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爱九鼎》 第一章 速度与激情 北京金盾赛车场 载满了10位摩托赛车手还有每个人拥有的若干粉丝,欢呼声喝彩声尖叫声充斥着偌大的赛车场,闪光灯不断擦亮着每个人的眼睛,众人的目光聚焦在这些赛车手身上,紧张而兴奋的情绪似乎将每个人的毛孔都绷住。 经过层层筛选,决赛只留下10人,而最终的冠军只有一人,鹿死谁手,今日便可一见分晓。 这次比赛是由龙天集团举办的,说是为了培养新锐赛车手,实际上是龙天集团借着噱头给自己企业打广告呢,其实这场比赛并不是什么盛大赛事,但龙天集团的少东家钟仔亲自上阵打决赛着实让人期待。 好奇者打听后才知道程氏企业的继承人程言也要上场,知情者都擦亮眼睛等待好戏开场。 前来参赛的选手们,有的是为了赢那万元大奖,就算得个第三名也有一万块钱的奖金,有的是为了一战成名,在赛车界出出风头,也有的或许只是寻找一种激情,给自己的青春留下点色彩。 程言是属于哪一种呢? “程言加油!程言加油!”“言少,言少!”比赛还有10分钟就开始了,程言倚在战车上眯着眼小憩,完全不理会粉丝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整个赛车场最引人注目的除了赛车手就是他们身后的摩托赛车了,懂行之人单是看车便能知晓赛车手的实力悬殊。程言的“爱驹”是宝马s1000rr,银白色的车身采用铝合金车架,极具重量感。让人难以忽视的是它的尾灯,设计感十足,全led尾灯衬托着魔鱼般的线条,十分漂亮。 安心从背后拍了他一下,看程言懒懒地睁开眼睛,递过去一瓶佳得乐,贼贼的问了句:“紧张吗?” 程言把佳得乐往头顶一扔,又用手接住,略带埋怨地看着安心,无奈道:“每次你问我这句话,我都感觉你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安心无辜地嘿嘿一笑,用后肘碰了碰程言,示意他看向不远处。 程言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钟仔正被一群花枝招展的美女围绕,用安心的话来说,就是一群妖精围着一个山大王。 钟仔正往这边看过来,脸上一如既往挂着不屑的笑意,痞气十足。 “妖精们”扭动着妖娆的腰肢、扑扇着两片丰满的胸脯一个劲地往钟仔身上贴,旁边几个马仔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他的周围粉丝也不少,一个劲地喊着口号跟打了鸡血似的,也不怕第二天早上起来那能飚出海豚音的嗓子就此报销。 程言目不转睛地盯着钟仔所在的方向,眼睛里喷出晶亮刺眼的火花。 安心不满地在他的肱二头肌内侧的嫩肉上狠狠地拧了一把,霎那间他眼里的光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眼眸里的水汽,程言疼得眼泪差点夺眶而出,揉着被掐红的部位低吼:“干嘛掐我?” 安心不满地瞪着他:“让你色迷迷地看着那群妖精,活该!” 程言这个冤枉啊,怪叫道:“你以为我在看那些女的啊,你也太贬低我的品味了,哪些庸脂俗粉入得了我的眼吗?我看的是钟仔的车,看到没,本田rc211v,这臭小子太洒狗血了。” 见安心一幅不以为然的表情,程言顿觉有些对牛弹琴,无语。 安心淡然道:“不就是换了辆摩托车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有本事开辆法拉利来,那才酷呢。” 程言扶着额头,耐着性子道:“大小姐,你跟我在一起这么久居然对摩托车还是零了解,我真是要给你跪了,” “给你普及一下啊,本田rc211v就是摩托车中的法拉利,它的加速表现是世界顶级的,除了高效的发动机,它的悬挂也调整的非常棒,再配上订制的米其林轮胎,疾驰起来简直嗨爆了!” 程言眉宇之间难以掩饰的兴奋之情在安心这里只得到一个大大的白眼,程言无语地垂下脑袋,暗骂:她对赛车简直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我就多余在这跟你浪费唇舌。”程言不满地说,还是歆羡地远远地望着钟仔的座骑,垂涎三尺。 那可是他梦寐以求的摩托赛车,虽然自己的“白龙马”已经够不错了,这还是姐姐瞒着爷爷奶奶送给自己20岁的生日礼物,轻易不舍得拿出来用的。 收到车的时候他还不满足地小声嘟囔着干嘛不送他一台本田,姐姐只冷冷地看着他,讥道:“别得寸进尺啊,搞的自己多大功劳似的。我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给你买的赛车,你不要就算了。” “别别。”程言讨好地冲姐姐卖了一通乖才成功地获得礼物。 安心环顾四周,有些吃惊地说:“连华云社的记者都来了,看来这次龙天集团果真是下了血本啊。” 程言眉毛一拧,他万万没想到看似一个小规模的比赛竟会招致这么多媒体驾到,心里当然清楚都是因为钟家大少爷亲自出马的缘故,不由一哼,果然是钟家的一贯风格,张扬、跋扈。 记者林静正在机器下方采访着钟仔:“钟先生,您好。这场赛车是贵公司举办的,请来的赛车手的实力大家都有目共睹,更有上届全国青年赛车大赛的冠军得主程言,而作为其中的赛车手之一,您有信心夺冠吗?” 钟仔脸色瞬间沉下来,轻蔑地一笑,拽拽地开了口:“你知道今天的冠军杯叫什么名字吗?” 林静一愣,条件反射性地回答:“龙天杯啊。” “那不就得了,龙天杯若是被别人拿了,这不太合适吧?”他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一会比赛的时候,你派人死命地盯着程言,给我拦死了,听见没有!” 钟仔叮嘱着马仔们,心道这次好不容易托人搞了一辆本田rc211v,真真是砸了血本,可不能再输给程言,要不然自己在安心的心里真是一点地位也没有了,继而含情脉脉地看着安心。 安心刻意避开了他的目光,一回头却见程言玩味地冲自己嘿嘿笑着。 安心莫名其妙:“笑屁啊你?” “每次看到他一脸深情的样子就觉得特别搞笑,尤其是对你深情。我怀疑他是不是近视啊,也没见他戴眼镜啊。” 安心这个气,明明自己长得不丑,在所有男孩眼里自己好歹也是一朵牡丹,怎么一到程言眼里,自己撑死就是一狗尾巴草呢。 “不用你乐,哪天我一不小心说漏嘴,把你偷偷参加比赛的事告诉爷爷,哼,你就死定了!”安心咬牙切齿地威胁道。 程言差点没坐稳,这死丫头,每次说不过自己就把爷爷搬出来,谁让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呢,彼此的弱点心里清楚的和明镜似的,都知道打蛇打七寸。 “你敢!”程言心里怕怕,嘴上却不服软。 “不信你试试,你看我敢不敢!”安心拼命地忍住笑意,她明明看到程言的嘴角一抽搐,知道他在虚张声势。 “你……行行行,我错了还不成吗,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可千万别告诉爷爷。上次被他抓到我赛车怎么收拾的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次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的,你还在这儿火上浇油。” 程言不满地抱怨,还委屈地瞪了她一眼。 安心幸灾乐祸地笑着说:“那是你该打。哎,知道程爷爷当着我姥爷面怎么评价你的吗?” “嗯?”程言眉头一皱,知道安心嘴里肯定蹦不出什么好话。 “说你认错态度神速,可就是死性不改,整个一混不吝!”安心笑得更欢了。 程言一脸黑线。 眼看比赛就要开始了,安心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正色道:“我提前打听了一番,除了三号和六号,其他的全是钟仔的人,来陪太子读书的,你待会留心着点,我怕钟仔耍阴招。” 程言点点头,本来并没多瞧得起这场比赛,一路过关斩将很是顺利地杀进了决赛,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钟仔,这小子一向跟自己不对盘,上次输在自己手里一直耿耿于怀呢。 程言从不打无把握之仗,鉴于钟仔以前的种种劣迹,一早便打探清楚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看安心一脸担心的神色,程言安慰道:“没事,和我玩阴的他还嫩呢。说实话,若不是情非得已我真不想参加这场比赛,一想起挣得是钟家的钱我心里就不舒服。”程言不高兴地撇撇嘴。 “你就一点积蓄也没有?用得着这样赚钱吗?”安心忍不住问。 她再清楚不过,赛车只为了玩玩还好,一旦目的是为了别的,便很容易拼命,危险性也会更高。 “你知道我什么情况,我之前犯那事,爷爷把我的信用卡全停了,车场那边本来就是入不敷出,前阵子玩股票把几年来的积蓄都砸进去了,还没敢跟家里人说呢,现在手里能勉强凑够两万块钱,邓麟跟我借五万,我可不就出此下策了嘛!” 程言不满地撅着小嘴,一想起自己最近的财政危机就心塞塞的,冠军是三万块钱的奖金,若是能夺冠,钱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早跟你说从我这先拿钱给他你偏不肯。邓麟也是我的朋友,凭什么只准你帮忙我就不行!”安心气愤地戳戳程言的脑袋,不服气地吼道。 “你就别添乱了,兄弟有难我能置之不理吗,我的情况自然不能和他讲那么多,你也不准说哦!邓麟这么要强的人若非迫不得已是绝对不会跟我开这个口的,既然他开口了,我就得帮他。” 程言坚定的目光散发着强烈的信义,就像他整个家族的宗旨,信义永远是程家的标签。 安心最喜欢的就是程言那种坚定的眼神,仿佛一座巍峨的高山,即使肩上有万千重担,也屹立不倒。 “得嘞!既然来了就别想这么多了,加油吧!”安心和他碰了碰拳头。 各就位的口令一响,赛车手都戴上安全帽,缓缓开到赛道上,鸣笛声一响,车子如箭一般的速度发射出去。 钟仔抢占先机,冲在最前面,程言紧随其后,却在拐弯处被1号和4号围攻住。 安心在外面看着赛车现场跟拍的屏幕,急的直跺脚,所有支持程言的粉丝都替他捏一把汗。 看到车的时候,程言就在心里比较着两部车的差异并盘算着自己获胜的可能性。 本田rc211v最大的有点在于一个“快”字,它的最高车速能达到350km/h,而自己这架宝马s1000rr最高马力是193ps/13000rpm,跟人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若想出奇制胜怕是得在弯道上下下功夫了。 千钧一发之际,程言突然慢了半拍,转而从4号旁边拐过去,让两人扑了个空,安心心下一紧,攥紧拳头小声喊着加油。 弯道处程言的“白龙马”像是打了鸡血,轻盈如燕般扭动着身子,宝马s1000rr过弯时特别能感觉到她的轻巧,轻轻一放便能感觉到车身顺着入弯。 程言紧紧追逐着8号钟仔,在剩下的10余秒终于追上,安心死死盯着屏幕,看着裁判吹着哨子摇着旗,愣了一秒,刹那间跳起来:“耶!赢了!o(n_n)o哈哈~”。 身后程言的粉丝尖叫起来,程言简直帅呆了! 第二章 程家大宅 清晨的日光洒满世界,而在世界的一个小角落,老北京的四合院,那片承载着历史文化的古建筑,被阳光包围起来,显得无比灿烂夺目。 云里帝城双飞厥,雨中丛树万人家。 每个城市都有高楼大厦,但拥有四合院民宅的只有北京。 四合院建筑反映着老北京人的生活方式,也闪现着古老中国文化的光辉。 北京四合院是北京的另一个微世界,北京城市民宅多为一家一户的平房,若在雨中观看,意境会更美。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到《雨巷》中撑着油纸伞漫步在巷道的情景。 这是北京的另一个世界,在这里,人们过着平凡又简单的生活,这里的住家大多都是退休的老人,上学的孩子,所以这里没有所谓的竞争、压力,因为在市中心,那才是年轻人奋斗的世界,这里只有温暖、自由、舒心。 程家的大宅子建在北京的前门,相较于后海,那里供游客旅游,这儿的四合院大多都是住宅,环境安静许多。 程家的这座宅子是现在北京为数不多的规模较大,保存相对完好,非常传统的三进式的四合院。 在古铜色广亮大门的正上方牌匾上印有“程宅”两个大字,台阶两旁张着口的石狮子甚是威武。 走进程宅,就得看见垒砌精致的影壁,这也是四合院一道亮丽的风景,影壁上每块砖都是磨制的,垒砌时磨砖对缝。 程家是个有着百年历史的大家族,影壁上的图案和文字颇为讲究,程家是靠玉石发家的,又一向以信义为家族宗旨,所以影壁的四周绘着各样珍贵玉石的形状,而中间则刻有一个大大的“信”字。 程宅分内宅和外院两部分。 外院由南房、影壁、院门、内宅南外墙组成。南房用于客房、书房、佣人居住。内宅南墙正中建有垂花门,内宅由北房、东厢、西厢组成,中间是院子。 北房是正房,高大而豁亮,面阔三间,东西两侧各有耳房。程先生和程夫人居住在北房,东厢给儿子和孙子住,西厢则分给了女儿和孙女。厨房在东厢最南面,后院则被程先生用来种植了。 “刷刷刷……”程先生正在院子里舞剑呢,老爷子已步入古稀之年,却仍旧不输少年风采,剑花耍的那叫一个漂亮。 程夫人正和小玲一起舀水浇花呢,小玲是程家雇来专门打理花草树木的佣工。 院中种着枣树,石榴树,寓意早生贵子,在后院还支了葡萄架子,专门请了人打理。此外,还种有丁香花和海棠,由于程夫人甚喜菊,爱屋及乌,程先生在院内栽植了大片菊花。 正值初秋,菊花也像刚出生的婴孩,花苞微绽,甚是惹人喜爱。 程先生接过老伴递过来的汗巾,涔涔汗水,说道:“程言一大早就跑出去了,火急火燎的,知道去干什么了吗?” “我哪儿知道啊。他这几天一直这样,忙进忙出的,原以为放假了能在家安安心心地呆几天,这下倒好,成日见不到影子。”程夫人叹口气。 “在不在家我不管,别成天给我惹事就行!这孩子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小玲极具眼力见儿地给程先生倒茶,程先生吹了吹热气,端起茶杯来喝,咂了一下嘴,说道:“茶叶放多了啊,苦!” 小玲慌得赶紧重给老爷子沏了一杯。 “孩子都大了,打不得了!你三天两头地教训他,多伤孩子自尊啊。”程夫人嗔怪道。 “哦,我打他的时候他就有自尊,他闯祸的时候怎么就把自尊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你啊,也甭劝我,老话怎么说来着,慈——母——多——败——儿。” 程先生用一抹白布擦拭着手中的长剑,一边用京剧的唱法唱道。 “嘿,别给我头上乱扣帽子,我怎么败他了,真是的,我是可怜这孩子。你说这孩子从小就没有父母在身边,虽说有我和你,还有他大爸,小叔,姐姐宠着他,毕竟代替不了父母的爱。他从小到大是调皮了点,终究没给我们惹出大祸来,办事也比较有分寸,再者也挺听话的,你说一他哪儿敢说二啊,你还想怎么着。” 程先生和程夫人又为程言的教育问题呛呛起来。 程先生冷哼一声:“你闲他惹得祸事还不够多啊,就说前些天来到家里那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就可以知道他在外面有多不靠谱了。” “这件事我问过小澈了,他说小言真的只是和她跳了个舞而已,错不全在小言。不过抽烟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得赶紧给他戒了。”程夫人脑中浮现程言吊儿郎当抽烟的那张照片,心里一阵恶寒。 程先生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让小玲把管家叫过来。 金管家从后院一路小跑过来,虽是老当益壮,但毕竟上了年纪,不过几百米的距离跑过来额头上也微微出汗。 程先生将他拉过来坐在石凳上,递过去一杯茶,忍不住调侃道:“跑不动了吧,真以为还是年轻那会呐?” 程夫人将一张干净的汗巾递过去,对先生嗔道:“你也真是的,明知道他在后院忙着给你弄庄稼还巴巴地叫他过来,什么要紧的事偏得指使他来干?” 金管家听着嫂子为他打抱不平,心里开心地很,嘴上却讨巧地说:“应该的,应该的。” 程先生哪里会看不出他的心思,见夫人不满也不辩驳,只瞪他一眼,问道:“我让你打听的事打听的怎么样了?” 金管家放下茶杯,正色道:“打听好了。那个女孩叫钟离,是钟家刚进门的小姐。她妈妈叫叶岚希,原是钟天成在外面多年的情人,钟天成离婚后才慢慢把她扶了正,钟离也被正名为钟家的千金。不过是今年年初的事,因着钟老太太不喜,所以钟天成低调处理了这件事,没有太张扬。” 这些名流圈的风流史程先生不知听了多少,早已见怪不怪,若不是钟离招惹到自己的宝贝孙子,他才懒得去管,去打听这些破事。 “那丫头怎么和程言纠缠到一起的?”程先生微微蹙眉。 金管家面色有些讪讪地,说道:“基本上和小澈说的差不多,说是偶然在酒吧相识跳了个舞而已。但我总觉得事情仿佛没那么简单,从那女孩大胆地跑到家里找程言就看得出,她的心思不单纯。” 程先生冷哼一声:“有其母必有其女。” 程夫人见先生有些愠怒,怕他再迁怒到程言身上,忍不住说道:“别人家的孩子咱们管不了,只要看住小言不就行了。” “哼,看的住吗?那泼猴若有小诺一半的懂事,我们得少操多少心呐!” “已经够好了,你呀,就知足吧。来,帮我浇花。”程夫人笑着将手里的漏勺递给他,程先生愉快地接过,金管家在旁咯咯笑着,一派祥和的景象。 第三章 酒吧初逢 rose酒吧 喧闹的酒吧里洋溢着愉快的气氛,动感的音乐,啤酒的芳香,让人的心情格外放松,有人贪恋酒吧的味道或许就是因为这种轻松的氛围吧,累积了一天的压力总得找一处排渲不是? 陆晨曦在这家酒吧当调酒师,趁着暑期为自己赚点生活费。她还有一位舍友也在这打工,叫田露,只是田露是在这跳舞赚钱。 这家酒吧虽热闹却不嘈杂,离人大也近,加上是学长给推荐的,安全性有所保障,所以两人才选择在这儿打工。本来二人都是冲着调酒师来的,做调酒师挣钱多,一晚上能挣小100块,工资还日结。 两人接受了半天培训,结果陆晨曦学会了,田露愣是没学会,于是只能另谋出路,正好酒吧缺个舞者,田露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陆晨曦劝她半天没劝住,那种太抛头露面的工作的确不太适合学生,在学校影响也不好,只是田露不愿意放掉这个机会,陆晨曦也拗不过她,只能暂且这样决定了。 在这儿工作了半个月,陆晨曦还蛮享受调酒的感觉,手法也越来越轻车熟路,动作也越来越花哨,好看,引来不少观众。 田露自小学舞,跳舞对她来说并不困难,所以两人在这打工劳累之余倒是多了一点享受。 对田露来说,倒是还有一个意外的收获,在跳舞的时候也不知怎么就被一个富二代看上了,田露最大的梦想就是能钓到一个金龟婿,眼看自己的未来曙光微现,心里欢喜地不得了。 临时接到导师给她找的一个活,给一家知名企业写程序,陆晨曦工作得太卖命,一时忘了时间,反应过来今天还要去酒吧打工,才着急忙慌的从学校拼了命往酒吧赶,为了赶时间,还忍痛打了个出租车。 一下出租车,就踉踉跄跄地往台阶上跑,愣是没看见前面的一只庞然大物,直接跟人家撞了个满怀。 陆晨曦低着头连连说着“对不起”,一边摸着自己被撞痛的鼻子,这家伙的胸肌未免太发达了吧,真够硬的。 “没事吧?”那人问。 “没事没事,不好意思了……”陆晨曦尴尬地低着头继续往前跑,“哎呦”一声又撞到玻璃门上,顿时眼冒金星。 后面传来“小心”的惊呼声,后来不知是谁哈哈大笑起来。 陆晨曦觉得自己真该找个地缝钻进去,丢死人了,连忙头也不回地打开厚重的大门往里走。 程言没趣的呆在原地苦笑,心想什么呀这是,这女孩也太莽撞了。 邓麟在一旁偷笑,说:“我们言少的胸肌很是发达啊,都把人女孩撞飞了。” 程言笑骂:“去你的!” 安心掏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有些不耐:“陆晟怎么还没来,不是说快到了吗?” 说曹操曹操到,一辆黑色的大奔疾驰而来,在rose酒吧不远处停下。陆晟在众人的目光中帅气亮相。 陆晟瞧见同志们都在外面等他赶紧一溜烟儿跑过来,“进去就行了,干嘛等我?” 陆家在北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是地产业的大亨,一直与程家有着生意往来。 陆晟和程言从小便在父辈们谈生意的饭桌上玩到大,加上志趣比较相投,就这样一晃二十年过去,二人成了不尴不尬的好兄弟。 自然,安心是躲不过去的,只是小妮子从小就和陆晟不对盘,从小吵到大,陆晟性情温和,对谁都是一幅和和气气的样子,偏生对安心不同,一句话若是能损着来绝对不会正常说,当然,安心也绝对不甘落了下风。 “几日不见,你怎么瞬间成土豪了,翻身当家做主人的速度挺快啊,大奔都开上了。”安心半开玩笑半讽刺地说。 “不带你这么骂人的啊!”陆晟嘴角含着一丝笑意。 “我哪儿骂你了?”安心瞪眼。 “别叫我土豪,请叫我高富帅!”陆晟腆着脸说。 “呸!”安心啐他一口,又加赏他一记白眼。 “刚在公司谈事呢,收到你们的电话一激动,就开我爸的车来了。” 陆晟倒是不理会她的白眼,上下打量着安心:“倒是你啊女汉子,几日不见越发有男儿气概。” 安心今晚这一身绝对是走中性路线,长发用一小鸭舌帽盘起,一身牛仔装,显得英姿飒爽。 安心冷哼一声,骂了一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便转身朝里面走去。 “我这是怎么得罪她了?”陆晟无奈地冲正看热闹的程言和邓麟抱怨。 “还不是这辆车惹的祸,她最讨厌别人在她面前炫富了,虽然她比谁都有钱。”邓麟拍拍陆晟的肩膀,安慰道。 “一针见血啊。”程言笑着和邓麟并肩走进酒吧。 陆晟紧着两步追上安心,开玩笑般地哄着她,很快两个人嬉闹在一起。 程言将邓麟拉到一个稍微安静的角落,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金卡:“这里面有五万,你先拿着,不够再跟我说。” 邓麟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过了卡,认真地说:“谢了哥们,一定还你。” “什么还不还的,是兄弟就别说这么见外的话。”程言见邓麟收下了卡,微微松了口气,笑着揽住他的胳膊。 rose酒吧晚8:30 陆晨曦赶到化妆间,准备换工作服,手机铃声响起,是程诺最新的单曲,程诺天籁般的声音总是听得她心里暖暖的,特意晚点接,让她多听会。 “喂,露露?”那边露露嗷嗷直叫,害得陆晨曦差点把手机给摔了。 “晨曦,我不小心把脚扭伤了,动不了了。”田露带着哭腔说道。 “怎么搞的啊!你在哪儿呢?”陆晨曦焦急地问。 “我在后台的楼梯口呢,你到酒吧了吗?” “我在化妆间呢,你等着啊,我马上过去。” 陆晨曦二话不说,连忙锁上柜子往后台跑去。 来到后台,张望了半天,才瞧见田露一人坐在台阶上,小心翼翼地揉着脚踝,疼得倒吸着冷气。 “怎么了这是,走路这么不小心,还疼吗?”陆晨曦半蹲着身子,瞧着田露的脚踝上肿起一个大包,让原本细长的双腿显得很是突兀。 “刚刚疼的厉害,现在好点了,只是今天晚上的表演怎么办呢?”田露急地眼泪都快出来了。 “跟经理说说,取消行不行?”陆晨曦犹豫着缓缓说。 果然,田露果断地摇摇头:“这样会被辞掉的。” 陆晨曦静默了一会儿,盯着田露的眼睛,说:“你今晚跳什么舞?” “程诺的双j舞,怎么,你?”田露的眼睛闪过一道光芒。 “那是双人舞,有男舞伴?”程诺问。 “嗯。你真的要上?”田露小心翼翼地问。 “不然怎么办,好在我会跳双j舞,只是我没和他一起排练过,没有默契,即使勉强跳出来,效果也好不到哪里去。”程诺摊摊手,无奈地说。 “什么默契不默契的,我和他也不过排练过一次,靠临场发挥就是了,我得赶紧打电话和经理说说。”田露掏出手机来。 “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反正跳砸了你可不能怪我。”陆晨曦气犹若丝地说。 “放心,你绝对不是死马。”田露如释重负地笑了,只要陆晨曦出马,天大的事她也应付的了。 “恭喜程言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干杯!”酒吧的一个角落里,气氛好不热闹。 “对了,我还从家里带了一瓶红酒来,你们尝尝看。”程言从书包里神秘兮兮地掏出酒。 “酷啊!86年的拉菲,哪里搞的?”陆晟惊喜地问。 “从家里偷的。”程言调皮地眨眨眼睛,只是为了庆祝自己夺冠便随便从酒窖里捞了一瓶酒出来,86年,这个年份怎么那么熟悉呢,正疑惑着,一声尖叫将他的思绪打乱。 “天哪,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程爷爷最爱酒了,东窗事发你就死定了!”安心警告道。 “别那么扫兴好不好!”程言一边说着一边将酒打开。 “放假放的好久没在一起聚聚了,今天必须不醉不归啊!” 陆晟奇怪地问了句:“哎,金澈那小子呢,怎么也没跟着你过来?” 邓麟也道:“是啊,我还说缺了点什么呢,没那小子在耳边叽叽喳喳还真不习惯。” 程言的脸瞬间乌云密布,陆晟不明所以地问安心:“怎么了?” 安心看程言一眼,缓缓说道:“被他狠揍了一顿,现在还在床上趴着呢。” 陆晟一听便怪叫道:“什么!你又欺负小澈!” 程言辩解道:“别紧着为他打抱不平,既然管不住自己的嘴便得让屁股付出代价,我这次还算是轻饶了他呢,再有下次,打断他的腿。” 听程言说的恶狠狠,但他们心里都清楚程言有多疼那个比他小三岁的弟弟。 金澈是程家管家金力的孙子,他们祖孙三代都在程家做事,名为主仆实则兄弟。 金力与程先生从小一起长大,不论是年轻时参军还是后来退伍重振家业,金力一直是程先生的左膀右臂,两人风雨同舟了大半辈子。 金力早就有实力自立门户,却一直对程家不离不弃,程家人也从来没把他当下人看,程远一辈人甚至都管他叫“金爸”,至于程言一辈自然得尊称他一声“爷爷”。 金澈也从小和程言一起长大,两人亲密得仿佛是一个人,金澈比程言小三岁,这三岁可愁死他了,为了和他上一个中学,愣是跳了一级才缓和了一下两人年龄的差距。 程言考上人大后,他也紧跟着以优异的成绩念了人大的法律系,还在大一的时候就被鼎鼎大名的陆羽翾律师收为关门弟子,也算是年少有为,春风得意了。 说起来,金澈从小古灵精怪,人人都宠着他,惯的他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唯独对程言这个哥哥一向敬畏地很。 这次因着在程先生面前说漏了嘴,不小心告了密,气的程言教训了他一顿。 安心想起金澈趴在她怀里哭诉的委屈模样,忍不住替金澈叫嚣道:“等小舅舅回来知道你让小澈受了委屈肯定得给他报仇,到时候还不知道谁的屁股痛呢!” “他敢!”程言一瞪眼,气势却减弱了三分。 “小叔也得讲理不是?”陆晟笑着安慰他。 安心白他一眼,“小舅舅对谁都讲理,唯独对程言不讲理,可偏偏咱们言少敢怒不敢言。” 程言羞恼地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却难得没有辩驳。 邓麟一直对他们口中的小叔充满好奇,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能够让程言如此畏惧,只是听到就不自主地怯懦。 第四章 一舞惊心 田露好声好气地跟经理商议了半天,经理倒是答应了。 陆晨曦扶着田露到化妆间,开始换衣服、化妆。 田露看着化完妆后的陆晨曦,捏着她的尖下巴,笑着说:“当真是浓妆淡抹总相宜啊,真是个美人胚子。” “什么呀,别笑话我了。”陆晨曦脸色绯红,佯装怒气。 “你呀,平时就是不爱化妆,不然以你的漂亮脸蛋,什么系花、校花的哪里是你的对手。”田露收起脂粉盒子,一本正经地说。 “哪有的事。”陆晨曦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便是自己的另一面了,既熟悉、又陌生。整日把自己打扮的漂亮又如何,又没有悦己者,打扮给谁看呢。 陆晟掏出烟来,递一根给程言。 程言退后数千米,躲着身子:“我已经答应爷爷戒烟了,你可别害我啊。本来就喝酒了,这再带着一身烟味回去,爷爷还不得剥了我的皮。” 陆晟一听他这样说,笑了笑也不勉强,又递一根给邓麟。 邓麟倒是坦然地伸手欲接,被安心一把把烟夺过去,冲着陆晟,喝道:“你也不许抽了,好好的爷儿们都让你教坏了!逼我吸二手烟相当于谋财害命你清楚嘛!” 陆晟苦笑着摇摇头,说受不了这个女霸王。 “你们是没看见当时钟仔的表情,跟吃了火药似的,差点就炸了!”安心突然想到钟仔那一脸吃瘪的表情,忍不住笑道。 陆晟若有所思,“我倒是觉得,这次程言和钟仔又结了梁子,关系肯定会越来越坏,他是记仇的人,这次闹了这么大的笑话,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可要当心着点,别太大意”。 “别担心,天塌下来我顶着呢。我不想去找他麻烦,但他若敢在背后使阴招,哥们也不是吃素的。” 程言字字铿锵有力,看到陆晟依旧紧皱的眉头,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陆晟露出一丝苦笑:“按理说我们和钟仔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怎么就这么不对盘呢。” “是啊,从小一起长大,可惜一直是敌人,呵呵,有时候都觉得他已经变成生命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了。若是哪天我们真的化干戈为玉帛恐怕我还不习惯呢。”程言笑笑说。 陆晟又说道:“崔浩南也回来了,你知道吗?” 程言点点头,“那么高调的亮相,想不知道都难啊。我听说金典已经划归到他的名下了,崔董可真是大手笔啊,我看崔家最近的日子也不见得安宁。” 两人聊着名流圈的那些破事,安心和邓麟也插不上嘴,便在一旁沉默着不说话,只是心境大有不同。 见两人不说话,程言和陆晟不约而同地住了口。 陆晟看看安心,沉吟片刻,问道:“什么时候回上海?” “没想好呢,我爸妈倒是没催我,让我多陪姥姥姥爷呆几天。至少能待到中秋节吧。”安心道。 “要我看,安心每次都是被程言气回去的。”邓麟幸灾乐祸地说。 陆晟也帮腔:“是啊,兴高采烈地来,气冲冲地回去。” 安心刚想说什么,手机响起,“你们玩着,我接个电话。” 程言看她一眼,小声地说:“可是每次她还是锲而不舍地来了。” 陆晟望着安心的背影,一脸沉思。 “喂,诺姐……是,我们在rose酒吧……程言在呢……没喝多少,嗯……行,我知道,我会看着他的……你什么时候回来呀……行,我知道了。bey。”安心挂了电话,转过身去就看到程言气势汹汹地盯着她。 “我姐打的?干吗打给你不打给我?”程言很是不满。 “打了,没打通。”安心耸耸肩。 “哦,我手机没电了。”程言掏出手机来看了看,黑屏了。 “她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只说要回北京拍戏。让我提醒你,别喝太多酒,还有记得11点之前回家。”安心重复着程诺的话。 “知道啦,啰嗦。”程言不耐烦地打断。 “几位喝着呢。”酒吧经理笑容满面地走过来,这个酒吧离人大很近,程言等人是这儿的常客,还经常在这里搞个演出什么的。陆晟跟他原本就有些交情,彼此间倒也熟络的很。 “马哥,这生意瞧着冷清了不少啊。”陆晟开玩笑地说。 经理倒是没有看出他开玩笑的意思,苦笑道:“这不是放暑假了吗,本来大多数的客人都是你们人大的学生,这一放假都回家了,自然生意就冷淡些。” 程言似是没看出他的窘迫,嬉皮笑脸地问:“马哥,今晚怎么也没个节目什么的,不会连请舞者的钱都没有了吧。” 经理脸色讪讪地,说:“哪能呢,新请了个女的,还是你们学校的呢,只是今晚不小心扭脚了,没办法只能找她的同学救场,在后台化妆呢。” 经理瞅一眼手腕上的表:“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 正说着,酒吧的灯突然灭了,有经验的客人都知道,有表演要上场了,安静的期待着。 一束灯光打在台上,音乐响起,一男一女站在台上,男的先来了段独舞,然后停下动作,灯光熄灭,转而又打在另一个方向。 陆晨曦乌黑秀发及腰,霸道的甩在身后,鬓角的碎发随她一起跳跃着,她的独舞开始,之后音乐来到最**,灯光照亮整个酒吧。 两人开始贴身热舞,全场掌声四起。 程言这桌人的目光也被吸引到了,邓麟眼前一亮,赞道:“不错嘛!” 安心也啧啧称赞:“诺姐新创的双j舞,我还刚刚学呢,马哥,你们酒吧够与时俱进的啊。” 经理的脸上满了荣光,故作谦虚地说道:“还好,还好。”心里想着幸亏今晚让陆晨曦救了场,不然怎么应付这帮财神爷。 陆晟不咸不淡地来了句:“缺了点什么。” 所有人一起看向他。他翻了个白眼:“实话实说。” “默契。”一直未张口的程言说道。 安心赞同地点点头:“双j舞既是双人舞,由男女双方共同演绎而成,演绎的原则就是男女双方既是独立的个体,又可以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实现天作之合。表演的过程中最重要的就是两人之间的默契,而台上的两个人女的气势太强,男的一开始被她的气势呛到,反而显得缩手缩脚,释放不开。一句话总结:有形无神。” 程言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陆晨曦,一开始略显迟疑的她现在完全放开手脚,动作收放自如,如同一只傲人的白天鹅,只享受着自个儿的美丽,颇有点孤芳自赏的意味。 程言脸上泛起一抹诡秘的笑:“你说,我的气势能不能压倒她?” 安心没听清:“你说什么?” 程言笑着转过头去,仰头给自己灌了一杯酒,自顾自地冲上台去。 靠近舞台边缘便开始扭动起了身体,舞台上呈现出两男一女的场景。 台下的观众难得一见这个场面,一时乐开了花,纷纷起哄应和,更有认识程言的朋友们纷纷呐喊助威起来。 陆晨曦像是早已见惯了这种场面,嘴上只是一抹浅笑,继续着自己的舞蹈,浑然不理会台上为她征战的两个男人。 邓麟吃惊地看着台上的程言:“程言这是怎么了,很少见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压抑了太久啊,总是要爆发的。”陆晟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安心一言不发,紧抿着嘴唇,心想:他这是要做什么。 渐渐的,程言已厌烦了与那人的征战,步步紧逼,那人终于技不如人,灰心丧气地败下阵来。 看着来到身边的程言,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陆晨曦渐渐停下动作,看着他似火的眼神,嘴角还是挂着淡淡的笑。 这一笑无任何受宠若惊的意思,是那样的淡然,如一汪波澜不惊的春水,却让人的心头像是被清晨的曦光沐浴了一般,暖洋洋的。 可能是酒吧里的灯光太过于使人迷惑了,程言竟有种眩晕的感觉。 经理走到乐队那边低声说了几句,紧接着灯光再次消失。 台下的观众无不期待好戏登场。 陆晨曦像是知道要发生什么,忙着往下走。 程言一伸手将她拉住,在黑暗中,陆晨曦只听到一句颇具磁性的男低音,带有挑衅意味地说:“敢和我跳一局吗?” 像是被程言这种咄咄逼人的气势给吸引到了,陆晨曦定了定神,嘴上又扬起一抹傲然的笑:“有何不敢!” 在酒吧经理的安排下,灯光再现,音乐重响,表演重新开始。 灯光打在程言身上,程言开始自己的独舞,程言今晚身着紧身黑衬衫,上面的扣子解开一小半,常年锻炼的缘故,壮硕的胸肌、腹肌隐隐欲现,引得台下的女生尖叫不已。 一段音乐过后,程言停下动作,陆晨曦紧接着开始她的独舞。 一样的动作,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陆晨曦属于遇强则强,经过刚才的热身之后,动作也更加熟练,底下的观众们也纷纷吹口哨、打拍子。 之后,随着更劲爆的音乐声,两人开始舞蹈的climax,二人极为默契地转身,搭肩,扭屁股,台下的观众直接站起身来,有节奏地拍手叫好,以邓麟起哄得最厉害。 陆晟虽看热闹,却担心地瞅着始终不言一字的安心,安心今晚出奇的安静,只是一杯一杯不停地灌着酒。 陆晟劝道:“少喝点吧,你都醉了。” 安心冷冷地答道:“看你的热闹,别管我。” 陆晟无奈,只得招呼服务员:“麻烦给她一杯苏打水。” 舞台上才是焦点所在,这个双j舞被陆晨曦和程言表演的淋漓尽致,台下甚至有观众在录视频,气氛也达到最**。 程言身材高大,尤其是那张帅的清俊非凡的脸,日月星辰在他面前也逊色几分。 而陆晨曦在他的频频施压下也丝毫不后退,她本来就身材高挑,穿着一条黑皮裙,将细长的美腿展现出来,显得冷艳又妖娆。 程言完全跳high了,真没想到除了安心,他还能和别的女孩跳得这么默契。 这女孩实在是有种特别的美,冷艳的外表下却有着让人心暖的笑容,简直就是冰与火的交融,让人觉得神秘无比之外又有种想要征服她的欲望。 她眉毛上有一颗小小的痣,程言不由自主地贴近她的脸,在耳畔轻轻地说了句:“有谁说过,你有一颗美人痣吗?” 陆晨曦从没这么近的靠近一个男人,程言的气息在耳边暖暖的,有些痒,心里突然被触动了一下,脸刷的通红,还是镇定的接着下面的动作。不由瞪程言一眼,他现在是在公然挑逗自己,哼,本姑娘不吃这一套。 程言被陆晨曦故意装出来的凶样子逗乐了,他了解陆晨曦的想法,也不解释,只微微一笑,人家还以为他程大公子是个风流浪子呢。 安心死死地盯着台上两个人,刚才程言靠近她耳畔的那瞬间,自己的心像被针刺痛了似的,他明知道自己会在意,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来触碰自己的底线,现在居然当着自己的面挑逗另一个女生,真是太过分了! 她不知道,与此同时,陆晟也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的心也被刺痛了,因为他知道安心的心里装的满满的都是程言,而非他陆晟。 陆晟默默地将安心手里的空酒杯灌上苏打水,安心浑然不知,只一口接一口地喝着。 音乐结束,两人的动作也戛然而止,掌声一直持续到二人鞠躬下台。 两人一前一后往后台走去,程言不依不饶地问:“你还没回答我呢?” 陆晨曦自顾自地往前走,丝毫不理会程言。 程言死缠烂打厚着脸皮道:“那我重新问你一个问题好了,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陆晨曦没好气地回答:“很向往啊,但是不相信。” 说着“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将程言拒之门外。 程言碰了一鼻子灰,摸了摸鼻子,笑眯眯地说了句:“我相信。” 陆晨曦用身子抵住门,也不知道听没听见那句话,但脸一直热热的。 田露单脚蹦跶着走上前来:“还顺利吗?你脸怎么这么红?” 陆晨曦掩饰道:“热的!喏,还你的衣服。” 第五章 有惊无险 已是晚上10点多钟,夜深了。 程言等人都喝了酒,不能开车,马经理给他们找了代理司机。 陆晟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其他三人坐在后面。 程言半抱着安心在怀里,问二人:“她今晚怎么喝这么多啊,你们也不拦着点!” 邓麟委屈地叫道:“你问陆晟,我劝是没劝,你瞅瞅,这就是我多管闲事的下场。” 邓麟抬起胳膊,青一块紫一块的,程言知道他受苦了,只得投去同情的目光。 “你别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还不是拜你所赐!”邓麟恨恨地说。 “我怎么了?”程言无辜地问。 “还不是你今晚和那女孩跳得太high,我们大小姐吃醋了呗!” “啊?”程言用眼光询问陆晟,陆晟点点头。 程言低头看着安心绯红的脸蛋,鸭舌帽已被他摘下来,及腰的长发也垂落下,安心的眉毛拧成一团,应该是让酒精折磨的不轻。 程言在心底叹了口气,心里全是抱歉和怜惜。 安心的姥爷家离程宅不过几条街的距离,好不容易将醉倒的安心送回家,折腾了大半夜。 程言坐着陆晟的车子回家,一看手表,早已过了11点半,程言担忧地想,得,今天又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果不其然,车子停在程宅门口,陆晟刚要上前叩门,被程言制止住 “疯了吧你,都这个点了,根叔早睡了,别吵醒他。”根叔是给程家看大门的。 三人蹑手蹑脚地趴到门缝边,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门里面异常宁静。 站直身子,三人面面相觑,陆晟缓缓地开口:“你们说,这是不是就叫做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啊?” 程言白他一眼,一副你在说风凉话的样子。 邓麟笑:“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反正躲也躲不开。” 大门已经从里面锁上了。程言似是习以为常,淡淡地说:“只能用老办法了。” 陆晟了然,一顿:“哎,你们说程爷爷会不会在墙上放碎玻璃啊?” 邓麟笑骂:“胡说八道什么呢,虎毒还不食子呢,爷爷哪有你说的那么狠!” “别啰嗦了,快,搭把手!”程言不耐烦地说。 其余两人同时在手上哈了一口气,将手背搭起来,“一二三……”一把将程言托上去,程言手脚麻利地跳进大院,蹑手蹑脚地溜墙边往院里奔去。 在墙外的陆晟和邓麟二人听见里面没了动静,知道程言已顺利进家门了。邓麟说:“哎,你说程言进去干嘛了?” 陆晟白他一眼:“还能干嘛?”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吃豆腐。”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颇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嘘,小点声!”陆晟将食指放在嘴边,打个手势,俩人撤。 程言绕过北房,瞧着屋子里的灯亮着,有些心虚,却还心怀着侥幸觉得今晚这一关自己可能会平安度过。 他试图蹑手蹑脚地绕过北房冲着自己的东屋走去。只听门开的声音,然后背后凉飕飕地,就听到一声冰冷的质问:“还知道回来啊。” 程言弓着腰的身子顿时停住,认命地闭上眼,撇了撇嘴,木讷地转过身去,赔笑道:“爷爷,您还没睡啊。” “跟我进来。”程先生命令道,转身进了屋子。 “哎。”程言正正衣襟,闻了闻自己身上的酒气,本来自己喝的不多,结果和安心靠的太近,被她的酒气熏得太多了,心里暗叫不好,真是不作死不会死啊。 程夫人偷笑着看着跟在先生身后低着头走路的程言,像个犯了错的小崽子。 “奶奶。”程言低声唤道。程夫人“嗯”了一声,笑着继续戴上老花镜看报纸。 程先生坐在沙发上,环着臂问:“抽烟了吗?” 程言急忙否认:“没有啊,我哪儿敢啊。只是喝了点酒而已。” “看看几点了?”程先生严厉地说。 程言瞅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一板一眼地回答:“北京时间11点43分。” “家里的规矩是什么?”程先生脸色铁青。 程言站直身子,规规矩矩地答:“11点之前回家,如果有重要的事回不来,打个电话回家,不能让家里人担心。我是想打的,可是我手机没电了,喏,您看。”且说且把黑了屏的手机掏出来。 “借口!你若是真有心,借谁的电话打不行,你瞧把你奶急的。”程先生呵斥道。 “哎哎哎,我可不急啊,急的是你爷爷。”程夫人连忙撇清自己的关系,以防自己被当挡箭牌。 程言偷笑着。 “笑什么笑!”程先生脸上挂不住,掩饰地低喝道。 程言赶紧敛了笑容,小心翼翼地看爷爷一眼,忙认错:“爷爷奶奶,我错了。我保证,下不为例。” 程夫人放下报纸,拍拍程先生,“行了,孩子都认错了,你也别咄咄逼人了。”又笑着瞅向一脸忐忑的程言,温和地说:“别傻站着了,厨房里给你准备了醒酒汤,喝完后,洗洗睡吧。” “哎。”有奶奶发话,程言微微放心了,忙应道。 程先生也站起身子,进里屋前,对程言说:“43个俯卧撑啊。” “是。”程言站直身子,松了口气,有惊无险啊,然后乖乖地转移到院子卧倒在地做俯卧撑,初秋的北京晚上凉爽的很,虽如此,程言做完俯卧撑后还是微微出了汗。 程夫人探出头来,看孙儿已经进了屋子,这才放下心来转身进房间。程先生放下手中的书,揉揉眼睛,忍不住对夫人说:“不过做了几个俯卧撑,瞧把你心疼的。” “我当然心疼,这孩子从小到大挨了你多少责罚,也就是这孩子抗压能力强,换了别人家的孩子,面对你这个暴君,早离家出走了。”程夫人替孙子向程先生抱怨道。 “他又不是没走过,最后还不是乖乖地跑回来了。再说了,我这几年对他虽是严厉,哪里真的动过家法,除非他犯我程家的禁忌,那些小差错,我向来是宽宏大量,睁只眼闭只眼就是了。”程先生反驳道。 “还说没动过!两年前就有一次,我可怜的小言被你打的整整一个星期没下来床,你忘了?”程夫人心疼地冲老伴抱怨。 “那是事出有因,谁让他瞒着我偷偷去赛车的,打他都算轻的,没把他赶出家门就算不错了。”程先生恨恨地说。 “那孩子和他爸可真像,都对车那么痴迷。其实也不能怪小言,他不知道灏儿和晚晴的死因,所以才毫无顾忌地玩着车子。我们不也正是看他这么喜欢车,不想让他伤心才不忍心告诉他的嘛。他赛车,我也反对,至于其它的,你能不能让他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呢?”程夫人有些哽咽地恳求着。 “身为程家人,不论是谁,都有自己身上不可推卸的责任。小诺的事,我已经妥协过一次了,不可能再有第二次。”程信冷冷地说。 程先生叹了口气,知道夫人的心里不好受,他又怎么可能好受的了,不想再勾起伤心的往事来了,“睡吧。”熄了台灯,两位老人家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各有所思,又是一夜无眠。 第六章 欢喜冤家(上) 程家早7点 “猪猪猪,懒猪起床了!猪猪猪,懒猪起床了……”闹铃响起,程言不耐烦地伸出手去将闹钟关上,继续睡觉。 刚关了闹钟,手机又响起:“爷爷,您孙子给您来电话了!爷爷,您孙子给您来电话了!”程言的手机铃声每次都想让给他打电话的人将他凌迟处死。程言不耐烦地摸过手机:“喂……” 电话那一头传来一个很委屈很委屈的声音:“哥,我是小澈。” 程言忽视他口气里的小心翼翼,连眼睛都没睁开直接就给挂了。 蒙上被子继续睡觉,手机锲而不舍地又响起来,程言毫不犹豫地又给挂了。刚安静了会儿,铃声又大作,程言气得将被子掀开,这臭小子到底想干嘛!接过手机张嘴就骂:“你丫有完没完!”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一大清早的,你火气就这么大,房子没被你点着吧?” 程言一看来电显示,该死,是姐姐。“姐,怎么是你啊。我还以为是金澈那臭小子呢。” “小澈又怎么惹到你了,刚给我打电话哭的那叫一个伤心,说是你不理他了,我也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到底怎么了?”程诺语气轻快地调侃道。 “没什么,他最近欠收拾得很。”程言咬牙切齿地说,记吃不记打的东西,还敢告状,看来还是教训地轻了。 程诺又笑:“你别欺负他啊,我明天就回去了,若是他少了一根头发,我可唯你是问。” “真的吗?太好了!计划怎么提前了?我明天去接你吧。”程言兴奋地叫道,完全不理会姐姐的威胁。 “那倒不用。机场太乱,公司会派人来接的,再说还得先去公司报到呢。你跟爷爷奶奶说一声吧,还有我新编的双j舞你和安心学会了吗?” “她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会了,昨晚在酒吧还跳来着,引起轰动了呢。”程言得意洋洋。 “是吗?那我回家可要验收了。”程诺在电话那一头笑着说。 两人挂了电话,程言的心情不由好转起来。然后敲门声响起,保姆小玲催着说吃早饭了。 “来了!”程言迅速穿好衣服,洗漱好。一出房门,见奶奶在院子里张罗着摆饭,厨娘吴妈正从厨房里往外端饭,爷爷在小石凳上坐着看早报。“爷爷奶奶早安,吴妈早!”一边打着招呼一边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没规没矩地开始动手吃饭。 “对了,爷爷,我姐刚跟我打电话说她明天就回来了。”程言一边吃着油条一边说。 程先生听闻,立马将报纸放下:“是吗?那可太好了,哈哈。” 程夫人看程先生高兴的样子,摇头道:“瞧把你高兴的!” “那是,大半年没见我大孙女了,可想死我了!”程先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心情。 程言看到这样,吃味地撇撇嘴。一切被程夫人看在眼里,她打趣着说:“老头子,这话你不能在这说啊,在这说不是有人吃醋吗?”程夫人好笑地看着程言。 程言怪叫着反驳说:“谁吃醋啊,那都是女儿态,我才不屑呢!” 程先生一顿,说:“今天和我一起到体育中心打枪去,我看看你枪法退步了没。” “啊?今天就去啊,太突然了吧。”程言差点被噎住。 “少废话。吃完饭收拾收拾就走。”程先生一声令下。 “哦。”程言闷闷地应了声。 程夫人在一旁忍俊不禁。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孙子也只有老伴儿能对付的了。 安心姥爷家 “姥姥早啊。”清晨,安心小鸟似的欢呼雀跃的在院子里戴着耳机练起了街舞,气喘吁吁的。 “今儿怎么这么早起啊?不多睡会。”姥姥一脸慈祥地问。 “睡……不着。”安心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瞧你,跳得满头大汗的。来,擦擦。”姥姥递过去一条白色毛巾。 安心接过来,擦擦脸上的汗水:“谢谢姥姥。我正在跳诺姐新出的舞蹈呢,她回来要检查的。” “你和程言两个小崽子谁的话也不听,小诺是给你们施了什么魔法呀,你们俩从小对她言听计从的。”姥姥打趣着说。 “嘿嘿……”安心干笑两声,“我洗澡去了啊。” “好,洗吧。”姥姥慈祥地笑着,奔进厨房,大吃一惊,“这丫头,把饭全做好了。得,这回省事了。” 体育中心上午10点 程言戴上眼罩,穿着黑色护身服,双手握住枪,瞄准,对着远处的靶子一枪一枪的射击,程先生皱着眉头纠正着程言的动作,“肩膀放轻松,姿势别那么僵硬。胳膊抬高点,下盘要稳……” 打了十枪之后,程言放下枪,松了松手。 程先生对旁边的人说道:“把枪靶拉近。”旁边人应道:“是。”看到成绩后,程先生直接给了程言一拐杖,程言一呲牙,没敢躲。 “半个月没练,水平就成这样了。平均成绩九十环,你还能再差点吗?”程先生骂道。 “能。”程言小声嘟囔着。 “你说什么!”程先生还是听到了,怒目圆睁。 “爷爷,我再打一次好了。我半个月没练了,刚才没找到感觉,这次我一定好好打。”程言小声哀求着,不想惹爷爷生气。 程先生点点头,“好吧,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再让我失望,可别怪爷爷罚你啊。” “是。”程言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调整心情,兀的睁开,对准枪靶,屏住呼吸,射击。“嘭嘭嘭……”又是十发子弹。 枪靶拖过来,程先生一看,眉头微微松了一下,本想鼓励程言一下,可看到程言略微得意的神情,话到嘴边改了口:“比第一次好一点。但和你姐姐比,还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爷爷,姐姐比我早生了5年呢,自然比我多练了五年,您这样比较不公平,我抗议!”程言不服气地叫嚷。 “借口!你若真有心练,就算是她比你早生十年,你一样赶得上她。”程先生教训道。 程言见爷爷一脸怒意,不敢再多言,只得撇撇嘴,吐了吐舌头。结果还是被爷爷罚又练了两个钟头才放过。 眼看到了中午时分,程言脱掉护具,换上自己的衣服。掏出手机一看,好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安心的,连忙回电。 “喂?找我?”程言一边喝水一边往外走。 “你在哪儿呢,大忙人。找你这么半天。”安心那一头不满地说。 “呦呵,别提了,我在体育中心打枪呢,成绩糟透了,又被爷爷好一个教训!郁闷着呢,现在就想找一地儿好好撒撒气。”程言皱着眉头跟安心吐苦水。 “中午你请我吃饭吧,下午我陪你撒气!”安心应允道。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程言挂了电话。 第七章 欢喜冤家(下) 吃饭的地订在两人经常去的一家餐厅,这家餐厅的老板是他们的朋友,与二人颇有渊源。程言和安心正吃着呢,一帮女孩吵吵闹闹地走进来,整个餐厅喧哗不已,安心一皱眉,没去理会。 突然一声刺耳的尖叫响彻大厅:“钟离,你看!程言!那不是程言吗?” 钟离一头金发,耳垂上缀着大圈的银耳环,眼睫毛忽闪忽闪的,像是一把小扇子贴在眼皮上,鲜红的嘴唇娇艳欲滴。如此亮相,很是吸人眼球,尤其是那两片丰胸已让很多正在当着女朋友吃肉片的帅哥们垂涎三尺了,眼睛都不带眨的。 钟离眼睛一亮,直冲着程言走了过去,肆无忌惮地坐在他旁边,一群千娇百媚的女孩站在她身后,挑衅地瞪着坐在程言对面的安心。 程言定力十足,仿佛没看到似的,继续吃自己的饭。 “言哥哥,好久不见了,我都想死你了,你干嘛都不理人家啊,人家到处找你,找的很辛苦的。”钟离用甜的腻死人的话一边说着一边往程言身上凑。 程言干呕一声,刚要发作,便听见一个冷的能冻死人的声音响起。 “滚。”安心从喉咙里发出声音后,继续喝着奶茶。 “哈?你说什么!”钟离瞪着杏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安心。 程言抬头看看安心,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安心优雅地用手巾擦擦嘴:“我想我的话还算是通俗易懂吧。” “你敢这样跟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钟离气势汹汹地说。 安心用右手食指挑了挑耳朵,不屑地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不想知道,我就偏要让你知道。”钟离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仿佛要宣布一项重大事情似的:“你听好了,我是龙天集团董事长钟天成的掌上明珠——钟离。”说完昂首挑衅地看着安心。 安心轻蔑地笑了一声:“掌上明珠?我看是掌上肥猪吧。” 程言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心想这安心的嘴可真够毒舌的。 钟离眼看在自己心上人面前丢了脸,脸上登时挂不住了,一梗脖子就要拍案而起。 安心却倚在沙发的靠背上看都不看她一眼,整理着衣服的花边,一边开口道:“钟家不是只有钟仔一个少爷吗,什么时候钟叔叔又多了一个女儿了。哦,我想起来了……” 安心佯装恍然大悟道:“好像是刚被扶了正的私生女吧,嗞嗞嗞,这种见不得人的身份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啊,真是羞死人了。”安心撇撇嘴。 钟离又羞又恼,身后那几个小太妹听不下去了,都呼啦呼啦地上来,其中一个冲着安心骂道:“贱人,闭上你的臭嘴。” 安心淡定地站起身子,冷冷地瞧着骂她的那个人,微微笑了笑,眼神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便抬起右手抡圆了胳膊给了骂她那女的一记耳光。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震惊四座,保安们上前来想要制止,服务员忙着通知老板,客人们站在远处倒是饶有兴趣地旁观着这一看似热闹的场面。 那女的被人当场甩了一巴掌,脸上哪里挂的住,正欲还手,手被人用力地擒住,回头一看,程言正握住她的手腕,脸上悠闲地笑着,手上却加了力气,女的顿时觉得自己的骨头要被捏碎了一般,冷汗直冒。钟离看得心惊胆战,想求程言放了自己的朋友,又拉不下脸来开这个口。 安心看在眼里,心中冷笑,不仗义的东西,这种人就不值得拥有朋友。她继而冷冷地开口:“钟大小姐,你的朋友为你两肋插刀,你不想要救她吗?这样吧,要是你答应以后不再纠缠程言,我就让你的言哥哥放了她。” 钟离看了看朋友用十分恳切的目光瞅着自己,又瞥见程言依旧云淡风轻的帅气面庞,紧咬住下唇,定定地开口:“你惹了我,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都这时候了,还敢威胁我啊。我看你朋友的手是不想要了。” “不要动手啊诸位,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一个长的五大三粗的中年人大腹便便地急奔过来。 “在这里,你不敢怎么样的。”钟离见老板都过来了,大着胆子道,这里的老板和保安总不会袖手旁观吧。 岂料老板一把推开她,冲程言和安心喜不自禁道:“呦呵,你俩怎么过来了?要来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不够意思啊……” 钟离看的直发愣,他们竟然跟老板认识? 安心没工夫搭理他,不耐烦道:“峰哥,现在没空,一会儿再跟你叙旧。”程言冲马晓峰摇了摇头,示意他别管。 钟离这才有些慌了,却还是梗着脖子叫嚣:“你不要以为这是你的场子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们这些保安是干什么吃的,拦住她啊……”钟离拉过一个保安来,身子躲在他身后。 “我当你多大的本事呢,不过是个纸老虎而已。我安心想做的事情谁能拦的住?我告诉你,就算今天我把这姑娘的两条胳膊卸了,我照样可以安然无恙、大摇大摆地走出这个门,你信不信?” 安心看了程言一眼,程言无奈地笑了笑,宠溺地看着她,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样子。 “你敢!你不就是仗着程言狐假虎威吗,你个贱人你算什么,没有了程言撑腰你还嚣张得起来吗?”钟离就是不松口。 “别紧着为自己做自我介绍了,贱人这个名词就是为你这种人量身打造的,您还好意思往别人脑袋上扣啊。连我都不认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钟家的千金大小姐,真是不知羞啊。私生女就是私生女,永远都摆脱不了那一股子穷酸气。” 见程言责备地瞪着自己,安心住了口,知道自己怕是说过头了,给程言一个眼神,示意他可以松开手了,程言点头微微笑着松开了手,那女的吃痛地喊一声,躲在了钟离身后。 程言走到安心身侧,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我们走吧。”转头对马晓峰笑笑:“峰哥,今儿这顿饭算你请了,我们改天过来找你玩。” 马晓峰不在意地笑笑:“好说好说。” 安心静了静心神,随着程言往大门走去。 钟离脸色寒地像是结了一层冰霜,就这样**裸地被人撕裂心底的伤口,她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钟离恨恨地说了句:“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瞧吧。” 安心停下脚步,程言拉住了她的手,眼神示意她不要冲动,安心安慰地拍拍他。 回过头去淡笑道:“尽管放马过来。不妨告诉你,我叫安心,是上海乐道食府董事长安然的女儿。不知道的话,回去问问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如果他愿意告诉你的话。” 安心知道钟仔一向以这件事为耻,更是对外都不肯承认这对母女是钟家人,彼此间矛盾重重,怎么可能会给钟离好脸色。 钟离吃惊地捂住了嘴,不甘心地看着安心潇洒离去的背影。上海乐道她当然知道,那可是中国第一大饭店,她不止一次听父亲提起过。 钟家的实力在北京也算是占有一席之地的,可跟安家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不过两家各自经营的领域不一样,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可生意圈就是名利场,这个圈子的生存方式就是环环相扣,利益错综复杂,可能在前一刻还是合作伙伴,下一秒便可以反目成仇。 钟离愤恨的眼泪夺眶而出,为什么永远有人高自己一等,为什么自己好不容易成了钟家大小姐还是会被人侮辱? 安心在前面大步流星地走着,程言赶忙追上来,赔笑着说:“怎么了丫头?生气了?”安心一扭头,不理他。 “息怒息怒。这么一个小角色就把你惹怒了,不应该啊。从小到大,你对这些个们……可是遇神杀神,遇佛**,见招拆招,没见输过呢!”程言幸灾乐祸地说,好像不干他的事似的。 “程言!”安心大吼一声,顿住脚步。 “有!”程言也停下来,立正道。 “你看着我在前面为你浴血奋战的样子,是不是觉得特爽,特痛快?”安心咬牙切齿。 “嗯。”程言隐藏不住笑意,拼命地点头。 安心彻底被惹毛了,用力踢了程言一脚。 程言吃痛地捂着小腿,夸张地大叫:“喂,你真踢啊!” 安心心里委屈的紧,眼里顿时噙满了泪水,她最讨厌,最讨厌程言这种玩味又无所谓的态度,蛮不在乎她,一点也不在乎。 程言听到轻微的抽泣声,吓了一跳,知道安心心里不痛快了,心里哀叹一声,从小到大,最怕安心掉眼泪了。 他收起了玩笑的态度,上前抱住了她,安心想要推开他,却推不开,任由他抱住自己,只听程言安慰道:“别哭了,你还委屈呢,今天钟离可是被你欺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啊。” 安心离开他的怀抱,抹了把眼泪,愤愤地说:“那得看对谁,我钟家一向的原则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她钟离敢在我面前耍大小姐脾气,我就让她看看到底是谁的架子大。爹不就是这个时候拿来拼的嘛。”安心说完之后自己也笑了出来,想起爸爸当初开的玩笑: 闺女啊,以后碰到李刚这种拼爹的,你就把你老爹的名号报出来,吓死他。 那要是人家的爹比你厉害怎么办? 那就拼你爹的爹,你爷爷当年在上海滩那可是叱诧风云…… 程言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发,说道:“行了,别气啦,跟这种人不值得。怎么,现在还去大爸家练舞吗?” “练啊,走着。”安心破涕为笑,扔下程言走在前头。 程言冲她的背影微叹,心想也就是干爸干妈宠着她,若是换了自己敢在外面如此大咧咧地报上尊姓大名,早被家法揍得满地找牙了。 第八章 大明星程诺 华云社是北京数一数二的杂志社,旗下的知名杂志有十几种之多,无论是时尚方面还是娱乐方面都是业内的龙头老大,并且连续5年都被评为“白领最喜爱的杂志”,白领们喝下午茶的时候,桌上总会摆一两本华云社的杂志,谈论的最多的话题也是华云社最新出炉的主题。 “主编,您找我。”林静一身浅灰色长裙,婀娜多姿,脸上画着淡妆,甚是清新可人。 主编黎芯眼前一亮,赞道:“beautiful!你可是越来越会打扮自己了。” 林静受用的一笑:“托您的福,我现在也是混时尚圈的人了,自然要以最佳形象示人,可不能给你丢脸啊。”林静刚从实习生转为正式员工,在黎芯的示意下,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我重新从人事部调来了你的简历,你在加拿大维多利亚大学取得的是企业管理硕士学位,念得还相当不错,为什么会想要来做记者?”黎芯平静的外表下只那一双眸子散发出灵动的好奇心。 “这不奇怪。我还有一个同学改行当歌手了呢!”林静打趣道,却是四两拨千斤地将话题转移了。 黎芯看出她不愿多说,也不勉强,一笑置之。 “言归正传,你交上来的稿子我看了,文笔不错,设计的内容也很新颖……”两个人开始商量起杂志赛车版面的内容,黎芯时不时挑眉看一眼滔滔不绝的林静,恍惚间似是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两个人聊得正欢,有人推门而入:“主编,机场出事了。肖亮从现场打电话过来说,程诺在机场碰到歹徒假扮成粉丝,往程诺身上泼硫酸。” “什么!”黎芯和林静惊呼。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林静颤声问,饶似很关心的样子。 “还好程诺反应快,身手又敏捷,还亏得她及时制止住歹徒,不但自己没受伤,也没造成什么无辜的人员伤亡,歹徒已经被擒获,其它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林静略思索,道:“你马上联系星河传媒,说我们华云社想对程诺做个专访,再私下打电话给程诺的经纪人,想办法套出程诺对此事的态度。最后,连线警方,问他们案件进行的怎么样了,越快越好。” 马啸宇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主编黎芯,黎芯淡淡地说了句:“还愣着干什么,照她说的去做。” “哎。”马啸宇愣愣地退出。 林静脸色有些发白,难掩内心的焦急与不安。 黎芯奇怪地问:“你脸色很不好看,怎么了?” 林静抬头对黎芯说:“主编,我知道这样请求很唐突,程诺的访问可不可以派我去?” 黎芯不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半响才说了句:“给我个理由。” 林静突然展颜一笑,说了一句话,黎芯眼睛一亮,点点头同意了。 星河传媒 刚刚送走了前来调查的警察,星河传媒董事长办公室便传出了不小的动静,整个大厅噤若寒蝉,第一次见董事长肖扬发这么大的火,职员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不一会儿,两个前去接机的工作人员灰头土脸地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迅速收拾好自己的办公桌卷铺盖走人了。职员们大惊失色,这还是公司成立以来第一次开除员工呢,看来这次一向好脾气的肖董终于忍不住发飙了。 “能让肖董发这么大火的恐怕也只有程诺一人了,他俩到底什么关系啊?”几人躲在茶水间里小心翼翼地八卦着。 “反正关系非比寻常,咱们平时还是小心点,千万别去招惹程诺。我听说程诺刚来公司的时候和一个前辈起过争执,肖董直接就把那人雪藏了,够狠吧?” “我也听说了。你们知道吗,衣依和肖董都是那种关系了,就因为暗地里给程诺使了小绊子都被肖董教训过。” “这程诺到底什么来头啊,一进公司肖董简直是一个劲地捧她,不过才出道三年半的光景,直接就挤进国内一线女星的行列了,真不简单啊!” “可是程诺人很好啊,虽然平时冷淡了点,但对我们总是客客气气的,我都没见她对谁发过脾气,不像衣依那样总摆明星架子……” “嘘!别被衣依听到,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这边聊得正开心,办公室里的气氛可是直接降到了零度以下。 肖扬的领带都被他扯到了一边,从没碰过这么棘手的事情。程诺出道时间虽不久,但在圈子里为人处事极有分寸,即使在如日中天的当口也是谨言慎行、为人低调谦和,好评多多。 但是毕竟树大招风,即使她不去招惹别人,也总会有些小麻烦找上门来。偏偏这次错在公司保护不周,差点酿成大祸。自己这边气的不行,想撒火都没处撒去,只得冲着工作人员发了顿脾气。 现在办公室里只剩下肖扬和程诺两个人,看着当事人淡定自若地坐在沙发上翻看新剧的剧本,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让肖扬的火气不觉平了几分。 程诺睥睨了他一眼,这才淡淡地笑说:“冷静了?就这么点小事,也值得你发这么大的火?” “这也叫小事?今天还好你反应及时,如果那瓶硫酸真的泼到你身上你预备怎么办,还让我活不活了!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谱,什么人敢对你下这么狠的手?”肖扬说着,心里的火气又被挑起来。 程诺心里其实也有些后怕,见肖扬嘴里流露出来的关心,心下也是十分感动,脑海里浮现出出事时的场景,硬是把脑袋里生出的念头压下。 “又不是第一次,饶是我做事再谨慎也免不了一个疏忽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我倒是无所谓,对我不满,尽管放马过来啊,我还怕了不成。”程诺不屑地说道,便继续低下头看剧本。 “你就嘴硬吧,一会看你怎么跟三爷解释……”话音还没落下,办公桌上的内线座机(不需要秘书报备的)便响了起来,肖扬望向办公桌的眼皮一跳,那个熟悉的号码让他看到的瞬间便有窒息的感觉,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颤抖地接起电话,恭敬并稍微带着些心虚的声音便传了过去:“三爷……” 一声称呼成功地吸引住了程诺的耳朵,心下暗叫糟糕。听着一向如泰山般屹立不倒,不动声色的肖扬如此低眉敛目地回着话,程诺暗暗心惊,不知道师父这次发了多大的火呢。 还没腹诽完呢,肖扬将电话递给她,程诺反应过来连连冲他摆手,肖扬却是一幅“你赶紧的”的模样,程诺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上前去接起电话,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的低眉敛目不比肖扬强到哪里去。 语气软软地嗯嗯啊啊了一阵,程诺壮着胆子说:“师父,能不能请您出面将事情往后压一压啊,我怕家里人知道……我知道纸包不住火,能拖一天是一天呗……好,我回趟家交代一下就去见您……师父再见。” 战战兢兢地挂了电话,程诺苦着一张脸,肖扬知道她定是又被教训了,三爷课徒极严在圈里是“恶名远扬”的,一旦出事,即便不是弟子的错,也逃不了一顿教训,更何况是涉及到他们身心利益的大事,可想而知三爷有多么气恼。 “好了,别苦着一张脸了,放你几天假,回去好好歇歇。”肖扬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肖大哥,这件事真的压不下来吗?”程诺不甘心地做最后一搏。 “你说呢?”肖扬一挑眉。 “肖大哥……”程诺软绵绵的声音听到任何人耳朵里估计心都会化掉,可肖扬早就对她的各种撒娇手段免疫了,丝毫不为所动。 程诺使出自己的杀手锏,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瞅着他,被灼灼的目光盯了十秒肖扬就招架不住了,松口道:“我尽力一试,但也只能保证这则新闻晚一点见报,你还是得提前做好准备。” “谢谢肖大哥。你放心吧,师父那里我会一力承担的,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程诺大气地拍拍胸脯。肖扬却只是回了她一记苦笑,心里想着三爷要怪罪,谁人拦得住。 程诺最后又冲他眨了眨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肖扬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一边审视着她,一边有些不耐地问:“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刚刚开除的那两个员工让他们回来吧,这件事又不是他们的错,这年头找工作也不容易,别断了人家生计,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打工仔……”程诺又开始唐僧般的碎碎念。 “打住!”肖扬适时地堵住她的嘴,无可奈何地点点她光滑的额头,宠溺道:“真拿你没办法!” 第九章 新仇旧恨 兄弟车厂 北京的西郊有一家规模不大的车厂,主要的营生就是改装车子、修理车子。由于位置比较偏僻,生意看着较为冷清,但因为信誉良好,好多赛车手慕名而来,每天也保持着一定的营业额,不至于倒闭就是了。职员也是零星的三个人,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还有两个20几岁的小伙子。 程言下了出租车,脚步轻快地进了车厂,手上还拎着几个保鲜盒。“吃饭喽!”程言一进门就兴高采烈地喊。 职员们看到他进来,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迎上程言。 张武狠狠地吸了下鼻子:“嗯,好香啊。” “就你长了个狗鼻子,那么灵敏。”张文笑着拍拍他后脑勺。 张武摸着后脑勺,憨憨地冲众人笑笑。 “安心知道我要来,特意下厨做的,这小妮子的手艺可是越来越好了,来,你们赶紧尝尝。”程言把带来的一摞保鲜盒一一摊在茶几上。 刘世磊啧啧称赞:“安心的手艺可真不错,每次做的菜花样都不同,真是美味呀,将来谁娶了她做老婆,那可有福气了。” 张文张武一块开起程言玩笑来。程言都习惯了,既不害羞也不打太极,只笑着说:“磊叔,敢情安心没在这,不然听你这么夸她得乐开花。” “对了,安心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啊?”张文边吃边问。 “这不快开学了嘛,她过几天回上海,今天郝爷爷郝奶奶陪她去置办点东西。”程言嘴巴也没闲着,一边心里也感概着安心的厨艺又精进了不少,嗯,好吃。 “哎?小澈呢?这小子没跟在你屁股后面可是百年难见啊。”张武问道。 “别提那兔崽子了,提起来就生气。”程言撇撇嘴,心里直骂金澈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这都几天了,也不过来找我,架子还挺大。不就是拍了他屁股几下嘛,也没使多大劲啊,至于吗? 这应该算是两个人从小到大罕见的几次冷战,原因嘛就是金澈在程先生的“阴谋诡计”和自己家爷爷的“威逼利诱”下不小心将程言在酒吧抽烟、喝酒、和钟离跳舞等种种劣迹给告发了,害程言挨了顿竹笋炒肉,程言在能爬起来的当天步履蹒跚地闯进金澈房间暴揍了他一顿。 三人看程言面色不善,怕一个不小心挑起事端,默契地闭了口,一时间气氛有些僵。 刘世磊打破了僵局:“言啊,你那台车就差最后喷漆了,你是要自己动手还是我们来。” 程言一听车便满血复活了似的,一扫阴霾的情绪:“谢谢磊叔,我自己来吧。这阵子家里边看的紧,我都没办法过来,辛苦你们了。快开学了,还是按旧例,张文张武好好上课,业余时间过来帮忙就行,我和小澈一有时间就过来,主要是麻烦磊叔,还是得您撑着。”程言一番话说的客客气气,有些不好意思。 “跟叔这还客气什么,你们还是学习为主,千万别因为这个耽误了学习啊。”刘世磊语重心长地说。 “哎。”三个人乖乖地同时点头。 这个车厂是程言瞒着家里偷偷包的,起初创业基金不够,他和陆晟、金澈、邓麟四人合伙租了一年就维持不下去了,后来程诺不知从哪儿听来的消息便很阔气地替弟弟把车厂买了下来。 四人最初也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无非是闲别人装车装的不好,干脆找个基地自己动手,所以开始总是赔钱。程诺又是在他们焦头烂额的时候找了一堆车子让他们修理、改装,几人忙的昏天黑地倒是一下子扭转了乾坤,打响了第一炮,自此以后货源也源源不断的来了。 生意忙起来了,人手也不够充足,陆晟毕业后进了自家公司也不太来车厂,剩下的三兄弟又要上课,只得多请了几个人。 张文和张武是同胞兄弟,都在技校学修车,程言也是听玩车的朋友推荐了两兄弟,便三顾茅庐请来了二人。至于刘世磊,有些复杂,他因年轻的时候替人改装黑车惹了道上的人被陷害入狱,坐了五年牢。 出狱后,虽然一身技能却没处施展,走投无路之际来到兄弟车厂,程言和兄弟几人商量后便把他收留了下来,也算是伯乐识良驹吧,事实证明,当初的这个决定是无比的英明。 几人正聊得开心,程言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rose酒吧的马经理,程言有些疑惑。瞬时,几人看程言变了脸色,然后就看到他迅速地跳上了自己的跑车,没等众人问清怎么回事呢,便疾驰而去。 “怎么了?”剩下了三人满腹疑问。 程言简直是飞到了rose酒吧,一路上给陆晟、邓麟打电话都打不通,气的他直捶方向盘,还好首都交通今日大发慈悲,程言没赶上堵车,发挥了赛车手的威力在沥青马路上飞驰着,闪电般的速度看的路人直吸冷气。 来到rose酒吧门口便看见一脸焦急的马经理迎上来,“哎呦,你可来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小澈呢?”程言只冷冷地问,心想你在这等我干什么,不是应该在里面护着小澈吗,却也知道马经理一向胆子小,怎么惹得起嚣张的钟家少爷。 “还打着呢,那钟仔下手太狠了,金澈喝醉了,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啊。”马经理跟在程言身后焦急地往里走,一边碎碎念着。 “你们酒吧的保安都是摆设吗?”程言低吼道,脚下不停地往里狂奔。 “钟仔带的人太多,都被他拦住了,再说,我们哪敢得罪他啊?”马经理讪讪地说。 程言暗骂一句,靠,你就不怕得罪我! 顾着金澈的安危,也懒得跟他废话,疾步冲过人群围起来的一堵肉墙,便看见金澈倒在地上,却是被一个女子抱在怀里。 钟仔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嘴巴里全是污言秽语。 钟仔看着被折磨的一脸痛苦的金澈,蹲下身子挑衅地咋咋舌,说:“金澈,今天的教训只不过是要告诉你,你不过是程言身边的一条狗,还真把自己当少爷了,敢在我面前装大爷。我告诉你,程言喜欢了就让你在他身边摇摇尾巴,不喜欢了便一脚踢开,你当我不知道程言已经冷落你很久了吧,怎么样,被抛弃的滋味是不是特难受啊——” 钟仔说的正得意,一个玻璃杯直接砸在他脸上,应声落地,却是没碎,钟仔只感觉脸火辣辣地疼,不过片刻便肿了起来。钟仔蹲着的身子被玻璃杯砸地倾倒,身后的兄弟连忙把他扶起来。 钟仔挣脱他们的搀扶,大喝:“谁?” “我。”程言缓缓从人群后走了出来,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杀气重重,让周围的人不自觉向后退了半步。 程言满色平和,但陆晨曦感觉地到他在强压着他的怒意,一触即发。程言只是低头看了一眼金澈,看到陆晨曦的时候才微微显露出讶异的神色,瞬间掠过。 “仔少的脸皮也够厚的啊,这么脆弱的玻璃杯砸到脸上竟完好无损,真是让人佩服。”程言有些戏谑的口吻,还俯身将地上的玻璃杯捡了起来,在手里把玩着。 “我看你是活腻味了吧你……”钟仔怒不可遏就要冲上前挥拳打程言报刚才的仇。 程言不紧不慢只是在他离自己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轻轻将玻璃杯扣在他头上,登时玻璃碴子爆了钟仔的头,周围“啊”地一阵尖叫。 钟仔感觉略痛,然后伸手一摸脑袋,温热的液体顺着鬓角滑到下巴。钟仔不敢相信程言竟然敢对他下这么狠的手,哆哆嗦嗦地说:“你敢这么对我,你不要命了?” 程言冷冷地拍拍手,说:“你怎么对金澈我就怎么对你,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你给我听好了,金澈是我程言的弟弟,是我们程家的小少爷,以后你要是再敢口出恶言,我就打烂你的嘴!我说到做到,不信你就试试!” 说完便连看他都懒得看,径直走到金澈面前,从陆晨曦手中接过金澈。 钟仔气的浑身发抖:“程言,我不会放过你的,你就等着挨收拾吧!” 程言抱起金澈往门口走,经过钟仔身旁时留下一句:“随时奉陪。有胆你就试试看。”便抱着金澈疾步走了出去,陆晨曦紧紧跟在他身后。 第十章 缘来是你 朝阳医院 早上7点左右,陆晨曦缓缓睁开眼睛,在病床前趴了一夜,身上酸痛得厉害,稍微一起身,披在肩上的褐色风衣便滑落在地。 想来也知道这衣服是谁的,陆晨曦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暖意,捡起来寻找着程言的身影,透过病房门上的小窗户便看见程言在门外走来走去不停打着电话。 陆晨曦将衣服放到左手上,用右手探了探金澈的额头,感觉不是那么烫了,看来是退烧了。折腾了大半夜,这时他倒睡的安详,看着金澈白皙的脸蛋,陆晨曦不由伸手掐了一把,这小子,生的细皮嫩肉的。 程言打完电话,推门进来,恰好看到这一幕,微微愣住。 陆晨曦也没想到程言这时候会推门进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手收了回去。 程言转过身子关上门,心里直犯疑,这么亲密,难不成这美女是小澈的女朋友,不要啊!心里在哀嚎着,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程言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衣,看着十分精神,倒不像是熬了一夜。 陆晨曦冲他灿然一笑,将外套递过去。 程言又一次小鹿乱撞了,面对陆晨曦的微笑真是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啊,他差点脱口而出:“你笑的真好看。”低头看了一眼正睡着的金澈,硬生生地将话咽了回去。 兄弟妻不可欺啊,金澈这臭小子也太仗义了吧,有女朋友竟然不第一时间跟自己报备。不过他什么身后换菜了,不是一向喜欢芭比娃娃那种类型的吗? 程言不断腹诽着,差点冲动地将还在昏迷着的金澈打起来质问一番,这是我的菜啊,你个不开眼的小屁孩儿。 金澈仿佛听到了程言的呼唤,缓缓睁开了眼睛,程言还在神游外太空中,倒是陆晨曦率先看到金澈苏醒过来,高兴地叫他:“小澈,你醒了?” 金澈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陆晨曦忙体贴地将水送到他嘴边,程言看着陆晨曦温柔的举动更是欲罢不能。 嘴唇得到滋润的金澈吧唧吧唧嘴,终是活了过来,金澈瞅了瞅一脸怒意的程言不由打了个寒颤,连忙把视线转到温柔的陆晨曦身上,这才觉得世界顿时光明了许多。 再一看周围的环境和自己身上穿的病号服,有些断片,不明所以地张口便问:“哥,师姐,我怎么会在医院啊?” 师姐?“原来是你!”程言的一声怪叫成功地将陆晨曦的回答淹没了。 “你就是小澈天天挂在嘴边的那个师姐啊?”程言问了句废话,心里早就有了答案,暗骂自己笨蛋,这一点竟然都想不到,自己和她呆了一晚上竟也没有开口问她和小澈是什么关系,看着她体贴的举动想当然地以为她是小澈的女朋友,真是笨啊。 陆晨曦淡淡地一笑,在程言出现的那刻她便已经猜到了此人便是金澈最亲近的哥哥程言,她虽不了解程言的家世背景,从昨晚上的动静便也能猜出几分,下意识便想跟他保持距离,避而远之。 “你是程言吧?久仰了,我是小澈的师姐陆晨曦。” 程言友好地握住了陆晨曦伸过来的手,陆晨曦只是蜻蜓点水般礼貌性地一握便将手抽了回去。纤长的手指,指骨微凉,那种奇特的触感久久停在程言的手心,挥之不去。 “你好,我们这也算是第二次见面了吧?”程言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陆晨曦,愉快地交流着,完全忽略了躺在病床上的小孩儿。 金澈抿抿嘴,我忍。 “第一次见面太仓促了,没想到你还记得?” “陆小姐的确是个令人难忘的美女。”程言毫不吝啬溢美之词。 “过奖了。”陆晨曦宠辱不惊地淡淡一笑。 金澈终于忍不住了,“喂,你们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为什么会在医院啊?” 程言瞪他一眼,金澈讪讪地躲开他锐利的目光,用恳切地眼神瞅着温柔的师姐。 “你都断片了吧?昨天晚上我去酒吧替同事的班,就看见你喝的酩酊大醉,被人摁在地上拳打脚踢的,我过去拦住了那伙人。至于你哥哥,应该是马经理叫来的吧。”陆晨曦正说着,突然有些窘迫地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绿色t恤,是啊,自己还穿着酒吧制服呢,就这样擅自离岗,经理又要发飙了,搞不好开了自己也不一定。 正苦恼着,电话这时候又响起来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陆晨曦略显慌乱的神色落在程言眼里又是一阵心跳,她怎么什么样子都好看呢? 陆晨曦却没有他那般惬意,“喂,经理……是,我现在还在医院呢……这不是特殊情况嘛,我今天晚上肯定过去……别啊,这都快到月底了,您现在开了我也找不到人不是——” 正跟经理协商着,程言伸手要电话:“马经理吧?我跟他说。” 陆晨曦没反应过来,程言就把电话抢了过去,三言两语地便打发了马经理。 挂完电话将它还给陆晨曦,笑着道:“放心吧,你若是想继续干就干下去,若是不想,现在他就可以给你开工资,一分钱不会少你的。” “谢谢。”陆晨曦知道程言这样说经理那边肯定是没问题了,也不多说别的,只是道了一声谢。 看得出陆晨曦眼中的疲态,程言说:“今晚还要上班吧,你也累了一晚上了,回去休息休息吧,小澈这里有我呢。” 金澈也冲她猛点头:“是啊,师姐,有我哥在这你不用担心。都是我不好,害你跟着操心了。” 陆晨曦宠溺地揉了揉金澈的头发:“那好吧,你乖乖的,以后别喝那么多酒了,伤身体。我走了。”对程言礼貌地笑了笑,便离开了。 前脚送走了陆晨曦,程言反手锁了门,站到金澈床边眯起了眼睛,金澈下意识地往后躲,讨好地冲程言笑笑,一声“哥~”叫的千回百转的。 程言不动声色地挽了挽袖子,金澈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心里一阵恶寒。 果然,程言悠悠地来了句:“咱们也该算算账了,今儿个便宜你了,新账旧账一起算。门锁好了,你,趴着。” 金澈看程言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可又不想乖乖挨打,试图做最后的困兽之斗:“哥,别激动,这里是医院,能不能回家再教训我啊?” 程言已经猛扑了过去,病房里一阵乒了乓啷,传来阵阵惨叫。 第十一章 程诺回家(一) 陆晟闻讯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映入眼帘的场景却令他哭笑不得,金澈趴在床上不老实地晃动着小腿,程言靠在床头一口一口地喂他吃饭,表情甚是狰狞。 “我没有眼花吧?这是哄小孩呢?”陆晟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二人的嘲笑。 金澈不乖地扭过头去对陆晟得意地一笑:“嘿嘿,这不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嘛,我哥对付我的惯用伎俩。” 程言闻言照着金澈的后脑勺就赏了一巴掌,痛的金澈直晃脑袋。 安顿好了金澈,程言赶紧奔回了家。祸是毫不犹豫地闯下了,总要硬着头皮去承担后果。他天生是个不愿意惹事的性子,但事情如果真找上门来也不会躲避。 不愿意惹事并非不敢惹事,只是程家的家法悬在头顶,爷爷说了,闯祸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屁股扛不扛揍。但小叔有句话说的更对,如果有人让你不爽了,还管他什么家法,揍了再说。 钟仔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茬,这一点从他第一次因为钟仔被教训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一次虽是事出有因,但毕竟是自己伤了人,恐怕很难善了。 程言有些忐忑地进了家门,却被通知去酒窖。 “爷爷,您叫我?”程言迈进酒窖,看见有些愠怒的爷爷和一直冲他使眼色的奶奶。 程先生懒得和他废话,开门见山地问:“你老实说,那瓶86年的拉菲,是不是让你偷走了?” 程言恍然大悟,真是祸不单行啊,顿时有些心慌,两手放在胸前,做战斗状:“爷爷,冷静!拿家里的东西怎么能算偷呢,就是借一下而已。” 程爷爷气急:“还敢狡辩!我看你就是欠揍!”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角落里,紧走几步上前抄起棍子大步朝程言走过去。 程言哪肯乖乖挨打,嘴上讨着饶,撒开脚丫子就往院子里跑去。 程先生气急,嘴上骂着:“嘿,这小子胆子大了啊,还敢跑,你给我站住……兔崽子!” 程夫人在后面抿着嘴笑,这老不老、小不小的没个正经样子,一天不闹腾就闲得难受。 院子里上演了一出猫捉老鼠的游戏,程言在前面跑的飞快,程爷爷在后面穷追不舍。程言见爷爷有些微喘,不敢再跑,只得向奶奶求救:“奶奶,救我!” 程夫人老鹰护小鸡似的将程言挡在身后,回头对程言嗔道:“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说的正是。”难得听夫人数落孙儿,程先生便知道程夫人对程言偷酒的做法也不认同,作势将程言从程夫人身后拖出来。 程言拼命缩着身子,讨饶道:“爷爷,我不敢了,您饶了我吧……” 程宅门口,一辆红色奥迪a8停下,一位容貌极美的女子下车,将墨镜摘下,看了看门口那两个石狮子,又抬头看看“程宅”这两个醒目的大字,嘴上扬起一抹微笑:“终于回来了!” 程诺刚进家门,根叔就迎上来,喜笑颜开地说:“小姐回来了?” “根叔好,许久没见了,根叔最近身体可好?”程诺亲热地上去抱了抱他。 “好,好……”阿根连连应道,喜笑颜开。 “爷爷奶奶,小言都在家吗?”话音未落,隔着影壁院里便传来打骂声。 两人同时一惊,“怎么了?”程诺疑问道。 “坏了,八成是少爷又惹事了,先生正教训他呢。”刘根根据多年经验猜测着。 “啊,这臭小子又惹什么祸了?”程诺嘴上骂着,脚下却一点不迟疑,大步流星地绕过影壁往院里走。 一进院落,就看见程言被程先生追着打,程夫人一边护着程言一边拦着程先生,嘴里还求着情。 程先生力气大,为了挣脱程夫人的阻拦,甩手一推,力气没收住,程夫人惊呼一声眼看就要倒地。 程诺惊叫“奶奶”,疾跑上前从后面拖住了程夫人的腰。 程先生吓了一跳,回头一伸手拉住了夫人的手臂。程先生和程诺同时发力,才避免了程夫人的身体和地面近距离接触的悲剧发生。 程夫人惊魂甫定,被程诺扶着直起身子后,程先生对于自己的失手悔恨交加,扔了鸡毛掸子,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成心的,有没有弄伤你啊,闪到腰没?” 程夫人宽慰地拍了拍先生的手,柔声说了句:“没事。”转眼又看向已经愣在原地的程言,刚要开口。 程诺已经阴着脸上前揪住了程言的耳朵,程言猝不及防痛呼了起来:“啊!姐,疼,轻点……” “疼就对了,你又闯什么祸了,总惹爷爷奶奶生气。”天籁的美妙声音带着些愠怒在程言耳畔响起,他却仿佛听到了魔音一般。 “我错了,啊,松开,松开……”程言拼命挣扎着,程诺松开手,程言不满地瞪姐姐一眼,揉了揉耳朵。 程爷爷和程夫人看着日思夜想的宝贝孙女,眼里充满了慈爱,“快,爷爷抱抱!” 程诺笑靥绽放:“爷爷,好想您啊!”“奶奶!您看着又年轻了呢……”程诺纷纷和爷爷奶奶拥抱。 程夫人无比宠溺地摸摸程诺的头:“昨天我和你爷爷逛商场买了好多东西,全是你爱吃的,你爷爷还说要亲自下厨呢!” “太好了!最喜欢吃爷爷做的驴打滚了!”程诺兴奋地说。 “可惜啊,那瓶给你留了好久的红酒被程言偷走了,那可是你出生那一年我给你存的。”程爷爷遗憾地说。 程诺看一眼一脸内疚的程言,笑着说:“没事,一会我收拾他!”“臭小子,先罚你去我车里把我买给爷爷奶奶的礼物拿出来,我也带了一瓶红酒,你可当心着点,别给我摔了!” 说着将车钥匙丢在程言手里。程言得令往门口走去。 “别理他!爷爷奶奶,咱们进屋说,我给你们敬茶。” 程家是百年大族,家族感极其强烈,说白了就是有点封建。程先生和程夫人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从小在传统文化的教育下重信重礼。程家上下一向尊卑分明,极重辈分。程言虽是未来的家族继承人,却是家里最小的一个,自然不敢对任何人不敬。于是乎,只有被欺负的份儿了。 第十二章 程诺回家(二) 傍晚时分,夕阳当空,程家好不热闹,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院子里,小圆石桌上,程先生、金管家和郝老爷子在喝茶聊天,聊起一些值得回忆的往事,三位老人家笑的前仰后合的。 三位是老战友,有着过命的交情。程信在当了8年兵后因为家庭原因,一定要让他回来继承家业,不得不离开部队,金力自然和他共进退。 而郝老爷子则是退伍后才回到北京,在部队已经干到团长的职务,后来两位老人家商议着在北京四合院定居,两家的房子挨得很近,所以在姥爷家成长的安心和在爷爷家成长的程言便从小厮混在一起。 直到上大学了,安心的父母思女心切,坚持让女儿回上海念大学,安心这才离开北京,说起来安心也是土生土长的北京妞。 话说两位老人家在以前就有意结为儿女亲家,可惜天不遂人愿,两位努力了好久,也没能实现,所以这个重担就落在孙子辈,安心和程言两个小家伙的肩膀上。 厨房里不时传来欢声笑语和“刺啦刺啦”的炒菜声,“好嘞,又一个大菜出锅。”程诺灵巧地端起锅,将菜盛到盘子里。 安心在旁边瞧着,啧啧称赞:“不错嘛,诺姐,半年不见,你厨艺见长啊!” 程诺很是受用,笑着说道:“接了个戏,要求女主角厨艺得达到二级厨师证的水平,我报了个培训班,愣是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给考出来了。不过啊,比起你的巧手还差的远呢。” “要说你们做艺人的还真是得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了不起呀!”安心感慨地说。 程诺笑了笑,没答话。“小言这阵子还安分吗?”程诺话锋一转。 瞧着程诺问的严肃,安心便老老实实地回答:“你指哪方面?” “各方面。”程诺淡淡地边说边把一些香菇丁倒入锅中,盖上盖子。 安心沉默了一会儿,说:“还不是老样子,大祸没闯,小祸一堆。杀人放火这种犯法的事他不会碰,打架生事,喝个小酒,赛个车什么的自然是免不了的。” “我听说前些天有个女的找到家来了,说是小言的女朋友。把你气的够呛吧?”程诺问。 安心脸上泛着怒气,丝毫不掩饰愤怒,喋喋不休地抱怨道:“小澈告诉你的吧。哼,不生气就不是人,我的修养还没好到那地步呢。那种庸脂俗粉,他逢场作戏地也就罢了。不过他最近桃花运倒是来的很猛,被钟家大小姐给盯上了。” 程诺刚打开锅想尝一下汤,听到这,又放下锅,疑惑地问道:“钟家?大小姐?” “姐姐不知道吗,就是钟叔叔那个刚刚被扶了正的情人给他生的女儿呗。我听说钟老太太不是很喜欢她们母女,日子过得不是很痛快。本来还可怜她们呢,昨天小言带我去吃饭的时候才和她打了个照面,我还是第一次瞧见私生女这么嚣张呢,本来就不是什么光荣的身份,也不知道收敛一点。” 安心说到这才停住了,突然想到程诺和钟家的关系,程诺的妈妈是钟家的长女,钟天成董事长的亲姐姐,算起来,钟离也是程诺的表妹了。 看程诺不发一言,安心大着胆子问道:“诺姐,你承认这个新舅妈和表妹吗?” 程诺淡淡地笑道:“舅舅的事情,我从来不管。既然舅舅已经承认了她们,她们就是钟家人了,你别总私生女私生女的叫人家,传到你钟叔叔的耳朵里,怕是要告你的状了。” 钟仔的父亲钟天成也就是程诺的舅舅是出了名的事儿,特别爱告状,还唯恐天下不乱。程家与钟家的亲家关系微妙的很,程诺的妈妈钟爱也是红颜薄命,她去世后,程诺除了偶尔回去看看外婆,已经很少与钟家联系了。 “我才不怕呢。不过钟叔叔年轻时候可真够风流的,见一个爱一个,还不知道外面遗留了多少私生女呢。” 安心说的痛快,程诺停下动作,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责道:“越说越来劲了,终究是长辈,咱们做小辈的管好自己就行了,不能再背后议论他们。” “是,我不说了。”见程诺有些不喜,安心忙乖乖点头。 “哪个男人不花心啊,你呀,别管别人,赶紧把程言给看好才是真的。”程诺打趣道。 “哼,他要是敢背着我在外面拈花惹草,你看我饶不饶他!姐你不知道,最可气的就是程言,我昨天和钟离掐的那么厉害,他却跟没事人似的在旁边看热闹,气死我了!”安心忿忿地说。 程诺笑哈哈:“那臭小子可能还乐在其中呢。你可别惯着他,该骂就骂,该打就打!有什么事姐给你撑腰!” “诺姐最好了!”安心感激地上前给程诺一个爱的抱抱。 “不过,昨天钟离带来的那群小太妹想要欺负我的时候,程言还护着我呢,差点把人家的手腕给捏断了。“安心有些感动地说。 “程言这臭小子,心里有你。男孩子难免贪玩了些,可我知道他,别看他经常气你,若是别人敢欺负你,他可不会答应。”程诺宠溺地揉了揉安心的头发。 “嗯,我知道。”安心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一顿团圆饭吃的大家很开心,程信的长子程远也就是程诺的父亲也早早地结束繁忙的工作赶了回来,太长时间没见宝贝女儿,高兴的一晚上喜笑颜开。 席间,不知是谁问了句“小澈去哪儿了,一晚上没见他人影?” 程言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圆了场,气氛登时又被挑热起来,只是程远看向程言的目光多了几分危险的颜色,程言堪堪避开程远的目光,心虚地低下头。 两个人的电闪火光落在一直淡笑的程诺眼里,不动声色地悄声问旁边的安心,安心趴在她耳朵耳语了一番,程诺的脸色也不甚好看,心里暗叹弟弟们不省心。心里想着似乎很久没去钟家看看了,也是时候去看望一下外婆还有那个不省心的表弟。 第十三章 小惩大诫 为了上班方便,程远在公司临近处买了一套别墅,小三层,外面带着一个小院子,环境甚是清幽,颇具英式风格。因为不常住,房子大多数时间都是闲置了下来,只配了一个管家和一个保姆打理房子。 母亲去世的早,程诺不常回别墅,回国也一般去程宅陪爷爷奶奶,程远想见女儿也会绕远回程宅。倒是便宜了程言,经常带哥儿几个过来开个party,办个舞会什么的,程远日理万机,也懒得搭理这些事,偶尔回家不小心撞见他们闹得太过火,才会训程言两句。 清晨时分,太阳当空照,垂挂在花瓣上的露珠刚刚落地的时候,程远便开着自己的车载着程诺和程言回到了别墅。 马管家和保姆小刘热情地欢迎了小主人,程诺上前拥抱了她们,笑着说:“马姨,你可是越来越年轻了!小刘也是,我寄回来的面膜你试了吗,效果怎么样?” 小刘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可好了,俺现在觉得自己的皮肤嫩着呢,不过您可别给俺这么好的东西了,俺就拍两片黄瓜贴脸上也能美容。”一句话逗笑了大家伙。 程远吩咐说今天中午留家里吃饭,两个人赶紧准备去了。 “诺儿没休息好吧,赶紧回房间补补觉去。小言跟我到书房来,我有话问你。”程远一边往楼上走一边温和地对跟在他身后的二人说。 程诺冲程言吐了吐舌头,不顾程言频频发出的求救信息,用唇语说了句“自求多福”便转向自己的房间。 程远总是慈眉善目,程言在他面前一向是没规矩惯了的,如今有事在身倒不敢像平时那般没的放肆了,乖乖地跟进了书房,低眉敛目地站在宽大的书桌对面。 程远脱下沉甸甸的西服挂在衣架上,松了松领带,在皮椅上坐下,端详着站在他面前的程言,沉声道:“昨天钟家一个电话打到我办公室了,说你把钟仔的头打爆了。程少爷,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只有程远才会面对程言闯祸的时候如此循循善诱,换成爷爷或者小叔,早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先暴揍自己一顿了。 程言偷偷打量着程远的神色,倒不像太生气的样子,微微松了口气,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就是这样了,大爸,这次真的是钟仔挑衅在先,我实在气不过才动手的。” 程远沉吟片刻,问:“小澈伤的重吗?” “还好,肋骨没断,只是肚子上有些淤青。小澈主要是喝酒喝的太多,轻微酒精中毒,医生给他洗了胃,现在没大碍了。”程言不敢隐瞒,坦言告知金澈的病情,果然如自己预料般,程远听后不由蹙起了眉。 “小澈这个兔崽子,也欠收拾了。喝酒喝到酒精中毒,年纪轻轻的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我定要告诉你金叔叔,好好教训教训他。” “大爸,我已经揍过他了,再说他也受到教训了,以后肯定不敢再犯了,您就别告诉金叔叔了,多一个人担心何必呢?”程言劝道,别看他当着金澈的面凶巴巴的,可在背后总是护着这个弟弟。 程远看到这样也甚是欣慰,不过一码归一码,他可不会如此便宜了程言。 “行,我可以替他保密,不过这个过错我可算在你这个做哥哥的头上了。”程远调侃道。 程言脸色微红,却正色道:“本来就是我没看好弟弟,是我的错,我认罚。”程言说着就要去自己房间拿藤条。 他认打认罚的担当态度也让程远宽慰不少,本来也没打算狠罚他,拦道:“不用了。” 说着从自己的抽屉里掏出一把薄薄的桃木戒尺,在自己手心颠了颠,程言下意识地摸了摸屁股,小声嘟囔道:“这个打起人来很疼的……” 程言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念头爽快地趴在锃亮的书桌上,腰际抵在桌沿,臀部自然高高翘起,饶是对这个动作不陌生,但一想到自己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趴在这里被打屁股,脸色就羞的通红。 程言转头念叨:“大爸,您打归打,您可得答应替我兜着,万一事情败露了,我可不想挨‘二重奏’。” “臭小子,”程远在程言的屁股上狠狠地敲了一板子,不满道:“都是刀俎上的鱼肉了,还敢跟我讨价还价。忍着,我要动手了,20板子,规矩你知道,不能挡、不准躲、不许动。” “哎呀,我知道了,您快打吧,我这儿都晾了半天了。”程言不耐烦地说,回应他的是程远狠狠的一板子。 程言顿时老实了,知道铺天盖地的惩罚正式开始了,程远不轻易动手,但只要动手便是实打实的板子,丝毫不会放水。 “啪啪啪……”房间里寂静得很,除了戒尺打在肉上的清脆声音除外再无其他。程言咬着右手大拇指,心里默默数着板子,每一板子下来都痛得他眉头一皱,二十戒尺数目并不多,罚下来仍是让程言痛地跺脚。 他知道程远没生气,罚他也并不是为了给钟家交代,虽然钟仔伤的确实比金澈要重,不过程远一向护短的厉害,虽然关起家门来教训了自己,但面对气势汹汹的钟家,他却是半分也不会输了脸面。程言这次如此乖顺的认罚也是因为给长辈添了麻烦心里愧疚罢了。 程远给程言上完药后就去跟宝贝女儿叙旧了。 挨了打之后的程言十分乖觉地躺在床上,还不忘打电话慰问一下弟弟的状况,结果医院那边热闹得很,安心和陆晟不停地拌着嘴,火药味隔着电话都能感受的到。 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百无聊赖的程言摸了摸屁股的伤,感觉消肿了大半,这才挣扎着起身一瘸一拐地挪进程诺的房间。 门没关,程诺正“大”字型的躺在床上,享受般地闭着眼睛,程言倚在门框上,用右手食指敲敲门,程诺没起身,懒洋洋地翻过脸去看他:“有事?” “睡不着,找你聊会儿。”程言笑笑,突然眼珠子一转,调皮地爬到她的床上,凑近她,用鼻子贴着她的鼻子,嬉闹着,像小时候一样。 程诺痒的不行,心里欢喜,却佯装生气道:“跟个小孩子似的,没个正经样子。”一翻身起来,朝他身后扇了一巴掌,果不其然换来程言一声惨叫。 “挨打了吧?活该。”程诺幸灾乐祸地说。 程言顺势趴在床上,蹂躏着大大的龙猫,不满地抱怨了句:“就知道欺负我!” 程诺从包包里翻出一沓签名,丢给程言。 “什么?”程言接过来疑惑地翻看了一下,突然不敢相信地张大嘴巴,“车神泷泽俊的亲笔签名?!” 程诺早就猜到了他这种反应,笑着点点头。 “mygod!姐,我太爱你了!”程言激动地跳起来,扑向程诺冲着她的脸蛋就“啵”的一口。 程诺佯装嫌弃地推开他:“至于吗,你?” “至于,太至于了!你都不知道他的签名有多难搞,我拜托日本的朋友好长时间,他都没有帮我拿到,泷泽的手都用来赛车了,哪有时间动笔呀,你是怎么弄到的?”程言对程诺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简直都要五体投地了。 程诺笑着用手指点点程言欣喜若狂的脑袋:“就知道你惦记很久了。送你车子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高兴,为了一个小小的签名你就激动成这样,你还是我那个泰山压顶都不变色的弟弟吗?” “那不一样,快点告诉我啦!”程言简直都要失控了。 程诺偏要卖关子,傲娇地摇摇肩膀:“哎呦,人家肩膀好酸啊。” 程言笑着贴上去,一只手不舍得放下签名,另一只手很敷衍地给她捏着肩膀:“好啦好啦,快点说嘛!” 程诺不满地瞪弟弟一眼,淡然道:“不过是前段时间去日本拍一个汽车的广告,合作的model恰好是他的朋友,我跟他说我弟弟很喜欢赛车,也很欣赏泷泽俊,他就帮我引荐认识了一下,我们交流得很愉快,很顺利地就拿到签名了。” 程言惊讶地问:“什么样的朋友啊,泷泽这么给面子。”车神泷泽俊是出了名的傲慢、孤僻、不好相处,而且还有传闻他不喜欢女的,程言喜欢他也是喜欢他驰骋赛车场时那唯吾独尊的霸气。 程诺突然暧昧地笑了笑,冲程言眨了下眼睛:“你懂的。” “不会吧?”程言捂着嘴巴,痛苦地冲程诺摇摇头,顿时世界坍塌。程诺笑着站起身子,悠悠地来了一句:“我怎么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两人打趣了一番,程言对泷泽俊的亲笔签名爱不释手,突然想起一事,问程诺:“对了,姐,明晚你有时间吗,来酒吧看我们乐队的演出吧。” “演出?” “是啊,安心不是要回上海了吗,我们就商量着搞一场演出就当作给她饯行了。你来不来啊?” “必须去捧场啊,也好久没见阿paul他们了。哎,我能点一首歌吗?”程诺兴奋道。 程言笑,“可以啊,你想听什么?” “郑钧的《私奔》,好久没听你唱了。” “没问题。”程言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程诺在心里有了计较,明晚给你们一个大大的惊喜,哈哈。 第十四章 起来嗨 红光酒吧 程诺一身黑衣,戴着鸭舌帽,十分低调地出现在酒吧门口。身后一男子同样戴着一顶黑帽子,看着酒吧门口巨大的海报,笑道:“炸弹乐队?呵呵,有点意思。”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进去,找了一个并不显眼的角落坐下。不一会儿,酒吧老板亲自端着酒朝两人走去,跟程诺拥抱了一下,又与男子握了握手。 程诺道:“好久没来光顾了,你这生意不错嘛。” “哪有,最近生意不好做。也就是今儿人还挺多的,这不都是冲着乐队演出来的嘛。小诺,还别说,小言他们这个乐队受欢迎得很,周边这些酒吧争抢着让他们去演出,也就是咱俩关系好,小言看你的面子才答应来我这的。”李茂冲程诺一个劲地夸程言。 程诺笑呵呵:“你就别捧他了,就他那点水平,差的远着呢。” 两人寒暄了一阵,见客人越来越多,李茂起身:“我去招待客人了。你们自便,小诺,随便点,记我账上。” “行,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你赶快忙去吧。”程诺冲他摆摆手。 陆晨曦迷迷蹬蹬地被田露拖进红光酒吧,不满地嘟囔着:“我实在是不懂啊,我们每天在酒吧工作,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为什么还要来受罪啊,还跑到这么远的地方。” 田露气哼哼地拖着她往里走,一边道:“那能一样吗?去rose酒吧是为了工作、挣钱,来这里当然是为了玩了。我听说今晚这边有演出,没钱去看演唱会,只能跑到这里过过干瘾了。” 陆晨曦进去一看酒吧里已经人山人海了,顿时清醒了不少:“哇,这么多人啊。” 一边往里找着空位一边对田露说:“演唱会有什么好看的啊,每次都站在后面连歌手的模样都看不清,我倒是觉得这种小型的演出挺好的。再说了,高手都在民间呢,他们唱的也很好啊,指不定这些乐队哪天就红了呢。” 田露哼哼了一阵,丝毫不赞同。 程诺跟男子聊了一会儿,听见酒吧门口一阵喧闹,程诺冲男子一笑:“来了。” 程言带领的炸弹乐队闪亮登场,酒吧里顿时一阵欢腾。程言背着吉他,淡笑着冲大家打招呼,带着乐队的成员们把乐器都搬上去,开始调音、试音。 陆晨曦看着台上的人一愣:“居然是他?” “怎么了?你认识吗?”田露吃惊地问。 “哦,见过。”陆晨曦含糊道。 不一会,陆晟、安心、金澈等人陆续到场。 田露尖着嗓子激动地拍拍陆晨曦:“哎,晨曦,那不是金澈吗,你看啊……” “哎呀,看到了。”陆晨曦打落她的手,丝毫不激动。 “喂,你小师弟哎,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啊?” “打什么招呼啊,人家坐的是贵宾席,再说了,这么多人,你挤得过去吗?”陆晨曦一泼冷水浇过去,田露顿时蔫了。 程诺跟男子说:“郑老师,今晚他们还要唱你的歌呢。” “哦,是吗?”男子微微一笑,“哪首啊?” “《私奔》。” “哦。”男子点点头。 安心环顾四周,探头探脑的。 陆晟问:“找什么呢?” “诺姐啊,小言不是说诺姐答应了过来吗,我怎么没看见?” “你傻啊,就算她来了也不能坐这里啊,万一被狗仔拍到又要出新闻了。我估计啊,她现在指不定在哪个角落里缩着呢。”陆晟分析道。 安心赞同地点点头,却不死心地朝角落里望去。 “哎,你看那人像不像诺姐?”安心捶着陆晟,示意他看向角落。 陆晟龇牙咧嘴地捂着被打的胳膊,顺着安心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程诺冲他俩招招手,俩人却异口同声地问道:“旁边那是谁啊?” “你问我我问谁啊?”两人看着彼此,又是异口同声,不由翻给对方一个大大的白眼。 “哎呀,你们干嘛呢,快坐下,就要开始了。”金澈嚷道。 酒吧灯光一暗,观众们都安静下来,周围顿时一片寂静,都屏息等待着。 突然,台上灯光一闪,一个清亮高亢的声音响彻整个酒吧。 “areyouready?”炸弹乐队准备就绪,程言站在正前方,抱着吉他冲台下吼了一嗓子。 “哦……”台下纷纷响应,掌声、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程诺和男子相视一笑,“范儿拿的还挺足。不错。”男子笑着道。 炸弹乐队是程言上高中的时候和几个爱音乐的同学一起搞的,最初只是为了好玩。年轻人嘛,谁不追求个刺激、自由? 主唱程言,也负责吉他,鼓手刘维,贝斯手李炜,还有一个键盘手阿paul,几人志同道合,都喜欢玩音乐,便干脆组了个乐队。 虽然现在几人各奔东西,上学的上学,工作的工作,但也经常聚在一起搞个演出什么的,不为名,不为利,只为那一点青春的感觉,年少的梦想。 唱了几首乐队的自创曲目,程言稍微停了一下,对着话筒冲台下道:“感谢大家今晚的捧场,你们的支持一直是炸弹乐队继续坚持音乐的动力。今天这场演出是为了给我的好朋友饯行,为了庆祝她终于可以离开北京到上海去祸害上海人民了,也庆祝我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不用再受她的摧残,谢谢她的大恩大德。” 台下一阵哄笑,掌声四起。安心羞恼地看着程言,心里直骂:臭小子,在众人面前给你留着面子,看待会怎么收拾你。 “下面一首歌是郑钧老师的《私奔》,好久没唱了,送给大家,希望大家喜欢。”程言调了调音。 台下再次掌声雷动。郑钧饶有兴趣地环臂看着台上的程言。 “把青春献给身后那座 辉煌的都市 为了这个美梦 我们付出着代价 把爱情留给我身边最真心的姑娘 你陪我歌唱 陪我流浪 陪我两败俱伤 一直到现在 我才突然明白 我梦寐以求 是真爱和自由” 音乐一顿,台下掌声再次响起,程言做一个手势,示意大家一起唱,自顾取下话筒,跳了起来:“ 想带上你私奔 奔向最遥远城镇 想带上你私奔 去做最幸福的人 想带上你私奔 奔向最遥远城镇 想带上你私奔 去做最幸福的人 想带上你私奔 想带上你私奔 想带上你私奔 想带上你私奔 私奔私奔私奔” 台下观众纷纷站起身子随程言一起唱起来,气氛进入最**,无比欢腾热闹。 程诺和郑老师也随着起身,打着拍子附和着。 “他是你弟弟吗?”郑老师凑近程诺,问道。 程诺点点头,“是啊,怎么样?还不错吧?” 郑老师笑哈哈:“相当不错啊。看到他们让我想起了我年轻的时候,热情、奔放,对音乐有种莫名的冲动。” 安心兴奋地眼泪都要溢出来了,和程言在一起总让她感觉对生活充满了激情与希望,此时此刻她感觉到满满的幸福,看着台上唱的忘乎所以的程言,她想就算我们即将分离,就算又要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你不能陪在我身边,想起今天晚上,我便受得住没有你陪伴的日子。 陆晨曦静静地看着台上散发着耀眼光芒的程言,他的那股奔放、青春的气息深深地吸引住了陆晨曦,让她仿佛看到了内心深处的自己,好向往这种自由的感觉。 田露尖叫不断:“晨曦,好想跟他一起私奔啊……” 是啊,陆晨曦脸上绽放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演出结束,程言带着乐队成员过来见程诺,隔着老远就邀功:“姐,我们表演得怎么样?” 程诺跟阿paul他们一一拥抱打了招呼,鼓励道:“太棒了,我为你们感到骄傲。”阿paul他们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安心突然捂着嘴不敢置信地惊叫了一声:“天呐,你是郑……” 男子笑笑,对程诺笑道:“不给我介绍介绍?” “瞧我,光顾着高兴了。这位是郑老师,这是我弟,程言,我妹妹安心。这是李炜,阿paul,刘维。” “郑老师您好。”三人顿时化身小粉丝,激动地一一与男子握手。 “你们好。”男子十分和气地回应他们。“太棒了,你们都很厉害。” 程言不满地看着程诺,叫道:“姐,你太不够意思了,郑老师要来你都不提前说一声。哇,难怪你让我唱《私奔》,当着郑老师的面,我们简直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嘛。” 乐队其他三人附和:“就是就是。” “不会不会。你们表演地很好啊,唱的也很好。程诺一个劲地在我面前夸你们,勾得我心痒痒的,就让她带我来了,看来是不虚此行。”郑老师笑呵呵。 第十五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首都机场 中秋节过后,还有几天就开学了,安心的父母也催促着安心赶紧回上海,安心的姥爷姥姥怕难过没亲自去机场送她,下午,陆晟开车载着安心、程言和金澈到机场。 程言将行李箱递给安心,看她眨巴着泪汪汪的大眼睛,本想安慰她来着,话到嘴边却变了味:“女汉子难得一见的柔情啊,瞧这泪花飘得,我看看是不是沙子眯眼了。”作势要去吹她的眼睛。 安心把他推开,瞪他:“没良心的,我都要走了,你还在这欺负我,我回家就跟妈妈告状去!” “你可别,我最受不了干妈的唠叨了。行了,别撅着嘴了,什么时候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程言终于说句人话了。 安心心下虽是感动,嘴上却不服软:“呸,鬼才想你呢!” “行行行,不想我没关系,记得想你的诺姐就好了。”程言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卡片:“喏,姐让我给你的,你的各种男神们的签名,晚上抱着做梦可千万别流口水。” 安心高兴地接过签名,爱不释手地翻看着,突然发现其中还有一张女神的,抬头笑着对陆晟说:“哎,你不是最喜欢angelli吗,这张给你了。” 陆晟微微疑惑:“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喜欢angelli的?” “还说没有,不知道是谁前几天嫌弃我没有angel温柔,没有angel可爱,没有angel迷人的?”安心仰着脸冲陆晟嚷嚷。 “有吗?”陆晟装傻,求救般地看向另外两个看好戏的人,程言和金澈并不打算救他,一块频频点头。 “哎,诺姐今天怎么没来啊?”陆晟眼看躲不过去,转移话题道。 程言看兄弟一直跟他使眼色,打圆场接过话道:“本来要来的,一大早就被沐伯伯一个电话叫去了,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你还别说,诺姐走的时候那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壮士表情特别像言哥平时面对爷爷的样子。”金澈一句话没说完就被程言赏了好几个爆栗,痛地龇牙咧嘴。 几个人插科打诨了半天,最后听到登机提示,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安心红着眼睛,委屈地说了句:“下次再见又得等几个月了,你们可一定要想我啊。” 一直拼命hold住自己情绪的陆晟听到安心这句话再也忍不住,猛地上前抱住她,轻轻说了句:“好好照顾自己。” 这一举动把其余三人都吓了一大跳,安心忙挣开他,结结巴巴地应了句:“我会的。”脸瞬间胀的通红,陆晟的眼睛里伤痛一瞬即逝,又换上原本的嬉皮笑脸。 他情绪的转变全落在程言眼里,程言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气氛变得有点尴尬。 金澈看情况不对,哈哈一笑道:“陆晟哥,你怎么把言哥的工作做了呀,这个送别之抱可是不能替的!” 程言笑了笑,也恢复了他的玩世不恭,走上前去给了安心一个特别夸张的熊的抱抱,捂得安心喘不过气来。 安心气急败坏地推开他,理了理头发,说道:“我走了,拜拜!”便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前迈去。 金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在后面大叫:“喂!不带这样的,我还没抱你呢!”周围的人纷纷被金澈的大嗓门吸引,朝这看过来。 程言和陆晟驾着他往和安心相反的方向走去,金澈不顾形象地大喊:“干嘛呀!凭什么你们都抱了,我不能抱啊,这不欺负人吗!喂……” 送完安心后,程言三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刚回到家一个重磅消息又让整个程家沸腾起来。 程家书房 程家的书房坐落在正房旁边的一处门房,外面种着一些花花草草,里面很大、很宽敞,靠着北墙而立的是一架木柜,上面琳琅满目摆满了玉器和各样的古玩,墙上悬挂着一些字画,斜对着门的位置摆放着文房四宝,墨香飘荡在整个屋子。 小时候程言就经常坐在爷爷的大腿上让爷爷手把手地教自己写毛笔字,不过现在屋子里的气氛好像不适合练书法。 程言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脸怒气的程先生身后偷偷打量着他的神色,可惜爷爷没留胡子,不然现在用“吹胡子瞪眼睛”这个词形容他再合适不过了。程夫人坐在沙发上带着老花镜仔细地研究着娱乐新闻,嘴上还念念有词:“……程诺身手矫健,一招制敌,硫酸被程诺一脚踢飞洒落一地……”程远在一旁不断打着电话,嗯嗯啊啊着,可程言却觉得程远没有在和谁通讯,只是不敢直面老爷子的怒气,想了个法子缓解紧张而已。 正想着,程诺推门而入,一进门似乎就感觉到事情不对头,看着摊落在茶几上的报纸瞬间便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下意识就要往外溜。 “站住!”程先生一声吼,地球也要抖三抖。程诺不假思索地停住了脚步,讪讪地回过身刚要说话就被程夫人抱在怀里,仔细检查着:“确定没受伤吧,啊?” “奶奶,我没事。”程诺感动在心,笑着安慰惊慌的老人。 “程诺。”程先生环着胳膊,端正身子坐在沙发上,十分严肃地叫着程诺的名字。 程诺很少见爷爷这么严厉地跟自己讲话,一时间也有些心慌,下意识地便军姿站好:“到。” “过来。”程先生又吩咐。 程夫人看程诺可怜巴巴地用眼睛向自己投射求救信号,只是笑着拍拍她的手,示意她赶快过去,自己则到一旁的沙发上坐定。 程诺挪着小碎步,抬眼偷偷看向程远,程远频频给她使眼色,程诺领会到爸爸的意思后,走到程先生身侧蹲下身子,卖乖地摇着他的胳膊:“爷爷,您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程先生看着程诺讨巧地冲自己笑,实在发不出火来,只得瞪了大儿子程远一眼。 程远接收到父亲眼神里的讯号,忙抓住时机开始劝女儿:“我早就说过这个圈子的水深着呢,你偏不听,这样的事情恐怕不是第一次了吧。演艺圈复杂的很,要我说还是趁早退出……” 这套话程远已经说了不下八百遍了,如今当着爷爷的面程诺不可能再顾左右而言他,只得正面迎敌:“爸爸,你们可都是答应我的,三十岁以前放我自由,不干涉我职业的选择。” “可是……”程远不死心,想要接着劝。 “我知道——”程诺适时打断了,继续说道:“娱乐圈是很复杂,可什么圈子不复杂呢,政界、商界难道就简单吗?莲花还能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只要我洁身自好,在哪里还不是一样,我更想趁着年轻时做点想做的事情。” 程诺这一席话说的和刚入行时说给家人的差不多,程言简直要给程诺跪了,自己多想像姐姐一样反抗自己的命运。他也尝试过,甚至最叛逆的时候离家出走过,可被抓回来之后除了皮肉之苦什么也得不到。 程夫人叹口气,拉住程诺的手,程诺蹲下身子,将头靠在她膝上,哽咽地说:“奶奶,小诺不孝,让你们担心了。” “需不需要爷爷帮忙?”程先生还是心疼程诺,怕她受委屈。 “不用,爷爷。不过是些小伎俩,我还没看在眼里。现在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我跟师父商量过了,很快就可以处理好的,你们就放心吧。”程诺说道。 程远冷哼一声:“锋芒毕露,难免招人妒忌。诺儿,在娱乐圈,你要时刻谨记‘谨言慎行,低调为人’,切不可让人寻了间隙,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爸爸还要你记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人若犯我,我程家人也不是好惹的。” 听着父亲掷地有声的谆谆教诲,程诺连连点头称是,打量着家人的脸色没有那么难看了,瞥向程言,却看见他一脸的落寞,想事情想的出神。 第十六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夜幕下的北京城,月色朦胧,星光黯淡。街道两旁的霓虹灯却将夜间的北京照的灯火通明,如同白天,构造出一个真真假假的世界。 陆晨曦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宿舍,暑期的打工生活终于告一段落了,在酒吧做调酒师挣的钱加上给一些公司写程序的钱足够她支撑一段时间了,盘算着这学期期末的成绩还不错,不出意外应该可以拿到奖学金,这样下学期的学费、生活费都不用跟妈妈要钱了,想到这瞬间便觉得这些辛苦也蛮值得。 田露去找男朋友了,偌大的寝室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陆晨曦微叹口气,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强打起精神,洗了个澡,陆晨曦用毛巾擦拭着未干的头发,一边来到桌前,拿起手机,却又放下,打开台灯,掏出笔记本,开始写日记:“ 好累,身心疲惫。不知道妈妈身体怎么样了,查查了天气预报,云南这两天湿度持续降低,妈妈背上的伤疾怕是又犯了,想给她打个电话,又怕两三句话说不好惹她生气。一整个暑假都没回家,妈妈定是伤心了吧,想想自己真够不孝的。再忍些时日吧,十一国庆放假,飞机票再贵也要回家一趟,不然可真没办法跟妈妈交代了。 时间过的好快啊,转眼就要开学了。又可以见到师父了,真好。瞒着他暑假在这里打工,怕他知道了不同意,可这样一来,整整一个月了都没能去看他,真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啊。 师父,您可知道晨曦有多想您,在这个冰冷的城市,只因您在,我才觉得自己并不孤单。小澈也出院了,可怜巴巴地求我千万别把他的事告诉师父,这小子也真是招人疼,不过我瞒着师父这么多事情可千万别有东窗事发的那一天啊,师父教训起人来板着脸的威严样子可不是盖的,想来也真是命苦。” 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陆晨曦便会一个人悄悄打量着北京城,这片繁华的都市不知有多少人梦寐以求地想要在这扎根,自己还不是一样,当初不顾母亲的反对,义无反顾背着行囊离开了家。 只因为她想见一眼自己日思夜想的父亲,即使没有机会亲口喊他一声爸爸,便是每天能够陪在他身边也知足了,更何况自己的父亲是那样一位令人敬佩的人物。千里寻父,自己怎么和紫薇似的走起悲情路线了呢? 正想着呢,田露一个电话打了过来,陆晨曦微微一笑,愉快地接起电话:“露露,你在哪儿呢?我领到工资了,明天请你吃饭!” 田露在电话那头哈哈笑着说:“你动作比我快啊,我刚想给你打电话呢!你的那顿先攒着,我男朋友明天在金典酒店有个party,你跟我一起过去吧。” 陆晨曦迟疑地说:“啊?我就不过去了吧?” “不行!”田露回答地很干脆。 “你必须陪我去,要不然我一个人多孤单啊,你放心,去的人都是他的哥们,有些人我都不认识。你谁也不用理,就在一旁闷头吃东西就行。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时间地点我一会发给你!”不待陆晨曦同意,田露便挂了电话。 陆晨曦看着电话直发愁,眉毛都拧到了一起。心想这丫头终于肯让我见见她男朋友了,都交往三个月了,自己愣是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只知道她男朋友是个富二代,看田露这几个月的穿着就知道了。既然没法拒绝,只好去赴宴了,陆晨曦心下坦然便不去多想,反正闷头吃东西就可以了呗。 程诺把程言带到了程远的别墅,口口声声要检查他的舞蹈,程言无奈只得随着她去。别墅的二楼有一间大的舞蹈室是专门为程诺设计的,方便她练舞。这个舞蹈室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成了程言和安心两个小朋友的噩梦所在地。 程诺对程言和安心一贯宠爱有加,平时能惯着就惯着,偏偏对于他们的舞蹈甚是上心,不仅言传身教,亲自当起了他们的舞蹈老师,更是在自己没时间的时候高价聘请专业舞蹈老师来教他们,什么舞种都涉猎过。 两人分别热身后就剩下程言一个人在偌大的舞蹈房手舞足蹈着,因为程诺一直在角落里接电话接个不停,程言赌气般把音响调到最大声,整个屋子都在震动。 程诺却不为所动,只用手堵住一边的耳朵,冲着手机喊话。 程言气极,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往嘴里灌水,样子像极了耍性子的小破孩。 “我还想多玩几天呢,不想接受采访……你说谁……你大声点我听不见……林静啊……真的假的,她是我大学同学……好吧,那就定在后天好了,明天我得去看我外婆……行,byebye。”程诺终于是挂了电话,长舒一口气。 回过头看撅着嘴一脸不高兴的程言,笑笑上前关掉了震耳欲聋的音乐,上前揪了揪程言的耳朵,哄孩子似地问:“怎么了,嘴巴撅的都能挂勺子了。” 程言扭过头去瞪着她,一字一顿道:“我—不—高—兴,听清楚了吗,我—不—高—兴!” 程诺被他孩子气的样子逗笑了,朝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嗔道:“跟个小孩儿似的。好吧,姐现在有时间了,你跟我说说,你是因为我忙不理你不高兴呢,还是因为嫉妒我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你不可以,所以你不开心。是这样吗?”程诺坐在他身边,悠闲地用手撑地。 被程诺说中心事,程言有些别扭道:“真没意思,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哇,何止是明显,傻子都看得出来。”程诺夸张地摸摸程言的鼻子,程言不爽地躲开。 程诺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嗓子,道:“我在加拿大读管理的时候,也觉得挺不公平的。为什么别人可以在自己喜欢的领域肆意挥洒着汗水,追求着自己的梦想,而我却要来念不喜欢的专业,走一条根本不属于我的道路。” “可你现在做的是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啊。” “是啊。”程诺微微叹气,一句轻叹里包含了千言万语。 “我还清楚地记得,当年你当着全家人的面斩钉截铁地说你想进娱乐圈,家里人都愣住了,爷爷勃然大怒,差点没把房顶掀了。我当时又是吃惊又是崇拜地看着你,心想,这还是我那个一向乖乖女模样的姐姐吗?” “可不是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当时哪儿来的勇气,现在想想都后怕,气的爷爷差点动了家法。当时全家人,除了程锋,没有一个人支持我。”程诺落寞地说。 “哪有!我也是支持你的好不好,不过是在心里默默地支持你。”程言不好意思地摸摸胸口。 程诺淡淡一笑,“谢谢你啊。” “姐,你不开心吗?我看着你这么多年在演艺圈摸爬滚打,尝尽酸苦,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说实话,你有没有后悔过?” 程诺看着他,“说实话啊,后悔倒是没有,毕竟当初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谁也没逼我不是?只是偶尔会有失落感,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梦寐以求,拼命想得到的东西,当真正得到的时候,也不过如此。” 程言白眼一翻,不忿道:“喂,别在这儿气人了,至少你也得到过啊。你抗争一番,好歹让爷爷妥协了,我呢?偷偷赛个车都逃不过爷爷一顿好打,可见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小言,你和我不一样,你是未来的程先生,而我将来要扮演的角色是你的臂膀,自然我们承担的责任也不同。我从不敢忘记自己身为程家人该履行的责任,我相信,你也一样。”程诺搂过他的肩膀。 “姐,我理解,也接受。我只求把赛车当作我的业余爱好,该承担的责任我绝对不推脱,可是爷爷还是斩钉截铁地告诉我不许我碰,没有理由,就是不许。”程言痛苦地回想着爷爷无情地拒绝他的那一幕,很是郁闷。 程诺将程言揽在自己的怀里,安慰道:“赛车危险系数太高,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你忍心他们一直为你担惊受怕?爷爷虽明文禁止,你不也偷着玩了这么多年了?你仔细想想,爷爷当真不知道你一直阳奉阴违地偷偷玩着车?恐怕他连我帮你买下的那个车厂在哪儿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程言若有所思,程诺知道他听进去了,继续劝道:“小言,我们生在程家,过着普通人难以企及的锦衣玉食般的生活,也必须舍弃一些东西。生活哪有十全十美的,享的起福,也要吃的起苦啊。” 程言听了这句熟悉的话不由想起了小叔每次教训完自己便会这样安慰自己,程诺看到他嘴角的笑容,也调皮地笑道:“你是不是也想程锋了?”说完自己也愉快地笑起来,算起来也有日子没见他了,真是想的紧。 “或许有一天,你会真正的明白:成功,若是以伤害家人为代价换来的,那这种成功是不值得的,宁可不要这种成功。”程诺正色道。 程言一脸疑惑地看着她。手机铃声这时倒是响起来,程言站起身子到旁边拿起手机,对程诺道:“陆晟。” “有事?”挂了电话后,程诺问道。 “有个局,崔浩南明天在金典开party,邀请我们过去。你去吗?” “不去了,明天想去看看外婆。” “去钟家?”程言皱眉道,那里实在是有他讨厌的人。 “你把仔仔伤成那样我总得代你去慰问一下吧,这次事出有因,小澈也受伤了,你们就算是扯平了。但下次可不许这样了,你们都是我弟弟,别让我夹在中间难做。”程诺警告道。 “那可说不准,我是不会去惹他,但他若是找我麻烦,我总不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吧。对了,钟家新来的那对母女可难缠的很,你可得当心。”程言忍不住说道,看到程诺眉头微皱,知道程诺一向不喜他在背后对人评论,适时闭了嘴。 程诺倒是陷入沉思,明天去钟家也不知道躲不躲得开她们。 第十七章 金典派对 陆晨曦被邀的地方是坐落在市中心一处颇为豪华的酒店,怕给田露丢脸她还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为了配合今晚的装束,陆晨曦奢侈地打了一次车,从校门口出发,陆晨曦坐在车后面看着计程车上不断跳跃的数字,心都在滴血。 来到目的地,抬头瞧瞧头顶上金光闪闪的两个大字“金典”,觉得眼睛都被刺痛了。涉足这里的人非富即贵,陆晨曦知道周围很多家境资实的同学都选择来这里办party,觉得倍儿有面子,看来这次田露真是找了个有钱的主,可算是遂了她的心愿了,陆晨曦想。 经服务员引导,百转千回的,终于找到地儿了。陆晨曦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厚重的大金门,里面热闹非凡,声音嘈杂,竟都没有注意到她。陆晨曦躲开一群群穿着性感火辣的“美女”们,寻找着田露的身影。 程言和金澈刚到楼下,楼上的陆晟已经急不可耐地打电话来了,程言不耐烦地应着:“别催了,已经到楼下了。” 服务员将程言和金澈领进去,刚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钟仔被众美女围绕滑进舞池的场景。程言眼底流过一丝厌恶和不满,朝着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的陆晟和邓麟走过去。 “这家伙怎么也来了?”金澈跳脚地问。 “奇怪吗?崔浩南向来左右逢源,既然请了我们,又怎么会把钟仔拉下。我们来了这么久,崔浩南还没露面呢,倒是这位大少爷,喧宾夺主,好像是在自己的地盘一样。”陆晟说着,又从嘴里吐出烟圈儿。 金澈想起那晚被钟仔那样侮辱,心里就涌上一股恨意,朝钟仔的方向怒目而视。 程言拉他在自己身旁坐下,又是心疼又是自责地拍了拍他脑袋,安慰道:“放心,总有一天,哥帮你出这口气。” 金澈的目光这才渐渐柔和起来。 邓麟把烟递给二人,程言摆摆手,金澈也摇摇头,邓麟一耸肩。 陆晨曦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了正在拼命灌酒的田露,室内的灯光不断闪烁着,加上动感撩人的音乐,挑逗着每个人的激情。田露一向对这种场合欲罢不能的,今天倒是很反常。 “姐姐,我找你半天了,你怎么躲在这儿喝闷酒啊!”陆晨曦冲着田露的耳边大喊道。 田露脸色绯红,看来是真喝醉了。她眯着眼睛打量着陆晨曦,笑微微地说:“晨曦,你今天真漂亮。和那些女人一样,你们才是今晚的主角,而我,我什么都不是!”说着又灌了自己几口酒。 陆晨曦觉察到田露的情绪不对,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忙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高富帅,什么富二代,都是些靠不住的家伙,随便玩弄人家的感情,王八蛋!我一来就看见他跟那些女的在跳舞,人家的手就这样……搭在他的肩上,他也不躲开,还把自己的手放在人家的腰上。” 田露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我气不过,就上前去质问他怎么可以当着我的面和别的女人缠绵,你知道他对我说什么吗?他竟然说‘你算哪根葱,竟敢来管我的闲事’。我说‘我是你的女朋友啊’,他哈哈大笑,搂着一个女的跟我说‘拜托你啊,大小姐,这种话你也信。我的女朋友多了去了,这里的所有跟我跳舞的女的,全都是我女朋友。你们说是不是啊?’那些女的哈哈大笑,叫道‘是’!晨曦,你说,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田露说着,眼泪哗哗地淌。 陆晨曦心里难过的不行,将田露搂在怀里,顺着田露的目光看过去,钟仔正在舞池摇头晃脑地跳得正嗨,陆晨曦皱着眉头端详了一会儿,觉得此人熟悉的很,却一时想不起是谁。她想,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心中燃烧起怒火,心想今晚一定要帮露露出口恶气。 diesandgentlemen!weetomyhomecourt(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我的主场)!”嘹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响彻整个大厅。 崔浩南一身白色休闲西装闪亮登场,音乐随着他的到来戛然而止。所有在场的女士像是被电到般夸张地大叫,男的也随之起哄,嘘声不断。 崔浩南伸出右手,手心朝下压了压,现场顿时安静了,等着他的开场白。 崔浩南不负众望地从waiter手里接过一杯香槟,轻轻地晃着,在手里把玩着。抬头笑了笑,眼神散发着锐利的光芒:“首先感谢大家都能来参加这个party。之所以把各位请来这里,是要跟大家宣布——从即日起,金典正式划归我的名下,也就是说这儿已然是我崔浩南的地盘了!” “哇!南少,好样的!”“bravo!”祝贺声从每个角落涌来。 钟仔插兜冷眼旁观着如飞蛾扑火般一股脑从自己的身边涌到崔浩南那里的女人们,脸上的神色讳莫如深。 金澈惊讶的反应溢于言表,程言却回他一个很淡然的表情,表示自己早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金澈转过头去看陆晟,陆晟白他一眼,附在他耳边说:“我家老爷子早跟我说了。” 金澈不甘心地又看向一直闷头喝酒的邓麟,已经5瓶酒下肚了,却没瞧出他半分醉意,邓麟更是坦然,一副完全在他意料之中的表情。 程言和陆晟知道也就罢了,连邓麟也知道?金澈心里这么想的,嘴上就问了出来。没想到邓麟看都没看他,悠悠地开了口:“他是不是金典的老板,和我有关系吗?” 金澈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心想:你够狠! “谢谢!”崔浩南很绅士地鞠了一躬,笑着说:“所以在座的各位朋友们,你们都已经成为金典的vip了,欢迎你们经常来这里消费。我在这里先干为敬!”一饮即尽,掌声四起。 “各位请随意。”崔浩南一招手,大家又开始分散开来,各自嗨皮。 崔浩南三言两语打发了扑在他怀里的女孩儿们,朝程言他们这边走过来,笑着一一上前拥抱,寒暄着。 “还ok吗?”崔浩南笑着问。 “相当不错,这么多年没见,你现在可是洋派十足啊。”陆晟打趣道。 “哪里,见笑了。来,言少,为我们的久别重逢干一杯。”崔浩南见程言一直淡笑不语,率先开口道。 程言也相当给面子,端起一杯酒,“大家一起来吧!恭喜南少成功翻身当家做主人!”程言大吼一声,全场沸腾,纷纷举起酒杯,觥筹交错,杯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很是悦耳。 崔浩南微微皱了皱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陆晨曦半扶半拖着田露去了洗手间,田露吐了个昏天黑地。 陆晨曦一边给她递水,一边咋舌:“哎呦喂,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田露刚想回答,话到嘴边又是一阵狂吐。 陆晨曦愤愤地说:“这种男朋友太不靠谱了啊,我劝你趁早跟他分了吧。” 田露晕乎乎地顺着墙壁滑下,半蹲在地上,凄然一笑:“晨曦,我和他之间,从来都不是我说了算,只是看他还愿不愿意陪我玩。” “何必呢?这样的感情,不累吗?”陆晨曦苦叹。 “感情?你太高估我们了,这说白了就是一场交易。我贪图钟仔有钱,能给我买各种好东西,他喜欢被美女围着的感觉罢了,等到对我的新鲜感过了,他会毫不留情地一脚把我踹开。而我,需要做的,就是尽量把他留在我身边的时间长一点。晨曦,你看到了吧,这就是可怜的我,可耻的我……”田露一边说着,眼泪哗哗地流在脸上,打湿了美艳的妆容。 陆晨曦心疼地上前拥抱她,轻拍着她的背。附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露露不哭,即使我们什么都不是,我们也要留住仅有的一丝尊严!既然这是一笔交易,那就不会稳赚不赔。你放心,我一定会让那个混蛋后悔的!” 大脑突然闪过一个名字,她握着田露的肩,问道:“你刚刚说你男朋友是谁?” “钟仔……钟仔。”田露含糊不清道。 原来是那个纨绔子弟!陆晨曦猛地想起欺负金澈的那个混账,这世界真是小,陆晨曦讥讽地想,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为田露和金澈出口恶气。 第十八章 一吻之间 金澈正和一群美女姐姐们如火如荼地玩着真心话大冒险,金澈老输,被她们欺负的一塌糊涂。 程言一开始不予理会,觉得前阵子让弟弟受了点委屈,今天就索性放任他一回,让他胡闹个够。 “哥哥们,快来救我!”金澈歇斯底里地冲程言三人吆喝,音都变了。 程言三人被金澈的声音吸引过去,见金澈的脸上印满了娇艳的红唇落下的唇印,不由都笑了。 “这有点过了啊。”陆晟幸灾乐祸地说。 “赶紧的吧,实在看不下去了。”程言苦笑,拍拍缩在角落里的邓麟,三人赶到美女们兴风作浪的战场上替金澈解围。 眼看程言亲自出马,人群也慢慢往这边汇聚,都跑过来看热闹。 金澈一看有三位哥哥撑腰,气势也变雄壮了。他挣脱美女们的怀抱,踩着茶几坐在她们对面,挺着腰叫嚣道:“接着玩,我就不信赢不了你们。” 程言刚想扯他脖领带他走人,对面一美女戏谑地开了口:“澈少爷,别玩了吧,你看你的脸已经没有地方了,一会儿让我们往哪儿亲啊。”旁边的美女们咯咯咯地笑着,围观人群也一阵哄笑。 程言眉头一皱,陆晟俯在崔浩南耳边低声道:“你的品味降低了啊,哪儿请来的这些妖精?” 崔浩南无辜一笑,却大声道:“我可没这本事请来这么多美女,这都是仔少的功劳。”目光冲钟仔看过去,钟仔怀里搂着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嘴上仍旧挂着痞痞地笑。 陆晟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几步,与崔浩南隔开一个安全的距离,抿了一口酒,心道:难怪程言说最好与崔浩南保持距离,此言不虚,这人太不真诚了。 程言听到这,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走到金澈身边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朗声道:“看来仔少是把整个后宫都搬到这个party上来了啊。” 众人一通哄笑,知道程言是在嘲讽钟仔的品味low。 钟仔面色一冷,暗处拳头紧握,旋即想到程诺的警告,不由又松了手,抿着唇不说话。气氛顿时凝结了。 程言本以为自己的一番挑衅会激怒钟仔,逼他出手便能好好地跟他打一架,顺便砸了崔浩南的场杀杀他的锐气,没想到钟仔竟然忍了下来,心里也有些讶异。 崔浩南听说程言和钟仔向来不和,毕竟自己离家日久,只记得小时候程言和钟仔之间发生过一场恶战,并不确定现在二人的关系是否如同外界说的那般势如水火,本想趁此机会探探两人的虚实,眼见没有达到目的,有些失望。 那些“单纯’的美女们可看不懂他们这些豪门子弟之间的斗争,只为自己能够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而兴奋着。 “澈少,你到底玩不玩啊,不玩我们可跳舞去了。”她们叫嚣着。 金澈的斗志都被她们激起来了,仅存的一丝理智带着恳求和询问的目光朝程言看过去。 程言一挑眉,批准道:“美女们盛情难却,要玩就玩个痛快。” 得到哥哥的首肯,金澈更加肆无忌惮了,磨拳擦掌就要大干一场。刚要拿起酒桌上的空瓶子,就被美女们扣住了手。 一美女红唇微启,翘着二郎腿道:“别急嘛,先说好,输了是真心话啊还是大冒险?” 金澈“嗖”地把手抽回来,调皮地笑着,手朝后一一指道:“输了的话,喝酒找他,真心话找他,大冒险找他。”手分别指向邓麟、陆晟和程言。 三人无奈地对视一番,就这么着就被这臭小子卖了。罢了,舍命陪君子好了,就陪他痛快地玩一回。 程言环臂笑着问:“那你们输了怎么办?” “随便啊,我们真心话、大冒险都可以啊。”一个“台湾美眉”嗲嗲地摊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程言坏坏地一笑:“如果你们输了,我既不听你们的真心话,也不要你们大冒险,我要你们——” 他把双手搭在茶几上,俯下身子凑近那几个千娇百媚的女人,眼神勾勾地扫过一个又一个,在众人的期待中不负众望地说了一个字——“脱。” 男人们的荷尔蒙瞬间被程言的一个字挑起,蠢蠢欲动的眼神像极了饥饿的狼。 三个女人顿时羞臊了脸,其中一个女人颇为豪放地一拍桌子:“好,脱就脱,你们输了可别哭啊。”伸手便去捞酒瓶子。 程言站在金澈身后环臂看着,这种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在他看来实在是幼稚的很,赢或是输只靠运气,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金澈的运气实在是背的很,眼看着已经输了三把,邓麟二话不说三杯酒下肚,眉头都没皱一下,引来一片叫好声。 第四把开始,金澈死死地盯着茶几中心迅速旋转的酒瓶子,眼睛都冒了绿光。 “咣”的一声酒瓶口对准了其中一个女的,女的微微一愣,金澈意识到终于赢了一把兴奋地跳起来,指着那女的大叫道:“哈哈,你输了……” 众人看好戏的眼神暴露无遗,女的一咬牙把束在身上的小衫脱了下来,上半身就只剩下了粉色蕾丝的比基尼,女子身材火辣,两片丰乳让男人们看的眼睛都直了,嘘声不断。 金澈脸上一红,好像脱衣服的是他似的,躲着目光不敢看人家。 脱衣服的那女子看到金澈扭扭捏捏的样子不禁好笑,不甘心地一拍桌子,嚷道:“再来!有本事让我把身上这件也脱了。” 说也奇怪,金澈突然转运,连赢了好几把,那三个女人的气势渐渐弱下来,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因为三人身上的衣服都快被扒光了。 即使再不知羞,若当着一群男人把唯一遮羞的内衣也脱下来,可就真是一览无余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程言看玩的差不多了,再看金澈羞得脸都要戳到地面上了知道他是真不好意思了,便摆摆手说:“算了,今儿就玩到这吧。” 对面的三个女子登时松了一口气,刚要把衣服穿上。 一直默默看戏的崔浩南却开了口:“哎,这才哪儿跟哪儿啊,我看好戏刚刚开始嘛。美女脱衣服、言少大冒险我都想看,这样好了,最后再玩一局,一决胜负怎么样?”大家纷纷起哄。 一女子“噌”地站起来,刚要拒绝,崔浩南走到她身边搂住她的细腰往自己身上一靠,在她耳边呢喃几句,女子瞬间转怒为喜,羞赧地点了点头。 “我是没问题,不知道言少敢不敢大冒险呢?”女子靠在崔浩南身上,挑衅的目光看着程言。 程言眯着眼睛打量着崔浩南,转回目光看着众人:“没什么不敢的,来吧。” 崔浩南闻言一喜,放开了女子,冲她点了点头。 女子重新坐下,在众人的灼灼目光中将手重新放在空酒瓶上,手微微一拧,酒瓶子登时360度旋转起来。众人都凑近了去看,酒瓶子堪堪停住,引来一片惊呼。 程言低头轻轻一瞥,心里一沉,输了。 “言少,你输了。”女子胜利地笑,起身趴在崔浩南身上,崔浩南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女子低头腼腆地一笑。 “好吧,愿赌服输。说吧,要我做什么。”程言毫不在意地道。 女子一笑:“不愧是狂放不羁的言少,好气魄啊。” 女子坐下来,和另外两个姐妹低声细语了一番,嘤嘤地抿唇一笑,陆晟离得近听见她们的话怜悯地看了一眼程言。 程言心中涌上一股不详的预感。 果然,女子坏坏地一笑:“我们姐妹都没见过言少接吻的样子,这样好了,在场的女孩任君选择,接吻持续时间为一分钟。” 众人不由吃惊,一则怕程言会翻脸,二则感叹此女子勇气可嘉。圈里谁不知道程言是有未婚妻的,加上安心性子又野,每次回京都得血洗一下所有跟程言沾惹哪怕半分的女人,前阵子钟离勾引程言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圈里没有不知道的。 程言心里也有些犯难了,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传到安心耳朵里肯定又是一场官司。程言环顾在场所有的女人,没一个他看得上的,更别提还要跟她们接吻了。 程言心里是欲哭无泪,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一脸淡然。正找辙想撤呢,大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略显慌张的俏丽身影冲了进来,程言眼前一亮,心中不由一喜。 程言大步流星朝女孩走去,众人纷纷不解地看过去,突然放大了瞳孔,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充满戏剧性的一幕。 程言上前环住女孩的脖颈微微低头就吻了上去,陆晨曦却是瞪大眼睛瞬间懵住了。 陆晨曦慌里慌张地跑进来想要拿田露的外套,一进门就被堵住了嘴,身子被紧箍着死死地被来人抱住。 旁观者兴奋地倒数着数:“五、四、三、二、一……” 程言“噌”地放开了陆晨曦的身子,呼呼地喘着气。 众人跟着起哄,喝彩声不断。 陆晨曦这才从懵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从众人的反应中她意识到三件事:一是自己被强吻了;二是强吻自己的人是跟自己并不“熟”的程言;三是这个吻不过是程言跟人玩游戏赌输了付出的代价。 她总结道:自己的初吻就这样被一个不熟的男人给涮了! 程言拿手不停地在陆晨曦面前挥着,金澈在一旁嗷嗷直叫:“师姐,你没事吧,师姐……” 愣了半天的陆晨曦这才反应过来,眼眶瞬间噙满了屈辱的泪水,瞪了程言一眼,转身便跑了出去。 原本以为会得到一记巴掌的程言看着仓皇而逃的陆晨曦不由愧疚了,暗悔自己刚才是不是太冲动了。 金澈已经在旁边埋怨了:“哥,那是我师姐啊,你怎么能……” 程言回头瞪他:“那你说怎么办!”气哼哼地便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喝起了闷酒。 众人看闹得差不多了,一哄而散,各自玩乐。 第十九章 是动心了吗 说到崔浩南,就不得不提崔家。 整个北京城的上流社会,排名靠前的有四大家族。 程、陆、钟、崔四大家族分别占据着不同行业龙头老大的位置。 程家之前交代了,是靠玉石起家的,虽然程信接任程先生后将家族产业涉及到了各个方面,甚至与军方有着密切生意上的往来,但是最让人竖大拇指的还是玉器。 陆家是房地产的大亨,现今北京城正在开发以及即将开发和未开发的三分之一的房产全在陆家名下。 钟家主要是经营汽车,所开的4s连锁店全国已经有将近200多家,实力不容小觑。 而崔家则是后起新秀,之所以能在偌大的北京占有一席之地是因为他们的酒店管理频频登上华尔街日报。新颖前卫的经营理念轰动整个华尔街。 在老外的大力支持下,崔家在中国的事业混的也是风生水起。 要说这崔家与另外三家比较,最与众不同的是其它三家都是家族企业,崔家则一直崇尚有才能者居首位。崔浩南是崔家的第四个儿子,上面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做的工作均与家族生意无关。 崔氏企业的高层除了崔董之外,其他都并非崔氏家族内部的人。崔浩南与哥哥姐姐不同的是他从小在国外长大,读的全是国外叫的上名的贵族学校。 他在攻读英国牛津大学管理硕士期间毅然退学,拿着学费跑遍了欧美所有的五星级酒店。听说此事让崔董事长大发雷霆,差点一气之下对外宣布与其断绝父子关系,不知后来怎么又不了了之了。 但知情人士都知道,崔董事长很宝贝这个小儿子,不仅没让他从公司的基层做起,反而一回国就让他做自己的贴身助理,一个月后便把金典交给他打理,可见其宠爱程度。更有业内人士预测,崔浩南才是崔董事长指定的家族接班人。 由于程言、陆晟、钟仔、崔浩南四人的年龄相当,媒体亲切地称呼他们为“四公子”,只是这四人虽从小就认识,性格却迥异。程言和陆晟一向交好,却和钟仔从小不对付,至于崔浩南则是左右逢源,谁也不得罪。 陆晨曦将醉倒的田露安置在沙发上,就一直直勾勾地盯着钟仔,只见钟仔正在和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头靠在一起,咬着耳朵,钟仔的脸色泛着微红,看来醉的不轻。 陆晨曦想了一会儿,掏出手机偷偷地拍起照片来,专挑亲密的动作拍。不知钟仔说了什么,他搂着的那个女人脸色绯红,害羞地笑了笑,暧昧地冲他点点头,然后两个人纷纷起身,往门外走去,陆晨曦心里了然,便提步追了上去。 好巧不巧,程言正往这个方向看过来,见陆晨曦神神秘秘的样子,心中不由疑惑,放下酒杯站了起来。 “怎么了?”陆晟问。 “没什么,我出去一下。”程言追了出去,跟在陆晨曦屁股后面,只见她不停地用手机拍着什么,程言这才发现钟仔正搂着一女的在他前头的前头,什么情况?程言紧跟上去。 钟仔醉醺醺地在前面摇摇晃晃地迈着步子,等于是半个身子靠在那个女人身上。虽微醉,可脑子并不完全糊涂,他感觉身后一直有脚步声,猛地转过头去。 陆晨曦手里捧着手机,唯恐跟丢了钟仔,跟得太紧,看到钟仔突然要转过身子,躲已经来不及了。 说时迟那时快,自己突然被一只大手拽了过去,陆晨曦的整个身子都不受控制地完全摔在程言身上,程言怕她摔倒,双手抱住她的蛮腰往上一托,好巧不巧,两个人的嘴唇就这么对上了。 霎时间,两个人都惊住,眼睛离对方只有一厘米的距离。程言和陆晨曦猛地弹开拥抱在一起的身子,陆晨曦意识到自己又被吃了豆腐,张口就想大叫,还未来的及出声音,就被程言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巴,示意她外面还有虎视眈眈的钟仔。 “怎么了?”女人的声音。 “没什么,总感觉背后有人跟着我。”钟仔的声音低低沉沉的。 “哪有啊,你喝多了吧。” “或许吧。呆会儿你可得让我好好清醒清醒,任务艰巨啊你。” “讨厌~”女人甜腻腻地撒着娇。 陆晨曦身上一阵酥麻,程言则抖了抖被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受不了地摆了摆头,就听见陆晨曦探出头去看着钟仔搂着女子远去的背影,恨声骂道:“流氓!恶心!” 程言也跟着探出头去,看着钟仔二人进了房间,坏笑了一下,等到再回过神来,看着陆晨曦怒瞪着自己,眼睛里还闪烁着泪花,这才想起来刚才的意外之吻。 看着陆晨曦一幅受了欺负的样子,程言倍感尴尬,只得开口致歉:“对不起啊陆小姐,刚才纯属意外,无心之过,敬请见谅。” 陆晨曦强忍住泪水,一晚上被同一个男人吻了两次,没有一次是自己自愿的,也真是醉了。这些富家子弟是不是从来就不把“吻”这种亲密爱人之间才可以产生的神圣感情交流当回事啊,陆晨曦在心中大骂,整个人处在崩溃的边缘。 程言看她不说话知道今天自己做的实在欠妥当,只得再次道歉:“真的对不起,刚才还有……之前,唉,都是我不好,要不你打我两下出出气。” “我打你做什么?”陆晨曦气哼哼地问。 程言一本正经地回答:“不是说被强吻的女生都会抡男生巴掌的嘛,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的啊。” 听了他的回答,陆晨曦不禁失笑,程言憨憨地摸摸脑袋。 听着程言诚恳地道歉,陆晨曦突觉自己有些矫情,深吸一口气,心里自我安慰道不过是个初吻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便仰起头来微微笑说:“没事,还得感谢你出手相助呢。”将手机收好,放回口袋。 程言又是微微一愣,为什么这个女孩的微笑永远都不一样呢,眼里明明就有泪花,明明自己心里是泛着委屈的,嘴角还要绽放微笑,是习惯了坚强吗,习惯了隐忍,习惯了微笑?不知为什么,她此刻的笑容让程言有些心疼,是动心了吧? “程言?”陆晨曦的几声呼唤拉回了正神游云外的程言。 “对了,你偷拍钟仔做什么?” 看到陆晨曦警惕的眼神,程言有些受伤,无奈道:“你不要误会,我跟钟仔可不是一伙的。我知道这样问有些唐突,我只是怕你做些傻事。” 感觉到程言话语的真诚,陆晨曦想起那日程言和钟仔闹的不愉快,心想他们之间似乎有些过节,那他,会帮我吗? 陆晨曦沉思了一下,言简意赅地说了自己的想法,:“他对不起我朋友,我想拍下他的风流韵事,报给杂志社,让他出出丑。” 程言摇头笑道:“主意不错,不过对于他这种人,没用。” “为什么?”陆晨曦疑惑地问。 “你以为他会在乎吗,钟仔的绯闻可从来没有间断过,我看他倒是巴不得借此机会出出风头呢。你拿这招对付他,正种他下怀。” 陆晨曦苦笑了一下,沉默不语。 “不过你也不用沮丧,总能找到治他的办法,你若是相信我,就交给我办好了,我帮你报仇。”程言一挑眉,眼睛里慧黠的目光烧的陆晨曦心痒痒的。 “你,为什么帮我?”陆晨曦抬起眼睛,警惕地问。 “因为我喜欢你。”程言差点脱口而出,心里是这样想的,嘴上却说:“权当是为了今晚的事情道歉吧,你不用多想,我帮你也是帮我自己。” 第二十章 青门狂少 陆晟和金澈正百无聊赖着呢。 “邓麟去哪儿了?”程言回到派对上,玩累了想走。 “刚才隔壁有个人过来叫他,他就过去了。” “谁啊,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但我看麟哥的脸色很难看,似乎很不情愿的样子。” “不会出什么事吧,离开多久了?”程言担心地问。 “好一会儿了。”金澈心里也有些发毛。 “走,看看去。”程言一锤定音,陆晟和金澈跟在他身后。 正在此时,如火如荼正热闹着的party旁边是一处安静的场所。房间外面站了两个穿着黑西服的保镖,而里面…… “义父,小七正好在旁边参加一个聚会,我就带他过来了。”青门七子的老四站在邓麟旁边,恭敬地对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一位英气十足、剑眉朗目的中年人汇报着。 “嗯。正好,小七,来见过你耿叔叔。” 这位说话声音非常低沉的中年人是青门的掌门人,因其名“王烨”,于是江湖人取其谐音,称其“王爷”。 青门是黑道出身,是香港龙门在大陆的分支。近两年来实力不断增强,更是不断将黑染白,做起正经的生意来。 龙门的老大正是王烨同母异父的哥哥,两人虽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但感情却很好,这位耿志平正是龙门陈飒手下的一员大将,过来跟王烨商量事情。 “耿叔叔好。”邓麟规规矩矩地鞠躬问好。 耿志平满意地点点头,瞧着邓麟的风度、相貌都很好,道:“好多年没见了,都长这么大了。影儿倒是天天念叨着他们兄弟几个,整天嚷着回来,女大不中留啊。” 开了些许玩笑,忽而话锋一转:“二哥,我听说小七是玉儿给你生的孩子?” 王烨瞅了邓麟一眼,脸上阴晴不定,却终是点了点头。 耿志平赞道:“像,真像。这孩子真像你年轻的时候啊,好,虎父无犬子啊!” “哎?平弟说笑了。”王烨受用地笑笑。 把耿志平送走后,两个人的态度骤变。 王烨收起笑容,板着脸问:“要不是今天老四恰好遇上你,你还想躲我到什么时候?你把你妈弄哪儿去了?” “这和你无关。”邓麟直起腰板,冷冷地回答。 “混账!你就是想要报复我,所以才把你妈妈藏起来对不对,以为我找不到是吧?”王烨阴冷着脸说。 老四在旁边一头的冷汗,他渐渐觉得让小七来见义父是个错误的决定,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我妈妈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全都是你害得,你还有脸去见她吗?”邓麟冲他怒吼着。 “七弟,不许这样跟义父说话!”老四听不下去了,板着脸训道。 王烨哪儿受得了这份气,他气呼呼地指着邓麟,吩咐站在他身边的老四道:“老四,给我教训他。我要让他知道儿子跟老子说话应该是什么态度。” “义父,您别生气,七弟只是一时糊涂。”这边安抚着,又赶紧冲着邓麟使眼色,劝道:“七弟,还不快跟义父认错。” “我何错之有?错的人是他。”邓麟坚持着,丝毫不理会老四紧张的神态。 “气死我了,老四,还不动手?~!”王烨瞪起眼睛来,是真的动怒了。 “义父!”老四迟迟不动手,王烨愈发生气,站起身子抬手给了老四一掌,老四被打倒在地。 “四哥!”邓麟赶紧上前想要将他拉起来,没想到老四擦一下嘴角的血丝,拨开邓麟的手,爬起来跪在地上说:“义父别生气,我们几兄弟从小承蒙您的养育之恩,彼此情同手足,刚才那一掌权当我替七弟受了,您就原谅他吧。” 这时门口一阵骚动,王烨皱起眉头,挥挥手对旁边人说:“去看看怎么回事?” 那人的步子刚迈到门口,门被突然踹开,程言和陆晟,金澈三人就这样冒失地冲了进来,门口两个保镖正躺在地上摸着肚子打滚。 邓麟一下子站起身,惊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金澈叫道:“你还问我们呢,你被叫出去这么长时间不回来,我们怕你出事,就……” 程言赶紧拉住他,察觉此时的气氛,甚是不妙。 邓麟的心头一下子暖起来,脸色也缓和很多,冲他们感激地点点头,俯身赶紧将老四扶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也敢来这里撒野!”王烨旁边的保镖阿水叫嚣道。王烨只是冲阿水点了点头,阿水便和其他保镖便将程言三人包围了起来,战争一触即发。 “等等!”邓麟声音不大,却正好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瞬间都停下动作。 “他们是我朋友,只是担心我的安危,并没有恶意,我希望你能高抬贵手,放了他们。”邓麟知道王烨的狠辣程度,如果事情闹大,势必有场恶战,他不是怕打不过,他是担心程言他们会受伤,也怕之后王烨会找他们麻烦。 “你是在求我吗?”王烨坐在沙发上,冷笑道。 “是。”邓麟咬咬牙,说。 “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态度,你这样算什么?”王烨依依不饶地说。 程言三人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不敢轻易开口,只是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邓麟忍住心中的闷苦,咬紧牙关,就要屈膝下跪,没想到王烨却扶住了他:“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让你跪我。我只是想跟你谈个条件。” “什么条件?”邓麟站起身,疑惑地问。 “你妈妈的手术费,医药费必须让我来出。还有,你得给我回青门。”王烨开出条件,程言三人闻言都大吃一惊。 老四将他们送到门口,邓麟的脸一直阴云密布。 老四劝道:“别埋怨义父,他也是为你好。” “四哥,今天怎么就只有你跟着义父出来了,其他的哥哥们呢?”邓麟紧张地问,总感觉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小七……算了,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老四叹口气。 “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邓麟愈发紧张起来,程言等人也不免紧张起来。 老四犹豫地看着程言等人,欲言又止,邓麟连忙说:“四哥放心,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有什么事你直说就好。” “那天你大闹青门,义父将你关了起来。兄弟们为了帮你逃走,跟自己人打了起来,你离开后,兄弟们也不敢离开,把受伤的弟兄送到医院后,就去跟义父请罪。结果义父大发雷霆,动了家法,每个兄弟都被罚的不轻,现在他们还被义父关在地牢里。我当时正在外面帮义父办事,你的事我就没参与,这才没受责罚。七弟,其实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没能帮到你。”老四一脸愧色。 邓麟听到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脑袋“嗡”的一声,一时间愣在原地,半响,他清醒过来,猛捶自己的头:“该死,都是我不好,让大家遭了这么大的难,我进去找他算账去,有什么冲我来,干嘛惩罚哥哥们!” 程言等人赶紧拦住他,老四在一旁劝道:“别冲动,你还嫌今天惹义父生气惹得不够吗。你现在进去只会是火上浇油,大哥和嫂子快赶回来了,义父对兄弟们的气也平复的差不多了,估计很快就会放大家出来,青门还有好多事情需要兄弟们帮着他打理呢。目前你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照顾好玉姨,千万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程言等人耷拉着脸回到party上,跟崔浩南打了个招呼,就提前离开了。陆晟的车停在金典门口的街道上,上车后几个人都沉默不语,各自想着心事。 金澈看看这个,瞧瞧那个,终于按耐不住开了口:“你们干嘛都不说话?麟哥,你都没什么想说的吗!” 邓麟瞅他一眼,不说话。 陆晟转过头去:“你不想说是吧,我却想问你。伯母住了院,你遇上了麻烦为什么不找我们帮忙,我说你这几天怎么成天见不到人影呢,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都不告诉我们,你还当我们是兄弟吗?”陆晟有些微怒,质问道。 邓麟抬头盯着他,真诚地说:“对不起。我只是不想给你们添麻烦。” “邓麟,我们认识三年了。记得我们怎么成为朋友的吗?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我和金澈还有陆晟三个人被五十多个人堵在角落里痛打,差点死掉,是你及时出现,救了我们,之后我们就成了一起并肩作战的好兄弟,我们是有过命的交情的。我们三个在你面前完全是透明的,你知道我们的一切,我希望,你也不要对我们有所隐瞒。”程言直勾勾地盯着他,认真地说道。 邓麟看着坐在他面前的三个好兄弟,昔日的兄弟情义一点一点涌上心头,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开口。 “好吧,我告诉你们。”邓麟一顿,说:“你们有听过青门吗?” 三个人面面相觑,别人或许不知道,但身为从小混名流圈的少爷们,他们是听着青门长大的。即便是做生意,也免不了和黑道打交道,更何况是一直做白道生意的黑道,青门是赫赫有名的黑道大帮。虽然没有刻意调查过邓麟,但三年的朝夕相处,其实程言他们早就猜到邓麟和黑道有关,只是没想到他竟是青门的人。 “今天你们见到的那个中年男子,他就是青门的老大,我们的义父,江湖人称‘王爷’。若是知道青门一定也知道青门七子,王爷从小养在身边的七个义子,我就是青门七子中的老七,你们今日见到的是我四哥。” “他就是传说中的‘冷面人’王爷啊,总算是见到活的了。幸好刚才没跟人家动手,要不我现在就死在里面了。”金澈心有余悸。 “你别打岔。听邓麟说。”程言责怪地瞪了金澈一眼。 “我们青门七子从小由他抚养长大,除了我有母亲,其余的六位哥哥全是孤儿。机缘巧合吧,很小的时候,我妈妈身体就不好,我们母子俩的生活过的很贫苦,因为没有父亲,我备受同龄小朋友的欺负,一次我被好多人打翻在地,他们对我拳打脚踢,快不行了的时候,义父经过,救了我,把我带回了青门。”邓麟淡淡地说到过往的一些经历,不掺杂一丝感情,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情。 “可是我怎么听着那个王爷不单单是你的义父吧?”陆晟不耻下问。 邓麟嘴角一抹苦笑,看来还是躲不过去:“是,其实,我是他的私生子,他就是我的亲生父亲。”三人虽然心里都有数了,可是这番话从邓麟口中说出来,还是让他们吃了一惊。 “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这个事情的。真不知道我是幸运还是不幸,让我朝思暮想的父亲竟然是朝夕相处的义父,抛弃我和我妈的人竟然是我最敬重的人。我妈妈还为了他现在正躺在医院,昏迷不醒。要不是可儿在照顾着,我也出不来。我真的难以接受,世界为什么一下子翻天覆地了?” 邓麟抱着脑袋,痛苦地说道。程言三人表情凝重,不知该怎么劝他。 第二十一章 家法伺候(一) 龙天集团 钟天成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儿子,眼睛里冒着怒火,杂志、报纸摊了一地,整个办公室显得无比凌乱。 “没出息的东西!之前跟我说什么举办赛车比赛为集团宣传造势,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一定可以夺冠,结果呢,‘龙天杯’被别人拿走了,你不觉得可笑吗!这种出风头的事啊,你最好多干两次,把我气死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钟天成昂着脖子骂道,气息不宁地坐回椅子上。 “事情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办!要怪啊,只能怪你当时没找到一个靠谱一点的杂志社,你给他们钱,他们反而抹黑我们。”钟仔吊儿郎当地站着,无所谓地说。 “你,你还敢倒打一耙,你真是要气死我啊!”钟天成一只手愤怒地拍着桌子,另一只手捂着肚子。 “您说笑了,我哪儿敢气死您啊,您是我的经济支柱,气死您了,我可没法儿活了。受累问一句,您骂够了吗,骂够了我可回家了啊,奶奶还在家等我吃饭呢。” 说完大步流星地往门外走,前脚刚要跨出门槛去了,扭头又说了一句:“对了,我再多句嘴,下个周一是我妈的生日,你去不去我不管,反正我得去。”撂下一句话后,便摔门走人也。 钟天成被钟仔气的脸色发青,手一直按着肚子,翻箱倒柜地找着药。 钟仔走出去,关上门,靠在墙上闭上眼睛眯了好一会儿。 乔助理走了过来,关心地问:“怎么了?又跟你爸吵架了?” “没什么。乔姐,你那里有他胃痛的药吗?他怕是胃病又犯了。” “我这儿有,放心吧,我这就给他拿。” 乔助理叹口气,这父子俩明明互相关心着对方,却总要用这种方式去互相伤害,何必呢。 钟仔走到门口,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我让你帮我查的事你查到了吗……是吗,我就说嘛,终于逮到他的软肋了,这样,你帮我办件事……”钟仔打开车门,坐在敞篷跑车里,奔驰而去。 程氏集团 程远踏着沉稳的步子缓缓走向总裁办公室,经过职员办公区,只见员工们并没有在认真工作,反而三五成群的围成一小撮儿讨论的热火朝天,他不动声色地走向离自己最近的那一组,好奇地问:“看什么呢?这么兴奋?” 那人不耐烦地回头刚要说话,看清此人之后,他倒吸一口冷气,与此同时,所有人都抬起头来,又是一瞬间,在场的所有职工跟训练好了似的,同时站起身子,异口同声地叫到:“总经理好!” “大家不用紧张,一根线绷紧了,偶尔放松一下我不会扣大家工资的。好了,开始工作吧!” 看到总经理如此慈眉善目,大家松了口气的同时都感到丝丝羞愧,各归各位,开始干活。 程远大步流星地走向自己的办公室,陈秘书跟他打招呼:“程总,早上好。” 程远瞥她一眼,目光转移到她的办公桌上,大手一挥:“带着你的东西,进来。” “是。”陈秘书应着,顿觉头皮发麻,抄起刚刚被她压在文件底下的那本杂志战战兢兢地进了总裁办公室。 办公厅工作的人都伸长脖子,抻着脑袋观看办公室里的动静。 程远将公文包扔到桌子上,不急不慢地将西装外套脱下,陈秘书颇具眼力见儿地接过来,挂在旁边的衣架上。 程远坐到皮椅上,拿起杂志随意地翻翻,笑着问:“你们平时都看这个吗?” 陈秘书一头的汗,生怕总经理怪罪,小心翼翼地回答:“平时是看,但没像今天这么夸张。” “哦?那今天是有什么重大新闻让你们如此失控?”程远饶有兴趣地问。 陈秘书咽了咽口水,心想不回答是不行了,吞吞吐吐地说:“……是因为……少爷。” 程远在陈秘书的指示下翻到杂志的第22页,一切便都明了了。心下叹口气,对陈秘书说:“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对了,交代大家,今天这种情况我还是希望不要再出现了。” “是,总经理。”陈秘书一脑袋的汗,缓缓退出。 程远叹口气,拿起座机便拨给了程言。 程家 程先生和程诺祖孙二人刚从马场骑马回来,说说笑笑地走进家门,见程夫人正拿着把大剪刀修剪花花草草呢,程诺甜甜地叫了声:“奶奶,我来帮您。” “你们回来了。不用你动手,别被花刺伤着。”程夫人将宝贝孙女推到身后。 “没事。”程诺坚持从奶奶手中拿过剪刀,有模有样地修剪起来,一边问道:“奶奶,小言和小澈呢?” “被你爸叫到公司了,走的时候那副惊慌的样子,怕是交代他们的工作又没认真做。”程夫人嗔怪道。 金管家从院里大腹便便地走进来,程诺见了忍不住调侃道:“金爷爷,您现在的样子可真是像极了宰相。” “怎么说?”金管家笑意盈盈。 “宰相肚里能撑船啊。”程诺摇晃着脑袋调皮地说。 众人皆知她是在笑话金管家日益丰盈的啤酒肚,不由哈哈大笑。 金管家也不恼,和蔼地笑着,打趣了一番,便将手上刚从门口拿到的包裹递给程先生。 程诺停下手,从小玲手里接过茶盏,笑着道:“我来吧。” “好的,小姐。”小玲微微颔首,退了下去。 “什么东西啊?”程先生摸索着。 “好像是本书。”金管家坐在石凳上,不确定地说。 程先生将线绕着圈拆开,打开一看,是本杂志,还有一个包装严实的光盘。 两人疑惑地看着,程诺动作娴熟地给几位长辈沏了茶,问道:“谁寄的呀?” “不知道,没署姓名,地址也没有。”程夫人看了看包裹的封面。 “会不会是寄给小言的?”程先生问。 “怎么会,人家这不写着‘程信先生收’吗?你该不会认为人家分不清‘信’和‘言’字吧?”程夫人说。 “那可说不准,万一此人多写了个偏旁呢?”程先生幽默地说。 程诺:“会不会是您的老部下给寄的呀,那干嘛给您寄本杂志啊?” “猜这么多也没用,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程先生一锤定音。 程氏集团 车停在程氏集团的大门口,程言右脚刚跨出车门,就被金澈一把拽了回去,回头不满地说:“干嘛!” “那什么,我就不进去了吧。”金澈腆着脸说,招来程言一记暴栗,摸着脑袋喊痛。 “真不仗义,那你在这儿呆着吧。我去去就来。” 金澈看着程言走的那叫一个悲壮。 金澈躲在车里摇头晃脑:“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来回念叨着几句话,手机响起,一看,是安心,笑着接电话:“大小姐,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安心却没心情和他开玩笑:“给程言打电话打不通,他人呢?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金澈恍然大悟状:“哦,走的急,他手机可能落家里了。我们在公司呢,他刚上去。你这才刚回去几天就想他了?” 安心全然不理会金澈的打趣,着急地说:“出大事了,你们有没有看最新期的speed杂志,华云社把程言赛车得奖的消息登在杂志上了,还有照片,占了好大一个版面。” 那一边安心滔滔不绝地说着,金澈不得不打断她:“知道了,这不就因为这个事被程伯伯揪到公司了吗?” “那程言怎么样了?”安心在电话那头颇为担心地问。 “估计楼上正狂风暴雨呢,程伯伯知道了还好,大不了就是挨顿骂,只要爷爷不知道就万事大吉了。”金澈分析着。 安心缓缓开口:“纸终究保不住火的,我看啊,这事要瞒住,难。” 两个人纷纷叹气,为程言。 “爷爷那里有什么动静,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安心嘱咐道。 “嗯,放心吧。”金澈点头。 程言一进办公大厅便受到了全体职员的注目礼,目光中有欣羡、有好奇、有担心、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程言只是淡淡地冲大家笑笑,便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程言有事在身,倒也不敢像往常一样贫嘴,虽拜托陈秘书不要让任何人进来,进门后还是下意识地将门反锁。 程远见他进来,只是抬头瞥了他一眼,眼神讳莫如深,只是一眼,便低下头去继续手头的工作。 程言生怕程远像以前一样先晾上他个半钟头让他反省,慌忙张口:“大爸,您是怎么知道我参加赛车比赛的?” 程远也懒得跟他废话,从左手边捞起杂志扔给程言,程言机械地接过来,看着封面设计精美的speed杂志,有些莫名其妙。 “翻到22页。”程远又签下一个大名,便放下笔,瞅着程言。 程言心里顿时明了,可不由又有些疑惑,话说这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现在才被报导出来,目光扫到报导记者的名字——“林静”,他喃喃自语着这个名字,难不成是当天在赛车场上见到的那个记者吗? “看完了?有解释吗?”程远板着脸,惜字如金,冷冷的语气让程言心颤。家教使然,程言对长辈一向是敬重有礼的,更何况面对的是如同父亲的伯父,事已至此,他知道家里对他赛车这件事是持反对态度的,甚至是忌讳。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认罚,大爸,我只求别让爷爷知道。”程言恳求道。 “你倒痛快。”程远站起身子,从抽屉里拿出一根拇指粗的藤条,对于这件“刑具”,程言并不陌生。 程言和金澈从记事起便进了公司,跟在长辈屁股后面学习经验,也会时常被分配到任务,任务完成的好便奖励,完成的不好便惩罚,实在错的离谱便被拖到办公室挨揍。 程远反锁了门,拉上了窗帘。 “是不是许久没在这儿挨打,不好意思了,规矩都忘了?”程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程言心里腹诽着,想起以前和金澈开玩笑给程远起了个绰号——笑面虎,真是再适合他不过了。 程言不再迟疑,走到宽大的栗色办公桌边便趴在上面,撅起了屁股,程远卯足了劲儿要落板子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程远冷着脸接起了电话,挂了电话后哀叹着看了一眼还在撅着屁股等着挨板子的程言,将手里的藤条塞回了抽屉。 程言正疑惑不解,程远宣告了他悲惨的命运:“得,回家再挨吧。”一个响雷劈在程言头顶,程言心里在呐喊:“晴天霹雳啊!” 第二十二章 家法伺候(二) 程远三人刚跨进程家大门,根叔就慌慌张张地迎了出来:“大少爷,孙少爷,你们可回来了,家里都翻天了,老爷子生了好大的气,把茶壶都摔了。” 程言的心情愈发沉重,心里清楚今天这一关可不好过。 绕过影壁,来到北房。 金管家站在门口抽着烟斗,一脸愁烦。 程远叫了声“金爸”,程言礼貌地唤了声“金爷爷”,金管家点了点头,只用烟斗指了指里屋,程远带着程言踏着台阶上去。 金澈跟在身后正欲上去被金管家一把拉住,“爷爷?”金澈急切地叫到。 “你个兔崽子,我三令五申过不许陪你言哥去赛车,你都当耳旁风啦?”一把拽过金澈就照他屁股拍了一掌。 金澈捂着屁股痛得直在原地蹦高,委屈地说:“爷爷,您这回真冤枉我了,言哥这次赛车可没带着我,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 “是吗?”金管家不好意思地摸摸金澈的屁股,金澈一脸羞恼地看着他。 程先生一脸怒色地端坐在沙发上,程夫人和程诺坐在旁边,见程远回来,程诺站起身。 “爸妈,我带着小言回来了。”程远讪讪地给老人见了礼。 程言瞥见茶几上摊开的杂志,心里满是疑惑,还以为是别的什么人将他赛车这件事报告给爷爷的,没想到也是通过speed杂志,那这杂志是哪里来的,姐姐买的?不可能啊。 “你看看,这是什么?”程先生看了程远一眼,又看了一眼目不转睛盯着杂志的程言,按着遥控器,将视频打开。 程言绷直了腿,整个身子都在发僵,这不是整个比赛的视频吗,怎么会在这里,程言心里一阵阵的冷,知道是被人给阴了,可是会是谁呢,这么跟他过不去。 没等他想明白,程先生便冷冷地发了话:“跪下。” 程言依言双膝跪地。 “我有日子没收拾你,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上一次赛车被我逮住,我警告过你什么?”程先生语气生冷,任谁听了都感觉得到他的满腔怒火。 程远只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许多年前,同样的地点、同样的话语,只是人却不是那个人了。 “您说,再敢去赛车屁股就别要了。”程言淡定地说,事到如今,他已然别无选择,除了乖乖挨打他还能如何? “远儿,拿家法,今天我非打死这个畜生。”程信气急,听程言的口气便知道他并非诚心悔过,只是赌气而已,大有一番有本事你就打死我这种视死如归的架势。 “爸,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程远递过去一杯茶水。 程信一瞪眼:“我让你去拿家法,没听见吗?” 程远无奈,只得颔首称是,将茶杯放在茶几上,给程诺使了个眼色,便转身去书房请家法。 程诺知道爷爷的脾气,教训儿孙的时候自己是没资格说话的,这个时候有发言权的也只剩下奶奶了,偏偏奶奶对程言赛车也是讳莫如深,程诺悄悄拉了拉程夫人的衣袖,一脸哀求地看着她。 程夫人叹口气,低头看一眼跪得乖觉却依然倔强的孙儿,像极了自己儿子当年的样子。 “老头子,孩子已经知道错了,饶他一次。”程夫人开口求情。 程先生冷哼一声:“认错?你看看他,哪有个认错的样子?” 程言突然间觉得心里很受伤,为什么同样是孙儿辈的,姐姐犯错爷爷连罚跪都不舍得,轮到自己就连认错这一关都过不去,就因为自己没有爹妈呵护,就活该受这份委屈吗? “我怎么了?哪样啊?”程言念至此,话便冲口而出。 程言抬起头来义愤填膺地看着纷纷愣住的长辈,愤愤不平地说:“为什么姐姐就可以做她想做的事情我就不可以,我赛车碍着你们什么事了,你们口口声声说赛车危险,可这年头做什么不危险啊,吃个饭还能食物中毒呢。 我想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怎么就犯下弥天大错了,就因为我没有父母我就活该被欺负,活该没人疼吗,如果我爸妈还活着,他们肯定会支持我,不会这样对我的!” 程言说的热血澎湃,口不择言,只觉得心跳加速,从未有过的痛快,这些话闷在心里太久了,今天真是不吐不快。 “程言!”手持藤条的程远刚跨过门槛就听到程言这一番混账话,金管家和金澈一看大事不妙也进了屋子,程夫人和程诺更是被程言的一番豪言壮语惊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程先生猛地站起身,捞起杂志便摔在他的身上,程言身子一缩,没躲开,杂志脆生生砸在他身上,掉落在地正好翻到他夺冠后意气风发的照片,程言心想:对嘛,这才是自己真实的样子。 “畜生,你长本事了是不是……”程先生气的怒火攻心,捂着胸口喘着粗气,一口气没缓过来,整个身子往后倒在沙发上。 “爷爷……”程诺扶住他疾呼,“爸!”整个屋子顿时忙成一团,程言愣愣地站起身子,这是怎么了? “老头子……快叫李医生来,快!”程夫人急地大喊。 “啪!”客厅响起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混帐东西!”程远怒不可遏地打了程言一耳光。 “爸,别生气。”程诺上前安抚道,扶着程远坐到沙发上。 程远这一巴掌使足了力气,程言的左脸很快红肿起来,他一眼不发,只是低着头,恐怕此刻脸上的痛都不及他心里的愧疚和自责。 直到现在,他也没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那些混帐话真是他说出来的吗? “李医生,谢谢你了。”程夫人和金管家送医生出来,程远四人赶紧迎上去。 “爸怎么样了?”“爷爷怎么样了?”众人纷纷问。 李医生环顾一圈,目光定格在程言有些红肿的半边脸上,心里了然,笑笑,慈祥地说:“小言又淘气了吧,害得你爷爷心脏病复发,他可是好多年没犯过病了。” 程言脑袋“嗡”的一声闷响,心脏病复发? “心脏病复发?”众人大吃一惊。 “还是静养为主,可不能再受刺激了,程先生年纪大了,承受不住手术的劳累,手术的风险也太大,我给他开的药还是按时吃,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李医生叮嘱道。 “好的,李医生,我送您出去。”金管家客气地做了个“您请”的姿势,随程远一道将李医生送出门。 程言上前一步,急道:“奶奶,我想去看一下爷爷。” “不敢。你长大了,翅膀硬了,谁都不放在眼里了。我和你爷爷这么多年亏待你了,是我们对你不起。你走吧,从今天开始,你可以尽情做你想做的事情,没有人再管你了。” 程夫人冷冷地说出这一番话,没有看程言一眼,转身欲走。 程言三人当场都被唬在原地,程言哀哀地想,奶奶这是要……把我赶出家门? 程言从未见一向慈眉善目的奶奶如此横眉冷对过,震地双膝跪地,一把拉住程夫人的衣袖,抬头哽咽地恳求道:“奶奶,我错了,是我不好,我不懂事。孙儿混账,惹您和爷爷生气了,您怎么罚我都成,求您别赶我走,我再也不敢了!” 程夫人忍不住低头看一眼吓得直哭的程言,心里一阵不忍,千种情绪涌上心头。 程诺和金澈正欲求情,只听屋子里传出程先生浑厚且满腔怒气的吼声:“赶出去!” 程言这回是真害怕了,推开门手脚并用着膝行到程先生身侧,一边用力叩首一边哭求着:“爷爷,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说这么混账的话了。您饶我一次,您打也好,骂也罢,千万别赶我走,只要能让您解气,能让您快点好起来,您怎么收拾我都成!” “够了!”程言叩地的声音听着众人胆战心惊,更何况是躺在他身边的程先生,照这样磕头下去,额头就碰破了。 程言被程先生吼得一哆嗦,小心翼翼地直起身子,却不敢抬头看他,只是低着头抽泣,样子说不出的可怜。 “怎么了?改变心意了?刚才不是挺横吗?生在程家让你蒙羞了是吗?长在我和你奶奶身边委屈你了是吗?如今你已经成年,我和你奶奶也快驾鹤西去了,不想当程先生没人逼你……” 程信淡淡地说,好像在和孙儿聊天,没有一丝怒气,却听的程言恨不得杀了自己,尤其是在听到“驾鹤西去”四个字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的怒气能让爷爷不惜诅咒自己?是啊,爷爷奶奶早已年过半百,银发鬓鬓,从小呵护着自己长大,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 “爷爷,求您别说了,您的话太重了,孙儿承受不起啊!”程言满含热泪地哀求着,滚烫的眼泪簌簌地滑过脸颊。 程言抬起手掌便往自己脸上打去,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左右开弓,每一掌重重地挥下便说一句“我错了”,程家的规矩,说错话了就要掌嘴,更何况自己实在是错的离谱。 几十掌下来,程言的脸早已青紫陇胀,嘴角的血顺着下巴流下,屋子里原本清脆的巴掌声如今也变的闷闷的,程夫人心如刀割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去拉住程言的手,哭道:“够了,别打了!” 程远等人也纷纷赶上来劝,泪眼朦胧。 程言头被自己打的晕晕沉沉地,两边脸颊也肿的厉害,他勉强冲泪眼婆娑的程夫人笑道:“奶奶,小言犯了错,该罚,您别生气了。”说完又朝自己的脸打去,程先生早已在崩溃的边缘,只是强忍着罢了,事已至此他只能狠下心来要程言一个承诺。 第二十三章 家法伺候(三) “住手。”程先生轻喝道。 程言停下手,身子摇摇欲坠,硬逼着自己跪直了,等候爷爷的发落,满心想着都是只要爷爷奶奶肯原谅他,只要不把他赶出家门怎么样都行。 “我要你答应我,从此以后再也不去赛车。”程先生斩钉截铁地说。 众人闻言纷纷震惊地抬起头来,又看一眼呆住的程言。 非要如此,才肯罢休吗?我的梦想终于还是向现实妥协了,因为自己实在有太多太多的包袱,太多太多难以舍弃的东西缠累着自己,捆绑着自己,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是不是答应了,就能世界和平,就能恢复到以前的生活? 自己可以不要荣华富贵,舍弃锦衣玉食的生活,更不稀罕什么程先生的位置,谁愿意当去当去,唯一割舍不下的是程家,程家的每一个亲人,爷爷、奶奶、大爸、小叔、姐姐、金爷爷、金叔叔、小澈、甚至从未见过面的姑姑,这些都是跟自己血脉相连的人啊,是自己生命中的至宝,叫自己怎么舍得离开。 “我答应您……再也不去赛车了。” 程言说完便觉得身上一下子被抽空了,栽倒在程夫人的怀里,奶奶的怀抱,依旧是那么温暖。 “冤孽呀!你逼死了儿子,现在还要因为赛车逼死自己的亲孙儿吗?”程夫人吼道。 是奶奶的声音吗,为什么说爷爷逼死了儿子,难道被逼死的儿子是父亲?父亲难道是被爷爷逼死的吗? “爷爷!”程言大吼一声,如梦初醒。 “啊……”一张嘴便触碰到嘴角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直吸冷气。用手抚摸一下脸颊,竟消肿了不少,还丝丝光滑,应该是擦了药膏了。 “你醒了?”程诺端着脸盆,笑着走进来。将脸盆放置一边,径自走到程言身边将枕头垫在身后,让他倚着。 “姐,大家伙呢?”程言乖乖地任由程诺摆布,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程诺的脸色。 程诺亲自伺候着他,将毛巾递到他手里,脸盆端过来:“擦把脸,脸上的药膏药效过了,呆会给你再上几遍药,你这张英俊的小脸啊就恢复地差不多了。”程诺自顾自地说。 程言不好意思道:“姐,我自己来。” 程诺笑着道:“小澈守了你一晚上,金爷爷刚把他赶回去睡觉了。我爸也回公司了。” 程言嗔怪着看她一眼,知道她等着自己张口问呢:“姐……爷爷怎么样了?” “还好,没被你气死。”程诺笑着说。 “姐姐,我都知道错了,你就别糗我了,我这都呕死了。”程言仰着脸央求着,左右摇摆着她的胳膊。 难得看程言撒娇,程诺心下还是欢喜的:“昨天你晕过去之后,爷爷也晕过去了,把我们吓坏了,只得把李医生又请了过来,李医生说爷爷是心力交瘁,一时心绞痛便疼晕了过去。刚刚醒过来,奶奶在他身边呢。” 程言听了又惊又悔,无地自容,自己这次真是错大发了,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难以收拾的地步了? “你一向是喜形于色的性子,没想到你心里竟然藏了这么多事。看来那天在舞蹈室我跟你说的那一番话你还是没有听进去,竟然让你对爷爷奶奶心存怨怼。”程诺拉下脸来责程言。 “唉。”程夫人不知何时已来到门外,听到程诺对程言的指责,不由叹了口气。 “奶奶……”程言和程诺异口同声地叫到,程言翻身就要下床,被程夫人拦住了:“躺着吧。” 程言笔直地跪在床上,哽咽地对程夫人道:“奶奶,您信我一次吧,我真的没有对您和爷爷心存怨怼,我再混账,也不敢有如此诛心的想法。昨天我是猪油蒙心了,才说出那些大逆不道的混账话,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知道是收不回来了,求您原谅,我再也不敢了。” “小诺,你先去看看你爷爷,我和小言有话说。”程夫人吩咐道。 “是。”程诺点头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别跪着了,脸上疼的厉害吧,来,我给你上点药。”说着便拉过程言在他身边坐下,掏出药膏,动作轻柔地给他往脸颊上擦药,程言强忍住已到眼眶的泪水,轻声叫道:“奶奶……” “奶奶知道你心里委屈,也知道你为你的口不择言愧疚得很,到底是个孩子,我和你爷爷还能真跟你置气,打过骂过这事就算过去了,你也别多想了。”程夫人知道程言想要说什么,率先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谢谢奶奶。只是爷爷那里……”程言欲言又止。 “没事,到底是年纪大了,不服老不行啊。”程夫人叹口气,程言羞愧地低下头。 程夫人看程言红彤彤的脸,不由失笑:“昨天答应我们的事情可还记得?” “记得。”程言心里一阵苦,却毫不犹豫地点头:“奶奶,我不会再玩车了,我保证。”他知道自己的保证意味着什么,程家一向最重承诺,一诺千金,答应的事情便是万万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哪有那么霸道,只是不许你去赛车,车厂你想开便开,车子你想改装、修理什么的还是可以的,我们不会干涉。”程夫人上完了药,擦了擦手。 “真的吗?”程言欢喜起来,这真是天大的恩典了,他原以为车子自己日后是连碰都碰不得了,那以后的生活还真是了无生趣。 “你知道为什么我和你爷爷这么反对你赛车吗?”程夫人心想,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是时候跟你说道说道了。 “我一直想问,但不敢。我隐隐猜测,是否和我爸爸有关?”程言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奶奶的神色,他现在犹如惊弓之鸟,生怕一句话说错了又惹老人家不高兴。 孙儿小心翼翼的样子更是让程夫人心里跟针扎似得疼,真是为难孩子了。 “当年你爸跟你一样酷爱赛车,对你爷爷的警告更是置若罔闻,后来……他赛车出了意外,撞在石头上当场没命了,你妈妈听到这个消息二话不说开车就狂奔到现场,结果在半路上也出了车祸。我和你爷爷接连收到他们身亡的消息,简直崩溃。你现在知道我们多痛恨赛车了吧,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我们再也不想体会……”程夫人梨花带雨,哭的伤心。 程言还是第一次听到父母的死亡真相,震惊伤心之余剩下的只是悲哀了,他能够想象的到当年程家是什么样子的愁云惨淡,他扑到程夫人的怀里,哭着跟程夫人认错。 程家家大业大,祖传下来的规矩也是纷繁复杂的很,程先生治家一向严谨,在家法上更是规矩颇多。 程氏子孙犯了错误,按照犯错误的程度承受家法,但家法过后,必须规规矩矩地到长辈面前谢罚,表示自己虚心受教,真心悔改。 其实所谓的家法意在虐身为下,虐心为上,不过是让子孙长记性,免得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看着笔直地跪在自己面前双手稳稳地端着茶杯,一脸慌乱的表情看着自己的程言,程先生心里某个地方失笑,脸上却依然是浮了一层冰霜似的。 程言咽了咽口水,跪了许久了,程先生也不说话,就这样晾着自己,程诺在程夫人的一侧站着,也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幕。 程言忍不住尴尬地抬眼看程诺一眼,程诺笑着冲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正不明所以着,突然听到一声冷哼,程言赶紧回过神来,心里暗骂自己这种时候怎么能走神呢,不是罪加一等吗。 突然回味过来程诺对他摇头又点头的意图,摇头是提醒自己不要走神,点头的意思是可以试着开口了。 在姐姐的鼓励下,程言大着胆子开口认错:“爷爷,程言知错了。违背爷爷的命令,偷偷赛车,其错一也;事后不思悔改,企图隐瞒,其错二也;出言顶撞,惹爷爷奶奶生气,害您旧病复发,其错三也。程言受到教训了,日后定当痛改前非,谨言慎行,不敢造次,求您老人家原谅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程言将手上的茶杯又往上拖了拖,僵硬的胳膊十分辛苦。 程先生看孙儿隐忍的厉害,脸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再说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终究还是让他妥协,便也不再舍得为难他了,便缓和了脸色,接过茶来,抿了一口。 程言非常惊喜,爷爷这一举动便是代表了原谅,连忙规规矩矩地俯下身子叩头:“谢爷爷。” “以后还敢吗?”程先生最后一记敲打他。 程言此时的觉悟也很高,连连摆手:“不敢了,再不敢了。” “起来吧。”程先生吩咐道。 程言再次叩首,膝盖已经跪的麻木,缓缓起身也是费了不少力气。这次的家法一关过得可真够艰难的,程言心下恨恨的,知道这事是有人在暗地给自己使绊子,早已有了算计,心里想着定要把这些在背后搞小动作的人给一个一个地揪出来。 第二十四章 同门情谊 大一新生刚入校,学校里又添了许多青春的气息,到处都是欢迎新生入校的横幅,大二的学生按照惯例被拉去当壮丁,累的满头大汗的学长学姐们屁股后面总是会跟着脸蛋通红、一脸青涩样子的大一新生。 陆晨曦看着这一张张质朴、天真的笑脸,不由想起自己刚上大二荣升为学姐的时候,学弟学妹们一口一口甜甜的“学姐”叫得她很是受用,有点多年媳妇熬成婆的感觉。 只是田露的想法与她大相径庭,她撇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说:“我可不愿意让人家叫姐,这样我会觉得自己很老的。”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眉开眼笑起来,“晨曦,你知道吗,其实只有像我们这样的美女才会被学弟学妹们叫姐呢,那些长得丑的顶多人家称你为‘那个大二的’。” 听着田露幽默的调侃,陆晨曦不由笑得打跌。 正回忆着自己的青春趣事,这边手机响起来,一看是“师父”,陆晨曦心中欢喜得紧,正想着给师父打电话问候一下呢:“师父,晨曦都想您了……” 和预料中一样,按照每年的传统,开学第一天到师父家吃团圆饭。陆晨曦一边致谢一边答应着。挂了电话,一脸黑线。 糟糕了,假期忙着打工把师父交代自己的作业忘到脑后了。 每年的假期师父都会交代一些任务让他们完成,自己的作业是把一篇学术性的论文翻译成英文,自己的英文这么烂,临时抱佛脚肯定是不行了,算了,只能赴死了,争取宽大处理吧。 学校餐厅 程言迫不及待地挂了电话,瘫软地往后一仰倒在座椅的靠背上,长叹一声:“天要亡我,奈何奈何!” 金澈吸一口果汁,幸灾乐祸地说:“真是接电话接到手软啊,从早上到现在就没闲着,谁啊?” “安家那一大家子呗,干爹干妈轮番轰炸,真够热闹的。我现在知道什么叫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了,你这个嘴怎么跟个喇叭似的,我屁大点事都恨不得诏告天下!” 程言气的从桌底下踢了金澈一脚,金澈敢怒不敢言,只俯身用手揉了揉,委屈地低头继续喝饮料。 程言继续说:“最恐怖的是小叔远在千里之外都知道我害爷爷心脏病复发,一个电话过来训了我足足一刻钟,说是他出完任务就回家了让我仔细我的皮。” 程言夸张地打个寒颤,头痛地托着下巴。 金澈刚想说点废话,电话便响了起来,嘴上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师父……好呀好呀,我都想死您和师娘了……放心,一定不会迟到的。” “怎么了?”程言问,这小子笑的也太开心了点。 “师父让今晚去他家吃饭,嘿嘿……”金澈咧着嘴笑。 “臭小子……”程言嘴上骂着,心里也确实为金澈高兴,能够拜得陆羽翾为师,是学法律的学生梦寐以求的事情。 “陆教授虽然是陆晟的伯父,我还真没见过他几次,也没问过你们师门的情况,我还记得当年他收崔家三少崔浩然为徒的时候,震惊整个圈子。崔浩然是他的首徒,也是你的大师兄,陆晨曦我在医院也见过了,还有别人吗,你给我讲讲呗。” 程言好奇地问,其实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在陆晨曦。 “行啊……”金澈娓娓道来。 陆晨曦带着金澈,拎着水果叩响了陆家的大门,立刻就有保姆芹姐充满笑靥地来给他们开门了。 客厅里,陆羽翾正和崔浩然对弈着,棋盘上布满黑白棋,大概是到了一决胜负的时候,陆羽翾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倒是崔浩然微笑着招呼了二人,示意他们别出声。 陆晨曦笑意盈盈地轻声示意自己进厨房帮师娘做饭了,金澈蹑手蹑脚地悄然来到二人身边观看棋局。 这位陆羽翾先生大有来头,他是人大法律系的博士导师,更是一名大律师,在全国乃至国际上拥有很高的知名度,现在已然是人大的一块金字招牌。 他本职是律师,自己开了一家知名的律师事务所,近些年被人大聘为荣誉教授,也只是业余时间讲讲课,慕名而来的学生非常多,每堂课座无虚席不说,想要拜他为师的人更是踏破了门槛。 陆羽翾手上带的研究生、博士生很多,只是门下弟子却寥寥无几,目前门下只收了四位弟子。 首徒名崔浩然,是崔氏集团的三少爷,从小对家族事业不感兴趣,一心想成为一名律师,为了自己的梦想,与家族决裂,毅然决然拜在陆羽翾门下,成了他的关门大弟子。 二弟子名宋雅民,出身书香门第,父亲是人大的校长。宋校长与陆羽翾是多年的挚友,也因着这层关系,得以拜得门下。 至于三弟子就是陆晨曦了,陆晨曦没有那么显赫的家世背景,她能成为陆羽翾的门下弟子完全是凭着机缘巧合,这里之后再做介绍。 至于四弟子便是金澈,若说师哥师姐的拜师历程充满坎坷,他就幸运的多了,凭着天资聪颖和活泼可爱,在陆羽翾的身边软磨硬泡了一个星期,便顺利地被他招致麾下。 “坏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可惜了!”陆羽翾惋惜地拍了拍大腿,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 崔浩然一边收着棋子,一边不好意思地说:“师父恕罪,是您说不许放水的,可不许因输棋罚我。” 看崔浩然贫嘴的样子,金澈忍不住笑,大师兄真可爱。 陆羽翾被崔浩然的一顿抢白羞红了脸,嘴上不甘示弱道:“小兔崽子,胆子越来越大了,敢拿我开涮!” 骂了一个还不过瘾,又冲金澈道:“你也是,也不知道助为师一臂之力。” 金澈委屈道:“师父,观棋不语真君子,再说了,我来的时候已是一副残局,胜负已定,饶我棋艺高超也无回天之力啊。” 金澈咬文嚼字地说,崔浩然不禁莞尔,小师弟越来越贫了。 “臭小子……”陆羽翾恼羞成怒,抓过金澈佯装要揍他,金澈连连告饶,崔浩然在一旁火上浇油,气氛好不热闹。 金澈躲在崔浩然身后,陆羽翾手打不着,脚踢不着,只得消停了会,问道:“哎,晨曦呢,不是说跟你一道过来吗?” 金澈笑道:“师姐在厨房帮师娘呢,说是要给您做干烧鱼吃。” 陆羽翾嘴都咧到耳朵根了,欣慰道:“还是闺女懂事啊,瞧瞧你们两个臭小子,就知道张口吃饭,还能干点啥?” 崔浩然和金澈又平白无故挨顿骂,对视一言,异口同声辩驳道:“君子远庖厨也……” “好啦,三位君子,要不要过来吃饭呢?”陆夫人端着汤一路带着笑意地走到饭桌前,冲着放下盘子的陆晨曦摇摇头,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 “要,师娘,我来帮忙。”金澈蹦蹦哒哒地往厨房溜去。 陆羽翾在后面不依不饶道:“刚刚谁说君子远庖厨的?” 金澈头也不回,嘟囔道:“只要有饭吃,小人就小人呗。”身后传来一片笑声。 让过师长后,陆晨曦众弟子依次落座,不见二师兄宋雅民出现,陆晨曦问:“我宋师兄怎么没过来啊?” 陆羽翾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道:“和杜莞一起去敦煌旅游了,飞机票订的晚了,得明天才能赶回来。” 崔浩然几人对视一眼,默默低下头去吃饭,心里为宋雅民哀叹,听师父的口气就知道宋雅民回来后怕是难逃一顿“捶楚”。 陆家吃饭并没有“食不言”的规矩,金澈的插科打诨,几人说着假期的趣事,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喜气洋洋。 陆晨曦咬着筷子呆呆地盯着温婉如常、一脸素静的师娘,痴痴地想倘若这里坐着的是母亲,那该是什么模样? 被她打量了许久的陆夫人有些疑惑,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晨曦?怎么了,我脸上长草了?” “没。”陆晨曦赶紧低下头。 陆夫人不解地看了丈夫一眼,见陆羽翾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给丈夫夹了一筷子干烧鱼,岔开话题道:“喏,你最爱吃的干烧鱼。” 语气里带了些酸味,众弟子不由抬起头来看着师娘。 陆夫人调皮地一笑,睨了丈夫一眼,冲陆晨曦说:“晨曦啊,你是不知道,你不在这一个月,你师父天天在我耳边念叨干烧鱼,我给他做吧,他又嫌我做的没你好吃,可难伺候了。” 金澈哈哈一笑,赶紧夹了一大块鱼肉,嘴里嚷嚷道:“有那么好吃吗,我得好好尝尝。”继而认真地点点头,赞道:“嗯,是不错。师姐,你宝刀未老啊。” 众人皆笑,崔浩然嗔怪道:“怎么说话呢,这是夸是骂啊?” 陆晨曦乖巧地冲师父和师娘笑着:“这还不容易,您什么时候想吃了就打电话给我,我立马过来给您做。”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陆羽翾冲陆夫人得意地笑,引得陆夫人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 看着他们亲昵的动作,陆晨曦心里一疼,低下头去闷声吃饭。 第二十五章 严师高徒 陆家书房 若说书房外的陆羽翾有些为老不尊,十分的幽默风趣,书房里坐在红木倚上的陆羽翾俨然是一位严厉的老师了。 循惯例,饭后学生们到书房里上交作业,听从师父的教诲。 在书房如此严肃的地方,连金澈都收起了平素的嬉皮笑脸,笔直地站立等着师父的训示。 陆羽翾吩咐了崔浩然律所的一些事宜便打发他走了,如今便只剩下陆晨曦和金澈留在书房。 陆晨曦忐忑万分,目不转睛地盯着师父手中自己的作业,心里只期盼着师父能给她留点脸,别当着师弟的面就发作。 陆羽翾翻看着手中的笔记本,一脸疑惑继而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了陆晨曦几眼,陆晨曦顿时觉得呼吸都快停止了,看着她一脸恳求的样子,陆羽翾也读懂了她的小心思,终究是忍了下来。 又抄起金澈的作业,反复翻看了几页,微微点了点头:“还不错,以你现在学到的知识能做到条理清晰已是难得,证据方面欠缺得很,还是欠火候。你主修经济法,法律条文背的怎么样了? 金澈规规矩矩地答道:“回师父的话,看了个大概,只背会了《合同法》和《公司法》。” 金澈偷偷打量着陆羽翾的脸色。 “你将《合同法》方面的条文背来听听。”陆羽翾将金澈分析的几个案例放在桌上,叉着手认真听着。 “是。” 金澈遵命张口朗声背诵:“《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一章一般规定,第一条为了保护合同当事人的合法权益,维护社会经济秩序,促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制定本法。第二条……” 金澈理清思路,越背越熟练,背到二十条的时候陆羽翾叫停,满意地点点头,小徒弟还是比较用心的,难得地夸了几句。 金澈面上一喜,小尾巴刚要翘起来,就看到刚刚还和颜悦色的师父突然沉了脸色,心里一激灵,小尾巴又耷拉了下去。 “暑期生活过的如何?”陆羽翾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 见师父颇有些闲话家常的意思,金澈心里直犯疑,暗自腹诽:要聊天也别在书房这个严肃的地方啊。嘴上却乖乖地答道:“还不错。” 陆羽翾点点头,“嗯,是不错。泡酒吧、住医院、逛夜店,小日子过的挺滋润,也蛮充实的哈。” 金澈额头上瞬间见汗,猛地转过头去受伤地看着陆晨曦,张口便道:“师姐,你出卖我。” 陆晨曦被他喝的一愣,忙摇头,“我没……” 陆羽翾怒的一拍桌子,喝道:”什么规矩!怎么跟你师姐说话呢?” 金澈看陆晨曦的反应便知道自己是冤枉她了,也意识到刚才自己是坏了规矩,忙对陆晨曦道歉:“对不起师姐,小澈错了。” 陆晨曦不表态,只看着师父。 陆羽翾冷哼一声:“自己犯错在先还敢对你师姐犯浑,教你的规矩都就着饭吃了是吧。” 金澈被训的低下头,还是不甘心地抬头弱弱地问了一句:“小澈知错了,不过师父,您是怎么知道的?” 陆羽翾又哼,没理他,却是对陆晨曦说:“小澈在酒吧喝到酒精中毒,还跟人打架进了医院,是你送他去的,我没有说错吧?怎么,是不是觉得我本领通天,无所不知啊?北京城的这点破事,就算我不想打听,也总能听到些风声,这回服了吧?还有什么话要说?” 金澈和陆晨曦只得认栽,诺诺应错。 就在金澈认定逃不过一顿好打的时候,陆羽翾却放过了他:“开学第一天,我饶你一回,板子我给你记着,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金澈大喜过望,劫后重生的他连连点头。 陆羽翾罚下三千字的检讨,吩咐他把假期交给他的几个案例分析回去完善一下,又嘱咐了几句,便放他走了。 见小师弟走了,陆晨曦便知道抡到自己了。 暗暗深了口气,陆羽翾又好气又好笑,翻开她空白的笔记本,扔到桌上板着脸问:“怎么回事,交白卷是几个意思?” 陆晨曦虽已做好了心里准备,可暴风雨来临之际,还是十分不安的。 陆晨曦缓缓在书桌前跪下,宽大的书桌将她的身子尽数挡住,只露出一个脑袋,陆晨曦羞于看师父,低着头道:“师父恕罪,师父交代给晨曦的作业,晨曦没有完成。” 陆羽翾被陆晨曦的坦白气笑了:“你多大了,还敢不做作业?” 陆羽翾这一笑倒是让陆晨曦一愣,辨不清师父这笑是何意,还是诚恳地认错:“师父,是晨曦的错,只顾着玩,把师父交代的作业忘在脑后了。今儿个想起来想要临时抱佛脚,实在是英文水平有限,怕师父看了之后认为我糊弄更加生气,索**了白卷。” 陆晨曦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陆羽翾,坚定地说:“师父,晨曦这次是板上钉钉,彻彻底底地错了。请师父罚过后再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一定认真完成。” 陆羽翾倚在椅子的靠背上,手指点着桌子,在寂静的书房显得十分清脆,瞥了一眼跪得乖觉的陆晨曦,一时间竟没了思路。 自己教了这么些年的学生,不说旁人,崔浩然和宋雅民都是先于陆晨曦收的徒弟,布置下去作业都是认认真真地去做,有完成的不好的时候,但从来没有敢交白卷的,这小妮子胆子倒是大的很,是不是平时因为她是女孩子,太惯着她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陆晨曦跪得笔直,不敢稍稍移动,膝盖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回应着丝丝凉意,陆晨曦紧咬着下唇,那副隐忍的模样落在陆羽翾眼里竟是那样的似曾相识,不禁与另一个熟悉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回过神来,这才感觉到时间过了许久了。 “你就这一桩错?”陆羽翾起身,从书桌转出来,走到陆晨曦眼前,俯视着她,陆晨曦只得艰难地移动着双膝,面向他跪了。 不过陆羽翾没来由的一句话倒是弄得她有些失措:“师父,晨曦不明白。” “不明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陆羽翾冷声道,叹口气便转身从书架上取来了桃木戒尺。 “本想着过几天找你和小澈秋后算账的,你倒是犯错的及时,反正今天这一顿打你逃不过去了,干脆算个总账,也算便宜你了。怎么,要我提醒你吗?” 陆晨曦低头道:“请师父训示。”这时候心里还是心存侥幸的,觉得能瞒一桩是一桩,万一说的多了,岂不是吃亏的很。 陆羽翾何其厉害,那些个小心思他了解的一清二楚。 “你没完成作业不是因为贪玩的缘故,而是太忙,没有时间做对吧?别那么惊讶地看着我,我只要稍微一打听便知道你这一个暑假去了哪儿,有没有回家了。”陆羽翾微微笑看着目瞪口呆的陆晨曦。 “晨曦无话可说。未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欺骗隐瞒师父都是大错,师父打死我都不算冤枉我,您打吧。”陆晨曦视死如归。 “起来吧,过来趴着,”陆羽翾用戒尺点点书桌,吩咐道。 陆晨曦缓缓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膝盖,乖乖地趴在书桌上,肚子贴在桌沿,屁股高高地翘起来。 陆晨曦一向乖巧懂事,鲜少犯错,是四个弟子中挨打挨得最少的一个,加上是唯一的女弟子,更是备受宠爱,平时犯了错,也不过是训几句,罚个跪,打个手心就算了,这种打屁股的纯家法伺候,已是很久没尝过了。 “看在你刚才跪了许久的份上,认错也认得诚恳,我也不多打,五十下戒尺,没意见吧?”陆羽翾问。 “没。”陆晨曦果断地摇头。 “那好,裤子褪了。”陆羽翾淡淡地吩咐,惊得陆晨曦一下子从书桌上弹起来,结结巴巴地说:“师父……您不是一向许我……不用去衣受责吗……”由于陆晨曦是女儿身,师父的家法要求褪衣受责,棍棍到肉,往常到陆晨曦这直接就省了这个步骤。 “为师仔细想过了,家法应该一视同仁,你的师兄师弟都是这样受罚的,不应该有例外。虽是女儿身,但师父一向拿你当作自己的闺女,想来去衣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好了,别磨蹭了,早点打完早利落。”陆羽翾有些不耐了。 饶是陆晨曦再坚持再羞涩,那一句“师父一向拿你当作自己的闺女”也说服了陆晨曦,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缓缓地褪掉外裤,心里不断安慰着自己幸好还有内裤遮羞,虽然薄薄的一层并没有什么用。 陆晨曦重新趴回到桌上,将羞得通红的脸埋在胳膊里,低低的声音传来:“晨曦知错,师父罚吧。” 看着鸵鸟般的爱徒,实在是害羞的紧,便不再给她难堪,戒尺贴着晨曦暴露在空气中的臀部,一下便狠狠抽了下来,陆晨曦疼的一咬唇,心想屁股上肯定已经印上了一道红肿的檩子。 “啪啪啪”又是三下,陆晨曦疼的直咧嘴,她挨打向来没有叫的习惯,不像金澈没怎么打呢,就赶紧嗷嗷乱叫想以此来获得陆羽翾的心疼,虽知他这招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妙招,百试百灵,可是自己却怎么也学不来。 陆羽翾惩戒徒弟的时候很少训话,只是木然地挥着板子。 “十八……十九、二十。”陆晨曦心里艰难地报着数,头上疼的全是冷汗。 陆羽翾心里一阵心疼,脸上却不动声色,迅速地落完最后几下,将戒尺扔在地上,吐出一口气,柔声吩咐道:“找你师娘上药去吧。” 陆晨曦在疼痛中依然不敢忘了规矩,将衣裤穿好,俯下身子,将戒尺捡起,再次恭恭敬敬地捧到陆羽翾面前:“晨曦知错了,劳师父费心教训,日后再也不敢了。” 陆羽翾看着她额上的头发已被冷汗打湿,心里一阵心疼,接过她手上的戒尺,重新放回书架。 看着陆晨曦谢过罚之后就要起身,赶紧三步并两步走上去将她横抱起,送进了夫人的房间,怕陆晨曦再次难堪,自己不能给她上药,不然早亲自动手了,也不必再惹得夫人一阵心疼。 第二十六章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哥,你要我师姐的课程表干嘛啊?”金澈狐疑地将陆晨曦的课程表送至程言楼下。 “当然有用了,课还挺多。”程言卖着关子说,看看排的满满的课程表,有些吃惊:“你们院够奇葩的啊,大四还给安排这么多课程?” “我师姐是个大学霸,这上面一半的课程都是她自己额外选的,其实她学分已经够了,而且是学校保送的研究生,不过她说闲着也是闲着,多学点东西总没坏处。”金澈满脸的仰慕与钦佩。 “她研究生想读哪所大学?” “北京大学,不过师父本想让她出国的,她说英文太烂,拒绝了,不过我觉得她是因为留学的费用太贵,忍痛放弃了。” 金澈说完,看程言一脸的深思熟虑,忍不住问:“打听这么详细,哥,你不会想追师姐吧?” “你猜?”程言坦然一笑,眉毛上扬。 “不会吧!那心姐怎么办?别忘了,你和心姐的关系可是板上钉钉的。”金澈激动地说。 程言脸色阴了下来,直盯金澈,眼神坚定地说:“那是他们的意愿,又不是我的,我从来没有承诺过我会娶安心。澈,我喜欢陆晨曦。” 金澈有些震撼,他从来没有听程言这么认真的说喜欢一个人,他从小便跟在程言身后,也很自然地将安心认定为他未来的嫂子,程家的少奶奶,虽然他总觉得程言对安心的好并不是爱情,可骤然听程言说他喜欢上别的女人了,而且那个女人还是他的师姐,总是觉得难以置信。 “你这次是认真的?确定不是一时冲动,陆晨曦可是我师姐。”金澈再次强调道,基于程言以前作孽太深,可信度并不是很高。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程言白他一眼。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承认,以前我为了气安心,也会和别的女孩逢场作戏,但这次不一样,我一定要追到她。”程言信誓旦旦地说。 金澈一脸苦相:“你让我怎么跟心姐交代啊?” “有什么好交代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老祖宗留下来的话真是至理名言啊。我不要求你精神上支持我,但你行动上必须支持我,比如说——这个。”程言摇了摇手上的课程表,奸笑。 金澈欲哭无泪,真是上贼船了。程言的脾性他再清楚不过,只要决定出手,便不会无功而返,他认定的事情没有做不到的,正是因为知道这点,他才更加担心,还不知道程言会惹出什么风波呢,自己又劝不住他,这事又不能和安心说,看来只能找陆晟了。 一大清早,陆晨曦一瘸一拐地回了寝室,田露便知道肯定是又被教训了,心想这才开学第一天,这个晨曦也真有本事。 打发走了寝室另外两个室友,陆晨曦平躺在床上,田露小心翼翼地给她往臀部涂药膏,陆晨曦疼的阵阵的哆嗦,拼命咬着牙忍耐着。 田露心疼地看着陆晨曦白皙的皮肤都被打成了酱紫色,一道一道的红檩子,简直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 看着陆晨曦疼的又是一颤,田露忍不住说道:“陆教授心也太狠了,知道女孩子皮薄嘛,还打得这么重,一点儿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瞧瞧这给打的,我看啊,没个三五天别想好利索。” “不怪师父,本来就是我做错事了嘛。师父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要是师兄师弟们犯了同样的错误,估计一个星期都下不了床。”陆晨曦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嘶嘶地吸着气。 “要不怎么说严师出高徒呢,咱们法律系的学生哪个不想成为陆教授的弟子,身上背着陆羽翾的光环,哪个领导、老师不得给上几分薄面?就说系主任好了,整日巴巴地跑过来谄媚。”田露一向快人快语,一番话下来听得陆晨曦直皱眉头。 “陆羽翾的弟子哪有那么好当,我师父的古朴严厉你是没领教过。我宋师兄有一次上专业课,因为和老师针对案例的想法产生了分歧,就在课上和老师争论了起来,闹得整个楼层都被惊动了,恰逢我师父下午有课在教师休息室呆着,系主任找到他,结果你猜怎么样?”陆晨曦狡黠地一笑。 “陆教授肯定特别生气,二话不说奔到教室把你师兄痛骂了一顿对不对?”田露分析着。 “嘿嘿,恭喜你,答错了。我师父的确二话不说去了教室,我师兄本来义正词严的和那个老师争辩着,一看我师父驾到,立马噤了声。我师父先命我师兄给那位老师道歉,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个案例从头到尾分析了一遍,充分肯定了我师兄的想法,他说的有理有据,令在场的所有人折服,那个老师没办法,灰溜溜地走了,之后还辞了职。” “没想到陆教授还挺‘护犊子’的,这倒是挺令我意外。” “事情还没结束呢,我师兄本来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倍儿有面子。结果到了晚上,就被我师父叫到家里,直接打了个没脸,打就罢了,还拖着受伤的身子跪了整整一夜,师娘拦都拦不住。最后不得已只能打电话把我们都叫过去,一起求情才肯饶过师兄。”陆晨曦想起当日宋雅民的惨状,依然心有余悸。 “天哪,陆教授这么狠哪!”田露心有余悸地说。 “师父就是这样,他可以责罚我们一个月都不敢正眼看他,却绝对不允许别人来教训我们。尊师重道是师父最大的一条准则,有了宋师兄的前车之鉴,我们哪里还敢放肆,所以,即使再不喜欢系主任,面上总得过得去。” 陆晨曦苦笑:“一路被老师们捧着长大,没想到上了大学还能遇到这么一位严师,可怜我的屁股啊,动不动就能尝到一顿竹笋炒肉。” 田露微微一笑:“宋师兄那么优秀、傲气的一个人都经常被陆教授教训个没脸,更何况是你了。不过,打是亲骂是爱嘛,严师出高徒,亘古不变的道理。” 陆晨曦甚少听田露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话,咯咯笑起来:“你现在安慰起人来,大道理一套一套的。” 田露一乐,拍拍陆晨曦屁股,说:“行了,涂好药膏了,赶紧穿上裤子吧。” 红光酒吧 程言一进门便滑进了舞池,金澈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趣来,心里仿佛装着一块铅石,总是惴惴不安的。 正郁闷着呢,自己的后脑勺便被重重地拍了一巴掌,金澈不满地瞪着带着一脸笑意出现在面前的陆晟,摸着后脑勺痛呼:“打肿了啦,下次能不能轻点。” “我尽量。”陆晟笑的轻松,点了一杯苏打水,问道:“小言呢?” 金澈朝舞池甩甩头:“跳着呢。” “你怎么不去跳?” “没兴趣。”金澈蔫蔫地说,瞅一眼陆晟的苏打水,讽道:“来酒吧不喝酒,喝什么水啊?” “开车来的,一会儿还得回公司呢,收到你们的电话就扔下一堆文件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够义气吧。快说吧,找我什么事?”陆晟看了看手腕上的银表,背着老爹偷跑出来,希望这个时间老爹不会查岗。 金澈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了,你今天很不对劲啊,出什么事了?”金澈反常的举止搞得陆晟心里毛毛的。 金澈看一眼跳的正嗨的程言,凑近陆晟,耳语一番。 陆晟听完后,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金澈点点头。 陆晟将手里的水晶杯重重地拍在吧台上,“这个混蛋,真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这不是脚踩两条船嘛,他对得起安心吗?” “还没到那份儿上,我师姐还没答应和他好呢,不过这事千万得瞒着心姐,若是被那姑奶奶知道还不定出什么乱子呢,为了程言她可什么都干的出来。”金澈不安地说。 “纸包不住火,程言若是铁了心地要抛弃安心,即使安心知道了这件事也改变不了什么。”陆晟越想越气,“这个混蛋,我揍他去!”陆晟怒不可遏。 金澈赶紧拦住他:“哥!冷静。” “陆晨曦?就是那天在酒吧和程言跳舞的那个女孩吗?” 见金澈点头,陆晟不屑地说了句:“漂亮是漂亮,可安心哪里输给她了?我就觉得安心比她好。” “陆晨曦可是我师姐,我不许你这么说她。”金澈不满道。 看着陆晟一脸要喷火的样子,也不敢火上浇油,忙说:“安心是好,可你我都知道,言哥对安心没那意思,他就是把她当妹妹,当兄弟,真不见得会娶她。” “这事他说了不算,程爷爷给他订的婚事不会轻易改变的,这小子再混账,爷爷的话他还是不敢不听的。”陆晟笃定。 “他阳奉阴违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赛车他都敢偷着来,哪次被发现不是一顿狠揍,可哪次长得了记性。和他一起混了这么多年我算是知道了,只要他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做的事,谁也拦不住。” 两人正议论着呢,当事人满头大汗地舞着步子过来,“聊什么呢……给我杯酒。” “聊你的混账事呢,程言,你到底什么意思?”陆晟冷声问。 “什么什么意思?”程言仰头一杯酒灌了下去,“再来一杯。” “你和安心,还有那个叫什么……陆晨曦的。”陆晟咬牙切齿。 程言手一僵,看向二人,对金澈笑道:“我说你今儿个怎么想来酒吧喝酒了,敢情是劝不动我拉陆晟来做说客了。谁劝也没用,这个陆晨曦我要定了!” “那安心怎么办?”陆晟怒火中烧。 “该怎么办怎么办,没了我她还嫁不出去了吗,实在不行……”程言一顿,瞧着陆晟愤怒的脸色,“让她嫁给你好了,我看你也挺喜欢她的。” “言哥!”金澈一惊,喊了程言一声。 果然,陆晟的脸色瞬间变了。 乖乖,陆晟哥要打人了,金澈有种不祥的预感。 陆晟脸色铁青地看着程言,指骨捏的嘎嘣响,忍着满腔怒火,不发一言拂袖而去。 金澈气的一跺脚,埋怨道:“哥,你说什么呢!” “陆晟哥……”赶紧追出去。 程言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也是懊恼不已,心烦意乱地很,仰头又灌了自己一杯酒,也跟着追出去。 追到门口,金澈正拉着陆晟:“哥,你别生气,言哥喝多了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陆晟红着眼瞪着追出来的程言,程言自知理亏,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陆晟,我……” “你放心,朋友妻不可欺这个道理我懂,我陆晟不会抢你程言的女人,你程言喜欢谁是你的事,我无权过问,也懒得操这个心,我只告诉你一句,如果你敢对不起安心,我不会放过你的。”陆晟撂下这句话便上了车,疾驰而去。 程言和金澈留在原地,面面相觑。 第二十七章 天赐良机 “晨曦,我帮你看成绩了,综合成绩雷打不动的第一名,不过学术成绩第二,都是英语拖了后腿,刚刚及格呢。”舍友关晓彤一进门就对趴在**上咬牙切齿背单词的陆晨曦说。 陆晨曦瘫软地倒在**上,有气无力地说:“谢谢你啊,晓彤。能及格啊,我就叩谢天恩了,这该死的英语,我怎么就学不好呢?” 关晓彤投上一记略带同情的眼神,她见识过陆晨曦学英语的刻苦,巴不得睡觉的时候梦话都是用英文讲,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她在英语上严重偏科几乎全院皆知,英语老师也很是头痛,没见过陆晨曦这样对英语如此不开窍的学生。 “难得有你学不好的东西。”关晓彤打趣道,陆晨曦冲她苦笑。 “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人家英语再差也是全院第一。”寝室的另一个室友温丽颖酸溜溜的说。 陆晨曦和关晓彤对望一眼,谁都不说话了,已经习惯了宿舍里的这只“刺猬”。若是田露在这,两个人早就针锋相对了起来,关晓彤做人十分圆滑,从不与人为恶,陆晨曦则是个淡然的性子,任何带有攻击性的话落到她耳朵里,跟挠痒痒似的,云淡风轻。 气氛正微妙的时候,寝室的门“哗啦”一下被踢开了,三人均是一惊,温丽颖正气不顺,一看是田露闹得动静,更是生气:“要死啊你,能不能轻点啊,每次都这么大动静,真是农村来的土包子没教养!” “你说什么呢!”陆晨曦和田露异口同声地一喝。 陆晨曦很是不高兴,她可以容忍别人说自己,但不能看着在乎的人受委屈。 田露脸色红彤彤的,一看就是喝了酒了。 田露朝温丽颖大吼,“你丫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谁土包子,谁没教养,欠抽吧你!”说着撸了袖子就要上去揍温丽颖,陆晨曦和关晓彤赶忙下**,一边一个拦住了她。 “你们别拦我,她就是嘴贱,我让她嘴上没把门的,揍死她!”田露拦都拦不住,气的直撒野。 温丽颖讥讽地说:“你们别管,我看她敢打,不就是傍上了个富二代嘛,神气什么呀?” 陆晨曦一皱眉,看田露站在原地气的脸色发青,转过头去对温丽颖冷声道:“田露愿意跟谁谈恋爱是她的事,与你无关。你以为富二代是人人可以傍上的吗?” 田露和关晓彤吃惊地看着陆晨曦,乖乖,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晨曦也会发火哎。 温丽颖也迟愣了一分钟,眼看自己孤立无援愤怒地甩袖出门,使劲地把门带上。 田露朝着她的背影“呸”了一下,愤愤地说:“还敢说我弄的动静大,到底是谁没教养。” 然后看了一眼有些揾怒的陆晨曦,讨好地对着她的脸颊亲了一下:“晨曦,我爱死你了,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话里藏刀的本事啊。” 温丽颖倒追系里一个富家子弟的消息早已搞的人尽皆知,人家女朋友跑到院里当着好几百人的面赏了她一记耳光,让一向自命清高的她很是没脸。 陆晨曦暗叹一口气,一时气急失言了,这种伤人的话以后万万不能再说了。 关晓彤在一旁笑着道:“晨曦可是全国辩论大赛的最佳辩手,口若悬河,只是平时不愿意和某人计较罢了。” “你是不是又喝酒了?满口的酒气。”陆晨曦扶着田露,嗔怪道。 “就喝了一点点……”田露笑嘻嘻地往陆晨曦怀里倒,陆晨曦无奈至极,赶着她去洗漱了。 关晓彤倒是想起了什么,对陆晨曦说:“对了晨曦,差点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我今天去团委办公室值班,听到老师们在讨论今年的全国辩论大赛,好像说想让你去指导一下院里的学弟学妹,还打算校里的决赛让你出席评委呢。” 关晓彤是上一届院里的团委副书记,这几日忙着交接工作,几乎整日扎根在团委办公室,学校有什么风吹草动一问她便知。 陆晨曦心里有些烦闷,这些事情总是避也避不开的,原以为大四了就不用被逼着参加辩论赛了,没想到还是得去当评委,真心不愿意去啊,唉,心里长叹一声。 “我知道了。”闷闷的声音。 陆晨曦打量着外面的夜色,心里不免担心:“晓彤,不如你给丽颖打个电话吧,这么晚了,她一个人出去太危险。刚才都怪我没控制住情绪,我怕我打电话她不接,你帮忙哄她回来吧。” 关晓彤看着陆晨曦又是愧疚又是焦急的神色,也不由动容,知道她是个不愿意惹麻烦的脾气,刚想说这不关你的事,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想着说了也没用,就咽了回去,掏出电话来作了一回好人。 “在台北”是人大比较小资的一家餐厅,装潢的很是有台式格调,小菜做的也很好吃,只是价钱贵些。因为环境比较好,程言等人倒是这里的常客。程言看着对面如坐针毡的邓麟,忍俊不禁:“你家老爷子下手挺重啊,这都三天了,屁股的伤还没好利索呢。” 邓麟悻悻地瞪他一眼:“幸灾乐祸可不是君子所为。” 程言嘴上虽然不放过他,心里却是为邓麟和家人和好如初而高兴,挨顿打也值得的,再说他也是这几天才知道邓麟将青门闹了个人仰马翻,不挨打还真是说不过去。 “小澈怎么还不来,我都快饿死了。”邓麟望着快要上齐的菜,咽了咽口水。 “他这几天忙着参加什么辩论赛,累的跟什么似的,刚刚给他打电话还在讨论什么辩题呢,我听着好像是什么‘爱情需要激情还是理智’,真是狗血啊,你说金澈这从没谈过恋爱的小屁孩懂什么叫爱情吗?”程言贫道。 邓麟闻言,哈哈大笑。 说曹操曹操到,金澈几乎是撒丫子跑过来,匆匆地打了个招呼:“哥,麟哥。”便捞起旁边的筷子挑了一块糖醋排骨大口吃了起来,看的两人目瞪口呆。 “饿死鬼投胎啊你,我们等你半天了,你倒不客气。”程言骂道。 金澈不为所动,专心地啃排骨,不一会半盘子肉没有了,这才满意地停了下筷子:“哥,你心疼心疼我嘛,我这一上午忙的连口水都没喝,饿的头昏眼花。” 邓麟和程言也开动起来,邓麟惊讶地问:“不就是个辩论赛吗,怎么把你搞的这么狼狈。” “何止狼狈啊,简直是凄惨。打了一上午辩论赛,我们队发挥的不好,被系主任骂了个狗血淋头,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别提多恶心了。”金澈一脸厌恶。 邓麟和程言相视而笑,法学院的系主任可谓是臭名昭著。 “用不着这么紧张吧,每年代表学校参加全国辩论赛的不都是法学院的辩论队吗,虽说咱们学校没能蝉联冠军,但每年的最佳辩手总是咱们的,去年的最佳辩手是谁来着,姓陆。”邓麟苦思冥想。 程言倒是心里一动,脱口而出:“陆晨曦。” “对,就是陆晨曦。”邓麟一拍掌,恍然大悟。 金澈看程言一眼,问道:“哥,我听说校里也请你做决赛评委了,你答应了吗?” 程家是人大的校董之一,再加上全国辩论赛程家是投资方,学校每年都想培养程言参加比赛,都被他婉言拒绝,今年直接想让他做评委了,经管院的辩论队队长因为这件事还愤愤不平呢,一见程言就给他脸色看。 程言一想起这件事就闹心,没好气地说:“怎么,想让我给你开后门啊?” 金澈气道:“小人之心。”甩了筷子就嘟着嘴不说话了。“ 你说谁是小人,惯的你!”程言刚要呵斥他,被邓麟拦住了,将金澈扯到他身边坐下,瞪程言道:“你也是,心里有火干嘛冲我们小澈撒啊,小澈又没得罪你。小澈,别理你言哥啊,他是被凉水塞了牙了,心里不痛快。”邓麟安慰道,金澈委屈地摇摇头。 邓麟冲程言眨眨眼睛,程言无奈道:“我不好,行了吧?别委屈了,不是饿了吗,快吃,知道你爱吃糖醋排骨,我还一筷子都没碰呢。” 金澈不满地抬头看了看程言,心里舒服了些,撅着小嘴吃起来:“别怪我没告诉你啊,我师姐是今年的评委之一。” “真的假的?”程言喜不自禁,嘿嘿,近水楼台先得月啊,他知道该怎么做了,赏了金澈一个大大的笑容,把桌上的菜都往他那里推:“来,吃吃吃,别客气啊。” 邓麟瞧着打哑谜的二人,一脑袋疑问。 金澈匆匆吃完就先行走了,程言和邓麟各自要了一瓶青啤,慢慢喝着,给程言添上酒,邓麟问:“不是说有事告诉我吗,什么事啊到底?” “是不是兄弟?”程言不答反问。 “废话!”邓麟白他一眼。 “帮我报仇。”程言看到邓麟的眼睛瞬间眯成一条线,便知道他已经蠢蠢欲动了,将事情娓娓道来。 “那个林静,你想怎么办?”女流之辈,邓麟不想和她一般见识。 “我没想为难她,逗逗她就行。” “行吧,这事我吩咐人去做,保证给你出口恶气,还不伤了她。” “不,你那些手下人没轻没重的,我的意思是咱俩亲自出马。”程言狡黠地一笑,玩心大起,自从安心去上海后,他想要恶作剧都没了对象和帮手。 邓麟和他干了一杯,心想为兄弟两肋插刀嘛,答应了。 “林静好办,钟仔呢,我虽没跟他打过交道,但对于他的诸多令人发指的行径也听了不少。哎,我想到一招,我在我三哥经营的一家夜总会见过他,听说他是那里的常客,而且还染指过不少模特。”邓麟凑到程言耳朵边低声道。 “你的意思是?”程言问。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邓麟微微笑。 两人一击掌,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第二十八章 有趣的一堂课 法学院最近频频出现一位帅哥,每次只要他一出现,就仿佛一颗定时炸弹般,引爆全场,法学院的妹子们纷纷成桃心状,男同胞们则纷纷侧目,心想哪里来的不速之客。 这位帅哥不是别人,正是程言阁下。 自从金澈想办法给他弄到了陆晨曦的课程表后,这位大少爷便天天来法学院晃悠,比他上自己的专业课还勤。 本来同学们以为他是法学院新来的转校生,要不就是从别的系转专业过来的,调查后发现原来人家是经管院的院草,鼎鼎大名的程言程大公子,来此的目的是为了博取美人芳心,被他看中的美女也不是别人,正是法学院的高材生,同样大名鼎鼎的陆晨曦同学。 消息一出,经年级各位八卦人士的炒作,很快成了街头巷尾的佳话。 茶余饭后,同学们总要说上一句:“哎,对了,你知道吗,经管的程言程大少爷最近在苦命地追法律系的陆晨曦呢。” 陆晨曦最近脸色一直很臭,无论是在图书馆上自习,还是在综合楼上课,甚至漫步在校园广场上,都如芒刺在背,被人指指点点。 因为长的漂亮,又是陆羽翾教授的嫡传弟子,走在校园经常被人指手画脚,她也习以为常,可现在自己的回头率高达百分之百,而且总能从别人评价她的嘴里听到另一个名字——程言。 “你到底想做什么?”陆晨曦低声冲坐在她身边的程言喝道,真是忍无可忍,这家伙本来坐在离她方圆两米开外的地方,她自然可以忽略掉那个高大俊逸的身影。 可这家伙慢慢地离她越来越近,现在居然越过雷池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陆晨曦不是没被人追求过,正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平常尽量装的高冷点,多数人见到她这幅样子也就望而却步了。 别人也就罢了,偏偏程言是金澈的哥哥,陆晨曦一向拿金澈拿亲弟弟看待,也不想对程言太过冷厉,让金澈夹在中间难做,不过他现在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我没碍到你吧?”程言一脸的真诚无害,他真不是装的。 程言不是第一次谈恋爱,却的的确确是第一次追女生。以前那些个女朋友都是不费吹灰之力“追”到的,甚至还有些是倒贴上来的。金澈还给他“追”女生的过程起了个名叫“三句到(手)”。 第一句:“你好。” 第二句:“你有男朋友吗?” 第三局:“做我女朋友吧。” soeasy! 这就是程言的经验,可他实在不想拿那些不入流的话来追求陆晨曦,对他而言,陆晨曦和那些女人是不一样的,所以他觉得这是个轻工细活,得慢慢来。他万万没想到,陆晨曦当然和那些女人不一样,对他的“温柔”丝毫不领情。 “你已经打扰到我了。”陆晨曦冷冷地说,声音还是低低的,她实在不想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此刻教室里一片哄声,都在望着他们,窃窃私语。 陆晨曦的态度让程言很是受伤,这并非他所愿,刚想收拾东西走出去,却发现桌上空无一物,他根本什么都没带来嘛。上课铃正好响起来,算了,走吧。 看他要起身,陆晨曦心里松了一口气,心想快走吧,这堂课可不能出乱子,否则小命难保。结果程言又一屁股坐了下来,陆晨曦刚要骂街,就看到讲台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朝她这个方向看过来,脸上有着一抹不明笑意,陆晨曦心里一凉,这下糟了。 程言用右手挡住半边脸,小声问陆晨曦:“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这堂课是陆老头教啊?” 陆晨曦看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稍微平衡了些,心想敢情你不知道啊,故作镇定地翻开笔记。 陆羽翾爽朗的声音从讲台传向四周,穿透整个教室:“这个学期我开的离婚法例这堂课看来很受欢迎啊,每堂课都能看到好多新鲜的面孔,还有好些旁院的学生,看来都想为以后的婚姻早作打算。但同学们,我开这堂课的目的可不是鼓励你们离婚啊,而是借着这些离婚案例给你们打好预防针,以后结婚的时候把眼睛擦亮了,能够找到一个携手一生的人,不要走上离婚这条路。” 陆羽翾也是打过无数离婚官司的人了,今日的感慨也不是一朝一夕得来的,话音一落,全场掌声四起,经久不绝。 陆晨曦和程言却是不约而同红了脸,尤其是程言,红里还透着黑,怎么觉得陆羽翾这一席话都是冲自己说的呢。 陆羽翾的课总是安静却不沉闷,有趣而不乏味,很是生动。 陆羽翾时而妙语连珠,时而感慨万千,同学们总是会被他的情绪所带动,经常一堂课下来,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程言和陆羽翾并不陌生,也见识过他在法庭上替人打官司时那气壮山河的风采,却从未听过他的课,他讲课的样子倒是别有一番风采。 陆羽翾点起坐在一起的一男一女两名学生,温和地笑着:“假使你们两个是一对情侣……” 话音未落,全班一块起哄,有人嚷着:“教授,他们就是情侣。” 陆羽翾笑的调皮:“哦,那我眼睛还挺尖的,刚才就觉得他们长的有夫妻相。” 全场又沸腾起来,陆晨曦和程言跟着叫好,陆晨曦明亮且带着欣喜的笑容落在程言眼里,一时呆住了。 等着安静下来,陆羽翾继续说:“假使你们两个人走在大街上,然后你,不好意思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那位男同学恭敬地答道:“教授,我叫申义。” 陆羽翾又看向女同学,女同学也笑着道:“教授您好,我叫梁梦真。” 陆羽翾点点头。“好,你们两个人走在大街上,申义不自觉地冲别的漂亮女生放电,梁梦真同学,你会怎么办?”陆羽翾笑着问,下面同学一阵哄笑。 没等梁梦真回答,申义淡淡的却坚定地说:“对不起教授,我没有这个习惯。”梁梦真羞红了脸,下面掌声四起,纷纷为他点赞。 陆羽翾也不恼,继续问道:“那换梁梦真对别的男生抛媚眼好了,你会怎么办?” 申义看了一眼饶有兴趣看着他的女友,坚定地道:“我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再说了,我已经很帅了,她还用看别人吗?” 掌声再次响起,女生纷纷为申义的自信倾倒,梁梦真不好意思地冲陆羽翾笑,让他不要介意。 陆羽翾丝毫没有介意,点头笑着让二人坐下,心想这对小情侣真有意思。 “我刚才举这个例子呢是想告诉大家,谈恋爱的时候,情侣之间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分手。但结婚之后,你就必须对你的行为负责任了,再对别的异性挤眉弄眼,说的轻点那叫不安分,说的严重点那就是精神出轨。”陆羽翾夸张地说,惹来台下一片笑意,梁梦真和申义都红了脸,却是很坚定地望着彼此。 几年后,陆羽翾收到一封婚礼请柬,还坠有书信一封,这才回想起来当年在他课上那一对可爱有趣的小情侣,不由笑了。 “离婚是一件不幸的事情,而现在世界上的离婚率越来越高,越来越多的人不再珍惜婚姻,闪婚闪离的例子数不胜数。当然,也有很多人并不想离,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得不走上这条路。我想问一下在座的女同学,如果有一天你的丈夫突然跟你说他爱上了别的女人,他不爱你了,要跟你离婚,你会怎么办?” 陆羽翾点起一名女生:“这位女同学,请你回答一下。” “我会告诉他,在我的字典里,没有离婚,只有丧偶。他有胆,就试试看。”那女孩霸气地说,在场的男生纷纷倒吸一口冷气,这女的太剽悍了,不能娶不能娶。 女生们却纷纷鼓掌表示赞同,陆晨曦淡淡笑着,不可置否。 陆羽翾却突然望着她:“陆晨曦同学,你来回答一下。” 被陆羽翾指名道姓地点起来,陆晨曦有些许尴尬,不过人人都知道她是陆羽翾的徒弟也没什么好别扭的,陆晨曦直视陆羽翾的眼睛:“我会直接离开。”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寂静,程言也打量着她。 陆晨曦淡淡一笑:“既然他都不爱我了,我又何苦纠缠他,大家好聚好散呗。两个人成为夫妻,是基于彼此相爱,虽然爱情可能会渐渐转化为亲情,但在那之前,每个人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利,我会成全他。” 陆羽翾摆摆手让她坐下,在场的男生都有所动容,程言更是激动不已,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两个人的爱情观竟然如此一致,是啊,两个人成为夫妻是基于彼此相爱,每个人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利,每句话都戳在他的心坎上。 陆羽翾最后说道:“人人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要我说,结婚是爱情的天堂,而离婚才是爱情的坟墓。但愿在座的诸位将来都能有一份幸福美满的婚姻,与相爱之人白头偕老。今天这堂课就讲到这里,谢谢同学们,我们下周见。” 掌声四起。陆羽翾径自收拾桌上的东西,朝陆晨曦招招手。 陆晨曦刚收拾好书包,经过程言身边小声道:“被你害死了。” 程言无辜地眨眨眼睛,对上陆羽翾带着笑意的目光,回了个憨憨的笑容。 第二十九章 程诺发威(一) 星河传媒 “专访怎么样了?”肖扬看着手中的报纸,漫不经心地问低头埋在唱片里忙着签名的程诺。 “还不错,老同学见面,还能怎样,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程诺无奈地撇撇嘴,手上飞快地进行着,签下最后一个大名,齐活。 程诺吐出一口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从小练字留下的老毛病,写字太用力。 “你那个老同学可绝非善类,喏,一个程言一个你,她可是把你们姐弟俩吃的死死的。我跟华云社的黎主编通过电话,她说林静已经从一名小记者爬到创意总监了,这才多久的时间啊,跳的有点快。”肖扬语气充满嘲讽,满是对林静的不赞同。 程诺倒不以为然,轻抿了口温热的咖啡,淡淡地说:“上学的时候就看出她的野心了,高位向来是有才者居之,我知道她的能力,既然她想做登高者,我何不助她一臂之力。” 肖扬冷笑:“有些人不是你对她好她就会对你好的,你眼里那么容不得沙子真能放任她如此利用你?” “她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堪,只是急于求成罢了。若她真不顾念我们之间的情分,早拿我和程言之间的关系大做文章了,这样一来,我的家室背景也将公之于众,又是一场不小的风波,她终究是留了情面的。再说,在这个圈子里呆久了,身上的棱角也磨平了不少。” 程诺苦笑了一下,手机顿时响起来。 程诺抿嘴一笑:“真是不能在背后说人坏话,这正念叨着,林静就来电话了。” “喂,老同学……客气的话不用说了,这次找我所为何事啊……什么,你看清楚了?”程诺的脸上多云转晴,“若真是他做的,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程诺挂了电话,没等肖扬来得及问怎么回事,便又拨出去一个电话,打通后却换了口气温柔地说:“弟,你在哪儿呢……那好,在家等我,我待会回去,有事问你。” 挂上电话后,拿起外套,怒气冲冲地就要出去。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肖扬不安地问,极少看到程诺暴走的样子。 “还不是我弟,一天不惹事他就难受。这次更离谱,竟然装扮成歹徒打劫林静,恶作剧了人家一下就跑了,却把钱包掉了,被林静逮个正着。”程诺被弟弟的“蠢行”气的脸色铁青。 肖扬笑的打跌:“这种混事也就程言这臭小子能干出来,不过跟钟家那个公子哥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啊。” “钟家,出什么事了?”程诺停住脚步,不解地问。 “这不报纸上登了嘛,这个钟仔也是个纨绔子弟,竟然与圈内多数模特都发生过关系,喏,还涉嫌嫖娼,真是不给他老子挣脸啊……”肖扬感慨地说。 程诺接过报纸看着那些报导和照片气的脸色发青,这群混小子,怎么没一个省心的。 程诺哆嗦着将电话拨给经纪人周文:“文哥,你帮我查一下今天报纸登的钟家那则新闻来源于哪,什么经济新闻呢,娱乐新闻……” 程诺讽刺地想,钟仔也真够厉害的,舅舅若是知道钟家的新闻竟然出现在娱乐头版上不知作何感想。 终究还是不放心,一个电话打了过去:“舅舅,我是小诺……仔仔怎么样了……行,那我就放心了,您别跟他置气,先把人保出来再说……” 电梯下到一楼,刚出电梯门,正面迎上衣依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陆晨曦暗骂一句真是冤家路窄,躲不过去,冲她微微点头,便要擦肩而过。刚经过她身边,便被衣依伸手拦住:“我想跟你谈谈。” 也不待程诺回答,便率先进了电梯,吩咐身后的助理:“你们不用跟着来了。” 程诺心下叹口气,如果有些事情势必躲不过去,倒不如勇敢面对,是时候摊牌了。 公司顶楼的天台,空旷寂静,很少有人涉足这里。程诺倒是常常寻了时间会来这里静静心,只是今天,注定静不下心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衣伊开门见山便是一句劈头盖脸的质问。 程诺倒是被她气的一愣,这句话不是应该出自她的口吗,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衣依居然还能如此理直气壮地面对自己,一如她第一次看到自己时的趾高气昂,程诺倒不晓得该说什么了。 “怎么,无话可说?我就知道肖扬要跟我分手定然是因为你。”衣依恨恨地说。 “分手?”程诺微微惊讶,随即明了,看来师父还是出手了。 “啧啧啧,装的还挺像,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这件事情。”衣依冷冷地道。 程诺嫣然一笑:“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我就知道肯定是因为你肖扬才跟我分手的。”衣依不依不饶。 程诺迎着微风,身后的秀发随风飘扬着,突然觉得心里凉凉的,自己居然和一个女人在这宽阔的天台上为同一个男人针锋相对,真是讽刺。 这就是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大展身手的娱乐圈吗,程诺突然觉得心里累得很。或许云姐说得对,若是在这个圈子里唱歌都变得不快乐,倒不如离开,省的梦想变质。 “说是因为我,倒也不算是冤枉了我。”程诺看衣依气的要翻滚的样子,突然道:“我知道,那件事情是你做的。” 果然,此话一出,衣伊瞬间变了变脸色,强装镇定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敢做不敢当吗,不过没关系,人证物证都在我手上攥着呢,铁证如山,还怕你抵赖吗?”程诺微微笑说。 “你想怎么样?”衣伊终于不淡定了,知道程诺一向不说假话。 “我没想怎么样,只是,你就这么恨我,不惜毁誉加身也要一心除掉我?就算我真出了事,你又能得着什么好处呢,顶替我的位子?笑话,娱乐圈从来都是新人辈出的地方,倒下一个程诺,也会有千千万万个程诺出现的,你要一个一个赶尽杀绝吗,有用吗?”程诺嘲讽地说。 “你也恨我不是吗?”衣伊闭上眼睛,痛苦地说。 程诺摇摇头:“不,我不恨你,我只是可怜你。可怜你不敢光明正大的和我竞争,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这样,只会让我更加小瞧你。” 衣伊绝望地说:“我知道,你是不会放过我的。且不说你们程家的势力,便是三爷,除掉我还不是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程诺更为同情地看着这个穿着光鲜亮丽的美人,原来她的出言讥讽都是源于自己内心的恐惧,嘴上说着瞧不起自己心里无比忌惮自己。 “没想到衣伊前辈也有怕的时候?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不过我之所以不追究你,并不是因为我怕你。你是圈里的前辈,又是公司的老人,就是看在肖董的面子上我也会放你一马。但我警告你,我程诺不是任人欺负唯唯诺诺低头的主儿,惹急了我,我就把你做的好事全抖落出去,你不信,就试试看。” 程诺不带任何声调地甩下一串狠话,不顾浑身战栗的衣伊,转身往回走,下楼的时候,她又回头看一眼蹲在地上哭泣的衣伊,也是个纸老虎嘛,真是悲哀。 程诺一踏进程宅大门,没来得及去看爷爷奶奶,从书房取了藤条来到程言住的屋子。 丫头杏儿正在小院修剪着枝叶,看到程诺回来,满心欢喜,连忙迎上去:“小姐,您回来了。” 程诺淡淡地点点头,却铁青着脸问:“小言在里面吗?” “是啊。少爷一下午呆在房间没出去过。”杏儿乖乖地回答。 “没事。继续干你的活吧,一会不管里面有什么动静,你都别管,知道吗?”程诺嘱咐了一句,便背着手急速地走进程言房间。 杏儿愣在原地,程诺手里紧攥的那条青色的藤条让她瞬间变了脸色。 程诺压着火气敲了敲程言房间的门,没有任何反应,一把推开,结果程言正背对着她趴在床上戴着耳机摇头晃脑地练着歌。 程诺的火气“噌”的一下窜到脑门,心想臭小子,你倒是乐呵了,把人家整的那么惨。 紧并着两步上前,挥舞着藤条,对准程言的屁股,狠狠地一记伴随着凛冽的风声敲下来。 始料未及的程言“啊”的一声惨叫,忙爬起身子,就对上姐姐那血红的眼睛,没来得及问出口,程诺的藤鞭便一记一记地抽下来。 程言边叫边躲闪着,不知道程诺发的哪门子邪火,心想不会是自己追陆晨曦的事被老姐知道了吧,又觉得不太可能,陆晟虽然生他的气也绝对不会背叛他,至于金澈更不可能了,经过上次告密得到的惨痛的教训,他还没这个胆子再犯。 房间早被程诺关上了,出也出不去,程言只得在房间里上蹿下跳,嘴里不停求着绕:“姐,别打了,我怎么了?……啊,姐,疼,到底怎么了嘛……啊,啊,你再打我我还手了啊……” 第三十章 程诺发威(二) 杏儿斟酌了半天,听着屋里的动静实在慎得慌,忍不住往正房冲过去。 于是慌慌张张地跑到北房,气喘吁吁地说:“先生,夫人,不好了,出事了……” 程夫人责怪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了?” “小姐不知为了什么正在少爷房间里责罚少爷呢,您快去看看吧。”杏儿焦急道。 “小诺回来了?”两位老人家对视一眼,充满疑惑,倒是不迟疑,往程言房间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程言的一声声惨叫。 程言身手矫健,程诺也不是盖的。 程言虽然躲着,可屋子就这么大,哪里逃的开,身上多处中招,程言实在忍无可忍,一激动,就脱口而出:“你再打我,我真还手了啊。” 程诺不理他,只板着脸拿手里的藤条朝他身上招呼。 程言又是羞愤又是委屈,多少年了没见姐姐对自己动过手,真想跟她好好打一架,可他……没这个胆子。 “啊。”胳膊上中招,瞬间红了,程言疼地脑子一短路,伸手便一把拽住程诺手里的藤条。 程言使足了力气,程诺盛怒之下,气道:“松手!” 程言察觉到程诺眼里的杀气,心里一惊,手里一松,结果猝不及防,程诺被闪倒在地。 恰好这时候程信夫妇推门进来,看到程诺倒地,以为程言跟程诺动了手,吓了一大跳。 程信紧走两步,指着程言鼻子呵斥道:“畜生,你给我跪下!” 程言看姐姐倒地,心下一慌,脑子一片空白,又听到爷爷的怒喝,心下又是一颤,腿一软便跪倒在地。 “反了你了,还敢跟你姐动手!”程信喝骂。 程夫人赶紧上前扶起程诺,柔声问道:“没事吧?” 程诺眼圈一红,摇了摇头,道:“没事。” 程信气的踢了程言一脚,喝道:“有日子没打你了,身上皮痒是不,家里的规矩忘得一干二净了,敢跟姐姐动手?” 程夫人拉了拉程信的手,轻声道:“好好说话,别吓着孩子。” 程诺知道程信是误会了,刚要开口为程言解释,没想到程言先开了口:“我没有,我无心的。” 程诺暗骂,这个笨蛋,这不是火上浇油嘛。 果然程信听后脸色变了几变,颤抖着伸出食指和中指,指着程言骂道:“还敢顶嘴,狗胆包天了你!掌嘴!” 程言心里委屈的紧,又不愿意掌嘴,低着头不说话。 程信又踢了他一脚:“管不了你了是不是,要我亲自动手?” 眼看程信动怒,知道爷爷身体不好,怕又气的他心脏病发,程言不敢再拗,也不敢多加分辨,只得跪直身子抬起手来朝自己脸上狠狠抽过去。 当着爷爷的面,程言是不敢留手的,五六下抽下去,脸上指痕一片。 程诺心疼起来,赶紧上前抱住程言,拦住了他的动作。 “爷爷息怒,您误会了,小言没敢和我动手,刚刚是我不小心跌倒的,真的。”程诺仰视着程信,缓缓地说。 “诺儿,你别替这臭小子求情,我还不信治不了他了。” 程信一点轻饶程言的意思没有,程诺情急之下,求救的目光看向奶奶。 程夫人会意,忙上前拉住程信的胳臂,笑笑说:“行了,老头子。他们姐弟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要打要罚,你待会儿再说。” 程先生不情不愿地被程夫人拉着出去,只得回头喝着:“臭小子,你再敢动你姐姐一下试试,老子扒了你的皮!没个规矩了还~” “哎呦,行了……”程夫人推搡着老伴出了门,留下一记警告的眼神给程言。 目送着二老出了门,程诺瞬间拉下脸来。 从程言身边站起,平息两口气,坐到床沿上,对着低头跪在地上的程言喝道:“滚过来!” 程言刚要起身,又听到一记喝骂:“谁让你站起来了!” 程言心下叫苦不迭,却又不敢反抗,只得忍着委屈跪行几步到程诺脚下,心里还是疑惑姐姐鲜少的发怒,思忖着究竟是哪里惹恼了这尊菩萨。 长姐如母,虽然程诺比程言大不了几岁,可家法悬在头顶上,程言半点不敢放肆。 “把家法捡起来。”程诺吩咐道。 不会还要打吧,程言抬头可怜巴巴地看向程诺,对上她那冷酷的眼神,便认命地将家法棒子捡起,跪直身子,高举过头,一副认打认罚的乖顺姿态。 程诺暗笑,早这样乖不就省事了。 程诺并不接那棒子,反问道:“知道错哪儿了?” 程言惴惴不安地思索着,还是觉得姐姐不可能知道陆晨曦的事,心里一横,便大着胆子说:“回长姐的话,小言不知,还请长姐示下。” 标准的请罪套话,这是程家的规矩,每当程言犯事在姐姐手里,请罚的时候都是一口一口的“长姐”。 记忆中,上次叫长姐的时候还是叛逆时有一次冲撞了她,程诺被气的直掉眼泪,冷了他一个星期,他熬不过才颠颠地跑过去请责的,一口一个“长姐”叫的程诺心都化了。 知道程言的小心思,程诺也不揭穿,接过他手中的藤鞭,朝着他的后背又是猛抽三下,程言疼的直咧嘴,咬唇忍住了**。 “长姐,我知道错了,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长姐了,但我知道长姐打我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长姐别生气了,就饶小言这一次吧。”程言咧咧嘴,像小孩子似的讨饶。 看着一脸委屈的程言,程诺心里也泛着不忍,她从小极疼这个弟弟,平素护着他都来不及哪里舍得打他,只是看他最近实在胡闹的厉害,她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惯坏小言了,惯得他如此胆大包天。 “不知道错在哪儿,那我就提醒提醒你,你知道林静吧?” “姐,你怎么知道的啊?”程言呆住。 程言很是惊讶,按理说他和邓麟此事做的天衣无缝,而且当日全副武装,又是夜晚,不会被认出来才对啊。 程诺恨恨地看他一眼,从包里翻出一个黑色钱包,甩到他面前。 程言顿时明了,心里一颤,暗骂自己真是活该,钱包丢了竟然都不知道,还把这么大的把柄落在人家手里,若是让小叔知道自己办事这么不利索,有两个屁股都不够他教训的。 程言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上前一把抱着程诺的大腿,眨巴着水雾朦胧的大眼睛,央告道:“姐,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捉弄别人了,姐姐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也得到教训了,以后再不敢了,姐姐就饶我这一次好不好?”说着便撒着赖抱着程诺的大腿不松手。 程诺看着程言一幅耍赖的样子,低着头问:“你就这一桩错?” “还有?”程言愣了一下,往后一缩将屁股靠在脚上跪着。 “我问你一件事,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有半句虚言,我定不饶你。”程诺正色道。 “小弟不敢。”程言老老实实地应下来。 “仔仔的新闻是不是你报给报社的?”一看程言怔住的脸色,程诺气的又捞起藤条往他背上抽了一记,程言吃痛往前一倾身子。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再去找钟仔的麻烦?”程诺冷冷地说。 “姐,是他先往家里寄杂志和光盘的,害我被爷爷教训,他活该……”程言禁不住抱怨,一脸的不服气。 “他这样对你你就这样对他,那你和他有什么区别?”程诺被气的一愣,微微叹气。 听着姐姐鲜少的叹气,程言便知道自己这次凶多吉少了,开始后悔自己的态度。程诺拿起藤条在手里摩挲着,嘴角微微一笑。 “姐,你……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气你的……你饶了我吧。”程言有些害怕,最受不了程诺这幅似笑非笑的样子,程诺和她老爹一个脾气,若是脸上真有怒色,那还有的挽回,但若是脸上有了笑意,便是真生气了。 看着程言脸上泛着的红肿,程诺敛了怒色,终究是不忍心,在床上坐下来,说:“饶你也可以,你得答应姐姐三个条件。” “三个,那么多?”程言犹豫着。 程诺刚要起身,又被程言拦着,妥协道:“好好好,我答应还不行嘛,三个就三个,不过你得现在就说,不能攒到以后。”知道姐姐一贯的伎俩,程言赶紧先谈好条件。 “第一,你和钟仔现在也算是onebyone,打平了,你不许再去找钟仔的麻烦,当然我也会把同样的话转告给他。下次你们再起冲突,我不管谁的错,谁第一个先动手,我就收拾谁,听清楚了吗?” 程言点头,“是。” “第二,下次我再教训你的时候,不准逃避躲闪,老老实实地撅着屁股让我打。” 程言都要哭了,委屈地点头,“是。” “第三,跟我去给林静道歉。” 程言刚要拒绝,看到程诺冰冷的眼神,忍了,心里安慰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点了点头。 “说话。”程诺踢了他一脚。 “是。”程言闷闷的声音。 “谅你也不敢违背承诺。行了,起来吧。”程诺把藤条收起来。 见程诺脸色缓和了不少,程言委屈地贴着她坐下,撒娇道:“姐,背都打肿了,给我上点药吧。” “你啊~”程诺无奈地戳了一下程言的额头。 第三十一章 崔氏兄弟 律师事务所 陆晨曦极少来到陆羽翾的律师事务所,为了避免尴尬,陆晨曦特意挑了个早点的时间,没想到一进办公区还是惊讶的发现已经坐满了人。 这么敬业啊,陆晨曦心下感叹,更为惊讶的是员工中竟然有好多熟张儿,是师父手下带的几个硕士生和博士生,竟然被安排到这儿来实习了。 几人对陆晨曦也不陌生,熟络地上前同她打招呼,陆晨曦一一见礼,礼貌地一口一个“学长好”,他们也是受用不已。 “来找陆教授啊,不巧,他去香港出差了,估计后天才能回来呢。”其中一人说。 “啊,不是,我是来找我大师兄的……”陆晨曦忙说。 “哦,老大还没来呢,陆律师留了好多事情给他,忙的他焦头烂额,昨晚肯定是熬夜了,估计现在堵在路上呢……” 话音未落,陆晨曦身后就飘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都闲的慌是吗,没事可做?” 声音不轻不重,甚至带着些戏谑的口吻,却立刻让大家瞬间消失,乖乖回座位上工作了。 陆晨曦看着胆战心惊的众人,知道大师兄的震慑力向来不弱,不怒自威更是像极了师父。 崔浩然一脸宠溺地看着许久未见的小师妹,自然地拉过她的手,大步流星地迈向自己的办公室。 几位知情者对这种情形早已见怪不怪,倒是其它几位女同事,惊讶地看着崔浩然如此温柔贴心的举动,眼睛里充满歆羡和惊讶,原来崔律师这么温柔啊。 崔浩然关上办公室的门,笑眯眯地伸手揉揉陆晨曦的秀发:“又长长了。” 陆晨曦乖巧地一笑,递上去自己的作业:“师兄,师父让我把作业给你过目。” 崔浩南刚接过去,陆晨曦就双手合十,拜托道:“手下留情。” “师父吩咐,我可不敢私自放水。”崔浩然笑着将作业放在桌上,招呼陆晨曦坐下,给她冲了一杯咖啡,一边说:“我听师父说你这个学期综合成绩又是全院第一,真不错呢。” 陆晨曦谦虚地笑了笑,心想都是师父的功劳,她从来不热衷于参加什么社团、集体活动,从某些方面看有些特立独行。 陆羽翾总是逼她参加各种比赛,迫于师父施压,陆晨曦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去比,倒是捧回不少奖杯和证书,综合成绩也是“蹭蹭蹭”的往上加分,毫无悬念地成了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果然,崔浩然下一句就是:“就是英语差点。” 陆晨曦羞红了脸,不好意思道:“我英文是很烂。” “不用气馁,想要学好一门语言,光凭投机取巧是不够的,得下苦功夫。你以为我的英语是怎么练出来的,也是被师父这样逼出来的。考bec高级那会,天天拿着板子逼着我背英语单词,好长一段时间我的手就没消肿。” 看陆晨曦听的认真,崔浩然继续说:“师父对我们严厉些就是巴望着我们能成材,严师出高徒嘛,你可要理解师父的良苦用心,千万不能恃宠而骄啊。”崔浩然这几句话加重了语气,说的很认真。 陆晨曦看着大师兄,认真的点点头:“师兄放心,我记住了。” 看着陆晨曦如此乖巧懂事,崔浩然心里很是安慰,不由想起陆羽翾前些天跟他说的趣事,笑着问道:“我听说程言最近在追求你?” 陆晨曦尴尬不已,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羞赧道:“师兄,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 “看来是真的了。”崔浩然开怀大笑,又调侃了她一番,陆晨曦扭扭捏捏、结结巴巴的样子十分罕见。 崔浩然好笑地看着她:“你也到了该谈恋爱的年纪了,有什么好害羞的。程言我接触的不多,但程家子弟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不会差到哪里去,小澈也是自小在程家长大,你可以多从他那打听打听。” 陆晨曦正色道:“师兄。”陆晨曦心想我打听他干嘛啊,那天上课闹得一出已经让师父好一顿调侃了,如今大师兄也来打趣,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好好好,我不说了。”崔浩然看陆晨曦要恼,见好就收地停住了。 “哦,有东西给你。”崔浩然站起身,从自己的皮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递给陆晨曦。 陆晨曦疑惑地接过来,打开一看,竟是一沓厚厚的资料,疑惑地问道:“这是?” “我听雅民说你都学会编程了,真不错。这堆资料你回去研究一下,回头写一个程序给我,时间不急,一个月内能交给我就行。”崔浩然倚着桌子,微微笑说。 “这是哪家公司的啊?”陆晨曦捧着这厚厚的一沓资料,心想真是件苦差事。 “皇冠国际。”崔浩然淡淡地道:“好好做,有钱赚的。” 陆晨曦心下感动不已,想要开口致谢却说不出话来。她这才明白过来,定是师兄知道她最近一直忙着打工赚钱才想以这种方式来帮他,师兄啊,你让晨曦如何受的起你这份恩德。 师兄妹们正谈心呢,门兀的被推开,两个人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陆晨曦发现崔浩然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三哥,在?”崔浩南笑嘻嘻地推门进来。 “我还想谁这么没礼貌不敲门就往里闯,敢情是崔家的四少爷,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崔浩然语气很冷,但并不生硬。 崔浩南倒是不以为意,赔笑道:“三哥知道小弟是最没规矩惯了的,就别跟我计较了,这位是?” 崔浩然瞪他一眼,察觉道陆晨曦有些坐立不安,轻笑道:“都是自己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是我四弟崔浩南,南儿,这位是我跟你提过的,小师妹陆晨曦。” “你好。”“你好。”两个人握了握手。 崔浩南打量着她,觉得眼熟,继而恍然大悟道:“哦,你是不是那天party上被程言强吻的那个女孩啊?” 陆晨曦愣住,看着崔浩然惊讶的样子,心里暗骂不好,羞臊了脸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陆晨曦见躲不过去,只得硬着头皮展颜一笑,崔浩南看得愣住,心里忽而有了异样的感觉,陆晨曦被他灼灼的目光盯了半响,脸上红的更厉害,扭头对崔浩然说:“大师兄,没别的吩咐我先回去了。哦,还有这个——” 陆晨曦扬了扬手上的资料,感激地对崔浩然笑道:“谢谢师兄。” “嗯,路上小心。”崔浩然点头,淡淡地笑道。 陆晨曦对崔浩南微微颔首,便离开了。崔浩南追着她的背影呆呆地看着直至她走出大厅。 崔浩然给了他一记爆栗,笑骂:“还看呢,魂都没了。” 崔浩南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三哥,难怪你整天把这个小师妹挂在嘴边,那几个程序也是给她要的吧?she’sveryhot!” 崔浩然一听便拉下脸来,拧着眉轻斥道:“胡说八道什么呢,在国外呆了这么些年,中国话不会说了是吗,言辞如此轻浮,这可是我小师妹,你对她说话放尊重一点。” 眼看哥哥变了脸色,崔浩南不敢再没大没小,舔着脸蹭上去道:“哥哥,hot这个英文单词用来形容女生呢是很棒的意思,我在夸她呢。” 崔浩然脸色稍稍缓和了些,点了点他的脑袋,问道:“废话那么多,一大早的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哦,是这样,陆家在西郊的那个项目卖得不错,想庆贺一下,老爸让我来问一下你去不去赴宴?” “是他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崔浩然一挑眉。 “有区别吗?哥,你就别老和爸扭着了,我都回国这么长时间了你都没回家看看,奶奶整天念叨着想要‘一家团聚’,奶奶可是最疼你的,你就不想奶奶啊?”崔浩南嗔道。 “想,怎么不想,可他赶我出家门的那一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再也不是他的儿子,你说我还怎么回去?”崔浩南怅然地说。 “那只是爸的一时气话,你当时不是还说为自己生在崔家感到悲哀可耻吗,你想想爸又何尝没有受到伤害?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把你赶出家门爸是做的有些过,他一直想补偿你啊,可你又不给他机会。三哥,你一向是最孝顺的,就算不为了爸,奶奶年纪都这么大了,身体自从去年大病一场后就一直不见好,这几天更是想你想的紧,天天念叨着,你就不想回去看看?”崔浩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崔浩然被他说动了。 “好吧,我答应你,过几天回家看奶奶。不过那个宴会我就不去了吧,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那种场合。”崔浩然终于妥协。 “太好了,哥你终于同意回家了!”崔浩南高兴地开怀大笑,崔浩然欣慰地看着懂事的小弟。 弟弟走后,崔浩然坐在转椅上,冥想了一阵子,打开右边的抽屉,里面赫然摆放着一幅被镶起来的照片,仅有的一张全家福,还是小弟出国之前要求拍的。崔浩然摸着薄薄的玻璃,手指停留在一个又一个的人身上,心想这些人都是他的家人啊,为什么竟感觉那样的陌生? 崔浩南兴高采烈地出了门,发现陆晨曦还在路边等着车,微微一笑,往停车的地方走过去。 片刻,一辆黑色路虎停在陆晨曦面前,崔浩南摇下玻璃探出头去冲陆晨曦微微一笑:“陆小姐,这个时间打不着车的,你去哪儿,我送你吧。” “不用了,谢谢。”陆晨曦婉言拒绝。 “这可是我三哥吩咐的,我不亲自送你,没法跟他交代啊。上来吧。”崔浩南一本正经地说。 陆晨曦瞥了一下手腕上的表,心想今儿还得给学弟学妹们指导辩论会的事呢,不要耽搁了才好。看着崔浩南一脸诚恳的样子,于是点了点头,上了“贼车。” 第三十二章 缘深缘浅 “咚咚咚。”不急不慢、力度均匀、速度均匀的三声敲门声响起。 “请进。”房间里面传来悦耳的男中音,推门而入,那男子的身子藏在宽大的书桌后面,修长的双腿随意地搭在桌边,吊儿郎当的样子显得极为玩世不恭,栗色的头发飞扬,有些酷野男孩的feel,他的瞳孔是琥珀色的,眼睛深邃迷人,鼻梁上那一副无边框的眼镜显得白皙的脸清俊不凡。 男子嘴角一弯,冲来人露出宋氏独特的颇为狡黠的笑容:“一听这敲门声我就知道是你。” 陆晨曦莞尔,嫣然一笑:“二师兄。” 宋雅民顿时收起了笑容,神色里有些不忿:“都说了别叫我二师兄,我可不愿意跟八戒那个肥头大耳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陆晨曦呵呵笑。 宋雅民随即又没心没肺地站起身:“欢迎来到我的地盘。怎么样,经过我一番彻底的装修,这个小仓库是不是脱胎换骨、焕然一新了?” “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陆晨曦打量了一下整个房间,中肯的评价道。 房间只有二十个平方左右,书桌和转椅就占了一小半,一套小型沙发、前面摆放着茶几,居然还放有一套茶具,十分古雅的感觉。角落里栽放着一盆花,倒是给一览无余的小屋增添了些色彩和活力。 “这盆栽不错。”陆晨曦夸道,凑上前去闻了闻,淡淡芳香,沁人心脾。 “不会吧,那是我唯一没碰的东西,杜莞死乞白赖求我摆的,我还老大不乐意呢,要不说你们女生就喜欢摆弄些花花草草。”宋雅民想起小女友娇媚可爱的样子,一脸幸福的微笑。 陆晨曦莞尔,知道宋雅民和杜莞十分甜蜜,总是人前人后毫无顾忌地秀恩爱,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师兄,好歹也考虑一下我这个单身狗的感受,别总这么肆无忌惮的秀恩爱好不好?” “秀恩爱怎么了,又没招谁惹谁。对了,你莞姐这几天还想给你张罗对象来着呢,你意下如何?” 陆晨曦头上飘过一大朵乌云,轻咳一声,“那个,师兄,我们换个话题……” 见她害羞成这样,宋雅民也不再打趣她,话题就这样岔过去。宋雅民一向巧舌如簧,妙语连珠,特有的宋氏幽默总是逗的陆晨曦捧腹。 “我舍友李壮,你见过吧,就是那个很壮的高个儿……他最近换了新发型给我逗死了,前面的刘海修的很齐很齐”,宋雅民边说边比划着。 陆晨曦对李壮有点印象,明明是个硬汉形象,偏偏发型永远一幅呆萌的锅盖头。 宋雅民继续说:“刚剔完头回来,一脸得意地冲着我们说‘请不要再叫我锅盖了,同志们’,我回他一句‘好的,瓢哥’。” 宋雅民说完一边捂着肚子一边笑着趴在沙发上,叫着肚子痛。 陆晨曦好笑地看着笑得翻滚的宋雅民,心想他们那么严肃认真的校长大人是怎么生下这个活宝的,真是匪夷所思。 说笑了一阵子,宋雅民终于认真起来,跟陆晨曦聊起正事了,从书桌上取来一份名单递给她:“这是今年辩论赛的校决赛选手和评委名单,你看一下。” 陆晨曦有些疑惑地看他一眼,奇怪为什么会由他来告诉自己这件事,宋雅民虽是上届的校学生会主席但现在已经是研究生了,按理该由新上任的主席来告知她才对啊。 仔细看过了选手名单,法学院的辩论队还是毫无悬念地杀进了决赛,今年的另一支队伍挺令人惊奇,是一向不显山不露水的经管院的辩论队。 等到看到评委一栏里赫赫地印有“宋雅民”这三个字陆晨曦便缄默了,颇带怨念地抬头看了一眼宋雅民,原来只是举手之劳顺便将名单捎给了自己而已。 宋雅民无奈地一耸肩:“非让去,我也没办法。”然后傲娇地挑挑眉对陆晨曦说:“我已经告诉小澈了,作为师兄的我是绝对不会给他开后门的。还有,如果他表现的不好的话我这里可不会轻饶了他,他问我会怎么样,我告诉他你知道。” 陆晨曦想起以前打辩论赛时被宋雅民批评的场景,羞恼道:“你惯会欺负人,别给他这么大的压力。” 低下头去又扫了一遍名单,评委一栏里吃惊地发现了一个名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宋雅民低头一看陆晨曦指着的名字,一笑:“哦,你说程言啊。这是学校的意思,程家是全国赛事的主办方,如果程言出任评委对我们学校也十分有利。以往学校都邀请过他但都被他拒绝了,今年倒是答应了,我也纳闷呢。” 陆晨曦咬紧了下唇,这个程言最近似乎总是频频出现在自己的世界,明明是个并不熟悉的陌生人啊。 “他……懂吗?”还是问出来了。 “你还别说,今年经管院能进决赛还是程言指导的好呢,据说经管和土木对打的那一场,一向眼睛长在头顶的土木队被杀的片甲不留,小伙伴们都惊呆了。我听小澈说程言在高中的时候就代表学校参加全国辩论赛了,实力雄厚,不知道为什么大学没参加辩论赛。总之,程言是个挺不简单的人,其实他在学校挺低调的,也从不仗着家里生事,你还不知道呢吧,他是程信先生的孙子,程氏企业未来的程先生,程家在北京可是数一数二的豪门……”宋雅民滔滔不绝地说着。 陆晨曦脑子像要炸开一样,不断涌现着几个名称“程言”、“程先生”、“程家”、“程氏企业”……汇到最后就是一个“程”字。 难怪会对他有那样奇怪的感觉,莫名地对他抵抗、排斥,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啊,他姓程,他是谁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我是陆晨曦,一个从云南的小地方出来的人,仅此而已。 咖啡之翼 “晨曦,这儿……”林静朝陆晨曦招手,陆晨曦笑着走过去,两个人打量了一眼对方,继而熊抱在一起。 “好久不见啊,静姐,我都快认不出来你了。”陆晨曦放开她,啧啧称赞道。 林静招呼她坐下,点了两杯咖啡:“一杯卡布奇诺,一杯拿铁,我没记错吧?”陆晨曦笑着摇摇头。 “四年没见了,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以为我在做梦。”陆晨曦感概地说。 咖啡端上来,林静加了两块方糖加了一勺奶,看陆晨曦什么也没加,端着杯子静静地品着,不由笑道:“这么多年不见,你的口味还是没变。” “咖啡越苦越香,我妈说这是遗传,她也爱喝苦咖啡。你不也没变,喝咖啡总要甜到发腻才够味。”陆晨曦道。 林静嘴角有些苦笑:“我倒觉得自己变了很多,生活如此不易,我再不给自己点甜头,岂不是太心酸?”林静微微一笑。 仅仅一句话,陆晨曦便知道林静这些年经历的事情不少,原本活泼好动的性子如今变得沉静了不少,姣好的面容掩盖不住眼睛里透露出的点点沧桑的痕迹,好在还年轻,毕竟人有经历才会成长,她也不再是以前那个跟在邻家姐姐身后,凡是总要问个为什么的小丫头片子了。 陆晨曦和林静没有什么亲戚关系,只是应了一句俗话:远亲不如近邻。同为单亲家庭长大的两个女孩,因为彼此的妈妈关系很好,两人年龄也相近,从小玩到大,感情甚是亲厚。 林静到国外求学之后,两人也是多年未见。但毕竟是从小养出来的感情,两人能聊的话题实在太多,陆晨曦得知林静事业蒸蒸日上也很是为她高兴。 林静到一旁接了个电话,回来后神秘兮兮地说:“你想不想见大明星?” “啊?”陆晨曦一脑袋问号。 陆晨曦稀里糊涂地被林静带到离刚才的咖啡店不远的一家西餐厅,稀里糊涂地绕过条条回廊来到一个包间,定睛看着面前这个画一般美丽的女子,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突然间大脑有些缺氧。 林静早就料到陆晨曦会有这种反应了,不过比她想象中的要淡定地多,不愧是她一手**出来的妹子,仰天大笑三百声,正欣慰着。 陆晨曦突然拽了拽她袖子,低声道:“姐,我们是不是进错房间了?” 林静脑门上三根黑线,无奈地对程诺道:“一般人见到你是不是都这反应?” 程诺不答,微笑着反问道:“这位是?” “我妹,陆晨曦。”林静介绍道,继而客气地说:“我们正喝咖啡呢,想着也不是外人,就一起带过来了,希望你别介意。” “怎么会,你好,我是程诺。”程诺友好地伸出手,陆晨曦这才回过神来,顿觉失礼地紧,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回礼。 “快坐。那臭小子上洗手间了,总之这次的事情太不好意思了,一会我一定让他认认真真给你赔礼道歉。”程诺招呼她们坐下,一边说。 “咱们两个说这个见外了吧。”林静道。 陆晨曦茫然地看着林静,原来林静和程诺是旧相识啊,听程诺的口气像是在对林静赔礼,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她口中的臭小子又是谁? 正想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来,扫了她和林静一眼,一脸的不爽,忽然定住,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定睛,大叫:“陆晨曦!你怎么会在这儿?” 第三十三章 鸿门宴 看到程言的那一刻,陆晨曦心里忍不住呐喊:怎么哪里都有他? 林静和程诺疑惑得很,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问:“你们认识?” “认识。” “不认识。” 陆晨曦的矢口否认让程言惊喜的神色瞬间黯淡下去,恼道:“我们朝夕相处了一个月,你竟然说你不认识我?” 程诺很少见程言在女生面前如此失态,看到他气的要喷火的样子不由仔细揣摩刚刚他的话。 朝夕相处? 她细细品味着这个四字成语,难不成,这个陆晨曦是程言的女朋友,还是说不止是女朋友这么简单? 程言说的暧昧,陆晨曦作为当事人自然不会多想,林静却脱口将程诺的猜想问了出来:“朝夕相处?晨曦,你和程言在谈恋爱吗?” “没有。”“不是。”陆晨曦和程言一前一后说。 程诺微微松了口气,程言又道:“我在追求她。” 程诺刚刚落下的心又被提了起来,猛地站起身子,等会,让她缓缓,这臭小子刚刚说了什么?他,在追求一个女孩——这个女孩现在正站在她面前——一个叫陆晨曦的陌生女孩。 程诺如此强烈的反应让陆晨曦和林静面面相觑,十分尴尬。 “林静,你和晨曦先坐,我得和他谈谈,等我一会啊。”不待林静回答,程诺揪着程言的衣领就走出了包间。 林静看着站在那里呆若木鸡的陆晨曦,心下叹口气,似乎让晨曦来是个错误的决定。 “晨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程言在追你吗?”林静小心翼翼地问。 陆晨曦看了她一眼,沉默了一会,喃喃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 是吧,天天陪她上课,虽然总是隔着几排桌子;天天陪她吃饭,虽然总是在她附近的餐桌,也不吃,只看着她;天天陪她去图书馆上自习,虽然总是创造偶遇,安安静静地坐在她邻桌,时而低头看书,时而抬头看她。 他,是在追她吗? 陆晨曦不乏追求者,漂亮的模样、漂亮的成绩让她打小就备受瞩目,初中便收到各种各样的情书和巧克力之类的糖果。 追求她的方式也五花八门,最夸张的是高中的时候有个男孩在她寝室的楼底下摆满了心形的蜡烛,手捧着蓝色妖姬在楼底下大喊“陆晨曦,做我女朋友吧!” 其他同学也打了鸡血似的应和着,同寝室的姐妹感动地稀里哗啦,争先恐后地要替她下去,直到教导主任闪亮登场,在楼底下踢倒了所有的蜡烛,并在所有同学的注目礼下扇了儿子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后将他压上了车。 之后见他是在一个星期后,他被父亲打到进了医院,全身布满伤痕,红肿的惨不忍睹的脸还冲她笑,陆晨曦崩不住哭了出来,最后跟他约定只要两人能考上同一所大学,她就试着跟他谈恋爱。 故事的结尾还不错,那男孩奋发图强,高考成绩和她相差无几,却并没有和她报一所大学,而是被家里安排出国留学了。 走之前,那男孩含着泪对她说:“对不起,虽然我喜欢你,可我没有办法不听我家里人的安排,毕竟,出国对我的未来会更好。还有,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放弃高考了。” 陆晨曦只是冲他淡淡笑着,说了声珍重便转身离开了。 回过身的瞬间,陆晨曦泪如雨下,摸摸脸上的泪水,心里问着这就是初恋的味道吗?随即又摇头,没有恋过,又怎么能叫初恋? 程诺拧着程言的耳朵,气道:“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能不能不要这么粗鲁!”程言松下她紧捏着自己的耳朵,抱怨道。事已至此,他已经不想再瞒下去了,索性挑明得了。 “我刚才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我要追陆晨曦。” “你疯了吗!”程诺低喝,随即又压低了声音:“程言,胡闹也要有个度,你和安心的关系我不说你也清楚的很。以前你在外面拈花惹草,你所谓的逢场作戏,ok,安心不计较,我们也权当不知道,但现在是怎么样,你要在我眼皮子底下追求别的女生,你脑袋秀逗了你!” 程诺气急败坏地骂道,顾不得失态与否。 “姐,你别老拿安心说事。我不会也不可能和安心结婚,我要娶的人就是现在坐在里面的陆晨曦。你们高兴也好不高兴也罢,我已经决定了,我对陆晨曦是认真的。”程言理直气壮、义正严词地说。 程诺拼命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激动与愤怒:“这件事情我们回家再讨论,别忘了今天我们是来做什么的,现在若无其事地进去,咽下你那些愚蠢的甜言蜜语,该道歉道歉,该吃饭吃饭。” “我为什么要……”程言不满地反驳。 “够了,程言!”程诺疾言厉色地打断他,抬头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你今天已经挑战了我的忍耐极限,我警告你,程言,千万别在公众场合跟我顶嘴,永远不要,这个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你以为你是谁?” 程言有些震惊,记事以来姐姐从来不曾对自己如此声色俱厉过,难不成真的把她惹火了,唉,不作死不会死啊。 程言叹口气,乖乖地跟着程诺走进房间。 程诺换了一张笑脸回来,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菜上的差不多了,程诺端起酒来:“老同学,虽毕业多年,但情谊犹在。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尽请开口,能帮的上的忙我一定帮。” “你已经帮了不少了,访问的事情还要多谢你呢……好,我不说客套话了,反正你程诺一向重视承诺,我就当你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了啊。”林静也举起手中的酒杯。 “一诺千金。”程诺和林静纷纷站起身,“cheers!”两人碰杯。 程诺装作不经意地看了程言一眼,程言无奈地站起身,端起旁边的红酒和一个空酒杯朝林静走了过去,给林静添了酒又往自己杯子里倒了点,说道:“林小姐,你是我姐姐的同学,我就喊你一声静姐了。之前的事情多有得罪,是小弟不懂事,不过是想搞个恶作剧,没想到差点伤了你,小弟在这儿跟你赔罪了,希望你不要跟我计较。” 林静站起身,右手端着杯子,左手不断碰触着裤子的口袋,程诺看在眼里,眼睛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转瞬即逝。 林静客气地笑道:“说哪儿的话,程少爷客气了。” 举杯喝了酒,程言笑着瞥了一眼她的左手,没说什么便回了座位。 酒过三巡,正事干完了,便散席了。 作为东道主的程诺和程言把林静和陆晨曦送上了车,程言看着陆晨曦刚要说话,腰上就被程诺狠狠掐了一把,程诺笑着道了声再见便把车门关上了。 车消失在视线里,程诺笑靥瞬间失去,真累啊,什么时候当着昔日的老同学,聚餐也变成了应酬。 板着脸对身后龇牙咧嘴的程言道:“回家。” 也不看他,径自朝车走去,边打电话道:“把东西拿出来即可,别伤着人。帮我转告她一句,若还想做朋友,就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 这边车行了一会儿,林静便叫停车。 司机淡淡地说:“林小姐,大小姐吩咐说要把您送回家。” “哦,不用了,我和妹妹还有事情要办。你停在这里就行。”林静声音有些焦急,陆晨曦一皱眉,静姐这是怎么了? “好的。”司机将车停在路边,刚熄火,便将手冲林静伸过去:“林小姐,大小姐吩咐了,您要走可以,下车之前把东西交给我。” “什么东西,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林静故作疑惑。 司机不卑不亢地笑:“我相信您听得懂。” 林静大叫:“晨曦,快跑。”结果车门打不开,徒劳无功。 陆晨曦隐隐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怕那人伤害林静,微挡住林静,对一脸无害的司机说:“我们把东西给你,你就放我们走吗?” “当然。”司机点点头。 “静姐,把东西给他吧。”陆晨曦回头说。 林静疑惑地看了陆晨曦一眼,又看了司机一眼,任命地将一个微型摄像机交给他,司机接过来,打开,捣鼓了两下将照片尽都删除了,还给林静。 林静一脸愤懑地接下:“现在你满意了吧,我们可以走了吗?” “当然可以。对了林小姐,大小姐让我转告您一句话,若还想要做朋友,就不要再挑战她的底线。再见,林小姐。”司机摁下按钮,看着面如土色的林静下了车,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微笑,疾驰而去。 林静气的在原地跺脚:“shit!还是被她发现了。” 陆晨曦叹口气:“你做的太明显,不止她发现了,我也看见了。” 林静震惊地看着她,继而悲哀地黯淡了脸色:“你肯定看不起我吧,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的可耻?连自己的老同学都拿来利用。” 陆晨曦走近她,拉过她的手:“姐,我不是你,没有资格去评论你做的是否正确,更没立场去看不起你。无论你做什么,正确与否,我只知道你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姐姐。我不是不谙世事的小丫头,我又何尝不知你走到今天这步不容易,所以我……” “晨曦,等你踏入社会你就知道了,像我们这种没身份没背景的乡下小妹,想要在大城市混出个名堂,何等的难。只要是机会,就要拼命抓住,任何人,只要能助你一臂之力都可以拿来利用。”林静斩钉截铁地向陆晨曦灌输这么些年社会教会她的残酷的生存法则。 “我不赞同你的说法。人生在世,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做人做事,但求一个问心无愧。程诺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的人,但你选择的方式不对,你尽可以去以心交之,何况,她若是不念旧情,早就当着面揭穿你,到时候可真没机会做朋友了。她既然留了脸面,便没有将事情做绝,还有挽回的机会。” 看林静有些动容,她继续劝道:“姐,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既敏感又脆弱,世界虽大,但宁可多一个朋友也不要多一个敌人,更何况程诺是个难得的朋友,还是珍惜的好。” 林静终于想通了,掏出手机挣扎良久,发出了一条短信。 程诺在沥青路上疾驰着,脸色冷若冰霜,能刮下一层冰来。 程言紧紧抓着把手,又兴奋又紧张,心里赞叹没想到姐姐的车技也这么好,深藏不露啊,那天可以纯友谊的pk一下,当然,前提是在她心平气和的情况下。 等红灯之际,程诺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短信,来自林静短短的三个字“对不起”,一句道出千万言。程诺久久盯着手机屏幕不语,心里有个缺口瞬间被填满了,还好,没有失去这个朋友。 第三十四章 程锋何人 飙车飙的很爽,程诺心情舒畅了不少,渐渐理解程言为什么喜欢赛车了,还蛮刺激的。车子疾驰到程宅,程诺来了个急刹车,惯性使得二人的身子不由向前倾。 程言擦了擦额上的汗,叹道:“真不晓得爷爷若是知道你一路飙车回来会是什么反应?” “你想告状?还是省省吧,不许赛车这一条家规可是量身为你打造的,我可没这个福气。”程诺依靠在椅背上,平复着乱跳的心。 程诺语气中的冷嘲热讽,让程言感到今天可能真的是惹急了她。 “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程言道歉。 程诺不看他,只是平视前方,沉默着。 半响,程诺开口:“程言,你从小便很有主意,一旦下定了决心去做什么便义无反顾,从不听劝。我知道你若是打定主意要和陆晨曦好,我拦不住你。但我还是想劝你一句,这件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牵扯到的人和利益太多了。你和安心自小一起长大,你们两个的婚约是指腹为婚的娃娃亲,怎么可能说悔就悔?且不说程家和安家的关系,爷爷的性情你最是清楚,既然这桩婚事是他和郝老爷子之间的承诺,就没有更改的道理。这第一关,你就过不了!” “姐,你知道吗,我跟安心就像左手右手的关系,她在我面前几乎是透明的,遇到陆晨曦之后,我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的未来掌握在自己手里,我不会让任何人来操控我的命运,包括我的婚姻。和安心订的娃娃亲是爷爷跟郝爷爷之间的约定,这与我无关,我从未答应要娶安心,当着爷爷的面我也是这么说。” 程诺看程言如此坚定的样子,知道他这次是认真的,心里一阵怅然:“我真替安心感到悲哀,她打小就喜欢你,若知道你喜欢上别人,指不定多难过呢。” “我不想让她难过,可我也没有办法,我的心只有一个,总不能把它劈开,一人一半吧?” 程诺气恼非常:“男人花心,果然是天性。总之这中间的厉害我告诉你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只吩咐你两点:第一,脚踩两条船的事情绝对不允许发生;第二,别伤害安心。这两条你若敢犯,我一定不会轻饶你。”撂下一席狠话,程诺便气呼呼地下了车。 程言苦笑,心想说的轻巧,我何尝不想这样?他心里清楚,若想和陆晨曦在一起,安心的事情必须解决,程言脑海里浮现出安心古灵精怪的样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吃饭的时候总是程家最热闹的时候,或许是人上了年纪的缘故,程先生越来越喜欢团圆的场面,难得程诺和程言都能回家,高兴地召唤回满满一桌子人。程家规矩虽多,却并没有“吃不言,寝不语”这一条,所以席间聊着话题气氛轻松热闹的紧。 “好长时间没见小澈了,最近课很多吗?”金澈的汤刚见底,程夫人就紧接着给金澈盛了一碗。 金澈乖巧地接过来:“谢谢奶奶。课倒是不多,不过确实忙的很。” 程言接过他的话:“全国大学生辩论比赛呗,小澈可是我们学校辩论队的主力。您是没瞧见他整天脚不沾地的样子,要我说,不就是个辩论赛嘛,有什么要紧的,值得忙成这样?” 程言不屑道,话音刚落就挨了程远一个暴栗,龇牙咧嘴的喊疼,不满地瞪着程远,程远损他:“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程言“切”了一声,程夫人不停地给金澈夹菜,一边附和道:“说的没错,我们小澈多厉害呀,不像你哥,一上大学就当起了鸵鸟,恨不得把自己缩起来不让人发现才好。” 金澈接过话:“我哥这是一身襟袍未曾开,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就是就是,还是小澈懂我。还不是我爷爷,老嫌我在外面招摇,天天耳提面命提醒我低调做人,我这也算是秉承教诲,对不,爷爷?”程言讨巧地望着程先生笑。 程先生笑骂:“兔崽子,在这儿等着我呢。远儿,我没记错的话,全国辩论赛是咱们程家主办的吧?” “是啊,爸。已经连续办了五届了,每年反响都不错,今年照旧,比赛下个月一号进行,具体事项我都安排好了。”程远禀道。 程先生点点头,看着吃的正香的小澈,温和地说:“小澈加油啊,争取能捧个奖杯回来。” 程夫人瞪先生一眼:“你别给他这么大压力,尽力就成。” 金澈猛点头:“我一定努力。” 饭后,一家人聚集在书房,程夫人挥洒着笔墨,程诺在一旁研墨,程先生嘴里叼着烟斗,等到程夫人落下最后一笔,程先生点点头:“多少年了,你就这个‘静’字写的最是棒极。” 程夫人嗔怪道:“哦,我其它的字都很丑就是了?” “哪有,奶奶的字越发进益了,我瞧着好的不得了。”程言赞道。 “还是我们小言说话中听。”程夫人喜笑颜开地用左手拍拍乖孙子的脑袋,脸上挂着狡黠的笑意,道:“不过也别光拣好听的说,我可是好久没见你练字了,以前的功课都荒废了吧?小诺,磨墨,让这小崽子写几个字我瞧瞧。” “好嘞。”程诺痛快地答应,一幅幸灾乐祸的样子看程言。 程言见大事不妙,不安分的爪子便攀上了程先生的胳膊,一声“爷爷~”喊的百转千回,程夫人和程诺好笑地看着他。 程先生斜着眼睛看他,淡淡地说了句:“不光没练字吧,枪法、体能也没见你怎么练,择日不如撞日,要不今儿一块考考?” 程言“嗖”的一下把手收回来,苦着一张脸可怜巴巴地看着众人。 程远坐在沙发上摆弄着电脑,突然道:“爸妈,快来,锋儿要跟我们开视频呢。” 程先生等人还尚未反应过来,程言如蒙大赦般手脚敏捷地朝程远扑了过去,对准了程远的脸就“么么哒”了一口,夸张地叫道:“大爸,我爱死你了!” 程先生和程夫人相视苦笑,真是个小魔王。 程锋在视频那一端一头雾水,看着慢慢聚拢在镜头下的家人们,笑容顿时堆砌在了脸上,程远和程言把位子让出来,站在二老身后,纷纷跟程锋打招呼。 难得家里人这么齐整,程锋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激动,也告诉了众人一个好消息,年假终于批下来了。 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程夫人高兴地流了泪,整整两年没见到幼子,嘴上虽不说心里是日日想夜夜盼。 部队纪律严明,开视频甚是不易,机会难得,于是长话短说,最终程先生决定一周后亲自去一趟武装部把程锋接回来,程锋欣喜之余请求程先生把程言带上,说在训练场测试一下程言的体能系数,程先生欣然同意。 程言顿时感觉晴天霹雳,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天晓得自己这两年离了小叔的督促有多懒了,一个星期啊,怎么临阵磨枪才能快速回到原来的标准呢? 想起小叔临行前拧着自己耳朵的警告,不止觉得耳朵疼,身后也不由一紧,小叔的武装皮带可不是吃素的啊。 程锋是程夫人生的第四个孩子,算是程先生的老来子,比程言只大十岁。对程言来说,这个小叔更像是兄长,只是这个兄长严厉非常,治的程言服服帖帖的。 程先生是行伍出身,常年的军人情谊,使得程家的孩子都是在军营里摸爬滚打长成的,就是程诺,一介女流之辈,都是在部队真枪实弹练出来的。 程言作为未来的接班人更是被严格训练,在别的小朋友还在玩着玩具枪的时候,程言已经拿着真枪打靶子玩了。 长大后,每隔两年都要被拉到军营苦练一番,去年误打误撞通过了特种兵的测试,程信难得一见地夸奖了他,美的程言足足乐了好几天。 后来程言从郝老爷子的口中得知,爷爷年轻的时候在部队表现非常优异,当时特种兵的考核刚刚结束,而爷爷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只可惜一纸家书粉碎了爷爷的梦想,这是爷爷一生的遗憾,而替程信实现梦想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最小的一个儿子——程锋。 程锋简直是部队的一个传奇,从小在军营长大的他有着过硬的身体素质,10多岁时便跟在马司令身边做了勤务兵,12岁正式入伍,成了整个部队最小的一个兵。15岁时当了飞云骑的团长,16岁考进a186,成了年纪最小的特种兵。 他有勇有谋、战功赫赫,十多年的军旅生涯,他拿下一个一等功奖章、一个二等功奖章、两个三等功奖章,年年被评为“最优秀士兵”,曾经孤身一人深入敌军,挑了人家的指挥部,精湛的枪法让人叹服、更让敌人闻风丧胆。 他是部队的传奇,也是程家的骄傲。 第三十五章 才气外露 程言大汗淋漓地倒在湿漉漉的木质地板上,不停喘着粗气,这时才体会到什么是“临阵磨枪,no作nodie了”。 金澈脖子上挂着毛巾,手上捧着几瓶矿泉水一路小跑回来,“贤惠”地扶起直愣愣地躺在地上的程言,往他干涸的嘴巴里灌水,水不听话地顺着嘴角流到脖颈,已经湿透的白色背心再一次被冲洗了一番。 “哥,不是我说,照你这么练下去,估计不用到小叔那里,你这身子就废了!”金澈用毛巾给他涔着汗水,一边告诫道。 “你以为我想啊,现在练都晚了,能补回一点是一点吧,不然测试水平太难看,估计小叔能当场把我废了!”程言垂头丧气地说,继而又道:“你怎么有时间过来,明儿个就是决赛了,不用准备?” 金澈脸上顿时乌云密布,想着今天早上闹的那一出闹的太过火,简直到了难以收拾的地步,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程言太了解金澈了,一看他脸色不对,就知道有事发生,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金澈一屁股坐在地上,撅着小嘴把今天上午闯的祸说给程言听。 原来上午法学院辩论队在准备决赛的辩题,讨论了一会儿讨论会变成茶话会了,聊得热火朝天的,陆晨曦进去的时候正撞上他和一女生闹呢,金澈吓了一跳急忙起身,重心不稳一个趔趄摔在宣传板上,宣传部刚打好的板就这么毁了。 金澈越说越心虚,声音也渐渐减弱,程言看他一脸内疚的样子,也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问道:“那后来呢,怎么处理的?” 金澈怯怯地说:“师姐找宣传部协商去了,明天就决赛了,我觉得够呛做得出来。” 程言起身,骂了句:“shit!那你就把那烂摊子扔给你师姐,跑这儿逍遥来了。”一边说一边往洗浴间走。 “哥,你要去哪儿啊?” “我冲个澡,你在这儿等我,呆会我们一起去校学生会。”程言扭头吼了一嗓子就一头钻进了洗浴间。 不消片刻,二人就冲到校学生会办公室,陆晨曦正赔着笑脸跟人家周旋着:“总之是我们的责任,您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你说的轻巧,就还剩下一下午的时间怎么可能打的完。拜托,我们宣传部很忙的好不好,现在手头上还有一堆活动需要打板呢。”那个趾高气昂斜着眼睛说话的金发女生就是校宣传部部长杨蕊。 “其实说实话,这个辩论赛的宣传板本来就不应该归我们管,你们法学院是主办方,应该把这个任务下发给院里学生会才对。主要是现在时间太紧了,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好不好。”另一个女生在旁边帮腔。 “那只能说明你们无能。”程言一进门便冷着嗓子喊了一句,径自走了进去。 陆晨曦正抬头看他,一脸的尴尬和难堪,嘴角带着些无奈的笑意。这个女人,难道就知道笑吗?程言的火噌地就窜了上来。 那两个女生显然不认识程言,不知他是何方神圣,只觉得是个帅哥,又一看他走过去很是自然地将陆晨曦挡在身后,便以为是陆晨曦的男朋友跑过来英雄救美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酸不溜秋的感觉。 程言跟金澈使个眼色,金澈上前两步,微微欠身道:“抱歉,这个板是我弄坏的自然由我负责,不敢劳各位大驾。老师,我们法学院有的是人才和工具,还怕打不出块宣传板来吗?” 那女部长不由反问:“老师?”这才讶异地看陆晨曦一眼,这么年轻的老师,怎么可能呢? 那她们刚才那个态度可是大大的不妙啊,身为学生,再怎么样也不能对老师不敬。 正权衡着怎么补救,另一女生开口:“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我们这边的确人手不够,工具和材料倒是应有尽有,可以借给你们。” 金澈闻言,冷哼一声:“谁稀罕你们的破板子!” “你……”那女部长气急,刚要发飙。 “怎么回事?”门口站立着两位身材颀长,十分儒雅的男士,形象气质十分相似,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模样发型差别很大,让人一眼就辨别的出来。 这两个人可是办公室的常客,是前任校学生会主席宋雅民和现任校学生会主席蓝牧雨。 杨蕊脸上的笑容顿时像绽放开的莲花,声音也甜甜的,不似刚才的生硬冰冷:“两位学长好,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呢?哦,没什么大事,辩论赛决赛的宣传板让法学院给弄坏了,我们正想办法呢。” 宋雅民习惯性地用手扶了扶眼睛,淡淡地笑着:“是吗?”说着就朝她走过来,杨蕊顿时心跳加速,脸色绯红,男神就要过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宋雅民与她擦肩而过,杨蕊还没从他清新的气味中反应过来,就听到后面整齐的两声:“师兄好。” 继而宋雅民略带调侃的声音回荡在她耳畔,他弹了弹金澈的脑门,嗔怪道:“又是你这臭小子惹的祸是不是?” 宋雅民眼神落在程言身上,打了几个转,程言礼貌地冲他点点头。站在程言身后的陆晨曦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眸子里一片清凉,仿佛置身事外,眼前这一切均与她无关。 宋雅民对蓝牧雨笑笑说:“小雨,给你介绍一下。” 宋雅民一手揽过陆晨曦,“这位是我经常和你提起的——师妹陆晨曦;这个混小子,是我师父刚收的小徒弟——金澈;还有这位——” 刚要介绍程言,没想到蓝牧雨先开了口,大步流星朝程言走近了几步:“言少,许久没见了,都不认识小弟我了吧?” 宋雅民疑惑地看着二人,杨蕊面如土灰,他们竟然都认识? “不是不认识,是不敢认,您现在是堂堂的校学生会主席,站在你的地盘还真是有点诚惶诚恐啊。得,既然你来了,我们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你撂个话,到底是管还是不管,如果不想帮忙,我们立马走人。”程言咚咚锵就发了话。 蓝牧雨脸色顿时不好看了,这么点小事都要自己亲自过问还真是掉价,看着眼前直愣愣的下属,冷声道:“我不想听废话,直接告诉我一个下午能不能重新打个板?” 杨蕊看蓝牧雨板了脸,支吾道:“别的好办,模板都有,主要是负责写板书的乔笙没在……要是能找到会写行书的人就没问题了……” 金澈一喜,刚要叫程言露一手,没想到听到两个字——我来。竟是陆晨曦开了口,金澈这才想起来,陆晨曦写字也是极好的。 不到半个钟头,校宣传部和法学院宣传部的干事全部到齐,各司其职照着原先的模板开始涂鸦,剩下空白处就等着最后的点睛之笔。 玩命地练了一个上午的程言一时休息过来肌肉酸痛不已,金澈看在眼里自然上前给他按摩,程言也习惯了,金澈捏的舒服的紧也由着他去。 蓝牧雨在旁边讥笑:“真是贴心的忠仆啊。言少,早就听说你屁股后面总是跟着一弟弟,听话的厉害,对你是服服帖帖的,今日看来果真如此啊。” 金澈的手一顿,只是愣了一秒钟然后置若罔闻,若无其事地继续给程言按摩。程言按住金澈的手,让他停下,眸子瞬间冷却下来,宋雅民也皱了皱眉。 “啊……”蓝牧雨失声叫了出来,伸手摸了摸脸上的液体,黑乎乎的还带着墨臭,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始作俑者,对上陆晨曦云淡风轻的笑容。 她微张粉唇,道歉,却没有一丝歉意:“实在太吵了,没忍住,对不起啊。” 蓝牧雨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纸巾,气的哆嗦地冲洗手间去了。 陆晨曦满意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想冲金澈安慰地笑笑,却对视到程言闪亮的大眼睛,脸上不由染上一片红晕,低头重新蘸了蘸墨。 程言看她娴熟的动作顿时来了兴致,众人自觉退后一步,兴趣盎然地欣赏着陆晨曦的大作,手执毛笔的陆晨曦不自觉地流露出舍我其谁的霸气,与军人手握枪杆子有异曲同工之妙。 陆晨曦微微一顿,调整呼吸,便挥洒笔墨,一口气写完“辩论赛”几个大字,行云流水,雄强俊秀,下笔的力道不像是出于一个弱女子之手。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程言也是个练家子,行书虽未曾涉猎过,但也了解颇多。 行书是楷书的快写,相传始于汉末,它介于楷书和草书之间,不及楷书的工整也没有草书的草率。 最著名的行书代表作是东晋书法家王羲之的《兰亭序》,前人以“龙跳天门,虎卧凤阁”来称赞他的书法。 陆晨曦的字则是近似于楷书的行楷,书写的速度与节奏比楷书快,笔锋在点画中停留时间很短,下笔收笔、起承转合,大都顺势而为,一气呵成。 陆晨曦落下最后一笔,朝后退了一步,周围掌声四起,陆晨曦谦虚地笑笑。 总算是解决完了这桩麻烦事,陆晨曦和金澈都微微松了口气,安排着后续的工作。 程言见事情得到解决,满意地离开了,心里又是欢喜的紧,字如其人,陆晨曦果真是一个值得爱的女孩。 陆晨曦目送着程言匆匆离去的背影,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自己的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回眸,宋雅民调皮地眨眨眼睛,陆晨曦像是被逮到现行一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第三十六章 飞来横祸 全国大学生辩论赛校内决赛在人大如火如荼地展开了。校领导对这次比赛相当的重视,毕竟是要选拔出优秀辩手代表学校参赛,人大已经好多年没有夺冠了,校方领导也颇感压力山大。 观众、评委们依次落座,陆晨曦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竟没有发现程言的身影,心里有些失落也有些疑惑。 宋雅民坐在她身旁,看她有些心绪不宁,问:“怎么了?” 陆晨曦摇摇头:“没什么。” 眼睛却是瞥向坐在最边上,经管院派出的评委——辩论队队长马强,宋雅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心下了然,不由失笑解释道:“程言今天不来了,好像是临时出了什么事情,挺着急的样子。” 被看出小心思的陆晨曦羞赧地转过头去,心想表现地这么明显吗,自己这是怎么了? 程言收到张武的求救电话立马从校门口拦了辆出租车赶到兄弟车厂,映入眼帘一片狼藉的场景令程言大吃一惊。 被砸的稀巴烂的桌椅瘫在地上,修车的工具等家伙什被甩的到处都是,待修的摩托车也有几辆斜歪着倒在地上,几个伙计正在清扫着碎玻璃碴子,收拾起尚完好的工具。 邓麟正在帮磊叔包扎,张文托着他的胳膊方便缠绷带。 陆晟拿棉棒给张武青一块紫一块完全花了的脸上药,疼得张武直叫。 程言两步并三步来到磊叔身边,关切地道:“伤的重吗,要么去医院吧?” 刘世磊不在意地笑笑,安慰他说:“不过是划破了一道口子,不碍事。” 邓麟的动作很是娴熟,很快便包扎好,张武又扯着嗓子惨叫了一声,邓麟实在受不了了,气的上前夺过陆晟手中的棉棒:“我来,这小子再敢叫,我就直接给他上红花油,熏死他!” 程言看着赶过来的兄弟,心里很是感动。 车厂在郊区,听到车厂出事了,程言心急如焚,但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打电话给邓麟,没想到陆晟也赶了过来。看着许久没见的兄弟,心中百感交集。 程言看着被毁的一塌糊涂的车厂和受了伤的职员,气愤不已,“阿文,究竟怎么回事,你一丝不落地讲给我听。”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正忙着呢,突然闯进来一拨人,手里拿着棒球棍子,一进门二话不说抬手就砸,我们拦着不让碰车便直接挥拳揍。幸亏邓麟哥及时赶到,要不那几台车也得报废。”张文瞅了眼完好无损的轿车,心有戚戚然。 见程言一脸询问地看自己,邓麟说:“我们跟他们过了几招,可能觉得目的达到了,他们撤的十分迅速,我还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又招呼过正在帮忙打扫收拾的小弟,问:“看得出是哪路人吗?”言下之意是是不是道上的人。 几人却是相视一眼,不约而同低下头,邓麟心里一咯噔,刚才只顾着上前护着磊叔和张文张武他们,情急之下自己招招发狠,他们显然不是自己的对手,却正因为如此,没理会他们的武功路数,现在想来那些人的面孔倒是熟悉得很,难怪他们撤的这样迅速,看来是认出自己来了。 程言一看邓麟瞬间尴尬的脸色和低着头不敢吭声的小弟,倍感疑惑,心想能让邓麟都露出这种神色的人大概是很难缠的人物吧。 “怎么了?你是不是猜到是谁了?” 邓麟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苦笑:“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程言,实不相瞒,今天闹得这一出应该是我们青门的人。但你信我,我事先真不知情,他们应该也不知道这车厂也有我的一份,不然不会如此的。你给我点时间,我回去查查,若真是自己人做的,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不会让磊叔他们白受委屈的。” 程言万万没有想到这事竟会与青门有关,他还在想着是不是不小心得罪了道上的人,遭遇这飞来横祸,若是青门动的手,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陆晟见程言不说话,怕邓麟尴尬,解围道:“八成是有什么误会,你回去查归查,真查出什么来也别冲动,别再因这件事平白无故得罪什么人。”邓麟见陆晟这样维护自己,心里很是温暖。 程言认同地点点头:“陆晟说的没错,麟,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别的话我不多说了,我相信你有分寸。” 见邓麟点点头,又对磊叔他们三人说:“磊叔,阿文阿武,这次让你们受委屈了,你们回家休息两天,趁这机会正好调整调整,我也找人把这儿重新收拾收拾。” 安排好一切,程言关上了兄弟车厂的大门,在门口贴上了“暂停歇业”的牌子。 路上,邓麟问手下:“刚才不方便开口,现在说说吧,你们是不是认出来了,到底是哪个堂口的?” 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小弟有些嗫喏道:“七少,好像是三少爷手下的人。” 邓麟一个急刹车,车子一个漂亮的甩尾后堪堪停在路边,邓麟瞪着眼,不敢置信:“三哥的人,你们确定没有看错?” 那人又望了望后面坐着的兄弟,从他们肯定的眼神中得到了一致的答案:“不会有错,三爷派出的是俱乐部的兄弟,彼此之间打过交道,所以今天一眼就认出来了,他们一看是您也赶紧撤了。” 邓麟想不通了,三哥为什么要派手下人砸一个小小的车厂,派的还不是自己的亲信,而是旗下俱乐部的人,到底是受谁所托呢,看来要当面找三哥谈谈了。 陆晟亲自开车将刘世磊三人送回家,程言也蹭在副驾驶位子上,开到半路,让陆晟停车自己跑进了一家银行,拎着三个牛皮袋子出来了,给了他们一人一万块钱,三人吓了一跳,误以为是遣散费,程言和陆晟又是解释又是安慰,好说歹说才让他们把钱收下。 陆续送三人回家,车上只剩下陆晟和程言两个人。 “去哪儿?”陆晟问。 “回家吧。”程言调整了一下姿势,舒服地眯了眼。 陆晟把车倒过来,瞥了他一眼:“不用回学校吗?” “不回了,我得跟爷爷出一趟差,把小叔接回来,明儿一早就走。”程言闭目养神。 “去几天啊?” “怎么着也得三天吧。”程言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来兴冲冲地说:“对了,给我姐打个电话,这次非让她出点血不可。” 陆晟苦笑着摇摇头:“你呀,真拿诺姐当取款机用了。” 打过去,关机,程言不满地嘟囔:“应该是在忙吧。” 手机突然铃声大作,程言一看,不由笑了,不急着接,对陆晟说:“忙活一阵把小澈这个兔崽子忘了,今天他比赛,现在估计出结果了。” 果不其然,金澈先是唧唧歪歪地埋怨他怎么不讲信用没有出席评委,在听到车厂被砸了之后又嗷嗷直叫,一阵心疼,嚷着要报仇。 程言无奈地打断他义愤填膺之词,问他比赛结果,这才嘎嘎狂笑,得意道比赛打赢了,不过校方最后决定由经管学院和法学院各派两名同学参加全国比赛,巧舌如簧、伶牙俐齿的金澈同学毫无疑问是其中一员。 这个结果超乎程言意料之外,最后金澈卖关子说是陆晨曦提议的,程言嘿嘿一笑,越发欣赏陆晨曦的独具匠心,那个小妮子实在是给了他太多惊喜。 陆晟在旁边默不作声地听着,听到陆晨曦的时候,握着方向盘的手都下意识地使了使劲,等到程言挂了电话,才故作不经意地问:“最近有跟安心联系吗?” “有啊,每周一个电话,联系的可密切了。” 陆晟淡淡地说:“她快过生日了,你没忘吧?” 程言一听“生日”两个字立刻伸长了脖子,翻出手机查了查日历,松了一口气,脱口而出:“你净唬我,这不还有半个月呢吗,到时候别忘了提醒我啊,每年都忘,这次再记不得,那丫头能生吞活剥了我。”程言夸张地咧咧嘴,陆晟心里一片怅然。 看金澈捧着手机出神,陆晨曦走过去拍拍他肩膀:“小澈,怎么了?” 金澈回过神来,冲陆晨曦笑笑:“没什么。师姐,我今天表现的怎么样?” “你表现的非常好,师兄说今晚请我们下馆子,给你庆祝庆祝。” “嗨,这有什么好庆祝的,等到全国大赛我捧回个冠军再说。”金澈傲然道。 “哦,那我跟师兄说说,我们两个吃好了。”陆晨曦转身欲走。 “哎,师姐,我开玩笑的嘛。难得师兄肯拔毛,当然得让他出点血啦!”金澈拦住她,调皮地笑。陆晨曦无奈。 “对了,师姐,我哥有点事,恐怕得三天后才能回来。” 陆晨曦心里一紧,故作不在意道:“跟我有关系吗?” “当然……没关系啦,我就随口一说,你别在意。”金澈的心里无比纠结着,哇丫丫,心姐我对不起你呀。 陆晨曦呆愣在原地,要有三天看不到他了,自己会不会想他呢? 为什么感觉……现在已经开始想了呢? 第三十七章 比试 程信的大驾光临让部队首长们不胜欣喜,几位首长们将程先生请到贵宾室寒暄着。 和各位叔叔伯伯们打过招呼之后,程言被一位“苏”姓排长带去见程锋。 那排长走在程言正前方一言不发,表情十分严肃,沿途看到很多支整整齐齐的队伍从他身边走过,程言不是第一天进部队,见惯了这样的阵势,两年后再踏进这个自己洒过血泪的地方,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兜兜转转了大半个武装部,却是越走越偏,程言默然地跟在苏排长身后,等到反应过来却是来到了一片空旷的操场,严格来说应该称之为“训练场”,因为偌大的空地布满了各式各样的器材。 苏排长立定,突然回过身来操着一口山东话对程言说:“小子,待会你和俺比试比试中不中?” 程言一愣,这怎么刚来就有挑衅的,什么情况啊? 苏排长看他犹豫不决,干脆激道:“咋了,不敢啊,俺还以为鼎鼎大名程团长的亲侄子好歹也是人中之龙呢,没想到胆子比**还小。” 程言环臂冷静地打量着他,不急不慢道:“老哥,你的激将法在我这没用,我要是擅自跟你比试,程团长知道了可不会轻饶了我。” “哎,你这伙计真啰嗦,我们只是友谊性地切磋一下,又不违反军纪,程团长再蛮横也得讲理不是?”苏排长急眼了。 程言不由笑了,说他小叔蛮横的人这老哥还是头一个,合他心意,还别说,这山东老哥身上还真带着股憨劲、拧劲。 “好吧,不过得等我进行完体能测试才行。” “没问题,不急不急。”苏排长笑呵呵。 “老哥,你哪支队伍的啊?” “哦,俺是27团四连一排的苏振鹏。你到时候报俺名字就成。” “27团,你也是程团长的兵啊?”程言一喜。 “也算,也不算。飞云骑才是程团长的嫡系部队呢,俺努力,一定能进去。”苏排长憨憨地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程言一乐,对这老哥的亲切感不由倍增。 苏排长又引着程言往里走了几步,叮嘱程言一定别忘了约定便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训练场。 训练场上,士兵们在做着日常的练习,那个百无聊赖地翘着腿坐在越野车上,嘴里叼着草,时不时对着众人咆哮两嗓子的人不是程锋是谁? “小叔——”程言此刻“咆哮帝”上身,声音响彻云霄,所有人停下动作朝他的方向看去,只见程言飞奔而来。 程锋吐掉嘴里的草,跳下车来,阴霾的脸色顿时晴空万里,张开双臂一把抱住程言,两个人开怀大笑,周围人通通被这种久别重逢的愉悦感所感染。 “臭小子,两年没见了,又长高了。”程锋一脸宠爱地摸着程言的头。 程言抗议地摇摇头,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道:“又不是小孩子。” 程言调皮地躲开程锋想要再次摸他头的大手,往后退一步,认真地打了个军礼:“27团飞云骑列兵程言向您报到,请指示。” 程锋见他认真的样子,心头略过一丝笑意,又看了看在一旁已经快要按捺不住的兄弟们,背过手,站直身子,浅笑:“稍息。我先去见老爷子,给你半个点钟热身,一会儿进行体能测试。” “萧云帆。” “到。” “你给他安排体能测试,若是让我知道有一点放水,你知道后果。”程锋身为长官的威严表露无遗。 “是。”萧云帆爽快地应下。 程锋满意地点点头,走到程言身边,宽厚的手掌鼓励地拍了拍犹自紧张的侄儿,提步离开,尚不到两百米远,身后传来热烈的欢呼声,程锋嘴角一弯,不用回头便知道他的那帮猴兄弟定是给程言开了一个偌大的欢迎仪式。 师长办公室 换上军装,程锋迈着沉稳的步子叩响了师长办公室的大门。 “进来。“里面传来刘师长嘹亮浑厚的嗓音。 程锋难掩激动的心情,努力镇定下心神,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师长。”程锋端端正正地敬了个军礼。 刘师长冲他温和地点点头,笑着说:“你瞧瞧这是谁啊?” 话音未落,程信转过身去,一脸慈祥地看着爱子,“锋儿……” “爸……”甫一张口声音已经哽咽,两年过去了,父亲的头发又白了许多。 程锋正欲屈膝,身子被人半抱在怀里便怎么也跪不下去了。 “别跪,这还穿着军装呢。”程信嗔怪道,忙将他扶起来。 “爸,这两年您身体还好吗?心脏病有没有复发?妈妈好吗?” 面对儿子急切的关心,程信的心里暖洋洋的,点点头说“好,好,都好。” 程锋见刘师长还在,忙将父亲扶了坐下,自己则规矩地站在他身后。刘师长是程信昔日的老部下,深知程家的规矩,也是见怪不怪。 程信离开部队之后,便不许刘师长再叫自己以前的职务,刘师长也只得尊称他为“先生”。 “先生,虎父无犬子啊。刚刚结束的演习,他带领着野狼特战队,仅7人就端了人家的指挥部,炸了两架坦克车,中央的马司令对他是爱恨交加,亲自到陆军医院去看他,颁给他一个‘二等功’奖章,真是给我们争了不少面子啊。”刘师长不遗余力地在程信面前夸奖着程锋的好。 程信的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只是一瞬,便又换上笑靥。 “秉章,你可别夸他,这小子不禁夸,一夸就得意忘形了。我倒是希望你多多磨练他,杀杀他的锐气。” 心下却想,医院?这臭小子受伤了也不知会一声,往家里打电话时永远是报喜不报忧。 程锋暗骂刘师长的嘴快,夸就夸呗,干嘛把自己受伤的事也抖了出来,这事自己还瞒着没往家禀报呢,父亲背对着自己,看不见他的情绪,也不晓得他会不会怪自己。 程先生关于物资方面的事情还得跟刘师长细谈,程锋退了出去,计算着时间程言这会子也快结束测试了,晃晃悠悠往训练场走去。 突然眼前一道清丽的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定睛一看便是丁玥一张灿烂的笑脸。 “上校同志,丁大小姐,下次出现能不能让人有点准备?”程锋寒着一张脸绕过她继续走。 丁玥不满地蹬着高跟鞋,贴在他身上:“我听说你要回家了?” 程锋环顾四周,拨拉着紧紧抓住他手臂的纤细的一双莹白秀气的手,小声道:“放开,让人看见……” “看见又怎样,整个武装部谁不知道我们俩是一对?”丁玥理直气壮地反问。 程锋无奈至极,知道她大小姐的任性劲又上来了,只得将她拽进小树林,见没人发现,看着面前这张勾人心魄的面庞,嗔怪道:“又任性了吧,你又想干嘛?” “你怎么对我就这么不耐烦呢,我还能干嘛,你这一回家我们又得两个多星期见不着面,谁晓得你会不会想我,我当然要在你走之前将你看个够,把你牢牢印在我的脑子里。”丁玥紧紧盯着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情话。 程锋看她含情脉脉的样子,心里的温情泛滥起来,百炼钢顿时化作绕指柔,让她靠在自己宽厚的胸膛上,柔声道:“傻丫头,我怎么会不想你呢,我一定天天想你,夜夜想你。” “你程锋一向一诺千金,这次也不许抵赖哦。”丁玥小女人十足地用手指点点程锋的胸膛,又抬起头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家里我们两个的事?” 程锋脸色微变,叹道:“我何尝不想说,可你也知道我爸和你爸的关系,你让我如何开这个口呢?” “我不管,我都快30了,不想再等了,程锋,我日盼夜盼就是想要嫁给你,本小姐的一片芳心千万绪都交托在你身上了,你得对我负责。” “嗯,一定。”程锋抱着怀里的情人,坚定地点点头。 程言有自知之明,进行完体能测试自己的体力早已透支,跟苏老哥的比试也定在临走的当天。 天刚蒙蒙亮呢,刘师长和程先生从宿舍营地走出来准备晨练,程锋早早就侯在门口,问了早安,刘师长便陪着程先生打起太极。 “老了老了,练不动了……”程先生先收了动作,冲刘师长摆摆手,程锋站在一旁忙把毛巾递给他。 刘师长:“老当益壮嘛,先生的精神头好着呢。” 程锋在一旁沏了茶伺候着,听着两位长辈谈笑风生。 一列兵小碎步跑过来禀报说程言和苏振鹏杠上了。 刘师长一愣,呵呵笑道:“这就杠上了?27团,程锋,那可是你的部下,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程锋听着刘师长的打趣,一脸的不在乎。 程先生却有些不快,程言这臭小子,没个消停的时候。 “我那孙儿整个一泼猴,这都20多岁的人了,还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给你添麻烦了。” “您太客气了,小言这孩子颇有点程锋当年的风范,同样的桀骜不驯,说白了,就是一刺儿头,得练。”刘师长看着程锋说。 程锋撇撇嘴,一脸的傲气:“刺儿头怎么了?不是刺儿头我还不要呢,我的兵个个都是刺儿头。” “程锋。”程先生轻斥。 程锋难得地低下脑袋,做乖乖听训的样子。 刘师长不以为忤反而轻笑道:“先生莫怪,我们早就习惯了他这副德性。你也别跟这儿杵着了,赶紧去你的团看看吧。” “是。”程锋敬了个军礼,冲父亲点点头,离开。 “这孩子,没少给你添麻烦吧?”程先生惭愧地说。 “没有……” 程锋赶到的时候,苏振鹏和程言两个人正大汗淋漓地对着摔跤。 程锋懒洋洋地倚着单杠观看着战局,显然一大清早就跟这耗的二人体力都处在耗尽的边缘。 程锋眯着眼睛打量着粗壮的苏振鹏,这个兵早就引起他的注意了,外表憨直,其实鬼心眼特多,单看他选择程言这步棋就知道他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与世无争。 两人面对面,弓着身子转着圈,精神都有些恍惚,程言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知道现在就是要寻可乘之机,一击即中才能把对手挥于腿下。 程言低估了苏振鹏的耐力,也高估了自己的体力。想着自己两年多没怎么锻炼,昨天就不应该那么痛快地答应他,程言这个悔啊。但已经到了这步田地,赶鸭子上架,怎么也得坚持到最后,这么多人看着呢,可不能丢脸。 程言憋着一口气,就是要抓到苏振鹏的破绽。 苏振鹏的汗从脑门顺着额头、脸颊划下,汗水沙到眼睛,不由摆了摆头。 只这一瞬,程言抓住这个时机,右腿迅速出击,在对方的脚下一跘,苏振鹏一个不稳,情急之下双手揪住程言的前襟,两个人双双摔在地上,引起周围人一通哄笑。 这也算是不分胜负,打平手了。虚脱的程言和苏振鹏双双瘫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萧云帆趁着程锋露出笑容之际把程言的体能测试结果塞到他手里,程锋接过来一看,刚刚露出的一丝笑意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第三十八章 恐怖的小叔 程宅 程远微微扶住程文氏,感受到来自她身体的颤抖和内心的激动。 是啊,小弟程锋两年没回家了,自己也实在想的慌,知道他在部队屡立战功,为父亲和家族挣足了脸面很是欣慰。 为了迎接传说中的“战神”四少爷,程家几乎倾巢出动。程锋几乎常年在部队生活,鲜少有机会回家,很多新来的佣人都想一睹这位四少爷的风采。 终于,在众人的翘首企盼下,一辆银色的保时捷映入眼帘。 程信、程锋、程言依次下车。 程锋穿着军装,三步并两步走到程文氏面前,满含热泪地看着她。半响,抬起右臂,站直身子,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军礼。 程文氏眼泪簌簌地落,欣慰地看着幼子,欢喜地几乎晕倒,“锋儿……” “妈妈,锋儿回来了!”程锋灿烂地一笑,上前紧紧抱住程文氏,眼泪应声而落。 身后的程家人看着这一幕都是唏嘘不已,好一副其乐融融的家庭画面啊,这四少爷穿着军装的样子好帅啊,英俊挺拔,显得甚是年轻。其实程锋的年纪本来就不大,还尚未到而立之年呢。 程信看着抱头痛哭的一对母子,心里又是难过又是高兴,轻斥道:“好啦,儿子都回来了,有什么话进去说吧,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嘛!” 说罢,轻揽住程夫人往北屋走去,回头对程锋说道:“回你房间把军装换下来吧,部队有规定非因公外出得着便装。换完衣服后再过来。” “是。”程锋朗声应道,看着父母的背影,擦干眼泪,冲着一直红着眼圈看自己的程远,露出调皮可爱的笑容,脆生生地叫了句:“大哥。” 看着程锋调皮的样子,程远恍惚间觉得自己的弟弟还是那个和女儿一起围绕在他膝边吵着要玩具的小屁孩,心里一阵温暖,用力地抱住了他。 程家正房,主位上坐着程先生和程夫人,程远立在程信身侧,程言则在程锋的靠后方肃立着,一脸的凝重。程锋跪在大厅的中央,依次拜过父亲、母亲、大哥,才在父亲的吩咐下缓缓起身,刚站起身子,程言又给他行了礼。 起身后,程言说道:“小叔,姐姐工作挺忙的实在抽不出时间,让我代为致歉,说是这两天一定抽出时间回家一趟,亲自向你赔罪,请你谅解。” 程锋莞尔:“你姐姐?向我赔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嘴上调侃着,心里却清楚,自己的这个侄女与自己年龄相仿,在自己面前也一向胡闹居多,不怎么守规矩,甚至私下里总是大大咧咧地喊自己的名字,毫无上下尊卑,刚才的一番话不过是说给父母和大哥听的,这个小妮子,看我怎么捉弄她。 程言正想帮程诺辩解什么,程锋附在他耳边低声对他说:“别告诉你姐,我们给她搞个突然袭击,去她剧组探班去。” “啊?”程言不留神叫了出来,慌忙捂住嘴。 “你们两个,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呢,能不能说出来大家一起分享分享?”程信皮笑肉不笑地说。 打着马虎眼的两人突然意识到这是当着长辈的面呢,在长辈面前嘀嘀咕咕可是犯家规的,两人想到这儿,乖乖噤了声。程信冷哼一声:“程锋。” “到。”程锋条件反射地应了声,多年的军旅生活使然,早已让他锻炼出了这种反射。 “你跟我说实话,你这次休假回家是不是因为受伤的缘故?”程先生声色俱厉,程锋心里一咯噔,程夫人也变了脸色,难不成宝贝儿子这次休得是病假而非年假? 不知情的程远和程言也不约而同地朝程锋望过去,程锋觉得眼刀齐刷刷地朝自己射过来,只半分钟的功夫,众人反应过来,关切之声不绝入耳,直到听到程先生的又一声冷哼,才纷纷退回去。 程远打量着老爷子的脸色,频频给程锋使眼色。 聪明如程锋,很快便明白老爷子发哪门子的邪火了,敢情是为着刘师长所说的那番话,估计是心疼自己受伤了,想到这也知道老爷子并没有生气,只是心疼自己而已,便讨巧地说:“儿子不该隐瞒,演习受了点轻伤经过一个月的治疗现在已无大碍,让您担心了,是儿子的不是。” 程夫人心疼地看着幼子,眼泪簌簌地落,哽咽地嗔怪道:“你这孩子……” 程信叹口气:“担心是一回事,你总是报喜不报忧岂非让我们更加不放心?” 听着老爷子话语里掩盖不住的关心和爱护,一股暖流滑过程锋整个身体,连连服软道:“儿子知错,以后一定不会了。您就别怪锋儿了,饶我一次吧。” 程信本来也没真生气,看着幼子讨巧的样子,心里更是添了几分欢喜,宠溺地点了点他的脑袋。 程信轻瞥一眼站在旁边的程言,又说:“体能测试的结果出来了吧?我也不问了,趁着这次你回来好好给他补补功课,教出这么个兵,你这当教官的也好意思。” 一句话成功地让程锋和程言两个人同时变了脸色,程锋玩味地盯着程言,让他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程言笔直地跪在房间的地板上,程锋坐在床边,伸着修长的两条腿,一手拿着程言体能训练的成绩,一手握着一根皮带。 程言战战兢兢地看着程锋手里摇摇晃晃的皮带,不时抬头偷偷瞧着程锋的眼色,跪了好半天了,也不见程锋开口。正想稍微放松一下僵直的身躯,头顶上方程锋吧唧吧唧嘴,吓得程言神色一凛。 程锋像是没看见他的小动作,只调侃他:“言少,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两年未见,你越发出息了,我都快佩服地五体投地了。看到没——” 程锋把手里的成绩单往程言眼前一摆,“各项体能都蹭蹭蹭地往下滑,体能系数连8都维持不了了,可见你这两年有多清闲了。说吧,我该怎么赏你?” 程言被程锋这一套反话讥讽地满脸通红,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低着头不敢吱声了,他也知道自己这个成绩怎么也说不过去,看来这两年离开小叔的监督,自己确实怠惰了许多。 程锋冷冷地看着低头状似鸵鸟的程言,轻踢了他一脚:“说话。” 程言红着脸:“小叔,我知道错了,这两年确实懒得不像话,你要打要骂我都认了,你别生气了。” 程锋看他乖巧地认错,怒气倒是平息了些,淡淡道:“不急着罚你。我记得我离家时给你定了三条规矩,你可还记得?” 程言抬头:“记得。” “说来听听。”程锋把手里的成绩单放在床上。 “一、尊敬长辈,不可悖逆爷爷奶奶,惹二老生气;二、勤于训练,不可怠惰;三、定期去公司帮大爸的忙。” “你都做到了吗?”程锋极耐心地问,眼睛里却是满带冷厉。 程言咬紧了下唇,想着这两年做的大大小小的混账事,怎么也不敢说出口,心里明了,体能测试已然说不过去,自己逃不过一顿打,若是把那事说了,肯定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男子汉大丈夫,敢闯祸,犯了错竟是不敢承担吗?”程锋最看不得程言扭扭捏捏,婆婆妈妈的样子,呵斥道。 “程言不敢隐瞒,这两年侍宠若娇,干了不少混账事……”程言将这两年犯的事挑了点紧要的说了,说到因为赛车一事冲撞了爷爷害爷爷心脏病发作,程锋已是压不住的火气,一皮带抽在他挺直的背上,程言猝不及防被这冷不丁的一皮带抽的身子往前一倾。 “我在外这么些年都不敢忘记家里的规矩,你倒是出息了,还敢出言不逊,谁给你的胆子!”程锋英俊的脸上怒气横生,走到程言身后,连续五下皮带带着冷冽的风狠狠抽到程言的背上,自知有错的程言大气都不敢喘,昔日被教官身份的小叔教训的惨烈的回忆猛地涌上心头,不由打了个寒颤。 看着瑟缩在地上的侄儿,想起他无父无母的心酸,程锋再硬的心也软了下来,硬逼着自己狠了心板了脸问他:“你赛车一事,爷爷有没有罚你?” 程言颤声道:“只罚了掌嘴。” 程锋眼里闪过一丝怜惜,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既是这样,我就再打你三十下,加上体能的二十,总共罚你五十下皮带,你服不服?” 听到这儿,程言才微微松了口气,虽被判刑总比一直悬着一颗心要好的多,也知道程锋是从轻发落了,忙应道:“服。小言知错,谢小叔宽责。” 刚要跪伏下身,程锋淡淡地说:“地上凉,趴床上去,裤子脱了。” 程言心头一暖,乖乖听话,缓缓站起身子,跪得发麻的双膝站起来也是费了不少功夫。 走到床边,两手娴熟地解开皮带,一咬牙狠心将内外裤全部褪到膝弯,上半身趴在床上,小腹刚好碰在床沿,两条修长白皙的腿笔直地蹬着,光裸的臀部暴露在空气中,程言感受着背后的凉风,脸上一片红晕。 程锋也不再跟他废话,亦不想让他难堪,将皮带对折,在他屁股上比量了一下,程言瞬间绷直了身子,程锋喝道:“放松!” 在程言认命地放松之际,皮带带着十成十的力气抽了上去,程言痛的眉头都拧在一起,手里攥紧了床单,停了两秒,待他缓过劲便又是一皮带打在相同的地方,顿时臀峰上横着一条肿起的檩子。 程言心里又畏又惧,怕极了这样的打法,疼痛是平素的翻倍,正回味着钻心的疼又是一皮带咬上来还是原来的伤痕,等到第五下抽下来,程言疼得眼泪一下子喷涌而出,忍不住扭头求道:“小叔,疼……” 回应他的是程锋的一皮带抽在他的臀腿之间,下半身最脆弱的地方,程锋一声惊叫捂着屁股跳起来,对上程锋要吃人的眼神,又认命地趴下,程锋十下皮带抽在他的小腿上,虽然隔着裤子,程言依然疼得直吸气。 程锋不依不饶,厉声道:“为什么打你?” “因为犯了规矩,小言知错了,不该逃刑,再也不敢了。小叔疼疼言儿吧,这样的打法,我真承受不住。”程言软声求道。 程锋狠狠地抽了他十下屁股,骂道:“这样就承受不住了,我当你多大的本事呢,犯浑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错?” 程言死拽着床单,嘴上求着饶,却一动不敢动:“小言再不敢了,小叔饶我一回吧。” “还有三十五下,好好受着。”程锋冷喝。 “是。”程言咬紧了下唇。皮带再一次像火蛇一样狠狠地咬了上来,力道却轻了不少,小叔还是心软了,程言咬着牙拼命忍着,心里默默数着数,“……48,49,50。” 终于打完了,程锋把皮带扔在一边,看了看程言青紫交错五彩斑斓的屁股,已是惨不忍睹了。 程锋将他抱起来,让他整个身子趴在床上,捞起床头柜早先准备好的药膏抹在他屁股上,程言早就哭花了脸,知道程锋终归打完了,心里又是难过又是委屈,抽泣地出了声。 程锋喝道:“还有脸哭呢,不害臊。打屈你了吗?” 程言一抹眼泪,哽咽道:“不委屈。” “哼。你爷爷奶奶年纪大了,经不起你这样的折腾,我不怕你心里记恨我,总之让我抓起一次你让二老生气,我就揍你一次。我不在家,天高皇帝远打不着你,这段时间你就皮子紧着些,千万别犯在我手里,听见了吗?” 程锋本想安慰他一番,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嘛,可一张口又是一通教训。 程言撇撇嘴:“听见了。反正我最小,你们谁都欺负我。” 程锋照他后脑勺拍了一掌:“在这装什么嫩呢,最小的是小澈。” 程言听这话,“噗哧”笑了,脸上还挂着泪呢,程锋给他擦了擦眼泪,笑骂了句:“臭小子~” 第三十九章 我的女人 程锋一回来,程言便过起了地狱般的炼狱生活,每天除了上课便是训练,学傻了算,练废了完。 一大早程言便被打发在这体育中心,程锋指导了他几分钟便乐滋滋地被金澈开车接走了,说是要重游北京城,金澈毛遂自荐作了司机兼向导。 程言孑身一人被扔在这儿,心里实在憋的慌,可又不敢逃避训练,毕竟身后没好全的伤还在时不时地叫嚣,于是只得气鼓鼓地拿枪靶子撒气。 肩膀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下,程言一惊回身下意识地便拿枪对准了身后的人,邓麟看着程言吃人的脸色慌忙举起手:“是我!您这可是真枪,小心枪走火啊。” 邓麟小心翼翼地上前把他紧握的枪取下来,“谁惹你了,这么大火气?” 程言屁股刚一沾椅子,便“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邓麟被他吓了一跳,一看他那架势便知晓了,吃惊道:“怎么了?又被你家老爷子拍了?” “没什么。你怎么会在这儿?”程言缓缓坐下,疑问道。 邓麟一笑指了指百步之外的地方:“我大嫂刚回国,一进家门便嚷嚷着要考我的枪法,就被带到这来了。我也练了一上午了,刚刚看到这边一个身影特别像你就过来瞧瞧,还真没看错。” 程言顺着邓麟指的方向看过去,寻觅着。 邓麟手在他眼前一晃:“别看了,早走了!” 程言有些失望,愤愤地喝了一口咖啡:“我还想看一下传说中的大美女呢,隐约听你说过你的枪法是你大嫂教的?” 邓麟得意地点点头,大肆夸赞了大嫂一番。突然想起什么,正色道:“差点忘了跟你说正事。去车厂闹事的人我查出来了,的确是我们青门的人,是我三哥冷亓的手下。” 这下子程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讪讪地开口:“我好像没有什么得罪你三哥的地方吧?” “咳,这么跟你说吧,我之前跟你提过,钟仔和我三哥有些交情,这次也是钟仔拜托我三哥出的手。其实我三哥压根就不知道是冲你去的,只是钟仔开了这个口,我三哥觉得小事一桩就答应了。他现在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知道了我和你的关系,直说要设宴跟你赔罪呢,他还说车厂的一切损失他来负责。” 邓麟只告诉了程言故事的结尾,隐瞒了故事的经过。其实是他知道真相后气不过找冷亓理论,兄弟俩大吵了一架,最后邓麟的大哥龙俊亲自出马从中协调兄弟俩才化干戈为玉帛。 程言冥思一会儿,问:“你三哥和钟仔关系很好?” “关系还不错,”邓麟看程言一眼:“我知道你和钟仔一向不对付,你总不至于把敌人的朋友也看作敌人吧?” “不会,一码归一码。哎,那上次报给杂志社的照片你从哪儿弄来的,我以为是你三哥给的?” “废话,当然是偷拍的啊。”邓麟白他一眼,“你找个时间吧,我做东,咱兄弟几个把事情说开了就好了。” “赔罪就不必了,这样吧,要是冷大哥真觉得过意不去,就把车厂装修的钱出了吧,省的我还得舔着脸跟我姐要。”程言笑道。 “真是无利不商啊。”邓麟感叹道。 “哎,千万别这么说,别忘了,这车厂也有你的一份,你可得帮忙罩着。”程言打趣地说。 “对了,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打枪,没课吗?”邓麟问。 “下午有,”程言抬手看了看右手腕的石英表:“呆会还得赶回学校呢。” “那你呆会坐我车走吧,中午一起吃个饭,我下午也回学校。” “行啊。” 见休息的差不多了,程言看满脸喜色的邓麟:“瞧你高兴那样,肯定是通过考核了呗。我可离我小叔给制定的标准相距甚远啊,邓老师,可否赐教?” 邓麟被程言的戏言逗乐了,瞬间捕捉到了他话语透露的讯息:“哦,原来是你亲爱的小叔叔回来了,这一身的伤也是拜他所赐吧。” 邓麟看程言作势要打,挡下他的动作,嬉皮笑脸地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指教不敢当,切磋一下如何?” “请。”程言一摆手。 人大从不缺乏俊男美女,陆晨曦并不算是特别出挑的绝色美人,更是整日素面朝天,可正因如此也获得了“素颜美女”的称号。 陆晨曦在学校也是风云人物,成绩好的没话说,口才更是一级棒,曾经在全国辩论大赛上拿过一个二等奖和最佳辩手两个奖杯,为人大也锦上添花了一番。 只是陆晨曦为人低调,也不热衷于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只是偶尔在一些院级或校级的大赛上能看到她的身影(那八成还是陆羽翾逼的),想要接近她的人去图书馆总没错。 陆晨曦是图书馆的常客,你总能在图书馆的某个角落发现一个长发飘飘、聚精会神地埋头苦读的美女,是那样的孤立于世,又是那样的清新脱俗。 周末。 中午12点。 没吃早饭加看了一上午书的晨曦肚子早饿的咕咕叫了,一出图书馆的大门便去取自行车,调转了车头就要奔往餐厅。 突如其来的一只手掌按住了自行车,陆晨曦懒懒地抬起头,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妖娆少女。 “你是陆晨曦?”钟离打量着眼前这个长发飘飘,素面朝天的弱女子,带着几分怀疑鄙夷地问道。 已是深秋,钟离依然身着抹胸短裙一身清凉的装束,烫着大卷的头发随风飘扬,鲜艳欲滴的嘴唇透露着一丝妩媚。 陆晨曦不解地看着这一群叉着手嚣张地瞪着她的妙龄少女,轻轻地点点头:“我是,请问有何贵干?” “没什么,就是对你挺好奇的,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够让风流倜傥的程言公子不惜甩掉自己青梅竹马长大的未婚妻也要拼命追到手,我看也不怎么样嘛。”钟离搔搔自己的头发,身后的姐妹跟着发出一阵哄笑。 陆晨曦握着车把的手不由紧了一下,不顾她们的冷嘲热讽,微低着头,披在身后的秀发散落在身前遮住她半边脸,她低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调转车头推着车低头向前走,行了两步,车子又被人按住,陆晨曦心里涌起一股烦躁:“谁……” 甫一抬头,身后传来的两声惊呼道出了此人的身份,“程言!” 程言和邓麟刚停好车,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虽没听清楚她们说了什么,但一看到钟离出现,他就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心里暗暗骂道:这钟家兄妹简直是命中的煞星,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们的,要不为何会怎么躲都躲不开呢。 “发生什么事了,她是不是欺负你了?”程言看陆晨曦的脸色苍白的厉害,心里一阵心疼,猛地就要上去撒火,邓麟在身后拦住他:“别冲动,先把事情搞清楚。”程言闻言倒是镇静了不少。 程言带着云淡风轻的笑容走到钟离面前,戏谑地开口:“呦,钟小姐逛街逛到我们学校了?” 钟离被讽刺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佯装笑意抬起睫毛弯弯的闪亮大眼睛:“言哥哥,我爸刚刚给我办的转学,我现在也是人大的学生了,你开不开心?” 邓麟在身后一阵冷笑,这种自讨没趣自取其辱的话也问的出来,此女子的脸皮不是一般厚啊。 轻轻一瞥站在原地动不动,神色漠然的陆晨曦,立刻被她那双雾气弥漫的双眼吸引住,她的眼睛给人一种神秘的气息,似乎能够看穿一切,却又对一切那样淡漠,让人想一直探究下去。 男人的猎奇心理很重,或许就是这种神秘的气息让程言不自觉被吸引,渐渐陷入进去吧,邓麟心里这样想着。 程言心里恶寒,真是阴魂不散呐,嘴上灿烂地微笑着:“开心,一想起我还有一年就可以毕业了,怎么不开心?” 邓麟被程言的损话勾回了神,没忍住笑了出来,这家伙惯会说反话。 钟离却好似没听见似的,依旧用身前的两片胸使劲在程言面前显摆着,撒娇道:“言哥哥……” “等等——”程言拦住她拼命往前靠的身子:“我程言只有金澈一个弟弟,没听说还有个妹妹,这个哥哥的称呼以后就不用叫了。你的哥哥是钟仔,我可高攀不起,再者,我跟钟大少爷水火不相容的事情想必你也清楚,可别再因为我让你的日子不好过。” 程言扭头看了看陆晨曦,微微弯了身子凑到钟离耳边轻声道:“我不管你对她说了什么,我警告你,别让我看到第二次。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直起身子,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容,转身,再也懒得去看她一眼。 上前拉过陆晨曦的手,把车子往邓麟身上一推:“交给你了。”邓麟在他身后喊:“喂,你不跟我一起吃饭了?” 回应他的是两个远去背影,“可恶!重色轻友的家伙……”邓麟碎碎念着,对愣在原地的钟离等人熟视无睹,自顾推着车子走了。 钟离蒙受了奇耻大辱,在原地攥紧了拳头,她身后姐妹问道:“钟离,怎么办?” “哼,安心也就罢了,凭陆晨曦这种小地方出来的野丫头也敢跟我斗,你们等着看吧,早晚有一天,我一定会让程言成为我的男人!”钟离咬牙切齿地说。 第四十章 喜欢你 陆晨曦被程言死死地拽着往前跑,脚底已经酸了,手腕处也疼得厉害,想起刚才钟离的一席话心里顿觉委屈不已,一边挣脱一边骂着:“程言,放开我……你再不放开我喊人了……你放开!” 程言有些错愕她的大呼小叫,兀的停下脚步,想起这些日子自己的死皮赖脸,陆晨曦的横眉冷对,心里颇不是滋味,难道自己就这么讨她厌? 一赌气索性不撒开她的手,反而又抓紧了几分,没好气地说:“喊啊,有本事你就喊,看是你丢脸还是我丢脸?” 两个人的大呼小叫,拉拉扯扯早已让路人纷纷侧目,程言双目一瞪:“看什么看,没见过两口子吵架啊!”众人一笑,便散去一半。 陆晨曦被他嘴里的“两口子”羞红了脸,眼看他越说越不像话,看客也多,实在不想这样下去变成一出闹剧,先前被师父告诫过,如果这事再传到师父的耳朵里又是一场风波,便拉住程言的胳膊,轻声道:“你别拽我了,我跟你走。” 终于示弱了,程言心下松了一口气,面色也缓和了不少,心想这女人就是不能惯,必要的时候就是得霸王硬上弓。 改拽为拉,程言就是不松开陆晨曦的手,将她带到一个僻静处,正要松开她的手,好好跟她说说话,便觉得手腕处一疼,低头一看陆晨曦已经咬了上去,回过神来的程言“啊”的一声惨叫,轻推开陆晨曦,恼道:“你属狗的啊,咬我做什么!” 陆晨曦下口不轻,咬出来的伤痕渗出血丝,程言疼的“嘶嘶”倒吸着冷气。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咬你是要告诉你,伤人是要付出代价的。”陆晨曦扭头要走,被程言一把拉住手腕,陆晨曦吃痛地“哎呦”一声,程言低头一看,大吃一惊,陆晨曦的手腕竟一片红肿:“这是?” 陆晨曦气地抽回手,冷声道:“你的杰作,难道你不清楚吗?” 程言愣愣地看着陆晨曦受伤的手,心里翻腾着内疚,结巴地道歉:“对不起,我手上没轻没重的,把你弄疼了吧,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谁让你不好好听我说话,逼得我用强。” 程言又想拉陆晨曦的手给她揉揉,陆晨曦缩回手去,耐住性子道:“好,我听你说,你要跟我说什么?” 程言双手搭在陆晨曦的肩膀上,微微低头望着她的眼睛,诚恳地、认真地、一字一顿道:“陆晨曦,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陆晨曦望着程言深邃的眼眸,心里一遍遍激荡着“做我女朋友吧”,忽然间觉得自己仿佛被程言身上的光芒包围住,靠他这么近,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半响,陆晨曦回过神来,退后一步挣脱了他的双手,低头道:“说完了吗,那我走了。” 程言表白完,心里紧张的不得了,又甚是期待陆晨曦的反应,他最会看人的眼睛,陆晨曦刚刚的眼神明明是心动的,为什么会突然暗淡下去,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回来!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程言冲着陆晨曦的背影喊道。 陆晨曦顿足,背对着他道:“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 为什么?陆晨曦也在心里这样问自己,若是真的想要有一个可以依靠的男朋友,面前的程言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帅气、多金、最重要的也是他自己说的,他喜欢自己。 陆晨曦不是一个冷血的人,程言对她付出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也不是不感动,可为什么,在我觉得离你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偏偏我又得知你已经有女朋友了呢?有些原则,不能破。 陆晨曦回头,“我问你,若是我答应你,我将以什么样的身份在你身边?” “废话,当然是我程言的女朋友啊。” “程言,据我所知你已经有未婚妻了。我陆晨曦虽不是什么金枝玉叶的大小姐,却也不会下贱到做个插足的第三者。程少爷若是想玩,找别人玩去,我陆晨曦不伺候。” 陆晨曦斩钉截铁地说了这么一通话,才觉得自己多语了,罢了,该说的给他说到了,走人也。 程言被她一通炮轰倒是被说愣了,看她走了五米远了才回过神来,原来刚才钟离跟她说的是这个,紧跑几步上前抱住她,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前,柔声道:“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不然也不会对我有未婚妻的事情那么在意。“ 陆晨曦气恼不已,他果然已经名草有主了,为什么他明明有未婚妻还要来招惹自己,挣脱出他的怀抱,嗔道:“谁喜欢你,我才不要喜欢你呢。” “别闹,你听我解释好不好?”程言宠溺地看着如泥鳅一样溜出自己怀抱的陆晨曦。 “你没必要跟我解释。”陆晨曦冷冷地回绝他。 “我跟安心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 陆晨曦一怒:“够了,程言,我对你的感情史没有一点兴趣,也拜托你,适可而止,不要再对别人说,你……那什么我。”陆晨曦气红了脸,箭步跑开了。 程言没有再去追她,陆晨曦的话说的再明显不过,自己确实也该想想怎么处理和安心之间的关系,再这样下去,自己可就真成了脚踩两条船的渣男了。 因为程锋难得回家,程言一没课就往家跑。程言在自己的大床上辗转反侧,闹得动静终于将在他房间打游戏的程锋惹毛了。 程锋手上不停,嘴里骂道:“不愿意躺着就下来陪我打游戏,没个老实的时候。” 程言轻瞥一眼打的正欢的程锋,不屑道:“真不知道你们整天搞实战的人,怎么还会喜欢玩这种虚拟的对战,有劲吗?” “那能一样吗,我就不信我玩不了通关……该死!”程锋看着屏幕中大大的“gameover!”气地摔了游戏柄,“不玩了!” 程言幸灾乐祸地看着他,难得有让他觉得挫败的时候。 “去,闪开点!”程锋拍着程言的屁股让他给自己腾出点位置,便直挺挺地躺在程言的大床上,享受地闭上双眼,一边喃喃自语道:“在部队睡硬床睡习惯了,你这席梦思的软床睡起来可太舒服了,不行,我嫉妒了。回来这几天,你去我房间睡,我要霸占你的大床!” “小叔,你也太霸道了吧。”程言被挤得靠近床的边缘了。 “那没办法,谁让我是你小叔呢。”程锋双手放在后脑袋上靠着枕头,得意地说。 程言这个恨啊,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却总爱摆长辈的架子,偏偏自己还敢怒不敢言。 “正经问你个事。”程言心中苦闷,一番话在嘴巴里不知反复咀嚼了多少遍了,还是想让小叔给他出出主意。 “说。”程锋闭目养神,还是不想睁开眼。 “如果现在爷爷逼着你去娶一个你不爱的女人,你怎么办?“ 程锋淡淡地说:“当然不干了,不爱的女人我娶来干嘛。“ “可爷爷的命令,你敢反抗吗?“程言不相信地问。 “不敢是不敢,但老爷子也得讲理不是,总不能赶鸭子上架吧。反正在关乎我未来幸福的事上,我可不会轻易妥协。不过,爸爸对我的婚事一向持放任态度,我倒不是很担心。“程锋想了想,说道。 “你倒是不担心了,我怎么办?“程言苦着脸说。 “你怎么了?你跟安心不是好好的吗?你不会是爱上别人了吧?“程锋大惊,立马起身。 程言看程锋的反应,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完了,连你都这么大的反应,爷爷奶奶更不会同意了,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你的命还苦啊,安心多好啊,又聪明,又漂亮,又能干的,比我那位强多了,你还不知足。“程锋拍了他脑袋一下。 程言懊恼地躺下去:“我没说她不好,可我对她真没那意思,我一直拿她当妹妹看的。如果是古代,那也就算了,多一个老婆也没什么,可是现在只能娶一个,愁死我了!“ 程锋笑着调侃他:“呦,您还想三妻四妾呢,还真敢想。你到底看上谁了,比安心还好?“ “那女孩真的很棒很棒,反正我是喜欢上了。我这次绝对不是一时兴起,我是认真的。小叔,我想和安心解除婚约,你觉得怎么样?”程言兴奋地说。 程锋咽了咽口水,解除婚约?这小子真敢想。 “你觉得老爷子能答应吗?” 程言毫不犹豫地摇摇头。 “那不就得了,第一关你就过不了,还敢想别的。你知道当年你爸和你妈是怎么在一起的吗?” 程言本来沮丧地耷拉着脑袋,一听小叔讲到他爹妈便来了精神。 “我哪儿知道啊,爷爷从不肯跟我讲爸妈的事,我去问奶奶,问急了她又是叹气又是掉眼泪的,吓得我再也不敢问了。“ “当年你爸和安心的妈妈也是青梅竹马呢,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你爸却早一步先斩后奏,偷了户口本和你妈悄悄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后来东窗事发,你爷爷气的半死,把你爸拉到院子吊起来狠狠抽了一顿,要不是你郝爷爷过来拦着,你奶奶哭着求着,你爸当真是凶多吉少。你干妈伤心之余,嫁给了一直苦苦追求她的安然,就是你干爹。你爷爷又羞又怒,一气之下将你爸赶出了家门,再后来……”程锋突然停住了话头。 程锋却是听的入神,从不知道爸爸妈妈当年爱的那样轰轰烈烈,早就听说爸爸当年出了名的胆大、叛逆,而自己,打死他他都不敢挑战爷爷权威的。 “后来怎么了?“见程锋不说了,程言追问到。 “后来就有了你了,臭小子。反正你如果想要重蹈你爸妈的覆辙的话你就试试看,就算老爷子肯放过你,你干妈也能活活拆了你。”程锋警告道。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可不管,又不是我娶媳妇。”程锋笑着说,程言气闷。 第四十一章 剧组探班 清晨时分.一辆银色的保时捷停在人大门口.五分钟后程言钻进车厢.保时捷疾驰而去. “五分十五秒零三.你的动作越來越慢了.”程锋握紧方向盘.淡淡地说. 程言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打了个哈欠.哀怨地说:“能爬起來就不错了.昨天晚上我们宿舍联机打游戏一直闹到凌晨两点多.” 程言说着将头靠在座椅上想继续睡.闭着眼睛懒洋洋地问:“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去探班啊.” “探谁的班.” “废话.当然是你姐的.” 程言突然睁开眼睛.差点弹起來.“你说去哪儿.去我姐剧组探班.我不去……” 程锋见他反应如此强烈.拒绝如此彻底.纳闷道:“怎么了.” “你去探班跟我姐打招呼了吗.” “沒有啊.不过我跟你大爸打招呼了.”程锋得意地说. “他同意了.”程言不相信地问. “沒有.” “那还敢去.”程言惊道. “为什么不敢.”程锋不以为然. “我上一次就因为沒打招呼给姐來了个突然造访.结果被姐骂了一顿.回家后又被大爸骂了个狗血淋头.还罚了呢.”程言委屈地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干了什么浑事.你泼了人家剧组女演员一头水.闹得剧组鸡飞狗跳的.你姐都跟我说了.”程锋撇撇嘴. “活该.谁让她背后说我姐坏话來着.”想起当时的情景.程言依旧忿忿不平. “那你也不能往人家头上泼水啊.” “那你说泼什么.” “让我我就泼硫酸.”程锋别有深意地看了程言一眼.两人哈哈大笑. 周文看程诺眉头紧蹙.一脸的凝重.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疼的厉害.要不我跟剧组请个假.回去养养伤再拍.” “别.为了我一个人让全剧组等多不好意思.我沒事.忍忍就行.”程诺费力地扯出一个笑容. “别的戏也就罢了.今天这场戏得骑马.你这情况怎么骑得住.要我说这三爷也真是的.知道你有戏在身还罚的这么重.这不为难你嘛.”周文不满地说. 《握瑾年华》这部戏还未上档已经是饱受热议.赚足了噱头.程诺和男主角凌靖不和的传闻已经炒的沸沸扬扬.虽然主办方一再澄清两人关系正常并且还有两人在剧组相谈甚欢的照片为证.但两位当事人自始至终不曾开口.因此众说纷纭也沒个定论. 程诺被沐之轩教训过之后便收敛了很多.至少不再对凌靖横眉怒目了.今天要拍的是一场骑马的戏.讲的是女主角慕容瑾在梦中幻想着在古代自己和男主角许凌傲一起策马奔腾追逐嬉闹的美好场景. 一般而言拍骑马的戏都是使用道具.但程诺和凌靖却不约而同地坚持用真马.且不用替身亲自上阵.更是让大家拭目以待. “文哥.别这么说.师父教训我也是为了我好.念我有戏在身.师父已经从轻处置了.要不我犯的事哪儿那么容易过关.” “算了.我可不敢挑战三爷在你心中的权威.我不说了.”周文招手让造型师过來.示意可以补妆了. 正施粉黛的程诺望向凌靖的方向.见他已经在和马聊起天來了.那神情不由让她想起一个人.程诺低下头.轻叹一声. “怎么.有心事.这几天一直看你叹气.” “沒什么.你知道程锋回家了.我却一直沒时间回家看他.我都两年沒见到他了.真是想的很啊.下一次见面又不知何年何月了.”说着眼里飘着泪花.程诺难过地低着头.将眼泪埋在土里. 周文正欲安慰她.“來.演员们请到位了.各部门准备好.”副导演拿着大喇叭扯了一嗓子. 凌靖和程诺都换上了古装.程诺饰演的慕容瑾本身就是从古代穿越到现代的.古装戏份不少.可凌靖饰演的男主角许凌傲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现代人. 这场戏是沐阳改良剧本后重新设计的一幕.借着慕容瑾梦中的幻想.让凌靖有扮古装的机会.满足一下观众的需求.又不会给人时空错乱的感觉.倒是恰到好处. 凌靖已经很久沒拍过古装戏了.这个出道之初就被冠以“古装第一美男”称号的男人.束着玉冠.一袭白衣.面容俊朗.宛如人中美玉. 程诺是第一次见到凌靖的古装扮相.也是小小惊艳了一下.心里甚至有些小悸动. 两人纷纷牵着马进场.一个是翩翩公子.一个是绝代佳人.踏进画面的那一刻.画面似乎都静止了. 由于镜头放在远处.摄影师还在调试机器.突然看到这一唯美的画面.便拍了下來. 驯马师指示程诺踩着马镫上去.程诺微微一笑.却是扶着马背.脚蹬地腾空一跃.稳稳地坐在马上. 剧组人员惊叹不已.想不到程诺的身手这么好.驯马师见状.朝程诺竖了竖大拇指.知道她是练家子.便放心地拉住程诺的缰绳缓缓往场中走去. 凌靖摇摇头.万千人中只有凌靖觉察到程诺坐在马上那一刻脸上有些微微地抽动.知道她肯定忍得辛苦.这小丫头太好强.有她苦头吃呢.在马背上的颠簸屁股上若是有伤疼痛会翻倍.他试过那滋味.知道不好受. 凌靖召唤过助理來.低头细语一番. 周文在外场打量着片场的情景.担心着程诺的伤.电话突然响起來:“喂.程言.你怎么……什么.你们在那儿等着我.我马上出去接你们.” “各部门就位.《握瑾年华》.” 慕容瑾在前面策马奔腾.不时回头笑着望望许凌傲.挑衅地说:“小傲.你可被我拉下十万八千里了.” “你等着.我这就來.”许凌傲一挥马鞭.马儿吃痛.疾步追上. 眼见距离要拉近.程诺骑着马却更加奔腾起來.凌靖心下疑惑.这时候她应该放缓步子才对啊.怎么加快了.不是和我较劲呢吧. 紧着两步追上去.却发现不对劲.程诺身子摇摇入坠.上半身紧紧贴在马背上. 坏了.凌靖心下一紧.定是马儿不受控制了.他又用马鞭抽了一下马背.大叫:“拉住缰绳.踩住脚蹬.撑着点……” 程诺的屁股疼的受不住了.马儿这时又给她捣蛋.不知为何兽性大发.要是以往她还有闲心驯服一下.可屁股实在疼的厉害.脑袋被马儿颠的嗡嗡的.只是多年骑马经验让她知道自己应该降低重心趴在马背上会安全些. 隐隐约约听到身后凌靖一直在叫:“拉住缰绳.踩住脚蹬……”这才费力地照着做了.可马儿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一直不放缓步子. 整个剧组骚动起來.惊慌失措.周文冲着驯马师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马拦住啊.” 乱作一团之际.就看到两个矫健的身影飞速地冲二人跑去.尤其是前面那个穿着蓝色衣服的青年.速度犹如箭一般快. 凌靖就要追上了.刚要伸手去勾程诺.旁边就略过一个身影直接跳上了程诺的马.骑在程诺的身后.将程诺扶起.拉住缰绳又上前奔驰了几步. 凌靖刚想追上去.被程言拉住了缰绳.程言站在马下冲他笑笑说:“别担心.那马儿在我小叔坐下沒有驯服不了的.” 凌靖朝前方望去.果然.马儿的速度渐渐放缓.步子也越來越稳了.不由松了一口气. 突然心又被悬了起來.只见竟一把掰过程诺的身子.让她整个人横跨在马上.小腹贴着马背.头和腿都朝下方.程锋大手不停挥在程诺的屁股上.看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你个臭丫头.沒人管你你就沸反盈天了.你就不怕从马上摔下來啊……”程锋一面骂着.手下一点不放松. 程诺屁股上本來就有伤.现在更是痛的头皮发麻.她也骂道:“死程锋.你敢打我.你想死是不是.” “打你怎么了.你不该打吗.打得就是你.让你不听话.”程锋喝着.手上又加重了几分力气. 凌靖看得目瞪口呆.程言笑着对他说:“沒事.他俩经常这样闹着玩的.我小叔不会把我姐打坏的.” 凌靖这才明白过來三人的关系.但心下一点不迟疑.他道:“哎呀.程诺屁股上本來就有伤.” “啊.”程言大叫一声赶紧追上去. 程诺疼的直冒冷汗.嘴上却是不服软:“死程锋.小混蛋.臭大灰狼.坏人.呜呜呜……疼死了.人家不要理你了.” “你还敢骂我.我看我还是打得你轻了.”程锋还要打.胳膊突然被人架住.回头一看是一个穿着古装的英俊小生. “你别打她了.”凌靖放下手.说道. “你别管.家事.”程锋阴着脸. “她屁股上有伤.”凌靖无奈地说. “啊.什么.”程锋一撩开程诺长长的衣裙.露出里面白色的贴身裤.臀部上渗出浅红色血迹.这才大惊失色.赶紧下马将程诺抱下來.他横抱着程诺在怀里.程诺泣不成声.脸色都发白了. 程锋怒道:“谁打的你.我找他算账去.我说呢.凭你的骑术怎么可能驾驭不了这匹小小的烈马.” 程诺拿粉拳捶他.嗔道:“别嗷了.还嫌不够丢人啊.快把我放下來.” 程锋不理她.怒视凌靖.质问道:“你是谁.” “我叫凌靖.” “谁问你名字了.你是小诺的男朋友吗.”程锋白他一眼. “你是说戏里还是戏外.”凌靖一本正经地问. “我管你戏里戏外.既然你是她男朋友.你就得保护她.不能让人欺负她.不然要你这个男朋友干嘛使得.”程锋骂道. “教训的是.”凌靖竟然接过话來.程诺羞红了脸. 程言在旁边观察着众人的神色.忍俊不禁. “关人家什么事啊.我师父要教训.谁拦得住.”程诺小声地在程锋怀里说. “你师父怎么了.老爷子要打你我都不许呢.更何况是你师父.”程锋凶巴巴地说. 程诺心里涌起一道暖流.靠在他怀里.闻到程锋身上熟悉的味道.那是专属于她的小叔的气息. 这边热热闹闹地谈着话.全剧组人员惊得半天沒合上嘴.刚才的惊险刺激比看一部好莱坞大片还令人激动.程家人真是个个身怀绝技啊.不同凡响啊.不同凡响. 周文等人这才赶过來.关心地问:“伤着沒.” 程诺虚弱地摇摇头:“沒事.” 导演倒是开了口.问道:“还能拍吗.” 程诺刚要挣脱程锋的怀抱.被程锋一紧.只听见身边几个男人异口同声且斩钉截铁地说:“不拍了.” 程锋眼睛瞪得吓人.喝道:“都伤成这样了.还拍什么呀拍.不拍了.” 导演和制片人反复打量着想确认程诺伤在哪里.看她脸色发白.脑门上全是虚汗.可沒发现身上有什么伤啊. 程锋后退一步.瞪着二人.知道他们的心思.沒好气地说:“看什么看.内伤.不行啊.” 又转头吩咐程言:“还愣着呢.沒眼力见的东西.赶紧找个地方给你姐治伤.附近有药店吗.先买点金疮药凑合着用.回家再慢慢治.” 程言正依吩咐准备行动.就看到凌靖的助理小宁着急忙慌地往这边跑.一边喊着:“靖哥.你让我买的药买到了.” 众人纷纷看向凌靖.凌靖接过药抬手示意众人:“药买到了.不介意的话去我房车上治伤吧.车上有沙发.” 程锋点点头.依旧横抱着程诺往凌靖的房车走去.心下多出几分对凌靖的赞赏.而程诺偷眼瞥凌靖.很是感动. 第四十二章 登门造访 .iyog.剧组在程锋的威逼利诱下(主要是威逼)不得已准了程诺两天假让她养伤.程锋将其接回了程宅. 一路更是抱着回家.脚都不让沾地.这么大的阵仗唬了程家二老一大跳.还以为程诺受了重伤.程老爷子更是脸色铁青.吓得程诺都不敢正眼看他. 程诺房间 程诺趴在自己的大**上.疼的脸色发白. 程锋和程言不敲门就闯了进來.两个人忙手忙脚地端了好几盘子药.程言正要将家里的药膏递给他.被程锋打了回去:“老爷子调的药轻柔但是药效慢.你姐还得工作呢.拿我的吧.” 程言放下祖制的药膏.拿起另一个盘子里一只银色小葫芦递给他.程诺看着瓶子精巧.撑起身子疑问道:“这是什么.” 程言嘿嘿一笑:“这是某人专门为小叔调的药膏.管用着呢.我们在部队受了伤.大伤不用说.蹭破点皮或是淤青红肿什么的.全用这个.” “某人.谁啊.”程诺抓到了关键字眼.好奇地问. 程锋脸上白里泛着红.瞪程言一眼.又将程诺按下去.轻斥道:“你管呢.乖乖趴好.我给你上药.” 程诺闻言脸羞的通红.嗔道:“干嘛.你给我上药.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不懂啊.” 程锋在她屁股上轻拍了一下.“别扯了.你什么样子我沒见过啊.小时光屁股的时候还是我给你换的尿布呢.” 程诺的脸像是熟透的西红柿:“胡说八道.我光屁股的时候你不过刚会走路.你认得尿布是什么吗.” 他们说的实在有趣.程言憋不住笑了出來.两人同时冲他喝道:“笑什么笑.” “你还站在这干什么.实在闲的发慌找棵树打靶子去.过会儿腾出时间來考考你的枪法.若还是老样子.你小子就等着挨收拾吧.让你给我嘚瑟.”程锋看也不看他.开始调药膏.取棉花. 程言撇撇嘴.战火这么快就烧到他身上了.真是无妄之灾.不就是找茬赶自己出去嘛.也用不着吓唬我啊.心里是这么想的.可不敢逞一时口舌之快.只得悻悻称是.便抬步走了出去. 程诺见程言心不甘情不愿地出去.一脸受气小媳妇的委屈样子.帮他叫屈:“你别老欺负他.小言够乖了.我们成年不在家.家中二老还不是得他伺候着.你别对他太过严苛.” “不想让我迁怒他.你就乖乖褪了裤子让我给你上药.明明疼得厉害.还逞能.永远都是这样.死要面子活受罪.”程锋已经把药膏调好. 程诺拗她不过.只得缓缓将裤子退到臀腿交接处.还是颇为尴尬.程锋手法很是娴熟.棉签上的药膏带着点凉性.擦在伤口上很是舒服.疼痛缓解了不少. 程诺想起刚才程先生的神情.叹气道:“都怪你.我说我自己下來走你非要抱我.爷爷以为我受了多大的伤呢.本來他就不喜欢我进娱乐圈.这样一來心里更不舒坦了.” 程锋冷哼一声.“早知道你进娱乐圈这么危险.当初我才不支持你呢.害老爷子迁怒在我身上.大半年都沒给我好脸看.”两人说到过往的一些事.同甘共苦的感觉油然而生. 见程言耷拉着脑袋朝正房走來.程夫人放下手中书.笑着问:“怎么了.一脸的不乐意.不是给你姐上药去了吗.你姐和你小叔呢.” 程言瞅爷爷奶奶一眼.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自顾喝着慢悠悠地说:“他俩正开炮呢.我可不想引火烧身.” 程夫人摇摇头.继续捧了书來读.突然放下书望着程信:“老头子.锋儿今年多大了.” 程信笑道:“你自己生的儿子你不知道啊.过了年就三十了.” 程文氏喃喃道:“三十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见她说的感伤.程信和程言纷纷看向她. 突然.程夫人展眉一笑:“锋儿的婚事你怎么打算的.总不能不娶媳妇吧.前两年我就准备给他物色來着.你说太小.拖來拖去都到了而立之年了.” 奶奶沒來由地说起小叔的婚事.程言倒是一阵紧张.知道自己不便插话.只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说的是.这个还得问他自己的意见.我们仅作参考.”程信摆明不想干涉儿子的婚姻大事. 程夫人对先生的态度很不满.“参考也得有目标吧.你别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儿子的终身大事怎么可以草率.我的意思是你想让他找个世家子弟、名门闺秀还是在部队里给他找个女兵做媳妇.” 程先生不说话.一脸沉思. 这边正聊着.丫头來报:“先生、夫人.來客人了.” 话音刚落.正房就走进來一个身着军装、头戴军帽、个子细长高挑.长得浓眉大眼十分英气的女子.來人将手中的礼品递给丫头.站直身子端端正正地冲着还在发愣的程信敬了一个军礼:“首长好.”声音清脆洪亮. 程信沒反应过來.下意识抬起胳膊回了一个军礼.多年沒做的动作如今做起來倒是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不由看向女子的肩章.上校军衔.心中不由对女孩多端详了两眼. 程夫人笑笑拉下程信的胳膊:“都退役多少年了.还端着首长的架子呢.姑娘突然造访.不知有何贵干啊.” 來人甜甜一笑:“伯母您好.我不请自來.确实唐突的很.失礼之处.还请您不要见怪.我叫丁玥.是程锋的战友.”丁玥脸上有些红晕.毕竟是害羞但并不忸怩. 听她提到程锋.程信和程文氏便十分明白了.再仔细打量她一番.有些公婆瞧媳妇的感觉.丁玥觉察到了.还是害羞却也不躲.大大方方地让二老看. 程言一脑门的汗.惊讶得很.这位丁玥女士.他自是认识.不过也很是佩服她这种登门造访的勇气.见爷爷奶奶有些手足无措.怕她尴尬.忙说:“爷爷奶奶.别让客人站着了.丁教官.请坐.喝茶还是咖啡.” 丁玥还是第一次看到程言在家里的样子.跟他说不上太熟也不陌生.笑笑说:“我都可以.” 程言借故想去跟程锋通风报信.岂料这时程锋和程诺已经说笑着朝这边过來了.真是糟糕.程言暗骂. 丁玥刚要坐下.看到程锋过來了.脸上漫出笑意.站在原处叫了句:“程锋.” 程锋刚低头走到台阶处.听到声音脚下一软.差点沒被绊倒.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着熟悉的來人.结结巴巴地说了句:“你……你怎么來了.” 程诺疑惑程锋的反应.急走两步进屋后也看到了丁玥.身后的伤又牵扯到.差点“哎哟”一声叫出來. 丁玥笑着走向他.“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嘛.我來找你.你不高兴吗.” 程锋又惊又喜.话都说不出來一句.偷眼看程信脸色不怎么好看.再看一眼程文氏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他暗叫不好.这事还沒來得及和家里人说呢.丁玥就來了.这大小姐真是.都不知道事先跟自己打个招呼的.这可如何是好. “这位是.”程诺疑惑道. “哦.忘了介绍.玥玥.这是我的侄女.程诺.小诺.这是丁玥.我的..我的..”程锋结巴道.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的身份.最后才蹦出两个字“战友”. 丁玥对程锋的介绍很不高兴.脸顿时拉下來:“合着我就是你一战友啊.行.战友拜访完了.告退了.”说着就要跨出大门.两位老人家纷纷起身.正欲挽留. 程锋急了.赶紧追上去从后面抱住她:“玥玥.别闹.”之后又低声趴在她耳边说了句:“不想看我挨揍你就消停点.” 丁玥嗔道:“那你说.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女朋友.你是我女朋友还不行嘛.”程锋大义凛然地说了这句话.果然话音一落.就听到程信一声呵斥:“程锋.”吓得众人一哆嗦.丁玥也吓了一跳.刚才还和颜悦色的老人家怎么突然间变脸了. 程信大步往前走.一脸和蔼地对丁玥说:“小丁姑娘..” 丁玥道:“程伯伯.您叫我玥玥就行.” “好.玥玥.你陪你伯母聊聊天.小诺.小言.你们好生伺候着.别怠慢了小丁姑娘.至于你.跟我过來.”程信瞪程锋一眼.程锋顿时觉得呼吸加快.不敢迟疑.只能跟在老爷子后面.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壮士断腕般的神情. 丁玥已经看惯了这种表情.早已见怪不怪了.连记同情的眼神都懒得给他.反而抓着程诺的手很是亲切地说:“你就是小诺啊.程锋天天念叨你.夸得你跟天仙似的.我做梦都想见你.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你真的好美啊.” 程诺听到的赞美的话不少.但像这么直白地说出來的还是第一次听.很是受用.看到程锋在她手里吃瘪也很是兴奋.更让她好奇的是.程锋有女朋友为什么连提都沒跟她提过.连忙拉着她坐下.两个人开始聊起來.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第四十三章 帅气媳妇 %d7%cf%d3%c4%b8%f3程锋一路心怀忐忑地跟着父亲來到书房.老爷子急促的脚步显然是气的急了.父亲最讨厌自己刻意隐瞒.受伤的事、丁玥的事可样样坐实了隐瞒的罪名.程锋心想今天怕是沒好日子过了.果然一进书房.还沒反应过來呢.就被老爷子一脚踢跪了. “你给我跪下.”程先生喝道. 印象中老爷子已经很久沒有对他如此疾言厉色过了.这下是真的怕了.本來准备的讨饶撒娇的话现在是怎么也开不了口. “爸.我..” “闭嘴.现在想解释了.晚了.跪直了.老子问你话.你最好老老实实地给我回答.敢环顾左右而言他.看我这家法饶不饶你.”说着便怒气冲冲地取來了藤条. 程锋道声不敢.赶紧跪的笔直.垂首等着老爷子的发落. “你和丁玥到底什么关系.”程先生喝问. “丁玥是我女朋友.如假包换.”程锋认真地说.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四年前执行任务的时候.我救了她一命.便认识了.真正开始熟悉是这两年的事.”程锋老实坦白.微低着头不敢直视父亲的目光. 程先生略一沉吟.“我看她的军衔是上校.举手投足之间很是不同.她父母是做什么的.” 程锋听到这才微微抬起头.心中无比忐忑.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爸.我说了您可别生气.” “废话.我生什么气.儿媳妇都找上家门了.我们还能因为她的家世不认这个儿媳妇不成.”程信说的倒是振振有词. “那我说了……丁玥的父亲是我们特种大队的大队长..丁洺泽司令.”程锋越说越小声.果然.听到丁洺泽三个字.程信顿时变了脸色.一下子瘫倒在藤椅上.长叹一口气. 程锋膝行两步.惶急道:“爸.您沒事吧.” 程信坐直身子.怒视着程锋.心里无限悲哀.原來你存的是这个心思. 怒火冲天的程先生抬手便给了程锋一记耳光.程锋猝不及防差点被扇倒在地.他惊恐地捂住脸.看着程信被气的铁青的脸.垂首道:“请爸息怒.儿子错了.” “你错了.抬起头來.你倒是说说你错哪儿了.”程信冷冷的声音.青筋暴起. 程锋吓得一哆嗦.忙抬头道:“锋儿不该明知道爸和丁司令的关系.还和丁玥谈恋爱.可是爸.丁玥真的是个好女孩.她是她.她父亲是她父亲.您也说了不能因为她是仇人的女儿就迁怒于她不是吗.” 话刚说完.右颊上又挨了重重一掌.双边脸颊顿时红肿起來.程锋看着老爷子处在暴走的边缘低下头不敢再说. “因为我和丁洺泽的过结.你就断定了我不会接受他的女儿做我的儿媳妇.所以你瞒着家里人.不让我们知道.在你心里.你老爹就是这样一个小肚鸡肠.心胸狭窄的小人吗.”程信气急.心里又疼又酸. 原來父亲是因为这个生气.程锋这才明白过來.自己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心里惭愧万分.却清楚老爷子的意思是认了丁玥这个儿媳妇了.便心安了不少. “爸.我错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程锋只能乖乖认错.争取宽大处理. “你岂止是错.你大错特错.” 程信火气又被挑起來.干脆站起來对程锋呵斥道:“我和丁洺泽是有过不愉快.但那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如今我们都是半只脚进棺材的人了.怎么会再因为这些事难为你们这些小辈. 他丁洺泽沒有顾忌你是我程信的儿子接受了你做他的女婿.我难道会因为丁玥是他丁洺泽女儿而不接受她做我的儿媳妇.你这样想我.实在是教人伤透了心.”程信说的悲哀. 程锋还是头一次见老父如此伤心.知道父亲难过的是自己的态度.心里又惊又惧.惭愧不已. 忙认错道:“爸.您别生气了.都是锋儿不好.是锋儿说错了.锋儿沒有那样想您.在锋儿心里您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真汉子.您一直是我心目中的丰碑啊.锋儿只是害怕.怕处理不好您和丁司令之间的关系.真的沒有怀疑您的意思.” 见程信不动声色.程锋膝行几步紧抓着程信的衣服.哽咽着哀求道:“爸.您狠狠抽我一顿吧.锋儿惹您伤心了.锋儿实在该死.您别生气了.锋儿知道错了.” 说完就要掌自己的嘴.程信眼疾手快一把架住他的手腕.见儿子被自己逼出了眼泪.程信也是于心不忍.心想算了.都是孩子.何必和他一般见识呢. 程信扔了藤条坐回椅子.心里有气真想狠狠揍他一顿.可儿媳妇第一天进家门.总不能把儿子打个步履蹒跚吧.刚才沒压住火抽了他两记耳光已经是不合适了.不能再捶楚了.可实在不想理他.索性闭着眼睛不说话. 程锋擦擦眼角的泪.垂首低眉地跪着.一句话也不敢说.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哄的父亲原谅自己. 程锋是程先生的老來子.加上是军人的关系.程家的规矩虽大.老爷子的板子再狠.也鲜少落在自己的身上.程锋从小心思澄明.在长辈面前甚是乖觉.再加上有哥哥姐姐疼着.在家里便享受着**爱与温情.因此面对家人的时候.总是不设防备.也一直保持着赤子之心. 过了许久.程夫人带着丁玥过來了.丁玥进屋一看这场景.饶是有心理准备也是唬了一大跳.早就听程锋和爸爸都提过程家的规矩大.却沒想到还有罚跪这一说.仿佛回到了古代啊.当真是个十足的中国式封建家庭. 程夫人见程信睁开眼瞧她.有些责怪地瞪他一眼.意思是儿媳妇第一次进家门就看到公公发作自己的丈夫.面子上能过得去吗. 上前去要将程锋扶起來.又惊觉他双颊上的红肿.想來是沒少挨抽.程文氏心疼地要命.对先生嗔怒道:“教训几句就行了.怎么还动手了.你脾气真是越來越大了.來.锋儿.快起來.” 程锋怯怯地看父亲一眼.见他并沒有让自己起身的意思.膝行着后退一步躲开程文氏的手.不敢起身. “你快发句话啊.让他起來.”程夫人真急了.频频给程信递眼色.意思是当着儿媳妇的面呢.你要教训儿子也不在这一时. “不用.”丁玥淡淡的一句话倒是让两位老人家愣了一下. 丁玥冲二老淡淡一笑.竟然走到程锋身边和他并排跪了.程信一慌.要把她扶起來:“你这丫头.这是作什么.快起來.” 丁玥笑着躲开程信的手.正色道:“程伯伯.今天我是奉父命专程來拜访两位老人家的.我爸说了.如果您二老看不上我.就不让我进家门了.我从小在军营里长大.性子直的很.也顾不得诸多礼节了.我只想问您二老一句.我若是想嫁进程家.做程锋的妻子.做你们的儿媳妇.你们答应吗.” 闻得此言.程信哈哈大笑.程夫人也是莞尔.只有程锋在一旁惊讶地很.又是恼怒.又是佩服丁玥的勇气.对她的大胆无可奈何的很. “当然答应啊.你这个儿媳妇我认了.夫人.你呢.”程信喜不自禁. “我也中意的很啊.咱们这个儿媳妇可比儿子有出息多了.”程夫人忍俊不禁.说的程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谢二老成全.既然你们愿意认我.我丁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唱妇随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程锋犯了错惹您生气了.我不敢求您饶他.只好陪着他一起受罚了.”丁玥朗声道. 程信笑着拍拍程锋的脑袋:“你小子上辈子不知道修了什么福.能娶到这么一个好媳妇.罢了.看在玥玥的面子上.老子饶了你.起來吧.” 程锋见老爷子终于释然.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 丁玥扶他起來.他感激地看丁玥一眼.知道她如此作为定是费尽心思想救自己于水火.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择日不如撞日.趁着你们这几天有空.赶紧去民政局先把证领了.也让我们安心.至于婚礼嘛.这个需要和亲家商议商议.看怎么办合适.是时候该见见这位老朋友了.”程信看着夫人.叹道. 程锋和丁玥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晚间.程锋端着茶径自來到书房.程夫人正在挥洒笔墨呢.不敢打扰.程锋轻手轻脚地将茶放下.便静悄悄地在一旁研起墨來. 程夫人写得专心.竟是在写苏东坡的《念奴娇?赤壁怀古》:大江东去.浪淘金.千古**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结体方严.笔画沉着、雄强、朴拙.竟是在临魏碑. 程夫人是清华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出身书香门第.书法造诣极深.一手行书写的最是出采.现任中国书画协会的副会长之一. 程锋小时跟学过一段时间.后來投笔从戎也便放下了. 程锋心里念完.程夫人收了最后一笔.盖上自己的印章. 程夫人低头瞧着自己临的字.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 程锋问道:“妈妈怎么想起写东坡的词了.可是要送给谁.” “你岳父最是爱临魏碑.又偏爱东坡的狂放豪迈之气.我看玥玥的性子八成也是随了他的.这幅字待字迹干了之后.你收起來交给玥玥.薄礼一份.让她转交给她父亲.聊表心意.”程夫人拉过程锋的手:“儿子.來.” 程锋随着程夫人坐下.程夫人端起桌上的茶饮了一口.缓缓说道:“那些个陈年旧事本不想再提.可有些事情不是不说就能忘掉的.你可知道你父亲和你岳父之间有什么过结.” “具体的不太清楚.只是有次无意听到大队长和甄司令说到过往的事.提到过父亲.两个人还吵得不欢而散.似乎与父亲当年退伍有关系.” “当年的事也实在是天意弄人.你父亲当年在部队颇具陈将军赏识.破格一再提拔栽培他.甚至放话想让他出任虎头山的团长.年轻人嘛.树大招风难免树敌.丁玥的父亲当年是陈将军手下的一名副官.也是陈将军的心腹大将.本來是被看好的团长候选人.如此一來自然对你父亲颇为不服.两人针锋相对了好一阵子.” “可父亲不是为了继承家业离开部队了吗.”程锋不解地问. “那就得说到后來了.当年的通讯设施沒有那么便利.你父亲收到家信的时候已经迟了两个多月.他得知家里的变故心急如焚.那时他刚刚通过特种兵的考核.且拿到了最好的成绩.眼看就要被认命为团长了.却不得不返家处理危机.回來后.便再也沒能回去.” “那这和丁司令有什么关系.” “大概一年以后吧.程家危机解除.一战友过來看望我们说起这段事.方才透露当年的那封家信是丁司令刻意扣下的.也是选在那个时候才拿出來.之后他便如愿以偿地当上了团长.” “那父亲就这样算了.” “以你父亲的性子.可能吗.”程夫人无奈地苦笑:“他不顾身份跑回部队跟人家大打出手.差点沒让人给崩了.不过那时事情已然成了定局.不过是他继续做他的丁团长.他做他的程先生就是了.” “原來如此.难怪父亲这么介怀.他平生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第二种就是背地搞小动作的人.丁司令当年之举.实在不算君子所为.”程锋咋舌. “锋儿.这个世界上凡事都讲究个对错.唯独感情.沒有对与错之分.当年的事情过去了便是过去了.你父亲需要释怀.你更是如此.现在的你只需要知道你是玥玥的丈夫.是丁洺泽未來的女婿.丁洺泽不仅是你的长官.日后还是你的岳父大人.你该尽的职责一定要尽到.好好孝顺你岳父岳母.知道吗.”程夫人叮嘱道. “孩儿知道.妈妈请放心.”程锋点头.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第四十四章 陆家宴会 ..因为最新开发的一个楼盘卖得不错.陆家在北京市中心最繁华的酒楼举办了一场庆功宴. 程诺和程言作为程家的代表挽着手踏入会场.程诺一身浅紫长裙.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风范.程言一身休闲西装.帅气中又透着些随意与不羁. 作为东道主的陆晟招待贵宾.尽地主之谊.忙的不可开交.看到程言只远远地扬手打了个招呼.突然定睛一瞧.程诺也驾到了.这才欢欢喜喜地屁颠屁颠跑过去.激动地给了程诺一个大大的拥抱.把程言晾在一旁.着实把程言气的吹胡子瞪眼睛. “诺姐.好久不见啊.”陆晟近乎谄媚的嘴脸又把程言气的够呛.故意轻咳两声提醒他不要太重色轻友. “晟晟也越长越帅了.叔叔婶婶呢.许久沒见了.他们身体还好吗.” “还好.他们也时常念叨你呢……” 陆晟将程诺带到父母面前.趁他们寒暄之际.陆晟凑到程言耳边问:“我听说小叔回來了.怎么今儿沒过來.” 程言揽过他.轻笑着在他耳边窃窃私语. 陆晟又惊又喜:“真的假的.小叔这么能耐呢.太可惜了.我沒能瞧见传说中的小婶.” “会有机会的.”程言抿唇轻笑. 程言在程诺的陪伴下和各界名流人士交际着.醉人的红酒.迷人的招牌微笑.嘴里客客气气啰里吧嗦的寒暄套词都让程言无比反感.看到姐姐游刃有余的样子.心想不愧是在娱乐圈历练过的.演技愈发好了. 从小在名流圈里长大.程言对这种交际活动自然不会陌生.只是平素最讨厌参加类似这种宴会活动.一个个都戴着面具.装出一副高贵的样子.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假意微笑.所谓的名流也不过只是有几个臭钱的人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罢了.想着想着.突觉把自己也骂进去了.唉.不管. 记得有一次.也是类似这样的宴会.自己恰好碰到一个穿着西装革履的老总随地吐痰.当场被自己奚落了一番.颜面尽扫.之后才知道人家是大华电子科技的董事长.正好两家当时有合作.人一气之下.也不管你程家的实力有多雄厚.单方面解了约.还扬言再也不会和程氏合作.虽然沒给程氏造成什么波澜.但终究不是什么开心的事. 毫无疑问.惹祸的程言又被程先生狠狠教训了一顿.要不是程夫人拦着.家法板子都要上身了.程先生气愤地警告程言再敢在宴会上闹事.就打断他的腿. 虽是在家法的淫威下认了错.但程言心里是不服气的.腹诽着什么素质呀.还好意思当大华电子科技的老董.一看就知道那公司强不到哪里去.不合作啊正好. 大厅又是一阵喧哗.众人纷纷望过去.钟家和崔家一道來了. 程言在程诺耳边悄悄地说:“崔董旁边那小子便是崔浩南.刚刚回国.” 崔元勋董事长只带了崔浩南一个儿子.程诺暗想看來传言非虚.难不成崔浩南才是崔家未來的当家人. 正想着.眼前却是出现一个娇小玲珑的丫头:“言哥哥.你也來了.” 程诺回眸一瞪程言.心里暗骂又是哪里招來的蜜蜂.程言则是一脸的不耐烦. “表姐.”那丫头嫣然一笑. 程诺一愣.是在叫我. 果然.钟天成挽着一位风姿绰约的妇人走过來.妇人嗔怪:“阿离.沒规沒矩的.当心吓着你表姐.” 钟离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退到妇人身后. 钟仔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不屑地哼了哼. 程诺顿时明白过來.敢情是自己新添的舅妈和表妹.上次去看望外婆.倒是“意外“地沒能撞见她们母女.她们母女的知名度的确很高.更何况这新晋舅妈还是演艺界的前辈.程诺在报纸杂志上早识得她们.只是这真人与照片总是会有差距的. “舅舅.”程诺轻唤. 钟天成微微点头.引荐道:“小诺还沒见过吧.这是你舅妈.叶岚希女士.” 程诺不动声色地轻瞥站在不远处的钟仔一眼.继而粉唇微启.冲着叶岚希的方向道:“你好.”客气而疏离.这态度摆明了拒人千里之外. 叶岚希佯装笑意.暗自掐了钟天成一把.钟天成眉头微蹙.倒也沒说什么. 程言事不关己地看着眼前这出好戏.见钟天成皱了眉头心里暗自发笑.发现有一双眸子灼灼地打量着自己.程言回望过去.只见钟离含情脉脉地紧紧盯着他. 程言有些尴尬.赶紧把目光挪开.心想这母女俩的眼神如出一辙.一双桃花眼简直勾人魂魄. 程诺几步挪到钟仔身边.**溺地拍了拍他的脑袋:“见到表姐也不知道打招呼.下次去看舅妈我一定要好好告你一状.” 钟仔看着她一愣.调皮地笑了. 程言微微惊讶.这可不像是程诺的作风啊.公然做出这种行为.看來钟家一事程诺不想置身事外了. 程诺何尝不想置身事外.但是在看到钟仔的那一刻.她的心沒來由疼了一下.就算不为了从小极疼她的舅妈.她也应该表明立场.护着钟仔不让他受委屈. 果然.程诺此举一出.全场议论纷纷.叶岚希放眼望去.都是等着看好戏的带着讥讽和奚落的眼神. 叶岚希受够了被人用有色眼光看待.小三上位又怎样.出身贫寒又怎样.我今天出现在这里就是要堂堂正正地告诉大家.我.叶岚希才是钟家的女主人.钟天成唯一的太太. 钟天成顿觉尴尬不已.刚想把场面圆过去.叶岚希按捺不住开了口:“听程小姐的意思.是不打算认我这个舅妈了.可是嫌我曾经在娱乐圈混迹过.那我可不服气了.据我所知.程小姐现在也是娱乐圈鼎鼎大名的新生花旦.你的现在可是我的过去啊.” 叶岚希字字珠玑.引起全场轩然大波. 叶岚希和钟离对视一眼.很是满意眼前的混乱.此刻她们母女的心里都存着一个想法.既然你们不想让我们好过.那就让大家都不好过吧. 程言暗骂:卑鄙.无耻.程诺脸色发冷.紧抿了唇. 当年程诺要进娱乐圈便是震惊整个名流圈.反对之声此起彼伏.且不说四大家族纷纷不齿.便是在程家.程诺也是经历了一场浩劫.虽然此事已过去多年却始终是程诺心里的痛.恭敬孝顺如她.从未悖逆过长辈.就那一次.足以令她自责一生. 钟仔气的拔地而起.刚要破口大骂. 陆晟和程言也忍不住要冲上前去替程诺出头了.可是他们忘了.站在他们面前的程诺.是泰山压顶也能面不改色处理危机的程家大小姐. 程诺沉静的眼神微微一扫全场.自动忽略掉那些看好戏的目光.只落在一脸讥讽看着自己的叶岚希身上.走进她.微微一笑. “叶女士此言差矣.此刻站在你面前的程诺可不只是娱乐圈的艺人.而且是程先生的孙女.钟老太太的亲外孙.你进娱乐圈是为了谋生.为了寻个好归宿.而我.是为了兴趣.所以.你的现在怎么会是我的将來呢.” 程诺毫不畏惧地与她对视.气场绝不输于一个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四十多年的女星.程诺最不喜欢与人撕破脸皮.对衣依如此.与林静如此.对叶岚希也是如此. 可前提是她们不要逼急了她.狗急了还会跳墙呢.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程诺曾经说过:遇到好人我会比好人更好.遇到坏人我也会比他更坏. 叶岚希被讽刺地脸色红透.求救的眼神望向钟天成.钟天成却熟视无睹.轻轻放开她的手.在她耳边冷冷道:“适可而止吧.再闹下去丢脸的可是你自己.” 径自走开.叶岚希愤恨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她就知道任何时候也不要指望男人.想要的总要靠自己去争取.拉过钟离:“我们走.” 她们离开后.一切雨过天晴.仿佛什么都沒有发生一样.酒会渐渐恢复了热闹.恐怕未來的一个月.名流圈的阔太太们茶余饭后又有谈资了. 酒喝的多了.有点上头.程言摇摇晃晃地奔向厕所.正解决内急的时候.听到旁边嘻嘻哈哈的声音.甚是熟悉. “仔仔.沒想到你表姐还挺心疼你的.大庭广众之下这么维护你.哎.那你和程言怎么那么不对盘啊.按理说來.都是亲戚.”可不是蓝牧雨的声音吗. 钟仔冷哼一声:“我表姐自然疼我.她是她.程言是程言.我可不认他这个狗屁亲戚.” “哈哈.也是.一码归一码.我听说你找人砸了他的车厂.这下解气了吧.那车厂可是他的心头肉.你这次可是放大招了.小弟佩服佩服.” “客气客气.对了.上次的事儿还沒谢你.多谢你提供的光盘.改天请你吃饭.” “饭就不必了.你身边的美女倒是可以给我介绍介绍.上次那个身材超级火辣的**就不错.叫什么露露來着.” “哦.田露啊.你小子眼光够贼的啊.那妞可是哥们追了好久才追到手的.不过那小姑娘太不识趣.被我蹬了.你再挑个别的.” “不.我就要她.就喜欢她劲儿劲儿的.” “真难伺候.好吧.谁让我欠你的呢.这样我只能多费点功夫了.你等我消息吧.保证给你弄到手.让你一躺温柔乡.” “哈哈哈哈……” 程言听得怒发冲冠.叉着手在他们二人的门外.听见冲马桶的声音.二人纷纷开门.沒等反应过來.程言一拳一个打晕了他们.看着倒在地上的难兄难弟.环顾四周沒人.心里涌上一股恶趣味.心想今天小爷非给你们点颜色瞧瞧.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第四十五章 又闯祸了 %d7%cf%d3%c4%b8%f3从宴会回來的时候就是晚上9点了.跪到现在已经是11点多了.爷爷到现在也沒现身.想着自己今天的英勇事迹.程言就暗呼痛快. 程言听到钟仔亲口承认砸了自己的车厂.一气之下夺门而出.把钟仔和蓝牧雨暴揍了一顿.还用皮带捆了两个人的手脚扔在洗手间.想想钟仔和蓝牧雨那惨兮兮地瞪着自己的样子.就觉得解气. 宴会被搞的乌烟瘴气.事情闹得那么大.程先生沒有不知道的道理. 两姐弟一回家程先生就把程言发落到书房罚跪了.程诺也因冲动行事.在宴会上对长辈出言不逊被程先生狠狠批评了一顿.被勒令回房间反省. 程言正跪的东倒西歪的时候身后传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程言反射性地跪直身子.双手高高地捧着藤条.心里像怀揣了一只小兔子般怦怦直跳.暗骂自己沒出息. “说说吧.跪了这么久.想了什么.”程先生在椅子上坐下.看着跟前跪的笔直的孙儿.淡淡地问.声音不掺丝毫温度. “……我.反省來着.”程言被问得一愣.还以为爷爷会上來就一顿暴揍.竟然走起温情路线了. 程先生被气得一笑.自己进來的时候很明显在走神嘛.还好意思说自己在反省. “你是不是最近皮子痒的厉害.天天变着花样的闯祸.你都多大了.怎么还是这么不知分寸.”程先生斥道. “明明是他们先惹我的嘛……”程言小声嘟囔着.满脸的委屈. 突然背上挨了一记狠抽.程言吃痛抬头.不知什么时候藤条已被握在爷爷手里.程言勾了勾身后的伤.被程先生一藤条打落.吃痛地缩回手去. 程先生冷冷地说:“惯得你越來越沒规矩了.我也懒得跟你废话了.只有身上疼你才能记得住教训.还记得上次在宴会上你闯祸的时候我警告过你什么吗.” 程言眼见又惹得爷爷发怒.心里懊悔不已.低声道:“您说.再敢在宴会上闹事就打断我的腿.我错了.爷爷.您别生气了.今天的事全是我的不是.我不是有意大闹宴会的.也已经和陆家伯父伯母道过歉了.我不敢求您饶我.只希望您打过小言便消气了吧.” 看着爷爷充满怒气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些.便舔着脸说:“爷爷.您真舍得打断孙儿的腿吗.小言的腿还要留着以后你走不动路的时候背着您呢.今天这么晚了.您暂且记下孙儿这一顿板子留着明儿再打成不成.否则累着您.孙儿的罪过就真大了.” 看着孙子讨巧的样子.程信脸上虽不动声色但心里是欢喜的.这臭小子永远想着怎么逃过自己手中的家法.想着最近他实在闹得太过火.好几次都忍着沒教训.这次绝对不能轻易饶过他.便不说话.只用藤条敲了敲地面.狠心道:“裤子脱了.趴下.” 眼看“脱罪”无望.程言想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便狠了狠心褪下衣物.跪伏在地.都这么大的人了.毕竟还是害羞.脸胀的通红.心里腹诽着程家的家法**.红着脸回过头求道:“爷爷.轻点打.” 沒准备好呢.一藤条便狠狠地抽了上來.猝不及防的程言不由惨叫一声.下一记藤条咬上來的时候便拼命咬住嘴唇.咽下了. 程先生沒说打多少下.趴在地上的小家伙哪里敢问.只一记记的挨着.屁股像是被烧熟似的火急火燎的.突然想起安心总爱拿“竹笋炒肉”來戏弄他.沒等分散点注意力.身后的疼痛又将他的记忆拉回现实.挨了得有三、四十下了吧.程言觉得自己有些承受不住了.脸上的冷汗已经将其全部打湿. 程信看着孙儿蜡白的小脸.泛起一阵阵的不忍.自己真生气的时候多少次都想打死这小东西算了.一了百了.可每次只要一罚个狠的.看到小言疼的抽搐的英俊小脸.便会想起自己死去的爱子.心里一阵绞痛.便再也下不去手. 这孩子长得多像他父亲程灏啊.性子也是同样的倔强.挨打的时候不管多痛都不会向自己求饶.真是上辈子欠他们的. 程言沒有感觉到板子继续敲打他臀部了.吃力地扭头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爷爷已经停了手.瘫倒在后面的沙发上.捂着心脏.大口大口的喘气. 程言顾不得身后的疼.使出浑身力气跪爬到他面前.惊慌地问:“爷爷.是不是心脏又不好了.您别激动.别激动……”赶紧提上自己的裤子.冲着外面大叫:“奶奶.姐.快來.爷爷的心脏病又犯了.” 听到动静的程夫人和程诺赶紧跑过來.将药给程先生服下.过了好久才缓过劲來. 刚刚送完丁玥.听到消息后狂奔到家的程远和程锋知道前因后果后鼻子都要气歪了.尤其是程锋.好不容易回趟家才刚出去一会老爷子就被程言气的心脏病发.刚要兴师问罪一个耳光差点抽过去. 程言吓得一缩脖赶紧跪了.天知道他有多害怕小叔的巴掌.在部队训练的时候他就是自己的长官.训练起自己來更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挨了他多少责罚.毕竟是练家子.通常他的一个耳光抽下來自己的脸便要肿上一天. 趁他沒打.赶紧先求饶:“小叔饶命.我知道错了.您别打了.我这刚挨了爷爷的一顿板子.还沒來得及上药呢.您先饶我一会儿.上完药再罚我好不好.” 说完可怜兮兮地抬头看他.见他眉头有所松动.赶紧趁热打铁说道:“小叔最好了.小叔最疼我了.要不您先给我上药.我也好去照顾爷爷啊.” 程远在旁边笑骂道:“这臭小子什么时候也忘不了耍舌头.真应该给他割下來.你呀.还好意思说照顾爷爷呢.在你爷爷身边就只会惹他生气.念你身上有伤饶你一次.再有下次.断不饶你.听见了沒.” “是.小言记住了.”程言乖乖点头. 见大哥发了话.程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喘着粗气瞪着程言.程言避开小叔要吃人的眼神.求救的目光看向程诺.程诺叹口气.走上前去想要将他扶起來.程言怯怯地看程锋一眼.怎么也不敢起. 程诺瞪着程锋:“你别吓他了.打了不罚.罚了不打.还沒完了是吗.走.姐带你上药去.”说完强行将程言拉起來.拽着他进了房间.留下程锋一个人在原地生闷气. 程锋伺候父亲睡下.又歹声歹气地给程言上了药.顺带威胁他再敢犯浑就别要屁股了.來到书房见还亮着灯.程言走进去.见母亲在灯下端详着一个人的照片. 程锋走近一看.照片上的女子还是少女的模样.秀丽中带着些俏皮.一身帅气的骑马装显得英姿飒爽. 程锋过去抱紧母亲.感伤道:“妈.您又想我姐了.” “唉.人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身小棉袄.可你说你姐这个狠心的小东西.就这么一走了之.这么多年音信全无.我连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真想她啊……”程夫人眼泪簌簌地落. 程锋实在不忍心看母亲这个样子.“妈.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说.”程锋犹豫道. “怎么了.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两个月前我奉命带着队员去越南执行任务.协助警方抓捕一伙贩毒分子.您猜我在那里遇到了谁.”程锋竭力压低声音. “谁.” “我姐.” “程恩.”程夫人神色紧张起來. 程锋郑重地点点头. “究竟怎么回事.你仔细跟我说说.”程夫人心急不已. 夜幕降临.打完工的陆晨曦迎着月色漫步回寝室.來到楼底下便看见大摇大摆地停在路中央的一辆黑色宝马车.透过车窗隐隐约约觉得里面两个人在打kiss.对于这种场景每天不知道要上演多少遍.陆晨曦早已见怪不怪.还是感叹这种秀恩爱的腻味方式也太裸了. 正要拔腿往上走.便听见身后车门打开的声音.女子温柔地对男子说:“行了.挺晚了.赶紧回去吧.明天你再來接我.” 陆晨曦怔住.田露. 可不是嘛.此女子正是田露.好几天沒见到她了.课也不上了.工作也不干了.一直联系不上她.陆晨曦急的发疯. 为了赚够十一假期回家的路费.陆晨曦还是每晚去ros酒吧上班.今晚去的时候.老板告诉她田露辞职了.说是要陪男朋友.沒时间來这里打工. 这丫头果然是和男朋友在一起呢.怎么又交新男朋友了.陆晨曦知道田露换男朋友换的勤.不知道这又是何方神圣能俘获田露大美女的芳心.带着好奇往车里一瞧.顿时黑了脸.那厮不是钟仔是谁.他们怎么又在一起了. 陆晨曦和田露一起目送着车子离开.田露一转头碰上陆晨曦阴沉的脸.脸上原本挂着的笑意瞬间消散.结巴地问:“你……怎么在这.” “我还想问你呢.一直联系不上你.以为你被人卖了呢.你怎么又和这个混蛋在一起了.”陆晨曦想起田露那晚被欺负的场景.不痛快地说. “陆晨曦.你骂谁呢.那是我男朋友.有你这么说话的吗.”田露脸色也难看了起來. “你是怎么回事.他那么伤你.你还和他在一起.你真是财迷心窍了.”陆晨曦声音高了八度. “我财迷心窍.是.我是个拜金女.起码我敢承认.你呢.你陆晨曦多清高啊.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仙.把一向仰着头走路的程言程大少爷都迷得神魂颠倒.你多厉害呀.晨曦.到头來你不也还是找了个有钱的主.咱俩谁也别说谁.我不管你.你也别來管我.” 田露冷着脸说了一番话.抬腿就往上走.走了两步又停住对已经气得哆哆嗦嗦的陆晨曦说:“对了.忘了提醒你.欲擒故纵这种戏码千万别做的太过.小心鸡飞和蛋打.” 陆晨曦知道田露的嘴巴一向厉害.可这样刻薄的言辞一般都是为了帮她说给欺负她的人听的.现在竟然轮到了自己.还真是有些吃不消.陆晨曦望着田露决绝的背影.觉得心口一阵疼.原來一直以來田露都是这样看自己的.这三年的友谊垒砌的城墙也并非坚不可摧的啊.瞧.人心就是这么脆弱.一点伤害都承受不了.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9261314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 第四十六章 小叔的阴谋诡计(一) 清晨时分日光熹微早早起床的叔侄俩围着程家后院草场跑圈圈20圈过后程锋缓缓停下脚步踱着步子调整着呼吸程言跟在他身后从仆从手里接过两条洁白的毛巾紧走两步递给程锋 程锋接过毛巾涔涔汗水不过20圈对于常年在部队训练的程锋來说顶多算是个热身可对于程言來说似乎沒那么好过 程锋睨一眼大汗淋漓的程言讥道:“不锻炼不行吧不过20圈你瞧瞧你头上的汗都能把北京城给淹了” 程言抿唇透出倔强的样子满脸的不服气身后未好利索的伤经过这20圈的肆虐被汗水滋润后更是疼痛难忍唉小叔一定是故意的知道自己身后有伤还硬要拉自己來晨练 “您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我身上还有伤呢头上疼的全是冷汗喏你摸摸是不是”程言把冒着热气的脑袋凑到程锋面前 程锋嫌恶地一把推开他:“滚开一身汗味臭死了” “哼”程言不满地哼哼 “今晚沒事的话带我去酒吧玩玩吧好久沒踏足那里了真怀念当年的感觉啊”程锋沉浸在美好的少年时光里 程言一愣不由笑着打趣道:“您一军人去那儿合适吗” 程锋狠狠瞪他程言连忙闭嘴 “那我把小澈和陆晟也叫上吧陆晟都快想死你了整天嚷嚷着要见你”程言转移话題专拣程锋爱听的说 程锋一笑:“好啊你不是新交了个朋友叫什么哦邓麟把他也叫上吧一块热闹热闹” “邓麟你怎么知道他的”程言纳闷照理说程锋和邓麟连面都沒见过怎么会 “你管呢怎么你的朋友我不能见吗”程锋面上有些不悦 “能当然能”程言满口应承 程言二话不说就把邓麟约出來了邓麟欣然前往 程锋一露面就被邓麟熊抱了:“你就是传说中的小叔吧” “传说中的小叔呵呵我在传说中什么样啊”程锋好奇地问 “嘿嘿战神、枪王、冷血动物还有魔鬼教官”邓麟掰着手指头给他数另外三人躲在程锋身后偷笑 “看來你们三个在背后沒少说我坏话不过说的也沒错他们的评价很中肯”程锋幽默道然后又对邓麟温和地笑笑:“你是邓麟吧很久之前就听过你的名字了一直沒机会认识你你好” 邓麟受宠若惊摸着脑袋憨憨一笑 几人正聊得开心陆晟吩咐服务员把自己寄存在这里的红酒拿过來 “看來你们是这里的常客啊”程锋问道 “这边离人大近小言他们几乎天天扎根这里嘴馋的很一般的酒还入不了他们的眼这里的老板是我的朋友就在他这存了几瓶酒”陆晟解释道 “哦”程锋了然似笑非笑地看着程言 程言顿时感觉不妙辩解道:“你别听他胡说啊我哪有天天扎根在这” 看程言狗急跳墙的样子邓麟不由失笑看來程言真的是很怕他的小叔啊 半响服务员过來这边送酒陆晟礼貌地说了句:“谢谢” 服务员低头轻声说:“不客气” 听着声音熟悉程言定睛一看惊道:“陆晨曦” 几人聊天的声音戛然而止都不约而同地瞅向陆晨曦程锋不明所以怎么了这是 陆晨曦脸羞得通红本來自己调酒调的好好的马经理说忙不过來让她帮忙送送酒沒多想就过來了过來这边才知道送的是程言这一桌的酒心里暗骂马经理一定是故意的 她尴尬地只想赶紧离开这里程言却一把将她的手拉住惊喜地说:“真沒想到还能在这里遇到你來几次都沒看见你我以为你已经不在这里上班了” “对不起我在工作”陆晨曦将他的手拨开抱着托盘拔腿就走 程言回过头去说了句:“我有点事要处理待会儿回來”便拔腿去追陆晨曦 程锋和陆晟同时重重地将杯子扣在桌子上吓了邓麟和金澈一跳程锋看陆晟的脸色也难看得很突然想起來几天前程言跟他说的一番话不会是因为这个女孩吧 “瞧他猴急的样子这女孩是谁啊”程锋问 金澈看着程锋铁青的脸色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只假装沒听见低头喝酒 陆晟忍不住刚要开口金澈一把拉住他笑着对程锋说:“小叔我和陆晟哥去趟洗手间一会回來啊”说完连拖带拽就把陆晟拉走了剩下程锋和邓麟在原地莫名其妙地大眼瞪小眼 邓麟尴尬地笑笑:“他们总是爱故弄玄虚不用理他们” 程锋看着邓麟半响盘算着今天自己要做的正事 他转怒为笑:“对啊管他们干嘛你是程言的兄弟便是自己人了來为我们的相识干一杯” 邓麟看着满满的一杯酒有些为难他已微微有些醉意平素喝醉了倒是不怕只是赴约之前大哥叮嘱过让他早点回去别喝太多 看出邓麟的犹豫程锋知道刚才自己有意无意地灌酒他怕是喝的差不多了这正合他意 “怎么了醉了吗这喝的也不多啊我这酒量是打娘胎里带來的一般人还真喝不过我实在不行也不丢人” 邓麟被程锋的话一激好胜心顿时被挑逗起來瞧不起谁啊自己的酒量虽不是千杯不醉可也沒这么轻易认输管它的先喝了再说 “小叔说笑了这才哪儿跟哪儿啊來喝”邓麟举起杯來 程言将陆晨曦拉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张口就问:“你很缺钱吗” 陆晨曦觉得自己的自尊心一下子被撞击的粉碎想起田露对她说的那些话原來在他心里自己也是贪图他钱的女人而已 她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冷冷道:“是我很缺钱但这跟你沒关系我还不需要程大少爷的施舍和怜悯”说完转身就走 程言堵住她的路气道:“你这人永远不听人把话说完就给我妄加罪名我有说过要给你钱了吗” 陆晨曦倔强地扭过头去不看他程言叹气说:“如果我是一个穷光蛋或者是和你一样的打工仔会不会追你更容易些你到底是讨厌我的身份还是讨厌我程言这个人” 他说的难过至极陆晨曦心口一软忍不住回过头去看他心想是啊难道就因为怕别人说三道四就要违背自己的心吗 “我真的沒有恶意即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那我们做朋友总可以吧你不会连做朋友的机会都不给我吧想我程言后宫佳丽三千万千宠爱集一身哪个女孩不想拜倒在我的裤腰带下如今竟被一女子当众拒绝情何以堪啊” 程言假模假式地念叨一堆以前去姐姐剧组探班时听到其他演员讲的很狗血的台词 陆晨曦听的有趣沒忍住便扑哧一声笑了出來 程锋看了看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再过一会儿程言他们回來后便什么也做不成了程锋拉起醉醺醺的邓麟去了原先订好的包间唤來一个服务员趴在耳朵上嘱咐了一番给了他一些小费便进了房间反锁上了房门 金澈和陆晟慢吞吞地回到原处便不见了程锋和邓麟正想打电话服务员过來说:“陆先生程锋先生让我转告你们邓麟喝醉了他先送邓麟回家让你们自己回去” “哦这样啊我知道了谢谢”陆晟客气地道谢 金澈撇着嘴嘟囔着:“真讨厌人家还沒玩够呢这么早就散了” 陆晟心中犯疑邓麟的酒量一向不赖啊怎么这么快就喝醉了也沒多想拉着不高兴的金澈就往外走 程言和陆晨曦聊得正开心一看表大叫:“糟了” “怎么了”陆晨曦问 “跟你聊的忘了时间了回头会被骂死的” 正想走兀的想起一件事跟陆晨曦说道:“对了差点忘记了你是不是有个好朋友叫田露來着” “是怎么了” “你提醒她让她离钟仔远一点别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钟仔不是什么好东西”说完也不待陆晨曦反应就赶紧跑回去了 來到吧台发现人走酒杯空服务员也是过來说了这番话程言点点头想想还是先给程锋打个电话比较好试探试探他的态度如果太过恶劣自己今晚还是另宿他处吧 程言走到酒吧门口忐忑地拨过电话去过了好久那边才终于接通一个“喂”字还沒出口就听到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 “程言救我啊”一声惨叫之后便传來电话挂断的声音 程言一阵心悸那声音是邓麟的为什么会是邓麟接的电话又为什么在向自己呼救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遇到危险了吗 來不及多想程言赶紧返回酒吧 ... 第四十七章 小叔的阴谋诡计(二) 程锋气地挥手给了邓麟一拳手机应声落地摔在地上顿时粉碎 程锋心里恨恨暗骂这小子可真够精的自己不过尿遁的功夫邓麟就能给程言通风报信了真是百密一疏啊沒想到他竟然装醉更沒想到这时候程言会打过电话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兔崽子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他 邓麟的嘴角被程锋打的立时显出一块青紫痛的咬了舌尖张口就要大骂程锋毫不留情麻利地用胶带给他粘了嘴 邓麟被程锋五花大绑绑在椅子上丝毫不能动弹只能用一双怒目瞪着程锋程锋毫不畏惧地瞪回去喝道:“你再瞪再瞪给你把眼珠子挖出來” 程锋拉过一边的椅子坐在邓麟面前见邓麟满眼愤恨的怒火 程锋堪堪开口:“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出此下策也实属无奈迫不得已请你來这就是想问你一件事你如果肯乖乖跟我合作我保证你毫发无伤地离开这里” 邓麟冷哼傲娇地把脑袋撇过一边摆明了不想合作 程锋刚要开始例行的审问这时门被“砰”地撞开程锋和邓麟都朝外望去程锋蹙了眉头铁青着脸朝门外走去 程言身后跟着一群保安刚想喊人程锋便从里面走了出來程言一看到小叔安然无恙才微微松了口气:“小叔你在这儿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们遇到什么危险了呢不是说你们先回去了吗怎么还在这儿邓麟呢” 程锋身子微微一侧挡住程言的视线闪烁其词道:“沒事在里屋呢我们俩刚才在玩游戏那小子输了不认帐我逗他呢既然你來了就进來一起玩吧你们先出去吧” 说着把保安都轰了出去有个保安还一直往里瞅程锋一瞪眼喝道:“看什么看赶紧出去” 程言推开微关着里屋的门还沒看清里面的情形刚想调侃邓麟就被程锋一脚蹬在屁股上踉跄地跌了进去待站稳身子看到眼前的景象大吃一惊还沒等他反应过來程锋便反手扣住了他的胳膊拿出绳子來将他也捆在椅子上 程言惊道:“小叔你干嘛” 想要反抗被程锋甩手扇了一个嘴巴抽的程言脸都偏向一边程锋喝道:“闭嘴再不老实我就封了你的嘴” 程言果然不老实:“你这是动用私刑是犯法的” 程言的义正严词换來的是又一记狠辣的耳光顿时眼冒金星然后嘴巴也被封上了程锋一边粗鲁的动手一边骂:“臭小子让你吆喝让你不老实活该你受的”终于把程言收拾利索了程锋累的一脑门子汗 程言狠狠盯着邓麟说不出话來只能“嗡嗡嗡”邓麟狐疑地看着程言不确定他是不是在演戏恐怕程锋是和程言串通好了可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为何邓麟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你想在这呆着便仔细听着好了”程锋对程言说 回过头去看邓麟死瞪着程言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便知道他心中所想用熊掌拨拉了一下邓麟的脑袋道:“别瞅了这小子啥也不知道是我自作主张把你绑过來的” 邓麟不解地看着他用眼神示意他自己想说话程锋解开邓麟被封的嘴巴邓麟呼吸得以顺畅后抬头看着程锋道:“你到底想干吗” “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谁” “影儿” 邓麟心里一咯噔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什么影儿我不认识” “呵小子在我面前你最好收起那些歪心思别打什么鬼主意我可以告诉你我折磨人的方式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犯在我手上的敌人无一例外被我整的很惨我之所以还愿意在这跟你费唇舌是因为你是程言的兄弟我不想对你太过分这小兔崽子把兄弟的命看的比自己都重说吧影儿到底是你什么人”程锋低头俯视着邓麟 “哼程叔叔你也太小看我了程言怕你我可不怕你不妨告诉你我的确认识一个叫影儿的人但你跟我打听她可不应该是这种方式”邓麟冷冰冰地说 “哦”程锋顿时來了兴趣“那你想让我用什么方式呢” “我这人有个毛病吃软不吃硬你求我帮忙总得拿出点诚意來吧我不能随随便便就出卖她啊那我成什么人了”邓麟笑眯眯一脸的狡黠 程锋对邓麟平增了好感这小子还挺难缠的心中有了计较重新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循循善诱道:“我知道你是青门的人” 邓麟一愣却坦然一笑:“嗯沒错这事程言他们都知道” 程锋惊讶地看向程言他们的关系竟然好到这种程度吗邓麟竟然什么都不避讳什么都跟他们讲而程言知道他青门七子的身份还愿意跟他结交这群孩子越來越有趣了 程言只死死地盯着程锋目光里闪烁着疑惑和恳求 程锋避开他咄咄逼人的双眸一顿继续道:“你有你的原则我也有我的坚持今天你若是想毫发无伤地离开就只有一条路就是把你知道关于影儿的事情都说出來忘记告诉你我这人也有一个毛病就是偏爱挑难啃的骨头啃” 邓麟被程锋将了一军程锋态度的强硬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那么想要知道影儿的事他跟影儿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程锋话锋一转:“不过我可以跟你保证你说出來对影儿对青门沒有任何的不利不只如此你还会帮程家一个大忙程家的每个人都会感谢你的包括程言虽然他现在被蒙在鼓里啥都不知道” 邓麟迟疑地看看程言程言依然一脸一头雾水的样子邓麟犹豫了一下说:“程叔叔实话告诉你软硬兼施在我这里并沒有什么用影儿如果真的对你这么重要你就不该采取这样的方式來打听你以为你这样困的住我吗若我真想走恐怕你也拦不住我之所以还呆在这是我相信程言的为人让他敬服的叔叔肯定不是什么坏人” “那你是愿意告诉我了”程锋大喜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告诉我影儿和你们程家到底是什么关系”邓麟丝毫不愿意退让 程锋只得说道:“她是我和程言的家人” 邓麟吃惊地看着程言程言也是一脸的讶异 “影儿是我大嫂但她不是我们青门的人”邓麟终于开口 “你大嫂那你大哥是谁”程锋急切地问 “龙俊”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程锋点点头看來自己调查的沒错 “你刚才说她不是你们青门的人那她是怎么和你大哥认识又是怎么嫁给你大哥的” 邓麟略一沉吟说:“我大嫂是龙门老大陈飒的义女但她从不掺合帮中事务只是帮着我大伯父打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她跟在我大伯父身边很多年了大伯父很器重她对她十分疼爱我很小的时候便认识大嫂了那时她还沒有和我大哥结婚我们都叫她影儿姐姐我们几兄弟的枪法都是她手把手教的她的枪法十分精湛可以说是弹无虚发百发百中和我大哥都有的一拼 龙门的总部在香港父亲有次派大哥去办事事情沒办好大伯父非常生气要当场发作了大哥在座的众长老均不敢求情是我大嫂不惜忤逆大伯父拼命护着从大伯父的枪下救下了大哥还说她已经错过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若是大伯父执意要处决大哥就先杀了她吧大哥感念她的救命之恩慢慢地对她也动了心 至于他们的爱情也是一次次的并肩作战、生死相许一路走过來的” 程锋有些红了眼圈:“你大哥对你大嫂好吗” “好特别好我大哥这个人本就是人中之龙有血性有担当他对大嫂也是真心的好什么事都顺着她來从不忍心让她受半点委屈我大嫂对我大哥也是又敬又爱对我大哥总是温柔的很但对我们就不同了”邓麟苦着脸叹口气 “哦怎么说”程锋好奇道 “我大嫂这个人脾气十分古怪有时候温柔似水对你好的时候恨不得把你捧在手心我大哥要教训我们的时候她就总拦着免了我们不少皮肉之苦可是有时候她脾气又暴躁的很尤其在教我们打枪和搏击技巧的时候一个不顺心就揍还偏偏喜欢扇人耳光就像你刚刚打程言似的动作如出一辙她手劲可大了打人生疼有时候我们宁可被大哥赏一顿狠的都不愿意被她教训”邓麟想起影儿的巴掌又是一阵恶寒 程锋笑的开心对就是这幅德性沒错 程言忍不住了一直“嗡嗡嗡”地叫不停晃着椅子 邓麟笑道:“你赶紧给他把胶带撕下來吧他都快憋坏了” 程锋一把扯掉程言嘴上的胶布迁到嘴角的伤口程言痛的直咧嘴 “小叔那影儿到底是谁啊” 程锋刚要回答房门被一脚蹬开來人力气大的恨不得将门踹翻然后就是一声娇喝:“程锋你想死是不是” ... 第四十八章 神秘的影儿 “大嫂”“姐”两声惊叫迅速将程言的惊讶转为惊疑 影儿花容月貌上布满怒色姣好的面庞因为紧蹙的两道眉头颇显英气简单的扎了个马尾很是干练的样子 程言觉得此人眉目之间很是像姐姐随着程锋和程言的两声称呼不由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影儿看都不看程锋径直走到邓麟身边给他解开绳子在看到他的手腕被绳子勒出两条红痕之后气的拉起邓麟后一脚踹裂了那把厚实的桃木椅是踹裂不是踹翻 程锋直愣愣地瞅着倒地的椅子几乎不敢直视影儿的眼睛 “程恩姑姑” 程言弱弱的却充满肯定地叫唤成功地让本來要走的影儿停住了脚步回过头去看着依旧被绑的老老实实的程言颤抖着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姑姑你是程恩姑姑对不对我是小言啊你还记得我吗”程言激动地大叫 程恩突然放开邓麟的手看了一眼已经红了眼圈的程锋询问着:“是二哥的孩子程言” 程锋点了点头 程恩顿时泪如雨下像是绝了堤岸的江河她冲上前去紧紧地将程言抱在怀里一言不发只是哭 程言被她吓了一跳心里却喜悦的紧但手仍被反绑着沒法回应程恩的拥抱求救般地看了眼邓麟邓麟会意赶紧走到椅子后给他解开绳子程言活动了下手腕便回抱住程恩安慰道:“姑姑别哭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程恩赶紧起身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有多久沒这么痛快地哭过了二哥的死几乎哭干了她所有的泪程恩爱怜地看着和程灏长的十分相似的程言忽觉光阴流逝的飞快自己离家时他不过是个光屁股的娃娃如今都长这么大了 程锋大着胆子一步一步蹭到程恩身旁弱弱地叫了句:“姐姐” 回应他的是程恩一记响亮的耳光程言和邓麟赶紧上前拉住程恩劝道:“姑姑别”“大嫂” 程恩带着内劲的手劲打的程锋头一偏程锋咬着唇低下头脸因为当着小辈的面被打羞得胀的通红却一句话不敢说 程恩强忍住心中的火气也实在不愿当着程言和邓麟的面发作了程锋让他难堪她拍拍二人的手柔声道:“小七你大哥在外面等着呢你先带小言出去在外面等我们” “大哥也來了”邓麟明显底气不足 “放心我事先警告过他了他不会为难你的小言我不知道家里的门禁规矩有沒有取消但还是打个电话给你奶奶说今晚可能会晚点回去别让她担心”嘱咐完邓麟便带着程言点头出去了 将他们支走程恩这才腾出功夫來收拾小弟 程恩气鼓鼓地坐在木椅上一言不发瞥一眼程锋程锋低眉颔首的站军姿呢 算起來程锋如今也是个到了而立之年的男人了在自己面前却仍然稚气未脱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孩子 想起当年自己执意要走时程锋的个子才刚到她腰部紧紧地抱着她的腰嚷着不让她走小脸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程恩看着程锋脸上的肿痕心里一阵懊悔刚才下手太重了柔声道:“瞧把你委屈的过來吧” 听着程恩的火气消了程锋抬起头很是可爱地笑了一下赶紧走到程恩近前蹲下身子讨好地问:“姐姐不生我气了吧” 程恩手掌抚上他被打红的左颊轻轻给他揉着不答发问:“打疼了吧” 程锋摇摇头眼圈红了好久沒被姐姐这么呵护过了 “姐我想你”程锋哽咽地说 “姐姐也想你想的发疯”程恩眼泪簌簌地落 程锋扑在程恩怀里叫了声:“姐” 邓麟一出酒吧的门便在马路边上找到了大哥的车拉着程言就往车上走 上车后邓麟便冲着驾驶座的方向很是恭敬地叫了声:“大哥” “嗯”龙俊从鼻子里发出的一个小音符算是对邓麟的回答 邓麟仿佛已经习惯了继续说道:“嫂子说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让我和程言先出來等她” 龙俊听到这才回过头跟程言打招呼伸出手很是礼貌地说:“你好我是龙俊” 程言赶紧回握住龙俊递出來的手心里一动因为龙俊的手很大很温暖 车里的光线很暗但不影响程言对龙俊样貌的判断与邓麟表现出來的桀骜不驯不同龙俊身上竟是十足的儒雅气一身白色西装像是一个绅士又像是一个贵族子弟反正让人跟嗜血的黑帮联系不上 “呵呵”邓麟这时扑哧一笑在看到两道责备的目光时邓麟才忍住笑意正色道:“我只是想到一件非常好玩的事情小言你是跟着我这边叫我大哥哥哥呢还是跟着你姑姑那边叫我大哥姑父呢” 程言不解地看着他 邓麟痞痞一笑:“要是你叫我大哥姑父的话那论起辈分來我可就是你叔叔了”邓麟说完又哈哈大笑起來笑的十分放肆 程言被他占了便宜心里很不痛快却真不知该如何称呼龙俊 龙俊看在眼里温和地笑了一下:“别听这小子瞎说你就叫我龙大哥吧至于你姑姑那里不会介意的” 程言顿时开心起來赶紧叫了声:“龙大哥”声音又快又脆 邓麟依旧不知死活地笑着龙俊看着难得如此开心的小弟心里也是弥漫着笑意可想起今晚的事情还是冷着脸说了句:“你还有脸笑真当自己沒事了是吧” 一句冷言加之严肃认真的表情成功地让邓麟的笑意消失地无影无踪正在程言感概龙俊变脸速度飞快的时候龙俊又淡淡吩咐了一句:“跪着” 邓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瞅着龙俊嚷道:“大哥嫂子说了你今晚不会为难我的” “我沒有为难你啊我只是罚你跪而已”龙俊淡淡地说 这还不叫为难程言和邓麟同时想 不是沒被大哥在车厢里罚跪过可当着外人程言也不算外人啦却是头一次邓麟执拗的性子又上來咬着唇不肯受罚 龙俊也不说话只是转过身去不停地翻箱倒柜地找东西龙俊翻东西的声音终于让邓麟忍不住跪了下去颤声说:“大哥求你了别用藤条我跪还不行嘛” 龙俊淡淡地说了句:“晚了”继续拨拉找着 邓麟这才真害怕起來当着兄弟的面跪就很丢脸了如果在当着程言的面挨家法那可真是无地自容了 邓麟哀求道:“大哥我错了我认错我再也不敢了您别找了嫂子刚回來给我点面子嘛大哥~” 龙俊这才停住动作不是不想找了是走的时候真沒带藤条也知道邓麟一向好面子见他今晚这样已经很乖了看到他平安出來心中的欢喜早就大过了生气便决定放他一马 程言尴尬不已不知该继续坐着还是该下车躲得远远的心里也佩服极了龙俊不怒自威的人格魅力看得出來邓麟心中对他的敬畏与爱戴不亚于他对程锋的一向眼睛长在头顶上的邓麟还真沒如此示弱过 程恩拉着程锋到沙发上坐了嗔怪道:“你怎么能用这种方式逼我现身不惜绑了邓麟他可是青门老大的亲儿子你这么做考虑过后果吗” “我实在是沒招了不使出杀手锏你能出來吗姐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沒伤到邓麟不过你怎么会和扯上关系据我所知不只是青门你还和龙门有着很深的联系究竟是怎么回事” “麟儿告诉你的”程恩很是惊讶 “不是邓麟什么都沒说是我派人调查的”程锋矢口否认 “我差点忘了我弟弟现在是特种兵了什么情报搞不到”程恩赞他一句 “机缘巧合吧当年二哥惨死我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因为恨透了自己是程家人我发誓和程家彻底脱离关系再也不受程家的庇护我走的时候除了身份证什么都沒带一个人在街头流浪很是狼狈辗转竟流落到了香港为了混口饭吃什么活都干好在只要够勤快找到活干就能填饱肚子 但马也有失前蹄的时候有次我被朋友介绍到一个类似夜店的地方打工遇到了一个人渣差点把我我之前被他下了药沒有力气反抗他还是凭着点童子功踹了他一脚要不是我当时力气只剩下三成我能踹他个断子绝孙他还是受了伤恶人先告状把我抓进了监狱我一个外乡人沒有背景、沒有钱如何找律师辩护结果第二天便被保释了保释我的人就是龙门的老大陈飒” “你不会为了报答他就认他做了义父吧”姐姐的惨痛经历虽然让程锋心疼不已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地问了出來毕竟程家不会容忍程恩与黑社会有如此密集的交往 ... 第四十九章 重返家门 程恩苦笑当年的事哪里由的自己呢 程恩负气离家可正是到了外面才知道过日子的艰难失了程家三小姐这个身份以前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事情似乎难如登天 父亲派來的人一次一次找到程恩可她一想到二哥的惨死就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一关愣是一次次给她逃掉了 程恩踹伤的那个人是香港的大佬可想而知她惹上了大麻烦天天被人追杀、威胁几次生死关头都被龙门所救原來陈飒一直暗中派人保护她 陈飒说他之所以救程恩是因为欣赏她身上的那股狠劲和她矫健的身手觉得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程恩沒有办法为了不横尸街头她只得寻找保护伞她还是秉承家训并不加入龙门只是做他的保镖陈飒同意了 程恩的身手、枪法和心思缜密的头脑都令陈飒赞赏不已在一次混战中程恩帮他挡了一颗子弹救了他一命他感激在心坚持认她做了干女儿对她很是疼爱和器重 程恩也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帮着他尽心尽力地打理一些生意但始终不算正式的帮会里的人 程恩说地很平淡就连说到挨枪子的时候眉头也沒有皱一下 “姐你中枪了伤在哪儿伤的重吗”程锋担心地问身为军人的他知道枪伤是致命的伤害一不小心就会落下残疾甚至送命 “伤在左肩子弹穿透了整个肩膀幸好不是右肩不然现在我都沒有办法拿枪了”程恩说地云淡风轻 “姐我沒想到你竟然吃了这么多苦让爸爸妈妈知道他们指不定多心疼呢”程锋哽咽道 “是吗心疼我程先生的血如此冰冷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赶尽杀绝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为一个不孝女心疼”程恩的语气充满讥讽和凄然 “姐不要这么说爸爸你可知道这么多年爸爸心里有多么煎熬丧子之痛已经让两位老人家饱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戚你又固执地离家出走这么多年他们连你是生是死都不知道爸爸心里的悲凉、难过、伤心你怎么就一点都不体谅呢” “你不要再來做他的说客了我永远也忘不了二哥一身是血躺在我怀里的样子我永远也忘不了二嫂闭上眼时那一脸凄苦的神色我永远也忘不了尚在襁褓中的程言刚出生便失去双亲的可怜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谁造成的都是程先生是那个冷血的暴君”程恩大喝 “姐当年的事只是个意外你怎么就是放不下呢” “放下你说的轻巧谈何容易”程恩凄怆道 “姐姐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二哥的死二嫂的死你不应该算在爸的头上当年若不是二哥搏命赛车他就不会出车祸二嫂就不会刚生下程言不久就殉了情 我知道你和二哥的感情从小就好二哥的死对你的打击很大但你伤心爸爸就不伤心你悲痛爸爸就不悲痛不是的他只会比你更伤心比你更悲痛因为那是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啊 你不是不知道爸爸对二哥寄予的希望有多大大哥身体不好二哥是最被看好的家族继承人爸爸费了多大的心血培养他可二哥偏生难驯叛逆终究难逃英年早逝的命运老爷子从那时起原本硬朗的身子能隔山打虎却害了心脏病差点死掉” “你说什么”程恩惊到 “我沒骗你老爷子的心脏早就不堪一击了动了好几次大手术还好近两年把公司的事大都交托给大哥了调养了一阵身体才慢慢有所恢复这半年來因为小言又被气的心脏病发作了两次还好沒大碍要不然我能要了那小子的命”程锋恨恨地说 程恩本就挂念着父亲这些年虽然奔波在外却是无时无刻不记挂着家里可她不敢调查她知道只要自己有些风吹草动就一定逃不过神通广大的程家 她承认一开始不跟家里联系是因为赌气可随着岁月流逝却是愈來愈不敢联系离家出走在古板严厉的父亲眼里是什么罪过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她怎么敢回去呢 多年的心结如今却是完全释然了弟弟说的沒错当年的事真的不能全怪父亲她只是偏执地钻牛角尖不想接受二哥死去的事实而已 现在的自己已经35岁了算來离家已经将近10年10年她折磨着自己也折磨着生她养她的父母现在她有一个疼爱自己的丈夫很快她的儿子也要降临这世间快要当妈妈的她更加懂得了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道理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也该好好珍惜眼前人不要让悲剧再次发生才是小弟你说的沒错这么多年是我太偏执了”程恩看着程锋缓缓地说 程锋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像是天上的星星那样耀眼 车里虽然铺着垫子比跪在粗砺的大理石上要舒服的多可膝盖依然是不好受的程言是历经磨练的人自然知道邓麟跪得辛苦 程言想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求情道:“龙大哥今晚的事不是邓麟的错主要是我小叔你就饶了他吧” 龙俊瞥一眼求饶神色的邓麟冷哼一声:“他刚才不是说知道错了吗你倒是可以问问他我为什么罚他”虽是回答程言眼睛却一直盯着邓麟 邓麟脸都变成了酱紫色结结巴巴地说:“离家的时候大哥叮嘱说让少喝点酒的结果我喝多了” 龙俊气道:“要不是你不听话何至于如此轻易地被人制伏还好程锋沒有想要伤害你若是遇到仇人你这条小命早就沒了 邓麟不服气地争辩:“我之所以沒有设防是因为程锋是小言的叔叔嘛是自己人如果是别人我才不会这么轻易被人下圈套呢” 程言听到他的话心中暖暖的却又觉得对他不起邓麟是因为对他的信任才毫无保留地相信小叔结果反而被小叔利用小叔今晚做的也实在太过分了 龙俊听到这才真正生气了要不是程言在这儿自己早就一巴掌抽过去了教训了他多次邓麟还是改不掉感情用事、太相信朋友的毛病他重情重义是好事但像他们这种在刀口上舔血的人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迟早会把自己害死的 龙俊凌厉的眼神瞪得邓麟心虚继而低下头不敢再与他对视心道完了这下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光是顶嘴这一条就够自己受的邓麟恨不得拔了自己的舌头 龙俊不再和他多言打开车窗抽起烟來闻到烟味邓麟又是一阵愧疚每次大哥生气又不想揍他的时候就一个劲地抽烟可自己又不敢劝心里祈祷着大嫂啊你赶快出來吧 程恩挽着程锋的胳膊走出酒吧两人满面笑容十分和谐 邓麟和程言远远看到都欣慰地松了口气 程锋先走过去跟龙俊打了个招呼龙俊儒雅的气质让他怎么和他了解的那个心狠手辣的青门少主联系不起來程恩打开车门便看到跪的晃晃悠悠的邓麟和坐的战战兢兢的程言一边将邓麟拉起來一边向龙俊嗔道:“不是不让你为难他吗” “不揍他就算好的真正的为难还沒开始呢”龙俊淡淡地说发动了车子疾驰而去 邓麟却是坐在座椅上吓得一哆嗦求救地看着程恩 程锋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不好意思地开口:“姐夫今晚的事是我不好你要怪便怪我吧别迁怒邓麟” “是啊龙大哥你刚才都罚过他了就饶了他吧”程言逮着时机就赶紧为邓麟求情 程锋却是变了脸色喝道:“你刚才叫他什么龙大哥” “是龙大哥让我这么叫的”程言嗫喏道 “好啦好啦不过是个称谓而已犯不着计较至于小七嘛该罚的他也逃不了你们就别操这个心了影儿咱们去哪儿”龙俊笑着说 “回家择日不如撞日我已然迫不及待了我都想死他们了今晚我得跟家人好好叙叙旧”程恩很是开心 “姐回哪儿”程锋不敢置信地问 “回家回程家”程恩斩钉截铁地说 程言和程锋对视一言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程恩的突然出现让程家二老以为是在做梦直到程恩跪在二老面前哭着喊出“爸妈”的时候二老才清醒过來什么也别说多年的骨肉分离倏一相见早已胜过千言万语三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那动人的场面让所有在场的人既心酸又感动 直到众人的情绪都平静下來程恩才引荐龙俊给二老认识龙俊恭恭敬敬地跪下给二老磕了两个头:“小婿见过岳父岳母” 龙俊的大礼让程家老二很是受用对他们而言这比拎着什么补品贵重得多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好看程先生和程夫人打量了一下龙俊很是满意拉着他和程恩坐下开始唠起家常完全忽视了程锋三人 三人便知趣地退下程言拉着邓麟参观起程家大宅邓麟也乐的选择忘记可能会面对的责罚 一直聊到天亮几人一丝困意也沒有龙俊婉言拒绝了程家二老想要留下他们吃饭的提议带着程恩和邓麟回了青门 龙俊赏了邓麟一个甜蜜的午觉之后便带着家法來到书房直接打了他个步履蹒跚邓麟揉着被打肿的屁股暗骂嫂子说话一点都不靠谱再也不要相信她了哼 ... 第五十章 小叔认错 时光匆匆,程锋的年假也要休完了。 程锋这次回家收获颇丰,不仅定下了自己的婚姻大事,娶回來那么漂亮的一个媳妇,还找回了离家多年的姐姐,事情办的实在漂亮。程先生欣慰地很,对夫人频频夸赞程锋真的是长大了。 倒是程言闹起了小别扭,程锋要走的前夜,全家忙做一团,给他收拾各种能带回部队的东西。程夫人更是翻箱倒柜地找出一**超厚超厚的被子,“儿子,把这个也带着。” 程先生皱起了眉头,赶紧过來拦:“哎哟,你怎么把这个也找出來了,部队用不着这个,他们被子都是统一发。” 程夫人躲开他的手,嗔道:“废话,部队的被子能跟家里的比嘛,过几天天就冷了,不拿被子怎么成,冻坏了我宝贝儿子怎么办。” 程先生怪叫道:“都装不下了……” 程锋坐在沙发上好笑地看着这一幕,也不吱声,其实也插不上话,每次自己要走,家里都是这个架势,早就习惯了。 程诺踏进门槛,巧地躲开正在唇枪舌战的二老,笑着摇摇头:“第三次世界大战又开始了……” “不,是第三十五次世界大战。”程锋笑着纠正。 程诺将手里的墨绿色围巾套在他脖子上,缠了几圈长长的围巾便塑造出一个特别好看的型:“长度刚刚好,怎么样,舒服吧。” 程锋摸摸围巾,料子很是暖和,颜色也是自己钟爱的,看着程诺笑意盈盈的眼睛,打趣地问:“在哪儿买的,做工真不错。” 程诺佯怒瞪他一眼:“去你的,我亲手织的。不过现在还戴不着,过几日天气冷了再戴。” 程锋故作惊讶道:“真的假的,你还有这本事呢。嗯,真不错,有点做贤妻良母的品质了。” 程诺被气笑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喜欢吗。” “当然,谢谢,我亲爱的甜心宝贝。”程锋在她手背上亲了一下。 程诺眼眶有些湿润,好久沒听他叫自己甜心宝贝了,妈妈的离世让原本不爱说话的自己变得更加沉静,经常性地坐在钢琴旁边一弹就是一整天,饭也不吃,程锋就老拿着甜甜圈过來哄她,一口一个甜心宝贝,把她**的像个公主。 这个在自己心里哥哥的感觉更多于叔叔的男人也终于成家立业了,从此他的心里只会有另外一个女人了,他也不再属于自己。暖色nsxs.他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有丁玥这么好的女人照顾他,爱他,自己应该是替他高兴的,可是为什么,此刻自己心酸的难受。 怕他看出自己的情绪,程诺赶紧扯开话題,扫了一眼大厅,热热闹闹的人群中唯独不见程言的身影,问道:“臭小子呢。” 程锋无奈道:“在房间里生闷气呢。” “生谁的气。”程诺不解。 “我的呗。唉,这次真把他惹急了,还不知道怎么办呢。”程锋苦恼地挠挠头。 程诺笑话他:“难得有他让你吃瘪的时候,哈哈。你就拿出你小叔的架子摆摆谱,看他还敢跟你甩脸子。” 程锋才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只怕会适得其反,算了,自己做的孽还得自己去收拾,我认栽,我去看看他去。” 眼看程夫人和程先生的战争已经蔓延到了门口,程锋笑的打跌,抱着母亲拦到:“哎呦,妈,您饶了我吧,这个在部队真的用不着……” 程言在**上辗转反侧地折腾着,心里纠结地很,北房不时传來喧闹声让他忍不住趴在窗户上看,院子里忙里忙外的,一拨一拨地从正屋进进出出。程言知道小叔明天就要走了,这一走又得好长时间见不到面,真想出去跟他话别一番,可心里就是别扭着不想出去。 程恩姑姑能回家,自己也是欢喜的紧。全家一片喜气洋洋,尤其是爷爷笑意都漫到耳根了,太久沒看到老爷子这么高兴,仿佛了却了一桩多年的夙愿。 程言至今不是特别清楚程恩离家出走的原因,只知道似乎与爸妈的离世有关。爸妈的死一直是家里的禁忌,自己也不敢问,可姑姑这一回來,好奇心又开始作祟,天知道从小失去双亲的自己是多么的渴望父母的爱。 程锋大他8岁,两人脾性很像,程言从小便爱跟在程锋的屁股后面,玩游戏、闯祸、打架、读书习字、练书法、学礼仪…… 那些童年时光,如果说程远弥补了他的父爱,那程锋充当的角色则更像是兄长。 程言在最叛逆的年纪被程先生一气之下送进部队受训,虽然从小在军营长大,但小时候对军营的回忆就是玩各种器械、枪支弹药什么的,部队里的叔叔伯伯对自己也**爱的很,非但不觉得辛苦,反而乐在其中。 受训的第一天程言便知道自己的教官是已在部队摸爬滚打数年的小叔,由于之前受了爷爷的嘱托,小叔训练自己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那些血泪和汗水相溶的日子自己在部队成长着,小叔几乎用世界上最残酷的方式打磨掉自己身上的棱角。 程言回忆着小叔这些年的言传身教,竟湿了眼眶。程言不怪程锋利用自己,怪的是他利用邓麟,利用自己的兄弟。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而程言,最不能碰的就是自己的兄弟。邓麟因此还被龙俊责罚了,程言听了更是难过,便将此都迁怒到程锋身上,不想理他。 趴在窗户上正想的出神,敲房门的声音响起來。 程言一个激灵便跳上了**,随手捞起**头柜上的一本书假装专注地看着,故作淡定道:“进來。” 程锋缓缓推开门,程言抬起头微微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又撇撇嘴低下头去,不理睬他。 程锋笑问:“少爷,我都要走了,你也不出來送送我,这么不给面子啊。” 程言动了动嘴唇,还是硬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低着头看书。 程锋一屁股坐在他的大**上,狗腿似的凑过去碰了碰他的胳膊,赔笑道:“还生气呢。” 程言终于抬头赏了他一眼,还是不说话。 程锋讨好道:“别生气了吧。” 程言把书合上,便开始破口大骂起來:“哼,不生气就不是人。这事你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招呼都不打一个就绑了邓麟,还利用他來威胁姑姑,我还被你甩了两巴掌呢。打我就算了,又不是沒被你打过,可邓麟呢,人家凭什么受你这无妄之灾,我告诉你,邓麟可不是那么轻易被别人制伏的人,要不是因为你是我小叔,你以为你那么容易绑的了人家啊……” 终于听到程言发泄出心中的不忿,程锋心里松了一口气,还肯发飙就说明心里已经不气了。 他静静地听着程言的抱怨,丝毫不争辩,本來这件事就是自己理亏,被骂也是活该。但被程言这小子这么沒脸的骂还是头一遭,这小子真是不怕忤逆尊长,自己再不济也是他的长辈,这要是被老爷子知道,不定怎么治他呢,当然,自己也是逃不掉的。 程言喋喋不休地说了一通,看程锋沒什么反应,声音也自然弱了下去,说完心里也有些后怕,这么骂自己的小叔好像犯了家规啊,如果此刻程锋拿着家规跟自己说话,自己可真吃不了兜着走了。 程锋见他说完了,不恼不怒地淡淡问道:“说完了。” 程言点点头,不再多言。 程锋冷不丁地说:“我错了。” “啊。”程言猛地抬头,以为听错了,小叔居然会跟自己认错,太阳打西边出來了吧。 “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其实想要逼你姑姑出來方法有很多,我却选择了最极端最激进的一种。你姑姑那天也教训我了,但我回家一共几天时间,若不采取非常手段,yay,终究是我做错了,不管是对邓麟还是对你,我都该说一声对不起。” 程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银刀,长约10厘米,看出经常用,刀柄很是光滑。 程锋熟练地将这把收缩刀收进去又弹出來,恋恋不舍地把玩着:“这把刀跟了我很多年了,我听邓麟无意中谈起來他平时都是用刀的,我倒是想送他把手枪,可违反规定,还是算了吧。这个,就算是我给他的赔礼吧,你帮我跟他说声抱歉。” 程锋将银刀塞到程言手里,程言自是知道这把刀对程锋的意义,但因为是给邓麟的,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点点头收下。 程锋一笑,“至于你嘛,你想怎么罚我,我都受着,让你好好出出气。” 看程锋说的认真,程言倒是不好意思起來。 程锋依旧严肃地说:“你发话吧,是想打还回來给我两巴掌还是我去请家法。”程言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脸烧的通红。 程锋一言掷地:“我去拿藤条。”说完便起了身。 程言一把抓住他,在**上跪起身子,小叔的话让他无地自容,终究是自己肚量小了:“小叔,别……我错了,我不跟你闹脾气了,我……” 程锋笑着看一脸紧张的程言,倒是让他认了错,问:“那就是原谅我了。” 程言坚定地点点头。 “我这就出去帮你收拾东西去,对了,我还给山鹰叔叔他们都准备了礼物呢,你得帮我送给他们……” 程锋看到程言活蹦乱跳的样子,漏出了满意的笑容。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五十一章 英雄救美(一) 陆晨曦与田露的冷战持续降温陆晨曦将程言的劝告说给田露听结果却换來的田露的又一顿冷嘲热讽仍旧不管不顾地整天与钟仔腻歪在一起 陆晨曦是又气又伤心她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两个人多年的友谊竟然抵不过一个只谈了短短数月的男朋友为什么自己的好言相劝换來的却是一番恶言相对的难堪陆晨曦觉得自己失败极了 这几日田露一直有意识地躲着她不管是上课还是打工自己都是孤单只影陆晨曦心里悲凉的很又自我安慰地想算了一个人也好 离rose酒吧不远处坐落着一家夜总会被邓麟半拽半拉地进了这家夜总会程言老大的不乐意金澈倒是满脸的期待 先前邓麟只说这家夜总会的老板是自己的朋友兜兜转转绕了一圈看到邓麟熟络地和人打招呼倒也不足为奇 直到一个穿着打扮类似经理的人出现在他们面前打量了三人之后恭恭敬敬地对邓麟行了个礼叫了声“七少” 程言和金澈才明白过來这是青门的场子 邓麟淡淡地点点头随口问道:“三哥在吗” “冷爷被大少爷叫回家了我事先不知道您要來需要我请冷爷回來吗”经理面不改色地始终保持着恭敬的态度 “不必今天我只是带朋友过來玩玩而已就别惊动三哥了吧”邓麟摆摆手让那人退下 程言旋即明白这便是钟仔经常光顾的地方青门七子之三少冷亓的地盘 “冷亓是你三哥”金澈惊讶地问 “你认识他”邓麟看了一眼金澈颇感惊讶 “哇塞游戏界里的亓殿赛车界里的旋风娱乐场所鼎鼎大名的冷公子麟哥你三哥的名气比你想象中的要高”金澈开口称许带着些许敬佩的意味在里面 邓麟听着却笑了:“我三哥这个人沒别的就是爱玩还偏爱玩刺激的说到赛车我三哥倒是评价过你的车技他在这方面一向唯我独尊的很能被他关注的赛车手可不多”邓麟对程言眨眨眼睛 程言淡淡一笑 夜幕降临陆晨曦拖着疲惫的身子从rose酒吧走出來活动了一下酸酸的脖子 手机收到一条短信陆晨曦打开一看竟是程言的短信陆晨曦看了灿然一笑这几日每天都会不定时地收到他的短信也不知道他从哪里知道自己的联系方式短信内容并不暧昧也不会让人看了心里膈应只是淡淡的问好和几句关心的话却让她总是觉得心里暖暖的慢慢的她开始习惯甚至期待他每天的问候 陆晨曦觉得自己像是卷入了一个温暖的漩涡越陷越深可悲的是她明明知道前面可能会是万劫不复的境地却沒有办法拒绝 正想的出神手机又响起來陆晨曦不敢相信地定睛一看竟是田露的來电她终于肯联系自己了陆晨曦很是开心地接起來:“露露” 一句话沒说出口手机便传來田露一阵哽咽的哭声她断断续续地说:“晨曦救我求你救救我” “别着急慢点说出什么事了“陆晨曦紧张地停下脚步 手机传來砸门声和田露的尖叫声田露哭的更厉害:“有个男的想要强我我在rose酒吧旁边的恒天夜总会的302房间你快來啊” 一声凄惨的尖叫声之后电话便被挂掉“喂喂”陆晨曦看着手机简直不知所措手哆哆嗦嗦的下意识便胡乱按了一通心里一边想着“”这个可怕的字眼她现在大脑一片空白不敢想象田露现在面临的是什么处境只清楚地知道自己晚去一分田露就多一分危险 手机拨通后不等那人说话陆晨曦便抢白道:“程言露露出事了有个男人要她怎么办啊你帮帮我” 程言听得出陆晨曦话语里的焦急忙安慰道:“你别急你说有人要她她现在在哪儿” “她说她在恒天夜总会302房间恒天夜总会是哪里啊”陆晨曦急的在原地跺脚都要哭了 “恒天是rose酒吧旁边的那个恒天夜总会吗”程言惊问 邓麟和金澈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 “是” “我知道了你放心田露一定沒事的你现在在哪儿呢我去接你” “我刚出rose酒吧的大门在它右边的巷路上你别管我了你先想办法救救她好不好啊” 程言心一惊便站了起來他“喂”了两声便听到电话那头传來陆晨曦的声音:“你们想干嘛别过來” 程言猛地站起身邓麟和金澈听到他打电话便知道出了事程言骂了句:“**” 金澈问:“怎么了” “邓麟你赶紧去302房间陆晨曦的好朋友田露被人困住了有个男人要她钟仔这个混蛋还真什么事都敢做”说完便拿起外套往外跑 “你干嘛去”金澈和邓麟异口同声地问 “晨曦可能遇到危险了我得去救她田露就交给你们了”程言便说便疾步跑了出去 邓麟换來几个保安“小澈这里交给你了放心这儿是我的地盘你尽管大胆地做我不放心程言我去看看” “好”金澈也不废话忙带着几个保安跑上了楼邓麟也去追程言 陆晨曦的手机摔在地上盯着面前这几个凶神恶煞的人陆晨曦强装镇定:“你们想干什么想要钱吗我可以把身上的钱都给你们” 几人冷冷一笑露出不屑和鄙夷的神情其中一人凑上前去一步一步逼的陆晨曦往后退:“比起钱來我倒是更想要你” 陆晨曦被这戏谑的语言激怒了扬手一个耳光扇了过去:“无耻” 那人头被打的一偏原本带着笑意的脸顿时冷厉起來:“臭丫头你敢打我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别跟她废话了教训完她后赶紧撤老子还等着拿钱呢”旁边一人喝道 听了这话陆晨曦倒是感觉出來这帮人并不是为了劫财似乎还是受人指使而來自己是得罪了谁呢 陆晨曦紧张地继续往后退:“你们是什么人到底想做什么” 几人对视了一眼倒是笑了出來:“这小妮子得罪了人还不知道呢我瞧着这丫头还挺漂亮呢要不这单生意我们不做了好好乐一乐”其中一人说道脸上全是jianyin的笑容让人看了作呕 另有一人接过话茬:“小妞要不你陪哥儿几个乐呵乐呵我们就不刮花你的脸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转着手中寒光冷冽的刀子 陆晨曦心里一惊竟是想给她毁容吗 “做梦”巷子突然间出现一道黑影黑影一闪他手中的刀子应声落地 “哪儿來的黄毛小子想要英雄救美啊还嫩点”一人拿着刀冲到程言面前程言静静立着却在此人靠近他仅一步之遥便一脚蹬在他的肚子上那人猝不及防地倒地程言出脚速度之快让他躲都來不及 “兄弟们我们先解决了这个小子再收拾那丫头”倒地的那人被兄弟们扶了起來纷纷拿着棍子和刀子朝程言包围过去 陆晨曦紧张地看着他情不自禁地开了口:“程言小心” 程言原本面沉如水却在听到陆晨曦这一句关心的话语后粲然一笑看着缓缓朝他走來的痞子们懒洋洋地活动了下手腕脚腕心想着多久沒好好松动筋骨了这几个小喽啰算是撞在枪口上了 真的开始动起手來程言动作的敏捷犹如一头迅猛的豹子穿梭在那几个痞子中间程言面无惧色慢慢地发现他还是低估了这些小混混的水平他们打架的套路有板有眼这就说明都是训练有素的练家子并不是一般的街头混混 程言顿时玩心大起离上一次的部队集训已经过了好久了这两年來虽然经常和金澈等人练练手但这种实打实的对仗已经好久沒享受过了前阵子小叔回家又教了他几招还沒测试一下威力如何呢恰好今天有人送上门來程言浑身筋骨都痒的很心想着陪他们玩玩 陆晨曦原本还忐忑不安看了一会儿悬着的心便也渐渐放下了虽然她沒有打过架但任谁都看的出來那几个人根本不是程言的对手而程言也不像是在和人打架倒像是在和他们练习拳击 陆晨曦突然想起田露天呐她心里一阵懊恼刚顾着自己程言在这里那田露怎么办 她冲着程言喊道:“程言别玩了田露呢” 程言玩的正起劲身上都有些出汗了听到陆晨曦焦急的声音边打边笑着说:“放心吧我让小澈去救她了” ... 第五十二章 英雄救美(二) 话说另一头金澈带着几个保安迅速地冲到302房间拿着房卡便打开了房间的大门 房间的隔音效果极好踹开门之后才听到卧室里面衣服撕裂的声音田露声嘶力竭的尖叫声还有那个男人咒骂的声音和浓重的低喘声 金澈刚走到卧室门口便听到一记清脆的耳光声田露一声惨叫让金澈忍不住一脚踹开了房门看到了颇为震撼的一幕 床上已经凌乱不堪田露已经被打晕了过去她的双手双脚都被皮带绑住衣服已经被撕烂了几块破布还搭在身上光滑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 那个企图她的男人骑在她身上着上身额头上全是汗水皮带已经解掉看的出來他正欲脱裤子却被金澈等人打断了 “混蛋“金澈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把他给我弄下來” 身后的保安应声而上三下五除二便将那个男人拽了下來 那人拼命挣脱着一边喊:”你是哪根葱敢來坏老子的好事” 金澈捞起旁边的被子将田露包住看她晕了过去气血上头对保安吩咐道:“给我揍他” 几个保安正欲动手那人喊道:“我看你们谁敢我可是你们夜总会的贵宾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敢跟我动手信不信我拆了你们夜总会” 金澈闻言倒是笑了出來“这么嚣张挺厉害的嘛我管你丫是谁就算你是天王老子爷今天收拾你收拾定了哥几个你们尽管动手打废了我负责” 这家夜总会本來就是青门的场子几个保安也是青门出來的他们都是听着邓麟的吩咐过來帮忙的本就有七少爷罩着不怕惹事现在金澈也开了口便更是肆无忌惮了 他们平日里最恨这种恃强凌弱的公子哥现在正好逮着机会便下了狠手对着那人拳打脚踢打的那人直嗷嗷叫刚开始还骂骂咧咧的之后便泄了气不停求饶 金澈摇晃着田露掐着她的人中在她耳边叫道:“喂醒醒醒醒” 田露慢慢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过來便看见金澈田露此刻有如惊弓之鸟挣脱着金澈的怀抱:“放开我你这个畜生你不要碰我” 金澈知道她现在的状态也不怪她骂自己是非不分轻声安慰着:“你叫田露是吗你别怕我不是坏人你是陆晨曦的朋友吧我是她叫來救你的现在沒事了” 田露紧紧地裹着被子脸上布满泪痕还留有被掌掴的指痕嘴角也挂着血丝甚是可怜又狼狈 她喃喃自语:“晨曦晨曦”然后抬头睁着湿意蒙蒙的大眼睛怯怯地看着金澈金澈的眼里布满温柔的怜惜 她又低下头便看到在角落里被毒打的那个男人又是一声尖叫便害怕地往后躲:“不要让他在这里不要让我看见他让他走” “好你别激动也别怕我不会让他再伤害你了放心吧”金澈看一眼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那人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虽然脸已经被打的有些变形隐隐还是觉得熟悉这不是蓝牧雨吗 金澈用右手捏住他的下巴冷冷道:“白日里那副谦谦君子的尊容底下原來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伪君子真不知道我宋师兄若是知道你是这副模样当初还会不会保你做新任的校学生会主席” 金澈松手蓝牧雨整个身子像是悬空一样被人架着眼睛完全模糊 金澈拿出手机对着现场拍了几组照片田露大惊失色尖叫地制止他金澈坐在床上安慰她道:“别害怕这是他伤害你的证据如果他敢出去乱说什么我们就让他坐牢” 田露听后安静了不少又紧紧裹了裹被子 金澈转过身去对蓝牧雨说:“你回去告诉钟仔他真不是个东西而你”金澈蹲下身子轻轻用手心拍着那人已经青紫肿胀的脸嫌恶地说:“你就是个垃圾” 他站起身子对保安们说道:“把他给我丢出去以后决不让他再踏进这个地方”保安们应声就把他拖出去 金澈将其中一个保安留住看着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的田露说:“去找件衣服给她换上” “好的”那人看了一眼狼狈的田露无奈地退了出去 金澈坐在床上轻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你无论怎样幸好來的及时你也沒”金澈一顿还是说不下去 田露的眼泪簌簌地落金澈往她跟前靠了靠身子拿起手巾给她擦去嘴角的血用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珠 “那个男人你认识吗” 田露摇了摇头突然抬头问道:“你刚才提到钟仔了是不是”她突然恍然大悟脸上全是嘲讽和凄惨的笑容:“我懂了这一切都是钟仔安排的原來他跟我和好就是为了要把我拱手献给别人他当我是什么这样任意作践我我真是太可笑了” 金澈的猜测不离十了他叹道:“钟仔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放心这个仇我会替你报的我一定让钟仔把欠你的通通还回來” 田露怀疑地看着他怎么知道走出龙潭这个是不是虎穴呢可这个人的眼睛是那么的澄澈那样的真诚她低着头不再说话了 程言也打累了将最后一个人迅速地撂倒便得意地往陆晨曦这边跑过來 陆晨曦望着他调皮的笑容心中又是无奈又是感动这个男人真是吃定自己了她刚想开口说“累不累”啊可却换成了“小心” 还是说的慢了眼睁睁地看着程言瞪大眼睛倒在自己的身上她赶紧抱住他手掌触碰到他的后脑勺一股温热的鲜血布满掌心 陆晨曦看着程言身后那个满头汗水却得意地笑着的人手里拿着铁棍就是他刚才从程言的身后挣扎着爬起來偷袭了他 “程言你沒事吧你别吓我”陆晨曦哭腔都吓了出來她承受不住程言的重量蹲下后抱着受伤的程言刚刚被程言打倒在地的痞子们都挣扎着站了起來 又是一个黑影掠过邓麟冲到他们旁边叫了几声程言便赶紧打了个电话“我在rose酒吧门口赶紧派辆车过來” 看着倒在地上的程言邓麟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墨一般浓黑的眸子杀意重重 那几个小痞子似乎也沒料到会出手这么重顿时有些慌乱拿着木棍的手也哆哆嗦嗦的却故作淡定地望着邓麟 邓麟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的人你们也敢碰真是活腻味了” “你你是谁”几人都被邓麟身上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了其中一人结结巴巴地壮着胆子问 邓麟冷冷地说:“你还沒这个资格问”懒得跟他们废话从手腕处滑出一把精致的银刀几人只看到匕首冷光一现几乎是瞬间几人同时吃痛地捂住手腕手中的棍子都被打落在地 几人抬头错愕地瞅着他邓麟二话不说把玩着手中的银刀向前步步紧逼几人同时后退终于被逼到墙根再也沒有退路 邓麟刚要发作一辆车疾驰而來两人匆忙下车邓麟赶过去下车的二人恭敬地行礼:“七少有什么吩咐” “我朋友受伤了你们赶紧把他送到最近的医院千万不能让他有事”他斩钉截铁地吩咐道 “是”两人也不废话忙将程言抬上了车 陆晨曦也跟着上了车邓麟拉住她说了句:“你朋友沒事小澈陪着她呢我把程言交给你了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赶过去” “好”陆晨曦听到田露沒事一颗心便放下了也不多言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赶紧把程言送去医院 看着车开走了邓麟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回过身來冷冷地打量着这几个痞子体味着他们眼神中的恐惧丝毫沒能触动邓麟那颗充满怒火的心 他上前揪住一个人的衣领刚要出手教训却发现此人的脖颈处有蓝色火焰的纹身他不可置信地撕开此人的衣服仔细观看才终于确信又将旁边几个瑟瑟缩缩的小子扯过來翻开衣领还是在脖颈处发现同样的纹身吃惊之余脸上又是一抹冷笑让几人浑身发毛 他后退一步收起银刀问:“你们是青门的人” “你怎么知道”一人脱口而出转而又想到肯定是纹身暴露了他们的身份看邓麟后退一步以为他得知他们是青门的人便害怕了得意地说:“哼怕了吧沒错我们就是青门的人你得罪我们就是得罪青门你等着瞧吧我们会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是吗”邓麟嘴角一抹嘲讽的笑:“青门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败类你们身上的刺青是自己做的吧想冒充青门的人在外面招摇撞骗” 几人顿时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不顾手腕的疼痛挺直腰板道:“你听好了说出來吓死你我们是青门罗生堂堂口的罗渂雁就是我们的老大” “哦原來是罗生堂的难怪好大的本事啊你刚才不是说让我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吗这我还真的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们会是什么下场想跟我打个赌吗”邓麟诡秘地笑着几人心里一阵发毛眼睁睁地看着邓麟掏出手机拨下一串号码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喂雁叔是我邓麟”他故意停顿一下看着几人张大嘴吃惊的表情顿时觉得快意十足 邓麟觉得折磨的他们还不够干脆开了免提当着他们的面将事情发生的始末对电话那头的罗渂雁陈述了一遍只听见罗渂雁带着火气地说了句:“我马上派人过去小七这件事情叔会给你一个交代” 邓麟似笑非笑地看着慌乱地跪在地上的几个人顿时失去了刚才的威武 他们哆哆嗦嗦地告着饶:“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七少还请七少原谅” “是啊七少都是我们的错可真不知道是您啊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们吧” “七少” 邓麟踱着步子缓缓说道:“饶了你们说的轻巧那我朋友的账我找谁算去我告诉你们原本你们是青门的人我们就是兄弟在帮会中见到你们我也会请你们喝酒不分彼此可是今天你们做的这些下三滥的事真的是不配做我的兄弟你们简直是青门的耻辱” 几人瞪大眼睛面面相觑吓得魂都沒了 ... 第五十三章 两心相悦 程言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无比漫长的梦梦里自己回到了尚在襁褓的时候小娃娃被妈妈抱在怀里爸爸一直做鬼脸哄自己开心自己则被逗的一个劲地咯咯笑 可为什么他们的脸如此模糊好像蒙着一层面纱是了打记事起就沒见过他们的模样小叔说过自己唧唧歪歪第一个叫出口的称呼不是爸爸不是妈妈而是爷爷; 牙牙学语的时候叔叔姑姑都会叫了唯独不会叫爸爸妈妈被逼急了就只会哇哇大哭委屈地说自己从來就沒见过为什么要叫然后惹得全家人陪他一起哭 再然后程言梦到自己在奔跑一直跑一直跑跑到一个三岔路口的时候前方两条路上各有一个女孩的背影一个女孩转过头來调皮地冲自己叫嚷安心这个死丫头也只有在梦里才会比自己跑的快; 另一个女孩是谁呢她只顾往前跑根本不舍得回头程言却想要追上前去看看那个女孩到底是谁自己加快了脚步拼命地追赶终于要追上了女孩却突然转过头來冲自己嫣然一笑然后就消失不见了程言大惊:“陆晨曦” 一个激灵程言苏醒过來久闭的眼睛刚睁开接触到的光线很是刺目程言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才重新缓缓睁开感觉头上有些疼伸手想去碰却发现床边坐趴着一个人不是陆晨曦是谁 程言吃惊之余便只剩下欢喜了看到她紧蹙的眉头程言不自觉地想要上前抚平自语道:“你可是在为我担心” 陆晨曦猛地坐起身子身上一阵酥软的感觉冲着程言眨巴眨巴眼睛这才反应过來展颜一笑:“你醒了我去叫医生” 说着便要起身脚软沒站稳程言赶忙拉住她结果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倒在程言身上陆晨曦惊得抬头脸紧紧贴在程言的脸上仅仅一厘米 陆晨曦的脸瞬间布上红晕站直身子愣在原地一时无措的很 程言倒是笑了出來真是容易害羞呢 “这一晚上都是你在这儿陪的我小澈呢” 陆晨曦这才平静了心绪打量着病房:“刚刚还在可能出去买早饭了吧”陆晨曦猜测着说 “哦田露沒事了吧” 陆晨曦摇摇头:“给我打过电话了还好小澈去的及时有惊无险” “那就好”程言点点头两个人一时无话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两人同时开了口 程言想要支起身子陆晨曦赶紧上前在他身后垫了一个枕头又给他掖了掖被角“沒吓着你吧”程言问 程言温柔一言让陆晨曦的动作一滞好半天才说:“沒有” 程言放心地一笑:“还好你沒事你放心有我在谁也伤害不了你” 陆晨曦猛地抬起头对上程言信誓旦旦的眼眸心里一阵温暖低下头抿紧了下唇轻声道:“程言别对我这么好我还不起” 程言你岂不知我陆晨曦最见不得别人对我好我这辈子所得到的温情少的可怜一个自幼有娘生沒爹疼的孩子指望着谁去关心、爱护 正是因为稀罕因此哪怕是别人对我有一丝丝的好我便会一点一滴地牢牢记在心头日后付出十倍百倍來回报他所以不要轻易对我好因为我怕自己会忍不住 陆晨曦倔强且带着些微哽咽的话让程言发了愣旋即道:“傻丫头我对你这样就叫好啊这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再者谁要你还了” 程言口气带着些男人的硬气陆晨曦感受到他话里透露的贴心和呵护心里千年铸成的冰山仿佛天降一股暖流激的她热泪盈眶 眼看着陆晨曦梨花带雨程言却是一下子慌了手脚刚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说着说着就掉了金豆子了 “哎这是怎么话儿说的怎么哭了呢”程言手忙脚乱地给她递纸巾擦眼泪陆晨曦的眼泪却如溃了的堤坝怎么止都止不住 程言哄道:“好啦好啦你别哭了我看也不用还了你的眼泪这么金贵颗颗成串地这么往下滚我还赔不起呢” 陆晨曦被他调侃地扑哧笑了看她脸上终于雨过天晴程言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这张嘴怎么这么厉害什么好话烂话软话硬话你全说过我也全听过”陆晨曦笑着嗔他 “这你可冤枉我了”程言忙着喊冤:“我在你面前可沒说过什么烂话硬话我说的都是甜话、实话包括让你做我女朋友的真心话” 陆晨曦脸上一红少顷她抬头坚定地对程言说:“程言我感念你对我的好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我也相信你不是什么登徒浪子所以若是你愿意我们可以做朋友但女朋友就莫要再提了” 见程言急的想要辩解她抢先道:“做程家的媳妇哪里是简单的事情我知道你们这种世家子弟婚事一向是听从家里的安排自己做不了主的虽说已是二十一世纪但门当户对是千年來亘古不变的原则不需要粉饰什么我陆晨曦不才并不想要去高攀你程家的大宅门也不甘心做一个受气的小媳妇” 陆晨曦炯炯有神的墨眸看的程言心乱意迷小鹿乱撞的厉害她将世事和他此时的境况看的一清二楚她讲了这许多话无非是要告诉自己程家孙媳妇的身份她、不、屑 程言这时才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喜欢她了 之前自己也问过自己为什么对别些女孩看都懒得看一眼却偏偏对她情有独钟 因为漂亮自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但普天之下美女多了去了安心也是百里挑一的佳人 因为温柔咳原谅自己的恋姐情节每当看到陆晨曦温柔地对自己展颜的时候就觉得程诺在自己的身边让他莫名的温暖、心安 这些都是却又都不是现在自己知道了真正的原因归结于两个字叛逆 是的叛逆 不肯拘泥于俗世的束缚想要挣脱牢笼的叛逆;不肯乖乖听话想要活出潇洒人生的叛逆;不肯受命运的摆布想要开辟一条新路的叛逆 程言这才明白过來这个看似安静乖巧的女子其实骨子里是和他一样的离经叛道 他们是一类人所以注定要在一起 想通了这些程言心里释怀了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心 程言跳下床目不转睛地看着陆晨曦一字一句认真地对她说:“晨曦这些话我只说一遍所以请你认真听好我程言不是一时冲动追你的不是一时兴致要跟你好的我是以结婚为目的想邀请你成为我未來的人生伴侣既然我认定了这一点那么即使未來道路上充满艰难险阻我都会握着你的手在前头为你披荆斩棘与你携手到老” 程言说着陆晨曦早已泪流满面 哪个花季少女不希望能够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陆晨曦望着他心想若程言是自己注定的那个一心人那么自己便愿意和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程言继续说道:“现在你该相信我对你的情意了吧晨曦做我的女朋友吧你也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陆晨曦不讲话程言却用拇指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放在舌尖舔了一下笑道:“甜的” 陆晨曦笑了 程言开心地说:“眼泪是甜的笑容也是甜的那是不是意味着你答应了呢” 话已至此饶是陆晨曦再铁石心肠也早已化作了绕指柔 陆晨曦是理性的她做事从不盲目每做一件事之前她都会考虑事情的可行性和性价比若是值得若是有把握她才会去尝试乃至义无反顾地去进行 这种理性让她获益颇多往往能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也是她一直以來引以为傲的事情可这次她却想顺着自己的心放肆一回 她再理性可她毕竟是女人而女人在绝大多数的时候是感性动物 程言在期待的目光中看陆晨曦轻轻却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心顿时欢喜地上了天脚也像是踩在云彩上一样轻飘飘的 陆晨曦只陪了程言一上午吃完中午饭便走了下午程言的单人病房倒是热闹非凡 程言顶着一个包裹的像粽子一般的脑袋扛着枕头满屋子“追杀”邓麟邓麟一边抱头鼠窜一边夸张地大喊:“杀人啦” 好在房间的隔音效果好陆晟和金澈熟视无睹地坐在程言的病床上玩手机完全不理会在他们眼前上演的战争 程言手下丝毫不留情追上邓麟就照着他的脑袋一顿狂拍:“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青门的两次了” 程言对着蹲在地上捂着脑袋的邓麟伸出两个手指气急败坏地说:“一次你那什么三哥把我的车厂给砸了我忍了;这次竟然直接砸在我脑袋上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当真以为我好欺负吗” 程言恨恨地说又不解气地朝邓麟的脑袋砸了两下把枕头扔在地上叉着腰喘着粗气 邓麟见他终于打完了摸摸被拍的生疼的脑袋瓜子捡起枕头拍了拍土顺手扔在床上结果迎面将陆晟和邓麟都扫射到了然后四记眼刀刷地朝邓麟射过去邓麟心虚地躲开 看程言还是一脸喷火的表情无奈地凑上前去赔了笑脸:“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哈我不是都赔礼道歉了嘛也把昨天打你的那伙人狠狠收拾了一通因为教训地太过还被我大哥揍了呢我这里外不是人也沒个人可怜我唉” 邓麟长叹一口气偷着眼看程言果然程言听后脸色缓和了不少甚至眼神中带了些心疼和愧疚 “听你们这么说昨天青门的人也不是冲程言去的呀陆晨曦哪里得罪罗生堂了吗你究竟调查清楚了沒”陆晟问 “调查清楚了”陆晟对着墙上的镜子仔细检查自己被“毁容”的脸一边道:“罗生堂那几个兔崽子说白了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目标就是把陆晨曦的脸刮花”说着还冲着自己的脸假装划了几刀 “那么狠”金澈倒吸一口冷气心里暗暗腹诽幸亏哥哥去的及时不然师姐那花容月貌的脸蛋就破相了这样看來哥哥的头伤的很是值得心里是这么想的可决计不敢说出來在心里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问:“幕后主使到底是谁啊谁跟我师姐这么深仇大恨” “钟离”邓麟看着程言慢慢悠悠地轻吐出两个字 程言的墨眸一下子冷了下來顿时化为杀气又是她 “唉刚刚确认关系就给陆晨曦招來一大情敌不妙很是不妙啊”陆晟幸灾乐祸地说 程言瞪他一眼:“你讽刺我可以但不可以讽刺我的女人” 陆晟翻了他一个大白眼:“你的女人我讽刺地还少吗” “你”程言举拳要揍陆晟梗着脖子扬着下巴毫不畏惧 ... 第五十四章 身世之谜(一) 自从和陆晨曦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程言心里整日美滋滋地像是拌了蜜一样甜恨不能天天黏在女友身边为她鞍前马后那副贱兮兮的样子让邓麟和陆晟很是不齿程言丝毫不在意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全国辩论赛也圆满落幕每一年的辩论赛都会引起一阵轰动每当这个时候作为主办方的程氏企业便会成为话題中心程氏企业也乐得砸钱在教育事业为国家培养人才栋梁 金澈不负众望成功捧回了团队一等奖和最佳辩手两个大奖为人大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前有宋雅民和陆晨曦相继捧回最佳辩手的奖杯但团队一等奖人大却是很多年沒有获此殊荣金澈率领的一众辩手也算是为校争光让人大在众多高校中大大地出了回风头 整个人大都在讨论陆羽翾的弟子个个出类拔萃从宋雅民到陆晨曦再到金澈年年都能捧回奖杯为学校增光溢彩而陆羽翾的小弟子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教出如此可心的弟子还有什么好说的 金澈捧着辛苦得來的奖状和奖杯献宝一样地摊开在师父面前陆羽翾喜不自禁地反复摸索着奖杯频频点头心里很是慰藉徒儿们都这么争气做师父的再高兴不过了 宋雅民眼珠一咕噜扑倒在陆夫人怀里撒娇道:“师娘您快瞧瞧给师父乐的当年我拿奖都沒见师父这么开心因为一个小失误沒能捧回团队一等奖还被师父骂了呢” 听着宋雅民似真似假地抱怨陆夫人拍了拍他的脑袋笑着打趣道:“你多大了还跟小孩子似的争宠吃醋呢也不怕弟弟妹妹们笑话沒羞” 陆夫人像哄小孩儿似的刮了他鼻头一下陆晨曦在一旁忍俊不禁崔浩然倒是一派大师兄的稳重样子陪在旁边温和地笑着 金澈抬起睫毛弯弯的大眼睛巴巴地瞅着陆羽翾:“师父澈儿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您是不是该赏我点什么呀” 陆羽翾拿鼻头一哼看着众人道:“呦这还來了个讨赏的” 果然还是孩子气看着小徒弟撒娇的样子陆羽翾心里头是真的高兴便也爽快地应承下:“好今儿高兴你说吧想我奖励你点什么” 金澈心头一喜却也不敢太过放肆小心翼翼地说:“我瞧着师姐的字写的真是不错定是师父教得好师父也应承小澈日后跟着您学字吧” 这桩请求让众人始料未及陆羽翾一愣过后哈哈大笑笑的金澈一头雾水嗔道:“师父您笑什么呀” 陆羽翾点点金澈的小脑袋慈祥地看着陆晨曦说:“你师姐的字可不是我教的不过当初确是因为看到了她的字才有了现在的师徒缘分” 当年陆羽翾被聘为人大的客座教授可谓轰动一时整个学校为之沸腾不仅他的每堂课台下座无虚席想要一睹英姿甚至拜他为师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前面有学长宋雅民开路后生晚辈削尖了脑袋想要迈过陆羽翾家的门槛结果通通被拒陆晨曦也是莘莘学子中的一员 陆羽翾并不是目中无人也不是所谓的傲娇只是传下來的师门规矩实在太过严苛他为人对子弟的要求又甚是严厉一般学生在他看來都是被家长一路捧着长大的“小皇帝”、“小公主”哪里受得住这份委屈 大弟子崔浩南是豪门世家出身为人谦逊温和、成熟稳重再加上他视法律为终身追求当年他为拜师可谓受尽了磨难也是这份能受委屈肯吃苦的心打动了陆羽翾让他破了不收徒的诺言 二弟子宋雅民是他好朋友的儿子是世侄真可谓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书香门第出身的雅民有着良好的教养与他也有着一份难得的亲近从小就软磨硬泡着想拜他为师被他以“不收徒”为理由拒绝直到崔浩南被收入门下宋雅民便各种不依不饶天天跑到家里來哭、闹逼的他沒法子只好又破例收了一个徒弟 陆晨曦听说陆羽翾酷爱书法便一周一封字往他家里和律所寄每次换一种书法和字体起初陆羽翾不怎么理会可渐渐地对这个能够写出十多种字体的女孩产生了兴趣也被她的执着打动了直到最后一次看到她的行书激动地热泪盈眶、啧啧称奇亲自开着车跑到人大认下这唯一的女弟子 往事一点一滴浮现在脑海陆晨曦沉浸在往事的回忆里难以自拔 看她神游云外金澈跑到她面前晃了晃手陆晨曦回过神來尴尬地冲众人笑笑:“怎么了” 金澈仰着笑脸问她:“师姐你的字写的这样好是谁教你的啊” 陆晨曦一笑:“我妈妈教的” “哦”金澈羡慕地点点头 闻言陆羽翾震惊地抬起头又仔细地打量着陆晨曦眉毛、眼睛、鼻子、嘴巴皆是像极了当年的她以前便觉得晨曦似曾相识却从沒敢往旁处想过现在才猛然发现晨曦简直就是她的翻版 当着夫人和弟子的面陆羽翾硬生生地把嘴角那句“你妈妈叫什么名字”给吞回去了 金澈央着陆羽翾写幅字送给他陆羽翾在书桌上挥洒着笔墨赢得一片叫好之声笔落陆羽翾要盖上自己的印章在书房翻來覆去找不到一拍脑袋想起來放在自己的卧室吩咐陆晨曦去取來陆晨曦欣然答应 进了房间拉开抽屉翻找着抽屉里被裱起來的一张发黄的旧照片让陆晨曦瞬间整个人僵住颤抖着从抽屉里将照片取出來陆晨曦的眼泪不受控制地纷纷落下打湿了玻璃相框 陆晨曦用手背不停擦拭着眼泪却一刻不停看着照片上的金童玉女陆晨曦心里呼喊着这是爸爸和妈妈的合照自己见过的唯一一张合照竟然会在这儿在师父的卧房 “晨曦”等了许久不见她來的崔浩然过來催她刚到门口却看见陆晨曦捧着一个相框在哭 陆晨曦也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相框从手心里滑落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陆羽翾等人在隔间听到声音慌忙赶过來 “怎么了”陆羽翾一进门便发现陆晨曦焦急地蹲在地上捡着碎玻璃片 “别拣了小心扎手”陆羽翾拦着三步并两步走过去却瞬间愣在当场紧张地把照片捡过來嘴上说着“还好沒事”却在一转头间看到陆晨曦泪光闪闪的大眼睛 陆夫人站在门口看着一屋子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她端详着陆晨曦的脸心里暗叹了口气 人走宴散整个陆家寂静了下來 敲门过后陆夫人端着一杯普洱茶推门进书房发现陆羽翾正盯着一张照片出神陆夫人心里有些苦把茶杯放在书桌上:“你又想起淑蔷妹妹了” 陆羽翾抬头看夫人一眼放下老旧的照片揉了揉太阳穴陆夫人看着那张无数次出现在她梦里的笑靥心里哀哀地想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逃不掉亦躲不开 陆夫人缓缓蹲下身子抬起脸对爱人说:“羽翾你逃避得也够久了晨曦和她长得那样相似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來的尤其是她们两个的笑容我第一次见晨曦冲我笑的时候便动过这样的念头了你心里肯定也有数了对不对仿佛出自同一人之手的字迹又都是云南人她还跟你一样姓陆天底下会有这样的巧合吗” 陆羽翾痛苦又纠结地将夫人扶起來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揽着她的腰哀哀地说:“烟儿我和淑蔷的事情从未瞒过你什么年少时候做下的荒唐事至今仍然让我刻骨铭心不是记不得而是忘不了当年你执意要跟我我跟你说过若是日后能够寻到她和她为我生的孩子我一定会对她们负责” “我知道”陆夫人含着眼泪点点头 “该负的责任我一定不拦着你我难道不知道你这些年内心所受的煎熬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晨曦究竟是不是你和淑蔷的孩子不要怀疑错了对象搞个大乌龙还有我总觉得晨曦像是知道当年的旧事她看你的眼神充满了孺慕之情不仅仅是面对师父那般的敬意你说这孩子在我们身边这么多年也从不提她妈妈今日提起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陆羽翾摇摇头:“我不知道有心也好无意也罢若她真是我的孩子我一定要求得她的原谅尽量弥补这些年她们母女所受的伤害” 陆羽翾一顿看着这么些年陪伴在他身边与他同甘共苦相濡以沫的妻子缓缓流下泪來:“烟儿谢谢你你放心你始终是我的妻子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我知道有你这句话于我就够了”陆夫人哽咽着说 ... 第五十五章 身世之谜(二) 程言站在陆晨曦的宿舍楼底下急的团团转听金澈说了今天在陆羽翾家发生的事情程言便感觉事情不妙赶紧跑了过來 陆晨曦低着头走出來抬头看一眼程言便一下子扑在他的怀里失声痛哭起來 听着陆晨曦的哭声程言心如刀绞轻拍着她后背给她顺着气柔声哄她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小澈回來跟我说了不就是打碎了相框吗陆律师也是怎么就把你弄哭了呢” 听着程言不明所以地抱怨陆晨曦被气笑了原來师兄师弟们竟是以为自己打碎了相框吓哭了程言现在还这般哄自己真以为自己是小孩子不成 陆晨曦从他怀里挣扎出來用手背擦了擦眼泪:“不是因为这个” “啊”程言这下便纳闷了听陆晨曦哭的这样委屈又心酸若是只为了打碎了相框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当真有些小題大做 “那是因为什么谁又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见程言问得认真陆晨曦心下一暖终于自己的喜怒哀乐再也不是一个人承受有人陪着自己欢喜、哭泣 打从陆晨曦答应和程言在一起的时候便不再想隐瞒程言自己的身世毕竟自己不是什么光彩的出身若程言不能接受自己便也认了趁着现在两人刚刚开始感情还不稳等到情到浓时自己陷在其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再被嫌弃那样真是沒地儿去哭了 可陆晨曦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程言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世就否决自己的这点自信陆晨曦有 陆晨曦将程言拉到宿舍楼附近的小亭子两人坐在横栏下面的木凳上陆晨曦郑重其事地对他说:“程言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这么严肃什么事”程言有些讶异陆晨曦的认真心里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本來我还想等关系再稳定一些再慢慢跟你讲的可是今天” 陆晨曦咬紧下唇事到如今还是难以启齿抬眸看着程言焦灼的目光陆晨曦一合眼一狠心:“不管你听之后有什么样的反应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认了” “你越说我越糊涂了到底什么事情啊”程言摸摸脑袋 “是关于我的身世你一定不要打断我因为我怕我会沒有勇气说下去” 见程言郑重地点了点头陆晨曦娓娓道來 “我出生在云南大理一个叫做吴桐镇的小镇上我妈妈是个中医从小便是我们母女俩相依为命打我出生起我就沒见过父亲的面 我们那里民风相当淳朴像我这种单亲家庭免不了被人议论童年留给我最多的回忆便是被人戳着后脊背指指点点从那些闲言碎语中我也慢慢了解到妈妈当年是未婚先孕在上大学的时候便和一男人相好了被搞大了肚子 我外公算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家教极严觉得我妈给他丢了人勒令我妈去打胎我妈不肯外公一气之下把妈妈打了个半死外婆不忍心终究帮着妈妈逃出了家门妈妈就拖着受伤的身子怀着我拖着行李搬到了吴桐镇大学也不念了 她一个单身女人独自抚养我长大一直到现在 我小时候恨极了父亲恨他为何和妈妈生下我却又如此狠心地抛弃我们母女让我们这么屈辱地活着 小时候也会被同龄的小朋友欺负骂我是个“有娘生沒爹养”的野种我哭着跑到妈妈面前诉苦委屈地痛骂父亲妈妈非但哄我反而骂我不许我说父亲半句不是说父亲并沒有故意抛弃我们母女 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妈妈打开了我出生之时尘封、埋藏在树底下的女儿红那晚妈妈喝的酩酊大醉她酒后吐露了当年的事我才了解到那段过往那段属于我爸爸妈妈的美好的爱情故事 父亲当年到云大研究生实习妈妈负责接待他们我妈妈年轻的时候长的很漂亮是公认的校花拜倒在石榴裙下的人无数却偏偏看上了古板木讷的父亲两个人很快确认了恋爱关系 父亲实习结束后便回省城办理毕业手续了未來前途不可限量母亲也是在那个时候发现自己怀孕了为了不影响父亲的前程母亲硬是将苦果自己咽下了 得知父亲并非故意抛弃我们我动了一个心思辛苦调查了许久终于得知父亲现居北京是一名事业有成的大律师于是一个月后的高考我毅然决然地报考了北京的大学学了法律 來到北京后也是费了诸多心思方调查到我父亲的身份于是我便挖空心思得以拜得他门下成了他的学生所以你知道了吧”陆晨曦略显平静地结束了自己的故事 &n bsp;程言脸上布满讶异的神色半响才从故事中抽离出來接过陆晨曦的话还是有些吃惊地问:“所以你的父亲是陆、羽、翾”虽是疑问却已然心中明了原來如此怎么会这样 程言吃惊是在陆晨曦意料之中的任谁若是知道赫赫有名的陆羽翾律师在幸福美满的婚姻之外竟有一个不耻人知的私生女都会无比惊讶的吧 “沒错我是陆羽翾的私生女”陆晨曦低下头倔强、委屈的神色被长发尽都掩住 听得出陆晨曦话透露出的耻辱感程言心疼地看着陆晨曦低着头把自己的身子缩成一团仿佛是疼极了的样子程言将她揽在怀里一会儿怀里的人儿呜呜地哭了起來泣不成声 哭了一会儿程言将陆晨曦扶起來拿出**给她拭干泪水 陆晨曦握住他的手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心地问:“程言你现在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还会像以前一样喜喜欢我吗” 听着她这样哽咽地询问自己语气中的不确定和谨慎哪还像往日那个沉着冷静、面色如水般平静的陆晨曦 程言把她的小脸捧在自己的手掌之间与她坚定地对视认真地说:“晨曦你听着我喜欢你只因你是你不论你是豪门世家的大家闺秀还是贫苦出身的灰姑娘都丝毫改变不了我对你的心意和情意你是我喜欢的是我爱的” 程言像是唱催眠曲一样轻柔地说着慢慢地吻上了陆晨曦的唇陆晨曦自然地回应着勾着他的脖子放松地陷入程言赐予的浓情蜜意中两个人的唇灼热地亲吻着舌尖不自觉地缠绕在一起直到感觉呼吸有些急促了两人才难舍难分地松开彼此 一个吻不过短暂的几分钟于陆晨曦而言仿佛过了一生一世 陆晨曦半躺在程言的怀里头枕在程言的肩头瀑布般的秀发一直垂到程言的腰际程言突然想起什么微微笑着问:“那这样一來陆晟岂不是成了你的堂哥” 陆晨曦怅然道:“连爹爹都认不成更何况是堂哥呢” 程言轻轻地问:“你不打算认回父亲吗陆伯伯膝下无子若是知道在外有个女儿不知道多高兴呢还是你仍旧在怪他” 陆晨曦坐直身子摇摇头:“不不是这样的程言我跟在他身边两年多这两年与他相处的时光足以让我肯定师父绝对不是抛妻弃子的人我不是不想认而是不敢认 我妈妈当年身处那样不堪的境地都不愿意让父亲背上污名我又怎能让他因我蒙羞呢能够在他身边受他教诲被他关心早就是上天的眷顾我很知足” 程言揉揉她的头发知道她的心思也不再说什么心想我一定会尽我努力让你们父女相认一定会让你做个幸福的女儿 陆晨曦悠悠地说:“程言你知道吗上小学的时候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題目叫一家三口这篇作文可愁死我了我不知道父亲什么样所以只能凭空想象写我想象中的父亲想象中的一家三口后來我的作文得了班级最高分老师把我的作文当作范文让我当众念给同学们听 我的心无比忐忑站在讲台上硬着头皮念了一半台下议论纷纷老师不解生气地批评同学们扰乱课堂秩序有一个同学站起來指着我的鼻子骂老师陆晨曦同学根本就沒有父亲她家里就只有她跟她妈妈两个人这篇文章要么是她胡诌的要么是她抄别人的她在撒谎她是个骗子” 陆晨曦语气一滞程言皱了眉头道:“那孩子真不可爱” 陆晨曦苦笑:“可我觉得他说的沒错因为事实如此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可是这个愿望注定只是妄想” “谁说的他给不了的我给晨曦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家一个完整的、温馨的家”程言抱紧她缓缓说 陆晨曦的眼角处滑过一行晶莹的泪 ... 第五十六章 孝子贤孙 但凡沒有什么旁事程言总会抽空往家跑一则是听命于小叔的嘱托二來他心里也清楚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最高兴的事情莫过于儿女子孙都能承欢膝下一家子其乐融融 程言从小在祖父母身边长大人家都说隔代亲但程先生和程夫人并不娇**他程家的男儿是注定要守护家业的更何况程言是程家未來的继承人爷爷虽严厉但心里是疼爱他疼到极点这些程言都清楚也感激 程言稳稳地端着一个木盆胳膊上搭着毛巾大阔步进了爷爷***卧房木盆里的水还冒着热气“爷爷孙儿伺候您洗洗脚吧” 程言说的乖巧自顾便蹲下去把洗脚盆放好程先生见状忙放下手中的报纸掀开被子将脚放在盆里 程言轻轻往爷爷脚上泼了泼水抬头问道:“烫吗” “刚刚好” 程言展颜一笑低下头去专注地给程先生洗脚 程先生看着孙儿懂事乖巧的样子心里很是欣慰 “你奶奶还在书房忙呢”程先生问 “嗯”程言点头“书画协会要举办展览会奶奶作为其中之一的副会长怕是又得忙上一阵子了您放心我给您洗完脚就去伺候奶奶”程言抬头望着爷爷说道 程先生心里涌起一道暖流点点头继而问道:“小澈今儿沒跟你一起回來” “沒呢我也好几天沒见到他了”程言拿起毛巾给爷爷擦擦脚 程先生脸色一沉“你这个做哥哥的有时间多关心关心他” 见爷爷有些生气程言忙站起身垂头应道:“是孙儿知道了” 见程言低眉敛目地站着程先生心里暗暗懊悔是否对小言太过严厉了这小子已经够乖呢自己还要怎样呢 想到这不由缓了口气:“小澈从小与你亲近我拿他当自己的亲孙儿看待你也别冷落了他” 看见爷爷终于缓和了脸色程言也放下心來上前几步给爷爷盖好被子笑道:“爷爷放心我对那臭小子好着呢他现在啊有着那么多师兄师姐不缺人疼” 程先生也笑了“那小子是个招人待见的有时间也去公司帮帮你大爸偌大的担子都担在他一个人身上虽有你金叔帮衬着终究还是辛苦的紧你多少帮他分担点” “哎小言记着呢”程言一一应下爷爷的叮嘱 第二天中午程言就奔向了公司 职员们见久未露面的少爷大驾光临都奉上百分之一百的热烈欢迎纷纷跟他打招呼程言礼貌且谦逊地一一回应着在程氏企业这种家族企业工作的人最是知道这个毛头小子将会是他们未來的boss哪个敢怠慢 “大爸”程言敲门进去便看见程远埋首于厚厚的文件中听到程言的声音程远懒懒地抬头看了一眼也不惊讶随口问道:“你怎么过來了” 程言笑着抬手扬扬手里的饭盒:“奶奶心疼儿子了呗让我來送饭” 程言径自走到茶几上把厚厚的一摞饭盒打开小炒、凉菜一应俱全很是丰盛 程远站起身伸了伸懒腰放松了一下疲惫的身子深深地吸一口气笑道:“你别说还真香啊我也正饿了呢” 叔侄二人愉快地进行着午餐会谈程言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问道:“大爸你跟陆羽翾有交情吗” 程远闻言一愣也沒多想冲口而出:“一般吧接触不深怎么突然问这个” “沒什么就是有些疑惑按理说陆羽翾是陆家的长子继承家业的该是他才对啊为什么是陆晟的爸爸”程言继续问道 程远一笑:“你不会以为陆家兄弟二人为了家产大打出手结果弟弟动用各种手段终于逼的兄长离开家门自立门户做起了律师吧” 听出大爸语气里的调侃和讽刺程言脸上一红白他一眼:“我才沒有呢又不看脑残片”程言撇撇嘴 程远不以为侮只笑着说:“人各有志呗谁说长子就必须继承家业陆羽翾和你陆羽覃伯伯关系好着呢你陆伯为了成全他大哥的律师梦迫不得已背起了家族的担子说來还是哥哥欠弟弟的” 程远说的有些怅然程言也知道程远并不喜欢操持家业只是家族责任在身他又身为长子也不得不舍弃一些东西 只是这样吗程远和陆羽覃的关系相当于程言和陆晟的关系按理说程远不可能不知道当年发生的一些事情他隐隐觉着事情不可能这样简单 > 照陆羽翾的为人他若是知道晨曦的妈妈当年怀了他的孩子不可能置之不理但一旦要理就会是一场风波他们四大家族看起來各自**互不干涉利益却是紧密相连在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 眼看在大爸这套不出什么话來程言着实郁闷得很看來要想查清楚当年的事还得从陆晟那里下手了 午饭过后程言自觉留在公司帮着大爸处理文件程言眼见就要毕业了慢慢就要正式接手公司的一些事务程远一点一点地对程言言传身教着 正认真地看着一份企划案呢突然铃声大作程言不在状态地接起电话:“喂金叔你从香港回來了我在公司呢小澈沒过來应该还在学校吧啊” 程言震惊地站起身“您别急我这就下去” 程言匆忙挂了电话把茶几上的文件草草地收拾了一下看程言惊慌失措的样子程远不由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小澈染上网瘾了在网吧打了一个星期的游戏被他师父揪到家暴揍了一顿金叔气的要暴走了我不跟您说了我赶紧跟着一道去看看”程言急匆匆地跑出去程远紧蹙着眉头叹道:沒一个省心的 北京交通难得大发慈悲金瑞阳一路狂飙车脸色铁青地仿佛要吃人程言几番想开口为金澈开脱两句打量了金瑞阳的脸色后愣是沒敢开口 感谢金瑞阳的娴熟车技只用了一半的时间便赶到陆家一进门金瑞阳就不好意思地对陆羽翾赔礼:“陆大哥犬子顽劣让您费心了” “这儿说的是哪儿的话你不要嫌我对他苛责太重就好” “怎会儿那小兔崽子就是欠教训您照死了打就甭当他是活的”金瑞阳怒发冲冠陆羽翾则是一脸苦笑怕是你见着孩子就只剩下心疼了 陆羽翾引着金瑞阳去看金澈 程言跟在金瑞阳身后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陆晨曦心疼地直想把她揽在怀里想着在陆家不能太过肆意强忍了下來眼神里的关切却是藏都藏不住陆晨曦懂他的心思勉力对他绽放了一个微笑 金澈趴在**上认真复习着功课身后的伤还在叫嚣着脸上的肿痕也沒完全消掉英俊的小脸比原來胖了一倍额头正中还鼓着一个偌大的包甚是骇人稍稍移动身子便觉得疼痛难忍不停吸气 金瑞阳一进门便看见儿子这副尊容又是气愤又是心疼金澈听到脚步声一转头便愣住了继而反应过來脸上又添了几分红晕也不知是吓得还是羞的怯怯地迎上父亲冰冷的目光弱弱地唤了声:“爸您怎么來了” 金瑞阳三步并两步走上前去气得扬手就想一个巴掌抽过去金澈吓得闭上了眼睛等半天却沒感受到疼痛睁开眼便看见金瑞阳疼惜的眼神手落在半空却是怎么也挥不下去这肿胀的小脸怕是受了不少罪了堪堪地放下手 “爸爸”感觉到父亲的怒气与心疼金澈也是恨起自己的不懂事想要认错可怎么也开不了口只低头哀哀地叫了一声 程言站在门口本來在路上也是很生金澈的气恨不得立马冲到他面前狠狠地踹他几脚可看到他这幅模样还是心疼地很真是不作死便不会死啊在心里骂了他千百遍至于现在还是护着吧 程言走到金瑞阳旁边低声道:“叔别生气了都是小言不好沒有看好弟弟您实在气不过就罚我吧别跟小澈置气了” 金瑞阳抬头看了程言一眼满是严厉之意程言不敢再多言只得退到他身后看着金澈可怜兮兮的模样心想这下你可惨了你爸的脾气一贯是要么不发火只要一发火肯定够你记半年 金瑞阳缓和了脸色转头对陆羽翾说:“陆大哥我能带他回家吗” 陆羽翾道:“我一气之下打的重了他现在的身子就别折腾了吧我已经跟他班主任请好假了让他在家休息几天给他补补身子他师兄师姐都在顺便把拉下的课程也都帮他补了你若是放心就让他在我这儿呆着” 话说到这份上金瑞阳也只得听从他师父的安排“好那就叨扰陆大哥了”金瑞阳点头继而看了看金澈又道:“我想单独跟他说几句” 众人一听便识趣地关上门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了父子俩金澈犹豫了一下想起來跪着刚要动弹便疼出一身冷汗金瑞阳沉声道:“趴着吧有你跪的时候” 话语里的冰冷震得金澈一哆嗦多久了父亲不曾对自己这样严厉过这次怕是真的惹父亲生气了吧想到这眼里忍不住噙满了泪水 “还有脸哭把眼泪给我憋回去”金瑞阳厉声道 &nb sp;金澈赶紧拭了泪哽咽着道:“爸我知道又惹您生气了儿子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先别急着跟我说下次把这次发生的事情先跟我好好交代交代我听着”金瑞阳拉了个椅子做了下來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金澈不敢有违只得把这几天自己干的混账事一一说了 ... 第五十七章 不听话的小孩 “你什么态度旷课、彻夜不归你还有理了是吗你父母就是这样教你和师长说话的”张文燕白皙的面庞被气的上了色怒斥道一直以來维持的温柔形象濒临毁灭 “老师你说我可以我父母又沒得罪你把他们扯进來干什么这样很不礼貌”金澈瞪着眼说 “我想我真的很有必要致电给你父母了”张文燕再也忍不住头气的发昏开始翻家长的通讯录 金澈却并不为所动带着笑意说:“老师您赶紧打吧最好能把我爸从香港召唤过來说实话我都好久沒见他了想的紧呢” 看着金澈一脸的无所谓张文燕伸向电话的手停在半空“你” 刚要开口训斥就听见同办公室的赵老师捧着一大摞书进的门來感觉到办公室里气氛的紧张调侃道:“呦谁把我们淡定的张老师气成这样啊金澈你小子有本事哈小心被你师父知道你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张文燕平了平气察觉道金澈听到这句话时不自觉的神色紧张起來本來吊儿郎当的站姿顿时也规矩了很多顿时明白了什么 目光投向对面刚刚坐下的赵老师问道:“赵老师您认识他师父” 赵老师被她问的一愣才反应过來张文燕刚调职不久随即笑道:“也难怪你刚來咱院可能不知道金澈同学可是陆羽翾教授的关门弟子呢大一刚來不久就被陆教授收入门下了能被陆教授看中是多么幸运啊” 金澈急的直想上前捂住赵老师的嘴让他别说了 张文燕听到陆羽翾的大名也是不陌生甭管是在法学院还是在别的学院谁人不知鼎鼎大名的陆羽翾啊难怪那么狂原來是背后有人撑腰啊张文燕心里冷笑自己才不吃这一套管他是谁这孩子我是管定了 “赵老师您那里有陆教授的联系方式吗能给我吗”张文燕彬彬有礼地请求赵老师瞥了金澈一眼看着小孩要喷火的眼神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的太多了沒办法拒绝心里哀悼臭小子你自求多福吧 张文燕定定神手里飞快地按下一串号码接通的过程中不由看金澈一眼小家伙眼睛里抑制不住的惶急张文燕顺了口气终于逮到你小子的软肋了让你再给我横 金澈眼睁睁地看着张文燕拨下号码想拦又不敢也拉不下这个脸來强撑着其实心里已经害怕的不得了就听见张文燕说:“喂请问是陆教授吗您好我是金澈的辅导员张文燕是这样” 张文燕挂了电话金澈直接愣在当场腿不争气地开始抖赵老师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他气地瞪回去心想你就等着看我挨揍好了 半个小时后陆羽翾踏着沉稳的步子进了团委办公室一进门便看到站在墙边一脸颓丧的金澈发现他脸上大大的黑眼圈整个人面黄肌瘦的一点精神都沒有便更加证实了刚刚从他班主任口中和他室友那里打听到的情况 办公室里的人一看到他进來全站了起來纷纷冲他打招呼:“陆教授陆律师” 金澈更是噌地直起身子站的笔直 陆羽翾压下心中的火气淡淡地摆摆手:“大家都忙吧不用理我” 扫视了一下整个办公室目光定格在张文燕身上毫不迟疑地朝她走过去客气地伸出手:“您是张老师吧” 张文燕被陆羽翾从内而外散发的气质震慑到有些受宠若惊礼貌地回握住他的手笑说:“陆教授客气了实在当不起您一个您字叫我小张就行让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來一趟真是不好意思我也实在是沒本事教不好学生只好打扰您了若是不介意可否移驾旁边的学生处办公室有些情况想和您具体聊聊” 张文燕得体的举止让陆羽翾心下多出许多欣赏便对金澈更添几分气恼嘴里说着“好的”出办公室的时候回头又瞪了金澈一眼小家伙乖乖地跟了过去 说來也巧这会子学生处办公室正有些事情需要处理缺人手由于宋雅民之前干过学生会主席对于这些琐事也是轻车熟路就被派过來帮忙 张文燕走在前面率先推开了学生处的大门正在忙的宋雅民听到有人进來抬起头招呼道:“您有事吗” 看到跟在她身后那个熟悉的身影忙站起身惊叫道“师父您怎么过來了” 一声惊叫成功地惊着张文燕心里有些讶异原來这位也是陆羽翾的徒弟真是人中龙凤啊陆羽翾的眼光很是不错选中的弟子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金澈这小子也是聪明的紧只是身上的戾气太重需要好好 陆羽翾皱起眉头轻斥道:“什么规矩” 语气并不重却是让宋雅民低下头沒有太多责备他的意思陆羽翾只轻声道:“这位是金澈的班主任你认识一下吧” 宋雅民露出明媚的笑容上前几步客气道:“张老师您好学生研一宋雅民” 礼貌的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偷偷打量着畏畏缩缩躲在师父后面的金澈心里疑惑这小子是不是又犯什么事了难怪师父脸色这么不好看心下便多出几分谨慎 只听陆羽翾淡淡吩咐道:“把门关上再沏两杯茶过來”又招呼张文燕“张老师这边请” 两人沙发上坐定宋雅民的动作很快两杯茶放在茶几上询问的目光看向师父 陆羽翾道:“不忙的话就在这坐着好好听听你这位小师弟最近都做了些什么一条一条地给我记清楚” 师父话里的火气任谁都听得出來金澈更是吓得一抖笔直地站在陆羽翾身后不断向张文燕投去求饶的眼神 张文燕不理他心想这会儿知道害怕了早干什么來着 张文燕将手中的几张纸打开一张一张地解释道:“金澈的入学成绩很好大一学年成绩一直都不错可您看最近的几次小测都很差好几位任课老师都跟我反映这一段时间这孩子经常旷课上课也是睡觉居多最近这两天更是彻底不见人影 我问了他几个室友才知道他最近迷上了网络游戏寝室都不回了我今天和几个同学一起找遍了学校附近的所有网吧才把他拎回來 我好说歹说这孩子就是不受教我实在是沒法子了才找到了您希望您能够好好和他谈谈为了他自己他也不该拿自己的学业开玩笑再这样下去他的前途就毁了” 张文燕说地发自肺腑很真诚话里透露的关心让金澈又感动又愧疚心中百感交集 宋雅民震惊了他竟然不知小师弟境况如此打量着师父铁青的脸色宋雅民心里哀叹这回怕小师弟真得在鬼门关走一遭了不逐出师门就算好的 陆羽翾此刻的肺真的是快要被气炸了当着张文燕的面还是忍住知道金澈肯定是在她面前犯浑了转头对金澈冷冷地说:“不知好歹的东西还不跟你老师道歉” 金澈哪里敢说不战战兢兢地站在张文燕面前深深鞠一躬:“张老师对不起学生知错了请您原谅” 听到金澈诚恳的认错张文燕心里还是欣慰的 “知道错了就好可得改正啊” 陆羽翾瞅也不瞅金澈只对张文燕说:“是我教徒无方让张老师跟着费心了” “哪儿的话您言重了做老师的不就是希望学生好嘛金澈是个有出息的孩子我就怕他误入歧途趁着现在还有挽救的机会能拉他一把就拉他一把” 很实在的话触动了陆羽翾陆羽翾突然说:“我想替金澈请一个周的假” “您这是” “这一个周他就住在我家他拉下这么久的课也得给他补补啊再说这小子玩起游戏來也不知道几天沒好好吃饭了饿的皮包骨头了我回家给他补补营养你放心一个星期后我保证让这小子恢复原样” “我这边好说系主任那里”张文燕为难地说 “系主任那里交给我好了你不用担心” “行”张文燕知道陆羽翾在学校的分量便不再多说 陆羽翾一言不发地上了车金澈在后面一步一回头地走着心里害怕地不行 宋雅民拍拍他肩膀推着他低声道:“还敢磨蹭把师父惹急了你呆会更吃不了兜着走今天这一关你横竖躲不过去了表现的乖点比什么都好” 金澈眼泪都快要喷出來小声求道:“师兄你可得救我” “救你你瞧你做的这些事还救你呢我们几个恐怕都得跟着遭殃你啊自求多福吧”宋雅民沒好气地说将金澈押进了车的后座自己则钻进了副驾驶的座位 ... 第五十八章 惨痛的教训 一进陆家大门陆羽翾二话不说揪着金澈的耳朵就往书房走 金澈一边护着耳朵贴着陆羽翾的脚步踉踉跄跄地走一边哭着求道:“师父轻点小澈知错了哎呦师父我的耳朵” 陆羽翾的脸色堪比包公毫不理会金澈的哀求拽着他上了楼一脚将金澈踢进书房便反手关上了书房的大门听到几声呵斥之后就是噼里啪啦的藤条声和金澈哀嚎的惨叫声 陆夫人站在楼梯口看着眼前突如其來的一幕不明就里着急地问雅民:“怎么了这是小澈又犯错了你师父怎么发这么大火啊你怎么也不劝劝” 雅民指指自己的脸哀怨地说:“我怎么沒劝啊您瞧瞧我这张脸就知道了我都被甩了好几个巴掌了师父还说呢想讨打还不容易收拾完小澈我们几个得连坐一个也甭想逃” 书房里又传來金澈的一声惨叫陆夫人急的眼泪都快掉下來她最是听不得这个“劝不了也得劝啊我看这个架势今天小澈得被扒一层皮下來事不宜迟你赶紧打电话把你大师兄和晨曦都叫过來” 崔浩然和陆晨曦赶到陆家的时候金澈已经被关在书房拍了半个钟头了书房里的求饶声渐渐弱下來只剩下藤条鞭打在肉上的声音 陆夫人在门外不断敲着门嗓子都喊哑了宋雅民一边扶着她一边也求着 崔浩然和陆晨曦连忙将陆夫人拦下陆夫人泪眼婆娑地抓着崔浩然的手着急地说:“我听着小澈都沒声了我真怕你师父一气之下打重了快想个办法让他把门开开” 陆晨曦安慰着:“师娘您别着急” 崔浩然对阿芹说:“芹姐把书房的钥匙拿过來” 阿芹迟疑着:“可是先生那里” “沒事什么事我担着”崔浩然一锤定音 书房的门被打开崔浩然等人都愣在门口只见金澈满身是伤地跪伏在地上满脸的冷汗肿胀的脸掩盖住了英俊的小模样嘴角还渗着血丝却是一动不敢动只是撑着身子熬刑 家法已经被打断一根扔在地上陆羽翾手里的藤条依然不减力道地挥在金澈饱受摧残的臀部上淡蓝色的牛仔裤渗出斑斑血迹十分骇人 再也看不下去陆夫人上前抱住伤痕累累的金澈哭着冲陆羽翾喊:“你这是做的什么孽啊教训两下就是了当真要打死他吗下手也太狠了” 崔浩然、宋雅民和陆晨曦也被这一惨状震惊地不得了看來这次师父是真动怒了眼看陆羽翾又扬起了藤条陆夫人紧紧护住金澈藤条说着就要落在陆夫人身上陆晨曦大叫“不要”身子一扑便挡在陆夫人背后身上挨了重重的一记不由痛呼出來 “晨曦”“师姐”陆夫人和金澈惊呼 见师父打红了眼崔浩然忙上前去将陆羽翾手里的藤条拦下这才发现师父的手心竟然也破了皮渗出血來心痛地不得了双膝跪地求道:“师父您消消气吧别打了” 宋雅民也扑跪过去抱住陆羽翾的腿哀求道:“师父都是徒儿们不孝您别气坏了身子求求您了饶了小澈吧” “饶了他你们倒是问问他他都做了些什么逃课泡网吧惹上了网瘾他老师说他两句他竟然敢出言顶撞目中无人为师失败啊教出这么个小畜生”陆羽翾凄怆的话里说不出的痛心让人听了难过 “还有你们几个做人师兄师姐的师弟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都不知道你们的督导之责呢”陆羽翾说着一脚踹翻了宋雅民手里的藤条便落在三人身上 陆晨曦三人一面认错一面咬着牙受着只希望师父打完能消气 眼看师兄师姐为自己受责金澈再也熬不住膝行几步跪在陆羽翾面前挡住了他的板子哭着求道:“师父都是小澈的错小澈该死师父要打就打小澈一个人吧不关师兄师姐的事” 陆羽翾冷冷地打量着他金澈被那冷冽的眼神吓得慌忙撤了紧握藤条的手抬头看着师父泪眼汪汪的大眼睛满带了恳求哽咽地说:“小澈知道这次犯了大错不敢求师父原谅师父打死我吧只求师父不要动气了免得伤身” 陆羽翾冷笑道:“伤身你还关心我会不会伤身那你呢为了个破网络游戏你饭也不吃觉也不睡课也不上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这个鬼样子还像个人吗金澈我告诉你你父母把你交给我的时候就说若是触犯家法打死不论 拜师的时候我也告诉过你你若是敢犯错我绝对不会轻饶你这个小兔崽子把老子的话都当耳旁风是吗既然你如此不受教我也懒得费心你走吧就当我沒收过你” 听见陆羽翾如此绝情的话包括陆夫人在内所有人都惊愣住了甚至不知如何是好 金澈愣了半天才反应过來师父要把自己逐出师门眼泪夺眶而出这次是真知道害怕了金澈哭着拼命朝陆羽翾叩头:“师父不要啊师父小澈知错了小澈再也不敢了小澈认打认罚求求师父不要赶我走小澈错了错了错了” 不停地叩头下去陆羽翾看着金澈红肿的额头和惶急的神色心里怎么可能好受的了但还是想给这小家伙留个教训便狠了心偏过头去不理他 金澈跪行两步抱住陆羽翾的腿手扯住他的衣角眼泪决了堤:“师父小澈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您打也打得骂也骂得但不能不认徒儿啊求师父开恩饶我一次小澈一定痛改前非勤勉认真不敢再有违师父的教诲了求求师父了” 陆羽翾态度决绝可也并非铁石心肠之人陆羽翾环顾房间四个徒儿均是战战兢兢地跪着陆羽翾暗自叹了一口气收下一个徒弟就代表着一份责任 这四个徒儿各有各的特点崔浩然稳重以后是律所能独当一面的接班人;宋雅民活跃也因自小相识与自己有份难得的亲近;陆晨曦乖巧唯一的女弟子他视如己出更何况她或许并不只是徒弟那样简单;至于金澈最聪明却也最娇纵乖的时候你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可一旦不乖让你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金澈看着陆羽翾依旧不为所动实在沒辙了转过身子对着陆夫人和陆晨曦三人跪着求道:“师娘大师兄二师兄师姐小澈求求你们了帮小澈求求情吧师父这次真生我气了呜呜呜”一边求着一边用手背擦着眼泪活脱脱一个小孩子模样 陆夫人和陆晨曦三个心疼地不得了陆夫人站起身子上前拉住陆羽翾的胳膊软声道:“翾哥哥烟儿沒求过你什么可这孩子实在可怜的紧他是犯了错你教训地也够了他也知道错了你就看在烟儿的面子上饶他一次吧好不好” 头一次听见师娘跟师父撒娇陆晨曦四人都震惊了陆羽翾面上不动声色心里也是惊讶的多久沒看见夫人这个调皮的样子了 眼看美人计管用陆夫人赶紧冲崔浩然他们使眼色崔浩然会意后连忙说:“是啊师父您就消消气吧打过罚过就原谅他一次吧谅他也不敢了您就给他一次机会别逐他出去了” “师父您就看在金澈这臭小子往日逗大家开心的份上饶他一次吧”宋雅民也求 “就是啊师父晨曦好不容易有了个小师弟还沒欺负呢您就要赶他出去吗”陆晨曦一句话让陆羽翾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大家不由松了一口气 金澈却依然忐忑着不知如何是好 陆羽翾终于心软转向金澈冷声道:“你知道错了吗” “是是小澈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金澈见师父终于松口连忙说道 “哼最好是这样这次看在你师娘和你师兄师姐的面子上姑且饶你一次但金澈你给我听着下次再犯类似的错误你也不必再费心向我讨饶也别來见我了听清楚了吗”陆羽翾厉喝 “听清楚了小澈保证绝对沒有下次谢师父开恩徒儿再也不敢了”金澈对着师父又一叩首额头正中鼓起一个红肿的包 “行了都起來吧跪着碍我的眼你们几个这次的事情也逃不了干系所以这几天谁也别想闲着晨曦和雅民负责将他拉下的课给补回來至于浩然你弄点营养品给他补补我给他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这七天你们必须让他脱胎换骨” “是”三人异口同声地应道 金澈知道事情沒完依然乖觉地跪在地上不敢起 “至于你嘛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待会找你师娘上完药后在你房间给我跪上两个小时好好反省反省写个三千字的检讨书给我用小楷写 这一个周得补上你之前一个月缺的课任务艰巨却不得不做还得连累你师兄师姐和你一起受苦这一个星期你给我好好学若是让我发现你又犯浑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是小澈知道了”金澈战战兢兢低头应道 ... 第五十九章 暗生情愫 金澈不敢隐瞒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说了打量着父亲的脸色沉的如一汪深秋的泉水甚是萧瑟心里的忐忑不由又增了几分 金瑞阳满腔的怒火狠狠地瞪着儿子指骨捏的嘎嘣脆若不是考虑到他现在身上有伤恐怕早就压制不住动手了 金澈也当真是怕了浑身瑟缩着偷偷打量着他的脸色着实可怜 半响金瑞阳终于开了金口:“有日子沒管你了今天你还真是给了我不少惊喜竟然差点让你师父逐出师门原本我得知你在全国辩论比赛上表现的不错想着赶紧把香港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回家好好奖励奖励你你可倒好我这一下飞机便接到了你师父的电话怎么得了个小奖就让你这样得意忘形、忘乎所以了我的儿子就这点儿出息” 父亲的一番责问让金澈无地自容羞愧地低下头 “爸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多说无益但他知道父亲要的是他的一个态度 “罢了错既然是你自己犯下的就得你自个儿去承担既然你师父发了话你就踏踏实实地在这儿养伤吧不许犯浑你该知道若是落在我手里我打的一定比你师父重你师父怜惜你你师兄师姐对你也是真心实意的该怎么样做不用我教你了吧”金瑞阳缓和了语气摸着儿子的脑袋循循善诱道 金澈乖乖点头:“孩儿知道了绝对不会再不懂事的“ 金瑞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揉了揉他的头发掩盖不住的心疼和**溺:“身上疼的紧吧你说你什么时候能长大让我少操点心呢”听这话便知道父亲是不气了金澈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金瑞阳看了看金澈的伤势又嘱咐了几句便带着程言从陆家离开了程言走的时候还有些不舍在陆家当着长辈的面不好开口虽然陆晨曦不说话可程言能够察觉到陆晨曦似乎有些不适无意间瞥见崔浩然胳膊上有一道肿痕心里更加不安陆律师不会一气之下也迁怒到他们几个师兄弟连累着他们都挨罚了吧 一上车程言便迫不及待地给陆晨曦发短信询问收到了陆晨曦“我沒事“三个字才稍稍安心了些 回到公司金瑞阳怒不可遏地当着程远的面把自己的儿子数落了一顿程远听后不置可否却是走到程言身边狠踹了他两脚骂道:“小澈一贯和你形影不离在网吧玩了一个星期的游戏你竟然都不知情你是怎么当哥哥的” 程远下脚不轻痛的程言呲牙咧嘴哪里敢反驳只得站直身子挨踹将错应承下來 “您教训的是都是小言的错叔你千万别生我气我以后不会了一定好好看住小澈” 金瑞阳摆摆手对程远抱怨道:“远哥明明不关小言的事你难为他做什么照你这么说小澈是我的儿子我这个当爹的岂不是更错” “嗯你这个觉悟还蛮高的不是我说你整天忙着工作对小澈的事情关心过多少啊紫嫣都跟我抱怨过好多回了看來我得给你减减工作量了反正香港那边的项目也已经告一段落要不然你干脆趁这段时间放个假好好陪陪儿子”程远劝道 “得了吧就算我有这个心人家师父还不放人呢你知道陆羽翾这个人以前做的那些事儿我本來还挺不放心让小澈跟着他的但现在看來他待小澈还真不错” 程言竖着耳朵听着心里一咯蹬程远却是微微皱眉斥了句:“当着孩子的面别胡说八道的” 金瑞阳愣了愣自知失言也就闭口不说话了 程言一着急脱口而出:“陆羽翾做了什么事儿啊” 可想而知换來的是程远重重的一脚程言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回头羞恼地瞪着程远 程远却是冷了脸色:“这跟你有关系吗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去面壁一个钟头好好反思反思” “哦”程言撇撇嘴随口一应就要转身 程远喝道:“什么规矩不会回话了是吗” “是大爸”见大爸又拿规矩说事程言赶紧站直身子应了声是乖乖地疾走两步对着墙壁思过了心里骂着小澈你给我等着 “远哥你干嘛”金瑞阳有些不高兴了 “你别管就该让他长长记性”程远道 陆晨曦忍着痛回到寝室田露难得沒有出门见陆晨曦惨白着一张脸回來吓了一大跳忙跳下**去上前扶住她:“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沒事”陆晨曦勉强露出一个微笑 田露看着她这幅模样早已见怪不怪 继而恍然大悟眼神却不由瞥向正看向她们的温丽颖撇撇嘴硬把差点冲口而出的话憋回去了 温丽颖心里会意恰巧要收拾东西准备出去便识趣地赶紧利落地拿了包走了出去 她前脚刚走田露便忍不住小声叫了起來:“是不是又被陆教授罚了” 陆晨曦虚弱地点点头脑袋嗡嗡的 “赶快趴**上我给你看看伤屁股又被打肿了吧” “这次受苦的不是屁股是背部”陆晨曦苦笑着露出受伤的背部一条青紫的伤痕赫然横斜在光滑的背部肌肤上 田露“嘶”一口冷气“陆教授怎么下这么狠的手啊” 田露忙把窗帘拉上疾走两步锁了门轻车熟路地从自己的柜橱里取了药膏一边疑问着:“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啊” 陆晨曦将上衣又往上掀了掀不小心碰到伤口疼地陆晨曦额上不由冒了冷汗 “我來”见她姿势的艰难田露赶忙放下药膏帮她将上衣掀起光滑的脊背上还印着触目惊心的几道红痕田露惊问:“陆教授很少下手这么离谱的你到底怎么惹到他了”一边手脚利落地用棉签沾了药膏轻轻给陆晨曦涂着 陆晨曦苦笑道:“你知道什么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吗” 田露了然随即心里一惊不会是他吧随即结巴地问道:“难道是你的小师弟犯事了” “不是那小子还能是谁一天不犯事他就难受唉以后这样的日子多着呢啊轻点”田露突然手上加了力道陆晨曦疼得一哆嗦 田露回过神來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小心我轻点啊那他伤的重吗”田露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心里却像怀揣了小兔子似的砰砰直跳 “你说呢犯了我师父的忌讳还想有好果子吃啊被师父重重地责罚了一顿现在还躺在**上都不敢动也够他乖乖待一阵子的” 话音刚落身上又是一疼陆晨曦忍不住回头瞪着田露却看她神游云外心里转过一个念头有些惊讶地问:“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小澈了吧” 突然被晨曦挑破心事田露又惊又羞脸色绯红下意识地想要否认却也迫切地想知道晨曦的态度便垂了头不说话 瞧这样子就算是田露默认了陆晨曦甚是惊讶旋而微微了意:“因为他那晚救了你你便动心了是不是” 田露想起那晚金澈的温情流露心头一热差点落下泪來 陆晨曦将衣服整理好拉过田露的手轻柔地说:“露露我知道那件事情对你的打击很大这几日看你一直闷闷不乐的我心里也不好受人家不是都说了吗走出失恋阴影最好的办法就是投入一段新的恋情既然你喜欢小澈为什么不大胆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呢” 田露怔怔地抬头不可思议地问:“你支持我吗我还以为你会极力反对我所以一直不敢跟你说” 陆晨曦自嘲地笑了一下:“为什么就因为他是我的师弟吗” 田露见陆晨曦有些失落便知她以为自己不再愿意和她亲近了不再当她是好朋友了急忙道:“晨曦你别多想若是沒有你那日的帮忙我现在早已被人糟蹋” 田露一顿抬头盯着陆晨曦乌黑的瞳仁真诚地说:“我感激你而金澈以前我觉得英雄救美从來只出现在童话里可当它真的发生的时候我发现我情不自禁了这几日满脑子都是他挥之不去可是我们的年龄” “那有什么关系姐弟恋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再说了别看小澈跟个小孩似的其实都是表象他的心智并非看上去那样稚嫩以前我也不懂现在才慢慢了解再理智的女人也有感性的一面一遇到爱情便什么原则都不顾了只会变得义无反顾如同飞蛾扑火一般”陆晨曦感慨地说 田露闻言却是轻轻笑了:“看來你对程言真的是倾心了” 陆晨曦脸上一红嗔道:“我不打趣你你倒來笑话我哼不理你了”两人又一起哄笑了一阵方才把刚才有些微妙的气氛掩盖了过去 ... 第六十章 肺腑之言 “叮咚”保姆阿芹前去开门看见來人便笑了:“稀客呀阿晟少爷可是好久沒过來了” 陆晟笑眯眯地打了招呼进门便随意地换了鞋子陆夫人听到动静下楼便瞧见陆晟顿时笑靥如花陆晟笑着迎上去“大伯母小晟想死您了”两人狠狠地拥抱了一下 “有日子沒來了吧沒良心的小东西还好意思说想我你大伯前些天还说等你來了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不來看我们”陆夫人**溺地戳戳陆晟的额头 “我大伯不在家吗”陆晟问道轻扶着陆夫人走上楼梯 “在书房生闷气呢”陆夫人苦笑着摇摇头 陆晟一愣随口便问:“生谁的气我的吗” “沒有”陆夫人轻笑附在他耳边轻声解释了一下金澈作下的幺蛾子陆晟有些愧然这些时日光忙着公司的事情竟把兄弟们都忽略了 陆夫人还在继续轻缓地说着:“晨曦在房里给小澈补习功课呢小澈倒是乖得很可你大伯一大早从小澈房里出來便发了一通邪火早饭也沒吃便躲在书房不出來吓得小澈直哭” 陆晟却是猜到了陆羽翾的心思见陆夫人一脸不安宽慰道:“您别担心我猜大伯定是见了小澈的伤不忍心了后悔下手太重才自个儿躲起來生闷气的我先去看看小澈再去找大伯” “好”陆夫人笑着点点头转身回房间了心中颇为安心知道陆晟一來问題就迎刃而解了陆羽翾极疼这个侄子因为膝下无子两口子待陆晟视如己出陆晟自是与他们极其亲近他的话先生还是能听进去的 陆晟來到客房礼貌地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应声方推门进去 房间里二人纷纷朝他看过來陆晟压住心中百般思绪友好地冲陆晨曦打招呼:“你是陆晨曦吧你好我是陆晟” 陆晨曦自然早已知晓陆晟只是还未正式认识愣了半秒忙笑着回应:“你好” 陆晟的眼神停留在陆晨曦的笑靥上不由也是一愣神心里赞道:真是个美人胚子难怪程言对她动心了这样倾城的笑容恐怕沒有几个男人招架的住吧脑里忽然闪过安心的音容样貌便自然地把目光从陆晨曦身上挪开了 低头看向小澈这厮巴巴地趴在**上仰着小脸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呢脸上未消的痕迹和眼神里的委屈都彰显了这小家伙受的苦楚看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陆晟虽心疼却是笑了出來:“看來是被摧残地不轻啊活该” “陆哥小澈沒有得罪你吧我都这么可怜了你不來安慰我反倒挖苦我真是我的好哥哥啊~”金澈那一声“好哥哥”叫地咬牙切齿的顺便瞪了陆晟几眼 陆晟也不忍心再讽刺他在他**边坐下揉揉他的头发轻声安慰道:“也怪我不好一心忙着工作也沒怎么关心你” 陆晟轻叹口气:“大伯也是爱之深责之切你千万记住教训别再触碰到他的逆鳞别看他表面冷厉其实打了你他心里也难过的很你乖乖熬过这几日一切就烟消云散了” 金澈心中有些苦闷这番话最近实在是听厌了这么浅显的道理他又不是黄口小儿少不更事自然心里明镜似的可偏偏这些个哥哥姐姐都拿他当小孩子看一个个端着师长的架子“安慰”他徒然添堵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金澈也实在沒有额外的气力去跟他们争辩只得懒懒地应承着看他有些不悦陆晟也不愿再待下去自讨沒趣了沉默了半响便离开了 陆晨曦看着金澈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有些不满:“既然累了就好生歇着吧师姐伺候的不好就不呆在这碍眼了”陆晨曦合上书语气很是生硬 金澈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师姐的脾气最是温和的怎么用这般语气跟他说话顿觉委屈非常这几日又是畏惧又是心塞愈发觉得心里不痛快气得随手扔了笔气鼓鼓地将眼前的书本一摆手掷在地上发泄完了便把头埋在双臂之间嘤嘤地哭了起來 陆晨曦看着满地的狼藉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原本有些气恼看着趴在**上哭泣的小孩也觉得有些心酸了 微微静了静心蹲下身子将书本一一捡起轻叹道:“怪我性子太温和纵的你这般放肆也罢你心里委屈师姐知道但两位师兄做错了什么为你求情、担责受罚他们就不委屈吗 师娘从不服软的人为了护着你不让你被逐出师门低声下气地求师父师娘不委屈吗师父这么大年岁平日的工作已然很忙了还要为你操心伤神师父不委屈 小澈你一向懂事乖觉大家都疼你不过说你两句就招來你这么大的怨气你说你应不应该” 陆晨 晨曦不想再多费唇舌将书本放在桌上淡淡地说道:“我又啰嗦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自顾收拾了书包撂下一句:“我下午有课已经打过电话给宋师兄了下午他过來给你补课” 本來还想嘱咐他一句“你嘴巴乖点不要徒惹师兄生气”想了一下还是闭了嘴轻轻地关上了门 听着关门的声音金澈方才抬起头來眼睛哭得有些红心里又涩又苦听着陆晨曦的一席话他便开始恨自己自己这是怎么了身上的伤兀自疼着这边自己又犯错难不成自己真成了记吃不记打的二皮脸了懊恼地捶捶头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当起了鸵鸟 陆晨曦过去跟师父道别轻轻叩响了书房的大门推开门便又是一张灿烂如花的笑靥了仿佛刚才并沒有发生什么不愉快 “师父我下午还有课就先回学校了” 陆羽翾道:“急什么吃过午饭再走吧让陆晟一道把你送回去” 陆晨曦笑着推辞:“不用了学校还有点事就不留下吃饭了” 陆羽翾微微皱眉刚要开口说什么陆晟却是接过话:“这样吧我把晨曦送到学校再回來正好就赶上午饭了大伯说好了的饭后咱俩好好下一局好久沒跟您过招了手都痒痒了” 陆羽翾笑着点点头陆晨曦急忙推辞:“不用麻烦了” “怎么会麻烦呢你叫我大伯一声师父也算是我的妹妹了哥哥开车送妹妹回学校不是应该的吗大伯您说呢” 陆羽翾欢喜地应了:“说的正是难得他愿意当一回车夫平时支使他都支使不动呢都是自家兄妹不用跟他客气” 陆晨曦最是听不得师父的这句“自家”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但总是能戳中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如此一來便只能却之不恭了 车子刚开出陆家大门陆晨曦便收到金澈的电话“师姐对不起” “好了”陆晨曦忙应下來阻断了他继续的认错之词最近听他认错听的太多实在是不忍心再听了“你乖乖的不许再钻牛角尖了也不许再耍小性子师姐明天再來看你嗯拜拜” 温柔的话语似是浅唱低吟声音甚是悦耳动听再加上那般赏心悦目的花容月貌那百媚生的回眸一笑陆晟忍不住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家庭能养出这样优秀的女儿真是让人羡慕 陆晟有意跟她“聊聊天”车子行驶地很慢很平稳不知是不是错觉陆晨曦闻到这车厢里流露着些许柠檬清香很是沁人心脾不自觉便放松了一直紧绷的身子 陆晟都瞧在眼里只是微微一笑温和地开口:“很早便得知大伯收了一个爱徒还是巴巴地亲自开车到人大接回家的心里好奇的不得了却一直无缘得见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反响” 陆晨曦闻言面上波澜不惊只是淡淡一笑:“陆大哥过奖了” 如此不卑不亢陆晟心里又生出几分对陆晨曦的好感差点忘记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 “你和程言正在交往” 沒有料到他会问起此事陆晨曦微微一怔想了一下觉得也沒什么见不得人的轻轻点了点头 “或许我沒有立场去掺合你们之间的事情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陆晟看了她一眼“你可知道程言已经名草有主了”说到此处陆晟的语气渐渐透着些寒意 听他说的这样斩钉截铁陆晨曦紧握的指节有些发白她沉声道:“她叫安心是吗程言跟我说过他和安心的婚约只是长辈之间的玩笑话做不得数的” 陆晟有些惊讶程言竟然跟陆晨曦裸地坦诚他和安心的关系看來这次程言是动真格的了并不是一时心血來潮那这件事情怕是有些棘手了 陆晟压住心中的讶异脸上有些嘲弄:“玩笑话若是发生在我们陆家说是一句玩笑话倒也无可厚非但在程家却是不可能的你或许不知道程家家训一诺千金尤其是身为当家人的程老爷子更是一言九鼎不夸张地说吐口唾沫都成钉的人他开口给程言定下的婚约会是玩笑话吗” 陆晨曦沉默依旧不动声色只是静静听着陆晟眼神轻轻扫过她的手便知道她听进去了 他继续说道:“你不用担心程言对你的用心他对你很认真并不是单纯想跟你玩玩而已我对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们的爱情不会有什么结果 程言看起來玩世不恭但却是个孝子对他爷爷的敬重更是敬到了骨子里程爷爷的话他是不敢不听的且不说程爷爷还有安心呢那小妮子现在在上海上大学你都不知道当初她父母硬逼着她回上海的时候她一气之下都不想参加高考了离家出走 只身一人跑到内蒙程言找了她整整大半个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拉了回來 她和程言只差18天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安心对程言很依赖更是一心要嫁给他以前为了程言跟别的女孩谈恋爱闹了好几出这次你和程言的事程言定然沒有告诉她不然那小妮子早杀回北京了 我说这么多只是想让你清楚一点你和程言的一见钟情比得过安心和程言二十多年的情分吗” 陆晟终于住了口车子已经停在人大门口了陆晨曦却无半分察觉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是啊她痴痴地想二十年的时光我拿什么去pk人家青梅竹马的二十年越想心里越凉反应过來才发现车子已经停了 陆晨曦看着一直打量着她的陆晟微微一笑带着几分感激:“陆大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若真如你所说我陆晨曦绝对不会成为他们感情的路障我不愿也不屑如此但这段情是由程言开始的就算要结束我也得从他那里讨个说法不然我成什么了” 陆晨曦脸上依旧微笑着却带了几分惨然陆晨曦谢了他送自己回來便下了车 望着她单薄瘦削的背影陆晟不觉有些不忍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狠心了她又有什么错呢值得自己这样处心积虑罢了长痛不如短痛自己这样做也是为她好调转了车头按原路向大伯家疾驰而去 ... 第六十一章 儿时的承诺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安心蜷缩着腿坐在窗台上手捧一本纳兰词眺望着远处的迷人风景喃喃念道 纳兰容若是她最喜欢的词人沒有之一公子的一生为情而生为情而死世人嗤笑他是个多情种可纳兰之心事又有几人知晓 安心轻轻叹气愁绪万千手上的书被人收走安心抬起迷蒙的双眼懒洋洋地唤了声:“妈” 郝蕾合上书轻轻摇头:“这本纳兰词你看了几百遍了就这么喜欢难怪你爹地说你有一颗少女心我还不信看來我的女儿果真是个文艺女青年呢” “错你女儿啊是女汉子加文艺女的结合体外表狂野内心柔软”安心晃悠着脑袋调皮地笑说 郝蕾轻轻点点她的脑袋“贫嘴” 郝蕾将书收放在书架上道:“纳兰性德的词太过悲情你还是少看为妙” “妈你说纳兰容若到底是个多情种还是个痴情种呢”安心问 “多情之人必有痴情之处得看对谁好比对妻子卢氏他就相当痴情但对初恋纳喇惠儿和后來的红颜知己沈宛他也是种下了情根付出了真心说他是个多情种也不算是冤枉了他” 安心点点头:“比起他和妻子卢氏的相濡以沫我却更唏嘘他与初恋纳喇惠儿的爱情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人生若只如初见纳喇惠儿大抵是他心中永远的遗憾吧” 郝蕾瞧着女儿满腔的感慨在她旁边坐了给她将垂落的碎发梳理到耳鬓问道:“是不是又想小言了” “妈妈我想起小时候了那时候我俩天天在一起玩泥巴、钻狗洞、打水枪、偷柿子还经常被狗追得狼狈奔跑每天玩的脏兮兮地回家然后被你们一顿臭骂”安心轻笑郝蕾也笑 “那时候无忧无虑多开心啊他的身边只有我再沒有别的女孩可慢慢长大我却觉得他离我越來越遥远他身边的女人也越來越多多的让我生气”安心说着环臂抱住膝盖让头抵在双膝上大大的眼睛里雾气氤氲“我有些怕怕他不再喜欢我怕他会爱上别的女孩” 郝蕾心底一声叹息宽慰道:“你不用担心你是小言的初恋但绝不会是他的遗憾因为在不久后你将会成为他的妻子” 妻子安心嫣然一笑多么美丽的名词啊但愿如此吧 “猪头有沒有想我啊”安心端着笑脸笑意盈盈地出现在电脑屏幕上心里乐开了花 然而程言并沒有理她目光反而转向站在她旁边那位风韵犹存的妇人 “干妈”程言无比乖巧地冲安妈妈打招呼 安妈妈一脸温婉笑起來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哎呀妈我还有话要跟小言说呢你快走啦”安心不耐烦地推安妈妈出门 “咳这死丫头”安妈妈挣扎着拧过头去对程言说:“别聊太晚啊她明天还有考试呢” “哦干妈晚安”程言冲镜头对安妈妈挥挥手 终于送走了啰嗦的安妈妈安心回到座位上鼓着腮帮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她这般程言不禁莞尔:“明儿个有考试什么考试啊” “别提了”安心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痛诉父母大人对她的压迫政策听着她的辛酸史程言也是感同身受安心是安家的掌上明珠虽是女子却是安家唯一的合法继承人身上的担子比程言轻不了多少 安心还在托着下巴喋喋不休地说着:“这不明天我还得到酒店跟g拜师学艺呢他虽是我爸重金聘回來的大厨可人家傲娇的很说是要先看看我的水平才决定要不要收我这个徒弟哼等着瞧吧我一定会让他惊讶的” 程言从來不曾怀疑安心的厨艺就像他相信自己的车技一样因为喜欢所以享受所以优秀猛地想起赛车手又痒痒了 “你最近都瘦了沒我在你身边看着你肯定又不好好吃饭了” 程言狡黠地一笑:“我还好倒是你怎么感觉你最近有些胖了看來小日子过的不错” “真的吗”安心惊慌地摸摸自己的巴掌脸作欲哭状:“还不是安大老板嫌我太瘦整天逼着我吃饭再这样下去我就真成小胖子了若我真变成了一个小胖子你还要我吗” 程言呵呵笑过并不搭腔安心好像也沒有要他回答的意思只自顾说道:“你不愿意要啊愿意要我的人多着呢”   程言一挑眉:“几个意思是不是被人盯上了” “什么叫被人盯上了啊用词不当不过啊的确有一个男生在追我而且条件还不错哦”安心眨着闪亮的大眼睛托着下巴喋喋道:“跟你差不多的个子是我们学校篮球社的社长我还看过他好几场比赛呢长的也不错比你稍微帅那么一点点听说家世也不错” 程言边听边笑忍不住打断她:“行了行了别夸了您说的那是人类吗既然条件那么优秀不如你就从了吧过了这村可就沒这店了” 安心一瞪眼对着屏幕“啪啪”两个巴掌扇过去:“真沒良心我就这么不值钱哼人家可是非君不嫁的这辈子就吊死在你这一棵树上了他再优秀在我心里也比不上你的十分之一好” 安心的表白总是这么裸程言听了脸上一红心里添了重重的愧意本來想要说的话却是如鲠在喉噎住了 瞧他垂下了头安心“扑哧”笑了出來:“怎么害羞了onno哈哈难得看见豪气万丈的程言少爷也有小女人的时候” 听着她的打趣程言现在却是一点开玩笑的心情都沒有他顿了一下说:“安心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安心瞧他这么认真的样子不由一紧张:“这么严肃你是不是又干什么坏事了不要告诉我你又背着我跟哪个女的勾搭上了不会是钟离吧” “什么什么呀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跟她完全不可能好不好胡说八道什么呢”程言生气道 安心本來想跟程言开个玩笑见程言唬了脸忙哄道:“凶什么嘛开个玩笑都不行哦那你说吧什么事我洗耳恭听” “我”程言气结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安心这么一捣乱又收回去了唉程言心里叹一口气:“算了等你回北京再说吧” 看看电脑屏幕右下方显示的时间:“真不早了你明天不是还有考试吗早点休息吧养精蓄锐咱们回头再聊”说完冲安心做一个加油的手势 安心还有些意犹未尽但一想这么晚不睡一会儿妈妈又该唠叨了悻悻地说:“好吧晚安”saygoodbye之前还是赏给程言一个大大的笑脸:“记得想我哦” 下了线程言懊恼地狠狠捶了捶自己的脑袋真沒用这么点事都处理不好眼睛瞥向书架上面除了摆放一些自己喜欢的玉器、书籍、赛车模型便只剩下他和安心的合照从出生的婴儿照到前不久两人去丽江旅游拍的景点照一年一张从沒落下过这些点点滴滴的回忆萦绕在程言的心头无比沉重 目光突然定格在一张照片上那时候的自己稚气未脱大概只有七、八岁吧程言努力回忆着 那是一个酷热的夏天程言和安心好不容易甩掉“小尾巴”金澈偷偷地跑到自家后院的游泳池游泳程言玩心大起硬要跟安心比赛看谁能在水中憋气时间最长 安心也跃跃欲试结果不服输的性子一上來在水中呆的时间太久大脑严重缺氧差点沒淹死幸亏大人发现的及时从水中把二人捞出來安心已经晕过去了 看到安心惨白的一张脸程言吓坏了推开众人把安心紧紧抱在怀里不停地喊着安心的名字学着大人的样子给她做人工呼吸安心呛了两口水吐出來之后渐渐恢复意识还调皮地笑着对程言说:“小言我赢了哦” 程言急的哭了出來:“赢个屁啊你差点沒命知道吗安心我答应你我以后再也不带你到这么危险的地方了我会保护你照顾你一辈子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程言当时沒想别的只是觉得因为自己的恶作剧差点害死了安心自己一定要付出点代价的只是沒想到这个“代价”会这样大 想起自己当初像小大人一样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身边的长辈都不由笑了安心也是第一次那般愣愣地看着自己突然在自己的脸颊亲了一下就飞快地跑了自己则摸着半边脸不明所以地呆在原地 最终这件事情以自己挨了大爸五十个巴掌宣告结束想到此程言浑身一激灵默默地放下了照片默哀道:都是些惨痛的回忆啊 ... 第六十二章 男才女貌 自从听了陆晟的一席话之后陆晨曦想了很多她并不是一个逃避现实的人有些事情若是注定躲不过去她情愿选择勇于面对 再三思量还是决定与程言面对面谈一谈下定决心想要约他出來却被告知家里有事恐怕这几天都不会在学校了 程言并沒有多说陆晨曦虽是他女朋友却也不方便刨根问底心想只能过几日再说了正纳闷和担心着不知道程家出了什么乱子能让程言慌成那样不多久便在室友那里得知了 “程诺和凌靖正在交往”此新闻一出仿佛在娱乐圈砸下一个重磅炸弹很快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整个江湖毫无疑问地登上各个娱乐杂志的头版头条 一个是当红花旦一个是实力小生话題的热度可想而知 新闻的导火索是娱记拍到两个人在三亚度假的照片照片上两人穿的清凉程诺一袭蓝色抹胸长裙小女人十足的挽着凌靖的胳膊凌靖虽戴着墨镜脸上的笑容却是表露了本人愉悦的心情两人男才女貌十分登对 只是前些日子两人还势如水火不和的传闻搞的人尽皆知现在却宛如一对璧人甜蜜地出现在公众面前让人有些匪夷所思大跌眼镜一时间众说纷纭各种说法横出江湖善者无非就是送上祝福恶者声称二人是故意炒作为着新戏赚取噱头 “怎么办嘛”程诺无措地趴在茶几上看着网上被曝光的照片发愣 凌靖轻瞥一眼程诺还是第一次看她这么紧张不由失笑放下手中的报纸上前安慰道:“别怕天塌下來不还有我呢吗” 凌靖说的坚定恳切其实心里也有些发毛虽然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却沒想到这一天來的这么快快到让他都有些措手不及还是低估了现在媒体的能力了啊 程诺回过头瞪他一眼嗔怪道:“去三亚之前我右眼皮就直跳我说怕出事你还说我迷信现在应验了吧什么时候啊也不要怀疑女人的直觉很准的” 凌靖莞尔坐在地上一把搂住她的腰:“还说呢某人在三亚仿佛玩的很开心啊还吵吵着幸亏去了呢怎么现在要变卦了” 凌靖坏笑着把手伸在程诺的咯吱窝处果然程诺尖叫一声痒得一边笑一边求饶两个人正嬉闹着突然门铃大作 两人同时一惊“谁啊” 不怪两人惊讶为了不被外事滋扰两人同时关机了好不容易安静地享受了几天二人世界若不是今天程诺憋不住上网都不知道外头已然是轩然大波 凌靖起身开门程诺低头看看自己尚穿着家居服一个激灵鲤鱼打挺般起身冲进了卧室 凌靖透过猫眼看到來人心里已经是慌了在原地愣了半响铃声彰显着來人的不耐烦终究沒有胆子给來人吃“闭门羹”只得认命地打开门赔笑地叫了声“沐伯伯~” 沐之轩“哼”了一声算是应答站在原地“礼貌”地问道:“我可以进去吗” 凌靖一愣赶紧把门打开:“当然快请进” 來人不止沐之轩一个后面还跟着同样一脸忐忑的于瑞川和肖扬 凌靖和于瑞川也是老相识拽住他便低声不客气地问:“怎么找到这儿來了” 凌靖生性冷僻极少把朋友往家里带这个住处除了弟弟凌磊、程诺來过就只有一个人知道了 “你说呢老爷子亲自出马沐阳还不老实交代”于瑞川戏谑地说不顾凌靖垮下的脸忙收敛了神色跟上去 果然沐阳这个臭小子竟敢出卖我凌靖暗骂 换好衣服的程诺从卧室出來姣好的面庞在看到來人时不禁有些扭曲堪堪地开口:“师父大师兄肖大哥你们怎么來了” 程家现在也是乱成了一团罕见的团圆局面连程恩听到风声也返回了家茶几上摊着的都是最新的娱乐报纸地上一片狼藉 程言躲在角落里偷偷给程诺通风报信告知她形势非常严峻火速回家面圣收到姐姐的回复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看着眼前这个局面程言只觉得似曾相识好像自己赛车一事曝光的时候就是这般模样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他们这对难姐难弟逃不脱的命运 程诺以闪电般的速度驶回了家冲进正房便看见全家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自己身上被他们的眼睛盯得浑身发烫程诺咬紧了下唇一言不发地走到茶几旁跪下了吓得刚刚坐热屁股的程言慌得赶紧站起來躲到沙发后面了 一看程诺这么个架势程信反而责怪不起來看着一向捧在掌心呵护的 的宝贝孙女乖顺甚至有些瑟缩地跪在自己面前心不由疼了一下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爹爹的情绪全落在程恩的眼里顾不得规矩想要上前把程诺扶起來程诺红着眼哽咽地叫了声“姑姑”却轻轻地挣脱了她的手 程恩心疼地蹲在她身侧柔声道:“爸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您先让小诺起來吧”说完看着程远希望大哥能开口说句话程远却只是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程信叹口气道:“你先起來吧” 程恩和程诺俱是一愣连忙站起身程恩识时务地重新坐下了程诺乖乖地站好瞅着眼前的报纸不吭声 “说说吧什么时候的事”程先生把身子往沙发上一仰有些疲惫地说道 程诺回家之前在车上想的清楚依着家里人的意思让他们毫无异议地接受凌靖的可能性基本为零不为别的只因他是个艺人想要成为程家的女婿就不太可能 虽沒有万全之策但程诺愿意尽力一试考虑到爷爷的身体状况她绝对不会像程言一样犯浑也不可能跟爷爷硬碰硬不惜背离家门也要誓死捍卫自己的爱情这些事情打死程诺程诺也干不出來她能做的只是动之以情希望能够得到家人的谅解和祝福 “沒多久相处了四个多月一个月前才决定交往的本來想等关系再稳定一些就跟家里讲的沒想到” “你知道的我们家不可能接受这样子身份的女婿若是个普通人就罢了他是个工人、教师、白领什么的都无所谓偏偏不能是艺人”程先生严厉地说 “可我也是” “程诺”程远打断她生生地把程诺嘴边的“艺人”给逼了回去程诺一阵后怕差点又触了爷爷的逆鳞明明知道爷爷最讨厌提到她这个身份其实这么些年爷爷只是假装不去在乎说到底还是在意她进娱乐圈这件事情 程诺抬头望着爷爷气的哆嗦的脸深吸口气再次跪倒缓和了语气道:“爷爷小诺不想惹您生气其实凌靖早就想要退出娱乐圈了这次是因为我才重新回來拍戏的他现在经营着一家电子公司还涉猎了红酒、房地产、餐饮业等多个行业也算是个正经商人他告诉我若是家里人不愿意他进娱乐圈他就退出只要你们同意我们两个的事情” 程诺一口气把话说完果然家人听完后都是缓和了脸色尤其是爷爷程诺心里一喜看來事情还是有转圜的余地的 “真的”程夫人先是惊喜地开了口“那就再好不过了” “高兴什么”程先生重新板了脸:“退出娱乐圈只是最基本的要求想要娶到我的宝贝孙女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对他的考察还早着呢” 程先生这么说便是认可两个人的事情了程诺高兴地刚想起身程先生却冷冷地说:“你先别起说说你自己” “啊我怎么了”程诺一愣不知道爷爷所指的是什么 程言见状躲在程先生身后张大嘴巴用唇语给姐姐提示:“娱乐圈” 哦程诺方才明白过來微微一笑:“爷爷我这五年自由之身也快到时间了吧我跟师父商量好了工作到今年年底我就退出江湖以后就乖乖地做程家的小姐了接手公司的工作您觉得呢” 沒想到程诺能答应地这么痛快程先生这次可真憋不住眉开眼笑了喜不自禁地上前亲自把程诺拉起來:“真是爷爷的乖孙女就凭这一点我就给那个叫凌靖的臭小子加分了哈哈远儿寻个时间你约男方父母见见面若真不错这门亲事我老头子就认了” 程远笑着应下 程诺娇羞地急道:“爷爷急什么呀我们刚刚开始呢您这动作也太快了吧再说了怎么能让我们女方主动呢这种事情得男方约才对啊” 程恩在一旁插话道:“你爷爷啊这是急着抱重孙子了” 此言一出众人哈哈大笑程诺羞恼不已躲到程夫人怀里不好意思出來原本紧张凝重的气氛现在变的皆大欢喜 程言心里不禁感概:真不愧是姐姐永远能把事情处理得这么恰到好处那自己和晨曦呢到时候能这么顺利吗恐怕比姐姐要棘手多了 ... 第六十三章 紫藤花海 程诺与凌靖的绯闻处理的出乎意料的顺利两人从一开始就有过共识恋爱是自己的事嘛不想过多的曝光亦不想获取公众过多的关注毕竟前车之鉴太多娱乐圈的恋情“见光死”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但若是被拍到也不能撒谎欺骗大众索性就承认只是两人都不曾想恋情会曝光的这么快 程诺和凌靖都不是心血來潮的人一旦决定了在一起就有了要和对方共度一生的决心和勇气 凌靖遵守承诺握瑾年华已经上档宣传期一过他作为男主角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也渐渐地会淡出公众的视线其实他对娱乐圈并沒有太多的眷恋无奈选择了演员这个行业于他只是谋生而已为了程诺而息影他并不觉得是一种牺牲 至于程诺嘛因为所剩时间无几她自然想要留下更多的优秀作品给喜欢她的人于是马不停蹄地接了两部电影推了三个广告和一些商业演出反而接了一些公益宣传还打破了自己不和别的歌手合作的规矩纷纷给圈中好友写词、合作一时间被舆论推到了风口浪尖当然这都是后话 至于程言程诺的事情一解决他就迫不及待地返校了 这天晴空万里北京的天气难得如此清爽陆晨曦心情大好出了图书馆的门忍不住深吸几口气猛地一个车影出现在自己面前在空地上打了个转引來一片惊呼 程言帅气地在她面前小秀了一下车技摘下头盔展开一个爽朗的笑容:“想我了吗” 陆晨曦只是笑并不答话 程言也不在意冲着后座一努嘴“上车带你去个地方” 陆晨曦迟疑了一下:“下午有课呢” “查了选修课嘛什么经济法逃了回头我给你补上”程言斩钉截铁地说 许久沒见程言实在是想的紧见他兴致大好陆晨曦也不忍心扫他的兴便乖乖地捞起头盔坐在程言身后第一次坐摩托车手都不晓得往哪里放正尴尬着 程言从自己的身后拉过她的双手紧紧地扣在自己腰上微微转头笑着说:“男人骑摩托车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女人趁机吃豆腐的你不知道吗” 说完不顾陆晨曦绯红的脸一踩油门疾驰而去如此裸地秀恩爱虐死身后一群单身狗 來到目的地陆晨曦才觉得不虚此行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紫藤花海紫色的花冠垂挂在藤蔓上那浪漫的颜色、迷人的芳香沁人心脾 “是紫藤花呢”陆晨曦惊喜不已放开程言的手跃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打量着 沒有女生是不喜欢花的更何况是这样一片醉人的花海程言有些好笑地看着陆晨曦小女孩般凑到花的跟前心里微微有些得意 深秋时节正是紫藤花开得最绚烂的时候一串串硕大的紫色花穗垂挂枝头紫中带着丝丝深蓝嫩枝上有些白色绒毛灿若云霞灰色的枝蔓蜿蜒缠绕着甚是惊艳 陆晨曦半天才从那清香中缓过神來转头看向不远处淡笑的程言满足地笑着说:“这个地方好美你怎么发现这么一个世外桃源的” “只要有心就能发现你沒听过一句话吗这个世界上从不缺少美只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程言的眼睛亮亮的眨巴眨巴 陆晨曦兀的想起他第一次叫自己名字的时候她吃惊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他也是这样答得爽快:“只要有心就能知道”心中不由一暖笑着走向他凑到他身前:“真沒羞罗曼罗兰若是知道你就这样盗了人家的名言不晓得会不会气地活过來” 程言搂紧她的蛮腰往自己身前一托挑眉问道:“知道紫藤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看到他狡黠的样子陆晨曦故作不知轻笑着摇摇头 程言靠在她耳边轻轻道:“对你执着最幸福的时刻” 温热的气息扑在耳边陆晨曦浑身酥酥麻麻的闻言一愣旋即害羞地笑了 “我以为你要说醉人的恋情依依的思念呢”沉迷的爱是对紫藤花花语的形容陆晨曦深情地望着他道 “原來你知道”程言惊讶又恼怒这小妮子竟敢戏耍自己气不过狠狠地用手指夹了夹她的鼻子“说你还知道什么” 陆晨曦吃痛作势要咬他的手程言才把手缩回去陆晨曦从他紧搂的怀抱中脱离出來摸摸有些泛红的鼻头带着些委屈说:“云南也有紫藤花啊我妈妈还种了一些呢我妈妈是中医拿紫藤花作药呢你不知道吧紫藤花有解毒、止吐泻、止痛和祛风通络的功效我从小耳濡目染的当然了解一些再说了” />陆晨曦捧起一串花穗冲着他甜甜地笑着:“紫藤花那么美我是女孩怎么会不喜欢呢当然会去了解了” 还嫌不够酸酸地來了一首诗在程言身边踱着步子字正腔圆地念道:“紫藤挂云木花蔓宜阳春密叶隐歌鸟香风留美人出自李太白诗作” 话音刚落程言恼怒地将她一把抱起來扛在肩膀上一拍屁股骂道:“你这个促狭的小东西少卖弄一点会死啊” 陆晨曦又羞又恼不安分地踢着脚蹬着腿嚷嚷着要下來 程言丢了面子哪里肯轻易放过她扛着她一边调皮地拍着她屁股一边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绕过紫藤花海朝一片绿色进发 陆晨曦就这样被程言驮在肩上每每要挣扎着下來就被程言轻轻地拍一巴掌在屁股上又羞又恼后來慢慢发现程言脚下的路铺满了碎石很不好走自己尚穿着有些微高的高跟鞋原來是这样 想到这里陆晨曦眼泪便涌了上來程言啊程言你对我这样好会让我舍不得离开你的 程言见她乖乖不动了唇角漾起一抹笑意带着些微喘:“不闹了呵呵再坚持会就快到了” 陆晨曦正疑惑着程言会把自己带去哪里身子倒扣在他身上也不方便看路边的风景只隐隐觉得周围的环境很是肃穆 程言缓缓放下她看到他额头上微微冒汗有些不好意思幸好自己不算太重又感受到他眸子里有些悲伤溢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竟然來到了一片墓地 而正面对的这座墓碑是合葬之墓上面篆刻着“父程灏母夏晚晴合葬之墓立碑人儿程言” “这是”陆晨曦失声问道 “我爸爸妈妈的墓”程言平静地说 陆晨曦微微一愣出于对已故之人的尊敬赶紧站直身子对着墓碑鞠了个躬 程言半拦住她:“晨曦不用这样” 他半抱她在怀里缓缓说道:“之所以带你來这里是想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你就像你把你的一切都告诉我一样” 他低头看了陆晨曦一眼陆晨曦泪眼汪汪感动地点了点头她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了让自己安心 揉了揉她的头发看着墓碑上那似乎熟悉又陌生的生身父母继续说道:“我出生不过三天父母就双亡了均死于车祸我是被爷爷奶奶养大的所以从小对他们就十分依赖也不敢有半点忤逆 人家都说隔代亲可能是我父亲太过顽劣乃至酿造了无法挽救的悲剧让爷爷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家里人虽疼我却也十分严厉程家家大业大规矩也多犯错是要挨家法的 或许在别人的眼里我是天之骄子但世家子弟大多都是表面风光别看我在外面不可一世的样子回到家里可得规规矩矩的”程言苦笑着 陆晨曦听着心酸微微握紧他的手程言揽着她坐在墓碑旁边:“我和安心只差18天安心的妈妈我叫她干妈正常來说安心应该跟我差两个月的你一定想不到干妈就是为了能够喂我奶水才不得已催产结果差点难产身亡”说到这已经哽咽了 陆晨曦更是震惊非常对素未谋面的安心妈妈充满了敬意是多么伟大的一个女人才会宁愿冒着牺牲自己孩子的危险來保全她人的孩子安心难怪他们的感情这样好从小喝的是同一个挤出來的奶那种感情胜似血缘吧 不由想起陆晟的话你和程言的一见钟情比得过安心和程言二十多年的情分吗心里微微发凉 程言浑然未觉只自顾说着:“有了这份恩情我一直待干爸干妈如亲生父母自然也把安心当作自己的亲妹妹晨曦我很感激你并沒有逼我一定要我在你和安心之间做选择我今天带你來这就是想让你知道我待你是真心的但安心是我最重要的妹妹七岁那年她因我的恶作剧差点死掉我答应过她会保护她一辈子既然答应了我就得做到” “一辈子一辈子”陆晨曦喃喃自语失神地望着远处 她哀哀地问:“你的意思是不是你既然答应了她就得遵守你的承诺所以你要离开我了是不是” “不不是这样的”程言讶然陆晨曦竟然会错了自己的意思听着她话语中的哀声心里一急一时脑子有些发蒙 “我早该认清楚我们不过相识几个月怎比得上你们二十年的情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们的感情真是让人羡慕啊程言谢谢你坦诚地告诉我这一切如你所愿我们分手吧” 陆晨曦强忍住内心汹涌欲喷薄而出的冲动和自怜勉力平静地说然后转身 离开 转身的一刹那泪再也忍不住哗哗地下落陆晨曦自嘲地想:陆晨曦啊陆晨曦你曾经豪言壮语道若是有一天你爱的人不爱你了你会直接离开可真正到了这时候才明白原來自己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潇洒啊 “晨曦”程言这才意识到陆晨曦误会自己的意思了慌忙想要追上去听到他的脚步声陆晨曦实在怕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急喝道:“别过來” 程言顿住脚步 “程言我们记住这一刻的美好吧不要残忍地破坏它从今以后我们便是陌路人了”不曾回头语毕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 听到她语气里的寒意程言浑身一凛竟生出丝丝冷清这时候他应该追上去解释清楚才对啊可无奈脚下像是拖了一个沉重的铅球就是迈不动步子 脚下一软他重新坐在冰凉的大理石上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吩咐了两句便回身倚在墓碑上用手轻轻抚摸着父母的遗容眼泪缓缓划过脸庞:“爸爸当年你面对妈妈和干妈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难以抉择你比儿子有出息不惜背离家门也要和妈妈在一起可儿子做不到我实在不想伤害安心实在不想让她成为第二个干妈可我又放不下晨曦我到底该怎么做呢” ... 第六十四章 不省心的徒弟 金澈接到程言的电话便火急火燎地赶來接陆晨曦陆晨曦穿着高跟鞋踩在崎岖不平的石子路上脚都磨破了金澈看着陆晨曦红肿的眼睛略显苍白的脸色心里暗暗叹口气何曾见过师姐这般狼狈言哥也真是够过分的 一路无话金澈沉默着将陆晨曦载回宿舍看她一瘸一拐地走着赶紧下车扶着她刚到楼梯口便看见田露一脸焦急地迎过來:“怎么了这是” 金澈忙给她使眼色让她不要多问田露见到金澈本來就欢喜见他给自己眨眼睛仿佛两个人很亲近的样子更是开心但现在可不是开心的时候 冷静下來的程言回味自己的所言也是懊恼不已难怪晨曦听着会误会虽然交托了金澈把她送回学校心里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仔细询问一番 听金澈形容陆晨曦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更是不忍心巴不得赶紧冲到她面前好好哄哄她骑上自己的“白龙马”心念一转还是往程家方向驰去既然决定了就不再拖泥带水程言平时最讨厌优柔寡断的男人自然努力让自己不与之同流 再回到学校已经是两天后程言打算十一飞一趟上海跟安心说清楚想起试探爷爷对自己退婚是什么态度的时候就不自觉地垂头丧气了 自己自然不会说的那么直白婉转地表达了对指腹为婚和父母之命的不满爷爷听后倒是沒有暴怒只是淡淡地瞥自己一眼问身边的奶奶道:“我有多久沒打他了他最近是不是皮子痒的紧” 沒待程夫人反应过來程言已经一溜烟跑了既然上策行不通程言只好出此下策那便是先斩后奏只要安家同意那即便爷爷再不愿应该也不会太过反对 安排好一切程言急不可耐地回到学校给陆晨曦打电话她也不接程言心想女友八成还在生自己的气也不介意查了陆晨曦的课表便直往她上课的教室奔去 程言赶到教室时刚刚好是上完一小节的休息时间因为是公共课上课的学生总数有四个班将近200人之多再加上是素以严格著称的人大名教授方敬儒的课学生哪里敢逃底下座无虚席塞得教室满满的 程言的到來仿佛安下一颗定时炸弹教室里的女生看到來了个大帅哥顿时按捺不住议论纷纷程言置若罔闻专注地在人海中寻找着陆晨曦的身影找到了 程言眼睛一亮陆晨曦听到动静不禁抬起头來一见是程言倏地低下头去心里的愤懑与委屈瞬间涌上心头他还來找我做什么 转念之间程言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穿过重重人影坐到陆晨曦旁边语气轻快地问:“这个空座位是特意给我留着的吗” 陆晨曦讶异暗骂一句该死田露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去厕所了 众人也了然原來这就是陆晨曦传说中的帅哥男友啊百闻不如一见啊陆晨曦果真好福气有一个满腹经纶的高师、一个温润如玉的师兄还不够现在又有这么一个又帅又有钱的男朋友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呐 陆晨曦气尚未消实在懒得跟程言费半句唇舌只等着田露回來解救自己救星一到瞪了程言半天却只说了一句:“别再欺负她了你做的孽好好哄哄吧”便自己找旁的座位坐了 陆晨曦心里这个气转头看见程言死皮赖脸的跟沒事人一样冲着自己笑心里更是不痛快终于冲动是魔鬼陆晨曦一气之下彻底失控做了一件令她追悔莫及的事情 偌大的书房只有陆晨曦一个人静悄悄地跪在角落里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地转动不时提醒陆晨曦自己已经被晾在这里面壁将近两个小时了稍稍一动双膝传來一阵酥麻的感觉陆晨曦“嘶嘶”地倒吸一口凉气 想起下午在方教授课上的“壮举”不禁又愧又悔自己闯的祸却让师父來“擦屁股”真是不孝啊 接到方教授的电话陆羽翾亲自赶去了学校吩咐宋雅民将自己送回陆家后就找了个地儿跟老朋友叙旧去了走之前沉着脸留下一句:“回家书房面壁思过去怎么个思法自己知道” 宋雅民和陆夫人焦急地在客厅踱着步子陆夫人担忧不已,浩然去香港出差了不然他这个大弟子的话在陆羽翾面前还是有点分量的 今日的场景让宋雅民不禁想起当年自己犯同样错误的时候生平第一次被人打了10多个耳光不止如此自己被师父严厉的家法抽的连连讨饶、痛哭流涕那个时候怎么也无法将记忆中一向疼爱自己的世伯与挥着藤条恨不得打死自己的师父联系在一起 那是第一次师父真正意义上对自己动家法也是从那时候宋雅民打心眼里敬畏恩师所以看到今日的小师妹譬如当年的自己隐隐觉得今天小师妹怕是要遭罪了 陆羽翾根本沒给 夫人和宋雅民求情的机会一进家门二话沒说就进了书房反锁上了门 关门的一刹那明显察觉到跪在书房角落里那个小小的人影稍稍哆嗦了一下心里好笑这会子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看來还是平时教训地不够 “过來”陆羽翾静静地在沙发上就坐了 陆晨曦丝毫不敢迟疑跪得笔直的身子借着转身的机会稍微放松了些可膝盖痛地让她紧蹙了眉头额上见了冷汗正欲隐忍着膝行过去陆羽翾却大发慈悲地开了口:“先起來吧” “是谢谢师父”陆晨曦得到暂时的赦免手扶着书桌缓缓站起來双腿麻木地仿佛不是自己的缓了片刻才一步一步地往陆羽翾身边蹭 “说说吧究竟怎么回事”陆羽翾平静地问其实事情的经过他差不多从老友方敬儒那里都了解了不过是两个小情侣在他的课上吵架方敬儒忍无可忍请两个人出去吵结果吵到兴头上的二人竟然同时冲他大吼了一声“闭嘴” 一向被尊敬礼遇的方教授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张口批评了他们一句程言还沒來得及张口陆晨曦就气愤地反唇相讥驳得方敬儒面红耳赤台下有学生起哄道“不愧是陆羽翾律师的徒弟够魄力” 方敬儒听到陆羽翾的名字却稍稍平息了怒气忍着满腔愤懑继续上完课后一个电话便打过去慰问许久未见的老友才有了后面的一出 “师父是我莽撞了我的错”陆晨曦低眉顺眼道进來之前被宋师兄揪着耳朵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跟师父顶嘴乖乖地认错多余的话一句不要说争取宽大处理他当年就是吃了顶嘴的亏 “我许你认错了吗”陆羽翾并不理她这一套只冷冷地问 陆晨曦听得出來师父语气的冰冷是真生气了不觉有些委屈:“我做的是不对可是他也不能说我沒教养骂我无所谓可骂我妈妈就是不行”陆晨曦梗着脖子气冲冲道 趴在门外的宋雅民暗叫不好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房间里静默了大约半分钟的时间宋雅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登时书房里传來一记响亮清脆的耳光声宋雅民吓得闭上眼 陆晨曦捂着脸不敢相信地望着一向疼爱自己的师父脸上麻麻的疼痛感让她瞬间脑袋空了一下看着师父铁青的脸色吓得都忘记了哭 “不服是吗你给我跪下”陆羽翾厉声喝道陆晨曦哪里敢违抗手从被打红的脸颊上收回來乖乖地缩头跪了 “你胆子不小犯了这么大的错还敢在我面前横你不服气什么在课堂上公然顶撞老师你宋师兄犯过的错你今天又给我犯了一回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说你沒教养你不爱听可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这种事情是有教养的学生做出來的吗你妈妈从小就是这么教你不敬师长、知错不改的晨曦你太令我失望了”陆羽翾气得跳脚脸色沉得如一泓深秋的泉水字字珠玑刺在陆晨曦的心上 “对不起师父晨曦错了再也不敢了您别生气也别对晨曦失望别不要我求求您了”陆晨曦嘤嘤地哭着小脸哭的梨花带雨很是可怜地抓着陆羽翾的衣角仰着头哀求着 陆羽翾很是不忍心看到陆晨曦吓成这个样子这丫头竟然以为自己失望到不想要她的吗想到这次她犯的错确实需要好好教训一下便硬唬了脸问:“自己说该不该打” 陆晨曦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哽咽道:“该打晨曦知错了请师父狠狠教训晨曦”说着忙起身从书架上取來属于自己的家法板子双手恭敬地奉给陆羽翾 陆羽翾也不废话爽快地接下对她指了指沙发 陆晨曦认命地挪过去趴在沙发扶手上绷紧了屁股等待着狠烈的家法上身 陆羽翾轻吐两个字:“裤子” 陆晨曦惊地回过头:“师父” 陆羽翾不耐烦:“脱别逼我动手” 陆晨曦心里委屈爆棚求饶地看着陆羽翾铁青的脸色哪里还敢多说什么无奈且赴死般地卸下自己的最后一丝尊严心里悲苦看來师父今天真要将自己打死在这里了 ... 第六十五章 和好如初 约摸过了半个钟头宋雅民和陆夫人待在门外听着里面传來的动静心都凉透了开始还大着胆子求情陆羽翾却冲着外面吼道:“你们再敢多言我就把她打死在这儿”吓得二人忙住了嘴生怕激怒本來就盛怒之下的陆羽翾 程言和陆晟风一般地闯入陆家一进门就大叫:“晨曦” 陆夫人和宋雅民听到动静往楼下张望看到來人忙招手:“这儿呢” 程言和陆晟三步并两步爬上楼急的满头大汗程言冲陆夫人微微颔首:“陆伯母好晨曦呢” 陆夫人无奈地冲书房努努嘴:“在里面正教训着呢” 程言大急二话不说就往书房冲被宋雅民一把拉住:“你别冲动师父把门反锁了我们根本就进不去” 程言气得甩开他的手:“那就眼睁睁地看着她挨打吗” 宋雅民看他这样心下也气地不轻:“你还敢说还不是你惹出來的幺蛾子要不然晨曦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我还沒來得及找你算账呢你倒蹬鼻子上脸了” 程言怒发冲冠:“你”挥了拳头就要揍宋雅民宋雅民不甘示弱地瞪着他 陆晟喝道:“都给我停了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在这儿闹救人要紧”转头问一脸无奈的陆夫人:“伯母他们进去多久了” 陆夫人担忧道:“都快半个钟头了晨曦一声不出我们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形唉当初雅民可是被整整教训了三个钟头皮都打烂了看这样子怎么办呢” 程言一听便白了脸三个钟头晨曦怎么受得了跑到书房门口侧耳细细地听里面的动静 “啪不敬师长”“啪冲动我让你冲动”“呜”陆羽翾还在低声呵斥着晨曦的嘴巴是被堵住了吗为什么只听到呜呜的哽咽声 程言大急哪儿还顾得了别的情急之下只得拍门冲着里面喊:“陆伯伯程言來了都是我的错不关晨曦的事你要打就打我吧” 陆晟也忙过去把程言推到一边对着门说:“大伯有什么话好好说别打了” 听着里面顿时沒了动静陆晟和程言对视一眼同时趴到门上仔细听着忽然门从里面打开程言和陆晟一个不防跌了出去趴在地上抬头便看见陆羽翾一脸不满地俯视着他们慌得二人赶紧爬起來陆晨曦裤子已经被提上跪在沙发边背对着门呜呜地哭着并不敢回头看 程言赶紧上前抱住陆晨曦话里掩饰不住的关心焦急:“晨曦沒事吧” 陆晨曦一把推开他:“你走开我不要你假好心” 程言被她推倒在地上慌得想将她抱在怀里却发现陆晨曦两个眼睛哭肿的跟桃子似的双颊的指痕也微肿起來 程言心疼地厉害气愤地站起身冲陆羽翾喊道:“陆律师好狠的心啊晨曦做错了什么不过就是上课跟老师辩驳了几句至于你这样对她吗” 陆晟被程言的疾言厉色吓得不轻这臭小子想以下犯上还是咋的这不是火上浇油吗忙给程言使眼色让他赶紧道歉程言却不肯低头气鼓鼓地看着陆羽翾 陆羽翾眯起了眼睛嘴唇紧抿着生成一个弧度淡淡道:“听闻程家规矩繁琐严苛今天才算是长了见识了原來这就是程家子弟对待师长的态度啊看來我需要找时间去拜访一下程家二老了” 程言面对这样裸的威胁依然不肯屈服不甘示弱道:“我是我程家是程家我做的事为什么要安在程家身上” 陆羽翾却是突然变了脸色:“混帐话为什么因为你姓程你身上留着程家的血你是程家未來的接班人” 陆羽翾缓了缓语气自嘲地一笑:“不过话说回來我算什么可沒有资格教训你你的错误自由你程家长辈管教但晨曦是我的徒弟她的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我教不严师之惰她在外面不懂规矩对师长公然顶撞就是我沒教好她 尊师重道是我定下的规矩她犯了错就得受罚这也是我的规矩在我门下一天就得守我的规矩若是不想很简单门就在那里腿长在她自己身上她要走我绝不拦着” “不不不晨曦不走”陆晨曦转过身子跪行两步紧紧地抱住陆羽翾的大腿她牢牢地抱着仿佛如果自己松手眼前的幸福就会凭空消失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仅仅是他的师父更是她苦苦寻觅的父亲啊 程言不忍蹲在她身边不平道:“晨曦别怕我带你走咱不在这受这份罪”说着便过去拉晨曦的胳膊 陆晨曦使足了力气一把推开他红着眼睛道:“你给我滚开你不要我了还想让我 师父也不要我吗程言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你什么要被你这样羞辱折磨” 陆晨曦跪倒在地上呜呜地哭着程言不知所措地呆在原地想要伸手勾她却迟疑地缩回手 陆羽翾等人都面面相觑地看着闹别捏的小情侣无奈地叹口气沉默地退了出去只余下程言和陆晨曦留在书房 陆晨曦抹了一把眼泪倔强地重新跪好 程言看她这样忙道:“陆伯伯都走了起來吧”说着就要伸手扶她 陆晨曦躲开他的手哑着嗓子说:“师父还沒罚完我不敢起” 程言无奈看她这样坚持只得陪她跪了原本喧闹的局面随着陆羽翾等人的退场突然变得静默下來沉默地跪了半响程言看着被折腾的不轻的陆晨曦心疼地问了一句:“疼吗” 好不容易止住哭泣的陆晨曦一听这话眼泪忍不住又啪嗒啪嗒地划下脸庞程言见状也不由红了眼睛心酸不已:“你身上的伤有多疼我的心就有多疼” 陆晨曦听到这句话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扑在程言的怀里放声大哭气的捶他:“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当初要跟我好的人是你说分手的人也是你我从來沒有主动招惹过你你为什么要來招惹我为什么在我喜欢上你的时候你又要离开我你就是这样玩弄女生的感情的吗” 陆晨曦一连串的质问使程言羞愧不已也心酸的很看着怀里哭的泪人一样的可人儿程言默默地告诉自己或许自己曾经有一刻是犹豫的但从现在开始自己将不再迟疑陆晨曦就是自己喜欢的想要的值得自己去珍惜的 待陆晨曦哭累了程言摸着她的脑袋温柔地说:“傻瓜我从來都沒有说过要跟你分手啊诚如你所说这段感情是我霸道地想要开始的我当然会坚定地走下去我喜欢你认定了你你就是我的女人我的世界不会再有别人永远不会” 若是刚才陆晨曦因为哭的太久脑袋还有些迷糊此刻程言的一番表白却是让她瞬间清醒过來她挣扎着脱离程言的怀抱兀自跪着面色冰冷:“伤了人家的心你以为三言两语哄一哄心里的伤口和裂痕就这么轻易地抹去了吗程言我不是围在你周围的其他莺莺燕燕我对待感情很认真你可以把感情不当回事但是我玩不起” 程言原以为自己的一番真情流露会打动陆晨曦却沒想到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他心爱的女人就是这么想自己的吗 “原來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随便玩弄感情的**、混蛋这么不堪吗晨曦你这样想真是教人伤透了心” 陆晨曦听得出程言语气中的感伤不忍抬头看他正好对视上他受伤的眼神 程言从陆晨曦满怀深情的眼神中看的出來她是喜欢他的明明心里放不下他却偏偏要口是心非不过是余怒未消而已 程言掰过她的肩膀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陆晨曦你听好我程言从认识你开始就沒有说过一句假话我说的每一句话和与你的每一次接触都是发自肺腑的真心喜欢 程家男人说话一向是一言九鼎我从不轻易许诺今天我就给你一个承诺:我程言这一辈子只会有一个妻子那就是陆晨曦你记住了吗” “那安心呢” “安心是我的妹妹我对她好我照顾她是因为她是我的亲人而你是我的爱人这不一样我那天跟你说的话并沒有要跟你分手的意思是你理解错误了 我之所以跟你说你我和安心的事情是想告诉你或许我们未來会有一场很艰难的仗要打但我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那你想要跟我一起并肩作战跟你未來的丈夫一起建立一段美好的姻缘吗”程言痴情地看着她恨不得将她吃掉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我这辈子算是栽在你的手里了罢了我认了无论前面的路有多坎坷我也承诺你一句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陆晨曦亦深情地看着他回应着他眼神里的涓涓爱意 程言大喜过望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相信我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决不辜负你”程言承诺道 ... 第六十六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转眼间十一长假就來到了 首都机场 刚下飞机的安心拖着行李箱嘟着小嘴四处张望不远处一个帅气的大男孩冲她挥挥手隔空喊道:“嘿这儿呢” 安心循声望去顿时喜笑颜开展臂几步跑上前去兴奋地像猴子一样挂在來人的身上陆晟抱着她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才将她放下 安心仰头看他大大的眼睛闪亮闪亮的:“想我了吗” 每隔一段时间不见肯定要被她问上这么一句陆晟早就习以为常却还是诚恳地点点头:“想了” “嘻嘻”安心毫不掩饰地开怀大笑回到北京的感觉真好 程言手里握着两张机票面对着陆晨曦嘴上不停地嘚吧嘚陆晨曦认真地听着不时点点头 “总之你记住了这次回家你的主要任务就是告诉阿姨你现在正在和一个叫程言的小伙在交往如果你妈妈不同意你一个电话打过來我立马从上海奔到云南提亲去亲自拜访一下未來的岳母大人”程言一本正经地说 陆晨曦被程言严肃认真的样子逗笑了害羞道:“程言我们是不是进行地太快了毕竟现在我们还在上学” 程言打断她握着她的肩膀认真道:“晨曦我可是打算一手毕业证一手结婚证的其实我恨不得立马就娶你不过总要双方父母同意不是” 陆晨曦眨巴眨巴眼睛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轻笑道:“瞧你猴急的样子我可沒答应要嫁给你” “那不行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來个霸王硬上弓给你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你想不嫁都不行了”程言一把揽住她的腰暧昧地说 陆晨曦被他一番有些调戏的言论弄得哭笑不得脸憋得通红一句话说不出來只得狠狠瞪他一眼 陆晟从安心手里接过行李箱两人往停车场走去安心蹦到他前面神秘兮兮地说:“我回來的事沒有告诉程言吧” 陆晟看着她无奈地笑:“老佛爷的懿旨谁敢不听啊瞒得死死的我连你姥姥姥爷都沒告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陆晟打趣道 安心满意地笑了华丽一转身却堪堪停住了身子突然间僵住 陆晟看她突然停下脚步不解走至她身旁询问道:“怎么了” 顺着她视线看过去不由也呆住了暗骂一句该死他们怎么会在这儿这下坏了 程言保持着半搂着陆晨曦的姿势将她的头贴在自己的胸前温言道:“我这次去上海跟安家谈清楚只要安家同意事情就成功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半嘛等我从上海回來我就带你去见我的家人我相信只要他们见到你一定会喜欢你也一定会同意我们两个在一起的” 陆晨曦安静地靠在他的怀里挺拔的胸肌微微颤动着陆晨曦感受得到程言的心跳声此刻是她离程言最近的一次也是她最有安全感的一次她真的感觉到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感觉那么棒陆晨曦无法违背自己的心她实在贪恋程言给的快乐欲罢不能 他居然这么亲昵地搂着另外一个女人 安心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瞬间整个世界仿佛坍塌了 安心咬紧了下唇眼睁睁地看着程言在陆晨曦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把依偎在他怀里的女人送上飞机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通通落在安心眼里 他从來不曾那么温柔的对待过一个女人包括自己 直到程言从登机口回转过身子安心方才清醒过來看向陆晟的眼神瞬间冰冷质问道:“那个女人是谁” 打死陆晟他都想不到程言和陆晨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偏偏出现在安心面前他本來是想待会在车上试探性地把这事提一提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呐 他何尝不知道此刻安心的震惊与伤心一边是兄弟一边是自己一直想要守护的公主手心手背都是肉要他怎么办呢 陆晟正为难地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安心却突然恍然大悟难怪那个女的那么眼熟:“我知道了是那晚在rose酒吧跟他一起跳舞的那个女的这么说他们两个人已经在一起至少三个月了对不对” 陆晟苦笑着沒说话心想何止三个月啊从暑假到现在已经快四个月了好吧 “很好他们在一起交往了这么久我居然跟傻子似的什么都不知道还巴巴地等到放假回來想要给他一个惊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不是让你帮我看住他吗”安心气急败坏地冲陆晟发脾气 陆晟脸色也冷了下來:“我怎么看住他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他有自己的想法和选择就算我看的住他的人我看的住他的心吗” 话一说完陆晟就后悔失言了这不是在安心的伤口上撒盐吗愧疚地看向安心急欲解释:“安心我” “你不必再说了你说的对不关你的事是我守不住他的心悲哀的人是我不过他敢背着我跟别的女人暗渡陈仓也得看看他有沒有这个本事” 安心撂下一句狠话强忍住心中的痛楚朝着程言大步流星地走过去 程言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机票心里盘算着去到上海怎么跟安心解释他想要解除婚约这回事突觉前方杀气腾腾下意识地抬起头就看见眼前冒出一个黑影继而一个巴掌带着掌风极具威力地重重掴在自己的脸上打的程言头一偏眼冒金星 周围的人都被这记清脆响亮、狠辣决绝的巴掌声震到纷纷侧目 程言看见冷不丁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安心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甚至都忽略了脸颊上传來麻麻的疼痛感结巴道:“安心你你怎么会在这、这儿” “混蛋”安心冲着程言大骂眼泪就这样“唰”地流下來便穿过人群跑了出去 程言呆呆地望着安心跌跌撞撞的背影尚未反应过來是怎么一回事陆晟走了过來看着他被打红的半边脸叹道:“东窗事发了被逮了个现行你自己想想怎么跟她解释吧” 程言依然呆愣在原地陆晟急道:“还愣着还不赶紧追啊万一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跟家里人交代” 程言方才反应过來赶紧追了上去只剩下陆晟在后面无奈地将两个偌大的行李箱搬上自己的车子 安心趴在程夫人怀里哭的凄惨程夫人轻声安慰着一脸无奈地看着屋子里的人程先生和程言、陆晟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整个屋子静的只能听见安心的哭泣声 郝家二老收到消息火急火燎地赶过來程夫人一看救星來了才微微松了口气:“哎呦你们可來了快瞧瞧这丫头一进门就咧着嘴哭只喊着要我们给她做主也不说发生了什么我们这一头雾水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姥姥”安心哭着从程夫人的怀里挪到郝夫人的怀里 郝夫人一看宝贝外孙女哭的梨花带雨的可怜样儿心都揪在一起了连忙抱住她哄小孩儿一般地安慰道:“哎呦宝贝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安心一个劲地哭就是不开口 程言被安心哭的心烦意乱索性上前两步开了口:“行了别哭了” 安心被他一吼哭声顿时止住了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程言避开她红肿的眼睛狠狠心道:“正好大家都在反正早晚都要说的择日不如撞日安心今天就算你不回來我也打算飞去上海跟你把话说清楚” 程先生被程言突如其來的一番话弄得一头雾水直勾勾地看着他 陆晟在一旁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心道:乖乖要出大事了 程言对视上爷爷的眼睛正色道:“爷爷我不管小时候您跟郝爷爷关于我和安心的婚事是玩笑话还是认真的我都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因为我喜欢上一个女孩她叫陆晨曦我正在跟她谈恋爱将來或许不用多久我会娶她希望你们能同意” 程言说的痛快可他话一说出口全场寂静鸦雀无声 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安心脑袋“嗡”的一下几乎要晕过去是她听错了吗她的程言竟然说要跟她解除婚约 程先生和程夫人同时站起身子异口同声道:“不行”态度坚决口气甚是严厉 沒想到会是在这样一个场合跟爷爷奶奶谈论自己的婚事程言感觉在做梦似的思虑完全跟不上节奏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自己一定要坚定自己的心无论如何他都要跟安心解除婚约 “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我喜欢陆晨曦就是要跟她在一起”程言一梗脖子倔强地说 程先生怒发冲冠气得呼吸都快停了儿子是这样孙子也是这样这父子俩生出來难道就是为了跟自己讨债的吗 程夫人心里悲哀得紧曾几何时自己那可怜的孩儿也是这样倔强地跟他们叫嚣怎么都不肯低头难道往事真的要重演 “你自己做主我告诉你程言你想要做主除非我死了你当了程先生这个家才有你说话的份知道吗”程先生吼道 “暴君**霸道”程言气愤地冲着爷爷喊像极了一头怒吼的小豹子 “畜生”程先生被气炸了肺劈面一个巴掌甩过去程言被扇倒在地慌得陆晟赶紧上前扶他 “小晟你不用管他这兔崽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样跟我说话今天我就饶不了他” 程言又羞又恼气地甩开陆晟伸过來的“友谊之手” 安心抹了一把泪水拖着沉重的脚步冲程言走过去蹲下身子缓缓地伸出手抚上程言被打裂的嘴角程言吃痛不自觉地缩了一下 安心收回手去看着程言的眼睛哑着嗓子说:“程言20年我以为再过几年就可以嫁给你了你现在却对我说你喜欢别人了你要跟我解除婚约为什么呀如果我不回來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安心的眼泪又漫溢出眼眶泣不成声:“那我现在就回上海去我回去了一切就能回去从前了我们还是我们事情就不会发展成这个地步”说着就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去 “安心”程言心里大恸张口想拦住她却又无力改变什么迟疑间陆晟已经追了出去 从头看到尾尚未发一言的郝家二老尴尬地不知道要说什么郝建国看着满脸不肯认输的程言自嘲地对满脸怒气的老友说道:“算了别为难孩子了姻缘这东西实在强求不來终究是我家的女子配不上你们程家唉”说完便告辞了 郝建国的话落在程先生心里像针扎一样刺得心疼怒火烧得他浑身发烫两步上前揪着程言的衣领就把他从地上提了起來不由分说便拖进了自己的房间 程夫人一看不好忙要上前拦住门在她面前“砰”地关上然后就听到屋子里传出程言被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 程夫人听的心慌跑到电话旁就给儿子闺女打电话搬救兵了 程先生被气的头昏脑胀抬脚就狠狠朝程言趴在地上的身子踹过去程言吃痛地蜷缩住身子心里充满了不知的畏惧爷爷从來沒这么毫无章法地收拾自己看來这次真是把他气的不轻 程恩赶回家的时候程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佣人们几个人围成一小撮窃窃私语着脸上都是惊慌的神色还是第一次见一向温和的程先生发这么大的脾气不由人人自危也为她们一向喜爱的孙少爷捏一把汗 程恩顾不得理会旁人直往正房奔去一进屋便听见父母的卧室里传出母亲的哭声:“别打了你要打死他吗下手也太狠了” “活该打死他都不为过气死我了”程先生一声暴喝紧接着是藤条划破长空的声音 程恩一惊赶紧冲进里屋看见眼前场景的一刹那心里最脆弱的一根弦立刻被绷住了心紧紧揪在一起眼前的这个血人是那个生龙活虎的宝贝侄儿吗 程言身上布满鲜红的檩子衣服全被抽烂了透着斑斑血迹整个人几乎疼晕了过去头上豆大的虚汗顺着耳鬓往下淌脸色疼得苍白 程恩心里痛的无以复加离家前的一幕幕在脑海里不停翻涌着程恩眼泪簌簌地落二哥的影子和程言的影子不断交错着继而重叠在一起她几乎是虚空着步子挪到程言身边的缓缓地跪到他身侧伸出手去想要为他抚平伤口稍微一碰到他的身体只剩下一丝意识的程言吃痛地往后缩了缩身子程恩忙把手缩了回去 她抬起头愤恨的眼神迎向父亲看她的目光切齿道:“你已经亲手害死了二哥现在连他唯一留下的孩子也不肯放过程先生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 第六十七章 往事重演 程恩的这句话狠狠戳到程先生和程夫人内心最痛的地方瞬间两人同时惨白了脸看着血淋淋的程言再想起当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景内心何等悲哀 听到父亲的时候虚躺在奶奶怀里的程言身子一抖身上痛的牙齿都在打颤可正沉浸在悲哀往事的三人完全沒有察觉 “我就知道你人虽然回來了可是心里还是为你二哥的事耿耿于怀儿女都是债啊这不讨债的从來沒有消停过夫人早知如此当初你十月怀胎生下这群孩子就是错的” 程夫人对上先生悲凉的眼神哀哀地苦笑了一下谁说不是呢 程恩不敢看父母悲哀的神情默默地低下头 程先生望着程恩继续说:“都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可在你的眼里你的父亲就是一个沾满自己骨肉鲜血的刽子手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暴君是不是哈哈” 程先生怒急反笑“我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对程灏太过纵容明知他性格偏执、倔强、容易冲动却并不多加干预教导只想着凭着他的聪明才智我日后可以放心地将程家交在他的手里 他追求刺激、迷上赛车这种极具危险性的活动我拦不住;他不顾程家和郝家的交情固执地抛弃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郝蕾非要娶一个孤女我打不服;他未婚先孕被我一气之下赶出家门不思悔改也就罢了反而一意孤行跑去跟黑社会赌车结果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也害的晚晴刚生下这个臭小子就跟他去了这一切都是我教子不善还能怪谁呢” 程先生低头看一眼程言无可奈何道:“现在这个臭小子要走他老子的老路同样那么执拗你倒是教教我我这个做爷爷的应该怎么办 同意他跟安心解除婚约且不说我们程家一向以信义为重我们已经对不起人郝家一次还要重蹈覆辙再搭上一个安心郝蕾这丫头有福气沒了程灏还能找到安然这么好的男人安心对程言的感情这些年我们都看在眼里你让人安心如何自处” “有二哥和郝蕾的前车之鉴当初你们就不应该让程言和安心订下婚事”程恩埋怨道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呢你不在家所以不知道当初的情形小言刚生下晚晴就抛下他随着灏儿去了这臭小子沒有奶水喝半夜饿的哇哇大叫奶粉他又不喝郝蕾可怜这孩子她的产期还差着一个多月硬是催产九死一生才把安心生了下來一块给这俩孩子喂奶 我和你爸本來就觉得对不起郝蕾那丫头你郝叔叔说这俩孩子投缘的很你爸一听就顺嘴道干脆给他们两个订下娃娃亲也算是弥补遗憾” 程夫人叙述着当年的事情程恩这才了解到事情远非她想象的那么简单也更加理解两个老人的不易为自己刚才的口不择言后悔不已抬头看着父亲认错道:“爸对不起这么多年辛苦你们了我应该知道您一向最疼的就是二哥在他身上付出的心血也最多他这么年轻就走了您只会比我们更伤心” 程先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着泪眼婆娑的女儿鼻头一酸 程言听到这里才知道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想到成长路上的辛酸、爷奶养育自己的不易闭着眼睛眼泪顺着眼角不断滑落滴滴落在程夫人的胳膊上 感觉到湿意的程夫人低头一看喜道:“醒了” 程言忍着周身的剧痛挣扎着要爬起來程恩和程夫人赶紧将他扶起來程先生心里的不忍和难受通通翻涌上心头程言却跪了起來冲程先生和程夫人磕了一个头含泪道:“爷爷奶奶这么多年辛苦你们了不孝孙儿待父母给你们赔罪”说完又是两个头重重叩下 程夫人哭着抱住他:“我苦命的孙儿啊这究竟是做的什么孽啊”程恩心里很是安慰看着乖巧懂事的侄儿也掩了泪 程先生看程言这般态度心里又是安慰又是心疼叹道:“你知道错就好爷爷也不想这么逼你只是一诺千金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得做到毁约这种事情咱们程家人是做不出來的” 程言摇摇头笔直地跪着身子道:“不爷爷我还是坚持跟安心解除婚约若是之前我不理解父亲现在我无比的清楚当年他宁愿悖逆您也不愿意娶干妈的原因 我爱陆晨曦非常爱就像当年爸爸爱妈妈一样我也爱安心可对安心的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之情婚姻应该基于夫妻双方彼此相爱方能白头到老您有沒有想过即使我现在迫于您的压力娶了安心若我心里一直有陆晨曦对安心也是一种伤害不是吗”程言振振有词地说 程先生被程言这一篇关于“婚姻和爱情”的长篇大论击的脑仁疼指着他哆哆嗦嗦地骂:“冥顽不灵” 程夫人和程恩也惊讶 于程言此刻的倔强和坚持利弊都给他分析地透彻这孩子怎么就是不听呢 程言还想说什么被程先生不耐烦地打断了此刻作为一家之主的程先生浑身透露着一股震慑力他冷冷地对程言说:“我不想再听你的废话了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听不进去我也懒得再费唾沫我只告诉你一句你若执意要跟安心解除婚约做出这种不孝不义的混事你也不配做我们程家的子孙只要从这个程家大门走出去你就自由了你爱娶谁娶谁我都不会再管” 程言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当初父亲都可以为了爱情放弃程家二少爷的身份自己又有什么不能放弃的呢反正家人还是家人即使爷爷现在不愿意认自己但血缘摆在那里是无论如何也切不断的等过两年老人家气消了自己和晨曦也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再给他们添个重孙他们还能不认 想到这程言便添了几分坦然昂首道:“我决定了便不会后悔陆晨曦我娶定了”说完又朝二老磕了个头支撑着伤痕累累的身子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走出家门 程恩被突如其來的变化惊住了清醒过來便要上去追程言被程先生拦住:“你让他走程家不稀罕这样的不孝” 一口气上不來程先生捂着胸口直直地倒了下去 “爸”“老头子” rose酒吧 安心趴在吧台上醉眼惺忪地重重拍拍吧台:“酒呢拿酒來” 调酒师为难地看着她求救的眼神瞥向陆晟陆晟无奈示意调酒师不要理会安心继而劝道:“你今晚喝的不少了酒喝多了伤身发泄够了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安心红着脸摆手:“不要我还沒喝够呢”她捞起一个空酒杯看着手中的杯子喃喃自语道:“都说一醉解千愁我还以为喝醉了之后不开心的事情会尽数忘记可为什么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臭小子的脸为什么呢” 陆晟在一旁听的心里涩的难受“拿别人的过错伤害自己何必呢安心你一直是最洒脱的敢爱敢恨想要什么都会大胆地去争取如果你真的很爱很爱程言你就去光明正大地把他追回來” “我真的很爱、很爱程言小晟你知道的我做梦都想嫁给他我做了20年的梦破了小晟我这里好疼啊你试过心被绞着疼的那种感觉吗”安心点着自己的心脏处蹙着眉说 “我试过”陆晟轻声道声音低到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他心道:安心你可知道此时此刻我感受着你的感受,痛着你的痛你这么些年等待程言就如同我这么多年等着你一样只是我比你更悲哀你只要争取还有希望而我却是一丝希望也沒有 “心儿如果这份感情只能带给你伤害、痛苦为什么不试着放手呢或许退一步就会海阔天空呢” “怎么退我现在就仿佛是在悬崖边缘真正是无路可退我好不甘心啊我不懂为什么一夕之间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我就像一个傻子一样被耍的团团转我好气啊心里像是烧着一团火烧的我浑身发烫”安心的脸红的厉害整个脸泛着晚霞的红光身上燥热的很巴不得赶紧找个地方发泄一下 舞台上刚刚摆好了乐器一个女生打扮的中性十足架好了话筒朝台下鞠了一躬抱着吉他淡定地说:“给大家带來一首英文歌來自riaarredondo的buing希望大家会喜欢” 台下稀稀拉拉的掌声台上的人也不介意淡然地朝乐队点头开始娓娓唱來:“passions lovekeseak yousaidyoucherishedfreedoso yourefuseletgo folloe loveandhate neverfailseizetheday butdontgiveyourselfaay” 安心听着眼泪忍不住簌簌地落buing这首歌可真应景呢不唱岂不是太对不起今晚的心情了蹒跚着几步走到台前纵身一跃便身手敏捷地跳上台去正在众人惊讶的瞬间她却拿起乐队旁边备用的一只话筒跟那个女生一起唱起來 刚要有保安想上前阻止陆晟对匆忙赶來的马经理说:“今晚无论她想做什么都不要拦她就算她把你酒吧砸了一切的损失由我陆晟承担” “skin;sstillbuingfroyourtouch oust;tgetenoughi saiouldn;taskforch butyoureyesaredangerous   ohthethoughtkeepspinninghead asquerade i;tpredicthereends ifyourtherocki;llcrushagainst” 台上的女歌手开始微微一愣随即很配合地给安心弹着伴奏安心一张口台下立刻掌声四起她声音本來就如银铃般悦耳加上现在真情流露简直如泣如诉紧接着一个完美的高音唱上去: “soulheart ifyou;renearyou;refar lifelove youhaveallooohaaaah ohhenightfalls andyouralone inyourdeepestsleep areyof skin;sstillbuingfroyourtouch oust;tgetenoughi saiouldn;taskforch butyoureyesaredangerous ohthethoughtkeepspinninghead asquerade i;tpredicthereends ifyourtherocki;llcrushagainst ooh,yourtherocki;llcrushagainst ooh,yourtherocki;llcrushagainst” 最后一句唱完台上唱歌的人早已泪流满面台下听得痴醉不少人也被感动地流了泪心想不知这唱歌的女生遭遇了怎样的情伤歌声如此的婉转忧伤听的人着实不忍 陆晟强忍住多次几欲奔腾的泪水冲安心招招手让她下來 安心冲他粲然一笑却生生地倒了下去陆晟大惊:“安心” ... 第六十八章 回家之旅 回到云南家里的陆晨曦对北京正发生在程家的狂风骤雨一无所知她颇为忐忑地跟妈妈透露了自己和程言正在交往的事情陆妈妈闻言倒是沒说什么只嘱咐她保护好自己却是让陆晨曦瞬间红了脸 许久沒见宝贝女儿的陆妈妈停业了三天每天在家变着花样给陆晨曦做好吃的恨不得把十八般武艺都使出來陆晨曦跟妈妈申请了一天的假期特意到离家不远的一个希望小学看看许久沒见的孩子们 刚刚改建不到一年的希望小学因为孩子们的爱惜还是焕然一新的样子在贫困的山区这样的小学比比皆是而晨曦的家乡这样样貌的小学已经比别的地方好太多 陆晨曦将几个英语单词写在黑板上用一根细柳条指着单词一个一个地念教室里为数不多的孩子们乖巧并认真地跟读咬字清晰唯一的支教老师沈瑜站在教室的后面环臂含笑看着讲台上的陆晨曦 这么美丽的一个女孩子一举一动尽显优雅陆晨曦的嘴角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仿佛初见她时也是那恰似晨曦般温暖的笑容直刺进她心里去让同样作为女孩子的自己都颇为心动 人家说脸上时常挂着笑容的人有两种:一种是生活太过优越想要的尽可以得到无欲无求人生的挫折太少也沒有什么值得去伤心难过;另一种是人生道路太过坎坷命运多舛、太多的变故让他们不敢有过多的奢求也无所谓失去 眼前的晨曦无疑是第二种从她那隐藏在灿烂的笑脸底下深邃的双眸便能窥探到她的内心并不像表面上表现的那样快乐这是一个已经有了生活阅历的人 “好今天的英语课就讲到这里了同学们可以休息一下”陆晨曦笑着走下讲台然后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子一下子窜到她怀里陆晨曦摸摸他的脑袋满脸爱惜地看着他:“小飞怎么了” 怀里叫小飞的男孩仰着头看她嘟着小嘴满脸委屈地说:“陆老师你都好久沒过來看我们了我还以为你把我们忘了呢” 其他孩子们也一股脑地围过來七嘴八舌地埋怨着陆晨曦 看着这一张张撅着小嘴可爱的小脸陆晨曦突觉自己好像犯下了滔天大罪无措地向一直沉默地站在后面事不关己的沈瑜投去求救的目光沈瑜一脸你自己惹下的事自己担的表情 陆晨曦无奈也换上一幅委屈十足的表情:“天地良心我可是时时惦记着你们呐” “真的吗”孩子们单纯的笑脸瞬间绽放 陆晨曦蹲下身子刮了一下小飞的鼻子宠溺地说:“当然是真的你这个小机灵鬼” 小飞羞得脸色绯红其他孩子看到小飞这么受宠纷纷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他陆晨曦看在眼里不露痕迹地放开小飞跟所有的孩子亲近 “陆老师我觉得你写汉字比写英文单词好看”小飞指着黑板一幅小大人的模样认真评价着 沈瑜沒忍住“噗哧”笑了出來 陆晨曦瞬间红了脸恼地瞪了幸灾乐祸的沈瑜一眼 陆晨曦干咳两声掩饰道:“因为老师不喜欢英语所以沒有在上面花费太多心思写英文的时候自然不用心了故而沒有汉子写的好看” “既然你那么不喜欢英语那为什么还要教我们英语呢”小飞继续问着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架势其他孩子似乎都想问这个问題只是沒有小飞胆子大纷纷好奇地看着陆晨曦 陆晨曦惊讶于小飞的伶牙俐齿询问的目光向沈瑜看去沈瑜早已走了过來微微斥道:“小飞不许这样跟陆老师说话沒礼貌” 小飞委屈地低下头偷看陆晨曦的脸色怯怯地说:“对不起陆老师” 陆晨曦忙道:“沒关系的小飞老师沒有怪你的意思老师不喜欢英语是老师的问題可并不说明英语不好相反正是因为老师英语沒有学好才深受其害错过了很多的机会 老师的老师因为这个还批评过我好多次呢所以呢你们一定要从现在开始就打好基础努力学英语争取有一天能够走出中国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为国争光” 孩子们认真地点点头看着自己面前一张张纯真的童颜陆晨曦心底无比温暖 傍晚时分跟孩子们一一道别后沈瑜望着走一步三回头的小飞无奈地对陆晨曦说道:“小飞这孩子太聪明敏感多思恐怕早就识破我们的谎言了” 陆晨曦瞬间含了泪叹道:“我也是沒办法每次他们哭着求我留下來的时候我的心像刀割似的我怕我会舍不得离开” 她看一眼沈瑜:“就像你当年一样小瑜我的心比你硬” 看着满脸愧疚的陆晨曦沈瑜宽慰道:“晨曦别太苛求自己你肯每年过來陪我两次我已经很开心了我也沒有那么伟大我时常想若不是因为这群孩子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现在他们就是我活下去的动力和希望而你你跟我不同你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你的未來并不属于这里” 陆晨曦无法忽略沈瑜眼底闪过的那一缕悲伤忍不住问:“小瑜可能这么问有些唐突你沒想过试着去接受另一段感情吗” 沈瑜淡淡地笑着仿佛在回忆与已逝男友的那段欢乐时光她轻轻摇摇头:“你听过一句话叫曾经沧海难为水吗” 望着说的云淡风轻的沈瑜陆晨曦心里油然而生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这个女孩心底的爱情随着男友的离去已然随之埋葬在冬天了想要死灰复燃谈何容易自己呢能做到她这般为了爱情奋不顾身吗 看出陆晨曦满腹心事的样子沈瑜打趣道:“怎么有心事” “我只是在想一个男人会为了一个只相识了三个多月的女孩抛弃跟自己将近有20年感情的青梅竹马吗” 沈瑜心里了然不动声色道:“晨曦爱情从來不以时间作为衡量标准有的情侣爱上只需要一瞬间而有的可能耗费一辈子的时间也爱不上彼此因为姻缘在你出生的那一刻便注定了你只属于他而他也只属于你别人费尽心思想挤进來也是徒劳无功” “你的话可以归于一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抢也抢不來”陆晨曦揶揄道 沈瑜忍不住笑了“聪明如你自然想得通这个道理只是当局者迷罢了” “以前听人家说女人在爱情面前要比男人感性得多一旦爱上哪怕知道是错误也如同飞蛾扑火般不顾一切其实我多么羡慕那些敢爱敢恨的女子我在感情面前总是太瞻前顾后反而适得其反” “随心所欲而行吧那才是自然”沈瑜望着蔚蓝的天空叹道 陆晨曦同样望过去嘴角微微上扬心胸顿时开阔了很多一语惊醒梦中人啊“说的是” “我要走了下一次见面估计得等到寒假了”陆晨曦不舍道 “嗯记得常写信我现在最缺的就是能跟我聊天的朋友了” 陆晨曦跟沈瑜紧紧相拥道:“我瞧见又新添了几个学生书本我一回北京就买了寄过來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就在信里说我一定想法子帮忙” “嗯一定”沈瑜点头将那一声沉重的道谢咽回肚子里她们之间实在无需说这个 乘着最后一班客车匆忙赶回家已经过了饭点了 陆晨曦的肚子饿的咕咕叫一进家门就喊道:“妈妈我回來了好饿啊”刚想问有沒有饭吃陆晨曦看到客厅坐着的客人时瞬间整个人僵住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姚淑蔷还沒从震惊中走出來一看晨曦回來仿佛终于找到一个借口慌忙站起身道:“饿了吧我给你热饭去”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尴尬地看一眼陆羽翾夫妻“你们一定也沒來得及吃饭呢吧瞧我也太不懂待客之道了稍等片刻我给你们做饭去晨曦你好好招待你师父和师娘”结结巴巴地说完就一头扎进了厨房 “淑蔷妹妹我來帮你”陆夫人温和地看了晨曦一眼尾随着沈淑蔷进了厨房厨房传出谦让的客气话随即就是水流的哗哗声了显然两位贤良淑德的好女人已经忙活起來了 陆晨曦呆呆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那张熟悉的面孔多少次魂牵梦萦幻想着父亲能够这样伟岸地出现在这个只有她们母女相依为命的家里给她们一个宽厚的肩膀、温暖的怀抱 这一天终于來了吗 陆羽翾看着愣在自己面前不知想些什么的陆晨曦心里五味杂陈却是酸味居多佯装镇定道:“怎么才三天不见就不认识师父了” 听到“师父”这两个字陆晨曦才清醒过來原來是师父不是父亲 心里苦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瞬间恢复到那个冷静淡定的陆晨曦了像往常那样灿烂地笑道:“师父您怎么來了” 而并沒有问您是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因为真的沒有必要问 她当然知道以陆羽翾的本事想要知道她家在哪儿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她只是疑惑今天师父和师娘來的目的为何只是单纯的家访吗 ... 第六十九章 醉生梦死(一) 安心从來沒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酒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喝醉了便什么烦恼都沒了 什么程言、什么爱情、什么青梅竹马、什么承诺通通玩儿去 这般肆无忌惮的放纵安心终于体会到“醉生梦死”是什么滋味了 安心趴在吧台上醉眼朦胧地打量着面前的酒杯 应她的要求各种圆杯子、方杯子、高脚杯、玻璃杯等一应俱全杯子里盛满了各式各样的酒白酒、红酒、鸡尾酒、啤酒、葡萄酒五花八门整整齐齐地摆满一排 安心盯着桌上的酒眼睛都冒了绿光突然坐起身子双手一拍桌子从中挑了一杯洋酒仰头就灌了下去看的服务员目瞪口呆 “咳咳”安心被酒的烈性呛了嗓子咳嗽起來脸瞬间见红 “呦妹妹你悠着点这可是tequ烈着呢”服务生看不下去了慌忙提醒道 安心打了一个酒嗝嫌弃地扇了扇口气:“是够烈的不过还挺好喝的再來一杯嘻嘻” “女中豪杰”服务员竖起大拇指点赞 “那咱们可就这么说定了下个周的车展就拜托你们了”钟仔带着钟离和几个富公子哥儿坐在酒吧靠墙的沙发上筹划着车展的事 “好说”张伟满脸堆笑 “合作愉快”众人纷纷举杯觥筹交错 公事终于谈完了钟仔在心里舒了一口气连日的奔波让他有些疲于奔命脑门生疼可还是忍着应酬 钟离仰头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钟小姐好酒量啊”张伟夸赞道 钟离甜甜一笑故作谦虚道:“哪里跟我哥哥比还差的远呢”说着便带着讨好的笑意看向钟仔 钟仔淡笑不语眸子里一如既往的淡漠 钟离心里有些失落究竟还要我怎样笑脸相迎你才能接受我呢 张伟刚从国外回來对钟家的事不甚了解看着钟离微微落寞的表情只以为是他们兄妹之间感情不好解围道:“钟小姐喜欢跳舞吗要不要去嗨一嗨” 张伟身后一个穿着性感身材曼妙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颇带敌意地盯着钟离 钟离望过去眼里闪过一道嘲讽主动地上前挽住张伟的胳膊:“好啊阿伟哥你不要叫我钟小姐那样多见外啊叫我阿离就好了” 张伟被她突如其來的亲切举动搞的有些错愕:“哦好” “我跟你一起去嘛我也想跳舞”那女子不甘示弱一把拉住张伟软软地贴在他身上撒着娇 张伟色眯眯地看着她点点她的鼻子哄道:“你呀给我乖乖地呆在这里仔少还在呢也不怕人家笑话” 钟仔含笑不语自顾点了一根烟轻吐烟圈看着那女人 张伟不露痕迹地挣脱女人的手把她往钟仔那里推去介绍道:“仔少这小妖精叫小野酒量好着呢让她陪你喝两杯” 说完便朝钟离伸出绅士之手:“走吧阿离” 钟离将纤纤玉手搭在他手上冲小野露出一个挑衅又得意的微笑外加一个鬼脸 小野在后面气地直跺脚转而对钟仔“埋怨”道:“仔少你看他啊总是这样丢下人家跟别的女人” 钟仔刚点上一根烟吞云吐雾抬头看了她一眼 小野突然意识到她嘴里那个“别的女人”已经从一个小太妹荣升为钟家大小姐了还是眼前这位钟大少爷的妹妹只得把后面的话通通咽了回去 旁边李胜一笑也轻吐眼圈:“仔仔你这妹子不俗啊” 钟仔冷冷一笑道:“俗俗不可耐” 李胜和司冉幸灾乐祸地笑 小野一屁股坐在钟仔身边抱住他的胳膊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嗲嗲地说:“我不管你妹妹把我的男人拐带跑了你可得赔我” 钟仔一言不发任由小野贴着他对这些个千娇百媚会撒娇的女生早已免疫再嗲再甜的声音在他这里都已习惯到了厌倦的地步泛不起心里的一丝波澜 李胜和司冉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眼睛里闪着**不清的光继而对视一眼纷纷起身:“我们去跳会儿舞你们聊” 钟仔点点头 他们前脚刚走小野立刻卸下了仅存一丝的矜持见钟仔熄了烟小野纤长柔软的双臂如青蛇般环勾住他的脖子缓缓将脸贴在他耳旁轻轻呼吸着不停挑逗着他 面对这样裸的**钟仔从來不会拒绝既然她们想要给她们就是了钟仔将女子压在身下吻着她的唇耳鬓厮磨无限** “砰”一个重重的身影摔了进來吓了钟仔一大跳 小野慌张地将被解开的衣服束好尴尬地坐起來整理了一番摸了摸被吻痛的嘴巴怒瞪着这位横空出世的不速之客哪里來的醉鬼破坏了她的好事 “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们了我我找洗手间呢嘻嘻你们继续继续”安心摆摆手跌跌撞撞地转身离开 “安心”钟仔喃喃着她的名字甚是吃惊 “谁啊你认识吗”小野疑惑地问 钟仔的目光追随着安心不稳的身影怅然若失悠悠地道:“沒谁一个冤家” 陆晟找了安心整整一天了累的蹲坐在街道旁直喘粗气这样漫无目的地在偌大的北京想要捞出个人來谈何容易 陆晟时不时地低头看看手机懊恼地想把手机摔了这丫头怎么就是不开机呢在她手机上安的定位系统完全派不上用场 手机突然铃声大作陆晟一喜喜悦的表情却是一瞬即逝“喂邓麟找到安心了吗” “不行啊这样找得找到猴年马月去你哪怕指定一个场所给我也好啊程言的电话也打不通你想想看她经常去什么地方或者她现在能去什么地方”邓麟急的嗓子都冒烟了 提起程言陆晟心里就涌上一阵火“我哪儿知道她一个女孩心情不好能去哪儿啊” 脑子里灵光一闪陆晟和邓麟几乎是异口同声:“酒吧” 邓麟这才找到了目标:“我这就安排人去各大酒吧找” 陆晟忙说:“她不会去不熟悉的地方你先让兄弟们去我们常去的那几个酒吧找找看我这就打电话问问马哥安心有沒有去rose” “行” 陆晟叮嘱道:“找到安心第一时间通知我” “嗯” 李胜和司冉兴致勃勃地摇摆着回來钟仔和小野已然恢复了常态服务员又端过來一瓶红酒小野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李胜摆摆手让服务员下去自顾把酒打开了倒在酒杯里一一递给众人微微凑近钟仔:“怎么样味道如何” 钟仔轻抿了一口酒点点头:“86年的拉菲味道不错” 李胜推搡他:“谁问你这个了我是问那个小野猫滋味如何” 钟仔放下酒杯淡漠地说:“千篇一律索然无味” 司冉一笑:“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除了安心谁还能入得了他钟大少的眼啊” 李胜也含着笑意看着他他们都知道安心是钟仔的梦中**而安心却钟情于程言为了这个他们沒少打趣他 钟仔脸上一寒冷哼一声沒说话 “说起这安心也真是让人唏嘘原以为她跟程言铁定得手牵着手一起步入婚姻殿堂了结果程言就这样无情地将她抛弃真是世事无常啊”李胜假意感概道 “谁说不是呢程言也够狠心的”司冉接过话 钟仔仿佛在听天方夜谭:“你俩喝多了吧说什么呢” 李胜和司冉同时望向他颇为吃惊:“你别告诉我们你不知道这回事” “什么事啊知道什么”钟仔心里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李胜和司冉对视难以置信 李胜道:“程言要跟安心解除婚约安心不肯闹的程家天翻地覆程老爷子一气之下暴揍了程言一顿还把他赶出了家门这事圈里都传遍了你居然都不知道” 钟仔惊住了“程言要跟安心解除婚约为什么” 司冉道:“移情别恋了呗据说是喜欢上了人大的校花我还听说安心当场撞见了他俩在机场拥吻以那大小姐的脾气沒把机场给炸了就算是手下留情了” 钟仔愣在当场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程言这个混蛋竟然敢这样对不起安心难怪她喝成那样原來是因为失恋到酒吧里來买醉了 钟仔猛地站起身环顾酒吧找寻着 着安心的身影她还在吗 刚刚打电话问了rose酒吧的马经理说沒有见到安心陆晟坐在车里气的直捶方向盘连个人都找不到你说你还能做什么陆晟在心里骂了自己千百遍早知道她不会安安分分地呆在家里他应该盯紧一些时刻陪在她身边的 手机再次响起这次的消息倒是喜讯了:“我的人找到安心了在红光”邓麟累的气喘吁吁 把手机丢在副驾驶座位陆晟系上安全带车子“嗖”的一下如惊鸿般一个掠影瞬间消失在马路上 ... 第七十章 醉生梦死(二) 【最新章节阅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等钟仔的目光终于锁定在安心身上.却是将眉毛都拧在了一起. 安心像一滩烂泥一样趴倒在吧台上.张伟在她身旁不停地跟她搭讪.一幅要拉她起身将她带走的架势. “张伟干嘛呢.”钟仔问. 李胜來到他旁边.悠悠地说:“那厮号称酒吧少女杀手.上到30岁的熟女.下到16岁的处女.沒有他拿不下、摆不平的.你可以想想看.他接下來会干嘛.” “有病吧他.他不知道那是安心吗.”钟仔有些急了. “他刚从国外回來.名流圈里人还沒认全呢.哪里认识上海乐道食府的大小姐啊.”司冉凑到钟仔跟前.低声道:“钟离跟张伟打了一个赌.若是今晚张伟能把安心拿下.钟离就答应做他女朋友.你爸给你新添的这妹子.够**吧.” “**.是够奇葩才对.也不知道安心什么时候跟她有过节了.让她逮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趁人之危.”李胜接腔. 说话间.张伟已经把醉的一塌糊涂的安心搀扶了起來.一路拖着她往包房里走.钟离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着他们.灰色的瞳孔讳莫如深.透着冰凉的意味. “贱人.”钟仔咬牙切齿.这样的蛇蝎女人怎么配做他的妹妹. 钟仔刚迈出步子.就被身后的李胜拉住. “你疯了.真想英雄救美不成.那家伙是个色鬼.认女人不认兄弟的.你今晚要是搅黄了他的好事.那车展你还办的成吗.” 钟仔一把挣脱他:“跟安心比起來.车展算屁啊.这小子要是敢动安心一根毫毛.我他妈弄死他.”说完撒丫子追过去. 李胜还要再说.司冉拦住他:“算了.让他去吧.安心要真毁在张伟手里.咱们哥几个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吗.安董事长不得生吞活剥了我们.那可是他的掌上明珠.别人碰都碰不得的.” 李胜遥望着扭着腰肢冲他们走过來的钟离.扭头对司冉说:“今晚算是长见识了吧.之前你还为仔仔对她的态度鸣不平呢.收起你的同情心吧.这位大小姐跟她老妈一样.唯恐天下不乱.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司冉认同地点点头.忽然看见酒吧闯进來一个熟悉的身影.捅了捅李胜的胳膊:“你瞧.那不是陆晟吗.” 陆晟正横冲直撞着四下打听寻觅着安心的身影.李胜道:“走吧.也有日子沒见陆大少了.卖他个人情去.” 司冉看着即将走到他们面前的钟离.和李胜十分默契地对她熟视无睹.与其目不斜视地擦肩而过.“嘿.陆晟.” 钟离愣在当场.半天才回过神來.扭头看着忽略她的二人.一股耻辱感涌上心头. “噗哧”.一丝夹着嘲讽的笑意传进耳朵.刺得心里生疼.钟离冷冷地瞧过去.小野倚在软皮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笑什么.”钟离环臂冲小野吼. “我原以为某人飞上枝头变了凤凰.谁知道不过是只被拔了毛的凤凰.还不如鸡呢.这钟家千金小姐当的快活吗.”小野搔首弄姿.幸灾乐祸地说. “再怎么样.也比真正的鸡强.”钟离恨恨说.一屁股坐下就开始灌酒. “哼.”小野冷哼一声.“安心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么整她.” “人跟人之间到底是不一样的.有的人从出生起就被捧在手心呵护着长大.而有的人却是带着满身的耻辱降生在这个世上.不过都是各人的命.沒什么好抱怨的. 她安心命好.含着金汤匙出生在安家.安家大小姐的身份名副其实.而我.不过是不足为耻的私生女.一个第三者生下的孽种.还能期待什么呢.这世上的温情从來沒有发生在我身上. 这是我的命.我认.可这并不代表.安心可以随随便便來羞辱我.嗤笑我.她这种不食人间疾苦的大小姐凭什么來瞧不起我们这些在底层拼命挣扎活着的人.我要让她长长记性.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人不该惹.”钟离玩转着手中的高脚杯.红唇轻启. “只怕过了今晚.无论你的阴谋是否得逞.该长记性的人怕会是你.而非她安心.”小野淡淡地说. “你什么意思.我还怕了她不成.”钟离将杯子重重地扣在吧台上.冷声道. “这安大小姐的手段我是亲眼瞧过.且领教过的.不信.你等着看好了.”小野脸上的神情甚是怅然.眼睛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惧意.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只这一瞬.竟让钟离生生地起了鸡皮疙瘩. 钟仔已经撒丫子追到了三楼.却还是跟丢了.气的他直捶墙. 钟仔眨眨眼皮也知道张伟要做什么.迟一秒安心的危险就多一分.钟仔來不及多想.抬脚便开始挨个门踹. “神经病”的骂声不断.钟仔毫不理会.待踹到第四个门.终于看见了扯着裤子骂骂咧咧过來开门的张伟. 看到钟仔一脸的怒意.张伟一愣.钟仔冲他肚子抬腿就是狠狠的一脚.张伟跌进门里.半跪在地上.半天沒缓过疼痛來. “安心.”钟仔大喊.冲进里面看见安心昏睡在床上.下身的衣服倒还完好.上衣被扒光了.只剩下白色蕾丝的胸罩遮住私处.春光乍现. 钟仔脑袋“嗡”的一声.气血直冲进胸腔.激的他仿佛整个人都膨胀开來.他仅存的一丝理智把被子一扯遮住了安心的上半身.瞧着安心还舒服地轻轻翻了翻身.钟仔心里莫名涌上一股恼意. 带着满腔愤懑把张伟从地上揪起來.怒视着他:“你把她怎么了.” 张伟额上疼的冒了冷汗.钟仔刚刚下了狠脚.张伟觉得自己的肋骨都要被他踹断了.“擦.你神经病啊你.我这刚想怎么着呢你就跟疯狗一样闯了进來.这女的是你马子吗.你这么下死脚踹我.疼死我了.奶奶的” 钟仔这才松了口气.放开扯住他脖领的手.张伟就势滑坐了下去. “你是真想死啊你.她你都敢碰.你知道她是谁吗.” “迄今为止还沒我张伟碰不得的人呢.你倒是说说.她是何方神圣.”张伟捂着肚子.懒洋洋地抬头看他. “她是上海乐道食府董事长安然的独生女.安心.”钟仔看着床上的可人儿.缓缓说道. “什么.”张伟大吃一惊.猛地从地上站了起來.酒意全无. “你说她是”张伟汗都掉了下來.小心脏突突地跳.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之感.还好钟仔及时闯了进來.否则就酿成大祸了. “你真该庆幸.安心沒在你手上吃了亏.安家向來的原则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如果你今天真让安心失了身.以安董事长的手段.知道自己的至爱珍宝被人这般欺负.怕是要找人给你收尸了吧.”钟仔冷冷地说. 张伟舔着脸道:“仔少.今儿这事可是你妹妹钟离设的局.要是我出了事.她也逃不了干系.事已至此.好在沒酿成祸事.我们各退一步.你就权当不知道.咱们的合作也得继续不是.” 钟仔真想一口唾沫吐在他脸上.按捺住恶心.道:“滚.” 张伟二话不说踉踉跄跄地捞起上衣滚了出去. 钟仔这才來到床边.看着头发凌乱.满面红晕的安心.心里五味杂陈.第一次吧.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她.与她接触.也是第一次.她在自己面前收起了冰冷的面孔.不屑的笑容.收起了张牙舞爪的龙虾钳.乖乖地躺着. 钟仔不由自主地缓缓伸出手去抚摸她的脸.刚碰上她滚烫的面颊.像是触电一般瞬时缩了回去.钟仔扇了自己一个嘴巴.懊恼地自骂:怎么可以有这么龌龊的想法.那你和张伟有什么区别. 钟仔摒除杂念.眼睛瞥到了床头柜上安心的上衣.伸手捞过來想给安心穿上.却苦于不知如何落手. 暗叹口气.用被子裹着她.缓缓扶起她.紧闭着眼睛摸索着给她换上上衣.刚套上头.心里还紧绷之际.门被巨大的声波踹开來. 钟仔猛地看过去.陆晟的脸色变了几变.终于涨得通红.怒吼道:“钟仔.你这个畜生.” 沒反应过來.陆晟已经扑了上來.结结实实地打了他一拳. 钟仔忙解释:“你误会了啊” 又是一拳.钟仔的身子踉跄着退后几步跌在地上.陆晟的皮鞋狠狠地踹了过來.钟仔起不來身子蜷缩在地上挨了好几个窝心脚. “混蛋.混蛋.那是安心.是安心啊.你是不是疯了”陆晟一边踹一边骂.脚上的劲越使越大. 钟仔被踢得哼哼的.卯了劲抓住他的脚往后一摔.陆晟整个人跌在床上倒在安心身上.安心一记闷哼.慌得陆晟忙爬起來. “你才疯了呢.我说了不是我.你误会了.”钟仔擦掉嘴角的鲜血.摸着中招的肚子.疼得龇牙咧嘴. “我都亲眼看见了.你还想抵赖吗.”陆晟喝问. “你瞎啊你.我是在帮她穿衣服而不是脱衣服好吗.” “那她衣服是被谁脱下來的.” “你管呢.反正不是我.” “妈的.不是你是鬼啊.我揍死你我.”陆晟说着又要扑过去.钟仔一闪身.陆晟扑了个空. “你能不能冷静点.” “不能.你敢欺负安心.我杀了你.” 陆晟又扑了过去.钟仔懒得再解释了.百口莫辩.索性试试谁的拳头硬吧.两个人从东头打到西头.从北墙打到南墙.像是两只龙虾一样团抱在一起.厮打着. “啪.”钟仔的脸上挨了陆晟一记耳光. “你丫敢打我脸.啪.”陆晟脸被打的一偏. “啪.打你怎么了.” “啪.” “啪.”两人孩子气地就这样玩起了打耳光的游戏.毫不示弱. 安心终于被这背景音乐吵了起來.摸摸头痛欲裂的额头.睁开朦朦胧胧的双眼.道:“你们在干吗.”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她的脸.又往下挪了几分.同时咽了咽口水.安心不明所以.顺着他们的目光低头看去.突然抬起头.撇撇嘴:“啊” 一个枕头扔过去正中陆晟的头部:“流氓”又一个枕头击中钟仔的脸:“畜生” “安心.你听我解释”陆晟躲着. “哎呦.姑奶奶.真不是我.都是张那个小畜生干的好事” “出去.出去.” 一阵“乒乓”声.钟仔和陆晟都被安心踹出了门.两人看着紧闭的门大眼瞪小眼.不约而同地摸了摸红肿的脸颊互瞪一眼.都蹲了下去. 半响.安心从房间里穿好衣服步履蹒跚地走了出來.只一句话:“我晕.小晟.背我回家.”便倒在陆晟怀里. 陆晟这个心疼呦.二话不说将安心驮在背上.路过钟仔身边.低低地说了句:“今天的事.无论如何.谢谢.” 钟仔被这一句“谢谢”震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如鲠在喉.什么也说不出來. 陆晟背着安心走了几步.“陆晟.”钟仔喊道. 陆晟停下.转过身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他. “一直这样做备胎.不累吗.” “你想说什么.”陆晟一挑眉. “你明知道她爱的不是你.守着一份无果的感情.有意思吗.” 陆晟扭头看一眼乖乖伏在自己肩头沉沉睡去的安心.道:“我不知道什么备不备胎.我只知道.只要她快乐、幸福.我就满足.” 钟仔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倚靠在墙上.心里怅然若失. ... 第七十一章 爱恨纠葛 陆羽翾慈眉善目地看着女儿浑身散发着父爱的光芒那一抹温热的笑意看得陆晨曦脸色发烫心里暖暖的无线温情弥漫在空气中 陆羽翾朝陆晨曦招招手示意她走近些陆晨曦有些尴尬地一步步蹭过去 陆羽翾拉着她在旁边坐下有些受伤地抱怨道:“怎么突然间跟我这么客气疏离了这可不像你见到师父不开心吗” 陆晨曦低着头不知该如何接话只摇摇头 手被师父握着他掌心有着微微的湿意陆羽翾有轻微的手汗症一紧张手心就会出汗陆晨曦是知道的不禁想:师父难道很紧张吗紧张什么呢 “师父你的手真大真温暖”陆晨曦抬起头想装作若无其事地冲陆羽翾卖乖却吃惊地发现师父正在用充满愧疚和怜惜的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目光的强烈让她简直无处可逃 “师父怎么了您怎么这样看着我” 陆羽翾愣了一下方才回过神來眨巴一下眼睛方道:“沒什么只是从來沒这么认真地端详过你你长的真的很像你妈妈尤其是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简直是你妈妈当年的翻版” 他竟然这么裸地坦诚和妈妈认识陆晨曦惊讶于他的直白也更加疑惑他今天造访的目的,刚要一探究竟两个女主角粉墨登场了 “來收拾收拾吃饭了”陆夫人温柔的声音适时地响起 几人手脚麻利地摆好餐饭其乐融融地吃起來只是气氛十分静默夹杂着几分和谐的意味在里面 看妈妈只埋头吃米饭陆晨曦给妈妈夹菜的时候才注意到妈妈的眼圈红红的仿佛是哭过下意识地便朝师娘看过去对视上师娘的眼睛和妈妈一样同样有哭过的痕迹只是掩饰地要比妈妈好的多陆晨曦咬着筷子想刚刚在厨房发生了什么 只有陆羽翾自己细细地品着菜他可以很轻易地分辨出那个菜是妻子做的那个菜是她做的 他几乎是细嚼慢咽般回味着她做的菜记得以前她似乎是很喜欢做饭的也经常会从家里带做好的饭给自己吃自己仿佛还不吝地夸过她的厨艺可为什么现在吃到嘴里感觉饭菜的味道既新鲜又陌生 “这个黄花鱼做的很好吃”陆羽翾尝了一口鱼肉中肯地评价道一句话把在座的三位女士都说愣了想法却是各异 沈淑蔷:当年他最爱吃我做的这道菜不知道还记得吗 陆夫人:原來他那么喜欢吃黄花鱼是有原因的 陆晨曦:难怪师父那么爱吃我做的黄花鱼是因为妈妈吗 陆羽翾却好似沒有察觉到三人的怪异只自顾吃着 沈淑蔷一看人家那么大方自己也不好再这样尴尬下去了主动说道:“晨曦跟我说过她有幸拜得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律师作师父还说师父师娘都很疼她我沒想到竟然会是你可见缘分真是很神奇的东西” 陆羽翾和陆夫人看着陆晨曦并不言语 “缘分”陆晨曦嘲讽地一笑放下筷子对母亲说道:“妈妈您该不会真的相信因为缘分使然我才偶然地拜得我亲生父亲为师父的吧” “晨曦”沈淑蔷惊呼捂住自己的嘴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你怎么会” 陆羽翾和沈淑蔷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再次看向陆晨曦果然她一早就知道的 “我怎么会知道的是吗妈你还记不记得我18岁生日那晚你开了一坛在我出生时便埋在树下的女儿红 那晚你喝的酩酊大醉经不住我的循循善诱你酒后吐真言把关于你和爸爸的一切都告诉我了 你不是一直纳闷我自小那么恋家为什么报志愿的时候一意孤行非要报考北京的大学吗那是因为我早就调查清楚了我的亲生父亲是北京的一名律师” 不露痕迹地看了陆羽翾一眼她继续说道:“可北京的律师那么多我一个外乡人在北京也沒有什么朋友只能一点一点地打听花费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调查清楚我的父亲就是北京赫赫有名的陆羽翾律师所以才有了后面的师徒情缘” “师父请您原谅您一向疼爱的弟子并不单纯当初也是处心积虑费尽心机方能拜得您门下的” 陆晨曦站起身子朝陆羽翾微微鞠了一躬可此时这样的举动在陆羽翾看來怎么都带有挑衅嘲讽的意味 沈淑蔷早就被女儿突如其來的一番话炸的目瞪口呆一向对自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女儿竟然自己奔到北京寻到了父亲还生 生生地隐瞒了自己两年弄得自己措手不及 “你师父怎么会怪你呢你是他的女儿他疼你爱你还來不及呢”陆夫人爱怜地看着陆晨曦 陆晨曦苦笑低下头去不再吱声 “晨曦你想知道我们是什么时候猜到你身份的吗”陆夫人问 陆晨曦想了想道:“应该是那次我不小心打碎相框的时候吧我当时的举动事后自己想想都觉得反应过度了” 陆夫人摇头:“那次确实更加坚定了我们的想法但是在那之前应该说是你给你师父送字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 你真的很别出心裁书法也很是出类拔萃你前三天写的字都是楷体我沒记错的话按照顺序是柳体、小楷、魏碑你师父看完只评价道字写的不错独树一帜很有自己的风格到第四天你师父看到你写的行书的时候不禁热泪盈眶我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你师父激动地说是她这是她的字 我知道他口中的那个“她”是谁你师父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兴奋不顾我的劝阻执意亲自驱车到人大把你接回家收在门下才成就了一段师徒佳话 我在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便猜出了几分就算你不是淑蔷的女儿也必定是和她有关系的人我们之后特意请私家侦探调查过只是迟迟未果所以一直未能证实内心的猜测” 陆羽翾点点头接茬道:“直到昨天终于查出了些眉目我和烟儿便马不停蹄地赶过來了” “你们不该來”沈淑蔷叹气 “淑蔷或许你不相信但我当年在北京安顿好事业之后确实回云南找过你可你却突然失踪了我找到你的同学她们说你退学了至于原因她们说是因为怀孕 我吓了一大跳忙托人找到你家里你父亲告诉我你死了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了我不信在你家大闹了一场你父亲一怒之下找人狠打了我一顿最后是你母亲不忍心让人把重伤的我送进医院并亲口告诉我你沒死只是带着肚子里的孩子离家出走了至于去了哪儿她说无可奉告 我无奈之下只得返回北京想借助家里的背景在父亲的帮忙下能够探到你的消息却沒想到我父亲听完后非但不帮我反而说我坏了陆家的名声把我赶出了家门 我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被扫地出门他断了我一切的经济财源我一边白手起家建立自己的事业一边继续托人打听你的消息可鞭长莫及这么多年始终沒有个结果 在我最艰难的岁月烟儿始终陪伴在我身边为我排忧解难、照顾我我们便很自然地走到了一起但这并不说明我就自此忘了你们母女相反我时时刻刻惦记着你们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够找到你们” 沈淑蔷感概道:“找到又能怎么样呢物是人非事事休过去的事情终究是过去了现在你也有了你的家庭我和晨曦虽然相依为命但我们过的也很幸福这样也挺好的” “不是这样的”陆夫人焦急地握住沈淑蔷的手 “淑蔷妹妹你不要怨羽翾对不起你的人是我我明明知道他心里有你牵挂着你们母女却还是硬要和他在一起当年他肯娶我只是因为一个偶然的错误他想对我和肚子里的孩子负责结果孩子还是沒能保住 我们奉子成婚婚后沒多久孩子就掉了那次流产伤了阴鸷医生说我这辈子怀孕的希望微乎其微所以到现在我们膝下也沒有孩子” 陆夫人黯然神伤好不容易缓和一下悲伤的情绪强笑道:“我们今天來就是为了还债的我霸占了这么多年的陆羽翾是时候还给你们了他也确实该履行他身为父亲的责任给你和晨曦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我俩已经决定离婚然后把你和晨曦都接到北京去你们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我这个外人自然该离开了” 陆羽翾痛苦地看着妻子如鲠在喉奈何一句话都说不出來当年的苦果终究是酿成了 “不”沈淑蔷和陆晨曦异口同声地喊道 ... 第七十二章 父女相认 陆羽翾微微皱眉到底还是自己理亏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妻子亲口说出这番话时心里还是不好受唉都是自己作下的孽啊 “师父你不可以这样对师娘她那么爱你为你付出了这么多这样对她太不公平了我和妈妈也不需要你这样为我们负责”陆晨曦急道也不顾什么师徒规矩了急赤白脸地冲陆羽翾嚷嚷 沈淑蔷也接话道:“晨曦说的沒错羽翾你的确无需如此说句不好听的你这辈子对不起一个女人就够了可不要再伤害另一个爱你的女子” 陆羽翾尴尬地望着她又是愧疚又是难过 沈淑蔷冲他和煦地一笑:“看得出來你们夫妻俩很是恩爱按理说我心里应该是恨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也恨不起來甚至觉得即使是我在你身边也不一定会让你过的如此幸福所以你千万不能辜负一个那么贤惠的妻子”一旁的陆夫人早已听的泪流满面 陆羽翾看在眼里亦是不忍叹一口气道:“可是这么多年我亏欠你们母女太多总得补偿你们一些至于烟儿我们毕竟携手了这么些年虽然不能白头到老但我们依旧是我们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说着便拉过陆夫人的手他那一句“我们依旧是我们”让陆夫人心中大恸即便再大的委屈在听到这句话时也早就“嗖”的一下跑得无影无踪 沈淑蔷看着眼前这一幕恍若沧海桑田原來时间真的会改变一些东西的爱情也并非永恒的啊 眼睛掠过他们紧握又放开的双手把心底的悲伤拼命掩盖住淡漠道:“陆先生我们早就过了那个任性妄为的年纪了也早已不是当初的彼此若是沒有晨曦或许我们连坐在一起说话的机会都沒有当年的错误已经犯下了现在你说你要对我负责你拿什么对我负责呢拿钱或者拿你陆羽翾夫人这个虚无的名号不妨告诉你我沈淑蔷不稀罕” 三人被沈淑蔷的冷言惊住愣愣地看着她 “妈”陆晨曦失声叫到沈淑蔷却置若罔闻看着桌子上的菜嘴上扬起一抹嘲讽的笑:“你刚才夸赞我做的黄花鱼好吃我下意识就在想他还记得我以前常常做这道菜给他吃吗你大概早就忘记我做菜的味道了吧 但我相信陆夫人做的这几道菜你一尝便知是她的手艺毕竟是睡在你枕边20年的女人我这个前女友如何能比你想离了婚之后再娶我尊夫人愿意我还不愿意呢你凭什么认为我沈淑蔷会愿意嫁给一个离过婚的男人哼当真以为我沒人要吗” 在陆晨曦的记忆中妈妈一直是柔情似水、温婉安静的淑女典范何曾见过她这般小女人十足的野性可是这样的妈妈的确很可爱呢可能年轻时候的妈妈就是这样任性、倔强、骄傲的只是后來一个人带着自己艰难谋生才慢慢收敛性格锻造的这样处变不惊、沉静如水吧想到成长路上的辛酸和妈妈受的委屈陆晨曦就心疼不已 陆羽翾不以为侮反而舒心地一笑“这才是我曾经认识的沈淑蔷刚刚看到你那样客气温婉的样子真是陌生又不习惯呢这是不是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陆羽翾这一打趣刚才紧张肃穆的气氛立时缓和了很多 沈淑蔷白他一眼对陆夫人抱怨道:“姐姐你看到了吧你的翾哥哥曾经就是这样欺负我的对我哪有对你的十分之一好唉真是让人伤心欲绝啊”沈淑蔷调皮地摇摇头痛心疾首状 “淑蔷妹妹你别介意羽翾他就这脾气他可不是故意惹你不开心的”陆夫人可沒觉得她在开玩笑急着替自家男人辩解 沈淑蔷忍不住笑:“姐姐我跟你开玩笑呢你实在不必这么认真翾哥哥我说真的我一个快40岁的老女人根本不在乎什么名分也从未想过要去拆散你的家庭 我现在唯一牵挂的就是晨曦这孩子沒福气投错了胎从小跟着我光受罪了她跟我不一样她还年轻我不能让她顶着一个私生女的身份过一辈子我相信你这个做父亲的一定可以许她一个美好的未來我想把她过继给尊夫人让她成为名正言顺的陆家大小姐” “不”陆晨曦斩钉截铁地拒绝站起身子紧盯着妈妈的一双美目:“我不答应” “不答应也得答应晨曦妈妈对不起你瞒了你这么多年关于你父亲的事情我何尝不知道你多么渴望父爱就是因为害怕你若是知道了你父亲的身份会不顾一切去找他可我们母女的存在只能给陆羽翾抹黑我更怕你会受伤所以不肯告诉你沒想到你还是做到了 为人父母便为子女之长远计妈妈不能不为你的将來打算以妈妈的微薄之力实在不能给你一个锦绣的前程这一点你父亲可以做到你听话跟你爸爸走你不是一直很喜欢你师娘吗每次回家都一个劲地夸她我看的出來你师娘打心眼里疼你自然会好好待你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你乖乖待在陆家你若有心经常回來看看我就行” 陆晨曦泪眼婆娑地看着想要将自己拱手让于他人的母亲哀哀地说:“妈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我是你的女儿啊我可以沒有爸爸但不能沒有妈妈这么多年我们相依为命我是你的命你何尝不是我最重要的人呢 我不要做什么陆家大小姐做陆羽翾的女儿不见得是一件幸事但能够成为沈淑蔷的女儿却是我最值得骄傲的事情因为我的妈妈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沒有之一”陆晨曦缓缓蹲到沈淑蔷膝下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仰头看着她甚是惹人怜惜 沈淑蔷爱怜地看着懂事孝顺的女儿伸手抚上她的小脸哭着点点头:“傻孩子”陆羽翾和陆夫人也咽了泪 几人聊了大半夜回过神來天已经破晓远方的天空泛着鱼肚白的颜色折腾了一宿又是伤身又是伤神都略显疲态沈淑蔷麻利地收拾出一间客房让客人休息自己则去菜园里采摘去了 午饭才算是盛宴款待了虽都是家常小菜但厨艺绝佳的沈大厨依然能把每个菜都做的色香味俱全引的陆羽翾和陆夫人频频夸赞一顿饭吃的甚是温馨 下午陆晨曦就打包好行李准备和师父师娘一道返京了沈淑蔷执意将他们送到昆明长水机场不放心地反复叮嘱着晨曦:“多注意身体别把自己搞的太累妈知道你好强凡事尽力便可不要过于强求天高皇帝远很多事情妈妈都鞭长莫及碰到棘手的问題一定要多问问你师父师娘要听话知道吗” 陆晨曦强按住心里对妈妈的不舍频频地点头应是 陆夫人在一旁安慰道:“你放心晨曦最是乖巧懂事的有我和她爸在定能照顾好她” 陆羽翾却是听到那个“爸”字眼皮轻轻一跳陆晨曦抿着嘴不说话 沈淑蔷知道女儿执拗的性子微叹口气:“你这孩子这倔强的性子真是打娘胎里带出來的你虽然嘴上不肯改口但我知道你心里早已承认了不论怎样你都不能仗着师父师娘宠你就肆意妄为对师长不敬可是妈妈的大忌绝对不允许知道吗”沈淑蔷严肃道 陆羽翾不着痕迹地看了沈淑蔷一眼似乎从昨天见到她开始她扮演的一直是个慈母的角色现在突然间对女儿这样严厉让陆羽翾不由心里放心许多正是这样的刚柔并济才教的出晨曦这样明事理、识大体、懂规矩的好闺女吧 看着突然严厉的妈妈陆晨曦心神一凛顿时身子挺拔了很多知道沈淑蔷一向说一不二乖乖地点点头 陆羽翾见陆晨曦脸色讪讪的忙打圆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个师父和父亲原本就沒有太大的区别我也不愿强求她至于规矩嘛我可以明白告诉你即便晨曦是我的亲生女儿但若是犯错我责罚她绝对不会手软不过想要抓到晨曦的错可不那么容易呢自从拜在我门下她的师兄师弟哪个不是被教训的板子藤条都折了好几根她被教训的次数寥寥无几呢可见她是最省心的” 陆晨曦沒想到师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裸地将自己被罚的囧事说出來一时间羞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沈淑蔷听他这样说反而心疼起來摸着宝贝女儿的脑袋对陆夫人说:“姐姐你可要护着晨曦别让她轻易被她爸欺负了去” “放心我疼着她呢”陆夫人温厚地笑着 ... 第七十三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飞机起飞稳稳地盘旋在高空陆晨曦心里却是惴惴不安得很这几天程言仿佛是失联了一般杳无音信也不知道他的上海之旅顺不顺利安家答应退婚了沒有越想下去不安的感觉就越是强烈 且说正发生在程家的狂风暴雨程言带着满身的伤痕离家去了车厂磊叔和张文张武看到程言狼狈不堪的样子均是大吃一惊紧急给他处理了伤口程言疼得直冒冷汗但不论三人怎么问原因他都不肯多说一个字三人无奈只得默默地伺候着他 程言离家时倒是洒脱只披了一件外套遮伤除此之外别无长物甚至连手机都落在家里沒带出來程言无奈地叹口气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了 正在训练菜鸟的程锋被通知去司令办公室正疑惑着未來岳父大人慌忙找自己所为何事刚刚踏进办公室发现丁玥也在父女俩均是一脸焦急地看着他还未等他敬礼丁玥已经奔到他面前通知道:“爸爸刚刚接到通知公公病危家里让我们尽快回家” 程锋脑袋“嗡”的一下反应过來已经箭步冲到门口适才反应过來自己还沒來得及请示“司令”话还沒说完丁司令就摆摆手:“赶紧去吧让玥玥跟你一起” “谢谢司令”程锋和丁玥赶紧上了直升机一路上程锋紧张地无以复加丁玥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心疼地看着他哪怕是再艰巨的任务降临到他身上他都一幅坦然自若、气定神闲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忐忑 沒來得及换军装的程锋和丁玥一下飞机就直奔医院程家和金家两家人都聚集在病房外手术室里程先生命悬一线雷院长亲自主刀程家的家庭医师李医生做助理无论是仪器还是医护人员都是最好的配备 手术已经进行了四个钟头里面依旧一点动静都沒有程锋和丁玥坐在失魂落魄的程夫人身边不时安慰着凌靖半搂着程诺焦急地不停朝手术室张望着龙俊和程恩也闻讯赶到了所有人心弦都紧绷着气氛凝重得厉害 程锋抬头看了一眼人群中不见程言哑声问:“程言怎么不在”知**听他这样冷不丁地一问均是转头看他却不知该怎么讲便低头默不作声了 从众人的神色中程锋隐隐察觉到父亲病危这件事与程言逃不了干系站起來冲程诺道:“小诺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爷子病情复发又是程言这个混小子惹的是不是” 程诺被他这样一吼吓得一抖仿佛罪魁祸首是自己 程夫人听到这里沉静的脸色微微有了反应却是紧蹙着眉头很是不满丁玥看在眼里忙起身拦住程锋小声劝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等爸出來之后再说” 程锋看一眼母亲这才忍着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懊恼地用手抱住脑袋心里这个恨 丁玥抱歉地投给程诺一个宽慰的眼神程诺苦笑一下转头轻声问金澈:“还沒联系上臭小子吗” 金澈无奈地摇摇头程诺正欲说什么手术室门外的红字黯淡了下來门在众人的紧张中缓缓推开程远喊道:“出來了” 众人一窝蜂涌上去七嘴八舌地问医生情况如何看着疲惫地摘下口罩的雷院长和李医生每个人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雷院长轻缓一口气:“我们已经尽力了” 话音刚落程夫人白眼一番立时昏了过去 “妈”“奶奶”众人一片惊呼 程锋推开众人冲进病房大吼一声:“爸” 安心睁开眼睛的第一感觉就是头痛得快要炸掉了手抚上额头突觉脑子断片了只记得去了酒吧买醉其他的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挣扎起软绵绵的身子就听见陆晟在门口打电话的声音因为侧着脸看不清表情只听着说:“我知道了你们再找找看一会儿安心醒了我问问看她会不会知道嗯她沒事我会照顾好她的拜拜” 收了电话陆晟脸色凝重得像是结了一层寒霜转头看到安心已经醒了才露出一丝笑意:“你醒了” “嗯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安心紧张兮兮地问心里总是觉得不安 陆晟犹豫了片刻才点了点头:“程爷爷病危程言离家出走了现在全世界的人都在找他你能想到他去哪里了吗” “你说什么程爷爷病危怎么会这样快带我去医院”安心急的翻身下**脚下一软摔倒在地气地她直捶地暗骂自己沒用 陆晟手忙脚乱地将她扶起來安慰道:“你别急小澈刚刚打电话过來说程爷爷已经抢救过來了暂时沒有生命危险只是现在情况还不是很稳定现在的问題是必须找到程言他离家的时候刚被程爷爷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带着满身的伤什么都沒带就走了他能去的地方大家都找遍了还是沒有发现他这臭小子唉” 安心脑子瞬间闪过一个地方穿好鞋子率先朝外走去对身后的陆晟道:“去车厂” 陆晟一拍脑袋自骂道:“笨死了这都想不到”说着便掏出手机拨了金澈的号码:“小澈去车厂那小子一定藏起來了今天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到” 程夫人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头顶上洁白的天花板第一个感觉就是:我还活着吗心已经痛的麻木自己爱了一生的男人就这么先自己一步去了留下自己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何其残忍 “妈你醒了”耳边传來丁玥惊喜地呼唤程夫人方才回过神來 偌大的病房倒是只剩下丁玥一个人又是一阵悲凉的感觉涌上心头她在丁玥的服侍下撑起身子哀哀地问:“远儿、锋儿他们都去忙着料理你爸的后事了吗” 丁玥微微一愣张口便问:“后事什么后事” 程夫人不解地盯着丁玥丁玥瞬间反应过來:“妈我爸好好的呢手术很成功” 程夫人呆住一时间无法从悲伤的情绪中缓过神來只愣愣地问:“那雷院长” 丁玥抿着嘴一笑:“雷院长最爱唬人了不过他确实尽力了若是沒有他爸还真不一定能抢救过來” “这个老雷”程夫人恨得一咬牙想起自己当时的窘状又问:“那你爸人呢我去看看他” 程夫人正欲下**丁玥忙拦住:“妈您别急爸虽然被抢救过來但现在情况还不是很乐观雷院长吩咐将爸转到加护病房了说还有待观察并让我们做好最坏的打算” 听完丁玥的一番话程夫人刚刚放下的心又被提了起來这样的意思就是说随时还有危险的可能呗唉从鬼门关都走了一遭了程夫人突然间释怀了担心什么呢他走了自己陪他就是了 “那远儿锋儿都去哪儿了”程夫人问 丁玥眼神一闪躲支支吾吾道:“公司好像有什么急事大哥赶回去处理了至于程锋嘛他带着小诺和小澈去找小言了” 提起程言程夫人的心狠狠地揪到了一起子子孙孙都是债啊 陆晟将车开的飞快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像是藏了很大的火气双颊竟还留有淤青安心满肚子的疑惑坐在副驾驶上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问吧”陆晟淡淡地说 安心抿抿唇缓缓开口:“昨天晚上我喝多了” “嗯”陆晟从鼻子里哼哼 “是是你把我送回家的”安心打量着他难看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 “嗯”陆晟依然不搭腔 安心顿时泄了气软语道:“我以后不喝那么多酒还不行吗” 陆晟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车子竟打了个晃安心抓紧了把手吓了一大跳骂道:“要死啊你不会开车我來开” 陆晟这才放下心來嗯这样才像她陆晟瞪她一眼伸手掐了她脸颊一把威胁道:“再敢喝那么多酒我就把你丢在酒吧不管你了让你醉生梦死去吧” 安心摸摸自己被掐红的脸蛋毫不在意地笑笑:“你才不会呢” 陆晟被她的笑容暖了心窝浑身荡漾起來 “对了我昨天在酒吧纯喝酒了吧沒有惹出什么事吧”安心低着头把玩着衣角 陆晟淡淡道:“沒有” “哦是吗”安心凑过身子打量着他脸上的伤痕:“那能请陆大少爷解释一下这一脸的伤是打哪儿來的吗” 陆晟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含糊道:“沒事不小心噌的” “得了别骗我了虽然我昨天晚上喝的酩酊大醉但还不至于彻底断片我隐隐约约还记得看到钟仔了呢到底怎么回事告诉我” 陆晟刚熄灭的火登时又被挑起來冷嘲热讽道:“安小姐你知道你昨天晚上差点**吗” 安心被惊了一下子看來昨晚的感觉是真的真的有人想趁人之危那什么她 “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一字不落地跟我说不许隐瞒”安心盯着他恨恨地问 ... 第七十四章 在劫难逃 休整了一天程言起身舒展了一下身子觉得身上沒那么疼了不禁自嘲地感慨自己果然是皮糙肉厚皮子都紧实耐打了 摸着自己身上存留的檩痕身上还沒觉得疼手却不禁一哆嗦自己这一离家出走也不知道现在家里是个什么情形转念又想或许沒了自己这个孽根祸胎家里的日子能平静安宁些呢 正胡思乱想着张武敲门进來:“言哥你起了” 张武手上拎着刚买來的早饭还热气腾腾的呢招呼道:“附近也沒什么正规的早餐店我就在小摊上随便买了点你凑合着吃吧” 程言一吸鼻子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装:“沒那么多穷讲究吃什么不是吃啊我现在饿的能吞下一头大象”程言一边咽着小笼包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吃饱喝足之后程言看着一顿风卷残云之后的残羹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满足地笑了:“真舒服” 看着目瞪口呆坐在一旁的张武笑骂道:“傻愣着干嘛收拾收拾准备开张营业了以后啊我就指着这个车厂养活了”程言打量着自己的大本营感慨道 见张武正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程言伸手道:“手机借我” “干嘛”张武边问边掏出手机 “你管呢自然是有用哎呦我就打个电话你怎么那么磨叽啊”程言不耐烦张武的迟疑霸道地从他手中夺过手机继而做苦思冥想状凭着记忆拨下一串号码深吸一口气电话接通程言语气轻快地说:“晨曦我” “什么晨曦啊你打错了”对方粗暴地挂断电话 程言讪讪地收了线该死居然还是个男的 不甘心又迟疑地在键盘上拨下一个号码再深吸一口气电话接通程言小心翼翼地说:“你好请问是陆晨曦小姐吗” 电话那头只听到细微的喘息声程言疑惑地将电话拿在手中重新看了一下号码这次是对的吧重新将手机贴近耳朵却听到那头:“老婆这么早谁啊” 程言心里一震赶紧把电话挂了什么玩意儿啊又打错了 程言懊恼并绝望地倒在沙发上叹道:“天要亡我奈何奈何” 不明就里的张武看着程言这一出出完全摸不着头脑问:“言哥咋了” 程言摇晃着手机问张武:“你知道我的手机号是多少吗” 张武极其认真地点点头“当然知道啊” “那你说给我听” “13哎呀手机通讯录上不是都有吗查查不就行了”忽略程言怒的要喷火的表情就疾走两步把手机夺回去了生怕程言要霸占他心爱的手机似的 程言这个气自己也沒克扣他的工钱啊怎么这么小气吧啦的看來这人品真得在关键时刻方能看的明白程言愤愤地想 两个人在楼上正大眼瞪小眼斗得厉害楼下传來不小的动静张武正瞪得眼睛疼忙顺坡下驴道:“肯定是磊叔和我哥來了我下去看看”一溜烟便冲下楼去程言看着他背影笑骂:“臭小子~” 正认命地想收拾一下一片狼藉的茶几就听到楼下一记震耳欲聋的吼声:“程言给我滚出來” 程言手在即将碰到包装袋的地方瞬间停住了刚才是幻听了吧一定是幻听程言自我催眠道 “程言出來”楼下又传來程锋十分具有穿透力的男高音程言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跳瞬间停了半拍小叔怎么回來了这下坏了 程言推开门刚刚站到楼梯口便看到小叔、姐姐和小澈均在楼下抬头仰视着自己虽然身居高处程言却一丝居高临下的感觉都沒有看着一脸怒气的小叔只觉得自个儿的身子都矮了一截 程言缩着脑袋认命地往楼下走去程锋却开了口:“你站着别下來了我上去” 程锋抬脚头也不回地说:“你们谁也别上來都在下面等着谁今天t敢拦我我决不饶他” 程锋掷地有声地说了这一番话便手脚敏捷地一跃步上了二楼不知他身份的张武目瞪口呆地看着帅气的程锋瞬间眼睛都变成了桃心状 程锋站到自己身边的时候程言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什么叫做杀气腾腾看來自己今天在劫难逃了 程锋二话不说在众目睽睽下揪着程言的耳朵就把他踢进了程言刚刚鼓足了莫大勇气走出來的房间随手便锁紧了房门程诺和金澈眼睁睁地看着程言进了龙潭虎穴却不敢开口拦阻 程诺眼看事情要糟本來跟着过來就是想着能在旁边求求情看來今天一向疼爱她的程锋未必会给自己这个面子脑子一转便抓着金澈的胳膊“打电话给姑姑求救要不你哥今天就废在这里了” 程锋面无表情一步一步走向程言程言在他强大的攻势下只得步步后退直到腰抵到桌子才哆嗦着问:“小叔您怎么回來了” 程锋冷哼一声不答反问:“胆子不小啊还敢离家出走了你知道离家出走在我这里是个什么罪过吗” 程言被他冷冽的眼神看的低下头不敢吭声 “说”程锋喝道 程言吓得浑身一哆嗦真不是他沒出息他敢梗着脖子跟爷爷争辩敢当着程远沒大沒小敢冲程恩撒娇讨**敢对程诺撒泼耍赖唯独不敢悖逆程锋半分因为只有程锋舍得把自己往死里打只有程锋在自己把他惹急了的时候不把自己当人看 多年的积威让程言意识到自己犯了程锋大忌的时候脑袋瞬间失灵只剩下了瑟缩和满心的恐惧 “对不起小叔我” “啪”程锋一个大嘴巴扇过來害的程言差点咬到了舌头脸被打的一偏可见程锋用了多大的力气程言只觉得脸顿时麻麻的要开始了吗 刚将脑袋摆正程锋的巴掌又甩了上來程言灵敏地往旁边移了一步巧妙地躲开了 程锋的一巴掌落空顿时怒火攻心瞪着眼道:“你敢躲真想造反了不成” 程锋一脚把程言踹趴下冲着他伸手:“给我” “什么” “皮带” “不”程言果断拒绝傻子才把皮带乖乖交出去呢 “居然都有胆量跟我说不了怪不得胆子大到不仅敢离家出走还敢顶撞你爷爷了程言今天我要是不能让你长记性我他妈就叫你叔叔” 程锋似笑非笑着俯视着脚下的程言程言一看到程锋的笑容就知道程锋已然是暴怒了看來自己今天死期将至不禁默哀自己这身皮啊还沒好利索呢又得遭罪了 这回程锋不要程言自己动手了蹲下身子去解程言裤腰上的皮带程言挣扎之际脸上又连挨了好几个耳光声音清脆响亮震得满屋子发颤 程言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嘴里一阵腥气嗑破嘴唇的血液顺着嘴角留下哪里还有力气反抗认命地任由程锋抽出皮带扒了自己的裤子程锋在看到程言身上尚未结痂的伤时微微一愣问:“老爷子打的” 程言心里道:废话明知故问嘛嘴上却不敢再逞强装的再委屈不过的样子点点头:“嗯打的比你还狠呢” 程锋在他伤痕累累的屁股上狠拍了一记骂道:“活该”说着便站了起來程言暗喜以为程锋一时心软不会打了正想着提起裤子沒想到程锋在头顶上悠悠地说了句:“正好再打一顿留着一块养伤吧”又用皮带指指墙角:“那儿撑着去” 程言刚刚有些温热的心瞬间冷却下來为什么每个人都要來这样逼自己呢难道自己天生就是个挨打的命吗 程言看了看墙角又将目光移向程锋一擦嘴角的血倔强地说:“我不要我沒错凭什么都要打我我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不对吗你们只想着让我听从你们的安排跟安心结婚可要跟安心过一辈子的人不是你们是我我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想法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任由你们摆布的棋子我只想自己做回主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程锋毫不犹豫地冷言以对 面对程言的怒吼程锋觉得心寒自己当初给他起代号“雪豹”真是沒错他现在的样子像极了几近疯狂的小豹子 “为什么”程言又吼 “你已经问过多个为什么了而我的回答始终只有一个因为你是程家人身为程家子弟你唯一的选择就是服从” “服从又是服从”程言嘲讽地笑道:“我入伍的第一天你就告诉我服从是军人的天职现在你又來跟我讲身为程家子孙我还是得服从难道我就不能有选择一次的权利吗”程言哀哀地说程锋看到程言失态的样子竟然一时无言以对 ... 第七十五章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门却在此时“砰”的一声被震开声音震得程锋和程言纷纷向门的位置看去只见程恩将手中的枪随手扔给旁边的邓麟不顾程锋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只自顾地上前将程锋手上的皮带夺下递给程言程言反应过來感激地看姑姑一眼狼狈地重新扎好皮带 “姐”程锋以为姐姐要拦阻自己忙要发飙 程恩却回头淡淡地看了程锋一眼:“他不是要一个选择的机会吗给他就是了” 程锋不解地看着她程恩掏出**给程言擦了擦嘴角的血“怎么把自己搞到这步田地都是一家人什么事不能好商量非要如此呢你这孩子到底还是重蹈了你爸的覆辙被家里逼的走上了离家出走这一步不过你比你老爹有出息你还有这么大的一个车厂你爸当年离家的时候身无分文为了养活你们母子只好去赛黑车结果” 见程恩重提旧事程锋急着打断她“姐” “你闭嘴”程恩恶狠狠地瞪了程锋一眼转而面对程言的时候却又换上了另一幅嘴脸和煦地笑道:“言儿姑姑今天给你一个选择的权利要么你就乖乖跟我们回家听从家里的安排做一个听话的程家子孙;要么你就与程家再无瓜葛我保证程家不会故意打压你你靠着自己去奋斗今后荣辱成败均与程家无关” 程恩是笑着说出这一番话的却是比程锋的冷语更让程言痛切心扉、无地自容 程言含泪道:“姑姑您才是真正在逼我呢我何尝想做程家的家门逆子人人喊打的白眼狼可是我真的不想娶安心您如果能同意这一点我立马跟您回去向爷爷奶奶负荆请罪” “跟我结婚就这么委屈你吗”安心泪眼婆娑地站在门口心如同沉入万年冰窖真真是寒透了 安心不顾程言惊诧、愧疚的眼神抹了泪道:“程恩姨妈小舅舅你们不要再为难他了搞了那么多事情出來不就是想跟我悔婚吗是我安心不够好配不上他我认了你们也不要作难了我现在就去医院告诉程爷爷这桩婚事就此作罢以后我跟程言桥归桥路归路半毛钱关系都沒有了”安心看都不看程言一眼忍着满腔的委屈和难堪转身跑了出去 “安心”程诺等人焦急地想要追她陆晟早跟了上去转头跟大家伙说:“你们别担心我跟着她” “把她看住了千万别让她做傻事”程恩不放心地跟在后面叮嘱道 “哎”陆晟应道 程言站起身子去拽程锋的胳膊急问:“安心刚刚说我爷爷在医院怎么回事” 程锋打落他的手又一个巴掌抽过去斥道:“还有脸问你以为我是怎么能够回來的那是因为我在部队接到了老爷子病危的通知兔崽子我告诉你程言老爷子可还在加护病房昏迷着呢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要你的命” 程锋咬着牙发狠道不愿再理他气得跺跺脚扭头便走了 程言慌得忙抓住程恩的手急道:“姑姑求您了” “唉”程恩叹口气到底是沒有再多说什么 一干人等浩浩荡荡地朝着医院进发 陆晨曦捧着手上的北京日报细细地读过占据整个版面的内容只见大标題上写着“程氏企业出现大危机”小标題上印着“程家一批玉器掉入深海损失惨重”、“程先生病危”、“程家孙少爷程言因拒绝与安家的联姻被赶出家门”等等消息 一向神秘莫测的程氏家族现在被逼到了风口浪尖上一时舆论纷起程家俨然成了老百姓饭后茶余的谈资 身处娱乐圈的程诺自然摆脱不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命运关于她的身份又被旧事重提甚至有越过上一次舆论的势头程诺被骚扰地无法安心工作沐之轩金口一开让她休几天假正中程诺下怀马不停蹄地跑回家了 陆晨曦惊魂甫定地看完整版报纸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田露凑在一旁也是满脸焦急地说:“给程言打过电话了吗怎么样了” 陆晨曦哭丧着脸瞅着被自己气得扔在桌子上的手机无奈道:“电话一直不通我都担心死了” “傻呀你给金澈打呀他们哥俩不是一向形影不离的吗”田露提起金澈顿时眉飞色舞起來 陆晨曦沒有觉察道田露不自然的神态只恍然大悟地赶紧给金澈拨过电话去紧张的心情溢于言表:“喂小澈你知道你言哥在哪儿吗我联系不上他” 半响陆晨曦抬头看了田露一眼便嗯嗯啊啊地躲到阳台接电话去了田露在后面喷火地瞪着陆晨曦心里愤愤不平哼就会过河拆桥 “嗯我知道了好”田露只听到陆晨曦说这一句便看到她挂了电话 “怎么了失魂落魄的是程言吗他说什么了”田露还是锲而不舍地问 陆晨曦恍若未闻只呆呆地看着手里的手机惭愧地想:现在是他最难的时候自己却一点忙都帮不上真是沒用极了转念一想即使自己帮不上他什么能够陪在他身边也是好的想到这便增添了些许自信抓起**边挂的包包对田露说:“我出去一趟”便风驰电掣般跑了出去气的田露在原地叉着腰直喘气 程言接到电话急匆匆地跑到医院门口就看到一个长裙飘飘、身材颀长、面容姣好的美女冲着自己灿烂地笑着程言上前一把搂住她勾着她的腰点点她鼻子嗔怪道:“不是不让你过來吗”言中那些轻微责怪的意味被温柔的语调全然掩盖住了 陆晨曦委屈地吸吸鼻子:“我想你了”一顿又说:“我知道自己帮不上你什么忙就想着能过來陪陪你也是好的” 程言被陆晨曦的温言软语感动的无以复加百炼钢瞬间化作绕指柔搂住她轻吻她的耳唇柔声道:“我爱你晨曦相信我不论前方我们面临的是什么样的艰难险阻我都将义无反顾只求你别离开我” 陆晨曦泪眼婆娑地回应他:“我也只求你一件事无论发生什么都让我陪着你” “你若不离不弃”两人突然异口同声道看着对方相视一笑说出了下半截:“我必生死相依” “小言爷爷醒了”安心欢呼雀跃地过來寻他找到医院门口远远看到他的身影待看到他怀里那可人儿的时候瞬间愣住了陆晟跟在她屁股后面也堪堪地落入这个尴尬的境地中 陆晨曦感觉到安心眼神里冰冷的寒意像被她的眼神蜇了一下般瞬间推开了程言竟心虚地低下头仿佛自己是个不光明的小三儿这种羞耻的感觉让她难受极了 程言看到安心喷火的样子生怕她一怒之下做出伤害晨曦的举动稍稍移动便把晨曦护在身后 安心看在眼里原來坠入寒冰的心又寒了几分瞧他们警惕的样子好像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一般她应该是受害者才对吧 直到陆晟拉拉她的衣角轻声对她说:“我们走吧爷爷那还需要我们照顾” 安心点头再也懒得多余看那二人一眼转身随陆晟往回返走了两步陆晟听到安心低微地似乎是从内心发出的声音:“陆晟谢谢你在这么狼狈的时候有你陪在我身边我还有勇气面对这一切” 语气哽咽地不成语调陆晟听在心里不是滋味牵过她的手不发一言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要陪在她身边哪怕能让她感受到一点温暖也好 陆晨曦看着安心黯然的背影心里难过极了在程言身后幽幽道:“程言我们对安心未免太残忍了设身处地如果我是她自己喜欢了二十年的男人突然爱上了别人只怕我会发疯” 程言呆呆地望着安心渐渐消失的背影心里酸涩的厉害猛地一惊刚才她说爷爷醒了心里一阵惊喜自然忽略掉刚才陆晨曦的那一番感伤回头激动地对陆晨曦说:“晨曦我得回去照顾爷爷了你先回去等我得空了就去找你你等我电话我走了”程言迫不及待地跟陆晨曦挥手说拜拜 陆晨曦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一向理智的自己怎么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尴尬的处境自作孽不可活啊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女人在面对爱情的时候是不是都会如此明知这份爱极其危险却还是如同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地往前冲妈妈是如此她依然如此 在这份感情里程言付出的远远多过她正是程言这般炽热的爱才让她沒有勇气逃离她陆晨曦何德何能能拥有一个这样爱自己的男人还是那样的优秀绝代风华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陆晨曦暗暗下了决心程言对她这样好她也一定要为程言做些什么方不辜负他 ... 第七十六章 恩断义绝 程家众多儿女难得齐聚一堂却是在冰冷的医院加护病房里 从鬼门关里又逛了一圈的程先生整个人看起來虚脱了很多明显消瘦了一大圈原本那个神色俊朗、精神矍铄的老头子现在变得恹恹的 程夫人坐在离他最近的地方对他此时的状态感同身受心疼地直掉眼泪整个人也显得憔悴了很多这么多年的同床共枕夫妻之情两个人早已融为一体喜悲共鸣 程先生柔和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虚弱地说:“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真有那么一刻我觉得自己挺不过來了” 程夫人上前捂住他的嘴摇头道:“不许你说傻话你以为你若是真去了我还会独活吗” “夫人”程先生叹口气看夫人执拗的神色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只好闭口不言移出视线來打量着屋子里的人儿孙满堂啊只是一个个脸上的表情可都不怎么好看 程先生不理会躲在角落低头认罪状的程言只冲泪光闪烁的安心招招手:“心丫头到爷爷这儿來” “爷爷”安心乖乖地蹭到他床前蹲下身子轻唤他 程先生爱怜地摸摸安心的脸充满歉意地说:“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是程家欠你的” 安心流泪摇摇头:“您别这么说命里无时莫强求这个道理我懂爷爷我正想和您说我同意和程言取消婚约了那个婚约就当作是当初您和我姥爷一时戏言吧”安心心如刀绞却硬是逼着自己强挤出一丝笑意 程家人都不忍心看这一幕心里纷纷感概安心的懂事 程言在旁听着无地自容更觉对不起安心可是心之所向事已至此他也沒办法 程先生看着程夫人无奈地说:“真是老了不中用了说的话也不算数了罢了戏言就戏言吧人这一生总得有糊涂的时候不是”又看向安心:“心儿你可想清楚了只要你一句话这个婚程言不想结我也有法子逼他同意” 程言震惊地抬起头从爷爷的侧脸上便能看出毋庸置疑的表情仿佛他的命运就捏在爷爷的手里他心里清楚得很若是爷爷执意如此定有千百种方法胁迫自己同意这门婚事若自己撑不住妥协了那陆晨曦怎么办 程言心里一慌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求救地看向安心这时候他一心只想着安心一定要同意解除婚约却从未想过做出这个决定对安心來说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情 他竟如此绝情 安心心里悲凉如斯在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都说自古男人多薄情其实他们的温情只会留给自己最心爱的女子就像刚才他可以那么温柔地将陆晨曦揽在怀里对她柔声说着甜言蜜语这一刻却用那样灼灼的目光來刺她的心他的薄情、刚硬都是留给我了啊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自取其辱呢又何必守着这一份一厢情愿的爱恋执念于此呢罢了放手吧 安心脸色异常平静大概心如死灰便是这副模样吧她平淡道:“您刚刚都用了逼字可见即使他同意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吧何必这样呢” 她收起心底残存的丝丝悲伤倏地站起身子傲然道:“他不想娶我还不想嫁呢” 她紧紧地盯着程言脸上带着一丝死后的挣扎她缓缓地说:“程言事到如今我只问你一句七岁那年你亲口在我耳边说你会照顾我一辈子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这句话还作数吗” 听到此言的程言如梦初醒脸色变了几变却终于在众人的注目下平静下來对视上安心黯然失色的眼神心里兀地一痛墨一般的眸子散发着无比的愧意和真诚继而他点点头缓缓道:“作数只要你愿意我依然可以保护你、照顾你不会让人欺负你 安心嘲讽地一笑:“是吗可是你若不是我的男人你要怎么保护我照顾我不会让人欺负我程言你知道吗我是安心天不怕地不怕的安心沒有人可以欺负到我从小到大能欺负到我的人就只有你因为你是我最在乎的” 安心眼里噙满泪水吧哒吧哒地往下簌簌地落着她拼命忍着告诉自己不能示弱不能在他面前丢脸 众人听着安心发自内心的悲恸都十分不忍责备的目光纷纷定在程言身上 陆晟在角落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指骨捏的嘎巴脆恨不得立刻上去狠狠揍程言一顿 “对不起安心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可是我沒办法我只能顺从自己的心”程言无奈地说他又岂会不痛他又岂会不懂安心现在有多难过可是既然已经决定了和陆晨曦在一起他就只能快刀斩乱麻时间拖得越久对她们的伤害就越大 “程家的男人从不食言的”安心哽咽道 “是七岁那年我亲口答应过你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我也沒有想到我会遇到陆晨曦我给了她一辈子的承诺决不辜负她”程言咬牙硬逼着自己狠心 安心不由往后跌了一步泪水肆意地滑过脸颊:“所以在给我和她的承诺里你选择违背我的、保全她的” “我明白了看來你真的很爱陆晨曦为了她你君子一诺的原则都可以放弃那我呢我安心在你程言的心里算什么究竟算什么呢”她闭上眼睛一秒泫然若泣 她任由最后一行泪划下脸颊似乎想要用这串泪珠流掉她和程言的一切过往再睁开眼睛之时她脸色冷的吓人甚至带了决绝的意味“程少爷既然你无情也休怪我无义了我安心从此与你天涯陌路再无瓜葛今日你给我的所有耻辱日后再相见我安心必定以十倍奉还我说到做到” 众人大惊失色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步田地纷纷想要上來劝陆晟却在众人未觉之际已经來到安心身边怒视着程言见他也呆立在原地仿佛被安心绝情的神色惊住了 陆晟轻叹口气低声劝道:“安心别这样毕竟是二十多年的情分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连你都知道我们两个是二十多年的情分他呢他在乎过吗他背着我和另一个女人暗渡陈仓的时候他毅然决然地不顾我的感受要与我解除婚约的时候他把我对他的情谊践踏在脚下的时候他可曾想过我们两个从出生到现在已经彼此守护了二十年”安心哭着对陆晟怒吼着手却是指着程言悲痛欲绝心里忽然一阵心绞痛安心吃痛站不住身子一下子单膝跪在地上 “安心”众人惊呼连忙上來扶她陆晟依然是离她最近的那个安心低喝一声一把挣脱陆晟的手挣扎起身子捂着胸口一步一步蹒跚地往外走去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安心离开均心酸不已 程言愣在原地几秒钟心忽然抽了一下看來这次是自己真的伤到她了程言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程言在心里狠骂着自己箭步冲了出去多么想要追上她将她抱在怀里像小时候她受了委屈一样将她抱在怀里好好抚慰一番安心总能被他逗的破涕为笑可现在闹成这个样子自己有什么资格去征得她的原谅呢一切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安心捂着肚子一路跌跌撞撞挪到医院门口胃的绞痛让她站不稳身子仿佛抽筋了一样肠子全部拧在一起她眼前一黑眼看就要晕倒却倒在一个人的怀里听到耳边焦急的声音“安心安心你怎么了是不是肠胃炎又犯了” 如此熟悉的声音却不是程言是陆晟吧 是啊安心迷迷糊糊地想自己竟然还奢望程言肯追过來简直是痴心妄想现在恐怕他的心里就只有陆晨曦一个人了再也沒有她的位置 安心努力睁开眼惨白的脸上又是一抹凄惨的微笑:“小晟他不要我了”说完便晕了过去 “安心”陆晟凄怆而惶急地叫着说不出的心疼赶紧将她横抱起來 程言这时正好追了出來看着躺在陆晟怀里的安心大惊失色赶紧上前追问:“怎么了这是” 陆晟的眼睛全是怒火大吼一声:“滚开现在的你沒有资格碰她” 话语里的火气吓得程言刚刚要伸过去的手顿时缩了回去陆晟又紧了紧抱她的姿势对程言冷冷地说:“我警告过你你要是敢伤害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程言咱俩的账我一定会跟你算的” 说完便不顾程言一脸愧疚与讪讪的表情便抱着安心往回跑一边大喊:“医生呢护士快來人啊” ... 第七十七章 什么仇什么怨 程先生坐在病床上阖着双目不动声色地听着程远汇报着公司目前的情形除了程夫人坐在床边心无旁骛地专心给程先生削着苹果之外程远、程锋、程言一字排开站在病床前均是战战兢兢的样子 半响程先生才缓缓睁开眼睛慢悠悠地问了句:“说完了” 程远郁闷地点点头我这都说的口干舌燥了可不是说完了吗 “唉终于说完了听的我脑仁疼”程先生接过程夫人递过來的苹果放在嘴里细嚼慢咽着 “夫人你怎么看”程先生含笑看着程夫人 程夫人瞪他一眼恼他把球猝不及防地踢到自己这里将削好的苹果塞到他手里沒好气地扫过儿孙骂道:“都这么大了连小言都20好几的人了这么点小事都解决不了吗你爸身体都这样了非得拿这些事來滋扰他好意思吗你们” 夫人的这一番抢白正中程先生下怀看着被训地低下头的儿子和孙子心里当真是解气啊喜滋滋地啃着苹果 程远和程锋默契地对视一眼十分心有灵犀地想:这哪儿是小事啊 枪打出头鸟身为长子兼公司总经理的程远此刻不得不身先士卒出來应错:“妈教训得是都是孩儿们无能让您和爸费心了” 程先生这才堪堪开口:“嗯这话说的不错操了半辈子的心是时候享享清福了夫人我们一起去混迹江湖可好” 四人均是震惊不已瞪大眼睛看着程先生程夫人喜不自禁兴奋地问:“此话当真” “爸不”程远赶紧要拦 “怎么你有意见”程先生收回笑容冷冽的眼神看向儿子程远不禁心中一凛硬生生地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程锋见状知道老爷子心意已决上前扯了扯大哥的衣袖卖乖地冲老头老太太笑道:“爸您为程氏殚精竭虑了半辈子也是时候好好颐养天年了您跟妈妈想去哪儿玩我给你们联系旅游团要么我从部队调架飞机载你们到天上兜一圈儿”程锋兴致勃勃地说着 程先生听完笑骂:“死小子你以为部队是你家开的啊你想调飞机就调飞机” 程锋摸摸脑袋装傻地笑着心里却想为了你们利用职务之便稍微“借”一下应该也无伤大雅吧 程夫人却张大嘴巴问:“儿子你还会开飞机呢” 程锋看到程夫人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心里很是受伤撇撇嘴道:“妈您也太小瞧儿子了我进部队第三年就学会了您现在才知道啊” 由于程锋的插科打诨病房里的氛围顿时缓和了不少程言站在一旁充当着观众的角色一向爱耍宝的他今天却是沉默地很不排除也是大家刻意冷落他的缘故 他心里清楚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搞的整个家里鸡犬不宁家里人心存不满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自己只能乖乖受着 这时金管家推开病房进來目不斜视地來到程先生身边贴在他耳边耳语一番程先生不禁蹙紧眉头这才冷冷地瞥了程言一眼程言觉察到爷爷冰冷的目光心里涌上一阵不安的感觉 程先生哑声吩咐程锋:“安然和郝蕾过來了你去接一下” 程锋微愣应了声是就匆忙出去了 “安心怎么样了”程先生低沉的声音在房间响起 程言尚在状况外程远碰了碰他他才恍然大悟爷爷是在跟自己讲话忙说:“哦她沒事肠胃炎犯了一时间疼晕过去了现在已经醒了” 程夫人嗔道:“那你还愣在这儿干什么怎么不好好陪陪安心呢” 程言心里一阵苦如今果真是做什么错什么了有些委屈地分辨道:“这不是担心爷爷吗” 程先生怒极反笑讽道:“这倒成了我的不是了劳你挂心我命硬暂时还死不了” 程言吃惊地抬起头话说的如此之重程言的心随着爷爷的冷嘲热讽狠狠地沉了下去跌撞地后退一步便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程先生对他此时的低眉顺眼毫不在意只冷冷地吐了句:“受不起你的大礼到你干爸干妈那跪着去吧” 程言抬起水雾迷蒙的双目恳求道:“爷爷小言这次真心知道错了任打认罚您原谅我好不好” 程先生的心狠狠一揪却硬逼着自己狠心不理会孙儿可怜的双眸云淡风轻道:“我不打你我也不罚你如你所愿从今以后我再也不管你” 仿佛凭空一个响雷劈在头顶上震得程言大脑一片空白茫然无措地呆在原地那种被抛弃的恐惧瞬间窜到心头惨白了脸色 程远和程夫人看到程言这般模样俱是不忍心正欲开口求个情门登时被猛地撞开程锋一反常态地慌了神色在众人的注视下咽了一口唾沫道:“安心割腕了” 话音刚落众人还沒从突如其來的震惊中缓过神來就看到程言如猎豹般迅速冲出房间瞬间消失在他们面前 程先生怒不可遏只咬牙切齿地吐出來一句:“让小澈带着家法过來” “安心”程言急切地大喊着安心的名字冲进了病房病房里已经忙做了一团护士忙着给安心的手腕处止血缠绷带被程言发出的巨大响声吓得停下了动作 安然朝门口看了一眼沉声对护士道:“请继续” 几个护士反应过來手脚麻利地包扎好伤口轻声安慰道:“还好发现地及时伤口割的不深以后千万别做这种傻事了” 感觉到气氛的紧张与微妙护士们非常有眼力见的赶紧退出去了陆晟已经到了暴走的地步强忍着对程言挥拳相向的冲动意识到自己是外人的身份忍着愤懑跟着护士前去病房抓药 程言甚至都沒來得及跟长辈打招呼就奔到安心身边气道:“你是不是疯了怎么能这样伤害自己呢” 沒待安心回答身子就被扳了回去安然扬起自己的大手抡圆了胳膊左右开弓毫不留情地给了程言两记耳光“啪啪”清脆响亮的两巴掌震得屋子荡起來程言被这两记十成十力气的耳光抽懵了耳朵一阵嗡鸣 安心恍若未闻只抬起自己的手腕仿佛欣赏艺术品一般戏谑地笑说:“一点也不痛呢”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声程言沒有感觉到痛却瞬间清醒过來转头望去竟是郝蕾狠狠的一巴掌落在安心的脸颊上打的她的头重重地偏了过去 程言惊呼:“干妈” 郝蕾不理他只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失神的安心骂道:“你就这么点出息被人拒婚就要去寻死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你可以为一个不爱你的人去死怎么就不想想你若是就这么死了我和你爸我们要怎么办守着你的坟墓过一辈子吗” 郝蕾的呵斥终于让安心恢复了点心志安心看着郝蕾哀哀地说:“妈我只想体会一下当年你被程灏舅舅抛弃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心底的伤疤被女儿在这个时候狠狠撕开郝蕾只觉痛彻心扉指着安心:“你”气的半天说不出话來 安然教训道:“混账东西怎么能这么跟你妈说话”过去抱住几近崩溃的郝蕾郝蕾在他怀里哭道:“为什么我一个人还不够吗为什么我的女儿也要遭受这样的奇耻大辱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们程家的啊” 安心低着头坐在病床上眼泪啪嗒啪嗒地打湿了雪白的床单 程言闻言再也控制不住扑跪在他们面前羞愧难当:“干爸干妈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们别怪安心也别打安心是我对不起安心你们有什么火冲我來打死我我都不吭一声” 郝蕾怒视他吼道:“你以为我不舍得打你吗” 看着干妈红肿的眼睛疲倦的神态程言心里难过极了若说从小到大谁最疼他当属郝蕾 毕竟是在自己的奶水下喂大的孩子郝蕾一向对程言视若己出疼爱非常郝蕾对程言既有哺乳之情又有养育之恩恩同再造在程言的心里也一直把郝蕾当母亲看待从未违逆过她 程言膝行两步将头埋在郝蕾的双膝之间哭求道:“干妈您打死我吧是我对不起安心对不起您和干爸对不起安家都是我的错我该打” 郝蕾和安然低头看着哭的惨兮兮的程言心里头又是气苦又是无奈安心也抬头向程言看去眼神迷离着脸上还印着几道红痕看來刚才郝蕾给她的那一巴掌丝毫沒有留情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安心竟然沦落至此真是太讽刺了老天爷啊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啊安心此时特别想仰天长叹一声 ... 第七十八章 公开家法 “你确实该打”程先生浑厚沉重的嗓音出现在门口见他虚弱地在众人的搀扶下走进來安然和郝蕾甩开程言忙前去扶着程先生 郝蕾忍下心中的悲恸与愤懑关怀地问老爷子:“程伯您身子不便怎么过來了呢该我们去看望您才对” 安然在一旁附和着并对程夫人见礼 程夫人径直走到安心身边小心翼翼地抬起安心的手腕白色的绷带渗出一道血痕触目惊心 安心“嘶嘶”地吸气程夫人摸了摸她红肿的面颊责怪道:“这下知道疼了吧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岂敢毁伤你妈打的对无论如何伤害自己都是最不应该的做法” 安心对视上郝蕾的眼神为刚才对妈妈的那番混帐话后悔不已郝蕾看着虚弱的女儿一脸心疼 整个房间只有程言低着头认罪般地跪在地上无人问津 程先生瞥一眼乖乖跪着的孙子惭愧地对郝蕾说:“小蕾啊程家欠你的太多了你想要什么补偿尽管开口只要能做到的程家义无反顾” 郝蕾看一眼安然无声地苦笑 安然叹口气说道:“程伯父我和郝蕾原本并不知道程家要与我们解除婚约的事此番來京只是听闻程家出了乱子急忙赶來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结果刚到我岳父岳母那里便得知程言悔婚的消息还沒反应过來就被通知來医院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实在让我们措手不及刚刚气怒之下失手打了程言已是不该程家要与我们毁约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们也认了不过是小孩子闹着玩嘛我安然的女儿还沒有到沒人要的地步实在不至于闹成这个样子” 安然的这番话既让程家感念他们又让程家无地自容尴尬地不知说什么好 郝蕾无奈地瞪一眼丈夫嫌他说话太过不留情面缓解道:“程伯您从小看着我长大我跟程灏有缘无份陈年旧事无需再提我的女儿还是重蹈了我的覆辙说到底也是我这个做妈妈的不是当初若是沒有那一番戏言这两个孩子也不至于闹到这步田地 既然程言不愿我们安家也不愿意勉强婚约取消吧做不成亲家感情还在程家有难我们安家虽然沒本事但也愿意尽绵薄之力有需要尽管开口”安然在旁真诚地点点头 程锋嘴角弯起一个弧度接过话道:“多谢只是程家都这样对不起安家了哪还有脸接受你们的帮助” 安然和郝蕾一番好心被程锋反击地一文不值登时怒上心头冷了脸色 程先生呵斥道:“程锋闭嘴” 程锋收敛了神色退到一边 程先生语气依然冷冷的:“事情搞成这样子无论如何程家都必须给安家一个交代” 程先生话音刚落金澈敲门进來看着满屋子的人神色俱凛目光都定在他身上不由背着手往后退了一步正要落荒而逃被程先生叫住:“來的正好我让你带的东西带來了吗” 金澈堪堪停住脚步迟疑片刻终究将藏在身后的东西在众目睽睽之下拿了出來只见是一条长约40厘米的青黑色的藤鞭由三根紫藤缠成麻花状尾巴处弯成了一个圈 郝蕾心里一惊对这个鬼东西再熟悉不过这便是程家真正祖传的家法 程先生不动声色地从金澈手中接过家法不顾程言顿时惨白的脸色说道:“程家家法从不当着外人的面执行郝蕾安然你们是程言的义父义母自然不算是外人今天我就当着你们的面打死这个小畜生为你们出一口恶气” 程先生将手里的藤鞭递给程远命道:“远儿你來执行这个逆子把程家规矩忘得一干二净你这个做大伯的也该教教侄儿他犯了家里的什么规矩” 程远迟疑着不接程先生喝道:“我说的话不管用了吗接着” 程远只得接过郝蕾和安然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应对 程言失神地看着程远手里的藤鞭从小挨打成了家常便饭但家法真正落在身上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 程家家法从不公开所以即使自己数次在这条狠辣的藤鞭下鬼哭狼嚎满地打滚也只是当着家人的面而已但是今天却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挨家法让自己这堂堂七尺男儿情何以堪 程言并不想示弱可掩饰不住眼里透露出來的恐惧疼死事小丢脸事大若真要脱了裤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撅了屁股挨揍还不如死了算了 程言绝望地想可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若是不认怂恐怕程家和安家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程家也容不下自己这样的逆子该怎么办呢程言闭上眼睛苦思冥想 程远在程先生的频频施压下拎着家法來到程言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程言抬起头求饶哀怨的眼神让程远心头一软却只得狠下心肠张口教训道:“程家家规:礼、孝、信、义你不顾长辈之命私自悔婚是谓不礼;顶撞长辈气的爷爷病发父母伤心是谓不孝;违反承诺拒绝娶安心是谓不信;因你一人伤害程家与安家多年的感情是谓不义今天我就为这四桩错教训你你可服气” 程言跪直身子心里悲苦自己不过是想要追求自己的幸福如何竟成了不礼不孝、不信不义之徒 嘴里却毫不迟疑地应下错:“是不肖子孙程言知错劳大伯教训” 程远走到程言身后夹着风的狠辣一鞭抽到程言的后背处程言咬紧下唇心里却是庆幸鞭背而已大伯还是给自己留了脸面了 冥想之际五鞭已并排地抽在程言挺直的脊背上鞭鞭渗血白色的衬衣印出斑斑血迹郝蕾扭过头去靠在安然怀里不忍心看 郝蕾小时候便见识过程家的家法连程灏那样硬朗的男人在程家家法下都惨叫连连可见程家家法的狠戾再抬起头來程言已经被打趴在地无声着扭曲的面庞彰显着鞭下之人饱受的苦楚 程夫人抱着安心看着惨兮兮的程言心疼地直掉眼泪安心再也忍不住挣扎着下**一个趔趄扑跪在地上爬到程言身边抱住他哭求道:“别打了爷爷舅舅别打了” 金澈早已泪流满面跪在程先生身侧拉住他的衣角哀求道:“爷爷您饶了哥哥吧别再打了他受不住了呀” 郝蕾在一旁欲言又止想要求情还是忍住了 程信看在眼里狠下心依然冷着说:“远儿把安心拉走锋儿你接着打不许留情” 程锋心里明白爹爹这是在唱苦肉计若程言熬不过这一关后面好多事情都沒有办法处理也是他该受的 想到这他痛快地应下从大哥手里接过藤鞭望着跪趴在地上的程言冷声道:“我告诉过你有胆子闯祸就得有本事担现在怂了跪好了” 听着头顶上小叔的喝骂程言忍着痛跪起身子头上的冷汗已经顺着脸侧划下疼地他一阵眩晕知道大伯还能手下留情但落在小叔手里怕是无法活着走出去了 心里万分恐惧却只得拼命忍着就像小叔教训的犯错的时候早就该想到将面临的后果是什么全是自己活该 程言哆哆嗦嗦说出请罚的话:“程言混账请小叔教训” 话音刚落程锋毫不留情地一鞭腾空落下力道重地让程言忍不住痛呼出声下一鞭又加了几分力道程言却硬气地再也不肯示弱把拳头塞进嘴里防止自己出声那副隐忍的样子令在场所有的人动容、心疼 郝蕾终于忍不住上前抢下程锋手里的鞭子推了他一把骂道:“你怎么舍得下这么狠的手他还是个孩子” 程锋不以为侮只偏着头看向父亲心想这下总该叫停了吧 程先生却还是冷冷地说:“再打” 程锋无奈只得去郝蕾手中夺家法郝蕾怎会给他蹲下身子将地上的程言扶起安心已经哭的不能自已郝蕾泪眼婆娑地仰头看着程信求情道:“再打孩子就沒命了程伯这孩子是我喂大的我不能让他步程灏的后尘您别再打他了我原谅他就是了” 程先生不说话只看着安然安然怎会不晓得他这出戏的目的叹口气说道:“程伯父孩子犯了再大的错这么教训也够了安家不再追究他的悔婚您也原谅他吧” 满屋子的人都用求情的眼光看着程先生他看了一眼几乎昏死过去的程言只淡淡地说了句:“罢了” 程言惨笑一声倒在郝蕾怀里叫了一声“干妈”便昏了过去 “叫医生”郝蕾歇斯底里地大喊全然无了往日冷静的神色 安心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而程言是她的命啊 ... 第七十九章 家主之位 金秋十月阳关普照晴空万里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一向隐晦低调的程家宅第却迎來了空前的盛况 宅门外两列黑色轿车沿街依次排开每辆车旁都配有黑衣保镖双手背后笔直地立在那里整条街被这盛大的气势搞的肃穆神秘周围的邻舍站在外围遥望着这一场景议论纷纷 久违了的程家祠堂破天荒地门洞大开迎人而入 程家祖祠外人不得入内金力管家率领金家等外系和程氏企业众元老、董事均站在门外井然有序脸上的神色颇为严肃 第一环节便是敬香祖宗 程家以程信先生为首男女眷按照辈分排开待佣人将蒲团一一在各人身前放好程信领先面向祖宗跪地身后晚辈依次跪地面对程家列祖列宗行三跪九叩之礼 程言跪在最末的位置和程诺并排程家的礼数纷繁复杂弯腰叩头一系列动作下來背上、**上尚未结痂的伤口不停撕咬着疼得程言冷汗直冒幸好今日穿的是黑色系的西服要么血迹怕是要渗出來了 程言拼命咬牙忍着钻心的疼程诺跪在他身旁看着他隐忍的样子心疼极了轻声问:“疼得紧吗” 程言轻轻摇摇头示意她在祠堂重地千万不要多言以免犯了规矩程诺连忙噤声怕他支撑不住只稍微扶了扶他胳膊 待上完香后这一环节才算结束 程信虚弱的身体经这么一折腾也渐渐吃不消捂着胸口轻声咳嗽起來程夫人伸手扶他一脸担忧程信宽慰地拍拍她的手示意自己撑得住无碍 “都起來吧”程信一声吩咐众人这才缓缓起身 程远示意佣人拿过一根拐杖转身递给父亲 程信拄着拐杖在夫人的搀扶下走至门前招招手让金力站在自己身侧看着台阶下站得笔直的兄弟们道:“今日把各位请來所为何事大家心里应该也猜到了大概诸位都是为程氏立下汗马功劳的功臣、重将还是那句话程家绝对不会亏待对程家有恩的人” “程先生言重了为程家尽职尽忠是我们的本分”李董事微微颔首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众人纷纷颔首应和 程信点点头:“我程信24岁临危受命扛起程氏企业的担子风风雨雨也闯荡了大半辈子承蒙各位的扶持程氏企业才有了今日这般成绩程信在此谢谢诸位了”程信拱手众人回礼嘴上谦虚地说着哪里哪里 程信继续说:“如今人老了力不从心也是时候该歇歇了” 程信的一番话惊得众人纷纷抬头却也是意料之中的样子 “阿力”程信轻唤金力了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黑桃木盒 “程言”程信又唤 程言正勉强撑着身子躲在暗处听见爷爷冷不丁的一声传唤惊了一下见家人的目光都注视在自己身上忙走到爷爷身前在他面前微微俯身恭敬道:“爷爷” “跪下”程信吩咐 程家人纷纷蹙眉心中满是疑惑程恩不解地走到程远身边轻拽他的衣袖程远温润如玉地轻笑对她点了点头程恩大惊已是知道接下來要发生什么了 程言一愣抬头看看爷爷见爷爷慈祥的看着自己心中的惊骇顿时被暖意取缔不敢迟疑乖顺地跪在程信身前:“爷爷吩咐” 程信将手中的拐杖扔给程锋从金力手中接过盒子缓缓打开只见里面盛放着一只绿玉扳指雕刻着夔龙花纹正中间印有一个“程”字 程信从盒里取出扳指吩咐程言:“伸手” 程言心中大恸这是什么意思他知道今日是程家改朝换代的日子原以为大爸是理所应当的下任程先生可见现在这架势怎么好像爷爷要把程先生的位子移交给自己 程信见他迟迟不伸手便也知道他心中的想法用细无可察的声音低声道:“伸手别逼我当着众人的面教训你” 程言在程信灼灼的威胁目光中乖乖地把双手伸了出去高高地举在头顶程信将扳指放在他手上轻轻地舒了口气面向众人道:“此乃程家历任家主的信物即日起程言便是我程家第八代程先生”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大骇纷纷想拦却为时已晚 程言惊得差点沒把信物从手上摔了“噌”地站起身子不甘心地看向爷爷又把目光转向家人除却大爸每个人脸上都是震惊的表情程言低头看着手上的信物整个人都懵了 “程先生此举是否太过草率无论从功劳还是经验來看程远总经理才是下一任程先生的最佳人选啊”李董事按捺不住率先开了口 “是啊是啊”众人纷纷附和台下议论纷纷 “爷爷”程言急了 程信瞪他一眼让他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程信一点都沒有想要解释的意味站直身子望着台下骚动的人群朗声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也知道你们想说什么程氏企业是家族企业无论是何人做了董事长他都是程先生都姓程与你们又有什么干系呢你们只需要听从程先生的安排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可以了” “可是程先生” 程信一摆手:“好了我心意已决此事无须再议都散了吧” 程信给程远使了个眼色程远会意点了点头 程信接过程锋手里的拐杖对程言道:“程言随我进來” 祠堂大门再次关上门外却仿佛炸开了锅众人一股脑地涌上去:“程夫人您看程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啊” “先生说的很明白了诸位照着他的意思來就是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实在不懂这些”程夫人抱歉地冲众人笑笑在程恩和程诺的搀扶下回了房 “诸位稍安勿躁程家还有家事要处理你们先回去具体的指示近期会传达到诸位手上的只需按部就班的去做就好”程远轻笑着和程锋把众人一一送出家门 程信抬头看着程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心中感慨万千不久之后自己的牌位也将悬挂在这供子孙后代拜祭了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忙忙碌碌了一辈子到头來终将长埋地下与黄土为伴 程言战战兢兢地站着看着程信已经有些萎缩的背影心中酸涩不已爷爷和奶奶不辞辛苦地把自己养大成人自己可是一天沒让二老舒心过啊 “砰地一声跪地程言认错道:“爷爷孙儿不孝惹您伤心了您打我、骂我吧” “打你有用吗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孽障跟你那混账爹爹一个德行生來就是为了气老子的”程信歹声歹气地骂 程言缩着脑袋听训羞得脸通红见程信又咳嗽忙起身搬來椅子扶他坐下自己则乖乖地跪在他脚前一副乖宝宝地顺从样子 “身上的伤还疼吗”程信忍不住开了口温和道 程言红了眼圈本想说不疼的不知为何听着爷爷慈祥的声音忍不住心里就泛了委屈颤声道:“疼着呢爷爷打的狠小叔打的更狠” 程信哈哈一笑捏了捏他的脸颊打趣道:“不狠点你能长记性吗不狠点能让你干妈心疼” 程言脸色绯红知道爷爷为他的婚事可谓是殚精竭虑操碎了心 “安心这孩子到底是委屈了日后你可得好好补偿她” “孙儿知道”程言乖乖点头 “爷爷” “嗯” “孙儿惶恐这程先生的位子您是不是太操之过急了些孙儿还小经验不足实在难当此大任况且大爸为程氏企业付出了这么多于情于理也都是他该继任才对” “哼你以为我想把这个重担交给你吗你这小畜生何德何能毛都沒长全呢就想做一家之主” “那您”程言彻底被搞晕了 “还不是你大爸死活不肯接这个位子差点沒跟我翻脸嚷嚷着为程氏奉献了大半辈子非要主动请缨陪我和你奶奶去游历一番看看外面的美好世界你说他死乞白赖地跟我一通撒娇我也不知怎么脑袋一热就答应了唉这臭东西”程信一脸被骗的懊恼 程言脑袋上三条黑杠一大群乌鸦“呱唧呱唧”从他头顶上飞过 “大爸不愿意干您就把这烫手山芋扔给我啊您也太偏心了”程言也來了小脾气闭着眼睛嚷嚷 “怎么你也想造反我告诉你你可沒资格跟我谈条件你这身上还犯着事呢我还沒说原谅你要不要接你自己看着办好了”程信干脆耍了赖 程言无奈:“爷爷您也知道程氏企业现在一堆事呢您就真的放心把这烂摊子交给我不怕我把您的家底败个精光啊” “臭小子”程信笑骂照他的后脑勺扇了一巴掌 ... 第八十章 风雨飘摇的程氏 程信一叹气望着程言稍显稚嫩的脸语重心长道:“程氏企业现在处在风雨飘摇之际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啊程家于我这一脉已经达到顶峰自古以來都是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月盈则亏趁这个机会收收势与程家而言未必不是好事你不必忧心程家百余年來历任程先生都有过白手起家的经历程家是家族企业这是它的优点亦是缺点你谨记一点程氏企业不能上市一旦上市它就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下了自然逃不脱渐衰的命运” “爷爷既然如此您为何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推我上位岂不危险孙儿可沒这个自信能够力挽狂澜改善当今局面” “你沒这个自信可爷爷有你大爸如今是有力无心他志不在此勉强应付了局面也只是在原來的伤口上粘了胶布而已并不能够让伤口痊愈也是时候让你们年轻人出來历练历练了 公司的事有你姐姐小澈帮你我放心你就放心大胆地干此事做好了便是你新上任树立威信之举若做不好咱程家也不至于一败涂地但你给我听好若是这件事你办不好家法伺候待我游历回來咱们新仇旧账一起算顺便通知你你那媳妇也别想进程家大门了” “爷爷您这是裸的威胁啊”程言此刻哭都哭不出來了 “嗯说的是”程信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程言无奈那程氏家主的信物到底是戴在了他手上 程氏二老连带着程远逃难一样地草草地收拾了包裹装备简单由程远开着车开始了三人的自驾游旅程三人计划从北京出发先去内蒙一路西行继而南下游遍大半个中国 程锋也带着丁玥回了部队安然和郝蕾带着失魂落魄的安心回了上海 一切的风波好像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过去了 程言背上的伤却是沒那么容易好利索家里也沒有人照顾程恩怕他拉下病根一声令下把程言送进了医院安排人好生照料着 金瑞阳给程言后背擦着药膏光滑的脊背布满了暗红的檩子伤口很是狰狞一片青紫伤重处破皮的地方刚刚结了痂当日解下已经被抽成布条的衬衣也是费了不少功夫疼得程言几欲昏死过去 金瑞阳的手劲可不算轻柔毕竟是个男人手上的力道稍微大了些有些红肿的地方也需要按摩揉搓才好消肿 程诺心疼地给程言擦着额上的冷汗柔声安慰着嘴上不住说:“金叔你轻点哎呀你又弄疼他了要么还是我來吧” 终于上完了药金瑞阳倒是累的满头大汗拭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轻拍了一下程言的屁股:“这伤是真难好让你再胡闹这下尝到教训了吧” 程诺在旁为程言打抱不平:“哎呀叔他都这样了您还在这不依不饶的” “哪里是我不依不饶我算是好的你爷爷、小叔可到现在都还沒有原谅他呢你大爸那提起你也是一肚子的气要不是我劝着你姑姑拦着你这二重奏怕是挨定了”金瑞阳叹口气望着程言的眼神多了一丝悲悯 程言忍着痛伸手抓了抓金瑞阳的衣袖问道:“金叔我大爸走的时候有留下什么话给我吗” 金瑞阳道:“他沒留下话给你倒是留下话给我了他透露说你若是能将这次的危机处理好老爷子可能会答应让你去你心心念念的斯坦福商学院进修管理学” 程言和程诺俱是一喜:“真的吗” 金瑞阳微微一笑沒待说话程恩昂声进的门來:“别太早得意你以为这次的危机很好处理吗” “姑姑”程言和程诺对程恩见礼 “天成哥”程恩对金瑞阳点点头 程言欲起身被程恩拦住:“身子不方便还是躺着吧” “姑姑您怎么來了”程言勉力一笑 “几位长辈就这么一走了之他们出去逍遥快活去了却把这偌大的担子交给你我真是愈想愈生气也不知道你爷爷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程恩愤愤不平地替程言叫冤 “姑姑别气爷爷是想考验小言呢这个担子他早晚也要接趁着这个机会历练历练他也好”程诺在旁边笑着劝 “你说的也沒错那言儿你现在想出什么应对之策沒有”程恩坐在程言身旁温和地问 程言在程诺的帮助下支起身子缓缓说:“姑姑金叔坦白说我也分析过程家目前面对的形势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沉入海底的玉器并非无迹可寻只是工程颇为浩大从深海中打捞玉器不仅需要当地政府的首肯和支持还需要大量的资金现在程家融资有些棘手说白了就是钱的事只要解决了这个难关其他问題就迎刃而解了” 程诺在一旁若有所思程远一看她掐着指头嘴里念念有词便知道她在估算自己目前的资金再一看程恩也是如此 程言心里一暖嘴角流露出了笑意 程言一针见血地指出关键所在让金瑞阳心底安慰不已对他也平添几分赞赏看來这些年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有些东西沒有白学便饶有兴趣地笑问:“那你说说钱的问題你打算怎么解决” 程言看一眼程诺挣扎起身子程诺见状将枕头拿过來垫在他下巴处程言碰到伤口疼得“嘶嘶”吸气想都沒想便说:“容易啊程家的合作伙伴这么多还怕筹不到钱吗再说了四大家族向來患难与共崔家、钟家、陆家还能袖手旁观不成” 金瑞阳一挑眉一脸戏谑地看着他 程言和程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不会吧” 程恩嘲讽道:“你们还真是三岁小孩的心性树倒猢狲散这可是个亘古不变的道理锦上添花之人多雪中送炭之人少之又少你俩从小生长在这名流圈这种事情见得还少吗” 金瑞阳有些惊奇地看着程恩原以为这么些年她在外面早就跟这个圈子格格不入了到底是程家出來的女儿想必这几年在外头闯荡对于世事看的更通透了些 程言依旧不死心微咬下唇道:“您是说崔家、钟家和陆家已经明确态度拒绝帮助我们了是吗” 金瑞阳道:“我和远哥之前亲自去拜访了崔董事长和钟总结果不尽如人意陆家倒是讳莫如深只是崔家和钟家仿佛对他施压过恐怕这次陆家不会轻易出手帮忙” 程言坚定地说:“以我和陆晟的关系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程诺闻言不由瞪他一眼环臂悠悠道:“以前是不会可现在为了安心你们两兄弟也快反目成仇了吧” “姐你都知道了”程言讪讪地问 “废话陆晟喜欢安心这点我早就看出來了比起你这个臭小子陆晟对安心倒是一片深情郎才女貌倒也十分匹配”程诺中肯地评价道 见程言低着头一脸的愧疚程恩也不愿在这个问題上做过多纠缠岔开话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们程家百年大业这么点小风浪就让他们这么轻看我们真是愚蠢我就不信沒有一家公司愿意帮我们度过危机”询问的目光自然落到了金瑞阳的身上 金瑞阳微微一笑“倒是有一家善心人士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 “谁啊”程言和程诺异口同声地问 “安家”意料之中 “哦”程言和程诺纷纷扑倒在**上 程言有气无力道:“我都把安心害成那样了哪还有脸求干爸干妈帮忙啊” 程诺气愤地揉了揉程言的脑袋 “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吧能不能求得你爷爷的原谅就看你这次能不能挽回这个局面了”金瑞阳道 “程恩咱俩可好久沒在一起聚过了走吧陪我喝两杯你这千杯不醉的酒量我可好久沒有领教过了”金瑞阳换上一副笑靥 “好啊恭敬不如从命”程恩爽快地答应 金瑞阳和程恩起身欲走程恩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程言说:“对了你不是说喜欢上一个女孩吗哪天带回家见见我也很是好奇能把你言大少爷迷得神魂颠倒的是个怎样的绝代佳人” 程言惊讶地看着程恩反应过來乖乖地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 金瑞阳说:“不管你要不要求安家帮忙伤好之后都得亲自去一趟安家跟你干爹干妈登门赔罪这也是你爷爷吩咐的听见了” 程言乖乖地点点头:“听见了您放心我会的” 二人刚离开程诺接了个电话回來后也收拾了东西道:“师父叫我我也得走了你好好休息休息吧明天抽出空再來看你” “姐你忙就不用过來了”程言又是感激又是愧疚道 程诺**溺地拍了拍他脑袋:“放心姐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军奋战的今天我回去安排一下明天我就到公司先给你打前阵你安心养伤好利索了再回公司” 起身要走被程言扯住了衣角程言感激地看着她:“谢谢姐对了小叔回部队之前有沒有说什么啊” 程诺摇摇头:“沒有我还问过他有沒有要嘱咐你的他说他懒得理你也不想再管你了反正这次你犯了他不止一个忌讳他那么小肚鸡肠的人不冷你一段时间肯定过不去他也不常回來你别去招他就是了” 程言沮丧地点点头心里很是苦闷 “好了别想这么多了姐知道这阵子你心里也不好受关关难过关关过吧这也是沒有办法的事情”程诺宽慰道 ... 第八十一章 欺负小孩 程言穿着病号服趴在**上皱着眉头咬着笔杆子思索时不时在纸上写写划划陆晨曦推门进來看到的就是这个场面 程言垂眸眼底出现一双白色高跟鞋抬头一看惊喜道:“你怎么來了” 陆晨曦见他脸色红润看來是沒有什么大碍了这才微微松了口气笑嗔:“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我只好去缠小澈了伤好些了吗” 程言把手心的纸张放在一边握住陆晨曦的手道:“这不是怕你担心嘛就沒告诉你伤好的差不多了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你答应过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让我陪着你的不能说话不算数以后不许再瞒着我了”陆晨曦认真地望着程言说 “好下次不会了”程言含笑应道 两人正说笑着医生进來给程言做最后的检查最后大手一挥宣布他可以出院了这下给程言乐坏了打开柜子捞起自己的衣服就进了洗手间 陆晨曦“贤惠”地给他打包着东西护士们进來换洗**单拿起几张纸问陆晨曦:“小姐这些纸还要吗” 陆晨曦微怔说道:“哦要的” 伸手接过打开一看纸上密密麻麻地陈列着一些数字应该是程言做的预算陆晨曦猜测着刚要叠起來放好在右下角却发现一个“崔”字和一个“钟”字都被划上了大大的“x”号唯独“陆”字被划差后重新圈了起來陆晨曦若有所思 程言换下宽松的病号服穿上自己的衣服整个人显得精神帅气许多只是紧身的上衣绷住后背的伤隐隐作痛着 见陆晨曦盯着手中的几张纸发愣程言从她手中不动声色地抽回纸若无其事道:“走吧” 陆晨曦点点头出了医院的大门陆晨曦拉住程言忍不住问道:“小言程家的事我也略有耳闻连陆家都不肯帮忙是吗要不要我去求求师父” “你别操心了事情沒那么糟糕相信我”程言并不想多说 “你刚刚才答应不瞒我的现在又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陆晨曦气道 见她真生气了程言揉揉她秀发哄道:“好好陆家也沒明确拒绝只是还在犹豫毕竟他们若堂而皇之地帮我们崔家和钟家那里恐怕得不依不饶了” “既然陆家隔岸观火那我们就得想法子让他愿意救火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找师父请他出面我想陆董事长应该会卖他这个面子吧”陆晨曦说着就要拦车奔往陆家别墅 “等等”程言一把拉住她“晨曦陆家不会帮忙的” “谁说不会”陆晨曦不想再瞒:“程言我和父亲相认了”程言甚是惊喜不敢相信地问:“什么你和陆伯伯相认了” 陆晨曦吞吞吐吐道:“其实也不算啦唉一言难尽”拣着重点三言两语就把假期发生的事情交代了最后一沉吟说:“小言不妨告诉你以前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找回父亲现在实现了他肯认我我心里是高兴的可现如今我对自己是陆羽翾私生女的身份一点都不在意了因为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是如果这个身份可以帮到你我愿意为你去争取” 陆晨曦的眼睛散发着坚强的光芒程言对望着她的双眸清晰地看到自己占据了整个瞳孔仿佛自己在她眼里就是整个世界这些天所受的委屈与冷落被陆晨曦这一刻的温情彻底消饵 程言把陆晨曦紧紧抱在怀里轻轻道:“itsluckyfortooeyou多么幸运我能够拥有你” 陆晨曦是个行动派和程言分开后便直奔陆家别墅而去到那儿发现陆晟也在定了定神自然地打招呼:“师娘陆晟哥也在啊” 陆晟含着些微笑意朝她点了点头陆晨曦却觉得陆晟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的敌意未來得及多想就听到楼上传來杀猪般的嚎叫敞亮的别墅立刻便有了股阴森的意味 半天的功夫陆晨曦才辨别出那熟悉的吼叫声是來自哪位大神的从楼上收回目光怯怯地问:“师娘小澈又怎么了” 陆夫人叹口气又是心疼又是无奈道:“來的时候就见他一脸悲壮的表情准是又有什么事犯在你师父手里了羽翾这两天心情不是很舒畅你们都留个心眼沒事别去招他” 说完意料中看到陆晨曦和陆晟均打了个寒颤笑着拍拍陆晟的手:“你陪晨曦聊聊天吧我得回房间了再听下去我怕是忍不住又得去求情了” 说着一脸委屈地看着陆晨曦:“你师父三令五申不许我再为你们求情了否则多说一句话就多打你们五下板子为了你们的身心健康我还是沉默是金吧” 陆晨曦红了脸讪讪地冲师娘笑笑便送她回房了 见陆晨曦一脸窘迫地看着自己陆晟脸色稍霁竟然找着点当哥哥的感觉 陆晨曦和陆晟各怀心思坐在沙发上偶尔被楼上传來的声声惨叫打断思路陆晨曦犹豫着自己要不要问一下陆家是否愿意给程家融资的事正斟酌着怎样措辞才不显得唐突无礼陆羽翾从楼上缓步走了下來一脸疲态 陆晟起身笑着调侃道:“累坏了吧早跟您说过教训小澈可是一件体力活” 陆晨曦正感慨着陆晟面对师父的随意自在就听到师父的训斥:“什么话瞧你那幸灾乐祸的样子我就來气还不滚上去给他上药站着讨打吗” 当着陆晨曦的面被骂陆晟脸上有些挂不住打量着伯父在气头上这时跟他犟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只得吐了吐舌头以示不满就乖乖地上楼“收拾残局”去了 陆羽翾疲惫地揉揉眉心陆晨曦乖巧地上前扶他到沙发上坐下知道他可能旧疾发作轻车熟路地从茶几下取了药放到陆羽翾手心又忙到一旁倒了温水伺候他服下随即站到他身后两手轻轻在他的太阳穴处按摩轻声问:“师父您的偏头痛可是又严重了” “沒有”陆羽翾矢口否认闭眼享受着闺女给自己轻柔有度的按摩抱怨道:“被那个混小子吵得我脑仁疼” “小澈又犯什么错了惹您生这么大的气” “还说呢好几天找不到人他导师一个电话打到我这儿了说又旷了好几日的课我给他布置的任务一项也沒完成整个玩疯了你说他该不该打”陆羽翾余怒未消说着说着心里又涌上一股火 陆晨曦忙加大了点手上的力气见陆羽翾情绪渐渐缓下來复小心翼翼地说道:“您这可冤枉他了据我所知他这几天可沒有疯玩倒是忙的很” “哦他忙什么”陆羽翾睁开眼问道 水烧开了陆晨曦停下手到一旁给陆羽翾把茶沏了一边说道:“忙着家里的事呗程家最近出了不小的乱子您不知道吗” 听着陆晨曦话里有话陆羽翾不由笑斥:“什么时候跟我也玩起心眼來了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见自己的小心思被师父一眼看穿陆晨曦顿时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垂头:“师父别见怪晨曦有事求您呢” 事情刚给陆羽翾说完陆晟拿着药膏适时地下楼一路笑着埋怨道:“伯父您这次下手可有些重我这半瓶药膏都用上了看來得多进点货了” 陆羽翾睨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也是多存点货留着备用万一哪天你也板子上身了呢” 陆晟顿时笑不出來了哭丧着脸一幅“你必须是在逗我”的表情陆羽翾顿时心情大好 知道接下來师父可能要跟陆晟“促膝长谈”了陆晨曦十分识时务地找了个“我上去看看小澈”的借口上楼了 推开小澈房间小家伙正趴在**上委屈着呢眼泪啪嗒啪嗒地落 “疼得紧吗”陆晨曦关切地凑近他摸了摸他哭的发烫的小脸惹得金澈眼泪掉的更多一下子便扑在她怀里哭的惊天动地的抽泣道:“师姐疼死了呜呜师父打得那么狠一点都不疼澈儿了呜呜” 听着怀里的可怜孩儿肆无忌惮的抱怨和撒娇陆晨曦疼惜地拍拍他的脑袋待他情绪渐渐平静才安慰道:“别哭了逃了那么多天课师父教训你几下瞧把你委屈的” 金澈一听气呼呼地扭过头不愿意搭理陆晨曦愈发委屈道:“师姐真坏都不安慰我两句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家里乱成那样我这几天忙的一塌糊涂哪有心思去学校上那些不知所谓的课啊自然也沒时间做师父布置的作业了” “行行行反正你怎么都有理那你怎么不跟师父解释解释”陆晨曦掰过小孩的脸逼着他看着自己 金澈一撅嘴委屈道:“我看师父盛怒的样子哪敢从老虎嘴里拔牙啊只能乖乖认错了可师父还是结结实实地打了我五十下藤条呢还下那么重的手呜呜疼死了”金澈的眼里再次决堤 “怎么还委屈你了不成” 一声怒喝陆羽翾铁青着脸走进來吓得金澈忘了身上还有着伤呢一个激灵便鲤鱼打挺从**上蹦了起來抻到身后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地跌回**上跪爬起來顿时从刚才那个张牙舞爪的小狼变成了温驯的不能再温驯的小绵羊低眉顺眼地认错道:“澈儿不敢师父息怒” “哼”陆羽翾冷哼一声走到他跟前训道:“我看还是打的轻让你有力气在这抱怨晨曦去书房把他的家法取來为师再赏他一顿” 金澈吓得这次可顾不上什么面子里子了挣扎着从**上跌到地上跪在陆羽翾身侧惶急地求道:“别别师父澈儿不敢了师父别打别打澈儿都要疼死了” “再抱怨啊”陆羽翾低头看他淡淡道 “不敢了”金澈猛地摇头跟拨浪鼓似的 “还委屈不” “不委屈了澈儿错了”金澈揪着陆羽翾的裤子眨着泪眼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仰头看着师父您老别吓我了我这脆弱的玻璃心啊碎一地了 “哼算你识相再有下次我打你一百大板”陆羽翾恐吓道吓得金澈顿时缩了手陆晨曦怎么看都觉得好笑师父怎么有点欺负小孩的感觉啊 ... 第八十二章 体测风波 要问大学生最头疼的事情是什么不是期末考而是体测 人大在体测方面要求十分严格别的大学只要求及格而人大的学生只有体测成绩达到良好以上才有资格拿到奖学金若想顺利毕业四年的体测成绩平均分需得在65分以上 体测一年一度一般都是在春季今年因为人大斥巨资更新了体育设备故要求全体学生在秋季再进行一次体测 此消息一经尘埃落定立即引起轩然大波学生们纷纷叫苦不迭但抱怨归抱怨胳膊终究是拧不过大腿的不想在体测上跌份的学生纷纷踏上了跑道一时间人大刮起了一股运动风早晨、晚间操场上可谓是人山人海络绎不绝 大四学生经历了三年的历练再加上即将毕业不太把体测当回事了可还是得走个过场 在公司忙的焦头烂额的程言接到了班长打來的电话啰嗦的班长说了半天的废话最后才提了要说的正事体测 程言本就不耐烦了愣了半天只从牙缝里恶狠狠地蹦出两个字不去气哼哼地挂了电话 后來辅导员亲自出马给他下达了最后的通知语气十分委婉操着一口不正宗的北京话:“程言同学啊你猜怎么着这个体测啊可关系到你能否顺利毕业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总得给自己这四年一个交代不是你可千万别动歪心思找人替考这档事你想都不要想还得你自个儿來” “得谢谢您了嘿我去”程言回他一句地道的北京方言挂了电话骂了句“我去妹的” 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喝着茶水看着报纸的金瑞阳闻言放下报纸眯着眼睛含笑问了句:“你刚刚说什么” 程言呵呵一笑掩饰道:“沒沒什么导员让我回去参加体测呢金叔能给我半天假吗”程言凑到他跟前撒娇意味地求道 这几天程言对金瑞阳可是恨得牙根痒痒这金叔从小跟在大爸身边别的不说就是那严肃沉稳的样子学的十足天天坐在这办公室里喝着茶水监督着他主意倒是一问三不知就是不允许程言有一点冒失与怠惰偏偏程言还敢怒不敢言 金瑞阳捏捏他的笑脸:“讨假容易啊只是我有必要跟程少爷谈一下个人修养的问題了” 程言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下意识就要往后躲紧接着办公室传出一声惨叫办公厅里的人纷纷侧目瞬间又恢复正常工作的状态这几日已经习惯了 程言开着程远的银白usv在校园里招摇过市引得学生纷纷侧目程言性子一來心想反正快要毕业也沒必要再保持什么低调了 程言早在车上换好了行头穿着一身蓝色运动装潇洒帅气地下了车不顾女生们花痴的眼神和男生们歆羡的目光目不斜视地往田径场走去 一路打听着不怎么费劲就找到了要找的人刚刚穿上感应小红马甲的陆晨曦看到横空出世的程言突然愣了一下:“你怎么过來了” 程言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她笑道:“过來给你加油啊” 周围的女同学一阵起哄陆晨曦红着脸把程言扯到一边嗔道:“你还是在这儿乖乖呆着吧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走哪炸哪一会就轮到我了跑完800米我就圆满完成任务了你可别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啊” 程言委屈地撇撇嘴:“我什么都沒干呢你就嫌我给你添乱一会儿给你喊加油总可以的吧我不能白來啊” 陆晨曦正无奈着同学焦急地喊她:“晨曦快开始了你赶紧过來” 陆晨曦急道:“好吧好吧那我去了” 程言看着自己手里沒派上用场的水追问道:“你不喝水了” “刚刚喝了很多了你自己喝吧”陆晨曦头都沒转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程言不理会身后女生的议论纷纷自顾玩着水正往上一抛结果被人横空抢了过去程言转头一看久违逢面的钟离正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好像刚才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一件事似的 “这水我可以喝吗”钟离眨巴着星光熠熠的大眼睛问道 “随便”程言只蹦出两个字就不再理会她走到跑道一侧为已经踏上跑道正蓄势待发的陆晨曦加油去了 周围女生传來一阵哄笑钟离再一次被程言当众扫了面子气得直跺脚心里都快把肠子悔青了原以为來人大便可以创造许多和程言相处的机会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却沒想到程言在学校呆的时日少之又少她这如意算盘可是打错了 程言不顾男神形象双手作喇叭状大喊着加油陆晨曦还沒有什么反应呢跟她一起奋战800米的女生们却跟打了鸡血似的纷纷迈着大步飞奔着看的旁边计时的教官们一愣一愣地心想若都是这个状态今年体测800米的成绩又得刷新记录了 饶是陆晨曦使出了吃奶的劲也只保持在中游程言不顾她跑得一身的汗水迎上前去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将她抱了起來鼓励地赞道:“真棒” 陆晨曦羞红了脸挣扎着逃离他的怀抱将身上的马甲摘了下來取出校园卡就拉着他仓皇而逃留下身后一群被虐死的单身狗 跟着程言参加他的体测陆晨曦才真正体会到他刚刚说的那一句豪言壮语“体测对我來说就跟玩儿似的”是什么状况了 测肺活量的时候几个男生都吹了4000多他前面一哥们使出了吃奶的劲甚至都蹲下了身子吹了5100多乐的跟什么似的 程言不屑地看着那哥们轮到自己特别淡定地拿过塞子就吹陆晨曦沒看到他的成绩只感觉他吹了好久之后是教官在一旁不耐烦地催促道:“够了够了不要再吹了撒” 程言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放下塞子众人好奇的凑过脑袋去看他的成绩“我靠6000多逗我呢吧” 程言一脸漠然地继续着其他的项目跳远、引体向上、坐位体前屈等样样都满分程言在众多男同胞们的羡慕嫉妒恨中大阔步春风得意地走出测试场 陆晨曦望着这个浑身散发着太阳般光芒的男人含着笑意朝她走來心上突然涌上一股热流这个男人是属于她的我何德何能啊 陆晨曦笑着望着他悠悠地叹口气:“人比人就是气死人呐每年的体测对我而言就是一次生命的洗礼让我充分认识到一个体育白痴在体测面前是多么的卑微你怎么跟玩儿一样” 程言淡淡一笑揽着她往外走边道:“这算什么呀不过是为了应付学校的考试我都沒怎么使劲就今天这测试成绩如果拿到我小叔面前他能活活拆了我” 程言毫不夸张地说陆晨曦听着心里一阵胆寒 程言有一搭沒一搭地跟陆晨曦讲述着自己的“悲惨岁月”:“我是在军营里边长大的爷爷说三岁看老男孩子小时候吃点苦才能养成男孩子气概军营里就我这么个半大的孩子那些兵哥哥们都很疼我天天把我带在身边跟他们一起训练一起打靶 你不知道我小时候有多淘把部队搞的人仰马翻的教官们不舍得动我只得给我换军营兜兜转转的我把全北京的军营都溜了个遍等到长到十七八岁的时候我叛逆地出了圈天天惹是生非要么跟人打架要么跟人飙车尬舞爷爷一气之下把我扔到了小叔的部队紧接着我度过了人生最“疼痛”的两年时光” “我对你口中的小叔真是好奇地很你好像很怕他的样子他对你很严厉吗”陆晨曦好奇宝宝地问 “何止严厉简直就是严苛” 程言逮着机会拼命倒苦水:“那两年我身上的皮肉就沒好全过他总能逮着我各种各样的错误给我以惨痛的教训两年的时间光皮带就抽断了10根你就知道他对我有多狠了” 程言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又想起这次把小叔给惹毛的事情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想现在我就算是凑到他面前让他打他都懒得动手了” “怎么了”陆晨曦见程言一脸惆怅不明所以 程言当然不能据实以告只重新换上笑靥说道:“沒事饿了吧带你吃饭去” 陆晨曦拉住他:“吃饭倒不打紧你这几天抽空去一趟陆氏师父都安排好了你也是时候跟陆晟哥谈一谈了” “我倒是想跟他谈一谈可你瞧他那副闭门谢客的样子根本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啊连安心什么时候回的上海他都不肯让我知道陆晟一贯如此要么不发脾气只要惹急了他他真能六亲不认”程言喋喋不休的抱怨 “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他一时恼你也情有可原总不至于一辈子不理你吧总得有人低头你就服一次软又能怎样反正你脸皮厚”陆晨曦咯咯地笑 “嘿你真不愧是陆家人啊现在就开始帮着陆晟來欺负我了不行我得赶紧把你娶进程家到时候夫唱妇随看你还怎么帮你娘家人说话” “越说越沒正形谁要嫁给你啊” 陆晨曦挽着程言的胳膊一路打趣着 ... 第八十三章 兄弟之情 “陆总有人找”秘书helen敲门告进 陆晟沒舍得从手里的一摞文件中挪开目光头也不抬面无表情地问:“谁有预约吗” helen停顿了一下回道:“沒有只是”半天沒了下文陆晟这才抬起头面上已有些不耐:“只是什么给他安排预约时间”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10点钟的会安排好了吗” helen点点头:“安排好了”正想跟他说那位沒有预约的访客是谁就听见“砰砰砰”的声音 陆晟停下动作疑惑地问:“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helen点点头“好像是有人在敲窗户” 话音刚落窗户边又传來“砰砰砰”的声音helen看陆晟一眼见他沒什么表示忙上前两步走到窗边一探究竟这一看不打紧吓得她顿时花容失色他怎么从这上來了 來不及多想实在怕他掉下去忙小心地打开窗户程言冲她一笑扒住窗台一跃便灵巧地蹦了进來 见來人是他陆晟也是愣住了:“你你怎么上來的” 程言径自走到沙发上坐下沒好气地说:“废话从底下爬上來的呗陆总见你一面实属不易啊” “陆总”helen想解释些什么被陆晟一摆手打断:“行了沒事你出去吧记住以后程少爷來见我不需要预约你也去通知保全部门让他们以后办事长点眼色” 陆晟说的很是严肃helen诺诺称是便慌忙退了出去程言见状心里这才舒坦了些 “沏两杯咖啡过來”陆晟叫住刚要仓皇逃窜出门的helen,吩咐道 程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陆晟毫无畏惧地对视上他的眼睛淡淡道:“你只需打个电话给我我就亲自下去接你了何必采取这么危险的做法这可是11楼万一摔了怎么办” 虽然陆晟的表情、语气都淡淡的可程言还是能从他的话语中捕捉出几丝关心的意味故作轻松道:“在部队演习的时候再高的楼层都爬过我也想试试自己究竟有沒有退步果然不过11楼我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helen手脚很麻利很快就端过來两杯热腾腾的咖啡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程言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嗯够苦的这种苦咖啡只有你和安心喝的來” 刚端起杯子的陆晟听到“安心”的时候手明显颤了一下随即嘴角扬起一抹老练的笑意:“不知程少爷今日莅临有何贵干啊” 见他一幅公事公办的口吻程言心里凉了半截难不成今天真的谈不拢了 程言自嘲地笑了一下转动着食指的银戒指望着陆晟道:“陆少爷这般客气疏离看來是不打算跟我谈感情了既然如此我也不惺惺作态了直说吧程家需要陆家的帮助不知陆家可否融资解救程家于水火之中” 程言心下早已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本來來这就沒有抱太大的希望陆晟一开口他也清楚了陆家的态度八成是拒绝帮忙了正打算在陆晟说出冠冕堂皇令人作呕的官方言论的时候拍屁股走人却沒想到陆晟依旧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说道:“自然要帮的十点钟开会就是要谈一下给程家融资的事情程少爷要不要旁听一下 程言愣了半天才相信自己的耳朵放下手中的咖啡“为什么” 陆晟晃晃手中的咖啡讳莫如深地笑了一下依旧保持着他客气疏离的样子不悲不喜道:“原因有三:一、陆家与程家是世交唇亡齿寒沒有不帮的道理;二、你是我堂妹喜欢的人我相信以你对她的感情陆家和程家不久将会成为亲家了吧” “你知道了”程言吃惊道 陆晟不咸不淡地看他一眼:“不只我知道了今天的报纸一登估计全北京人民都知道陆家找回了在外流浪多年的女儿奇怪怎么回事是吗连我都觉得这是一出大戏 我大伯父亲自带着陆晨曦來我家见我爸正式宣布了他们的父女关系我爸乐坏了急着给她正名陆晨曦却说不在乎名分只求陆家能看在她的面子上帮程家一把而我爸却说只有将陆晨曦的身份公之于众陆家才能堂而皇之地帮程家融资陆晨曦只得点头答应了” 程言心头无比震惊与感动他竟不知陆晨曦会在背后为他做这么多事情他知道陆晨曦对自己私生女这个身份其实是深以为耻的从不愿意提及更不愿意主动攀陆家这座高枝如今为了他陆晨曦真的是豁出去了 程言的面部表情一丝不落地落在陆晟眼里陆晟讥讽地一笑:“程少爷有沒有兴趣听我讲讲第三条原因” 程言真是被陆晟这一口一口的程少爷激了火心想这陆晟抽的哪门子疯真要因为安心的事情生他的气跟他划清界限吗他实在不理解在他看來他和安心的事情属于人民内部矛盾与外人无关 换言之无论他和安心怎么样都不应该成为陆晟跟他断交的借口但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程言只得忍着深吸一口气道:“你说我听着呢” 陆晟眼底闪过一丝悲怆连面容都显出一丝冰冷的意味:“第三点:安心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你拒绝安家的帮忙安叔叔气怒之下无论安心怎么求都不肯主动给程家融资了希望陆家能够伸以援手 她跟我说钱财只是一时之需而情义是一辈子的程言是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一定会感念对他好的人帮你对我來说百利无害” 见程言一脸愧意地别过头他咬着牙说道:“我跟她说他若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就不会这样对你了她沉默了半响说道小晟他并不是一个无情的人却把内心最坚硬的部位给了我程言你知道吗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杀了你的心都有” 程言鼻头一酸惭愧地低下头黯然道:“是我对不起她” “你岂止对不起她你简直是毁了她” 陆晟勃然大怒腾的就从沙发上站了起來对着程言骂道:“你根本不知道她为你做了什么有些事她不愿意跟你讲可从小到大我都看在眼里 她喜欢留短发从幼儿园到初中都是齐耳的短发俏皮帅气初三那年明明要中考了她却一反常态留起了长发你知道是为什么 那是因为初三那年你有了初恋安心气坏了问你为什么喜欢那个女生你一边躲着她的拳头一边笑言因为她那一头乌黑及腰的长发啊多么有女人味哪像你活脱脱一个假小子 安心当场气哭了可自从那天起她便开始留起了长发再也沒剪过” “高中的时候你浑的厉害打架斗殴、飙车尬舞惹出了多少乱子要不是安心一次次给你帮衬、帮你善后你以为你会活到现在 高二那年你和钟仔大打出手闹得不可开交安心怕钟仔的暗箭伤你防不胜防只得亲自去跟钟仔谈判钟仔提出只要安心答应做他一个月的女朋友他就答应不动你安心咬着牙答应了 而你那一个月在干什么你身边粉蝶无数跟女生谈恋爱玩的浪漫轰动整个学校我还记得那个女生叫李心婕你跟人谈了两个月的恋爱闲人家太黏人就要甩了人家她那么痛快跟你分手你以为是为什么又是安心亲自找到她软硬兼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帮你甩掉一颗粘牙糖” “我不知道”程言喃喃自语陆晟侃侃而谈的这些事在他脑袋里都不成印象可真的是那么真真实实地存在在他的记忆里原本心里面存在的那些疑惑竟然是这样的真相 “哼你知道什么这不过是她为你做的九牛一毛而已在外人眼里一直是你在保护安心甚至连你自己都这样觉得吧但实际上这么多年一直是安心在背后默默守护你”陆晟心里的怒气堆积了太久今天真的是一喷即发 程言痛苦地闭上眼睛他欠安心的估计一辈子也还不清了看着陆晟暴走的样子程言凝视着他问道:“因为安心你怪我对吗” 陆晟摇摇头:“不我不是怪你我是恨你” “恨我这么多年的兄弟你现在跟我说你恨我”程言不可置信地站起來指着自己质问陆晟 “我恨你为什么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安心却偏偏不珍惜她你可以不爱她但是不能伤害她这么多年我守护着她如同她守护着你一样我爱她不比她爱你少所以对她受的伤害我感同身受 那一纸婚书、一个承诺限制了你、限制住了安心也限住了我你拼命想摆脱的婚约正是我心心念念想得到却付出毕生努力都无法得到的你说我不该恨吗” 陆晟含着热泪终于把自己的心意坦诚在程言面前眼前这个让他梦魇半生的男人是他的兄弟更是他的情敌 程言被这突如其來的重磅消息击的头皮都是麻的半天沒反应过來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他不是沒有察觉到陆晟对安心的心意却万万沒有想到他爱安心爱的这样深那自己这些年都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早一点放手给安心一个机会也给陆晟一个机会是他错了大错特错 “你又知不知道你对她造成的伤害有多深她自杀未遂又跑到酒吧买醉被钟离设计差点被人若不是钟仔出手相助安心早就”陆晟说不下去一想起那晚的惊心动魄他就一阵后怕 “你说什么她差点被人怎么会”程言大惊失色 helen再次敲门陆晟缓和了紊乱的心绪沉声道:“进來” “陆总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您看” “我马上过來” “好的”helen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个人识时务地退出 陆晟轻瞥一眼还处在震惊中的程言绕到办公桌上拾起文件资料重新返回程言身前说:“我要去开会了程少爷不送” 拉开门的时候陆晟停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说道:“程言如果沒有安心我和你不会成为朋友” 也不管身后之人如何反应待到程言反应过來只听到一记厚重的敲门声击在他的心头让久未平静的心再次激荡 ... 第八十四章 冰释前嫌 程言将身子深深埋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左手托着下巴右手不停在纸上写写划划这是他沉思时的习惯 虽然陆家已经答应融资可目前的形势依然很严峻凭着程家在场面上的关系想要当地政府赞成他们从深海里打捞玉器这点不足为虑目前主要是钱上面周转不开 他隐隐觉得程家并非拿不出这笔钱爷爷和大爸之所以不帮他让他自行解决只是为了考验他不然不会面对突如其來的危机这么淡定三大家族是不是也看出來这一点所以才选择袖手旁观的呢 此时陆家决定出手帮忙已经使得原本平衡的天平晃起來了这样看來崔家和钟家很有可能紧随其后上演一出“雪中送炭”的大戏无论程家面临的形势是否真如表面呈现的这样严峻这个人情程家是欠下了 然而这样的结果肯定不是爷爷和大爸期望的那么怎样才能既不欠人情又能够融到足够的资金呢真是头疼啊 “咚咚”两声清脆的敲门声响起程言抬头一瞧站了起來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心里暗暗一笑大脑飞速运行已经在考虑对策面上却还是故作惊讶道:“钟仔你來做什么” 钟仔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进來脸上依旧挂着痞痞的笑容不客气地在他对面坐下翘起二郎腿挠挠头道:“我來看看闯下弥天大祸的程少爷是不是和我想象中的那么狼狈” 程言淡淡一笑也坐下道:“结果呢是否如你所愿” 钟仔一摊手撇嘴道:“结果和小时候一样永远是你在前头闯了祸后头一堆人抢着给你擦屁股” 程言的脸色瞬间阴了下來阴恻恻道:“在我的地盘上侮辱我你脑袋秀逗了吧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请保安把你赶出去” 见他气急败坏的样子钟仔毫不掩饰地表现出十分痛快的样子欠扁地说:“开个玩笑嘛那么激动做什么你的脾气还和小时候一样一点就着” “你还不是和小时候一样一副欠扁的样子”程言不甘示弱反唇相讥 “你” “嗯”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让谁对视片刻两人却突然间不约而同笑了出來多少年了两个人剑拔弩张斗來斗去常常搞的两败俱伤如今这样竟有种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感觉 钟仔轻咳一声微微有些脸红掩饰般从口袋里掏出烟來自顾点上程言也不阻拦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眼神迷离道:“知道这些年我为什么跟你过不去吗” 程言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心想你还知道跟我过不去看來是故意的喽 其实他心里也是好奇的小时候的记忆在程言心里已经模糊了只记得曾经他们也是很要好的玩伴不知为何现在变得这样疏远隐隐记得小时候两个人打过一次架虽是小孩子但两人下手都挺重的打的不可开交至于为什么程言忘了 钟仔吐出一口烟雾:“小时候我们一群皮小子里就只有安心一个女孩子大家都**着她安心打小就长得甜美可爱打扮得跟个小公主似的偏偏性格又很男孩子气天天跟在我们屁股后面钻狗洞、爬树、玩泥巴经常把身上弄得脏兮兮的” 钟仔回忆起童年趣事脸上洋溢着幸福恬淡的微笑程言只觉得眼前的钟仔既熟悉又陌生却让他觉得十分可亲 钟仔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里自顾说道:“你和安心的婚约是公开的秘密你们是大人眼中的金童玉女小时经常一起玩家家酒总是你扮新郎、安心扮演新娘子大家簇拥着你上前挑开安心头上的盖头 你有时乐得于此有时又很不耐烦但你每次掀开她头上纱巾的时候安心总是会开心地笑那种笑容仿佛初开的莲花那么美每次我都看的呆呆的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盼着她的笑容能够有那么一刹那是为我绽放的可惜她的眼睛里只有你” 这下轮到程言目瞪口呆了安心居然又是安心 “你居然” “是”钟仔斩钉截铁地对视上程言因惊讶而睁大的眼神:“我喜欢安心打小就喜欢” 见他这样大方且笃定地承认程言只觉得造化弄人自嘲地笑道:“短短的几天里我竟知道了这么多被时光掩埋的秘密你的心事、陆晟的心事全是因为安心” 程言觉得摆在眼前的一切都添上了一丝讽刺的意味特别像是一出闹剧而他就是那出闹剧上的跳梁小丑 记忆深处那些模糊的东西也渐渐清晰起來:“所以8岁那年你突然发了疯似的扑过來跟我掐架就是为了安心跟我决裂也是为了安心” 钟仔表情显得异常痛楚被烟呛了一下他轻轻咳嗽皱着眉头将手中的烟头在烟灰缸中掐灭苦笑了一下:“当时我跟安心说心儿这次我來做新郎你做我的新娘子好不好 安心说不要我是小言的新娘子大人们说我将來是要做程家的媳妇的我气坏了当时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我爸妈沒有去安家把安心说给我做媳妇让你占了便宜”想起自己当时气急败坏的样子钟仔无奈地摇摇头 程言接话道:“你当时上來就朝我的脸挥了一拳我正和小澈商量着待会怎么掀盖头好玩呢完全沒有防备就挨了你一拳不过是小孩心性哪有心思考虑为什么挨打只觉得不能吃亏就不由分说跟你扭打起來打的挺凶好像都见了血” “还说呢喏”钟仔撩起自己的头发指着自己额头左上方一出疤痕说道:“这就是你的杰作” 程言不好意思地笑笑讪讪道:“我记得当时我身上也带着血呢可能伤的不重吧” “狗屁那血是你的吗你一板砖拍我脑袋上我要还你來着结果金澈挡在你面前受了那一砖你抱着他大叫他脑袋上淌下來的血都蹭到你衣服上了你小子也不知道上辈子修了什么福气白捡了这么个好弟弟总在危急关头奋不顾身也要为你冲锋陷阵” 钟仔满满的醋意倒是逗的程言笑了出來记忆的浪潮也一点一点翻涌出來这么多年小澈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早就成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那种感情早就超出了所谓的血缘爷爷从小就叮嘱他他跟小澈是非亲兄弟却胜过亲兄弟无论何时都要护他周全 即使后來身边又多了陆晟这个好兄弟可他心里还是跟小澈更为亲近些对了还有陆晟 “陆晟喜欢安心的事情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程言问钟仔 钟仔鄙视地看他一眼不屑道:“陆晟对安心的心思恐怕只有你浑然未觉真验证了那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你应该记得陆晟小时候和我的性趣更为相投些可为了能够离安心更近一些在我和你之间他果断选择了成为你的兄弟一晃就是这么多年”钟仔感概道 程言心里涌上一丝悲凉的意味:原來陆晟说的那句话是这个意思 “程言若是沒有安心我和你不会成为朋友” 钟仔沒有一丝愧意地打断正在苦思的程言正色道:“闲话聊完了是时候说点正事了” 程言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正事” “废话当然是融资的事情不然你以为我今天來干嘛的”钟仔沒好气地说 程言恍然大悟面上却依然维持着淡然的样子朝身后的椅背上一躺戏谑地道:“我沒听错吧一向遇到危机就束之高阁高高挂起的钟家竟然肯主动伸出友谊之手令人难以置信啊” “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我主动送上门來你心里不定怎么乐呢吧还在这给我端着装什么啊钟家当然不是救世主尤其是像钟董事长这么阴险狡诈的人不趁火打劫就不错了”钟仔不停吐槽着嘴巴跟开了火车似的 程言心想你这么说你老爸真的好吗 “说说你们的条件吧”程言道 “我不像我爸那么虚伪我直说好了诺姐跟我爸提出条件只要钟家肯帮程家融资她愿意拱手让出她在钟家所持有的股份把它划归到我的名下我爸答应了” “什么”程言大吃一惊拍着桌子就站了起來 程诺在钟家的股份是她妈妈钟爱留给她的部分遗产虽然不多却是她这么些年还能活跃在钟家的资本一旦交托出去她日后在钟家的一言一行就沒有多少分量了姐一向疼自己可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他不由怒视着钟仔愤愤道:“果然是钟家的一贯作风你们和趁火打劫的强盗有什么区别劫得居然还是自己的亲戚”程言气的叉腰喘着粗气 “你冷静点好不好事情还沒成定局合同沒签呢一切就还有转圜的余地”钟仔一早料到他的反应反而不温不火地说 “你什么意思到嘴的肥肉你还肯吐出來不成”程言讽刺道 钟仔白他一眼冷冷道:“有便宜不占的人是傻子可那是我姐从小到大除了我妈只有她对我最好我钟仔再混蛋也不是沒有良心的人 自从那个女人进军我家我就知道以后的日子再也太平不了我妈被她逼走是我妈太软弱我钟仔可不是好惹的角色日后钟家免不了会发生一场恶战我还等着姐为我保驾护航呢” 程言重新坐下饶有兴趣地问:“你的意思是” “我要跟你谈别的条件程言我现在是以钟家未來当家人的身份想跟现任的程先生签一个君子协议不需什么书面合同我只要你程言的一个承诺” 钟仔知道程言是个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的人他的承诺比什么狗屁合同來的有效 “什么承诺” “我要你助我坐上钟家董事长的位子我说过我和那对母女迟早会有一场恶战我需要你做的是一旦大战在即你必须不遗余力地帮我”钟仔认真地说 程言大脑飞速运转预测着未來所有可能的状况知道他在考量钟仔耐着性子等他开口半响程言看着他道:“你的不遗余力太过模糊难不成到时候你需要整个程家我也一并给你不成” 钟仔等半天就等來了这么一句不由气恼道:“程言你是对我沒信心还是太高估了那对母女就她们那点本事还需要赔上整个程家吗” 见程言还是那一幅无动于衷的死样钟仔无奈道:“这样好了你只需要答应我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围帮我这样总可以了吧程大少爷~” 程言微微点头迟疑片刻复问道:“那这次融资一事要如何姐若是不让出股份钟叔叔也不会答应融资啊” 钟仔重新眯起了眼睛嘿嘿笑道:“那就得请程大少爷出点血了” 钟仔那充满阴森意味的笑容让程言整个汗毛都立了起來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钟仔说了半天程言终于闭上了张大的嘴巴恨恨道:“我还真以为你洗心革面了沒想到你还是混蛋一枚竟然盯上了我的车厂拜托那是我的私人资产和程家半毛钱关系都沒有 再说了我那一个小小的车厂连你们钟家旗下一个连锁店的规模都比不过也能入你的眼” 钟仔依然一幅黄鼠狼的狡猾样子嘴角狡黠地扬起一抹笑意:“那你让它跟程家有关系不就成了再放出话去程家将要削减玉器方面的生意转战汽车行业这几日再假模假式地收购几个小车厂你只管收购钱我來掏车厂我都选好了哦对了先说好了这车厂可是我们钟家的 我爸一向忌惮程家会进军汽车行业只要风声放出去了他就坐不住了肯定会借着融资这个事软磨硬泡让程家打消跟钟家分一杯羹的念头” 程言看他说的兴致勃勃的心里很是赞赏看來这钟仔也并非如表象这样纨绔脑子里还是有些东西的嘴上还是不服输:“你想的倒美那车厂可是我命根子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早就盯上了对了你找人砸我车厂的账我还沒跟你算呢” 钟仔耍赖地挠挠头一幅不想认账的样子“哎呀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了提起來还沒完了顶多以后你來车厂装车不收你钱就完了呗” “嘿这还沒给你呢你就自动把车厂划到你心里了不要脸”程言笑骂道 两人你一來我一去斗起了嘴谁也不让谁倒是有点棋逢对手这久违的感觉让程言真真切切意识到似乎自己一直以來视为劲敌的钟仔已经半只脚跨进了他的朋友圈 ... 第八十五章 负荆请罪(一) 经过多天的奔波、殚精竭虑程言和程诺在金融圈长袖善舞成功地解决了这桩突如其來的危机钟仔、陆晟、金澈这些儿时的玩伴如今纷纷长大成人各自挑起了身上的重担 数**人物还看今朝 俗语道富不过三代程家的第三代儿孙终于用自己自小从父辈那里耳濡目染学会的技能帮家族打了一场漂亮的硬仗也在金融圈初露锋芒之前不断打压抨击程言的媒体也反戈相向开始称赞程家后继有望了一时间程言这个新上任的程先生风光无限 程诺更是不用说娱乐圈的当红花旦突然涉足金融界为家族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战一时荣获无数赞誉说她是当代花木兰、穆桂英溢美之词不绝于耳众人纷纷羡慕凌靖娶到一个能当家的女主人 只是处在风暴中心的程言却沒有心思理会这些闲言碎语终于解决了公事也是时候腾出时间处理私事了 程言秉着“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的信念拎着水果、硬着头皮去拜访郝家二老这是他负荆请罪的第一站 对于让郝家丢了面子、破坏了爷爷和郝爷爷多年的战友情谊、伤了两位老人家的心这种种过错程言只觉得自己罪该万死、罪无可恕 已经做好了被暴打一顿、轰出大门的心理准备了沒想到两位老人家十分宽容地放过了他只是叹道:姻缘这事强求不來 不过郝爷爷最后的一句话让程言二话不说把公司的事情一交待买了机票就奔赴了上海安心生病了连着两天高烧不退 在去机场的路上程言给陆晨曦打了个电话陆晨曦沉默了半响只静静地嘱咐他不要太难为自己尽力而为无论结果如何都有两个人一起面对 程言默默地挂了电话瞬间愁绪万千 自己这一趟的行程仿佛唐玄奘的西天之旅只是人家取得的是经书他要取得的是安家的原谅不知道等待他的会不会是九九八十一难即便不至于这一关也不会舒坦地过來 他知道如果他和安心的事情得不到圆满的解决他和陆晨曦就不可能得到家人的认可和祝福可想而知他背负的心理压力这一点陆晨曦自然也懂可就像她说的无论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荆棘遍地都由两人一起承受既然如此还怕什么呢 程言想过千百种进门后可能面临的刁难可万万沒想到是这一种因为他压根连大门都沒能进得去安家毫不客气地将这个“干儿子”拒之门外让他吃了美美的一顿“闭门羹” 程言叉腰看着紧闭的安家大门决定索性这次就沒皮沒脸一回把行李往屋檐下一丢就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意识到自己的惨状程言真想仰天长叹三百声抬头一瞧两道剑眉毫不客气地相撞在一起已经快到傍晚时分本应该出现夕阳的天空乌云密布怎么看都是要下雨的节奏 小风“嗖嗖”地刮着程言回头瞪着连道缝都不留的大门气哼哼地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心里道:我就赖在这不起來了就不信你们不出來 天渐渐阴了起來程言低着头用脚丫子在地上不停写着字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沒有程言嘴里念念叨叨地将安家人念了个遍连保姆三姐都沒落下 “啪嗒”一个豆大的雨点滴落在他的鼻尖上程言一愣下意识伸手一摸看着湿润的指尖微微抬头就感觉雨噼里啪啦地下了起來 程言腾的跳起來把身子往屋檐底下缩了缩咒骂道:不是吧什么鬼这就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吧连老天爷都要跟他作对 敞亮绚丽的安家别墅里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平静 安然和郝蕾夫妇静立在安心身侧看着医生给安心打退烧针郝蕾担心地问:“孟医生这都两天了这孩子一直高烧不退这样下去会不会烧坏了呀” 孟医生打完针拿棉签给安心擦了擦臂上的伤口回答道:“放心吧打完这只退烧针温度应该就能降下去了刚做完胃部手术又酗酒、淋雨再好的身体底子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发烧很正常你们以后得多看着点年纪轻轻就落下了病根以后有的罪糟呢” “哎”安然应道看着一脸苍白躺在**上的宝贝女儿又是心疼又是气恼 孟医生收拾了医药箱就要离开郝蕾突然想起什么看着外面哗啦下着的瓢泼大雨心里转了个念头还是拦道:“外面正下着雨呢也快到晚饭时间了孟医生留下吃个便饭吧这几日也沒少劳您费心” 孟医生只当她是客气婉拒道:“不客气心意我领了至于饭嘛就不留下吃了实不相瞒我家里刚刚添了一个小子正是离不开的时候呢” 见他这样说郝蕾也不好再挽留只道了声恭喜就和安然一道送他出去了 程言正在门外急得跳脚呢正忍不住想要拍门就看见门“芝麻开门”一般在他面前闪亮地打开了程言猝不及防迎面便撞上了开门出來的孟医生 程言摸摸被撞痛的鼻子不好意思地说着抱歉孟医生一愣询问的目光看向安然“这位是” 安然无奈瞪了程言一眼冲孟医生赔笑道:“我干儿子这孩子莽撞惯了孟医生别见怪” “哦我有印象是程言吧小时候我还给你打过针呢一晃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孟医生慈祥地看着程言 程言冲孟医生甜甜一笑极具眼力见儿地闪身进了门 郝蕾沒功夫理他只取了一把伞唤來司机嘱咐他将孟医生送回家待车子消失在视线范围内郝蕾和安然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转身回头瞪着程言程言被这狠狠的四记眼刀震的一哆嗦讨好地挤出一丝微笑 郝蕾怒视着他真想一脚把他蹬出去看他因淋了雨额前的刘海都打了绺身上也湿答答的说不出的狼狈再加上他战战兢兢、低眉顺眼一副认罪的样子哪还有之前的意气风发心里的怒火也消下去几分 见干爸干妈不说话程言尴尬地站着心中无比地忐忑可怜自己185的大高个现如今有错在身竟是连腰都直不起來了真是悲哀 沉默了半响却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讪讪地叫道:“干爸干妈小言來给你们赔罪了” 郝蕾盯了他一会儿强压住揍他的冲动重重地哼了一声便绕过他上楼了 “干妈”程言对着郝蕾的背影急急地叫了一声郝蕾沒有停顿径直上了楼 程言回过头对上安然冰冷的眸子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完了不会是要感冒了吧 安然在心里叹息了好几声看着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干儿子冷着脸道:“去楼上你的房间洗洗吧换身干净的衣服有什么话待会再说” 见他这么说就是默许自己留下了终于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程言在心里默默为自己鼓掌脸上依然恭谨地点点头踏着稳重的步子上了楼去了自己的房间 安家有一间房间是专门配给程言的程言每年总有几段时间会住在安家短则3、5天长则十天半个月自从安心回了上海每个寒暑假要么安心回北京要么程言奔上海 这么多年安家在程言的心里是自己的第二个家他从未想过这个家也有一天不愿意再收留他对他关上了温暖的大门 安然在程言上楼后对管家说道:“把少爷的行李拎进來吧再去煮碗姜汤送到少爷房间吩咐下去待会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躲在房间里不要出來就当作什么都沒听到” “是”管家恭谨地点头依照吩咐做事 程言很是麻利地在自己的房间洗了澡穿着浴袍在房间里穿梭着从柜子里翻腾自己的衣服找了一身简单的家居服正往头上套衣服呢敲门声响起程言头也沒回随口应道:“请进” 管家亲自端着热气腾腾的姜汤敲门而进目光在程言布满伤痕的后背上定住了程言见是老管家忙笑着迎上去见礼:“管家伯伯好久不见了” 管家收回目光举了举手上的托盘温和地笑着说:“先生吩咐煮的姜汤给您驱寒的赶快趁热喝了吧淋了雨要感冒的” 程言心中颇为感动也略微心安了些看來干爸心里还是疼自己的乖乖地从管家手里接过姜汤一饮而尽身上也顿觉暖和了些“管家伯伯安心怎么样了”程言小心翼翼地打探风声 管家颇为怨念地看了程言一眼:“少爷还关心我们家小姐吗” “管家伯伯您这是说哪儿的话我当然关心安心啊唉我知道我伤着安心了你们心里都在怪我我也恨自己恨得要死我一定想法子补偿她求求您告诉我吧”程言软语相求 ... 第八十六章 负荆请罪(二) 管家一叹气有些嗔怪地看他一眼又觉得以自己的身份颇为不妥收敛地垂下头低低道:“小姐回到家便萎靡不振的先生和夫人看她的精神状态不佳也不敢让她去上学就给她请了假还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 小姐也不抗拒乖地跟小猫似的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可就是不说话四天前她偷偷从家里跑出去了先生几乎发动了全公司的人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关系都快把上海翻过來了终于在一家酒吧找到了她她喝的酩酊大醉醉的不省人事的 夫人气的不行要动家法被先生拦住了好不容易消停了会一转头又不见了下着大雨呢小姐一个人跑了出去最后还是在后院的花坛找到了她之后就是连着两天的高烧不退现在还昏迷着唉真让人揪心呢” 程言万万沒想到一向坚强倔强的安心竟然会这般伤害折磨自己吃惊地张大嘴巴一时无话从老管家的眼神中他能够感受到责备之意不止是他恐怕整个安家人都将他视为毒蛇猛兽了吧否则以他从小在安家长大的身份又一向和安家佣人熟络得很不至于被拒之门外也沒人同情、沒人问候 与安心退婚一事才让他真切体会了一把“人人喊打、众叛亲离”的滋味那滋味如鲠在喉印象深刻内心所受的煎熬像是过了一生一世 “管家伯伯您别担心我这不是來了吗无论用尽什么办法我一定会让安心活蹦乱跳起來的我这就去看她去”程言拍拍胸脯说着就要夺门而出 管家拉住他十分关切地说:“少爷我看您背后的伤仿佛是又抻开了待会我拿药膏给您上完药后您再去吧我怕” 管家后面的话沒说出口程言却领悟了感念管家的一番好心程言安慰地拍拍他的手说:“谢谢您我身上的伤不碍事的其实啊我是故意不上药的这样过会儿干妈揍我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心疼心软少打两下” 程言扬着笑意一溜烟便冲向了安心的房间管家回味着程言刚刚笑容中隐藏不住的悲凉意味不由心疼了起來暗暗祈祷着希望这件事能够风平浪静地过去 程言轻手轻脚地进了安心的房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粉蓝色清新无比房间的格调他再熟悉不过连墙上的壁纸都是他们俩一起去买的 房间里只有安心一个人安静地躺在**上程言在她身旁坐下心中倏地一疼这才真真知道他把安心折磨成了什么样子 印象中安心的小脸总是红彤彤地肤色白皙嫩的仿佛能掐出水來哪里会是现在这般惨白那消瘦的面颊拧成一团的眉头都彰显了这段日子丫头受的苦楚而这份痛是他加给安心的是他这个从吃奶的时候便说要保护她的人 程言你真是天下第一号混蛋程言在心里痛骂着自己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摸安心的脸安心睡得并不安慰显得十分痛苦难熬的样子程言心酸的厉害嘴上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现在说对不起还有意义吗”一句寒到刺骨的冷语响在程言耳边程言一个激灵就站了起來看着干妈阴沉的脸色一颗心又凉了几分 “干干妈我”程言结结巴巴地想解释想道歉喉咙却像被鱼刺卡住了一般说不出话來 郝蕾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垂眸看了一眼安心对程言道:“你跟我出來” 程言低声应着回头看了一眼安心见干妈已经走出了门忙紧着几步跟上她临到门口他停顿了一下继而返回房间从“老地方”搜出了一把戒尺上好的紫檀木古朴充满质感程言握在手心脑海里关于这把戒尺的记忆劈天盖地地袭上心头 小时候他和安心绝对是“泼猴转世”两个都是惯会闯祸的凑在一起后更是变本加厉地闹腾干妈总是训他们“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其实干妈的性子是极温和的又有耐心只要不触碰到她的忍耐底线她都能一笑置之但若是遇到原则性问題她会立即化身为“虎妈”教训起他们两个也绝不含糊 程言从小挨过的打不计其数可真是记吃不记打的性子打过就忘了郝蕾教训他的次数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來可绝对每次都印象深刻因为干妈擅长玩心理战主要是精神折磨 程言隐隐觉得今天这顿饱打绝对会让他深刻记忆一辈子 程言低头敛目地跟在郝蕾的屁股后面温驯地像只小猫原以为干妈会直接带他到书房问罪的兜兜转转地竟是來到了安家的会客室 程言满心疑惑悬着的心更是被提到了嗓子眼郝蕾却浑然不理会他忐忑的心情一进会客室脸上便挂上了和煦的笑意真的像待客般客气地招呼道:“來程少爷请坐”自己则如往常一样轻车熟路地沏好了茶郝蕾精于茶道沏茶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甚是优雅美好 程言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本已经做好迎接一场狂风暴雨准备的小孩仿佛一记空拳打到了棉花上整个人都空落落的本打算一进來就请罪的现如今手上的戒尺也不晓得要怎么办了整个人僵住 郝蕾笑意盈盈仿佛沒有觉察到他的异样自然忽略掉他手中的戒尺拉着怔怔的他坐在沙发上给他沏了茶便说道:“这茶是前阵子你安叔叔的一个朋友送的你尝尝看合不合你胃口” 程言脑袋嗡的一声“程少爷”、“安叔叔”的称呼从郝蕾嘴巴里说出來程言便知道干妈的意图了干妈这是要跟自己划清界限、断绝关系了是吗 心中惶急手下意识地便抓住了郝蕾的胳膊叫道:“妈”极度的恐惧话叫出口声音都打了颤 这声“妈”让郝蕾端着茶壶的手一抖脸上客气疏离的笑容瞬间僵住“你叫我什么” 程言咽一下口水壮着胆子又叫了一声:“妈” 郝蕾脸上浮上一抹悲凉的笑意凄凄道:“程少爷叫错人了吧这个称呼我怎么担当得起” “您当得起言儿是您喂大、养大的在言儿的心目中您比我亲妈还亲”程言抓着郝蕾的手仿佛是在抓一根救命稻草 郝蕾眼睛瞬间湿润了强忍住心中的酸意将他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拨开转身说道:“程少爷当真是说笑了这个干妈已经做的足够失败” 她一顿走至窗前背对着程言仿佛自言自语道:“是啊我应该牢牢记住你不仅是程灏的儿子还是夏晚晴的儿子 言儿你父亲是我心头的一根刺自他走后这么多年我已经把它埋藏在心底最深的位置了可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仿佛是历史重现如今的安心就像当年的我一样被伤害得体无完肤 程家的男人心太狠抛弃我们如弃之敝履看都懒得看一眼我这辈子做过两件后悔的事情:一件是爱上了一个不值得爱的男人;另一个就是养大了你” “干妈”程言心痛地无以复加郝蕾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利刃狠狠地插进他的心脏一刀一刀让他无地自容、羞惭无比 郝蕾回过头來看着他眼神锋利整个人都散发出迫人的气势:“当初抱你在怀里的时候我若是知道我亲手养大的儿子有一天会这样來伤害我的亲生女儿我一定不会毫不犹豫地将安心抛掷一边不顾她饿得哇哇哭也要先将你喂饱; 我一定不会沒日沒夜地搂你在怀里哄你睡觉而只把安心丢在摇篮里;我一定不会为了圆我心底的梦就轻易答应你们的婚事;我一定不会为了培养你们的感情就从小把安心丢在北京让她从小就远离父母的怀抱是我做错了是我全是我的错” 郝蕾早已泪流满面整个人瘫倒在地程言咽了泪忙上去扶她她却已经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里郝蕾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了只有他会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陪伴在自己身边安慰她、包容她 “安然是我对不起女儿也对不起你都是我不好”郝蕾扑到他怀里紧紧搂住他泣不成声 安然也不说话只是由她哭着轻拍着她的后背示以安慰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一脸惶急样子的程言不发一言 程言哽咽地开了口“干妈干爸言儿是你们养大的养育之恩恩同再造不管你们相信与否在言儿的心目中你们与我亲生父母无异 言儿不孝惹你们动怒伤心了你们打也打得罚也罚得求你们别不认儿子我对不起安心都是我的优柔寡断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用一生來弥补她我保证” ... 第八十七章 我不稀罕 【风云阅读网.】仿佛睡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安心渐渐苏醒过來.恢复意识的第一感觉就是嗓子好像黏成一团干涩得难受.从喉咙里发出声音:“水水” 手支着脑袋昏昏欲睡的程言被安心一下子惊醒.赶紧手忙脚乱地给她倒了一杯水. 安心迷迷糊糊地在程言的照拂下支起松软的身子.沒待睁开双眼看清楚身边之人的轮廓.就口渴难耐地咕嘟咕嘟地往肚子里灌水.结果喝得太急.呛得直咳嗽. 程言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就凑到安心身后给她轻拍着背.“还喝吗.” 安心摇摇头.也已然清醒地意识到身边的人是程言.程言把枕头支在她身后让她靠着.坐在她身边凝视着她. 安心抬头看他一眼.几天不见他也消瘦了很多.左脸上好像还印着几条肿痕.她晃着脑袋打量着他.轻咳一声.哑着嗓子问:“你的脸怎么了”话一问出口便了然了.轻笑道:“妈可是很多年沒对你动过手了.” 程言双颊一红.伸手摸了摸还有些微痛的左颊.慌张道:“很明显吗.唉.都怪干妈.偏要往我脸上招呼.可怜我这英俊的小脸.真是暴殄天物啊.” 知道他是故意在逗自己笑.可安心只觉得心里闷闷地.嘴角勉强扬了扬.就是笑不出來. 程言眼看沒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有些尴尬.正想再说些别的逗逗她. 安心却直勾勾地看着他.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给瘦小的面庞添了几分病态.她低声道:“你怎么來了.” “我”程言挠挠后脑勺.不晓得该怎么说.道歉的话面对着如此熟悉的安心实在是开不了口.于是支支吾吾道:“融资的事谢谢你我..” 安心冷冷地笑了一下.成功地把程言后面的话堵了回去.看着她从床头柜上重新拿起水杯慢慢地饮了几口.低着头道:“什么时候我们的关系也疏远到要说谢谢这样客气话的程度了.” 她抬头.微笑依然.只是眼底的冰冷却让程言忍不住心慌.只听她缓缓地说:“你不必谢我.安家要帮忙被你骄傲地拒绝了.你不欠我的;至于陆家.陆晟帮你是他讲义气.也与我无关.你知道的.我安心向來睚眦必报.沒有什么人也沒有什么事值得我以德报怨的.” 程言知道她在怄气.看着她瘦削的模样.愧疚道:“安心.对不起.我知道你恨我.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你心里好受些.你尽管开口.打我都成.” 程言真诚的致歉在安心听來只觉得刺耳又刺心.胸闷地厉害.她收起自己勉强挤出的虚伪笑容.盯着她狠狠道:“恨你又如何.不恨你又如何.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会爱上我.也终究不会再回到我身边了不是吗.” “对不起”程言不忍心看她的眼神.垂首低低地道歉. 安心逼着自己冷静下來.“对不起这三个字你最近说的太多.我听腻了.也不想再听.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要的你给不了.也不想给.所以.你的抱歉我不稀罕.” “安心.你别这样.一定要这样决绝吗.做不成夫妻就必须恩断义绝吗.我们二十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断就断.即使做不成夫妻.也还可以做朋友啊.”程言激动地站了起來. “做不成夫妻.还可以做朋友.”安心重复着他的话.反问他. “是啊.”程言无比诚挚地点点头. “那做不成恋人呢.”安心哀哀地盯着他问.她就是要他解答她这个疑问.她实在想要知道.他们的关系会变成怎样. 程言被问的心底一痛.叹口气重新坐到安心身侧.柔声道:“做不成恋人.做兄妹好不好.安心.请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你永远是我的最爱.我的心里有一块地方是完完全全属于你的.只是我们这辈子沒有缘分成为夫妻.我尝试着去爱.可心却偏离了轨道.我拿它一点办法也沒有.” 安心凑上前去.伸手捂上程言的心脏处.哭道:“是我沒看住它.都是我沒用.” 程言再也忍不住.把她拥在怀里.嘴上不停说着对不起.安心放声大哭.仿佛要把这段时间自己所压抑在心底的委屈通通发泄出來.她知道.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趴在他怀里哭泣了.这个温暖的怀抱将不再属于她了.她的小言爱上了别人;她的梦.碎了. 安心低着头.不敢看妈妈略带责备的目光.气氛凝重的快要窒息了.在妈妈强大的气场下.安心终于忍不住怯声说:“妈咪.对不起.这段时间.让你和爸爸跟着担心了.” “别跟我说这些沒用的.我只问你.闹够了吗.”郝蕾声音沉沉的.脸色也不甚好看. 明明知道是自己的错.却还是忍不住委屈.安心嗫嚅道:“我现在的心情您怕是最能体会的吧.您当初的状态不定比我好” 话音未落.低着的脑袋被夹着风的巴掌扇的狠狠歪到一侧.疼是安心下意识的反应.捂住被打红的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妈咪.这是她有生以來挨得第二记嘴巴.第一次是前不久在医院自杀未遂的时候妈妈打的. 安心越想越委屈.咬着唇瞪着妈妈.郝蕾正在气头上哪受得住她这样的眼神.将她的手挑开了又落下一记.安心惨叫一声倒在床上. 郝蕾毫不怜惜地看着歪靠在床上的女儿.发狠道:“疼吗.你脸上有多疼就能体会到我心里有多疼.是.20年前的这个时候我和你一样被自己青梅竹马长大的男人抛弃了.我很伤心.可这不代表我的亲生女儿可以因此來奚落我.讽刺我.” “我沒有”安心大哭.朝妈妈委屈地低吼:“我沒有奚落你.我只是想你能够理解我.” “理解你.我是你妈.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沒有人比我更心疼你了.我当然理解你.可这不代表我能理解你自杀的行径.身体发肤授之父母.这孝经还是我亲自教你的呢.你给我忘了个一干二净.你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去死.有沒有想过你死了让我和你爸怎么办.我们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你想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一向坚强如斯的郝蕾终于绷不住掉下了眼泪.她真的快要崩溃了.20年前自己的情伤如今轮到女儿來经历.她只觉得又经历了一次撕心裂肺的痛苦. “对不起.妈妈”看着她这个样子.安心心疼极了.打出生起妈妈在她心目中就是个雷打不动的女强人.她可以和爸爸在生意场上浴血奋战.整个上海沒有人不知道乐道的董事长夫人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沒有人敢小瞧她. 可现在她突然意识到.她的妈妈再强大不过也是个女人.也是个需要肩膀依靠的女人. 不知何时.安然已经悄悄地來到夫人身边.和往常一样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温柔的语调似是在倾诉心底的柔情蜜意.他靠在她耳边轻声道:“怎么又哭了呢.最近眼泪掉的太多了.不晓得要补多少水才补得回來呢.我的太太从不示弱的.” 郝蕾小女人似得依偎在他温暖的怀里.“扑哧”笑了.安然亦笑.道:“走.我送你回房.一会我來教训这个不懂事的小朋友.” 安然不着痕迹地看了安心一眼.安心闪着漂亮的大眼睛含泪看着爸爸.她知道.一向温和的父亲势必要跟她“谈谈”了. 送夫人回房不过片刻的功夫.安然又折返回來.手里托着一个瓷盘.上面摆放着一些冰块和一条白毛巾. 安心躺在安然的大腿上.享受着爸爸给自己往红肿的脸颊上敷冰块的感觉.闻着父亲身上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心里无比地惬意安宁.与程言的怀抱不同.虽然躺在爸爸的怀抱里沒有心跳加速的感觉.却是别样的温馨.因为她清楚这个宽大的怀抱将永远为她敞开.永远不会抛弃她. 面对着女儿.安然总能展现出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的模样.他无比赞同女儿是自己前世的情人这一浪漫的说法.看着女儿脸上的肿痕和手腕上尚未结痂的伤疤.他心疼地无以复加.“还疼吗.” 安心摇摇头.看着爸爸道:“身上不疼.心里疼.” “唉.”安然轻叹口气.安慰道:“别怪你妈妈.她是被你气急了.你和程言都是她的软肋.别人碰都不能碰的.现在你们两个变成这个样子.可见她有多难受.” 安心道:“爸爸.我不怪妈妈.我知道她心里苦.当年的事一直是她的禁忌.我一再触碰她的逆鳞.难怪她气的要打我.爸.其实妈妈很幸运.在程叔叔抛弃了她之后她还能碰上你这么优秀的男人.” 安然听女儿这样夸自己.很是受用地笑了:“是吗.爸爸在你眼里这么好啊.” “当然.我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了.”安心骄傲地夸赞. “那.跟程言比呢.”安然问. “爸”安心脸色一暗.瞬间不开心了. “真的不打算原谅他了.就这么恨他.你可想清楚了.你们俩这么多年的感情真要这么断了不是太可惜了吗.你都快要22岁了.都长成大人了.处理事情呢要成熟些.意气用事只会让你在今后的日子无比懊悔.” 安心想了想.认真地对爸爸说:“爸.我虽然生他的气.可还沒恨到要与他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要与他恩断义绝这些话不过是些气话.我生气一方面是因为他欺骗我、隐瞒我.另一方面是气他把我们之间的感情不当回事.我纠结于为什么我们20年的感情沒有他和那个女人短短几个月來的深.” “你妈妈当初不是也纠结于这一点吗.可心儿.爱情不能以时间长短來衡量.有些人遇到对方的第一眼便爱上了.而有的.即使在一起过一辈子也不一定会爱上彼此.姻缘天注定.在你出生的时候.你与你命中注定那人的红线就牵在月老的手里.他让你跟谁在一起你就得跟谁在一起.” 安心不服气地撅起了小嘴:“万一红线另一头的是一个丑八怪怎么办.” 安然笑了.掐了一下她的鼻尖:“月老又不是近视眼.我女儿这么漂亮当然要找一个帅小伙才算是郎才女貌啊.” 安心被安然逗笑了. 安然继续道:“程言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情他心里也一定不好受.你若是能够放手.成全他.他会感激你一辈子.程言是我们的儿子.就是你的哥哥.他的心里永远都会有你的位置.这样不好吗.” 安心又掉了泪:“爸.你说的我都懂.可一想到要失去他.我心里就一抽一抽地疼.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安然心疼地搂一搂她:“爸爸知道.就让时间來治愈一切吧.一切都会过去的.” 安心趴在安然的怀里.伤心地大哭.待缓和了情绪.她道:“爸.送我出国吧.” “你想去哪里.” “法国吧.以前因为舍不得程言所以一直沒能去成.现在不怕了..sth就要回国了.我想跟他走让他继续教我做糕点.他的功夫我才学了二分之一呢.” “好.依你.” “谢谢爸爸.您对我真好.我爱您.” ... 第八十八章 没有硝烟的情敌对战 【风云阅读网.】安心做事一向爽利.决定出国后就开始准备一些相关手续了.这样忙碌了几日却让她舒心了不少.至少为堵塞的心脏找到了一处宣泄的地方.不用总惦记着程言. 安心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逃避.她只觉得无论是北京还是上海.到处充满着程言的气息.载满了二人的回忆.再这样呆下去.她真的会发疯. 程言这几日一直呆在安家陪着安心忙里忙外.最初得知她要出国的消息颇为震惊.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沒说.长久以來的默契让二人不用开口便能知晓彼此的心意.可惜.如此心灵相通的二人终究不能成为眷属.这应该是世间最悲哀的事情了吧. 事情办的差不多了.临行前安心决定回北京看望一下姥姥姥爷.毕竟这一阵子实在让他们跟着担了不少心.程家那边她也势必要跑一趟的.不然程言也不好交差. 倒是这几天两人的相处恢复了以往.依旧嬉笑打闹、互相挤兑着.表面上看似乎什么都沒有发生过.可当事人心里清楚.甚至连郝蕾和安然都能感觉得到.两人的心境早已不复从前. 毕竟.一旦经历过.总会留下痕迹的. 自从陆晨曦的身份被曝光后.她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陆羽翾与陆晟的父亲陆天翔的感情甚是亲厚.陆羽翾膝下无子一直是陆天翔耿耿于怀的事情.如今突然千金归來.陆天翔也很是替兄长开心.更是将失而复得的侄女视若掌上明珠.急着为她正名. 于是乎.她现在成为人大当之无愧的话題中心.风云人物.本來在学校就小有名气的陆晨曦现在走在学校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会被同学们指手画脚. 她充耳不闻也浑不在意.从小到大被议论惯了.妈妈告诉过她:永远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不值得的事浪费自己的心思和精力.更不要太过在意别人的眼光.人是为了自己活着的.开心就好. 更何况.若说以前她耻于自己私生女的身份.现在她为自己是陆羽翾的闺女感到骄傲.她原本拒绝叫陆羽翾父亲.坚持继续称他做师父.一來是不想对不起师娘对她的疼惜.二來是不想把母亲陷入尴尬的境地.可为了程言.她竟什么也不顾了. 爱情的确令人疯狂.陆晨曦苦笑.相比程言为她做的一切.她这点付出实在不算什么.其实自己此举不全是为了给陆家一个帮程家的借口.也是为了自己. 她太知道门当户对是怎么一回事了.对于程家这种大家族.自己和程言的结合不过是身为灰姑娘的自己有幸得到王子的青睐.一朝幸运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老套剧情. 陆晨曦不想成为人们口中羡慕却不认可的灰姑娘.她希望自己和程言的关系可以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而陆家千金的身份配程氏企业的接班人.两人便会成为天造地设的一对. 说她骄傲也好.虚荣也罢.现实就是如此.不需要粉饰什么. 程言一走就是好几天.期间不时给她打电话报告着事情的进展.说到安心决定出国留学.陆晨曦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松了一口气.可那一刻她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负疚感. 她突然间意识到无论她是不是有意.她真的充当了第三者的不光彩角色.她伤害了一个自己素未谋面的无辜女孩.这种感觉.真令人不舒服. 陆晨曦坐在餐厅角落里靠窗的位置.看着手机上程言微信发过來的照片.陆晨曦端详了近十分钟了.她心里充满了疑惑.为什么程言会拒绝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未婚妻而硬要跟她在一起. 从母亲那里遗传下來的优良基因再加上从小到大围绕在身边的追求者.陆晨曦对自己的相貌是十分自信的.自己虽然不是倾国之姿.也算是清秀可人吧.可面对着照片上的安心.她才知道什么叫做气质若凡、美丽动人. 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和那深邃的眼眶、挺翘的鼻梁.活脱脱一个小奥黛丽赫本.尤其是那一头及腰的乌黑秀发.简单随意地披在身后.更是增添了大家闺秀的风范. 可能是太久沒见她说话的缘故.半响程言又发过來一条信息“别被她的表象迷惑了.这是她拍的最好、最像女人的一张照片了.其实她就是一女汉子”. 陆晨曦微微一笑.再仔细打量一番.果然照片上的人虽然规规矩矩地站着.可掩盖不住眉宇间的俏皮之意.还未见面.陆晨曦就对安心充满了好奇.到底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让程言又爱又恨.也让陆晟哥喜欢到欲罢不能呢. “你好.你是陆晨曦吗.”陆晨曦从照片上挪开目光.抬起头眼前站着一个十分“帅气”的女孩子.齐耳利落的短发显得十分时尚.黑白配的衣服更是显得整个人清爽绝佳.陆晨曦眼前一亮.一怔、一低头、再一抬头.此人不是安心是谁. 安心见她的反应便知道自己沒有认错人.瞥一眼她手机上的照片.拨了拨脑袋上的秀发.调皮地说:“沒认出來吧.刚剪的短发.是不是像个假小子.” 她轻松的语调缓解了陆晨曦的尴尬.陆晨曦笑着起身招呼她坐下.道:“不会.很帅.安小姐请坐.” 安心一边招呼服务员一边戏谑地说:“这年头女孩都不愿意被人称作小姐的.叫我安心就好.” 一个长相“清秀”的男服务员过來点餐恰好听到这.忍不住“扑哧”一笑. 安心打开服务员递过來的菜单.头也不抬.调侃道:“哥哥.你笑起來很帅哦.” 男服务员瞬间红了脸.憋了半天支支吾吾说了个“谢谢谢”. 安心继续挑逗着害羞的男服务员.陆晨曦觉得有趣得很.她第一次见一个女生可以如此一本正经地戏弄一个男人.男服务员脸胀的通红.心跳加速得厉害. 安心玩够了.冲陆晨曦甜甜的一笑.问道:“晨曦要点什么.有特别想吃的东西吗.” 陆晨曦被她亲切的称呼叫的心中一暖.笑着摇摇头.道:“都好.随你.” 安心得令.“啪”地一合看了半天的菜单.笑着对男服务员道:“帅哥.麻烦给我们上两份小龙虾吧.” 男服务员如蒙大赦.抱着菜单落荒而逃. 陆晨曦和安心对视一言.不约而同地笑了. “你不是第一次这样干吧.”陆晨曦饶有兴趣地问.她也很奇怪这种感觉.面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女生.她竟仿佛认识了她好久.一向慢热的自己也愿意主动与她交谈. 安心有些不好意思.坦白道:“让你见笑了.每次我看到一个长的唇红齿白的男人站在我面前彬彬有礼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破他.” “他也不管.”陆晨曦微微垂目.问道. “他.你说小言啊.他通常会很嫌弃我.但有时候來了兴致会跟我一起挑逗人家.有一次遇到一个翘着兰花指特别娘的男人.我们俩说相声似的噼里啪啦一顿.结果给人家说哭了.委屈地说人家结婚两年了.孩子都有了.是标准的直男.引得整个餐厅都笑成了一团.” “然后呢.” “然后.哼.开头很喜剧.结果很悲剧.我跟程言被餐厅老板赶出來了.还扬言再也不许我们进那家餐厅.”安心不服气地说. “你们就再也沒进去过吗.”陆晨曦不相信.依程言的性子.肯定第一反应就是..凭什么呀. “怎么可能.凭什么呀.打开门做生意把客人拒之门外像话吗.之后我跟程言厚着脸皮隔三差五地就去一次.后來就跟那家老板成了朋友. 程言对朋友从來都是掏心掏肺的.他一个学管理的.我家又是开饭店的.给他又是提建议又是引进客源.帮着他把生意越做越大.喏.这家店就是他的连锁店之一.” 安心说的云淡风轻.陆晨曦听着却是唏嘘不已. 提到程言.两人不自觉地就突然沉默了. “其实你能主动约我.我挺意外的.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陷入一段狗血的三角恋爱情里.更沒想过在这部狗血的爱情剧里我会是那个loser.”安心苦笑. 陆晨曦不安又愧疚地说:“对不起.是我破坏了你和小言的感情.我平生最恨第三者.当初小言追我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他有未婚妻.可他说你们的婚约只是家长们的玩笑话.做不得数的.我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地慢慢就答应了他.那段时间.他对我那么好.我的理智荡然无存.跟疯了似的.” 见安心紧盯着她.陆晨曦并不躲避.迎上她欲看穿自己的目光.道:“对不起.无论我怎么辩解.我都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三.是我错了.” 陆晨曦的心里涌上一股痛彻心扉的耻辱感.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有勇气坐在这里裸地接受情敌的批判. 安心深吸一口气.宽慰般地握一握她的手.柔声道:“晨曦.你不必自责.也别把自己说的那样不堪.我爱程言跟你沒关系.他说的沒错.他从來不曾承认过我是他的女朋友.也从來沒说过喜欢我.他沒有骗你.你也不是什么小三.更何况.一段感情里.只有剩下的那个才是第三者吧.” “安心”陆晨曦正想说些什么.服务员端着两盘超大份的龙虾姗姗來迟.谄媚地对安心说:“两位慢慢吃.老板亲自打來电话说给二位免单.你们想点别的尽管吩咐.通通记在老板账上.” 安心冲陆晨曦一挑眉.也不客气对服务员道:“孙老板果然豪气.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服务员讨好地点点头猫着腰就要离开.安心道:“等一下.哥哥.下次要告状麻烦挑我不在的时候.这下子被我知道了.你搞不好要被开除的呀.”安心操着一口颇为矫情的上海话.把男服务员搞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安心见陆晨曦又被自己逗笑.微微松了口气. 戴上手套开始剥龙虾.“他家的龙虾很出名的.你尝尝看.” 陆晨曦学着她的样子一边吃一边点头称赞.安心照顾得很周到.就餐时间气氛非常的融洽. 安心一边往嘴里塞着龙虾肉.一边道:“來的时候.小言罗里吧嗦地一个劲求我别难为你.搞的我多么恐怖似的.” 安心不屑地一笑.“不过我以前的确劣迹斑斑.小言开化早.小时候就知道调戏小姑娘了.上了初中、高中荷尔蒙泛滥.女朋友从來就沒断过.还一个比一个漂亮.我來一个整一个.从來沒怵过. 他也不管.那些千娇百媚的女生跑到他跟前撒娇哭诉.他能哄则哄.哄不了的就分.从不留恋.无情得很.后來我便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喜欢那些女生.只是玩玩.也是为了气我.我一开始是真生气.可后來就不气了.他都不认真.我又何必却为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威胁生气呢.” 陆晨曦听的心里沉沉的.对于程言的一切.她知道得少之又少.人生的前二十年他们两个生活在不同的地方.各有各的喜怒哀乐.那些青葱岁月陪在程言身边的不是她.而是安心.是他的青梅竹马. “安心.其实程言很在乎你.即便我不愿意承认.你在他心中的分量比我重的多得多.我要跟他在一起就必须面对你一直会在他心里这个事实.我甚至不确定.是否有一天他会幡然醒悟.发现我不过是他爱情中的过客.就像以前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其他女人一样.也许某一天他会发现.其实他真正爱的人是你.” 陆晨曦的一席话敲响了安心的心弦.如果真是这样.该是多么的好. “实不相瞒.这番话我自己在心里已经告诉了自己不下千百遍.每当他身边出现另一个女人的时候.我嫉妒地发疯.却还是咬着牙告诉自己.别担心.等他玩够了.他就会回到我的身边的.” 安心声音哽咽了.“最近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也终于明白.即便我再等上他20年.他还是不会跟我在一起.不是不想爱.是想爱爱不來.我们俩太熟了.你想想从小一块光屁股在一个澡堂里洗澡的两个人会把对方视为异性吗.至少在他看到我的时候.从來不会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爱情的确需要激情.可激情的绽放很短暂.激情过后或许还能幻化成亲情.也或许是无情.”陆晨曦沉吟道.男人不都这样吗.可她有这个自信.让程言一旦爱上她就是一辈子. “程言不会.只要他肯爱.便会是一辈子.”安心坚定地说. 两个人相视而笑. ... 第八十九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安心非常喜欢看基督山伯爵她一句话总结便是:报恩报的彻底报仇报得痛快 安家在生意场上的处事原则十分鲜明便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安家做事雷厉风行十分决绝若是真的哪里惹到安家安家会毫不留情地出手如果看过天龙八部的人应该会对金庸笔下的慕容复一家印象深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安心是安然的独女自然是他的心头肉掌上明珠 毫无疑问安家的家业迟早是要交托在她手上的所以从某种意义上來说安心从小便假充男儿教养安然和郝蕾两夫妇的铁腕在整个上海也是响当当的安心自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出国前有些事情也是时候该解决了 安心这几天也沒闲着把张伟和钟离的底细查了个底儿掉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对于被钟离设计差点被张伟这样的大亏既然让安心知道了她就不可能忍气吞声既然如此那就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抱冤了 “小晟车借我”安心一路畅通无碍地进了陆晟办公室一进门二话不说就伸手跟陆晟要车钥匙 陆晟一愣从抽屉里掏出车钥匙扔给她不明所以:“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安心扬一扬手中的车钥匙胸有成竹地说:“鱼儿已经上钩我等着收线了” 陆晟了然激动地站起來:“钟离中计了” “ofurse安心出马从來沒有失手的时候今天可要连续上演两场大戏我让邓麟在恒天夜总会守株待兔了钟离、张伟有一个算一个趁着我今天有空一并都给收拾了”安心恨恨道 陆晟毫不犹豫拿起外套就走:“走吧我跟你一起去” 安心一愣忙道:“不用我一个人可以你工作那么忙别去了吧” 陆晟不满地看她一眼:“废什么话啊就这么定了我也想会会传说中的张大公子把他的心肝肺都掏出來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垃圾” 安心咯咯一笑骂得痛快 两人刚到楼下一辆银白色的车一个急刹车停在他面前程言摇下车窗探着脑袋对二人说:“上车” “你怎么來了”安心皱眉有些不愿 “上车再说”程言焦急道 安心和陆晟无奈对视一眼还是乖乖上了程言的车子 程言通过后视镜看坐在后座上闷不吭声的二人冷声道:“报仇这么大的事情居然都不告诉我你们还拿我当朋友吗” 安心别过头去不说话陆晟道:“邓麟告诉你的” “废话”程言还是沒好气的样子 安心嘟囔道“叛徒” 程言重重地哼了一声:“你也不用怪邓麟就算他不告诉我张伟那兔崽子我也饶不了他丫的刚回国水土还沒适应呢就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看丫是活够了” 程言骂的狠安心听着心里舒坦了些低下头去不怎么吭声了 陆晟接茬道:“我查了一下张伟风华集团的二少爷整个一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样样在行前几天钟家的车展似乎就是他一手策划的好家伙那叫一个奢华浮夸他知道他常去的地方是哪儿吗哼哼夜店和酒吧据我所知恒天也是他的大本营之一” 程言点头陆晟说的与他所了解的差不多:“风华集团是一家出口公司主要的生意都在海外听闻受金融危机的影响外国人的生意不好做今年才把总部迁到北京想要另辟疆土” “呵我只能说张董事长的如意算盘打的实在太天真了他真的以为想要在这北京城分一杯羹是件容易的事吗”陆晟讽道 “张伟好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倒是那位钟大小姐怎么听说最近要出国啊”程言讨好地扭过头去跟安心搭讪 安心翻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终究还是不愿意驳他面子懒洋洋地接茬道:“明知故问钟家老太太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提早立了遗嘱钟家的产业大半留给儿子剩下的都留给了钟仔和诺姐遗嘱当场确立老太太可是半点情面都沒有留给钟离母女叶岚希气的当场拂袖而去” 陆晟揉揉太阳穴:“叶岚希一气之下扬言要跟钟天成离婚这两天钟离母女为了钟家财产一事也是忙的焦头烂额” “正是如此才能让我寻到可乘之机啊这次我可不会轻易放过她”安心咬牙道 程言将车停在一处高级会所由于是会所的vip会员再加上事先打了招呼三人长驱直入畅通无阻地风光进门 “于律师那依您之见若是我妈妈坚持要为遗产一事打官司会有多少胜算”钟离忐忑地问 “恕我直言叶女士选择这个时候打官司十分的不明智”于律师凑近钟离放低声音说:“何必要在这个时候跟钟家鱼死网破呢你们若沉得住气只管再等些时日钟家老太太一断气叶女士可就是名正言顺的钟太太了到那个时候有钟总护着你们母女还不是想要什么便有什么” 钟离点点头很是赞同他的说法 “不瞒你说我跟您英雄所见略同只是我妈妈为人心高气傲又固执得很我是说不动她了还请您把其中利弊跟她详细说明只要让她放弃了离婚的念头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钟离很是感激 于律师低头偷偷瞥了一下手表见时间差不多了微微一笑:“钟小姐客气了为当事人谋得最大利益是我们律师的本职工作何谈谢与不谢” 钟离淡淡一笑起身道:那如果沒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 于律师拉住她的手:“哎钟小姐不要着急嘛这个高级会所环境舒服的很我还想跟小姐在这里谈谈心喝杯茶呢” 于律师的手不停抚摸着钟离光滑白皙的手语气十分** 钟离已十分不悦知道面前这个老东西想占她便宜毕竟还沒到撕破脸的时候钟离压制住心中强烈的不满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我还有点事于律师自己喝茶吧我会跟前台说续延两个小时钱算在我的账上您自便”说着急于脱身离开 于律师手上一使劲便将她的身子拉回來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钟离猝不及防地跌在他怀里吓了一大跳 “钟小姐不要急嘛我可是很是喜欢你呢你不是说要答谢我吗比其金钱我更喜欢你这香喷喷的美人儿”于律师的手在她大腿上轻轻扫过说着说着就将头凑近她的胸部 安心三人在外头听着神色十分严肃倒是失去了原本想看笑话的心情安心就在后悔之际听到房间里传來钟离的尖叫声 安心不再犹豫一脚便把门踹开冲了进去陆晟要尾随她进去程言将他拦住瞪他一眼陆晟顿时明白停在原地 钟离被于律师压在身下吓得花容失色衣服的扣子已然被撕扯到胸部**外泄扭头一看安心更是吃惊地长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來 于律师一看安心进來收起动作有些尴尬地起身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抱怨:“你可算是进來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接下來该怎么演了” “于律师您可是够入戏的啊我要是不进來这戏的后半段您是不是就顺水推舟勉为其难地出演了”安心讽刺道 于律师被人挑明了意图尴尬之余也有些恼怒刚要发作瞥见门口露出來的皮鞋知道她肯定不是只身前往也不愿与她过多纠缠对安心道:“安小姐您吩咐的我都已经做完了您答应我的还希望您能遵守承诺” “那是自然钱一分不会少给你的等着查账吧”安心冷冷地说忍住心中的厌恶 钟离听到这里已经什么都明白过來狠狠地闭上眼睛两行泪顺着眼角划下若是可以选择她多么希望此刻能够找个地缝钻进去 奇耻大辱 “把门关上”安心坐在沙发的一旁对要离开的于律师说 待于律师人模狗样的走出去钟离惨白着一张脸从沙发上挣扎起來伸手抹掉脸上的泪水哽咽道:“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她语气中的恨意听在安心耳朵里只觉得无比刺耳 安心将桌上的花茶拿起给自己倒了一小杯嘬了一口:“钟离你不用恨我凡事又因才有果我为什么这么对你你心里最清楚 那日在酒吧我差点被张伟是你一手设计的吧” 钟离一惊:“你你怎么会知道” “哼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个世界上落井下石的人我见的多了狠到你这个份上的可真不多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现在尝到被人欺负的滋味了吧滋味如何”安心扯住她的头发强迫着她看向自己 “生不如死”钟离吃痛从牙缝里说出这几句话 安心松开手钟离跌回沙发里安心站起身子俯视着她:“但愿你是真的能够长记性” 钟离将身子缩进沙发怕冷似的抖着又是恨安心又是恨自己 安心走至门口停下轻声说:“一个人决定不了自己的出身但至少可以决定自己的未來之前轻侮你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你对不起我我也还给你了我们两不相欠好自为之” 程言和陆晟本來倚在墙上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见安心出來立马挺直了身子一左一右站在她身侧 安心疲惫极了看看程言又看看陆晟认命道:“骂我吧” 陆晟揽一揽安心的肩膀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你沒做错” 安心领情地冲他一笑两人的目光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程言看在眼里心里竟涌上一丝失望伸出的手早已堪堪地垂在身侧是啊安心早就不再属于他了 ... 第九十章 玩转张伟 钟离毕竟是一弱女子安心还是手下留情了但对于张伟那种沒脸沒皮的东西安心绝对不可能心软 三人从高级会所出來就直奔恒天夜总会 恐怕玩的正嗨皮的张伟怎么也沒有想到他引以为傲的娱乐大本营竟会是青门的地盘也是他压根不知道冷亓是谁嘛 毕竟要在冷亓的场上撒野关系再亲近邓麟也需跟冷亓报备一下冷亓虽是情场浪子但却从不勉强女人对张伟这中人面兽心的畜生最是看不惯因此也不阻拦只吩咐邓麟:“下手注意着点别玩坏了” “得令”邓麟俏皮地给三哥敬了个礼 张伟是个人來疯的主儿只要有酒皆浮云任何拿着酒瓶子过來的人都有可能成为他的朋友更别提邓麟、金澈这等风度翩翩的公子哥了 邓麟和金澈为了能入张公子的眼可谓是煞费苦心从发型到衣服乃至手腕上的瑞士表从头到尾尽显贵气或者说是土豪气 不消半刻酒一喝歌一唱便肩并肩称兄道弟起來 程言等人赶到的时候邓麟和金澈正陪着张伟在金碧辉煌的ktv包房撒欢唱着江南style呢一群大老爷们手持缰绳迈着着西装的腿跳骑马舞场面颇为滑稽 安心一进去就忍不住笑了这哥俩也真豁的出去 安心來之前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她料定那晚张伟并沒有看清楚她的样子不是张伟眼神不好而是那晚她披头散发形容枯槁样子大概像女鬼吧又喝的脸色红胀跟平日的她必定判若两人 果然张伟在看到安心的那一刻眼睛突然变得闪亮起來醉意全无动作敏捷地凑上前去上下打量安心一番中肯地评价道:“azing” 一看主角到场了邓麟和金澈舞也不跳了赶紧走过來介绍 邓麟道:“你们可來了來介绍一下啊这位是风华集团的张伟张大公子”又指着陆晟等人说:“张公子这位是我的好朋友陆氏企业的少东家陆晟这位是她的女朋友至于这位嘛无名小卒不说也罢” 程言在旁边一脸黑线这臭小子一定是故意的他知道对于抛弃安心这样不可原谅的罪行足以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万劫不复不只陆晟差点与他反目连一向不干涉别人事情的邓麟心里对他也甚是不满只有金澈一面是安心一面是陆晨曦手心手背都是肉才不方便表态这才能让程言稍稍喘口气 张伟自然忽略了程言的存在只把目光定格在安心身上安心今日一袭抹胸长裙缠裹腰际直垂到脚甚是婀娜多姿在洗手间换完衣服出來的时候程言和陆晟已经看直了眼睛 安心傲然一笑对着镜子涂口红:“美人计嘛要玩就玩的痛快一点我会让张伟那个畜生有个终生难以忘怀的夜晚” 安心娇羞地往陆晟身边一躲嗲声道:“亲爱的这里好吵啊人家想换个地方” 陆晟一愣浑身一酥再看程言等人皆是嘴角抽搐只有张伟色迷迷的眼睛更加闪亮了些 安心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会子发什么愣啊逼我 “好不好嘛”安心伸出粉嫩的小手娇嗔地捶捶陆晟的胸膛 陆晟拼命抑制住腿软的冲动连声应承:“好好好那你说去哪儿都听你的”陆晟的声音也甚是温柔 “人家想去打台球好久沒打手都痒了呢”安心虽是对陆晟说的眼睛却不时瞥向张伟媚眼十足 邓麟和金澈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安心放电的样子二人傻乎乎地站在张伟后面心想这张伟是何德何能啊居然能把安心变成这样 陆晟故作为难地看着张伟:“我是沒有问題不知道张少意下如何” “好啊好啊我沒问題我们还真來对地方了恒天的五楼便有我的一间台球室还请各位移驾”张伟非常有礼貌地摆摆手 安心满意地一笑故作惊讶道:“哇张少爷果然豪气啊在恒天居然有您的私人会所呢那我可得见识一下” 程言等人的嘴角又是一抽抽 邓麟凑到金澈耳边说:“她今晚是不是吃错药了玩大了吧” 金澈嘿嘿一笑低声道:“我觉得挺好难得看到心姐小女人的一面以后怕是想见也见不到了呢” 张伟容光焕发引着众人往台球室走去边问安心道:“小姐贵姓啊” 安心微微一笑:“我姓颜” “颜哪个颜” “红颜的颜” “哦这个姓可不多见芳名为何”张伟一挑眉 “颜色”安心说的面不改色心不跳 张伟一愣“哦好名字好名字” 程言和陆晟跟在后面偷偷抿唇笑邓麟和金澈弓腰忍着憋得肚子都痛了颜色哈哈 “其实这个台球室啊不是我买的是我租的恒天夜总会啊比较古怪概不出租我也沒办法颜小姐你知道人世间最悲哀的事情是什么吗”张伟推开台球室的门认真地问 安心淡淡地笑:“不知道” “就是明明腰缠万贯可这钱想花花不出去你说是不是够让人无奈呢”张伟故作无奈道 安心一笑感慨道:“张公子真是财大气粗啊” 侍者服务周到摆好台球桌便静立在一旁 张伟脱了外套活动活动筋骨边问安心:“颜小姐台球打的很好要不要來一局” 安心摇摇头谦虚道:“许久沒打了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水平先熟悉熟悉吧不如这样让我男朋友的秘书先跟您打一局热热场子您看怎么样” 张伟一皱眉:“你男朋友的秘书哪位” 程言也疑惑地四处打量着最后发现所有人的目光定在自己身上方才恍然大悟这伙人今晚是沒玩沒了的拿自己开涮也罢过了今晚看我怎么收拾你们的 金澈和邓麟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程言不顾张伟眼神流露出來的鄙夷之色不卑不亢地脱了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衣十分友好地说:“张少爷请” 张伟冷哼一声也不愿意拂了美女的意只得屈尊陪这个“男秘”打一局 一开局张伟才知道小看了这个帅气的“男秘书” 程言先开球他面色平淡撞开球后不徐不慢地打起來一个球接连着另一个球稳稳地落入袋中仿佛是要一杆清台的感觉原本对他颇为轻视的张伟也坐不住了面色凝重地看着他 安心自然知道程言打台球是什么水平玩过斯诺克的人若是连一杆清台都做不到也真是开玩笑了直到安心低低地咳嗽了一声程言的第五个球才一抖一个小失误沒有进袋 张伟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可不能让这厮把风头给抢去啊 意料之中剩下的球被张伟全包了安心在旁边观察的仔细张伟也是个玩家子一般的pk怕是不能制住他 “啪啪啪”安心轻轻地鼓了鼓掌赞道:“张公子好球技真是看的我心痒痒的跟我打一局如何” “当然好啊能够陪美女打球是张某的荣幸”张伟一脸谄媚的笑 陆晟这个假男朋友十分应景地咳嗽一声尽责地提醒张**在他这个正牌男友面前不要太过放肆 张伟反应过來云淡风轻地对陆晟道:“陆兄应该不介意吧” 陆晟大度地笑笑:“自然张少随意” 张伟一拱手:dyfirst颜小姐请” 安心嫣然一笑:“张少光这么玩多沒劲啊我们换个玩法如何” 张伟饶有兴趣地问:“哦颜小姐想怎么玩” “斯诺克不知道张少听过沒” 张伟眉毛一挑对安心的好感倍增:“颜小姐真是见识不浅啊还知道斯诺克我以为女孩子喜欢台球的很少呢” “略懂皮毛其实也不过是多了些障碍依我看來这台球桌好比人生总有那么些关卡和障碍总得一一扫除才行张少您说对吗”安心轻笑道 张伟一愣不晓得她话里什么意思只赔笑道:“颜小姐说的是” 安心拿过台球杆瞄一眼台球桌道:“张少爷喜欢赌吗” 张伟眉毛一挑:“那要看怎么赌和赌什么了” 安心笑道:“今日跟张少聊得很是投缘也想给比试增添点乐趣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二人给对方任意摆三个球三个障碍看看能不能碰” 张伟盘算着自己的胜算只不过片刻他又问:“那赌注是什么呢” 安心道:“这样吧我们连开三局每局论一次胜负赢的人可以随便从输的人身上拿走一样东西如何” 张伟眯着眼睛看她微微凑近她道:“颜小姐这可不太公平我身上嘛不过是些身外之物你拿去便拿去了可你身上有什么呢我总不能要你的首饰吧” 安心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知道他肮脏的心思幸好自己早有准备便不在意地笑笑说:“这样好了我若输了就脱一件衣服怎样” 众人连带张伟在内均大惊失色陆晟差点把“安心”一名脱口而出安心扫一眼他们给他们一记放心的表情 “好”张伟过來喜不自胜 第一局开球张伟稳稳地越过障碍球顺利入袋 安心不甘示弱球很有准头地击入袋中两人平局 程言众人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张伟赞道:“好球技不过若是三局都是平手可就沒意思了” 安心挑衅道:“张少爷可不会每次都这么好运的” 张伟原本要讽刺她却被反唇相讥了心里暗骂却又喜欢她的玲珑心第二局开始 张伟不再留情面摆的障碍增加了难度球摆的位置也偏球到中间的位置甚至需要跳跃一下方能击中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程言等人站在外围都替安心捏一把汗 安心神态自若反正这把是个必输之局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安心走位观察战局俯身看好3号球的位置瞄一下轻轻一击球遇到第一个障碍顺利起跳张伟看的呼吸一滞居然能跳起來 程言等人不由自主地凑过脑袋去看神经紧绷啊 可惜在即将击中的时候3号球还是偏离了路线失败了 张伟得意洋洋:“看來颜小姐这一局是要输给我了” 安心毫不在意:“也不一定吧” 安心动手摆障碍三个障碍物各距一些距离需要击球者寻找合适的路线控制球完成一道完美的弧线方能击中看似极难但对玩斯诺克的人來说应该是轻车熟路吧 果然张伟很是成竹在胸拿起巧粉擦擦枪头俯身轻轻一击玩滚滚的小可爱调皮地在台球桌上翻滚起來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入了袋中 “yes颜小姐我赢了”张伟得意道 程言等人眯着眼睛看他已经做好了暴揍他一顿的准备 安心却依然不动声色淡然道:“不就是脱衣服吗我脱就是了” “不要”陆晟刚要拦安心手快已然将抹胸长裙一揪划了下來露出里面紧身的背心和短裤虽然布料很少但该遮的地方却是都遮住了但那玲珑的姣好身材却是坦露无遗张伟忍住不让鼻血流出來 “好颜小姐果然痛快我真是越來越喜欢你了”张伟拍拍手 “最后一局张少爷有本事让我把身上的这些也脱了”安心扬眉道 “好啊”张伟喜笑颜开地满口答应 “我想加个砝码既然是最后一局我们蒙住眼打如何”安心提议 “蒙眼打新鲜我可从沒这么玩过”张伟一愣 “怎么张少爷不敢吗”安心冷冷一笑 “怎会我是怕颜小姐输不起啊” “哼來吧”安心一笑 侍者拿过來两块黑布给二人蒙住眼睛这样一來胜算可就减弱了很多技巧是一回事运气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张伟心里也沒有十成十的把握只是他想即使我打不中她也未必就打得中啊所以当他自己沒有打中的时候心里并沒有那么紧张依旧礼貌地说:“差一点颜小姐请” 安心这才笑了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狂笑小兔崽子我叫你横让你看看本姑***厉害 安心不再收敛使出了浑身解数仔细地瞄准戴上眼罩后凭着方才的感觉将小可爱轻轻地击了出去结果赢了 邓麟和金澈狂欢地叫了出來 这下轮到张伟的脸色很难看了 安心将眼罩摘下扬扬手中的杆子对张伟说:“张少你输了” “愿赌服输”张伟无奈地一摊手:“说吧你想要我身上的什么” 安心拿着杆一步一步地靠近他眨巴着醉人的大眼睛:“我要你的命根子” “什么”张伟被她摄人的目光狠狠地蜇了一下随即自己的下盘被踹了狠狠的一脚张伟半天才体味过这份疼痛啊一声惨叫 安心退后“终于该我们上场了”邓麟和金澈活动活动手腕 两人轮番上前两人一人一脚把张伟踹倒然后便是一左一右扇起他的耳光扇的张伟的头左一摆右一摆耳光声噼里啪啦地响亮地响彻整个台球室 陆晟把外套脱下來给安心搭在身上安心干脆穿上了然后便是狠狠地瞪着地上的张伟 张伟被打的直嗷口口声声道:“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知道我是什么人吗竟然敢这么对我” 邓麟和金澈停下手邓麟蹲身揪起他的头发盯着他青紫肿胀的脸道:“你碎成渣我都知道你是谁可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他他她他们是谁吗”邓麟的手依次指向程言、陆晟和安心 张伟望向他们三人 陆晟微微一笑:“再次介绍一下我是陆氏集团的总经理陆晟” 程言道:“程氏集团的程先生程言” 安心冷冷一笑走向他:“张大公子还记得我吗你这记性可是不太好前些日子我们还在一家酒吧见过呢” 张伟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安心捏住他的下巴:“你知道我有多想杀了你吗兔崽子你趁着我喝醉酒就要轻薄于我若不是钟仔救了我我现在早就**于你你现在知道你有多该死了吧” 张伟恍然大悟又不敢置信道:“你你是安心上海乐道食府的大小姐安心” “谢谢你知道我”安心放开他的下巴 “不小心惹到我也算你倒霉邓麟我不愿意见脏东西为了这个下三滥惹出人命官司也不值得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安心警告地看着张伟给张伟看的一阵胆寒 裹紧陆晟的外套走到他身边疲惫地说了句:“我们走吧” 程言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安心变了这就是所谓的物是人非事事休吧 安心走出门把房间里的惨叫都抛在脑后眼睛里闪过晶莹的泪 一切都结束了欠我的不欠我的都结束了 ... 第九十一章 我也要结婚 【全文字阅读.】程家二老随程远度假归來.游遍了祖国的大好河山.二老的心情愉快了不少.沒承想到老了还能有这样一段浪漫的旅程.真是不枉此生了. 有谁说过.旅游和美食是治愈伤口的灵丹妙药.百试百灵. 静等着家法处置的程言怕爷爷还是不愿意原谅自己.在书房里跪了整整一天.膝盖骨都要跪裂了.原本不想再难为他的程老爷子却是又被他挑起了火气.这不是跟我耍横嘛.反了他了. “回來也不知道來给我请安.愿意跪啊让他跪去.我眼不见心不烦.”程老爷子生气道. “爷爷.谁愿意跪啊.小言这不是怕您不原谅他吗.我敢保证.您只要一发话啊.他肯定屁颠屁颠地跑过來跟您请安了.” 安心一个劲地说好话.求着情.程先生也大度地决定不再跟他计较. 这一趟出去.夫人在耳边一直不停地劝.他也想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折腾去吧.如此说來.也算是宽赦了程言. 不过多年积威.再加上自己罪行累累.程言这几日低眉顺眼地伺候着二老.十分卖乖.生怕惹二老生气. 程远从回家起就沒给程言一个好脸色.想來还是生气他之前的混账之举.程言跟在他身后屁颠屁颠地鞍前马后讨着饶.认着错.金瑞阳和程诺也为程言说了不少好话.程远见他处理危机处理的还可以.便也不再难为他. “奶奶.我求求您了.您就帮我这一次吧.好不好嘛” 程言扯着程夫人的衣袖翻來覆去地求着.程夫人被他的大动作摇的身体一晃一晃的.脸上尽是无奈的笑. 程先生一踏进正房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见孙儿狗皮膏药似的紧紧贴在夫人怀里撒娇.心里觉得好笑.奈何黑脸包公扮得太久.一时间还真是改变不了.板了脸轻斥道:“嘛呢.缠了你奶奶一整天了.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越大越活回去了.” 随着爷爷的责问.程言哪还敢坐着.早忙不迭地站定了身子.低头乖乖地听训.底下却偷偷地冲奶奶扮鬼脸.使眼色. 程夫人也替孙儿委屈.拉着程言坐在自己身旁.嗔怪地看了先生一眼.道:“怎么回來后火气还是那么大.我们小言又沒招你.至于吗.真是的.” 程先生冷哼一声.坐在红木椅上自顾沏了茶.小口地嘬着. 程言轻轻推了推奶奶的胳膊.朝爷爷努努嘴. 程夫人会意.站起身子來到先生身边.帮他添了茶.试探地问:“老头子.什么时候让锋儿回家一趟吧.我都想他了.” 程先生闻言倒是一怔.疑问道:“前不久不是才回來过吗.人在部队身不由己.你又不是不知道.哪能说回來就回來” 程先生嘟囔着.突然顿住话头.看了一眼一脸失望的程言.冷哼道:“我看不是你想他了.是有人想他了吧.” 程夫人跟程言对视一眼.一脸无奈的样子. 程言一下子蔫了.硬着头皮蹭到爷爷身边.蹲下身子献殷勤地给爷爷捶着腿.仰头看着爷爷可怜兮兮地说:“爷爷.您就可怜可怜孙儿吧.上一次的事情小叔还沒原谅我呢.这都多久了.再这样僵持下去他该不认我了.沒他的允许我不敢私自去部队找他.您就金口一开让他回家一趟吧.” 看着程言恳切且怯弱的眼神.程先生的心里也不落忍了.伸手掐了一下程言英俊的小脸.打趣道:“你就不怕他回來后不饶你.打你个步履蹒跚.” 程言羞红了脸.讨好地说:“只要爷爷发话不让小叔打不就好了.爷爷的话小叔不敢不听的.” 程先生松了手揪起他的耳朵.戏谑道:“我才不管呢.这次回來我还憋着火沒教训你呢.就凭着离家出走这一桩.你这顿饱打啊.逃不了.我该吩咐你小叔好好疼疼你才是.” 程言手扶着耳朵脑袋随着爷爷的手來回晃动.嘴上不断讨着饶:“爷爷.啊轻点.疼啊耳朵要掉了” 程先生又狠狠地拧了一下才解气地松了手.耳朵重获自由.程言便逃命般地后退了两大步离爷爷远远的.不停地揉着被揪红的耳朵.委屈地鼓着腮帮子. 程先生不理他.沉吟片刻跟夫人商量道:“不过还真应该让锋儿回來一趟.和丁玥的婚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算的.不能光领证不办婚礼啊.” 程夫人点点头.犹豫道:“上次和亲家见面.瞧他的意思是不准备大张旗鼓地操办.说是在部队简单地举行一下仪式就行了.” 程先生一听就皱了眉:“那可不行.人家女方不讲究咱男方可不能将就.别委屈了儿媳妇.这样吧.照我看部队里办一次.回家办一次.至于中式西式嘛看两个孩子的想法.成不成.” “嗯.那就这样吧.”程夫人顺服地点点头. 被晾在一旁的程言听着爷爷奶奶讨论小叔的婚事满腔的热血再也忍不住.张口便是:“爷爷.我也要结婚.” 程先生和程夫人被孙儿突如其來的一句话震住了.惊问:“你结什么婚.” 程言顿时來了兴致.上前一步激动地说:“我跟晨曦啊.我本來就打算一手毕业证一手结婚证的.反正快要毕业了.不如就趁着小叔的婚礼您把我的婚事一块张罗了得了.还省事.” 程先生和程夫人不约而同“噌“地站起身子.同时喝道:“胡闹.” 程言吓得登时后退一步.程夫人这次也生气了.责道:“你添什么乱呢.你才多大啊.就要结婚.” 程言不服气地回嘴道:“我都快23了.法律规定男的22周岁就可以结婚.您和爷爷当年不也是这个年纪结的婚.我怎么就不成了.” 看到他梗着脖子顶嘴的样子.程先生登时气的火冒三丈.转头一看夫人也被气的不轻.一拍桌子喝道:“跪下.” 程言被爷爷的一声怒吼吓得腿一软屈膝跪了.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又犯错了.唉.真是记吃不记打啊. 程远恰好有事回家.隔着老远就闻到了屋子里的火药味.冒着引火烧身的危险还是匆匆地赶了过來.沒摸清怎么回事呢就开始劝:“怎么了这是.您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一边安抚着二老坐下一边回头训程言:“小言你怎么回事.好了伤疤忘了疼了就.怎么又惹你爷爷奶奶生气.还不认错.” 程言接受到大爸眼神里的讯号.赶紧卖乖认错:“爷爷奶奶别生气.小言混账跟奶奶顶嘴了.小言错了.该打.” 说着便实在地挥手狠拍了自己两巴掌.垂首道:“二老息怒.都是孙儿的不是.” 程先生刚消了火.就听程言继续说道:“可是爷爷.刚才孙儿说要结婚的事不是玩笑话.是认真的.您考虑考虑.这是好事啊.” 程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宝贝侄子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这个家迟早让他折腾散了. 程先生被激的火冒三丈.瞪着眼四下寻觅着.程言屁股一紧.一看爷爷这架势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果然.程先生从几案上取來一把戒尺.揪起跪在地上的程言就把他按在几案上.几案的高度恰好到程言的腰部.程先生按住程言的腰.手上的戒尺便狠狠地拍到程言的屁股上. 程先生气怒之下可沒有留一丝力气.十成十的力道抽下去.程言疼得差点咬住了自己的舌头.痛呼出声.他无比确信自己的臀部肯定起了一层油皮. 程远想拦又怕会激怒老爷子.犹豫间程先生已经狠狠打了十几下了.程言疼得掉了眼泪.嘴上却还坚持道:“爷爷.您仔细考虑考虑呗啊呜呜呜呜.疼死了爷爷轻点啊您就不想抱重孙子吗.” “重孙子”三个字让程先生瞬间停了手.程言腰部沒有了压迫感整个身子瘫软了下去.程远忙向前扶起他.心里一阵慰藉.原本还在想这孩子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吵吵着要结婚.原來是想让二老能够在有生之年抱上重孙子. 程夫人眼里噙了泪.摸着程言疼得发白的小脸.哽咽道:“这孩子.原來竟存了这样的心思.唉.让奶奶说你什么好.” 程言勉强地挤出一丝微笑來安慰奶奶. 程先生看着冷汗直冒的孙子.心里不免有些懊悔自己的冲动.把戒尺扔在地上叹道:“罢了.既然如此把小姑娘带回家给我们瞅瞅.闹了那么久还沒看到庐山真面目呢.我也好奇呢.什么样的女孩能把我孙儿迷成这样.” 程言又惊又喜.不敢置信地看着含笑看着自己的爷爷奶奶.问道:“这么说你们是答应我和晨曦的事了.” 程先生摆手道:“哎.我们可沒说啊.总要先见见再决定嘛.要是我们看不中.一切免谈.” 程言却傲然地扬起了脑袋.十分自信地说:“等着瞧吧.你们一定会喜欢她的.我的眼光一向沒错的.” “你就得瑟吧.”程夫人手戳上他的脑袋.一脸的无奈. ... 第九十二章 关关难过关关过(一) 程先生的圣旨一到程锋就乖乖地请假回家了打着结婚的名义理直气壮地找长官请假不论是看程先生的面子还是丁司令的面子刘师长都沒有不准的道理更何况这桩婚事他也乐见其成 程锋乐颠颠地进了家门无论在部队还是在战场上怎样的刚毅冷峻回到程家的程锋便只是佣人们眼中那个温和开朗、风趣幽默的四少爷了 不过几个月沒见刚旅行回來的二老气色相当不错看起來都年轻了许多这让程锋心里十分欣喜 但看到乖乖站在一侧低头不敢看自己的程言气还是不打一处來恨得牙根痒痒理都不愿意理他 程言见小叔冷眼相对心里头很不好受哀叹自己身上的皮肉还沒好利索呢这才几天的功夫又得挨上一顿算了关关难过关关过吧这都是命 与全家人寒暄了半日的功夫程锋去见了姐姐又辗转开车去公司接回大哥回到家正好赶上晚饭时间 晚饭过后知道躲不过去的程言鼓足了全部的勇气带着家法去了小叔的房间关紧了门就自觉地去墙角捧着家法跪了 面对着冰冷的墙壁程言心里骤然缩紧这么急不可耐地求爷爷把小叔“请”回來也不知是对是错 看今日的情形小叔还是沒有原谅自己依小叔的脾气若是真生了大气铁了心不理睬自己真能晾上自己一年半载以前这种事情不是沒有过只一次就足够让他牢记一生不敢再试 而这次自己似乎又犯了他的忌讳 忤逆尊长离家出走又差点把爷爷气死这都是大错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罪该万死小叔怎么可能轻易饶过自己 若真逼了他动手自己这条小命今天也算是交代在这里了可动手总比一直晾着好小叔要是一直这样冷着不认他那简直比死了还难受 程言心里千回百转各种盘算着怎么才能哄的小叔轻些动手哪怕待会沒皮沒脸能少挨一下就少挨一下吧 程言想的出神连小叔已经进來都沒听见只听到一记冷哼是小叔惯用的质问口吻带着些许嘲讽和不耐的意味:“你在这做什么” 程言一惊手中的藤鞭一个不妨神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程言來不及多想赶紧把藤鞭捡起來转身面对小叔跪直了抬头对视上小叔冷冷的眼眸吓得低下头怯怯道:“小叔言儿特來向小叔请罪认错请小叔责罚” 程锋目光停在程家的家法上也是微微一怔 这孩子看來是真怕自己不原谅他把家法都捧了过來自己往常都是拿皮带揍他程家的家法是三根藤条缠在一起的打起人來那份疼痛是皮带的三倍自己从小到大挨家法的次数屈指可数除非犯了大错实在把老爷子气急了不然也沒有机会尝到藤鞭的威力相比之下这个比自己小八岁的侄儿挨家法却是家常便饭了 程锋从程言手中接过藤鞭打量着手中皴黑的家法依旧冷着脸说:“言少这是带了全套拍戏的装备來了我是不是还得积极配合啊” 程言头上微微见汗放下酸痛的胳膊垂首道:“言儿不敢言儿是真心实意來求小叔原谅的” 程锋冷哼一声“想挨我的揍也得看看你有沒有这个资格你觉得一个离家出走、忤逆不孝的逆子有什么资格请求我的原谅” 程言惶急地抬头却见程锋辨不清喜怒地将藤鞭往地上一掷转身欲走程言忙膝行两步从背后抱住他的腿求道:“小叔别走言儿知错了真的知错了以后绝不敢再犯小叔原谅我吧别不认我您打死我我都认了” 程言声音里止不住的颤抖程锋不理还是固执地向前走奈何程言紧箍住自己的腿根本迈不动步子“放开”程锋冲他低吼道 程言手臂却又加紧了几分力气把脑袋埋在他腿窝处不停晃着嘴里喃喃道:“不放就不放” 几时看到侄儿这般耍赖的样子程锋真是哭笑不得“我数三个数一二三” “三”的话音还沒落程言的手就以弹簧般的速度瞬间缩了回去这是程锋对付程言的老招数了百试百灵 看程言跪坐着十分不甘又胆怯地看着自己程锋暗叹口气真是被这臭小子吃的死死的 “既然如此那今天我们爷俩就好好算算账”程锋对着程言咬牙切齿道程言惊地浑身一哆嗦 程锋朝沙发走去吩咐道:“滚过來” 程言艰难地从地上爬起來弯腰轻揉了下跪得酸痛麻木的膝盖感觉能走了才蹭着步子捡起程锋扔到地上的家法重新面对程锋捧着家法跪了程锋见状沉吟道:“你确定你受得住这个” 程言看出小叔有几分心软了忙讨好地笑着撒娇道:“小叔如果不舍得就轻些打言儿就受得住了” 真是给他点颜料他就开染坊了程锋重新板了脸哼道:“又给你脸了是不是跪直了” 程言见小叔脸色又阴了下去怕又惹他气怒不敢再贫了挺了挺脊背低眉顺眼地跪着 程锋一言不发冷着他约摸过了十多分钟程言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凝重压抑的气氛忐忑地抬头瞧小叔小叔脸上倒沒有十分愤怒程言不得不承认小叔还是跟从前一样不怒自威 见小叔瞪着自己程言往前凑了凑身子卖乖地笑笑:“小叔是言儿混账惹小叔动怒了这段时间犯了不少错也挨了不少打言儿也怕疼可有些事言儿实在躲不过去拼着给家法打死也硬着头皮去做了言儿自小顽劣不好管教一天到晚地惹家里人生气是言儿不懂事小叔尽管责罚言儿该打” 程锋丝毫不为所动冰着一张脸透着寒意劈面就给了程言一个狠辣的耳光程言被打的一懵半天才体味过疼痛刚稳住身形另一面脸颊又挨了重重的一记程言疼得七荤八素不自觉地用手抚上面庞 程锋打下他的手扬手正反又是两个耳光力道丝毫不减重重的四个耳光下來程言嘴巴里涌上一股血腥味血迹顺着嘴角流了下來 “为什么打你”程锋沒有丝毫怜惜放下手冷冷地问 程言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是委屈也不是耻辱真的是疼出來的泪水 他颤着声音哽咽道:“小言小言错了” 程锋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挥手又是一记程言惨叫一声直接被打翻在地拼着力气爬跪起來俊逸的小脸上布满了巴掌印嘴角还滴着血惨兮兮的一张脸呈现在程锋面前而程言心里清楚这不过是开胃菜而已 不敢再打马虎眼也不敢再挑战小叔的忍耐极限程言疼得上下牙齿都在打战从牙缝里蹦道:“忤逆不孝离家出走不遵承诺违背家训” 程锋见他跪得晃晃悠悠的知道他是疼得紧了看他被自己抽的青紫肿胀的脸心又软了抬手给他擦擦嘴角的血迹斥道:“光是离家出走这一条我都想卸了你多大了都还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知道疼以后就仔细着不要犯错我也不忍心罚你当我愿意打你呢打你我不心疼吗” 拼命忍着泪意却被小叔这几句罕见的怜惜之语搞的彻底决了堤泪珠成串地往下滚落哭的那叫一个惨 程锋最讨厌男人流泪在他的概念里男人只有汗水沒有泪水训斥道:“哭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个理儿还需要我再教一遍把眼泪给我憋回去” 程言吸着气抽噎着硬是忍住了泪意眨巴着泪眼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小叔 “愣着干什么既然意识到错就得挨罚我的规矩你都知道紧着吧”程锋站起身子活动了一下筋骨 程言撇撇嘴就知道小叔哪会那么轻易给自己两巴掌就算了认命地膝行两步移到沙发近处咬牙褪了裤子至膝盖处皮带往地上一扔就把上半身贴在沙发上老实趴着不动了 程锋蹲下身子用左手在程言的光屁股上又是摸又是捏程言不知小叔是何意脸羞得通红 看着他屁股上还有未消的肿痕程锋不由问道:“这伤是怎么來的你爷爷打的奇怪了老爷子不是说沒有为离家出走的事教训你吗” 程言心里一沉暗叫糟糕果然程锋冷冷的声音劈面问來:“难不成是因为旁的事还不快说你又犯什么事让老爷子生气了” 程言暗暗叫苦怎么平白无故又给自己添了一桩罪啊为了自己的屁股考虑还是坦白从宽吧程言简明扼要地交代了一下和陆晨曦的事情程锋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 ... 第九十三章 关关难过关关过(二) “哼你就私怀庆幸吧若是真又惹你爷爷奶奶生气我他妈非撕了你不可别趴着了跪了半天了膝盖还要不要了起來” 程言以为小叔要大发慈悲了怀疑地站起來刚大着胆子揉了揉膝盖就听到小叔说:“裤子全脱了” “啊”程言惊叫出声 “啊什么脱了”冷冷地呵斥 程言红着脸把裤子全褪了下來下半身暴露在空气中凉飕飕的程锋将程言拽到墙边命令道:“弯腰手抓着小腿腿分开与肩同宽屁股撅起來你再躲一个试试撅好了就这个姿势我只打你十下你若是敢乱动一下打过的就不算听见了吗” 程言心里怕极了这种羞人的规矩小叔只对他用过一次就是在自己生平第一次离家出走的时候那时候自己还是个顽童呢已经羞臊到不行现在自己都这么大了还撅着屁股在这受着小孩子般的家法小叔真是太狠了 “听见了沒”程锋等的不耐烦扬手就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他裸露的屁股上疼的程言痛呼出声再不敢拧乖乖地应道:“听听见了” 待程言稳住姿势程锋捞起地上的皮带对折了在程言**峰上比量了一下程言顿时**肉一紧皮带夹杂着风声狠狠地抽到程锋刚刚比量的位置上力道大到**上的肉深陷了下去瞬间弹起來后**峰上已是一道深红的肿痕程言忍不住惨叫一声单膝跪倒在地冷汗噌噌地往外冒 程锋现在就像是手执刑具的刽子手包公般铁面无私的黑脸冷冷地呵斥出声:“这下不算起來” 程言求饶地看着他见他铁青着一张脸完全沒有转圜的余地只得放弃挣扎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來重新摆好了姿势沙哑着嗓子道:“对不起小叔小言错了您打吧” 程锋见他实在可怜再硬的心也软了可规矩不能废他铁了心这次一定要给程言一个教训让他以后绝不敢再犯 皮带再次扬起來不过这次程锋收了几分力道下手却也不轻又是贯彻**峰的一下抽在刚刚的伤痕上程言疼得瞬间红了眼眶拼命稳住身形从牙缝里报出数來:“一” 程锋力道不减不疾不徐地打着给足了程言回味疼痛的时间程言的冷汗豆大地滴落在地很快就汇成了一小摊 程言疼得七荤八素的这才知道小叔的皮带真能挥出藤鞭的感觉像刀子似的似乎要把他的皮肉生生撕裂 “五”程言牙齿都在打颤腿止不住地哆嗦真撑不住了程言一个趔趄双膝跪地真要刚小叔刚刚说的这些都不算那今晚怕是沒个头了程言害怕地回头求道:“小叔言儿真撑不住了能不能跪着挨啊求求小叔了” 程锋瞥一眼程言**上已经泛着青紫的三道肿痕也知道他疼的厉害见他惨兮兮地哀求心里也不落忍了正犹豫着敲门声响起不顾求救地看着自己的程言程锋上前把门开开程恩一脸焦急地冲进房间叫道:“小言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一见救星驾到程言的眼泪顿时收不住了哇地一声哭了出來朝程恩扑了过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朝姑姑哭诉着埋怨着姑姑不早点过來:“疼死了姑姑您怎么现在才來啊言儿都要被小叔打死了” 程恩看着疼得满头冷汗的侄儿哭成了泪人这个心疼呦搂着他安慰着:“都是姑姑不好來晚了小言乖不哭一会儿姑姑给你报仇” 程锋满脸的黑线不满道:“姐” “你给我闭嘴今儿下午你怎么跟我保证的这就是你说的轻责程锋合着我的话在你这不管用了是吗”程恩那一脸的慈爱对着弟弟完全变了模样 程锋无奈地看着蛮不讲理的姐姐撇撇嘴道:“我这才打了一半呢姐你也知道他做的那些事哪一样不该打这都还是轻的呢今天这十下他要么就乖乖给我受着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大不了我以后不认这个侄儿就是了反正我也管不了他” 程言吓得忙把脑袋从姑姑怀里钻出來急道:“别别小叔小言任打您说怎么打就怎么打小言受得住言儿错了不敢让姑姑求情了小叔言儿有错一定改只求您原谅别不认我也别不管我” 程言一通惶急的表白不顾身后伤口的撕裂忍着痛爬到墙角重新摆好了姿势 程恩气的哆嗦狠狠一跺脚对程锋吼道:“你给我出來” 程锋瞥一眼站得哆哆嗦嗦的程言暗叹口气:“罢了跪着吧”说完就乖乖地随了姐姐出去 程言见小叔终于松口如蒙大赦松了筋骨跪倒在地不然真不确定剩下的五下还能不能受得住 程锋一出门头上就挨了几下暴栗他摸摸被打疼的脑袋不满道:“姐你怎么这样啊心疼小言就拿我來出气” 程恩脸色铁青质问道:“你大了姐姐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程锋知道她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忙讨好地抓住她的胳膊笑道:“怎么会呢姐我可不敢姐姐打起人來可不是吃素的姐你就知道心疼小言就不能疼疼我”程锋嘟着嘴撒娇道 屋子里的程言若是看到小叔有这样的一面估计会当场喷血 程恩却早就见怪不怪拧着他的耳朵道:“这样够不够疼你” “啊够了够了疼啊”程锋怪叫着躲着姐姐的毒手 程恩摸摸程锋的脸叹口气:“小四听姐姐的别打他了我一看到小言就想起二哥二哥生前那么疼我们我们不能对小言太残忍他终究是个孩子” 见程恩湿了眼眶想起早亡的二哥程锋心里也不好受 “姐你当我愿意对他这么严厉吗你想必也看的出來小言的样貌、品性活脱脱就是二哥的翻版连骨子里那股桀骜不驯都是打娘胎里带出來的 我不能让他走二哥的老路他都22了再不管就该反天了程家迟早要交在他手上要不老爷子也不舍得这样打磨他宝剑锋自磨砺出我相信小言的韧性只要加以管教他一定是一匹千里马” 听弟弟这样说程恩也感概他的良苦用心了再无拦着的道理最后叮嘱他不许责罚过重便去陪程家二老了 最后五下打完原本跪着的程言直接趴在了地上腰都直不起來程锋见他惨兮兮的模样也不好再苛责他了打横把他抱起來程言知道小叔心疼了一个劲地缩在他宽厚的怀里不起來程锋难得好脾气地任由他撒娇 上药的过程仿佛是第二遍酷刑程言哼哼唧唧地把脑袋缩在枕头里疼得紧紧揪着**单指骨都泛白了 程锋也难得收起了阎王般的黑脸露出了心疼的神色手上的动作也轻柔起來 “疼就喊出來现在装什么男子汉”程锋轻轻拍他的屁股疼得程言又是一哆嗦 “小叔我特别想问您一个问題”程言扭过头去虚弱地说 “什么” “打我您心疼吗” “嗯” “既然您心疼干嘛每次还下那么狠的手打我”程言很是怨念 “不狠你能记得住吗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得记仇心里不定多恨我呢吧”程锋戏谑地说 “沒有我哪有那么不懂事”程言不满地嘟起了嘴:“你看啊爷爷呢虽然时常板着脸可很少真的动手;大爸呢更不用说了一般是替爷爷做打手疼是疼但都是皮肉伤顶多在**上趴两天就好了;姐姐呢倒是经常训我可鲜少动手就只有您” “我怎么了”程锋眉毛一扬 “您打我最狠啊每次打完还冷着我不理不睬的搞的我可难过了我都这么大了您多少给我留点脸成不”程言跟程锋商量着 “怎么大了我就打不得了我告诉你啊不愿意挨我的骂就滚不愿意服我的打也滚别人想让我教训我都懒得动这个手呢”程锋沒好气地说 “干嘛呀怎么说着说着还急了这不跟你商量呢嘛好好好我不说行了吧您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唉可怜我就是个挨打的命”程言真是欲哭无泪又瘫软在**上 革命尚未成功战士仍须努力啊 程言嗷地全家人都听见了这屋的动静纷纷跑过來观刑程言哼哼唧唧地趴在**上享受着全家人的关怀备至身上虽疼痛难忍心里却甜丝丝的 这次的责打程锋下了狠手给程言长足了教训足足在**上趴了一个星期以至于以后即便已经成为程先生想起小叔这顿狠打都不寒而栗不敢越雷池半步 ... 第九十四章 人儿何处去 飞机奔向蔚蓝的天空在高空云彩的渲染下化成一道弧线安心靠在窗边俯瞰着下边的风景想着家里的人和事心里沉沉的 她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学会怎么去爱一个人究竟需要多久她才可以学会忘记一个人 她一直自诩自己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可为什么面对情关自己就变得不洒脱了 其实对于程言她不是不恨是恨不起來 程言的好程言的坏都是她心底难以割舍的东西喜欢他早就已经变成了自己的一种习惯习惯怎么可能轻易改变呢 她和程言从小一起长大打记事起他们就是大人们眼中的金童玉女姥姥经常说她和小言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谁也拆散不了 她亦知道总有一天她会嫁给他成为他的妻 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的走着可当她以为一切都要水到渠成的时候才发现什么都晚了 安心真想仰天长叹一声:老天爷你是不是玩我啊 都说时间是愈合伤口最好的办法安心也希望这趟法国之行可以有所收获毕竟她答应了陆晟下次再见面时安心一定可以脱胎换骨 想起陆晟安心心里暖洋洋的却又添了一丝惆怅 走之前安心去跟陆晟告别 “小晟我想去看日出” “好我陪你” “小晟我想去看海上日出可是海边早上很冷的” “沒事有我呢我抱着你” 陆晟带了帐篷毯子枕头衣服一堆吃的喝的一应俱全 知道陆晟一向心细如丝可看到陆晟有条不紊地往下搬东西、搭帐篷的时候安心还是感概万千:“嗞嗞小晟哪个姑娘要是能嫁给你肯定是上辈子修來的福气” 陆晟手上的动作一顿意味深长地看了安心一眼无奈地笑了笑安心不知为何竟有种心虚的感觉躲闪开他灼灼的目光 夜晚的海边海面并不平静海浪不时拍打着海岸不时涨潮陆晟只得一次又一次移动帐篷以免被海浪席卷 安心也不是娇弱的小女生自然不会看着陆晟一个人忙活一來二去两人都累的筋疲力尽说着话安心靠着陆晟的肩膀就睡了 陆晟端详着躺在他怀里乖的跟小猫似的安心长长的睫毛卷翘翘的宛如一只芭比娃娃利索的短发一剪显得小脸越发清秀了 陆晟摸摸她的柔发心里非常惋惜可惜那一束犹如瀑布般的乌黑秀发了这三千烦恼丝是为程言而剪的吗当初为了他留发现在又为了他剪发什么时候你的目光能多一点停留在我身上 兀的陆晟心里一亮涌上一阵欣喜: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终于决定放手了是不是意味着我终于有机会了呢 安心在陆晟怀里睡的很舒服也很安稳陆晟就这样不厌其烦地端详着她的面庞细数着两个人这么些年來一起经历的往事这个鬼精灵实在是调皮地可爱 若真的有这么一天你愿意接受我安心我一定许你我所能给你的一切我会好好的呵护你照顾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通通给你 陆晟将头贴在她脸前终究是不敢靠她太近 拂晓时分沉寂多时的太阳公公懒洋洋地睁开了朦胧的睡眼在一望无际的海的尽头徐徐上升 晨曦微现淡金色的光芒铺满了陆晟俊逸的面庞陆晟迷迷蹬蹬地抬起头感觉到阳光的刺眼不由用手遮了一下看着阳光倾泻在自己的指缝之间陆晟这才反应过來 轻轻摇晃着怀里的安心欣喜地叫道:“安心快起來日出日出” 安心缓缓睁开惺忪的眼睛揉了揉迷茫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一盛景立时便清醒了:“哇噻好漂亮啊陆晟你看” 兴冲冲地钻出帐篷陆晟看到她欢呼雀跃的样子不由笑出了声缓缓站起身子活动了一下酥麻的腿“小晟快來” “來了” 闹腾够了两人坐在海边的沙滩上沙粒还透着微微的凉意陆晟贴心地给安心屁股下面铺了垫子安心心满意足地靠在陆晟的肩膀上闭上眼睛享受着此刻难得的静谧半响她缓缓开口: “小晟我要走了” “嗯嗯去哪儿”陆晟心里一咯噔 “法国学糕点设计”安心坐直了身子抱膝而坐 “去多久”可能是**沒睡的缘故陆晟的声音哑哑的 “不知道可能半年可能一年也可能更久” “也好出去走走换个心情无论多久我都等你回來” “嘻嘻等我做什么” “等你回來我要娶你” “小晟”安心大吃一惊 “你沒有听错安心我喜欢你打小就喜欢你你喜欢小言多久我就喜欢你多久我就是要让你知道我爱你不比你对程言的爱少一分一毫”陆晟说的极其认真深情地望着安心那柔情的目光仿佛用尽了他一生的温柔 “小晟谢谢你谢谢你在我这么落魄的时候说爱我只是不要爱我因为我把我最好的都已经给了小言再沒什么可以给你的了安心不值得你爱” “谁说的我的安心是世上最好的女孩谁也比不上你” 安心感动地抱住他一滴晶莹的泪水滑出眼眶陆晟紧紧地抱住她轻声说:“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你去法国我不拦着可我要你答应我下一次回來安心得是一个全新的女孩” “可我也不确定要去多久” “我说了无论多久我都等你” “别沒有人比我更知道等一个人的滋味了我等了程言二十多年也沒有让他爱上我我爱了他那么久也不知道能用多久的时间才能把他从我心上抹去”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得到因为你是无所不能的安心是敢爱敢恨的安心是敢作敢当是沒心沒肺的安心是陆晟最爱的”安心哭了陆晟也流了泪缓缓说出后面的两个字那个他心心念念最美好的名字安心 “我答应你一诺千金”安心泪流满面 程锋和丁玥的婚礼在万众瞩目下在全北京最豪华的酒楼隆重地举办了作为伴郎的程言一身帅气典雅的西装显得神采奕奕招待宾客、陪着新人敬酒忙得不亦乐乎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世家子弟的风范 陆晟和邓麟忙中偷闲地躲在角落里喝酒畅谈不时瞥一眼忙的四脚朝天却始终彬彬有礼的程言看着他微不可察的小动作幸灾乐祸地挤眉弄眼地笑 程言好不容易逮了个机会拉着金澈过來跟兄弟们会合老远就看见他们不怀好意的笑容程言眯起眼睛警惕道:“瞧瞧你们猥琐的样子又憋着什么坏水呢吧” 金澈装作小怕怕地拍了拍受惊的小心脏可话语里掩饰不住的兴奋道:“几位哥哥今天可不敢闹事啊小叔发话了今天谁敢在他婚礼上让他不痛快未來的日子就别想痛快了”一边说一边朝着程言幸灾乐祸的笑 程言毫不客气地就给了他一个暴栗:“臭小子” 邓麟贱贱地笑道:“恐怕有人现在身上就不痛快吧來让我看看伤还沒好利索吧就出來见客了小叔可够狠的” 陆晟在旁边也幸灾乐祸地笑 程言哀怨地瞪他们一眼委屈地说:“我可不是命苦吗刚刚能爬起來呢就被派了这么个苦差事偏偏在小叔眼皮子底下什么小动作都不敢做可给我憋屈死了我今儿才算明白敢情这婚礼上最累的不是新郎和新娘而是伴郎和伴娘” 程言四下瞅了瞅捂着嘴放低声音道:“你们瞧见今天那伴娘了吗我小婶的金兰姐妹据说号称“千杯不醉”呢敬完一圈酒脸都红了” 陆晟和邓麟对视一眼朝伴娘看去见她正被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们包围着她十分好教养地笑着脸色的确红润 陆晟扑哧一声笑了出來:“我要是她被这么多gentlen围在身边**我也脸红” 见程言一幅不解的样子陆晟无奈地按着他的头朝伴娘看去:“你真不认识她啊亏诺姐还是混娱乐圈的呢这位大美女是娱乐圈的当红花旦台湾赫赫有名第二美女” “哦那第一名是谁”程言十分好奇宝宝地问着 三人一脸黑线拜托这不是重点好吗 “别理这个二愣子了他现在满脑子除了陆晨曦还有谁啊其他女人甭管再怎么绝色在他眼里都是**仔细看着啊看我怎么把台湾第二美女解救于水火之中的”邓麟拿起手中的香槟露出帅气的笑容朝着美女进发了 留下三人在原地重新换好了舒服的姿势等着看戏金澈说着风凉话:“看來麟哥今天是要放大招了” 一阵玎玲梆榔之后程言三人不忍直视面前的惨剧万籁俱寂待程言扒开捂着眼睛的手就听见大厅里小叔响彻云霄的一声咆哮:“程言死哪儿去了” 程言一个激灵暗道:糟糕兄弟啊你可害死我了 ... 第九十五章 丑媳妇见公婆(一) 程家最近真是喜事连连前不久程锋和丁玥的婚事让整个北京和军政界轰动了一番这才过去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程诺和凌靖领证的消息又给娱乐圈制造出不小的动静连登了几天的娱乐版头条 眼看着程家就只剩下自己本就急不可耐的程言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被他磨得受不了的程家二老终于答应把见孙媳妇这一重大事项提上日程 程言是兴奋了陆晨曦皱巴着小脸坐在车上不时安慰着自己:“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见她喃喃自语一幅紧张兮兮的样子程言失笑在她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你可不是丑媳妇放心吧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一路上程言给陆晨曦普及着程家的家族史听他侃侃而谈、倒背如流的程家家规陆晨曦不由咋舌道:“我以为陆家的规矩就够多了沒想到跟程家比起來简直是小巫见大巫都说豪门世家规矩多此言不虚” 看她紧张的样子程言宽慰地将她的手紧握住:“你不用紧张程家的规矩都在男人身上呢你看到我姑姑和我姐就知道了哪个不是集万千**爱于一身你这孙媳妇就更不用说了” “话虽如此可媳妇自然不能跟女儿相比”陆晨曦还是一脸忧愁 “哎这话可就说错了在我们程家人眼里只要进了程家门得到全员认可那就是程家人了你是沒见过我大伯母她是钟家的长女未出嫁之前在钟家也是撑大旗的女当家嫁给我大爸后毅然决然放弃自己在钟家的一切甘心做程家的长媳在家相夫教子奶奶感念她为程家做出的牺牲一直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 “我一直坚信人心是要彼此交互的你对别人好人家才能对你好小言你放心我知道你很爱你的家人我也是从今以后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一定跟你一起好好孝顺他们” “我也会的晨曦我爱你我知道你最渴望的就是能拥有一个完整美满的家庭我会尽我所能给你我能许你的一切你相信我今生今世我绝不会负你” 程言停车抚摸着陆晨曦的小脸深情地表白着 “我爱你”陆晨曦感动地无以复加贴上他温润的唇程言抱紧她在怀里**起來 程言拉着陆晨曦的手带着礼物跨进了陆家大门陆晨曦紧张得心脏都要跳出來了不断地给自己心里暗示:既來之则安之 她知道程家规矩大就怕一个不小心出了差错一路上程言给她普及的差不多了包括程家长辈们的喜好都事无巨细地告诉了她 第一次來到程家虽然早做好了心理准备陆晨曦还是被程家大宅的气势磅礴给震住了一直以为程家会住在豪华别墅里沒想到程家人竟是居住在这古香古色的四合院里 陆晨曦带着猎奇心理被程言带着往里走一路上兴奋地很原本只是在古装剧和书上才能看到的四合院竟然如今就出现在眼前陆晨曦感觉自己现在特别像“刘姥姥进大观园” 程家大宅是一个偌大的三进式的院子影壁上一个大大的“信”字让陆晨曦对程家是个百年大族有了更强烈的感觉一想到自己的男友从小生长在这种家庭里心里颇生一种得意却更加忐忑了 绕过影壁越往里走眼前的景象越开阔程言耐心地一一给陆晨曦介绍着继而笑道:“家里挺大的一时半会儿也逛不完來日方长日后我慢慢给你介绍” 终于來到正院程言刚想进大堂听见侧边书房里传來阵阵欢声笑语很是热闹的样子程言和陆晨曦对视一言均是疑惑不解 “咦你们來了”程诺从正房里出來手上托着一个长长的木盒笑着下了台阶 陆晨曦每次看到程诺都有种恍惚的感觉若是你天天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见的人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估计也会觉得像是在做梦 程言问:“姐大家呢都在书房吗你手里拿着什么” 程诺不理他只和气地笑着跟陆晨曦打招呼:“你是晨曦吧我们上次见过的我是程诺你跟小言一样叫我姐姐就好了” 陆晨曦受**若惊地点点头乖乖地叫道:“姐姐好” “乖”程诺绝美的容颜朝陆晨曦绽放了一个明媚的微笑 “走我带你们进去大家都在书房呢老爷子今天不知怎的來了兴致要与奶奶比试书法这不还让我取來他珍藏的文房四宝大家伙正看热闹呢” 程诺难掩满脸的兴奋程言开心地笑着拉住陆晨曦的手:“走这可是程家百年难遇的场景今儿算赶上了” 见程诺和程言都是这般兴奋陆晨曦也好奇得紧饶有兴趣地跟着凑一回热闹 一进书房程言也惊了一下子程家这次真的是全员总动了爷爷奶奶不用说大爸、姑姑、姑父龙大哥、姐姐、姐夫凌靖还有金家金爷爷、金叔、金婶和小澈都在除了小叔和小婶还在部队“度蜜月”程家人今儿都在场了吧 程言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意味这破天荒的比试怕不是爷爷的心血來潮吧八成是为了考验孙媳妇的不觉担心地看了看身旁的陆晨曦 聪颖如陆晨曦哪会看不出來一看程言的表情心里便了然了难道考验这就开始了 主角一登场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连正挥洒笔墨的程先生也停下动作温和地冲陆晨曦笑着 陆晨曦紧张地攥紧了程言的手程言给她一记放心的眼神拉着她规矩地跟所有的家人一一打招呼 陆晨曦一个个家人长辈叫过去不由感慨这一家子的优秀基因都是些俊男美女呀看到凌靖的时候心里更是一阵激动想起前阵子舍友们还在狂追握瑾年华被许凌傲和慕容瑾的旷世绝恋感动得唏嘘不已八卦着他们的恋情并给予他们的爱情生活以丰富的想象 现在这对甜蜜爱人就这样大咧咧地站在自己面前友好又亲切地冲自己打招呼陆晨曦拼命压抑住自己小粉丝的激动心情尽量表现地端庄沉稳一点 程夫人亲切地拉过她的手:“晨曦啊不用拘束拿这就当自己的家就好了” “谢谢奶奶”陆晨曦乖巧地点头也加入了观战的行列 程先生落下最后一笔哈哈笑着得意洋洋地对夫人说:“夫人这次定能赢过你了” 程夫人凑上前一看不以为然地笑笑 程恩在一旁道:“爸一向自信不过您前面可是连输两场了这次再输可是一败涂地了您到时候别不认帐啊” 见程先生气的瞪起了眼睛程言伸过脖子小声问凌靖:“姐夫爷爷这次又跟奶奶下了什么赌注啊” 凌靖冷峻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微笑故作玄虚地摇了摇头 程言嘟囔道:“搞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还是按捺不住好奇的心理偷偷拽过金澈不耻下问着金澈嘿嘿一笑凑到他耳边低声细语了一番程言听完脸臊得通红低吼道:“干嘛拿我做赌注啊我又沒招谁惹谁” “嘘”金澈将右手食指放在嘴巴上示意他噤声 那边战斗打的火热陆晨曦被程诺拉着凑上前去看热闹只见洁白的宣纸上写有一个大大的“人”字 众人失笑金管家道:“哥啊这么些年就这个“人”字写的最像大嫂了当初追她的时候就是用的这招吧怎么现在还用啊” 众人一听笑的更欢了程远偷偷给金爸竖起大拇指这话也就他敢说了程先生也不恼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笑 程恩打趣道:“爸敢情这么多年您就跟妈妈学会了这一个字啊”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妈妈专攻行书我在行的是草书那能一样吗”程先生不服气地抱怨 陆晨曦跟着大家愉快地笑着她太喜欢这样的家庭氛围了像极了中国传统式四世同堂的家庭一家人聚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多幸福啊 程夫人轻笑着拿起桌上程先生放下的毛笔沾了沾墨汁抬笔在“人”字上横着添了一笔把“人”字变成了“大”字却让众人眼前一亮 不过只一笔却改变了整个字的结构使整个字的轮廓看起來更加挺拔了陆晨曦在心里啧啧称赞人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这书法的功力深厚还是能看出一二的 事实摆在面前程先生无话可说只好苦笑道:“好吧我认输以后我尽量不打小言屁股就是了” 程先生的话乍一说出來程言就瞠目结舌了顿时脸红到耳朵根了气的几乎想要夺门而出:“爷爷您怎么” ... 第九十六章 丑媳妇见公婆(二) 众人在旁边拼命憋着笑继而实在憋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陆晨曦也忍俊不已原來在外头**倜傥、不可一世的程言公子在家里的地位可是不怎么高仿佛是生活在食物链底端嘛陆晨曦含着笑意看程言 程言自然看懂了她目光中的深意见在女友面前丢了脸越发难堪了正要跳脚 金澈见情势不好忙转移话題道:“对了奶奶我晨曦师姐的行书写的也棒着呢要不让她给大家露一手” 陆晨曦就这么沒有征兆地被金澈抬出來不知所措地瞪他一眼金澈连忙躲闪开她责备的目光 程夫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温和地说:“早就听小言夸你书法很厉害了原來你习的也是行书不错呢” 陆晨曦脸红彤彤地羞涩地看了程言一眼:“小言说的太夸张了不过略懂皮毛而已谈不上厉害” 程诺搂住她的肩膀鼓励道:“还沒见这小子夸过谁呢你就别谦虚了露一手给大家瞧瞧不就知道了” 陆晨曦见大家都这么感兴趣也不好坏了大家的兴致又不好太过锋芒毕露斟酌了一下道:“这样吧既然奶奶刚刚添了一笔我就再添一笔希望不要画蛇添足就好” 见她如此谦逊有礼、进退有度大家都在心里默默地点点头 陆晨曦辗转走到书桌前端详着桌上的字研究着笔法还真是不好下笔呢她拿起桌上的毛笔程言见状赶紧殷勤地上前研磨陆晨曦冲他感激地笑笑小两口的眉目传情都落在大家伙的眼里不由都笑了 只是略一思索陆晨曦就沾了墨汁抬起笔在纸上轻轻点了一笔收起众人凑近了看见陆晨曦不过是在“大”字上加了一个点凑成了一个“太”字正不明所以着就听见程夫人拍了拍手掷地有声地说了个“好”字 众人讶异地看着她她笑着解释道:“其实刚才添的那一笔我就留下了破绽毕竟是后來强添上去的整个字的结构其实并不完整稍微偏右了可是晨曦在左下方添的这一个点就形成了鼎足之势使得整个字体结构饱满了” 程夫人解释地如此详细让大家对陆晨曦更添了一些赞赏程言得意地走到陆晨曦身边对程夫人道:“奶奶既然你和晨曦练的都是行书比试一下呗” 陆晨曦吃惊不已暗自掐了一下程言的手心道:这家伙到底是要帮我还是要害我 程言不由“哎呦”一声众人看在眼里都笑了陆晨曦又红了脸急道:“他开玩笑呢我怎么敢跟奶奶比试呢” 金太太打圆场道:“也不用上升到比试那样严肃吗切磋一下就是了” 程夫人一幅跃跃欲试的样子:“切磋也好比试也罢不就是憋着想看热闹吗老婆子今儿个高兴就舍命陪君子了晨曦你不用紧张只管把你最拿手的写出來” 陆晨曦还是一幅怕怕的样子这不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嘛这个小言也真是的瞎起什么哄啊羞恼地看程言一眼 程言凑到她耳边低声道:“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你就应战吧不用紧张我在呢” 陆晨曦瞪他一眼不好意思地跟程夫人说:“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写的不好您别笑话我” 陆晨曦取了另一只较为粗些的毛笔程言在一旁给她重新换了宣纸金澈磨墨见陆晨曦娴熟的动作和那种舍我其谁的架势大家期待地等着陆晨曦落笔 陆晨曦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写自己平时写惯了的“天道酬勤”四个大字 陆晨曦这一手的书法不是偶然侥幸得來也有着二十年的功夫了自己三岁就在妈妈手把手的指导下写大字习书法 妈妈出生于书香门第这一手好书法得益于姥爷的真传陆晨曦跟着母亲学字也是吃了不少苦头别的事母亲都可以放任自己不多干涉只这一件对她异常严厉戒尺都不知道打断了多少根才在妈妈的严格要求下习得一手好书法 这“天道酬勤”四个字是从小到大写的最多次的母亲要求她每半个月写一次现在依然如此就是提醒她时时勤勉不要怠惰 这四个字也是她写的最好最像妈妈的 待程诺挥洒完笔墨众人看着飘逸灵动的四个大字具吃惊不已沒想到陆晨曦小小年纪笔力竟然如此深厚 程夫人拿起桌上的字心里波澜迭起对程先生道:“老头子你看不敢相信吧” 程先生凑过身子一看也是吃惊不已看夫人一眼又看陆晨曦一眼眸子里甚是深邃 陆晨曦莫名其妙还以为自己哪里写的不对心里忐忑万分弱弱地问:“怎么了是我哪里写错了吗” 程夫人将陆晨曦写好的字放在一边也不说话只吩咐道:“小言磨墨” 便径自來到桌前拿起刚才陆晨曦用的那只毛笔程言一看***架势以为奶奶被挑起了斗志兴奋地上前帮忙磨墨 金澈重新铺了纸程夫人抬笔也写下“天道酬勤”四字写完后点了点头待墨迹稍干吩咐道:“小言、小澈你们把这两幅字拿起來” 众人不明所以程言和金澈满心疑窦地将两幅字拿起來靠在一起众人一看这才惊呼出声陆晨曦也惊讶地说不出话來程言和金澈在后面不明所以两人默契地将手上的字往桌上一摆瞬间明白为什么众人那么吃惊了 如果不是眼见为实还真的以为这两张字都出自一人之手因为两幅字实在是太像了简直是如出一辙嘛 “这是怎么回事啊”陆晨曦捂着嘴巴惊问道 程夫人上前握住陆晨曦的手问道:“晨曦你的字是跟谁学的” “我妈妈”陆晨曦木木地答道 “那你妈妈姓什么”程夫人继续问道 “我妈妈姓沈” 程夫人和程先生对视一眼这下便沒错了 程先生走过來问:“孩子你姥爷是不是叫沈东鹤” 陆晨曦点点头:“好像是的我从來沒见过我姥爷只是听妈妈偶尔说起过” “你姥爷现在还健在吗”程夫人急切地抓着陆晨曦的手 陆晨曦抱歉地摇摇头:“前年就去世了死于心肌梗塞我们并沒有跟姥爷生活在一起他去世的消息还是一个远房亲戚告诉我们的我还记得那天妈妈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了好久” 程夫人的眼圈瞬间红了程先生叹口气上前抱住她安慰道:“罢了死者已逝你也别太伤心了” 众人真是看的云里雾里、一头雾水程远给母亲递过纸巾谨慎地打探道:“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程夫人拭了泪水有些哽咽地说:“沈东鹤是我的同门师兄我们的书法是一个师父教的自从我随了你父亲來到北京便失去了他的消息了距现在得有三十多年了吧沒想到他竟去世了唉” 程夫人拉过陆晨曦的手慈爱地看着她:“沒想到晨曦是他的外孙女刚才看她写字的样子我便有种熟悉的感觉却又说不上來师兄的字是我们几个师兄妹里写的最好也最得师父真传的 从前我们为了讨师父的欢心经常模仿师兄的字写了几年也有几分他的感觉在里面了晨曦更是尽得他的真传所以刚才你们看那两幅字才会觉得那么像” 程夫人泪眼朦胧地看着陆晨曦感概一声:“这世界真是小啊” 世事难料沒想到还有这段渊源如此一來今天的这次会面便具有了更不一样的意义了 大家伙对程言带回的未來媳妇都甚为满意陆晨曦的相貌、品性都是万里挑一的配程言绰绰有余 至于家世如今陆家千金的身份也足以称得上门当户对了再加上程夫人和陆晨曦的渊源这门婚事再无反对的道理 不过程家长辈们商量后觉得还是不要太操之过急两个孩子毕竟还要继续学业再者感情刚刚开始总得谈个三年五载待两人稳定下來再谈婚论嫁不迟 程言当然不愿意急的脸都红了嚷嚷着现在就要结婚 陆晨曦在旁听着也是惊得一愣一愣不知为什么程言会对两人的婚事这么着急刚要开口劝程老爷子却是唬了脸气的脸色铁青 “你急什么还怕晨曦跑了不成”程老爷子喝道 “反正都要结婚早一点、晚一点结婚又有什么分别” 程夫人把陆晨曦拉到自己身边轻笑道:“让你见笑了小言这孩子是真心的喜欢你” “奶奶我知道”陆晨曦轻笑 “这孩子真是猴急的要命”程夫人看着程言无奈地摇摇头 怕他再闹程恩提议道不如等两个孩子结束学业之后如果感情依旧就同意他们结婚全家举手表决通过程言无奈打量着爷爷的脸色只得屈服听从家里的安排陆晨曦可沒程言这么着急欣然应允 一切便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 第九十七章 再见伊人 时间从來不曾为谁驻足停留匆匆流水般转眼间几年过去陆晨曦在北大修完了法学硕士而程言也在斯坦福商学院顺利毕业异地恋并沒有影响两人的感情反而感情日渐亲厚长辈们看在眼里都很是欣慰也按照当初商议的是时候该结婚了 “啪”两张红灿灿、金亮亮的结婚证被程言拍在桌子上兄弟们贴着脑袋去一探究竟陆晟颤巍巍地打开里面赫然粘贴着程言和陆晨曦的幸福合照和盖有具有法律效应的印章感概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结婚证啊” 金澈笑嘻嘻地打开另一个“谁说不是呢陆哥你是我们几兄弟中年纪最大的沒想到我哥结婚结你前头去了太逊了吧你” 陆晟给他一个暴栗:“管的着嘛你” 金澈吃痛委屈地摸着脑袋缩回沙发了 邓麟抢过他手中的结婚证看着甜蜜的一对璧人咋舌道:“喂你们这晒幸福未免太裸了吧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哎她们法学院的妹子是不是都这么漂亮啊不行你必须让晨曦给我找个媳妇” 程言笑骂:“别装了你追你的女孩还少吗你整天臭着一张冰山似的脸再热情的女孩也被你吓回去了” 金澈翘着二郎腿哼哼道:“被人追也不见得是一件多幸福的事情” 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他幸灾乐祸地笑了出來 要不说这个时代是个开放性的时代女孩都open的很金澈身边最近还真是热闹得很田露已经从最初在校园里对他的默默关注毕业后变成现在的猛攻趋势闹得动静比当初程言追陆晨曦都轰动 金澈真是苦不堪言被女生追就够丢脸的了更何况是被一个比自己大的女生追天地良心他从來沒想过要在自己的人生展开一段姐弟恋别人也就罢了他可以毫不留情地拒绝甚至逼她放弃可田露是师姐的好朋友好闺蜜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实在不敢太过不留情面于是只能这么一直僵持着 “别说我了哥证都领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师姐举办结婚仪式啊先说好啊我要当伴郎”金澈叫着起身突然兴奋起來 程言悲悯地看着他悠悠道:“可以啊不过我必须郑重地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伴娘已经定了田露” 金澈撇撇嘴突然哀嚎一声倒在沙发上:“天呐來个雷劈死我吧我怎么就躲不开她呢” 邓麟托着下巴看着他:“你就那么讨厌人家我看田露长的也不赖性格也蛮直爽的就是其实说实话姐弟恋也沒什么了不起的” 金澈狠狠地瞪着他邓麟举手投降:“好好好我不说行了吧” 程言道:“我们沒打算这么早办酒席晨曦坚持要等一个人回來” “谁”邓麟问陆晟抬起目光看着他 程言道:“安心” 陆晟原本平静的心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突然便汹涌起來心痛难忍安心一走就是四年别说电话连一个明信片都沒有寄过杳无音信 不止他如此程言等人也是这样安心像是突然间人间蒸发了般谁也联系不上程言和陆晟为此踏平了安家的门槛得到的永远是“无可奉告”四个字 陆晟无法只得对安家父母袒露了自己对安心的心意安然和郝蕾震惊不已却还是坚持不肯透露女儿的踪迹 郝蕾拍拍他的肩膀说:“小晟不是我们不愿意帮你实在是我们也不知道她的具体位置在哪儿你以为我们不想她吗可一去到法国她就好像进了保密局似的生怕我们知道她的下落威廉也被她逼着与我们断了联系我们只能从她每月寄回家的明信片中得知她的近况你放心她很安全” 未果陆晟只得失望地回了家他央求着安家父母把安心寄來的明信片都给他印了一份这四年來他尽可能地争取一切去法国出差的机会顺着安心明信片上的地址几乎把法国游了个遍可还是沒能遇到安心 rose酒吧 “安心这个小骗子她明明答应我顶多一年半载她就会回來的她告诉我她要拼命地把你忘掉我说我等她她不让我等她说沒人比她更知道等一个人的滋味了她不愿意我也这样可是都过去四年了她怎么还不回來呢她还是沒能把你忘记对不对”陆晟醉醺醺地对着空酒杯似是对程言说话又像是跟自己说话 程言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酸涩得难受有些责备有些愧疚地看了旁边的人一眼旁边的人不动声色只轻轻用手叩了叩吧台昏暗的灯光下那人的脸被鸭舌帽遮了大半只看到帽子下面一张小嘴微吐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再來一杯” “她那么狠心你还等她做什么别等了吧”程言从他手中夺过酒杯 陆晟瞪着血红的眼睛瞪着他:“你还敢说还不都是拜你所赐要不是你伤她伤的那样深她至于跑到法国去吗害得我想见她都沒得见呜呜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她”陆晟说着说着竟趴在吧台上大哭起來 程言看的一愣一愣地心想真是够丢人的把他扶起來安慰道:“好好都是我的错我罪该万死行了吧” 旁边的人解气地笑了:“本來就是” 程言抱着瘫倒在他怀里的陆晟沒好气地跟旁边揣着手看热闹的人道:“姑奶奶玩够了吧过來搭把手呗” 那人这才从吧椅上跳下來满含热泪地看着陆晟程言摇晃着怀里喝的酩酊大醉的陆晟试图唤醒他:“小晟醒醒看看谁回來了” 陆晟被晃得想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前站着一个头戴鸭舌帽打扮地十分帅气的男孩子“谁啊” “男孩”微微一笑手一挑鸭舌帽便被摘了下來盘着的长发如水般倾泻下來柔顺地垂到腰际她轻启朱唇:“谁我啊” 陆晟的眼睛突然如猛兽见到猎物般瞬间睁大了眼睛乍然清醒挣扎着站起身子吃惊地道:“安安心” 安心一笑刚要上前拥抱他陆晟喉咙一涌捂着嘴往洗手间跑去安心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仓皇逃窜的背影委屈地对程言说:“这么久沒见他看见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想吐” 程言看她半天哈哈大笑起來 程言和安心见天色已晚回家势必又要惊动长辈便决定把醉倒的陆晟带到安心临时在外面租的一处公寓里 陆晟被酒精折磨地不轻躺在**上不安稳地翻动着身子嘴里喊着叫着的全是“安心”的名字安心的眼泪簌簌地落“啪嗒啪嗒”地掉在脸盆里可想而知这几年他是怎么熬过來的 她将手里的毛巾又放在冷水里浸了浸拧了拧给陆晟擦擦脸降温陆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嘴里喃喃道:“安心别走不要离开我回來吧回來我等不及再见你一面告诉你我有多爱你安心” 安心再也忍不住躲在角落里抱着脑袋嘤嘤地哭起來又怕吵醒了陆晟她紧抿着唇咬的嘴唇都发白了程言推门进來“安心” 怎么沒人再低头一看安心缩在角落里好不可怜程言心兀的一痛走到她身边慢慢蹲下身子朝她伸开胳膊安心眨巴着汪汪的大眼睛看了他一会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小言我觉得自己好残忍” “如果觉得对不起那就用以后的人生好好來补偿他”程言轻声安慰道 “啊”陆晟一大早便自觉醒了过來使劲拍了拍脑袋又喝多了头痛啊唉陆晟觉得自己的自制力越來越差了以前从不酗酒的自从安心走后这几年倒是经常喝醉 安心对了昨天在酒吧遇到安心了“肯定又是在做梦”陆晟揉了揉头发翻身下**刚穿上鞋感觉哪里怪怪的低头看身上穿的衣服咦自己昨天穿的明明不是这件啊又抬起头來打量着整个房间不觉咽了咽口水:“妈妈呀这是哪儿啊” 陆晟心里顿觉一种不详的预感自己不会是酒后乱性犯错误了吧完了我为安心守住的清白之身就这么毁了 陆晟蹑手蹑脚地蹬上鞋打开房间的门将脑袋探出去“有人吗”他小声问沒有回应 “咳咳”他轻轻嗓子壮着胆子放大声音又喊了一嗓子:“有人在吗”过了一会儿还是沒反应 “什么鬼”陆晟疑惑着走出了房门突然又停下了摸摸脑袋:“不对呀昨天明明是跟程言一起出去喝的酒难不成是他送我回來的那这个房子哇塞该不会是他在外面置办的新宅吧乖乖” 新的可能性让陆晟顿时心里放轻松了很多管他的洗个澡先身上黏的难受也顾不得许多了一边往浴室里走一边顺手把上衣脱了刚把上衣脱掉整个人也已经进了浴室突然“啊”“啊”两道尖利的尖叫声划破长空一男一女此起彼伏 “你你**”安心气急败坏地指着他的鼻子骂身上的浴液还沒完全冲掉顾不得那么多赶紧从旁边捞起浴巾披在身上 而陆晟却一点道歉的反应都沒有只呆呆地看着裸着半个身子恨不得羞臊到地缝里去的安心半天说出來一个名字一个让他魂萦梦牵了许久的名字:“安心” “你回來了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终于回來了”陆晟喜极而泣上前紧紧地把她拥抱在怀里 安心见他这样还能说什么呢低头看他也裸着上半身再看看自己的窘样突然间觉得气氛微妙起來心跳加速扑通扑通的 安心红了脸弱弱地在他耳边说了句:“小晟一会儿我们再叙旧能让我先把澡洗了吗” 陆晟舔舔嘴唇放开她的身子终于反应过來刚才发生了什么退后两步瞬间移动到门外将门关上在外面吼道:“对不起对不起” 安心在里面无声地笑了她的小晟越來越可爱了 待两人都收拾利索了面对面地盘坐在沙发上手里都抱着一个抱枕这回形势大逆转刚才还心虚地一个劲道歉的陆晟此时竟变成了理直气壮的人安心躲闪着他凶恶的眼神低头不停地抠抠这儿抠抠那儿 审讯终于拉开帷幕: “什么时候回來的”陆晟冷冷地问 “三三天前”安心低头气势弱弱的 “三天前为什么不來找我”陆晟气结 “这不來了吗”安心越说越小声 “你”陆晟气的要跳起來了 安心见势不对赶紧跳起來抱住了他撒娇道:“小晟你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回來了吗我这么久沒回国当然要倒倒时差熟悉一下国内环境了你都不知道人家有多想你” 陆晟被安心抱住见她如此亲密地对自己有些错愕也很是惊喜本來见她回來就欢喜大过生气她这一通撒娇把他的气焰全给扑灭了这世界上就只有她不论什么招数在他这里都百试百灵 “那你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这下陆晟变成那个气势弱弱的人了可见真是风水轮流转 “那要看你怎么对我了你要是对我好我就不走了你要是对我不好我立马拍屁股走人”安心胳膊环着他的脖子笑道 陆晟笑了乖乖道:“净瞎说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 说完这句话自己都觉得**安心回來后对他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幸福來得太突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安心我总感觉像是在做梦要不你掐我一下”陆晟伸出胳膊 安心眨巴眨巴眼睛也不客气俯下头去就在他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陆晟吃痛收回胳膊不顾胳膊上的齿印呆呆地笑了:“嘿嘿不是做梦我的安心终于回來了” 陆晟开心地抱住安心的腰旋转着安心笑着流了泪说道:“大傻子” ... 第九十八章 尾声 所谓成长大概就是懂得了放弃不属于自己的珍惜自己能够拥有的 这么些年过去安心也变得成熟了些再不是以前那个大大咧咧的女汉子了成长的痕迹落在身上很是明显 她和陆晟的关系越來越明朗化四年的相思之苦让两人迫不及待地想守护彼此再也不分开 求婚的时候陆晟沒有请任何的观众他觉得这个神圣的时刻有安心、有他再加上一枚戒指足矣 沒有单膝跪地也沒有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沒有浪漫的烛光晚餐也沒有小提琴的美妙乐章他知道她不需要这些 在野外萤火虫的点点光芒下陆晟紧张地看着安心手上的戒指哆哆嗦嗦的怕是下一秒就要掉落在地 安心流下幸福的泪水只说了一句话:“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盛大的婚礼如火如荼地举行了甜蜜幸福的气息弥漫到整个北京城的各个角落 婚礼现场北京名流圈均数到齐程家、陆家、安家双双联姻此等盛宴岂有不來的道理 大大的婚纱照摆在入口处两对甜蜜幸福的璧人在照片中依旧能让人嗅到浪漫温馨的气息 两位新娘在化妆间化妆法国著名婚纱设计师antonio亲自操刀两套洁白无瑕、典雅高贵的婚纱穿在两人身上让两人姣好的面庞、玲珑的身材美的好似天上的仙女 陆晨曦看着镜子里饱施粉黛的自己从沒化过这么浓的妆让她整个人都不自然了起來安心在旁边嗷嗷地冲化妆师抱怨道:“哥哥你都给我打了三层粉了都直往下掉粉渣渣能不能不涂了” 程诺在旁边听的一脸黑线冲尴尬不已的化妆师kevin道:“kevin你别理她再给她刷上一层” “姐”安心埋怨地看着她程诺上前搂住她的肩膀说道:“你乖啦kevin是国家首席造型师一般人想请还请不來呢要不是为了你们俩我才不舍得给你们用呢新娘子就是要美美哒你们今天可是女主角自然是要美的闪瞎众人的眼睛” 安心无奈地翻一个白眼陆晨曦在一旁温和地笑 两位新郎也闪亮登场了英俊笔挺的西装穿在两人身上让本來潇洒帅气的二人更添了几分风采见两人沒有丝毫阻拦大咧咧地这样闯进化妆间程诺姣好的面庞微微有些抽搐怪叫道:“伴娘呢怎么都沒个拦着的” 说着就要把两人赶出去陆晟和程言一边一个抱着她撒娇讨好道:“嘿嘿伴郎伴娘忙着tiao情呢哪有功夫理我们呢姐今儿可是我们大喜的日子讲那么多规矩干嘛呀” “是啊知道姐最好了我们可是迫不及待要看新娘子了老婆” 程诺见拦也拦不住索性放他们去了 两个新郎一溜烟冲到自己的新娘身边不约而同地在两人脸颊上亲了一口 “我的老婆真漂亮”程言看着镜子里美的天仙似的老婆心里跟拌了蜜一样甜嘴巴自然也甜起來 陆晨曦冲他美美地笑 倒是陆晟端详着镜子里撅着嘴的安心笑着道:“妆化得有点浓啊真不习惯” “是吧我现在都感觉我的脸已经不是我的脸了”安心抱怨地说了句语无伦次的话全场都逗乐了 “早知道结个婚这么累我们不办婚礼就好了还是诺姐有先见之明啊到现在依然坚持不办婚礼”安心看着程诺感概地说 “那可不行婚礼虽然是个仪式但还是十分有必要的我得让全世界人都知道你安心是我陆晟的老婆”陆晟贴在她耳边“狠狠”地说安心心里一甜抿着嘴笑了 陆晨曦和程言看在眼里心里都是十分慰藉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凌靖倒是适时地进來径直走到程诺身边揽着她的肩含着笑意看向众人:“在说什么呢我也听听” “在说你和姐姐的婚礼呢真的不打算举行了”程言问 凌靖一脸的无辜:“不办婚礼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姐的意思我呢是很愿意给她准备一个豪华、甜蜜、浪漫的婚礼的可惜她不给我机会啊” “为什么呀”众人异口同声地问程诺 程诺无奈只得坦白:“我实在不忍心让我爸看到我出嫁的场面若是他拉着我的手走在回廊上再亲自把我的手交给凌靖那一刻我怕他会崩溃我实在不忍心看他这个样子再说了在我看來婚礼的意义在于告诉别人我们相爱了何不等到两人金婚的时候那时候才是真正的白头偕老呢岂非更有意义的多” 程诺的一席话倒是触动了安心和陆晨曦的心想起自己的父亲心里也是难过的紧 恐怕普天下的父亲都十分介意女儿出嫁的时刻自己捧在手掌心里爱着疼着的宝贝突然有一天要属于另一个男人了那种感觉恐怕 安心感伤了一阵突然道:“哎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小**那我们现在嫁给另一个男人是不是就是在给爸爸“戴绿帽子”啊” 惊天霹雳的一句话仿佛平地炸雷惊得众人目瞪口呆陆晟一脸的黑线暗叹道:唉本來还以为她成熟了很多沒想到还是以前那个沒心沒肺心直口快的安心 程诺气的笑骂:“这臭丫头真该狠狠赏她几巴掌让她胡说八道” 程言在一旁认同地点点头:“就是就是口无遮拦的也不看看今天是个什么日子不怕犯忌讳啊” 安心瞪他一眼委屈地看着陆晟 陆晟将她揽在怀里**溺道:“好了大家都别骂她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这个毛病啊我看是改不了了” 安心羞恼地捶了他一下陆晟好脾气地任她闹 待外面的结婚进行曲响起來两对新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两位新娘刚要站起來就听见两位新郎两声断喝:“且慢”疑惑中程言和陆晟默契地看一眼对方同时将自己的新娘子公主抱了起來惹得陆晨曦和安心一阵惊叫 陆晨曦脸色绯红环臂搂着程言的脖子尽量让他抱的舒服些往外走的时候陆晨曦将脑袋贴到他的心脏处感受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用她此生最温柔的声音说:“谢谢老公我这一生幸好有你” 程言的小心脏猛地一颤低头在她唇上轻轻落下一吻:“我爱你” 安心像只小猫温顺地靠在陆晟的怀里低声问:“小晟我重不重啊” “不重”头顶上传來陆晟一如既往的温和声音 “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安心眸子亮晶晶的陆晟脚步一顿饶有兴趣地问:“什么秘密” “嘿嘿”安心愉快的笑着示意陆晟低头陆晟乖乖地低下脑袋凑近她安心在他耳边轻轻细语然后在他脸颊上落下甜蜜一吻便羞涩地又缩回他的怀抱了 陆晟愣在当场半天才反应过來幸福地笑了坚定不移地迈着步子往前走 “小晟我的新发是为你留的以后这就是我们夫妻两个的共同财产了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它以后你陆晟就是我安心的丈夫是我的天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会好好地爱你愈來愈爱你” 程言和陆晟把陆晨曦和安心从怀中放下來安心和程言看了一眼毫无介怀地笑了相逢一笑泯恩仇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你以为命中注定的那个人现在成为了别人的丈夫而你在同一天同一个时刻也成了别人的妻子 是缘分吗或许是也或许只是命运的捉弄罢了 但安心无比坚定地相信未來的日子他们都会很幸福很幸福 一年后程言揽着怀有五个月身孕的陆晨曦陆晟搀着同样四个月大着肚子的安心两对夫妻不约而同地來到紫藤花海经过这么多年彼此的心迹早已幻化成了深深的情谊程言和陆晟依旧是好兄弟而昔日的情敌也变成了好姐妹准确來说还是妯娌 四人纷纷打趣要给肚子里的孩子攀娃娃亲却又怕孩子将來会怪他们一时纠结不已 远处却传來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听见金澈慌不迭地往前跑田露跟在后面一个劲地叮嘱:“哎呀你慢点跑怕我吃了你啊” “姑奶奶你追我你不累我都累了能不能不追了”金澈气急败坏地扭头大吼 “不行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追到你你可是答应了我的如果我能抓到你的头发你就答应和我在一起可不能说话不算话”田露在后面穷追不舍 “苍天啊”金澈欲哭无泪 四人相视看着这一片绚烂多姿的紫藤花海均笑了 君子一诺一爱九鼎爱你我就给你承诺 完 ... 番外之邓麟篇 第一章 认父 北京金盾赛车场 载满了10位摩托赛车手还有每个人拥有的若干粉丝,欢呼声喝彩声尖叫声充斥着偌大的赛车场,闪光灯不断擦亮着每个人的眼睛,众人的目光聚焦在这些赛车手身上,紧张而兴奋的情绪似乎将每个人的毛孔都绷住。 经过层层筛选,决赛只留下10人,而最终的冠军只有一人,鹿死谁手,今日便可一见分晓。 这次比赛是由龙天集团举办的,说是为了培养新锐赛车手,实际上是龙天集团借着噱头给自己企业打广告呢,其实这场比赛并不是什么盛大赛事,但龙天集团的少东家钟仔亲自上阵打决赛着实让人期待。 好奇者打听后才知道程氏企业的继承人程言也要上场,知情者都擦亮眼睛等待好戏开场。 前来参赛的选手们,有的是为了赢那万元大奖,就算得个第三名也有一万块钱的奖金,有的是为了一战成名,在赛车界出出风头,也有的或许只是寻找一种激情,给自己的青春留下点色彩。 程言是属于哪一种呢 “程言加油程言加油”“言少,言少”比赛还有10分钟就开始了,程言倚在战车上眯着眼小憩,完全不理会粉丝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整个赛车场最引人注目的除了赛车手就是他们身后的摩托赛车了,懂行之人单是看车便能知晓赛车手的实力悬殊。程言的“爱驹”是宝马s1000rr,银白色的车身采用铝合金车架,极具重量感。让人难以忽视的是它的尾灯,设计感十足,全led尾灯衬托着魔鱼般的线条,十分漂亮。 安心从背后拍了他一下,看程言懒懒地睁开眼睛,递过去一瓶佳得乐,贼贼的问了句:“紧张吗” 程言把佳得乐往头顶一扔,又用手接住,略带埋怨地看着安心,无奈道:“每次你问我这句话,我都感觉你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安心无辜地嘿嘿一笑,用后肘碰了碰程言,示意他看向不远处。 程言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钟仔正被一群花枝招展的美女围绕,用安心的话来说,就是一群妖精围着一个山大王。 钟仔正往这边看过来,脸上一如既往挂着不屑的笑意,痞气十足。 “妖精们”扭动着妖娆的腰肢、扑扇着两片丰满的胸脯一个劲地往钟仔身上贴,旁边几个马仔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他的周围粉丝也不少,一个劲地喊着口号跟打了鸡血似的,也不怕第二天早上起来那能飚出海豚音的嗓子就此报销。 程言目不转睛地盯着钟仔所在的方向,眼睛里喷出晶亮刺眼的火花。 安心不满地在他的肱二头肌内侧的嫩肉上狠狠地拧了一把,霎那间他眼里的光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眼眸里的水汽,程言疼得眼泪差点夺眶而出,揉着被掐红的部位低吼:“干嘛掐我” 安心不满地瞪着他:“让你色迷迷地看着那群妖精,活该” 程言这个冤枉啊,怪叫道:“你以为我在看那些女的啊,你也太贬低我的品味了,哪些庸脂俗粉入得了我的眼吗我看的是钟仔的车,看到没,本田rc211v,这臭小子太洒狗血了。” 见安心一幅不以为然的表情,程言顿觉有些对牛弹琴,无语。 安心淡然道:“不就是换了辆摩托车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有本事开辆法拉利来,那才酷呢。” 程言扶着额头,耐着性子道:“大小姐,你跟我在一起这么久居然对摩托车还是零了解,我真是要给你跪了,” “给你普及一下啊,本田rc211v就是摩托车中的法拉利,它的加速表现是世界顶级的,除了高效的发动机,它的悬挂也调整的非常棒,再配上订制的米其林轮胎,疾驰起来简直嗨爆了” 程言眉宇之间难以掩饰的兴奋之情在安心这里只得到一个大大的白眼,程言无语地垂下脑袋,暗骂:她对赛车简直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我就多余在这跟你浪费唇舌。”程言不满地说,还是歆羡地远远地望着钟仔的座骑,垂涎三尺。 那可是他梦寐以求的摩托赛车,虽然自己的“白龙马”已经够不错了,这还是姐姐瞒着爷爷奶奶送给自己20岁的生日礼物,轻易不舍得拿出来用的。 收到车的时候他还不满足地小声嘟囔着干嘛不送他一台本田,姐姐只冷冷地看着他,讥道:“别得寸进尺啊,搞的自己多大功劳似的。我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给你买的赛车,你不要就算了。” “别别。”程言讨好地冲姐姐卖了一通乖才成功地获得礼物。 安心环顾四周,有些吃惊地说:“连华云社的记者都来了,看来这次龙天集团果真是下了血本啊。” 程言眉毛一拧,他万万没想到看似一个小规模的比赛竟会招致这么多媒体驾到,心里当然清楚都是因为钟家大少爷亲自出马的缘故,不由一哼,果然是钟家的一贯风格,张扬、跋扈。 记者林静正在机器下方采访着钟仔:“钟先生,您好。这场赛车是贵公司举办的,请来的赛车手的实力大家都有目共睹,更有上届全国青年赛车大赛的冠军得主程言,而作为其中的赛车手之一,您有信心夺冠吗” 钟仔脸色瞬间沉下来,轻蔑地一笑,拽拽地开了口:“你知道今天的冠军杯叫什么名字吗” 林静一愣,条件反射性地回答:“龙天杯啊。” “那不就得了,龙天杯若是被别人拿了,这不太合适吧”他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一会比赛的时候,你派人死命地盯着程言,给我拦死了,听见没有” 钟仔叮嘱着马仔们,心道这次好不容易托人搞了一辆本田rc211v,真真是砸了血本,可不能再输给程言,要不然自己在安心的心里真是一点地位也没有了,继而含情脉脉地看着安心。 安心刻意避开了他的目光,一回头却见程言玩味地冲自己嘿嘿笑着。 安心莫名其妙:“笑屁啊你” “每次看到他一脸深情的样子就觉得特别搞笑,尤其是对你深情。我怀疑他是不是近视啊,也没见他戴眼镜啊。” 安心这个气,明明自己长得不丑,在所有男孩眼里自己好歹也是一朵牡丹,怎么一到程言眼里,自己撑死就是一狗尾巴草呢。 “不用你乐,哪天我一不小心说漏嘴,把你偷偷参加比赛的事告诉爷爷,哼,你就死定了”安心咬牙切齿地威胁道。 程言差点没坐稳,这死丫头,每次说不过自己就把爷爷搬出来,谁让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呢,彼此的弱点心里清楚的和明镜似的,都知道打蛇打七寸。 “你敢”程言心里怕怕,嘴上却不服软。 “不信你试试,你看我敢不敢”安心拼命地忍住笑意,她明明看到程言的嘴角一抽搐,知道他在虚张声势。 “你行行行,我错了还不成吗,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可千万别告诉爷爷。上次被他抓到我赛车怎么收拾的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次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的,你还在这儿火上浇油。” 程言不满地抱怨,还委屈地瞪了她一眼。 安心幸灾乐祸地笑着说:“那是你该打。哎,知道程爷爷当着我姥爷面怎么评价你的吗” “嗯”程言眉头一皱,知道安心嘴里肯定蹦不出什么好话。 “说你认错态度神速,可就是死性不改,整个一混不吝”安心笑得更欢了。 程言一脸黑线。 眼看比赛就要开始了,安心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正色道:“我提前打听了一番,除了三号和六号,其他的全是钟仔的人,来陪太子读书的,你待会留心着点,我怕钟仔耍阴招。” 程言点点头,本来并没多瞧得起这场比赛,一路过关斩将很是顺利地杀进了决赛,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钟仔,这小子一向跟自己不对盘,上次输在自己手里一直耿耿于怀呢。 程言从不打无把握之仗,鉴于钟仔以前的种种劣迹,一早便打探清楚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看安心一脸担心的神色,程言安慰道:“没事,和我玩阴的他还嫩呢。说实话,若不是情非得已我真不想参加这场比赛,一想起挣得是钟家的钱我心里就不舒服。”程言不高兴地撇撇嘴。 “你就一点积蓄也没有用得着这样赚钱吗”安心忍不住问。 她再清楚不过,赛车只为了玩玩还好,一旦目的是为了别的,便很容易拼命,危险性也会更高。 “你知道我什么情况,我之前犯那事,爷爷把我的信用卡全停了,车场那边本来就是入不敷出,前阵子玩股票把几年来的积蓄都砸进去了,还没敢跟家里人说呢,现在手里能勉强凑够两万块钱,邓麟跟我借五万,我可不就出此下策了嘛” 程言不满地撅着小嘴,一想起自己最近的财政危机就心塞塞的,冠军是三万块钱的奖金,若是能夺冠,钱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早跟你说从我这先拿钱给他你偏不肯。邓麟也是我的朋友,凭什么只准你帮忙我就不行”安心气愤地戳戳程言的脑袋,不服气地吼道。 “你就别添乱了,兄弟有难我能置之不理吗,我的情况自然不能和他讲那么多,你也不准说哦邓麟这么要强的人若非迫不得已是绝对不会跟我开这个口的,既然他开口了,我就得帮他。” 程言坚定的目光散发着强烈的信义,就像他整个家族的宗旨,信义永远是程家的标签。 安心最喜欢的就是程言那种坚定的眼神,仿佛一座巍峨的高山,即使肩上有万千重担,也屹立不倒。 “得嘞既然来了就别想这么多了,加油吧”安心和他碰了碰拳头。 各就位的口令一响,赛车手都戴上安全帽,缓缓开到赛道上,鸣笛声一响,车子如箭一般的速度发射出去。 钟仔抢占先机,冲在最前面,程言紧随其后,却在拐弯处被1号和4号围攻住。 安心在外面看着赛车现场跟拍的屏幕,急的直跺脚,所有支持程言的粉丝都替他捏一把汗。 看到车的时候,程言就在心里比较着两部车的差异并盘算着自己获胜的可能性。 本田rc211v最大的有点在于一个“快”字,它的最高车速能达到350k,而自己这架宝马s1000rr最高马力是193ps13000rp跟人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若想出奇制胜怕是得在弯道上下下功夫了。 千钧一发之际,程言突然慢了半拍,转而从4号旁边拐过去,让两人扑了个空,安心心下一紧,攥紧拳头小声喊着加油。 弯道处程言的“白龙马”像是打了鸡血,轻盈如燕般扭动着身子,宝马s1000rr过弯时特别能感觉到她的轻巧,轻轻一放便能感觉到车身顺着入弯。 程言紧紧追逐着8号钟仔,在剩下的10余秒终于追上,安心死死盯着屏幕,看着裁判吹着哨子摇着旗,愣了一秒,刹那间跳起来:“耶赢了onno哈哈~”。 身后程言的粉丝尖叫起来,程言简直帅呆了 ... 邓麟篇 第二章 青门七子 “啪啪啪啪啪……”一声声清脆的捶打声响彻在整个刑堂,所有在场的人都是青门资历很老的各堂堂主,虽是已见惯了这种刑罚的场面,如今看到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的邓麟,脸色都是一派严峻,有些平素欢喜邓麟的前辈看着趴在刑板上冷汗直冒的他,忍不住求情道:“大哥,已经打了一百多板了,孩子犯了再大的错这么教训也够了。” “是啊,大哥,你这才刚认了儿子,当真要打死他吗?”“大哥……”众人纷纷求情到。 王烨背对着他们,大手一挥,负责刑罚的阿德连忙停了手,邓麟几乎疼晕过去,强忍着一口气撑着。 听着邓麟的**声,王烨的心如刀绞一般痛,打在儿身痛在爹心啊,可是邓麟大闹青门,于情于理都该走个过场,教训一下,不然如何服众呢。 “父亲,孩儿……知错了,所有的责罚……孩儿……一人承担,请父亲放了……哥哥们……”邓麟声音都在打颤,哆哆嗦嗦的终于说完这一句,隐隐约约听到父亲下令放人,凄惨地一笑,便晕了过去。 “七弟,你醒了!大哥快来,小七醒了!” 邓麟刚睁开眼,眼睛就一阵疼,赶紧又闭上,就听到六哥兴高采烈的声音,然后就是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各种关切的声音:“小七”,“七弟,感觉怎么样”“七弟,疼吗,我去给你找医生”…… 邓麟艰难地睁开双眼,面前就放大着六张熟悉的面孔,终于清醒过来,身上的疼痛感突然袭来,他紧皱眉头,许久,在众人的期待下,吐出一个字:“疼。” 六位哥哥们瞬间展开笑容,老大龙俊说:“知道疼就是没事了。” 二哥说:“好好养养伤,伤筋动骨一百天呢。” 三哥说:“是啊是啊,不过小七莫怕,哥哥这儿有上好的金疮药,保管你明天就活蹦乱跳的。” 四哥不屑地来了句:“你就吹吧,真那么厉害,你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的。” 五哥笑着说:“三哥,你还是先把你自己治好,再来显摆你的药吧。” 六哥担心地说:“要不要先吃点止疼药啊,小七最怕疼了。” 听着哥哥们你一言我一语热热闹闹的样子,邓麟不禁心头一酸,哥哥们的身上还都带着伤呢,每个人虽然嘴上和往常一样嬉闹着,但都憔悴了许多,整整瘦了一圈。 邓麟心头一颤,顺手将针管拔了出来,使足力气掀开被子下,奈何兄弟们眼疾手快都没来得及拦住。 邓麟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颤巍巍地跪在冰冷的地上,虚弱地说:“哥哥们,都是小七不好,连累了你们,让你们受苦了!” 话音刚落,就“咚咚咚”不停地叩首,额头顿时红肿一片,看得哥哥们一阵心疼。 龙俊对兄弟们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他拉起来啊。” 几兄弟七手八脚地把他拉起来。 老二喝道:“这混小子,就知道作贱自己,这吊瓶又得重新挂了,我去找医生。”说完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老三坐在边,抚着邓麟的额头,叹道:“还嫌自己伤的不够吗,这一百多板打下去,差点要了你的命,义父也真狠心。” 龙俊刚要呵斥老三不懂规矩,就听到背后冷冷地一声:“谁在说我狠心啊?” 几兄弟唬了一大跳,反应过来后赶紧站直身子,低下头,齐声道:“义父!” 王烨冷哼一声,看着他们战战兢兢的样子,心里忽然上来一股恶趣味,他装作冷冷地问:“没人应吗,刚刚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龙俊刚想站出来,老三抢先一步,脱口而出:“我说的。” 话音刚落,对上王烨犀利的眼神,老三心虚地低下头,扬手一巴掌抽在自己的右脸上:“正儿失言了,正儿该死。” 扬手又要打另一掌,被王烨抓住手腕,轻斥道:“行了,没生你气。不过跟你开个玩笑,越大越听不出来话了。”老三心下踏实很多,赔笑道:“义父不生气就好。” 王烨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坐到邓麟边:“疼吗?” 邓麟的眼泪吧啦吧啦地落,小脸可怜儿的让人一阵心疼:“您说呢?可疼了。爸,三哥说的对,您就是狠心。” 王烨气笑了,笑骂道:“我狠心?打你一百大板还是轻的,你的哥哥们哪一个不比你伤得重。罢了,打也打了,罚也罚了,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小七是我儿子的事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 几兄弟纷纷点头,“是。” “为父不是要刻意隐瞒你们,只是事关重大,总是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告知你们,你们也别怨我。”王烨站起身来,盯着儿子们的眼睛,缓缓道。 “孩儿不敢。”几兄弟赶紧低下头说道。 “麟儿虽是我的骨肉,但你们和他一样,都是我的孩子,在我心里,你们和他的分量是一样的。你们也还是他的兄长,对他有督导之责,该骂就骂,该打就打,不准溺爱包庇他,知道吗?”王烨说完体己话,严肃地教导。 “是,孩儿记住了。”几兄弟纷纷点头,心下一片温暖。 “还有你,”王烨转头看向邓麟,邓麟对上王烨锐利的目光,或许是刚打完的故,莫名的心慌。 “你别怪我没警告你啊,若是让我知道你对那个哥哥不尊敬,出言不逊的话,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邓麟对哥哥们一向敬重有加,原来父亲在意的是这个,心下坦然,笑着对父亲说:“爸,你放心吧,小七不敢对哥哥们不敬的。” 王烨满意地一笑,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吩咐道:“对了,抽空去医院看看你们义母,她可惦念你们呢。” 几兄弟连连说“是”。 这几兄弟从小就是孤儿,虽有义父般的父爱,母爱方面总是缺失的,他们在青门虽是少主的身份,但身为少主,从小便接受非常严苛的训练,浑身是伤已是家常便饭,最羡慕的就是邓麟有母亲关心呵护着。 邓麟也甚是乖巧,无怪乎大家都着他,他跟几位哥哥打小就亲近,总爱把他们往家里带,邓母又是个好客的人,渐渐地相处下来,真的对他们跟对儿子一样好。 这次邓母出了意外,几兄弟心里都是担心不已,可因为犯了门规,被关在地牢,有心去探望也不能够,好不容易被放出来,当然第一时间就要去看望这个已经从“玉姨”变成“义母”的女人。 邓麟篇 第三章 兄友弟恭 邓麟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喝着茶,听着刑堂里此起彼伏的鞭打声、求饶声觉得快意十足,心里的一口恶气终于出了。 罗渂雁烟着一张脸,看着自己的手下被打得遍体鳞伤,有些不忍也有些难堪,瞧着差不多了想喊停,可见邓麟一点叫停的意思都没有,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邓麟是少主又是王烨的亲儿子,这点面子还是得给的,只得坐下陪着邓麟喝茶,眼看几个手下被打得要断气了,实在忍不住刚要喊停,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淡淡的很平的话,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不敢忽略,有种扣人心弦的魔力:“住手。” 执刑的一看来人是大少爷龙俊,忙停下手,垂手肃立在一旁。 罗渂雁和邓麟几乎同时起身,都微微躬身道:“大少爷(大哥)。” 龙俊忙上前扶住罗渂雁:“雁叔折煞俊儿了,该俊儿这做小辈的给您见礼才是,回头被义父知道了俊儿又得挨顿骂。” 见龙俊说话客气又谦逊有礼,给足了自己面子,罗渂雁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邓麟刚想说什么被龙俊一个眼神瞪过来硬生生地将话头咽了回去,知道刚才大哥的那番话有着教训自己的成分,怪自己不懂礼貌,脸上的不服气显露出来。 龙俊警告地看他一眼,扫视了一下趴在刑凳上的几人,问道:“这是?” 罗渂雁刚想开口,邓麟抢白道:“大哥,这几个小兔崽子——” “闭嘴!”龙俊呵斥道,“让你开口说话了吗,懂不懂规矩!” 邓麟见龙俊脸色不善,乖乖地噤了声,退到龙俊身后站着了。 罗渂雁神色的尴尬一瞬扫去,心里也清楚这龙俊少主在青门的地位,即使邓麟是王烨的亲儿子也得乖乖听龙俊的,毕竟青门的人都知道这龙俊才是未来青门的指定接班人。 罗渂雁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这样的,我手下的人不知轻重,出手伤了七少的朋友,得罪了七少,是我罗渂雁管教无方了,还望七少海涵。这几个混小子也受到教训了,希望七少高抬贵手,饶他们一命吧。” 罗渂雁一口一个七少,将邓麟捧了又捧,将自己的地位一贬再贬,说出来的话竟有些卑微还带着讨好的意味,令邓麟惊讶不已,一时愣在片刻,龙俊的眉头也是皱在一起。 罗渂雁是和王烨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为青门的创立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王烨一向对他很是倚重,也经常告诫邓麟七人对罗渂雁要尊重有加,别失了礼数。 本来是叔伯一辈的长辈,现在竟这般规矩,甚至到了低三下气的程度,并不是罗渂雁真的觉得对不起邓麟,而是借着这招来暗示邓麟不懂规矩,将邓麟置于一种尴尬境地。 邓麟又岂会不知他的用意,咬牙切齿地看着罗渂雁,暗骂这雁叔太坏了,这不是给自己下绊子吗,对上龙俊的眼神,那漆烟的瞳孔里全是责备和严厉,邓麟心怯地低下头。 龙俊忙对罗渂雁躬身道:“雁叔言重了。” 一面冷声对手下吩咐道:“把他们带下去疗伤,每人发五万块钱的抚恤金,打残了的青门养着。” “是。”手下的人应道。 把人带下去后,在龙俊躬身请罗渂雁坐下的空档,一拨人上来将血迹打扫干净,地面霎时恢复原貌,透着亮堂。 邓麟刚要大咧咧地坐下,被龙俊一脚踢到罗渂雁面前,猝不及防的邓麟差点摔在地上,刚站稳脚跟,就听到龙俊厉声喝道:“向雁叔叔道歉。” 邓麟不满地回头看龙俊,龙俊一个眼神扫过来,邓麟吓得赶紧偏过头,对上罗渂雁似笑非笑的眼神,邓麟心里这个气,不得不屈在龙俊的威严下,低头躬身对罗渂雁说:“雁叔叔,对不起,是小七不懂规矩了。” “七少客气了,本来就是我罗渂雁的不是,也当不起你一句雁叔叔。”罗渂雁抿了抿茶水,并不想接受邓麟的道歉。 邓麟气炸了肺,这厮欺人太甚了吧,他邓麟长这么大除了父亲和大哥,还没这么低声下气地和谁认过错呢,甩袖就想走人,碍着龙俊在这不得放肆,只好气鼓鼓地站在原地不动。 龙俊也蹙了眉,知道罗渂雁绝非善茬,一向得理不饶人,在义父那里的地位颇高,这事若是处理不好,传入义父的耳朵,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小七。 “小七,跪下,端茶认错。” 龙俊一句话让邓麟当场石化,“大哥——” “怎么,惯得你越发放肆了,连大哥的话都不听了是吗?”龙俊的脸温度降到零点以下了。 罗渂雁不说话,饶有兴趣地看着斗着气的两个小辈。 邓麟受伤地看着一向疼爱自己的大哥,闭上眼,兀的睁开,正色道:“天地君亲师,我邓麟从小到大跪过父母,兄长,便再也没有跪过别人。在雁叔叔这里放肆是小七的错,小七认打认罚,听凭雁叔叔处置,但让我下跪,不可能。” 龙俊气的一个巴掌抽过去,将邓麟扇倒在地上,从旁边捞起藤杖来就往他身上抽去,邓麟也不躲,咬着牙硬生生地忍了几下。 罗渂雁上前拦住了龙俊:“好了,俊儿,这也教训地够了。我也没怎么怪小七,不过是想杀杀他的傲气,唉,这小子身上的傲气真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和他老子一个样。” 忙上前去将邓麟扶起来,给他掸掸身上的土,温和地说:“你大哥出手没轻没重的,打疼你了吧。” 龙俊看他起身,扬手又要打,邓麟吓得慌忙躲在罗渂雁身后,央叫道:“雁叔叔救我,大哥会打死我的。” 罗渂雁看他那副怯懦的样子,叹口气,这臭小子也就他老子和他大哥能治得了,安慰地拍拍他紧抓着自己的手,走上前去将龙俊手里的籐杖接过来,扔给手下,便拉着龙俊坐下,自己坐在他旁边。 龙俊对邓麟使了个眼色,邓麟会意,忙从旁边重新沏了一杯茶,双手恭敬地奉给罗渂雁,垂首说:“雁叔叔,小七混账,惹雁叔叔不快了,都是小七的不是,雁叔叔别和我一般见识了吧。” 这次的道歉多了几分诚意、几分撒娇、几分调皮,就是这几分几分将罗渂雁的火气平息了下去,罗渂雁大度地笑笑,接过了茶盏。 龙俊这才松了一口气,见邓麟一脸得意地看着他,一个眼神瞪过去又吓得他垂了头。 -- 来到书房门口,龙俊驻足,深吸几口气,缓缓伸出食指叩了叩门,里面传来淡淡的一声:“进来。” 龙俊一进门便瞅见背对着他跪在角落里的邓麟,见义父正盯着他,忙移开目光上前几步,恭敬地向王烨见礼:“义父,您叫我。” “你这个做大哥的可越来越护短了,这小兔崽子犯了这么大的错都敢帮他瞒着不告诉我,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义父吗?” 王烨也不着恼,几句话说的平平淡淡,却是很重,重到让龙俊听后再也站不下去,忙跪了下去:“俊儿不敢。” 邓麟不敢回头,挺直身子跪着,知道这次又连累了大哥,心里又愧又急。 王烨面沉如水,龙俊只得抬头硬着头皮说道:“早知道瞒不过义父,是俊儿疏忽了,没有及时向义父报备。”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暗骂罗渂雁不仗义,把这事捅给了义父知道。 “哼,又腹诽你雁叔叔呢吧,不知好歹的兔崽子。你雁叔叔跟我这么多年,为青门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又从小看着你们几个长大,我平日对他都礼让三分,你们可倒好,敢跑到罗生堂给我去放肆,当我这家规是摆设是吗!” 说着说着,火气噌的窜上脑门,王烨气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冲着跪在角落里的邓麟喝道:“小畜生,你给我滚过来!” 邓麟吓得一哆嗦,却不敢丝毫迟疑,转过身来跪爬到龙俊身边,瑟缩着,龙俊的脸色比他好看不到哪里去。 王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手一指龙俊,吩咐道:“俊儿,你去把家法给我请过来,我今天必须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蛋!” 龙俊挺直身子央求道:“义父,您消消气,昨天俊儿已经惩罚过小七了,他也知道错了,和雁叔叔也道过歉了,您要是不满意,我亲自带着几个弟弟跟雁叔叔再去郑重地赔礼还不行吗?” 王烨眼睛一瞪,喝道:“你也想造反?” 龙俊头一低,忙说:“俊儿不敢。”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无奈地站起身去请家法。 微微躬身,恭敬地奉上家法,邓麟眼睁睁地看着父亲从大哥手里接过那根又烟又亮的藤条,心里直打颤。王烨用藤条杵了杵他的肩膀,命令道:“侧身。” 知道反抗无效,邓麟也实在不敢挑战父亲的权威,乖乖地侧过身子,跪的笔直。 王烨将藤条抵在他的**部,冷冷地吩咐:“陈述你的错误。” “是……小七不该不懂规矩,冒犯了雁叔叔,小七知错。” 话音刚落,王烨的藤条便毫不留情地咬了上来。 “啪啪啪……”一连十下打得又快又狠。 邓麟咬住下唇,咽下**。 “继续。”王烨一点不心软。 “小七不该不听大哥的话,顶撞大哥,小七知错。” 邓麟说着低下了头,心里惭愧不已,现在才明白昨天大哥在罗渂雁面前如此严厉就是想要将这件事情快速解决掉,没想到自己不知好歹,不但没给大哥面子,还彻底将罗渂雁惹怒了,真是咎由自取啊。 “哼,你倒是对自己的错误清楚的很,就是明知故犯。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准对哥哥们不敬?” “有。”邓麟怯怯地回答。 “出言不逊,自己掌嘴,打一下认一下错。”王烨严厉地说,龙俊在一旁爱莫能助地看着。 邓麟应了声“是”,便抬起手来狠狠往自己脸上打去,“啪!小七知错。啪!小七知错……”打了刚好十下,王烨叫了声“停”。 邓麟脸上指痕一片,嘴角也渗着血丝,不敢擦,垂首等着下一步的责罚。 “至于对你大哥不敬,这一项错,俊儿,你来打。” 王烨将手里的藤条递给龙俊,龙俊往后退了一步,忙说:“义父,您也教训地够了,小七肯定不敢再犯了,敬着长辈是第一位的。至于俊儿,小七也没敢对我不敬,回头我罚他抄一遍《弟子规》好了,他也伤的差不多了,您看他乖巧可爱的样子,就饶他一次吧。” “唉,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护着他,就是你们平时把他的太厉害,他才敢目无尊长,无法无天呐。罢了,看在你们兄弟情深的份上,我也无谓做个小人。你——” 王烨恨铁不成钢地踢邓麟一脚,“当着我的面先给你大哥认个错,至于后面怎么罚,听你大哥的。” 邓麟顺服地忍着背后的痛膝行到龙俊面前,抬着水雾朦胧的大眼睛看着龙俊,可怜巴巴地说:“大哥原谅小七吧,小七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小七以后一定听大哥的话,再也不敢违逆了。” 一番讨饶的话说的龙俊心都要化了,赶紧上前将邓麟扶起来,一边恭敬地对王烨说:“义父,我先带小七去上药了,我瞧他实在疼得厉害。” “去吧。”王烨终于下了特赦令。 看着他们兄友弟恭的样子,王烨欣慰地笑了笑,但愿他们能够一直这样下去,龙俊是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孩子,心思细腻又沉稳大气,就是太操心,但愿几个孩子在他的庇护下能够过得好。 邓麟篇 第四章 家法 傍晚时分,程恩乘坐的飞机才降落在机场。 程恩东西不多,只拖着一个小巧的银色行李箱,长长的棕色大衣直至脚踝,戴着墨镜寻找爱人的身影。 看着不远处站的笔直的一排人,程恩笑笑,摘下墨镜便朝他们走过去,青门七子除了龙俊纷纷向程恩鞠躬问好:“大嫂。”引的众人纷纷侧目。 程恩嗔怪地看龙俊一眼:“怎么搞的这么兴师动众的?” 龙俊不理他们,只上前去搂住程恩,在她额头上吻了一吻,双手托住她的小脸,温柔地问到:“坐了这么久的飞机,累不累啊?” “还好。你把大家都叫到这里来了,帮内的事务怎么办,义父会生气的。”程恩不依不饶。 “怎么会,义父还要亲自过来呢,被我劝下了。他们我也不让来的,都不听话,我也没办法。”龙俊无奈地解释道。 老二张睿笑笑说:“大嫂,我们可想死你了,都想着早一步见到你,大哥什么事都管得,唯独见你这件事啊,我们可不听他的。”众兄弟纷纷附和。 龙俊搂着程恩的腰,笑着说:“听到了吧,如今我这个大哥说话可没你好使,威严何在啊?” 老三接过程恩手中的行李箱,众人笑着往外走,老三和老四回头说:“大哥,大嫂,我们先去把车开过来。” “去吧。”龙俊吩咐道。 几人说笑着,老二环顾了一眼,疑问道:“小七怎么没过来吗?” 老六忙接话道:“小七被朋友约出去喝酒了。” 老二皱起了眉头,厉声道:“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他不知道吗,什么约会非得今天去,谁批准了?” 老六怯怯地看一眼散发着怒火的二哥,不敢说话了。 走在前面的龙俊停下脚步,缓声说:“我批准的。” 见大哥发了话,老二只得闭了嘴。 程诺笑笑:“小七还是那么能喝啊,酒喝多了伤身体,你提醒提醒他。” “嗯,我嘱咐过他了,没事。”龙俊淡淡道。 老二放缓了步子,低声问小六:“什么朋友这么重要,前些天他不是还嚷着要来接机的嘛?” 小六也压低了声音:“说是帮了他很多忙的朋友,玉姨,哦不,义母的手术费也是人家借他的。我打听过了,那几个人倒是不一般,一个是程氏企业的程言,一个是陆家的公子,还有一个叫金澈。” “他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些公子哥,我怎么不知道?”老二问道。 老六心想什么事都让你知道那我们可什么都干不成了,嘴上却为邓麟开脱:“好多年的朋友了,义父和四哥都是见过的,二哥你就别担心了。” 两辆烟色宾利开到别墅门口,立即便有身着烟衣的保镖上前恭敬地开车门。 几人纷纷下车,进了门,程恩问龙俊:“义父在家吗?” 龙俊唤来保姆阿琴,阿琴一看大少奶奶回来了,赶紧恭敬地打招呼,一边应道:“老爷一直呆在书房呢。” 程恩说:“我想先去看看义父。” 龙俊点点头,知道她即便旅途劳顿,也是最讲究礼数的人。转头对兄弟们说:“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吧。” “是。”众兄弟顺从地颔首称是。 龙俊带着程恩叩响了王烨书房的大门,王烨正在埋头处理一些事情,头也不抬便淡淡地说一声:“进。”直到一声甜甜的“义父”才将他唤过神来,抬起头便看见一张笑靥:“影儿回来了。”从桌前起身,慈祥地笑着迎向她,两个人拥抱了一下。 程恩笑着说:“义父,您气色可越来越好了。” “老了,不中用了,倒是你干爹,听说他最近迷上了养生之道,怕是更显年轻了吧。”王烨示意程恩和龙俊坐在沙发上。 “您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我来时干爹特意嘱咐我给您带了几本养生的书,让您也看看呢。”程恩说着,龙俊在一旁陪着笑。 聊了会儿家常,才正式说起正事。 王烨嘬了一口清茶,看似淡然地问:“听说青云帮门下有几个堂主很不安分啊。” 程恩正色道:“还不是为了争地盘抢生意的事,都是帮里的老人了,干爹不想管,把事情交给了我哥,奈何那些老家伙不给面子,我哥想采取强硬手段被我拦下了,这才回来想和您商量一下怎么办。” 王烨想了一会儿,皱着眉头说:“这本是青云帮的家务事,我不好插手啊。” 龙俊点点头道:“义父说的对,虽说青门和青云帮的关系密切,但毕竟泾渭分明,若是贸然出手,恐怕被人诟病。影儿,这怕是大伯父给念哥出的难题,念哥也到了接手帮内事务的年龄了,你倒不如放宽心让他放手试一试。” 程恩面露难色:“可是……” 王烨打断她的话:“俊儿说的没错,念儿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小子能耐着呢,办事爽快利索,有勇有谋,比他老子更多一份狠辣,只是沉稳要略输俊儿一筹,容易冲动。” 龙俊在一旁听着义父的评价有些不好意思:“义父,我也是念哥一手**出来的,可不敢跟他比。” 程恩带着崇拜的眼光看着龙俊,龙俊溺地冲她笑笑。 自己是关心则乱,其实王烨说的很对,处理这些事对于从小在帮内事务中摸爬滚打的哥哥来说该是游刃有余的,想到这也略略宽了宽心。 龙俊的手机响起来,这是他的内线手机,只有帮内的亲信才打的进来,心里不由一咯噔,难不成出了什么乱子。走到旁边接电话,惨白着一张脸返回了座位。 看龙俊脸色骤变,程恩担心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王烨只是看着义子,龙俊知道瞒不过去,只得说:“小七出事了。刚才帮内弟兄打电话过来说看到他在酒吧被人绑架了。” “绑架?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王烨冷声道。 龙俊看程诺一眼,说:“程氏集团的四少,程锋。” “什么!”程恩立马站了起来。 龙俊拍拍程恩的肩膀,示意她放松,安慰道:“别担心,他应该没有什么恶意,我猜大概是想逼你出去。” 程恩抱歉地看着王烨:“对不起义父,是我弟弟跟我恶作剧呢。我这就跟俊儿去把小七带回来。” 王烨早就知道了程恩的身份,也不奇怪,但对儿子被人绑架这件事到底是不舒服的,说道:“不管他是谁,不管用什么方法,我只要小七平安的回来。” 龙俊和程恩低头称是。 -- 从程家回来,龙俊三人没睡,都疲惫不堪。 邓麟困的直打哈欠,一进大门就想往自己的房间跑,被龙俊拦住,坚持让他去义父房间报平安。 邓麟强忍住困意,草草地跟爸爸打了个招呼,便晃晃悠悠地出了书房的大门,龙俊只对他说了一句:“好好睡一觉,下午点我在书房等你。” “哦。”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邓麟很阿的选择暂时忘掉自己要面对的命运,天塌下来,睡觉先。 结果一觉睡过了头,邓麟懒洋洋地睁开眼瞥了一眼闹钟,看到已经到了六点猛然想起大哥的话,“腾”地跳起来穿着拖鞋就往书房跑去,推开门就闯了进去,没有看到龙俊,心里松了一口气,却还是忐忑地要命。 扫了一眼整个书房,寻找着蛛丝马迹,结果发现在书桌上赫然贴着大哥留下的字条。 “等了你半个小时,实在不忍心打扰你的美梦,帮内有事不知道几点能回。反正我的话对你也没什么效力,该怎么样,你自己看着办吧。” 感受地到大哥带有怒气的笔迹,邓麟倒吸一口冷气,瞬间清醒无比。 懊恼地挠挠后脑勺,心想完了,这次真闯祸了,昨晚的事还没了呢,今天又多了一桩罪,这下可真要皮开肉绽了。 邓麟无奈地走到书架旁边从顶层的柜子中取出一个很大的算盘,放在地上,又从书桌上取了纸和笔,把角落里的刑凳搬到墙边,将家居服的裤腿挽到膝盖以上,**着膝盖缓缓跪在算盘上,清凉的玉质算盘让他心里一凉,刚跪上去膝盖便钻心地疼。 邓麟倒吸着冷气,开始趴在刑凳上“刷刷刷”写起了检查。 检查写了一个多小时,膝盖早就痛地麻木,手腕也酸的很,邓麟揉揉手腕,看着洋洋洒洒地一沓检查,陈述着自己的错误,触目惊心的几条错误已经足可以让大哥打他个步履蹒跚。 邓麟将刑凳放置一旁,继续端端正正地在算盘上跪着。 又跪了一个钟点,书房的门被推开,邓麟刚要惊喜地喊“大哥”,进来的却是张睿,看见他跪在书房倒是见怪不怪,瞥他一眼,便径直朝书架走过去,一边淡淡地问:“又闯什么祸了?” 邓麟委屈地眼泪都要飙出来,声音都带着颤音:“二哥,我又惹大哥生气了……” 张睿从书架的第三层取下厚厚的一本书,在手里翻看着,冷哼一声:“我猜就是,除了大哥谁还能让你这么心甘情愿地又是写检查又是跪算盘的。” 赏给邓麟一记戏谑的眼神,挑逗般地说:“怎么,想让我帮你求情啊?” 邓麟厚着脸皮连连点头,但他心里清楚,一般沾打他的事别人求情大哥才不会听呢。 看到张睿紧蹙的眉头,他好奇地打量着他手里的那本书,赫然发现封面上印着“曾文正公家书”几个金色大字,心里便了然,原来也是被罚了。 “二哥,你不会也犯事了吧?” 张睿故作凶巴巴地说:“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倒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我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你实在怕的紧倒是可以去求求大嫂,大嫂的话大哥还是会听的。” “哼,大嫂才不仗义呢,说好大哥不会为难我,结果我还是被大哥罚了,再也不要相信她了,哼……”邓麟撅着嘴就是一通抱怨。 “我什么时候教你们在背后乱嚼舌根了?”冷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一张嘴却是将邓麟和张睿都唬了一跳。 龙俊缓缓推门进来,邓麟条件反射地跪好身子,张睿笔直站着,两人同时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大哥”。 龙俊瞅了张睿一眼,走到邓麟面前,俯视着他,邓麟不敢直视他的眼神,只是低着头暗自忐忑着,龙俊伸出右手将邓麟的下巴抬起来,强逼着他直视自己,他淡淡笑着:“敢在背后说你大嫂的坏话,胆子不小。”语言中的寒意将邓麟吓得不由一哆嗦。 邓麟一句“大哥”还没叫出口,龙俊便用掐住他下巴的手顺势一滑便在他的左脸甩下一记耳光,用劲不大,感觉更像是抚摸,甚至连红印都没留下,却是让邓麟瞬间涨红了脸。 原本腹稿的一堆求饶讨巧的话登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得垂下了脑袋,跪得更是乖顺了些。 龙俊走到书桌后坐下,对着面对着他站的笔直的张睿说:“在帮会上公然挑战我的权威,你是胆子肥了还是翅膀硬了?” 龙俊右手的几个手指不断轻扣在桌面上,发出轻柔的“叮叮”声,却是让张睿的心跟着一颤一颤。 “小睿不敢。大哥,小睿知错了,任凭大哥责罚。”张睿颔首,诚恳地认错。 龙俊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心思,你们嫂子在家我不愿意惹她心疼不跟你们动真格的,但我警告你们,不要把这个当作你们肆意妄为的资本,记着,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别的我不多说,小睿,既然你大嫂拦着没让动帮规,我就只用家法治你。这本《曾文正公家书》只是小惩大诫,不用多,抄两遍给我就好,但曾国藩写给他弟弟的那几篇训诫文你得一字不错的给我背过。一个星期后我检查,错一个字就是0板子,你自己掂量着办。” 张睿哪里敢说不,龙俊已经是法外开恩了,连忙应下。 “出去吧。”得到特赦令的张睿刚要大步流星地迈出门去,邓麟可怜巴巴地瞅着他,权衡再三还是不怕死地开了口:“大哥,小七他……” “跪着抄,出去!”龙俊一声厉喝顿时让张睿闭了嘴,抱歉地看一眼邓麟便无奈地退了出去。 邓麟又是愧疚又是害怕,因为他,害得二哥的责罚多了一重,可大哥的疾言厉色让他心里紧张的要命,自己现在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别看龙俊平时他,甚至经常从爸爸的棒下解救自己,但真要亲手教训起自己来,比王烨有过之而无不及。 邓麟对视上龙俊冰冷的眼神,大着胆子讨饶:“大哥,小七知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我害怕。” 龙俊冷笑一声,从书桌后面转出来,说道:“害怕?七少爷也有怕的时候啊,真是千年铁树开了花,如今我的话你都敢不听了,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邓麟硬被龙俊的话逼出了眼泪,颤抖着身子可怜兮兮地看着龙俊:“哥,求你别这么说,我都快怄死了。我错了,我不该明知大嫂回家还跑去跟朋友喝酒;不该不听您的嘱咐喝多了酒;不该喝酒误事被人绑架害您担心;不该在车上出言不逊顶撞您;不该贪睡误了受罚的时间害您等了半个小时;不该在背后说大嫂的坏话。一共六条错,按规矩一条错二十藤条,一共是一百二十下,请大哥责罚。” 邓麟算完自己的账惊出一头冷汗,原来自己犯了这么多错啊,完了,今晚算是交代在这儿了。 邓麟泪眼汪汪地抬头看着一言不发的龙俊,求道:“大哥,我都在这儿跪了两个钟头了,膝盖都要痛死了,检查我也写完了,写了3000字呢,您看我这么乖的份上待会能不能轻点打啊?” 看着小弟撒娇讨饶的样子,龙俊再冷的心也被软化了,只是面上却不表现出来,从墙壁上取下最粗的那根藤条用尖端指了指沙发,“起来,裤子褪了,趴那儿。” 邓麟强忍住哭意,应了声是,便缓缓抬起跪肿的膝盖,倏一起身,久跪的膝盖撑不住差点又倒在算盘上,龙俊到底是没忍住,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了他。邓麟知道龙俊的心疼,本来有些赌气的心也服软了,现在只想着大哥打完之后能消气。 蹒跚着走到沙发后面,干净利落地解开腰带将裤子连一起褪至膝盖,饶是动作做了千百遍,邓麟依旧害羞的脸上如同晚霞一般,偷偷瞥了一眼龙俊不动声色的脸乖乖地将手放在沙发上撑好身子,裸**一览无余地暴露在空气中,邓麟上身的家居服还遮住了一部分屁股。 龙俊对此还是不满意,拿藤条的顶端将邓麟的家居服上衣撩上去露出了整个**部,轻轻击打邓麟的腰际,说:“腿分开,**部抬高。” 清凉的藤条触碰在邓麟的皮肤上让他心中一凛,下意识便将腿分开,立刻便成了蹋腰耸**的样子。 邓麟被这个屈辱的动作折腾地不轻,现在只盼着大哥能够赶紧打完,做好心理准备便开始下意识地咬住嘴唇。 龙俊却是不急着打,像是没折磨够似的,将藤条横放在他挺翘的**上,一边说:“什么时候不咬嘴唇了什么时候开打。” 邓麟赶紧松开咬住的嘴唇,回头道:“哥,我不敢了,可那个藤条挨起来实在太疼了,我怕我忍不住。” 龙俊不再为难他,松了口:“忍不住可以喊出来,房间的隔音效果还是不错的,但是不准咬嘴唇。”见邓麟乖乖地点了头才将藤条取下来。 还没等邓麟准备好,一记藤条随着风声便狠狠地抽下来,邓麟猝不及防地一声惨叫夺口而出,哭着求道:“大哥,轻点……” “轻点,你还有脸叫我轻点,打死你都不为过!”龙俊一边打一边教训着,啪啪啪啪啪便是十下,又快又狠。 邓麟一口气痛的没喘上来,借龙俊下一抡挥下的空档连忙喘气。 呼吸刚调匀,龙俊力道不轻地下一轮便又咬了上来:“不听话,狂妄,教训过你多少次了,就是不长记性是不是?” “不……不是……我知道错了……错了……啊……”邓麟一边求饶一边认错,痛的直咬牙。 龙俊丝毫没有放水,二十下藤条抽过去,邓麟的**上斑驳交错,布满着红红的檩子。才打了六分之一,邓麟就感觉自己受不住了,此刻心中充满了恐惧,不知道剩下的账要怎么熬过去。 看着邓麟忍痛的神情,龙俊也是颇多不忍,打不下去了顺手扔了藤条。 邓麟听到藤条落地的声音,心里一激灵,大哥这是不打了吗?正疑惑着,龙俊转到另一边的沙发,自顾自地坐下了。 邓麟还是维持着原本受罚的姿势,龙俊没发话,他也不敢起。暗自揣测着大哥怕是心疼了,大着胆子问道:“大哥,还有一百下呢,您还打吗?” 看着邓麟怯弱的样子,龙俊心里竟是一阵苦。饶是在外多心狠手辣,面对自己从小照看大的几个弟弟,却总是忍不住心软,对其他弟弟如此,对小七亦如此。 “你说呢?”龙俊反问道。 邓麟嘟囔着:“您还是打吧。大哥能放水就不是大哥了。” 龙俊心里一笑,脸上还是故作严厉地说:“有话说话,嘟嘟囔囔的,谁教你的规矩!” 邓麟看龙俊的脸色又不好看了,心里暗骂自己没数,大哥面色刚刚缓和了几分,又让他激出火来,这可怎么是好。 他央求道:“大哥,您别生气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过来。”龙俊忍着笑意,冲他一招手。 “哦。”邓麟刚要提上裤子。 “不准提裤子。”龙俊低喝道。 邓麟又羞又恼,委屈地挪着步子往龙俊这边蹭,蹭到龙俊身边的时候被龙俊一把扯了过去,趴在龙俊的大腿上,龙俊的大手附在邓麟红肿的屁股上。 邓麟吓得一哆嗦,心想龙俊不会还要打吧,正想着龙俊已经轻轻给他揉起来,龙俊温热的掌心给他揉着淤血,邓麟泛起一阵阵的感动,感觉地到龙俊的心疼。 “大哥,都是小七不好,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小七以后再也不敢了。”邓麟手肘靠在沙发上,讨巧地说。 “你呀,认错的话永远都说的这么顺溜,每次都说不敢了,哪次你又听话了?这次这么轻易放过你,可知道是为什么?”龙俊一边给邓麟揉搓着屁股,一边问道。 邓麟想了想,回过头道:“是不是大嫂给我求情了?” 龙俊揉揉邓麟的小脑袋,责怪道:“现在知道为什么罚你了吧。不知好歹的东西,我来的时候你嫂子还一直缠着我给你求情呢,我一直不松口差点跟我急了。你可倒好,在背后说你嫂子的坏话,你说该不该打?” 龙俊的一番教训让邓麟无地自容,他羞红的脸再次泛上红晕,不好意思地说:“大哥,我不是故意说嫂子坏话的,刚才我只是在跟二哥撒娇罢了。” 回头看龙俊的脸上遍布烟线,他低下头,不敢再讨巧,支支吾吾地说:“我知道错了嘛,要不待会我亲自去跟大嫂道歉好不好,大哥~”邓麟轻拽了一下龙俊的衣角。 龙俊这才发了话:“道歉不用了,你嫂子也不需要这个。但我必须让你知道教训,剩下的一百藤条看在你嫂子面子上打个折扣,我只打你二十巴掌,但你得给我好好体会这次疼痛,认真反思,有意见吗?” “没有。”邓麟连连摇头,一百藤条换二十记巴掌,多划算啊,当然没意见了。“你打吧。” 龙俊不再跟他废话,淤血已经全部揉开,龙俊开始动用自己的铁砂掌,左右开弓不停拍打在邓麟红红的两瓣肉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邓麟拼命忍着痛,龙俊的手劲大的很,被他打巴掌的痛虽然抵不过藤条,但也是厉害的很。邓麟不敢求饶,只是暗暗祈祷这二十下赶紧打完。 “啪啪啪!”最后三记龙俊用了十成的力度,邓麟没忍住叫了出来。龙俊也不再为难他,放过了他饱受摧残的**部,邓麟的屁股被打的又红又亮,龙俊的手心也被反作用力搞的红了起来。 邓麟从龙俊的腿上滑下来,没来的及提裤子,便捧了龙俊的手来看,哭着说:“大哥,下次你还是用藤条揍小七吧,这样打我,你也疼啊。” 龙俊笑着用食指勾了一下他的鼻头,笑骂道:“这次的官司刚了,你就想着下次了,看来还是打的轻了。” 邓麟抬着无辜的大眼神瞅着他,一幅乖巧的样子。 程诺篇 第一章 大明星程诺 若是有人问现在娱乐圈人气最旺的明星是谁,十个人中至少有八 个人会告诉你一个名字——程诺。 程诺986年出生于中国北京,加拿大哥伦比亚大学硕士毕业,主修企业管理。学成回国后,参加备受瞩目的“我型我秀”歌唱比赛,获得冠军后,签约星河传媒,正式以歌手的身份出道。 初进乐坛,第一首单曲“承诺”便斩获乐坛大大小小十余个奖项,让其成名,并被业界评为最具潜力的新人歌手。公司趁热打铁,为其量身了第一张同名专辑“程诺”,专辑大。 专辑中的一多半歌曲全是程诺本人作词作曲操刀设计,其对十余种乐器掌握的熟练程度更是让公司对她大吃一惊,一向低调、缄默的光影传媒老板蒋大为先生对其赞不绝口,声称“挖到宝了”。 新专辑独特的曲风更是获得业界数多大师级歌手的认可,于是奠定了乐坛新秀的地位。在歌唱事业顺风顺水的同时,又参加北京卫视备受瞩目的“舞林大会”,又在所有人的惊讶、赞叹中夺得新一届的“舞后”奖杯。 在舞坛占得一席之地的她不甘寂寞的又迈入影坛,非科班出身的她竟大胆的接拍饱受争议的顺治皇帝的妃董鄂妃一角,本来并不被看好的她,把本是红颜祸水的董鄂妃演绎得备受众人怜惜,她和顺治帝之间的真情更是感动了无数观众。 原本身为女二号的她喧宾夺主抢了女一号康熙的生母佟佳贵妃的风头,不俗的演技让看完此片的观众只知董鄂妃而不顾佟佳贵妃。凭着作的成功演绎,自此片约不断,成为光影传媒最吸金的女艺人,直接奠定了程诺在光影传媒一姐的地位。 程诺在娱乐圈的一举一动皆是让人大跌眼镜。她在光芒四射的时候,急流勇退,离开了光影传媒这棵大树,签约刚刚成立的经纪公司星河传媒,更是令人捉摸不透。 世人皆知,星河传媒的老板是肖扬,当年也是个炙手可热的男演员,红透半边天,却因为得罪了娱乐圈的大哥大沐三爷,结果被雪藏。如今重新复出,却并没有拾起本行,而是选择了幕后工作,程诺的鼎力支持也让人纷纷猜测,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出道三年,程诺横跨影视歌舞四栖,成功挤进一线女星的行列,走红的速度令人咂舌,令人羡慕嫉妒恨的同时,也让人怀疑她有强大的后台支撑。但尽管媒体记者想尽一切办法,动用一切手段都没能调查出程诺的身家背景,这更是为她添了些许神秘感。 韩国首尔 在韩国拍戏、接受舞蹈培训将近半年,程诺的事业正处于上升期,每天繁琐的工作计划累的程诺喘不过气来,累虽累,毕竟还是有成果的,双j舞横出江湖,在韩国收到了前所未有的欢迎,她作为女主角在韩国拍摄的新电影《倾城》也将上映。 预告片一出,这部由中国最热女星程诺、韩国人气小天王李赫、日本小王子伊藤博武主演的电影便备受关注,强大的演员阵容、奇幻的故事背景、斥巨资的电影加上主办方一直以来强有力的宣传,此电影将同一时间在中国、韩国、日本上映到各大电影院。 程诺在韩国的欢迎程度之高,让公司惊喜不已,公司趁热打铁,程诺还没回国,便让双j舞在国内提早曝光。 程诺住在公司的小洋房里,甚是豪华。 夜幕降临,程诺站在阳台上,俯瞰着整个首尔,想念着北京城,首尔作为韩国的首都,如同中国的北京一样,都是国家的心脏所在。其实城市都差不多,无非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只是还是北京温暖一些,想起自己家的四合院,程诺便觉得自己的心是有所依靠的。 旁人都以为程诺出道仅仅三年,实际上非也。 在沐之轩手底下历练的两年虽然不算正式的出道,但也算是半只脚踏进了这个圈子。这个世界上能入程诺法眼的人不多,更不用说值得她尊敬的人了,可师父沐之轩沐三爷不止令自己敬,还令自己怕的很。 程诺从小便是出了名的乖乖女,在长辈的精心安排呵护备至下一点一点的成长着,唯一的一次执拗和悖逆就是自己从哥伦比亚大学毕业回国后铁了心要进娱乐圈。 当时不仅是在程家,在四大家族乃至整个名流圈里都引起了轰动,其实富家子弟进娱乐圈不算很稀奇的事情,但对一向走正统路线的程家简直是逆天的行径,程诺也是程家股份的持有者,虽然没有到正式进家族企业的年龄,但一切都是迟早的事儿。而四大家族的利益又都交织在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当时的自己真正是群起而攻之。 程信第一次动起了要对程诺实施家法的念头,却是在全家人的求情下顺坡放了她一马,答应程诺在她三十岁之前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三十岁之后必须回归家族企业。 程远拿宝贝女儿没办法,只得想法子为她铺路,便找到了自己的忘年故交——沐之轩。 第一次见面,沐之轩就给了程诺一个下马威。程远吩咐女儿行拜师礼时,程诺不太乐意,随口说了句:“爸,我进娱乐圈只是为了唱歌,并不想干别的。” 一句话便让程远顿时脸色挂不住了,尴尬的看了眼好友。 沐之轩虽然是娱乐圈举足轻重的人物,但最大的建树还是在表演上,女儿摆明不想认这个师父。 沐之轩倒是不计较她的轻狂,乐津津地说:“你若是只是想要唱歌倒真没必要非进这个圈子,让你爸给你买下个ktv,唱到声带坏掉都没人管你,多好啊。” 程诺有些生气,说道:“那当然不一样,我渴望在更大的舞台上唱歌,把我的歌声分享给每个人听,娱乐圈的舞台够大、够多,所以我才想进这个圈子,并不是想要成为什么万众瞩目的明星,也不在意红不红。” 沐之轩轻轻一笑:“说的倒是很好听,但我告诉你,如果你不够红,不够万众瞩目,你的歌即使唱了也没人听你信吗。” 程诺撇撇嘴,沐之轩继续说道:“跟你说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我是话剧演员出身,从未接受过正式音乐的训练,早些年在红的发紫的时候,公司趁势为我录制了一张专辑,说实话我真没觉得自己唱的有多好听,就是瞎唱,交任务,结果专辑出乎意料的大,几天就出十多万张。 和我同公司一刚出道的小歌手,著名的音乐学院毕业,经过残酷的比赛层层筛选夺下了冠军,歌唱的自然比我好听的多,结果公司为他打造的第一张专辑你猜了多少?” 程诺不说话,心想肯定比你的少很多喽。沐之轩缓缓揭晓答案:“不到一千张。” 惨烈的结果还是令程诺有些不能接受,为什么? “是不是想问为什么,就是他没有我够红,原因就是这么简单。”沐之轩看了程远一眼,转过头去继续对程诺说:“年轻人,娱乐圈是一个被放大的社会,那里优胜劣汰,竞争的激烈远比你想象中的残酷,多少后辈踩着前辈的尸体爬到食物链的顶端,你以为这很容易吗?而你,如果只抱着要好好唱歌的心态进这个圈子,我敢保证不到半年你就完全没有戏唱了,因为你不能一直给观众新鲜感,观众就会对你审美疲劳,进而残忍的抛弃你。 而且只有你够红,你才有话语权,你才能够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会唱歌有什么了不起啊,有本事你给我弄出个影、视、歌、舞四栖来,你行吗?” 一番话出来,说的程诺哑口无言。 “回去好好想想吧,拜师也不急在一时,你不想委委屈屈地拜师,我还不想糊里糊涂地收徒呢。如果还想只走歌手这条路,那就另寻良师吧,因为在这方面我确实教不了你什么,免得误人子弟。 程远,该说的话我今天可都说尽了,你也得想好,如果让她进这个圈子就势必要走的很艰难,起码比在程氏企业难多了。我下午还有个访问,就先走了。”利利索索地说完,便甩袖走人了。 程诺篇 第二章 显赫师门 沐之轩在江湖上人称“三爷”,著名表演艺术家,国宝级的话剧大师,在话剧舞台上闯荡了大半辈子,德高望重,同时参演电影,活跃在大荧幕上,如今也是娱乐圈响当当的大哥了。 他和夫人萧晚晴是娱乐圈出了名的伉俪,一个影帝一个歌后,恩爱半生。萧晚晴在最好的年纪选择了回家相夫教子,培养后生晚辈。 夫妻俩还有值得一提的杰作便是培养出一大批学生,整个娱乐圈受过他们教导和恩赐的后生晚辈数不胜数。 最著名的也是圈里人尽皆知的两个嫡传弟子,一个是在话剧舞台上获得话剧最高奖项金狮奖、有着“戏王”之称,捧了无数影帝桂冠,在娱乐圈大名鼎鼎的于瑞川;一个是被誉为“灵魂歌者”、“表演精灵”,拥有“华语天后”与“双料影后”的最炙手可热的女艺人舒云。 他们二人皆是孤儿,由沐之轩教养长大,和夫人一起将他们毕生所学全部倾囊相授。二人感念师父和师娘的恩情,待他们如同亲生父母,从未悖逆过他们半分。 头上顶着“三爷弟子”这么一个耀眼的光环,是人人歆羡,求之不得的一件事情。程诺反而急于摆脱这个身份,想尽办法隐瞒自己的家世背景,唯恐和沐家及程家沾惹上半点关系,因此自己的身份被藏了又藏,可程诺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在经不得一点风吹草动的娱乐圈。 程诺并非矫情,年轻时只是想着待到自己凭着自己的本事能够闯出一片天的时候,可能旁人就不会说三道四了,现在稍微成熟了一点便知,这个圈子的规则本来就不是单匹马便可闯出名堂的,现实也根本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撞的头破血流,程诺也慢慢成长着,渐渐懂得了,自己应该珍惜现在得到的一切,并且在幸运之神时时眷顾自己的时候抓住一切机遇和时间,努力利用好自己的每一分每一秒,才不至于在日后的生活回忆起当年的自己而留下一丝一毫的遗憾。 程诺所在的经纪公司叫做星河传媒,老板是肖扬。合约到期后,程诺毅然决然离开老东家光影传媒,加盟到星河传媒,外人纷纷猜测着程诺和肖扬之间的关系。 其实,肖扬说起来也是沐之轩的学生,只因年少轻狂,在红的发紫的时候犯了三爷的忌讳被他一怒之下令他回家反省,外人看来是雪藏,纷纷叹息肖扬再无翻身之日,其实三爷是把他安排在了自己的剧院,让他干了些幕后工作,收收他的心性。 近两年他心态调整的差不多了,再加上程诺等师兄弟妹的求情,三爷才同意放人,肖扬却拒绝了重拾老本行,而是在三爷的帮助下开了一家影视公司,程诺也二话不说,鼎力相助,因此肖扬心里对程诺是非常感激的,也是苦心经营帮助她在娱乐圈走好每一步。 机场事件在娱乐圈又刮起了一场腥风血雨,沐之轩是不允许弟子们搅合进这些新闻当中的,一向很注重子弟言谈举止、行事为人的三爷哪怕因着一点点花边新闻或者不入流的消息便会施加责问和捶楚,因此即使这件事情不干程诺的事情,她是个受害者,沐三爷也会责她个不会人际交往、开罪于人的错处,肖扬也跟着逃不了干系。 程诺刚被师父骂了个狗血淋头,心情实在是郁闷得无比,懊丧地躺卧在肖扬办公室里宽大的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好久没挨这么一顿痛骂了,还真是吃不消。往常川哥还能够帮着挡一下,可偏偏去米兰参加什么时尚sh,云姐在旁边只知道火上浇油,气的师父越数落我越生气,差点动了板子。” 程诺碎碎念着,想起当天师父气的跳脚的样子心里一阵恶寒,看肖扬同样的愁眉苦脸,不禁问肖扬:“师兄,那天师父把你叫过去,没为难你吧?” 肖扬苦笑了一下:“没事,不过是挨了一顿骂,我毕竟不是老师的嫡亲弟子,他不会对我动家法。若是换你大师兄敢在手底下让你出事,估计能被老师剥掉一层皮。”肖扬调侃道。 程诺能够感受到肖扬话语中的苦涩和酸痛,当年若非他犯了师父的忌讳,现在的他估计就是自己的三师兄了,这几乎是肖扬心中的一根刺,长在心头肉上,拔也痛,不拔也痛。 肖扬站起来,一脸愧疚,望着程诺缓缓地说:“机场的那件事情,我已经知道谁是幕后主使了。小诺,对不起,因为我和衣依的关系,让你受了不少委屈。我私下里警告过她,也很坦白地告诉过她你是我师妹,可她还是不信,依然伤害你,不过她买通人往你身上泼硫酸确实太歹毒,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程诺心里泛起些许苦涩,“师兄,要不我离开公司吧。你听我说,虽然我不喜欢衣依,但我知道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走到今天也实在不容易,我离开对谁都好。” 程诺知道肖扬已经有和衣依结婚的打算,患难见真情,肖扬最艰难的那段日子,衣依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不离不弃,帮他渡过难关,肖扬是个重情义的人,何苦让他夹在中间为难? “别再假惺惺了,你这个贱人!”一句极其不堪入耳的话响彻整个办公室,衣依一脚踢开门便闯了进来,姣好的面庞因为愤怒甚至有些扭曲。 陈秘书在后面焦急地说:“对不起啊,肖总,我没拦得住……” “你先出去吧。”肖扬冷着脸,盯着衣依。 陈秘书惶急退下。 “你这是做什么,横冲直撞,满口粗话,成什么样子!”肖扬呵斥道,脸色十分难看。 程诺倒是面不变色地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这个凶神恶煞的美人。 “我不成样子,就她好对吗?肖扬,就因为她你居然要雪藏我,别忘了,她不过是你的师妹,我才是你女朋友!”衣依咄咄逼人。程诺心里一咯噔,肖扬居然要“雪藏”衣依,看来师父还是出手了。 “既然知道她是我师妹,你为什么要伤害她?”肖扬声音竟低了下去,只淡淡地问。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们所有人都把她像公主一样捧在手心,她凭什么!我,我衣依奋斗了多少年才有了今日的成绩,而她仅仅出道三年,就可以跻身一线,她抢走了多少本该属于我的机会,若不是因为她,我还是星河传媒独一无二的一姐,她有什么资格跟我平分秋色?”衣依指着沙发上端正地坐着,淡笑不语的程诺,越说越气。 “我今天终于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跟你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你简直不可理喻!”肖扬生气地说。 程诺拉了拉肖扬的衣袖,朝他笑了笑,示意他坐下消消火。自己则站起来,对衣依说:“衣依前辈,你满肚子的不服气,我只觉得可笑至极。你是第一天在这个圈子里混吗,这个圈子原本就没什么公平可言。这句话还是你对我说的呢,怎么,忘了?” 程诺冲着衣依调皮地笑:“我还记得,我进娱乐圈的第一堂课是你教我的呢,第一次拍广告的时候,我不小心挡住了你的镜头,你当着全场人的面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我委屈地看着你,你却只冷冷地对我说‘新人,记住了,这个圈子从来没什么公平可言,我是主角,你只是个群众演员就该找清楚自己的位置,这就是规矩’,说的真好。”程诺讽刺地轻轻鼓了鼓掌。 衣依眸子越来越冰冷,她怎么会不记得,不过是小小教训了一下不懂规矩的新人,气的肖扬要跟她分手,自己为了挽回肖扬不得已放弃了那则广告,竟让程诺占了便宜,借着广告打响了娱乐圈的第一炮。哼,她们之间的仇恨深着呢。 “什么时候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贱人!”衣依轻蔑地说。 话音刚落,身子就被扳回去,还没站稳脸上便落下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衣依眼冒金星,“你……”话音未落来人反手又是一耳光,力道更甚。 衣依手不自主地往脸上抚摸,来人却上前一步捏紧了她的下巴,硬逼着衣依看着自己的眼睛,红唇微张,嘴里的话却是透着吃人的震慑力:“我警告过你,若是再让我看到你欺负我妹妹,我就打烂你的嘴,滚!” 来人厌恶地松开手,顺着动作又一扬手一巴掌扇在衣依的脸上,衣依身子往后退了好几步,穿着细长高跟鞋的脚不受控制,眼看要崴到,却被人扶住了胳膊,衣依抬起红肿的脸一看是肖扬略带心疼的脸色,心里一酸,堪堪落下泪来。 程诺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目瞪口呆,半天没回过神来,看清楚来人后,才凑上前去甜甜地叫了声:“云姐~” 舒云娇媚绝美的脸庞顿时化为笑靥,佯怒地瞪她一眼,用手指头点了点她的额头:“没出息的东西,就愿意被人欺负是不是!” 说完之后狠狠地瞪着肖扬,喝道:“这么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你可真够有本事的!” “姐……”肖扬讨饶地叫,径自放开了扶着衣依的手,衣依微愣,很是受伤。 肖扬转身沏了一杯茶过来,恭恭敬敬地给舒云倒上,舒云这才舒服了些,看着程诺在旁边讨巧地冲她笑,溺地拍了拍她的头。 见肖扬一幅诚惶诚恐的样子,也有些不忍:“这件事情我本来不想插手,但你的心肠太软了,让我很是怀疑你的办事能力。” 肖扬听的心里一颤,衣依站在门边上,很是楚楚可怜。 “衣依小姐,你买凶伤人的恶劣事件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随时可以将你送进监狱。”衣依闻言震惊地抬起头来看着舒云,又看了看肖扬,肖扬避开了她的眼睛。 “但是,念在你和肖扬多年的情谊上我也不想赶尽杀绝,这样吧,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和肖扬分手,你离开星河传媒,只要你答应不再纠缠肖扬,不再伤害程诺,我可以放你一马,你依然闯荡你的娱乐圈;第二,你可以继续和肖扬在一起,我会让肖扬雪藏你,你必须放弃你的演艺事业,老老实实在家呆着,等着相夫教子。你选吧。”舒云说完这两个条件,端起茶杯,请吹口气,抿了一口。 “肖扬,你就任由你姐姐这么欺负我,拆散我们吗?”衣依难过地看着肖扬,伤心地落泪,楚楚动人,这是她最后一搏了,她不要这样任人摆布,肖扬和她珍爱的事业她一样也不会放弃。程诺刚要说话,被舒云一记严厉的眼神制止住,只得咽了回去。 “衣依,我姐开出的条件也是我想开出的条件,事已至此,你选吧。”肖扬硬逼着自己快刀斩乱麻,他也想知道衣依会怎样选择。 “肖扬,你真狠心。你知道我为什么恨程诺吗,因为你对他太好了,好到我难以忍受,你因为她一次次地伤害我,你对我从来都没有这么不讲原则的好,一味的纵容和溺,我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也罢,既然你无情,便休怪我无义了,从今以后,你我恩断义绝,再无瓜葛。”衣依哭着说完,眸子里全是恨意,愤恨地看了一眼程诺,便跌跌撞撞地夺门而出。 她前脚刚走,舒云就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端起茶杯轻笑着:“不愧是演偶像剧的哈,还挺苦情的,我刚才差点真听进去了。” 程诺无奈地嗔道:“师姐……”示意她看肖扬,肖扬苦笑道:“其实我早就知道她会选择第一种,只是自己不承认罢了。” 舒云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啊,赶明儿姐再给你找一个,保管比衣依好一百倍。” 舒云朝程诺挑了一下眉毛,程诺无奈地笑笑。 ps:真不好意思,手一抖,第一章又发成vp章节了,表怪我~ 程诺篇 第三章 倾城佳人 程诺的一个月假期刚刚结束,就马不停蹄地接了个新剧,因为创作题材是穿越剧,程诺本不想接,却因为肖扬偷偷告诉她这是沐阳的作,还是量身为她打造的剧本,这才决定友情出演。 程诺今天是第一天进组,大家对这个后起新秀充满着好奇,也都相当给面子,热情礼貌地打着招呼。 程诺招牌式的微笑和谦逊有礼的举动赢得赞誉连连,终于见到沐阳,程诺刚想上去给他个拥抱,沐阳却抢先几步伸出手:“程小姐,你好。” 被沐阳的举动惊住,不知道他的心思,程诺仍配合地客气伸出手:“沐大作家,久仰大名。很荣幸能够被你钦点为女主角,还请多多指教。” 一番话下来,吓得沐阳直冒冷汗,奈何当着众人的面,戏总要做足,继续假模假式地说:“程小姐,您言重了,沐阳是新人,还请您多多提点。” 程诺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心想好小子,装,再给我装。心里这么想的,脸上却不露声色,依然挂着灿烂的微笑。 “您这边请,关于剧本,有些地方还需要跟您交流一下。”沐阳观察到程诺眼睛里闪烁的危险光芒,垂下眼睫,不敢正视程诺的眼睛。 “好啊。”程诺忍着火气不想当众拂了他的面子,知道他要跟自己摊牌了,便给他这个机会。两人移动脚步到后台一个小型会议室。 刚关上门,程诺就被熊抱了一下,沐阳欢呼雀跃地蹦跶着:“诺姐,想死我了!” 程诺心里欢喜的不得了,佯装生气地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臭小子,现在不叫我程小姐了,还以为从戏剧学院毕业成名作家了,就不认我这个姐姐了。” “哪儿敢呀,这不不想让人家知道咱们的关系嘛,你可千万别生我气。”知道程诺没真生气,沐阳肆无忌惮的撒着娇。 “姐,还得拜托你保密,别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不想让人家觉得你是因为我才接这部戏的。” “行,依你。”程诺溺地拍拍他的头,沐阳撒娇的样子像极了程言,对这两个弟弟,程诺总是觉得无奈地很。 前些天拍的都是程诺一个人的戏,拍到第五天愣是没瞅见男主角,程诺忍不住问经纪人:“男主角怎么还没来,不会只是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吧?” 周文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告诉程诺:“凌靖一会儿就到。” 听到这个消息,程诺竟然一阵心悸,下意识摸着“砰砰”直跳的小心脏,心想这是怎么了,眼前浮现出那张冷峻的面庞,紧抿的嘴唇,高挑的鼻子,浓密的眉毛像是画上去的,左耳镶着一颗银色的耳钻,不知道有没有摘掉,眼睛,最让人忘不了的就是那双深不可测的双目,总是大雾弥漫,散发着淡淡的忧郁。 奇怪,那个人的脸为什么如此清晰的印在自己的脑海里,自己其实与他也只有过一面之,即使自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也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不应该如此清晰才对,程诺暗叹一口气,自从进了这个圈子,便越来越容易被别人影响了。 “程诺,准备好,再过半小时你的下一场戏就到了,这场戏可是整部剧的重头戏,好好准备准备。”副导演亲自跑来提醒。 “好的。”程诺应道,化妆师急忙上来补妆,造型师、服装师开始自己的工作。 这一幕戏是讲述程诺饰演的古代千金未穿越之前由于才貌双全,被皇上钦点随父觐见的一幕戏。 “各部门注意,《握瑾年华》第十一幕第一场,at!” 全场静默,屏息期待着这一场大戏的到来,事先看过剧本的人都知道,这场戏女主角被要求素颜出镜,看惯了浓妆艳抹的明星们,大家都很期待素颜出镜会是什么效果,甚至有些带着点看好戏的味道,因为少见,所以期待值愈发增加。 偌大的宫殿,程诺一身大袖对襟浅紫罗纱衫,长长的裙摆拖在身后,身材婀娜多姿,头上挽成一个堕马髻,银色的耳坠一直垂到脖颈,却只戴了一只,除却耳坠,身上竟是毫无配饰,银色的细链子荡在美丽的锁骨间,格外惹人注意。 程诺本身就气质非凡,出道三年,接拍的戏大多都是古装,更有“古装第一美人“的雅称。 程诺在所有人惊艳的目光中现身,微敛着头,迈着轻盈的脚步缓缓而来。抬头,所有人又是一惊,没想到程诺的素颜竟是那般清新脱俗,即使面对着挑剔的镜头也丝毫掩盖不住那姣好的面庞。 程诺心下得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其实她并非素颜,只是化的妆很淡,上的也都是裸色,自己在家便是喜欢这样打扮,家里人都甚是喜欢。 凌靖一言不发地瞧着显示器里程诺那素雅的装扮,曾几何时,初次相逢,她便是这般模样,而现在的她出落的越发美丽,举手投足间散发着高贵的气质。 她很聪明,知道如何在镜头面前展示自己的美貌,谁说盛装浓抹就一定漂亮,有时候简单的美更能勾人心魄,但这种敢素颜出镜的自信并不是每个女演员都具有的,但程诺,就有。 只是,凌靖被她耳朵上的耳坠吸引住,为什么她只戴一只呢? 只见镜头里,程诺在“父亲”的示意下盈盈下拜,面对皇后对她素颜现身的刁难,她淡淡地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女为悦己者容,皇上并非臣女的悦己者,臣女又何苦费那心思。” 傲言一出,令全场大惊失色,她竟然自己修改了台词,导演皱着眉用询问的眼光瞅向编剧沐阳,沐阳冲他点点头,导演这才安心,久久未喊“ut”,他在思忖着程诺刚才的表演,平心而论,改了台词之后,女主角显得更加傲然,倒是恰到好处。 “ut!”导演话音一落,全场掌声四起,纷纷称赞程诺的装扮惊艳,和她恰到好处的演技。 程诺一一报以微笑,眼睛扫到凌靖,笑容顿时僵住。 等到自己反应过来时,凌靖已经站到她面前,微微一笑:“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程大小姐,一晃三年未见,可还记得凌靖?说实话,我曾经在梦里不止一次幻想过再次和你见面的场景,却怎么也没料到会是在这纷繁复杂的娱乐圈。” 凌靖话音不高,但足以令全场听的一清二楚,两人难道是旧识?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程诺冷静下来,暗暗后悔自己的失态,余光一扫他左耳上的银色耳钻,她回以灿烂的微笑,还未卸妆,银色的耳坠衬托这她淡淡的双唇,显得清新不已,更添一分靓丽:“你好。” 程诺客气的点头,保持疏离的样子,便潇洒地转身离开,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双手不听使唤的颤抖,拼命按捺住。 凌靖也不计较她的失礼,又换上他那一脸的淡漠,来到化妆师那里补妆,余光瞥到程诺已经换好衣服上了房车。 化妆师看来是凌靖的偶像,激动地无以复加,颤抖着声音说:“凌靖哥,你知道吗,我当初决定干这行,就是因为你,现在我终于可以实现我的梦想,亲手为你化妆了。” 说罢,豆大的泪花湿了脸颊,凌靖瞠目结舌,微微有些发愣,反应过来,他淡漠地笑笑:“谢谢。”只这两个字已经把化妆师又勾的三魂丢了七魄。 她颤抖着嗓音说:“呆会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凌靖有些不耐烦,刚想婉言拒绝,脑子突然奔过一个想法,他笑笑说:“好啊。不过我有一事想要请教您,刚刚程诺的耳坠为什么只戴了一只啊,是只有这一只吗?” “不,不是。那耳坠原是一对,是造型师从巴黎展重价借来的,原打算都给她戴上,是程诺自己要求,说是只戴一只更能凸显出女主角的清高绝世,我看效果还真不错。” 凌靖舒展眉毛,心下越发赞赏她的匠心独运。 《握瑾年华》这部穿越戏有古装也有现代戏,古装戏都是程诺的戏份,在凌靖还没来之前已经在浙江横店影视城拍的差不多了,现代戏大多都在北京拍,程诺如此痛快地接这个戏,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自己可以经常回家看看。 之前自己还很是不解,话说凌靖已经息影很久了,这几年一直转战商业,开餐厅、做红酒生意、投资股市、房地产,倒是一点不闲着,听说生意顺风顺水,做的相当不错。那为什么重出江湖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程诺和剧组人员打成一片,渐渐得知,沐阳和凌靖早年就认识,关系相当铁,这次复出也是义气之举。 自从那天凌靖和程诺打了通招呼后,两人竟像是陌生人一样,彼此心照不宣,再也没有提起三年前的那段封已久的往事,仿佛两人是初次相识般客气疏离。 这让本来想弄点绯闻炒作炒作的出品人和制片人略感失望,在这一点上凌靖和程诺的想法如出一辙,都不想刻意炒作来赚取噱头。 只是看来颇为默契的二人近来的对手戏却让人大跌眼镜,现场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程诺铁青着脸一屁股坐下,助理陈琳在旁边小心的端茶倒水伺候着,周文紧张地跑过来:“怎么了,又?” “那家伙究竟想干嘛,随意改剧本也就罢了,至少提前知会我一声啊,现在是怎样,临场发挥吗,还是在测试我的演技又没有好到可以随时接招的地步?” 程诺简直要喷火了,这个凌靖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对手戏已经演了七场,两个人一点默契也没有,就是因为程诺辛辛苦苦背好的台词都让凌靖给改了,搞得程诺措手不及,只得硬着头皮接招。 周文安慰道:“这个凌靖是圈里出了名的‘戏霸’,改词都是小事了,我看你接的就蛮不错的,说实话,你俩还蛮有默契的。” 程诺冷哼一声,鬼才要和他有默契呢。“沐阳怎么说,也由着他性子闹?”程诺皱着眉头问,自己上一次没打招呼就随意改了词,虽然沐阳没追究她,还夸她改的恰到好处,她还是觉得自己很失礼,回头找了沐阳认认真真赔礼,让沐阳受若惊了一番,工作就是工作,这个凌靖简直比自己还过分。 “沐阳倒是没怎么生气,我看到他刚才作势捶了凌靖一拳,又嬉闹在一起,现在两人还在角落里谈戏呢。”周文如实说。 “可恶。得,这剧本也不用背了,我看他接下来要怎么演,本小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程诺索性任性一回。 程诺还是低估了凌靖任性妄为的能力,下午的一幕戏有些激烈,是两个人争吵的戏码。 两人本来对对方都心有不满,正好借了这个戏的由头,假戏真做,掐的很是厉害,在原剧本上又新增了好多台词和动作,骂了个痛痛快快。 现场所有的工作人员瞪大眼睛看着吵得很凶的两个人,都寻思着要不要上来劝劝,导演神色激动的看着入戏的二人,嘴上一直说着:“好,好。”也不喊停,沐阳在一旁抚着额头苦笑地看着随意篡改自己剧本的两个人,真是一对冤家。 突然,还没骂完的程诺说不出话来了,因为自己的嘴被堵住了,凌靖竟然私自加了吻戏,当着众人的面吻了他,她愣在当场,整个人都是木的,耳边一片寂静,只看着面前这个罪魁祸首的嘴巴动了动。然后全场静默片刻,随即掌声四起,这满堂的喝彩声让程诺清醒过来。 导演喜不自胜地赶过来:“太精彩了,你俩总是能带给我惊喜,这个吻戏加的好,加的好啊。”程诺努力平静下来应付着导演,心里却翻江倒海般涌动,这臭小子敢借着拍戏的名义强吻她,真是胆大包天了,自己真应该当场掴他一巴掌。 程诺篇 第四章 三爷驾到 《握瑾年华》拍摄将近两个月了,现场的气氛依旧是冰点重重,原因是两大主演真的很不对盘,看着势如水火的男女主演,还一个都不能得罪,周围人说话都赔着小心,怕一个不小心点着了火引子,现场就得爆炸。 助理在旁边小心翼翼地给程诺摇着扇子,大气都不敢出。刚刚的一幕戏又让众人惊心动魄了一把,是一场激烈的吵架戏码,凌靖入戏太深,抓住程诺的手腕太用力,拍的时候程诺忍着痛没有叫出声,可现在才发现手腕又红又肿。 周文带着医药箱跑过来,取出酒精和棉棒小心地给程诺擦拭,程诺倒吸一口冷气,拼命咬唇忍着。周文支开助理,柔声劝道:“忍不住就叫出来。” 程诺勉强挤出一丝笑:“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练跆拳道的时候什么样的伤没受过。” “凌靖这次过分了,说是入戏了,可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要不要我跟公司反映一下,拍了这么多戏,我还头一次见你和一男主角掐成这样的,也第一次见你能被一个人气成这样,要不咱现在就撂挑子走人,不拍了?”周文戏谑地说。 “故意激我是吧,多此一举,你知道我干不出这样的事。‘耍大牌’这种行为就算不怕被公众诟病,在师父那里也是大罪,我可不敢犯他的忌讳。”程诺环顾四周,多少幸灾乐祸的眼神,好事者们角落里各种窃窃私语,出道三年,程诺面对这种场景早已见怪不怪。 进入这行的第一天就知道娱乐圈就是个是非圈,而你身处这个风暴中心,逃不开也躲不掉的。如今的自己也早已学会了用微笑来面对一切伤害和不屑,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那个在大宅门里养尊处优、无忧无虑的大小姐已经不复存在了。 轻轻一瞥,便发现闪光灯的存在,程诺依然微笑着悄悄对周文说:“保密工作做的还是不到家啊,明明已经清场了,还是有人在拍照。右边三点钟方向,穿格子衣服的人,不要为难他,把胶卷取出来就可以,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不想为了某些议论影响拍摄的进程。” 多年的默契让周文毫不迟疑,放下棉棒和酒精就带着保安去搞袭击了。 程诺活动了一下手腕,低头便看到一双皮鞋出现在自己面前,抬起头便对上那张冰窟窿一样的脸,以及没有温度的一句问候:“手腕怎么样了?” 真是没有礼貌啊,程诺暗骂一句,“没事,小事一桩,无需费心。不过待会还有一场戏希望凌先生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程诺话里的火气反而让凌靖笑了出来,在周文刚刚的位置上坐下,他说:“你是不是以为我在报复你?” “报复我?凌先生说笑了吧,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值得你报复的?”程诺被气笑了。 “三年前……”凌靖正欲开口,听到程诺忽然一声惊叫:“凌靖!”短而迅速的称呼直接将凌靖的话头堵住了。 正纳闷她怎么突然叫自己的名字,便发现制片人手里捧了个数码相机似笑非笑地走了过来。 “二位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你那只眼睛看到我们聊得很开心?程诺和凌靖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读到了同一个意思。 瞬间,凌靖换上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您过来有事?” “哦,刚才在取景呢,意外的发现我们的男女主演破天荒地在一起谈话,居然还是笑容满面的样子,一激动就给拍下来了。” “有吗?”程诺下意识地问,没觉得刚才自己在笑啊。 凌靖也是满脸的烟线。 制片人撇撇嘴,什么反应啊这两个人,“还不承认,喏,你们自己看。” 把照片打出来递给他们,果然是“笑”着的,程诺一阵苦笑,原来刚才两个人暗自较劲的“假笑”就是聊的很“嗨”的佐证啊,真是无语。 “拍这个做什么,删了吧。”凌靖作势要删除照片,制片人一激灵慌忙抢了过来,将相机搂在怀里,气到:“干嘛,好不容易抓拍到的。你俩知不知道这两天各大娱乐新闻都在报道你们不和的消息,这张照片正好可以粉碎这些言论,何乐而不为?你俩现在呢,什么也不要管,一无挂虑地好好给我拍戏,至于这些公关就让我来处理吧。” 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说完便赶紧抱着相机开溜。只剩下两个人留在原地面面相觑。 “各部门注意,演员请迅速到位,我们准备开拍下一场戏了!”副导演洪亮的嗓音传来,程诺和凌靖定定神,准备上场了。 “《握瑾年华》第30场第二幕准备,at!”导演对着话机喊完,便凝神静气盯着监视器。 “瑾儿!你想干什么,你把刀放下!”许凌傲(凌靖饰)喝道。 “既然我想要的你给不了,为什么不干脆点,放了我。”拿着刀的慕容瑾(程诺饰)惨白着一张脸说。 “放了你?你妄想!我告诉过你,这一辈子你休想摆脱我!你想死是吗,我陪你,成全你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许凌傲拿起旁边另一把水果刀直剌剌地往手腕刺去,慕容瑾大惊失色慌忙上去拦住他,猝不及防地许凌傲眼看慕容瑾的手伸了过来慌忙把手缩回去,说时迟那时快,为了避免慕容瑾的手被划伤,许凌傲的手被刺伤了一个大口子,血顺着刀刃滴了下来。 “小傲!”慕容瑾蹲坐在地上,泪眼汪汪地看着为她受伤的男人。 许凌傲看着这个心疼他的可人儿,忍不住一把将她拦在怀里:“别再干这样的傻事了,我告诉过你,不比古代人的命如此贱薄,现代人只有一个原则,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可是小傲,我怕……”慕容瑾泪如雨下。 “傻丫头,怕什么。有小傲在,瑾儿什么也不用怕,天塌下来我给你扛着。”许凌傲轻轻抚上慕容瑾的脸颊,拭去她脸上的眼泪。“别再为我掉眼泪了,你的眼泪太金贵,我赔不起。” 程诺顿时愣在原地,没有这词啊,本来上一句这场戏就结束了啊,只需要两个人再抱在一起就可以,这该死的凌靖,又随便加词,赶鸭子上架,自己只能奉陪到底了。 “那你也别再对我这么好了,我还不起。”慕容瑾娇羞地撒着娇,许凌傲(凌靖)惊喜之余,又凑上去吻了她。 由于切的是凌靖的镜头,只看到了凌靖深情款款的眼神,完全忽视掉了程诺此时铁青的脸色。 直到导演喊了“ut!”程诺才一把推开了凌靖,气急败坏地大吼一声:“我不拍了!” 本来片场都在惊叹两个人炉火纯青的演技,深深进入场景里,被程诺的一声吼都回了神,凌靖神色尴尬地看着她,只是一瞬,便又换上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程诺也不理他,只是冲着导演的监视器走过去,却突然间发现导演旁边坐着一个异常熟悉的人物。 “人物”站起身来,片场几乎所有人都在惊呼:“三爷!” “哇!三爷怎么会来这里啊?” “喂,真的是三爷啊,简直不敢相信!” 一片沸腾直接将程诺的一声“师父”咽在嘴里。 沐之轩只是打量了她一眼,便和制片人应酬起来。 “三爷大驾光临,真是受若惊啊,不知有何指教?”制片人一张谄媚的脸无数倍放大在众人面前。 “没什么,就是在附近游玩,看着这边好像在拍戏,很热闹的样子,便过来瞧瞧。”沐之轩淡淡瞥了程诺一眼,特意加重“热闹”两个字,程诺的心顿时被拎了起来。 无视程诺的紧张,沐之轩扬声对在场的人说:“各位朋友不用紧张,我来就是为了给大家改善伙食的,今天中午的饭我包了,另外给大家带了些蛋挞,一会发给大家。” 沐之轩是话剧演员,声音高亢嘹亮,气沉丹田的浑厚嗓音听得大家清清楚楚。如此亲民的举动更是让现场热闹不已,早已盖过了刚才紧张的场面,沐之轩吩咐身后的经纪人和助理将带来的东西分给大家。 现场的人也都识趣,知道“三爷”沐之轩莅临此地断然不会是仅仅来“看看”这么简单,肯定是为了什么而来。 正暗自揣摩着,便偷偷发现凌靖凑到了沐之轩跟前,难道是因为他? “沐伯伯好。”凌靖乖巧地上前打招呼,如此亲密的称呼让程诺吃惊了一下,没听说凌靖和师父有什么交往啊。 沐之轩冲他温和地笑笑:“靖儿的演技愈发好了,词改的也不错。沐阳这个臭小子功夫还是不到家啊,让我撵回家修炼去了,估计再过两天你就不用辛辛苦苦帮他改词儿了。” 一句话真真假假倒是让凌靖冒出几滴冷汗,慌忙说:“让沐伯伯见笑了。”对于这个曾经指点过自己几堂课的长辈,凌靖从来不敢放肆。 拍了拍凌靖的肩膀让他不必紧张,便看了一眼一直被晾在一旁的程诺,只一记眼神,心领神会的程诺便乖乖地跟在身后走了出去,真相昭然若揭。 程诺篇 第五章 耍大牌的后果 程诺前脚一走,后脚便炸开了锅:“这程诺和三爷是什么关系啊,该不会是他女儿吧?” “别胡说八道了,一个姓程,一个姓沐,怎么听都不像是一家人啊。倒是编剧沐阳姓沐,我看八成是三爷的儿子。” “这你就不懂了吧,听说三爷年轻时候**着呢,保不齐程诺是他的私生女啊?” “嘘!你这话可千万别传进三爷的耳朵里,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看不像,前段时间不是爆出来了嘛,程诺是程氏企业程董事长的嫡亲孙女,照片都登出来了,那模样、气质一看就是一家人。” “都别乱猜了,据可靠消息称两个人是很单纯的师生关系。程诺出道开始便拜在三爷门下,她不是歌手出身嘛,也没上过正统的戏剧学院,演技全靠三爷的**。” “这程诺的来头也太大了吧,背后有程家这座大山,眼前又有三爷这样的大哥级人物罩着,真不简单啊。” “所以啊,她的星途才这样坦荡啊。我说你们可长点心吧,以后千万在程诺面前留心着点,可别不小心得罪了她。” “是啊,今天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耍大牌了,还当着她师父的面,真够牛的。我听说这三爷最恨在圈子里耍大牌的艺人,前些年肖杨多红啊,不就是因为当着他的面耍大牌直接被封杀了吗,据说现在依然没能回归大荧幕,三爷不松口,圈里没人敢用他。” “不一定吧,程诺再怎么着那也是自己的徒弟啊,哪有师父不护短的……” 程诺忐忑地随沐之轩上了车,加长的兰博基尼,里面很是宽敞。到了自己的地盘,沐之轩便收起了慈祥的微笑,换上了严肃的面孔。 程诺看着一脸怒容的师父,便知道今天自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知道他强压着火气,没有在外人面前教训自己的习惯让程诺在不安中多了点安慰。 车行驶了得有20分钟,程诺下车后才发现到了一家五星级酒店,下午是没有自己戏的,看来师父早就已经打听清楚了。想起自己在师父身边被耳提面命教导的那两年,虽时常被责罚,心里却是兴奋的。 往事历历在目,程诺想的有些失神,等到回过神来,发现已经来到师父的房间门口。 开了门,沐之轩并没有招呼她,径直走向了客厅,倒满了一杯水,咕嘟咕嘟地喝下去。 程诺跟在他屁股后面,乖乖地不吭声,等待着师父的发落,却在看到茶几上的紫檀木戒尺时瞬间变了脸色,身体的好多个部位开始抽搐,程诺认命地闭上眼,看来师父真的是有备而来,自己也是活该,偏偏被他抓了个现行。 惊慌的眼神,紧张的动作,一切全落在沐之轩的眼里,心里略过一丝心疼,还是狠了狠心,觉得有必要敲打敲打她,便冷了声音道:“愣着干嘛,没你事了是吧?” 如此冷酷的声音成功将程诺的心情降到了零度以下,不敢迟疑,走到茶几前,双膝跪地,捧了戒尺转身面对着沐之轩:“徒儿知错了,请师父教训。” 沐之轩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并不急着接她手中的戒尺,说道:“给你个机会,陈述自己错在哪里,今儿个师父有空,有时间陪你一条一条的理清楚。还不怕告诉你,今天这事儿你敢给我糊弄过去,我不介意替你跟剧组请上一个星期的假让你养伤。” 几句话成功地将程诺吓得一哆嗦,知道沐之轩向来说到做到,看来今天自己只能坦白从宽了,连忙低头道:“小诺决计不敢糊弄师父。师父,小诺知错了,小诺辜负了您的教导,刚才在片场没有控制住情绪,口不择言了。” 其实自己想说“耍大牌”的,但怕自己此言一出,自己今天是站着走不出去了,只得换了一套说辞,怕触碰到师父敏感的神经。 沐之轩岂会不知道她心里的小算盘,冷冷地道:“晾你也不敢给自己扣上‘耍大牌’这样的大帽子,否则打掉你一层皮也不冤了你。程大小姐的脾气一如当初啊,一个不高兴就要撂挑子走人,不拍了?” 程诺惊出一头的冷汗,想要说什么,可还是咬了咬嘴唇,将话生生地咽了回去。 看到程诺欲言又止的样子,沐之轩冷哼一声:“难为你倒记得犯错不准解释的规矩,今儿这事,师父赏你个特权,准你解释一番,若是有理,我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程诺长舒了一口气,静了静心神,抬起头来看着沐之轩,小心翼翼地说:“小诺没有‘耍大牌’的意思,不过是最近和凌靖一起拍戏很不愉快,今天的一场戏他又不打招呼地加了台词,还擅自加了……吻戏,徒儿一时恼羞成怒,气话才脱口而出的,并不是有意的。” 沐之轩的脸色稍稍缓和了几分,又教训道:“你跟着我的第一天我就教过你,在娱乐圈一定要谨言慎行。祸从口出的例子数不胜数,你虽是无心之失,可今日这句话,在场所有的演员、工作人员都听得清清楚楚,你这个‘耍大牌’的‘罪行’砸的是实实的。 我告诉过你,‘耍大牌’这种低级错误绝对不能犯,这几年你程诺红透半边天,教你的规矩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是吧!”刚刚平息的火气随着几句教训又被挑起来。 程诺惶急地膝行两步,举着戒尺,可怜巴巴地说:“小诺不敢,师父别生气了,小诺知道错了,小诺认罚,请师父教训。” 沐之轩忍下心中的火气,只吐出一句:“二十戒尺。继续。” “还有?”程诺下意识问道,看到沐之轩冰冷地眼神,赶紧低下头苦思冥想,自己还有什么事情犯在师父手里啊,突然明白过来,师父今天拿着戒尺过来定是自己原先就做错了什么事,师父跑来兴师问罪,却偏偏又逮到自己在剧组发飙的恶行,这才循循善诱,找自己一一盘算。 料程诺绝顶聪明,也想不出来自己究竟还做错了什么,这些天自己一直安安分分地待在剧组拍戏,并没有去哪里瞎蹦跶啊,想了半天,只得认命道:“徒儿不知,请师父明示。” 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成功的将沐之轩仅剩的一丝耐心消耗掉了,捞起程诺手中的藤条就“刷刷刷”三下狠狠地抽在背上,程诺疼地跪伏在地,半天才爬起来,从嘴里咬着牙吐出几个字:“师父息怒,小诺……知错了。” “演艺圈的人际关系错综复杂,一丝马虎不得,在这方面你一向是让我放心的,可这次怎么如此糊涂。这几天的新闻报道,你和凌靖不和的传闻吵得沸沸扬扬的,我原本不信,可今天到剧组探班,才发觉现场的氛围怪得离谱。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神情紧张又尴尬,这还不是拜你俩所赐,男女主演在剧组的分量又多重你知道,足以影响整个剧组的拍摄。这虽然不是你一个人造成的,但你的原因占很大一部分。” 原来是为了这个,程诺心下倒是坦然,理直气壮地回驳道:“可是师父,这真怪不得我。那个凌靖实在是太过分了,总是不打招呼地擅自改词、加词,每次都弄得我措手不及,和他搭戏实在是太痛苦了!” “啪!”一记耳光抽在自己的脸上,手劲不大,却是打得程诺头一偏,脸上泛着红印。 程诺震惊地看着沐之轩,师父很少抽自己耳光的,打人不打脸嘛,更何况自己还要上镜,这下可怎么办好,程诺捂着脸委屈地看着沐之轩,有些羞恼。 “怎么,打委屈你了,有没有告诉过你不准反驳、不准顶嘴的,规矩忘了我不介意帮你重温一下,要不要让我吩咐你掌嘴?”语带威胁,成功地将程诺眼里的小小愤怒化作了惊慌。 好汉不吃眼前亏,程诺只得认了,谁让师父那么不讲理呢,厚着脸皮撒娇道:“师父不要啊,女孩家脸皮薄,徒儿可不想顶着全是‘巴掌印’的脸上镜,那样太难看了。” 知道程诺又在耍无赖,也不点破她,只是接着教训道:“情况还没搞清楚就急着告状,越大越活回去了。凌靖这孩子和沐阳早些年就认识,因着这层关系我也亲自教过他几堂课,他是一个非常有想法的演员,在表演上的领悟力极强,我一直觉得他是个很有灵性的演员,遇到这样的对手和搭档是你的福气。 你嫌人家改词,我倒要问问你,既然不满意他这样的行为,为什么不试着和他沟通一下,有什么话不当着人家的面说,背后在这儿跟我告状,想让我帮你出口气是吗?” 看程诺不说话,便是默认了。 沐之轩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你还嫩点。沐阳写得剧本我看了,剧情设计的不错,只是台词的部分欠缺的很,这可能跟他缺乏情感经历有关,但凌靖就不同了,他可是情场高手,所以有些地方拿捏的很到位。 我看了你们这几天拍摄的几场戏,那些改的词加的词都不是随意的,都是恰到好处,我看你接的很好嘛,凌靖出其不意的表演正好能够挖掘出你的表演潜力,好好打磨打磨你的演技。” 师父的一番话都是程诺之前没有想到的地方,程诺也非不明事理,这几天实在是被凌靖闹得太厉害,脑子全乱了,现下仔细一想,师父说的果然有几分道理,便垂首听训不再答话。 沐之轩知道她听进去了,便继续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这段时间做的事情应不应该,平日里端的好修养、好气度都跑到哪里去了?” 程诺又羞又愧,忍不住抬头看沐之轩铁青的脸色,知道这次真是惹恼老爷子了,膝行两步跪在他脚边,伸手拉拉他的衣角,满脸求饶的样子,可怜巴巴地说:“师父,徒儿受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别生气了,就饶我一次好不好?” 程诺鲜少撒娇,一旦想要逃避责罚的时候便是装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其实并不真敢逃罚,只是为了让自己消消气。 沐之轩忍住笑意,缓缓地说:“念你可爱的样子,加上还要拍戏,这一桩罪过记十下吧,总账一共三十下,去沙发那儿趴好。” 沐之轩挽了挽衣袖,程诺这个恶寒啊,心里不断安慰着自己,师父已经算是从轻处罚了,要学会知足,不过三十下嘛,忍一忍就过去了。 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磨磨蹭蹭地往沙发挪过去。 沐之轩环抱着臂,饶有趣味地看着她,怕把师父惹急了,程诺不敢再啰嗦,几步走到沙发后面,趴了下去,整个上半身几乎都在沙发椅背上,**部自然而然高高翘起。从沙发里传来闷闷的声音,“请师父责罚。” 沐之轩也不计较,转到沙发后面,对准程诺的**部,扬手便狠狠一戒尺抽了上去,程诺猝不及防地惊叫了一声“啊!” 没有料到师父会下这么重的手,小丫头扭头可怜兮兮地求道:“师父,能不能轻点啊,照您这样的打法,三十下打完我这屁股三天之内别想沾凳子。” “再敢跟我讨价还价,惩罚加倍。”沐之轩冷冷地开口。一句话成功的让程诺闭上嘴。 “啪!”又一记罚下,力道却轻了很多,看来师父还是心疼的,程诺在疼痛中略带感激地想。 整个房间都是噼里啪啦的戒尺声,在偌大的房间显得很是清脆,程诺感觉屁股像是煮熟了似的,疼的直冒冷汗,好久没受师父的家法了,感觉有点吃不消,硬是咬着牙将三十下戒尺挨完,在师父的搀扶下暂时去房间趴着去了。 程诺哆哆嗦嗦地趴在上,额头上的冷汗打湿了碎发,脸色疼的有点发白。 沐之轩翻箱倒柜地找药,不一会儿便端着各种各样的药走到边就要去扒掉程诺的裤子,程诺顿时脸胀的通红,结结巴巴地说:“师父,我……自己来吧。” 沐之轩瞪她一眼,嗔怒道:“不想再挨打就老老实实的。” 见师父的脸上又有了怒色,程诺赶紧闭上嘴,自觉褪了裤子到**腿之间让沐之轩给她上药,清凉的药膏擦在伤口上倒是减轻了不少疼痛。 沐之轩的动作很轻柔,想来是觉得自己打重了,心里也有些不忍。一边上着药,一边柔声问道:“从小到大没受过这么多罪吧,挨打的事全跟着师父沾光了,心里怨我吧?” 见师父问的认真,程诺转过头去诚恳地说:“怎么会呢,小诺知道师父是为我好,是小诺不省心,总惹你生气。” “不省心倒是真的,打过罚过,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你就私怀庆幸吧,若是按照我年轻时候的性子,按着你今日犯下的错误,我定要让你好好闭门思过,罚你一年不接戏,看你还敢在外面给我横。”沐三爷一边涂药一边斥责道。 知道师父一向说的出做得到,程诺心慌不已,回头握着师父的手央求道:“师父不要哇,小诺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下不为例还不行嘛。您若是还不解气就再揍我一顿,我一定乖乖受着。” 程诺说着便要挣扎着下,被三爷一把拦住,照她屁股又给了一巴掌,小声喝住了她,见师父只是在虚张声势,程诺这才小小地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