然是无忧不出门儿就能知道自己在女人街的事情,太厉害了。
然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小姐对自己这样做生气了,干嘛解释道:“不是那样的,我带着她们去了,可是女人香今天没有开门啊,本来是去抓人的,人都不在,我们一商量就把店铺先封了,还把东西都拉回来了,不知道里边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小扇子说的很真诚,而且无忧也相信她不会做出像外边传言那样的事情,心里便已经不再生她的气,只是面上依旧绷着。
“东西在哪里?带我去看看。”无忧示意小扇子在前边引路。两人就来到了前院。
太守府前院有好几块空地,平日里府中的兵士们就会选在这里练练武艺,或者来个简单的对打什么的,反正也就是一种娱乐。
今日却不同寻常,空地中间已经堆了四辆车,都是四马拉辕的大马车。马车上是什么看不清,都用苫布盖着。
空地四周一圈儿围了许多兵士,手中打着火把照的这里亮堂堂的。罗成站在马车旁和一个女兵说话,估计也是问车上的东西。
小扇子和无忧进来后,罗成和那名女兵就过来行礼。然后无语下令将盖着的苫布拉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兵士们两下就都取了下来,罗成用枪尖在一口红木箱子的锁头上一挑,那锁头应声而落,随即箱子盖子就打开了,然后里面的东西呼啦一下全都往地上倾倒下来。
估计是罗成用力太猛,箱子歪了,这下好看了。整整一箱子金银珠宝,就那样不要钱一般倾泻而出,滚的到处都是。
无忧微微皱眉,没有说话,示意罗成继续往下边打开。又是一使劲儿,第二个箱子大开了,居然是字画,不用看就知道一定也是很珍贵的那些名家的宝迹。
之后的箱子接连被打开,不是金银就是字画,还有很多稀奇古怪没有见过的东西。总之都是值钱货,就是没有任何关于李向失踪的信息。
小扇子开始还很激动,见到开一口箱子,她就大叫一声,可后来就变得有些失望了,最后干脆连话都懒得说了。
无忧也有些不甘心,按说她听完小扇子说起女人香是家商铺后,第一反应就是应该找对地方了,因为李向留下的那三个字绝对是有所指向的。除了说明那个一起出去的女子很可能身上香气浓郁外,那就只剩下女人香这家店铺了。
刚刚听小扇子又说去的时候店铺关门,那就有一半儿的可能她们真的找对地方了,只要抓住那里的人,就不行暗影的人问不出事实真相来。
最后她还是失望了,这么多东西完全就是一般商铺卖的东西。正因为女人香是卖香水的,无忧才会对这个特别了解。李向最初做出来的香水就是送给无忧的,后来香水作坊一直都设在府中,不接受外边的学徒来进行学习。
无忧接触了一年多时间,从选料到制作再到出售,所有环节都是要经过她手中的,所以这个香水商铺,无忧看着并不像不正常。可李向字迹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呢?
铺子已经查封了,不管是不是女人香,总之太守府现在都不能出去承认字迹封错地方了。所以无忧赶紧叫人同志魏征去处理这件事情,不能叫百姓们对太守府心存惧意,她记得李向曾经说过,得民心者得天下,民心很重要。
那边魏征去应急公关了,这边无忧又叫罗成带人将这些带回来的东西收拾好先放在府库中。正准备回后院,忽然一个女兵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见到无忧就扑倒在地,身上的血迹赫然可见。
“啊!”这时小扇子突然大叫一声,跑过去扶着女兵仔细看了一下,赶紧对无忧道:“姐姐,这位姐姐是我留在女人香那边监视铺子的,她受伤了。”
无忧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叫小扇子去女人香抓人这件事是对的,而且应该是直接就找到了隐藏在暗中敌人的根本了。此时她心下大定,马上叫府中的郎中来给女兵治伤。
不料女兵断断续续的告诉无忧赶快派人去女人香,那里有高手,剩下两个女兵估计顶不住了。
罗成都没等无忧吩咐,直接命令道:“一小队跟我去抓人,其余小队执行原定任务,出发。”兵士们早就被训练出来了,干净利落的整队出发,眨眼就走了个干净。
这时候受伤的女兵终于放心了,眼睛一翻便昏了过去。郎中赶紧救治,好在时间来的及,并没有生命危险。
罗成这边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守在女人香的两个女兵都已经血染长袍,趴在地上,双眼圆睁,看着远处。身旁断了的手刀不知道刀尖儿去了哪里。
女人香铺子的封条也被撕开了,屋门大展。正堂墙壁上的一副云海图歪到一边,露出了墙上的一个暗格,此时也是被打开的。
罗成一言不发在女人香中转了一圈儿,然后叫手下兵士好好收敛两位女兵的遗体,带着他们回太守府。
这次街上的百姓不说话了,因为当时女人香这边大战的时候,很多人就在这里,那些女子们哪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个个早吓得跑没影儿了,后来发生了什么她们全不知道。
可现在看到罗成手下抬着两句尸体出来,而且这两人正是在女人香门口和那几名黑衣人对打的女兵,顿时就吓着了。刚刚还是活蹦乱跳的人,转眼间就变成了冷冰冰的一具尸体。
这种场面对于那些从未见过杀生的大姑娘小媳妇儿来说,视觉上的冲击绝对是够强烈的。
罗成冷冰这脸,心里早就恨到了极点。这帮畜生,有本事光明正大的来一场打斗,动手杀女人算什么本事!他已经暗暗发誓,等找到这帮人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一行人就这样静谧又压抑的回到了太守府,同时太守府里也已经开锅了。从一开始李向失踪,大家一直都是一种比较好的心态看待的,毕竟李向的本事大家都清楚。
可现在看到两个女兵的尸体后,大家就不这样认为了,对方可是会下死手的,这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到底是什么人能够不声不响在女人街开了这么一个铺子,这等于就是在洛阳城安插了一根钉子。
现在钉子发挥作用了,李向被带走了。
053追
此时的无忧却异常的平静,相比起毫无头绪,没有目标的乱找一气,起码现在对手已经暴露出了马脚。?<?< ( 只要自己能够在这蛛丝马迹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线索,那就能够找到李向,并且得知到底是什么人在针对李向,或者说是在针对整个李向的团队。
叫人厚葬了两名女兵,又安抚了其他几个女兵,无忧便回到了后院,连小扇子都没有叫跟着,自己躲在屋中静静的思考去了。
太守府外洛阳城中的事情全都交给魏征打理,魏征也是内疚的不行,他甚至暗自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知道无济于事,但他心里起码好受些。
李向临走前还在关心他和罗溪女的亲事,这让他一想起来就心如刀割。
不行,得做些什么!这是魏征冷静下来后想到的,不能这样毫无目的的寻找。
他从事情最开始想起,一直到李向失踪为止,每个细节,每个见过的人,他都一一回忆。
终于他想到现在可以找到一个画师先把那个送礼的女子画出来,之后找人去四处寻人,总比这样无头苍蝇般要好的多。
太守府已经够乱了,可李向现在倒是平静的很。
一辆不起眼的小驴车停在一处小村庄的周边,三个黑衣人很快就悄无声息的进了村子里。驴车这边只有两个黑衣大汉和三个年轻的女子,包括去太守府自荐礼物的那位。
李向闭着眼微低着头,斜靠在车壁上,对面岑文本和他一样,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他们还没醒过来?”女子的声音问道。
“没有。”这是个男声。
“到底是文弱书生,看看那小身板儿,哈哈,千里香用在他们这种人身上实在是浪费了。”有一个大汉的声音。
“好了,还有多久到渑池?”另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比起前边几人说话,这个女子显得更加沉稳威严。
“禀香主,还得半日。”第三个男子说话了。
“最好快些,我心里有些不放心,李向不是一般人,他失踪了,一定会有人全力寻找的。”沉稳女子吩咐了一声后,便不再言语。
其他人也同时住了嘴,等着去村子里探路的那几个黑衣人了。
没一会儿,几个黑衣人先后回来,一一向香主禀告了村中的情况。
这是一个小村庄,住户大概也就十几家,因为靠近山边,大多都是打猎为生。现在又是兵荒马乱的,这里的人天不黑就早早的进屋睡觉了。不管外边生多大的动静都不会有人出来看热闹。
知道这个情况后,香主琢磨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不在这里待了,趁着天光微亮再往前赶上几里路,实在不行晚上就在外边露营也成。
大概香主在这些人中的地位很高,她怎么说别人都没有怨言,当即便牵着那头毛驴又开始上路了。
一行人又走了一个多时辰,月亮早就上了头顶了,香主才叫人停下,决定就近找个避风的地方扎营。
手下那些男子一看就是经常干这些事情的,没有一炷香时间便寻好了地方,并且已经简单的处理了地上的碎石杂草,给香主简单的弄起了一处小帐篷。
说是帐篷,其实就是用粗大树枝搭起来的一个草棚子。香主和两名女子自然住在帐篷里。而那剩余的几个黑衣人便围着驴车一圈儿席地而睡。还有两人在来回走动巡逻,一时防止半夜有野兽出没,二来也是担心李向他们趁夜逃走。
驴车车棚中李向和岑文本依旧熟睡着,巡逻的人撩起帘子看了一眼,两人低声说了句:“没事儿。”就坐到一边说话去了。
其他人则是各自拿出自己身上的干粮啃上几口,再喝上两口水,就算把夜晚这顿饭解决了。
夜已深沉,所有人都进入了梦想,两两个巡逻的也靠在树干上头一点一点的开始小鸡啄米。万籁无声,忽然车厢的门帘儿露出一道细缝儿,一只明亮的眼睛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就这样过了多久,门帘儿忽然一闪,里面的人迅从驴车上滚到了地上,正好是一处长满长草的湿地。那人也不管有没有人现他,拔腿就朝着南边的一处碎石堆跑了过去。
大概是这人观察的太仔细,也可能是大家都累了一天,总之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已经到了目的地,而所有的人都还在昏睡。
那人并没有走远,而是开始忙活起来,将乱七八糟的碎石按照大小顺序分门别类放在一起,收拾完后又按照从大到小的顺序,开始用碎石垒起金字塔来。
虽说碎石堆不大,但一个人来完成的话还是有些费劲儿的,大概那人观察时就已经计算好了,他并没有全部都垒起来,而是垒了一个小的金字塔,把剩下的随之按照直线沿着金字塔的一边一直摆到了碎石小路上。
之后从小路这边开始,那人用身上的衣袖轻轻的挥去摆放的痕迹,再次回到金字塔旁。这时忽然坐下,脱下鞋子,翻转过来,用手拉住鞋底往身前一拽。
鞋底居然和鞋面分开了,里面露出了一个夹层,竟然还有很多工具,小型的匕,还有锥子,乱七八糟应有尽有。
那人选了一个筷子一样的东西拿出来,又在身上撕下一片衣角,对着月光,将筷子的一头用力以掰,居然里面露出了一截黑乎乎的细棍子。
就见他在衣角上写道:“无碍,毋迫,渑池。”然后迅收拾东西,将衣角隐蔽的藏在金字塔里。转过头又开始观察动静,等了好半天,那人又顺着原路回到了车厢中。
一夜无话,夏天的早晨来的太快,许多人都没有睡醒天就亮了。香主此时已经催促大家赶快洗洗,准备赶路了。
那两个女子到了驴车旁拉开帘子往里看了看,对着香主点点头,香主收到信息,便不再担心。半柱香时间,一行人再次上路,目标是正西边的渑池县。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的不远处那里多出的那个碎石金字塔以及碎石路上整齐的石子。
秦琼带着人连夜奔出了四十里路,依旧没有现李向的踪影,而他们现在待的地方正好是黑衣人第一次停下的那个小村庄外。
这一路说来也怪,本来秦琼没指望这么容易找到李向离开的路线,可偏偏一路上都好像有人在给他们指点一般,那两个暗影连力气都不用费,都是他们训练时见过的东西。
不是小木棍儿,就是烂布条,要么还有驴粪蛋子上插根草棍儿,反正是在两个暗影眼中这次找人就像训练一般,弄的他们真的以为这是不是上面的头儿专门考验他们的。
好在秦琼是知道真假的,这并不是考验。
到了村庄外,两个暗影更加纳闷儿,这里明显就是有人待过,而且还能大致上算出是几个人,男女几人。最意外的是前边的线索起码还是需要他们找的,到了这里简直都不用找,因为好像前边过去的这帮人根本就没打算做掩饰。
两个暗影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和秦琼好好说说吧,这考验也不可能这么简单,万一这是上边故布迷阵,转移他们注意力的话,那就完蛋了。
秦琼听完他们说的也犹豫了一下,按他的理解,李向并不是被人绑着走的,而是带着人出了府门。要不是因为无忧和魏征都说出了李向并没有远行的计划,秦琼都不认为李向失踪了。
这一路上他也琢磨过,李向是在什么情况下才会主动跟着人走,这帮人用这种方式把李向弄走到底是什么目的。
现在听暗影这样说,秦琼忽然想到李向曾经跟他们几个武将闲聊时说过,大多数在战场上能够取得辉煌战绩的将军,其实根本不是说他们有多么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决定他们成败的关键在于他们对于战斗的决心和信心。
很多时候运气都会站在更加有决心和信心的一方,只要直觉告诉自己这样是对的,那何妨就去试一试,不试谁也不知道下一步会是什么样。
秦琼不再犹豫了,叫两名暗影依旧按照一开始的方法寻找线索,自己先带着人马在这里休息,顺便派人进村子去打探一下,见没见过陌生人。
兵士们也跑了一夜,同样累的不行,纷纷下马,找地方坐下,吃些干粮,闭着眼休息。
秦琼则自己走到刚刚暗影现线索的地方仔细看了起来。他这一路对暗影的本事是真的佩服死了,别人眼中的寻常物,在他们眼中那都是活生生的会说话的东西。
他现在就想看看地上的车辙和脚印,到底能给出多少信息来。
“将军,咱们追的人往西边去了。”暗影的一人已经回来了,看来这次寻找线索又是非常明显的。
秦琼点点头问道:“你说你能通过这些车辙和脚印看出有几人,而且还能看出男女,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暗影马上就反驳道:“将军,我们可是跟着大人还有特种兵都训练过的,这些本事都是大人亲自教授的,不会又错的。”这是暗影的骄傲,因为整个李向的军队中,也就暗影的人才能学到李向教的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关键是这些东西非常实用。
“哎,大人真是个厉害的人啊!”秦琼不无感慨的说了一句,然后起身看看大家休息好没,准备再次追下去。
054破庙
渑池是河南郡最西北的一个县城,大业二年由熊州划归了河南郡。(?
生在这里最出名的事情当是战国时秦昭襄王欲与赵惠文王会盟,蔺相如与廉颇这对赵国的双星各显其能,最终赵国震慑住了秦国,避免了一次大战。
如今在渑池县还有当年的会盟台,缅怀那两位杰出的政治军事家。
此时就在会盟台附近的一座寺庙中,李向和岑文本被香主这些人扛下了马车,扔到了庙里唯一一间屋中。
大概那个千里香实在是太霸道了,这么大动静,李向和岑文本居然依旧没有醒转过来,又把扛他的大汉笑弯了腰。
“好了,这一路挺辛苦的,在这里等到少主到了,你们就可以离开了。”香主淡淡的说了一句,便挥挥手,叫几个大汉出去了,屋中只剩下三个女子和李向两人。
“雨烟姐,这真的是龙门的那个李向吗?”香主身边的一个女子开口问道。
“怎么,你想说什么?”香主轻轻扭头看看女子。
“雨烟姐,我也觉得不会是咱们弄错了吧!”另一个女子也出了质疑。
“为什么要这么说?你们之前见过李向?”香主也诧异了,自己的两个贴身婢女说起来还是非常聪明的,居然两人同时怀疑。
“雨烟姐,你看看,他哪像个一城的城守啊,咱们在大厅见他的时候,这家伙就已经心猿意马了,后来姐姐你都没用功呢,他居然自己就跟着来了,明明就是个色痞子,哪有城守的样子了。”
“就是,雨烟姐,你在看看他现在的样子,还不如旁边这个管家呢。大东就灌了他一口千里香,他这都睡了多久了,就算是个小孩子也早就醒了吧。我都想要是咱们给他喝的是千日醉,那他还不得睡死啊!”
果然香主看看躺在地上的李向和岑文本,两人的睡姿确实有些不雅。大概是那个叫大东的扛进来直接就扔到那里了,李向此时正压在岑文本的大腿根儿上呼呼大睡,而他自己则是双腿大张,怎么看都有些猥琐。
香主注意的其实不是这些,她现李向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破破烂烂的,特别是衣襟下摆,明显少了好大一块。
另外刚刚小姑娘说的也对,不就是一口千里香吗?至于醉倒现在?
香主微微仰起头想在考虑什么,然后毫无征兆的从身边那个女子腰间抽出软剑直刺李向的咽喉,当下连两个婢女都怔住了。
电光火石间,香主的剑尖儿已经离李向的咽喉只有半寸了,可李向依旧呼呼大睡,瞬间香主的手腕一抖,软剑在李向的面前转了半个圈儿,落在了他身下岑文本的肩头上,立时一蓬血花飞出。
然后香主将剑丢给那个婢女,转身道:“给他治伤!”脚下不停已经出了屋子。
两个婢女这时才反应过来,估计刚刚香主是在试探这两个人是不是真的还醉着,或者已经醒来是装醉。不过看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还没醒呢。
拿剑的婢女摇摇头道:“哎,也不知道说他们运气好呢,还是说他们运气差。这要是真的装醉,就咱们雨烟姐的脾气,哈哈,他们可就倒霉了。”
“谁说不是呢,可惜这个李向了,好端端的招惹咱们干嘛,他当他的城守,我们……”另一个小姑娘也就随便说说,那知立时被拿剑的婢女用手堵在嘴上,皱着眉头道:“小慧,你不要命了?不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的吗?”
“啊!”拿剑的女子见小慧的表情已经理解了便将手放下,立时小慧就惊叫了一声,“姐姐,吓死小慧了,差点儿就说漏嘴了,这要是被少主知道了,估计咱们姐妹二人真就活不成了,那咱的爹娘可就没人养活了。”原来这是亲姐妹二人。
“好了,以后不要这么口无遮拦的,要不是咱们跟着雨烟姐,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呢。小慧记住,不论干什么,都要时时小心。”当姐姐的到底比妹妹要沉稳一些。
两人说着话,手下没停,干净利落的给岑文本包扎好了伤口,又回头看了看李向,轻哼一声,两人才出去。
这座破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不过香主几人好像对这里很熟悉,不一会儿就弄回来不少吃食,而且都是热乎的,估计是进了村子里跟村人买的。
两个婢女捡卖相好的菜挑了一些,端着去给香主送去,其他那些汉子这才围在这里开始大嚼起来。
“大东,一会儿老大就会来了?”一个汉子问道。
“恩,老大临走时不是说了,叫咱们跟着香主办事,他会来这里跟咱们汇合的,到时候咱们这趟差事就算做完了。”大东嚼着干饼子嘟囔着说道。
“他娘的还以为是多棘手的事情,叫咱们兄弟出马呢,弄了半天就是绑个娃娃,还是人家自己跟着出来才被咱们算计的,这他娘一点儿意思都没有,倒是来回这路可走的俺脚底板都烂掉了。”另一个汉子抱怨道。
“老牛,你就少说两句吧,没听老大说咱们这趟出来其实不是为了挣银子的,主要还是要交好那些人的。”一个大汉蹲在角落里低声告诫老牛,又用头示意一下佛堂右面的香主那三人。
“行啦行啦,吃饭都堵不住你们的嘴,赶紧吃,待会儿老大来了,咱们就得跟着老大回去了,管那么多干嘛!”大概这人是这些汉子的头儿,他一话便没有人说话了,都低头大嚼起来。
角落里的香主三人至始至终都没有抬眼看这些人一眼,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根本不屑和这些人说话。
此时正当午后,大夏天天气炎热,会盟台这边连个避暑的树荫都没有,除了这座破庙还真没地方去。
因为李向和岑文本占了唯一一间屋子,香主三人又都是女子,所以这些大汉就没办法了,只能躺在佛堂前边的空地上,用衣服遮住头脸算是乘凉了。
这座小庙也有些意思,一般的庙都是在屋子里,可偏偏这座庙除了佛像那一块儿有个顶棚外,其他地方都是墙,根本就没有屋顶。
要不是香主三人不允许他们对李向两人动粗,估计现在大汉们早就进屋中把李向两人拉出来了。
空气的闷热出了想象的程度,大汉们一个个实在受不了了,便和领头的商量着是不是轮流去村子里找条小河冲一下去。领头的也是人,这见鬼的天气确实难受,便点点头,叫大家都注意点儿,别到了最后让绑的人跑了,那可就丢人了。大家一听便高兴了,商量着谁先去。
正在此时,村子西边的小路上突然烟尘滚滚,夹杂着马蹄声传了过来。会盟台这边地势比较高,周围又没有遮掩物,看的是一目了然。
这下变动顿时引起了庙里香主的注意,立时叫所有人都戒备起来,她自己则是进到李向的那个屋中,随时准备带着李向逃遁。
不过很快她就听到外边大汉们的欢呼声,随后便是马蹄声清晰的传了过来。香主心情一松,也缓步出了屋子。
外边已经进来一群人,都是黑衣打扮,为那人身材高大,一脸络腮胡子,眼似铜铃,手中拿着把大环刀,走路虎虎生风,一看就是个厉害的主儿。身后还跟着六七个人,也是黑衣着身,步履矫健。
他们一进来,先前那些大汉都高兴的迎了上去,纷纷抱拳大叫道:“老大”、“大哥”,原来是这帮大汉的领。
大哥见到自家兄弟个个生龙活虎,没有一个带伤的,当即也就乐道:“好,不错,老牛,可以啊,这回买卖干的利落,兄弟们只要命都在,比什么都强。”
“哈哈,大哥说笑了,不是咱兄弟吹牛,要是这趟买卖都干不好,以后江湖上的人可就要笑话咱们了。”老牛乐得见牙不见眼的,一边挠头,一边和大哥絮叨。
“怎么的?点子太弱?”大哥笑着问道。
“何止太弱啊,简直就是个笨蛋。”大东说话了,“那家伙自投罗网,自己就出来让我们抓的,大哥你说,咱们要是这都失手了,还有啥脸面啊!哈哈哈!”他这一笑,大汉们就都笑了。
大哥接着问道:“不是说点子不好对付吗?怎么如此简单,不会是抓错人了吧!”
也难怪大哥诧异,他这次带着弟兄们北上其实就是来结交少主的,正好少主这边有件棘手的事情要办,大哥就主动站出来说当做投名状了。
因为是事情棘手,所以大哥才派来手下七八个人一同过来的,哪知道现在居然听说这么容易就得手了,他担心弄错了,待会儿少主来了,那他这投名状可做的太不漂亮了。
“不会不会!”有一个大汉出来说道:“大哥,我们一开始也以为弄错了,后来那个香主确认了,就是他们要绑的人,错不了,大哥放心吧。”
“既然这样,我先去见见香主,顺便看看到底绑的是个什么人!”大哥笑了一下,叫兄弟们先歇着,自己进了庙中。
香主和两个婢女此时就站在庙前的空地上,一边听着大汉们说话,一边眼睛望向西边进村的小路。
“司马香主!”大哥进来朝着香主抱抱拳。
“龙王爷都亲自来了,司马这厢有礼了!”香主微微一蹲身还了一礼。
“哈哈,司马香主客气了,俺这不也是担心手下那几个没用的东西嘛!对了,绑的人在哪儿,俺进去看看去,到底是何妨神圣。”
香主微微皱下眉,瞬间有恢复原状笑道:“龙王跟我来。”便轻移莲步带着大哥去了李向的那间小屋中。
055少主
龙王进来小屋,看到地上躺着的两个人都穿的是丝绸做的衣服,就知道一定是大户人家。 只是现在两人的姿势确实有些搞笑,刚刚婢女给岑文本包扎完伤口就随意把他推在了一边,现在两人面对面看上去倒像是躺在一起的情侣。
刚刚香主进来没有注意,这时跟龙王一起进来却现这样的场面脸上微微一红,张口道:“龙王自己看吧,我在外边。”急急便出了小屋。
龙王也不做他想,走到两人身边,将背对着他的李向翻了过来,仔细一看,瞬间愣住了。
不是李向有什么不对劲儿的,而是龙王居然现自己认识这个人。他赶紧再去看看岑文本,原来这个不认识。
龙王心里陡然间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再次深深的看了李向一眼,自语道:“怎么会是你呢?”然后转身出了屋子。
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仿佛能感觉到有一个人目光正在看着他,让他脊背猛然间凉,回头看看李向依旧酣睡,便皱皱眉,快步出去了。
出来前边,龙王才现自己的人都已经站在一边,司马香主和两个婢女此时正在破庙门口站着,不远处又是一队马队朝这里过来了。
不用看都知道,过来的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也就是香主口中的那个少主,正是龙王准备投靠的那个人。
眨眼间,那支马队便到了破庙近前。与龙王的人不同,这队人马一看就是训练有素,而且从穿着上看,绝对是有钱的人。
整个队伍一共十三匹骏马,全部是雪白的毛,高大帅气。除了少主外,马上其他人都穿着雪白的衣襟,外披大红斗篷,一个个英姿飒爽。
少主则是全身雪白,连里面的短衣襟都是雪白的,眉清目秀,英气逼人。如果不是因为绑架了李向两人,这种人走在哪里都不会被人当做是坏人的。
到了庙前,所有人翻鞍下马,少主一个漂亮的侧跳,赶紧利落的落在地面上。司马香主早就奔了过去,居然难得的露出了笑容,半蹲身子行礼道:“司马雨烟拜见少主。”两个婢女也跟着参见。
少主扶扶腰间的佩剑,脸上露出春分般的微笑,低声道:“雨烟快起来吧,你们也起来!”竟然走过去,虚扶了一下雨烟,顿时雨烟从脸到脖颈红了个遍,瞬间便起身,往后退了一步道:“有劳少主亲自前来,那人就在屋中,少主要不要先去看看?”
“恩,那就去看看吧!”少主点下头当先就进了庙中,至于身后跟的人则是自然分成几队,非常有秩序的开始打理马匹,给少主开路,观察庙中情况进行警戒,一切都像是训练好的。
此时站在台阶上的龙王这才看清楚,原来跟着少主的那十二人居然都是女子。见到少主过来了,他也赶快下来见礼,谁知少主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他一样,从他身边直接擦肩而过。
让做了半个行礼动作的龙王瞬间尴尬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此时他的那些兄弟们却已经聚到了他身边,其中暴脾气的一人就准备张口骂人了,还是大东一伸手将他的嘴堵住,朝他摇摇头,这才作罢。
龙王黑着脸冷哼一声,也不进去和少主见面,转过头对弟兄们道:“走,咱们到外边去,我有话说。”说完也不管他们,自顾自先出了破庙,此时心中早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少主一进破庙眉头就皱了皱,一只手轻放在鼻子下边做出厌恶的表情。破庙中到处都是灰尘,还夹杂着刚刚那些大汉在这里休息时留下的汗水味道,反正确实够酸爽。
看到少主有了这种表情,一个随行的女护卫立马从随身带的一个包裹里取出一把折扇,一个小瓶子,还有一张雪白的手帕。
将手帕递给少主,女护卫便把那个瓶子打开,瞬间一股淡淡的清香冲淡了院中的那些味道,之后护卫有打开折扇先在少主身边扇了两下,让周围的空气变得清新一些,然后才一下一下给少主扇风。
整个过程非常流畅,少主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看到女护卫的一个动作,他便站在那里等着,直到所有步骤都完成了,他才轻轻咳嗽一声,再次抬脚朝着屋子走去。
除了他自己带来的那些女护卫们视而不见之外,整个破庙中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实在是有些夸张。
大概少主生来就有洁癖,反正这放在这帮江湖人眼中那就是两个字形容;装逼。
不管人家怎么装,反正现在这个破庙中人家就是老大,也没人敢管人家,所以汉子们都6续跟着龙王去了外边。
前边的司马香主也不心烦,一直等到少主全部弄完后才说道:“少主,那人就在屋中,属下就不进去了。”说完朝着两个婢女一挥手就要退下。
那知少主微微皱眉问道:“雨烟,难道你真的就这么怕我吗?连进去都要躲着我吗?”
司马香主微微一滞,随即道:“少主想多了,属下是去打法那些帮忙的江湖人,少主请便。”然后快的离开了这里。
身后的少主扭过头看看离去的司马雨烟,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口中呢喃道:“早晚有一天,你会自己爬上我的床的!”说完便示意护卫去推门,自己闪身走了进去。
“你们在外边等着,红袖,你跟我进来。”少主出了命令,那个开门的女护卫跟着走了进去,随即又将门关上了。
屋中依旧是李向两人大睡中,少主都没有看人,直接对红袖道:“去把两人弄醒,我有话问他们。”
红袖就像一个不会说话的人一般,只是到服从命令,上前去将李向和岑文本两人分开,然后先低头观察了两人一下,便在自己的百宝囊中翻出了一个小瓷瓶,拔开盖子,分别在两人的鼻端下边放置了几秒钟。
随后就听见两人嗯哼的声音,李向和岑文本随即苏醒过来。
“啊!”岑文本一醒来便觉得肩膀出奇的疼痛,歪头一看原来自己受伤了,衣衫外边全是血迹。李向则是吧唧着嘴道:“什么时辰了这是?这觉怎睡的这么香啊!”
忽然看到面前还有两人,旁边居然岑文本也躺在这里,瞬间问道:“啊,你们是谁?进我房间干什么?”然后不等有人说话又转头问岑文本:“你怎么在我榻上,快出去!成何体统!”
岑文本本来还在想自己怎么受伤的,被李向一说,直接叹气道:“大人,难道你都忘记了?这里不是太守府,大人也不在榻上。”
此时那个少主才笑眯眯的道:“实在不好意思,委屈两位了,这位是李向李大人吧,久仰久仰!”
李向抬眼看看他,又看看红袖这才说道:“对了,我好像记起来了,我是跟着一个漂亮的姑娘出门的,哎,怎么忽然就睡着了呢?”前半句是自言自语,后半句是对着岑文本说的。
“大人,咱们是被人绑了,你难道还没醒来?”岑文本现在的心里凉飕飕的,怎么就跟着这么个大人啊,已经身陷囹圄了还不自知,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想什么,居然还跟着他一起出来了。
“绑了?谁绑的,为什么要绑我们啊?”李向始终处在一种浑浑噩噩的自言自语中,从醒来到现在就根本没有去理会那个什么少主和红袖。
少主何时有过这样的待遇,当时脸上就不好看了,只不过他现在也没有权力直接处置了李向。这次绑架李向是他私下里自己决定的事情,会中的几位大佬,包括他爹都不知道。
忍着心里的不满,少主居然破天荒的又和李向说了一次,这次李向就不能视而不见了。于是李向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哦,你就是绑我的人啊,好的很,我正想问问你呢,干嘛绑我啊,我又不认识你。”
岑文本在旁边死的心都有了,他印象中李向不是这样痴傻之人啊,难道是因为被绑了,心里受到刺激,一时间变傻了?
这时的少主也不禁怀疑起李向的身份了,根据他得到的情报,李向应该是一个非常聪明,而且很善于说话之人,哪像眼前这人,有这么直接就问绑匪问题的吗?好像绑匪一般都是出问题的那个啊!
好在少主还是以大局为重,微笑着道:“李大人似乎还没有看清楚形势,这里已经不是你待的洛阳城了,所以你还是先听在下把话说完再出你的疑问吧。”
岑文本也觉得这个时候不应当惹怒人家的,便抢在李向面前开口道:“这位公子有礼了,不知如何称呼?”
少主这次可没那么好的脾气了,自己总共就说了不到三句话,连一句完成的回答都没听到,却频频被这两个家伙反问,心里不爽到极点,直接对红袖道:“让他闭嘴!”
红袖就像遥控机器人一般,二话不说上去照着岑文本的脖颈就是一下,岑文本还没有来得及再说一句,直接就昏了过去。
少主的心情这才好了些,转过头看看李向,刚要说话,就见李向看了岑文本一眼,然后双眼一翻,也跟着昏了过去。
这下就连红袖都诧异了,自己刚刚明明只打了一个人,怎么两人昏了。少主立马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红袖蹲下身子在李向的鼻端和脖颈处各摸了一下,回头对少主道:“主人,他被吓昏了。”
少主要暴走了,这个李向也太差劲儿了吧,打的又不是他,至于这样吗?自从进来他就没有顺心过,于是狠狠的跺跺脚骂道:“都是废物!”转过身看着屋门。
红袖起身过去将屋门打开,少主一刻都不想留在这里,立马就走了出去,红袖再次将屋门关上了。
056龙王爷
秦琼站在那个碎石堆成的金字塔前,手中拿着那块破布,微皱着眉头思考上面字的意思。
“无碍,毋迫,渑池。”最直接的信息就是李向暂时没事,现在可能已经在渑池了,可中间那个毋迫是什么意思?是不叫他们追了,还是说追的不要太紧了,这怎么成了打哑谜了。
秦琼猜测着李向的意图,而前边不远处夏青山的人马已经出发了。秦琼最后还是决定跟上去看看吧,毕竟李向这次算是遇险了,自己带着人马要是走到半路再回去,那无忧那关他都过不了。
随后招呼大队人马跟上,又派人去给前边的夏青山传话,叫他只要看到李向的踪迹后就不要跟的太近,等着后面的命令再行动。
夏青山算是智将,有他在前边带路,秦琼也不怎么担心。就这样一大队人马分成了三部分,时急时缓的朝着渑池而去。
而此时在破庙外却正在发生着一次争论。
龙王爷把弟兄们都带了出来,就在会盟台一边围在一起,听他说话。
“兄弟们,刚刚你们也看到了,少主对咱们不闻不问,甚至连个招呼都不打,你们有什么想法?”龙王先开了个头。
“他明显就是看不起咱们这些江湖人呗。”跟着龙王一起来的一个瘦高个说了一句,不再言语了。
大东这时候道:“老大,其实这一路上我们跟着那个香主倒是没有觉得怎么样,不过俺看呀,他们那些有钱人本身就从骨子里看不上咱们这些泥腿子,那个狗屁少主也是那个德行,只是他那样对大哥就有些过了。”
“是啊,我们都是小人物,咋着都成,可大哥不一样啊,他少主也太狗眼看人低了。”又一个看不惯少主的出言讥讽。
龙王伸手制止大家接着往下说,自己道:“弟兄们,我和你们是生死兄弟,没有什么一样不一样的,他看不起你们,就是看不起我龙王爷,这件事儿先放在这儿,我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儿。”
说着龙王爷回头瞅瞅破庙那边没有人跟过来,又把大家再次聚了一下低声道:“本来这次北上,老子就是来找个靠山的。原以为这个少主还有些家底儿,也算个可以依靠的人。谁知道居然是个这鸟样,老子心里确实不舒服。”
不少人也跟着点点头,确实这些江湖人过惯了那种爱恨分明的日子,不管啥事儿都摆在明面儿上说,动不动来个看不起人的眼神,也不告诉你到底因为啥事儿,这让这帮汉子心里都憋屈的乎。
“本来说这次叫弟兄们出来绑个人,纳个投名状,咱这帮弟兄日后在他们那里也算留个名号。哪知道少主是这么个玩意儿,老子现在在想是不是还要投靠他,你们啥意见,都说说看。”龙王征求一下这帮兄弟的想法。
“俺没意见,大哥说咋办,咱就咋办,只要跟着大哥就好。”龙王带过来的几人一张嘴都是这句话。
大东倒是问道:“大哥不准备投靠少主,那咱们还回江南?”
龙王爷此时看看大东,又看看其他人的眼神,轻咳一声道:“回不回江南另说,不过现在倒是有个好机会,还能去投靠另外一个人,就是我现在也没想好到底成不成。”
“啥人?大哥来的路上又有人找你了?”一个汉子问道。
“那倒是没有,只不过我刚刚才去见过那个人。说实话,我和那人还有些渊源的。”说着回头看看自己刚刚带来的几人。
其他人没说话,带来人中一个高个子便问道:“大哥,你说咱们见过那个人?在哪儿呢,是谁啊?”
“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上次来北面做的那单生意?”龙王反问道。
“上次?那不都有一年多了吧。”瘦高个寻思了一下道:“好像是要绑个小孩子,后来才知道他娘的雇主是要咱们送死来了,绑的那孩子居然是个公主。”
“对,就是那次,要不是有人提醒咱们,估计咱们现在的坟头儿上草都长一人高了。”龙王爷不无感叹的摇头道。
“对啊,俺也记起来了,好像提醒咱的也是个孩子来着。”另一个跟着一起来的人也说道。
“没错,就是那个孩子。”龙王说着话,转过头看看大东他们道:“那个孩子正好就是大东他们这次绑的那个当官儿的。”
“啊?”大家伙儿都愣住了,随即大东就道:“就是那个洛阳留守?”
“具体是啥官儿,我现在也不清楚,不过我刚刚进去看了,绝对不会认错的。当年要不是他出来告诉俺们兄弟上当了,估计你们也不可能还跟俺做兄弟,俺早就死翘翘了。”
“大哥,他们绑的是那个叫李向的?”留着两片儿胡子的汉子在身后问他。
“恩,李向,就是他。”龙王念了一下名字,突然觉得自己这趟也算是来值了。不管愿不愿意再入少主的伙儿,起码现在他有机会报答当日李向救命之恩。
“怎么你们都不说话了?”龙王想了一下,此时看发现兄弟们都不言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哥!”大东再次开口道:“其实,兄弟们心里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那个李向毕竟是个当官儿的,而且这官儿还当的不小呢。咱们这次又把人家给绑了,你觉得李向不会记咱们的仇?还有了,那李向是少主点名要绑的人,咱们怎么就算要投奔他,那也没有可能了。”
“对啊,大哥,你是不是担心咱们这帮人真的要是跟着少主上了山,可能会吃亏啊?”
“大哥,你决定吧,兄弟听你的!”又一个表态的。
龙王爷还是颇为慎重的回过头看看自己带来的几人。这几人正是一年前在晋阳城外树林中要绑架锦云公主的那些黑衣人。
当时杨月萍和陈莹莹都在场,还有就是刚刚穿越而来的李向。
后来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李向的干预下完成的,这些黑衣人匪号“十二生肖”,在那次战斗中死掉了五个,变成了七个人。老大龙王爷龙三还欠着李向一个人情呢。
那次之后,龙王爷带着七个人回了江南,去找雇主理论。雇主也不是好招惹的,差点儿就把他们都杀了,最后连他们的老巢都被人家端掉了,没办法东躲西藏了一年时间,最后还是龙王爷决定北上来碰碰运气。
这不一到北方就遇到了那个少主,观察了几日后就知道少主背后的势力很大,于是才有了他准备纳投名状入伙的事情,也就有了大东这些江湖人帮着那个司马香主绑架李向和岑文本的事情了。
世事弄人,兜兜转转,没想到龙王爷能在这里遇到李向,还是以这种见面方式,让他多少心中有些内疚。再加上少主对他们这群人冷冷的态度,这也促使龙王爷想要再次找李向来投靠。
“大哥,我觉得咱们还是谨慎些好,毕竟少主那边也不是好惹的。况且咱们怎么知道这个李向不会把咱们也当做是少主一伙儿的人。万一事情暴露了,李向倒是不会有什么危险,咱们可就麻烦了。”这是老成之言,不管做什么事,都要考虑清楚后果是不是自己可以承受。
“恩,你说的对,我也就是问问大家的想法,要是都同意的话,我就去先和李向接触一下,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龙王爷做出了决定。
“大哥,还是那句话,你可不能把这个李向当做是个普通人啊,一年前他救过你们,那时他还什么都不是呢,现在人家可是一城之主,咱们又绑了人家,谁知道人家心里会怎么想的,千万要小心啊!”大东一旁提醒着。
龙王微笑着拍拍大东的肩膀道:“我知道了,不过你说的也不全对,你可以问问他们,这几个可都是当初跟着我一起回来的兄弟,那日是什么情况,他们都知道的。这个李向可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的。”
“不简单又怎样,还不是乖乖的被我们绑来了?最可笑的,这家伙居然是自己走出太守府,然后被我们放倒带走的。”抓李向的时候这个人也在场,所以他很有发言权。
别人怎么想不清楚,反正龙王爷听完那人说的,眉头就皱起来了。李向要是怎么好对付,还用得着少主说出棘手这两个字儿?
龙王是不知道当时绑人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他就算没有见到李向,都能猜测出李向不一定会是那个束手就擒的李向,说不定其中还有什么问题呢。不过管他呢,反正弟兄们抓人的任务已经算完成了,尽管对李向有些不公,龙王也不在乎这些了。
想想刚刚看到李向的样子,龙王就知道李向一定是中了什么毒,现在得先想办法和清醒的李向接上头,然后才能去考虑是不是帮着李向逃脱,然后跟着李向干。
龙王现在心里也没底了,到底李向会不会要他们这样的人,这,是一个问题。
057真相
龙王在考虑李向,李向同样也在琢磨龙王。[((
那日李向在太守府中大厅被魏征拉着去见那个把自己当礼物的女子,没想到第一眼就被女子迷住了。
之所以说是迷住,因为这个女子的一颦一笑实在叫人魂不守舍。最关键的是女子身上有种特殊的香味。
一开始李向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知道他坐在椅子上一直心神不宁后,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浑身的力气正在消失,这下他明白自己已经被暗算了。
他用眼神看向岑文本同样也是血贯瞳仁,分明也中毒了。李向看看大厅周围除了几个兵士在门口站岗外,整个大厅中,除了李向和岑文本,就剩下五六个女子了。
此时李向试了试大叫,明显现嗓子已经喊不出话来了。他信念急转,在最危机的时刻想好了最为有利的办法,那就是拖延。
一来他不知道这几个女子是哪里来的,为什么要暗算自己。二来自己现在已经着了道,如果自己反抗的话,说不定还有性命之忧。最重要的是第三,既然人家是光明正大的来府里暗算自己,就说明人家肯定还有能够出府的办法。
李向不希望自己住的地方变成集贸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所以他打算冒险一下,看看这个女子到底是要干什么。
于是李向悄悄在椅子扶手上用手指甲抠下了“女人香”三个字,因为刚刚那种奇怪的香味就是研究院研制出的独特香水龙涎香,而这种香水因为价格昂贵,且产量很少,所以在龙门和洛阳都只有女人街的一个商铺在卖。
很巧合,洛阳这个卖龙涎香水的商铺还是李向亲自去考察过的,就叫女人香。
这个世界的事情就是这么凑巧,那人身上的香味是龙涎香水,那就只有去龙门或者洛阳专卖龙涎香水的铺子去买,只要去买过,那李向就能通过那个铺子差到女人的来历。
他留下的信息就是为了让自己人去查找,以便有机会可以救自己。
之后李向居然很配合那个女人的要求,甚至比那个女子自己想的都要全面。一开始女人还以为这是李向胆小的表现,可看来看去,人家李向就像和他是朋友一般,随意便跟着她出了府门,也没见李向有特殊的信号传达出去。
难道李向傻了?女子很纳闷儿。但知道出了洛阳北门后,李向也没有什么恐慌感,这倒是叫女子对李向刮目相看了。
同样的,那个叫岑文本的小吏也让女子不敢小瞧,就在李向决定听从女子吩咐要走的时候,岑文本居然站出来主动要求和李向一起去。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女子觉得这个太守府充满了神奇的事情,见过有要求一起分赃的,没见过有要求一起求着被绑的。
既然他愿望这么强烈,那也只好满足他了。就这李向两人成了三个女子的俘虏。
说来也怪,李向越是配合,女子越是对李向的敬意越重。出了北门后,女子干脆把解药该了李向和岑文本,说只要他们听话,不愿意叫他们受罪了。
李向眉头都没皱,直接接过解药就喝了下去,那痛快劲儿比江湖上不少好汉都干脆。岑文本倒是犹豫了一下,见李向喝了他也喝了,他总是觉得李向不是一个傻子,相反是个极其聪明之人,这样的人做出的决定,很大程度上都是经过考虑的。
就这样出了北门走了一段路,李向突然说肚子难受要解手。女子倒是没为难他,只是告诉他不要打算逃跑,因为他是逃不掉的。之所以这么痛快是因为那种毒药只要吃了解药后就会肚子疼,然后就会解手,只有解手后才能算是彻底排毒了。
当然女子要是知道李向就这么会儿功夫就给后来的那两个暗影的人提供了线索的话,估计女子能后悔死。
世上没有后悔药,所以李向还是成功了。
就这样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程,终于遇到了前来接应的龙王的那几个人,李向和岑文本终于被灌下了千里香这种能叫人一直昏睡的酒,之后便沉沉睡去。
那帮人还拉了一辆小驴车,就把李向二人抬到了车上,继续出。
也不知道李向是因为穿越而来身体的机能和普通人不一样,还是那千里香的酒早就失效了。反正李向喝完没过一个时辰便醒来了,只是他看看一直沉睡的岑文本,便决定将计就计,继续装睡,说不定还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果然,这一路上李向听到了这些人的谈话,知道自己是被一个叫做少主的人绑架了,至于为什么绑他,那几个大汉是一无所知,而三个女子却是知道也不敢说。
李向对这个少主越来越感兴趣,而且他已经来是在脑中排查了一边,到底少主是个什么身份。
这一路上,每当那帮人都睡去的时候,李向就会在停留的地方留下暗号,便于身后寻找他的人能够找到他的踪迹。秦琼也就是这样才一直缀在他们后边一路赶来的。
等到了破庙,李向听到他们说少主也会来这里专门来接他,便知道有可能这里就会被弄醒。
果然先是那个叫雨烟的女子带着侍女进来试探他们是不是真的睡的熟,然后便是一个大汉进来翻过来看了看他,还自言自语半天。李向当时就认出了是龙王爷,心里便开始琢磨如何利用一下这个汉子了。
他已经知道龙王爷这些人也只是受雇于那个少主的,一开始并不知道绑的人是他李向。
再然后少主来了,把他俩都弄醒了,想要问情况。李向装傻充愣半天,见到岑文本被打晕后,自己眼珠一转随即也跟着晕过去了。
现在还不是和少主说话的时候,毕竟最终目的地还没有到。李向想要弄清楚整个事件的原委,就必须继续装下去。
不过龙王爷的出现还是给了李向更多的施展空间,他现在就在考虑是不是和那个龙王爷交个底。
少主被他气走后,便去找司马雨烟了,破庙里除了几个少主带来的女兵在巡逻外,没有别的人了。
龙王爷的人此时都已经住在了会盟台上,院子里显得比原先大多了。
此时龙王爷正悄无声息的窜进了院子里,蹑手蹑脚的来到李向的房间外,轻轻一推门,就闪身钻了进来。李向在黑暗中看的真切,从体型上看就知道是谁了。
龙王爷来到李向身边,先看了看旁边的岑文本,试了一下他的呼吸,知道是被打晕了。便不再担心,伸手便要去摇醒李向。
哪知道李向忽然伸出一只手拉着龙王的胳膊低声道:“你是龙三哥吗?”
龙王被吓了一大跳,这黑灯瞎火的李向居然能看到自己。这就不能怪他不懂了,这个年代的人大多都有夜盲症,而李向穿越而来早就没有那种病症了。
“是啊,你是李向小兄弟?”龙王爷到底胆子大,马上便恢复过来,还问了李向一句。
李向呵呵一笑道:“三哥来的真及时啊,怎么这次还有你的人马在这里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你不是一直待在江都吗?”
他一连就问出好几个问题,龙王爷此时哪有时间和他说这些,便道:“兄弟,其他话都不用说了,跟我走吧,我在会盟台那边给你准备了马匹,只要到了会盟台,你就能回到洛阳了。”
李向笑着摇头道:“三哥有心了,李向现在还不能走,起码要等到知道是什么人要绑我才安心啊。”
“哎呀,兄弟,你不能这样,那些人虽然我也没有见过,可看到那个少主就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人了,绝对不是善茬儿,李向兄弟还是跟我走吧。”
李向摇头道:“三哥的心意我领了,但现在还不是走的时候。”说着又低声问道:“三哥,我能相信你吗?”
问的比较突然,龙王爷想了一下道:“听说你现在是洛阳城的留守了,那你告诉我,我能相信你吗?”
李向一愣,随即乐道:“三哥这是说的哪里的话,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你完全可以相信我,对待朋友我李向从来没有出卖过。”
龙王爷思虑了一下后道:“好,既然兄弟这么说了,那我就相信你了。当然我相信了你,你也就可以完全相信我了。”
“好!”李向一激动声音有些高了,吓得龙王爷赶紧把他嘴捂上低声道:“别再这么大声了,外边那帮人不好对付,我观察了下,武功比我高的就有两个呢,其他的也都是高手,要想活着出去,起码咱们不能在这方面出问题。”
李向也点头,知道他说的对,然后就问起了龙王爷的事情。龙王爷也没有时间详说,就只是把自己带人北上后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知道说到少主不理他才结束。
李向已经听出龙王爷的话外之音了,便说道:“三哥怎么就不考虑下我呢,我哪里现在正是缺少人才的时候,三哥要是觉得有兴趣,直接告诉我就好,只要安全回到洛阳,这些事儿就一定能解决。”
龙王爷大喜,江湖人说江湖事儿,最讲究的就是个诚字,既然李向这么说了,龙王爷当下就笑了起来。两人又说了一下李向为何被绑的事情,反正就好像两个可怜的流浪者一样,互相照顾,互相慰藉一般。
说到后来,李向悄悄在龙王爷耳边说出了自己的计划,龙王爷也是想了很久,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渐渐的两人的计划已经有了雏形。
058联手
龙王出来的时候,外边居然已经天黑了,这时才感叹自己居然能和李向聊了这么久,而且好像自己对于李向说的话非常信任,这倒是叫他自己有些诧异了。([
江湖汉子,少不了多一个心眼儿,可偏偏这次真的没有这样想过。
一个人的身边能围拢着好多各色各样的能人,本身就是对这个人最好的评价。能让这些人在自己面前不设防,不伪装,这本身就是一种能力。
李向就是有这样魔力的人,龙王可能说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如果放到后世有一个词就可以解释,这叫魅力。
回到会盟台,兄弟们也都没有休息,而是焦急的等着老大回来。
“都去睡觉吧!”龙王很不客气的一扇手,赶着众人去睡觉,自己则是拉住了马脸大汉和那个小胡子男子,低声说了几句。
马脸大汉瞪着眼道:“大哥,可信不?咱真要这么做?”
龙王点点头道:“我相信他。”
小胡子男子谨慎的问道:“老大,咱们留不留后手?”
龙王皱着眉头想了一下道:“那就让老子带着新来的弟兄们明天启程找个地方先躲起来,其余人就按我说的办吧。”
“好,那就听大哥的。”两人点头,然后都去睡觉了。龙王躺在地上,双手枕在脑后,眼睛看着漆黑的天空,偶尔能看到一颗星星突然亮亮的闪一下,不知道那颗闪亮的星星会不会就是他的希望。
天亮的很早,感觉还没睡就要起来了。
少主昨晚基本上没睡,不是他不累,实在是这个地方简直没法睡觉。热还是一方面,主要是没有一个能够躺下的地方。
整座破庙也就李向那间屋子还算是完整,其他的基本上都没有顶棚,或者连墙都没有,真的做到了幕天席地,亲近大自然。
少主哪里住过这样的地方,一晚上走坐在厚厚的草堆上,身边两个女侍卫充当婢女,一下不停的给他扇着扇子,驱赶着过来吸血的蚊虫。
天刚刚亮,少主就急不可耐的叫所有人赶快收拾,离开这个鬼地方。今天的目标是找到一座县城,在哪里休息。
领导一张嘴,下边跑断腿。那些女侍卫们还没有洗漱,连口水都没喝,便开始收拾起来。
等到出的时候,少主惊奇的现,昨日没有理会的那个黑大个儿又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是那副卑躬屈膝的样子。
龙王就拦在他出的路上,再不理会怎么都说不过去了。少主便叫身边的红袖去问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过了会儿红袖回来说那个龙王说想带着自己的队伍入伙,请少主收留。
少主探出头又看了看龙王和他身后那二三十人,想了一下道:“叫他们跟着就行了,收不收留等到了家里再说吧。”然后就不再说话,骑在马上等着龙王的人让路。
果然没一会儿龙王那边的人就把路让开了,然后少主的队伍在前边开路,中间是少主和几个贴身侍卫,还有李向、岑文本那辆驴车,跟着是司马香主三人,最后是龙王那二三十人。算起来,整个队伍都有五十多人了。
离开渑池再往西走,就进了山区,这里已经是倄山最东边的山麓了。
之所以走山路,就是怕被人现他们。尤其是队伍中还有李向这么个人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前边带路的是少主的那支女兵侍卫队,好像对山路颇为熟悉,哪里有山泉可以饮用,哪里有沟洞需要小心,都提前派人回来禀报。一行人度倒也没有减慢。直到进了山林深处后,队伍行进才稍稍有所减缓。
不是说对这里不熟悉,而是进山了那辆驴车就不能行走了,李向和岑文本已经被龙王的人放在两张从车厢上拆下的木板上,抬着赶路了。
深一脚浅一脚,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终于在一片看起来还算平整的地方停下来休息。
少主也没有了初见时的光鲜,头乱蓬蓬的被树枝刮到不少,此时坐在地上,女侍卫正在重新给他梳头。
司马香主倒是要比少主好一些,她头上戴着遮纱的凉帽,走起路来还是颇为精神。
李向此时睁着眼睛看着一切,他现在不再装昏迷了,只是一言不观察着每一个人。岑文本却萎靡不振,一个是他肩膀上有伤,大热天儿的很难受,另一个他心里也受不了,明明是被人绑了,怎么看着李向就像出来有玩一样,甚至还看到李向又一次悄悄朝他笑了笑。
大家原地休息,众人都是找来水喝,龙王此时不经意往队伍后边走了几步,和一个人说了几句话后,又回到原先的位置上,趁人不注意,给李向使了个眼色,李向微微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休息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少主再次催促大家启程,一行人马又在山林间穿行起来。
谁也没有现,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居然有两个人一直在那里偷偷的观察着,等他们都远之后,两人慢慢现出身形,正是秦琼派来探路的那两个暗影的人。
他们的度之所以这么快,是因为昨日秦琼下令前往渑池,就在今早少主的人马刚刚从渑池出的时候,秦琼的人马也就到了。
只不过秦琼把队伍藏在村子里,并没有被少主的人现。后来少主一走,秦琼就派两个暗影跟上去了。哪知道这边暗影还没出呢,秦琼却现在会盟台那边又有一支队伍朝着南面走了。
这下秦琼不淡定了,还以为少主这是玩上疑兵之计了,李向在那支队伍中就不好说了。
正要吩咐两个暗影分开去跟踪,前边夏玉山派手下押过来一个人,说是要见这里最高的将军。
秦琼看看那人是个壮汉,再看身上穿的也比较寒酸,不知道此人来见他是何意,示意兵士放开他,便问他是干什么的,来做什么。
那人正是龙王昨晚见的那个马脸大汉。他看着秦琼问道:“这位将军可是洛阳太守府的人?”
这下秦琼就有些吃惊了,自己的人马从河南郡一直追到了这里,已经不是河南郡管辖的范围了,这个乡下汉子第一句居然能问出这样的话,那只能说明他不是李向安排的人,就是绑李向那边的人派来的。
秦琼盯着马脸汉子看了一会儿才道:“你有什么话就和我说吧。”
马脸汉子笑笑道:“看来就是洛阳来的了,你们大人李向之前对我们有恩,这次正好遇到了他被人绑了,老大和李向已经见过面了,我过来就是告诉你们一声,李向说不要叫你们跟的太近,至于接下来有什么计划,等着李向的消息吧。”
秦琼没有皱的紧紧的,他不能轻易相信一个突然就出现的人,说出这些看似合理却又太过巧合的话,于是不说话,继续看着马脸大汉。
大汉等了半天现秦琼并没有问他话,随即一拍脑袋道:“哎,看俺这记性,这是你们大人李向交给你的,你自己看完后就知道了。”
说着大汉取出一张破布,是衣襟上撕下来的,秦琼接过来一看就知道是李向的衣服,只是上边歪歪扭扭写了什么东西,他是一个也看不懂。
想了一下,秦琼还是招手把暗影那两人叫了过来,将破布递给他们。两人看了一下,随即便笑道:“将军,这是李大人叫你相信这位兄弟,说是自己人。”
秦琼哦了一声,想问问上边到底写的是什么,却有不好当着马脸汉子问,便点头道:“既然是这样,那就好说了。”
转头对马脸汉子道:“适才形势所逼,多有得罪,不知阁下如何称呼?这次前来只是来传话吗?”
马脸汉子抱拳还礼道:“将军客气了,俺没有什么大名,你就叫我马七吧。我们老大现在跟着少主他们一起走了,特地留我在这里等着将军呢。”
之后马七就把这次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和秦琼说了一遍,到了这会儿,秦琼才知道原来李向真的是主动跟着人走的,而且看现在这个样子好像是要以身犯险,彻底弄清楚是什么人下的手了。
秦琼又问了问少主的情况,可惜马七他们也知之甚少,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虽然知道李向会有危险,但总比什么都不清楚强。秦琼问马七是回去,还是要留下来一起去追李向。
马七摇头道:“我得回去给老大报信儿去,老大说了,什么时候李大人那边要是有行动的话,我就会再来通知将军的,到时候咱们里应外合,把少主他们一网打尽。”
秦琼点头,也不留他,再次做了感谢,便叫暗影跟着马七一起在前边行动,自己带着队伍慢慢跟上。
那会儿龙王去队伍后边就是去见刚回来的马七去了。
暗影两人站在那里看着李向他们已经看不见踪影了,便转身回去找秦琼汇报了。一人道:“你说李大人到底是什么本事啊,那个马七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连这种人都能听大人的话,真是想不明白,那些绑他的人是不是疯了。”
“李大人的手段多着呢,看不明白就对了,咱们还是赶紧办咱们自己的事儿吧。”两人一路嘀咕一路快的朝着秦琼的队伍奔了过去。
059流言
太守府大厅中,无忧坐在原先李向做的位置上,左边是魏征,右边是罗成,下边还有李坤、段达。 有兵士守在大厅外边,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
此时无忧手中拿着两张画像,一张是司马雨烟,另一张是一个中年男子,朗眉星目,颌下短短的三角胡须,鼻直口阔。戴着一顶草帽,拿着一个盒子。
魏征在下边解释:“女子便是那日自荐为礼物之人,大人就是被她带走的。”又指指另一张道:“这是那日在太守府门口,咱们的兵士现最为可疑之人,数度曾想窥探府中情况,被兵士们驱去。”
“知道是什么人吗?”无忧问道。
魏征摇摇头道:“暂时还不清楚,不过暗影的人已经去寻找此人了。”
李坤坐在那里就像屁股下边有东西一般,总是扭来扭去,无忧看看他问道:“怎么你有话说?”
“是,我有话说,只是不知道说的对不对?”李坤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答话。
“尽管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罗成倒是着急了,替无忧说了一句。李坤见无忧也点点头,他便道:“那好,我有几个疑问。”
想了一下继续道:“其一,府中兵士们是亲眼见到大人自己出府的,这和咱们现在说的大人被绑明显是有出入的,一是主动,一是被迫,我们没有弄清楚原因就行动,在下担心破坏了大人原本的计划。”
见几人若有所思的样子,李坤继续道:“其二,如果大人真的是被绑走的,那秦将军派人不断的送回来消息,这一天多时间里现了大人留下的信息不下四五处,难道绑人的是故意让大人留下痕迹的吗?这又不符合常理,原因何在?”
这次魏征点头表示同意道:“是啊,没有哪个人静心布置后会出现这样大的漏洞。”
李坤对着魏征笑笑再次道:“其三,既然大人可以这么轻松的送出消息,难道就不会直接告诉我们绑他的那些人都是什么人,要带他去哪里。既给我们留下了信息,却还打着哑谜,这不像是大人的做法。”
“那你觉得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又当如何处理?”无忧也认为李坤分析的非常有道理。
“其实在下认为,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大人被绑这件事情,而是如何应对接下来洛阳城中传出的留言和大人不在这段时间整个洛阳的防务。”李坤再次犹豫了一下才缓缓说道。
没办法,他来的有些迟,这里的人都比他有资格说话。而且他的话乍一听有放弃救援李向的嫌疑,所以还是有些担忧。
无忧眉头蹵在了一起,心里对李坤这样说有些反感,她现在就是担心李向的安危,至于洛阳城的事情,她倒真的没有放在心上。
李坤说完自己坐下了,眼神在几人脸上扫了一遍边不再言语。
魏征却接着他的话道:“李坤说的也对,现在洛阳确实不怎么安宁了。”看着罗成道:“昨天女人香那里的事情已经传开了,说什么的都有,今早街面上忽然传出来说大人看上了女人香的老板,想要招进府中被拒绝了,这才一怒之下封了店铺。”
他话音还没落,无忧就凤眼圆睁,柳眉倒竖,娇喝一声道:“这些人实在是欺人太甚,大人这才刚刚出事,他们就敢这样诋毁大人的清誉,大人自从来了洛阳一直没有大动作,还真把太守府里的人都当成好欺负的软柿子了!”
魏征张张嘴没有往下再说,自从李向失踪后,无忧的性情也变的焦躁起来,而且明显越来越严重。从前根本不会轻易动怒的人,现在居然能被一个流言激怒,看来这件事情真的让无忧失了方寸。
这时候秦琼又派人送回消息了,另外龙门那边居然也来人了。魏征也只好先把话题放下,出去看看是什么消息。
一会儿魏征边陪着高士廉走了进来,这下无忧一下子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亲人,疾走几步,盈盈朝着高士廉下拜,口中说声舅父,之后边哽咽的再也说不出来话来。
高士廉爱怜的摸摸无忧的头,低声道:“傻丫头,这两人苦了你了,快别哭了,舅父就是来帮你的。”说完牵着无忧的手朝着罗成几人点点头,直接进了大厅。
无忧的心仿佛一下子松了许多,不争气的泪水无声的流个不停。两日来她承受的压力太大了,一直找不到可以好好说说的人,看着舅父前来,她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整个人也就扛不住了。
看着无忧劳累的样子,高士廉叫人扶着下去休息,无忧却倔强的一定要在这里听大家说话。高士廉只好叫小扇子给无忧弄碗参汤来。
重新坐好后,魏征先把秦琼送来的消息说了一遍,“无碍,毋迫,渑池。”这就是李向的消息,高士廉看着那块破布,想了一会儿,便叫魏征把事情从头又说了一遍。
期间罗成也把昨日去女人香的事情详细的说了,咬牙切齿的要给那两个女兵报仇。
高士廉一直是静静的听着,眼睛闭着,手中端着茶杯不住的转动。
等几人都说完了,高士廉睁开眼睛第一句便问道:“洛阳的那些高门大户现在是什么反应?”
这句问的比较突兀,等了半天魏征才回道:“暂时没有任何动静,暗影的人一直在盯着呢。”
“散布流言的人抓到了吗?”第二问。
“说的人多了,都是些老百姓,大人在的时候就说过不能对老百姓动手。”这是段达说的,他并不认识高士廉,见老头子一进来就坐在了主位上,无忧称之为舅父,还以为只是李向的亲戚呢。
高士廉冷笑两声道:“李向说这话的意思是不要欺负百姓,谁告诉你老百姓就一定都是好人了?这个世上就没有都是好人的群体,老百姓大多都是善良的,可也保不住会出一些刁民、恶民,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呢,何况是百姓。”
段达被高士廉教训两句,眼睛也睁圆了,看那样子还要反驳,一下子被罗成拉住,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魏征赶紧说道:“老大人,这位是洛阳巡守将军段达,大人在洛阳这段时日,多亏段将军帮忙。”
段达一听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个老头儿居然还是个大人,顿时有些蔫儿了。
高士廉才没兴趣和段达计较,直接对魏征道:“现在就大开府门,然后召集百姓,告诉他们李向确实不在洛阳,至于去了什么地方,不是他们能知道的,另外再警告他们,谁还敢在洛阳散播流言,太守府直接拿人。”
“啊?”魏征也吓了一跳,李向失踪的事情这两日一直在瞒着洛阳城里的人,这才弄的人心惶惶,流言四起。高士廉一来就要把消息告知于众,想想看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无忧却笑道:“还是舅父厉害,无忧也是急糊涂了,这种事情当然是堵不如疏了。”
李坤接着道:“大人说的是,另外最好是在公布之前,先安排几名暗影到百姓中去,在下觉得只要咱们一公布消息,必然会有人带头出来质疑,这些人就是藏在百姓中的那些刁民,暗影盯住后等到了人少之处直接拿下,说不定我们还会有其他收获呢。”
李坤的话刚说完,高士廉就微笑的问道:“这位小哥老夫怎么从未见过?”
魏征道:“这是李坤,是大人的表兄。”
高士廉点头道:“李家要兴盛了,年轻一辈中多是人才啊!”
这可是对李坤最高的赞赏了,李坤虽然也不太清楚高士廉的身份,但他可比段达精明的多,当下起身施礼口称不敢。
高士廉没有再和他寒暄,而是告诉魏征就按李坤说的办。
再没有什么说的,高士廉拿着李向留下的那张破布跟着无忧去了后院,前边魏征他们安排待会儿的事情。
果然如李坤说的一般,等魏征大声宣布李向并不在洛阳的事情后,人群中居然有人直接就说李向被人绑架了,叫百姓们不要相信魏征的话,还说昨日女人香的事情其实就是太守府有意转移百姓视线,叫大家不要被魏征骗了。
魏征也不反驳他,而是直接将女人香生的打斗事件说了出来,说到死了两个太守府女护卫时,魏征的语气也变得冰冷无比。老百姓喜欢看热闹,但没有一个傻到去和已经愤怒的官府作对的。
于是等魏征说完后,大多数人不再说话,那几个挑事儿的又要张口,魏征突然指着其中一个道:“你口口声声说知道实情,那你上来,站在这里和大家好好说个清楚。”
那人嘴还张着,猛然间被魏征点名了,顿时浑身一颤,看看四周看向他的百姓,赶紧摇头道:“俺不清楚,俺瞎猜的,瞎猜的。”然后一低头钻进人群里,直接走掉了。
魏征也不管他,又告诉众人不要慌乱,洛阳城不会有任何问题,李向只是去办事了,回来后一定亲自给大家一个说法,这才叫大家散去。
那几个本来要来捣乱的人见事不可为,也就随着百姓一起离开了,只是他们不知道暗影的人早就盯住了这些家伙。
等他们三三两两聚到一个隐秘之处时,暗影突然动袭击,所有人都被一网擒获。
060洛阳的黑手
被抓的人都被关进了太守府中的地牢里,高士廉没有去看,只是叫魏征和李坤去审问一下,估计也审不出什么重要的信息。无忧倒是很想去看看,不过有舅父在这里把关,她也就松了不少气,一下子就感觉到累了,回去没一会儿就已经躺下睡着了。
不说太守府里突击审讯那几个散播谣言之人,但是魏征今日在门口公开宣布了李向并不在洛阳这件事情就引起了洛阳那些有心人的关注。
就在洛阳城皇城东城宣仁门附近的一座大宅第中,三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和七八个四五十岁的男子围在一起商量着事情。
这座府邸从外边看已经有些破旧了,是前朝一位大司马曾今的官邸。现在这里住的是已经致仕的隋朝一位御史郎中刘大人。
但是屋中坐着的这么多人却并没有一个是姓刘的,具体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主座上的三个老人明显是这些人的首脑。
其中左手的一个老头子先开口问道:“情况属实吗?那个魏征当真出来做解释了?”
下边一个黑衣锦袍男子当下就小心的答道:“老大人,确实是出来解释了,还说李向是出去办事去了,并没有被人绑架。不过咱们派的人找的那几个地痞好像没有派上用场。”
说到这里的时候,锦袍男子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声音低了很多。
“恩!”老头子没有看他,转过头看中间那个紫袍老者道:“崔老,你看现在我们如何应对啊?”
崔老摇摇头道:“我们已经做的仁至义尽了,至于李向和那人之间的事情,暂时我们就不要再参与了。”
“什么?三爷爷,咱们做都做了,咱们忽然就要罢手。”下面人中年纪最小的一个男子突然惊讶的问出了口,随即有紧张的赶紧说道:“三爷爷,孙儿也是心内着急,还请三爷爷原谅孙儿鲁莽。”
看起来这个崔家的三爷爷平日里对子弟的管教是非常严格的,就连说错一句话都要马上来承认错误。
倒是崔三爷右手边笑眯眯的老者用手一捋白胡子道:“行功说的又没有错,既然已经动手了,哪有中途罢手的道理。就算他李向有些本事那又如何?我崔家还没有惧怕过哪个人呢!”
说话的声音宏亮,底气十足,根本不像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能有的精气神。
老头儿的话立即边引起了下边坐着的几人极度的兴奋,尤其是那崔行功。
“四爷爷,孙儿也是这样想的。”崔行功起身朝着四爷爷行礼后又道:“其实,李向今日能发生这样的事情,也算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且不说他自出世以来嚣张跋扈,单单就是第一次来洛阳就敢当着洛阳百官,杀了段达的小舅子,这分明就是没把洛阳的官员放在眼中。可笑他后来还敢在百花楼上出言侮辱那几家的子弟,这已经让他成了众矢之的了。”
崔行功好像和李向有很大的仇怨,不但说起来有些激动,而且还咬牙切齿。
“这次李向居然来洛阳主政,就合着他该倒霉。咱们崔家再怎么说也是五姓七家之首,李向来了洛阳居然不来拜见三位爷爷,他就该出事情。”
然后这家伙忽然又笑道:“大家正等着看他的好戏呢,没想到这家伙先是有个招摇撞骗的表兄来投靠,后又大张旗鼓的居然把滕王殿下给抓起来了。这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了。咱们也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将他暗地里的那件事情告诉了那些人。”
崔行功明显觉得这次的事情比较解气,说的居然手舞足蹈的,又转过头看看在座的那些长辈们道:“这不,那些人就跟闻见血腥味的豺狼一般,马上就对他下手了。”
他在那里说着,上边三个老人各有各的表情。最中间的三爷爷一直闭着眼睛,不见赞成也不出声阻止。左手的老头儿眉头微微皱皱,也不说话。右边这位倒是边点头边捋胡子,还笑的很灿烂。
“现在这个时候李向不在洛阳,而且他已经落到那帮人手中了,肯定是活不了的,咱们应该及早出手将他这一年多弄起来的家业尽数收回来,不然等其他几大家动手的时候,咱们就白白给他人做了嫁衣裳了。”
崔行功在最后居然提出了他的想法,要吞并李向的所有家业,不得不说这家伙够狠,但也不得不说他还是年轻。
三个老者都没有就他说的话有所回应,倒是下边的两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先后站起身道:“这件事情必须三思后行,根本就不像行功说的那样简单。”
另一个也道:“四叔,您可不能因为和李向有些私怨,就冲动下去真的和李向拼命啊,那李向根本就不是咱们看到的弱不禁风,需要从长计议啊。”
大概这是唯一一个敢直接之一老者的人,一下子便吸引了中间那个三爷爷的注意力,睁开眼道:“你是二房的老几啊?”
“回三叔,我是崔绩,二房老三。”崔绩恭恭敬敬的给三叔行礼后站在那里。
“恩,不错,能看出不少东西来,将来要好好用功,说不定能给咱崔家再添上一座宰相牌楼呢。”三爷爷此时心情大好,也说了一句俏皮话。众人都跟着笑了,然后用羡艳的目光看着崔绩。
崔绩自己也很高兴,能得到三爷爷的夸奖,那就意味着自己在崔家这个大家族中有了一个可以上位的机会。更让他高兴的是,三爷爷能说出那样的话,就说明他之后如果真的努力进入朝堂后,崔家会给他更多的支持,不管是金钱,还是人脉的,这都是无价之宝。
笑面虎崔四爷却有些不干了,他是主张直接将李向弄死的,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这就是崔四爷的逻辑。
既然已经向李向动手了,那就不能留情,否则真的有一天人家活着回来,找他们这些人算账那就麻烦了,还是在这萌芽状态,直接扼杀掉李向为妙。
其实三爷爷也没有拿定主意,只是想听听大家怎么说,好判断一下到底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左手那个老头儿又说话了。
“三哥,你说咋办?”
“恩,还是再等等看吧,现在收手不合适,但要是再进一步对李向动手也不妥当,就这样先放放,叫手下盯紧了太守府就好了,李向那边不用咱们操心了,有那些人在,李向绝无生还的道理。”三爷爷慢吞吞的说完后,好像李向的命运就此已经在他口中定下来了。
“好,听三哥的,老四你说呢?”这次是问笑面虎了。
“三哥都说了,那就这么办吧,反正迟一天早一天都无所谓,李向的东西迟早会是我崔氏的。”四爷爷的自信有些莫名其妙。
“行了,既然说定了,那就按照三哥的吩咐去做就好了。”左手的那个老头儿大手一挥就吩咐了下去。
“切记,不要擅自做主,崔家还有我们这些老家伙们呢,你们要是坏了事,别怪我们把你们赶出门去,记住了吗?”
“谨记在心!”所有人都起身朝着三个老头子施礼,然后一步步退了下去,不是去了后院,而是都从后门分批走了。
三个老头子此时才互相看看,老四道:“三哥,你真打算就这样不管了?到时候那李向的东西都就都被那几家瓜分了。我可是知道,光李向的那些发明就是好多钱啊!”
老四明显是对李向的家产垂涎三尺了。
“四哥,你说的倒是好听,要是李向那么容易对付,咱们还用等到现在吗?”左手的老头儿抱怨了一下老四,接着道:“咱们崔家虽然是顶级豪门,但现在天下大乱,咱们不能一味的只想着到处找好处,而是应该好好看看到底将来哪一方才能是这个天下的主宰。”
说着看看三哥道:“大哥在老家都说过,李向此子绝非池中物,来日必有所成就。让咱们都好生看着点儿,暂时不要招惹也不要去接触。现在好了,三哥就因为行功那小子跟李向有些龃龉,便下手背后推了李向一把,这要是李向真的活着回来,又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的话,不是平白给咱们崔家竖了一个大敌吗?”
苦口婆心的说了半天,老四直接道:“老五,我看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小了,就李向现在的处境,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我也知道他肯定回不来了。”
说着也看着三哥道:“三哥,你是清楚那些人的厉害的,虽说咱们崔家倒是不惧怕他们,但普通人,就算李向这样的有势力的一方诸侯,在那些人那里也一定讨不了好的,李向必死无疑!”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老五还想往下说,被三哥伸手打断道:“好了,都不用说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密切注意太守府的动静,至于李向那边,还是不用盯着了,就算他能活下来,也一定没有威胁了,还是想想什么时候动手的好。”
说着起身要出去,又停下道:“老四,最好看住手底下那帮小崽子,别在这节骨眼儿上出错了,小心老夫饶不了他们。”说完干咳了几声,慢吞吞的也从后门走了。
老四老五两个凝眉注视对方一会儿,然后双双甩甩袖子也从后门离开了。至此,府中在没有人出入,一个看门的老头子,出了府门,从外边用铁链子将府门拴住,自己也施施然的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子里。
原来这家根本就不住人!
061以牙还牙
崔行功离开刘宅,在街上转个圈儿,便去了天津桥边上的望月楼,就是李向年前在这里题字作诗的地方。〈〔? (〈[〈
他来这里是为了打听消息的,这里是整个洛阳中高档次中最好的酒楼,形形**的人在这里吃饭聊天儿,总能说些有用的东西。
就坐在大堂里,点了一壶茶,要了一盘儿小点心,崔行功就坐下了。
对于李向的认知,崔行功其实也挺复杂的。他的年纪赶上李向的叔叔辈儿了,偏偏李向的成功毫无征兆,突然就出现在大众面前。
最主要的是崔行功在李向出现之前,那也是洛阳城中数一数二的翩翩浊世佳公子,吟诗作画风流倜傥。
明月公子的风头盖过了他,也在他心中种下了一个嫉妒的萌芽。直到有一天李向当众用诗词羞辱了洛阳城的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他才真正的开始对李向产生了恨意,浓浓的恨意。因为那天他也在场。
如果说这些都是诱因的话,那么苏威因为李向的缘故罢官回乡,就成了崔家和李向生冲突的最直接导火线。
苏家和崔家世代故交,到了苏威这一辈和崔家的五兄弟都是最好的朋友。自从苏威和李向有了仇怨后,其实崔家一直都在暗中给李向使绊子。
可惜李向的本事太大,基本上崔家使的绊子根本没有对李向造成危害,也因此李向暂时还不清楚崔家这个幕后黑手。
这次要不是苏威罢官,再加上正好李向又动了洛阳的滕王,崔家还是会选择小打小闹,不会和李向生正面交锋。
人算不如天算,崔家无意中居然得知了李向从滕王哪里得到了宝贝,崔家三爷当时就觉得机会来了,有些人正在寻找知道秘密的人,李向恰恰好像有这个条件。
于是崔三爷便安排人去告诉了那些人,果然很快那边就做出反应,来到洛阳直接将李向绑走了。
崔老四喜欢钱财,这在世家大族这个圈子里基本上就不是什么秘密。李向的那些明给他带来了太多的收益,也引起了崔老四的兴趣。
他还曾经派过手下人去联系李向,想要合伙做生意。这件事情李向是不知道的,全部由龙门商会打理。
商会那些人可都是精明人,懂得人情世故,更加知道什么人可以交往,什么人敬而远之,所以崔老四只好铩羽而归。
这就是他仇恨李向的原因。
大概李向自己都不知道,脸面儿都没有见过的崔家人,居然一个个对自己都有这样的仇恨,也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的感觉。
崔行功在明月楼喝着茶都能想到李向,因为茶水就是李向弄出来的,比之前那些茶汤要好喝万倍。
“真不知道李向哪里学来的本事,怎么什么都会,难道真的是神仙子弟?”崔行功自己在心里嘀咕,也不由的有些佩服。
“三少爷!咱们快躲躲吧!”一个小人从门外就跑了进来,看到崔行功后,着急忙慌的就说道:“雇的那几个地痞都不见了,估计是被太守府拿下了,少爷咱赶紧走吧。”
下人气喘吁吁,弯着腰看着崔行功。
崔行功每日的习惯就是这个时间来酒楼坐坐,所以下人一找一个准儿。
“怎么被抓的?不是让他们办成老百姓吗?”崔行功皱着眉头有些生气。
李向都不在洛阳了,怎么太守府还敢这么嚣张,就不怕抓错人吗?
“小的也不知道,就是那个魏征宣布完事情后,那些地痞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小的觉得很大可能是被太守府的人抓了。”下人把自己的判断说了出来。
“一帮废物!”崔行功给地痞们下了结论。
“行啦,回府上领些银子,你先出去躲上一段时间吧。”崔行功不耐烦的挥挥手。
“三少爷,您不走?”下人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说实话,自从李向带兵将滕王府抄了之后,洛阳城达官贵人家仿佛一夜之间都变得安静了许多,连家中的下人丫环都知道李向这个名字,这个人是不能惹的。
崔行功既然已经对李向出手了,那李向的报复一定很激烈,就连滕王人家都敢抓,还会怕别人?
所以这个下人看着崔行功,不可思议自家少爷居然不怕李向。
“赶快滚吧,少爷的事儿不用你操心。”崔行功现在很心烦,本来好好的计划,居然又一次被化解了,而且化解的还不是李向本人,这多少让他有些泄气。
“是,少爷,那您多保重!”下人也不傻,你不走那我就走了。
等下人离去,崔行功坐在那里又想了半天,最后还是觉得回家去和四爷爷说一声。这件事情不会这么轻易解决的,还是要想好对策,不能听三爷爷的按兵不动。
想好后,崔行功扔下把铜钱,便急匆匆的下楼去了。
可就在他没走多久,明月楼上又来了三人,问伙计崔家三少爷哪里去了。伙计说刚刚走,那三人便快的追了上去。
崔家在洛阳城是大户,族中子弟众多,光在洛阳的就有十几户。崔家祖训中有一条就是各家长子成年后都必须单另出去另立门户,逢家祭,大事在祖家中相聚。
所以崔行功的家并没有和崔家三位爷爷辈的在一个地方,单独在皇城东面的化清坊中。
他先要回家去换身衣服,刚刚在酒楼里占了烟火气了,这样去见爷爷辈的是为不敬。大户人家的规矩不是一般小老百姓可以懂得。
刚刚进了家门,那三个找他的人后脚就跟来了,见他进府后,三人便停下脚步,在左近的一家茶摊儿上休息,眼睛一直盯着崔府的大门。
没一会儿崔行功换好了衣服,手中提着几样东西,便出府准备去四爷爷那里。
一般来说,他出行时都会有家中的人抬个肩舆送他,就像四川的滑竿儿差不多。可惜今日正好家中抬肩舆的人中有两个吃坏了肚子,他也只好先到了主街上,再雇一个肩舆了。
从他家到四爷爷那边还是有些距离的。
崔家老四大概真的是爱财如命,他把家安在了洛阳南市附近的福善坊,一来便于照顾自家的产业,二来市上有什么好东西了,他也能第一时间去买回来。
要去南市就要再次穿越洛水,洛水上有几座桥,最近的路是通过新中桥直达道德坊,再走两个坊街就到了。
他刚刚上了新中桥,不知何时那三个找他的人居然已经在桥上等他了,见他过来,三人使了眼色,分开站好后,悄悄盯着他。
崔行功此时心里都是事儿,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已经盯上他了,缓缓走到桥中央。
这时候异变陡生,只见前边两人一前一后冲了过来,看样子像是后边那人在追前边那人。
前边那人还大呼小叫的叫大家赶紧让开。崔行功也乖巧的往旁边让一让,便贴住了桥的护栏。
那两人一前以后冲了上来,崔行功觉得奇怪,怎么光是追连个话都不说,弄不清怎么回事儿。
突然间他感觉到一股其大又阴恨的力量直接将他推出了桥面,自己像个自由落体一般,重重的摔落到了洛水河中。
而那两个互相追逐的人已经融入到大量的人群中,根本看不到人影了。
落在水中的崔行功一开始还庆幸自己命不该绝,幸亏下边是水。可没一会他就高兴不起来了,落水的一刹那,便有一条小船晃晃悠悠从河上驶过,正好来到他面前,船上人看看他,便伸出了援手。
崔行功被救了,不过意识终究是有些模糊,便在船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一片漆黑,他才渐渐转醒。不过他很快就想起生了什么事儿,然后清晰的感觉到船在走。
他马上起身,要感谢一下那个船上的船夫,不是人家自己估计就挂掉了。
出了船舱一看,原来外边还真的是天黑了,只是船上居然没有别人,就这一个船主。
崔行功想要和船主说说话,可是船主却不和他交流,自顾自努力的划着船。
都大晚上的了,还划什么船?崔行功腹诽了一下,不过马上就意识到自己是在洛阳吃的事情,那现在居然在行驶的船上,不就是说自己说不定已经离开洛阳了?
这下他不淡定了,低声道:“船主大哥,咱们现在在哪里啊?”
船主摇头,又指了指自己的舌头,伸出来来叫崔行功自己看,原来是个没有舌头的哑巴啊!
他有些无奈,怎么能遇到这样的事情呢,现在自己连个交流的人都没有,只好听天由命,等白日再找人好好问问吧。
既然不能去看四爷爷了,崔行功也就不再想其他的事情了,自己回了船舱中,躺在那里无聊的想着要是李向的所有东西都被崔家接收后,自己会分到什么。想着想着,居然自己乐了,然后再次沉沉睡去。
此时就在这艘船的最近还有另外一艘船跟着,船上正是那两个撞他入水之人,另外还有一个年轻人坐在船上,正笑嘻嘻的对一位将军道:“事情搞定了,明日咱们就能到龙门,到时候把他交给表爷爷,咱也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那位将军嘿嘿一笑道:“也就你能想出这样的主意来,怪不得和大人是一家人呢,佩服,佩服啊!”
062诈
朦朦胧胧中崔行功感觉有人在推他,睁开眼睛却看到那个船家使劲儿的摇晃他。[〈<〈 此时他才见到船上还有两人,正抱着胳膊对着他微笑。
他一下子就精神了,赶紧坐起身看着两人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
“崔三少爷,您到地方了,当然是请您下船了?”其中一人笑的人畜无害。
“什么地方?”崔行功还懵懂着,另一个就毫不客气的上来拉着他一只胳膊往外一拉道:“啰嗦什么,到地方你就知道了,下船吧!”
没等崔行功大喊大叫,那人眼睛一瞪道:“有本事你就叫喊一声试试?”然后另一只手伸出来,在崔行功面前一用劲儿,只听得嘎巴嘎巴之声,那是武功练到铜皮铁骨的状态,惊得崔三少爷立时把嗓子眼儿里的喊声咽了回去,乖乖的跟着下船了。
天依旧是黑乎乎的,估计就没走多久。
那两人轻车熟路带着三少爷在岸边走着,崔行功则是跌跌拌拌,深一脚浅一脚机械的跟着。想问话也不敢,心里更加担心自己是被哪里的土匪盯上了,这才身陷囹圄。
没走多久,终于看到不远处灯如菊豆,应该是个村子。崔行功更加担忧了,这两人自己就根本对付不了,不要说待会儿可能还要见到更多的土匪。
这时突然从黑暗中窜出来两个黑衣人,对着三人这边打了个口哨,自己身边一人也打了口哨回应,然后那两人再次隐入黑暗中。这下崔行功确定这些人一定都是土匪了,只有土匪才会有这种打招呼的方式呢。
于是他开始盘算待会儿该如何应对了?一定是要钱的!他这样想。只要能活着,给钱就给钱,等弄清楚了他们是哪里的土匪,叫家里想办法来灭了这帮杀才。
再次前行,又经过了三次暗号对答,终于三人到了先前有光亮的地方。借着光亮,崔行功看到这里其实是一座小村子,周围还有不少屋子。三三两两的可以看到一些黑衣人在这里来回走到,一定是到了匪巢了。
押着他的黑衣人来到一座屋子前放开他道:“自己进去吧,记住,不要打算逃跑,你跑不掉。”然后一推他,崔行功边一个趔趄直接撞在屋门上,摔进了屋里。
从地上爬起来,揉揉肩膀,此时才看到屋中居然还有人!更让他不可思议的是,屋中之人自己居然认识,还比较熟悉。
“你,你是滕王殿下?”崔行功差点儿惊掉眼珠。
见是崔行功,滕王杨诜苦笑一下,恩了一声不再言语。崔行功这才看到滕王是躺在一张软塌上,靠着屋中的一个角落,另一个角落也有一张软塌,估计就是给他预备的。
想上去问问滕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见滕王已经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他也不敢再上去。
自己走到软塌边上,转身一屁股坐在上边,观察下屋子,除了那道门连个窗户也没有。心里哀叹,今日的事情看来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连滕王都在这里,看来自己还是小看这帮山匪了。
他翻身双手枕在脑后躺下,开始想这一日生的事情,想从中找出些有用的线索来,可惜一无所获。
正当他要放弃的时候,滕王突然问道:“是你找人绑了李向?”
问的突兀,崔行功没来得及反应脱口就道:“不是,只不过我们派人通知了那些人一声。”随即边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这件事情除了崔家几个核心人员知道外,其他人一概不知,谁都没有告诉过,就连他自己都只是一知半解。
“殿下,你,你怎么知道李向被绑的?”崔行功此时忽然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滕王是被李向抓走的,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既然一直被李向管着,他又怎么知道李向已经被绑了,而且还知道崔家人在其中起了作用?
自己怎么会和滕王出现在同一个屋中,这本身就不合理。
看着他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杨诜摇着头冷笑道:“就这样的蠢货还自认为可以和李向过招,李向都不在洛阳了,连他的一个手下都不如,哎,难怪人家能在短短时间就主政洛阳,不是天之侥幸啊!”
看着滕王像是在喃喃自语,可怎么听都是对崔行功满满的不屑。
“滕王,你,你和李向是一伙儿的?”崔行功怎么也想不到杨诜怎么帮着李向来诳他。
“你知道你和李向最大的差距在哪里吗?”滕王像是在教崔行功如何做人一般,接着道:“李向从一开始就懂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而且他还把这种想法全都教给了他的那些手下。”
说着又看看崔行功道:“而你心中只有对李向的恨意,已经完全失去了清醒认识的能力,你输的不冤。”
“你……”崔行功彻底无语了,今日实在太憋屈,被三爷爷教训,自己派出去的人被太守府抓走了,自己又莫名其妙的被这么人弄到了这里,最后还要被杨诜揶揄,他实在不明白怎么一天之中居然能有这么多不顺心的事情全都到他头上。
“行了,本王该说的也都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本王给你个忠告,还是配合些好,不然你会后悔的。”滕王说着话缓缓起身,走到那道门前,轻轻拍了拍,门从外边打开,滕王就那样走了出去,然后门又关上了。
崔行功是真的傻了,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双手抱膝坐在那里,有些茫然,又有些无奈。
屋子外边李坤笑嘻嘻的看着杨诜,见他走过来,还很郑重的给他施个礼道:“有劳殿下了,这边已经给您准备好了,这就送您去拜见皇后娘娘。”
杨诜也不说话,点下头就跟着两个兵卒朝着黑暗中走去了。
李坤身后段达橐橐的走来,笑呵呵的道:“老弟啊,哥哥这回是真的服气了,你是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帮着咱们来诓那家伙呢?”
李坤笑道:“因为我和滕王说大人已经安全了,他就决定帮咱们了,其实很简单啊!不是吗?”李坤说着耸耸肩,轻松的走向关着崔行功的屋子。
段达挠挠头,有些不明白,杨诜答应事情怎么和李向平安有关系,而且李向好像到现在还没消息呢,怎么就平安了?
李坤推门进屋,看到崔行功抱膝坐在那里不动,便叫人拿来一壶酒,两个菜,自己端着来到崔行功边上,就那样席地而坐,看着他道:“一晚上没吃饭吧,来,喝点吧!”
崔行功抬眼看看李坤,皱了下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此人,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你就是抓的人?”崔行功现在最想确认的是自己是不是真的被李向的人抓住了。
“崔三少爷说的可不对,我这可是请你来的。你见过有这样绑人的?还请你喝酒。来,这杯我敬三少爷。”说着李坤自己先喝了一杯,又给崔行功看了下空酒杯,示意酒没有问题。
崔行功没有动,继续问道:“是太守府的人?”
“没错,我是李向的表兄,我叫李坤。”李坤倒是直接就说出了名字,甚至连自己的身份也告诉了崔行功。
这下崔行功完全清醒了,自己早就被人家盯上了,只是为什么到现在才来抓他呢,李向被抓走了,抓他不是没有一点儿意义吗?
想到李向此时还不知死活,崔行功莫名的心情居然好了许多,干脆拿起酒壶朝着嘴里就灌了一口,吧唧一下道:“不错,是地道的杏花村啊,不亏是李向,真正是好手段,能酿出如此美酒。”
杏花村是李向的酒坊按照他提供的蒸馏方法酿出的第一种烈酒,李向便取名杏花村。
“三少爷一看就是懂酒之人啊,等李向回来了,一定要好好请三少爷痛痛快快的喝一场。”李坤笑的非常真诚。
“他回不来了!哈哈!”崔行功仿佛一想到李向回不来就兴奋不已,便再次灌了一口。
“三少爷又在说笑了,李向现在就在回来的路上呢,等他回来一定会请三少爷的。”李坤刚刚心里一颤,他可是不知道李向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乍一听崔行功的话还以为是真的,不过看看崔行功的表情,再结合这两天得到的消息,李向即便有事情也不可能生这么快,一定是崔行功再胡说。
“当啷!”崔行功手中的酒壶直接掉在地上,任由里面的美酒流淌出来。他木木的看着李坤,好半天才问道:“你,你说的是真的?李向能从那人手中逃出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看着他的样子,李坤敢肯定刚才这家伙就是在胡说八道,不过现在的样子也确实很解气,李坤就笑着道:“三少爷怎么能浪费这么好的酒呢!”说着将酒壶扶起来继续道:“李向不是逃出来的,是被送出来的,听说好像和那边有什么协定,这要等他回来我们才能知道呢。”
“啊!”这个消息更加惊人,崔行功直接站了起来,用手指指李坤道:“你是在骗我,一定是在骗我,那人怎么会放过李向呢!”
说着又在屋中快的走了两圈儿,突然转过身对着李坤道:“不对,一定是李向把佛像的秘密告诉了那人了,要不然那人也不会放过李向,对,一定是这样的,好个李向,果然够狠!”
李坤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不过这其中的信息量已经很大了。
063李向失踪的影响
崔行功疯癫起来倒是叫李坤无法再继续套话了,只好坐在那里等着他自己恢复平静。[ <{?<< ?〔 大概是今日实在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再加上刚刚突然听到李向居然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心里一下自己崩溃了,这才叫崔行功有些失常了。
泄了半天,崔行功终于没有了精气神,居然直挺挺的摔倒在软塌上,把李坤吓得不轻,慌忙叫外边的人喊随队的军医。
其实这里是龙门外边的训练基地,就是李向最先训练义勇军时建起来的。后来随着龙门的展,义勇军也不断的扩充,这里的基地就有些小了。
李向干脆把这里当做特种队伍和暗影的训练基地利用起来,又在龙门山中重新选择了一个地方建了一个更大的军营。
李坤和段达负责审问那几个散播流言的地痞,确实如高士廉预料的一样,地痞只是收人钱财,帮人办事,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要他们那样做的,只要给钱,他们就干。
不过李坤心细,在供状中还是现了一点儿线索,是一个地痞说和他们接触,给他们银子的人叫丁爷,看样子应该是什么大户人家的管家。李坤马上就请暗影的人帮忙查找这个叫丁爷的人。
暗影这几日是全部动起来,魏征让他们监视洛阳城中所有的官宦人家和那几个豪门大户。
所以这个丁爷他们其实一开始就有留意,只不过这家伙比较狡猾,一直没有现他有什么过分的动作。
李坤来不及去找魏征商议了,地痞一被抓,那丁爷就一定会现事情不对,必须马上出手拿下丁爷。他便让暗影先控制住丁爷,自己再去和魏征禀报。
丁爷就是那个在望月楼中着急忙慌去找崔行功的下人。这家伙确实够聪明,第一时间就现了不对劲儿,这才去找崔行功的,可惜崔三公子过于托儿大,当时并没有警觉。
丁爷从望月楼中一出来,就被暗影的人盯上了,到了偏僻的地方直接拿下。说来这个丁爷也是色厉内荏的家伙,刚刚被拿下,他就非常主动的直接交待了自家少爷的行踪,而且很聪明的告诉暗影的人,自家少爷一会儿一定会去找崔家四爷的。
这下好了,都用不着审问了,暗影带头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也没汇报,直接带人就去抓崔三少爷。
于是在新中桥上就出现了崔行功被人撞进河中,又被救上船的事情。这期间魏征和李坤都知道了此事,又和高士廉说了。
高士廉听说被抓之人姓崔,又从丁爷那里得知原来这几人都是博陵崔氏的人,当机立断就叫李坤和段达押着他们赶快回龙门,在洛阳保不准崔家人会动手抢人。
这才有了李坤和段达随船到军营的事情。
高士廉在他们临行前还专门对李坤面授机宜,告诉他这次可以把滕王杨诜也带上,顺便还可以让杨诜和崔行功见见面。说不定这两人在一起还能问出什么秘密来。
李坤当下就心领神会,去见了滕王杨诜。而且他还非常诚实的把这几日李向生的事情告诉了杨诜,倒是让杨诜惊讶了许久。
不过听说崔家人已经被太守府人控制了,杨诜就笑了。李向没来之前,洛阳城就是两个王爷的天下,越王杨炯早就去了龙门,之后便是他杨诜一个人的地盘儿。
所以他对洛阳的水深水浅太熟悉,博陵崔家确实是个大家族,但在洛阳他们还不能算是最厉害的。五姓七家,各自有各自的核心区域,洛阳其实是属于太原王家的。
只不过王家在隋末这段时间里,采取的是以静制动的策略,不参与也不出头,就是静静看着各方势力展壮大,互相攻讦。所以崔家这才在洛阳混的风生水起。
杨诜实在没想到崔家这次居然敢弄出这么大动静,连李向都敢绑架。这段时日,杨诜深思了自己和李向交锋的这几次,他深深的感到了恐惧。
李向是个琢磨不透的人,这样的人又拥有了这样的实力,那就是相当可怕的。更为关键的是李向还拥有自己的军队,这才是最大的倚仗。
杨诜想清楚自己之后如何去和李向相处,他宁愿自己远离洛阳,也不希望再和李向有任何的冲突。
正是因为他有了这种想法,再加上李坤九句真话一句假话的说李向已经脱险了,正在回来的路上,坚定了杨诜帮助李坤的决心。
所以崔行功毫无准备下被杨诜套出了话,李坤也兑现了他的承诺,叫人护送杨诜去见萧后,其实这也是高士廉的计策。
杨诜毕竟是皇亲,李向在洛阳弄出那么大的动静,龙门也有了消息。萧后一直就待在龙门,不可能不知道,而且高士廉也相信萧后不会不和杨广联系。
一旦萧后没有弄清楚状况,把李向捉拿杨诜的事情告诉了杨广,李向这边会再次受到朝廷的压力,对于现在洛阳的态势极为不利。
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将杨诜交于萧后,毕竟人家是亲戚,看他们怎么处理最好。当然在杨诜去见萧后前,李坤已经派人给萧后送去了高士廉的一封书信,重点讲述了李向为什么要抓杨诜的原因。
崔行功急火攻心昏迷不醒,李坤只好出了屋子,有些后悔自己说的太快,把人给吓着了。
太守府可以抓崔行功,但一定不能叫这个三少爷出事情,不然和博陵崔家那可真的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洛阳再有任何的大事情生了。
李向被绑的消息随着高士廉去了洛阳,也在龙门传开了,一时间龙门的官员百姓们都开始打听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如果说洛阳是李向崛起的一个重要基地的话,那龙门无疑就是李向的娘家了。这里上至官员,下至百姓绝对都是和李向一心的。
没有李向就没有他们现在的生活。不夸张的说,龙门人现在的生活水平绝对和洛阳的中等富裕之家差不了多少。这都是李向的功劳。
因此听说李向有难了,李府门前居然从早到晚就没有少了人。大多数百姓都来这里要求见见李向的祖父,想看看李家现在有什么是他们能帮忙的。
还有不少钦佩李向的游侠儿也是背着长刀宝剑要打听下李向现在的消息,好去寻找李向。
李耀祖不得不出场,因为大门被堵了一天,就连家中下人出去买菜都被人围着问东问西的。
他听说自己的孙子被人绑了,当时就差点儿昏过去,还好后来报信儿的人说现在已经有了消息,李向暂时很安全,而且还能送出消息叫大家不要担心,这才让老人家缓过气来。
秦琼的消息,和魏征他们在洛阳所做的一切,渐渐让老人家放下了心。而且对于李向,李耀祖是非常有信心的。这个孙子这一两年的转变让他都不敢相信。
现在又见到龙门城的百姓对于李向的爱戴竟然到了这种程度,李耀祖甚至都激动的泪水涟涟,嘴里直说李家真的出了麟儿,祖宗保佑了!
到了外边和热情的百姓解释了半天这才好不容易把大家都劝了回去,还保证李向一回来一定叫他回龙门一趟,和大家见见面,感谢大家对他的关心。
百姓们都是善良的,他们知道了洛阳的女人香那家店铺居然参与到了绑架李向的行动中了,也不知道是哪位巾帼夫人振臂高呼,带着大大小小的妇人姑娘,浩浩荡荡就杀向了龙门的女人街,那里也有一家女人香店铺。
这下可把店铺老板吓坏了,出来一个劲儿解释自己这家店铺和洛阳的一点儿瓜葛都没有,两家虽然名字都一样,其实只是因为都卖龙涎香水才取的相同的名字。
见众人还是不信,老板只好赌咒誓说了一气,最后还说要真的是一伙儿的,洛阳那边一出事,她就应该关门走人了,还会等到这会儿吗?
大多数人还是相信了她的话,不过这样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大家就这样围着她的店铺,她也不能做生意啊。
最后还是老板灵机一动,直接告诉大家,今日店铺中的所有物品全部打九折,而且今日的所有收入的一半儿,她将送到李府去,就当做是她女人香店铺对寻找李大人出力了。
这下所有的人都高兴了,还夸老板是个有情有义之人,随后都进店去疯狂购物了。
说来也怪,平日里正常买卖的收入居然还没有她打折又送钱后的纯利润多呢,这下让老板现了新的营销方式,倒是成为之后女人香展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了。
商人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战略眼光的一群人。女人香的事情一出,66续续就有其他店铺跟风降价,给李府送钱,倒是行成了龙门商业的一次小**。
李府也很奇怪,从第二天开始便有商人派人给家里送钱来,送来后还不说什么意思,就说是哪家店铺盼望李向早日脱险,这是老板叫送来的,能帮多少就帮多少,然后就转身走人了。
一家还好说,关键是一天时间就这样来了七八家。等到第三天直接就来了十多家,而且一天时间内送钱的就不断,搞的李府中人都莫名其妙。
也算是李向失踪行成的另一种奇葩现象吧。
064弘农旧事
不说洛阳和龙门,李向和岑文本跟着少主和龙王他们连续走了几日后终于做出了深山,到了一座大城,弘农。]
弘农郡北接河东,西临通关,东面是河南郡,过了弘农往西就进入到京兆范围内,大兴也就不远了。
自从出了深山,少主仿佛不再需要隐藏行踪了,就那样带着队伍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官道上。
李向此时只能和岑文本同骑一匹马,小驴车早就不在了。岑文本这两日大概也是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反正也不再愁眉苦脸,估计是破罐子破摔呀。
李向还没有来过这里,看着这里的环境和河南郡差别太大了。到处都是黄土,感觉已经进入了黄土高原。官道也是尘土飞扬,本身没几个人,可看着那尘土的气势就像刚刚有千军万马从这里行过一般。
这里的百姓也似乎对周遭的事情根本不感兴趣,像他们这样的大队人马行进中,居然都没有一个人回头看看或者好奇的停下来观察一下。都是闷着头赶路,不言不语。
“景仁先生,你说这里的百姓都怎么了?一个个看上去都无精打采的。”这是李向再和岑文本说话,景仁是他的字。
这两日岑文本也渐渐看出李向不是犯傻,而是有自己的计划,看样子居然已经取得了不小的进展,那个一直看着他们的黑大个儿怎么感觉在李向面前有些拘束,难道已经被李向制服了?
岑文本一点儿都不傻,见李向每天都是不骄不躁,按部就班的跟着这帮人走,他的心里也安稳了不少,至少现在可以看出只要没有到了目的地,两人的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大人可能不知道,这弘农郡的百姓这几年过的太苦了。”岑文本有些伤感的回了一句。
“哦?此话怎讲?”李向见岑文本好似知道内幕,边有心了解一下。
“大人可知杨玄感造反之事?”岑文本问了李向一句。
“恩,多少有些耳闻,具体就不太清楚了,还是景仁先生来说吧。”李向知道的历史大多都是一知半解,还有一半儿都是后世史书上写的,谁能知道有多少是确确实实生过的,所以还是听听人家见证者怎么说吧。
岑文本看看左右的那些人也没有一个关心他们的,便轻咳一声道:“杨玄感是当年越国公杨素的长子,当时在朝中任礼部尚书。”
岑文本对朝廷的事情颇为熟知,便一五一十给李向说了起来。
当时杨素已死,杨玄感袭了越国公的爵位。杨素生前门客众多,手下将吏也不少。杨玄感袭爵后,便接手了杨素的这些人脉。
杨玄感此人颇好文学,当时四海闻名的大学问家基本都在他的门下。当今万岁猜忌心重,见他的门客太多,便对他进行监视,还不断的打压。
杨玄感心中越来越不安,私下便与他的几个弟弟商议,准备废掉杨广,另立立秦王杨浩为帝。
后来跟随杨广征讨吐谷浑,回来时到了大斗拔谷,当时随从官员都很狼狈,杨玄感想袭击行宫。他叔父杨慎对他说:“朝士的心还是一致的,皇上还没有垮台的迹象,不可胡来呀!”杨玄感这才作罢。
当时杨广喜欢四处征伐,杨玄感便想趁着这种机会,多多拉拢将领,掌握军队。
大业九年春,杨广二征高丽,命杨玄感在黎阳督运粮草。这时,天下已经烽烟四起。杨玄感于是和武贲郎将王仲伯、汲郡赞治赵怀义等谋议,趁着押粮的机会,让杨广的军队断粮挨饿,因此常常逗留,不按时运粮草。
杨广的军队前进度慢下来,便派使者来逼促。杨玄感就说水路有很多反贼,不能冒然送粮,担心被反贼截取,就这样把杨广骗了过去。
一直到了六月间,等杨广的军队已经接近辽东后,杨玄感悄悄将在辽东前线的弟弟武贲郎将杨玄纵、鹰扬郎将杨万硕,都派人召了回来。
后来又假传圣旨说在东海上进军辽东的来护儿造反了,不给他们粮食补寄,还以皇帝不在中原为由,向黎阳周围的地方了文书,声称要讨伐来护儿,要地方上的守军都到黎阳来汇合。
这时候蒲山公李密正好来到黎阳,便投在了杨玄感麾下,作为军师 杨玄感造反。
万事俱备后,李密提出了上中下三策要杨玄感选择,杨玄感想要先攻打洛阳,就选了下策。当时洛阳是由老将军樊子盖镇守,杨玄感的军队根本打不下洛阳来,白白在洛阳城下浪费了将近一月时间。
这段时间洛阳周围的卫所兵边纷纷前来围攻杨玄感,杨广也收到消息,派了大军前来征讨,其中就有后来凌烟阁中的人物大将屈突通。
杨玄感再厉害也不可能同时抗住这么多队伍的进攻,只好带着人马一路败退。当时手下建议他洛阳打不下来,那就进兵关中,打下大兴也成。
杨玄感居然还真的听了,带着人马往西去攻打大兴。走到弘农时已经被朝廷大军围困在这里了。
这个时候杨玄感才意识到自己大势已去,便命手下人进攻弘农宫。弘农宫是杨广在这里的一个行宫,有宫人在这里打理。
杨玄感带兵进攻弘农宫,竟然也没有攻打下来。这下更加被动了,后面的追兵已经把他们堵在了这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可怜他,弘农的百姓居然对杨玄感的到来表示感激,竟然帮着杨玄感逃跑。可惜,朝廷的追兵来的太快,杨玄感和他众多手下都没有跑出来。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便自杀在这里,他的手下也被朝廷追兵砍了脑袋,都献给了当今陛下。
说到这里,岑文本看看李向道:“这些事情我们说说无可厚非,但陛下一怒之下将整个弘农的百姓全部定为叛党,杀了一大批,剩下的全都罚为苦役,终身不得为民,而且将弘农的赋税提高到三税一,这就有些过分了。”
原来这里还有这么多故事呢!李向听完后也不禁感慨,不过杨广的手段也太过霸道了,整个弘农得有多少百姓受了这池鱼之灾啊。
他有点儿想不清楚,当时为什么杨玄感在马上兵败被俘的时候,这里的百姓会突然间又支持他呢。
岑文本摇头道:“这件事情至今也没有个合理的正式说法,所以我也不清楚。”
李向也就没有再追问这些了,不过现在看着那些低着头仿佛眼中根本看不到其他东西的百姓,心里相当苦涩。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老百姓生在这乱世真的是太可怜了。
两人说的热闹,跟在后边的马脸大汉听的也很入神,等两人说完,马脸大汉突然道:“俺倒是听俺爹说过,杨广当时来弘农建行宫其实根本不是为了住的,而是来这里挖宝的,至于后来挖到没挖到就不得而知了。”
李向现在对宝藏这个词的敏感度是非常高的,突然听到马七又说弘农有宝藏,心里不由得就想到了那两尊佛像,难道这里也会有一尊佛像吗?
倒是岑文本笑着道:“小伙子是不是想钱想傻了,这弘农穷成这样,要是有宝藏不早就被人挖跑了吗?”
马七也不理岑文本,只对着李向道:“俺大哥说李大人是神仙子弟,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那大人说说这弘农会不会真的有宝藏啊?”
李向差点儿没摔下马去,这个龙王爷也太能吹了吧,啥时候自己都成神仙了,还能掐算出哪里有宝藏?
只好乐乐道:“我可没有那本事,只不过宝藏这件事情说不准还真的有,至于弘农这里嘛,起码要看看才能知道。宝藏这种东西可不是一般人随便刨两下地就能挖出来的,埋宝藏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还是大人有见识,今晚可能队伍就要在这里落脚了,到时候大人如果能算出来哪里有宝藏,可一定要告诉俺,俺去和大哥说去,咱们悄悄的记下来,等明日大队走了后,大哥再派人来寻找。”马七倒是对宝藏非常感兴趣。
李向只是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找到的,再说了有没有都是两回事儿呢,不要想太多了,还是想想这些人是要带我们去哪里才是正事。”
“恩!”马七点点头不再言语,然后又去找龙王爷说话了,估计是把李向刚刚说的话全都一五一十告诉了龙王。
队伍还真的如马七说的一样,居然真的在弘农城外停下了,然后那个少主带着六名女侍卫轻车减从进了弘农城中,剩下的人就在城外休息。
这时候龙王爷来到李向这边,悄悄的问李向路上说的宝藏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他打算今晚就带着人马进城去踩点儿。
李向哭笑不得,真不知道龙王这帮人是怎么在江湖上混的,听风就是雨,这哪像一个老大的样子啊。
他知道告诉龙王自己不清楚,宝藏的事情还是听马七说的呢,龙王尴尬的笑笑就离开了,回去就劈头盖脸把马七好好数落了一顿。
城中少主身边的红袖正在低声说着什么事情,如果她的话被李向听到后一定会很吃惊,因为红袖说的居然是下午李向和岑文本的对话。
“这么说,李向可能也不知道弘农这里是不是有宝藏?”少主皱着眉,明显心情不怎么好。
“马七是这样说的,不过他已经和龙王说了,估计龙王要去问李向的,一会儿就知道结果了。属下担心李向是怕宝藏的消息泄露才这样说的,待会儿龙王问,属下想李向不应该瞒着他的,两人之间好像信任的多。”
“恩,叫马七好好盯着李向,这小子居然在云烟眼皮子底下骗了她两天,千里香都没有让这小子睡倒,看来也有点儿道行啊。”少主冷笑着。
“属下明白!”红袖应下,告诉旁边的一人去通知马七去了。
065交锋
弘农城自从两年前经历了那么一次劫难后,就再也没有兴盛起来。[? <〔现在日头刚刚过了正午,可大街上居然很少看到有行人走动。
除了在弘农郡守府周围的那条街上还有几个小商贩在那里靠着一颗大树打盹儿外,街上连只好动的小猫都没有了。
少主一行人轻车熟路的就到了郡守府门口,红袖上前将手中的一个牌子在门口守卫的眼前一晃,然后就躬身请少主直接进了郡守府,居然不需要通报。
这可是一郡之中最高长官的府邸,等闲是连人都不能靠近的。
少主七人就像回到自己家中一般,都不需要有人引导,转了两个弯儿,径直就来到了郡守府后花园。
正值夏日,弘农郡守张放躺在凉亭的躺椅上,闭着眼睛小憩,身边一个婢女在不停的给他扇着扇子,旁边的小桌上放着茶具和一本打开的《春秋》。
“张郡守倒是很会享受啊!”少主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张放猛的睁开眼睛,一脸愠怒的看向大胆的说话人。
待看清楚是少主时,张放居然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随即惊讶的张张嘴,这才有些不可思议的道:“原来是宋公子光临寒舍啊,哎呀,这,这真是天大的惊喜啊!”张放有些语无伦次。
“哈哈,是在下莽撞打扰了张郡守啊!在下了是恶客登门,不是惊喜,可能是惊吓吧!”少主哈哈一笑开了句玩笑。
“宋公子这样说可就见外了,这郡守府的大门随时都欢迎宋公子光临啊!”张放从惊讶中恢复过来,马上就变成了久经考验的老狐狸了。
“好香的茶啊,这是龙门春芽?”少主错开话题,低头嗅了一下桌上的茶。
“宋公子果然是行家,没错,这是小儿从龙门买回的春芽,来,快请坐,柳絮,给宋公子上茶。”张放吩咐婢女。
少主也不客气,笑嘻嘻的坐下道:“张郡守清闲的很啊,在下倒真有点儿佩服郡守的沉稳了,这一路走来,弘农的情况可不怎么乐观啊,难道张郡守胸中已有张良之策?”
张放打个哈哈道:“哪有什么张良之策啊,倒是破罐子破摔罢了。宋公子大老远前来不是专程来看我笑话的吧!”
两人你来我去说的看似都是家长里短的闲话,可两位自己都知道这是一次交锋,大家心知肚明,却又不说破。要不说文人之间说话,稍不留神就中了人家的圈套呢,看来还真的是这样的。
柳絮给少主沏好茶后,张放挥手就叫她下去了。这边少主也挥挥手,六名女侍卫转眼就站到了凉亭外数米远,背对着凉亭。
“宋公子所谓何来?”张放直接开门见山道。
“还是那事!”少主喝了口茶道:“这次我带了一个人来,可能能参破秘密,所以先提前来和张郡守打个招呼。咱们之前的约定还是算数的吧?”说着少主眼睛凌厉的盯着张放。
张放愣了一下,随即哈哈笑道:“哦?宋公子真是有本事,这次又是从哪里找来的高人,怎么感觉公子好像胸有成竹啊!”
“张郡守不会是要破坏约定吧?”见张放闭口不提约定的事情,少主便步步紧逼起来。
张放继续笑道:“公子多心了,倒是我应该提醒公子记得遵守约定才好。”张放说着也端起茶杯嗅了一下,这才慢慢的品了一口道:“确实是好茶啊,只不过这产量实在是少的可怜,犬子这次也就带回来不到二两啊!”
少主有些气恼,连着两次张放都没有正面给他一个肯定的说法,“张郡守,在下是一定会遵守约定的,只要张郡守不先破坏就好。”
张放这时才笑眯眯的看看少主道:“宋公子,在下刚刚忘记说了,我前几日也找了一个高人,这几日正在积极的破解谜团呢,估计一两日就可以弄明白了,所以公子刚刚所说的遵守约定的事情,在下完全赞成,哈哈哈!”
“什么?”到底少主还是年轻些,被张放这样一说,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双目盯着张放,看样子马上就要飙了。
“怎么了,宋公子刚刚不是还说要遵守约定吗?怎么转眼就要自食其言了?”张放根本不惧怕他,反而用言语挤兑起来。
“你……”少主被张放说的无法接口,然后深深吸了口气,随即脸上又露出了笑容,抱拳道:“刚刚是在下鲁莽了,还请张郡守不要多心。”
这下张放倒是对少主有些另眼相看了,看来这家伙的忍耐力很好啊!
“喝茶喝茶,咱们之间还这么客气干嘛?”张放就像刚刚根本没有生什么事情一样,亲自给少主沏了杯茶,递到少主面前道:“着急是解决不了事情的。”
“恩,请!”少主压着火气将茶饮下道:“不知郡守请的是何方高人啊?”
“也不算是高人吧,不过那道人有些本事的,道号天机子,是青城山张道陵的第十一代弟子。”张放很轻松的说着,又道:“宋公子请的又是哪位啊?”
张道陵是五斗米教的创始人,生活在东汉末年,到了隋末的时候在百姓心中也已经算是个神仙一样的人物了。
听张放这样一说,少主明显有些紧张,不过他并没有显露出来,也笑着道:“和郡守请来的高人相比,我请的这位可能有些逊色了,是洛阳留守李向李大人。”他说的比张放还随便。
这次轮到张放紧张了,他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中,眼睛眯着看看宋公子,不像有假,可张放就不明白了,李向是傻了吗,怎么好好的洛阳留守不当,跟着宋公子瞎胡闹什么?
而且李向这个人的名头这半年时间可算是风头正劲,张放多多少少也知道李向有很多雅号,什么明月公子,什么李砍头等等,但听的最多的还是李向是神仙弟子的传闻。
现在宋公子居然把他请来了,那就说明这个名号绝不是浪得虚名的,说不定真的有些道行。
“公子果然厉害,连洛阳留守都能请来啊,不知现在李大人在何处,在下可否一见啊?”张放确实想见见这位传闻中很厉害的李向。
“不巧的很,在下担心张郡守误会,所以让他们都在城外等着了。”少主是不可能叫外人见到李向的。
“没关系的,只要是在弘农郡,那我就能亲自去看看的,听说神仙弟子到了这里,我这个地主怎么能不尽尽地主之谊呢?”张放好似根本没有听出来少主话的含义,居然直接就拍手叫来两个下人,吩咐去城外看看,宋公子的随行人员都在哪个城门外,马上就要准备出去见见李向。
这次少主气的就厉害了。越是不让见,他越是要见,难道自己在这里连这么点儿的想法都不能轻易实现了?
少主没有去阻止张放,而是颇有意味的看来张放一眼道:“张大人好像这次对在下有所成见啊,也罢,那在下就不好再打扰大人了。”少主起身接着又道:“在下先在这里预祝张郡守能够心想事成,找到那个埋宝藏的地方。”
张放大嘴一咧道:“好,承宋公子吉言,不过公子不必急着走,等下我和你们一起出城,正好去见见大隋最有前途的洛阳留守去。”
少主眉头紧锁,这家伙居然到现在还要坚持去见李向,难道真的就不怕自己一怒之下找家中的那些高手来灭了他吗?
“张郡守,我想不巧的很,李向估计是没法见到了,说实话他并不是我请来的,所以张郡守还是不要去见了。”少主一咬牙直接扔出了这么个消息。
张放呆滞了一喜啊,随即笑道:“宋公子可不要开这种玩笑了,李向是什么人?宋公子能让他来弘农,可见公子与那李向一定是有交情的。”
说着张放也站起身,走到少主侧面低声道:“公子放心吧,我就是去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心里好奇的很。绝不会横刀夺爱的,公子未免把我张放想的太龌龊些了吧。”
少主嘴角一抽道:“倒是没有那种意思,只不过刚刚在下说的话都是真的,李向确实不是我们请来的,准确的说是被我们绑来的,所以在下还是希望张郡守不要去见的好。”
“真的是绑来的?”张放真不敢相信,洛阳的留守居然是被他绑来的,这得需要多大的本事啊。他可是听说过李向训练出来的那些义勇军绝对是支强军。
能训练出那样军队的李向会是个不懂得保护自己的人吗?他身边的高手绝对也不是一般人,这种情况下宋公子还能绑人?
如果消息是真的,那么眼前这个宋公子绝对就是个可怕的家伙了。
“确实是绑来的,不过也算不上绑,因为这一切事情李向是不知道的,但他却非常大胆的自投罗网,就跟着我们来到了弘农,这一路上在下根本就没有派人去看着他,因为在下能看出来,他绝对不是那种被绑之后哭天喊地求饶的人。相反他对有些事情是非常感兴趣的,比如我的身份是什么?”
少主说着居然难得的夸起了李向,他经见过的事情和人多不胜数,估计李向也是唯一个他见过的奇葩犯人了。
066阴谋
听完少主说的,张放更加觉得自己应该见见这个李向了,不但传言厉害,就是他有如此胆量跟着少主他们一起到了弘农,就值得自己亲自去看看。
他也不问了,呵呵笑道:“宋公子就不用说了,这样吧,待会儿见完李向后,公子可以和在下一起去看看天机子,大概他现在已经弄清楚那个秘密了。”
这可是个不小的代价,少主稍微一考虑便答应了。毕竟李向虽然神奇,但没有解开秘密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厉害。但这个天机子估计快要解开了,那就必须要去见见了。
两人仿佛又回到了刚才一见面时的情形,成了挚友,互相吹捧了几句。正好张放派出去的人回来报说那些人都在东城门外,张放便带了些随从跟着少主一起出城来了。
马七被龙王数落了一顿,心情郁闷的走到一颗大树前边坐下,嘴里叼着根草棍儿,拳头握的咯吱吱响。
“七爷,您怎么自己在这里啊?这是小的刚到山腰那边打的泉水,清凉的很,七爷喝点儿。”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喽啰跟着马七前后脚到了树下。
“你叫石头?”马七抬眼看了下来人,接过水壶灌了一口问道。
“哎呀,小的就是石头,还是七爷记性好啊,就见过小的一面,七爷就记得的。”石头很会拍马屁。
“行啦,有啥事儿就说!少在这儿放屁了!”马七心情不好,自然没有好言语。
石头也不生气,笑嘻嘻的蹲在马七身前低声道:“七爷,您刚和龙王爷说的话小的都听到了。”然后忽然换了副义愤填膺的样子道:“不是小的喜欢嚼舌根子,龙王爷刚刚那事儿做的不地道。”
他说着话偷眼观察马七的表情,见马七眯着眼看着自己,心里一横又道:“那事儿明摆着就不是七爷您的错,谁叫那个李向不识抬举,咱们这帮兄弟对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他还是不相信咱们。”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咱们为啥提着脑袋跟朝廷作对啊,还不就是想弄些银子,过过好日子,就连龙王爷不也是这种想法?”
这个石头嘴皮子还挺利索,滔滔不绝的说着。“自从咱们跟了他龙王爷之后,好像就没有过一天安生日子,成日里东奔西跑的这也算了,银子也没见着多少,还一堆规矩,不能抢老百姓,不能找女人,这特妈那还是土匪啊,比官军都要好上几百倍了。”
石头说着说着好像有了自身的体会,更加是气血上涌,一脸通红。
“七爷对龙王爷是什么样子,大家伙儿都看在眼里了,可看看他又是怎么对七爷的?什么脏事儿累事儿都是七爷去做,回来还每个好脸色,下边的兄弟们都为七爷不值啊!”
马七一开始眯着眼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会突然找自己说这些话,一度还以为不是龙王派来试探自己的,就是什么人想要看自己笑话,故意来引诱的。
可后来看着石头的样子确实不是像演戏,听着他说的话越来越觉得顺耳。马七其实算是跟着龙王爷最久的老人了,当年在晋阳外的小树林中,他也是见到李向的那几人中的一个。
跟了龙王这么多年,除了一开始几年中天下乱纷纷的到处都是山匪,有钱人也还多,他们也算过了几年舒心日子。后来情况就不同了,有钱的人家都开始在江南大城镇中定居了,远离了战乱。
北边又是天天打仗,根本没有有钱人待在这地方,除了那些豪门大家,人家自家的武装都能和乱贼分庭抗礼了,他们这几人根本不够看的。
于是龙王带着大家开始到处流浪,接一些绑票除贼的活计。说来也怪,龙王爷一个土匪,偏偏长了一颗侠义的心肠。
他固定不能乱杀无辜,不能奸淫妇女,不能欺负穷人,反正基本上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抢富户。
可偏偏这个年代抢富户是最难办到的,不是没得抢,就是抢不了。
从那时起马七就对龙王爷有了成见,之所以一直隐忍到现在,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龙王爷在手下的弟兄们中威信是相当高的,而且武艺也是数一数二的,平日里没有人敢和人家动手。
这次在江南遇到了麻烦,龙王带着弟兄们又回到了北边。马七终于见到了一个能让龙王也低三下四的人物,就是那位少主。
于是他早就死掉的心又重新蠢蠢欲动了,就在那日去找秦琼报完信后,马七回来找龙王说了情况,后来这家伙居然偷偷的去见了少主,表示以后想要死心塌地的跟着少主混。
最关键的这家伙居然一股脑将龙王和李向全部出卖了,包括李向一路上装昏迷,和龙王私下里都有什么安排,反正他知道的就都说了。
所以少主给他的任务就是继续监视龙王和李向,有什么情况及时来禀报。至于说弘农有宝藏的事情,也是少主告诉他,让他试探一下李向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他回来就找龙王说了,还撺掇着龙王去问李向,能不能找到宝藏。龙王其实也是穷的不行了,手下这么多弟兄要养活,没点儿钱财根本办不了事儿。这才去问李向的,而且他也根本没有抱什么希望。
马七听着石头口若悬河的说着,唾沫乱飞,心里的那种**居然再一次战胜了理智。他打断了石头的话,直接问道:“你和我说了这么多,到底要做什么?”
石头察言观色看马七应该不是对自己说的事情反感,决定赌一把,低声道:“弟兄们都不想再跟着龙王爷混了,这不就叫我来问问七爷,想不想取而代之!”
这话说的也有些太直白了,倒是把马七给问住了。他当然想,可他现在已经算是投效到少主麾下了,自己要是再这么一折腾,会不会让少主着恼,自己可是对付不了人家的。
想了半天,他也不敢说出那句话来,只好一个巴掌扇到石头后脑勺儿上骂道:“你脑子进水了?这种话也敢乱说?赶紧告诉弟兄们都特妈规矩些,叫龙王知道了,一个个准没命!滚吧!”
石头被打了一下,却反常的放下心了。这说明马七是有这个心,没这个胆儿。不然马七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
石头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说反马七。便又嘿嘿的凑上来道:“七爷,俗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现在这情形你也看到了,他龙王爷最好的结果就是带着咱们兄弟们全都投到少主门下,到时候说不定咱们还能混些银子花花。”
“可七爷也清楚,龙王爷看样子并不是跟少主一条心啊,这次能跟着一直走到这里,估计是为了那个李向吧。这样的话,咱们可就都危险了,少主是咱们能惹得起的吗?看看他身边那几个女子就知道厉害了。”
石头不遗余力的在劝说马七,还别说这小子水平挺高,深入浅出,把事情分析的头头是道,最后还真的让马七又爱又恨,不再赶他走了。
“你说的这些俺也知道,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你来的时间短,不知道龙王在那帮老弟兄心里是个什么位置,别说我了,就是咱们一起上,也干不过龙王的。”
马七终于说出了他心里最担心的事情,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形势不如人,他没有胜算。
石头突然嘿嘿一笑道:“七爷说的在理,不过大概是还没有看清楚现在的形势啊。龙王爷再得民心那也得有银子,弟兄们一天连饭都吃不饱了,谁还给他卖命啊!”
见马七已经意动了,石头又加了把劲儿道:“七爷想想看,龙王爷不就是有手底下那几个老人护着吗?咱们想要动手,必须先解决掉他们。当然七爷跟他们情同手足,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让七爷动手,那就交给小的去处理,保证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们消失了。之后的事情就要看七爷的了。”
马七终于动心了,石头要是真的能把那些老东西们都处理掉,只剩下龙王,他马七也不是吃素的,打不了一群人一起上,把龙王抓住就等于控制了整个队伍了。
“七爷还犹豫什么,大家伙儿都等着我回去回话呢。他们都说了,只要七爷准备动手,那他们誓死效忠七爷。”石头又给马七增加了一份信心。
“此事真的能成?”马七最后问了一句。
石头重重的点点头道:“万无一失!”
马七缓缓站起身,用拳头在树干上重重锤了一拳,咬着牙低吼道:“干他娘的!”
石头顿时就兴奋了,笑道:“小的们随时听候七爷召唤。”
“恩,此事虽说定下了,咱们还需从长计议,不能就这么盲目的瞎干。现在最主要的就是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除去那些人,用什么办法,你好好跟七爷说说。”
石头也不含糊,好像心中早有了定计,低着声音在马七耳边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把马七听的热血沸腾,要是按照石头的办法,这事儿十有**还真的能成。
“好,就按你说的办,等把那些碍眼的家伙们都除去,就是我马七反的那天。”马七此时雄心万丈,转头道:“只要我马七能上位,到时候你就是我的军师,咱们弟兄们要搏他个封妻荫子,名垂千古,也不枉来着世上走一遭。”
“对,封妻荫子,名垂千古!”石头也兴奋的重复了一便,两人都低声笑了起来。
067提醒
李向背靠背和岑文本坐在一处大树下,周围有四个大汉看着,不远处还有那个司马香主和两个婢女在乘凉。 (
“大人,你到底有没有主意啊?咱们不能就这样一直跟着他们吧。”岑文本终于憋不住了,非常小声的问李向。
李向微闭着眼睛嘴动动道:“顺其自然,不攻自破。”
岑文本差点要起来揍李向一顿,这说和没说不是一样吗?难道就这样跟着他们,他们就会把咱们放了?
他实在不知道李向这是心里有底呢,还是真的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这样什么也不说总是叫他有些期盼,又有些紧张。
问不出来就不问了,这是岑文本最聪明之处,无用之事还是少做为妙,省的浪费精力和时间。
刚想闭眼也休息一下,李向倒开口道:“你说弘农如此破败,甚至连人都没有了,那个少主为什么还那么郑重的进了城?”
“啊?”岑文本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被李向一问也就现奇怪之处了。按说弘农现在的情况比起渑池也差不了多少了。少主在渑池那个状态简直有些生无可恋的样子,怎么到了弘农却看到他精神十足的。
“还真不知道,大人觉得呢?”岑文本心想李向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就说明他一定现了其中的什么奥秘。
“我也不清楚,不过想想之前马七提到了宝藏,你说会不会弘农这里真的有宝藏呢?”
“大人不会现在心里还想着宝藏吧?”岑文本有些抓狂了,现在保命才是第一大事,怎么李向居然满脑子都是宝藏呢。
李向没有理他这句话继续道:“如果有宝藏的话,那少主进城的理由就充分多了。而且马七说的时候看样子好像他就知道些什么,可为什么龙王来找我的时候却感觉龙王什么都不清楚呢?有些奇怪!”
岑文本干脆不和他说话了,让李向自己在那里自言自语。
这时候正好马七和石头那边大概商量好了事情,两人都有些兴奋,脸上居然都出现了红晕,从李向身边过去的时候,还扭过头看了看李向。
李向微笑着朝马七点点头,然后微低着脑袋又不知道在想什么了。
城门那边忽然出现了好多人,前边是少主和六个女侍卫,身后居然还有十几个人,一看就是朝着这边走来。
司马香主起身准备迎上去,哪知道那些少主带来的女侍卫居然直接将她挡在了后边,不允许她靠近。两个婢女便要上去理论一下,被司马云烟拦住了,然后重新坐了回去,只是从她脸上微微愠怒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其实对少主的这些女侍卫还是很有敌意的。
没一会儿,少主和张放就来到了阴凉处。少主叫人把李向带过去,李向笑眯眯的站起身,抖抖尘土,大踏步就走了过去,看的岑文本直摇头,也不知道李向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真的变傻了。
走到少主面前,李向丝毫没有一点儿被绑的觉悟,大咧咧的往地上一坐,笑嘻嘻的看着这几个人。
女侍卫又准备要把李向拉起来,被少主止住,然后指着李向对张放道:“这便是李向李大人了,你不是要见见吗?”
张放将刚才那一幕看在眼中,确实也啧啧称奇,这个李向还真是个胆大的。他记忆中敢在宋少爷面前这样做的人只有两个,后来两人好像都死的很惨,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李向,未来会是什么情况了。
“李向李大人,幸会啊!”张放居然很郑重的施个礼,这可是少主都没有得到的待遇。
李向看看眼前这位四十几岁的男子,一身锦袍很是合体,头胡须也都修的非常整洁,再看看他的行为礼数都相当的到位,那种气质不是一般人可以有的,边笑着起身还礼道:“如果没猜错的话,阁下应该是这弘农的当家人吧?”
李向故意没有说出张放是这里的郡守,而用了当家人这个称呼,也是有用意的。毕竟这里除了自己和岑文本外,其他人可都不是什么好人。如果他很明白的就说出张放的身份,一来张放可能会有所顾忌,二来少主没有给他介绍,可能就是有意不泄露这人身份的意思,自己要是这样说穿了,也许少主会在其他地方给他穿小鞋的。
这毕竟都是人家的人,自己只要达到目的就好,不至于去得罪他们。
“哈哈哈!有趣,真的有趣啊!”张放听完李向说的,顿时就对李向的好感增加了一层。
老狐狸怎么能听不出李向的意思呢,而且他很诧异李向只看了他一眼就能猜到他的身份,这份眼光也确实够厉害。再看看人家的年纪,顶多十一二岁,这可是神童啊。
笑了半天,回头看看少主道:“宋少爷,我现在是真的庆幸自己先找到了天机子,不然要是等到李大人被少爷先带来的话,那结果可就不一样了。”
李向听他说话,还是第一次知道少主姓宋,而且也是第一次听说天机子,想来应该是个世外高人。
“好说好说,张兄也不要高兴太早了,说不定天机子还是不行呢?”少主也改了称呼,叫张放为张兄了。
“好了好了,咱们俩就不要说这些了,少爷能让我和这位李大人单独说几句话吗?”张放居然提出了这样的请求。
少主顿时就心生警惕,张放这是要干嘛?是想拉拢李向?还是想告诉李向事情的真相?他沉吟了一会儿,觉得张放不会这么干,对他并没有任何好处,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张放的意图,便笑道:“好吧,张兄请便。”说完带着几个女侍卫去找司马云烟了。
李向依旧那副懒洋洋的样子看这张放,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张放仿佛自己此刻根本不是什么一城之主,直接撩衣裳就坐到了李向身边,笑着道:“李大人既然知道在下的身份了,那咱们的话也就好说多了。”
“请讲!”李向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在下有几处不解的地方想请李大人解惑。”张放很喜欢李向宠辱不惊的态度,便很和蔼的说道:“既然大人此前有脱身的机会,为何还要跟着少爷来这里呢?你知道宋少爷为什么要带大人来这里吗?”
李向的表情依旧没变,但心里却大吃一惊。张放直接就说他有脱身的机会,那是什么机会,为什么张放都知道了。
李向之前假装昏迷那段时间,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件事情,甚至连岑文本都没有告诉过,怎么会被其他人知道呢?最让李向不解的是张放说的时候根本就没打算瞒着他的意思,就这么很正常的说了出来。
这是什么道理?
刚刚看少主和张放的对话以及两人为妙的关系,李向就判断这两人现在看上去是一起的,但骨子里应该根本不是一家人。否则也就不会有两人对于某一件事情好像在打赌一样。
可张放现在这样问自己,难道是想让自己帮他吗?这就更不合理了。按照两人刚刚说话的逻辑,那个天机子应该就是张放请的高人,而他李向则是被看做少主请来的人。
自己应该站在张放的对立面才是,怎么好像张放实在争取自己,而少主却是在往外推自己呢?
想了一会儿,李向还是弄不清楚其中有什么复杂的关系,而且他们说的事情很含糊,自己也不清楚,那现在最好的答案就是沉默,什么都不说,那就什么都不会错了。
所以李向很明智的选择了笑笑,然后闭嘴不语。
等了一会儿,张放见李向根本没有回答他问题的意思,突然笑道:“果然是被称作神仙弟子的高人啊,佩服佩服!”说着也不追问了,直接起身,趁着弯腰拍土的当空,对着李向低声道:“戌时中,生死有命!”直起身直接就去找少主了。
李向听着他低声说的话,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依旧懒洋洋的低着头避暑。等人都走远了,就见到大树周围那几个女侍卫走了过来,把他拉起来又送回到岑文本这里了。
“景仁先生,给我讲讲这弘农城周围都有什么好去处吧。”李向坐下后主动向岑文本请教起来。
岑文本皱皱眉,想了一下开始给李向说弘农城的历史。还真的别说,岑文本的水平绝对厉害,怪不得后来能在李世民手下当大学士,还进了弘文馆,先后当李泰、李恪的长史,就是他们的老师。
李向在岑文本的诉说下,基本上了解了弘农的历史,也清楚了弘农周边的环境,然后笑道:“景仁先生果然是博学多才啊,说了这么就也累了吧,赶快休息休息吧。”还笑着给岑文本使了一个奇怪的眼色。
岑文本怔了一下,随即便点头道:“是啊,人一到了年纪精力就不行了,这几日又确实劳累,是该睡一觉了,大人就不要打扰我了。”说完就闭上眼睛睡去。
李向不得不说这个年代这些文人确实有高的智商和情商,自己一个眼神人家就能理解的差不多,实在厉害啊。
见岑文本睡下,李向自己又深思熟虑了一会儿,便起身道:“我要去小解,你们谁跟着我去?”
周围四个大汉互相看看,其中一人道:“俺陪你去吧!”就跟着李向朝着远处的一片草丛走去。
068张良计
“龙老大在哪里?”走了十几步后,李向没有回头,却问向后边的那个汉子。
汉子愣了一下,随即快走两步低声道:“大人想见我们老大?”
他们几人都是龙王派到李向身边的人,知道自家老大和李向好像有什么默契,所以李向这样一问,他就上来回答。
“对,尽快通知他来见我,有重要的事情,记住告诉他见我的事情,只能他自己知道,除了你我和他之外,任何人都不要告诉,这句一定带到,切记切记。”
见李向说的非常郑重,汉子便点头道:“恩,知道了!”
之后两人进了草丛中,不一会儿汉子又跟着李向回到了树荫下边。不过又过了一小儿,那个汉子抱着肚子抱怨今天肯定是吃坏肚子,怎么突然就想跑茅房了,赶紧朝着草丛跑去,还引来了周围那些人的笑声。
少主坐在司马雨烟身边,一边用扇子扇着风,一边笑着望向雨烟。
“雨烟,咱们这次回去了,我就叫我爹去找你爹提亲去,咱们早日把婚完了,日后再出来办事也方便许多。”少主很暧昧的说着。
雨烟的柳眉一竖便想作,那支少主又道:“其实说心里话,我还最喜欢你那种倔强的样子,我爹还说你的性子太野,想要娶你就必须把你**好了才成,哈哈,当时我就跟我爹说,雨烟丫头的性子就是我喜欢的,**好了,反倒没有意思了。”
少主说到激动处,自顾自的笑了起来,雨烟也不生气,站起身道:“少主稍坐,雨烟还有其他的事情,少陪了。”然后转身就走。
哪知少主的那几个女侍卫居然一下子拦住了她,根本不让她过去。自己这边的两个婢女也冲了过来,就要拔剑,还是被雨烟给拦住了。
转过头看看少主道:“少主确定要拦着我吗?”眼神中没有任何的表情,就是那种淡淡的,平静的看着他。
少主挥挥手叫自己人退下去,也起身道:“雨烟,你这又是何必呢,明知道是改变不了的事情,偏偏要这样处理,哎,真不知道回去了你还能有什么脾气。”说完摇摇头道:“去吧,去吧,没人敢拦你。”
雨烟哼了一声带着两个婢女从女侍卫中间穿了过去,还用眼神死死的看看那几个拦她的人。
“小姐,少主欺人太甚了!”婢女姐姐先噘着嘴有些恼怒的说了出来。
“小姐,少主挺好的,为什么你就是不答应呢?”这是婢女妹妹说的话。
两个亲姐妹居然对少主的态度截然不同。
雨烟转过头怒气冲冲的叫道:“都闭嘴,你们两个就留在这里,不要跟着我,我想静一静。”说完直接就走了,也不管两个婢女大惊失色的样子。
司马雨烟的父亲和少主的父亲其实是磕过头的兄弟,两人的关系特别好。后来小一辈的她和少主也算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玩到大的。
要是一直这样下去,说不定两人还真的有可能在一起的,可惜后来少主的爹干了一件大事情,雨烟的父亲也参与其中。
虽说一开始就失败了,不过少主的爹很有本事,从明处转入了暗处,不到两年时间,居然再次展起来,甚至比两年前还要强大。
就这两年期间,少主也生了变化,他跟着父亲走南闯北,渐渐的看透了人性中最龌龊,最肮脏的部分,性子也开始转变。
两年内少主大大小小一共娶了十几个姑娘,而且没有一个是他明媒正娶回来做夫人的,全部都是小妾或者就是带回家玩玩的。
这下在司马雨烟眼中,少主完全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坏蛋,登徒子了。父辈之间其实还有个约定,就是当他们两人成年后,就要两人成亲的。
可生了这些事后,司马雨烟打死都不愿意和少主成亲,可又因为长辈之间的约定无法推辞,后来她就想到了办法,将自己的性子也转变了,变成一个飞扬跋扈,蛮不讲理的女子。
这下子不用她爹说了,少主的爹直接就告诉少主不要再想去这样的女子了。
少主倒是玩的女子多了,越来越觉得自己征服不了的女子才是他最想要征服的对象,于是就一直缠着雨烟,让她不厌其烦。这次正好有这么个任务,雨烟就自告奋勇来执行了,其实也是为了躲避少主。
可当她出来后,自己心中居然开始想念那个登徒子了,自己都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直到在渑池听到少主来接应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大概还是有着少主的影子的。
可惜,好感还没有得到巩固,少主的种种做法再次让她觉得这样的男人是靠不住的。
自己抱膝坐在一颗树下,低声叹了口气。哪知道突然一个声音响起道:“看来姑娘也是有心事啊?在下猜猜,不是公事,一定是私事,也不是简单的私事,而是感情方面的事,不知在下说的对否?”李向从树后探出了半个脑袋笑嘻嘻的看着雨烟。
“你怎么在这里?”雨烟秀眉紧蹙,杏眼盯着李向,明显有些生气。自己的小心思被这个家伙一语言中了,怎能不气?
“这话就是姑娘说的不对了,在下可是一直都在这里的,是姑娘自己选了这个地方坐下来叹气的。”说着笑笑道:“都说女人是最不讲理的,我现姑娘是女人中那个最不讲理的,罪过罪过。”
“你!”雨烟伸手就要来揪李向的衣领,伸到半路又停下道:“哼,懒得和你说,不想死就闭嘴。”然后气呼呼的扭过身子不再看李向了。
说来也真的是她自己的缘故,本身就生气,再加上又想到了过去的事情,她就没有注意,自己居然坐到了和李向同一棵树的另一边。
“姑娘,好歹咱们也算是有缘分了,你要是不去府上自荐礼物,我李向怎么可能跟着你们来到这个鬼地方呢。我要是不来这里,你和那个少主还能这么轻松的完成了任务?所以说,从某种意义上说,我还算是你们的恩人呢。”
李向却是不依不饶,仿佛就是要激起雨烟的火气一般。
“我是我,他是他,不知道就少说话!”雨烟也不清楚自己怎么突然就说了这些话,还是对着一个自己也就见过一面的小家伙。
李向也愣住了,随即嘿嘿一笑道:“好,好,是我说错话了,你们本身就是两个人,毫无关系,这总行了吧!”
看着李向无赖的样子,雨烟皱皱眉,忽然又噗嗤笑了一声,然后赶快收敛了笑容,哼一声再次转过头去了。
李向挠挠脑袋想了一下道:“姑娘,想必你也清楚的很,我这次跟着你们回去绝对是凶多吉少了。再怎么说都是你把我骗出来的,我要是死了你就是那个最先害我的人,你总不能叫我死的时候做个糊涂鬼吧。”
“什么意思?”雨烟很烦李向在这里叽叽歪歪一直说话,想静一静都不行。
“就是想知道我眼前这位美丽的姑娘尊姓大名啊,死也做个明白鬼。”李向还是那种死皮赖脸的笑。
可是奇怪了,雨烟几次都想起身离去,可就是没有动地方,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现在又听到李向口花花的叫她美女,脸居然一下子红了。
“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不论大小。”这是雨烟给李向下的结论,最后也没告诉李向她的名字,看来还真的是准备叫李向做个糊涂鬼了。
李向也不介意,直接笑笑道:“既然姑娘不肯说,那我只好自己给你取个名字了,要不到了下边还真的成了糊涂鬼可就冤枉死了。”
他也不管雨烟眼中冒出的火光,自顾自的嘀咕着:“叫什么好呢?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干脆就叫神女算了。”
李向一张嘴就背出了曹植《洛神赋》中最著名的那两句,随口就叫雨烟神女了,当然其实他也就知道这么两句。
“呸呸呸,狗屁不通,什么神女,还仙女呢!”雨烟一听完直接就急促的反驳起来。
她是江湖女子,从小也没学过什么诗词歌赋,哪里听得懂这些,不过那个神女还是能理解的,所以才回了一句仙女。不过内心中倒还是有些小小的喜悦的,哪个女子不希望男子夸她们好看呢?
李向心道:“果然女人都是这样,嘴里说一套,心里想一套,看那样子根本就没有生气吗?”
然后李向恍然大悟的道:“对,对,叫仙女最好了,合适,太合适了。”他干脆顺着雨烟的说法叫了起来。
“仙女姐姐,能告诉我咱们这最后要去哪里吗?起码叫我死也知道死在哪里吧,要是仙女姐姐行行好,等我死了之后通知一下我的家人,叫他们带着我的尸体落叶归根,埋在祖坟里,那我李向就算做鬼都会感激仙女姐姐一辈子的。”
好吧,李向此时彻底挥了他上一世的水平,直接把个雨烟撩拨的小鹿乱跳。
“快住嘴!”雨烟娇嗔的瞪了李向一眼,心想这世上怎么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呢,幸亏他还小,这长大了,就这张嘴还不得祸害多少好人家的女子啊!
023家祭 二
这时李耀祖已经跪倒在地,双手拈香高高举过头顶,恭敬的大声道:“李家的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李耀祖、李顺明、李向珏带族中子弟给列为上香了。”说着一叩首,身后的所有人便拜倒在地。
李耀祖抬起身又说:“列祖列宗保佑,族中子弟李向少小聪颖,黄口能诵诗,所读章句,过目不忘,既至十龄,忝为中官,五品侍中,伴驾左右,祖先有灵,特备家宴以尚飨。”说着又是一叩首,后边的也是跟着拜。
“虽居朝堂,但年幼无知,昏昏法矩,唯其误过,特请佑之,宴陋酒薄,不成敬意,子孙安健,年有唯祭,尚飨。”之后三拜,大家起身。
李向随着大家拜了几拜也跟着起身,他根本听不懂说了些什么。其实说了一堆话总的意思就是把祖先们叫出来告诉他们我们来祭拜你们了,之后告诉他们为什么祭拜,而后说这是因为有你们的保佑才能有今天的成就,最后是希望你们能继续保佑下去,你们吃吧,我们给你们准备了许多吃的东西。
李向看着在场所有人都是神情肃穆,自己却有些不搭调了,于是也就一本正经的站在那里。李耀祖站起来后便把手里的香插在香炉里转身站在一边,后面的李顺明、李向珏上前点燃香鞠了三躬,也插进香炉里站在一旁,就这样一个一个的全部上香完毕,李耀祖又站在前面对着大家说:“今天把族中的男子都叫来祭祖,咱们祖上显灵,李家的后辈李向被陛下封为了五品侍中,每日跟随在陛下身边,这是咱们李家的荣耀,也是陛下对李家的厚望。”说着伸手把李向召到身边,又道:“李向年幼,之后有什么需要大家帮忙的,希望大家看在都是李家一份子的面上,多多援手,李耀祖和李向拜谢各位了!”李耀祖说完朝着大家一拜到地,李向也是同样的拜向大家,所有人又都回礼。这次祭祖的前半部分就算结束了。
接着李耀祖引着大家朝着前院走去,那里已经准备好了几桌饭食,人们便开始吃喝。李向很奇怪,他发现祭祖的时候全部都是男人,一个女子都没有,就连自己的祖母和母亲都没有去,而来到前院吃饭的时候,这些女子们便设置了一个大大的屏风,她们在屏风后面单独的开了几桌。
其实李向不懂得古代的祭祀仪式。古语中有“男不拜月女不祭祀”的说法,就是说男子是不能在中秋的时候祭拜月亮的,而女子也是不能进入祭祀场合的。
李向还在纳闷儿,那边李义就拉着他去到一桌坐好,然后悄声的对他说:“一会儿祖父说完话,你要站起来对大家说话的,你要准备好啊,千万不要再说那些不该说的话,听清楚没有?”李义实在是怕了李向的这张嘴了,什么话都敢说,也能说,所以特地嘱咐一番。李向一听还要发言,想了想说道:“知道了父亲,放心吧。”
李耀祖已经站了起来,对在座的所有人说道:“今天是李向的大喜日子,也是我李家的大喜日子,各位都来捧场了,在下现在这里谢过了。”鞠了一躬继续说:“李家几百年的传承,今日终于出了一个在朝为官的人,是祖宗的保佑,也是大家的帮忙,所以大家今天一定要吃好,不要给我省钱啊!”李耀祖难得的开了一次玩笑,说的大家都是一乐。“下面就让李向感谢大家吧。”李耀祖对着李向说:“向儿,你来谢谢大家吧!”
李耀祖坐下,李向站了起来,他先抱拳对着大家打了一个罗圈儿揖,说道:“我是李向,刚才说话的是我的祖父,坐在我身边的是我的父亲。李向没有什么才能,之所以能当上五品侍中,全靠了陛下的提拔和大家的帮助,李向先谢过了。”一揖到底,恭敬有加。直起身后接着说:“我李向虽小,但志向远大,在座的都是李氏家族的长辈和朋友,既然我当了官儿了,就不会因为自己的位置改变,而看不起诸位,李向在这里保证,大家日后不会再受到不公正的待遇,不公平的处罚,不会再让大家被人看不起。”李向说的话下面很多的人都深有感触,所以一下子叫好声一片。
李向压压手,待大家安静下来又说:“当然,我说的只是在大家都按照朝廷规矩办事的前提下才会做的。要是有什么不法的事情做出来了,再来找我,对不起,我是不会理睬的。”李向说的时候眼睛在场中环绕一周,下面坐的人忽然感受到了一种威严和压力。其中不乏有几个人已经开始琢磨着自己可以凭着李向的官位去作威作福了,这时却是一身冷汗,他们能清楚的感受到李向说的是真的。
李向看了看又大声道:“我李向以黄口之龄当上五品侍中,那要感激皇上的厚爱,更要佩服陛下的眼光。我虽然没有在朝为官的经验,也没有征战沙场的履历,更不是教人学识的先生,但我有一些别人想不出的主意,有一种锲而不舍的精神,有一颗为了朝廷鞠躬尽瘁的心。所以我会努力的为陛下分忧,为朝廷效力,我要让想读书的人有书读,想从商的人有钱赚,想当官的人有机会,要让大隋的天下万万年。”
说实话李向这些话说的太大,而且都是空喊口号,没有实际意义,让人听了觉得李向就是一个毛孩子。所以下面坐着的人也都没有怎么群情激奋,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可要是听在某个人的耳中那就不一样了。
“好,好,好啊!”伴着大笑声一群人走到了这里。李向其实早就看见了这群人,要不他也不会说那些话,于是当这群人出现在这里的一刹那,李向便率先跪倒在地大声喊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什么,这是陛下?”所有人都惊得张大了嘴,然后匍匐在地,也喊着李向的口号。
本来杨广在园子里和萧后,萧妃玩着牌,李耀祖去谢恩的时候他没在意,可萧后却说应该过去看看李家的人都是什么人,说不定会发现向李向一样的人呢。杨广听了想想也是,能生出李向这样人的家族,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的人才呢,便收拾一下往李家祭祖的方向过来了,正好赶上李向发言,而李向早就发现杨广这些人了,便说了一段慷慨激昂的话,终于把杨广的激情调动起来了。
杨广让众人起身,走到李耀祖身边说:“你有一个好孙子,朕也得到一个好臣子啊,说着还拍了拍李耀祖的肩膀。”
李耀祖激动的涕泪横流,这是多么荣耀的一刻啊,一个商人被皇帝拍着肩膀表扬,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李耀祖语无伦次的说:“陛下厚爱,微臣~不,小臣~,不不,草民惶恐啊惶恐。”说着说着不由自主的便趴在了地上。李向看着惊慌失措的祖父,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是自己帮了他们,还是他们成就了自己,谁知道呢!
“好了好了,起来吧,朕也是无聊便出来看一看,没想到就看到了这一幕啊,要是全天下的百姓都能这样想的话,朕的江山可真的就是万万年了。”杨广不无感慨的看着远处道。
“陛下有李向这样的臣子,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啊!”萧后在后边说道。今天打牌的时候杨广把李向和他说的话,还有给他展示的法术都和萧后说了,所以今天萧后对李向又是高看一眼。
“对,说的对,朕有什么好担心的。”杨广自言自语道。
“李向,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朕自会给你办到。”杨广又看着李向说道。
“陛下,微臣没有什么要求,要说有也只是一件对陛下来说举手之劳的小事情。”李向想了想说。
“哦,说出来,让朕听一听。”
“陛下也知道,微臣的家中是做生意的,从前微臣没有遇到陛下的时候,家中人出外打理生意常常会被那些大的家族打压欺负,因此微臣斗胆请皇上赐墨宝一副挂着微臣家的大门口,这样以后有谁再欺负我们的时候,我们就会让他看看陛下的墨宝,把他们吓跑了。”
李向打的好主意,他不是给李家求墨宝,他是给自己求墨宝啊,想想看,要是李向把自己想到的那些生意全部做起来,那要有多少人眼红的,要是没有依靠的话,很快就会被那些大家族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一点的,正好杨广高兴,所以立马就提出了要求。
“好,这一点朕还是能办到的,胡德奇,去备文房四宝拿到这里。”杨广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微臣代全家谢陛下隆恩。”李向也不做作了,直接跪下谢恩,李耀祖和李义在李向要墨宝的瞬间就明白了这是怎样的好事,于是全部又跪下谢恩。
“都起来吧,不要跪着了!”杨广摆摆手:“只要爱卿能把你刚才说的话办到了,朕就是再赐你十件字幅都不为过的。”杨广心里还真是这样想的。
这时胡德奇拿过了笔墨纸砚,做好了准备。杨广走到近前,拿起毛笔,定了定神,一挥而就。
雪白的纸上留下四个大字“诗书传家”,遒劲有力,杨广又取过私章盖在上面,一副决定李家命运的牌匾就这样留在了晋阳城里。
ps:菜花这一章写的好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查了好多资料才能写出祭祖的内容,读者们多多包涵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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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城?家!
打牌是增进感情的方式之一,李向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在杨广的车驾上,李向,杨广,萧后三个人从中午打到下午,又从下午打到晚上,要不是晚上就要进晋阳城的话,估计还能打通宵。
长时间的接触下来,萧后也渐渐的接受了面前这个年纪偏小,性格偏老的少年。只是他油嘴滑舌,嬉皮笑脸的讨厌样儿让萧后还是有点儿不舒服。
杨广更是发现了李向在不羁的外表下有着一颗蠢蠢欲动的心,至于想做什么,暂时还是看不到的。
李向倒是慢慢发现原来皇帝和皇后也是凡人一个,也没有电视里演的多么吓人,只要不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危险的。而且李向发现这个杨广并不像历史上说的那样凶残暴戾,荒淫无耻,相反李向在杨广身上看到的却是一种君王应有的大气和果决,难怪说史书都是由胜利者编写的,诚不我欺啊!
车驾终于进了晋阳城,宽大的城门和厚实的城墙展示着隋朝第三大都城的风采,而城墙上斑驳的坑洼和已经暗红的血迹又倾诉着古老的城镇经历的一场场荡气回肠的战争回忆,也许每个来这里的人都会在这里留下的足迹,或是平淡,或是激昂,但最终都会随着岁月的脚步远去,只有这座城市才不会被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依旧顽强的笑看风起云涌。
李向熟悉这里,因为前世的他就在这里读的大学,交的女朋友。四年里,他走过宽阔的立交桥,也穿过泥泞的小巷,他还记得在那条小巷里为了一个女孩子和几个地痞打过架;还记得在那片草地上和几个兄弟踢过球;还记得那个叫风速的网吧有一个专门给自己留下的座位;还记得那个叫云霞的女孩子露出的迷人微笑……
李向能感觉到这里还是他在的那座城市,还有熟悉的叫卖声,还有妈妈的唠叨和爸爸的背影,还有想要偷偷进女生宿舍却被看门大爷赶出来时的尴尬,还有毕业时同学们高兴的抱头痛哭和离别时的黯然神伤……
这已经不是那个时代的太原城了,现在叫晋阳城,隋朝建立后,北方突厥正是强大的时期,所以晋阳便成了军事重镇,杨广被隋文帝封为晋王,驻守晋阳,之后杨广登基,便把晋阳当做龙兴之城。杨广大肆修缮晋阳,城门达到24座,现在的晋阳与江都(扬州)大兴(西安)并列为隋代三大都城,称为北京。
晋阳城中有东西两市,东市买的都是奢侈品,因为距离西齐建的晋阳宫不远,所以周围住的都是达官贵人,杨广迁都到大兴后,虽然有些衰败,但总的来说还是商贾云集的大集市。西市又被称作利人市,周围多是平民百姓居住,所以卖的东西都是衣烛饼药等日常生活品,因为人流量大,比东市购买的人多,所以又被称为“金市”。
李向他们刚刚到了晋阳城门口,便看见一大群官员呼拥而来,目测大概有百十来号。领头的是一个年纪大约六十多岁,但精神矍铄的老人,看身上的官服应该是个三品大员。
这帮人到得杨广的车驾前便哗啦啦跪倒一片,口中喊着自己的名字,说着恭维的话,一时间乱哄哄的,杨广说过平身后才安静了下来。
为首的老人叫严慕,是晋阳的郡守,杨广对这个老人相当的客气。杨广还是晋王时,这个老人便是晋阳的郡守,两人可以说是忘年之交。后来杨广即位,曾多次邀请严老去朝中为官,都被严老拒绝了,严老说生在晋阳,老了也就死在晋阳吧。当时杨广便命人给严老送来了一套上好的寿衣。不要意外,这不是坏事,在古代帝王赠寿衣是莫大的尊宠。于是严老在晋阳一干又是十一年。
这次杨广巡幸晋阳,严慕本来是反对的,他曾上表说一国之君就应该待在都城里,将外面的事情交给手下的大臣去做,不需要亲力亲为。可是杨广对于这次巡幸很是在意,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回到过晋阳了,这里是他的福地,他想回来看一看,固执己见的非要回来,没有办法了,严慕只好安排接待。
本来晋阳城中就有原来杨广住过的晋王府,还有西齐时建的晋阳宫,可是严慕觉得住在这些地方太奢侈了,浪费的都是民脂民膏,便又上一表陈说利害,杨广也是尊重这位老臣,就把接待是事情统统交给严慕打理,严慕又把安排给了本地的大户。
晋阳是古都,又是北方重镇,许多世家就住在晋阳城里,但是世家有世家的骄傲,他们不屑于用这种方式来讨好帝王。而晋阳城又是北方商旅云集之地,当然也有许多经商的大家,严慕挑来挑去,终于把接待杨广的机会留给了这些商贾。大商贾都是精明人,小小的一次机会就会创造出无数的财富,这次更是机不可失。于是就出现了商人们排队去郡守府的盛况。几家大的商贾一看竞争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这样下去就算把这次机会拿下,也会耗尽家财,得不偿失的,几个大商贾一商量干脆凑在一起组成一家去竞争,这样不仅提高了竞争的几率,同时风险大大降低。之后晋阳就出现了一个庞大的商会——晋阳商会,大家一致推选出了会长,也就是李向的爷爷李耀祖。这个晋阳商会在日后的群雄并起的年代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所以在杨广要来的前几天,李耀祖便忙着安排自己的几个儿子准备各种设施和材料,也就有了李向失足坠崖的事情发生。
杨广一行终于进了晋阳城,宽阔的街道和熟悉的店铺使得杨广性质很高,他放弃了车驾,缓缓步行,不时的停下来和萧后回忆着曾今的往事,偶尔还会给李向讲讲有趣的事情。李向也是一样的兴奋,前世今生的汇合,现实与往事的冲突,使得李向一时不知是古是今。
严慕安排的住处便是城西李家的花园。这时的晋阳城还没有像后世那样的干燥,气候也是温暖的多,所以水榭树木应有尽有,不亚于江南的园林。
李耀祖一家大小全部新衣新裤,已经站在庄园门外的桥头等着皇帝的圣驾。
当杨广和李向一行人走到桥头的时候,李孝便看到了李向。有些惊讶的他悄声告诉李耀祖,皇帝旁边的人像是李向。李耀祖和李义抬眼看去,还真的是李向。父子二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便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按照正常的程序迎接杨广一行。待全部安排好后,李耀祖才带着四个儿子一起正式来给皇上请安。
杨广住的院子是园子里正中间的听春阁,三面都环绕着汾河的活水。水边郁郁葱葱的全是高大的树木。虽然还没有进入夏天,但这里的树木都已经竞相争春了。阁门口的一条小路弯曲的通向前院。此时李耀祖五人正跪在院门口,等待杨广接见。
杨广进了听春阁后先是沐浴更衣,之后又是用膳,这才有时间接见他们。不过杨广没有忘记李向,先把李向找来后才派内监去传旨叫李耀祖五人进来。李耀祖五人进来后,全部跪倒请安,杨广也很累,便随意的赐了座。
杨广和李耀祖说了几句话后就准备休息了,李耀祖却说:“陛下,小人想和向儿说几句话,还请陛下恩准。”
杨广不知道谁是向儿,但听李耀祖的意思这个向儿是他认识的人,也没有在意便准了。
只见李耀祖谢恩后径直走到了李向的近前说:“向儿,这几天你去哪里了?怎么会出现在陛下的身边?跟老夫到前厅去说说吧!”
杨广和李向都是一惊,这个老人叫自己向儿,说明他认识自己,而且叫的这么亲切,莫非真的是自己这个肉身的亲人?杨广也是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住在了李向家里。再看李向的表情确实是得了失魂症的样子,于是便道:“李耀祖,你认识他?”
李耀祖回话:“他是臣的长孙李向。前段时间不慎坠下悬崖,生死不知,今日见到他在陛下身边,小人真是百感交集啊。”说着李耀祖用袖子擦了一下眼睛,分明有点点的泪光。
“哦,那朕的到来也算是给你们带来了重逢的机会啊,不过你的孙子好像得了离魂症了,他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还需要你们好好的给他讲讲啊!”说着看了看李向,“李向,你随他们去吧,朕也困了,明早你再过来吧!”
李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盼望见到自己的亲人,但又害怕见到自己的亲人,这种矛盾的心情让他站在这里很不舒服,正好杨广让他出去,于是赶紧谢恩,,随着李耀祖五人去了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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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editorbyjack2014-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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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草原形势
李向见李靖沒有一下就答应,心中有些担心,借着张出尘的酒缓解尴尬道:“既然大哥沒有想好,那咱们先吃饭吧,这事也不急,”
李靖端起酒喝了一口,随即咳嗽道:“这是什么酒,好烈,”
李向看着李靖的样子想笑,还是忍住道:“这是我自己酒坊酿制的,用來给受伤的兵士消毒用的药酒,度数是有些高了,大哥慢慢喝,”
李向以为李靖喝不惯,谁知李靖又喝了一大口道:“好酒啊,痛快,”
李向见李靖说的很认真,随即笑道:“大哥真性情啊,好,大哥尽管喝,以后需要了,直接派人到龙门去拿就好,我随时给大哥准备着,”
李靖微笑道:“那怎么好意思呢,无功不受禄,再说都尉这一口一个大哥叫的我实在汗颜啊,”
张出尘和李向相处了两天,多少也清楚一些李向的为人,现在又见到阔别已久的二哥,心中早就翻江倒海了,这时也不顾其他,直接说道:“二哥,不用和他客气了,他叫你大哥,叫我姐,年纪也比你我小,就当认个兄弟吧,再说二哥你还不相信我的眼光,李向不是坏人,”
本來李向听李靖那样说,明显有拒绝他的意思,心中微微有些不快,被张出尘这样一说,倒也算是解围了,
李靖端详了一下张出尘微微点头,又喝了一口酒道:“二妹,说说你这段时间怎么过的吧,”
李向已经明白,李靖不会像当初招揽程咬金那些绿林人物简单,也不像收复秦琼那些将领一样轻松,只好先将心思按下,顺着两人的话題开始聊天,
张出尘最了解李靖了,他要不想干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來,除非他自己心甘情愿才行,也就跟着李靖的话说起了这些年的事情,
三人在洞中一直说道天色大黑后,李向才安顿大家好好休息,然后去找刘洋问问今日打仗的事情,
这一夜折腾了半天,快到凌晨时,元和带着几名桑格部落的族人终于回來了,
李向刚刚才眯了一会儿,听说元和回來了,便急着去见他,听元和把桑格部落的事情一说完,李向自己就乐了,
本來这几日他就在发愁,既沒有找到宝藏,还碰上了突厥的大队人马,自己被困在这里,万幸是遇到了李靖,最后还沒有说服他,心里憋屈,沒想到元和出去还真的带回好消息了,
想想洛阳梁老叔的妹妹就在这里,而且听元和说还是一个有胆识和担当的女子,便决定随他过去见见,
和元和说话期间,天光大亮,大家也都起身了,李靖听说李向又要去见一个部落的俟斤,便过來告辞,说仗打完了,要赶紧带兵回马邑,还不知道那里的情况如何,
李向也知道现在留不住他,只好送他离去,随行的还有张出尘,看着李向不舍的样子,张出尘也觉得不是滋味,虽然只处了短短几天,但对李向行事为人还是比较认同的,况且又认了她当姐姐,
可惜还是二哥这边许久未见了,便拉着李向的手嘱咐他多加小心,回到大隋后一定要去马邑找她,最后还低声的告诉李向,她会帮着说服李靖的,
这也算是李向意想不到的收获了,他谢了张出尘,最后还是送走了李靖的人马,看他们走了,李向也集合队伍朝着桑格部落走去,又叫刘洋派个兵士回去告诉义成公主这里发生的一切,需要再等几天,
李向在草原上合纵连横的时候,另一只隋军也进入了草原,李世民引诱图都至鹅毛口,随即调转马头等着他到來,
图都带着人马追了几十里后,心中也渐渐感到不对劲儿,怎么这些汉人跑的不紧不慢的,一直和他们保持着几里的距离,
不过他知道二峪岭那边不会出事,也沒有再考虑其他的,况且都追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点儿路程,便跟着李世民的队伍就上來了,不过他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儿,派斥候去周围查看地形,另外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埋伏,
李世民看到图都的队伍就要上來了,便安排带出來的玄甲军开始布阵,准备迎敌,
图都能当上突厥的带兵大将,当然不全是靠他特勤的身份,这小子的军事水平还是很高的,眼见李世民队伍停下來,还有条不紊的开始布阵了,他也立即叫队伍停下,而且分成两队,一队休息,一队防守,交替歇着,
李世民的斥候将图都的情况说完,倒是叫他很吃惊,正想着要怎么进攻的时候,突然发现就在鹅毛口方向又出现了一支庞大的队伍,而且是突厥的队伍,
他发现了,图都当然也发现了,见是自己人,这下图都乐了,便派人去和这支突如其來闯入战场的突厥队伍联系,李世民为了避其锋芒,只好收兵往另一边的山头而去,
來的这支队伍,正是李向安排护送同罗和诺盖部落归隋的方三郎那支人马,虽然大多说都是突厥人,但确是地地道道的一支心向隋朝的队伍,
方三郎这几日走的很辛苦,为了避免遇到草原上的其他突厥人马,每日都要小心翼翼的选择那些沒人走的路行进,侦察排也是放的远远的,
今日快到雁门关这边了,他更加小心,本來原意是要从鹅毛口绕过,之后便朝着云州过去的,谁知道到了这里却碰到了两支人马对峙,更加麻烦的是,一旦遇到了突厥的人马,那他们说服这些部落归隋的事情就要暴露了,关键是这里还是草原,并沒有回到大隋的土地上,
见图都派的人马上就过來了,方三郎急中生智,安排亲兵去告诉跟着他的几个部落的头人先看着队伍原地休息,自己带着一个懂得突厥语的亲兵迎了上去,
图都派來的人一见方三郎先是愣了一下,怎么是汉人,方三郎也沒有叫他失望,直接就拦住他回去的路,这才叫亲兵问他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人不敢相信再这草原上还有这样一支隋朝的队伍,可看看方三郎后面的人大多都是突厥人,又感到不可思议,
方三郎见他不说话,眼珠一转,便叫亲兵翻译道:“我是大汗派回來通知消息的,你不要紧张,我后边是同罗部落和诺该部落的人,大汗叫他们迁徙到雁门关周围,在这里安顿下來,等雁门关拿下來了,就住到雁门关里去,你是那个将军的人,”
方三郎跟着李向时间久了,瞎话张口就來,翻译一说完,那个人明显不太紧张了,看看方三郎,想了一下,突然间大声的朝着方三郎后边喊道:“你们是同罗部落和诺该部落的人马吗,”
方三郎吓了一跳,想要制止已经晚了,还好他刚才部落名字上沒有瞎说,后面的几个人用突厥语回了他几句,那人这才放下了心对方三郎道:“既然是这样,那就太好了,对面是特勤图都的人马,我们是一路追着隋朝的人马到这里的,特勤需要你们的帮忙,”
方三郎暗暗出口气,想了一下道:“特勤带了多少人马,追的又是什么人,”
“特勤带了五千人,不过追了几日人困马乏的,对面是大隋唐公的人马,带队的是李世民,只有两千人马,不过他们也跑了两天了,”那人再沒有怀疑,一五一十全都说了,
方三郎听说是李世民的人马,心中就开始打鼓了,他沒见过李世民,不过李世民一家子和李向的那些事情他还是知道的比较清楚的,搁在刚到义勇军的时候,李世民遇险了,他绝对不会去救的,
不过跟了李向这么长时间,倒也懂了许多道理,虽然他李世民一家子和李向不对付,不过现在大家都是对付突厥人,外敌当前,还是要团结一致才行,李向一直就是这样教他们的,
想了一下,便对那人道:“你回去告诉特勤,我们会配合他的,不过要先休息一下才行,眼看天也黑了,不如等到晚上我们约定好时间去偷袭他们,我带人绕到他们后边,你们见到他们扎营的地方起火了,就快速冲上來,我们两面夹击把他干掉,”
那人明显高兴起來,又问清楚方三郎具体怎么行动,怎么配合,这才乐呵呵的回去像图都复命了,
见他一走,方三郎交过一个亲兵,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卷儿递给他,嘱咐他赶紧去找李世民,又教他怎么说话,这才回头去见那几个部落的头人,
巴图和加古带着部落族人随着方三郎走了这几日,也渐渐的熟络起來,刚才见到方三郎和那个突厥人说了好一会儿话,便问道:“方将军,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是什么人,”
方三郎笑道:“沒事,那是我们皇帝陛下派來迎接咱们的队伍,沒想到和你们的特勤发生了误会,这不在这里对峙呢,不过我已经派人到两边去说和了,咱们现在这里等着吧,估计明天他们就沒事了,”
“迎接我们的,”几人都有些惊讶,他们沒想到大隋的皇帝都这么重视,当下有些激动,随即便开始想到李向说的那些好处,一个个都满脸通红的兴奋起來,也不问图都的事情,开始憧憬起隋朝的好生活來了,
方三郎心里倒是觉得跟着李向学的还真有用,这忽悠起來也太省事了,
069过墙梯
李向看似在调戏雨烟,其实心里清楚的很,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今晚张放说的事情会不会有个好的结局,都需要他仔细的想应对的办法。
司马雨烟和李向说了几句话突然感觉面前这个小大人并不像她父亲,还有教里的那些叔叔哥哥们说的那样,好像并不可怕,也不可恶,甚至都有些可爱。难道当官儿的都是惯会伪装的吗?
“仙女姐姐,像你这般的人物怎么会和他们那些人混在一起呢,没得丢了自己的人,要不这样吧,等我回去洛阳了,你到我那里去当个女将军如何?我那里可是有好几个女将军呢。”
李向开始口无遮拦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你要是再胡说,我就割了你的舌头!”雨烟带着娇羞红着脸生气的样子,更是叫李向想笑,不过他还是忍住笑,赶紧用手堵住了嘴巴,眼睁睁的看着她。
滑稽的样子,再加上他那双灵动的眼睛,让雨烟忍俊不禁,终于还是露出了笑模样。
这一笑就破功了,李向当下就道:“嘿嘿,没想到仙女姐姐笑起来这么好看啊!”
嘴甜的人一般是不会受委屈的,古今同理。所以李向大概是雨烟在这个年代中第二个觉得可以在他面前笑的男人了。第一个是她爹!
雨烟不敢说话了,只好转过头去不理李向,李向也不管这些,嘴一直没听停过。开始雨烟还感觉有些烦,后来听着听着居然听进去了,还有些入神。
李向讲的是他到了龙门后的点滴生活,有开心也有不快,有府中的乐趣,也有百姓的柴米油盐。口才绝对一流,水平属于催人泪下的级别。
果然没一会儿司马雨烟姐姐居然转过头来很认真的开始听李向忽悠了。
当说到百姓因为地震都被迫迁出城外时,仙女姐姐也忍不住为那些百姓担心。等说到各方大佬齐聚龙门,却被李向的天雷炮震慑的再不敢轻举妄动时,这位仙女的眼睛中闪烁着夺目的光芒,就像看着一个无所不能的大罗金仙一样。
李向口渴了,只好暂时停下了他的嘴,望向雨烟。
“怎么不说了?”好吧,从被动接受到主动要求,好像也就过去了不到半个时辰!
“我也是人啊,口渴!”李向无奈的笑笑,心道:善良的女孩子真的是很可爱的。
两人也不知什么时候好像有了彼此之间的默契了,在天色快晚的时候,李向终于说出了他想说的话。
“仙女姐姐,今天晚上可能要出大事,到时候你最好待在我身边。”李向神密的样子,让雨烟非常震撼,这个小大人难道坐在这里就能知天下事?难道真的是神仙子弟?
她诧异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也说不太清楚,总之你不要离开我身边,不然很可能你会有麻烦的。”李向其实真的不知道,不过大体上能猜出来些。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很奇怪,雨烟在听说有事后,居然没有着急的去找少主,也没有慌张,而是非常平静的继续和李向交谈。
李向对此的理解是:这个女子很可能也是迫不得已才和这帮家伙们在一起的,现在心里一定很矛盾。
“因为你是仙女姐姐啊,我心中一直认为既然是仙女姐姐,那就不会做违背良心的事情,心中一定有着她的善念和执着。和你说了这些,就是不想叫你无端的受到伤害。”
李向突然有些感慨的说了一顿,然后又神密的道:“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哦!”
不得不说李向这种一会儿长情,一会儿机智的表现确实让女孩子们春心荡漾。在雨烟眼中,少主和李向的对比就更加明显了。
雨烟不说话了,皱着眉头不知道在纠结什么,李向也不去管她,自顾自的靠在树干上闭眼小憩。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现在就等着看是不是自己做的这些能够换回效果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终于龙王爷向这边走了过来。而此时雨烟也看到了这一幕,咬咬牙一转身低声快速的对李向道:“出事的时候我会过来,你保重!”说完直接起身快步离去了。
龙王爷一脸愕然的看看离开的雨烟,这才问李向:“她怎么在这里?”
“哦,没事,三哥坐吧,我有些事需要和你说说,很重要。”
龙王马上就忘记刚才雨烟的反常了,直接坐下道:“那就快点儿说,人多眼杂,时间长了不好。”
李向点头,凑近龙王爷,低声说着。龙王的表情太丰富了,一会儿诧异,一会儿惊讶,一会儿愤怒,最后居然有些失落,也不知李向说了些什么,听完后犹豫了半天才重重点点头道:“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这次事过后,咱们都有命活着,某一定跟你去洛阳。”
说完抱抱拳,走的比刚刚雨烟还快。
李向看着他的背影,喃道:“希望一切都在掌握中吧,成事在天,谋事在人!这就不是我能管的了的了。”说完后忽然看到岑文本不知何时眨着亮亮的黑眼睛看着他,于是嘴角挑挑,继续闭眼小憩了。
天晚了,李向他们的饭食依旧是那些女侍卫和壮汉们在周围山林中打的猎物,只有少主和张放几人去了县城中,估计是吃好的去了。
李向看在眼中,心里想笑的不行,这个世界真的很疯狂,永远都不知道谁是算计人的,谁是被人算计的,总之人人算计人,人人被人算,最终也搞不清楚到底谁高谁低,还是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吧。
岑文本自从看到李向和龙王密谈的事后,就再也没睡着,有些话就在嘴边,可他就是问不出来,当然他也知道李向要是不想说的话,估计问了也是白问。
现在吃饭了,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起来,李向倒是也没想再瞒着他,便简要的和他说了一下,把个岑文本惊的连饭都没吃好,一晚上都在那里提心吊胆。
时间真的过的很快,月亮已经挂在半空中了,闭着眼眯瞪的李向突然听到了很小很隐蔽的意思声音,随即便睁开眼睛望向身后无尽的黑暗中。
眼神根本看不到黑暗中是什么,但他却能清晰的感到事情要发生了。同样的岑文本也一下子就从地上坐了起来,惊恐的朝着李向这边靠了靠。李向微微笑笑,没有说话,却给岑文本很大的安心。
就这时候,不知道司马雨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一眨眼的功夫就出现在李向面前,身后还有那两个婢女。三人一过来迅速的低下身子席地坐在李向和岑文本两边,神情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李向朝着雨烟点点头,也没说话,而是将自己的注意力始终放在身后不远处的草丛那边。
大概又过了一炷香时间,只听见寂静的黑夜中忽然传来一声惨叫,是从山坡下方龙王的人那边传来的。
凄惨的声音在夜空下无限的被放大,顿时就惊醒了所有人。接着便隐约听到好多人开始大叫大骂,还有抽出兵刃的响动。
而李向的精力始终在草丛中,他其实心中有些纳闷儿,计划好像不是这样的啊,难道有了突发事件,还是龙王形势不密被提前发现了。
他不得不重新考虑自己的退路了,情况变化了,自己这边必须做出相应的调整。
这时候山坡下边已经开始动上手了,兵刃撞击的声音,大汉们嘶喊的声音,再加上不断的出现惨叫声,在夜晚还真的有些吓人。
岑文本始终紧紧攥着拳头,眼睛死死盯着山坡下的情形,他担心万一下边的人要是杀了上来,那就不好办了。
司马雨烟一开始只是微微皱皱眉,随即边不再关心那里的事情了,打着眼色让两个婢女继续警戒。
李向很佩服这些江湖人,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练功的,黑漆漆的晚上,居然用眼神来传递信息,那得有多好的眼睛啊。
大概是山下的动静闹的太大,县城那边居然也有了反应,不一会儿就见远处星星点点的火把晃动起来,朝着山上这边走来。
李向此时才将精力放到城门这边,大致上数了一下火把,有个上百人。李向嘴角便翘了翘,低声对雨烟道:“仙女姐姐,我们不能在这里待着了,赶快走吧。”说完竟然无视周围那几个看守他的汉子,径直就站起来,还抽空拍拍自己那件破烂的衣衫。
岑文本哆哆嗦嗦也站了起来,不过他还是偷眼看了一下周围人的反应。奇怪了这些人难道不是看着李向的吗?为什么李向准备走都没人动啊?
不管他怎么想,李向还是迈步开始走了。而且司马雨烟居然很配合他,带着两个婢女也跟着他一起走,这让岑文本更加不可思议了,难道自己不是一直和李向待在一起的吗?难道李向就因为下午和这个姑娘说了一会儿话,就能让人家心甘情愿的跟着走?这,这不是他学到的那些诗书礼仪中能有的。
李向在前边走着,几个人在后边跟着,一路朝着身后的草丛走去,更加奇怪的是,跟在李向身后的人居然还在增加,都是看守李向的那些汉子们。
等快到草丛边儿上时,李向停住,转过身低声道:“诸位,那里有我的人,大家进去后不要轻举妄动,我来统一安排。”
他也不管别人接不接受,再次起身直接钻进了草丛中。
070英雄也
山坡下,龙王爷怒目圆睁,手中提着开山刀,虎虎生威的看着马七,身后是石头带着二十几个汉子,手中的家伙都已经亮了出来。
在马七身前,是四个血肉模糊的人头。不过看旁边倒下尸首的衣裳,就知道死的人也是他们自己人。
“老七,你怎么能对自己兄弟下如此毒手?”龙王爷血贯瞳仁,咬着牙,从牙缝里一字一句的发出了呐喊。
马七也有些紧张了,因为这不是他想象的那样。本来说好的是由石头去解决龙王身边的那几个老弟兄,之后他再突然发难,将龙王爷拿下的。
可谁知道就在刚刚不久,石头过来说龙王去和李向谈了话了,看样子是知道咱们的事情了,必须提前动手了。
这下把马七可为难住了,提前动手他可是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再说,他这一动手就等于是亲自去杀那些老兄弟。那些人不止是龙王的兄弟,也是和他马七相处多年的拜把子弟兄,他也多少有些不忍。
石头又在一边着忙的撺掇,最后终于还是说动了马七的野心,趁着龙王在山坡的时候,突然发难,亲手将四个老兄弟送入了黄泉。
马七面目也是狰狞的吓人,毕竟他的心现在已经彻底疯狂了,在杀了自己兄弟的同时,也让自己的冷血瞬间充满了整个身体。
“哈哈哈!龙老大,兄弟我最后再叫你一声老大。”马七脸上的笑容将五官都抽到了一起,“这么多年来,兄弟们跟着你风里来,火里去的,你难道就没有想想这么多兄弟为了什么吗?”
“他们都是为了活的好,活的自在,活的逍遥。”马七此时仿佛自己已经成为了真正的老大,大声的咆哮着,试图叫更多的弟兄们都听到他对龙王的控诉。
石头也相当配合,不断的在下边鼓动大家反了龙王。
龙王倒是渐渐冷静下来了,他的目光在周围这帮弟兄们的脸上一个个划过,这时他仿佛觉得这些面孔是那么的陌生,他不清楚有多少人会跟着马七来造反,但他此时的心却是在滴血。
“龙老大你的做法已经过时了,弟兄们也不想再过这种苦日子了。你要是还识趣的话,赶紧退位让贤,我马七还是会讲兄弟义气,放你龙老大四海游侠的,哪怕你去投了那个李向也无所谓。”
马七看到这么多兄弟都在自己身边,那样子明显都是在听着自己讲话,心里更加有底了。
龙老大听他说完,根本没有理他,而是直接走到了尸骨未寒的四位兄弟面前,单膝跪地,轻轻的将他们的首级和身子一一拼起来,然后用刀刃在自己的手指上划了一下,鲜血迸溅。
“苍天在上,我龙三在此,当着四位弟兄的面儿发誓,此生必杀马七为弟兄们报仇,如违此誓,天打雷劈,叫我不得好死!”
龙王爷须发皆张,声如洪钟,字字清晰,传遍了整个山坡。泣血而诉,断人心肠!
有些早就跟着龙王的老兄弟们立时便站在了龙王身后,人越来越多。
龙王缓缓起身,慢慢的抬起了头,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马七,手中的开山刀已经紧紧握了起来。
“你,你……”马七居然被龙王吓得连说两个你字,然后说不下去了。还是石头大呼一声道:“弟兄们,跟着马老大上啊!”,这才叫马七稍微恢复了清明。
他看看身边的弟兄们壮了壮胆气道:“大家可都看到了,现在是他龙三执迷不悟,不但算给咱们弟兄们活路了,那我马七也就不讲兄弟情义了。”说完拿着他的长刀就准备鼓动大家一起上。
哪知道龙王突然间大喝一声道:“你们都眼瞎了吗?”
这声吼是龙王用尽力气发出来的呐喊,胸中浊气一排而空,继续道:“眼前这四位都是咱们的老弟兄了,他们是怎么死的,是我龙三杀的吗?”
龙王爷说了一句话,向前走了一步。
“马七说你们跟着我龙三受罪了,我承认,但你们为什么到现在还要跟在我身边,那是因为我们都是同样的人,同样的血气方刚,同样的有情有义,同样的肝胆相照!”
又往前一步。
“现在我龙三就站在这里,我把话也挑明了,今日有我没他,有他没我。至于你们,都是我的兄弟,我不忍和你们为难。想走的现在就可以走,想留的站在一边看着。看我如何为死去的四位兄弟报仇啊!”
龙三声震山头,不但他们自认听的清楚,就连那些少主的女侍卫,已经准备躲起来的李向这些人全都听的清清楚楚。
什么是好汉子,这就是好汉子!
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不惧,不退,不求怜悯,不需援手。顶天立地自一人,铁骨铮铮显锋棱。三尺青锋无惧色,喝破敌胆天下闻。
英雄!是也!
马七不动了,吓得。石头和几个死心塌地跟着马七的小喽啰费尽口舌争取的几个人也都不动声色的退到了圈子外边。瞬间整个山坡上围城了一个圈子,中间只剩下龙王爷和马七那几个人了。
马七彻底崩溃了,手中的长刀有些把握不住。
龙王再向前一步,这次马七很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进一步,退一步,就这样马七被逼到了石头等人近前。
龙王爷鄙视的看看马七身后的几人,开山刀缓缓举起,指着他们道:“你们,还准备和他一起受死吗?”
没有大吼,也没有过多的语气,只是平静的问了一句。
嘡啷!一个小喽啰随手就把刀丢在了地上,一声不响的转身跑了。一个跑,一群跑,霎时间只剩下马七和石头了。
不是石头不想跑,是他跑不了了。腿在打颤,心也在打颤。而且他很清楚,自己和那些小喽啰是不同的,龙王爷事后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很好,没想到你马七手下还有这么忠心耿耿的人啊,也罢,今日某也不想多杀人,你,也去吧!”龙王又指了指石头。
石头如蒙大赦,连谢字都没来得及说,就跌跌撞撞的往外跑,还摔了一跤,就那样趴着就出去了。
败了,完全败了。不是把那几个老兄弟都杀光了,他就没有心腹了吗?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马七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平日里看着众人对龙王也就那样,可偏偏这个关键时候就站在他的身后,而不是自己。
他不明白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道理,所以他只能为自己的冲动付出鲜血的代价了。
没有了别人,龙王也不多说,开山刀指指马七摇头道:“还是被李向猜中了,哎,你知道吗,我现在的心比你难受。举刀吧,看在兄弟一场的份儿上,我会给你来个痛快的。”
“呀!”马七也知道现在不拼命就得死,于是疯狂的大叫一声,举刀就冲了上来。立时间场中刀影飞扬,两人战在了一处。
还别说,能跟着龙王的几个老兄弟个个武功都不弱,马七也算是高手了。竟然跟龙王打的难分难解,一时间还真的分不清胜负。
就在这时候县城那边也出来了人,举着火把的队伍快速的朝着山坡而来。李向带着人们逃进了草丛中,而其余的人现在都在山坡上。
不一会儿张放便带着队伍赶到了,他根本没有看场中的情况,就在众人茫然的时候,张放一挥手,他身后那些府兵们直接举起了弓箭,对准了场中的人,开弓放箭了。
瞬间没有反应过来的女侍卫和龙王的手下成片的倒了下去,等大家再次回过神儿时,都已经死了将近一半儿人了。
“啊!快跑啊!”这是龙王的那些手下,什么时候见过正规的卫所兵直接来剿灭他们了,连上去一战的勇气都没有,直接大喊着就逃得满山坡都是。
还是少主的手下训练有素,在短暂的慌乱后,其中一个女侍卫大声发布着命令,瞬间所有人都躲在了树后,弓箭射不着的地方。
等那边弓箭一停,这帮女侍卫们立马像下山的猛虎,扑了上来。卫所兵和卫士们便战在了一起。
那边还在搏命的两人也互相对攻了一下,往后退出了战团。龙王见到这样的阵势,心里后悔的要死。
李向前边刚刚跟他说过可能今晚要有麻烦,他还没有当回事儿。只是按照李向的吩咐派了一个心腹去给秦琼送了消息,自己怎在山坡上等着大事儿发生。
谁也没想到大事儿居然从马七身上展开,接着便被张放和他的卫所兵抢了风头。
“弟兄们迎敌!”这是龙王从战团中退出后吼的第一句话,相比那些逃走的人来说,他更像是一个合格的将领。
马七也恢复了短暂的清明,见乱糟糟一团,他边趁机想要逃走。没想到不知是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要关心一下马七,居然大喊:“马七要跑了,大家拦着啊!”
悲催了,马七没有死在战场上们,也没死在兄弟刀下,却被一群打乱套的人活活儿给揍死了,天下之大,无所不有。
071逃
山坡上场面已经完全混乱了,到处都是四散奔逃的人,而少主的那些女侍卫们倒是训练有素,三两个就可以对付五六个卫所兵,各自开辟出了小战场。
张放的注意力根本没有在战场上,他带着身边的七八个高手在战场上来回奔走,眼睛一直在寻找李向。
和少主的跋扈相比,张放更加内敛隐忍。见到李向后张放从他身上看到了机智沉稳以及那种若有似无般的力量,这是张放感觉最不放心的。
况且李向还是最有可能解开那个秘密的关键人物,既然机会已经到来,那他张放绝对不能放过。少主算什么,顶多就是一个相互利用的人罢了。用过了,那就没用了。
“去,好好给本官找,一定把他找出来。”找寻半天并没有现李向,张放急了,让人赶紧去找,自己这才有心思去看看战场上的情况。
比较血腥,到处是残肢断臂,更多的是被羽箭射死的。已经没有多少活人了,只剩下几个轻伤的女侍卫还在那里反抗,可惜怎么看她们都不会有胜算,已经被空下手的卫所兵围在了当中。
看着一个个兵士笑的猥琐,那样子对于任何一个女子来说都意味着接下来的苦难和折磨。剩下的三个女侍卫苦笑一下,然后大喝一声,用自己手中的剑划向了自己的脖子。
宁死不受辱!刚烈中带着些凄美!
彻底解决了,跑掉的也只是时间问题,像张放这样阴险的人怎么会只带着人马来袭击山坡呢,还有大队的卫所兵已经包围了周围十几里,从山坡逃走的,还会有大部分被抓回来或者被杀死。
在张放心中最担心李向逃跑,可偏偏李向还真的跑了,他现在有些后悔临走时给李向透露了一点儿信息,更加佩服李向的聪明了。
就在山坡上不远的草丛中,李向皱着眉神色忧虑。山坡的事情他看到清清楚楚,那么多人都死了,也不知道龙王和他的弟兄们还能活着多少。马七的突然难打乱了之前的布置。
本来和龙王说好了,一旦张放出城,龙王就跟着李向一起走,先离开这里,然后再解决马七的问题。现在事情倒着来了,张放却坐收渔翁之利,成了最大的赢家,这是李向最不愿看到的。
这还不如叫那个少主得利的好,起码少主是个性格有些极端的人,这种人只要能找到他的那个弱点,一击必然致命。
张放就不好办了,短短接触后,李向并没有找到他身上有什么弱点,这种人是最可怕的,现在自己也危险了。
秦琼是得到龙王派人送来的消息急匆匆的赶过来,在看到李向和岑文本都没有事情后,心里算是彻底放下了,至于眼前的这些,在秦琼眼中都是小场面,真要打起来还不知道谁输谁赢呢。
“大人,终于见到你了!”秦琼是有些激动的,这些天他还真的感觉到李向这个大人原来并没有觉得多么重要,可一旦他不在了,他的所有好处,所有的点滴就完全被放大了。
“我没事,叫你们都担心了。”李向还是很感激这些兄弟们没日没夜的追着自己跑到这里来。
“洛阳还好吗?”李向抽空还问了一下家里的情况。
秦琼也是简单的说了一下,他其实最近两天也不知道洛阳那边的情况,毕竟路有些远了,消息送起来就不怎么方便了。
这时候秦琼派出去的斥候回来报说,张放的人已经来时搜山了,这里躲不了多久了。众人马上去看李向,等着他做决定。
想了一下,李向又问斥候周围都是什么情况,张放在外边布置人马没有。说起来还是李向比较谨慎的,对于张放这样的对手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果然斥候说周围也有张放的人马,不过在东边是最多的,其他几面倒是有,可并不多。
李向点头,不由的冷笑道:“张放其实是专门来抓我的,可惜这么多人也算是受了池鱼之殃了。”
秦琼不知道张放是谁,问道:“抓你的人是叫张放吗?他为何要抓你,某带着人去把他拿下。”
这几天一直在路上,手下的兵卒也是疲惫不堪,秦琼恨透了那个抓李向的人,好端端的害的大家这么辛苦,还要担心李向的安全。所以一听到张放就是幕后之人,秦琼马上就要去抓他。
李向摆摆手道:“现在不是和他较劲儿的时候,况且他也不是咱们想抓就抓的,他是这里的郡守,我们现在就在人家的地盘儿上呢。最要紧的咱们还是先出去再说。”
看看山坡下火把已经星星点点的朝着这边过来了,李向当机立断道:“咱们不回洛阳,去大兴,这就出。”
秦琼是武将,是将军,对于命令他选择坚决执行。可岑文本就有些犹豫了,他只好问李向为什么要去大兴。
李向苦笑道:“没有原因,因为洛阳现在回不去,人家把路堵死了。”
岑文本翻翻白眼儿,他才不相信李向这样说呢。这次和李向一起遇险,这一路他算看出李向的本事了,料敌于先,装傻充愣,巧舌如簧,翻手为云,这个年纪只有十几岁的孩子绝对可以和朝堂上那些老家伙们掰掰手腕了。
现在李向好好的和他说话,他倒是不信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只剩下司马雨烟和跟着李向一起来的那些龙王爷的人了。
见李向要走,那些龙王的弟兄们却一个个不说话,站在原地不动。李向愣了一下,随即释然道:“好了,你们先跟着我走吧,龙三哥一定不会有事的,我提前提醒过他了。况且刚刚我已经叫人去找他了,你们待在这里只能送死,说不好还要拖累三哥,一个个都是好汉子,不要扭捏了,敌人马上上来了,快走吧。”
李向笑笑转身跟着前边的斥候快步离去,那些汉子们互相看看,一咬牙也低着头一声不吭的默默跟在了身后。
“李向!”冷不丁雨烟喊了一声,李向转过身看着她,不知道什么意思。
“你走吧,我得回去把少主救出来!”雨烟有些无奈的道。
李向歪着头看看她道:“仙女姐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觉得凭你自己就能把他救出来?省省吧,先跟我走,相信我,你们那个少主又不是傻瓜,他不会出事的。况且张放也绝对不敢叫他出事,快走吧,尽瞎想。”
说话的语气居然像是丈夫对妻子的口气,弄的雨烟一阵郁闷又多少有些小欣喜,大概这种感觉也是她第一次尝到吧。
既然李向说少主不会有事,雨烟居然非常相信他,真的就犹豫了一下,便带着两个婢女跟着李向走了。
斥候都是李向训练出来的精英,对于如何在各种环境下潜藏行踪,如何躲避搜查都是非常有经验的。黑灯瞎火的走了一会儿,居然已经躲开了四五拨搜查的人。
“大人,前边的路不好走了。”斥候过来和李向禀报。
“怎么回事?”李向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不能在这里耽搁。
斥候为难的道:“前边是个断崖,普通人是很难下去的,就算像我这样的,想下去也是有危险的。”
李向最担心出现这种事情,所以才提前叫斥候探路的,现在还是生了,便有些怒道:“那先前探路时怎么不说?”
斥候有些紧张道:“不是小的不说,原本咱们是不走这条路的,可敌兵搜查的太严了,只能改道,这才到了这里。”
李向一听原因就不气了,这不是人家的错,有些事情是没办法避免的,只好点头道:“那你现在有什么好的建议?”
李向明白一个道理,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要比他这个什么都通,却什么都不精的人来做好很多。
斥候想了一会儿道:“要是大人非要从这里下去,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需要大人和那三个女子委屈一下了,我去找几个身手好的,叫他们背着大人几人下山吧。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本事下去了。”
山崖很陡,但确实没有想象的那么高,只要有胆子,身手好的人是能下去的,只是稍微困难点儿罢了。
正直夏日,山花草树都繁茂,在山崖断壁上也有一些花藤树枝,可以借力。
李向点头道:“事急从权,赶紧去准备吧!”李向挥手要叫斥候走。后边的雨烟居然能听到他们谈话,直接道:“只要找一个人被李向就好,我们不用,自己能下去!”
女人的骄傲就是这样的,说出的话都叫人听着霸气。
大概别人不知道司马雨烟的本事,李向却从这几日的观察中清楚,这个女子绝对不是什么花架子低手,如果她和龙王打的话,估计胜率较大的还会是她呢。
龙王在她面前起码没有那种看不起人的意思,而且看龙王的样子,对这个女人还是颇为忌惮的。众众情况说明,司马雨烟绝不是花瓶,是个隐藏在暗中的高手。
072下山
斥候看看李向,见李向对雨烟的说法没有意见,他也不再去说什么,转身去准备了。
卫所兵分成了十几个小队都在山林间搜索,郡守下了死命令,要命找到李向,要么找到他的尸,都找不到估计这些兵士们是吃不了好果子的。
张猛是张放的亲兵队长,现在也被张放排出来找李向了。他带的手下都是张放身边最厉害的几人,之前好多都去过高丽,是真正上过战场杀过人见过血的百战精兵。
他们这一队并没有盲目的四处撒网找人,而是先在山坡周围观察了半天,最后确定那片草丛应该是李向最后待过的地方。
他们找人的方法很特别,队中有两个人很早前还当过酒楼的大厨,对味道相当有研究,鼻子灵敏度很高。
在李向遮阴的树边,两人同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是千里香。叫千里香其实并不是那种烈酒,而是用香料和药材炮制的一种蒙汗药,香味独特又持久。
这两人便去告诉了张猛,张放和少主喝茶的时候听少主提到过李向的事情,所以知道李向喝过千里香,因此张猛当下就判断李向原先就是待在这里的,接着就好说了,只要哪里有那股气味,那就一定是李向了。
张猛带着队伍沿着气味就追了上去,之前斥候报说后面有人追上来,就是说张猛这一队人。
夜色很深,根本看不清路,幸好火把在这个时候还是能挥些作用的。十几个人打着四五根火把快的朝着李向这边运动过来。两个狗鼻子已经很兴奋了,他们能够感觉到李向就在这附近。
突然其中一人猛然抬起一只手,制止了后面的人再向前,然后小心翼翼的弯下腰,用火把照了一下脚下的草丛,这一看吓出了一声冷汗。
脚边的草丛明显是被人动过的,草丛中有些细如丝针的亮点,在火光下着淡淡的蓝光。
“牛芒针!”他旁边那个狗鼻子一下就惊叫了出来。张猛和剩下几人立时就不动了。
没办法,这个名字太让人恐怖了。
牛芒针是种暗器,或者说是种要人命的歹毒暗器。既然叫针就说明和针差不多,但却胜在此针的材料特殊,而且打造起来相当困难。细如兔毛,散落无处寻。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牛芒针的大名得于它针身上的毒药,牛芒。
也不知道是谁明了这种毒药,要是有人不小心中了毒,那这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自杀,要不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绝对会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中毒后最大的特点就是从针孔那里开始,全身上下慢慢就会多出成千上万个针孔,细小却不能愈合,鲜血会一滴一滴的往外流。
这还没有办法止血,因为伤口太多,不过就算你能止血也没用。中毒的第二个特点是人身体内的某些器官好像吃了兴奋剂一般,一天天都在长大,用一个月时间将你的身子撑破,然后爆裂而亡。
恐怖!这就是牛芒针给人造成的震慑印象。
天色黑的吓人,都没有地上那两跟牛芒针让人胆寒。
张猛黑着脸问道:“你确定是牛芒针?这里有多少?”
狗鼻子用力的点点头,仿佛不用力就不足以表达他对这种暗器的害怕之意。“不知道有多少,头儿,咱们还是别追了!”
张猛不知道说什么了,黑灯瞎火的,要不是有两个狗鼻子,估计现在他们一定都中毒了。他现在不是在想追不追的问题,而是在想李向一共就两个人,难道那个孱弱的书生是个用毒高手?也不可能啊,这布置陷阱的手段一看就是老手所为。
最关键的是牛芒针这种暗器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用的,上面的毒药相当霸道,没有点儿高升的武功,根本连拿着都不可能,更不要说还要用内劲将针准确放在隐蔽的地方了。
难道李向不止两人?张猛终于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李向一定早就有所准备了,在少主那里身边根本不止龙王那些人,一定还有隐藏的人,这次一出事,李向就带着人跑了。
一定是这样!张猛想的差不多后,便看看几个人眼中露出的恐惧,想想也对,如果是李向两人的话,就算地上有陷阱他也要追上去的。可现在李向那边人数不确定,还有这样一个高手的存在,张猛觉得还是回去先和张放说说的好,不然自己的这些兄弟可就白白变成人家的靶子了。
想通后,张猛一挥手道:“回吧,还是告诉大人,让他决定追不追吧!”说完领着大家又原路退了下去,这回众人也不瞎走了,生怕在哪里再遇到牛芒针,倒了血霉。
这边一撤,断崖那边的李向就知道了,因为火把朝着他们远去的方向在移动。李向挠挠头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既然敌人退了,他们的时间就要充足多了。
那边斥候在秦琼带的兵马中,严格挑选着身手出色的兵士,先和他一起学习如何快安全的下到悬崖底部的要领,然后再叫这些人去教剩下的兵士们。
至于龙王那些手下根本不用他们教,人家本身就是在这山里钻来钻去的,早就习惯了高来高去了,下个悬崖根本不是事儿。
这边好不容易培训了半天,基本上都能下山了,暗影的两个人却为了谁能背李向下山争论了起来,弄的李向也怪不好意思的,最后只好承诺,这次没有背过的,下次一定叫他背这才算完。
司马雨烟倒是笑的前仰后合的,他在教中可从未见过有这样的下属,更没见过有李向这样的上司。
一切准备妥当,大家这才6续沿着斥候探好的路,从悬崖上慢慢往下边爬。
等大家都开始爬了,这就看出高下来了。
原本以为斥候和两个暗影是最快的,谁知道前几名居然是龙王的几个手下,接着是司马雨烟和两个婢女,之后才是斥候和一个暗影。另一个正背着李向小心翼翼的趴着呢,根本不敢快了。
倒是最叫人惊讶的是秦琼是最后下来的,他说在上边预防有敌人突然出现过来偷袭。等大部队都下到悬崖下边后,这时秦琼才转身跳下了悬崖。
注意,是跳,不是爬!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微微开始亮了,隐约能看到上边的影子了。
李向大吃一惊,差点儿没叫人赶快到悬崖下去看看,是不是已经挂掉了。
只见秦琼跳下悬崖后猛的伸手抓在了一颗探出悬崖外边生长的树枝上,一借力,身子又往下去了好几丈,然后继续同样的办法,抓斜着生长的树枝,就这样一根接着一根,要比所有人度都快,眨眼的功夫都快下到底部了。
李向张张嘴实在没办法形容秦琼的这种状态,心道:“怪不得人家能千古留名呢,这身上藏着的可都是绝活儿啊。”
就连司马雨烟都有些吃惊了,秦琼在李向身边不显山不露水,司马雨烟一直以为这个年轻的将领顶多也就是李向手下的一个小将军,根本没有放在眼中。
这时秦琼展现出了这样的本领,司马雨烟自己都觉得要是真的和秦琼交手的话,她很可能不是秦琼的对手。
想到这里她又看看李向,实在搞不懂这么个小孩子怎么能有这样的手下呢,难道李向真的有神奇之处可以吸引到这么多高手好汉吗?
她好像忘记了她自己不是也被李向忽悠的跟着来到这里了吗!
秦琼下到崖底,李向的这些人就算全部安全到达了。李向紧走两步来到秦琼身边,抓着秦琼前后左右看了半天,这才长出一口气道:“你吓死我了,以后不要这样冒险了,出了事情叫我怎么办?”
秦琼懵了,他本身就没担心过这个悬崖,只是很正常的从上边下来,没想到还叫李向这样的担心,顿时心中暖暖的,点点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是李向重重拍了他两下道:“今后咱们兄弟们还有好日子要过呢,可不许在冒险了。走吧,咱们出吧。”
秦琼再次点头,带着一种复杂的心情赶到队伍前边,让斥候前去探路,一队人马朝着大兴而去。
李向他们脱险了,张放这边却在暴跳如雷。他没想到自己的心腹张猛居然连近在咫尺的李向都不顾,就为了几个亲兵的性命便选择了回来报信。
现在耽搁一会儿,要是李向跑了,那损失就大了。
怒气冲冲的看着张猛,一句话也不想说。他现在甚至都怀疑张猛是不是和李向是一伙儿的。好在他还清醒,张猛从小就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肯定和李向就不认识,怎么能成一伙儿的呢!
张猛微微低着头,也不解释,不辩驳,就等着张放怎么处理,弄的张放也是手足无措了。
“哈哈哈!怎样,张大人,你抓住李向了吗?”这个声音带着几许的嘲讽,笑的特别嚣张。
张放也不回直接头道:“宋少爷,是不是觉得现在心情非常好啊,对,现在还没有抓到李向呢,不过他跑不了,现在就被我们的人围在了山上边了。抓住他只是时间问题了。”
少主坐在一张特制的椅子上,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道:“是吗?那你们怎么不去抓啊,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啊?听这位说山上有暗器,好吧,我就不明白了,有暗器不会破了吗?”
张猛此时却反驳道:“你又不知是多么厉害的暗器,坐在这里也只是逞逞口舌罢了。”
哪知少主乐道:“哎,怪不得你们抓不到李向呢,就这脑子还想抓李向?我和你们出个主意,找上几十只羊往山坡上一赶,多少暗器也白搭!”
说完乐呵呵的看着张放和那几个刚从山上回来的精英们!
073杀掉你的心
还别说,人家少主出的还真不是个馊主意,可操作性很大,于是张猛也听明白了,根本没有和张放请示,赶紧跑出去准备,抓到李向后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张放看着少主道:“宋公子,你为何要帮我?”
他有些不明白,按说现在宋公子和他应该是势不两立的敌人了,怎么还要帮着他抓李向呢,难道不应该是盼着我抓不住人,解不开秘密吗?
少主此时有些狼狈,因为他坐到椅子比较特殊,原本是四条腿儿的,被张放取了一条,少主想要坐踏实就必须要用到腿功。
想站起来也不行,因为关他的地方只有半人高,这就等于是变着法子在给少主上刑呢。
他的六名贴身女侍卫也被拿下了,也不知现在在哪里,天气又热,他还有洁癖,反正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不是我想帮你,如果有办法的话,我甚至连弘农都不想来。”少主苦笑道:“你真以为你能抓住李向?”
少主的表情和那种揶揄的口气,深深的刺激着张放。“他被困在山上,插翅难逃,怎么宋公子还觉得李向在这样情形下也能逃走吗?”
“你太不了解李向了,我和他这么几日的相处,虽说只说过两句话,但这个人绝对是最难对付的人之一。你如果有这样的想法,那我只能告诉你,这次你真的抓不到他了,哎,到手的鸭子就这样让你给弄飞了,我现在要是自由,先要好好暴揍你一顿!”
“哼!你还不是一样被他捉弄了这一路吗?”张放心中其实也没有底,只不过他不愿意这个阶下囚在自己面前这样大放厥词。
少主轻蔑的看看他,摇摇头不再和他说话,这样的“聪明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反被聪明误”,跟他无话可说。
见少主不说话了,张放也有些尴尬,于是伸手招来个护卫问山坡打扫的情况。护卫说了一下,让张放感到意外的是不要说没有抓到李向几人,弘农的这些卫所兵居然连龙王和剩余的那些兄弟们也失去了踪影,到现在还是没有抓到。
倒是少主的那些女护卫们死的死伤的伤基本上全军覆没了。
听到这个消息,张放居然哈哈大笑的看看牢笼里的少主道:“宋公子,原来你的手下也不过如此嘛,看看李向和龙王,你也挺失败的,哈哈!”也不管少主接下来会说什么,大笑着转身走了出去。
少主依旧面无表情的在那里和三条腿儿的椅子做着斗争,看似根本没有听到这个消息。
张猛的动作很快,估计整个弘农城里活着的动物都被他找来了,没有几只羊,倒是鸡和鸭子不少,被一群兵士们赶着浩浩荡荡的杀向李向藏身的草丛。
到了那里,张张猛一声令下,群鸡乍翅,扑棱着窜进了草丛中。张猛在外边等着,还叫人点了一炷香,等香烧尽,他就要带着队伍进去了。
按说这么多的活物进了草丛,怎么着也得死上一批,才能将那些牛芒针给破坏掉。可张猛在外边根本就没有听到有活物中招的叫唤声,倒是鸡鸭们好像找到了新的天地,叽叽嘎嘎的开心的不得了,反正一转眼功夫就没入草丛中不见了踪影。
张猛有些着急了,这连个响动都没有,难道牛芒针厉害如斯,直接就杀死中招的活物了?
又坚持等了一会儿,他实在担心李向他们逃走,于是也不等香燃尽了,直接挥手带着大部队进了草丛。
依旧不敢大踏步朝前走,说不准那些活物还真的能避开一两个危险的地方呢,要是那里也有暗器的话,可就不妙了。
张猛带着人马小心翼翼的跟在那两个狗鼻子身后,仔细观察着草丛中的一切。偶尔会遇到一两只鸡鸭,不过看它们的样子明显不像受伤的,张猛的心有些想哭了。
不会人家只是装了一个暗器,就被自己人遇到了,然后自以为这里到处都是暗器,还被吓的转身回城了吧?要真是那样的话,自己以后可真就没脸见人了。
很不幸,他的想法成真了,一大片草丛中也就他们第一次上来时遇到的那一处装有暗器的地方,其余的都是正常的。
张猛看着到处都是的鸡鸭,他现在连死的心都有了,这特娘的就是玩的空城计啊!
一气之下张猛下了命令,见到李向的人,狠狠的打,只要保证李向是活着的就成,其余人生死不问。
最先跟他上来的那几个张放的贴身高手们也同张猛一个心情,被人耍的团团转,自然要找李向报复了。
其实从草丛到李向逃走的悬崖距离并不远,只是张猛自己让自己吓住了,现在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当然脚下就变得快了起来,领着人马迅就杀到了悬崖上。
可是他又傻眼了,这上边空无一人,甚至连只鸟都看不到。
两个狗鼻子在这边不断的嗅闻着,还互相使着眼色,估计是在交流吧,反正这两位都很肯定,李向一定是在这里待过的。
张猛焦急的等着两人的结果,不出所料,和他想的一样,李向确实在这里停留过,只是现在去了哪里就成了迷。因为这个悬崖下山只有一条路,就是张猛他们上来的那里。
如果想上来再下去,那李向他们只有原路返回,再找他路。那样的话就一定会被卫所兵留在山上的人现。
可现在问题就来了,李向难道真的插上翅膀飞走了?不然怎么解释突然就消失了?
这时候狗鼻子又说了一个消息,他现山崖上躲着的人,最少都有一百多号,这也就意味着,就算张猛他们第一次上来抓李向,估计也是打不过人家的。
张猛很颓废,第一次觉得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席卷着他。现在怎么办?李向失踪了,他们这些人要回去承受张放的怒火,可偏偏他心中非常不舒服,不是怕张放,而是觉得自己是来和人交锋的,就像上战场一样,自己是先锋。
可偏偏先锋官出马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就被敌人跑掉了,自己还傻乎乎的小心谨慎,准备步步为营,怎么看怎么都是个被人嘲笑的对象。
没有了对手的先锋官,也就是个探路的,这才是张猛最失落之处,大将军理当马革裹尸还,可惜自己却无人可战!
“啊!”他还没想明白自己该怎么办呢,一个狗鼻子大叫一声,一屁股就坐在地上,然后惊恐的两只手抱着一只脚,大张着嘴麻木的望着那只在往外缓缓渗血珠子的脚。
早上的阳光刚刚出来,众人就在阳光下看到狗鼻子脚上插着一根细细的,着蓝色晶光的针,牛芒针。
狗鼻子已经不会说话了,不是毒素扩散太快,是他已经对自己宣判了死刑,现在没有任何的想法,甚至连动都不想动了,生无可恋。
张猛窜到了他身边,诧异的看着,眼神盯着牛芒针,却显示出了深深的恐惧。是对这种霸道毒药的恐惧,更是对李向这个人的恐惧。
得需要有多么强的心计才能将自己这些人的每一步都算到位,甚至连他们会在哪里停留,哪里恐慌,哪里要回去,哪里要愤怒,连这些都算计到了,这还是人吗?
自己带着人和这样的人玩捉迷藏真的是正确的吗?
一根牛芒针带走的不止是狗鼻子的性命,也是所有人的坚定和勇气,更是张猛的信心。
“大家小心,站在原地不要乱动!”这是张猛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他根本不敢想象,如果李向真的算好了他们会找到悬崖的话,那想要杀死他们,只需要多藏几处暗器就好了。
大家都非常乐意听张猛的话,不动就等于是活命。
此时的狗鼻子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精神,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然后疯般大笑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然后便是大哭,再然后就没有了声响。
另外一个狗鼻子就在他的身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就这样短短一会儿功夫,从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变成了行尸走肉的躯体,他的眼泪也是顺着脸颊无声的落在了地上。
张猛没时间想别的了,现在需要带着大家安全的离开这个鬼地方。
狗鼻子是肯定不成了,总不能让大家都死在这里。所以张猛让另外一人仔细看看这里还有没有暗器,又叫过两人去抬着狗鼻子,大家再次小心翼翼的朝着山下走去。
下山的时候要比上来时更加安静,那时候并没有看到有人中毒,大家虽说对牛芒针有所恐惧,也只是停留在意识中。等狗鼻子中毒后,看到他痛苦的样子,每个人都给自己想象的那个画面添加了更加具象的东西,所以恐惧开始蔓延,没有人再愿意说话。
张猛也是一声不吭的跟着狗鼻子在前边带路,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去和张放辞行,他突然间有些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出去走走,天涯海角,随便去哪里,让自己随心所欲一回,到时候就算真的突然死掉,也算是不枉活着一辈子人。
074鱼肠留情
不管张猛有多郁闷,也不管张放有多着急,总之李向和他带的人已经离开了弘农的山里,现在走在田间的地头上了。
秦琼已经派人回洛阳报信去了,走出了深山后,岑文本也好像脱胎换骨一般,明显觉得他的眼神也深邃了许多,大概这就是挫折能带给人的正能量吧。
“大人,你是怎么知道昨晚就会有大事生的?”岑文本现在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跟在李向身后,一句接一句的问着。
李向已经不耐烦了,都跟他说了好几遍是张放说过那句话,自己琢磨出来的,偏偏岑文本就是不信,自己有什么办法。
“景仁兄啊,算我求你了,别再问了,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你怎么就是不信呢。要不这样,你到前边去问问仙女姐姐,看看她是一直跟着咱们去大兴呢,还是到了哪里就要分开,求你自己找点儿事儿做吧!”李向一脸苦涩。
岑文本听李向这样说了,也不好意思,呵呵一笑,转身去找秦琼了,离开洛阳这些天,他想问问秦琼知不知道洛阳那边的情况,他家中还有个老娘要照顾呢,也不知道得知他失踪的消息会是什么状态。
终于走了!李向看看岑文本的背影,苦笑着摇摇头想:“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为什么突然间喜欢钻牛角尖儿了。”
从从弘农往西,过了阌(én)乡,进潼关,这才算是进了京畿郡的地盘儿,要去大兴还有很远的路。
要是没有出这件事情的话,李向本来是打算先把洛阳的事情安顿好了,魏征的亲事办了之后,自己再带着人去大兴。
一来是去见见传说中的大国师,看看是不是同自己一样是个穿越人士,二来大兴那边还有些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处理的。
一行人走了半日后,实在有些困乏了,一晚上折腾,现在也算是出了包围圈儿了,还是先歇歇再说吧。
大家都坐在阴凉处,三五一群,有的没的瞎聊着,不一会儿兵士们便鼾声如雷,进入了梦想。李向看着这些为自己出生入死的人,心里一阵感动,那句话说的真好,多个兄弟多条路啊!
有了他们这些人,我李向还有什么事办不成,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喂,你现在安全了,没有别的事我该走了!”李向正感慨呢,冷不丁被人推了一下,然后就听见司马雨烟的声音了。
“神仙姐姐,你先坐下,我们说说话。”李向笑嘻嘻的往边儿上挪挪,给雨烟腾出了阴凉的地方。
雨烟犹豫一下,害死坐下了。“有什么好说的!不是因为你告知,我们也躲不过这一劫,算起来这次咱们就算扯平了,这件事后,我们再无瓜葛,来日我们还是敌人。”
也不知司马雨烟这时是怎么了,居然说出的话把李向噎得够呛。他张张嘴,随即又闭上了。
“怎么,有什么想说的就痛痛快快的说,别扭扭捏捏的,一点儿都不爷们儿。”雨烟竟然这样催促李向,倒是让李向大开眼界,这姑娘要是身为男儿身,会不会又是一条出名的江湖好汉子呢?
“看什么看,问你话呢?”雨烟的性子非常急,见李向呆时还盯着自己看,有些着恼。
李向尴尬一笑道:“仙女姐姐,那你不跟着我们走,打算去哪里啊?”
司马雨烟皱皱眉道:“这个就不用李大人操心了,我们自有去出,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吧!”说完竟然什么都不顾,起身就要走。
李向赶紧道:“仙女姐姐稍等,我还有事要说。”说着李向也起身,笑着走到雨烟面前道:“仙女姐姐,这次的事情其实还是多亏了你的,要不是你在后边断后,估计现在张放的人已经追上来了,李向在这里谢过了!”他朝着雨烟深施一礼。
雨烟眼睛整的大大的,然后神奇的看着这个大男孩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向笑笑道:“其实仙女姐姐这一路上帮了我很多的,我都知道,只是一直没说罢了,现在看你要走了,心想如果不说的话,也许以后见不到了。”
说着话,李向从腰间拿出一柄匕双手递给雨烟道:“仙女姐姐有一身好武功,我也没有个什么好送的,这柄匕留在我手中算是浪费了,就把他送给姐姐,当做对姐姐的感谢吧,今后如果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去洛阳找我,我绝不会袖手旁观。”说完示意雨烟接着。
雨烟下意识的伸手接过了匕,入手一沉,顿时叫她大为惊讶。等她低头看时才现,这并不是一柄普通的匕。
外鞘上镶着好几颗红玛瑙宝石,光看这个就知道价值不菲了,还不说上边还有金丝银线缠绕的云纹。最难得的是匕鞘居然是一块整钢制成,没有接口浑然天成。
云烟看到这里就慌忙道:“李大人客气了,这礼物实在太贵重,我不能要。”说着又送到李向面前。
李向倒是笑眯眯的没有接,而是道:“仙女姐姐不妨再看看里面的匕吧,如果还是觉得不好的话,那我再收回来不迟。”
也许李向的话总是那么善解人意,雨烟居然很听话的又收回手,轻轻的去拔匕。
没有费力,随着微弱的一声龙吟,匕脱鞘而出,光芒耀眼。
居然有龙吟?这是司马雨烟最为惊讶的地方。古代刀剑类兵器大多都是有鞘的,所以每次拔剑或者拔刀都会出现刀剑与鞘之间碰撞的声音。
铸剑大师们又根据不同的声音,将剑的好坏分为六种。龙吟、虎啸、狮吼、猿啼、狼嚎、蝉鸣。其中龙吟虎啸为神兵一级的。
司马雨烟怎么也没想到李向平平常常拿出一柄匕来居然有龙吟之声,那这把匕不就是传说中的神兵吗?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么是神兵?斩万仞而不自戕,经千年而不自朽,可与不可得的宝贝!
历史上出名的神兵也不过就那么几把,怎么李向手中会有这样的东西呢?
她随意用匕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儿,那个圈儿居然在阳光下散着柔和的光芒,并没有立时褪去,这就没错了。光华自显,卓韵生辉,绝对是神兵。
司马雨烟有些后悔自己刚刚说的话了,她有些尴尬,再次挥了几下后,将匕插回鞘中,有些脸红的伸出手递到了李向面前。
李向依旧抱着胳膊笑道:“仙女姐姐这就有些违心了,明明喜欢为什么还要送回来呢?”
雨烟被说中心事,脸颊更红了,太阳一照简直鲜红欲滴。
李向继续道:“仙女姐姐,这把匕其实在历史上很出名的,当年荆轲可就是用的它去和秦王嬴政拼命的,它不是匕,而是剑,鱼肠剑。”
“啊?”司马雨烟终于大惊失色了,原来这就是鱼肠剑,亏自己对兵器非常喜爱,居然连神兵是什么都叫不上来。
“仙女姐姐一定也知道神兵都是有自己灵魂的,无德无才之人是用不了神兵的。”李向摇着头自嘲道:“你看想我这般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小子,估计鱼肠剑在我手中也能郁闷死的。”
“姐姐是高手,而且刚刚拔剑之后,明显听到了龙吟,这是神兵在认主,说明鱼肠剑已经认下你这个主人了,现在再送回来有些说不过去了。”
看司马雨烟有些不好意思,又不知如何张口,李向接着笑道:“其实这柄剑只有在姐姐手中才能有它的用武之地,李向也只不过是给它找了一个好的取出罢了,姐姐就不要再推脱了。”
雨烟想想,再看看李向并没有说笑的意思,便点点头道:“那好,我就手下了,不过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就这样收下有些说不过去。这样吧,你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的,只要我能办到的,绝不含糊。”
到底是江湖女子,恩怨分明。
李向笑着摇头道:“姐姐把我李向当做什么人了,这只是送与姐姐的礼物,绝不是用来要挟姐姐的,姐姐只管收下就好,不要再做他想了。”
说完看看天色道:“姐姐现在就要走吗?天色就要黑了,不如等明早再上路吧。”
收了人家东西,人家也没有事情要做,自己就这样走了,还真的有些说不过去。于是司马雨烟只好点点头道:“好吧,那就再多留一晚。”说完突然间脸上又出现了红晕,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微低着头小声道:“我不是什么仙女姐姐,我叫司马雨烟,还有,谢谢你了!”
好不容易把这两句说完,也不等李向说话,拿着剑转身就飞跑而去,而且脚下好像还不是很利索,居然被一片小草差点儿绊倒,看的李向不由的惊奇不已。
高手不都是踏雪无痕草上飞吗?怎么走个路还能绊倒呢?
也许绊倒雨烟的并不是那一丛小草,可能是她有些悸动的心吧!谁知道呢!
075小县城
就在一处避风的小山谷里,李向的人马休息了一夜,第二日清早大家便收拾行囊继续赶路。
司马雨烟和李向道别,李向笑笑让她保重,分道扬镳而去。
再往前走上一天,就到了阌乡,这是一个小县城,不过这里却非常繁华。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这里多是客栈旅店之类供人休息的场所。
阌乡西边就是潼关,是从中原进入关中的必经之地,北面是黄河,南面是秦岭,所以这个地方就成了从中原入关的最后一处休息地。各路商贾、官差基本都会在这里停留一晚,第二日入潼关。
阌乡是个狭长型的县城,县衙在整个城的正中央,李向他们来到这里并没有用官方身份,而是打扮成了大商贾,准备去大兴采买东西去。
他们一群人一进了小县城,那些大大小小客栈馆驿的小二们就一窝蜂上来招呼了。这大概也是这里的一种竞争方式吧,毕竟整个县城最大的行业也就是客栈旅店了。
一群人冲上来,立马就叫保护李向的那些兵士们全神戒备起来,秦琼还以为又入了什么狼窝了,直接将李向挡在了身后,直到那些小二伙计们笑嘻嘻一个个点头哈腰的说话了,才知道误会了,也不由的心里笑笑。
李向自己倒是没啥事儿,乐呵呵的看着这群人,突然有种后世招聘时候的感觉。
李向不话,手下这些兵士是不会给小二们机会的,将他们都挡在外边。这时候一个稍显富态的中年人乐呵呵的寄到了人群前边,先是对着秦琼和兵士们鞠了一躬,然后笑呵呵道:“欢迎各位踏足我们这穷乡僻壤,在下沈洪生,是这阌乡商会的会长,他们让给为受惊了,在下先给给为陪个罪。”
有人出来说话,自然那群小二们就都安静了,站在一边看着。李向也从护卫中走了出来,看看沈洪生笑道:“沈老先生有理了,适才听先生说你是商会会长,难道这里也有商会吗?”
“小哥儿请了,说起这阌乡商会也是刚刚成立没多久的。年前在下去了一趟龙门,在那里可见识了不少新东西,这不一回来就联络了商铺也弄了个商会,哈哈,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的。”口里谦虚的紧,但脸上却有着明显的骄傲之色。
李向这次明白原来是去龙门学来的经验,怪不得在这里都能见到商会。
他点头道:“原来如此,只不过这样的场面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小小的阌乡还真的行事颇为不同啊。”李向看看那些狼一样的伙计们。
“都是商会没有管理好,惊扰了诸位了。这样吧,现在临近傍晚了,不如就让我尽尽地主之谊,给诸位找上一家好点儿的歇脚地方,再请大家吃上一顿压惊酒,如何?”沈洪生很会说话,始终把自己放到一个非常低的位置,叫人听着心里很舒服。
李向也没其他意见,点头同意道:“那就叨扰了。”
沈洪生随即就在伙计中找出几人来,有的负责带路去客栈,有的去准备吃食,倒是打理的井井有条。
李向没有去管这些,只是默默的看着,随后跟着那个伙计往县城中心走去,而沈洪生说自己有些事,待会儿再过去,便告辞离去。剩下的伙计们见人都走了,也就散去了。
县城虽然不大,但该有的基本都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李向饶有兴致的左看看,右瞅瞅,不时还和那个带路的小伙计聊聊天儿,很快便到了他们今晚住宿的客栈。
还别说县城虽小,可这客栈却很大,都快赶上龙门的沁香阁了。三层木楼,高高耸立,和周围的房屋行成鲜明的对比。门口居然放置着两个石狮子,这可是朝廷规矩里不允许的,也不知道是这家客栈的老板有着不一样的背景,还是胆子大到了天上。
一进门,那个带路的小二就高喊:“贵客临门,接!”尾音拖的长长的,颇有种电视里的感觉。
一声之后,客栈中就四处跑来七八名穿着同样衣衫的伙计,像门童一般,左右两边立在门口内侧,弯着腰给李向他们施礼。
李向眼睛亮了一下,这可是自己在龙门独创的方式,原来这家老板也去过龙门学经验。最叫李向在意的是这个老板居然能细心到将迎接客人的方式都学回来,这就不简单了。
一般人去了龙门学的都是大的套路,像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基本上都是看一眼就过去了。殊不知李向最精妙的创想和设计正是在这看着不经意的地方挥着作用。说明这里的老板是个有眼光的精明人。
进到里面,客栈的伙计们就开始忙了起来,大厅本来只有几张桌子的,不够李向这么多人在这里落座,有个伙计头儿就安排几人去隔壁几家客栈借桌椅,又安排人去把秦琼那些人的马匹都牵到后边去喂料,分工明确。
坐下后,那个小领班儿就过来和李向他们打招呼,并且叫人先上了点儿当地的小吃,还弄了几壶茶,说是待会儿老板也会亲自过来的。
李向点头叫他们自己去忙,便和秦琼、岑文本、夏玉山几人闲聊。
路上两日的时间大家基本上都清楚生了什么事情,原来那个司马姑娘才是绑架李向的真正凶手,怎么看着李向好像并没有对那人有什么反感的。
大家的八卦之心骚动起来,就不怎么好压制了,一个劲儿叫李向讲讲到底生了什么,李向只好将路上他如何装睡骗过雨烟的事情说了一遍,又把后来怎么说服雨烟跟着自己走的,甚至雨烟在下悬崖前在上边布置暗器的事情统统说完。
就这大家还觉得李向有所隐瞒,还是岑文本给李向解围,说这些都是真的,他一直就跟在身边。大家嘻嘻哈哈笑着,倒也轻松不少。
这时候那个沈洪生从外边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不少伙计,不过看衣服的样式和颜色就不是这家客栈的人。
进来的那些伙计们每人手中都端着吃食,热气腾腾的走向每张桌子,沈洪生则是跟在一个伙计后边,径直来到李向这里,笑着抱拳说自己来迟了,愿罚酒三杯。
沈洪生这个人给人感觉就是非常容易相处,有时候不知不觉就感到他是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这人还是颇有才学的,出口成章,而且很多东西就像讲故事一般就说了出来,典型的说相声的材料。
沈洪生在这边一个个挨个儿敬酒说话,李向只是自己在慢慢品尝着菜,笑眯眯的看着沈老板表演。
等到敬李向的时候,李向摆手说自己不会喝酒,沈老板却非要李向喝,说不喝就是还在为迟到的事情耿耿于怀。
李向没有办法,只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才叫沈洪生喜笑颜开,又接着去找另外几桌的兵士们去了。
大家都累了好多天了,基本上就没有吃过饱饭,别说是这些好吃的了,于是吃货同志们一个个捋胳膊挽袖子,准备大吃一场。
看着沈洪生在厅中游刃有余的敬酒喝酒,秦琼凑到李向耳边道:“大人,某怎么觉得这里感觉乖乖的?”
李向笑着看看秦琼道:“不会现在才现吧。”
“大人也觉得这里有问题?”这次是岑文本了。
李向点点头道:“从咱们进了阌乡后,就开始有问题了。我问你们,这里既然有这么多客栈都能生存下去,为什么那些伙计会在咱们一进来的时候就扑上来拉我们去他们客栈呢?”
“因为客栈多人少呗!”岑文本张口就说了出来。
“对,没错,就是因为这里人少,他们才会互相抢生意。”李向给出了答案继续道:“可既然这里人少的话,那开这么多客栈干什么?难道他们不知道多开一天就要赔一天吗?”
岑文本也点头道:“对啊,无商不奸,赔钱的生意谁会去做啊。”
夏玉山则说道:“不对啊,那这里客栈都不挣钱,他们还开了这么多,有什么用呢?”
李向看看秦琼道:“秦大哥,麻烦你将弟兄们先带下去休息吧。”又转头对着岑文本道:“待会儿还要靠你来演场戏呢,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仿佛自从跟着李向一起遇险后。岑文本的胆子和见识一下子提高了不少,这次居然直接就答应了。
这会儿沈洪生已经敬了所有人,再次转过来敬李向。
李向笑着端起酒杯道:“多谢沈老板款待了,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不如带会让我房间坐坐?”
“好啊,正有此意。”沈老板都没有犹豫一下,便笑嘻嘻的还要敬李向。李向这次摆手道:“我已经醉啦,不能再喝了,老板的盛情款待,在下心领了。”
见李向不喝,沈洪生又去找秦琼,这次被拒绝的更彻底。
直到一圈儿下来,他们这喜人就都拒绝了沈老板一次。最后一杯酒沈老板自己倒满道:“既然能来到这里,大家就都是我的客人。随意就好。”说着沈老板自己一饮而尽。
076打脸
也许是李向多心了,他总是感觉哪里很不舒服,所以就加了小心。沈洪生敬完酒后推说还有其他事情,便带着上菜的那些伙计们都出去了,整个客栈中只剩下了李向这些人和最开始的那几个伙计。
大家这些天都很累,所以吃喝完了,就各自找地方睡觉去了。李向的屋子在二层中间,左右两边是秦琼和夏玉山,岑文本和李向一个屋子。
等进屋后,岑文本给李向使眼色,李向会意,两人随便大声的聊了几句,然后说熄灯睡觉,将灯吹熄后就没有了声响。
没过一会儿,整个客栈里便传出了鼾声,此起彼伏,大家都累坏了。
此时天色才刚刚暗下来,平常也不是睡觉的时候。客栈中的那些伙计们一个个懒洋洋的打扫着大厅,收拾好后,留了两个看门的,便三五结伴都出了客栈。
就在万籁寂静的时候,客栈三层楼顶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黑影速度很快,眨眼间就从楼顶翻身而下,双手抓着楼顶檐角,拧身往外一窜,身子已经荡到了三层走廊,双手一松,轻飘飘的落在了走廊上。
夜色如墨,今晚正好没有月光。黑衣人静静的趴在走廊上,两只眼睛仔细警惕的观察着整个三层的屋子。
突然他身子向前一窜,灵猫一般奔向其中一间屋子,到了窗下,微蹲着身子,耳朵紧紧的贴着窗台,听着里面的声音。
这一切电光火石,短短几下根本没有人发现。
大概过了一刻钟,黑衣人再次起身,放佛找到目标一般,又从三层翻到了二层,不巧正好遇到一个兵士从屋中出来去茅厕。黑衣人毫不犹豫,飞身上前,一掌击在兵士后脖子上,兵士没有发出一丝动静便慢慢委顿在地。
黑衣人四下看了一眼,蹲下身子,拉着兵士的双腿,倒拖着朝一个角落走去。不过看到他微微皱了下眉,估计是这个兵士太重了吧。
处理完兵士,黑衣人再次起身,仔细数了一下二层的房间,竟然准确的找到了李向的屋子,飞步而去。
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秦琼屋门响动,黑衣人不敢停留,径直推开李向的们,闪身躲了进去。
秦琼也快速出来,立在门外仔细的观察外边的情况,刚刚他听到了一点儿声响,担心李向的安危,便出来查看。
没有什么异常,秦琼还是不放心,敲响了李向的屋门。
“大人,睡下了吗?没有其他事情吧?”
“恩,没事,你也累了,快休息吧,有事情我会叫你的。”李向的声音很平静,秦琼放心了,没有说话,自己回屋了。
李向屋中,岑文本大睁着眼看着黑衣人,嘴张的老大,不过却没有发出声音来。李向倒是笑眯眯的看着那人,还歪着脑袋像在欣赏什么。
黑衣人居然被李向看的不好意思了,脸有点儿红,赶紧又走了两步,来到李向面前准备张嘴说话,却看到岑文本眼珠子都不动的看着他,一时气恼,伸手让岑文本好好睡觉去了。
转过头还吐了吐小舌头,俏皮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冷峻的样子对李向道:“你现在很危险,这里是我们的一个分舵,赶紧脚上你的人,连夜出城走吧。”
“仙女姐姐,大晚上的你叫我怎么走啊?再说了,我也看出好像哪里不对劲儿了,要不你告诉我今晚会发生什么,我也好有个准备不是?”李向嬉皮笑脸的说道。
黑衣人正是一天前离开李向的司马雨烟,当时离去,她都走了半日,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就这样走的,收了李向那么贵重的礼物,人家说不用报答,自己还真的就不报答了吗?
这是不对的!
江湖儿女总是很冲动的,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李向,她便又带着两个婢女,返回身去追李向。哪知道到了阌乡后,还是没追上。
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是她在阌乡一现身,就有人看到她了,便去告诉了他们在阌乡的同伙儿。这下她就不能再说去找李向了,接口要去大兴有任务,在阌乡做下停留。
司马雨烟估计在他们的帮会中地位还是比较高的,她在这里居然仅次于这里的一个舵主。
舵主现在又正好不在城中,于是姑娘居然成了目前阌乡最高的地下领导了。在这里的那些帮里的人想留她吃顿饭,她也不好驳面子,便留了下来。
席间居然听到这些人们在商议着今晚的行动,好像是针对一个大商人的。雨烟没有心情去管这些闲事,准备吃喝完了,就要继续去追李向。毕竟太色还没有晚,估计李向一行人还要再往前赶上几里路的。
哪知她还没有吃完,就听到这些人口中说的那些商贾,怎么感觉都像是秦琼那些人。司马雨烟有些紧张了,她之所以回来,就是想这一路去大兴,李向可能会遇到好多麻烦,不仅是来自一路上大大小小的山贼土匪的,更多的还可能是他们组织里的人。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他们的人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甚至不择手段的凶徒,而且他们和其他组织不同之处在于,有高人在背后指点,每个分舵现在都多出了一个能够舞文弄墨的文人出来,目的就是搞些阴谋诡计,做些拉拢人心的事情。
李向如果在这里知道她心中想的这些,绝对会惊讶的合不拢嘴,这不就是后世的政委吗?出这个主意的人绝对是个人才。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雨烟决定今晚就不走了,就待在阌乡,等晚上好去查查他们口中的大商人是不是李向。
果然,她晚上到了客栈就看到了义勇军的兵士,她可是跟这些人一起走了两天路的,基本上都有印象。看到他们,雨烟就明白,李向这是刚出狼窝,又如虎穴了。
要是搁在以前,她才不会管这闲事儿呢。本来就和那些人是一伙儿的,再怎么说也不可能破坏自己组织的事情。
可现在不一样了,一方面李向确实很有本领,做的那些事情并没有像少主告诉她的那样可恶,另一方面李向聪明而且很风趣,最关键的是李向这个人身上仿佛有种魔力,能叫她不愿意袖手旁观。
当然还有那把鱼肠剑,怎么着也得报恩的。这是她自己给自己找的理由,至于真的是不是这样,那就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了。
从楼顶到了三层后,她无意中听到有人在谈论李向,便偷偷过去听了一下,这才知道原来三层住的全部是组织那边的人,而李向却住在二层正中间。那些人谈论李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窗外还有人偷听,于是一个完整的计划便被雨烟听了去。她这才下到二楼去通知李向的。
她叫李向赶紧走,一方面李向走了就可以躲过这次劫难,另一方面,她也不想把那些人的计划告诉李向,那样她就成了叛徒了,是她自己不愿意接受的。
李向倒是笑眯眯的看着她就等她往下说呢。
“不走拉倒!”仙女也是女人,也有莫名的小脾气。
李向稍微一愣,随即低声笑道:“仙女姐姐,你这生气的样子居然比你平时还要娇艳啊,我算是没白等到这会儿啊!”
“你!”雨烟本来心里就觉得李向有些得寸进尺了,她不想说计划,可李向还就要她说不可,女人都是这样的心里,越是叫她干什么,她还就越不听。
现在李向居然敢这样轻薄与她,雨烟脸上红霞未褪便伸出巴掌朝着李向的脸就扇了下去。
“啪!”清脆而响亮,这一声,两个人都呆住了。
李向还蒙着呢,怎么话说的好好的,自己就挨了一巴掌,这估计是他来这一世后第一次挨打吧,还是被一个女子打在脸上。
他第一反应并不是去摸脸,而是扭头就看岑文本,好在岑大先生依旧在昏睡中,或者叫昏迷中,李向这才稍稍放下点儿心,突然间就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司马雨烟也傻眼了,自己怎么就动手了呢?
女人真的很奇怪,打的时候可能什么也不想,打完了却在惊讶自己为什么会动手,实在有些好笑。
“你,你怎么不躲啊?”这是雨烟打完后说的第一句话,听那语气应该责任都在李向身上。
好吧,李向是万花丛中过的人,女人讲不讲理他很清楚,现在不是和雨烟讲道理的时候,只好一边揉脸一边讪讪道:“我也得躲得过去才好,你又没提前告诉我一声你要打我了。你练过武的,我怎么能有你快呢!”
雨烟一阵语塞,人家说的有道理,自己都不知自己为什么要打,那李向能知道了?况且她打人的速度怎么是李向比得上的。
“你,没事吧!”第二句话。
摸着明显肿起来的一边脸,李向张张嘴,最后还是道:“没事。”也许心中早就委屈成一堆了。
雨烟这下更加内疚了,自己的力度能不清楚吗?李向这是不想自己内疚才这样说的,哎!她是真有点儿后悔了。
然后咬咬牙道:“你们必须赶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077夜战
漆黑的夜如墨。客栈中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李向皱着没有看看司马雨烟,没有说话,想了一下很郑重的道:“你的意思他们准备一会儿就动手?他们有多少人?”
刚刚雨烟暗示李向今晚不太平,想让他走,可偏偏李向这个人的性子不属于那种望风而逃的。他必须要知道事情的整个过程,才能更好的判断形势,是走是留,亦或是直接反客为主。
雨烟是真急了,见李向非要问出她不想说的秘密,干脆直接冲到李向面前,再次伸出手来。
这次李向学精了,居然眼疾手快就往后闪。可惜终究他没有练过武,可惜雨烟这次是真的准备下手,于是悲催的李向同志第二次被仙女姐姐打中。
而且这次并不是只有疼了,干脆被打到脖子后边,来个昏过去万事不管了。
看着一头栽在床榻上的李向,雨烟抿着嘴乐了一下,小声道:“叫你口花花,看你还能说话!哼!”小女子得逞的样子实在惑人。
突然想到现在不是想乱七八糟事情的时候,她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过去,将李向背在背上,心里还有些紧张。
听听门外的动静,一闪身推门就出了屋子,又将屋门关好后,绕道二层的一个拐角处。从腰间取出了绳子,还有飞虎爪,稍微一使劲儿,绳子就带着飞虎爪飞上了楼顶。
扯了扯很稳固,雨烟便像猫儿一般,沿着绳子爬了上去,背后的李向根本没有什么知觉。
上了楼顶,收好绳子,雨烟回头看看客栈,嘴角露出一丝浅笑,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岑文本再次醒来是因为被外边打斗的叫喊声吵醒的,揉着有些胀的脑袋,还在懵,忽然屋门就被人推开了。
“大人,快收拾一下,屋门冲出去!”秦琼人还没进来,声音就传来了。
岑文本此时才有些清醒,不过还是没搞清楚生了什么事情,有些紧张的看着刚刚跑进来的秦琼。
秦琼傻眼了,屋中只有岑文本,李向不见了。
“大人呢?”秦琼着忙的问岑文本。
岑文本茫然的摇摇头,随即问道:“秦将军,外边生了何事?”
“哎呀,某问你李大人去了哪里?”秦琼急了,这个岑文本怎么分不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呢?
“我也不知啊!”岑文本更郁闷,自己好像是被人打昏的,自己都昏过去了,怎么会知道李向去了哪里。
秦琼眼睛都快充血了,这个时候他真想上去狠揍一顿岑文本。强压着火气道:“大人和你一屋,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大人去了哪里?现在外边有人攻打咱们,必须马上找到大人,离开此地才成,你好好想想大人到底在哪里?”
秦琼说着上来就开始摇晃岑文本。岑文本的小身板儿哪经得起秦琼的摇晃,好半天才磕磕绊绊的道:“我真不知道,你,你先,放开我。”
秦琼也是着急了,听岑文本这样说,他才放手道:“对不住了,事急从权,你快些想想,临睡前到底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岑文本经这一提醒终于想到司马雨烟来过,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临了又嘟囔一句,自己也没得罪那姑娘,怎么又被打昏了。
没时间和他啰嗦,秦琼带着岑文本出了屋子。外边已经火光一片,喊杀声震天了。
岑文本这时才看到客栈的大门已经打开,无数的黑衣人还在往院子里进着。看不到一层的画面,但从二层楼梯口义勇军兵士们拼杀的样子就知道,已经有人在攻打楼梯了。
“这,这时怎么回事啊?”他郁闷的要死,自己跟着李向出来就没消停过,刚从少主那边逃出来,怎么偏偏又住进了黑店里了。
秦琼根本没时间和他搭话,快步冲向楼梯口,见到夏青山正在那里指挥者兵士们拼杀,便叫道:“青山,岑先生交给你了,护他安全,某去开路,你们都跟上,大人已经不在客栈了,叫弟兄们都跟紧了。”
夏青山立马跑过来接手岑文本,对秦琼道:“大哥,小心些,我这边你放心。”便带着岑文本往义勇军多的地方过去了。
秦琼此时手中没有趁手的兵器,他眼睛往对面黑衣人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其中一人提着一根长棍往前冲。
秦琼大喝一声:“弟兄们,某来开路!”说完后,人影已经冲了上去,直接杀进了战团中。
人的名,树的影,秦琼一声大喊,所有的义勇军弟兄们马上便精神百倍了。本来看着源源不断出现的黑衣人,大伙儿心中还有些担心,现在好了,秦琼一出马形势立马转变了。
秦琼目标明确,就是冲着那个拿着棍子的人奔了过去。说也凑巧,他前面本来有两个义勇军和三个黑衣人在打斗。秦琼一声喊,两个义勇军同时向两边散开,三个黑衣人正好出现在秦琼奔跑的线路上。
秦琼根本没有减,直接就撞了上去,也不知道秦琼跑起来度有多块,反正三个黑衣人正面那个直接就被撞飞了,还连带着将他身后的几个黑衣人也压倒了。
楼梯本来窄小,他这一倒,后面跟着噗通噗通连着好几声,直接将楼梯上清出了一条路来。秦琼趁着这个空隙,直接就到了躲在一旁的那个拿棍子人面前,伸手直接就抓在了棍子上。
那人诧异了一下,见过打架的,没见过直接上来就要抢兵器的。他还没反应过来,棍子已经到了秦琼手中。秦琼翻转棍身,一下子抽在了黑衣人脖子上,连个声音都没出来就倒地不起了。
有了兵器,秦琼就像下山的猛虎一般,如入无人之境,上挑下砸,左抽右挡,面前根本没有一回合之敌。
身后的义勇军兵士们根本就没有打斗的机会,只好捡便宜,将秦琼打倒的黑衣人一人再补上一下,直接开始点名了。
楼梯不长,眨眼功夫秦琼带着人就冲到了一层。
此时才看到一层已经围满了黑衣人,义勇军排成一排在抵挡冲上来的,而那些龙王爷的人更是像疯了一般,直接冲进黑衣人的阵型中厮杀着,场面惨烈又壮观。
没时间想别的,秦琼再次大喊叫弟兄们跟着他突围,便提着棍子加入了战团。
一只绵羊领着一群狮子也抵不过一只狮子带着一群绵羊,事实真的如此。
自从秦琼加入战团,整个院子里的形势就开始生了变化,本来黑衣人仗着人数众多,渐渐已经占了上风。再加上这次是突袭,李向这边的兵士们根本没有做出相对的反应,确实伤亡惨重。
可现在秦琼一出现,立马就将己方的颓势压住了。秦琼的棍子就像长者眼睛一样,根本不往别处打,棍棍招呼的都是黑衣人的脖子。
脖子是人身上相对脆弱的地方,布满了血管和关键的穴位。脖子被秦琼的棍子扫到,结果只有一个,重度昏迷。运气好的,就这么一下就不用管其他事情了。运气差的,还会眨眨眼,口吐白沫,然后被秦琼身后的义勇军再补上一下,这辈子的事情都不用管了。
秦琼出现也就不到半柱香时间,整个院子的局面已经控制住了。有些胆小的黑衣人直接将兵器一丢,转身就跑。
这就出事儿了,打仗这个事情是有些特定规律的,什么叫兵败如山倒,其实不是说军队打败仗了,就不可收拾了。而是怕失败后,手下的将士们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四散奔逃,这样的话,那绝对就是如山倒了。
战场上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只要有一个自己人丢下了兵器逃跑,那就一定会有第二个和第三个,直到没有人敢继续作战为止。
所以秦琼看到黑衣人开始大量的逃跑,说的好听点儿叫撤退。能为先锋官,能做大将军的人,对于战场时机的把握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相比的。
于是秦琼在看到有人丢掉兵器后,直接大喊一声杀上去,不能叫他们跑了,第一个就追了过去。
这下好了,场面完全变了,感觉像是秦琼带着人马来袭击黑衣人一般。黑色的潮水在夜色的掩护下,瞬间边四散开了。
秦琼其实也就是吓唬一下这些人,他现在需要赶紧出城,到了城外的山林间,再多的黑衣人也不是义勇军的对手。毕竟这些义勇军可是为了上战场才训练出来的。客栈太小,有些战术配合根本挥不了作用。
龙王的那些手下是亲眼看到秦琼的威猛,此时也是心潮澎湃,这样的大将是他们心中最佩服的人。
跟着秦琼一路追杀黑衣人,直接就到了城门口。县城不大,城门自然也不大。城墙上三三两两的守城兵卒此时根本不敢露头。
秦琼大叫道:“城上的兄弟快开门,某是洛阳留守李向李大人麾下秦琼秦叔宝是也。现在有贼人在前,某要出城去追敌。”
城门上的兵士们听的真切,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怎么会是洛阳的将军,怎么又到了阌乡来杀敌,他们没胆量自己决定,便大声告诉秦琼要去请示县太爷。
秦琼哪有时间等这些,干脆也不说话,将棍子一丢,跑到城门边,看看门栓和绞盘,大声道:“兄弟们来,咱们自己开门。”然后他便一咬牙,双手托在门栓上,大喝一声,重逾几百斤的门栓居然被他一个人就抬了起来。
078阌乡县令
秦琼憋着一口气,双腿用力,腰间一拧,大喝一声,双臂上扬,双手往外一推,几百斤中的门栓划着弧线,重重的砸在城门洞的尘土上,出闷闷的巨响。
绞盘边上十几个壮汉在咯吱吱的搅着吊桥绳索,城门外的吊桥一点点往下落。秦琼此时已经和赶上来的龙王的兄弟们将大门拉开了,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冲出了城门,吊桥落下,众人过了吊桥。
秦琼转身对着城上的兵士大叫:“告诉你家县太爷,洛阳秦琼有急事未去拜会,来日定当亲自登门。”说完转身带着大家望黑暗的山林间走去。
城上的兵士已经傻了,人家这出城也太简单了,还要咱们这些守城的做什么?一个小头目此时才想到应该赶紧去和县令大老爷说一声,这可是大事啊,迟了自己脑袋就得搬家了。
黑衣人们四散奔逃,等缓过劲儿来才现追他们的人早就不在了,停下来歇着,有几人便凑到一起嘀咕,这次领到的任务不就是抓一个孩子吗?怎么好像遇到杀神了,刚刚那场面实在恐怖,自己认识的几个人现在活着的大概也就面前这三两个了。
还有人惊恐中想到任务没有完成,回去了一定没好果子吃,还不如趁现在没人现,自己赶紧溜吧,然后脚底抹油悄悄的走了。有这种想法的人可不止这一位,教中的刑罚非常厉害,像这次失败了,估计回去都得受刑,身子骨好些的还能活命,身子单薄的人一顿刑罚下来直接呜呼哀哉了。
当然还有些人也是实在没处去,只能规规矩矩的再回去找自己的头儿了。
阌乡县衙是这个时间段整个县城中唯一还灯火辉煌的地方,后堂小厅中三四个人正坐在那里喝着茶。
县令姓裘,据说祖上有胡人的血统,反正他长的样子多少带着些草原人的特征。浓眉大眼,悬斗鼻,方海口,浓密的络腮胡长在颌下,如果不是穿着县令的官府,乍一看绝对是个占山为王的恶人。
“沈老弟,今夜事毕,你就不再多留几日了吗?我可是还想和你痛痛快快喝场酒啊!”裘县令说话的声音也是瓮声瓮气。
“哈哈,裘大哥如此看的起小弟啊,实话说,就我这点儿酒量,估计是没法叫裘大哥尽兴了。”沈洪生笑意盈盈的坐在裘县令左手边。
“沈兄谦虚了,谁不知道你可是有名的‘诗酒狂生’,怎么会有喝醉的时候啊?”另一个书生打扮模样的人在县令右手边打趣沈洪生。
“朋友,刚刚你可是说错了。沈老弟在我们这里可不是这么个叫法。”沈洪生下那人虎背熊腰,穿着甲胄,一看就是个将军,他哈哈笑道:“在我们这儿,沈老弟可是叫诗酒鬼生啊”
“哦,此话何解?”书生诧异的看看武将。
“沈老弟不但诗写的好,酒喝的猛,最关键的还是这里厉害啊!”说着,将军伸出手指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指指道:“他要想算计谁,那绝对没跑儿,所以我们私下可都叫他诗酒鬼生啊!”
“哦!哈哈哈,对对对,说的没错,确实诗酒鬼生更加贴切啊!”书生也是大声笑着附和那个将军的说法。
沈洪生微笑着摇头道:“你们两人啊,也就会在这儿取笑在下了!”不过看着他的眼神明显现他对这个称号是非常受用的。
裘县令仿佛很享受这样的时刻,居然将官袍的扣子解开,两只腿也翘了起来,整个化身成为梁山好汉的洒脱状,大笑道:“好,好,诗酒鬼生。以后就这样称呼沈老弟了,哈哈哈!”
四人在厅中坐着说笑,等着外边的动静。正此时便听到街面上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还夹杂着嘶吼和呐喊声,几人同时互相看看,都会心一笑。
沈洪生抱拳道:“恭喜大人立下奇功,看来晋升舵主是指日可待了。”剩下两人也同时笑着祝贺裘县令。
裘县令大笑道:“这可都是诸位帮衬的结果,如若真有那一日,在下绝对不会忘记诸位的大恩,来来来,满饮此杯。”裘县令端起酒杯朝着三人一比划,直接倒进了口中。
三人也是笑着饮尽,那个将军这才道:“能把李向小二擒住,某看教主怎么都得给裘大哥个长老当当吧?”
“说的有理啊,李向是什么人,咱们教主可不止一次提及了,得李向一人胜过十万雄兵啊!”书生也在一边帮腔。
这两句话说的裘县令立马眼睛中闪出了贪婪的神色,嘴也笑的合不拢了,话却说:“可不敢这么说,能当个舵主都是教主开恩了,没有妄想,没有妄想啊!”
四个人互相吹捧半天,听着外边的喊杀声渐渐低了下来,一颗心也算是放到肚子里了。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怎么连个报信的都没回来呢?按说这个时候李向他们应该是已经被擒住了。
裘县令有些着急了,唤过一个手下,叫他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这边还没出去,外边就有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正是守城门的那个小官儿。
见到小太爷直接就磕头:“大,大人,刚刚,有人自称是洛阳秦琼秦叔宝,来阌乡公干,自己打开城门,带着一队人马出城而去了。小的拦不住,这就来禀告大老爷了。”说完后,头磕的捣蒜一般。
四人都愣住了,秦琼?这不是李向身边那个大汉吗?好像教主之前也说过,李向手下几员大将,秦琼就是其一。
秦琼开城门跑了?
几人这才反应过来,裘县令直接一脚将报信的城门官踹倒,大声叫道:“快,拿某的铠甲来,备马,某要亲自去把李向抓回来。”
看这架势,估计在当县令前还真的当过什么山贼土匪吧,套路太熟悉了。
沈洪生却急忙出言道:“大哥,且慢,还没弄清楚事情经过,不要中计。”
“恩?”裘县令此时脸上一脸凶光,眼睛血红,转过头望着沈洪生道:“有何计策?”
“大哥,先问清楚客栈那边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咱们的计划不应该有差池的,只要一开始有人擒住了李向,那他手下那些人怎么都不敢和我们对打的。刚刚听到打斗声就说明李向并没有在一开始就被我们擒住,可也不知道咱们那么多人,打不过他们几十号人吧?”
说着,皱眉低头想了一下道:“不行,还是先去客栈看清楚情况才能下决断。大哥,你能不出去,小心调虎离山啊!”
也不知道裘县令听懂没,反正他是频频点头,然后大手一挥道:“现在大家都听沈老弟的,咱们跟着他走。”
沈洪生此时也没有犹豫,赶紧聚拢了十几个府里的兵役,带头去往客栈。一路上居然遇到好多黑衣人逃了回来,他也从这些人口中得到了不少消息。
秦琼带着人跑了,那李向去哪里了?从这些人的话语中,沈洪生根本没听到半个关于李向的消息,这很不正常。
这么多人兴师动众的,不就是为了去捉拿李向吗?怎么去了这么多人,生生是没看到李向的影子呢?
沈洪生知道这个问题必须去了客栈才能解开,也不问人了,带着人马浩浩荡荡的再次来到客栈。
好吧,现在已经不能叫客栈了,直接改叫修罗场吧。到处都是鲜血,死尸和伤员们满院子都是。沈洪生非常聪明,他先派人去了后面的马厩看了看,秦琼他们骑来的马是一匹都没有少。
这就说明秦琼他们在事先是不知道情况的,也就是说计划没有泄露,这很重要。
既然计划没有泄露,那说明李向提前不会得到任何暗示,那他就一定不会在行动前做好准备。可为什么李向还是没有人见到呢?
他有问了一遍几个目击者,确实是没见到李向,这就奇怪了,难道李向长者翅膀飞走了?
到了客栈,沈洪生的问题依旧没有得到解决,毫无疑问还是没人知道李向的下落。
到了二楼李向住的屋中,沈洪生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也没有任何线索,正当他要离开时,忽然闻到了一股清香。此时沈洪生已经开始怀疑这件事中他们的人出了内鬼。
可依旧想不通的是既然有内鬼了,那李向应该提前就得到消息了,哪还用得着厮杀啊!
他停下脚步再次闻了闻,确认不是自己搞错了,便没有再停留,直接去找跟在后边的裘县令。
“大哥,我去看过了,李向确实不在那里,至于去了哪里,在下觉得跟着秦琼的几率太小了,也许他是被咱们的人带走的。”
“咱们的人?”这下几个听到的人都惊讶的看着沈洪生,这话说的也太夸张了吧。
“对,我现了一个熟悉的味道,这种味道今日我曾经闻到过,可在李向的房间里我也刚刚闻到了。”沈洪生说出他的判断。
“那还等什么,直接去抓人啊?”裘县令急了,这可是自己的进身之梯,千万不能弄丢了。
好吧,沈洪生也觉得现在不去一趟那个认识味道的人家里,估计裘县令今日是没完了。便点点头,叫大家跟着他去见见那个有香味儿的人。
079赶路
阌乡城南靠近一处棺材铺,有一家吹鼓行,门面儿不大,这里便是阌乡分舵的一个聚散地,这次偷袭李向的行动,大多数人都是从这里出的。★
沈洪生带着人来到这里,看到门口没有一个人看守,有些生气,等他从前院儿走到后边便听到了隐约的哼唧声,裘县令早就不耐烦了,径直过了前边整个门面,来到了后边大片的空地上。
眼前的场景有些恐怖,棺材铺本身就是卖棺材的,想想在空地上横七竖八摆着四五十具棺材,有做好的,有没上漆的,还有没有盖子的。
在这些棺材的间隙中,三三俩俩的黑衣人有的靠着棺材坐着,有的干脆在地上躺着,受伤的有人在包扎,还有几个重伤的就放在棺材板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用来冲喜的。哼唧的声音就是这些人出来的 。
见到沈洪生一行人进来,有的黑衣人看到了,便轻轻摇摇身边的人,就这样没有一句话语,眨眼间所有黑衣人都知道沈先生来了。
沈洪生是真的吃惊了,他想到这次失败是因为自己这边出了内鬼了,可他万万想不到自己这么多手下,居然有一大部分人都受伤了,而且看样子这里的人数不够啊,那剩下的呢?全都死了?
李向也太恐怖了吧!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事实摆在眼前,几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裘县令心里着急,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去问李向下落有些不好,只能在那里用眼神看着沈洪生。
沈洪生想了一会儿,快步在黑衣人中走了一圈儿,寻到一个小头目低声问了几句,再次转回来道:“裘大哥,今日傍晚来的司马香主不见了踪影,我要找的人就是她。她就是那个身上有香气的人,咱们偷袭客栈时,她一定出现过,而且进过李向的屋子。”
裘县令转头就道:“你的意思是她救走了李向?”
“不,现在还不敢断定!”沈洪生这一路也在想这个问题,按说司马雨烟是不会做这样事的,起码她也是教中之人,而且还是个香主,之前从未遇见过李向。关键她还是教主的干女儿。
有这层关系在,司马雨烟是不会去救李向的,那就只剩一个原因,她是来抢功的。
把意思和裘县令说一遍,裘县令也傻眼了。自己本来待在这个破地方有两年了,一直都没有得到教中重用,好不容易等来个机会,就这样被人家教主的干女儿抢了去,心里总是有些猫爪的难受。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他还想再争取一下。
沈洪生也为难了,司马雨烟不是平常人,现在要是还撺掇着裘县令去找李向,那明摆着就要和司马雨烟对着干了,想来想去不划算。最后他只好叫裘县令退而求其次,下令城中还能行动的人出城去追秦琼,看看能不能把李向其他的手下抓住几个,起码聊胜于无嘛。
裘县令带着一群人走了,沈洪生留下来处理后边的事情。
此时的李向依旧在昏迷中被司马雨烟带着,不知去往何方。
说来也怪,司马雨烟从未和任何一个男子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可偏偏李向在他背上后,她没有一点点不适。随着她蹿屋上房,李向时重时轻的压着,居然让她生出了一种踏实感,也真的是比较奇怪了。
带着李向,雨烟从客栈出来,就直奔西门而去。快到西门时,黑暗中她的两个婢女蹿了出来,看看后边的李向,两人也不说话,朝着雨烟点点头,当先去开路。
说来也怪,阌乡县城应该有四座城门的,可北边是黄河,城门也只是象征性的修了一座,根本就不开门,南边是秦岭,城门没办法修,也只有东西两个城门在启用。
秦琼他们出的们是东门,还有几个兵士把守,雨烟这边的西门居然连个看门的人都没有。城门紧闭,城上黑灯瞎火的,离远看就是一堵又大又高的墙挡在路上。
三人带着李向到了城门下,两个婢女取出绳子、飞虎爪,直接就抛到了城墙上,然后一个人快的先上去,另一个将绳子绑在了李向身上,自己也上去了。
两人上去后,这才合力将李向拉上去,至于雨烟,跟在李向身后,慢慢的往上爬。同样的方法,三人又合力将李向送到城外,然后两个婢女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两匹键马,两人一骑,猛力一抽马屁股,双马吃疼,唏律律高鸣一声,撒开蹄子就朝着黑暗中跑去。
跑了十几里路后,马才降下来,两个婢女才有时间和雨烟说话。
“香主,你不是说去通知他一下就好吗?怎么还把他给带出来了?不会你又要把他带回总舵去吧?”妹妹有些好奇的问道。
姐姐一边道:“你傻了?香主要是带他回总舵,也不会往西边走啊?”
说着偷眼看了一下雨烟,有低声道:“我看咱香主好像有别的意思了!”
妹妹眼睛瞬间一亮,从身后紧紧贴着姐姐在耳边问道:“姐姐,你是说咱们香主对那个什么李大人有那个意思了?”自己说着话,居然突然感觉脸上烫烫的,幸好是晚上,也看不出变了颜色。
“人小鬼大!”姐姐娇嗔着回了一句,接着又道:“可不许再说了,小心香主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
妹妹却不以为然的嗤的一笑道:“姐姐怎么知道我就喜欢吃果子啊,嘻嘻!”小女孩那种八卦得意的语气随即就笼罩了姐妹两人。
司马雨烟骑着马在前边,李向就在她身前的马背上趴着呢。别看她离着两姐妹远一些,可人家的耳朵是真正练过的,两人的话一字不落的全听了进去。想要回身斥责一下,又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多此一举。
可要是不说的话,怎么感觉自己心跳的这样厉害呢?雨烟自己吓了一跳,那种神奇的感觉再次占据了她的心,和那日在树下听李向天南海北瞎说时一样一样的。
不行,不能再想乱七八糟的事情了,现在赶紧到了潼关才算安全。想到这里,雨烟回头催促了下两姐妹,自己双腿一夹马腹,大喝一声“驾”,胯下马便离弦箭一般奔了出去,眨眼就将两姐妹甩的没了踪影。
潼关是关中的东大门,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有“三秦镇钥”、“四镇咽喉”之称。潼关得名于“潼水”,南依秦岭,有禁沟深谷之险;北有渭、洛,汇黄河抱关而下之要;西有华山之屏障;东面山峰连接,谷深崖绝,中通羊肠小道,仅容一车一骑,人行其间,俯察黄河,险厄峻极。
“山势雄三辅,关门扼九州”,足以说明这座城池的重要性。
天光大亮时,雨烟她们就已经隐约可以看到在雄宏蜿蜒的秦岭深处,那座雄关的轮廓了。
一夜奔波,就算雨烟是铁打的也累的不行,眼看就要进关了,她决定还是找一处地方先歇歇,不然到了关口被守军误认为叛军就麻烦了。
大隋的驰道修的不怎么好,不过像这样连接的重要关隘的大路还是相对平坦一些的,所以在路两边并没有什么好休息之处,出了秦岭的山石,就是隐约听到的潺潺水声了。
找不到地方,三人只好下马,找了一颗大树,就在树下歇着,李向也被两姐妹给扛了下来。
司马雨烟很纳闷儿,李向只是被自己击昏了,又不是喝了千里香,怎么可能这么颠簸的一路都没有醒来呢?要是再这样昏迷下去的话,她还真的有点儿担心李向的安全了。
想想自己当时的手劲儿并不大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她想着便走到李向边上,先在李向的腰间踢了一脚,看李向没反应,便蹲下身子准备仔细查看一下。
哪知她刚蹲下,将头凑到李向脑袋前,突然现李向的两只眼睛黑漆漆,圆丢丢的也在看着自己,嘴角上还挂着一丝看上去很猥琐的笑容。
“啊!”雨烟难得也如小女子般受惊一次,突然就蹦了起来,把那边姐妹两人吓了一跳。等看到雨烟正在和李向大眼瞪小眼儿的时候,妹妹噗嗤就笑了出来,然后脸色一变,赶紧捂住嘴再也不露面儿了。
还是姐姐厉害,直接问道:“香主,是不是有什么小猫小狗正好蹿了出来,吓到香主了?”
雨烟尴尬的轻哼一声,眼睛中冒着仇恨的眼观直视李向。哪知李向一看她的眼神,瞬间就将眼睛闭起来了,眼不见不害怕。
雨烟被李向气的不轻,正准备上去教训一下这个装昏迷的大尾巴狼,哪知忽然看到李向的眼睛根本就没闭死,而是米这一条儿缝儿,还在偷看自己呢。
这下雨烟不想就这样轻易便宜李向了,转过头眼珠一转,便从怀中取出一副薄手套来,戴在手上,嘴角露出奸猾的笑容。将手伸进自己腰间的一个袋子中,少少抓了一把不知什么粉末,在手套上来回搓了一下,便转过甚至,露出人畜无害的表情道:“李大人连日辛苦,到现在也没有醒来,那不如我来叫醒你吧。”
然后就像电视镜头中那些坏人一出场时得意的微笑着,一步步朝着李向走了过去。
080美丽的误会
李向眯着眼见雨烟带着些狞笑走了过来,瞬间背脊汗毛竖起,然后动作飞快蹭一下就从地上坐了起来,连着摆手,满脸堆笑的道:“仙女姐姐,我怎么会在这里呢?哎!怎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越想掩饰自己就越暴露的快。
雨烟没有停下脚步,也微笑着答道:“哦?李大人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那你刚刚看到什么了?”
“我,我刚刚睡着了,不是,是昏迷了,什么也没看到!”李向居然有些结巴了。
“那就奇怪了,你现在这么紧张干嘛?来,我看看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说着话雨烟已经到了李向身边,蹲下来身子。
李向已经看到她那只魔爪缓缓的向自己伸了过来。
“仙女姐姐,我没事,一点儿事儿都没有,真的,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为了证明自己没事,李向还准备站起来奔跑两步,可惜雨烟没有给他机会,手直接抓住了他的胳膊,然后也不说话,就笑眯眯的看着李向。
李向就不同了,被抓住的一刹那他就知道自己要吃苦头了。果然,胳膊立马就感受到了夏天般的火热,接着是炙疼,最后是麻木,可以当做别人的东西了。
“啊!”惨叫在空中飞荡,却没有换来一个人的关注。
也许他叫的声音实在太凄惨了,弄的雨烟都有些茫然,自己真的没怎么使劲儿啊,他怎么好像胳膊断了一般。
好吧,对于两个不在一个水平线上的人来说,力量大小的定义也是不同的。就像小孩子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比不上一个壮汉一指头,是一个道理。
雨烟是没用劲儿,可李向已经受不了了,头上的汗珠直接就摔在地下成了八瓣儿。开始还叫着,后来干脆直接咬紧嘴唇儿没声音了。
雨烟放手了,她发现李向并不是装的,在诧异自己什么时候力气又增长的同时,心中也有些歉意了。本来只是想教训一下李向的,现在看来有些过头了。
“你,你没事吧!”雨烟低声询问了一句。
李向脸色惨白的翻个白眼儿,连话都不想说,这样能叫没事吗?本来刚刚说的没事,现在也有事了。
见李向不答话,雨烟还以为李向胳膊真的出问题了,慌忙拿起来,将袖子撸上去,检查起来。
果然在刚刚她抓的地方出现了一圈儿细细的黑印儿,非常清晰,绝对规则,一看就知道是女子的指头印。
雨烟见自己居然随意一下就让李向出现这样的伤痕,心里歉意更浓,便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伸手从怀里去疗伤药。
江湖行走免不了磕着碰着,一般身上都会带着刀伤药,外伤药之类的东西。雨烟一伸手,李向的胳膊还在她的膝盖上放着呢,直接就从膝盖上滑落了。
李向的胳膊已经没知觉了,所以他自己根本控制不了。好巧不巧,滑落的方向不是膝盖外边,而是雨烟膝盖内侧。
这下好了,李向的前臂带着手直接奔向了原因胸口,直直砸落在柔软上。
好吧,李向也不知道是该哭呢还是该笑。
这么关键的时候,手臂和手居然都没有知觉,错过了好时机啊!可他又很庆幸自己没有知觉,不然仙女姐姐还不一定直接就将他的胳膊砍下去了。
果然,司马雨烟大惊,身子急速往后撤,想要躲开魔爪。哪知越忙越错。她蹲下时,身上的黑袍子被自己踩在脚下了,往后一撤,直接就被衣衫绊住了。
这点儿小事故怎么能难住雨烟这样的高手呢?她稍微一提气,脚下微微离地,将自己被绊住往后倒的身形使劲控制住往前纠正。
还是高手厉害,身子都快被拌的贴住地面了,生生被她又拉了起来,然后,然后往前倒去。
是的,雨烟用力过猛了,换了个方向继续倒下了。这次的结果应该比刚才还严重,因为雨烟身前并不是空地,而是,李向躺着的身躯。
时间静止了,李向和雨烟也都静止了,只是从他们两人惊愕的眼神中知道,他们都没有准备。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突然到雨烟居然一直保持着她压在李向身上的姿势足足待了十几个呼吸。
关键是雨烟胸前很丰满,这次不用李向的手去感受了,直接换做胸脯了。更加可怜的是雨烟的头重重砸在李向的脑门儿上,差点再次将他砸晕。好在没晕,不然又错过神仙般的感受了。
头贴在了一起,身子贴在了一起,这个时候大概是两人的心离得最近的时候吧。
明显两人都能听到对方心跳的声音,噗通,噗通,带着节奏感,却越来越快。
“啊!”这次是雨烟和李向两人同时大叫起来,一个是紧张慌乱中叫的,一个是疼的叫的。
李向是男人,这个年纪已经有了该有的所有反应,所以雨烟倒下时的一只手便感受到了李向的某种反应。随即她还很好奇的动了动,在猛的一刹那才反应过来自己手中抓的是什么,于是仙女姐姐再次爆发洪荒之力,小李向倒霉了,痛不欲生,嘶喊了出来。
如果是李向自己叫喊,就算声音再大也不会有人过来看的,可惜这次还有雨烟的叫喊,所以姐妹两个婢女好死不死的出现在雨烟面前,然后都张大嘴把要问的话直接咽了回去。
好吧,画面很美,感觉很好看,只是有些怪怪的,这是妹妹第一眼看到后的反应。
当人姐姐是没有这么肤浅的,她的反应就是,赶快回避,没想到香主热烈起来居然如此劲爆。
瞬间出现,又瞬间消失,在雨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两姐妹已经不见了。雨烟觉得自己真的没脸见人了,这么羞人的动作居然被自己的两个婢女看到了,你说该怎么解释,这不是越解释越有问题吗?
于是她的怒火全部撒向李向同志。
好吧,大概李向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或者说本来他今天是不用出门的,偏偏还被雨烟打晕带出来了,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今天是在劫难逃的。
雨烟起身了,离得李向远远的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李向哪有心情管这些啊,胳膊没知觉了,命根子又被疯婆子狠狠爆抓了一把,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有后代了。
两人无声的就这样对峙着,大树后边两姐妹却也在小声的争论着。
“姐姐,你说香主怎么这么大胆啊,就在这儿,在这儿,哎呀,我说不下去了。”妹妹说着一脸不知是什么表情的笑容,双手猛的捂住了眼睛。
“不许胡说,我看香主一定是被那个家伙迷惑住了,不然也不会这样的。”姐姐一本正经的替雨烟解释着,随即又道:“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光天化日的就在这里做这些事情,好像真的不太好,要不咱们去劝劝?”
妹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手放了下来,一听姐姐的建议,眼睛顿时亮了,又觉得不好意思,脸红扑扑的双手揉搓了下衣角,咬着下嘴唇儿微不可闻的轻声答应了一下,随即又觉得好奇的不行,便捂着嘴,高高抬起腿,蹑手蹑脚的趴在树后往外看了一眼。
虽然不知道看到什么了,但就是那一眼,好像很刺激一样,瞬间又躲了回去。被妹妹的样子勾起好奇心的姐姐也忍不住了,先在妹妹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脸上显出嗔怒的样子,随即自己也憋不住又笑了起来,然后赶紧捂住嘴,眼睛亮亮的从树的另一面慢慢探出了头。
“哎哟!”刚刚伸出头去,便挨了一个爆栗。姐姐撇撇嘴抬头一看,一脸怒意的雨烟正叉着腰盯着她再看。
“妈呀!”姐姐吓的直接喊了出来,这时才发现妹妹早就乖巧的躲到了一边,还不时用眼神儿偷瞄着树跟前的情况。
“怎么?你们两个是不是很喜欢看啊,那这样好了,进了潼关,我找个人把你们送到什么春香楼夏玉楼的,你们自己去感受吧!”雨烟的声音带着威严,却又有些俏皮。
都是闯荡江湖的女子,对于青楼其实并不陌生,没去过起码也知道是什么地方,所以雨烟这样一说完,两姐妹先是张大嘴诧异了,然后边快速给雨烟跪下磕头,立马就要哭出来了。
雨烟的性子她们姐妹是最清楚的,一个词儿,说一不二,甚至有时候说话比男人的承诺都管用,所以两姐妹以为雨烟是真生气了,她们两人今后的命运堪忧啊!
“行啦行啦,以后再敢这样就想想今日我说的话,永远都有效。”雨烟也就吓唬她们一下,然后挥挥手叫她们起身,自己则转过头看着远处依旧有些痛苦的李向。
当看到李向那幽怨的小眼神儿愤恨的看向自己时,也不知怎么的,雨烟居然噗嗤笑了出来,刚刚有些紧张的气氛瞬间边消失无踪了。
见香主不是真生气,两姐妹也不敢再说别的了,赶紧起身去照顾两匹马,还俏皮的对着香主的背影吐吐舌头。
081相逢
一场误会,伤了李向,惊了雨烟,撩拨了两姐妹。
四人双马继续上路,只是李向却成了没人要的那一位了。雨烟不和他共骑,两姐妹更加不愿意分开,悲催的李向第一次现,自己原来在别人眼中也不是总吃香的。
于是奇怪的一幕出现了,前面两匹骏马驮着三个黑衣女子,都面罩黑纱,看身材绝对都是美女,马屁股后面跟着一个弯着腰耷拉着胳膊,垂头丧气的乞丐。
李向的衣服一直没换过,脏兮兮的,再加上身上受伤,腰都直不起来,便成了别人眼中的小乞丐了。就这样,四个人走了一会儿便到了潼关城池下。
潼关叫城池也不能算错,但却不准确。潼关是依山而建,整座城池全部在秦岭古道和两边山体上的。关城的主要作用就是为了防止敌人入侵中原,所以除了有便要的城墙外,还有沿着城墙一直延伸到两边山体搭建的垛口和瞭望台。
李向四人一到关下,城关守门的兵卒就看到了四人。因为刚过了清早,过关的行人不多,所以李向四人极为醒目。
主要是三个女子各个戴着面纱,而李向又是一副乞丐扮相,就引起了守关兵卒的警惕。
好在司马雨烟居然能说一口地道的关中话,没一会儿就和守关兵卒说好了,四人轻松了进了潼关。
李向很诧异雨烟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一直以来听她说话都带着明显的山东口音,和秦琼、程咬金这些人基本一个味道。哪知道人家还会说陕西话,可见任何人都不能小瞧的。
进了潼关后,雨烟的状态明显放松了许多,此时回头看看李向,当真滑稽的要命,脸上也露出来笑模样。
潼关对雨烟来说相当熟悉,左拐右拐就到了一处大宅院门前。说是大宅院,其实是一座相对较小的军营。因为潼关驻守的都是军队,城中很少有老百姓,其实整座潼关就是一座大军营。
宅院门前有两个兵士站岗,两姐妹翻身下马从腰里取出一块木牌牌在两个兵士面前晃了一下,然后两个兵士就规规矩矩的点头施礼,一个还过去把宅院的大门打开,让四人进去。
李向此时已经忘记疼痛了,一心都在观察司马雨烟和那两个姐妹。他忽然现自己之前认识的司马雨烟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她一定还有其他的身份,而且看样子在潼关还有不小的势力。
进了宅院,李向的眼睛就睁大了,这哪里是住人的院子啊,明显是军营。一进大门就是宽敞的校军场,还有十几个穿着铠甲的兵士在远处对打着,呼喊声隐约能听见。
然后就是几百米外的一排屋子,都是木质大房间,大概是兵士们住的地方。这时候一个兵士跑了过来,见到雨烟后,居然单膝跪地道:“属下见过大小姐。大小姐回来了?”
看着那兵士说话的样子,脸上带着笑容,明显是对雨烟回来非常高兴。
“大小姐先去大帐歇着,属下这就去告知少将军。”兵士都没有等雨烟吩咐,自己便笑着屁颠儿屁颠儿的跑远了。
李向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之前听人们叫雨烟香主,知道是一个什么组织的头目之类的职位。现在又听当兵的叫她大小姐,还自称属下,那说明这些人都是她司马雨烟的兵了。可怎么又出来一个少将军,这关系好复杂!
不管他怎么想,雨烟已经和两姐妹朝前走去,两匹马早就被兵士们牵走了,李向只好低着头跟在三人身后。
穿过校场后,到了一处小院子里,就看到院子里已经有好几个人出来了。走在最前边一位只穿着一件夹衫,手中还拿着把刀,走的很急,看样子鞋都没有穿好。他身后还有一个男子眉清目秀,一身儒雅打扮,手中拿着把折扇,脸上也是焦急之色。其余人都是兵丁,快步的跟着两人。
“雨烟,你终于想起回来了!”大老远当先汉子已经大声吼了出来。
雨烟顿时停下脚步,有些慌乱中带着期盼,紧咬着嘴唇,不知该怎么办。
“雨烟,我是你大哥啊,难道你不认识我了吗?”大汉已经走到面前,一把抓着雨烟的胳膊惊讶的叫喊着,那声音真的是响亮,就连李向在后边都震的鼓膜儿疼。
“大哥!”雨烟终于声若低蚊般回叫了一声,之后满脸通红将面上的黑纱轻轻掀掉。
“哎!”大哥深情的应了一声,兄妹俩抱头痛哭,居然让李向莫名的鼻子算算的,那一世的那些亲人们,不知还好吧?
此时身后的儒生也加入痛哭的行列,直接冲上来抱住两人,边抽泣边喊着姐姐,原来是雨烟的弟弟。
这边的情感大戏在上演,其余诸人都眼圈儿红红的,只有李向默默的朝着房子一处拐角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雨烟才想到自己这次回来可不是专门来看大哥和小弟的,便慌忙挣脱开兄长,擦擦眼睛道:“大哥,小妹这次有事情要拜托大哥。”
“你说!”大哥一点儿都没犹豫,直接就问道。
“我带回一个人,叫他在这里待几日,等他的手下都来了,就叫他走,大哥看行吗?”雨烟一开始语气还很平静,可后来自己说着说着就有些没有气势了。
大哥听着话语,看着小妹的样子,瞬间就想到了什么,也没说别的,一阵大笑,之后才道:“没问题,大哥这里你还不放心?就住在这儿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只要妹子喜欢,咋着都好。”
小弟也在一边好奇的问道:“姐,是找到姐夫了?”
话说的太直接了,雨烟一下就成了红布脸,又不能骂人,只好狠狠的跺跺脚道:“哼,就知道一回来你们就欺负我,我走还不行吗?”嘴上说着走,脚下却一步都没动地方。
大哥当然立马就抓住了雨烟,脸上笑着,口中忙不迭的道歉:“都是大哥胡言乱语,还有你,你的小瓜蛋子懂得个屁!还不给你姐赔礼?”说着还扇了小弟一脑瓜儿。
小弟噘着嘴揉着脑袋嘟囔着:“我又没说什么,就是问问嘛!”不过还是很听话的给雨烟施礼承认自己错了。
雨烟还能说啥,只好转移话题道:“他就在后边,你们看着安排就好,我累了,先找地方歇息去了。”说完就要离开,忽然目光往后看了一眼,居然没有看到李向的身影,瞬间就不走了。
“你们两个,看到他去了哪儿吗?”这是问女婢姐妹两人呢。
这俩姐妹哪有心思管李向啊,早被兄妹三人的感情大戏弄的泪水涟涟了,差点两人也抱头痛哭。
此时被雨烟一问,这才现李向居然不见了。于是两人赶紧分开去寻找,这才看到李向躲在一个拐角出面对着墙壁不知道在干什么呢。
妹妹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居然躲在这里。就要上去把李向抓过来,姐姐眼疾手快拦住她,然后回去对雨烟说了一声。
雨烟也纳闷儿李向躲在那儿干嘛?便抬步走去,身后兄弟两人也跟了上来。
李向在想着过往的一切,从那一世的父母,到这一世的祖父,从朋友到兄弟,从亲人到爱人。刚刚人家兄妹重逢的大戏大概是打开了李向感情的阀门儿,一下子便止不住了。
“李向,你在干嘛?”雨烟突兀的声音响起,把李向吓了一跳,慌忙胡乱的擦擦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身笑道:“那个什么,刚刚风沙大,眯眼了。嘿嘿!”
李向现自己说谎的本领越来越差的了,连这么蹩脚的谎话都说的出口了。
果然抬头一看,面前五人全都微微张着嘴望着他。三个女子是惊讶李向怎么也哭了,还哭的好像比人家兄妹三人还惨烈。而那兄弟两人则是惊讶自己的妹妹为何会看上一个小乞丐。
说也没有说话,时间就这样静止了。
“报!”长长一声禀报直接打破了这种静止,然后一个兵士快步跑了过来,单膝跪地朝着大哥道:“报将军,关外出现一支人马,百十骑,急奔潼关而来,城门守将问将军,是否闭关?”
小校报完后等着大哥的命令。大哥愣了一下,马上道:“立即闭关,马上集合人马,本将军要亲自去城头一观。”说完也不顾其他事情了,转身对雨烟道:“安排的事情交给小弟吧,大哥这边有军情了,你不要走,等大哥回来还有话要问你。”
也不等雨烟说话,大哥就风风火火出去了。
小弟此时过来道:“姐,咱们进屋里说话吧。”然后看看李向,抽抽鼻子低声道:“姐,那个人是不是先叫他去换身衣服,然后沐浴一下啊!”
雨烟噗嗤就笑了出来,李向现在确实已经是个乞丐了,便点点头道:“顺便给他找几件大哥的衣服,将就着让他穿上吧。”
“好!”小弟有事情可做,看样子很是高兴,便叫来两个亲兵去安排李向,自己带着姐姐去了屋中。
082关前
李向终于出来了,一身宽大的袍子,马上就要拖地了。好在洗完走后非常清爽,而且头因为没有人给绾,披洒在背后,再加上眉清目秀的,和刚刚来时那副乞丐样儿,简直是天差地别。
出来后看看屋子外边没有人,李向诧异了一下,自己难道在这里就可以这么自由吗?这不是军营吗,怎么连个门口站岗的都没有。
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又不知道该去哪里,想想便信步朝屋子后边溜达过去。
雨烟和小弟在正屋中说话,婢女姐妹在旁边沏茶,屋外还有几个兵士在站岗,外边忽然有的小校进来报说,城关上司马将军叫雨烟带着那个男子去城楼一趟。
雨烟诧异了一下,刚刚报说有人来闯关,雨烟还当时秦琼他们来的居然这么快,现在听报信的说是从阌乡来的,说是来抓人的,这才知道并不是李向的人来了,而是裘大人的兵马到了。
雨烟实在无奈,这一路也没走多远,先是张放,后是这个裘大人,真不知道李向成天待在洛阳是怎么惹上这么多人的。
好在现在潼关对于雨烟和李向都是安全的,所以她也没有多少担心,起身带着两个婢女去找李向。
“李向呢?”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雨烟要疯掉了,总共没在这里待个把时辰,李向已经失踪两回了。
姐妹两人再次开始寻找,这回直接在屋子后边的一片空地看到李向蹲在那里,手中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还不时的停下微微仰着头看着天上的太阳。
好吧,现在的李向在姐妹两人眼中绝对类似于后世的神经病人。妹妹居然有些害怕,并没有上前去叫李向,而是稍稍慢于姐姐半步。姐姐倒是颇为淡定,轻咳一声先让李向知道,然后便过去道:“香主找你呢!”
李向回头看看她们,笑笑道:“恩,知道了,是不是城关那边有事情了?”
边说话边起身,扔掉木棍,拍拍手,也不等两人答话,自己先迈步往前去了。
姐妹两人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个人是真的脑子有问题,还是脑子好的太过了,她们不清楚,只知道她们那位一项冷漠的香主好像是真的对这个人有些动心了。
李向一出现,雨烟就狠狠的用眼睛剜了他一下,然后冷哼一声,转身就走。李向讪讪的笑笑,摸摸鼻子自嘲道:“不就是一会儿没见吗?至于吧!”
好在声音好低,不过李向还是看到雨烟的脚步稍微迟钝了一下,吓得他赶紧闭嘴,乖乖的跟在身后,朝着军营外边走去。
关城外,百十号人马在飞扬的尘土下立在那里,前边一个壮汉,浓眉大眼,络腮胡正在大声的朝着城楼上喊话,正是阌乡县令裘大人。
“城上是哪位将军,某是阌乡县令裘德彪,有事和潼关守将周大人讲话,劳烦通报一声。”裘德彪一个文官县令,不但长了个武夫的样子,连说话举止也是武将一般。
他喊完话,城上的兵士们并没有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裘德彪生性鲁莽,焦急之下又道:“某有重要的事情和周将军商谈,误了军国大事,你们担得起吗?”
这下城楼上有个兵士答道:“我们已经去通知将军了,你稍等一下吧!还有,叫你的兵士将兵器都收起来,弄出误会就不好看了。”
裘德彪一听,回头一看,自己带的那些府中的护卫和一部分黑衣人居然一个个如临大敌一般,将兵刃都举在手中,有人还背着弓箭,竟然将弓箭对着城楼,怪不得人家不愿意理他呢。
“给老子把兵器都放下,你们这是要攻打关隘吗?”裘德彪气不打一处来。
众人这才放下兵刃,只是看着威严的潼关,总觉得有些紧张,也不知道这些人把自己当做是朝廷的官兵了,还是占山为王的草寇,见到雄关居然有这样的想法和感受。
见他们把兵刃放下了,城头上那个说话的兵士这才一挥手,就见在垛口之下突然冒出百十号弯弓搭箭的兵士,整齐如一的将弓箭都收了起来。
如果刚刚裘德彪这边一个不注意,弄出些大动作来,估计早就被藏在垛口下的兵士们射成刺猬了。
裘德彪自己也吓了一跳,看来人家早就知道自己会带着人来,早有准备了。
这时他才现在自己的马前,城门洞口,还有不少百姓躲在角落里惊恐的看着他们。这意思分明就是因为自己来了,才把关门关闭的。
裘德彪的脾气不小,但这个时候他知道不是脾气的时候,只好耐着性子等周将军出现。
太阳已经顶头了,裘德彪等的不耐烦了,正要再次喊话,此时城楼上突然竖起了一面大旗,说明正经大人物来了。
裘德彪赶紧大叫道:“是周老弟吗?某是裘德彪,快快开关门,某正在捉拿反贼,周老弟千万不敢耽误啊!”
城楼上司马长风皱着眉头看着裘德彪的表演,这个家伙是谁?谁是周老弟?反贼?在哪儿呢?
司马长风一连串儿的问题闪过脑海,越看下边这个人越不对劲儿。他便问了刚刚那个说话的小校,小校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司马长风更加不解了。
城下之人居然说他是阌乡县令,怎么看着跟土匪一样,哪里有县令的样子了!
司马长风别看长的五大三粗的,但却是个非常细心之人,不然也不会云烟刚刚说出留李向在军营时,就猜测雨烟和李向的关系。
此时看着裘德彪他更加不敢大意,随即喊道:“城下之人,你报上名来,好好说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来我这潼关何干?”
裘德彪傻眼了,一听司马长风的声音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周将军,再手搭凉棚往城上一望,哪里是什么周将军啊,一个红脸儿大汉正凶眉立目的看着自己呢。
“城上这位将军,周将军去了哪里,你喊他出来答话,自然知道某是什么人了!”裘德彪还是想见到周将军。
司马长风就有些郁闷了,整个潼关就他一个大将军,哪里还有什么姓周的,难道城下之人认错人了,还是找错地方了?
“你可知此处是何地?”司马长风还是耐着性子问了一句,他觉得城下的人和他身后的兵士最起码不是一般的山贼草寇,一般的土匪没有这么大胆子光天化日,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过潼关的。
裘德彪最后的耐心没有了,直接道:“老子都说了老子叫裘德彪,是阌乡县令,你快去将周将军找来,迟一点儿耽误了某捉拿反贼,某就让周将军斩了你!”这大概是司马长风听过最有意思的笑话了。
当着潼关守将的面儿,杜撰出一个周将军,还要请周将军斩了他,这人莫不是真的疯了?
司马长风嘴角挂上了笑容,这下他身边的兵士们也开始哈哈大笑起来,到最后整个关城到处都是笑声,一声声扎在裘德彪的心间,这是赤果果的嘲笑啊。
“城上之人可敢报上姓名与官职?”裘德彪还是知道凭借自己这点儿人马是无论如何都攻不下潼关的,还是问清楚再说,到时候周将军来了,叫他收拾这些人。
“某乃潼关守将司马长风,你待如何?”司马长风现在心中有些厌烦了,这个裘德彪到底是什么人,有完没完了,老子妹子刚来,就被你忽悠过来了,没事儿赶紧走,想留下早说话,手下的兵士早就准备好了。
“你是潼关守将?”裘德彪直接被说了个大睁眼。他记得潼关守将不是周将军吗?什么时候换了?
“那个司马将军,能否告诉在下周将军现在在哪里?”裘德彪不死心啊!
“告诉你,这里只有我们司马将军,根本没听说过什么周将军,你要是弄错了,就赶快走,想要骗开关门那是妄想,如果再敢啰嗦一句,叫你们都有来无回。”这次就连城上的副将都有些郁闷了,这是碰见什么人了。
裘德彪不说话了,他看到刚刚城楼上那些放下弓箭的兵士们再次将弓箭拉开了,对准了他们。
裘德彪现在很后悔来的时候怎么没带上沈洪生呢,现在该怎么办?
他郁闷的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处理,他的手下更郁闷,拿着兵器跟着跑了这么远,到了门口就这样晒太阳,还被人家威胁着,心里更是苦闷。
良久,城上的司马长风见这些人居然都没有走的意思,便皱着眉头大声道:“兀那汉子,某敬你敢在光天化日来到这潼关门前,这次就不和你计较了,赶快回山上去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潼关,这里不是你们这些人该来的,再有下次,某保证你们有来无回。”说完话就起身要回去,和妹子好好说话了。
“那位将军且慢!”裘德彪不得不学着文人那一套,先文绉绉的说了一句,然后又结结巴巴的道:“某,我真的是阌乡县令,我叫裘德彪,这次是连夜带着人马捉拿反贼来的。”
083关上
“反贼何人?现在哪里?”司马长风虎目圆睁,大声喝问。
“这……”裘德彪一下结巴了,李向的事情他还不能说,那都是教中的隐秘,对外就说是反贼。况且李向的名字大概在中原这一片已经传开了,他没那个胆量直接把李向说成是反贼。
想了一下裘德彪道:“司马老弟啊,哥哥这里是真的有急事,反贼叫啥还真不能说啊!”
司马长风笑了,这是什么理由?难道随便你说一句捉拿反贼就要放你入关?“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某这里没有反贼,也没有见到反贼的影子。再不走,休怪某不客气了!”没有心情再和裘德彪啰嗦了,司马长风直接下了逐客令。
“且慢!”裘德彪灵机一动随即便叫道:“司马将军,今日可有大队人马入城?”
“无!”副将替司马长风应了一声。
“啊?”裘德彪本以为这样问一声就能说明自己是真的追着人来的,可人家没见大队人马,他又没说的了。
“准备!”司马长风已经转身往城下走去,副将直接将右手举了起来,裘德彪要是还在这里啰嗦的话,他就下令放箭了。
“且慢!”裘德彪是真的没办法了,看样子人家就不相信自己是好人,只好大叫道:“这样,我自己进城,和你们将军说,我的手下就留在城外,你看如何?”
副将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叫裘德彪等下,又去禀报刚刚下了城楼的司马长风。
既然是一个人进来,司马长风也就没多大担心,想了一下,便叫副将把裘德彪拉上城楼。
这个时候外边有疑似的敌兵在,城门是不能随便开启的,裘德彪只好下马,将武将交给自己的随从,一个人走到城下,坐上从城楼送下来的竹筐,一点点儿被拉上了城楼。
别看潼关只是个关城,但修的相当宏伟结实,城墙厚度就有十几丈,城楼上竟然可以跑马。
从筐中出来,裘德彪就看到面前十几个兵士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不远处司马长风和副将立在那里,冷冰冰的看着。
他刚要迈步过去,被一个兵士拦住,示意他要搜身,看看他有没有藏着兵器。裘德彪大概是这辈子第一次被这样对待,当下脸色就变得非常阴沉,好在他也不傻,知道在人家的地盘儿上,便无奈的举起了胳膊,等兵士们搜完后这才放他过去。
“司马将军。”裘德彪抱拳,朝着司马长风举举便道:“某真的是阌乡县令,莫叫裘德彪,真有反贼已经进了潼关,我这才一路追来的。还请司马将军打开关门,叫我们赶快追上贼人啊!”他终于能痛痛快快的说句话了。
在城关下时,司马长风看不到裘德彪的样子,现在看来,此人身上虽说有些草莽气,但好歹也有些官威,不像是假的。可这反贼的事情可是真的无稽之谈了,自己一直都在潼关,哪里见过反贼了。
见司马长风没有说话,裘德彪是真急了,李向都跑了多长时间了,自己在这边耽误的越久,追上的几率就越小,到时候自己的舵主位置可就真的泡汤了。
“司马将军,司马老弟,你倒是说句话啊!”
“某问你,反贼是何人,有多少人马?哪里的反贼,为何要从潼关经过,你说清楚了,某再做考虑!”司马长风是一定要弄清楚事情才肯罢休。
裘德彪也真的没办法了,咬咬牙想了一下道:“司马老弟,单独谈一下。”
司马长风点头,叫手下散开,自己跟着裘德彪到了无人处。
“实话说,反贼就是洛阳的李向,本官是接到朝廷命令,在阌乡捉拿于他的,可惜消息走漏,被他逃掉了,这才追上来的。”裘德彪撒个谎,还扯上了朝廷,就是不想司马继续追问下去。
司马长风眉头一皱,心道:“李向不是在洛阳当留守吗?怎么就成反贼了,而且捉拿还在阌乡,这其中是什么道理。怎么忽然又跑到潼关来了?”
“你说的都是实话?”看着裘德彪的眼睛,司马长风死死的盯着。
“句句实话,千真万确。”听司马的口气有些松动,裘德彪赶紧表态。
“你是如何知道李向一定会来潼关的?”
“我一直追着过来的!”
“他们有多少人?”
“大概百十来人吧!”
两人一人一句对答起来,司马长风有些相信,却还是带着些许怀疑。他招手叫过刚刚守城的一名兵士问道:“今日上午可有百十人的队伍从关前经过?”
那兵士摇头道:“禀将军,未曾有。”
司马长风挥挥手叫他下去,然后对裘德彪道:“你看,不曾有这么多人马来过,我想你是追错方向了。”
裘德彪见司马和那个兵士都不似在说假话,自己也纳闷儿了,难道是真的跟丢了?他从阌乡出来本来是去追秦琼的人马的,到了城门口才知道秦琼的人马中没见到有小孩子,那就说明李向并没有和秦琼这些人在一起。
想来想去,他觉得秦琼一定是分兵带着李向走了。既然东城门没有,那一定是西城门了,所以他才带着人马又返回头往西边追来。
从西城门出来只有一条路,两边不是高山就是深水,李向一定没有别路可行,只能进潼关,所以他才一直追到了潼关前,遇到了现在的事情。
可自己想来想去实在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儿,按说李向应该带着人马进了潼关了,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呢!
想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一点,是不是这个司马长风也和李向有些关系,私下已经收留了李向,那就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他眯着眼看看司马道:“好吧,既然将军都这么说了,我再说下去就有些不好了,行吧,某走了!”说完嘴角还带着冷笑,转身去上来的那个筐子前,迈腿进了筐子,等着兵士们将他放出城去。
见裘德彪走了,司马长风却陷入了深思。
刚才的事情不管真假,起码那些人出现在潼关就不会无缘无故,看裘德彪的样子是真的着急,不像是针对潼关有什么企图。
可你要说他真的是来捉拿李向和反贼的,看着又有些不合实际。毕竟李向怎么说都是洛阳的留守,就算造反也该有消息传来,而且朝廷镇压造反怎么都不会只通过一个小小的阌乡县令吧!
可是事情反过来一想也不对,一个小小县令就敢来潼关叫阵,这也不合理,况且李向还是个孩子,潼关也没见到有大队人马出现,难道这个李向是自己来的潼关?
想着想着,他突然想到自己妹子带回来那个人了,心里一惊。自己的亲妹子自己当然了解,自从几年前离开家里,就再也没有来看过他。
这次妹子突然回来本身就叫他有些惊讶,还以为妹子突然转性了,现在想想才明白,估计真的和今日之事有些关联了。
想到这里,司马长风不得不慎重考虑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把妹子叫来问清楚的好,这才派人去叫司马雨烟和李向了。
当雨烟和李向来到城关上时,司马长风基本上已经知道李向的身份了。和他见到的那个小乞丐完全不同,李向此时已经是眉目英朗的小伙子了。
司马长风从李向身上可以明显感受到那种官员身上特有的气质,而且李向最独特的是他这种气质并不是盛气凌人,而是平易近人的, 不自觉的产生一种亲近感。没错,一定是他。
“大哥,你找我?”雨烟看看周围的兵士,又往城外看看,就见裘德彪和一帮手下已经远离了关门,不过却并没有走,而是在一处阴凉的地方席地休息了。
雨烟指指外边的人道:“大哥,就是那些人闯关?”
司马长风的眼睛一直在看李向,听雨烟一说话便道:“你就没有什么话和大哥说说吗?”
雨烟笑道:“就知道没办法骗大哥的,本来打算晚上的时候再说的,看来现在不说也不行了。”笑完后指指李向道:“大哥估计知道他是谁了吧?”
这就很明显了,司马长风知道自己所有的猜测都应验了,不由得叹口气道:“妹子,你糊涂啊,你怎么和反贼搅和到一起了,哎,你叫大哥怎么办?”
一句话把司马雨烟和李向全都说的愣住了,雨烟不知道大哥怎么知道她现在成了反贼的,记得从未和大哥说起过。李向是不知道司马长风身为一座雄关的守关将军,自己有个反贼妹妹还如此高调的说出来,是为了什么?
三个人都没有说清楚,弄的现在居然都想岔了。
司马长风头疼现在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看来人家裘德彪说的都是真的,李向反了,还真的只身来到了潼关,最关键的是和自家妹子在一起。如果处理不好,自己的妹子不会又一走多年,不认他这个哥哥了吧?
想了半天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一股怒火就朝着李向了起来。
他走到李向面前伸手就从腰间把剑拔了出来,看样子就要朝着李向刺过去了。
084李向的解释
李向终于知道为什么司马雨烟动不动就要动手打人了,原来这是有家族遗传的。看看他这个当将军的哥哥,什么话都没说,上来就要杀人啊!
他动作飞快的窜到了雨烟背后大叫道:“你要干什么?光天化日还敢杀人吗?难道没有王法不成?”
他不说还好,这样一说直接把司马长风给气笑了,这小子居然张口说王法,自己造反怎么不说王法了?
司马长风绕着妹子就要再次上来斩杀李向,这次是被雨烟直接拦住道:“大哥,你疯了,你是守将,无缘无故斩杀洛阳留守,这不是要造反吗?”
好吧,司马长风彻底无语了,怎么妹子也这么说,你都帮着造反的头子逃跑了,和造反有什么区别,怎么好像我要杀他倒成了造反的了。
李向躲在雨烟身后看着兄妹两人拉扯,发现司马长风是真的想杀他,心里就不解了,想了一下,便走上前道:“好了,不要再争了,我就在这里,反正这一路上不是要劫我的人,就是想杀我的人,我也习惯了。”
说完李向站到了兄妹之间,面对着司马长风道:“这位将军,你是仙女姐姐的兄长,我也称呼你一声大哥,你要杀我可以,能不能先告诉我为什么你又要杀我?”
司马长风今天一中午见的事情比他这么多年经历过的都奇怪,李向难道不认识自家妹子?怎么叫仙女姐姐。而且听他说的,这一路上一直有人要杀他,感觉好像他才是受害者一样。
他将长剑架在李向脖子上,观察着这个小家伙儿,发现李向眼中很清澈,并没有多少老于世故的神情,也没有多少害怕,只是很平静的在等着他回答。
倒是妹子却有些激动,就要上来救李向,还是被李向拦住道:“仙女姐姐,这一路上多亏你帮忙了,要不然我估计我也到不了这里,或者干脆就死在半路了。今日之事其实跟你没有多大关系,我估计关外那些人也是来找我的。”
说着回头对司马雨烟笑笑道:“看样子那些人并不像和你一伙儿的,估计不是少主的人吧?”
脖子上架着长剑,李向还能谈笑风生的和雨烟说话,甚至都没有去看司马长风一眼,倒是让司马长风对他多少有些佩服了。
雨烟皱着眉头道:“你不知道我哥的脾气,他要杀你,你一定活不了。”急的雨烟就差跺脚了。
李向倒是回头看看一直盯着自己的司马长风笑道:“我怎么感觉大哥是个很讲道理的人,难道在杀我之前连告诉我为什么会死在他的剑下都不成吗?”后面这句其实是对司马长风说的。
果然司马长风冷哼一声道:“你们不用言语上挤兑某,某就是告诉你又如何,某是大隋的将军,你是大隋的反贼,杀你还能有什么错?”
“你说我是反贼?”李向倒是被司马长风的话惊住了,怎么自己和雨烟的身份好像调了个儿了。
“难道你不是李向?”司马长风带着讥笑的口气,他觉得李向此时连承认自己是谁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是李向啊,可我怎么就成了反贼了?”李向哪知道司马长风的想法,赶紧问了出来。
被人杀了那是自己跑不了没办法了,可要是被人枉杀了,那就太亏了。
司马长风本以为李向要耍赖,谁知人家张嘴就承认了,还让自己说说他怎么就是反贼了。这下司马长风有些晕了,刚才只听裘德彪说了一声,自己哪里知道了。
“哼,休要狡辩,今日你说的天花乱坠也于事无补,某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长剑在李向的脖子上动了一下,李向微微摇着头叹气道:“真没想到我李向有一天会死在一个蠢货手中。”然后还回头对雨烟道:“我看你还是别留在潼关了,看看你哥哥的样子,真不知道你留在这里会被他害死,还是气死。”
司马长风郁闷了,这家伙是真的不怕死呢,还是专门做给自己看的?怎么长剑都在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记了,李向还是不怎么害怕?
雨烟急了直接吼道:“大哥,他是李向,是洛阳的留守,你怎么说他是反贼呢?快放了他。”
“妹子,你被他骗了,他不是反贼,为什么外边有阌乡的县令指明受朝廷命令要捉拿李向呢?”司马长风也有些生气了。妹子怎么回来后像是变了个人,处处维护这个李向。
雨烟愣了一下,李向马上就道:“我堂堂洛阳留守,陛下要是真的捉拿我的话,会指派一个小小的阌乡县令来吗?你身为潼关将军,难道不知道朝廷规矩吗?”
一句话把司马长风下边要说的话直接给噎住了。
李向也不管脖子上的长剑,抬脚就朝着城楼上的垛口走去,弄的司马长风还得拿着剑跟着他一起走。
到了边上,李向举目四望,看到裘德彪的人马后,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色,指指外面对着司马长风道:“司马将军难道就没有仔细看看他手下那些人,想不想是正规的朝廷卫所兵吗?”
司马长风还真的没注意裘德彪的手下,此时李向一说,他便看向城外。裘德彪的人马早就郁闷死了,来了这里水米没打牙不说,先是被威胁,后又被自家大人连踢带骂,都已经心生怨言了。
哪知道裘德彪不知道哪根筋又不对了,直接带着人马开始在阴凉地儿休息,声称今天不抓住李向他就不回去了。
其实也怪裘德彪想的太多,一直被司马长风拦着不叫他进城,等上了城楼后聊了几句,他居然觉得这个司马将军应该也和李向很好,不然不会这么维护李向的。所以他赶紧就下了城,担心司马长风会找他麻烦。
一到城外,他就琢磨着估计李向这个时间早就跑远了,是追不上了,自己的舵主估计没戏了。但他又不甘心就这样被耍了,便在城外等着,他想如果能够把司马长风拉下来当个垫背的,也许自己的舵主还会有效吧。
正因为他这样想,倒是便宜李向了。等司马长风看看裘德彪那些手下后,心中也不由得再次起疑了。
李向趁机道:“你看看后边那些黑衣人,你觉得他们像是卫所兵吗?你居然能相信什么县令的话,再想想,县令要是奉圣上命来抓我这个反贼,就给他这么点儿兵马?一眼就知道是假的,哎!”
最后李向摇摇头叹了口气。
这种场景就像一个刚刚上学的小孩子在一本正经的教学一个年近耄耋的老先生什么是人生一样,滑稽又搞笑。
司马长风倒是没有被李向的一句话就糊弄过去,直接问道:“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潼关,还和我妹子在一起,她为什么要让你住在我军营中,还说等你的人来了你就跟着走?你给我都说清楚了。”
李向耸耸肩一摊手道:“大哥,你以为我喜欢到处跑啊,要不是你妹子我现在还在洛阳处理事情呢,有什么情况你问她吧,我自己都不太清楚。”李向说的也是大实话,到现在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雨烟绑了,也不太清楚后来为什么又还他自由了。
而且自己和这个绑自己的女人好像也成了好朋友了,世事无常啊!
司马长风转头看向自己的妹妹,见雨烟此时也有些躲躲闪闪的,这时候他的头都大了,自己平时非常清醒,判断事情也极为准确。
可今日这件事情,接二连三好像出错了,李向怎么都不像是个反贼,外边那个县令倒是像占山为王的,而自己的妹妹怎么也有些不对劲儿呢!
雨烟见李向将事情交给自己来说,心里还对李向很是感激,毕竟自己和父亲做的事情,哥哥这边是不知道的,让自己解释不管怎么说都能隐瞒一些事情的。
她投给李向一个感激的眼神后,将头稍微扬扬对大哥道:“怎么,难道你还准备说妹子我也是反贼了?那行吧,来,把我也杀了吧!”说完脖子往前一探,一副引颈待戮的架势。
李向不得不说还是女人有本事啊,瞧瞧人家只要摆出一副不讲理的样子,看谁敢说话!果然大哥直接没招了。
李向看看这样只能笑笑道:“大哥,如果你还是不相信的话,直接把外边那个什么人叫进来叫他见见我,你看他是不是认识我?我是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的,就是准备到大兴路过阌乡住了一晚上,直接就被人追杀了,那些黑衣人就是当晚杀我的人。”
事情对于不知道内情的司马长风非常复杂,他也没心情说这些,就问一句话:“李向,你到底是不是反贼,你只要告诉我不是,那今日的事情就算过去了。不过你和我妹子不可能在一起的,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李向本来已经准备好张嘴说不是了,被司马长风一句话噎得差点儿没喘过起来,什么就要和你妹子在一起了,啥时候的事情?自己都还不知道呢!
雨烟也是一愣,随即大叫道:“大哥,你说的什么话,我们什么也没有!”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不知是因为大哥当众说出了她的心事,还是因为大哥把话挑明了,不允许她有那样的想法。反正是生气了。
085秦琼到
“你小子说,现在该怎么办,还不都是因为你!”司马长风将李向脖子上的剑狠狠的插回了剑鞘,直接开始抱怨起李向来了。
李向本来还在想雨烟这本事确实厉害呢,谁成想转眼问题就成他的了。一脸懵样的看着司马长风实在不知道他们两人的事情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转眼就成了自己的事情。
“看啥看!你自己弄出的事情自己解决去!”司马长风没打算放过李向,转头对这妹子陪着笑脸道:“呵呵,是大哥说错话了,你有啥气找这小子,哈哈,某,某先走了啊!”说完还回头瞪了李向一眼,转身往城关下走去。
“哎,这……”李向张张嘴叫了一声,随即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雨烟也愣了一下,自己本来就是不想说自己过去的事情,哪知大哥却直接跑了,还把李向留在这里,接下来该咋办?
事情变化实在太快,李向刚刚还在为自己如何活命着急,现在已经变成怎样去面对雨烟了。
“嘿嘿,好了,没事了,咱是回军营呢,还是要继续赶路呢?”没话找话,李向笑着对雨烟说道。
“哼!”雨烟依旧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转过头也不理李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向摸摸鼻子,弄不清楚要怎么办,便转头看向城外的那个什么县令那里。突然想起些什么,便道:“现在该和我说说为什么要绑了我吧?”
雨烟怔了一下,转头看着李向的背影,不知为什么从洛阳出来就一直觉得李向会抽空开口相问,可等来等去李向一直都没有问她,倒是叫她稍微有些失望。
可现在这这个情况下突然问出来,又叫她有些惊讶和不解,倒是原先想好的理由和借口突然说不出口了。
“怎么?”等了一会儿,李向微笑着转过头,“是不是觉得我这个时候问你这个问题很煞风景,或者说你其实早就等着我问你了,只是一直没看到我说,突然说出来你不习惯啊?”
李向无疑在把握人心上是聪明和独到的,把个雨烟心里想的全都说了出来。
雨烟惊讶于李向的判断,更加有些不知说什么好了。李向倒是耸耸肩道:“无所谓,大体情况我猜的差不多了,只是想不通为什么城外那些人也要抓我,难道他们也是和你是一起的?不然你及时通知我走就说不通了。”
没等雨烟说话,李向继续道:“从洛阳出来这一路,其实我一直都没有昏过去,一开始你和龙王的那些人说的话我也断断续续听到了,所以才会在渑池知道少主要来。”
看雨烟的眼睛挣得大大的,李向微笑道:“一开始我是想知道我到底被什么人绑了,后来就是单纯的想要知道你们会带我去哪里,还想着去见见你们的长老或者教主呢。”
“你都知道了?”李向说出长老和教主后,雨烟更加不可思议了。
“应该说是都猜到了,差不多吧,只是还有些事不能确定罢了。”李向有些无奈的笑道:“谁叫我抓了滕王呢,估计他也是你们教中的一份子吧,按他自己说的他并没有答应入教的,现在看来是他骗了我了。”
雨烟只能默默点点头,她知道就算自己不承认人家也能猜到,既然都说出来,那也没必要隐瞒了。
李向笑笑指指城外的人道:“这么说其实从洛阳出来,一直都是你们的人在追我绑我杀我了?哈哈,看来你们这个教主对我还真的挺上心的啊,我到底有什么值得他这么大动干戈的,居然连隐藏多年的力量都动用了。”
其实李向也猜到为了什么了,不过他还是想确认一下,以便自己接下来好好应对。
雨烟也摇摇头道:“你太高看我了,其实我在教中根本就算不上核心,这样机密的事情我是没法知道的。要不是因为这次在教里有些烦人的事情,我也不会出来的。正好听说要绑个人,我就主动要求出来了。”
说着忽然笑道:“真没想到,绑的居然是你,还真有些意思,这么多年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人,这一路上怎么都看不出你是被绑的,倒像是跟着我们出外游玩了。”
李向苦笑道:“那还能怎样,我成日里寻死觅活的有用吗?还不如冷静想想该怎么办才好呢。这不,就遇到你这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仙女姐姐了吗,哈哈!”
用一种调侃的口吻来说出自己的不幸和无奈,倒是让雨烟更觉得李向有着一颗强大的内心。
“其实我帮你,主要也是为了我自己,你想多了!”雨烟淡淡的说着。
李向也笑道:“我只看结果,不管你为了什么,毕竟现在我受了你的恩惠,要不然我不是被抓走了就是已经成了一抔黄土了。”
雨烟一阵沉默,想想现在说什么都不好,干脆走到李向边上,静静的站着,任思绪随便飘荡。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李向现远处烟尘滚滚,心道难道又有人来抓自己了?雨烟也看到了,马上大声吩咐兵士们警戒。
城门一直就没开,倒也不用太过紧张。不过还是有兵士急奔去找司马长风报信儿了。
远处的烟尘越来越近,眨眼就到了肉眼可及的范围内。这时候城外裘德彪也看到了,顿时就大声叫嚷着自己人整队。
烟尘到了潼关下,并没有着忙去叫关,而是先和裘德彪的人马对峙起来了。
李向和雨烟都盯着来的人马仔细看,烟尘渐渐散去,李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来的是他的人,秦琼带着百十来人追到了这里了。
雨烟也看清楚了,心也放下了,有些酸酸的道:“看来你的手下真的很在乎你啊,都走错路了,还要返回来找你。”,又看看秦琼笑道:“不过这位秦将军倒是有些本事的人,这返回来可是还要进一趟阌乡的,估计裘德彪现在心里真滴血呢。”
李向也现了秦琼的人马中有不少人都受伤了,虽然看不出轻重,但一定是经过恶战了,不由得心里一暖,都说秦琼义薄云天,但看这次就知道了。
司马长风刚回到军营屁股都没坐热呢,就又被报信儿的兵士吓了一跳,居然又来了一队人马。
“他们是来干什么的?我妹子呢,在不在关上了?”司马起身就着忙问道。
“就是小姐叫小的来通报的,小的来的时候那队人马还没有到关前,所以小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来干什么的。”
司马已经迈步起身了,一边走一边道:“你再去告诉妹子,就说我说的,没我的命令,城门不许开,她也不能擅自攻击任何人。”报信的校尉应下赶紧又去城门了。
秦琼带着人马出了阌乡后,躲进林中,等了半夜,并没有见追兵来追,就清楚估计黑衣人们是去追李向了。这一想,他才现自己带兵出来的太着急了,居然忘记李向是要去大兴的,不可能走东门。
想到这里他一拍脑袋郁闷了,追了半天居然把方向搞错了。看看休息的兵士们,秦琼一咬牙下了命令,转回去,再穿过阌乡从另一个门去追李向去。
义勇军从来都是令行禁止的,所以并没有人抱怨什么。可龙王的那些人就有些情绪了,好不容易逃出来,这还要回去送死啊!
有个汉子就来找秦琼问题到底要干什么去,秦琼也知道人家又不是自己人,也就不强迫他们了,于是告诉他这是去找李向,必须返回去,至于他们想跟着就跟着,不想跟着就自己走吧。
那人回去和自己的人说了一声,大家也没个主意,最后还是其中一个提出建议,只要秦琼答应他们找到李向后帮着他们找找自家的龙王,他们就跟着秦琼一起走。
和秦琼沟通完,秦琼当然答应了。李向的意思非常明显,龙王已经是李向囊中物了,见到李向后,肯定会去找龙王的。
达成协议,大家便一起再次返回了阌乡。
到了东门,城楼上已经没有兵士了,大多都跟着县令去追李向了,而城门从外面是打不开的,这下秦琼也犯难了。
这时候那两个暗影的人呵呵一笑,便自告奋勇去开城门。秦琼倒是忘记了这两个能人了,点头叫他们赶紧去。
两人用绳子拴上飞虎爪扔到了城头上,嗖嗖几下就上了城头,然后一闪身就不见踪影了。过了一炷香时间,就见阌乡东门缓缓打开,两个暗影的身影出现在城门洞里,身后居然还有十几个阌乡的兵士在。
秦琼也没问他们怎么回事,直接就带着人进了城。进城后岑文本提出意见,大家出城的时候太着忙,连匹马都没带出来,既然回来了,是不是去把马都取回来。
秦琼一想也是,从阌乡追李向,光靠两只脚板得追到何时去,所以又带着人们返回了客栈。
这时客栈其实还有很多黑衣人呢,他们基本上都受伤了,撤退的时候他们没办法跟着走,只能在客栈等死了。
见秦琼这些杀神居然又回来了,可把这些伤员吓了个半死。秦琼皱皱眉最后还是让随队的一个军医给这些人都看了看伤势,除了几个实在伤的厉害根本就不过来的,其他人基本都给处理了伤口。
做完这些也不管他们,径直到后边取了马匹要去追李向了。
086战秦琼
司马长风紧赶慢赶,还是有点儿来迟了,他到的时候关外已经开战了。夏玉山正和裘德彪的两个手下杀的难解难分。
“这是怎么回事?来的是什么人?”司马长风看来一眼就问李向,他以为自己妹子也不清楚。
李向笑道:“来的是我洛阳的将军,遇到绑我的人当然要拿下了。”李向说的相当轻松,根本不考虑结果。司马长风不理他了,眼睛盯着下面的战况。
夏玉山是名副其实的儒将,但儒将也是将,而且他是最早跟着秦琼的四个死党之一。跟在秦琼这样的高手身后,多多少少也能学到点儿东西。更不要说对面上来的两人也就是比一般小兵厉害点儿罢了。
就在刚才秦琼一过来就看到裘德彪队伍中有和袭击客栈那伙儿一样穿着黑衣的人,当下就知道这帮人也在追李向,二话不说就开始布阵。
义勇军可不是乌合之众,几个呼吸间一百多人就把裘德彪的人马团团围住了。虽说双方人数基本相等,但正规军和杂牌儿军的区别只要是个懂行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裘德彪就算是半个懂行的。
这家伙很早以前就是阌乡周边一代的山匪,经常下山劫掠途径阌乡进潼关的商旅,久而久之,过往的客商也就警惕了,每次出来都带着一大群人,偶尔还会请一些镖师。
他这伙儿贼人也就裘德彪武艺高强,其他人基本都是帮点儿小忙。客商们人多了,又有了镖师,他们的买卖就不好做了。双拳难敌四手,裘德彪再能打也不可能回回都赢,于是山上的情况变得严峻起来。
又一次下山打劫的时候,裘德彪碰到了钢板上,正是少主带人从阌乡经过。于是二话不说,除了裘德彪外,其余人被一网打尽,这下裘德彪成了光杆儿司令了。
还别说那时候的裘德彪倒也是条汉子,见自己兄弟们都被抓了,他也没想着逃跑,居然一个人想救人。
少主爱才,便叫手下留着他的命。哪知道派上去的人居然一个个被裘德彪打的落花流水。要不是他人多,估计裘德彪还说不定真的就赢了。
到最后实在是裘德彪太累了,被少主的人生擒。少主问了他的情况,非常欣赏,既然裘德彪是占山为王的,那造反对他来说基本就不是什么事情了。所以后来裘德彪就成了少主的人。
少主又通过关系给他运作了一个阌乡的县令出来,就这样裘德彪摇身一变从占山为王的土匪成了阌乡的县太爷了。
这家伙打架有一手,但治理地方就差了许多。好在少主也就是要求他在阌乡建一个教中的分舵,招兵买马。之后便又从总教派来一个舵主过来,就是为了和裘德彪分权的。
裘德彪在这些事上边比较傻,也没说什么。直到有一天总教又派来了沈洪生,名义上是舵主的军师,其实是来掌控整个找来的兵马的。也不知道裘德彪用了什么办法,这个沈洪生居然很欣赏他,最后甘愿给他当军师。
这次李向途径阌乡的消息和事先的安排全部是出自沈洪生一手,目的只是为了让裘德彪当上舵主。
也正因为此,他对沈洪生是相当信任的。他自己带兵来追李向,把沈洪生留在了阌乡。
这时候夏玉山已经和两个手下分出了胜负,一槊一个,将两人打下马去。不过他自己的胳膊也重重的挨了一枪,鲜血直流。
裘德彪知道自己这些手下没多大用,只能自己上了。大喝一声双腿一夹马腹就冲了上来,要挑战夏玉山。
夏玉山已经受伤了,秦琼哪能叫他继续征战,也大喝一声,直接奔了过去,令夏玉山退下,自己看着裘德彪。
有本事上战场还能混到将军这个级别的,基本上没有傻子。就算头脑不怎么灵光,起码在武艺上绝对有自己独特的地方。
裘德彪和秦琼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就清楚对方绝对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掉的小人物。于是裘德彪先抱拳道:“某,阌乡裘德彪,阁下何人,报上名来?”
“洛阳秦琼秦叔宝!”秦琼也很干练的报了名,此时心里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李向会在客栈遇袭了,原来这阌乡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眼前这人最少都是个偏将级别的,那说明阌乡从上到下都是准备要李向命的人。
裘德彪听着秦琼的名字好像有些耳熟,可惜怎么都想不起来,随即也懒得去想了,便大叫道:“某和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围住我们,还伤了我的手下?”
“废话少说,某现在洛阳太守府当差,李大人就是某的上官,你目无王法夜袭李大人,某就是来找你算账的!”秦琼不是不会说,只是平日里沉默寡言,不愿意说罢了,不要以为人家就是个凸嘴闷葫芦。
裘德彪现在才知道人家原来是李向的救兵啊!这下就没的谈了,他还准备和秦琼说说,看看有没有不打的可能!
“那就接招吧!”裘德彪也是个痛快人,不再说话,上来就朝着秦琼劈了一刀。他用的是大砍刀,一丈多长的兵刃。
秦琼不敢大意,一拨马往边上一撤,挥手用长刀去抵挡。一声碰撞后,秦琼的长刀居然直接断成了两半儿,手中只剩下一个刀把儿了。
这下变故不说秦琼了,就是连裘德彪也没有想到,自己一下子就能让秦琼的兵器作废了,也正是如此他错过了最佳的进攻时间。
秦琼从洛阳出来时着忙,没有带自己趁手的马槊和双鞭,这把长刀还是在客栈时抢那个倒霉鬼的。这下好了,一个照面儿直接就断了。
换成别人估计这时候已经不知所措了,幸亏他是秦琼,是那个可以冲锋陷阵不要命的大唐先锋官。
见裘德彪也愣了一下,秦琼当机立断将手中的刀把儿用尽力气朝着裘德彪扔了出去。秦琼是什么臂力?刀把儿带着呼呼的风声就来到了裘德彪的面前。
裘德彪微一愣神儿,赶忙举砍刀往外拨,正好撞在刀把儿上,声音居然比刚刚削断秦琼兵器时还要响亮。
随后就见裘德彪手中的砍刀刃上居然出现了豁口,可见秦琼这一下用了多大的力气,要是真的打中裘德彪的话,估计他现在已经躺在底下吐血了。
裘德彪可是真的大大吓了一跳。秦琼这么猛啊!自己的臂力已经可以算是够大了,哪知道今日遇到更有力气的人了。
心里产生了后怕,当下手中砍刀也就没有刚刚那般威力了。秦琼趁着他抵挡的功夫,转身朝着夏玉山一伸手,夏玉山当下就将自己的马槊扔了过去。
可惜他的胳膊受伤,没有多大力气,马槊在半路上便掉在了地上。这是裘德彪瞅到了机会,拨马就朝着秦琼和落地马槊中间的位置奔了上来,举起砍刀再次朝着秦琼后脑劈来。
“小心!”这一声是城楼上司马长风喊的,他看了刚刚电光火石间的打斗,对秦琼已经有些佩服了。俗话说英雄惜英雄,看到秦琼被偷袭他不由自主的想要帮忙。
而李向和雨烟两人则是面无表情,既没有过于兴奋,也没有过于担心。司马长风喊完后就怒目看向李向道:“他不是你手下的将军吗?难道他有危险你居然无动于衷?跟着你这样的上官,他也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他以为李向是那种冷血动物,根本不顾忌手下的死活。
李向苦笑道:“大哥啊,你能不能别用你的想法总往我身上使啊,你又不了解他,怎么知道他会有危险的?接着往下看吧,要是这点儿小阵仗都能让秦琼吃亏的话,那他也就不配叫秦琼了。”
雨烟也在一边帮腔道:“大哥是不是又爱才了?可惜你迟了一步,这位秦将军可不会跟你的。人家的本事估计还在你之上呢!”
司马长风终于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女生外向了。他看看李向和雨烟一唱一和,马上板着脸道:“哼,他是他,你是你,你又怎么知道这些的?以后少和他来往!”说着还指指李向,也不知道李向到底哪里得罪这位大哥了。
李向无奈的苦笑着摊摊手也不理他,又聚精会神的看着城外的打斗。其实他也就是嘴上说的轻巧,心里比谁都着急,毕竟秦琼这样的大人物可遇不可求,要是真的一个不小心,阴沟里翻船了,自己怎么对得起人家的老母,还有自己是心能够接受那种残酷的现实吗?
他的手早就攥的紧紧的,都已经出汗了,再加上此时正是下午两点多,又是大夏天,整个人身上的汗水已经湿透了里边的小衣。
城下秦琼没有接到马槊,便想拨马过去捡,正好裘德彪来进攻,他右腿退出马镫,身子向左边一斜,整个重心都到了左腿上,一低头,一弯腰,一个蹬里藏身,堪堪躲过裘德彪的砍刀。引得身后的义勇军们大声叫好,也让城头上的司马长风松了一口气,这时才偷眼看到李向也偷偷的长出了一口气,心道,看来这小子就是嘴硬,心眼儿还不错。
那边裘德彪见自己这招都没奈何了秦琼,心下更急了,拨转马头想要再次来突袭一下,突然间他才现,人家秦琼的马匹上有马鞍,马鞍两边还有马镫,怪不得做那样的动作都没事情。
这也是李向给自己的义勇军明的好东西,大大提高了马战的水平。
087入关
裘德彪拨马又要回来偷袭秦琼,秦琼早已从马镫上弯腰,那匹黄骠马就像能看懂秦琼的心一般,后腿力,直接冲到了马槊跌落的地方,来个急刹车,堪堪将秦琼送到了马槊面前。
秦琼一探手,稳稳将马槊拿在了手中。有了武器,秦琼还惧过谁?黄骠马此时已经奋力扬起了前蹄,迎面阻挡住裘德彪的战马。无奈下裘德彪只好再次停下袭击的动作。
黄骠马前蹄扬起,秦琼腿一用力,大喝一声,翻身立于马背之上,手中马槊朝天指去。一人一马,势不可挡。
“好!”司马长风亲眼看着这一幕,身体里的热血好像突然就涌了上来。大声道:“好一个秦琼秦叔宝,果然是员虎将啊!”
义勇军早就沸腾了,秦琼现在的姿势犹如天神下凡一般,威风凛凛,杀气腾腾。连裘德彪的战马都露出了怯意,打着响鼻儿往后退着。
裘德彪知道今日估计是要败了,他也不犹豫大声叫喊,“弟兄们撤吧!”说完自己拨转马头就要跑。
秦琼哪能叫他这样就跑掉,大叫着催马就追。李向着急了大喊着:“秦大哥,穷寇莫追!”
秦琼忽然勒住黄骠马,将手中的马槊往身后一摆,用尽全力朝着裘德彪的背影掷了过去,听着风声就知道锐不可当。
裘德彪也是真的慌了,身下的马匹竟然不听使唤,好不容易掉过马头,就听到了风声。好在他还是有些本领的,见来势不可挡,身子往前一趴,死死的贴在马背上,想要躲过这致命一击。
确实躲过致命处了,可没有躲过其他地方。秦琼的马槊贴着马匹的耳朵飞了过去,马槊前头没有碰到东西,可马槊杆儿却实实在在的砸在了裘德彪的背上,余势不减,又把马头砸了一下。
这次好了,那匹马干脆被砸晕了,四蹄一软,直接趴下了,裘德彪也被甩到马下,哼唧着爬不起身来。
李向张大嘴好不容易说了句话:“原来秦琼不止会撒手锏,还会撒手槊啊!”
义勇军们早就动了,那些裘德彪的手下没一个能跑了的,不是被活捉了,就是反抗被直接杀掉。还有几个躲在树后面想要射箭偷袭的,被龙王的几个手下直接杀了。战场很快就安静了。
秦琼催马到了裘德彪身前,用马槊捅了一下,见还有气息,便叫军医过来救治,然后让人看好那些乌合之众,这才来到潼关下,抬头看到李向,脸上露出了笑容。
“李大人!”秦琼抱拳。
“秦大哥,辛苦了!”李向此时此刻大概也就能说这么一句话了。
司马长风早就一脸敬佩的大声道:“秦琼秦将军,某司马长风,有礼了!”也抱拳和秦琼打招呼。
秦琼看他在李向身边,李向也很自由,就知道这人不是敌人,便抱拳道:“司马将军有礼了。”
司马长风也不管自己说过的话了,咋咋呼呼骂自己的兵士没眼色,怎么还不开城门,弄的副将在哪里一直憋着笑。
城门缓缓打开,城门洞惊慌失措的老百姓们呼啦一下就涌了进来。司马长风和李向几人已经下了城楼,见到百姓要冲进来,就命令兵士们先将百姓们拦住。
哪知李向大声道:“百姓何辜?先让他们进关吧!”
兵士们不知道司马将军什么意思,又回头看司马长风。司马长风瞅瞅李向,并不是故意惺惺作态,便点头道:“说的有理,那就叫百姓们先进关吧!不过要仔细检查了!”兵士们这才放百姓们一个个进关。
到底是善良的老百姓,进关后纷纷朝着李向施礼,李向也不好意思,只能一个个还礼,这又弄了半天。一旁冷眼旁观的司马雨烟终于知道为什么李向的手下会死心塌地的为他卖命,为什么从龙门到洛阳,只要是李向治理的城池都会有大的变化,原来民心可用。
好不容易将老百姓们都放进了关内,后边秦琼和义勇军们这才一个个排着队伍进了关里。
见到李向后,秦琼翻身下马就要施礼,李向抢先一步跑了过去,一把扶着秦琼的胳膊笑道:“秦大哥不可,你这是要我好看啊!”说着又看看身后的那些义勇军们,有的他还认识。
“弟兄们辛苦你们了,为了我一个人,你们从洛阳一直追到了这里,李向谢过了!”恭恭敬敬的给所有人施礼。
义勇军就是李向一手弄起来的,见到这位小大人,兵士们心中只有激动和亲切,一个个咧着大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是傻笑了。看的司马长风都有些嫉妒,这样好的队伍怎么就不是他的兵呢?
互相见面又耽误了半天,司马长风才上来见秦琼,还自来熟的拍了秦琼肩膀一下,大笑道:“好汉子,看看这身板儿,就是个当大将军的料啊!”
秦琼见过各式各样的人,眼前这位绝对不是什么坏人,于是也大笑道:“司马将军也不错啊!”两人相视一笑,立马感觉亲近了许多。
司马长风叫副将赶紧去通知军营准备酒饭,他要和秦琼好好喝上几杯。李向腹诽道:“我来的时候就横眉冷对,这见到秦琼就热情的要命,真是无语了!”他脸上稍稍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就听到身后噗嗤一笑。
雨烟翻着白眼儿道:“好歹你也是洛阳留守,还怕自己的属下抢风头啊!笑死人了!”
好吧,李向只能默默的接受这样的评语,然后耸耸肩膀,跟着大家一起再次回军营去了。
岑文本这时候才有时间和李向说几句话,问了问客栈到底怎么回事,李向随便敷衍两句也就过去了,他不想叫更多人知道雨烟的事情,因为他现在心里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见李向不愿意好好说,岑文本也就不问了,反正现在的情况算是这一路上最安全的时候了,他也不想去想更多的事情,便和大家一起回军营。
至于裘德彪和他的那伙儿人,已经被司马长风安排人送到潼关另一处军营中看押起来,后面怎么处理,估计还得看李向了。
到了军营,司马长风大声吆喝着集合,将自己的兵马也整顿起来,就在前面的校军场列好了队伍,然后笑眯眯的看着秦琼道:“秦将军一看就是知兵之人,来来,看看某的手下如何?”
潼关的兵马属于卫所兵,不过比卫所兵的待遇要好的多,也可以算是一种特殊的边军了。潼关地理位置特殊,必须要保证这里的安全,所以朝廷一向没有克扣过军饷。
秦琼一眼望去,军容还算整齐,兵士们各个也是精神抖擞,手中的刀枪锃明瓦亮,一眼就知道是经常训练的。
秦琼笑道:“司马将军的兵练的不错,是百战精兵。”
能得到懂兵人的夸赞,司马长风马上就得意起来,嘿嘿一笑道:“秦老弟过奖了,和你手下这些强兵比起来,他们估计还是不行的。”
说的话好谦虚,可语气和神态那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秦琼也不愿说这些,只是笑道:“司马大哥这回可是说错了。某手下的这些兵士们可不是某训练出来的,要说这些强兵还是我们李大人亲自挑选,制定的训练计划呢。叫某自己去训练,估计就没有这样厉害的队伍了。”
司马长风本来是想显摆一下的,谁知道这其中居然还有李向的事情,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就是李向李大人?”
秦琼点点头,也看出司马长风不怎么相信,心里好笑,不论谁听到李向还懂得训练兵马,估计都会是这种表情吧。
司马长风皱皱眉,随即便在后边叫道:“李大人且慢行!”
李向和岑文本是走在前边的,两人闲聊着,听司马长风叫他,便停下脚步等着。
“李大人,听秦将军说他手下的那些兵马是你训练出来的?”司马长风这个人很有意思,哪有刚刚问完秦琼就过来找李向确认的。
好在李向也不是小心眼儿的人,点点头笑道:“只是一些微末的本事,不值一提,倒是秦大哥他们才是真的辛苦,每日都要操练兵马,能有今日的强悍,离不开他们平日的流血流汗啊!”
李向的话很普通,也很实在,但听在秦琼和义勇军耳中,却是真的很舒服,也很感动。能遇到一个这样的上官,他们这些当兵的也是幸运的。
就连司马长风也不得不说李向这句话说到他心坎儿上了。从一开始看李向小乞丐的样子,再到城楼上将他当做反贼,后来又觉得李向还算有些本事,直到现在司马长风才确定李向能在龙门和洛阳当这个留守和郡守,绝对不是光靠着一张嘴的。
李向有着常人没有的气度和心胸,还有着深藏不露的本领,这是个能人啊!
于是他的称呼也从小乞丐、小家伙儿变成了李大人,这是对李向的一种承认和肯定,也是将李向放到了可以和他正常交流的层面了。
088切磋
军营中李向和司马长风并排走在队伍前边,司马长风不时问问李向有什么特殊的训练方法。等李向随口说了几句后,司马长风就知道,人家是真的有水平。
他屡屡回头看看李向带来的那些义勇军,心里有些耐不住了,最后干脆对李向道:“李大人,赶的好不如赶得巧,既然大人训练过的兵士来到这潼关了,那干脆就就他们和我这潼关的兵士们比较一下,你看如何?”
怕李向不同意,紧接着又加了一句,“不论结果如何,双方兵士我司马长风都重重有赏。”
秦琼在后边稍稍皱下眉没说什么,岑文本则低声在李向耳边说了几句。李向边听着边看向自己这边的那些义勇军兄弟们。
兵士们离得不远,前面的几人也都听到了司马长风的挑战,一传一,大家基本都知道了,现在就等着李向做决定呢。见李向看向自己,一个个都挺胸抬头,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
听完岑文本说的,李向忽然声音有些响亮的问道:“岑先生,你的意思是说咱们的兵士们连日劳顿,今日又恶战两次,人困马乏的,根本不可能和司马将军的兵士一战吗?”
岑文本没防备李向突然提高了声音,而且他刚刚说的好像不是这件事情啊,眼睛木木的看看李向,一时反应不过来。随即就看到李向隐蔽的冲他眨眨眼,转脸就看向义勇军。
秦琼也转过头看看自己的兄弟们,并没有说话,可他脸上那股不服输的劲气早就显露了出来。
李向声音高,这次听到的兵士们可不少,顿时就有些生气的看向岑文本,然后前边的小队长直接抱拳对秦琼道:“将军,我们愿意比试!”
小队长也很聪明,并没有去和李向说,而是直接找到了秦琼,这样就算李向不答应也要去问问秦琼的意见。
这边还都没有说话呢,没想到司马长风却笑呵呵的对李向道:“哎呀,都怪某太心急了,大人手下这些兵士们确是劳累一日了,某说的不是时候啊,也罢,那今日就作罢了,待来日有时间了,再好好切磋吧。”
这哪里是让步,分明是变相的挑战嘛,就连秦琼也有些被激起火来了。
“大人,义勇军从来就没有后退的兵,请大人下令,某愿带领弟兄们和司马将军麾下一较高下!”秦琼请令了。
李向没说话,看看后边的义勇军,一个个义愤填膺看着司马长风,随即一起抱拳请李向下令。
李向心道这激将法也能行?看来自己手下这些兵士还真的是一个个小老虎,受不得激啊!眼神瞟了一下岑文本那张憋的黑红的脸,心里更是好笑。
不过他还是看看义勇军每个人脸上的决绝,转头对司马长风道:“司马将军,看来是不行了,不知道司马将军想要怎么个切磋法啊?”
司马长风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儿在帮着李向鼓舞士气,不过他也不怎么在意,确实李向的兵士们今日是真的累了,自己的兵士却成日里好吃好喝,操练了这么久,也该活动活动了。要是这样都没法和义勇军比的话,那估计自己还真得好好训练一下他们了。
“李大人,某可不愿意占人便宜,今日就作罢吧,休息一晚,明日再比试如何?”司马长风还是礼貌性的拒绝了一回。
哪知秦琼却道:“司马将军不必担心,平日里的训练也就这个水平,不碍事,还是请将军说说怎么个比试法吧。”
李向见秦琼说话了,自己笑笑便退到了一边。训练自己能帮上忙,这比试切磋的,自己再说话,就有些不合适了,况且这不有秦琼在吗?他根本就不担心。
“好!”司马长风本来就是客气一下,既然秦琼说话了,他也不矫情了,直接道:“各派五十人,阵前对垒。”伸手一直校军场两边的两个土台子道:“哪方先攻占对方的阵地,就算哪方赢,秦将军以为如何?”
秦琼顺着他的手看去,整座校军场其实不大,只不过司马长风大概是将前院的房子全都拆掉了,也算是弄出不小的空地了。
整个校军场南北估计有七百多步的距离,两边各有一个土台子,上边插着营旗和将旗,中间也不是一马平川,有训练的对战场,也有沟壕和一些器械堆成的阻挡物,和龙门的训练场基本上差不多,只是没有龙门那么多器材罢了。
“好,就按照司马将军所言,只是这个时间得有个限制吧,毕竟不是真的行军打仗,耽误了将军手下兵士吃饭休息就不好了。”秦琼谦虚了一下。
“两炷香时间,如果谁也没有拿下对方营地,就算平手吧!”司马长风也很痛快。
“好!”秦琼应下,伸出手掌来,司马长风也伸出来,两人一击掌就算是打成协议了。
这时候李向早就笑呵呵走过来道:“能看到两位将军对阵,实在是见难得的事情,那我就先去一边观战了,大家都点到为止就好,切莫伤了弟兄们。”
司马长风点头,转身就去自己的队伍中选人了。秦琼笑笑道:“李大人,刚刚怎么好像某一下就很冲动呢,不会又是大人施了什么手段吧!”
“哈哈!”李向知道秦琼已经反应过来了,也不说话,只是笑笑,拍拍他胳膊,带着岑文本朝着一边的营帐走去,这里才是整个军营最核心的地方。
营帐正对着校军场,正好能够看到整座校军场上的全部情形。李向和岑文本跟着司马长风的副将进来,后边雨烟和她的弟弟也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李大人,没想到你还会训练兵士啊,看来你身上的本事可真的不少啊!”司马雨烟刚刚听到李向他们说话,这时便笑着调侃李向。
李向笑道:“训练兵士可不敢说,只是突发奇想,弄了些新东西,没想到还真的有作用。”
小弟此时才算是见到李向的真容,不由得多看了李向几眼。第一面见李向就是个乞丐模样,虽然大哥说姐姐可能和李向有些瓜葛,可他心里还是多少有些不舒服,谁也不希望有个乞丐和自己姐姐好的。
可现在李向给他的感觉可就不一样了,明显的风流了许多,而且看李向的谈吐确实也彬彬有礼,感观一下就好了许多。
“李大人,在下司马宾,见过李大人。”小伙子朝着李向抱拳。
李向还礼道:“司马公子年纪轻轻,就这般风度翩翩,佩服,佩服啊!”
听李向说的文绉绉的,司马雨烟翻个白眼儿道:“行啦行啦,好好说话吧,最看不惯你们这些文人咬文嚼字了,有什么话不能说的直白些?”
司马宾本来还想说什么,被跋扈的姐姐一句话给顶了回去,讪讪的朝着李向笑笑也就不说话了。
这时外边大概都已经挑选好了各自出战的兵士,正在集合布置战术呢,李向看看两边的人,司马这边基本上都是身强力壮的汉子为主,而秦琼这边本就来了百十人,又有十几人身上有伤,也没的挑选,基本上就是两个排的人数。
双方都去到了各自的“阵地”上,正围着主将听取战术。
很快司马宾就发现两边不一样的地方了,秦琼这边速度很快就布置完了战术,并且给两个小队长一人两面小旗子,秦琼坐镇中央,自己拿着两面。
而司马长风这边依旧在说着战术,而且声音好像比较高,隐约能听到司马的声音,下边的兵士们也是有些乱糟糟的,和秦琼那边一比就看出了高低。
司马宾扭头看了眼李向,觉得李向还真的有点儿本事,这行军打仗最先要做到的就是令行禁止,秦琼这边的兵士们可谓做的非常合格,相比自己大哥这边,实在有些不好看的。
雨烟轻声对李向道:“你不会真的叫秦将军在这里打败我大哥吧!先告诉你,我大哥这个人脾气不好,要是待会儿真的让他输了的话,我估计他还会和你们继续比拼其他的呢。”
李向愣了一下,随即看着雨烟笑道:“你也看到了,我可是一直在这里的,秦将军那边是什么战术我怎么知道?再说了这上了战场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你怎么就肯定不是我们输掉呢。而且我见司马将军可不像小气之人,是你多虑了。”
李向笑着说话,司马宾在边上听着,觉得李向怎么好像比姐姐还要了解哥哥呢,不由得点点头,转头再去看校军场。
司马这边也布置好了进攻的套路,双方已经在自家阵地前开始排兵布阵了。司马宾虽说不会武艺,但他一直跟着哥哥待在军营中,耳濡目染也学到一些东西,看到哥哥根本就没有布置防守的兵士,所有人马全部做出攻击姿态,就等着哥哥一声令下就冲过去了。
相反秦琼这边倒是大部分都是在防守,只有一小队人马看样子是准备进攻的,估计秦琼是打算就用那十几个人就想抢下哥哥的阵地吧,这也有些太托大了。想到这里他看看李向,心道也许这次李向真的会输掉。
089对阵
战斗一触即发,义勇军这边的两个小队长手中的红色小旗子已经举了起来。司马长风这边并没有动,而是在静静的观察着对面的动静。
李向此时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双方的布阵,他是真正没有见过这种对垒战的。恰恰是司马雨烟在摇头,她看出自己哥哥这边有点儿紧张,大概是发现秦琼只派出了两小队的兵马就准备冲阵,心里没底。
又僵持了几息时间,司马长风并没有看到秦琼有何动作,他等不下去了,起码这里是他的地盘儿,人家不主动出击大概也是一种对自己的尊重,可自己就不能再等了。
他大喊一声冲,率先便带着弟兄们冲向秦琼的阵地。
此时秦琼有些诧异,他还以为司马长风会留下守阵地的,哪知道人家连一个守的人都没有,这倒是出乎他最先的预料。不过一个好的将军最大的本领不在于如何去准确无误的去执行既定战术,而是在突发变化的情况下,在最短时间内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秦琼马上判断了双方形势,决定依旧按照既定战术进行。他立起身子站的直直的,一直看着急奔而来的司马长风的队伍。
六百步,五百步……三百步,马上就和自己准备派出去的队伍碰撞在一起时,秦琼手中的红旗终于动了,上下狠狠一挥。接着两个小队长的红旗往左右两边一挥,义勇军将士们就如同一人般,整整齐齐的撤到了自家阵地两边,突然就把后边留守的将士们露了出来。
司马长风一边跑一边注意观察秦琼阵前的状况,怎么马上都要肉搏了他还没动静?这是司马长风感到最不解也最紧张的时候。
果然刚想完,秦琼的阵型发生了变化,刚刚在前边的两支小队撤向了两边,后边的大队出现了,三十人的队伍气势一点儿都不弱,齐声大喝一声,踏着整齐的步子往前迈了起来。
那阵势说实话,估计是司马长风经历过所有战斗中最震撼的。虽然自己这边整队五十人,可看样子这么多人冲上去的气势还不如人家三十人展现出的霸气呢。
心里一惊一惊晚了!
秦琼没有离开阵地,手中的白棋子在身前连续挥了两下,冲出来的三十人义勇军队伍将手中包着枪头的长枪整齐的往身前挥出去,变踏步为跑步,速度奇快的直接插到司马长风的队伍中间了。
连反应的时间都还没有,司马长风这边的队伍已经中心开花了。惨叫声此起彼伏,瞬间五十人队伍中间行成了一个真空地带,凡是被义勇军冲撞到的兵士全部躺倒在地,失去了战斗力。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司马长风这边五十人就剩下不到三十人了。再看秦琼这边只有三个兵士因为冲的有些急,被司马长风的队伍撞进了大部队中,然后被放倒了。
司马长风大惊,一边声嘶力竭的大喊着保持队形,一边自己冲到前边要去和义勇军兵士们对阵。这时候秦琼也从阵地中冲了出来,目标就是司马长风本人。
也许将军之间就有着某种默契,见对方的将军出马了,司马长风也就不准备再和小兵纠缠,而是急奔两步来到混战队伍的前边等着秦琼到来。
两人也不说话,一照面儿就动手了。还真的不能小看司马长风,也是员虎将,手中的两把短枪左右翻飞,舞的密不透风,秦琼还真的不好下手。
正经来说司马长风的兵器不属于十八般兵器的行列,偏门的很。但越是偏门儿的兵器越是不好练就,如果能练好的话,那绝对武艺是高强的。
秦琼一开始并没有主动进攻,而是在观察司马长风的武艺招式,渐渐的熟悉后,两人这才算是正式开打了。
可惜司马长风的注意力全都在秦琼这边了,早就忘记了自己和人家是来对阵的,目的是要占领对方的阵地。
两人开打的时候,两个撤到一边的小队在小队长的旗子挥舞下,根本就没费力气,直接就冲到了司马长风的阵地上,拔下了阵地上的那面代表着司马长风的旗帜。
胜负按说就这样已经分开了,可惜司马长风大概是好久没有和高手过招了,居然和秦琼打上瘾了,忘记了这回事儿。
没有他的命令,那冲上来的五十名兵士也就不敢停下,这下就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了。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义勇军付出七人“阵亡”的代价,全歼了司马长风的五十人,然后开始打扫战场。
夏玉山拖着被包扎好的左臂,抱着胳膊在一边笑盈盈的观战。秦琼和司马长风两人打的不分上下,确实好看。
不一会儿所有义勇军兄弟和那五十名司马长风的手下也都整队,站在一边看两人比试。这下就把李向他们这几个待在营帐中的人挡住了,他们也赶紧到了阵地上看这场难得的大战。
司马长风已经疯狂了,左手的短枪专门攻击秦琼的软肋,右手的短枪则护住自己身体的要害,上下密不透风,口中哇哇大叫着。
秦琼则是一杆马槊舞动着套路,左格右挡,根本不让短枪进身。
俗话说一分长一份强,一分短一份险司马长风的短枪要比秦琼的马槊短了近一半的长度,必须要进身才能奈何得了秦琼。而秦琼也不怎么舒服,他用的是马槊,这种武器在马背上的作用要远远大于站在地上使用。
这就让两人堪堪打成了平手,谁也奈何不了谁。不过这场大战却是叫所有人都拍手叫好,连李向都有些激动了。他还不知道秦琼在步战的时候也是这般骁勇。
倒是司马雨烟一个劲儿的小声嘟囔,不是说哥哥刚刚那一招应该提前些,就是说秦琼明显在让着哥哥,反正要她看来,哥哥早就摆在秦琼手下了,听的李向有些好笑,真不知道这对兄妹是不是一家人。
一边的司马宾则是在那里不断感叹,还时不时冒一句“枪似流星槊如刀”的酸话,李向想想这个小青年估计还在青春期吧。
秦琼和司马长风是真的打的有些高兴了,他也好久没有好好活动过了,两人打着打着居然都哈哈大笑起来,后来索性两人一对眼儿,都往后撤了一步。司马长风大笑道:“痛快啊!秦兄弟,以后你就是俺的亲兄弟了!”
秦琼也大笑道:“司马兄长,那小弟就不客气了!”两人居然将兵器一扔,笑着冲上前重重撞在一起,互相哈哈大笑不止。
李向忽然想到后世nba中两队当家球星为了一场胜利生死相搏,可场下两人却惺惺相惜的那种心情,绝对和这时候眼前这两位如出一辙。
大概这就是好汉子真男人的性情吧!
两人笑了半天,司马长风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回头看看自己的那些手下,瞬间就见自己的那帮兵士们都不敢看他的眼睛,一个个刚刚好沉浸在两人的高兴气氛中,转眼都一个个低头气馁了。
肯定是输了,这没说的。司马长风也清楚自己在全都冲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败局,只是不要输的太惨就好,起码留点儿面子。
哪知道他还没说话,李向倒是笑嘻嘻的走过来道:“司马大哥,看来你和秦大哥是一见如故啊,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是不是咱们先吃口饭啊!”
李向作为一个客人居然主动提出这个茬儿,让司马长风有些诧异,随即他就清楚这是李向再给自己台阶儿下呢,估计刚刚真的是一败涂地了。
他狠狠的瞪了自家这边那个副将一眼,转头对秦琼道:“兄弟是有大本事的,这次哥哥输的心服口服,走走走,赶紧洗漱一下,咱们好好喝他一顿。”然后拉着秦琼,又拍了李向一巴掌,大声道:“全体加训一个时辰。”
这才有些气愤的朝着后边的那排小院子走去。
李向龇牙咧嘴的揉着肩膀,旁边的司马宾摇着头笑道:“李大人,别怪我哥,他这个人疯起来,没个轻重,见谅见谅啊!”
司马雨烟则咯咯的笑道:“这你就不懂了,人家李大人正是喜欢和大哥这种人打交道的,没有一点儿心眼儿的人可比你们这样油滑的人好处多了。”
李向本来还想和司马宾说一声,听司马雨烟这样说,怎么感觉味道怪怪的,转头看看雨烟。哪知道雨烟说完后,施施然走在了李向两人前边去了,只留给他一个嘚瑟的背影。
李向只好无奈的笑笑,对司马宾道:“你的这个哥哥和姐姐都是高人啊,看来你在这里受到的熏陶还能保持这样的状态,真是不易啊!”
司马宾也知道李向这是在说笑,也跟着笑道:“有这样的兄长和姐姐其实也是好事情的,起码我一点儿委屈都不会受的。至于到现在受过的委屈,基本都是拜他两人所赐了,哈哈哈!”
小伙子非常开朗,倒是和李向也能说到一起去,两人嘻嘻哈哈边说边笑着,跟着司马长风他们回到了后边的小院子,准备接下来好好吃一顿。
090酒宴
后院小屋中,李向几人和司马一家子还有两个偏将都坐在一个桌子上,大家也都熟悉了,没有什么见外的,上来司马就开始喝酒。
这不是李向第一次和武将们在一起吃饭,但确是第一次和司马这样有性情的人在一起喝酒。
司马显然是和秦琼打斗的过瘾了,一上来就给大家都把就满好了,是那种大碗,用李向的话说就是比脑袋还大的碗,满满一碗,就摆在面前。
要是平时在龙门和洛阳,李向绝对眉头都不皱一下,直接不喝。
好在这是在潼关,这里并没有李向弄出来的烈酒,所以他从味道上就知道酒的度数不高。看着司马嘴咧到耳门叉上,端着酒碗高兴的大叫痛快,李向有种上梁山的感觉。
果然司马的喝酒真是不一般,什么话也不说,端起酒碗在每个人眼前晃一下,然后便往口中一搁,扬脖儿就灌了下去。那动作实在是豪爽,看的李向直瞪眼睛,别说是酒了,就是一碗水那样喝也得呛着。
这还只是第一碗,好像司马喝酒从来不劝酒一般,连着同样的动作做了三次,整整三大碗就下肚了。这时候他才将酒碗放下,大声道:“好酒,好日子,都是好兄弟!”然后屁股一沉跌坐在椅子上了。
所有人中大概除了那两个副将和司马宾之外,其他人全都被司马弄晕了。这是咋回事?
还是司马宾哭笑不得道:“众位见谅,我大哥他喝酒就是这个样子,不劝酒,他先喝,你们要是觉得能喝就像他那样喝,要是实在不行,那就随意吧。”说完话他脸也是红红的,每次大哥请第一次来的人喝酒都得他来解释一遍。
李向没说话,秦琼只能代表这些人笑笑说不碍事,司马大哥是性情中人。这句话说坏了,司马哈哈一笑,晃悠着又站起身自己倒了一碗酒,对着秦琼道:“还是兄弟了解某,先干为敬!”直接又喝了一碗。
这下秦琼非常无奈,自从进来后,就司马一个人喝了四碗酒,别人都是看着的,要是连一口酒都不喝,那太不给面子了。
秦琼起身道:“司马大哥先做,某来代大哥敬酒。”
也许古代这些名将们对于酒这种东西都有一种特殊的情感,李向印象中秦琼是不怎么喝酒的,可秦琼接下来的动作让李向真的大开眼界。
要说大中华的酒文化那真的是源远流长,不管是酒的品种还是喝酒器皿以及喝酒礼仪的演变,那都有上千年的历史了。后世李向生活的年代虽说酒的品质上升了不少,但酒文化和古代相比,确实差了许多。
不过这次他是真的看到了许多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秦琼起身和司马说了一声,转过身对着大家道:“某秦琼,洛阳李大人手下将军,第一次来潼关。幸得司马大哥看重,宴请于此。某是粗人一个,惯不会偷奸耍滑,司马大哥连干四碗,某陪了!”
秦琼说完将自己的碗放在酒坛前,又招呼门口兵士取来三只大碗,一溜儿排开,端起酒坛将四碗同时倒满,端起第一碗道:“这第一碗敬司马大哥,在我家大人危难之际伸出援手,某谢过了!”扬脖儿喝下。
擦下嘴角,端起第二碗道:“第二碗要感谢这两位将军。”秦琼对着两个偏将笑道:“两位将军第一时间开关放我家大人入关,这份情某秦琼领了,干了!”再次喝下第二碗,弄的两个偏将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不是看在李向面子上,主要是看到有司马雨烟了。
秦琼不知道这件事情,也不管这么多,端起第三碗道:“第三碗我要敬义勇军的兄弟们。”看看再坐的只有夏玉山和岑文本笑道:“两位就代表兄弟们受我秦琼一拜!”
秦琼一口将酒喝完,对着两人就要抱拳拜下去,惊得夏玉山连忙起身叫道:“大哥,可不敢,折煞小弟了。”
岑文本也没想到秦琼会有这么一回,也站起身道:“秦将军说的过了,要不是你千里带兵来就大人和我,我们现在还不知在哪里受苦呢!怎能受你一拜,使不得,使不得!”
李向也不好坐着了,他也没想到秦琼会这么说,起身笑道:“秦大哥,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你我兄弟可是拜过把子的,你这样说我李向可就真的没脸再见人了!来,我陪你喝!”
别看李向一天到晚大体上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他的身子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骨子里可是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了。
上一世那个年代,很少有这种忠肝义胆的人做朋友,哪个人不是有自己的小算盘。这一世他能遇到秦琼这样一群好朋友,说实话,他的心里埋藏了很久的热血彻底被点燃了。
此时看到秦琼在这个时候首先想到的依旧是自己的安危和帮助自己的人,他的心暖烘烘的。
李向端起酒碗自己到了慢慢一碗,往秦琼面前一放道:“这碗酒我李向敬所有人,没有你们,就没有我李向此时安稳的坐在这里,干了!”
别说李向不会喝酒,也别说李向不会调动情绪,上一世的他可是经常出入夜场,啥事情也见过,来到这个年代,这样的场面实在见的不多,都是毛毛雨。
李向对着酒碗一口喝掉,吧唧一下嘴道:“喝酒就要和司马大哥和秦大哥这样的兄弟才痛快,来继续!”
他这一说话,自己这边的几人当然不能落后了,夏玉山这是第一次和李向在一个桌子吃饭,之前一直以为李向就是个文绉绉的人,此时才发现原来李向也有这般豪爽的一面,哈哈笑道:“李大人原来也是我辈中人啊,好,某夏玉山陪了!”
他也一口干了一碗,自己这边只剩下岑文本了,苦着脸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不喝不够意思,索性也放开了,对李向笑道:“李大人,在下之前对你确实有些误会了,真没想到李大人是这般痛快的人,在下酒量有限,舍命陪君子了,干!”
居然硬生生的也喝了一碗,逗得李向众人是哈哈大笑,看着岑文本单薄的身板儿,听着他大放厥词果然也是一种乐趣。
李向这边一共就进来四人,大家都喝了,这下弄的司马这边有些落了下乘。
两个副将见自家主将坐在那里眼神有些迷茫,不知道什么意思。司马的酒量算是非常不错的了,不可能就这么四碗酒就放倒了。
其中一个副将准备起身符合一下李向,顺便给自己这边挣点儿面子,哪知他刚要起身,司马忽然站起身道:“李大人,之前是某眼拙,一直没发现大人是有真本事的人,现在某是看清楚了,大人果然不是池中之物,只待那风云际会之时,绝对会一飞冲天的。”
说着端起酒碗,副将给倒好酒,笑道:“李大人要是不嫌弃某,某就托大叫你一声兄弟,今后,某这里就是你李兄弟的家,什么时候想来就什么时候来。”
李向微微觉得诧异,看看司马,感觉他没有喝醉,随即笑道:“司马大哥,你这话说的见外了,要是这样说的话,那小弟现在就谢过你救命之恩。对了,还有你妹子和兄弟,我一便谢过了!”
李向做的还煞有介事的,整整衣衫,准备恭恭敬敬的给司马雨烟和司马宾行礼,弄的两人一下子不知怎么办好。还是司马哈哈笑道:“真没看出来,李兄弟居然也和我们武夫一样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啊!好了好了,是大哥说错话了,某自罚一碗。”也不等李向说话,自己先干了。
李向总觉得这家伙不管说啥话,目的都是多喝一碗酒!
两个副将见自家主将喝了五碗,连口菜都没吃,还是有些太托大了,便张罗着要给司马弄点儿菜。
司马一甩手道:“你们两人怎么不喝酒?少在这里献殷勤,老子叫你们来本来是准备招呼李兄弟的,哪知道人家比你俩还痛快,少来,赶紧倒酒,自己喝!”
好吧,李向有些郁闷,原来在司马心中,自己就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的货色。
两个副将就像得到了上战场的命令一般,大声应和一句,直接倒酒,二话不说,一人五碗,一碗接一碗,喝的倒是痛快。
看在李向眼中觉得司马手下这帮人也真的是傻得可爱。不过他也知道有什么样的将军,就会有什么样子的手下,这都是一种军营文化,和其他无关。
两个偏将喝完,这场酒宴这才算是正式开始了。
司马雨烟别看是个女子,喝起酒来绝对不比男人差多少,竟然一个个敬酒,打起通关来。
李向则是发挥自己最擅长的,将后世那些酒桌上说的笑话,不论荤素,改编一下全都讲了出来,这下众人才发现,原来李大人是属于闷骚型的,对李向的印象也从最开始有些拘束变得更加放得开了。
一场晚宴,从天将擦黑一直持续到月上中天才算完了,反正李向知道该醉的都醉了,自己迷迷糊糊被人扶着去了一间屋中歇息了。
091醉酒
喝酒是看心情的,高兴的时候不能喝的人也能喝了。李向虽说不怕这种跟啤酒差不多的低度酒,但用大碗一碗接一碗的往下灌还是头一遭,所以也是醉眼惺忪,走路左摇右晃。
被人扶着躺在木板床榻上,也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了!
一般来说像这种酒宴,宾客们喝完酒后主人都会上醒酒汤的,大概司马太过豪爽,也许这里是军营,也没个什么忌讳,反正人家这个主人当的就是没有醒酒汤这回事儿。
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屋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有人轻轻的走了进来。李向潜意识中知道是进来人了,想要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奈何眼皮比铁还要沉,就是睁不开。
不一会儿就朦胧的听到抱怨声:“不能喝还逞能,浑身发臭!”恩,是个女子的声音,李向大概分辨了一下。
接着就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重重的拉了起来,然后是整个上身,他非常不想动,可惜那人的力气出奇的大,还带着一些粗暴。
挣扎了两下见无济于事,李向也就听之任之了。
身上的衣服感觉一件件剥离,然后便是浑身臭汗暴露在空气中。夏夜很凉爽,李向的酒意多少好了些,再次试着睁眼,却被东西一下子罩到了头上,接着就听道:“自己擦擦,满身都是臭汗!”
下意识的抓起罩在头上的东西,囫囵吞枣的在上身上捣鼓了两下,就要倒头睡去。
那只受伤的胳膊突如其来的疼痛又叫李向咿呀一声坐了起来,眼睛刚要睁开,声音再次响起:“闭上眼,不许睁开!”
大概李向此时真的没有多少想法,有人这样说,他便这样做了,只是胳膊还在疼,龇牙咧嘴也不清楚自己说了点儿啥,耷拉着脑袋坐在那里。
过了会儿,感觉身子上突然间凉飕飕的,有水擦过,微风一吹相当舒服,李向不由得哼了一声。就感觉身子上的布不动了,然后那块布直接飞到了李向的脸上。
“登徒子,叫的那么难听!”
脸上被沾过水的布一盖,李向马上打个激灵,顿时醒了五分。伸手将布取下来,朦胧中看到一个身影正在弯着腰解他的鞋袜。
“你是谁?”李向口吃不清的问了一句,哪知那人干脆背过身不看他,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李向摇摇脑袋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在潼关军营中,再看那人背影像个丫环,便不再追问,相反还命令道:“连日行路,双脚酸麻,待会儿好好泡泡啊!”说完倒头躺在榻上了。
那人的动作明显一滞,然后咬咬牙,继续将李向的鞋袜都脱了下来。偷眼转身瞧了一下李向,见他又闭上眼微张着嘴,快似睡着了。轻轻一跺脚,转过身看着李向下身的衣衫。
犹豫了半天,还是颤颤巍巍伸出手,将头扭到了一边,开始解李向的裙裤。
来到隋末一年多,李向也习惯了这个时候的服饰,除了最里面的内衣需要自己设计好了叫府中的女子做出来外,其他的基本都和这个年代的人穿的差不多。
这时候没有裤子的概念,多是学习胡人的样子,要么干脆就不穿裤子,直接穿上一件长袍,上下全都能遮住。
要么直接上边穿半截式胡衫,下边穿裙裤,和女子穿的裙子一样。
那人扭着头给李向脱裙裤,弄来弄去,怎么都解不开,一咬牙,直接用手将裙裤的腰带给扯断了。
这下好了,不用费事儿,只要往下一拉,李向的裙裤就能下去了。
扯断腰带后,那人忽然噗嗤笑了出来,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了,竟然不往下继续,直接弯腰笑了好一阵儿。
好不容易止住笑声,起身继续给李向脱裙裤,双手往裙角一抓,想使劲儿,又停下来,等了半天,最后才将头扭得快闪了脖子,一使劲儿,裙裤已经在手中了。
此时那人赶紧将床上的一张草席苫住李向下身,这才长出了口气,然后回过头看看好像已经睡着的李向,嘴角露出了微笑。
这一切都弄完了,那人又嫌弃的看看李向脱下的衣服,用两只手指捏着一个小角儿,离得自己身子远远的,快步出了门外,然后将门带上了。
日上三竿,李向做梦总觉得自己双腿好像被什么东西扎的血肉模糊一样,又疼又痒,来回翻了好几次身,还是不行,索性用手就往腿上抓去。
这一抓李向才清楚原来自己不是在做梦,真的有东西在扎自己的腿。猛然间他清醒了,翻身就坐了起来,眯着眼睛往腿上看去。
双腿上盖着草席,可自己的腿疼的厉害。将草席掀开一看,顿时就怒了。两条腿上到处都是小口子,倒是不怎么流血,只是上边全是草席的倒刺儿,怪不得又疼又痒呢。
他想了一下,好像觉得昨晚有人进来给自己脱了衣服,可这草席是哪里来的,难道也是那人故意盖在这里的?这不是要他命吗?
李向此时也顾不了许多了,大声叫喊起来。没一会儿外边的两个站岗的兵士就冲了进来,见李向还在床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茫然的看着他。
“昨晚是谁送我回来的?”李向先问清楚情况。
“李大人,昨晚是孙偏将和司马小公子送大人回来休息的。”一个兵士应道。
李向皱皱眉,他记得那个给他脱衣服的是个女孩子,应该是这里的丫环才对,便道:“把昨晚伺候我的那个丫环找来,我又是问她。”
两个兵士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李向在说什么。
“李大人,昨晚没有人进来伺候大人啊,再说了,军营之中是不允许有丫环仆童的。”另外一个兵士忙给李向解释。
“恩?”李向也傻眼了,人家说的是对的,哪有军营中还有丫环的,可昨晚自己明明记得是有人给他脱的衣服,还听到那人的声音,绝对是个女子的。
“这军营中就没有其他女子了吗?”李向问完就后悔了,这不是废话吗?
“没有!”两个兵士同时摇着头答道。
李向也知道这样问下去无济于事,便叫他们去找义勇军的军医过来。两个兵士不知道什么事情,不过昨天司马小姐可是吩咐一定要听李大人的话,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于是两人告退出来便去找秦琼,将李向的话带到后,又回来站岗了。
李向的双腿奇痒难耐,又不能使劲儿挠,只好再次一头栽倒,咬着牙等着军医的到来。
不一会儿,秦琼、夏玉山、岑文本来了,身后还跟着司马一家三人和两个偏将。兵士去找秦琼的时候,司马三人正在秦琼那里谈天说地呢。听说李向找军医,还以为李向出了什么事情呢,便都过来悄悄。
“兄弟发生什么事儿了?”秦琼还没说话,司马就已经问了出来。
李向苦笑着摇头道:“也没啥大事儿,就是昨晚醉酒,今早起来发现,两条腿都受伤了,这不叫军医来看看。”
军医就在后边,一听李向受伤了,赶紧冲到了前边,要给李向看腿。这时李向看到司马雨烟也在这里,便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仙女姐姐,你可否回避一下。”
他下身除了亵裤外就没东西了,总是不好意思叫司马雨烟看到。
司马雨烟撇撇嘴道:“稀罕!”然后转过身出了屋子,不过没有走远,却是在窗下听着里面讲话。
军医掀开草席,仔细看了李向的伤口,这才道:“大人,某估计你腿上的伤都是你自己弄的。”说着拿起草席又看了看道:“这张草席是用竹条编的,上面有不少毛刺儿,大人一晚上一定翻身多次,这才擦上了不少毛刺的。”
李向点头道:“其他的不用管,你只要赶快给我只好就行了。”
军医有些为难道:“大人,不是某不尽力,是这些竹子的毛刺太细小,而且大人擦的也太多了,一时半会儿还真的取不出来。”
李向听懂了,自己双腿就像后世用手抓完没有洗过的毛桃一样,那种感觉实在是酸爽,要是一根一根的拔,确实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秦琼倒是问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军医摇摇头道:“只能是发动大家一起来帮着大人清毛刺儿了。”
司马却是哈哈笑道:“李兄弟就是精贵人啊,看俺们这些大老爷们儿,一天到晚盖的都是这种草席,也没见有谁能擦上毛刺啊!哎,那你就慢慢让他们拔吧。”
倒是屋外的雨烟突然间就哈哈笑了起来,随即又捂住嘴巴自己低声笑着,弄的屋里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有李向苦拉着一张脸道:“好了,军医留下,秦大哥带着兵士们去出操吧,我来想办法就是了。”
秦琼看看李向那种忍着痒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浑身也不自在起来,赶紧抱拳转身走了出去。司马见秦琼一走,也朝着李向抱抱拳,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看来司马家一家人的笑点都不怎么高。
092朦胧的爱
该出去的都出去了,军医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能等着李向发话。李向看看他笑道:“按说能在义勇军中当军医的,一般都是医道好手,你怎么能被这么点儿小病就难住呢?孙神仙没有告诉过你们,要学会动脑筋吗?”
那军医听着李向的教训,却满心欢喜,自从李向离开龙门到了洛阳后,龙门的百姓中就流传着一句话:“只要能和李向说说话,那就能多些谋生的本事。”军医就是龙门人,一直跟着孙思邈学医,后来才分到了义勇军中的。
现在李向能单独和他说话,不管是教训也好,还是传授经验也罢,反正是不亏的。
见军医矛盾的表情,李向也不想多说什么,直接吩咐他去找些松脂来,先去加热到稠状,然后再用薄布将自己的两条腿严严实实的包了一遍。等松脂化开后,放在盛满冷水的盆中连续冷却几次,到了不烫人的时候,直接用刷子轻轻刷在包腿的布上,等着晾干。
军医一开始不知道李向这是在干什么,等刷松脂的时候,他才明白,原来这样也是方法啊,一下子军医就高兴了,果然李向就不是一般人,这说了一次话,自己就学到了一门手艺。
其实这不算什么手艺,很早前屠户们就懂得用松脂去褪那些入口动物的毛了,只不过自己是用到了自己身上罢了。
很快,松脂凉了,成半凝固状态,李向就赶紧叫军医用小刀将松脂整整齐齐的划了一个长口子,然后慢慢用手将包在布上的松脂连带布一起取了下来。
李向明显感到自己腿上撕心裂肺的疼,不过还好,比起那种莫名的奇痒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当两张完整的松脂从李向的腿上拿下来的时候,军医是真的佩服的五体投地。松脂粘着布的那面,布上边密密麻麻都是细不可见的竹刺儿,还有就是李向腿上的汗毛。
李向的腿红红的,除了少许小口子外,居然白净的可以和女子比了。
终于不痒了,李向便打发军医回去,自己坐在哪里回想昨晚到底是谁在欺负自己了。
外边雨烟一直没有走,听的李向在里边自说自话,憋了一肚子笑,实在是没想到自己随便的一个举动,居然让李向吃了苦头,心里头想到昨晚自己进去伺候他的时候,那种不甘心又忍不住的纠结,立马好多了。
昨晚本来司马雨烟是看着李向被人扶进屋子里休息的,可自己回屋后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竟然浑浑噩噩的穿好衣服,就走到了李向屋外。
屋外有两个兵士守着,司马雨烟当时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居然到了这里。是进是退这是个问题!
好在雨烟是江湖儿女,纠结了一下便想通了,李向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人?进去看看他就走!当然碍于大晚上的一个女子去见男子不好,于是雨烟随便露了一手轻功,就避过了两个守卫,进了李向的屋子。
一进屋她就郁闷了,满屋子酒气超级难闻,实在是躺在那里的是李向,要是换成别人,估计雨烟直接就动手了。
端详了半天昏睡中的李向,雨烟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总是在自己心底到处乱窜。
看看李向睡前连衣服都没脱,便过去给他脱衣服。这些都是下意识的动作,当时她根本就没有想别的。哪知道后来李向一阵儿清醒,一阵儿糊涂的,雨烟突然发现自己从未伺候过人,为什么会主动的来找李向呢?
此时她有些不好意思了,但又觉得李向这是借着喝醉酒了占她便宜了。便一边数落李向,一边给他收拾。好不容易弄完上半身,到了下半身又纠结了。
毕竟这是个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就算雨烟再是江湖女子也会犹豫一番,最后还是决定动手,毕竟李向不省人事,外面站岗的也不知道她进来过。
这下她无意中看到了某些不该看的东西,小心脏砰砰乱跳,根本没有看到木榻上那张草席其实是竹席,就这样,一晚上李向来回乱动,才有了今早的趣事。
“哎?我的衣服呢?”雨烟还在屋外忍着笑听李向自言自语,哪知道李向就来了这么一句。
雨烟一愣,随即想到自己昨晚临走时还把李向脱下的衣服拿回去洗了,估计现在还在自己屋中呢!这下可不好,要是被人发现自己屋中有了李向的衣服,那可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了。
她也不藏着了,转身飞奔向自己的屋子。屋中的李向就看到一道人影瞬间从门口消失,顿时想起昨晚就是这么个熟悉的身影。他想叫一声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悻悻的坐在木榻上,想着自己待会儿要如何出去。
秦琼和司马到了前边的屋中,司马这才问起李向为何会被人追杀,又怎么跟自己的妹妹走到一起的。
秦琼面露难色,整件事情比较复杂,他也不是太清楚,而且其中还涉及到李向的很多秘密,他当然不能随便瞎说。
于是抱拳道:“司马大哥,有些事情我是不清楚的,还有些事就算我知道也不能明着说,还得请示李大人才行。我只能简单说一下,还请大哥不要介意。”
司马越来越欣赏秦琼了,不论什么话当面说清楚就好,这样的人值得深交。
“无妨,我也就是随口一问,秦兄弟不用说了,咱们这就去看看我手下那帮家伙去,昨日太丢人了,你可得帮着哥哥好好训训他们啊!”司马也是痛快人,转头就不提李向的事情了。
两人刚出来,就看到雨烟风一般从身边飞了过去,司马想喊住都来不及。秦琼笑笑道:“大哥的这个妹子也是性情中人啊!”
司马只能苦笑道:“她就是那个性子,做事情顾头不顾尾的,要不是任性也不会一离家就是好几年。”说着还叹了口气。
既然是人家家事,看样子还很无奈,秦琼马上就不再问了,笑道:“各人有各人的福气,谁能知道日后是什么样子,走吧,咱们去看看兵士们去!”笑着一推司马朝校军场走去。
李向无奈的在屋中坐着,想想刚刚见到的那个背影,意识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只是他怎么都不敢相信真的是她。这怎么可能呢?那样一个女汉子的人居然来照顾喝醉酒的他?
可是再想想早上自己醒来的惨状,估计也就是那样的女子才能照顾到这种程度!
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暖心的感动,大概衣服也是她拿去了吧!
正想着呢,就见司马雨烟身边的那个婢女姐姐走了进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手中抱着叠的整齐的衣服,正是李向昨日穿的那身。
将衣服放在木榻上,连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走。李向赶忙道谢,姐姐转回头看看他道:“记住,要是敢对我家小姐不好的话,小心你的小命!”这才转身施施然的出去。
李向的手还伸在半空,停滞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接话了。
自己好像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吧,这姑娘也太敏感了,难道是自己上辈子身上那种撩猫戏狗的二世祖习气又回到身上了?
再怀疑自己人品的同时,李向一件件将衣服套在身上,这才闻到一股单单的清香,不由得摇摇头,想起洛阳还有一个女子在为他提心吊胆,顿时心里亮堂了许多。
男人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万万不能做的。
从屋里出来,外边都日上三竿了,两个兵士朝着他抱抱拳,继续站岗。李向沿着石子路走去前院,就听到有人说话。
“听说没,昨晚三少爷连夜提审了那些闯关的家伙,居然审出大事情了。”
“是啊,我是知道三少爷去审人了,后来咋样了?快说说呗!”
“嘿嘿,不能说,不能说的,要是被大将军知道了,脖子上的两斤就不是自己的了。”
“刘三儿,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刚才是你要拉着我说的,这会儿勾起瘾了,你又不说了,咱兄弟的交情可就到这儿了啊!”
“别,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不过你可得保证再也不和别人说,不然咱俩可真的就掉脑袋了。”
“你还不知道我?啥时候嘴长过!快说快说,我还有事儿呢!”
“听说三少爷问出来,咱家的大小姐居然是什么教的人,现在的身份可是地地道道的反贼啊!”
“你放屁!这种事情你也敢瞎说?怪不得狗头不保呢!”
“哎?你咋说话呢。我说的都是真的,千真万确,不信你去问问昨晚守在牢中的邢头儿,就是他亲口跟我说的,昨晚三少爷连夜审问的时候,他可是看门的。”
“这么说是真的了?”
“当然是真的,我刘三儿就算再不是东西,也不会在这件事上胡说八道,要是被外人知道了,那司马大人这一家子可就都完了。”
“恩,算你有良心,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谁问也不能再说了,我先去忙了!”
“哎,哎,你还答应我一顿酒呢!这翻脸就不认账了?”
随着两个声音越来越远,李向皱着眉头走了出来。如果这两人都是那种守口如瓶,忠义在心的人,也就不会有刚刚的对话了。
李向现在担心的是这件事情真的被传出去后,司马一家子可能真的如那两人说的一样,要有灭顶之灾了。
093姑娘不好惹
看到两个背影分别走远,李向慢慢踱着步,想着还是先去找到司马雨烟好,估计这个事情她根本都没听说。
后院不大,除了一个小门外,基本上没有多少树木,出了小门一眼就能看遍整个前院。远处的校军场上,秦琼和司马不知在说着什么,隐约能听到司马豪迈的嗓音。
义勇军兵士们和潼关卫所兵们分别站在两边,大概是接受两位大将的训话。校军场右手是兵士们的营房,李向见到司马雨烟的两个婢女在一间屋子外站着,估计就是雨烟的屋子,便朝着那边走去。
不知道岑文本从哪里出来的,忽然间就到了李向身后,笑着道:“李大人,昨晚睡的可好?”
李向微笑着回头看看他道:“喝的多了,断片儿了。”
“什么?”岑文本没听懂。
李向一拍脑袋苦笑道:“没什么,就是喝的不省人事了。”
“哦”岑文本也跟着笑笑,习惯了李向的说话方式,他也知道这个大人口中老是冒出些稀奇古怪的词。
“大人这是去哪里?”岑文本一直跟着李向,李向以为他有什么事情要和自己说,便停下脚步道:“去找雨烟姑娘说点儿事儿,怎么,景仁找我有事?”
岑文本听李向要去找司马雨烟,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说事情,便道:“是有点儿事,耽误大人一会儿工夫。”
“无妨,就在这里说吧。”李向见岑文本像是要说些机密的事,看看周围没有其他人,也就没有再找地方。
“大人,你可知道昨晚司马宾去审问裘德彪了?”岑文本也看看周围这才缓缓道来。
李向很诧异岑文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连他都没有人告诉,怎么会有人去和岑文本说呢。“景仁知道这件事儿?”
“看来大人也是知道的,那在下就没有其他的话要说了。”岑文本见李向反问他,就清楚李向一定比他知道的更多,殊不知李向也是偷听的,大概和他知道的也差不多。
“景仁,还是你说吧,我也是道听途说,具体怎么回事还真不清楚。”李向想多了解一些情况。
“大人,裘德彪是弥勒教的人。”岑文本第一句话就说到了关键处。
其实李向一直都有猜测那位少主和雨烟,以及弘农的张放和这个阌乡的裘县令都是一伙儿人,也清楚他们是一个教派的,但始终没有往弥勒教上去想。
原因很简单,弥勒教和他李向八竿子打不着,根本没有瓜葛。这次遇险李向猜测是自己得罪了什么人,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现在听岑文本能够确定是弥勒教的人对他下的手,李向倒是有些不可思议了。
见李向皱皱眉随即又有些释然的样子,岑文本接着道:“不止是他,还有司马姑娘!”他边说话,边看着李向的表情。
他知道李向之所以能从弘农和阌乡脱险都有司马雨烟的暗中帮忙,现在更是住在潼关,这里可以说就是司马家的地盘儿。李向和司马雨烟到底熟络到什么程度,他岑文本不清楚,这句话说完,他不知道李向会是什么反应。
“恩,还有呢?”李向非常平静正常的又问了一句。
好吧,岑文本彻底服气李向了,喜怒不形于色,这是官场老油条才有的本事,居然在这个十几岁的孩子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不由得他不佩服。
“还有就是当时问出这些事情后,我发现司马宾也很震惊,那样子不是装出来的,所以在下认为司马姑娘真实的身份就算是他的大哥和兄弟也不清楚的。”岑文本对细节的观察是很仔细的,司马宾的表现根本逃不脱他的眼睛。
“应该是不知道的,这次咱们跟着司马姑娘来潼关,明显看出来她好像也有很久没回来过了,至于他们一家人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咱们去关心的,现在我想的是什么时候咱们能赶快到了大兴,那边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李向点点头也分析了一下道。
岑文本笑道:“怪不得大人总是料事如神,原来早就想清楚许多事情,也怪我太着急,还怕大人不清楚这件事,会节外生枝呢。”
李向看看岑文本道:“景仁啊,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再怎么说你都是太守府的人,以你的才干和本事屈居在我这里,那都是我的幸运,我巴不得你能多多提醒我呢。”
好话谁都爱听,岑文本心里稍许得意,乐道:“跟着大人,是在下的幸运才是,大人不是还要去找司马姑娘吗?大人请便,我的话说完了。”
“好,我先过去了!”李向礼貌的和岑文本点点头,转身又优哉游哉的朝着司马雨烟的屋子走去。
看着李向走了,岑文本心里却此起彼伏。这乱世中,李向也算是个有本事的人了,比起那些大字不识一个,张嘴就骂娘的粗人来说,在李向这里确实是他最好的选择。
今日李向这样说他,他也清楚那只不过是一句客气话,到底自己有多大本事,他自己是清楚的。可就是这么一句话,让他觉得跟着李向干,还真的不知道将来会有什么样的美好日子。
一个没有架子的领导,还有些本事,再加上礼贤下士,起码在人和上李向就站住了脚。叫岑文本不由想到三国刘皇叔争霸,其实一开始不就是靠的得民心吗?难道李向也有这样的想法了?
岑文本是李向来洛阳后才实实在在和李向接触的,短时间内,李向是不会让他进入他自己的核心圈子去的。所以他是不知道李向到底有多大的野心和魄力,这就需要他看准时机下注了。
趁着李向还没有崛起成一个庞然大物时靠拢上来,将来才能收获更多的信任和好处,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啊!
李向的一句话就让岑文本开始规划起他自己的人生道路了,确实也有些意思。
司马雨烟的两个婢女其实早就看到李向和岑文本站在那里说话了,两姐妹一直在探讨李向昨晚的事情。
妹妹就是个小八卦女,嘴一直没停,就问姐姐昨晚是不是小姐去找了李向。姐姐其实也不清楚,要不是司马雨烟把李向的衣服交给她,让她给李向送过去,她根本就不知道昨晚还有这么回事儿呢。
“别说了,叫小姐听到,咱们又要挨训了!”姐姐一本正经的说着,可心里也像猫爪一样难受,女人嘛,都喜欢听些家长里短的话。
见李向说完话居然朝着她们走了过来,两姐妹竟然都有些紧张。
“仙女姐姐在不在啊?我有事儿找她。”李向笑眯眯的问两人。
姐姐还没说话,妹妹的手已经伸出去了,就搁在李向面前,同时道:“哼,空口白牙就想见我们家小姐啊,先拿好处来!”
李向笑了,从洛阳到潼关,这一路上对两个丫头也有所了解了。姐姐属于比较稳重些的,却稍显木讷,妹妹则是调皮的很,关键还没有多少心眼儿,挺讨李向喜欢的。
“这位姑娘,你看看在下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借人家司马大哥的,你觉得我身上会有什么宝贝?”李向笑眯眯的看着妹妹。
“好了,别闹了!”姐姐捅了一下妹妹,又对李向道: “小姐在屋中呢,我先去通报一声,你等着吧。”
李向拱拱手,站在屋外等着,姐姐转身进了屋中,妹妹则是瞪着好奇的眼睛打量李向,这个小大人为什么会被小姐看上呢,他有什么好的?
按说李向觉得自己早就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的眼光了,可是被小丫头看了一会儿,总是觉得浑身不舒服,来回走了两步还是不行,干脆他也回头看向妹妹。
这下好了,妹妹没想到李向也看她,瞬间呆了一下,随即蹙眉微怒道:“你看我干什么?”
李向的心是崩溃的,这女人的道理实在是太神奇了。
“姑娘,你想想看,你要是不看我,怎么会知道我在看你呢?”李向也是花丛老手,随便一句话就让小丫头无言以对了。
幸好李向并没有其他意思,不然再说上几句,小丫头兴许能被李向卖掉也未可知。
妹妹张张嘴不知道怎么对答,索性哼了一声道:“要不是小姐说不能对你动粗的话,你现在早就满地找牙了!”说着还嚣张的举举小拳头。
李向算是明白女人为什么不好惹了,想这样暴力小萝莉估计是最不好惹的那种了。
他摇摇头,不再去和妹妹说笑,专心等着雨烟的召唤。可惜等了半天,不但没有雨烟的召唤,就连进去的姐姐也不出来了。
没办法,他只好又回过头冲着妹妹笑笑,央求人家再进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下妹妹得意了,刚刚还敢和我作对,现在求我了吧!
在得到李向许诺一到大兴就先给小丫头好处后,妹妹这才带着得意的笑容进了屋里,外边的李向叹口气,转身看着不远处秦琼正在教导一个潼关卫所兵如何行进间走停的动作。
094潼关情
司马雨烟的屋子就像一个无底洞,姐姐进去没有出来,妹妹去找依旧没有出来,李向等的花儿都谢了也没见人,关键是连一句话都没有。
李向清清嗓子,转过身朝着屋门施了一礼道:“仙女姐姐在吗?李向有事要找你!”还是得靠自己。
屋里没有回应,李向又道:“姐姐不说话,李向就要进去了。”然后在外边有等了一下,这才迈步要进去。
屋门猛的从里面推开,差一点儿就撞倒李向的头上,李向往后一闪身,看向屋中。
妹妹噘着嘴,幽怨的看着李向,一只手扶着门框,一只手叉着腰。她后边是姐姐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背对着李向。再往里看不清楚,雨烟的身影也是背对着他,只是不知在干什么。
“你走吧,小姐累了要休息。”妹妹冒出句话后,又要关门。
李向眼疾手快,蹭一下就钻进了屋中,笑嘻嘻的看看妹妹,也没去管她惊讶的表情,朝着雨烟一躬到地,“仙女姐姐,明明是站着,为何偏偏要说休息啊!李向真的有急事找你的。”
谁也没想到李向脸皮这么厚,自己就钻进来了。妹妹一急,就要上去将李向赶出去,姐姐却抢先一步挡在妹妹身前,一使眼色,生生拉着妹妹出了屋子,还顺手将屋门关上了。
雨烟眉头一皱,脸色隐在黑暗中也看不清变化,等了一下才道:“我要休息,你出去吧,有什么事晚些再说。”自始至终都没有转过身。
李向搞不清楚雨烟怎么了,不过事情必须现在说,立即道:“我说的事情真的很重要,昨晚司马宾去审问了裘德彪,你知道吗?”
他明显看到雨烟听完后身子颤了一下,心道,原来她已经知道了,怪不得现在不想见人,大概心里很纠结,也在想办法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终于雨烟转过身,这才看到屋中只有他们两人,心里立马将两个婢女狠狠的数落了一顿。
“本来是不知道的,刚来的路上偶尔听到两个下人在谈论此事,而且他们好像知道的不是太清楚,偏偏喜欢到处说。”李向微微笑着,看看雨烟有些紧张的样子道:“之所以来找你说这件事,就是担心像他们那样以讹传讹,最后对姐姐不太好。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姐姐要想想办法了。”
雨烟其实心里不舒服,很大程度并不是担心自己的身份被大哥或者这里的人清楚,而是担心李向知道她真实身份后,对她产生一种莫名的距离感,甚至会把她当做敌人看待。
刚刚听说李向来了,她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李向,因此两姐妹进来都被她留下了,就像希望李向知难而退,自己离去。
哪成想李向居然等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走,最后还要自己进来,这让她很难做决定,是直接和他说清楚好,还是要继续现在这样。
现在看来她是想多了,李向此来的目的恰恰是为了帮她的,这叫雨烟心里顿生暖意,甚至觉得自己太小瞧李向的心胸了,这一路上李向可是真的从来没有对她恶语相向的。
想通了,心情瞬间就好了,堆满乌云的脸上立马雨过天晴,微笑道:“哦?那李大人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李向虽说把握人心上有一手,可女人心海底针,有时候实在是没有那种本事,能洞悉所有一切,更何况司马雨烟也不是那种没有主见的女子,所以看到雨烟瞬间变化的表情,李向心里也是莫名其妙。
他担心雨烟会因为大哥知道这件事后,两兄妹产生什么不愉快,这才来说的。另外如果雨烟的身份出了这所军营,被潼关的百姓知道了,相信杨广就算再糊涂,也会很快就能得到这里消息的。
到时候不仅仅是雨烟的麻烦,司马和那个什么弥勒教都会被迫决定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无疑又会给雨烟造成很大的压力,这不是李向希望看到的。
他有个计划一直在心里琢磨着,但不管计划如何执行,前提就是雨烟这里不能出问题,不然计划可能还没开始就夭折了。
“我?”听雨烟反问,李向摇摇头道:“事情本身我知道的就不多,而且说实话,这件事涉及的地方太多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所以需要时间来好好想想。”
雨烟明显有些失望的看看李向,随即淡淡道:“那好吧,谢谢你来告诉我,既然帮不上忙,我也不想连累你,你和秦将军收拾收拾赶快出潼关走吧。”
“我能问一句吗?”李向突然看向雨烟。
雨烟诧异了一下,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跳的太快了,他要问什么?难道……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勇气能站在这里一直等着听李向说话。
李向也看出雨烟怎么一下子又变了个样子,只是没往别处去想,顺口道:“姐姐在弘农分别之后,为什么突然又出现在阌乡,又带着我们来到潼关。”
雨烟提在嗓子眼儿的心咕咚一下就落下去了,原来是问这个啊!
平静了一下心情,幽怨的看看李向道:“这很重要吗?”
“对我来说很重要!”李向给长郑重的看着她。
雨烟没想到李向这样郑重,想了一下道:“我要说当时我突然心血来潮,想跟踪你,看看你到底是去大兴干什么,你会信吗?”
李向突然笑道:“好了,多了姐姐,我已经知道答案了!”给雨烟施了一礼,又道:“姐姐恩怨分明,是个难得的信人,李向心中佩服的很,巾帼不让须眉,姐姐对李向的大恩,来日必报,这次事后,姐姐如果暂时没有栖身之地,可到洛阳太守府去,李向欢迎之至。”
说着话,李向看看屋中摆设,就是一个小营房加了些女孩子用的东西。走到小桌子跟前,李向拿起一支女孩子描眉的木炭笔,在手上试了一下,能用,便又从自己衣襟上撕了一块下来,用木炭笔在上边写了几个字。
转身交给雨烟道:“一会儿我就会和秦琼大哥带着人马出潼关去往大兴,这里的事情我实在帮不上忙,不过我有一句话送给姐姐。路在脚下,事在人为。只要心中有正义,在哪里都可以活得自在。好了,收下这个,要是去了洛阳我还没有回去,将这个交给太守府任何一人,都会有人接待姐姐的。保重!”
李向微笑着朝雨烟抱抱拳,转身推开屋门,外边的阳光正好,洒在李向并不高大的身上,却让雨烟看到一个光辉的背影。
直到阳光明暗间有了变化,雨烟才缓过神来,发现两姐妹诧异的看着自己。雨烟轻哼了一声,低头将李向给她的衣衫一角慎重的放入怀中,还用力压了压,这才道:“刚刚你们为什么出去了?”
两姐妹一愣,随即妹妹笑道:“小姐也没说不让我们出去啊,我们正好有点儿事儿,就先去办事了。”明显是谎言,可没有一个人愿意揭穿,于是三人谁也没有再提这个茬儿,而雨烟却拉着两人小声说了半天话,看样子,她是要有所行动了。
李向出了屋子,就朝着校军场走去,他也认为在接下来几日里,潼关会有大的事情要发生,所以还是赶紧和秦琼商议一下,迅速离开这里,尽快感到大兴的好。
司马和秦琼是真的惺惺相惜了,两人各自按照自己的方式展示了一下如何训练兵士,都发现了对方的优点,收获不小,正互相讨论着最适合的方案。
李向一来,秦琼先见礼,司马看看李向道:“李大人的腿脚好些了?”听着是问病情,可怎么看都像是在揶揄李向。
李向笑道:“让司马大哥见笑了,昨夜宿醉,实在丢人了!”
司马哈哈笑道:“李大人也是性情中人啊,哈哈,不错,你这个朋友某交定了。”然后看看李向身后道:“李大人这是去见了雨烟了?”
李向哪知道这位大哥实在是痛快的怕人,直接就这样问出来,他只好笑笑道:“是啊,有点儿事情和雨烟说了一声,正好大哥在这里,我是来找大哥辞行的!”
“这就要走?”司马话是对李向说的,可他的眼睛却看向了秦琼,好不容易能遇到像秦琼这样的知己,连一天时间都没有待够就又要离开,他心里还真有些不舍。
秦琼不能说什么,毕竟是跟着李向出来的,就看向李向。
李向苦笑道:“这一路发生了太多事情,本来是要去大兴的,没想到阴差阳错在这里遇见了司马大哥,还结识了这么多好朋友,李向实在幸运的很,不能再耽搁了,等李向从大兴回转时,一定在大哥这里多逗留几日,到时候大哥可千万不能嫌我麻烦啊!”
司马见李向说的痛快,就知道是下定决定了,便乐道:“好,一言为定,那某来安排酒饭,你们吃完饭再上路!”也不容李向再说什么,直接挥手叫人去安顿饭菜,自己则是陪着李向两人去了大帐,刚刚和秦琼的话题让他有了些想法,想要和李向再说说,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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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洛阳谋划
吃罢酒宴,李向和秦琼带着义勇军向司马长风一家子告辞,郑重的看了看司马雨烟,一转身上了司马长风送的一匹战马,李向回身抱拳道:“山高水长,司马大哥,保重!”一提溜马缰绳,朝着马屁股抽了一鞭子,战马吃疼,嘶鸣一声,扬蹄奋起,快朝着潼关西门而去。
至于裘德彪和阌乡的那些人怎么处理,雨烟的身份以及司马一家子如何应对,都不是李向现在考虑的事情了,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大兴,那边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呢。
李向失踪了十几日了,洛阳太守府从最开始的全城戒备慢慢的放松了下来,再得到秦琼传回来的信息后,无忧也算是放下了一半儿的心。抄了女人香,抓了崔行功,洛阳这边的扫尾工作也算结束了。
高士廉分析了情况后,建议恢复洛阳秩序,并且将李向现在的行踪公之于众,免得有心人找到可趁之机再次动老百姓,搞的洛阳城大乱。
无忧按照高士廉的意见,迅撤掉了看守城门的义勇军,恢复了进出城自由。同时张贴通告,告知全城百姓李向的下落,并且要求百姓们自觉遵守洛阳城的法令。
经过几日的戒严后,洛阳又恢复了最初的样子。
太守府中,高士廉,无忧,魏征,罗成,张方洛,神出鬼没的通达先生聚在一起,为了无忧手中秦琼送回来的最新消息。
李向在弘农已经脱险,但按照李向的吩咐一行人要去大兴,特地告诉洛阳无忧这边一声,免得担忧。
无忧不知道李向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个决定,但他相信李向一定不是盲目做出的,为了弄清楚李向的目的,她和高士廉说了一声,才有了现在的碰头会。
“玄成,你先说说看!”高士廉点名魏征。
魏征点点头道:“先我们应该清楚,李大人能做出这个决定一定是他现在遇到了事情,能做出的最有利的决定,也就是我们必须支持李大人。”
第一句话就把基调定好了,讨论的是原因,而不是支不支持。
高士廉点头道:“对,不论李向做出什么决定,起码这件事情已经生了,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如何根据李向的这个决定来帮他守好洛阳。所以先要解决的就是要弄清楚李向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才叫他下决心去大兴的。大家都说说看法吧。”
魏征接着道:“李大人不是容易冲动的人,这次事情生的突然,又没有丝毫准备,现在他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我认为,在渑池可能他现了敌人的蛛丝马迹,有顺藤摸瓜的可能性。”
罗成当下道:“那样不是更加危险吗?”
张方洛则道:“某愿意再带三千兵士去助李大人!”
高士廉连忙摆手道:“稍安勿躁,且听玄成说下去。”
魏征点头道:“这只是一种可能,而且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下做出的决定,我相信李大人已经想到了应对之法,起码自己的安全可以保证。另外,秦将军既然已经和李大人汇合,大人的安全就多了一份保障,我们暂时还不需要考虑这些。”
一直没说话的通达先生慢慢道:“恩,说的在理,老朽再补充一点,秦将军的消息中可说明那个绑走李大人的女匪现在何处?”
无忧摇头道:“未曾说明。”
“恩,那就有另外一种可能了!”通达先生胡子白刷刷的抖动了两下道:“李大人可能用什么手段收服了绑架之人,或者绑架之人有什么把柄落到了李大人手上了,不然老朽想,只李大人和岑文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书生,怎么会从戒备森严的绑匪手中安全逃离呢。”
高士廉眯着眼睛想了一下问道:“通达先生认为李向此时身边不一定只有秦琼,也可能还有绑匪的一部分人马了?”
“是!”通达先生点点头,不再说话。
“这样说的话也合情合理,毕竟李向不是任人摆布的,他的脑袋聪明的紧。”高士廉也认为通达先生说的对。
罗成却道:“既然能绑了大人,如果现在大人真的和绑匪在一起,那会不会绑匪随时都会出卖了大人呢?”
“什么可能都有,但我想李向不会糊涂到给自己身边带上一个绑匪的眼线吧?”高士廉倒是非常相信李向的本事。
张方洛挠挠头道:“那咱们说这些有什么用,现在要咋办?”
这是外边响起脚步声,大家不约而同看向厅外,正好见到李坤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朝着众人先抱拳施礼,这才对高士廉道:“老大人,洛阳城中有异动。”
罗成蹭的就站了起来问道:“是什么人?有多少人马?”
李坤摇头道:“罗将军稍安勿躁,没有军队,也没有人马,是暗影查到城中来了许多外地口音的人,到处在打听李大人的事情,还有一部分人进了滕王的府邸。”
听说不是军队人马,罗成边坐下了,看看张方洛。张方洛现在也算是李向阵营中比较有威望的武将了,他现在和段达同为洛阳城防使,管理洛阳的治安情况。段达此时在龙门新军营看守崔行功,所以洛阳的城防安全就全权交给里张方洛。
“有多少人入城,现在在哪里落脚?”说到自己的事情了,张方洛就有些激动。自从跟了李向后,他已经很少上战场厮杀了。此时听到可能会有一场拼杀,顿时满血复活了。
“暗影在洛阳的两个小组都汇报了,最少有四五十人进了城中,现在还没有具体的落脚点,他们正在密切关注着。”
李坤现在也算正是进入了李向的核心圈子了,所以无忧也把暗影的一些工作交给他去处理,看样子做的非常不错。
“四五十人?”张方洛一边问着,一边开始琢磨如何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高士廉忽然道:“这些人是打听李向的什么消息,是打听李向是不是在城中,还是打听李向现在的情形?”
“打听李大人现在的情形。”李坤非常肯定的回答。
“那就暂时先不要抓人了,跟着就好。另外重点应该放在滕王府了!”通达先生也冷不丁提出了意见。
众人想了一下,高士廉已经下了命令,“分出一组暗影,全天监视滕王府,另外滕王府中有没有咱们的人,叫他们也留意一下,估计滕王和这些人交情不浅啊!”
魏征也点头道:“咱们好像被滕王误导了,他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这个王爷好像知道的事情非常多啊!”
既然大家都是这样的意见,张方洛抱拳告退,出去安排去了。李坤则是坐在了张方洛的位置上,继续刚才的话题讨论。
李向选择去大兴,一定有他的道理,这些人在考虑如何在李向不在洛阳的这段时间里,保证洛阳不出乱子。
现在看来,洛阳的乱子好像已将要开始了。
“既然洛阳城中有这么多藏在暗处的人想要出来,那咱们为什么不趁着大人不在的时机,干脆将他们都引出来,看看到底是些什么牛鬼蛇神,到时候做好口袋,一网打尽不是更好?”李坤听了几人说话后,小心翼翼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一说完,罗成第一个赞成,而通达先生眼睛也睁开看了看李坤,微笑道:“你就是李向的表兄吧!哈哈,李家这一代可真是人才辈出啊!不错,小伙子有魄力。”
高士廉沉吟不语,魏征也低着头没有说话,两人都在想如果按照李坤说的去做,利弊如何。
先不说洛阳城是大隋的东都,这里有份量的人极多,再加上还有皇亲国戚若干,一旦打草惊蛇,这些人一定会卷入其中,另外,城中不是和李向一心的将领们也有许多,各自都各自的阵营,到时候真的乱起,他们这些人是选择冷眼旁观,还是选择和那些人同流合污,这都不好说。
最关键的是洛阳是帝都,这里生个风吹草动的,一定会惊动远在江都的杨广,到时候杨广又是个什么态度,会不会为了保证皇亲国戚的利益,或者被朝堂中大臣们所迫,到时候再给李向来个釜底抽薪,这就出大麻烦了。
两人想了一会儿,魏征先问道:“你既然说出想法,那一定也有比较完整的计划吧?”
李坤摇头道:“我也是刚刚听大家说的,才想到那里,至于计划还没有,不过这件事情就算要定下来,也不是一时三刻可以实施的,需要从长计议才好。”
“恩,说的在理,事不可盲动,深思熟虑才是最为妥当的,那这样吧,你这几日就辛苦些,做个详细的方案出来,到时候再和大家一起商议一下吧。”高士廉把事情交给了李坤去处理,便不再说这个话题了。
此时外边有兵士报说门外有一个中年大汉求见无忧。无忧愣了一下,就算有人来太守府不是找李向,也是找其他人,怎么可能找到自己头上呢?她诧异了一下,随即看看高士廉。
高士廉笑道:“你自己决定见不见吧,不过我想既然人家指名道姓来见你,说明对你很是了解,不如还是见见的好。”又看看众人道:“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吧!”说完起身,朝着无忧笑笑道:“不用担心,静心才是最好的主人。”
然后便领着大家去了后边的小书房。
096高阳来人
来人是个大高个子,极为魁梧,满脸络腮胡子,豹头环眼,有点儿像猛张飞。进到厅中见到无忧在主人的座位上,便抱拳瓮声瓮气的道:“某是从高阳而来,锦慧公主叫某彭虎便好。”那人大大方方给无忧抱拳施礼。
“壮士请坐,上茶!”小扇子从外边端着茶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彭虎,心里咚咚乱跳,这人长的太吓人了。上完茶后小扇子居然提着方盘直接站到了无忧身后,虽然她很害怕,但还是非常想用自己的单薄之力来保护一下无忧。
无忧温柔的看了她一眼,不用言语,彼此就知道心意。
“壮士请喝茶。”无忧微笑着让彭虎喝茶。
彭虎端起茶杯,一口就倒进了嘴里,连茶叶都嚼嚼咽到肚子里了,看到小扇子一阵恶心,这人怎么这么粗俗啊。瞬间他就想起李向喝茶时儒雅的样子,顿时觉得小姐的眼光就是不错。
不管小扇子怎么想,无忧始终面带微笑。彭虎是个粗人,不习惯这样坐着不说话,将茶杯放下就开口道:“某这次来是带着我家主人的信件的。”然后大咧咧的敞开衣衫前怀,就往外掏信。
大夏天本来就穿着一件儿外套,这样一敞开直接就敞胸露怀的了。弄的无忧和小扇子连忙以袖遮面,赶快回避。
等信掏出来了,彭虎才看到两人的动作,一时间不好意思道:“哎呀,看看俺这记性,对不住对不住,俺把两位当成男子了。”说着还挠挠头,和刚才凶神恶煞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信掏出来了,无忧叫小扇子去取,小扇子噘着嘴,用衣袖衬着手才那倒那封信,又亲自拆开后,取出里面的信纸交给无忧。
信纸上的字迹虬然有力,一看就是出自高人之手。信中只写了一件事情,说是和李向有些误会,这段时间弄出了许多不该生的事情,特地写信来道歉,而且最后还说得知李向这边有两尊弥勒佛像,希望可以重金求购。
无忧看着信的内容秀眉就皱了起来,弄了半天这段时间生在李向身上的事情,居然都是这个家伙的主人捣的鬼,他现在还有脸派人来送信道歉,甚至还想重金收购佛像,做梦呢?
别说有李向被绑这件事情了,就是没有,无忧也清楚李向是绝对不会将弥勒佛像卖出去的。
看完信,无忧刚刚脸上始终带着的笑容瞬间就变成了冷冰冰的寒意。
“彭壮士,不知你家主人是哪位,这信写的好没来由,诚心道歉居然连自己的身份姓名都不说,是不是也显得过于没有诚意了。”
彭虎见无忧带着怒意和自己说话,心里清楚的很,便笑道:“嘿嘿,公主啊,俺只是个跑腿送信的,这些书呆子写的东西,俺是八辈子都看不懂的。你要问这什么诚意的,俺还真的不知道咋说了。”
又看看小扇子一脸厌恶的看着他,笑道:“其实俺就知道,俺们教主叫俺来找公主送信的,还有,俺们教主说了,只要李大人愿意把那两尊佛像卖给俺们,多少钱都行,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无忧看完信是很恼怒,但她想到舅父高士廉告诫她的话,要静心。所以瞬间又将自己的情绪调整了过来,但她对这个看似大大咧咧的彭虎却有些刮目相看了。
怪不得这个什么教主派这么个人来送信,原来此人只是看上去五大三粗,好像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其实不然,这人说话看着憨憨傻傻,却滴水不漏,只是说需要买佛像,却把无忧质问道歉诚意的事情轻描淡写的化解掉了。
无忧重新审视了一下彭虎,忽然笑道:“壮士大老远从高阳过来,一定没有吃饭吧,这样,先安排壮士去吃饭,中午休息后,咱们午后再谈吧。”也不管彭虎愿不愿意,直接吩咐小扇子去通知人准备饭菜,并且带着彭虎去客房。
彭虎也没有犹豫,抱拳向无忧道谢后,大大方方就跟着小扇子走了。
无忧则是又重新看了一遍信,起身去后边寻找高士廉了。
高士廉众人依旧在后边的小书房商议洛阳城当下的情形,在寻找应对之策。无忧一进来,高士廉就笑问:“怎么样,是什么人,看样子你是把他打走了吧。”
众人也都抿着嘴微笑,无忧脸稍微红了一下道:“舅父,是高阳来的人,这里有一封信,舅父先看看再说。我安排他去客房休息了。”
信纸交到高士廉手中,他看了一遍,皱着眉头不说话,又将信交给了通达先生,同样通达先生也是看完不说话,又传给了魏征,就这样一屋子人都看了一遍,信纸重新回到无忧手中,只是没有一个人说话。
无忧进来之时只是想到这件事情不好处理,可她没想到这一屋子精英居然也都这样的表现,看来不仅仅是不好处理的问题了,可能还有更大的麻烦。所以她也没有急于询问,只是坐在一边等着。
好久,罗成才道:“这个弥勒教可不是好惹的,当年传教到涿郡时,我父亲用了两年时间才彻底将他们的教众一网打尽的,没想到此时却找上了李大人。”
他一开口众人也都跟着开始说话了。
“当年宋子贤在高阳造反,弥勒教众多达数十万,那真的是相当惊人。某正好奉旨带兵去消灭他的一支人马,当时某手下可是有八万精兵,没想到遇到的那支人马竟然有十三万之多。战了两场,损失惨重,幸好有靠山王救援及时,要不然某可能那时候就见阎王去了。”张方洛难得也说出了自己当年的糗事。
两位武将都这样说了,无忧顿时觉得这个弥勒教实在是个庞然大物,造反的人多了去了,像弥勒教这样的实在是难得一见。
李坤年纪小,不是太清楚弥勒教是什么情况便问道:“这么说,现在弥勒教依旧很厉害?朝廷一直都没有想办法平灭吗?”
他的话一问完,魏征就接口道:“不是不想办法,是没有好办法,大业九年已经过去三四年了,年年朝廷都会派大将率兵去围剿,可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越剿教众越多?”
说着看看高士廉道:“老大人应当清楚,这弥勒教不同于一般的造反,他打的是治世救民的旗号,而且宋子贤也确实是个能人,听说真的能呼风唤雨,点豆成兵,而且老百姓有个什么不治之症,宋子贤都会送上一副汤药,药到病除。所以在河北之地,这个宋子贤就是活神仙。”
又看看通达先生道:“要不是河北还有窦建德这个强人,估计整个河北都已经是弥勒教的地盘儿了。”
“确实是这样,不是玄成危言耸听,这个宋子贤,老朽倒是还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通达先生睁开眼睛接着道:“宋子贤长相富态,圆脸凸肚,再加上有一手不知从哪里学来的障眼法,骗几个乡野村夫绰绰有余的。”
见众人都在看着他,便又道:“听说现在他好像又招揽了不少有学识的文人到手底下,专门去各地控制教众的。”
这下连魏征都诧异道:“宋子贤竟如此厉害!”
一个神棍不可怕,可怕的是神棍还懂得了用文人来管理他的教众,这不紧在总教上控制,连思想上都已经上手了。
可怕的地方就在这里。
此时高士廉终于开口道:“来人是什么身份?”
无忧正在想着,冷不丁听到问话,答道:“看上去是个武夫,但却心思细腻,估计地位不是一般。”
高士廉点头道:“我在岭南时也听说了宋子贤的大名,当时还听说他手下有四大铁汉。这次来的不会是其中之一吧。”
无忧并不知道,只好摇摇头不知说什么好。
罗成却道:“管他是什么来路,井水不犯河水,怎么都好说。既然他们来找麻烦,咱们接着就是了,怕他作甚!”
这句话提气,张方洛马上附和道:“对,咱不怕谁,他们弥勒教还想在洛阳传教?得问问义勇军兄弟们答不答应!”
魏征也点头道:“既然人家已经找上门了,咱们也不能躲事。我现在想问一下,信中说的弥勒佛像是什么,李大人真的有吗?”
无忧看看魏征,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出来。魏征立马就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是李向不愿意公开的事情,当下便改口道:“既然人家来了,总不能叫公主自己去面对,待会儿我去见见他吧。”
无忧感激的看看魏征,笑笑道:“那就有劳玄成了!”
高士廉却道:“老夫也一起去见识一下。”
这下无忧不用担心了,有高士廉和魏征两人在,估计那个彭虎是翻不起什么浪来了。
既然商量好事情了,无忧也就开始加入他们当中一起讨论如何针对洛阳城中的隐患布置防御。
众人一直讨论到午后,高士廉这才让大家分别安排各自的事情,他和魏征跟着无忧去客房找彭虎去了。
097四大铁汉
彭虎相当适应太守府的待遇,虽说明显对他有防备,但他却相当自在,吃了三大碗饭,还少喝了点儿酒,此时正没心没肺的呼呼大睡中。
看到他是这种状态,高士廉清楚这个壮汉绝非庸人,能在敌人的阵营中安心入睡的,不是傻子,就是有绝对信心的人,怎么看彭虎都不像傻子,那他就属于后者了。
魏征招手叫过下人准备把他喊醒,却被高士廉拦下,然后示意魏征和无忧跟他出去,现在不打扰彭虎休息了。对于有胆量的人,哪怕是敌人,也应该有绝对的尊重。
出来后无忧问道:“现在怎么办?”
高士廉笑道:“怎么,你觉得我们应该很着急是吗?”
无忧不解的看看高士廉,确实这件事情挺棘手的,李向不断遇险,就是和宋子贤有关系,现在人家派人上门来,开口就是弥勒佛像的事情,摆明了告诉你们,动手的就是人家。
这算是赤果果的威胁了,遇到这样的事情,人家的势力又摆在那里,不紧张是假的。
高士廉笑着看看魏征道:“你觉得呢?”
魏征摇头道:“一动不如一静,在下认为我们应该静观其变,或者可以破局。”
“恩,说的不错!”高士廉笑着夸奖了一句后,又道:“其实老夫认为该着急的是他们才对。”笑着用手指指身后彭虎的屋子,不再言语。
无忧和魏征都看向屋子,想了一会儿,还是魏征理解的快,随即笑道:“还是老大人睿智啊,确实是他们着急才对的。”
无忧随即也反应过来道:“幸亏舅父跟着来了,不然又要被这个家伙骗过去了。”
“哈哈,能把你骗过去,说明人家还真有点儿本事呢。”高士廉调侃了一下无忧。
无忧脸一红,撒娇道“舅父!就知道欺负我!”小女儿姿态尽显,高士廉赶紧摆手道:“好了好了,这一套留给李向面前再用吧,我这里就省省吧。”
说着转过头看看魏征道:“此人绝对是宋子贤手下四大铁汉之一,如果猜的没错的话,他就是愚汉了。”
“愚汉?”无忧诧异的看看高士廉道:“舅父你说错了吧,他这还是愚汉啊!典型的装什么像什么的人。”
“那就更对了。”高士廉进一步确认道:“宋子贤手下四大铁汉,痴愚呆傻,一个个都厉害的紧呢,据说这位愚汉就是装啥像啥才得了这个称呼的。”
“那另外三人呢?不会也是装啥像啥吧?”魏征也有些好奇便问了出来。
“不然!”,高士廉捋着胡须道:“痴汉嗜武,又叫武痴,他可以一日不吃饭,但不能一日不动武,哪怕没有人跟他打,他都要找人去挑衅一下。爱武成痴,所以人们称他痴汉。”
“那呆和傻又怎么解释?”无忧比魏征更加感兴趣。
“呆汉是个哑巴!”高士廉一句话把两人惊住了,原来还是个残疾人!
“呆汉不会说话,但脑子相当聪明,据说此人成日就跟在宋子贤身边,是她的贴身侍卫,武功相当的高,因为不会说话,所以除了另外三个铁汉外,呆汉基本没有朋友。也正是因为这样,宋子贤相当信任呆汉,任何时候都会带着呆汉,说些机密的事情,呆汉也不会泄露出去。”
见两人听的认真,高士廉接着道:“至于傻汉最有意思,成日里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可没次宋子贤需要他出来做事的时候,就变得正常无比,甚至比普通人都聪明百倍,往往别人还没有想到办法时,他就能顺口说出意见来,还非常合理。”
“这么神奇?”无忧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了,脱口而出。
“对,就是这么神奇。”高士廉竟然认同无忧的说法,继续道:“而且傻汉是宋子贤的军师。”
好吧,如果这样说四大铁汉的话,魏征算是彻底服气了。这样四个人居然被称作痴愚呆傻,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恶搞的,碰到个不了解行情的,这不是直接往枪口上撞吗?
无忧想了一下道:“那这个愚汉做过什么事情舅父也讲讲的吧。”
“我是不清楚的,刚刚说的那些也都是从别人那里知道的内情,况且这四人我一个都没有见过,确实也是无从说起啊!”高士廉摇头有些遗憾。
本来无忧是想听听彭虎的事情,从而判断下这位愚汉到底有多厉害的,现在看来人家的厉害不止在于自身,更加在于保密做的非常不错,就连自己手下的暗影都不清楚。
魏征想了下说道:“他现在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那我们是不是也装作无所谓,耗耗他,看看谁撑不住劲儿再说。”
“暂时先这样吧,看看他接下来怎么应对,老夫觉得他绝对不可能就这一种手段的。”高士廉还是认为愚汉有后手的。
只能这样了,三人又说了几句,便分开了。高士廉回自己的屋里,魏征去了前边,无忧则是去见三奶奶了。
三奶奶那日本来和李向说完了毋端儿的事情,李向也答应一定会去救毋端儿的,让她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哪知李向还没有做出计划呢,被身遭不测,被人绑走了。这下三奶奶急了,救人的人也出了危险,这可怎么办。
急病乱投医,打听了一下太守府中除了李向之外,就属无忧说话最有分量了,又因为她和李向的特殊关系,在三奶奶心中,无忧已经成了她的救命稻草了。
李向刚刚被绑走的那两天里,无忧焦头烂额,三奶奶也识趣没有去打扰她,等李向第一次传回消息后,三奶奶就坐不住了,急急忙忙去找无忧。
那天两人说了很多话,没有人知道说了什么,但自从那日后,三奶奶和无忧就成了好朋友,基本上无话不谈,而且无忧一没有事情了,就都会去三奶奶的院子中和她坐坐。
“妹子来了?”远远看到无忧走过来,三奶奶就起身招呼了。大夏天热的很,屋中又只有她自己一人,所以每日三奶奶基本就是在屋外的树下坐着乘凉。
“恩,三姐,又在这里乘凉呢?”无忧竟然叫她三姐,两人成了姐妹了。
“嗨,这不是一天到晚没事可做嘛!只能坐在这里呆了。妹子今日有李向兄弟的消息没有?”三奶奶心里其实很着急,要是李向能早一天回来,毋端儿的希望就大一分。
无忧点点头道:“有是有,虽然现在基本上脱险了,但他没有回来,而是叫人捎回话说去了大兴了。”无忧说着有些抱歉的看看三奶奶。
“去大兴了?”三奶奶一时有些失魂落魄,她之所以在李向失踪后一直还待在太守府,其实就是为了等李向回来。现在李向的消息是回来了,可人却去了大兴,那毋端儿的事情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见三奶奶有些失落,无忧赶紧道:“三姐你别多想,既然你说李向已经答应你了,那他一定会尽力去完成的。而且你想想看,毋大哥被困在霍邑,李渊也没有进攻,只能说明李渊这是在引诱大哥的救兵去救人的。只要救兵不出现,毋大哥就一定没事的。”
李向和无忧说过毋端儿的事情,也和她分析了现在的情况,所以她才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妹子说的有道理,可我这心里总是不放心啊!我看我还是走吧,回去和当家的待在一起,要死要活总不能让他自己一个人走吧。”三奶奶眼神中充满了决绝。
“三姐那可不行!”无忧当下就拒绝了,直言道:“三姐是来找李向的,现在他不在,就由小妹来照顾三姐。三姐要是就这样走了,等他回来了,还不得说我没有照顾好三姐吗?你就留下吧,我想李向一定不会忘记她答应过三姐的事情的。再说了毋大哥不也是他大哥吗?”
无忧看看三奶奶有些痛苦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又道:“李向每次跟我说起毋大哥的事情都会感叹当时要是没有毋大哥收留,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三奶奶看看无忧真诚的眼神,听着她时候的话,心里暖暖的,想到毋端儿虽然勇猛却和一方诸侯相差甚远,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能遇到李向这样的人,也许这些事情都是命中注定吧。
无忧不说话,期盼的眼神看着她,让她不知该何去何从,最后还是一咬牙道:“行,有李向和妹妹在,我想当家的命不该绝的,那就留下吧。”说完又犹豫了下道:“我也总不能每日里就这样闲坐着吧,有什么我能做的,妹子给我也安排子点儿事情吧,这白吃白喝的,你三姐心里亏欠的很啊!”
江湖人大多数都是实在人,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
无忧笑道:“三姐要是想做点儿事,那小妹就给你安排安排,现在正好有件事情需要三姐姐帮忙了,就是不知道三姐姐愿不愿意去做了。”
“哦?什么事?只要哦你三姐我能办到的,刀山火海也不皱下眉头。”三奶奶江湖气立马就冒了出来。
098探
无忧笑笑附在三奶奶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后,三奶奶的眼睛就睁大了,她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是从无忧口中说出来的,后来才听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李向啊!感叹下无忧用情至深外,便一口应承了下来。
吃过晚饭后,太守府又安静了下来,众人也各自回房休息,这时候彭虎倒是睡好了,翻身坐起来,眼睛在黑暗中透着深邃的亮光。
静等了一会儿,他轻轻的来到屋门口,侧着耳朵听听外边的动静,等巡逻的府中兵士刚刚经过,彭虎一拉屋门,身子猛的就蹿了出去,还不忘记又将房门掩上,然后一个鹞子翻身就上了屋顶,没有出一丝动静。
别看他身高体壮,但动作轻盈,实在不敢想象他有这般好的轻功。
上了屋顶,彭虎再次趴下不动了,仔细的观察着太守府动静,研究着地形。
就这样趴在屋顶上整整趴了一个多时辰,生生是一动不动,光是这份定力就了得。
太守府各个屋中的灯光渐渐的都熄灭了,偶尔还有一两处灯光,也都离得很远,估计是府中的家丁们起夜。
彭虎动了,他看准后院一间屋子,飞身在屋顶上来回蹿越,遇到有巡夜的人经过,马上再次伏倒,几个呼吸间就已经到了那间屋子的附近。
屋子外有四名兵士在不间断的巡逻,彭虎再次观察了有一炷香时间,决定绕道屋后去看看,可等他到了屋后就傻眼了。
也不知道之前太守府是怎么建的,这一排屋子后边居然是一片空地,空地四周不规则的建了几座小院子,有一道小门通向后院。
本来打算从别的屋子里靠近那座房间的,现在看来,计划是执行不了了,空地太大,他只要一出现就会被人现的。
想了一会儿,彭虎还是决定从前边找机会进屋中去看看。再次绕回到前边,此时他现门口居然只剩下两个站岗的了,另外两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机不可失,他稳定一下心神,快窜到了目标屋顶上,双脚勾住屋檐,身子倒着探了下去,双手在窗户上沿上一使劲儿,整个人都迅疾的翻身而下,紧贴着窗沿立在那里纹丝不动了。
此时另外两个巡逻的回转,和原地两人点点头,继续往另一边走去。彭虎贴在窗沿上,等着巡逻的再次过去,这才慢慢的用手从腰带中掏出一把极薄的匕,横着插入到窗沿上方的窗缝中,左右轻轻一拨,极其微弱的吧嗒一声,窗户上边的木楔子被他挑开了。
彭虎并没有立即进去,而是微微将窗户往外拉了一点儿,透过窗缝往屋中看去。屋中很暗,但彭虎的视力极好,整间屋子中只有高大的两个书架,一张长书桌和几张椅子,别无他物。
深吸一口气,看看巡逻的兵士第二次从自己身前走过去,彭虎才迅疾的拉开窗户,轻轻一纵,飞身滚入屋中,顺手将窗户又恢复到关着的状态。只是因为有楔子的缘故,还是出了一小声动静。
外面的兵士马上就找到了声音的来源,四人都靠拢过来,眼看就要伸手来检查窗户了,彭虎一惊,急中生智马上学起猫叫来,又弄出些微弱的动静来。四个兵士顿时如释重负,原来是夜猫捣乱呢,互相看看,又各自巡逻去了。
好险!彭虎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了,暗自感叹自己的本事实在是有些生疏了,想当年就算是进隋炀帝的皇宫都如履平地,今日居然差点在这里失手,回去后一定要好好练功了。
最危险的时候过去了,彭虎稳定了一下,就开始咋屋中搜寻起来。其实宋子贤派他来有两个目的,其一,如果无忧配合他,答应了他的条件,那什么都好说,就算花点儿银子也成,只要能顺利的将两尊弥勒佛像拿回去就好。
其二,如果无忧这边并不配合,那就只能叫彭虎继续他当年的老行当,把两尊弥勒佛偷出来了。
彭虎年轻时可是妙手空空的高手,在他们那个圈子中是称得上一号人物的。只是后来跟了宋子贤,也就没有多少用武之地了,这才将他的手艺阁下,转而去练习武艺了。
今日白天无忧的态度让彭虎知道,这件事情要是用谈判的方式估计是解决不了的,还不如故技重施,干脆偷出来的简单。
所以白日里他不见高士廉等人,自己倒头就睡,为的就是晚上行动方便。
其实他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身上就带着两尊一模一样的弥勒佛像,准备偷梁换柱用的。
刚刚观察了一下太守府的情况,既然李向觉得那两尊佛像是宝贝,那一定会派人重兵看守的,可让他郁闷的是,偌大的太守府中居然很少看到兵士巡逻,一晚上也就那么十几个人,还都是流动哨儿,根本不固定地方。
这样的话那就很难找到藏弥勒佛的地方了。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后,他终于现现在这间屋子门口有四名站岗的兵士,比起其他屋子来说,那绝对算得上是重兵把守了。所以他才冒险进了屋中。
可让他奇怪的是屋中空有两个大大的书架,却没有几本书,桌子上也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整间屋子就像是间被人倒腾空的库房一般。
根本不用他仔细去找,明显这个地方就不可能是藏东西的屋子。
冷静下来的彭虎细细思量了半天,还是不对,外面有四个兵士把守在这里,不可能就守着一座空屋子啊,这间屋子一定有问题!
想到这里,彭虎便仔细观察屋中的陈设摆放,和一般的书房没有什么差别,但总是哪里不对劲儿。用手在桌子上摸了一下,顿时想到了点儿什么。将手放在眼前认真的看了一下,没有灰尘,说明这间屋子是经常有人打扫的。那更说明这里是比较重要的所在了。
这下彭虎有了信心,开始一寸寸的在屋中翻找,有在墙上慢慢寻找有没有机关暗道。终于在书架的两本书中间,彭虎现了一个细小的按钮,大概是打开暗道的机关。
他没有轻易去碰触,大贼都懂得一些机关术的,像这样不知情况的机关,总是先要研究一下,才敢启动。
彭虎担心按钮启动机关会出巨大的声音,引得外边的兵士知晓,也担心机关开启后,会出什么暗器陷阱之类的东西,让他出现危险。
想了一会儿,他还是慎重决定,先解决掉屋外的那四个兵士再说。有了主意后,他便靠近门口,仔细听外边的动静。叫他奇怪的是,外面的四个兵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已经不在了。
他还以为是临时去了哪里巡逻去了,又等了半天还是不见回来,彭虎晕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四人命不该绝?
不行,还是小心些好。他再次等了一炷香时间,仍然没有四人的动静。不能再等了,再等就天亮了。
他还是决定现在就去开启机关。转过身,用手中的匕直接甩出去触碰机关,而他自己则在匕脱手的一刹那,飞快的钻到来了书桌下边,以防机关开启后有暗器射出来。
按钮被撞下去了,接着就是嘎嘣一声脆响,两个书架从中间向两边缓缓开启,并没有什么想象中的暗器出来。
等书架开启后停下,彭虎又等了一会儿,确认是真的安全了,他这才起身朝着新出现的暗门走了过去。
暗门后边不知道有多深,但通过脚步声音的高低就能判断出这里应该是一个封闭的地方,彭虎担心自己进去后暗门关上,他一时找不到出去的按钮,所以将刚刚那把匕横着放到了两个书架之间的地上,这样就算是暗门关闭,也会被匕卡住,留出一个人侧身出去的空间。
事情都做好后,彭虎才小心翼翼的进了暗门。
暗门后是一条向下的石阶通道,通道两边墙壁上点着松油灯,应该是经常有人来这里的。
缓缓沿着石阶往下走,彭虎的心里感到一阵异常,怎么这里不像是藏着东西的地方,倒像是私设的牢房呢?
还没等他想完,就感觉身后一阵疾风呼啸而来,凭他多年的经验知道,这是被人现了,已经攻击自己了。而且这风声听起来绝对不是一个低手能使出来的。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先躲开,然后再转身看看到底有几个人。脚步往前探去,腰眼一用力蹭的一下就朝着前边蹿了三不远的距离,刚刚落地,就听到身后那人出“咦”的一声,显然是有些惊讶他的轻功。
彭虎有时间转过身看着袭击自己的人,黑灯瞎火,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此人身材不高,不胖不瘦,手里居然拿的是一把拂尘,怪不得刚刚风声那么大呢。
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既然被现了,那就只有两种结果,要么自己被抓住,要么打败他,自己赶紧找到弥勒佛出去。
他选择了第二种!
099一物降一物
彭虎决定要闯一闯了,他回过身摆出攻击的架势,谨慎的看着面前之人。√双手仅仅握拳,一在胸前,一在腹前,双脚不丁不八,脚尖儿虚探着,随时准备向前冲去。
面前之人没有动,手中拂尘随意的朝着地面指着,看不清容貌,但说话声音却听的真切。
“你是无机子门下哪一个?”那人的声音在暗道中出回音。
彭虎本来已经做好准备,被一句话问的差点儿就站不稳。无机子是他的授业恩师,他一身的本事都是无机子所传,而且妙手空空的本事也全部都是跟着无机子闯荡江湖学来的。
对方只用了一招就已经看出了自己的师门,只能说明人家的武功比自己高出太多,而且还相当了解自己这一门的情况。最关键是师傅无机子七年前就已经退出江湖,就算自己现在都找不到师傅在哪里,此人却能一口说出来他的师承家门,实在不是他可以挑战的。
他在惊讶时,对方又道:“怎么,你还准备和贫道动手吗?”
彭虎满心惊讶却有无可奈何,人家把话都说到了前边,如果现在自己还不识时务,上去动手的话,后果可想而知。
“不知这位前辈如何称呼?可与我师傅相识?”彭虎明智的选择了放弃动武。
“听说你现在帮着宋子贤兴风作浪,这次是专门来洛阳找李向麻烦的?”那人没有回答彭虎,依旧提出问题。
彭虎微微皱眉,这是怎么回事?此人对于自己的事情好像非常清楚,这太守府中怎么会有这样的高人?
“跟贫道出来,看在无机子的面上,贫道可以让李向饶你一次。”老道见彭虎没有说话,自顾自说完,转身朝外边走去,根本不怕彭虎偷袭。
彭虎犹豫了一下,回头看看幽深的暗道尽头,叹口气跟着老道原路返回了。
出了暗道,回到屋子里,彭虎当下就郁闷了,屋中灯火明亮,不大的屋中站满了人,不但有见过的无忧,还有一群男子。
刚刚那个说话的老道此时转过身看着他,彭虎这才现,原来老道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倒是老道忽然道:“原来是你啊,没想到几年不见,你居然跟着宋子贤那个妖人混在一起了,无机子那个老杂毛儿要是知道自己教出来的高徒做了人家的走狗,一定会从山里钻出来清理门户的。”
彭虎听老道的话似乎已经认出了自己,而自己却是两眼一抹黑,又看看屋中的其他人,心里突然有些紧张了,是那种莫名的恐慌。眼睛四处看了一下,想要寻找一处可以在关键时候脱身的所在,哪知却看到不远处的四个兵士,正是守在屋子门口那四人。
瞬间他觉得自己原来一直蒙在鼓里,看来自己从一开始就已经中计了。想想趴在屋顶上看着毫无戒备的太守府,想想自己自作聪明以为躲过了看守兵士的眼睛,再想想自己要开机关时,四个兵士恰好就消失了,给自己留出了机会,原来一切都在人家眼皮底下做的。
偷不到东西的小偷会被人笑话,但偷东西却被人家所有人像看戏一样全城看完的小偷,估计以后都会留下心里阴影吧!
无忧此时说道:“壮士,今晚之事你作何解释?难道宋子贤就是这样来道歉的吗?李大人现在还生死未卜,你们就做出这样的事情,真的觉得我们太守府是好欺负的吗?”
此时高士廉也开口道:“你是叫彭虎吧,是宋子贤手下痴愚呆傻哪位铁汉?”
一连串的问题是真的把彭虎弄晕了,原来自己的情况人家都已经摸清楚了,这还怎么弄,教主失算了,小瞧这个李向了!
他至始至终一言未,老道身后有一个老道急了道:“无量天尊,你个冥顽不灵的东西,还不道来,难道真的要叫道爷我出手吗?”
彭虎这才看到原来这里还有一个老道在,而且比刚才那位要瘦小的多,只是这说话口气和态度怎么比那位还要猛的多,难道这也是一位高人?
没错,他没有答话,瘦小老道就已经出手了,连人影都没有看清楚,彭虎就感到自己的右胳膊一阵剧痛,连反应就没有直接就被瘦小老道抓在了手中。耳边听老道低声说道:“小子还不识相,道爷这是在救你的命呢,还不配合一下,你要是死了,无机子那老杂毛的徒弟就绝种了。”
老道的声音很低,但传在彭虎耳中却一阵眩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见他还没反应过来,瘦小老道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和无机子都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
这下彭虎听清楚了,这两位不是自己的师伯就是自己的师叔,怪不得前一位一个招式就知道自己的师承,这位上来一晃眼就制住了自己。既然是师伯或师叔,那就好办了,听话就好。
于是彭虎被瘦弱老道抓着大声道:“各位,某是教主派来找公主商谈事情的,今日只是都是某异想天开,和教主无关,要杀要剐,任凭处置!”话说的倒是光棍儿。
高士廉则笑道:“壮士你误会了,我们又不是什么土匪山贼,不会处置你的,只是想和你好好说说话,走吧,咱们到前边大厅说话吧。”一挥手众人散开,鱼贯跟着高士廉出了屋子,身后彭虎看看两个老道,两人也拉着彭虎跟了出去。
出了屋子彭虎才现,原来这间屋子左右两边的房子都是空的,门窗大开,里边全部是义勇军兵士,估计自己进屋子时,这两边的兵士们就已经埋伏好了,要是他真的能偷出来弥勒佛像,估计也是离不开这里的。
到了前厅,大家都坐下来,彭虎坐在两个老道中间,对面是无忧和魏征,后边还有罗成、张方洛,老道这边还有通达先生和李坤,基本上太守府中的重要人物全都在这里了,看来对彭虎还是相当重视的。
“彭壮士,明人不说暗话,你刚刚要去找佛像吧?”高士廉笑眯眯的看着他问道。
“对,都怪某学艺不精,才会被生擒。”彭虎很痛快就承认了。
“啪!”后脑勺直接挨了一巴掌,生疼。彭虎扭头一看,顿时没有脾气,打他的是瘦小道人,见他看过来,人家张口就道:“是你自己没本事,居然还扯到了你师傅头上,跟他有关系吗?玷污师门,该不该打?”
“该打!”彭虎没弄明白,另外那个老道却接口应了一声,这下好了,两个师傅辈的人都说该打了,彭虎也没话说了,只好低着头有些无奈。
“好了,两位道长,你们就不要为难他了。”
倒是高士廉给彭虎解围了,笑着道:“老夫知道你一定是痴愚呆傻四人中的一位,不知可否告诉老夫你是哪一个呢?”
彭虎弄不清楚眼前这个老人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看看两个老道直瞪眼,只好转过头朝着高士廉道:“老先生说的没错,某确是四人中的愚汉。”
“哈哈,看来老朽猜的不错,是条好汉子。”高士廉挑挑大拇指夸了彭虎一句,接着道:“按说像你这般人物怎么会被宋子贤派来送信呢?你能跟老夫说说这次你们教主为何会找上李向,这件事情有些诡异啊!”
其他众人都看向彭虎,这么多人中除了无忧多少了解一点儿情况外,其他人还真的不怎么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彭虎摇摇头道:“老先生,不是某不肯说,实在是某也不知道为什么。某只是接到命令执行的,具体的事情都是傻汉出主意的。”
他确实也不知道,一般都是教主和傻汉商议好事情,叫他和疯汉去执行的。
“那这次就只是派了你自己来的吗?”魏征忽然想到什么,便问了出来。彭虎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看到两个老道又要飙,心道:“这他娘的真是无语了,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成了叛徒了!”
老道眼睛一瞪道:“问你什么就说什么,怎么,还真以为道爷不能替你师傅清理门户吗?”
彭虎叹口气道:“两位道长,不是我不说,实在是不能说啊,这两年一直跟在教主身边,他对我很好,我不能对不起他,恕在下无礼了。”
瘦小老道当下就急了,起身就骂道:“好你个臭小子,好话跟你说是不管用啊,那就试试道爷的拳头管不管用!”说着就欺身上来要打他。
却被高士廉喝止道:“且慢动手!”
“怎么?道爷我清理门户你也要管吗?”老道居然连高士廉都敢顶撞,可看高士廉也并没有生气的意思,而是淡淡笑道:“彭壮士说的有理,义字当先,本没有什么错的,何必要和他一般见识呢!先请息怒。”
另外一个道士也道:“好了,都多大岁数了,还这么大火气,来,消消气,听高大人怎么说吧。”拉着瘦小老道重新坐了回去。
看的彭虎不知道这几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看起来并不像是自己人呢?
100前景
高士廉估计是见惯了两个道士的说话方式,见怪不怪,也不和他们计较,只是笑道:“好了两位,稍安勿躁,且听老朽一言。”
说着看看彭虎道:“老朽知道你是条汉子,但你却选错了人,我也不逼你什么,你只要告诉老朽,你是怎么知道李向这里有两尊佛像的,这不算是叫你出卖宋子贤吧?”
高士廉退而求其次的又问了一个问题,倒是让彭虎对高士廉有些敬重,起码这个老头子没有咄咄逼人,还懂得站在自己立场上想事情。
可是他又很郁闷,这个问题他还真的不知道,叫他怎么回答?
只好苦着脸道:“这位老大人,不是某不告诉你,可这次某是真的不清楚。”说着话,脸上也有些不好意思。
高士廉则哈哈大笑道:“好,老朽相信你,好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壮士还是先回去歇息吧,大家都散了吧,天亮了咱们再说。”挥挥手叫众人散去。
大家都诧异的看看高士廉,不知道高老大人又是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没有人相信高士廉会就这样轻易的放过彭虎,估计明日白天才是真的见真章的时候。
于是大家都朝着高士廉施礼后缓缓退了出去,剩下魏征、通达先生和无忧还没有起身。彭虎傻傻的看着这帮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基本上大家都没说话,就这样来了走了个过场又都回去了。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聪明人也有糊涂的时候,而且往往聪明人糊涂起来,比原先就糊涂的人更加想不通。
两个道士看看彭虎,那个瘦弱老道冷哼一声道:“不要不识抬举,要是再敢胡说八道,道爷保证你活着离不开洛阳城!”然后念一句“无量天尊”后,施施然出了屋子。
另外一个道士则是苦笑道:“看看,知道厉害了吧,别说老道没提醒你,得罪了他,你要是不赶紧想好办法,估计要一辈子阴魂不散了!也罢也罢!随你吧!”跟着也念了句“无量天尊”,紧跟着瘦弱道士一起出去了。
留下一头雾水,又心有余悸的彭虎惴惴不安的看看屋中的其他四人。
高士廉苦笑道:“别往心里去,他们就是那样,去吧,赶快休息吧,忙了一晚上了。”彭虎听着这话,怎么感觉越听越别扭!
只是想想人家先放了他一马,那总要知恩图报的,只好对着高士廉鞠了一躬道:“今日老大人恩德,彭虎记在心上了,来日必有后报。”说完出了屋子,径直走向他的客房。
不是他不想离开,实在是他知道,人家叫他休息去,那就不会叫他轻易离开的,还不如将心放在肚子里,好好养精蓄锐,谁知道明日又会生什么事情。
大家都走了,剩下四人中无忧和魏征年轻,便问道:“老大人,您这是何意?为何要放他走?”
高士廉摇头道:“与其树一个强敌,为何不结一份善缘呢?”
通达先生此时才道:“恐怕士廉兄不止是要结善缘这么简单吧!”
两个老头子相视一眼,随即都抿着嘴笑了起来,无忧皱皱眉,她没想明白怎么回事。魏征倒是有些明悟,但也是一知半解,想要张口问问吧,可看两个老者的样子不像是要说,便忍住了。
高士廉挥手道:“你们也去休息吧,折腾一晚上了,不和我们这般老头子一样,一到晚上觉少的很,快去吧。”
两人施礼后也就出了屋子,各自回自己的家了。
“士廉兄,可有什么想法?”只剩下两人时,通达先生看着高士廉问道。
“什么都瞒不过先生啊,是,我有些想法了。”高士廉也不回避,直接就说了出来。
通达笑道:“人都说人老成精,咱们两人这个年纪,都不算年轻了,当然看事情要比年轻人留心的多。”
“是啊,他们还是太年轻了,这件事情八成没有那么简单了。”高士廉叹口气,捋着胡子,微微看向斜上方道:“宋子贤不好对付是其一,佛像为什么会这么重要是其二,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大的秘密才是最关键的。而且洛阳城就这么大,陛下那边很快就会得到消息,届时按照咱们这位陛下的心思,估计他也会参与一下,弄清楚佛像的秘密,看来最近这段时间,洛阳城不会安宁了。”
通达点头表示赞同,也道:“这大概还不是士廉兄最担心的吧?李向说他要去大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大兴,别人会怎么想?”
他也看向斜上方道:“况且按照李向的性子,老夫估计这小子绝对不是心血来潮,说去大兴就去大兴的,他一定计划了很久,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只是没想到事情生的突然,让他不得不提前了去大兴的时间罢了。”
都说人老成精,还真的不含糊,两个老头子虽然一天到晚基本上不管事儿,也不说话,但只要说出来的,都**不离十,居然猜的差不多。
高士廉苦笑道:“自从和李向这小子有了些瓜葛后,老朽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每日里都在替他操心一般,怎么把我沉寂了多年的那种感觉再次调动了起来,真的是不可思议!”
“你哪里是沉寂多年啊,根本就是没有放下过,只是被李向的事情一下子激起了雄心罢了。”通达嘲笑了一下高士廉后又自嘲道:“老夫还说你呢,老夫自己不也是一样的?真不明白这小子身上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看看他手下的那些人,一个个都忠心耿耿的,连老夫都有些羡慕他了。”
高士廉哈哈大笑道:“无妨无妨,人活一辈子,要是成日里连个雄心都没有的话,和行尸走肉有何区别?老朽这般年纪,也想正正经经的为自己活一回了!”
“对,有理,士廉兄高见啊!”通达非常赞同。
两人又说了会儿闲话,高士廉道:“你说李向此去大兴到底有何目的?”
通达喝口茶道:“目的?不好猜测,不过有一件事一定是李向最想办的。”
“哦?何事?”高士廉兴趣盎然的问道。
“见见那位神密的国师啊!”通达笑眯眯的说道:“老夫在大兴的弟子传来消息,几个月前大兴城中居然出现了一位可以通阴阳晓造化的大师,被代王收在身边,封了个国师的头衔,听说真的很厉害啊!”
高士廉皱皱眉道:“李向想去见他?何解?”
“李向不也是神仙弟子吗?难道又出了一位神仙弟子,李向不去见见吗?”通达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高士廉沉吟一下道:“这个国师在大兴都做过什么事情?”
“大事没有多少,只是代王给他在大兴城中建了一座国师府,听说百姓有个什么大病小灾的,只要去他的国师府虔诚的给他磕几个头,他就会赐下甘露,救苦救难了。”通达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
“子不语怪力乱神!此等妖人,代王怎可让他祸害百姓呢?”高士廉一肚子气,原来就是个神棍啊!
可通达却道:“是不是妖人不太清楚,但老夫所知,只要被他赐下甘露,喝过的百姓全部都治好了病,比一般的郎中管用的多呢。”
“有此等怪事?”这下高士廉也傻眼了,这事情太过诡异了,要是这世上真的存在如此甘霖的话,那还会有人因为得病而亡吗?
“应该是真事,老夫的那几个弟子都是亲眼所见的。”通达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高士廉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个国师是够神密的,而且有这样的本事,如果按照李向知道的话,估计肯定是会去见见的。
他想了一下道:“那先生以为此次李向去大兴,只是为了去见这个神密的国师吗?”
“当然不是,大兴还有一个人是他一定想见的,只是不知道人家会不会见他,或者说人家给不给他见面的机会。”通达又摇着脑袋说了一句。
“唐国公?”高士廉微笑着猜测道。
“恩,士廉兄看来心里已经有数了。”
“不是老朽心中有数,而是唐国公和李向确实有些瓜葛啊,这一年多时间,双方的矛盾还是不少的。估计李向此去也有试探的意味在里边吧。”高士廉想到他刚来时就听说李世民策划盗取洛口仓粮食的事情,李向和玄甲军有过小小的冲突。
通达摇头道:“见不见面老夫也说不好,不过此去大兴,李向的安危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那里可不是龙门也不是洛阳,唐国公在大兴经营多年,他要想收拾李向,只要稍微示意一下,手下的人有的是办法让李向悄无声息的消失掉,老夫是再担心这些啊!”
高士廉也点头同意,不过他对李向还是很有信心的,笑道:“这就不是咱们两个老朽能操心的事情了,年轻人总要出去闯闯才能将翅膀长硬了,总在自己的地盘儿上,是遇不到真正的对手的。看李向的造化吧,老朽倒是对他还有些信心的。”
“哈哈,士廉兄高见,是老夫着相了,不提这些了,今夜也睡不着,不如咱两个老家伙喝上一杯?”
“好,那就喝上一杯!哈哈!”
高士廉和通达两人竟然想到了一起,随后便找下人去弄了点儿下酒菜,端上一小坛子李向酿的高度酒,老哥俩开始对酌起来。
001帝都
大兴城坐落在龙塬西南,是隋文帝在原来大汉长安城的基础上向南扩建而成的,当时由宇文恺总体设计施工完成的。★
相比起大汉的长安城,现在的大兴城宽阔雄伟,作为大隋的一个帝都绝对是当时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大城市。
李向一行人马晓行夜宿终于在离开潼关五天后到达了这座宏伟的都城。
站在大兴城南门外,李向颇为感慨,上一世他不止一次在这里停留,从来都没有好好的用心去感受一下这里的美好,如今两世为人还能站在这座都城前,实在是造化弄人。
看着高于十余丈的城墙,斑驳的门洞,喧哗的车马和匆匆的行人,李向恍然又回到了几千年后,车水马龙依旧,只是物是人非,一切都尘封在历史浩瀚的卷轴中了。
秦琼看着李向始终盯着大兴城门上边那块镶在城墙上的城门牌匾,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知道李向一贯喜欢一个人突然间就呆滞着想问题,秦琼还是选择静静的站在他边上,任由李向思绪飞扬。
“八水绕长安!”李向口中喃喃的念叨着,眼睛从城墙上往大兴城外四周望去,除了自己来的南边,绕着长安城东西北三面都有水道同行,放眼望去,倒是也能看到一些水路。
“大人,咱们是在城外露营,还是进城?”岑文本忍不住问了一声,打断了李向的思考,转头看看他道:“景仁,给我说说大兴的历史吧!”
岑文本没想到李向这时候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没有接口,缓了一下才道:“大人,大兴的历史可要讲好久的,你看这夏日炎炎的,要不咱们先进城找个地方落脚后,在下再好好给大人讲讲?”
“也好,那就先进城吧!”李向回头看看身后的百十名兵士皱皱眉道:“景仁,这里毕竟不是咱们自己的地方,带着这么多兵士入城恐怕不妥,可有什么好的办法啊!”
岑文本看看,也确实是这样的,不但是人数的问题,关键是这些跟着李向的兵士可都是百战精兵,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兵士,要是就这样光明正大的进城去,估计麻烦不小。
想了一下对李向道:“大人,要不将他们化整为零,再卸去盔甲,告诉他们集合的地点,让他们打扮成老百姓自行进城如何?”
“就这样办吧!”李向也没有心思考虑这些,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八水绕长安和那个神密的国师。
岑文本和秦琼商议了一下,随即秦琼命令兵士们卸甲,叫他们自己想办法去寻些百姓衣服换上,化整为零入城。留下两个联络的斥候,等李向安顿好后,再去通知他们什么时候集合。
都安排好后,李向只带着秦琼,岑文本和四五名兵士轻装进了大兴城。
到底是古城,几朝古都,明显和洛阳与龙门就有不一样的感受。青砖铺就的地面宽阔的不像话,并排走五辆双辕马车都绰绰有余。
街市上的商铺全都开着门,小二们大声的叫卖着,在路边还有不少摆着小摊儿的商贩在贩卖自家进山打的猎物,或者几家婆娘做的针线。
人来人往,繁华异常。
街市上不断的看到有胡人穿梭其间,操着一口不算标准的关中口音和商贩们讨价还价,这明显就是后世经济中心的感觉啊!
从进了城,李向就开始注意观察细节,并没有被繁华遮住了眼睛。他现城中很少看到青壮年,基本都是妇人或者老年人,就连小娃娃都是难得一见的。
街市上经常可以看到黑衣黑甲的兵士三五成队的来回巡视着,有时候还会拦住某个人仔细盘问一番,明显是警惕性非常高。
再有就是市面上的粮铺和铁匠铺都有兵士在那里驻守,看那些老板好像也是习以为常了,估计是很早就有这样的做法了。目的是什么不难猜测,大概李渊在这里已经实行了军管,像粮食和铁器这些战争资源,李渊早就把控在手中了。
这一路李向一行人一直是沿着朱雀大街行走的,快到朱雀门的时候,岑文本拉拉李向的衣袖问道:“大人,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再往前走就是皇城了,可不是咱们能进去的!”
李向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走着走着都已经到了皇城了啊!抬眼看着不远处巍峨的城墙和高高的宫殿屋顶,随即摇摇头道:“是我糊涂了,走吧,咱们找个地方先住下吧!”
闹了半天这位大人居然没有目的,就是进城瞎逛了半天!把个岑文本郁闷的,只好跟着李向往回返,这次李向没有走朱雀街,而是拐了个弯儿,进了旁边的小街道。
现在的大兴城和日后的大唐长安城基本变化不大,也都是市坊林立的,街道横平竖直,非常整齐,转过弯儿就是另一条大街。一行人开始在这条街上寻找落脚的客栈旅社。
李向没有在意那些,依旧按照他自己的想法观察着大兴城中那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此时秦琼来到李向身边低声道:“大人,前边咱们还是不要过去了,好像有事情生。”
李向抬头一看,果然在不远处围了好多人,在外围的居然是好多拿着刀枪的兵士,都穿着黑甲,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这样的甲胄李向不止是见过一次了,正是赫赫有名的玄甲军的装备。玄甲军是李渊手中王牌的王牌,人数固定,每年都要补进新人,让一部分年长的旧人去其他军队中当偏将或者司马。
所以玄甲军能一直保持很高的战斗力和纪律性,成为大隋末年一直不可小觑的强军。
看到了玄甲军的身影,李向还是选择了避让,毕竟自己是第一次来大兴,城中基本都是唐国公李渊的势力,一个不小心,自己死在这里可就真的没人管了。
于是李向一挥手,众人跟着他又往回走。
出了巷子,又朝着另一条下路行去,哪知道依旧碰到了有人在一个个检查过往的行人。
这就不正常了,就算大兴的防范再严,也不可能每日都这般谨慎的,除非是生了什么突事件。
想到这里,李向决定还是再次绕路,他可不想悄悄来了大兴,转眼间就被人家李渊父子现了。
来来回回绕了很久,这才找到了一处小客栈。说是小客栈也是相对于那些富丽堂皇的大客栈的。李向几人进来后,小二就热情的上来迎客。
这一路也没吃东西,李向便叫了一些吃食上来,边吃饭,边和秦琼几人低声商议这次来大兴的事情。
李向此来并没有声张,所以他的到来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这种处在暗处的情况下,有许多事情就可以做了。
李向需要安排人专门将大兴的实际地图画下来,并且强调一定要把大兴城外和城中的那八条河流画准确了。
只有又安顿人去打听一下大兴城中都有那些高官显贵,重点是打听一下关于那个国师的情况。
秦琼一一记下,这时候饭菜也上来了,李向便招呼大家一起吃。吃完饭李向就去了屋中休息,等着秦琼安排的人回来报告。
也许是这一路实在太精彩了,也许是李向也真的累了,在屋中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可他没想到自己刚刚睡着就有人悄悄进了他的房间,看了看他,皱着眉头,用拳头在自己头上狠狠锤了两下,又大力的摇摇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听到屋外有脚步声后,那人一闪身消失在屋中,不知道躲在了哪里。随即便听到屋门打开,有个人走了进来。
躲在暗处的那人看到进来人后,屏住呼吸不敢出声。可进来那人好像也不是李向自己人,眼睛四处观察了一下,然后朝着李向冷冷的笑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将屋中桌子上的那个小茶壶打开,把纸包中的一点儿粉末倒了进去。
转过头看着熟睡未醒的李向摇摇头叹口气,也不知什么意思。又拿起茶壶在空中摇晃了半天,这才轻轻搁下,转头朝着李向鞠了一躬后起身,转过去朝着屋门道:“师命难为,在某心中你李向也算是条汉子了,这样死去也不失为一种好的归宿了,安息吧!”
说完话,那人拉开屋门快步走了出去,留下依旧沉睡的李向和看的眼睛呆的陌生人。
“这,不,俺要救人,吗?”这个人说话吞吞吐吐断断续续,好像并不是正常人,但好像他也意识到刚刚那人在李向的茶壶中放进去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走到李向榻边,摇了半天都没有反应,于是一着急,直接大声喊了出来。
“啊啊啊!”
这人好像真的不怎么会说话,居然用最原始的猴子聚集的声音朝着李向大吼了两声。效果是相当的明显,李向简直就是一个翻身就从床榻上站到了地上。
起身后看看眼前之人,不由得大喜过忘,没想到在这里居然遇到了熟人了!
002落难英雄
“龙三哥,怎么是你?”李向睁开眼睛看到的居然是从弘农分开后的龙王爷。
龙三有些木讷的看看李向,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李向的脸,突然他伸出手拉着李向的胳膊口中含糊的道:“你,我,认识,我,是谁?告诉我。”
李向现龙三不对劲儿了,原本威猛精干的汉子,此时怎么有些疯疯癫癫。他拉着龙三的手道:“三哥,你怎么了,来,先坐下!”
李向一起身才想到自己现在是在大兴城中,有些呆滞了一下,随即便将龙王爷拉到了木榻上。
龙王此时很安静,就是看着李向自己在那里忙活着,和他说着话。他安静的听着,像是听到了什么美妙的音乐。
李向将他拉到了床上,便转身去桌子上给他倒水,哪知道刚拿起茶壶,龙王啊啊两声,冲上来就将李向手中的茶壶夺了过去,然后往地上砸去。
李向现在可以确定,眼前的龙王不是正常的那个顶天立地的龙王了。他脑袋出了问题。
还没等李向反应过来,茶壶碎裂的声音响起,李向只好无奈的看看龙王,不知道怎么办。
哪知还没想出办法呢,就见地上碎裂的茶壶中淌出来的茶水,居然和木质的地板迅融在了一起,还冒气了青烟,一眨眼的功夫,地板上就烧成了黑色,一股难闻的味道冲着鼻子就扑了过来。
就在李向惊讶的时候,龙王却张大嘴呵呵的冲着李向傻笑起来,还用手指比划着,好像得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
李向有些惊魂未定,傻子都知道这茶水有问题了,绝对是毒药啊!虽说他李向的身子可能穿越时有了某些抗体,之前能抗住歹毒的瘟疫,但这种毒药穿肠入腹的,就是铁打的身子也一定扛不住的。
后怕的同时李向看看痴痴傻傻的龙王,不知道该如何说了。龙王现在的状态绝对是受到了特殊的打击或者头部有过重创,明显是出现了痴傻的症状。
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都救了自己一命,说自己命好到不如说是龙王这个兄弟实在认得值。
眼下两件事情必须李向当机立断了,龙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又怎么知道茶壶中的茶有毒,是什么人要害自己?李向头脑非常乱,这才是进入大兴的第一个晚上啊!
李向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分析了一下,当下最要紧的是赶紧离开这里,不然谁知道想杀自己的人有没有后招儿?
他看看依旧在傻笑的龙王,心里一种凄凉感油然而生。顶天立地的汉子现在成了这样,英雄不能有这样的结局!
下定了决心,李向示意龙王先坐下,自己轻轻走到门口,从门缝中往外看了一下,院子里没有什么动静,一切都很正常。
他推开门,闪身出去,疾步朝着旁边秦琼的屋子走去。也没敲门,直接就推门而入。
哪知道秦琼此时正要往外走,差点儿就和他撞在一起。秦琼已经伸出手要去拿李向的脖颈,待看清楚是李向后,这才惊讶道:“大人,你怎么过来了?我听到你那边有动静,还准备过去看看呢!”
李向点点头,示意他不要大声说话,然后低声把自己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秦琼也惊住了,怎么会生这样的事情,要不是龙王的突然出现,那现在李向不是早就出事情了?
他没有表自己的看法,而是先问道:“那咱们现在是继续待在大兴,还是想办法出城?”
这个问题很关键。
待在大兴就意味着接下来的时间里可能会不断上演各种危险的事情,如果出城去,也许也有危险,但总的来说,和义勇军在一起,有危险也不会太大,总有办法可以脱险。
李向瞬间就明白了秦琼的意思,可是他还是选择留下来,来大兴不是游玩的,他有事情要办,而办事情总要住下来才行的。
危险不能阻止他的脚步,不然以后遇到更大的危险,难道一次次都要退缩吗?
绝对不行!
李向咬咬牙,眼眸深沉的看看秦琼道:“我决定留下来,你能护我安全吗?”
秦琼见李向神情凝重又非常肯定,问出的话也不像以往那样随意,便低着头想了一下才道:“如果说只是护好大人安全,我秦琼敢拍着胸脯说没问题,但要是保证咱们从洛阳来的这帮弟兄们人人都完好无损,我,做不到!”
李向最看重秦琼的正是这一点,任何事情,都会很理智的分析,然后说出他可以做到的哪一方面,这样的人是可以把命交给他的。
他点点头,重重的拍在秦琼手臂上道:“多谢了!”
正要往下说,哪知道门突然又开了,只见龙王爷探头探脑看进来,见到李向边笑嘻嘻的凑了上来,拉着李向的衣袖傻傻的笑着。
秦琼是真的傻眼了,刚刚李向说龙王可能脑袋受了打击,他还以为是头部受伤了,可现在看到这个样子的龙王,实在是冲击到了他的神经了。
那个敢在一群敌人面前大义凛然,好不畏惧的龙王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这,这要是搁在自己身上,估计早就自杀了。
美人迟暮,英雄白头是人生最大的悲哀,可偏偏正当壮年的龙王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在秦琼心里,这比直接杀了他都难受。
李向忧郁的看了一眼龙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这样的龙王实在叫他揪心。
“秦大哥,咱们先保证今晚的安全,天一亮就集合人马,重新找个地方吧。”
李向想想这时候大兴城中已经戒严了,肯定出不去,而且谁知道这家客栈外边还有多少敌人的存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待在客栈里,兵来将挡吧。
秦琼也同意这个办法,他先把李向让进屋中,再次看看龙王,叹口气道:“大人,你在这里暂时待着,我出去看一下,马上回来。”
转身出了屋子,李向看着龙王,再次给他倒了一杯茶,果然这次龙王没有再砸茶杯,这说明其实龙王的意识中是有那么一片清醒的。
将杯子递给龙王后,李向试探着问道:“三哥,你还认识我吗?”
龙王喝着茶,傻傻的笑笑,用手指指指李向的脸,含糊不清的道:“小,小大人!”
李向一愣,随即想到这估计是龙王见过自己后对自己的一种评价吧,那说明他还是能认识的,这就好办多了。
“三哥,你既然认识我,那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我,三哥?”龙王忽然口齿清晰起来,“你为什么叫我三哥?我是谁,你告诉我!”
龙王说着话,突然就站了起来,双手重重的抓在了李向的肩膀上,那双有力的大手一下子让李向痛不欲生,正要大叫他拿开时,秦琼冲了进来,在龙王的两个肩膀上快的各切了一下,龙王的两只手臂瞬间便没有了力气,软哒哒的垂在身体两侧。
“秦大哥,他的手臂没事吧?”一边揉着肩膀,一边担心秦琼下手太重。
“没事,我给他接上去就好了。”秦琼摇着头,抓起龙王的两只胳膊朝着上方一用力,听到清脆的两声响,胳膊就已经接好了,不过此时是不能再用力的。
龙王好像对疼痛没有什么感觉,刚刚他只是傻傻的看着自己不听话的两只胳膊呆,现在胳膊接上了,他又像找到了新的玩具般,来回甩着自己的胳膊玩耍。
秦琼实在看不下去了,朝着龙王脖颈重重一掌,龙王眼睛一翻便人事不省了。
“大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这样迟早要出事情的。”秦琼扶着昏倒的龙王放在了榻上,转头对李向道。
“是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李向也是一筹莫展,他又不是孙思邈,起码有个办法。现在又是特殊事情,客栈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一下子两件事凑到了一起,让李向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秦琼忽然道:“刚刚我安排人去客栈外边了,要是有什么动静的话,我们提前就能得到消息的。”
李向点点头道:“秦大哥你安排吧,这些事情我也插不上手的,我放心的。”
秦琼也不客气,点头道:“只是大人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在城中可是需要万事小心的。”
李向道:“明日咱们先换个地方住下,另外我想去见见那位国师,就是不知道弟兄们打听的消息怎么样了。”
秦琼皱眉道:“大人刚到大兴,不了解这里的情况,贸然现身去见人恐怕不妥,要不先叫暗影的人来见大人,他们熟悉这里,听听他们的意见也好。”
李向摇头道:“不能叫他们来,暗影的人好不容易在大兴落脚了,这次要是来见我,就暴露了,以后还有大事等着他们去做呢。”
转头又道:“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在想想看,还有没有其他什么办法。”
两人正说话,屋外一个兵士低声出了暗号,秦琼朝着李向点点头道:“有收获了!”
李向也点头道:“我们看看去!”转头看看依旧昏迷的龙王,叹口气,跟着秦琼悄悄的出了屋子。
003换汤不换药
屋外是一个暗影和一个兵士在那里等着,见李向和秦琼同时出来了,赶紧行礼,李向叫他们免礼,直接问现了什么。
暗影说在客栈外另一座院子里现有可疑人在活动,这个时间应该都休息了,可那间院子里没有灯光,却有好多人聚在那里低声说话。因为人太多,暗影也不敢冒险去偷听。李向给他们的宗旨第一条就是,任何时候都不能用生命去换取情报,这是死命令。
所以暗影对李向的忠诚是自内心的,没有那个上位者会像李向这样关心下边在生死线上出生入死的手下。
李向点头又看向那个兵士,兵士抱拳道:“李大人,秦将军,我刚才已经通知了在外边的弟兄们朝着客栈这边集合了,不知咱们什么时候动手拿人?”
好嘛,原来这位是来请战的。
秦琼摇头道:“叫弟兄们来了后,就地在客栈周围埋伏下来,不要暴露行踪。另外让夏玉山带上两个身手好的来见我!”
李向没有什么意见,一切都听秦琼的,叫两人退下后,两人再次进了屋中。此时龙王已经没有醒过来,秦琼见李向不断的看看龙王便道:“大人不必担心,他就是暂时昏过去了,等明日一早就能醒来。”
李向点点头,便开始琢磨自己在大兴该如何安排了。秦琼说的没错,这里是李渊的地盘儿,而且这个国师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样子,更何况现在自己处境比较危险,断不能轻举妄动。
必须有一个万全之策来实现自己的计划。
沉默了一会儿,秦琼道:“要不我去把岑先生也请来吧!”
李向这才想到身边还有个岑文本呢,那么有才的人怎么就忘记了,点点头叫秦琼赶紧去找。
没一会儿岑文本眯缝着眼嘟囔着嘴跟着秦琼进了屋中,当他看到李向时才算清醒了,又看看秦琼道:“你怎么不早说是大人找我呢,看我这衣衫不整的,不行不行,我得回去好好整理一下再来。”
李向无奈的笑道:“好了好了,景仁赶紧坐下,有急事找你呢。”
李向说话了,岑文本就不矫情了,谢过后便坐下,等着听李向说事情。李向又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岑文本这才看到木榻上昏迷的龙王爷,也是一脸可惜的表情。
李向问道:“景仁兄有何高见?”
岑文本根本没有犹豫直接说了一个字:“走!”
李向笑了,这不是和秦琼说的一个意思吗?看来大兴在他们眼中已经是龙潭虎穴了,在这个是非之地确实也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可是李向不是个看见困难就退缩的人,更何况他急着要见国师还有他没法和任何人说的理由。如果国师真的是和他一样穿越来的人,那他就需要和国师好好交流一下了。
来之前时空研究所不是说会有人在这个年代和他联系吗?这个人到现在也没出现,而且他脑中的“x”芯片也已经转给了李建成,自己现在就像被放逐到了一个无人荒岛一般,连个能交流说话的人都没有。
好不容易得知这位国师可能就是未来来的人,李向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哪怕会有生命危险。
“不,我不能走!”李向非常果断的再次说了一遍。
“大人有什么急事可以交给在下来办,大人跟着秦将军先走,我想那些要害大人的人不会连我也要杀吧!”岑文本知道李向说话一项是这样的,既然说不走,那就不用在这方面劝了,他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可是李向只能苦笑道:“景仁兄,你的好意李向记下了,可是这件事情还必须我自己亲自来办的,别人是替不了我的。”
这就没办法了,岑文本看看同样有些担忧的秦琼叹口气道:“那既然是这样,咱们就没必要再想这些了,现在应该考虑应该如何应对躲在暗中的那些刺客了。”
“恩,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大人的安危是最重要的,某必须要护好大人。”秦琼非常赞成。
李向点头道:“那咱们现在想想到底是什么人要除我后快呢?”
岑文本突然笑道:“大人,你想想你自从入主洛阳后都得罪了多少人,估计想要除你而后快的人都能站成一排了。”
一句话说的李向和秦琼也笑了,确实也是,从第一次进洛阳开始,一直到前不久正式入主洛阳,李向自己都不记得得罪多少人了。这些人对李向一定是恨得牙根儿都痒着呢,这次李向突然遇险,洛阳城中指不定有多少人弹冠相庆呢。
现在李向又身出大兴城中,远的不说,就是李渊和李世民估计也是想让李向彻底消失的人吧。
李向只好摇摇头道:“那看来咱们这样猜想也没有目标,那干脆我再来上一次假死算了,那些人一定会自己蹦出来的。”
岑文本笑道:“听说大人原先在家族中就用过这招,引出了要放火烧死大人的罪魁祸,应该就是唐国公的长子吧!”
李向诧异的看看岑文本道:“景仁兄居然连这都清楚?”
岑文本有些不好意思道:“让大人见笑了,其实在下最喜欢的事情便是打听有些名气的人,他们的事情在下基本都有些了解的。”
李向心道,原来岑文本能知道各地风俗地貌,甚至连当地官员的很多事情他都门儿清,是这么个来的,真是有些后世狗仔队的意思了。
不过岑文本接着又道:“在下不介意大人再用一次诈死之计,不管多么好的计谋用上两遍就没有什么隐秘可言了。而且这里并不是在洛阳城中,除了咱们这些从洛阳过来的人之外,大人还能相信谁?”
又看看秦琼道:“秦将军敢保证大人如果诈死,就一定没有人会现其中猫腻?”
秦琼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谁也不知自己身边的哪个人就是敌人派来的探子,就如今晚大人的哪壶有毒的茶水,某觉得就是这客栈中的人干的,外面人不熟悉客栈,怎么能在短时间内,准确的找到大人的屋子,还能从容的下毒后再离去呢!”
有道理,李向也现确实是这样。周围全是不靠谱的人,保不准就有敌人的耳目,诈死的关键不在死,而在诈,如果消息泄露了,还不如直接面对的好呢。
一计不成,李向便有些头疼了,在别人的地盘上,自己的力量和认知都有限,再次自己也不能启用安插在大兴城中的暗影人员,这样自己现在就像是瞎子聋子,要想办事必须先要将自己的行踪隐藏好才成啊!
他把自己的说法讲了出来,想看看两人有什么好办法。
秦琼摇头道:“大人还是和岑先生商议吧,某得全力放在保护大人安全的事情上,就不参与了,大人有什么安顿的直接告诉某就好了。”
李向也明白自己留下来,确实是对秦琼和义勇军兄弟们的一次大的考验,必须让他保持时刻的警惕才好,便点点头道:“辛苦了。”
这才转头看着岑文本道:“景仁兄,全靠你了。”
岑文本面无表情,眉头紧皱,低着头,用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的一快一慢的敲打着,大脑迅的转着。
李向没有打扰他,自己也开始想对策。
忽然秦琼指指龙王道:“大人有没有办法把他恢复正常些,也好从他口中得到些有用的东西。”
李向摇头道:“没有办法,要想让他清醒,我估计全天下也就只有孙神医可以办到吧。”
岑文本也顺着秦琼的眼光盯着龙王看,眼睛一动不动,只有手指还在敲着。忽然岑文本眼睛一亮,刚要张嘴说说,随即有皱皱眉头,将话咽了下去,再次开始冥思苦想起来。
李向看看屋外透进来的光亮,天色马上就要亮了,现在必须要想到一个万全之策才能再去考虑什么时候去找国师。
一时间屋中很是沉闷,三人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不知不觉天色就大亮了。
这时候岑文本忽然道:“大人,既然上次你用过假死,这才咱们换汤不换药如何?”
“如何个换汤不换药?”听岑文本说话,李向马上就精神了,问道。
岑文本看看李向和秦琼,三人将头凑到一起,低声的说了一遍。李向点头觉得是个好办法,可秦琼却问道:“这样的人一时半会儿上哪里找去,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人不都是白搭?”
岑文本看看两人笑道:“大人不是有暗影吗?打不了咱们今日继续在这里住上一日,有暗影在,害怕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再说了,大人这是初次来大兴,只要不明目张胆的承认已经到了,那谁还见过大人啊!”
秦琼想想也是这个理,便也点头同意。
李向当下便叫秦琼去找那个暗影的人过来,秦琼嘱咐了半天,又叫秦琼派了一队兵士跟着他满大街去找人了。
他自己则是和岑文本秦琼两人再次商量起细节来,事情定下来后,李向也就不担心这些了,便开始想着如何去见见这位神密的国师。
004奇遇
天亮了,客栈中的伙计们开始陆陆续续出来打理,有几个人探头探脑的往李向住的小院子里瞅,都被门口站着的两个义勇军兵士瞪了回去。
之后客栈的一个掌柜的亲自过来一趟,说是要见见里面住的客官,问问早上需要准备什么早饭。两个兵士拦住他,说进去通报一声。
岑文本一听就笑道:“大人,打探的人来了,哈哈,要不咱们先把前半部分给他演了,等暗影的找到人接着演后半部分如何?”
李向笑道:“到了哪里都安生不了啊,也罢,咱们就陪他们好好演演吧。”
秦琼点点头叫兵士放人进来,他又从外边叫了几个兵士进了李向的屋中,而李向也迅速的回到屋中,躺在榻上,闭起了眼睛。
没一会儿就听到屋外有脚步声,一个声音响起:“哎哟,众位客官,这是怎么了?我是这里的掌柜的,来问下里面那位小爷,这早饭要准备些什么,都少人的。”
然后就听到秦琼的声音道:“不必问了,我家少爷还未起身,你看着人头做吧,银钱少不了你的。”
“哎呦,还是问问的好,这要是做的不好了,叫众位爷不满意了,小的这心里也过意不去啊!”那人还要往屋里走。
“呛啷”一声,秦琼将随身带着的宝剑抽了出来道:“说了不用问了,你待怎么样,还不快去准备?”
掌柜的好像被吓到了,连忙往后退,口中叫道:“好好,不问,我不问还不行吗?至于吗,这是要杀人啊!”边说着眼睛还瞟了一下秦琼的相貌,这才转身离开。
等他彻底走远了,秦琼才叮嘱几个兵士不要大意,任何人不得靠近李向的屋子,自己转身走了进去。
李向已经翻身坐起来笑道:“看来还真的是敌人派来的,这是要看看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秦琼也点头道:“那个自称掌柜的人绝对是身怀武艺的,虽然表现的慌张,但他的脚步却丝毫没有凌乱,可能还是个高手呢。”
李向苦笑道:“咱们这次难道又住到了黑店了?”
秦琼也笑道:“跟着大人老是住黑店,也实在太邪门儿!”
两人调侃了一下,李向道:“快去把景仁也叫来,咱们再说说接下来的事情。”
一会儿岑文本从旁边也过来,看看李向道:“大人,怎么样,咱们是不是还要在这里再待上两日。”
李向摇头道:“目前还不清楚,这要看暗影什么时候能找到合适的人了。”
“大人多虑了,想要找个人很简单,没有几人见过大人的样子,应该没有多困难的。”岑文本给李向宽心道:“而且这又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一定很快就能找到人的。”
“但愿吧!”李向知道这是安心之语,也没往心里去。
这时候,有个兵士进来报说隔壁屋中有动静,李向才想到可能是龙王醒了,他看看秦琼,不知道是该把龙王也带进这间屋子,还是再麻烦秦琼一趟,让龙王多睡会儿。
秦琼道:“大人不要看某了,那种办法不能多用的,不然会伤到脑袋的。”
李向点头,知道秦琼这是告诉他龙王醒了就醒了吧。
李向叫兵士去把龙王叫过来,哪知道屋门一开,龙王自己就闯了进来。
“三哥,你醒了?”李向还是满脸笑意的和龙王打招呼,不管他是不是傻掉了,这个人都是他的救命恩人。
龙王好像根本不记得自己的事情一般,先是看看和他说话的李向,又瞅瞅坐着的岑文本和站着的秦琼,再看看这间屋子,眉心处绾了个大疙瘩。
“李向兄弟,这是哪里啊,我怎么会在这里呢?”龙王说话了,把所有人都惊住了。
李向蹭的就站了起来,上下打量的看着龙王道:“三哥,你好了?”
龙王诧异的看看李向道:“你说什么?我好了?我本身就好好的啊,怎么了这是?我问你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呢?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这说话分明是一个正常人嘛!李向欣喜若狂,上去就抓着龙王的胳膊道:“哈哈,三哥,你真的好了。好,太好了,你昨晚救了我一命,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三哥,请受小弟一拜!”说着李向给龙王抱拳施礼。
龙王往后退了一步道:“李向兄弟,你这是怎么了?糊涂了?我什么时候救过你命了。你先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遇到你们。”他又看看秦琼和岑文本,这几人他都是认识的。
李向这才想想刚才龙王说的话,虽然他恢复正常了,可好像是忘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了,便试探道:“三个,这里是大兴城的一座客栈,你是昨晚来的,就在昨晚你救了我一命,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龙王居然苦笑道:“兄弟,是不是你没睡醒啊,我怎么会在大兴呢,而且我刚刚才看到你,根本不可能救过你的命。”
好吧,看来龙王是真的忘记了昨晚的事情了,这让李向多少有些失落。本打算问问清醒的龙王,昨晚是怎么发现茶壶中有毒的,知不知道是谁想要他李向的小命儿。
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秦琼在一边道:“龙王,这里确实是大兴城,你昨晚就来了,看上去有些疯癫,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现在看你好转,某也高兴,哈哈,来,坐下说吧。”
龙王和秦琼都属于那种硬汉,而且都是江湖儿女,两人都没有拘束,说了两句话边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一时间和秦琼开始聊了起来,李向和岑文本坐在一边仔细的听着。
听了半天才明白,原来那日在弘农,被张放的兵马打乱的龙王人马逃出去的并不多。龙王自己则是在乱战中瞅了个空子朝着潼关逃了过去。可惜到了潼关他已经没法入关了。
他去的时候,正好是李向在关中和司马长风结识的时候。当时关门外刚刚打斗完,裘德彪人马被秦琼抓住带入了城中。之后司马长风就下令闭关,一切人都不能入关,等审完了裘德彪之后才会再次开关。
就这样龙王就在潼关外等了两日,之后关门大开,他才入了关。
龙王的打算是先找到他手下的弟兄们,然后就准备带着兄弟们去洛阳投奔李向去。
谁知道在弘农和手下人走散后,在约定的地方居然没看到自己人,这就有些奇怪了。要说大部分被抓了,这有可能,但一个都没有到,那就不正常了。龙王手下也有几个高手的,不会都被擒的,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后来龙王就在潼关等了弟兄们几日,依旧一个人也没有出现,这下敢肯定他们一定都出事了。
龙王着急了,那些弟兄中,还有好多从一开始就跟着他的老弟兄呢,这突然间失去这么多兄弟,龙王当时就有些发疯了。盘算了半天,觉得还是回弘农看看去,说不定弟兄们还在弘农关押这,要是有机会的话,他打算劫狱去。
想到了就去做,龙王当天就又出了潼关,再次往弘农而去。
到了弘农后,见城门口盘查的比较严,龙王就绕着城墙走了一圈儿,好不容易找到个勉强可以混过关的法子。
在西南角的城墙边上,龙王看到了一颗参天大树,树冠此时已经非常庞大,马上就要高出城墙。 等到晚上,龙王就爬上了大树,等到西南角城墙上兵卒换班的时候,从树冠上跳到了城墙上边。又等了好久,才从城墙上慢慢进了城。
一进城他就感觉到不对劲儿了,虽然是晚上,街上不能有行人了,但应该有打更报时的人啊,怎么连这种人都没有。
不对劲儿就不对劲儿吧,反正已经进来了。龙王进了一间小客栈,和店里的伙计打听清楚了县衙在什么地方后,半夜就潜入了县衙。
让龙王纳闷儿的是,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是全城都严阵以待啊,怎么堂堂县衙居然连个巡逻的都没有。
他非常谨慎的在县衙中待了好长时间,确定没有巡逻的人,这才开始寻找牢房所在的地方。
真的很奇怪,偌大的县衙中,居然连条看门的狗都没有。龙王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在县衙中转了一个多时辰,最后好不容易在靠近后门的一角找到了牢房。
这个时候龙王更加确定县衙有问题了,牢房是关押犯人的地方,怎么会连这样的地方都没有人看守呢?
这次龙王没有冲动,而是选择了回去,他意识到这里可能是个陷阱了。可惜迟了!
他记得非常清楚,有股幽香传来,自己就不省人事了。等再次醒来,居然是在潼关的一间客栈中,他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后来在客栈中龙王找人问了,是有人跟他一起来的,据店小二说他当时是清醒的,还和那人有说有笑。可偏偏龙王自己是什么都记不起来。
奇怪的事情接二连三的来了,之后的几日,往往都是一觉醒来就出现在陌生的地方,同样不记得是为什么就在那里。
这次倒好,直接见到李向他们了,也是不记得为什么会在大兴。
005小道士
听完龙王和秦琼讲的事情,李向几人实在有点儿像是在听故事。奇怪的是,既然可以让龙王神不知鬼不觉的就中招,为什么龙王到现在除了偶尔不清醒,忘记事情外,并没有其他外伤,也没有任何生命危险呢?
难道那个一直跟着龙王的人觉得好玩儿吗?
事情诡异的出奇,再加上李向这边发生的事情,让他们刚刚进入大兴城就笼罩上了一层厚厚的乌云。
李向清楚现在龙王一定是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了,那为什么他就知道茶壶里的茶是有毒的,还救了自己一命,越想越糊涂,索性也就不去想了,等事情结束了,谜底自然也就揭开了。
李向不再提之前的事情,和几人在屋中叫了酒菜开始吃喝。门外依旧是好几名兵士在哪里把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
估计是那些敌人的探子也打听不到李向到底怎么样了,后来也就没有人再来探头探脑了。
一帮人正在屋中吃喝,外边出去找人的暗影回来了,要见李向。李向叫他进来,那名暗影进屋中和李向几人说了一炷香时间的话,转身又离去了,同时岑文本也跟着那人一起走了。
在大兴城的第二日,李向连屋门都没有出,秦琼一直守在身边,而龙王这一天也非常正常,根本没有发生昏迷和记忆混乱的事情。
夜幕降临,李向住的这个小院子又归于平静,外边是好几队义勇军兵士来回巡逻,都是白日里,从城中各地来这里集合的兵士们。
入夜过半,秦琼突然起身,来到院子里,大张旗鼓的要求兵士们集合,然后宣布连夜出发,李大人要离开大兴。
兵士们只服从命令,没有人去问为什么,这就是李向训练义勇军最基础的东西,现在基本上已经成了所有义勇军必须遵守的第一条纪律了。
一炷香时间,所有兵士集合完毕,秦琼进屋中把李向请了出来。就在小院的角落边上的墙头,一直有一道黑影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当李向从屋中出来的时候,这个黑影猛然就睁大了双眼,穿过黑色的夜,死死盯着李向的脸。
可惜,估计是李向身子不舒服,在外衣外边又披了一件大氅,将整个人都罩在大氅中,看不清楚面容。不过从身形,步伐上看,确实是李向。
黑影没有动,一直看着李向出来,还对着兵士们说了几句话,这才下令连夜赶往东城门。
长安东边有三座城门,李向他们奔向了最近的延兴门。一路上队伍行进的很快,根本没有做丝毫的磨蹭。那道黑影自从李向带着人马走了之后,便翻身进了院子里,挨个屋子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人留下来,这才快速的翻墙出去,追赶李向的队伍了。
李向的队伍运气比较好,一路上居然没有遇到一队检查的兵士,径直就到了延兴门附近。李向命令大家找个地方原地休息,又叫秦琼去安排巡逻的兵士们注意城中那些武侯们巡夜的发现。
就这样在延兴门附近的小街道中一直等到天色微亮,听到开城门的梆子声,李向才下令大家分批扮作老百姓出城。
断断续续的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所有人才从延兴门出了城。然后众人便在城外找到了看守马匹留下的一队兵士,大家翻身上马,快马加鞭的朝着东边疾驰而去。
黑影一直躲在暗处,待确定李向的人马真的已经离开大兴后,他才翻身又进了城,朝着皇城西边的一处宅院而去。
就在李向带着人马刚刚离开大兴不久后,大兴城东门就来两个老道,准确的说是一个老道和一个小道。
老道站在大兴城门口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拉着小道感慨道:“看看,这就是大隋的帝都,大兴城!道爷我已经有二十年没有回来过了。”
小道顺着老道的眼光打量了一下大兴的城墙道:“其实在徒儿眼中,这大兴城还不如洛阳城好呢?”
“哦?”老道没想到小道居然这么说,诧异的问道:“为何如此说?”
小道笑道:“师傅你不觉得在李大人那里住的很舒服吗?而且在洛阳城中很少看到衣衫褴褛之人,这说明李大人治理有方啊!”说着话又用手指指城门洞不远处的一处转角的地方道:“师傅你看那里,有多少无家可归之人,难道堂堂大隋的帝都,连解决这些人生计都成问题了?就这一点徒儿就觉得这里比不上洛阳。”
“哈哈!到底是道爷的徒弟,没白教,不错不错,说的在理!”老道闻言是哈哈大笑,一巴掌拍在小道肩膀上,把个小道拍的龇牙咧嘴,不过还是脸带笑容,估计两人之间经常是这样吧。
说完话,老道带着小道从延兴门进了大兴城中,正好此时赶上早上百姓们起床,还有骑马的兵士从城门中疾驰而过,大概是有什么重要的书信要传递。
虽说道理宽阔,但早上人也多,疾驰的马匹在人群中奔跑起来,难免会出些事情。果然那马匹刚过城门洞儿,还没走多远呢,前边就有一个妇人抱着一堆衣服出来,大概是要去不远处的曲江那边浆洗,身边还跟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
马匹过来的时候,小女孩被街边卖拨浪鼓的小商贩吸引了,没有跟着娘走,而是站在了道路中央。
马匹快速冲了过去,而小女儿注意力完全在小贩手中的拨浪鼓上,根本不知道危险将至。
那名兵士也看到小女孩儿了,赶紧大声呼喝,用尽力气想要让马匹停下。可惜马匹的速度太快了,刹不住,整个朝着小女孩儿撞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路边两道身影一先一后冲了出来,都是奔向小女孩,想要将女孩抱走。
先到之人身材魁梧,大喝一声已经将小女孩揽在了怀中,然后就地一滚就到了路边。
而另一人反应也快,见小女孩无事,他转向了那匹奔跑中的军马。在小女孩原先站的地方立定,双腿用力一沉,双臂微张向身前探出,大喝一声,正好那匹马也冲了过来。
只见此人双手正好探到了马匹的脖颈处,马匹的前提扬起,眼看就要踩到那人头上了。
那人微微一顿身子,居然跳了起来,直接用双手抓住了马匹脖子下边的鬃毛,死死的拽着,然后又用个千斤坠,生生将已经半腾空的马匹又拽向了地面。
这是匹军马,能用作传送公文就说明绝对是好马。不说双踢踏下来有多少力量,单单是马身的重量就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
偏偏这个人却能以一人之力将奔驰中的军马死死拉在地上动弹不了,可见此人有多大的力气。
马上的兵士早就被马匹闪了下去,虽然摔在地上,但也没有多大问题,翻身起来,看到那人的作为真的惊为天人。
赶紧看看路边的小女孩儿也安然无恙,这才抱拳要谢谢拉马之人。谁知道那人将马拉住后,重重一掌拍在了马头上。想想用千斤的石头砸在马头上是什么样,现在那匹马就是什么样,顿时就气绝身亡了。
兵士还在抱拳,却被这一幕吓到了。那可是军马,就算是在军队中都不能随意宰杀的,都要登记在案的,现在此人二话不说就将马杀了,自己回去怎么交待。
兵士立马把感谢的话咽了回去,准备拉着那人讲讲理,可那人却很仇视的看着他道:“你是怎么骑马的,没看到大街上如此多的行人,你是想杀人吗?”
兵士差点儿噎住,怎么事情转头就变成这样了,人不是没事儿吗?现在有事的应该是他自己了,没有了军马,说不清楚的话,回去估计最轻也是挨好几十军棍,等打完也剩半条命了。
“你这个小道士怎么不讲理了?那孩子不是没事吗?再说我是军队的传令官,这里是紧急军务,朝廷规定了,有阻挡传送紧急军务的人,就算撞死也是活该!这也是我好心才勒马想躲过去,不然那孩子死了也白死。”
兵士急了,一下子就嚣张起来。
小道本来也就是说他两句就准备离开的,哪知道兵士这样说话,顿时就火冒三丈,转身指着围观的百姓道:“你看看这些百姓,那个不是爹生妈养的,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你竟敢如此说话,看道爷我不好好教训你!”
小道士说完,兵士吓了一跳,他可是打不过这个道士的,准备往后躲,已经迟了。小道士话音落下,人已经到了兵士面前,抬起手就朝着兵士的嘴上扇去,大嘴巴子非常准确的落在了兵士脸上,响亮的一声之后,就看不到兵士了。
兵士捂着脸躺在死马肚皮上,嘴角淌着血,满地都是牙,痛的哼唧着。
小道不屑的撇撇嘴道:“就这点儿本事,哼!”然后朝着人群中搜寻了一下,才看到老道士在一边抿着嘴笑,然后大声道:“师傅,徒儿做的可对啊!”
围观的百姓都叫好,瞬间看向老道士。
老道哈哈笑道:“乖徒儿,做的好,做的对,要是老道出手,他就没命了!”
好吧,老道一说话,他身边的几个百姓瞬间离得他远远的。
006相聚
这时候,路边那个护着小女孩儿的汉子将小女孩儿交到了已经吓得泪流满面的妇人手中,朝着小女孩嘿嘿笑了一下,转身对着小道士抱拳道:“小道士,是条汉子,某叫龙三,能交个朋友吗?”
小道士转头看是救孩子的汉子,便笑道:“当然,龙三哥才是真汉子,贫道袁天罡久仰了。”老道士也走了过来笑道:“恩,不错,却是条汉子,道爷今儿高兴,龙老弟,走,请你吃酒去!”
他们三人说的热闹,围观的百姓见事情不会再有**了,也66续续散开了,只有那个倒霉的送信兵士哼哼唧唧还躺在死马肚皮上起不来。
有个人慢吞吞的走到兵士前边,从褡裢里取出十几枚五铢钱交到兵士手中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拿着钱去治病,要是再耽误了送信,估计你就真的没命了。”
兵士诧异的抬头看看眼前这个人,粗衣小帽,一副下人装扮,脸上黑乎乎的,也不知多少日没洗过了,顿时觉得有些恶心。不过听这人说的太有理了,军马死了,顶多一顿棍棒,要是耽误了送信,那可就真的没命了。
“脱线脱线!”被打掉几颗牙的兵士顶风漏气的从嘴里冒出两句,原来说的是多谢多谢。然后挣扎着起身,狠狠的看了一眼小道士,记住了他的相貌,一瘸一拐的朝着大街那边走去。死马就留在大街上,无人去管。
龙三三人看着那人走远后,目光看向了给钱的这个人。
然后龙三哈哈笑着走过去道:“李公子,你还给他什么钱啊,自作自受,浪费钱财了。”
袁天罡瞪着眼睛张着嘴,非常不礼貌的用手指着李公子,一时不知道怎么了。李公子笑笑道:“不要说出来,就在心里吧。”
老道却皱眉道:“怎么就你自己,其他人呢?我们这次前来就是为了搭救你的,你这是生了什么事情了。”
他的话也是冲着这位李公子说的,这才倒是把龙三愣住了,原来三个人都认识这个李公子啊。
李公子苦笑道:“一言难尽,难得丁道长和天罡能从洛阳来帮我,现在我可是缺人的很,正需要两位帮忙呢。事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咱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坐下好好谈谈吧。”
“恩,正好刚刚遇见这位壮士,道爷我心里高兴,那就走吧,找个地方先吃酒去!”老道一挥手带着三人朝着前边走了不远,然后拐进了一条小巷子。
看样子这老道对大兴城是相当熟悉的,轻车熟路就找到了巷子里的一家小酒馆儿。
还别说,别看酒馆儿很小,又是处在巷子深处,可人家生意却非常好。这才刚刚是早上,就已经快要坐满人了。
李公子笑道:“丁道长是怎么知道这里的,看样子不错嘛!”
“老道我二十年前就在这里吃过酒的,怎么会忘记呢。这里绝对是大兴城中最好的吃酒之处了。”老道有些感叹的叹口气。
二十年?李公子诧异的看看老道的年纪,二十年前老道应该还是个年轻人吧!
龙三就没有那么多想法,见到酒馆儿就哈哈笑道:“哎呀,这几日可是把某馋坏了,小二呢,快,先上两坛子酒来。”
这就是个酒桶,两坛子还先上。只有袁天罡一直在打量李公子,心里痒痒的,就是想问问。
李公子像是看透了他的心,不由得笑道:“别急,咱们坐下边吃边说,慢慢告诉你们。”
四人坐在稍微靠近里边的一张小胡桌前,李公子好像很不习惯这样低矮的桌子,问小二有没有高桌子。小二摇头道:“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从北齐时候就有的,到现在都没有换过。”
既然是这样,李公子也就不再问其他的了,让小二点了几个可口的下酒菜后,这才和三人开始说话。
龙三这时才知道老道士叫丁彦平,顿时眼睛就睁大了。丁彦平啊!当年叱咤风云的人物,居然现在成了道士,还和自己一桌子喝酒。当时龙王就有些激动,一口气问了丁彦平好多事情,当年是不是一夜之间连破七城,是不是带着残兵败卒生生擒住了突厥的什么王之类的,简直瞬间就变成了丁彦平的铁粉了。
见龙三这样激动,袁天罡也为自己的师傅感到高兴,不过他又想起还在洛阳的另一个师傅袁守城了。那也是个传奇人物啊,他为自己有这样两个师傅感到骄傲。
于是他也参与进去,和龙三聊了起来。一边的李公子也不生气,只是微笑的听着三人说过去的事情。
等酒菜都上好后,李公子这才叫三人先吃饭,慢慢再谈。
四人边吃边说话,那三人都开始听李公子讲述他的事情,对李公子神奇的遭遇感到吃惊和神奇。这一路上丁彦平想过各种可能,偏偏就是没想到能在城中遇到李公子,还坐在一起吃饭。看来事情根本就没有多么棘手。
把第二坛子酒喝完后,龙三又要叫酒,李公子却看着他道:“咱们还有事情要办,想喝的话等晚上,我请三哥喝个够。”
龙三生生管住了自己的馋虫,对着李公子点点头道:“那就听李公子的。”
袁天罡看看五大三粗的龙三,又看看瘦弱的李公子,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龙三就这般听李公子的话,听李公子刚才说这位龙三好像最初还是他的敌人呢。
丁彦平则是一直保持着吃菜喝酒的状态,根本没有去理会李公子和龙三的对话。
四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半天,最后李公子才说出了自己的打算,需要丁彦平和袁天罡帮忙。
丁彦平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李公子终于也送了口气,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的,现在有丁彦平这样的强力外援加入,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四人吃完饭,李公子想了一下问丁彦平这大兴城中可又什么安全一些的地方可以住宿。
丁彦平笑道:“我们这些道士可不会去住客栈的,一般走到哪里,就在哪里的道观挂个单,有吃有喝有住的。”
李公子眼睛一亮,立马就道:“那我也扮作小道士跟着丁道长一起去挂单吧,不错,道观确实很安全的。”
丁彦平哈哈大笑道:“恩,不错,能行,那咱们都去找道观挂单去。”
四人嘻嘻哈哈出了小酒馆儿,跟着丁彦平七拐八拐的出了巷子,又走了好长时间,终于看到前边不远处就是一座道观,极目就能看到道观上的匾额大大的三个字:“留仙观”。
真是好名字啊!李公子心里想想,自己这四人住进去不就是神仙了?
丁彦平没有停步,却转头对李公子道:“你们也不用换衣服了,就这样正好,就说是游方的道士,不过得委屈李公子了,暂时要当道爷的徒弟了。”
李公子笑道:“能当丁道长的徒弟我还委屈什么,别人都求之不得呢!”
龙三也笑道:“还是李公子会说话,某就不说啥了,丁道长说叫俺咋办,俺就咋办。”
一句话说的三人都笑了起来,不一会便到了留仙观门口。
还被说远看这座道观在大兴城中根本算不上有多显眼,可到了门口才现道观要比想象中大了好多,光是大门就和洛阳太守府的正门可以相提并论了。
李公子两眼在道观四周看了半天,这才道:“丁道长,这做道观难道也是二十年前就有的吗?”
丁彦平点头道:“对,二十年前就有了,只是当时是很小的一个破地方,根本没有今日的气势啊!”
袁天罡这是叫道:“师傅,原来你说的留仙观就是这里啊,你当年就是在这里出家的?”
“什么?”李公子一听也诧异了一下,原来这里是丁彦平最早出家的地方,按后世的话说,这是他的母校了!
丁彦平等了袁天罡一眼道:“出家之人,怎可大呼小叫,住声!”
袁天罡哦了一声,随即就不说话了,不过眼睛却不住的四处打量。
龙三还真的是一句话都不说了,他嗓门儿太大,而且一看就不像是出家之人,还是少说话为妙。
四人一边想着一边来到了大门处,这里没有小道士迎客,大门也是洞开,只是没有见到一个进来敬香的香客,就连一个道士都没有见。
四人很顺利就进了前厅大院,两边有两个高高的石香塔,然后便是一片一片不知名的花草。
正面是三清殿,依旧是大门敞开,没有见到半个人影。这是丁彦平也皱起了眉头,这情况不对啊,偌大的道观怎么可能连一个道童都没有呢?
他疾走几步,进了大殿中,三清像高立在大殿正前方,下就是一张长长的香台,一大两小的香炉擦得锃明瓦亮,炉中有许多还没有燃尽的香火,缕缕青烟飘散到殿中的每一个角落里。
一切都是那么的安详,可惜就是缺少人气。
人都去了哪里?丁彦平四处找了找,没有半个人影。这不正常!
龙三此时忍不住道:“丁道长,某听的后边有嘈杂声,要不过去看看?”
丁彦平转头诧异的看看龙三,龙三笑道:“某从小耳朵就好使,应该不会替听错的。”
他这样一说,丁彦平就知道人家这是谦虚的说法,耳朵能听到那么远,说明龙三一定专门练过耳朵的。
也不说什么,朝着龙三点点头,率先就穿过三清殿往后边走去,剩下三人也紧紧的跟着往后走了。
007观中比试
留仙观从外边看虽然比一般的宅子要大许多,但也是在接受范围内的,可进了里边才知道原来整座道观大的相当离谱。
穿过三清殿,居然又是一片空地,比前边那一片还要大了好几倍。这里种着各种松柏树,苍松翠柏掩映下是更加雄伟的真武阁。
此时丁彦平已经快步走上了真武阁前边百十级台阶了,李公子三人则在后边跟着,一边走一边四下打量。
真武阁不同于三清殿,这里是一座亭台阁楼,上了台阶后是一个四面空旷的阁下广场,三层的阁楼则是被四根粗壮的木柱支撑在广场上方。左右手两边有两道通往阁楼上的阶梯。
立在广场上,极目四望,可以看到整个留仙观的全貌。
丁彦平没有再走,而是等到龙三上来后问道:“龙兄弟,声音是从哪边传来的?”
龙三眼睛朝着四下里打量了一下,又侧着耳朵仔细听了会儿,用手一指斜右方道:“是那里!”
虽然初次见面,但丁彦平却非常信任龙三,一点头,就顺着真武阁后边的百级台阶奔了下去,然后飞快的朝着右手边奔去。
李公子倒是在真武阁广场上认真的看了看四周,朦胧中,他还能看到大兴城中原先隋文帝杨坚修筑的宫城轮廓。
“李大,公子,师傅走远了,咱们还是赶快跟上去看看吧!”袁天罡张嘴结结巴巴的喊了一声。
李公子点点头笑道:“放心吧,以你师傅的本事,不会出什么事情的。走吧,咱们也去看看!”率先下了真武阁。
过了真武阁,道路就一分为三了,正面的路通往玄天大殿,左手则是去万神庙,右手是去灵官庙。
三人跟着丁彦平的脚步前往灵官庙。
灵官庙其实也是供奉的三清,只不过这里是一处专门修道之所,不提供香客参拜。沿着路没走多远,隐隐约约就听到了呼喝声,这下真的说明人家龙三的耳朵不是吹牛的,确实厉害的很。
大家都听到声音了,相反却平静了许多。
刚刚前边一个人都没有见,在这样大的道观中,还真的有些不适应。
慢慢走到灵官庙周围,就看见庙前广场上围着一圈儿人,从衣帽打扮上看,既有道观的道人,也有前来上香的香客,期间还夹杂这几个身穿布甲的兵士。
而这些人也是站的泾渭分明。左半圈儿全都是道观中人,右边则是百姓和兵士们。
道观中的人也是分的很清楚,站成了两小片儿,互相叫嚷着,听声音是在为各自支持的人加油。
穿过人群的缝隙,可以看到圈子中央有两个人衣袖翻飞的在比武,估计就是道观中的人。
丁彦平不知道去了哪里,李公子三人也凑到了百姓这边,往里挤了挤,这才看清楚生了什么。
只见圈中确实是两个身着道袍的老道士在比试,只是两人的武功都比较高深,打斗中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连相貌一时半刻也看不清晰。
当然这都是在李公子眼中看到的,在袁天罡和龙三看来,这两人武功虽然高,但也不至于是顶尖儿高手,而且他们眼中两人的动作并没有多么快。
这时候李公子就现对面那两拨道士们一个劲儿的叫喊着,听声音是场中两人一个叫延性,一个叫延加,各自是他们那两拨人的师兄。
也不清楚为什么他们会比武,反正那些道士们开始还在加油,后来就变成了互相攻讦,眼看着好像一言不合就要群殴一般。
李公子身边的百姓们则是低声的说着话,他仔细听了一下,大概明白原来这是留仙观的传统,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一个比武会,要选出这一年道观中的守观弟子和外出弟子。
守观弟子就是留守道观,打理道观日常事物的。外出弟子则是带着任务,游方各处宣传道家理论,为道观做宣传的。
相比留守弟子,这外出的弟子则是要自由的多,相当于后世的公费旅游。所以每年一到这个时候,观中弟子都疯狂的习武,就是为了能有一个外出的机会。
大概是这种选择的方法有些不尽人意,有些弟子因为武功高,年年都可以出外游方,而武功平平的则成了道观中的留守常客,所以今年道观掌门改了规则。
他做了许多木条,在木条的一端用墨汁做了标记,另外留了许多空白木条,然后放在签筒中,让道观中的弟子们各自抽取,抽到相同木条的直接归到一组,这样就把道观中的弟子们分成了两组。
每一组中都有高手和武功平平的道士,看着也相对公平。
接着便是让每组中的高手继续抽签,抽到有墨迹的木条,就代表这个道士获得了代表本组比武的资格,每组有三个名额。
接着每组这三个人再抽签决定哪两个对位,胜两场的组就获得了外出传道的资格。
李向觉得这个留仙观的掌门还真有想法,后世抽签的流程玩的很好啊!
正想着呢,就听见道士那边一阵大叫,原来场中胜负已分,一个道士倒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惜受伤严重,实在是站不起来了。
而另一个站在那里的也不怎么好,一张脸憋得通红一动不动,双手在胸前努力的向下压着,估计是体内气息紊乱了。
道士那边一群人欢呼着,另一群人沉默的怒视着对方。
这时一个长须老道从灵官庙方向进场宣布,延性获胜,双方各胜一场,接下来第三场定输赢。然后挥手叫小道童将倒在地上的延加抬了下去,又招呼下一场比赛的两人出场。
旁边的袁天罡皱着眉嘴里嘟囔着,“这是比武吗?分明是下杀手啊!”
龙三也附和道:“是啊,都是同门师兄弟,怎么能下如此狠手呢,那人估计受了重伤,就算是治好了也不会有今日的功力了。”
李公子诧异的看看两人道:“你们说的是那个倒在地上的道士吗?”
龙三点点头,袁天罡则抱怨道:“一个道观的人,哪有那么大的仇恨,那个道士被打中了心经,就算好过来,也会落下残疾,以后连重活儿都干不了,这是什么比武啊!”
李公子一惊,转头再看场中刚刚上来的两人,都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可再看他们眼中充满的怒意和杀气,浑身都不舒服。
此时场中两人已经做好了准备,那个长须道士一声令下,比武正式开始。
李公子此时注意看两人的招式,虽然他不懂得哪招更加厉害,但看的出来,是不是要命的招数。
只见左手的道士将道袍往腰间一别,打个稽,挥拳就朝着右手的道士冲了过去。右边那人来不及别道袍,只好被动迎敌。
瞬间两人各自出了三招,顿时听到了拳肉撞击的声音。光听声音李公子就知道这有多厉害了,突然自己身上都有些不适。
两个道士你来我往斗在了一起,边上的道士们又开始了呐喊助威。
两人从场地中央打到了边上,再次回到中央,始终没有看出来谁更加厉害一些。只是李公子听到袁天罡抱怨,右手那个道士留了力气,并没有下死手,反而是左手这个道士招招全力,看那样子是非要置对手于死地不行。
比武一直持续了两炷香时间都没有停下,这么长时间单打独斗是非常耗费体力的。场上两人明显都有些疲倦了,招式也慢了下来,就连李公子都能看的清楚了。
这时候突然听到左边那个道士喊道:“延龙师兄,你们各自歇息一下如何?”口中说着话,手下却没有停。
“好,罢手吧!”延龙痛快的答应下来,毕竟实在是太费力气了。
说着延龙使了一招顺水推舟,化解了左边道人的进攻,顺势往后撤了下来。然后双手自然的垂在身侧,准备休息一下。
哪知道左边道士答应了一声后,跟着延龙后撤的身形居然欺身而上,双臂高高举起,朝着延龙的肩膀和脑袋就砸了下去!
“哎呀!”就算李公子再不懂武功,也知道这个时候左边道士这是在偷袭了。人家延龙已经休息了,根本没有准备的,这也太不地道了吧。
果然他现了问题,其他人更是现了问题。那边的一群道士当下就大叫道:“延诚,你要做什么?”“延诚,你个卑鄙小人!”“延龙师兄,小心啊!”……
一时间道士们大乱了。
就连袁天罡都忍不住大骂延诚是小人行径,龙三更是激动的要上去制止,被李公子即使拦住了。
眼看着延龙就要有灭顶之灾了,突然从长须道士身后一人大喝一声,随即飞了过来,直奔延龙,一脚将延龙踹了出去,而那人却站在了延龙刚刚的位置上,举起右手迎着左边道士的双臂而上。
变故突生,周围的道士们瞬间禁声,就连蹦起来的道士都有些吃惊,他的双臂可是能开石碑的,要是被他双臂砸中了,最少都是骨断筋折,这突然冒出来的人是谁?敢这样大胆。
已经没有功夫想其他的了,左边的道士还算有些人性,稍微收了一点儿力气,心里道:“你好自为之吧!”
然后就是砰的一声,紧接着惨叫声起。
008组团来踢馆
场中变故突生,大家都没有料到。等尘埃落定了,才现地上倒着惨叫的居然是左边那个阴险的道士,而站在那里的赫然就是丁彦平。
此时丁彦平血贯瞳仁,须皆张,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相当骇人。
地上的道士惨叫声实在太大,众人呆了一会儿后,有些道士一窝蜂冲上来围着那个道士看着,一时间问长问短的都有。
这时候才现道士的两只胳膊居然从肘部都齐齐折断了,而且小臂直接断成了好几截儿,就算大罗神仙来了,估计也恢复不了原先的状态了。
“延诚师兄,这,这可怎么好?”一个道士蹲在地上检查了伤口后,束手无策。都是习武之人,多少都懂得什么伤是什么程度,延诚的伤太严重了。
而更多的道士则是怒目看向丁彦平,有几人直接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来捣乱!”,“牛鼻子,你找死!”,“不要跑,等掌门来料理你!”
全都是雷声大雨点儿小的叫喊,没有一个人敢上去和丁彦平较量的。没办法,倒在地上的延诚是整个道观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就这只用了一招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他们就算上去也是白搭。
而另一帮道士此时却没有因为自己这边胜利而欢呼,一部分去看被丁彦平踹到的延龙,一部分也凑到了延诚这边查看伤情。
那个长须道士好像根本不关心道士们的情形,而是皱着眉头一直盯着丁彦平在看。
百姓这边热闹了,大多数人都是看热闹的,没想到今日这么好看,不但有精彩的打斗,好像这其中还有更精彩的故事要生了。
因为丁彦平穿的也是道袍,所以百姓们一直以为丁彦平也是这里的道士。
不过袁天罡和龙三就不一样了,见丁彦平一招就解决了战斗,顿时大声叫好,惹得那帮道士们眼光凶狠的往李公子这边看来。
李公子倒是淡定的很,他看到丁彦平的样子就知道老道又犯了急脾气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既然已经出手了,那就等着事情生好了。
那帮倒是不知道袁天罡这两人是干什么的,以为是百姓,见他叫好,直接就出来三人朝着袁天罡和龙三指着道:“你们两人是什么人,何故见到有人受伤还这般欢喜,难道真以为这留仙观是好欺负的吗?”
说着话,其中一人大步流星就朝着袁天罡走来,那样子绝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李公子看看那个过来的道士,又看看袁天罡和龙三,最后看向一直站在场中没有说话的丁彦平,只好暗自摇头,稍稍往边上靠了靠。他可不会武艺,不能被殃及池鱼了。
果然那个过来的道士来到袁天罡面前,见他是个不大的孩子,也穿着道袍,当下就伸手要去抓袁天罡的衣领,大概是想将袁天罡揪出去再收拾。
可惜他的眼光实在不高明,旁边的龙三嘴角一乐,双臂抱在胸前一副看热闹的架势。
袁天罡脸色一沉,他没想到自己一声叫好,居然有人就过来找他麻烦。这帮道士不去找打人的师傅,却来找他这个一边喝彩的人,实在是有些欺软怕硬了,难道自己真的是这般好欺负的?
见对方的手已经伸到衣领处了,袁天罡根本没有躲,而是迎着就上去了。
那个道士诧异了一下,不知为何突然感觉心里一阵紧张,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一股大力将自己的身子抛了出来,朝着刚刚延诚倒下的地方飞了过去。
“啊!救命!”道士第一反应居然是喊救命,也实在是有些丢人了。
果然,他快落下时,有两三个道士举起手将他接住,这才没有让道士步了延诚的后尘,就这样,那接他的三个道士居然和他一样往后退了三四步,然后一个屁墩儿,全都摔到在地。
“粘衣十八跌!”看到袁天罡连手都没有动,那个道士就飞出去,还连带着四个道士全都摔到,龙三大吃一惊,不由得喊了出来。
龙三的声音很响,这声让场地中间的人都听到了,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年纪不大的袁天罡。
“三哥好眼里啊!”袁天罡有些得意,又有些羞赧的微微朝着龙三点头。
这就是承认了,场中的道士们都吓了一跳,真没想到今日这里居然藏龙卧虎啊,先是有丁彦平一招制敌,后有袁天罡露了一手粘衣十八跌,真的大开眼界了。
百姓们不知道粘衣十八跌,可习武之人如果不知道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其实粘衣十八跌最早是源自少林的一套拳法,后来经过流传改良,由武当的高人经过多年的实践,慢慢行成了一种固定的套路,便有了现在的名称。
这套拳法厉害之处就在于以彼之力,攻彼其身,简单点儿说就是力量的巧妙应用,和太极拳,太极掌有相同之处。
但难处是想要练成这样的功夫必须要从小练习柔韧性,而且要能熟练知道人体的各个关节的反向作用之处在哪里。
古代人对与人自身内部构造的认识,仅仅是高明的郎中大夫才懂得一些,普通人是没有研究的。所以很多武林高手,在骨伤内伤方面也是治疗的高手。
像袁天罡这个年纪能够练成粘衣十八跌实在是少之又少,所以这些人才会如此惊讶和震惊。
袁天罡露了一手后,便施施然的朝场中走去,那些道士们一个个紧张起来,以为袁天罡是来找事儿的,全都严阵以待。
哪知袁天罡笑呵呵的来到丁彦平面前道:“师傅,你没事儿吧!”
丁彦平收起暴怒的表情,白了袁天罡一眼道:“你看道爷像有事儿的吗?”紧接着道:“师傅是怎么教你的,不要随便动手,切记道家要修心,要懂得清静无为。”
好吧,众人听着这个刚刚才暴怒出手的老道这样教育徒弟,也真的是无语了。
袁天罡表示受教,点点头道:“知道了师傅,下次我不会这样冲动了。”两人就这样大咧咧的站在场地中央,完成了一次师徒教学表演,根本没有理会那些紧张过头的道人们。
也许是接连被丁彦平和袁天罡欺负了半天,道士中终于有两个高手忍不住了,此时站起身,看看丁彦平和袁天罡,想想刚才两人的表演,心里还是有所顾忌的,便将矛头对准了剩下那个叫好的观众。
没错,就是龙三!
龙三是个急脾气,见到丁彦平和袁天罡两人站在场地中间说话,而且刚刚都出手了,他觉得自己既然是跟着两人来的,总不能当缩头乌龟站在观众席看热闹,怎么着也得表示一下。
于是他正好也看到那两个高手扭头看自己。便大步流星也进了场地。李公子用手捂着脸心道:“看来自己跟着的这三位都是耐不住寂寞的人啊!”
果然,两个高手正想找龙三麻烦呢,人家自己就出来了。好在这两人看着龙三魁梧的样子清楚这个人说不定不好惹,还是小心点儿好,没有像刚刚那个道士一样大意。
没等两人说话,龙三却先道:“俺叫龙三,和两位道长是一起来的,怎么,你们也想称称某的斤两?”
他的话一听就是江湖中人说的,两个道士互相看一眼,又琢磨了一下,心道自己两人在这道观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了,他就一个人,就算再厉害,还能有刚才那两个道士厉害?再说现在是二对一,收拾他应该没有问题。
于是一个道士冷声道:“龙三?哼哼,贫道没有听过。不过你们三人既然是来观礼的,为何要出手干扰本观的私事,出手伤人已是不对,居然还敢这般理直气壮的出来挑衅,真当道观没有人了吗?”
另一个更是嚣张,直接道:“师兄何必和他多言,直接费了他就好。”说完就欺身而上,要打龙三一个措手不及。
江湖上的人,只要懂些江湖规矩的,一般都不会用这种下三滥偷袭的手段,认为这是人品有问题。偏偏今日龙三先是看到那个延诚耍诈,后有看到那个小道士欺软怕硬,现在又遇到一个偷袭的,心里的火腾一下就上来了。
他娘的,这是什么道观,怎么尽出些道貌岸然的家伙。
见那道人冲了上来,拳法相当诡异,龙三嘴角翘翘,忽然深吸一口气,上身猛然间一震,能清晰的听到骨骼爆裂的那种声音,噼噼啪啪连续不断,然后就见到他的上身仿佛充气一般,瞬间大了一圈儿。
“师弟小心!”没有动手那位提醒的有些迟了。
道士一拳打在了龙三充气的胸口上,起先就像打在铁板上,生疼,接着马上又感觉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毫无着力点,拳头就像陷在龙三身体里一般,还没反应过来,耳边猛然间像是听到一声炸雷,脑袋瞬间就昏昏沉沉的,然后感觉身子像是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眼珠转转,立马昏了过去。
昏过去的人不知道生了什么,可那个没昏过去的差点儿吓昏。
娘的,今天邪门儿了,怎么都是高手。
这是狮子吼!
009同门
确实挺邪门儿的,狮子吼可是少林的绝学,竟然龙三永远的如此熟练。
不但道士们惊住了,这次连丁彦平也惊住了。他诧异的打量着龙三,心道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这个龙三真的是深藏不露啊!
同时,被龙三一声吼震住的何止广场上的人,就连灵官庙中打坐的老道士们也被惊住了。
留仙观有三个德高望重的老道士,一人是掌门真人,道号青霞子,两人是掌教真人,一个青虚子,一个青灵子。
这三人是同门师兄弟,是剩下那些道士的师爷师傅辈的。
说起来这三人也算是经历了从南北朝一直到隋末这几十年间的大事情,几十年间在此修道传道。也曾云游天下,经历过战乱,见识过人世沧桑。晚年回到留仙观,重新整修了这里。
三人都是当世高手,却从不在人前显露,年少轻狂也曾挑战过少林崆峒这些名门大派。
这么多年过去,早就已经到了淡泊名利,看破红尘的阶段了。可偏偏殿外这声狮子吼,让三个老道士同时都心神不宁起来。
没办法,三人年轻时曾经在少林寺同样败于一位高僧手下,也是同样的狮子吼。
多年过去,这件事情一直是他们勘不破的心结,今日再次听到,怎能不动容。
“师兄,今日可是你我证道之日?”青灵子双眉洁白,垂在眼角,望着掌门。
“迷者到头空苦志,万般皆有是非因。两位师弟,该来的总会来的,我们出去看看吧!”青霞子微微笑笑,面带清风。
“尊掌门令!”两位师弟稽,起身跟着青霞子出了灵官庙。
李公子微张着嘴看看这场地中央的三大高手,实在有些恍惚,这三人都是跟着自己来的?想到他们都是高手了,可万万没想到居然高到这种程度。这些武功可都是那一世电视上,小说中看到的,原来真的存在啊。
而且好像比看到的更加神奇震撼!
好吧,自己身边原来有这样的高人,真是有眼无珠了。
对于这样的高手留在自己身边,李公子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信心。
道士们则是如丧考妣,这还叫不叫人活了,来了三个杀神啊!怎么一个比一个厉害,这下留仙观的脸面算是丢尽了。
众人都把注意力放到了场中,却是没现,就在百姓这边,有几个兵卒模样的人悄悄围在了一个少年公子身边,那架势绝对是担心道士们拼命会伤及到这位公子。
公子年岁不大,一直皱着眉看着场中的变化,待丁彦平三人三次挫败道士们的气焰后,少年公子低声吩咐了身边的一个兵士,然后微微低着头在想事情。
这时候青霞子三人出现在灵官殿的台阶上,那些道士们顿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呼啦一下就全部围了过去。那个宣布比赛的长须道士沉吟了一下,也走了过去。
朝着三人稽道:“掌门师叔,师傅,掌教师叔。”
“恩,灵谷,适才是何人在用狮子吼啊!”青虚子问了,这是他的徒弟。
灵谷转身指向场地中间三人道:“就是那个壮汉,叫做龙三的。另外那个道士打伤了延诚,那个小道士则是粘衣十八跌的高手。”
将丁彦平三人简单说了一下,灵谷就不再说话,立在了一旁。
这时候有小道士抬上来伤重昏迷的延诚,三个掌门低头看了一眼,同时皱起了眉头。伤势很严重,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三人都看出来,这伤势是被本门的大力所致,动手的道人居然会用他们门中的武功!
青霞子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儿交给灵谷道:“这是疗伤药,去给延诚涂在患处,三日一换,三月内不能动弹,切记,去吧。”
灵谷接过药瓶儿,施了礼,叫两个小道士抬着延诚去了后面。
青灵子问道:“师兄,难道是咱们逐出师门的人回来寻仇的吗?”
青虚子则冷笑道:“管他是何人,难道这留仙观真的会怕了他们?”
掌门微皱着眉看看青虚子道:“在众徒面前,何来如此之言,淡薄清净才是正道。”
青虚子一愣,随即顿道:“是,掌门师兄教训的是。”
道士们全聚到了一起,百姓们便看向了这边。李公子也往台阶上望去,见到三个老道士须皆白,而且那种自然流露出的仙风道骨,不是那些小道士们所具备的,一看就是真正的得道高人出现了。
他不由得看看丁彦平他们,心道,希望能化解这场误会,不然事情又要麻烦了。
丁彦平此时也看到了青霞子他们,刚刚还镇定的他,居然身子微微颤抖起来。然后他大踏步朝着道士们走来,又把道士们吓了一跳。好在他们身边还有掌门三人,这才稍稍安心。
丁彦平走的很急,但是到了台阶下的时候却突然停住了,饱含深情的望向三个掌门,然后激动的大声道:“可是青霞师兄,青灵、青虚两位师兄?”
道士们全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这个道士叫掌门他们师兄?难道是一家人?他们瞬间将目光全都聚集到了三个掌门人身上。
青霞脸上微微变色,目光犀利的射向了丁彦平,仔细端详半天,终于道:“道友从哪里来,为何知道我们的道号?”
青灵此时却浑身颤抖起来,有些紧张的低声道:“掌门师兄,这,他是青光子吗?”
“青光子?”就连青虚都惊讶的问了出来。“他不是已经……”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青霞微微吸了口气又道:“且听他如何说法。”
此时的丁彦平哪里还有刚才那种舍我其谁的劲头,身子微微佝偻着,脚步变得异常沉重,一步一步,像是要走上多少年一般,好不容易才走到了台阶中段的小平台上,抬头道:“师兄,你们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青光啊!”
“你真的是青光?”青灵子已经按捺不住了,往下边走了几步急急问道。
“青灵师兄,是我,我真的是青光啊!”说着话丁彦平已经开始解衣服,不一会儿上身的道袍被他脱去了半边,露出了左肩膀。
他侧过身对着青灵子道:“师兄,你还记得当年我们住在一个屋里,你还调侃过我这里的伤疤吗?”
丁彦平将左肩膀完全呈现在青灵子眼前,青灵子忙又向前走了几步,眼睛望向丁彦平左肩,没错,那里是一块儿黑乎乎的伤疤印记,四个黑点儿对称的印在肩头上。
“这是当年没有吃的,我们好不容易弄了点儿糠饼,大家不舍得吃,叫你收着,晚上被一群老鼠围着,一只老鼠咬你留下的吧。”青灵子好像瞬间就回到了年轻的时候,眼中泛着泪光,一字一顿的说着。
“对,就是那时候被老鼠咬的,师兄后来还说我连只老鼠都打不过呢!”丁彦平也是含着热泪笑着说。
两人旁若无人的说话,那些小道士们都诧异的看着两人,后边的青霞和青虚此时也走了上来,仔细的看了丁彦平肩头的伤疤,各自情绪都激动起来。
“青光,你这些年,过的好吗?”青虚颤声问道。
“一言难尽,青虚师兄,你,老了!”丁彦平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万千言语只化作了这一句话。
一句话就够了,直接让三个掌门都唏嘘不已。
时光易逝,年华匆匆,转眼间,四人当时都年少的人,现在已经是须皆白了。
“好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青霞清醒一些,转头对一个道士道:“去和大家说,今日的比试到此结束了,请各位施主都散去吧!”
“走,咱们进去说!”这是对丁彦平说的。
丁彦平点点头,忽然想到李公子他们,又道:“师兄,我还有几位朋友一起来的。”
“那就一起进来说话!”青霞点头,说完转身先进了灵官庙。
丁彦平朝着袁天罡道:“叫上李公子和龙兄弟,进来说话。”
李公子早就到了袁天罡身边,三人一听,也就朝着灵官庙走来。
灵官庙就是三位掌门参道的地方,平常是不允许其他人进出的。所以小道士们虽然可以用眼神杀掉丁彦平几人,此时也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刚才还是敌人的四人跟着三个掌门进了灵官庙,然后殿门就关上了。
李公子很好奇丁彦平到底有多少身份,他一直以为丁彦平也就是这留仙观中的一个挂单道士,可看着眼下的情形,哪里是那么简单。
这三个须皆白的老道士绝对是这留仙观中最高地位的人了,可见丁彦平在三人面前却像是自家兄弟一般,难道他和这三人深交如此之好?
他瞎想的功夫,几人已经进了灵官庙,这时候就见丁彦平招手将袁天罡叫到身边,看看他道:“这三位都是你的师伯,是正儿八经的师伯,还不给师伯磕头?”
袁天罡还是小孩子心性,见到三个这么年长的道士,心里激动,眼睛不停的打量三人。听师傅这样一说,立马就吃惊了。
师伯?那意思不就是师傅和这三个老道士是同门师兄弟?这也太厉害了!
不过他还是很听丁彦平的话,立马撩衣襟给青霞子三人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头道:“袁天罡拜见三位师伯!”
010往事
青霞、青灵、青虚三人都看着袁天罡规规矩矩的给三人磕了头,同时微微点头。大家都是高人,一眼就能看出袁天罡的底子不错,而且小小年纪竟然已经学会了粘衣十八跌,这可是极有天赋的。
高手都喜欢有天赋的晚辈,特别是像青霞子这样的得道高人更是如此,自己手下的那帮徒弟,没有一个可以和眼前这个孩子相比的,果真是习武奇才。
同样的青虚子想想刚刚在外边说话的那个长须道士灵谷,那是他的大徒弟,也算是他一身本领学到七七八八的了,可要是袁天罡再过上一两年,估计连灵谷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看着袁天罡,三人都有些羡慕的抬头望向一边微笑着的丁彦平。
还是那个老样子,干什么都不服输,非要做到极致,这么多年了,看来性子依旧没变。这就是三个道士对于丁彦平的评价。
拜完了三个道士,袁天罡起身站到丁彦平身后,非常规矩,一点儿也看不出刚才在外边那种跳脱的样子,简直就是好学生的典范。
丁彦平笑着道:“三位师兄,师弟这个劣徒可入得了你们的法眼?”说的话像是在谦虚,可那表情分明是在炫耀。
好在三个老道都知道丁彦平的脾气习性,也不生气。青灵笑道:“你呀你,这二十多年没见,怎么还是如此性子,一点儿都没变呢!你倒是说说看,你那徒弟要是不好的话,让与师兄传习如何啊?”
丁彦平顿时哈哈笑道:“师兄见笑了,就算再不好,那也是我教出来的,怎么能再假手于人呢!”
青灵用手指点着丁彦平摇着道:“看看,一说到这儿就开始耍无赖了,还是当年的样子啊!”然后转头对青霞道:“掌门师兄,青光这次回来,你看咱们是不是给他重新补一个入门的仪式啊!”
李公子和龙三两人一直站在一边没有说话。李公子知道这是人家师门之间的事情,没有叫他们回避已经是很给脸面了,至于其他的,他只带着耳朵就好。
倒是龙三的表现叫他吃惊不小,这个一天到晚大嗓门儿暴脾气的家伙,居然在这里能沉得住气,也是规规矩矩一声不吭的听着几人谈话,甚至连想要插嘴的举动都没有,实在有些诧异。
等听到说要给丁彦平补办一次入门仪式时,李公子傻眼了,原来丁彦平并不是这个道观的人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和道观的三个掌门都是师兄弟,最后却不是这里的人,这其中都有什么故事呢?
李公子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的如此八卦,怎么心里就是想要知道这些事情呢?难道自己也变得婆婆妈妈了?
倒是丁彦平自己却微微摇着头道:“三位师兄不必费神劳心了,我现在这样挺好的,再说了当年我之所以离开,还不是因为受不得这份清苦吗?现在也还是一样,我是自由自在惯了的人,让我在这里苦修,实在是比杀了我都难受,几位师兄的心意师弟牢记在心了。”
既然丁彦平如此说,三人都是看开之人,便点头应下。这时候丁彦平才笑着介绍李公子和龙三两人。
龙三这边一介绍完,便朝着三人深深施礼道:“晚辈龙三见过三位前辈,不知哪位为青虚子道长,晚辈有话要和他讲。”
“贫道青虚子,壮士有话请讲。”青虚子平淡的应了一声。
龙三看看青虚子,再次施礼道:“龙三在还俗前曾在少林寺跟随智苦大师学习武艺,当时大师曾说过这辈子只有一件心事没了,就是要当面给青虚子道长赔礼。可惜大师早已坐化,这件未了心愿到现在依旧没有完成。”
说着龙三突然给青虚子跪下道:“身为大师弟子,当为师傅服其劳,师傅西游,弟子带他想道长赔礼了!”然后一头磕在地上。
青虚子一直认真的听着,知道龙三跪下磕头他才稍稍有些动容,不过依旧淡淡的道:“快起来吧,大师已作古,无论恩怨早已烟消云散了!”
龙三起身道:“师傅临终遗愿弟子已经完成了,接下来还要请青虚子道长见谅,某龙三要再替师傅讨一个公道。”
刚刚龙三的一番作为,不但李公子觉得这个男人是条汉子,就连剩下的几人也都觉得龙三是个可以信赖的人呢。师傅圆寂多年后,他心中还能记得这件事情,忠义孝信都已经在他身上体现了。
哪知道转眼就又来了这么一出,丁彦平诧异了一下,经过这不到两个时辰的相处,他认为龙三是不会说谎作假的。可青虚子也不会无缘无故去和龙三的师傅结仇啊,这其中的矛盾是出现在哪里呢?
龙三此时接着道:“当年师傅跟我说过那件事情,起因并不是少林寺的过错,相反当时的情形明显就是你们去挑山门的,那时候师傅如果不出手还击,少林寺的威名就没有了。”
他在那边说着,李公子和丁彦平、袁天罡是一动不动的听着,对他们来说这件事情就是一个故事。
而三个掌门却有些坐不住了,当年的事情三人都参与了,所以一提起当年,三人好像都有些不舒服的样子。
“当年之事确实不能说是少林寺的错,更加不能怪罪道你师傅头上去。”青霞子突然抢白了一句,接着道:“龙施主,你听到的故事只是片面的,因为你师傅不知道我们走后又生的事情,其实事情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说着忽然又笑道:“看来我这修行还是不到家啊,怎么到现在还在争论是谁对谁错呢!也罢,是是非非皆已过,恩恩怨怨与谁说,既然施主寻到了这里,那就当是我们的错吧,不知施主打算如何处置呢?”
青霞子的说了一半儿,本来前半部分的大体意思就是要为自己开脱了,龙三听的直皱眉头,死无对证的事情,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咯。可后来青霞子口风一改,龙三就没有气了。
人家挺大度的,不管是不是人家的错误,都已经揽在了身上,还要怎样呢?
想了一下道:“掌门说的是,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我想师傅早已经忘怀了吧!”又微微摇头道:“不过晚辈有个不情之请,还请掌门人给在下说说之后的事情,总要弄个清楚才好的。”
青霞子微笑道:“何必在意执念呢?难道现在这样不好吗?没有必要再去打扰清苦大师的佛音了,还是放下吧!”
龙三摇头道:“掌门,适才听你说的,某心中实在有些放不下,师傅一辈子只收了我这一个徒弟,现在他已经成佛,弟子想还他一个正正经经的清白。还望掌门人成全弟子。”
青霞子叹口气道:“也罢也罢!既然施主如此执念,那我就姑且说一遍吧。”
想了想看看两个师弟,又看看那边好奇的李公子,微笑道:“贫道看这位李公子是颇有慧根之人,不如就请李公子做个评判,看看孰是孰非吧!”
李公子愣了一下,随即也施礼道:“晚辈年纪轻,如有不合适的地方,还请掌门多多担待。”
“好说好说,事情明了,道理也就明了。”
青霞子回了李公子一句后便开始诉说当年的往事。
原来青霞子三兄弟年轻时曾经出去专门找名门正派去比试武艺,一来为了多学些各派的不传之技,二来也是想接着那些名门的名头闯荡一番。
有一日三人就到了河南嵩山少林寺,指明要找达摩院座比试一番。
少林寺达摩院就是武僧院,座就是教授武僧的长老。
能在少林寺达摩院当长老的,那绝对是武功在天下间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青霞子三人初出茅庐倒是天不怕地不怕,竟然上来就要找达摩院座切磋。
人家座也不是每日里没事儿干就专门和上山来挑战的人比试的,所以他们三个师兄弟说出了那些话后,有小僧就去见了座。
座得知此事后,便出来见青霞子三人,想要化解这件事情。
说来说去,怎么都说服不了青霞子三人,没办法,座便点名了一个武僧去和青霞子三人比试。
结果就不用说了,三人输的很惨。好在少林寺没有见死不救,带着三人去后面疗伤。
那个武僧就是智苦,龙三的师傅。而最后青霞子三人还都是智苦救过来的。那时候三人觉得这是受了奇耻大辱了,三个人连人家一个人都打不过,也差的太远了。
在少林寺中歇养了有半月有余,青霞子再次要面见达摩院座。这次倒是很好,没一会儿功夫,座就说可以进去见他。
三人进了达摩院,见到了达摩院座,一个枯瘦如柴的老和尚。
见到人家座是这么个状态,三人也就不好说再找他比试了,便将揍过他们的智苦给记住了。
等三人完全康复后,就专门和智苦说了一声,希望他能正正经经的和三人好好打上一顿。智苦竟然一口就同意了,这可是出乎青霞子三人的意料的。 就在那个夜晚,智苦一人将三人全部折服了。
011恩怨
按说事情到了这个时候也算是该结束了吧,起码三人加起来都比不上人家一个,该是回去闭门好好提高了。
可偏偏青霞子三人犯倔,一开始就是想来挑战的,被打败后居然想要在智苦这边学到些本事,赖在少林寺不走了。
李向听到这里差点儿笑出声来,原来不管是谁,年轻时都会做些啼笑皆非的趣事啊!
少林寺是和尚待的地方,偏偏三个道士赖着不走,这事情就有些意思。
智苦没办法,便去找了座说了这件事情。座却和他说一切随缘,就没有下文了。
没辙了,智苦只能每天被三个道士缠着,想清净修行是不可能了。一天到晚屁股后边跟着三个跟屁虫,到哪里都不放过。
实在没办法了,智苦就告诉他们,什么时候能打败自己,自己就会教他们。
于是那段时间出现了奇怪的现象,一个光头和尚身边不时的有三个道士轮流来找他挑战,一次次失败,又一次次继续爬起来挑战。一开始还有些稀奇,慢慢的大家就变得习以为常了。
少林寺,天下武学圣地,每年来这里挑战的人数不胜数,何止只有他们三人,也不会次次都是让智苦去出战的。
后来有一日来了一个书生,自称枪法高,要挑战达摩院座。
一开始还是座安排了一个弟子去应战,居然真的败下阵来。这大概是三个道士自从进了少林寺后生的第一次有和尚不敌外来挑战者的事情了。
所以三个道士悄悄的去一旁观战,当然赢得那个人也因此现了三人。
由于和尚庙出了道士真的是一件相当奇怪的事情,所以这个书生还是被三个道士吸引了。
虽然书生打败了少林寺的一个和尚,但结局还是没有出人意料,最终书生还是败给了达摩院座,那个枯瘦的老和尚,让三个道士吃惊不小,这才知道这里真的藏龙卧虎,枯瘦的老和尚才是真正厉害的人物。
说来也怪,书生失败后居然寻到了三个道士,理由是他从很远的地方来,不熟悉中原的习惯,想知道三个道士为什么会住在少林寺。
三个道士其实很同情书生,同时也听佩服人家的,起码人家的武功要比他们三个好。
于是就把自己的事情和书生说了,哪知道书生听完笑道:“想战胜智苦很简单的,只要找到他的弱点就好。”
三个道士一听就激动了,这段时间每次败到智苦手下总是感到很失望。现在好了,方法就在面前了,便求着书生教教他们。
书生说教他们可以,不过先得答应他一个条件。问书生是什么条件,书生道:“这次来只见了座一次,还没怎么说话,就已经打输了,所以想请三个道士带他再进一次少林,见见那个老和尚,有些话想对老和尚说。”
三个道士为难了,这里毕竟是少林寺,他们也是这里的客人,没有这里和尚的允许,他们也不好带人进去。
书生倒是无所谓,笑笑就要离开。最终三个道士还是被书生口中说的那种打败智苦的方法吸引,答应悄悄带书生进寺。
书生也信守承诺,告诉了三人智苦的弱点在哪里,并且交给他们一个破解的方法。
按说事情到了这里,大家都皆大欢喜了。书生见到了座,三个道士也如愿打败智苦,可以学到武艺了。
谁知道他们三人学到了战胜智苦的绝招后,第二日那个书生就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最终见没见到座。
等到他们眼巴巴的盼着智苦出现的时候,少林寺却大乱了。三人不知所以,出来看情况,却被达摩院的和尚一窝蜂上来将三人抓住,送往了戒律院。
戒律院是少林寺中处罚寺中破坏寺规和尚的地方,同时也是处置外来寻衅滋事人的地方。
三人莫名其妙被押到了这里,等见到智苦也在这里后,才现智苦双手双脚都套着重重的铁锁链,面对着一尊大佛在那里念经。就是傻子也知道智苦这是受罚呢。
三个道士不明所以,等戒律院的座叫人押着他们三人进了后边的大殿后,三人才看到达摩院座那个老和尚盘腿在那里打坐,眼睛闭着,身子一动不动。
此时戒律院座才开口说明抓他们的原因,原来达摩院座今天早上圆寂了,圆寂的原因就是因为和那个书生比拼内力造成的。
之前这个座本身和书生打过一场,已经耗费了不少精力,所以少林寺才让那个书生出寺,不要在见座了。
没成想书生却被三个道士悄悄带进了寺中,最终才让达摩院座老和尚精力枯竭,凌晨坐化了。
三个道士傻眼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就因为书生被他们放进了寺中,这个座坐化就要算到他们头上?那书生呢!
戒律院座又指指智苦道:“此事前因后果本座已经全部了解清楚了,最先是智苦收留你们,之后是擅自答应你们要传授武艺,然后才有了书生的事情。现在座已经坐化,你们谁也逃不了干系。”
然后便叫两个和尚上去将三个道士抓着关进了柴房,等着处理结果。
智苦在佛祖面前忏悔了一年,三个道士被罚着在少林寺做了一年的苦役。虽说没有其他的惩罚,但对与三人来说这就是无妄之灾。后来他们才知道原来那个书生是西南小国的一个武林颇有威望的人,来少林寺挑战,其实就是为了夺取少林寺的一本武功秘籍。而这本书就在坐化的达摩院座那里。
这时候三人才知道自己被人家利用了,而少林寺那边也没有真正的调查清楚,惩罚了三人。
一年后三人下山,心里对智苦和少林寺就有了很大的怨念,这直接导致他们三人苦练武艺,于多年后再次上少林寺挑战,这次指名道姓要找智苦,可惜一直没有如愿。
知道今日龙三说起这件事情,他们才知道智苦也已经坐化了,而且这件事情好像还没有真正的完结。龙三作为智苦唯一的传人,这是来要说法的。
听三人说完,李公子点点头,想想道:“按照三位道长说的,这件事情其实是一直都有误会的。先是双方都不清楚那个书生的身份,再一个,三位在少林寺中确实不应该随意带外人入寺,这是你们的不对。”
“再说少林寺这边,达摩院座并非三位道长所害,在不知情的时候让那个书生趁虚而入,却有不对,但整整一年的苦役,也确实有些过了。”
李公子知道自己没有权力去决定双方到底应该如何解决这件事情,只能实事求是的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下,便看向龙三。
龙三听完青虚说完,点点头,表示同意他们三人说的,却并没有收回自己说的话,而是说道:“其实三位道长有所不知,这其中还有一层误会。”
“愿闻其详!”青霞子点头示意龙三往下说。
龙三看看众人道:“三位道长一定误会了先师了。你们说的那个书生的事情,在下也有所未闻,只是听到的有些细节和三位说的不太一样。”
说着他看看李公子道:“当年师傅确实和三位道长有过约定,说是只要三位道长能够战胜师傅,他就传一套武功给他们。”
三个道长也点头,龙三接着道:“当时达摩院座坐化之后,三位道长被关进了柴房,并不知道外边生的事情。”然后有些悲愤的道:“其实师傅背着你们,把责任都自己承担了下来。他说你们只是外来的学武之人,爱武成痴,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思,是他自己太过大意,这才让座受了无妄之灾。”
“所以后来你们只是在寺中被罚了一年苦役。其实说的严重些,如果当时的事情没有师傅出面担当的话,估计三位道长会在少林寺做十年苦役了。”
李公子听完后也有些吃惊,少林寺的戒律也太严格了,而且这个惩罚实在太重了,一个人呢能有几个十年啊,怎么随便就可以剥夺一个人十年的光阴呢,这不等于是监狱的十年徒刑吗?
倒是三个道长却难得的表示理解,大概和尚道士还真的不怎么分家,这些规矩有想通之处。
三人现在听到龙三说出了他们不知道的隐情后,也是唏嘘不已。一个误会整整过去了二十年,到了今日才算是彻底的说清楚了,人世间的事情真的是起起伏伏,是非曲折啊!
事情说清楚了,青霞子对龙三道:“既然大家有误会,我们当时也确实对智苦大师多有不敬,现在你是他的徒弟,找到了我们,那你说怎么办,我们洗耳恭听。”
龙三其实也就是说说,刚刚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三个道士会对他师傅有怨念,现在弄清楚了,当然也不会因为这件过去二十几年的事情再起纠葛,便摇头道:“还是让家师安歇吧,此时已然说清楚了,就过去吧!”
“多谢龙壮士!”三个道士同时给龙三稽行礼。
012问
过往的恩怨化解了,可留仙观今日的事情还没有说,丁彦平便和三个师兄将自己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说实话,他刚刚到了广场这边的时候并没有打算出手,直到第二对道士打过之后,丁彦平才发现对打的两人下手都太狠毒了,哪里有同门切磋的意思,简直就是置人于死地。
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师兄弟,怎么会有这样的深仇大恨呢?他还以为场上的两人有私仇,所以当时还是没有出手。
可等第三对上场比试开始后,丁彦平意识到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了,明显这些比试的道士们都是一个意思,要置对手于死地,这就是生死擂台了。
丁彦平就是在这里长大的,也是从这里走出去的,他不愿意这里的道士们无端的送命在自己人手中。
这时候正好延诚偷袭,丁彦平便忍不住了,这才出手阻止,并且将延诚的双臂废掉了。
之后的事情他更是有些生气,袁天罡和龙三两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指责的,人家就是看个热闹,而且支持的还是自己这边,为什么道士们竟然会想到去找两人出气呢?
难道这留仙观已经变成了土匪窝了?怎么道士们的行径和土匪没有什么两样,欺软怕硬,色厉内荏,打不过自己就去欺负老百姓?
好在欺负的人并不是好欺负的!
袁天罡粘衣十八跌和龙三的狮子吼彻底震住了那些人,也把三位师兄召唤了出来,这才有了现在的场面。
“掌门师兄,难道这观中弟子真的已经到了毫无手足之情可言的地步了吗?他们为何会对自己的同门下如此狠手?”丁彦平现在最生气的就在这一点上。
青霞子三人本来一开始听的丁彦平说的也以为是偶尔出现的现象,可越往后边听就越觉得不对,难道观中弟子们真的都是这样的吗?
青霞子看看青虚子道:“现在观中大弟子是你的徒弟,你有什么看法?”
青虚子微眯的双眼突然张开,冷冷的道:“青光师弟是亲眼所见,必不会又错,灵谷如果胆敢这样做,那今日我就要清理门户了。”
他眼睛张开的一刹那,面前几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寒冷的气息,那绝对不是一般人想要感受的气氛。
袁天罡此时才真的对这三位师伯从心里佩服了。
毕竟是年轻人,初生牛犊不怕虎,刚刚又一招制敌,心里多少有些小骄傲。看着自己师傅在三位师伯面前变得毫无霸气,心里还多少有些不服气。现在他知道这三位看上去有些老迈了,可真的要是动起手来,几个他都不是对手的。
龙三也多少有些庆幸,刚刚还非常嚣张的要给自己的师傅智苦和尚讨一个公道,如果真的和其中一个道长动手,十招之内,自己必输。
只有李公子脸上始终带着笑容,不是他根本不害怕这样的目光,实在是他见过的高人太多了。从虬髯客张仲坚到丁彦平,他见识过真正的高人都是深藏不露的,心里一开始就有了准备。
所以青虚子的目光对他来说实在是已经习以为常了。
倒是他的表现落进三个道人眼中,却有些惊讶,这个年轻人虽然衣着寒酸,脸上也是脏兮兮的,可怎么看都不是一般人,估计也是个扮猪吃虎的角色。
青虚子说完话,青霞子点头道:“那就把灵谷叫进来问清楚此事吧。青光师弟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这留仙观也是他的地方,不能让害群之马祸害了这个圣地。”
青灵子咳嗽一声,突然张嘴发出一声长啸,殿中的人听起来其实并不刺耳,也就是比一般人喊的声音稍微高一些,但殿外的人听到却变了音调,简直就如同敲响了铜锣一般。
这是掌门传唤弟子的信号,听到长啸后,不管观中弟子们都在做什么,必须马上到灵官殿前集合,等着掌门人吩咐。
所以没有用半柱香时间,所有的弟子都已经聚在了殿门外,就连受伤的两人也被其他道士用木板抬着放到了殿前地上。
灵谷大弟子点看了集合的师弟和那些更小辈分的徒弟们后,这才自己推门进了殿中。
正好看到丁彦平此时也坐在了大殿正中的蒲团上,和三个掌门人在一排,这就是辈分的象征。
青霞子先让灵谷给丁彦平施礼,称作青光师叔,然后才问起今日比武的事情。
灵谷有板有眼的讲述了场中比武的情况,倒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都是按照实际情况说的。
说完后他又道:“掌门,当时情况比较紧张,弟子一时有些愣神儿,要不是有青光师叔出手的话,估计真的会有大麻烦的。”
先是自己承认了错误,又把丁彦平也顺带着夸了一次。
三个掌门都没有说话,而是看着他不动。龙三不会参与人家道观中的事情,也就没有发言。
李公子皱皱眉,想了一下,走到站在丁彦平身后的袁天罡旁边,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两句,然后朝他点点头。
袁天罡会意,先对着三个掌门施礼道:“三位师伯,徒侄有话要说。”
青霞子点头示意他可以随意说。
袁天罡这才看看灵谷道:“灵谷师兄,我是袁天罡,刚才广场上比武的事情我也是亲眼看到的。我有几句话想问下师兄,师兄可否给以解答?”
灵谷看看袁天罡,想到刚刚就是这个小孩子用粘衣十八跌出手就把四个弟子扔了出去,又看看三位掌门都是微眯着眼睛,心里即使不同意也没有办法,便点头笑道:“袁师弟有话请讲。”
“师兄,第二场比试的时候,师兄好像并不在场中,敢问师兄去了何处?”袁天罡没有问比试的情况,反而问起了灵谷的去向。
灵谷愣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看三个掌门。青虚子是他师傅,此刻眼睛睁开道:“怎么,事无不能对人言,有什么就说什么!”
“是,尊师命!”灵谷没办法了,自己的师傅都这样说了,那就说吧。
“袁师弟,第二场比试时,我在后边的茅厕。”灵谷说出了答案。
“哦?那师兄当时可是遇到了什么人?”袁天罡紧接着又问道。
“不曾遇到!”灵谷很镇定的回答。
“不会呀,我当时肚子正好也有些不舒服,也在茅厕附近,怎么看到师兄和一个人在那里说话呢?”袁天罡挠挠脑袋有些不解的问道。
“啊?”灵谷吓了一跳,当即便失声叫了出来。
这下所有人都清楚了,灵谷刚刚没有说真话。
青虚子当下就喝道:“逆徒,还不快快说来,是要等为师用强吗?”
青虚子一声断喝,灵谷直接就跪倒在地,吓得连头都不敢抬了,只是颤声道:“师傅,师傅,是我一时糊涂,没有说真话,我现在就说,现在就说。”
青霞子微微皱了下眉,随即又平静道:“灵谷,你照实说来,勿要隐瞒,这里没有外人,直接说就好了。”
灵谷看着已经失去了方寸,赶紧道:“是,掌门!”然后稍稍抬头看了一眼袁天罡,这才道:“弟子当时去到茅厕,没想到在门口遇到了一位公子。他把弟子叫住,问弟子是不是主持这次比试的人。”
“弟子当时急着上茅厕,就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就进了茅厕,其他的话都没有说。哪知道弟子出来后,那位公子竟然还在外边等着,于是弟子就过去和他打了声招呼。”
“那位公子说他认识子弟,而且他还知道道观中不少比较隐秘的事情。弟子不知他是何意,便没有在和他说话,直接就回到了广场上,正好赶上第二场比试结束,于是便宣布了胜者,又开始了第三场比试。”
灵谷说完后抬头看了看袁天罡又道:“当时我并没有看到师弟也在那里,而且弟子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重要的,所以刚刚并没有说出来,还请掌门师伯和师傅原谅弟子。”
灵谷的话没有漏洞,而且也合情合理,对于一个不认识的人,确实没必要过于关注。
正当大家觉得可能袁天罡理解错的时候,李公子突然笑道:“看来灵谷道长记性确实有些不好啊!”
灵谷本来看着三位掌门人的脸色都变得好看了许多,心里算是有些安稳了,哪知道突然又有人出来说话,顿时眼中的怒气就朝着李公子这边扫了过来,待看到李公子衣衫寒酸,邋遢的样子,便皱眉道:“施主是何人?为何要如此质疑贫道?”
李公子依旧微笑着没有看他,而是朝着青霞子道:“掌门人,在下适才也在那里观看比试,正好身边是位锦衣公子,他周围还有几名兵士打扮的人保护着。在下有个毛病,就是喜欢听听别人说的话,正好也可以多了解一下比赛规则。”
说着看向灵谷道:“真是不巧,在下却在那位锦衣公子口中听到了他和灵谷道长的一些私事,好像并没有道长说的那样是初次见面,而且还是只说了两句话那么简单啊!灵谷道长,是不是你的记性真的不太好,要不我来替你回忆一下?”
李公子的话再次让殿中所有人大吃一惊,随即目光全部落在了灵谷身上。
灵谷更加诧异的看着李公子,实在不知道今日是不是太背了,怎么什么事情都能被人知道呢!
忽然他眼中露出了凶光,既然事情现在只有这个邋遢的人自己知道,那就不能叫他说出来,索性已经是这样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吧!
想到了什么后,他忽然从地上直接蹦了起来,伸手就朝着李公子抓了过去。
013反
突如其来的变化,大家都没有想到,就是李公子自己也傻了一下,想要再躲开已经没有时间了。
这个屋中,除了李公子不会武功外,其他几人可都是高手,偏偏都没想到灵谷居然会狗急跳墙,一时间惊呼声四起。
灵谷的手抓住了李公子的脖颈,突然哈哈大笑道:“你现在知道嘴长的人没有好下场了吧。”然后在李公子的胸口按了两下,李公子顿时觉得自己胸口的气息憋的厉害,张大嘴想要叫出声来,哪知道嘴张的大大的,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
瞬间就吓了一跳,自己怎么变成哑巴了。
离他们最近的袁天罡已经及时出手了,可惜手伸在一半的时候就停下了,李公子已经被擒,投鼠忌器,他不能不管李公子的安全,恨恨的又将手放下来,用仇恨的眼光看向灵谷。
青霞子三人同时站了起来,青虚子大声道:“逆徒,还不松手,你想做什么?”
丁彦平眼中也闪出了寒光,他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曾经待过十几年的留仙观中,竟然有这样的暴徒。
“哈哈哈,师傅,你宁愿相信一个初次见面的外人,都不愿相信我这个跟在你身边,伺候你十几年的徒弟,咱们之间的师徒情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今后你在这里继续修你的道行,我做什么,怎么做都不需要你来操心了。”
灵谷又看看青霞子和青灵子道:“你们两人从来都没有问过我们这些弟子心里怎么想的,只知道告诉我们清静无为。可你知道吗?那是你想的,外面大好的花花世界,为什么不叫我们去?你们老了,想要修行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去吧。”
然后突然朝着殿门外大声道:“灵池、灵源,你们进来。”
声音落下后,就听到殿外一阵骚动,然后殿门推开,又进来十几个人,领头的两个道人一进来就看到灵谷控制了那个落魄的人,掌门人都怒目看着进来的人呢。
两人并没有朝着掌门人施礼,而是先问灵谷:“师兄,这,这太突然了吧。”
灵谷笑道:“有什么突然的,人家都把刀架到脖子上了,难道你我还要引颈待戮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大事办了吧。”
灵池和灵源愣了一会儿,一咬牙道:“也罢,既然到了这一步,索性干了吧!”然后两人一转身对跟着进来的十几人道:“今日事出紧急,既然大师兄动手了,咱们也不要犹豫了,愿意跟着我们享荣华富贵的就站过来。”
那些弟子是真的慌张了,之前灵谷几人和他们说了大事,他们犹犹豫豫心里总是决定不了,现在没办法了,事情发生了,到了必须站队的时候了。
有几个人是灵谷的死忠,二话没说就站到了灵池一边,还有几个人有些犹豫站在那里没有动,其余三人则是连连摇头道:“三位师兄,咱们,咱们这样做是不是欺师灭祖啊,我们,我们不敢。”
灵源嘿嘿冷笑道:“你们不敢?出外边喝花酒的时候你们怎么说不敢?现在想反悔已经晚了!既然你们不愿意,那今后也别再想其他事情了,今天就把命留在这里吧!”
毫无征兆的,灵源暴起手掌砸在了刚刚说话的年轻道士头顶,然后回手将另外两个不愿意同流合污的道士也一掌一个解决掉。
紧接着看看青霞子三人道:“掌门人,不要想着来阻止我们,现在这留仙观外边可是有大批的兵士在等着呢,不想让观中的那些弟子都死于非命,就乖乖的听话吧。”
青灵子本来已经准备出手料理了这个杀人的畜生了,却被他的一番话说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灵池也没闲着,他出了大殿,看着外边已经乱做一团的道士们大声道:“禁声!”所有道士都扭头看着灵池。
灵池笑道:“今日之事,是我们早就商议好的,你们不必惊慌。”又指指殿中众人道:“这留仙观就是因为这三个掌门人,成日里只知道念经修道,殊不知这观外的大好天下才是我辈该修行的地方。”
“现在观外有唐国公的兵士守着,大国师也说了,只要我们能够归附大国师,日后咱们留仙观就是道家第一观,不比现在好吗?到时候咱们要什么有什么,何必在这里跟着三个掌门清苦呢!”
灵源此时也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七八个已经投靠的道士,手上同门的鲜血还没有干,笑呵呵的道:“是啊,咱们好歹都是同门师兄弟,我们也不想和你们成为生死仇敌,识时务为俊杰,唐国公三公子现在就在观外,大国师也保证咱们都有用武之地,何必死守着三个老道和那几尊泥胎呢。”
道士们傻眼了,这是真的,看到灵源手上的血迹,大家都清楚留仙观今日免不了要覆亡了。
灵谷三人的弟子们此时都已经站在了一起,互相看看,没有犹豫都站到了灵谷这一边,剩下的观中弟子连二十人都不够了。
灵谷押着李公子也走了出来,看看剩下那些道士冷笑道:“哪里都有这些蠢人,你们还等什么,将他们都拿下,还真的等着三公子带兵进来吗?”
归附的道士们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很听话的将剩余的二十多个同门抓了起来。那些道士倒也没有说话,只是怒目看着台阶上这群人的表演。
青霞子三人加上丁彦平此时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灵谷几人讲,心里各有不同。
观中的事情已经出了他们的控制范围,灵谷见大势控制住了,更加嚣张,转头看看青霞子道:“你们看看,这就是你们的弟子,就是你们成日里说清静无为为本的弟子。明白了吧,你们老了,过时了,你们走吧,留仙观日后再没有你们的位置了,念在你们这么多年都守在观中的劳苦,赶快走吧,等三公子带兵进来,你们想走就难了。”
青霞子居然点点头,没有说任何话,袍袖往背后一背,起步就出了殿门,身后跟着青虚子和青灵子,两人满脸怒色,但也压着怒气,起步跟在青霞子身后出了殿门。
一到外边,那些依附灵谷的弟子一个个都低下了头,急急往两边让开,青霞子目不斜视,眼睛望望整个留仙观,稍坐停留,冷哼一声,一步一步缓缓下了台阶。
“师傅!掌门!”二十几个被抓着的道士们看到掌门人出来,顿时便大声哭喊出来。
“莫怕,邪不压正,守念如一,沉心固气,月自明,云自开。”青霞子一字一句的说着,每走一步,就说一个字,等身影已经离开很远了,声音还回荡在殿前广场上。
三个掌门人走了,丁彦平却留下来了,他出来道:“灵谷,你将那位李公子放开,我们也走。”
灵谷其实是很怕三个掌门人不走的,现在既然掌门都走了,他的底气也足了,冷笑道:“你是谁我不管,既然今日不巧趟了这趟浑水,那就不要想轻易走了。”
正要叫道士们去把丁彦平也拿下时,丁彦平突然笑道:“就你也配和道爷这样说话?你觉得你手中有了那人,道爷就奈何不了你了?你没有发现那人跟道爷并不熟吗?”
说着朝着灵谷走了两步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把那人放了,我们现在就走,至于这里你们准备怎么处理,跟道爷没有半点儿关系。如果你真的觉得能留住道爷的话,那不妨就试试看。别说外边那些兵卒,还真不在道爷眼中。”
灵谷此时看看在自己手中的李公子,想想刚刚在殿中的情形,好像丁彦平和这个李公子真的不是太熟悉。
又想到丁彦平一招就废了延诚的双臂,心下边紧张了。
丁彦平继续道:“不妨告诉你,道爷俗家名字叫丁彦平,相比你这个年纪应该听说过吧,道爷上战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赶快放人,我们也好走。”
灵谷一时还真没想起丁彦平是谁,可一边的灵池却眼睛瞪得大大的,随即便凑到灵谷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大概是他知道丁彦平的名号。
灵谷听完后,思虑一下点头道:“好,原来面前站的是丁将军,那贫道就给将军一个面子。这样吧,你们先走,这个李公子,贫道待你们走后,马上就放了他如何?”
“好,就依你说的!”丁彦平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转头道:“徒儿,咱们走!”也和青霞子一样,缓步从大殿中出来,慢慢的走了出去。袁天罡不知道师傅为什么会答应灵谷的要求,皱着眉头看着李公子,没有办法,三步一回头的看看台阶上的众人,跟着师傅也出了留仙观。
此时大殿中只剩下五十多命投靠灵谷的道士和那二十几个被抓着的道人了。
灵谷哈哈大笑道:“师弟们,你们的选择绝对是值得的,今后我们共享荣华富贵!”
笑声穿透了广场,在半空中回荡,就像富贵已经在手一般。
谁也没有注意到,原先在殿中的龙三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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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劫
留仙观中已经彻底被灵谷几人控制了,他把李公子交给一个小道士,叫他带着到了观外再放。转过身又叫人把不愿意和他一起的那二十几个道士先关在观中的一间小屋中,又叫了两个武功高的看守,这才好好整了一下道袍,带着众多道士一起朝着正门走去。
广场比试时,那位贵公子此时正在观外正门。骑在马上一副高傲的姿态,身边四五个随从也是一样的模样。
整座留仙观已经被兵士围住了,这条路虽说不算大路,但也有不少百姓。兵士们将百姓们都隔离在道观之外,并且守住了各个路口,不允许行人进出。
灵谷道人带着一群道士们风风火火的从道观中出来,老远就朝着贵公子不断抱拳,等近前才一脸谄笑的道:“三公子,幸不辱命,幸不辱命,贫道已经将留仙观拿下了。”
见贵公子脸上依旧没有多少表情,想了一下,瞬间明白怎么回事,立马转身换上了严肃的表情朝着小道士们道:“快,还不见过唐公三公子?”
道士们一脸木然,有人带头朝着三公子行礼,这才一群人乱哄哄的给三公子行了礼。
三公子总算哼了一声,然后道:“现在能进去了?”
“能能,三公子,快里面请!”灵谷立马笑着招呼贵公子进观中。
“公子!”这时一个侍卫突然挡在贵公子面前低声道:“刚刚观中有些乱,不如属下先进去看看吧。”
贵公子冷笑道:“就这么点儿一个道观能有什么危险,无妨,本公子还怕了不成?”然后手一挥,身边骑在马上的兵士都下了马,簇拥着贵公子进观。
跟着前边的灵谷几人,贵公子十几人直接去了大殿。道士们都在殿外候着,贵公子直接就坐到了正中的蒲团上,大家都站好后,说道:“灵谷,今日的事情办的不错,刚刚还以为事情要出乱子了,幸好你派人跟我说了一声,不然我就带兵进来清理了这里了。”
灵谷被夸了一句,浑身轻飘飘的道:“还是三公子统筹有方,我这也就是跑跑腿的事情。”
“恩,不错,能认清自己就好,行啦,既然这里你已经掌控了,那我回去就和大国师说一声,让他把这里就交给你打理吧!”三公子冷冰冰的留下一句话,起身,看看身后的三清像,随即恭恭敬敬的施了礼,这才一挥衣袖道:“走!”
随从前边开路,径直要出殿外。
三公子刚刚出了大殿,连台阶都没有下,身后就传来大惊之声,然后就感觉道自己身子一轻,已经离开了地面。紧接着就觉得腰上生疼,这才现自己在一人手中,被提着正在飞奔呢。
“啊!你,你是什么人!快放下我!”马上他就明白自己这是被人抓住了,顿时想到刚刚进观之前,那个侍卫说的话了,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那人根本没有和他说话,非常专心的朝前面飞奔。身后灵谷的大声嘶喊,还有众道士们的追击都已经越来越远了。
留仙观乱成一团了,灵谷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刚刚还庆幸自己选对了人,跟着三公子日后起码不用再受这样的清苦了。
哪知道转眼间三公子就被人劫持了,和他劫持李公子真的是如出一辙。关键是劫持那人他还见过,就是那个会狮子吼的家伙,怎么自己刚才就那么大意,没见到这个人出观,就敢把三公子请进来。
现在麻烦的事情是那个人还是个高手,自己的本事还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拿下呢,何况人家来了个出其不意,现在追已经晚了。
观中的道士们被灵源和灵池两人率领着拼命的追龙三,可惜技不如人,还没有出了道观就已经差下一大截了,等出了留仙观大门,根本看不到龙三的影子了。只能跟着门口那些兵士们的方向狂奔追赶。
龙三在灵谷劫持了李公子后,就思虑了一下,这里是道观,毕竟是别人的地方,自己在这里出手不合适。
等到灵池杀了三个不听话的道士后,龙三就知道今日的事情绝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解决的,于是他很聪明的悄悄藏在了大殿的帷幔后边,将所有的一切都听在耳中。
青灵子众人都出了观外后,李公子被小道士带走了,他就没有后顾之忧,于是便趁着三公子起身出外的时候,从帷幔后面出来,劫持了就跑。
不说留仙观中的人如何着急,单是跟在龙三身后的那些三公子带来的兵士就已经疯了。
三公子是谁,什么身份大家都清楚的很。远的不说,在大兴着一亩三分地儿里,还真的没人敢得罪这里的土皇帝,也不知道那个劫持三公子的人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了,敢光天化日的把土皇帝的儿子劫持了,这不是找死吗?
再说,当兵的都是跟着三公子出来的,这要是三公子有个好歹的,估计这帮当兵的真就每一个好活了。所以兵士们像是了疯一样追在龙三屁股后边。
人家是当兵的,队伍中还有几匹快马,龙三就靠着两条腿,肯定是跑不过的。不过龙三到底是闯荡江湖多年的人,这点儿事情还是难不倒他的。
他挟持着三公子,专往人多的地方跑,然后一头钻进人群里,一会儿拐进小巷子,一会儿进了某一家店铺,甚至还从酒楼的前门进去,从人家后厨出来,就到了另一条街上。
这下可把那些追兵弄惨了,追不上还跟丢了。
还是那个侍卫冷静了一下大声呼喊众人,就说唐国公府办差,闲杂人等回避。这样起码把老百姓和龙三能分开。
不过还是有些迟了,等追到最后见到龙三的地方,人家早就跑的没影了儿。
完蛋了,把三公子弄丢了!
这是所有兵士现在心里想的,不约而同看向那个侍卫。侍卫紧皱的眉头绾了个大疙瘩,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正说着话呢,灵池和灵源带着道士们也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一见侍卫便问追上没。侍卫正生气呢,这下好了,来了个出气的,朝着灵池的肚子就狠狠的踹了一脚。
还别说,灵池也算是高手了,这一脚居然被他堪堪躲过去了,不过就这样也是把灵池吓了一跳,怎么话都不说上来就打人了。
也不知道青霞子在管理留仙观的时候是怎么招的道士,反正这位灵池在出家前绝对不是什么好人,看他脸上的凶相和马上就要暴怒的表情便可见一斑。
没被踢上,灵池本打算要还手的,后来想想人家毕竟是三公子的侍卫,这大街上也不好和他理论,索性怒目看了一会儿侍卫,然后冷哼一声,带着手下转身就走。
“站住!”侍卫猛然间喊住了灵池,然后道:“刚才观中生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劫持之人是什么人?”
灵池有心不和他说话,再一想现在人家人多势众,还是告诉他算了,总不能吃眼前亏。
灵池转过身,将观中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最后道:“三公子是被那个会狮子吼的人抓走的,其他的我也不是太清楚。”
对于灵池的态度,侍卫很是满意,这才变换了口吻道:“那你可知那人有没有同伙儿,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灵池摇头道:“有倒是好像有,只是他们都是跟着丁彦平那个道士一起来的,你要找他们,就该问问那些街边流浪的。不要小看他们,他们才是大兴城中消息最灵通的人。”
“好,既然这样,那咱们兵分两路吧,我带着人马继续朝前面找,你带着你的人从另一条街走吧。”侍卫点头吩咐过后,带着兵士依旧沿着正路,去寻找龙三的下落,而灵池则是带着他的师兄们到了前边的另一条街,也开始寻找。
龙三此时很惬意的看着三公子,这位富家公子细皮嫩肉的,长了一副女人相,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度过这么多年的。
“哎,我说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龙三找了一处比较隐蔽的所在,将三公子放在地上,这才问道。
三公子此时总算是认清的现在的处境,虽说危险,但不会有生命之忧。
他稳定了下心神道:“这位好汉,某是唐国公的三儿子,人们都叫我三公子或者小王爷的就是我。不知在下哪里和好汉有过节,还请好汉高抬贵手,放了我吧。我可以给你钱,很多很多钱的。”
龙三嗤笑道:“别以为你自己有多值钱,在我这里不好使,说说你为何要吞并留仙观?”
三公子看着龙三,觉得此人不像是经常绑架的人呢啊,怎么还有空和被绑之人闲聊呢?
于是他便试探道:“这位好汉,某真的是唐国公的儿子,大哥是想求财还是求名,这些事情只要和我说一声,保准你没有问题的。大哥的身手真的是太好了。”
龙三没理他,过了一会儿才道:“既然你是唐国公的人,那就在这里好好等着吧。”
015排场
三公子郁闷了,龙三此人看上去五大三粗,就是个没有头脑的粗人,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龙三是个相当细心的人。别说三公子想忽悠他,就是正经的聪明人也不敢保证能够让龙三上当的。
所以他此时正在龙三的逼问下,一点点挤牙膏一样,把老爹的计划,大国师的手段和自己做的事情都交待了出来。龙三也是越听越觉得事情不对,也不是他能管的了的。
等三公子说完,龙三突然诡异的笑笑,一掌切在三公子脖颈,让他昏昏睡去,自己则扛起他,看了下周围的环境,快的朝着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李公子被小道士放了之后,身边连一个人都没有,也不知道丁彦平他们去了哪里,左右看看,现那位骑在马上的贵公子很是熟悉,只是现在没有时间好好打量,紧走几步先离开留仙观周围。
到了街上,他才现这一片基本上都没有什么行人了,大概留仙观的事情已经传开了,他想找个人问问丁彦平他们的下落,也无人可找,只好信步沿着长街继续走下去。
刚走了没一会儿,前面就看到一大群人浩浩荡荡朝着他迎面而来,而且前面十几个人不断的耀武扬威的让街两边的店铺赶紧关门,人们不能在街面上露面。本来街面上就已经没有人了,这下好了,连开门的店铺也被吓得纷纷关门大吉了。
整个长街上除了李公子和这些人外,再找不到一个人影。
这下好了,李公子想躲都没有地方躲的,只好施施然立在路边,等着这帮人过去,心里在想这些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如此跋扈嚣张。
他觉得这样没事,不代表人家觉得他没事。
十几个人吆喝半天,突然现李公子孤零零的立在路边,顿时便嚣张的骂了起来,有两个人还要走过来要拉扯李公子。
李公子心思急转,立马大声道:“诸位,诸位,我有事找你家主人,请行个方便!”好汉不吃眼前亏,可这帮下人没有道理可讲,只能先见见说话管事的人了。
两个上前的下人正要下手,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僵在那里,然后回头寻找管他们的头儿。
后边几人此时也走了过来,一个壮汉满脸狰狞的看着李公子,却朝着两个下人吼道:“特妈的,你们眼睛吃屎了?这个人怎么还在这里,国师马上就过来了,见到有人在这里,咱们的命还要不要了?”
“老大,他,他说要见国师啊!”一个下人明显有些委屈的说了一句。
“放屁,国师哪有时间见这个要饭的,特妈的,老子看你真的是眼瞎了!”壮汉口中骂着,一脚就踢在了说话下人的屁股上,直接来个狗吃屎。
李公子心里一震,原来这么大阵势是国师出行,哈哈,正好,那就提前见见他吧,看样子也不是个什么好人。
想到这里,李公子突然道:“这位好汉,我是国师的朋友,本来是来找国师的,哪知道路上遇到了山匪,将东西都抢去了,这好不容易才到了大兴,正要见国师呢,哪知道这么巧。麻烦你带我去见见国师,见到面儿了,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了。”
壮汉踢完下人正要自己动手,却被李公子的话惊住了,这人真的是国师的朋友?可从上到下打量了半天,怎么都看不出这个邋遢的乞丐和国师是朋友。
不过国师的手段是摆在那里的,此刻他是真的不敢嚣张的对李公子动手了,只能嘴上道:“你说是国师的朋友就是朋友啊,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唬我呢?”
李公子很想笑,本身就唬你呢,你以为呢?
“壮士,你觉得我现在唬了你,待会儿见到国师不就露馅儿了?还是请壮士赶快带我去见见国师吧,一见面儿什么都清楚了。我这里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国师说的,要是真的耽误了,你们不也没有好果子吃吗?”
壮汉眨眨眼,想了一会儿,又回头看看自己身边的人,想找个商量一下,想想这些人还不如自己聪明呢,索性就放弃了,低声喃喃的骂了一句,这才努力挤出笑脸儿道:“好,那就相信你一次,不过先在这里等着吧,国师还没过来呢,等下过来了,我带你去见。”
说着话示意自己的两个手下在这里看着李公子,害怕他跑了。李公子倒是气定神闲的点点头,任凭两人看着,让壮汉又多了几分信任。
壮汉挥手叫手下继续往前走,去威胁那些店铺关门,自己也待在李公子这里,等着国师过来。
又过了一会儿,李公子隐约听到远处有乐声响起,仔细分辨一下,居然有些熟悉,不由得心里激动起来。
声音越来越响,是朝着他们这边来的。正想问问是不是国师要来了,却被那个壮汉一把拉住道:“还不跪下,国师要来了!”
李公子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壮汉已经用脚踢在了李公子的腿弯处,顿时李公子便扑倒在地。
怒了!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样羞辱他呢!
李公子拍拍双手,又从地上站了起来,却现壮汉和那两个下人此时已经匍匐在地,跪在那里,双臂朝着头的方向直直伸展着,头紧贴这地面,大概眼睛也是闭着的,所以才没现李公子站的直直的。
本来一肚子怒火的李公子,此时只能无奈的叹息了,这些人还真的愚蠢的要命。一个国师有必要这样顶礼膜拜吗?
放眼望去,整条长街上,只要是个活人,基本都是壮汉一个姿势,唯独他鹤立鸡群,站的直挺挺的。
此时音乐的声音越来越清晰,长街一头转角处已经看到了前边吹奏音乐的队伍了。
好家伙,大概有百十号人,黑压压一片,人人手里都有乐器,看不清是什么,不过能看到所有人都在卖力的表现着。
队伍越来越长,前边的鼓乐班子过去,后边是黑衣黑甲的一个方队,这些人手中都拿着兵器,在日光下闪着寒光,走路也很有讲究,分成左右两个小队,居然有义勇军队列队形行进的感觉。
李公子心里的想法更加笃定了些。
黑甲队过去后,便看到了四匹高头大马拉着一架车辕出现在长街上,车架两边是骑着马的卫兵。李公子一眼就看出来这些兵士就是曾经见过的玄甲军装束。
车架整个被白色的帷幔遮挡着,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不过李公子敢肯定,车上坐着的一定就是那个大国师了。
车架后边还有很长的队伍,李公子没有心思去看了,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帷幔,仿佛要看透里面的清醒一般。
此时最前面的鼓乐班子已经到了李公子面前了,就听见地上跪着的壮汉和两个下人同时大喊:“大国师威武!”
好吧,李公子也是醉了,这是什么节奏,整个一个拍电视剧嘛!
别人都跪着喊了,就他自己站在那里,脸上还流露出了笑意,这下鼓乐班子的那些人竟然吓的连演奏都有些凌乱了。
终于车架到了李公子面前,两边的玄甲军如临大敌般让车架停了下来,一个偏将大手一挥,就有两个兵士过来指着李公子道:“大胆,你是何人,为何见到国师车架不下跪!”
李公子不卑不亢的抱拳道:“这位将士,在下是国师的朋友,远道而来,有急事求见国师,麻烦带我过去。”
兵士愣了一下,这个要饭的是国师的朋友?他做不了主,便去请示偏将,偏将又告诉了车架上的人,车架上好久没有回音,等了半天才见偏将招手叫兵士把李公子带过去。
没到车架前,李公子就已经被检查了个遍,见他身上没有藏着兵器,这才放他进去。
来到车架前,就听到车架里边有一人道:“国师,那人就在外边。”
另一个声音道:“好,你问吧!”
“是!”那人答了一句。
李公子听过后,感觉国师的声音不像是太过老迈,便等着有人问话。
“外面何人?有何事要见国师?”终于有人问话了。
李公子轻咳一声道:“烦劳这位先生回禀国师,就说故人来访,有要事禀告。”
等了一会儿,大概是那人和国师低声说话了,这才又听到:“国师说了,他在这个世上是没有故人的,你到底是何人?”
这句话的语气就有些不耐烦了,顿时玄甲军兵士就把李公子围住了。
李公子微笑道:“那烦劳你通传一句话,国师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想了一下道:“我不吃肯德基和麦当劳,就喜欢北京烤鸭!”
“什么?”明显那人没听懂。
李公子只好又说了一遍,那人才懵懂的复述了一遍,之后就又没有声音了。
过了好久,那人声音有些颤抖的再次响起,“国师问,柴呐,何解?”
李公子眼睛也瞪圆了,呼吸有些急促,慌忙道:“是a吗?中国,是中国的意思!”
车上再次没有声音了,过了好久听到那人道:“柴将军,带上这个人,先回国师府,等国师回去了再说,记住,不可怠慢!”
旁边一个将领应了一声示意兵士们将李公子放开,挥手叫人带李公子离开了。
016国师府
国师的大队人马径直又朝着长街走去,李公子扭头看看,大概方向就是留仙观,也就清楚留仙观的事情背后确实很复杂。不过这些都不是他现在需要考虑的,而是应该想想一旦见到了国师后,要如何应付了。
柴将军安排人从李公子去国师府,安排来安排去,竟然非常有缘分的再次碰到了一开始要把李公子抓走的那个壮汉了。
两人再次见面,李公子倒是没有什么,那个壮汉却一脸不好意思,先是嘿嘿傻笑半天,然后才张大嘴说道:“那个,俺,俺就是个粗人,你,你不要在意啊!”
李公子看着这样的人也是没有办法,其实心里对他刚刚用脚踢的事情还有些耿耿于怀,现在也就没有其他想法了,只是笑道:“好了,赶快前边带路吧。”
那壮汉哎了一声,立马在前边去带路,李公子跟在后边用心记着位置,左拐右拐眼看着就快到皇城底下了,这才转了一个弯儿,到了另一条大街上。
此时李公子才发现眼前的屋子绝对和大兴城其他地方的房子不一样,这里就是富豪聚居的地方了,一户挨着一户,全都是高门楼,门前都有石狮子镇宅。
又走了一会儿,终于看到壮汉停下,在那里等着他,李公子才施施然走过去。
这大概是这条街上最气派的一所宅院了,光是大门就比其他人家的要大上两号儿。门前的狮子明显是新雕刻的,器宇轩昂的俯视着行走的众人。
壮汉对李公子笑笑道:“到了,这里就是国师府了。”
“恩,进去吧!”李公子示意他去叫门。
壮汉走上去,轻轻拍拍门环道:“里面有人吗?国师有贵客招待,速速来开门。”
话音刚落,门就吱呀呀从里面打开了,然后就是一个门房探出头来往外看看,见到壮汉后,一脸怒气道:“我倒是谁在这里大呼小叫的,原来是你啊,怎么,这几日又是皮痒了,没的来这里讨打的?”
这次壮汉非常和蔼的笑笑道:“哎呀,是刘老哥啊,你看你又取笑兄弟了,是国师吩咐我带着他的贵客来的,你赶紧开门吧,别让贵客久等了。”说完身子往边上一让,这才露出了李公子的身形。
刘老哥往后一看,随即就看看大门,朝着壮汉就是一脚,口中道:“我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戏耍起老子来了,这是贵客?分明就是一个乞丐,你居然还敢用国师的名号,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说着又要抬脚去踢。
李公子看不下去了,今日见到的人都是这样,好像自己比别人都厉害多少一样,动辄就是拳打脚踢,这还是不是汉人的地方了,和那些胡蛮有何区别。
他大叫一声道:“住手!”
这下刘老哥直接就转向了李公子道:“你个要饭的,敢在这里大呼小叫,老子叫你知道国师府的厉害。”
李公子冷哼一声道:“我倒是要看看这国师府是国师说了算,还是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门房儿说了算,有本事就来收拾我,看看国师回来怎么收拾你!”
对于恶人,只有比他还恶才能让他害怕。
像这种色厉内荏的小角色,你只要比他气势足,只要你能豁出去,就没有什么人敢欺负你。
李公子针锋相对的一说,果然刘老哥不说话了,这才认真的打量起李公子来。还别说,虽然李公子脸上黑一道儿,白一道儿的,可怎么都掩盖不住他面容来。仔细一看还是相当俊俏的。
另外身上衣服虽然寒酸,可李公子的气质是藏不住的,那是人的修养和学识造就的,不是一身破衣服就挡住了。
打量了半天,刘老哥没有去找李公子说话,而是凑到壮汉身边,背对着李向嘀嘀咕咕和壮汉说了好几句话,壮汉夸张的动作说明,他正在说刚刚在长街的事情,而刘老哥还不时的回头看看李公子。
说了一会儿后,刘老哥终于转过身,换上了一张笑脸道:“哎呦,这位公子啊,都怪我老眼昏花,错看了贵人了,贵人赶紧里边请,我这就告诉管家,给贵人安排沐浴去!”
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估计是壮汉把刚刚的事情说的十分清楚,其中肯定也有不少添油加醋的成分在。
李公子才不管这些,冷哼一声,当先迈步进了国师府,听的刘老哥还在埋怨壮汉怎么不早说,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壮汉的错一样。
进了府中,刘老哥便叫来两个家丁去通知管家了,没一会儿一个胖胖的富态小老头儿笑呵呵的走了出来,见到李公子的样子先是诧异了一下,随即便抱拳道:“不知贵客盈门,恕罪恕罪!赶快里边请,沐浴的水已经烧好了,贵客先去沐浴更衣,待会儿我在大厅恭候大驾。”
说完一挥手,后边两个小丫鬟过来给李公子施礼,带路去洗澡了。
李公子看了一眼富态的管家,心里不由的感慨,这个世上的人真是奇怪,同样的人,有的就是看门房的,有的就是做管家的,看看两人处理事情的不同态度和做法,也就注定了同样的人只能去干不同的活儿了。
国师府很大很大,大到李公子走了好久都没有到了洗浴的房间,而且他也见识过不少大官的府邸,只能说这个国师府也只有皇宫大概可以和它一比了。
好不容易到了房间里,两个丫环居然没有出去,要给李公子宽衣。李公子慌忙说自己来,好说歹说将两人打发出去,自己试试木桶的水温,这才脱光钻了进去。
这一泡就是大半个时辰,终于舒服后,李公子才发现自己脱下的衣服已经不见了,相反屋中却多出了一套锦衣。大概是刚刚自己在桶中迷糊着了,丫环给放进来的。
有权有势就是好啊!
出来擦干身子,换上锦衣,一下子就不一样了。此时如果李世民或者李建成在这里的话,估计都认得这位李公子是谁了。
李公子也清楚自己这样出去很容易被认出来,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在脸上弄些污迹的好。又从地上弄了些黑灰抹在脸上,这才推门出屋。
果然那两个小丫鬟一直就待在屋外,见李公子出来了,施完礼后,一个去收拾屋子,一个带着李公子去往前边的大厅。
一进大厅,就见那个富态管家笑容可掬的朝着李公子抱拳道:“李公子,是府中驭下不严,对公子不敬的那个门房已经被我打了十板子赶出府去了,估计他在这大兴城中是没办法再混了。”
说的轻描淡写,听在李公子耳中却别有一番滋味。一个国师府的管家就有这样的权力,敢说一个从府中赶出去的人在大兴城就没法混,可想而知国师在大兴是什么样的存在了。
不过他现在的心肠也变得很硬了,既然做了错事,就应该得到惩罚,至于是什么惩罚,那和自己就没有关系了。
于是李公子抱拳笑道:“那就有劳管家了。”
“哪里的话,要是国师知道刚刚的事情,那个门房儿估计是活不了了,我这其实也是在救他呢。”依旧笑意荣荣,可话语确实轻描淡写的差点儿就要了一个人的命。
李公子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点头,然后就坐在了一边的胡凳上。
“李公子请上座,国师吩咐过了,李公子是难得的贵客,我们必须要照顾好了,不然国师回来我们也不好交待的。”富态管家伸手拉了一把李向发明的椅子,摆在了正中间的位置上,示意李公子去坐。
李公子犹豫了一下,随即点点头,缓步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笑道:“辛苦你们了,有没有县城的酒菜,我这肚子实在是不争气啊!”
李公子可是好久没有吃饱了,每天操心的事情太多,难得有这会儿功夫可以什么都不用考虑,好好吃一顿。
管家笑道:“知道李公子远道而来,刚刚就吩咐厨房去做了,估计马上就好,要不李公子先吃几块点心压压饥?”说着从一边的桌子上端来一盘点心,放到李公子面前的桌子上,又倒了一杯茶放好,这才站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李公子。
这个管家很会说话,也会办事,但有一点儿让李公子相当不满意,那就是这家伙怎么感觉像是在监视自己一样,连吃个饭都这样讨厌的要站在一边盯着看呢?
管他呢,既来之则安之,还怕了不成?李公子想了一下,便笑着拿起一块点心,慢慢吃了起来。看他吃的样子,那个管家终于相信,起码面前之人不是乞丐装扮来骗人的,从吃东西就能看出一个人是不是有过富贵人家的习惯。
李公子吃的慢条斯理,还不断的用桌子上的一块锦帕擦嘴,这些都是富贵人家才能见到的,要是一个要饭的,肯定是不懂这些的。
最后的疑问消除后,富态管家便去催促厨房赶快些,没一会儿,终于上了一桌丰盛的酒菜,管家示意李公子慢用,他便出去办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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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城外
龙三带着三公子竟然跑到了大兴城外,实在不知道他是怎么扛着一个大活人通过城门的,不管怎么说,暂时是安全了。
找了个没有人烟的地方,龙三将三公子放在地上,自己跑到周边去打探消息去了。等他回来,三公子竟然还是没有醒过来,龙三又去找了些水,淋在三公子脸上,这才将他弄醒。
三公子清醒了好一会儿才记起自己生了什么事情,惊恐的看着龙三,不知道他要怎么对付自己。
龙三没理会他,自顾自的收拾着手中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只野兔子。大概三公子感觉自己的体力恢复了一些,轻轻的往龙三后边躲,可能是要瞅机会逃跑。
龙三没有回头,冰冷的声音响起:“好好待着,我保你没事情,要是敢跑,我就不知道能不能保证你的安全了。”
三公子顿时委顿在地,再也不敢有其他心思了。
折腾了一天,天色将晚,龙三收拾好兔子,架起火堆,开始烤兔子。
没一会兔子的香气就飘了出来,饿了一天的三公子不由得吞了一下口水,眼巴巴的看着那只焦黄的兔子。龙三撕了一只兔子腿扔给三公子道:“将就吃吧,你这成日里锦衣玉食的,一定不知道老百姓的苦。”
三公子没有答话,而是慌忙接着兔子腿,烫的差点儿掉到地上。用衣袖包着就往嘴里塞。还别说,真的味道太好了。
三下五除二一条兔子腿就进肚了,舔着嘴唇儿再次看向龙三的手。这次龙三没有理他,自顾自把剩下的兔子吃完,回头瞅了一眼三公子道:“怎么,还饿着呢?”
三公子马上点点头,龙三冷笑道:“那就饿着吧,也体会一下饿肚子的感觉。”
然后围着火堆又添了些柴火,双手抱头躺在地下道:“睡吧,晚了,明天还要赶路呢。”一翻身背对着三公子,又道:“别在想着逃跑了,你跑不了,乖乖听话是最好的。”
接着再无声息,没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天色已经大黑,三公子一直聚精会神的盯着龙三的背影,一动不动。坐了半夜后,三公子终于忍不住了,低声叫道:“喂。”
没有反应,又叫了一声,依旧没反应,这时他才起身蹑手蹑脚,每迈出一步都紧张的不行,回头看了一眼龙三,依旧保持着睡觉的姿势,心里稍稍宽了一些,又往前走了十几步,确认龙三依旧睡着,这才撒开腿往大兴城的方向跑去。
富家公子,虽然也多少识得些弓马,可怎么都没法和整日里受苦的老百姓相比。再加上成日里酒色掏空了身子,连逃跑都没有耐力。
好不容易隐约的看到了大兴城的轮廓了,三公子已经累的一步都走不动了,只能就近找了一颗大树靠着休息,眼睛还不时的望着来路,担心龙三醒来会追过来。
见身后没有人追,三公子稍稍放松了一些,微微闭着眼休息一会儿。
突然树后面传来声音:“怎么不跑了,就这身子也想逃?”随着声音一个身影出现在三公子面前,不时龙三是谁?
三公子崩溃了,这人怎么跑到自己前边了?他慌张的看着龙三,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了。
龙三冷笑道:“你说你是何苦呢?都告诉你了,我不会把你怎么样,跟着我走一趟,完了我就放你回来。”
三公子镇定了一会儿才颤巍巍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总是不放过我啊!”
“废话真多!”龙三不耐烦了,再次将他敲晕,扛起来又往烤兔子的地方走去。
这次龙三是真的睡着了,三公子肯定一时半会儿醒不来。等他再睁眼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了,龙三起身,弄醒三公子道:“好了,走吧,别再想没用的,到了地方把事情办完,就放你回来。”
一拉三公子,让他起来,自己当先在前面走着。三公子彻底无奈了,跑不了,打不过,问话也不说,还不如死了算了。想想又不舍得花花世界,只好低着头怏怏的跟在龙三后边,朝着潼关的方向走去。
秦琼跟着李向一行人出了大兴后,马不停蹄朝着潼关而去,跟在身后的探子又跟了一段时间,确认李向一行人马真的是离开了,这才返回大兴城给上边报信儿去了。
暗影的人一直在暗中观察这探子,见他走了,这才过去给秦琼报信儿。秦琼让队伍停下,确定再没有人跟踪,这才走到李向身边道:“好了,你不用再装了,就到这里吧。”
那个李向将身上的大氅脱了下来,露出一张陌生的脸。有些紧张的看着秦琼道:“这位,这位将军,这就完事了吧!那,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秦琼笑道:“当然可以,我们又不是强人,不会害你的,这和银子你拿上,这是酬劳,记住,今日的事情谁问都不能再说起,不然,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那人慌忙摆手表示自己不需要钱,只要放他回家就好,倒是弄的秦琼不会处理了。还是一边的暗影眼睛一瞪道:“叫你拿着你就拿着,怎么,不敢拿钱是准备回去告密了?”
那人立马作揖道:“这位好汉啊,我可是借个胆子也不敢啊,好,好,我拿着,拿着还不行吗?”
“那就好,走吧,记住自己说过的话,不要再说起这件事情了,就当从未生过。”暗影又嘱咐了一句,那人连连点头,小跑着又往大兴城方向而去。
那人走后,暗影才笑着对秦琼道:“他们都是胆子小的人,正经和他们说话,他们倒是没胆子,还不如这样来的快些。”
秦琼苦笑道:“真不知道你们怎么就用了一天时间找到了这个人,虽然看着和李大人差不多,可要是被敌人现了,那城中的李大人可真就有麻烦了。”
暗影也笑道:“其实不是我们专门找的,就是在街上找到一个身材和李大人差不多的就好,回来重新打扮一下,就看不出来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李大人说咱们甩掉了尾巴后,要尽快再次潜入大兴城去,你们可有什么好办法吗?”秦琼问道。
暗影皱皱眉想了一下道:“这荒郊野外的也没有别的办法啊,咱们必须找个有人烟的地方,我们需要些东西,这样才能改变下将军的容貌,还有岑先生的。”
岑文本一直就在后边,也没说话笑眯眯的看着两人。
秦琼看看周围,只好问岑文本这里是哪里,最近的庄子在哪里。
岑文本就是活地图,他看了一眼周围,用手指了一个方向道:“就在哪里,在下记得有个小庄子,咱们去看看吧。”
秦琼点头,再次吩咐队伍启程去那个小庄子。
一行人马很快就见到了那个庄子,确实不大,不过看样子不是太穷。秦琼没有叫人进去,而是让暗影和岑文本去看看,毕竟岑文本看上去不是坏人。
岑文本跟着暗影进了庄子,过了半个多时辰,三个人才抱着一大堆东西从庄子里出来。
一出来岑文本就抱怨两个暗影还叫他当苦力,抱了一堆不知道是什么的破烂儿回来。
果然当秦琼打开包裹一看,里面是什么都有,除了小刀子和毛笔之外,其他的竟然都是些没见过的药草和蔬菜。
“这是做什么?”秦琼诧异了,这是去化缘了?
暗影笑道:“将军有所不知,这些都是好东西,李大人曾经教过我们一些东西,用这些可以弄出一种水来,抹在脸上有舒服,但很快就会有黏性,到时候就能改变面容了。”
说完后,他也不管别人怎么看他,把刀子和毛笔取出来后,这才一种药草一种药草的分类,又从自己抱的包裹中,取出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一块黑乎乎的膏药。
“秦将军,先叫大家休息吧,这个东西还得弄一会儿呢。”暗影看秦琼还在盯着看,就说出了建议。
秦琼明白,自己不懂的事情,那就得听专业人士的话,于是下令兵士们下马休息,这才再次转回来看暗影操作。
这时候暗影手中那块黑乎乎的膏药不知道哪里去了,就见他点了一小堆火,又从包裹里拿出一个小砂锅儿来,朝着秦琼道:“这东西还是我偷哪家药材铺子的,人家不卖,我就把钱给他扔到了柜台上,悄悄把东西顺来了。”
秦琼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人一个办法,这家伙居然用偷的。
砂锅架在火上,暗影把拿回来的药草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才按照学过的知识,先后顺序将那些东西全都放进了砂锅中。等到冒出白烟时,暗影将一边收拾好的黑乎乎的汤水全部倒进了砂锅中,瞬间就看到砂锅中的那些东西开始变化了。
不断的融化在黑乎乎的汤汁里,不大一会儿就浓缩成了小半砂锅了。
这时候暗影才说道:“李大人真的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啊,这样的法子他都能想出来,后来我们试过了,这样易容的话,就算亲爹妈在面前都认不出来的。”
秦琼再次无奈的笑道:“李大人的本事高深莫测,不是咱们能明白的,赶快弄吧,咱们要尽快再赶回大兴才好。”
018兵围留仙观
留仙观中灵谷一众焦头烂额,不但三公子被人抓走了,刚刚有兵士来告诉他们,国师马上就要到了,现在这样的烂摊子,估计国师一来,灵谷这些人都吃不了兜着走,毕竟谁都清楚,国师是个非常爱面子的,丢面子的事情最是让他愤怒的。
“师兄,现在怎么办啊?”灵源焦急的问道。
灵谷扭头道:“谁也没想到会生这样的事情,万一三公子出了事情,咱们一个都跑不了。”
“对啊,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要不,咱们也走吧!”灵池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要走你走,我们辛辛苦苦折腾了这么久,好不容把三个老不死的赶了出去,马上就有好日子过了,这时候太亏了,我是不走!”灵源当下就翻脸了。
灵谷断喝一声:“够了,兵来将挡,三公子的事情暂时先放放,国师马上就要来了,我们准备一下迎接吧!”说完便去安排小道士们打扫一下刚刚弄乱的地方,四处看看,准备着迎接国师的到来。
灵源和灵池互相看看,各自也去安排了。
国师的队伍来的很快,刚刚弄好,就已经听到鼓乐声响起了。灵谷赶忙带着观中的道士们再一次来到正门,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等候着。
哪知道鼓乐班子到了之后在正门两边站定,后面跟着个兵士们见到道士们居然都是站着迎接国师,当下一个将领就要求灵谷等人跪迎。
灵谷也愣了,哪有这样的规矩,什么时候跪礼变得这么不值钱了?他犹豫了一下,身后的道士们却分成了两拨儿,一拨儿胆小,已经开始撩道袍准备下跪了,另一拨儿则是不愿意受这样的屈辱,梗着脖子,怒目看着那个将领。
灵源和灵池两人想法也是不一样,灵池都半跪上了,灵源则是看向灵谷道:“师兄,欺人太甚了!”
将领没想到这些道士竟然没有在他要求过后直接下跪,还敢站在那里,便催促道:“国师马上就到,还不跪下!”兵士们同时大喝一声:“跪下!”
声音整齐有力,顿时将那些胆小的和犹豫不决的直接吓得跪倒在地了。其他没有跪倒的在一个道士的带头下,转过身子朝着身后的留仙观稽施礼,口中念着道德经,不去理会周围人了。
灵谷心里也是纠结的很,不跪吧,有可能还没见面就得罪国师了,跪下吧,他自己心里也是有些不情愿的。看看自己身边的人,心里实在是有些不舒服,皱着眉头道:“这位将军,我们都是道士,除了三清祖师爷和当今万岁,见到其他人都是无需下跪的。”
他这样一说,那些没有跪着的道士,齐齐转过身来朝着将军大声道:“无量天尊!”
大概是一直跟在国师身边的原因,这位将军骨子里也有那种傲慢,见道士们竟然这么不给面子,当下就火了,指着灵谷道:“你是什么东西,国师能看得上你,是给你脸了,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的找理由,我看你是活腻味了。左右,给我把不跪的全都拿下!”
兵士们呼啦一下就围住了没有跪着的道士,两人一个就要上去抓人。灵谷急了,“且慢!”
“拿下!”将军根本不听灵谷说话,继续叫兵士们抓人。
可能他们都忘记了,这留仙观的道士们都是会武功的,站着不跪的本身就一肚子气,现在竟然不跪就要被抓,这是哪门子道理,就算三清老祖来了也没有这样做的。
当下有人带头反抗起来,顿时大门前就乱成了一团。兵士们本来没想到道士们会反抗的,一时不察,竟然三两个呼吸间被这群道士们全部打倒了。
灵源此时也怒了,竟然真的敢动手,真以为这留仙观好欺负了。他朝着灵谷道:“师兄,看来咱们并没有在人家心里留下位置啊,还是算了吧!咱们也别舔着脸贴人家冷屁股了,连走狗都敢对你们狂吠,我今天就要教训教训这帮狗腿子。”
说完也不等灵谷表态,他便飞身而起,朝着骑在马上的那个将领冲了过去。也不知道这个将领上过战场没有,对于灵源冲过来他好像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直到灵源的拳头一点点在他眼底放大和周围兵士提醒的声音响起,他才反应过来,想要躲已经晚了,脸上重重挨了一下。力量之大,竟然一拳就将他从马背上打的倒飞出去好远,重重的落在地上,连一声都没出来,直接昏了过去。
这下事情闹大了,大门前满地倒下的全是兵士,道士们连一个碰破皮儿的都没有,一个个站的直直的,就连原先跪在地下的那些也犹豫着都站了起来。
好吧,灵谷彻底失望了,眼前的事情肯定是不能善了了,见到灵源已经被兵士们用兵器围在了当中,灵谷摇着头长长叹了口气,眼神渐渐的坚定起来。
“都退下!”灵谷大喝一声,将兵士和道士们隔开,自己站在中间,指向围着灵源的兵士们道:“等国师来了,他自会处理,我们也不走,还不去看看那位将军怎么样了?”
兵士们没有领头的,听灵谷这样说,犹豫着撤了回去,两人忙着去看将领,其他人警惕的围着留仙观,只等国师前来。
等了半天,按说国师的队伍就在后边,可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过来,不知生了何事?
突然后边一匹快马奔了过来,马上之人大声道:“国师令,所有人立即返回国师府,不得有误!”骑马的人在道观前绕了一圈儿,没有做停留又拨马返了回去。
这下兵士们晕了,这是做什么?国师不来了,那将军咋办,这些道士们咋办?
灵谷也愣了,国师这是要干什么?难道遇到什么事情了,怎么说走就走,连个面儿都不露?不过翻过来一想,他也暗自庆幸,幸亏国师不来了,不然自己这边还真不知道如何收场了。
骑马之人走后,兵士们看看灵谷等人,开始整队撤离,道士们也松了口气,尤其了灵源,刚刚实在是有些气急了,现在想想倒是有些后怕,万一国师来了追究的话,还真的不好交待。
好在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他回身看看刚才挺身而出的灵谷,心里暖暖的,朝着灵谷点点头。
兵士们退走了,灵谷招呼众人也进了观中,将大门关上后,这才算是舒了口气,留下灵源和灵池,让其他道士退下,边走边说道:“你们说说今日之事到底怎么回事?”
灵源摇头道:“不清楚国师到底什么意思,但师兄有句话我不吐不快。”
“你说!”灵谷示意他说下去。
“师兄,咱们是不是没有考虑清楚就把事情做绝了,我怎么感觉在国师和那个三公子眼中,咱们是可有可无的人呢,咱们这样做真的值吗?”灵源终于问出了心里憋着的话了。
灵池也接口道:“是啊,师兄,咱们师兄弟跟着你,做啥都没话说,可是总要对得起自己啊,现在的情况好像不是之前三公子承诺的那样啊?”
灵谷自己心里其实也有所感觉的,只是不愿意说出来,现在两个师弟都说了,他叹口气道:“是,三公子被人掳走后,我就有这种感觉了,看来两位师弟也有同感啊,哎,既然已经做了,不能回头了,咱们还是想想有什么后路可走吧,我看国师和国公府绝对不会放过咱们的。”
这就是心里话了,灵源和灵池能听出来灵谷话中多少有些郁闷和无奈,一起点点头,跟着灵谷再次进了大殿中。
依旧是灵官殿,依旧是三清像,却怎么都感受不到那种庄重肃穆的气氛了,仿佛一下子就少了什么东西一般,让这里再没有之前的灵气了。
三人朝着三清像磕了头,起身后,灵谷看看正面的蒲团,想了想还是坐到侧面之前自己的位置上,没有敢坐在青霞子他们坐的位置。
同样的灵源和灵池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灵谷说话。
“两位师弟,现在这留仙观看似还在咱们手中,可你们也知道迟早都得被国师收过去。三公子答应咱们的那些条件原以为很好实现,可现在三公子被掳,咱们也就别想那些了,想想国公府那边得到消息后要怎么面对吧。”
“师兄,三公子是在咱们这里被掳走的,可那能怪咱们吗?他自己不带兵士进来,而且那人又不是咱们道观的,就算国公府派人来咱们也不怕他们。”灵池大声道。
灵源摇头苦笑道:“你想的太简单了,他们那些人是讲理的吗?人家就说是在咱们这里被掳的,你有什么办法。再说了,人家根本不会和你说这些的,直接派兵来,将道观的师兄弟们全都抓起来,你能怎么办?还真准备跟国公府闹翻吗?”
灵池梗着脖子,脸色微红道:“闹翻就闹翻,还不都是为了他们的事情咱们才走到今天这步吗?”
“灵池,咱们不是人家的对手!”灵谷也开口道:“国师已经够厉害了,再加上一个国公,咱们连一点儿胜算都没有的。哎,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长长叹口气,大殿中陷入了沉静。
019唐国公府
大兴唐国公府,李渊女儿李秀宁正在焦急的等待着。刚刚跟着三弟李元吉出去的护卫统领急急忙忙来告诉她,李元吉出事了,被人掳走了。
李秀宁本来一直在晋阳照顾府中的事情,前段时间李渊带兵围困了霍邑毋端儿一伙儿贼寇,李世民被调回了晋阳,大兴这边府中没有一个可以坐镇的人,这才又叫李秀宁来到大兴,顺便将老三李元吉一起带了过来。
哪知道她刚刚到了大兴,就听说了大国师的事情,跟着她一起回来的还有李渊的谋士刘文静,給她建议,应该见见大国师。
大兴城最有能量的两人,一个是李渊,一个是这里留守的代王杨侑。眼下杨侑对这个国师相当器重,唐国公府不能没有任何表示。
李秀宁也觉得是应该见见这个神密的国师了,便叫管家去打听一下国师的来历,现在住在哪里。等一切都准备好后,李秀宁便叫李元吉带着请柬去国师府请人过府赴宴。
等了许久都没见李元吉和国师过来,李秀宁正待叫人去看看,却见李元吉有些兴奋的回来了。见到姐姐就急急的说他在国师府见到了国师,人家从来都不接受任何人宴请。
为了表示感谢,国师给李元吉带回来一件神器,不需要任何东西,自己就能点火的东西。说着话,李元吉激动的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两根手指大小的东西,在姐姐面前显摆起来。
只见他笑嘻嘻的摇晃了一下手中的东西,手掌握着拇指在一个小转轮儿上一拨,东西顶端一头猛然间冒出寸长的火光来,而且久久不灭。
李秀宁皱着眉,对这个贪玩的三弟实在是没有多少好办法,看着他手中的东西,再看看他兴奋的脸上全都是喜悦,只能暗自叹口气,挤出笑容道:“好了,你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姐,你见到这么神奇的东西不开心吗?”李元吉贪玩,但他不笨,看出李秀宁并不高兴。
“好了,我没事,你去休息吧,我还要和刘先生商议些事情呢。”李秀宁再次笑笑,让李元吉下去了。
李元吉一走,李秀宁就深思起来。这个国师太神密了,整个大兴城到处都在说他,他却躲着不见人,而且还给了李元吉那个古怪的东西,这有些不正常啊!再怎么说唐国公在大兴跺跺脚也能让整座城颤上一颤的,他却不为所动?
自己想不通,便叫人去把刘文静请了过来。
刘文静也是个劳苦命,最开始跟着李世民去龙门那边和李向斗,不分胜负,还在龙门和李向结了个善缘。之后又跟着李渊去了霍邑,围困毋端儿,事情还没结束,又被派到大兴来帮着李秀宁稳固关中,几个月时间来回奔波,倒是瘦了好多。
今日本来没有其他事情,说是多歇歇,还没躺下就有李秀宁的人来叫了,只好起身前去拜见。
见到李秀宁的时候,刘文静就感觉到事情可能不叫棘手,随即问道:“大小姐,出了什么急事了?”
“刘先生请坐,确实有点儿事儿。”李秀宁让刘文静坐下,又叫人倒茶,这才将李元吉在国师府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这个国师很蹊跷啊,不知他本身就是这样神密,还是对咱们有什么敌意?”
刘文静仔细听完,沉默了一会儿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些过早,起码要先查查这个国师到底什么来历才好。”
停顿一下又道:“大兴是咱们的地盘儿,找一两个人去查查就知道了,等有了消息再说吧。”
李秀宁点头道:“就依先生说的,那这件事情就拜托给先生处理了,有了消息再告诉我,我还要去整训一下军营,就不多留先生了。”
刘文静笑笑道:“国公就是叫在下来帮大小姐的,这样说就客气了,那我就先去安排了。”
李秀宁等刘文静走后,便穿戴甲胄,前往玄甲军军营,这里才是玄甲军训练的总部。
刘文静动用了许多国公府的探子,三五天时间都没有打探出那位神密的国师到底是何方高人,别说没见到面儿了,就是连姓字名谁都没有弄清楚,这下可就奇怪的厉害了。
李渊一家子在这大兴可是有好多年了,大兴城中谁家生孩子,死人,只要想知道,第一时间就能知道的,哪有这样的情况生?看来国师的消息一定是格外异常的,而且还专门被人故意隐瞒了起来。
刘文静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形势,觉得还是有必要亲自和李秀宁说一声。
李秀宁对于治理百姓,管理城镇的事情不是太在行,但对于军伍的事情那是相当厉害的。
别看她是个女子,在玄甲军中还是非常有威信的,而且她本人也非常喜欢和兵士们打交道。
见到刘文静出现在玄甲军军营时,李秀宁还是愣了一下,毕竟文人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来军营,估计是事情有了眉目。
等和刘文静一沟通才现这个国师神密的实在有些过头了,居然连基本的情况都没有搞清楚,看来这个人绝对是个不好对付的人了。
他们两人这几日忙的时候,李元吉也没有闲着,他又去了几次国师府,原因竟然是国师哪里有数不清好玩的东西,而且都很神奇,李元吉已经有些欲罢不能了。李秀宁担心他有危险,不想叫他再和国师府有任何瓜葛,却被刘文静阻止了。
刘文静认为既然暗中那些手段对国师没有作用的话,那还不如让李元吉试试的好,说不定能打探出些消息。就这样李元吉算是如鱼得水了,成日里往国师府跑,俨然成了那里的座上宾了。
又过了几日听说国师已经被代王杨侑当做了最信任的人,还命令大兴的各个衙门都必须拜见国师,闹出不小的动静。
越是这样,李秀宁就越担心国师是不是针对他们唐国公府而来的。
突然有一天,李元吉回来后告诉李秀宁,国师给他安排了任务,要他想办法把留仙观控制在手中,将来留仙观就是大兴城最大最负盛名的道观,而且国师还说他要接手留仙观。
弄不清楚国师到底是要干什么,不过李元吉对国师已经是完全信任了,根本不听李秀宁的劝告,便紧锣密鼓的安排人去留仙观打探消息。后来还和留仙观中的大弟子灵谷碰了面,给他下达了任务,想尽一切办法控制住留仙观。
这就有了后来的留仙观比武之后的那些事情。
李秀宁焦急的等待着,李元吉被掳走她心急如焚,但她还有几分清醒,知道靠自己是找不到的,只好等着别人来帮忙。
等的人也不陌生,就是负责保护国师的那个柴将军。柴将军其实也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如果历史没有变化,他的名字将出现在李世民贞观王朝凌烟阁中,他叫柴绍。
柴绍一开始是跟在杨广长子,元德太子身边的千牛备身,相当于忒神侍卫。后来元德太子薨,柴绍也就没有了去的地方,正好当时唐国公带着一家子都在江都,无意中便现柴绍有着不小的本领。
李渊当机立断就和杨广将这个人要到了自己身边,又安排他去跟着李世民。李世民是个能够慧眼识人的高手,从一开始就知道柴绍不凡,于是也没有像对待普通手下那样给柴绍安排辛苦的工作,直接将他带在身边,以兄弟相称。
就这样柴绍慢慢了解了李世民,也熟悉了李渊府上的情况。一来二去,就连李秀宁也见过好多次面儿了。
俗话说美女爱英雄,李秀宁对柴绍的印象非常好,有几次事情她就是找柴绍帮她办的,事情也很顺利的都完成了。
两人接触多了,互相间难免生出些情谊了。
这次李秀宁回大兴,已经提前知会过柴绍了,而且在李元吉见国师后,李秀宁就悄悄的将柴绍安排到了国师府中,负责国师的安全。
所以现在柴绍的身份便是国师的私人保镖,手下还带着百十人的玄甲军队伍。
李元吉被掳的时候,柴绍正和国师往留仙观赶来的路上,中途还见到了李公子那个人,派人将李公子送去了国公府。
后来留仙观生的事情6续传到了国师这边,最终国师决定还是先回去,不去留仙观了,就这样留仙观中的灵谷等人才虚惊一场。
柴绍也是在路上听说三公子被人掳去了,当时就知道这个人是李元吉了,只是跟在国师身边实在走不开,他也是心急如焚,他清楚李秀宁现在一定是在等着他呢。
好不容易护送着国师回了国师府后,柴绍马不停蹄带着玄甲军奔向国公府,去见李秀宁。
果然一见到李秀宁就知道她一定紧张坏了,没说别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和李秀宁说了一遍。
李秀宁这才明白,原来是自己的弟弟先去找的事儿,然后反被人家擒住了。想到这里,李秀宁气的一脚就把一张胡桌踢翻了,口中大骂李元吉是个蠢货。
柴绍又出言安慰,好不容易才让李秀宁有所好转。
020见国师
安慰了李秀宁,柴绍立马召集手下全城去搜索绑走李元吉的人,又安排人去国师府上告了假,专门留下陪李秀宁。
此时国师府上李公子已经用完饭,坐在大厅中休息。富态管家又出现在这里,有一句每一句和李公子聊着。
当然这个李公子其实就是用替身瞒天过海的李向,他冒险自己留下就是为了见一见神密的国师。
和富态管家聊天,李向得知原来国师府并不是李渊他们给国师安排的,而是代王杨侑赏给国师的,而且国师现在的权力在大兴城中可以说仅次于杨侑和李渊了。
另外李向还得知这位国师年纪并不是很大,至于其他的消息,管家根本没有说,大概是事先就已经被嘱咐过,因此李向也只知道这些了。
正说着话,国师府家丁来告知管家,国师的队伍正在回来的路上,富态管家赶忙和李向告罪,快步走了出去。
李向也正好利用这点儿时间好好琢磨一下待会儿见到国师后如何应付,心里一时激动,一时又紧张。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终于看到外边富态管家跟着两个将军走了进来,这两人李向也认识,正是在长街上下令围着他的那两个人。
见到李向,两人愣了一下,没想到洗漱过后的李向竟然有种让人佩服的气质。
李向冲着两人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转头问道:“国师可曾回来?”
“国师去后边休息了,说是让公子稍待。”管家笑着回了李向一句,转头对两位将军道:“刚刚国师吩咐过,叫两位将军在这里等着,说待会儿有事情要交待,两位还是先在这里喝茶吧。”
两人笑着抱拳,大步流星坐在了另外两张椅子上。
一会儿有几个丫环上来,给几人上了茶,又拿了些小吃食,管家这才问两位将军的外边发生的事情。
李向顺便又听了听他离开留仙观后,发生了什么。好在留仙观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而且好像国师根本就没有去,中途就转了回来。
李向不清楚什么原因,但他也庆幸留仙观今日算是躲过一劫。在李向心中现在很是纠结。他能感受到这位神密的国师,很可能就是和自己一样,从另外时空二来的人。
本来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可偏偏自己所闻所见,这位国师并不是一个好人,这就有些不好办了。
几个人说了会儿话,外边的下人进来说国师请两位将军过去。两人起身对着李向点点头,转身跟着下人去了后院,李向继续坐在这里等着。
管家又开始和李向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起来,倒是李向觉得这个管家很沉稳,而且不论是口才还是学识,绝对不亚于正经的读书人,不知道为什么会区就在国师府当一个小小的管家。
有心问问,又觉得太冒失,弄不好会造成误会,还是没有张口。
又等了半天,终于见到下人再次来到这里,这次是叫李向过去的,不过不知道李向性命,只是用故友来称呼。
李向跟着下人到了后院,说是后院,不如说是一处园林。
都知道江南的园林是天下最好的,但李向现在眼中的这处院子,绝不亚于后世的苏州园林。泉水,假山,小桥,亭台,奇花异草应有尽有,一进来根本不会感觉到这是在北方。
跟着下人沿着蜿蜒的小溪,穿过两处回廊,终于见到了古色古香的建筑,是一处类似于皇宫大殿的所在。
进了殿中,并没有多少陈设,只是郑重一张大桌子,上边摆了许多李向眼睛都发热的东西,四周围了好多兵士,全都是全副武装,刀出鞘,弓上弦,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在兵士边上有个手拿折扇的中年书生,正摇头晃脑的看着李向,嘴角微微上翘,感觉是想看李向笑话一般。
等李向一进来,那人便轻咳一声道:“这位公子,高姓大名?”
他一说话,李向就听出来了,这人正是在长街上帷幔中替国师问话的人,便笑道:“在下木向,有礼了!”
书生很高傲的将头扬扬道:“好了,虚礼就免了,来看看这里的这些东西吧,想见国师,先看看你能认识多少?”
说完一挥折扇,书桌周围的兵士们便退到了一边,书生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李向近到桌前。
李向其实早就想过去了,迫不及待的走了过去,奔着桌上的一条烟就伸出了手。哪知道手伸到一半儿,就被书生大喝一声制止了。
书生脸色已经大变,怒气冲冲的指着李向道:“木向,你在干嘛?这些东西都是国师的宝物,焉敢瞎动?”
李向诧异的看看书生想要张嘴说一下,又想想还是算了,便把手收回来道:“不好意思了,看到这些东西实在是有些激动了,抱歉抱歉。”
书生这才脸色缓了一下道:“切莫再动手了,国师让我问你,这些宝物你认识多少?尽管说出来!”
李向呵呵一笑道:“不瞒这位先生,这些东西在下都认识的。”
书生一脸震惊的看着李向,声音都有些发颤道:“你,你说的当真?”
李向点点头道:“当真,先生请看。”说着一指刚刚要拿的那条烟道:“这是抽的香烟,而且是比较好的。”又一指旁边的小东西道:“这是打火机,就是用来点火的。”
书生眼睛一直看着李向,听着他说的话,越来越吃惊了,随手指了一个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李向看去,是一个蒙古族喝酒的纯银酒壶,便说了出来,书生慌忙又指了一个东西问他,李向答道:“这是手机,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电了!”
好吧,这下书生再也不敢小看李向了,这人确实是知道国师的故友,而且是属于那种了解宝物的故友啊!这可不能怠慢了!
所以书生立马变了态度,朝着李向就深施一礼道:“木公子原来真是国师故友啊!是在下怠慢了,公子见谅,快里边请,国师在里面等着呢!”
说完后当先在前边带路,前倨后恭,绝对是两个模样。
跟着书生到了最后边的屋子,书生让李向先等一下,自己推门进了屋中,过了一会儿就听到书生说国师叫李向进去。
李向激动了一下,长长呼了口气,迈步走进了屋中。
屋子很小,要比李向想象的小的多,除了一个供桌和两个蒲团外,竟然只能容纳三五人站立。
见李向进来后,书生朝着背向着门口的国师躬身施礼后,又朝着立场躬身后,慢慢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屋中完全安静下来,李向没有说话,那个国师也没有说话,就这样一坐一站,好像时间静止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国师叹口气道:“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那个李向吧?”
李向很平静的道:“是我,你是专门来联系我的吗?”
“是,也不是。”国师始终没有转过头。
“怎么说?”李向问道。
“现在还是不说了,说说你这段时间都做了些什么吧?”国师转移了话题。
李向皱了下眉道:“怎么,难道我来的时候说的好好的,现在就没有什么说法了吗?我在这里一年多时间了,没有一个人来找过我,这次要不是我来找你的话,你是不是还不准备找我呢?”
李向说话越来越激动,又往前走了两步道:“我都来这里了,难道你连面儿都不见一下吗?”
国师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缓缓起身道:“你真的准备见我面儿吗?不要后悔,有些事最好你现在还是不要清楚的好。”
李向眉头皱的更紧了,一言不发,死死盯着国师的背影,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要见见国师的真面目,于是大声道:“不管有什么后果,我都不怕,一力承担了,大不了就是回不去嘛,怕什么!”
国师再次沉默了一会儿,叹口气道:“那好,那就满足你吧,不过今日的事情依旧只能是记在心里,不要对任何人说。”
李向嗯了一声,盯着国师,看他慢慢转过身来。当国师全部转过来之后,李向才发现自己的猜想有些多余了,国师长的很平凡,年纪也就三十几岁,但气质有些像魏征那样的。
国师同样打量了一下李向,然后摇头道:“同人不同命啊,为何你来到这里就是如此年轻,我却是个半老头子。”
李向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还好,国师随即笑道:“你一定觉得我是个不近人情,不同情理的人吧!哈哈,其实我和你一样,等于是被骗来的!”
李向摇头苦笑道:“我不是针对你,刚刚实在是这段时间憋在心中的怒气一下就爆发了,多有得罪了!”
国师摇头道:“我理解你,我和你是一样的想法,只是我没有你这样洒脱啊!”然后国师突然面色正经道:“你犯了一个错误!很严重的错误,我这次来其实大多数理由是来帮你善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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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他乡遇故知
“错误!”李向是真的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什么错误?”
国师笑笑,“来,坐下,我们慢慢说。”拉着李向坐到蒲团上,两人面对面。
“还未请教国师名号!”李向此时才想起自己一直没问人家呢。
国师突然哈哈笑道:“行啦,好不容易见到你了,咱两个还是正常说话吧,说实话,来了这段时间,我是在是说不惯这里的官话,之乎者也太累了,咱们说现代话吧。”
李向顿时感到一种亲切感,点点头道:“哦,行,你叫啥?”
“哎,这就对了。我叫王军,很普通的名字,也好记。”国师笑呵呵的看看李向又道:“其实我非常理解你的,好端端的一梦千年。带着期盼和任务一待就是一年多,迷茫过,困惑过,甚至绝望过,走到今天,你,不容易。”
李向不知何时喉头有些紧,鼻子有些酸,强忍着没有说话,但喉结上下滚动出卖了他激动的情绪。
没错,李向身边有很多人,也有关爱他的家人,但他是孤独的。
就是因为来的时候有着某种期盼,期盼还能回去,一年的时间千般折磨只能锁在心里,人前他是那个充满智慧和担当的人,多少孤夜,谁清楚他到底是如何走过这四百多天的。
眼前的国师,这个同他一样的人,一语就道出了各种心酸。知己难求,这一刻,李向抛开了所有世俗的观点,不去管这个国师做过什么事情,还要去做什么事情,是对是错,是好是坏,都已经无关。
他需要一个倾诉的人,一个理解他的人,王军,这个名字也许就和他日后分不开了。
继续沉默,没有尴尬,只是两人都知道这种突然直接离开熟悉的世界,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后,所有内心的焦虑和苦闷。
他们是同病相怜之人。
不知过了多久,王军又叹气道:“好了,过去发生的已经改变不了了,还是看看眼下的麻烦吧!”
李向也从忧伤中醒来,点点头道:“刚刚你说我犯了大错,到底是什么?”
王军用手点点李向道:“你呀,胆子真是大的厉害,你的那个“x”芯片呢?
李向马上就明白问题一定是出在这里了,苦笑道:“一言难尽啊!那个芯片实在是气人的很,需要它的时候,老是掉链子,不需要的时候,又吵得不行。后来因为要在李渊身边安排一个人,最后就选定了李建成,把芯片转给他了。”
王军表情非常丰富,也不知道是惊讶于李向的胆大,还是有些震惊李向的做法太过诡异,总之是摇着头道:“实在无法评价你的做法了,现在麻烦就出在这里了。”
“怎么说?难道上边还知道这件事情?再说了,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吧,我这不也是为了多得到些真实的史料,才这样做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李向眨着眼问道。
王军苦笑道:“你说呢?人家既然能把咱们送到这里,难道还没办法知道这些事情?”
“那现在什么情况?我好久没有联系上李建成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李向忽然想到真的好像很长时间没有李建成的消息了,就连在晋阳的暗影也有段时间没有送过消息了。
他下意识感觉问题就出在李建成身上。
果然,事情不幸被他言中了!
王军叹气道:“是啊,你肯定见不到他,他现在躲起来了。”
“什么意思?”
“上次你在洛口仓查到了李世民盗粮的事情,不是在郊外和李世民,还有虬髯客他们有过交手吗?等你回到龙门,李建成就不见了。”王军对李向的一举一动了然于胸,让李向有些紧张了。
“他去了哪里?”
“还没查到,不过你发现没有,李建成失踪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李渊那边却没有一点儿动静呢?这不合理,怎们说李建成都是嫡长子的,李渊不可能无动于衷的。”王军说着。
李向接口道:“那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李建成的失踪,李渊是知道的,而且还知道没有危险,甚至这件事情就是李渊策划的。”
王军点头道:“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上边也是这样分析的,所以才会派我来,一方面是见见你,上边觉得你很可能有些不耐烦了,而且好像发现你有些其他的想法。另外就是来处理这件事情的,找不到李建成,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这件事情就弄大了,他可是‘x’片携带者啊。”
王军意味深长的看你了李向一眼,李向也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了。往简单说,李建成和李渊如果知道了“x”芯片的事情,最有可能做的是什么?就是想办法制造“x”芯片的源头,另外就是要弄明白它的作用。
不要说现代科技怎么可能被李渊这些人弄清楚,古代人的智慧绝对不会低于现代人的,只要他想,可以穷尽几年,十几年甚至更长时间,一旦李家人弄清楚了,那将是一场浩劫。
“x”芯片最大的作用就相当于一部万能百科词典,包罗万象,最关键的它里边还有所有历史的记忆留存,要让李渊他们知道将来的天下是他们的,哪时有战争,哪时有灾害,这些还好说。
要是被他们知道唐朝是如何灭亡的,后续朝代的事情,李渊会怎么做,或者说李世民又会怎么做?
历史有自己的规律,一旦这里被改变的彻底了,未来世界就不会存在了。那时候别说李向和王军想回去现代了,估计现代社会早就遭受了灭顶之灾了。
越想李向身上越是一身冷汗。
“这下你明白了,为什么说你闯了大祸,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你呀,太大意了。”王军又有些苦笑着说道。
“那现在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没有?”
“只能先找到李建成了,其他的办法上边还在想呢。”
“那,那上边有没有说让我什么时候回去?”李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
王军摇头道:“暂时别想了,就是我也不一定能回去呢,还是想办法先找到李建成吧。”
李向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忽然问道:“那你既然能知道这么多情况,又能来到这里,就说明你有和上边联系的办法,你看是不是能让我和上边联系一下,我自己问问呢?”
王军再次用手点点李向道:“你怎么尽是想的好事,我要是有办法联系上边,还用得着兴师动众的搞出这么大动静,吸引你注意,才能见到你吗?”
“你也没有?”李向诧异道:“那,那不是说你现在和我成了一样的,没有后援,暂时回不去了?”
王军乐道:“说了这么多,你才知道啊!对啊,我现在就是和你一模一样了。”
“好吧,节哀顺变!”李向难得苦中作乐,说了句俏皮话。
“同哀同哀!”王军也配合李向一句。
两人都不说话,第三次陷入沉默。
“对了,那现在有没有李建成的消息,你来了这么长时间,应该查到点儿什么了吧?”李向看向王军。
王军想了一下道:“查是查了一点儿,但也没有多大用处的。你也清楚,我这刚来这里没多久,前段时间一直在忙着想办法先融入这个时代,现在这才刚刚在大兴立足了,要想有所收获,还得需要你的帮忙啊,毕竟你现在可是风光的很呢。”
李向苦笑道:“你这是在取笑我吗?我哪里风光了,别看表面上的,一天到晚战战兢兢的,何处风光?”
“你这就不厚道了,原先看看电视,想想那些隋唐英雄们都激动的不行,现在看看你手下,又是秦琼,又是程咬金的,这还不说有个李靖可能也会跟着你,还有魏征、罗成,其他那些我就不说了,这些人可都是你的手下了,说句不好听的,你现在完全有能力一争天下了,难道这还不叫风光?”
李向尴尬的摸摸头弱弱的问道:“那你能告诉我,你,或者上边,到底知道我多少事啊?”
王军看着他滑稽的表情笑道:“你说呢?比如你小子现在有把李世民老婆抢到手的迹象了,哈哈哈!”
“哪壶不开提哪壶!”李向白了王军一眼,然后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听说你刚刚在外边直接就去拿那条中华了?”王军忽然诡异的看着李向笑道。
李向再次白眼道:“对啊,原先每天一包烟,来了这里啥都没做成,倒是把烟戒掉了!”
只见王军鬼鬼祟祟在腰间摸了半天,掏出一包拆开的中华在李向面前一晃道:“难得你来一次,就用这个招待你吧,我也是忍着每天只抽一根的,毕竟东西抽完就没了。”
说着将半包烟递给李向,李向接到手里,突然感觉有些沉甸甸的,这活的,居然会为半包烟感动了,真是倒退了。
他抽出一支闻了闻,那种熟悉的味道真的是久违了。又抽了一支递给王军,这时才想到自己没有打火机,又看向王军。
王军再次摸出一个充气打火机扔给李向道:“这就给你了,反正这东西多呢。”
李向一边点烟一边问,“真好啊,对了,说说你呗,怎么会被派到这里来找我的?之前是做什么的?”
022交心
王军叹口气看看李向道:“怎么,想听听我的故事,然后给自己心里找找平衡?”
李向苦笑道:“你觉得我现在听到你的故事,还会有什么平衡感吗?还不一样,待在这里回不去?只是好奇上边到底是怎么选人的,为什么就会选上你我呢?标准是什么?”
王军撇撇嘴道:“这个我还真没注意过,不过咱们这样的人应该是猜不到的,谁能知道他们怎么选人的,反正我只知道,咱俩被选中的几率,就和中了五百万彩票的几率差不多大,咱们实在是太背运了。”
“好吧,你就别刺激我了。赶紧说说你的故事吧!”
“行,既然你想听,也难得来到这里还能遇到能听懂我说话的人,那就说说吧。”王军笑了一下,头稍稍扬起,眼睛往斜上方看着,回忆起自己的故事来。
王军从有记忆开始,家中只有一个母亲。父亲在抗美援朝的时候牺牲了,他们算是军烈属。
可惜时间赶的不对,王军长到九岁的时候,赶上了那场浩劫,母亲被批为牛鬼蛇神,拉到乡下牛棚改造去了,王军也被当成是坏分子从小就被小朋友们欺负。
王军的性格有一多半儿都遗传了他父亲,倔强不服输,认死理儿。他并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就和母亲突然间被一大群人追着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原本熟悉的人会指指点点,甚至会朝着他们吐口水。
灾难才刚刚开始。
到了农村,母亲因为积劳成疾没有两年就一命呜呼了,剩下他一下十一岁的孩子,不但要活着,还要去完成那要命的工分,所以很早的就学会了各种生存的本领。
一晃就到了十九岁,王军已经是一个壮实的小伙子了,十年浩劫终于结束了,他们这批人的父母也陆续的被平反昭雪,王军也得到了上级的关照,问他想去哪里。
他想了想,选择了军队。
父亲在幼小王军的欣赏已经生根了,现在是发芽结果的时候了。
王军被分到了某军坦克连,成为一名光荣的坦克兵。
之后的几年,王军不断的学习文化知识,加强军事训练,还真的应了那句老话,老子英雄儿好汉。几年下来,他不但晋升军职,还获得了国庆大阅兵的机会。
造化弄人,大阅兵的队伍中王军见识到了祖国日新月异的发展,见识了高科技的威力。之后便被部队选送进修学习,一路走来,四十岁的时候他已经是一名高级军官了。
前不久,他接到了特殊的任务,需要他带队去参加一个国家秘密研究所的任务,级别最高机密!
王军带了一个小分队到达了研究所,任务很简单,让他们实验一下新型的时空隧道,如果成功的话,他们将有可能穿越到已知的任何历史时期。期间他们会有一些小的任务。
研究所的主任单独找了王军,和他说了真实的情况,就是一开始王军和李向说的那样。因为李向擅自将“x”芯片转移给了李建成,而李建成又突然失踪,研究所居然找不到“x”芯片的信号了,所以才会有这次任务,最终目的就是需要有人准确的穿越到李向的那个年代,并且找到李向,一起寻找李建成的下落。
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将李建成处理掉,一定要确保“x”芯片不会在那个时代被人得到。
当然这样的任务风险是很大的,主任也和他说的很清楚,基本上都是九死一生的,不是说真的会死去,而是要准确的穿越到李向那个时空中,已经是一个难点,另外,很可能过去后就没有机会再回来的。
王军当时很诧异,国家居然都有了这样神密的高科技了?慢慢他发现自己这次可能真的是要九死一生了。因为他带的那支小队中,不是年纪尚小,父母双全的,就是还没有结婚生子,家中独子的。
他是队长,责无旁贷,不能叫别人去冒险。想想自己四十多岁还是孑然一身,也没有父母需要赡养,没有子女需要抚育,没有牵挂,其实自己真的是最合适的那个人选了。
最后王军决定他自己来,和主任签了生死状后,便叫副队长带着战士们离开了。
主任又嘱咐了他好多的注意事项,最后问他还有没有什么心愿。王军想了一下说:“如果这次实验成功,假如我还能平安的回来,那我希望这里可以送我回到我父亲的那个年代,让我去见见我的父亲,他是我心中的英雄。”
研究室的人们被王军感动了,主任郑重的点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这才给他穿好装备,调试机器,将他传送来到了这里。
小二听完王军说的,是真的佩服这个人了。
人家是自愿来的,而且心中还有这那样的希望,自己呢?到现在他都不清楚为什么就会选中了自己,但这一年多时间他反复的问自己,到底是原来那样的自己好呢,还是现在的自己好呢?
没有答案!
见李向沉默了,王军笑道:“我都没有多少愁苦,你倒是小小年纪多愁善感起来了?”
李向苦笑道:“也是,反正都来了,回也回不去,想那么多干嘛?”
“这就对了,不用想那些了,说说你的想法吧!”王军意味深长的看着李向。
“我的想法?”李向有些诧异,看向王军的眼神,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随即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又抬起头笑笑道:“估计我不说,你也能大概清楚吧。没错,现在的我想的比较多,可能真的没有刚来那会儿那么想回去了。”
“恩,我理解你!”王军很深沉的说了一句,等着李向接着往下说。
“你也知道,这是个什么年代,乱世将起,有势力有野心的人比比皆是。和他们比起来,我什么都不是。但我的优势在这里!”李向用手指指自己的太阳穴道:“我有超越他们千年的思想,又他们不知道的历史发展规律,还有他们不可能想到的许多发明,这些都是优势,而且是最大的优势。”
“你想一较高下?还是称王称霸?”王军一语中的,没有拐弯儿抹角。
“称王称霸不敢说,但起码我不想看到更多的人,更多的百姓受苦,我有能力帮他们,我就一定会帮。这和我称王称霸不冲突,而且要比称王称霸更值得我去做。”李向眼睛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你想过没有,也许就是因为你的到来,改变了很多东西,会影响到千年以后我们的世界,那时候你怎么办?”王军的问题总是这样一针见血,直指要害。
李向摇头道:“一开始我也想过,很害怕,但现在我不这样认为了。”
“哦?为什么?”王军很诧异。
“没什么,因为我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情。”李向嘴角挂着微笑道:“我只是一个人,往大了说,就算我能改变这个时代,那又能怎样?历史是一个看不见的魔法师,他有着超强的自我修复能力。”
李向说着起身道:“任何时候,不管我做过多少事情,都会被历史这个魔法师用他神奇的魔法,在不知不觉中就化解掉了。该打仗的时候,绝对会有战争,该有天灾的时候,再多的粮食也会死人。我想做的只是尽我的全力,让这些事情少发生一点,只有一点就好。如此而已。”
“我发现,无论我如何努力,该发生的事情照样会发生,只是时间或者地点,或者人不同罢了。”
“说的简单点儿,三国时,没有刘备,还会有李备,王备等等,照样也是三足鼎立,就如同现在,李世民要是真的突然早死,难道就不会有大唐朝吗?我想不是这样的,也许新王朝不是大唐,叫大贤也未可知,但一定会有这样一个王朝,这个王朝发展下去也一定会成为同时期世界上最强大的帝国之一。”
“几百上千年后,炎黄子孙不会再叫唐人,而叫贤人也说不定,这些都不是我能决定的。决定它的是历史,是这个魔法师。我顶多就是给这个魔法师制造了一点儿小麻烦而已。”
李向把自己的想法统统说了出来,倒是叫王军刮目相看了。这是一种全新的认识,是对历史发展规律的另一种解释,在王军的脑中,已经有些被李向说动了。
“可是,你难道就没有对权力,皇帝宝座这些至高无上的东西垂涎欲滴吗?”王军打算刨根问底了。
“说实话,我也动心,但我清楚,越是美好的好看的东西,得到他付出的就越艰辛,而且这种东西的毒性就越大。”李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没错,你还非常清醒。”王军很欣赏李向这种冷静的分析。
“是啊,我是很清醒,但心中却矛盾的很啊,我现在才体会到为什么历史上有赵匡胤黄袍加身,一个是他自己确实对那个宝座有想法,另一个就算他不当皇帝都不行,他得为跟着他一起拼命的那些手下着想,毕竟没有人是圣人,拼死拼活不就是为了活的好一点儿吗?”
“至理名言,那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处理呢?”王军非常想知道李向有什么打算。
023计定
“这次来大兴,就是想见见你,现在见过了,心愿也了了,没啥想法了,踏踏实实的留下吧。”李向有一丝颓废感。
王军微微笑道:“原来你现在就想些这啊!哈哈,那好,你可以回洛阳了,剩下的事情我来办吧,咱们也不必再联系了。”
说过后,王军又恢复了神密国师的样子,缓缓转过身,以背对着李向。李向怔了一下,看着王军的背影,虽然不宽,但却让人觉得有担当。
可以说他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中唯一一个可以毫无顾忌,胡言乱语的人了,现在他要自己离开,不会真的以后不用见面了吧?
不行,既然已经找到了,就决不能放手了。
“我既然来了,当然不能就这样走的!”李向无赖般的笑道:“你要是觉得我在这里帮不了你的忙,那我就在大兴住下,什么时候需要直接去找我就好。另外我还有件事情没有办呢,本来是准备去下唐国公府呢,现在估计那边暂时还是去不了的,只好留下等待机会了。”
李向絮絮叨叨开始自说自话,好像根本没有王军这个人存在,反正自己说的很激动,把最近的打算都说了一遍,也不管王军是不是理他。
好不容易说的口渴了,便拍拍王军后背问有没有茶水?弄的王军也是拿他没辙,指指供桌上的茶壶道:“凉了。”
“没事儿,凉茶最解渴。”李向笑呵呵过去拿起茶壶对着嘴儿就喝起来,看的王军有些怀疑李向的心咋就这么大呢!
“好了,有什么话就好好说吧,阴阳怪气的,不就是说给我听的吗?”王军没好气的看看李向,实在无奈。
李向笑眯眯的道:“怎么,国师大人不赶我走了?”
王军白他一眼道:“你刚刚说的我知道了,现在最棘手的并不是这件事情,你也知道,一旦‘x’芯片落到李渊手中的后果,咱们要抓进找到李建成了。”
李向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重重点点头道:“好,你说咱们办,我配合你!”
“不是你配合我,而是我配合你!”王军意味深长的道:“我才来了多长时间,根本没有你那样的本事。现在我只能求助于你了,你说说看我们应该从哪方面下手?”
李向不说话了,皱着眉头在屋中绕了两圈儿问道:“你来了之后去过唐国公府吗?”
王军摇头道:“没有,刚来的时候,唐国公那里只有李元吉那个小娃娃在,我去了也没用,不过听说最近李秀宁来了大兴,前几日还派李元吉来下过请柬,我没有去。”
“王大哥,这是次机会,你该去见见国公府的人,打探一下消息。刚刚咱们也分析过了,这次李建成的失踪,很可能李渊是清楚的,我们派人去找是一种方法,不过最好我们还是能从李渊这里找到突破口,这样也省事很多的。”李向摸摸鼻子道。
“好,那我叫人安排一下。”王军痛快的答应下来。
李向又道:“你去的时候,我办成你府中的人,跟在你身边,我也正好要去会会李家的人,就是不知道李渊和李世民这两人最近会不会回来,这件事情我找人去打探一下。要是正好能赶上他们也来大兴,那咱们就将计就计,我正好找他们还有事情呢。”
“你可不许乱来,刚刚我都说过了,不要冒险,有些事情不是你认为没有关系就可以瞎做的,就像你擅自将芯片转移给李建成,这就是大麻烦。”王军还是提醒了一下李向。
李向神密的笑道:“王大哥多心了,我做的事情和这些无关,因为有个朋友叫我帮忙的,和李渊有关,所以我给他制造点儿小麻烦,叫他顾不上外边的事情,我那个朋友托付的事情也就好办多了。”
“恩,你自己看着办,必要时你最好和我先提前大声招呼,我还是担心你自己蛮干!”王军到底还是有些担忧。
“好,知道了。”李向笑呵呵的应下。
突然又想到一件事问道:“刚刚在长街上,看到你周围那些兵士可都是李渊手下的玄甲军啊,这是怎么回事?你现在不是跟着代王杨侑吗?”
王军点头道:“对,那些是玄甲军。一我来到大兴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开始,正巧赶上代王杨侑打猎,当时我正在那一片儿,看到杨侑后,我就有了主意,你也知道我当兵的出身,野外抓几只小猎物还是手到擒来的。于是我就挖了陷阱,活捉了好多猎物,然后去找杨侑,献给他。”
杨侑毕竟是小孩子,王军又是活捉的猎物,当时就要王军跟着一起打猎,这正是王军的目的。
王军过来的时候带了好多现代化的东西,稍稍用了一点儿就把杨侑给吸引了,将王军当做神人。
王军也没有别的身份,就顺着杨侑的话头,自己编了故事,说是一直在深山中修炼,到了时日出关入世了。杨侑很相信王军,又让王军表演了很多神仙法术,也就是空中取火,点石成金这种把戏,其实都是障眼法和后世的一些小玩意儿。
王军把杨侑骗的服服帖帖的,当下就不打猎,直接带着王军回了代王府,奉为上宾。
在代王府住了一段时间后,杨侑收到了叔叔杨暕的信,得知了洛阳的事情,就跑来问王军。这时王军才算是第一次知道李向在哪里,想了半天,他给杨侑出主意,要杨侑封他为国师,可以帮着杨侑去完成杨暕信中说的事情。
杨侑已经彻底被王军的神奇手段征服了,竟然当下就同意了,不但封了他国师,还专门给他一处宅子,就是现在的国师府。
除此之外,王军为了引起李向的注意,还专门在外边大肆招摇,给百姓看疑难杂症。其实这个年代的人得病,除非是那种绝症,其他的病,只要王军身上带来的那些后世的药片儿都能治好。
所以很快国师是天神下凡,可以起死回生的名头也就闯了出来。
这正是王军愿意看到的,起码他在见到李向前是不会收敛的。
李向听完他说的,也是哭笑不得,想想王军也挺可怜的,为了找到自己来完成任务,都开始当上恶霸级别的坏蛋了,这对一个有正义感的军人来说也算是挑战了。
“那以后怎么办?”李向问了一句。
“当然还得这样再持续一段时间了,等找到李建成之后,我会想办法离开国师府,到时候可是要投奔你了,你不会不欢迎吧?”王军调侃道。
“求之不得啊!”李向哈哈大笑道:“只要你去洛阳,我也封你个国师当当。”
“免了,我还是不当什么国师了,就让我舒舒服服过几天好日子就成。”王军无奈的摇着头。
“成,到时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总行了吧!”李向今日见到故人,心情是超级愉快的。
“那就这样说定了。”王军点头,又问道:“那你现在住在哪里?有几个手下?”
李向一听这,又郁闷道:“你是不知道我来的这一路实在是胆战心惊啊!”然后他将自己是怎么从洛阳到了大兴的事情,一件件说给王军听了。
王军一开始还以为李向说的夸大其词呢,可后来听听不像,想想那些细节,绝对是亲自经历的人才能说出来的,当时就吃惊了。
原来李向这一路居然吃了这么多苦,现在身边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了。
“那你就住下吧,我会派人去打听你说的那几个人消息的,听你的意思,这些人和你是有约定的?”
“是,我们有暗号。”说着李向贼兮兮笑道:“在你面前说暗号这个词有些托大了,我都是按照咱们那时候训练军队时的办法训练了一批人,他们是暗影,专门躲在暗处帮我打探消息,救救人什么的。这次跟着秦琼来了两个。”
王军苦笑道:“你倒是会发明,把后世的东西搬了不少来啊!那好吧,既然你们有暗号,那就告诉我,我找人去联络,让他们都来我这里就好了。在大兴,你们就住在我这里,别说是李渊的人,就是杨广派人来,也没有敢直接抓你的。”
李向点头笑道:“这回算是真的安心了,你是不知道,这一路被刺杀都已经习惯了,大晚上不睡觉,睁着眼睛等着那些人出现呢。”
“恩,行啦,既然都商议好了,那咱们也出去见见人吧。这样,我就说你是我的师弟,当年同一个师傅学过,你顺着说就好。”王军给李向一个合理的身份。
李向点头道:“好,那用不用我也来几手神奇的法术啊?”他说着话,脱下一直靴子,叩开脚跟儿,露出里面的暗格道:“看看,我也有绝活儿的。”
王军看了一眼笑道:“是啊,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你能在这里一待就是一年多,要是没点儿手段,估计我就见不到你了。好了,不用那么麻烦,我说你是我师弟,他们就没人敢怀疑的。走吧,出去,见见人,咱们也该亮亮相了。”
“好,跟着师兄绝对错不了!”李向也笑道。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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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忠仆灵犬
出了小屋,王军恢复到不苟言笑,威严肃穆的大国师形象,双手笼在宽大的衣袖中,开口声音宏亮道:“阿虎,来!”
院子中没有人,可王军刚说完,就听到不远处一声轻微的响动,跟着就见一个黑影由远及近迅速飞奔过来。
这个黑影正是阿虎,另李向意外的是,原以为阿虎是个人,没想到居然是只狗。
阿虎快速奔过来后,在国师和李向身边两米的地方突然急刹车,然后鼻子狠狠的朝着李向这个方向嗅了嗅,紧跟着龇牙咧嘴的要朝着李向狂吠。
王军咳嗽一声道:“畜生,不许瞎叫,这是我朋友,以后你要乖乖的。”
阿虎好像能听懂人话一样,再次往李向身边凑了凑,低头仔细的嗅嗅,然后呜咽一声,绕着李向走了几圈儿后,大脑袋在李向的腿上蹭了蹭,这才摇着尾巴在王军面前撒起娇来。
李向刚刚吓了一跳,上辈子李向就被狗咬过,所以他有了遇狗恐慌症,刚刚被阿虎吓的动都没动。
此时才有时间好好看看阿虎,原来这是一只纯种的藏獒!
可能是年纪还小吧,个头到了人的膝盖上边,还没有完全长大,所以看上去还是正常的一只大狗。不过李向是清楚藏獒这种生灵的,绝对是一种可怕的存在。成年藏獒是可以和狮子老虎一决高下的,在高原上那就是食物链顶端的生物。
他是真没想到王军穿越过来居然还带了一只藏獒来,实在是太吃惊了。
见李向吃惊的样子,王军一下子得意了,掩饰不住那种兴奋劲儿,高兴的道:“怎么样,没想到吧,哈哈,就知道你没想到,看看,这可是纯种的藏獒,高原上牧民送给咱的。”
李向白了他一眼道:“行啦,你厉害,这总成了吧!至于嘛,这么显摆!赶紧办正事吧。”
被李向抢白,王军撇撇嘴道:“这就是正事,阿虎就是来帮着我寻找李承乾的,现在你来了,正好,我把阿虎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待他,找到李承乾之后,还要还给我的。”说着用手一指李向道:“阿虎,从今天起,你就跟着他了,以后他就是你的主人,你要听他的话,不许犯浑,知道吗?”
阿虎两只眼睛亮亮的看着王军,两个前爪猛然间抬起来搭在了王军的裤子上,口中呜咽声不断,像是祈求,又像是哭诉,听到 一旁的李向都于心不忍了。
“我说,我用不着的,阿虎还是跟着你比较合适的,再说了,藏獒是猛犬,不是搜索犬,这不是大材小用吗?算了,我不要,你留着吧。你看看阿虎,明显就不想离开你的。”李向生生拉开在阿虎身上灼热的眼神,口是心非的道。
王军皱皱眉道:“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不需要阿虎?那我可就真的留下了,我是真舍不得,要不是你的话,谁都不行的。”
“真的不要。”李向一咬牙狠狠的说道。
“那这样吧,总不能见面礼都没有吧,你去前边看看,有什么是你需要的,你拿去吧,反正都是从那边带来的,留在我这里只有哄人了,给你用还能发挥些作用呢。”王军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个倒是可以。”李向立马就答应了,心里在盘算着那张长桌上的好东西,自己需要些什么。
哪知王军立马又道:“对了,那条中华烟你可是不能全拿走啊!我也就剩那点儿了。”
好吧,刚刚李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条烟,看来是泡汤了,幽怨的看看王军,撇着嘴点头道:“小气鬼!”
然后施施然朝着外边走去,打算不再听王军说话,担心他又有什么东西不允许自己拿了。
王军在后面慢慢的跟着,阿虎大概也是明白自己不用离开王军了,有些信奉,一撒腿儿,飞一般跑到了最前边,留给李向一个雄壮的背影。
这时候外边那个书生突然急急的跑了过来,猛然间看到阿虎的身影,立马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僵在那里动都不动了。
眼珠子直直看着阿虎,阿虎也是猛然间就停在书生面前,上下左右打量着他。看那样子就像看着一块好吃的骨头一般。
李向后边走过来,笑道:“不要怕,他不会无端咬人的,你不要大呼小叫就好。”又对着阿虎道:“阿虎,来!”
阿虎已经认识李向了,尾巴一摇,嗓子发出低低的咆哮声,朝着书生瞪瞪眼,转过头奔向李向,围着李向打转。
书生这才松懈了精神,一脑门子汗的对着李向抱拳道:“多谢李公子,多谢李公子!”往前都了两步有转身问道:“国师现在忙吗?在下有要事禀报,不知是不是还在屋中?”
李向刚想回他,就听王军道:“我在这里,什么事,现在就说吧。”
书生听到声音,疾走几步见到国师就要行大礼,王军在李向面前有些不好意思,随即道:“免了,赶紧说吧,什么事。”
“禀国师,外边来了柴将军府中的人,说是给柴将军告假的。”书生谢过后说道。
“这算什么大事,准了就好了。”王军皱皱眉,纳闷儿的看看书生。
这个书生其实是他住到国师府后专门找了一个人,算是有些才学的落第秀才。因为王军穿越来后,实在适应不了这个年代的那些礼节和说话方式,又没有地方让他好好学学,这才找了这个书生。
书生姓金,大概是因为书生自己为了提高些知名度吧,自己把名字改成了金不换,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那么高的本事,反正整个国师府的人除了当着他面儿叫他先生外,背地里都叫他经不住换,也是滑稽的很。
金不换说完,王军很诧异,一般情况下,像这种事情,金不换自己就处理了,根本不需要来找他汇报的。
果然金不换继续道:“国师,不是在下给国师添乱,实在是这次事情比较重大!”
“哦?那你说说看。”王军知道金不换不会瞎说,便问道。
金不换无意的扭头看了一眼李向,李向微微笑笑,对王军道:“师兄,既然你有事情,那我先到前边去了。”抱拳后往前边走去。
金不换吓了一跳,怎么这个李公子叫国师师兄?难道这两位是同门师兄弟?这可了不得啊!
“好了,现在能说了。”王军没有怪罪金不换,继续叫他说下去。
金不换就将柴绍府里派来的人说的话又说了一遍,重点是说唐国公府三公子被人掳走了,这才是柴绍请假的原因。
王军都吓了一跳,李元吉被人抓走了?放在大兴,这绝对是一等一的大事了,怪不得金不换要来禀告呢。
想了一下王军道:“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可知道是什么人胆敢掳走唐国公的三公子?”
“这就不清楚了,听说是一个高手,就在咱们城东南的留仙观中下的手,当时留仙观中发生了乱事,一不留神,三公子就被掳走了。”
金不换一说完,王军就想到自己今日去留仙观准备接手那里就是三公子报的信儿,怪不得刚才走到半路,前边打探消息的说兵士和留仙观的大弟子发生了冲突,还被打伤了好多人。
原来是发生这件事情了。
王军点点头道:“如果再有唐国公府或者柴府的人来,记得好好接待,他们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你就来告诉我一声,明白了吗?”
“是,明白了。”
“好了,下去吧。”王军点头,忽然又道:“对了,在府中找出清净的院子,给我师弟住,记住,以后他就是这里的主人,他的话就等于是我的话,告诉下边的人,不要不识眼色了!”
金不换顿时一身冷汗,听起来,好像国师这是在说自己刚才背着李向说事情呢,连忙点头,倒退着离开了。
王军一边往前边走,一边想李元吉失踪的事情,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想来想去,他想到了李向刚刚和他说完留仙观的事情,难道这和李向也有关系?
想到这里,王军有些失笑。李渊这一家子碰到李向也真是倒霉。老大李建成被李向送了个“x”芯片,现在弄的不见了踪影,老二李世民见一次李向,吃一次亏,估计现在应该也有了恐李症了。
现在倒好,老三李元吉要是真的被李向的手下绑走的话,他李渊的三个儿子可是一个都没落下,都在李向手中吃了亏了。难道李向真的是专门来克李渊这个唐国公的?
笑了一下,摇着头,去前边找李向问清楚去了。
李向走开了,但他心中却一直在想柴绍这个人。凌烟阁十八功臣之一,李世民的姐夫,李渊的女婿,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看样子好像还是在王军的手下做事,难道他现在还不是李渊的女婿?
柴绍虽说没有李靖,秦琼这些人出名,但也是一名不可多得的悍将,在贞观时期也是在边疆所向披靡的大人物。如果有可能,李向还是想招揽一下的。
想了一下,他也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便一边看着桌上的东西,一边等着王军来了,仔细问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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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慢慢来
王军和李向站在长桌前,让手下的人都退下,这才开始说话。
“我说,你能不能一口气把该说的都说完啊!”李向先发话了。
王军撇了他一眼道:“是你没说完好吧?掳走李元吉的是不是你的人?”
“我不知道!”李向很老实的回答了一句,然后笑道:“你不会就问这一个问题吧?”
王军没好气的道:“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没有和我说的?”
李向苦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过,我是真不知道你到底想清楚什么。掳走李元吉的事情我也是才清楚的。”
“你敢保证不是你的人掳走的?”王军看着李向,不知道他是不是瞎说。
李向摇头道:“你是不知道,我手下那帮人还真的不确定敢不敢干这种事情!”
王军失笑道:“你连你自己手下干什么事都不清楚吗?”
“我不需要知道,只要把我安顿的事情办好了,其他的事情不祸害百姓我为什么要去管呢?”李向振振有词。
“你难道对权力就没有一点儿欲望吗?”王军非常怀疑李向的动机。
“有啊,关键是有和没有,跟能不能有是两个概念。”李向解释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你不可能保证每个人的思想都和你的一致,那你不可能因为他和你的想法不一致就要去消灭他吧?最重要的还是让他的想法和做事方式能够对有利,这就够了。何必去控制他们呢?”
王军想了一下,只好摇摇头,叹息道:“你可真是个另类。”
李向哈哈笑道:“我也发现了!”
跟王军说清楚他的事情,转头李向问王军,李元吉被掳的事情,王军说了一遍,李向低着头想了半天,只好悻悻的抬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大概,也许,估计那个掳走李元吉的人还真的是我的人!”
王军干笑道:“行啦,你不说我都能猜到。除了你的人,还会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啊!”
李向委屈道:“这又不是我让他们干的,估计是看到我被留仙观的人制住了,心里不平衡吧,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了,那就算了呗,把他找过来如何?”
王军想了一下点点头道:“现在不是我找他的问题,满街都是唐国公府里的人在找了,你还是担心你那个朋友为好。”
“那倒不用担心的。”李向笑道:“他既然敢做出这种事情来,说明他有本事躲避唐国公府人的追击,估计现在早就跑的没影儿了。”
“那现在最危险的一定是你了!”王军敏锐的觉察到李向一定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危险?我一直都没有脱离了!”李向轻笑道:“从离开洛阳开始,无时无刻我的危险就伴随着我。”
王军皱眉道:“之前的危险还是小事,现在李元吉失踪了,你要是找不到你手下那个绑走李元吉的人,李渊这边的人一定会查到你的,到时候你才是最危险的,你明白我说什么吗?”
“明白!”李向很简洁的回答道:“可是你也应该清楚,即使没有这件事情的话,唐国公府的人也不会放过我的,归根结底还是我挡了他们的路了。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要坚持去一次唐国公府了吧,我只是想和他把事情说清楚。”
“那我和你去吧!”王军还是有些担心李向。
“你去也没用的!”,李向苦笑着摇头道。
“那你准备怎么去见他们?”王军也不知道该如何帮一下李向了。
“不用你帮忙,到时候你在外边接应我就行,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我的那些人。”李向也清楚王军担心什么。
“好,等你的人来了之后,咱们再商量这件事情。”王军明白李向说的有道理。
李向点头,两人便看起了长桌上的东西。
同他俩人悠闲不同,秦琼带着人马乔装打扮了一下,又返回大兴城。用了一天时间,才好不用意将所有的兵士们都送进了城中,没有引起城门守城兵卒的注意。
一进城门,秦琼就问岑文本,“李大人有没有告诉过你,他在哪里等咱们?”
岑文本摇头道:“他哪有时间告诉我们这些,不过他暗示过暗影应该知道的。”
秦琼找来暗影问了一声,暗影摇头道:“我们也不清楚,李大人没有和我们说这些事情,不过要是大人这样说过的话,我们是应该能找到的。”
秦琼苦笑道:“估计你们和大人直接有什么约定的东西吧,大人也没有说明白,只是进城了需要知道大人现在在哪里,就辛苦你们了。”
他这一路是越来越佩服李向和他训练出来的这帮暗影人员了。
暗影的两个人抱拳后,便快速融入了大兴城中的人流中。岑文本笑道:“也不知李大人是从哪里找来这些人的,实在是厉害的紧,在这么大的地方要想找到一个人,确实有些困难啊!”
“难者不会,会者不难!”秦琼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招呼着跟在自己身边的几个手下,一起往城中走去。
大兴城秦琼没有来过,但这个时候所有的大都城基本都是一个样子,最北边一定是皇城和宫城,中间左右两边是商业区,剩下的地方是百姓聚居区,最南边的一定是贫民区。
他们进来的城门是东城门,城门两边正是繁华的商业区。所以秦琼带着几人就在商业区里转悠了一圈儿,等着暗影送来消息。
哪知道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暗影的身影,秦琼也有些着急了,要是到了敲响净街鼓的时候,他们没有地方可以待的话,那就麻烦了,大兴的武侯们会直接找上他们的。
刚想着要去找一个落脚的地方先待下,就见前边有几个人匆忙的向着他跑过来。
秦琼皱眉中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那几人跑过来后并没有往身边凑,大老远就问道:“前边可是秦将军,我是国师府的家丁,特来寻找秦将军的。”
秦琼一愣,随即抱拳道:“正是在下,诸位是国师府的?”
“是,国师吩咐我们见到秦将军一定要请秦将军过去一唔。”那人一边说话,一边取过一张纸来递到了秦琼面前,只见纸上写道:“速来国师府,有要事。”字迹是李向的,没有错,秦琼认识。
见到这张纸条后,秦琼的心放下了不少,起码知道李向并没有多大危险。
他朝着那人点头道:“麻烦前边带路。”
那人微笑道:“前边请!”
然后带着秦琼几人朝着来路又往回走了一些,然后一拐弯儿,到了另一条街。
刚拐过弯儿,就见到两个暗影的人出现在这里,朝着秦琼道:“将军,找到李大人下落了。”
秦琼实在是佩服这两人,点头道:“是不是在国师府上?”
暗影互相看了一眼,有些诧异的道:“是,将军如何知晓?”
秦琼指指前边不远处的那几人道:“他们就是国师府的人,找到了我,还给我看了李大人的手笔。”
“原来如此!”暗影看看前边走的几个人,点点头道:“李大人这一路上都留下了标记,所以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地方。大人确实在国师府,而且没有什么危险的。”
秦琼听完这些,心里总算踏实了,笑道:“那就好,咱们一起去吧,大人说有急事找我们。”
大家这才继续朝着国师府走了过去。
到了门口,那几人在那里等着,将众人带进府去,就有管家来迎接,然后将秦琼和岑文本两人带到了后院,正好看到李向和王军正在那里笑着研究长桌上的东西,秦琼便道:“李公子,我来晚了。”
李向见到秦琼笑道:“好了,你来了我也就放心了。来,看看这些好东西。”
又见到岑文本笑道:“景仁辛苦了,快来,看看这是什么?”
两人走到李向身边看看桌上那些来自现代的东西有些诧异,又看看李向道:“大人还是不要考我们了,这些是什么东西啊?”
李向没有介绍东西,先看看王军道:“这是我朋友,也是我师兄,你们认识一下。”然后指指秦琼道:“知道他是谁吗?你猜猜看?”
王军见秦琼和岑文本进来李向的反应,就知道这是自己人,听李向这么一问,再次打量了一下两人笑道:“这位好汉,一看我就知道是谁了,至于那位先生,恕在下眼拙,实在是不太清楚。”
秦琼诧异的看看王军,又看向李向,这才道:“这就是国师吧,某秦琼有礼了。”
王军笑着还礼道:“能得秦将军一礼,我也算是没有白来一趟啊!”
他一说完,李向的眼光就看向他了,明显是怪他差点儿说错话。王军也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有些说错了,转口道:“真是有幸认识两位,来来来,先到里面再说。”带着三人再次回到了小屋中。
李向走在后边,跟秦琼和岑文本说了一气话,问了问他们这一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秦琼笑道:“大人多虑了,哪有什么危险,倒是大人这边的危险不比我们少,刚刚还担心大人安危呢!”
李向摇头道:“秦大哥太客气了,我自己正是没有什么危险,刚刚和国师说了一些事情,今后才是危险多的时候,以后秦大哥就跟在我身边吧,也好有个照应。”
秦琼点头,几人鱼贯进入了小屋中。
026屈将军
秦琼和岑文本的到来,彻底让李向放下了心,众人进了屋中,李向介绍了王军这个伪国师后,便问起了秦琼这一路上的事情。
大家说了一会儿话,国师吩咐手下准备饭食,便开始吃喝起来。
国师府这边其乐融融,唐国公府这里却是愁云惨淡,李元吉生死不明,出去寻找的人到现在都没有消息送回来。
李秀宁坐立不安,弄的一边的柴绍也是跟着心神不宁起来。
“你说会是什么人这么胆大呢?”李秀宁问柴绍,“我李家怎么说在这大兴也算是手握重兵,一呼百应的,难道还真有人不怕死?”
柴绍先叫李秀宁坐下道:“你说的当然对,但你没有想过很多时候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他背着手在屋中走了一圈儿接着道:“就说大兴吧,除了国公府,还有代王府,现在又出了一个国师府,不敢说他们真的能比得上国公府,但起码这两处也是在大兴能呼风唤雨的地方了。”
“你看着表面上他们和咱们是井水不犯河水,甚至有时候还会互相帮忙,但谁知道他们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知人知面不知心,毕竟那些人不是和我们一路的。”
李秀宁秀眉紧锁,一言不发,猛然间起身道:“那好,我现在就亲自去问问他们,这件事情是不是他们做的,有本事朝着孩子下手,就没有本事承认了吗?”
“哎呀,我的姑奶奶!”柴绍差点儿被李秀宁吓死,这是要拼命的节奏啊!
还别说,玩心眼儿,李秀宁不行,但要是动手的话,柴绍还真的不是李秀宁的对手,而且李秀宁从小就是这样的脾气,虽说生就女孩子的外貌,却有着男人一样的性格和脾气。
一句话不对就敢跟你拔刀相向。
“怎么?你还怕他们不成?”李秀宁秀眉弯弯,用眼睛瞪着柴绍。
柴绍苦笑道:“我不是怕他们,是怕他们给国公惹麻烦啊!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说。”
“我不听,有什么话赶快说,没见都什么时候了,哪有时间听你慢慢说!”女人都一样,不讲理的时候永远不能用常态来对待。
“好,好,那我长话短说,你先坐下!”柴绍一看就是经常遇到这种情况,相当有经验。好不容易将李秀宁劝说的坐下,这才道:“国公为什么会在大兴立足,这不用我说了吧。当年杨广视姓李的如仇寇,如若不是国公有先见之明,提前一步从江都连夜北上,估计现在早就没有国公府了。”
柴绍从杨广因为一句谶语说起,“到了大兴后,本来这里没有其他的王爷留守的,可偏偏国公一来,杨广就下令将杨侑封到了大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在防备着咱们呢。”
“这几年下来,国公一直都没有在大兴待过很长时间,一方面是外边的事情确实比较多,另外一方面也不是没有朝杨广示弱的意思。”柴绍分析道。
“代王杨侑虽说年纪尚小,但他身边也不是没有能人,大兴城中,咱们国公府算起来只能是这里的守护者,并不是这里的主宰。真正说话算数的还要是代王府。”
李秀宁不满的道:“你就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谁不知道代王府的那些兵士们,连玄甲军一个照面儿都抵挡不住,至于把他们说的那么厉害吗?”
柴绍苦笑道:“我说的说话算数并不是说势力。诚然,如果和代王府打起来的话,都不用出动玄甲军,就我手下那些兵士都能完全控制住代王府,关键是大义不在我们这边。”
怕李秀宁又反驳他,柴绍马上接着道:“就想现在国公带兵一直在河东境内剿匪一样,为什么杨广屡次下令叫他在京兆这边剿匪,国公都拒绝了?因为他不想给杨广借口,大兴周边不管出现什么样的匪患,不是还有代王府在吗?”
“既然有代王府在,国公府就不能越俎代庖,明知道咱们有能力去剿匪,也绝对不会将玄甲军派出来完成这样的事情。这就是示弱。”
柴绍说了半天,见李秀宁坐在那里不再冲动了,便语气缓和道:“现在元吉不知道什么情况,你还是要待在府中,切不可冲动,一切都有我在。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代王府和国师府绝对不能动,相安无事才是现在最好的办法。”
李秀宁也不说话,也不点头,弄的柴绍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李秀宁问道:“那现在你说怎么办,难道还要去告诉我爹爹一声,让他来想办法?”
“这倒不用!”柴绍微眯着眼睛想了一下道:“既然代王府和国师府都没有什么动静,那咱们就去找他们,请他们帮忙来找元吉,一来可以看看他们是什么态度,二来,也能试探出他们和这次事情有没有关系。”
李秀宁才不管那么多,听柴绍说完就起身道:“好,那我现在就去找他们。”说完就要往外走,再次被柴绍拉住道:“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啊!你是女子,哪有亲自出面的道理!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你就坐镇府中,哪里也不用去,一旦需要你出马的时候,我会找你的,记住,切忌冲动!”
柴绍给长郑重的看着李秀宁,弄的李秀宁心里有气,又没有地方发泄,不过看着柴绍关切的眼神,心里还是暖暖的,轻轻点点头。
柴绍这才放心,想了一下,吩咐自己手下的兵士留了一队在国公府中,自己带着剩下的人出了国公府,前往代王府而去。
唐国公府和代王府其实只是隔了一条街,转过街角就能看到。
柴绍到了代王府门口对把门的兵士道:“某是国师府将军柴绍,有要是求见代王爷,劳烦通禀一声。”
守门兵卒知道来人身份,其中一人转身进府去告知了。没一会儿就见一个汉子笑呵呵的从府中出来,大老远就抱拳道:“原来是柴将军亲自前来啊!稀客稀客,快里面请,代王有事不能相见,不过王爷安排了屈将军在大厅等着将军呢。”
一边往里走,那人一边跟柴绍说话。
柴绍谢过后道:“代王日理万机,不劳烦王爷了,有屈将军在,某就感激不尽了。”
入府后,直奔大厅,就看到大厅门口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浑身穿戴着铠甲,正笑眯眯的看着前来的柴绍。
柴绍紧走两步抱拳道:“柴绍见过屈将军。”
“哈哈哈,柴老弟,咱们可是有些日子没有见过了,怎么也不见你请老哥哥我喝酒啊!是不是早就把老哥哥给忘记了?”屈将军爽快的大笑起来,往前迎了几步,一巴掌拍在柴绍的肩头上。
柴绍龇牙咧嘴道:“哎呀,屈老哥哥,你这手劲儿可是越来越重了啊,我这肩膀估计又要疼上好几日了。”
屈将军哈哈笑着,转身往大厅走,还不忘对着那个汉子道:“你还愣着干嘛?赶快去准备酒菜,俺要和柴老弟好好喝上一杯。”
汉子笑笑转身去准备了,柴绍却连忙摆手道:“屈老哥哥,这次是真的有急事,下次吧,改天小弟我请老哥哥去府中,咱们不醉不归如何?”
“打住啊!这里可是代王府,我是奉命来接待你的,要是不把你接待好,代王怪罪下来,俺可吃罪不起。”屈将军打着哈哈,没有允许柴绍继续往下说,生生拉着他进了大厅,分宾主落座之后,这才问道:“听说国公府出了事情,怎么你却这般消闲?”
柴绍赶忙道:“谁说我消闲了,这不这才来就是找代王爷求救来了?李元吉那小子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居然光天化日之下,被生生的绑走了,而且那么多兵士跟着,竟然跟丢了,也真是够丢人的了。”
“哎?我怎么听说那些兵士都是李元吉自己带去的人啊!不是说后来那个什么国师也去了吗?难道这么多人都拦不住一个绑人的?”屈将军眼睛瞪得老大,络腮胡子长的比张飞都茂盛。
“快别提了,小弟当时正跟着国师准备去留仙观呢,哪知道半路才听说这些事情,这不又回了趟国公府,弄清楚怎么回事了,这才来找代王爷的,想请代王也帮帮忙,找寻一下李元吉。”柴绍看看屈将军,说出了来意。
“这个忙必须帮,怎么说人也是在大兴城被绑的,这要是传出去了,一个人就能在大兴城重兵包围下,将国公府的公子绑走了,那日后你老哥哥我可怎么有脸见人啊!”屈将军当下就应下了。
柴绍赶忙起身感谢,被屈将军一瞪眼道:“你少来这套啊,帮忙是帮忙,俺现在就来安排,不过你是跑不了的,今日说什么都要陪俺好好喝一顿酒,这几日可是把俺给愁坏了,连个喝酒的人都没有。你来的正好,不能走了!”
也不等柴绍再说话,屈将军就大声的开始吩咐了,不一会儿几个兵卒过来接了屈将军的命令派人出去寻找李元吉,另外又有几个长官一样的汉子被叫了进来,屈将军这是要和柴绍不醉不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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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推心
柴绍没辙,生生被屈将军按在了椅子上,再加上那几个将军在一边儿帮腔,只好干着急没办法,坐下和这帮当兵的开始吃喝。√
屈将军大名屈突通,隋朝的一位猛将,史书上也是有这么一位人物的,后世李世民贞观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
不过现在他还是杨广手下的一名将领,被派在大兴驻守城防的。顺便杨广也安顿他照顾一下代王杨侑。
杨侑虽然小,但胜在心智聪慧,生长在皇家之中,懂得什么情况下都应该有自己保命的本钱。所以自从杨侑到了大兴后,就一直对屈突通相当敬重,不但将屈突通全家都搬进了代王府中居住,还特意拜了屈突通为师,跟他学习武术战阵。
古代人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有了这层关系,屈突通和杨侑就不是简单的上下级了。
所以这次柴绍前来,杨侑就派了屈突通来招待,另外也有打探柴绍来意的意思。
男人,特别是酒桌上,经常出生入死的将军们,那绝对是一群最为特殊的人。
见惯生死的人,往往对生死的事情看的很淡,但却对生死以外的事情有着某种执着。比如有些人特别爱财,有些人特别好色。
但对于成日里和生死打交道的将军士卒们来说,也许酒才是他们最爱的东西吧。
屈突通嗜酒,他带出来的兵士们当然也不例外,所以一屋子老爷儿们全都是酒桶,根本不给说话的机会,一上来先是一轮狂轰乱炸,直接喝掉五六坛子三勒浆。
三勒浆是这个时期度数最高,最值钱的好酒了,这些人就跟喝水一般,生生逼着柴绍跟着大家干了好几碗,这才哈哈大笑,纷纷说着柴绍是个男人的话。
柴绍其实也是喜欢喝酒的,关键是今天这个时候不适合饮酒,那边李秀宁还在着急,自己却在这里喝到烂醉,待会儿还怎么回去见人家。
可惜事情往往不是按照既定的步骤来展的。
屈突通他是早就认识的,而且屈突通的为人,柴绍或多或少也是知道些的,总体上讲,屈突通属于那种一根筋认死理儿,但心底还算纯良的人。
做人很是直接,喜欢有话当面说,不管看顺眼的还是看着讨厌的人,只要一眼,当下就给你个好看。所以柴绍在心里还是很愿意和屈突通这样的人打交道的。
今日的事情也没有办法,柴绍喝了几碗后也就想通了,与其这样不痛快的跟他们喝酒,最后让屈突通也感到不舒服,还不如先放开肚子好好跟他们喝一顿,索性就当交朋友了。
这下好了,柴绍一放开,屈突通高兴了。
柴绍也是悍将,自古凡是在战场上不要命的主儿,基本酒桌上也是一样。所以屈突通看到柴绍喝酒也是不要命的样子,当下就觉得这个人是个痛快人,哈哈大笑着,众人一起喝了起来。
当兵的喝酒从来没有什么劝不劝酒的规矩,一人举碗,大家齐喝,也不会有谁偷奸耍滑,要是真的有这样的人,也早就被众人暴揍一顿赶出去了。
因此这场酒从半下午直接喝到了大晚上,该醉倒的都醉倒了,剩下三两个清醒的,也是醉眼惺忪。
有兵士扶着醉酒的人去休息,大厅中只剩下三个人,除了柴绍和屈突通外,还有一个屈突通的亲兵,这人没喝酒,他不能喝酒,必须在任何时候都要保持绝对的清醒,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在危急时刻保证屈突通安全的,可以说他就是屈突通的第二条命。
要说柴绍也够厉害的,屈突通是酒疯子,嗜酒如命,同样也是酒量颇大,在人家面前,柴绍居然没有喝醉,还真的是有一个酒桶。
一顿酒席下来,两人都对对方更加看重了。
当兵的也就这样,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惺惺相惜的两人哈哈笑着,勾肩搭背的从大厅中晃晃悠悠的出来,走在代王府后边的小路上,屈突通才问道:“柴老弟,你这次来只是为了叫王爷派人帮忙找找你那个兄弟的?”
柴绍脸红的厉害,又是在夜色下,基本上看不出他的表情来,不过他自己清楚,现在是人家在问他了,是该说实话还是继续装下去呢?
屈突通人不错,但涉及到唐国公府和代王府之间的事情,柴绍也不敢掏心掏肺。借着酒劲儿柴绍哈哈大笑道:“屈大哥,你想听我怎么说呢?”
能当到将军这个位置的人,绝对没有傻子,屈突通就算再笨,也清楚有些话不是他们两个人随便去说的,跟着哈哈笑道:“他娘的,都是男人,哪有那么多说法,想说就痛快点儿,不想说老子还不听呢。”
然后一转头对着那个亲兵道:“行啦,你也下去吃饭吧!每次老子叫你一起吃,你他娘就不吃,赶快滚去吃饭,这里没事儿,你是担心他杀老子,还是担心老子不是他对手啊!”屈突通说话太直接,弄的那个亲兵都不知道如何接茬儿,看看屈突通的眼神清明,知道没有瞎说,抱拳退了下去。
柴绍在一边听的失笑不已,等亲兵一走,他就哈哈大笑起来,还捂着肚子,差点儿就蹲在地下。
屈突通骂道:“娘的,你也笑话老子啊!咋的,你以为老子当个将军连句骂人的话都不能说了?”看着柴绍是真的笑的直不起腰来,屈突通也跟着哈哈笑起来,然后两人同时蹲下,接着就那样噗通噗通躺在草坪上了。
“柴老弟,不是哥哥说你,你就是不说啥事情,咱心里也清楚的很。这里没外人,你尽可能随便说,咱不是个蠢人,只是很多事情不想管而已。”
说着话屈突通转头看看柴绍道:“今日和你柴老弟一见如故,从酒桌上就能看出你的为人,是咱敬佩的好汉。远的不说,只要在这大兴城里,有咱能帮上忙的,你只管说,咱绝不含糊。”
柴绍转头看看他道:“老哥,其实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你也清楚,我也就不说了,还是那句话,你这个老哥我柴绍认下了。我不敢说在大兴城有多大本事,不过以后屈老哥有什么事情,一声招呼,我柴绍绝不皱眉的。”
两个老爷们儿躺在草坪上这才称兄道弟说了半天,最后两人也都烦了,屈突通笑道:“行啦,都知道意思啦,说这次的事情吧,需要老哥帮什么忙?别跟我说啥都不用,那些话留着给代王还有唐国公说去吧。”
“屈老哥要是能多派些兵士出城,在周边的村镇帮忙找找,我就感激不尽了,至于其他的忙,还是不麻烦老哥了,我手下的玄甲军去做就好了。”
“成,明日大兴周边所有村镇我都会派人去的。”屈突通一口应下后,又问道:“那个绑人的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有如此大的本事。我怎么听说,当时是在留仙观里出的事儿,那留仙观的几个掌门可都不是一般人啊,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还能绑走人,说明那人一定相当厉害吧!”
“大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当时观中三个掌门都不在,而且那人是早就藏在观中的,出其不意,这才将人掳走的,不然观外还有一队玄甲军呢,哪能那么轻易就让他跑了呢!”柴绍说起来这事儿也有些上火。
“三个牛鼻子都不在观中?不对啊!那三个人至少会留一个人在的,怎么可能同时出山呢!”屈突通好像对留仙观的情况相当熟悉,一下就问到了点子上。
柴绍苦笑道:“说的就是,不过好像听说当时观中生了变故,三个掌门确实是同时离开的,要不哪有这么轻松就能把元吉绑走呢。”
“你是说,当时留仙观也出事情了?”屈突通猛的翻身坐起,诧异的看看柴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老弟给哥哥讲讲呗。”
柴绍眯着眼看看屈突通,想了一下,遂也翻身坐起来,咳嗽一声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反正听人说是观中好像有下边的弟子联合起来,将三个掌门人赶出了留仙观,之后才有了绑人的事情。”
“那不可能!”屈突通相当肯定的道:“那三个牛鼻子的武功,咱是见识过的,别说是他们教出来的弟子了,就是外边的武林高手,想要一举将三个牛鼻子同时打败,基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哎,谁知道呢,反正现在事情就是这样,三个掌门人不在,加上那人突如其来,弄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才被他得手的。还有就是观外那些玄甲军,简直就是草包,那么多人,连一个人都找不到,真不知道平日里训练是怎么练的了。”柴绍说起这些就气愤了。
怎么说义勇军都是他主要训练的,期间还会有李渊,李世民和李秀宁三人来轮流教育,怎么着都不至于如此不堪一击,被一个人带着一个人顺顺利利闯了过去,最终还消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嘛!
“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最要紧的是找到三公子的下落,并且能确保他是安全的,要不然元吉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唐国公回来可就真的不好交待了。”柴绍其实从心里还是害怕李渊的。
028援兵
柴绍和屈突通两人就躺在草坪上说着天下大事和自己的急事,倒是有一种山野情趣。
“行啦,你现在再着忙也没有用,如果你相信老哥的话,就听老哥一句话,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的。”屈突通微闭这眼睛看着天上初升的月亮。
“老哥你说。”柴绍既然选择相信屈突通,当然也就不会再有所顾忌。
“你想想看,为什么李元吉突然就会被绑了?”屈突通转头问柴绍。
柴绍皱眉道:“这如何知道,可能元吉做事欠考虑,而且他本身也有些跋扈了,说不定就得罪了什么人也未可知。”
“你说的不是心里话!”屈突通笑着看看柴绍道:“你现在心里想的一定不是这些,也罢,那就让我说吧。”
柴绍脸上有些发胀,还真的被屈突通说中了,他是没办法说,再怎么说李元吉都是唐国公的三公子,而他现在也算是半个女婿了,有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着都不合适的。
屈突通相当清楚这些,便自己道:“你想想,李元吉是在留仙观被绑的,而且时间选的刚刚好,既没有观中三个老杂毛在,又没有你刚刚说的什么人质在人家手中,这时候出来绑人,除非是自己本事不济,要不然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说着话,屈突通再次坐起身道:“只要绑了人出了城,天下之大,难道还跑不脱吗?你可要清楚,人家那人在那么多高手面前都能脱身的,像那些小喽啰还不是随便就戏耍了?”
“屈老哥可否再说的详细些?”柴绍觉得有道理,可偏偏自己喝了酒,头昏脑涨实在想不到太多东西。
“一句话,绑人的人和那三个杂毛一定是有些关系的,所以你现在最要紧的不是找李元吉和那个高手,而是去找到那三个老杂毛才好。”屈突通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柴绍,心道这家伙也是块榆木疙瘩。
柴绍琢磨了半天,忽然间恍然大悟,要想找到绑走李元吉的真凶,最先调查的应该是留仙观才对,为何自己会如此急躁,竟然派人四处去搜寻,那怎么能搜寻道呢!
想到这里,柴绍晃悠着站起身朝着屈突通抱拳道:“多亏老哥提醒了,今日之事,兄弟没齿难忘,日后有机会必定报答,我先走了,这件事情不能耽搁的!告辞!”
屈突通笑道:“你还是年轻啊,记住,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摆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才好,像你今日的样子,已经落了下乘了,去吧,有什么消息给我送一份过来。”
“多谢老哥提醒,某记下了!”再次给屈突通行礼后,柴绍急急的朝着外院走去。
屈突通坐在草地上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摇头自语道:“是不是乱世真的已经来了,我又该何去何从呢?”
唯有月光和青草听到了他的叹息。
从留仙观出来,青霞子三人便一路朝着城外走去。
“师兄,就这样走了?”青灵子兀自气愤不已,走了好久还是问了出来。
青霞子没有说话,一边走着一边看看青虚子,青虚子会意,轻叹道:“由来一切皆是空,师弟是舍不得那个掌门之位,还是气不过他们的逆师之举啊?”
青灵子冷哼一声道:“现在说这些有用吗?还不是你的好徒弟欺师灭祖吗?”
“青灵!忌粗口!”青霞子威严的喝止了一声,继续道:“青虚说的没错,你还是太留恋那些身外之名了。”
“掌门,你怎么也这样说呢!”青灵子不服气道。
“哪里还有什么掌门?贫道青霞子,以后不可再叫掌门了。”青霞子淡薄如水,云淡风轻的回了一句,
“哼,掌门之位我是不在乎的,可是灵谷他欺师灭祖的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怎么都要让他血债血偿。”青灵子还是气愤不已。
“恶人总有恶人磨,你真的以为灵谷会有好下场吗?”青虚子插了一句。
“他是你徒弟,你心里怎么想,我怎么知道!”青灵对青虚是满肚子不满。
“好了,咱们先赶路吧,今晚争取能够走出京畿。”青霞子一句话定了基调,三人脚步加快,一阵风一般走向远处。
就在他们走的这条管道上,还有一支队伍也在加紧赶路,只不过方向正好和他们相反,是往大兴城而去的。
“大哥,你这样走了,潼关真的不要紧吗?”司马雨烟骑在马上,看向旁边的司马长风。
“我都不怕,你担心什么?”司马长风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一拉马缰绳,朝着马屁股后重重一马鞭,胯下的战马唏律律一声嘶鸣,扬起四蹄,飞奔向前而去。雨烟撇撇嘴,也跟着打马跟了上去。
不过他们身后的兵士们可就有些吃亏了,都是跑步中,司马将军还美其名曰,这是训练,还真不知道那天和那个秦将军商议了什么办法,难道就是这样追着马跑就能训练出来。
虽然大家满肚子怨言,但还是非常听话的加快步伐,去追前面的司马长风了。
“大哥……”追上司马长风,雨烟刚一张嘴,司马长风就郁闷了,赶紧道:“哎呀我说妹子,你还要说啥啊!这一路上就听你在我耳边叨咕叨咕了,大哥还要怎么做才好,你干脆一遍说完吧。”
司马长风勒住马,看向雨烟。
雨烟脸一红,张张嘴,然后又闭上了,想了一下才道:“我不说了总行了吧,走吧,反正李向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去迟了可能你的那个好兄弟秦大哥也有危险的,我着急什么!”然后轻哼一声,一拍马屁股,自己先走到了前边。
司马长风用马鞭指指妹妹的背影,只能长叹一声,女人外向啊!也追着雨烟朝着大兴城而去。
自从李向他们走后,司马长风兄妹就一直待在潼关,一方面裘德彪的那伙儿人还被关在牢中,审来审去,居然牵扯到了自己妹妹头上,不说那个神密的组织到底是不是反贼,但就妹妹的身份,司马长风就不能轻易放裘德彪一伙儿人走。
于是司马长风和雨烟进行了一次深入的谈心工作,效果不是太好,妹妹在外边这几年实在是长大了不少,小时候套话的那些招数现在对她来说根本就没有作用了。
司马长风只好推心置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了半天,最后终于弄清楚一点,不管妹妹是不是这个组织的人,起码裘德彪要追的人就是李向那伙儿人,而且之所以追李向是因为有人想要李向身上的一件什么东西。
雨烟最后也没有告诉哥哥到底李向有什么秘密,只是一再强调李向其实并不是坏人。
从妹妹的语气神态,甚至说话的口气中,司马长风再次确认,自己这个妹子可能真的对李向有些好感了。
当然作为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在这方面其实看的很开,他并不觉得李向这个人为人不好,只要有这一点存在,其他的事情也就不算事情了。
不过从年龄上看,自己的妹子还是有些偏大,也不知道李向会不会嫌弃。
司马长风想的都是这些事情,可雨烟却总是心神不宁,他是知道李向要去大兴的。
大兴是什么地方,雨烟要比李向清楚的多。那里不但有李渊这个地头蛇,更主要的是弥勒教在大兴的势力可真的不是一般的小,可以说除了总舵之外,大兴的势力是最强的了。
一旦李向在大兴城现身,那么迎接他的将是怎样的暴风骤雨,雨烟自己都不敢去想。
所以在李向走了三天后,雨烟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一趟大兴,就算不能帮着李向脱险,起码也能在暗中保护一下李向的安全。
决定后,她连哥哥都没有告诉就准备不辞而别。
可是她忘记了这里是司马长风的军营,这里的所有人其实都在他哥哥的掌控之中。
雨烟还没有动身,哥哥就找上了门,也没有什么拐弯抹角,司马长风直接就问了雨烟是不是要去大兴。雨烟也是很痛快的点头了,而且还很明确的告诉哥哥,自己就是为了李向才去的。
司马长风想了半天,最后才和妹妹打成协议,自己先派人去大兴了解情况,等情况了解清楚了,如果李向当真在大兴非常危险的话,那他跟着妹妹一起去。前提是,在消息没有打探回来之前,雨烟不能离开军营。
雨烟想了想,觉得哥哥说的也有道理,等消息都打探清楚了,再去也不迟,而且她敢肯定,李向绝对不会在大兴城中一点儿危险都没有的。
果然,两天后,消息就送回来了,正好是那日在留仙观发生的事情,送消息的人还专门强调了一下李向被绑的情况。
李向虽然乔装的,但架不住大兴的弥勒教人太神通广大,居然将李向的打扮认了出来。要不是雨烟在大兴城中还有几个靠得住的心腹,估计现在李向早就被弥勒教的人抓住了。
这下好了,消息传回来了,雨烟马上去找哥哥,叫他兑现承诺。没办法,司马长风只好带着一批手下跟着妹妹急急赶往大兴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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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少主出现
官道上,青霞子三人和司马兄妹的队伍不期而遇,只不过双方都不认识对方,于是擦肩而过。
青霞子三人见到官军过境自觉的站在了路边,而司马兄妹却观察了一下这三个道人。
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雨烟总是觉得这三个道人好像身上有什么事情一样。
等官军全部过去后,青霞子三人继续赶路,而雨烟悄悄告诉哥哥,派人去看看那三人到底是什么人。
司马是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在江湖上闯荡,眼光很准,点头叫手下派了两个斥候悄悄跟上三个道士了。
临近大兴城的时候,司马叫兵士们原地休息,自己带着雨烟和四名亲兵除去行头,换上百姓的衣服乔装进城打探消息。
大兴城这个时候满大街都是官兵,有唐国公府的兵丁,有柴绍手下的卫队,有代王府屈突通的兵士,还有些不知是谁找的城防军,不管是什么军队,现在都在全力以赴的寻找李元吉和那个绑架之人。
司马等人一进城门就被守城兵卒盯上了,自己盘问了好几次,这下他清楚为什么妹妹一直说大兴城现在很乱了,看样子乱的还厉害呢。
经过几次盘查,雨烟也弄清楚了大兴城现在的状况,并没有他想象中李向被抓的紧张感,看样子李向是脱险了,现在城中在搜寻的是什么贼人,也不知道这个贼人做了什么事情,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竟然城中有这么多的兵士们在寻找。
甚至雨烟还在幻想这个贼人会不会就是李向,也只有他才有这么大派头,调动这么的兵士们出动。
当然她内心是复杂的,既希望李向是这个搅动风雨的大能人,又希望兵士们找的不是李向,希望他没有任何危险。
带着矛盾的心情跟着哥哥进了城中,四处都是搜寻的兵士,还时不时的被盘查一遍。好不容易到了留仙观周围,司马便叫两个亲兵去打听一下观中的情况。
过了一会儿两个打探的亲兵回来说观中没有什么异常,听周围的人说这一天观里发生了不少事情,但最大的一件事就是有一个大人物被高人绑走了,满大街的兵士就是在寻找那个被绑的贵人。
至于是什么人,老百姓就不知道了,反正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司马看看妹妹,他弄不清楚这个被绑的人是不是李向,只好看妹妹。雨烟皱着眉头想了会儿,又问了问亲兵打探的情况,觉得被绑之人是李向的情况应该不会出现。
首先李向是跟着秦琼他们一起来的,即使再出现危险,秦琼也不会无动于衷,任由李向被人绑走。再说秦琼的本事雨烟是见过的,有这样的人在,就算李向被绑也不会像亲兵打探的消息那样容易的。
其次,他们得到的消息是李向被留仙观的人绑了,他们这才带兵前来的,可现在的消息居然是有人被高人绑走了,这和自己得到的消息不一样,很可能是两个事情。
想到这些,雨烟的心放下不少,不过依旧还是没有李向的消息,只能继续打探了。可现在天色已经晚了,他们必须要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才能继续行事。跟哥哥商量了一下,两人决定就在留仙观附近找个地方先住下。
留仙观附近的兵士们已经撤了,偶尔能看到一小队兵士经过也是随机走到这里的。
刚刚找到客栈,就看到一队兵士打马飞奔而过,回头望去,雨烟竟然看到了一个熟人,是弥勒教在大兴城中的一个分舵的舵主,还有两个手下。
大概他们事情很急,根本没有去留意路边的雨烟这几人,瞬间边一闪而过。雨烟想了一下,马上跟哥哥打了声招呼,飞奔着追了下去。
留仙观是在皇城东南角,那几匹马过了留仙观继续往东南方向而去,不一会儿过了一片低矮建筑后,面前出现一处宅院,和前边的那些平民屋子相比,要富庶的多了。
几匹键马相继停下,舵主带着一个人进了院子,其余几人分散开在院子周围警戒起来。
雨烟隐身在一颗大树后,仔细观察院落。门前没有大路,两条小路一条是来路,一条绕到院子后边。门前一片开阔地,不远处是庄稼地,院子中有几颗大树。
看大门的样式,这是一间老宅了,墙壁也斑驳的脱落了许多墙皮,露出了里边的胚土。
警戒的几人,不断的在院子周围巡视,身上都带着利器,雨烟瞅了个空子,闪身奔向了院子后边那条小路,轻轻一闪身,挂住了院子后边的墙头。望向院中,没有人,仔细听听,也没有狗的声息,翻身进去,窜到了一颗大树上四下打量。
院子前后两进,进去的舵主两人刚好进了后进的一间屋中,回身将门关上了。
雨烟几个蹿越,到了那间屋子的屋顶,倒挂金钩从屋檐上往屋中观看。
屋子不大,里面却有不少人,让雨烟惊讶的是,她居然在这里见到了少主。
舵主进屋先和少主抱拳施礼,然后便道:“少主,属下已经打探清楚了,今日是有人绑走了唐国公的三公子,而且当时比较混乱,留仙观中见了血,是观中的那些牛鼻子自己人内讧。”
“李向呢?打听到下落没有?”少主好像受伤了,左肩搭在胸前很艰难的动了一下。
“属下问清楚了,今日确实有外来人在留仙观中参与了观中的事情,但和少主说的李向相去太远,不是李向。”舵主看了一眼少主又解释道:“参与的人是一个大汉和两个道士,不过还有一个邋遢的书生,好像跟那两个道士很熟。”
“你是说观外的两个道士吗?”少主继续追问。
“是,一个年长些,一个是小道士,不过这几人武功都不凡,听观中道士谈论,好像还有少林的高手在场。”舵主大概也是无意中打探的消息,并没有弄清楚到底谁是少林高手。
少主没有再问,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转头对另一个人道:“你不是说李向的手下你都见过了吗?”
那人赶紧施礼道:“少主,属下确实派人盯着李向的,当时李向刚刚进了大兴城,就住在仁和客栈。当天晚上属下还专门叫人再去确认了一下,敢保证就是李向。”
“那他人呢?”少主眼神非常凌厉。
“不知道当晚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向第二日一天都没有露面,但属下敢用脑袋保证,他当日绝对没有离开。只是后来李向就把他带来的那些手下全都叫进城中,就安排在客栈周围。属下实在没有机会再进去打探,就一直在外边守着。”
那人说话间偷眼看了一下少主,见少主脸色很不好,赶紧解释道:“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属下的人终于找到机会进了院子,但还是不敢靠近,就一直躲在暗处观察。”
“你告诉我说李向第三日就带着人出城而去,你是亲眼所见?”少主再次问道。
“是,属下的人亲眼看见的,确实是李向带着人出城了,当时那个秦琼。还有最开始和李向一起被咱们抓住的那个书生都跟在李向身边,一起出了东城门,也没有停留,一直就打马而去的。属下的人一直跟着他们,直到他们打马离去才回来禀报的。”
少主轻哼一声道:“你以为李向就那么好对付吗?你们都被他骗了,我敢保证,李向此时一定还在大兴城中,他玩了一手瞒天过海,金蝉脱壳,哈哈,果然是好对手啊!”
那人听完噗通一下就跪下了,连忙磕头道:“少主饶命,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少主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一定将功补过,找到李向。”
“行啦,你起来,我没有怪罪你,你要是能和李向斗智的话,还要我干什么?”少主看都没看他,转头对那个舵主道:“从现在开始,两件事情,第一,想办法弄清楚到底在留仙观中发生了什么,我要知道所有细节,另外务必要知道是什么人绑走了李元吉。”
“是。属下一定尽力。”舵主连忙应下。
“第二件,发动城中所有的眼线,寻找和李向身材差不多的外乡人,特别是从东边过来的人,另外注意寻找秦琼那些人,既然李向能留在大兴城,那么他那些手下是不会叫他自己冒险的,一定会在暗中保护,只要找到秦琼那些人,李向也就藏不住了。”
少主的分析非常准确,让在外边偷听的雨烟一阵胆寒,真不知道李向和少主两人要是真的斗智斗勇的话,谁胜谁负了!
“少主,那昨晚你说的事情……”舵主犹豫了一下又问了一句。
“好了,那件事情不需要你去处理了,我再找人吧,当务之急就是找到李向,只要找到李向,你就算是大功一件,我会回去和教主说的,给你个护法都不是没有可能的!”
“多谢教主,多谢少主!”那个舵主脸上激动的单膝跪到,给少主行礼。{重庆大学巨.乳校花自拍,真正的童颜巨.乳照片 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美女(美女岛 搜索 meinvdao123 按住3秒即可复制 )
030兄妹议策
少主在屋中安排事情,屋外的雨烟听的背后直冒冷汗。虽说知道被绑走的不是李向,心里再次安稳了许多,但听到少主这样处心积虑的要对付李向,心里怎么都放不下。
听的里边再没有什么大事要说了,雨烟一闪身,回到屋顶,想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回客栈和自己的哥哥商量一下再看后边怎么办。不管怎样都要赶在少主他们找到李向之前通知到李向才好。
等回到客栈,哥哥司马已经开始喝酒了,他这人就是这样,不管事情大小,都不会影响到他的心境。
见妹妹回来了,司马便叫伙计又上了新菜,给雨烟倒了酒这才问刚刚的事情。
雨烟一直没有说明自己在弥勒教中的事情,现在想想还是有必要向哥哥透露一点儿,于是喝了杯酒后,思虑一下,才对哥哥简单的说了一下弥勒教的事情。
其实司马很聪明,从抓住审问裘德彪之后,他就隐隐感到自己的妹妹一定也是参与道这些事情中了,只不过妹妹不说,自己也没有搞清楚到底弥勒教是干什么的,所以一直没有追问。
今日见妹妹居然自己说了出来,他便认真的听着,心里仔细盘算琢磨。等雨烟简单的说完后,司马问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些事情你自己是该清楚的,你做什么决定哥哥都会站在你这边,但哥哥只有一句话要问你,你必须老实回答。”
雨烟点头,看着哥哥那张已经有些沧桑的脸庞,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意。
“你告诉我,这个弥勒教是不是反教,如果是的话,你有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司马端着酒杯,眼神重重的盯在雨烟脸上。
“大哥,其他的我就不说了,不过你放心,小妹即便再怎么不懂事,也不会去做伤天害理,丧尽天良的事情。”雨烟有些激动了,说完后,自己斟了杯酒,扬脖儿喝了下去,脸上顿时一片绯红。
“好。”司马暗中舒了口气,一扬脖儿也把自己酒杯中的酒喝下,笑呵呵的道:“妹子,有你这句话,大哥就放心了。今后不管有什么事情,只要你跟大哥说,大哥绝对会帮你的,就算是反他娘的也无所谓,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就好。”
“大哥,你,真好!”雨烟眼圈儿有些红了,说着话居然有些害羞。
“哈哈哈,你知道吗?今晚这顿酒是大哥这段时间吃的最痛快的一次了。哈哈哈!”司马的笑声穿透了夜色,在客栈里回响。
“大哥,我还有事要和你商量呢,你可千万别喝醉了!”雨烟想到刚刚的事情,急忙拉着大哥的手不叫他倒酒。
司马苦笑道:“妹子,你啥时候见过大哥喝醉了?快放开,你说你的,我喝我的,有事儿先说事儿。”
雨烟只好放开道:“说不定待会儿还要你安排事情呢,你要是喝醉了,误了事情,我,我再也不理你了。”雨烟顿时摆出了小姑娘撒娇的样子,倒是把司马看的吓了一跳。
这妹子今天是怎么了,一项风风火火的像个男孩子,怎么今日突然有了这样小女儿般的姿态了。
“好好好,大哥不喝还不成吗?快说吧!”司马败下阵来,不舍的将酒杯放到桌子上,看着雨烟。
雨烟嘟囔一句:“这还差不多。”随即便将刚刚听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期间司马问她怎么知道那些人,雨烟也觉得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又将少主和大兴分舵舵主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雨烟说的,司马皱皱眉道:“按你的意思,那现在李向并没有被人发现,而且这个少主口中的那个邋遢书生很有可能就是李向装扮的,看来李向自己也是清楚这里是有危险的。”
“那当然,大哥也太小看李向了,你想想,他要是不聪明的话,能从洛阳到大兴这一路被人追杀绑架中逃出去?”雨烟一提起李向,那种小女儿的姿态再次流露出来。
司马摇摇头,心里知道自己这个妹子算是彻底没救了,现在还是赶紧说说李向的事情吧。
“我问你,你和李向是怎么认识的,对他了解多少?”司马话音一转,直接问起了李向。
雨烟一皱眉道:“大哥,你什么意思,还担心李向这个人吗?我告诉你,他绝对是个好人,而且是有本事的人,将来也绝不会是人下之人的。”
“打住打住!”司马无奈的伸手叫停道:“大哥就是想多了解下李向的性格,这样也好对阵下药,想想他会在哪里躲藏啊!”
“哦!”雨烟想了一下,这才将自己和李向的故事又说了一遍,至此,司马才算是真正了解了自己妹子和李向的关系是怎么发展的。
可他忽然感觉李向好像对自己的妹子并没有其他意思,那自家妹子不是一厢情愿吗?
正想张嘴问问妹子想法,忽然又看到妹子期盼的眼神在看着自己,心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眼下还是找到李向,让妹子安心的好,其他的事,等见到李向,自己去问他最好。
低头端起酒杯又要喝酒,被雨烟一把夺了过去。
司马叹气道:“妹子,大哥没醉,喝酒是为了想办法,你还不了解大哥吗?快,把酒杯给大哥。”
雨烟皱着眉嘟囔道:“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坏毛病!”将酒杯没好气的扔给了大哥。
痛快的喝了一杯酒后,司马突然问道:“照你刚才这么说的话,少主那边是打算从秦兄弟身上入手了,只要找到秦琼,他们就会知道李向在哪里了,对吧!”
“对,他们就是这么说的,我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雨烟点头。
“那你说,咱们也是认识秦琼的,如果咱们能想办法找到秦琼,不也就找到李向了吗?”司马眼珠转转道。
“大哥,你说的都是废话!”雨烟噘着嘴自己也端着酒杯抿了一口道:“既然李向能躲起来,如果秦琼能找到李向的话,那说明人家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方法。再说了,秦琼是什么人,怎么能轻易被你我找到呢?说不定少主他们也是白费心机了。”
“不能这样想,妹子,我和秦兄弟处过,那是个痛快人,也是个值得交的朋友。他行事不会鬼鬼祟祟,就算是李向跟他有什么约定,他也不会藏头露尾的。我估计秦琼要么现在还没有到大兴,要么就是已经见到李向了。要不然今日一日少主的人和咱们的人一定会发现他的踪迹的。”司马长相粗鲁,心思却极为细腻。
“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肯定呢?”雨烟也有些不解。
“很简单。秦琼的性格就不会伪装,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城,也就不会偷偷摸摸的回城,顶多是乔装打扮一下,但绝不会躲躲藏藏的。他做不出来。”司马还真的是好像很了解秦琼一般。
“那可不一定,这次秦琼身边可是跟着那个酸秀才呢!”雨烟一想起岑文本就好笑。
“酸秀才?”司马不知道雨烟说的是谁。
雨烟又把岑文本和李向一起被她抓住的事情说了一遍,“大哥,你是不知道,李向和他同样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文人,可两人的表现那实在不可同日而语。”
“行啦行啦。”司马赶紧打断雨烟夸奖李向的话道:“好,就算这个酸秀才跟着秦琼,秦琼也不会那么做的,你想想他跟着李向的时候可曾影响到李向的做事方法了?秦琼是那种不会轻易被人说服的人,相信大哥,秦琼此刻要么根本没进城,要么就是已经和李向在一起了。”
雨烟皱着眉看看大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先相信大哥吧。
司马又道:“明日叫弟兄们在大兴城门附近看着,一见到秦琼就拦住他,带到这里来。另外,咱们也不能在这里干等着,你带上几个人悄悄跟着少主那些人,一旦他们先找到秦琼,或者找到李向的话,咱们也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恩,知道了,那大哥你呢?你明日做什么?”雨烟好奇的看看大哥,说了半天,好像他自己没有事情做。
“我有我的事情要做,你就别管了,记住一件事,不论是找到秦琼还是李向,或者是你被少主的人发现了,都不能和他们起了冲突,赶紧摆脱他们,回这里来,咱们从长计议。”司马不忘提醒妹子千万不要冲动。
“哦,知道了!”雨烟白了哥哥一眼。
“还有,这次的事情不比你在洛阳和这一路上的情形,大兴可是龙蛇混杂,又有唐国公,又有代王,听说最近又出了个什么国师,乱七八糟的,你可千万要保护好自己才是!”司马再次提醒雨烟。
“哎呀,知道了,大哥怎么现在变得婆婆妈妈的了。不跟你说了,我瞌睡了,去睡觉了!”雨烟噘着嘴,又吃了一口菜,转身就走,然后突然扭头朝着司马呵呵一笑道:“多谢大哥了。”
也不管司马怎么想,拉开门走了出去,留下了一脸笑容的司马。--看门事件,看性感车模,看校花美女,看明星写真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美女岛 搜索 meinvdao123 按住3秒即可复制 )
031继续任务
<>在国师府,李向,王军,秦琼和岑文本四人宴罢饮茶,岑文本终于见识到了国师府的富庶。李向自己弄出来的茶叶也就那么一点点好茶,可在国师府,王军随便往出一拿就是好几包。
而且让岑文本大开眼界的是,王军的茶分为好几种,从茶形茶品区别来看,好像比李向自己弄出来的都要好许多。
李向不断的用白眼儿看王军,这家伙穿越来的时候到底带了多少好东西,这西湖龙井,洞庭碧螺春都带来了,叫自己以后还怎么喝自己弄的那些茶。
在得到李向确认这些茶确实是茶中极品后,岑文本基本一晚上就没有发言,一直在那里品茶了。
李向和秦琼讨论起从洛阳到大兴这一路的事情,发现一直在追杀或者说是危及到他们的那伙儿人好像并不是李渊的人,因为自己现在置身于大兴城中,即使自己如何隐藏身份,如果李渊他们想弄清楚的话,应该也不难。
可现在在大兴城中已经两三日了,李渊的人一直没有找上门来,况且自己要不是去了趟留仙观,根本就不会发生什么意外,这所有的一切只能证明李渊并非是针对李向的那个真凶,而真凶是另有其人的。
说起真凶,李向第一个目标就是弥勒教的那个少主。从在破庙里第一次见到少主,直到后来自己脱险,少主不知去向,这期间无时无刻都像是有少主的影子存在。
要不是有司马雨烟的帮忙,李向还真的不敢保证自己今日还有命见到王军。想到这里,他对秦琼道:“虽然说我在国师这里很安全,但保不准那帮人会寻到这里,到时候咱们都在这里的话,难免被包围,所以我想你们在城中多找几个地方安顿下来。”
说着看看王军道:“国师想想办法,给他们安排一下,一旦这里有个什么事情,咱们也不至于没有后援。”
王军点头:“这个没问题,城中随便什么地方,只要不是去那些王公大臣家中,我都有办法的。”
秦琼也点头道:“好,那我现在就去集合手下,还请国师尽快安排一下。”
王军没有犹豫,起身朝着外边叫道:“金不换,进来。”
不知道金书生躲在哪个角落里,反正是王军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金书生大老远就回应道:“是,国师,马上就到。”
还真是说到就到,速度也快赶上曹操了。
气喘吁吁的跑进屋中,金不管给几人见了礼就很严肃的站在那里等着王军吩咐。
“你去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可以租赁的院子,多找几家,银钱给的丰厚些,本国师最近需要用一用,尽快办好。对了,记得不要透露是咱们国师府要租赁,你自己想办法吧,能办到吗?”
“能!”金书生很干脆应下,又试探的问一句,“那这件事情就在下一人去办,还是可以带上两个伴当?”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明白吗?”王军叮嘱道。
“是,国师,在下马上就去办。”说着看看王军没有其他事情了,朝着几人笑笑,转身又小跑着出去了。
秦琼见人家都这样着急,他也起身道:“我这就去召集兵士,屋子一找好,马上就离开这里。”
“把两个暗影叫进来,我有事情吩咐他们去做。”李向点头,又叫秦琼去叫人。
秦琼出去一会儿,两个暗影就出现在屋中。
“大人,有何吩咐?”两人抱拳朝向李向,根本就没有去看国师。
王军第一眼就看出这两人绝对是经过训练的,身上有种后世特种兵的气质。
果然李向笑着对王军道:“你看怎么样,这就是我训练出来的暗影,专门刺探情报的。”
“还行!”王军并没有给李向多大的赞誉,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声。李向撇撇嘴,他清楚当兵的都是这个德行,好坏都会直接说出来,不会拐弯抹角。
两个暗影此时才用狐疑的眼光看向国师,心里多少有些不屑。敢当着李向的面儿说暗影不好的人,国师大概是第一个。
“你们两人这段时间辛苦了,不知道这里的消息有没有及时送回洛阳?”李向关心的是洛阳的家中是不是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害怕无忧等人担心。
“大人放心,离开潼关前的消息早就送出去了,估计现在洛阳那边也已经收到了。只是最近这几日的消息没有来得及往回送,待会儿我们就想办法送回去。”一个说道。
另一个问道:“大人的意思还是不要启用大兴城的同伴吗?”
“能不用尽量不用,他们能潜藏在大兴颇为不易,不是要紧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影响他们了。”李向想了下还是觉得不启用大兴城的暗棋。
“那大人还准备在大兴待多久?”
“这个可就不好说了,事情还没有办完呢?怎么,你们觉得有什么不妥吗?”李向有些奇怪,自己训练暗影时,其中有一条纪律就是,暗影成员只能无条件执行上级的命令,没有上级允许是不能问东问西的。
今日两个暗影的状态不对劲儿。
“大人,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最开始那个年长的暗影犹豫了一下问道。
“有什么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你们知道我的性格。”李向点头。
“大人,这一路从洛阳到大兴,千难万险,大人几次身处险境,属下觉得大人应当早日返回洛阳才好。”
“是啊,大人,你有什么事情要办,可以安排秦将军或者属下们都行,没必要亲临险地啊!”另一个也说了一句。
李向有些哑然失笑,原来这两人是这么想的,担心自己安危。他笑笑道:“好了,有些事情你们不清楚,不是别人可以替我办的,以后我会小心的,叫你们担心了。”
“大人,这些都是属下应该做的。”两人齐声应道。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还有件事情需要你们去办。”李向转移了话题道:“你们也知道咱们这一路走来,遇到了不少风险,到现在我也只是大体判断出是什么人欲置我们于死地,可惜一直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
李向看着两人的表情,两人都有点儿义愤填膺,他继续道:“现在我要在大兴城中待上一段时间,这帮人一定还会跟到大兴城的,他们要找到我们,同样也是我们了解他们的好机会。”
“我给你们的任务就是,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尽量多的搜集他们消息,我想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非要除我而后快,你们能办到吗?”
“属下竭尽全力,定不辱使命。”两人抱拳。
“好,记住我说的话,事情可以慢慢办,前提是你们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就这些,你们去吧,万不得已不能启动大兴城中的暗影,切记。”李向最后又安顿了一下,叫他们出去了。
办完事情,李向笑着对王军道:“虽说他们入不了你的法眼,但好歹这会儿他们还算是最厉害的斥候了吧?”
王军撇嘴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我真是没有那个心思,我要是有那个心思的话,训练一队战士,绝对比你这些什么暗影强上百倍。”
“你这明显是跟我抬杠啊!”李向也不屑的道:“你是做什么的,我是做什么的,用业余的和专业的比,你要是再赢不了,那你可真就丢人了。切!”
两人在那里闲暇斗嘴,一边的岑文本舒服的享受着收拾的名茶,闭着眼睛,就像刚抽完大烟的样子。
李向偶尔看了一眼,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人才在这里呢,刚刚差点儿就把王军和自己的底细都说出来。
“我说景仁先生,你是来这里喝茶的?”李向开始将矛头从王军身上转移道了岑文本身上。
“大人啊,你把事情都安排好了,我也是可有可无的,还不如在这里享受片刻呢,你可不能赶我走啊!”岑文本也耍开了赖皮,竟然有赖着不走的趋向。
“好好好,你是大爷这行了吧!”李向苦笑着摇头,朝着岑文本摆摆手起身道:“国师,不知在下的屋子在哪里,劳烦找个人给带下路,我要去休息会儿。”
“还找什么人啊,叫阿虎带你去就好了。”国师笑笑,朝着屋外打了个口哨儿,阿虎飞奔着冲进了屋中,大脑袋在王军的膝盖处磨蹭,一把卷的高高的。
“阿虎,去带着他看看屋子去,就是在你那个院子里的。”王军亲昵的摸摸阿虎的大脑袋,指指李向。
阿虎转头看见李向后,呜呜低叫了两下,算是告诉李向,人家认识他。之后却朝着岑文本大声狂吠起来,弄的岑文本干脆就不敢在这里了,手指着李向道:“大,大人,你不能这样啊,就算是不想让我长干,也不至于用这种方法吧,太吓人了。”
李向摇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阿虎很乖的,他是见到陌生人才这样的,你和他待上两天就没有其他事情了,别怕。”{重庆大学巨.乳校花自拍,真正的童颜巨.乳照片 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美女(美女岛 搜索 meinvdao123 按住3秒即可复制 )
032国师很聪明
金不换回来了,满脸喜色,乐呵呵的朝着王军和李向施礼后,显摆道:“国师您是不知道,现在这大兴城的百姓实在是太崇拜您了。”话中还带着一种洋洋得意的样子。
王军脸色一沉直接打断道:“我叫你出去找房子可是过,不许用我的名义,难道你忘记了?”
这个声音带着威严和怒气,顿时把得意的金不换拉回到现实中,眼前的国师可不是凡人,还是正经话好,立马再次恢复到战战兢兢的状态,腰马上就弯了下来,诚惶诚恐的道:“没有,没有。”
王军皱眉道:“那你刚刚为何那样呢?”
“我是找的别人去帮忙问的房子,只不过找的这个人也是对国师非常崇拜的。”金不换低着脑袋,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李向在一边实在看不下去这个样子了,轻咳一声道:“好了师兄,大事要紧,赶紧叫他往下吧。”
王军看看李向,只见李向笑眯眯的望向他,想了下道:“好,就听师弟的,你接着往下吧,重!”
“是,是!”金不换这才用衣袖擦了一下脑袋,已经一脑门子汗了。
“我找了那人,是我有几个远方亲戚要来投奔我,拖家带口的,需要几处院子。那人认识我的,知道人在国师这里当差,当时就答应了。就叫我在他那里等着,没有半个时辰回来院子已经问好了。”
金不换一边话,一边偷眼看了一下王军旁边的李向,见李向坐在那里神态自若,根本没有把王军当做国师的态度,心里更加笃定,这个木公子一定也不是凡人。
心里想着以后要对李向更加恭敬些,口中继续道:“当时我就跟着他去看院子了,就在前边两条街,不远,有三处都在那边,位置也不错,除了有一处院子偏之外,没有其他毛病,当下就跟房东银钱两清了,随时都可以启用。”
“院子里有水井吗?”李向忽然发问。
金不换愣了一下,随即道:“有的有的,三处院子都有自己的水井。”
“恩,不错。”李向笑着朝金不换头,转过来道:“师兄,既然地方找好了,那就叫秦琼他们带着人过去吧。”
“不要急,我还有问的。”王军并没有立即下决定,而是继续问道:“你去看这三处院子相隔有多远?”
“不是很远,大概也就几十步左右吧,都在一条街上呢。”金不换不知道国师什么意思,想了一下回答。
“你去找的这个人是什么人,他住在哪里?”王军继续发问。
“就是我刚来大兴时认识的一个落魄财主,家里因为战乱把祖屋都烧没了,后来他自己带了些钱财来了大兴,这里还有一个表舅在,他就住在他表舅那里的。”金不换心里开始打鼓了,国师一般不会问话,但问出的话绝对都是有目的的,而且很可能都是关键的信息。
“你是怎么和他认识的?”
“我来大兴想要找个体面的活计,没想到一时间还没有合适的,最后只能,只能饿肚子了,那时候遇到他,看我可怜,还在他表舅家让我住了几宿呢。一来二去,我们就认识了。”金不换自己着着,声音也越来越低。
王军笑笑,转头对李向道:“你也听到了,他认识的这个人也不知道可靠不靠,要是就这样贸然叫他们去住的,万一……”
“我听师兄的。”李向根本没考虑,他发现王军不管是话还是办事都是非常细心的,这正好,也懒得自己想了,反正他肯定不会是自己的敌人,索性全都不管了,当起了甩手掌柜。
王军没好气的看了一眼,低头想了一下道:“这样,你去把府中的那些杂役和兵士们都组织起来,从今晚开始,他们就去租下的三处院子里住吧,记住,除了每日派人出来买些必备的吃食外,其他人一律不得出门,我会派人看着他们的。”
见金不换傻眼的样子,王军继续道:“至于你就不用去了,不过,你每日都要去那里转一圈儿,不管有没有事情都要在那里待够半个时辰。切记,这件事情,要装作很神密的样子,至于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金不换彻底不知道国师这是要做什么了,好在他还明白国师的事情他不需要清楚,只要按要求完成好就行,随即便头道:“我明白了。”
“记住一句话,你那个朋友那里,你最好不用再去跟他了。”
“是,我知道了!”这句话比国师前边的所有话都要让他害怕。
“现在就去准备吧,最好今晚就能搬过去住!”国师看样子并不是急性子人,但这件事情却是非常着急,金不换也不问,连连头,见没有其他吩咐了,又朝着李向头,跑着下去安排了。
李向笑嘻嘻的看看王军道:“哎呀,没看出来,国师的威风确实厉害,看把那人吓得,你是怎么装出来的?”
“装?”王军再次被李向的话气着了,冷冷道:“你看我像是装的吗?”
“难道是真的?我怎么一开始没发现你有这么强大的气场啊!”李向是执意要将王军气个好歹啦,王军无奈道:“哎,你就是个无赖,我不与你计较了。”
“哈哈,开玩笑的,不必当真的。”李向又笑呵呵的给王军道歉,这才道:“你是觉得他的那个朋友靠不住啊!”
“你觉得靠得住?换做是你去处理,你会怎么做?”王军反问道。
“这不都交给你了吗,我才懒得想呢。”李向又无赖一回,然后问道:“那秦琼他们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在你这里住下了?”
“不然呢?”王军现在开始有些怀疑李向在他来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是不是李向自己的想法了。
李向头,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道:“最好还是叫秦琼他们也出去住,只是需要再找房子了。”
“为什么一定要他们出去呢?你不就是担心有人找到我这里吗?你觉得我堂堂国师会护不住你们?”王军此时是真的有些不高兴了。
李向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笑呵呵道:“你想多了,我不是担心你保护不了我,而是担心我们给你惹来麻烦。你现在的地位很重要,不可轻易的失去,将来很多事情还要靠你去做呢。”
他着话,还很老成的拍了拍王军的肩膀,一副教育人的姿态,弄的王军实在是哭笑不得。
李向再次转过身来,脸色却很郑重的道:“王大哥,不管什么,你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要帮助我,而是先找到李建成,另外我觉得你不该只是靠着代王这一个靠山。”
着将头伸到王军耳边低声道:“我觉得你还应该和唐国公府走动走动的。”
王军眼睛一眯,也低声道:“你是两头下注,坐地收钱?”
李向愣了一下,这个全身都是刚强之气的正义军人,怎么从他口中也能出这样的俏皮话呢?
“应该叫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才好听。”李向纠正了一下,又觉得好无聊,继续道:“李渊将来会是什么样,你心里清楚,另外就算是我们的到来会改变历史,但我也不相信会有多大变化。”
停顿一下又道:“最关键的是,我现在心里很矛盾,你我有没有野心,我不想否认,但也要看我的实力和运气,这样的事情不是光靠着野心就能完成的。”
完站直了身子笑道:“当然了,王大哥要是能帮我的话,估计我的胜算又会填一分了。”
王军审视着这个娃娃,眼睛中除了看不透的神密外,好像更多的是一种自信和张扬。
“行啦,王大哥,你就别在猜测我了,该的我都了,跟你我没什么好隐瞒的,至于将来什么样,真的谁也预料不到的。现在还是想想你怎么和唐国公那边找找关系吧。”
“这个不难,前段时间,李元吉几乎每日都在我这里的,这次李元吉失踪了,要是想找关系的话,那我找到李元吉送回唐国公府,关系自认就有了。”王军撇撇嘴笑道。
“王大哥,你知道李元吉在哪里吗?知道是谁绑走的吗?现在连唐国公的人都找不到,你觉得你能找到?”李向发现王军想的太简单了。
“哈哈,你又弄错了,不是我要找到,而是你要找到!”王军哈哈大笑道:“你还没想明白吗?能在留仙观中绑走李元吉的,一定不是留仙观的人,也肯定不是李元吉带去的唐国公府的人,剩下我的人在外边也没有绑他,你会是谁绑走的呢?”
李向眼睛猛的一亮,看看王军道:“你是绑走李元吉的,很有可能还是我手下的人了?”
“当然了,这是肯定的啊!你跟我你在留仙观时有几个人,为何现在只有你自己呢?其他人去了哪里了?只要找到他们,我想李元吉在哪里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王军意味深长的看看李向,然后摇头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李向,赶快想办法找到你的那几个手下吧。”
完后施施然起身自己回屋了,留下有些发愣的李向站在那里苦笑起来。
033李渊归来
秦琼成了国师府新上任的护卫头领,那些义勇军兵士摇身一变,成了国师府的护卫。李向安稳的住在国师府中,连续几日都没有出府去。
国师王军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这些日子一直也没见踪影。
金不换很上心,每日都会到外边三个院子去看看,监督那些下人们不能出院子。
大兴城在那日全城搜捕后,忽然间好像没有了任何动静,又恢复到了最先那般祥和。
这日城门口兵士们忽然增多起来,将进出城的百姓全都赶在了很远的地方,然后就看到一队队玄甲军整齐的站在东门外,李秀宁也是顶盔冠甲,骑着一匹雪白的照夜玉狮子等在城门外。
不大会儿功夫,就见远处尘土飞扬,马蹄声隆隆传来。李秀宁精神一振,随即一挥手大声道:“列队,准备迎接!”
“诺!”玄甲军兵士们齐声应答,手中的长槊在地上整齐的一顿,发出沉闷的声音。
李秀宁一抖缰绳,朝着远处奔了过去。
城门口的百姓们也都伸长脖子往远处看去,不知道是什么人来到了大兴,值得这样隆重的迎接,一个个交头接耳小声谈论着。
这时,从城中又来了两队人马,前边并排着两辆车架,都掀开了前边的布帘,近处的百姓看的清楚,一辆车上端坐的正是国师,一个个激动又紧张起来,纷纷要跪地下拜。
国师身边的卫士们忙不迭的告诉百姓不用跪拜,另一辆车驾上的代王看着百姓们见到国师的样子,心里都有些吃醋了。
王军坐在车驾中,眼睛却一直望向城门外,他和代王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今日居然是李渊带着队伍回大兴的日子。
作为大兴城中一支绝对不可忽视的力量而言,李渊的唐国公府有这个资格享受这样的接待礼仪。
代王也是被国师一起叫过来的,本来他是没准备迎接李渊的,毕竟自己是个王爷,这样隆重的去迎接一个国公,一来不合礼仪,二来也显得自己在大兴好像低了李渊一头。
偏偏国师去了跟他说,李渊这次回来一定是为了三儿子李元吉的事情。李渊在大兴的时间要比代王多出好几年去,这几年时间李渊已经将大兴变成了他自己的领地了。
不要看现在好像李渊不在,大兴城有代王坐镇也是安安稳稳,没有什么乱子。一旦代王不给李渊面子,能知道这大兴城中有多少人是李渊的死党,暗棋?万一李渊真的有其他心思的话,他代王绝对首当其冲,第一个变成李渊的俘虏。
国师的话让年纪尚小的代王不寒而栗,想想大兴离着江都十万八千里,李渊真的动手了,自己就算想跑都来不及,想了半天,还是绝对应该听国师的话,便跟着国师一起来城门口见李渊了。
跟在国师身边的随从不再是金不换,换成了李向。他今日还特地打扮了半天,脸上用王军给的军用油彩画了一个印记,没有那么明显。他担心李渊身边会跟着李世民,两人只要一见面绝对会被认出来的。
秦琼说是护卫国师,还不如说是护着李向,寸步不离的跟在李向身边,其他义勇军也都是全神贯注的看着周围的百姓,担心又有什么刺客之类的人出现。
他们到了城门口时,李秀宁已经跟着回来的李渊出现在城门外一里的地方了。果然李渊的排场够大,各种旗子直接行成了军阵,遮天蔽日。身后的兵士们盔明甲亮,队伍拉的很长。
李向看着怎么也有个四五千人之多,心里陡然有些紧张起来。这次回来李渊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自己还没有去考虑过,要不是国师突然找到他,叫他跟着迎接李渊,他都不知道李渊会突然回来。
另外就是秦琼这些人在国师府中住了这几日,门也没出过,倒是没有什么人来找麻烦,但总觉得太平静了,有点儿暴风雨将来前的气氛。
今日秦琼他们一露脸,说不定那些百姓中就有敌人的人存在,看到秦琼就知道他李向一定也在附近了。
最关键是,这样露面对于国师王军来说福祸难料,一旦少主那些人狗急跳墙,丧心病狂起来,把王军再给连累了,自己也过意不去。
“镇定些,想什么呢?”王军的话低低在他耳边响起,李向这才发现,自己想着想着,居然拳头攥的紧紧的,面部多少有些抽搐,顿时静下心来朝着王军点点头。
外边李渊的人马已经在城门口了,这是李秀宁也发现代王和国师居然也在,一时有些诧异,低声和李渊说了一下。
李渊翻身下马,急急朝着这边走来,到了代王车驾前,弯腰抱拳道:“末将李渊参加代王殿下。”
代王刚刚正在想自己要如何去面对李渊,他还是抹不下面子,先去找李渊。李渊倒是很懂事,主动来给自己行礼,这下代王的自尊心得到了满足,也就不装着了,笑呵呵的道:“唐国公劳苦功高,怎能如此多礼,快快请起。”
“谢殿下。”李渊脸上挂着笑容,起身后看向另一个车驾。他是没有和王军见过面的,但大兴的事情他基本上都清楚。
代王又笑道:“来,唐国公,本王给你引荐一下,这位是大国师,本王的左膀右臂。”又朝着国师道:“这位就是国师经常提到的唐国公本人了。”
李渊眼神打量了一下王军,抱拳道:“久仰国师大名,不想今日一回大兴就能得见真颜,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王军微微点点头,端着国师神密的架子道:“唐国公英雄气概,今日方才得见,也是本国师的幸运,早就想去国师府拜访,奈何国公不在,今后可是要常常叨扰了。”
两人寒暄一气,李渊这才告辞,翻身上马,朝着身后的兵士道:“虽本国公入城,凡有违军纪者,加倍处罚,出发!”
气势如虹的队伍浩浩荡荡从城门经过,让满街的百姓都不敢轻易说话了。
秦琼一直看着李渊的一举一动,心里??不由得对李渊甚是佩服。确实有成大事的气象啊,怪不得李向经常说这天下能够威胁他的只有李渊这枭雄,原来诚不我欺啊。
李向更是好奇的盯着李渊,大概李世民给他的心里造成了太大的阴影,他就是想看看能够作为李世民他爹的李渊会是什么样的形象。
放在后世,李渊的身高也就是一米七左右,不高不低,国字脸,浓眉毛,眼睛细长,有点儿像丹凤眼,鼻隆口阔,颌下三缕长髯。虽说有四十多岁了,可看上去绝对是个帅哥的胚子。又想想李世民的样子,确实是李家的遗传比较好。
李渊的长相中规中矩,但他的动作却透着大气,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好不拖沓。那种指挥千军万马的淡定和从容,是现在李世民身上还没有的。
想想自己日后最大的敌人居然是这样的沉稳强大,李向的心又凉了许多。
队伍很长,足足走了半个时辰左右才算全部进了城。李向想不明白,这么多兵士,进了城里要住在哪里。人多了难免就会有些痞子兵,要是祸害了城中百姓又该怎么办?
王军这时候朝着代王道:“王爷,可以了,咱们今日的事情也算是办完了,给足了李渊的面子,大概这一时半会儿他也不会来找王爷的麻烦,咱们先回吧。”
代王点头,这时才发现原先在王军身边的那个金不换不见了,换成了一个更加年轻的小孩子。
“国师,此人是谁?”代王看着李向问道。
“哦,忘记给王爷介绍一下,这时我的师弟。”王军笑呵呵的介绍李向,又叫李向给王爷行礼。
李向很规矩的给代王施礼后道:“王爷年轻有为,我佩服的紧,等有时间了,我还想去和王爷请教一下,如何能做到王爷这般呢。”
听说这个小娃娃竟然是国师的师弟,代王马上就感兴趣了,非要到国师的车驾上来,好好和李向聊聊。
就这样,三个人坐在一辆马车上也开始往国师府返回。
代王也是个孩子,跟李向说了几句话后,就好像自来熟一般,跟李向有说有笑起来,看的王军直摇头,李向的心里年龄应该有四十多吧,怎么还能和代王这样的小孩子聊的那么起劲儿呢!
秦琼护着车架,跟在前边代王坐过的那一辆车后边,穿过了朱雀正街,刚要拐向侧街时,前边的义勇军却突然严阵以待,不再前进了。
李向马上叫秦琼过去看看,等了一会儿,就见秦琼带着两个人走了过来,李向一看见就乐了,还是熟人,正是丁彦平和袁天罡两人。
丁彦平见到李向到时候同样也是愣了,这家伙到底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混到那个什么国师身边,好像看着还很熟的样子,这也太奇怪了吧。
李向此时心里高兴的很,连忙叫秦琼带着两人跟在后边,先一起回国师府再说。
034探密
说起丁彦平和袁天罡来,这两人这几日还真的有些奇遇。
从留仙观中出来后,丁彦平本来是在观外等着灵源放了李向后,一起走的。可等了半天也没见人家放人,丁彦平正准备进观去找人,被街边的一伙儿人吸引住了。
那伙儿人是沿街卖艺的艺人,在留仙观外把守的玄甲军和围观百姓中间的地方,直接就摆开摊子表演起来。
如果是一般的卖艺的人,丁彦平也就不会注意到了,关键是那个飞身跳上一根竹竿儿的瘦猴般的人,动作非常敏捷,而且在竹竿儿顶端还可以做出许多高难度动作。
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
丁彦平一眼就看出那人绝对是个武功高手,而且还不是普通练武人那种武功,这属于旁门左道的武功。
同时,顶着竹竿儿下边的那人壮汉也不是凡人,身强体壮不说,光是用一只手就可以将小臂粗细,一丈多长的竹竿加上那个瘦猴儿撑起来,那得有多大的劲气。
丁彦平的眼神又移到了朝着百姓收钱的那两个小娃娃身上,两人长的一模一样,笑嘻嘻的朝着围观的百姓鞠躬点头,各自端着一个烂笸箩,脚步轻快的在围观人群中穿梭着。
如果仅是这样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可丁彦平目光如炬的发现,两个孩子从未有一句商议,却从未朝着任何一个人伸过两次手。也就是说,这两个小娃娃在人群中穿梭的同时,已经观察到了哪些人是收过钱的,哪些人是没有给钱的。
这里的四个卖艺人让丁彦平隐约觉得事情不对劲儿,正当他要转身进留仙观的时候,袁天罡却低声道:“师傅,李大人出来了。”
丁彦平这才看到李向被一个小道士带了出来,然后放了。袁天罡正要去找李向,却被丁彦平一拉,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袁天罡张张嘴,又看看后边的李向,只好跟着师傅先走了。
丁彦平是突然发现那四个卖艺人身后还有两个瘦竹竿儿一般的人在仔细观察着,等李向一出来,其中一个瘦竹竿儿隐蔽的朝着那个还在半空中的瘦猴儿点了下头。
瘦猴立马从竹竿儿上翻了下来,也隐蔽的朝着壮汉使个眼色,壮汉又去叫两个小孩儿,四个人非常有默契的配合着,迅速就要离去。隐在暗处的两个瘦竹竿儿也同时朝着另一条路快速离去。
丁彦平追的就是这两个瘦竹竿儿,他现在敢肯定这些人一定是冲着李向来的。
袁天罡跟着丁彦平追了一会儿也发现了问题,刚刚那四个表演的卖艺人居然速度飞快的从另一条路也追上了前边的瘦竹竿儿。
最让袁天罡惊讶的是,那一对双胞胎竟然跑起来一点儿都不落后,要知道他们可是小孩子,跟着大人一起跑都不掉队,说明两人也不是普通人。
从留仙观前的大街左拐右拐,那帮人终于找到了地方,几人分工明确,两个瘦竹竿儿打开一所院子的大门,就站在门两边,然后两人就像门神一样,就站在那里守着。身后四人鱼贯闪身进了院子里,院子门再次被关上。
丁彦平带着袁天罡很快就追到了院子外,见到瘦竹竿儿守在这里,就知道这里一定就是他们的据点了。想了一下,转头在袁天罡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袁天罡乐呵呵的点点头,伸出大拇指示意没问题。
丁彦平点了下头,转身离开,袁天罡则是在这里继续观察着院子门口。
丁彦平从这条巷子绕出来,看看道路,飞速跑向另外一条巷子里,左右转了一会儿,看到一所院子后,飞身上了屋顶,从屋顶观察了下周围的情况,就在屋顶上又走了一会儿,停在一所院子前边,正是刚刚那所院子的另一个方向。
丁彦平找了一下方位,看到袁天罡的位置后,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在手中一用劲儿,铜钱就变成了一枚暗器,朝着袁天罡面前的地面就飞了过来。
铜钱夹着风声呼啸而过,两个瘦竹竿儿明显是听到了声音,同时蹿起,左右闪避,等发现好像暗器并不是朝着他们而去后,有些诧异。出于警惕一个人朝着暗器落点搜寻过去,另一个全神贯注在那里四下张望。
袁天罡听到风声就知道师傅已经到了位置上了,等到暗器一落地,他迅速捡起来,往衣袖中一藏,然后施施然从巷子里走了出来。
正好迎面遇到了一个瘦竹竿儿,便顿首道:“无量天尊,这位壮士,贫道看你今日有霉运,还是小心为妙。”
瘦竹竿儿是来找暗器的,低着头一直在搜寻,被袁天罡吓了一跳,猛然又听到这个小道士居然这样说自己,当下就生气了,冷哼一声道:“小杂毛儿,连老子你都敢奚落,想挨揍了?”
说着话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见袁天罡一直笑眯眯的也不说话,还以为他怕了,重重哼了一声,伸手想将袁天罡推开,继续寻找暗器,哪知手刚推到袁天罡,自己的身子就倒着飞了出去。
诧异和惊恐的眼神看着袁天罡离自己越来越远,然后屁股一疼,直接落在了地上。紧接着身后有个黑影儿遮住了他的头,抬起头往后一看,又是一个道士,只是要老许多,也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瘦竹竿儿以为自己看错了,正要起来弄明白,就觉得眼前一黑就人事不知了。
袁天罡笑眯眯的走过来看看丁彦平道:“师傅未免有些谨慎了吧,就他这本事,还让我用粘衣十八跌啊。”
丁彦平瞪了一眼袁天罡,将地上这个瘦竹竿的上衣往两边一拉,露出了里面一件黑色的皮甲,皮甲上全都是口袋,上边插满了飞镖,暗器,最关键的是,丁彦平用道袍衣袖裹着手指从口袋上去了一支飞镖,放在袁天罡面前道:“你看看上边。”
袁天罡眼睛都直了,那枚飞镖在阳光下闪着湛蓝的光彩,非常夺目。经常走江湖的人都知道,这上边是因为有剧毒浸喂才会出蓝光的。
“师傅!”袁天罡不得不佩服师傅的眼光。“你是怎么知道他们身上有暗器的?”
丁彦平低声道:“那四个人各个都身怀绝技,这两人既然是他们一起的,怎么可能没有绝技呢?”说着又问道:“你发现他们有什么绝技了吗?”
袁天罡摇摇头道:“没有,他们武功稀松平常,刚刚徒儿就说他们不是我对手的。”
“那就对了,既然知道他们一定有绝技,又不是武功上的,那一定是在下毒和暗器上了,所以为师才知道他们一定很危险。”丁彦平冷冷道:“记住一句话,在江湖上行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会咬人的狗是不会叫的。”
袁天罡今日是真的受教了,点头道:“徒儿记下了。”
丁彦平点点头,朝着地上的瘦竹竿儿看看,又扭头看看院子门口那位,现在也躺在地下,示意袁天罡将两人扶起来,靠着院门两边的墙站好,让袁天罡继续守在门外,他自己轻轻推门进了院子里。
院子很奇怪,打开大门,居然只有三五步的宽度直接就是屋子,根本就没有院子。丁彦平立马就警觉起来,这样神密的院子处处透着古怪,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屋子大门关着,只有一扇窗户,丁彦平没有轻易去推门,而是仔细观察了一下才发现,屋门根本就是叫人开的,屋门上边隐蔽的地方挂着铃铛,只要一碰绝对会响,这是示警用的。
再看那扇窗子,开在侧面,窗台外却有很多脚印,说明经常有人从这里翻窗户。
在屋外站了一会儿,听不到屋中有任何动静,丁彦平才轻轻推开窗户,飞身蹿了进去,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柄匕首。
屋子很小,只有一张条桌和一张矮几,别无他物,最关键是并没有人在。
丁彦平皱皱眉实在想不通,这里的怪异之处太多了,怎么感觉越来越神密呢。
在屋中看了半天,终于发现屋子的地面不对劲儿。一般的地面最少都会有些灰尘的,可屋中的地面除了他现在站的这个地方有灰尘外,其他地方居然干干净净,不要说灰尘了,甚至连一点儿小石子儿都没有。
丁彦平没有敢马上抬脚,看看其他地方,弯下腰用手中的匕首在地面上轻轻划了划,顿时就发现了问题。
原来他站的这里是实的,可用匕首划的那一块地面明显就要软和的多,好像并不是沙土石子的。
丁彦平再次转身在其他地面也划了划,终于发现这些地面还真的不一样,有的实有的虚,分明就是踏板陷阱的样子。
他一块一块的试探,终于按照实地的地面走到了屋中的一个角落里。这时他才看到,这个角落里的墙上镶嵌了一个铁八卦。
丁彦平想了一下,用手在铁八卦上轻轻一按,就听到微弱的嘎嘣一声,丁彦平知道这时密室或者密道的机关被打开了。
正想着呢,顿时觉得脚下的地在往下沉,丁彦平赶紧提起往高蹿起来,哪知道还没蹿起来,头上一张大网已经落下,结结实实罩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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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袁天罡的比试
黑暗中丁彦平觉得自己被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中,身上的网很紧,勒的很疼。他试着用手中的匕首割网,竟然割不动。丁彦平心下一惊,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碰到机关高手了,这样的网一定是用牛筋混合了其他东西制成的,刚柔并济,是最佳的捕猎网。
自己现在陷在这里,又没有人出来看,说明人家根本不担心自己能够逃掉,这样的话,这里一定没有出路,或者有也是机关重重了。
想到这里,丁彦平让自己沉下心来,回想刚刚这一路所经历的,自己的行踪并没有被发觉啊,那怎么好像这些机关是专门等着他来才打开的呢!
他想不通,院子外边的袁天罡更加想不通。
见师傅进去了,他看看那两个瘦竹竿儿靠在墙上,像是在守着,其实还在昏迷,便笑笑自语道:“暗器毒药毕竟不是正人君子所用的,还是有实实在在的功夫才行的。”
他笑着说话,却看到从院子后面那条小路走来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子,又二十多岁年纪,身上穿的花里胡哨,脸上笑嘻嘻的边走路,边朝着袁天罡抛媚眼儿。弄的袁天罡赶忙稽首,闭着眼睛心里默念道德经。
可是他越是这样,心里越是平静不下来,以往不管发生多么重大的事情,只要默念道德经就会收敛神气,心神平稳,今日为何不行了?
袁天罡没有想清楚,那个女子已经来到了院子门口,看看两个瘦竹竿儿冷笑道:“叫你们当心,看看着了道了吧,真是的,非得吃了亏才知道老娘说的是实话。”
笑话了他们一顿,伸手在两个瘦竹竿儿脖颈后边重重拍了两下,两人这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不过头疼的厉害,微眯着眼睛看看眼前的人,才笑道:“二姐怎么也来了?”
“呸,叫我三姐,老娘有她那么老吗?”女子嗔怪的白了两人一眼又道:“不说自己没本事,着了道了还不是老娘救的你们,还敢调笑老娘,小心老娘再叫你们昏过去。”说完起步就要进院子。
袁天罡本来心里还在默念道德经,哪知道忽然听到三人对话,瞬间睁开眼,看到那女人要进院子,当下就急了,冲上去就要动手。
两个瘦竹竿儿被女子一说,这才揉着发痛的脖子想起,自己是被人打晕的。
其中一个看到袁天罡,立马就想起自己就是被这个家伙还有一个老道士打昏的,顿时就要上去拼命,却被那个转身要走的女子拦住道:“你和一个小娃娃动手,居然还输了,还有脸继续动手?”
那人脸一红,梗着脖子道:“二姐,冤有头债有主,就是他刚刚弄晕我的,这口气得出。”
另外一个也道:“我都没看清什么人就被打晕了,看来也是这小子了,背后下手,算什么英雄好汉,来吧,爷爷也会会你。”
袁天罡已经出手了,两个瘦竹竿也冲了上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袁天罡忽然发现自己一点儿力气都提不起来,往前冲的时候脚下居然虚浮的不行,要不是生生控制住身子,可能这样一冲自己先摔倒了。
刚稳住身子,两个瘦竹竿儿就上来了。他们大概一开始心里是有些担心袁天罡的,毕竟自己在人家这里吃过亏,所以还是有些忌惮的。
袁天罡停下脚步不冲了,他不敢再冲了,站在那里试着提气,是真的没有一丝力气了,心下大骇,这是怎么回事?
袁天罡站住了,两个瘦竹竿儿竟然在他面前也停下了,以为袁天罡又要出什么新花样。
就这样三个人站在那里诡异的都没有先动手,倒是叫后边院门口的那女人哈哈笑的前仰后合,用手指指三人道:“三个孬种,倒是打啊,老娘还等着看好戏呢。”
袁天罡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现在自己一点儿劲气都没有,等于是普通人一个了,甚至一个小孩子过来都能将他打倒,唯一的办法就是拖延时间,等着师傅出来救命了。
想了一下袁天罡突然大笑道:“你们两个手下败将,真的还准备自取其辱吗?”
瘦竹竿儿没有说话,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谁先上去,互相让着。袁天罡一看有门儿,继续道:“怎么?真的还想试试,你忘记你是怎么摔出去的了吗?”
吃过粘衣十八跌的那位直接往后挪了半步,又觉得自己有些露怯,便再次回到原位,不过气势已经彻底下去了。
另一个看自己的兄弟一听就往后躲,不自觉的跟着也往后挪了一步,然后有跟着再次上前,这下好了,两人也没有交流,心里已经认定,面前这个年轻人厉害的很。
袁天罡心里多少镇定了些,期盼着师傅赶快出来。不过他忽然想到师傅给他看过这两人的暗器,那可是喂过剧毒的,要是人家甩出个飞镖来,自己立马就完蛋了,头上的汗顿时就出现了。
“我说你们打是不打啊,老娘都快睡着了。”那个女人在后边又揶揄道。
袁天罡眼珠一转道:“那位姑娘请了,你来做个评判如何?”
女人顿时笑道:“哎哟哟,你们听听,还是这位小兄弟会说话,听到叫我什么了吗?他叫我姑娘呢!哪像你们两个,哼!”
这是朝着两个瘦竹竿儿说的,转头笑嘻嘻对着袁天罡道:“小兄弟,你说,叫姐姐我怎么帮你评判呢?”
袁天罡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女人也太嗲了,只好硬着头皮道:“这位姑娘,贫道只想叫你帮着做个公正,我和这两位兄弟之间的比试不需要动武的。”
两个瘦竹竿儿诧异的看了一下袁天罡,见袁天罡竟然收起了起势,自然的站在那里,笑嘻嘻的道:“比武你们两人一定不是对手的,这也不是我吹牛,你们自己也清楚的很,为了让你们心服口服,咱们比其他的。”
一个瘦竹竿儿道:“怎么,还有什么比试的,你划道儿,兄弟接着就是了。”
“好,看你们的身材一定也是练过轻功的,这样吧,贫道跟你们比试脚力如何?”袁天罡一脸不屑的说道。
还真别说,这两位武功上真的没有多少出色的地方,但轻功和暗器,毒药确实他们最擅长的。一听袁天罡居然要和他们比试轻功,再看看袁天罡的身材,怎么都不像是在轻功上有什么造诣的高手,而且看到袁天罡脸上那样不屑的神色,立马就笑了。
那个被袁天罡摔出去的瘦竹竿儿哈哈笑道:“小老道,你真的决定和我们兄弟比试轻功了?”
另一人也道:“这可是你自找的,别怪我们兄弟欺负你。”
“既然说出来了,就不会怪你们,就怕你们最后再输给贫道,那可就没面子了。”袁天罡胸有成竹的笑道。
“好,那就比试吧,怎么个比法儿?”瘦竹竿儿急不可耐的问道,生怕袁天罡反悔。
袁天罡转过身看看,一直远处的留仙观的屋顶道:“看到留仙观没有,从这里到那里,谁先到了留仙观谁就赢,输的人要听赢的人吩咐,如何?”
“没问题!”瘦竹竿儿立马就答应下来。
袁天罡则是很郑重的看看那个女人道:“这位姑娘,麻烦给我们做个见证。”
那个女子皱皱眉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儿,但就是想不起来,只能笑着点头道:“好,那就这样定了,老娘先去留仙观这着你们,谁先到谁就赢。”说着朝袁天罡抛个媚眼儿道:“小兄弟,我看好你哟。”这才闪身朝着留仙观而去,身形动作奇快无比,让袁天罡也大吃一惊。
剩下两个瘦竹竿儿也蓄势待发,两人都看着袁天罡。袁天罡笑道:“两位稍待,等那位姑娘到了地方,咱们再开始也不迟的。”
两人想想也是,边冷笑道:“你还是先想想待会儿怎么给我们兄弟当牛做马吧。”
袁天罡微微摇着头道:“莫要逞口舌之利,想想你们刚刚的事情,就应该懂得内敛一些的。”说完话很有风范的微闭起眼睛了。
两人一时被袁天罡挤兑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气哼哼的不去看他。
大概过了一炷香时间,袁天罡忽然睁开眼睛道:“大概那位姑娘已经到了,我们是否可以开始了?”
“现在就开始吧!”瘦竹竿儿早就等不及了。
“好,你们来喊一二三,咱们一起开始。”袁天罡非常大度的将发令权交给了他们。
瘦竹竿儿冷笑一声,做好准备,一人道:“一、二、三,开始。”话音刚落,两人就像一阵烟一样,瞬间就奔出去十几米远。
袁天罡还没反应过来,两人回头一看就哈哈大笑起来,也不管袁天罡,转眼就没影儿了。
袁天罡忽然捂着嘴笑道:“原来都是笨蛋啊!太险了。”然后转身施施然推开院子们,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也不知道哼着哪里学来的小曲儿,那叫得意洋洋。
036误会
进了院中,袁天罡也遇到了丁彦平一样的事情,看着怪异的屋子实在有些可笑,推门就要进去,刚打开门,就听到门口的铃铛在想,顿时知道自己已经触动了机关,这是被人发现了。
还没来得及往后退呢,脚下一空,整个人就朝下边落了下去。袁天罡身上还是没有力气,根本没有使用轻功,一个跟头就栽了下去,跟丁彦平是一模一样掉进了陷阱中。
他刚刚掉下去,门外就有人探进脑袋朝着陷阱看看,娇笑道:“臭小子,连老娘都敢骗吗?就你这点儿本事还想玩大的?这些都是老娘玩儿剩下的,也就那两个蠢材才会上当呢。”
声音分明就是刚刚那个女子发出来的。
袁天罡掉在下边,浑身一疼,耳畔再听到这个声音,立马知道自己是被人家骗了,可偏偏怎么都不明白为何刚刚女子就看出了他的计划。
好在那个女子也没让他等多久,自己就说道:“小道士,你现在是不是浑身都没有力气啊,哈哈,告诉你,你早就中了老娘的去劲散了,那还有力气和那两个蠢材比武呢。”
女子笑的嚣张,袁天罡这才明白,怪不得自己提不起力气,还以为刚刚自己蓄势待发之时出岔了气,原来一切都是这个女子捣的鬼。
“贫道并没有和你有任何接触,你是怎么给我下毒的?”袁天罡实在想知道自己是如何着道的。
女子笑道:“给你下毒还用专门的吗?你不是闭着眼睛装作没看到老娘吗?难道老娘真的就那么丑吗?都能叫你闭上眼。老娘气不过,倒要叫你尝尝去劲散的滋味,哪知道歪打正着,你就是打晕那两个蠢材的人,那正好了,这不,你已经落到了我手里了。”
袁天罡回想起自己刚刚见到这个女子时,闭眼默念道德经,当时就记得这个女子在自己面前甩了甩手,并不知道那就是给自己下毒了,心里懊恼极了。
不过同时他也明白这个女子实在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自己闭上眼不看她,居然就糟了这样的罪,要是有哪个人敢得罪了他,那还不得直接下最毒的药害死人家吗?
女子说完,见袁天罡并没有反应,冷笑道:“你就好好在这里待着吧,哼!”然后一转身便离开了。
陷阱的口被地面重新伸出一个板子直接盖住了,顿时里面伸手不见五指,一片黑暗。
袁天罡自责道:“这不是自找苦吃吗?看来这次真的得等师傅来救命了。”
他刚刚低声自言自语完,就听到一处墙壁在重重的响,袁天罡摸索着走到了有响声的墙壁处,伸手摸了摸,没有什么特别,就是一扇墙,可刚刚自己明明听到墙壁有动静的,难道自己的听力也下降了?
他在怀疑自己,那扇墙壁适时的再次响起,这下袁天罡听的清楚,赶紧也重重的敲了两下他这边的墙壁。
只听到那边很低的一个声音道:“是天罡吗?”
袁天罡傻眼了,怎么在这里都能有人认识他?不过他还是长了个心眼儿道:“行啦,你们不要用这种办法套我的话了。”
那面再次道:“天罡,是为师。”
丁彦平这次用了很高的声音喊出来的,袁天罡猛然间就惊讶住了,师傅怎么会在隔壁,难道他也被抓了?
丁彦平还被关在网中,刚刚也听到了袁天罡和那个女子的对话,这才知道原来徒弟也被抓了,这下没辙了,只好等女人走后,他才低声的问了起来。
“师傅,真的是你?”袁天罡实在没法想象,丁彦平怎么也会被这样的陷阱抓住了,不可能啊!
丁彦平在那边道:“为师也是着了人家的道儿了。你现在把咱们直接的那堵墙打穿,过来帮师傅解开这个网,咱们就能出去了。”
袁天罡答应一声,准备要大墙,忽然想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只好又道:“师傅,我也没办法是。我被抓之前被人下了药,现在浑身上下基本都没有能用到武功的地方了。”
他说着话有些内疚,好不容易遇到一次师傅需要他帮忙的事情,没想到自己根本帮不上忙。
丁彦平一听,心里顿时就没脾气了,这帮人想的太周到了,自己被割不断的网抓了,徒弟又被人下了药,这次看来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不过他还是在安慰袁天罡道:“天罡,没事的,他们既然抓了咱们,就不会不理不问的,等着吧,自己打坐恢复劲气吧。”
“是,师傅!”袁天罡还是那种小时候跟在丁彦平什么的样子,痛快的答应下来。
丁彦平此时也在纳闷儿,抓自己师傅两人的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这么做。而且从这屋子的结构来说,他们的身份绝对不简单的。
正要往细了想,头顶那个陷阱口上的铁板被推开看,亮光透了进来,顺便带来了说话的声音。
“大姐,就是他们两人,估计不是唐国公的人,就是代王府的人。”一个雄厚的声音响起,丁彦平当下就知道说话的人正是卖艺的那个壮汉,声音特别有特点的。
紧接着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他们是怎么跟到这里的?”
“李大人刚刚从留仙观出来,我们要撤的时候,他们两人就跟着来了,当时本来想用轻功甩掉他们就算了,哪知道这个老道的本事不小呢,只能将他们引到这里来,这样才能抓住他们。”壮汉的身体配上如此奇特的声音,再加上这个壮汉居然并不是一根筋儿的那种,居然能发现丁彦平他们跟着,一定是个高手。
“李大人你们见到了?”女子没有再问如何抓人的事,而是将话题转移到了李向身上。
“见到了,没有什么事情,我已经叫两人跟上去了。”壮汉又说了一句。
“恩,好,那就先把这两人抓出来,问问到底什么来历,说不清楚你该知道怎么办的。”女子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估计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丁彦平在下边听的真切,这伙人确实是冲着李向而来的,只是听了一会儿怎么感觉并不是要害李向,而是向在帮他一般。
等他想到这里时,那个壮汉从上边扔下一个带着虎头爪的绳子来,瓮声瓮气道:“下面的老道,想出来就用爪子勾住网,俺把你拉上来,记住,不要耍什么花招,你逃不掉的。”
丁彦平也不管其他,直接用虎头爪勾住了身上的一个网眼儿。刚弄好,就觉得自己身子一轻,已经被人来了上来。
仔细一看,屋中一共三个人,都是卖艺的那几人,壮汉和两个双胞胎小孩子。
他一上来就看看壮汉道:“贫道徒弟呢?怎么没见到。”
壮汉粗气道:“等着,先拉你,然后就拉他。”示意两个小孩子看着丁彦平,这才朝着门口的那个铁板走去,到了近前,突然高声道:“老四,开盖子。”
声音没过两个呼吸,关着袁天罡的那个陷阱上的钢板就移开了,同样也是相同的问话,壮汉再次将袁天罡拉了上来,只是袁天罡手脚都能动,只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好了,你们就在这里待着吧,不过我要告诉你们,这里周围都是我们的人,你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我们发现的,所以尽量不要有其他想法,逃跑就更是不可能了。”壮汉得意的笑笑要走。
丁彦平突然道:“且慢,你们说的那个李大人,可是李向李大人?”
壮汉迈出的腿顿时有退了回来,直勾勾的看着丁彦平道:“你是如何知晓的?难道你们还真的是要去杀李大人的?”
这句话的分量就够了,丁彦平突然哈哈笑道:“早知道你们不是害李大人的,我们师徒也不会被你们擒住了。”
“什么意思?说清楚了,俺是粗人,听不懂。”壮汉的话差点儿没把丁彦平气死。只好又用最简洁的言语说了刚刚的情况,这才壮汉挠着头实在不知道在想什么了。
见壮汉是这个样子,丁彦平又道:“这位好汉,麻烦你去找一下你们的那个女头领,就说一家人的事情,弄糊涂了。让她来判断这是真假吧。”
壮汉点点头,知道自己的脑子又有些不好使了,就让两个小娃娃看着他们两人,自己去找那个女子了。
袁天罡此时也算是明白了,弄了半天这帮人也是要帮助李向的,现在是大家弄误会了。
心下这样一想,又转头看看神色淡定的师傅,心中总算平静了。
“师傅,你怎么会中了陷阱呢?”没忍住,还是好奇的问了出来。
丁彦平直接一双白眼儿仁送了出去,弄的袁天罡立马就不敢说话了。这时那个壮汉和其他几人都进了屋中,最后两个女子一起出现在这里。
袁天罡看到其中一个女子只能苦笑了,就是中了她的毒,现在都还没有一丝劲气呢。
另外看到袁天罡生气的是那两个瘦竹竿儿,好不容易跑到了留仙观,却发现自己被耍了,这心情要是能好了,才见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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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莫名其妙
丁彦平和袁天罡被人带着出了院子,从旁边的小路绕到了另外一处隐秘在后院子中的一个小屋子里。81Δ中文Δ网
两人被带进屋中,看到了两个女子和四个男子。其中一个正是给袁天罡下毒的那个女人,另外一个女子被几人围在正中,众星捧月般,一看就知道是这里的话事人。
丁彦平看了一下道:“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就是你要见我?”女子没有回答,倒是反问丁彦平。
“对,刚刚听姑娘几个手下说起李大人的事情,才清楚,几位也是李大人的帮手吧,那咱们就有误会了,我们也是跟在李大人身边的,李大人现在吉凶难料,还请姑娘快快将我们师徒放开,赶紧找到李大人要紧。”
丁彦平很痛快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如何相信你?”女子一看就是老江湖,根本不会轻易相信这些话。
“好办,姑娘既然也是李大人的帮手,就应该清楚李大人身边有几个道士吧,贫道正是丁彦平,这位是贫道的徒弟袁天罡。这次李大人在洛阳遇险后,我们恰好在大兴相遇。”
看着女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自己,丁彦平又道:“想必几位也知道留仙观生的事情了吧,当时贫道和弟子刚好也在那里,就是跟着李大人一起去的。李大人易容后,被留仙观的逆徒灵谷劫持,我们出了留仙观就,李大人后边就出来了。”
女子突然问道:“那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误会了,贫道恰好看到李大人出来时,有你们的两位兄弟在悄悄的给这几位打手势,看样子明显就是针对李大人的,以为你们是要刺杀大人,所以就跟在后边想探个究竟,没想到几位本事人,贫道佩服。”
丁彦平虽然口中说的很诚恳,但心里却不屑一顾,这样的旁门左道,怎么能跟他这样的名门正派相提并论呢。
女子冷笑道:“我记得出家人好像都有戒妄言的罪过,难道你这个道士就不受道家清规约束吗?”
“你!”丁彦平被人家一句说到了心里,顿时脸色变成了猪肝儿,又不知如何反驳。
袁天罡却道:“事情我师傅都已经跟你们说清楚了,现在李大人孤身在外,身边没有人跟着,出了事情你们能担起责任吗?赶快放开我们,我们要去保护李大人的。”
“哟,小兄弟又准备诓骗谁啊,你以为我们大姐是那两根傻竹竿儿啊,被你两句话就能骗走的?”那个妖艳的女子好像专门和袁天罡过不去一样,总是要和他对着干。
“好了,都住嘴吧!”大姐很有气势的一挥手,没有人再说话,她起身看看丁彦平和袁天罡,想了一下,用衣袖在两人身上一挥。
说来奇怪,丁彦平用匕都割不开的网轻易的就被那个女子收了起来,袁天罡则是感觉腿脚忽然有力了,慢慢的也站起了身子。
“不管你们是做什么的,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老三,把解药给他,叫他们走吧。”大姐下了命令,转过身子不去看众人。
妖艳的女子噘着嘴道:“大姐,你怎么就这样放了他们啊!”话说的很委屈,但手却不敢停下拿解药。见大姐没有理她,就知道放人的事情是不可避免的了,只好不情不愿的将一个小药瓶扔给袁天罡,又道:“每日两顿,一顿两粒,连吃七日,就没事情了。”
忽然又道:“对了,一定要记住,这段时间可不许碰女色哦!”果然还是妖精作风。
袁天罡实在是没有什么话好说的,赶紧打开瓶盖儿,倒出两颗解药来一看,灰色的小药丸儿,味道辛辣却有带着股恶臭,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吃。
丁彦平则道:“有什么好看的,这些人都是江湖人,义气为先,既然说是解药,就不会害你,赶快吞下去。”
“哦!”袁天罡听师傅的话,仰头将两颗药丸儿倒进口中,表情难看的咽了下去。
丁彦平这时抱拳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日的事情,丁某记下了,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绝不含糊,告辞了。”
又看看屋中的众人,转身带着袁天罡就要走。
此时大姐忽然转身道:“且慢!”
丁彦平迈出的脚步又停下了,没有转身,心里当下保持了警惕。其他几人见大姐话了,顿时将两人堵在了屋中。
“怎么,姑娘又反悔了?”丁彦平冷声问道。
“你是哪个丁彦平?”大姐很平静的问道。
丁彦平愣了一下,转过身看看女子道:“姑娘为何有此一问。在下河北丁彦平,如何?”
“可是当年跟着文帝威震突厥的丁彦平丁将军?”大姐此时情绪才有些激动了。
丁彦平见人家清楚自己的经历,心里也放下不少,起码从口气和用词上知道,这人对自己并没有多少敌意的,也点头道:“正是在下,都是些陈年往事,就不要提了。”
大姐想了一下道:“既然是丁将军到了,那我就要问问,你和涿郡罗艺的关系如何?”
“不是兄弟,胜似兄弟!”丁彦平很郑重的说了八个字,当下周围那些人心里也佩服的很,能用这八个字形容一个朋友的话,那绝对都是过命的交情了。
“好了,丁将军,适才是我手下人多有得罪了,这边请。”大姐此时才露出了一丝笑意,亲自带着丁彦平师徒两人往屋子的一角走去。
丁彦平不知道这又是要干什么,不过他已经明白,此时就算是大家都开打的话,他也有把握全身而退的。
于是朝着袁天罡一使眼色,两人跟着大姐朝着角落走去,屋中的其他人则是诧异的张张嘴,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大姐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一个人有这样的态度,包括李向李大人。今日是怎么了,难道大姐也转性了?
别人想什么,大姐根本就没有去听,带着两人到了角落里,见她朝着一根蜡烛摸去,轻轻一转,角落里出现了一个暗门。
一门之隔,两处世界。
门外是简陋的小屋,门里却是别有洞天。
隔着一堵墙,这边居然灯火通明,也不知道点了多少蜡烛,反正从暗室中的陈设来看,那绝对是这位大姐的地方。
没有什么机关暗器,相反多的是女儿家闺房中的那些用品,有面铜镜,有衣柜,还有两个书架,上边没有书籍,只是两盆幽兰。
丁彦平虽然知道这位大姐不会害他们,但还是有警惕的,可现在看到的一切让他更加迷茫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姐叫他们坐下,这才缓缓来到丁彦平面前,微微弯腰给他施了一个郑重的礼节道:“丁将军,请受妾身一拜。”
“这是何故?”丁彦平彻底懵了,刚刚还是阶下囚,转眼间就成了人家的座上宾了,还要受礼,这其中有什么事情吗?
女子施完礼后款款坐到丁彦平对面道:“丁将军,我不管你是不是李大人身边的人,这一拜是为了报答你照顾妾身夫君的。”
“敢问夫人的夫君是何人?”丁彦平想了一下,实在不知道女子口中说的人是谁,和自己是什么关系,什么时候照顾过。
“丁将军果然是义气当先,当年医好了我夫君,却根本不去问姓名,真是君子。”女子笑道。
“妾身夫君当年曾是罗艺将军手下的一个副将,一次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后,被敌军追杀,流落到了蔡州,奄奄一息之际被人所救,只是知道当年救助他的人也是一名将军,等他好了之后才找人打听到,救他的人正是丁将军你啊!”
女子说着话,眼睛中已经有了泪光。
丁彦平自己很纳闷儿,自己当将军那会儿可是每天都杀人了,哪有救人这个说法啊!
可是看到面前的女子说的很是真诚,自己也不好打断,只好继续听下去。
“我夫君后来又回到蔡州找过丁将军,一直都没有找到,便告诉我一有丁将军的消息一定要告诉他的。”
“可惜,二十年过去了,夫君已经作古,没想到今日才遇到恩人,真是造化弄人啊!”
女子唏嘘感慨了半天,又笑道:“看看我也是在外人面前装惯了强人,一时间说的有些伤感了,恩人千万不要介意。”
丁彦平是越听越糊涂,此时已经骑虎难下了,想要解释一下那个恩人不是自己,可偏偏现在女子的夫君也已经不在人世了,自己现在解释了,对于女子来说更加是一种残忍了。
女子见丁彦平脸上有为难之色,以为他是觉得不好意思了,笑道:“恩公真是正人君子,妾身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今日的事情的确是误会了,恩公有什么事情尽管跟我说,除了对李大人不好的事情,妾身都能答应丁将军,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忙的。”
丁彦平摇头道:“夫人严重了,贫道早就不是那个丁将军了,现在只是一个游方的道士,幸好也在李大人手下办事,今日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无妨的。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李大人,他孤身在大兴,万一出个什么事情,就不好办了。”
038蝴蝶夫人
女子见丁彦平如此说,点头道:“既然恩公如此说,那我这就派人去寻李大人下落,一定保证李大人的安全。81Δ』中文网只是不知恩公这次来大兴有什么事情?”
“本来是要来半点儿私事的,没想到遇到了李大人,这才跟他在一起的,可惜留仙观一事出了问题,李大人也不知所踪了。”丁彦平想想,还是没有把自己来大兴的最终目的说出来。
“恩,既然你有事情,我也就不留你了,不过,恩公一旦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话,请千万不要客气。”女子一边说话,一边从腰间的荷包中取出一个五彩斑斓的蝴蝶镖递给丁彦平道:“恩公万一需要我帮忙的话,只要拿着这只蝴蝶镖随意找到一个大兴城中的杂货铺,给他们的老板看一下,就会有人将消息送到我这里的。”
丁彦平接过蝴蝶镖,低头一看,猛然间有些诧异,不由自主的道:“你,你是蝴蝶夫人?”
“难得恩公也知道妾身的名号,真是不敢当。”女子谦虚的笑道。
袁天罡一直在边上听两人说话,这时有些好奇的低声问道:“师傅,蝴蝶夫人很厉害吗?”
丁彦平当着人家的面儿怎么说,只能瞪了一眼袁天罡道:“还不见过长辈?”
袁天罡只好哦了一声,朝着女子施礼道:“晚辈袁天罡拜见蝴蝶夫人。”
女子笑道:“小伙子年纪轻轻已经有如此好功夫,难能可贵啊!快起来吧。”
袁天罡心里抱怨,除了自己师傅,还没有人能这样坐着受他一礼呢,这个蝴蝶夫人也太托大了,还真以为自己是高手呢。
丁彦平拉过袁天罡笑道:“真是没想到夫人竟然就是蝴蝶夫人,真是三生有幸啊。”
女子连忙摇手道:“在恩公面前,妾身可不敢妄自尊大,和恩公相比,我真的是萤火之光了。”
丁彦平哈哈笑道:“好了好了,咱们两人就不要再互相吹捧了,时辰也不早了,我们也要走了,夫人保重!”说完丝毫没有犹豫,领着袁天罡就走了出去。
蝴蝶夫人看看他们,微微摇着头笑了笑,跟在后边也出了那个小屋。
到了外边,已经没有人了,丁彦平和袁天罡推门出屋,蝴蝶夫人在后边道:“恩公,记得在大兴有什么事情,千万不要客气,恩公保重。”
丁彦平转身点头致谢,带着袁天罡出了屋子,从小路又出了院子,这才走上大路。
一路上师徒两人都没有说话,知道上了朱雀街了,袁天罡才忍不住问道:“师傅,那个蝴蝶夫人真的很有名吗?她很厉害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丁彦平像是想起了旧日往事一般,边走边叹气道:“蝴蝶夫人,那是十几年前江湖上的一个另类。”
“师傅,给我讲讲吧!”袁天罡一听就来了兴趣,江湖事对于他这种刚刚踏进江湖,心中有些想法的小年轻来说,是极具吸引力的。
丁彦平点点头道:“那还是十几年前的一个秋天,在河北突然崛起了一个门派,当时人们称她们白衣门,因为她们门中弟子整日里穿的都是白衣。”
“白衣门?”袁天罡眨眨眼,想象那种十几个江湖人,骑着白马,全身白衣,呼啸而过的场景,一时间也有些出神。
只听丁彦平继续道:“之所以她们一夜之间就在江湖中闯出了名声,全都是因为她们做了一件惊天大案。”
“她们是土匪山贼?”袁天罡诧异的问道。
“不,她们不是。”丁彦平很果断的道:“如果非要给她们一个定位的话,不如叫她们豪侠。”
“豪侠!”袁天罡心中顿时对白衣门的人充满了敬畏。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这就是豪侠。
“是,她们在一夜之间,将河北当地的七座山寨连根拔起,杀的血流成河,一个人都没有剩下。”丁彦平说话的时候有些感慨。
“七座山寨啊!”袁天罡此时已经对这些人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那得有多少人啊?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要灭门呢?”一个接一个问题从袁天罡的口中问了出来。
“很简单,那七座山寨都是打家劫舍,奸淫掳掠的恶徒,是十恶不赦之辈。”丁彦平冷漠的说道:“当时师傅也正在河北,要不是有白衣门的人先下手的话,为师也正要去铲除那些恶霸。”
“怪不得师傅说起白衣门如此佩服呢。”袁天罡才明白为什么师傅会如此说话。
“不,这还不是为师佩服他们的原因。”丁彦平再次否定了袁天罡的想法道:“为师佩服的是当时的白衣门从门主到下边的弟子,全部都是女人。”
“都是女人?”这句话让袁天罡直接大睁眼了,要知道这是个男人的世界,特别是军队和土匪,绝对是男人为尊的。
真没想到这样的豪侠竟然都是女子。
“对,都是女子,而且那个门主就是蝴蝶夫人。”
“就是刚刚那个蝴蝶夫人?”袁天罡连嘴都张的老大,实在没想到,刚刚那个看上去冷冰冰,但说话却都相当温柔的女子,竟然在十几年前带了一群女人一夜之间能灭掉七个山寨的恶人,这反差实在太大了。
这是他才想到刚刚见到的那些男子和那个给他下毒的妖女在蝴蝶夫人面前一直都恭恭敬敬,原来蝴蝶夫人是如此的强悍啊!
丁彦平继续道:“白衣门一出江湖,顿时江湖上为止大惊,河北当地的各个山寨听到白衣门的消息都噤若寒蝉,整个河北各郡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现强抢民女的恶事。”
“是啊,无论谁遇到了白衣门的人,心里不免会想想那七座山寨是如何在一夜之间就被灭掉的。”袁天罡此时也能想到当时河北各路枭雄的心境。
“对,当时白衣门在河北各郡绝对是让山贼们闻风丧胆的存在,老百姓则是夹道欢迎!”
“那后来呢?”袁天罡想想刚刚见到的蝴蝶夫人,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现在看上去蝴蝶夫人好像并没有丁彦平说的那样霸气了。
“后来?”丁彦平苦笑道:“后来河北驻军也不知道是收了多少山寨的好处,竟然集起军队去攻打白衣门,一下子让如日中天的白衣门烟消云散了。”
“为什么?”袁天罡一下子激动的大叫道。
“还能为什么,那些官老爷们才不会去管百姓死活,一天只知道敛财,山贼们送的东西多了,衙门就纵容山贼对老百姓行凶。白衣门灭了山寨,也就等于断了官老爷们的财之道。坏人钱财,如杀人父母,这个道理官老爷们是铭记在心的。”
丁彦平对那些贪官污吏们是从内心深处的痛恨,说的也是咬牙切齿。
“这些当官儿的真是该杀!”袁天罡也是义愤填膺,又道:“白衣门最后怎么样了?”
“白衣门经此一次,彻底没有了崛起的希望,门主蝴蝶夫人也不知所踪。据说是被抓了杀头了,也有人说是提前得到了消息,带着白衣门的女子们离开了山门,躲起来了。不过不管哪种说法,反正后来江湖上再也没有听过白衣门的消息了。”
丁彦平叹息道:“一个门派就这样没有了。”
“那刚刚师傅拿到的那个蝴蝶镖就是白衣门的信物吗?”袁天罡想到那枚蝴蝶镖又问道。
“不,那只是蝴蝶夫人的信物。白衣门鼎盛之时,蝴蝶夫人根本不用亲自出马的,只要派人拿着蝴蝶镖出去,江湖中人就会给她们面子的。真没想到,蝴蝶夫人居然在大兴遇到了。”丁彦平说着话,又摸出了蝴蝶镖看了一眼。
袁天罡看看师傅手中的蝴蝶镖道:“真没想到,这么小小的一枚蝴蝶镖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那师傅拿着这枚镖,咱们在大兴城中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麻烦了吧?”
丁彦平回头看看他道:“这没蝴蝶镖是人家给的,咱们自己能解决的事情,绝对不要使用的。”
“哦!”袁天罡应了一声,心里却觉得师傅有些太过古板了,人家既然给了,就说明是让你用的,这都不用,留着有什么用。
丁彦平没有理会他,将蝴蝶镖又放到了囊中,带着袁天罡继续朝着前边走去。丁彦平决定重新在留仙观门口去寻找李向的足迹,问问周围的人见没见到过李向这么个人。
到了留仙观门口,正好赶上灵谷他们在门口和国师前面引路的兵士生冲突,将那些兵士打倒在地,弄的丁彦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不是刚刚还是要成为一家人吗?怎么转眼就水火不容了?
看了半天,本来还等着一会儿有更大的冲突生,自己好趁乱抓一个兵士问问到底生了什么,哪知道,不一会儿一匹快马过来,命令国师的队伍收兵了。让丁彦平的计划落空了,只好跟着收兵的队伍后边,去查看一下国师到底是何许人也。
让他没想到的是,居然在国师那里竟然见到了李向。
039白衣胜雪
之后丁彦平和袁天罡便一直在国师府周围密切注视着国师府的动静。后来秦琼的到来,他们也看到了,在确保李向并不是被绑架后,总算有时间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丁彦平来此的目的就是想弄清楚这个国师到底是做什么的,之前在洛阳时就被国师的事情吸引了,现在国师近在眼前,却又不能贸然去见了。
想了半天,丁彦平决定先做另外一件事情,谈谈唐国公府的虚实。
后面几日,两人就在唐国公府外绕圈儿,偶尔也会趁着夜晚潜入府里看个究竟。可惜这里只有李秀宁在,府中的很多机密根本没有人知道,丁彦平也清楚这件事情暂时是办不了了。
就在准备放弃的时候,正好听说李渊已经从河东率兵回来了,知道是因为李元吉失踪的事情,倒是给了他们机会。
这才在李渊回城后,在半路拦着要见李向。
见到两人归来,李向相当高兴,带着两人一起回到了国师府,又引荐了国师给两人认识。丁彦平实在是佩服李向的本事,这才几日没见,人家就成了国师的师弟了,真不知道李向用了什么办法。
王军也知道丁彦平两人的名号,记得后世历史中也是扬名立万的人物,便接口有事情,给他们留出时间单独和李向说话。
“大人,你没事吧!”袁天罡和李向很谈得来,所以一见没有外人在,立马就问李向的安危。
李向笑道:“没事情,倒是叫你们担心了。你们呢?从留仙观出来去了哪里?”
丁彦平简单的说了一遍问道:“大人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都还没办呢!”李向苦笑道:“计划赶不上变化,一进大兴城事情就不受控制了。”
“那现在留在国师府所为何事?”袁天罡问道。
“寻找机会呢!”李向摸摸鼻子又道:“本来这几日无所事事,每天就是打探消息了,现在好了,李渊既然回来了,我想办法去见见他。”
“你也要去见李渊?”这下丁彦平愣住了。
“道长也要去见吗?”李向也有些诧异。
“对啊,有些事情和他说说。”丁彦平一脸严肃的道。
“那正好,等我找到机会了,道长和我一起去吧。”李向乐道,心道:“这下好了,连安全问题也不存在了。”
丁彦平点点头,没有再说话。袁天罡突然问道:“对了,李大人手下居然还有蝴蝶夫人这样的人物啊,真是佩服。”
“蝴蝶夫人?”李向被说了个大睁眼,不知道袁天罡说的是谁?
丁彦平看李向的表情明显是不知道谁是蝴蝶夫人,便将那几个卖艺的人说了一遍,李向皱着眉道:“蝴蝶夫人我是真的不清楚,不过要说起卖艺的,我还真的有几个这样的朋友,只是他们好像一直都待在洛阳的,怎么会出现在大兴呢?而且也不一定就是他们啊!”
袁天罡笑道:“大人手下人才济济,多到连自己都不清楚了。”
李向摇头道:“不对,照你们说的,有一对双胞胎小孩子,那就应该是他们了,可他们为什么会来这里呢?刚刚你们说他们是在保护我,这又从何说起呢?”
事情比较诡异,三个人都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想了会儿也弄不清楚,索性转换了话题。
“李大人,你可知道是谁绑走了李元吉?”袁天罡眼睛亮亮的看着李向,看样子他是知道的。
李向摇头道:“我也只是猜测,现在跟我来洛阳的人都已经回来了,只是缺了龙王,大概是他绑了吧。”
“一定是他!”袁天罡胸有成竹的道。
“哦?为什么?”
“大人你想啊,那日在留仙观中也就咱们那些人在,除了咱们以外,谁还会去绑李元吉?”袁天罡一副我知道的样子又道:“而且,能在那样的环境下,绑走了李元吉,没有点儿真本事是不行的。师傅和我出来看到李大人无恙后,就追着那帮卖艺的走了,之后就发生了绑人的事情,怎么想都是龙大哥了。”
“那你可知道他把人带到哪里去了?”李向问道。
袁天罡摇头道:“这就不清楚了,龙大哥闯荡江湖这么多年,想要藏一个人不被找到,那还不是容易的事情吗?我估计现在龙大哥一定不在大兴城了,说不定带着人回洛阳呢。”
他一句话就提醒了李向,龙王爷这个人是能做出来的,说不定现在还真的绑着李元吉回了洛阳了。
丁彦平忽然道:“李大人,此次李渊回来,说不定会再次大锁全城,李大人躲在国师府中,一定是安全的吗?”
李向想想道:“应该是安全的,国师和代王很要好,李渊看在代王的面子上也不会直接进府来搜查的,况且秦琼带着义勇军已经住在了国师府上,安全不会有问题的。”
“那就好,不过大人还是要以防万一的。李渊可不是容易对付的,需要未雨绸缪。”丁彦平还是提醒一句。
“恩,知道了,我会注意的。”李向看看丁彦平又道:“两位也辛苦了,先去休息吧,这里很安全,暂时不会有人找到这里。”
“好,我们先去休息。”丁彦平起身,带着袁天罡出去,跟着一个下人去了给他们安排的房间。
李向正想着好好整理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哪知道门外又有人通报说有人要见李向。
李向吓了一跳,自己在这里的化名可是木向,怎么会有人直接叫自己的名字呢?而且这个下人直接就来找自己了,难道自己的行踪现在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正要问一下,王军从后边进来道:“无妨,这是我的心腹,不需担心的。”挥挥手叫他下去后,这才道:“门外来了很多人,而且都是穿着白衣服,看样子好像是什么帮派的人,你认识这些人吗?”
李向茫然的摇头道:“我怎么能认识这些人呢?不过还是出去看看吧,既然人家能指名道姓找到这里来,那一定是知道我在这里的,不出去倒是显得有些气短了。”
“恩,那就出去看看,我就不去了,有什么事情,直接叫人来告诉我一声,我来处理。”王军说了一声后,将阿虎喊了过来,叫它跟着李向一起出去。还不放心,又叫人去把秦琼喊了过来,这才离开。
等李向带着阿虎,让秦琼走在前边,出了大门后,这才看到国师府门外已经围了好多人。一个个全都穿着白色衣服,男女都有,整整在国师府门外组成了一道风景。
李向忽然想到了那首出名的古诗: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
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
与余问答既有以,感时抚事增惋伤。
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
五十年间似反掌,风尘鸿洞昏王室。
梨园子弟散如烟,女乐余姿映寒日。
金粟堆前木已拱,瞿塘石城草萧瑟。
玳筵急管曲复终,乐极哀来月东出。
老夫不知其所往,足茧荒山转愁疾。
白衣胜雪,名不虚传。
看到有人从国师府中出来,当先一个女子越众而出道:“敢问哪位是李向李公子?”
秦琼当先堵在李向面前警惕道:“阁下是何人?”
女子一见秦琼笑道:“阁下可是秦琼秦将军?”
秦琼愣了一下,这人居然认识自己,而且还知道自己现在在国师府中,看来人家已经将李向和身边人都已经研究透彻了,冷笑道:“既然阁下都知道我在这里了,那就说说你们是什么人吧,为何要来这里。”
女子笑道:“果然是秦琼秦叔宝啊,妾身蝴蝶,见过将军。”
秦琼听女子这样一说,心里好像想起些什么,突然间惊讶道:“你是蝴蝶夫人?这些是白衣门的人?”
“看来妾身过去的事情,秦将军也是有所耳闻了,没错,这些就是白衣门最后的力量了,此次前来是专程来投靠李向李大人的,烦请秦将军引荐。”蝴蝶夫人没有隐瞒,光明正大的说了出来。
秦琼转头看看李向道:“大人,这就是白衣门,这是昔日白衣门门主,蝴蝶夫人。”
李向刚才已经听清楚了,点头笑道:“夫人好,在下李向,感谢夫人对我的看重,既然来了,那就先请进里面咱们详谈吧。”
蝴蝶夫人笑道:“好,这些都是我的门下,就剩下这么多,不知大人……?”
“一起进来吧,都是好汉子,在我面前不要这样客气的。”李向乐着请他们进府。
蝴蝶夫人也是看看李向的性情,这下觉得李向真的和她师妹说的没有多大区别,心里也算是放下了,吆喝了一声,手下人便跟在她身后,鱼贯进了府中。
国师在一边的屋中看着门外的情形,实在不清楚李向的魅力是哪里来的,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投奔他呢?
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问问李向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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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共同目标
国师府中,李向和蝴蝶夫人相对而坐,秦琼立在李向身后,国师王军正在朝着大厅走过来。
等人到了,李向给大家介绍了一下才道:“蝴蝶夫人,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蝴蝶夫人抿嘴笑道:“没什么,这几日一直跟着丁将军,今日见他进府了,这才冒昧来找大人的。”
“丁将军?”李向反问了一句。
“对啊,就是先前进来的丁将军。”蝴蝶夫人见李向在诧异,解释了一下,忽然又笑道:“看我糊涂了,丁将军现在是一副道士打扮,可能李大人误会了。”
李向突然想起丁彦平刚才说过蝴蝶夫人的事情,原来人家就是跟着他来的。
想到这里,李向笑道:“原来夫人是寻着丁道长的足迹过来的,正好,丁道长现在就在府中,不如请他一起过来坐坐吧。”
蝴蝶夫人点头道:“好,正好也想再见见恩公呢。”
不一会儿丁彦平和袁天罡再次来到大厅,见到蝴蝶夫人时有些诧异。袁天罡则是笑嘻嘻的道:“夫人,你也来了,太好了。”
蝴蝶夫人不清楚袁天罡为何如此开心,只能礼貌性的点点头。
王军说道:“今日这么多英雄来到寒舍,蓬荜生辉啊,这样,我安排酒席,大家坐下好好说话。”
又招呼下人去准备酒席,等端上来这才宾主落座,开始正式说话。
蝴蝶夫人先端起酒杯敬了王军和李向,说起自己前来的事情。
她的师妹前段时间写信给她,告诉她李向的行踪,求助她在大兴照顾一下李向。李向的大名她倒是听过,只是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人。
这次师妹有求于她,趁着这个机会,她叫手下人去了解了一下李向。得回来的消息都说李向是个比较好的人,至于其他的本事基本上一带而过,最主要的就是说李向将龙门城建设的很好,老百姓都对李向感恩戴德。
蝴蝶夫人是那种嫉恶如仇的人,听说李向对老百姓不错,也就诚心实意的想要帮助一下李向,这才派出了人去寻找李向的踪迹。
正好赶上了留仙观的事情,又有师妹的介绍,终于发现李向居然易容了,再后来就是在留仙观外被丁彦平发现,有了密室的那些事情,也就失去了李向的踪迹,只好跟着丁彦平这才找到李向的落脚处。
她说完后,李向有些不解,问道:“夫人的师妹是何人?”
蝴蝶夫人笑道:“看我这说的,居然忘记告诉李大人了,我师妹就是大人见过的悠悠啊!”
“悠悠?”李向一时间不知道悠悠是个谁?
“她还有个师兄,大人一定熟悉的。”蝴蝶夫人见李向还是没想起是谁,笑道:“她师兄可是名人啊,现在也算是在大人手下呢。”
“是谁?”
“孙思邈孙神医啊!”蝴蝶夫人抿着嘴笑道。
“孙神医?”李向再次大睁眼,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悠悠是谁?正是龙门城瘟疫时出现的那个花匠女。
当时倒是散播瘟疫,还是孙思邈和悠悠解了大难的。
同时,这个悠悠还是江湖十怪的首领,这时李向的思路才算是有些清晰了。
丁彦平先前说的那些卖艺的人正是江湖十怪的人,李向当时就有些纳闷儿,为什么江湖十怪会出现在这里,有些不可思议。
现在完全有理由了,一定是无忧担心自己的安危,动用了暗影的大部分人。悠悠的江湖十怪现在就是在暗影中,属于无忧直接控制的人,所以才会有了悠悠给蝴蝶夫人写信求助这回事。
大概是悠悠有其他事情不能脱身,这才让蝴蝶夫人临时出手的。
想通这些,李向对蝴蝶夫人的突然到访便没有了疑虑,然后问出了最后的疑问:“既然孙神医和夫人的师妹是同门,怎么夫人和孙神医不是同门呢?”
蝴蝶夫人笑道:“其实我和师妹是后来在江湖中结识的,当年我的白衣门刚刚遭受重创时,悠悠刚和我认识,还帮着我重新又聚集了百十号人手,又在大兴城找了地方落脚,所以说悠悠也可以说是白衣门的恩人。”
这才李向是彻底明白了,笑道:“原来大家都是一家人,那还有什么好客气的,这次还要感谢夫人施以援手了。”
端起酒杯,李向敬蝴蝶夫人。
两人饮完酒,李向问道:“夫人刚刚说想要带着你的门人来我这里,不知是什么缘故。我这里是非常欢迎夫人和手下弟兄们的。”
蝴蝶夫人摇头道:“其实我也是没办法,白衣门最近又出了些事情,实在是不得已了。说实话投靠大人,也是为了自保的。”
“有何事发生,可否跟我说说呢,如果我能帮忙的,一定不会袖手旁观。”李向很痛快的就给了蝴蝶夫人一个承诺。
蝴蝶夫人先是感谢了李向的帮忙,继续道:“前不久有弥勒教中人找到了我门中,希望我们可以加入到他们教中,还说要给我一个什么护法。当时我就拒绝了,大人也许不知道弥勒教是什么来历,我可是清楚的很。”
说着蝴蝶夫人眯着眼咬着牙道:“当年白衣门一夜之间被官兵围剿,全都是因为门中出了叛徒,向朝廷告密所致。而这个叛徒后来就进了弥勒教,现在已经是护法了。”
李向想了一下问道:“那夫人可否说说弥勒教到底是什么样的?”
“祸害人的邪教!”蝴蝶夫人咬着牙直接就下了定义。
见李向好像不是太相信继续道:“当年白衣门专门找那些啸聚山林的恶人,其中就有刚刚在河北之地聚集的弥勒教。本来当时已经将他们围在了一处山中,可惜官府人的干涉,功亏一篑了,这才跑了宋子贤那个祸害。”
“没想到我们白衣门被叛徒出卖后,一蹶不振,也就没有能力去抗衡如日中天的弥勒教了。他们不但在河北之地抢掠百姓,最让人痛恨的是他们不但抢掠,还用什么妖术来控制百姓,让百姓心甘情愿的献出一切。”
蝴蝶夫人越说越气,手在桌子上一拍,竟然将自己面前的一块儿桌子拍下了一角,看的李向一阵胆寒,好厉害的掌力。
哪知蝴蝶夫人继续道:“宋子贤是个畜生,当年和我们白衣门的仇恨一直记到了现在,前不久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知了我们的消息,竟然叫他的手下,掳走了我门下的许多女弟子,带回河北总坛,供教中的那些教徒们淫乐。”
丁彦平此时也已经有了怒气,冷哼道:“弥勒教宋子贤,当除之。”
“恩公所言极是!”蝴蝶夫人点头道:“只是现在我实力太小,已经没办法和他们正面交锋了。”
“那他为什么又派人找你了?”秦琼一直没有说话,此时也有些怒气。
“白衣门现在在大兴城还有些实力的。”蝴蝶夫人叹气道:“他们现在完全就是一种嚣张的姿态找到我们。”
“难道他们在大兴还敢为所欲为?”这是国师王军也说道:“这大兴城还真不是他们嚣张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信心,反正那人跟我说,如果我们不答应并入弥勒教,十日之内就要叫我门下弟子消失的干干净净。”
“好大的口气!”李向冷哼道:“不瞒夫人,我这一路从洛阳到大兴,弥勒教的人屡次和我作对,要不是有贵人相助的话,还真不一定能够顺利到了这里呢。”
“大人也遇到了他们的人?为何他们要对大人动手?”蝴蝶夫人有些不解。
“我也不清楚,不过他们有个少主我倒是见过一面,如果他们要继续找我的话,估计现在也应该已经到了大兴城了。”李向把能说的都说了出来。
“少主?”胡得夫人想了一下道:“没错,应该就是这个少主,那人来时就说是他们少主亲自驾临了,还要求我们全部门人一起去迎接。”
秦琼忽然道:“弥勒教现在在大兴有多大势力我们并不清楚,如果他们真的有那个本事的话,咱们这里也不太安全了。”
王军冷哼道:“大兴城可不是河北,这里有代王府,有唐国公府,还有我这国师府,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能耐。”
李向看看一直没有说话的丁彦平道:“道长有什么想说的?”
“杀!”丁彦平用最简单的一个字,说出了心里的意思。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既然在座的人都和这个弥勒教或多或少有些仇怨,人家又找到了门上,那就没有其他什么好说的了,杀就杀吧。
蝴蝶夫人突然起身施礼道:“我门下供一百一十八人,今日全都来了,还请李大人收留。”
李向也起身道:“夫人客气了,既然夫人有此意思,那我李向也说一句,在我手下的全都是兄弟姐妹,只要我李向有一口气在,就不会叫弥勒教的人得逞。”
“多谢大人!”
丁彦平却道:“大人,现在正是好时机啊!李渊已经回到了大兴,如果能够再联合上李渊一起来对付弥勒教的话,我想这件事情一定能够成功。”
秦琼问道:“李渊怎么会和我们合作呢?”
丁彦平笑道:“好办,只要说李元吉是被弥勒教人绑走的,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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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设套
几人坐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最后想出了办法。李向先让蝴蝶夫人带着人马回去,要是再有弥勒教的人去找的话,就假意答应投诚,稳住弥勒教的人,如果有机会探听到更进一步的消息那是最好。
然后又叫秦琼安排了几个手下专门去城中人多的地方晃悠,吸引一下城中各个势力的目光,然后朝着城外离开就好。
最后屋中剩下国师王军,李向和丁彦平师徒四人时,李向就问丁彦平,如何才能做出一个假象,李元吉是被弥勒教人绑架的。
丁彦平正在思虑,王军却笑道:“这还不简单吗?我去和代王说,我的人已经打探出了李元吉下落,找到了那个绑架之人,只是那人武功很高,将我的人都打伤了,最后还嚣张的说想要要人就去弥勒教,只要把消息告诉了代王,我想李渊那边一定也会收到消息的。”
丁彦平却皱眉道:“国师的意思是通过代王的口告诉李渊?贫道觉得不妥,一来代王和李渊的关系还没有好到那种程度,他说的话李渊不一定会相信,二来,就算李渊相信了,那也得考虑一下弥勒教为何要和他唐国公作对,这是一个漏洞,毕竟弥勒教和唐国公府可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李向也觉得这样做有些草率了些,看看王军胸有成竹的样子,想要提醒他。
王军又笑道:“道长的话有理,不过道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说着笑眯眯的将头往前边凑凑低声道:“代王是不会亲自告诉李渊的,相反,我要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代王后,他保准会让手下人将这个消息封锁住,不让李渊得知的。”
“哦?这是为何?如果是这样,那这件事情不是等于没有办吗?”袁天罡傻傻的问道。
王军看着袁天罡的傻样儿,心里早就乐开花了,这还是那个史书上写的能洞悉天象,看破未来的那个袁天罡吗?实在是有意思。
便朝着袁天罡乐道:“你想想看,当今皇上为何要将代王封到大兴来当王爷,还给了八千的私兵?”
“钳制李渊?”丁彦平毕竟是当过大将军的人,一语中的。
“对,没错,就是这样的想法。”王军点点头道:“李渊虽说在大兴城时间不长,但整个大兴已经被他经营的固若金汤了,那个帝王都不会希望自己手下的大将有这样的势力的。现在当今被各地的叛乱弄的焦头烂额,一来没有时间腾出手来收拾李渊,二来,李渊的本事还是有的,当今还指望他去平灭乱匪,所以迟迟没有动手。”
“再一个,李渊也是个聪明人,他也清楚当今安的什么心思,所以常年都会在大兴外边,根本不回来。这样既让皇帝安了心,又趁着自己手中的兵权可以在周边这些郡县招兵买马,继续扩充自己的势力。如果真的这样下去再有个两三年的话,我估计李渊还真的有了问鼎天下的实力了。”
王军分析的鞭辟入里,丁彦平不断的点头。袁天罡则是很纳闷儿,既然代王和李渊根本不可能成为攻守同盟,那把消息告诉了代王非但起不到作用,相反还不是作茧自缚吗?
王军就知道袁天罡还没明白继续道:“先说两人面合心不合,其实代王和李渊一样也是有野心的。”
这句话就连李向听完都诧异了半天,原来这个代王也有其他的心思啊。
王军点头肯定道:“我在代王府这段时间一直在注意观察代王的行事,不要看他还是个小孩子,他的心可是大的很呢。”
说着话看看门口,再次压低声音道:“代王其实早就在暗地招揽江湖人士了,就现在代王府中,最少都有三百多名各地的江湖人,成日里在操练那八千代王府兵卒。”
“他想造反?”袁天罡到底还是经历的事情少,被王军这样一说,一句话就问了出来。
李向摇头笑道:“我估计是在做准备吧,让他现在造反不划算的。”
“确实不划算,杨广现在还没有露出败相,虽说各地造反的层出不穷,也都没有动摇了大隋的根基。一旦现在代王造反,他既占不到大义,又打不赢杨广,白白将自己暴露了,得不偿失啊!”王军接着李向的话说道。
“那代王要是把咱们送去的消息压下了,又怎么会传到李渊那里呢?”袁天罡还在纠结此事。
丁彦平也不知到底怎么回事,王军笑道:“李渊既然知道了杨广和代王都是针对他的,难道就没有一点儿防范的措施吗?”
“你是说代王身边有李渊的人吧。”李向一下就猜到了。
“对,而且不止一个。就连我身边也有李渊的人,只是现在都已经被我派出去做事去了。”王军点头。
“那就好办了,通过李渊自己人的口传到他耳中,可信度就增加了。”丁彦平也点头,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那就这么办,传消息的事情就交给国师了。只是现在最麻烦的还是造一个假象,能骗住李渊他们才行。”李向看向了丁彦平。
丁彦平点头道:“那这件事情就交给贫道吧。”
“成了,就这样定下了,我们分头行动。争取用最快的时间让李渊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李向最后拍板定了下来,众人开始分工去完成事情了。
看着人们都走了,李向才对王军道:“李渊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咱们这个计划真的能成功吗?”
王军也摇头道:“尽人事,听天命吧,想要把李渊骗住,还真得有些本事才好。”
两人又商量了一下细节,暂时绝对没有什么漏洞了,这才各自离开。
这些事情中,最难做的就是丁彦平了,要制造一个李元吉被弥勒教绑架的假象,还要在大兴城外不远的地方,既不让人发现是假的,又要叫李渊的人查看时能恰好找到些证据,还真的不容易。
丁彦平当日就带着袁天罡离开了国师府朝着城外走去。
这一路上两人想尽办法,总是觉得差那么一点点效果。只好在城外到处转悠起来。
与此同时,国师府再次有人来找李向,不过这次不同的是,这个来找李向的人并没有在大门外通传,而是直接穿墙越户,从屋顶来找李向了。
国师府中的守卫是秦琼带的义勇军,还有那条忠犬阿虎。那人大概并不清楚有这样的防范措施,刚刚到了后院就被人发现了。
阿虎第一时间就要扑上去撕咬,幸亏那人也是个高手,迅速的朝着一个大树飞去,才堪堪避过阿虎的尖牙利齿。
惊魂未定时,秦琼已经带着义勇军将树围了起来,张弓搭箭,全都朝着那人。
好在秦琼并没有要他的命,只是威慑一下,叫那人自己下来。秦琼一说话,那人倒是不怕了,在树上道:“秦将军是你吗?”
秦琼愣了一下,这人细声细气,居然是女人,又认识自己,便应了一声。
那人这才从树上一跃而下道:“秦将军,几日不见可还好啊,怎么你会在这里呢?李大人在吗?”
看清楚这人相貌,秦琼便叫义勇军收起了弓箭笑道:“司马小姐怎么半夜来到了这里,是来找李大人的?”
来人正是司马雨烟,那日得知了少主的阴谋后,一直和哥哥在寻找李向的下落,生怕被少主提起一步找到李向。
功夫不负苦心人,这两日终于观察到了国师府的不对劲儿,雨烟便来探一下情况。果然一进来就看到了秦琼在这里,当下就欣喜了。
“司马小姐,这边请。”秦琼也知道李向和司马雨烟有种说不清楚的关系,他也不愿多管闲事,既然是来找李向的,那就带去就好了。
李向此时已经在自己屋中了,只是一直坐在那里考虑这两日的事情,还有就是自己真正来大兴的目的,现在国师已经见到了,结果也令他满意,剩下的事情就是要和李渊见见面,至少要保证最近这一两年里和李渊不要发生什么大的冲突。
最关键的事情就是关于八水绕长安的那些个弥勒佛像的来历,他想要弄清楚。
正想事情呢,秦琼在外边敲门,开门后,竟然看到的是雨烟,让李向有些吃惊,随即便将雨烟让进屋中。
见到李向安然无恙,雨烟顿时就笑道:“还好,你总算没事情。”
李向乐道:“看来姐姐是知道什么事情了,这才着急着来见我吧,说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雨烟姐姐这样着忙呢?”
“哼,一进门就问事情,也不说我刚刚差点儿被你养的那只大狗咬到!”雨烟现在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便开始显露出女人的手段了,直接不讲理起来。
“哎呦,真咬到姐姐了?罪过罪过,姐姐是不知道,那只狗可不是一般的难缠啊!我刚来的时候也差点被它咬了。”李向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一下子就把雨烟逗乐了,指着李向道:“那狗不是你养的?”
“这里是国师府,怎么会有我养的狗呢!”李向笑嘻嘻的说着话坐到了雨烟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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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计划开始(一)
雨烟的到来,让李向的计划有了更加完善的空间。
通过雨烟的叙述,李向清楚少主还真的到了大兴城,并且处心积虑的在寻找自己。
想到这里,李向将秦琼叫了进来,悄悄吩咐了他几件事情,让他马上去办理,这才问了问雨烟的情况。
雨烟说自己哥哥也来了大兴城,还带着手下的精锐。这下李向高兴了,大兴的势力错综复杂,自己手头上那点儿义勇军是真的不够用,就算是加上了国师府的力量,想要舒舒服服的安排调度也是有难度的。
这下好了,有了司马长风从潼关带来的精锐,起码李向要自保是富富有余的。
雨烟见李向一时间有些出神,便说道:“我大哥现在还在留仙观附近的客栈呢,用不用回去通知他一下。”
李向想了下道:“我派人去通知吧,不过雨烟姐姐,还有件事需要麻烦你了。”
“说吧,别婆婆妈妈的。”雨烟很认真的看着李向。
“好,现在少主的行踪你已经发现了,这几日我需要你密切关注他手下人的动向,必要的时候需要你引着他们去指定的地方。”李向沉思了会儿说了出来。
“没问题,我这就回去继续监视他们。”雨烟属于急性子,说走就要走。
李向赶忙拦住道:“不需要你亲自去监视的,毕竟他们都很熟悉你,万一被少主发现了,你也不好脱身。这样,我给你找几个人,让他们跟着你去,只要告诉他们在哪里就好,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们了,你还是跟在你大哥身边比较安全。”
雨烟心里一热,对于李向能为自己着想,心里很是开心。
李向又叫来一个暗影,跟他嘱咐了两句,这才叫雨烟带着暗影离开了。
国师正好进来,见到了雨烟有些诧异,等他们出去了,王军笑看着李向,就是不说话。看的李向一阵发毛,只好道:“我说王大哥,咱能不能好好说话啊!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王军乐道:“怎么,你憋不住了?说吧,你和刚刚那个姑娘是什么意思啊!”
李向苦笑道:“那是一个朋友,这次来大兴,要没有她个她哥哥的帮忙,估计是凶多吉少,你思想怎么那么邪恶呢!”
“我邪恶?”王军被李向说了个大睁眼,白了他一眼道:“我是过来人,那女子的眼神已经告诉我了,她喜欢上你了。”
“行啦行啦,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赶紧的,有事情和你商量呢。”李向打了个茬,让王军坐下。
“刚刚她来告诉我弥勒教少主现在就在大兴城中。”李向很平静的说完,看着王军。
王军沉默半天才道:“原来这个弥勒教还真的对你贼心不死啊!”
“是啊,到现在我都没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我和弥勒教结下了深仇大恨,不过既然他们这么执着,那我也不能总是躲躲藏藏的,至少要在大兴和他们有个正面交锋才好,不然人家还真以为我李向是个好欺负的人呢。”
李向说着话眼眉就竖了起来,心中的愤慨也多少有些激荡了。真把自己当成是病猫了,那就让他们知道一下到底是病猫还是老虎吧。
秦琼按照李向的吩咐派出几路人马,一路去通知白衣门主蝴蝶夫人,告诉她弥勒教少主现身大兴,让她做好准备。
一路去了城外寻找丁彦平,让他们尽快选出地点来制造李元吉被绑的假象,好让雨烟引诱着弥勒教的人去到那里。
同时国师王军也开始编故事,准备去找代王说项。让代王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然后好被李渊的人得知,这样一来,到时候李渊的人和弥勒教的人都会出现在城外同一个地方,再加上丁彦平制造的假象,不信都不行了。
安顿好了一切后,第二日整个计划就开始了。
王军大清早就去了代王府,拜见代王杨侑。杨侑这段时间基本上就在府中偷偷训练士兵,等待着时机。
昨日李渊回城,他就觉得威胁又回来了,急不可耐的想去找国师商议一下该如何办,还是手下的那几个谋士说不要这么急切的去找国师,失了身份。国师是个稳重的人,他一定也看出了其中的厉害,说不定这会儿正在来的路上呢。
杨侑这才打消了着忙的念头,耐心等着国师到来。
哪知道等了一天都没有见到国师的影子,不由得又急的不行。谋士们心中窃喜,国师如果连这样的事情都需要代王亲自去请的话,那他在代王心中的地位就不好了。
正在高兴当中,王军便在府外求见了,代王急忙叫人把国师叫了进来。
一见王军的面儿,杨侑便高兴的起身相迎道:“国师,你可算是来了,等的本王好心焦啊!”
王军正在思虑如何开口才能不露痕迹的将事情说出来,没想到杨侑比他还着急,不知道什么情况,一时没有开口。
旁边的谋士酸溜溜的道:“也不知道国师一晚上想出好的对策没有,代王殿下可是一晚上没有睡觉啊!”
另一个更直接道:“李渊一回大兴,准保会跟代王殿下作对的,不知道国师可有什么办法应对?”
被两个谋士这样一说,王军就已经猜到了,脑筋急转,瞬间就笑道:“哈哈,本国师也正是为此事而来的,希望能够帮到代王殿下。”
“哦?国师已经有了对策?”杨侑惊喜的一下拉着王军衣袖笑道:“快,快跟本王说说看。”
王军被拉的坐到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代王,又看看两个谋士,这才低声道:“代王,此事非同小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代王眼睛亮亮的,想了一下忽然笑道:“国师,无妨的,都是自己人,说吧。”
王军看到两个谋士眼睛狠狠的盯着他,无奈的笑道:“好,那我就说了,我昨日晚间得到了消息。”说着压得更低声道:“我的人打探到了李元吉的下落。”
一个谋士脖子伸的老长,耳朵竖着,生生将王军的话都听进了耳中。
哪知道代王杨侑夸张的叫了出来:“国师说的是唐国公府的三公子吗?”
王军心里实在对杨侑无语了,不过这样也好,正好按照计划进行就成了。
另外一个谋士道:“国师,这可是大事情,不知你的手下是怎么打探出来的,现在那个三公子究竟在什么地方?”
王军笑道:“我手下的人确实打探到了准确消息,至于他们是怎么打探的,我也没有问,只要是事实就好。”
“那现在李元吉在哪里?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绑架李渊的儿子?”一开始偷听的谋士很急切的问道。
王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赵先生,其实绑架三公子的人,背后势力估计并不比唐国公要差多少的。”
“怎讲?”
“不知赵先生可曾听过弥勒教?”王军一步步引导。
“弥勒教?”这下剩余三人都惊讶的叫出了声。
“国师,你是说这次绑走李元吉的是弥勒教的人?”杨侑眼神有些迷茫。
“对,就是弥勒教的人,我手下还跟他们交手了,可惜他们的人都武功高强,重伤了我的手下,没能留下一个。好在我的人还在他们身上留下了记号,现在正沿着记号追下去了。”王军留了个线索。
赵先生眼睛一眯,想了下道:“那照国师的意思就是现在弥勒教的人还在国师手下监视之中,我们随时都能找到他们的下落吗?”
“可以这么说。”王军依旧笑道:“本国师来见代王就是想咱们如果赶在唐国公之前找到李元吉的话,到时候咱们就有理由去和李渊谈谈了。”
“不可!”赵先生没等杨侑说话,猛然间就反对了。
忽然觉得自己在王爷面前表现的太过激动了,赶忙又道:“我的意思是这样做会将王爷陷于不仁不义之中的。”
“赵先生请讲!”杨侑本来就没有什么想法,听王军说完差点儿就答应下来。
“王爷你想想看,本来现在李元吉就是个烫手山芋,李渊之所以带兵回来,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三公子被绑走了。如果我们找到了绑走的人,却把三公子留在咱们府中的话,那样不但让李渊怀疑这件事情有我们参与的成分,而且就算我们把李元吉完完整整的交给李渊,他也不会领情的。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傻子才干呢!”
赵先生一说完,另一个谋士也道:“对,确实不妥,要是李渊真的怀疑这件事情是我们参与的话,到时候我们不但没有让李渊失去对我们的耐心,反而会激起他和我们作对的觉醒了。”
杨侑皱着眉头犹豫不决,王军适时的道:“我们做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除了在座的几位外,我想没有别人会知道这件事情的。”
杨侑本来没有决定,听完王军一说,觉得确实是这样啊,这件事情目前来说只有他们四人知道,这样的话,谁还能晓得他们从弥勒教中已经救下了李元吉,到时候带着李元吉去唐国公府,这样两个地头蛇就可以和平相处了。
“好,这件事情就有劳国师去办了。记住,只要李渊不来找我麻烦,我就不会去找他的麻烦。”代王很是郑重的看看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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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玉京谣 041设套
几人坐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最后想出了办法。李向先让蝴蝶夫人带着人马回去,要是再有弥勒教的人去找的话,就假意答应投诚,稳住弥勒教的人,如果有机会探听到更进一步的消息那是最好。
然后又叫秦琼安排了几个手下专门去城中人多的地方晃悠,吸引一下城中各个势力的目光,然后朝着城外离开就好。
最后屋中剩下国师王军,李向和丁彦平师徒四人时,李向就问丁彦平,如何才能做出一个假象,李元吉是被弥勒教人绑架的。
丁彦平正在思虑,王军却笑道:“这还不简单吗?我去和代王说,我的人已经打探出了李元吉下落,找到了那个绑架之人,只是那人武功很高,将我的人都打伤了,最后还嚣张的说想要要人就去弥勒教,只要把消息告诉了代王,我想李渊那边一定也会收到消息的。”
丁彦平却皱眉道:“国师的意思是通过代王的口告诉李渊?贫道觉得不妥,一来代王和李渊的关系还没有好到那种程度,他说的话李渊不一定会相信,二来,就算李渊相信了,那也得考虑一下弥勒教为何要和他唐国公作对,这是一个漏洞,毕竟弥勒教和唐国公府可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李向也觉得这样做有些草率了些,看看王军胸有成竹的样子,想要提醒他。
王军又笑道:“道长的话有理,不过道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说着笑眯眯的将头往前边凑凑低声道:“代王是不会亲自告诉李渊的,相反,我要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代王后,他保准会让手下人将这个消息封锁住,不让李渊得知的。”
“哦?这是为何?如果是这样,那这件事情不是等于没有办吗?”袁天罡傻傻的问道。
王军看着袁天罡的傻样儿,心里早就乐开花了,这还是那个史书上写的能洞悉天象,看破未来的那个袁天罡吗?实在是有意思。
便朝着袁天罡乐道:“你想想看,当今皇上为何要将代王封到大兴来当王爷,还给了八千的私兵?”
“钳制李渊?”丁彦平毕竟是当过大将军的人,一语中的。
“对,没错,就是这样的想法。”王军点点头道:“李渊虽说在大兴城时间不长,但整个大兴已经被他经营的固若金汤了,那个帝王都不会希望自己手下的大将有这样的势力的。现在当今被各地的叛乱弄的焦头烂额,一来没有时间腾出手来收拾李渊,二来,李渊的本事还是有的,当今还指望他去平灭乱匪,所以迟迟没有动手。”
“再一个,李渊也是个聪明人,他也清楚当今安的什么心思,所以常年都会在大兴外边,根本不回来。这样既让皇帝安了心,又趁着自己手中的兵权可以在周边这些郡县招兵买马,继续扩充自己的势力。如果真的这样下去再有个两三年的话,我估计李渊还真的有了问鼎天下的实力了。”
王军分析的鞭辟入里,丁彦平不断的点头。袁天罡则是很纳闷儿,既然代王和李渊根本不可能成为攻守同盟,那把消息告诉了代王非但起不到作用,相反还不是作茧自缚吗?dudu1();
王军就知道袁天罡还没明白继续道:“先说两人面合心不合,其实代王和李渊一样也是有野心的。”
这句话就连李向听完都诧异了半天,原来这个代王也有其他的心思啊。
王军点头肯定道:“我在代王府这段时间一直在注意观察代王的行事,不要看他还是个小孩子,他的心可是大的很呢。”
说着话看看门口,再次压低声音道:“代王其实早就在暗地招揽江湖人士了,就现在代王府中,最少都有三百多名各地的江湖人,成日里在操练那八千代王府兵卒。”
“他想造反?”袁天罡到底还是经历的事情少,被王军这样一说,一句话就问了出来。
李向摇头笑道:“我估计是在做准备吧,让他现在造反不划算的。”
“确实不划算,杨广现在还没有露出败相,虽说各地造反的层出不穷,也都没有动摇了大隋的根基。一旦现在代王造反,他既占不到大义,又打不赢杨广,白白将自己暴露了,得不偿失啊!”王军接着李向的话说道。
“那代王要是把咱们送去的消息压下了,又怎么会传到李渊那里呢?”袁天罡还在纠结此事。
丁彦平也不知到底怎么回事,王军笑道:“李渊既然知道了杨广和代王都是针对他的,难道就没有一点儿防范的措施吗?”
“你是说代王身边有李渊的人吧。”李向一下就猜到了。
“对,而且不止一个。就连我身边也有李渊的人,只是现在都已经被我派出去做事去了。”王军点头。
“那就好办了,通过李渊自己人的口传到他耳中,可信度就增加了。”丁彦平也点头,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那就这么办,传消息的事情就交给国师了。只是现在最麻烦的还是造一个假象,能骗住李渊他们才行。”李向看向了丁彦平。dudu2();
丁彦平点头道:“那这件事情就交给贫道吧。”
“成了,就这样定下了,我们分头行动。争取用最快的时间让李渊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李向最后拍板定了下来,众人开始分工去完成事情了。
看着人们都走了,李向才对王军道:“李渊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咱们这个计划真的能成功吗?”
王军也摇头道:“尽人事,听天命吧,想要把李渊骗住,还真得有些本事才好。”
两人又商量了一下细节,暂时绝对没有什么漏洞了,这才各自离开。
这些事情中,最难做的就是丁彦平了,要制造一个李元吉被弥勒教绑架的假象,还要在大兴城外不远的地方,既不让人发现是假的,又要叫李渊的人查看时能恰好找到些证据,还真的不容易。
丁彦平当日就带着袁天罡离开了国师府朝着城外走去。
这一路上两人想尽办法,总是觉得差那么一点点效果。只好在城外到处转悠起来。
与此同时,国师府再次有人来找李向,不过这次不同的是,这个来找李向的人并没有在大门外通传,而是直接穿墙越户,从屋顶来找李向了。
国师府中的守卫是秦琼带的义勇军,还有那条忠犬阿虎。那人大概并不清楚有这样的防范措施,刚刚到了后院就被人发现了。
阿虎第一时间就要扑上去撕咬,幸亏那人也是个高手,迅速的朝着一个大树飞去,才堪堪避过阿虎的尖牙利齿。
惊魂未定时,秦琼已经带着义勇军将树围了起来,张弓搭箭,全都朝着那人。
好在秦琼并没有要他的命,只是威慑一下,叫那人自己下来。秦琼一说话,那人倒是不怕了,在树上道:“秦将军是你吗?”dudu3();
秦琼愣了一下,这人细声细气,居然是女人,又认识自己,便应了一声。
那人这才从树上一跃而下道:“秦将军,几日不见可还好啊,怎么你会在这里呢?李大人在吗?”
看清楚这人相貌,秦琼便叫义勇军收起了弓箭笑道:“司马小姐怎么半夜来到了这里,是来找李大人的?”
来人正是司马雨烟,那日得知了少主的阴谋后,一直和哥哥在寻找李向的下落,生怕被少主提起一步找到李向。
功夫不负苦心人,这两日终于观察到了国师府的不对劲儿,雨烟便来探一下情况。果然一进来就看到了秦琼在这里,当下就欣喜了。
“司马小姐,这边请。”秦琼也知道李向和司马雨烟有种说不清楚的关系,他也不愿多管闲事,既然是来找李向的,那就带去就好了。
李向此时已经在自己屋中了,只是一直坐在那里考虑这两日的事情,还有就是自己真正来大兴的目的,现在国师已经见到了,结果也令他满意,剩下的事情就是要和李渊见见面,至少要保证最近这一两年里和李渊不要发生什么大的冲突。
最关键的事情就是关于八水绕长安的那些个弥勒佛像的来历,他想要弄清楚。
正想事情呢,秦琼在外边敲门,开门后,竟然看到的是雨烟,让李向有些吃惊,随即便将雨烟让进屋中。
见到李向安然无恙,雨烟顿时就笑道:“还好,你总算没事情。”
李向乐道:“看来姐姐是知道什么事情了,这才着急着来见我吧,说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雨烟姐姐这样着忙呢?”
“哼,一进门就问事情,也不说我刚刚差点儿被你养的那只大狗咬到!”雨烟现在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便开始显露出女人的手段了,直接不讲理起来。
“哎呦,真咬到姐姐了?罪过罪过,姐姐是不知道,那只狗可不是一般的难缠啊!我刚来的时候也差点被它咬了。”李向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一下子就把雨烟逗乐了,指着李向道:“那狗不是你养的?”
“这里是国师府,怎么会有我养的狗呢!”李向笑嘻嘻的说着话坐到了雨烟对面。
第九卷玉京谣 042计划开始 一
<>雨烟的到来,让李向的计划有了更加完善的空间。
通过雨烟的叙述,李向清楚少主还真的到了大兴城,并且处心积虑的在寻找自己。
想到这里,李向将秦琼叫了进来,悄悄吩咐了他几件事情,让他马上去办理,这才问了问雨烟的情况。
雨烟说自己哥哥也来了大兴城,还带着手下的精锐。这下李向高兴了,大兴的势力错综复杂,自己手头上那点儿义勇军是真的不够用,就算是加上了国师府的力量,想要舒舒服服的安排调度也是有难度的。
这下好了,有了司马长风从潼关带来的精锐,起码李向要自保是富富有余的。
雨烟见李向一时间有些出神,便说道:“我大哥现在还在留仙观附近的客栈呢,用不用回去通知他一下。”
李向想了下道:“我派人去通知吧,不过雨烟姐姐,还有件事需要麻烦你了。”
“说吧,别婆婆妈妈的。”雨烟很认真的看着李向。
“好,现在少主的行踪你已经发现了,这几日我需要你密切关注他手下人的动向,必要的时候需要你引着他们去指定的地方。”李向沉思了会儿说了出来。
“没问题,我这就回去继续监视他们。”雨烟属于急性子,说走就要走。
李向赶忙拦住道:“不需要你亲自去监视的,毕竟他们都很熟悉你,万一被少主发现了,你也不好脱身。这样,我给你找几个人,让他们跟着你去,只要告诉他们在哪里就好,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们了,你还是跟在你大哥身边比较安全。”
雨烟心里一热,对于李向能为自己着想,心里很是开心。
李向又叫来一个暗影,跟他嘱咐了两句,这才叫雨烟带着暗影离开了。
国师正好进来,见到了雨烟有些诧异,等他们出去了,王军笑看着李向,就是不说话。看的李向一阵发毛,只好道:“我说王大哥,咱能不能好好说话啊!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王军乐道:“怎么,你憋不住了?说吧,你和刚刚那个姑娘是什么意思啊!”
李向苦笑道:“那是一个朋友,这次来大兴,要没有她个她哥哥的帮忙,估计是凶多吉少,你思想怎么那么邪恶呢!”dudu1();
“我邪恶?”王军被李向说了个大睁眼,白了他一眼道:“我是过来人,那女子的眼神已经告诉我了,她喜欢上你了。雅文言情”
“行啦行啦,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赶紧的,有事情和你商量呢。”李向打了个茬,让王军坐下。
“刚刚她来告诉我弥勒教少主现在就在大兴城中。”李向很平静的说完,看着王军。
王军沉默半天才道:“原来这个弥勒教还真的对你贼心不死啊!”
“是啊,到现在我都没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我和弥勒教结下了深仇大恨,不过既然他们这么执着,那我也不能总是躲躲藏藏的,至少要在大兴和他们有个正面交锋才好,不然人家还真以为我李向是个好欺负的人呢。”
李向说着话眼眉就竖了起来,心中的愤慨也多少有些激荡了。真把自己当成是病猫了,那就让他们知道一下到底是病猫还是老虎吧。
秦琼按照李向的吩咐派出几路人马,一路去通知白衣门主蝴蝶夫人,告诉她弥勒教少主现身大兴,让她做好准备。
一路去了城外寻找丁彦平,让他们尽快选出地点来制造李元吉被绑的假象,好让雨烟引诱着弥勒教的人去到那里。
同时国师王军也开始编故事,准备去找代王说项。让代王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然后好被李渊的人得知,这样一来,到时候李渊的人和弥勒教的人都会出现在城外同一个地方,再加上丁彦平制造的假象,不信都不行了。
安顿好了一切后,第二日整个计划就开始了。
王军大清早就去了代王府,拜见代王杨侑。杨侑这段时间基本上就在府中偷偷训练士兵,等待着时机。
昨日李渊回城,他就觉得威胁又回来了,急不可耐的想去找国师商议一下该如何办,还是手下的那几个谋士说不要这么急切的去找国师,失了身份。国师是个稳重的人,他一定也看出了其中的厉害,说不定这会儿正在来的路上呢。
杨侑这才打消了着忙的念头,耐心等着国师到来。
哪知道等了一天都没有见到国师的影子,不由得又急的不行。谋士们心中窃喜,国师如果连这样的事情都需要代王亲自去请的话,那他在代王心中的地位就不好了。
正在高兴当中,王军便在府外求见了,代王急忙叫人把国师叫了进来。dudu2();
一见王军的面儿,杨侑便高兴的起身相迎道:“国师,你可算是来了,等的本王好心焦啊!”
王军正在思虑如何开口才能不露痕迹的将事情说出来,没想到杨侑比他还着急,不知道什么情况,一时没有开口。
旁边的谋士酸溜溜的道:“也不知道国师一晚上想出好的对策没有,代王殿下可是一晚上没有睡觉啊!”
另一个更直接道:“李渊一回大兴,准保会跟代王殿下作对的,不知道国师可有什么办法应对?”
被两个谋士这样一说,王军就已经猜到了,脑筋急转,瞬间就笑道:“哈哈,本国师也正是为此事而来的,希望能够帮到代王殿下。”
“哦?国师已经有了对策?”杨侑惊喜的一下拉着王军衣袖笑道:“快,快跟本王说说看。”
王军被拉的坐到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代王,又看看两个谋士,这才低声道:“代王,此事非同小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代王眼睛亮亮的,想了一下忽然笑道:“国师,无妨的,都是自己人,说吧。”
王军看到两个谋士眼睛狠狠的盯着他,无奈的笑道:“好,那我就说了,我昨日晚间得到了消息。”说着压得更低声道:“我的人打探到了李元吉的下落。”
一个谋士脖子伸的老长,耳朵竖着,生生将王军的话都听进了耳中。
哪知道代王杨侑夸张的叫了出来:“国师说的是唐国公府的三公子吗?”
王军心里实在对杨侑无语了,不过这样也好,正好按照计划进行就成了。
另外一个谋士道:“国师,这可是大事情,不知你的手下是怎么打探出来的,现在那个三公子究竟在什么地方?”
王军笑道:“我手下的人确实打探到了准确消息,至于他们是怎么打探的,我也没有问,只要是事实就好。”
“那现在李元吉在哪里?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绑架李渊的儿子?”一开始偷听的谋士很急切的问道。dudu3();
王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赵先生,其实绑架三公子的人,背后势力估计并不比唐国公要差多少的。”
“怎讲?”
“不知赵先生可曾听过弥勒教?”王军一步步引导。
“弥勒教?”这下剩余三人都惊讶的叫出了声。
“国师,你是说这次绑走李元吉的是弥勒教的人?”杨侑眼神有些迷茫。
“对,就是弥勒教的人,我手下还跟他们交手了,可惜他们的人都武功高强,重伤了我的手下,没能留下一个。好在我的人还在他们身上留下了记号,现在正沿着记号追下去了。”王军留了个线索。
赵先生眼睛一眯,想了下道:“那照国师的意思就是现在弥勒教的人还在国师手下监视之中,我们随时都能找到他们的下落吗?”
“可以这么说。”王军依旧笑道:“本国师来见代王就是想咱们如果赶在唐国公之前找到李元吉的话,到时候咱们就有理由去和李渊谈谈了。”
“不可!”赵先生没等杨侑说话,猛然间就反对了。
忽然觉得自己在王爷面前表现的太过激动了,赶忙又道:“我的意思是这样做会将王爷陷于不仁不义之中的。”
“赵先生请讲!”杨侑本来就没有什么想法,听王军说完差点儿就答应下来。
“王爷你想想看,本来现在李元吉就是个烫手山芋,李渊之所以带兵回来,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三公子被绑走了。如果我们找到了绑走的人,却把三公子留在咱们府中的话,那样不但让李渊怀疑这件事情有我们参与的成分,而且就算我们把李元吉完完整整的交给李渊,他也不会领情的。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傻子才干呢!”
赵先生一说完,另一个谋士也道:“对,确实不妥,要是李渊真的怀疑这件事情是我们参与的话,到时候我们不但没有让李渊失去对我们的耐心,反而会激起他和我们作对的觉醒了。”
杨侑皱着眉头犹豫不决,王军适时的道:“我们做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除了在座的几位外,我想没有别人会知道这件事情的。”
杨侑本来没有决定,听完王军一说,觉得确实是这样啊,这件事情目前来说只有他们四人知道,这样的话,谁还能晓得他们从弥勒教中已经救下了李元吉,到时候带着李元吉去唐国公府,这样两个地头蛇就可以和平相处了。
“好,这件事情就有劳国师去办了。记住,只要李渊不来找我麻烦,我就不会去找他的麻烦。”代王很是郑重的看看王军。
043计划开始(二)
顺利的将消息告诉了代王后,国师轻松的回到了府中。刚进府就见到府里又来了好多人,这次居然都穿着官军的铠甲。
难道李渊已经带人来了?
想到这里,王军快步走向前边的大厅,刚进去,就看到李向和一个魁梧的汉子正在说话,秦琼也在一边作陪,还有昨天见到的那个漂亮女子。
“国师回来的正好,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潼关守将司马长风将军,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国师。”李向给两人做了介绍后,分宾主坐下。
王军笑道:“原来将军就是司马长风,幸会幸会,我倒是常听李向说起你来。”
“国师言重中,某就是一个守关的大隋军卒,哪有什么名声,倒是国师的名头可是真的传到我们那边了,那叫一个神奇,难道国师真的是神仙吗?”司马长风也笑呵呵的跟王军开起了玩笑。
李向乐道:“好了好了,都是自己人,你俩至于这么酸吗?赶紧说事情吧。”
“好!”司马长风痛快答应后便道:“李大人,这次弥勒教的少主可是带了不少高手来到了大兴,大人可千万要小心了。”
“多谢司马大哥提醒,我会注意的。”
李向表示感谢后接着道:“不管少主带了多少人,现在的麻烦在咱们怎么能找到他落脚的地方。刚刚雨烟也说了,现在少主的人已经换了地方了,她也找不到,这没有掌握到手中的事情,变数太大了,确实也该小心些的。”
“换地方了?”王军惊讶的看看李向,又看向司马雨烟。
雨烟点头道:“昨日他还一直待在那个地方,可今日我去的时候,已经人去屋空了。”
“姑娘没有派人跟着他们吗?”王军很纳闷儿,按照雨烟的本事,不可能有这样的漏洞的,何况看着司马长风的样子,也不应该出现这样的失误。
“跟着呢,但是被人家甩掉了。”司马长风脸上微显不自然的替妹妹答了一句。
“那现在我们的计划已经开始了,如果不能找到少主他们,并且将他们引导指定的地方,这所有的一切都白做准备了。”王军郁闷道。
“国师说的在理,不过好在计划刚刚开始,还不算晚,我们必须要尽快的找到少主这帮人,让计划重新回到轨道上去。”李向想了下道。
“谈何容易,上哪里去找,怎么找?”王军心里突然有些来气。
李向看看雨烟道:“雨烟姐姐,你留下的人都说了什么。”
“他们说看到少主带着一帮人从南城门出去了。”雨烟也有些不舒服,毕竟这件事情关系很大,而且是她去办的,最后居然没有成功。
“南城门?”李向不知道少主这些人为什么不选东西两个门,偏偏要从南城门走呢?难道有什么秘密。
想到这里李向忽然道:“不管他做什么,只要现在还能找到他的住处,盯着他,等到需要他行动的时候,咱们就给他个机会。”
没等王军再说话,李向又道:“雨烟姐姐,昨天不是让你带着两个人去监视他吗?那两个人呢呢!”
雨烟道:“他们说要去了解下具体情况,出去就没有再回来。”
李向有些惊讶了,按说派给雨烟的两人,一个是暗影的人,各方面都是顶尖儿的,另一个老家就是大兴的义勇军兵士,对大兴城也算是相当熟悉的,这两人怎么可能出去就不回来呢?
这不是他手下人的做事风格啊!难道也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了!
想不通情况,李向便不好再下结论了。
这时候秦琼却道:“李大人,既然现在少主那边失去了踪影,那当务之急就是赶紧先把计划终止,不然最后咱们会弄巧成拙的。”
“对,我也同意。”王军也站在了秦琼一边。
李向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计划刚刚开始就夭折了,实在有些不甘心。想了一会儿,他眼睛一亮道:“我倒是想到个好办法,可以叫那个少主自己现身。”
“什么办法?”司马长风问道。
“很简答啊!他们来到大兴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我吗?那好,我明日就光明正大的在街上走上一遭,我就不信他少主就不会在大兴城中留下什么眼线。”
李向忽然觉得这个办法很好,直接就能让少主自己出现。他刚说完,屋中几个人竟然同时道:“不行。”
李向微张着嘴看看众人,随即笑道:“看把你们吓得,我能出什么事情啊!我又不是没有遇过危险,再说了,身边有秦大哥和丁道长师徒保护,我估计一般人还真的连身边儿都别想靠近了。”
“那也不行。”这才说话的只剩下雨烟了,顿时自己的声音压过了所有声音,尴尬的脸上都成了红布。
李向心里苦笑着,温声细语道:“雨烟姐姐,情况不一样了,这次我必须亲自去当诱饵才能将那个少主引出来的。”
“为什么偏偏要你去,不行我替你去。”雨烟还是不放心。
李向乐道:“我们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引出来少主吗?他来大兴就是为了我,只有我成了诱饵,他才会上钩的。”
雨烟一下子没话说了,只好求助般看着哥哥。
“李大人,你这样太冒险了,值得吗?”司马长风心领神会。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个险值得冒。”李向根本没有犹豫,直接就说了出来。
没等众人再劝,又道:“好了,这件事情就这样决定了,说其他的吧。”李向一语定音。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正好这时候有下人报说唐国公府有人送来了请柬。
李向看看王军,王军接过请柬看了一下,递给李向道:“恐怕不行也得行了,李渊的消息得到的太快了。”
李向一看那张请柬上写着:“敬惠国师,渊适才归来,尚未有幸与国师会面,倒劳烦国师城门相迎。今晚渊在府中略备薄酒,静候国师大驾。”
“你确定他已经得到了消息?”李向没有看出请柬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一定的,我和李渊素未蒙面,而且他在大兴怎么着都是多年的地头蛇了,他回来后就连代王都没有请,就先来找我,这事情不反常吗?如果是你的话,你会不给代王面子,先来请我吗?”
王军一解释,李向也点头同意了。
司马长风忽然道:“这意思李渊已经知道国师送到代王那里的消息了?看来他在代王府中的奸细地位很高啊!”
王军哈哈笑道:“我现在大概已经知道谁是他的人了。”
“那国师准备去吗?”秦琼问道。
“当然要去,而且必须去,不去之前的事情就白做了。”王军无奈的道:“只是现在的情况,我也不清楚到底该不该往下继续计划了。”
“继续吧!”李向也叹气道:“看来我明天就得高调的出现在大兴城了。”
“大人,真的要这么做吗?”秦琼又问道。
“恩,没有其他办法了。”李向肯定的道。
王军突然问道:“那你今晚跟不跟我去见见李渊了?”
李向想了一会儿道:“去,只是不能就这样去,李渊哪里熟人不少啊!”
“那就这样定了,现在你先去准备一下用何种面目示人吧,我也去准备准备。”王军知道事情就这样了,便起身去做准备了。
雨烟却笑道:“既然李大人要去,那我帮李大人易容吧,我的易容术可是很好的,不过我有个条件。”
司马长风看看自己的妹子,摇摇头朝着秦琼笑笑,两人同时起身也出去了,把李向弄的十分尴尬。
只好笑着说道:“我还不知道雨烟姐姐竟然还有这样的手段啊,那说说看,还有什么条件啊?”
“条件很简单的,只要李大人晚上去见李渊的时候,将我也带上。”司马雨烟抿着嘴偷笑道。
“这怎么可以!”李向皱着眉吓了一跳。
“为何不可?”
“唐国公府对你我来说,不亚于龙潭虎穴啊!万一出点儿什么意外的话,你哥哥那边怎么交待,另外就算你去了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的。”李向说完又补充道:“我知道雨烟姐姐是担心我的安危,不过你想想看,如果李渊真的想要我的命,那就算是再多去几个人也于事无补的,还不如就这样让我自己去的好。”
雨烟噘着嘴道:“我不管!反正你不叫我去,我就不给你易容,叫你也没办法去,哼!”
李向单手扶额实在是无奈的很,碰到女子是真的讲不通道理的。想了半天只好妥协道:“你要去的话也可以,但是必须任何事情都要听我吩咐,千万不可擅自主张啊!”
“没问题!”听李向答应了,司马雨烟当下就高兴的蹦了起来,然后催着李向坐好,立马就要帮李向易容了。
“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李向低声喃道。
“你说什么?”李向忘记了雨烟的耳朵可是很敏锐的,当下就后悔自己为何不在心里说呢,只好硬着头皮扯谎道:“没,我在说李渊呢。”
“哼,要是再敢说我,我就把你易容成一个老太太!呵呵!”雨烟调皮的笑了起来。
044计划开始(三)
唐国公府离着国师府也就两条街,国师王军带着乔装成跟班儿的李向和打扮成丫环的雨烟,又带了十几个义勇军护卫,启程出发,朝着唐国公府行来。
李向很无奈的接受了雨烟的不平等协议,这才没让人家把自己打扮成老太太。
路上雨烟很是自豪的翘着小下巴,在李向面前显摆自己的本事。
确实也是,李向经过她这么一打扮,竟然真的变了样子,相貌看上去长了几岁,而且人的气质好像也黯淡了许多,彻底变成了一个称职的小跟班儿。
雨烟和那条忠犬阿虎已经成了好朋友,一直逗着阿虎,在队伍中跑老跑去,哪里像个丫环,简直就是大小姐的派头。李向出言提醒了好几次,雨烟也是不改本性,弄的李向也无奈了,索性由着她吧。
好在雨烟也不是个不懂轻重的人,快到唐国公府的时候,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跟在王军和李向身后,微微低着头,这才做回了丫环的身份。
唐国公府大门敞开着,也许早就有暗中盯着国师府的人进去禀报了,王军一行人刚刚到了门口,就看到里面李渊带着李秀宁和柴绍三人,快步走了出来,脸上笑呵呵的连连拱手道:“国师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快,里面请!”
李渊不但对着王军客气,连后边那些义勇军他也是朝着笑的点点头,转身叫跟在身边的刘文静去招呼。
李向观察了一下李渊,国字脸,抬头纹很深,看不出年纪,头发很随意的披洒在后背,胡须很长,有点儿美髯公的意思。另外就是从李渊身上根本看不出这个人是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倒像是和蔼可亲的邻家大叔。
后边的李秀宁倒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根本没有女孩子该有的秀气和羞涩,眼睛很犀利的从王军开始,一个个从他们这些人的脸上扫过,就像后世的缉毒警一样。
柴绍倒是一副关中大汉的模样,连鬓胡子喳喳杀杀,眼睛铜铃般瞪着,不过脸上却是笑意盎然。
等看到刘文静时,李向不自觉的低下了头,自己再怎么易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好在雨烟的技术是过关的,在门口并没有因为他的原因出现什么纰漏,几人跟在李渊身后都进了府中。
唐国公府和国师府差不多大小,只是要比国师府更加气派一些。
李渊在前边跟王军说笑着引路,李向则在后边仔细观察这府中的家丁和地形,他想到丁彦平师徒可是不止一次曾经潜进来过,现在看看府中的情形,感觉李渊一定是将原先的那些巡逻兵士都已经安排去了别处。不然丁彦平师徒也不会说这里戒备森严了。
进了大厅中,分宾主落座后,李渊就开始介绍李秀宁和柴绍,王军也介绍了李向,当然名字叫做木向。
互相寒暄了几句后,李渊就长叹口气道:“国师有所不知啊!某本来是在河东之地奉命平灭叛军的,哪知道家中出了大事,这才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其实早就听说了国师的大名,早就想请国师来府中一叙了,一直等到了今日才得偿所愿啊!国师以后要常来常往啊!”
王军笑道:“唐国公日理万机,是大隋的中流砥柱,在下一个小小的国师哪能占用国公的时间呢!国公严重了。”
李渊摆手道:“国师说的是哪里话来,就凭国师的本事,想要在朝中出人头地,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吗?听说国师通晓阴阳,某有一事相求,务必请国师答应!”
王军一看李渊起身朝着自己抱拳了,也起身施礼道:“国公有什么事情就请明说吧,我能帮忙的绝对义不容辞。”
李向站在王军后面一直在观察李渊,看到李渊说话行事滴水不漏,不愧是日后要当皇帝的人,城府深的很。
听李渊有求于王军,李向就知道真正的戏肉来了。
果然李渊一听王军这样说,当下就道:“不瞒国师,某三子元吉前几日被强人掳去的事情,国师应该听说了吧。”
“当然!”王军点头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光天化日就敢强掳当朝国公的孩子,这天下还真的没有王法了吗?”
“哎!一言难尽啊!”李渊忽然叹气道:“国师有所不知,某虽身为国公,并没有多大的权力,却一直在外边替当今陛下平灭叛乱,一刻都不得闲,一年中也少有回到大兴的时候。”
“本以为家中三子日渐成熟,又有小女照拂不会有其他差错,哪知道那个逆子成日间撩猫斗狗,结交狐朋狗友,不务正业,一定是他又得罪了什么人,这才被人家算计了,这不,现在好了,连他自己都被人掳走了,还得我这个当爹的回来救他,实在是不当人子啊!”
李渊痛心疾首的说着,还恨铁不成钢的重重的拍着大腿,那样子真的是难受不过。
李向这才发现自己的脸皮和人家这种专业的政客相比差的太远了,说谎话都这么流畅,实在是太厉害了。
王军的演技也不差劲儿,脸上显露出惊讶的状态道:“国公说的是真的吗?我也和三公子有过几日接触,并没有发现三公子身上有这些毛病啊!会不会是弄错了?”
“一定错不了的!”李渊是死心要把掳走李元吉的事情算在他得罪人上了。
“哎,年轻人,难免有些心浮气躁,等这回三公子平安归来后,估计就会有所收敛了。”王军也叹气道。
“是啊,希望如此吧。”李渊也是无奈的摇摇头,接着又道:“某恳求国师就是为了犬子的事情啊!”说着话李渊又起身道:“国师可能也发现了,前几日大兴城中多出很多陌生人来,小女和柴将军也是派了人一直在搜寻线索。”
说着示意柴绍继续。
柴绍抱拳道:“国师,某这几日一直派人在寻找三公子的下落,可惜贼人太过狡猾,没有留下有用的线索。不过某倒是发现城中出现的那些陌生面孔很是稀奇,很多人都身怀武艺,而且行踪诡异,所以就派人一直跟踪。”说着看向李渊。
李渊皱眉道:“在国师面前有什么不能说的,赶快说。”
“是!”柴绍应下道:“那些人好像是武林中的什么门派,而且不止有一伙儿人,现在他们依旧躲在城中,不知是要行什么事。”
他看到王军一本正经的听他说话,又道:“其他都好说,关键是昨日某的手下回来禀告说,昨日其中一伙儿人竟然出现在了国师府门前,不知国师可曾和他们有所接触啊?”
王军本来心里打算看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演双簧,哪知道突然柴绍问出了这一句,当下心里就是一紧张,没有立刻作答。
倒是李向一直在注意柴绍说话,看到王军犹豫了一下,李向当下从后边抱拳道:“见过唐国公,见过柴将军,昨日的事情国师并不清楚。国师这两日身子有些不妥,每日都会有几个时辰闭关修炼的,不知柴将军说到的那伙儿人是不是身穿白衣啊?”
李向的解围让王军松了口气,却引起了李渊和柴绍的关注。
他们看着李向这个从未见过的人,从李向的打扮上看也就是个跟班儿,居然敢在这样的场合替国师说话,看上去一点儿都不怯场,这就有些意思了。
“这位小兄弟,某说的正是白衣人。”柴绍沉默了一下回答道。
“哦,那就对了,昨日是我接待的那些人。”李向笑着道。
“那小哥可否告诉某,那些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国师府中,而且后来好像还被请进了府中。”柴绍步步紧逼道。
李向笑呵呵的看看柴绍,转身朝着王军施礼道:“国师,昨日的事情小的没有及时向你汇报,正好今日唐国公和柴将军问起,我就在这里一便说了吧。”
王军看看李向的眼神中没有慌乱,便知道李向有了应对的办法,点头道:“好吧,就在这里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啊?”
“是!”李向笑着应道:“其实昨日那帮人之所以来到国师府还是和三公子有关系的。”
“什么?”李渊弄不清楚李向的真实身份,但敢确定这个人一定不是什么小跟班儿。可听李向忽然又提到了自己的儿子,也有些惊讶。
“国公稍安勿躁,听小的慢慢道来。”李向示意李渊不要急,接着道:“他们那个领头的自称是什么弥勒教的一个分舵主,是奉了什么少主的命令来找国师的。”
李向说着话看向王军,王军会意问道:“找本座?都说了些什么?”
“领头的说他们想和国师见见面,有些事情只有国师才能知道。我当时就说国师在闭关,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我会转告国师的。”李向开始编故事。
“那人好像不怎么信任我,想了半天就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这次王军和李渊,柴绍三人同时发问。
李向笑道:“他说,李元吉在我们手中,想要知道他的下落,明日叫国师等着,我们自会有人来找你。”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为何他们会找国师说这些话,而不是来找唐国公府呢?”李秀宁此时在后边问道。
李向撇撇嘴,耸耸肩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正要问他们呢,谁知那人走的很快,根本就不管我,这不后来又有其他事情,这一耽搁,我就忘记和国师禀报了。”
045计划开始(四)
李向的故事漏洞百出,可偏偏听到的人还都不能说他什么,因为他现在的身份是国师王军的亲信。
李渊这边的人如果出言质疑,那么就等于是不给王军面子了,更主要的是这件事情按照李向说的,全都是他一手操办的,人家王军根本连这件事情压根儿就不知道,就算能证明李向说的是假的又如何,王军还是可以推说自己不清楚的。
王军当然是不会揭穿李向说的故事了,点着头沉声道:“下不为例,日后再有事情一定要记得和本座禀告,不然本座饶不了你。”
“多谢国师宽饶。”李向当下便谢过,两人一唱一和,同李渊和柴绍一样,都演了一出双簧。
李秀宁咬着银牙,怒目看向李向,要不是有李渊在这里,她还真的敢过去将李向拿住好好修理一番。
不过很快,李秀宁就发现自己好像被毒蛇盯上了一般,感觉身上相当不舒服。仔细观察了一下才发现,屋中国师身后那个丫环此时正用仇恨的眼光看着她,那种目光绝对是她经历过最为危险的目光。
两个女子谁也没有想让,两道目光一接触就没有离开过,甚至后来李渊他们说话,两人都没有听清楚。
“国公,柴将军,实在抱歉,你们所说的那些白衣服的人我也不清楚是何人,让你们失望了。”王军接过李向的话头,继续和李渊两人交谈。
李渊笑道:“无妨无妨,本来就是些山野毛贼嘛。不过国师这位亲信所说,那些人是弥勒教的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哦?难道国公跟这弥勒教还有仇怨?”王军直接就问了出来。
“之前没有,不过之后少不了要找他们的麻烦了!”李渊慢吞吞的说着,听起来阴鸷又冷涩。
“此话怎讲?”王军装傻充愣一直在继续着。
李渊冷笑道:“某这次回来,屁股还没有坐热,就有人来告诉某,犬子确实是被弥勒教的人绑走的!”
“啊!”王军顿时做出惊讶的表情道:“国公可曾弄清楚了?这弥勒教为何要绑架三公子?按说三公子可是跟着弥勒教没有什么瓜葛吧!”
“某暂时也不清楚,不过某知道就算犬子对它弥勒教有什么做的不周到的地方,也不应该不声不响就将犬子掳走吧!”李渊冷冰冰的看着王军,语气同样也是冷冰冰的。
王军沉吟道:“不瞒国公,我对这弥勒教还是有些了解的,绝对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他们的教主宋子贤当年和我还有一面之缘,那是一个颇有心计又阴险狡诈之人。这一两年时间虽说被朝廷剿灭多次,但每次都又死灰复燃,到现在却又有壮大的苗头了,国公还是小心些好。”
“只要他敢得罪国公府,那就等着被吵架灭门吧!”柴绍冷不丁狠狠的道。
“柴将军好霸气啊!”王军笑着看看柴绍,又对李渊道:“国公如果得到的消息是准确的,那么我觉得弥勒教绑走三公子,一定是有所图谋的,说不定就是针对国公的,小心些为好。”
“多谢国师提醒,某会注意的。”李渊带着笑容谢过,又道:“既然刚刚那位小哥也说犬子是被弥勒教人绑走的,那某就要叫它弥勒教好好的享受一番了。”
“国公,有何吩咐,末将这就去准备。”柴绍当下就要向李渊请命。
“稍安勿躁,你先坐下,某还要求国师帮忙,找找弥勒教到底将犬子绑去了哪里。”李渊心中早就有些急躁了,偏偏表现出来的样子,镇定又从容。
“国公有何吩咐,只要我能做到的但讲无妨。”王军很是仗义的样子说道。
“麻烦国公算算,弥勒教的人在大兴城中有没有藏身之处,有的话在哪里,某要亲自去找他们好好谈谈去。”李渊笑眯眯的问道。
王军现在是切实体会到李渊的难缠了,本以为刚才和李向一唱一和的演了半天,再加上李元吉被绑杳无音信,李渊的心智不应该如此敏锐了,哪知道人家最后居然选择了要去找弥勒教的人谈谈去。
这怎么能行呢?这要是一谈的话,那还不得穿帮露馅儿啊!
王军飞速转着脑子,两只手在胸口前做着各种手结,心里却在寻思如何应付当下的局面。
李向在后边也在飞速的想着,李渊果然没有叫他失望,做事真的是滴水不漏。都说到这种地步了,人家还是没有完全相信李元吉是被弥勒教绑走的,这不就要问出少主藏身之处,去当面谈判吗?
想到这里,他莫名的开始替丁彦平师徒担心起来。
这两人武功虽然很高,可如果遇到了千军万马,两人也是无论如何都不好跑掉的。
两人各自想着办法,那边雨烟和李秀宁已经对视出了火气。就见李秀宁用眼神示意雨烟,有本事到外边去。
雨烟笑眯眯的眨眨眼,那意思就是跟着你走就好,不要啰嗦。
李秀宁轻轻在李渊耳边说了几句话,李渊想了下点头道:“好,你去吧!”
李秀宁嚣张的将头抬得老高,用眼角的余光看向了雨烟。雨烟撇撇嘴,想了一下,便笑嘻嘻的径直朝着大厅外边走去。这下所有人都有些吃惊啊!
这不是国师带来的丫环吗?怎么出去之前连声招呼都不打,这可比李秀宁要嚣张多了。
李秀宁诧异的看看雨烟出去,自己只好也跟着走了出来。
到了外边,雨烟先道:“说吧,咱们去哪里比划比划。”
李秀宁从一开始就知道雨烟是个女子,但没想到这个女子是如此刚烈啊。不但不怕自己,甚至还想和自己比划比划,这不是找死吗?
他想出声提醒一句,哪知道雨烟直接道:“还犹豫什么啊!要比试就什么都别管,咱们赶紧比完,我还想回去看看呢。”
李秀宁听她说的怎么感觉很不舒服,只好示意让她走在后边,自己去前边带路,一直到了后边的演武场。
此时演武场上并没有人,原先李元吉在的时候,也是一天招揽些狐朋狗友来这里比试,现在睹景伤人,李秀宁有些很不高兴。
雨烟看看演武场很大,兵器架上各种兵器应有尽有,便笑道:“李小姐看来也是文武双全啊?这些兵刃李小姐都会用吗?”伸手指向一座兵器架,上边放的都是些不常见的兵器,比如拐子流星锤,分水峨嵋刺等等。
李秀宁从伤感中回过神来,看看雨烟道:“你不止是国师的丫环吧?”
两人问的话都不好正面回答,雨烟借着笑声掩饰了下尴尬,想好后答道:“其实我在国师府中并不是丫环,实在是国师那个人太过古板了,我求了他好几次都不肯将我留在身边,这也是后来我和国师打了个赌,才赢了在国师身边的资格的。”
“打赌?”李秀宁也不清楚雨烟说的是真是假,只能继续听下去。
“对,打赌,我赌我在国师眼前晃来晃去,国师会眨眼。他偏说自己不会眨眼,后来这不我就赢了吗?”说着话,雨烟笑的前仰后合。
弄的李秀宁都不知道现在该不该跟雨烟比试。
“姑娘如何称呼?”李秀宁转移了话题。
“叫我雨烟就好,国师就这样叫的。”。
“好,雨烟姑娘,我是个痛快人,见你也一样的痛快,那干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刚刚为何要用那种仇视的眼光来看我!”李秀宁直接就问了出来,不愧是李渊的孩子。
雨烟还想多给李向他们争取点儿时间,便笑道:“小姐难道不清楚吗?你用什么眼神儿去对付木向,我就用同样的眼神儿回敬你,这并没有什么错吧。”
“木向?”李秀宁这才想到自己确实对那个木向有些情绪的,便笑道:“原来如此,我就说你我本无任何仇怨,为何你会用那种眼神看我呢,原来还有这样的误会。”
“好了,既然误会解开了,那我们之间就没有必要再比试了吧?”原因笑着问了一句。
李秀宁点头道:“是,没有必要了。不过我还有件事情问你,昨日那些白衣人进府中,你看到了没有?”
“没有!”雨烟将头摇的拨浪鼓一般。
“你没有看到?”李秀宁用审视的眼神盯着雨烟,雨烟很不习惯。
“李小姐,这件事情我想你还是该去找木向的,他才是管家呢,大事小情儿的基本上他都清楚的很呢。趁现在他们还没有走呢,李小姐要抓进时间了。”雨烟给出了建议,扭过头,生生憋着笑,心道:“你还是去和李向斗嘴吧,我敢保证你会输的很惨。”
李秀宁此时手抚摸这兵器架上的一件长兵器道:“雨烟,弥勒教的人很厉害吗?”
雨烟顿时就警觉起来,这家伙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了,赶忙笑道:“我一个弱女子到哪里去知道弥勒教的事情呢,不过听木向他们说,这个弥勒教特别厉害,手下高手众多,这次绑走了三公子,只是去了一个人,就已经让大兴城鸡飞狗跳的了,要知道弥勒教中高手云集,那可都是百里挑一训练出来的。”
雨烟笑眯眯的说完话后,朝着李秀宁施礼道:“既然咱们不用比试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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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计划开始(五)
李秀宁和雨烟出去后,厅中四个男人就沉默了,互相看着,谁也不说话。等了好久,终于还是柴绍先开口道:“国师怎么样?可否算出来了?”
王军缓慢将眼睛睁开后,低声道:“弥勒教宋子贤可是号称有通天彻地本事的人物,我现在只能算出来他们的人已经进了大兴城中,至于在哪里一时还真的算不出来,不过倒是算出了三公子可能会出现在哪里。”
一深一浅的话,让柴绍眼睛都绿了,这到底是会算还是不会算。李渊却眼睛期盼的看向王军,等着他往下继续说。
哪知道王军再次闭上眼睛不说话了,李渊只好将目光看向李向。
李向知道自己现在必须替王军挡下这个麻烦,要不事情就朝着无法控制的一面发展了。想到这里,李向笑嘻嘻的朝着李渊一抱拳道:“恭喜唐国公了,即将就能和三公子重逢了。”
李渊黑着脸看看李向,心里说不出的厌恶,嘴上却道:“木小哥,此话为时过早,国师并没有说具体在哪里啊!”
“这就是唐国公有所不知了,国师总是这样的,他算出来的东西都是天机,是不能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不然就会有飞来横祸了。所以刚刚国师并没有明言,还请国公见谅了。”
李向说瞎话连眼睛都不眨,倒是把个李渊说住了,张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好在柴绍不理会这些,直接问道:“算出来又说不出来,那又有何用呢?”
李向又转向柴绍道:“柴将军稍安勿躁,既然国师已经算出来了,那总会有办法叫国公得知的,还请国公准备下笔墨。”
李渊也不管李向和王军耍什么幺蛾子,一挥手,柴绍就大叫一声,有下人进来,吩咐了一句后,没一会儿笔墨纸砚全都准备好了。
李向很神密的拿起笔和纸来到王军面前,然后在王军耳边低声道:“国师,纸笔来了,请仙书!”
李渊和柴绍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听见李向这样说,又盯着王军看去。
王军心里把李向骂了个遍,这又是什么套路,事先也没有商量有这么一出啊!
他缓缓睁开眼看向李向,李向眨了两下眼,很隐蔽的张张嘴,王军想了一下这才点头道:“也罢,今日看在国公的面儿上,再费次仙术吧。”
说着就要去拿笔墨,哪知李向忽然道:“国师,师弟帮你磨墨吧!”也不管王军的诧异,将纸放到王军手中,转过来,拿着毛笔就去磨墨了。
李向的一番动作,看在李渊和柴绍眼中有些太过诡异,但听到李向说是国师的师弟,瞬间又觉得有些诧异。
“国师,这位小哥是你师弟?”李渊还是问了出来。
“恩,正是我的师弟,前几日才寻访到我的。”王军只好顺着说下去,眼睛的余光却一直在关注这李向。
柴绍也盯着李向看,怕他捣鬼。就见李向很正常的在哪里研磨,脸上带着笑容,注意力集中,根本没有想要捣鬼的念头。
瞬间大厅有沉默了。
好一会儿,这才见到李向长长舒了口气道:“终于研好了。”端着砚台来到王军面前道:“师兄,请!”将毛笔在砚台中蘸了墨汁,递给了王军。
王军想了一下,提起笔就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李渊很深沉的坐在那里,微皱着眉头等待。柴绍就有些沉不住气,想看看国师到底写了些什么。
哪知道往前凑了一下,李向就伸手挡着道:“柴将军,国师正在书写,请待会儿再看,此时国师正在运功呢!”
李向可以把这件事情做的神秘,柴绍又伸长脖子看了一眼,没有看清楚,只好作罢,心道待会儿就能见你们到底有什么幺蛾子了。
好不容易等到王军写完,李向并没有立刻去取,而是朝着李渊笑道:“国公稍待,这仙书是上天赐下的绝学,不是能轻易示人的。”
李渊心想,反正你总要给我看的,也不急于这一会儿,那就等着呗。
等待的时候,他还叫人将准备好的酒菜摆了上来,这会儿功夫,只见国师终于将毛笔放下,长长松了口气,微闭着双眼,将纸张递给了李向。
李向没有打开,而是拿着纸张突然间盘腿坐在了地上,也微闭着双眼,口中念念有词起来,整的就像个神棍一般。
李渊此时都有些想笑了,这国师师兄弟分明就是街上那些跳大绳儿的人了。也不揭破他们,嘴角上翘着看戏。柴绍则一脸嫌弃的撇嘴嘟囔道:“装神弄鬼!”
李渊轻咳一声,示意柴绍不要说话。柴绍气呼呼的坐在一边,扭过头去不看李向和国师了。
再次过了一炷香时间,李向这才睁开眼睛道:“终于好了。”
柴绍早就耐不住了,直接道:“既然好了,那就快点儿看看吧!”上来就要拿。
李向笑着摇头,将手中的纸交给柴绍道:“难道柴将军也懂得仙书吗?”
柴绍拿到纸张后,就不再去理会李向说什么,紧走两步将纸张交给李渊,又站在一边好奇的看看纸上到底写了什么。
李渊意味深长的看看李向,微笑道:“犬子的下落就在这上边了?”
李向没有说话点点头。
李渊也是笑笑,低着头打开纸张,瞬间李渊和柴绍都傻眼了。纸张还是那张纸张,白纸还是那张白纸。
柴绍更是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刚刚虽说没有看到国师书写的什么,但他敢保证国师确实用毛笔在纸张上写了东西的,为什么此时看到的是一张白纸呢?
想了一下刚刚自己一直注意两人,并没有给他们调换纸张的机会,难道他们写的真的是天书吗?
瞬间他想到了那个词,无字天书,天书真的是无字的啊!
此时他再看国师和李向的目光从刚刚的不屑变成了敬畏。
李渊皱着眉没有抬头,仔细盯着白纸,心思早就在纸张之外了。
他敢确定国师和李向一直在演戏,他今日之所以请国师过来就是想从他的话语中,得到一些消息。那个隐藏在代王府的内应传回了消息,说的就是国师知道了李元吉被绑的真相,是和弥勒教有关的。
可李渊本身就没有和弥勒教有任何瓜葛,突然间得到这样的消息,他需要判断真假。从代王那里他无法判断,索性,他想到了直接通过国师来判断。
可国师一来之后,两人的对话就说明,人家国师根本不想和他谈论这件事情。而且国师身边这个师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有那个丫环,明显也不是真的丫环。这样的组合出现在李渊面前,按照他的分析,国师也一定清楚自己为何要请他了。
这样心照不宣的事情,国师和这个师弟却非要装糊涂,甚至还要来个装神弄鬼,到底有何目的呢?
盯着白纸想的却是这些事,所以并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李向却笑嘻嘻的道:“难道国公也识得仙书吗?真是失敬了!”
李渊这才回神道:“哈哈,到底是国师啊!这无字天书,某怎么会识得呢!”说着又将白纸递给李向道:“还请国师赐教。”
李向哈哈笑道:“国师不能明言的,还是小子来献丑吧!”
说完也不管李渊和柴绍怎么看自己,朝着那桌酒菜走去,正好外边雨烟和李秀宁前后脚也进来了。见国师闭着眼坐着,李渊和柴绍都站在那边,李向则是施施然满脸笑容的走到桌边。
他将桌上一个小砂锅移开,把下边的小火炉端到身前,笑嘻嘻的朝着李渊道:“国公,仙书是需要水火相融才能看的,而且只能看一次,国公请近前来。”
李渊没有动,柴绍正要说话,李秀宁却大踏步走向李向,并且道:“我爹贵为国公不能有什么意外,我来看吧。”
李向看看李秀宁,微微摇头道:“也好,不过小姐要记住,只能看一次,看完就不会再有了,请一定要看清楚,事关三公子的下落。”
“废话少说,开始吧!”李秀宁的性子很急,根本不听李向所说。
李向耸耸肩,将手中白纸在那个小火炉上均匀的烤了一下,随即便将手边的一杯清水一股脑全都浇在白纸上。
动作很快,一气呵成,倒是让李秀宁呆住了。
幸好还是李向提醒道:“小姐,快来看,马上就要消失了!”
李秀宁这才将注意力集中在那张白纸上,只见经过李向一番折腾,白纸还真的缓慢的出现了一点点印记,随即越来越清晰,正是刚刚国师在上边写的。
“公子元吉,大兴以西,方圆七里,诸事不宜。”十六个字渐渐清晰,又渐渐模糊,几个呼吸间,再次消失不见,那张白纸也变成了**的一张废纸了。
李向将纸随手丢在桌子上,看向李秀宁道:“小姐看清楚了吧,这就是国师算出来的天机,请你亲自去和国公说过吧!”然后笑嘻嘻的看看雨烟,隐蔽的眨眨眼,再次回到了国师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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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计划开始(六)
李秀宁死死记着那十六个字,快步走向李渊,低声说了出来。┡Ω81中文网李渊也是大惊,刚刚自己明明没有看到那张纸上有字迹的,现在自己的女儿可是亲眼又看到纸上真的有字,难道国师和这个姓木的小子,真的会仙术?
柴绍犹自不信,径直朝着李向走去,伸手将扔掉的那张废纸捡了起来,走看看,右瞅瞅,还不就是一张皱巴巴,**的白纸吗?哪有什么字迹。
“秀宁,你当真看到了?”柴绍诧异的摇摇手中的白纸,又去找李秀宁了。
李秀宁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道:“怎么,我说的话你都不相信了?”
柴绍连忙陪着笑脸儿,连连摇手道:“哪有哪有啊!只是这也太神奇了!”
李向和王军都是似笑非笑的在那里微眯着眼睛,看三人表演,只有雨烟好奇的伸长脖子,瞅向柴绍手中的那张白纸,心里也是感兴趣的很。
李渊到底是经见过大风浪的人,很快便镇定下来,朝着国师抱拳道:“实在某多有得罪了,此刻才知道国师是有大神通之人啊!赎罪赎罪!”
王军半睁着眼道:“国公严重了,世人皆都耳目闭塞,不理解,不相信也是正常的。国公可有什么计划?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就好了。”
李渊再次感谢后才道:“国师啊,虽然天书上写的可以看懂,但还是想请国师帮忙算算具体是在哪个位置,这大兴城往西出去,可就算是突厥人的地盘儿了,犬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就麻烦了。”
“国公放心,我与三公子也算是有过几面之缘了,他命中有贵有贵人相助,这次不会有什么危险的。”王军简单的忽悠了一句,又不说话了。
看着不说话的国师,李渊恨的牙根儿都痒,却又对王军无可无奈何,只好再次看向李向。
李向接口道:“国公稍安勿躁,既然国师已经算出了三公子的大致位置,那就一定不会有错的,如果国公非要一个具体的地方,那还得国师休息一晚,明日才能给国公送上。”
“哦?明日一定能算出来吗?”李渊好奇的问道,其实他现在也有些搞不明白这个国师是真的有本事,还是提前知道了什么。
“国公着相了!”李向笑着摇头道:“殊不知天机这种事情,本身就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今日此时和明日此时的事情,谁能说的清楚,所以国公需要一个确切的回答,看来是要失望了。”
李渊那个气啊,不是你刚刚说的明日过来告诉我消息吗?怎么我一问就变成不确定了,还能好好说话不了!
李秀宁在身后冷哼一声道:“木公子,有什么话就痛快说出来,这样遮遮掩掩,藏头露尾的难免有些小气了!”
“住口!”李渊没防住自己的女儿此时说话,顿时叫她闭嘴,这才微笑道:“国师师兄弟都是高人,某也不问了,明日此时某静候两位佳音。现在什么都不说了,来来来,咱们快入席吧!”
说完后,转头轻轻朝着李秀宁摇摇头,就招呼两人入席。都坐好后,李向才看到雨烟依旧站在他身后,便笑着对李渊抱拳道:“国公,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国公应允。”
“但说无妨!”李渊笑的很灿烂,看向李向。
“这个丫环一直都是跟在我身边,跟我走南闯北的,名为主仆,实为兄妹,所以我请国公给我这妹妹也安排一个座位如何?”李向看看雨烟,这才对李渊说道。
“哈哈,好好,这有何难!难得木小哥还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妙人啊!来啊,看座!”李渊大手一挥,就有家丁加了一把椅子放到了李向身边。李向笑着示意雨烟也坐下。
雨烟臊了一个大红脸,微低着头,手揉搓着衣角,慢慢坐了下去,心里却美得要命。
都做好后,李渊要举杯,却被李向抢了先,端着酒杯起身道:“承蒙国公看重,请我师兄弟二人前来赴宴,一杯水酒,借花献佛,欢迎国公重回大兴,替国公接风了,满饮!”
李渊怔了一下,怎么感觉李向有些喧宾夺主的意思。不说他李渊是这里的主人,就是国师还在那里坐着呢,怎么轮得到这个家伙第一个敬酒呢?
想不明白,但却不能不给李向面子,也举起杯道:“某常年在外,对大兴的事情知之不多,倒是对国师的大名却早有耳闻了,今日得见,真的是三生有幸,来来来,同饮同饮。”
众人这才端起酒杯,各自饮尽。
李向坐下后,王军这才说道:“要说名声,国公的名声才是如雷贯耳呢!陛下能稳坐江都,不忧虑这北方的事情,全仰仗的是国公的声明和威望,在国公面前,我可是不敢自大啊!”
“国师有些过誉了!”李渊笑着摇头道:“某就是一介武夫,能为当今陛下效犬马之劳,那是陛下看得起某,至于这北方的那些宵小……”李渊说着,脸上露出了轻蔑之色,接着道:“不是某吹牛,想要收拾他们真的是易如反掌!”
“哦?难道国公对于河东毋端儿,河南王须拔之辈都已经稳操胜券了?”李向不动声色,很夸张的问道。
“看来木小哥也很清楚这些草莽之辈啊!不错,他们都是那地上的蚂蚁,某只是让他们多活几日,不然他们早就成了齑粉了!”李渊的嚣张此时才能看出端倪来。
他端着酒杯大笑道:“王须拔之辈困守河南犊牛山,外无援兵,内无粮草,根本都不需要某派兵清剿,只需围住他就好。倒是那毋端儿还算是条汉子,某围了他将近四月,生生没有将他们逼出霍邑来。要不是知道他在外边还有援兵的话,某真想早日将他活捉,说不定还能成为我手下一员猛将呢!”
李渊接着酒兴,侃侃而谈,那纵横捭阖,睥睨天下的气势,隐隐已经显露出来了。
李向此时才明白为何毋端儿他们被围住后,就再没有见到李渊有什么动作,原来是要围点打援啊!想到这里,他突然对三奶奶他们有些担心了,自己从洛阳出来之前,还专门让三奶奶他们去了一趟洛口仓,去找杨再兴借兵。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杨再兴会不会成为李渊打援的主要攻击对象呢?
想到这里李向直接笑着道:“果然是大名鼎鼎的唐国公啊!来,这杯酒敬唐国公的英雄气概!”
李渊虽然对李向很不待见,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敬酒,说的又是好话,要是不喝就有些不好了。再说了毕竟这小子也是国师的师弟,总要给国师一个面子的。于是李渊端起酒杯和李向碰了一下,扬脖儿灌了下去。
喝完酒李向接着道:“国公说的这个毋端儿现在被围在了霍邑了?那岂不是大军一进,他们就灰飞烟灭了吗?”
李渊看看李向,突然哈哈笑道:“看来木小哥对战场杀敌很感兴趣啊!某就跟你讲讲这件事情,其实现在某要是想要拿下毋端儿,实在是太容易了。之所以不去进攻,就是为了等着他的手下找来援兵来接应他,到时候某就能一网打尽了。”
“国公真的好本事,连他们有多少援兵都清楚,这样看来,那毋端儿实在已经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啊!哈哈!”李向赞了李渊几句,又一杯酒举起来敬李渊。
李渊倒是忽然觉得李向这个小子还挺有意思,说的话听让人舒服的,于是再次饮下一杯酒。
刚放下杯子,李向又问道:“那毋端儿的援兵国公可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为何不直接派人去将他们的援兵也一股脑儿都消灭了呢?”
“哈哈,木小哥说的太轻松了。”李渊没有说话,一边的柴绍生生是憋不住了,直接接口道:“战场之事,瞬息万变,如果都像木小哥说的那样,敌人就待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等着你去清剿,那还要我们这些将领干什么?”
李向装作很尴尬的笑笑道:“柴将军说的是,是我太过愚钝了,还请将军指教。”
“其实这毋端儿也算是个有本事的了,我们早就查到他在外边还有援兵了,还试探了他好几次,又一次差一点儿就把他本人擒住,可他就是没有像援兵出求救信号,我们也是干着急没有办法。”
柴绍端着酒杯一脸敬佩之色,看来毋端儿确实让李渊和柴绍刮目相看了。
“后来呢?”李向很会瞅空子,问的实际刚刚好。
“后来?后来还是刘先生想出现在的办法,这才逼着毋端儿不得不去找援兵求救的。”柴绍笑嘻嘻的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刘文静。
李向此时也才想起来,这个厅中,还有刘文静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他朝着刘文静点点头,微笑的看着他。
刘文静也很是友好的朝着李向点点头,然后回头看向李渊。
李渊乐道:“好了,你想说啥就说啥,好像某不叫你说一般,让国师他们见到了,以为你在某这里受了什么窝囊气呢!”
刘文静这才笑道:“国公,你要是这样说的话,那文静可就要离席而去了啊!哈哈!”
048计划开始(七)
李向一直看着刘文静,他其实心里有些紧张了,刚刚一直忘记有这个曾经见过面,也算是熟悉的人在场了。81中文网真不知道刘文静能不能看出来他就是那个李向。
刘文静好像并没有现端倪,和李渊说笑了一下,这才转过头对李向道:“木公子问的有些道理,其实在下当时也是刚刚从大兴赶往阵前军中,一去了,就听柴将军说起毋端儿的事情。”
“在下想了半天,现了一个问题!”刘文静说着话突然停顿一下,看看李向的眼睛,随即又道:“这个毋端儿按说也算是造反的那些草莽中,有勇有谋的一位了。当年他还在龙门的时候,就能从段达和元文都的内外加攻中金蝉脱壳,远走霍邑,可见他是有些谋划的。”
刘文静说的正是当年李向帮着毋端儿出走龙门,给段达和元文都留下一座空城的那次。也正是从那次之后,李向和毋端儿众人才成了好朋友。
他看看刘文静,心里担心刘文静之所以说这件事情,是不是现了自己的本来面目,还是说他从哪里得知了当年的事情有自己在其中参与过。要知道这件事情做的相当隐蔽,到现在也没有人清楚当时毋端儿是如何金蝉脱壳的。
刘文静并没有去看李向,而是继续道:“从龙门脱险后,毋端儿就带队从河南直奔河东,先后攻占了河曲,霍邑诸县,一时间也是名声大振,那时候要去投他的人络绎不绝,也正是那个时候,毋端儿的势力才算是真正的壮大起来。”
李渊插话道:“恩,要不是有那时候的事情,毋端儿早就被某拿下了。”
刘文静点头,继续道:“到了霍邑之后,毋端儿和他的手下就将霍邑周边三十八座小城全部打下来,河东震动,这才有了当今陛下任命国公亲自率兵剿灭的事情。”
李向适时的道:“那国公所说的他们的援兵又是怎么回事呢?”
“一开始其实某并不知道他们有援兵的事情!”李渊接着李向的话道:“本来我们已经将他们围在了霍邑城中,准备第二日就开始攻城了,哪知道半夜里突然从城中杀出一支人马,有五六百人,朝着我们的营盘就冲杀过来。”
李渊一手端着酒杯,一手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着,头微微向上扬着,看似在回忆那晚的事情。
“也怪某当时太大意了,以为他们已经是瓮中之鳖,没有多少后劲儿了,这才让他们得了逞,后来清点战场,五六百人,跑出去一百多,虽然俘虏的更多些,但最主要的四五个头目都没有抓获。”
李渊的手指头猛然间狠狠敲了一下桌子道:“等审问俘虏时某才知道,原来毋端儿自己并没有冲阵,而是让他的女人和兄弟一起冲了出去,这还不要紧,更重要的是,毋端儿是让他们隐藏起来,来日为他报仇的。”
李向是听三奶奶说过这次战斗的,但从李渊的口中再次听到的,绝对不是三奶奶那般轻描淡写的叙述,原来这其中还有毋端儿破釜沉舟的意思在。
刘文静接着道:“当时国公非常气愤,就派人一路追着逃走的那几名匪,谁知道这些人聪明的紧,每过一个大的路口,就会有几人分开离去,等追了一路下去后,那些匪都已经不见踪影了,只抓住几个小喽啰。”
“带回来一审问,那几名匪竟然在路上就商议好了如何分开逃跑,在哪里汇合,最重要的消息竟然是他们商议着去找援兵,准备回来要就毋端儿。”刘文静很平静的说着这件事情,可听在李向耳中却有些感动。
这帮兄弟对毋端儿可谓是忠心耿耿,而毋端儿对他们也是兄弟情深,这样的感情,不论他们是兵是匪,都是值得尊敬和敬佩的。
柴绍扬脖儿饮了一杯酒后,将杯子往桌子上一放道:“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某就建议国公直接带兵冲进霍邑城,将毋端儿拿下,然后严刑拷打,问出他们的援兵到底有多少人,在什么地方,可惜被国公阻止了。”
看着柴绍说话的语气,大概现在也还有些没有释怀。
李渊扭头看看柴绍道:“你还是沉不住气啊!你想想看,毋端儿是什么人?既然他能将自己留在城中,让他手下人都出城逃跑,他就做好了必死的决心,这样的人是严刑拷打能问出消息的人吗?再说,人家要是看到咱们攻下了霍邑城,还会束手就擒吗?早就自杀了。”
“哎呀,也是啊!”估计是李渊一直都没有和他说过这么做的原因,直到现在柴绍才明白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细节。
刘文静见两人说话都有些冲,立刻插嘴道:“后来国公就故意为三缺一攻打霍邑,就是想这逼迫毋端儿再派人去找援兵,可惜毋端儿一直都没有上当。这时候正好在下奉命赶到了霍邑。”
“不错,某那几日实在是头疼的紧,家中又有些烦心的事情,一时也没有好的办法对付毋端儿,就叫文静赶到了军前。”李渊回到了正题上。
李向倒是知道那几日正是李建成刚刚失踪,李世民又在洛口仓盗粮事件中败露了行踪,难怪李渊会头疼。
刘文静继续道:“在下到了之后,听国公说了一遍事情经过,就有个大胆的猜想。”
李渊接口道:“现在看来并不是猜想,而是事实了。”
“恩,没错,现在看来确实是事实了。”刘文静也这样认为:“当时抓住的那几个小喽啰都说逃出去的几名匪是临时决定要去找援兵的,在下就想估计这件事情毋端儿自己都不清楚。如果他真的有援兵的话,就不会那么决绝的将自己身边的所有头目都派出去求援,自己却抱着必死的决心待在霍邑。”
李向瞬间也明白了,毋端儿其实根本就没有想到三奶奶他们回去洛阳找自己,自己这个支算不上援兵的援兵,根本就不在毋端儿的考虑范围之内。此时他更加佩服毋端儿了,虽说他只是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草莽,但这份担当却是普通人无法比拟的。
仗义每多屠狗被,负心多是读书人啊!
柴绍又接着道:“是啊,当时刘先生这样一说,某也感觉有些奇怪。你说他自己待在霍邑城中,又被我们围的水泄不通,城中粮草早就应该没有了,他们是怎么坚持那么久的呢?”
李渊笑道:“大凡英雄之辈都是这样的,宁愿饿死,也不会投降之人,这也正是某不愿痛下杀手的原因之一。”
李向笑道:“看来国公也是惜才爱才的伯乐啊!”
李渊笑笑没有说话,刘文静接着道:“想到这种可能后,在下就建议国公不要再进攻了,反正什么时候都能攻下霍邑,还不如给毋端儿一个喘息的机会,顺便等等看,他的那些逃出去头目们能不能找到援兵回来。如果能找到的话,正好一网打尽了。”
李向看着刘文静看上去温文尔雅的面容,听着他说话慢条斯理,真不敢想象他出的计策会是如此的狠辣。
柴绍却笑着道:“还真的被刘先生猜着了,就在我们不再进攻霍邑不久,从北边就来了一直人马,一头就扎进了我们的包围中,整整打了一个多时辰,这才算是将这支人马打残,俘虏之后才知道,这是逃出去那些头目找来的一支援兵,是附近金牛山和浅草沟的两支山匪,来救援毋端儿的。”
李向听的心里一紧,这件事情他是不知道的,三奶奶他们也没有提起过,大概是他们也不清楚到底人家去没去救援吧。
不过想到李渊张着口袋在哪里等着这些人自投罗网,心里总是有种不舒服。
柴绍没有停下继续道:“抓住这一支援兵后,我们就知道刘先生的分析是正确的,然后我们继续等着,66续续又抓了三四支人马,不过这些人就都是乌合之众了,连一炷香时间都坚持不到就全部缴械投降了。”
李向心里暗叹,占山为王的这些草莽们分明就是去送死的,别说遇上关中最强大的玄甲军了,就是随便遇上一直有万余人马的卫所军,他们都不是对手,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难道这就是江湖义气吗?
刘文静笑道:“柴将军就不要再夸赞在下了,当时那种情况下,只要冷静分析一下,相信国公也好,还是柴将军也罢,都能猜想到的,在下只是恰好那时候去了。”
“刘先生实在是谦虚的紧啊!”李向笑着朝刘文静抱抱拳道:“那不知后来怎样,还有没有其他的援兵去救援毋端儿了?”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援兵了,估计是他们那些手下也找不到人了吧!”刘文静的一番话让李向放心了不少,好在三奶奶他们并没有贸然的带着杨再兴的兵马去攻打李渊的玄甲军。
不过李渊此时却道:“某这次回来之前收到消息,好像又有一支援兵要去救援他了,正好赶上某要回大兴,就把霍邑的事情都交给老二去处理了,相信有他在,那支援兵也同样是不堪一击的。”
李向的心再次提了起来,李世民的本事并不比李渊差多少!
049计划开始(八)
李向打听毋端儿的情况,就是担心三奶奶他们在自己失踪那几日,去找了杨再兴,然后贸然就去进攻李渊的队伍,那就有些太不冷静了。
好在事情还在可控范围内,李渊来大兴前并没有遇到杨再兴的队伍去救援。不过坏消息是李渊走了,李世民却在那里守着,也不知道杨再兴和李世民照面儿的话,谁胜谁负,能不能成功解救毋端儿。
不管怎么说,目前还算是好消息的。
李向看看一脸笑意的刘文静,满身傲气的柴绍和琢磨不透一脸深沉的李渊,心道:“这些人,真的没有一个是好惹的,赶紧将大兴的事情忙完了,回洛阳为妙,这段时间,洛阳那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形了。”
这顿饭吃的无滋无味,不过每个人脸看上去都像是很满足的样子,实在不知道这些面具之后的真实脸庞会是什么样子。
从唐国公府出来后,李向一直没有说话,倒是雨烟叽叽喳喳在那里说着李秀宁的事情,好像感觉她对李秀宁的评价还很高,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国师王军则是眯着眼被人抬着,一看就是在想事情,就这样一队人马回到了国师府。
刚进府中,就见秦琼迎了上来道:“大人,有事情了。”李向点点头,示意进厅中再说。
到了里边,王军示意下人们都下去,这才问秦琼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琼道:“蝴蝶夫人那边送来消息,少主又派人去找她了,只是这次并不是叫她归顺,而是给她安排了任务,还说要是任务完不成,就会将白衣门一网打尽。”
“什么任务?”李向问。
“两件事,一是寻找大人,找到后,最好能够抓活的,不然……”秦琼说着看看李向。李向笑道:“死活不论嘛,无妨,继续说。”
“恩,另一件事就是要白衣门发动弟子,寻找李元吉。”秦琼说完后有些犹豫道:“大人,是不是咱们要做的事情泄露了消息啊!”
王军插话道:“按说咱们的事情很秘密,不应该泄露的。少主那边是怎么知道的?”
李向又问道:“雨烟,你现在就带着人去监视少主他们,看看他们有什么动作!”
“好!”有正事办,雨烟又变成了那个雷厉风行的女子了。
“大人,我们现在该做什么?”秦琼问李向。
李向看看王军道:“师兄,丁将军那边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咱们明日如何给李渊交待?”
王军忽然笑道:“想要他们狗咬狗很好办,现在我担心的却是少主他们的行踪,如果不出意料的话,他们此时应该不在城中了。”
“为何?”秦琼有些不解。
“因为他既然也在寻找李元吉,就说明他心中有其他想法了,不是想找到李元吉去找李渊邀功或者寻找盟友,就是用李元吉爱要挟李渊,总之,李渊一回大兴,少主就知道李元吉对李渊的重要性到了。如果我是他,现在也会全力去找李元吉的。”王军分析道。
“那是不是说,少主那边会暂时放松对我的寻找呢?”李向问道。
秦琼却接着道:“大人,你不能冒险!”
李向笑道:“我还没说什么呢,你怎么就紧张了!”
王军揶揄的笑道:“就你这性子,连我都知道你要做什么了!你觉得少主对你会放松吗?我倒是觉得他现在虽说尽全力在寻找李元吉,但他自己一定还是把精力放在对付你这件事情上,所以,你还是要小心为妙。”
“是啊,大人,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能去冒险的。”秦琼一直担心李向又冲动到出去引蛇出洞。
李向苦笑道:“我在你们眼中就是这么一个人吗?好啦好啦,我没那么傻!不用担心我。”停顿一下又道:“我是在想,如果丁将军他们并没有在明日制造出假象的话,李渊那么精明的人估计是不会上当的。”
王军点头道:“确实是如此,不过谁告诉你李渊不上当,别人就不会上当呢?”
“什么意思?”李向诧异的看看王军,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
“今日咱们一共见到了四个人,李渊和那个刘文静都是性格沉稳又机谋善断之人,这样的人确实不容易上当,不过不是还有柴绍和李秀宁吗?你说如果让这两人上当的话,李渊会会着急呢?”王军笑的有些邪恶。
李向瞬间就知道王军在想什么了,不过想来想去,好像这还真的是一个办法,只好用手指指王军,苦笑着摇头,没有说话。
秦琼听的一头雾水,想要问问,一想还是算了,等李向吩咐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正说话间,外边一个暗影进来低声在李向耳边说了几句,李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是发自心底的开心。
李向又安排暗影几句后,暗影转身离去。
李向这才笑道:“丁将军那里已经准备好了,问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呢。”
“丁将军还真厉害!”秦琼佩服的说道。
王军则是问道:“安排在什么地方了?”
“西门外靠近长兴县的一个小村子里。”
“长兴县啊!”王军意味深长的说道。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李向心里咯噔一下。
“没事,但愿是我多心了。”王军笑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那现在就看那个小姑娘的了,她要能找到少主的人,还要在固定时间引他们到固定地方才行。”
李向倒是对雨烟是相当放心的,笑道:“没问题,等她回来我跟她说,她很厉害的,就是有些调皮了。”
“哈哈,那是你的事情,我不管你,怎么,今日的事情也算是圆满了,咱们庆祝一下?”李向发现王军好像有些酒瘾,也不知道是上辈子落下的毛病,还是这一世染上的。
“想喝就喝吧!”李向无所谓,反正这年代的低度酒根本对李向不起作用。
秦琼则看看两人摇头道:“你们喝吧,我还有事情,今日是肯定不能喝的。”说完就像是害怕李向留下他一样,转身就落荒而逃了。
倒是王军哈哈笑道:“秦琼还真是有意思啊!明显他就是个酒鬼,被咱们说的馋了,怕自己忍不住,这才赶紧跑了,真是个趣人!”
李向却很欣赏的看着秦琼的背影,这样的汉子才是能托付大事的人。
就剩下两人时,李向和王军叫来了饭菜,边吃边聊,从这一世的奇葩事情,聊到上一世的那些点点滴滴,两人不知不觉都有些醉了,最后干脆就在大厅里靠着椅子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李向忽然感觉有人在推他,猛然惊醒才看到秦琼和雨烟都站在那里看着自己。
回头看看那边的王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这才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睡着了,揉着脑袋道:“哎呀,这是什么酒啊,竟然醉倒了!”
秦琼却没有理他这些,直接道:“大人,不好了,出事情了。”
“什么事情?”李向一下就清醒了,能让秦琼觉得出事情的事,绝对不是什么小事情。
果然秦琼直接就道:“少主他们和李渊的人见面了。”
“什么?”李向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他们会见面?少主现在在哪儿?”李向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秦琼没有回答,雨烟接着道:“我去监视少主的时候,他们已经不在原先的地方了,幸好我大哥那边有人跟着,后来我去了他们的落脚点才发现,少主的落脚点正是在唐国公府后门那条街上,离得很近。”
李向一听就觉得不对劲儿,继续听雨烟道:“当时我还没有多想,一直在那所院子外等着,可是越等天越黑,我觉得不对劲儿,就潜进去想看看,哪知道进去我就看到了李渊和少主坐在一起谈话呢!”
李向缓缓坐下,微微皱着眉头,没有说话。秦琼说道:“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计划还继续吗?”
李向依旧没有说话,很久才抬头看向王军道:“师兄,你来说说看。”
王军一直闭着眼,听到李向问话,这才慢吞吞道:“我们还是太小看李渊的能量了,今日去见李渊的时候,他说的那些话,明显是在试探咱们。估计咱们走后,他又派人在成长寻找弥勒教的人了。”
“这么说李渊一定是找到了弥勒教的人,才找到少主的吧!”秦琼问道。
“不然呢?除了这种情况,我想不出来为什么李渊会找到少主最新的落脚点,难道他和少主一开始就认识吗?”王军苦恼的摇头。
哪知李向一拍大腿道:“是啊,一定是这样的。”说着他起身道:“少主和李渊之前一定是认识的。他之所以会去找李元吉,其实就是想通过李元吉和李渊结盟的。”
“不对啊!既然认识了,为何还要通过李元吉和李渊拉近关系呢?”秦琼问道。
“很简单!”李向笑道:“官和贼再怎么熟悉,都不会明目张胆的合作,何况那个官还是李渊这样的精明人。”
050计划开始(九)
“你的意思是李渊叫我们去,其实并不是确认李元吉在不在少主手中,而是试探咱们弥勒教的人在不在大兴的?”王军猛然醒悟道。
“很可能就是!不然无法解释,咱们走后,李渊在这么短时间内就能找到少主新的落脚点。除非是少主自己愿意叫李渊找到。”李向眼睛明亮起来。
王军也点点头,叹气道:“姜还是老的辣,咱们被李渊玩了,还自以为咱们的计划得逞了呢!”
李向也苦笑道:“谁也不是神仙,算不到所有事情的。”
秦琼又问道:“大人,现在怎么办呢!”
李向皱着眉想了半天问雨烟:“你看到两人说话,都说了些什么?”
雨烟思虑一下道:“没说什么,我听到的只是说了些家常话,不过看样子好像还真的是很早就认识的样子了。”
“家常话?”李向诧异的看看雨烟,怎么可能呢?李渊和少主这样的两个人见面,怎么会说的是家常话呢!这也太反常了吧。
“后来呢?”李向又问。
“他们说了会儿话,李渊就起身走了,从后门出去,又进了国公府后门。”雨烟见李向他们不高兴,自己的情绪也不高。
“师兄,我怎么觉得李渊好像真的对这个少主有些多心呢!”李向歪着头,抹着鼻子问王军。
“你是说李渊是不是心里已经认定李元吉就是少主绑走的?”王军好像想到了什么,瞬间睁开眼睛看着李向,紧接着又道:“他们两人见面后不约而同都没有提到李元吉的事情,会不会各自都有想法呢?”
秦琼此时也想到了,直接道:“既然两人都没有说,李渊一定认为李元吉就在少主手上,所以少主才敢这样光明正大的躲在唐国公府这么近的地方。而少主本来就想找到李元吉来拉近和李渊的关系,所以在他没有找到之前,肯定是不会透露半点消息的。”
他一说完,李向就笑了,“天助我也!本来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呢,现在看来,今日咱们去李渊那里倒是也办成了件事情,起码在李渊心里种下了种子。而晚上少主和李渊一见面,这枚种子倒是发芽了,还要多谢少主才对呢!”
三人在这里分析,雨烟站在那里看到李向一阵紧张愁闷,一阵儿又哈哈大笑,实在没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只好道:“我说,那接下来到底怎么办,你倒是说啊!”
李向看看王军,王军点点头,李向便笑道:“什么都不做,计划不变,明日联系上丁将军后,就得辛苦你出马了,引着少主他们去城西长兴县,国师再去一次李渊那里,带着他们也去长兴县,我嘛,就跟着秦琼大摇大摆在街上晃上几圈儿去。”
雨烟张着嘴夸张的看看李向,心道:“把我们都打发出去忙了,你却跟这秦琼去逛街?再说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逛的!”
不满的眼神儿看着李向,白了一眼,没有说话。
李向笑道:“好了,我明日那也是大事情,你可千万要把少主他们准时带过去,不能出一点点岔子,要不计划就成功不了了。”
“哼!我晓得!”雨烟说完跺了下脚,转头出去了。
秦琼捂着嘴,没敢笑出来,王军却早就哈哈大笑起来。李向撇撇嘴,看看两人,突然觉得确实有点儿好笑,随即也就笑了起来。
大兴城西长兴县,丁彦平带着袁天罡正在一个村子口外边的小路上搭着一个小帐篷。
这搭帐篷的技术还是和李向亲自教的那些个义勇军兵士学的呢,当初丁彦平第一次见这种帐篷搭法后,立马就要求李向告诉他还有其他什么好东西,李向只好让他去军营中待了几天,学了不少东西,这才算罢。
现在他正在叫袁天罡,两人都是武功高强之人,搭个帐篷实在是小事一桩,没一会儿就弄好了。
袁天罡又去找了些柴火,在帐篷外边点起了篝火,丁彦平则是去打了几只兔子,就在帐篷门口席地坐下,师徒两人开始烤兔子吃。
“师傅,李大人说明日咱们要在这里和弥勒教的人打一架?”袁天罡一边翻动自己手中的兔子,一边笑嘻嘻的朝着丁彦平问话。
“恩,不过那不叫打架,那是杀人!”丁彦平面无表情的翻动自己的兔子。
袁天罡龇牙咧嘴的笑道:“师傅,每次你都说杀人,我也没见你杀过人啊!”
“胡说,为师这辈子杀的人,比你见到的活人都多!”丁彦平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样,顿时就反驳起来,刚才深沉的师傅样子早就不见了。
“好好,我知道了,师傅杀过的人比徒儿见过的活人都多。”袁天罡故意拖长了声调重复了一遍后,偷眼看着丁彦平,脸上还带着笑。
“赶紧吃饭,明天还有恶战。”丁彦平感觉脸上有些发烫,转头教训袁天罡,自己拿着考好的兔子去村子边上的路口了。
袁天罡笑着继续翻烤自己手中的兔子,自言自语道:“难道师傅的兔子这么快就熟了?”
晚上的时候,袁天罡听到师傅很早就起身了,然后在帐篷外练了一套拳法,这才坐在帐篷门口打坐。袁天罡不知道师傅这一晚为何如此反常,不过他从未担心过师傅的本事。
天色大亮的时候,袁天罡才从睡梦中醒来,伸个懒腰,看看帐篷口,丁彦平不在那里。又看看帐篷里也没有人影,估计又是去找吃的了,他也懒得动,需躺在那里,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帐篷顶发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没有见到丁彦平身影,此时袁天罡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就丁彦平那本事,打个猎能用多长时间啊!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越想事情越不对,袁天罡躺不住了,匆匆起身,绕着帐篷方圆一里的地方一马平川,根本不用找,肯定没人。那师傅会去了哪里呢?不是说今日是大人规定的日子吗?怎么这最关键时候却不见了踪影。
袁天罡急的团团转,想找丁彦平去,又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只好在帐篷外边,一圈儿一圈儿的绕着。
眼看这太阳都快正午了,还是没有看到丁彦平的影子,袁天罡决定不等了,直接回城去找李向,说不定李向有办法找到师傅。
说走就走,袁天罡撒开脚丫子朝着大兴城西门就奔了过去。
长兴县是大兴直属的两县之一,虽说紧挨着大兴城,却也有些距离的。等到跑了一半儿后,袁天罡突然发现今日很少有人出城进城,瞬间就好像觉得出了什么事情。
他越来越担心师傅,随性再次加快脚步。
还没到城门口,就见从城门中出来三十多匹快马,每匹马上都有一个黑衣汉子,像一股黑旋风一般,朝着他所来的那条路就奔了下去。
要不是袁天罡往路边躲了一下,估计他会被这些人的马直接撞飞的。
这帮人呼啸着过去后,没过一炷香时间,城门中又出来一队人马,这才袁天罡不用猜是谁,因为出来的这队人马正是那日他和师傅在城门口见过的,李渊回大兴时的那支玄甲军。
不同的是,这支玄甲军仿佛要比那日见到的那些更加精锐,而且人数不是太多,也就三四十人,一人一马,也朝着这边奔驰过来。
袁天罡心道,看来大人的计划已经开始了,此时师傅不在,那该怎么办呢?想了一下,只好再次扭头朝着来路奔了回去,师傅不在,弟子不能给师傅丢脸。
袁天罡决定自己去完成李向安排的任务。
两支人马都是骑马的,袁天罡就算两条腿再快,也追不上,等他到了长兴村那个帐篷前的时候,发现那两支人马居然没有在这里停留,这和师傅告诉他的不一样啊!
不是说最后李渊的人和少主的人要在帐篷这边见面,然后正好师傅装作绑架李元吉的龙王爷,主动想少主禀报李元吉的事情,恰好这个时候李渊出现,做出李元吉就是少主绑架的假象吗?最好是当时再杀上一两个李渊的手下,那就更加逼真了。
可是现在呢,人都哪里去了?
袁天罡举目四望,还是一马平川,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袁天罡挠挠头,实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难道李大人临时取消了计划了?不会啊,就算取消计划,也不会不告诉他的。
想来想去,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在这时候,袁天罡突然看见长兴村西边很远的地方冒出了黑烟,弄弄的黑烟已经染透了那半边的天空。
想了一下,袁天罡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说不定就是师傅在那边呢,更加紧张的是,如果李渊和少主的人都到了那里的话,那师傅可就有危险了。
袁天罡不敢想了,用尽力气朝着黑烟发出来的地方奔去,越往近走,心里越紧张,因为他依稀已经听到了喊啥打斗的声音,其中有个非常熟悉的,那正是丁彦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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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计划开始(十)
长兴县东头一个小村子腾起了黑烟,浓重的烟雾将近处一大片地方都遮的想是晚上一样。在浓烟中能够看到很多火堆还在往外冒着黑烟,其间人头攒动,喊杀声震天。
袁天罡赶到的时候,浓烟外围横七竖八躺着好多尸首,有官军的,也有江湖人士的。袁天罡的眼睛在那些尸首中慌乱的看了一眼,心里放下不少,起码没有他认识的熟人。
接着他就奔进了黑烟中。
黑烟很呛人,袁天罡用道袍长袖拢住口鼻,眯着眼睛四下寻找丁彦平的身影。耳中仔细分辨着喊杀声。
刚刚进去没一会儿,就有人朝他扑过来,手中的兵刃劈头盖脸砍了下来。
袁天罡可不敢大意,既然这些人能和师傅打成现在这样的状态,起码都不是低手。连忙身子往前探去,然后猛的转身踢出一脚。
黑暗中能听到兵刃的风声擦着衣袖落空了,然后自己脚上踢到了人,那人闷哼一声,往后退去。
趁着这点儿工夫,袁天罡又快走两步,躲开刚刚那人的攻击范围,转身朝着右手边继续寻找丁彦平。
可能是正好来了一阵大风,将他眼前的黑烟吹散不少,眼睛突然看到了光亮。就见自己前边不到两步的地方,正有四人在打斗,其中三人在围攻一人。
袁天罡看了一下,四人都没有见过,不过可以看出来,是三个官兵再围着一个江湖人士。而从官兵的衣甲可以看出来,正是刚刚在大兴城外见到的李渊手下的玄甲军。
这下袁天罡敢肯定,这里就是李向定好的引诱李渊和少主争斗的地方,那也说明自己的师傅从一开始就没有告诉自己真话,根本不想让他来这里。
仔细一想就知道这是丁彦平怕他受到什么伤害,才故意不和他说的,故意随便找了一个地方,让他待在那里。
想到这,袁天罡心里暖暖的,又觉得师傅这样做也太小看自己了。好歹也是丁彦平的徒弟,能怕这些吗?
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尽快找到师傅,师徒两人并肩作战,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
想到这里,袁天罡没有去管那四人,继续往前寻去。
记得在大兴城外时见到的两支人马都只有三四十人,可偏偏这里打斗的人数好像整整翻了一倍一样,人数众多,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战场中间到四周找了半天,总是隐约听到师傅的喊杀声,可就是找不到人,急的袁天罡团团转,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正当他无计可施时,突然听到前边不远处一个男子的声音大喊道:“都住手,都停下!”
随着声音喊完后兵刃相交的声音瞬间少了不少,大概喊话之人的声音,其中有很多人都熟悉吧。
接着又听到那人喊:“我们是弥勒教关中分舵的人,奉命在这里办事,不知交手的是哪里的好汉,为何要与我们为敌?”
袁天罡此时才知道,喊话的人是弥勒教的人,还是什么关中分舵的。仔细一听,在自己右后方也有一个人大喊道:“住手,说清楚再打不迟!”
这个声音袁天罡好像很熟悉,又一时想不到在哪里听过。
不过这个声音喊完后,黑烟中就没有打斗的声音了,除了偶尔冒出几声受伤的人哼唧外,只有这人再喊:“某是唐国公府大将柴绍,阁下可能代表你们的人出来,咱们到外边谈谈吧!”
柴绍?袁天罡瞬间想到那日李渊回城时,见到那个满脸胡须的莽汉了。果然是唐国公府的人,看来大人的计划成功了。
袁天罡心里暗暗欣喜,继续悄悄躲在黑烟中听他们说话。
“好,柴将军,某是关中分舵张忠,大家先罢手吧!教中兄弟都朝我这边聚拢!”说完后,袁天罡就感觉道自己身边有些人朝着他前面走去,估计都是弥勒教的人。
剩下的人没有动地方,那就是唐国公府中的玄甲军了。果然柴绍也叫剩下的人聚拢到了他周围。
袁天罡想了一下,不动声色的也去了弥勒教的队伍中,双方终于从黑烟中分开,慢慢到了外边。此时袁天罡才发现出来的每个人都是一张大黑脸,根本看不出来谁是谁,差点儿就笑出来。
忽然想想自己估计也是这个样子,倒是省去了刚刚还担心被人家发现。站在弥勒教队伍中,他的眼神从每个人脸上望去,虽说面色都是黑的,但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他在找丁彦平。
果然,找了一会儿后,终于发现师傅就混在弥勒教中,还跟一个不认识的人在哪里低声嘀咕什么呢!
袁天罡不动声色的往师傅跟前凑过去,好不容易到了近前,一拉丁彦平的衣袖。丁彦平扭头看了一眼,瞬间就认出了袁天罡,皱着眉头,眼中尽是担忧的神色。
袁天罡露出洁白的牙齿嘿嘿一笑道:“我没事,差点儿没找到师……”话没说完,丁彦平直接道:“这位教友,咱们还是不要说话了,听张舵主如何处理才是。”然后用眼神示意袁天罡闭嘴。
袁天罡明白丁彦平一定有了办法,不想暴露痕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两人就躲在弥勒教队伍中,望向前边那个张舵主。
弥勒教损失惨重,就这次突如其来的战斗中,起码有二十多人殒命,还有大部分身上都带着伤。张舵主自己身上也挂了彩,左臂上用衣袖紧紧裹着,上边都是血迹。
柴绍那边也好不到哪里,一个个黑脸的兵士们倒还是站的整整齐齐,只是人数好像更少了,只有十几人,其他人实在是站不起来了,不是死掉的,就是受伤严重的。
柴绍往前走了几步,朝着张舵主抱拳道:“这位张舵主,某柴绍,不知你们弥勒教为何要和某为敌?”
张忠也没弄清楚为何双方就打了起来,此时听柴绍上来就把责任推到了他头上,当下就不乐意了,阴沉着脸道:“柴将军,话不是这样说的吧!我们这些人是刚刚到了大兴,今日在这里是有要事做的,谁知道你们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抓人,某倒是想请教一下,我弥勒教和你们官军一项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为何对我等痛下杀手?”
柴绍立马就怒道:“好啊!你还倒打一耙?”说着直接转头道:“刘二狗,出来,告诉他到底是谁也动手的?”
“是!”一个说话瓮声瓮气的壮汉走了出来,身板笔直,到了柴绍近前,先给柴绍施礼,然后才转身对张忠道:“国公今日有重要事情安排我家将军去做,刚刚带人走到这里,就有一个兄弟被你们的人射杀了,怎么就成了我们先动手的呢!”
“胡说八道!”张忠是真生气了。他指指刘二狗道:“你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你来看看!”张忠一转身,指指离他最近的一个布衣汉子道:“这是我舵中军师,我们今早就到了这里,根本就没有人在这边。刚刚我们正在哪里商量事情,突然就有一支冷箭射了过来。”
说着一指那汉子道:“要不是军师身手不错的话,那一箭就要了他的命了!”说完又从军师的手中接过一指断箭扔给刘二狗道:“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不是你们的箭矢!”
一支长尾雕翎箭从张忠手里飞出,插到了刘二狗面前的地上,犹自颤抖着。刘二狗怒目圆睁看看张忠,这才弯腰将箭捡了起来,仔细端详一下,瞬间皱眉了。又将箭递给柴绍低声道:“将军,确实是咱们的箭。”
柴绍也端详了一下箭,又反过来在箭杆儿靠近箭羽的部位看了一眼,上边刻着一个未字,没错就是他部下用的箭。
玄甲军是对整个李渊一直骑兵队伍的总称,其实在玄甲军中还有很细的划分。这次跟随李渊回大兴的是午未申三支队伍,而柴绍这次带出来的正好是未队。
“怎么会是我们的箭呢?”柴绍瞪了一眼刘二狗,转头又叫了一个兵士过来,吩咐去问问手下,是谁射出的这一箭。
然后转过头看看张忠道:“某这就查证,看看到底是不是某部下射出去的。不过某这里可也有证据。”说完又叫刘二狗去取证据。
张忠一脸厌恶的看着柴绍道:“证据不证据暂先不说,某只问一句,你的人放火烧了我们的东西,这件事情又该怎么算?”
“哈哈,你们弥勒教干的都是什么勾当,当某不清楚吗?别说是那几车东西了,就是再多东西,某也不会心慈手软的!”柴绍竟然很嚣张的抬着头冷笑的朝着张忠望去。
张忠咬着牙道:“那看来柴将军是铁了心要跟我们弥勒教过不去了?”见柴绍不说话又道:“你可要想清楚,某是看在唐国公的面子上才一让再让的,你要还是如此态度,可就别怪某不讲情面了。”
柴绍哈哈大笑道:“当了**,还想立牌坊,真以为唐国公府是好惹的吗?你们干了什么事情,当我们查不到吗?实话告诉你,这次的事情还真的就是冲着你们来的。识相的话,你最好乖乖把人交出来,不然,某的玄甲军可是一个都饶不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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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狗咬狗
两人在各自队伍前边说着话,声音越来越大!后边丁彦平和袁天罡听的真切。袁天罡偷眼看看师傅,心里好奇这些暗中做的手脚会不会就是师傅自己去做的呢?
正想问问,哪知道丁彦平突然大叫道:“张舵主,还跟他废话什么,这家伙就是冲着咱们来的,要是再不动手的话,咱们可就要吃亏了!”
他这一煽动,张忠还没下决心呢,身后那些草莽就按捺不住了,一个个开始叫起来,都说要将柴绍的人打的见不了人。
人一多了,说什么的都有,再加上丁彦平有意撺掇,不一会儿大家的情绪就被调动起来了。一个个朝着柴绍横眉冷对,大有将柴绍就地活捉的架势。
玄甲军也不是吃素的,见敌人朝着自己的将军围上来,兵士们直接就冲到了柴绍前边,将柴绍围在中心。
刘二狗跑回来道:“将军,东西拿来了。”柴绍冷眼看着弥勒教众们围上来,冷笑道:“都是些土鸡瓦狗,还想来捉拿本将军,那就看看到底谁厉害吧!”伸手接过刘二狗递上来的东西,看都没看,直接扔到了地上,冷笑道:“既然说不通话,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说完一挥手,兵士们瞬间就冲到了队伍最前边,手中的兵刃全都蓄势待发了。
“哈哈哈!”张忠突然笑道:“真是演的好戏。柴将军,某是服了你了。你说的证据呢?就是被你扔在地上的东西吗?哈哈,真是可笑,用这种把戏骗三岁小孩子呢?”张忠摇头朝着后边的弟兄们大笑道:“你们看到了吧,这就是玄甲军,这就是不要脸的玄甲军。”
“弟兄们,他们人少,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这些人都留下吧!你们说呢!”
丁彦平嘴角一翘,举起一只胳膊大声道:“都听舵主吩咐,一个不留,全都收拾了!”众人一起喊了起来。看到这样的声势。张忠哈哈大笑道:“怎么样,我的柴将军,是不是觉得今日离不开这里了?”
“乌合之众,徒增笑矣,儿郎们做好准备!”柴绍大声的朝着玄甲军下了命令,虽然只有十几人了,但那气势一点儿都不逊于人多的弥勒教众。
张忠皱皱眉一咬牙道:“那就好,咱们看看到底是你死还是我亡吧!弟兄们冲啊!”
根本没有给柴绍一点儿提示,直接就带着剩余的人冲了上去。
柴绍发现这个家伙突然搞了突袭,瞬间大怒道:“宵小之辈,就会使阴招,那就叫你尝尝爷爷的厉害!”
“儿郎们,结阵,应敌!”
柴绍的话刚说完,身后仅剩的二十来兵士,瞬间就分成了四五个小方块,然后很快就由三四人组成一个小阵,兵刃朝外,等着弥勒教众冲上来。
张忠边冲边看着柴绍布阵,心里咯噔一下,虽然自己这方人多,但好歹大家都是草莽,单打独斗上,应该比柴绍手下要厉害些,可这打仗结阵的事情自己是一点儿都不懂。
眼看着就要冲入那几个小阵的时候,张忠身后一人突然道:“舵主,他们摆下的阵是为了防御,只要我们能将每个阵中最主要的那个指挥的人干掉,这些人就不攻自破了。”
张忠诧异的扭头看了一眼,根本看不出是谁,反正满脸黑灰,他想想到:“好,你说我们怎么才能找到那个各自阵中的那个指挥呢?”
“好办,咱们这么多人,冲向其中一个阵就好,不需要和他们全部开战的,他们是防御,根本不敢来救援其中任何一阵的。”那人声音不大,估计是个孩子。
张忠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应该按照那人说的办,那才是最简便的事情呢!想到这里,他招呼着手下朝着离得最近的那个小阵前,先仔细观察了一下,阵中三四人好像真的是听其中一人在指挥。
他灵机一动,瞬间就大叫道:“兄弟们,朝这里杀!”
身后的草莽们跟着就冲了过去,一时间那四个玄甲军的小阵压力大到了极点,不过就算这样,都没有后退一步。
丁彦平和袁天罡叫唤的声音最亮,可如果仔细观察一下的话,就会看到,这两位绝对是练嗓子来了,手上头倒是根本没有真的打打杀杀,却是用兵器直接去找玄甲军的兵刃,根本不往身上招呼。
刚刚是在黑暗中打斗,没有个准头,此时就不一样了,光天化日之下,凭的就是真本事了。
果然张忠带的这些弥勒教众,一个个真的是功夫了得。玄甲军也只是按照平时训练的样子做着配合抵挡,根本没有机会出招去攻击。
一时间整个战场又乱了起来。
丁彦平抽个机会,一拉袁天罡就退出了乱战的阵,朝着一边黑烟走去,边走边低声问道:“你小子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嘿嘿,师傅,徒儿怎么能叫你孤身迎战呢!”袁天罡嬉皮笑脸的答道。
丁彦平一时也不知道说些啥了,突然道:“听着,现在给你个任务,赶紧悄悄的回去告诉李大人,这里的事情成了,白衣门不是要投靠李大人吗?此时正是时候,让白衣门的人过来,将弥勒教的这些人一网打尽。”
袁天罡想了一下,点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可师傅你……”
“别管我,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呢!快去吧!”丁彦平眼睛观察着战场,手下一用力,将袁天罡推开了。
袁天罡犹豫了下,还是一咬牙悄悄绕过黑烟,朝着大兴城奔去。
还没走出多远,就看到从另一头十几匹快马转眼就冲了过来,马上之人非常年轻,袁天罡赶忙往村子口的一间破屋中躲避,悄悄观察着。
忽然他发现这十几匹快马还分成了两队。前边是一个女子带着三个人快马加鞭跑着,不时扭头看向后边。
而后边的几匹马却追的甚紧,一看就知道这又是两拨不对付的人。袁天罡又仔细看了一下,终于发现前边的人他认识,不就是一天去找李大人的那个什么雨烟吗?
此时袁天罡的脑子不够用了。刚刚那些弥勒教众难道不时雨烟引去的?李大人的计划是让雨烟引着少主他们的人来这里,然后国师引着李渊他们也来这里。
现在看来雨烟是刚刚将少主的人引来啊,那张忠那些人又是哪里来的?
同样纳闷儿的还有丁彦平,他躲在黑烟这边也看到了雨烟快马奔来,心想是不是中间出了什么问题了,怎么会是这样呢?
没时间想其他的,眼看着雨烟就要被追上了,丁彦平忽然快速奔想雨烟,大声道:“这里来!”
雨烟是认识丁彦平的,只是现在的丁彦平一脸黑灰,根本看不出模样,雨烟不知道是敌是友,根本没有理会丁彦平,从另外一边疾驰而过。
丁彦平那个郁闷,想了一下也没时间犹豫了,直接让过雨烟后,在地上捡了一把断剑,用尽力气朝着后边少主的人马掷了出去。
丁彦平的臂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断剑带着风声朝着前边几匹马就呼啸而过。
大概丁彦平的目标并不是马上之人吧,那把断剑在前边一匹马的前腿上重重割了一刀,马匹吃疼,瞬间扬蹄,直接就把马上之人摔了下去。后边的马根本刹不住,撞在了前边马身上。
这下好了,一下子三匹马撞在一起。高速运动中,所有的马都成了最危险的动物。
马上之人没有一个落下的,不是被甩了出去,就是被摔到的马匹踩到或者压到,瞬间就乱做了一团。
丁彦平见一击得手,转身就奔进了黑烟中,然后又悄悄的进了混战的队伍中。雨烟带着三个义勇军奔驰过去后,回头看到了这一幕,赶紧勒马,停在了路边。
袁天罡立马大声叫道:“这里,快来!”
雨烟发现这里的人都是一脸黑灰,实在不知道叫他的人是敌是友,还好袁天罡聪明,用衣袖在脸上胡乱擦了一把,这才勉强露出了半张看不太清楚的脸,就这样,雨烟也发现是袁天罡了,带着三人也进了村口那间破屋中。
“雨烟姐姐,怎么回事?你怎么才来啊?”袁天罡直接就问道。
“哎,出了点儿小事,还好,没有太迟。”雨烟一边看着外边的情形,一边说道。
“那这些人又是什么人?”袁天罡一直后面被马匹弄的乱做一团的几人道。
“那个白衣的就是少主!”雨烟指指一张冷脸的少年人。
袁天罡终于发现了少主的真面目,原来就是个小白脸儿啊!他不屑的看看道:“雨烟姐姐,就这样的人还敢跟李大人作对?真是不自量力!”
雨烟诧异的看看袁天罡道:“不要小看少主,看着他是个文弱书生,可是功夫上却有独到之处,真的不一定比你差的。”
其实雨烟也不好说少主估计是要比袁天罡强不少的。
袁天罡皱皱眉,再次看看少主,不服气的摇摇头还想说什么,忽然想到师傅交给他的任务,赶紧道:“哎呀,对了,我得马上回城去报告大人事情的,借你们一匹马啊!”
都不等雨烟说话,自己就跑出去,牵了一匹马飞身上去,朝着大兴城方向就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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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简单粗暴也是一种方法
现场一片混乱,双方打斗的人根本没有注意到少主的到来,也不清楚丁彦平师徒和雨烟他们从中做了什么事情。81中文网
少主满脸寒意的看着自己带来的这些人在慌乱的起身收拾,再看看不远处乱做一团的战斗,恨不得将所有人都杀的干干净净。
“你,过去叫他们住手。”随便点了一名没有受伤的亲随,朝着战场方向一指,少主下了命令。
“是!”那人刚站起身,拍拍屁股就朝着战场而去。
少主又看看自己这边带了十几人,估计刚才因为马匹出事受伤折损的就一半儿,而他带来的这些人还都是高手,却因为这样的事情就有所损伤,牙咬的咯吱吱响。
丁彦平重新加入战斗,将柴绍那边的人打的落花流水,然后又悄悄的隐藏起来,静待事态展。
雨烟三人躲在村口的破屋中也没有动,静观变化。
战斗很快结束了,没办法,双方人马都已经受伤了,能动的都虎视眈眈的守着本方的伤员。柴绍和张忠两人也都挂彩了,怒目相向,没有说话。
那个少主派过来的人还真省事,根本就不需要吆喝,这边就已经停战了。
少主随后也走了过来,看着到处都是满脸黑灰的,倒在地上的死人和伤者,冷声道:“关中分舵舵主是谁?我是宋山海,过来见我。”
张忠猛的听到有人叫宋山海,诧异了一下,随即便知道少主来了,冷哼一声,朝着柴绍道:“我家少主到了,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转身快步朝着少主奔去,一到少主面前,单膝跪地道:“属下关中分舵主张忠参见少主。”
“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少主根本没有看他,直接就喝问道。
“启禀少主,属下奉命从渭水来此处待命,谁知道唐国公府的人突然难,舵中兄弟死伤惨重,还请少主为属下和舵中兄弟们做主!”
张忠卖了个乖,并没有说细节,一上来就说柴绍他们先动的手。
“起来,站到一边。”少主冷声命令后,迈着沉稳的步子,盯着柴绍就走了过去。
看看怒目圆睁的柴绍,少主冷笑道:“你是何人?这些人官兵就是你带队的?”
柴绍已经知道这个年轻人就是什么弥勒教的少主了,大声道:“某是柴绍,唐国公府将军,阁下不问青红皂白就想对某难吗?难道就不怕国公府提大兵灭了你弥勒教?”
柴绍其实平时是很聪明的,也很有头脑,但可惜的是这个人非常冲动,事情一有变化,他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
如果这时候好好和少主说清楚事情,说不定就不会再有误会了。可惜,他看到自己带来的人马竟然在短时间内死伤惨重,能站着的可怜的只有四五人了,当时就憋不住火气了。
少主听完后哈哈大笑道:“李渊吗?凭他也想灭了我弥勒教?看来昨日他说的那些话还真的是戏言看,好了,看看你们的人也就说大话这点儿本事了,今日就放你回去,告诉李渊一声,我弥勒教记住今日之事了,来日必有所报,滚吧!”
说完话居然很嚣张的转过身不去看柴绍,而是背着手用后背对着柴绍。
古人是很讲礼仪的,像这样的方式绝对是对听话之人的一种侮辱,还属于比较严重的那种。
柴绍本来听的话就气的不行,再加上人家张嘴就叫他滚。好歹也是唐国公手下的一员大将,就这样赤果果的被人羞辱已经是火冒三丈了,谁知道少主还敢这般羞辱他。
柴绍大喝一声,手中的长枪朝着少主背后就刺了出去。
这时候少主和柴绍只有四五步距离,柴绍的长枪又有丈许,只要稍微往前伸一伸就能打到少主。
而少主这边根本就没有他们的人在身边,连救援都来不及了。
眼看着少主就要被柴绍所伤,手下都急了。
少主居然还有时间叹口气道:“原来国公府中的都是这种背后下手的小人啊,哈哈!”话说的不快,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但动作却快似闪电。
柴绍的长枪没有挨到少主的衣衫,少主已经横移到了长枪一边,并且转过身来,一伸手将长枪的枪头部分攥在了手中,然后很是轻描淡写的往怀中一带。
柴绍就感到了突如其来的一股压力,自己的双臂根本抓不住长枪了,他一咬牙,双臂再次加力往回拉,哪知道少主那边突然一点儿力度都没有了。
这两股力量瞬间就都传到了柴绍的双臂上,只见他一点儿犹豫都没有,朝着自己队伍后边就飞了出去,长枪也脱手而出,飞出了老远。
而柴绍摔到在地上就起不来了,胸口闷,口中甜,嗓子一痒,直接喷出一口老血来,然后便人事不知了。
“将军!”剩余的四五个还能站着的亲卫,直接扑过来扶起柴绍,试探了一下鼻息,还好并没有出大事。其中一人就要起身和少主拼命,被另一人死死拉住道:“你我都不是他的对手,赶紧护送将军回府吧,此仇日后再报吧!”
那人狠狠然的看看少主,好像是要将少主的模样牢牢印在心中一般,然后才一扭头,几人手忙脚乱的抬着柴绍往后就走。
“等等,记得回去告诉李渊,我宋山海记住他今日所做之事了,山水有相逢,来日再说!”少主的声音再次响起。
几名亲卫停顿了一下,继而再次出,而地上受伤的玄甲军兵士们亮亮搀扶着也要跟着走,哪知道少主冷笑道:“我叫他们走,并没有叫你们走!怎么?杀了人就想这样走吗?留下点儿东西再说吧!”
也没见少主怎么动手,就现眼前一花,随即就是钻心的疼痛传来。一群受伤的玄甲军兵士个个都开始惨叫起来。
这时候人们才看到少主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短匕,寒光映人,上面的鲜血一滴滴往地上流淌。
再看所有受伤的玄甲军一个个都痛苦的捂着右边脸颊,指缝间鲜血止不住的往外冒。
原来所有准备要走的受伤的玄甲军都已经被少主割掉了右耳。
少主施施然再次背对着这些人,大声道:“留下你们一只耳朵,给你们个警告,以后不管在哪里做事,记住了,不要和弥勒教为敌,这次是一只耳朵,下次就把头留下吧!”
那些兵士们现在实在是在没有心思去反抗了,再次互相搀扶着,蹒跚的朝着远处走去。
少主一出现,瞬间将柴绍带的玄甲军处理的干干净净,让所有弥勒教众轰然叫好,这才是他们的少主,这才是他们的主心骨!
处理完柴绍的人,少主的脸色并没有变好。他转头看看还在一边肆意羞辱柴绍的张忠,冷哼道:“张忠,事情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了!”
张忠吓了一跳,怎么少主突然又问这句话,张嘴道:“少主,柴绍带人来了,直接就朝着我们进攻了,我们当然不能坐以待毙,这才动手的。”
说完话,他紧张的看着少主,少主嘴角朝着一边翘翘,脸上露出了笑容,朝着张忠身前走去。张忠莫名的感到一种恐慌。
少主和张忠的距离可以用脸对脸来形容了,只听少主低声道:“看来你是不打算说实话了,那好吧,会有人告诉我到底生了什么的,你可以休息了。”
张忠心里一紧张,张张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正打算解释一下,突然觉得胸口剧痛,然后呼吸不顺畅起来,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少主,一只手指颤抖的指着少主,口中呜咽道:“少,少主,你,你……”很可惜临死他都没有说出他想说的话。
看着张忠的尸体噗通一下倒在了地上,荡起了一阵尘土,刚刚还在欢呼的弥勒教众们一下子鸦雀无声了。
刚刚对少主的敬佩可以说是自内心的,现在好了,对少主的恐惧同样也是法子内心的。
少主怎么连自己人都杀,杀的还是一个分舵的舵主,放在朝廷中,那就相当于一部的尚书了。
见众人都吓得不说话了,少主忽然换了一种和颜悦色的表情,笑嘻嘻的道:“你们都是关中分舵的人吧,你们谁能告诉我究竟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那些官兵会突然袭击你们。”
没有敢张口的了,不知道说哪句话是对是错,万一说的不是少主想要听的,那结果就和死不瞑目的张忠一样了。
见没有人回答,少主又笑眯眯的道:“其实你们不说我也已经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只是现在张忠已经死了,关中分舵还缺一个能主事的舵主,我这是给你们机会,谁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的对了,舵主就是他的了。”
诱之以利!
少主玩这些真是炉火纯青。
果然,这些江湖草莽稍微一愣,随即就有两人开口了,然后两人谁也没说是怎么回事,竟然先彼此吵了起来。原因就是都说自己才是最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生的。
少主的笑脸渐渐的又 变得冰冷起来。
此时忽然一个声音传来:“都住口,少主是想知道事情经过,你们在这里吵闹,难道也想步张忠的后尘吗?”
054有一种说法
如果袁天罡在这里的话,他一定对这个声音相当熟悉,不是丁彦平还会有谁?
丁彦平的胆子真的是很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暗中出来,换了身草莽的衣服,站在了那帮弥勒教众身后,看完了少主处理事情的整个过程。
见到少主杀掉了有所隐瞒的张忠后,丁彦平忽然冒出了更加大胆的想法。没想到少主竟然还真的按照他的想法来做了。
当少主以关中分舵舵主的位置作为许诺来了解情况时,丁彦平一咬牙便站了出来。
少主很好奇的看看这个满脸黑灰的中年人,微微皱皱眉头,开口道:“你是什么人?”
“少主,属下也是关中分舵的人,只不过一直是最外围的人,所以很少见到舵主。”丁彦平非常镇定的说了出来。
“恩,那你说说,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启禀少主,其实今晚的事情双方都有错!”丁彦平一开口就让所有人大吃一惊。这家伙活腻了吧,哪有当着少主的面儿说自己这面儿又错的道理,就算有错,也不应该直接说出来的。
当众人准备看丁彦平好戏时,哪知道少主却哈哈大笑道:“你很不错,难得这关中分舵中还有你这样敢说话的人,不错不错,继续!”
丁彦平竟然得到了少主的夸奖,让那些抱着看热闹的人心里一阵后悔,早知道少主是想听这些话,自己早就说了,哪里轮得到丁彦平来说呢。
丁彦平没有去管其他的事情,继续道:“少主,我们都是收到了张忠舵主的命令,从各地到这里来集合的,属下也是因为刚好在这边追查一点儿事情,所以比大家都来的早一些。”
“哦?那意思就是你知道所有的事情了?”少主意有所指的问道。
“少主,属下是知道一些事情,但不清楚是不是所有的,属下只是说一下属下亲眼见到的,其他的还要请少主再次查证。”丁彦平表现出了一个无私无畏的状态,倒是真的叫少主开始欣赏起来。
“好,你只管说,我知道怎么处理。”少主点点头,语气非常温和。
“是,少主!”丁彦平答完后,想了一下道:“属下收到命令后,连夜就赶到了这里,当时这里并没有人来。”
说着话,丁彦平示意少主朝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那里正是一开始起火冒烟的地方,此时还有零星的火光发出,黑烟已经不怎么浓重了。
少主抬眼瞅了一眼,没有说话,看向丁彦平。
丁彦平道:“少主,属下来到这里时,天色还没有亮,没有一个人,属下担心半夜到了这里,行踪有所泄露,便栖身在树上,一直等到了天光放亮。期间一共有两伙人从这里经过。”
“两伙人?都是什么人?”少主诧异了一下,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事情发生的超出了他的预料,这才感到事情不对劲儿。
可丁彦平现在说的再次超出了他的分析,所以诧异的又问道:“你确定你看清楚了?”
“属下用脑袋担保!”丁彦平一抱拳斩钉截铁的道。
“好,继续!”
“属下一开始以为是咱们的人来了,正准备下去时,却发现另一拨人正从对面过来,属下当时想怎么会这么巧,两拨人正好在这里相遇呢?”丁彦平自问自答起来。
“当时属下就在树上没有下去,等了一下才发现,原来两拨人吗是认识的。”丁彦平讲故事的本事还是不错的,起码他说出来的事情,竟然让大多数人都听进去了,其中还有一个人竟然忘记这里还有少主在,张口就道:“他们认识?你看到了什么?”
丁彦平笑着看看那人,点点头,心道:“这还真不错,有人帮忙。”然后道:“当时属下还以为根本不是咱们的人,可能是遇到了其他什么绿林人士在这里碰面呢。”
“可是后来见到他们两拨的带头人上前抱拳说话,因为有些距离,属下的武功太低微,实在听不见说什么。只是见到他们说完后,其中一拨人将带来的几辆大车就留在了这里,然后从另一拨人手中接过了沉甸甸的包袱,转身带着人离开了。”
丁彦平要往下说,不想少主突然打断道:“如果猜的不错的话,留下的应该就是张忠带的人吧。”
“少主英明!正是如此!”丁彦平适时的拍了一下马屁继续道:“当属下看清楚是张忠舵主的人到了,想了一下,没敢从树上直接下来,而是绕了个圈子从另外一边下来,又绕了一圈儿才走过去和舵主汇合。”说着丁彦平还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喏喏道:“少主,不是属下不信任张忠舵主,实在是属下偶然见到了不该见的事情,所以,所以……”
丁彦平如果演戏的话,怎么都能拿个小金人儿了吧!
果然少主见到丁彦平这个样子,反倒是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你还是个有意思的人啊!没关系,理当如此!继续往下说。”
丁彦平竟然有些扭捏的道:“其实当时属下是害怕张忠舵主知道属下不小心看到了他的秘密后,杀人灭口。”
“恩恩,没关系,他现在已经死了,不要再担心这点了。我在这里可以保证你一定不会有事情的。”少主看到丁彦平竟然在张忠死后还这么害怕,对丁彦平的胆量有了新的认识。
“多谢少主!”丁彦平感激的看看少主继续道:“当时属下见到张忠舵主后,他什么也没说,就说让属下跟在他们身后,在这里等着少主到来。”
“他知道我要来?”少主这下可是真的吃惊了,自己根本就没打算过来的,要不是有属下报说关中分舵的人尽数出马,来到大兴城外的话,他也不会前来的。今日的事情透露着许多的蹊跷,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啊,他就是这么说的。”丁彦平好像害怕少主不信,还扭头指指身后的几人道:“当时他们也在近前的,少主可以问问他们啊!”
少主没有发问,只是用眼光看向那些人,那几人就赶紧点头,纷纷正面丁彦平说的是真的。
少主这次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了,实在是想不到原委,只能道:“好,你继续往下说吧!”
“是,当时属下其实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少主是多大的人物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小地方呢,所以也就听听。哪知道等了很长时间也没有人出现。不过快要过卯时的时候,从大兴城方向就来了一队人马,当时属下以为真的是少主出现了,便想看看少主到底是什么样的英雄人物,便悄悄的溜到了一棵树上。”
说着,丁彦平再次显露出有些担忧,又有些小窃喜的表情道:“属下其实只是好奇,哪知道却分明看到咱们队中有一个人正在举起一把弩箭瞄准过来的那队人马!”
少主没有再打断,不过心中大概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还是继续听丁彦平说下去。
“属下正想出声提醒,哪知道那人的弩箭已经射了出去,属下大惊,赶忙朝着箭射出的方向看去,果然对面队伍中有一人中箭落马!当时真的把属下吓坏了,还以为少主出了意外呢!不过后来一想又放心了,如果真的是少主亲自前来的话,一支小小的弩箭怎么能轻易的射伤少主呢,所以属下就一直躲在树上看着。”
少主听丁彦平说事情,偶尔就能听到人家对他的崇拜,心里倒是真的美美的。
丁彦平继续道:“中箭的队伍马上就做出了反应,朝着我们就开始还击了!”说着话,他又指指身后的那些人道:“他们都看到了,突如其来的就有好多箭矢朝着我们射了过来,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受伤的兄弟很多。”
“此时众人才醒悟过来,原来不是少主来了,而是敌人出现了。”丁彦平抑扬顿挫的口音,再加上他还有些肢体的动作,瞬间就让听的人好像再次经历了当时发生的事情。
“你说的就是柴绍那些人吧!”少主也不由自主的问道。
“对,就是他们。”丁彦平点头道:“而且他们一上来就是要将我们全部灭掉的架势,不但射箭,而且还有骑兵将我们围了起来。”
“后来呢?”
“后来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我们身后那些张忠拿到手中的大车突然就起火了,属下觉得应该就是那个突施冷箭的人放的火。”丁彦平说着苦笑的指指自己的脸道:“这不,也不知道车上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大火一起来,就是一阵阵的黑烟,然后整个就天昏地暗起来,什么都看不到了。”
又转身看看其他人道:“当时属下在树上,这才幸免于难,就这也是灰头土脸的。不过咱们的兄弟们就惨了,看不到敌人,被人家射了几轮箭死伤惨重。再后来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弃马不用,直接冲进黑烟中和咱们的人打到了一起。”
丁彦平又将后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让少主听的都是事情,并没有他个人的任何态度和见解,确实可信度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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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西城(补)
丁彦平一番叙述,仿佛事情真相就是这般,而且大多数的草莽们都印证了他说法,不由得少主不去相信。
本以为自己已经智珠在握的,哪知道横生枝节,少主已经不耐烦了,这边刚刚说完,他就迫不及待的道:“你很好,你先跟着我走吧!”也不管丁彦平同不同意,反正是下了命令。
然后朝着地上张忠的尸体冷哼一声道:“吃里扒外的东西,这就是下场!”一挥袖子,转过头对着一个亲卫道:“你去看看那些车上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那人抱拳快步去了。
少主又对那些关中分舵的人道:“你们暂时先去大兴城治伤吧,剩下的事情等待通知,记住,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轻举妄动,不然……”眼神再次瞟到了死去的张忠身上。
众人凛然,赶紧杂乱的点头称是。
“少主,那我……”丁彦平发现好像结果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张嘴问道。
“你跟我回大兴!”少主没有去看他,转身往大兴城方向走去。来时的几匹马损失惨重,只好步行了。
躲在村口破屋中的司马雨烟和三个兵士虽然听不清楚刚刚丁彦平说了些什么,但也能清楚一定是在说乱战时的事情。见到少主和丁彦平他们要走,雨烟急了,这次计划的事情本身就是要让唐国公府和少主他们两败俱伤的。
现在看起来虽然双方各有损伤,但这远远不是李向的预期,少主这个人没有被拿下,计划就等于失败了一半儿。
此时见少主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要离开,雨烟马上就准备要冲出去,不管李向那边的援兵到没到,总要去拦上一拦的。
她刚要出去,却被身边的那个暗影的人拉住道:“姑娘,你看!”说着用手指向了丁彦平。
雨烟皱着眉瞅瞅丁彦平,心里也是一震。刚刚实在是十万火急,事情发生的又突然,丁彦平也是黑灰脸,雨烟根本没有想到那个人居然是丁彦平。
此时丁彦平有意无意的用袖子将脸面擦了一下,慢慢露出了真容,又专门朝着破屋这边看了几下,这才被暗影的人发现,告诉了雨烟。
雨烟没有再出去,而是转念一想,既然丁彦平在少主身边,那少主基本上就丢不了,只是不知道丁彦平打的什么主意,是不是有更好的办法。
她这一耽搁,少主那些人就已经走出去很远了,雨烟咬咬牙道:“算了,先这样吧,咱们也去看看那车上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带着三个兵士摸到了被烧焦的大车旁边。
大车边上那个少主的亲卫正在皱着眉用手中的剑鞘挑着那些烧的黏在一起的搌布,一只捂着鼻子。一股股臭味儿扑面而来,眼睛熏得都有些睁不开了。
他很仔细的翻挑着这些东西,根本没有注意到身边雨烟他们已经到了。猛然间他挑开了一块破毡子,露出了下面的东西,看不太清楚到底是什么,将脑袋往前面探了探,眯着眼睛仔细瞧了一下。
下边黑布隆冬,好像是几个坛子,只是有一个在往外冒着黑油,烟火味道极浓,他下意识往后一躲,没成想脖子却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根本动弹不了。
这下可把他吓坏了,赶紧用剑鞘反手往后抽去,没有抽到东西,反而让他明白,刚刚卡住他脖子的是一只手。
暗影收回手,雨烟一脚就将这人踹倒在地,被另外两个兵士摁住了。
此时此人才勉强看到身后的几人,惊讶的不会说话了。
雨烟示意暗影将这人控制住,然后自己堵着口鼻,去看那车里的东西。确实是几个坛子,只是流出来的东西她不知道是什么。像是黑水,却又比黑水浓稠了许多。又很想是油,可又没见过这么黑的油,一时间她也不敢伸手去弄,怕是有毒的东西。
用剑将整张破毡子全都掀起来,这时整个车中的坛子才全都显露了出来。满满一大车都是这种坛子,只不过很多坛子都已经破碎了,黑乎乎的东西流的到处都是。
而且那些流出来的黑东西大多数也都已经烧尽了,只留下一片黑乎乎的烧过的痕迹,刺鼻的气味就是从那些地方散出来的。
再看那些没有破碎的罐子,外边包裹的那一层草席全都化为灰烬了,剩下的就是光溜溜的坛子,上边什么字都没有写,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雨烟伸手招呼了一个兵士过来,叫他认一认这是什么东西。
兵士过去看了半天摇摇头道:“我也不认识,不过……”
兵士吞吞吐吐一下,雨烟立马道:“有什么就快说,婆婆妈妈的!”
那名兵士一缩脖子心道:“这还真是为姑奶奶啊。”接着道:“不过李大人一定知道这是什么的。”
雨烟想了一下也知道按照李向的水平,估计是认识这些东西的,便叫兵士抱起一坛子,又看看倒在地上的那个少主亲信,示意暗影将他也带上,准备回去找李向去。
那边袁天罡骑着雨烟的马匹急急的朝着大兴城而去,心里还担心着师傅和雨烟他们的安危,又害怕自己报信儿迟了,少主他们躲过这次谋划。
好不容易看到了大兴城门,谁料不知为什么,大兴城门口居然堆满了兵士,有巡城的代王府的兵将,也有唐国公府的玄甲军,更可笑的是,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些穿着布甲的兵士,这些兵士身上的甲胄一看就是常年没有换过新的了,有的少了护肩,有的缺了袖子,看着就像是背心儿一样。
更可笑的是他们手中的兵器居然是些破破烂烂的木质的刀剑,甚至还能看到几把用锄头改造的武器。
这三方人马好像谁也不让谁,在那里剑拔弩张的看着对方。
本来进出城的人就多,再加上这些兵将们将城门堵得严严实实的,基本上就没有老百姓可以过去。
袁天罡仔细看了一下这些兵士中并没有熟悉的将领在,也没看到李渊和代王,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焦急又无计可施,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赶紧绕道其他城门赶快进城的好。
可惜袁天罡真的是第一次到大兴,并不知道大兴的四道城门之间偏偏就是西门这边是死门。
所谓死门,其实就是西门是单独的一个城门,左右两边根本没有绕到南北门的道路,南面被秦岭和人为的筑城将路堵死了,北面干脆直接就是被秦岭余脉所拦截。
说白了,大兴城西门就是孤零零的一座城门通往城中,再无其他办法。
其实这也是中原王朝历来阻挡北方民族入侵的一个方式,一旦真的有游牧民族兵临城下,只要是在西城这边,就必须要攻破西城才能进入城中,而南北两城是不需要担忧的,还能派兵前来协防。
好吧,袁天罡彻底的来了次大兴绕西城半日游,最后无奈中再次回到了西城门口。
眼看着西城门外的百姓越聚越多,还是一个都没有进去,他急的抓耳挠腮的。正不知所措时,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了少主那些人,一个个疲惫的也夹杂在人群中。更让他吃惊的是,自己的师傅丁彦平竟然恢复了本来面貌,大咧咧的跟在少主身边,看着就像是和少主有多么熟悉一般。
惊讶的袁天罡大张着嘴实在不敢相信这些是真的,可又偏偏是实实在在出现在他面前的,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放弃了自己去猜测的想法,将马匹拴在了城外的一个小庄子口,徒步挤进了人群中。
少主从长兴县回来,这一路也算是倒霉了。从来没有步行这么远的距离,两只脚生疼,偏偏这家伙又是个爱面子的主儿,咬着牙就是不吭声。
好不容易到了城门了,却被堵在了外边,看了半天,堵门的三方人马,他一个也不认识。招呼一个手下去打探消息,等了半天那人才回来说,前边兵士说了,城门戒严,不得进出。
少主长着眼睛呢,还看不出不让进出?又问原因,居然没有打听出来,差点儿没亲手杀了这人。幸亏这里老百姓太多,众目睽睽之下,那人算是捡了条命。
在城外等了半天,同样无计可施,便皱着眉往周边看去,想找个能休息落脚的地方,坐下来缓缓双脚。
此时丁彦平适时的道:“少主,属下倒是知道这里往外不足一里的地方有个小村子,也算是大兴附近最好的存在了,那里有休息吃饭的地方。属下看这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解禁的,不如请少主去那里休息一下吧。”
少主此时真的是对丁彦平有些喜爱了,这家伙察言观色的本事可真的不小,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了,不错,有前途的人。于是点点头,叫丁彦平前边带路。
丁彦平转过身带着大家朝人群外走去,偶尔抬眼看了一下,竟然看到袁天罡也在人群中,当时就明白,此时李向肯定还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这让他也有些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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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神密的队伍(补)
西城是进不去了,袁天罡看着师傅带着少主他们转身离开,心里琢磨了半天,觉得自己也应该跟着出去,可是又想到刚刚师傅的眼神,明显是担心消息送不到李向手中,想来想去,只好忍着好奇心站在西门口等着解禁。
丁彦平那边一走,西城这边情况也发生了变化。
原本剑拔弩张的三方人马,在国师王军和李向到来后,竟然同时放下了兵器,甚至很多人居然朝着国师下跪了。
袁天罡此时才明白王军这个国师看着好像不怎么起眼,却在大兴城中有着这样的号召力。
三方兵士们松松散散的给国师下跪,三边的将领倒是依旧直挺挺的站着,眼神虽然也对国师充满了敬意,却没有要下跪的意思。
此时唐国公府这边的那个黑脸儿将军瓮声瓮气道:“国师,俺有甲胄在身,不便施礼,请国师见谅。”
王军笑眯眯的点点头没有说话,李向轻声问道:“这人是谁啊?”
王军乐呵呵的道:“你倒是猜猜看?”
李向白眼道:“这不是瞎说吗?我到哪里去猜测去!”
王军低声道:“能长成这幅尊容的,我想也就那么几个人,你当真猜不出来?”
既然王军这样说,那李向就知道这个人也一定是个名人,而且还是后世比较出名的那种,不然王军是不会这样说话的。
想了一下,又仔细打量了那人一会儿,突然明悟道:“不会是尉迟恭吧?”
“就是他,这还能有错?”
“好吧,果然是门神啊!”李向只好笑呵呵的道。确实,尉迟恭的长相实在不敢恭维,当然也就这样的长相能挡得了妖魔鬼怪吧。
两人说着话,那边代王府的那名偏将上前给国师见礼,然后道:“国师,您终于来了,看看他们,这明显是没把咱们代王府放在眼中。还请国师做主啊!”
国师名义上就是代王府的国师,所以代王府偏将一见国师,就当做亲人一般,上来就诉苦。
王军没有问话,李向倒是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他们要堵着城门?”其实李向和王军会出现在这里,也是暗影在城中的人员给报的信儿。
李向已经知道了少主并没有第一时间去了长兴县,所以担心丁彦平和雨烟他们有危险,这才带着王军和秦琼他们要出城去增援的。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少主他们没有准时到达长兴县,李向不清楚,但他担心自己的计划已经泄露,被少主得知,所以才会来个金蝉脱壳,再来个后发制人,这样的事情李向相信少主一定做的出来。
所以急急忙忙叫上国师和秦琼带着义勇军要出西门,哪知道还没到西门,暗影就说西门被堵了,还是好几路人马呢,王军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这才来到了这里。
那个偏将看看李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末将是奉了王爷的命令,出城去长兴县的,可是到了这里就被唐国公府的兵士拦住了,说什么都不让我过去。”
“为何拦你?”王军听是唐国公府的拦人,心里有些担忧便问道。
“末将也不清楚,总之他们那个黑脸憨货就是说奉了唐国公的命令封锁城门的,说是要将掳走他们三公子的那个人困在城里。”偏将恨恨的道。
李向脑筋急转,李渊不可能知道是龙王将李元吉掳走的,可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候用这个理由来封锁城门,难道也知道了自己的计划?他回头看向王军。
王军此时正看向他,两人眼神一交流,读懂彼此担心的事情后,瞬间王军便问道:“难道你没有和他说你是奉了王爷的命令吗?”
“末将说了,那黑憨货说他还是奉了国公的命令呢,总之就是不让过,这不就僵持在这里了!”偏将抬眼望了一下王军,低头说道。
李向注意到偏将抬眼看了一下,便朝着王军使了一下眼色,让他去看尉迟恭。尉迟恭此时就站在偏将旁边,不过按照李向起先的想法,这家伙应该是数火药的性子,一点就着的那种,哪知道偏将在这里一直在抱怨他,他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王军也注意到尉迟恭其实根本没有在意偏将所说的话,而是将目光一直盯着不远处那支破衣烂衫的队伍。
“那又是哪里来的兵士?”王军一指那支队伍问道。
偏将看了一眼摇摇头道:“国师,末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哪里来的,咱们正和唐国公府的人据理力争的时候,那些人突然从城外就冲了进来,然后就将我们的人马全都堵在这里了。”
“你们就任由他们胡来吗?”王军真的很诧异,这大兴城说到底也就是代王和李渊这两派势力,其他虽然还有暗中隐藏的,不过和这两方势力一比就没有什么优势了,更不要说随随便便能弄齐一支队伍来。
现在这样破烂的军队竟然上来就能叫代王府和唐国公府两支人马都吃瘪,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不是有句话叫强龙不压地头蛇嘛,这怎么弄反了。
“国师!”这次说话的是尉迟恭,他朝着王军抱抱拳道:“不是某不敢和他们对打,实在是临出来前,国公叮咛过,一定不能给他惹事,不然,就他们那些怂货,再来一倍也不是俺的对手!”
偏将则是吭哧半天说的和尉迟恭的基本差不多。
“那起码你们要弄清楚到底是哪里来的野人吧!”王军对于尉迟恭这样处理事情虽说有些好感,但同样觉得他们都有些软弱了。搁在王军生活的年代,哪有不认识的军队敢直接冲到别人的防区去,还这么嚣张的,早就轰成渣了。
“问了,他们不说,俺们也没办法,反正不影响俺的任务!”尉迟恭笑呵呵的道。
王军这时才想到,人家尉迟恭接到的命令就是守住城门,那些外来的兵士此时不就在守城门吗?正好省了人家的事儿了,怪不得他不着忙呢!
瞪了一眼尉迟恭,王军看向偏将道:“怎么,人家的任务是守门,你的任务也是吗?”
偏将缩缩脖子,抬眼看了一下王军,张张嘴没有说话。
看着偏将的样子,王军就知道这家伙要么就是个软蛋,要么就是个滑头。也不愿意搭理他了,转身朝着秦琼道:“去问问那些人是干什么的?”
秦琼抱拳应下后,自己亲自骑着马朝着那支队伍走去。
从王军他们到了城门直到现在,那支队伍中也没有人上来给他们见礼,也没有一个兵士下跪迎接国师,可见这帮人一定不是大兴本地的人,不然是不会不知道国师的。
另外,这帮人眼中好像只有城门一般,每个人都全神贯注的盯着,生怕有一个漏网之鱼出了城门。
秦琼刚刚走过来,前边几个拿着木刀的兵士就喝令秦琼下马止步。
秦琼看到他们手中的兵器就想笑,不过还是出于礼貌微微点头道:“去请你家主将过来答话。”
那个兵士看看秦琼不似要闯门,便道:“那你下马在这里等着。”又叮嘱其他兵士看好了,这才转身朝着那支队伍跑去,在一个衣着装备稍微好些的人面前低声说着话,大概这位就是主将吧。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主将和刚刚那个兵士一起朝着秦琼走来。这时候秦琼才发现,原来这位主将还是一个跛子,走路一脚高一脚低,不知道是不是原先打仗落下的伤病。
见到秦琼注意自己的两条腿,那人皱皱眉,随即道:“兀那汉子,你好无礼!”
秦琼愣了一下,听这人口音怎么这么别扭呢?
汉子见秦琼傻了一般,又道:“哎,说你呢!你叫什么?”
秦琼好不容易才缓过神儿来,笑道:“这位将军,在下是国师府将领,不知阁下是那支兵马?来大兴何事?为何要堵住城门不允许进出!”
那人眨眨眼,好像在思考一般,然后忽然朝着刚刚那个兵士叽里呱啦说了一堆秦琼根本听不懂的话,同时那个兵士也朝着这人叽里呱啦说了一气,这时秦琼才从那人的动作反应过来,原来那人根本没有听懂秦琼刚刚说的话。
翻译了半天,那个主将才明白秦琼说的话,然后很僵硬的道:“你,是将军?”
秦琼没有说话,点点头,那人又道:“好,叫李向出来!”
秦琼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的反问了一句:“李向?”
那人能听懂这句,猛的点点头道:“对,李向,那个男人!”
秦琼立马意识到这些人的目的并不是要封锁城门,而是针对李向的。至于是敌是友,秦琼还判断不出来。
再则从他们这位头领说话的口音来看,根本就不是本地人,甚至可以说不是北方人。这些人来自哪里,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秦琼心里产生了戒备。
“李向不在这里!”秦琼很干脆的道。
那人眼睛立马就瞪圆了道:“八胡道!”
秦琼也瞪着眼睛不知道是何意?好在那个兵士又道:“我家将军说你胡说八道!”
057感恩的援兵(补)
对于听不懂汉话的人来说,能理解胡说八道的意思已经可以了,所以秦琼很大度的没有跟他计较,而是问道:“你找李向做什么?”
那个将军眼睛再次瞪了瞪,等翻译说完后道:“朋友,我的,李向。”边说话边比划了起来。
秦琼很清楚他说的意思,李向是他朋友。不过秦琼还是不敢相信他说的话,毕竟是第一次见这个人,不清楚底细,什么都不好下结论。
想了一下,秦琼还是道:“李向现在不在大兴,我想你是找错地方了。”
哪知那个将军又和翻译说了几句后,手指朝着秦琼摇摇,表示不相信。那个翻译直接道:“我家将军之所以到大兴来,就是奉了李向的命令来的,你居然说李向不在大兴,你是骗子。”
秦琼郁闷死了,活了这么大,居然第一次被人叫做骗子。又听那人居然说他们是李向叫来的,心里诧异了一下,还是选择了不相信,摇头道:“好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家国师要出城去,麻烦让开道路。”
本以为这位将军起码会说说来历或者干脆说个痛快话,是让还是不让,哪知道人家听完后干脆就没理他,转身回到了队伍中去了,摆明都不愿意搭理秦琼了。
好吧,秦琼被无视后,看看人家走了,只好转身回归自家阵营,王军和李向两人看秦琼回来问了一下。
秦琼按照那个将军的原话说了,李向诧异的看看他,又伸长脖子瞅瞅远处的将军,实在想不出来自己什么时候成了那人的朋友了,关键是自己根本没有见过,而且那人还说是他下的命令,这又从何说起?
王军也是一脸怪异的看着李向道:“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啊,这又是哪里来的援兵?”
李向苦笑摇头道:“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真也是怪事连连啊!”
“人家不是要见你吗?那你过去问问不就清楚了?”王军撇撇嘴,有些羡慕嫉妒恨。
“那好吧!”李向也没有好办法,边示意秦琼跟着再次来到了叫花子兵士面前,点名要见刚刚那个将军。
好不容易再次让那个将军过来,人家上来就翻译道:“你们都是骗子,还见我干什么?”
李向示意翻译道:“告诉他我就是李向,因为在大兴有秘密的事情要办,所以没有暴露身份,他不是认识我吗?为什么我就站在这里,他却不认识呢?”
明显那个翻译傻眼了,呆了一会儿才叽里呱啦翻译了半天。将军大概也是猝不及防,上下打量着李向,过了会儿忽然张大嘴哈哈笑了起来,满嘴黑乎乎的牙齿特别显眼。
众人不知道他为何发笑,呆呆看着他。好不容易等他笑完,又和翻译说了几句后,翻译也笑道:“我家将军说了,这是你们汉人惯用的把戏,找一个人假装是我们要找的人,来试探我家将军的,你们是骗不了我家将军的。”
话还没说完,秦琼就忍不住笑出声来,第一次觉得李向被人当做假的实在是好玩儿。
李向自己也没想到这人还明白李逵和李鬼的故事,也不由得讪笑了一下。
那个翻译继续道:“我家将军说了,今日就算你们把李向的兄弟姐妹都叫来也没用的,我们不会上当,你们一个人都不会从这里出去的。”
李向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道:“你告诉你家将军,我想和他单独谈谈,看他有没有胆量!”
听完翻译说的,那个将军果然怒目圆睁吼了几句,然后大踏步朝着一处空地走去,明显是要表达对李向轻视他的不满。
李向也不需要翻译解释,让秦琼等在原地,自己跟着那位将军就过去了。
翻译想了下,还是觉得应该尽到自己的责任,于是又跟在李向身后走过去,秦琼觉得不要说那个将军了,就是这个翻译要是对李向突然发难的话,李向就躲不过去,他必须跟上去保护李向,于是也跟在翻译身后过去。
四个人,前后脚走到了空地上,将军转过身很是不屑的看着李向。
李向朝着他一抱拳道:“我,李向,真的,看!”李向用最简单的言语和动作,示意将军看他身上的那件衣服。
将军大概对李向说的话听懂了,眼睛瞅向李向手中撩起的衣角,上边画着一个云纹,正是李家族长的标志。
李向现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只好试试看了。
那个将军看了一眼,挠挠头,又摇摇头,表示看不懂。
李向抓狂了,这该怎么办呢?正好翻译和秦琼也过来了。李向问道:“你问问他,要怎么证明我就是李向呢?”
翻译说完后,将军摸着大手想了会儿才道:“牌子!”这个词说的很正宗,确实是汉化,可惜一时间并没有让李向和秦琼听懂。
等了半天,那个将军再次举起两只手,比划起来,这次李向看懂了,原来是令牌的意思。
李向皱眉了,他身上是有令牌,不过那可是暗影的令牌,并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就算是秦琼也只是在最开始的时候见过一次。
将军说完后,眼巴巴的瞅着李向,李向一咬牙,将令牌摸了出来,在手里攥了攥,张开手掌放到了将军面前。
将军伸手要拿,李向马上合住道:“看,不许拿!”
哪知将军这句话听懂了,竟然点点头,将伸出的双手又收了回去,不过脖子可是长长的伸了出来,眼睛盯着那个牌子看了半天,突然间叽里呱啦说了半天。李向不明所以,看向翻译。
翻译脸色也变了,随即边结结巴巴道:“李,李向,你真的是李向李大人!”
李向自己都惊住了,怎么这个从来都不曾示人的牌子,这个将军竟然认识!
秦琼也傻眼了,一个外乡人,连话都说不清楚,居然还认识李向的暗影令牌,这也太奇怪了。
这诧异间,将军忽然就要跪下给李向行礼。李向一把拉住他,转脸对翻译道:“告诉他,我的身份不能暴露,不需要行礼了。”
翻译马上告诉了将军,将军点点头,再次露出了满嘴的黑牙,嘿嘿的笑着,就是不说话。
既然确认了李向的身份,李向也就没有什么避讳的,直接问翻译道:“怎么回事?你们刚刚说是我命令你们来的,你们是什么人,我怎么没有见过你们?快说清楚!”
翻译朝着将军说了很多话,将军干脆朝着李向一指,然后叽里呱啦又说了一堆。翻译点点头道:“李大人,我们是苗寨的苗兵,我们族长让我们来大兴帮大人的。”
“你们族长是罗溪女?”李向瞬间想到了他还在洛阳时,答应要促成罗溪女和魏征的亲事,没想到事到临头时,他被雨烟绑到了大兴。
“是,她就是我们族长。”翻译重重的点点头,这下李向知道为什么这位将军要说是他派来的。
罗溪女自从决定要和魏征在一起后,就提前给苗寨去了信儿,要求苗寨的人都迁到龙门去。龙门现在也算是各族人民大团结了。又最先生活在龙门的当地人,后来李向去了草原,带回来突厥的几个跟着义成公主的部落。
之后又收拢了江南阴阳门的一些门徒,也定居在了龙门。前不久李向不在的时候,苗寨的人马也就到了龙门。李耀祖也给他们安排了地方,算是住下来了。
这次李向被绑走后,前几天大家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后来无忧听从高士廉意见,直接张贴布告说李向去了大兴办事情。
罗溪女是个直性子人,本来李向答应了他和魏征的婚礼,哪能半途而废呢!所以她直接就去找无忧了,这才从无忧那里知道,原来李向是被绑走了。
她当时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就走了。无忧也以为她没有办法,只能等李向回来了,哪知道人家又去找了魏征,直接告诉魏征她要去大兴搭救李向,倒是把魏征吓了一跳。
想来想去,魏征也知道他拦不住罗溪女,便告诉她自己不要去,派苗兵去助阵就好。
罗溪女问魏征他准备怎么办,魏征没有想好,决定再等等看。罗溪女不答应了,说李向对他有恩,不能不报,逼着魏征必须救李向。
魏征无奈的想了半天,终于决定自己也不等了,马上收拾东西就要动身去找李渊了。
本来最开始就是因为李向想叫魏征去投奔李渊的,这才要给罗溪女和魏征成亲,现在亲事暂时办不了了,他决定先去找李渊,想办法救李向。
于是第二天,罗溪女去了龙门找了自己的部下,安顿他们一定要找到李向,并且救出来。魏征则是启程敢为晋阳,前去投奔李渊。
听完翻译说的,李向心里暖暖的,真没想到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给人家办成,人家就这样对自己,这些少数民族真的是淳朴善良的厉害。
不过李向听出来魏征之前就已经去了晋阳,那么一定也知道李渊此时一定不在晋阳了,说不定魏征此时正在赶往大兴的路上呢。
李向心里很高兴,自己这边的人一个个都赶到了大兴,那势力就大增了,自己要在大兴寻找八水绕长安的那件事情,说不定会更加容易些。
058计划围捕(补)
意外的遇到了前来助援的苗家弟兄,李向很高兴,把自己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后道:“这位将军如何称呼?”
那个所谓的将军嘿嘿笑笑,继续用他那仅会用的几个汉语道:“灰木力。”
秦琼再次惊讶了,灰这个姓实在是闻所未闻,在那个稍微有些距离,两人说话就要靠吼的年代,信息的获取与交流基本上就是闭塞的。
灰姓其实是文山苗的大姓,当然李向也是不清楚的,不过只是后世见到的乱七八糟的姓太多了,也就没有多少惊讶。
“灰兄,你们这堵住门就是为了要找我吗?”李向对于他们这种最笨拙的办法表示了不理解。
灰木力猛烈的摇头,翻译说道:“不是的,李大人,我们昨晚就到了,本来今早是准备进城去找大人的,哪知道正好见到了那帮人要出城。”说着一指尉迟恭那帮人。
李向点点头,不知其意。翻译继续道:“本来他们出城不关我们的事,可他们边走边说话,正好被我听到了。他们在说李大人的事情,这我们就不能不管了。”
“说我?”李向是真的被惊到了,尉迟恭可是李渊的人,既然说到了自己,难道李渊已经知道他在大兴了?
“是啊,他们说出城去是要对大人不利的。”翻译又道。
秦琼眉毛竖起来问道:“他们怎么说的?”
“他们说要把李大人打出颜色来!”翻译也是很气愤说:“欺负人不是这样欺负的,杀人不过头点地,怎么能这样呢!”
秦琼已经习惯了这些人说的话了,继续道:“什么叫打出颜色来?”
李向也好奇的看着翻译,想知道尉迟恭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们说要给李大人点儿颜色看看,我想肯定不是好事。”翻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顿时就让李向和秦琼笑了出来,看来这位翻译也是个二把刀,根本没听懂,还好大意思理解的是正确的。
李向点头笑道:“就是因为这个,你们就拦住城门了?你们大概不知道,那两支人马是大兴城的地头蛇,这里就是他们的地盘儿,幸亏你们并没有发生冲突,而且他们都有急事,没时间和你们拼命,不然你们会吃亏的。”
“哈哈!”灰木力突然笑了,大概是刚好能听懂最后这句话,鄙视的瞧瞧后边的两支人马,跟翻译说了半天道:“大人太小看我们了,不要看我们的武器不好,真的打起来,他们不一定赢的,我们有的是命。”
听完翻译解释,李向再看看灰木力身后的那些苗兵,心里确实很佩服。
确实,说起打仗来,也许汉人已经经历了几千年的战争,又有什么大的军事家和那些兵法书籍的出现,计谋层出不穷,手段花样繁多,可真的要讲究拼命的话,还是不能和少数民族的兵士们比。
不管是北面曾经出现的匈奴和现在的突厥,还是周边出现过的犬戎,夷狄,这些少数民族骨子里就有那种不要命的基因存在。只要有了目标,定下了作战的计划,他们都会义无反顾的冲上来,不管是生是死,总会战斗到最后一个人倒下,绝不会有人中途退缩。
这就是为什么每个王朝对于地域内少数民族的造反和叛乱总是镇压后很快又出现的原因,他们那种坚韧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李向笑笑道:“你们的坚持我是肯定的,但总不能叫你们白白的去送死吧。好了,这件事情这样处理吧。”说着,眼珠转转,在翻译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翻译又说给灰木力听,灰木力考虑了一下点点头,表示听懂了。
李向抱抱拳,转身带着秦琼回去见王军,不一会儿,国师的队伍开始启程了。顺便代王府的兵马也跟着出城。
尉迟恭带着唐国公府的人也要出去,哪知道等人家都走了,他的兵马却又被苗兵拦住了,灰木力二话不说,招呼队伍就做出了准备进攻的架势。
尉迟恭这次就不让了,这明显就是欺负人了,凭什么别人出去了,自己出不去,这是不给唐国公面子啊,这可不行。
两个脾气都不怎么好的人,讲道理的方式自然不会多么友好,或者说根本就不会用嘴来讲道理。
于是两个人很自然的练起了摔跤。
原以为尉迟恭会胜的很轻松,可惜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样发展。尉迟恭是打铁出声,一身蛮力。灰木力也不差,人家常年生活在深山老林中,靠着砍树打猎生存,自然也是力大如牛的。
两个壮汉从一开始互相试探了几下拳脚后,便开始了摔跤的较量。
你拉着他的上衣衣襟,他拉着你腰带锁头,谁也不让谁,各自用力。还真别说,比力气竟然是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
这下尉迟恭可真的急了,边打边道:“你是铁了心不让俺过去了?”没有回音。
“好,既然这样,那老子可就不客气了!”没有回音。
“啊,气死俺了,俺要杀了你!”第三次依旧没有回音。
更加可气的是,对面这个家伙好像根本没有听懂自己在说什么,那一脸茫然,看的尉迟恭真想一头撞死这家伙。
好吧,他是不知道灰木力还真的听不懂。
两人叫着劲儿,李向他们已经出了城门。还没通过拥挤的人群,就听到一人喊道:“秦将军,这里,这里!”
秦琼循声望去,看到了袁天罡,猛然间便担忧起来。按道理袁天罡此时应该和丁彦平在一起才对,为何自己独自一人回来了?难道丁彦平都奈何不了少主的人吗?还是说计划提早泄露了,出了什么岔子?
和李向禀报一声后,秦琼就去找袁天罡。
袁天罡终于见到亲人了,秦琼刚过来,他便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儿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听的秦琼都吸凉气了,这也太邪乎了,丁彦平竟然玩起了大招儿。
这件事情他做不了主,赶忙带着他去见李向。
李向得知发生的事情后,暂时先叫队伍停下,又和王军商量了半天,这才问道:“你知道丁道长现在在哪里吗?敢确定他跟的那人就是弥勒教的少主?”
袁天罡点头。
“他们有多少人?”秦琼问道。
“不多,三四十,出去十几人外,其他的多多少少都受伤了。”袁天罡算了一下。
“大人,咱们直接把少主拿下吧!”秦琼认为现在手中的兵马足以拿下少主了。
李向还是没有下定决心,毕竟少主是弥勒教的少主,一旦动了他,弥勒教可是会反扑。不过再想想现在自己和少主已经势同水火了,自己不动他,他就会要了自己的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不容他犹豫了。
“有把握吗?秦大哥!”李向慎重的又问了一次秦琼。
秦琼没有马上回答,想了下点点头道:“有!”
李向对秦琼是相当信任的,秦琼不但武功高强,最关键的是他非常沉稳,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是不会轻易答应的,既然答应了,那最少都是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概率成功,那就值得去做。
转过头对王军道:“师兄,做吧!”
“做!”王军是标准的军人出身,当机立断,从不拖泥带水。
“袁天罡,还要辛苦你一下,去找白衣门主,叫她带着人来支援。”李向开始安排。
“好!我这就去!”又回头看看城门口,怕自己进不去。李向叫他过来,在耳边说了几句话,袁天罡领命而去。
“师兄,你得去和代王府的那位将军说说,我们需要他们的帮忙。”李向转头和王军道。
王军点头,自行去找那个将军了。
“秦大哥,进攻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怎么指挥,我都不管,只有一条,少主我要活的。”李向看着秦琼郑重的道。
秦琼看看自己身边的百十名义勇军,想了下道:“代王府的人,我能指挥动吗?”
“能!”李向给了肯定的答复。
“那就没问题了,只是,末将希望待会儿大人不要靠近,以免误伤。”秦琼最后说出了担心。他是知道李向这个人别看一点儿武功不会,但胆子却是不小的。
李向苦笑道:“我听你的就是,你也要注意安全的。”
“某将领命!”秦琼抱拳施了礼,转身去安排义勇军兵士们如何组织围捕。
看着手下人都忙起来了,李向笑笑,回头看看堵在城门里的尉迟恭和灰木力还在较劲儿,微微摇头,迈步朝着王军走去。
丁彦平带着少主一行人去了西城外的一个村子里,这个村子是大兴城外最大的一个村落,这里也是整个大兴最富有的村子了。
四十多号人马呼啦啦的冲进了村子,自然引起村民们不小的震动。
没一会儿功夫,里正和乡老们就被村民们簇拥着出现在村口,和少主的人对峙起来。
原因很简单,少主手下有大部分人都受伤了,手中还都拿着兵器,一个个脸黑的跟锅底一样,任谁见到了都不会把他们当做好人的。
059冲突起(补)
村子是大兴长兴县最大的一个,光村里的民户就有一千二百多户,人口将近六千人,比正常的一个普通县城的人都多。
大兴城中的衣冠楚楚的那些贵人们每天的衣食住行基本都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在供应。可以说离开了这个村子的人,大兴城会马上陷入恐慌。
丁彦平带着少主这帮人直接闯进了村子里,迎面就遇到了有些惊慌的村民带着里正和乡老们出来阻拦。
说实话,自从有了这个村子后,村里很少有这种规模的队伍进入过,上次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还要回溯到北周末期,宇文泰带兵围捕一群江洋大盗,当时大兵围村,抓走了村中所有成年男子,让村子遭受了灭顶之灾。
现在村中的男子大都是那些人的后代了。
再次见到一群貌似强盗的人入村,村中那些年长的男子都下意识的想到了陈年旧事,所以乡老们瞬间就组织了一群青壮年,拿起了锄头铁锹气势汹汹的拦住了少主的人马。
丁彦平见到这样的气势,瞬间有了主意,转身对少主道:“少主,属下说的村子就是这里,不够这些村民好像不欢迎咱们啊!”
少主皱皱眉,望着正带着漫天尘土快步赶来的那些村民们,思索一下,招呼一个手下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名手下就去找村民们了。
这里的里长相当于后世的乡长,主管这一方水土,但却没有实质性的官衔,属于县一下的最几层单位了。里长一般都是有村里面年龄较长,德高望重的老人家担任。
再配以三五个年长之人为乡老,这些人就组成了村子里的一套班子,全面管理着村里的所有事情。
见到一帮强盗闯进了村子里,里正心中有些恐惧,却没有退缩。招呼一帮青壮年上去便将那个少主派来的亲信围了起来。
亲信不慌不忙的朝着里正和乡老们抱拳道:“各位乡亲们,我家主人要过大兴,今日大兴城门却戒严了,无奈下只好途径宝地,请各位赏口饭吃,借住一会儿休息一下,当然少不了给诸位的钱财。”
说着从褡裢里取出一锭银子笑道:“不知这些银子可够我们这帮人吃喝?”
好家伙,一出手居然是一锭银子,这太出乎里长和乡老们的意料了。要知道这个年代还没有普遍使用银子的,大多说时候老百姓们用的还是五铢钱。
见到人家二话不说就拿出这么大的一锭银子,没有见过世面的人眼睛都发直了。还好这里的里长是个经见过大事的人,稳住心神道:“这些都好说,你先要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浑身都是血呢!”
里正指指不远处的那些草莽们,颤巍巍的道。
“这位老丈有所不知,我们其实是去城外打猎了,这些血大多数都是野猪留下的。”这位亲信脸不红,心不慌的编着故事。
乡老们别看年老眼花,但人家的经验可不是盖的,打眼看了一下周围那些草莽的样子和身上的衣服就知道这个人没有说实话,互相使着眼色,里长也是瞬间就明白了,微笑道:“这位好汉,我们村子看上去虽大,可都是些穷人,各位好汉爷想求点儿财,我们送给各位些盘缠,大伙儿还能凑出来的。”
其他乡老们也是陪着笑连连点头。
那说话的人木讷了一下,身后的少主脸色就难看了。这些无知的村民竟然将他当成了贼头子了!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哼!愚蠢!”少主冷哼一声,呵斥了出来。
亲信当先心里一紧,赶紧道:“我们真的不是坏人,只是临时在这里找口饭吃,各位想多了。”
里长同样心里一紧,虽说村中人数众多,青壮男子怎么都有千数人,可真的要和这帮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对着干的话,那可是吃不消的。谁家没有妻儿子女的,都是爹生妈养的,伤了死了都是大事情了。
见那个看起来像是头目的人刚刚已经冷哼起来,里长连忙给其中一个乡老使眼色,那人悄悄的后退,然后消失在人群中了。
其余几个乡老们听完亲信的话,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里长,这种事情,他们是做不了主的,万一出点儿事情,他们可是都要掉脑袋的。
里长也郁闷了,放他们进村子,谁知道这帮天杀的会不会烧杀抢掠,不放进村,那说不定现在就要出现血光之灾了。
正在他也犹豫的时候,就见远处忽然间尘土飞扬,马蹄声响了起来。
里长眼睛中显露出了恐惧之色,难道这帮人只是打前阵的?后边的才是这些土匪的大队人马?那今日村子难道又要遭受多年前那样的灭顶之灾了!
不单单是里长有这样的恐惧,他身后的那些青壮年也同样的恐惧起来,一个个将手中的出头铁锹攥的紧紧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少主回头看着远处的尘土,心中在算计着这些是什么人,为何会突然来到这个村子里。想来想去,这个村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可以动用这种规模人马前来的地方,那只有一种可能,随着尘土而来的队伍,一定吃冲着他们这些人来的。
那又会是谁呢?是敌是友呢?
已经容不得他再去细想了,这种情况下,只能往最坏的方面做打算了。瞬间少主便做出了判断,很果断的下令道:“所有人,赶快进村中。”也不管里长和乡老们的阻拦,朝着村子里面就闯去。
顿时,村口一片混乱。
里长和乡老们跌跌撞撞的被这帮家伙们挤得已经左摇右晃,摇摇欲坠了。里长带着哭腔大喊着:“好汉爷爷们,你们就饶了我们这个村子吧!天呐,这是要亡我百姓啊!”
身后的乡老们瞬间就泪流满面,想到了他们小时候见到的那一片片的火光,和火光中哭喊的爹娘与乡民们。
拿着锄头和铁锹的青壮们哪里见过这样的情形,在一开始被冲撞的时候集体怔住了,居然没有任何反应,手中的家伙好像草棍儿一样,根本不懂得挥起来护卫家园。
还好,有个乡老好像突然间明白这样下去,村子将会被踏为平地,与其这样逆来顺受,还不如放手一搏呢!然后猛然间撕裂般的喊道:“儿郎们!你们手中拿的是保护爹娘的武器,难道你们就要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一户户都家破人亡吗?反正是个死,咱们和他们拼了吧!”
“拼啦!”“拼啦!”……
村民们需要的是组织者,在乡老的一声大喊后,便有几个青壮跟着喊了起来,并且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了呐喊中,一个个血红的眼睛,仇恨的冲向迎面而来的少主和草莽们。
更多的人被唤醒了,锄头变成了大刀,铁锹变成了长枪,一个个青壮成了不要命的战士,他们不顾草莽们的拳脚加身,嘶喊着,大叫着,一下一下的将手中的武器轮向草莽们。
惨叫声传来,有村民的,更多的是草莽的。
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就算草莽们一个个身怀绝技,也架不住成百上千的人围攻。
少主狼狈的摸摸自己的额头,一道鲜红的血丝,就像一条蠕动的蚯蚓一般,沿着手指流向手掌,再次往下滴落到地面上,瞬间渗透下去,变成了暗红的一滩。
血,少主脑袋上的血。这大概是他从记事起到现在唯一一次流血吧!
少主一时间惊讶百姓的力量,又不知道为何自己今日的事情会如此不顺利。
眼见着自己这边的人本身就多有伤员,这往前一冲,一个个被锄头和铁锹打倒,再被四五个人重重的拳打脚踢,瞬间就没有几个站着的了。
他知道自己今日不可能全身而退了,耳中身后的马蹄声更为清晰了,现在不能在顾着什么不在大兴城生事的想法了,活着出去才是最基本的原则。
他大喝一声,施展开了拳脚。
少主的武功是精湛的,高超的,甚至可以说是出神入化的。
面对着根本不懂武功的村民,他就是食物链顶端的存在。
不管有多少人围着他,三两下就可以杀出一条血路来。
可惜还是有些迟了!
村民们已经疯狂了,一个个倒下的都是他们从小玩大的伙伴,那些流血的,嘶喊的,是他们的邻居,他们的伙伴,他们的好友。
一个倒下,一个顶上去,好像根本不知道害怕一般。
少主也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不怕死!这是最可怕的事情!
他还在努力的杀出血路,可惜身后的马蹄声已经在耳边了,他能感觉那些人就是冲着他来的。
果然只听见冲过来的队伍中有人大声喊道:“奉代王命令,捉拿反贼,胆敢阻拦逃跑者,一律按照同罪论处!原有村民速速跪下!”
也不知道里长刚刚是躲在了哪里,此时听到有援兵到了,瞬间大叫道:“我们有救了,有救了!老天爷啊!有救了!”
声音嘶哑中带着无奈和欣喜,听的人肝肠寸断!
060束手就擒(补)
秦琼带着队伍包围了村庄,代王府的兵士堵住了村口,远远见见到村子口,两拨人起了冲突。
那个将领记得秦琼的吩咐,不管遇到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先是喊话,告诉所有人是奉了代王的命令,来抓捕反贼的。
所以他没有犹豫,直接就喊话了。
里长和村民们很快就从乱战中脱离出来,站到了村口道路的一边,由里长带着跪倒在地。少主那帮人此时大多数都倒在地上,痛苦的哼着,根本没有反抗之力了。
将领迅速让兵士们将两拨人围了起来,开始打扫战场。有斥候上前去询问,不一会儿带着里长和几个乡老过来。
将领问了问情况,里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痛诉了少主这帮强盗的恶行,求将领给他们做主。
将领点头,让里长组织村民们救治伤员,又安排自己的手下把少主的那些人都抓起来。问了还能说话的草莽,清点了人数,赫然发现,居然没有少主的踪影。
这下就不对了。
秦琼的命令相当明确,没有抓到少主就不能算是结束,必须第一时间去寻找少主的下落。
将领顾不得其他的事情了,赶紧分配了三支小队伍进村子去搜寻少主。
少主没有跑出去,只是躲了起来。
脑袋被打开花了,手下也或死或伤,失去了战斗力,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赶紧先逃走。只要不被抓,日后必定百倍报复。
如果是没有受伤的少主,逃跑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可惜现在的少主除了受伤外,体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逃跑谈何容易啊!
在代王府的人马到来的前一刻,少主便朝着不远处的一间屋子溜了过去,然后从屋子后门往村子深处跑去。
村子很大,屋子很多,藏下一个人实在太容易了。可偏偏少主从小就是在蜜罐儿中长大的,根本不了解乡村中的日子。
农民大多数都是靠种地为生的,除去村子中间那些屋子外,其他的屋子一般都是隔着很大一片庄稼地,零星的分散着。
少主跑进了一间屋子,却看到屋中一个老太太牵着一个小女孩儿的手,哆哆嗦嗦的站在那里,另一只手拿着一只擀面杖,警惕的瞅着这位贸然闯进自家的不速之客。
少主没时间和她说话,转身寻找起后门来。
可惜,不是每间屋子都有后门的,这家人算是比较贫穷的,不要说后门了,就是连窗户都只是墙上的一个黑洞,糊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屋中什么家具都没有,只是一个大大的炕,炕上摆着一张破木桌。
少主急切的绕了一圈儿后,无奈只好再次从唯一的那个门出去了,留下了因为害怕呆立在原地的那对祖孙。
出了屋子,分辨了一下方向,少主朝着更远处的一间大屋子跑去。此时代王府的那个将领已经发现了他失踪,开始派出小队伍搜寻起来了。
少主的武功还是帮了他不少忙,比搜寻的兵士们要快了许多,跌跌撞撞的来到了先前看到的屋子前,这时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一间住人的屋子,而是一处土地庙。村里唯一的一处公共场所。
土地庙确实是村中最大的建筑了,不过并没有想象中几进院子,前后一共两个院子。
前边的院子中供的是土地爷,牌位很新,大概是存在村中最近新粉刷过,不过土地爷的泥塑却灰尘斑斑。供桌上没有什么好的贡品,全都是乡下最普通的粮食。
青面大饼和黄面窝窝头儿堆了两盘,中间放着一只骨瘦如柴的小鸡,大概也是被馋嘴的孩童们偷吃了一条腿儿,成了独脚鸡,这算是比较奢侈的贡品了。
供桌前面的地上放着露出草根的蒲团,黑中带着油渍,诉说着每一个前来向土地爷祈祷好运的故事。
少主一进来就后悔了,想想自己的命还真的不怎么好,好不容易跑了过来,还是没有什么作用。无视土地爷眼中的怒视,继续往后面走。
土地庙后面的院子其实算是整个村中的祠堂了。
一间大屋中,七八张层叠的桌子上摆满了牌位。从高出往下都是每一姓的先祖。
少主轻啐一口,暗道晦气,四下看了一眼,也没有什么可以藏身之处,叹口气,再次找到土地庙的后门,跑了出去。
这次的运气更加不好了。
出了土地庙后门,一望无际的大空地。夏末了,春天种下的蔬菜早早都已经收割了,村民们正等着种第二茬儿的蔬菜,放眼望去,一马平川,根本就看不到其他屋子。
少主侧耳仔细听听身后的追兵,好像离得越来越近了,只好撒开脚丫子,朝着空地跑去。他希望自己的轻功可以帮着自己快速通过空地,哪怕躲进空地外边的深山里也成。
将领带着其中一只小队也朝着土地庙奔来,没办法,这土地庙是村中最显眼的地方了。将领不知道少主前脚还在这里停留,他想的是自己到了这里就不走了,坐镇土地庙遥控指挥。
进了庙中,将领将身边的队伍全部撒出去,到处寻找,自己则是跟着两个亲兵下马,歇息起来。心里倒是对秦琼有些不满了,吩咐自己来抓人,却不知道秦琼去做什么了。
秦琼在哪里呢?
很简单,他带着人去了村后面。秦琼也算是和少主打了很多交道了,对于少主的狡猾和机警,秦琼心里有数。安排代王府的人从村口进去,就是为了让少主惊慌。
一旦少主做出了错误的判断,秦琼的机会就来了。
他现在带着义勇军的兵士们就隐藏在村后面的一处小山坡上,这里视野开阔,刚刚可以看到村子中那一片大空地。
此时,少主在空地奔跑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落在了秦琼的眼中。
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少主还是选择了从后边逃跑,只是少主做梦都没想到,有人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了。
按说少主也算是少有的可以和李向拼拼脑力的人了,只是此时的他方寸大乱,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灾难的他,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了。
一大片空地刚刚跑了一半儿,就听到身后从土地庙中跑出来的代王府兵士们大声喊叫着,明显是发现了他的踪影。
少主不敢停下脚步,他不清楚有多少人追了过来,三五人当然不在话下,可要是人多的话,他现在根本没有把握战胜,只能低着头拼命的跑了。
如此狼狈,实在是第一次。
一身白衣的他,此时早就落魄的满身污渍,有些洁癖的少主已经忘记了脏是什么概念了。
低着头拼命的跑,拼命的呼吸。身后的声音渐渐听不到了。
他稍稍喘口气,抬头看了一下剩下的路程,一咬牙,再次发力奔了下去。
代王府的将领也得到了消息,立马从土地庙中出来,亲自参与道围捕少主的行动中了。
身后是大兵压境,面前害死一片好像永远跑不完的空地,少主真的是浑身无力了。
终于,他看到了空地尽头有一个小山坡。他笑了,转头看看身后的追兵,忽然哈哈大笑道:“今日之仇,我宋山海记下了,待我回去后,定要派人将这里夷为平地,一个都别想跑。”说完话,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着小山坡冲了过去。
也许是因为风向的原因,他说的话,身后的追兵根本没有听到,倒是在山坡后藏着秦琼他们听的真真切切。
秦琼心里对于这个家伙实在是没有多少好感,放虎归山,真的是后患无穷。既然他都说了,一旦真的叫这家伙逃脱,那这个村子的百姓可是真的要遭殃了。今日说什么都不能叫你跑掉。
终于少主跑出了空地,爬上了小山坡。眼前那一幕,他这辈子都没有忘记过。
很显然,他知道自己跑不了了。
山坡的一端,秦琼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冷冰冰的看着他。周围百十名义勇军已经将他围在了山坡上。
“秦琼!”少主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迸出几个字来。
“不错,正是在下,少主这一路跑的累了吧!跟某回去喝杯茶吧!”秦琼点头笑道。
少主仇恨的眼光中仿佛冒出了火星,一动不动。秦琼也没有动,反正少主跑不了了,不急于一时。
“哈哈哈!”少主突然间大笑起来,然后前仰后合的道:“李向,真的是李向啊!我就说我的计划根本没有漏洞,为何会一而再的出现问题,原来这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中啊!好的很,好的很,这样的人,我也佩服的紧啊!”
“秦琼,你告诉我,李向在不在大兴?我要见他。”少主知道自己已经跑不掉了,干脆也不再去想这些了。
“在,某就是来接少主去见我家大人的,正好我家大人也有一些话想和少主好好谈谈呢。”秦琼轻描淡写的说着,就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好,我跟你走!”少主微笑着将双手往背后一背,示意义勇军过去将他绑起来。
秦琼一摆手道:“不必了,李大人专门交待过,对待少主要以礼待之,请吧!”说着让开一条道路,让少主自己前行。
少主又笑道:“真没想到,最了解在下的居然是我的敌人,哈哈,造化弄人啊!”
061交锋(一)
大兴城西城门,尉迟恭和灰木力已经分出了胜负,尉迟恭险胜,也弄的一身淤青。
不过两人好像都很高兴的样子,尉迟恭大张着嘴喘气。一边还用手示意自己的亲兵递过一碗水喝下,又示意亲兵给灰木力也送一碗水。
灰木力也不客气,接过水来一饮而尽,用袖子擦擦嘴道:“你是,汉子!”
尉迟恭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着伸出大拇指道:“你,也是汉子。”
说完话,两人竟然一起重重的用拳头锤了一下对方的胸口,惺惺相惜之感不言而喻。
此时尉迟恭才想到刚刚灰木力说话的语音和自己的不同,随即道:“你不是汉人?”
翻译再次上来回答道:“我家将军是苗寨的英雄。”
“苗寨?”尉迟恭傻眼了,他怎么都想不到在这个北方最大的都城前,竟然看到了传说中苗寨的将军。上下打量半天才朝着翻译道:“他听不懂汉话?”
“简单的可以。”翻译苦笑着道。
这样尉迟恭就没话说了,刚刚自己和他对骂了半天原来人家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弄岔了。
不过现在这样的结果好像也不差,起码两人都觉得对方并没有真的成为敌人。
“你们在这里是干什么呢?为何叫他们过去,不叫我们过去?”尉迟恭此时才想起刚刚国师的队伍和代王府的队伍都过去了。
翻译不知道怎么回答,便扭头和灰木力问了起来。一会儿翻译道:“我家将军说他是奉命来这里的,至于奉了谁的命令,暂时还是不能说的。而且放他们过去是抓贼人的,你们不能过去的。”
尉迟恭脸都绿了,怎么听着好像人家的军队就是抓坏人的,自己带的队伍就不会抓坏人一样。
正想着和灰木力好好说说,城外马蹄声再次想起,灰木力的手下迅速的跑出去看了看,一会儿又回来报说出城的队伍回来了。
尉迟恭手下的斥候眼尖,也看到不太清楚的国师仪仗,也就告诉了他。
这下可不好了。
尉迟恭知道自己错过了机会,而且李渊的吩咐自己也没做到,回去一定是要受到责罚了,想来想去,只好道:“哼,咱们就在这里看看他们到底耍什么花样。”
亲兵非常熟悉这位莽将军,也不说话,低着头赶紧退到了一边。
那边秦琼带着队伍已经出现在城门口了,灰木力朝着尉迟恭抱抱拳,笑笑,转身迎了上去,翻译也就跟了过去。
叽里呱啦说了半天,翻译才道:“我家将军问需要他帮什么忙吗?”
秦琼笑道:“不用了,事情已经办完了,叫你家将军带着队伍跟我们一起进城吧,这是李大人的安排。”
翻译说完,灰木力嘿嘿的傻笑,嘴里又叽里呱啦半天,后来秦琼才知道,原来这帮苗族的族兵根本就没有进过大兴这样的大城,这次能进城已经很开心了。
前锋队伍进城,中间的义勇军押着少主和他的那些手下,后边代王府的兵士保护这李向和王军,雄赳赳的就进了城中。
路过尉迟恭那边时,李向还专门停了一下,朝着尉迟恭笑道:“尉迟将军任务没有完成,回去唐国公一定会责罚将军的,如果将军受不了的话,国公府随时欢迎将军过来。”然后才喜滋滋的跟着队伍朝城中走去。
尉迟恭脸憋得通红,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李向,只好在李向的人马进程后,朝着自己手下的兵士发火,这个站的不好,那个连话都不会说。兵士们也知道尉迟恭的习惯,早就躲的远远的,只要尉迟恭不动手,这些人的耳朵基本上已经免疫了他说的所有话。
国师府大厅中,王军,李向,秦琼,灰木力坐着,几个义勇军的兵士押着少主进来。
李向挥挥手叫兵士放开少主,笑眯眯的道:“宋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现在在国师府中,李向不需要易容,恢复了本来面目,所以少主一眼就看到李向,也笑道:“是啊,此情此景好像似曾相识,只是上次我是座上宾,这次我却成了阶下囚了。”
“哪里,来者都是客,李向还没有那么小气呢!”李向笑笑示意宋山海自己坐下。
少主也没有客气,一屁股坐在靠近门口的椅子上,没有说话,眼睛从厅中几人脸上扫了一遍才道:“千算万算,还是没有想到,短短几人,李大人竟然都已经攀上了代王和国师的门路了,实在是好手段,在下输的不冤。”
李向没有说话,王军笑道:“少主,你的手段可不高明啊!当着我们的面儿还想挑拨离间,未免有些小瞧我们了吧!”
少主脸色微红,却很是气定神闲的道:“人嘛,总是会想尽一切办法自救的,既然被国师看破,那就没用了。”
王军倒是很诧异的看看少主,他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承认的这么快,脸都不红一下,倒是有几分枭雄的本色。
李向乐道:“好了,宋公子也许还不知道我和国师的关系吧,其实我们是师兄弟,所以你刚刚的话说的实在有些不合时宜了。”
“师兄弟?”少主明显被这个消息惊住了,看看国师,又看看李向,实在不知道两个人年纪相差这么大,怎么会是师兄弟呢?
王军也笑眯眯的点点头,表示李向说的是真的。
少主晕了,难道自己是真的遇到克星了?为什么连着好几次针对李向的行动都会出现意料之外的事情,如果李向没有国师的帮忙,他来到大兴,那抓他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正在他郁闷的时候,李向又笑眯眯的指指那边一直愣头愣脑看着少主的灰木力道:“还有这位将军,我也给宋公子介绍一下,他叫灰木力,是江南苗寨的以为将军。”
少主再次看向灰木力,灰木力一直木木的看着少主,他根本弄不清楚这个进来的灰头土脸的少公子是做什么的,还以为是李向的朋友呢。
见少主看自己,灰木力露出了满嘴的黑牙,嘿嘿朝着少主笑了起来。少主直接就扭过了头,一阵干呕。此时的他又恢复到了那个洁癖的少主了。
李向和秦琼差点儿笑出声儿来,少主的动作却被灰木力看在眼中,直接就生气了。站起身走到李向面前叽里呱啦说了半天,满脸怒气,李向不知何意,却见灰木力立即转身朝向少主大吼起来,拳头握的紧紧的,眼看着就像是要上去打人的架势了。
还是王军有经验,直接道:“李向,他生气了,快拦住!”
倒是少主一转头冷眼看了一下灰木力,冷哼一声道:“蛮人到底就是蛮人!”
秦琼此时已经跑出去拉着翻译进来了,直接问灰木力说了什么。
见到翻译过来了,灰木力暴跳如雷的说了半天,那个翻译眼睛和嘴都张的老大,赶紧对李向道:“李大人,快想办法拦住我家将军,他要杀人。”
李向没空问原因,赶忙叫秦琼站在了灰木力和少主之间,这才道:“为何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就要杀人了?”
“哎呀,我的李大人,刚刚是不是有人看不惯我家将军的黑牙啊!”翻译急着道。
李向瞬间就明白灰木力这是觉得受到了侮辱了。
“大人,我们苗寨的人常年生活在山野中,吃食都是些山野的野菜和野果,肉食也全都是打猎得到的。吃的年长了,难免牙齿上会有些其他颜色。所以,我们族人将牙齿看的很重要。”
翻译说着话,看看暴跳如雷的灰木力,继续道:“我家将军的牙齿算是好的了,我们族中很多人的牙都是五颜六色的。”
李向点点头,无奈的看看少主,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惹事精,这连话都没有和人家说,直接就得罪人了。
少主倒是非常淡定的听完翻译说的,差点儿笑出声儿,然后朝着李向道:“我是真的小看你的本事了,这些稀奇古怪的人都是从哪里找来的,实在太有意思了。”
李向一脸郁闷的看着少主,这家伙真是不嫌事儿大,还在这里挑衅。
灰木力怒目圆睁的看着少主,少主则是悠闲的看着他。李向赶忙对翻译说,告诉你家将军去后边休息吧,我待会儿去看他。
翻译和灰木力说了几句,灰木力看看李向,又瞅瞅少主,最后重重的哼了一声,这才转身出去,将翻译丢在了身后。
翻译朝着厅中几人施礼后,连忙跟了出去。
李向这才坐下道:“我说宋公子,你还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乱啊!说说吧,为何屡次要找我的麻烦呢?我实在是不知为何啊!”
少主看着李向好奇的目光,突然哈哈大笑道:“原来你李向也有不知道的时候啊,哈哈,现在我感到非常高兴,就是不知道你李大人有没有兴趣好好听我说说了。”
李向同样乐道:“好啊,那今日就好好听听宋公子高谈阔论了。来呀,准备酒菜,我要和宋公子好好长谈一番。”在国师府中,李向俨然就是半个主人了。
062交锋(二)
酒菜备好,李向很客气的请少主入席,同时王军、秦琼两人作陪。四人谁都没有那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架势,倒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脸上挂着笑容,口中称着大人,公子,一片其乐融融。
“来,宋公子,这杯酒我敬你,能有你这样的对手,我李向也深感荣幸啊!”李向先举杯笑着朝少主示意。
少主哈哈笑道:“我还真的没看错人,李大人确实和一般人不同啊,好,咱们虽为敌人,却难得能成为知己,饮胜!”端起酒杯扬脖儿就灌了下去。
李向也笑道:“除去咱们之间的恩怨不提,其实我也很佩服宋兄才智的,当今陛下千方百计的围剿弥勒教,各地也是烽烟四起,能在乱世中混的风生水起,确实需要大能力的。”
少主抿着嘴微微笑笑,没有说话,一边的秦琼道:“确实是,不论是少主你的武功,还是你筹划布局的本事,在下也是佩服的紧,请!”说着也举起酒杯。
少主看看秦琼,端起酒杯道:“能得秦叔宝的称赞,我也算是脸上有光啊!饮胜!”再次喝了一杯。
秦琼也笑道:“没想到少主还知道某的名号,实在是受宠若惊啊!”
“秦叔宝的名号在山东河北之地那可是响当当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在河北怎可不知秦将军的大名呢!”少主笑的很开心,仿佛很久没有这样惬意过了。
秦琼苦笑着摇头道:“哎,好汉不提当年勇,不提也罢!”
李向哈哈笑道:“这次我可是要站在少主这边了,叔宝你的名号可真的不是吹出来的,无论是江湖上的朋友,还是官府中的差人,哪一个提起叔宝的大名都要竖大拇指的,叔宝太谦虚了。”
三人好像说着家常一般,根本就没有提起不愉快的事情。好在王军没有这种耐性,插嘴道:“少主既然吃了酒了,那就说一下为何要屡次对我师弟下手呢?我也是很好奇的!”
李向和秦琼的目光也瞬间亮了起来。
少主自己斟了杯酒,慢悠悠的喝下去,放下酒杯,这才笑眯眯的道:“李大人,你确定要我说出来吗?”
李向也笑道:“事无不可对人言,但说无妨!”
少主明显诧异了一下,仔细看看李向道:“真没想到李大人有这样的肚量啊!好,好,看来我真的是输的不冤啊!”
又看看王军和秦琼道:“其实从一开始就不是我们来找他的,而是他招引我们来的。”
李向皱眉道:“是我招引你们来的?如果我记得不差的话,上次我们在那间破庙见面,应该是第一次吧,这话从何说起呢?”
“很简单,李大人手中有我们的东西。”少主笑的有些诡异。
秦琼忽然道:“我家大人从未和弥勒教,还有你打过交道,怎么就会有你们的东西了?看少主也不像是个欲加之罪的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王军眼光却看向了李向,少主确实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所以他知道李向心中一定清楚是什么东西。
果然李向忽然想到了什么的样子,然后恍然大悟道:“你说的是那尊弥勒佛像?”
少主点点头,有点儿怀疑的道:“难道李大人从始至终都不知道那尊弥勒佛像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李向苦笑道:“我倒是想知道啊!可惜你们谁也没有和我说过,我到哪里去知道呢?再说了,那尊佛像好像并不是从你们手中得到的,当日是在搜查滕王杨铣府中时查到的,怎么和你们弥勒教有了关系了。”
李向说的也算是实话,只是没有把自己已经知道秘密的事情说出来而已。
果然,少主思考了一下道:“这样看来,大人是真的不知情咯?”
“知道什么?”李向反问道。
“哈哈,没什么!大人有所不知,那尊佛像是我们弥勒教中的宝贝,也是教中的至宝,大人无意中得到后,我们教中的教徒把消息传回到总坛,这才有了这么多次针对大人的动作。”少主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道。
李向皱着眉问道:“难道我手中有了你们教中的东西,你们就要置我于死地吗?”
少主反问道:“难道李大人不知道我们曾经派人去大人府上花重金赎回佛像的事情吗?”
这次李向可是真的不知道了,当时弥勒教的人去洛阳太守府的时候,李向已经身在潼关了,处理这件事情的是无忧他们。
李向摇头道:“我确实不知此事啊!”
少主想想也是,只好苦笑道:“哎,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此时才发现,原来咱们有误会啊!”
李向摸摸鼻子道:“宋公子,你这样说就有些不地道了。换过来想想,如果是我李向根本就没清楚原因,一而再,再而三的要置公子于死地的话,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难道就能一笔勾销了吗?”
说着话,李向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少主。
王军也是面无表情的看看少主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少主难道真的想一句话就化解此事吗?”
少主苦笑着摇头道:“在下可没有那样想,现在我是你们的阶下囚,如何处置当然是任由你们做主了,我只是觉得很可惜,如果没有这么多事情的话,说不定我和李大人还真的能成为知己呢!”
李向倒是也不怀疑这些,笑道:“确实也是啊!可惜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不能总想着没有发生时的样子,现在还是说说该如何处理这些事吧。”
“一切都由大人做主吧!在下绝无怨言。”少主倒是光棍儿的很。
李向也没想到他居然这样痛快,看向王军。王军低眉顺眼的看着手心,没有表态。又看看秦琼,则是点点头示意,一切都听李向的。
李向苦笑道:“你们倒是好,把所有的问题都交给我来解决了,我可得好好想想了,难得有这样的好机会,能把弥勒教的少主请到我这里做客。”
开了个玩笑后,少主也跟着笑道:“李大人当真是个特别的人,在下这阶下囚都有些座上宾的感觉了,哈哈!来,在下敬李大人一杯,不管最后结果怎样,在下交李大人这个朋友了。”
李向和他碰了杯道:“好,能和宋公子成为朋友,也是在下所愿,干了。”
两人都饮了酒,又吃了些菜后,李向示意秦琼带着少主去休息,然后吩咐看好了,厅中只剩下王军和他两人了。
“王大哥,你说接下来我该如何处理呢?”李向问道。
“如何处理?你问我,我问谁去!”王军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连眼皮子都没有抬。
“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怎么能这样说呢!”李向换上了无赖的样子道:“你想想看,如果说少主的事情跟你没关系的话,那李承乾的事情就跟我没关系了啊!爱管不管!”
王军眼睛瞬间就睁大了,手指头儿点着李向,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李向无赖的嘿嘿笑道:“怎么样,你说说这件事情和你有关没?”
王军眯着眼看看李向,无奈的摇头道:“好吧,我的建议是,利益最大化,别管他到底对你做过什么事情,起码你现在还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就算你现在杀了他,对你也没有半点好处,而且还因此竖了个劲敌,不划算的。”
李向也点头道:“对,我也没打算杀掉他,甚至我现在都想着是不是直接放了他。”
“你要放他?”王军可是真的不明白了,好不容易抓住了,怎么能轻易放掉呢。
“对,我想放了他!”李向很肯定的点头道:“放了他,才是最好的办法。”
“怎么讲?”王军问道。
李向又道:“很简单啊!留着他,对我们也没有好处的。这次虽然看到大兴的弥勒教连根拔起了,可谁能知道人家有没有隐藏在暗处的眼线,一旦被人家知道少主被我们抓到了,你想想看弥勒教的人会不会来救人?”
“当然会!”王军不得不点头承认。
“再一个,就算咱们把他留在这里,他能帮我们做什么呢?除了保证他不要死在咱们这里,好像咱们并不能得到什么好处啊!”李向进一步分析道。
“那你说放了他,我们能得到什么好处?”王军问道。
“起码他会记住咱们的人情!”李向笑的像只狐狸,又道:“其实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个人虽然冷血,但还是很讲究江湖道义的,对付这种人,不能用强的,可以用道义将他困住。”
“好吧,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来了这一年多时间就能混成这样了,看来还是你厉害啊!”王军不得不伸出了大拇指。
李向笑道:“快算了,别夸我了,赶紧想想咱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吧!我知道你一定会想着叫他帮忙找找李承乾吧!”
王军乐道:“然也!”
“你要想让他帮你找李承乾,首先得让他相信,这次大兴弥勒教的覆亡都是李渊一手造成的,让他们不能成为同盟,这才能行呢。”李向瞬间又有了主意。
063交锋(三)
王军真的佩服李向的急智,瞬间就想到了分裂弥勒教和李渊的合作,从而达到拉拢少主的目的。
不过说来说去,这样做现在是唯一一个可行,并且会有效果的办法了。
不说国师府的事情,尉迟恭带着人马回城,安顿好手下后,便去拜见李渊。
唐国公府中,李渊正和刘文静说着话,喝着茶,悠闲的等着尉迟恭的消息。见他进来,招手道:“来,敬德,坐下也喝一杯,今日累坏了吧!”
李渊收买人心的本事绝对是高超的,虽然心中十分着急外边发生的事情,却偏偏先不问这个,开始关心起尉迟恭来。
刘文静抿着嘴似笑非笑的看着黑大汉,手指不断的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
尉迟恭满面羞愧的单膝跪地抱拳道:“国公,某没脸在你面前坐下了,事情没办成!”说完就低着头任凭李渊处置。
李渊愣了一下,脸上寒光一闪而过,忽然笑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呢,无妨,本就知道李向那小子不好对付,再加上还有弥勒教少主在,敬德能坚持到这会儿已经是超出老夫意料了,快快起来,地上凉。”
说完竟然往前走了几步,弯腰扶着尉迟恭要把他拉起来。
这下尉迟恭更加觉得羞愧难当了,死死跪在那里道:“国公,这次事情某办砸了,恳请国公处罚!”
李渊脸上依旧带着笑容,沉声道:“敬德先起来,慢慢说。”
尉迟恭只得站起身,这才将发生的事情缓缓道来。
李渊一开始只是以为尉迟恭技不如人,被对方的人打败了,这才没有看住代王府和国师府的兵马,可听着听着就不对劲儿了。根本就没有打斗啊,三支人马都被突然出现的那支苗寨兵马给挡在了城中。
如果一直是这样的话,也也算是无心插柳,总之是将对方的人都拦在了城中了。可惜事与愿违,那支苗寨兵马居然将对手全都放出城了,偏偏拦着自己的人不让出城。
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这支突如其来的人马是对方的后手。
李渊当然不会因为这么小的一件事情就恐惧,他真真恐惧的是对手怎么会算到这般的滴水不漏,连自己何时派兵马阻拦都算到了,还能及时调派援兵救援,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如果,也没有后悔药,所以李渊也只能猜想了。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完了,哪知尉迟恭又将少主等人被国师生擒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下李渊坐不住了。
那日晚间他收到少主邀请,悄悄偷会少主,一旦少主被国师拿住,万一少主说出来他们之间的事情,那后果就比较严重了。
等尉迟恭讲完后,刘文静也皱着眉头苦思对策,事情完全偏离了轨道,他们预先设想的计策,一点儿都没有实现,相反现在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敬德,你确定被擒住之人果真是弥勒教少主?”李渊还是有些怀疑,按说少主的武功已经非常之高了,这样都能擒住他,难道对手手下还有这样的大将不成?
尉迟恭拉着脸道:“恩,某确定就是少主,那个擒住少主的将领,某也听说过。”
“是谁?”李渊追问。
“秦琼秦叔宝,就是山东历城的那位。”尉迟恭说道。
“秦琼?”李渊和刘文静同时诧异的叫出了声。
尉迟恭不知道他们为何听到秦琼的名号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木木的点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刘文静看看李渊道:“难道李向现在就在大兴城中?”
李渊苦笑道:“看来这小子完了一出金蝉脱壳啊!哈哈,还偏偏将少主和本国公都耍的团团转,输的不冤啊!”
“国公,那这次的事情可就真的不好办了,少主那边许诺咱们的事情,估计是完不成了。”刘文静摸着胡须一字一句的说着,眼睛一直看着李渊。
“哼,我根本就没指望少主说的能够兑现,本打算趁着这次机会好好让弥勒教和代王他们斗上一斗,哪知会出现现在的状况。”李渊叹气道:“咱们收到的消息是李向已经离开了大兴,少主那边还说亲眼所见,哈哈,真的是一叶障目了。”
刘文静跟着道:“看来李向此次来大兴,并不像是他们所说的被少主绑来的,如果猜的不错的话,李向只是借着被绑架的口实,来大兴做他自己的事情了。”
“没错,而且他一定也是为了那弥勒佛像来的。”李渊下了结论。
尉迟恭听的云里雾里的,正说自己没办法阻拦的事情呢,怎么突然说到李向了,站在哪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好不尴尬。
“敬德,你先下去休息吧,这件事情不能怪你,只能说李向这小子太狡猾了。有机会老夫还真的要好好和他会会面儿了。”好在李渊给尉迟恭解围了。
尉迟恭赶忙抱拳,转身离开了。
等他走后,李渊才慢慢喝了一杯茶问道:“文静,现在该如何是好?”
刘文静只能叹口气道:“为今之计,只能是先找到李向的落脚点,监视他一举一动,才能掌握主动。”
“恩,就这样办吧,把手下最好的斥候派出去,好好查查看,李向这几日到底躲在什么地方。”没辙了,李渊也开始想善后的事情。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下人进来报说,府门外有一人说是从洛阳而来,专程拜见国公的。
李渊看看刘文静,不知道这又是什么人来了。有心不见面儿,想了想,洛阳如今可是李向的地盘儿,既然有洛阳人来,那就见见,说不定还能问出些自己不知道的李向的事情呢。
想好后,便叫下人去招呼那人进来。
不一会儿从外边进来一个风尘仆仆,满面疲惫之色的中年书生进来。
刘文静定睛一看,笑了,原来他认识,不是别人,正是魏征魏玄成。
“你是玄成兄?”保险起见,刘文静还是试探的问了一句,实在没办法,魏征现在的形象,就像逃荒的难民。
魏征抱拳道:“文静兄,别来无恙啊!魏征有礼了!”朝着刘文静微微弯腰,然后直起身看向李渊。
刘文静喊破魏征的名字,李渊就知道这人是谁了。魏征这个时候还不怎么出名,但他在李向手下做事的情况,只要是有心人绝对是对知道的。
李渊很诧异为何魏征忽然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李向这是派人来向自己示威了?不管如何,气势总不能输的。
李渊当下并没有去理会魏征,故意用冰冷的眼神盯着魏征看。
还以为魏征看到自己眼神不善后,会有所退却,哪知道魏征比他还厉害,眼神更加凌厉的盯着李渊,然后开口道:“这位想必就是唐国公了,在下魏征,见过国公爷。”
李渊轻哼一声,点点头,就当做知道了。
魏征也不计较这些,起身后紧接着道:“难得还能看到唐国公如此镇定,看来人们说唐国公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名不虚传啊!”
“哦?不知你有何说法,倒是跟本国公说说看!”李渊依旧冷冰冰的声音,任谁都能听出对魏征的不欢迎来。
魏征却像没事人一样,自己一屁股坐在了李渊右手边的位置上,笑道:“国公的心可是真大啊,难道真的不知道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吗?”说着还苦笑摇头叹气道:“哎,怪不得陛下要亲自下旨,要在下来找国公,给国公出出主意呢!”
“陛下?”李渊一日三惊,现在已经没有心情了,直接道:“你来此见本国公,是陛下的意思?”
“当然!”魏征突然提高声音,义正言辞的道:“唐国公李渊接旨!”
李渊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魏征身上居然还有圣旨,犹豫了一下,看看刘文静,刘文静可是在龙门就见过李向说拿出圣旨,还就真的能拿出圣旨来,担心李渊要是现在就表现的对圣旨不屑一顾的话,平白又给自己添麻烦。
赶紧道:“国公,接旨了!”
李渊听到刘文静的声音,也知道这个魏征身上或许还真的有圣旨在,只好撩衣襟拜倒在地:“臣李渊接旨!”
“口谕!唐国公李渊夙兴夜寐,不辞辛劳,剿匪有功,特赏银钱五十贯,丝绸百匹,着李渊派人入京领赏!另,李渊劳苦功高,朕不舍其辛劳,特命魏征为唐国公府记室参军,辅佐李渊,做好剿匪事宜。钦此!”
魏征见两人跪倒,也起身,整整衣冠,很郑重的宣布了口谕。
李渊差点儿气死,原来不是圣旨,只是口谕,这把他折腾的。最让他生气的是,杨广口口声声说他如何劳苦功高,最后却安排了一个魏征过来做记室参军,这不明显还是信不过他吗?
没办法,既然已经跪下了,那就只能接旨了,抗旨的后果他现在还承担不起。
李渊一接旨,魏征赶忙弯腰将他扶起来,紧接着给李渊施礼道:“国公,不才魏征见过国公!”
刚刚算是有皇命在身,现在就算是自己正式以属下的身份见礼了。
李渊只能哑巴吃黄连,自己心里苦,脸上还要带着笑容,口中道:“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咱们之间就不用客气了。”伸手将魏征扶起来。
064交锋(四)
魏征起身重新落座,李渊这才问道:“听说玄成之前一直在李都尉手下当差,这次怎么忽然就会被陛下派过来呢?”
李渊笑眯眯的看着魏征,像一个和蔼的领导询问下属的生活状况一般。
魏征叹口气摇摇头,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叹口气,没有说话。
这下李渊郁闷了,想要探探虚实,人家根本不搭碴儿,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从一个不开口人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啊!
刘文静马上道:“玄成兄,在下上次见到你的时候,兄台意气风发,怎的现如今这样落魄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没关系的,既然到了国公这里,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要担心,国公会帮你的。”
化解了李渊的尴尬,刘文静又笑眯眯的道:“国公,玄成兄一路辛苦,不如先让他下去休息吧,咱们还要商议一下少主和李向的事情呢。”说话间挤挤眼,似笑非笑。
李渊瞬间明白了刘文静的意思,顺着话头道:“是啊,玄成这一路应该没少受罪啊,看看这风尘仆仆的,来人啊,带着魏大人下去歇息,好好伺候着。”
又对魏征道:“玄成先去休息吧,我们这里还有些棘手的事情要商议,晚饭时我为你接风。”
魏征十分清楚自己来到唐国公这里,就是孤军奋战了,既要赢得李渊的信任,又要不时的暗中帮助李向,所以一开始他非常小心,能不说的绝对不说。
谁知道刚刚听到李渊两人正在商议李向和少主的事情,心里就着忙了,这分明就是欲擒故纵的把戏。就看自己说不说话了,一说话,必定会被刨根问底,不说话,自己也就不会弄清楚这段时间李向的情况,果然李渊不是善与之辈啊。
想了一下,魏征赶紧起身抱拳道:“国公言重了,魏征既然已经在唐国公府当差,就不能坏了规矩。国公和文静有要事商议,在下作为记室参军,当然也要出谋划策了。虽说这一路稍有疲惫,但也不急于一时,肯定国公允许我旁听。”
李渊满意的笑笑道:“好啊,好,陛下的眼光真的太厉害了,今后有玄成帮着本国公,还有什么事情完成不了的,既然玄成都说话了,那就留下吧!来人,给魏大人准备些点心。”
魏征谢过,这才再次坐下,等着李渊他们说事情。
刘文静笑呵呵的道:“玄成兄,其实我们要说的事情,还和玄成兄的旧主有些关系的。”眼睛扫了一下李渊,见李渊点头,便又道:“不知玄成兄为何不在李向手下做事了呢?”
魏征知道躲不过这一问的,苦笑道:“一言难尽啊!文静有所不知,在下犯了大错,被李向扫地出门了。”
魏征的回答虽说没有出乎李渊和刘文静的意料,但也让他们有些惊讶。魏征犯错了,还是大错,以至于李向忍痛将他扫地出门!那这个错误就大的不得了了。
刘文静追问道:“玄成兄说笑了,以你的为人,怎么会犯下大错呢?”
魏征苦笑道:“哎,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李渊心里倒是越来越觉得魏征还真是个有趣的人,三番四次要找理由回避问题,就看他能躲到什么时候去。又要张口问,刘文静却先问道:“难道是李向他容不下你?”
魏征仿佛一下被戳中了要害一般,诧异的看看刘文静,张张嘴,又闭上,皱着眉,摇着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的表情落在两人眼中,刘文静都诧异了,难道真的被自己说中了?
不会啊!自己是接触过李向的,他可不是那样小肚鸡肠的人,看来魏征没有说实话,说不定这家伙还真的是李向派来的呢。李渊虽然不知道李向的为人,但他从李向这段时间办的事情就能明白,如果李向容不下人的话,他的手下就不会有那么多忠心耿耿的将领和谋士了,魏征在说谎。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决定还是要寻根究底,哪知魏征突然道:“也罢,既然国公和文静都对在下有所怀疑,那在下也就不要脸面了,不过在下还是恳请两位,我说出来后,请两位不要再追问了,实在是丢人的紧啊!”
李渊马上点头道:“玄成放心,你说的事情,只有我们三人知道,绝对不会泄露出去半分!”
魏征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慢慢放下,这才缓缓道:“其实,也怪在下眼拙,一直没有看出来李向的意思,所以才弄出了误会,最终只能离开洛阳了。”
李渊两人没有接口,只是神色淡然的等着魏征继续往下说。
魏征知道,现在就看自己编故事的本事了。
“半年前,高士廉高老大人从岭南回来的事情,国公应该知晓吧?”魏征忽然说起了这件事情。
李渊当然知道了,他和高士廉当年还算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呢,点头道:“知道,本来说要去见见老友的,哪知道一直没有时间啊!怎么,玄成的事情还是高大人有关吗?”
魏征点头道:“倒是也算有些关系吧。”
接着道:“高大人回来的时候正赶上江南朱粲造反势猛,控制了大片江南重镇,高大人差点儿就被朱粲的叛军俘获,幸得一支人马相救,这才脱离危险。这支人马不是官府的军队,是当地的一支山民。”
“山民?”刘文静突然插口道:“难道是苗兵?”
李渊马上知道刘文静想到什么了,看向魏征。魏征这次是真的惊讶了,他看看刘文静道:“文静难道也知道这件事情?”
“非也,我只是突然想到的,江南之地多是少数蛮族,玄成兄说不是官军,那只有土匪和苗兵了。你继续!”刘文静打个哈哈。
魏征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不过现在没时间去想那么多,继续道:“当时这支苗兵救了高大人后,就回到了苗寨。哪知道朱粲居然和当地的官府有勾结,没几日功夫就找到了这支苗兵,官府就带着大队人马要进攻苗寨。”
“高大人知道这次祸端完全就是自己给人家惹来的,就想出去阻止。苗寨头领是个女子,她坚决不同意,摆出一副决一死战的架势,准备和官军对峙。”魏征说着,脸上忽然出现了不经意的笑容,是那种温柔的,甜蜜的笑容。
李渊和刘文静都是人精,当然没有逃过他们的眼睛,刘文静立刻问道:“怎么,玄成兄见过这位女头领?”
魏征好像忽然忘记了现在身在何处,自顾自的点头道:“何止是见过啊,简直是忘记不了啊!”满脸陶醉的表情,分明一副春心荡漾的状态。
这下刘文静明白了,魏征的事情绝对逃不开一个情字。
李渊不动声色的道:“看来玄成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魏征听到李渊的声音好像忽然清醒过来了,脸上一阵发烫,赶紧收敛神色,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哎呀,让两位见笑了,在下还是往下说吧!”
越是这样掩饰,就越说明事情就是这样的,李渊和刘文静不由的自己脑补开了。
魏征继续道:“正在这个时候,朝廷命令李向带兵南下协助来护儿大将军剿匪的队伍也到了江南。国公也清楚高大人是长孙无忌的舅父,李向和无忌的妹妹定有婚约,说起来高大人也算是李向的舅父了。”
“高大人有难,李向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便带兵也去了苗寨,正好遇到了双方对峙的事情。因为李向手中有圣旨,那个和朱粲勾结的朝廷败类被李向生擒,这才解了危局。”
说到这里,魏征突然有些沉闷。
刘文静皱皱眉道:“难道高大人出事情了?”
魏征摇头道:“高大人倒是没有什么事情,不过那个苗寨女首领将李向的队伍都迎进了山中,待了几日,后来来护儿将军的人马也到了,朱粲的手下见官军势大,就退走了。陛下当时圣旨又到了,让李向带着人马回洛阳去。”
“这次回军,不但要带着高大人,还带上了苗寨中的一些人马,李向说江南已乱,苗寨又和当地的官府势同水火,如果大军一撤,说不定苗寨就会有灭顶之灾,还不如让这些苗人都跟着他回洛阳,在龙门给他们安置一片地方,让他们好好生活呢。”
李渊点头道:“李向考虑的很周全,确实如此啊!”
魏征苦笑道:“好事确实是好事,只是对于那个女首领来说就不一定了。”又叹口气道:“等回到了洛阳后,苗寨的人便被安置在了龙门,女首领跟着李向回到了洛阳城中。”
说到这里,魏征摇头道:“事情就发生在女首领在洛阳太守府这段时间里。”
刘文静忽然笑道:“不会是李向和这个女首领之间有什么事情发生吧?”
魏征忽然眼睛瞪起来,盯着刘文静道:“我是真的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生的,哎,也怪我,没有看清楚李向的为人啊!”
065交锋(五)
魏征说着说着突然间义愤填膺起来,低吼道:“李向就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他明明知道我和罗溪女情投意合,还偏偏要将罗溪女收在身边,频频骚扰。后来实在是怕高大人和长孙无忌反感,这才有所收敛。”
魏征说着话又咬牙切齿道:“本以为他这次算是回归正常了,哪知道没过几日,我却发现李向竟然在背地里还在偷偷骚扰罗溪女,这次我没有忍住,直接去找他谈了。”
李渊听着,心里却波澜起伏,如果魏征说的是真的话,那李向的为人还真的不像是他办事情那样果决机智。难道李向真的是这样的人吗?李渊有些不相信。
同样不相信的还有刘文静,而且他根本就认为魏征说的就是假话。很简单,李向他可是见过的,当时李向给罗成和谢映登定亲,四方枭雄聚首龙门,那种情况下,李向都没有乱了方寸,举手投足间便化解了危机。
难道这样的李向还能倒在温柔乡中吗?
不可能!
魏征没有去管他们是怎么想的,继续道:“李向在其他事情上,绝对是个慷慨的人,但涉及到女人的事情,他可是寸步不让,最后我们两人吵的不可开交,不欢而散了。”
说到这里,魏征停了下来,没有再说话,而是不断的倒茶喝茶,像是一辈子都没有喝过一样。
李渊也不说话了,细细回味这魏征说的事情,只有刘文静依旧不怎么相信,可他也没有说话,不知道该从何处反驳魏征。
一阵沉默后,李渊先开口道:“原来玄成也是倒在了石榴裙下啊,哈哈,算啦,离开李向那里,老夫这里照样给玄成一个好的前程,来来来,老夫以茶代酒,欢迎玄成的到来。”
这也算是李渊正式接受魏征了,魏征当下起身,自己倒了杯茶,微微弯腰,双手举过头顶,大声道:“魏征多谢唐国公收留,从今后唯国公马首是瞻!”
说完后扬脖儿饮下那杯茶,将杯底露出,给李渊看看,这才放下,依旧保持着微微躬身的姿势,等待着李渊说话。
李渊笑眯眯的也饮下茶道:“好啊,能得到魏玄成这样的贤才,也是我唐国公府的大喜事啊,文静,你去吩咐下去,今日府中要给玄成接风,打摆酒席,去吧柴绍,尉迟恭那些人都喊来,让大家见见。”
刘文静虽然满肚子的疑惑,脸上却笑的灿烂道:“谨遵国公吩咐,恭喜国公又得一高才,也恭喜玄成兄弃暗投明,前途一片光明啊!你先和国公说话,在下去去就来。”然后倒退着出去,准备酒席去了。
魏征再次谢过李渊后问道:“不知国公刚刚和文静虽说的是何事?”
李渊笑道:“其实也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难道玄成从李向那里出来时并没有得知吗?”
魏征茫然的摇摇头道:“还真的不清楚啊,到底是什么事情,还请国公明言,在下如果清楚的话,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玄成可曾知道李向前段时间失踪的事情?”李渊打量这魏征缓缓问道。
“失踪?”魏征诧异的反问一句道:“失踪的事情并不知情,不过倒是听高大人说李向是来大兴办事情的,怎么是失踪呢?”
李渊还真的没想到魏征一张嘴就直接道出了这么重要的信息,紧接着道:“哦?玄成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征眨眨眼,随即道:“是。其实当时在下已经和李向交恶了,他做什么事情都不和我说了。只是当时长孙无忌也多少和他有些离心了,从他那里我才得知好几日不见的李向是到了大兴,说是来办事情的。”
说着苦笑道:“可惜了,我并不知道他要办什么事情,只是好像一开始大家都说他是被武林高手绑走的,后来高大人专门让无忌在城中张贴告示,说李向是来了大兴,这才让百姓们安定下来。”
说着又叹口气道:“李向其实很有本事的,除了在女人这件事情上有些失德外,其他的还真的挑不出毛病来。他几日没有在洛阳城中露面,百姓们居然自罚的去太守府询问,得知李向被绑走后,还纷纷捐资希望官府派兵去剿匪呢。”
魏征说着说着,话题好像被扯远了,李渊一开始还真的指望从魏征这里得到点儿李向的内幕消息,可是越听越不对劲儿,这哪里是透露消息啊,根本就是换了个方式守口如瓶了。
不过李渊也不急于一时,笑道:“看来玄成也是被李向这家伙瞒过了,其实他还真的是来大兴办事了,只不过来大兴这件事情也不是他乐意的,一开始确实是被弥勒教的少主绑来的。”
“弥勒教!”魏征忽然眼睛挣的大大的慌张道。
“怎么?玄成为何听到弥勒教有如此反应?”李渊看到魏征的表情,也发问道。
魏征皱着眉头道:“弥勒教不是当年宋子贤的那个邪教吗?听说专门用妖法蛊惑人心,组织百姓造反的。不是陛下派了好多军队去消灭吗?怎么,现在忽然又有了什么少主了,难道弥勒教又死灰复燃了?”
李渊再次憋气道:“看来玄成对现如今的天下还是了解的很少啊!算了,不提弥勒教了,还是说说李向吧。”
魏征也不说话,点点头等着李渊继续说。
李渊又道:“可以说李向也确实是被绑来大兴的,只是这家伙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从弥勒教少主手中逃脱,一路上竟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平平安安的到了大兴,还和少主玩了一个漂亮的金蝉脱壳之计,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今日突然出现在城外,还调用了好多兵士,将少主他们一网打尽了。”
魏征听到这些,心下大定,看来李向没有什么危险,那就好,继续问道:“弥勒教少主被擒,那李向不是自找麻烦吗?就我知道的在北方各地,弥勒教的残余绝对可以组成一支万人大军。虽说没有朝廷养活的军队厉害,但他们的手段却不得不令人佩服。”
“哦?玄成指的是?”李渊不明白魏征所说何事。
“国公,你想想看,为何这几年朝廷派去了多少队伍去剿伐,总是收效甚微,甚至可以说是越剿越多呢?其实只有一个原因,弥勒教的妖术可以控制人的心神,这样下去,他们就不会缺少那些根本不知道疼痛和死亡是什么东西的愚民们为他效力。”
魏征说出了弥勒教兴盛的根本原因。
李渊也不得不承认,魏征说的是实情。想想弥勒教从无到有,又被剿灭,现在又死灰复燃,其实根本就不是宋子贤多有本事,而是他能百姓的心。想到这里,李渊顿时对李向又有所警惕了。
他记得非常清楚,李向曾经说过一句话,得民心者的天下。
不管你有多大权力,最终没有老百姓的支持,那就只有两种情况,一是被朝中的那些权臣出卖,官府和你过不去,最终被打败,身首异处。
二是被老百姓推翻,直接死无葬身之地。
像宋子贤和他的弥勒教,现在选择的就是跟老百姓合作,所以才会越剿越多,很明显,不管官府什么时候来,他们一定会出现,并且一言不合就会大打出手的。
与其这样不行的话,宋子贤居然很聪明选择起了在官府中找一个稳定的靠山。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唐国公李渊。
弥勒教其实现在在各个大一些的城池中,都已经有了自己的代言人,这些人拿着弥勒教给的钱,帮着弥勒教躲避着官府的一次次的围剿,让弥勒教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身披着杨广授予的官服,暗地里却做着背叛杨广的勾当,这样的官匪勾结,才是弥勒教为何能够躲过一次次的围剿,相反越来越多的主要原因。
俗话说的好,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玄成,你这是从哪里来的大兴?”李渊听出来,如果魏征说的是真话,那么他这段时间绝对就不在洛阳城中的。
魏征笑道:“李向失踪后的第三日,在下就和罗溪女商量好了,我直接来投奔国公,她就在洛阳待着,如果那边有什么事情,也能第一时间通知我。”
“当然了,一开始我从洛阳出发是去了晋阳的,在下以为国公一直都在晋阳呢。哪知道到了扑了个空,国公府中的管家说国公在霍邑剿灭毋端儿的反贼呢。在下想了一下,就没有停脚,马不停蹄的赶往了霍邑。谁知道到了霍邑后又恰好遇到了二公子,说国公刚刚从霍邑出发,来大兴了。这不,我这才追着国公来到的大兴。”
魏征说了自己这段时间的行程,苦笑道:“古人的话真的是字字珠玑啊!好事多磨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现在好了,见到了国公,在下也算是放心了。”
李渊再一次郁闷了,怎么每次想要询问些重要的消息,这个魏征就会有各种合适的理由来搪塞他,难道自己真的从魏征口中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吗?
李渊开始愁苦了,当然他还不知道,比起现在这个说话还有板有眼的魏征来,几年后的魏征才是他和他的二儿子最为忌惮和敬仰的人。
066交锋(六)
李渊和魏征来回几回合的对话,没有得到一点儿有用的信息,只能作罢。先问问魏征眼下李向在大兴,又抓住了少主,这件事情怎么处理。
魏征心中也在盘算着,到底怎么给出意见才能帮到李向。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先找机会给李向送个信息,听听李向有什么意见再说,便摇头表示自己这几日太累了,不敢随便给出意见,先休息一下,仔细想想再说。
李渊也没打算正经和他商议,点头叫人带魏征去休息,待会儿宴席开始后,再去叫魏征。
少主住在国师府中的贵宾屋中,除了没有自由之外,其他的都是贵宾待遇,李向倒也没有委屈他。
他也知道,不管怎么说,自己都是阶下囚,人家李向给足了他面子,他也不好不领情,告知下人,向李向表示了感谢。
夜深人静,少主躺在那里,翻来覆去无法入睡,想想自己这次一败涂地,实在不知道原因出在哪里,是自己始终不如李向,还是李向技高一筹,料敌于先,总之自己这次是败了。
而且他现在还真的不清楚自己有没有命再去筹划下一次了。
睡不着觉,往往就会胡思乱想,正在想着的时候,敲门声响起,紧接着李向的声音传来:“宋公子,睡下了吗?”
少主猛然翻身坐起,眼睛盯着屋门,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些紧张,忽然自己失笑的低喃道:“我这是怎么了?居然会害怕李向,真是可笑!”然后大声道:“李大人,稍待。”起身走过去开门。
打开门,李向手中端着托盘笑眯眯的看着他,“宋公子,还没有休息吧,我准备了点儿小菜,拿了一壶我酿的烧酒,咱们再喝点儿?”一边说话,一边迈步进屋。
少主诧异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关上屋门,跟着李向进屋中。
李向放好东西,坐在圆凳上看着少主。少主同样坐下盯着李向看了一会儿,突然道:“李大人,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哦?怎么说?”
“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少主面露狰狞的冷笑着。
李向跟着就哈哈大笑道:“宋公子,这句话你可是说错了。虽说你们这是第二次见面,并不知道你到底做过什么事情。但我李向还是很相信自己的眼光的,你也不用表现的好像很凶残的样子,其实你骨子里是个重情重义的好汉,并不是占山为王的恶徒。”
一边说着话,一边拿起两个杯子斟酒。
“宋公子总是表现出让人畏惧的样子,其实内心却渴望成为一个忠肝义胆,号令群雄的大侠,你所有表现出来的,都是做给别人看的,这其中并不包括我,因为我能感受到你的感受。”李向很平静的说完,递了一杯酒给少主,示意道:“尝尝,很烈的,适合你喝。”
少主就像被李向施展了定身术,一动不动的僵在那里,他内心突然间汹涌澎湃起来,这么多年来,忽然发现,原来最了解自己的,并不是他自己,而是眼前这个从一开始就成为敌人的人。
“怎么,是我说的不对,还是宋公子还打算杀人灭口啊!”李向开玩笑的道。
少主这才缓慢的摇头道:“难道你不知道我杀人如麻,根本不会在乎人命吗?难道你不清楚以我的武功,根本都不需要动手,你就可以横式在这里吗?李向,你的胆子真的很大啊!”
“哈哈,宋公子的玩笑实在太好笑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就凭着我大晚上的亲自过来给你送好酒,和你谈心的份儿上,你也不会加害与我的,何况,咱们难道现在还不是朋友吗?”李向笑着反问。
少主突然重重点头道:“没错,咱们是朋友了!”说完接过李向递来的酒杯,一扬脖就灌了进去,然后瞬间脸红脖子粗的开始剧烈咳嗽,差点把李向笑的岔过气去。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少主才哑着嗓子道:“你,你这是什么酒啊!辣死某了。”
李向一边笑,一边道:“都说了这是我自己酿的烈酒,谁叫你那样喝的,这酒得品。”说着端起杯子,慢慢的呷了一口,轻轻的咽下去,然后张开嘴呼出一股酒气,满脸的享受。
少主看看李向的动作和表情,发现人家喝酒的姿态实在是太优雅了,那是一种气度,边学着李向的样子又倒了一杯,慢慢的品了起来。
两人之后谁也没有说话,你一杯,我一杯,一会儿就把那壶酒喝干了。
“李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可是屡次都要置你于死地的对手啊!”少主喝干最后一口酒,接着问道。
“没有原因,我的心告诉我,你很无奈,也很压抑,你需要找到事情来做,甚至是杀人,这样你可以让自己觉得自己还活着。所以我不怪你,因为你很可怜。”李向脸色也泛红了。
少主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怒目看着李向道:“你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儿,说我可怜,你还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哈哈,你不是不敢,而是不舍得!”李向很是嚣张的笑道:“因为你清楚,杀了我之后,恐怕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像我这样了解你的人了,你想想看,世上没有一个人懂你,那你该是多寂寞啊!”
少主终于气馁了,他知道自己所有的想法都已经被李向猜到了,李向不是人,这是妖怪,或者说是神仙,这样的人实在太可怕了。
“有酒没了?”少主问道。
“酒还有,不过今日不能喝了。”李向很明确的道。
“不,我要喝,取酒来!”少主就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身处何地,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李向是谁,只知道这里坐着的是两人喝酒的人。
“真的还要喝吗?”李向又问了一句。
“喝,为什么不喝?”少主酒意上头,呵呵笑道:“难得有这样的知己,难得有这样的美酒,今晚我要大醉一场!”
“好,舍命陪君子,我和你喝。”李向重重的拍了下桌子,起身推开门大声道:“再来两坛子烈酒。”
声音传了出去,几息之间,就见有个黑影瞬间就移动了过来,手中恰好抱着两坛子酒,正是暗影之一。
“哈哈哈,李向,你真的是个妙人啊!连我还要喝酒都计算好了,不得不说,这辈子我遇到你,是幸事,也是灾难啊!”少主在李向身后哈哈大笑起来。
李向接过两个坛子,示意暗影退下后关住门,转身笑着道:“怎么,这还需要算计吗?我习惯了站在别人的立场上看问题,所以按照我的想法,你一定还会继续要酒喝的,那么干脆我提前叫人准备好,在外边等着,这不,也省事了不是?”
少主彻底无语了,这也太邪乎了,好在自己现在不用去想怎么对付李向了,那就当做朋友一样,慢慢喝酒吧。
一人一坛子老酒,也不用杯子了,互相一碰坛子,端起来,就往口中倒了下去。
李向酿出来的高度酒可不是这个时代那些酒可以比的,随便喝了几口后,少主就坚持不住了,只好重重的将酒坛子放下,大口出着酒气道:“痛,痛快!李向,我,我要不是和你是敌人的话,这辈子估计都,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坐在,一起喝酒吧。”
李向也有些晕了,傻笑道:“放,放屁!要不是我来到这里,别,别说你了,就,就连他们也见不到,我的,哈哈哈!”
少主醉了,也听不懂李向说的是什么,只是跟着哈哈大笑,也骂道:“他娘的,今晚是我这么多年最痛快的一天了,这,这么,多年了,还是今日最松快啊!来来来,喝,喝起来。”
“干了!”李向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了,重重的和少主的坛子碰了一下,两人再起仰起头,往下灌酒。
一个不注意,少主的手没有了力气,酒坛子摔在了地上,变得粉碎,吓得李向的酒坛子也跟着摔碎了。
两人都是一怔,随即同时哈哈大笑起来,少主还搂着李向的脖子道:“你,你真是知己啊!”
“彼此,彼此!”李向也搂着他的肩膀大笑。
不明所以的人哪里能看出来,这两位人精,之前会是有你没我的敌人呢,这比一般的朋友都要好许多。
没有酒了,两人也醉的可以了,李向和少主两人双双倒在了地上。
“李向,我这次还有命或者回去吗?”大概是因为地上很凉吧,少主的酒意明显减少了许多,说话也连贯起来,只是舌头还有些大。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在你眼中,我李向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或者说我对你就恨到这种程度吗?”李向满脸不屑的看着少主。
“不是,你想多了,我知道你不会杀我,只是我觉得,你怎么着都应该给你手下那些人一个交待吧,或者你的家人。”少主非常理智的说道。
“哈哈哈,你想多了,我定下的事情,不需要别人管的,你只管走就是,我不会拦你!”李向同样非常自信的笑了。
067交锋(七)
一晚上两人都没有睡觉,借着酒劲儿,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总之第二日早上,两人都熊猫眼一样从房间里出来。刺眼的阳光让两人头都发疼,相视笑笑后,少主抱拳道:“李大人,待会儿我想把我的那些手下也带走,你看……”
李向乐道:“不是都说了,连你我都放心的放走了,还在乎你手下那些人吗?你自便吧,没人会拦你的,另外我会让人给你准备好路上足够用的盘缠,你那些受伤严重的手下,实在走不了,就留在这里治好了再走也行,这些都在你了。”
少主也不说别的,深深给李向施了一礼,点点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大人放心,你说的事情,在下记在心中了。”
“后会有期!”李向也抱抱拳,目送着少主出门离去,这才转身朝着后院走去。
不远处两个黑影闪了出来,秦琼焦急的问道:“大人啊,你们一晚上都聊什么了,怎么也不睡觉,开始某还担心你被他挟持了,怎么刚刚听他说的,他好像都归顺你了?”
李向笑眯眯的拍拍秦琼的胳膊道:“昨晚累着你们两位了,其实我早就说了,不需要你们这样的,少主不是个穷凶极恶之人,虽然有时候做事情很歹毒,带那也是无奈之举,他不会害我的。好了,你们两人也是一夜未睡,赶快吃点儿东西休息一下去吧!”
也不等秦琼追问,李向口中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施施然朝着后面自己的屋子走去。
秦琼和暗影两人只能摇着头望着从来都看不懂的李向,叹口气,相伴着去吃饭了。
李向刚刚进了屋中,外边王军就走了进来。
“怎么样,事情办成了?”王军火急火燎的进门就问道。
李向睡眼惺忪的看看王军,抱怨道:“你没看到我瞌睡的样子啊,有什么事就不能等我醒来再问啊,真是的,很明显,要是没办成,我能有时间睡觉啊!好了好了,赶紧出去吧,我可是一晚上都没睡觉的,先睡了啊!不送!”走向床榻,倒头就躺下了。
“你……”王军真想上去暴揍一顿李向,指指李向,人家也没有怕他,只好哼了一声道:“既然你办成了,那我也该去找李渊了,你睡觉吧,最好误了午饭!”说完气呼呼的出去了。
李向嘟囔道:“一个大男人,心眼儿真小,连顿午饭都舍不得,懒得理你!”
王军出了屋子,失笑道:“我怎么和个孩子一般计较了,也罢,这家伙还真有本事,当真被他办成了。真不知道是这家伙忽悠人的本事太高明,还是少主那个家伙太蠢了,反正办成就好,我也该出发了。”
说完回到屋中,收拾了一下,再次起身去往唐国公府。
唐国公府中大厅,王军见到了李渊,同时也见到了刘文静、柴绍和尉迟恭,另外还有一个陌生的中年人,一身儒生打扮,也坐在李渊下首,这是王军头一次见到此人。
李渊很痛快的给王军介绍了魏征,魏征也和王军见礼。王军这时心里很诧异,为何魏征会出现在这里,他记得李向说过魏征是在洛阳的,而且好像要成亲了,现在突然以李渊行军书记的身份出现在大兴,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呢?
不是王军喜欢阴谋论,实在是这几日的事情发生的太过让他惊讶,先是李向被屡次刺杀,又是李渊和弥勒教不清不楚,中间还夹杂着李向和他说的一些王爷们的事情,昨晚李向就凭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就成功的将少主说反,这桩桩件件的事情,不得不让他也有了挥之不去的阴谋气息。
他不了解魏征,魏征也不了解他,只是知道李向这次来大兴,其中一件事情就是要找这个国师见面的,至于为什么见面,有什么事情,他就不清楚了。
看着国师望向自己的眼中流露着疑惑,魏征不知是怎么个意思,笑道:“久闻国师大名,今日能在这里见到国师,实在是大幸事啊!”
王军回过神来笑道:“魏先生可是抬举我了,和你相比,我可是小名小姓了。”他知道魏征在大唐历史中的地位,所以才这样说,可这些人却不知道魏征到底有什么出名的事情,一个个有些诧异的看着王军。
魏征再次道:“国师也太谦虚了,在下一介儒生,还不敢和国师相提并论的。”
王军也明白过来自己刚刚说的有些过于悬乎了,不过听到魏征这样说,王军眼珠一转,忽然想到自己今日来这里的目的了,不如将错就错,说不定还能收到奇效呢。
于是王军哈哈大笑着,装出仔细打量魏征的样子,一会儿才道:“魏先生不必惊讶,我说的是实话,和日后的你相比,我可真的是一文不值了。”
柴绍和尉迟恭本来就不善于听这些打机锋的话,听两人说了几句,尉迟恭先忍不住道:“我说国师啊,你们说什么呢?有什么话就不能痛痛快快的说出来,听的俺好不难受啊!”
柴绍马上帮腔道:“是啊,国师,你就直说吧,你怎么就知道了魏先生将来的事情了,难道你又占了一卦?”
李渊轻咳一声道:“不得无礼,听国师继续往下说。”
魏征这时候也是真的晕了,自己和这个国师根本就没有见过面儿,甚至说连听说都是模模糊糊的,怎么国师好像专门是针对自己的呢!
王军一副笑而不语道:“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与魏先生一人评说。”朝着魏征道:“先生如若相信的话,请附耳过来!”
魏征犹豫了一下,那边尉迟恭再次道:“哎呀,先生还犹豫什么,赶紧过去听听,难得国师能给先生算命啊,听听也不打紧的。”
这次就连李渊也有了兴趣,撺掇着魏征去听听,到底要和他说些什么。
魏征只好笑着走过去,朝着国师施礼道:“那就有劳国师了,恭敬不如从命!”
他把耳朵贴过去,王军单手拢住,轻轻的道:“魏征,我是李向的师兄,他现在在我府中,为何你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洛阳吗?”
魏征的眼神瞬间就亮了,自己正愁着找不到李向呢,这倒送上门了。转念又一想,不会这样凑巧吧,难道这人也是李渊安排来试探自己的?
他没有说话,王军继续低声道:“不用怀疑,我回去会和李向说你已经在这里的事情,到时候,我会给你们之间传话,至于你们是要见面,还是需要什么证明的事情,就交给秦琼吧,对了,他也在我府中。”
魏征知道现在怀疑也没有用,只好低声道:“多谢国师!”然后又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重重的给王军施礼道:“国师真乃神人也!魏征有礼了!”
王军瞬间也入戏道:“快起来。你我有缘,就当是我送你的见面礼吧!”
“国师厚礼,魏征无以为报,改日一定去国师府拜访!”魏征顺坡儿道。
“好的,欢迎之至。”
两人一来一往说的不亦乐乎,可把尉迟恭几人急坏了,干瞪眼,就是插不上话去。
还好这里还有一个刘文静,他轻咳一声道:“魏兄,刚刚国师跟你说了什么啊!说出来让我们也知道知道。”
“对啊,快说,国师说啥了!”尉迟恭第一个支持。
李渊也看向魏征,如果魏征这个时候还矫情的话,就有些太不厚道了,何况再坐的这几位可都是唐国公府的核心成员,得罪了他们,自己在这里就寸步难行了。
想了一下,魏征苦笑道:“国公,诸位,在下实在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刚刚国师都说了,这是天机,不知道国师的意思……”
魏征想将皮球踢给王军,自己这边也好办了。
哪知道他还没说完,那边柴绍就道:“魏先生好不爽快,刚刚某明明听到国师说的是他说不合适,告诉你了,你还能不合适吗?还是魏先生觉得我们这些人都是长舌妇,会给你魏先生到处乱说去!”
“就是嘛,魏先生难道就这样看我们吗?”尉迟恭也跟着大叫起来。
魏征看看王军,就见他也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知道这就完全要靠自己了。
想了下道:“好吧,好吧,既然你们都要我说,那我就算是舍掉这场富贵,也要告诉几位的!”
“富贵?”刘文静笑呵呵的反问道:“难道国师刚刚说魏兄很快就有一场富贵了吗?”
魏征顺势点头道:“可不是吗?国师刚刚说我的面相接近一场富贵了,只是刚刚才显现出来。”
“那不就是说魏兄离开了李向到了国公这里要飞黄腾达了吗?哈哈,我们这些人日后可要靠着魏兄了,到时候可千万别认不得我们啊!”刘文静难得也开了个玩笑。
魏征笑道:“哪有,我看是我需要仰仗诸位才是的!”
几人哈哈都笑了起来,魏征偷眼看了一下王军,不知道他到底说的是真是假。
068交锋(八)
王军没有去纠缠和魏征说的话,而是转过头朝着李渊道:“国公昨日派来尉迟将军去西门,不知是何缘故阻拦代王府和在下的人马,今日在下前来,其实也算是代王叫我来问问国公原因的,毕竟这样的事情好说不好听的。”
尉迟恭脸色发红,看看李渊,想要反驳一下,又觉得自己现在最好还是不要说话的好,乖乖的闭上了嘴。
刘文静笑道:“哎呀,这是哪里话呢,这里边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吧,国公哪有胆量去拦着代王府的队伍呢,国师是不是弄错了啊!”
论起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来,王军和刘文静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被刘文静抢白一气,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了。
魏征想了下道:“国师,不管昨日的事情究竟如何,但总归结果是好的,不是听说代王爷已经将那个反贼头目拿下了吗?既然已经抓到了罪魁祸首,那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
听着魏征好像是在为李渊这边的人辩护,其实仔细想想就发现,这明显就是变相的承认了昨日的事情还真的是李渊主使的。
柴绍没有听出来意思,还站在一边帮腔道:“是啊,魏先生说的在理,只要能将罪魁祸首抓获,某想代王爷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能为这么点儿小事斤斤计较的。”
好吧,柴绍说的更加露骨了,弄的李渊一阵气急,又无计可施,只好再次看向刘文静。
刘文静忽然哈哈笑道:“魏兄,国师人家都没有说这件事情跟国公有关,你怎么如此着急,好像真的是我们国公府办的一样。”又转头对尉迟恭道:“尉迟将军,你来告诉国师,昨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尉迟恭自己都不相信,刘文静最后居然还是叫自己起来解释,心中忽然发现流泪的感觉很舒服。
“没错,昨日的事情确实是某私底下擅自为之,和国公府没有什么瓜葛,国师多虑了。”尉迟恭心中微微有些不满刘文静,碍于李渊的面子,这才没有发作。
“好吧,算我问的唐突了,你可以摘下面巾了吗”国师笑眯眯的道,又用手一指不远处那个一直没有路过面儿的人问道。
李渊都愣了一下,回身看看自己身后的那个人,原来是自己的一个亲卫,皱着眉道:“国师是叫他摘下面巾吗?”
王军点头道:“是,就是他。”
“国师认识他?”柴绍也诧异的问道。
“不认识,但我知道我们一定见过。”王军的眼睛突然间闪出了精光。
李渊转头看看那人道:“你,近前来,摘下面巾,给国师看看。”
那人竟然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走过过来,当着众人的面儿将面巾摘了下来。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人面目上。
最先看出端倪的竟然是尉迟恭,他大步走到那人近前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李渊看看尉迟恭道:“敬德,怎么回事?这人难道不是你选出来的近卫吗?”
尉迟恭摇头道:“国公,属下当时的人选中根本就没有此人。”
“什么?”柴绍大惊失色起来,如果这个人既不是尉迟恭给李渊选的贴身护卫,又没有人能证明他的身份,那他这个将军可是失职了。
很简单,选人的事情是尉迟恭的,但是管理这些李渊贴身侍卫和亲卫的,却是他柴绍。
柴绍瞬间就找准了方向,一边说话,一边护在了李渊和那人之间,大声道:“快说,你是谁,为何会在这里?”
同时尉迟恭也第一时间唤来其他的贴身侍卫和兵卒,一个个检查起来,幸好,检查了一遍后,尉迟恭确认,只有这个人不是他选的人,其他人都没有问题。
李渊冷眼看着这一幕,缓缓道:“告诉老夫你究竟是谁,是什么人派你来的,来此又有何目的?实话实说,老夫或许可以饶你一命。”
王军和魏征冷眼旁观,都没有说话,只是魏征心中想的是国师真的这么神奇吗?连这样的细节都能发现,看来这个国师是真的有些本事的。
而王军此时却想的是如何才能完成自己的计划。
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那个男子已经做出了反应,先是将靠上来的几人全都打翻在地,然后一起身就朝着王军和柴绍之间的缝隙钻了过去,那身形,绝对不像是一个成年人,却想是一个娃娃。
“站住,哪里跑!”尉迟恭第一个追赶了出去,紧接着柴绍几人也跟着追了出去。
哪知道那人好像并不急于逃跑,而是好整以暇的站在不远处等着王军和尉迟恭的道理
还顺便大声道:“李渊,枉你自己还觉得一切都在把握之中,哈哈,其实你就是最大的那个笑话。”
李渊没有辩解,倒是其他人不干了,纷纷斥责那人。
那人也不和大家说话,只是微笑的看着国师道:“真没想到,我这样伪装,你还是能被你认出来,佩服,佩服。”
李渊能感觉到这两人一定是认识的,只是其中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国师和这人不得不分开,今日再见面,也是产生了什么误会,这才造成了这样的麻烦。好在国师在这个时候发现了问题,总算自己没有白白遭受毒手的。
王军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着那人,许久才道:“我记得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说法,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偏偏你要来蹚浑水,那就只好留在这里。”
那人却哈哈大笑道:“你们都是些伪君子,某和朋友打了赌的,一旦李渊做出什么不好的勾当,我就要杀了他,现在看来,他好像不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坏,当然也没有你们想象的那样完美。”
“只是某有个疑问,国师你是怎么看出在下就是冒充的呢?”那人想了半天也不清楚,只好问了出来。
其他人也是这个想法,一致的朝着王军扭过了头。
王军笑道:“这有什么好神奇的,此人身上有一种戾气,也许你们发现不了,可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我想,国公身边的人应该是有那种视死如归精神的好汉,而不是有着阴鸷之气之人吧!而且此人的身形昨日我也似曾相识,好像他并不是国公府中之人,如果我说的没错的话,他应该是少主的人吧?”
王军一说完,尉迟恭和柴绍就戒备在那人身边,随时都要动手。
李渊怔了一下,随即看向那人道:“看来国师说的没错啊,好的很啊,你家少主真是有本事,居然悄无声息的就将本国公的贴身卫士换成了他的人,厉害啊!”
那人也不否认,冷笑一声道:“怎么,就凭这点儿人还想把某留下?既然你们已经看出来了,某也不想在这里多做停留,赶快让出路来,不然你们可就真的都要变成死人了。”
此人太嚣张了,这就是尉迟恭此刻的想法,竟然没有将他放在眼中,必须给他些教训才好。
尉迟恭大声道:“管你是什么人,是谁的人呢!出现在这里的人,不管是谁,只要做出不利于国公的事情,那这里就是他的葬身之地,快快束手就擒吧,不然,你会死的很惨的。”
那人打量了下尉迟恭道:“我说打铁的,就你那两下子,我都不好意思和你计较了,快多远吧,你不配和我说话。”
“呀呀!”尉迟恭暴怒了,直接大声叫了起来,接着钵盂大小的拳头就朝着尉迟恭轮了下去。
一言不合就要动手,起码这很对尉迟恭胃口,他左臂在前边一挡,右臂也跟着打了出去。
两个人竟然就在大厅里开打了。
柴绍想上去帮忙,只可惜尉迟恭已经打疯了,根本没有给柴绍帮忙的机会,动作是越来越快,瞬间就让大厅变成了演武场。
李渊始终皱着眉头想事情。
其实那人的身份李渊是知道的,因为当初他和少主私下里见面的时候,那人正是少主的贴身护卫。
后来少主为了和李渊结盟,主动提出要将自己这位最得力护卫,让给李渊。
因为是秘密,所以这件事情也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现在好了,屋中的人全都知道了,李渊只好装作互不相识来处理了,谁知道尉迟恭竟然又在这里和他打了起来,这可怎么办呢?
刘文静一直在旁边看着,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此时大家都在关注打斗,刘文静终于有时间和李渊说话了,低声在李渊耳后道:“国公,此人和国师之间一定有其他的恩怨,只是国师现在将他的身份点破了,估计他会恼羞成怒的,国公暂时还在这里等等吧。”
李渊无法解释,只好点头表示清楚了。
此时尉迟恭和那人已经打了二十几个回合,双方都没有限制住对方,也同样没有机会好好说说话。
刘文静突然道:“你是谁派来的,真的是少主吗?你家主人都已经被别人俘虏,成了阶下囚,难道你也想步你主人的后尘吗?”
069交锋(九)
明显刘文静的话起了作用,那人动作稍微停滞了一下,尉迟恭看准机会,大手像蒲扇一般直接打向那人面门。
那人知道自己分心了,瞬间朝着后边用力一拧身形,直挺挺的往后边倒去,堪堪躲过了尉迟恭的一击。就当所有人都觉得此人已经落败时,没想到那人的身子在离着地面还有一巴掌距离的时候,硬生生的居然停住了,没有摔倒在地。
“铁板桥!”柴绍惊讶的叫出了声音。
铁板桥是一种特殊的功夫,一方面要求习练之人要有非常好的柔韧性,另一方面有要求这人还要有很坚硬的骨骼。听上去像是前后矛盾,可偏偏这种武术就是这样的神奇。
不要觉得很多电视电影中随便提出一个人就会铁板桥,那是吹牛的。试想一个人能够不受地心引力的作用,硬生生在摔到的时候保持住身形,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
因此见到此人居然会铁板桥这样的功夫,柴绍差点儿惊得掉了下巴。
同时震惊的还有王军,他心里最清楚这个人是谁的,刚刚的打斗也在计划之中,可这人一个铁板桥的功夫,可是把王军彻底吸引了。
他骨子里还是那个后世的军人,对于身怀绝技的人总是佩服的,况且人家用的还是他只在书中见到过的本领,后世早就失传了,现在活生生的就在出现在他眼前,他早就按捺不住自己的内心了。
尉迟恭一招不中,也傻眼了,这样都没有打住啊,这也太邪门儿了。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缓缓又立直身子的那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人也没有趁着尉迟恭愣神儿的机会进攻,只是冷笑道:“怎么,难道你还觉得自己是我的对手吗?好了,快让开道儿,某要走了。”
也不管尉迟恭堵不堵路,身形看似像是撞了上去,却很快就出现在了尉迟恭身后,大声道:“唐国公,今日之事某记下了,来日少主脱险,定会找国公理论的,后会有期!”声音已经出现在老远了,犹自回音不绝。
整个大厅的人都呆住了,没有一个做出反应的,除了柴绍刚刚喊了一句外,再没有其他动静。
良久,王军才叹气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刘文静眼睛死死盯着王军,突然又道:“看似国师对此人有所了解啊,是否可以给我们大家解释一下呢?”
众人的目光全部都聚集在了王军身上。
王军很淡定的回看刘文静道:“刘先生,我不认识他,只是此人身上的那种煞气太明显了。”
魏征接口道:“国公,国师来到这里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不如先让国师将事情说完,咱们再讨论其他问题吧。”
李渊点头道:“是啊,国师本是贵客,奈何却见到了这样一幕,是我没有招待好啊,来来来,我以茶代酒向国师赔罪了。”
李渊端起了茶杯,朝着王军微微点头。王军微笑道:“国公言重了,事发偶然,也怪我多嘴了。请!”也端起茶杯还礼,慢慢喝下。
喝完后李渊问道:“国师今日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吗?但说无妨的。”
王军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一来就是问问昨日国公为何叫手下阻拦代王府兵士的事,另外就是通知国公一声,弥勒教少主已经被我们拿下了,也好让国公放心,三公子的事情,代王会尽力问清楚的。”
“那就多谢代王了。”李渊慌忙起身朝着大厅门口的方向施礼,意思是摇拜代王。
王军也起身代王爷还礼道:“国公严重了,大家都在大兴,同属一脉,互相帮协是分内之事。”
李渊摇头道:“这本是府中私事,怎敢劳烦代王和国师呢,不如这样,我现在就去见代王,将那个少主押到国公府中来,由我亲自审问,也省的麻烦王爷和国师了。”
王军早就知道他会有这么一说,笑道:“国公真的是太客气了,我来之时,王爷还专门有过吩咐,王爷料想国公就会这样说,还专门对我道:‘国公的事情就是本王的事情,切不可再让国公操心了。’所以国公还是将心放在肚子里吧,三公子的事情,王爷定会处理妥当的。”
李渊差点儿背过气去,这个家伙明显就是告诉自己,自己想的事情,人家早就料到了,还是别打主意了。
无奈下,李渊也不知道是不是继续客气下去,还是直接说一定要将少主要过来。
他在犹豫,刘文静却道:“国公,国师说的在理,代王爷既然都敢这样说了,那咱们就不用担心什么了,有代王爷出马,三公子担保万事无虞的。”又转过头朝着王军施礼道:“还麻烦国师回去后向代王禀报,就说国公府上下都感念代王大恩,我们就等着三公子平安归来了。”
刘文静笑着说的,可王军的脊背上分明感到了一阵冷意,好嘛,这家伙真会顺水推舟啊!这明显就把三公子的安危全部推到了代王这边了,万一三公子出点儿什么事情,那代王还真的要给李渊一个交待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接口,魏征此时也起身道:“文静说的在理,代王爷日理万机,还要抽出时间来为国公府的事情忙碌,我们大家都感激涕零,更何况国公不是个小气之人,代王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国公这里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三公子的事情还要麻烦代王和国师了,有什么问题及时互通有无才好。”
魏征更坏,明明说的话全部都是向着李渊这边的,可怎么听着却像是将刘文静刚刚将军的那番话全部顶了回来,还不留任何把柄呢!
王军瞬间就明白了魏征的话,顺着道:“是啊,国公是个有大肚量的人,代王爷也是这般说的,这次如果能问出三公子的下落,一定第一时间派人来通知国公,到时候还是要请国公自己去搭救的。”
好吧,说了半天,刘文静想要一句话就将王军将死的计策彻底泡汤了。
他非常郁闷的看看李渊,又带着些许仇恨的看看魏征,发现魏征满眼清明,那副无辜的样子,实在心中有气,直接道:“魏兄,不如接下来和代王府沟通的事情就交给你吧,看你和国师乃至代王都像是神交已久啊!”
话语中明显带着酸意。
也不知道魏征是真的没听懂,还是故意为止,眼睛睁的大大的,先是诧异的看看刘文静,再转过头朝着李渊道:“国公,魏征初到,就委以这么重的任务,真的是受宠若惊啊!魏征必不负国公所托,定要救回三公子。”说完还深深施了一礼。
刘文静差点儿没气死,这他娘的还真把这事儿当好事儿了?
李渊也没想到结局居然会是这样的,诧异的看看魏征,又看看无奈的刘文静,只好压着那口气道:“恩,好,那这件事情就交给玄成了,不过玄成初来乍到,自己还有许多需要熟悉的地方,这样吧,还是请文静和玄成一起办这件事情吧,你看怎么样?”
李渊只好用了掺沙子的办法,不给魏征单独行动的机会。魏征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说不行的,便欣然点头道:“全听国公安排。”又转到刘文静这边施礼道:“今后还要多多仰仗文静了。”
刘文静就像吃了蟑螂一样的难受,从牙缝儿中嗯了一声后,就不再说话了。
王军见魏征这几下事情处理的不着痕迹又挥洒自如,当下就知道这位历史上的名人果真名不虚传,心中也不再担心他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坏了自己的好事,便起身道:“既然事情都已经说清楚了,那我也该告辞了。不过在下还是有句话要提醒国公。”
“哦?是什么事情?”李渊问道。
“国公还是应该小心弥勒教少主的报复啊!虽说他现在被擒,但他的手下可都是些亡命之徒,国公刚刚也见到了那人,还是应当小心些为妙的。”王军再次提到了少主。
李渊眯着眼点头道:“我记下了,多谢国师提醒。”
王军这才朝着众人点点头道:“那我这就走了,回去和代王爷复命了,诸位留步!”然后转身要走。
魏征忽然道:“国师且慢,不知国师刚刚说的何时就能从少主那里得知三公子的下落,在下也好第一时间安排人手去营救三公子。”
他说话的时候身子是背对着厅中众人的,王军一回身就看到魏征眼睛微微眨了一下,随即便道:“魏先生不必心急,到时候我会派人来通知先生的,一定第一时间告知国公的。”
魏征眼睛盯着王军的眼睛,看了一下,这才施礼道:“有劳国师了,国师走好!”
王军点头,这才转身离开。
见王军走了,厅中刘文静阴阳怪气的道:“魏兄,不知刚刚为何要打断在下说话,你说的那些怎么听都像是在帮着国师啊,难道魏兄到现在还没有适应了你的新身份吗?”
070交锋(十)
山坡下,龙王爷怒目圆睁,手中提着开山刀,虎虎生威的看着马七,身后是石头带着二十几个汉子,手中的家伙都已经亮了出来。
在马七身前,是四个血肉模糊的人头。不过看旁边倒下尸首的衣裳,就知道死的人也是他们自己人。
“老七,你怎么能对自己兄弟下如此毒手?”龙王爷血贯瞳仁,咬着牙,从牙缝里一字一句的发出了呐喊。
马七也有些紧张了,因为这不是他想象的那样。本来说好的是由石头去解决龙王身边的那几个老弟兄,之后他再突然发难,将龙王爷拿下的。
可谁知道就在刚刚不久,石头过来说龙王去和李向谈了话了,看样子是知道咱们的事情了,必须提前动手了。
这下把马七可为难住了,提前动手他可是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再说,他这一动手就等于是亲自去杀那些老兄弟。那些人不止是龙王的兄弟,也是和他马七相处多年的拜把子弟兄,他也多少有些不忍。
石头又在一边着忙的撺掇,最后终于还是说动了马七的野心,趁着龙王在山坡的时候,突然发难,亲手将四个老兄弟送入了黄泉。
马七面目也是狰狞的吓人,毕竟他的心现在已经彻底疯狂了,在杀了自己兄弟的同时,也让自己的冷血瞬间充满了整个身体。
“哈哈哈!龙老大,兄弟我最后再叫你一声老大。”马七脸上的笑容将五官都抽到了一起,“这么多年来,兄弟们跟着你风里来,火里去的,你难道就没有想想这么多兄弟为了什么吗?”
“他们都是为了活的好,活的自在,活的逍遥。”马七此时仿佛自己已经成为了真正的老大,大声的咆哮着,试图叫更多的弟兄们都听到他对龙王的控诉。
石头也相当配合,不断的在下边鼓动大家反了龙王。
龙王倒是渐渐冷静下来了,他的目光在周围这帮弟兄们的脸上一个个划过,这时他仿佛觉得这些面孔是那么的陌生,他不清楚有多少人会跟着马七来造反,但他此时的心却是在滴血。
“龙老大你的做法已经过时了,弟兄们也不想再过这种苦日子了。你要是还识趣的话,赶紧退位让贤,我马七还是会讲兄弟义气,放你龙老大四海游侠的,哪怕你去投了那个李向也无所谓。”
马七看到这么多兄弟都在自己身边,那样子明显都是在听着自己讲话,心里更加有底了。
龙老大听他说完,根本没有理他,而是直接走到了尸骨未寒的四位兄弟面前,单膝跪地,轻轻的将他们的首级和身子一一拼起来,然后用刀刃在自己的手指上划了一下,鲜血迸溅。
“苍天在上,我龙三在此,当着四位弟兄的面儿发誓,此生必杀马七为弟兄们报仇,如违此誓,天打雷劈,叫我不得好死!”
龙王爷须发皆张,声如洪钟,字字清晰,传遍了整个山坡。泣血而诉,断人心肠!
有些早就跟着龙王的老兄弟们立时便站在了龙王身后,人越来越多。
龙王缓缓起身,慢慢的抬起了头,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马七,手中的开山刀已经紧紧握了起来。
“你,你……”马七居然被龙王吓得连说两个你字,然后说不下去了。还是石头大呼一声道:“弟兄们,跟着马老大上啊!”,这才叫马七稍微恢复了清明。
他看看身边的弟兄们壮了壮胆气道:“大家可都看到了,现在是他龙三执迷不悟,不但算给咱们弟兄们活路了,那我马七也就不讲兄弟情义了。”说完拿着他的长刀就准备鼓动大家一起上。
哪知道龙王突然间大喝一声道:“你们都眼瞎了吗?”
这声吼是龙王用尽力气发出来的呐喊,胸中浊气一排而空,继续道:“眼前这四位都是咱们的老弟兄了,他们是怎么死的,是我龙三杀的吗?”
龙王爷说了一句话,向前走了一步。
“马七说你们跟着我龙三受罪了,我承认,但你们为什么到现在还要跟在我身边,那是因为我们都是同样的人,同样的血气方刚,同样的有情有义,同样的肝胆相照!”
又往前一步。
“现在我龙三就站在这里,我把话也挑明了,今日有我没他,有他没我。至于你们,都是我的兄弟,我不忍和你们为难。想走的现在就可以走,想留的站在一边看着。看我如何为死去的四位兄弟报仇啊!”
龙三声震山头,不但他们自认听的清楚,就连那些少主的女侍卫,已经准备躲起来的李向这些人全都听的清清楚楚。
什么是好汉子,这就是好汉子!
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不惧,不退,不求怜悯,不需援手。顶天立地自一人,铁骨铮铮显锋棱。三尺青锋无惧色,喝破敌胆天下闻。
英雄!是也!
马七不动了,吓得。石头和几个死心塌地跟着马七的小喽啰费尽口舌争取的几个人也都不动声色的退到了圈子外边。瞬间整个山坡上围城了一个圈子,中间只剩下龙王爷和马七那几个人了。
马七彻底崩溃了,手中的长刀有些把握不住。
龙王再向前一步,这次马七很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进一步,退一步,就这样马七被逼到了石头等人近前。
龙王爷鄙视的看看马七身后的几人,开山刀缓缓举起,指着他们道:“你们,还准备和他一起受死吗?”
没有大吼,也没有过多的语气,只是平静的问了一句。
嘡啷!一个小喽啰随手就把刀丢在了地上,一声不响的转身跑了。一个跑,一群跑,霎时间只剩下马七和石头了。
不是石头不想跑,是他跑不了了。腿在打颤,心也在打颤。而且他很清楚,自己和那些小喽啰是不同的,龙王爷事后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很好,没想到你马七手下还有这么忠心耿耿的人啊,也罢,今日某也不想多杀人,你,也去吧!”龙王又指了指石头。
石头如蒙大赦,连谢字都没来得及说,就跌跌撞撞的往外跑,还摔了一跤,就那样趴着就出去了。
败了,完全败了。不是把那几个老兄弟都杀光了,他就没有心腹了吗?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马七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平日里看着众人对龙王也就那样,可偏偏这个关键时候就站在他的身后,而不是自己。
他不明白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道理,所以他只能为自己的冲动付出鲜血的代价了。
没有了别人,龙王也不多说,开山刀指指马七摇头道:“还是被李向猜中了,哎,你知道吗,我现在的心比你难受。举刀吧,看在兄弟一场的份儿上,我会给你来个痛快的。”
“呀!”马七也知道现在不拼命就得死,于是疯狂的大叫一声,举刀就冲了上来。立时间场中刀影飞扬,两人战在了一处。
还别说,能跟着龙王的几个老兄弟个个武功都不弱,马七也算是高手了。竟然跟龙王打的难分难解,一时间还真的分不清胜负。
就在这时候县城那边也出来了人,举着火把的队伍快速的朝着山坡而来。李向带着人们逃进了草丛中,而其余的人现在都在山坡上。
不一会儿张放便带着队伍赶到了,他根本没有看场中的情况,就在众人茫然的时候,张放一挥手,他身后那些府兵们直接举起了弓箭,对准了场中的人,开弓放箭了。
瞬间没有反应过来的女侍卫和龙王的手下成片的倒了下去,等大家再次回过神儿时,都已经死了将近一半儿人了。
“啊!快跑啊!”这是龙王的那些手下,什么时候见过正规的卫所兵直接来剿灭他们了,连上去一战的勇气都没有,直接大喊着就逃得满山坡都是。
还是少主的手下训练有素,在短暂的慌乱后,其中一个女侍卫大声发布着命令,瞬间所有人都躲在了树后,弓箭射不着的地方。
等那边弓箭一停,这帮女侍卫们立马像下山的猛虎,扑了上来。卫所兵和卫士们便战在了一起。
那边还在搏命的两人也互相对攻了一下,往后退出了战团。龙王见到这样的阵势,心里后悔的要死。
李向前边刚刚跟他说过可能今晚要有麻烦,他还没有当回事儿。只是按照李向的吩咐派了一个心腹去给秦琼送了消息,自己怎在山坡上等着大事儿发生。
谁也没想到大事儿居然从马七身上展开,接着便被张放和他的卫所兵抢了风头。
“弟兄们迎敌!”这是龙王从战团中退出后吼的第一句话,相比那些逃走的人来说,他更像是一个合格的将领。
马七也恢复了短暂的清明,见乱糟糟一团,他边趁机想要逃走。没想到不知是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要关心一下马七,居然大喊:“马七要跑了,大家拦着啊!”
悲催了,马七没有死在战场上们,也没死在兄弟刀下,却被一群打乱套的人活活儿给揍死了,天下之大,无所不有。
070交锋(十)补
刘文静对于魏征的到来,除了比别人更加了解之外,更多的是担心和嫉妒。一山不容二虎,李渊身边谋士如云,谁都想当那个第一,魏征的到来,给了刘文静一定的威胁。
魏征其实内心是很想低调一些的,毕竟初来乍到,这样显摆明显是对自己不利的。可惜身不由己,就弄成了这样尴尬的局面。
李渊倒是对于这两位暗中互相较劲儿的事情视而不见,很明显能当上主要领导的人,心中都有计较的,与其叫手下人拧成一股绳儿的对付自己,还不如叫他们之间相互内斗的好,到时候自己更加容易掌控这些手下呢。
所以,厅中几人的关系很为妙的存在着,并且很顺利的共存了下来。
李渊没有去干涉这两位的事情,转头对尉迟恭道:“你说的那支突然出现的蛮兵,现在在哪里?”
尉迟恭想了一下道:“国公,某回来的时候见到那支人马跟着国师去了国师府了。”
“去了国师府?”李渊诧异了一下,瞬间又觉得这才是最合理的解释,便道:“看来咱们大兴的这位国师可是真的不简单啊!好,吩咐下去,府中的暗探日夜不停监视国师府,有什么事情发生,第一时间报来。”
“领命!”尉迟恭得令后转身走了出去安排了。
柴绍这时道:“国公,难道就这样叫代王将少主擒住吗?”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就看他的造化了!”李渊一边起身,一边喃喃道。
柴绍尚自犹豫,魏征笑道:“柴将军多虑了,这样的悍匪是杀不完的,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吧,别被人家几句话就骗了去。”
“可我刚刚明明已经答应了国公啊!”柴绍还在较真儿,魏征又道:“那将军觉得你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吗?”
“那怎么可能!”柴绍也不傻,怎么能说的这么满呢?
“这不就对了,既然不可能一次打尽,那就不用操这个心了,早晚有一天他们会崩塌的。”魏征捋着不长的胡须,默默点头。
“可是……”柴绍还想据理力争一下,李渊掉过头道:“魏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要质疑了。”
柴绍一肚子不服气,还是选择了接受事实。
唐国公这边一个个还在商议着如何赢下下场比试的时候,李向这边则是歌舞升平,一片欢歌乐舞,明显是有什么好似发条娃娃一样,根本停不下来的节奏。
少主一大早就带着能走的手下走了,剩下的也只是些受伤比较严重,又没有多少什么危险的手下,全都交由李向处理了。
等少主他们走后,李向悄悄吩咐了秦琼一些事情,然后就去了后院儿,准备夏粮征收的事情了。
一座城池,特别是洛阳周围那些村镇,里正和长老其实根本管不住那些财大气又飞扬跋扈的大人物家中之人,也就有了很多土豪轻松壮大的,而要在这样的村镇中征粮的话,最起码要和村中那些大户打好关系的。
李向征粮的事情其实只是个幌子,毕竟这里是大兴,跟洛阳离得太远,风马牛不相及。李向在这里大张旗鼓的要进行征粮,最主要的就是想让李渊把注意力转移到这件事情上,那么他就有时机去做其他事情了。
果然,李向这边将征粮的事情一宣传出去,立马就得到了效果。
最开始着急的居然不是李渊,而是代王杨侑,原因很简单,这里是他的封地,在他封地征粮,居然没有经过他同意,这怎么可以!
代王在第一时间找到了国师王军,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军在之前已经将李向是他师弟的事情和代王说过了,而且现在李向也有意暴露身份,索性便顺水推舟,自己出来见了代王。
两人说了很多话,总之最关键的事情就是对于李渊的态度和看法,两人在某种平衡上达成了一致,然后代王就不再过问征粮的事情了。
李向也伺机宣传的更加广了。
面对李向的宣传,李渊表现的很淡定,刘文静也很平静,无人的时候,两人笑道:“看来李向这小子好像按捺不住了,这是想出来透透气了。”
李渊的话,刘文静非常赞同,但他还是很谨慎的道:“国公,千万不能小看李向,这个人年纪虽小,可心智绝对是一流的,万不可被他年轻的外表欺骗了。”
李渊点头,问道:“对了,代王那边什么情况,这都几日了,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传出来?”
刘文静皱眉道:“这几日属下也一直在盯着那边的动静,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魏征最近是常常往国师府去,虽说是去等待少主的消息,可属下总觉得这里面一定没有这么简单。属下说句不该说的,魏征此人不可轻信啊!”
李渊没有说话,想想了,挥挥手叫刘文静下去了。
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李渊喃道:“少年英杰还真的不少啊,只是不知道将来这天下又会归属谁家呢?”
刘文静刚刚出了院子,迎面就遇到了魏征和柴绍两人,都急匆匆的低着头往里走,还互相说着话。
“文静兄你在这里实在太好了。”魏征先看到了刘文静,当下就走上来,急道:“国公可在院中,有急事啊!”
见魏征和柴绍的样子,刘文静就知道事情一定很棘手,当下转身在前边带路,边走边问道:“是何急事,能让两位急着这样。”
“少主跑了!”魏征还没说话,柴绍就张口,那表情实在是很精彩,像是什么喜爱的东西不翼而飞一般。
“什么?跑了?”刘文静当下也愕然了,停下脚步狐疑的看看魏征。
魏征苦笑着摇头道:“谁能想到,堂堂代王府,那么多护卫和家丁,外边还有代王府的兵士们,居然能让一个阶下囚从容的逃掉,这次代王爷可是丢大脸了。”
“如何跑的?”刘文静追问着,忽然想想人家肯定是先要去禀报李渊的,便又开始往院子里走。
“还能怎么样,反正现在人是不在了,也不知道这次代王府损失怎么样,反正我们去的时候那里已经乱套了。”柴绍回答了刘文静的问题。
“算啦,你们赶紧去见见国公吧!”刘文静也清楚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只好先带他们去见李渊了。
李渊还在那里仔细想着刘文静跟他说的话呢,哪知见到魏征和柴绍联袂而来,当下心里就咯噔一下字,绝对是出事了,不是李向征粮的事情,就是少主被抓这件事情。
果然,魏征他们一进来,就将代王府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魏征道:“听代王府的管家说,突然间就从外边闯进了好多汉子,都是黑巾遮面,一进府就开始寻找少主下落,应该就是他们的残余。”
“再之后,他们就将代王府中的东西都分给了那些府中的下人,顺道问清楚了关押少主的地方,没一会儿就把人救走了,还将那些轻伤的人们都带了出去。”
“你是说他们在救人之前有了安排?”刘文静马上就听出了最为关键的点,然后道:“那么国公现在是不是想着出其不意,趁着他们都在忙着寻找少主,救治受伤人的同时,咱们可以帮忙找找说住呢?”
“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办了,文静一定要注意安全,另外将尉迟恭带上,有他在,你就有命在。”李渊相当果断的发出了命令。
刘文静一刻也没有停留,转身朝着魏征和柴绍抱抱拳,立即就去找尉迟恭,准备马上出发了。
“玄成啊!这段时间住的还可以吗?”转过头李渊笑眯眯的看着魏征。
魏征抱拳道:“托国公的福,属下睡的安稳的多。”
“那就好,这几日你也熟悉了府中的事情了,等再过两人,我带你去军中看看,毕竟你是我这里的记室参军嘛,总要和队伍中的人打交道的。”李渊笑起来,魏征总感觉阴谋重重。
“对些国公器重!”魏征没有其他说的,只好顺口道。
“好了,这些都不说了,现在说说你在国师府上都打听到什么消息了。”李渊瞬间就转换了话题。
魏征早有准备,一本正经道:“这几日在国师府上倒是听到不少传闻,最大的一个当属李向也到了大兴,还弄起了什么征粮的事情了,大概国公也有所耳闻吧!”
“恩,你继续说。”李渊点头。
“是,属下听说李向这次在大兴要征收三万人的军粮,只是属下很好奇,他在大兴征粮,难道不需要国公和代王的首肯吗?为何从未见他来拜见国公呢?”魏征皱着眉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哈哈,人家好歹也是洛阳的城守,和我这个国公也算是平起平坐了,来不来拜见还不都是他说了算吗?不过无所谓了,就算他能征够粮,最后出不出的了大兴,还是两回事呢,不足为虑的!哈哈!”李渊相当自信的说道。
魏征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是啊,再怎么说国公才是这大兴城的中流砥柱,李向再有本事,没有国公点头,他是出不了大兴的。”
柴绍却在一边大声道:“哼,李向小儿太欺负人了,国公这里都没有来拜见,还想押着粮食回洛阳,他是做梦呢!某第一个就让不过他!”
071杨广突病
生活总是给人一些惊喜和惊吓,有时候看似毫不相关的两件事情,可能影响到的不仅仅是眼前的生活,更会让日后发生剧烈的变化。
就在李向按部就班的实施自己的计划,李渊气瘪的接受暂时失利的情形,少主逢凶化吉的时候,远在江都的杨广又坐不住了。
这次这位帝王决定造龙舟了。
纵观中国历史上每个朝代的亡国之君,大部分都是些骄奢淫逸之辈,不懂得如何治国安民,却非常懂得享受玩了。
可杨广这个人就是个非常奇怪的人,说他不懂得治国安邦吧,人家好歹也是文治武功样样全能,说他是亡国之君吧,他还真的是什么荒唐事情都做的出来。
正值天下动荡,民不聊生之际,到处都出现了造反的军队,杨广也刚刚才从被困雁门的噩梦中惊醒,哪知道他就会想到造龙舟游玩,到底是怎么想的,实在是令人费解。
费解归费解,事情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而且杨广依旧是按照挖运河的那套做法,在淮扬一带打量征调木工船工。
老百姓们怕了,三征高丽已经耗尽了北方的民力,这次杨广南下,老百姓们早就开始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了。从一开始惶惶不可终日的不再下任何旨意,到现在忽然下旨大肆造龙舟,其实也就是三个多月的事情。
老百姓第一时间便选择了拖家带口的逃离扬州。
没办法,大家都得活,总不能因为你是皇帝,就随便让一州一县的百姓全都饿死吧!
杨广一开始是没有发现这个情况的,只是下令扬州地方官做好登记工作,给每个工匠都安排好岗位。过了几日,杨广过问这件事情的时候,才知道,这几日居然都没有招够一百多人的工匠,别说开工了,就是连木料都没有。
这下杨广生气了,什么时候自己说的话居然没有威慑力了,下边的人也太大胆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都敢阳奉阴违了?
二话没说,直接将那个监督的官员拉出去斩了,然后另外委派了一个自己觉得还能胜任的人接任,又下了死命令,三日之内招不够一百名工匠开工的话,全家问斩!
官员没有办法,接旨退下了。杨广本以为这样一下,起码三日后造龙舟的事情就可以开始了,哪知道三日后上朝,杨广居然没有见到这位官员,问了一下民部尚书,竟然也不知道那人为什么没有上朝。
杨广这才让龙卫下去查了一下,不查不要紧,一查就出事了。
那位官员三日前接了杨广的死命令回家后,琢磨了半天,最后居然选择了挂冠逃走了。
而且人家还准备了两日,就在昨夜带着妻儿老小,收拾了一点儿细软,直接逃离了扬州,去向不明。
好吧,这种事情发生在杨广这里,也真的是千古奇葩了,身为帝王,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你不是跑了吗?难道朕手下这么多兵马连个小小的官员都抓不住吗?
杨广生气了,相对而言,后果很严重。
当下杨广下旨刚刚从江南回朝的来护儿,集齐兵马去追这个逃官之人。务必要捉拿回来,杨广要亲自审问。
来护儿口中答应着,心里却很是无奈。其实他也明白这个人太可怜了,安安稳稳的当着官儿,哪知道摊上了这样的事情,杨广下的死命令,不是轻易能完成的了的,逃官大概是当时可以做出的唯一一条明智的选择了。
接了命令后,来护儿就带兵去追了。杨广也没有心情在做其他的事情了,一挥袖子就退朝了。
回了寝宫中,兀自还在生气,这时候亲信内监送来了一个锦盒,说了龙卫从龙门送来的。
萧皇后就在龙门,所以杨广一看锦盒就知道这是萧皇后每月固定都要送来一次消息的。
叫内监退下,杨广打开锦盒,看到了里面萧皇后在锦帕上写的东西,杨广吓了一跳。
萧皇后将这段时间龙门和洛阳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李向的消息。
龙卫是杨广派在萧皇后身边保护的人,萧皇后很好的动用了龙卫侦查的本领,将洛阳的事情调查的很清楚,李向被绑架,其中有李渊的影子,又出现了弥勒教的踪迹,李向本人生死不明,洛阳现在其实是群龙无首等等消息,全都写在里边。
杨广皱眉了。
说起来他真的不是一个浑浑噩噩的昏君,从他能够通过阴险诡谲的皇宫争斗中夺得皇位就能看出来,他是有能力的,也是有野心的。只是一系列的失败之后,让他失去了进取的信心。
李向的突然出现,仿佛又让他看到了希望,点燃了梦想一般。
只是雁门关的阴影一直笼罩在心中,刚刚在江都这里平复了心情,这才想着造龙舟游江南,放松放松。
哪知道他最放心的洛阳却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龙舟的事情让他火冒三丈,现在看着手中的锦帕,他的火气一下子就熄灭了。没办法,洛阳要是没有一个能够让他放心的人看管,那他哪有精力继续造龙舟游玩啊!
夏夜是凉爽的,可杨广分明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
孤灯幢幢,杨广隐约中看到了自己的父皇,带着寒意的笑脸远远的望着他,那种目光中的嘲笑与不屑,让杨广无处躲藏。
天亮了,值守内监蹑手蹑脚的进来看看杨广起身没有,发现杨广居然躺在地上,手中紧握着那张锦帕。
“陛下!陛下!”内监吓坏了,一边快步走过去轻声呼唤,一边记得朝着门外喊:“快请御医!”
皇宫大乱,内监们四散着奔跑,像是没头苍蝇一般。
四五个内监手忙脚乱的将杨广从地上扶起来,放到榻上,盖上被子,又是烧水,又是沏茶的。
好不容易等到御医进来,亲信内监慌忙叫御医给杨广诊病。
御医也是一头汗水,这可是皇帝,一个不小心可是要出乱子的。
好在几个御医分别给杨广诊断了一遍,这才稍稍安心了。杨广发烧了,急火攻心,又一夜都躺在冰凉的地上,寒气入体,这才病倒了,开几服药先调理一下就好。
皇后不再,皇帝又病了,朝政总得有个人来打理。等杨广服下御医的药后,总算睁开了眼,第一句话就是叫杨林觐见。
内监不敢耽误,赶紧去通传靠山王杨林了。
杨林来了,同行的还有大将军宇文凯和中书舍人虞世南。
都说皇宫中的事情外人是不得而知的,其实哪有那么绝对,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想要知道皇宫里面的事情,大人物自然有大人物的办法。
杨广一病倒,该知道的人第一时间就都知道了。
等杨广叫杨林觐见的时候,杨林早就在朝外侯旨了。宇文凯作为大将军,现在手中可是掌握着所有京城的兵马,负责江都的安全。他知道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封锁了江都城门,又派兵将皇城的九道城门都戒严了。
同时虞世南是中书舍人,皇帝要下什么旨意,全都得由他来起草,盖上玉玺才算正式生效的。
谁都知道皇帝一病,总得要准备着旨意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接下来由谁继位可是重中之重的事情,所以虞世南也是一直在外边侯旨。
所以三人同时走了进来。
杨广看到他们三个齐齐进来了,便知道自己病倒的事情已经弄的满朝风雨了,可惜他现在也没有力气多生气了,只好装作很满意的样子点点头,又叫宇文凯和虞世南现在外边侯旨,单独留下了杨林。
杨林在杨广的寝宫中待了有半个时辰,这才将虞世南和宇文凯喊了进来。此时杨广已经可以坐起来,靠着锦被道:“虞爱卿拟旨,朕近日身体欠恙,所有朝政皆有靠山王杨林和大将军宇文凯商议定夺。另外,命来护儿即可带领三千兵马前去大兴,务必打探出李向的下落,如若他还没有遇难,全力救其脱险。”
杨广的命令莫名其妙,虞世南停顿了一下,宇文凯顺势问道:“陛下说的可是洛阳城守李向李大人?”
“恩,是他,朕都已经和杨林说了,你们下去问他就好,拟旨吧!”杨广有些累了,闭上了眼睛。
“遵旨!”三人领旨后,倒退着出了寝宫。
“王爷,到底怎么回事?”宇文凯很是不解。
“宇文将军,李向失踪了,是被人绑架的,陛下说有可能是弥勒教死灰复燃了,不过也有可能是……”杨林说到这里,左右看看,没有别人,这才低声道:“也有可能是唐国公李渊所为!”
“什么?”虞世南听说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李渊做的,当时就吓了一跳。说起来李渊和虞世南还有些渊源的,不能说是最要好的朋友,起码也是经常在一起喝酒吃肉的。
李渊要是真的做了这件事情,那可是要抄家灭族的大罪了。虞世南心里惊讶的不行,又不好发问,只好继续听着杨林在那里分说。
072彭城
杨林、宇文凯和虞世南三人出了寝宫,一路走一路说,杨林将杨广跟他说的事情简单的跟两人说了一遍后,低声道:“此事暂时只有我们几人知道,切不可再传扬出去。”
宇文凯和虞世南同时点头,表示知道,随后虞世南到了偏殿,拟好了圣旨后分别交给了杨林和宇文凯后,三人这才出了宫门,各奔东西。
不说杨林如何召集百官大臣们宣读圣旨,宇文凯如何去下令来护儿率兵去大兴,但是虞世南得知消息后,就有些心神不宁。
回到府中后,他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中,考虑了半天,最后还是提笔给远在晋阳的老友裴寂去了一封信,一方面询问李向的事情,一方面又有意的透露了一下杨广对于李渊的防备和来护儿出兵大兴的事情。
信写好后,火漆密封,等干透了,他将自己的贴身亲信叫了进来。
“虞勇,将这封信送去晋阳,亲手交给晋阳宫监裴寂裴大人。切记,务必亲手交给他,路上不得耽误。”虞世南很郑重的将信交给了虞勇。
虞勇点头应下,保证最快速度送到晋阳。
虞世南放下了心,叫虞勇下去准备,尽快出发。
虞勇是虞世南当年从老家去京城上任时带去的老家仆了,虽说用了个老字,但其实虞勇的年纪并不大。当年跟着虞世南的时候才十几岁,这些年下来,他也就三十多,正是壮年。
虞勇会武,而且武功不弱,并且此人跟着虞世南还慢慢认了不少字,也算是文武双全了。
此人最大的毛病是嗜酒如命,因为这个毛病,没少让虞世南骂。随着年纪增长,他也收敛了不少。
这次虞世南用他去送信,一来是看中他是自己现在最为信任的亲信,另一个就是因为虞勇的武艺高超,就算出点儿事,也有办法脱险。
哪知道事情的麻烦还就发生在虞勇会武上边了。
虞勇下午就收拾好了背囊,去和虞世南辞行后就出发了。他其实比虞世南也着忙,很简单,这两日他的婆娘正好快生产了,他家老二就要出生了。
接到去晋阳送信的事情,他心里就着忙了。想要用最快的时间送去信后就赶回来,因此他出了城门就快马加鞭,一刻都没有停留,直奔晋阳而去。
一路上风餐露宿的,速度还真的很快,用了三五天时间就已经到了彭城。
彭城就是今天的江苏徐州,历史上是上古时期黄帝最初的都城。春秋、战国时彭城本为宋邑,后属楚国谓之西楚,汉高祖刘邦就是这里的人。
现在的徐州作为一个沟通南北的重要交通枢纽,成为了全国最为重要的几座大型人口密集城市之一。
在古代这里也是非常重要的军事要地之一,素有“五省通衢”之称。东襟淮海,西接中原,南屏江淮,北扼齐鲁,让彭城这个不大的城镇,成为历朝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这么一个南来北往的城镇,必然商业是比较发达的。虽说隋末各地都是起义的乱兵,但这里好像是在夹缝中生存下来的一处桃源一般,并没有受到影响,相反,就算有官军或者起义军从这里经过,也很少会打这里的主意。
原因只有一个,彭城是一位名人的出生地。这位名人叫做张陵!
也许只说名字可能感觉不出他是谁,但要是带上他的名号,相信很多人就会知道他是谁了。
张陵是他的俗家名字,他还有个道号,叫做张道陵,还创办了一个教派,叫做五斗米教。
这下应该知道他是谁了!
张道陵是张良的八世孙,被视为道教的创始者,是五斗米道的创始人。道教徒称他为张道陵,张天师,正一真人。他身长九尺三寸,浓眉大脸,红顶绿眼,鼻子高挺,眼睛有三个角。垂手过膝,有浓密的胡子,龙行虎步,十分威武。
和所有古代神人出生时一样,张道陵诞生那天,有黄云笼罩在房子上,紫气弥漫在庭院中。房间里光华如有日月照耀,并且又闻到梦中的异香,久久不散。
张道陵是中国神话历史最后一个成仙的人物,相传他能飞天遁地,点石成金,虚化的能力,是八仙之后也是太上老君的最后一个徒弟。相传张道陵以虎为座骑,在某些道教流派中,张道陵与葛玄、许逊、萨守坚共为四大天师。
传说他七岁埋头书房,苦读《道德经》、《河图》、《洛书》,领其奥。十九岁设帐讲学,后任江州令。二十四岁与孙氏成婚。因当时社会的种种原因,张道陵无意官场,决计修道拯救百姓。
据说张道陵在蜀汉之境设二十四治,为布化行道的机构,先后在青城山、龙虎山、巴蜀地区传道,创立了中国道教的一支早期民间组织,凡入该组织者交五斗米为信,后人因称其教为“五斗米道”。
古代的百姓和官员对于这样的神话传说是相当信奉的,有这样的人物存在,那说明了一个朝代的兴旺,同样有这样神仙出生的地方,那就是圣地。
而且张道陵的事迹多是和救助百姓,拯救苍生有关的,因此他在老百姓心中属于那种救苦救难的神仙,所以他在彭城就是这一座城池的守护神。
不管是盛世还是乱世,彭城的百姓都以住在这样的神仙之城感到骄傲。同样的,很多官员和将领们也相信彭城这个地方是受张道陵庇护的,就算是真的因为许多政治原因,还是军事原因,他们也不会对这里痛下杀手。
这才是隋末乱世中,彭城能够独善其身的根本原因。
现在虞勇就身处在这神仙之城中,此时正值正午,天气炎热,满头大汗的虞勇骑在马上,一边用衣袖擦着汗,一边四下张望吃饭的小店。
也巧了,这几日正是天师张道陵的生辰之日,所以全城都在举行盛大的纪念活动,因此城中大大小小的商铺,形形**从各地赶来的道教信徒们全都聚在这里,将小小的彭城塞得满满当当。
虞勇找了好几家店铺,居然都是满员,根本没有时间给他上饭。
他心里郁闷了,怎么运气这么不好,本来他打算在这里饱餐一顿,再买上几日的干粮,就直接过彭城朝着晋阳进发,再走个三五日就能到洛阳了,到时候再寻店铺好好吃一顿。
现在看来,别说买东西了,就是吃饭都得瞅准时间呢。
想来想去,他最终决定今日就在彭城住下了,等明日再出发,顺便也看看这里这么热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彭城很小,只有东西南北四条大街。虞勇是从南大街往城中心走的,一路上到处都是穿着道袍的道士们,弄不清楚怎么回事,边跟着一群道士进了一家看上去还算比较大的酒楼中。
马匹拴在了门外的拴马石上,挎着背囊,跟着道士们就进了酒楼。
酒楼里已经人满为患了,那些道士们一进去,就遇到了不少同道中人,互相稽首打招呼。虞勇自己找了一个角落里赶紧的桌子坐下,叫来小二终于能点菜了。
刚叫好饭菜,刚刚进来的那帮道士们开始寻找桌子吃饭。可惜人太多了,实在没有多余的桌子坐下这么多人,便有小二带着三个道士走了过来,陪着笑脸儿问虞勇可不可以和这几人公用一桌。
虞勇倒是无所谓,点点头,小二千恩万谢让三个道士坐下,这才去忙活着上菜了。
三个道士坐下,礼貌的朝着虞勇点点头,算是谢过了。不一会儿虞勇和道士们的饭菜都上来了。
虞勇牢记虞世南的叮嘱,出来这几日是滴酒不沾。可惜他不喝酒,人家道士们没有那么多估计,大声的叫小二上好酒,就当着虞勇的面儿打开泥封,那扑鼻的酒香一下子就将虞勇的馋虫勾了起来。
他坐在那里只好低着头猛的往口中扒饭,耳中却听那三人说话。
“道兄,这就是你说过的那个明月公子酿的好酒吗?确实很香啊!”一个道人问旁边的。
另一个笑道:“是啊,真不知道这个明月公子小小年纪,哪里来的如此本事,难道他也是什么神仙人物?”答话的道士一边倒酒,一边说着。
第三人忽然低声道:“两位道兄难道没有听到传闻吗?”
“什么传闻?”另外两人同时问道。
“都说李向,也就是这个明月公子还真的是神仙弟子呢,还说是什么太上老君的嫡传弟子呢!”第三人将身子前倾低声道。
“哦?难道这是真的吗?”第一个人惊讶的问。
“都是传闻,哪有什么真假,多半是骗人的!”第二个有些不太相信。
倒是第三人很正经的道:“道兄慎言,可忘记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吗?怎能在这样的地方说道家仙尊的是非呢!”
“罪过,罪过!”另外两人瞬间就闭上眼,单掌稽首,表示后悔认错。
把一边听的诧异的虞勇弄的抬起头来,看看三人,不知道该不该张口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儿了。
073位列仙班
虞勇听着三个道士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好奇心越来越强,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道士看看虞勇,好在刚刚虞勇让座的事情给他们留下了好的印象,其中一个道士嘿嘿笑笑道:“这位兄弟也不是外人,道兄就和他说说嘛!”
另外那人也看看虞勇道:“恩,也罢,既然你们也不清楚,那我就说说看,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出了这个门,贫道是不会承认我说过什么的!”
“哈哈,那是,那是!”第三人满脸堆笑道。
虞勇也抱抱拳道:“多谢三位道长信任,在下是个守口如瓶的人,听完也就算了,绝对不会乱说的。”
那个道人沉吟了一会儿,倒了杯酒闻了一下,指指酒杯道:“事情还要说这个酿酒之人。”
说着话眼睛看着虞勇道:“这位好汉可知道贫道刚刚说的这个明月公子吗?”
虞勇诧异了一下道:“在下就是个粗鲁之人,对什么公子不是很熟悉,倒是听过李向这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
“是一个人!”另外一个年轻一点儿的道士接口道:“我们说的明月公子就是这个李向,只是这个名头是他在洛阳明月楼上写诗后,大家起的雅号。”
“哦,那就是一个人呢了,我知道的李向就是现在洛阳城的城守。”虞勇一副憨愣的样子,让三个道士觉得此人就是个粗俗的武人。
最开始说话的那个道士点了下头道:“不错,就是他。壮士既然知道李向,那贫道也就不多说他的事迹了,咱们今日就说说他那些神奇的手段。”
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使劲儿吧唧了几下嘴接着道:“真的是好酒啊,你们想想看,他一个还未弱冠的少年是如何能酿出这样的酒水的?”
虞勇早就对好酒垂涎欲滴了,舔着嘴唇儿看了一眼,鼻子使劲儿抽抽道:“恩,是不错,这光闻着就是好酒,烈酒了。”
年轻道士嘿嘿一笑,端起酒壶给虞勇倒了一杯,推到他面前道:“哈哈,一看壮士也是个酒中高手,来来来,别光闻,尝尝怎么样!”
虞勇脸腾的一下红了,有些不好意思道:“这,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男子汉大丈夫,不要扭扭捏捏的,快喝吧!”第三个道士大概也是好酒之人,自己倒了一杯,和虞勇碰了下杯子,示意虞勇快喝。
虞勇当下也就不客气了,道声多谢,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
第一次喝李向酿出烈酒的人,大多数都是一个反应,那就是一饮而尽,然后剧烈的咳嗽,满面通红,虞勇也不例外。
止住了咳嗽声后,虞勇才不好意思的道:“好酒啊,只是这也太烈了,差点儿没缓过劲儿来,对不住各位道长,失礼了。”
“哈哈,无妨的,我们也都是从这一关过来的。”好酒的道人乐得不行,示意没事。
虞勇又道:“可是这酒虽然烈,但回味无穷啊,真的是好酒啊!”
“确实如此啊,那贫道问你,之前可曾喝过这样的烈酒?或者说是听说过,见过这样的烈酒吗?”
“哪里见过啊,这是生平头一遭呢!”虞勇摇头道:“别说见过了,就是听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酒怎么可能酿的出来呢。”
“这就对了!”那个讲故事的道长很得意道:“这就是为何贫道要说李向的原因了。他年纪轻轻就能酿出这样的酒,就算是酿过一辈子酒的行家,也没有这样的本事,那么你们说说看,他李向为何一下子就能酿出这样的酒呢?”
三人都没说话,看着他。
他更加得意道:“哈哈,其实贫道曾经想过这个李向到底是怎样的人,后来听到百姓们说的,才真的觉得大概真的是那个原因,不然就无法解释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是他弄出来的。”
“百姓说什么?”嗜酒的道人问道。
“李向是神仙子弟!”讲故事的道士眼睛忽然眯起来,用手捋着胡子道。
虞勇皱皱眉,其实他知道李向,而且也知道李向很多事情,明月公子,印刷术,烈酒这些都清楚,对于百姓们说的什么神仙子弟也是清楚的很。
现在听到这个道士这样说,心里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年轻道士却表现的有点儿不相信的样子道:“道兄,你说的这个毕竟是传言,谁也不能证明他就是神仙弟子,就连他自己好像也没有承认过吧,不过是凑巧罢了。说不定他家里祖辈就有这手艺呢。”
其他人没有说话,讲故事的道士不满的道:“你还是年轻啊!贫道就不和你计较了。你好好想想,如果光一件事情,咱们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你想想以他现在的年纪,就算从小聪明绝顶,又能学到多少东西。”
转过头朝着虞勇道:“这位壮士也知道李向,你说说看,他除了酿造这烈酒外,还做了多少别人都不曾做过的事情。”
虞勇想了下,还是道:“我知道的他好像还弄出了什么印书的东西,倒是很受那些文人的喜欢啊!”
“恩,那是活字印刷,据说现在只有他家的印书坊可以弄出来,其他的地方暂时还没有见到。”讲故事的道士好像对李向的事情更加了如指掌。
“这很厉害吗?”年轻道士不以为然。
“你想想看,将来天下读书人用的书全都是他李向印制出来的,你觉得读书人对李向的态度是怎样的?”讲故事的道士有些不屑。
年轻道士同样不屑道:“这有什么,之前没有他李向,读书人还不读书了?”
“还真的是这样。”讲故事道士冷笑道:“你以为李向弄出这种印刷术是为了挣钱吗?错了,人家印出的书,不但比之前那些官办书坊的清晰,更加可贵的是印一本书的时间缩短了何止一倍,更厉害的是印书的成本简直低到怕人,所以售价也要低好些呢。”
见年轻道士有些听不懂,他也不和他说了,转头对另外两人道:“你们想想看,以前多少人想要读书就是因为买不起,所以才没有考取功名,李向的书便宜,就会有成千上万的读书人去买他的书,到时候这些人中又会有多少人出人头地,那个时候他们会不会感激李向呢!”
道士说完后,自顾自继续喝酒了,其余三人都没有说话,一个个都在想着,确实是这样的。
虞勇忽然道:“那道长刚刚说李向是神仙子弟又是怎么回事呢?”
“恩,你们想想李向能有这般手段,是他一个小娃娃能做出来的事情吗?所以老百姓口中传他是神仙弟子,也不是空穴来风啊!”
“难道他真的是神仙弟子?”这次年轻道士有些动摇了,又摇头道:“也不对啊!他要真是神仙弟子,为何自己不说呢?”
“真正得道的高人,你见过他们自己说过吗?”老道士反问一句,也不等道士回答,继续道:“我们此次来这彭城,不也是因为这里是张天师的道场吗?你们可曾听说过张天师没有羽化升仙时,自己说过自己是神仙吗?”
这下两个道人都不说话了,这是事实。
老道士进一步道:“你们只是听说李向是神仙子弟,而贫道却听的更加仔细,当今陛下身边的人从宫中也传出了消息,说李向师从太乙道君,那可是真真正正的神仙了,而且是咱们道门中的神仙。如果这样论起来,他李向还是咱们的道友呢!”
“啊!果有此事?”这次连嗜酒的道士也惊讶的不得了。
“当然有了,不然贫道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老道士又饮了一杯酒,面露得意。
虞勇听的心里一惊,好家伙,刚刚还小娃娃的叫李向,转眼就成了道友了,这转眼功夫变化就这么大吗?
几人正纳闷儿的时候,老道士又道:“你们知道为何这几日彭城忽然出现了这么多同道中人吗?”
几人同时摇头,迷茫的看向老道。
老道再次得意的捋着胡须道:“就是以为大家都知道这几日这彭城要发生大事情了。”
“什么大事情?”这次是虞勇,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老道没有说话,先是谨慎的看看自己身边几张桌子,人们都在高谈阔论,并没有注意他们,这才将身子前倾,低声道:“切记,只有咱们几人知晓就好,万不可胡乱说出去。”
几人都想知道,便点点头,等着下文。
老道士清清嗓子再次压低声音道:“两日后彭城这边,弥勒教主要亲自驾临,为张天师一来是贺天师寿诞,二来就是为了来迎接天师传人的。”
“天师传人?”年轻道士忍不住叫了起来,瞬间被老道士一巴掌拍在脑袋上斥道:“禁声!”
年轻道士吐吐舌头,眼睛看看周围桌子的人,揉着脑袋不敢说话了。
老道士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这才接着道:“对,天师传人,你们可知道,这个天师传人是谁?”
三人继续摇头,老道士笑眯眯的道:“正是我们刚刚说的那位啊!”
074暗流涌动
老道的话直接将三人都弄懵了,好家伙,这又是弥勒教,又是天师传人的,也太邪乎了,几人都是大睁眼儿。
虞勇低声问道:“道长,那这些人都是来看天师传人的?”他的眼光看向酒楼中形形**的其他道士们。
老道微微点点头,眼神中多少有些担忧。
“那道兄带着我们也是来见识见识的?”年轻道士明显有些激动,脸红红的看向老道。
老道再次捋着胡子作高深莫测的样子,眯着眼道:“是啊,贫道跟你们的师傅可是老交情了,这次还是他找上贫道,非要叫贫道带你们出来见见世面的。”
嗜酒道士放下酒杯,笑道:“多谢道兄了。”
几人正说话呢,忽然酒楼中吵吵嚷嚷起来,然后就看到七八个白衣的年轻人簇拥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那女子头上戴着白色的斗笠,斗笠下围着一圈儿白纱,面容隐在纱后。酒楼中的客人们就是因为这群特殊的人进来才叫嚷起来的,不过很快又全都不做声了。
就在这波儿客人之后,又有一群江湖人闯了进来,和前边的白衣人正好相反,他们穿的衣服五颜六色,都是短衣襟小打扮,同样也簇拥着一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手摇着折扇,面如冠玉,年纪也就在二十左右,气度举止一看就是富家公子。
两拨人的到来让酒楼更加拥挤了,根本就没有小二他们落脚的地方了。
后来的这帮人护着中间的那位贵公子,打头儿两人吆喝小二给找位置,相当嚣张,叫酒楼里其他吃饭的人都滚蛋。
开门做生意最怕就是得罪客人了,被这帮粗鲁的人一下子就激起了民愤,除了几个胆小的生意人,慌慌张张的弯着腰起身离开外,其他人都吆喝开了,无非是说他们太嚣张,大家都是吃饭的,总有个先来后到吧。
小二陪着笑脸儿给众人连连作揖,又朝着那位贵公子行礼。众人这才不再叫嚷,继续吃饭。
先进来的白衣那些人也看了一圈儿,其中一人道:“夫人,这里也没有落脚地儿了,您看……”
“咱们再找下一家吧!”那个女子低声吩咐了一下,转身就走。
本来酒楼就没有多大地方,再加上后面贵公子一行人堵在门口,他们就没法出去了,顿时两拨人就堵在了酒楼门口那块不大的地方了。
“请让个道儿!”白衣人群中一个男子朝着贵公子抱拳道。
贵公子眼神飘忽了一下,看到了鹤立鸡群的那个女子一眼,没有动地方。这下他手下那些人就咋呼起来了。
“小子,就这么点儿地方,怎么给你让,想走爬出去,不想走就待着。”贵公子这边的手下就像地痞流氓一样,张嘴就不讲理了。
“你!”白衣男子顿时大怒,手指着那人就要发作,被身后的白衣女子一下拉住了,这才恨恨的哼了一声,不再去理睬那人。
白衣女子朝前边走了一步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阁下应该就是宋公子吧?”
女子根本没有去理会那个嚣张的手下,直接朝着贵公子说话了。
果然,女子一句话就让贵公子的眼神转向了她,而且很是惊讶的笑道:“看来这位娘子认识在下了?”
“不曾相识,不过见到阁下的手下,再看阁下的打扮,应该能猜个大概吧。再想想这几日这彭城要发生的事情,我就有把握猜到阁下是谁了。”女子不卑不亢,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的说着。
贵公子点头道:“既然娘子认识在下了,还未请教娘子尊姓大名啊!”
“不敢,小妇人无名无姓,小人物一个,就不说出来污了宋公子的耳朵了,还请公子让条路出来,我们要出去了。”女子礼貌的点了下头。
“好,既然能在这里见到娘子,说明你们也是为了两日后的事情来的,咱们总有再见面的时候,到时候再问也不迟,来呀,让路。”贵公子笑的很好看,挥手吩咐手下让出了道路。
女子点头致谢,带着手下鱼贯而出,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酒楼这条大街了。
贵公子倒是没有再去想这件事情,看看酒楼里大多数都是道士们,冷哼一声道:“去找张桌子。”手下慌忙让小二收拾了一下走了几人的那张桌子,恭恭敬敬的让贵公子坐下。
被这些人一闹,大多数人都没心情吃饭了,晦气般结账走人。闹腾了一会儿,终于安静了许多。
虞勇这边四人因为坐在角落里,并没有因为这些事情收到影响,他们也没有走,继续在那里吃酒。
年轻道士低声问道:“道兄,那人是什么身份啊?怎么看着那样跋扈呢!”
老道士没有抬眼,低声喝道:“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吗?赶紧吃东西吧。”
见老道士这样的态度,虞勇也知道,现在不适合问东问西的,况且他身上可是有使命的,不能因小失大,于是也就没有张口,一边吃东西,一边瞅着不远处的贵公子一行人。
贵公子那边已经叫小二上酒菜了,一帮人咋咋呼呼的弄的酒楼里乌烟瘴气。偏偏贵公子却像那种隐世红尘的隐世一般,对周围的事情都视而不见,自己坐在桌子边自斟自饮。
他手下人就不一样了,一个个指使的两个小二团团转,一会儿要热酒,一会儿要换菜,实在是讨厌的紧。
没过一会儿,从就楼外又进来两个黑衣人,一进门就四下里张望半天,见到贵公子坐在那里,径直就走了过去。
虞勇发现那帮飞扬跋扈的手下一开始还准备朝着这两个黑衣人吹胡子瞪眼睛呢,不过一看他们的脸上表情,瞬间就变成了小绵羊,低着头陪着笑,弯着腰连连点头,还乖乖的让出了道路。
看来是认识的厉害角色,不然这帮人才没有这么乖呢。
果然,两个黑衣人走到贵公子边上,一起抱拳道:“少主,属下迎接来迟,请少主责罚。”
贵公子抬头看看两人,笑道:“好了好了,杨叔,刘叔不要取笑小侄了,来,快坐下,一起喝酒。”
两人也不客气,转身坐在桌边,年纪大的杨叔笑道:“没想到少主这次回来的这么快,教主高兴的昨晚都没有睡好啊!”
“是啊,少主这次出门几个月,教主可是担心的紧啊!”刘叔也在一边儿接茬道。
虞勇听到他们的对话,心里咯噔一下,同时就看到自己面前的那个老道士身子猛然抖了一下,皱皱眉低头继续吃喝。
贵公子摇头叹气道:“哎,一言难尽,这次出去可是真的遇到高人了。不说这些了,来,咱们先喝酒。”给两人倒了杯酒道:“你们可知道这酒是什么人酿的吗?”
两人低头看了下酒杯,笑道:“这还不知道吗?不就是那个李向吗?怎么,少主这次出门见到此人了?”
贵公子点点头,抿了一口道:“见到了,还说了不少话呢!”
“哦?此人如何?”刘叔很好奇的问道。
“当是一代仁杰啊!”贵公子对李向的评价相当之高,让两个黑衣人都诧异了。
互相看了一眼道:“能当得少主这样的评价,说明这个李向还真的不简单啊,不知道少主和他都谈了些什么啊?”
贵公子又抿了一口道:“其实谈的东西并不多,只是在下这次出去可是没少吃他的亏啊,现在想想还真的有趣啊!”
“少主,难道此人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本事吗?”杨叔可算是真的大吃一惊。
不是他惊讶,实在是他们可是清楚眼前这位少主的本事,不敢说天下间没人比的了,至少这位少主在算计谋略上绝对是一流的,而且少主的武艺文采都在人上的,就这样难道还能被李向制服?
刘叔直接道:“这个李向还真有本事啊,少主难道就没有想办法还回去?”
贵公子摇头道:“其实都是我自找的,人家一开始根本就不知道我,是我三番五次去找他麻烦的,哪知道李向不但躲过了我的刁难,翻过手还将我弄的灰头土脸的,哎,实在是个好对手啊!”
三人说着话,那边的虞勇几人其实都在低着头一边吃,一边听着,从别人的口中听到李向的事情,几人都对李向多了一分认识,想想刚刚老道士说的话,现在对李向还真的是有些佩服了。
“少主,这次教主会亲自驾临彭城,其实还有重要的事情和少主商议的,我们就是先进城来和少主会面的。”杨叔低声在少主耳边说道。
“恩,我知道了,父亲的计划我也清楚了,只是我必须先去见见他,这个计划不行,我得在之前告诉他一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的。”
少主也低声说道:“待会儿还要麻烦两位叔叔再次回去见到我父亲,告诉他暂先不要进城,我晚些会亲自去见他,请他务必要听我的意见,等我处理完城中的事情立即就会去见他的。”
两人诧异的看看少主,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少主都有紧张的时候,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075打抱不平
酒楼终于安静下来了,贵公子和两个黑衣人带着那些手下走了,虞勇也起身和三个道士告辞,准备找个客栈先住下来。
本来他决定吃完饭就要继续赶路的,可是刚刚被三个道士说李向的事情所吸引,再加上突然出现的贵公子那帮人和白衣人那帮人的事情,让虞勇觉得这两天一定会有大事情发生,最关键的是两日后弥勒教主要见证天师传人,这个更加让他感兴趣。
所以虞勇好不容易寻了一处客栈,住了下来,也想等着看好戏。
也许真的是好戏也准备在他面前大演一场,他住的客栈,正好和那一拨白衣人是在一起。
刚刚进了屋中收拾一番,准备休息一会儿,就听到院子里小二大声说话,于是凑在门口听了起来。
“你看见刚刚进来的那个女人了吗?”
“恩,咋啦,又看不见人家长啥样!”
“你眼睛长屁股上了?刚刚那股风把她头上的纱罩吹开了,那样子,啧啧,太美了。”
“你看着了?”
“没看着跟你说个屁啊!我还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女人呢。”
“再好看也不是你的。”
“说说还不行啊?”
两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渐渐听不到了。
虞勇撇撇嘴,知道这是小二们无聊的调侃,便摇摇头躺在床榻上睁着眼睛想事情。
过了会儿,再次听到屋外两个小二说话。
“刚刚听到没,那个女人好像还是个什么大人物呢,那些个男子都围着她转呢。”
“恩,从他们进门我就觉得不对劲儿,一定也是来见证天师传人的。”
“咱们还是少多管闲事吧,没的惹祸上身。没见那些人身上都藏着家伙呢吗?”
“怕啥,咱们又没惹他们,就咱俩说话,别人能知道?”
“行啦行啦,西院儿那帮人才不好伺候呢,咱们赶紧过去吧,不然一会儿还真要麻烦了。”
“也是,那帮人可不像白衣人那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咱们还是赶紧过去吧。”
“走,赶紧过去吧。”
两人再次说着话走远了。
虞勇皱着眉听完,总觉得这个客栈也是是非之地了,听小二说的,明显除了白衣人外,还有另外一拨不好惹的江湖人,自己出门的时候虞世南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惹事,身上还带着虞大人的重要信件呢,不行,这里不宜久留,还是换个地方吧。
想过之后,虞勇就起身,将包袱收拾好,开门就出了屋子。
一出屋子,正好看到两个小二满脸是血的从西边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喊,“这是要杀人啊!天杀的!”就这样从虞勇的面前跑了过去。
虞勇眉头皱的更紧了,快步往前边走去。
还没走几步,就听见西院儿那边凌乱的脚步声夹杂着骂骂咧咧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他也加快脚步,走到了前后院的跨门口,还没出去,就听到身后有人大声叫喊:“你给我站住。”
虞勇愣了一下,没有回头,继续推门要出去,哪知道后边的人继续道:“小子,老子叫你站住,你耳朵聋了?”
这次虞勇没有再动,缓缓将头转了过来,当先就看到了之前在酒楼中见过的那个贵公子的手下。
怪不得这么横呢,原来是刚刚那些人,虞勇瞥了一眼,继续转身推门走到了前院。
“哈哈哈!”身后爆发出肆无忌惮的笑声,一群人大声道:“黑皮,你的话根本吓不住人家,瞧瞧,人家根本都不理你。”
呵斥虞勇的那个叫黑皮的家伙,脸面顿时就挂不住了,冷声道:“哼,敢跟老子过不去,他是不想活了。”抬腿就出了跨门去追虞勇,身后那帮无赖哄着跟了出去。
虞勇心里压着火气,紧急虞大人说的不惹是非的原则,快步走向柜台,找掌柜的要马匹。
黑皮一帮人瞬间就将前边围住了,然后怒目盯着虞勇。
虞勇依旧没有看他,等着掌柜吩咐小二去牵马。这下那帮无赖更加起哄的大笑起来,还一个劲儿的说黑皮越来越不顶用了。
黑皮忍不住了,当下伸手就朝着虞勇肩膀上拍去,口中道:“他娘的,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手碰触到虞勇肩膀的一瞬间,虞勇动了,身形往旁边一闪,黑皮收势不住,整个身子砸向了柜台,砰的一声结结实实撞在了柜台上。
也不知道是这个柜台太脆弱,还是黑皮的身子太沉。这一碰撞,直接将柜台压的塌了,木头分崩离析,黑皮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一帮脸上笑容还没有退下去的无赖定格在了那里。虞勇则没有一丝动容,继续等着小二牵马过来。
柜台后的掌柜就麻烦了,他看着自己的柜台一瞬间就烂了,还有个黑大个儿倒在地上哼唧,实在不知道该咋弄了,两只手炸着,口中一直道:“这,这可怎么办啊!你们,你们得赔。”
“赔你娘!”无赖们这时才反应过来,一帮人上来就将虞勇围住了,另外几人竟然过来,伸手将掌柜的衣领揪在了手中,巴掌就扇到了掌柜的脸上了。
“啊呀!”掌柜伸手捂脸,哭丧着道:“你们,你们这是强盗。”
“爷爷还真就是强盗了!”打人的无赖狞笑着再次升起了巴掌。
“住手!”虞勇大喝一声直接伸手抓住了无赖升起的手腕,“某专打强盗!”
一巴掌将无赖打倒,一脚踩在他身上道:“拿出钱来,赔给掌柜。”
一帮无赖真的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有这样的胆子,竟然在他们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还敢动手,瞬间就一拥而上,要以众欺寡。
小小的前堂立马就变成了擂台,桌子椅子,盘子碟子,噼里啪啦全都摔在了地上,不时传出哀嚎声。
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一群无赖全都躺在了地上,虞勇拍拍手,冷笑的看着这帮人道:“怎么,你们是不打算赔钱了?”
无赖们没有说话的了,不是不想说话,实在是被打的鼻青脸肿,疼的只顾的上哀嚎了。
掌柜的嚎啕大哭起来,两只手里随便在地上划拉着破碎的碗碟,哭道:“我一辈子的心血啊,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掌柜别怕,某让他们加倍赔给你。”虞勇拉着掌柜站起身,转头就要和那帮无赖要账。
哪知道却被掌柜的拉着道:“这位好汉,小老儿在这里多谢你了,你还是赶紧走吧,这帮人可不是好惹的,万一待会儿他们的那个头儿出来了,你可就走不了了,哎,算啦,东西坏就坏了吧,小老儿只能自认倒霉了,谁叫咱们生活在着乱世呢!”说着话,掌柜的叹气摇头,脸上的泪水夺眶而出。
虞勇实在是没办法,自己不想惹事,但却连累了人家掌柜的,只能出手了,可就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掌柜的也还在想着他的安危,这就让他更不能袖手旁观了。
转头再次安慰道:“掌柜的,别怕,就算他那个什么带头的出来,道理也是在咱们这边的,某一定要他们赔你。”
挣脱掌柜的手,冷笑的朝着地上东倒西歪的那些无赖走了过去。
“你,你别过来!”无赖们本来就是欺软怕硬的人,见虞勇过来,一个个挪着身子往后退。
“告诉某,谁是你们领头的?”虞勇一把揪过一个无赖厉声问道。
“他,就是他。”那人非常没有义气的直接指向了最先倒下的黑皮。
虞勇又看看其他人,顿时大家的手全都指向了黑皮,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大概就是这意思吧。
虞勇松开手,走向黑皮,蹲下身子看看装死的黑皮道:“怎么,你是打算自己醒过来呢,还是打算等我动手,帮你醒过来呢?”
果然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在这个活阎王跟前,黑皮立马明智的选择了自己醒来,然后动作迅捷的翻身爬起,直接跪在虞勇面前磕头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好汉,求好汉看在小的家中上又八十老母,下有不足月的孩儿面上,饶过我这一次吧。”
虞勇差点儿摔到,这他娘的倒是真会说话,自己什么都没说呢,人家直接认怂了,只好冷笑道:“某不要你的命,你们只需加倍赔偿掌柜些银钱就好了,来吧,把钱都拿出来吧!”
黑皮苦着脸道:“好汉,不,不是俺们不赔,实在是,俺们,从来没有出来装钱的习惯啊,这,这浑身上下真的分文都没有啊!”
“是啊,俺们真的没钱啊!”一种无赖都开始哭诉起来。
“好哇,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好,我倒要看看是你们的命值钱,还是你们找不到钱。”虞勇吓唬他们,伸手从衣襟下抽出一根细长的软剑来。
这下可把无赖们吓的不轻,这是要杀人啊,而且被杀的对象好像就是他们这些被宰的羔羊啊!
正准备磕头求饶呢,忽然听到不远处一人大喝道:“你是什么人?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是活腻味了吗?”
076失信
杨叔和刘叔两个黑衣人站在虞勇的身后,贵公子厉声喝问。
那群地痞好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一下子有了精神叫唤了,争先恐后的叫着少主给他们报仇。
虞勇看着少主身后那个小二探头探脑的望了望这边,手里还牵着他的马匹。虞勇没有去理会,再次用脚踩着黑皮道:“快说,有没有钱,没有钱那某就要留下你们身上的一件儿东西了。”
“少主,你,你听,他,他敢当着你面儿这样说。”黑皮终于不再怕虞勇了,眼睛等着他,嘴却朝着少主说着话。
虞勇冷笑一声,掌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匕首,一闪之间黑皮的脸上就猝起一阵血光。
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大家都没有想到这个人真狠,竟然毫不留情,再看地上的黑皮,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眨了下眼才感到了一阵钻心的疼痛,用手在自己的头上一摸,这才发现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满手的鲜血。
“啊!”疼痛感瞬间遍布全身,然后便大声的叫喊起来。
“你如此嚣张!纳命来!”刘叔震惊了,然后边大叫着冲向了虞勇。
虞勇当然防备着这一手呢,转身就和刘叔战在了一处。
不远处的贵公子和杨叔没有动手的想法,他们清楚这位刘叔可不是好惹的,别看说话的时候风轻云淡,可手底下可是有真功夫的,对于虞勇绰绰有余。
动上手后,他们才惊讶的发现虞勇竟然能和刘叔打个平手。
虞勇自己也很吃惊,这个黑衣人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幸亏自己一上来就用了七成力,不然还真说不好被人家打个出其不意呢。
两人你来我往倒是战了好几个回合,那些地痞们尽力爬向了四周,让出了更大的场地。
掌柜的已经蜷缩到了屋子一角,哆哆嗦嗦的在那里张望。
贵公子此时皱着眉头低声跟杨叔嘀咕了几句,杨叔点点头,转过来大声道:“好了,都住手吧。”
刘叔一听瞬间使出一招排山倒海,逼退了虞勇,身形往后一退,摆出了守势。虞勇也往后一退,双手自然垂立到身子两侧。
“这位好汉,不知尊姓大名?”杨叔抱拳道。
“在下无名小卒一个,只是看不惯贵手下在这里恃强凌弱,所以才出手制止,哪知他们变本加厉,还要欺负在下,阁下觉得换成是你该如何处理呢?”到底是跟在虞世南身边的人,上来就先站在了不败的立场上。
杨叔笑道:“些许误会,说清楚就好了,可阁下的手段也太过凌厉了吧,好端端的鼻子就这样被你削去了,你让他日后怎么见人?”
“欺负别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别人的生死,换到自己身上就不知道如何见人了?在下这也只是给他个教训,要不然,哼哼!”虞勇冷笑着。
“既然阁下已经将他的鼻子削去了,那这件事情就到此结束如何?”杨叔退让一步道。
“好,我和诸位之间的事情到此结束了,不过他们打了掌柜,还毁了这么多东西,是不是该赔偿啊!”虞勇也算是退了一步。
“拿去!”杨叔看都没看,突然伸出右手朝向在他斜后方的掌柜那边,手中的东西闪着金光就飞了过去。
虞勇心下大惊,这个黑衣人怎么这么歹毒的心思,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原来是要用暗器杀死掌柜的。
可是已经晚了,他现在没有时间去阻止了。
正要发作时,却见掌柜的颤颤巍巍的站起了身子,双手捧着金灿灿的一锭元宝,不知道说什么了。
虞勇这才明白,原来人家是给钱呢,便抱拳道:“阁下果然磊落,在下还有其他事情,就此别过了!”然后就要绕过几人去找小二要马。
“且慢!”贵公子突然拦着道:“江湖朋友,遇到就是缘分,不如在下请阁下吃杯酒如何?”说着话,还伸手做出请的动作。
虞勇看看贵公子,摇头道:“这位公子,在下是个粗鲁之人,受不起公子邀请,搅了公子雅兴,就此告辞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自会再见的。”也不等贵公子再次邀请,直接越过几人,出了门,接过小二手中的缰绳,道了声谢,翻身上马,潇洒离去。
贵公子嘴角翘翘,也没有阻拦,只是冷哼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背着手转过身朝着地上那些地痞道:“都给我滚起来,赶快去收拾一下,虽我去城外见教主去。”
然后看看刘叔道:“刘叔累着了,就麻烦你留在这里吧,杨叔当先去给父亲送信如何?”
“好,我这就去。”杨叔一抱拳,转身也出了门。
那些地痞们哼哼唧唧的起身,一个个鼻青脸肿,哭丧着脸望着贵公子。
“怎么?是不是觉得本公子放跑了那人,不给你们做主啊?哼哼,就你们也配,赶紧去收拾。”贵公子一挥手,自己先回了后院。
地痞们在人家面前,根本都不敢抬头,两三人过去抬起依旧在哼唧的黑皮,其余人都找地方收拾自己的妆容去了。
刘叔跟在贵公子身后,也去了后院,等关上屋门,贵公子叫刘叔坐下,这才从袖筒里拿出一封信来。
“刘叔,看看信里写了些什么?”他将信递给了刘叔。
刘叔诧异的接过信,看看外边的封皮上没有一个字,诧异了一下,转过来要拆信时,突然停滞了一下,仔细看看,抬头道:“少主,这是哪里来的信,为何上边还有官府的火漆?”
贵公子笑道:“哦,就是刚刚那个汉子的。”
“少主何时从他身上拿过来的?”刘叔实在惊讶少主的本事。
贵公子继续道:“这有何难,刚刚他从我身边过的时候,我就拿过来了。刘叔,快看看信中说的是什么吧,没想到那人居然是公门中人啊!”
“好!”刘叔点头,弄开火漆,拆开了信。
虞世南写给裴寂的信被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惊讶道:“这人是虞世南的人,这封信是送给晋阳宫监裴寂的,信中说到了咱们,也说到了李渊,最关键的是说李向现在被困在大兴,杨广认为是李渊在捣鬼,所以已经派了来护儿带兵去救援了。”
贵公子眼睛一亮,想了一下道:“看来杨广在大兴还有耳目啊,这消息传的够快的,这样吧,你将这封信差个机灵的教中兄弟,以我的名义去趟大兴,亲手送给李向,他知道怎么办的。”
“少主,你这是要让李向处理这件事情?”
“对,他会处理好的。”贵公子的眼神望着屋门,像是一下子就看到了大兴的情形一般。
“可是这封信如果运用得当的话,对我们教中的事情会有更大的帮助啊!怎么能就这么轻易送与敌人呢?”杨叔想了下实在不明白少主是要干什么。
贵公子冷笑道:“和李向相比,这封信对我们的作用真的不大,而且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李向是我们的敌人呢?”
“难道不是?”杨叔更加不明白少主说的是啥了,不是说少主被李向算计了吗?难道他忘记了?
贵公子起身绕着屋中的桌子走了一圈儿道:“如果是之前,我也会这样认为的,李向确实是我们最棘手的敌人,可是,跟李向好好谈过之后,我就再没有这样的想法了。杨叔,李向是我们的帮手,绝对不能让他成为我们的敌人,不然,将来咱们教真的会有灭顶之灾的。”
杨叔听不明白少主说什么,但他知道,能让一贯目中无人的少主做出这样决定的人,一定不是凡人,所以他也没有再问,只是想着先按照少主的吩咐去做,然后找机会汇报给教主,由教主去判断吧。
贵公子好像能看透杨叔的心思,转身笑道:“杨叔一定担心我这是在养虎为患,其实我也有想过的。但是李向绝对不是和一般人能相提并论的,他是个人杰,是不可多得的能看清楚整个天下局势之人,这样的人,我们最好还是早早的结交为妙,不然,我们杀不掉他,日后他必是灭我教的那个人。”
贵公子很少这样直言不讳的说话,这次居然这样说出来了,让杨叔极为诧异,而且也能感受到他说的这些绝对不是无的放矢,说不定这个李向还真的是少主说的那样厉害呢。
既然少主都这样说了,杨叔点头道:“只要少主能看清楚形势,那我这就去找人,将信送给李向,只是不知道李向会不会领情啊!”
“他会的,而且他还是个知恩图报之人,相信他会给我们一个交待的。”贵公子信誓旦旦的乐道。
“好,那我这就去办,只是,万一那个人回来找咱们要信怎么办?”杨叔想到虞勇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便问道。
“要信?谁看到是我拿到信了,难道杨叔会去告诉他,信是我拿的?”贵公子狡黠的一笑,又道:“他一定会来的,只是不知道他来了后,还能不能好好的离开了。”
077游行
虞勇出了客栈,奔马出了彭城,他清楚现在彭城已经是龙蛇混杂了,自己想要待在这里看戏的打算,很可能耽误了自己的正事。因此从客栈出来就马不停蹄出城,赶往洛阳,他很担心,那个贵公子会找他麻烦。
狂奔了一天,始终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跟着,紧张的心稍稍放松了许多,找了一个小村庄,向路边的一家人家讨了口饭吃,这才继续赶路,傍晚时终于到了一所小县城。
进城投了客栈后,这才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想事情。他有些想不通,按照自己在酒楼中第一次见到贵公子的做派,应该不是一个大度能容之人,为何这次自己义愤填膺的羞辱了他,竟然没有遭到贵公子的袭击,这不正常。
而且在酒楼中听到贵公子和那两个黑衣人谈话,他多少也能猜到这个贵公子的身份,如果是真的话,那就更没道理放过他了,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百思不得其解,虞勇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一觉睡到了大天亮,伸个懒腰,翻身起床,洗漱完后,到前边吃了点儿饭,回屋收拾东西就要继续出发。
忽然他猛然一惊,昨天来的匆忙,心思又都在贵公子身上,就连洗浴时都没有注意身上的东西,现在才猛然发现,自己随身带着的那封虞大人的亲笔信居然遗失了。
这是大麻烦!
虽然虞勇不知道虞世南在信中写了些什么,但他很明白,虞世南把送信这种小事居然交给他来做,那只能说明,那封信的重量,绝不是可以公之于众的,而且虞世南还千叮咛万嘱咐,绝对要亲手交给晋阳的裴寂。
现在好了,刚走了半路,信就丢了,万一信的内容泄露了出去,那他可就真的闯下大祸了。
想到这里,虞勇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现在可该如何是好?
好在他跟在虞世南身边也多年了,见识了不少大事,也练就了一身本事,因此第一时间他并没有马上慌乱,而是先坐下来,仔细回想自己这一路来在哪里出了纰漏。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在彭城时,还专门检查过信在不在,也就是说,信丢失了也是在彭城到现在这里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调转马头,一寸寸的寻找了。
他也没有其他心思了,收拾好东西,到了前边和客栈老板买了许多饼子,背在身上,打马又往彭城方向赶去。
这一路上一边沿着来时的道路寻找,一边脑中仔细的回想,走了一半儿路的时候,虞勇终于意识到可能就是自己从彭城那间客栈离开时,被那个贵公子顺手牵羊偷去了。
想到这里,他终于也弄明白为何自己得罪了那样睚眦必报之人后,竟然没有人出来追赶或者暗杀,原来自己的一切都被人家算计好了,就知道一定会回去找人家的。
“好,那我就再去会会你!”虞勇一咬牙,冷冷的朝着彭城方向吐口吐沫,打马飞奔而去。
这回比他离开彭城时的速度都快,只用了不到半天时间,就远远看到了彭城的城墙。
虞勇眯着眼看了一眼彭城,提起一口气,狠抽马屁股,战马吃疼,唏律律一声嘶鸣,扬蹄朝着城门而去。
还没到城门口呢,虞勇就走不了了,实在是人太多了,用人山人海这个词形容也不足为过。
虞勇骑在马上根本就走不了路,只好翻身下马,牵着马匹,在人群中挤着。
周围的人一个劲儿的骂他,他也不理,好不容易到了城门口,这下是真的走不了了,这里已经被许多江湖人士占据了。
虞勇索性也不往前挤了,他知道今日正好是张天师的寿诞,而且弥勒教主一定也是今日要进城的,现在估计就在城中呢,还有不是要迎接什么天师传人吗?
反正自己已经到了彭城,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了,那个贵公子今日一定也在城中的,只要遇到了就好。
于是虞勇牵着马站在城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身边的两个汉子说话。
“这位英雄请了,在下想问一声,这里边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会有如此之多的人聚集在此,这连路都堵死了。”虞勇碰碰左手边的一个瘦高个儿。
“请了,这位兄弟难道不是来看热闹的?也是,看你这风尘仆仆的样子,大概是有急事儿吧,这你可赶上了,彭城今日可是有大事发生的,兄弟要是急着赶路,那就得翻过左手边那座山,看见没,既那座,只有绕过彭城,你才能正常赶路了。”瘦高个儿还听健谈。
虞勇看看那座山摇头道:“在下道也不是很着急,只是在下经常在这边走,怎么这小小彭城突然一下发生了大事啊,我怎么就没有听说过啊!”
他右手边一个壮汉忽然转过头道:“一看就知道你是外地来的,瞧见没,那门洞里边啊,可都是咱们彭城的骄傲,今日是彭城张天师寿诞之日,因此全城百姓都来祭拜的,不过好像还听说,这次祭拜,还有天师传人出现呢!”
“你少胡说啊,邢二愣子,小心我军法处置!”壮汉刚说完话,身后就一声大喝,就见一个穿着铠甲的将士朝着这边指来,壮汉瞥了一眼,不情愿的嘟囔道:“呸,什么狗屁大点儿的官,连老子的事儿都想管了。”
说归说,壮汉还是乖乖的低头不再说话了。
虞勇抬眼望向那个指着壮汉的人,明显就是个耀武扬威,飞扬跋扈的人。一只手握在腰间的一把鬼头刀刀把儿上,另一只手不断的指着城门口中那些大概也算是他手下的几名将官。
口中喋喋不休的在说着什么,虞勇没有去管他,只是想了一下,决定还是先能进城最好了,最不济也得先想办法找到贵公子才行。
想着就要往前在走走,哪知道还没迈出步去,就听见人群中哄的一声就炸了锅,接着身边的那个瘦高个儿激动的道:“看,快看,来了,来了!”他的声音很高,但很快就被众人的声音淹没了。
虞勇根本就走不动了,四周的人一个个都伸长脖子往前挤,他只好也朝着门洞里边看去。
彭城东西大街上,一对对整齐的队伍敲锣打鼓的走了出来,所有人都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头上带着像唱戏时用的装扮,吹拉弹唱的都有,中间夹着好几辆花车在游行。
游行的花车都被五颜六色的布匹围着,每辆车前边都是两头健壮的牛犊儿在拉着,牛头上还拴着大红的布条儿。
车上边拉着的是大大小小的雕像,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反正也是涂得五颜六色,有穿着肚兜儿的孩童,有手拿红绸的女子,还有胡子眉毛花白的老头儿。
每辆车上都有两个穿着道袍的小道童不断的朝着围观的人群稽首施礼。
车队快走到西城们口时突然掉转头朝着左右两边分开,转过来又往回走,而把中间的大路空了出来。
这下人们才发现在牛车后边,还有更加庞大的队伍。
先是由三百个道士组成的方阵,人人身上穿的都是新道袍,手中拿着拂尘,边走,口中边念着道经,声音整齐,梵梵之音飘荡出来,倒也很是醒脑。
他们身后又是三十组小道童,每组两人,奶声奶气的唱着玉皇道歌,又是另一番感受。
这些都过去后,这才看到一个更加庞大的队伍,大概有四五百道士围着一个由八十一人抬着的大撵,上边是张天师的塑像,仙风道骨,栩栩如生,朝着西门走来。
就在这时候路边围观的百姓们,齐刷刷的朝着塑像跪拜下去,声音层次不齐,但都非常虔诚的喊着,天师神通广大,造福万民,救苦救难,仙寿天齐。
场面实在太大了,虞勇虽然跟着虞世南见识过战场上几万人的大会战,可还真没见识过这么多老百姓齐刷刷下跪喊着口号的场面。当时心里也是一阵震撼。
这还不算完,天师雕像过去后,后边还有一帮穿着缁衣的道姑,一个个手中都端着一个小碗,频频向周围的百姓伸出去。
百姓们好像知道她们需要什么一样,给碗中放什么的都有。有放五铢钱的,有放玉佩的,不一而足,最让虞勇纳闷儿的是,他明明看到有个老头子将手中准备好的一个小口袋打开,朝着每个道姑碗中都倒了一小把黄灿灿的米,那些道姑却非常恭敬的朝着老头子施礼。看样子比那些给了银子的都要敬重许多。
等队伍都转过去,重新往回走的时候,街两边的百姓也跟在队伍后边开始一路走了下去。
这时候城门口的那些江湖人士才让出了城门洞,也加入到游行的队伍中了,这才让虞勇这些城外的人都进了城。
这时虞勇想不进城都不行了,被身后的人流瞬间就挤了进去,然后他忽然发现,那个瘦高个儿竟然一直都在他身边,神情非常激动,口中不知道一直在念着些什么,神神叨叨的也随着人流汇进了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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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弥勒教主
游行的队伍加上看热闹的人群,浩浩荡荡的在彭城的四条大路上来回游走。虞勇想脱身竟然找不到机会,索性跟着人群,一起随着队伍慢慢走着。
队伍行进速度也不慢,彭城又不大,四条大路绕来绕去,最后汇聚到了城中心的一片开阔地带。
这里本来是原先处斩犯人的刑场,杨广登基后,天下就开始动荡,他的精力一直都放在对外作战和镇压起义上了,基本上都没有处斩过什么犯人。而且各地的县衙州府要么全力配合朝廷平灭叛军,要么干脆置身事外不去理会,各地占山为王的绿林人很少有被官府拿问的,刑场也就失去了它的功能。
彭县的刑场就在县衙的南边,紧挨着一片商铺,都是卖香烛棺椁的店铺。后来这些店铺也挣不了多少钱,都把店铺搬迁到了城边边儿上了,空下来的屋子现在已经变成了客栈酒楼了。
此时这些客栈酒楼的二层都已经挤满了人,纷纷看着空地中央。
大概彭城纪念张天师的活动由来已久了,所以今日虞勇看到就在空地周围有一圈儿兵士全副武装的戒备着,将围观的人群都隔离在中间空地以外,腾出空地来让那些游行的队伍进到了里边。
一阵乱纷纷的整队后,终于渐渐安静了下来。此时虞勇已经和那个一直在他身边的瘦高个儿被寄到了前边,面前就是两个拿着长槊的兵士。
他看到空地中央原先斩人的高台上,三个身穿官府的中年人一前两后的上了高台。
当先一人,最明显的就是那浓密的三缕长髯飘在胸前,面如重枣,剑眉星目,身高七尺,臂长腰圆,要不是他身上穿着七品文官官服,那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关云长再世。
他身后跟着两位一文一武,文的猥琐,武的凶恶,看长相就知道这两位一定是阴险和跋扈的代言人。
这三人一上台,兵士们立马就横眉立目让那些还在聒噪的人闭嘴,瞬间整个广场就安静下来了。
“各位相亲父老,今日是张天师寿诞之日,本官身为彭县父母,一向对大家敬畏咱们彭县的仙人圣贤非常支持,因此今日本官和县衙诸位都亲自到场,同大家一起来恭祝天师寿诞。”假关公笑脸高语。
虞勇听着他说话,看看周围的百姓都在叫好,正好转头又看到了瘦高个儿,便问道:“台上那位大人是何人?”
瘦高个儿低声道:“那就是彭县的孔县令孔公。”又怕虞勇不知道孔县令是何人继续解释道:“你可不要小看他啊,那可是大隋朝自创立科举制以来,第一位状元公啊!”
虞勇还真的吓了一跳,要知道科举制可是隋文帝杨坚首创的,之前魏晋的九品中正制一直到了南北朝之后才消亡。
要说这位孔县令竟然是第一位科举制出来的文官县令,第一个是他的资历就很高了,之后不管出了多少状元,都要称他一声年兄,这就是资历。
第二个就是诧异。按说第一个状元从他考上到现在应该都已经有十几年的时间了吧,再怎么说都不应该是一个七品的小县令这样的官位了吧,为何此人还在县令这个位置上呢?
难道他得罪了权贵,或者是只会应考,不会当官?
虞勇是跟着虞世南混了十几年的人,不要说学了,就是看也看会了,当官的人总有自己的当官经,想这位孔县令这样十几年都在一个县令位置上不动地方的,一定是有原因的。
乱七八糟的瞎想了半天,就被震耳欲聋的锣鼓声惊醒了。抬眼看去,孔县令带着两个手下已经下了高台,站在了一边,此时高台上是一群杂耍的人在那里卖力的表演。
锣鼓声和百姓们的叫喊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好不容易等表演结束了,虞勇才问瘦高个儿,这张天师的寿诞每年都举行这样大的活动吗?瘦高个儿眼睛一直望着场地中间,只是随意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虞勇也不好意思再问了,将目光转向广场。此时的广场中央杂耍的人已经退下了,孔县令再次登场,示意大家安静,大声道:“今年天师寿诞,不但有杂耍,还有一位重要的客人也来参加了,下面就请他上台来。”说完后身子朝着后边微微一让,众人都看向他的身后。
就在大家拭目以待的时候,突然间听到了忽远忽近的一个声音,“弥勒出世,救我世人,苦难恁多,忧烦无果,光明有望,再造佛陀。”
阵阵虚幻的声音渐渐变得真实起来,而且起先只是一个人的声音,渐渐的汇集起十人,百人的声音,越来越宏亮。
虞勇的眼睛突然间就瞪大了,他看到远处一片大红色的东西飘了过来。如果只是飘过来他也不会如此吃惊,关键是他的目光非常好,分明看到了那飘过来的红色中间,竟然是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尊佛,一尊弥勒佛。
“神仙!”这是虞勇第一反应想到的。
和他有同样想法的,绝对不是少数人,可以看到,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发现了这个太过吃惊的现象了,然后便看到有人嚎啕大哭的跪倒在地,一个头一个头重重的磕了下去。
然后就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百姓都在磕头,就连他身边的那个瘦高个儿都不例外,很痛快的跪了下去。
虞勇的膝盖也有些不由自主了,不是他想跪,实在是他现在相当于鹤立鸡群了,因为周围所有人都已经跪下了,就连那个满肚子圣贤书的孔县令都已经匍匐在了那里。
最后虞勇还是顺应潮流的跪了下去,可他的头却没有低下,而是抬着仔细看着飘来的弥勒佛。
弥勒佛身披大红法衣,由远及近,停在了高台上空。然后一个宏亮的声音传了出来:“世人怜苦,本座是来弘法的,起身吧!”
佛音梵梵,震人心肺。
虞勇是不相信真的有神仙的,因为他没有见过。但此时的他相信了,这就是弥勒佛降世了。
百姓们并没有起身,一个劲儿的磕头。还是孔县令比较听话,直接便磕头道:“谨遵法旨!”然后起身,恭立在一边。
老百姓见父母官都起来了,也跟着喊声谨遵法旨后,纷纷起身,不过他们都不敢抬头看一下弥勒佛。
“好了,都抬起头来。”弥勒佛发出了命令。
百姓们终于亲眼看到了神奇的一幕,弥勒佛从半空中缓缓落在了高台上,根本没有用走的,就那样稳稳当当的落了下来,然后听着人家念声阿弥陀佛后,大红的法衣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瞬间裹在了弥勒佛身上,没有一点儿突兀感。
老百姓们又要跪下,孔县令却施礼道:“恭迎弥勒教主。”
他身边的那些人都跟着他一起喊了起来,有些老百姓们也跟着喊起来,只是还有一些百姓顿时就纳闷儿了,不是弥勒佛吗?怎么成了弥勒教主了,那不是朝廷公告上说的反贼吗?
犹豫之间,弥勒教主已经开口道:“都不要多礼了。”又看看那些没有行礼的人道:“本座是弥勒佛在人间的使者,是来解救苦难世人的,世人肉眼凡胎,只识神仙,不识天尊,无妨无妨。”
虞勇就属于那类不识天尊的人之一,他没有施礼,而是眼睛看向了弥勒教主后边的人。瞬间他的眼睛再次瞪大了,因为他看到了熟人。
不识别人,正是那个贵公子,就站在高台下边,一群穿着黑红色法衣的人群中间,看那样子明显是个在弥勒教主身份不一般的人。他的旁边是那两个黑衣人,也是不一样的装束。
果然没错!虞勇知道自己猜测是正确的,那个贵公子还真的是弥勒教的少主,朝廷的眼中钉。
想到这里,虞勇的担心更加厉害了,自己身上那封虞大人的信要是被弥勒教得到,还真不一定会出多大的事情呢。
此时少主已经发现了人群中的虞勇,嘴角翘翘,扭头低声的在杨叔的耳边说了一声,然后就看到杨叔点点头,悄悄的离开了队伍,消失在人群中。
孔县令此时转过身子朝向百姓大声道:“今日正值张天师寿诞之日,弥勒教主又亲临传法,真乃大喜之日。另外此次教主亲临还带了了天大的好消息,请教主示下!”
老百姓很淳朴,刚刚还在怀疑教主身份的人,此时又都被孔县令的一番话说服了,眼睁睁的看着教主,等着他口中的天大好消息。
弥勒教主笑笑,然后宏亮的说道:“当今天子,昏庸无道,宠信奸臣,不管百姓死活,上苍得知,发雷霆怒,降下祸端。怎奈苍生百姓何辜,不该受此无妄之灾,因此上苍又派下本座救难,只是苦难百姓太多,本座实在是力不从心,因此上苍再次派下再世神童救苦救难,今日正是神童降世之日,本座特来护法。”
弥勒教主的话实在匪夷所思,可是百姓们却张大嘴呆住了,很快他们再次跪下,等待着神童降世的庄重时刻了。
079董是非
天师传人,这可是神仙指定的接班人啊!
老百姓们惊讶,震惊,好奇的望着弥勒佛的周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另外的神仙出现。
这时候,虞勇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巴掌,他回头看了一眼,竟然是刚才在少主身后的那个黑衣人。虞勇顿时全身戒备起来,不过又一想,如果人家想要加害自己,刚刚趁自己不注意就动手了,根本不用提醒他。
因此他又放松了不少,瞪着眼睛看着杨叔。
杨叔伸出大拇指指指自己身后,然后转身就走,虞勇皱了下眉,也跟了上去。刚刚在边上的瘦高个儿正好看到了,一把拉住虞勇道:“这位兄台,你要去哪里?”
虞勇纳闷儿的看看他道:“我有些事情,怎么,你找我有事?”
瘦高个儿嘿嘿笑笑道:“哎,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在下想和兄台一起去看看,不知道……”说着有些谄媚的笑看着虞勇。
虞勇回头看了一下已经出去的黑衣人,又看看眼巴巴等着他答复的瘦高个儿,一时也没多想,点点头算是同意了。瘦高个儿连声说着谢谢,速度都要比虞勇快了,一猫腰就跟在了虞勇后边。
跟着杨叔出了人群,虞勇和瘦高个儿两人拐着弯儿绕了一圈儿,到了高台的后边,少主笑嘻嘻的看着他,然后招招手道:“又见面了,请。”往后边的一处所在一伸手。
虞勇望着少主,冷哼一声,朝着那边走了过去,一张桌子,两把凳子,一壶酒,少主请虞勇坐下,自己坐在对面倒了一杯道:“还不知道英雄尊姓大名呢?”
虞勇没有回答,直接问道:“少主,明人不说暗话,在下身上所带的信件是否在阁下这里?”
“你知道我是少主?”少主稍稍诧异了一下。
“藏头露尾可不是少主这样身份的人能做的?”虞勇顶了一句。
杨叔和刘叔就站在少主身后,当下就要发怒,被少主拦下,笑呵呵的道:“既然英雄已经知道在下是谁了,在下也就没有什么好瞒的了。出门在外,你也清楚我的身份,少一个人知道,也少一分危险嘛,英雄勿怪。”
“我不管你的事情,你拿了我的东西,还请还给我。”虞勇也知道这个时候还不能翻脸,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儿,而且弥勒教真的不是好招惹的,能拉下脸面要上,总比翻脸的强。
少主笑嘻嘻的道:“没错,东西是在我这里,只是我不知道英雄到底是什么人,是虞大人府中的人,还是杨广的人啊?”
虞勇蹭一下就站了起来,双拳紧握,怒声道:“你竟然看了信件!”
“稍安勿躁,咱们坐下谈!”少主依旧笑呵呵的指指凳子,接着道:“信在我手中,当然要看看是什么内容了,不然我拿你的信有什么作用啊!来来来,咱们边喝边聊。”端起一杯酒放到了虞勇面前。
虞勇想要发作,又看看周围都是人家的人,心里一点儿把握也没有,只好压着火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将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一言不发。
少主哈哈笑道:“这样说吧,其实我也是无意看到那封信,而且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是什么人了,那大概也知道我们这些人都是做什么的了吧。你想想看,我看到了朝廷的书信,难道还会无动于衷吗?”
虞勇眉头越来越紧了,少主说的没错,就像一头饿狼看到一头送到嘴边的绵羊,让他放手谈何容易。想了一下,虞勇索性不着忙了,拉开凳子再次坐下,自己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慢慢喝了起来。
看到虞勇的样子,少主哈哈笑道:“看到了吗?我说什么来着,这才是英雄。好,来,满饮此杯。”端起自己杯子和虞勇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虞勇喝完酒忽然好奇道:“在下很好奇,少主为何会对我一个小卒子上心呢,我也没有什么本事,何以让少主注意的?”
少主看看他,指指身后的刘叔道:“这也要多亏我的那些手下了,要不是他们做出事情,也不会引起英雄的反感,我也就不会知道英雄的好身手和嫉恶如仇的性格了,我们这里正缺你这样的人啊!”
虞勇摇头道:“其实我并没有什么好心,只是因为那个客栈的老板因为我的事情才受了池鱼之殃,在下怎么都要给他讨还公道的。”
“这就够了,其实我拿你那封信就是想和英雄再见这一面,当面和英雄好好说说话的。”少主有些得意的笑着。
“少主的意思是想要叫我也加入你们?”虞勇有些讥笑的问道。
“当然那样是最好了,不过就算英雄不加入,起码也要交英雄这个朋友。”少主变得一本正经起来。
虞勇还没有说话,跟着过来的瘦高个儿却满脸激动的道:“少,少主,我,小人早就仰慕少主久已,今日能这般近距离见到少主,真是三生有幸啊,小人给少主行礼了。”说着弯腰施礼。
少主和虞勇都诧异的看着他,然后互相看了一眼,同样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出这个突如其来的人,两人都不认识。
杨叔在一边道:“好了,你既然见到少主了,就赶紧走吧,少主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时间和你说话。”
瘦高个儿看看杨叔,然后指指虞勇道:“我可不是自己来的,我是和这位兄弟一起来的,你们应该以礼相待的,不能就这样赶我走的。”
说完竟然一屁股就坐到了虞勇旁边的地上,一副你不搭理我,我就不走的架势。
他这样一说,加上他的动作,倒是让虞勇和少主都措手不及,随即少主哈哈大笑道:“真没想到,今日居然能见到两个奇人,好,那我今日就破例了,去,给这位仁兄也搬把凳子来。”
他刚说完,瘦高个儿蹭一下就从地上蹦了起来,双手一边拍着屁股,一边嘿嘿笑着道:“我就说少主是个大肚量的人,果然如此,那我就先谢过了啊!”这还没完,又朝着搬凳子的那个人道:“兄弟,我也要和他们一样的凳子啊!”
遇上这样的活宝,少主也笑了,虞勇倒是心里忽然有些异样,敢在少主面前这样做的人,除了从心里知道少主是什么人之外,还需要有胆量。而瘦高个儿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有胆量的人,怎么他却敢这样做呢?
瘦高个儿可不管他想什么,见凳子搬来了,将凳子放在少主和虞勇中间的位置上,一屁股就坐了下去,根本没有客气,看看桌子,然后很自然的吩咐刚刚搬凳子的人去给他也那个酒杯去。
那人抬眼看看少主,见少主点了下头,这才转身又去取了一个杯子。
瘦高个儿端起酒壶,先给少主和虞勇两人倒满,又自己倒了一杯,闻了一下,闭着眼睛,一副陶醉的样子道:“好酒,好酒啊!来,少主,这位兄弟,咱们干!”也不管两人的表情,自己倒是一口就干了。
好吧,既然他这样,少主也没脾气,朝着虞勇笑笑道:“我想英雄也不认识这位仁兄吧。”又转过头对着瘦高个儿道:“那就请这位仁兄自我介绍一下吧!”
瘦高个儿喝了一杯后,明显酒晕上脸了,红扑扑的笑道:“哎呀,看看这事情弄的,我都没有说我是谁呢!”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猛的起身,整理了一下穿的黑旧的书生长袍,这才抱拳行礼道:“在下姓董,名是非,见过少主,见过这位兄弟。”
“董是非?”少主和虞勇同时发出惊讶的声音,这名字也太奇葩了,而且配上他这个人,说不出的滑稽来。
“正是在下。”董是非很郑重的点头道:“在下从下就明辨是非,懂得人情世故,因此在及冠之后,自己把名字改了。”
少主闯荡江湖这么多年,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笑道:“好好好,董兄坐吧,只是不知董兄找我有何事啊?”
董是非坐下后笑道:“其实我早就知道少主做的事情了,一向仰慕的紧,这次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一定要亲自来见见少主。如果有幸能得到少主赏识,在少主身边做些事情,我一定会尽心竭力的。”
少主傻眼了,这家伙尽然是来投奔自己的,这样的奇葩,自己还真的不知道留着有何用处。
他看看同样一脸诧异的虞勇,忍不住笑道:“是吗?你还知道我的事情啊,那董兄说说你有什么本事,来投奔我后又想要做些什么事情呢?”
董是非一听,眼睛立马就亮了,瞬间就自己倒了一杯酒,猛的灌下去,粗粗的呼吸两声道:“我,在下不敢说这天下有几人有我的本事,不过在下的本事可是不小呢。”
“哦?那我可是洗耳恭听了。”少主越来越发现此人就是个混吃混喝的骗子。
董是非忽然朝着左右看了半天,然后起身凑到少主身边,贼眉鼠眼的看着周围,低声道:“少主,在下会看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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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龙气
董是非说话的时候声音不高,架不住在座的这几位都是武功高强的人,耳朵好使的很,一字不落全都听到了,瞬间都像是看到了怪物一样看向董是非。
什么是龙气,就是帝王之气,说的通俗点儿人家会望龙气,就是能能看出来谁将来能有当皇帝的命。
要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后世的话,顶多人们就是笑一笑,当做玩笑罢了。可现在可是隋末,正是封建社会将要最鼎盛的时候,这时候的人还真的相当的迷信,要不也不会有什么弥勒教就能鼓动天下老百姓造反的事情了。
历史上记载的会望龙气的人屈指可数,都是相当有名的人物,比如诸葛亮,刘基,还有明成祖朱棣的御用和尚道衍。当然这些东西是没有科学依据的,很可能是后世为了神话他们才杜撰出来的,但现在董是非竟然说自己会望龙气,可想而知给人的震撼。
少主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眼巴巴的看着董是非,脑中想了无数种接话的办法,可就是一句也没说。
虞勇也是诧异的看着这个瘦高个儿,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敢这样说。这可是杀头灭族的大事情,竟然就这样从他口中说出来了。一旦被杨广的耳目得知了,那还了得?毕竟没有一个在位的帝王希望在自己通知之下,遇到一个可以知道自己之后会是谁来当皇帝的人。
好在杨叔还算清醒,当下就低声道:“此处不是说话之所,少主,属下建议由属下先带着他们两人回县衙去,等少主的事情完了之后,再回去仔细说话。”
少主当下就同意了,朝着虞勇一抱拳道:“英雄这回不会再不告而别了吧,先去县衙休息吧,我忙完事情后再去和英雄说话。”
又对着董是非道:“你要是真的有那本事,那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了。先去休息吧!”
董是非嘿嘿笑笑道:“我就知道少主是慧眼识人的,那小的就在县衙等候少主大驾了。”
倒是虞勇冷冷道:“少主你先忙你的,我也不去县衙,就在这里等少主就好,放心,这回我不会走了。”
“好,那我就先忙去了。刘叔,你和这位英雄好好亲近亲近,不要怠慢。”说完后再次抱拳,带着杨叔转身朝着高台那边走去。
刘叔招呼手下兵士送董是非去县衙等着,董是非却见虞勇留下了,便也摇头道:“算了算了,回了县衙也是我自己一个人,好没意思,我也在这里和这位兄台一起等着少主就好了。”依旧在凳子上坐着不动身了。
那个兵士看看刘叔,刘叔皱皱眉一摆手叫他下去了,然后坐在少主刚刚的位置上,和虞勇以及董是非大眼瞪小眼儿起来。
三人都不说话,一下子就冷场了。
还好董是非真是个懂得是非的人,见场面冷了,立即就给两人倒酒道:“少主去忙了,咱们也不能干坐着吧,来来来,喝着喝着。”将两个酒杯推到了两人面前。
虞勇接过杯子,朝着董是非点点头一笑,喝完后道:“董兄,你真的有那种本事?”
董是非眼睛瞬间就亮了,然后激动的道:“难道兄台还不相信我说的吗?这样,我给你看看啊!”说着就仔细的观察虞勇的面相。
这下虞勇可不敢接招了,真要被董是非瞎说半天,还不知道从他口中说出点儿啥呢!虞勇赶紧摆手道:“我信,我信,就不用看我了!董兄还是给这位朋友好好看看吧!”
虞勇一直对面坐着看热闹的刘叔,哪知刘叔慌忙摆手道:“某也信,你要真有本事,那你看看台上的教主吧。”
董是非明显感受到了两人对他本事的歧视,拉着脸不高兴的道:“哼,你们都不如少主识人,我也不和你们说了,让我给教主看是吧?好,我现在就看。”然后气哼哼的起身,拨开前边两三个兵士,站到最前边,正好看着教主的背影。
这时候弥勒教主正在高台上作法呢,只见他左右手掐个法决,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身子上裹着的那个大红的法袍,渐渐的就像充气的气球般膨胀起来。
老百姓们瞬间就被眼前的场景吸引了,一句话都不敢说,眼睁睁的看着神仙法术。
董是非眯着眼睛观察着教主的背影,眼珠子闪着精光。刘叔和虞勇也先后起身到了他身边,侧脸看着他,也不知道心里想什么,反正是没有去打扰他。
过了一炷香时间,董是非的额头上满是汗水,突然间呼出一口气后,身子顿时萎靡了许多,眼神也失去了刚刚的光泽,还有些许摇晃。
要不是虞勇眼疾手快,把他扶住的话,说不定还真的就摔到在地了。
“董兄,你怎么了?”虞勇惊讶的问道。
“无妨!”董是非有气无力的摆摆手道:“太费精力了,好在没有让两位失望,在下已经望出了教主的气。”
刘叔现在也有些半信半疑了,难道此人还真的会这种法门吗?
他可是一直跟在教主身边的人,从一开始创立弥勒教,到后来起兵造反,再到被杨广镇压,后来的重振旗鼓,卷土重来,他始终都看在眼中。至于教主到底是不是真的弥勒佛转世,他心知肚明。
所以他很清楚这些装神弄鬼的事情,因此是不怎么相信董是非的。只是现在董是非的举动还真的让他不得不相信,看了一会儿教主的背影就能满头大汗,还将近虚脱,这可不是能装出来的。在他们这些武林人士面前,一切都无所遁形。
“董兄,咱们还是坐下说吧!”虞勇扶着董是非回到了桌前,让他坐下,给他倒了一杯酒道:“喝杯酒吧,压压惊。”
刘叔也跟着过来了,好奇的看着董是非。见他喝了酒后,趴在桌上,有气无力道:“两位,恕我直言,教主不是天命之人。”
天命之人说白了就是当皇帝的人,教主没那个命。
虞勇不可置否,他不知道教主底细,但刘叔是知道的。听董是非这样说,刘叔心里吃惊,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冷笑道:“这话好像不怎么对吧!”
“如何不对?”董是非猛然间有了力气,支起身子道:“说说看,我倒要知道你能说些什么?”
刘叔冷笑道:“如今天下已经大乱,民不聊生,杨广倒行逆施,大隋早就是风雨飘摇了。教主应天而行,救百姓于水火,万民拥戴,你怎知教主就没有那一天呢?真是一派胡言!”
董是非本来满脸怒气,听刘叔说话间,渐渐的变了表情,到最后居然带着微笑。等刘叔说完后,董是非哈哈大笑道:“你可真有意思,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吗?”
刘叔想要接话,哪知董是非没有给他机会,又接着道:“据我所知,教主从一开始带着百姓们对抗朝廷,没有三个月就被杨广逼得退走河北,之后又到处躲藏,这就是你说的杨广气数已尽吗?”
刘叔张张嘴,又被董是非抢着道:“后来虽说又东山再起,可是你自己也应该能看到吧,现在的弥勒教和三年前的弥勒教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比较的了吧。难道你觉得教主就凭着现在这些人就能打到江都去,夺了大隋的江山?真是笑话!”
虞勇是越来越看不透这个董是非了,要说他胆小吧,他还真的胆子不大,一开始畏畏琐琐,后来见到少主,直接谄媚逢迎,甚至低三下四的直接自称小人。
可后来却有变得毫无畏惧,在人家弥勒教的地盘儿上大大咧咧,毫无顾忌,说话也是口无遮拦,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现在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帝王事,真不知道他到底是聪明还是傻,到底是窝囊还是直爽。
刘叔被董是非抢白了半天,张张嘴还真的哑口无言了,人家说的还真的就是事实,只不过弥勒教中人为了面子自吹自擂罢了,现在被人当场揭开,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怎么,我说的没错吧!哼哼,实话告诉你,教主将来的命数虽然当不了那个人上之人,但最起码也会有个高官厚禄,善始善终!倒是你,哼,这段时间要注意了,说不定哪天就会呜呼哀哉了!”董是非的嘴真是得理不饶人,直接要把刘叔说死的架势。
刘叔的脾气是真不好,可惜少主交待了,不能对这家伙动手,不然是个董是非也都被刘叔弄死了。他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盯着董是非,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董是非已经死了好多次了。
虞勇担心刘叔一言不合就会动手,已经起身到了董是非和刘叔中间,挡住了刘叔进攻的线路,沉声道:“董兄要晓得祸从口出的道理,还是少说两句吧!”说着还给董是非使眼色,最起码此人也没有害过自己,怎么说都不算是个坏人,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在这里死于非命。
董是非笑道:“兄弟,你够意思,我不和他计较了,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就好,你这个兄弟,我董是非认下了。”
081深藏不露
董是非在边上分说龙气,台上教主在运功施法,后边的少主则是在一边凝神静气等着上台。
果然,没过一会儿,教主便收功完法,猛然睁开眼睛大声道:“迎天师传人!”
声若洪钟,瞬间穿透了整个广场,在每个人耳边炸响。老百姓们就像猛然间被惊醒一般,跟着嘈杂的叫起来:“恭迎天师传人!”期间还有好多人已经热泪盈眶,颤巍巍的重新跪下了。
孔县令再次出现在高台一边,望着百姓们顶礼膜拜,眼中流露出了羡艳之色,只是台上之人是教主,他没有敢说话,稍顿一下,跟着也拜了下去。
虞勇没有拜,眼睛在人群中扫去,心里琢磨着,难道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李向也来到了这里?看了半天,没有发现气质出众之人,一时间不知道教主在弄什么玄虚。
正在这时候,董是非突然张大嘴盯着高台,伸出一根手指颤巍巍的指着,说不出话来。
顺着董是非的手指虞勇看去,原来高台上出现了另一个人,而且还是他刚刚说过话的那位,没错,就是少主。
这怎么可能!虞勇彻底凌乱了,在酒楼中明明听那三个道士说李向才是那个天师传人的,怎么忽然就变成了少主呢?这其中的猫腻可是不小啊!
天师传人的重要性不用别人说,虞勇看看今日为了纪念天师寿诞,来了多少百姓就可想而知。张天师在这个地方的号召力可见一斑,要是被少主占了这个天师传人的名头后,那结果可是难以预料的。
少主一跃而上高台,然后非常拉风的将外边穿的长袍仍在了风中,里面竟然也是一身大红色的法袍。只不过和教主的法袍有些不同,他的法袍上绣着一大四小的五只白仙鹤,红里衬着白,相当显眼,更增加了少主几分仙气。
少主一上台,教主边沉声道:“天师传人出世,本座代表弥勒教恭贺道兄了!”
虞勇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这什么情形啊!当爹的给儿子施礼,还以平辈相称,这是要愚弄百姓吗?
没错,他想的都对了。
接着少主也还礼道:“道兄请了,没想到我这刚刚到了人间,第一个见到的竟然是弥勒佛的人间使者,失敬失敬。”
两人竟然就在台上大咧咧的说起了家常话,关键还是人家两人说的平常人还不一定能听懂,全是些什么神仙现在如何了?哪里又出了什么妖魔,谁去捉妖这类的话,神神秘秘,玄玄乎乎,更加让人觉得这台上的两位不是神仙,也和神仙差不多了。
虞勇已经完全明白了少主要做什么了,这明显是要借着张天师的名号来达到弥勒教控制更多死忠的目的,为了将来骑兵造反积蓄力量。
明白也没有用,他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去阻止或者出面反驳,这周围全是弥勒教的人,而且看现在老百姓崇拜的样子,他也知道,自己上台说完,说不定老百姓还会找他麻烦呢!
算了,现在没办法,那就等着吧,总有一天会有办法的。他把希望放到了自家主人虞世南身上,如果有命回去的话,一定要报给虞大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他身边的董是非稍稍恢复了些,勉强在那里站着,撇着嘴低声笑道:“少主,哼,在下还以为你是个识人之人,没想到你竟然连自知之明都没有,枉我千里迢迢来投奔你了,哼哼,别怪我言之不预,你离死期不远矣,我可不想陪你去死,告辞了!”
说完话,董是非挣扎着转身要走。身边的刘叔哪能让他这样就走了,少主可是清清楚楚的说过,等着回来仔细和董是非说话呢。因此董是非一要走,刘叔就挡在了他面前,横眉冷目的盯着他看。
又是虞勇站在了董是非前边,面对着刘叔,眼中也散发着寒光。
董是非很随意用手推开虞勇,冷笑着看看刘叔道:“怎么,你想留下我吗?”
“少主要你留下,你就得留下!”刘叔的口气中没有一点儿感情。
“那要看我答不答应!”虞勇抢在董是非开口前说道。
“那就试试看,别说他了,就连你自己都说了不算,还能管的了别人的事儿?”刘叔有些嘲笑的看着他。
虞勇看看周围的兵士,心里也清楚人家说的是真话,不过他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大不了鱼死网破呗。他想着这些,身子已经做好了突然袭击的准备。
哪知道就在这时候董是非再次道:“兄弟,多谢你仗义了,不过你还是交给我自己处理吧!”边说话边从虞勇的身后走了出来,用手指指刘叔道:“你觉得你能拦着我吗?”
虞勇和刘叔都像看到病人一样看着董是非,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迷之自信,竟然敢这样和刘叔说话,刚刚刘叔和虞勇交过手,那可是不分上下的。
董是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呆子,脑子里可能还缺根弦儿,这样的人竟然刚当面挑衅刘叔,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刘叔诧异了一下,随即低声笑道:“还真有自不量力的,也不知道刚刚怎么有脸说少主不是的!”
见董是非毫无畏惧的样子,刘叔接着又道:“好啊,那你就看看某能不能留下你。”
虞勇伸手要看着董是非,也不知道董是非怎么就躲了过去,直接就走到了刘叔面前,都快将脸贴到刘叔那张冷脸上了才道:“这可是你逼我的,别怪我啊!”
话说完后,董是非又转身朝着虞勇一招手道:“走吧,兄弟,我不能自己就这样走了,将你留在这里受苦,走吧,跟我一起走。”
虞勇此刻必须全神贯注的盯着刘叔,以防人家出手伤了董是非,不然非要笑弯了腰。这家伙难道真的是脑子不对了?竟然真的大言不惭起来。
只是他看到董是非说话的时候将后背完全暴露在刘叔面前,而刘叔却根本没有动手,只好快速来到他身边道:“董兄注意,快转过去!”
董是非嘿嘿笑笑道:“我现在没有力气了,还得兄弟扶着点儿我呢,咱们快走吧,等下少主真的回来了,咱们就走不了了。”
虞勇没辙,伸手扶着董是非,望向满脸狰狞的刘叔道:“你要还是条好汉,就不要趁人之危,我只送他出去,完后回来好好和你比试,生死有命如何?”
虞勇一边扶着董是非,一边谨慎的盯着刘叔,脚下慢慢带着董是非往人群外边走去。
盯着刘叔看了半天,只见他眼珠子随着他们两人在移动,身子和头却没有动弹,皱着眉头光是发怒,却根本没有动作,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既然人家没有阻拦之意,虞勇带着董是非走出了人群,才转身朝着刘叔抱抱拳,心道:“这人还算是个磊落的汉子。”
这才转身对董是非道:“好险,董兄以后千万不能再这样任性了,幸好那人还没有什么歹心,不然咱们两人今日可真的走不出来了。”
董是非有气无力的笑笑道:“兄弟,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啊!那人没有歹心?没有歹心他会拦着咱们不准走吗?”
虞勇诧异的看看董是非,真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摇摇头道:“算了,董兄,咱们好不容易才出来,就赶紧先走吧,待会儿等他反应过来,咱们就麻烦了。”
也不等董是非再说话,虞勇赶紧带着董是非往圈子外围走去,一边走,还一边留心身后是不是有人追上来,又看看台上少主也没有注意到他们,这才小心谨慎的出了外边。
围在广场的百姓实在太多了,里三层外三层,而且这些百姓现在还都跪在哪里,顶礼膜拜着教主和天师传人,根本没注意这两个想要逃走的人。
两人都弯着腰在人群中窜来窜去,终于出了人群,都转头看了一下黑压压的广场,互相看一眼,笑了。
“董兄,我就将你送到这里了,咱们有缘的话后会有期吧,在下名叫虞勇,是江都虞世南虞大人家中人,董兄有机会去江都虞府一见吧,路上小心,告辞。”虞勇抱拳和董是非告别,转身就要回去。被董是非一伸胳膊抓住一只袖子道:“虞兄且慢。”
虞勇站在那里,好奇的看着董是非,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
“虞兄,多谢你能据实相告,不瞒虞兄,在下也不是兄弟想的那般羸弱。”说着话,董是非将两只袖子拉起来,露出了两只修长的手掌。
虞勇不知道他这是何意,看看他,不知道说什么。
董是非笑着将两只手的食指和中指伸出来,在虞勇面前一摆道:“虞兄见多识广,看看我的这几只手指吧。”
虞勇低下头看了下他的手指,忽然间他有些诧异了,急忙道:“董兄,这是?”
“没错!”董是非笑道:“就是金刚指。”
“董兄会点穴?”虞勇惊诧莫名的道。
“保命之技罢了,刚刚那黑衣人不阻止咱们,那是因为我点了他的大穴。”董是非苦笑道:“不过我也就这么一点儿本事,既然已经用过了,下次就不管用了,所以在下要想活着离开这彭城,还需要虞兄帮忙啊!”
082出城
虞勇现在对董是非刮目相看了,这个家伙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还长了一副小绵羊的外表,谁知道人家还有看家的保命本领,典型的面带猪相,心中嘹亮,这不是误导人嘛!
幸亏自己和他并没有什么冲突,不然还真保不准这个看着软绵绵的家伙,背后给自己来上一下呢。
见虞勇脸色变幻,董是非嘿嘿笑道:“好了,好了,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我这人好欺负,还有张不识时务的嘴呢!怎么样兄弟,送不送我啊?”
“董兄,我……”虞勇有些为难了,不是他不想送,实在是自己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找少主拿回虞大人那封信的,这件事情关乎到虞大人在朝廷的安危,实在不是一个董是非可以比的。
见虞勇有些为难,董是非苦笑着摇头道:“算了,既然兄弟为难,我也不说什么了,那咱们就后会有期吧!”
虞勇赶忙拦住,面露为难之色道:“董兄,不是我不想送你,实在是我必须留在这里从少主手中拿到我的东西,这……”
董是非并没有介意虞勇的态度,只是现在听虞勇这样说,皱着眉问道:“怎么?少主他还拿了你的东西不给你?”
虞勇犹豫了一会儿,这才低声将自己的情况和董是非说了一遍,他现在觉得董是非起码不是个坏人。
董是非听着虞勇说的话,心思急转,等他说完后,微微点头道:“不错,这是大事,不可马虎,这样吧,我给你想想办法,你先不用回去,现在回去,那个黑衣人也会和少主说咱们的事情,到时候不但拿不到你想要的信件,估计还会适得其反。”
虞勇想想也是,自己本身对少主就有戒备之心,再加上三番四次对他的手下出手,就算少主是真心想要接纳自己,那也不会如此轻易拿到信件的。因此他也点头道:“好吧,那就这样吧,我先送董兄离开彭城,然后我再回来取信。”
说走就走,两人很快就沿着西大街朝着城门奔去。
彭城是座四四方方的小城,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街道,两人很快就走到了城门口。本以为大多数百姓都已经聚到了城中心了,哪知道到了城门口才看到,这里的人竟然比城中心的还多。
虞勇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向董是非。
董是非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两人便微微低着头出了城门。
刚到城门外边,就看到一队穿着朝廷官兵甲胄的兵士们举着刀枪在这边巡逻,见两人出来,上来就拦住了。
“站住,今日城门戒严,不得出入,回去!”一个兵士凶神恶煞的喊道。
虞勇停住脚步,回头看看城里,才转过头道:“在下怎么没有听说城中戒严?再说今日是天师寿诞,为何要戒严?”
“哪儿那么多废话,老子是当兵的,上边的命令,老子怎么知道!赶快退回去,不然把你们都抓起来!”那个兵士又往前逼了一步,举起了手中的大刀。
虞勇当下就火了,来了这个地方,怎么什么人都敢对他吆五喝六的,想当初在虞大人身边的时候,就算是三四品的官员见了他都得笑着问声好。
他刚要上前去收拾这个狂妄的兵士,一边的董是非用手一拦他,堆着笑脸儿朝着兵士道:“哎呀,这位兄弟,我想你是弄错了!”
说话间朝着虞勇使了个眼色,叫他不要冲动,然后笑嘻嘻的走到兵士面前,贴在兵士耳边道:“我知道你们的命令,只是我们也是给教主办事的人,有些事情我们不能说的,你就看在咱们同在一个屋檐下当差,高抬贵手,绕过我这个兄弟吧,他也是个粗人,这点儿钱给兄弟们打酒喝吧。”
说着话,一只手已经偷偷摸摸的塞到了兵士的衣襟中了。
那个兵士一开始还以为董是非要做什么,做出了戒备状态,哪知道听他这么一说,稍稍放松了警惕,又感觉到自己怀中多了些沉甸甸的东西,当下会意,脸上却一本正经的道:“哼,不是某不给他面子,实在是那家伙太过蛮横,还是你会说话,好了,某就不和你们计较了。不过你们得给我证明一下你们的身份,县令和将军都说了,今日戒严,没有腰牌是谁都不能出城的。”
本来董是非以为这个兵士就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愣头青,谁知道给了钱后人家还是要看他们的腰牌,眉头一皱,低声道:“好吧。”
再次将手伸到自己的怀中摸索了半天,然后叫那个兵士过来道:“我们有秘密任务,因此不能拿出来给你看,来,你到近前来,就在这里看吧!”
兵士不疑有他,走了过来,低头往董是非怀里看去,冷不防董是非突然伸出一个手指点了一下兵士腰间,然后瞬间用手搂住兵士肩膀,满脸堆笑着大声道:“哈哈,还是兄弟够意思,怎么样,没错吧!好了,银子给弟兄们分了喝酒吧!我们就先告辞了!等我们办完事情回来,咱们再好好亲近!告辞!”说完扶着兵士靠着城门墙洞站好,招手叫虞勇出城。
虞勇这次是一直盯着董是非仔细看的,董是非出手的一瞬间,虞勇眼睛就亮了,原来这家伙还真是深藏不露。
等董是非搞定了那个兵士后,虞勇也不愿再纠缠在这里,快步跟着董是非出了城门洞。城外边那些兵士看着董是非和自己的卒长有说有笑,又听到人家还给了卒长银子,要分给他们喝酒,当下就眼巴巴的等着他们走了之后,卒长分钱呢。
两人走过兵士身边时,有几个兵士还笑呵呵的朝着他们点头,董是非也笑嘻嘻的抱拳,看的虞勇一阵白眼儿,这家伙简直就是脸皮和城墙厚了。
等过了兵士们,两人加快脚步,想要离开,没想到又遇到了麻烦。
城外边居然还有成百上千的百姓在这里眼巴巴的等着入城呢,没走几步痛快路,两人再次被百姓的人流包围了,举步维艰。
虞勇叹气道:“这真是不走运啊!像这样,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远远离开彭城啊!”
倒是董是非却相当乐观的道:“兄弟稍安勿躁!你想想啊!咱们两个人还能被堵在这里,他们要想追上咱们,不得多派几个兵士吗?难道他们会飞?不然他们也会被堵在这里的。”
虞勇想想也是,也就不再郁闷了,笑着道:“还真是,我发现董兄总是和我的想法不一样啊,倒是每句话都能叫人耳目一新。”
董是非非常无耻的抱抱拳,还说了句:“过奖过奖。”根本没有听出来虞勇说的其实是另外的意思。
虞勇无奈,只好摇着头,继续和董是非在人群中艰难的往前挤。
广场中,少主已经被教主披上了天师传人的神密外衣,接受着百姓的朝拜,心里一时也是激动不已。
他那日和李向密谈之后,心里多少也有些萧索。自从自己闯荡江湖以来,大大小小也做了不少事情了,无往而不利,从来都没有在同一个人身上吃过两次亏的。
这次出来本来就是背着教主,决定自己找到李向,把弥勒佛像弄回来。哪知道弄巧成拙,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李向玩弄于鼓掌之中,就算自己将一切都算计到了,最后还是被李向翻手为云,反败为胜,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如李向的。
看着眼前那个比自己小了不少的孩子官儿,心里有时还真的有些羡慕嫉妒恨了。
两人商议了半天之后的事情,少主也决定还是不要和李向为敌的好,最好能化敌为友,这样对他和弥勒教都有好处。
当然李向也非常慷慨的表示,只要自己回了洛阳就马上将手中的那尊弥勒佛像送还少主,并且表示自己得到佛像只是无意之举,这段时间和弥勒教,和少主之间的事情纯属误会,今后双方绝对不会再因为这样的事情为敌了。
这正是少主期待的事情,因此他痛快的做出决定,帮助李向在大兴立足,并且表示日后有什么需要弥勒教办的事情,尽管给他送信就好。
李向当时拍着胸脯表示弥勒教只要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情,他李向也会暗地里支持的。这还不算,李向还说要送给弥勒教一份大礼,至于是什么,少主没有问出来,李向只是神密的笑而不答。
那之后少主就安排了大兴城中那些从关中过来的弥勒教徒全部听从李向的吩咐,帮着李向在大兴立足,然后便马不停蹄的往彭县赶来。教主已经给他发出了消息,马上就要在彭县进行天师传人法会,到时候会让他当这个传人,然后趁势在彭县组织百姓揭竿而起,打出天师反隋的旗号,伺机造反。
这才是他火急火燎来到彭城的原因。
只是他没想到在这里偶然遇到了虞勇,还得到了那封信,因此才派人将信送给了李向。而虞勇表现出来的手段,倒是让他相当欣赏,有心收为己用。
083助拳
虞勇和董是非混在拥挤的人群中,艰难的往外走,突然身后的城门传来了喊声。两人对视一眼,相当那个兵卒的事情一定是被发现了,心下多少有些紧张,加快了脚步往外挤。
百姓们听到叫喊声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纷纷往前挤,想看个究竟,更加让他们两人举步维艰了。
这时候城门口又出现了变化,那对兵士并没有追击出来,相反却整队朝着城门里边冲了进去,看样子像是城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靠近城门口的百姓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然后人群就一窝蜂的往城里涌去。虞勇见时机正好,拉着董是非就往外边跑,哪料董是非却反其道而行之,拽住虞勇道:“兄弟,不要急着走,好像事情不对啊!”
“当然不对了,人家发现了,咱们还是快走吧,不然真的被追上了。”虞勇心急如焚,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怎么就碰到董是非这样的一个奇葩了。
董是非摇头道:“错啦错啦,我不是说咱们,我是说好像城里的事情不对劲儿啊,你看,城门口的那些兵卒并没有来追咱们,全都进城去了。”说着用手一指身后的城门口,让虞勇看。
虞勇愣了一下,回身看去,真的发现城门已经被拥挤的百姓占据了,根本没有兵士的影子。
“走,咱们再回去看看,说不定就有机会帮你拿到信件呢!”董是非的胆子和他的那张嘴一样,都是天生的。
虞勇想要反驳一下,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毕竟人家是为了帮自己,琢磨了一下,还是决定听董是非的,便点头道:“回去可以,不过你可不能再不着边际的瞎办事情了。”
“好好,听你的,快走吧,等百姓们都进城了,咱们就看不到了。”董是非随口应下,拉着虞勇加入到回城百姓的行列中。
城门没有兵士看管,就成了摆设,老百姓们冲了进去,开始四散来开。他们两人倒是轻车熟路,直接就到了城中央,却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刚刚出来的时候城中广场人山人海,都在哪里顶礼膜拜弥勒教主和新任的天师传人,可现在那些百姓早就四散开来,而整个中央广场已经成为了战场。
黑白两色的人群混乱的斗在一起,黑衣人在杨叔和刘叔两人的带领下对着白衣人痛下杀手。而那些白衣人虞勇也见过,正是一开始进彭城时在酒楼中见过的那个漂亮的白衣少妇的人马。
此时双方人马已经杀的血流成河。
虞勇没有想到那个漂亮的少妇竟然是个武功高强的狠角色,只见她全身笼罩在白色的斗篷下,只要她出手,必然会有一名黑衣人倒地,不是重伤就是死于非命。
不过虞勇对黑衣人根本没有好感,只是看到很多白衣人也倒在地上,便回头对董是非道:“董兄,那些白衣人是在下朋友,都是好人,你在这里别动,我去帮忙。”说完也不管董是非说什么,转身就投入了战斗。
虞勇这个生力军一加入战斗,场面顿时就不一样了。黑衣人冷不防又出来一个厉害的人,被杀的措手不及,白衣人也发现自己这边还有援兵,一下子元气大振,喊声震天。
白衣少妇一边动手,一边偷眼看了一下虞勇,皱皱眉,想不起来自己还有什么援兵,只是现在这个场面也不由得她仔细去想,反正不是什么坏事,于是全神贯注继续屠杀。
董是非喊了一声虞勇,没有效果,于是看看身边倒在地上的两个受伤的人,一黑一白,嘴角挑挑,先到了黑衣人身边,蹲下身子,伸出手指在那人身上点了两下就不管了。
然后来到白衣人身边低声道:“我是你们的朋友,我给你止血。”也在白衣人身上点了两下,受伤的白衣人顿时就不留血了。
那人挣扎着要道谢,董是非摇头道:“快去一边待着,我多救几人。”也不管别人,朝着下一个受伤的人走去。
这个白衣伤兵看着董是非的背影,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帮手,只是自己的伤口还真的不流血了,也不计较,慢慢起身想要去解决身边那个受伤的黑衣人,可等他过去要下杀手的时候,却发现那个黑衣人眼睛睁的大大的,早就没有了呼吸。
这时他才想到刚刚那个救他的人是现在此人身上点了几下,估计就是那几下就把这个人给杀死了,不由得打个冷颤,好家伙,幸亏是自己这边的朋友,不然让那人在自己身上点几下,还真的死的无声无息了。
不说他怎么想,董是非就这样趁着场上的人还在互相砍杀的功夫,瞅空子在场地中间来回奔走,见到白衣伤者就帮着止血救治,见到黑衣伤者直接点两下就不管了。
场中的战斗非常惨烈,除了黑衣人这边的杨叔和刘叔,白衣人这边加上白衣少妇也不过三两人没有受伤外,其余人最少也是轻伤。
能够在场中站立着战斗的人越来越少,场面也变得简单了许多。白衣人这边算上虞勇也就七八个能战斗的了,黑衣人更惨,也就四五个人还能站着了。
不过比起白衣人这边,黑衣人更加可怜,那些倒在地上的黑衣人一个个都不动弹了,而白衣人受伤的人全都聚在了一起,站在一边看热闹。
董是非此时也停下了脚步,躲在角落里看着场中的局势。
此时刘叔终于发现虞勇竟然也在白衣人这边帮忙,大叫一声:“好小子,你还敢回来,纳命来!”说着话就朝着虞勇奔了过来。
虞勇听到他说话,就知道是冲着自己来的,也没有什么畏惧的,迎了上去,两人瞬间就战在了一起。
黑衣人这边还就靠刘叔和杨叔两人撑着场面,现在刘叔被虞勇缠住了,那四五个人的战斗力直线下降,被人数稍稍多的白衣人围而歼之,最后甚至连杨叔也受了伤,退出战斗,落荒而逃。
这下好了,黑衣人全军覆没,就剩下一个刘叔还在那里成了强弩之末。
此时白衣少妇一边查看自己手下伤势,一边指挥手下去料理那些受伤的黑衣人。让她惊讶的是,自己这边受伤的人好像都没有什么大碍,而负责料理黑衣伤者的人回来说,说有黑衣人都已经死了。
有两个伤者说是被一个不认识的朋友救治了,那人还杀了所有黑衣人,少妇这才让人指指是哪个朋友帮的忙。
看到董是非的时候,少妇很诧异,此人自己也不认识,于是问是怎么回事。
董是非嘿嘿笑笑道:“这位娘子,在下是帮朋友的忙,他说你们是他的朋友,所以在下才出手的,些许小事,就不要感谢了。”说话着还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让白衣少妇一时分不清楚他说的是真是假。
当看到董是非指指场中的虞勇说是自己朋友时,白衣少妇才点点头道了声谢,然后叫手下陪着董是非,自己亲自下场,加入到对付刘叔的战斗中。
虞勇和刘叔本来是旗鼓相当的,两人打的难分难解,奈何白衣少妇也是高手中的高手,她的加入,加速了刘叔的败亡。
他可没有杨叔那么好的命了,一个不留神,被虞勇在肩膀上打了一掌,瞬间一条臂膀没有了劲气,根本抬不起来。
白衣少妇没有是去这次机会,手中的长剑一剑正好将杨叔的那条臂膀斩了下去,鲜血崩流。
“啊!”杨叔目眦俱裂,疼的大声喊叫,虞勇也很敬佩这样的汉子,就没有再下杀手,哪知道白衣少妇却根本不管这些,长剑一转,朝着杨叔的脖子就斩了下去。
杨叔连个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便死于非命了。
虞勇长叹一声,摇摇头,看看白衣少妇,转身去搜寻董是非,他很担心那个惹事的家伙别出了什么事情。
等看清楚那家伙嬉皮笑脸的在一群白衣人中间嘻嘻哈哈的说笑,才放下了心。
正好白衣少妇将长剑在黑衣人身上擦干净,转过身对着虞勇道:“对些这位英雄相助,敢问英雄尊姓大名?”
虞勇微微笑着抱拳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没有什么好谢的,既然事情已了,在下就不打搅阁下了,再会。”他并不想在此多做停留,毕竟此时少主他们都不在,一旦少主他们来了后,自己就不好走了。
说完话就要去找董是非,少妇赶忙道:“英雄请留步!敢问英雄可是李向李大人派来的?”
虞勇愣了一下,摇摇头道:“阁下弄错了,在下就是路过此处,见不惯他们欺人太甚,装神弄鬼,阁下就不要瞎想了。”
再次说明自己不是她想象中的人,转身对董是非道:“董兄,咱们可以走了!”
董是非却在那里笑道:“兄弟,他们既然是你的朋友,那你的事情就好解决了,让他们帮你夺回那封信就好了。我刚才已经和他们都说好了,他们也愿意帮忙的。”
虞勇差点儿就要掐死董是非了,这个家伙还真是口无遮拦,自己和他说了自己的事情,只是出于对他的尊重,哪知道这家伙嘴倒是大,刚见面就和人家兜了底了。
084彭城小聚
白衣少妇听到董是非说虞勇有事情需要帮忙,当下就道:“这位朋友,既然你能帮我们,那你的事情我们也责无旁贷,再说帮了帮不了,总要先说说看吧,虽然我们能力有限,但好歹我们人多,说不定就有办法了呢?”
董是非也笑嘻嘻的走过来拍拍虞勇的肩膀道:“行啦兄弟,不是有句话叫人多势众吗?就算大家想不出好的办法,起码这么多人往他面前一站,也是一种威慑啊!别磨蹭了,我替你答应了!”然后笑的很灿烂的对着白衣少妇道:“这位女侠,我们兄弟这就跟着你走啦,还不知道女侠高姓大名呢?”
白衣少妇发现这个活宝还真的很有意思,微微一笑道:“贱命不足提起,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弥勒教的人一定会反扑的。”说着看看自己手下大多数都受了伤,又道:“先回住处去!”
一挥手,所有人都朝着北街走去,瞬间便分散开,一会儿就不见了。
少妇带着虞勇两人拐向一处小街,走了一段后,停下道:“这位英雄有什么难事,现在方便说一下吗?”
虞勇依旧在犹豫,不妨有个董是非在,三言两语就将他的事情说了个底儿掉,然后道:“女侠,你说说看,这个少主是不是太讨厌了,别人的东西他就那样偷走了,还敢恬不知耻的说出来,真是欠揍!”
少妇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好,你们两位先跟我回去,到时候咱们商量一下该如何取到那封信。”也不管两人什么意思,转身就先走了。
虞勇抱抱拳想要致谢,人家已经走远了。无奈的摇摇头,回头有些幽怨的看着董是非。
董是非依旧那种贱贱的笑道:“行啦,这是人之常情,兄弟你总是这样也不好的,要多多找帮手的。”说完后拉着虞勇就去追少妇。
七拐八拐,彭城的小道本就不多,大概北面的这些都让他们走遍了,这才跟着少妇到了一处院子前。
少妇敲门后,门开了个缝儿,一个小圆脑袋探出来,瞪着溜圆的大眼睛好奇的瞅瞅外边。
虞勇看清楚了,这是个孩子,头上剃了个桃心儿,圆头圆脑,煞是可爱。
“初一,快开门!”少妇低声喊道。
哪知那个小孩子嘴角一撇道:“哼,就知道白衣姑姑会叫错,我是十五,不是初一!”小嘴又撅起来,然后转身就往里走去。
少妇无奈的笑笑转头道:“让两位见笑了,这是我朋友的娃娃,小孩子不懂事,别见怪。”
董是非接话道:“没事没事,多可爱的孩子啊!”少妇笑笑带着两人推门进了院子中。
院子里有三个人,两站一坐,还都是女子,只是不同于穿白衣蒙着面。这三个女子各个浓妆艳抹,穿的也是艳丽无比,一看就不想什么正经人。
虞勇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可董是非的眼睛却贼兮兮的亮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也僵在了那里,就差嘴角儿往下流口水了。
“大姐,回来了?”坐着的那个女子起身迎接。
“恩,没什么事情吧!”少妇问了一句。
“有我们姐妹在能有什么事情!”站着的一个女子骄傲的回了一句,可语气明显是有些不满。
少妇也不计较,指指虞勇两人道:“这两位朋友帮了我们忙,正好他们也有事情需要帮忙,你们见见吧,估计大人那里用的上。”
另一个没有说话的女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虞勇和董是非,转头道:“紫蛇,带着两位英雄进屋吧。”
刚刚有些不满少妇的女子撇撇嘴喃道:“那么多人去了,居然还要别人帮忙,也不知道有没有本事。”然后一招手道:“走吧,跟我进屋去。”当先朝着右手边的侧屋走去。
虞勇更加有些不适了,正要告辞,董是非却早早的点头嘿嘿笑着跟着紫蛇走去。虞勇无奈,只好在后边挤出笑脸朝着其他两女点点头,快步跟了上去。
进屋一看,屋中还有两个汉子在,只是这两位的身形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一个五大三粗,有两个成年人那么壮,高有他的一人半,站在那里抱着膀子,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门口。
另一位则是瘦小的像根牙签儿,个头就比刚刚那个十五稍高一点儿,却瘦的前胸贴着后背,侧看都快成纸片儿了,就这还站在凳子上指手画脚不知道在说着什么,见他们进来,这才闭嘴看着他们。
紫蛇进来让两人坐下,双手叉腰朝着门口喊道:“初一十五死哪儿去了,有客人来了,快上茶!”
话音刚落,就听见头顶上有动静,抬头一看,刚刚那个圆头圆脑的小家伙儿,倒掉在房梁上,笑嘻嘻道:“紫蛇姐姐,我在这儿呢!”
“十五,又是你,躲在上边偷看我!”紫蛇佯装生气,伸出手指指着孩子道:“怎么,还想偷看你紫蛇姐姐洗澡啊!”
小孩子一边从房梁上跳下来,一边笑嘻嘻的道:“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又认错人了,那是十五干的好事儿,可不是我初一。”
说完就不理紫蛇,绕着虞勇两人转了一圈儿道:“刚才十五说有两个英雄来了,就是你们吧!”然后一只手抱着胳膊,一只手端着下巴磕儿,做出大人的样子道:“恩,我看这位哥哥像个英雄,至于这位吧,怎么看都是个文弱书生,估计连我都打不过,怎么做英雄呢?”
他刚说完,站在凳子上的瘦猴儿尖声尖气的道:“不许瞎说,小孩子不懂得高低,人家一出手,你就动不了地方了。”朝着十五喊了一声后,瘦猴儿从凳子上跳下来,朝着两人抱拳道:“两位好汉,小孩子口无遮拦,两位可别介意。”
又专门朝着董是非抱拳道:“不知这位英雄练的是分筋错骨手还是一指禅啊?”
虞勇看着这些奇形怪状,又阴阳怪气儿的人,心里已经来是警惕了,这样的江湖人实在少见,很可能是什么地方占山为王的土匪,或者打家劫舍的黑道中人,还是少接触为妙。
不想最不起眼的瘦猴儿看了一眼就能猜到董是非手指上的功夫,这可不简单了。
他在诧异,董是非更加诧异,刚刚见到漂亮姑娘的心情瞬间就变了,想了一下道:“这位兄弟好眼光啊!在下也是学了一点儿皮毛,保命而已,其他的武功可是半点儿都不会啊!”
他一承认,紫蛇惊讶的望着他道:“哎呀,真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手段啊!”
“天下高人多了去了,你以为你都能认得?”一直不说话的壮汉瓮声瓮气的道:“行啦行啦,既然大人和老大叫咱们来这里听门主的吩咐,那就好好招待客人吧!”
“初一,去倒茶!”壮汉做出请坐的手势,又吩咐初一去倒茶。
虞勇总觉得这里透着股神密的感觉,警惕心一直没有放下。倒是董是非表现的比他要镇定的多,既来之则安之,很痛快的一屁股坐下笑道:“真没想到今日能见到这么多英雄,痛快啊!”
壮汉没有接话,转头问紫蛇:“门主回来了?事情办的如何?”
紫蛇摇头道:“什么也没说,就说这两位帮忙了。”
正说着话,外边白衣少妇和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走了进来,这是虞勇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总是说初一十五的,原来这两个孩子是双胞胎。
初一端着茶,十五端着点心,一个笑嘻嘻,一个噘着嘴跟着少妇走了进来。
“两位先吃些东西吧!”少妇一进来,就坐在了正面的凳子上,刚刚屋中的三人都很规矩的站在了一边。
虞勇没有动手,眼睛不断的在这几人身上打量,董是非却是笑呵呵的点头致谢,伸手拿起点心就吃,还倒了一杯茶,那叫惬意。
“这位英雄相比是担心我们是什么人吧?”少妇看着虞勇问道。
虞勇不想说谎,点头道:“在下心中确有疑惑!”
“好,痛快,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适才在外边不便相告,在这里就没有顾忌了。”少妇看看还在吃东西的董是非,接着道:“我是蝴蝶夫人,不知道两位听过没有。”
虞勇皱皱眉,好像听过,又不知道是在哪里听过。可董是非手中的点心却突兀的掉在了桌子上,惊讶的张大嘴看看少妇,然后起身道:“你,你是蝴蝶夫人?”
“看来这位英雄听过贱妾的名号了?”少妇笑道。
“听过,听过,不但听过,还有幸见过门主杀贪官的场面呢!”董是非脸上的震惊之色稍稍好转。
虞勇却道:“在下孤陋寡闻,实在不知道夫人。”
“哎呀,兄弟,这位可是当年大名鼎鼎的白衣门主蝴蝶夫人啊!”董是非转头就开始给虞勇普及白衣门的事迹了。
虞勇听完后也是肃然起敬,重新站起来给蝴蝶夫人施礼。
蝴蝶夫人笑笑还礼道:“好了,我这里没有什么好敬佩的,这几位是江湖十怪,别看他们其貌不扬,但也是江湖上的好汉子,路见不平,惩恶扬善,都是响当当的汉子啊!”
085逗留
虞勇在屋中听完蝴蝶夫人说的话,心里对这些奇形怪状的人产生了一种怪怪的感觉,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总之对这些人还是有一些不放心。
董是非非常兴奋,看看屋中的那些人,各有千秋,笑嘻嘻的道:“我说一进来就见到这些英雄各个都深藏不露,原来真的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啊!在下董是非,是非黑白,分得清楚,见过各位了。”
只有那个瘦猴儿抱拳还礼,也没有说话,其他那几位连点儿反应都没有。董是非也没有觉得有一点儿尴尬,笑呵呵的继续道:“我这位兄弟脸皮薄,又耿直,有得罪诸位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谅解。”
虞勇莫名的有种感动,和这个董是非相识才一会儿,没想到他能这样替自己说话,有些感动的看着董是非。
蝴蝶夫人哈哈笑道:“好了,各位,既然大家都认识了,那也不用说其他的了。今日的事情多亏了两位英雄帮忙了,我在这里先谢过了。”
虞勇有些尴尬的笑笑道:“都是举手之劳,只是看不惯少主仗势欺人的样子,再说,他还蒙骗百姓,我辈中人当路见不平才是。”
董是非笑道:“我这兄弟嫉恶如仇啊!对了,你们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呢!”转头朝着虞勇笑道:“兄弟,难道你还不说你叫什么啊!”
虞勇真的被董是非弄的更加尴尬了,只好道:“在下虞勇,从江都去大兴办事,身上带着一封重要的信,被少主窃去了,所以才在这里等着从他那里拿回来呢。”
虞勇没有说自己的身份,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事情,然后看看众人道:“诸位要是有什么好办法的话,尽管说出来,我将信件取回就要去大兴了,事情紧急,虞某拜托各位了。”
“虞兄弟,你和那个少主相识?或者有仇?”壮汉开口道。
“没有,再次之前也不曾相识。”虞勇摇头。
“那就奇怪了,你们都不认识,他为何要窃你的信件呢?难道你的信件对他有用处?”壮汉继续发问。
虞勇这时才感觉到,别看这个家伙五大三粗的,可头脑却一点儿都不简单,想了一下又将自己在客栈时惩戒少主手下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才打消了壮汉的怀疑。
那边紫蛇突然道:“既然你和他有这样的恩怨,怎么他窃去你信件时,你都没有防备呢?”
“哎,当时根本没有想到,他会专门偷走我一封信,等快到洛阳了,我才发现信不见了,所以边沿着路回到了这里。”虞勇现在心里很紧张,自己说话要千万小心,这帮人可真的都不简单啊!
“是这样啊!那你可知道现在信件究竟在不在少主手中,或者他藏在了什么地方,这样咱们才有机会去偷出那封信,或者说来个调虎离山才好下手啊!”另一个女子继续追问。
虞勇没有想好怎么回答,正在思考,不妨另一半的紫蛇道:“孔雀姐姐,你想啊,他要是知道信件在何处,估计就不会直接来这里救我们了!”
“不会吧!你不要瞎说!”孔雀低声说着话,眼睛瞥了紫蛇一下,这才转过头对虞勇道:“那这件事情就要麻烦些时间了。第一先要去打听他是不是已经将信转移或者销毁了,第二如果没有转移和销毁,那就要知道信现在在哪里!”
虞勇点头,同意她说的,不想孔雀继续道:“如果我们打听到了信件所在,那就好了,剩下的事情就相对简单多了。”
“如何简单?”虞勇很诧异的看着此女,这话说的也太轻巧了,都不用说少主自己出手了,就是他身边那几个人可就都是高手。他被少主请到后边喝酒的时候就注意观察了,少主的武功他不清楚,但他身边的那些人武功可真的不是一般高的。
和他武功差不了多少的刘叔已经死于非命了,这些人的武功要比刘叔高出许多去,万一没有查出真相,白白牺牲了这么多的人,他自己也会内疚的。
“哈哈,好了,其他的你不用操心了,安心在这里休息吧,有什么需要,直接叫初一十五就好,他们会在家中的。”第三个女子此时也发声道:“我们江湖十怪还没有怕过谁呢,只是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必须要谨慎些,这样吧,先去打探消息吧!”
“好,蝴蝶姐发话了,那咱们就去探探这个少主的底去!”紫蛇很听蝴蝶的话。
虞勇一边听着她们说话,一边想着她们的名字,怎么都这么怪异,都是动物啊!
蝴蝶夫人突然发话道:“今日最好还是不要再去打探消息了,毕竟我们搅了弥勒教的大事,此刻他们一定也在全力的找咱们呢,还是歇上一晚,明日咱们再去探听吧。”
虞勇心急如焚,但人家都是帮他忙,总不能现在还要要求人家不能休息吧。只好也点头道:“对,今日已晚,明日大家再行动吧,在下在这里先谢过诸位了。”
董是非哈哈笑道:“这样多好,既然今日大家都不用出去,那正好好好说说话了!”说完眼睛看着紫蛇色眯眯道:“紫蛇姑娘,不知你都会什么武功啊!在下真的想见识一下啊!”
紫蛇突然媚笑道:“是吗?那好啊,你敢单独跟我来吗?”然后咯咯笑着转身往外走,还伸出手指朝着董是非勾了两下。
董是非马上就把持不住了,眼睛直直的看着,脚下已经站立不住,乖乖的跟着人家的手指走了过去。
“够了,不许胡闹!”还好蝴蝶出声打断了两人。
董是非立马一个激灵,眼神才再次变得清明起来,茫然的看看面前的紫蛇,发现自己后背已经湿了一片,想想刚刚的事情,自己竟然不受自己控制了,当下往后退了两步,离得紫蛇远远的,一副躲之不急的样子。
紫蛇撇撇嘴道:“哼,胆小鬼。”又撒娇般到了蝴蝶身边,摇摇蝴蝶的胳膊道:“蝴蝶姐姐,多好玩啊,你就是不叫我玩!”
“胡说,这两位都是正人君子,都是好汉,你怎么能用媚术控制他们呢!还不去给董兄弟道歉!”蝴蝶脸色阴沉的厉声喝道。
“是!”紫蛇又撇撇嘴,不情愿的朝着董是非微微施了礼,口中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道歉的话,反正董是非宁愿装作听懂了,也不愿紫蛇再靠近自己半步了。
小插曲过后,蝴蝶夫人安排人给虞勇和董是非弄好了住宿的屋子,然后两人告辞离开了屋子。
“门主,大人是叫咱们来这里看看少主要做什么,可没叫咱们破坏少主的事情啊!这要是被大人知道了可怎么办?”两人一走,孔雀就朝着蝴蝶夫人道。
蝴蝶夫人有些无奈的道:“哎,当时也怪我一时冲动,没有想那么多,现在既然已经做了,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就如实告诉大人就好,既然我答应了大人,今后就跟着他了,那我犯了什么错,都任凭大人处置,只是希望大人能高抬贵手饶过我的那些手下。”
“大人心好,不会为难你们的。只是这件事情我必须如实的报告大人了,毕竟这是大事,万一影响了大人的计划,那可就糟糕了。”蝴蝶此时也起身对着蝴蝶夫人道。
“恩,我明白的。”蝴蝶夫人点点头。
瘦猴儿突然插嘴道:“这件事情就这样了,不过刚刚那个看着文弱书生样的人可是会一指禅的,绝对不是个好惹的人。紫蛇你刚刚实在太冲动了,万一人家没有被你惑住,你可就遭殃了。”
紫蛇深深舌头,犹自强撑着道:“哼,本来就是和他玩玩的,他要是厉害还能被姑奶奶我魅惑住,还不都是一样的臭男人!”
瘦猴儿摇摇头低声喃道:“总有一天你是要吃亏的。”
几人说着话,蝴蝶夫人又想到了事情,便问道:“前两日大人送来消息说是杨广派了来护儿去大兴营救大人,此事可是真的?”
孔雀想了下道:“按说大人在大兴的事情朝廷是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就知道的,现在看来大人身边一定有朝廷的卧底在,这个人是谁,一定的尽快查出来才好。”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蝴蝶夫人跟着道:“你们想,就连大人在大兴遇险的事情朝廷都能知道,那说明大人身边的这个卧底一定是能得知大人紧要事情的人,这样的人并不多,按说应该也很好查的。”
“你说大人此时心里有没有底儿啊!”紫蛇插话道。
“大人是什么人,还能不清楚?”孔雀反问了一句。
“也是,按照大人的本事,这样的人既然能出现在他什么,估计也是他默许的吧,难道大人有意让这个人把消息传回朝廷,难道就是为了让朝廷派援兵的?”蝴蝶低声分析着。
紫蛇一拍巴掌道:“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一定是这样的。哎呀,还是大人厉害,早就算计到了这一点,大人真的好厉害啊!”说话的样子,一看就是犯了花痴的人。
蝴蝶夫人无奈的摇摇头,她实在是和这帮女人相处不来,一个个都是这个样子,还是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如何找到少主的藏身之地,帮着虞勇找到信件为好。
086董是非的分析
小院中的客房内,虞勇没好气的朝着董是非道:“董兄,咱们这也太随便了吧!怎么就跟着他们到了这里。我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再说,也不是随便就告诉别人的吧!”
董是非笑嘻嘻的听着虞勇抱怨,等他不说话了,这才舔着脸凑到虞勇身边,用胳膊肘轻轻碰碰虞勇道:“我说,兄弟你还生气了?”眼睛带着试探的样子,转头看着虞勇的脸上,就差脸贴脸了。
虞勇慌忙往后撤了一下,脸上无可奈何的表情道:“你,哎,算啦,说都说了,既来之则安之吧!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另外,说句不好听的,董兄是什么来历,我到现在还不清楚呢!”
虞勇说完认真的看着董是非,董是非难得的一本正经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端坐在屋中的椅子上,面对着虞勇,轻声咳嗽一下缓缓道:“虞兄,我之所以想要留在这里,其实就是因为你自己人单势孤,想要重新从少主手中夺回那封对你比较重要的信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另外,虞兄难道没有想过少主为什么会偷取你的信件,还要光明正大的告诉你,却不给你,他是什么企图?”董是非很清晰的分析着这件事情。
虞勇微微皱着眉头听着董是非道来,心里却暗自觉得董是非说的正是这件事情的关键之处,便问道:“那董兄觉得少主为什么要这么做?按说之前我从未和他见过面,他也不清楚我是谁啊!怎么会突然就对我动手呢?”
董是非摇头道:“虞兄你又想错了!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和热情,无非善良和利益罢了!说起善良来,我想董兄也不会觉得少主是个善良的人吧,那就没有别的了,他一定是为了某种利益。”
虞勇一时间不知道董是非要说什么,只能继续往下听。
董是非接着道:“少主偷走了你的信,大概也是无心的,也就是虞兄刚刚说的,之前你们两人从未谋面,他又不知道你的底细,那只能是无心之举。可是,当他得到信后,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你想想看,信的内容虞兄大概也清楚吧,少主看过信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也只有董兄清楚了,所以在下也不能妄言,只是,虞兄好好想想,信的内容到底会引起什么样的事情,这件事情对于少主可能是一种威胁,或者是一种机会,这才让他下定决心不还给你,还故意告诉你他得到了信,然后表现出想要招揽你的意思。”
说着话董是非笑道:“其实他是想通过这封关键的信,达到他的目的,而且还可能得到你这样一位帮手。”
“我是不会帮他的!”虞勇相当果断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董是非再次摇头道:“虞兄你还是说的太早了,这么说,如果少主告诉你,只有你答应帮他了,他才会将信还给你,你帮不帮?”
虞勇愣了一下,有些犹豫了!那封信可是真的很重要,现在落入弥勒教手中还不是太坏的结果,可一旦那封信被弥勒教转手给了朝廷的话,就杨广那样的性格,保不齐虞世南就有灭门之灾了。
见虞勇犹豫了,董是非笑道:“怎么样,人家只要这样跟你说了,你就已经拿不定主意了,一旦少主真的看过了那封信,说不定还有其他的手段让你就范,到时候你该如何自处?”
虞勇心里乱糟糟一团了,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了。抬头看看董是非,此时忽然觉得这个家伙脑子是真的聪明,看样子他应该有应对的办法啊!
想到这里,直接抱拳道:“董兄,虽说咱们二人萍水相逢,但好歹咱们也算是患难与共了两次了,我这人是个粗人,董兄你别见怪,看在一起患难的份儿上,董兄可要给兄弟想想办法啊!”
董是非也起身笑着扶住虞勇道:“哎呀,虞兄,你这就不对了,我既然能在这里和你这样说,就没有遮遮掩掩的意思,只要我有办法,当然要告诉虞兄了。快别这样了。”
虞勇再次致谢,然后满心期待的等着董是非往下说。
董是非让虞勇先坐下,自己倒了杯茶继续道:“虞兄,刚才说的也是在下这一天想到的,至于办法,现在还真的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只是咱们今日遇到的白衣门主,绝对是个可以相信的人。所以虞兄心里就不要再犹豫了,这里很安全,而且即使少主的人找到了这里,他们也绝对不会让少主的人带走你的。”
虞勇倒是很镇定的道:“这个董兄就不必担心了,在下虽说身无长物,但还是有些骨气的,怎么能让白衣门的人替我挡下灾祸呢,真要到了少主的人找到这里,在下也不会当缩头乌龟的。”
董是非摆着手笑道:“虞兄,你这样想就不对了。”然后背着手在屋中绕了一圈儿道:“有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想想看,你现在已经将虞大人的信件遗失了,如果现在你也落到了少主手中,关键时候,那还有谁能回去告诉虞大人这里发生的事情呢?大人那边不是更加危险了吗?”
董是非一席话,说的虞勇一身冷汗,自己这两天一直在想着如何拿回信件,怎么就忘记了一定要在事情不可控制之前,告知虞大人呢,也好叫虞大人有所准备,或者说是让虞大人想想补救措施。
想到这里,虞勇擦把汗朝着董是非抱拳道:“董兄,多谢你了,在下差点儿就要误了大事了。”
董是非摆手道:“这有什么好谢的,起码咱们现在想到了也不算迟,这样吧,你有什么想说的,干脆也写上一封信,让白衣门主派人给虞大人送去就好,这样即使咱们做了最坏的打算,也不怕虞大人到时候措手不及了。”
“对,就这样办,我这就写信。”虞勇慌张的开始找笔墨,可屋子里除了桌子外,就剩下床榻了。
董是非再次抓着虞勇的胳膊道:“虞兄稍安勿躁,先坐下来,急也不在这一时,咱们在商量一下如何能拿回信的事情。”
虞勇现在是完全相信董是非的能力了,便点点头应声坐下。
董是非给他倒了杯茶道:“其实现在少主应该也是焦头烂额的,咱们今日逃脱,又加上白衣门破坏了今日他们的计划,少主一定也是在考虑如何补救,根本没有时间去想虞兄和信件的事情,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恩,是这样,那我们是不是趁着他没有准备的时候动手?”
“不急!咱们现在要看白衣门接下来的行动,才好做决定。毕竟咱们现在能依靠的也只是白衣门了。”董是非也开始皱眉头了。
虞勇不由得叹气道:“那还不是没有希望吗?”
“也不能说没有,刚刚你也听到了,那江湖十怪已经去探听少主的消息去了,我想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能了解少主他们在做些什么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咱们现在最好就是静观其变,等到咱们弄清楚了少主他们到底是要做什么后,咱们的事情也就能开始了。”
董是非说出了他的想法。
“那意思咱们现在就待在这里,什么都不做?”虞勇听了半天,这个家伙居然就说了这样一个建议,有些失望。
“不然呢?”董是非做了个非常夸张的表情摊手道:“虞兄你觉得,你连少主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你就能拿到信件?或者说你都不清楚少主哪里还有多少手下,就凭你我两人就能拿走信件?”
虞勇眉头紧锁,一时也无语了。
是啊,人家说的是实话,自己现在连少主的落脚之处都找不到,谈何去抢回信件呢!
董是非见虞勇此时蔫儿了下去,又笑道:“不过虞兄也不用这样无助,起码现在已经有了白衣门下这么多人帮忙,还有江湖十怪也在帮你,事情不至于像只有咱们两人那样难办了,好了,我就说这么多,你自己想想吧!我先出去,再去和白衣门主说说去。”
说完话董是非转身出门了,留下一个无计可施,又一筹莫展的虞勇来。
董是非出了屋子,又回到院子右手边的屋中,那几个女子已经不见了,只有初一十五两个孩子在那里笑嘻嘻的吃着点心。
见他进来,十五笑呵呵道:“叔叔,来吃点心。”
初一则噘着嘴道:“你先叫他认清楚咱们两人,认错了就不给吃。”
董是非哈哈笑道:“这有何难?来,我问一个问题,就知道你们两个谁是初一,谁是十五了!”
“吹牛!”两个小孩子齐声朝着董是非噘嘴道。
董是非笑的更厉害了,直接道:“听好了,我要的问的就是,我觉得初一长的要比十五高,不知道你们两个同意吗?”
问题一出,初一诧异的看看十五,伸出手在自己头顶和十五头顶比划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比十五要高,便笑嘻嘻道:“怎么样,叔叔都不认识咱们两个,就知道我比你高。”
十五当下就不干了,直接噘嘴道:“胡说,明明是十五比初一高!”
董是非看在眼中,哈哈大笑这坐下,拿起点心咬了一口道:“你是初一,你是十五,我说对了吧!这点心我能吃了吧!”
这下两个娃娃才发现,原来上了人家当了,嘴撅的更高了。
087铜人儿
董是非调戏完两个孩子后,笑着道:“好了,初一,十五来坐下,叔叔问你们话!”
初一耷拉着脸磨蹭到了董是非面前,十五却噘着嘴没有动。董是非笑呵呵的从怀里摸了一下,掏出一个东西来,攥在手心里,握着拳在初一面前晃晃道:“猜猜叔叔手里是什么好东西?”
初一眼光随着董是非的拳头左右转着,心里在猜测到底是什么东西。而十五则是一脸嫌弃的表情,噘嘴道:“装神弄鬼,我猜你手里什么都没有!”
初一被十五这样一说,马上看向董是非,明显他也有些怀疑董是非了。
董是非乐着慢慢张开了手掌,初一眼睛盯着不动,十五也在远处拔长了脖子瞅着,又见董是非得意的样子,便气哼哼的将头转了过去,不再看他。
“切,不就是个小人儿吗!”初一等看到董是非手中只有一个黄灿灿的小铜人后,非常失望的撇起了嘴。
这下远处的十五更加嚣张的叫道:“还以为有什么好东西呢,就这东西啊,丢人!”
董是非没有生气,相反哈哈大笑道:“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你们两个小娃娃连宝贝都不认识,还敢大言不惭?算了,既然你们不识货,那就不给你们了。”说完董是非作势要走。
十五两步就蹦了过来,拦着董是非的去路,双手叉腰道:“哼,你这么大的人了,还欺负我们小孩子,说说看,你要是能说出这个铜人儿有什么特殊之处,我们就回你的问话。”
初一也在后边道:“没错,就是这样。”
董是非站在那里像是考虑了一会儿才摇头道:“哎,也罢,省的你们说我欺负你们,那我就告诉你们铜人儿的特殊之处,不过你们说的话可要算数,不然我可是个大嘴巴,会到处说你们骗人的坏话啊!”
初一十五同时抱着膀子,撇着嘴,一脸愤怒的看看董是非,互相点点头,初一肯定的道:“我们都是江湖上的好汉,不屑于骗你,说话算话,你快说,别浪费时间。”
董是非一拍巴掌道:“好,痛快!来来来,让你们看看这个宝贝的好处!”说着一招手又回到了座位上,将那个铜人儿又取了出来,摆在面前的桌子上。迟疑十五两人也凑了过来,倒要看看这是个什么宝贝。
董是非看看两人,小心翼翼的在铜人儿下边点了一下,只听到嘎嘣一声轻响,然后就看到下边出来一个小方块。董是非两根手指抓着小方块,顺时针方向扭了好几圈儿后,又用力将方块按进了铜人儿身体里了。
这时候董是非笑眯眯的对两人道:“看好了,只此一次机会,不要眨眼啊!”这才将那个铜人儿放在了桌子上。
初一和十五不知道这家伙到底要做什么,有些好奇,又有些不屑。
铜人儿有成年人半个拳头大小,是一个武林人士装扮的形象,刚放到桌子上,只见铜人儿居然变活了。
初一的嘴差点儿脱臼了,大大的张着,而十五直接趴在了桌子上仔细看起来。
铜人儿也不是乱动,而是非常有节奏的练着一套拳法。还别说,别看铜人儿很小,却打的有板有眼,一招一式绝对像个武学大师一样。
再看铜人儿打的那套拳法,快慢远近,手脚身法,有模有样,还真的是一套根本没有见过的武功。
两人看的入迷,甚至已经跟着铜人儿的动作开始比划起来,董是非却抱着膀子在一边仔细看着两人。
不知不觉,铜人儿已经练完了一套拳法,收功后不动了,又恢复了最开始的样子。
初一十五顿时站起身,伸手要去拿铜人儿,董是非眼疾手快,瞬间就将铜人儿拿在手中,轻轻抚摸了一下后,重新收到了怀里。
这下轮到他开始嚣张了,笑呵呵,大咧咧的坐在了椅子上,也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个孩子。
初一十五也知道人家现在是摆架子了,两人相视一眼,初一瞬间便跑过去给董是非倒茶了,十五也不落后,过来后端起点心盘子笑呵呵的放到了董是非眼前。
董是非轻咳一声,端着架子,根本不去接两人递来的东西,眼皮子缓缓闭上了。
没辙了,初一碰了一下十五,朝他摇摇头,两人将东西放在桌子上,相约着朝着屋子一角走去,低声说了半天,期间还听到初一很大声的说了十五两声,之后,两人又端着笑脸儿走了过来。
“叔叔,刚刚是我们不对,您大人大量,就别和我们两个小孩子计较了。”初一堆着笑,又端起了茶杯。
见董是非还没有睁眼,边朝着十五一皱眉,一摇头,十五有些不情不愿,但没办法,谁叫自己现在有求于人家,只好磨蹭着来到董是非面前,双手抱拳,弯下腰道:“叔叔,刚刚是我的不对,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我们吧!”
董是非其实没有闭眼,还留着一条缝儿呢。他们两个娃娃的所有动作都看到了,此时依旧装作闭眼道:“恩,看来你们还算不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还以为你们不会认错呢!”
“我们错了,叔叔,你就原谅我们吧!”十五刚刚鼓起勇气说完了,此时就没有什么顾虑了,直接变成了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上来拉着董是非的衣袖左右摇摆开了,那样子活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董是非这时才能感觉到他们还是孩子,不然还真的以为他们是两个小坏蛋呢。
“行啦行啦,你们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不过你们既然错过了机会,我也不会再将东西给你们了,只是你们要想看的话,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回答的好了,我自然会让你们看过瘾,不然咱们就后会有期吧!”
说完话就要起身,初一十五哪里能让他走了呢,立马就堵在了门口,十五大声道:“叔叔,你不能走的,我们错了,你就行行好,让我们再看一看吧!”
董是非见两人都这样了,便再次坐下道:“那好,你们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如果说的是我想知道的,而且对我也有用的话,我还会考虑将那个宝贝送给你们的。”
“真的?”初一和十五毕竟还是两个孩子,听董是非这样说,当下又兴奋起来。
“别高兴太早,你们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吧!”董是非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容问道:“你们十怪是如何溜到彭城的,你们口中说的大人是谁?”
初一本要张嘴回击一下的,被十五一把拉住,然后他道:“这位叔叔,我们只是小孩子,怎么会知道大人们的事情呢。不过你要说我们口中的大人是谁,那你可问对了,我们可是都见过这位大人的。”
董是非就是想确定一下这位神密的大人到底是谁,这才掠施小计,让两个小家伙主动说出来的。
“是谁?”董是非依旧闭着眼问道。
十五看看初一,最后一次确定可以说,便道:“叔叔,其实你也一定听过大人的名字,就是洛阳城守,李向李大人叫我们来的。”
“李向?”这下出乎了董是非的预料,他一直以为这帮人虽说救了他们两人,但很可能是别人的陷阱。
想要知己知彼,其实不但要针对弥勒少主那些人,就连这江湖十怪和白衣门的人,他心里也是有些担心。
“对,就是李向李大人叫我们来的。”初一肯定了十五的说法。
“好吧,那你们说说来这里干什么啊!”
董是非看似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其实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情。虽说人家都答应虞勇帮着去找信件了,但谁能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也是和少主弥勒教有瓜葛呢!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是董是非一直奉行的道理。
初一和十五没有马上就回答他,而是皱着没有想了好一会儿,这才由十五道:“叔叔,其实这些话是不允许我们说的,叔叔你能保证我们说完后,替我们保密吗?”
“当然可以,我是最讲信用的人了,说吧,我等着听呢。”董是非就像专抓兔子的老狐狸,眼睛珠儿一转,便说了出来。
两个孩子还是有些犹豫,董是非有意无意的将怀中的那个铜人儿拿了出来,在自己手中摆弄起来,引逗的两个孩子当下就没有了抵抗力,十五直接道:“好了,叔叔也是江湖中人,一定也是个信人,我们这就说。”
初一也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点点头道:“恩,我们告诉你,叔叔将那个铜人儿给我们吧。”
好嘛,这家伙还挺精明。
董是非抿嘴笑笑道:“好,一言为定,你们说吧,我洗耳恭听。”
两人见事情谈妥了,十五便张嘴要说话,哪知道还没说话呢,屋外就响起了声音。
“哟,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能用这种手段从我们家娃娃口中套消息呢,这要是传到了江湖上,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脸面呢!”随着声音响起,那个叫做紫蛇的女子一摇一摆的走了进来,眼睛中闪着寒光,伸手就将两个孩子拉在了自己身边,冷笑的看着董是非。
088折腾
见是紫蛇进来了,董是非瞬间就起身往椅子背后躲去,连连摇手道:“这位姑娘,误会,误会了,你可别又用你的那个什么武功控制我了,在下怕了。”
见董是非怕成这样,紫蛇和两个孩子顿时便笑的前仰后合,好不容易止住,紫蛇捂着肚子这才道:“我有那么可怕吗?瞧把你吓得!还是刚才那个哄骗小孩子的人吗?”
董是非老脸一红,犹自扬扬脖子狡辩道:“我,我不是怕,是你的名字太吓人了。叫什么不好,非要叫蛇。你没听过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话说的一点儿硬气没有,身子还往后又挪了挪,更让三人笑的止不住了。
小插曲过完后,紫蛇叉着腰朝着董是非走了过来道:“把你的那个宝贝拿来我看看呗,到底是什么好东西,让我这没见识的小女子也长长见识。”说着话伸出了手。
董是非蹭的一下就将那尊铜人儿放到了怀中,用力按着胸口道:“你,你还想抢不成?你可是江湖十怪,传出去影响你们名头啊!”
紫蛇摇着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抢你的了,我就是看看,完了还还给你的。”说着又往前逼了一步。
人家前进一步,董是非就后退一步,最后退无可退,董是非被堵在了墙边。
“不行,这是宝贝,怎么能随便示人呢。”董是非强打着力气说了一句,又心有余悸的补充了一句:“想看也行,把蝴蝶夫人叫过来,有她在,我才放心。”
紫蛇脸上的笑容没有了,皱着眉道:“看来我紫蛇在你心中就是个泼皮无赖了?那好,既然都被你当成是这样的人了,那我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抢就抢了,你能把姑奶奶怎么样!”说完就要冲上去动手。
“行啦,不得无礼!”董是非就像听到了仙音,白衣门主蝴蝶夫人缓步走了进来。董是非飞一般绕过紫蛇和两个孩子,瞬间就躲在了蝴蝶夫人身后,此时他才探出脑袋,站直身子,挺起了胸脯道:“夫人,你看她,还想抢我东西呢!你可得好好管管。”
“你小子找打!”紫蛇听完他说话,拳头就提了起来,看样子好像蝴蝶夫人都保护不了他了。
董是非脖子一缩,很痛快的又躲在了夫人背后。
“好啦,说笑可以,别过火了!”蝴蝶夫人脸一沉,低声喝止了紫蛇,转头道:“这位英雄,敢问高姓大名啊!”
“不才董是非!”见紫蛇不动了,董是非才朝着蝴蝶夫人施礼回话,又接着道:“刚才听他们说夫人是给李向李大人办事的,所以就多问了几句,没想到就被这位姑娘听见了,你也见了,她这是要抢我东西呢!”
他还在告状,紫蛇眼睛一瞪,咬牙切齿的笑道:“好啊,我还真不相信,夫人能一天都护着你,总有你落单儿的时候,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董是非一伸舌头,不敢再说了。
夫人摇头笑道:“好啦好啦,董英雄莫要见怪。紫蛇其实也是跟你开玩笑的,她可是出了名的行侠仗义的女中豪杰,怎么会无缘无故抢你东西呢!没事的。”
董是非犹自担心,探出头看看几人都望着他,觉得又有失身份了,这才整整衣衫,从夫人背后转了出来,笑嘻嘻道:“是,是,这我也知道,我也是和她开玩笑的。”说完还朝着紫蛇挤挤眼道:“紫蛇姑娘一看就是正气凛然,断然不会抢我东西的。”
本来他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在一旁的十五突然插嘴道:“叔叔,你刚才可是说,想要看你的宝贝,就要等到白衣姑姑来的,现在姑姑来了,你是不是可以让我们再看看了。”
董是非无语了,他可是刚刚就说过这话的,只是谁能想到蝴蝶夫人还真的就这个时候过来了。
看着十五的样子,董是非长叹口气道:“也罢,刚才我也是这样说的,那就再给你们看一次的机会。不过这可是最后一次了,你们答应我的事情还没有办呢!我也就不和你们计较了,来吧,过来仔细看看,说不定就能记住呢!”
董是非当着蝴蝶夫人的面儿,将铜人儿再次取出来,弄好机关后,就放到了桌子上,那个铜人儿又开始练功了,这次就连蝴蝶夫人和紫蛇都愣住了,她们哪里见过这样的东西啊!一时间静悄悄的毫无声响了。
董是非很是得意,自己的东西就是宝贝,不管啥时候拿出来,那都是能将见到之人惊骇住,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一会儿小铜人儿收工静站在那里,董是非笑嘻嘻的又要将它收起来,却冷不丁被蝴蝶夫人拦住道:“这是你的东西?”
“当然!”董是非好不犹豫的就说了出来。
“能有这个神奇的宝贝,只有两种可能,一,你本身就是少林弟子,二,这件东西是你从少林寺偷出来的,董英雄是不是可以给大家说个清楚啊!”蝴蝶夫人竟然直接问道。
董是非诧异的看看蝴蝶夫人道:“夫人见多识广,一眼就知道这件宝贝的来历了。没错,我是少林弟子,这个铜人儿也是上任的少林方丈广惠师傅赠送给我的,所以是不能送人的。”
他一直在强调这个东西是自己的,而且是不能再送人的了,就是为了打消那三人的念头。
蝴蝶夫人上下打量了董是非半天,他身上怎么一点儿得道高僧的影子都看不到,相反倒是有些像街头卖艺的人,这样的人真的是少林弟子?这也太奇怪了吧!
蝴蝶夫人根本就没有去想董是非说的话,只是将注意力放在那尊铜人儿身上。
“夫人,在下是少林寺俗家弟子,并没有剃度真的当和尚去。”
董是非嬉皮笑脸的和蝴蝶夫人说着,眼睛却瞟向了其余三人。见那三人也同样的目光在盯着铜人儿,接着道:“夫人这次奉了李大人的命来彭城,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只要有我能帮忙的,夫人一定不要客气啊!”
蝴蝶夫人看看紫蛇,又转过头道:“这是一套降龙罗汉拳,正是少林寺不传之绝技,我也是年轻时有幸遇到过一个少林大师,见识过他练这套功夫,这才能说出来的,董英雄千万别见怪。”
董是非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边摇一边道:“夫人,难道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在下和虞勇兄弟有求于夫人和众位好汉,心里不踏实,所以才来打听一下夫人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们能帮上忙的,没有其他意思。”
紫蛇这时候阴阳怪气儿的叫道:“哟,是啊,你是没有什么其他意思,只不过趁着我们大家都不在的时候,用这个东西引诱初一十五,叫他们说出我们来此的目的,就凭这一点,我们就不愿意告诉你我们要做什么,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被紫蛇一顿话说的董是非再次脸红了,辩解道:“哎呀,紫蛇姑娘误会了,在下只是和两个小朋友开开玩笑,哪有什么想法啊!”又转头看向初一十五道:“你们说说看,叔叔是不是和你们开玩笑呢!”
两个孩子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初一点头,十五摇头,把个董是非急的。
初一见十五摇头,瞬间自己又摇头了,而十五也是这样想的,居然点头了,这下董是非更郁闷了,这到底是要怎样呢!
好在蝴蝶夫人在一边道:“好了,这件事情就过去了,不要再说了。”阻止了几人叫板,她朝着董是非道:“董英雄,想听听我们的事情也情有可原,那就先坐下来,慢慢说吧!”
示意董是非坐下,又让初一十五去倒茶拿点心,这才道:“没错,我们都是在李大人手下做事情的,这才来彭城,也是奉了李大人的命令,只是没想到我们在这里能遇到你和虞英雄。”
“我也不瞒你们,我们这次来其实也是和少主有关系的。”蝴蝶夫人相当坦陈。
董是非此时一本正经的坐在那里,听着蝴蝶夫人说话,眼睛微微眯着,和刚才的形象是截然相反。
紫蛇撇撇嘴,低声在两个小孩子耳边道:“瞧瞧那装模作样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两个孩子没有说话,但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们认同了紫蛇的说法。
蝴蝶夫人继续道:“此次来到彭城本来是要监视弥勒少主要做些什么的,没想到他们的教主居然亲自来到了这里,还弄了一处什么天使转生的把戏。这样的事情决不能让他得逞了,因此我就叫大家去破坏了他们的行动。”
“这样说的话,破坏他们行动的事情并不是李大人安排的?”董是非一句话就问到了点子上。
蝴蝶夫人点点头道:“恩,不是。我们此来大人还有别的吩咐,这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因此我没有来得及给大人通传消息呢!”
董是非也点点头道:“那就对了,我就说刚刚感觉你们撤离的时候有些慌乱,原来是临时起意啊!那夫人能告诉在下,大人到底还有什么安排吗?我们也好帮帮忙。”
089往事
蝴蝶夫人看着董是非斟酌了一下,觉得这个人还算正直,也和少主他们势不两立,对李大人的事情没有什么危害,便点头道:“好,那我就告诉你大人的意思。”
说完后朝着紫蛇三人歪歪头,紫蛇带着初一十五两个孩子出了屋子,临走时还朝着董是非举举拳头,看到董是非一阵心悸。
三人出去后,蝴蝶夫人这才看着董是非道:“董英雄,你可否先告知我你的来历啊?”
董是非好像猜到人家要说什么,点头笑道:“恩,在下其实也打算好好和夫人说说呢。”起身自己从桌子上倒了茶抿了一口道:“人多口杂,在下也不好当着许多人的面儿说出来,不过夫人这里我是很放心的。夫人大概还不知道,咱们还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呢。”
“哦?何时?何地?”蝴蝶夫人诧异的看看董是非,想了一下,没有印象。
董是非笑道:“那年夫人带着白衣门弟子们出塞北抗击突厥,在下当时正好和师傅游历到那里,见识了什么是真正的巾帼英雄,女中豪杰。”
说着话,董是非满眼充满了敬佩之意,望着夫人。
蝴蝶夫人微微闭着眼,回想着当年叱咤风云,指挥手下披荆斩棘的经历,一时间胸口憋闷的很。
好久,才慢慢睁开眼道:“没错,当年确实惨烈,我手下三百七十四名门人,活着从塞外回来的也只有三十一人,还有七十七人身受重伤,回来后也不能如正常人一般生活了。剩下的……”
蝴蝶夫人一时有些哽咽道:“剩下的,都长眠在了那片血与火铸就的草原上了。”
“夫人,是在下唐突了,让夫人又想起了往事。”董是非一时也觉得自己不该说这些。
哪知蝴蝶夫人摆摆手道:“不碍事,是我自己的问题。不过现在想来,依旧是自豪多于哀伤,毕竟那些好汉们都是为了我大汉祖宗的基业和炎黄子孙的传承,才曝骨于野,洒血异乡的。没有他们突厥早就攻打到了咱们祖宗的安息之地了。”
“没错,他们都是英雄,只可惜,当今朝廷太过残忍,非但不支持英雄们的义举,还趁着夫人元气大伤之际,派兵围剿,真的是助纣为虐,想起来恨不得直接去江都取了那杨广首级。”董是非突然间变得目眦俱裂,甚至都有些癫狂了。
蝴蝶夫人吓了一跳,自从董是非出现在这里后,给人的感觉就是吊儿郎当,没有个正形。不过像夫人这些经常走江湖的人,从来都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外表来判断这个人是不是好人。
所以大家基本上都接受了董是非是个外表装的疯疯癫癫,但实际上也是颇有心计的这么一个人。
事实也证明,董是非确实很有头脑,正常的时候说话办事都条理清晰,而且还有着一手不错的点穴功夫。越是这种深藏不露的人,越是不能轻易的下结论。
真没想到,此时的董是非竟然又变了一个样子,说到杨广的时候,明显是那种有着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人才能表现出来的,从内心发出的仇恨。
夫人沉吟了一下,对着董是非道:“董英雄平复一下,来,先喝杯茶。”给他递过一杯茶去。
董是非两只眼睛通红,咬牙切齿的转头看向夫人,许久才慢慢收起了饿狼一样的表情,眼睛也缓缓恢复了正常,颤抖着双手接过了水杯,张口猛的灌了进去,然后朝着夫人抱歉弯腰道:“刚刚在下实在鲁莽,惊到夫人,该死该死,请夫人赎罪。”
“无妨无妨,英雄看来也有伤心的往事,人之常情,先坐下来,慢慢说。”夫人让董是非坐下后,自己也倒杯茶,低声慢语道:“董英雄,难道杨广也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
“有,不瞒夫人,在下原本不叫董是非。当年十几岁时也是大兴城中的纨绔子弟,只是祖父得罪了当朝高官,被杨坚打入了大牢。如果这样,起码我董家之后也不会落得家破人亡。”董是非一说起往事就开始咬牙切齿。
夫人缓缓将茶杯推到他面前,温和的道:“多年之前的事情,就算有天大的仇恨,也该深深记在心底,等时机成熟了,再一雪前耻,不要总是表露出来,这样对你没有好处的。”
董是非木木的听着夫人说完,想了会儿,终于点头道:“夫人说的是,在下记下了。”
再次喝了杯水后,董是非继续道:“祖父被关,家中父亲打理。家父是那种老实巴交的人,原本祖父积攒多年的产业,交到父亲手中,渐渐的开始没落。当时我和弟弟妹妹也不懂事,一天在外惹是生非,也给家中招来了灾祸。”
“有一年冬天,杨广要出城狩猎,回来的时候刚好路过我们家门口。那时候我和弟弟妹妹并不知道那个端坐在马上的人就是杨广,也可恨杨广居然微服狩猎。我们几人看到他骑得那匹马确实好看,妹妹便一个劲儿的跟我和弟弟说想要摸摸看。”
“当时我们也是头脑发热,以为自己在大兴城中也算是横着走的人了,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妹妹的要求,还说要牵回来让妹妹好好玩。”
“我和弟弟就看着杨广骑着那匹马从门前经过,他身边也就是几个便装的汉子,我们根本没有理会,直接走过去就问他那马多少钱,我们要买。”
“那几个劲装汉子差一点儿就要上来杀了我和弟弟,还是杨广摆手才阻止了,然后笑着问我们为什么要买马,还问我们知不知道这匹马很贵。”
“我们当时真的是猪油蒙了心,明明刚刚才被那几个汉子用刀顶着脖子,居然一转眼就忘记了人家比自家厉害的多。弟弟说买马是为了博妹妹一笑,我说我们家有的是钱,多贵都买的起。”
“杨广听完就哈哈大笑,说他都没听说这大兴城中还有比他有钱的人呢。我当时就报上了我父亲的名字。杨广没说别的,叫我们带着他去看看家里到底多有钱,不相信我们能买起他的马。”
“当时我们就生气了,竟然敢怀疑我们没钱,便和弟弟带着他进了府中。妹妹那时候正躲在门后面偷看呢,见我们领着杨广进去了,吓得就往后跑。正好被杨广看到了,便叫我们叫住妹妹,说想看看妹妹适不适合骑那匹马。”
说到这里,董是非重重的将拳头砸在了桌子上骂道:“那就是个畜生!见到我妹子长相清秀,心里就有了歪主意,又进了屋中看了一会儿,便告诉我们,马他送给我们了,钱也不用给了。”
“当时我们还以为,这个人是被我们家的阵势吓到了,这才送给我们马的,也就没客气就收了下来。”
董是非用力的锤了锤自己的头,痛恨道:“都怪我,要不是我逞能,我们家也不会出事情了。”
“好了,不要难过了,都已经发生的事情,现在难过只能是徒增烦恼,后来如何了?”夫人再次推过一杯茶。
“第二天,大清早府门就被人敲开了,当时父亲刚刚从外边跑完生意回来,在府门口就遇到了。来的人父亲和我们还认识,是工部侍郎武士彟。”董是非不知道什么表情。
“武士彟?”夫人也皱起了眉头,武士彟她也认识,当年从雁门出塞外抗击匈奴,就在雁门见过这个工部的大人,武士彟还赠给了他们一百两银子,说是志士报国,岂能穷身,让蝴蝶夫人相当感动的。
“没错,就是武士彟,当时他一进门就急急忙忙推着我父亲进了书房,悄悄的说了好长时间的话。他走后,父亲就愁眉不展,到了晚上的时候,他把我们兄妹都叫到了书房,告诉我们赶快收拾东西,连夜跟着管家回老家去,没有他的信,一定不能再来大兴。还交给我和弟弟一封信,告诉我们回了老家去找老家道观的一个道士,将信给他,自然就知道做什么了。”
“我们兄妹三人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僵着不走。父亲没办法,最后只好告诉我们,我们得罪了当今皇上,把我们吓得不轻。等我们将买马的事情说了一遍后,父亲点头,那就是杨广。”
“可惜我们兄妹小,还是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等父亲说收了皇帝的马,人家连钱也没要,是为了把我小妹接到宫里去,我和弟弟才慌了神。不过心里还是存在侥幸心的,认为杨广都当了皇帝了,还会和我们小孩子一般计较吗?”
“当晚我们跟着管家匆匆出城往老家去了,只是走了两天后,身后便传来了马蹄声,还隐约能听到叫我们站住的喊声。那天的声音,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我妹妹被抓住了,弟弟被杀死了,我也受了重伤。还好管家最后关头扑在了我身上,我这才没有死去。”
“那你父亲呢?”夫人也有些紧张了。
090福祸相依
董是非家中的悲惨事情让蝴蝶夫人也感慨世事无常,更加对杨广的暴行深恶痛绝,董是非继续往下讲道:“当时我昏过去了,等醒来的时候已在千里之外的武当山了。”
蝴蝶夫人点点头,心里猜想他们一定是遇到了路见不平的侠义之辈,伸出援手,这才没有让董是非惨遭杀戮。
董是非苦笑道:“在武当山上住了两月之久,我才能起身,当时第一件事就是去问问我的弟弟妹妹他们还活着没有。可惜,师傅告诉我,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难道你的父亲也?”蝴蝶夫人明知道结果一定是那样,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董是非点头道:“那日我重伤昏迷,恰好有武当山的师傅们路经此处,见到官兵居然对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动手,还是三个孩子,便上来救了我们,带着我们回了武当。只是管家替我挡了一刀后,半路就把家中的事情和师傅们说了,所以师傅又叫人去了一趟大兴,打听我父亲的情况。”
“哎,杨广这个畜生,为了得到我妹妹和我家的财产,竟然先是派人去我家找我爹提亲,我爹说我们三兄妹都不在家,杨广恼羞成怒,就说我爹串通山贼要进攻大兴城,直接捉拿下狱了,之后便是叫官兵捉拿我们兄妹。”
“那后来呢?”蝴蝶夫人也是替他爹捏了一把汗,不过听这意思,他爹暂时还不至于被杀。
董是非摇头苦笑道:“谁能想到堂堂一国的皇帝,竟然用下三滥的手段,命令手下人去我家找我母亲,说花钱就能救出我爹。可怜我那母亲哪里知道这是杨广的奸计,变卖家产搭救我爹。最终家财散尽,也没有用。杨广见我家已经没有钱财可以搜刮了,准备杀了我爹。好在武士彟武大人从中说了不少好话,这才将我爹救了出来。”
“还好还好,只要活着就好!”蝴蝶夫人也是长长出了一口气,拍着胸口道。
董是非冷笑着,又喝了杯茶道:“我父亲出来后,到了家门就傻眼了。宅邸已经是别人的了,我母亲和一个老仆人背着两个包袱,就蹲在我家宅邸外边的墙角,她们,她们无处安身啊!”董是非的泪水夺眶而出,男儿有泪不轻弹。
“那,你父母……”夫人想说之后他们怎么过的,想想又闭嘴了,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问出口,只好不说了。
董是非用衣袖擦干泪水,嘴角翘翘道:“夫人不必在意,是我太过伤感了。后来我父亲带着母亲和老仆往老家走,路上母亲得了重病,撒手离去,老仆也是年来体弱,没有走到老家也走了。”
“只剩下我父亲,一个人孤苦伶仃,再后来师傅说就没有了我父亲的消息,也不知道,也不知道在不在人世了!”董是非心里一直都有着一种渴望,能够再见到自己的父亲,可是他也知道这都好多年了,父亲也许早就化作一抔黄土了。
“世事难料,吉人自有天相,董兄弟千万不要过于伤心,也许很快你就会找到你的父亲呢!”蝴蝶夫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
“夫人,我知道你是怕我难受,我也知道时间都过了这么久,我父亲估计早已不在了,多谢夫人。”董是非还是很清楚自己说了这么多,对于人家根本不认识的人来说,这样倾听已经难能可贵了。
蝴蝶夫人笑着拍拍董是非的肩膀道:“好了好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想了,我们这里人手多,可以帮你寻找你父亲,说说后来的事情吧,你来这里是做什么了?”
董是非调整一下情绪后继续道:“我被武当师傅救上山后,就在山上住下去了。因为无家可归,师傅就让我跟着山上的那些师兄弟们,本来要教我武功的,我也想学高明的武艺替家人报仇。可惜我不是个练武的材料,根本学不会。后来只好抄写经书,给师兄弟们讲讲故事,就这样在山上待了五年。”
看着蝴蝶夫人一直认真的听着,董是非笑道:“也许真的是上天捉弄人,当年父亲让我们走的时候,给了我一封信,被救上武当山后,我也没有去看。五年后的一天,我收拾东西才看到那封信,当时拆开看了,才知道,父亲在老家还有一个朋友,就是老家道观的道长,而且信中父亲还将我嘱托给了道长,让他培育我成人。”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蝴蝶夫人有感而发。
“是啊,当时我就想已经在武当山上待了这么多年,而且下山的师兄弟们一直也没有打听到我父亲的消息,会不会已经回了老家呢!我便和师傅辞行,想要回一趟老家。师傅给了我盘缠,还派了一个武艺高强的师兄跟着我一起回乡。”
“那时候我心急如焚,盼望着早早回到老家,见到父亲。等到了老家,找到了那个道观,见到了道长才知道,父亲还真的回去过,不过时间上算,正好就是我们遭灾的那一年,也就是说,父亲当时并没有死在半路。”
“他将家中的事情和道长说了,然后嘱托道长我回乡后,一定要多加看顾,就留下了一个盒子,让道长交给我,便转头离开了,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蝴蝶夫人有些奇怪的道:“难道你父亲在其他地方还有朋友,或者他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怎么回乡没有见到你,也不留下等等呢!”
“是啊,我也是一直想不通,不过总算得知父亲还在人世,心里也多多少少放下了些。道长问我为何五年后才回来,我便将武当的事情说了一遍,道长这才将那个盒子交给了我,告诉我,这是父亲当年留给我的。”
“我当着道长的面儿打开了箱子”,说着,董是非伸手从怀里摸出了那个铜人儿,放在桌子上,“盒子里就是这个铜人儿还有一封信。”
夫人目光落在铜人儿上,仔细看了一下,诧异道:“这应该是少林寺的铜人儿机括吧,怎么会在你父亲手中呢?”
“没错,道长也是这么说的。我当时并不认识,不过父亲的信中给了我答案。父亲说他幼年时曾经遇到过一个少林寺的僧人,因为迷路进了山中,落入了套熊的陷阱受了伤,被他救下了。后来人家走的时候就给了他这个东西,告诉他日后有什么危机可以带着这个铜人儿去少林寺找他,不管什么忙,他都会帮的。”
“原来如此!”蝴蝶夫人这才明了。
董是非继续道:“道长也看了父亲留下的信,便告诉我,现在带着铜人儿去少林寺找找那个僧人,说不定父亲就是叫他有意去少林寺的。”
“我想也是,便再次启程,带着铜人儿去了少林寺。到了少林寺拿出了铜人儿,就有人带着我和那个师兄去见了方丈。方丈大师问清楚了来历,又看了我父亲的信和铜人儿后,便将我交代给了达摩院的掌院。”
“看来你父亲救下的那个和尚也不一般啊!”蝴蝶夫人有些好奇了。
董是非乐道:“还真是,原来当年父亲救下的那人,正是现在少林寺的达摩院掌院,等我去了之后,掌院就让我留在了少林寺,听完我家的遭遇后,告诉我当年没有父亲救治,他现在一条腿就没有了。还说以后就让我跟着他,好好练习武艺。”
“我只好告诉他,我没有练武的慧根,根本学不成。当时还真的为难掌院了,想了好几天,才告诉我可以教我一种保命的武功,简单好学,但需要刻苦用功。”
说着话,董是非晃晃自己的两根手指道:“这不,我也就学会了这一指禅,还是偷工减料过的。”
蝴蝶夫人被他俏皮话逗乐了,笑道:“不错了,这可是少林七十二项绝技之一,平常人想学都没有机会呢!”
“是呢,在少林寺又带了将近一年时间后,正好突厥大肆南侵,少林方丈召集弟子们要组织一批人北上去抗击突厥。当时我也想去,被掌院留下了,又担心我不听话,便写了封信交给了我师兄,叫他带着我再次回到武当上去。”
“后来的事情也是意想不到。本来掌院给我师傅的信,意思是叫他看住我,不要叫我去,哪知道师傅看到突厥南侵,少林寺都组织了人北上抗击,便也组织自己的弟子们一起北上,这样我也有幸跟着一起去了雁门关,这才在那里见识到了夫人的巾帼风采。”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你来这彭城是为了?”夫人对于董是非的经历有些同情,又有些感慨,人生如戏,下一刻发生的事情,谁都预料不到。
董是非笑道:“其实我这次来彭城,也是因为师傅他老人家要来这里看看张天师寿诞的,哪知道半路上师傅接到了重要的信,有事先离开了,这不就剩下我自己在这里了吗?”
“原来是这样!”蝴蝶夫人放下了最后的警惕。
091李向的计划
喝酒是看心情的,高兴的时候不能喝的人也能喝了。李向虽说不怕这种跟啤酒差不多的低度酒,但用大碗一碗接一碗的往下灌还是头一遭,所以也是醉眼惺忪,走路左摇右晃。
被人扶着躺在木板床榻上,也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了!
一般来说像这种酒宴,宾客们喝完酒后主人都会上醒酒汤的,大概司马长风太过豪爽,也许这里是军营,也没个什么忌讳,反正人家这个主人当的就是没有醒酒汤这回事儿。
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屋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有人轻轻的走了进来。李向潜意识中知道是进来人了,想要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奈何眼皮比铁还要沉,就是睁不开。
不一会儿就朦胧的听到抱怨声:“不能喝还逞能,浑身发臭!”恩,是个女子的声音,李向大概分辨了一下。
接着就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重重的拉了起来,然后是整个上身,他非常不想动,可惜那人的力气出奇的大,还带着一些粗暴。
挣扎了两下见无济于事,李向也就听之任之了。
身上的衣服感觉一件件剥离,然后便是浑身臭汗暴露在空气中。夏夜很凉爽,李向的酒意多少好了些,再次试着睁眼,却被东西一下子罩到了头上,接着就听道:“自己擦擦,满身都是臭汗!”
下意识的抓起罩在头上的东西,囫囵吞枣的在上身上捣鼓了两下,就要倒头睡去。
那只受伤的胳膊突如其来的疼痛又叫李向咿呀一声坐了起来,眼睛刚要睁开,声音再次响起:“闭上眼,不许睁开!”
大概李向此时真的没有多少想法,有人这样说,他便这样做了,只是胳膊还在疼,龇牙咧嘴也不清楚自己说了点儿啥,耷拉着脑袋坐在那里。
过了会儿,感觉身子上突然间凉飕飕的,有水擦过,微风一吹相当舒服,李向不由得哼了一声。就感觉身子上的布不动了,然后那块布直接飞到了李向的脸上。
“登徒子,叫的那么难听!”
脸上被沾过水的布一盖,李向马上打个激灵,顿时醒了五分。伸手将布取下来,朦胧中看到一个身影正在弯着腰解他的鞋袜。
“你是谁?”李向口吃不清的问了一句,哪知那人干脆背过身不看他,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李向摇摇脑袋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在潼关军营中,再看那人背影像个丫环,便不再追问,相反还命令道:“连日行路,双脚酸麻,待会儿好好泡泡啊!”说完倒头躺在榻上了。
那人的动作明显一滞,然后咬咬牙,继续将李向的鞋袜都脱了下来。偷眼转身瞧了一下李向,见他又闭上眼微张着嘴,快似睡着了。轻轻一跺脚,转过身看着李向下身的衣衫。
犹豫了半天,还是颤颤巍巍伸出手,将头扭到了一边,开始解李向的裙裤。
来到隋末一年多,李向也习惯了这个时候的服饰,除了最里面的内衣需要自己设计好了叫府中的女子做出来外,其他的基本都和这个年代的人穿的差不多。
这时候没有裤子的概念,多是学习胡人的样子,要么干脆就不穿裤子,直接穿上一件长袍,上下全都能遮住。
要么直接上边穿半截式胡衫,下边穿裙裤,和女子穿的裙子一样。
那人扭着头给李向脱裙裤,弄来弄去,怎么都解不开,一咬牙,直接用手将裙裤的腰带给扯断了。
这下好了,不用费事儿,只要往下一拉,李向的裙裤就能下去了。
扯断腰带后,那人忽然噗嗤笑了出来,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了,竟然不往下继续,直接弯腰笑了好一阵儿。
好不容易止住笑声,起身继续给李向脱裙裤,双手往裙角一抓,想使劲儿,又停下来,等了半天,最后才将头扭得快闪了脖子,一使劲儿,裙裤已经在手中了。
此时那人赶紧将床上的一张草席苫住李向下身,这才长出了口气,然后回过头看看好像已经睡着的李向,嘴角露出了微笑。
这一切都弄完了,那人又嫌弃的看看李向脱下的衣服,用两只手指捏着一个小角儿,离得自己身子远远的,快步出了门外,然后将门带上了。
日上三竿,李向做梦总觉得自己双腿好像被什么东西扎的血肉模糊一样,又疼又痒,来回翻了好几次身,还是不行,索性用手就往腿上抓去。
这一抓李向才清楚原来自己不是在做梦,真的有东西在扎自己的腿。猛然间他清醒了,翻身就坐了起来,眯着眼睛往腿上看去。
双腿上盖着草席,可自己的腿疼的厉害。将草席掀开一看,顿时就怒了。两条腿上到处都是小口子,倒是不怎么流血,只是上边全是草席的倒刺儿,怪不得又疼又痒呢。
他想了一下,好像觉得昨晚有人进来给自己脱了衣服,可这草席是哪里来的,难道也是那人故意盖在这里的?这不是要他命吗?
李向此时也顾不了许多了,大声叫喊起来。没一会儿外边的两个站岗的兵士就冲了进来,见李向还在床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茫然的看着他。
“昨晚是谁送我回来的?”李向先问清楚情况。
“李大人,昨晚是孙偏将和司马小公子送大人回来休息的。”一个兵士应道。
李向皱皱眉,他记得那个给他脱衣服的是个女孩子,应该是这里的丫环才对,便道:“把昨晚伺候我的那个丫环找来,我又是问她。”
两个兵士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李向在说什么。
“李大人,昨晚没有人进来伺候大人啊,再说了,军营之中是不允许有丫环仆童的。”另外一个兵士忙给李向解释。
“恩?”李向也傻眼了,人家说的是对的,哪有军营中还有丫环的,可昨晚自己明明记得是有人给他脱的衣服,还听到那人的声音,绝对是个女子的。
“这军营中就没有其他女子了吗?”李向问完就后悔了,这不是废话吗?
“没有!”两个兵士同时摇着头答道。
李向也知道这样问下去无济于事,便叫他们去找义勇军的军医过来。两个兵士不知道什么事情,不过昨天司马小姐可是吩咐一定要听李大人的话,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于是两人告退出来便去找秦琼,将李向的话带到后,又回来站岗了。
李向的双腿奇痒难耐,又不能使劲儿挠,只好再次一头栽倒,咬着牙等着军医的到来。
不一会儿,秦琼、夏玉山、岑文本来了,身后还跟着司马一家三人和两个偏将。兵士去找秦琼的时候,司马三人正在秦琼那里谈天说地呢。听说李向找军医,还以为李向出了什么事情呢,便都过来悄悄。
“兄弟发生什么事儿了?”秦琼还没说话,司马长风就已经问了出来。
李向苦笑着摇头道:“也没啥大事儿,就是昨晚醉酒,今早起来发现,两条腿都受伤了,这不叫军医来看看。”
军医就在后边,一听李向受伤了,赶紧冲到了前边,要给李向看腿。这时李向看到司马雨烟也在这里,便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仙女姐姐,你可否回避一下。”
他下身除了亵裤外就没东西了,总是不好意思叫司马雨烟看到。
司马雨烟撇撇嘴道:“稀罕!”然后转过身出了屋子,不过没有走远,却是在窗下听着里面讲话。
军医掀开草席,仔细看了李向的伤口,这才道:“大人,某估计你腿上的伤都是你自己弄的。”说着拿起草席又看了看道:“这张草席是用竹条编的,上面有不少毛刺儿,大人一晚上一定翻身多次,这才擦上了不少毛刺的。”
李向点头道:“其他的不用管,你只要赶快给我只好就行了。”
军医有些为难道:“大人,不是某不尽力,是这些竹子的毛刺太细小,而且大人擦的也太多了,一时半会儿还真的取不出来。”
李向听懂了,自己双腿就像后世用手抓完没有洗过的毛桃一样,那种感觉实在是酸爽,要是一根一根的拔,确实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秦琼倒是问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军医摇摇头道:“只能是发动大家一起来帮着大人清毛刺儿了。”
司马长风却是哈哈笑道:“李兄弟就是精贵人啊,看俺们这些大老爷们儿,一天到晚盖的都是这种草席,也没见有谁能擦上毛刺啊!哎,那你就慢慢让他们拔吧。”
倒是屋外的雨烟突然间就哈哈笑了起来,随即又捂住嘴巴自己低声笑着,弄的屋里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有李向苦拉着一张脸道:“好了,军医留下,秦大哥带着兵士们去出操吧,我来想办法就是了。”
秦琼看看李向那种忍着痒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浑身也不自在起来,赶紧抱拳转身走了出去。司马长风见秦琼一走,也朝着李向抱抱拳,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看来司马家一家人的笑点都不怎么高。
092见李渊
该出去的都出去了,军医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能等着李向发话。李向看看他笑道:“按说能在义勇军中当军医的,一般都是医道好手,你怎么能被这么点儿小病就难住呢?孙神仙没有告诉过你们,要学会动脑筋吗?”
那军医听着李向的教训,却满心欢喜,自从李向离开龙门到了洛阳后,龙门的百姓中就流传着一句话:“只要能和李向说说话,那就能多些谋生的本事。”军医就是龙门人,一直跟着孙思邈学医,后来才分到了义勇军中的。
现在李向能单独和他说话,不管是教训也好,还是传授经验也罢,反正是不亏的。
见军医矛盾的表情,李向也不想多说什么,直接吩咐他去找些松脂来,先去加热到稠状,然后再用薄布将自己的两条腿严严实实的包了一遍。等松脂化开后,放在盛满冷水的盆中连续冷却几次,到了不烫人的时候,直接用刷子轻轻刷在包腿的布上,等着晾干。
军医一开始不知道李向这是在干什么,等刷松脂的时候,他才明白,原来这样也是方法啊,一下子军医就高兴了,果然李向就不是一般人,这说了一次话,自己就学到了一门手艺。
其实这不算什么手艺,很早前屠户们就懂得用松脂去褪那些入口动物的毛了,只不过自己是用到了自己身上罢了。
很快,松脂凉了,成半凝固状态,李向就赶紧叫军医用小刀将松脂整整齐齐的划了一个长口子,然后慢慢用手将包在布上的松脂连带布一起取了下来。
李向明显感到自己腿上撕心裂肺的疼,不过还好,比起那种莫名的奇痒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当两张完整的松脂从李向的腿上拿下来的时候,军医是真的佩服的五体投地。松脂粘着布的那面,布上边密密麻麻都是细不可见的竹刺儿,还有就是李向腿上的汗毛。
李向的腿红红的,除了少许小口子外,居然白净的可以和女子比了。
终于不痒了,李向便打发军医回去,自己坐在哪里回想昨晚到底是谁在欺负自己了。
外边雨烟一直没有走,听的李向在里边自说自话,憋了一肚子笑,实在是没想到自己随便的一个举动,居然让李向吃了苦头,心里头想到昨晚自己进去伺候他的时候,那种不甘心又忍不住的纠结,立马好多了。
昨晚本来司马雨烟是看着李向被人扶进屋子里休息的,可自己回屋后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竟然浑浑噩噩的穿好衣服,就走到了李向屋外。
屋外有两个兵士守着,司马雨烟当时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居然到了这里。是进是退这是个问题!
好在雨烟是江湖儿女,纠结了一下便想通了,李向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人?进去看看他就走!当然碍于大晚上的一个女子去见男子不好,于是雨烟随便露了一手轻功,就避过了两个守卫,进了李向的屋子。
一进屋她就郁闷了,满屋子酒气超级难闻,实在是躺在那里的是李向,要是换成别人,估计雨烟直接就动手了。
端详了半天昏睡中的李向,雨烟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总是在自己心底到处乱窜。
看看李向睡前连衣服都没脱,便过去给他脱衣服。这些都是下意识的动作,当时她根本就没有想别的。哪知道后来李向一阵儿清醒,一阵儿糊涂的,雨烟突然发现自己从未伺候过人,为什么会主动的来找李向呢?
此时她有些不好意思了,但又觉得李向这是借着喝醉酒了占她便宜了。便一边数落李向,一边给他收拾。好不容易弄完上半身,到了下半身又纠结了。
毕竟这是个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就算雨烟再是江湖女子也会犹豫一番,最后还是决定动手,毕竟李向不省人事,外面站岗的也不知道她进来过。
这下她无意中看到了某些不该看的东西,小心脏砰砰乱跳,根本没有看到木榻上那张草席其实是竹席,就这样,一晚上李向来回乱动,才有了今早的趣事。
“哎?我的衣服呢?”雨烟还在屋外忍着笑听李向自言自语,哪知道李向就来了这么一句。
雨烟一愣,随即想到自己昨晚临走时还把李向脱下的衣服拿回去洗了,估计现在还在自己屋中呢!这下可不好,要是被人发现自己屋中有了李向的衣服,那可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了。
她也不藏着了,转身飞奔向自己的屋子。屋中的李向就看到一道人影瞬间从门口消失,顿时想起昨晚就是这么个熟悉的身影。他想叫一声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悻悻的坐在木榻上,想着自己待会儿要如何出去。
秦琼和司马长风到了前边的屋中,司马这才问起李向为何会被人追杀,又怎么跟自己的妹妹走到一起的。
秦琼面露难色,整件事情比较复杂,他也不是太清楚,而且其中还涉及到李向的很多秘密,他当然不能随便瞎说。
于是抱拳道:“司马大哥,有些事情我是不清楚的,还有些事就算我知道也不能明着说,还得请示李大人才行。我只能简单说一下,还请大哥不要介意。”
司马长风越来越欣赏秦琼了,不论什么话当面说清楚就好,这样的人值得深交。
“无妨,我也就是随口一问,秦兄弟不用说了,咱们这就去看看我手下那帮家伙去,昨日太丢人了,你可得帮着哥哥好好训训他们啊!”司马长风也是痛快人,转头就不提李向的事情了。
两人刚出来,就看到雨烟风一般从身边飞了过去,司马长风想喊住都来不及。秦琼笑笑道:“大哥的这个妹子也是性情中人啊!”
司马长风只能苦笑道:“她就是那个性子,做事情顾头不顾尾的,要不是任性也不会一离家就是好几年。”说着还叹了口气。
既然是人家家事,看样子还很无奈,秦琼马上就不再问了,笑道:“各人有各人的福气,谁能知道日后是什么样子,走吧,咱们去看看兵士们去!”笑着一推司马长风朝校军场走去。
李向无奈的在屋中坐着,想想刚刚见到的那个背影,意识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只是他怎么都不敢相信真的是她。这怎么可能呢?那样一个女汉子的人居然来照顾喝醉酒的他?
可是再想想早上自己醒来的惨状,估计也就是那样的女子才能照顾到这种程度!
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暖心的感动,大概衣服也是她拿去了吧!
正想着呢,就见司马雨烟身边的那个婢女姐姐走了进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手中抱着叠的整齐的衣服,正是李向昨日穿的那身。
将衣服放在木榻上,连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走。李向赶忙道谢,姐姐转回头看看他道:“记住,要是敢对我家小姐不好的话,小心你的小命!”这才转身施施然的出去。
李向的手还伸在半空,停滞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接话了。
自己好像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吧,这姑娘也太敏感了,难道是自己上辈子身上那种撩猫戏狗的二世祖习气又回到身上了?
再怀疑自己人品的同时,李向一件件将衣服套在身上,这才闻到一股单单的清香,不由得摇摇头,想起洛阳还有一个女子在为他提心吊胆,顿时心里亮堂了许多。
男人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万万不能做的。
从屋里出来,外边都日上三竿了,两个兵士朝着他抱抱拳,继续站岗。李向沿着石子路走去前院,就听到有人说话。
“听说没,昨晚三少爷连夜提审了那些闯关的家伙,居然审出大事情了。”
“是啊,我是知道三少爷去审人了,后来咋样了?快说说呗!”
“嘿嘿,不能说,不能说的,要是被大将军知道了,脖子上的两斤就不是自己的了。”
“刘三儿,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刚才是你要拉着我说的,这会儿勾起瘾了,你又不说了,咱兄弟的交情可就到这儿了啊!”
“别,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不过你可得保证再也不和别人说,不然咱俩可真的就掉脑袋了。”
“你还不知道我?啥时候嘴长过!快说快说,我还有事儿呢!”
“听说三少爷问出来,咱家的大小姐居然是什么教的人,现在的身份可是地地道道的反贼啊!”
“你放屁!这种事情你也敢瞎说?怪不得狗头不保呢!”
“哎?你咋说话呢。我说的都是真的,千真万确,不信你去问问昨晚守在牢中的邢头儿,就是他亲口跟我说的,昨晚三少爷连夜审问的时候,他可是看门的。”
“这么说是真的了?”
“当然是真的,我刘三儿就算再不是东西,也不会在这件事上胡说八道,要是被外人知道了,那司马大人这一家子可就都完了。”
“恩,算你有良心,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谁问也不能再说了,我先去忙了!”
“哎,哎,你还答应我一顿酒呢!这翻脸就不认账了?”
随着两个声音越来越远,李向皱着眉头走了出来。如果这两人都是那种守口如瓶,忠义在心的人,也就不会有刚刚的对话了。
李向现在担心的是这件事情真的被传出去后,司马一家子可能真的如那两人说的一样,要有灭顶之灾了。
093双龙决
看到两个背影分别走远,李向慢慢踱着步,想着还是先去找到司马雨烟好,估计这个事情她根本都没听说。
后院不大,除了一个小门外,基本上没有多少树木,出了小门一眼就能看遍整个前院。远处的校军场上,秦琼和司马长风不知在说着什么,隐约能听到司马长风豪迈的嗓音。
义勇军兵士们和潼关卫所兵们分别站在两边,大概是接受两位大将的训话。校军场右手是兵士们的营房,李向见到司马雨烟的两个婢女在一间屋子外站着,估计就是雨烟的屋子,便朝着那边走去。
不知道岑文本从哪里出来的,忽然间就到了李向身后,笑着道:“李大人,昨晚睡的可好?”
李向微笑着回头看看他道:“喝的多了,断片儿了。”
“什么?”岑文本没听懂。
李向一拍脑袋苦笑道:“没什么,就是喝的不省人事了。”
“哦”岑文本也跟着笑笑,习惯了李向的说话方式,他也知道这个大人口中老是冒出些稀奇古怪的词。
“大人这是去哪里?”岑文本一直跟着李向,李向以为他有什么事情要和自己说,便停下脚步道:“去找雨烟姑娘说点儿事儿,怎么,景仁找我有事?”
岑文本听李向要去找司马雨烟,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说事情,便道:“是有点儿事,耽误大人一会儿工夫。”
“无妨,就在这里说吧。”李向见岑文本像是要说些机密的事,看看周围没有其他人,也就没有再找地方。
“大人,你可知道昨晚司马宾去审问裘德彪了?”岑文本也看看周围这才缓缓道来。
李向很诧异岑文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连他都没有人告诉,怎么会有人去和岑文本说呢。“景仁知道这件事儿?”
“看来大人也是知道的,那在下就没有其他的话要说了。”岑文本见李向反问他,就清楚李向一定比他知道的更多,殊不知李向也是偷听的,大概和他知道的也差不多。
“景仁,还是你说吧,我也是道听途说,具体怎么回事还真不清楚。”李向想多了解一些情况。
“大人,裘德彪是弥勒教的人。”岑文本第一句话就说到了关键处。
其实李向一直都有猜测那位少主和雨烟,以及弘农的张放和这个阌乡的裘县令都是一伙儿人,也清楚他们是一个教派的,但始终没有往弥勒教上去想。
原因很简单,弥勒教和他李向八竿子打不着,根本没有瓜葛。这次遇险李向猜测是自己得罪了什么人,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现在听岑文本能够确定是弥勒教的人对他下的手,李向倒是有些不可思议了。
见李向皱皱眉随即又有些释然的样子,岑文本接着道:“不止是他,还有司马姑娘!”他边说话,边看着李向的表情。
他知道李向之所以能从弘农和阌乡脱险都有司马雨烟的暗中帮忙,现在更是住在潼关,这里可以说就是司马家的地盘儿。李向和司马雨烟到底熟络到什么程度,他岑文本不清楚,这句话说完,他不知道李向会是什么反应。
“恩,还有呢?”李向非常平静正常的又问了一句。
好吧,岑文本彻底服气李向了,喜怒不形于色,这是官场老油条才有的本事,居然在这个十几岁的孩子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不由得他不佩服。
“还有就是当时问出这些事情后,我发现司马宾也很震惊,那样子不是装出来的,所以在下认为司马姑娘真实的身份就算是他的大哥和兄弟也不清楚的。”岑文本对细节的观察是很仔细的,司马宾的表现根本逃不脱他的眼睛。
“应该是不知道的,这次咱们跟着司马姑娘来潼关,明显看出来她好像也有很久没回来过了,至于他们一家人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咱们去关心的,现在我想的是什么时候咱们能赶快到了大兴,那边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李向点点头也分析了一下道。
岑文本笑道:“怪不得大人总是料事如神,原来早就想清楚许多事情,也怪我太着急,还怕大人不清楚这件事,会节外生枝呢。”
李向看看岑文本道:“景仁啊,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再怎么说你都是太守府的人,以你的才干和本事屈居在我这里,那都是我的幸运,我巴不得你能多多提醒我呢。”
好话谁都爱听,岑文本心里稍许得意,乐道:“跟着大人,是在下的幸运才是,大人不是还要去找司马姑娘吗?大人请便,我的话说完了。”
“好,我先过去了!”李向礼貌的和岑文本点点头,转身又优哉游哉的朝着司马雨烟的屋子走去。
看着李向走了,岑文本心里却此起彼伏。这乱世中,李向也算是个有本事的人了,比起那些大字不识一个,张嘴就骂娘的粗人来说,在李向这里确实是他最好的选择。
今日李向这样说他,他也清楚那只不过是一句客气话,到底自己有多大本事,他自己是清楚的。可就是这么一句话,让他觉得跟着李向干,还真的不知道将来会有什么样的美好日子。
一个没有架子的领导,还有些本事,再加上礼贤下士,起码在人和上李向就站住了脚。叫岑文本不由想到三国刘皇叔争霸,其实一开始不就是靠的得民心吗?难道李向也有这样的想法了?
岑文本是李向来洛阳后才实实在在和李向接触的,短时间内,李向是不会让他进入他自己的核心圈子去的。所以他是不知道李向到底有多大的野心和魄力,这就需要他看准时机下注了。
趁着李向还没有崛起成一个庞然大物时靠拢上来,将来才能收获更多的信任和好处,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啊!
李向的一句话就让岑文本开始规划起他自己的人生道路了,确实也有些意思。
司马雨烟的两个婢女其实早就看到李向和岑文本站在那里说话了,两姐妹一直在探讨李向昨晚的事情。
妹妹就是个小八卦女,嘴一直没停,就问姐姐昨晚是不是小姐去找了李向。姐姐其实也不清楚,要不是司马雨烟把李向的衣服交给她,让她给李向送过去,她根本就不知道昨晚还有这么回事儿呢。
“别说了,叫小姐听到,咱们又要挨训了!”姐姐一本正经的说着,可心里也像猫爪一样难受,女人嘛,都喜欢听些家长里短的话。
见李向说完话居然朝着她们走了过来,两姐妹竟然都有些紧张。
“仙女姐姐在不在啊?我有事儿找她。”李向笑眯眯的问两人。
姐姐还没说话,妹妹的手已经伸出去了,就搁在李向面前,同时道:“哼,空口白牙就想见我们家小姐啊,先拿好处来!”
李向笑了,从洛阳到潼关,这一路上对两个丫头也有所了解了。姐姐属于比较稳重些的,却稍显木讷,妹妹则是调皮的很,关键还没有多少心眼儿,挺讨李向喜欢的。
“这位姑娘,你看看在下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借人家司马大哥的,你觉得我身上会有什么宝贝?”李向笑眯眯的看着妹妹。
“好了,别闹了!”姐姐捅了一下妹妹,又对李向道: “小姐在屋中呢,我先去通报一声,你等着吧。”
李向拱拱手,站在屋外等着,姐姐转身进了屋中,妹妹则是瞪着好奇的眼睛打量李向,这个小大人为什么会被小姐看上呢,他有什么好的?
按说李向觉得自己早就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的眼光了,可是被小丫头看了一会儿,总是觉得浑身不舒服,来回走了两步还是不行,干脆他也回头看向妹妹。
这下好了,妹妹没想到李向也看她,瞬间呆了一下,随即蹙眉微怒道:“你看我干什么?”
李向的心是崩溃的,这女人的道理实在是太神奇了。
“姑娘,你想想看,你要是不看我,怎么会知道我在看你呢?”李向也是花丛老手,随便一句话就让小丫头无言以对了。
幸好李向并没有其他意思,不然再说上几句,小丫头兴许能被李向卖掉也未可知。
妹妹张张嘴不知道怎么对答,索性哼了一声道:“要不是小姐说不能对你动粗的话,你现在早就满地找牙了!”说着还嚣张的举举小拳头。
李向算是明白女人为什么不好惹了,想这样暴力小萝莉估计是最不好惹的那种了。
他摇摇头,不再去和妹妹说笑,专心等着雨烟的召唤。可惜等了半天,不但没有雨烟的召唤,就连进去的姐姐也不出来了。
没办法,他只好又回过头冲着妹妹笑笑,央求人家再进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下妹妹得意了,刚刚还敢和我作对,现在求我了吧!
在得到李向许诺一到大兴就先给小丫头好处后,妹妹这才带着得意的笑容进了屋里,外边的李向叹口气,转身看着不远处秦琼正在教导一个潼关卫所兵如何行进间走停的动作。
094归程(一)
司马雨烟的屋子就像一个无底洞,姐姐进去没有出来,妹妹去找依旧没有出来,李向等的花儿都谢了也没见人,关键是连一句话都没有。
李向清清嗓子,转过身朝着屋门施了一礼道:“仙女姐姐在吗?李向有事要找你!”还是得靠自己。
屋里没有回应,李向又道:“姐姐不说话,李向就要进去了。”然后在外边有等了一下,这才迈步要进去。
屋门猛的从里面推开,差一点儿就撞倒李向的头上,李向往后一闪身,看向屋中。
妹妹噘着嘴,幽怨的看着李向,一只手扶着门框,一只手叉着腰。她后边是姐姐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背对着李向。再往里看不清楚,雨烟的身影也是背对着他,只是不知在干什么。
“你走吧,小姐累了要休息。”妹妹冒出句话后,又要关门。
李向眼疾手快,蹭一下就钻进了屋中,笑嘻嘻的看看妹妹,也没去管她惊讶的表情,朝着雨烟一躬到地,“仙女姐姐,明明是站着,为何偏偏要说休息啊!李向真的有急事找你的。”
谁也没想到李向脸皮这么厚,自己就钻进来了。妹妹一急,就要上去将李向赶出去,姐姐却抢先一步挡在妹妹身前,一使眼色,生生拉着妹妹出了屋子,还顺手将屋门关上了。
雨烟眉头一皱,脸色隐在黑暗中也看不清变化,等了一下才道:“我要休息,你出去吧,有什么事晚些再说。”自始至终都没有转过身。
李向搞不清楚雨烟怎么了,不过事情必须现在说,立即道:“我说的事情真的很重要,昨晚司马宾去审问了裘德彪,你知道吗?”
他明显看到雨烟听完后身子颤了一下,心道,原来她已经知道了,怪不得现在不想见人,大概心里很纠结,也在想办法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终于雨烟转过身,这才看到屋中只有他们两人,心里立马将两个婢女狠狠的数落了一顿。
“本来是不知道的,刚来的路上偶尔听到两个下人在谈论此事,而且他们好像知道的不是太清楚,偏偏喜欢到处说。”李向微微笑着,看看雨烟有些紧张的样子道:“之所以来找你说这件事,就是担心像他们那样以讹传讹,最后对姐姐不太好。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姐姐要想想办法了。”
雨烟其实心里不舒服,很大程度并不是担心自己的身份被大哥或者这里的人清楚,而是担心李向知道她真实身份后,对她产生一种莫名的距离感,甚至会把她当做敌人看待。
刚刚听说李向来了,她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李向,因此两姐妹进来都被她留下了,就像希望李向知难而退,自己离去。
哪成想李向居然等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走,最后还要自己进来,这让她很难做决定,是直接和他说清楚好,还是要继续现在这样。
现在看来她是想多了,李向此来的目的恰恰是为了帮她的,这叫雨烟心里顿生暖意,甚至觉得自己太小瞧李向的心胸了,这一路上李向可是真的从来没有对她恶语相向的。
想通了,心情瞬间就好了,堆满乌云的脸上立马雨过天晴,微笑道:“哦?那李大人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李向虽说把握人心上有一手,可女人心海底针,有时候实在是没有那种本事,能洞悉所有一切,更何况司马雨烟也不是那种没有主见的女子,所以看到雨烟瞬间变化的表情,李向心里也是莫名其妙。
他担心雨烟会因为大哥知道这件事后,两兄妹产生什么不愉快,这才来说的。另外如果雨烟的身份出了这所军营,被潼关的百姓知道了,相信杨广就算再糊涂,也会很快就能得到这里消息的。
到时候不仅仅是雨烟的麻烦,司马长风和那个什么弥勒教都会被迫决定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无疑又会给雨烟造成很大的压力,这不是李向希望看到的。
他有个计划一直在心里琢磨着,但不管计划如何执行,前提就是雨烟这里不能出问题,不然计划可能还没开始就夭折了。
“我?”听雨烟反问,李向摇摇头道:“事情本身我知道的就不多,而且说实话,这件事涉及的地方太多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所以需要时间来好好想想。”
雨烟明显有些失望的看看李向,随即淡淡道:“那好吧,谢谢你来告诉我,既然帮不上忙,我也不想连累你,你和秦将军收拾收拾赶快出潼关走吧。”
“我能问一句吗?”李向突然看向雨烟。
雨烟诧异了一下,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跳的太快了,他要问什么?难道……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勇气能站在这里一直等着听李向说话。
李向也看出雨烟怎么一下子又变了个样子,只是没往别处去想,顺口道:“姐姐在弘农分别之后,为什么突然又出现在阌乡,又带着我们来到潼关。”
雨烟提在嗓子眼儿的心咕咚一下就落下去了,原来是问这个啊!
平静了一下心情,幽怨的看看李向道:“这很重要吗?”
“对我来说很重要!”李向给长郑重的看着她。
雨烟没想到李向这样郑重,想了一下道:“我要说当时我突然心血来潮,想跟踪你,看看你到底是去大兴干什么,你会信吗?”
李向突然笑道:“好了,多了姐姐,我已经知道答案了!”给雨烟施了一礼,又道:“姐姐恩怨分明,是个难得的信人,李向心中佩服的很,巾帼不让须眉,姐姐对李向的大恩,来日必报,这次事后,姐姐如果暂时没有栖身之地,可到洛阳太守府去,李向欢迎之至。”
说着话,李向看看屋中摆设,就是一个小营房加了些女孩子用的东西。走到小桌子跟前,李向拿起一支女孩子描眉的木炭笔,在手上试了一下,能用,便又从自己衣襟上撕了一块下来,用木炭笔在上边写了几个字。
转身交给雨烟道:“一会儿我就会和秦琼大哥带着人马出潼关去往大兴,这里的事情我实在帮不上忙,不过我有一句话送给姐姐。路在脚下,事在人为。只要心中有正义,在哪里都可以活得自在。好了,收下这个,要是去了洛阳我还没有回去,将这个交给太守府任何一人,都会有人接待姐姐的。保重!”
李向微笑着朝雨烟抱抱拳,转身推开屋门,外边的阳光正好,洒在李向并不高大的身上,却让雨烟看到一个光辉的背影。
直到阳光明暗间有了变化,雨烟才缓过神来,发现两姐妹诧异的看着自己。雨烟轻哼了一声,低头将李向给她的衣衫一角慎重的放入怀中,还用力压了压,这才道:“刚刚你们为什么出去了?”
两姐妹一愣,随即妹妹笑道:“小姐也没说不让我们出去啊,我们正好有点儿事儿,就先去办事了。”明显是谎言,可没有一个人愿意揭穿,于是三人谁也没有再提这个茬儿,而雨烟却拉着两人小声说了半天话,看样子,她是要有所行动了。
李向出了屋子,就朝着校军场走去,他也认为在接下来几日里,潼关会有大的事情要发生,所以还是赶紧和秦琼商议一下,迅速离开这里,尽快感到大兴的好。
司马长风和秦琼是真的惺惺相惜了,两人各自按照自己的方式展示了一下如何训练兵士,都发现了对方的优点,收获不小,正互相讨论着最适合的方案。
李向一来,秦琼先见礼,司马长风看看李向道:“李大人的腿脚好些了?”听着是问病情,可怎么看都像是在揶揄李向。
李向笑道:“让司马大哥见笑了,昨夜宿醉,实在丢人了!”
司马长风哈哈笑道:“李大人也是性情中人啊,哈哈,不错,你这个朋友某交定了。”然后看看李向身后道:“李大人这是去见了雨烟了?”
李向哪知道这位大哥实在是痛快的怕人,直接就这样问出来,他只好笑笑道:“是啊,有点儿事情和雨烟说了一声,正好大哥在这里,我是来找大哥辞行的!”
“这就要走?”司马长风话是对李向说的,可他的眼睛却看向了秦琼,好不容易能遇到像秦琼这样的知己,连一天时间都没有待够就又要离开,他心里还真有些不舍。
秦琼不能说什么,毕竟是跟着李向出来的,就看向李向。
李向苦笑道:“这一路发生了太多事情,本来是要去大兴的,没想到阴差阳错在这里遇见了司马大哥,还结识了这么多好朋友,李向实在幸运的很,不能再耽搁了,等李向从大兴回转时,一定在大哥这里多逗留几日,到时候大哥可千万不能嫌我麻烦啊!”
司马长风见李向说的痛快,就知道是下定决定了,便乐道:“好,一言为定,那某来安排酒饭,你们吃完饭再上路!”也不容李向再说什么,直接挥手叫人去安顿饭菜,自己则是陪着李向两人去了大帐,刚刚和秦琼的话题让他有了些想法,想要和李向再说说,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095归程(二)
来人是个大高个子,极为魁梧,满脸络腮胡子,豹头环眼,有点儿像猛张飞。进到厅中见到无忧在主人的座位上,便抱拳瓮声瓮气的道:“某是从高阳而来,锦慧公主叫某彭虎便好。”那人大大方方给无忧抱拳施礼。
“壮士请坐,上茶!”小扇子从外边端着茶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彭虎,心里咚咚乱跳,这人长的太吓人了。上完茶后小扇子居然提着方盘直接站到了无忧身后,虽然她很害怕,但还是非常想用自己的单薄之力来保护一下无忧。
无忧温柔的看了她一眼,不用言语,彼此就知道心意。
“壮士请喝茶。”无忧微笑着让彭虎喝茶。
彭虎端起茶杯,一口就倒进了嘴里,连茶叶都嚼嚼咽到肚子里了,看到小扇子一阵恶心,这人怎么这么粗俗啊。瞬间他就想起李向喝茶时儒雅的样子,顿时觉得小姐的眼光就是不错。
不管小扇子怎么想,无忧始终面带微笑。彭虎是个粗人,不习惯这样坐着不说话,将茶杯放下就开口道:“某这次来是带着我家主人的信件的。”然后大咧咧的敞开衣衫前怀,就往外掏信。
大夏天本来就穿着一件儿外套,这样一敞开直接就敞胸露怀的了。弄的无忧和小扇子连忙以袖遮面,赶快回避。
等信掏出来了,彭虎才看到两人的动作,一时间不好意思道:“哎呀,看看俺这记性,对不住对不住,俺把两位当成男子了。”说着还挠挠头,和刚才凶神恶煞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信掏出来了,无忧叫小扇子去取,小扇子噘着嘴,用衣袖衬着手才那倒那封信,又亲自拆开后,取出里面的信纸交给无忧。
信纸上的字迹虬然有力,一看就是出自高人之手。信中只写了一件事情,说是和李向有些误会,这段时间弄出了许多不该发生的事情,特地写信来道歉,而且最后还说得知李向这边有两尊弥勒佛像,希望可以重金求购。
无忧看着信的内容秀眉就皱了起来,弄了半天这段时间发生在李向身上的事情,居然都是这个家伙的主人捣的鬼,他现在还有脸派人来送信道歉,甚至还想重金收购佛像,做梦呢?
别说有李向被绑这件事情了,就是没有,无忧也清楚李向是绝对不会将弥勒佛像卖出去的。
看完信,无忧刚刚脸上始终带着的笑容瞬间就变成了冷冰冰的寒意。
“彭壮士,不知你家主人是哪位,这信写的好没来由,诚心道歉居然连自己的身份姓名都不说,是不是也显得过于没有诚意了。”
彭虎见无忧带着怒意和自己说话,心里清楚的很,便笑道:“嘿嘿,公主啊,俺只是个跑腿送信的,这些书呆子写的东西,俺是八辈子都看不懂的。你要问这什么诚意的,俺还真的不知道咋说了。”
又看看小扇子一脸厌恶的看着他,笑道:“其实俺就知道,俺们教主叫俺来找公主送信的,还有,俺们教主说了,只要李大人愿意把那两尊佛像卖给俺们,多少钱都行,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无忧看完信是很恼怒,但她想到舅父高士廉告诫她的话,要静心。所以瞬间又将自己的情绪调整了过来,但她对这个看似大大咧咧的彭虎却有些刮目相看了。
怪不得这个什么教主派这么个人来送信,原来此人只是看上去五大三粗,好像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其实不然,这人说话看着憨憨傻傻,却滴水不漏,只是说需要买佛像,却把无忧质问道歉诚意的事情轻描淡写的化解掉了。
无忧重新审视了一下彭虎,忽然笑道:“壮士大老远从高阳过来,一定没有吃饭吧,这样,先安排壮士去吃饭,中午休息后,咱们午后再谈吧。”也不管彭虎愿不愿意,直接吩咐小扇子去通知人准备饭菜,并且带着彭虎去客房。
彭虎也没有犹豫,抱拳向无忧道谢后,大大方方就跟着小扇子走了。
无忧则是又重新看了一遍信,起身去后边寻找高士廉了。
高士廉众人依旧在后边的小书房商议洛阳城当下的情形,在寻找应对之策。无忧一进来,高士廉就笑问:“怎么样,是什么人,看样子你是把他打发走了吧。”
众人也都抿着嘴微笑,无忧脸稍微红了一下道:“舅父,是高阳来的人,这里有一封信,舅父先看看再说。我安排他去客房休息了。”
信纸交到高士廉手中,他看了一遍,皱着眉头不说话,又将信交给了通达先生,同样通达先生也是看完不说话,又传给了魏征,就这样一屋子人都看了一遍,信纸重新回到无忧手中,只是没有一个人说话。
无忧进来之时只是想到这件事情不好处理,可她没想到这一屋子精英居然也都这样的表现,看来不仅仅是不好处理的问题了,可能还有更大的麻烦。所以她也没有急于询问,只是坐在一边等着。
好久,罗成才道:“这个弥勒教可不是好惹的,当年传教到涿郡时,我父亲用了两年时间才彻底将他们的教众一网打尽的,没想到此时却找上了李大人。”
他一开口众人也都跟着开始说话了。
“当年宋子贤在高阳造反,弥勒教众多达数十万,那真的是相当惊人。某正好奉旨带兵去消灭他的一支人马,当时某手下可是有八万精兵,没想到遇到的那支人马竟然有十三万之多。战了两场,损失惨重,幸好有靠山王救援及时,要不然某可能那时候就见阎王去了。”张方洛难得也说出了自己当年的糗事。
两位武将都这样说了,无忧顿时觉得这个弥勒教实在是个庞然大物,造反的人多了去了,像弥勒教这样的实在是难得一见。
李坤年纪不是太清楚弥勒教是什么情况便问道:“这么说,现在弥勒教依旧很厉害?朝廷一直都没有想办法平灭吗?”
他的话一问完,魏征就接口道:“不是不想办法,是没有好办法,大业九年已经过去三四年了,年年朝廷都会派大将率兵去围剿,可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越剿教众越多?”
说着看看高士廉道:“老大人应当清楚,这弥勒教不同于一般的造反,他打的是治世救民的旗号,而且宋子贤也确实是个能人,听说真的能呼风唤雨,点豆成兵,而且老百姓有个什么不治之症,宋子贤都会送上一副汤药,药到病除。所以在河北之地,这个宋子贤就是活神仙。”
又看看通达先生道:“要不是河北还有窦建德这个强人,估计整个河北都已经是弥勒教的地盘儿了。”
“确实是这样,不是玄成危言耸听,这个宋子贤,老朽倒是还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通达先生睁开眼睛接着道:“宋子贤长相富态,圆脸凸肚,再加上有一手不知从哪里学来的障眼法,骗几个乡野村夫绰绰有余的。”
见众人都在看着他,便又道:“听说现在他好像又招揽了不少有学识的文人到手底下,专门去各地控制教众的。”
这下连魏征都诧异道:“宋子贤竟如此厉害!”
一个神棍不可怕,可怕的是神棍还懂得了用文人来管理他的教众,这不紧在总教上控制,连思想上都已经上手了。
可怕的地方就在这里。
此时高士廉终于开口道:“来人是什么身份?”
无忧正在想着,冷不丁听到问话,答道:“看上去是个武夫,但却心思细腻,估计地位不是一般。”
高士廉点头道:“我在岭南时也听说了宋子贤的大名,当时还听说他手下有四大铁汉。这次来的不会是其中之一吧。”
无忧并不知道,只好摇摇头不知说什么好。
罗成却道:“管他是什么来路,井水不犯河水,怎么都好说。既然他们来找麻烦,咱们接着就是了,怕他作甚!”
这句话提气,张方洛马上附和道:“对,咱不怕谁,他们弥勒教还想在洛阳传教?得问问义勇军兄弟们答不答应!”
魏征也点头道:“既然人家已经找上门了,咱们也不能躲事。我现在想问一下,信中说的弥勒佛像是什么,李大人真的有吗?”
无忧看看魏征,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出来。魏征立马就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是李向不愿意公开的事情,当下便改口道:“既然人家来了,总不能叫公主自己去面对,待会儿我去见见他吧。”
无忧感激的看看魏征,笑笑道:“那就有劳玄成了!”
高士廉却道:“老夫也一起去见识一下。”
这下无忧不用担心了,有高士廉和魏征两人在,估计那个彭虎是翻不起什么浪来了。
既然商量好事情了,无忧也就开始加入他们当中一起讨论如何针对洛阳城中的隐患布置防御。
众人一直讨论到午后,高士廉这才让大家分别安排各自的事情,他和魏征跟着无忧去客房找彭虎去了。
096归程(三)
彭虎相当适应太守府的待遇,虽说明显对他有防备,但他却相当自在,吃了三大碗饭,还少喝了点儿酒,此时正没心没肺的呼呼大睡中。
看到他是这种状态,高士廉清楚这个壮汉绝非庸人,能在敌人的阵营中安心入睡的,不是傻子,就是有绝对信心的人,怎么看彭虎都不像傻子,那他就属于后者了。
魏征招手叫过下人准备把他喊醒,却被高士廉拦下,然后示意魏征和无忧跟他出去,现在不打扰彭虎休息了。对于有胆量的人,哪怕是敌人,也应该有绝对的尊重。
出来后无忧问道:“现在怎么办?”
高士廉笑道:“怎么,你觉得我们应该很着急是吗?”
无忧不解的看看高士廉,确实这件事情挺棘手的,李向不断遇险,就是和宋子贤有关系,现在人家派人上门来,开口就是弥勒佛像的事情,摆明了告诉你们,动手的就是人家。
这算是赤果果的威胁了,遇到这样的事情,人家的势力又摆在那里,不紧张是假的。
高士廉笑着看看魏征道:“你觉得呢?”
魏征摇头道:“一动不如一静,在下认为我们应该静观其变,或者可以破局。”
“恩,说的不错!”高士廉笑着夸奖了一句后,又道:“其实老夫认为该着急的是他们才对。”笑着用手指指身后彭虎的屋子,不再言语。
无忧和魏征都看向屋子,想了一会儿,还是魏征理解的快,随即笑道:“还是老大人睿智啊,确实是他们着急才对的。”
无忧随即也反应过来道:“幸亏舅父跟着来了,不然又要被这个家伙骗过去了。”
“哈哈,能把你骗过去,说明人家还真有点儿本事呢。”高士廉调侃了一下无忧。
无忧脸一红,撒娇道“舅父!就知道欺负我!”小女儿姿态尽显,高士廉赶紧摆手道:“好了好了,这一套留给李向面前再用吧,我这里就省省吧。”
说着转过头看看魏征道:“此人绝对是宋子贤手下四大铁汉之一,如果猜的没错的话,他就是愚汉了。”
“愚汉?”无忧诧异的看看高士廉道:“舅父你说错了吧,他这还是愚汉啊!典型的装什么像什么的人。”
“那就更对了。”高士廉进一步确认道:“宋子贤手下四大铁汉,痴愚呆傻,一个个都厉害的紧呢,据说这位愚汉就是装啥像啥才得了这个称呼的。”
“那另外三人呢?不会也是装啥像啥吧?”魏征也有些好奇便问了出来。
“不然!”,高士廉捋着胡须道:“痴汉嗜武,又叫武痴,他可以一日不吃饭,但不能一日不动武,哪怕没有人跟他打,他都要找人去挑衅一下。爱武成痴,所以人们称他痴汉。”
“那呆和傻又怎么解释?”无忧比魏征更加感兴趣。
“呆汉是个哑巴!”高士廉一句话把两人惊住了,原来还是个残疾人!
“呆汉不会说话,但脑子相当聪明,据说此人成日就跟在宋子贤身边,是她的贴身侍卫,武功相当的高,因为不会说话,所以除了另外三个铁汉外,呆汉基本没有朋友。也正是因为这样,宋子贤相当信任呆汉,任何时候都会带着呆汉,说些机密的事情,呆汉也不会泄露出去。”
见两人听的认真,高士廉接着道:“至于傻汉最有意思,成日里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可没次宋子贤需要他出来做事的时候,就变得正常无比,甚至比普通人都聪明百倍,往往别人还没有想到办法时,他就能顺口说出意见来,还非常合理。”
“这么神奇?”无忧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了,脱口而出。
“对,就是这么神奇。”高士廉竟然认同无忧的说法,继续道:“而且傻汉是宋子贤的军师。”
好吧,如果这样说四大铁汉的话,魏征算是彻底服气了。这样四个人居然被称作痴愚呆傻,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恶搞的,碰到个不了解行情的,这不是直接往枪口上撞吗?
无忧想了一下道:“那这个愚汉做过什么事情舅父也讲讲的吧。”
“我是不清楚的,刚刚说的那些也都是从别人那里知道的内情,况且这四人我一个都没有见过,确实也是无从说起啊!”高士廉摇头有些遗憾。
本来无忧是想听听彭虎的事情,从而判断下这位愚汉到底有多厉害的,现在看来人家的厉害不止在于自身,更加在于保密做的非常不错,就连自己手下的暗影都不清楚。
魏征想了下说道:“他现在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那我们是不是也装作无所谓,耗耗他,看看谁撑不住劲儿再说。”
“暂时先这样吧,看看他接下来怎么应对,老夫觉得他绝对不可能就这一种手段的。”高士廉还是认为愚汉有后手的。
只能这样了,三人又说了几句,便分开了。高士廉回自己的屋里,魏征去了前边,无忧则是去见三奶奶了。
三奶奶那日本来和李向说完了毋端儿的事情,李向也答应一定会去救毋端儿的,让她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哪知李向还没有做出计划呢,被身遭不测,被人绑走了。这下三奶奶急了,救人的人也出了危险,这可怎么办。
急病乱投医,打听了一下太守府中除了李向之外,就属无忧说话最有分量了,又因为她和李向的特殊关系,在三奶奶心中,无忧已经成了她的救命稻草了。
李向刚刚被绑走的那两天里,无忧焦头烂额,三奶奶也识趣没有去打扰她,等李向第一次传回消息后,三奶奶就坐不住了,急急忙忙去找无忧。
那天两人说了很多话,没有人知道说了什么,但自从那日后,三奶奶和无忧就成了好朋友,基本上无话不谈,而且无忧一没有事情了,就都会去三奶奶的院子中和她坐坐。
“妹子来了?”远远看到无忧走过来,三奶奶就起身招呼了。大夏天热的很,屋中又只有她自己一人,所以每日三奶奶基本就是在屋外的树下坐着乘凉。
“恩,三姐,又在这里乘凉呢?”无忧竟然叫她三姐,两人成了姐妹了。
“嗨,这不是一天到晚没事可做嘛!只能坐在这里发呆了。妹子今日有李向兄弟的消息没有?”三奶奶心里其实很着急,要是李向能早一天回来,毋端儿的希望就大一分。
无忧点点头道:“有是有,虽然现在基本上脱险了,但他没有回来,而是叫人捎回话说去了大兴了。”无忧说着有些抱歉的看看三奶奶。
“去大兴了?”三奶奶一时有些失魂落魄,她之所以在李向失踪后一直还待在太守府,其实就是为了等李向回来。现在李向的消息是回来了,可人却去了大兴,那毋端儿的事情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见三奶奶有些失落,无忧赶紧道:“三姐你别多想,既然你说李向已经答应你了,那他一定会尽力去完成的。而且你想想看,毋大哥被困在霍邑,李渊也没有进攻,只能说明李渊这是在引诱大哥的救兵去救人的。只要救兵不出现,毋大哥就一定没事的。”
李向和无忧说过毋端儿的事情,也和她分析了现在的情况,所以她才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妹子说的有道理,可我这心里总是不放心啊!我看我还是走吧,回去和当家的待在一起,要死要活总不能让他自己一个人走吧。”三奶奶眼神中充满了决绝。
“三姐那可不行!”无忧当下就拒绝了,直言道:“三姐是来找李向的,现在他不在,就由小妹来照顾三姐。三姐要是就这样走了,等他回来了,还不得说我没有照顾好三姐吗?你就留下吧,我想李向一定不会忘记她答应过三姐的事情的。再说了毋大哥不也是他大哥吗?”
无忧看看三奶奶有些痛苦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又道:“李向每次跟我说起毋大哥的事情都会感叹当时要是没有毋大哥收留,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三奶奶看看无忧真诚的眼神,听着她时候的话,心里暖暖的,想到毋端儿虽然勇猛却和一方诸侯相差甚远,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能遇到李向这样的人,也许这些事情都是命中注定吧。
无忧不说话,期盼的眼神看着她,让她不知该何去何从,最后还是一咬牙道:“行,有李向和妹妹在,我想当家的命不该绝的,那就留下吧。”说完又犹豫了下道:“我也总不能每日里就这样闲坐着吧,有什么我能做的,妹子给我也安排子点儿事情吧,这白吃白喝的,你三姐心里亏欠的很啊!”
江湖人大多数都是实在人,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
无忧笑道:“三姐要是想做点儿事,那小妹就给你安排安排,现在正好有件事情需要三姐姐帮忙了,就是不知道三姐姐愿不愿意去做了。”
“哦?什么事?只要是你三姐我能办到的,刀山火海也不皱下眉头。”三奶奶江湖气立马就冒了出来。
097归程(四)
只能这样了,三人又说了几句,便分开了。高士廉回自己的屋里,魏征去了前边,无忧则是去见三奶奶了。
三奶奶那日本来和李向说完了毋端儿的事情,李向也答应一定会去救毋端儿的,让她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哪知李向还没有做出计划呢,被身遭不测,被人绑走了。这下三奶奶急了,救人的人也出了危险,这可怎么办。
急病乱投医,打听了一下太守府中除了李向之外,就属无忧说话最有分量了,又因为她和李向的特殊关系,在三奶奶心中,无忧已经成了她的救命稻草了。
李向刚刚被绑走的那两天里,无忧焦头烂额,三奶奶也识趣没有去打扰她,等李向第一次传回消息后,三奶奶就坐不住了,急急忙忙去找无忧。
那天两人说了很多话,没有人知道说了什么,但自从那日后,三奶奶和无忧就成了好朋友,基本上无话不谈,而且无忧一没有事情了,就都会去三奶奶的院子中和她坐坐。
“妹子来了?”远远看到无忧走过来,三奶奶就起身招呼了。大夏天热的很,屋中又只有她自己一人,所以每日三奶奶基本就是在屋外的树下坐着乘凉。
“恩,三姐,又在这里乘凉呢?”无忧竟然叫她三姐,两人成了姐妹了。
“嗨,这不是一天到晚没事可做嘛!只能坐在这里发呆了。妹子今日有李向兄弟的消息没有?”三奶奶心里其实很着急,要是李向能早一天回来,毋端儿的希望就大一分。
无忧点点头道:“有是有,虽然现在基本上脱险了,但他没有回来,而是叫人捎回话说去了大兴了。”无忧说着有些抱歉的看看三奶奶。
“去大兴了?”三奶奶一时有些失魂落魄,她之所以在李向失踪后一直还待在太守府,其实就是为了等李向回来。现在李向的消息是回来了,可人却去了大兴,那毋端儿的事情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见三奶奶有些失落,无忧赶紧道:“三姐你别多想,既然你说李向已经答应你了,那他一定会尽力去完成的。而且你想想看,毋大哥被困在霍邑,李渊也没有进攻,只能说明李渊这是在引诱大哥的救兵去救人的。只要救兵不出现,毋大哥就一定没事的。”
李向和无忧说过毋端儿的事情,也和她分析了现在的情况,所以她才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妹子说的有道理,可我这心里总是不放心啊!我看我还是走吧,回去和当家的待在一起,要死要活总不能让他自己一个人走吧。”三奶奶眼神中充满了决绝。
“三姐那可不行!”无忧当下就拒绝了,直言道:“三姐是来找李向的,现在他不在,就由小妹来照顾三姐。三姐要是就这样走了,等他回来了,还不得说我没有照顾好三姐吗?你就留下吧,我想李向一定不会忘记她答应过三姐的事情的。再说了毋大哥不也是他大哥吗?”
无忧看看三奶奶有些痛苦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又道:“李向每次跟我说起毋大哥的事情都会感叹当时要是没有毋大哥收留,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三奶奶看看无忧真诚的眼神,听着她时候的话,心里暖暖的,想到毋端儿虽然勇猛却和一方诸侯相差甚远,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能遇到李向这样的人,也许这些事情都是命中注定吧。
无忧不说话,期盼的眼神看着她,让她不知该何去何从,最后还是一咬牙道:“行,有李向和妹妹在,我想当家的命不该绝的,那就留下吧。”说完又犹豫了下道:“我也总不能每日里就这样闲坐着吧,有什么我能做的,妹子给我也安排子点儿事情吧,这白吃白喝的,你三姐心里亏欠的很啊!”
江湖人大多数都是实在人,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
无忧笑道:“三姐要是想做点儿事,那小妹就给你安排安排,现在正好有件事情需要三姐姐帮忙了,就是不知道三姐姐愿不愿意去做了。”
“哦?什么事?只要是你三姐我能办到的,刀山火海也不皱下眉头。”三奶奶江湖气立马就冒了出来。
098归程(五)
无忧笑笑附在三奶奶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后,三奶奶的眼睛就睁大了,她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是从无忧口中说出来的,后来才听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李向啊!感叹下无忧用情至深外,便一口应承了下来。
吃过晚饭后,太守府又安静了下来,众人也各自回房休息,这时候彭虎倒是睡好了,翻身坐起来,眼睛在黑暗中透着深邃的亮光。
静等了一会儿,他轻轻的来到屋门口,侧着耳朵听听外边的动静,等巡逻的府中兵士刚刚经过,彭虎一拉屋门,身子猛的就蹿了出去,还不忘记又将房门掩上,然后一个鹞子翻身就上了屋顶,没有发出一丝动静。
别看他身高体壮,但动作轻盈,实在不敢想象他有这般好的轻功。
上了屋顶,彭虎再次趴下不动了,仔细的观察着太守府动静,研究着地形。
就这样趴在屋顶上整整趴了一个多时辰,生生是一动不动,光是这份定力就了得。
太守府各个屋中的灯光渐渐的都熄灭了,偶尔还有一两处灯光,也都离得很远,估计是府中的家丁们起夜。
彭虎动了,他看准后院一间屋子,飞身在屋顶上来回蹿越,遇到有巡夜的人经过,马上再次伏倒,几个呼吸间就已经到了那间屋子的附近。
屋子外有四名兵士在不间断的巡逻,彭虎再次观察了有一炷香时间,决定绕道屋后去看看,可等他到了屋后就傻眼了。
也不知道之前太守府是怎么建的,这一排屋子后边居然是一片空地,空地四周不规则的建了几座小院子,有一道小门通向后院。
本来打算从别的屋子里靠近那座房间的,现在看来,计划是执行不了了,空地太大,他只要一出现就会被人发现的。
想了一会儿,彭虎还是决定从前边找机会进屋中去看看。再次绕回到前边,此时他发现门口居然只剩下两个站岗的了,另外两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机不可失,他稳定一下心神,快速窜到了目标屋顶上,双脚勾住屋檐,身子倒着探了下去,双手在窗户上沿上一使劲儿,整个人都迅疾的翻身而下,紧贴着窗沿立在那里纹丝不动了。
此时另外两个巡逻的回转,和原地两人点点头,继续往另一边走去。彭虎贴在窗沿上,等着巡逻的再次过去,这才慢慢的用手从腰带中掏出一把极薄的匕首,横着插入到窗沿上方的窗缝中,左右轻轻一拨,极其微弱的吧嗒一声,窗户上边的木楔子被他挑开了。
彭虎并没有立即进去,而是微微将窗户往外拉了一点儿,透过窗缝往屋中看去。屋中很暗,但彭虎的视力极好,整间屋子中只有高大的两个书架,一张长书桌和几张椅子,别无他物。
深吸一口气,看看巡逻的兵士第二次从自己身前走过去,彭虎才迅疾的拉开窗户,轻轻一纵,飞身滚入屋中,顺手将窗户又恢复到关着的状态。只是因为有楔子的缘故,还是发出了一小声动静。
外面的兵士马上就找到了声音的来源,四人都靠拢过来,眼看就要伸手来检查窗户了,彭虎一惊,急中生智马上学起猫叫来,又弄出些微弱的动静来。四个兵士顿时如释重负,原来是夜猫捣乱呢,互相看看,又各自巡逻去了。
好险!彭虎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了,暗自感叹自己的本事实在是有些生疏了,想当年就算是进隋炀帝的皇宫都如履平地,今日居然差点在这里失手,回去后一定要好好练功了。
最危险的时候过去了,彭虎稳定了一下,就开始咋屋中搜寻起来。其实宋子贤派他来有两个目的,其一,如果无忧配合他,答应了他的条件,那什么都好说,就算花点儿银子也成,只要能顺利的将两尊弥勒佛像拿回去就好。
其二,如果无忧这边并不配合,那就只能叫彭虎继续他当年的老行当,把两尊弥勒佛偷出来了。
彭虎年轻时可是妙手空空的高手,在他们那个圈子中是称得上一号人物的。只是后来跟了宋子贤,也就没有多少用武之地了,这才将他的手艺阁下,转而去练习武艺了。
今日白天无忧的态度让彭虎知道,这件事情要是用谈判的方式估计是解决不了的,还不如故技重施,干脆偷出来的简单。
所以白日里他不见高士廉等人,自己倒头就睡,为的就是晚上行动方便。
其实他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身上就带着两尊一模一样的弥勒佛像,准备偷梁换柱用的。
刚刚观察了一下太守府的情况,既然李向觉得那两尊佛像是宝贝,那一定会派人重兵看守的,可让他郁闷的是,偌大的太守府中居然很少看到兵士巡逻,一晚上也就那么十几个人,还都是流动哨儿,根本不固定地方。
这样的话那就很难找到藏弥勒佛的地方了。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后,他终于发现现在这间屋子门口有四名站岗的兵士,比起其他屋子来说,那绝对算得上是重兵把守了。所以他才冒险进了屋中。
可让他奇怪的是屋中空有两个大大的书架,却没有几本书,桌子上也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整间屋子就像是间被人倒腾空的库房一般。
根本不用他仔细去找,明显这个地方就不可能是藏东西的屋子。
冷静下来的彭虎细细思量了半天,还是不对,外面有四个兵士把守在这里,不可能就守着一座空屋子啊,这间屋子一定有问题!
想到这里,彭虎便仔细观察屋中的陈设摆放,和一般的书房没有什么差别,但总是哪里不对劲儿。用手在桌子上摸了一下,顿时想到了点儿什么。将手放在眼前认真的看了一下,没有灰尘,说明这间屋子是经常有人打扫的。那更说明这里是比较重要的所在了。
这下彭虎有了信心,开始一寸寸的在屋中翻找,有在墙上慢慢寻找有没有机关暗道。终于在书架的两本书中间,彭虎发现了一个细小的按钮,大概是打开暗道的机关。
他没有轻易去碰触,大贼都懂得一些机关术的,像这样不知情况的机关,总是先要研究一下,才敢启动。
彭虎担心按钮启动机关会发出巨大的声音,引得外边的兵士知晓,也担心机关开启后,会出发什么暗器陷阱之类的东西,让他出现危险。
想了一会儿,他还是慎重决定,先解决掉屋外的那四个兵士再说。有了主意后,他便靠近门口,仔细听外边的动静。叫他奇怪的是,外面的四个兵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已经不在了。
他还以为是临时去了哪里巡逻去了,又等了半天还是不见回来,彭虎晕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四人命不该绝?
不行,还是小心些好。他再次等了一炷香时间,仍然没有四人的动静。不能再等了,再等就天亮了。
他还是决定现在就去开启机关。转过身,用手中的匕首直接甩出去触碰机关,而他自己则在匕首脱手的一刹那,飞快的钻到来了书桌下边,以防机关开启后有暗器射出来。
按钮被撞下去了,接着就是嘎嘣一声脆响,两个书架从中间向两边缓缓开启,并没有什么想象中的暗器发出来。
等书架开启后停下,彭虎又等了一会儿,确认是真的安全了,他这才起身朝着新出现的暗门走了过去。
暗门后边不知道有多深,但通过脚步声音的高低就能判断出这里应该是一个封闭的地方,彭虎担心自己进去后暗门关上,他一时找不到出去的按钮,所以将刚刚那把匕首横着放到了两个书架之间的地上,这样就算是暗门关闭,也会被匕首卡住,留出一个人侧身出去的空间。
事情都做好后,彭虎才小心翼翼的进了暗门。
暗门后是一条向下的石阶通道,通道两边墙壁上点着松油灯,应该是经常有人来这里的。
缓缓沿着石阶往下走,彭虎的心里感到一阵异常,怎么这里不像是藏着东西的地方,倒像是私设的牢房呢?
还没等他想完,就感觉身后一阵疾风呼啸而来,凭他多年的经验知道,这是被人发现了,已经攻击自己了。而且这风声听起来绝对不是一个低手能使出来的。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先躲开,然后再转身看看到底有几个人。脚步往前探去,腰眼一用力蹭的一下就朝着前边蹿了三不远的距离,刚刚落地,就听到身后那人发出“咦”的一声,显然是有些惊讶他的轻功。
彭虎有时间转过身看着袭击自己的人,黑灯瞎火,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此人身材不高,不胖不瘦,手里居然拿的是一把拂尘,怪不得刚刚风声那么大呢。
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既然被发现了,那就只有两种结果,要么自己被抓住,要么打败他,自己赶紧找到弥勒佛出去。
他选择了第二种!
099归程(六)
彭虎决定要闯一闯了,他回过身摆出攻击的架势,谨慎的看着面前之人。双手仅仅握拳,一在胸前,一在腹前,双脚不丁不八,脚尖儿虚探着,随时准备向前冲去。
面前之人没有动,手中拂尘随意的朝着地面指着,看不清容貌,但说话声音却听的真切。
“你是无机子门下哪一个?”那人的声音在暗道中发出回音。
彭虎本来已经做好准备,被一句话问的差点儿就站不稳。无机子是他的授业恩师,他一身的本事都是无机子所传,而且妙手空空的本事也全部都是跟着无机子闯荡江湖学来的。
对方只用了一招就已经看出了自己的师门,只能说明人家的武功比自己高出太多,而且还相当了解自己这一门的情况。最关键是师傅无机子七年前就已经退出江湖,就算自己现在都找不到师傅在哪里,此人却能一口说出来他的师承家门,实在不是他可以挑战的。
他在惊讶时,对方又道:“怎么,你还准备和贫道动手吗?”
彭虎满心惊讶却有无可奈何,人家把话都说到了前边,如果现在自己还不识时务,上去动手的话,后果可想而知。
“不知这位前辈如何称呼?可与我师傅相识?”彭虎明智的选择了放弃动武。
“听说你现在帮着宋子贤兴风作浪,这次是专门来洛阳找李向麻烦的?”那人没有回答彭虎,依旧提出问题。
彭虎微微皱眉,这是怎么回事?此人对于自己的事情好像非常清楚,这太守府中怎么会有这样的高人?
“跟贫道出来,看在无机子的面上,贫道可以让李向饶你一次。”老道见彭虎没有说话,自顾自说完,转身朝外边走去,根本不怕彭虎偷袭。
彭虎犹豫了一下,回头看看幽深的暗道尽头,叹口气跟着老道原路返回了。
出了暗道,回到屋子里,彭虎当下就郁闷了,屋中灯火明亮,不大的屋中站满了人,不但有见过的无忧,还有一群男子。
刚刚那个说话的老道此时转过身看着他,彭虎这才发现,原来老道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倒是老道忽然道:“原来是你啊,没想到几年不见,你居然跟着宋子贤那个妖人混在一起了,无机子那个老杂毛儿要是知道自己教出来的高徒做了人家的走狗,一定会从山里钻出来清理门户的。”
彭虎听老道的话似乎已经认出了自己,而自己却是两眼一抹黑,又看看屋中的其他人,心里突然有些紧张了,是那种莫名的恐慌。眼睛四处看了一下,想要寻找一处可以在关键时候脱身的所在,哪知却看到不远处的四个兵士,正是守在屋子门口那四人。
瞬间他觉得自己原来一直蒙在鼓里,看来自己从一开始就已经中计了。想想趴在屋顶上看着毫无戒备的太守府,想想自己自作聪明以为躲过了看守兵士的眼睛,再想想自己要开机关时,四个兵士恰好就消失了,给自己留出了机会,原来一切都在人家眼皮底下做的。
偷不到东西的小偷会被人笑话,但偷东西却被人家所有人像看戏一样全城看完的小偷,估计以后都会留下心里阴影吧!
无忧此时说道:“壮士,今晚之事你作何解释?难道宋子贤就是这样来道歉的吗?李大人现在还生死未卜,你们就做出这样的事情,真的觉得我们太守府是好欺负的吗?”
此时高士廉也开口道:“你是叫彭虎吧,是宋子贤手下痴愚呆傻哪位铁汉?”
一连串的问题是真的把彭虎弄晕了,原来自己的情况人家都已经摸清楚了,这还怎么弄,教主失算了,小瞧这个李向了!
他至始至终一言未发,老道身后有一个老道急了道:“无量天尊,你个冥顽不灵的东西,还不速速道来,难道真的要叫道爷我出手吗?”
彭虎这才看到原来这里还有一个老道在,而且比刚才那位要瘦小的多,只是这说话口气和态度怎么比那位还要猛的多,难道这也是一位高人?
没错,他没有答话,瘦小老道就已经出手了,连人影都没有看清楚,彭虎就感到自己的右胳膊一阵剧痛,连反应就没有直接就被瘦小老道抓在了手中。耳边听老道低声说道:“小子还不识相,道爷这是在救你的命呢,还不配合一下,你要是死了,无机子那老杂毛的徒弟就绝种了。”
老道的声音很低,但传在彭虎耳中却一阵眩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见他还没反应过来,瘦小老道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和无机子都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
这下彭虎听清楚了,这两位不是自己的师伯就是自己的师叔,怪不得前一位一个招式就知道自己的师承,这位上来一晃眼就制住了自己。既然是师伯或师叔,那就好办了,听话就好。
于是彭虎被瘦弱老道抓着大声道:“各位,某是教主派来找公主商谈事情的,今日只是都是某异想天开,和教主无关,要杀要剐,任凭处置!”话说的倒是光棍儿。
高士廉则笑道:“壮士你误会了,我们又不是什么土匪山贼,不会处置你的,只是想和你好好说说话,走吧,咱们到前边大厅说话吧。”一挥手众人散开,鱼贯跟着高士廉出了屋子,身后彭虎看看两个老道,两人也拉着彭虎跟了出去。
出了屋子彭虎才发现,原来这间屋子左右两边的房子都是空的,门窗大开,里边全部是义勇军兵士,估计自己进屋子时,这两边的兵士们就已经埋伏好了,要是他真的能偷出来弥勒佛像,估计也是离不开这里的。
到了前厅,大家都坐下来,彭虎坐在两个老道中间,对面是无忧和魏征,后边还有罗成、张方洛,老道这边还有通达先生和李坤,基本上太守府中的重要人物全都在这里了,看来对彭虎还是相当重视的。
“彭壮士,明人不说暗话,你刚刚要去找佛像吧?”高士廉笑眯眯的看着他问道。
“对,都怪某学艺不精,才会被生擒。”彭虎很痛快就承认了。
“啪!”后脑勺直接挨了一巴掌,生疼。彭虎扭头一看,顿时没有脾气,打他的是瘦小道人,见他看过来,人家张口就道:“是你自己没本事,居然还扯到了你师傅头上,跟他有关系吗?玷污师门,该不该打?”
“该打!”彭虎没弄明白,另外那个老道却接口应了一声,这下好了,两个师傅辈的人都说该打了,彭虎也没话说了,只好低着头有些无奈。
“好了,两位道长,你们就不要为难他了。”
倒是高士廉给彭虎解围了,笑着道:“老夫知道你一定是痴愚呆傻四人中的一位,不知可否告诉老夫你是哪一个呢?”
彭虎弄不清楚眼前这个老人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看看两个老道直瞪眼,只好转过头朝着高士廉道:“老先生说的没错,某确是四人中的愚汉。”
“哈哈,看来老朽猜的不错,是条好汉子。”高士廉挑挑大拇指夸了彭虎一句,接着道:“按说像你这般人物怎么会被宋子贤派来送信呢?你能跟老夫说说这次你们教主为何会找上李向,这件事情有些诡异啊!”
其他众人都看向彭虎,这么多人中除了无忧多少了解一点儿情况外,其他人还真的不怎么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彭虎摇摇头道:“老先生,不是某不肯说,实在是某也不知道为什么。某只是接到命令执行的,具体的事情都是傻汉出主意的。”
他确实也不知道,一般都是教主和傻汉商议好事情,叫他和疯汉去执行的。
“那这次就只是派了你自己来的吗?”魏征忽然想到什么,便问了出来。彭虎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看到两个老道又要发飙,心道:“这他娘的真是无语了,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成了叛徒了!”
老道眼睛一瞪道:“问你什么就说什么,怎么,还真以为道爷不能替你师傅清理门户吗?”
彭虎叹口气道:“两位道长,不是我不说,实在是不能说啊,这两年一直跟在教主身边,他对我很好,我不能对不起他,恕在下无礼了。”
瘦小老道当下就急了,起身就骂道:“好你个臭小子,好话跟你说是不管用啊,那就试试道爷的拳头管不管用!”说着就欺身上来要打他。
却被高士廉喝止道:“且慢动手!”
“怎么?道爷我清理门户你也要管吗?”老道居然连高士廉都敢顶撞,可看高士廉也并没有生气的意思,而是淡淡笑道:“彭壮士说的有理,义字当先,本没有什么错的,何必要和他一般见识呢!先请息怒。”
另外一个道士也道:“好了,都多大岁数了,还这么大火气,来,消消气,听高大人怎么说吧。”拉着瘦小老道重新坐了回去。
看的彭虎不知道这几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看起来并不像是自己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