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墟】》 第1章 寻药 极北域，龙玄三万五千二百二十年。 一道亮光从寂夜中划过，直直坠入地面。 瞬间大地震荡不止。 男人五十岁左右，嘴角挂着鲜血。 身上金色紫底衣衫尽显破烂，长衣损毁处皮肉尽数朝外翻出。 那红肉白骨令人看了都心颤不已。 半跪于地，怀里抱着一男婴，男人本是乌黑的长发，也慢慢从发梢开始向上变得雪白。 完全变白后，发丝那大片黑红血迹格外显眼。 原本显得年轻的面容，也一瞬之间也变得苍老，皱褶显现。 脑中那近亲血脉，无数族人肢体破碎惨死的画面久久挥之不去。 悲痛间，双眼不禁留下两行浑浊泪水。 从已然变老脸颊之上艰难落下，滴在婴儿粉嫩脸庞。 他喉咙哽咽。 嘴里实在难以忍受，如同枯槁的右手撑地，再次呕出一口深黑血液。 仰天而吼。 “我族万人一朝尽灭……无道、忘天……啊！” 瞬间。 四周虚空震荡，原本孤寂的星空下婴儿张口哭泣。 凄凉之意四起，风吹动十余片枯黄草叶而起，尽数震碎。 见了令人心疼不已。 强忍心中无边愤恨悲凉，老人沾满鲜血的右手抬起，温柔抚摸怀里婴儿。 沙哑开口抚慰“别怕，爷爷在，辰儿不哭，辰儿不哭……” …… 春秋夏冬年往复，岁月如那细流沙。 挥洒间，便已七年而过。 无尽仇恨悲痛也随着漫漫时间偷偷埋藏，独留他一人承受巨痛。 荒原最外围，小男孩脸上沾着些许泥渍，眼睛盯着一株翠绿药草。 咧着嘴，露出一排洁白牙齿笑了起来。 一滴汗珠从他额头上顺着小脸滑落，滴入大地之中，转瞬消失不见。 穿着一身黑色朴素衣物，白白的小脸透着红润，极为可爱。 弯下身子，小手轻轻把枯枝黄叶扒开于一旁，挖了起来…… 边挖边喃喃自语“得慢一点，不然把药弄坏了！” 伸手擦了擦额头上汗渍，小心翼翼把药草拿起。 “这下爷爷的病总算有治了，得快点回去，把药熬给爷爷喝下。” 说完便带着药草准备回去。 突然不远之处传来一声兽吼。 他闻声被吓得急忙向身后草丛钻了进去，丝毫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可忽然间，脚似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 他强忍着疼痛睁眼望去，才发现左脚已经被一根锋利树枝扎破。 鲜血将小男孩整只脚染的通红，血也顺着脚慢慢渗入到脚下泥土当中。 身体止不住颤抖着，也不知是疼痛还是害怕。 闻到脚下血腥味，小男孩脸色巨变“糟了，那些家伙肯定会寻着鲜血的味道过来的！” 目光透过缝隙望至远处。 一只体长三米左右的巨狼，不知何等原因竟一身是血，拖着正不断往外冒着鲜血的躯体。 嘶吼着朝自己极速跑来…… 这时更远处传来一声比巨狼还大咆哮声。 一只体型比巨狼还大的凶兽不停吼叫，快速奔来，眨眼便是数百米。 它目标明显是那条已经受了重伤的巨狼。 就当巨狼快踩到草丛之时，猛的纵身一跳。 修长躯体越过草丛。 空中仅剩一抹雪白，快要被血红之色吞没的巨狼。 抬起幽蓝色的眸子望向草丛中，身上鲜血洒落在草丛之上。 “唔～” 一滴血滴入了小男孩眼中，本能想要擦去，可此时的他已经被吓得不敢动弹。 如果一旦自己发出动静，必死不可。 一瞬之间，那未知凶兽也猛烈地掠过一旁草丛，飞速朝巨狼追去。 小男孩紧紧握住药草的手里早已布满汗。 就连后背衣物也被汗水全部打湿，小脸苍白一片。 等到二兽彻底消失在视线。 他才敢用力将木刺拔掉，一阵更加剧烈疼痛从脚底传来，顿时把小男孩痛的龇牙咧嘴。 把伤口简单处理，小男孩连忙起身离开，显然他已不是第一次经历。 山林小道中，此时他脸上毫无血色，惨白一片。 顾不得疼痛不停跑着，本是黑色的小布鞋，已被鲜血染湿。 脚中黏糊糊一片。 两只小手却紧紧把草药攥在怀里。 穿过数十座山脉，又顺着一条大道跑了许久。 大道边，左右全是数之不尽一片孤野荒坟。 他从白天跑到黑夜。 绕过数十里崎岖山路，进入眼中的是一个小村庄。 这座村庄当中四处无不透露着安静、祥和气息，不知情的人定会以为，此真乃人世间一方好去处。 一个不太大的茅屋，门帘上还贴着去年开春时贴上的对联。 时间一久，倒是显得些许泛旧了。 小茅屋不太大，占地二十多平，屋前倒是有个小院。 院中有棵老树一个小桌，除此别无它物。 不过嘛，沿着茅屋四周围上了些不太高栅栏。 栅栏上爬着众多绿色灵植，散发出盎然生机。 轻轻地推开那陈旧之门。 望着门槛外男孩，床上老人轻声问道：“辰儿，今日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苏辰满脸开心望向床上老人开口：“爷爷，我去给您找药去了。” 他抬手拿出灵药。 “您看！这是林叔告诉我的碧叶青，只要将它熬成药给您喝了，您就可以好受多了！” 老人闻言仔细看向苏辰，小脸上脏兮兮一片，腿全是泥。 衣服也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特别是裤子上，足足有七八道口子。 左边小腿裤脚上全是血，本是黑色的鞋子经过血那么一染，也起了一层黑红血壳。 苏墨心中忍不住泛起涟漪，浑浊双眼中更是泛起了一丝雾气。 撑起身子，一把将苏辰抱入怀里，轻轻把苏辰脚上鞋子脱去。 再把缠绕在伤口处布条轻轻扯去，表情凝重望着左脚肿起的苏辰。 轻声道：“辰儿，怎么受了如此重的伤。是不是又跑去荒原了，爷爷告诉过你不可以去荒原，那里危险无比四处充满危机。” 老爷子一边担忧，一边唠叨。 在苏墨怀里的苏辰用小手抚去那颗泪道：“爷爷，我答应您，我再也不去荒原了！您不要哭。” “爷爷没哭，只是眼睛里进了粒沙子……沙子而已。” “乖乖坐着不许动，爷爷去打点水来洗诜。” “爷爷我没事。” 苏辰一脸倔强。 “不准动，不然爷爷生气了！” “噢。” 苏墨端来温水。 认真轻轻洗去苏辰小腿上的血垢，一边柔声说“你哪次不是这样答应爷爷的，爷爷告诉过你，身上的伤是老毛病了，结果没多久你是不是又偷偷地跑去荒原？” 苏辰并不敢将自己在荒原经历的事告诉苏墨。 深怕老人担心，于是选择撒谎。 “爷爷，我看您身体一直不舒服，我……怕您难受，才偷偷去找药的，我离得荒原很远。” “嗯……” 苏墨轻轻应道。 他哪会看不出来呢。 不一会儿，苏墨把苏辰已经洗干净的脚放在自己身上衣物擦了擦。 而后抬手放到苏辰头上摸了摸。 “傻孩子，爷爷这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伤了，久得连爷爷都快记不清了。” “以后啊，可不许再做这样危险的事，荒原非常危险。爷爷的身体没事，往后爷爷还想看着你慢慢长大……望着你娶媳妇呢。” 苏老爷子不忘再次叮嘱。 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爷爷，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去那荒原，我去把那药熬给爷爷喝了，那样爷爷就能好受些。” 苏辰抬起头，大大的眼睛望向满面慈祥的爷爷，灿烂一笑。 “躺下乖乖的休息，一会儿爷爷自己去熬。” 苏辰倔强地睁开了爷爷的大手，将老人的手反握在自己小手中。 “爷爷，不行，是您好好休息，我去给您熬药，您不同意的话我就不放手。”说完苏辰更用劲了些。 “你受了伤……” “爷爷若是不让我去，以后我再也不理你了……” 苏辰将头扭到一边。 苏墨闻言只得苦笑点了点头，实在倔不过这孩子。 把老爷子拉到床之上坐下，苏辰便拿起药向屋外走去。 苏墨看着一瘸一拐的苏辰，心里极为难受。 傻孩子，若是这药有用，我早把那荒原内更珍贵之物全全寻来了。 屋外，这是用石头简单堆砌而成的一个石灶，灶内正燃烧着一撮小火苗。 夜空之下苏辰时不时向灶内添置些柴火。 白皙小脸被火烟熏得黢黑，他不怎么在意的用小手擦了擦，继续朝着灶中吹了起来。 “爷爷，药好了！” 半边小脸被熏黑的苏辰，小心翼翼捧着药碗向苏墨走去。 “我给您吹过，已经不烫了。” 苏墨接过药碗，心中意念难平。 “辛苦你了，辰儿。” “不苦，爷爷，一点儿也不苦……我七岁了，也可以做好多好多事，将爷爷照顾好，把自己也照顾好。” 苏墨呵呵一笑，不再说话。 随即一口将药全部喝了下去，碗内一滴不剩。 苏辰从苏墨手中接过药碗，见碗中干干净净，心里开心无比。 “爷爷您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苏墨揉了揉苏辰头：“好好休息别乱跑了，受了那么重的伤，你这傻孩子。” “知道了，爷爷，您快休息吧！” 说完便轻手轻脚走了出去，迈出门槛后慢慢将门拉掩上。 留下苏墨在空荡房间之中喃喃自语。 “傻孩子……以后要是在外可不要轻易善良，必竟有时候太过于善良也会是一种罪啊。” 几日后，伤还未好的苏辰再次出发。 “小辰，你要去哪儿？”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在苏辰身后响起。 此人约三十岁左右，身高近两米，一身素装，身后背着一把长长黑色木刀，眉目间英气不凡。 长发过肩，脸上也带有些许胡渣，那精壮体肉将衣物撑起。 苏辰回过头，一见林长空，心喜开口“林叔，我想去灵山上采些野果，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草药。上次你告诉我的碧叶青我采了一株回来，爷爷已经吃下了。谢谢你，林叔。” 林长空摆了摆手“我在你这个年纪都未踏足荒原，整个荒原也找不出比你更小的人类。” 苏辰灿烂一笑，沉默不语。 而后林长空担忧问道“你没遇见什么危险吧？” 苏辰慌张摇头“我并没有遇见什么危险。” 他怕一旦讲出事实，林叔日后再也不告诉自己哪里有好灵药，可爷爷需要。 林长空并没有拆穿苏辰，反而提醒道“虽然灵山之上没有碧叶青这株药草，其它的奇珍异草也不在少数，虽然没有荒原那么恐怖，但你也要小心些。” 苏辰挥挥手，向林长空灿烂一笑：“谢谢你林叔，那我先走了。” “好。” 望着极力藏着左脚伤，向灵山而去的苏辰，林长空不由嘴角一笑，这孩子…… 从小与老爷子相依为命，日子虽过得清苦些。 但天生聪慧，性格也比较活泼开朗，倒是惹村里人喜爱的紧，特别是最受老村长与卜奶奶喜欢。 第2章 兔子 四季无时更替，初夏微风抚过众山，树林轻颤。 皆是翠绿一片。 想来应该是受灵山的影响，山林当中无处不透露着祥和气息，倒是略微显得过于宁静。 这些山林当中虽没有恐怖凶兽，但由于水源与食物充足，加上离灵山较近。 因此生存于此地的各类物种，体型非常巨大，异兽也出奇的多。 空中巨鹰翅膀伸展开来，至少也有着五六米长，一些飞禽甚至能达到数十米，甚是吓人。 忽然。 一只通体雪白的兔子窜了出来，停在苏辰脚下。 深邃黑色眼眸盯着苏辰滴溜溜乱转，无比好奇的打量着眼前人类。 苏辰温柔的把脚下兔子抱了起来，揉着它软软的毛发“小家伙，四处乱跑，还盯着我看，不怕被抓起来吃掉吗？” 兔子更加疑惑，大眼睛望着眼前自言自语的苏辰，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两条兔腿蹬了蹬，似乎想表达出自己的不满。 离他们十米外竟站着只跟自己一般大小的兔子。 它正警惕的盯着书苏辰不断呲牙咧嘴，苏辰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抱着人家孩子！ 苏辰尴尬道：“大婶，我没伤害你孩子，也不是想吃它，你信吗？” 兔子明显是不信的，因为它已经向苏辰扑来…… “得，多余的解释！” 吓得苏辰急忙迈开腿，不敢丝毫停留。 “哎呦。” 肉虽已长全，毕竟前几天可是扎穿了整只脚。 只能忍痛狂奔不止。 山林之中抱着只兔子不断奔跑于各种崎岖道路，而在身后则是只更大的兔子。 倒是一番另类风景。 怀里兔子也不停叫唤着。 苏辰脸色微变，扭头解释“大婶，你冷静啊，你千万别听它一派胡言！我没伤害它，我刚才真的只是摸了下它头而已。” 大兔子一听小白兔传出叽叽之声后，反而追的更快。 “都这时候了，你添什么乱呀你！” 苏辰生气的揪了一把怀里兔子耳朵。 “大婶，我真的错了！你能不能别追了，你就不累吗？” 一人一兔就这样你追我跑，持续数个时辰。 这一路而来，不知道惊得多少动物四处逃窜。 望着远方巨大山峰，苏辰赶紧停住身子。只怕再快一点，就要带着小白一同冲入水里。 伸出小手，上气不接下气“停……，大…大婶。” 定睛一看，咦？他有，自己弄错了。 “哦不，原来你是大叔啊，我之前不知道你是它爸，你别追了，跑不动…实在跑不动了！再追就到灵山了。” 它目不转睛盯着苏辰一人自言自语。 “喏，孩子还给你，大叔。” 小白从苏辰怀里挣脱，朝它老爹跑去。 “从此咱俩恩怨一笔勾销，不相往来！” “我走了，你俩不用送了。” 苏辰挥手离去。 “叽叽……” “叽！” 大兔子似乎控诉着苏辰的不要脸，自家儿子，小白则似乎表示赞同。 苏辰舔了舔舌头“嘿嘿，好玩……要不是你们长得那么可爱，真想把你们一起烤了。特别是小白，肉很嫩，一定很好吃吧！” “大白太老了，牙齿都老掉了一颗，一看这肉就不行。” 映入眼里的是一座耸入云端巨山，望不到其顶。 它被片片巨大云雾遮住，更添几分神秘。 灵山脚之下则有条平缓而流达到数千米之宽的江流，将山脉与灵山完全隔绝开来。 纵身一跃下水，不一会儿便游到了对岸。 苏辰疑惑“哎，奇怪，怎么会比上次快了这么多？” 不禁有些好奇自己身体怎么会发生如此之大变化。 最后想来想去，如何也想不通，索性不再想。 他不知的是白狼乃是荒原禁主之一，那滴血是它故意留下的血脉印记。 “这里比起我和爷爷居住的那边，相差竟如此巨大……” 山脚之下树木最矮便都是数十米起步，那些巨树怕是不低于二三百米。 各种藤蔓之上长满了许多极其鲜艳奇异果实……血红色、深黑色、紫色… 有的更是三四种颜色集于一身。 他可不敢吃，前两年因为肚子饿，吃了这些果子没少少受罪。 不是拉肚子便是流鼻血，严重的时候更是直接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经过考虑后，苏辰决定从左边上去。 苏辰虽然只有七岁，但用力一跃便可达四米高，全力爆发之下双拳也各有两千余斤之力。 如今更强，白幽的血令他气血增强不少，不会少于三千斤力道。 在苏辰走后不久，在他离去之地出现一群人。 “少爷，灵山之中会有宝物吗？” “我感觉会有。” “咦，少爷你的感觉什么时候准过。” “这次肯定准。” “可这灵山看起来一点也不危险啊？” “不可掉以轻心，别小看了这灵山，虽比不得荒原与禁区那般恐怖，但异兽也极其恐怖，或许存在一些未知的东西。” “记住了，少爷。” “大家小心些，注意安全，若遇不敌全部分散，能走一个是一个。” “记住了，七夜少主。” “是，少爷。” 李七夜：“莫恒，如果遇到危关性命之险，你带领他们先撤。” “嘿嘿，放心了少爷，论逃跑我可是高手中的高手，你有老族长留下的手段保护你，我肯定会放心带着他们跑路的。” “呃……我相信你。” 李七夜望着被踩踏过的痕迹，皱了皱眉说“左边有走过的痕迹，被弄断的藤蔓还新鲜，我们从另一面上去吧。” 莫恒收起玩世不恭，一脸正色“好，咱们出发，记住少爷的话。” 一百零二人，皆是焚血境圆满。 陆陆续续从苏辰相反位置急速而上。 …… “哇，是断骨草！发了发了！哈哈……一…二…三…，五株！” 苏辰望着眼前五株药草，眼睛冒着绿光。 苏辰将药草挖出放入了自己怀中后，小脸难以掩饰的兴奋。 他明白这些还不够，远远不够，自己爷爷的病貌似不简单。 想要得到更好的药得在灵山山顶之上。 那儿不知已经离山脚多高，就连苏辰之前也才堪堪到过半山腰一次。 那回直接精疲力竭，待下山之时双脚都会忍不住打颤。 却也带回了不少灵药。 苏辰清澈眼神透过遮天蔽日树木，用手遮住眼睛。 透过指缝中望去，瞧见洒在各处熙熙攘攘的阳光，小手擦了擦额头上汗珠。 “若那山顶无药怎么办？” “真是的，到都还没到，我在瞎想什么。” 沉下心来，继续行进。 另一处，莫恒开口问道“少爷，我们到半山了，是否需要休息一会儿？” 李七夜平静望向莫恒，随后将目光望向身后正喘着粗气、全身流汗的族人及守卫们。 沉思片刻后，开口“原地休息，吃饱了后再出发。” “是，少爷。” “是，少主。” …… 苏辰：“呼……总算到了！” 不停奔赶，苏辰总算到约半山位置。 他不断跳跃，攀到了一棵百米多高巨树之上趴着，嘴中正不断往外呼出一口口粗气。 “爬得高，望得远，不错，安全！” “咕～” “速度是快了不少，可是…好饿～” 此时的苏辰饿的眼冒金星。 突然，地面之上传来一阵声响，一头体型巨大的野猪出现在视角里。 它围着树转了一圈后，竟当着他的面，撅着坨大屁股直直在树底下坐了下去。 还把不把人放在眼里了？这么嚣张！ 苏辰伸手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这不妥妥的烤猪肉？ “爬的高，不仅安全！还有肉吃……嘿嘿。” 果断出手，全当为了肚子，绝不是我饿了。 苏辰从树上窜下，到离野猪不到十米的位置停下。 他在等，等一个机会，只需要一击的机会。 而此时野猪精神还在处于紧绷状态，并不适合出手。 野猪抬头打量着四周慢慢的放松了警惕，最后眼皮慢慢合上。 十息，它迷瞪了。 苏辰也不知它急着去梦中找寻什么。 纵身向下跳去，两腿同时再度用力蹬向身后树干借力。 顿时令得比腰还粗的树干轻微颤了一下。 此时力量更得以增强数倍。 但野猪头骨异常坚硬，背部肌肉更是深厚。 而苏辰不得不找寻它唯一弱点，外奇。 瞄准离耳朵一寸侧上方，外奇穴，用尽全力挥出右拳。 野猪感觉到危险，待到睁开双眼，为时已晚。 “砰～” 一声巨响。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三息，野猪四条腿蹬了蹬，便一命呜呼，丧命于苏辰手中。 “不好意思猪哥，力气小了点。睡吧，睡一觉就好了。”苏辰挠挠头。 睡个午觉，咱遭谁惹谁了？ …… “嘿嘿，真肥，这条腿藏起来，这条嘛烤着吃。” 苏辰找来一些巨大树叶离地面两三米遮住一层，再到每隔一米一层，直至六、七层后才生起了火，而烟雾也随之变少。 慢慢将整个猪腿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不久一会，后腿被烤成金黄之色，整个外皮也被烤得炸裂开来，正不停往外咕嘟咕嘟冒着热油。 苏辰猛吸一大口香气后说道：“嗯！好香，就是这个味。” 说完便张开嘴，向已然烤好的后腿咬去。 轻轻一用力扯下一大块肉，嘴里含糊不清“唔…有点烫…有爷爷的调味料就是香！” 狼吞虎咽下一条腿被啃得光溜溜的。 丢掉手中骨头，意犹未尽打了个大大饱嗝，扯过一旁叶子擦了擦嘴。 望向那未曾到过的地方，苏辰清澈眼神透露着坚定。 第3章 故人 随着坡度越来越高，苏辰明显变得有些吃力。 只得不停寻找落脚点，稍不留神便会跌入悬崖。 落入林中还好，要是落入那乱石之中后果不堪设想。 刚越过数百米之高悬崖，眼前一幕便震惊了苏辰。 映入眼中的是一条长四十多丈巨蛇。 巨蛇从头往下是一片青色，尾巴部分隐隐化为金青色。 暗红鲜血染尽了那蛇身一大截鳞片，身体不少部分在血肉模糊中缺失了。 不过此时的它，已然毫无生机。 看附近有不少巨石，苏辰慌张找了块较大石头将自己完全藏起。 过了好一会，确定没事，才敢来到青色巨蛇身前。 心中骇然推测“鳞片都被打掉了，也被吃大半，是什么东西这么凶残，每处伤口都有两个血洞，会不会是想不通，活够了自杀？” 巨蛇已然在慢慢开始蜕化成蛟，它才活了两百年，如何活够？若是成蛟寿可长数千载岁月。 望着那数百道深可见骨，且血淋淋的伤口。 心里不由一阵忧虑，要是自己面对这种存在恐怕十死无生。 无论是巨蛇，还是杀死它的那个存在，都绝对是自己招惹不起的。 经过两个时辰不断攀登，苏辰距离山顶已不过数百米，这一路小心翼翼，倒也顺利。 望着十分光滑的崖壁，苏尘心情十分郁闷，自己总不能飞上去吧。 望着离自己不远处那些藤蔓若有所思。 “这些青木藤十分坚韧，没有个几千斤绝对拉不断，我这斤两绰绰有余。把它捆在这根木棍上，甩上去等木棍卡在上面，我不就可以上去了！” “哈哈！机智如我。” 他用力扯了扯，确定安全。 紧紧地握了握手中已经捆好的木棍，苏辰在原地跳了跳。 双腿用力一跃，双臂猛用力一抛。 手中木棍极速向山顶上乱石之中射了去。 砰的一声…… 木棍似乎是撞到了某种东西。 “谁？是谁那么缺德！大白天乱丢棍子！这么没素质。” 一老头骂骂咧咧，提起裤衩四处望了望。 “真是晦气，拉个屎都拉得让人不顺心。” 老头捡起小棍儿瞅了瞅。 “咦？这棍子上……嗯？好小子！敢这么玩是吧！你这是明目张胆、赤裸裸的挑衅老头子我啊。” 一老头突然声音传进苏辰耳朵里，糟糕！ 刚想慢慢将青木藤拉回，突然间棍子竟被卡住，完了！ 这，打中人了？ 苏辰心底发苦。 “没天理啊！这上面怎么会有在…在入厕。” 小脸上尽是苦瓜之色。 这时老头伸出长长的脖子四处张望，只见正手足无措的苏辰。 一手提着棍，一手指向苏辰“好小子，就你扔的棍是吧？” “大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就想上去。不知道你在上面拉…” 老头一脸怒色“臭小子，不是故意的，那可是有意的？” 说着说着，越来越激动，随后索性纵身一跃，跳下数百米之高悬崖。 苏辰顿时被老头这一举动吓得手足无措。 “大爷，不至于啊，不可轻生！” 听见苏辰说自己轻生，老头嘴都气歪了。 我活了数千年的人会想不开？ “好小子，敢这样搞你大爷！勇气实在可嘉，嚣张的很呐。等我下来不将你屁股打得开花，我老段跟着你姓。” 身体就快碰在地面之时，老头身子竟瞬间如棉花般轻飘飘落于地上。 惊得苏辰下巴微张，这什么操作。不是，我跳下来都危险，他一老头竟如此轻然？ “哼，臭小子。到这山上干嘛，意欲何为，扔棍子打你大爷干嘛！” 三连问把苏辰懵了，我这还没缓过来。 “大……大爷，你是不是鬼？” 老头一个巴掌抡起。 啪。 “哎哟，嘶！好痛。”苏辰顿时觉得后脑勺生疼。 老头被气笑了“鬼这玩意儿能否打到你？” 苏辰摇摇头“不能。” “鬼可曾能有你大爷一半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之姿？” 自知理亏，苏辰只得昧着良心说“不曾有。” “这不就对了，你大爷我乃人间独此一枝。” 苏辰抹了抹头上汗水“是是是，大爷是人间一枝。” “不错，不错，你小子！悟性很高，老夫喜欢。”老头望着苏辰赞美，心中早忘了一棍子仇恨。 苏辰一喜“一枝大爷，您看您这么帅气非凡，无敌又厉害，真乃神仙。能不能把我也带到上面去？” “好一记马屁，不过老夫喜欢。老夫确实很厉害！哈哈哈。” 苏辰独自在微风中凌乱不已。 这老头够不要脸，是真不要脸，实在是太不要脸。 “你大爷我啊，便发发好心带你小子上去吧。” 说完便一手提溜着苏辰后颈衣裳，左脚轻轻一踏，整个人便向山顶冲了上去。 很快便超过山顶，速度却不曾减。 望着离越来高苏辰心底无比紧张，小脸被吓得煞白“大爷会不会太高了？” 老头乐呵一笑“不好意思，没收住力，老夫好长时间没发过力了！” 不，应该是你太兴奋没收住力吧。 苏辰心里无语，大爷，咱们七十多岁的人了，能不能稳重些。 但嘴巴还是很老实“大爷不愧是大爷，随意一脚便有如此高度。” “那是，你大爷我乃人……” 苏辰抢先说道“大爷乃人间独此一枝。” “哈哈……不错，不错！” 二人身子稳稳落在地上后，老头神神秘秘说道“臭小子，咱俩的事情可得保密，不能跟任何人说你遇见过我。” 苏辰重重点头。 “放心吧，一枝大爷，我肯定保密！” 啪。 “嘶，好痛。” “你干嘛，大爷。” “老夫名为段无崖，小家伙，记得日后遇见叫段大爷。” 传来一阵老头声音，而后苏辰抬头一望，人便奇怪消失得不见踪影。 “谢谢你了，一枝大爷。” 偏不，气死你，谁让你打我。 苏辰朝着段无崖消失的地方赌气大声喊道。 回应苏辰也没有啪的一声巴掌，有的只是一阵阵呼呼风声。 而此时的段无崖正将双手背于身后“小白那家伙，为何会把血脉印记种在他身上，当真奇了怪，莫不是有危险……不行，老头子我得去看看。” …… “好香！”苏辰奋力嗅着空气中种种花香之味。 空气中透露着极其好闻的味道，清草花香味扑鼻而来。 各种花草数不胜数，一眼望去望不到边。 山顶再也没有遮天蔽日的大树，只有悬于头顶之上暖阳。 苏辰转身望向身后，围绕灵山不止，那多得无与伦比的雾气。 还有一片片白云，悠然在身前不远处，极其随意飘着。 感受迎面而来的微风，展开双手，眼中透露着极其兴奋的神色。 苏辰：“哈哈哈，我到了，终于到了。” 苏辰深深震撼于灵山之巅，如步入仙境，真乃人间一处绝景。 不由令得他沉醉其中。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笛声，将他从美景之中拉了出来。 苏辰愣住，感受到笛子之中充满了无尽悲伤与孤寂。 心一紧。 苏辰慢慢寻着笛声而去。 不知走了多久、多远，苏辰只感觉像是一会儿，也像是好几天。 忽然，清澈眼眸中出现一位女子。 她二十四五，只见其黑发如瀑、肌肤如脂。 眉若轻烟、清新淡雅，杏眸流光忽闭忽开。 水色潋滟，挺翘的鼻下是点粉色樱唇，绝冷气质之中带些许孤寂。 此女身穿一身纯白色仙裙，高挑的身材极其丰满。 数千青丝随意飘于身后，伴微清风随意舞动。 纤细手指将一青色三尺长笛拿于手中，一手两指捏住长笛。 在离其红唇半分，悠悠笛声从她手中慢慢荡开。 苏辰走近，离女子不过十余米。 就这般听着，并未出声打扰。 可随着曲子愈加悲凉，女子轻闭着的眼眸略微颤了颤。 眼角竟不自觉溢出一滴晶莹泪珠，顺着她绝美脸颊缓缓落下。 落于风中，也散于风中。 令人看着内心极不可忍，欲将她轻揽入怀安慰，替其抚去晶莹泪珠。 曲毕，苏辰慢慢走近，怔怔望着绝美女子。 “仙女姐姐，你怎么了？” 女子侧过绝色脸庞，望向苏辰。 静静看着眼前现在这可爱的小家伙，默默不语。 本是绝冷脸上竟难得显露出一抺浅浅微笑。 并没回答苏辰所问，而是一道很是温柔、好听声音响起。 “你来了。” 苏辰很是疑惑挠头，这仙女姐姐记忆中未曾见过。 竟认识我，可我从未见过她啊，难道是小时候被她抱过。 “好听吗？” 苏辰并未下心中疑惑，但还是认真回答“非常好听，不过姐姐的笛声之中为何带有悲伤？” 身穿一身白色仙裙女子，左手将笛子拿于身后。 慢慢向苏辰走近，端雅站到苏辰眼前，缓缓伸出纤细之手。 苏辰一惊，极力想躲开女子的手。 女子并未显露一丝气息，却震惊的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哪怕轻动根手指也不行。 女子浅笑道“还是这般想躲着我么，不过嘛，这次你可躲不掉了。这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小混蛋！” 苏辰本能抬头与女子深蓝眼眸对视，好在并没有从女子眼中看见一丝敌意。 便不再反抗挣扎，任凭女子纤纤玉手向自己而来。 终于女子手落于苏辰头上，温柔地揉了起来。 “此曲唤作凤醒如梦。为梦中之人而作，是他而非你，如今的你也不再是他。” 说完女子悠悠一叹。 更加温柔摸了摸苏辰的头，紧接着女子整个身体慢慢虚幻起来。 女子轻启唇齿，眉目流露尽是不舍。 “再见。” 瞬间，女子身影变得虚幻。 而后化作点点紫色星光，没入苏辰身体之中，反观苏辰身体略微长高几丝。 苏辰一惊。 “姐，咱俩无怨无仇，你这是想干嘛……” 待到身体恢复自由，苏辰疑惑“这……怎么回事，感觉身体之中力量在不断增强。” 不由猜道“她会不会喜欢我？不可能，虽然你长得漂亮，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我万万不会答应你的，毕竟我们年岁相差太大。” 力量暴增后的苏辰握了握拳，气血增强数十倍。 风抚过他那稚嫩脸庞，独留苏辰一人望着无际原野发呆。 “下界灵身消散，看来灵身已然遇到了他，也不知道小时候的他有没有上一世可爱。” 长得与苏辰所见一模一样的一个女子，她站在一处高高阁楼，呆呆地望着浩瀚无垠星空。 漫天星辰落入女子清亮眼眸之中，一闪一闪，她凤眸更加增添了几分美。 不过此时女子嘴角竟溢出一丝鲜血，一行晶莹剔透的清泪不自觉从双眼之中划出顺着脸颊慢慢落下。 想来应当是灵身与主身斩断了最后意识。 随后女子轻闭双眼发出一声轻叹“对不起。” 苏辰放下心中疑惑，朝更深处内走去。 夜幕不知不觉间悄然降临。 满天的萤火虫肆意飞舞，巨大圆月散发出明亮月色，将黑夜照得通亮，万千星辰散落无尽星空。 本想天黑之前离去，现在已然是回不去了。 李七夜嘶喊“莫恒，小心！” “不，少爷，你快走！不要管我。这畜生狡诈无比，你别再继续留下。” 此时莫恒正与一头三米之高黑影激战于一起，莫恒很是被动。 一直处于下风被压着打，黑色长剑与黑影手触碰便激起阵阵花火。 而莫恒黑色长剑斩出，落空，身旁的巨石树木纷纷破坏。 “吼！”黑影发出一声极不耐烦的吼声。 远处苏辰不禁好奇“咦，什么声音？” 当苏辰寻声而至后，见一头三米之高黑影正与一人激战。 而另一人则趴在地上正努力爬向与黑影激战那人，口鼻出血不止。 声嘶力竭大喊“少爷，快逃啊！不要管我！” 李七夜每次与那黑影交手后双手颤抖不已。 哪怕他身负十万七千之多气血，依旧不敌。 多年未曾言语，黑影口中发出断断续续，嘶哑声音。 “烦…烦人，的苍蝇！” 说完黑影更加猛烈朝李七夜攻去，每次李七夜至少都要被击退三五米，大力下以一影一人为中心，三十米地面颤动不止。 墨恒很是着急，努力爬行。 哪怕是拖住那黑影几息，李七夜也能多几分机会，以免老族长与爷爷怪责自己。 一边嘶吼，一边用双手抓地艰难爬着，全然不顾自己口鼻溢出的鲜血，已将蓝色衣物全部染得一片血红。 “快走啊！不要管我！” 李七夜不耐烦，嘶哑大吼“住嘴！” “整整一百人，一百人啊。独活你我二人，若要走我早已便走，你让我何须要走得。” 莫恒闻言怔住，明显李七夜不愿丢下他一人。 苏辰静静看着发生的一切，刚开始还犹豫要不要出手帮两人。 直到那人不断嘶吼，无比艰难向黑影爬去，只为求得增添那少年逃离多一丝机会。 而少年又不曾丢下他一人独自苟活，摇摇头，苏辰不再犹豫。 苏辰小小的身体急速向黑影奔去，双脚踏下之地留下一层浅浅脚印。 力量已完全爆发到极致，发出一声声巨响。 黑影感受到身后异常，迅速爆发出巨力，一击将李七夜急速逼退数十米之外。 转过头望向身后，一个未满十岁的孩子正向它身后快速奔来。 受此巨力一击，李七夜大喘着气艰难抬头，努力睁开眼睛。 见向黑影身后，一个男孩急速朝他们这奔来。 “危险，快逃，不要过来！” 李七夜大惊，再次用尽了力量朝苏辰大喊道。 苏辰闻言速度更加快了，喃喃自语“像你这样的好人，要是死了岂不可惜，不帮你，爷爷如果知道也会责罚我吧。” 话音刚落，苏辰已快到黑影眼前，右手紧握成拳，快速向身后摆去。 砰的一声巨响，苏辰与黑影各退了数米。 望着那黑影与苏辰，李七夜与莫恒深深被苏辰震惊了。 而苏辰甩了甩手，透过月光望着微微发红的拳头，要是之前的自己，恐怕这一击之下已经起不来。 “人类你…也想……死么？” 透过月光，苏辰平静与黑影对视，摇了摇头。 “哼，我不会死，也不可能死，死的会是你。” 而后望向李七夜与趴在地上的莫恒，继续开口“你俩赶紧走，向我身后一直走，别再回头。” 第4章 大哥我错了 李七夜望向苏辰，随后目光转向重伤莫恒。 此时他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战斗力，生命也危在旦夕。 李七夜死死盯着黑影，向苏辰走去。 随后将自己手中那白色长剑递给苏辰道。 “此剑你先用着，相信我，将他带出去我马上回来。” 苏辰只手接过长剑后点点头。 “好。” 他相信眼前之人绝不会食言。 单凭一人之力绝不是黑影对手，若只是自己与其对战，极大可能会有危险。 虽然实力暴涨，但苏辰可以感觉到李七夜比自己强些，而那黑影似乎不是与他们一个层次。 “少爷，我不走！” 莫恒不停挣扎，莫恒心里明白这一走可能眼前小孩断不可存活，他深深体会境与境之间差距。 李七夜一把将莫恒扛于肩上，并没有多余话语。 用极快速度向苏辰身后安全之地而去。 “坚持住。” 临别最后一句话语。 “好。” 黑影顿时明白过来苏辰意图，发出一声巨大嘶吼“你…你们，都得死！” 如电般向李七夜追去。 苏辰怎会让它如意，提着手中长剑向黑影砍去。 见长剑挥来，黑影果断伸出坚硬手臂格挡。 呲的一声，剑刃与黑影手臂接触。 一瞬间，又爆发出一片巨大火花。 那红光在月夜下将四周照得更加明亮，数百米范围破败不堪。 长剑不断奋力砍向黑影，此时它因前者二人逃离愤怒不已。 人族，又多活两位天骄。 死死盯着苏辰咬牙切齿“人类，你该死。杀了你，他们通通得死！” 苏辰不满“哼，好大口气！是谁把你家祖坟刨了你找谁去，在这装什么高手。” “啊啊啊，找死，今日吾必要把你尸身撕碎，长埋于此！” 黑影愤怒咆哮，朝苏辰杀去。 随即一大一小激烈战在一起，每当碰撞，大地都被震动。 黑影身体坚硬无比，哪怕苏辰力量再增强，所持李七夜之剑也无法砍伤其一丝。 不禁嘟囔“出门也不带把好剑，不知道外面很危险吗，打不过又不早些跑，真笨。” 黑影爆发绝强一击，手如刀般朝苏辰头劈去“死。” 苏辰见此危命一击，本能感受到了生命危险。 不敢丝毫大意，小脸之上一脸严峻。 想要躲开这一击显然已经来不及，在强力不断战斗之下，体能已被巨大损耗。 已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那便，战！ 即刻调动起剩余全身力量，不敢留余一分。 刹那间，长剑与黑影手刃碰撞到一起。 只听轰一声巨响，周围之物皆尽被破坏殆尽。 苏辰身体在此一击下被打飞老远。 长剑猛脱离手中。 心中不禁暗叹“果然还是太弱了，若是实力未提升前恐怕已经死了吧。” 呯。 身体重重落在地上，不断向远处滚去。 “嘶。” 直到撞在一块巨石之上，才得以停下。 长剑飞来，也随后稳稳插入大地之中，只留余剑柄在外。 这剑，确实不锋利。 苏辰瞪大眼睛“鬼东西，壳挺硬。” 身体四处疼痛不断袭来，骨骼、肌肉如同粉碎了般。 努力撑起身体，握住眼前长剑。 小脸上尽是汗珠一片苍白。 明显，力量相差巨大，这此一击便险些要走他性命。 黑影此时内心是震惊的。 眼前这只小小的人类幼崽，年纪轻轻便能爆发出如此绝强战力。 若待到十年、百年后……甚至更久，那其战力得达何等层次。 对于吾族，必然又将再添一名极为强横死敌。 至此，杀心更甚。 “吾，虽已落入如此境地，被困百年。但能再为吾族灭杀一未来大敌，哪怕吾死，虽而往矣。” 仰天长啸“以吾命魂为介，吾王必永恒！吾愿永随。” 语毕。 黑影身上冒起一层黑焰，恐怖无比。 此人类幼崽必须死，一定要将他斩杀于此山巅。 “人类，你，必死！” 黑影一身黑焰像疯狗一般，再一次向苏辰杀去。 此时苏辰双手握着剑柄，正不停大口大口喘粗气。 抬头望向疯狗似的黑影，心瞬间凉了大半截。 感受到黑影强大无比杀意，苏辰咧着嘴，牵强笑着说“大…大哥，不打了，行不行？我错了。” 黑影先是一愣，而后速度再快三分。 “你大爷，打就打，谁怕谁！” 身体之后黑发随风而动，心中透露出一股不绝战意。 尽管年岁尚小，眉宇间倒是英气不凡。 一人一影再次战到一起，黑影每一击都想灭杀苏辰性命。 每绝强一击都朝着苏辰头、脖子、心脏。 那高大身影紧逼苏辰，他那才四尺高多点身体不断向后退，这老黑壳来真的了！ 极其吃力、艰险挡着黑影每道亡命攻击。 那手似刀，般朝苏辰脖子处刺去。 双腿猛的用力向后退去，却还是未能躲过此击，苏辰右臂被黑影极其锋利大手划过。 浑身止不住颤抖，紧紧咬牙。 顿时臂膀一股巨痛传来，苏辰右臂裂开道大口子。 一层白色嫩肉开始向外翻出，深可见骨，紧接鲜血不断向外涌出。 鲜血淋漓极为恐怖。 得此一击，黑影显更加卖力，出手越来越快。 右臂之伤让苏辰战力骤减，每当那黑手触碰到苏辰身体，苏辰身体之上都会飞溅起一片鲜红血液。 本就不敌，现增巨大伤势，连苏辰也不知还能扛多久。 “我若身死，爷爷怎么办……” 苏辰不免担忧起家中那唯一拥有血源的亲人。 静谧星空之下。 广阔无比的草原，李七夜此时正扛着一莫恒飞快跑着。 肩膀上莫恒困难张嘴，虚弱说道“少爷，你快回去吧，那小孩肯定不敌那神秘黑影，如若是他被那神秘黑影杀死……我们…” 李七夜两条剑眉紧紧扭在一起，俊秀脸上脸色略显苍白，一头黑发早已凌乱不已，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其不凡的气质。 李七夜冷静出声“此地较为安全，离黑影与那三股气息已极远，你在此休养等我。” 把莫恒慢慢放下让其躺于草地之上后，左手上绿色戒指闪了一下，手中出现一瓶丹药。 瓶中四颗丹药正冒着无与伦比香气，取出两粒白色丹药各吞下一颗后。 神色一凝。 果断向身后逃离时的路急速折返而去。 “少爷，小心些。” 望着月色下李七夜慢慢消失的背影，终于莫恒再也坚持不住，昏厥了过去。 苏辰一边极难躲避，每一次防守、反击身上之伤都传来剧烈疼痛，并向外不断溢出鲜血。 让其小脸上毫无血色，惨白犹如一张白纸。 “难道真得死了吗，好冷……好冷。” 脑中不由浮现现爷爷那慈祥而温暖人心的笑容。 此刻的绝境，令人无比绝望。 摇摇欲坠的身体，疲倦的精神，在下一刻就要将被那双大手带走。 这时一道熟悉之声响起，将他从绝望之中拉出。 “小心！” 李七夜一脚将黑影对苏辰脑袋而去的手踢了回去。 望着全身满是伤痕的苏辰，他心中不免一阵愧疚。 “抱歉，我回来晚了。” 抬着疲惫双眼，望着比自己高许多的李七夜。 虚弱说道“不晚，但也还是希望你不要回来。” 李七夜先是一愣，随后将一粒丹药递给苏辰，洒脱而笑“不回，良心不安呐，哪怕共同长眠于这灵山平原亦有惧？” 且也不至于让你死掉。 “你自己眠吧，我可不想跟你眠。” 李七夜头也不回，指着此刻全身上下熊熊燃黑炎怪物道。 “那就让它长眠于此！” 一边催促着苏辰“快些服下，无极丹。” 苏辰疑惑“那你呢？” “我赶来之时已吃了一粒。” “为什么不早些给我？” 李七夜尴尬一笑“忘了。” 苏辰幽怨，狠狠把无极丹一口吞入腹中。 入口微凉，到腹中便一片火热，紧接全身四肢百骸竟也热了起来，全身鲜血也止住。 见苏辰伤情好了些，李七夜说道“你且休息片刻，我来。” 苏辰疑惑一口“你能行吗？” 李七夜闻言，平静望着比自己小上七岁的苏辰。 用手轻轻擦去从额头冒下的汗，吐吞道“应该能行。” “不行别勉强自己。” 李七夜“能行！” 说完拿过长剑便朝黑影而去。 “等下，那老黑……” 砰的一声巨响。 一个身影从苏辰眼前嗖的一下闪了过去，一直跌跌撞撞向后滚了数十米。 所过之处给草地留下一道深长的痕迹，那身影极其狼狈，晃了晃脑袋慢慢爬起。 苏辰被李七夜惊到了，你让我把话讲完可好。 “嘶……这怪物怎么比之前更强，你刚说什么？”李七夜吃痛，疑惑问道。 苏辰一脸惊愕“呃，没什么，你加油！” 李七夜点了点头“好。” 将手中长剑紧紧一握，李七夜盯着几十米开的黑影，心中一惊。 “燃烧命魂？虽不知你是何怪物，是何物种，屠戮残杀我族中百人，你该死！” 黑影冷哼“逼我燃烧生命灵魂，却还是没能杀死他。没想到啊，你竟然自己跑了回来，蝼蚁。” 李七夜皱了皱眉，提剑杀向黑影。 然而这一次，哪怕不留余力，竟也只是堪堪一战。 “我去，比我还厉害。”一旁养伤苏辰惊呼。 “死！”黑影双手爆发出恐怖巨力，连人带剑一同拍飞。 苏辰张大嘴，撇嘴道“这么不经夸。” 李七夜只手撑剑，轻轻抚去嘴角溢出鲜血。 “咳咳…”长黑发散于胸前，俊逸的面容加上嘴角鲜血，一半脸被月光照亮，另一半则隐在月光之后。 “别耍帅了，大哥！小命不保啊。”苏辰捂着小脸。 李七夜脸一红“我没有，腿受伤，没力了。” “大哥啊，它来了！快躲开啊。”苏辰焦急大喊道。 一愣神功夫。 又是砰的一声，李七夜准确无误落在苏辰跟前。 苏辰无语将李七夜扶起。 李七夜脸绯红一片，极不好意思开口“意…意外，听你说话去了。” “还好，还好，没死。” 李七夜被苏辰的话整噎住了，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要不一起上？” 苏辰大吼“一起上，弄它丫的！” 两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向黑影冲去，完全不顾及伤势。 一人一侧，李七夜手持白色长剑不断劈去。 而苏辰挥舞着拳头不断攻向黑影，一时之间局势扭转成二打一，竟被他二人占据些许上风。 黑影被逼得不断往后退“该死，残余的命魂快没了。” 第5章 回家 无尽星空下，苏辰、李七夜两人稳稳占据上风。 不断卖力攻向黑影。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皮这么厚，剑都有几个缺口了。” 苏辰喘着大气夸道“你的剑够厉害了，现在都还没断。” 李七夜喘气，一脸正色“这家伙防御强是一分面，它燃烧强大命魂，将黑焰附于身体之上把自己护住，更加把防御发挥到了极致。” 苏辰震惊道“那这家伙岂不是双重防御？” 黑影怒吼“若吾巅峰时期尔等蝼蚁之手灭千万！” 一道巨大吼声从它嘴中而出。 把二人耳朵震得发麻，满头黑发皆被吹得飞起。 苏辰小嘴一张“哼，别以为会吼，就显得你厉害，老黑壳！” 李七夜不由担心“小心些，虽然不知道它是何怪物，但它可能曾至少是第四境存在。” 苏辰疑惑“第四境？那是什么，现在不照样揍它！” “修者境界。” 一拳拳轰下，苏辰小小拳头都变得红肿起来。 之前用剑，现如今剑也被李七夜拿回，他心里苦啊。 这小子怎么不把他那同伴的剑拿来用用，抠门。 李七夜望着已没了多少黑焰影子，讥讽道“我不信你命魂用之不尽，寿无用之不竭。” 黑影愤怒“足以灭杀你俩，区区两只小虫子。” “哼，好大口气，两只虫子也能将你这怪物咬死。”李七夜反讽道。 黑影沉默，本不足数月的寿元急速疯减。 而后李七夜每一剑朝着它脖子心脏劈刺去，它在二人不断压制下显得极为狼狈。 随着时间推移，身上黑焰也尽数消散不见。 直到最后一丝生机殆尽，黑影心中极为不甘。 “尊…敬的王，吾亦无法追随于您，未来您定要将人族通通灭杀，吾族永恒！” 它发出一声嘶鸣。 黑色身影剧烈膨胀起来，越来越大直至自身数倍。 李七夜被吓得脸色巨变“不好，它要自爆！快逃！” 用力一把扯住苏辰，急忙向后逃去。 被李七夜提着后脖颈的苏辰，被那正不断放大黑光压得呼吸急促。 直到最后，李七夜耳边只传来苏辰最后一句“来不及了，哥！” 逃离百米，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二人被爆炸余威狠狠掀飞。 被炸飞数十米高的身体根本来不及反应，二人猛烈砸在了地面上。 “咳。” 李七夜脸色惨白地咳出一口嫣红鲜血，随后轻轻摸了摸已然断裂的七根骨头。 惨然一笑“还好，只断了七根。” 艰难撑起身体，一旁是已昏死过去的苏辰，此时早已进气多出气少。 笑了笑，将遮住眼前黑发随意向后捋了捋，轻轻摇了摇头。 取出最后一粒无极丹，喂给苏辰服下。 费力将苏辰搂上肩头，望向数百米深坑仍心有余悸。 幸好只是命魂之力控制的造骨境实力自爆。 若是以第三境、第四境，或但凡再晚些，此地必是二人埋骨之地。 星空之下，李七夜扛着苏辰一瘸一拐极其艰难而去。 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了身子望向身后。 “对不起……” 一阵风刮过，声音消散于了风中。 留下了什么，也未曾是留下过什么。 …… “辰儿！，该死！该死啊！” 一道身影闪烁，显于数万米星空之下。 一位白发苍苍老人轻咳，脸上满是震怒之色。 “还好，还好！伤势已然稳定，身体也正不断修复。” 无意间周身散发出的杀意不断凝炼，令得周围不断发生巨大空气爆鸣之声。 终于空间在巨大压力之下不堪重负，不断扭曲、变形，直到坍塌碎成一片。 破碎空间之中一片黑寂，而老者却并未受任何影响。 听到上方传来震耳欲聋轰鸣声，伴随空气中巨大波动。 还未走出十米，李七夜抬头望向天空，进入眼里的是大片大片令人心悸黑色。 心里产生一丝莫名恐惧，那……那是什么。 “要是让老夫知道是谁做的，老夫必然要将你碎尸万段！” 单手一挥，老人眼前竟重现了之前种种过往。 大法则，时光回溯。 过往画面皆浮于恐怖老者眼前，正一步步极速往后退，如此大手段当真恐怖。 “呵呵，最后一颗丹药，吞下此子完全可以在半个时辰内恢复。却将它给了辰儿，倒也不像是那无义之辈。” 老者微微吃惊，眉头一皱不悦道。 “咦，这东西怎么也跟着来了？还受了不轻的伤。” “嗯？是这小丫头，居然将己身精血与灵魂分离出，再用生命之泉与极道之物相融。 化为另一个自己，还来到了下界……想来打伤了这东西的，应该也是小丫头了，如今丫头这一身实力也到了不凡地步。不错，可又何必呢，唉。” 随着那身穿洁白长裙，美得不可方物女子身体逐渐消散没入到苏辰体内。 老人再次大手一挥，画面瞬间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开来。 一声长叹，似乎又想起了极其久远的某些事。 平复下心情后，老人目光从星空下穿过数万米，望向扛着苏辰艰难行走的李七夜摇了摇头。 喃喃自语“爷爷本想带你隐故此生，现在这般，也不知是福是祸。” …… 望向不远处已昏厥过去的莫恒，李七夜心中猛地一紧。 将苏辰放于地上。 向莫恒奔去，双手抓住他双肩不停摇晃道“莫恒！莫恒…” 以往极其平静的少年，此时脸上已经布满焦急之色。 没有以往那般冷静，剩余全是担心以及惊慌失措。 “少爷……别……摇了，再摇就真死了。” 莫恒坚难抬着眼皮，虚弱望向受伤极重的李七夜道。 “少爷，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不是还剩一枚无极丹吗？” 望着醒来的莫恒，李七夜紧绷俊秀脸之上露出灿烂微笑“还好，还好，你没事！” 指了指苏辰“我喂给他给吃了。” 莫恒先是一怔，而后苦笑。 这小子，凑什么热闹，心肠倒是不错。 他想要撑起身子，可再怎么用力也无济于事，根本起不来。 “少爷，我走不动了。” 李七夜环顾四周，紧皱眉头闭上双眼感受了一番后道“没事，倒也没有特别强大的生灵或气息。” 莫恒长舒一口气“那就好！如若是有那种你用秘宝连气息都感受不到的强者，我们就完了。” 李七夜淡淡开口“还好，爷爷在我身上所下那道防御，与攻击手段未曾激发，若不然又要被抓回去了。” 莫恒：“哈哈…咳……少爷，你是怕君家君阮如小姐吧。” 李七夜先是白了莫恒一眼，而后脸一红，颇有底气道“谁……谁怕她了，一个黄毛丫头罢了！” “是是是，全天底下少爷最不怕的就是那君家小姐。” 望着幸灾乐祸的莫恒，李七夜恨不得将其暴打一顿。 看了看他身上之伤，想了想还是算了。 李七夜将苏辰抱过来后，莫恒一脸正色。 “少爷，这孩子好奇特，不过八九岁模样便如此强，你当初也没这么猛吧？” 闻言李七夜嘴角抽了抽，强言道“他…他不是人。” “什么？他竟不是人，那他是什么东西，少爷？” 李七夜怔住了，擦了擦额头汗。 “他与我们同是人族，我的意思是在他这种年岁强的不像人！” “噢噢，少爷你刚才吓我一跳！” “你……才不是人。” 耳边传来一声虚弱的声音，二人望着耷拉着眼皮，半死不活的苏辰。 李七夜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莫恒欣喜道“咦，你醒了！” 苏辰小脸之上尽显不满“怎么？大哥你希望我晚点醒，继续听你俩再讨论讨论我是不是人？要不麻烦你过来一下，给我拍昏过去，你俩继续？” 莫恒被噎住了，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样子着实令人想笑。 李七夜：“别闹了，好好养伤。” 苏辰望着这长得极为俊俏少年道“谢谢。” 李七夜被苏辰盯得脸一红“谢什么？” 苏辰“药。” 李七夜静静地望着苏辰笑了笑，摇了摇头“说谢谢的应是我们。” “好吧，我叫苏辰，七岁。” “什么才七岁？” “真的？” 李七夜、莫恒被苏辰的年龄震惊住了，二人呆若木鸡。 “不是七岁，难道是十七岁吗？”苏辰眼神幽怨。 “李七夜，十四岁，第一境，焚血圆满。” 莫恒狠狠吞了一口口水“怪物，你简直是个怪物啊。我七岁才入境，你七岁敢和第二境打，真是个不要命的家伙。” “造骨境？那是什么？” 二人下巴再次差点被惊掉。 莫恒问道“这…你真不知道修炼境界？” 苏辰摇了摇头“真不知道，我只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强，却是不知道境界如何划分。” 随后便好奇问道“李七夜，那我现在处于什么境界？” “你现在处于焚血境巅峰，那黑影乃造骨境，是由至少第四境跌落下来。” 苏辰说道“造骨境…怪不得这般强大，打得我拳头这么痛！差点都废了。” 莫恒提醒“呃……少爷你为什么不拿着我的剑去？” 李七夜弱弱说了一句“太急，我忘了。” 莫恒淡淡开口“你一焚血境对战造骨境能不吃点儿亏么。” “吃点亏！你管差点儿死了叫吃点亏？”苏辰大叫。 莫恒安慰道“这不没死。” “好家伙，我和李七夜没死，让你失望了？” 莫恒百口难辩，干脆选择沉默不语，在一旁抠起了泥巴。 苏辰望向抠泥的莫恒“傻大个你呢，你叫什么？” “莫恒，十五岁。” “你们来自哪里？” 李七夜连忙给莫恒使了个眼色道“我们来自中的洲一个小家族。” 莫恒听懂李七夜的意思，扯开话题道“苏辰，修炼者在焚血境需要不断打磨自身，以后的道路才能扩宽得更远。” “你天赋很好，少爷他在你这个年纪时也没这般厉害，现在十四岁还处于焚血境圆满，就是因为他在不断打磨自己，增强气血。 中洲那些所谓的天骄修为都已远超了少爷，至少达到第二境圆满，但我希望你跟他们一样，那般只会毁了自己。” 李七夜在一旁再次解释“莫恒说的不错，那些急于突破更高境界的天骄，白白浪费了自己一身天赋，导致越突破后期境界自身根基越是不足。 不是战力低下便是早早遇见瓶颈，夭折在某一境界，无法触摸更高。反而有些天赋并没有他们强，在低境界不断打磨着自身，在日后将那些天才一一反超。” 虽然二人话不少，但苏辰明白他二人是为自己好，点了点头道“好，我记住了。” 就这般，三人聊了许久，直至困意袭来，才拖着疲惫伤残身躯慢慢睡去。 由于安全问题李七夜与莫恒不敢太深度入睡。 至少没有苏辰那样熟睡，他年纪尚小倒比不得两人。 夜里熟睡的苏辰嘴中时不时会轻轻呢喃出一声爷爷。 李七夜、莫恒两人听了不免心中一阵心疼，特别是莫恒，他深知小小的苏辰与自己一般。 刚才畅谈中，他们从苏辰口中得知是那位慈祥的老人独自将他抚养长大。 从小二人相依为命，父母早早便不知去了何处。 或许父母远去只是苏墨安慰苏辰的一个谎言罢了，连他也不知两人是否还活着。 那日实在太过惨烈，漫天强者如同那蝗虫过境般，若不是苏族大祖劈开长河，强势把他与年幼苏辰送出，恐也无今日。 清晨没有以往的阳光，徘徊在天空上方的是一串串乌云，黑压压一片片望不见头，四周也泛起一丝丝雾气。 三人渐渐从睡梦中醒来。 “李七夜，你的伤好了点没？” 李七夜沉默。 苏辰再次一问“你怎么不说话？” 莫恒笑道“你倒是生龙活虎的，少爷把最后一颗无极丹给你吃了。他断了整整七根骨头，你说才一个晚上，好点了没？” 李七夜“苏辰当时比我伤得重。” 苏辰不知所措。 李七夜宽慰道“好了，没事，苏辰咱们好好养养伤，等伤好差不多了，咱们去找好东西。” 苏辰疑惑“什么好东西？” 李七夜摇摇头，慢慢讲述“七年前我爷爷曾见到一道流光从星空往你们这里坠下，无数强者前来搜寻。可整整七年无一人发现异宝，毫无收获，而整整数千里就这座山最奇特，我怀疑这座山中有宝物，所以等伤好了我想继续探寻。” 苏辰沉思了一会“好，不过我想先寻点药回趟家，你和莫恒在这里养伤，等把药带给爷爷过后我来找你们。” “好，三日我能恢复，我身上带的还有些许丹药，虽比不上无极丹，但疗伤效果却也不错。不过我们不留于在此地，我们跟你一起回去，我为你看看你爷爷身上的伤，暂且先不用去寻药。” 苏辰担忧“别勉强自己了，我看你连路都走不动。” “莫恒也半死不活的，你瞧瞧他那样子，快要死了似的。” 李七夜摆摆手“没事，我还有其它疗伤丹药。” 苏辰伸手指了指正在不远处撒尿的莫恒。 惹来莫恒一个大白眼“少爷，你别听那小子胡说！吃了昨晚你给我的紫灵丹我现在不停跑个百八十里都没问题。这小子一夜没回家了，老爷子该急坏了，咱们早点出发，免得老爷子担忧。” 苏辰静静说道“谢谢你，李七夜，如果我爷爷好了，以后变强，我保护你！” 李七夜笑了笑“好，我相信你。” 苏辰望着一瘸一拐的莫恒道“吹吧你！半道上旧伤复发有你受的！” 莫恒轻描淡写挥挥手“死不了，放心吧。” 苏辰一脸正经“死不了就好。” “如果我死了变成鬼也不放过你！” 苏辰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那你还是好好活着吧！万一你死了，我怕你整天跟着我。” 李七夜苦笑，这一大一小，根本没个正常的。 第6章 老爷子的病 “少爷，你没事吧？”莫恒眼目中尽是担忧。 苏辰望着脸色略微发白呼吸些许凌乱的李七夜，不免有些担心。 赶路令李七夜伤情不免有些影响。 李七夜虚弱说道“无妨，咱们走了一会，太慢了，得加快点速度，恐有危险。” 苏辰一脸愁容说道“不用那么赶，虽然吃了丹药，但你受伤太重了。以前我在外有时也曾一两晚才回家，咱们在这儿歇歇再走。” 莫恒看着李七夜如此，心底也颇为难受，也劝道“歇歇吧，少爷！” “真没事，你们怎么不相信我？” 苏辰拒绝道“我们倒也想相信你啊，七根啊！那可是七根骨头，不是头发！” 李七夜赶忙再服下一粒丹药，强硬道“七根而已，我还挺得住。” “不行，就在这休息。”苏辰手一摆，极为倔强。 “少爷，你伤得太重了。”说完，莫恒幽怨小眼神偷偷瞅了瞅，此刻生龙活虎的苏辰。 苏辰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昨天在这里不远处藏了一只猪蹄，把它烤了咱们三个吃，烤猪蹄老香了！” 此时莫恒不争气的肚子咕咕地叫了两声。 “哈哈，你看！莫恒刚好饿了！”苏辰指着莫恒肚子笑道。 李七夜无奈一叹，知道两人是为他好，只好作罢，但愿苏辰爷爷莫太过于担心。 “好吧，那咱们休息一会儿。” 苏辰拿着快要有自己一般高的猪蹄，问道“看，大吧？” 莫恒咽下口水“大，真大，吃起来肯定很好吃。” 李七夜虚弱抹了抹汗“你俩能不能正经点。” 苏辰一脸懵，疑惑问向李七夜“我们什么时候不正经了？你不喜欢吃猪蹄？” “是啊，少爷，我跟他怎么不正经了。” 摸摸瘪下去的肚子，李七夜实在是不想与这两个卧龙、凤雏争论。将脸歪向一边道“快弄吧，饿了。” 苏辰两人异口同声道“莫名其妙！” 不一会儿，猪蹄在小火之上被烤的滋滋冒油。 苏辰傲娇开口“烤肉我可是行家！大火将皮收紧，小火烤至内肉鲜嫩，外皮刚好变得焦黄酥脆。一口下去，嘎嘣脆，肥而不腻，因为油汁已经被小火炙烤出来了。” 莫恒反驳“对对对，就你会。这看着就不好吃。” 嘴上说着不屑的话，嘴角流着哈喇子，双眼却死死盯着那金黄色猪蹄。 李七夜闻着那诱人的香气，赞道“确实不错。” 望着心口不一的莫恒苏辰那是一个气，一个人做三个人吃，还说我吹“哼，莫恒你等着吃骨头吧你！” 莫恒瞬间哭丧着个脸“呃……我错了，小苏苏你做的最好、最香，此蹄乃当世第一蹄。震古烁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一通赞美自他口中脱口而出，实在想不通他竟也有如此才华。 李七夜强忍恶心，嘴角抽了抽“莫恒，短短一日不到你变了。” “有吗？少爷，我觉得我一切正常啊。如果说是我变了，那只是曾经的那个莫恒已经慢慢远去；我跟他已渐行渐远，不屑于与那种人同流合污。” 苏辰泛起一身鸡皮疙瘩“正常？你脸够厚的，还有！别那么叫我，呕。” 莫恒顿觉心痛“小苏苏，我错了。” 苏辰幽幽说道“你没错，是我错了，错在你我本不应该遇见。” “啊……你这锋利的话语如此伤人，深刺我心，它该多么痛啊。” 三人这般左一句，右一句闲聊。 不一会随着小火之上传来的香气四溢越来越浓，三人早已都按捺不住。 苏辰从袖口掏出一包粉沫“撒上爷爷给的香料就好了！” 苏辰用李七夜的剑分成大小差不多三块。 望着色泽诱人美食，莫恒急不可耐抢过一块。 大嘴一张狠狠地扯下一块，被烫的龇牙咧嘴，左右两只手不停交换拿着以免烫着。 “呼呼……真烫！” 李七夜望着狼吞虎咽的莫恒笑道“你吃慢点儿，又没人和你抢。” 说完，极其优雅用手撕下一小块，慢慢放入嘴中轻轻咀嚼。 “嗯……知道了，少爷，不过真的好香，苏辰这小子手艺是真不错，咳咳……咳。” 苏辰被深深震惊，此时莫恒手中猪蹄只剩一小半“莫恒，你上辈子是不是饿死的？” 望着被呛得满脸通红的莫恒苏辰一阵无语。 “你小子烤肉真有一套，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烤肉。别看你年纪这么小，野外生活经验却如此丰富。” 随意擦了擦嘴后，目光转向苏辰。 死死盯着他手中之肉。 “你想都别想！” 苏辰小脸歪向一旁一脸傲娇道“苏氏烤腿，你值得拥有。” 莫恒尴尬一笑“我就想想，绝不动口。” 李七夜咽下肉，轻问“苏辰，你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苏辰露出极其灿烂微笑，平淡说道“不苦，一点也不苦。” 莫恒心里由衷而说“不苦？你才七岁便有此厨艺，且常在野外，哪还有什么苦没吃。” 苏辰习惯了，去年村里人也曾有人这么说。 虽夸大了些，可他早早便已立志把爷爷照顾好。 哈哈一笑道“可能是我天赋异禀吧！” 二人看得出苏辰不想提及那些过去，并也没再多说什么。 李七夜默默吃起了手中的肉。 莫恒则一人在旁不停流着口水，苏辰实在不忍，拿剑又割了手中一份烤肉递给他。 不一会儿三人手中只剩下一根光溜溜的骨头。 李七夜紧张开口“到你家之后我要香料。” 苏辰答应道“好，不过你可不许拿多。不然我以后可没得吃了。” 李七夜点头“好。” 莫恒悄悄靠近李七夜，在他耳边舔了舔舌头说“少爷，咱们多拿些！不然以后咱俩出去，估计得吃不下东西了。” 李七夜又点了点头由衷道“好！” 苏辰疑惑“莫恒你说什么？” 莫恒表现出一脸无辜的样子“我说你真好，是个好人。” “哼，我看你是居心不良！” 莫恒仰天一叹“我本纯良，奈何这世人却老用这般狭隘目光看我，唉。” 苏辰赞道“你脸上与那纯良二字毫无关联！倒是与那厚颜无耻深深沾边。” 李七夜站与苏辰一边，缓缓开口“我也很长时间没见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了。” “不与你二人一般计较，我乃有颗向往君子之心。” “走了，还耍嘴皮子。”李七夜再次拿出三颗丹药三人服下，而后再次出发。 走了许久，快到村子时已夕阳西下，三人影子在斜阳下，被拉得很长很长。 看到不远处的林长空苏辰张口喊道“林叔！” 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林长空转过身。 望向身后三人，盯着不认识的二人看了几眼，随后将目光停留在了苏辰身上。 林长空淡淡开口“小辰，回来了，有没有找到想要的药。” “嘿嘿，没有。” 林长空笑道“早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找到，林叔替你跑了一趟。” 一边说着话，林长空一边向苏辰走来。 手在身前大布袋子里不停地捣鼓着什么。 “你找什么呢，林叔？”苏辰问道，三人一脸懵。 “找药。” “这是金乌花，花开时药效最强，给你。”说完一把将那株全身金灿灿的草药甩给苏辰，随后头也不回离去。 当林长空转过身，这时苏辰才发现他身后带有丝丝未干血迹，心中顿时明了。 “林叔，我……” 渐渐远去的林长空挥起大手摆了摆道“好了，去逛了一趟而已，瞎担心什么。你林叔还没那么弱，守护这药草妖兽的血而已。还有，老爷子没找你……回家。” 直到越来越远，后面连苏辰也听不清林长空说什么。 等林长空彻底消失，莫恒震惊开口“少爷，此人好强！” 李七夜压下情绪，点头承认“不是一般的强。” “很强吗？不觉得啊，你俩累坏产生幻觉了吧，我常和林叔在一起也没感觉到什么啊。” 李七夜问道“那你可曾看到过他出手？” 苏辰摇头“并没有，不过林叔告诉过我荒原深处极其危险，我推断他应该去过。” 二人再次被苏辰话语震惊，荒原深处，无不是强者不敢深入。 他二人只知那里妖兽、邪秽众多，山脉与势力复杂。 且都是强大存在，可不是什么小杂鱼之流。 还存在强横异兽，及数头兽中王者。 沉思一番后李七夜推测道“他至少是第五境，斩玄境。” 苏辰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 李七夜解释“因为荒原刚开始乃万物初始之地，只不过后来不知为何会巨变。那深处最弱也是第五境的存在，以第四境实力闯入，必死不可。” 而后又尴尬一笑道“咳咳，族中有些许古书，我常去藏书阁翻阅，记得些。” 苏辰将信将疑“真的？” 躲开苏辰目光，眼神飘向另一边的李七夜心虚道“真的。” “切，我才不信，林叔哪可能会是强者。”苏辰无比坚定道。 七年，我可是从小在这村长长大，毕竟从记事起村里人哪个不正常，强者？怕不是二人吃错药了。 忍不住好奇一问“第五境，很强？” 莫恒一脸不开心，自己感受错或许有可能，少爷可是有一件令无数强大势力都为之痴迷的宝物，怎么可能会感受错。 毕竟来人家村里，也得给人点面子不是。 于是，独自在一旁生起了闷气。 一边慢慢的走着，李七夜一边向苏辰讲解“强，很强。斩玄境开始慢慢斩去自身因果与业力，开始领悟更高层次力量，仅随意一击之下，世间普通生灵至少死伤数十万。你说，强吗？” 苏辰满脸震惊之色“这么强？在斩玄眼里，我们岂不是毫无反抗之力。” 莫恒再也忍不住，被苏辰气得直跳脚“反抗？玩呢，数个生命层次的差距！你以为是大人打小孩啊，搞不好还可以躲一躲。” 苏辰嘟囔道“生什么气嘛，我这不是没见过什么强者吗，我们村也就这么大点，而且我也没怎么出去过。” 莫恒一抱手，不理苏辰这呆子。 或许心中已默默把他当做半个弟弟了吧，二人都只剩了个爷爷，命倒是极为相似。 李七夜点点头，继续补充道“修炼之道极其遥远，因为想走的更远，所以我才选择在第一境停留七年之久。” 李七夜为苏辰讲解了许多有关修炼界之事。 苏辰对于这个新世界了解得更多，而又刷新了诸多观点。 “谢谢。” 李七夜摆了摆手“就算如今的你不知道，日后肯定也会知道。” “还是得谢谢你。” 苏辰顿时明了，二人以为其身边有着林长空，他日后肯定会将这些都告诉自己。 巧的是李七夜也看出林长空极其喜爱苏辰。 误会这不就来了嘛，你以为我不想解释，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苏辰也不想再过多解释，望着小屋开口，伸手一指“到了，前面就是我家。” 三人止住脚步，注视着眼前被一圈圈栅栏围起的小茅屋。 李七夜率先开口“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满载着人间烟火味，屋子小小，却承载着人间最朴素情感。” 莫恒赞同道“是啊，真好。回去我叫爷爷把住院拆了，重建！” 如若他爷爷在此，一定会让他知晓何谓美丽人生。 李七夜笑道“苏辰，此处真乃一片世外桃源之地，真是清静。” “嘿嘿，倒是破旧了些，不过我和我爷爷已经住习惯了。” 这时莫恒脸刻意一板“我等不是那些世俗之徒，你这言外之意，怕不是担心我与少爷嫌弃。” 苏辰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是怕你们不太习惯，而这些全都是我爷爷一手建造而成。” 李七夜眉毛舒展开来，微微一笑“不会，苏辰，下次你再把我们当做那世俗之人，今生倒也不必往来。” 苏辰舒了口气“以后绝对不会了，放心。” 我只不过担心你们住不习惯而已，你俩跟我玩真的。 这时的苏墨推开茅屋小门，看着栅栏外三人，慈善一笑，开口“辰儿，你回来了，还不快叫你朋友进来坐坐。” 苏辰一阵欣喜，望着那和蔼老人，心底喜不自禁，大声喊道“爷爷！” 而后扭脸开心喊道“走，咱们别在外面站着了，一会儿我爷爷得不高兴了，咱们先进去。” 二人微笑点头示意。 齐齐步入了小院之中，待走近到苏墨跟前。 “爷爷好。” “老爷子好。” 二人朝老爷子问候道。 苏墨望着眼前二人笑呵呵道“你们好，这还是小辰第一次带村子以外的朋友回家里头玩，家中就这样，你们可别不习惯。” 静等老爷子说完，李七夜才慌张开口“老爷爷，您多虑了！这儿多好的一处世外桃源啊，鸟语花香，世间可难寻得一趟如此美景了。” 莫恒也连忙咐合“就是，就是，老爷子，倒是我们给您添麻烦了。再说了，这人世间，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每样东西的意义都不一样，亲手建造的屋子住着就是一个舒坦！” 苏墨被两人逗笑，看来此主奴间关系并不简单，且对于家中长辈极为尊敬。 此时的自己，在他们眼里不过一介凡夫老头，却由心而尊重老人。 满意点点头“哈哈，你们两个小家伙倒是挺会惹人开心。” 苏辰嘿嘿一笑“爷爷，这个长得比较俊秀的叫李七夜，那个长的大傻大傻的叫莫恒。” 莫恒瞬间翻了个白眼，我招谁惹谁了？真想给你一棒槌。 李七夜向苏墨老爷子拱手行礼道“爷爷，您叫我小夜就好。” 莫恒亦是如此“老爷子叫我小莫或小恒都可以，只要老爷子高兴，喜欢怎么叫都行。” 苏墨抚着雪白长长的胡须点头笑道“好。” 不骄不躁，气血浑厚，二人皆是不错的苗子，日后中途不夭折，成就应是不凡。 苏辰招呼二人坐于小院中后，望向苏墨寻问道“爷爷您饿了吗，我去烧饭给您吃？” 苏墨摆了摆手“不饿，你三人且坐坐，爷爷想出去溜一圈，去找你木爷爷坐坐。” 年轻人嘛，刚到家中或有些许不自在，不妨自己出去走走，留给他们段适应时间。 苏辰抬头望了望还有着些许余温的夕阳“好，那您注意些，别去那些道路不好的地方。” 苏墨摸摸苏辰头“好，爷爷不去，免得惹辰儿担心。” “你们三个小家伙慢慢玩，年纪大了就得出去活动活动，整天不是坐着便是躺着，不舒服。” “好的，爷爷。” “好的，老爷子。” 望着推开栅栏，步履蹒跚慢慢远去的身影，苏辰心里不免有些感触。 老人模样越来越老了，世间多少流淌着共同鲜血亲人逝去，亦再有多少亲人降临。 万千轮回，自也命中。 李七夜疑惑“为何我感受不出你爷爷有何病情，当真奇怪。” 苏辰难得小嘴叹了口气“爷爷从我记事开始，他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让爷爷去大点地方看看他也不去。” 莫恒安慰道“苏辰，你先别担心，少爷还没把话说完。” 李七夜继续说道“我看你爷爷身体并无异样，要么受过伤，或者是年纪轻的时候太过劳累落下的病，慢慢吃些药能调理好，无需太过担心。” 苏辰将心静下，点点头“好。” 三人都安静了下来，与其猜测，不如等苏辰爷爷回来，再仔细确定。 不一会儿苏辰问道“李七夜，需要达到哪种境界，才能为别人增添或续命寿元？” 李七夜懂得苏辰意思，陷入沉思当中。 第7章 莫恒过往 李七夜满脸担忧“太过于求成，我怕你误入歧途。” 苏辰小脸之上尽是坚定“不会，你快告诉我吧。” 李七夜见此心中微叹，若是你知道了答案，定比不知还要痛苦千百倍，开口道“你别担心，还不确定你爷爷是什么病情。” 苏辰难受，明明是你告诉了我修者之事，让我燃起一丝希望，现如今却又让那丝希望破灭。 莫恒不忍，劝说道“少爷，你告诉他吧，如若因此成为苏辰以后的遗憾，只怕苏辰他日后产生心魔。” 李七夜无奈“好吧，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苏辰。” “至少要达到第七境，才能用大手段为他人增添些许寿元，不过也极其损耗自身寿元与根基，若是有大因果与大道法则加于己身落不好也要陨命当场。” 苏辰小脸之上满是坚定道“我不怕！” 莫恒虽再如何不忍心，但更加担忧苏辰日后前途。开口道“你知道要修炼到那等境地有多难吗？有史以来数万年间突破最快那位也花了近千年！” 李七夜叹道“苏辰，你天赋很好，我相信你或许某天能达到那种境地，可你爷爷已如此高龄。” 苏辰听完如遭雷击般，目光呆滞。 是啊，爷爷已经这般老了，还能等多久？自己若真有那天，唯恐爷爷也早已逝去，一切已然来不及。 一阵凉风吹来。 双手紧紧抓住眼前地上之草，指甲深深陷入手掌中，从掌中流出的血把那绿色青草染得嫣红。 此刻的苏辰嘴唇哆嗦不停，双眼之中眼神变得空洞涣散，眼里那抹灵气，像是在下一秒便将消散。 难道我连那最亲之人，也无法将他守护于在这人世间吗？直至数载岁月晃过，我的至亲之人将再无一人。 “咳咳……” 他脸色苍白一片，接连咳嗽令胸口剧烈起伏，震荡不停。 李七夜连忙起身将手轻轻拍向苏辰后背。 扑哧。 一道暗红色之血从苏辰嘴里吐了出来。 吓得李七夜、莫恒两人神色大变。 李七夜急忙大声呵斥道“苏辰，莫要在胡思乱想下去！” 呵斥苏辰过后，手中马上出现一颗丹药，李七夜迅速送入苏辰口中。 丹药入口化开，令其脸色红润了些许。 莫恒长叹“唉，小子，何必，何必！生老病死乃世间因果循环，大道难逆。” 苏辰用手将嘴角血擦去，眼角已然湿润，望着莫恒冷声道“你不懂，你根本不懂！再难、再苦我亦无惧于任何，没什么能挡住我，大道与什么狗屁因果也不行，因为他是我爷爷！我的亲人。” 莫恒怔了怔，手放于苏辰右肩上，那段尘封久远的回忆被勾起，缓缓说道。 “是啊，我不懂……我根本不懂，一个被折断双腿的老人满身是血，在那风雪之中，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护住一个只有十岁的男孩。他艰难用力爬行，眼中全是绝望，老人和男孩，他们身后留下的是一道很长…很长的爬痕，一眼望不到头，血将那小道与停留之处的白雪染得一片通红。” “而在一日前，那老人与男孩还生活在一个四处祥和、无比温暖，安宁的家族之中，其亲人无数。就因为那些畜生口中所谓的狗屁大道，全族万数之人半个时辰不到，全都被八个畜生屠戮殆尽！唯独除去那老人与那孩子再无一活口！” 莫恒低沉吼道“你知道吗？整整一万八千四百二十一人，尽数死在那八个畜生手中。一击击下，是那躯体支离破碎，手臂、头颅……心脏、肺腑在空中，在地面四处飞散！有人躯体在原直接地消散，有人死去活来不停翻滚……有三五岁的孩子哭喊双亲。一万八千多人的血浆把整片大地染得黑红。在这一千九百多个深夜里，我紧闭双眼之后，全是他们生前最后那副痛苦、哀嚎面孔！你说我知不知道？” 苏辰满是震撼，望着狰狞之脸却早已挂满泪水的莫恒。 他的心在此时此刻停止了一般，他从未想过莫恒竟有着这般不可描述过往。 空气之中十分宁静，只有远处树枝之上时不时传来的几声鸟鸣。 事后，莫恒发觉自己一味发泄，早已失态。 或许是二人真的太相似，才令得莫恒吐言心扉。 努力收起由心底迸射而出杀意，平静道“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把他们全杀了，恨不得吞其血，食其肉。” 李七夜拍了拍莫恒肩，望向苏辰开口“苏辰，其实莫恒与我从小便相识，两家乃是世交。只是我两家隔得甚远，待我族之人赶到之时为时已晚，只救下他与他爷爷。追杀他二人那名强者也被击杀，这一切都是真的，在这其中并没有安慰你的意思。” 苏辰平静问道“为什么不赶回去把他们全杀了，还留那七人活着。” 李七夜摇了摇头“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并不是不想把那七人杀掉，而是其中牵扯太大，至少是数十万乃至数百万人性命，那无辜生命更是数不胜数。” 苏辰被这个巨大数字深深震撼心灵，其中竟然牵扯着如此之多鲜活生命，如若战争起始，而这其中又将有多少幸福家庭毁于这大战之中。 莫恒闭眼，皱眉一叹“莫不要觉得自己乃是世间最苦难之人，至少那些没经历过，和还未经历的没到来时，此时的你是幸福的。” 珍惜当下，心若有所疑，那便停下脚步或放慢感受。 苏辰动了动嘴改口喊道“莫大哥，我……” 莫恒心中一暖，这小子还想着安慰自己，称呼都变了，抢先道“哈，没事了，你小子，流血都不准哭！不然我揍你！” 说完莫恒扬了扬拳头。 “嗯嗯！”苏辰说罢，用手将眼角那丝雾水轻轻抹去。 而后莫恒欣慰一笑“好！” 苏辰心中充满疑惑问道“莫大哥，其实不止八人吧？” 莫恒怔住，随后解释“一个皇朝，三个宗门，五大府其中两府，甚至有一个更大的势力踪迹在这里面。” “他们很厉害吗？”苏辰再次问道。 “我族中并不是没有强者，众亲与两位老祖，全部都是死在那几个畜生手中。” 八人短短半个时辰便灭杀一万八千四百二十一人，而这一万八千多人其中并不是没有强者。 “他们竟然这么强么。”苏辰震撼。 莫恒淡淡一笑“强？会变强的可不止他们，未来终有一天，我会亲手把他们一个个揪出来，通通斩杀！” 苏辰语气冷冽“将来有一天我有实力了，我和莫大哥你一起报仇。” 看着眼前比自己小上许多的苏辰，莫恒并未拒绝他的好意，点点头道“好。” 苏辰满眼智慧望着李七夜“再把李七夜一起叫上，咱们三个把他们全揪出来。” 李七夜看着二人不由感慨“我啊！上辈子跟你二人一定是世仇！” “所以现世报！这辈子注定欠你俩的。” 苏辰惊咦一声“不会吧？上一世谁知道咱们认不认识。” 李七夜捂住发痛的头，盯着两人道“现在你俩化成灰我李七夜都认得。” 莫恒尴尬问道“少爷，这次是准备要拿出啥？” 李七夜脸一黑道“能拿出啥？家里还有什么？” 莫恒看向李七夜弱弱问着：“咳咳……少爷，命龙泉还有吧？单单一滴凡人随便可延寿命百余年，而且还没有其它影响与坏处。” 瞬间，苏辰激动无比。 要是能有此物，爷爷的寿命不就自然而解了嘛。 李七夜无奈摊手“有，但老祖他们要留着用作续命，老祖他们近来身体不太好，这种级别的灵物，族中比较紧缺。” 苏辰心里从希望又转为绝望。 李七夜又慢慢说道“不过还好两年后我成人礼，到时候我可以向老祖他们开口，要个一两滳没应当问题。” 苏辰不傻，人家都紧缺的资源怎会平白无故送你，急忙问道“李七夜，作为交换我需要给你什么？” 李七夜笑了笑说道“要不把你自己卖了，卖给我家？” 苏辰重重点头“好，我愿意。” 望着傻得天真的苏辰，李七夜与莫恒相视一笑。 莫恒没帮错人。 李七夜嘟囔道“跟你开玩笑的啦，就是把你卖了也换不了。” 苏辰闻言神色紧张，他不会喜欢小孩吧？算了，大不了卖艺不卖身。 莫恒打趣“少爷可不需要你换，如果真要就是你变强了保护他，做个打手，当个保镖！哈哈哈。” 苏辰重重点头道“好！” 这个可以，不用卖了。 李七夜望着天空，不知在想什么，淡淡开口“你别逗苏辰了，我不要。” 苏辰挠头“为什么？” “因为有比我更强的保镖或打手，会影响我发挥，自身战力永远得不到最大的突破，所以我不需要。” 苏辰不由得想到什么望向莫恒道“哦！这样子，原来莫大哥是个拖油瓶啊！” 莫恒顿时为自己感到愤愤不平“那黑影生前乃是高手！不然我不可能那般狼狈，想我莫某人十岁入焚血巅峰，而后突破整整五年焚血境圆满！哼。” 苏辰打击道“所以李七夜扛着你跑。” “我们那是战术性撤退，不叫跑。” 李七夜逗道“所以我扛着你跑叫战术性撤退？” 莫恒咧开大嘴笑道“对！往后少爷扛着我跑，就叫战术性撤退。” 苏辰捂脸“在咱们村我佩服的人不多，莫大哥排第一，当时你们应该是二打一吧！莫大哥？” 莫恒脸一红反驳道“少爷跟你，那简直不是人！” 李七夜挑眉“你才不是人！” “嘿嘿……闹着玩，闹着玩。少爷，别生气。” …… 黑夜已然悄悄降临，不知不觉已过了许久。 苏辰忧虑道“这么久了爷爷还不回来？” 莫恒猜道“兴许老爷子去哪家串门去了，别急，再等一会儿不回来，咱们再去找老爷子。” 苏辰虽放心不下，点了点头应道“好。” 这时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辰儿。” 栅栏之外传来苏墨呼喊。 苏辰转过头望向外望去，见爷爷满面笑容，手中提着只似鸡非鸡，像鸟非鸟之物，另一手背于身后慢慢而来。 待到近些后，苏辰疑惑道“爷爷你提着的这东西是什么？” 苏墨慢悠悠说道“这应该是鸟吧！我去你木爷爷家串了会门，溜一圈正走半道上回家。这东西就从天上掉了下来，看样子蛮肥的，肉多，应当是个好吃食，看着新鲜我便捡了回来。” 而后将背于身后的手拿了出来，手里握着几小捆不知名野菜。 莫恒拍马屁道“老爷子运气就是好，出门溜达一趟，顺带着吃食一起回来了。” 苏墨一笑道“哈哈…你们三个小家伙玩着，老夫去给你们加加餐。” 李七夜被老爷子吓一跳“不可，这小事还是我们来做吧，怎可劳烦您，爷爷您休息片刻便好。” 莫恒连忙想去接过苏墨手中东西。 “是啊，老爷子，您就别折腾了，交给我们！” 苏墨拿着野菜之手挥了挥“无事，无事，别看老夫年纪大了，做起事来还是麻利的，难得来玩一趟，你们两个小家伙尝尝老夫的手艺。” 苏辰知道这件事倔不过爷爷了，劝说两人道“放心吧，我这一手厨艺还当不得爷爷的十分之一，而且是爷爷想做给你们吃，咱们听我爷爷的吧。” “这……” “不好吧？苏辰。” 苏墨提着那两样东西晃了晃道“放心吧，老胳膊老腿的了依旧闲不住，让我老人家动动也好！” “劳烦爷爷了！” “麻烦老爷子了！” “哈哈，不麻烦，不麻烦，你们玩着，待会烧好我叫你们。” 说罢苏墨向屋内走去。 见苏墨进入屋中后苏辰微笑道“主要是担心你俩做出来的东西能不能吃。” 李七夜、莫恒二人翻了个白眼给苏辰。 不一会儿屋内传出阵阵扑鼻香气。 极其鲜香的气息，令人陶醉不已、欲罢不能。 第8章 凤之一族 “光是闻着味道还没吃，就知道老爷子厨艺一绝！称其第二，世间无人敢称第一。”莫恒又是一记彩虹屁。 苏辰无语“莫大哥……你还没吃呢。” “就算还没吃我也知道老爷子厨艺非同一般。” 李七夜由景生情，随意脱口而出“如此景色，如此美食。美哉，美哉。” 像极了那城中豪绅第一次下村的样子，极为好笑。 “李七夜把你文绉绉的气息收收。” 李七夜望着皎洁的月色，漫天星辰，嘴中再次悠悠而说“由感而发，由感而发。” “孩子们想在家里吃还是外面吃？”此时苏墨老爷子声音从屋中传出。 苏辰小跑而去“爷爷，咱们在外面吃吧，外面宽敞些！” 老爷子乐呵呵探出头“好，辰儿你到屋里来把桌子、凳子抬出去，咱们便在外面吃。” “好嘞，爷爷。” 莫恒连忙起身，跑到门前喊道“老爷子，您放着我们来端。” “好。” 片刻，小桌子之上便摆上了七八道。 “这是那只大肥鸟吧，老爷子好厨艺，瞧这色泽，啧啧。” “嗯……还有这这味道，好吃，好吃！”莫恒目光盯着桌上美食，嘴角淌着哈喇子，急忙夹起一块送入嘴巴里，由衷夸赞道。 苏墨老爷子见此，淡淡一笑“别害羞也莫要拘谨，尽管吃，管饱。” 这孩子倒是洒脱。 李七夜拱手道“好的，爷爷，不拘谨。倒是我二人给爷爷添麻烦了。” 苏辰扯了扯太过礼节李七夜说道“不会，爷爷很喜欢你们二人。” 苏墨拿起筷子，缓缓开口“吃吧孩子们，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爷爷。” “我已经在吃了，老爷子。” 看着狼吞虎咽的莫恒，像是与这一桌子菜饭有深仇大怨似的。 不由令得三人相视一笑，李七夜摇了摇头。 莫恒那副吃样逗得苏墨直乐“哈哈，喜欢就多吃点，莫小子。” “肯定得多吃点，若是走了，就再也难得到这种美食下肚了。”接连吃了好几碗后，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莫恒长舒一口气。 “舒畅，一个字香，两个字，真香；三个字，真的香；四个字，真的是……香！” 苏辰一边收拾着一边说“莫大哥你吃了十几碗，不怕撑坏吗。” “嗝，不会，你放心，再来两碗也没问题。”莫恒揉着大肚答道。 “就你最能吃，今天苏爷爷才吃了一碗饭！”李七夜一副我不认识他的表情，望着莫恒。 “我年纪大了吃不了多少，你们年纪轻多吃些倒也正常，老头子我还特地多煮了些饭，也不晓得你们吃饱没。”苏墨饶有兴致望着莫恒。 “啊哈哈，老爷子，饱了饱了，我跟苏辰开玩笑呢！”莫恒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一人横扫大半多的饭菜，他能不好意思嘛。 三人被莫恒这副憨厚模样逗笑。 吃饱喝足后的一老两少一幼坐于老树之下。 李七夜开口询问“爷爷，我听苏辰讲您身体一直不太好，碰巧我懂得一点点医术，能给我瞧瞧吗？” 苏墨摆摆手“老毛病了，无事，孩子你有心了。” 见老爷子拒绝，苏辰紧皱眉头，小脸之上尽显不开心“爷爷，您让李七夜给您看看嘛！林叔给了我一株金乌花。而且李七夜和莫大哥他们其实都是修炼者，身上还有不少疗伤丹药。” 苏墨听完心中一暖，这孩子从记事起，一直把自己病当做最大的事，倒是苦了他了。 对于诸多如烟往事，心里又是一阵叹息。 见老爷子不为所动，莫恒连忙跟着劝说“老爷子，您就别犟着脾气了，要是你有个什么事儿，苏辰怎么办？” 苏墨慈祥笑道“好好好，老头子我答应你们，辰儿别生气了，这便给你们看看。” 苏辰紧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 李七夜将手放于苏墨如同枯槁般手腕上，紧闭双眼，用识海中之物仔细感受着这副身体。 越是仔细感受越是被苏墨体内情况所震惊。 “嗯？爷爷年之前应该是有修为的吧？”李七夜满脸震撼问道。 苏墨丝毫不觉得意外，毕竟他那豆子般的识海中有件小东西。 想来李七夜也不会是一般势力所能培养得出的人。 “是啊，在许久以前倒是有些修为在身上，只不过后来与人一战伤极了本源，修为便受损了。” 苏辰嘴巴往一边撇去，不满道“爷爷你竟然瞒着我你有修为，我被那么多妖兽追来追去，你都不教我修炼，你不知道它们好大只！” 老爷子抚须呵呵一笑“你也没问过爷爷啊，是不？” 苏辰一想也是，自己从来没问过自家爷爷这事，顿时被噎住了，故意把脸歪到一旁生起了气。 “哈哈，爷爷以后全教给你好了。”苏墨揉了揉苏辰头。 “那爷爷是什么修为？”苏辰满脸极为疑惑问道。 李七夜、莫恒两人也是好奇望向老爷子。 苏墨见三人满脸好奇之色，卖了个关子，打趣道“一点点修为，不高，有些修为而已。” 三人皆被老爷子回答惊掉了下巴，不高是多高。 了解老爷子体内些许情况的李七夜猜测道“怕是不止有些修为，我观苏爷爷体内有许多残存的道与法则之力。需要有何等存在，才能将这些留在体内如此之久，况且能与这样的人交手，苏爷爷修为怕是不会太弱。” “看不出你这小家伙倒是有些阅历，不过现在的我也不过是个山野老头子罢了。”苏墨没想到，这些都被李七夜猜了出来。 能知晓道与法则，族中肯定有强者，这小子心思倒是不凡。 “苏爷爷过誉了，我那是闲来无事爱去藏书阁看看书，在古书之上见过而已，一时好奇便将这些记下了。”李七夜紧张解释。 “哦！原来如此。”苏墨嘴上回应，心中却想着，你小子还在这跟我装？极大可能亲眼见过相似这道力、法则之力。 且不止一种，否则不可一眼就能将其认出。真以为我老头子老了，啥也不懂？在这里忽悠我老人家呢。 莫恒在一旁讪笑道“对，就是这样的，老爷子！少爷从小饱读诗书、对那上古之事与书籍更是好奇，常常去族里书阁中一呆就是一天。” 好样的，连你也忽悠老人家！下次再来，不给你小子饭吃。 莫恒此刻还不知道，苏老爷子已经给他偷偷记上一笔。 “是这样啊，不错不错！”苏墨淡笑。 接连两个不错二人以为苏老爷子相信了，都暗暗舒了口气。 “你们两个家伙，不会忽悠我爷爷吧？”苏辰将信将疑问道 吓得二人连忙摆手“没有，绝对没有！我们怎么可能会做那等天打雷劈的事！” 天空忽然响起一道轰隆之音。 “少爷，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有雷声？”莫恒被这突然的一声吓一跳，疑惑望向李七夜。 苏墨老爷子神秘一笑“兴许是天干了，想下雨了。” “好长时间没下雨了！都快半个月了，你俩怎么一惊一乍的？”苏辰不解望向两人。 随后反应过来了，苏辰明显已经对两人失去信任，小脸儿一板对两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嘿……嘿嘿。”两人尴尬笑着。 苏墨目光温柔看向苏辰开口“辰儿，莫要再担心爷爷了，起初啊只是希望你简简单单、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生，如今怕是不行了。” “爷爷，我想去那村子之外看看，想寻些方法把你治好。” “好，想去那便去吧。” 苏墨沉思片刻后，忽然语出惊人道“辰儿其实你已经死过一次了。” “爷爷，你骗谁呢。人死了就没了，怎么还会有第二世呢。” 李七夜、莫恒被深深震住，嘴中说不出一句话。 苏墨微微摇了摇头。 “以后你会懂的，最想见你的人也已经找到了你，只不过这一世的你不在是上一世而已。” 苏辰满脸不解。 “爷爷，你今天说这些话好奇怪，不懂。” 苏墨抚须道“你小子真懂了，那才奇怪。” 莫恒咽了咽口水，心想老爷子可真会哄人。 “传说，远古时期有一个种族名叫凤族，她们族中全是女子，每一位女子在即将大限或者夭折时皆可涅盘重活一世。 只要她们愿意，也可以为另一人奉献出自己唯一一次涅盘重生的机会，让另一人重活出新一世。但后来由于这种逆天天赋，让她们种族受到逆天强者各种捕捉猎杀，几乎全族被灭。苏辰他是不是跟此有关系，苏爷爷，我说的对吗？”李七夜震惊的将自己所知道全部说出。 “嗯，有这件事，小辰确实是与凤族有些关系。”苏墨略感吃惊，这小家伙年纪虽小，知道的倒是不少。 “少爷你真乃是一本行走在这人世间的古书。”莫恒夸道。 李七夜语重心长“平时让你多去藏书阁看看书，你不去。” “苏爷爷，难道是那个种族的人救下了苏辰？” 苏墨淡淡一笑，沉默不语。 苏辰震惊，自己这是第二世么，听老爷子这么一说，不由想起灵山之上那仙女姐姐。 他惊讶道“这个族好厉害，要是找百八十个当老婆的话，岂不是死都是死不了！” “百八十个？你想屁吃。”莫恒愤愤不平，紧接他后面的话把三人雷得外焦里嫩。 “那个时代强者无数，你找那么多个，不得天天被无数狠人堵在自家后院，或打死在外面，找十来个差不多了吧？” 李七夜被呛得不断咳嗽。 “你……” “少爷你喉咙不舒服？” “嗯……咳咳。” 苏墨“想法不错，不过……” 卖了卖关子，并没再继续说。 苏辰追问道“不过什么？爷爷，快说嘛。” “哈哈，好好好。” “不过凤族巅峰时期才千余人，世界真的只有一个世界，世间真的只有这一个世间吗？” 接连两个问题将苏辰脑袋弄懵了。 不由想，这世界不只一个世界，世间也不只一个世间吗。 第9章 聪明如莫恒 “爷爷，这世界很大么？”苏辰睁着大眼睛很是好奇。 明亮月光下，苏墨浑浊的眼神望向虚空，慢悠悠说道“很大，很大。” 苏辰俞发好奇这世界有多大，然而苏墨并没再继续往下说。 “爷爷你就爱卖关子！”苏辰嘟囔道。 苏墨轻轻抚摸着苏辰头发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好吧。” 苏辰三人不情不愿，无精打采跟着苏墨进了屋子，本以为能听到什么惊天秘闻。 苏墨侧过脸望着躺在床下熟睡三人，心底一乐，笑道“年轻就是好。” 就这样过了三天。 三日后，三人走在林间小道上。 莫恒开口安慰“苏辰，别太担心了，老爷子的病非一般人能治得好，但老爷子必定长命百岁。” 把李七夜吓了一大跳，急忙开口“百岁？苏辰爷爷没告诉你，他今年九十七了吗。” 实则苏墨何止百岁，不过是他不想告诉三人随口一说。 毕竟他的年龄实在太过骇人听闻，若要说出具体年岁，恐怕连他也记不清。 “我这不是打个比喻嘛，寓意老爷子身体健康、长寿。”莫恒仔细回想后，头一缩急忙解释。 “我谢谢你，莫大哥。”苏辰极其幽怨眼神，将莫恒看的头皮发麻。 “咳咳，不用谢了吧。千岁，我一时半会记错了，老爷子肯定会千命千岁。”莫恒神情尴尬。 数个时辰前，苏墨不舍的望着苏辰“去吧，孩子。既然想出去看看，那便去吧，虽然世界很大，也有许多美好之物，但危险无比，千万小心。” 在苏墨目光中，苏辰小小身影慢慢远去，直至消失。 苏墨盯着苏辰消失的远方望了许久，喃喃自语。 “转眼七年爷爷老了，孩子，修炼之路何其漫长，道路上又何其险阻。选择什么路，该走什么路，不重要，爷爷只盼望你一生平安，幸福此生便好。” …… 三人不断跳跃在山林之间。 “少爷，这山上还有多少比那黑影强的存在？”莫恒担忧问道。 “那黑影不是最强，之前在平原深处，我感受到三股非常隐晦气息，估计其实力全在之前那黑影之上。虽不知为何那黑影会跌落至造骨境，哪怕如此也要我跟苏辰联手才可斩杀。至于那更强的，怕是我们三人只能逃。” “同时遇到那三股气息呢？”苏辰问出三人最担心的问题。 李七夜淡淡而笑“希望不会遇见。” 莫恒不禁感慨“苏辰此时已焚血境圆满，比之前强上一不少。” “没事，别担心，我会多多照顾你的，莫大哥！”苏辰小脸傲娇。 “那怎么好意思。” “那有什么问题你先顶着，莫大哥，我和李七夜在后面给你撑腰！”苏辰望着挠头的莫恒打趣道。 “呸，你小子居心不良，分明是想拿我去试探敌人实力。”莫恒脑袋倒是在此刻灵活了起来。 “呀！莫大哥，我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莫恒疑惑望向苏辰。 “你变聪明了！” “真的？” 苏辰露出灿烂笑容肯定道“真的！” “咱老莫家唯一独苗了，肯定得集万千智慧于一身啊。” 苏辰、李七夜两人大笑不止。 “放慢速度保证自身体能充沛，好避免意外无防身或逃离机会。”李七夜向两人提议。 “好。”随后三人把速度放慢一倍有余，确保自身消耗降低。 灵山脚下，三人不犹豫再次登了上去。 “咱们走来时原路，一是熟悉些，二是我有事要做。”李七夜说道。 “好，没问题。” 李七夜望着熟悉的场景，不免心中生起一股悲凉之意。 眼前百数具尸骸四处零星散落着，而这些尸骸都是之前随他而行的族中之人或护卫。 “我从未想过我这一次任性令得你们丧失性命。李七夜望着尸骸怔怔发呆口，中喃喃自语。 阵阵回忆也随之在脑海中出现。 李氏族内。 “少爷，您真的不能出去，族长下过令，无论东门或西门。总之不管哪道门，少爷你不得外出。” 李七夜微微一笑，望向一旁早已被木板封死的狗洞，嘴角抽了抽。 “我今日一定要出去，若出不去，就到父亲那告诉他，你们晚上夜巡时偷偷喝酒。” “啊，这……”守卫长顿时被唬住了。 若是让族长知道还不得把自己捆起来吊个十天八天的。 关键是这十天八天的，几个弟兄不喝酒，可比死了还难受。 光是想一想就要人老命。 莫恒手一指“还有你俩，李老三，李老二，晚上夜巡时竟背着数千弟兄，偷跑去怡香院吃花酒！” 顿时谩骂之声一片又一片。 “太不是人了，咱们汗流浃背你俩兄弟去找女人！” “李成铁、李成钢，你们俩兄弟生活过得挺丰富，挺滋润啊！” “畜生啊，畜生！” “别拉我，我打死他俩！” “放手，让我踹两脚！” “放开我，我也要……” 场面顿时混乱。 李七夜望着混乱不堪的人群皱眉道“安静，我要出去，现在怎么说？” 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守卫长身子一抖“没得说，没得说。少爷您请便，别客气，随意。” 赶紧补充道“不过少爷至少要带三百护卫随行。” “嗯？”李七夜笑嘻嘻盯着守卫长。 守卫长抹了抹汗“二百五？” 莫恒怒目圆睁“再给你一次机会。” “莫大人，只要二百，二百人。您看如何？”护卫长小心翼翼问道。 李七夜微微一笑“多了。” “少爷啊，小的上有老母，下有娇妻，足下有后，娃娃还小啊。”护卫长心想，你这是想要我老命。 “行了，行了，一百人足够了。”莫恒摆手。 守卫长一副苦瓜脸“那少爷您半月回来可好？” 莫恒嘿嘿一笑。 守卫长不由向后一退，不妙，不妙！ 这厮一笑，生死难料。 “老规矩，一个月，修为不得高过少爷。” 众人眼前忽然出现数十坛美酒，莫恒做了个“嘘”的手势。 所有人都咽了咽口水，努力压制住那欲要狂饮冲动。 守卫长环顾四周，确定全是心腹后，大手一挥“今天你们有见过少爷吗？” 众人同时应道“没有。” “眼前这人谁呀，长得和少爷一模一样！” 啪一声响，那人后脑勺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 “放屁，眼前哪有什么人！” “就是，你瞎了？” 刚才后脑勺挨了一巴掌那人，慌张伸手四处瞎抓“啊，我瞎了，完了。守卫长，我看不见了。” 这浮夸的表情，这悲伤的演技。 莫恒竖起大拇指“不错！” 守卫长不动声色将数十坛酒收起后，谄媚道“莫大人，那我给你挑人去了？” “去吧。” 望着李七夜、莫恒一行人远去背影，守卫长喃喃自语“幸好我和少爷的秘密族长大人不知道。” 好家伙，明知故犯，罪加两等！还有一条是屡教不改。 待到一行人消失在视线守后，卫长怒道“来人！把李老二、李老三给老子捆起来。” 莫恒大笑“哈哈哈，少爷，李老二、李老三俩兄弟完蛋了。” “还不是被你坑的。” …… 种种回忆袭来，李七夜莫名感觉鼻子一阵酸楚。 莫恒沉默不语，深知李七夜此时心情。 “对不起……” 手指之上戒指微微闪过一道亮光，地上那百数具骸骨便全部消失不见，全被收入了戒指之中。 苏辰踮起脚却发现自己摸不到他肩膀，于是便轻轻的拍了拍李七夜腰。 “李七夜，事情已经发生了，不要太自责。” “嗯。” 李七夜此刻心情难掩非常低落，尽管他竭力克制。 “咱们在此地休整一下吧。”沉默会后苏辰率先开口。 莫恒望向正发呆的李七夜“也好，都有些累了，咱们休息休息吧，少爷。” 李七夜哪会看不出二人所想。 此时的李七夜已经深深沉浸在自责之中，必竟那数百人全是因为他而死，怎能好受。 再加上遇见危险此时李七夜根本无心应对，若是意外发生三人将危险无比。 “好。” 李七夜目光呆滞地点了点头。 过了好一会儿，大地传来微微震动。 “咦，莫恒你看那是什么？” 苏辰指向远处一片白色物体，正犹如白色浪潮般快速移动着。 “少爷，咱们跑不跑？” 李七夜仔细感受一番后“没有特别强大气息，最强也不过焚血境圆满，不过这数量……” “太吓人了。”苏辰被这庞大的数量吓到了。 莫恒坚难吞了吞口水“这压也得被压死吧。” “跑！” 说完两人身影立刻犹如离弦之箭向前冲去。 李七夜顿时一捂头“你俩往前面跑干嘛，让它们一群在后面追着你俩跑吗？左右两边，随便跑一边啊。” 苏辰叫道“你平时不挺聪明的嘛，莫大哥，怎么关键时刻没用？” “嗯？人呢？” “苏辰，快点！要追上你了！”远处传来莫恒大声呼喊。 苏辰扭过头，满脸不可思议“莫大哥你们什么时候跑那么远了？” 说完极速迈开小短腿向左边几百米外二人追去。 “咦？苏辰你怎么这么慢？”莫恒惊讶问道。 “你俩也没告诉我到底是左边还是右边啊。” “少爷先跑的。”莫恒连忙把李七夜推出来当挡箭牌。 “左边平坦宽阔些好跑，主要是风景好。”李七夜慢条不理的说着。 苏辰、莫恒二人听见后半句，快速奔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我服了，李七夜你是个天才！”苏辰无语骂道。 “我知道，族中长辈也是这样说。” 苏辰夸赞道“那……你可真是天才中的天才！” “谢谢。” “追来了，追来了！”莫恒大叫。 苏辰皱眉望向李七夜“李大天才，现在怎么办？” 李七夜憋了一会儿“继续跑，如若非善，咱们打不过，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要不咱们停下来问问它们？”莫恒的脑回路从不会让人失望。 “好想法，莫大哥你去问问。”苏辰开玩笑道。 李七夜瞪大眼睛“他……可能真会去。” 当二人同时转头望向身后莫恒时，人早已不在。 “他玩真的？”苏辰满脸震惊，这是遇见了个狠人。 果真应了那句，一个敢叫，一个敢去。 二人急忙停住脚，望着不远处莫恒此时正扯着个大嗓子喊“喂，你们是个什么东西？” 莫恒刚把话说完，那群白色物体速度竟瞬间又提升了一丝。 然而，此时他想走已来不及，那片白色海洋已将莫恒整个吞没。 第10章 呕吐三人组 “各位，虽然你们很软、很热情，但我是真的快喘不过……气了！能不能先把我放出去。”莫恒被那群软绵绵的小东西挤得快呼吸困难了。 听着从那一团团白色中传出熟悉的声音，两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这时有团白花花的小东西跑到苏辰脚下趴下去嗅了嗅。 “啾，啾。” 露出两只黑色小眼睛，一脸慌张好奇的打量着眼前明显不是同一物种二人。 苏辰弯下腰抱起脚下那只奇怪生物，左看看，右瞅瞅，却是看不出有何独特之处。 “啾啾啾。”小东西伸出两条小腿蹬了蹬后不停比划着什么。 “这小东西似乎想告诉我们什么？”苏辰双手举着小东西，望向李七夜。 “它们会不会遇到什么事了，想让我们帮帮它们？”李七夜挠挠头。 “看来这群奇怪的小东西并没有什么攻击性，性情比较温顺。躺在它们身上竟然比家里头大床还软，哈哈！”莫恒晃晃悠悠从那软绵小东西之中爬出。 “要不莫大哥你在这睡会？”苏辰看着一脸舒服之色莫恒打趣道。 莫恒打了个哈欠“还是算了，我可舍不得你们！” “舍不得？哈哈，你是怕一个人遇见危险吧？”苏辰大笑。 莫恒脸一红。 “老大不小还那么爱作，小心什么时候把自己作没。”李七夜气骂道。 以前便是如此，几年也未曾改变过。 “嘿嘿，这不没事么，少爷。” “去去去，一边儿玩去。”莫恒轻轻拍掉正往自己身上爬的一只小家伙，朝李七夜说着。 “应该是没什么危险了，可这群小家伙为什么要追着我们跑呢？”莫恒疑惑。 “咱们身上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啊！”苏辰更加疑惑。 “会不会有什么东西追赶它们？”李七夜猜测道。 李七夜刚说完这群小家伙便从三人眼前疯狂跑开，向远方逃去。 “怎么全跑了？”苏辰挠挠头。 离三人五百多米空中，数只巨鸟正在不断盘旋，已经将他们视做猎物。 “你们看！那是什么？”苏辰小手指向空中。 “那是赤风鹰，而且全是成年体，有造骨境存在！”李七夜脸上神色尽是凝重。 “我们是不是闯入它们猎杀范围内了？”苏辰只觉自己被几道目光锁定，身上根根汗毛立起。 三人此时恍然大悟，为什么那群小东西会突然逃跑。 好一招祸水东引。 这一招让三人深刻明了，何谓生存法则。 “应该是了，赤风鹰。三只第一境圆满，有两只第二境初期。”李七夜头痛无比。 这东西在地上同境间战力一般，但若在空中，其一对锋利爪子恐怖无比。 “来了。”莫恒大喊。 空中两只赤风鹰向三人冲杀而来。 本是十米左右大小，赤风鹰将展开的翅膀迅速收回，自身速度巨增。 俯冲而下。 眨眼间便到三人头顶之上，朝莫恒、李七夜猪杀去。 已经将两人视作盘中吃食。 李七夜避开恐怖一击，快速把手中白色长剑抽出，向赤风鹰脖颈处刺去。 它可没那么傻，若是脖子被这一剑刺中不死也残。 电光火石间，连忙伸出自己坚硬翅膀，把朝自己刺来一剑挡住。 虽然挡住此致命一击，可它左边翅膀，也被李七夜一剑斩下数十根羽毛。 只要剑划过的地方，其坚硬羽毛尽数齐齐斩断。 口中发出一声尖锐鸣叫。 回头恶狠狠盯了李七夜一眼后，再次向天空飞去。 “完了，这家伙完全被你激怒了！”苏辰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 “为什么它们不会攻击你？”李七夜皱眉。 “可能它们嫌我肉少，你们个子大肉多一点。”苏辰毫不犹豫回答道。 李七夜嘴角抽了抽，会不会是你修为太弱了人家看不上？ “你大爷，你老抓我头干嘛！苏辰，快来帮帮我。”莫恒本扎起来的头发，已经被抓得凌乱不堪，慌张朝苏辰喊去。 像极村头那二婶与三姑打架模样。 注意到莫恒头上缺了一小撮头发，苏辰捧腹，大笑不止“莫大哥，你这造型实在是帅气非凡！” “别笑了，快过来帮忙，这家伙跟我头发有仇似的。你再不来，我估计快得被薅成秃头了！”莫恒幽怨。 “来了，来了！”苏辰努力憋着笑意，朝莫恒跑去。 一拳朝正不断抓着莫恒头发的赤风鹰轰去。 一声巨响。 数万斤力道打在赤风鹰身上，把它轰飞出去几十米开外。 晃晃悠悠爬了起来，它使劲摇了摇脑袋，实在想不通眼前一小只人类竟然有如此巨力。 “哟，这傻鸟这么扛揍嘛！”苏辰握了握拳头，小脸之上满是不可置信。 自己这一击哪怕数米高巨石也可轻易轰碎。 “别发呆，天上还有三只呢！”李七夜躲避不断攻来的赤风鹰，叫喊怔住的苏辰。 空中三只见战局难分，立刻冲杀入这场狩猎之中。 “擦，五打三！还要不要脸了，真是要人命。”望着朝自己与苏辰不断逼近的赤风鹰，莫恒顿时被吓得破口大骂。 “靠拢，不要分散开！”苏辰大喊。 “好！”李七夜躲过一击，快速朝苏辰与莫恒奔去。 他一剑斩出，仅一击便瞬杀一境。 而后再次挥剑，将那第二境赤风鹰逼退。 其余两只一前一后正朝苏辰杀去。 “我去，不来就不来，一来来两只！”两鸟把苏辰弄懵了。 开始不是对我毫无兴趣，突然间对我这般喜欢。 “哼，我可不是吃素的，我也是吃肉，谁怕谁。”小脸上尽显不服，苏辰用力高高跳起躲开一击。 一脚踢向赤风鹰脑袋，第一只赤风鹰被狠狠踹向地面。 呯一声巨响，草地之上瞬间烟尘滚起。 “咳咳……苏辰，你能不能温柔点！”烟尘中莫恒望着身旁赤风鹰，嘴里不停嚷嚷着。 待到漫天青草飞尘散去，一人一鸟瞬间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谁。 “不好意思，莫大哥，没收住力！”苏辰在空中喊道。 望着正还处于半空苏辰，另一只断然不会放过如此绝佳机会，空中乃是它赤风鹰领域。 “苏辰，小心！”李七夜望着朝苏辰飞去的赤风鹰，心中顿时担忧无比，急忙大喊。 望着快到眼前的大鸟，苏辰心中也慌了。 “早知道不跳这么高了！”苏辰异常后悔。 瞬间巨大爪子便将苏辰牢牢抓住，带着他飞上千米高空。 只觉得眼睛一花，紧接着一朵朵白云从眼前闪过。 “呕，大哥，你慢点儿，我不习惯。”苏辰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这家伙速度实在太快。 赤风鹰一脸嫌弃，看了看正狂呕不止的苏辰。 顿感食欲不振。 “苏辰！”两人看着空中就快消失在视现里的苏辰，皆愤怒不已。 “少爷，怎么办？”莫恒躲开一击，望向李七夜。 “赤风鹰抓住猎物一般不会当场杀死，它们是群居物种，会把猎物带回巢穴中将其杀死分食。”李七夜用长剑抵抗那造骨境赤风鹰，嘴中喘气说道。 “少爷，我们可不可以假装被他们抓住，跟它们一起回巢穴。那样不就可以救苏辰了？”莫恒一拍手，高兴说着。 突然，另一造骨境赤风鹰冲向正开心不止的莫恒。 “啊，少爷，你快跟上！呕。” 李七夜扶额，这两人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畜牲！来吧！” 将白色长剑收起，李七夜展开双臂。 第11章 找蛋 “大哥，你都飞这么久了，你不累吗？咱们歇会儿好不好。”苏辰一路上这短短几句话，已重复不下于十遍。 叽叽喳喳，听得赤风鹰都快恨不得将他一爪扔下千米高空。 “唉，也不知道那两个家伙逃掉没！”苏辰小脸上尽是担忧。 你俩可千万要跑掉啊，毕竟莫大哥如此聪明。 望着悬崖上巨大黑漆漆洞口，苏辰心中莫名不安。 前面应就是赤风鹰巢穴了。 “我就不信你脚比我牙齿硬，我咬！”这最后的挣扎显然没用。 一口下去震得苏辰牙齿生疼，人家乃第二境，你乃一刚入境小修士，认命吧。 “疼疼疼！”苏辰双手捧着两边已肿起的脸颊。 顿时气急败坏，这爪子掰也掰不开，咬又咬不动。 盯着爪子里不断挣扎的人类，赤风鹰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就凭你也想挣开？ 第二境初期的赤风鹰，单爪之力能达到十几万，力量在二境中算为一般。 恐怖的是利爪与速度，其速度在二境可算顶尖一列。 “我去！这么黑，大哥你家里从来不点灯的吗？”苏辰与头顶之上两只眼睛，大眼瞪小眼。 干燥巢穴深处传来数声鸣啼。 “哎哟，你就不能飞高点，你个傻鸟！”苏辰捂着发痛小腿破口大骂。 越是深入那叽喳声音越是清亮。 “我没多少肉啊，傻鸟，你们肯定会分不过来的，要不把我放了吧！免得你们争抢起来自相残杀。”苏辰被丢在地上后吓得一激灵。 赤风鹰不理会叽叽喳喳苏辰，朝更深处飞去，它早就厌了。 “哎哟，疼死我了。你这傻鸟会不会飞啊，不会飞把你翅膀给你爷爷，让你爷爷我教你飞！”莫恒捂着快摔成两瓣的屁股气急败坏，张口大骂。 “莫大哥？”苏辰试探性喊了一小声。 “是你吗？苏辰！”莫恒扯着个大嗓门。 “嘘，小声点，莫大哥，你怎么也被抓来了？”苏辰小心翼翼提醒。 “哦哦，好。我是故意被抓来的，好救你！” “你确定不是让它们吃得更饱吗？莫大哥。”苏辰一边说一边朝莫恒爬去。 莫恒顿时不知如何回答苏辰这个问题。 “我在这儿，苏辰，你小心点。”莫恒发出声响，以便苏辰找寻自己。 “好，我大概知道你在哪儿了，我马上来。”苏辰顺着声音传来地方慢慢爬去，听其声两人应也只离有二三十米。 不一会苏辰摸黑到莫恒跟前，两人坐下开始了长篇大论。 “我还以为你被吃掉了呢。”莫恒鬼使神差冒出一句。 轻轻的语气，为何此刻竟如此伤人，令苏辰心痛不已。 “你就这么希望我被吃掉吗？好，我走，这就送给它们吃去。”苏辰欲要站起，了却莫恒一桩心愿。 又被他一把拉住，按坐了下去。 “哎哟喂，小祖宗。你别乱动了，小心被这群扁毛畜生吃掉，咱们能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莫恒汗流浃背说道。 而心中却是一叹：少爷啊，你能不能快点。 “莫大哥，李七夜人呢？”苏辰疑惑问道。 语尽，砰声响起。 “少，咳咳！”莫恒话未说完，与苏辰被扬起灰尘呛得咳嗽不止。 “谁那么缺德，高空抛物！”苏辰用手使劲扇去巨大灰尘，向黑黑漆漆洞中大声骂去。 “扶我一下。”李七夜趴在地上，艰难开口。 “少爷？你在哪？”莫恒大惊，站起身子四处摸索。 “嘶，谁踩我手了。”李七夜顿时只觉五指一阵刺痛。 苏辰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问道“你没事吧？” “没，没事。”李七夜哆嗦开口，摸了摸已经肿起手指。 “少爷，怎么办？咱们在这黑不溜秋的洞里什么也看不见。”莫恒问道。 “别慌，我感觉那群赤风鹰应该不会马上回来。”李七夜轻声说。 苏辰在一旁猜测“会不会是想拿我们养它们孩子？” “给它们养孩子，它们做梦！我养自己都养不动。”莫恒骂骂咧咧的。 唉，好好一孩子可惜了，打小不是耳背便是傻了。 “苏辰的意思是，赤风鹰想拿我们喂给它孩子吃，你是不是耳朵摔坏了。”李七夜已快被莫恒聪明才智所折服。 “原来是这样，那咱们可不可以在它们动手前先下手。”莫恒听清了，再次出谋划策。 “对啊，我们用蛋来威胁它们！要是不带我们回去，除非它们想断子绝孙。”苏辰一喜。 随后三人陷入了难题，洞太大了。 一入洞便飞了怕是不止百里，且还未至尽头，在这找颗蛋恐如同深海寻针。 突然，莫大聪明一拍手“我知道了！咱们可以学它们爸妈叫！” “好办法！嘿嘿。”苏辰奸笑了起来。 “莫大哥，你先来！” 自己提的馊主意自己扛，莫恒扯了扯嗓子“啾，啾啾。” 二人被莫恒这奇特叫声弄懵了，且不能说像，只能说二者毫无关联。 “哎哎，停一下，莫大哥，不是啾啾，是啾！”苏辰连忙止住正不停啾啾的莫恒。 “哦哦！啾，啾。”莫恒一本正经改正过来。 “李七夜，你怎么不叫？”苏辰疑惑问道。 “我……我不会！”憋了好半天，李七夜才从嘴中吐出几个字。 “看来这也是分天赋的，你看人家莫大哥叫的多好！”苏辰对不停卖力的莫恒由衷夸道。 “苏辰，我都叫了好久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此时的莫恒有气无力躺在地上，喉咙都快冒烟了。 “对了！莫大哥，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苏辰一拍小手。 “什么可能？”莫恒立马撑起身子问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它们还没被孵出来？”苏辰认极其认真的说。 “哈哈哈！一旁的李七夜再也忍不住，他不应该笑的，实在是忍不住了。 实在太黑了，两人看不到，莫恒此时面目表情极其狰狞。 “我在这叫了半天，叫了个鸟？”莫恒欲哭无泪。 这可不就是在叫鸟嘛。 “哈哈。没白叫，莫大哥，至少咱们确定了，它们确实没孵出来！”苏辰努力捂嘴，不让自己笑出声，以免伤及莫恒幼小心灵。 “问题是眼下咱们怎么把蛋找出来？”尽管两人笑声那般伤人，莫恒还是问道。 “李七夜，你那里有没有什么可以照亮的东西或宝物？”苏辰望向地主家傻儿子问道。 “有，我这有一缕火苗。”说着说着李七夜手上戒指微微一亮。 掌心处竟出现一缕青绿色火苗，把周围照的一片通亮，只不过那青绿色亮光望着有点渗人。 “少爷，幽冥火种会不会把鬼引过来？”莫恒伸长脖子四处张望。 “应该不会吧？”李七夜望着一片漆黑，唯有自己掌中亮光不确定道。 这时一道令人恐惧的声音响起。 “我死得……好惨呐，还我命来。” “鬼啊，鬼啊。少爷！有鬼。”莫恒大叫跳到李七夜身上。 “莫恒，你先下来。”李七夜被身上莫恒勒得脸色通红。 “不，我不下来，打死也不下来。哪怕是死，我也要跟你死一块，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此生我生是少爷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紧闭双眼的莫恒，张嘴便一番深情话语，李七夜与苏辰听后哭笑不得。 “刚才那是苏辰，你怕什么？”李七夜轻轻拍了拍还挂在自己身上的莫恒。 生怕自己跟谁跑了一样，抱得那么紧。 “莫大哥，原来你胆子那么小，这么大了，居然还怕鬼！”苏辰捧腹，大笑不止。 “好啊！你小子竟然敢吓我。”莫恒满脸幽怨望着苏辰。 青绿光照在其脸上，与鬼倒是有几分像了。 “你先下来，好不好！”李七夜咬牙切齿。 “少爷，我还是怕，能不能让我再待会。” 莫恒不情不愿被李七夜从身上一把扯了下来“想的美！” “少爷，你身上怎么那么香，你是不是背着我和苏辰用香料泡澡？” “没，没有！”李七夜脸一红。 “没有，可是好熟悉，这味道。”莫恒把鼻子抽筋嗅了嗅，将信将疑。 好小子，你不会是想把自己烤了吧。 “真没有，骗你干嘛！”李七夜故作生气，脸一歪。 “这怎么闻着有点像爷爷给我的香料。”苏辰疑惑不解挠头。 “好了，先找蛋吧。至少到时候我们手里有底牌，也好与那赤风鹰讨价还价。”李七夜连忙扯开话题。 “找蛋！” “把这群挨千刀的蛋找出来，一路上我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了。找到了，先吃两个蛋补补！”莫恒愤愤不平。 “我也饿了，烤蛋肯定香。”苏辰舔了舔舌头。 “你们两个吃货，都什么时候了还记着吃。”李七夜骂道。 咕。 “谁肚子叫了？” “不是我！”李七夜连忙解释。 咕咕。 解释显得那样苍白无力，因为事实就在眼前。 “哈？对对对，不是你，我们都没听见。”苏辰盯着李七夜。 “我没听见！”莫恒选择性装傻。 少爷啊，好丢人。 李七夜恨不得此时此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12章 史上最坑三人组 “这蛋怎么那么难找？半个时辰了，走了多远都不知道，这都还没找到。话说这洞怎么这么深啊！”莫恒嘴里不停抱怨，喘着粗气。 三人靠着李七夜手里一小撮火苗，顺着洞中不知走了多远。 途中连半块蛋壳都没找见。 “莫大哥，那鸟是傻，但不蠢。把蛋放到那么好找的地方，不是想让自己断绝血脉吗？”苏辰真是为莫恒智商操碎了心。 “这群赤风鹰真是脑壳长包，藏那么深，它们飞进飞出不累吗？”莫恒又开始了骂骂咧咧。 “继续走吧，可能还在更深处。”李七夜安慰急躁莫恒。 朝更深处走去，越往里面深入则越是阴沉。 慢慢，三人无意中竟发现数具枯骨，紧接各类骨头更是变多。 本应洁白如玉的骨头表面也泛起丝丝黄渍，那是漫长岁月留下的痕迹。 “啧啧，这么多骨头。这群畜牲到底是吃掉了多少人、多少东西？”莫恒望着脚下数百具，人类和灵兽骸骨不禁感叹。 “这一路上恐怕不少于一千具枯骨了！在这之中明显有焚血境之上的枯骨，小心点，可能会存在强大的灵兽，或异兽。”李七夜脸上略显震惊，连忙提醒两人。 “好。”苏辰脸上神色极不自然，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知道了，少爷。” “苏辰，你说这种地方会不会有鬼啊？”莫恒一脸后怕。 “不会有的，放心好了莫大哥，要是真有鬼，我们还能走这么远吗？”苏辰看着旁边，脸惨白莫恒出声安慰。 心里不安感觉越来越强烈。 “也是，真有的话先把你推出去给它们吃掉。”莫恒缓了缓，慢悠悠说道。 “我这么小只，它们才瞧不上我这二两肉，要吃当然先吃你和李七夜，你俩那么大只。”苏辰笑道。 两人如此一闹，本紧张无比气氛缓也解了下来。 莫恒此时已经没有和苏辰再戏闹的精神，脸上皆是疲惫。 “小心。”突然，李七夜一把扯住无精打采往前走的莫恒。 “咕嘟。”他狠咽口水。 原本无精打采与疲惫之色，瞬间被吓得荡然无存。 “卧槽，好险！”莫恒大惊。 三人望着脚底下，宽达数百米，深不见底黑坑，内心震撼不已。 要是刚才真掉下去，他断然尸骨无存。 “这，没路了？”莫恒擦了擦额头汗渍。 “真没路了，前面全是岩石。”李七夜摇摇头。 “蛋呢？咱们苦苦找寻的蛋呢？我们这一路而来，鸟毛都没见根，它们自己吃了？”莫恒大叫。 “奇怪了，我们可是连一个石头缝缝都没放过。难道这群家伙把自己蛋给吃了，真是想把自己给玩到断子绝孙？”苏辰疑惑不解，呆呆望向李七夜。 “会不会这个洞里根本就没有蛋？”思索片刻李七夜开口道。 “那这群家伙，闲的没事把我们抓来这干嘛？吃又不吃，鸟也不知道飞哪去了，还害的我把肚子里东西全吐出来了！”莫恒一摸肚子，顿时愤愤不平。 “嘶。” 三人身后突然传来阵异动，与未知声响。 三人好奇，同时迅速转头望向身后。 “卧槽！好大。”莫恒忍不住爆粗口。 “这，是什么东西？！”苏辰整张小脸都被吓得惨白。 它只是露出一个头，便有三人身后数百米宽深坑一小半之大。 两只冒着幽幽绿光竖瞳死死盯着三人，腥臭巨嘴不停吐着一条长长舌头。 它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巨嘴露出一上一下四颗数米长獠牙，通过李七夜手掌那抹亮光望去，狰狞无比。 “吼！” 震耳欲聋之声在深洞中响起。 瞬间，震得三人头晕目眩。 “少爷，这是什么鬼东西啊！”莫恒惊叫。 “龙蛇，第四境存在！”李七夜望着眼前恐怖巨兽。 头上汗滴如雨，青白衣衫也被尽数打湿。 “我去，嘴巴这么大，这一口下去吞下一百个我都没问题吧？”苏辰望着那血盆大口，惊讶道。 他不由想起四天前那巨蛇身上的身，与龙蛇牙齿完全吻合。 “我说怪不得那群扁毛畜牲没把蛋放在这儿，原来是这有一头命魂境的龙蛇！”望着气势不善大凶，莫恒眉头紧皱。 “少爷，怎么办？打不打？” “隔着三个大境界，它还是第四境中顶尖存在，你告诉我，怎么打？！”李七夜抹去汗水，甩了甩手。 “咳咳，那还是算了吧，它太弱了！完全不配咱们三人出手。”莫恒尴尬挠了挠头。 “莫大哥，我看它还是比较友善的，要不你去跟它交流交流？咱们三个捆起来也不够人家一嘴，你去打个招呼，以免伤了大家和气。”苏辰望着那血盆大口提议道。 莫恒重重点了点头，而后目光望向那目光“和善”大凶——龙蛇，随后向前踏出数步张口就来“美女，能不能给我几分薄面？你看我们三个细胳膊细腿的，你吃了我们三个也饱不到哪儿去，明年！不是，明天我们带上个几十只大猪大牛，给你送来……” 一道更加恐怖吼声从龙蛇嘴中而出。 三人头发瞬间被吹得飞起，头皮发麻。 苏辰、李七夜知道，莫恒这是被婉拒了。 “它好像不是很喜欢我们，而且心情好像不太好，咱们怎么办？”莫恒艰难扭过头，向身后两人询问。 就在这刹那间，龙蛇突然猛烈冲向莫恒。 “莫大哥，小心！”苏辰大喊。 当机立断，用力一脚朝莫恒踹去，他飞出足足近百米。 “我的腰！苏辰你小子偷袭我。”莫恒艰难从地上爬起。 透过李七夜手中火光望去，龙蛇头颅刚刚落地。 瞬间，那里碎石漫天。 这才反应过来，苏辰这是在救自己。 应该是在救我吧？这其中应该不会存在有个人恩怨吧？ 两个疑问第一时间在莫恒心中升起。 若是此时苏辰知道莫恒心中所想，一定会嫌弃自己刚才那脚不够用力。 “苏辰！”李七夜、莫恒两人撕心裂肺大喊。 “我没事，不过现在很难逃出去了。这家伙实在太大，它好像把整个洞口堵死了！”苏辰喊道。 “你在哪儿？苏辰。”莫恒似热锅上的蚂蚁，着急呐喊。 “我在这儿……卧槽！” 龙蛇猛向发出声音的苏辰冲去。 “妖孽！你还来！”苏辰顿时只觉得身后有风吹过。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身体瞬间就被龙蛇头颅猛烈一击撞飞出去。 这，是来自生命层次的横跨，非力可及。 二者完全不是一级别存在。 “这家伙，好厉害。”被狠狠砸在岩壁之上的苏辰，嘴里猛喷出一道鲜血，浑身骨头皆尽断裂。 在龙蛇这一击之下便垂垂危矣，不死已经是朝老祖宗烧高香，祖坟冒青烟了。 “苏辰，怎么了？你怎么了！”听到苏辰痛呼声，莫恒大叫。 我没怎么，区区第四境一击而已，此刻我多么想让你也试试啊。 周围漆黑无比，此时的他也望不见苏辰在何处，只见离自己数百米外，掌中幽幽绿光一闪一闪的李七夜。 “没事，就骨头差不多快断完了。”苏辰强忍疼痛回道。 “骨头差不多断完了？你确定你没事？伤得这么重，你小子千万别乱动！”莫恒顿时被苏辰伤情吓得大惊失色。 “要不莫大哥你来试试？” “算了算了，我这身板受不住！” “苏辰，你别动！我引开它！”李七夜听苏辰所说一身伤势心惊不已。 “无脚畜牲，我在这儿，你过来啊！”李七夜举起手里幽绿火苗不停晃动，高声朝龙蛇大喊。 龙蛇扭过头，两大竖瞳盯着正不断作死的李七夜。 所移动庞大躯体令得整个山洞微微颤抖，引得无数碎石落下。 身下巨石化为齑粉。 修炼近千年，好不容易快要蜕蛟。 这句无脚畜牲可谓是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 李七夜见龙蛇不再追击苏辰，反而朝着自己来，顿时舒了口气。 “李七夜，骂这么狠，你不要命了？”苏辰震惊。 第13章 一心当你做兄弟，你却想做我叔叔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吃掉吧，拼了！”李七夜脸上闪过一抹决绝。 莫恒瞬间明白李七夜要干嘛，看来少爷这次不得不回去了。 李七夜手中瞬间出现一枚深红色晶体，迅速把晶体打捏碎后，静静望着已然快到眼前的庞然巨物。 龙蛇被李七夜这一声大喝弄得愣在原地。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李七夜，快跑！你还在那儿发什么呆。”努力撑起重伤之躯的苏辰焦急大声喊道。 李七夜轻声低语“君阮如，看来我终究还是躲不掉你。” 一道亮光乍现，三人一蛇皆被刺得睁不开眼。 三人耳边响起一人声音。 “哟，怎么突然想起老头子我了？小夜。” 刺眼紫红亮光散去，三人慢慢睁开眼。 只见一老头穿着白色素袍，身体悬浮于空。 他虽然满头皆是雪白色长发，但看起来极其年轻。 在其手里还捧着一杯正往外不停冒热气茶水，兴许方才还正与三五老友喝茶聊天呢。 李七夜这突然而唤，急得他连杯子都忘记放下。 自己这孙子可真会折腾，自己这一把老骨头了，哪次不是为他收拾残局。 轻轻抿下杯中一小口茶，老头慢悠悠说“哟，怎么，被这条小长虫欺负了。” “老头子，你可就这么一个孙子，救不救随便你吧。”李七夜满脸不在乎的说。 空中老头嘴角抽了抽“啧啧，你小子这是把自家爷爷当打手啊。不孝孙，不孝孙啊，你爹当年也这样，此真乃家门不幸。” 带有一丝蛟龙吟声轻轻响起，龙蛇瞳孔缩小。 尽是恐惧望着半空中立于眼前之人，庞大身躯止不住颤抖。 “哟，你这是告诉老夫，你有一丝龙的血脉，想让老夫放过你？”老头子玩味望向龙蛇。 龙蛇硕大头颅止不住狂点。 “哈哈哈，才第四境便有如此灵性，不错，不错。”老头大笑夸赞。 随后眼睛一瞪龙蛇，指向地上李七夜、莫恒、苏辰继续说道“若是今天老夫没来，或来不了，他们三人可活否？” 龙蛇听懂老头的意思，很明显他不愿放过自己。 瞬间庞大身躯上燃起一片恐怖青色火焰。 “呵呵，小家伙慢慢来，不慌。老夫等你！”老头微微一笑，张嘴又抿了口茶。 “吼！” 嘶鸣响起，其中蛟龙之气明显比之前强上数十倍。 龙蛇头颅上渐渐鼓起两个小包，连躯体上竟也长出四条脚，只不过与它那躯体相做比较太小，太小。 躯体变得更加巨大，青色火焰弥漫整个深洞。 洞中空间显现而出，当真宽广，怕是不低于数万米。 龙蛇张开血盆巨口，一道深邃青色火焰朝老头猛烈疾去。 “你说你好好一条蛇，学人家龙族搞什么龙息，当真是蛇鼻子插大蒜。”老头伸手向空中轻轻一挥。 眨眼间，恐怖火焰荡然无存，一丝也没余留在空中。 “燃烧全部精血、寿命为代价，以此踏足第五境。虽是不错的选择，不过才斩玄而已，可不够用哦，小长虫。”老头摸了摸下巴。 龙蛇大眼惊恐，而后化为不甘。 这老者一身实力恐怕尽以化道，莫不是已触及那域境之地。 然而，尽管它已最大想象，却还是低估老者了。 “不跟你玩了，小长虫，老夫还要带孙子早些回去。” 老头抬手一握，瞬间从周围涌现出无数恐怖力量，将龙蛇那数千米躯体笼罩住。 任凭它如何拼命挣扎都动弹不得，恐怖力量将龙蛇庞大躯体无限压缩。 直到最后成为一条缩小版的龙蛇，慢慢朝老头浮去，稳稳落于其掌中。 “天赋倒是还可以，只不过实力弱了些，连道都还没悟出。带回去养养，以后给这小子护道。”老头子低语道。 “卧槽，这老头真是你爷爷？”被李七夜扶着的苏辰瞬间呆住。 四境顶尖中如此存在，怎么感觉在老头手里和第一境没太大区别。 “莫恒，见过老家主！”莫恒弯下身子行了礼。 强者，受人尊敬，而绝巅强者则是令人恐惧。 眨眼间，老头子身影出现在三人眼前。 他高八尺，宽松衣袍下身材倒是显得有些偏瘦，脸上干净红润。 “小莫啊，你这是想让我李家绝后？”老头子摸着下巴，打趣莫恒。 莫恒紧张得嘴角疯狂抽搐“老家主，你又不是不知道少爷，你给我的传讯晶在一个夜黑风高晚上就被没收了。” 他欲哭无泪，都还没捂热嘞，便被收走。 老家主，你知不知道为此我身上留下了多少道伤痕。 心里又是一叹，少爷回去肯定要受他族里长辈与老爹重罚。 那可是百人性命，死去亲血旁支占尽大数。 若是早些把老头子叫来，也不至于如此。 “老头子，我有分寸，不准怪莫恒。”李七夜护短道。 啪。 李七夜抱头沉默。 “有分寸？再晚点连你尸骨都找不到。胆子更肥了啊，连第四境中顶尖异兽都敢招惹。 海域那群灵轮境小妖，我忍了。现在你又去惹一只命魂境圆满，下次是不是斩玄？再下次岂不是寂灭。你可是我李家唯一一根独苗，出了事如何是好？回族再收拾你！”老头子恨铁不成钢，一通说教。 “以你的实力有何区别，又不是打不过。”李七夜轻声嘀咕。 “对于我是没有太大区别，你说对于你区别大不大？”老头子甩了甩手，这一巴掌属实不轻。 打孩子要趁早，特别是这不孝孙。 十二岁后就没好好陪过我，天天心想着往外面瞎跑，净瞎四处晃荡。 还晃荡到荒原，这可是连我这种大高手都深惧的荒芜之地。 心里气得不行。 “小孩你多大了，是哪域、哪家的？”老头子望向小只苏辰问道。 “大叔，我七岁，叫苏辰。没有家族，是隔壁村的。”苏辰强忍疼痛回答。 李七夜率先开口“大叔？他是我爷爷！” 莫恒也是被苏辰这声大叔吓一大跳，满脸震惊之色“卧槽！” 李洲岳倒也洒脱，满不在乎挥挥手“无碍，一个称呼而已，无关大雅。” “你呀你，李七夜！你把一个七岁的孩子带这种地方干嘛！气煞老夫，气煞老夫啊。”李洲岳气急败坏，指着自家不孝孙又是一通骂。 苏辰虚弱开口“大叔，是我自己要来的，不怪他。” “老头子，你能不能先给他把伤治治，为了救莫恒，他骨头都快断完了。”李七夜苦涩说道。 “你这小家伙，命挺硬嘛！”李洲岳望嘴角还挂着鲜血苏辰。 再次仔细一看，除去几片硬骨头，其身体之中剩余骨骼尽数断裂。 李洲岳手中出现一枚白色丹药。 瞬间，丹香四溢。 “小家伙，你有口福喽。”说罢一手撬开苏辰嘴巴。 不等他反应过来，将那白色丹药喂入其嘴中。 “这味道，怎么和李七夜给我吃的那个一模一样？”苏辰一脸惊奇。 李洲岳目光望向李七夜。 李七夜摊手，连忙解释“出来的时候去丹阁拿的，才四颗而已，全部吃完了。” “四颗，而已？”李洲岳被气得手抖。 啪。 李七夜捂着疼痛后脑。 “我身上不过两颗，你小子出个门带四颗。” 嘴中虽然不满说着。 但李洲岳还是毫不吝啬的把丹药给了苏辰，老头当真是心口不一。 “罢了，跟我回去。君家人想见你，这门亲你就认命吧，君阮如小丫头哪儿配不上你了？小丫头自幼向来温柔又知书达理，乃君家掌上明珠。”李洲岳极为不满。 “温柔？老头子你是不是对温柔有什么误解？”李七夜头一缩，脑中出现种种画面。 而后窃窃低语“我爹都不急，你着什么急。你喜欢热闹，你怎么不自己娶一个。” “嗯？”李洲岳轻哼。 以为我年纪大了，耳朵不好吗？ “好好好，我跟你回去，还不行吗？一大把年纪了还生什么气。”李七夜认命。 得，你们比我还急，我才十四，十四岁而已便被催着早早成婚。 李洲岳淡淡点头“好，那倒是免了我用捆妖绳，以前要这般懂事多好。” 望着已经能行动自如的苏辰，李七夜擦去汗，开口道“苏辰，我要与我爷爷回中洲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中洲？” 苏辰摇了摇头“你去吧，两年后我再去参加你的成人礼。” “这离中州很远的，那你可要早些赶去，不要迟到了。这太危险，你也早点回去！”李七夜笑了笑。 “嗯，绝不迟到。”苏辰坚定点头。 “这火种给你吧。”李七夜手中那缕火焰递给苏辰。 苏辰挠挠头“这多不好意思！” “拿着吧，你用得上。”李七夜强硬把火苗塞到苏辰手中。 “好吧，想来这火用来照亮也不错，谢谢。”苏辰也不好再拒绝，人家都塞到手里了。 三人听得嘴角不停抽搐。 “小家伙，再见喽！早些来，叔带你去游遍中洲各大名地，那春满楼极为不错。”李洲岳和煦朝苏辰笑了笑。 心中一切明了，自己孙子这是把苏辰视为同级中人。 李七夜跟莫恒听李洲岳日后要带苏辰去那春满楼，两人脚下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好，以后我去到中洲，李叔可要记得带我去。再见大叔、李七夜、莫大哥。”苏辰兴奋挥手。 转眼间三人身影消失在原地。 “少爷，你说苏辰那小子是不是想做你叔叔？” “等两年以后这小子来了，再收拾这小子。”李七夜神色气愤。 苏辰在原地打了个喷嚏，惊咦道“怎么回事，会不会是李七夜跟莫恒舍不得我。” 第14章 牛哥你腿真肥 “也不知道李大叔说的春满楼好不好玩。” 抬起脚欲离开，刚迈出几步。 苏辰身后黑洞突然传来巨大吸力。 吓得苏辰急忙死死抱紧身旁石头，大吼“我去，有完没完！” 无数大小不一石头从苏辰身体边呼啸而过，纷纷被黑洞吸入其中。 好一会也没传出声响。 连抱着的石头也微微晃荡起来“你可别坑我啊，要是被吸进去就完了。” 刚说完，石头瞬间被恐怖吸力连根拔起，黑洞将他与巨石一同吸入。 吓得他慌张拿出冥焰，透过掌中微光，只能眼睁睁望着自己身体不停往下坠。 一片漆黑之中自己落下至少数千丈。 望向离自己仅有不到数十米地面，苏辰心底知道这下完了。 这种高度死不掉才是祖坟真正冒青烟。 然而想象中狠狠撞击地面的感觉并没有传来。 苏辰疑惑睁开双眼，只看见眼前地面先是泛起圈圈涟漪，随后微微扭曲，自己竟从地面中穿了过去。 等到再次睁眼，进入眼中的是一望无际的山脉，和一片片绿色森林，与四周散落一地碎石。 苏辰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此时反应过来的苏辰，看着离自己还有着数百米高的地面。 激动无比，小手在空中连连挥舞“我去，还这么高，要人命啊！” 苏辰身子快速向地面坠去。 就在离地不过数米之时，脚下突然出现一个黄色阵法。 它感受到有生命气息存在后，呈四周不断扩散出百米。 苏辰正急速往下坠落的身体竟慢慢缓下速度，而后稳稳立于软绵绵草地之上。 脚下阵法也慢慢淡化，随后没入大地当中消失。 苏辰一脸惊讶，长长舒出一口气“我还以为要来个伤上加伤，这应该就是李七夜所说的阵法吧，不过是谁布置在这儿的？” 苏辰满脸疑惑环顾四周。 …… 这时，一老头坐于一片竹林下。 手中正捧着个黑白两色大碗，另一手持筷，本将夹菜的他一怔，手却停在了半空之中。 面前石桌上摆着一壶酒，三个小莱，其杯中酒水也已喝去三两口，剩余一半留余杯中。 一阵微风吹过，他那黑发与胡子被风轻轻吹动，眸子沧桑内敛，面带三分笑意，看去仙风道骨。 老头嘴里嚼着饭，疑惑不解，喃喃自语道“咦？是什么东西触碰到了阵法，奇怪了。这七年内还是第一次，有趣，有趣！当真有咳咳……”老头一时疏忽，被嘴中饭食呛得一阵咳嗽。 瞬间那抹仙风道骨之气荡然无存。 …… “啾。”一道洪亮鸣啼声音传来。 苏辰抬头望着头顶翱翔于空中的赤风鹰，这玩意怎么会在这儿？ 是它，确定就是它。 赤风鹰此时也发现了苏辰，一人一鸟遥遥相望。 这人类幼崽体内血气怎么变浑厚了这么多。 随即，一脸鄙视望着身下苏辰。 这可把苏辰气得不行，顿时破口大骂“什么眼神！有本事你下来，看我能不能把你身上鸟毛全部拔光。” 待到骂完，不忘捡起一块石头，朝空中满脸不屑赤风鹰用力甩去，以表达自己内心不满。 望着急速飞来的石头，它扭转身子灵活躲过。 往下拉出一坨粪便，赤风鹰一歪脖扬长而去。 苏辰被朝自己而来那坨屎吓得急忙跳开。 插腰一手指着已经远去的赤风鹰，气急败坏放声骂道“死扁毛，你给我等着，别让我哪天逮住你！” 原来把自己三人抓来，不过是为了投食那龙蛇。 只不过最终李洲岳现身，没能让它如愿以偿。 而现在摆在眼前更大的问题是如何回去。 一阵饥饿感传来，苏辰才想起自己被那赤风鹰抓住一阵猛飞，不停狂呕，已经一天没东西了。 “仗着自己会飞的家伙，早晚有一天把你们鸟毛全拔了，通通抓来下锅！” 平下心里气愤，苏辰小脸望向生机无限森林中，迷茫了，这个地方从未来过。 “看来得先吃饱，才能有力气找回去的路。” 苏辰朝林中行去，仔细瞧着林中各种不认识奇异兽类不停吞咽口水。 目光锁定一头满身雪白巨牛，喃喃自语“牛哥，你这腿真肥，我借一条呗。” 擦去嘴角口水，不再犹豫“就你了！烤牛腿肯定比烤猪腿还香。” 小小身体顺着草丛朝巨牛而去，盯着数米外那雪牛，眼睛眨也不眨。 雪牛察觉身后草丛传出异响，立刻掉转牛头怒目圆睁盯着离自己六有着、七米草丛。 嘴中丝丝冷气喷出，瞬间一旁灵植青草皆被雪牛寒霜冻成一片。 “我去，这家伙好像不太好惹啊，要不要重新换个。” 就在苏辰考虑是否换个目标时，雪牛已吼叫朝他而来。 四肢健壮牛蹄每踩踏出一步，都令苏辰看了心惊不已。 “大家伙，本来想放过你的，既然你想送我一条烤牛腿，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苏辰爬起硬气说道。 雪牛看着摩拳擦掌的苏辰顿时愤怒无比。 凭你这么一小只，也妄想着打本牛的主意？还没我腿高。 雪白牛角刚到眼前，苏辰跃起，用尽全力抓住巨角，身子猛向下压去。 牛角入手满是冰凉之意。 苏辰紧握牛角尖上小手刹那泛起层层冰块，被包裹其中。 “这么冻手，你这大家伙是吃冰块长大的吗？” 一人一牛就这般僵持在原地。 苏辰咬牙，嘴里艰难出声“我去！你这家伙力气怎么这么大。” 若不是重伤，吃下李洲岳所给无极丹突破到焚血境圆满，怕是雪牛这一击自己得飞出去。 血牛被角下渺小人类力量震惊。 这一撞之下绝不少于五万斤，他竟然能徒手接下。 嘴里带着冰冷寒气发出一声怒吼，雪牛发力把苏辰逼得不断后退。 苏辰双脚不断颤抖。 两只小手上冰块也被巨力所震碎，脱离寒冰后的双手已被冻得紫红一片。 苏辰被雪牛那巨力震惊惊，生气开口“原来你这家伙一直没用尽全力，真的是留得好一手。” 这牛腿看来是可不太好吃，得下些功夫了。 第15章 笑起来真贱 身体不断后退，望向身后巨大树木。 苏辰就知道这头牛不简单，它有脑子！竟然想把自己顶过去撞那棵树。 雪牛能有什坏心思呢，命可是只有一条，你死我活而已。 苏辰吓得急忙放开双手，身体急速向一边避开。 如果真撞上后果不敢想象。 轰一声巨响。 百米多高巨树，瞬间四分五裂炸开来。 随后轰然倒下，砸得周围地面微微晃动，异兽们皆惊得四处逃窜。 苏辰回头一望那片狼藉之地，艰难咽下口水。 回过神的雪牛，发现并未把苏辰撞到树上。 生起气来，蹄子奋力一跺，把地面都踩得塌下去数米深。 这一幕，苏辰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我去，牛哥，你玩真的？我开玩笑的，不吃了，这牛腿我不吃了。” 没有丝毫犹豫，苏辰立刻转身迈开小腿就跑。 再不跑，估计不是缺胳膊少腿那么简单。 雪牛大吼，向逃跑的苏辰追去。 一路疾驰，强横躯体撞倒一片片巨树。 蹄子下，草木瞬间冰冻。 望向身后狂追不止暴怒的雪牛，苏辰大喊“牛大哥，你别追了，我不吃了，真不吃了。我根本不知道你是造骨境，如果知道一定不会想吃你的腿。” 雪牛瞪大眼睛盯着前边跑得飞快苏辰，心里那个气，腿倒是不长，跑得比我还快。 已经被雪牛追出十几里的苏辰，嘴里不停喘着粗气“牛大哥，别追了，我错了，真错了！” 本就饥饿无比，这一路极速狂奔而来，体力巨大消耗下更是难受。 一人一牛身后粗大树木，更是被撞断不知多少！ 望着三百米外巨大溪流，苏辰顿时眼前一亮。 喜欢追是吧，我就不信你一头牛在水里还能游过我。 苏辰果断一头栽入水中，并未听到身后传来第二道落水声。 皱眉，疑惑无比。 目光透过清澈溪水，望着岸上正不停跺脚咆哮雪牛。 苏辰心里大喜，这牛该不会，不会游泳吧？ 头露出水面，苏辰望着离自己有百米左右雪牛，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伸出双手，竖起中指鄙视，大声喊道“来呀，你不牛*吗？怎么不来了！” 岸上雪牛被这一个动作给气得肺都快炸掉。 就这一小小动作，是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苏辰独自在水中乐的不行。 “哟，还气上了。你说你好好的，生什么气呢，一大头牛了还生气！你又不是那小牛了。” 哞，一声嘶吼。 雪牛身躯猛然暴涨一大圈，头上大角看去更加狰狞恐怖，眼睛血红一片。 它突然高高跃起身体，头上巨角猛撞向水面。 刹那间掀起巨大浪花，浪潮迅速朝苏辰扑去。 苏辰吓得脸色一变，大叫“还要不要脸了，谁教的你能这样玩！” 他急忙一头潜入深处，等到巨大浪花散去，才慢慢游上水面。 再次露出头，问道“就这样，没了？” 雪牛微微一笑，竟有些人性化。 若是仔细望去，会见这家伙蹄下正有一道寒气四散开来。 片刻后，苏辰一惊。 那蠢牛身下竟有寒气在迅速聚拢，朝着自己而来，所过之处水流皆飞速化冰。 要是自己被冻上，肯定少不了被这牛一顿蹂躏。 “你这牛果然从未让我失望过！”苏辰头也不回大喊。 向远处急速游去，以躲避身后那骇人寒气。 苏辰再次游出数百米，感觉身后没有寒意传来。 好奇扭头，朝后面望去，强冷寒气离自己十米远已经没了。 而近数百米冰封一片。 抹去脸上水渍，苏辰望向此时气息减弱数倍雪牛，再次大声嘲笑。 “哟，牛哥哎。你这也不行啊，才几百米远。” 只见岸上雪牛不再愤怒。 反而咧开大嘴，露出一排排雪白牙齿，竟疯狂笑了起来。 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在强大阳光照射下，那排排洁白牙齿被照得反光，闪得苏辰睁不开眼睛。 恨不得一颗颗给它敲掉。 “我去！你这家伙怎么笑的那么贱？” 突然，苏辰脚底水下传来巨大波动。 他满脸疑惑，再次潜入水中。 只望见数百条怪鱼朝自己拼命游来，嘴巴微张，那白白锋利牙齿，看起极为渗人。 今天真的是倒霉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姥姥家了。 虽然没有岸边那头蠢牛牙齿大，但数量不下于百颗。 最要是被追上缺二两肉都是小事，搞不好整条小命都要搭在这儿。 苏辰顿时被吓得小脸煞白，慌忙朝对岸游去。 “畜牲啊畜牲，怪不得笑那么贱。” 就算苏辰游得再快，在水里始终游不过身后一群怪鱼。 愤怒从身后狠狠扯下一条鱼。 “能不能别咬我屁股，真的是！看我到岸上怎么收拾你！” 怪鱼在苏辰手中不停挣扎，然而并没什么用。 苏辰如今一握达六万斤力道，岂是它一条焚鱼境巅峰小鱼能挣开，直接被捏得昏死过去。 果断揣进衣物中，继续逃命，奋力往前游。 随着屁股鲜血往外流出，血腥味朝四周散开。 周围怪鱼不停朝苏辰身后聚集，数量至少翻了十倍。 望去密密麻麻一片，恐怖无比。 本该到嘴的鸭子快飞了，一群鱼着急无比。 再次提升几分速度，离苏辰越来越近。 望着离自己不过三米岸边，苏辰兴高采烈从水中游出。 放眼望去，在其脚上还挂着一条大鱼。 它死死不肯松口。 脚上传来一阵疼痛，令身体还处于空中的苏辰大惊。 “鱼兄，要不要这么狠，你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哼，等会连你一块收拾！” 身子稳稳落在岸上。 见近千米对岸，是那正无情嘲笑他的雪牛，此时雪牛已经迈着欢快步伐悠悠而去。 苏辰嘴里碎碎骂道“死牛，你给我等着！以后连你带鸟一块收拾。” 苏辰把鱼从脚上扯下，放在一旁。 找来些干柴生起火，再将衣服晾在杆子上烘烤。 正准备拿起鱼去收拾收拾，见这货还在扭来扭去，果断捡起一根棍子！ 轻轻朝鱼头敲下。 “哼，到地面上还不老实！我看你跟那蠢牛一样，就是欠收拾。” 挨此一棍，它瞬间鱼眼翻白。 嘴巴张大昏死了过去。 片刻那鱼已被烤得金黄，表皮泛起丝丝油脂，瞬间鱼香味四溢在空气中。 苏辰将插在地上的鱼拿起一条放在嘴边，猛吸一口气“好香，洒上爷爷给的调料，再烤烤。” 不一会儿加工好后香气更加浓烈，恐怕在数十米外都可以闻到。 一手拿起一条，苏辰咽下口水“就是你这家伙咬的我屁股，是吧？看我不以德报德。” 说罢苏辰一口咬向鱼尾。 嘴里含糊不清说道“香是香，可惜今天没能吃到牛腿，倒是有点遗憾了。” 第16章 老头坏得很! 苏辰打了个饱嗝，伸了伸懒腰。 把已经烘干衣物穿上，望着头顶太阳，愣了愣。 “这太阳这么大，怎么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热？奇怪。” 在众山脉中走了许久，苏辰望着前面一片竹林下小屋怔住了。 这深山老林中也会有户人家？当真奇怪，太奇怪。 自己这一路走来，灵兽可是非常之多。 特别是遇见那些强大灵兽，自己都不得不选择避开。 这什么人，心那么大，直接在这建上个房子。 不一会苏辰便到了竹林前，见小石桌上摆着几个菜，一壶酒。 四处望了望，却是不曾见到这房子主人。 疑惑向屋里喊去“有人在家吗？” 屋子里一道略微不耐烦，苍老声音传出“谁啊？要不要脸了，还让不让人睡觉！” 听到有点熟悉的声音，苏辰愣了愣。 不太确定，脱口而出“一枝大爷？” 屋里之人听到稚嫩的声音，显得更加不耐烦“谁是你大爷，是谁家小屁孩，来到这山林中乱认亲戚？” 段无崖推开小屋门，低头望着门外苏辰挠挠头。 “咦！你不那谁谁谁……” 一拍脑道“啊，我想起来了。你不就甩棍打我那臭小子吗！” 说完瞪了瞪苏辰。 苏辰小脸刹时通红一片。 “一枝大……” 啪！ 苏辰顿时捂住后脑壳。 “不是告诉过你小子，再遇到要叫我段大爷？” 打完苏辰，段无崖拍了拍手。 动作熟练到令人心疼。 苏辰委屈巴巴望着段天崖，憋了好久才喊出一声“段大爷！” 段无崖望着不停揉着后脑的苏辰，欣慰点了点头“嗯！孺子可教也。” 皱眉问道“臭小子，吃饭没？” 一听有吃的，苏辰瞬间打起万分精神。 装可怜道“就中午吃了一顿，才两条鱼而已，到现在什么也没吃。” 断无崖依着门框，大手抚过黑色短胡，思索片刻后道“想不到你小子不仅扛揍，还很扛饿！” 你个老头子一言不合就打人，坏的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不是夸我，终究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苏辰手指向山脉远方，小脸卖惨，囧着脸“嘿嘿，大爷，你什么时候吃饭？” 望着他这副不堪演技，断无崖嘴角忍不住抽搐。 “我什么时候吃，你小子什么时候吃。” 苏辰讪讪笑道“好嘞，段大爷。” 夕阳西下，一抹斜阳，歪歪扭扭照在屋檐底下。 落下的竹叶，被微风轻轻吹得很是随意各处飘荡着。 一老一少正面而坐，石桌上摆着几个小菜。 两荤三素、一壶酒，倒也显得简单。 就是用竹子做成的竹盆里，堆着满满一盆米饭，看去着实有点吓人。 只怕是没有五、六个食量好点的大汉根本吃不完。 苏辰心中疑惑，为什么段无崖大爷会在这建了个屋子，并住在这。 “大爷……哎哟！”话还没说完，苏辰头上就挨了一筷子。 “食不言，寝不语！” “哦。”苏辰低头吃饭不再说话。 …… 不一会儿吃好的两人各打了个饱嗝。 断无崖剃了剃牙齿，话语不清说道“小子，手艺不错！七分饱刚刚好，你把桌上收拾收拾。” 苏辰一人才吃了十之二三，他倒是饱了。 “对了，把桌上给我酒留下。” 你是怎么忍心让一个才七岁孩子去做饭的，我就随口一说我来做，你竟然当真。 吃干抹净，还叫我收拾。 要是你这老头再年轻个百八十岁，我真想先收拾收拾你。 “哎，好嘞！大爷。” 苏辰望向正翘着腿剃牙的段无崖，心中颇为无奈，慢慢将桌子上下全部收拾干净。 “收完了，大爷” 屋外断无崖出声提醒，喊道“顺便把碗刷刷！小孩子要放勤快点才讨人喜欢，得学会举一反三，知道不？” “哦，我马上洗。” 苏辰边走边擦着小手从屋里而来，幽怨眼神望向正喝着小酒的段无崖。 这老头还挺会享受生活啊。 段无崖放下嘴中酒杯，红脸咂了咂嘴“啧啧，好酒。不羡天上琼浆，长愿世间美酒，空独痴醉长不醒，世间难寻几知己。” 苏辰怔了怔，原地懵住。 这老头喝个酒，意境感挺强。 脱口而赞“好句子，段大爷。” 断无涯浅笑道“你个小屁孩懂什么？” 苏辰小脸傲娇“你别看我小，我爷爷经常念，我可偷偷记下了不少。” 段无崖瞬间来了兴趣“噢？那你倒是念两句给你大爷我听听。” 苏辰迈着小腿，悠悠开口“故道而穷其尽，上求其心，下求其道。” “万世繁华烟波尽，春来复去皆孤寂。苦许一生半百载，悠悠白发叹人心。” “此生仇、此生怨，化骨难眠终不还。今世恩，今世情，尚未细品如云烟。” “他乡异月遥相望，诸多思愁压心头。一枝寒梅葬春风，唯余酒醒空悠悠。” 段无崖听得入迷，这荡尽世间沧桑，体遍欢苦别离，望尽万世凄凉之意，血海深仇。 不由感叹“你爷爷倒也真是个奇人！” “那是，我爷爷会做饭，还给我缝衣服，做饭更是好吃。” 苏辰说完，心里不由想起那满脸慈祥的老人。 段无崖淡淡一笑，这孩子爷爷倒是个有大文学之人，可能与自己一样，都是有些故事的老头子吧。 仔细以盯着苏打量起来，略微惊讶道“小子，修为变强了不少嘛。” 苏辰小脸望着天，不禁感慨“这一路而来被鹰叼着飞，被大蛇揍，被牛追、被鱼咬，能不变强吗？” 随后未等段无崖开口，又气愤道“除了那条被抓走的大蛇，等哪天我变强了，非得把它们全揍一遍，通通抓来下锅！” 段无崖被苏辰这副可爱模样逗的大笑。 他尚不知自己随手抓来守阵的小蛇，已然被人顺手牵羊。 “看不出来你这小子还挺记仇。” 苏辰脸一歪“哼，此仇不报非君子，一年报不了，那就三年。” 段无崖打趣道“如果三年都报不了呢？” 苏辰小脸神色坚定“不可能，哪怕报不了，等三十年也要报！” 望着一脸决绝苏辰，段无崖忽悠道“如果你跟着我修炼，不用三年你就可以去把报仇了，小子想不想跟我修炼？” “大爷，你都没告诉我你会什么，是做什么的，我怕跟着你会误入歧途，我才不要跟你学。” 坏老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个人在这无聊，想忽悠我跟着你长居于此。 不可能，绝不可能！ 段无崖瞬间被气笑，蠢蠢欲动站起身子说道“你大爷我啊，一孤寡老人，除了会炼点阵法，也是一名普通小修士，也没多强，也就和那三五境实力差不多。” 说完不等苏辰反应，一把提起苏辰朝空中飞去。 多少人跪着求我欲当膝下弟子，你不？老头子我偏偏也不。 第17章 师门不幸 “老头，放开我！” 在段无崖手中苏辰闭眼挣扎，不断大叫。 “你小子确定要我放开你？”段无崖平静望着手中苏辰问道。 “确定！” 段无崖轻笑道“好吧，那你大爷我满足你。” 他手一松，瞬间苏辰感觉不对劲。 自己身体好像正不停往下坠。 疑惑不解，怎么回事？ 睁开双眼，只见段无涯身体悬浮于空，双脚踏立繁星下。 一时之间，这老头竟显得有些绝世高手风范。 而苏辰透过悠悠月色，看着身下灵雾朦胧若隐若现各大山脉，不由感叹“真美。” 苏辰一愣，不对。 自己若是从这么高掉下去，肯定会被砸成肉饼。 小脸吓得煞白一片。 慌忙大喊“我错了！大爷，我学，我要学。” 段无涯面无表情出现在苏辰身旁。 实则内心窃喜不已，从来无一人可当面拒绝自己，当然，背地里也不行！ 提着苏辰一只脚，戏谑道“想通了？” 苏辰用力扳了扳那大手，发现最后竟纹丝不动，索性选择妥协。 一把抹去鼻涕“想通了！” “不后悔？” 我敢后悔吗，这一声后悔说下去，怕不是再也见不着那明天升起的太阳。 他小脑袋拼命摇头“不后悔，不后悔，坚决不后悔！” 断无崖朝天大笑“老头子我以为你小子有多硬，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苏辰仔细想了想，自己好像被这坏老头给坑了，完了！ 已经答应，若是自己不认这事，以后老头跑到村中说出，怕是我会被村里人耻笑。 算了，大不了以后赌气不叫他师傅便是。 段无崖望着一脸苦瓜的苏辰，气急败坏“哼，你小子占了大便宜都不知道，想当年，那哭求着我老头子的人多了去了。” 苏辰满脸不情愿望向段无崖“对对对，你最厉害，那些人眼光倒是毒辣。” 若不是看你这老头年纪大了，且又孤家寡人，我才懒得陪你。 “你小子敷衍的如此明显，完全不顾及我老人家感受吗？” 忽然一只大手抓住苏辰耳朵。 痛得苏辰高呼“哎哟，哎哟，老头儿你轻点！” 完全是纯纯威胁，毫无一丝利诱。 虽这般，这师徒已然是结成。 他不停揉着耳朵，委屈望向正喝着酒的断无崖。 段无崖挑了挑眉，扭过头“小子，怎么，想喝点？” 苏辰小脸一歪，嘴巴一撅，把手抱在胸前道“爷爷说我还小，不能喝酒，我才七岁你这老头就教我喝酒，当真坏的很！” “小子，要叫师傅。” 苏辰叉腰，一字一字大声道“我不，绝对不要！” 这次我才不认输，若是你心中想背负那无义杀徒之名，我苏辰倒也认了。 断然赌你再把我扔一次。 段无崖并不怎么在意，师徒之名不过口头上尊称罢了。 有些大教大宗之人修学有成后，还不是会离经叛道，欺师灭祖，净在外屠戮无辜。 在漫漫千年岁月他见得太多，太多。 嘴角莫名一笑“那你可曾尝过酒的味道？” 苏辰抠了抠鼻，语气不爽道“爷爷说酒这个东西根本不好喝，所以我才不喝那玩意儿。” 段无崖来了兴趣，看来这小子没喝过酒。 打定主意，好好调整他一番。 他拎起酒壶抖了抖，壶里最后一点酒水滴在杯中。 拿着酒壶递向苏辰道“小子，屋里有三个缸子，往右边数最后一个缸里，把这个酒壶装满拿出来，记住别打错酒了！” 苏辰尽显不开心，接过酒壶朝屋里慢悠悠走去。 “红尘，离凡？九天？这老头怎么起这么些稀奇古怪的名字。当真是鼻子插蒜，没学识还装什么有学识。” 望着面前三个大大的缸子，苏辰不满朝屋外喊去“老头，是不是九天？” 屋外段天崖轻笑回应道“对！你小子可别耍小聪明，把其它两种酒掺在一起。” “我又不蠢，少说你都喝了几十年的酒。” 段无崖喃喃低语“几十年？我都忘了已喝过多少，又尝了多少味道，见了多少人事百态，何止几十。” 苏辰拧开古朴老旧一内一外两只盖子。 一股柔和清香气息扑面而来，酒香四溢。 令苏辰情不自禁猛吸一大口入腹，头竟有些晕了。 在这其中，似乎有着不下于几百种淡淡的果香。 苏辰咽了咽口水，一时竟有些忍不住想喝的冲动。 “你小子快点儿，可别让它敞开太久。”段无崖在屋外头催促着。 “噢噢，知道了。”把酒装好，盖子重新盖好苏辰朝屋外走去。 “小子，想不想喝？”段无崖问道。 他故意把酒线拉得很长，晶莹剔透酒水被月光洒在其身，壶与杯之间那长流而下细线，竟萦绕丝丝银白雾气。 刹那，九天香气迅速朝四面扑散而去。 待到杯中倒满，段无崖慢悠悠挽起袖子。 轻轻抬起杯子，送至嘴边，细抿下一口。 “啧啧，这味道，唇齿果香缠绵，尽显香甜，口感温润回甘显尽柔美。意欲无求，意欲无求啊！有些人，可是不懂的喽。” 苏辰顿时被段无崖馋得不行，着急询问道“老头，当真那么好喝？” 段无崖慢悠悠开口“九天，九天，只因此酒凡尘不得品，本是天苍之上存。” 苏辰咬着牙齿，看着眼前贱得无与伦比的老头。 不爽道“切，不就一破果汁吗！” 段无崖缓缓抬手。 苏辰皱眉疑惑。 啪。 他瞬间眼里泪花转个不停。 “你又打我干嘛，臭老头！它可不就一果汁，我哪又说错了。” 段无崖神秘一笑道“没错，它就是一果汁，尝尝？” “尝尝就尝尝！” 苏辰赌气拿起一个杯子，果断倒满，一饮而尽。 抬起小手，擦了擦嘴角酒渍“这不就是果汁吗，虽然这些果子我都没吃过，但它就是果汁。” 段无崖被苏辰这举动吓一跳，嘴角抽搐不停。 “小子，喝这么多不要命了你！” 说罢，一把抓起苏辰消失在原地。 “老头，我怎么感觉我头好重，好晕，这……这是怎么个事？”苏辰小脸通红问道。 那两坨鳃红望去，倒是显得些许可爱。 段无崖被苏辰这模样给气笑了，此时周身红得跟个螃蟹似的。 两只眼睛不停滴溜溜乱转，两条腿及两只小手不停四处挥舞。 “带你去洗个澡！” “我不洗，不洗。”苏辰脑袋摇个不停。 段无崖一挑眉，温柔道“乖，不洗可是会死人的。” 随着脑袋越来越晕，苏辰疑惑不解问道“谁死？谁要死了？” 段无崖望着手里苏辰，嘴角疯狂抽搐，这小子真是个老实人，确实是没喝过酒。 “哎，我有个好提议，咱俩结拜为异姓兄弟，我做哥来，你当弟！咱俩未来可期，必然威名远方！” “哎哟，我的屁股，老弟你干嘛？” 段无崖气得额头青筋暴露。 “老弟是吧！老弟？我让你老弟。” 啪！ “哎哟喂，我屁股摔成两半了。” “呜呜呜……老头，你干嘛？”一阵疼痛传来，令苏辰清醒了些，努力撑开眼皮疑惑问道。 段无崖气得咬牙切齿，骂骂咧咧说道“干嘛，我干嘛？你小子可真是尊师重道啊，有你可真是师门大幸，你可真是未来可期啊。” 苏辰头歪歪斜斜，迷糊开口“嗝，老弟，言重了，言重了。” 段无崖在空中鼻子都快气歪了，以为这小子酒已醒些，结果更是严重了。 望向身下一汪池水。 一声大吼，毫不犹豫将手里这令人心烦玩意儿甩了出去“走你！” 苏辰身体脱离大手，向那池子水而去。 天空之上段无崖手指苍天，头痛道“我这是收了个什么糟心玩意儿啊！” “咕咕……咕，老头…救命啊！” 第18章 最强坑徒 段无崖望着不停冒泡的水面长叹一口气“唉，自己一手造的孽啊。” 而后微微一抬手，苏辰身体浮起，独独留住他一个头在水面上。 “咳咳……老头，你是想让咱们宗门断了香火不成？” “就你我二人谈何宗门？”立于漫天星辰下的断无崖憋笑。 苏辰顿时气得双手不停拍打水面，显得极为愤恨。 小脸通红，放声朝天空骂骂咧咧而去“好你个贼老头子，你这是威逼利诱！不对，刚才全是威逼，没有利诱。” 果然跟心中所想一模一样，自己确实被坑了！这臭老头顶多算个酿酒大师。 难道自己日后出去与别人对战，比酿酒不成？ 整个师门就我跟他二人，日后行走在外，人家问起是哪个宗门的，如何报出响亮名号。 关键若是自己被打了，也没个师哥、师姐撑腰呀！ 夜空中断无崖望着气急败坏的苏辰，放声大笑“哈哈哈，老头子我何时逼过你，何时诱过你？小家伙，你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你你，你……坏老头！你耍赖皮。”苏辰被这老头气得小手哆嗦。 你没逼我，你只是在数千丈高空上提着我一只脚；你没诱惑我，是我一时之间选择相信了你，你说三年内让我完败那几只灵兽。 念之所及，细数皆是疤痕，人心险恶啊，人心险恶。 望着下方极为委屈苏辰，段无崖气不打一处来，隔着虚空就是一巴掌。 啪。 “臭小子，身处灵池当中，还不快快吸收灵液淬炼血气，哪儿那么多话！” “哎哟……我知道了，你别打了，臭老头，以后你把我打傻掉怎么办。” 随后苏辰满脸无辜问道“怎么练？” 段无崖一拍额头，脸色尽显尴尬“咳咳，我忘了。” 而后在身上衣物一阵摸索。 不一会儿，摸出一本黑色书籍，随意向下方苏辰丢去。 不偏不倚刚好砸在苏辰头上，把苏辰疼得龇牙咧嘴。 “老头，你肯定是故意的！” “臭小子，快练吧你，身体当中如此之多药力，还不快快炼化，不然小心等下爆体了。” 段无崖刚说完，苏辰顿时感觉到体内鲜血暴动不止，如同要破体而出。 手臂上血管根根暴起，额头之上也青筋满面，它们好似要将苏辰表皮撑开一般。 吓得苏辰赶忙把头上黑书拿下。 透过月光进入眼帘两个大字，苍诀。 再望向书页角下，明显不是同形状一行小字，苏辰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 “苍诀，无崖道人所创？” 苏辰眼睛放大、脑袋一沉，差点晕死过去。 好一招偷梁换柱。 真老不要脸了。 段无崖瞬间被苏辰的质疑气急，反笑吼道：“苍诀乃老夫多年前在苍明秘境所创，此法当世可称第一，你小子还不想要？不要还我。” 苏辰小脸之上写尽鄙夷神色。 师徒之间的信任轰然倒塌。 但感受了一番体内正躁动无比的血液，恐怕不出片刻，就能去找阎王爷报到了。 苏辰干脆心一横，死马当活马医。暗暗道：实在不行，大不了一死。 小手慢慢翻开功法，苍诀。 第一页，焚血篇。 牵引周身气血流动，吸入灵气入体淬炼五脏及血液，待血液凝练后，需不断极限压缩周身气血，周而复始，次数越多越加有益。 每次练血后因体质、血液、血脉各不相同，修炼苍诀者可增加三千气血到四千气血，若是顶尖特殊体质可破五千大关。 造骨篇……灵轮篇…… “这小子还在那翻什么？” 苏辰左翻右翻急得要死，把整本书翻遍，后面也只是一篇战法。大声喊道“老头，牵引灵气入体功法诀，我没有啊！” 正摸着下巴沉思的段无崖一拍头，尴尬道“老头子我又把这事儿给忘了，你尽量控制全身毛孔，将它们最大舒张开，往后跟着我念。” 苏辰立刻放松原本紧绷住的身体，翻了个白眼。 好你个臭老头，修炼功法给我了，引灵之法不给我，确定是忘了？ 摊上你这么个师傅，我这条小命早晚出意外。 段无崖神色一改，面容认真说道“道始如一，方归万物，参尽天地，以身纳灵，皆入吾体。” 赶忙控制体内鲜血极速流动，苏辰跟着大声念道“道始如一，方归万物，参尽天地，以身纳灵，皆入吾体。” 轰。 四周灵液炸开巨大浪花，而后急速朝苏辰而去，把它紧紧包裹其中。 “好痛！”苏辰全身颤抖开口。 随着灵液入体，他立刻感觉身体肌肤，每一寸都有剧烈疼痛传来。 像是有人拿着锋利刀刃不断切割每块皮肉，或是用针挑动每根血管。 奇痛无比。 “臭老头，怎么会这么痛啊，你这口诀不会是假的吧！” 段无崖望着咬牙坚持的苏辰，撇嘴道“灵气入体炼血倒是比这轻一点点，可你小子用的是灵液，不痛才怪！ 这口诀可是上古年间久远存在，老头子我啊，当初为了它可是费了好大心思，差点死了才弄到，怎可是假？专心点吧你。” 苏辰用力咬牙，身子止不住颤抖，抬头望见正漫不经心抠鼻子的段无崖。 瞬间，只觉内心更痛几分，这货妥妥一个无良老师。 段无崖一皱眉，望着苏辰严厉道“臭小子，你可别怕痛，控制血液流速越快，好处越大。” “知道了！” 我不就又放慢了点，这都能被你发现。 强忍剧痛再度把血液流速调动到最快，这滋味，怕是此生难忘。 过了片刻，灵液化作缕缕雾气萦绕苏辰周身，原本微微肿起的身体也消散了下去。 黑直的长发发梢被雾水打湿掉，酒醒之后本已俊白脸庞，也在气血流动之下显得通红。 他那两小条秀气眉毛紧锁着，看去极为可爱。 半个时辰后，望着这漫漫浅下去几分的灵池，段无崖震惊。 好小子，这么狠，老头子我当年也没那么猛好吧。 青出于蓝胜于蓝啊，不错，不错。 “也不知道这小子炼血几次了。” 苏辰小嘴吐出一口长长气息，感受体内暴增的力量，用力捏了捏拳头。 这臭老头果然没有再诓自己。 望着空中段无崖，弱弱道“老头，谢谢。” 段无崖左眼微微挑了下眉“哟，妀性了小祖宗。” 苏辰嘴一嘟，生气喊道“哼，臭老头，反正我只说一遍！听不听得见随便你。” 段无崖慢慢飞到苏辰一旁，一手抱于胸前，单手摸着胡子，微微一笑“臭小子，就这么跟你师傅说话？一点也不知道尊重下我老人家！” “嘿嘿。”苏辰在灵池中一脸傻笑。 望着头发已经湿漉漉却乐呵呵的苏辰，段无崖摇了摇头。 第19章 气血之力 “臭小子炼血几次了？” 苏辰坐在桌前笑着“要不老头你猜猜？” 段无崖认真道“一次？” “不对。” “两次？” 苏辰挠头，不好意思道“还是不对。” 段无崖震惊不已，压下心中震撼，口不由心道“三次！臭小子，还吊老头子我胃口，当年我第一回炼血可是快五次的人。” 苏辰急忙开口“我差一点就第四次了！就差一丝。” 听苏辰说完段无崖内心震动不止，我当时因为功法问题也才刚好两次，你小子第一回就快四次了。 不行不行，怕你以后骄傲自败。 也免得你小子日后在外面嚣张惹人打，老头子我也是为了你好啊！唉，老头子我真是用心良苦。 开口打击道“咳咳，臭小子，不要气馁。像老夫这样的天才，世间已然不可多得，但你这种天资拿出去，那也会是不太弱的存在。” 苏辰目光将信将疑，盯着段无崖问道“真的？” 段无崖老脸一红“真的，老头子我从不骗人。” 苏辰疑惑“老头，你脸怎么红了？” 段无崖连忙把脸歪向一边“老头子我酒喝多了。” “不是吧？” “哎哟，就是，来来来，打老头子我一拳，让老头子我看看，这次你实力具体涨了多少。” 苏辰认真道“不好吧？” 内心则偷偷窃喜。 段无崖一哼，气道“来，你小子只管放开了来！” 你这臭小子瞧不起谁呢，果真以为老头子我只能在天上飞飞、酿酿酒？ 苏辰点点头“哦哦，好！” “你准备好了吗？老头子。” 段无崖不耐烦挥挥手“快点来吧，臭小子！” 苏辰站起身体，右手握拳收住一分力量朝段无崖攻去。 轰！ 拳头停在离段无崖半米处，石桌颤了颤，而后地上竹叶，皆被苏辰这一拳所打出拳风卷起，有的直接化作几十碎沫。 段无崖夸道“不错，近八万斤力量了，臭小子你刚才收住了一分力，全力可达八万斤以上力量，勉勉强强吧。” 他微微一挥手，四周立刻又恢复于一片宁静。 苏辰口中喃喃自语“八万斤么，也不知离李七夜、莫大哥所讲的天骄还有多远。” 你二人等我，我一定可以在一年内追上你俩。 屋里传来段无崖声音“臭小子，休息了！还叨叨什么呢。” 天骄？不入十万气血谁言天骄，臭小子。 想起二人怔怔发呆的苏辰忙回应道“哦哦，来了！” “记得洗脚，臭小子。” 屋旁是顺着从竹筒中流淌下来的清水。 刚脱鞋，正准备洗脚的苏辰翻了翻白眼“臭老头，我没脚臭，不然你那池子水早就被污染了！” 躺在竹木床上的段无崖嘴角疯狂抽搐，那可是我辛辛苦苦，兢兢业业攒了几百年的存货。 你这小子管它叫水，到底知不知道它多金贵啊，足以换下一处大宗了。 洗好脚的苏辰，望着已进入梦乡中段无崖，小声嘀咕道“臭老头也不告诉我睡哪儿呀！” 段无崖轻轻睁开眼，抬了抬眼皮“臭小子，挨着我睡。” “老头子，你有没有脚臭哦？” 啪！ “哎哟，你又来！”苏辰捂头痛呼。 “睡觉，臭小子！” 苏辰仔细的嗅了嗅床上“咦，真的不臭！睡觉喽。” 惹得段无崖笑骂“臭小子，折腾了一大晚上还不累？赶快睡觉。” 苏辰钻进被窝，不满开口“好，老头子！你往那边挪挪，我这里挤！” “就你事多。” 片刻后，苏辰便沉沉睡去，嘴巴里偶尔会呢喃细语一声“爷爷。” 段无崖愣愣一笑，将苏辰被子盖好，轻轻用手从外搂住。 清晨第一抹阳光映在苏辰脸上。 他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手摸向一旁，却没碰到段无崖。 竹床上苏辰爬起，疑惑向屋外头喊去“老头子？” 屋子外段无崖骂骂咧咧“大清早的，想喝顿清静早酒都不让人好好喝，你臭小子又想折腾什么？” “嘿嘿，不折腾什么，我以为你不见了！” “起床洗漱，吃早饭，修炼。” 苏辰揉了揉惺忪睡眼，应道“好嘞，老头子。” 洗漱好的苏辰，抓起一张饼塞到嘴里，狼吞虎咽咽下。 望着抿下一小口的段无崖，好奇问道“老头子，这儿离灵山多远？” 段无崖咂巴咂巴嘴“这儿不就是灵山吗？” 苏辰顿时眼睛瞪的老大，感觉一个脑袋瞬间不够用。 望着这等模样的苏辰，段无崖轻笑道“这儿处于独立空间，你暂且可以把它叫做一方小世界。” 苏辰更加疑惑挠挠头“小世界，独立的空间，这里就是灵山？” 段无崖微微皱起眉毛“臭小子，昨天顺着阵法过来的就是你吧，我这可是七年没来过人了。” 苏辰点点点“是啊，就是那个洞里面，老头子，那条龙蛇是你的灵宠？” 段无崖拎起杯子抿下一小口酒，微微一笑“不是，它只是看门的而已，怎么了？” 苏辰尴尬不已，龙蛇已经被李大叔抓走。 若是老头子知晓，会不会打我一顿？ 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老头子，我告诉你一个事，你不能生气，不能揍我！” 段无崖两条眉毛拧在一起“你说！” “你得保证，不可以揍我。” 段无崖被满脸认真的苏辰逗乐了“好好好，你说！” 随后苏辰将昨天所有发生的事讲了出来。 安慰道“虽然被抓了，但应该没死。” 段无崖用心感受了一番小世界外，咦？真不在了，倒也没什么事，重新再抓一条就好。 随后他撇撇嘴，恨恨道“臭小子，你个败家玩意儿！那至少也是几百碗蛇羹，全被你给败没了。” 苏辰手拿一张啃了半大饼，尴尬道“那我也没办法啊，谁让你不在它灵魂上留下印记的，我可是差点死了。” 段无崖心想，一条小蛇而已，它可别浪费我喝酒的宝贵时间。 他指了指众山脉“挨着太阳那边千万别去，离太阳越远的地方越安全，吃完东西抓紧去修炼！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 苏辰抹了抹嘴“好，记住了老头子，那我走了。” “嗯。” 深邃目光望着已远去的苏辰。 段无崖自言自语道“中洲，李家，李州岳、李七夜、有趣。莫家莫恒，那可是莫家唯一血脉了，也不知道那件东西现如今在哪个圣地之中。” “可惜老头子我不能离开，我的小蛇莲子羹啊！你个天杀的李黑子。” 第20章 执法钓鱼 阳光透过葱葱绿林照射在小路上，林间泛起丝丝雾气，稀疏光亮望去各处景色极为美丽。 类灵植、灵兽相继苏醒。 众高大树上挂着些快成熟果子，生有两个头的林源蜥蜴，正慵极其懒躺于布满青苔巨石上，它四脚朝天晒着肚皮。 各种五彩斑斓蝴蝶四处飞舞追逐。 “也不知道老头子给我的苍诀，是什么级别修炼功法。” 苏辰边走边一手翻着苍诀，很快便翻到最后一页，看见最后一页上面内容。 “苍诀战法，战不屈之意，战向死之心，战不灭之体。 战，战，战！战尽八荒六合，战灭十方天地。 领悟战之意境可战而不退，败而不避只面本心，战意圆满可悟战之心化作自身领域。 战之心圆满可领悟最古老战体。” 看得苏辰小脑袋疼痛不已。 “苍诀战法是不是由苍诀所延伸出来的一部战法呢？” “这不就是要我不断找人打架，想领悟的话这得挨多少揍啊，看来老头子年轻时候也是一个好战份子，老都老了，怪不得脾气还如此暴躁。” 苏辰苦瓜着脸，这苍诀战法你打太弱的根本领悟不了，活脱脱的逼着自己挨打。 这不是让自己去挨揍嘛，这个臭老头当真可恶至极。 苏辰将苍诀合上，放进衣物一边走一边嘀咕“臭老头，搞这么本变态战法来给我炼，年轻时候肯定也是个有受虐倾向之人。” 西边众山脉。 两个时辰后，苏辰来到昨天被鱼追着咬屁股的河流处。 他恨恨咬牙切齿道“臭鱼，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们。” 说完脱掉衣物，长憋一口气。 纵身一跃跳进河中，即刻一股冰凉之意朝四肢百骸袭来。 “哎我去，这水怎么比昨天凉那么多！” 水底苏辰被寒气冷得打了个喷嚏。 片刻后，水面上咕嘟咕嘟冒起几个水泡。 朝河流中心游去，隔近十丈，远望着三十几条怪鱼正目光幽幽盯着自己，牙齿一张一合，尽显其锋利。 苏辰望着三十余条怪鱼“嗯，差不多了，得一批一批来，再过去鱼太多肯定会打不过。” 由于自身实力已提升，嚣张叫骂道“臭鱼，来啊，昨天你们不是很嚣张吗？快来咬我。” 数十只怪鱼被嘴巴往外不停冒泡的苏辰弄懵了。 它们眨巴着大白鱼眼，神色颇为睿智，望向此时犹如智障一般苏辰。 原地愣了片刻，便飞快朝苏辰游去。 “这才对嘛，真乖，来，快跟我来。” 苏辰勾了勾手指，阴险一笑。 在水里转过身急速朝来时的路游去。 游至离岸不远浅水区后，苏辰算了算，距离差不多了。 猛停下身子，侧过目光不屑盯着眼前凶狠众鱼。 “来吧，你们一起也不是不可以。” 前面三条怪鱼身体比其它鱼要大上一圈，这时离苏辰不足三米，扭动鱼尾便疯狂张嘴向苏辰游去。 苏辰小手用力朝鱼头一抓，瞬间把那怪鱼抓入手中。 在苏辰八万余斤巨大力道下，这鱼瞬间没了脾气。 哪怕鱼尾拼命在身后煽动，一张大嘴快速上下啃咬，却不能向前一分。 苏辰望着怪鱼在手中还挣扎不止，轻哼一声。 一拳打在鱼头，它瞬间鱼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我去，这头这么硬，不过不还得老老实实上岸，乖乖的不好吗？” 随即甩了甩手，那小脸灿烂无比“到你们了，通通排好队，一条一条来，今天全部免费送上岸。” 苏辰每单手一抓便有一条鱼落入其手中。 若是遇见有不老实的，抡起小拳头朝鱼头就是一拳砸下，剩余那两条大鱼也不曾免于一难。 岸上，苏辰慢悠悠数起了鱼。 “一、二三……三十七条。” 找来一根藤蔓将鱼串起，将绳一头捆在大树上。 苏辰一跃又重新跳入河流中。 就这般模样，苏辰开始了一天的修炼，不，应该是报仇。 “四十八条！” “五十三条！” “十二条，这么少？你们好意思吗。”苏辰全身光溜溜，小声嘀咕道。 …… “咦？怎么不来了？” 已经处于河流中心处的苏辰顿时疑惑不解，自己可是又住前了百米不止。 “奇怪，难道是这片区域没鱼了？” 苏辰小脸一板“看来我得给你们加点佐料。” 将手指放到嘴中咬破，鲜血顺着小口子在水中瞬间四散开来。 一会儿过后，四周数百只怪鱼闻着血腥味，急速而来。 越聚越多，数量正噌噌噌往上涨。 苏辰愣在水中，心虚道“我去！这么多？打不过吧。” 然而，所有大小不同众鱼却停在远处。 望见是这个煞星，拼命煽动鱼尾，马上掉头，朝周围四散而去，这速度怕是比来时快了一倍都不止。 苏辰属实没想到众鱼会有这番操作，原地怔住，嘴巴张大。 而后慌张喊道“喂，等下，都等一下。别走啊，过来啊，你们都别走啊！” 喊完急忙露出自己的小胳膊小腿“你们看这肉，多新鲜、多嫩。” 在望见苏辰那一刻，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毫不犹豫，它们转身就走了。 这人真，贱！ 苏辰讪讪上岸。 清理完今天收获，抬头望了望挂在山脉边，那天空上红色晚霞。 满脸失望，叹气道“才一百五十条而已，一群小气鬼。本来以为你们没脑子，哪想到你们也会长。” 整理一番后，苏辰扛着根长棍，一条长长藤蔓缠于棍上。 其身后藤蔓上则是挂满着东倒西歪的一条条鱼。 可不能弄脏了不是，这么难洗。 整体银白色，全都张大着嘴巴，快步朝小屋之路回去。 看着离自己不足百米屋子，苏辰大声喊去“老头子，我回来了。” 原本正望着远处山脉与天空发呆的段无崖，侧过脸，见扛着一串鱼的苏辰一捂头，头痛不已。 把鱼放下，苏辰擦了擦脸上泥渍，疑惑问道“老头子，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段无崖目不转睛盯着苏辰，伸手指了指地上那串鱼，开口骂道“臭小子，让你去修炼战法，你去抓什么鱼？” 苏辰小脸之上满是正经“这不是老头你教的好，学有所成我去报仇嘛，就是这群鱼，昨天追着我屁股一顿咬！你看。” 说完苏辰不忘扯过一条鱼。 而后竟脱下裤子，扭过屁股，那雪白屁股之上竟有一排牙印。 伤口都还是新的。 那鱼牙齿和那屁股上牙印，竟也是大致相同。 段无崖盯着苏辰屁股，与苏辰手中那条鱼，嘴角抽搐不止。 小子，昨天你仇早报了，馋我身子请直说。 第21章 杯中红尘 教导有方，不错，不错。 孺子可教也！老头子我的用心良苦没白费。 段无崖被苏辰一记马屁拍得内心偷喜，表面却是毫无波澜。 大手一挥，豪气冲天道“臭小子，苍诀战法明天好好练，今天咱们先吃鱼。” 苏辰把手里鱼随意丢入一侧水池，一把拉起裤子应道“好！” “臭小子，会做鱼不？” 刮鱼鳞的苏辰一歪头，小脸神情尽显傲娇“煎、煮、炖、炸、煨……烤，你随便选！” 段无崖听得一愣一愣“哎呀，吃这块看来你小子没少下功夫。” 正埋头苦干的苏辰随口而说“跟爷爷学的，爷爷年纪大了，只能尽少让他少干些活，不过他可闲不住。” 段无崖怔了怔，看来这徒弟倒是孝顺，一改偷懒作风，慢慢向苏辰走去。 苏辰正刮鱼鳞的双手怔在空中，感受放在头顶那大手，掌心里传来的温度。 扭头望见段无崖那无比柔和、慈祥目光，心底深处莫名悸动。 心中疑惑，这老头是不是有病？ 段无崖轻轻揉了揉苏辰头，与那漆黑长发“臭小子，老头子我跟你一块弄吧。” 苏辰重重点头“嗯！” 段无崖比苏辰快了十倍不止，没一会便把食材清理而出。 他洗净手，弯下身子替苏辰抹去脸上血渍。 苏辰望着已经弄好的一池子鱼问道“老头，你想怎么吃？” 段无崖摸着下巴，考虑片刻开口“随便烤个三十条，煨锅汤，再炒个笋子。” “好！”苏辰点头灿烂一笑，抱着一木桶鱼朝屋里走去。 随着黑夜降临，月色里，伸出屋外檐底下竹筒也慢慢冒起青烟。 屋外火堆旁，火子周围插满了一地鱼。 被烤得滋滋冒油，泛起丝丝焦黄。 鱼香味随风而动，飘的好远。 “老头，鱼烤好了没？”端着一大盆雪白鱼汤的苏辰问道。 段无崖嘴里含糊不清说道“唔，好了好了，可以了。” 刚迈出门槛的苏辰，差点被惊掉下巴，十多根小拇指粗的竹签随意散落各地。 只见段无崖左右一手各拿一条鱼，正满嘴油渍飞速啃食。 “老头，你这太不地道了。”苏辰快步跑去，连忙把手里鱼汤放到石桌上。 嘴里东西都还没吞下去，段无崖继续含糊不清道“太香了，忍不住，你小子烤鱼真有一手。” 就这一说话功夫，插在地上的烤鱼又被拔起两条。 吓得苏辰连忙扯过几条抱在怀里，生怕再晚点，下一秒就没了。 “嗝，臭小子，一点也不知道礼让老人家！”段无崖打了个长长饱嗝，没好气说道。 苏辰目光幽怨望着吃饱喝足，正端着个盆的段无崖“臭老头，一点也不知道谦让小孩子。我只吃了八条，那盆鱼汤你都喝完了！” 段无崖尴尬一笑，放下手里盆，扯起袖子随意擦了擦嘴，搓手道“我没猜错，锅里还有吧？” 不好！ 这老头居心不良，竟然打起了屋里最后一碗鱼汤的主意，苏辰急忙三下五除二把鱼肉塞进嘴里。 段无崖望向原本正吃着鱼的苏辰，疑惑惊讶道“咦，人呢？” 放眼望去那位置空空如也，哪里还有苏辰什么人影。 屋里苏辰双手捧着个大碗，一边大口喝鱼汤，一边骂骂咧咧“臭老头，你休想！咳咳，最后一碗了，这是我的。” 段无崖摸了摸勉强七分饱肚子，微微一笑骂道“臭小子，老头子我不跟你抢，你喝慢点！小心别再被呛着。” 因喝太急，苏辰被呛得满脸通红。 他双脚骑在门槛上，手提着只大碗，挂着条鼻涕。 用手指了指碗，小脸上尽是鱼汤不满道“哼，臭老头，你已经喝了一盆，竟然连我这碗你都不想放过，有你这样做长辈的嘛！” 段无崖被苏辰这滑稽模样逗乐了。 指了指自己脸道“臭小子，慌慌张张干嘛，都说不与你抢了！” “哼，臭老头，你笑什么？” 苏辰一时之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望着大笑不止的段无崖，疑惑不解。 段无崖指了下自己鼻子，指了指苏辰笑骂道“臭小子，多大年岁了，还挂鼻涕！” 苏辰反应过来小脸一红，赶紧转身回屋将黑白大碗放下，连忙跑到流水旁清洗起来。 望着正洗脸的苏辰，段无崖轻笑道“小子，洗完收一收，打壶酒出来。” “呼，好！”苏辰用手擦了擦脸，甩了甩手上水应道。 把一切收拾好的苏辰，站在三只大缸前喊道“老头，你要喝什么？” 屋子外，段无崖声音悠悠响起“来壶红尘吧，想这口了。” 苏辰把酒、一盘笋子放在石桌上后，好奇问道“老头，你酿的这红尘怎么没酒味？” 段无崖嘴角微微上扬，也不回答苏辰问题。 把酒倒入杯中，品上一口道“哟，还特意给老头子我留了个下酒菜呢。” 说完自顾用手拎起一片送入嘴中“嗯，不错，是那味。清香、脆嫩，倒是辣子差了些，下次多放点。” 望着满脸好奇苏辰，段无崖继续道“与其自己好奇的话，何不如自己尝尝呢？” 苏辰踮起脚尖，拿过段无崖身前酒壶，往杯子里倒了一小口红尘。 “咦，刚倒出来的时候明明很清亮，怎么现在会变得浑浊呢？”苏辰疑惑。 段无崖晃了晃手中酒，嘴角微微一笑故作秘道“一入红尘染六根，怎可独其身，尝尝你不就懂了。” 苏辰似懂非懂，点点头，随后端起杯子抿上一小口“甜的。” 段无崖轻声一问“当真是甜的吗？” “不对，嘶，好辛辣，好烈！”苏辰连忙吐了吐舌头。 段无崖放声大笑“哈哈哈，品，细尝，再品。” 苏辰两条小眉微皱，抬起杯子又抿下一小口，满脸嫌弃“苦，好苦，老头，这酒怎么又会变得那么苦哇。” 段无崖用心解释道“孩子，何止苦。你才尝出了甜、辣、烈、苦，四种味道，就不敢继续尝下去了吗？” 苏辰似乎懂了老头别有用心，静下心来，不再言语，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酸，涩、咸、冰凉。”苏辰慢慢说出最后尝出四种味道。 段无崖满意点了点头，悠悠开口“生之苦、老之苦、病之苦、爱恨别离之苦、求而不得之苦、怨憎之苦、死之苦，七大苦。 初始哭啼脚踏地，十年弱幼五年少，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大病初愈大梦初醒、笑得出来有梦可做、六十有娘七十有伴八十儿孙满堂。 少年有梦，中年逐梦，壮年圆梦。 普通人一生短短百载，孩子，这便是红尘。” 仔细听段无崖说完，苏辰愣了愣“老头，每个人的一生都不一样，所以尝出的味道也不一样，对吗？” 段无崖原本手指夹起的笋子滞半空，另一只手拿过苏辰杯子，又倒了小半口道“对，也不对，再喝一口，既然已尝出各种味道。 你想它是什么味道，它就是什么味道，臭小子。” 第22章 战法 你个老头不会想把我灌醉吧？苏辰望着眼前杯里酒，最终还是选择抬起来喝掉。 “咦？甜的，还有淡淡的酒香味。” 苏辰顿时觉得这红尘当真奇怪无比。 “哈哈，臭小子，慢慢体会、感悟吧，日后你会懂得何谓红尘，这是所有真正强者的一条必经之路。” 说罢，段无崖一口喝完杯中之酒。 苏辰讪讪挠头“这酒现在分明就是甜的嘛。” 段无崖不理会苏辰，自顾自抖了抖酒壶“哎呀，这么不经喝？没喽，红尘染尽半生诸事多，烟雨江舟独舞艳痴女。” 年少别离恨时意，垂垂老矣夏寒风。 那时正值年少，得遇一女子，甚是喜欢，因为种种原因并未能在一起，离别时不禁些许恨意。现如今老来回想那段过往，哪怕身处在炎炎夏季，心也好似被那寒风吹痛。 也不知此时的他是醉了，还是未醉，苍老脸上并未带有任何情绪。 苏辰一脸正色望着怔怔的段无崖开口“老头，我有几个问题很想问你，如果你全都告诉我，往后你的饭我包了。你若不告诉我，那以后你吃的饭你自己做。” 段无崖收拾如潮思绪，挑了挑眉。 这小子现在还学精了，恐怕难得再让他上当。 为了能吃到这小子做的饭，不得不同意，不满开口道“问吧！” 这世间除了那段往事，曾有几个人敢这般威胁于我，这臭小子。 苏辰心底窃喜，平静问道“苍诀战法是不是源于苍诀之中？” 段无崖想起了某些久远事，回忆道“苍诀战法确实是脱至于苍诀中，苍诀乃是苍明所创。 而战法则是我在很多年前，从自身与苍诀、一生感悟里取起精华而铸，放心练吧，死不掉。” 苏辰反应过来，顿时感觉不平“那你还说苍诀是你自创，那你肯定没挨过打，你现在让我修炼这苍诀战法，不就是让我去挨打嘛！” 还要不要脸了，瞎改人家功法，写自己名字。 啪。 “哎哟！” 苏辰捂头。 段无崖由衷夸倒“对，真是个聪明的小子，我确实是没挨过打。你若是连挨打都还没学会，就敢去打架？你也不怕一去回不来。” “好好练，这功法、战法真不差。” 苏辰嘟着嘴，心想信你才怪，什么苍诀战法，分明就是挨虐战法嘛。 “老头，那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段无崖一惊，不由防备“你小子打听这么多干嘛？” “连这都不敢告诉我，难不成你以前是竟做些坑蒙拐骗之事？”苏辰反问道。 段无崖老脸一红，这臭小子看人这么准？ 挺起胸膛硬着脸皮，侃侃而谈“臭小子，你师傅我以前可是胸怀大爱游历于世间，曾救无数世人于水火中。 极北域、天南域、玄东域、西域这些个位置，哪个地方没留得有老头子我潇洒倜傥身影与足迹？ 倘若日后你出去被打了，只尽管报我名号，放心，绝对够用。” 说完大手一挥，竟有着那么些王八气概。 苏辰被段无崖这一番自我夸赞，弄得更加不相信。 “你小子什么眼神？”段无崖气极，望着此时不停翻白眼的苏辰。 苏辰一脸嫌弃“老头，你真不要脸了？” “你真不信老头子我名号管用？” 苏辰疯狂摇头“不信，我怕报出你名号挨揍，那只会更惨。” 你瞅瞅你，哪有一丝强者风范，只怕这名号还没完全报出口，就会被人家三五两下撂倒。 在外肯定尽是些极为不好名声。 段无崖气哼哼道“臭小子，若以后被揍了，可别哭找老头子我。” 苏辰一脸绝决，小脸一仰，傲娇道“谁家孩子挨揍了叫大人，啊呸，我才不会。” “好，这可是你说的，被打了可别千万找老头子我。” “哼，不找，绝对不找！”苏辰学着段无崖之前模样，大气一挥小手。 段无崖静静望着调皮苏辰，神色玩味，这家伙可真是皮性十足。 倒是像极了自己年幼时那股孩子劲气，越看越喜欢。 苏辰大感不妙。 段无崖尽量收了收手上力道，啪一声响起，苏辰再次捂头。 打完，段无崖张口笑骂道“臭小子，身上皮又痒了是不？” 苏辰眼中略有一丝雾气，不屈道“臭老头，分明就是你手痒。要是打傻了，以后让你天天做饭给我吃。” 糟了，这下手有点重了，这不应该啊。 自己可是收了许多力了，不应该啊。 段无崖瞬间被眼角带着些许泪水苏辰弄得手足无措，也不晓得如何是好，慌张开口“哎呀，臭小子你不准哭，只要是你不哭，什么都好说，明天的饭我来做可好？” 苏辰一阵小兴奋，成了。 臭老头这还治不了你，看你以后还打不打。 而后故作委屈，努力用双眼挤出泪水，最后实在挤不出来。 扭过身去，再次回来伸出两根手指“不，不行，必须两天。” 段无崖望见苏辰这惹人疼惜模样，连忙点头答应“好，两天就两天。” 见段无崖答应自己，苏辰擦去眼角口水，灿烂一笑“好！” 见苏辰不哭，段无崖忐忑心情总算是才得以稳定下来。 “说少了，早知道就应该说五天的！亏了亏了。”苏辰小声嘀咕一句。 段无崖皱眉“你小子在那嘀嘀咕咕什么呢？” 苏辰慌得连连摆手“啊，没……没什么！” 段无崖轻声一问“还疼不？” “不疼了。” “老头，在我体内那缕火苗，你可不可以将它弄出来，看看它到底有什么用？”苏辰问道。 “不就是之前你说李家那小子送你的那团火嘛，这不轻轻松松！放松身体，千万不要抵抗，避免灵魂跟身体受伤。” 他一抬手，苏辰身体慢慢悬浮于空，身子离地数米。 紧接着，段无崖身后出现两道巨大法阵。 一黑一白，庞大无比。 法阵一现，顿时令得数百丈虚空震荡不止。 一圈圈强大无比黑白两色能量以两人为中心，四散荡开。 屋旁竹子与众山脉树木，都被这突然而来的强大能量弄得摇晃不止。 段无崖轻吐一声“出！” 随后苏辰身体颤了颤，那缕幽幽青绿色，火焰竟从他额头处钻了出来。 眨眼便出现在段无崖手中。 那黑白两座大阵也相继慢慢消失。 “咦，这不是冥界之火冥焰吗？李家这小子还真舍得！”望着停留于指尖这团小火苗，段无崖心底微微惊讶了一番。 “小子，快来把它炼化了。” “好。” “你小子还真是命大，幸好这两天它在你识海里没有暴动。不然你小子少不了一番苦头，至少也变个白痴。”段无崖气急败坏，脸色担忧道。 原本无精打采的苏辰，被段无崖吓得一激灵“不会吧，这么厉害？当时我们只是拿它来照亮而已，这家伙除了会往我身体里钻，并没有发现它有什么奇特之处啊。” 老头你可不要唬我，我年纪还小。 第23章 他才七岁 段无崖心想，这小子心真大，旁人求而不得的宝物他竟拿来照亮。 “先把它炼化了，臭小子，当真身在福中不知福。” “是不是把它吃了就行？” 说完，苏辰伸出小手准备去接过段无崖手中火苗，一脸兴奋跃跃欲试。 段无崖连忙拍掉苏辰伸过来的手，没好气道“吃了？小子你是不是真想变白痴，李家那小子把冥焰给了你，也不知道给你说说如何炼化。” 恐怕是李七夜是想试试苏墨老爷子一身实力达到何种高度，非一般人可将这冥焰给灵轮炼化，更且是给一个焚血境，他连第三境都未入。 若是成功，李七夜估计苏墨怕是不低于第七境实力，那巅峰时期该如何恐怖。 若失败，那大不了叫爷爷出手救下他爷孙俩，再助他炼化，反正自己已经在苏辰体内留下识海之物一缕气机。 “那怎么炼化嘛？”苏辰搓着小手，讪讪问道。 “让它吸收你的精血，我再把它重新放回你的识海，你就可以慢慢将它炼化了。” 段无崖蹲下身子拉起苏辰小手。 “会不会有意外？”苏辰脸色非常紧张问道。 “放心，有老头子我在，绝对没意外！” 苏辰望向奸笑的段无崖，满脸不信任道“真的不会有意外？” “废什么话，臭小子！是你自己来还是我来？” “我自己来！”苏辰挣脱开那只大手，一口咬在段无崖手指之上。 好一个声东击西。 段无崖望着血流不止的中指愣了愣，随后破口大骂“臭小子，是你炼化冥焰又不是我，你咬我手干嘛！” 苏辰一脸无辜，弱弱开口“我就想看看痛不痛，好准备准备，现在知道了。” 段无崖甩掉手上鲜血和苏辰口水，伤口肉眼可见愈合“臭小子，你是真敢下口啊。” 苏辰赶紧用两手抓了把灰，然后伸出手指道“要不老头你咬回来？” 望着苏辰黑黑的手指，段无崖满脸嫌弃，胡子都气歪了“臭小子，你耍赖皮。这冥火你要不要，不要我可丢了。” 苏辰连忙一嘴咬在手指上，含糊不清道“要！不准丢，我要。” 随后鲜血一滴一滴落入段无崖掌中冥陷上，奇怪的是就在快碰到冥火那一瞬间，竟奇异消失不见。 “咦，奇怪了，怎么会是这样子？它不饿吗？” 段无崖阴笑道“蠢小子，是怪你给的还不够多。” 说完便微微张嘴。 “破！” 苏辰愣愣望向段无崖，疑惑问道“哪破了？” 段无崖戏谑望向苏辰手指，哪破？感觉不到痛吗？真是个笨小子。 “我去，臭老头你玩真的。”此刻苏辰低头，瞧见自己右手五指血液狂飙。 就这一瞬间，怕是飙出了不止二两血。 段无崖大手豪气一挥“你以为以那几小滴就够喽？放心，才区区几斤血，死不了人的。” 短短数秒苏辰脸色就由红嫩变得惨白一片。 他有气无力道“臭老头，你好……” “嗯？” “好帅。” 原本安静的冥焰，在吞噬苏辰大量精血后瞬间躁动无比，不停在段无崖掌中大小变幻跳动。 “哟呵，无主之时你不狂，马上认主了这么狂？以为我老头子治不了你是吧。”段无崖惊讶道。 口中轻喝“给我镇！” 虚空之中，瞬间又出现那一黑一白两个巨大法阵。 苏辰察觉头顶巨大能量震动，抬头望去被那两大法阵深深震撼。 灵魂深处一股恐惧袭来。 哪怕大阵并没有丝毫杀机泄出，但苏辰灵魂颤栗不止。 这，就是来自于生命层次产生的质变。 他目光呆滞，怔怔望着由黑白二色组成的两座庞然巨阵。 “臭小子，往这看！你去看那生死两极阵干嘛！”段无崖大声朝灵魂已沦陷到快要崩溃的苏辰喊去。 然而为时已晚。 眼看苏辰不为所动，段无崖正准备运转灵魂之力把他拉出。 “臭……咦？怪哉怪哉！” 这时苏辰额头慢慢浮现出一抹白光，而后竟直朝生死两极大阵猛的射去。 段无崖被这突如其来一击吓了一大跳，顿时脸色大变。 “卧槽，臭小子，你这是要把你师傅我往死里整啊。” 此时的冥焰正被两大法阵炼化着，一旦撤出阵法，冥焰只需一瞬间，必定能将苏辰灵魂抹去，并且把他冻成冰块。 “哼，什么鬼东西这时候瞎添什么乱，弄得老头子我都快忙不过来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段无崖胡子气歪了。 连忙收起冥焰。 一声大喝“生化万物，死而归一，道之巅，路无尽，阴阳合一，生死无极。合，显！” 轰隆一声巨响。 两座大阵顿时合二为一，法阵之上呈现出更多古老复杂符文与各类古老文字。 在其最中心为白色，再往后乃是一圈黑，一圈白两色相叠，多达数百圈。 原本只有几百丈的大小，也是瞬间膨胀到数千丈。 望着浮在半空已沉沉睡去的苏辰，段无崖的牙齿奇痒无比，骂骂咧咧道“臭小子，不带你这么玩儿的！从来都是你师傅我坑别人，还从未有人坑过我，没想到今天被你这小子坑了。灵魂深处搞禁制不说，还有这是个什么个鬼东西。” 白光陡然停滞在恐怖大阵前，突然炸裂开来。 满天亮光闪耀，令人睁不开眼。 几息后才得以恢复，只见空中阵前出现一人。 她望了望浮在半空之中苏辰，目光一凝，轻声开口。 “何人敢伤我夫君？” 段无崖听得心底一惊，这包办婚礼也太狠了吧，他才七岁啊，苏辰才七岁便被早早安排上一场婚姻。 她身穿一袭白色长裙，赤裸双足立于高空阵前。 女子扭过头，那乌黑长发随意披散双肩之后，窈窕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览无余。 绝美倾城面容上尽是冷漠，恍如冰山。 星河流转的美眸中有的只是冰冷，无尽杀意。 除此，再也没有其它情绪存在。 段无崖被这突然显现的美女吓了一大跳。 灵体，而且看不出境界，很强！ 咕嘟艰难咽下一口口水。 当即不敢犹豫急忙喊道“姑娘留手，且慢！这小子是我徒弟！我并未伤他。” 女子已快触摸到大阵边缘的纤纤玉手停了下来。 咔嚓，大阵裂开几条缝隙。 这一幕，把段无崖看得心疼不已。 阵啊，老头子我的大阵！ “哦？那他这是为何？”她手指了指沉睡过去的苏辰，女子盯着段无崖轻声问道。 把手里冥焰展现而出，段无崖擦了擦汗“为了给苏辰炼化这火，我用生死无极大阵镇压冥焰，哪知道这死小子盯着生死无极阵看，看着看着自己差点没了！ 我正准备救他，你就出现了，再然后老头子我的大阵就裂开了！” 一时之间，老头子只觉委屈无比，一个是徒弟、还有一个是徒弟未来媳妇儿！找谁说理去。 那女子脸上原本的冷漠与杀意散去，换带上歉意，微微一笑，轻柔出声道“对不起，老人家，是小女子误会了。” “唉！老头子我啊，年纪大了，你们能不能少折腾我一点？”段无崖心里郁闷，苦涩一笑。 “我这就马上给您修复。”女子紧锁秀眉盯着大阵，从自身散去几缕白色光源进入大阵其中。 法阵在虚空中微微颤抖，周身裂纹慢慢开始愈合，而后生死无极阵竟不到数息恢复如初。 “好了，老人家。” 段无崖震撼无比，哪怕是自己修损，没半把个时辰也修不好吧？ 他故作镇定道“咳咳，丫头，既然来了，搭把手。” 白裙女子点头，婉儿一笑“意欲如此。” “好，你且在一旁辅助老头子我。” 眨眼间白裙女子便到了苏辰身旁，摸了摸苏辰小脸温柔一笑，就这般静静守护着。 段无崖再次发动生死无极大阵，天之上，阵中一道道恐怖黑白能量倾泻而下，围绕冥焰不停旋转。 女子周身散发出强烈灵魂之力不断将冥焰分裂，待冥焰重组再分裂。 两人虽乃第一次配合，但好在有一身浑厚实力压制，否则以段无崖一人只怕也不会太轻松。 就这般持续了半个时辰。 眼看时机成熟，段无崖走近苏辰，随后单掌朝苏辰头部往下一按，冥焰慢慢没入了苏辰头中。 长舒一口气，段无崖悠悠开口“大功告成，好了！” 见段无崖对苏辰如此之好，白裙女子犹豫了一番，还是改口道“那老先生，小女子先告辞了。” 段无崖抚须长笑，点头道“哈哈，好！” 这臭小子，竟然还有个如此强大媳妇，老头子我也不用离开此动荡之地了，想来未来那护道者也不用为他寻了。 女子轻启唇齿，平静开口“在这其中小女子自有一番苦楚，如若以后有机会，一定告诉老先生，还请先生为我保守此密。” 虽不知二人为何这般，段无崖还是微笑点头应道“没问题，这下连炼化的功夫都给这臭小子省了！” 随后白衣女子化作点点星光朝苏辰而去，触碰到他身体之后全部消失不见。 段无崖喃喃低语“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连我都有些累了，一千多年了，不不不，几万年了。何时才是个头，死了多少生灵，又亡了几方地域，葬送掉几百代先辈后人性命，唉。” 他望向繁星，愁绪如潮，好似捋也捋不顺，摘也摘不净。 见证诸多历史更替，天才横空，证道强者，化道为法，却是无一人可扭转这荡然局面。 他心悲痛，虽为镇压、镇守一方存在，却又力竭，无法为万万苍生更进一步。 没一会儿，苏辰迷迷糊糊醒来“咦？老头我怎么睡着了？” 段无崖一把扯过苏辰耳朵，破口大骂“臭小子，有你这么坑师傅的吗？啊！” “哎哟哟……臭老头，我怎么坑你了？轻点，你轻点。”苏辰瞬间精神，再无困意。 “你……你，你。” “我我我，我怎么了嘛！你倒是说啊。”苏辰捂着红透了的耳朵反问道。 段无崖欲哭无泪“为师心里苦啊！” 你未来媳妇儿太吓人了，都还没开始打！她手摸都还没摸，老头子我的法阵就裂开了。 苏辰挠挠头“你想喝酒？” “老头子想……” 啪！ “哎哟，老头，你耍赖！”苏辰一捂头，愤愤不平道。 “老头子我心里不平衡！” “哼，赖皮鬼！” 苏辰疑惑问道“对了，老头冥焰呢？” “在你脑袋里。” 苏辰皱眉撇嘴，望向段无崖“老头，你在这忽悠小孩呢？” 段无崖咧嘴一笑“怎么，你不是小孩？” 苏辰无奈，这老头简直就是个老顽童，活脱脱一老滚刀肉。 段无崖淡淡开口道“臭小子，不逗你了，知道冥界吗？” “那不是所有人死了都会去的地方吗？”苏辰疑惑不解，段无崖为何会突然这么一问。 “对了一半！” 苏辰皱眉问道“为什么是只对了一半？你莫不是诓小孩。” 第24章 次身冥焰 “因为不是所有死掉之人都能进入冥界。”段无崖熟练掏了掏鼻子。 苏辰更加好奇了，李七夜告诉过自己，人死了灵魂会被牵引去冥界，它乃纳入万亿亿生灵最终之归地，为何却不能。 追问道“为什么啊？” 段无崖一脸正色“因为不够强大！所以你会连进入冥界的资格都没有，要么灵魂渐渐消散于人世间，要么被鬼修、魂修吃掉，或者直接被器魂师做成一把魂器，和一群魂体永远，永远待在一起。” 苏辰见段无崖不像在开玩笑，担心自己死了会是如何，连忙紧张兮兮问道“那像我这种突然死了，会不会被吃掉？” 段无崖听后嘴角抽搐不止，安慰道“就算你小子想死，你都死不掉！” 苏辰疑惑不解“为什么我会死不掉？” 这老头一天天净想诓自己，他年轻时恐怕没少做那些诓骗恶事。 “哎呀呀，小孩子家家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为什么！不该打听的少打听。”段无崖急忙避开这送命题。 呵，老头子我是活时间长了，可不是活够了。 真告诉你了，不成那老寿星吃砒霜，活够否。 “哦，那冥焰是不是来自冥界，冥焰很强吗？”苏辰继续坚持不懈，像是个好奇宝宝般跟在身后。 “哎呀呀，你小子不要扯我衣服，我告诉你，我通通都告诉你。”段无崖嫌弃，轻轻拍掉苏辰小手。 “在冥界尽头最深处，有一团火焰名叫幽冥焰，而冥焰是从它身上分裂下来的次身。” 苏辰嫌弃道“咱们搞了半天，它才是个次身，我就说嘛，它除了能照亮也没什么用。” 段无崖胸口一闷，恨铁不成钢道“臭小子，知足吧你，冥焰乃是修炼灵魂最顶尖之物，等你哪天到了第三境，开启灵轮后，才晓得它到底多有用。” 苏辰不解了“为什么一定要到第三境才能知道呢？” “因为尚未开启灵轮，第一、二境从来没有人炼化过这东西，所以，你是第一个！”说完段无崖不忘竖起一根手指，以表这前无古人超越的丰功伟绩。 苏辰瞬间醒悟，张嘴便破口大骂“臭老头，你这不是坑人嘛！我还这么小，媳妇都还没娶！你…不是人，亏我那么相信你，你这不是想让我幼年早逝嘛。” 好家伙，说好的再也不骗我，结果呢？历史总是在重演。 苏辰心凉了大半截。 吓得段无崖急忙出言抚慰他这受伤的幼小心灵“哎呀，不气不气，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 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苏辰扭过身子，一把擦去鼻涕“那这苦我宁愿不吃！” 会出人命的，独留爷爷一人到时他怎么办。 段无崖暗暗想到，万一你没了，你那媳妇也是帮凶。 他继续哄骗道“好好好，以后这样的苦，咱们再也不吃了！” 苏辰将信将疑，扭头问道“真的？” “真的，老头子我保证！” “这可是你说的！” “对，我说的！” 苏辰嘟嘴，目光悠悠“不，我不信。” 防火防盗防师尊，心，已悄悄为段无崖上了把锁。 “臭小子，往那边挪挪！” “不，我才不挪，你夜里最爱扯被子了！”苏辰死死抱住被子。 “呀哈，皮痒了，是不是？”段无崖气急败坏，谁抢被子了，天大冤枉。 哪次不是你小子踢过来的，害得我又拉给你重新盖上。 “哼，挪就挪！老气鬼！”苏辰赌气一把扯过所有被子，装声呼呼大睡。 段无崖怔了怔，我是让你往那边挪挪，没让你把被子一块带上。 他笑了笑不语。 夜已至深一老一小二人相继沉沉睡去。 当然，夜里段无崖又为苏辰盖了三次被子。 心里极为不舒服，凭什么这小子说自己抢被子。 “起床了，老头，还睡懒觉！”苏辰拽了拽正呼呼大睡的段无崖。 “哎哟，小祖宗喂，老头子我昨晚累了一晚上，你就让我好好睡会儿行不？”段无崖一把扯过被子，侧过身背对苏辰，咂咂嘴有气无力说道。 苏辰懵了，这老头是不是半夜悄咪咪背着自己去偷狗，大清早便这般有气无力。 撇了撇嘴“好吧，那老头你继续睡，我洗漱洗漱去修炼去了。” “去吧去吧，你小子注意，多修炼修炼苍诀战法。”段无崖不耐烦道。 苏辰不忘最后叮嘱“那你可要记得做饭，我走了。” 实在怕这不要脸的老头子耍赖。 “老头子我会做的，放心，你快去吧。” 苍天呐，你就别再折腾我老人家了好不好，睡眠不足可是会喝不下酒的！ 此时此刻段无崖恨不得一脚把苏辰踹飞。 一会儿后，屋外又悠悠传来苏辰声音“老头，我走了！” 本来马上就要进入梦乡与美酒相伴，段无崖瞬间睡意全无，在床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一声暴喝“滚！” 吓得苏辰身子一颤，撒腿就跑。 …… 待跑出老远，苏辰才敢扭头瞧了瞧身后，发现老头并没追来，嘴里嘟囔道“真是的，老大个人了，还有起床气！你看我，就没有。” 他一路至西边，众山脉。 “哪儿有厉害点的灵兽或异兽嘛，老头又说离太阳越近的地方越危险。”苏辰望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巨岩蜥，一脸忧愁。 现在只怕是难以找到合适的对手，在第一境，焚血境中已算是不平凡了。 而那些强大生灵、妖孽或特殊存在，除非用很长的时间不断磨练自身，或有特别机遇，若不然也是极难破开十万这道坎。 西边山脉最外围，这些普通灵兽最厉害的纯肉体力量也就三、四万多点，偶尔会遇见那么一两只近五万的，根本不是苏辰对手。 一路而来，已经有近二十只灵兽在他手中昏倒过去。 “牛哥，我想你了！”苏辰不禁想起雪牛，那力量绝对够用，还有偶尔来上一两道冰霜攻击！ 光是想想他就觉得刺激。 “算了，也不一定能找得到牛哥，先往里面看看，实在打不过我就跑！嘿嘿。” 苏辰灿烂一笑，也不顾身后昏死过去的众灵兽，急速朝山脉深处奔去。 现在轻轻一跃近十丈高，山林之间对于他来说只要不是太过陡峭，跟如履平地一般。 苏辰欢快无比，不停奔腾，小小身体不断穿梭于各大小林木中。 大致深入了万米左右，能明显感觉到这些灵兽气血比外围那里的强上不少！ 很快便挑好了目标，它有着三只金色眼睛，身体表面布满毛发呈褐黄色，感受到它身体之中传出的强烈气血苏辰一喜。 它似人一般，在一棵巨树底下慵懒躺下，四根细长手指正忙碌剥着一颗血红色果子。 它把剥下的果皮随意甩到脚下，表情很是惬意咬上一口，顿时血红色汁水四溅。 离着十多米远，苏辰在树顶目不转睛的盯着，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两声。 见它如此舒服，不满开口道“我也饿了。” 那灵猴突然站立起来，盯着苏辰所在位置望个不停。 “咦，这家伙不会发现我了吧？” 灵猴将手里果核抛了两三下，随即身体向后弯曲，猛把手中果核甩向苏辰。 望着正朝自己可爱脸庞爆射而来的果核，苏辰微微一笑单手接住，树干被巨大力量震得颤了颤。 而后露出个浅浅酒窝“哟，这么聪……” 树干断裂，苏辰突然一下失去落脚点，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哎哟！” 灵猴挠了挠头望着头朝地脚向上的苏辰，一时愣住了！ 随后竟一手指着苏辰，一手捧着肚子，嘎嘎大叫不止。 “咳咳！笑什么笑，都怪你这死猴子，乱扔什么东西，你这么用力干嘛。”苏辰假装镇定，狼狈从地上爬起，一把抓掉头上枯枝扔到一旁。 一人一猴目光对视。 它满脸嘲笑，他咧着个大嘴。 场面滑稽无比。 第25章 牙齿之战 两道目光对视了十几息。 终于忍不住，猴子抢先一步出手，急速朝苏辰奔去。 “哼，别以为块头比我大，我就会怕你！”苏辰不甘示弱，小腿一蹬，向猴子弹射而去，原地泥巴在这等巨力下瞬间炸裂开来。 十多米不过一息。 一大一小两坨拳头碰撞到一起，顿时掀起一道音浪，周围树林皆被强风吹得轻轻左右晃动。 一人抬头，一猴低头，望着彼此怔怔出神。 “我去，找到了，找到了！”苏辰瞬间大喜过望，眼里兴奋无比止不住的冒着小星星。 猴子瞪大双眼，嘎嘎怪叫两声。 它一时之间竟想不通，跟前这只人类幼崽为何会有着和自己差不多的战力。 “怎么！不服啊？”望着龇牙咧嘴，身体大上自己两三个的灵猴，苏辰咧嘴一笑笑。 “不服就把你打到服！” 苏辰收拳，后退一步用尽全力轰出。 灵猴盯着朝自身而来的小拳头，脸上闪过一抹奸笑，飞速灵活避开。 “哎呀！死猴子。” 用力过猛，苏辰身体止不住向两丈外，百米多高巨树冲去。 大树瞬间被此一拳由底下打断，众多粗大树根也从泥巴中被巨力猛烈扯出。 “臭猴子，本事你别躲啊。”苏辰扭过身，气愤不已。 这家伙聪明的很，自己倒是把它小看了。 灵猴看着气急败坏的人类幼崽，龇着牙手舞足蹈，表情异常丰富跳动，不停挑衅苏辰。 他岂能容忍，这只猴子太嚣张了，必须狠狠教训它一番。 苏辰一手叉腰，立即将右手伸出，果断竖起中指。 “你，不行。” 灵猴先是愣了愣，而后眼睛中差点能喷出火。 奇耻大辱啊，羞辱不成，反被羞辱，有这么侮辱猴的吗？ 孰可忍孰不可忍，猴子当然不能忍！ 飞快跳跃，朝苏辰攻去。 “哟，看来你也没多聪明嘛！这就上当了，多少我是高估你智商了。”苏辰小脸欣喜无比。 撸了撸袖子，握起小拳头，毫不犹豫也冲了过去。 两个顶尖焚血境圆满，开始了肉身与气血之间比拼。 每一击相碰之时，都会产生巨大音爆，无数鲜嫩草木被掀飞而起，散落于空中，随意飘荡，离近些的皆化作粉末。 交手几百招过后，方圆百米内狼藉一片，十多节巨大树木静静躺在大地之上，那三五棵稍大点的古树也被弄得歪歪斜斜。 一人一猴相隔数米，死死盯着彼此。 苏辰扯掉嘴里几根猴毛，随意抹了抹从红肿鼻子里流淌而出的鲜血“死猴子，尽欺负我手短！你干嘛老打我鼻子。” 灵猴三只眼睛竟带着些许泪水，极为委屈。 它揉了揉屁股，指着苏辰嘎嘎一通乱叫，望去只见屁股处那褐黄色毛发已血红一片。 终究还是吃了点亏，怪只怪自己有口不能言，根本说不出人类语言。 苏辰也开口骂骂咧咧道“分明是你老喜欢打人鼻子！想不到你这臭猴子竟然比我强了不少，一身气血怕是快要突破到十万了。” 灵猴捂着屁股气愤无比，望着朝自己冲来的苏辰头痛不已，这家伙明明比自己还弱上些，却是一点也不惧自己。 一人一猴再次交手，谁也不服谁，拳拳到肉。 不一会儿苏辰脸上便红一块青一块，脸庞肿起，胖了一小圈。 “臭猴子，你就知道打脸是吧！” 瞅准机会，苏辰再一次朝灵猴屁股张开大嘴咬去。 灵猴过扭头，瞬间被吓得毛发立起。 仅仅只差一丝就能咬到。 突然，一根尾巴狠狠朝苏辰脸庞抽去。 望着来势汹汹的尾巴，苏辰不得不躲开，选择暂避锋芒。 随着灵猴那条尾巴用力砸下，砰的一声巨响，刹那间泥土沙石飞溅，在原地留下了一个深坑。 苏辰艰难咽下口水，要是自己没避开，坚持咬下去，这一击恐怕得被抽个半死。 “我去！假的吧？这么猛吗！” 灵猴怒了，这小子是真敢咬啊。 不再犹豫，向天咆哮，三只眼睛尽是怒火，苏辰急速跳去。 “我还不信了，今天打不服你这只死猴子！” 然而，嘴硬的人往往是少不了要被惩罚一番，苏辰也不例外。 他直接被打掉了颗牙齿。 苏辰吐出嘴里杂草，口齿不清道“猴哥，今天…不打了，好不好？明天，不！后天，休息一天，后天咱们再打。” 显然，少了颗门牙，漏风了。 灵猴却是丝毫不惯着苏辰，气势汹汹再次朝趴在地上的苏辰而去。 苏辰连忙爬起，哭丧着脸“你逼我的！臭猴子！” …… “哎哟，别打脸，别打脸！” …… 片刻后灵猴吐了吐嘴里口水和鲜血，教训完嚣张后的苏辰，一瘸一拐捂着屁股，拖着疲惫不已身躯正慢慢离去。 躺在地上呈大字型，苏辰双眼睁睁望着悠悠蓝天白云，任凭刺眼阳光照射双眼。 肿了一圈的嘴巴念叨着“臭老头，弄本什么功法不好，偏偏要搞这么一本功法给我练。 好好好，死猴子，欺负小孩是吧！” 而后一道铿锵言语慢慢响起“战之意志，加于吾身，独尔往矣。上战八荒下迎六合，意相融，镇苍穹，苍诀战法！” 苏辰慢慢从地上爬起，身体表面泛起淡淡红色光晕，气息瞬间增强，周身气血翻涌不止。 乌黑长发与一身朴素黑袍随风飘动。 尽管小脸已被揍的红肿，但眉宇之间竟彰显出丝丝英气。 此刻他苍诀战法已然入门。 哪怕娇小，身体之中亦散发出强烈战意。 察觉到身后传来剧烈血气波动，灵猴疑惑无比，刚准备扭头看看怎么回事，一小坨拳头便直直到了眼前。 “嘎嘎！” 灵猴发出一声惨叫，身子猛的被这一拳砸得倒飞出去。 苏辰双眼眯成一条缝，并不是他不想睁开，而是两只眼睛真的被揍得只剩一条缝。 他小手指着七八米外的灵猴，嚣张开口“死猴子，尽管放马过来！” 灵猴甩了甩脑壳，晃晃悠悠站起，瞪大着眼睛全是震惊。 这人类幼崽是闹哪样？ 明明都快虚脱昏死过去了，怎么突然爆发出比之前更强的力量，还要如此艰难爬起揍自己一拳！ 躺都躺下了，你就好好睡一觉行不行。 猴也会累的。 尽管疑惑，灵猴还是被逼得不得不出手，毕竟人家可是被打破相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来了，臭猴子！”苏辰疲惫不再，神色兴奋，目光炯炯朝灵猴奔去。 那模样，犹如是村中恶霸见了谁家水灵小媳妇儿。 突然灵猴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向苏辰，疯狂摆手。 第26章 被猴打的 见灵猴这突如其来动作，苏辰急忙停下身子。 一歪头，皱眉，疑惑不解。 几息后张口问道“你想表达的意思，是不是不打了？” 望着慢慢把拳头放下的苏辰，灵猴不停点头。 “哼！你想得倒是美，除非你把牙齿赔给我。” 灵猴看见苏辰抬起手，指了指早已不在的牙齿，瞬间便懂了他意思。 嘎嘎尖叫两声，而后疯狂摇头。 苏辰气愤不已，臭猴子想得真是挺美，牙齿不想赔，打完就要跑。 “既然商量不了，咱们就不要猜来猜去了，我自己来拔！” 紧握双拳，气势汹汹再次朝灵猴奔去。 见这人类幼崽这般执着，今日这一齿之仇恐怕是不能善了，只得拖起疲惫身躯迎向苏辰拳头。 经过苍诀战法加持，苏辰此时每拳挥出都已近十万斤力道。 灵猴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导致它战力锐减，一时间竟被苏辰压着打。 这场战斗持续了数个时辰。 从白昼打到黑夜，明媚阳光至漫天星辰。 终于苏辰如愿以偿，成功将体型大上自己许多的灵猴骑在身下。 “嘎……”灵猴嘴巴里不停朝外喘着粗气，目光幽怨满是不甘，盯着身上苏辰无语至极。 苏辰喘着粗气，小脸兴奋道“哈哈，我赢了，认命吧，死猴子。” 伸出右手朝灵猴牙齿而去。 瞧着朝自己而来，那带血带泥小手，再无丝毫气力动弹的灵猴，干脆静静选择闭上双眼。 “嘎……！” 一声惨叫在寂静山脉中响起。 鸟禽走兽在寂夜下四处逃窜。 “还你！”苏辰站起，把手里那瓣大大洁白如玉牙齿扔还给灵猴。 紧闭三眼的灵猴眼角留下一行泪水。 痛，太痛了。 “哼，要不是看你哭了，我真还想给你再拔一颗。”苏辰气哼哼说道。 这眼泪没白流，再晚些估计又要丢一颗。 “你瞅瞅你一大个猴了，还哭，哭什么哭，别哭了！”苏辰没好气叫道。 灵猴艰难侧过身子背对苏辰，轻轻哽咽。 此时此刻，它一万个心不想理会背后这只人类幼崽。 你不知道本猴向来只是只吃素的吗？你知不知道那些鲜香果子坚硬无比。 “再哭，牙给你全拔了！”苏辰假装凶恶，狠狠威胁道。 吓得灵猴身子颤了颤，急忙用八根手指死死捏住嘴巴，丝毫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生怕自己一旦发出半点的声音，下一刻，牙齿都将会全部被这小恶魔拔掉。 宁静夜空之下。 早便休息的苏辰望了望正微微蠕动的灵猴。 站起身子爬向高树，在周围巨树顶端不断跳跃，仔细观察一番后并未发现有任何强大存在。 而后轻轻拍了拍灵猴，温柔开口说道“猴子，我知道，我说的有些话你能听得懂。 放心吧，这周围没有比你强的存在，我要走了！估计老头还在等我回去吃饭呢。” 心底暗暗想到，明天再来找你。 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灵猴扭头，盯着苏辰身影一点一点在那朦胧月色中慢慢消失……直至不见。 它才缓缓撑起身子，捡起被苏辰掰下的牙齿，紧紧攥在手中。 眼里只无尽委屈，终于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 “啊！总算到了……累死我了。” 望着正冒着青烟的屋子，苏辰喘气长叹，下次再也不用苍诀战法来赶路了。 原本肿胀的脸随着时间推移显得越加严重，之前红色也已完全被青紫二色替代。 听见屋外传来声音，段无崖身上拴着一条皮革，手里拿着个铲子伸出脖子望去。 只见鼻青脸肿的苏辰正在池子旁用清水洗脸。 脸色古怪，惊讶问道“咦，臭小子，你脸这是怎么搞的？” 苏辰歪头望向段无崖，灿烂一笑“被猴子打的！” “哈哈哈……”听苏辰话语间尽是漏风之音，竟还少了颗门牙，且又一副鼻青脸肿模样，外加他这灿烂一笑。 段无崖瞬间被逗得一手拿铲，一手捧腹，大笑不止。 “哼，臭老头，最后是我打赢了，我打赢了！你笑什么？”苏辰不明所以，不满道。 “咳咳……好好好，你赢了，你赢了！臭小子，洗好后在外面休息会儿，菜饭马上就好了。”段无崖努力憋笑。 转过身回屋忙了起来。 见段无崖一直憋着笑，苏辰以为他不相信自己，嘟着嘴自语道“本来就是我赢了嘛！” “桌上还剩半壶离凡，自己倒点擦擦！”屋里段无崖喊道。 “知道了，老头子你快点好不好，一整天没吃饭了，一直都在打架，我好饿！”苏辰摸了摸瘪下去的肚子，有气无力喊道。 “就差一个菜了，忍一下，马上好，乖乖等着。” 刚说完。 屋子里正炒菜的段无崖再次出声叮嘱“记得把药擦了，不然一会儿睡觉有你受的！” “知道了！” 苏辰从酒壶之中倒出小半杯，离凡竟呈淡红之色，略微浑浊，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 刚开始并未有何感觉，直到苏辰抬起酒杯，正准备倒出些许在手上，以便擦擦所受之伤。 但那杯中离凡如此晃了晃，三息后，一股浓烈酒味扑鼻而来！ 尽显辛辣。 苏辰眉毛微皱“我去，这酒光是闻着味就这么猛，老头他不会又是诓我吧？” 手里正端着两个菜的段无崖，在苏辰背后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臭小子，老头子我什么时候诓过你？要么喝，要么擦！这离凡亦可当酒，尚能做药。” 背后突然响起声音，苏辰被吓了一跳，转过身回忆一下。 不经思索，脱口而出“老头貌似你一直在诓我，这一次我绝不妥协！” 段无崖戏谑道“好，睡觉之时可不许哭，不准闹，谁若是哭闹老头子我就打谁屁股！” “不哭，谁哭你打谁。”苏辰坚定无比。 神色间尽显傲娇，我岂会是那怕痛之人。 “行！吃饭。”臭小子你等着，一会有你受的。” 苏辰小跑进屋里端出饭菜，不一会儿石桌上就摆上了七八道。 一大盆鱼汤和三盘肉，三四小菜。 “唔……老头你手艺不错嘛！”苏辰大口大口不停刨饭，筷子飞速夹菜。 生怕老头再将自己一军，手慢则无。 段无崖嘴角上扬，目光温柔，静静望着狼吞虎咽苏辰，把三个肉菜往他眼前推了推，轻声道“臭小子少言语，多吃饭，喜欢吃便多吃点儿，老头子不跟你抢。” “唔……好！”苏辰奋力又刨下一大口饭，筷子夹起一大片肉，送入嘴中含糊不清。 反观段无崖在一旁起筷，慢条斯理夹起一片竹笋轻轻放入嘴中。 咀嚼之时，嘴角不经意间会掀起一丝笑意，双眼目光柔和望着苏辰。 这孩子，当真是饿坏了。 第27章 魂刻法则 “啊，真饱！”苏辰放下碗筷，打了个饱嗝。 “老头，你怎么一直喝酒，不吃饭呢？你不饿吗？” 段无崖怔怔望着光滑无比的盘子，与那仅剩的几滴鱼汤。 “老头子我不饿！” “咕～”段无崖肚子传来一声抗议。 苏辰目不转睛盯着段无崖看了许久。 段无崖老脸越来越红，抬起手指向桌子上干净无比盘子“看！你是想让我把这盘子给啃了吗？” 苏辰尴尬挠挠头，讪讪笑道“都怪你做的太好吃了，我一时没忍住。” 段无崖三十度望天，目光三分惆怅，七分自得，显然十分享受苏辰这番夸赞。 抿下杯中酒悠悠开口“世人皆晓我修为盖世，却不知我厨艺绝颠，也只有你才懂得为师十之一二了。” 苏辰瞪大双眼，不可置信！ 早知如此，我应该把爷爷给我的佐料通通藏起，就不应该把它们拿出。 “那肯定的，老头你绝对是各个领域中的老大！你要是做第二，谁敢做第一，我第一个不同意！”苏辰表情浮夸，小脸尽显坚定夸赞道。 “臭小子，老头子我就喜欢做第三！快收拾收拾，洗洗睡觉吧。”段无崖哪会看不出苏辰的表里不一，笑骂道。 苏辰拿起几个盘子，笑容可掬“嘿嘿，好，好，老头子你先喝着！” “离凡而可生矣？红尘往事，九天可忘，却又不忍入九天，何乎哀哉，何乎哀哉。” “老头，睡觉了。” …… 屋外青竹随风作响，竹叶忽高忽低，上下翩翩做舞。 屋内床上苏辰…… “嘶，好痛！” 蹑手蹑脚爬下床，脚刚落地，一道声音响起。 “哼，某人是不是要被打屁股了？” 苏辰慷慨赴难，自己给自己挖的坑，不跳也得跳，裤子一脱露出雪白屁股“老头！来吧，我认栽！” 段无崖微笑不语，轻轻抬手苏辰身子慢慢浮起便向他飘去，而后隔着被子稳稳落在他双腿之上。 苏辰两条细眉微皱，扭过头，咬着嘴委屈巴巴“你下手可要轻点儿，老头，别打坏了，我明天还要早起去修炼呢。” 段无崖被苏辰这番操作震惊了！这小子一直都是这么虎的吗？强忍住揍他一顿冲动。 目光一凝望向那三个大缸处，离凡酒缸中有数十滴穿过缷壁，慢慢落在他手中掌心。 并没有听到啪的一声，屁屁之上也未曾有何感觉。 那大手重新把苏辰裤头拉起后，轻轻按在了他脚踝处，顷刻间一股火辣辣的感觉传来，苏辰紧紧咬牙坚持。 “臭小子，我可没那闲心功夫为你擦屁股！”段无崖仔细擦着苏辰身上那一片片青紫色地方。 双脚擦完后，淡淡开口“把衣裳脱了。” 苏辰怔怔出神“哦哦！好！” 感受到后背手掌传来的温度，苏辰愣住了，老头和爷爷好像。 不，一点都不像，爷爷是永远慈祥温柔模样，亲切无比，整天笑呵呵的。老头是表里不一，外表凶巴巴的，却用他那柔和内心温暖了整个四季…… 苏辰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再想象下去。 “臭小子，别乱动。”段无崖开口骂道。 苏辰立马身体绷得笔直“哦哦！” 段无崖微微一笑“臭小子，放松点，身体绷那么紧，药力可不容易被吸收。” 苏辰身体放松些后，强忍全身火辣辣疼痛开口道“老头，我会苍诀战法了。” 段无崖听后手一抖。 “嘶……哎哟，老头你下死手啊。”苏辰顿时痛得龇牙咧嘴。 段无崖压下内心波澜，边为苏辰擦脖子上的伤边开口“咳～臭小子，老头子我觉得你还行吧，一般人也就随便看看、打打就入门了。你这两天才入门，实在是太一般了！千万不可骄傲，莫要限于这小小苍诀，小小一部战法而已。” 苏辰满脸认真“嗯嗯，我知道老头，但是苍诀战法我今天才是第一次使用，你放心吧，我知道我比不上那些天才，我一定不会骄傲的。” 段无崖更加震惊，苍诀怕是为你小子而创的吧。 语气却是随意的说道“咳！好了，剩余脸就不擦了，反正你小子脸皮够厚！” 苏辰连忙钻进被窝“哼，要老头你的脸才厚，我脸皮才不厚。” “睡觉了，臭小子。” “睡觉了，老头子！” …… 第二天清晨已洗漱好的苏辰朝屋里喊道“老头，我走了！” 段无崖在屋中不耐其烦叮嘱道“修炼小心些，昨夜你伤得太重怕影响其根基，今晚回来可以再去灵池炼血了。” 远去的苏辰心中一暖“最后一天了，记得做饭，老头子！” 躺在床上，单手压于头下的段无崖盯着屋板轻声喃喃，不禁笑骂“臭小子，本以为你至少要十天才能进入小成，哪想才短短两日不到战法便已小成，如今战法加持之下战力已算焚血境顶尖。 此等领悟天赋在此世间的确难寻一二，必竟那可是九绝、九禁中第一功法与战法。” …… 苏辰摸了摸伤已好差不多小脸，忍不住感慨“看来老头不仅会喝酒，还会把酒炼成药。” 想起了令自己陷入深深沉睡中的两大法阵后怕道“而且那两个阵法看上去好像也很强。” 苏辰不知道的是那年那黑色死阵与白色生阵合一，在西域外围仅段老头一人巨怒之下——于恶源之地中三日五夜带着那破败身躯不停绞杀，拼死之下虽生命垂危，但二十余万强大邪魔恶修身死道终，永远葬在了此阵其中。 生、死之道法则所演化出的阵法世间碓寻，何况是已刻画于魂海中成为法阵，那可不仅仅是厉害而已！ 这时的他尚未知晓自己师傅在阵法一道走的何其远，在修炼一道行何其长，如若被他知晓定要在那四大域一中洲里横行无忌一番。 阵法，阵法师布置而成，小到可生火做饭、建屋造房……大到可影响一场浩然大业方向，或数万、数十万、百万乃至数亿生灵死活。 另此天地间绝凶险地、洞天福地中有可能存在无比强大自然而形阵法，其虽可有毁天灭地之姿却是难以形成，亘古漫长的时间、各大类矿晶矿石、古灵脉、与漫天星辰星位条件缺一不可。 而法阵乃是绝顶阵师大修用通天手段刻于己身宽广无垠魂海中，己身为阵、身身成法！抬手意念间祭出法阵其强横无比杀力恐怖无比，随时可轻松镇杀无数普通生灵。 念之所及大地崩裂、山河破碎，将有无数山脉在法阵之下化为粉末，煮海也不在话下。 第28章 八千个心眼子 苏辰望着已经变得完好无损的土地疑惑！昨天分明一地破烂不堪，今日怎么变得和昨天一模一样。 虽为不解，还是扯着嗓子放声喊去“猴子……” 虽隔着老远，手里抓着个红色果子的小猴，虽少了颗门牙正准备下口，但闻声，怔了怔，身体止不住颤了颤。 它神色尽显慌张，这煞星又来了！ 望着空无一猴的林间，苏辰皱眉，挠了下后脑。 “莫不是去偷哪个灵兽看养的果子去了？” 灵猴缓慢爬动身子，准备悄悄跑路…… 苏辰听见很远传来嗦嗦的声音咧嘴一笑。 “猴哥，原来你在这儿！” 趴在地上的灵猴见眼前阳光突然被什么东西挡住，疑惑抬头望见那排少了一颗的小白牙，身上毛发瞬间炸毛！ 苏辰望向灵猴，其嘴巴上还挂着些许鲜红汁液，手里拿着啃了一口的果子，在它身后只见有一棵不太高，且挂满了红色拳头般大小的果子。 擦了擦嘴角口水指树上果子道“你不地道啊猴哥，背着我偷偷吃独食！” 惊慌失措站起，见苏辰目不斜视盯着自己手里果子，灵猴把手中比树上都要大上一小圈的果子死死抱在怀里，拼命疯狂摇头。 “哎呀，别那么小气嘛！我又不会吃你手里的，你看果子上面有你那么多口水！”苏辰满脸嫌弃之色。 灵猴长舒一口气，伸手指了指果树嘎嘎叫了两声。 苏辰瞬间便懂，灿烂一笑“猴哥，你在这等我！” 说完便用力一跃跳上十来米高果树。 见苏辰在树上忙得不亦乐乎，灵猴心痛无比。 你晓不晓得你每个摘果动作，都对我幼小心灵制造了多大伤害！ 嘴唇哆嗦，强忍悲痛，抹了把泪和鼻涕，准备再次悄咪咪溜之大吉，避开这煞星。 刚踏出脚，树上就传出苏辰唔语不清声音“猴子，你要敢跑信不信待会儿我连树给你拔了！” 猴子慢悠悠走到果树下，生无可恋的拿起手里果子啃了一口。 不是怕你，一切忍辱负重都是为了本猴的灵果。 这一打起来此地怕是连片树叶都不剩。 “这才对嘛，这才是个乖猴子。” 苏辰抱着九颗果子稳稳落在地面夸奖道。 灵猴见九颗只比自己手中小上一丝的红色果子牙龇欲裂，手舞足蹈比划不停。 见灵猴如此激动苏辰不忘安慰道“别担心，来年就长出来了！只会更大、更甜！不吃这不就浪费了！” 灵猴头一歪，气急败坏，抱手于一旁，不愿再搭理苏辰。 苏辰面对灵猴席地而坐，分出五颗最小果子，推到灵猴跟前哄骗道“猴哥，你五个，我四个就行，你看我对你够好吧！” 灵猴眼睛睁得老大，这人类幼崽简直欺猴太甚！ 恶狠狠咬下一口果子后对着苏辰嘎嘎大叫两声，喷得苏辰一脸果肉。 苏辰擦去一脸果皮，嗨角微微上扬，而后一把揪起灵猴胸前一撮毛，小脸凑近威胁道“死猴子，今天这五个果子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不得不屈于苏辰淫威之下，灵猴嘴一嘟，极委屈把果子拿到自己身前。 你摘我的，吃我的，拿我的。到最后还拿我的送我，不要，硬逼着我拿。 到底谁才是这果树的主人啊，厚颜无耻，实在是厚颜无耻！ 见灵猴如此识实务，苏辰欣慰“懂事了，猴子。” 随后小手一指众山脉，原地转了一圈，霸气侧漏道“这果子还蛮好吃，猴子以后多种点儿，咱俩五五分，不欺负你，告诉你哈，就这一片，一整片都是我师傅罩的！往后在这我罩着你！谁欺负你告诉我一声我帮你打回来。” 灵猴翻了个白眼，脸上尽显不屑。 苏辰见灵猴翻了个大白眼，不满道“你不信晚上跟我一起回去，我带你去见老头子，他可是能飞在天上的。” 灵猴怪叫一通“嘎嘎！喔……” 苏辰懵了，不确定道“你也觉得这果子好吃？” 灵猴捶胸顿足不止。 “你是说吃了这果子可以飞？”苏辰手一摆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灵猴低头不语，用俩手指一根一根扯着自己身上毛发……显然，它陷入了沉思。 “语言不同，你别叫了，费嗓子。”苏辰小手放到灵猴肩上。 急不可耐道“既然已经吃饱了，那快来吧，咱们再打一架！” 灵猴摸了摸牙，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见灵猴果断拒绝苏辰站起来伸手去拉，结果无论如何使劲拉它都无动于衷。 苏辰跑去想要抱住果树，可小手如何使劲就是扣不到一起，灵猴见此顿时疑惑不解。 索性小手撑在树上，挥挥拳头，嘴巴咧开一笑，威胁道“猴子你猜我一拳能否将这棵果子树打断？” 灵猴被吓得冷汗直冒，急忙跳去挡住苏辰。小祖宗！别说一棵，就算是把两棵捆在一起也挡不住你一击啊。 你没收住力这一拳下去我恐怕果树不保，太欺负猴了！越想越委屈，灵猴竟直蹲下，泪水又止不住大颗大颗往下掉。 苏辰这铁疙瘩心瞬间软了下来“怎么又哭了，你说你一大个猴了，怎么动不动老是哭啊，这多没出息。” “我逗你的，我不拔了，你别哭了……” 灵猴不为所动，哭得更凶。 苏辰除了哄过隔壁比自己小上两岁的弟弟、妹妹，也没哄过猴啊，一时之间竟束手无策。 “我服了，我这也没把它打断嘛，再说一棵果子树而已，你至于吗？”苏辰皱着两条小眉毛，揪着自己小拇指无比郁闷嘟囔道。 灵猴抬头委屈眸子望着没心没肺的苏辰，哽咽不止。 “好好好，我错了，我走，马上走！”苏辰叹了口气，情绪低落说道。 刚转过身子准备走，可刚抬脚衣物便被什么东西挂住了般，疑惑回头，只见灵猴四根手指轻轻抓着自己衣角。 苏辰大惊，这猴子莫不是想要碰瓷？自己可没揍它。天地良心啊，我根本没想到它心里那么脆弱。 在苏辰疑惑的神色中灵猴伸手指了指远处山脉…… “你是想说咱们去那儿打吗？” 灵猴轻轻点头。 苏辰大喜，一扫之前失望，脸上兴奋不已叫道“好，那咱们快走，这次一定要好好打一架！” 第29章 赤血鳞果 一人一猴远自离果树远去后，相隔数丈静静对视。苏辰目光炯炯，战意环绕周身而黑发随风飘扬于身后，倒是别有一番小高手味道。 灵猴龇牙咧嘴率先出手朝苏辰奔去，它这一拳可是忍了好久，好久了！ 望着那一大坨拳头苏辰丝毫不慌，轻弯下身体右手成拳朝它轰去。 哪怕苏辰已有准备依然被击退数十米，身前脚划过之地留得下一道深深痕迹，黑色泥土都尽朝外翻出。 “先说好，这次咱们可不打脸。 ”苏辰甩了甩发麻的胳膊。 灵猴点点头指了下屁股。 苏辰一笑，骂道“臭猴子，我才不咬了！” 见苏辰应下，灵猴猛朝他攻去。 紧随一击一击凶猛碰撞下，二者皆气喘吁吁。 苏辰本开始还能与其对抗，后来只能勉强应对，然而灵猴此刻已经是焚血境中顶尖存在，若不使用苍诀战法苏辰断然不敌。 “这家伙怎么比起昨天强了不少！真是奇了怪了，才短短一天它肉身气血竟已快破十万。”苏辰郁闷不已，随后记起了什么恍然大悟。 “会不会是那红色果子的原故？臭猴子，怪不得当时那么抠门！” 苏辰悄然运转起苍诀战法，本是九万余斤的气血之力骤然攀升到十万，此时的他也成为焚血境中顶尖存在。 随着力量得以加持，战斗越来越激烈，山脉中不少巨石、古树被打成齑粉。 苏辰突然一惊，感觉体内正有一股暖流而起，缓缓蔓延全身。力量再次得到提升，来到十万出头。 原本伯仲之间的局面被打破，灵猴被苏辰压着打。 它那两米多高的身子不停向后退。 “看来是刚才吃下那红色朱果所带来的提升，早知道我把它们全吃了！”苏辰后悔莫及，想起那红色诱人、吃下后嘴中满是清香朱果，口水不禁流了下来。 由一位焚血境顶尖存在所守护的灵果岂会简单？直呼草率了。 苏辰嘴角挂着一丝鲜血，反观灵猴情况更惨。 它胸口处红色一片，已然是被从嘴里流出的鲜血染红。而周身黄色毛发炸裂，像极了一个黄色毛球！ “猴子，又是我赢了。”苏辰小手叉腰，抹去嘴角那丝血迹，手指了指灵猴傲娇道。 灵猴神色淡然撇了撇嘴，莫不是那树上果子被你吃了这么多，我岂能受这罪。 苏辰见它已承认自己输了，小脸兴奋道“既然你输了，那果子我还要十颗！” 灵猴双眼瞪大，伸手摆了摆“嘎……！” “哼，反正你现在打不过我，要是你不同意我就把果子全摘掉，再将那树给拔了！”苏辰气哼哼道。 一会儿后灵猴颓废望着远去的苏辰，咬牙切齿一通低语乱叫。 苏辰扭头，吓得它连忙捂嘴。 语气不舍道“猴子谢谢你，我可能要走了……再见。” 苏辰远去，灵猴拍拍胸长长舒了口气，还以为被这人类幼崽听见了。 …… “老头，我回来了！” 段无崖听到屋子外声音惊讶道“哟，臭小子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反正不是想你了才回来早。”苏辰把一颗颗红色果子放到石桌上，见段无崖正端着三壶酒慢慢走回道。 见桌上十颗红果，段无崖一脸欣慰“这么有孝心，还知道给老头子我带点果子解解渴？” 苏辰翻了个白眼“我可不喜欢吃独食，再说我已经吃了好几个了。老头，这是什么果子？它竟然可以提升气血与肉身力量！” 段无崖扒开果子，将酒放好，坐下拿起一颗慢慢开口道“赤血鳞果，灵果内顶尖稀果。花开三年，成长蜕果十年，成熟十年，专用于气血、力量提升； 树成百年方可结果，五百年为一阶，此为一阶顶尖灵果，其母树应有四百八十余年。” 苏辰眼中冒光，扬了扬小拳头“哈哈哈……这架没白打，老头我把那猴子又揍了—顿！而且咱们还赚了好多果子。” 段无崖捂头，这臭小子！ “气血提升了不少，力量也有八万五千余斤了，不错。 再把这十颗吃掉，你小子应该能突破到九万斤左右，也为顶尖存在了。除去那些古老生物遗子、太古凶兽幼崽与诸多异类，在第一境中你已是第二阶梯存在，而它们受天地恩施起步便乃九万多力量，肉身恐怖无比。 不过嘛你小子也算人族一方天骄了。” 苏辰疑惑，那些存在竟如此厉害。 “老头，我知道了，那个第一境是修气血与力量一道，那有尽头吗？它的尽头在哪里？” 段无崖看着求学的苏辰，欣慰不已，这臭小子，偶尔正经起来还是蛮可爱、惹人喜爱的，这才对嘛！ “第一境，焚血境极境十万八千斤；修者血为源泉，骨做根本。所以第一境与第二境对修士而言重要无比，日后能走多远、行多长，全归于你打下多少根基，无限接近于极境未来好处便越大。” 认真听段无崖讲完，苏辰坚毅小手紧握，绝决道“老头你放心吧，我不丢你脸，为了咱俩的脸面，不到十万我是绝对不会突破造骨境的！” 段无崖大气，笑骂道“你臭小子要是敢在十万就突破，被我揪到腿非给你打折不可！ 好好给我在第一境老老实实待个三两年，哪怕没资源，老头子我去抢也给你抢堆上去！” 见段无崖认真神色，苏辰见他不像开玩笑，这老头恐怕真的做得出来，而且实力好像还不弱，抢些小宗小派貌似没问题。 苏辰心里暖暖的，这老头哪都不好，就是对自己太好。 “知道了，臭老头！” “怎么老头你今天心情不好，同时喝三种酒？” 段无崖微微一笑“这可不是给我喝的，是给你喝的！臭小子。” 苏辰慌忙摆手，一脸后怕“我才不要！臭老头，第一次喝九天差点死掉，红尘虽然喝起来没事，但离凡那么烈！还三种酒同时一起喝，你是真想把自己一脉给玩绝后吗？” 段无崖端起酒故做回屋，悠悠开口“能突破十万斤大关的机会都不要，唉……看来某人是没这福份喽！” 坐于石凳上苏辰大惊，急忙拉住段无崖裤子“要！我要！” 段无崖将抬起的腿收回，把酒重新放回桌上，臭小子跟老头子我斗，你还太嫩了！ “确定要吗？” 苏辰狂点头“要，确定要！” “好吧，本来就是给你这臭小子喝的。”奸计得逞，断无崖欣喜无比。 第30章 五次炼血 “老头，你确定喝了不会死人？”苏辰还是略显担忧想起那痛苦的滋味，生怕自己小命不保。 段无崖没好气道“臭小子你到底喝不喝，不喝我端走了！” “喝，怎么不喝！”看来今天不喝，要被老头瞧不起了，苏辰心一狠，抬起那壶红尘一饮而尽。 又是熟悉的众多味道慢慢袭来，在口中四散而开，别有一番滋味。 闻着中间那壶离凡散发出的猛烈味道，差一丝触碰到的手止不住抖了抖…… 见此，段无崖笑了笑“不敢喝了，臭小子？” “哼！”苏辰轻哼一声，打了个酒嗝，抬起离凡便是咕嘟咕嘟两口…… 酒过喉咙如吞炎，下肚似刀绞，苏辰手提酒壶，直呼“我……擦，老头，你给我喝假酒吧，好痛！” 段无崖无奈摇头，心一狠提起苏辰就是一整壶离凡灌下。 顿时，咕噜咕噜之声连绵不绝…… 苏辰一时之间口齿不清“老头，你……是不是想要……谋杀……” 数息后一壶离凡下肚的苏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如同死狗。 嘴巴时不时朝外冒出点点白沫。 “唉，才两壶，这就倒下了，小小年纪酒量怎么那么差！可要苦了我老人家喽！”段无崖满脸惆怅，叹气道。 苏辰身体抽搐了下表示抗议，有本事你扶我起来。 “哟？还不服？臭小子……”段无崖骂骂咧咧。 一勾手苏辰身体漂于空中，嘴巴微张，将九天、红尘招来，也化做一股清流缓缓进入他口中。 随着最后一滴结束，一老一少身影消失于石桌旁。 段无崖立于空中，老样子，随手一扔。 完全醉死过去的苏辰准确无误落于池中，咕嘟冒出几个大泡。 在冰凉的灵液浸泡下一激灵，苏辰头脑瞬间清醒“咳咳……臭老…头！” 段无崖双手背在身后，低头看着小脸红得发紫的苏辰戏谑道“臭小子，你想爆体吗？还不快运转功法炼化体内药力。” 感受到身体中那庞大汹涌力量躁动不止，苏辰再顾不上和老头吵嘴，连忙运转古灵诀吸收恐怖药力。 随着功法运转而起，池中灵液深度慢慢下降，段无崖看得心惊肉跳，这小子这么能吸！ 庞大灵液入体，与药力中和后形成一股柔和能量。苏辰只觉胸口处暖暖的，而后到肚子……五脏六腑，再慢慢从脚游走到头部穴窍。 直到数个周天后全身刺骨疼痛与肿胀才消失三成，不过比起上次死去活来那叫一个舒服。 以他身体为中心灵液泛起圈圈涟漪朝各处扩散，起始空中是由灵液雾化而成的缕缕白雾，慢慢再形成一团团白色，望着竟有些神秘感。 百息后苏辰长长舒出一口气“老头，我怎么感觉才炼化了四成，剩下的怎么炼化不了了？” 常人若是想炼化这等药力一成都不可，幸好苏辰得以古灵诀加上淬炼了数次肉身，若不然也是无二。 段无崖恨铁不成钢道“剩下的吸收灵液一起炼血，你小子是不是只想炼肉身，就不管修士之根源气血了？老头子我可先告诉你，那些个体修之路可不好走哦！ 小心把自己练得跟个怪物似的，到时候媳妇儿可不好找。” 臭小子，以为老头子我看不出来你打的是何算盘！ 苏辰嘟着嘴“我这不是怕疼吗，知道了！” 炼血，每一次提升都是修者血液再次重新凝练，提升越大则越痛苦。只因自身血脉得以增强，如若祖上未曾出现数代绝强者，那数百，甚至上千、上万代所产生的驳杂血脉需要净化。 也是原血变质的起点，废血剔出体内的始端。 “道始如一……” 瞬间，苏辰体内鲜血开始疯狂涌动……经过红尘、离凡药力，加之炼血越往后越痛苦，很不幸运！疼痛感再次袭来，比之第一次强上数十倍。 这也是有的人选择早早突破往后境界原因之一，世间在气血之力九万至十万的天骄不少，但十万大关后的少之又少，恐千不存一。 似乎到了瓶颈处，再难以寸进。 苏辰两眼眼白处显现数十红色血丝，不顾剧烈疼痛，艰难咬牙低吼“啊，给我……炼！” 一个时辰后。 轰！ 十万大关，破！ 增长的趋势并未停下，还在不停往上增长……十万一千。 两个时辰后气血之力稳稳停留于十万一千三。 苏辰口鼻朝外流着黑红鲜血，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小小的身体漂浮于灵池中。 段老头看了心疼不已，连忙抱起苏辰喂下一颗绿色丹药，眨眼消失在灵液面上。 竹床上，苏辰有气无力开口“老头……下次咱们别这样玩了，好不好？” 段无崖微笑点头“臭小子，虽然受了些内伤，但你修为可是提升了一大截，现在也是个小天才了。” 苏辰气哼哼道“短短几天，你骗我多少次了，你个臭老头坏的很！” 段无崖满嘴打着哈哈不在意道“你个臭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 “再这么玩下去，我可怕这条小命被你这糟老头子玩没！”苏辰幽怨望着一次次哄骗自己的便宜师傅。 “哈哈……不会，怎么会呢，放心吧，你小子的命硬得很，死不了，绝对死不了！”段无崖不顾苏辰幽幽目光大笑。 “好好休息，老头子我做饭去喽。” 苏辰翻过身，拉着被子捂过头“上一世造了什么孽啊，遇见个这么不靠谱师傅。” …… 不一会儿，屋外段无崖大喊“吃饭了，臭小子！还想老头子我喂你不成。” 昏昏沉沉的苏辰应道“我可不要，再说你肯定不愿意。” “那可不一定，将来有一天我老得走不动路了，你小子不也要照顾老头子我。”段无崖掀起嘴角，微微一笑。 苏辰撇撇嘴“我才不要勒，你肯定不会老的！您啊，一定是长命千岁，永远年轻风华。” 段无崖忍着想暴揍苏辰一顿的冲动，老头子我几千岁的人了，不跟小孩子一般计较，应当稳重些，成熟点！ 自己收的孽障徒弟，自己忍！我忍。 “老头，怎么不说话？”苏辰疑惑，望着紧握拳头、浑身不断颤抖的段无崖。 啪∽ 最后一根草压死骆驼。 “哎呦……” 苏辰吃痛，抱头原地跳动。 “吃饭就吃饭，小孩子哪来那么多话！” 第31章 离别 “臭小子，多吃点儿！刚才炼血消耗大，饿坏了吧。”段无崖一个劲往苏辰碗里夹菜。 苏辰嘴里正嚼着饭，口齿不清应道“好。” “对了老头，中洲离这儿有多远？” 段无崖轻语道“不远，几息而已，怎么，臭小子你想去中洲？” 苏辰怔怔抬着碗“几息……？老头你确定？” “老头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臭小子！”段无崖笑骂。 “咦，这几天老头你骗我还少吗？”苏辰脸一歪反驳道。 段无崖大手轻轻抚去苏辰嘴角一粒米饭，气道“还不是怕将来你小子在外受人欺负，旁人骂老头我教学不精。” “哼，才不会！日后我可是要成为那顶尖修士，绝顶强者的！” 苏辰这番话惹得段无崖大笑“哈哈……好，好，有志向！若真有那天老头我定要设宴满世间，告知于天下，沾沾你的光，长长老头子我脸面，你，小苏辰乃吾之徒。” “切，老头你要有这本事我哪还用成为绝巅强者，直接靠着这两条腿在这世间横着走了！”苏辰翻了个白眼不信道。 段无崖微微一笑不语，倘若你品性真乃如此，当初我又何须收你为徒。 苏辰见段无崖不说话，以为这老头吹牛被自己成功拆穿了。 “嘿嘿嘿……老头，牛吹过了吧！” 段无崖抿掉杯中酒，也不气脑，悠悠说道“臭小子，除去海域岛屿。世间有四大域，以中洲为中心，它被四域包围着。而我们所处的域叫极北域，离中洲一千五百八十八万里。” 苏辰惊掉下巴“我……我去！李七夜那家伙，是想要我把腿跑废吗，两年不到哪怕不眠不休，日夜兼程连零头也赶不到吧！” 段无崖见苏辰呆愣模样头痛不已，解释道“低阶修士有三种方法可快速到达中洲，其一是通过传送阵，各大域间和中洲连接着无数传送阵…… 不过一个名额所需要的庞大资源，对于你来说恐怖无比，你小子就别想了，你用不起传送阵。” 苏辰尴尬一笑，迫不及待追问道“那第二呢？” “第二嘛，就是乘坐各大商会或器法阁所打造的飞行器，价格公道，童叟无欺！这个你小子就坐得起了，快的数天，慢则数月。第三就是我送你去。” 苏辰拒绝道“算了，你安安心心养老吧！我可不敢折腾你，再说这一路上风景肯定不错！我可不能错过。” 这老头肯定又想坑我一把，绝对不行！鬼知道到时候会把我甩到哪儿去。 段无崖皱眉“真的只是想看风景？” “嗯嗯，真的！” 段老头不甘，继续努力道“咱们飞着去，我飞慢点。” 好啊！我果然没猜错，老头又不安好心。 苏辰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不不不，老头你年纪大了，不适合远距离飞行，为了我老这么折腾自己，我良心会不安的！还是舒舒服服在家里养老吧。” 段无崖眼见忽悠不成，欣慰道“长大了，会担心老头子我身体了。” 苏辰大汗，背心早已湿了一片，老头子你身体还那么硬朗，我这不是担心你呀，我这是担心我自己！ “何时走啊，臭小子？” 苏辰想了想回道“我打算明天离开，先去家里陪陪爷爷，过几日再走。” 段无崖不耐烦，挥挥手“好，收了吧，收了吧。” 苏辰不解，好好的，这老头突然抽什么风。 “噢噢，好。” …… 深夜里，听屋外微风细语，段无崖翻来覆去，思绪万千。 睡不着，根本睡不着！ 干脆死死盯着轻轻打起鼾声的苏辰…… 睡梦中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悠悠醒来，苏辰侧脸揉揉迷糊眼眸，发现段无崖大半夜不睡觉，目不转睛看着自己。 疑惑问道“老头，你干嘛还不睡觉？” 段无崖轻哼一声，扯起被子给苏辰盖上，傲娇把头扭向另一边，故意大声打起了呼噜。 “莫名其妙……天又不冷。” 苏辰嘟囔一句，思来想去想不明白，索性倒头继续睡。 …… 第二日，午时。 桌上摆了五六道小菜，一壶酒。 苏辰清了清嗓子喊道“咳！老头，起床吃早饭！” “臭小子，你自己吃，不吃！”屋里段无崖不耐烦出声。 苏辰耐心劝道“有你最爱的烤鱼哦！” “不吃！” “你不喜欢吃太瘦的肉，所以我还炒了肥瘦相间的炒肉呢！还有蜜浇烧脆骨，这可是新菜哦！” “不吃！” 过了一会，见段无崖不曾出来，苏辰就静静坐在桌旁，也不动筷。 段无崖经声低语“臭小子，一大早起来瞎折腾什么，觉也不好好睡！” 说完伸手抹去嘴角口水，迅速穿衣。 段无崖一边走来，一边故意打着哈欠“哈……臭小子，大早上要不要人好好睡觉了！做好了不会自己吃？怎么，没老头子我你吃不下饭呐？” 苏辰见段无崖盯着一桌饭菜，一抱小手气道“哼，要不是某人大晚上不睡觉，我才懒得起那么早做饭！” 段无崖坐下，也不洗漱，一手拿起烤鱼张开大嘴啃了下去“唔，香！臭小子干脆别走了。” 说完一手伸向蜜浇烧脆骨…… “哎呦……甜、辣？外糯里脆……这新玩意儿更香！” 美味入喉，段无崖忍不住夸赞。 苏辰微笑望着不断风卷残云的段无崖，配合道“臭老头，给我留点儿……” 伸手拿起最小一条烤鱼。 一改往日，段无崖并未出手拍苏辰头，自己也不知为何话语变得多了起来“臭小子，手慢则无，手慢则无……” 苏辰小口，小口吃着手中烤鱼“臭老头，衣物我给你洗干净晾起了，还有你那臭鞋……我走后，记得按时吃饭，还有就是一大把年纪了，少喝点酒……我也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段无崖怔住，数千年道心一滞，正拿着鱼，停于空中大手止不住轻微颤抖了一下…… “臭小子，说完了？” 苏辰咬着鱼肉“说完了。” 段无崖轻声“滚。” 一挥手，苏辰消失在原地。 轻轻擦去眼角浑浊老泪“臭小子，老头子我一大把年纪了，还跟我玩煽情！” 使劲一大口扯下一块鱼肉后，不满道“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第32章 小丫头 灵山脚下，苏辰突然出现。 “一大把年纪了，还那么爱生气！” 感觉衣物内有什么东西，梗得整个人难受，疑惑伸手摸去，摸出一把闪闪发光的石头。 粗略数去有十多颗，拇指大小。 “灵石？这也不对啊，李七夜告诉过我灵石是白色的嘛！”苏辰顿时疑惑，挠挠头重新放回怀里。 回望灵山，扭头抬脚离去“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哦，老头。” 段无崖身旁，一只猴子捧着手里牙齿，指了指自己门牙“嘎嘎……！” 你瞅瞅，你徒弟下手也太狠了！你也不兴管管。 “你不会告诉你爹吗？” 灵猴一脸黑线，不满一通乱叫“嘎嘎呜……” 弄得我爹打得过你似的，你也忒不地道了！赔偿，必须赔偿，徒弟欠债师傅还。 段无崖无奈道“好好，我赔，那从四六调到三七吧！” “嘎……” “什么，二八！” 灵猴拿出一果子，上面被啃了一口，却留下一道没啃掉的痕迹“呜呜……” 段无崖嘴角抽搐，只得妥协。 …… “爷爷！” 刚踏入院中，苏辰见老爷子准备进屋，便大声喊去。 苏墨慈祥一笑，扭过头见满脸灿烂，少了颗牙的苏辰出站在院子里。 “辰儿，怎么突然回家了？是不是想爷爷了。” 苏辰朝老爷子快跑去，一把抱住苏墨大手“想，怎么会不想！好几天不见爷爷我这心七上八下的。” 揉了揉苏辰头，苏墨皱眉疑惑，这孩子牙齿早就换掉了，为何会突然不见一颗。当即出声问道“辰儿，你还有一颗牙齿呢？” 苏辰咧嘴一笑“嘿嘿，跟一只猴子打架被它打没了，不要紧。” 仔细看了看苏辰体内，苏墨夸道“并未留下暗伤，且气血之力突破到九万七了，不错。” 苏辰想想还是把段无崖诱拐自己的事告诉爷爷，开口道“爷爷，我拜了个师傅，这些天一直是他教我。” 苏墨前些天虽感受到苏辰气息闪烁跳跃了一下，但他也未曾有生命危险，所以并未仔细感受。倒是没想到他会有这番际遇，略显意外“噢？男的女的？” 苏辰被老爷子问呆住了“啊？” 老爷子故作镇定“咳咳！爷爷是问你师承何人，是男是女。” 如果是个女师傅，再等上个几年，辰儿……也不是不可以。 苏辰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拉着老爷子坐于大树下，开口道“爷爷，你想什么呢，我还小！” “可以先定下嘛，不急，日后爷爷随你去提亲。” 真不急？我看老爷子你挺急的。 苏辰连忙开口“我师傅他是个老头子，爷爷您确定要去吗？” “咳咳咳……那算了，当爷爷从未提过此事。”苏墨尴尬，自己孙子才七岁，确实还小，看来这姻缘急不得，还需等上个十来年啊。 “对了，辰儿，你林叔说你回来让你过去找他一趟。” 苏辰点点头“知道了爷爷，那我现在就过去。” “去吧，若是无事便早些回来。”苏墨不忘叮嘱。 “好。” …… “辰哥哥，你要去哪里吖。”一粉琢玉雕女孩扎着两条辫子，小手拿着一支风车，在她腰间携挂着一颗金色铃铛，望着匆匆苏辰问道。 她那大大的眸子扑闪扑闪的，特别明亮，一张鹅蛋脸白中带粉的很是可爱。身穿一条浅黄色小裙子、一双黑色小布鞋，那脸像极了童话中幼时的白雪公主。 苏辰闻声，顿住身子反问道“铃铃，你在这儿干嘛呢？” 乐青铃头一歪，嘟着嘴气道“不是我先问辰哥哥的吗，应该是辰哥哥先回答铃铃才对！” 两条小辫子也跟随她一蹦一跳晃动起来。 苏辰宠溺的捏了捏她肉肉脸颊道“我去找林叔，爱哭鬼。” 乐青铃哼道“人家才不是爱哭鬼，人家已经长大了，已经五岁半了，才不会哭了咧。” 两年前才三岁的乐青铃，喜欢怯生生的躲在自己身后，两只小手总紧紧抓住自己衣角牢牢不放。小鼻子时不时挂着两条晶莹剔透鼻涕，旁人若是一说，她便会皱着鼻子，用力一吸，重新将鼻涕吸回鼻子里。 特别是有次见了条大青虫，这孩子那嗓子一吼直接把虫子吓跑了，结果却是紧闭双眼蹲在原地大哭不止。开始时无论苏辰如何哄都不起用，后来还是苏辰跑了好久好远，到镇上买了很多串糖葫芦回来才哄好。 那副孩子的单纯可爱模样令人看了着实想笑。 “是，两条大鼻涕也不见了。铃铃你先自己玩吧，我要先去找林叔了。”苏辰从比矮自己一小截的乐青铃头上收回手，刚转过身。 乐青铃跺脚道“辰哥哥你已经好几天不在家了，不知道最近林叔叔和我父亲，他们大家一直爱待在村头古石堆那儿吗！” 大笨蛋，问也不问我知不知道，便要朝林叔叔家去。 “好，知道了。” 乐青铃脸红扑扑的“我也要去……” 苏辰疑惑道“啊？你跟着我去干嘛，去找乐西川、古千羽他们玩不行吗？” 乐青铃哽咽，微微抽泣“我才不要，哥哥和古千羽坏透了！” “他们是不是又欺负你了，走，带我去找他们！”苏辰皱眉，拉起乐青铃就要去寻二人算账。 乐青铃不移半步，解释道“他们偷偷摘吴阿姨家果子，骗我说是吴阿姨送的。后来我拿果子分给吴阳吃，他告诉他母亲说是我摘的，传到父亲耳里我解释他不相信，非要拖着我到吴阿姨家道歉，结果是我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似乎是找寻到一处依赖、可靠，说完丫头只觉幼小的心灵更加委屈，眼睛里闪起点点泪花。 见乐青铃嘟着嘴，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看来得先去找一找乐西川和古千羽了！ 才半月没挨揍，这俩货又开始作妖了。 苏辰拉着乐青铃找了一大圈，忽然发现远方树下有两个人，也不晓得鬼鬼祟祟欲做何事。 “乐西川，古千羽！”苏辰大喊，只见到两人还在树旁，不知嘀嘀咕咕议论什么。 熟悉的声音响起！ 两人听声脸色大变，撒开脚丫子就跑。 跑得那叫一个艺术，转眼消失不见，果真工多艺熟。 第33章 此妹何求 苏辰不慌不忙说道“铃铃，你猜这次多久？” 乐青铃眼睛望着天空，猜测道“如果我没记错上次是一百零五，半个月了，辰哥哥肯定又变厉害了，应该是一百息吧？” “在这儿乖乖等我。” 眨眼，苏辰身影消失于原地。 十三息后…… 一手拖着一人慢悠悠回来。 “啊，苏辰，你个小混蛋，放开我！”乐西川挣扎不断，张嘴大吼。 古千羽小脸一脸沮丧，生无可恋道“西川哥，你都八岁了，怎么还打不过苏辰。” 乐西川扭头，朝古千羽气愤说道“除了五岁，我六岁、七岁打过这小子了吗？” 古千羽淡定擦去一脸口水“西川哥，为啥我每次叫分开跑，你一定要拉着我一起跑？我不明白。” 我能告诉你，当年我和苏辰在河边比谁尿尿，尿得远，然后我一脚把他踹进河里吗？不能，因为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他知我知最好，若是有第三个人知道，我恐怕小命不保。 乐西川不敢直视古千羽，重新扭过头强硬道“我那是怕你一个人被抓了，挨打得重，苏辰这小子……哎呦！” 话未讲完，乐西川的头结结实实磕在一小块石头之上。 “你怎么了，西川哥？”古千羽急忙询问。 乐西川吃痛，大眼瞪着苏辰咬牙道“苏辰你丫是不是故意的？” 苏辰翻了个白眼“人家古千羽原本就是能跑掉的，你说你好好的干嘛偏偏要拉人家跟你一起跑？” 乐西川大感不妙！这小子用阴招。 “我也觉得自己跑得掉，因为这么多年，我发现每一次他第一个先抓的就是西川哥你。”古千羽嘟着嘴，脸上倒是显现出那么一两分委屈，剩余的尽是疑惑。 完了啊，三年了，这小子变聪明了！乐西川慌了。 “千羽，你要相信你西川哥我啊，我跟这小子清清白白……” 苏辰一把将乐西川甩到乐青铃跟前“铃铃，你确定他是你亲哥？而不是乐叔半道上捡回家的？” 乐青铃瞪大双眼“对啊！我怎么会没想到，等回家我一定要问问父亲和母亲！” “妹妹，我是你亲哥啊！”乐西川趴在地上瞬间心痛无比，自己这一手宠大的妹妹，因为几颗果子竟不认为兄了。 苏辰手里的古千羽弱弱开口道“是亲生的，因为我亲眼所见，你是从秋阿姨房间里抱出来的。” 三人石化，这孩子脑袋果然打小好用。 “唉……没救了。”苏辰叹气。 随后指着二人，一副小大人模样开始数落道“你俩，为啥我一不在就爱把乐青铃弄哭！每次都让我哄好久……特别是吴阳那小子，这次他不在，你俩说说，怎么办？” 乐西川愣住了，我什么时候把自己妹妹弄哭了，八岁为止不就让妹妹帮忙顶了个锅嘛。 “哎，苏辰我什么时候弄哭我妹妹了？你可不要冤枉我！小心我去苏爷爷那告你污蔑好人。” 苏辰反过来威胁道“你敢！我就把你偷看慧香姐……唔…唔……” “哥，你干嘛捂着辰哥哥嘴，你偷看慧香姐干嘛？”乐青眼中全是铃疑惑，小脑袋飞快转着，却是想不出什么。 乐西川使劲捂着苏辰嘴巴，尴尬大笑，脑壳急速运转“哈……哈哈，没，没什么，我偷看慧香姐……做菜！对，我准备学烧菜，怕慧香姐不教我嘛，便偷偷学，以后也好做菜给你吃不是！” 乐青铃半信半疑“苏辰哥哥做的饭菜很好吃啊，你干嘛不跟他学？” “我不喜欢吃这小子做的。”乐西川轻轻踢了苏辰一脚，慢慢松开手。 苏辰也配合道“切，我才懒得教他，傻愣愣的。木爷爷家大黄都比他聪明！” 乐西川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乐青铃捂嘴轻笑不止。 古千羽愤愤不平道“西川哥，苏辰这分明就是说，木有成爷爷家大黄狗都比你聪明，他骂你连条狗都不如！” 砰！ 古千羽被乐西川一巴掌拍在地上。 “臭小子，人长得比劳资帅，可惜长了一张嘴！”乐西川忍不住爆粗口，虽然年纪小小，但身上地痞流氓气息却是十足。 “哎哟……疼哎，西川哥，呜……”古千羽哀嚎。 苏辰看不惯，跳起也是一巴掌拍在乐西川后脑壳，抡起拳头就上。 “哎呦！臭小子，你是真敢下狠手啊……哎呀……”乐西川趴在地上，眼睛里泪花狂转。 “铃铃，你快叫苏辰别打了……” 乐青铃在一旁急得手忙脚乱，慌张喊道“苏辰哥，你别打了，我哥脸都胖了！” “也就吴阳和古千羽这两小子惧你，乐西川你已经八岁了，为何还要老带着他俩干些偷鸡摸狗之事，我实在想不通。”苏辰收手摇头，不解。 村里因为这三小子，不是阿伯家鸡老是不见，就是阿奶家鸭子只剩一地鸭毛……或是田地中灵食不翼而飞。想来想去也就三人团伙作案，且以乐西川为首。 “古千羽，你说，是吴阳叫的还是我叫的！”乐西川不服气盯着苏辰，小脸上已然青红一片。 古千羽脸儿煞白，脱口而出“偷鸡确实是吴阳叫的，可西川哥讲水伯伯家鸡太老了，肉太柴，不好吃！每次他就叫我和吴阳去抓卜奶奶家鸭子……所以西川哥错的次数最多！” 乐青铃补充道“对，前几天我也吃了，水伯伯家鸡确实是太老了，煮久那肉咬也咬不动。” 苏辰顿时头痛，小脸气的通红。 小丫头继续说着“还是千羽哥他们抓来的鸭子嫩些，汤也很好喝，可好吃了。” 说完，乐青铃不忘舔了舔嘴角。 乐西川、古千羽脸色大变，丫头你告诉他咱们吃鸡就行，你连吃了卜奶奶家鸭子也说，完了！ “好啊，好，管偷叫做抓！好的很呐，水伯伯跟卜奶奶家后院成你们私养地了吧。那窃来之食你三人自己吃也罢，竟还带上小青铃一起吃！”苏辰咬着牙狠狠瞪着两人。 风紧扯呼！二人默契抬脚…… “苏辰，你别冲动啊……我这不是怕我妹子她饿着嘛！”乐西川惊惧望着朝自己而来的苏辰。 “嘶……哎呦呦，你小子干嘛！”乐西川手臂被一股巨力握住。 “哎哎哎……苏辰别扯我耳朵！”古千羽嘴都疼歪。 并不是不想扯乐西川耳朵，而是苏辰矮了不少，伸手去也差上些。看来这家伙营养充足嘛，越想越气，手上劲力又大了一分…… “水伯伯跟卜奶奶平时白给你俩留那么多菜，吃多了，那些饭菜把你二人撑傻了。” 苏辰一松手，撸起袖子…… 古千羽躺在地上，一头墨黑发凌乱不堪，嘴巴碎碎念“母亲……苏辰他又打我，呜呜呜……” 乐西川最惨，鼻血流下两行，直呼“老爹救命……” 苏辰拉起乐青铃“铃铃，咱们走。” 见哥哥被揍成这副模样，乐青铃担忧道“哥，你没事吧？” 乐西川摆手，苦涩一笑“果真是一母同胞，无疑了。” 见苏辰远去，古千羽绝决张口“西川哥，以后我再也不去偷鸡和鸭子了……你跟吴阳自己去吧！” “我也不去了，吴阳估计也不会去了。” 第34章 清源村 乐青铃抬头，望着苏辰怯怯道“辰哥哥，你会不会下手太重了？” 苏辰捏了下小丫头脸“不重，他们皮厚的很，哪会那么容易受伤，铃铃放心吧。” 反正人已被揍躺在地上，重不重你说的算吧。 “真的吗？”乐青铃皱着两条秀丽小眉毛，满脸不相信。 “咳，当然是真的！ 青铃你可别跟着他们学，想吃什么或想要什么，自己可以拿东西去换。 不可以去偷哦，这是不对的。那是坏孩子才会做的事，所有人都喜欢好孩子，坏孩子可不讨人喜爱。” 苏辰一边走，一边耐心给乐青铃讲解。 “那辰哥哥，你也不喜欢坏孩子吗？” “不喜欢。” 听见苏辰如此果断，乐青铃急忙回道“我再也不会吃我哥他们的东西了。” 这把小丫头吓得小脸一白，不停搓着手指。 弱弱开口“可是我只有一只风车哎，还是去年过节时辰哥哥你送给青铃的。” 似乎想起了何物，小丫头连忙取下挂在腰间的一只金色铃铛，嘟着嘴道“还有爹爹送我的铃铛，可是这两样东西除了青铃很喜欢，其他人应该不会要吧。” 苏辰从胸口衣服中摸出一把色彩斑斓小石头，乐青铃瞬间被这绚丽色彩深深吸引。 小嘴微张“哇……好漂亮，这是什么啊，辰哥哥？” 苏辰挠挠头“我也不知道，是一个老爷爷送给我的，想来也是稀罕物，应该可以换些东西。” 说罢，想了想，分五颗给乐青铃，一红一紫，两绿一金，自己手中剩余八颗。 自己去中洲应当足够了，实在不行日后回来之时向李七夜借点。 “辰哥哥，你给我那么多，那你自己不就少了五件想要的东西了吗？”乐青铃捧着五颗闪光发光小石头，虽然非常开心，但小脸忧愁不已。 “没事，我还有八颗呢，没了我再去找那老爷爷要，他有好多好多。放心吧，那老爷爷对我很好的。”苏辰宠溺说道。 小丫头歪脸，眨巴着眼睛纯真一问“真的吗？” 苏辰脸不红心不跳回道“真的，他至少也有上千颗。” 乐青铃灿烂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谢谢辰哥哥！” 林长空瞧见十米开外二人出声叫去“回来了小子。” 乐长远儒雅笑道“小辰这孩子又变强了，也不知他破十万大关后能否跃入第一列。” 木有成苍声大笑“哈哈……依老夫所见，日后这小家伙应当比那第一列还强上不少。” 水苍月歪着脖子反驳道“村里谁不知晓木老头你喜爱这小子，别仗着自己宠溺小辰就可以说瞎话。 世间多少人屈于十万大关之下，几人踏入十万之上，又有几人踏足十万五，何况一列乃十万六起始，那顶端十万八多少年未曾现世了！” 见水苍月这老小子敢和自己对着干，木有成开口，少了几颗牙的嘴吼道“我说小辰行就行！你小子自个贴着个脸蹭上来，瞎凑什么热闹。” 水苍月讪讪抹去脸上一片青菜叶与口水，得，你个老家伙厉害，我打不过你，你说的算！ “哼，老夫看你小子骨头是又痒了，得给你松松骨！”木有成不满道。 随后开始一番狂野说教…… “你小子知不知道尊敬老人，毫无一点儿爱老之心……” 水苍月头一缩，连连摆手，支支吾吾开口“别……别了，我骨头紧凑着的嘞！就不劳烦木老你了……木老，你别骂了……” 手骨、腿骨、肋骨同时断裂的滋味可不太好受，水苍月被吓得连忙把老头二字去掉，生怕这老头再带自己去一趟荒芜之地，目光求助向一旁的好村长。 乐长远见此无奈摊手，自己这一村之长还是水老扶持而来，人家水老除了你一直乐善好施，我可丝毫不敢与这老人半分不尊。 “木爷爷，水伯伯，村长，林叔。”苏辰依次叫着四位长辈。 他们身后是一块大石，上面刻着清源村三字，字迹些许潦草，却透露出不凡气势。 乐长远、水苍月、林长空点头示意。 见苏辰、乐青铃到了跟前。木有成停止对水苍月说教，点点头一脸和蔼，慈祥微笑看着两人，咱也不可在孩子面前损毁自己形象嘛。 水苍月心虽感委屈，却早已习惯木有成这副反差嘴脸，对小孩子可那叫一个好得不得了。不不不，应是对任何人，除了自己不受他待见。 “木爷爷，水伯伯，爹爹，林叔叔。” 乐长远故意一板脸道“铃铃，爹……咳！我告诉你多少次了，我现在乃是一村之长。出门在外要叫村长，五岁了，一点都不知道给我避避嫌。” 乐青铃瞬间满脸委屈巴巴的望着自己老爹，眼睛里豆大泪珠快要止不住溢出…… 起唇轻轻开口“哦…村长！” 木有成瞧得心都快碎了，他能同意，岂能同意？肯定不能。 跳起一巴掌朝乐长远呼去。 糟糕，不好有杀意！ “哎呦……木老你干嘛。”乐长远捂脸。 见自家村长挨此一掌，脸上留得五个红红手指印。 水苍月大笑“哈哈哈……” 林长空瞪大眼睛，这肯定会很痛吧？ 见水苍月笑自己，乐长远也不吝啬一巴掌甩了过去…… 木有成见这老小子大笑，一点不尊重自己，也是不犹豫一掌甩了过去。 啪！啪！ 水苍月脸庞一左一右，留得两个大小不一印痕。 木有成心疼哄慰道“青铃不哭哈……叫爹，只要你喜欢，以后就叫爹！这臭小子再管你叫他村长你就告诉木爷爷，木爷爷替你收拾他！” 苏辰、林长空努力憋笑，木有成老头子可是上一任村长，全村人最敬佩的老村长。乐长远虽然古板，但明显在木老村长面前得收上一收。 纵使内心再抗拒也不得不接受，摸摸脸，开口道“你听你木爷爷的吧，我可不想再挨一下。” “爹。”乐青铃甜甜叫道。 木有成轻轻瞪了乐长远一眼，吓得他急忙答应“咳咳……哎。” 水苍月大手捂着嘴，这一声爹看来叫得村长极不适应。 “这还差不多，比起苍月这小子聪明多了。”木有成夸道，完全不顾水苍月幽怨无辜神色。 众人无不好奇苏辰实力为何突破如此之快，林长空开口问道“辰小子，你修炼了什么功法？” 乐长远也关心道“小辰，万万莫修炼那邪毒之法，此等功法太伤天地、也残害万物生灵。若真是那等功法快快换掉。” 苏辰一瞬间愣住，自己修炼的分明是挨揍功法嘛，如何与那邪毒残恶功法相连了。 水苍月一脸正色“鼻涕虫你可别瞎练，练错了真会死人。” 世间功法何止万千，多如沙粒，好似星辰。若是挑错上可毁其一生，下可被人灭杀，只因十之八九会化作邪魔。 “对对对，功法有的是，木爷爷给你随便挑，尽你选。”说罢，木有成立刻掏出十几本功法。 霸天战法、紫雷天心诀、玉圣真经、玄王始解…… 乐长远、水苍月、林长空三人看的眼皮直跳，果然拜师得趁小！ 见四位长辈如此关心自己，心里不禁升起一股暖流。 第35章 村长的好女儿可能不太暖 “辰哥哥你不可以乱修炼，很危险的，水伯伯说了乱练会死掉的。”乐青铃紧张无比，小手使劲抓着浅黄色小裙子，很是担忧。 苏辰挠挠头道“我所修炼的功法叫苍诀，还有一页叫苍诀战法，一段古灵诀，是灵山上一位老爷爷传授给我的。” 段无崖要是想害自己何需如此麻烦，恐怕第一次见面自己便死掉了。 木有成抚了抚长须，皱眉开口“小辰你运转功法，让老夫看看。” “好。” 苏辰运转起苍诀战法，周身燃起淡红色气息……一直攀升到至十万出头才慢慢停下。 “这……”四人惊讶不已。 木有成轻声询问道“小辰，那功法你可有带在身上？” “在的，木爷爷，喏，给您。” 对于四位长辈苏辰从不防备，或者说是清源村所有人。在那一天天寒风刺骨的冬夜与白昼，是村里提来食物给爷爷与自己吃。听爷爷说，村里人担心爷爷年纪大了找不到吃食，怕爷爷和自己饿死，那时他们总会一家家送出些，结果根本吃不完。 当即从衣物里拿出苍诀递给木有成。 “不错，此书倒是较外古老了，就是不知它是否真为不凡。”木有成啧啧称奇，慢慢将书打开。 乐长远、水苍月、林长空三人好奇不已，歪脖子凑上去…… 越看越震惊，水苍月嘴巴足以塞下一颗鸡蛋。 这等强大功法竟未听闻过，已完全不弱于木有成拿出的前三本。 “咳……不错，功法没问题，放心练吧。” 木有成把苍诀还给苏辰道。 “嘿嘿……我就知道没问题，那老爷爷对我挺好的。”苏辰想起老头子那心表不一，笑的灿烂。 “咦？辰哥哥你牙齿怎么少了一颗？之前都没发现。”乐青铃这小丫头咬着手指，疑惑问道。 苏辰一愣，呆呆模样惹得木有成、水苍月二人哈哈大笑，连不轻言笑的乐长远与林长空，都快忍之不住。 水苍月打趣道“以后不叫你鼻涕虫了，叫你小缺牙好了！哈哈哈……” 林长空忍笑问道“你那门牙是怎么不见的？” “被猴子打掉的。”苏辰气啊，都好几天了这牙一点没长出来。死猴子你等着，今天脸面算是丢尽了。 四人齐齐怔住。 而后再同时放声大笑，连小丫头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早知道不说了！苏辰后悔莫及，就不应该讲实话。 “你们别笑了，不就少一颗牙嘛！有什么好笑的。木爷爷，我要去中洲。”苏辰幽怨望着大笑不止五人。 “中洲？”四位长辈异口同声，惊呼。 “对，我要去那中洲闯闯，未来带你们吃香的，喝辣的！不，是带咱们全村人一起吃香的，喝辣的。”苏辰小手一挥，豪气冲天。 “外面的世界可不是单凭想象出来的，你小子可别到半道跑回来。”水苍月咧着嘴，一脸坏笑，像极了专做那拐卖儿童之徒。 乐长远紧皱眉头不语，心里一叹，三五岁月悠悠晃荡，孩子们都长大了。 林长空淡淡开口“出去闯闯，也好。” 木有成慈蔼一笑，问道“为何而去，心可定下，去当何为？” 乐青铃嘟囔“木爷爷说的好深奥……” 苏辰刚欲开口“我……” 随后小丫头瞬间明白过来，苏辰这是要离开清源村“辰哥哥，你是不是不要铃铃了……” 丫头蹲下，哭的稀里哗啦，泪水如同雨滳酒下，浅黄色小裙子都被打湿一大片。 乐长远心疼不已，慌张把乐青铃抱起，放入怀中“铃铃不哭，你辰哥哥去三五天便回。” “真的吗？爹爹不许骗我。”小丫头哽咽抽泣。 乐长远温柔，轻轻擦去女儿眼泪跟两条鼻涕，急忙朝苏辰挤眉弄眼。 “哦……啊！对，村长说的对，没错，我去几天就回来了，到时候辰哥哥给你带好多，好多好吃的回来！”苏辰连忙配合乐长远。 “我……我不要好多好多好吃的，我只要辰……哥哥。” 乐长远一挥手，怀里女儿便沉沉睡了过去。他心痛啊，他难受啊，他差点忍不住啊！ 自己女儿才五岁半，不粘自己，反倒粘着苏辰，我的小棉袄你让你爹好冷，好冷。 “咳！苏辰。”乐长远沉声叫道。 “村长，怎么了？”苏辰疑惑，总感觉村长有点不对劲。 “你小子给我等着！”放下狠话，乐长远抱着自己女儿离开。 见已远去的乐长远，苏辰放声喊去“等多久，村长？” 这锋利话语如雷电，狠狠劈在木有成、水苍月、林长空身上。三人此时想把苏辰脑袋瓜撬开，瞧瞧里面是何物。 乐长远咬牙，我乃一村之长，大气些，他也才七岁…… “村长怎么突然就走了，奇怪，天气那么好，又没什么雨。”见平时儒雅平易近人的村长不理自己，苏辰更加疑惑。 三位长辈默契，同时抬脚各退了一步…… 一道拇指大小紫雷准确落在苏辰身上，瞬间黑烟四起，一股烤肉味扑面而来。 他则躺在地上抽搐不止“见鬼……了，大白天…打雷，还打在我身上。七年……第一次，全身好…麻！” 木有成心疼拉起苏辰“小辰，来，坐在这儿慢慢说。”且不忘吹掉刚刚飞落于石头上灰尘。 那是人家女儿，才短短几小年便粘着你不放。你知不知道他心多痛，老夫也不能帮你啊。 苏辰坐稳，好奇一问“木爷爷，你那么大年纪了，应该也没被雷劈过吧？” 木有成紧闭双眼，呼吸些许急躁，深吸一口气睁眼，耐心道“小辰，你什么时候走？” “我不认识路，木爷爷。” 老村长压住情绪，轻轻开口“出了清源村，一直往前走莫要回头。” “那我后天走！” 水苍月大为震撼，苏辰这小子，仅凭一己之力就得罪老村长与现村长，完全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啊。 林长空淡淡一笑，这小子有种“以你现在的实力，日行几千里没问题。三万多里后就到了玄玉城，到时从玄玉城可乘飞舟到中洲，若是想用那传送阵我便给你灵晶。” 要不要坑林叔点呢，苏辰偷摸盘算着。 水苍月见苏辰傻傻模样，忍不住笑骂“鼻涕虫，你小子莫不是想哄取你灵叔资源。” 苏辰被吓一跳，慌张开口“啊？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怎么可能骗林叔资源。我岂会是那无耻无德之辈，水伯伯你可不要瞎说！尽冤枉好人。” 木有成左掏右摸，从泛旧袖口取出一枚古朴黑戒，戴在苏辰左手食指之上，刚欲开口。 水苍月抢先道“好了，鼻涕虫，咱们村穷的很，木老可是将村里一大半东西给你了。” 木有成刚甩到一半的巴掌停了下来，轻轻摸了摸水苍月脸“好小子，又胖了不少。” 苏辰茫然，纯真无比相信。咱们村穷，一向不富裕，我是知道的。 第36章 岁月如烟 瞬间，苏辰抱着老村长大腿开始大哭“嗯，木爷爷，您放心！小辰一定会努力变得厉害，到时候好带全村人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说完，一把扯起老村长裤角用力擦掉黏糊糊鼻涕。 木有成嘴角抽搐不止，一脸嫌弃。 水苍月站在一旁抱手，幸灾乐祸。 林长空开口说道“用精神力看看有什么东西，若是没有喜欢用的兵刃告诉我。” 苏辰惊呼“哇！这可以装下水伯伯养的五六头大牛了，好大。” 粗略望去，里面空间内放有十几个瓶瓶罐罐，数本功法，还有一小堆中品灵石。六瓶小复体丹、一瓶破灵丹、四瓶凝神丸。那两个灰色大罐子写着冼血液、龙玄液。 水苍月大惊，卧槽。趴在木有成耳边轻轻低语“先生，你怎么连那龙玄液都给鼻涕虫，那药鼻涕虫这小身板可受不了啊，第三境圆满估计都够呛。” “老夫知道，你是在教老夫做事吗？”木有成斜眼望向水苍月，淡淡说道。 水苍月汗毛直立“不敢，不敢，这清源村几十人，谁敢、谁能教您做事！” 心底嘀咕道，除了卜老差不多。 木有成轻哼一声，显然，很长一段时间没听见水苍月拍自己马屁，倒是极为受用。 而后宠溺开口“小辰呐，出去后木爷爷们已不在你身旁，记得保护好自己，切记旁人说的言语莫要轻信。天凉了要记得添些衣物，不可不吃饭！不要去险地恶处，记得不与凶诈之人共处，吃亏事小，怕他害命。” 苏辰红着眼睛，并未觉得烦，一一点头应道“嗯嗯。小辰都记住了，木爷爷。” 水苍月不解风情，张口提醒“先生，鼻涕虫已经是焚血境圆满了，除了那暴雪、极寒冰地，哪还会怕什么冷，再说现如今正是炎季。” “那倒也是啊，转眼七年，小辰已经不是当年老头子我怀里的小辰了，长大喽。” 苏辰从小一直至三岁，全村人抱的次数加起来，也没老村长一人抱得多。只因他们的手还未伸到一半，总被老村长一眼给瞪了回去。 林长空取出一把黑色长刀，递给苏辰“寂夜，我八岁到十九岁所用。本来找你便是要将寂夜送于你，如今刚好给你。” 说罢又掏出一部刀法给苏辰，名斩天。很薄，只有三页三式。 寂夜只差三寸便有苏辰高，他双手接过那部刀法与长刀。 刀长四尺，身厚接近半寸，刃面锋利异常。入手沉重冰凉无比，不低于千斤。 “可否喜欢？”林长空问道。 “斩天？喜欢，很是喜欢。谢谢林叔！”苏辰一脸兴奋，灿烂笑道。 林长空嘴角不可察觉的上扬，点了点头。 老村长踢了水苍月一脚。水苍月顿时才反应过来“哦……！对了，小鼻涕虫，我那还剩三头牛，你拉上一头走吧！” “谢谢水伯伯，我后天再去牵牛。” 木有成不舍开口“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后天便要走了。看看你爷爷，好好陪陪墨老哥……” “我回来时已先见过爷爷，木爷爷那我先走了。水伯伯、林叔，再见……” 苏辰挥手告别众人。 见他已远去，木有成最先忍不住开口“真是令人不舍啊，这么些年，养这么大……” 林长空开口宽慰“先生，他若想去，便让他去吧！当年我不也是这样，您不要太过伤感。水当有所成，亦逆势而行。” 水苍月情绪较为稳定“此行除了那龙玄液，并未带太过稀罕物。小鼻涕虫打小聪慧过人，他定不会像那些世家、宗门子弟般显摆，也免了他人窥探杀害之念。” “唉。随他去吧，老喽。你们不也是一样过来的。” 木有成转身离开，背影苍苍。一头银发如雪，随风飘扬。 二人站得笔直，目送先生身影消失于眼中。水苍月悠悠开口“长空，咱俩也有好几百年交情了吧？” “嗯，好几百年了。” “如果我哪天死了，把我埋在屋里那棵我亲手种下的水仙树下，我想陪着她。” 水苍月声音沧桑，尽显苦涩。从怀里摸出条已泛旧的七寸白蓝两色长布，轻轻放在鼻间。 哪怕已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并未从中走出，哪怕有日他身死兵解，也只想葬在她旁。不忍她一个人孤零零的，陪着她。 林长空颤声道“好。” 水苍月收起遗物，开口道“打一架吧！笨小子。” 林长空摇头拒绝“不打，打不过你。” “行吧，你可要记得，别忘了。时不时的出手，我也受了些小伤。我一人苟活，留她一人长眠，担心她太过孤寂。”水苍月嘴角上扬，落下一行清水。 林长空淡回答“一定。” “回家喂牛喽……唉，苏辰这小鼻涕虫，将来他回来了，把那三头牛全给他喂喽！不对，这臭小子牵一头走，只剩两头了。” 水苍月背手，碎碎念念离去。 林长空用大手抚蹭写着清源村那块石头，低语“凤仙姐，长空迷茫了。真正的道是何物？终是有情还是无情。道的终点又是什么，是如一，还是化凡，尘归尘土归土？是人世之巅还是不遗余憾缺？呵呵，可人的一生怎么会没有遗憾缺失呢。自你走后，旁人个个总说我心性坚毅，可我只记得是你叫我要好好守护世间生灵，保护好北域。可长空除此已寻不见其它道了。” 耳朵边似乎又响起那柔声细语。 “小长空，出门记得要带上兵刃，荒原中那吃人恶兽多得很，出入荒原万万小心，切莫要让那恶兽伤到自己。” 才十岁的林长空，一脸桀骜不驯，不屑道“我才不怕咧，我有阿爷给我的长刀！” “什么阿爷，要叫先生，木老先生乃是教你们识学、修炼……为师长，要尊称为先生，不可坏了规矩。”秦凤仙佯装生气，脸色一板道。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他就是我阿爷，我就喜欢叫阿爷，阿爷阿爷……”林长空歪脸，抱着黑色长刀连连拒绝。 “有成，这孩子倒是可爱。性格相似于你，倔的很哦。莫不是你背着我，偷偷去外面找女人生的吧。”卜岚打趣道。 “咳咳……我哪敢！”木有成坐在大树下正准确咽下口中茶，突然被呛到，杯中茶水洒落一地，神色慌乱。 “这么紧张干嘛，一大把年纪了……”卜岚纤细手掌搭在木有成肩上。 她已上近百，望去四十岁左右，岁月未曾在她那秀丽脸颊上遗留痕迹，倒是显得年轻。 “哎呦……老婆子，我错了我错了……” “错哪了？我还没问呢。哼！今晚自己去小屋睡！”卜岚睁着杏眼瞪着木有成。 “啊？又要睡灶房，唉。” 哪里来的小屋，分明只有灶房。 林长空捂着嘴偷笑，木有成一拍林长空头“笑什么笑，你也来跟我一起睡！” “啊？卜奶奶我不要，阿爷脚好臭！不要不要……”林长空连忙跑去依附在卜岚怀中。 顿时，众人欢声笑语一片。 第37章 水仙树 “我刀呢？”十三岁的林长空上疑惑不已，自己的刀明明昨晚还在，一觉醒来就不见了。 急急忙忙跑出小屋，趴在门上见阿爷正悠闲喝着茶水，紧张问去“我刀呢？阿爷。” “你凤仙姐拿去砍柴去了。”木有成逗道。 “啊！我的刀啊……把它砍坏了怎么办嘛！”眨眼，他身影消失在门边。 喝了口水，木有成开口“年轻人就是急躁……” …… “凤仙姐，我刀呢？”林长空气喘吁吁问道。 秦凤仙转身，手里拿着一条刀鞘，手上红红一片。 温柔出声“小长空，喏，给你！” 林长空跳动的心一滞。 “傻小子，你凤仙姐手都被划了两道口子，你别说你不要！不要我送你把木刀。”水苍月朝愣住的林长空慢慢走来，大手拍在他肩上。 “要。” 短短一字，林长空步子不稳走去拿起桌上长刀，从秦凤仙手里接过刀鞘，嘴里再也说不出话语，转身离开。 偷偷在外听着大坏蛋怎样骂自己，毕竟水苍月出了名疼惜凤仙姐。自从记事起，平时一点活都舍不得不让她做。 “傻小子，也不知道说声谢谢！”水苍月嘟囔道。 秦凤仙轻声笑着说“你呀，人家长空才十三岁，还是小孩子嘛。” “十三岁了还小孩，当年我十三岁就能横着在玄玉城走……” “好好好，你最为厉害。”秦凤仙笑容满面，红颜天成。 “那是！凤仙啊，你说咱们日后是要个女儿好，还是儿子好？”刚成婚的水苍月无限向往道。 屋外林长空红着脸跑离。 “男孩随你姓，女孩随我姓。先等这局势缓和些吧，毕竟村里近千人都还在外拼杀呢。” “好，一切听你的。” …… 两夫妻这一缓就是二十年，膝下无一子一女，从此阴阳永隔。 在水苍月怀里奏凤仙嘴角溢血，虚弱开口“苍月哥……我，我想回家……” “哼，尔等来了还想走！异想天开。”一道声音如同惊雷响起。 另一庞然巨物森然开口“人类，若不是那卑贱女人为你挡此一击，你认为你可幸免？” “枉费心机，仅凭两人救百人！”瘦小的身影嗤笑道。 “闪开，我媳妇她要回家。”水苍月声音嘶哑。单手抱着秦凤仙，冷漠一剑挥出，那辱骂秦凤仙巨物嘴角瞬间被削去庞去一半。 “你找死！”巨物咆哮朝水苍月而去。 大战四起，数千邪秽魔物朝水苍月杀去。 “咱们回家。”苍玄月坚定开口。 “好。”秦凤仙咳出一口血，乏力答应。 她深知哪怕开口让他一人离去，他也不会丢下自己走。 哪怕埋葬于此地，二人不分开，尚足矣。 …… 那天水苍月周身被鲜血染红，右臂断裂，周身骨骼尽数破碎，修为退却。 他脸上布满伤口，双眼死气一片，村子小道上他步伐间如履薄冰般无力。用仅存的左臂，抱着只仅存一丝气息的秦凤仙。 秦凤仙凄美一笑，虚弱开口“如果我死了，且记得把我埋在屋里那株树旁，待来年花开，便可闻得到那好闻花香味。我也好陪你看遍，那还没有来得及看的遍四季……咳咳，到时也不知你怕不怕。” “你说什么胡话！你绝不会死，不会死的，不要瞎说。” “我不要你死，我要你生生世世陪着我！老村长，对！老村长他肯定会有办法，我们去找老村长。”水苍月泪水模糊双眼低吼，滚烫的喉咙硬生吞下一口血。 速度又增快数倍，他怕，很怕。 脑中二人无数画面仿佛无时无刻都在慢慢消逝，再也难忍，他痛哭流涕。这一刻的他哭得像个小孩，然而无论他说的再多么霸道，也回力无天。他恨自己这次为什么要听秦凤仙的，那百人要救出何等困难。自己若是不以身为剑，以心之血相续，再燃烧寿元为辅，恐怕二人便已消失在世间。 秦凤仙望着他痛哭极为心疼，轻声开口抚慰，叮嘱道“别哭了，苍月哥，这可一点都……不像你。长空他啊，还有一柄木刀，我放在你屋里了，记得给他。” 说罢，艰难抬手，轻轻擦去水苍月他那浑浊的泪水与鼻涕。只不过那刚擦净了的泪，止不住又流淌而出。 “还哭，再哭我可再也不理你了。” “不，我要你亲手给他。你我无儿又无女，并且大上他二十余岁，这些年我看在眼里，我早知你将他视如己出，当做半个儿子！”水苍月悲痛开口。 “唉，希望他不要记恨于你。好可惜，我们……未救出那百人。”秦凤仙略显担忧。 “村长，村长！你在哪，快出来，凤仙她重伤了！”那双脚还未跨进村里，一路之隔的水苍月便急切大声嘶喊。 …… “唉！只剩两魄一魂，这一路也不知小仙这孩子是如何挺过来。”木有成紧闭双眼，眉头扭起轻轻摇头。 水苍月听此噩耗，呆愣原地，心灰意灭，身体颤抖不止。 “长空，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清源镇。若往后你有力所及下，我希望你庇护极北域和众生灵……咳咳，明年的刀鞘姐姐给不了你了，不要怪凤仙姐。此行不要记恨你苍月哥。”大量鲜血再次从秦凤仙嘴角流出，把白蓝色衣裙染红一片。 她唯一愿望已成，不再遗憾。 这一昏迷便再也没醒过来。 “我……”林长空急忙开口，刚想回答，望着再无生机的凤仙姐。万千话语却深深卡在喉咙，任他再如何用力也无法发出半点声音。 秦凤仙至死那刻也未听见林长空允诺自己，但她相信自己一旦说了，林长空会去做。 像他才十七岁时，秦凤仙无意间说出口，想尝尝那寒地中的雪莲。林长空消失整整一月，回来时脸上依旧有着十几道伤痕。双手通红，捧着朵纯白莲花傻傻笑道“凤仙姐，我去寒之地随便寻了朵雪莲，你和苍月哥煮了吃吧！” 那雪莲生长在寒之地最深处，也算顶尖灵药。外围都常年暴雪不断，非第二境承受不住寒气，更何谈深处，那里异兽无数，最弱至少是第三境存在。 那时的秦凤仙看了后心疼不已，并未去拿那雪莲。而是轻轻抚摸林长空那疤痕交错的脸，柔声骂了句“傻小子。” 他虽天资超绝，木有成忧他日后道路根基不足，便让他苦苦压了近十年焚血境，那时他也不过跨过造骨，刚入灵轮不久。寒风暴雪之地三次大危，险些身死于寒地，就因为她想吃雪莲了。 至那以后十六年，只要林长空站于跟前，再也不敢说无心之语，生怕这孩子因为自己再受到伤害。 忆起往昔种种，林长空身影猛消失原地。 众人刚准备追去，木有成便叹气开口道“让他去！他心性如何老夫知晓。若不让他杀，恐怕整个村子都会成为他的仇人，更加怕他留下心魔。” 乐长远担忧“可是……” 木有成霸气打断“没有可是，我会出手！” 而后深吸一口气，又将之叹出。望向守着秦凤仙的水苍月道“把水苍月先捆起来。” “哦哦！”乐长远急忙拿出一根细绳将水苍月捆住。 “放开我，啊！不能让他去，不可以让上他去！我答应凤仙了……别让他去。”已经完全被捆起倒在地上的水苍月先是大吼，而后声音慢慢低下。 “闭嘴！道心破灭，寿元根基大损，你这修为还要不要了。只断了只手都只是小伤！吼什么吼。”木有成痛心沉声大喝道。 “修为？哈哈哈……我如今要这修为何用，这身修为亦有何用。连自己妻子都保护不了！这修为要来有何用处，道心？以往她便是我的道！如今她都没了，这道心不要也罢！”水苍月巅若疯狂，躺在冷冰地上仰天长啸。 众人看了皆是一阵心痛。是啊，他当年观想的道就是秦凤仙，后来以秦凤仙为道，以情养剑。水苍月三十岁入道，入道二十三年，也蕴养了二十三年的剑之道。现如今秦凤仙身死，道？他还有道吗。 …… 那日林长空一人只身杀入三千里荒原，立于荒原上空，双眼满是血红，一边大剑大剑挥出，一边疯狂嘶吼“杀光……通通杀光！啊！老子要将你们全部碎尸万段……” 一众邪物、恶兽被高空之上道道强势攻击，浓烈杀意吓得四散奔逃。 杀得那群畜牲胆寒。木刀开裂，直至崩碎，可惜无论他怎么杀，他那始终温柔善良凤仙姐再也回不来。 直到最后惹得荒原内禁忌存在现身，因为顾及暗中那道冰冷目光。黑影有杀心却不敢下杀手，仅随意一击，林长空便直直从高空坠下，躺在滩涂血泊当中。 那年，林长空三十三岁。一战惊现四方，其恐怖实力直追道修、各大兵刃刀修，剑修老一辈。 此战过后，他心性判若两人。话语变得极少，极人。 往事禁不住回想，唯恐余留下诸多苦涩悲痛和遗憾；却总会让人忍不了，慢慢拼凑成一幅幅画面在脑中，独自偷偷放映。 繁星四月夏夜，微风悄然掠起，吹得树下林长空衣物猎猎作响。几片青绿叶不愿被风带走，静静留在他头上。 多少人在这棵古树下乘过凉，谈过心，喝过茶，他已记不清。又有多少人在缓缓悄然逝去，在眼前死去，他也记不清。 抬头望着青绿树叶。 “九十七年了，凤仙姐。我也一百三十岁了吗，好快。真慢。”低喃一声，他也转身离去。 第38章 修者争其寿 “爷爷！” 苏墨闻声扭头，透微微过月光，见一脸兴奋的苏辰跑来，微微一笑道“小辰，回来了。” 苏辰抬起手，晃了晃手上黑色戒指“爷爷，你猜里面有什么东西。” 苏墨微微感受了一番，这些叔叔伯伯倒是别有一番用心了，担心他因财物身危，倒也不是拿了许多。故作不知猜测道“应该是吃的吧！” “错了，再猜。” “难道是你木爷爷给你做的木头玩意儿？” 苏辰嘟着嘴“我都多大了，五岁后就没找过木爷爷做过木头玩具了。爷爷你也不是很厉害嘛，我还以为你可以看到里面。” 苏墨抚须“哈哈……爷爷怎么可能会看得见里面，爷爷已经老了。” “爷爷才不老，只是胡子有点白而已！”苏辰嘟嘴反驳道，完全不接受爷爷讲自己老。 “是是是，爷爷不老。再过些年牙齿都该掉光喽，那时候看你还说爷爷老不老。”苏墨被自己孙子逗乐得合不拢嘴。 “没牙了爷爷也不老，我要去寻那不老药，我不准爷爷老。”苏辰眼神坚定。 “不老药？哈哈，好。爷爷等你长大给爷爷寻来那不老药，到时候爷爷一定不老。”苏墨心底升起一股暖流，孩子虽然什么都不懂，但，说得也最纯真。 这世间万道，数之不尽的大道如同星空长河，求不老简单，大修士炼几粒丹药尚可，或修几部功法亦可成愿。 但，哪里有什么不老药，不老药不便是那不死药吗？千年、万年，甚至是百十万年，无尽洪荒岁月后。任何生灵、万物谁可躲逃一抺飞尘之命。 凡人短短百十年一生，修者争其寿，还要争那气运、资源、强权……将会有各种抢夺杀戮、阴暗污浊。甚至连那世人所追求的富有，修者也要争上一争，俗不可及。 就算在上界也无非是多存活些岁月罢了。 苏墨暗叹，这些小辰日后若是经历少许……倒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稚嫩了。 揉了揉苏辰头，开口道“傻孩子。” “我才不傻，从小啊卜奶奶就夸我可聪明了！她讲啊，我天资超绝、聪慧过人，又听话。日后必将成为村里下一位先生，长大了一定可以替木爷爷教小孩子们识学勒！”苏辰围着苏墨一圈圈慢悠悠的走，边掰手指数，灿烂笑着说。 “哦，是吗？那可不一定哦。” 苏辰疑惑，天真问道“为什么啊？” “因为你木爷爷的才学、品德，还有做为可是如同那海一般，广阔无垠。而且他有胡子，你可没胡子，你卜奶奶那是哄逗你的。”苏墨拉过苏辰，抱在怀里。 “卜奶奶才不可能逗我！她可怕我不去她家玩。胡子以后我也会有，爷爷也可以教我，以后我要当村里的先生！” 苏辰一脸向往，眼里亮着光。 他尚不知要做村里的先生是何等悲凉，而木有成是如何亲眼见证一代代后辈长大。先亲自教他们识学，亲手教他们修炼，再亲手送他们离自己而去。又用这双传授他们识学做人、修炼的手，将他们一个个葬在身下大地。 几百年间，他的心早已千疮百孔，他如同活的像个罪人，这份罪他却又不得不承受。备受于煎熬岁月中，反复轮回，连他都快忘了自己活了多久，却依稀记得每位先辈与后辈之名。 他苦，是心中的苦；他痛，且由心而痛。他历经沧桑悲痛不能言说，一路走来梦了多少，血流几何，除了卜岚无人可说。 一人扛起清源镇与身后北域，这一扛就是二百八十四年。近三百年岁月，无论如何力极，原先的清源镇也变为清源村。 也是那些他看着从爬至学行路孩子的老村长。 林长空自幼天赋异禀，未来极大可能会超越木有成，这，也是秦凤仙当年逝去叮嘱林长空的原因。 七年间苏墨看得极为透彻，那日木有成望着浑身是血，抱着苏辰的苏墨心里极不是滋味，苦涩开口，问道“老人家，若是不嫌弃，便在这村里住下吧！” 苏墨披散银白如雪头发，上面依有大片黑红血迹。也不去望木有成，沙哑低语“好。” 木有成也不曾过问苏墨往事，谁不是那苦命之人，谁人心底或多或少有些许悲苦痛处。往后二人相处，七年间畅谈人生里木有成越来越是尊敬苏墨，尊称他为老哥哥。 “傻孩子，这其中滋味很苦的。”苏墨叹息开口。那何止是苦，是一件件，一幕幕沉淀后的无法言语。 “我不怕苦，我怕木爷爷一个人当村长太辛苦。”苏辰轻咬嘴唇。 “想去做，那便去吧，即使再苦亦要坚持。”苏墨无奈，心中一叹。 这孩子也终将要慢慢长大了吗，忘天，你可知这一世他多么像当年的你…… 苏辰灿烂一笑“好！不过我后天就要走了，可以吗，爷爷？” 苏墨问道“去向何处，去亦何为，心可定否？” “去中洲，我答应了李七夜，要赴他两年后成人礼，心已定下。”苏辰答道。 苏墨沉吟片刻，缓缓开口“中洲……人杰地灵，倒也去得。” “爷爷，我走后你可要照顾好自己，不可以耍性子不按时吃饭！” “好好好，爷爷记得，答应你。一定每天吃三顿！” 苏墨顿了顿，补充道。 生怕孙子担心自己，如今虽实力减退，却也不需那口腹之食，一直是怕苏辰一人没胃口罢了。 “好！爷爷你不准耍赖。” “爷爷这次绝对不赖皮。”苏墨说罢，从怀里摸出一枚黑色晶体，递在苏辰手里。 “爷爷，这是什么？”苏辰顿时被黑的无比渗人晶体吸引，两拇指大小呈三棱状，入手微暖。 “爷爷自己做的一个小玩意儿，若是遇见过不去的困难险境，将它捏碎，它会给你提示，告诉你怎么做。”苏墨说完淡淡一笑。 苏辰凑近眼睛，仔细望了望，见瞧不出丝毫古怪，索性收进了黑戒里。扭头望向白发苍苍老矣的苏墨，心疼的揪了揪他白须道“谢谢爷爷！” “傻孩子！”苏墨任凭他把玩着自己胡子，轻轻揉了揉苏辰头。 “嘿嘿……” 第39章 骑牛 清晨，小道路边，青草尖上挂着颗颗水珠，绿叶被压得弯下。 吴阳家门外，苏辰喊道“吴婶婶，你家吴阳在不在家啊？” “哎呦，大清早你让不让人活了！小苏辰，我的小祖宗哟。”吴秀颜开门骂道。 “嘿嘿。”苏辰讪讪一笑，这确实有点早了。 吴秀颜轻轻弹了下苏辰脑瓜，一手叉腰，气道“跟你小子说多少遍了，要叫阿姨，婶婶那么老！老是记不住，是不是？” “吴婶，阿姨您怎么会老，还那么年轻，跟十八岁的姐姐一样！”苏辰被吓得急忙改口，吴婶您看起来三十好几了，我能不爱叫错吗。 “哼，臭小子，没用了！净喜欢哄你吴阿姨开心。”说完，吴秀颜脸上止不住的笑意渐浓。心里不禁窃喜，老娘我一百二十多多岁的人了，竟还还如此风华绝代。哎！光是长的美可不行，女人还是得会保养啊。 心底一喜，扭头朝屋扯开嗓子大喊“吴阳，出来！” 吴阳揉着眼睛，朦胧问道“娘，你干嘛，大早上的。” “你苏辰哥找你。” “啊！苏辰哥？”完了完了，这可如何是好。 吴阳在自家老妈身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吴秀颜好奇一问“吴阳，你干嘛？” “啊，我没干嘛啊，娘！”吴阳扭捏着身体。 苏辰刚准备开口“乐西川他……” 吴阳连忙开口“西川哥他们在村头。” 随后一把拖起苏辰跑远远的。 不忘朝身后吴秀颜喊道“娘，我跟苏辰哥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吴阿姨再见。” 吴秀颜一人喃喃自语“俩臭小子，神神秘秘的。” “苏辰哥，我错了，下次不敢了，我再也不去了……” 苏辰挑眉打断“你从五岁说到七岁，我都习惯了，你继续说。” 吴阳呆在原地“呃。” 苏辰慢慢数道“一月三次，一年三十六次，持续两年多了，很有规律嘛！” 吴阳假装不懂“啊？什么？” “说，几只鸡，几只鸭！” 吴阳被吓一跳“五十七只鸭，十五只鸡，加上今年十一只，总共八十三只。” “快到五月了，是不是这几天准备开始了？”苏辰好奇问道。 “啊，是。不是不是，没有，绝对没有。” 苏辰这些年，为了拯救这些鸡和鸭子于水火中，他可谓是费尽心思。 他轻伸出手。 瞬间吴阳被吓得后退一步，又要挨揍。 早些年是西川哥和古千羽，把苏辰哥揍得鼻青脸肿，但揍完后总被木爷爷打屁股。 揍完，他总是会说“小辰跟你们不一样，他只有爷爷。你们长辈尚还年轻，不可欺负于他。” 可后来苏辰哥一直在外面找寻灵药，短短一个月后两人加起来也打不过他了。 估计那也是老村长爷爷的功劳。 “吴阳，尽管长辈心疼你们。那等偷来之食你们可曾吃得心安？那牲畜，你们可曾替水伯伯、卜奶奶喂过一次？”苏辰小手放在吴阳头上。 “不安，不曾喂过。”吴阳愧疚低下头。 “好了，我明日便走，莫要弄花了脸，难看。”苏辰揉了揉吴阳头，慢慢将手收回。 “苏辰哥，你要去哪？”吴阳哽咽。 有些孩子天性并不太坏，只需言辞，何加鞭打。 至于乐西川与古千羽，想来是三人从小便打惯了。也令乐青铃受了委屈，苏辰才忍不住出手。 “我啊，这次要去很远的地方。”苏辰小脸望去村头，而后又望向远方。 竟有些许高深莫测味道。 吴阳情绪低落问道“很远的地方，那是什么地方？” “不能告诉你，你肯定会告诉他们。”苏辰转身抬脚开口。 他担忧乐青铃那小丫头哭闹她爹，到时候自己可是会心疼的。 “苏辰哥我舍不得你，你带上我一起走吧！”下定了某个决心，吴阳眼角带泪开口坚定道。 苏辰停住身子，愣住了，这小子怕不是被自己揍傻了吧。浅浅一笑“我才不要咧，你小子睡觉老爱磨牙。照顾好吴婶婶，我走了。” 说完，悄悄丢下一部所有当中最强功法。 短短两息，身影消失不见。 独留吴阳一人怔怔望着他消失的地方，苏辰哥已经变得这么强了，怕是山里那些普通异兽也打不过他了吧。 目光一瞟，瞧见不远处地上有一本泛黄了的书，他走去捡起。 “紫灭雷法？” 吴阳好奇慢慢翻开。 吾，雷皇。三岁入境，十三岁入第二境，十五岁入第三境……两百九十七岁完道，而创法紫灭雷法。穷极一生心护大世，奈何大世曲折。恐去深荒不返，特留后世德能后辈……望修者体我北域，若吾冥也，心当悦矣。 第一篇，焚血境，心似怒雷，以血藏雷，己身容雷……以紫雷除废血，净血完美方可入修者二境。 “这么厉害？”吴阳激动的双手颤抖，赶忙把功法合上。 “谢谢苏辰哥……”瞬间他感动的稀里哗啦。他尚未知道的是，因为这本功法他与苏辰在未来，一个被雷劈、一个被人打，二人名动一方。 …… 苏辰回去陪了苏墨老爷子好久好久，夜深的屋里，时不时会传出苏墨轻笑声。 他明白苏辰小心思。 夜昼更替，苏辰站在水苍月门前。 轻轻敲门喊道“水伯伯，我来牵牛了。” “进来吧。” 听水苍月准许，苏辰推开门进去。 清源镇每家都不会锁门，这也是那几个小家伙次次得手的原因之一。 小院不大，三十来平很是简洁。只见院里有座坟，坟面前摆着捧新鲜野花，竖着块木头做的墓碑，想来是怕用其它材料将那小圈花草压坏吧。 木头上简单刻有两大字，吾妻。在往下左边也雕刻有三字，水苍月。离坟七尺旁的水仙树上白色朵正开得茂盛，花香味浓郁，竟有只白蓝两色相间蝴蝶在上飞舞。 除去蝴蝶未见有任何生灵，当真奇特。 “水伯伯，这是谁，为什么上面会有你名字啊？”苏辰每次来都会忍不住好奇一问。 在秦凤仙逝去的那九十多年里，未曾有人能踏入院中过，也不知晓他伤好后，除了出去一身是血回来还能做何，为此林长空与水苍月可打了不少架。 那时才一岁多的苏辰推门而入，水苍月大怒，回头见小脸红扑扑，挂着两条大鼻涕幼小的苏辰，凄然苦涩一笑“命啊……全都是命！贼老天，它日我定要将你踏破，问一问你这是为何！” 而后他抱起被自己吓哭的苏辰来到坟前，来到坟前后既也不惧不哭，安静了下来。 以往水苍月总是默默摇头不语，这次却反常一手放在苏辰肩上，平静答道“这是你凤婶婶。” 口中低语“凤仙，你看孩子们都长大了。” 要是你还在，咱们的孩子可能都快要当爹了吧。 “凤婶婶？” “小鼻涕虫，问什么问，快去牵着你的牛走。” “哦哦！好，谢谢水伯伯。” …… “奇怪，青铃不是天天喜欢粘着我吗？这小丫头怎么两天没有来找我了。”骑在牛背上的苏辰摸头，疑惑不解。 第40章 暴躁老万 离着村头老远，骑牛的苏辰便见有一群人在古树下。 树下三十几人，老幼妇人。 “哟，骑牛出村，属实没想到啊！”吴秀颜惊道。 木有成瞪大眼睛，也满是不可置信。 他惊讶道“苍月是真敢把这牛给苏辰骑出村啊。” 古万同一扶额“水苍月真是疯了不成，那牛脾气多倔他又不是不知，这下苏辰出去有的受了！” 木有成一叹“唉，这老牛出村也不知会闹出何种动静来，当初就不应该把这青牛给水苍月这臭小子！” “老先生，这牛……怕是有些不正经呐！” “随它去吧，随它去吧，唉。” 苏辰骑着青牛悠悠向众人而来，树下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行至众人跟前，他跳下牛背，一拱手喊道“木爷爷，林叔，吴…阿姨，古伯伯……” 古千羽却生生躲在古万同身后，他紧紧攥着他爹一指衣角，望着向长辈一一问候的苏辰。 “哟，小千羽这莫不是黑老鼠见了猫。”吴秀颜望着惊惧古千羽打趣道。 臭小子，平日中与乐西川闹腾得村里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记事些后更是变本加厉。 幸好有苏辰这小子，若不然那些个老墙之上砖瓦不知少了几何，村里那鸡、鸭、鹅，又不知将要有多少只惨遭毒手。 若是再大上些，它日强上些，怕是水苍月剩余那两头老牛也得被几人切成片，涮上一涮。 古千羽弱弱开口“吴姨，您净瞎讲，村里就属我跟西川哥，吴阳，方成几人最乖了！小心我到村长那告你欺负小孩。” 古万同握了握拳，张手一握间，拳头咔咔作响“你个龟儿子，若是最乖，这些年你们几个龟儿子处处避着苏辰为何？那些个牲畜何故失踪？” 自己儿子，他还能不知是何尿性，心中早早明朗，开口便是一通大骂。 方成不满，嘴一撇，嘟囔道“谁不知你们全都喜欢苏辰那小子，尽是偏心。” 乐西川于一旁愤愤不平，语气也是不满“就是，苏辰他就跟你们灌了迷魂汤似的，尽全部都向着他，我们也是小孩子嘛，通通区别对待。” 古万同一瞅两赔钱货一唱一和间，顿时也来劲了，吼道“区别对待？苏辰人家五岁开始寻药治亲，为此，哪次不是或多或少带伤回家，乃万古大孝。你俩呢，俩龟儿子，一天天尽在村里瞎晃荡，晃个锤锤啊！村里是不是有宝贝？还是村子太小，已经容不下你俩，龟儿子，还敢顶嘴！” 望着暴跳如雷的老爹，手指向自己。古千羽小脸煞白一片，小心脏扑通狂跳，貌似自家老爹已经三天没打自己。 乐西川、方成也被吓得头一缩，丝毫不敢反驳。 这位可是个暴脾气，一言不合便出手，能动手少动口的原则他是一贯到底，有时候老村长都不顶用。 木有成轻咳一声“万同，好了，今天小辰出门，少讲两句。” 苏辰劝道“古伯伯，别骂了，他们其实也不坏的，怕你们从河中不方便行走，村里小河沟石桥往下的一段垫脚石，都是他们几人一直修改、补填。三个月前古千羽脚还被大石砸了，半月才好。” 古千羽、乐西川、方成三人意外无比，苏辰何时变得这么好心。 古万同一瞪自己好大儿，咬牙道“哼！龟儿子，要不是老先生、苏辰替你们说好话，老子今天非得叫你明白，花儿为何四月开得那么红！” 古千羽委屈道“你老骂我龟儿子，您不也是龟儿子？” “哈哈哈……” 众人被父子二人逗得笑倒一片，捧腹不已。 古万同老脸火红一片，强硬开口“老子是你老子，老子讲你是龟儿子，你就是龟儿子！” 也罢，这龟老子他今日恐怕铁心要做矣。 不过，一旁老人可不乐意了，一拐杖甩在古万同头上，胡子被气得根根立起。 心痛道“老子送你到先生门下读书识学，容德谦卑。你倒好，一人骂上自己祖宗十八代，孽障啊，孽障！连老子也敢骂！” 木有成嘴角疯狂抽搐不止，这，活脱脱的两极品父子。 不，真乃好一个三代同堂，在这清源村可只独有两家。 剩下的战得战死，失踪的失踪，有些人尸骨至今从未找寻到。 苏辰与众人捂嘴，纷纷憋笑，这位老爷子倒也是个性情中人。 一个敢骂，一个敢揍，当着众人是丝毫不犹豫，不带留情。 古万同捂头，痛呼“哎呦，爹，您老闲的吧，我教训我儿子，哪又惹到您了。” 古楚河拐杖指向古千羽，骂骂咧咧开口“他，若是龟儿子，那你老子我岂不是成了老王八，早些年送你至先生门下是否只顾偷鱼摸虾？木先生是否只将你一人拒于门外了？” 几颗老牙在嘴中上下颤颤巍巍，仿佛下一瞬便要夺口而出。 这副模样看上去倒是滑稽无比，却是无一人笑语。 古万同一捂头，拿着自家老爷子属实没办法，妥协应道“我改，我改。老爹，你能不能别老提那些个往事，好不好？这人太多了，给你儿子我好歹留点面子啊。” 古千羽窃笑不已“爷爷，您老就别老打我爹头了，他本来就不是很聪明，您还老是敲敲敲。” 心中暗想叹，唉，爹是不是小时候跟我一样聪明，爷爷敲得太勤，他才被敲傻掉了。 “哼！你若有我孙子一半耳目，老夫也不用整天敲得手酸了，再不济，哪怕一半的一半也成。”古楚河歪嘴，皱眉。 古千羽听见爷爷这般夸赞自己，则在一旁兴奋不已。 方成见他喜极忘形，趴在他耳旁轻轻低语，好奇道“古伯伯喜欢打你，古爷爷喜欢揍他，你们家是不是对这方面有遗传？” 古千羽一愣，方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他自己不确定道“方成哥，应该不会吧？” 方成人小鬼大，再次低语道“我觉得还是有一点可能，毕竟我父亲说过，你爹小时候至少被你爷爷追出几里路，待到回家时候总是赤着双脚。” 古千羽好奇一问“为什么啊？” 方成挠挠头，讪讪一笑“因为鞋跑丢了呗。” 古千羽低头，望着少了一只鞋的脚，沉默了。 还好，我还剩一只！ 木有成轻咳一声“各位乡亲左邻，小辰今天便要出村，咱们送送他吧。” “好。” “老村长说的对，小辰这娃子想出去嘛，咱们就送送他。” “这小屁孩也长大了哈，可再也不会光着个屁股到处跑喽。” “哈哈，是啊，那个时候连擦屁屁都要叫他婶婶我。” 一众长辈不禁忆起些陈年往事，七嘴八舌。 “苏辰，切记不要轻信那外面修者，一切不要只用眼睛去看，心才是看清本质之物。”林长空叮嘱道。 “记住了，林叔。” “这是一块小石头，你想木爷爷了就捏碎它，它会化成木爷爷模样。”木有成慈祥一笑，从怀里一摸，递了块黑色石头给苏辰。 苏辰灿烂一笑，接过黑色小石“谢谢木爷爷。” 众长辈一瞧见那黑色小石，心里五味杂陈，因为他们每一位曾经年少时也拥有过，现如今也轮到自己的后辈了。 多少人拥有过，又失去了多少人。 吴秀颜拿起脚跟前几大块肉道“小辰啊，吴阿姨家肉还剩那么些，一并给你，全部带上吧，免得路上挨着饿。” 古万同拿着一条大熏腿，肉痛道“臭小子，家里最后一条了，你带去吧……若是想古伯伯了，就多吃点。” 苏辰内心是拒绝的，自己若是带走，他们又得重新猎杀。 直到最后，实在抵不过长辈们一番心意，只得一样样收入戒中。 吃的用的，加上那十余个瓶瓶罐罐，戒指内空间只剩余一半。 众长辈们当真是担心他这一路挨饿受冻了，视若己出。 第41章 小王八蛋 “苏辰哥哥，你在外小心些。等幽兰长大了，变厉害了就保护你！”古幽兰挥舞手中小木剑，眼泪汪汪，哽咽中皆是不舍。 “哈哈，好，那你可要多吃些饭菜，不准挑食，才好快一点长大，哥哥等你保护我。”苏辰温柔的揉了揉古幽兰那一头乌发。 这小丫头，比自己小了两岁多，就因为那年春给她做了柄白花梨木剑，便喜欢上了剑之一道，老嚷嚷着要保护自己，倒是可爱的紧。 “嗯！”古幽兰眨巴眨巴大眼睛，重重点头回应。 古千月则慌了，妹妹你日后可千万千万不要喜欢上这货啊，他可是坏的很。 古万同大笑“哈哈，幽兰啊，要不要给你定门娃娃亲啊，爹爹瞧你喜欢苏辰这小王八蛋得紧，我……” 他话未说完，古幽兰便气得小脸通红，打断道“哼，爹爹不准骂辰哥哥，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 古万同愣了片刻，他也慌了，苏辰这小子才七岁啊。 他紧张无比，手忙脚乱道“哦哦哦，好好好！爹爹向你保证，再也不骂苏辰是小王八蛋了！” “你又骂！” “不骂了，不骂了，苏辰不是小王八蛋。” 古幽兰头一歪，皱着两条小眉“我再也不理你了，臭老爹。” 随后便跑到到木老爷子身后，抱住大腿，躲了起来。 木有成把古幽兰小丫头一把揽入怀里，乐呵一笑。 古万同大急，慌张失措，小棉袄此刻也漏风，咋了咋嘴开口“哎呀，你爹我啊，大老粗一个，才识不得那字半摞。我不也是喜欢苏辰这小子嘛！你说是不是，小王……苏辰。” 苏辰见古万同与古幽兰父女局势越加紧张，解围道“咳咳，幽兰，我走了，记得不要跟你哥去卜奶奶地里瞎逛，少去些河里抓鱼。” 古幽兰白了自己亲哥一眼，嘟着嘴道“好，我才不要跟他在一起，他老是用糖葫芦骗我，然后带我去河里啊、地里啊、山里啊……总是一身泥巴回家，害得娘天天洗衣服，所以我才不会去了呢！虽然卜奶奶家青菜花吃起来很甜。” 她说完，还不忘舔了舔嘴唇。 古千羽不满嘟囔“好歹娘不让你洗衣服嘞，只要娘一生气，我还得连爹的一起洗。” 终究是一个人挨下了所有，带上妹妹一块儿虽免了一顿，但不得不承认确实缺爱了，这小子倒也不是那脑袋散烂之辈。 “好，木爷爷，你们回去吧，都快要送出二里地了！”苏辰骑上牛背，开口劝道。 众人目光齐刷刷望向身后不过百米古树，心中一呼，这小子要不要这么夸张。 也罢，随了他吧，这小子把不舍说的这么轻淡，这些年磨砺倒也让他性子坚韧了些。 虽才七岁也不至于遇见些问题便会哭泣。 木有成微点头，慈祥一笑“好，去吧！” “臭小子，去吧！” 周郁静香开口道“苏辰弟弟，路上尽可放小心些。” 乐西川一扭头，碎碎念“哼，明天我也走！” 显然，这小子吃醋了。 “小王……去吧！” 苏辰扯过牛头，一人一牛转身，他在牛背上轻轻低语“等我回来，通通带你们出去吃香的喝辣的。” 一行三十余人静静守望。 一人开口，满是不忍“先生，他才七岁啊！” “是啊，这孩子……” 木有成打断，开口道“行了，我知道，赶紧犁你俩的地去！” …… 走出了好几里，苏辰挠挠头，疑惑不解。 “咦，奇怪，怎么不见村长跟青铃！怕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 清源村，村里。 “你骗人……呜呜，我再也不要理你了！”乐青铃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乐长远一个头，两个大。 “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你，莫要胡闹！” 他严肃开口，心中却是千疮百孔。苏辰啊苏辰，你到底给我女儿灌了什么迷魂汤啊！本村长一定好生等你回来。 “啊啊啊，不，我不，我要去，就要去。哥哥亲口告诉我的，苏辰哥至少要两三年才能回来，我才不信你！呜呜……” 乐长远心中大痛，思绪翻滚万千。 逆子啊，逆子！你是想将这个家拆散吗！还是不把我这个亲爹放在眼中。 思来想去，终不得解，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 轰！ 苏辰离去小半天，村后百里传来一声巨响。 众人无不皱眉，又来了，这老骨头能不能消停点！一天天的折腾，几十年了。 木有成瞬间消失在古树下。 一花甲年岁之人担忧开口“恐怕，貌似有点严重。” “老白，你哪次不是这样说？” 白岁认真开口“疯老头，自己看！” 林长空目光如炬，声音颤抖“有点严重。” 疯老头大呼“卧槽，何止是有点，别以为你俩仗着修为高就可以乱说话！” 古树下的一道道身影连续消失。 …… 荒原。 一黑色巨影捂着断了一半大角，另一只已不复存在。它痛得凄厉嘶吼“水苍月，想不到啊，想不到！” 水苍月轻甩去青色大长袍上一滩黑血“哼，若是等你想到，我还要这脑子有什么用！倒不如割了送你，白痴！” 黑色巨影被气的身子发抖“你，你，你，倒是好会一翻嘴舌！我不与你争论，好魔不与男斗！” “哼，若不是你生前做了不少好事，死了倒也安稳，你觉得这一剑之下你还能活着？ 不过，它们自认为把你搬出来，堵住这大山，我便可退去？哈哈哈，异想天开，异想天开！”水苍月放声大笑。 他轻抖剑尖，一滴黑血滑落，润入土里，身子挺立，仿佛一尊剑神。 不，此时的他当称杀神。 脚下是一具具烧得焦黑尸体，不下十万。 黑血染了大地万米，众山也被砍得参差不齐，一道道恐怖裂缝深不见底。 黑影恐惧，捂角大声吼道“我只是想活着，活着！活着而已，难得有错吗！化魔五十年，五十年！我未曾杀过一人，未曾饮过一滴人血。我有错吗？” 水苍月并未回答它，他一步，一步走向百米之外黑影。 右手抬起，踏上空中，剑指它心脏。 过了三息，一叹。 轻轻开口，沧桑道“活着？什么是活着？你这五十年可真正活着？肖毕华，那几十里坟墓，有一座是我五十年前亲手为你而立，一捧，一捧堆上去的！” 后面，他声音越来越大，直至声震苍穹。 “水苍哥，我……”黑影似乎想起了许多久远之事，刚欲开口。 水苍月无情打断“住口！从你兵解开始，身化灵体吸入炼化黑源那刻，你我已不再有半毛钱关系。” “我只是想活着，活着而已，哪怕累了些，也并没有什么尊严，或者没有那颗红色的心脏……我通通不在乎啊！我只是不想死而已。我怕，怕死了入不了轮回，死了便……便再也见不到先生。” 它疯狂抓头，一脚一脚踏向身下大地。 每一击泥石激溅，大地塌陷。 第42章 以杀再证道 水苍月见了摇头不已。 不由想起年幼时跟在自己身后的小跟屁虫，一旦自己步子快了些，他便急得脸色涨红。 一边急一边喊“水苍哥，你慢些，我害怕。水苍哥，水苍哥！” “你倒是快些嘛，去杀恶兽要等你，去见你心仪的姑娘要等你，去木先生那课堂要等你，小时候就连去撒泡尿也还要等你！” “哎呀，水苍哥，你提她干嘛！”肖毕华脸红了一大片，胖呼呼的好不可爱。 谁家儿郎初喜姑娘不红羞，倒也不是只有那波光含目，不失粉黛的小家碧玉会红了两缌。 “哎呦，喜欢就喜欢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日后我替你去说媒，大不了就送她一头牛！这门亲啊，我肯定能给你说成，到时候生几个大胖儿子。” 水苍月嘴里叼着根嫩草，胸有成竹，一副吊儿郎当模样。 肖毕华被逗得连忙挥手，胖脸尽是紧张“我不去，打死也不去！” “不去？若是成了呢？” “成不了，成不了。” “你不去，那肯定是成不了喽！” “真成不了。” …… 收拾杂乱无章思绪，水苍月大呵“退开，或让你真正死去！” 黑影沉默，这不是明摆着恐吓魔嘛！ 我真想……真想给您让条道。 狠人啊这位，四十岁入道，不到五十明道，后因秦凤仙身死而道灭，五十七岁时一身修为泯灭至此。 后又重修，以对秦凤仙执念再次入道，转修杀道，对于力量更为痴狂，只为杀尽黑源。 后又以杀证道，近百年岁月，不间断杀戮，一身修为恐怕已触摸到那一列。 肖毕华暗叹，我的哥，你能不能天赋顶尖了慢点修炼，我怕你手里的剑拿不稳，一不小心刺伤我。 紧张无比，傻兮兮开口“你保我不？” 水苍月闻言一愣，释然一笑，咧开大嘴道“不保。” 肖毕华也是一笑“谢谢。” 是啊，他以前百十回从没说过要保护我，却每一次……叫我自己先逃。 不，这应该是叫去搬救兵，真乃聪明绝世。 他默默退到一旁，使劲把半截角往自己头上怼了怼……若换成其它魔怕是已死上好几回。心中一暖，哪怕换做今天这副模样，大哥还是刀子嘴，豆腐心，根本舍不得下手。 水苍月不由张嘴，嘟囔一句“傻子。” 突然，天空一道怒雷之声响起。 一位五米高左右黑影踏空而来，它周围一圈皆是黑雾。 黑色雷电在它百米空间噼里啪啦作响。 “哼！果然不出猜测，像你这种垃圾怎么会配得上最顶尖的黑源，要不是有位禁主替你讲上两句，那tm就是我的！我的，知不知道，你个废物！那可是顶尖的，顶尖黑暗之源，知不知道！”它暴怒开吼，像极了泼妇骂街，又相似于那深夜小巷子里讨价还价之人。 全然一副高高在上嘴脸，丝毫不把一人一魔放在眼里。 肖毕华几百米身体慢慢向后退了退，目光中恐惧无比。 “哟，会炸雷了不起啊？不就一中位大魔，你这种料子，老子宰了没一千也要有八百。什么玩意儿，啊，呸！”水苍月在空中碎了一口水，神色轻挑，完全不把这中位大魔放于眼中。 “啊呸，你个不要脸的，放眼整个荒都还没有一千大魔，才六百出头。你这老杂毛莫不是觉得本座没有你懂我家里有多少人！呸，多少魔！”珈索尔愤怒回击道。 好啊，怪不得当初人家把顶尖黑源给肖毕华这胖子。 它的确有些许脑子，但忘带了，所以，不多。 水苍月手长剑随意挥舞两下，故意泄出几分气息，略微有些不耐烦，他淡淡开口“珈索尔，十年不见，弱了这么多，是不是觉得你又行了？” 珈索尔怒目圆睁，死盯着水苍月。 它越是感受越是心悸，与水苍月相比根本就如一粒辰星与皓月，这家伙简直不是人，是自己变弱了吗？分明是你变强了吧！普通魔的修炼速度赶不上他倒是正常，连自己也追不上他。 曾经交手数百次，从自己追着他杀，再到他追着自己砍。再到今天，苦修十年，自己以为只手可碾压他……谁知道，在这仔细感受下，恐怖修为前，自己怕不是走不了一招，必定饮恨黄泉！ 疯子，当真是个疯子！此人一定是疯了，那体内如血似海气息，杀了多少？死在他剑下同族几何？恐怕已然是个天文数字。 “呵，独有你一人，我何惧矣？”珈索尔冷笑，大手中瞬间出现一枚古怪黑晶。 它轻轻把玩晶体，黑色大嘴一张咧嘴而笑，尽是戏谑。 肖毕华在水苍月身后数百米巨躯颤抖不已，大脸上尽显惊惧“大哥，小心，它要叫魔！” 反观水苍月，满脸兴奋，跟打了兴奋剂一样，不慌不忙抬起四尺长剑，横放于胸前，左手温柔抚摸剑身。 而后，他举剑巅狂大笑“哈哈，哈哈哈……叫吧，叫吧，越多越好！今天老子要杀个够，不过，你可别尽叫些不入流货色，老子可杀得不过瘾，最好来上那么几个禁主。十年前让你跑掉，同样也是今天，这次你觉得你还能活吗？” 肖毕华暗叹，大脸愁肠，岁月无兮，近百年了，他还是无法忘记。 仔细想下倒也是，若他忘了秦凤仙，忘了那段过往，又何来这一身恐怖实力。 一想到那荒原十二位禁主，肖毕华大惊，吼道“疯了，你当真是疯了，疯子！哪怕听闻有一位禁主败于你手，但那才是第十一层之主，若是两位，甚至是三位一起出手你断不可敌，快走！” 天呐，大哥，我还不想死，你想死可别拉上我啊。 珈索尔讥笑不已“疯子？你高抬他了，他只不过是这几十年脑子被打残了，脑残而已，竟妄想一人战三两位禁主，哈哈哈。” 语罢，它果断捏碎那黑色晶体。 “走啊！快走！”肖毕华竭尽全力推动空中水苍月，奈何他黑色巨手如何用力，水苍月身体都不曾移动丝毫。 他再次大声嘶吼“我求你了，快逃！这次它们已经不同往年了，他们早有准备。” 显然，水苍月的惊人成长已经令得整个魔族提防。 水苍月一剑拍开大手，也声嘶力竭吼道“那又有何惧？我踏马是吓大的？哭什么哭，老子又还没死，你哭什么！” 轰，更高处空中裂开一道大缝，长万米，宽百百米。 突如其来变故令肖毕华大惊，他实在没想到它们来得如此之快，今日一人一魔恐难逃此劫，也罢，谁让是你呢，不就又死一次吗，何惧也？ “不要怕，大哥，我陪你。” 水苍月挑眉“我什么时候说我怕了，你怕你先走。还有，你腿抖什么？” “没，没什么。” 黑色缝隙中，那恐怖黑色能量四溢开来，本是稳固的空间变得晃荡不安。 一只脚掌似五指般修长，从中踏出。 “哟，我还以为多热闹，原来只有你一个人啊，小崽子。”身影未完全走出，便出声道。 水苍月眉毛皱了一下，冷着个脸骂了回去“老杂毛，你不好好待在你那烂棺材里，爬起来瞎蹦跶什么！也不怕这世道风大，闪了老腰！” 它嘴角一弯，露出嗜血笑容“哼，小崽子，你好大口气！” 水苍月长剑一指，朝它劈出一道剑气“呵，口气大？大又如何，熏也能熏死你！老杂毛。” 望着径直朝自己而来剑气，快到脖子处时，它轻描淡写，挥手间便将其打散。 “上，吃掉他。” 身后数万邪兽、秽物妖魔瞬间汹涌而出，如同浪潮，向水苍月奔腾杀去。 第43章 魔仗魔势 肖毕华怔怔望着消失在眼前的水苍月，呆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两位荒禁主，仅一位，自己就不敌，更何况还有十三位巅峰级大魔虎视眈眈。 这等存在在那荒原中也极难寻出百位，每位都是在未来有可能顶替禁主级的存在，为了留下水苍月，不可谓不狠。 “大哥，你都一百五十多岁的人了，能不能动动脑子，会死人的！”肖毕华声音大颤，担忧无比。 空中黑缝下，响起水苍月声音，他长袍烈烈作响“别叨叨，你走。” 那位禁主级存在淡淡开口“想走？哼，断能走否！异想天开。” 而后，它躯体中散发出一道道墨金黑色能量，以它为中心散尽开，皆幻化做一条条万米长金黑色巨链。 数百条黑金色巨链朝四方大地猛烈射去，百里大地受此击呈现不规圆形皆尽崩裂，大链深深插入其中。 片刻，却又全消失不见，已然化为一道金黑坚固屏障，成半圆，内外两界被完全隔绝开。 非一般禁主级可破，至于之下，那更是想都别想。 珈索尔见七禁主通天手段，有魔撑腰便在一旁嚣张道“他走？哈哈哈，好笑，好笑。且不论那十三位巅峰级大魔，单单两位禁主级便可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你真以为你是那个老家伙，你想笑死本座吗？都一把老骨头了，也胆望撑起一片天。” 它一指肖毕华，再次凶恶说道“等他死了，我再重新炼炼，也不是不可以将你体内源炼出！真是搞不懂，那位堂堂前三存在会把如此顶尖黑源给你这么个垃圾，明知你心不在我主。而这么多年还是个下位大魔，当真是垃圾！” 它吐了口唾沫，极为不屑。 肖毕华大黑脸青筋根根暴起，已然愤怒到极致，张口大骂“不准你说先生，你才是垃圾，你全家都是垃圾！” 珈索尔怪声讥笑，回道“一节老枯棒子而已，本座哪儿说错了？” 它刚说完，肖毕华庞大躯体便剧烈抖动，双拳紧握，黑色能量缕缕将他缠绕，朝天而吼，果断向珈索尔奔杀而去。 饶他再怕死，终也无法容忍有人侮辱先生，在心底，先生二字与生父无样。 自己本是遗孤，全靠先生与卜岚一手带大，更何况它还是只魔，这让他如何容忍。 “哼，若是他出了何事，你自己向三禁主解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七禁主波亚在高空朝下注视着珈索尔，冷漠开口。 珈索尔被波亚那强大杀击锁定，体会了番骨头血肉从头冷至脚底的滋味。 它望着杀来的肖毕华，依旧嘴硬，不甘大吼道“我终是哪里不如这个废物了？若是换我拥有他所有的一切，我现在至少也是巅峰级，或许也已触摸到你们那一步，为什么偏偏是这么个家伙！凭什么是这个垃圾，垃圾！不公，不公！” 它已然忘了自己是个魔，自古，魔之一族何来公平一道？偌大人族之内也断不敢轻言谈这公平二字。各宗名府、圣地，四域一洲也不曾妄许此世间公平。 它愤怒用大掌从虚空抽出一条百丈黑雷，提着那黑色长雷便也朝肖毕华杀去。 二魔眨眼战做一团，出手之猛烈令身下大地不断崩塌，深陷。 黑雷过境之处无不化做百丈深渊，渊口两旁皆尽焦黑，大片大片黑土于两边参差不齐，延绵半里有余。 见肖毕华数百米高躯被打得节节后退，另一位禁主刚欲出手阻拦。 波亚便沉沉开口“老九，让它们打，珈索尔确实不错，未来完全可以入你我这一境地。但它还没弄清楚自己地位，愚，真蠢不可及！与他相比，珈尔索差太多，太多。” 他皱眉说道“珈索尔会被杀掉的，虽然它乃近纯血存在，可那小家伙若是拼尽黑源与性命可堪比上位大魔，况且他还是……” 波亚冷冷打断自己这笨兄弟“够了，住口。他是谁的遗种尚不能外传，那体质更加不能说，提也不能提，你过了，老九。” 波亚气息扑面而来，令波尚真呼吸一滞。 虽同为禁主级，但以战力为首，每个位别之差乃如天地相隔之距。 “知，知道了，哥哥。”波尚真面露惊惧。 他全然不知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波亚也不至于等这蠢弟弟全部讲出，再将一行魔通通灭口。 这等禁忌，荒之主是不让任何魔有所谈论，若是日后传出让荒主知晓，自己这蠢弟弟定会死得连渣都不剩。 水苍月一剑挥出，恐怖剑气朝密密麻麻邪兽、诸魔横切而去，近百邪魔瞬间消散于空。 后方诸邪见此无不颤栗，纷纷避开，皆狠狠咽下一口口水。 这，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 众魔纷纷猜测。 “这特么怎么打？才一招死了九十八个……” “那他杀完咱们不是只需三百招？” “一招九十八……十招九百八，一百招九千百，一千招九万八……” 一魔见旁同族的家伙正准备脱掉鞋子做数，吼道“蠢货，别算了！这又不是人家最厉害的杀招，万一……万一他只用一招呢。” “一招？那至少也是禁主级内巨头存在，凭他？不过百年，可能吗！” 那剑气横飞，直直砸到屏障之上，掀起大圈大圈涟漪，透而望去界外一片扭曲。 紧后狂风骤起，吹得万米高空一众妖邪东倒西歪。 众魔被吓到，面露惊惧，纷纷闭嘴。 开玩笑，只随意一剑，就斩去九十八位近大魔修为同类，此击还能掀起如此威势。 见此，波亚嘴角扯了扯，这家伙竟变得如此之强，比魔之一道修炼的还快。 不行，得将他快快铲除，灭杀于此，断不可让他再继续成长下去……他若是与我同族，吾族必将又添一名无上禁忌存在，可偏偏人族出了这么个疯家伙。 波亚轻声而出，却响彻天地“全部一起上。” 一禁之主出令，众魔怕死亦更怕波亚，犹豫数息便如蝗虫过境般，皆尽向水苍月而围杀去。 “不过五六境而已，妄想以蜉蝣撼天，呵，就用尔等贱命补填亡妻，以平吾心。”水苍月自语。他抬剑指苍穹，剑尖于空，划过半点锋芒。 “仙消寒，凤舞尽，秦思极。” 三剑斩出。 第一剑，死伤三百有余。 第二剑，死伤破千。 第三剑，那邪妖恶魔葬尽半数。 朵朵黑血在高空万米炸裂开来，犹如烟火，妖艳无比。 “这……他，他……”饶是波尚真乃是位禁主级存在，也已然被此三剑深深震动内心。 他自知自己绝无可能似水苍月这般轻松，三剑，仅三剑。 “退下。” 波亚用魔语极其平淡开口，蛮不在乎那亡去万数部下。 吼声，尖叫不断，众邪魔龇牙咧嘴，惊惧退回漆黑裂缝中。 “合！” 波亚语毕，万米长缝便要闭上。 水苍月大怒“老子我还没杀够便想走？”一剑从其手猛烈轰出，瞬间，一片哀嚎声从那黑缝里传出，两息后再无声音。 大片大片黑色血液从中激浅而出，有的飞散成黑雨，有的顺着那一条黑色长缝，从万米高空慢慢流淌而下。 波亚见此景，气的躯体抖动，呼吸急促。 “你……该死！” 他瞬间消失于原地，再次出现已在水苍月眼前。 大手从虚空一抓，一柄暗红色七丈长大刀极速显现而出。 “老杂毛，刀大了不起啊！”水苍月咳了咳，嗤笑道。 其伤势隐隐暗发。 “受死，小子！” 波亚双眼涨红，大力挥刀朝水苍月拦腰斩去。 水苍月左手抵剑尖，右手紧握剑柄，以挡此击。 那七丈大刀斩在四尺剑身之上，一股巨力袭来，剑身微颤，一阵沉重鸣音响起。 那才八尺身躯被狠狠轰向地面，虽极力稳住身形，地面也被水苍月砸得破败不堪。 他慢慢爬起，长发披散双肩，咳嗽不止，一缕殷红鲜血挂于嘴角，那为数不多的几根白胡也被血液染红，抬头望向高空波亚，他目光却又是那般坚定，浑身透露出更强气息。 “平水，天苍，穷月。不知你这老杂毛能不能接到第三剑。” 波亚闻言，右手拿着长刀，左手拍在胸膛，狂笑不止，连躯体都被笑得颤抖。大声道“哈哈哈……三剑？别谈什么三剑，就算你有三百剑，三千剑又当如何？你以为你是木有成那变态吗？这么多年，你何时这般猖狂了？自以为是的异族后辈，不知可畏。” 水苍月抬掌擦去嘴血迹，深吸了口气，也不言语，眨眼便消失在泥石深坑中。 “平水！”出现在波亚头顶水苍月一剑斩下。 波亚瞳孔猛的缩小，这小子什么时候来的！ 来不及他做过多反应，头颅便被削去十之一二。 波尚真喉咙艰难出声“他……他，怎么，怎么会变得这么强！” 他自以为已经够高估水苍月，原来还是错了，错得离谱。 第44章 波涛汹涌 受此一击，波亚急忙与水苍月保持距离。 “你……不是证道级？”波亚问道。 水苍月望着怔怔发呆的波亚，捧着肚子大笑“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是证道级了？那都是一年前的事了，而你却还停留在十年前！” 波亚捂头，顿时骂骂咧咧“狗日的明清河，敢阴我！再过几年老子不将你从老六打下来，老子跟着你姓明！” 波尚真喃喃自语“果然，小道消息就是不可靠，幸好不是我先出手。” 水苍月一挑剑眉，嘲讽戏谑道“怎么，这才第一剑而已，你就不行了？后面还有两剑呢，刚才你不妄言千百剑又如何。” 波亚催动本命魔源，伤口瞬间恢复如初。只不过气息弱了些许，毕竟那可是证道之上一击，不费些代价断难痊愈。 “小辈，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强，才短短百年证道，又入归一。人族有你真乃我族不幸。可你才入归一境不足一年，我乃半步归一。” 他话风一转，吼道“全部一起上！” 十三尊巅峰大魔面露难色，禁主，这可是证道上一境啊！差了整整两大境界，砍我们十三个不跟砍瓜切菜似的，你自己不知道后面境界一级之差恍如天隔吗？更何况是阶，整整两阶！ 要魔魔命啊。 见身前十三位巅峰级大魔仍不为所动，波亚再次大声一吼“你们聋了吗？” 来至于生命层次的威压，众魔闻言不得不屈于波亚淫威之下，更且官大一级压死人。 十三股巅峰级大魔威势于空荡开，其威确实不俗。 各处气息骤然变得滚烫，无不压抑。 皆排成条横线朝水苍月奔杀去。 水苍月轻抚剑身“单挑挑不过，搞群殴，倒也符合你们魔族气质。不过……纵然让你们皆再提一境又如何！” 无风，他长袍自动，发散于前，眉梢低垂，眸子空洞，目视长剑。 虽有几缕凌乱发丝遮住眼睛，却也不受其影响，只不过是那双脚上黑布鞋沾上了些许泥巴。 波尚真心悸动了一瞬，他连忙大声高呼“退！快退！” 为时晚矣。 “天苍。”水苍月轻语，单手横剑，再次一剑挥出。 十三位巅峰级大魔于惊恐中，就此消散在这大世间。 而那道百丈剑气斩去十三位大魔并未受何影响，继续朝波亚疾去。 波亚只觉身体不再属于自己，完全脱离掌控，根本动弹不得。 剑秘奥义，锁定！ 死亡气息扑面而来，接？拿什么接，此招非绝顶修为不可接，同级间不死也要重伤，更何况高了一阶！ 波尚真被吓坏了，这般下去自己老哥真的会死！他奋力燃起一身魔血与其寿命，只为踏入那一瞬归一，身形消失于原地。 波亚见他如此大急，愚蠢！真想一起赴死吗！这剑技已自成一法，哪怕你入一瞬归一又如何，心中却是一暖。 不再犹豫，波亚厉声高喊“大禁主，救我！” 百丈血红剑气在距波亚千米炸裂开来，他与波尚真瞬间被余威狠狠掀飞，猛烈砸到那屏障之上。 兄弟二魔口鼻血液狂流不止，连砸到之处屏障也裂开无数蜘蛛网般纹路，皆尽向各处蔓延而去。 砰。终于，屏障受损过重，再也支撑不住，轰然破碎。 “波亚，你让本主很失望啊。” 一道声音于天地间平淡响起，却是不见一人。 正惨遭珈索尔毒打的肖毕华闻声大惊失色“快逃！她，是她！” 终究是来了，肖毕华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荒原第一禁禁主。见水苍月还在空中四处东张西望，再次吼道“你打不过她，她早已归一境百年，现如今更是不知已强大到了何种地步，快逃！” 珈索尔一道黑雷抽去，大嘴一张，邪笑道“你先顾好你自己吧，垃圾。” 水苍月抓住一抹气机停下身，冷冷注视前方，任由朵朵白云从身旁游去。平静道“早闻你乃魔族万年间来，天赋、魔心、体质皆居为首，手段更是不凡残忍。虽然我曾杀到第三层，但与你并未见过，只与其第三层禁主厮杀不足十招便成重伤。今天却能见到你，呵呵。” 水苍月皮笑肉不笑，死死盯着那空无一物之处。 她身影慢慢显现而出，一头黑发高高扎于身后，白色长裙却是一点也不符合她那魔族气质。 神色自若，毫无情绪开口“什么万年，千年，都是旁者自认为而已。小三那家伙手里的十招，在荒算可还行。你知道吗，小三十招你重伤，而我杀他，只需一招。” 水苍月咂咂嘴“唉，一魔族女人竟然还有这爱好。” 她被水苍月这突然的吊胃口，提起了些许兴趣，满脸好奇问道“什么爱号？” 一头黑发，身穿白色长裙，古灵精怪模样配上那好奇，倒显得有些可爱。 “吹牛，我自己养牛从来都不兴吹，你这女人不养牛却如此喜欢吹。好笑，当真好笑。” 她愣了一下，俏脸微怒“人族后辈，你找死！” 她抬手，随意一击挥出，长刃朝水苍月射杀而去。 水苍月连忙收起副吊儿郎当模样，剑五而出“天苍！” 迎上那血红长刃一瞬，两击相撞在万米空中，以此为中心，空间微微抖动，层层云朵消散不见。 形成了个巨大云洞，向上一望，终见大日。 “初入归一，胆敢嚣张到目中无魔。今天，本主让你知晓什么叫人外有魔！”她沉沉开口，转而消失不见。 啪一声响起，水苍月又一次被拍向地面。 烟尘四起，他破口大骂“咳咳……喂，我说，你们魔族是不是都有病，怎么这么喜欢把人拍进土里！还有，你一个女人家这么凶，以后怎能嫁得出去，别以为仗着自己波涛汹涌我就不敢打你！” 他嘴角挂着血，肿着个脸，一步一步踉跄爬起。 完犊子了，体内旧伤被这一巴掌拍出来了。 要人老命！ 她咬牙切齿，脸颊至耳根微红，呼吸急促道“我……我嫁不嫁得出去与你何干，你个流氓！早些时候便听闻你是个情痴种，我还深信了，现如今看来你与那登徒子何异！” 重伤的波亚、波尚真兄弟二人目瞪口呆，这，调戏到大禁主身上了。 不愧是你，疯子此名没在这荒芜之地辱没。 “哦？我倒是从未想过我的故事竟这般精彩，还传到大禁主耳边了！不知从没谈过恋爱的大禁主也是向往那凡尘情爱之人呐，这几百岁倒也苦了你了！对不住，是晚辈猛浪了！”水苍月故意将手放于嘴前，右手持剑，大声喊道。 只不过，言语间却无半分歉意。 她曾几何时这般模样过，两百多年岁月里，谁敢这副嘴脸对自己说这些浪荡之词，回过神来才注意自己的失态。 调整呼吸，压下心底娇羞，顿时大怒“你，该死！” 当即右手划出，空间剧烈颤抖而起，一轮血红似大月朝下方水苍月射去。 她这绝怒一击若是撞在荒原上，至少波及千里，恐以十二层边缘为中心，内外百座大山将夷为平地。 十二禁主在深殿中颤栗不已，喃喃道“神仙打架，殃及池鱼。” 他这些年已然被水苍月打得不敢外出，十二区禁主都换了好几个，还是他坐得最为长久。 水苍月见势不妙，再也不可顾及体中旧伤。 紧绷双腿，腰略微后倾，双手握剑。 一声怒吼“穷月！” 剑斩而去，一大口鲜血自他嘴巴猛烈喷出，牵动了这些年里大小所有伤势。 伤痕累累的肖毕华见状大急，这根本已不是一个层次的力量，比归一境要强上大截。 硬拼，水苍月真的会死！ 他燃起寿元，无尽魔气从四肢百骸袭来。 “不够，根本不够。那种层次……” “以我生机为种，化生死为十方！魔祭。” 肖毕华气息猛涨……大魔中位、高位……巅峰级，半禁主级……禁主级成！ 他本是数百米高躯体增至千丈，被水苍月斩去的双角重新长出，黑脸狰狞，獠牙暴出，眼目黑气缠绕间宛如绝世凶魔。 珈索尔大惊，恐惧出声“魔……魔体，荒古魔体！你……你竟是三大古遗种之一！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会不知！” 那十三位巅峰级大魔都且不得知，更何况你一中位级，自视甚高。 肖毕华单手轻轻一握，本缠绕在脖子上的黑雷瞬间被捏爆。 碎化为点点黑色能量，消失不见。 “你吵得我好烦！”他巨掌探出，一把将珈索尔握在手中，如蚊子般大小。 珈索尔在肖毕华大手中艰难出声“怪不得这几十年能在他手中活下只有你一个。不，不要杀我……荒主会杀……” 砰的一声响起，珈索尔话未说完，便被肖毕华捏爆，变成一道黑色血雾，洒落半空。 “他舍得杀我吗？你以为你是谁，我又是谁？” 若珈索尔没身死，听见肖毕华这番话语，定比死了难受。 他再次抬头，只见那恐怖一击与水苍月第六式，穷月激撞在一起。 波亚两兄弟被吓得肝胆欲裂，除了前三位禁主，谁敢接此下击，水苍月必死无疑。 第45章 忆往兮 轰，两击相撞，摧枯拉朽之力从天上朝各处席卷而来，方圆百里狼藉一片。 “不错，你，很厉害，只是不足百年岁月便身具如此修为，或许再给你一百年可以望见我那身后一片风景。”她浅浅一笑，绝美，只是这美艳之下却暗藏无尽煞气。 显然死于她手中人族其它生灵是个巨大数字。 波尚真见如此阵仗一时之间吞吞吐吐“这……莫非他已进前三之列！” 波亚也是心神大震，猜测道“或许除了二禁主三禁主已经不敌，他乃剑修当主杀伐为攻，此击已可达归一中期顶尖中存在！ 想不到才十年，我才闭关十年，他竟已超越我如此之多，这可不是寻常一二三境呐，也不是那七八境，而是证道级！他这十年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大禁主抚去耳旁几根青丝，淡淡而笑。忽然，一指指向水苍月“玄阴魔诀，阴虚手。” 她伸出五指，而后朝下而摁，一只三丈大掌在虚空极速凝聚，缓缓朝水苍月压去。 “臭婆娘，你想干嘛！想连我一块杀了吗？”肖毕华千丈之躯横挡在水苍月身前，那三千多米身躯立于天地间，好不威风凛凛。 突然，一道不适宜声音于他脚下响起。“你丫走开，你挡着我了！”水苍月吼道。 “哦哦！” 大地在肖毕华千丈之躯踩踏下颤动不止，他紧张出声问道“水苍哥，怎么说，你有把握吗？” 水苍月右手持剑，斜指身下已破败不堪大地，披着一头乱散黑发，四十五度望天，轻吐而出“没有。” 也不晓得他是真洒脱还是真不在意那生死，亦或用满不在乎来掩盖心中悲切。 肖毕华闻言脚下一个踉跄“大哥，别闹，现在不是玩的时候，会出人命的。” “你现在是魔。” “一样的！”肖毕华大急。“哥，我现在虽是魔身，可我心依仍是人族之心啊。另外，你说话能不能注意我幼小心灵点。” “不一样。” “一样！……” 胭明紫雪在高空望着争论的一人一魔无语至极，在生死之间竟还有心去争论不休。 不愧是从小一个在剑道、学识排第二，一个倒数第二的无上存在。 “闪开！二百五。”说罢，水苍月突然飞起一脚，朝正蠢蠢欲动的肖毕华大脸踢去。他怎能看不出这蠢货想做些个什么，这一击哪怕是自己也九死一生，更何况是连自己修为十之一二，甚至百之一二都未及的他。 砰，他那大脸盘子剧烈颤动，紧接千丈躯体竟被踢得横飞出去一万八千米。 肖毕华这一路不知撞毁了多少千万丈山川，连那黑色河流都被他踏断，巨石破碎。他大手捂着脸，骂骂咧咧开口，矛头则指大吼“紫雪老尼，你不把自家产业当一回事是吧？信不信我到荒主那里去投你一状。你这老姑婆好生歹毒！竟想用这十二层内外上万里大地与那无数孤坟当做赌注！” 肖毕华心里极不平衡，水苍月一击实属无妄之灾，虽不敢骂他，骂上一骂那白裙女杀手也好，一边狂奔一边漫骂，恶心恶心这家伙也好。 胭明紫雪大怒“他踢的你与我何干？你怕不是脑袋被踢傻了！是不是觉得你又行了？还是觉得活累了？” 肖毕华闻肝胆一颤，不敢再接话，暗自立誓“你这老女人，等着哪天哥变得比你变强了，非得让你知道知道那朵小白花为什么会变得那么红！” 想来在这些年里，定没少受到胭明紫雪番番热情款待。 水苍月抬头，静静望着离自已不足千米绝强一击，面不改色，喃喃自语道“孩子都已长大了，虽然我们未曾育有一子、一女，可这些年里，我已视村中那些后生为亲生……他们啊很可爱很活泼，很喜欢笑……当真是一群有趣的小家伙呢……特别是苏辰那小鼻涕虫，总喜欢摘些稀罕果子回来送给你。枉活了百多年，其中竟还有些我都不认识呢，嘿嘿，我相信你啊，肯定也会是一样喜欢他们，不不不，或许你比我更加还要喜欢他们呢。如果……” 他一顿，眼角忽然间湿润，突然大吼而出“如果你还在，如果你还在那该多好啊！秦凤仙，九十七年三个月零二十七，三万五千四百二十五天，近百年啊！你知不知道……一个人独独饱受那相思之苦之痛有多痛！” 而后又语气一变，道尽那世间温柔，沧桑细语道“凤仙，我终于可以来陪着你了。到时候我们一起望那水仙花开，看那四季轮回，嗅品花香……再见园绿蓝天，东升西落，月起星灿。光是想想都觉着有些不错，我，有些累了。” 一人独守一座墓，一守便是近百岁月，却无人告诉过水苍月，此生相思轻放下，几许华年经半生？红颜薄霜似飞鸿，望尽人间非由命。 奈何他剑斩百年，却斩不尽那仇、那恨、那相思一念，皆是空寂孤独。 以观她入道，她灭，道毁，修为泯，而水苍月不悔。倘若身后没有清源村，没有一群欢声笑语的小家伙，没有那万座碑林无碑坟与亿万幸福家，及北域，或是那四域一洲，此击他亦何惧？大不了扭头就走。 所以不得不以身为盾，以护住心底这最后一抹净土，恨只恨是未曾杀够，若身死，心中大怨亦死难消。 “仙消寒，凤舞尽，秦思极。平水、天苍、穷月。” “给我，斩！” 水苍月六剑朝那三丈大掌挥去，力竭直直从高空坠下，再无一丝气力。 “水苍哥！”肖毕华大急，欲动身，却发现哪怕只隔着千米，自己早已被那紫雪禁主禁锢。 胭明紫雪顿时不屑“虽同为古之魔体，但此时的你，还是太弱了。” 哪怕肖毕华乃千丈之躯，此刻却连微微抬动手指也做不到。 他唯一能做的唯有绝望，心中挣扎，张嘴大骂“放开我啊，畜牲，你个畜牲！他要是死了，它日我就算是啃，也要啃下你身上一层皮肉，将你全身骨头一根一根抽出！” 他声嘶力竭，那声声颤音响彻云霄，于天地间不断回荡。 听起，却是那般无助，如同幼时那个不断哭闹的小孩无异。 “你，真乃魔族之耻。” 胭明紫雪随手一击，直朝数万米下离着水苍月千米肖毕华而去。 刹时一道金色光芒穿过肖毕华胸前，他重重挺倒于大地上，胸前顿时出现丈余大小血洞。 “不，水苍哥不要……你挡不了，快逃。”肖毕华眼神空洞，无力张口，气息萎靡不已。 比起一切一切，他比现如今这世间任何人都希望水苍月活。 六道剑气与三丈大掌接连而撞，直至第四剑才令那缓缓压下的大掌轻微一颤，第五剑其速减慢半分，第六剑把其威削弱两成。 水苍月疲倦撑眼，尽量努力不让眼睛闭上，眸子死灰沉沉，望着那大掌紧迫朝着自己缓慢压来，心中了然。 恐九死一生，最终还是没能挡下此击嘛，再见，名位……下一世，希望让我能找寻到她，再不济也让我再生在这凄苦清源……免得你们少了个伴…… “水伯伯，牛我牵走了哦！” “苍月，你何必如此，小秦她若在那幽泉下有知，你让她如何好受？” “小水，与以长情，何此长情？以情为道，后必以情为杀。此，恐为劫数，至情思不尽，无情枉相思，念之所及皆是因果道数，你可要想清楚。” “先生，你不也一样？一大把年纪了不还是非卜姨不娶嘛，我懂，我都懂！再说了，我才不信什么因果道数嘞，哪怕她是劫是数我也不惧。我喜欢她，她是那般善良，温柔，她，只是她，跟她是不是劫没关系，我自己的缘我自己说了才算，就像与道一般，她就是我此生无悔的道。” “臭小子！若不是你剑有所成，我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真是个不听话的学生。” “切，您舍得嘛先生，我可是已经把那十三剑全学会了。” “以一个人为道，亏你想得出来，要是她……” “哎呦，我的好先生！您大可放心吧，她日后可是我的道，我怎可能会连自己的道都护不住呢。” “唉。” “苍月哥哥，你刚才在屋子里与先生和卜姨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都神神秘秘了那肯定是个秘密啊，万不可告诉你。” “嘻嘻，苍月哥哥当真小气，小心我不理你哦。” “哈哈哈，那你可舍不得哦，我未来的好媳妇儿。想知道啊，等以后咱们有孩子了我再告诉你。” “咦，我才不要嫁给苍月哥哥你呢，你太凶了！”说完秦凤仙温柔甜甜一笑向前跑去。 “喂，你不嫁给我你还能嫁给谁啊？又没人娶你！”水苍月与扭回头的她相望，嘴里叼着根草芽，嬉皮笑脸问道。 “嫁给谁都不要嫁给你，比如小长空啊！”“你去哪？” “那小子叫我教他剑术试试！我去陪他练练。”水苍月扭身故作离开。 秦凤仙一跺脚，慌忙追去一把拉住他大手“哎呀，我逗你的，你干嘛，竟连个十岁孩子的醋也吃。我倒觉得长空他个子高，舞刀会更帅气些，你可别把他教坏了。” “我可是剑术第一，怎会能教坏他。” “那你也不怕有天他超越你？” “凭他？就凭他？我现乃清源村第一剑修，在外年上下十岁无一人敌手，五岁无一人可接我十招。” “好好好，你最厉害了！你强到百岁大哥他们几个见了你都得绕着走。” “那是，我可是他们老大！” …… 水苍月直直砸在地面，烟尘四起。 “咳，咳咳，可惜，好可惜。直到我们都死去，把你观想成道……这个秘密你也不曾知道，如果你知道了……应该不会怪我吧。” 大掌紧跟其后，狠狠朝他拍下。 砰，无数山崖断裂，黑河开始倒流，此击，平了方圆千里！ 荒与古战场两界之壁轰然破碎…… 一条裂缝直至肖毕华脚下，横跨他身，往更远处而去，他睚眦欲裂“不！” “我要杀了你！胭，明，紫，雪！” 他再也感受不到水苍月任何生机气息，心已然愤怒到极致。 本剩余不多的眼白消失不见，双眼变得漆黑，浑身魔气缠绕，身旁大圈黑色魔气四溢，激荡开来。 禁主级中期……后期，巅峰…… 胭明紫雪吼道“你疯了！哪怕乃三大体质之一，你也会死的！” 她心中已有些慌乱了，三具魔体之一如果因为自己死掉其一，虽然自己亦是其中之一，但荒主定不会轻饶了自己。 肖毕华身猛然躯暴涨，达九千九百丈，若先前那些山脉高峰尚存，最高，不过与他一般。 血洞消失不见，那若隐若现的古之符文半显现在他全身，一对巨角黑得发亮，而额头竟有一双白眸弹出，左右竖下黑上白，共四只巨眸！配上锋锐巨齿渗人无比。 半步归一……归一境成！ 他怔怔望着浓烟尘埃处自语哽咽“就因为，因为我一直怕死……所以你才会死，如今你死了，我却感觉什么也不怕……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心里好难受，水苍哥。” 滔天魔气冲天而起，染黑了虚空万里！黑压压一片，云层乌黑不已。 怒雷数道数道降下，劈得波亚二魔两兄弟瑟瑟发抖。 肖毕华抬头，尽显悲伤“他死了……再也无人带我去摘那七月甜桃，八月香梨，再也没有人会护我在后。你万死不惜，万死不惜！胭明紫雪，我要你死！” 第46章 长好看了 胭明紫雪想起种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老二怎么会把那东西给他！真是蠢的可以，不知他心不在吾族吗，他是救你一命吗？还是救了你一族。” 那顶尖黑源放眼整个荒中也并不存在多少，每一份那至少也可以造就一位禁主级。 乃上古巨魔死怨与众生死气沉淀无数岁月所凝，极为不凡。 肖毕华得此暴涨实力仰天长啸，黑白尽显不同四眸瞪大“今，吾化魔，谁若阻我杀你，便葬谁，亦要先葬你胭明紫雪。” 波亚两兄弟被那他恐怖气势恨不得撕裂空间而逃，心中大惧不已。 波尚真质疑了一下，还是狠下心来咬牙道“大哥，要不……” 波亚握着那七丈大刀手不停颤抖“要不？我劝你不要。” 若是就这般逃去，日后咱俩被胭明紫雪抓住……光是想了想这后起之秀的种种手段，两兄弟便齐齐打了个寒颤，连忙打消念头。 “葬我？好大口气，你以为你能撑多久？十息还是五十息？最多百息那东西又要沉睡，而你啊这么一折腾，最多再活个三两年。而且……”她忽然语气一转，冷冷道“任凭你再强上些归一圆满又如何？此时的你不过乃一小小归一之境。本主百年前就乃归一，对了，是归一中位！” 百年前就比如今肖毕华强，加上她那超绝天赋、各种福遇，这，才是令肖毕华恐惧的原因。 “那又如何，大不了……我便让这十一二层里里外外通通皆尽与他水苍月陪葬！”肖毕华心里丝毫没底，自己大哥强大如此也不是其对手……自己真的会有可能有机会吗？真给水苍月几百年或许他可以赶上。 望着那没散露丁点气息的胭明紫雪，尽管心中畏惧，但他依旧大掌紧握，猛然一拳轰向她。 胭明紫雪七尺身材与那拳头相比，小得不能再小，如同尘埃般，脸上却毫无畏色。她轻声而叹“你啊，终究还是对力量一无所知，葬掉十一二层？哼，幼稚！你可曾见过有的存在以己身抗衡法则？念可通天，一击沉掉十万里大地，一念让千百万八九境生灵化为虚无，连那灵魄皆尽散飞，终再不入生死轮回……你，实在太弱了。锢！” 肖毕华突然呼吸一滞，心脏骤停。而那黑色巨拳离胭明紫雪不过半尺，无论他如何卖力却再不寸进半分，他喉咙沙哑，震颤道“你，你不是归一！” 胭明紫雪在空中歪头，露出洁白虎牙邪邪一笑“猜对了，赏！” 肖毕华四只大眸尽是不可思议，他质疑道“不！不可能，除了那上古时代，再无种族生灵可在百年内横跨归一！你骗我！” “百年？你好像多算了十几年。” 一只庞大巴掌在肖毕华头顶极速现出，足足百丈，而后狠狠拍下。 果然，大多女人都极为喜爱扇巴掌，似乎对那巴掌情有独钟，深陷其中滋味，她胭明紫雪也不例外。 巨掌拍下轰隆巨响，地动山崩。 原本被一众打得只有千百米诸多裂口的大地，猛炸至万米之宽。 千数里内皆形成道道深渊，无数巨石土块有的高高突起、有的深深凹陷。 肖毕毕独留半颗头在外，其余身体都被拍入大地，他恶狠狠将一座堵住嘴巴的小山咬飞，准备起身却发现自己又已动弹不得。 顾不上嘴巴大口大口黑血从中倾泻而下，仰脸朝天大骂道“我诅咒你一辈子找不到个好男人，你个百年老尼，活该你寡了百年无一魔敢娶你！活该你遭受这百年孤寂，和无尽空虚！哪怕找了不是口痴便是憨傻，因为这世上除了这两种人，无二者娶你！” 大抵是跟水苍月一起长大的，受到熏陶，骂起魔来竟也毫不留情。 而天上的胭明紫雪脸都气绿了，心底一股怒火烧起，她吼道“若不是你身具古魔体，老娘真想一巴掌拍死你！我嫁不嫁得出去与你有什么关系！” 肖毕华见她激动不已，惨然大笑“哈哈……来，拍啊！有本事你拍死我！” 胭明紫雪咬牙切齿，沉默不语。 “你不敢？哈哈，想不到这世间上竟也有一件你不敢的事，既然你不敢，那我自己来！” “呵，那我倒是要看看你是如何拍死自己的。” “你可要看好了！”语罢，万里黑气尽朝肖毕华涌去，就连那黑河中无数低阶黑源也向他巨嘴倒流而去…… 天空短暂恢复以往白色，却又与以往尽不相同。 庞大能量在肖毕华体内不断聚拢、压缩。 “大禁主，他想自爆！若一归一之境在此自爆怕……”波亚见此无比恐惧，急声大叫。 他还未说完，胭明紫雪冷冷打断急如滚水中蚂蚁的波亚道“在我眼中，归一不过是略大蝼蚁，仅此而已。我尚在，你觉得他能成功？” “啊，这……”哪怕隔着几千米，波亚依旧被那冰冷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 “大哥，咱们还是别说话了。”波尚真弱弱开口。 这，便是来自归一之上威压，二者相隔两境。 “哈哈哈……归一肯定不够，那如果再加上它们呢！”肖毕华颠若疯狂。 一缕金色自他胸前闪过，疾驰头顶，半点黑光紧随其后。 而后浮于千丈空中，瞬间晃如烈炎轻抚大地，周遭空间扭曲、变形，黑河干涸。 饶是波亚与波尚真乃为禁主证道级，也是神识震荡，广阔识海被剧烈刺痛，精血逆流，脏腑动移。 “仙魔血！是仙魔血！他竟然……”波亚瞳孔缩小，嘴角溢出黑血，心瞬间凉了大截。大禁主啊大禁主，我兄弟与你无怨无仇啊，好好的您让他肖毕华试什么试，这下连空间都被封锁……完了，大家一起死吧。 反观波尚真，先是一脸迷茫，而后双眼一瞪，七窍喷血，竟沉沉晕死过去。 魔，已是让常人和普通修者灵魂颤栗，避之不及。更何况这乃不是寻常一般魔，而是那远古巨魔精血！仙，那更是足以令一方大域陷入混乱当中，众生无不谈之色变，若出现一位，没有绝世传承得以抵制，只能被灭。 仙之一族的存在可不一定全是好仙，更多是以疯邪居首。 仙魔血乃修为与仙并肩的远古巨魔两者精血而铸，若是两滴尚未相融且不为惧。可偏偏有人用那绝世大阵，且屠了无数生灵将两尊仙活祭，再使通天手段，把逝去无数仙之精血、远古巨魔精血收取，炼做一滴，在此其中死去的强大存在不知几何。虽已无数岁月而过，却相传在此一滴血内留有仙魔传承。 胭明紫雪眨眼出现于肖毕华头顶，美眸圆睁，大声喝道“你怎么会有仙魔血！” 肖毕华狞笑，面露疯狂似疯了般“想不到吧？想不到吧！啊哈哈哈……” 胭明紫雪一挥手，一道三百丈寒光闪过肖毕华左臂膀处，金黑两色鲜血如洪流激出！缓缓流淌于大地裂谷深缝各处。 左臂被此击狠狠切断，他痛得嘶声大吼，牙齿打颤。 却是沉默，对！只是沉默，他目光凶恶，狠狠死盯着胭明紫雪。 胭明紫雪失去以往淡漠，平静。急躁追问道“快说，你怎么会有仙魔血！” “是不是那个老家伙带你去那个地方了！”她大声喝出，道道金色魔纹古字自她脸上浮出，慢慢到手、脚显现。 气息皆尽外放，猛烈威压袭来，压得天地一片震荡。 波亚心中翻起无数惊涛骇浪“难道……难道荒主他也默认了吗？万年了，竟让个混血种得此传承！不公啊！” 果然，已死去的珈索尔是亲部下无疑。 肖毕华忍痛咧嘴一笑，大口黑血从口鼻喷出“你真想知道？” “嗯。” “老子怕了你五十年，又苟活了五十年！偏偏不告诉你，气死你，通通给老子死！”肖毕华大吼。 波亚神色尽是复杂，不甘朝胭明紫雪声嘶力竭叫道“不！大禁主，快阻止他！他要用仙魔血与黑源相融自爆！” 声音中满满惧怕，望以抱最后大腿，祈求一丝生的希望。 他从未想过此战竟如此惨烈，连证道级、半步归一都难保己身，若是早早得知，怕是拖着、捆着他也定不参此一战。 别说是他这种轻可随意断千里山脉、掌固一方存在。单单那十三位巅峰级大魔，拎出一位到那四域一大宗内，其宗主见了恐也要含泪落荒而逃。 怪只怪活了近千年，摸爬滚打近千年，偏偏在今天遇见了这么三个妖孽，一个比一个强得过分、离谱。 不甘啊，他心中万般不甘。 还未等胭明紫雪出声出手。 一熟悉声音在肖毕华耳边响起。 “够了，毕华。”这道声音他肖毕华遥想过无数遍，在脑海、心底无数遍，今天……终于再次听到。 肖毕华哭了。他恐惧过、迷茫过，在荒原受尽欺辱五十年，他从未落泪。 可直到他出现，肖毕华再也忍受不住。 “先，先生！我……好想你。” 木有成微微一笑，慈祥目光与那泪眼静静相望。他轻声开口“好了，只比长空小上几个月，到现如今这么大了还老是哭哭啼啼。你瞧瞧你，鼻涕都出来了！” 那枯手向前一抓，无数金黑气息朝他干枯之掌汇去，一息不到便半缕不剩。 “以仙魔血自爆，你这傻孩子……倒是有些麻烦了。” 肖毕华朝木有成哭喊道“先生，你快走，不用管我。您把学生一手养这么大，教我修炼，又传我那做人之道，学识授义。是学生对不起您，学生让您失望了，学生得见你最后一面知足了！” 他心中担忧无比，怕本好不容易换来的静容岁月为之打破。 木有成一笑道“傻孩子，老师我都不慌，你慌什么？” 他枯指中出现一缕生命本源，朝肖毕华头顶躁动不安仙魔血与黑源飘去。 “镇，压。”木有成轻吐二字，两物瞬间重新回到肖毕华体中，只不过他那最后仅存的几根黑发皆转为银白。 肖毕华虽已无碍，见此哽咽，心更是五味杂陈“先生……你为何……” 木有成毫不在意挥挥手，平静道“没事，回去休息一两天就好了。” 肖毕华不语，他哪不知木有成是怕自己担心，可他哪何尝不知生命本源乃万物根本，更何况先生如今这副体魄……哪怕以他自己鼎盛之期取出一缕没几年也缓不过来，心中愧疚更甚。 “你这傻孩子，我没事你发什么呆，是不是又受欺负了？”简简单单三句话，落入肖毕华心里，他心为之一颤。 “没有，先生，学生过得还不错。” “那，便好。”随后木有成心中一叹。 胭明紫雪在旁隔数米皱着悄眉，气息抖动不止。 “女娃子，别紧张，你的对手可不是老头子我。”木有成扭头乐呵一笑，一双老眼浑浊不已。 来自于归一之上的直觉告诉她胭明紫雪，这老家伙恐怖，很恐怖。 她不是不能动，而是不敢动！ 果然，下一秒便有数道人影出现在她面前。 “胖毕华，你怎么又长这么大了？不仅是长大了，而且还长这么胖！”古万同皱眉，眼神怪异，疑惑不解道。 林长空抱手仔细打量了一番，一脸正色“确实是比以前大了点，比以前好看了。” 百岁汗流浃背，这二人真是只有一根筋吗？现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心底没点谱不是，活脱脱的二愣子。 肖毕华抬起右手一把将古万同握住，他四只眸子死死盯着，大骂道“古摸鱼，你哪只眼睛见我长大了？我这分明是……吃得好，跟长空说的一样是长好看了！” 被喷了满脸口水的古万同一脸嫌弃将之一手抹掉，竟也撸起袖子，一手指着肖毕华大骂起来“小胖子，才十年不见你皮又痒了不是！信不信我把你屁股再打开花。” 臭小子，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带你逃先生的课，一起去河中摸鱼。 一百多年了啊，这名号得叫到何时。 “来啊！有本事你就来，看先生会跟谁站在一边！” “啊啊啊……长空你别拉我，今天我非得要教训教训这死胖子！” “我没有，我离得很远。” 百岁捂头，头痛不已。一大一小差上十几岁，当真应了那句，从小吵到老。 第47章 脊梁 木有成笑而不语，静望着，随由他二人争论。 “对了，水苍月呢？”百岁疑惑问道。 原本正骂骂咧咧的肖毕华先是一滞，怔住，而后神情尽显狰狞“我……” “你什么你，快说啊。” 乐长远、百岁、古万同、林长空四人见表情痛苦不语的肖毕华，顿时大急。 古万同连忙追问“他不会又杀到第三层去了吧？这老货就不能少作点，也不怕把自己作没，安安心心稳稳养上几头牛他不好吗？刚开始还只是在最外面指着人家鼻子骂，从三天三夜到一日一夜，整整持续了小半年！骂累了，骂躺下才回家。老子在村子外面都能听到这老家伙骂得有多难听，别的不说，他这老家伙骂人倒是一绝！” 古万同一通夸赞下让原本紧绷的气氛松散了不少。 百岁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承认他天赋比你好那么一点点很难吗？他当初可是排文学甲一，剑道之术甲二，不然你以为凤仙丫头为什么会看上他？” 古万同伸出巴掌，数了数发现数不够，立马又伸出四根道“切，我若有他一半风骚不要脸，现如今至少也是妻八房，至少八个老婆。” 百岁明显不信“凭你文学丙一，一直位居榜首？还是凭你这一手五加四等于八室妻房？” 林长空双手抱在胸前，连他都看不下去了说道“五加三得八。你那是五加四，得九，你多伸了一根。” “什么？五加四分明是等于八！你哄老子。先生当年可不是这样教的，虽然一百多年了，我可深深铭记于心。” 百岁被逗得大笑，两颗眼泪从眼角笑出。乐长远、林长空忍了又忍都快憋不住。好家伙，明明自己伸出九根手指，连这都可以算错，八个老婆怕是多的那一个被人偷去了。 先生在，不能笑，不可以笑。 木有成嘴角疯狂抽搐“老头子我没教过你。” 古万同在肖毕华手里大急，非常紧张的擦了擦汗，眼睛睁得圆大“先生，一日为师，终生为母啊！万同虽然不才，可除了父亲，您就是相当于我第二个母亲啊，你为什么不认我这个学生？” 乐长远、林长空再也忍制不住，放声大笑，而百岁已从高空笑到地上。 三人笑声响彻天地，久久回荡。 木有成心底一凉，对这位一百多岁的学生已然失望透顶。淡淡道“你猜！” 古万同挠头，仔细想想了想，脱口而出“先生识学谋略如那小溪，淌不尽流不绝，学生我真是猜不着。” 木有成右手颤抖，闭眼道“往后出门不要再叫我先生，若一定要叫，便叫老村长吧！” “是，先生！” 百岁手捧着肚子，指着古万同“啊哈哈哈……古黑脸，你是想要笑死我们嘛！”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当初练拳去了！哪有时间跟先生好好学些文笔字墨。” “对对对，当时你包里装的全是小鱼小虾，我记得，我全都记得。哈哈……毕胖子，你怎么不笑？” 古万同毫不觉得尴尬，嘴硬道“我那是担忧他们身体营养跟不上，身子发育不好！” 林长空细数拆穿“你叫了我一次，百岁一次……古千羽他娘一千零一次。” 木有成见几人翻起了住事旧本子，无奈笑道“毕华，苍月呢？” 肖毕华闻声，喉咙沙哑颤声答道“先生，水苍哥他……他被杀了。” “什么？！” 四人磅礴气势如虹，拔地而起，冲向苍穹，木有成皱眉不止。 林长空取下身后木刀，瞬间在他身后一道百丈虚影现出。那虚影身披一层黑甲，除去一双白眸，模样与他一般，手握一把七十丈长刀。他语气冰冷问道“谁杀的？” 肖毕华巨手松开古万同，指向烟明紫雪“她，第一层禁主。” 林长空强大冰冷刺骨的杀意袭入禁区十二层，十一层……十层，第九层……八层…… 第二层禁主大惊“卧槽！怎么又是这个杀神。十年前不是说好除了那疯子，百年内无论哪族证道级以上不再出手吗？为何如此之多恐怖气息。难道……大战终起吗？又是那疯子！每年的今天多少同族死于你手还不够，真以为吾族不敢杀入你人族千万里。”说罢，他九尺之躯消失在一金色木椅之上。 强大杀机朝胭明紫雪而去，她身躯一颤，灵魂深处如针刀刺！刀修，如此恐怖的刀修平生第一次见，百年前的他不及自己一半，才百年他竟已成长到这般令人发指的境地，哪怕是三尊在，除了大尊恐怕也无其可镇压他。 另外三股气息以百岁为最，乐长远其二，古万同为末。但哪怕是那其中最弱的古万同恐怕也与自己无二，最多两者平分秋色，果然镇压在这片荒芜之地边上的人族不简单。 “人族，有本事你杀了我！”灵魂深处剧痛无比的胭明紫雪吼道。 “长空，先慢着。”木有成消失不见，再次出现手里提着一具满是焦黑的身体，望着手中水苍月那已贬了下去三分的身体，木有成再也难压心中怒火，抬起左手便是一击直轰向一旁胭明紫雪。 见那等伟力朝自己袭杀而来，生死之下，胭明紫雪顿时面容失色。这可是足以傲视整个魔族与自己父亲同级的存在，这位出手哪怕是随意一击，自己只可望尘止步。 她心中暗悔不已“该死，出来之时就应该与大尊讲，也不至于死在这糟老头子手中……” 就当胭明紫雪即将被击中时，突然一道冷冰声音响于众人耳边“喂我说，人都还没死，老家伙你急什么？来都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 随之快到胭明紫雪跟前致命一击消失不见，恍如未出现过一般。 原本一脸绝望的波亚，扛着晕死过去的弟弟突然兴奋无比，大喊道“荒主，您总算来了，我原本以为再也不能为族效力。” “带着你弟弟回去吧，可去魔池疗伤。” “波亚定不负荒主恩施所望，谢荒主。”波亚心中大喜，魔池可是禁主级以上的存在都无比向往的天堂，在那疗伤无疑大材小用，修炼才是真正如鱼得水。 “退下吧，重伤的你没什么用。” “是，荒主。” 木有成开口道“老东西，你女儿不也没死吗？你急什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二者是多年未见的老友。 那声音怒道“她是本荒主唯一的女儿，你说本座急什么？老棒子。” “怎么，只准你对你宝贝女儿急切担忧，不许我这个老师护上一护我这不成器的学生？” 他一声轻笑“老家伙，你有这实力吗？” 木有成望着浮在眼前已呼吸平稳的水苍月，单背左手于身后，眼中透出无数锋芒，摸了摸白胡“你大可试试。” “好啊，本座待会和你试试。”整整九位魔族显于地面之上，在那九大禁主庞大不一的巨躯半空，三位黑袍浮在半空，十二位气息外放朝五人压去。 木有成轻哼一声，抬手间，那已快至众人眼前的磅礴气势荡然无存。 “老家伙，身体伤了就少用些力，省省力多活几年不好吗？你以为你还是当年一击沉掉北海岛，一剑斩去十万里大地之时吗？老棒子可不中用了。” 古万同最是见不得这种装做一副高高在上模样之人，更何况如此侮辱先生，还是魔族，毫不顾及他乃什么一荒之主，当即抢过话语权，大怒一声吼道“啊呀呀……你个老不要脸的狗东西，你少在这装什么担忧护女，当真是一副好做派！啊呸，一个不知羞耻的老魔学人家舍那什么救女干嘛？你不就怕你族未来少了一个无上存在，少在这儿跟你爷爷我装模作样，尽显一副担忧这害怕那的，好一副好人做派……你女儿都已违反当年那三域一洲两族定下的规矩，你还在这装什么清高？这背后能少得了你一通暗中指使？ 真是当了那个什么还想立牌坊，臭不要脸的老东西，我呸！” 待到骂完，他不忘狠狠吐出一口口水。 百岁听后立马竖起大拇指，这师弟很勇敢。 一向斯文儒雅的乐长远也紧随其后，骂了句“魔面兽心，充当什么人义，有侮人节。” 胭明昊宇浑身气息颤动不止，自己贵为荒之主，这数千年来谁敢这般骂自己，仅凭自己就可为震慑一域的存在。 “长辈说话什么时候有小辈插言之理了？”说罢，一道响亮声音响彻众人耳旁。 吃了一记巴掌的古万同捂着肿胀脸庞，一手指着胭明昊宇刚欲出口。便被百岁一手拉住劝道“先别骂了，你真打不过他。要不是有先生在或他女儿在咱们手里，估计刚才不是一记巴掌那样简单了，你脑袋搬家了都。” 古万同哪受得了这气，不公平！凭什么只抽自己，自家村长为什么没挨抽？退一步海阔天空，越退越气……当即甩开百岁的手，一撸袖子，哪怕是在半空，依旧大步流星朝胭明紫雪而去。 啪，啪。 “你……你……”胭明紫雪活了几百年，第一次受这气，心中委屈不已，肿着个脸，顿时眼泪都快从美眸溢出来了。 胭明昊宇大急，却是不可不顾及木有成的存在，更况胭明紫雪还在对方手中，不得不压下心中无限杀意，忍受。 “你什么你？你老子欠的账你来还，父债女偿，肉尝。哪儿有问题？我不就多抽了一巴掌！”古万同恶狠狠一瞪，匪气十足道。 “我要杀了你！”胭明紫雪厉声大喝。 “杀我？什么万年第一天才，知道我修炼多少年吗？你又修炼了多少年不？哈哈哈……”古万同被逗笑了，他抬手一指大荒深处，再次吼道“你以为我们这群人是那普通修者、阵师、剑修、刀修不成？老子们这一身修为是杀出来的！十岁后进三域一洲，归来再与你们血战，每一个都是从那千劫百难中杀出。常人总说你们魔族乃什么同等修为霸主级存在，不过是他们畏惧、怯懦罢了。而我们却能越级，同等修为可只手镇压，什么狗屁霸主。要不是近古一战老一辈断层太大，怎么会留你们苟活到现在？” 木有成见古万同这牛劲又发，生怕他一时失手打杀了胭明紫雪，到时别说北域，恐怕连其它两域无数生灵都免不得一场大战……那时又该有多少生灵涂炭，多少家毁破灭。连忙叫道“好了万同，不用多说。来，把你师哥照顾好。” 古万同轻轻接过水苍月那破碎不堪的躯体，顿时心痛不已。痛哭流涕道“大哥，你千万别死啊！你要是死了，我那桃花酿跟梨花酿可怎么办啊，我可再也喝不着了啊。” 百岁听后脚下一个不稳，差点又从高空掉下，大哥？这变化太快了些吧。 林长空与乐长远皆是一叹。 木有成恨这坨烂泥扶了这么多年一直扶不上墙，气道“你给我看好他，别把你那鼻涕眼泪口水弄他一脸！若不然回村叫长远把你那十个坛子给你收了。” 古万同被吓得手一抖，猛把鼻涕吸回，连忙擦去水苍月脸上那眼泪口水，点头应道“先生你放心，我从小视他如亲大哥，今天谁要是再想摸他一下，除非从我这脸上踩过去！” 他决然尽显，抱着已呼气多出气少的水苍月，手里出现一瓶又一瓶丹药，他是喂完一瓶又喂一瓶……直到水苍月吃不下，再轻轻顺了顺他脖子，又喂下三瓶，直到水苍月肚子鼓了起来，他才满不甘心收手。 百岁不由嘀咕一句“要不是每年给你几十坛子酒，估计你都不会这么舍得。” 胭明昊宇青筋暴起，语气冷冷怒道“木老骨头，大战一起，你能否护住你身后那座小村，村里那几十人？放了她，我自让你们离开！” 木有成不慌不忙扯过衣袍虚空一坐，笑道“昊宇老魔，你不累吗？这么多年了，少用些你那老套路了，老头子我可是听得多、上当的多了。” 胭明昊宇与木有成虚空而视，嘴角上扬邪笑道“是吗？此时此刻你们有谈论的资格，那不过是建立于我女儿身上。啧啧，若大人族竟要靠这一村几十人来守卫，好笑好笑。当真是让本座觉得……你们团结无比啊，人嘛，总是乐于奉献自己，可他们呢？那些古老传承，千古世家，圣地名宗，中洲五府……甚至是四大域，他们皆不过是利己寻长生，权强贵富，争那名利资源。他们与那凡人何异？不不不，他们还不如一介凡人，至少大多凡人一生质朴，只求其一生温饱至亲安乐。而至如今尔等堂堂雄性竟要以一女流来做保命底牌……以此威胁，本座高看你们了。” 木有成沉默了，倒不是因为胭明昊宇的攻心计而乱了心绪，而是世间凄凉，各域内争，明暗交替，他们愿死于那内利强权大势之下，或寻所谓长生，也不愿护佑一方安宁，哪怕是边角之地。 他内心苍凉，哑口无言。 忽然，林长空气息冲天荡地而起，尽管他心悲凉，亦缓缓开口“古往岁月，从万人镇至千人村，到如今不足百人。我族辈出，杀也杀得死也死得，无惧一战！无数无名之碑拔地而立，无尽鲜血滚潵。 寒尸枯骨埋藏尽，佑护净土血肝胆，尽不相惧！” 乐长远紧随其后，一步踏出“若眠川谷伴朝霞，来年春风且随意。” 百岁心中气血上涌，激动不已“我且添上一句。古来争战几人还，斩取贼首换安宁！” 听见学生字词间无不洒脱，木有成边起身边吟道“它乡亦是铸魂处，何需归家言酒欢。” 古万同抱着水苍月轻轻晃了晃“大哥，你醒醒，我不会！你不是排甲一嘛，关键时刻你睡什么觉嘛……” 水苍月嘴巴淌出数颗颜色不一丹药…… 肖毕华见势愣住了，他急骂道“古摸鱼，你是想把水苍哥给撑死吗！你好狠的心。” “你闭嘴吧你，我这些丹药全部最适合他现在用，我平时可一颗都舍不得用。”古万同一边用手挤开水苍月嘴，一边重新将丹药一颗颗喂下。 胭明昊宇见那股股浓烈气势皱眉不止，果然，这群人都是些铁骨铮铮之辈，无不有脊梁。“你们都不怕死，好！本座成全你们。” 三尊黑袍瞬间消失不见。 木有成扭头一望林长空，心里极为不安，叮嘱道“孩子，如果不行便带他们走，村内安全。” 林长空呼出口浊气“先生，木刀断了，我会用剑，他们不会走的。” “傻孩子，木刀若断了那剑也不必再出。” 林长空再次坚定道“木刀用来守，剑是用来攻杀。如果守都守不住了，那学生便不再守，而是杀！” 木有成先是一怔，而后释然。十年前一战，这孩子已经很久没出过刀了吧，剑的话连他都快忘了林长空多久未曾出过了。 百岁喊了一句“长空，我要那第三个！”他甩了甩手，一支白色大枪出现，他紧紧抓住长枪后身影消失在虚空。 乐长远不满嘟囔道“明明就比我这村长还强，却每次都选那个第三，把第二留给我，唉，这年头当个村长真是一点也不轻松，谁能知道我的不容易啊。乖女儿，怎么才小半天爹爹就好想你。” 他不情不愿拿出个金色阵盘，顿时脚下金芒一闪，右手托起座大阵，朝那第二尊黑袍杀去。 第48章 百年孤苦 林长空持着木刀朝为首黑袍杀去，黑袍一手握住那木刀。 一道颇为年轻的声音自袍子之下响起“小友，你每次都只用区区一柄木刀有些托大了吧，都已是接近这方天地无上存在，不知道尊重尊重敌手吗？” 林长空望着袍下灰沉一片面无表情抽回长刀，冷冽道“木刀若是不行，我还存在着一把剑，只看你有没有资格让我用出。” 说完不给黑袍大尊半点出口机会，身后巨影挥着巨刃皆与齐一刀斩下。他向来极不喜废话，也不喜欢与别人废话连篇。 那锐利刀气将空狠割裂出一道口子，渗人无比，巨刃下空间颤栗。 一身黑袍的南白幽再次赤手而接，只不过此时的他已然使出双手，其心慎重了几分。 可就算如此随着锋芒而至，他那袍子依然是被那苍芒刀气狠割成无数碎片，仅剩几缕零散披挂于双肩。 袍子消散，一副极致俊逸面容显露而出，只不过其额上有条浅疤，却依旧毫不影响他那惊世之颜。世人皆晓得魔族有着三大尊，却少有人知以三尊为首的竟然是一位秀目剑眉，九尺修身脸颜傲世的绝男子。 他光着上身，那布满百道刀伤剑痕的精壮体躯露出，肌肉骨骼线条无比分明，虽不是那般硕大，但在这之下所蕴藏的力量恐怕可轻易摧山毁城。他轻声道“后辈，来我魔族吧。那自私愚昧弱小的人族不配拥有你这般天才。” 林长空一语不发，继续疯狂抽动大刀斩出，横劈竖砍、直刺斜挑，每一击攻势异常凌厉，击击直入要害。 南白幽则是一副漫不经心模样，边隔挡边再次劝道“小子，事不过三，除去从前的三次，这已经是第四次。本尊不计你手中沾有吾族之血，你真不入我这辉煌皓荡、将来可镇压世间的大族？以求它日岁更万古，傲视诸族，并齐道法，亘古不灭。” “至死不入，我心归于清源村，只求护住村中后辈至亲，再大不过大到北域。你们魔族尚容不下我，且……还不配。” 南白幽闻言大怒“我族存在了数不尽的岁月，岂容不下你一小小人族？你可知你族如今有多少巨头想挤身融入吾族？你可明了为何三域一洲至今平不了这一方地界？哪怕再加上那恶之西域又如何。上古整个人族死战下，只不过灭掉本族半数传承血脉……若不是其中有仙族阻挠，上古整个人族早以被吾族镇压。小辈，莫要有了些许天赋实力，你便认不得什么是——天！” 他左臂朝虚空一扯，一根黑色大棍极速显出，一击狠狠轰出。 黑棍猛烈砸到木刀之上，木刀也因此裂开几道裂纹。受此巨力，林长空身体一路横飞，过于正激战的百岁眼前。 望着那停止不住的身影，百岁暗惊，什么情况？实力再悬殊，不至于被一棍子砸飞吧。他急忙喊道“小空子，你打不打得过？” “很久没和他战过，都在相互试探，暂时还不知道。” 百岁分心之下被一击刺入左肩，他紧握那白色长枪，突然亮光闪耀，缠绕众多古文法则大力怒扫而出。黑袍三尊胸前三寸下从左到腰间，顿时被斜划开道长口，一抹雪白翻出，众多粘稠金色血液狂流不止，她被吓得急忙退开。 显然，百岁是故意避开其要害，若不然此击之下她不死也是重伤。 “啧啧，蛮痛的，你把人家心脏都深深刺疼了。这才多久没见你又学会新花样了，你是不是又背着人家去外面找小媳妇儿，现在竟对我这般凶狠。我可从未想过杀你，我已经收了七分力了嘛，哪知道还是刺中你了！小百岁你真的好伤人的心呐。”一道媚惑之声自袍下响起，却是毫无半分生气的意思。 百岁深深翻了个白眼，一时头大不已，你那剑搞不好可是会出人命的，姑奶奶。白色长枪一指道“妖女住口，老夫是个正经人！” 暮倾城望着熟悉的面容，虽是一副神情尽显冷漠，可一时之间竟有些痴迷。她气息不稳委屈巴巴道“好一个妖女，一百八十六年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好一个正经人，一百八十五年前你可不是这般正经的！” 她那模样如同遭受了天大委屈，像极被负心汉欺骗了的黄花大闺女。 百岁老脸一黑，故作深沉，怒目圆睁道“妖女，你是想让我受尽千夫所指吗？我那时候不知你是魔族一方存在，全都是意外！” 暮倾城大颗大颗眼泪自袍中掉下，微微抽泣，她也不抬手去擦，任由那流出的眼泪打湿一身长袍，任由乱战之中缕缕强烈气息滑过她艳丽脸庞，火光闪耀下，大战中堂堂魔族三大尊之一，还未战竟哭了。 她本紧咬的嘴巴松开，轻启唇齿道“意外？何种意外会让一位魔族大禁主失去清洁，什么意外会让她甘守一百八十年。你不应该这般对我的……一百八十五年前在云霞山上你说过会娶我，你还说还要把山上异兽全部赶走，然后建个小屋子，种上些灵草灵药，等到成熟拿去卖了，给我买很多很多新衣裳，买这全天下最好的胭脂水粉……这些我信了。后来你走了，再也没回来，而我在那百亩药园一座小屋等了你三年，可整整三年，你再也没出现。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你不知道，你也不会明白。” 无数相思之苦被一一诉出，却不及百岁他半分坚定。 任由暮倾城细说，百岁紧闭双眼，心中苦涩万分。你以为我忘却了吗？我念你念了百年，怎会忘记，又怎会舍得忘记。你只知我为何每次大战我总选你做敌手，却是不知我是担忧他们真的会打杀了你，我只不过是换了一种保护你的手段。 你不知云霞山上那小屋是经我一石一瓦建成，院中两行花草是我一手种下，异兽也再无一只，小鱼也已一尾一尾放入清池。 可你不明白，当时先生他亲口告诉我，你乃魔族一禁区之主我是何等心境。从开始一心我以为的蛹破成蝶，到后面的亡溺其中，只剩余质疑、绝望，灰蒙一片。当时尚且年轻的我，连那从小带我同生父的先生都质疑，怨恨。脑中皆是先生给我的那双亲战死画面，如果你真是魔族，那我该如何与你面对、相视，又该如何踏入清源村，踏及双亲墓碑之前。是不顾身边至亲、世代血仇将之忘却与你相爱成亲，还是为了世代血仇与至亲，或是现如今身后的清源村及北域将你哄杀。 做不到……全都做之不到。唯有逃避，那时候的我只剩绝望，唯有哀伤，像是那孤海风暴外的一条鱼虾，无路可逃可选，亦无路可走。好想从没在云霞山脉遇见过你，没有见色起意，没有为你疗伤，只可惜这命运它半分不由人，心也半点不由己。 现如今想来那木桌子上的胭脂水粉已经蒙上一层厚灰了吧，那柜里本鲜艳动人的衣裳长裙，想必也已然破损不堪，百亩药园里的花肯定盛开了不少吧。毕竟那是最后一次见你望着最后一暮朝霞暖阳落下，在走后的月夜下，我才敢去一件一件把它们做完，直到轻轻将门锁上……坐在门外一夜我才离开，至今再未去过。今生与你成亲这唯一的憾事，且随着时间长流逝去并埋葬在苦世间，或慢慢消忘吧。 尽管回忆多愁，苦乐难分。百岁始终压制躁动不安心绪，淡淡开口“别说了，那是以前小，不懂事。” “那时小？我全身上下你哪没摸过，不懂事？那些事全是你教我的！你个负心汉，吃干抹净后翻脸不认人了是吧！” 暮倾城一把扯掉黑袍，那绝美容颜下两只杏眸里早已满含一汪秋水，不知是恨还是这些年里积累的思念。齐腰三千黑丝尽于战火中随风舞动，哪怕穿着一身古朴甲胄，依旧难掩其丰韵之姿，她抬手轻抚耳下几缕凌乱发丝，理了理，不甘再次开口道“不！我偏要说。一睹芳华倾城国，朝暮飘雪盛世颜……世间万花皆失色，沉鱼落雁傲绝仙——故而暮倾城。” 云霞山上一位青涩的少年红着脸问道“仙子姐姐，你长得这么好看，不会就叫暮倾城吧……嘿嘿嘿。” “哦？是吗，你这家伙倒是会逗人喜欢，会不会常常用这几句诗词戏弄人家小姑娘？” 百岁红着个脸慌张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此生只见仙子姐姐一位姑娘，眼里再无其她人，怎么可能会。而且我百岁又岂是那种花心大萝卜，如果是，那你就把我切了丝做成萝卜汤！” “这么小就会那么多花言巧语，小心哪天真的被人家哪个姑娘做成那萝卜汤。” “不会不会，定然不会。仙子姐姐，我这可全都是肺腑之言呐。” 原本紧闭眼睛的百岁睁眼一笑，不知是忆起那少许令人开心的事，还是回想起诸多不衷。他哪怕心底已荡开千百圈涟漪，却依旧故作冷漠。周身气息激荡而起，万般无奈苦涩说道“我已成家，妻女融洽，无不幸福。而我们在一百八十多年前，就已经毫无半点关系，哪怕是半分。” 反观暮倾城听见这等炸裂消息，顿时只觉胸口一闷，心尖疼痛无比，再难以忍受，一口金色之血自嘴角浅浅溢出“成亲……女儿，妻子，混蛋，你这个王八蛋！你的一句娶我我苦等了一百八十五年，我害怕哪天叛出我族没有实力与你一起厮守，便一直努力修炼，直到一身修为达到今天这步境地，而你却告诉我你已与她人成亲。你知道我在深荒之中那禁地里，那一百多年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我被荒主关在那阴暗充斥杀机的无边笼中多少次，多久吗？你知不知道为了进入三尊之内，我受了多少苦难劫数。你该死！” 恨怨、悔怒各种情绪自她心里熊熊燃起，百岁句句锋芒在她心底不断割裂曾经那美好期许与坚持，在脑中缠绕不停揉碎这百年思念及期待。暮倾城身子激动得颤抖，手中长剑气势如虹，滔天杀意袭卷。 正激斗的众魔、众人无不愣了愣，这魔族三尊疯了不成？原来清明的气息竟瞬间驳杂、混乱无比。 她含怒一剑剑自手斩出。 百岁无言，就静静望着暮倾城疯狂朝自己斩来的汹涌剑势。 微微一叹，长枪霸绝扫去，那剑气皆被搅散。 两道目光遥遥相望，一道眼中泪水不停落下，眸子尽是哀伤。另一道则平静而深邃满是沧桑。 暮倾城手持长剑，泣然自语“枉负我期许百年，竟只是我自己一直痴心，还望着哪天与你相守此生。” “什么娶我……下辈子还要娶我，无论哪生哪世都会相伴，永世不分……我守着那小屋一天又是一天，望着那些胭脂水粉一年又是一年。只为等着你回来化上妆容与你相见，我不惧那只有你我二人的婚宴席，直至今日的只忧故人终不归。” 她迷茫了，百年相思苦等与坚持换来的却是百岁已悄然成家，一妻一女，及他一句毫无半点关系，哪怕是半分。 突然，百岁望见那战甲下露出半角的紫色长裙，呼吸一滞，为之动容，提着白色长枪的右手微微颤抖。 没错，那正是当初自己放在屋里的二者其一，还另有一条白色粉底仙裙，想来也应该在她身上。那可是自己跑遍了中洲所有商会高楼、繁华宗门，在那中州第一商会中亲手挑出的，怎会忘却将之记错。 “我……”此刻的百岁喉咙沙哑，再难出声。他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他也从未知道暮倾城再会回到那个小屋，更不知道以前极喜新衣的她将这两条仙裙相换，身穿便是百年。 暮倾城携剑而至，一剑猛朝百岁胸口处刺去“负心汉，去死！” 百岁本刺出的长枪猛然收回，静静望着长剑刺来。直到长剑直直穿胸而过，其锋利饶是他乃先天王骨亦无法将之挡住，体内前后两层骨骼皆被刺断。 顿时鲜血流出，缓缓把白色长衫染得嫣红一片，只独留剑柄插在他胸前，可见这致命一击暮倾城用出了多大力道。 感受到脸颊上传来的几许温热，暮倾城顿时神色慌乱，失神望着粘满鲜血的双手“你……为什么不躲开？” 百岁刚欲开口，忍不住下便剧烈咳出一口鲜血，喷在暮倾城那古朴战甲上，连她那胸前发丝也被鲜血浸染，打湿。 “既然是你想要做碗萝卜汤，我为什么要躲？” 零距离之下，暮倾城怔怔望着眼前这个自己深深思念爱上的男人，力竭声嘶道“混蛋，你明明就能躲掉，可以挡下，为什么不躲不挡。你以为你那先天王骨很强吗……呜呜……你以为你是谁？这可是仙之一族的古道兵，你会死的啊！” 百岁望着此时梨花带雨的暮倾城，慢慢抬手，替她抚去她那绝美脸颊上的鲜血。眼中尽是温柔，虚弱开口“死了算了，反正也活了几百年，活够了。气消了，好受些了吧？” 暮倾城仔细感受脸颊之上那大掌手心中传出的温度，一时呆愣住。心里滋味不尽酸疼，别无二味。 第49章 铁骨铮铮古万同 “百岁！”正处战斗中的乐长远、肖毕华见他受到如此重伤，急声大吼。 明清河叫道“肖毕华，跟我等回去。” “我死也不回！”肖毕华愤怒无比，以往自己一忍再忍，今天终于不用再忍了。 另一位禁主嗤笑道“不回去？呵呵，你又能去向何处？如今的你不过是只魔而已。” “那以人肉为食，以血为饮的才叫魔，丧尽天良，屠戮无数无辜生命的才称魔！老子是人！” 二禁主一叹，悠悠道“毕华，收手吧。全是禁主级，你跑不了，回去我保你无恙。” “老登，你哄老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就你打的最凶！还有明清河那狗杂碎！”肖毕华骂骂咧咧，心里悲痛不已，就你丫的哄我去化魔的，现在你又不负责。 二禁主一愣“上！只要弄不死，那就往死里弄。” 众禁主闻言无不狞笑朝肖毕华而去。 “呵，人族，都已自顾不暇还担忧你那坠落师兄，既然你那么想去救他，我便送你与他去聚。”魔族二尊见着急无比的乐长远，阴声冷笑道。 乐长远顿时大急，顾不得与二尊口舌之争，手中金色阵盘刹那间化作千丈，自朝二人脚下缓缓升起。他飞速结阵而语“道之极，阵中花，座虚眼，子五尽，焚炼万物。万魔诛邪杀阵，起！” 百丈道光升天而起，阵中炎火将两者皆尽吞没，恐怖的巨高温度将天烧起道道裂口。 “哼，穷途末路的技量！才十二列阵修便妄以使出那十三列阵法师才可出的阵法，你找死！”二尊嘴里虽为不屑，心底却暗自震惊。十二列阵法师与他一身十三境巅峰修为相差无几，但若是当属十三列的阵法，饶是他也不得不选择暂避锋芒。 可被禁锢的身体却丝毫动弹不得，望着无边烈焰自四方袭来，不再犹豫，他当即手中两根长矛狠划虚空，体中黑血提流而出，缠绕左右手两根长矛之上。“暗黑之主，魔族至高，请赐予您信仰者伟力吧！我愿将这一身孱弱的血肉精气，灵魂神魄通通尽献于吾您。” 一片黑血冲破焚炎，后凝为一道冲天而起，化做百根巨矛才，朝正向百岁而行的乐长远杀去，魔族二尊也紧提长矛而至。 乐长远扭头嘴角溢血，竭力一击已然费尽他全身道力。 “人族，死！” 电光火石间乐长远手持金色阵盘而挡。 砰，片片古纹乍现，一矛一盘就此破碎。 本命阵盘损毁，乐长远大口大口热血自嘴鼻间喷涌而出。 魔族二尊也是极不好受，周身焦黑一片，加之脸上处处被烈火烧的疤痕尽显狰容。已快燃尽生机的他右手再聚一矛，狠朝乐长远心脏刺去。 长矛自乐长远胸前横插而出，顿时血洒长空。 “哈哈哈……人族，一起死！” 二尊瞬间右手死死掐住乐长远脖颈，满目狰狞，扯过他就此消失在虚空破碎的裂缝中。 林长空，肖毕华纷纷欲脱离战场，可都是实力相差无几，根本无法脱身。在几大禁主围攻，群殴下，肖毕华庞大躯体不断增添道道巨口，伤痕累累。 抱着水苍月的古万同心急如焚，气急败坏大吼道“你丫笨啊！愣愣的让人家砍，你是不是疯了？还是脑袋长包了！人家都想砍你了，你还乐呵呵呵的让她砍，你又不是没那实力挡下，再差也要躲开啊！” 林长空见死死拦在面前的南白幽一声大喝“让开！” 南白幽掌中出现一团黑炎，猛朝林长空砸去。拿着黑不溜秋长棍，神情不屑道“让？小子，这天下间能让我让路的还没出生，除了我愿意。” 林长空双眉紧皱，毫不犹豫收起木刀，自手中出现一把黑色长剑，瞬间气息拔高，恐怖剑势如浪潮向南白幽压去。 “哼，人族果然都是喜欢藏着掖着，好好的剑修学什么刀修。天魔诀！”心法运转间，那剑浪退散，南白幽手拿大棍朝林长空扫去。 砰的一声巨响，两者皆退千米，强大气势把天地震得颤栗。 “小子，人族有你当为大患！今天你必须得死。”南白幽心里暗惊，这小子明明一手剑法好好的，偏偏用什么木刀。 林长空不语，刚准备朝百岁而去，未出百米却再次被南白幽拦截而下。 “想救他？哈哈哈……好笑好笑，仙族古道兵的伤可不是那般好救的，现此亿亿万大土天下间，不过三把，你以为你能救？幼稚幼稚。哈哈，遗存他体中的上古法则会慢慢折磨他至死，这期间会好不痛苦，好不舒服！” 南白幽嘲讽间，林长空怒火冲天，身后虚影消失不见，转眼融入剑中，化做手中长剑剑灵。 他衣袍随乱风猎猎作响，轻吐道“剑一，绝天。” 一剑出，剑气断河山，势欲吞日月。 南白幽不再大意，收起轻视，眨眼间奔去双手一棍猛然甩出“万古仙魔诀，裂地！” 见他挡下剑一，持着长棍甩来，林长空再急切也无可奈何。 “剑二，亘古！” 两位趋于绝巅的存在再次战在一起。 千里内战火不绝，虚空被打的开裂，大地被震的塌陷，五六境的异兽死伤无数。 烟尘下，暮倾城小脸苍白一片，脑中混乱不堪，紧紧抱着百岁急切道“不……你不会死，我不要你死。我带你去深荒！我师傅一定可以救你。” 说完就要带百岁离开大战之地，进入深荒。 百岁一手止住她，面容尽显苍白，望着早已哭红双眼的暮倾城，淡笑摇头。柔声道“你觉得你师尊她会救一个古今世代血仇的存在，与双手沾满你族鲜血的人族吗？” 暮倾城愣住，久久回不过神。是啊，师傅她虽对自己无比喜爱宠溺，但真的会出手救一个人族吗？自己若真是将带他到师傅眼前，师傅不出手把他斩杀，已经是对自己最大忍耐，谈何救他？再为整个偌大魔族增添一位顶尖敌手吗？思绪乱麻下，她抽泣不止。 突然百岁毅然一把推开暮倾城，右手握住剑柄，猛的一手扯出插在胸前的那仙族古道兵。 瞬间鲜血如柱，皮肉朝外翻出，百岁将本到喉咙处腥甜滚烫的鲜血硬生生咽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暮倾城神色大变“不！不要！” “暮倾城，往后岁月切记，得好好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要再相信满口谎言，尽是把一生托付交给一时兴起之人。另外，好好……活着。”无数混乱古法则、毁灭气息自百岁体内暴起，生机如霜雨般飞速冻结。那现已沾满鲜血的白色长枪自他手中滑落，数百万斤之重狠狠砸在地面之上。 砰一声巨响，顿时尘埃阵阵，同时也是砸落到在百米外的暮倾城心尖，她望着生死不明从天下坠的百岁心间悲痛不已。 那一刻他毁了当初句句诺言与无数期许坚持，我是真希望他死，恨不得将其抽骨剥皮，千刀万剐再把他骨灰随风而扬。可为什么当他真的死了，我的心会这般疼痛，是为什么…… 精神恍惚的暮倾城一把接住已浑身鲜血脸色苍白如纸的百岁，她将之紧紧抱住，狠狠抱在怀中。感受那慢慢降下的体温，再望着熟悉面孔，闻着他那身上淡淡的草木香，她无助抱着百岁，试图用另一只手摁着伤口，不让那鲜血再慢慢溢出。 然而，不论她用何种姿势何种手法，各种名丹上好之药与灵物，那血却是止也止不住。 仙族古道兵之伤，岂是她可轻易治愈。 望着怀中已沉睡过去的百岁，泪水再次模糊视线，暮倾城失声痛哭“呜呜呜……我不要你死，小混蛋，你快活过来！我不要你死了。我错了，呜呜……” “你为什么会叫百岁？这个名字好古怪。” “仙子姐姐你想知道啊？” “不是很想。” “那你亲我一口，我再告诉你！” “为什么？” “村里有规定嘛，而且我这名字可是大有来头的，在这其中可都是学问。” “什么家族，真是个稀奇古怪的规矩。我不想知道了。” “哎呀，仙子姐姐你别生气。既然是仙子姐姐你想知道呢，那我就告诉你吧！” “先说好，我可不会亲你的。” “哎呀，不亲就不亲，免费的，你听好了。先生告诉过我，爹娘死得早，那时他们吊着一口气，唯一的心愿便是希望我和普通人一样，平平安安，稳稳当当的过完一生，并能吃上一口温暖的饭，再然后呢活得久久的，长命百岁。所以啊，后来先生就随了那从没见过面的爹娘遗愿，就给我取了个名字叫百岁喽！” “先生是谁啊？” “先生啊，先生就是先生喽！嘿嘿。” “这么说你也是从小没有爹娘，我也是一样。你不要太难过。” “嗯，不难过。没有便没有吧！反正我也从未见过他们，无所谓。” “真的无所谓吗？” “嗯，无所谓。长远家爹和娘在他小时候老是打他，我才不要。” 她怎么会看不出扭头尽是口是心非的百岁，当即心中一软，上唇轻咬抿了抿，啵唧一口，那软唇直印在不要脸的百岁脸上。 “哎呦喂，仙子姐姐我都还没做好准备！你都不带告诉我一声的，你这叫偷袭。不算不算，这不算数，你得重新亲一下。” “不……不要！” “哎呀，就一下嘛，再来一下。最后一下好不好？” “不好，不要！” “那我以后一定要娶仙子姐姐你做我老婆！你都占我便宜了。” “呸，我才不会嫁给你，小色胚。” “若是有缘嫁给我了呢？” “再有缘我也不会嫁给你，你才十七……十七岁就那么坏。” “那仙子姐姐你也才大我二十岁而已嘛，才二十块金砖，我又不是抱不动。” “二十岁很多了，好吧！” “不多不多，你好歹也是名大修士嘛。二十年那可不就是咱们多生几个孩子的时间嘛！” 啪。 “混蛋！” 转眼，暮倾城于悲伤中那三千黑发竟慢慢变成灰白，直到白了半数才得以缓缓停下。 她双眸无光，再无半分色彩。脸容之间全是憔悴，伸出手轻抚怀里百岁那冷冰脸庞，战甲自她身上退去，原本紫色的长裙被鲜血浸湿，染得黑红一片。暮倾城低眉，嘴中喃喃“乖……不睡了，好不好，快醒醒好不好……” 眼见百岁没有丝毫动静，她更加泣不成声，大颗晶莹泪珠不停洒落于百岁冰凉脸庞之上“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我爱上你，与你成没成亲毫无半点关系，纵使我已越过那千川万水，目过无数朝朝，心转百千，皆不过是你。原来苦等百年，竟还不如自己一朝亲手毁了来的痛。小混蛋，长大了的你竟这样绝决，情愿独留我一人，也不愿背弃整个人族与我到老终生，你实在不愿面对你常常提及的那位先生，和那清源村，或是你父母的血仇……也不至于以死相分，大不了此生你我再不想见。 我后悔了，早知道那是你最后一次问我，我就嫁给你了，那个时候的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或许现在也已不在这方争斗不止，战乱纷纷的土地，可能……现如今那个女儿也是我生的。” 不知何时古万同扛着水苍月出现在暮倾城身后，他那浓眉一皱，开口说道“什么女儿谁生的？现在的人那么爱造谣？百岁啥时候有个女儿了，这家伙明明寡了百多年。”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暮倾城心头一颤，抬头间抽泣问道“他还未娶妻生女吗？” 古万同把水苍月慢慢放下，望着这有失心疯的魔族女人。心里暗道，百岁啊百岁，你丫能不能和我一样，成熟稳重点，咱俩加一起都四五百岁的人了，你还傻愣愣让她砍，那踏马可是仙族古道兵啊。他反问道“你给他娶的媳妇儿？这老小子天天到我家蹭饭，这一蹭就是百多年，就跟踩点似的，我能不知道他娶没娶得老婆？” 说完一脸警惕模样，生怕这疯女人忽然暴起给自己一刀。 听见古万同这般说词，暮倾城信了七分，她再次确认道“那他为什么骗我？你若敢骗我我斩了你。” 恐怖的仙族古道兵瞬间抵在古万同眉心处，他瞬间汗流浃背，自己好好的跟这疯婆娘叨叨个啥，这纯属无妄之灾啊！ “他肯定是也疯了啊，我怎么知道。我能骗你什么？我已有妻女，大姐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明明是你自己捅了我师兄一剑。有本事你就斩了我，大不了今天我们师兄弟三个一块儿走！” 听出古万同言外之话，暮倾城满脸急切问道“你可以救他？” 古万同瞬间有了底气，抬手就是一弹，将古道兵远远弹飞“救不了……” 暮倾城瞬间火冒三丈，只觉眼前人族是在戏弄自己，控着那古道兵果断朝古万同杀去。 望着那充斥无尽杀意的大凶之器古道兵，古万同大急！强如百岁且有先天王骨都被穿胸而过，这要是自己挨上那么一剑不得立刻凉凉。这疯婆娘好大的脾气，他铜眸瞪大，急声大吼道“有人可以救他！” “谁？是谁？你再不好好说话我一定会斩了你。” 古万同伸手小心翼翼把剑从脖子上移开，满脸肉疼的取出一瓶丹药。其古朴瓶身刻有三字，夺天丹，与一片叶子。他一把将丹药甩给暮倾城，心痛道“上古炼药师遗留下来的，一瓶三颗还剩余一颗，先生给的。这老小子在十年前就己经吃了一颗，林长空又吃了一颗，老子到现在都还没得吃呢。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净遇见这么些个师兄师弟，这都踏马什么人啊……把自己的吃完了坑老子的，害老子修为一直跟不上。现如今被一娘们欺负。” 他一边大骂一边抹泪，心实在是太痛，自己一向勤俭节约，为了养家糊口，更是连丹药都省下不少，却偏偏总遇见这么几个师兄弟。 暮倾城懒得和这傻子再废话，一口咬掉瓶盖，把黑白各一边一色的夺天丹含入嘴巴里，毫不犹豫朝着百岁挂满鲜血嘴唇便印了上去。 古万同见此大惊“哎呦喂，你你你……唉呀，你一大姑娘家，你……嘴巴没毒吧？” 待到两片唇齿分离间，暮倾城抬起头来，那灰白发下的绝美脸颊已是绯红一片“没……没有！” “没有你脸红什么！这其中肯定有鬼，你肯定……” 只听啪一声，倒飞再从地滚出去的古万同捂着脸，痛苦不已。 暮倾城羞怒道“关你什么事！难不成你来喂他！” 古万同头铁爬起，铁骨铮铮道“你肯定不是第一次亲我师兄，这动作那么熟练，那么自然！” 随后大手一指暮倾城，痛心疾首道“可惜啊，我这自幼命苦的师兄，以前才那么小就被你这魔女占尽了各种便宜。到最后你还捅他一剑，而且用的还是仙族古道兵！你好狠的心，他是哪里对不起你了？” 望着已略有一丝呼吸，胸前剑伤正慢慢愈合的百岁，暮倾城长舒一口气。 “魔女，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暮倾城回眸一瞪“你再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杀了你。” 古万同天不怕地不怕的气质荡然无存，因为此时的仙族古道兵已抵在他胸前，剑已入肉三分。 他冷汗直流，十三境就算了！用的还是仙族古道兵，我可没有我师兄那么勇敢无畏啊，我才十二境圆满，一家老小还等我养活嘞。 “姑奶奶，哎呦喂，小姑奶奶。我不说了，我马上闭嘴。”顾不上胸口剧痛，他连忙大手捂嘴。 暮倾城收回长剑，冷漠道“你若不是他师弟，换做另一个人族已经死了千百回，你知不知道？” 见古万同不接话，她再次皱眉道“你怎么不说话？” “唔唔唔……”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如果不能那以后就都别说话了。” 古万同一松大手道“别啊，姑奶奶！不是……您不是让我闭嘴嘛！” 女人都是不讲道理的吗？ 他满脸委屈，不由暗骂，这魔女怎么这样反复无常，比自家婆娘还凶。也不知道师兄怎么会……唉，瞎了，瞎了啊！ 暮倾城一挑眉“我让你去死你去不去？” 古万同面容一滞，神情尽显慌张，言语间错乱道“不去！不不不，去，我去。立刻，马上就去。” “哼，算你聪明。如何救他？” 古万同收起嬉闹，认真道“天下亿万生灵，数族，我知道的有三个人一条龙。不过中洲那一位向来跟我们不和，肯定不会出手，而南域那位七年前就消失不见，那近古存在的古龙已经被镇压在当世圣地。只剩先生可以救他，先生自会救师弟与师兄。” 暮倾城一扫阴霾，喜不自禁道“好，那我与你一起……” 突然虚空炸裂，两道身影各持一击狠狠轰朝对方而去，重伤之躯更添新伤，自那黑虚飞出。 本争战不止的战场瞬间止住。 “荒主！”正与肖毕华厮杀激烈九位禁主齐齐大喊。 林长空一剑斩出，南白幽大棍横在胸前，挡下间磅礴剑气皆自散开。 “给我好好照顾他，它日再见若是我发现他少了一根头发，我斩了你。”暮倾城不甘退去。 古万同翻了个白眼，再见？我的姑奶奶，谁还想跟你再见啊！我有病吗？收起那杆白色长枪后，瞬间扛起两人消失在地。 第50章 玄玉城 凝望长袍衣衫已尽显褴褛，满是伤痕累累白发染血的木有成，扛着师兄弟二人的古万同千百杂乱滋味由心而起，心底皆是心痛。 肖毕华与他两人齐齐颤声大喊“先生！” 木有成咳嗽不止，胸间剧烈起伏，体内以往大战陈旧暗伤欲有隐隐爆发之势。不过在瞧见古万同肩上虽皆已是生命垂朽的水苍月与百岁，心间不由松了口气。 当目光再看向近万丈满目疮痍的肖毕华，心中百般痛绝悲凉，这可都是自己与卜岚一手亲自带大，看着长大的孩子啊，不是自幼紧裹于自己二人双怀，或岁不过十，双亲战守一方而死，便是那凄凉困苦贫贱寒微之身。 如今两个命垂一线，只剩缕缕道息吊着口气，其浅薄生机恍若犹存。 平掉周身汹涌不安气息，压下心底躁虑。木有成抬起枯手抹去嘴角血迹缓缓道“我没事，长远呢？他气息为何消失不见。” “先生，村长他跟那魔族二尊大战厮杀中，强行以十二阵实力祭出十三列阵法师才可使出的杀阵，在将他镇杀中准备救百岁时，被那二尊扯入空间乱流！更是被一柄古矛刺穿胸间而过。他恐怕……恐怕已经……” 古万同痛绝悲切间喉咙却再难也发出半点声音。 木有成闻言，心底深处激荡不止，如遭雷击，拼命释放一身庞大神魂扫视各处空间。 神魂划过天上大地，整个北域顷刻间乱作一片。 “这！这是什么层次的强者，荒垂沿边之地竟然有这种级别存在。怕是不低于六境，恐怕是那第七境！”一位修士眉目间乱做一团，神情无比凝重。 “哼，无知！此处离那不下五十万里，道道屏障拔地阻险，防控。其中中洲五府大宗圣地，远古世族不知派遣几何顶尖强者镇守，岂是六七境可窥视的？”另一修士面无表情，反驳道。 “哈哈哈，好啊，好。那为何你们堂堂一大北域竟会这般岌岌可危，竟弱到还需要其它域支援？连这等小问题都解决不了。”人群中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北域原住民及大多人听后皆是不悦，这危关整个人族之事又岂能是一域可解决的？又能简单岂能儿戏。 “好笑，当真是白痴。魔族又岂不无强者？哎！你说的这般轻松，为什么你不一个人去把魔族屠了？为人族做些贡献。”言不凡顿感为那些前辈先烈不平，骂道。 “孙子，你骂谁呢？信不信老子屠了你全家。”说罢，那人一身杀气冲天而起，五境巅峰修为释散开来。 人群中七嘴八舌开始议论。“才小小五境就敢在城内释放气息，我看这货是活腻了。” “就是就是，在这玄玉城中，大多拿出去，哪个不是一方长老或宗亲存在！有的老一辈修为实力，更是同那中洲内大宗长老们一级，甚至那四位已然超越所谓的一宗之主。” “哼。五境修为也敢在玄玉城前聒噪！”一位黑袍修士自人群中缓缓行来。修士们纷纷让开，他忽地释放气息朝那五境之人压去，四遭空间骤然变得浑重。 众人呼吸一滞，面色惊疑，心中骇然不止。 五境巅峰修士瞬间被压得冷汗倒流，脸容惨白，脏腑碎裂时缕缕黑血从嘴倒逆流出。他双眼瞪得老大圆溜“不……不可能！宗主他亲口告诉我，这城中最强不过七境！这绝对远远超越了七境。”忽然只觉腿脚无力，一软间竟直直跪了下去。 黑色袍子中响起不悦声音，已至暴怒边缘“在玄玉城中别以为仗着五境巅峰便能横行无忌，便可随意侮辱其他人尊严，或是欺辱咒骂他们家人、亲人。这里他们每一位逝去的亲人，都皆尽战死于塞外荒边野林，原上禁土。滚滚岁月浪涛中不知有几代人，多少死在这。又有几位曾好好走出过这巴掌般的北域，他们一生都是在坚守争战，理应得到尊重，敬畏，追忆。你们不过是躲在他们身后疯狂汲取营养，而后又再将手中长刀锐剑，扎入那群人红肉白骨中的蚜虫，且抽动间无不狠厉，偏偏一直要在他们最为柔软、最具温度的地方绞动。 我这儿，不大欢迎你们这类人，记住了，中洲的……跳脚小老鼠。” 他一挥手，那五境巅峰修士消失于原地，转眼便跪于玄玉城门外，胯下黄渍片片。他望着天外荒原，忽地，一会笑，一会哭，一会扬尘一会打滚撒泼，顾不得那华衣沾灰浸污，一边喃喃一边用手抓挠乌发。 “哈哈哈……爹，我出息了！我终于当上宗主了，后宫佳丽何止三千，好几万啊……简直是太爽了！我，我这就马上找阎王爷点卯，马上下来找你，到时候分你几个。噢不！几十不，不对……也不对，咱俩什么关系，至少也要分你一千个才对。”他疯了，在意识到自己竟然惹了位至少与大长老同级别存在。甚至可能与宗主一般，可能是那十境王！这是自己永远触碰不到的存在。 “哼。那偌大的中洲内倒是闲的可以，小宗小教圣地，大到亘古势力中颇有心思的人，尽派些跳梁小角来北荒扰人心神，乱本族大势。真是烦得可以。”尊清严言语间满满厌恶不喜。 “尊老……这，大乱已始。咱们是不是先不与三域一洲再起纷争？我担心某些有心人用这等事献文章，到时候人族真乃自灭自焚。众生灵终将不得归宿，不见月日河土，不享明清年岁，身居难安一寸啊。” “是啊，尊老。虽然我们是苦了些，可不当为了自己，全当是为了子子孙孙，无数后辈……及那触目皆是幸福美满的幸福之家。您就不要再为了我们这群人再为自己添上一身麻烦，无数因果道种了。” “尊老，何必呢。您出的头，出的气，还少吗？为我们争取的资源，得罪的强横存在……已经不计其数。况且我们也已习惯了。” 黑袍之下的尊清严大手紧握成拳，宽大双肩竟轻轻颤动。叹道，木有成啊木有成，你脑袋是有问题，令我没想到的是，你学生的脑袋果然一直也是有问题。你仔细瞧瞧，好好瞅瞅！这一片赤诚心怀，肝胆忠义，一心为却世间人族生灵万物之辈，为了这苦苦所趋大势，被那些势力、世家、某些人，存在生生挤兑几十年，几百年，却……唉。 他一手指向天边红霞，静谧绵云蓝天，另一手又指向反方向的铺天盖地黑红。 心中再也难忍，大吼道“那边是欲利熏心之争，亦是平凡之人安家乐业处。是嫩芽新出，也是下一片骄阳。而这边……而是一道墙，高高铸造而起的墙！它是用难以计算，不可衡量的生命，鲜血、枯骨，焦黑尸身堆砌成的墙。它朽过，裂开过，也被寒风烈雪吹打过，一直却从来没倒过。 因为有你们，还有你们这么一群人。这群人是荣耀，功绩，他们背负坚守拯救。书写的是历史古碑上最为重要，最为绚烂耀眼、夺目，沁人心脾灿烂的一笔。以我十五境修为起誓，天道荡荡，人养浩然气，育鸿鹄志，成不朽业，立世间难，吾尔皆往矣！不平祸乱终不还。” 语毕，原先众人先是怔住，而后情绪难控间无不泪流，热血滚烫。 一断臂之人用那仅存的右手只手握剑，开口道“尊老，我尚存一臂。还有一臂。” 声音冷洌下蕴藏着极致杀意，仿佛下一瞬七尺青锋便欲脱手而去。他便是木有成剑之一脉另一弟子，言不凡。 “小凡，小玉，你们跟我来。”尊清严转身出声叫道。 待他重新扭头回去，温玉在他身后偷偷翻了个大白眼。 未等二人答语，人群中便有不下于十道声音不安问道“尊老，那我们呢？” “是啊，那我们呢？”其声如浪，浪声滚滚。 尊清严扭头，目光从袍子中望着这群修为参差不齐的修士。最弱皆是六境，七境五位，八境却是无一人。“回家吧，我这把老骨头还硬朗着呢，撑得起。” “可是……。” “我说了，回去！该陪孩子的好好陪陪孩子，该吃饭的吃饭，该照顾老人的好好照顾老人。” 见尊清严此次竟这般武绝果断。言不凡连忙打圆场“哎哟那啥，哈哈……叔叔伯伯，婶婶阿姨，姑婆奶奶们。这多大点事了，小凡我这一去准保证一巴掌一个，你们安安心心休养生息吧！这种小场面你们放一百个心，安啦。实在不行我就连通传送阵，咱们也叫人！到时候把你们全叫上，我们一人一口唾沫，那么多口水还不把它们都给全部喷死。” “小凡，那你可要记着多替老婆子我杀几个。” “好嘞张婆婆，您老就安安心心养好伤吧。”言不凡应道，刚转身抬脚，身后响起位女人声音。 “凡凡，也替香姨杀几个。回……回来下面给你吃，你最爱的阳春面。”一三十岁左右，丰盈硕满，荡人心魂，沁人心脾神魄之姿的女人羞声轻喊道。 “咳咳，香兰姨娘，再加一碗面两个鸡腿，跟前面那王记铺子里的卤青鸟蛋。”言不凡收起七尺青峰长剑。扭过头，手伸出两根手指，再一指，指着很远，很远的前方。 香兰迎着言不凡那火热目光跳望去，片刻低着头望不见脚尖，点了点了头应道“好……好的。早些回来。注意安全。” “嘿嘿。香兰姨娘真好！”言不凡一愣，灿烂一笑，一副活脱脱的不要脸。 无人知晓他这副嬉皮笑脸的背后背负了多少，实则他心底皆是喑自发酸，苦涩。 温玉依旧无表情，只不过嘴角抽了下。随后上扬，摇了摇头，这师兄演得真好。 …… 远方断了条腿的胭明昊宇，指着木有成破口大骂“木老贼，还我女儿！” 其哪里还有一荒之主模样。 “哼，木有成，你枉活了这大几千岁，枉教了那一席天下学生。你人族无不尊你，你竟做这等挟女逼父之事！你的风骨傲节，道师之称呢！” 木有成闻言苦涩自笑了番，而后干脆仰天大笑“哈哈哈，学生满天下？滑之大稽，滑之大稽矣。连你这等古世血仇都记得他们曾有这么一位老师，而他们却早已忘却，深不自知。沉迷痴于那长生虚无之道，及世人无不痴迷的滔天权势，温柔之乡。我的学生早已战死沙场，只仅存不足双十。你又谈何风骨，傲骨，道师？跟我的学生相比下，此浩然天下中一抹虚称又算得了什么。你大可不必用这些虚无之物激我，无用。” 等他讲完，一道轻笑自天地间响起“呵，不错，不错。你可真是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表面称呼啊，老东西。” 另一声却是叹道“整个魔之一族年轻一辈与你们人族年轻相比，还是差上不少啊，幸好还有我们这些老家伙撑着。” 两位红发老者慢慢显现立在虚空，脸上皆是行行血红古文，赤着大脚，胸前串着条红色细链，那链上满是人族的骨头碎片。他们没散出气息，那片片骨头中的威势就无比激荡，压得林长空，古万同等人呼吸困难。 圈圈浅红道力从中空荡开。 “是差了不少，等哪天我们会一个个把你们这群恶心的脏东西杀尽，赶出这天地间！”还没等木有成开口，古万同叫骂道。 脖上挂着骨头最少的那红发老者狞笑道“杀尽我们？哈哈哈，赶出此片天地？” 他突然止住狞笑，瞬间出现在木有成与古万同跟前。 大手带着恐怖红色血气，一把抓向古万同。 木有成皱眉将之一挡，在强大力量下，原本扛着师兄弟二人的古万同被无情掀飞。 两只大手僵持在空。 他讥笑道“嚯，老家伙，如今实力又减这么多？再过上几年那岂不是要埋土里了。” 双目注视间，气流浪势中木有成淡笑道“罗战，可是忘了那一剑将你斩入北海深渊？” 听见往事耻辱，罗战顿时怒目圆睁“老东西，几百年的事了还好意思提，你族哄骗我族深入，十万强者尽葬北海。不过你以为你好过吗？为了那一村区区三百多普通人族，几十的边荒人族后血，落得一身大病。堂堂中洲道师落到如今这种地步，也唯有你木有成，也只有你木有成了！” 透过缕缕深红法则道力，木有成直视他那铜眸，语气平静，毫不在乎道“至少老夫活着，他们也还活着。与我这残躯相比，我觉得值。十万魔族，这其中最弱的都是第五境，值，很值。” “哼，老东西，还是这般嘴硬，从十五境一路倒跌，如今不过十四。”罗战一头红发随威天气势飞舞，无数亘古之纹魔痕从身躯暴显出，脸上红色古文字更加深沉。 携着深红威能，一掌轰向木有成。 木有成挥手一击挡下，二者抬手间周遭空间皆震为碎片，空间裂纹蔓延千米。 罗战那十四境圆满修为一瞬之间荡开，天空黯然失色，待到血红领域入体。一双大爪猛然出现，凶狠扯裂空间，大片空间被扯得崩塌毁埙。一尊四手修罗模样狰狞，自他身后被扯得破碎的虚空中爬出。 木有成锋芒剑指那尊四手修罗，淡然道“好了伤疤忘了痛，当初能斩首你一头，今天又怎可不能将之尽数斩灭呢。”一道沧桑气息燃起，哪怕内敛之下，那浩然剑气依旧染透了那空中近十万米的大片云彩。 回忆当初痛苦遭遇，罗战狰狞大吼“老东西，你好大的口气！” 说完刚要杀去，忽然空间一颤，响起一道熟悉苍老声音。 “哟，这么热闹？是不是忘了我了。”古楚河大踏而来，手拿拐杖一指另一修罗族老者，他那一杆老腰挺得笔直。 “是……是你！”罗战狰狞面目突然化为震惊，眸子睁得老大。 “哟？头还没长出来呢孩子，唉，这都几百年了，怎么还不长出来。”古楚河老脸一脸严肃，神情无比怜惜。 罗战身体哆嗦个不停，大手紧握，吼道“当初要不是是你把老子摁在地上，老子血修罗的另一颗脑袋会被他斩掉吗？你个臭不要脸的老家伙，还，还故做一副……一副悲切的模样！你俩害得我此生终难入境，两百多年啊，这两百多年里你们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八十一次，我踏马整整破境两百八十一次，几乎一年一次，却终不再入十五境！哪次不是口吐精血，神源大伤，筋骨尽毁……我耗费了多少上古宝药，多少奇珍稀物，这里面的艰辛困苦你们可知道！啊？” 古楚河掏了掏耳朵，面无表情道“老魔，好了，你这么小气干嘛。不就一脑袋，别生气，大不了我送一颗给你。” 他一顿，又补充道“噢不，说错了。我跟老木再斩你一颗，送给你。” 罗战刹那间气急攻心，哪怕是此刻身居十四境圆满修为，也没差点因此背过气去。 “今天，你们俩都休想走出这万里荒边！”他手持血色长戟朝二人杀去。 再也压制不住一头之仇。 “老木，这家伙四肢发达，头脑倒是简单些，交给你？” “古道友有心了，我无碍，你看着选。” “爹，下点死手。他刚打你儿子！”古万同扛起师兄弟二人，大喊道。 古楚河一拐杖朝那不争气的儿子甩去，大骂道“你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败家玩意儿，跟木先生读书读不好，现在竟连打个架也打不过！” 古万同丝毫不敢避开，任那拐杖狠狠贴在自己脸上。嘟囔道“怎么打？连长空都挨不上边的架，你让我怎么打？还有俩比我更烂的泥嘞，一个修道修得好好的突然修为尽毁，又入什么杀道，一个呆愣愣的让魔族小情人砍。” 正准备战斗的古楚河大怒“臭小子，还敢顶嘴！” 他一脱鞋，奋力将之甩出，那黑布鞋刚好与古万同那大脸合适，好巧不巧竟一般大小，狠狠贴在其脸上边。 “哎呦，亲爹！这次我没手接啊。” “回家再收拾你。” 古万同闻言苦瓜着脸。 “老魔，走着？进虚空空间里打？”古楚河老胳膊掐着腰，单手轰开空间形成一条路。 “怕你不成！” 一人一魔消失在原地。 “丫头，你过了。他乃一人族，你师尊知晓会不开心的。”胭明昊宇皱眉，不悦道。 正准备动身的暮倾城滞住，三息后毅然决然朝扛着百岁的古万同奔去。 “荒主，我去救小紫雪。” 胭明昊宇哪会不知道暮倾城所想，他见过经过何其多。 南白幽肩挑长棍，问道“主，要不要拦住她。” 各大禁主也皆劝阻。 “不用拦，我相信她师尊，她自会处理。” 说完，胭明昊宇传音道“丫头，我不拦你，你可想好了。你乃与紫雪同为古魔体，不要选错了路。” “嗯。” 只此一字响于胭明昊宇脑中。 唉，他轻叹一声，自心中便有了定数。 林长空一剑指住靠近的暮倾城，冷声道“停下，否则死。” 暮倾城嘻嘻一笑，开始了一番胡编乱造“呀，你就是百岁说的小师弟吧。果然是一表人才，气质非凡，如同谪仙，长相傲绝，修为镇世啊……能不能让我看看你师哥？” 林长空可丝毫不吃这套，面无表情，手里长剑向前直推出三寸，分析道“百岁大我好几百岁，因为他大我好几百岁，你们相恋那时我还没生，他不可能告诉过你。而且他从来不喜欢夸人，只骂人。” “长空，你不觉着绕口吗？”古万同眼睛斜视林长空，瞪得老大，这小子今天说的话比一个月加起来还要多。 “不绕。”林长空摇摇头。 暮倾城石化在原地，这家伙！自己可真打不过你小师弟啊。顿时灵光乍现，挑眉瞟了一眼古万同。 古万同见势不妙，慌乱中轻咳一声道“咳，长空，把剑收了，让她在那呆着吧，没事的。”臭小子，你师兄我真打不过她啊。为你师兄我考虑考虑，给留条后路吧！女人这类物种，惹不起啊。 暮倾城听后正大喜过望，可林长空接下来的几句话又让她再次石化。 “可她用仙族古道兵捅了师兄一剑，万一她再捅一剑，把百岁师兄捅死了怎么办？师兄已是性命垂危之躯，可再挨不得一剑。” 古万同想笑又怕被暮倾城给记上一恨，憋之不住下，哭笑不得道“哎呀，你一小孩子家懂什么。有句话叫捅是亲骂是爱，不亲不爱没伤害。你仔细想想，她要是不爱你师兄，那一剑能捅那么厉害？就跟你说的一样，连仙族古道兵都用上了。” 林长空扭头疑惑，目光清澈问道“真的？” 古万同刚想拍胸脯保证，结果发现双手腾不开。索性坚定一点头，目光炯炯，语气满是真诚道“真的！” 闻言，林长空收起长剑。可突然，他又说话了“怪不得嫂子几乎天天都要打你一顿，原来是这样，打也是亲。回去得给嫂子说，让她也捅你一剑，我记得先生那柄剑更厉害些。” 古万同背部汗流直下，一脸严肃“长空啊，不是师兄说你。村里的事少说些，更何况还是家中大事，若是被外人听见了什么秘密怎么办？你嫂嫂她那分明是追着我锻炼身体，万不能瞎说。” 暮倾城翻了翻白眼，望着外表铁骨铮铮内心如软棉花般的古万同，心中极为无语。 肖毕华疯狂大笑。 第51章 战起 “爷爷，最北边那儿为什么老是阵阵火光冲天，就连天空都好像快要全裂开了。”小男孩凝望着北荒万里云层猛然乍开，吓了一跳。 映入眼中的是那层层红云裹挟扭曲塌陷的空间，虽隔的老远，那点点黑色却是令得他心灵大为震撼。 身穿粗布麻衣的老者轻抬眼皮，瞧了瞧，又抖去手中烟斗上黑灰。缓缓起身道“孩子，那只是打雷了而已，只不过是雷打得太猛烈，震碎了些小云朵。要下雨了，快回屋里躲雨去。” 说完老者抬脚转身，准备离去。 小男孩望着北方最外那红云上下黑压压的天，脸色发白，忧心忡忡问道“爷爷要去哪里？” 老人展眉一笑，慈祥面容间竟是宠溺不舍“乖噜的，好好躲雨。爷爷去把今早晒的灵植、豆子啊那些收了。再去你木爷爷家一趟就回来，如果今晚爷爷没回来，你记得去城里找你叔父待上些几天。” “爷爷还是我去吧，那天上黑云指不定啥子时候飘过来！你跑不过它。”小男孩快步跑去一把拉住老人，眼睛里满是不舍，隐约带有些许泪花。 老者抬手轻轻放到他头上，揉了揉还未到胸口高孙子的黑发。露出上面两颗，下面三颗黑不溜秋老牙，慈祥道“憨小子，你爷爷我一身身子骨有那么不中用？尽讲些胡话。” 而后盯着北边，眼神锐利无比。话锋一转，目光忽变凌厉“那北边儿上嘞小云朵……还飘不到咱们这旮瘩地呢。” “嘿嘿是，您说它飘不过来，它飘不过来便是。” “憨小子。” …… 清源村三百二十里外，苏辰跨下本疾驰的老牛似乎感应到了水苍月，忽然止住躯体。 “唉唉唉，牛哥你干嘛？这儿没嫩草啊！” 哞，不理会苏辰。它一声大吼，猛掉头往回冲。 苏辰看着身下老牛顿时无语至极，手指着背后吼道“牛哥，这才出来多久，你就想家了。那不是咱们要去的路啊，你走反了！” 青牛眸中水光乍现，竟突然老泪纵横。 它哭了，急哭了。 砰，迂回的一牛一人猛地撞在一道屏障之上。 “哎哟，是哪个天杀的到处设屏障阵法。还有没有一点公德心了！”苏辰大骂道。 …… 正坐于桌前吃着小菜，喝着美酒的段无崖打了个喷嚏“哎，怎么个事儿？快一千多年了吧，谁想我了？会不会是那臭小子？……唉，你不来还好，这一来一走的，弄得老头子我多心烦，臭小子。 喝酒喝酒，真是的。我喝个酒怎么能分心呢！” …… 望着正不断奋力冲撞前行，欲想撞碎这壁障的老牛。苏辰捂着正咕噜冒血的鼻子，嘟囔道“水伯伯，你给的这头牛是不是有疯牛病啊，刚才明明还好好的，这怎么突然间就疯了。” 只见那透明壁障之上道道鲜血顺流而下，青牛老眼中已满是绝望，疯狂。它浑然不顾头上伤痛，裂口，毫无半点停下来的意思。 “小友，你这牛是怎么了？”苏辰身后一道苍老的声响起。 苏辰双手扯着牛尾巴扭过头，只见一牙齿只剩余三五颗，且满是黑色的慈祥老者正笑呵呵看着自己。 “老爷爷，这牛疯了，您离远点儿！小心别被伤着。它不是寻常牛，劲可大着呢。” 老者心想凭它？想伤我，还早了几千年。笑道“小友，它不是疯了。而是感受到了惊吓而已，荒原上正有两只厉害的怪物正打架呢。” 苏辰听后一惊，刚才心中就隐隐感觉不安，抬起头这才发现遥遥万里外那天上骇人听闻的威势，雷云翻滚间黑漆漆一片，这一战断然不简单，肯定是这屏障的缘故，竟没有丝毫声音传出。村子会不会有危险，这可怎么办？心中不免焦虑起村里那众人安危。 小脸上尽显担忧，慌乱。“老爷爷，你知道这儿还可以重新过去吗？能有什么办法回去不？我，想回去。” “娃子，这好端端的你尚不逃命。还回去干嘛呢？”老者疑惑不解，自万米外便不经意看见这对奇葩。别的鸟兽妖物是尽数逃散，唯有他俩在这一扯一拽。 苏辰急切不已，心急如焚喃喃“爷爷，木爷爷、卜奶奶，水伯伯、古伯伯，村长，林叔叔，乐叔叔……青铃，西川…千羽。” 随后忽然跑去猛烈拍打那无形屏障，一边哭泣，一边不顾拳头之上传来的阵阵剧烈疼痛大吼“他们可都全都还在这壁障另一面啊，我必须要回去，我要去救他们啊！苍诀，苍诀战法！” 功法战诀运转间，十万一千近四百气血一路攀升，猛然达到了十万三千斤巨力。双拳疯狂挥出不停锤砸无形之壁，他那小脸间泪水汗水止不住洒落，嘶声颤颤。 只不过这道几乎已经跨越了整个边荒北域的九十八万里大阵，每隔一万里，便有一根拔地冲天而起的庞大能源阵基。此法阵是用来防御无数魔族强者，大军的大阵，又岂是他区区不入流的修士可撼动的。莫说是一个他，哪怕再给他加上个五境修为，再加上一百，一千个他，大阵也是毫无波澜。 用满是鲜血的拳头擦净泪水，苏辰原先那眸子间透彻的亮光已然暗下去了几分。他连忙追问道“老爷爷，您是不是有边法重新过去，我要回去……求你了，告诉我，好不好？” 老者见苏辰此番举动，听他话语，一愣一愣的，无数个问号在心里冒出，苍诀战法？这部战法不是无崖道人自创的吗！清源镇的？这么巧？一出门就遇见熟人？这又是谁家故人的后代？还有……苍诀？这又是什么个鬼功法？这么强。在逃难与亲人性命两者艰选间，这小娃子他竟这般不顾己身，还想着拯救亲人。若是我把你带了回去，你一不小心死了怎么办，如此好的一根苗子，死了多可惜啊。关键是把你带回去，老木他不得活撕了我。 心一横，哄骗道“娃子你且快快停下吧！当真是毫无一丝办法，此壁是用于防范外族入侵北域所设。人族除了八境以上，一旦跨了出来，再不可进入。” 八境？那是何等境界，一道小小屏障，竟要如此高的要求。苏辰本就灰暗的眼眸再增几丝绝望，小手上鲜血淌下，滴答滴答融入脚下大地。恍惚迷离间攥得很紧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中，手上鲜血更盛。 此刻的他深深体会到了弱小到无力保护自己亲人，与身边非常重要的人的滋味。哪怕只是连回去的资格都没有，叫上他们一起逃离这命危险难之地的实力都没有。 老者轻声柔和安慰道“娃子，要不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看看，你告诉我你是哪个村的，老头子我对这一带也比较熟。” 他实在是担心这傻小子又做出什么傻事。 闻言苏辰一愣，刚他说低于八境者皆不可入……那这老者能进去，他一身修为得强大到何种地步？ “你……你是八，八境？！”苏辰瞪大着眼睛，满是不可思议。 连说话都一顿一吐，心中无比震憾。 老者微微一笑，嘴角上扬“八九境吧，行走江湖间没有个八九境的实力，哪个好意思出门。” 他停了一下，又补充道“反正我这老家伙是不好意思。” 苏辰大喜，八境！这等强者听都没听过，那两头怪物不是简简单单轻轻松松吗！两条本拧扭成一行的眉目舒展开“清源村，老爷爷，我们村子叫清源村！” 老者仰头皱眉，摸着下巴自语思考，不知在想些什么。咦？清源村，这踏马清源镇嘞？那老家伙疯了，老祖先们留的名也敢乱改，不怕那群老家伙从坟地里一手掀翻棺材板，从棺材里跳出来抽他几个大巴子……不过这也不像是他的风格嘛。这究竟又是怎么个回事，我这才几百年没出门啊而已。 苏辰在一旁望着发呆的老者无语至极，这些强横存在都那么随便的吗？明明答应了自己，却在这儿发呆“老爷爷你快些吧好不，晚了人没了。” 老者不慌不忙从麻衣袖口里拿出烟杆，深吸一口，吞吐间烟雾蒙蒙“好了，娃子你就在此地等我，莫要乱瞎跑。如果这一方有性命之危我好带你一起走，你非常对我这老家伙胃口。” 苏辰点头，刚准备再催上一催，结果眨眼间人就不见了，连同那熏人的烟雾。 独留他愣于原地，绝世强者是不是都喜欢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外面是不是随处可见的都是强者，刚出村子遇见的第一个就这么强，八境！这是什么境界？ 挠挠头道“弄得我这才焚血境一境的都不好意思出门了，外面强者不多……断老头他骗我的吧？这才走出哪儿，就遇见一个不知道啥境界的。” …… 虽怀一身旧疾又添新伤，却还能与自己战得不落下风的木有成。罗战暗自心惊，不愧为曾是十五境大圆满的存在，胭明昊宇他都把全家底全用了，少了条腿才换取他旧伤复发，果然一族道师之称不虚此名。他顿时恼怒骂道“老东西，想不到你骨头还那么硬。其实你根本就快撑不住了吧？何必苦苦支撑呢，死了不就全解脱了！” “斩你尚且有余。”木有成右手持剑，左手法阵中那青竹大笔杀意气息浓烈。带有几道口子的老脸上看不出有任何情绪。心却是已哀痛万般，用绝巅神魂一直搜索，追寻苦查下，那宽阔万万里大地与天地空间亦再无留有乐长远半点气息，生机。 满头苍白银发跟被划破的旧袍随风瑟瑟吹动，像他心般，尽显无章，凌乱。 “呵呵。刚刚我倒是说错了，你的嘴比你这把老骨头还硬！看我如何取下你一片头骨挂于胸前。世间十五境之内巨头的骨头，光是想想就令我血液沸腾啊，一定要把你挂在这一串骨头最上面，与你族强者齐聚。毕竟也不能让你受苦、受委屈不是。堂堂曾十五境大圆满，险些就跌身入十六的冠绝万古，傲然巨擎存在！到最后还不是要死在我这被你斩落，区区十四境圆满的手里！哈哈哈……”罗战讥笑一番，狞髯张目，带起身后四手修罗朝木有成杀去。 疑似惊天，欲破青天，气势汹汹。 木有成心底微叹。倒也不悔，不恨，不怨。人力虽有时，道尽亦归期。 唯一放不下的是身后那苍生，那群孩子，学生。及那相伴一生，携风披雨共进退的卜岚。老婆子，这次，你不会怪我吧…… “问世间艰险冷暖苦困哀愁，且看天苍它黯然眠茫。刍狗仁义肉血漓淋，脊梁魂神方然不屈。 霜雪寒骨沉沉悲没尽，沧溟似血滚滚撼碧幽。” 木有成轻念。字里词行间，于天地一步一步踏出朝罗战迎去，声音激奋沧桑转而哀凉悲绝。 可突然肩上一重，他一回头。只见一老头一手提拿着烟斗，一手正拉着自己。老头吐了口烟，不满道“老东西，真想一人独自扛下这百万万里北域生灵，跟这天下世间偌大人族？你也不想想你扛不扛得动。呸，你个老东西。我可警告你，别痴心妄想把一堆烂摊子全甩给老子！” 木有成沉默，只说了两句“还以为你不会来。我也希望你不要来。” 沈郁阳胡子都被气歪，放于他肩上的手用力了些。露出黑牙，又笑骂道“不来？到时我可不想去再那清源镇。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一向都不喜欢在别人的葬宴上胡吃海喝的。因为……有辱我这等绝世强者的名节名声。我……” “又来个送死的？那你俩就一同上路吧！”朝二人攻来，杀红了眼的罗战大吼。 沈郁阳见有人，不对，是有魔竟敢打断自己讲话。恋恋不舍深深吸上一口，而后收起烟斗，一把将木有成扯过身后一拳轰出。 “崩……拳。” 罗战不屑望着自他手中挥出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一拳，随意伸出右臂迎接。 可当手与之相撞时，顷刻间肝胆欲裂。 他那整只右手轰然破碎，然攻势未减，拳势继续朝他身后疤痕累累的四手修罗杀去。 电光火石间，来不及多想，来不及顾虑。他即刻猛调动恐怖魔气提升气息。那修罗可是自己的本源根基所化，万万可伤不得！ “恶之极，大悲魔手！” 庞大修罗躯四手合并，忽地猛烈朝前推出，迎上沈老头那拳。 二者相橦，威势动天荡地而起。修罗四大手掌尽毁，泯灭其中，胸前也已布满道道裂痕。 饶是以十四境修为加上四手，此刻罗战他也是明白了这其中差距。根基再度受创，本源大损，一口魔血喷洒天际。面露不甘，疑惑，神情凝重震惊道“十……十五境！？我自问此全世间寥寥无几的十四境能伤我至此不超三人。且能如此轻描淡写，仅一击更加没有，根本不存在，没有！” 沈郁阳抬着老脸，四十五度仰头，摸着下巴回道“小家伙，尽管叫你家大人，长辈来。虽然你曾为十五境初期，但这局势你必然把握不住，相信我。你魔族想打，那就打！我在一天便打一天，你们想打到什么时候，那就打到什么时候！” 霸气绝然，古万同眼里皆是崇拜之意。 众人滚动热烫血液，兴奋表情也难掩。 “咳咳……呵呵，好大的口气！阁下虽为十五境，可别以为就无敌于世间。区区一个十五境就想压我族？可能吗！”罗战用仅存的左手大力捏爆颗黑晶，仰天大吼。 木有成内心微慌，这老烟鬼火脾气又犯了！人族现如今可再经历不起大世倾倒一劫。上古虽为惨胜，把整个魔族杀得退居一隅，是因为曾经的人族无论弱强都一心齐力，断不畏死。整个老一辈，绝强的存在几乎被拼杀殆尽，洪大断层下，才换得如今盛险之世。继续下去，要是那棺木古坟里的老东西全都跳出来，搞不好真会有灭族之难。 顿时心中不由暗骂，你个老不要脸的老东西，躲了几百年，一出来就想将整个人族，亿万生灵拼之殆尽！我不扛，你来扛倒是扛得好！ 瞧出木有成小情绪，见他老脸上一副极为难看神色。沈郁阳安慰道“哎呀喂，你荒个锤子哦！法阵成了，边荒一道，玄玉城一道，极北齐并三域一洲处一道，长达九十八万八千里，一万里一大阵基。三大上古法阵自九天碧幽横下，直坠北海防御，他们魔族想屁吃都吃不到。” 林长空听后皱眉不已，凤仙姐，此战北域我也不知能否护住，我已经很努力了，可留给我的时间还是太短，太短。 “哈哈，长空！咱们北域不怕了。三百多年，长阵成！”古万同高兴不已。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林长空轻叹。 “是吗？这可是个意料之外的事，明明是你人族小辈不安分守己，处处设计杀害吾族，到最后，倒要把所有屎尿盆子都往我偌大魔族头上扣。真是不知廉耻，三个阵法而已，逐一破了便是。。”一突然出现于二人眼前的修罗族老者极为不悦，他佝偻着高达百米身躯，白须尺长，那丈余长发皆尽灰白。 沈郁阳老脸依旧洋溢着微笑，一时之间来了兴趣，吵架？老子从来没怕过谁，打架，单论这北域千年前谁不知道老子？中洲内更是一把长刀不知砍翻了多少老少一辈……咳咳，是多少魔族暗子。 叔可忍婶婶不可忍，当下撸起袖子，指着那百米高躯修罗族老者，像泼妇般骂了起来“你个魔族的老棒槌，我人族的屎尿扣到你们头上那都是侮辱了它。还妄想贪图我人族的这屎尿灵宝圣水！我就是全将它们肥了地，也不愿遗留一丝半点不给你们！还有好一个不知廉耻，哼哼哼，你也不摸摸你们自己身上那层猪皮狗毛，到底是有多厚，多臭，才让你敢在茅坑里打灯笼讲出这样的话！” 沈郁阳口水喷溅，十足的一副老痞子模样。 木有成倒是早已习以为常，可一旁的某魔，罗战差点被这番操作惊掉下巴，这十五境……假的吧！瞧瞧，瞅瞅，他有一星半点十五境强者的觉悟吗？妥妥的一老流氓。 还未等他接话，一道声音响起。 “不是当初的滚刀肉不见了，只是他……变老了。”一三十岁左右妇人凭空出现，嘴角一抹浅笑。她身穿下底淡蓝上领洁白二色素衣于内，在外的，则是大件紫金纹边大青色长袍披于双肩。颜容粉红如香玉透红，粉黛浅画间，身材窈窕之姿难掩。 扛着百岁，水苍月的古万同看得哈喇子流顺着嘴角那疙瘩流了一地。“我嘞个乖乖哎，我们人族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大美人了？我再娶一个也不是不可以，我……” “放肆，那是我师尊！”暮倾城大怒吼道。手中仙族古道兵差点忍之不住脱手而出。 “哎，哎哎哎！小姑奶奶，我可不知道啊！谁让你师尊身上有一丝我们人族气息！我可不是那种人。” “那是因为我师尊她修炼的功法的原故！” 林成空淡漠回头，瞟了眼色心大起，见色起意的古万同。 古万同如临大敌，心中一紧，急忙神情慌张解释“长空啊！你要相信你师哥我啊，师兄我心是在你嫂嫂那儿的。只是这意识它一时不听使唤，身不由己开了会小差而已。我这……”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经常挨打了。”林长空扭头望向更高空中，头也不回淡淡道。 古万同当场凌乱于原地。完了，在小师兄心中那高大形象，轰然倒塌了。 “哼！妖女。”空间裂开，又三位人族自那缝中踏出，为首的袍子下一道声音响起。 “先……先生。”才刚刚踏出半只右脚的言不凡抬头，眼湿了半眶，颤声低声喊道。 “嘻嘻，老家伙，好……好久不见。好想你。”温玉嬉皮笑脸间扭过头，不知是在擦些什么。 木有成皱眉，微怒道“谁让你们来这了？十年前不是告诫过你们，不至北域生存灭亡之际，万不可踏出那玄玉城，再到深荒。尊清严！谁让你带他们来这的，老夫还未至让自己学生肩挑半城，一域之际。尊清严，你到底想干什么！” “先生是我们……”二人话还没说完。 木有成手持长剑一横，剑气荡漾于空。面容严肃，冷冷道“闭嘴，为师我尚没问你们！” 尊清严一叹。“老友，消消火，听我说，此行我保他二人无恙。我深知你忧他两人，我实属怕他二人不来，此生再难见你一面。” “保？你拿何保？用什么保！你，三百年前破境未果，遭受重创，又受大道反扑之伤。小凡他仅存一臂，魔源缠身，旧疾故发当即毙命。小玉她……她寿不足二十载岁月。十四境，十四境啊……五百三十二年十四境！十年前为换一城寿不过二十，如今只余十年。你告诉我，怎么保……我，怎么保。”木有成瞪眼细数各自残缺，无不悲痛哀伤。其心更是如霜似雪被冰雹狠击。 言词里无不愧疚，深深自责。他是他们的老师，更是他们的长辈亲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他们暂时禁锢在一方玄玉城里，一直在苦寻追求救他们之法。 心里想着，再不济，也要让他们比自己多活几年。未曾想过会是今天这种局势，这等地步。 “那你自己可曾想过回去？若是想……卜岚又为何不见？让我来告诉你！她被你送至秘处了，连同清源村……剩下的这些孩子们也会被你送去。你可想过这五百多年间你们那师生情份，木有成！你就是自私，自私到什么都恨不得搜来，并想一人扛之，一肩挑之！你扛得起，挑得动吗？你跟我比犟？那玄玉，我三人，不回也罢！不凡，温玉，你们回不回？”尊清严也是来了脾气，大手扯去袍子，眼睛微红吼道。 “不回！”两人斩钉截铁同时回道。 “偶遇先生知遇之恩。如明灯，似星光，照我行，耀我心，温暖了一年四季又四季。不凡长随先生。”言不凡于虚空缓缓跪下，单手行上大礼。 风吹起长发，腰间白玉佩饰叮咛作响。 “老家伙！生要带我。不对，生要带我们，死却不带上我们！世间哪还有这般道理。凭什么生听你的，死还要听你的了。你以为我们全都不知道？你偷偷摸摸的用天材地宝，你好友和中洲二域给你治疾的灵物圣药，还有你自己的生机寿元，通过紫龙转元阵、夺天融生阵两大阵灌输给玄玉城，为我们疗伤增寿。十年前你明明没有一缕白发，今天，今天你却没有一根黑发，你说你寿元又还剩多少？呜呜呜……你是不是嫌我如今才十二境。”温玉先是嬉皮笑脸，而后失声哭骂道。鼻子两旁已满是泪水，颗颗晶莹泪滴缓缓顺着俊秀脸颊落下。 风抚起木有成斑白两鬓，老额前那缕苍发飘逸间，挥之不去，尽显沧桑，满怀岁月。 故何以加与诸君身，道其阻，行举艰，吾难言……笔墨纸砚间。 第52章 云涌风动 林长空，肖毕华，古万同闻言大震。先生他竟然瞒着所有人，去做这等以伤害己身换取玄玉城众人寿命的大事，这一做就是十年！若是温玉不说，要等到何年何月方才可知。是直至他生命尽头，还是未来所有秘密都随他而去，从此埋葬在荒古岁月长河中。不，恐怕以先生他的性子，就算寿命终章也绝不肯透露此事。 “尊老，您为什么不阻拦先生。阻止他这般做。”肖毕华颤声问道。 林长空古万同皆是同时望向尊清严，心中也很不是滋味。怪不得一位十五境大圆满存在，才短短十年就跌落到十四境巅峰，这十年中先生他是用掉了自己多少寿元，生机，其中他又独自默默承认了多少抽离剥取之痛。 “阻止？我何尝没有阻拦过他。他筑一次我拆一次，直到第五次因为我阻断二人直接大打出手，他见我次次阻碍下竟以命相逼！每次他都告诉我这是最后一次，然而持续了整整十年！时间算上一算只有一月余八天又要注入新的寿元生机了，一年两次，十年整整二十次。他每一次灌输都不曾低于五百年寿元，精血，又以自身道源法则勾刻加固，几乎每次都被大阵吸干榨尽。第一次与第二次，这两次因为受创人数太多且伤势过重，他拼尽道源精血，因流逝太多，更是险些丧命黄泉。你们这群孩子们打小本身就是命苦之人，不是自幼丧失双亲便是受尽世俗孤寒，他人欺凌……他说，若它日真有所见必愧于你们双亲，更愧于你们，自小没能给予你们优良富足的修炼环境，长大了还要让你们陪他受这份罪。他内心悲苦难言，更多的是对你们的自责，愧疚。 特别是你，肖毕华！五十年前因为你选择那成魔路，你可知他为去救寻你，凭一己之力大战梦如烟、前荒主胭明夜轩，及修罗族第一强者罗冥，三大千年之上十五境圆满！那一战在十万里深荒中战了三天两夜，无尽恐怖的道法魔气、杀伐之术泯灭虚空，毁去近万里空间，想来那处至今并未恢复，皆全是混乱虚无，白昼黑夜尚难区分，界障、星云搅碎破损。老木被打得根基动摇，道则缺失，我若再慢半个时辰……他崩裂开的躯体便至此消散，将只剩灵魂神魄。”尊清严一一解释，目光转而望向肖毕华，细长之手一指，满是恨铁不成钢模样。 肖毕华一时之间是又羞又愧，巨脸上滚烫不已，抬头望了下木有成，又狠狠低下头去。原以为先生不曾寻过自己，何曾想他竟付出了这般惨烈代价。道则受损谈何十六境？恐无古世稀宝非人力可为。 “所以先生你一直哄骗我们那是破境受创？数百年前旧疾加上体躯之伤、道则缺失，还……”古万同眼眶红了，剩下的话已经完全再难说下去。 林长空双拳紧握，眼里黯淡无光。这世间怕再无一人可治可救木有成。 折损一万多年的寿元，日渐稀薄寡淡的精血，数次大战留下的暗疾旧伤。 “先生，你如今寿元还剩多少？”终于，言不凡问出了众人所担忧的问题。 木有成并未回答，而是目光看了看众人，尊清严啊尊清严，这些事且都让它尘埋岁月，不让世人为知，慢慢消散于世多好。望向肖毕华告戒众人道“你们不可怪毕华，他从小啊就怕黑，胆子也是最小。苍月如今昏迷，他若醒于世会护着他，我也不必心忧你们责怪欺罚毕华。他的人生他自有权去选择他的道，走他的路，哪怕是为魔道，也由不得旁边人来说他半点，半句。更况你们是他师兄师弟，他向来心善，被迫魔道他自有他的道理。” 肖毕华闻声落泪，木有成字句间无不是袒护他之理。 “先生，虽然我经常跟他吵架，打架，我知道他打不过我，我一直都是让着他的，一心把他当做个弟弟。他化魔最难受的应该是水苍月，就算如此你放心，哪怕这世人要灭他，正道要打杀他，我才不管什么好人坏人，正道魔道，我只深自知我唯有一拳，只有一双铁拳。”古万同再笨，再蠢也是他的学生，听出木有成言外之意语气坚定，铿锵有力道。 木有成满意点头，再度望向言不凡、温玉、林长空。 言不凡道“先生授我一剑，只斩恶徒。” 温玉抹去眼角泪花，平抚情绪，努力笑道“先生授的道不杀同门。我的道更加不会斩曾经可爱，现在也善良小师弟。” 林长空内心深处苦苦挣扎，凤仙姐你若还在会不会恨他呢？虽然他是水苍月的跟屁虫，也是与你一同长大，可现在是魔。 “长空？”见林长空发呆，木有成轻喊道。 “不会，我不会，因为凤仙姐也不会。我会用手中一刀一剑保护好他。”林长空应道。 见所有人都开口，唯一异类的暮倾城被吓了一跳，也连忙表明态度道“我也不会，现在我们同为魔族。而且同为魔族三大体质，我可是他和胭明紫雪的老大！他在魔族中的修炼资源可全部都是我给的，不信你们问小胖子。” “倾城，过来。”突然，梦如烟轻声喊道。 目光望去。只见暮倾城神情挣扎，面容不甘、忧愁哀虑。内心思量了番，苦涩开口道“师尊，我……我不回去了，我想好了，要随他去。” “愚不可及！他是人族，我的族死敌！你是不是忘了自修炼以来，为师说于你的规矩了？”梦如烟大怒，很是不悦。俏眉微皱，粉唇轻起。 “没忘，徒儿不曾忘。依稀记得师尊还说过，若真是要喜欢一个人，真心喜欢一个人，又何必在乎他是做什么，做些个什么，修为浅薄或高深。莫要以他弱而不视，强而敬若。喜欢便是喜欢，勇敢坚定些，勿情意浓时牵挂肠，孤荒寂寂惹人哀。徒儿反反覆覆的问了自己百年，我喜欢他，爱他。”暮倾城语气从开始的迷茫，困惑转为坚定，不移。 “住口。我说的是吾之一族，若不是魔族，那也断不可是人族。那是一时口误！”梦如烟厉声大喝。“为师与魔之一族，跟他。我且问你，你做何选择？” 闻言，丝毫不敢怠慢。暮倾城立刻调动起全身魔气，战甲重新浮现身体表面，将其娇躯紧紧包裹其中，十三境中期实力尽数外放开来。 “好，好啊！为师倾尽一身资源，皆尽所有的教你修炼，更是寻来古法以不计其数魔丹宝药，供你短短数百年到十三境。古往今来，以短短千年内入十三境的不足双十。我乃一族至强，视你为亲生。如今为了他，却用原是为师的贴身道兵，赐予你的仙族道兵对着我！好得很！”梦如烟大气，轻咬着牙，索性气息外放开来。 “我宠着你不是因为你是什么三大体质，而是为师喜欢你，你可明白！真敢以为我不会教训你？” 瞬间，那恐怖绝巅的十五境圆满气息朝暮倾城压去。 哪怕大多十之六七气息均是朝暮倾城而去。古万同也被吓了一大跳，心脏不争气猛烈地跳动着。是死亡的味道！“你丫的疯婆娘，老子才十二境啊！你丫眼瞎啊，十五境圆满对着老子十二境直接干过来，老子可没惹你啊！” 木有成抽剑刚想出手。尊清严咧着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大牙，阻拦道“现在的你想伤上加伤吗？看看这小子实力，检查检查。我会出手。” “你行吗？” 尊清严没好气白了木有成一眼。“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这可把沈郁阳羡慕坏了，当下摸了摸自家那不争气的黑牙。咒骂道“老东西，几千岁了，一天天还搔首弄姿的。净把面容维持在小青年模样，也不晓得要去祸害哪家哪宗的小姑娘。几百年了，也不知道你在紫芸圣地里的那上万幅画像取下来没。” 我的百岁好师兄啊，明明是你惹出来的祸，凭什么要让我跟你一起受罪啊。越是想不通，古万同当即一声大吼“小师弟，干她丫的！” 气息在触及暮倾城那战甲之上时，本是透着亮光的战甲自胸前，双臂，腿部慢慢变得暗淡无光，紧随其后，竟裂开不下于百道密密麻麻裂纹。 林长空迅速挥出黑色长剑，十四境初期实力显现！漫天剑气横溢，极力控制起浓厚沉重气息，强大剑气与之抗衡。 卟，暮倾城嘴巴忽张，一大口金色魔血从嘴里喷出。染得战甲，发丝皆是。那抹抹金色华丽的耀眼，也是那般触目惊心。 若无绝宝战衣护体，护住心脉五脏六腑，及那强大的仙族道兵。她注定再无可生，十五境圆满盛怒之下，哪怕只是区区气息威势岂是她可敌。 这等局势，梦如烟断然已然算好。 “咳咳，师尊，可还满意？如果不满意，倾城愿意将一身修为，与原先师尊赠予的宝物……皆尽奉还。只望您原谅倾城这一次任性，除了倾城这条命什么都可以，因为倾城永远只为自己而活。您看，这世族血仇，折磨得世世代代好累，好……累。”目光穿过眼前已沾染金血的发丝，暮倾城凌乱的发丝下是那涣散的双瞳。她咬着嘴唇，那双杏眸不再神弈，且浅浅挂着些雾气，雾蒙蒙地遥遥望着梦如烟。 梦如烟心头一颤，这和曾经的自己当初那般模样那般像，眼神、情绪，表情，处境。唯一不像不同的是，因为自己无人撑腰面对的是一族，是整个魔族。那一时的怯懦，逃避害怕，分离后他也已被人族处以极刑而死。 人啊，总用因为这因为的理由那而盖绝，掩饰自己曾经的逃避，总是不知悔改。而她心比自己强，坚定。敢于面对，清楚清晰地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想要什么，不能，不可以失去什么。而自己正应了如今自己口中常常念那句，情意浓时牵挂肠，孤荒寂寂惹人哀。梦如烟精神恍惚，悲伤不禁由心间逆流，望着缓缓替下大日的明月。轻声吟道“与君别诀日日思，明明日月日月沉。原来，死亡并不可怕。比起死亡，可怕的是生命每时每刻，那仅有的一点点温度，会一边慢慢消失去，一边提醒着你忘却又将之忘怀不掉。偏偏在逝去的同时，它会带着，带起遗憾及铭记在心的苦痛。终究将会剩有片缕余留在世间，一生几多未成的夙愿呐。” 缘分二字，当真奇妙。世族仇恨，情爱两难。人生若是没有遗憾，可否算不得完美？ 见暮倾城情以至此境地，那驳杂思绪萦绕心间的梦如烟心软瞬间了下去。这几百年里，是师徒，亦可当母女，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她不是没有感情，她是魔，天道万法道则没有规定魔不可以拥有人类情感。她有一颗炽热跳动的心，也经有那常人、普通修者，难以企及的近万年的惨痛阴暗，辉煌璀璨人生，历事阅人不谓不是尘世世间中最为顶尖的那一小撮。 抬手止住刚想开口的胭明昊宇，梦如烟强忍着内心疼痛，开口道“荒主，家事，我自会料理。” 胭明昊宇皱眉，点了点头。心中暗想，这可是我魔族三大荒古体质之一，您可别玩砸了。梦老祖！靠你了。 “暮倾城，此事我允了，魔族有我。”梦如烟她话锋一转，身披紫色大长袍，粉眉间霸气凌绝，英气无比。 又冷冷道“不过，本尊若是有朝一日发现你有危害本族之处，本尊自会清理门户。它日你亲眼见他残杀同族，一个个，一位位同族倒于他枪下，死于他手中，希望你还可以像如今一般。” 胭明昊宇拖着独腿，气急攻心。一众魔族当场呆愣在原地。内心狂吼，什么！什么？若不是她乃是十五境圆满，世人不称的魔之一族双臂其一……真想一刀，活劈了她！ 暮倾城在这青葱痴苦岁月，从未想过自己师尊有天竟会让自己跟他，百岁，一个人族在一起。不曾奢望，不敢遐想。当真是意料之外，选择的心中纵有万般苦涩，她依旧坚定开口“谢谢……师尊。” 古万同见她凄惨模样，一时心里五味杂陈。是，是魔族，可却又对师兄一往情深，果敢不退。转望向林长空，担忧无比。“长空，你没事吧？” 狠咽下喉咙间那滚烫腥血，收起长剑。林长空回头道“没事。” “卧槽，你嘴角都挂血了还没事！快快快，快过来，我这有药。那……那啥，魔女，我这有几瓶魔丹，不怕吃死你也过来吧！” “不要。”说完，暮倾城又呕出一口金色精血。 “你死了就再也见不到百岁师兄了。”林长空咕噜咕噜地倒下一瓶，转而把手里另一瓶魔丹甩给了暮倾城。 “丹药，我有。”暮倾城一指将之弹了回去，哗啦一声，上百瓶魔丹一瓶瓶停滞于空浮在她眼前。 林长空眼神顿时变得不太友好，盯得古万同心底发毛。 “哎哟，这小子很不错啊！悟性无双，剑入起始，心境通明，神念如一，剑心居身。少讲可以战十四境中期！有一千岁了没？”沈郁阳看得震撼无比，舔着个老脸凑了过来问道。 “一千岁？具体年岁从捡到他之日起算，他才一百二十九岁而已。要三月后，才一百三十岁。”木有成言语里难掩对于林长空喜爱之意。 “什么？！你告诉我他是个还没到一百三十岁的十四境剑修？”沈郁阳被惊得大叫出声，脸上布满了不可置信。 温玉鄙夷道“沈老头，老家伙骗你干嘛？小林还是我跟他一起捡来的，名字还是老家伙起的。” 沈郁阳再度望向言不凡、尊清严，希望内心中的否定得以确认。 “老沈，习惯了就好。我啊，一百年前跟你现如今表情一样。”尊清严无奈摇摇头。心底也是大为震惊，才十年不见这小子，又破一境！十年，这不是左眼一闭，右眼一睁的事儿嘛。玛德，还要不要我们这些老家伙好好活了。 言不凡点头一笑，默认了。这个小师弟都快超越自己了呢，不！恐怕已经超越了吧。心中既是开心又有一抹无奈，剑尊？三域一洲怕不是没亲眼所见，亲测骨龄，否则不知有多少人得吓死过去。幸好这近百年小师弟一直身居北域边荒，没出去瞎逛。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怪物啊？！哪怕追溯到那灰暗动乱的几十年万间，这种人存在吗？唯有到那远古时代，至少百万年前尚有可能吧！”沈郁阳扯着自己胡子，一边痛不欲生，一边神情激奋，喃喃自语。比不了，真比不了！明明已是天才，却还愿意付出比常人多数倍的汗水、努力，坚持与时间，真踏马的是块好玉啊。人族得此子，有望，大大有望！ “当年……我可真后悔让你走了，小家伙。不过，想来今天也还不算太晚。”那百米修罗族老头左右手猛插入空间，慢慢从虚空扯出两把全身古纹路大斧。 古万同最是见不得有魔那么嚣张，哇哇叫道“简直太嚣张，太目中无人了！长空，砍他丫的！你看他个子还没肖毕华一小半大，一串骨头项链都没带。实在不行你来扛着百岁，老水，让我我去揍他两拳。” 被夸赞的肖毕华朴实无华的挠了挠头。 “哈哈哈哈，哪里来的十二境小娃子，口气不小嘛。”罗冥则被逗得大笑不止，声巨如雷，震耳欲聋，震众人得耳朵发麻。 木有成，尊清严，言不凡，温玉四位闻言一个踉跄，气息一时不稳，差点从高空坠落。 “看不透，感觉不到丝毫气息。至少十四境巅峰，你行你上。”林长空又吞下瓶丹药道。 “你小子很勇敢嘛！连修罗族当世最强战力都敢挑衅。不错不错，有我当年半点风范。”沈郁阳左手搭于古万同右肩膀，右手则伸到他眼前，狠狠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他什么实力？”古万同狐疑问道。 “跟老头子我差不多吧。”沈郁阳咂咂嘴，眨巴了下眼睛道。 “跟你差不多，那你又是什么实力？” “他十五境圆满，你个不成器的败家玩意儿！”突然出现的古楚河一巴掌拍下，狠狠地从正面给了古万同一个大惊喜。 “你丫谁啊！敢拍老子……爹？！”古万同差点被眼前之人吓昏死过去，这还算是人吗？如果是，那长得实在是些许潦草了，不对！是太潦草了。反应过来的古万同急忙改口。“爹你牙齿呢，脸怎么黑乎乎的全肿了？还有条眉毛呢？怎么不见了，大拇指脚指头怎么鞋子里露出来了……本就不富裕的头发只剩那么几根了！还烧焦了。哎哟，我嘞个活爹，是谁踏马的下手那么狠，把您揍成这副模样？” “就你踏马话多！你个不成器的玩意儿。”古楚河一脚踢飞古万同。 当然，跟着遭罪的，少不了百岁跟水苍月。 “老沈，看来今天是场硬仗了，也不知要打多久。”古楚河严肃无比。 “哈哈哈，哎哟哎，才几百年不见，怎么会被打成这个样子。你是不是把心思都放到揍儿子身上去了？”沈郁阳顺着银白月光，只见他大拇指在鞋外抠来抠去，大笑不止。 “唉，别提了，这是个意外。一时失手，那狗东西强上那么点，实在不好对付。连那被法阵加固后的空间都被打裂了，全力下空间又碎了好几处，震塌一千多里。最后谁也奈何不了谁。”古楚河尴尬无比，老脸通红。 与他交手的修罗族那位强者，从被撕裂的空间里踏出，他拖着一身狂躁气息，也是尚未平静下去，强大恐怖的汹汹气势不停席卷众人心神。只不过罗嵩盛竟是以幽怨，怪异的眼神死死盯着古楚河。 “老楚，你这是怎么了？”沈郁阳老胳膊老腿一把把古楚河揽进怀里，疑惑不解了。这……怎么跟个深夜怨妇似的。 “没……没什么，我只不过朝他屁股甩了几招杀招，祭了老木给的几个杀阵而已。”古楚河目光丝毫不敢直视自家老友，两只黑眼没来由瞟来瞟去。 “哈哈哈……卧槽了！老楚，想不到你丫一学拳的，堂堂一位以拳立法，差上些创道成则的绝世存在。竟然会用这么些个下三滥招数门路。这，不像你的风范嘛！是不是你那傻儿子教你的？哈哈哈……咳咳。”沈郁阳老胳膊挥来挥去，不断捶打自己胸前，试图不要再让自己无情嘲笑这位老朋友。 望着大笑不止的沈郁阳，古楚河张开没牙的嘴。气急败坏破口大骂道“你个老东西！也不晓得来早些，现在老子牙全被打掉了你才来。你高兴，你乐，偷着开心吧你！你那五颗老齿也坚持不了多久！还有，尊清严你个老不知羞的混账，一天，一天天的装什么怀情小青年？明明好几千岁了，日日夜夜天天年年的还保持一副二十岁模样，世间是还有哪宗圣地，哪派世族古家你没好好溜达过？你个老不羞耻的老混账。” 这几千年跟木有成所偷学的字词，算是派上用场，被他学以致用尽了。 被殃及池鱼的尊清严大眼睛瞪得老直。指着自己俊秀大脸，满脸不可置信，质问大吼“你骂我？你敢骂我！？还敢吼我？他几百年不看你一次，老子月月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找最好的，最漂亮的，用最厉害的……他笑你你骂我做甚！我喜欢年轻，喜欢帅，我哪儿有错？哪又惹到你了？我带你去，唔唔唔。” “哎哟喂！大哥，别说了呀……”古楚河慌慌张张，急闪身到尊清严身旁。一手捂着他的嘴，低声苦求道“老大哥，我错了，错了。今天小辈在这这么多，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不要再说了。等把今天这事过了，如果还以后有下次，临凤楼，凤渊阁，我请客！你随便挑，尽管选。” 尊清严在他怀里拼命摇头，倔强伸出两根手指。 “行，我答应了！” 被松开的尊清严满目淫光，奸笑得不能自已。古楚河老眼一翻，一脸绝望，肉痛喃喃自语“我滴个乖乖……这得种多少年灵药啊！辛辛苦苦，兢兢业业几百年。完喽，全完了。” 沈郁阳笑得嘴都合不拢，木有成无语至极。 古万同大脑宕机，那智慧的眼神充满了疑惑，临凤楼？月月去的自家老爹爹吃得那么好，怎么依旧瘦的跟个猴一样！一定是那儿的大厨不行，既然菜饭不行，为什么还要月月去？这其中肯定是有人下药，以后跟着他俩去，一定要把那个人揪出来，然后狠狠揍一顿。 古万同他那紧皱眉的一双目眸子当中写满了睿智。 “人族，死！”怒目圆睁的罗嵩盛猛然朝古楚河杀去。 “闪开。”尊清严慌张下，急忙一脚踢飞古楚河。大手向裂开点点缝隙中的虚空狠抓去，庞大法则灵力自体中倾泻而出。 啵，仅一击。众人眼前忽闪过一道亮光，那欲要灭天毁地的威势随即荡开。天空裂开百里，千米内空间尽数崩塌，自此而去黑灰两色绵延一大片。 “哎哟……我的屁股，你丫想揍我直说，不用藏着掖着！老子心里明白得很，我可还没老糊涂！哎哟喂……老子情愿挨上他那同级的一击，也不愿意受你蹂躏。”深坑里古楚河老胳膊老腿的一边慢慢爬起，一边哼哼唧唧，嘴巴里骂骂咧咧。 十五境圆满道修的一记鞭腿，哪怕未曾运转功法，未用法则之力，饶是单凭这肉身之威，也够他这中期受得了。 尊清严心咯噔一下。故意捂着耳朵装做一副听不见模样，朝已爬到深坑边的古楚河大声喊道“哈，啊！？啥？你说什么？风太大，听不清。” “说你大爷，老子不想理你。”古楚河一把拧下脚上最后那只又破了个洞的老布鞋，狠狠朝他甩去。 尊清严单手接住那只满是灰尘泥渍，破了俩洞洞的臭鞋，脸上尽显嫌弃“呕……这味道对了，没变，还是老味道。老楚，这都几千年了，你这乱丢东西的烂习惯还是没改。尤其是这个臭鞋，能不能不要乱丢！很臭，很臭的。呕……” “道则圆满！十五境大圆满！”魔族强者罗嵩盛忍不住大喊出声。 “错！大错特错。”尊清严提鞋消失在原地。须臾间再度出现于他眼前，就这般拿着古楚河的臭鞋猛然攻去。 右手成拳，猛烈砸到罗嵩盛头顶，左手中那鞋在他吃痛嘴张间，又狠狠塞了进去。 “是八百年前的十五境大圆满，是三百年前曾破境受创过的大圆满。白，痴！” “呕……好臭！”吐出口老血的罗嵩盛感觉到了什么，瞳孔猛然地放大，飞速从大嘴里抠出那如烂了好几年，臭了几十年咸鱼般的鞋子。“你找死！” 受如此奇耻大辱，整个魔族排得上号的他如何能忍得，怎能忍得？当下不管不顾，什么十五境，什么破境受创的大圆满。不杀之而后快，实属难解这来自于身体跟灵魂上的侮辱，心头之恨。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怎么，生气了？哎，我说老楚，你那些跟谁学的计谋诡道，阴招奇险？还不如你这一只鞋来得厉害嘞。”尊清严轻描淡写挡下那猛烈攻势，侃侃而谈。 “独你大爷，先人那个板板！” “嘴巴那么臭，我看，以后你没必要开口了。”尊清严皱眉邪邪一笑，强横绝巅的道法修为铺天盖地散开，又忽然凝聚，猛化作只巨手朝罗嵩盛大嘴撕去。 “你不是三百年前受了大道之创吗？怎么还会这么强！”罗嵩盛望着朝自己杀来恐怖大手，悲呜大吼质问。 “噢，我说的是曾经。现在差不多好得七七八八的了，话说你这家伙从不认真听别人说话吗？蠢，货。”尊清严面容不屑的抠了抠鼻子。 直到最后一刻，罗冥手中布满古纹的巨斧脱手而出击碎那大手，为之挡下。他狞笑开口“呵呵，年轻人，我来陪你玩。跟我来，我们慢慢玩。等先收拾好你，再杀了那十四境小家伙。” 说完右手持着那古斧劈下，随着空间裂开道百丈高缝隙，他也慢慢踏入其中。 尊清严神情严峻，心中暗道玛德，竟然装的比老子还厉害。明明瞅他寿命也没有多少年了，竟比老子还能装。这下遇见硬茬子了，老子伤才好了一半啊！老命危险。 尊清严扭头道“去就去，谁怕谁啊！老楚老沈，保护下老木，不行叫人。注意那疯批女人，她很……”他话还未说完，自那缝中伸出条大手猛的扯住他脚，忽的一下把他提溜了进去。“哎哟喂，你丫的！你大爷猴急什么，老子还没有准备……好……啊。” “升龙道！轰死你丫的，屠天手，拍死你丫的。呀呀呀气煞老夫，大绝招！千年杀……” 随着裂缝愈合，断断续续的声音也慢慢消失不见。 众人面面相觑，这？古楚河会不会是跟着你学的。 “你看着我做什么？”古楚河紧张望着正盯着自己的沈郁阳。 “老楚啊，收手吧！他的道，不适合你。你学不来，你，把握不住。”沈郁阳轻叹，头望天空，一副高人做派。 这可把古楚河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从中看出了什么。“我只是……只是偶尔用用，不经常。” “老楚，挑一个吧。此战，难以避免。哪怕生死道消，也要为后辈争出条亮堂堂大路，战出方静容岁月，杀出个好天地！”沈郁阳目光炯炯，似火如阳。 庞大杀机从他枯躯之中喷涌而出，身后映出道道恐怖尸山血海图，他背影苍然如戟，躯笔直如枪，也倒映其中。 “你伤得比那老不知羞耻的还严重吧？”古楚河担忧问道。 “重一点，好了差不多四成。不过拉上三两个十五境应该没问题。”沈郁阳弹了弹烟斗上那烟灰。 “那女人还是我来吧。”古楚河轻轻拍了拍他肩。 “她十五镜大圆满近两千年，你又不是不知道。别替我担心，逞什么强，你不会是她对手，你去对付那个修罗族。” “老东西，别死。” “哈哈，世间谁无一死，虽死不悔方为梦归处。战！” “那便……战！” 寂夜下，一股强横拳意横空出现，后围绕古楚河燃起。一丈十丈百丈千丈，万丈……十万丈！百万丈！直刺云霄，穿越层云，磅礴气势抵至深云星海星里。 大战起，四方汹涌云动。 第53章 温米玉 言不凡一步横跨千米，到林长空面前。开口道“小师弟，我若是不在了，以后切记要保护好百岁、水苍月，一众师兄。我相信你可以的。” 温玉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嬉皮笑脸道“小长空啊，我这才十年没回家你就十四境了啊。你说你怎么老是一副苦瓜脸呐，又没人欠你钱！小笨蛋，来给师兄笑一个。” “我……我笑不出来。”林长空望着那近在咫尺的惊世容颜，清晰到连他那眼眸下的泪痣都可以看得清楚。闻着那如兰般清香，跳动的心不禁泛起点点涟漪。等等，他脸怎么越来越近，他不会是想…… “嘻嘻，笑不出来啊……那还是算了吧！师姐笑一个给你看。小笨蛋，既然你连笑都笑不出来，那以后师兄师姐们不在了，你可不许哭噢。”说罢，温玉一口亲了下去。 两唇相碰。林长空那百年空寂的心，在软柔香甜中猛然跳动。 “唔！师兄你！” “不，不要！”反应过来的他急切大喊。可为时已晚，自他身后大阵顿开，转瞬阵起。温玉一手将他推入其中。 直到最后一刻懵住，脑袋一片空白的他才看仔细。束发解开下，是三千青丝披于香肩，鼻梁高挺而英气又不失秀丽的温玉。她咬唇，哭泣道“我喜欢你，小师弟，一直很喜欢你。其实我一直不是什么师兄，而是个女孩子。真名乃叫温米玉，跟你一样都是先生捡来的孩子。好遗憾啊，此生没有来得及穿上那素白兰花流仙裙给你看看，跟再看看你笑笑。” “米玉姐真漂亮，又变美了好多啊！一百多年没见她披发了。还是那么俊，那么美！”古万同肖毕华异口同声。 林长空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时才十几岁，每时每刻，她老是一直喜欢盯着自己看。一逮住机会便疯狂挑逗自己，我一直认为你是个男人，有龙阳之好。因为反感，一直避开你……如今你却告诉我你是个女人！ “师姐，为什么你这么晚才告诉我。先生他怎么办！阿爷……”林长空最后道声音从快闭合上的阵中传出。 温米玉脸红红的。毫不犹豫，一边哭泣，一边笑着喊道“因为我喜欢你啊！更因为我们是同样的人，怕世俗情爱拖累，我一直怕伤害到你。这次我替你死了，你就可以不用死了。所以要替我好好活着，别整天哭丧着脸跟个苦瓜似的，都没小时候帅气阳光，可爱了。以后多笑笑。” 林长空在不断坠入的黑暗中，紧闭双眼。他不知道如何回应，怎么说出口。 言不凡望着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古万同。淡淡开口道“回来。” “啊？咳咳。师兄，我想……” 话还没说完的古万同被言不凡一把提起，顺便踹了他屁股一脚。而后连同百岁，水苍月，三人被甩进了传送阵中。 “小样，还想跑。” 略作犹豫，暮倾城也跨了进去。 随着大阵闭合，隐约听到了句“我想留下来！” 言不凡右手紧握长剑，挑了个剑花道“先生，我们陪你。” “老家伙，姐也陪你！”温米玉清澈杏眸坚定，只不过是脸颊那两侧尚有微红。想来是勇敢过后，那波澜起伏的心脏还没平静下来。 木有成无奈。这几乎电光石火间，根本容不得他考虑。这两个家伙根本就不给他机会，一个把他们也送离这里的机会。 当下，一手轻敲在温米玉头上道“不是告诉过你，和长辈讲话不要以姐自居吗？” 温米玉假装吃痛。惊呼道“哎哟，老家伙你不仁道。我都留下来了还敲我头，再说我都憋了一百多年了！一时没忍住嘛。小气。” 就是因为你留下才敲你。 木有成慈祥笑道“以往的小姑娘长大了。小玉米也成了大玉米，见了如意郎君，忘阿爷喽！” 温米玉一把抱起木有成胳膊，嬉皮笑脸道“哎呀呀，对对对。阿爷，是小米玉，不是小玉米。你怎么老提我小时候的事，我现在可不会再啃的满嘴都是玉米粒了！” “傻姑娘。”木有成被温米玉一番话逗得直乐。 忽然，言不凡提着长剑向荒主胭明昊宇而去。擒贼先擒王。 木有成急忙喊道“不凡，快回来！咳咳。” “后辈，莫去。你认为整个魔族就这么点实力吗？”又一道中年声音响起，威严而浑厚。 魔族一众顿时感觉不妙。 “我当然心明，知晓整个魔族实力不只如此。难道就因为这般，弃我先生，及这偌大北域于不顾吗？阁下是谁？”言不凡不骄不躁，坚定沉声回应空中那道声音。 “哈哈哈，不错。仅凭此等意志便不虚于剑尊之名。后辈，不错，你是真不错！” “阁下是谁？来此何为？”木有成凝视虚空，疑惑问道。 “我？木道友你当真是老昏花了，连我声音都听不出来，这么健忘？我啊闲来无聊，寻思着找些事做做。来灭几个十四境、十五境。以免让世人都以为我中洲无人，无强者。”一四十岁左右中年男人立于众魔上空，气势灼灼，胡子拉碴的脸庞刚毅无比。衣物随风猎猎作响，整体大青色，外用金边镶接。紫色纹出的古神兽长袍格外耀眼，大宽袖口间星光闪闪，符文流动。 “呵呵，好大口气！我当是谁。原来不过乃一介符修。”本寂寥的夜月下，好不容易又再次汇聚在一起的那沉重云海猛然炸裂开。在满目星辰张开的暗黑长缝中，传出道悠悠声音。 “错。他不是一般杂鱼符修，是十五境圆满的道修及半步天苍境符修！这世间持有唯一一枚古符的符修。”另一声音没有半分轻视之意，语中满是忌惮。 “噢？有意思。不愧是能让我们这群老家伙从沉睡，尘封中苏醒过来。果真有意思。不枉此行。”又一道陌生声音满是意外，惊讶道。 胭明昊宇闻声大喜，这一个个的老怪物！人家都在你们家门口打了这么久了，现在才舍得掀开被子从棺材里出来。 “哈哈，老符，你一个人悄咪咪的，也不跟我打声招呼！这可真是太不够意思了。”李洲岳大踏而来，一把搂住符乾一。 符乾一侧过脸，白了这老头一眼。“李老二，都一把年纪了，注意点形象。后辈多着呢。” “啧啧，怎么？凭咱俩几千年交情，还要那东西干嘛？见我老了是不是开始嫌弃我了？这三个后辈敢讲什么，也不怕被我抽。”李洲岳瞪眼咂舌，唠叨个没完。 符乾一不耐其烦，索性消失在原地。“木道友辛苦了。” 望着符乾一那至诚平和目光，木有成自心底划过股暖流。想了想开口道“苦我而不苦浩荡天下间，何乐而不为。苦的是天下间有志的修士与这群孩子，我又何苦之有。” 符乾一与李洲岳二人闻言心颤，不禁想到若是北域大破后。中洲三域那亿万万人族，众生灵被屠戮惨绝的尸山血海场景。 两人沉默。言不凡温米玉平静面容下，其心也是翻起波涛骇浪。 “喂，人族，你们还打不打？不打老子回去睡觉了！你奶奶的，都一群活了几千上万年的老东西了，打个架还磨磨唧唧的。”一位人族模样的中年汉子表情极为不悦，不满大吼质问道。 “百叶齐生，你皮又痒了不成？你且过来，让老夫用我这对亢龙大锏给你挠挠。”空间破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提着对五尺古纹大锏，精神焕发，虎步生风踏出。大锏上各自缠绕着条狰狞古龙，龙眼黑红。 极为不凡。 “哟，这不老季吗！你也来了！快过来啊。”李洲岳老脸满是兴奋，看见老友，热情打着招呼。 “你奶奶的季道如！也不怕老子把你那锈迹斑斑的破锏给弄碎了！”百叶齐生怒目圆睁。 “呸！要你那破刀才锈了，你个魔族的狗杂碎。老李上！砍他。”季道如吐了口口水，怒骂道。紧握亢龙大锏朝百叶齐生冲去，是头也不回。 李洲岳被弄懵了，这家伙依旧还是这么个火爆脾气！一出来就打。不过你让我这么个中期去跟十五境圆满对战，还是千余年的圆满！是想让我这条老命不保，白白断送吗？能不能撑过两招都是个问题。 季道如右手中大锏猛然朝着百叶齐生头颅砸下。 百叶齐生双手举刀而挡？大骂道“奶奶的，你这老东西，你可别把你自己骨头闪断喽！” 巨力下两人大手间骨骼压得咯咯作响，谁也不肯让着谁。 “无仁无义的魔族狗杂碎！今天你爹我就用手中的这亢龙双锏送你这不孝子孙上路。你这忘本的狗东西，连你祖宗十八代苦苦教育你的道理，你都敢将之遗忘！”季道如盛怒大骂。死死盯着千年前从大族叛离而去的畜牲，为亿万生灵种族带来巨大灾难的百叶齐生。 “奶奶的，我……”百叶齐生被骂得哑口无言。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反驳。 季道如左手长锏带风，飞速间，直捅入百叶齐生心脏处。 受此一击，百叶齐生狼狈不堪的急忙身退。 盯着衣衫炸裂，心脏位置那处已狠狠凹下去的护甲，百叶齐生大汗。幸亏有此宝，若不然这一击下必然重伤！ 望着紧随而至如恶鬼般的季道如。百叶齐生果断撕开空间，逃入虚空。 “想逃？今天要是不杀了你，老子跟着你姓叫百叶！”季道如撕裂空间，果断追去。 就这般在虚空里，一中年男人拼命的逃，而一白发老者在他身后，提着对大锏疯狂追赶。 “胭明荒主，你这是？”魔族至强者望着断了条腿的胭明昊宇，好奇问道。 “没事，小伤而已不必在意，等战事过了，回到我族魔池养一阵便无碍。我女儿紫雪，被那木有成老家伙抓去做了。暮倾城恋上一人族，因她师尊亲口准允，也随着他们去了人族。”胭明昊宇极是平静，缓缓讲解道。 “荒主无需忧虑，我自会寻法去救紫雪少主。可如今三大荒古魔体都不在我族，倒是个麻烦事。”任溪河沉默思索片刻，不卑不亢道。 “大祭司，要不要救百叶齐生？”公绝明问道。 胭明昊宇皱了皱眉，倒是没说什么。心底却不满道，这些老家伙自以为一身实力卓绝，几乎个个不听遣令！ “一人族叛逃者，我族手中一棋子而已。若能从中活下来，尚还有些用，若是连活都活不下来……这般棋子，不要也罢。”任溪河闭眼，浅浅摇了摇头。 胭明昊宇大汗，季道如可是人族明面上至少排进前五的强者！不想救就不想救。拿十五境圆满来当棋，你这大祭司好大的口气。 “绝明明白了。白幽，你过来。”公绝明威严叫喊道。 “师尊，怎么了？”南白幽疑惑不解道。 “去把肖毕华抓回来，魔族三大荒古圣体不可缺一。” “是，师尊，”南白幽肩扛着长棍朝肖毕华而去。 闻言，言不凡急忙一步横跨而出，挡至肖毕华身前。 肖毕华不愿再为他们添麻烦。内心苦苦挣扎了番，开口道“师兄，这是我自己的事，让我自己去处理吧！” “你自己的事？那为什么还要叫我师兄？他十四境中期你如何处理？是被之抓走或还是打算自爆？”言不凡一字一句间所问无不是透露出无奈。七尺之躯立于冰凉的圆月下，手中剑芒闪烁间裹携缕缕强大寒冷杀机。 “师兄，我……” “闭嘴，不然一会杀了他揍你。十三式，其六，归燕。” “可是师兄我……” “小胖子，你再不乖乖闭嘴，我先揍你一顿了哈！”温米玉故装凶狠，狠狠地瞪了肖毕华一眼。 “我马上闭嘴。”肖毕华被吓了一大跳，急忙颤抖道。似乎小时候的阴影还没有消散去，还在。 随着声悦耳的燕鸣声响起，言不凡手中的恐怖一剑挥出。绝强剑意、杀意，朝南白幽极速杀去。 南白幽不敢有半分怠慢，一身魔气魔源崔发到极致。手中长棍古纹路显现，更是燃起道道黑色火焰。 砰，南白幽手中长棍弹飞。胸前凹下去一片，口吐鲜血狠砸向数万米高大地。 仅一击，魔族大尊便在言不凡手中丧失了战斗力。 “咳咳。我原以为第六式够用了，看来还是差上些。”言不凡摇摇头，颇为不满意。 公绝明就这么冷冷看着，慢慢从尘埃中，缓缓一步一步爬起的南白幽。 似乎这，不是自己的弟子。 “咳咳，十四境圆满……呵呵。”南白幽衣物尽数破碎。整个上半身身体裸露而出，众多上古魔文、经文浮现，在他身体皮肤表面间像爬虫般缓缓流动，游走。 而那压在魔文上的经文似乎是用来镇压着什么。 “啊！”洪亮的嘶吼从南白幽嘴中吼出。众多经文一一崩解，仅剩余额前一道。 气息猛然攀升到十四境巅峰！ 他那凌乱不堪的长发飞舞，眸子呈一黑一白，如同一头洪荒古兽。 吐出血水，抬起头间那再瞧不出任何情绪的双眸，死死盯着天上的言不凡。单手吸回长棍，拔地而起带着滔天魔气冲向言不凡。 一时间南白幽虽处下风，竟也和言不凡战得有来有往。 “公绝明，咱们也别闲着了。”任溪河嘴巴上扬，一脸玩味笑容。 “是，大祭司。” 公绝明十五境圆满修为猛然激荡开来，近两千年的沉淀下，那修为竟隐隐有要跨入半步十六境之势！ “我去老符！顶不住啊这，他们俩大圆满。我这……怎么打？”李洲岳感受到那浩荡气势下皮肤上传来的痛处。眼睛一翻，差点昏死过去。 “错了，是一位。” 李洲岳大喜，难道是……有一位只是十五境巅峰？ 然而，符乾一手一指那老头，接下来语不惊人死不休道“咯，那个。才小半步的十六。跟我差不多。” “你大爷的，符乾一！你一次性把话讲完行不行啊。我心脏不好！你会吓死人的啊。”李洲岳惊声大骂。才半步十六境？这全天下间不计其数的生灵，各大种族，甚至是上古数万年前至今，怕是找不出两只手。若不是好几百万年前天道受损，这些个你口中的小半步十六，恐怕都齐争道果，临位破界打上去了。你告诉我他才小半步十六，这要是你再晚点讲，我上去不被一巴掌拍成灰！那都是祖坟冒青烟，我磕爷爷谢奶奶了。 “呵。尔等人族，竟无人敢战吗？”公绝明大声质问。 “呵呵。人族早晚得全部灭尽。”而后大手从虚空抽出杆玉白长枪，径直冲向众人。 木有成顿觉不妙，一瞬间持剑冲出。 长剑长枪两者相撞。 木有成退万米。喉咙滚动间，大口老血喷洒而出。很红，很红。 “木道友！” “先生！”这突如其来的局面，令在场众人急切齐齐大喊。 公绝明见状皱眉。愣神下竟一时没反应过来。 此时罗战大笑出声喊道“哈哈哈，公绝明，快速速将他杀之！你还愣在那做什么！他一身修为倒退，如今不过十四境圆满！” 闻言，公绝明大喜过望。即刻挥动长枪刺向木有成。 符乾一刚出手便被任溪河挡下。当即不再藏拙，世间独一的古符祭出砸向任溪河。 轰的巨响，任溪河被猛砸出的古符砸退上万米。 罗战眼见这般击杀木有成的大好机会，公绝明都不会把握住。大骂了句“白痴！”便急忙唤出四手修罗朝木有成杀去。 “师妹快拦住他！护住先生！”言不凡大吼。十三式其八，一剑飘雪斩出，他嘴角也浸出丝丝血迹。眉头紧锁，却是未曾皱过半下。 显然，已牵动了十年前伤势。 温米玉消失原地，眨眼间已与罗战战于一起。 长剑砰击间，罗战见大事被坏。心底大怒，怒目圆睁大骂道“贱婢！敢坏我大事。老夫要把你抓进我族受够那万刑之苦，后丢进苦窑百年让你受尽欺侮辱，再杀了你！” 星夜下，温米玉轻抚随风四散飘落的飞雪。喃喃自语“十三式，第八……飘雪。师兄他也活不久了吧，死之前还能再看看这漫天飞舞的白雪。真漂亮，真好。” 大战四起。 南白幽迎着漫天飞雪，一棍欲要将其意境打散，哪知又被狠狠砸入万米大地之中。寒意传来，身上挂满了大块大块刺骨冰块，周身血液凝固。连长棍也被狠狠冰冻在手中。既然十四境巅峰修为打不你，那就十四境圆满。我偏不信十四境圆满还不敌你！ 当即撤除额头上用来镇压的古老经文。 那本沉寂而厚重的魔气疯狂涌动，暗黑的魔气竟朝四周猛然扑去，渲染了整整上百里大地。 已被大战所破坏殆尽，凹凸不平的土石、裂谷巨缝中，正不断往外冒着漆黑魔气。 以南白幽为中心，方圆十里大地皆沉入了千米深地。难以数尽估量的石头被黑色魔气腐蚀，在猛烈之下化为灰烬。 仅仅无意间展露，散落的气息便形成这等威势，恐怖如斯。 “言不凡！死！” 南白幽披头散发大吼，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一棍横扫抽向言不凡。 长剑棍棒交击之声阵阵，不断从天上传出，猛烈无比。 本就是各一族中非凡的妖孽天才，一时间谁也占不到谁的半分便宜，两者陷入了缠斗之中。 符乾一收回古符，砸向朝木有成杀去的公绝明。毫无意外，公绝明被砸得吐血不止，手中白玉长枪也被砸得裂痕道道。 “老符！把你那古符借我用用。老子砸死那俩狗**阴玩意儿！”李洲岳指着被符乾一一击砸退十万米外的公绝明，大骂出口。老脸上的那激动情绪难以掩盖。 “你尚未修习符之一道，哪怕你也可以用，你那老胳膊老腿的小身板估计一次就得被榨干。我自己都用不了几次。”符乾一闪到木有成身侧，连忙将己身庞大的生机输送入其中。忧心忡忡地碎碎念道“唉。木道友你何故如此！我又不是不在！你这，鲁莽，简直是太鲁莽了！ 咦？十四境？！怎么可能会！你修为怎么跌了这么多？嘶，除了神魂。你一身精血，生机又怎么竟会如此稀薄？我再看看。 等等！寿元，寿元竟已不足百？！哪怕是你旧疾暗发再添新伤，一路倒跌十四境，寿元也绝无可能只剩不到百年啊！木道友，你这究竟是怎么了？” 符乾一表情飞快变幻间发出声声惊呼。 “没什么，符道友，你无须担心。”木有成挥挥手，笑容苦涩的摇了摇头。 你又怎会懂得一直不断见身边，那不是亲人，却胜过所谓亲人的亲人陆续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毫无办法，这其中的感觉，滋味。然而我却历经千年，不讲也罢。 “木道友！你这不会是纵欲过度所致吧？这都这把年纪了，得节制！身体为重，得注意节制啊！”符乾一大呼道。 木有成听得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后，额头上那根根青筋暴起，老脸通红的吼道“老夫几乎都是天天睡柴房。此生至今除了卜岚，更是没有碰过另一个女人。你告诉我，这是从何而来的纵欲过度？” “咳咳。木道友，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容易牵动伤势。”符乾一一副我不相信的模样看着木有成。 木有成轻笑了两声，也不做过多解释。 “符道友，我自己的身体我了解。不要再浪费你那磅礴生机，不要再枉费精力了。恐跌落修为。”木有成虚弱开口。深知各种旧疾暗伤下百年不过弹指间一瞬，唯一放之不下的，唯有万古浩然天下抵在心尖的那根刺。遗憾，痛心的是没能救治好自己那群学生，那群心怀天下苍生之人。 也不知道自己这次若是死了，往后那玄玉城怎么办，北域日后当如何。一直以来倒不是他惧怕魔族，而是不敢用这北域亿万生灵，世间种族，及那群学生的性命来当做赌注。所以他赌不起，也不会赌，那是一条条鲜活，无辜的生命。若不然早时以他四条大道，凭着那十五境圆满剑道、生之一道，十四列阵法之道，十五境圆满道修修为。纵观整座天下间，能与之敌者，实属难寻。 “木道友言之过矣！这些跟你镇守边荒数千年，与那些已然故逝的学生相比，区区几百年的元寿跟丝缕生机又算得了什么。”符乾一长叹。不禁想到，偌大的人族竟这般分崩离析，强大的圣地宗门各执各派，强者间各执己见，三域一洲竟无多少顶尖强者支援。为何上古年间混乱动战时，偏偏把魔之一族整个逼至极北域最深处，而不是那东、南、西三域。在北域最深处可是有着诸多未知的存在，在无数岁月的韬光养晦中，加上人族各大势力不管不顾，魔族反扑之势已然再难压制。 “呵。什么时候了，你们竟还有心思去谈天论地，妄谈什么一族大义。”公绝明站在三人身前，冷笑嘲弄道。 任溪河神情自若，也是毫不慌张从天际一步踏出。再度出现，已到众人面前而来。 李洲岳清了清喉咙，撸起衣袖手一指他道“公绝明，你又懂得什么一族大义？又岂能明白一人甘愿放弃众道，舍弃中州那骄奢淫逸的余生。独带三百志士，与一刚成婚之子来到这！孤苦镇守边荒整整一千两百七十二年！唯一的儿子都战死于八百年前苦情北海，碧波恶渊一役！他从不提起此事，也从不享受，在乎于那世俗荣耀、美称。他只是在乎于这天下间万千生灵，种族存亡！这，就是从他立道而来，世间无数人杰生灵修士，凡夫俗子所冠予的称呼，道师！” 说完，李洲岳擦了擦汗。老符，你可要保住我啊！ 木有成擦了擦汗，我曾几何时过过那种骄奢淫逸的生活了？你不会用词不要乱说！只不过是之前族中尚且富裕些。 “哼！那又如何？与我何干？你不说给那天下万万人族修士去听，反与我一魔族袒露心扉。哈哈，是想让我同情他？怜悯他吗？还是想让我与他共情放过你们？”公绝明嘲笑道。而后话锋一转，大吼道“所造成今天这般模样的局面，是远古你们那群自私自利，自以为是的人族祖先！竟妄自独占大道，只让你人族一族独强！不过又岂会让你们如意？到最后当世最强四族，打得天崩地裂，战到天道道法溃散！如今世间再无完整的登天之路，全是拜你人族所赐！逼我族退到一方，直到今天，你们还占据着最好的资源，最宽最富饶的土地，竟还不知足！” 李洲岳听后怒发冲冠，立即反驳大骂“你放屁！分明是你先祖登道后觉得举世无敌，还想强留在世间作威作福，以世间万千生灵为食，弄得民不聊生。后面当世最强四大族大战上万年，虽然把你魔族先祖跟你一族大数斩杀，可奈何那位魔祖太强，太强。三族至强存在几乎皆是战死！每族当中死伤之数难以估量。在漫长岁月中才把你魔族赶到这，北域深荒！” 公绝明怒极反笑“哈哈哈，好好好！反正今天你们全都得死在这儿。我不与你争。” 说罢，提起那玉白长枪朝李州岳冲杀去。 “老符！我打不过他啊！”李洲岳扯了下符乾一衣角。 “唉。就你吼的最凶，你打不过人家，你吼什么？两族本来就是血仇存在，何必与他浪费口舌。”符乾一叹了口气，撕开空间，古符祭出。 恐怖古符荡开圈圈大紫色能量，一把将公绝明扯入其中。十五境圆满在他眼中与十五境初期别无大样，不过是稍微大点的蚂蚁而已。 符乾一一步跨入其中，身影缓缓消失。 李洲岳看着面色不善的任溪河，直呼要命！小麻烦倒是暂时解决了，不过这儿还有个大麻烦杵在这啊，我的老大哥！ “老符这踏马还有……” 忽然，空间从任溪河身后重新裂开。从里面传出道声音“还有你也进来吧！” 一只由紫色能量组成的大手，一把将还未来得及反应的任溪河紧紧握住，猛的扯入虚空里。 “照顾好木道友。”符乾一声音传来。 空间重新合上。 “……一个。”李洲岳望着被拖入的魔族大祭司呆愣原地。 咂了下嘴道“两大魔族至强存在，也不知道老符他一个人能不能行。” “要不，前辈你去帮帮忙？”肖毕华顿了顿开口，建议道。 “啊，哈哈。这种小吵小闹的小架老夫觉得我还是不去了吧！”李洲岳老脸红着，打哈哈道。 帮忙？你小子可真是个坏心眼！既然你不仁，那可别怪老夫我不义了。 “木道友！小心，有魔族！” “先生注意，有魔族强者来了！哪里？在哪？”肖毕华如惊弓之鸟，大吼问道。 李洲岳顿时十五境中期修为显出，一脚踢向肖毕华。 “呕！”近万丈的身躯直接被踢得横飞出去万米。一通乱吐后才落到地上，又一路翻滚百里，不知撞碎了多少裂谷。 “李道友，你可真是小气啊。”木有成无奈的摇了摇头，笑了笑。 “哈哈，谁让这小子不会说话。那可是上千年的十五境圆满！那大祭司更是半步十六境。他还不知道这个层次的强者，到底是有多么恐怖。木道友，话说你身边怎么会有个魔族？”李洲岳一脸好奇。 “他，是我的学生。”木有成没有避讳如此敏感的问题，而是选择直接告诉了李洲岳。 “什么？！你竟然收了一个魔族做学生？你难道就不怕因为他受天下人唾弃，遗臭万年吗？”李洲岳皱眉惊呼，大问道。 “人族不皆尽是良善，魔族也不完全非恶凶。在这一千多年里，我看得太多，也明白的更多。或许万物生来本就本性纯良，不过是受了那外物人为影响，生存环境所致，并非一生下便是坏恶之胚。大到不能冠以一种族，一域一国，小到不可称一村，一户一家。他只是他，并不能带表整个魔族，他也代表不了什么。他双亲惨死，我发现他时，他尚还在那只剩半缕生机的母亲肚中，我亲眼见他母亲将自己肚子抛开，她亲手把孩子递给了我，我这个人族。他也是这世世代代大战的受害者之一，从始至今并未屠杀过一个人族。”木有成语气间很是平静，并没带有丝毫情绪。像是在说着他肖毕华，更像是在说着世人的茫茫偏激执己。 李洲岳思考片刻，捋了捋，想了想。明了字词间意语，如同醍醐灌顶。拱手行了个礼，开口道“受教了，木先生。生得高，蹉跎年岁，修为不禁也高了，不禁也忘了许多东西。望此天下间，若有先生一半清醒者，哦不！十之一二足矣，何有家破人亡，战乱不休，种族仇存。 可它要灭我种族，灭我根源！毁我文统，试图擦去我族泱泱大道，抹去无数幸福园庭。我虽老矣，但身容滚滚热血，万般坚硬挺立的脊骨又岂可能休？” “咳咳。李道友高称了。可否劳烦你救下我那两个学生，他二人都已经是命不久矣之躯。如今我这残躯，恐怕已撑不了多久。”木有成一边说，那血一边顺着他嘴角流下。并不是他故意为之，以惨祈求。而是旧疾暗伤下接下公绝明那十五境圆满攻势，忍了这么长时间，再也忍不住。 “木先生，才区区两个十四境圆满！你放心，小意思。那个啥，肖什么来着，大个子快回来，好好照看你师尊。我去收拾那俩货。”李洲岳笑道。随后脸拉得老长，黑着个脸朝肖毕华大喊。 “前，前辈。你……你不会还想踢我吧？”肖毕华怯怯问道。 “好端端的我踢你干嘛，我发疯了！”李洲岳皱眉吼道。 “那，那刚才你……” “你，你什么你？兔崽子，你几个意思，是你过来还是我过去？”李洲岳抛了抛手里强大的能量团。丝毫没有半分威胁之意。 “我来，我自己过来！就不，不麻烦前辈你过来了！”肖毕华飞速朝木有成李洲岳跑去。 大地在他踩踏下，一阵剧烈颤抖。 “嗯，不记仇，性子憨厚。倒是不像是魔族。你说他是个人族我都信。”李洲岳笑道。 木有成也是笑了笑不语。 第54章 清风抚首 言不凡披着凌乱的头发，嘴角带血。被突然出现在—侧的李洲岳吓了一大跳。 疑惑问道“李老族长？你这是？” 李洲岳单手握住南白幽挥来长棍。任凭南白幽双臂如何拼命地用力，那被紧握的长棍也抽不出来。 “小凡子，既然受伤过重了就要乖乖休息。打架这种事还是交给我们这群老家伙为好！在中洲时也不知道去我李氏族中找我拿些药。都这么大个人了，脑袋一点也不灵光。”李洲岳握着兵刃，语重心长说道。 “我伤得很重。怕拖累李老族长，给你们族中添麻烦。”言不凡愣了下回道。二十多年前，我斩了你族的护族神兽，你整整追了我不下余百万里。差不多都快要横跨入北域境内了！直到现在我都还清晰记得你当时那眼神，怎么现在那么好说话了？！ “哎呀，等这事过了跟老夫我去中洲，跟我回族中，我替你治疗。”李洲岳一脸慈祥，满眼笑意的望着言不凡。 言不凡心里咯噔一下。你个老匹夫，果然还是偷偷记着这笔账！归根结底想将我哄骗去你族内，到时好暗下黑手。 “啊哈哈，算了算了。晚辈突然觉得这伤好像也不怎么重了！咦，前辈你看，它好像全好了！您真是晚辈的福星。”言不凡皮笑肉不笑。后背早已大汗淋漓。 “噢？是吗？去不去这可由不得你。你堂堂天下间大修士们口中的剑尊，竟然不敢去中洲一，小小李族？二十五年前老夫不是看你剑挺快的嘛！你若不去，老夫便把你去临凤楼的事儿，全都一一告诉木先生。嘶，艳双儿……啧啧，生得真不错！倒真是两个灵巧的双胞胎丫头。”李洲岳一把扯起言不凡耳朵，悄咪咪说道。 “去，我去！一定去。让他知道，先生他会一剑劈了我的，千万别告诉他！”言不凡沉声低语道。 “人族老杂碎，你再不松手我族强者到来后，第一个先灭了你！”南白幽恶狠狠骂道。一黑一白眸子死死盯着李洲岳。 李洲岳不耐烦，抬手猛然一巴掌拍飞南白幽。胭明昊宇急忙将之一把接住，脑袋耷拉下去，生死不明。 “哟？瞧瞧。这还是曾经二十五年前，那不可一世，孤傲骄绝，扬言要掀我族族谱一页的剑尊吗？啧啧。要不要我再告诉你个劲爆消息？”李洲岳一脸猥琐得意，坏笑道。 “我不听。”言不凡脸歪向一边。实在再难以看下去，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木先生……”李洲岳轻喊道。 “你说，我听。”言不凡无语至极。老匹夫你给我好好等着！ “大双叫李艳茹，小双叫李艳萍。她们是不是都是完璧之身？是不是从那之后消失不见？嘿嘿嘿，你清楚了不？” 言不凡开始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直到后面心都碎了一地！老东西，怪不得，怪不得啊！好一招美人计，用得我是猝不及防！真踏马奸险。论用计谋阴招儿，还得是你们这群老家伙。老子甘拜下风了，认输！ 李洲岳望着沉默的言不凡，心中大快！ 哈哈哈大笑，朝正处激战中的温米玉而去。 罗战暗骂了声晦气！这老货真是……仗着自己多修炼些岁月，好不要脸！他自认为自己可没有跨境而战的能力，加上修罗法象被重创。这还是个十五境中期，自己曾经也不过是才初期而已。哪怕是几百年前的自己，与他一战的资格都没有。能修炼到这一步，这一境地存在的又有哪个是庸才？越十五境一级者非万古大妖孽不可。 罗战一击击退本是下风的温米玉。当即转身，奔向远处抱着南白幽的胭明昊宇。满头大汗，急切喊道“荒主！不可敌，撤。” 一众禁主级存在也瞬间慌了神。十五境存在杀十镜，十一境这不跟爹揍孩子似的？毫无反抗力。脚底像抹了油般，纷纷消失原地，皆神色慌慌张张朝远处遁去逃命。 “撤？往哪撤！这次老夫可是连族里的护族大阵都搬了过来！”李洲岳冷笑大吼，怎么会让他们如意。 “起！混阳镇天阵！” 阵图显现一瞬之间化做大金色光芒，急速笼罩而去，短短瞬息便套住了方圆五百里！ 言不凡大为震惊。这老匹夫竟然将整个李氏族群庇护在内的大阵都撤掉，拿了过来。也不怕被那些窥视视你族的强者，家族，古族发现！趁机将之吞噬。 貌似这老匹夫人还怪挺好的，知重持重，不作妖。唯独不好就是爱套路我！早知是如今这种事态，几百年前开始就应该少去些临凤楼！不，应该是打死也不去。男人，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不好！这是……远古烈阳古龙枯化后的凝晶！我感觉我实力至少被削弱了五成！” “我六成！” 几大禁主面露恐惧，议论纷纷。 该死，修为被压制住了整整两成多！胭明昊宇暗骂道。 “荒主，我实力被压制了一成有余。这个阵法不凡，又有那远古烈阳古龙的凝晶做基础，怕是不低于十四列！我等怕是命不久矣！”罗战一脸惊惧，颤声说道。 不被压制时，在场一众哪怕全部加起来，也不是李洲岳一人之敌的众魔，此时此刻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 “逃啊！怎么不逃了？哎，你们继续啊。这才只不过是我族一小小护族大阵，才差不多可困、可抵御十五境圆满而已嘛。都这般紧张做甚？哈哈哈……”李洲岳放声大笑。神态间嚣张到了极点。 望着极远处捏爆手中传讯晶的胭明昊宇，李洲岳再次提醒道“噢，对了。老夫还忘记跟你们说了，这座大阵已经把外面跟里面完完整整隔绝开了！别说是传讯晶，哪怕是连我这十五境的神魂也探不出去，窥不进来。现在这里和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哈哈哈！” 玛德！早知道第一时间就应该先捏碎传讯晶。胭明昊宇懊悔不已。 众人看着态度嚣张，傲娇的李洲岳。心中极为无语。是，他们是出不去了，可我们呢？中洲谁人不知你李氏一族的混阳镇天大阵，防御困敌近乎无敌。只要有足够的能量，最宽更是可达万里。可唯一的缺点就是里面的任何存在也出不去，若想要出去，除了这世间的顶尖半步十六境近于无敌般的存在，与比那半步十六境更加稀少的十四列阵法师，唯有等能量耗尽方可。 不明所以的肖毕华疑惑问道“前辈，那咱们还能出去吗？” 李洲岳毫不在意挥了挥手，笑道“大个子，现在外面虚空大战中的除了俩中期，有哪个是低于十五境圆满的？现在咱们在这里面这么安全，还出去干嘛？等到差不多小半年后我带来的这些凝晶用尽了，咱们再出去不迟。” 肖毕华愣住。望着已被黑云遮住的圆月，不禁想到刚才的月亮好圆，圆得好像一张摊开香喷喷的蛋饼。“师兄，我饿了，好饿。” 言不凡无奈，正准备从随身折叠的空间里掏出食物给肖毕华。 可空间猛然裂开大缝，从里面无数汹涌恐怖气息，各种强大的能量不停往外泄出。 伴随着浓烈的杀机更是深深席卷于这片天地中。 正准备动手的李洲岳，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急忙调头。满脸警惕护在木有成众人身前，盯着空间长缝道“卧槽，这又是怎么了？这股气息什么情况啊！不会是还有十六境吧！？” “前辈你傻了吧，这天下间哪来的十六境。”温米玉没好气道。 五人众魔好奇的盯着数千米外那恐怖的威势，心中无不胆寒。 “哼。几千年了，全都还没一点长进。这些年岁怕是都活到土里去了吧！”清冷声音响起。一只洁白娇小玉足从缝中缓缓踩出，六寸少许。踏自空中，小脚上那五根纤细的拇指嫩白中透着粉红。 慢慢，梦如烟双手提着沈郁阳、尊清严两人缓缓而出。显现在众人眼前。 在她身后的罗冥则是满脸震惊。 “卧槽！那不老沈，老尊吗？”李洲岳跳起，惊呼大喊道。 开始天地间威势太盛，众人并未太注意，一众寻着目光望去。 只见…… “小，小米玉。快，逃……”生机淡薄，仅剩半口气的尊清严困难撑起眼皮，抬起满是鲜血的手指着温米玉。艰难地望着千米外木有成低语，轻喊道。 说罢，那用力坚持睁起的双眼也缓缓合上。手垂了下去。 大片血水还继续从他鸟黑发中浸出，顺着凌乱脏兮兮的发丝流出，凝聚化做颗颗血珠，不断从发梢滴答，滴答，滴落。颗颗红得发黑的血液不停从天空坠入大地。 沈郁阳身上再难寻半分生机，右臂完全弯曲于后背。双肩、口鼻上，那还未干涸的鲜血极为醒目。 木有成瞳孔猛然放大，心底犹如被抽空了般，犹如百十刀在割。老泪莫名流出，嘴唇间止不住颤抖。 温米玉止不住哭出声。除去先生，他们两位可是自己在这世间上本就不多的，寥寥可数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她面容痛苦，伸手朝远方二人抓去，嘶声吼道“啊！呜呜呜……沈，沈爷爷，尊爷爷！呜呜……”温米玉大颗泪珠止之不住，从无采双目不停往外掉落。 言不凡，肖毕华更是眼睛死死盯着千米外，梦如烟手中那再无半点生息的尊清严，沈郁阳。 丢弃手中长剑。言不凡右手自虚空中缓缓抽出把墨绿长剑。温米玉止不住哭泣的同时，修为隐隐有破入十五境之势，同时！她本就不多的寿命也在极速燃烧。以命换修为！夺道瞒天大法，若大道发现，至重亦断绝往生投胎之路，从此不入世间天道轮回。 肖毕华近万丈身躯缓缓膨胀，眨眼间已大了原先数倍。 “梦，如，烟！老子杀了你！”李洲岳身上升起的恐怖道韵冲天而去。那高空之上万里内，黑云猛然震散。 短暂的最后圆月现出。 铛！巨响。木有成身后由四柄巨剑组成的大阵现出，上古大杀阵其一，可诛毁生机，灭人神魂的主杀伐玄武杀阵！主剑虽缺了两柄，威势却可灭杀一般十五境大圆满。脚下升腾起无数道韵，他体内庞大生机正不断急速飞散，哪怕拥有生之一道也难以将之阻挡。已趋于道消兵解边缘。 “哈哈哈哈……从沉沉浮浮懵懵懂懂再到后来明明白白。如今这里里外外，稀里糊涂的竟只剩我一个。你俩，未免太把我当外人了。”木有成喃喃细语，持着长剑缓缓起身。 观此天下，谁人可肩挑一族？谁人又可愿伸手举起半角？几人归故几人还，它乡埋骨镇苍穹。 醉生梦死酒相送，风花雪月温柔痛。清风世俗乱影踪，故人可还在曲中？ “杀！”木有成大吼。浑然不顾嘴鼻中喷出的血，拖动身后大阵奔起！ 其余四人身影消失，皆朝梦如烟杀去。 “啍！不自量力。米粒之光，安敢与皓月争辉。”梦如烟松开手中已是尸体的尊清严，沈郁阳。 大紫袖袍随着恐怖汹汹霸气气势而起。抬手间一击，虚空竟扭曲到变形而后撕裂开，只见其内深黑虚空。半步十六境！ 五人望着近在咫尺恐怖一击，毫无惧色。未退半分，速度未减半分。心中没有半点畏惧。 突然，一道身影出现。他手中竹剑朝梦如烟挥出的那恐怖一击横斩而去。 呯！哗啦哗啦，空间开始掉落。接着大片大片虚空塌陷，化做虚无。直接消失泯灭不见！只剩余天地难以修复的大片黑色。 梦如烟身影止不住倒退数米。 恐怖威势荡开，笼罩方圆五百里的大阵裂开无数裂痕。 “卧槽。我族的大阵！”李洲岳捂着老脸，目光从指缝透过望去。痛，实的是太痛了！ 还好二者皆把余威挡下，若不然身后一众必然被震灭其中。 “哈哈哈。它乡异骨为异客，望月英魂思故里。自如清烟飞腾起，留取星火耀世人。哇，爽！好酒，当真好酒啊！小木，要不要喝点？”断无崖单手吸回尊清严，沈郁阳尸身。扭头望着挂满了鲜血的木有成，问道。 “断，断老前辈？您怎么会在这儿？”李洲岳震惊问道。 “哎呀呀，老头子我没问你。你挡着我了，老头子我问的是小木。”断无崖烦躁的一把摁住李洲岳老脸，一把将他撇到半边去。 木有成并没有理会断无崖，而是碎碎念念，慢走向他。再到后面来，直接甩开双手，佝偻着身子跑了起床。 明明就只是短短百米，他竟跑得很慢，很慢。此时此刻他，只是一个老人，身心疲惫，痛失近万年的至交故友知己，如同枯木。 “清严，郁阳！”木有成抹泪嘶吼。慌忙，颤抖的把自己枯手放在破衣中擦了擦，将沈郁阳弯曲的右臂掰正。一把将两人深深抱入怀中。老泪大颗落下，一左一右，打湿了两人的褴褛衣衫。 “呜啊啊啊，尊爷爷……沈爷爷，你们，你们怎么可以先离我们而去。”紧随而至的温米玉嚎啕大哭。她拉起二者双手轻放于自己脸间，可温热的脸庞再也感受不到那手心中的温热。有的只是冰冷，凉意。 “小米玉，啃玉米不是你那样啃的！你不要老抓着中间嘛，你得把两只手分开。像沈爷爷这样，两头各一手拎着它。” “噢！啊哈哈哈。沈爷爷，你看看你那玉米上的一排排牙印！好像被老鼠啃的一样哎。” “哎呀。你这憨丫头，你沈爷爷我老了嘛！老得只剩七颗牙齿了，不像老鼠啃的那才怪咧。幸好还有七颗，不然可再吃不了你阿奶煮的饭喽！” “沈郁阳，你怎么可以骂小米玉？不要把她带坏。小米玉还小，你就不可以好好跟她讲嘛！” “哎，我去尊清严！你丫的护犊子护到我身上来了？你丫的是不是欠抽，啊？就你喜欢小米玉，宠小米玉？我不爱她不宠她？哪次有机会去中洲，我哪次不是使了劲儿买。小米玉，先别啃了，一会儿再啃。先告诉我，我跟他你比较喜欢谁。” “小米玉，来，告诉他你喜欢尊叔叔。下次我给你买十串冰糖葫芦！哦不！一百串！” “尊清严，我可没有你那么不孝顺的侄子！” “两个爷爷我都喜欢！嘻嘻。” 过往暮暮如烟。往兮逝去，故人惹人哀。 阵阵黑云退走，月色也悄然而收。微微亮起的天空下起了细雨，两者相碰，空气里最后的余热激起点点雾气洒落在焦黑的土地。 言不凡肖毕华两人任那越下越大的冰冷雨水，不停在脸上抽打。透着雨水，两人终于哭了出来，眼泪混着雨水从下巴流下。却是深深的沉默，并没有哭出半点声响。只是那眼睛不争气了而已。 唉……断无崖长叹。 “哎。老头子我没记错的话。魔族最强右臂，梦如烟是吧？还有一左臂叫什么任什么来着。” “断前辈，左臂叫任溪河。”李洲岳说道。 “哦，对对对！任溪河……任溪河。这人年纪一大了，总喜欢忘一些不太重要的事跟人，老毛病了，别介意。你先等一下，那个什么右臂。嗯……找到了，在这儿！”断无崖捂头，一脸无奈。 梦如烟自远处皱着眉头，遥遥相望。此人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见过，未曾听说，他那一身修为、剑术自己竟然看不透。 第55章 至强之战 空间破碎。符乾一，任溪河，公绝明，正处激战中的三个被断无崖一把从中扯出。 三者一脸懵逼。 “这是什么情况？”符乾一望着众人，疑惑不解道。 李洲岳指了指断无崖。符乾一定眼望去被吓得重新祭出古符，顿时当场撕裂空间，欲要离去。 “小乾子，怎么见了老头子我这么快就要走？是不是老头子我哪儿得罪你了？你走了这几个魔族怎么办？”断无崖封锁空间，防止逃去的魔族及符乾一，轻笑道。 “啊哈哈。断老哥，你说笑了，我这是突然想起家中还有事，得先着急回去。再说您不是来了吗？只要您一来，一出手，哪儿还需要我。”符乾一满脸尴尬。 “噢？是吗？当真是这样？”断无崖皱眉。再次轻笑，闭眼摇了摇头。 “是。真的是……” “此事过了，到我世界中去“慢慢”叙上一叙。”断无崖打断道。 “这不好吧？”符乾一语气犹豫不决。而后，大脸震惊道“等等！世……世界？你跨入十六境了？是符之一道？还是丹之一道？不对，该不会是剑道吧？” 断无崖望着猜测不断的符乾一，不禁回想起一段惨痛，啼笑皆非过往。“呵，老小子你以为天下无数大道，那十六境这般好入？这等摘仙脱凡存在已经五万多年没出了。” “那为什么你说你开辟出世界了？” “一个小小的世界雏形罢了。只不过是融入了一生感悟与一年四季变化，和一些微不足道的万物生死法则。跟些许时间之力罢了。”断无崖轻描淡写说道。仿佛真的是那般不在乎模样。 “卧槽！一年四季？！有生物？！生死法则，时间之道？断无崖，想不到啊想不到，也想不通为何短短几百年你会一跃，成为整个世界上位列至前强者！如今你已然傲视天下，冠绝古往，若许幽楼得知你当可留名青史。今天你直接先杀穿了整个魔族，再杀了我吧！我认栽。”符乾一大脸呈苦色，欲哭无泪。他身处此境千余年，深知其中艰险凶境。若出半分差池道毁数万年修为丧尽，严重则被天道降下神雷劈得魂飞魄散，泯于世间，不得后世。 但，若一成！凭此仅需只手便可吊打半步十六境！上古十万年之前有另一说法。半步十六可称世间无双，入世间之门可窥视长生永道。世间大成修者已然齐道，可随时随地，无论身处何方，只需沟通天道降临审判，无大恶者受劫洗礼，承受住便可荣豋天路，踏入天梯，临位上界！ “我倒是想。不过……似乎有点棘手啊。” “就这几个魔族，哪怕加上梦如烟，任溪河两位半步十六境，亦不是你敌手吧？何处棘手？” 符乾一疑惑不解。 木有成摇头，并未回答。 众人深深沉浸于尊清严，沈郁阳死亡中。心绪皆无法自悲伤哀困中拔出。 “是时候该出来了吧，胭明夜轩。前任荒主，魔族明面上的第一强者。堂堂一大族门面招牌，第一强者竟然这样偷鸡摸狗，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痴笑？”断无崖取出腰上古旧布袋，咽下一大口，咂咂嘴道。老脸之上全是幸福满足。 “呵呵呵。老朋友，许久未见。你倒是惬意无比。什么魔族第一强者，虚有名头罢了。敢从十二层外直杀入我族腹地，老朋友，你那些个后辈真是好胆子啊。” 胭明夜轩轻从虚空中走出。空间并没有被撕裂，也并未曾有丝毫气息游于空气之中。脸上不见有任何情绪表现，双手背负在其背后。 反倒是一身白色素袍极为干净，一头白发简单扎在身后。鞋子上一尘不染。 “现任荒主。胭明昊宇拜见父亲。” “左右使。梦如烟拜见老荒主。” “左右使。大祭司任溪河拜见老荒主。” 三者弯身左臂于身后，右手则扣在胸前，行礼道。 其余禁主级自报其身份，纷纷行跪拜之大礼！头上大汗淋漓。 魔族等级森严。毫不夸张的说你若没有超绝实力镇压，除非你拥有其为难寻的亘古血脉。否则无一会听命，臣服于一方。而他，胭明夜轩很不巧，两者兼具。 “免。”胭明夜轩不怒自威，轻声道。 各大禁主闻言才敢缓缓起身。任溪河、梦如烟起身消失，再现已至胭明夜轩身后。 符乾一如临大敌！“同是半步十六境，我为何从始至终不曾感受到他半点气息！？” 断无崖摆手，暗示符乾一禁声。他开口道“老朋友？我可经不起这般高雅之称。胭明夜轩，咱们斗了多少年岁了？” “三千年？四千？也不对。时间太长，太长。我忘了。”胭明夜轩虽很不解，却还是边算边想说道。 “六千七百八十余年，这时间它是既艰难缓慢，又是避无可选啊。死在你手中人族不下千万，甚至有过亿无数生灵。不论强弱你都未曾放过一人，在更远前，我却亲手放走了三个畜牲，已经斩了两个。而你，就是这其中一个！”断无崖仰望天空，沧桑双目满是懊悔，自愧内疚。 他一声长叹，收起手里古旧酒袋子。左手二指指尖自竹剑光滑剑身滑过。无比恐怖剑势从脚下蔓延到头顶，强大剑气割碎了周围空间。 “父亲，紫雪还在那人族道师手中！”胭明昊宇见大战将起，连忙出声提醒道。 “我已知晓。十五境以下者，退入族中碑林古墓内。无我令，出者斩。”胭明夜轩冷眼扫了下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 “紧尊老荒主令。” “想走吗？来都来了，还回去做甚？老头子我觉得此处真乃一处风水宝地，且看摧山平于谷，荡地深似渊，死气横溢。各位若葬于这里，不论后世今生，必定是可以断子绝孙。”断无崖竹剑挥出，剑势所到之处空间皆是碎裂。 胭明昊宇，罗战以及一众禁主后背微凉，呼吸一滞。扭头刹时只觉时间变得缓慢。 梦如烟、任溪河内心无不震撼。人族又添一位拥有雏形世界强者！不过这对于魔族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这是可左右一方大族两到三成存亡胜败的存在！ “断无崖。我还没对他们，你的后辈出手，你却当着我的面对吾族泄露杀机。你，找死！” 胭明夜轩大怒。出手伸朝撕裂虚空那剑势抓去，将之一把扯碎。 无数余威朝破败不堪大地袭去，早已不见半点绿色的土地顿时被恐怖能量大浪冲出十万米深坑。 一朵烟云冲天。无数岩浆汹涌喷发，止不住朝外猛烈荡出。飞速朝四周方圆滚滚流去。 魔族一众禁主级，至十四境圆满的荒主退去。 断无崖挑了下眉头“哟，老东西。实力强了一点点嘛。” “哼。彼此彼此。”胭明夜轩抖了抖一身素袍，冷淡道。 断无崖试探后并未选择再次出手，只因为身后还有着重伤垂危数人。 咕嘟。李洲岳艰难吞下口水，这，唬人的吧？才第一招就毁了数万里被大阵加持固化的空间，大地。还是两者未用尽全力一击，要是用出压箱底的，岂不是要平了这北域其一角，甚至大半！ “那个胭明夜轩，你先等下，一会再打，我先把他们送走。李洲岳，带着小木他们走。记住，老头子我有个习惯你是知道的，任何事情我都只喜欢讲一遍。”断无崖并没有威胁李氏老族长，他只是告诉了他自己的习惯跟想法。 “老荒主，要不要……” “不可。他若是真急了，仅凭他手中一柄竹剑，一剑，便能平了这十万里禁区。”胭明夜轩摆手制止。 “好，好的断老前辈您放一千个，一万个心！他们死一人你剁我一根手指头！”李洲岳也急切表达出自己对于断无崖的喜爱之情。脸上没有半点犹豫不决，半分不答应。 我有一族啊！老小近十万条性命，我敢不吗？ “嗯？他们一条命才值你一根手指头？算上一算，老头子我差不多有十年没去李氏家族找你爹喝过茶了。”断无崖再次表达自己对李氏大族的感情与茶水的喜爱。 李洲岳听后大急。“不不不，断老前辈。我爹他在修棺材盖呢，他那板子漏水了！他们少一根头发，半块指甲，您直接剁了我喂狗！” 喝茶？你什么时候爱上那玩意儿了？除了整天抱着个酒壶往自己嘴里猛灌外，什么时候见你喝过那玩意儿了？是谁当初好几次说，我珍藏了近千年的血乌龙、碧青龙喝了嘴巴淡得三天吃不下东西。不就又想趁这机会收民脂民膏吗！搞什么什大义凛然，心怀正气的嘛。 “嗯。不错，去吧。”断无崖满意道。似乎这才是正确回答。 当即挥出竹剑劈开空间，脚底两大法阵显现而出，一黑一白伴随着生死之道。半步十五列阵法师无疑。 黑白大阵巩起，形成一条隧道。 “去吧！去玄玉城待上几天。” 木有成抱起尊清严尸身递交给了言不凡，转而又抱起沈郁阳交给温米玉。嘱托道“好好葬下他们，不需太多繁荣礼节。” “先生……”言不凡欲言又止。 “老家伙，我可不可以……”温米玉担忧，不舍。更多的是痛心，木有成已为了天下间亿万生灵，把自己折磨成这副模样。比一死更加让人伤忧。 “不可以。米玉你一向最乖，最为听话。咳咳，如今怎么连阿爷的话都不听？” 断无崖一脚把正啰里啰嗦的木有成踢入了空间隧道。 说道“少跟我逞什么强，瞧瞧你那所剩无几的寿命。被你那死去的爹娘知道，指不定要爬起来狠狠抽我老头子几下。” “断叔，你……”木有成呼喊声音逐渐从隧道中消失。 断无崖望着众人继续开口催促道“抓紧去吧孩子们。这一战已经不是你们所能左右的了。” 言不凡，温米玉神伤点头。犹豫下，抱着尊清严、沈郁阳转身进入空间隧道。 “古楚河，你也去吧！” 正与罗嵩盛激战古梦河在一脸懵逼下被断无崖一把抓出，塞进了空间隧道之中。 他话都未能来得及说。 断无崖望着肖毕华这近万丈的大个子一时泛起了愁。“哎我说，你小子能不能少吃点儿！长这么大！有成他家伙食这么好？” “断前辈，我这是用了体内的那东西了。”肖毕华拖着胖了三圈不止的身体，肿着个大脸，面容紧张尴尬道。 “你说你们这一个个不在那清源村中好好待着，怎么每年到这个时候就大小战不止？一出关，我身在中洲就听到风声。这十万里禁区是有宝贝吗？如果有，哪怕是有，能有命重要吗？”断无崖问出了这几年内心疑惑，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断前辈，不是的。这十万里禁区并没有什么宝物宝贝。昨天，也是九十七年前的昨天，凤仙姐她为救一队人族身死。水苍月大哥他重创下道心破毁，修为尽失。在沉寂，不停在魔族十二层万里外漫骂了三个多月后，他一天铸命魂入命魂之境！后他心怀大恨，又弃掉命魂，转身修入杀道，没日没夜的杀了好几年。开始还好，都只是些三境，四境，可直到后来他修为越来越高，七境八境，甚至是那十一二层的禁主都换了六七个！魔族大怒数次有十三境出手，被师兄们挡下了。可后面这此竟然出现了十四境，十五境的存在！前身三十余岁入道，重修百年更是可只手斩灭禁主级。恐怕除了中洲一位，言不凡师兄跟小长空，现先生门下，再无一人可在天赋上压他一筹。魔族已经不能放任他再成长下去，先生师兄们也在这次巨力下渐渐乏力。我想他这一生痛苦，在思念哀怨自埋中的活着，可能只是为杀完魔族，了却余愿，憎恨吧。” 肖毕华说完，断无崖愣了下道“这小子，倒是跟老头子我以前有几分相似，没夜没晚的净爱瞎惹事。年轻人啊年轻人。年轻真好。” 他手伸出握住空间，圈圈法则道力从大手喷出。围绕住肖毕华万丈巨躯。 “苍诀，幻化万物。巨像变。生之道，生源不息。” 肖毕华本狂躁的能量顿时被稳固，急速下降。体内伤势正被不断涌入的恐怖生之力治愈。 见此。符乾一整个人已经完全麻了。呆住，双目凝重下喃喃自语说道“怪不得，怪不得！想不到竟会是苍决。断无崖，竟然连天都这般明目张胆的帮你，助你，坦护庇佑你。你真是，呵呵。集天下福运紫气，于一身啊。 数万年前你们都瞧之不起，不屑一顾，乞求你们的人，沿着那条长路要饭出中的人，本成就三道，现如今……哈哈哈。中洲他那弑父杀母大仇的古族，这下你们有得受了，还有那两大圣地无数大宗。” 再次望着变回常人般模样的肖毕华，断无崖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还不错。” 也不知他是在说荒古三大体质之一，或还是这孩子的生性品格。 “前辈，我……” “别我我我的了。去吧，去吧！” 断无崖笑道。 “他，你不能再动。我孙女已被你那人族道师带走。”胭明夜轩缓缓踏空朝断无崖行去。 一步气势一攀升，直到近在咫尺间，那恐怖气息已经完全盖过了这片天地。杀机狠狠锁定肖毕华。 “他哪不能动？继续走，大个子。”转身一剑，斩去胭明夜轩那强大凶厉杀机。并没有回头的断无崖冷冷道“符乾一，你想去哪？我不介意在跟他们大战一场前先斩了你。” 符乾一冷汗直流，慌得一批地缩回已踏入半步空间传送阵中的大脚。 “咳咳。突然肚子有点痛，准备去释放释放。你瞧瞧，它突然又好了，不痛了。” 堂堂半步十六境竟然还会肚子痛？ “再有下次，脚就永远别要了。”断无崖说道。 “我说了，他，你不能动！”胭明夜轩手中瞬间出现一柄五尺直身长刀。 无尽冷意扑天，空气中再毫无半点温度。颗颗冰晶凝结，从高空直坠入地。 并没有挥动，注进势能，却连空间百里都被冻固。 绝冷气息并没有收住，相继接连不断朝四周扑散。 空间传送阵都在那兵刃偌大威势下毁去。 “卧，卧槽槽槽槽……仙族第三道兵！寒斩！”符乾一惊叫大喊。“断无崖这打个毛啊，你确定你能战得过他？” 断无崖面无表情，开口道“那俩不入流货色交给你了，外加个十五境中期跟圆满。这坑爹玩意儿交给我。” 符乾一大手指着自己，不可置信模样。大吼道“两大半步十六境！还外带两个一中期一圆满，你要整死我吗？你想置我于何地？这等阵容，全天下有几个可独战？保命都难！” 他难以置信发出灵魂深处三连问。难以想象是何等深仇宿怨，才让断无崖做出这等令人发指胆寒的决定。望着步步紧逼而来的梦如烟，任溪河，罗冥，罗嵩盛。符乾一咕嘟咽下口水，无比艰难。 “别啰嗦！来了来了。”断无崖不悦道。他那语气轻描淡写的样子令符乾一一阵心痛。无比熟悉的味道，不愧是你！坑了我无数次的你。 “能不能……” “不能。”还没听清楚怎么回事，断无崖果断拒绝道。 符乾一怒急，面红耳赤大吼道“老匹夫，你多战梦如烟一个半步十六境会死啊！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很无耻！” “知道。我已不是当年的我，现在的我只会更无耻。小子，这就叫做以彼之道还彼之身！”断无崖手握四尺竹剑挺身冲向胭明夜轩，朝身后说道。 符乾一大紫袖口间符文涌动。“老匹夫，我只不过阴了你一次。你明的暗的都用，阴了我不下百次。你给我等着，等哪天老子实力超过你，一定要叫你知道花儿为什么会那么红！” 现如今逃是不可能逃了。空间完全被冻结，毫无出路。他果断祭出古符，朝四魔杀去。 独留肖毕华呆愣原地。突然，一座黑白二色阵法将他笼罩其中。 “大个子，你好好在阵中待着，别到处瞎跑。危险的很。” “哦哦！知道了前辈。” 寒斩汲入庞大魔能。比往前更为强大，更浓烈的冰意自刀身传出，五尺刀身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欲要将这天地冰冻。 四尺竹剑中透露出无数远古剑意，弥漫整个天际。充斥荒原十万里，那锋利割得众人整个脸生疼。 “天寒魔诀。夜临！” 胭明夜轩挥出手中仙族道兵寒斩，长刀划过之处空间整齐裂开长缝，裂口无不凝结成冰。 “苍诀。赤云雷霄。” 断无崖持着四尺竹剑，长剑斩出。 并没有太大威势，而是那所有剑意、威能都已内敛其中。 一个是外露而出，一个则是内其所有。 终于，长剑长刀相碰撞到一起。 刚开始，想象中的毁天灭地并未发生。 约莫两息。 本些许灰暗的天地间，忽地闪过一丝耀人光亮。 便开始嗡鸣不止。而后自两者中心掀起狂暴飓风，恐怖到骇人色变的能量极速袭卷整片天地！ 十五万里，整个天地震颤不止。 清源村遗址。 轰的一声巨响，村外第一道屏障，没有半点坚持的余地，碎！ 强到令人发指的能量并没有止住，依旧继续前行，越过清源村遗址。 苏辰先是感觉到脚下开始剧烈震动。一抬头望去，只见不知是什么东西携带着大片乌云，眨眼便已至眼前。 呯！眼前那本应坚不可摧的屏障，竟然一息不到便破裂开来。 幸好。终于得以堪堪挡下。 只不过那条条触目惊心的裂纹一左一右蔓延了上百里，因为苏辰他只看的见百里左右。 实际上这道几十万里的壁障都皆尽破损，它已经损耗不剩六成威能。 若是没有清源村遗址那一内一外两阵，怕是其中能量要去一半有余。 苏辰小脸被吓得煞白。 “这……到底是怎么了？非八境不可入的屏障竟受损，裂开了！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爷爷，木爷爷……你们大家都还好吗。”苏辰小手放在受损屏障之上，心中担忧无比。 “嘶！好冰！怎么还会割手！” 苏辰望着被割破了的手掌惊惧不已。肉皮下足有十几道口子，已见森森白骨。 回过神来的他不敢想象在这壁障的另一面是什么光景。爷爷他们所在更深处的清源村又会是什么场景。 “爷爷！爷爷！让我过去！我要过去！”苏辰猛烈的拍打眼前已挡了他一天一夜的屏障。浑然不顾已满是鲜血淋漓，布满伤口的小手。 小手上口子越来越多，被割得更加严重。仿佛就跟那不停，不知疼痛的牛一样，又倔又犟。它已经撞了一天一夜了！ 一人一牛好似真的不知道疼痛般，拼命地不停拍打，撞击这道无形壁障。 第56章 被牛骑了，庸医苏辰 见壁障毫无半点破碎的反应，苏辰双手转而再紧握成拳。一拳拳用力轰击，无论他如何用使用苍诀也好，战法加持也罢。纵有无数蜘蛛网般裂纹的壁障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突然，远边天际一波浩荡威势再次袭来。 本神情疯狂的苏辰大喜，小手拍在牛腿上，喊道“可以了！我们可以过去了，老牛！” 言语间难掩的高兴。 老牛定睛抬眸望去，猛的一转身狠狠将苏辰压在身下。 苏辰眼前一黑。顿时一惊，大急道“老牛，你想干嘛？” 青牛冷哼了声，不予理会苏辰。 它明白水苍月把自己交给苏辰的用意。虽现不知他生死，可自己曾经只不过是一头任人刀下宰割的牲畜罢了。是他，那个男人在一百多年前那闹饥荒的村子中，顶着生死，不惧众刀下救下自己与十三只同类，又带着自己与数十同类修炼。修为高后并未曾有过半点嫌弃，丢掉之意。 所以你的意愿，我愿以命守护。 一股炙热夹杂着锋锐剑意，与剧烈寒气横推万里，直扑砸到壁障之上。 不过两息，本布满裂痕的壁障轰然破碎。仅剩的丝缕余威将所有碎掉块状壁障震成粉末。 待到恐怖余波完全散去，只见得青牛背部皮肉被狠撕去，血肉模糊一片。 “老牛！你怎么了？老牛……”苏辰连忙起身，慌张喊道。 青牛见苏辰无恙，昨子转白便昏死了过去。 这可把苏辰吓坏了。没有半分犹豫，快速打开储物戒，撑开青牛大嘴，一众瓶瓶罐罐的全塞入其中。 不管是疗伤的，或是练体的。丹药，灵液，一滴半粒不剩。 “老牛啊。你可别吓我，你要是就这么死了我怎么办？水伯伯他一定会认为是我半路饿了，是我把你杀吃了的。” 苏辰心中大急。若是没有这头牛估计自己早死了，现在该怎么办？ 一个时辰后。 清源村遗址，十里外，一头牛四蹄朝天飞速移动着。 青牛身下的苏辰早已满头大汗。 “牛哥啊牛哥。我没什么经验，第一次驼牛。这路上不太平整，被毁坏不少，这裂谷断崖太多了。你不难受吧？” 青牛虚弱的哞了声，随即口吐白沫又晕死了过去。牛嘴旁那正不停往外冒的雪白沫子，止都不止住。 也不知是那堆灵丹妙药的作用，还是真伤势过重。 “咦？这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下雪了？”扛牛飞奔的苏辰望着点点白色疑惑不解。 “清源村呢？我家呢？！这怎么只剩下棵树了？” 震惊的苏辰一把把牛甩到一旁。 哞……青牛咳出大口白沫，虚弱艰难爬起。眼神怨恨地望着眼前这救命恩人。 “爷爷！木爷爷……青铃？乐西川？” 苏辰声音一遍又一遍回荡在空阔天地间，却是无一人回答他。 青牛眼神哀伤，失望地望着远处一处空地，其实也不是很远，约莫三百多米样子，更多的则是心中悲凉之意。又扭过牛头狠瞪了苏辰一眼。因为那曾经就是它的家，至少是没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丹药、灵液的家。那曾经也是一个没有着七岁的庸医去处。 老水，你在哪儿啊！我好想你。我不想跟这小子在一起，跟他在一块儿太危险了！他是什么都不带看一眼的，只要是个东西全都往我嘴巴里塞，要不是我这些年日以继夜的修炼有些许实力，恐怕，恐怕在这庸医手中那毒药冲撞下，过不了几天，就真的要涮牛肉火锅了！实在是……太为难牛了！ 无神盯着周围寸草不剩，再没一砖一瓦的清源村旧址，苏辰茫然的朝村内走去。 青牛拖着伤躯，缓缓跟在苏辰身后。 “爷爷……你们会不会都已经。” 苏辰已经不敢在想象下去，这种威势之中要强大到何种地步，哪种实力才能存活，自保。连那位强者说的非八境不可入的壁障都因此毁于一旦。而他们又只不过是些平民百姓，凡人之身。从哪儿来的实力？又谈何拿什么自保。 仅七岁的他不停走在曾经幸福，温暖，充满了各种亲情的焦土上。如今这片废土却是再无半点生灵气息，再没有半点亲人的味道。有的只不过是难以望尽大片大片空寂死谷，呼呼烈风作响。剩余尽是伤悲，迷茫。眸中的无助无时无刻都不在提醒他望清，瞧看狰容碎土。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苏辰失控，激动大吼。喃喃自问。欲哭止住，不掩情绪低落。 清澈稚嫩声音回响一瞬，转眼又被大风吹散遥远天际。 天上苏墨负手而立。面容复杂，悠悠一叹。 “自古岁月几经愁，苦困哀怨仇。生死，剔骨割肉，自当离别由。孩子啊，这就是你好奇的修炼界，并不是世间任何都是那般美丽美好的存在。一切，都是强者说的算。你所抱有的良善，向往，安逸平静，若无人替你支撑，那便只能被它们，任它们破灭。除去内心丰满多变幻想之下，另一面，那可能真相是更加深隧食人无骨的黑暗。” 青牛莫名打了个冷颤，收回正准备踢向苏辰的牛蹄子。 这老货也是个不安分的主。 “老牛，现在全村就只剩下咱们俩了。现在我们该去哪里，又能去哪里？”苏辰转身，眼角湿润迷茫问道。 “要不我们去深荒看看？你说爷爷他们会不会都还全活着？被那位强者顺便带到里面去了。” 青牛伸出硕大牛脚，用蹄子比着画了个叉。你丫傻啊，人家要是有你这脑子肯定得战死深荒！谁打架净爱带些拖油瓶？没事找事，找死啊。 “万一真的是那样子呢？不行，我得去看看！” 苏辰爬起，停止了继续挖坑。 “你去不？” 青牛赌气一屁股坐在了那小土坑上。使劲摇头拒绝。 “那行。你就乖乖在这里等我，想来喂你吃的那些东西，足够让你挨上几天了。我去找找他们几天就回来，你别瞎跑，我最多只进去几千里，别担心我。” 苏辰不舍地揉了揉青牛那灰黑的大牛头。又摸了摸那对锃光瓦亮，华而不实的大角。 青牛闻言大急，两条大蹄子疯狂不停挥动。大爷，深荒是我跟你这种小角色能去的地方吗？况且深荒连我都没去过。那千里不过属于外边而已，哪怕是外面，入千里没有六境实力恐怕得被啃得渣都不剩啊，我勒个活祖宗，你消停消停吧！你给主人挖坟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了，行不行？ 咦？卧槽！你怎么又挖起来了？ 这次居然还提着把刀挖！等等，这刀好眼熟，这不正是小长空年轻时候用的那把吗？ “不行，得先把位置全都选好了。万一他们……我怕他们找不到了家，迷了路在外面。这种事，谁知道呢，万一是真的呢，那他们全都在外面，得该多冷啊……我怕到时候我们来不及。” 说完苏辰握紧差不多快有自己高的黑色长刀，更加卖力的埋头挥动。泥土在长刀锋利下如豆腐般，一块块被切出。 第57章 孝了 “爷爷的位置，木爷爷的位置，村长的，卜奶奶的，吴阳、西川、青铃……还有水伯伯的。” 苏辰幽怨的瞟了眼哼哼唧唧的老牛。只见它两个大鼻孔不停冒着热气。 只不过是又四脚朝天，躺在冰凉大地上。 你清高！你了不起，我服了！为一村人全立了了，一个不差，一个不少！ 要是我现在伤势全愈。体内没有你这庸医留下的毒药，你看我打不打死你！我屎都给你打出来。 “老牛。我知道你心里面难受，可事实就是事实，我们逃避不了，也逃不掉事情的发生。我明白了，哪怕我们从心底不去认这件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可它依旧根本就不会改变。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努力修炼变强，好好保护好你。不过好难受啊。明明就已经说过了，说好了嘛……等我回来带他们去吃香的，喝辣的。你说为什么，为什么就不可以等等我。” 苏辰脸上满是泥渍，衣裳沾满泥土。他紧握着长刀，颗颗热烫泪水滚落身前形状不规则的小土坑中。 青牛心软不已，哎哟，我勒个小祖宗。坑你都挖好了，你别哭了。好不好？我又说不了话，没办法安慰你啊。 哪怕隔着遥遥之距。苏墨便早早噍见了石头上，爷爷，苏墨之墓，六个大字。如此明晃晃，显得格外刺眼。嘴角抽搐不止。字，确实是不错…… 幸好活着的其他人没看见，若不然……你爷爷我也保不了你，难免要受上一顿毒打。 “我走了。你留在这要好好看着……家。” 苏辰转身坚定向荒原内走去。 青牛望着一个个土坑，三十余块石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最后还是选择晃晃悠悠站起跟在苏辰身后。 苏辰察觉异样，扭头一看。这老牛挨了自己十几拳，竟然还可以站起来行走。 他一边推动青牛屁股朝墓坑走去，一边说道“哎。你就别去了，你要是去了回不来，那咱们村可就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了。你可千万千万要记得，要是最后我也没回来，记得为我随便挖个坑。因为这儿也是我的家，哪怕是死了我也不想离开这里。再顺便随便找块石头，给我把名字刻上去。之后呢你就一直朝那走，走出这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的地方。永远，永远不要再回来了，这里太危险，我担心你被它们吃掉。” 苏辰背着黑色长刀，手指着望不见的玄玉城远方笑着，只不过那灿烂下隐藏了一抹牵强。青牛怎可能会没发现。两只鼻孔冷哼了声，小子，能不能不要这么伤感，我……受不了的。哪怕你当我是这世界上最后唯一的亲人，也不要对过往仅抱一丝期望和希望，因为它尚还有可能。 “哎对了。我忘记了，你不认识字，况且也写不了字。” 苏辰盯着老牛四只牛蹄子打量一番，看了看。红着个脸，尴尬挠了挠头。 青牛顿时无语，万般不满。咋滴？真以为老牛我不识字？想当年我也是那牛中之牛，也算得上清源村内第一学识渊博的牛！水苍月他去先生学堂时可把我捆在墙外梨树上的，五年！哪怕是只蠢牛也该变聪明了吧。你别在这含血喷牛。 “好了。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不过我得走了，再不走天就黑了。乖乖听话。” 苏辰撕开衣袍扭成了根绳子，搬来块千斤石头。绳子一头捆住了牛脚，一头捆在了巨石之上。 转身后揉了揉眼睛。“我只是觉得有点发涩。我走了。” 青牛见缓缓远去的苏辰幼小，单薄背影。愣愣怔住，盯着不过数米由他衣袍扭制而成的绳子。好小子，还怕细了挷不住我，担心我再次跟去，故意把它弄得那么粗。 若抬脚，绳子断裂。若不抬，心忧他一人独往。青牛此时此刻也不明白拴住它的是一根绳子，或还是苏辰过于单纯，良善的心。 三天后。 面无表情，静望着恐怖袭来的威势杀机。对此，苏辰早已习惯。刚开始直面第一波恐怖能量时，以为必定葬于其中。哪知道它竟莫名直从周身两侧划过，仅此而已。 “三百二十七次了。为什么会这样？”苏辰并没有停止前行，疑惑间喃喃自语。 “好久不见，女娃子。” 映入美眸杏眼中的是一位苍老，老态的老人。虽然没有丝毫气息显漏，如平凡之人无异。女子却毫不无礼，轻声问候道“苏爷爷。这些年……您还好吗？” “并不算太差。人世间的这粗茶淡饭的日子，倒是显得不错。” 与空中美得不可方物，可落燕惊仙灵体对望。苏墨本是该沉寂的内心瞬间波涛汹涌。 “苏爷爷对……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你们苏族……” 苏墨打断。阻止她继续开口，说道“孩子，不怪你，不怪你。莫要自责因为你跟小辰他互相喜欢，而因我族覆灭生愧。你是凤族之人，没错。如果因为哪一个人因生错族群，种族而有错，那天道必然不公，不正。心将难以存形。” “苏爷爷我……” “孩子，你真认为只因为我族在举行辰儿他大婚礼策，迎娶一位稀世凤族女子吗。你好好想想。既然有你在，那我就先走了。” 苏墨消失不见。 女子陷入了沉思。 那日举世欢庆，苏族万里灯火通明，俯身之下那片天地百万里闪烁微红。红绸紫金挂满大街小巷，几近所有大陆顶尖强者落坐宽大婚堂。堂前近百米长的族谱下，两对大蜡红烛插在灵谷中肆意挥光。大红桌上十八盘稀世珍品静落其中，诱人口欲。大红桌下是分开两长排千道佳品。千余人各落座两排，炮竹烟花响起，至亲世交，兄朋纷纷起身以予祝福。 灿烂一笑，目光温柔与女子对视。 她身着大紫红长袍，袍间凤凰神弈非凡，活灵活现。伴随宾客起哄，略做犹豫，吻下那半点朱砂红唇。苏辰调皮的捏了下已羞红俏脸，在女子娇嗔下，那绣有鸳鸯的红盖头缓缓遮住半边惊世颜。 美好总是短暂而逝。大战四起。敬完天地，拜好高堂。正夫妻对拜的二者被外边动乱止住。 “哼！没想到竟然会有凤族，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长剑刺入苏辰心脏。女子双手沾满鲜血，眼睁睁看着生机极快消散的他，梨花带雨哭喊“对不起！对不起……苏辰，我不该瞒着你。我其实是凤族，怪我，都怪我……你不要死好不好。” 苏辰无比艰难，最后一句虚弱说道“我，无怨无恨，好可惜……没有娶到你。快……走。” 生机不存，永绝于世。 本该是幸福的泪打湿的淡妆，却是伤人泪水替她抹去世间最幸福，最美好。惊世之颜不复欣喜，痛苦，懊悔。 春满意浓情深处，朱砂红痣己君悦。唇齿相依苦寒亡，永坠九幽黄泉地。 女子咬牙。身化为凤，带起苏辰。伴随滔天战火冲向九天之上。 顿时庞大红光盖过所有火光。 凤族唯一一生可重活一次的机会，无论自己他人，将以献祭所有修为精血为代价。 无数红光温暖地包裹住两人。 “这……这是凤族的逆天手段！” “玛德谁啊！谁这么缺德连找个媳妇儿运气都那么好！” 女子脸色虚白。把已经是婴儿的苏辰交到苏墨手中之时，本强横的一身修为已所剩无几。直直从高空坠入成亲之地那堂院前。 凭着最后意识扯下腰间那枚豆大红玉，将仅存的所有修为全都注入了其中。 最后时刻，耳朵中隐隐约约听见道声音。“傻孩子，早早姑姑不是告诉了你了嘛。在这万千世间中，只要是男人，那他们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哄骗你身子不说，还会令你沾染偌大的因果。” 第58章 万年前的半块馒头 “三天了，这荒原究竟是有多深啊。” 苏辰不停地喘着粗气，两天三夜从未合眼，一直奔走于路上。千里焦黑土地除去眇小的身影再无一物，倒是显得有些许孤独。 浊浊细雨绵绵，雨水中夹杂透人心骨冰凉之意。却依旧不够，不可阻挡苏辰步伐，步子虽然艰难，也是一步一步前行着。 往日那些嚣张噬血荒兽早已皆消失不见。沿路而来要么是一具具血腥刺目的荒兽尸体，要么是片片绵延断谷洪流。 “呵呵。老家伙，都打了几天几夜了，你不觉得累吗？” 段无崖披头散发问道。哪儿还有曾经那般轻松，早已不复高人模样。 “哼。吾看你手中那古雷霄云竹也撑不了多久了！”胭明夜轩不屑冷哼。 段无崖看向他紧握手中的寒斩。又语出惊人道“夜轩老兄，要不咱俩换一把？” 正冲杀向他的胭明夜轩脚下一个不稳，本凝练强大的杀机气息散乱间，差点从上万高空掉落下去。 “段无崖，你丫要好了没！我快受不了了，上古古符我最多再用两次，两次后我就真的虚了！” 凄惨无比的符乾一哪里还有一丝开始的霸气，儒雅。衣衫破毁，条条褴褛飘飘荡荡挂在胸前，哪儿还有什么袖口存在。张嘴闭口间就差问候断无崖长辈。 数位魔族强者将他压得毫无喘息的机会，只不过是大战刚开始时还尚有余力。 “催催催。催你妹啊，老头子我的剑都快被他道兵给斩碎了！” 二者又重新战到一起。段无崖一边攻击一边破口大骂道。 “咳咳。命都快没了！你还在乎区区道兵。”符乾一呕出口嫣红鲜血。惨然大笑。“哈哈哈。也罢，也罢。哪怕是死，我也要让你魔族崩掉几颗利齿！符之古路，开！诸天耀日！起！” 半点星光而起。刹那间无数符文涌动，喷散周天。 流光溢彩的古文符道自天际浩浩荡起，由眼花缭乱一众细小古文组成长梯，那长梯直入通天。头顶是已形成的紫金黑三色大文，镇、杀、灭。似条条铁链般紧紧包裹着他，三种能量气息，颜色神秘无比。 符文喷涌古道之上，渐渐于空幻化三轮大日。逐渐，逐渐开始吞噬这片天地。绝强威压压得整片天地，空间吱吱作响。 众魔见此等骇人阵仗，神色大变！身形纷纷暴退。 “老东西！你活够了不成！？一旦私自开启符之古路，不知会惹下天罚吗！明知上古一道已成禁忌却还执迷不悟……到时自天降下大恐怖加上古符反噬，你命定休矣。”任溪河神色仓惶。 面容间尽显惧怕，忧愁。 梦如烟轻声开口“符皇。你至多拉上他们几个，自知到我等境地绝非一般手段可杀死。以死换我二者重伤，利弊间你可深思，明了？” 符乾一单臂撑膝而起，用仅剩余，正朝外流淌丝丝鲜血的眼睛看着众魔。狞笑道“哼哼哼。哈哈，若是我有衡利弊，量生死之心……那，老子还来这儿干，什么！” 左手拖动手中古符，右臂撑起三轮大日猛朝众魔狠狠砸去。 “老小子！不要！”处于大战中的段无崖慌张出声阻止。 然而。为时已晚，紫金黑三色耀眼大日已从符乾一手中脱手而出。如奔腾大怒的野马朝逃遁任溪河，梦如烟疾射去。 瞬间整条符之古道崩裂断开。 在符乾一毫无保留下，罗冥、罗嵩盛二者魔族顶端强者在不甘，满怀痛苦中绝望大吼“不！……不要……”瞬间在浩瀚亘古气息中灰飞烟灭。化做眼不可视的微尘。 在任溪河身侧苟延残喘的公绝明愣愣发呆。 眼睛直勾勾遥望已被轰破了的天。没错，天就是被轰破了个洞！黑得渗人，黑得令魔发慌；黑得让断无崖长叹，发愁。 “老小子……”段无崖望着左手手中仅存的半枚古符，紧紧握着手里沾染血迹古旧的半枚古符。一滴水莫名其妙滴在了那半枚古符上，湿润了小半只角。 “啊！符乾一，这两万多年！你欠老子的……全都还没还清啊！啊，呜呜呜……老子还欠你半个馒头呢。还没，还没给你啊！” 声音响彻天际。震荡人心。悲痛，沉重下是滔天大怒。大怒下是心的哀嚎，嘶鸣。 轰！天撕裂，满目的紫雷朝地狠狠轰下。 “天罚！是天罚！这老东西当真是一副好硬骨头！竟然连死了都还要拉着我们垫背！” 公绝明嘴巴大颤不止。望天，绝望朝天怒吼。 “前辈……”肖毕华双掌拍在法阵上。双眼，泪止不住流淌。 段无崖无视轰击在身紫雷。丢掉竹剑，嘴巴张开扔了颗黑色丹药进入，朝众魔杀去。 “疯了……疯了！疯子！他竟然不惧这仅差一丝便灭掉上古的雷劫，天罚！”任溪河指着不断逼近自己的段无崖。手指哆哆嗦嗦道。 他又怎会知道因为此次战役，因为他们，因为魔族。将段无崖心中为数不多的情之一字，抹去了半角。 他一声不吭。艰难前行的身影缓缓消失在密密麻麻紫雷浩瀚雷雨中。 再次出现，手里已满是鲜血。提着颗满是恐惧，嘴巴张得老大的魔……头。 “那……是什么！” 自老远老远外，苏辰满脸震惊盯着三轮明晃晃，色各不一的大日。 它们先是从眼中猛然消失不见。而后……而后再醒来，已经是半月后。 “咳咳。醒了，臭小子！” “老家伙？你怎么会在这儿？”苏辰悠悠醒来，先是茫然问道。而后一阵剧烈疼痛从周身传来。 段无崖眉头紧锁中神色复杂地望着自己这个便宜徒弟。 “臭小子！没大没小的！” “哎哟。”苏辰捂头吃痛。 “你再仔细看看，这是哪里。”段无崖没好气地说道。 “这竹床……这胖子……这酒缸，这房间……好熟悉。”转而望着天花板发呆的苏辰嘴中喃喃。 而后盯着段无崖。恍然大悟中急切，大声道“好你个老家伙！你竟然敢把我敲晕又带到你这！你是不是又想让我去炼血找灵兽打架？我现在没时间，忙得很啊！” 静望一副干着急模样的苏辰。段无崖心想你小子能有什么急事？找修炼资源，提升修为？需要吗？至少暂时不需要的。还是找她，你那尚素未谋面的媳妇儿？一指逼退胭明夜轩，拖着残躯慌张狼狈逃入龟壳……骇人听闻的三掌拍灭天罚！活了几万年，老子想都不敢想，咳咳……老头子我想都不敢想。 “喂。胖大叔你谁啊？你为什么会在老家伙这里。”苏辰眼神古怪，盯着满脸笑意的肖华华问道。 “哈哈……小朋友，叔叔只不过是路过你家门口。一时之间有些口渴，来朝你爷爷借碗水喝。”肖毕华闻言大急。小祖宗，老天啊！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凶猛的师弟啊，虽然尚且不知道你天赋怎么样。但连师傅都是先生叔叔，才七岁，连那还没过门的媳妇儿都是……都是。他咕嘟咽下一口口水，不敢再继续想下去。总之，论背景，辈分哪家强，到清源找七岁王。 乱了，全乱了，太乱了！不知先生得知……会不会被气得，吓得直接昏迷过去。 第59章 如何把厚颜无耻展现的淋漓尽致 “喂，老头子你怎么不说话？” 苏辰歪头，疑惑，不满望着两人。 “是有个人把你送到了门口。我把你搬到床上，为了你！天天愁得吃不下饭，就连，就连喝酒都不香了。而你这昏迷下，一睡就是半个月。你瞧瞧你这都瘦了几斤了。” 段无崖拎着苏辰小腿，神色间满是夸张道。 苏辰皱眉略做思考。而后惊呼，形容道“啊？那他是不是个老头，非常喜欢抽烟，还时不时拿着根烟杆，牙齿只剩五颗了？” “啊。对对对！就是个老头，很喜欢抽烟！是有杆烟杆。牙齿差不多就都要掉光了。瞧瞧老头子我这记性，年纪大了，真是不记事儿！”段无崖瞪大双眼。在俩人大眼瞪小眼中，脸不红心不跳地借道下坡道。 连忙杵了杵震惊，也是瞪眼的肖毕华。“啊！咳咳。还，还真是这样，那老人家他，他前脚刚走呢。临走前还不忘你，说让你好好注意休养，让你爷爷好好照顾你。” 这……不正是至大战中已经死去的沈郁阳吗。……先生，师兄师姐，你们还好吗。 “爷爷……他不是我爷爷。他只是个老头子，一个对我很好，很好的老头子。”苏辰语气里失落，心情低迷至了极点。 小脸上充满了忧愁哀痛。 “原来是这样，那真不好意思啊小朋友。叔叔我不知道你爷爷他……”他狠狠抽了自己两下，巴掌下那脸上更加红润，显胖。 我真该死啊！村里哪位逝者不是英魂长眠，哪个又不是英雄后辈血亲。竟然孟浪提及他们的伤事过往，我这不是朝人家疤口上涂盐巴吗，我一时间竟没能好好管住这鸟嘴……哎呀！我真该千刀万剐啊。肖毕华内心全是负罪，内疚感。 坐落院中树下喝茶的苏墨莫名打了个喷嚏。“咦？怎么回事，莫非修为倒退下也真是上了年纪了？下界是谁提及老头子我的名号？不对……嘶，为何会感应不出？怪异，怪异。” 担忧愁容的他自然感受不出。因为这其中因果还绕过了自己好孙儿……苏辰。 “没事，胖叔叔你不用道歉。”苏辰努力撑笑，回道。见愁眉自蹙的肖毕华心里明了些。这胖叔叔看上去倒也不像是个坏人，对我一小孩都这般小心翼翼，谨慎无比地照顾呵护心绪。 段无崖狠抽了肖毕毕后脑勺下。淡淡开口，没好气道“小子，你是不是该走了？” 肖毕华哪舍得这位超级粗的大腿。顿时脸一囧，赶忙趴下，双手间紧紧攥住段无崖裤脚。哭丧道“呜呜……段大爷，您瞅巴瞅巴，这短短十几天我这可怜的小身板都饿瘦了，瘦的跟竹竿一样。您可怜可怜我这可怜的无家孩子，就行行好，再收留收留我这可怜虫吧！” 他在赌，赌一把大的！此处这片世界中肉食美味难以估量，且稀世宝药无数。更加令他着迷沉沦的是段无崖一身恐怖实力，与苏辰。有这两位存在，别说老荒主，就是那位也难奈其何。 苏辰错愕。这……这胖大叔真瘦的跟竹竿一样。膀大腰圆，脖子比我这腰，这腿还要粗…… 段无崖内心深处暗骂。胖小子，若不是你是小木门下学生，老子是真想一手刀?劈了你！你还要不要点脸？知不知否礼仪廉耻了……一天十头七八境灵兽，还外带上只九境。偶尔开开荤，打打牙祭十境。哪怕是地主家也经不起你这么造啊！ “三天。最多三天！三天后你跟苏辰一起走！” 段无崖甩?，抽脚。转身朝屋外走去。 “好好好……谢谢段大爷！段大爷心慈如白玉，善似滚滚江水，却又悠悠缓行，轻轻抚慰大地生灵。世间无一人，一物及您一半……” 一通马屁拍下。 屋外，石桌旁架不住夸赞的段无崖嘴角微微上扬。“好了，别拍了。再拍老头子我就想把你丢出去了。” “哎！好好好！拍不拍您老说的算。您老让我拍我绝对第一时间拍，倘若您让我不拍，那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拍。”肖毕华眉开眼笑道。 哼！好好学着点吧，古师兄，先生让你好好读书时你要去摸鱼抓虾。 心底一松，幸好这模样，马屁棈的样子没被先生瞧见。还好师兄们都不在，特别是古万同。 苏辰坐在竹床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原来天下真的有这种人，爷爷没骗我。虽然是第一次见，但，真，好不要脸！ 一天后。 “胖小子，去做饭，饿了！”翘着个二郎腿，正举着个黑白大碗喝酒的段无崖喊道。 “小朋友，快去做饭。我们饿了。”正埋头不知捣鼓着什么东西的肖毕华头也不转，出声道。 苏辰再次被他这等操作雷得目瞪口呆。 闻言。段无崖默默放下手中大碗，起身。 肖毕华心头一颤。不好，有杀气！ 啪！ “嘿嘿。段大爷，你这次没那么容易得手了吧？”肖毕华扭头，握住头顶那大手，洋洋得意道。 “噢？是吗……”段无崖冷笑。 转而抬脚，狠狠踢向他那圆润的肥大的屁股。 “哎哟喂！哎哟，段大爷你不讲武德！” 肖毕华咕噜咕噜在青石地上连滚了好几个圈。一边滚一边支支吾吾。 “臭小子别理他，我去做。” 段无崖撸?。瞥了哎哟于耳起身的肖毕华一眼，转身进了屋中。 “他何时变得这样了？”苏辰恍惚间愣了神。 自己只是昏迷了半月，有些虚弱而已。并没有伤势在身。 肖毕华捂起屁股，一扭一扭缓缓走来。一手搭在苏辰肩上，语重心长道“小朋友，你可不知道……这小半个月我到底是受了多大罪，多少委屈啊。” 说完，不忘象征性的用力抹了把泪。 “胖大叔，你怎么了？是不是他天天让你做饭？”这可把苏辰看了心疼不已，一手扶住了他那轻盈体态。 “天天做饭？那又有何难……只是天天做饭我还巴不得呢。他让我不准用修为！把我当牛用，整整犁了上千亩地！这还不算完，他随便递给了我把柴刀，又让我去砍了整片山上的林木当做柴火！还让我用……用手当做刀劈！一律不准用刀！还放言威胁到，要是我不按他的做不听话，把我打死了喂牛！啊哈哈哈……我竟然活得不如头牛！我不活了。” 积压半个月的苦处终于得到释放。他嘴巴一张，字语间各种心酸如浪涛般朝苏辰狠扑去。 “嚎嚎嚎。嚎什么！鬼哭狼嚎的鬼叫什么，再嚎信不信我给你丢出去！”段无崖身披黑色大皮围裙，提着锋利菜刀站在门旁。丝毫没有一星半点威胁他的意思。 肖毕华被吓得身躯一抖，肥肉乱颤。连忙双手捂嘴闭口。 “哼。”见这家伙安分下来，段无崖也扭头回屋。继续烧起了菜。 青草吃得正香的青牛先是眼睛睁大，而后咧开大牙。张着个嘴大笑了起来。 苏辰也是捂着肚子于一旁，差点憋不住笑。 那牛叫，卟卟声。这个时候竟如此刺耳，这般令人心痛。 肖毕华自然不会欺负苏辰。朝青牛跑去，望着还卡在它牙齿上的几片青草嫩叶，突然扯它大耳。恶狠狠道“笑，再笑信不信我把你炖了牛肉汤！做成红烧牛肉给他们全吃了！” 青牛自然听得出他言外之意。毫无畏惧地朝他脸上喷了口唾沫。他们会吃我？舍得吃我？老牛我啥大风大浪没见过。你小子当初吃的，拉的，哪样不是老牛我一牛犁出来的！老主人他况且还在，要吃也轮不到你吃。想吃？牛屁股也不会给你啃上半口。 “哈呀呀！你这牛怎么竟这般不讲干净！动不动就朝人吐口水，这样子多不礼貌！往后不准吐，再吐出去把你卖了。”苏辰边擦拭肖毕华脸上绿叶口水，边说道。 老牛傲娇扭头。索性把那对大耳耷拉下来盖住，不愿听苏辰叨叨。 “还不听讲，不让人说。你就是个牛性子！”苏辰气了，狠狠拍了下牛耳朵。 哞。你再拍！再拍我就……不理你了！竟然帮着他欺负我。青牛嘴中嚼着捆草，眼神无比清澈，明亮。望着苏辰眨也不眨。 “哎，你这傻牛。胖大叔，这牛它有时候不太正经，你别介意。”把苏辰看得无奈，直摇头。 青牛点了点牛头，无疑在表达苏辰说的没错。对对对，小主人说的没错，我有时候是不太正经。所以你活该！ “呸。蠢牛笨牛！你给我等着。”肖毕华转身继续埋头捣鼓着那不知名东西。 哟？这就生气了？哪次你不这样说。来，来啊！真有胆，倘若真挂着个胆，真是个男人就来搞我啊！反正都是主人手底下的马仔，谁怕谁啊？！ 这货活脱脱的一滚刀牛。 听着脑海当中不屑一顾的传音。肖毕华的拳头握得很紧，很紧。 此刻，我恨我是个魔族啊！可以听得懂牛话，竟然这般痛苦。 “吃饭了！”段无崖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自屋中走了出来。 第60章 茫然 “臭小子。吃完跟我去后山一趟。”夹了口菜给苏辰，段无崖说道。 苏辰刚准备吞下嘴中饭，身子却没来由抖了起来。 “喂。小朋友，吃饭不要抖。容易呛着，而且这不是个好的习惯。”肖毕华提醒道。 “我……吃不去了，饱了。肚子有些痛，我先休息了。”苏辰颤颤巍巍放下手中碗筷。不理会正喝酒的老牛，段无崖与肖毕华。朝小屋走去。 “嗯？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肚子疼？段大爷，你不管他吗？” “管！怎么会不管呢？包治好。” 段无崖起身朝苏辰追去。 为什么要追呢？因为苏辰已经跑到了千米外。 “臭小子站住！别跑。” “要不咱们这次还是算了吧！肚子好痛的！我真的不行。” 苏辰不敢回头。一边狂奔一边大叫。 “哼！不试试怎么就知道自家不行，生于世间又岂能做那浑浑噩噩之辈？你愿意庸碌无为吗？快随我上后山。” 苏辰扭头。看见那张近在咫尺熟悉的老脸，一惊。老胳膊老腿了，还跑那么快！就不怕闪着胳膊腿么？ “不要……吧？啊……” “这可由不得你！”段无崖抓起苏辰后背领口，飞天而起。 “啊。老家伙我恐高，快些放我下来。呜呜呜……老东西，你不是人你，专门欺负小孩儿。呜呜呜……” 饶是段无崖经历了万年风风雨雨，饱受过欺苦，背离。心坚如磐石，也差点心软了下去。小家伙，我怕这乱世横纵下，你没有保全自己的能力，保护守护自己最重要的亲朋友人啊。唉。 他一语不发，任凭苏辰漫骂。不论是有多难听，多么痛苦，如何哭泣。 世间，有些东西存在的意义永远也不会变。既然无法更改，忘却，那就尝试着改变当下、未来。大胆些，不要畏惧，感怯。 抬头见拎着苏辰从头顶飞过的段无崖。肖毕华饭都笑得喷了出来。“哈哈哈哈……段大爷，你这不成了强卖强学了吗？啊哈哈哈，瞧这小子鼻子上那两条大鼻涕！哭着个脸。全是害怕，恐惧忧虑……好像以前的我们。 这……这不就是以前的我们吗？啊哈……呜呜呜，先生我好想你！” 说着说着，本还取笑苏辰的肖毕华似乎想起了那段过往。脸一丧，竟嚎啕大哭了起来。 青牛醉眼朦胧将牛蹄搭放肖毕华肩上。用另一蹄子轻轻为他擦去鼻涕眼泪，丝毫不嫌弃。 肖毕华紧握牛蹄，心中由似暖流划过。一抬头，脸间满是泥巴，一脸脏兮兮。深情款款道“牛兄。还是你好，会体贴人，体谅他人心境。此生我肖毕华定不负于你，若有违此誓！言天降雷劫，五神具散，不入轮回！” 说着说着，竟不管不顾地朝青牛那黑漆漆的大嘴吻了下去。 青牛昏昏沉沉望着那迎面而来，肥唇厚嘴。缓缓迎了上去。 一牛一人深情亲到一起。嗯？这货伸舌头！而后不约而同转身，扭头……呕。 略微清醒了些的青牛，一蹄子抽在了肖毕华脸上。哞哞叫个不停。 “好……好柔，好软。好美，好白的……腿。”被抽飞在空的肖毕华张嘴喃喃。倒地，也不知是醉了还是昏死了过去。脸上独留了个红通通牛蹄印子在胖脸之上。 青牛并没有停止呕吐，反而清醒下更加拼命呕，拼命吐。恨不得把整根牛蹄伸进嘴中！ “运转苍诀引灵之法！还要我教你吗？” 段无崖望着灵池里胡乱游来游去的苏辰，脸上满是忧郁。 “不，不，不！我就不要。有本事你打我啊！”苏辰不断在灵池中横倒着游，一时潜入一时潜出。挑衅道。 段无崖无奈。抬手一掌轰出，大掌停在苏辰身前三尺。他怕多一尺伤到他，少一尺，他不为所惧。 “苏辰。为什么不肯修炼？之前的你不是这般模样，为何会成这样？现在的你令我很失望。”段无崖望着黑夜虚空处，老眼眼底难以发现的掀起抹哀愁。叹气道。 “不为何。你一掌拍死我吧，只不过是我不想修炼了而已。”苏辰透过大掌，目光依稀可以望清段无崖朦胧老矣身影。 不可觉察的两行眼泪顺着眼角流淌。 “既意已决。吾，何以妄加……尔身。” 段无崖转身，又望了望虚空，消失不见。大掌消散。唉。寂静无声的空中隐隐发出声长叹。 星星挂满了天。天空中点点明亮耀满整座池水，印在苏辰小脸。 “爷爷。我好累，我该怎么做……曾经是为了治愈您而修炼，为让村里过得好些修炼。现在，可是现在你们都不在了……现在的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修炼，去修炼。” 苏辰流着泪抬头，无神盯着漫天星辰。数不尽的星星落在他眼眸当中，明明很亮，很亮。但好像才七岁的他却很空洞。 他想累了，静静浮在面上。任由灵液如水般缓缓灌进耳朵里，空寂中是从心脏传来的声声有力，震耳心跳。 “活着……真的就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吗？人，为什么活着。我又为什么而活着……” 没有人可以回答他这些问题。因为人活着就是为了追寻，解开心中疑惑，不断在迷茫、失去、苦痛中去重生，去拯救自己。 想着想着就累了，他不知自己何时沉沉睡去。 苍诀突然自主地运转了起来。浮在空中翻到了第一篇，焚血篇……引灵之法也并没有使用，池中灵液却在缓缓减少。 一夜。炼血六次成！气血之力达罕见十万六千八百气血。 “唔。我这是在这睡着了吗？”苏辰悠悠醒来。慢慢从平地上爬起，揉了揉睡眼惺忪眼睛。 池中七尺灵液荡然无存，除去苏辰，空无一物。 直至清晨，绿竹上诸多竹叶被露珠吊弯了身子，有的少数便早早滑落，浸润大地。两人还在缓缓畅谈。桌上剩余菜肴并未冰凉。 “段大爷，你是不是对他太严厉了些？怎么说呢，毕竟他也才七岁而已啊。”石桌旁，肖毕华面难，神色怪异道。 “严厉？是。这点我不否，我承认，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曾经有那么个人，也只不过大上他一岁余些。他家族不是庸庸无能，是无情！无义！族人们亲眼见族中至亲被灭，不为所动。又把他们那唯一年过八岁的儿子，从族谱上那一页撕掉，狠狠揉做一团，像垃圾般扔在他面前，后逐出家族。他连他双亲合棺都没有得看上眼，因为是另一族葬下他的双亲，更因为其余圣地古族要让他死……你说他可不可怜？我倒觉得不可怜，可怜的在后面。在他已死去的母亲那一亘古古族力竭死保下，他外公跪下苦求下，他得以存活。不过代价是割让一族半数气运本源、大半洞天福地。是他此生再不得踏入中洲半步，不可提旧名，不可呼身生之族，不可称宗不可立派，不可修炼。只能老死，在仇深火海中不断审视自身，过往。直到老死。”段无崖边喝酒边说道。 这可引起了肖毕华的好奇心。被勾起兴趣的他急切追问“后来。那后来呢？段大爷他后来怎样了？是老死了还是老死了？” 原本沉重的气氛被打破。苏辰干脆坐在了一旁，也坐下准备细听。 段无崖抬眼，看了下苏辰“醒了？” “嗯。” “想听？” “想。不是很想。” 肖毕华与青牛对视一眼。这师徒……唉。 段无崖点了点头。开口道“后来，他一道要饭，沿路乞讨出了中洲。没了。” “啊？！什么？这就没了？段大爷您不带这样玩儿的啊！好不解兴。”肖毕华拍桌起身惊呼。 青牛也是不满吐了口唾沫。 苏辰一语不发。能被中洲这么大势力救下的人，能被李七夜口中形容过的那亘古势力、圣地针对，又且在必杀名单……断不可能老死这般简单。 “哎哟喂……好了。休息休息，熬了一晚上夜，把老头子我可折腾坏了！”段无崖起身回屋。 青牛倒头就睡，大黑脑袋靠在桌上。这货倒是不挑地方。 “咳咳，睡觉睡觉！”肖毕华推了推青牛脑袋，指了指竹下草铺垫而成的草床。也直接趴在石桌上睡了过去。 青牛撑起已趴麻了的四只蹄子，不情不愿起身。呯一声，倒在了半月前段无崖为它准备的软软草床上。 第61章 牛马组合 “老头。少喝点酒，记得要照顾好自己，我走了。”苏辰不忘叮嘱。 李七夜，等到完成我们的约定……我该何去何从。 段无崖点点头。心里不好受，并未开口。 “段大爷，我好舍不得您！就让我再待两天，好好陪陪您吧！”肖毕华丢掉手中绳子，抱住那大腿。哭丧道。 青牛嫌弃，连忙把头歪朝一边。我不认识这人！真不认识。 “好了。在外少玩点这些苦情戏码，估计也就你大爷我受得了。这要是在外面，你不得被人打死才怪。” 段无崖用力拖起现已经死死抱住自己双脚的肖华华。 呼气，很无可奈何。如果……你不是小木学生。那该……多好！ “噢不！段大爷一天！哪怕一天也好啊！”肖毕华面露离别痛苦，眼睛里泪水滚滚，不停打转。 “去吧孩子。你段大爷也会想你的。”段无崖咬牙切齿道。 被推动的肖毕华急忙取下套在脚上的绳子。不停，不舍地抚摸骏马身上各种珍宝灵药。 “胖大叔，你没有储物戒指吗？要不要我借你。”苏辰疑惑问道。 瞬间！段无崖心头一颤……他看到了什么？他究竟看到了什么！才令得他万年心境动荡不止。 肖毕华肥肉一抖。屁股夹更紧了，慌得一批，颤道“别……别瞎说！小朋友，我哪有那东西。而且都，都拿了段大爷这么多东西了，我怎么还好意思再拿呢。” “可，可是我没让你再拿啊。我只是想让你骑马，这样子咱们路上会舒服些。”苏辰递出手中储物戒指，皱着眉。胖大叔今天的举止好生奇怪，前两天还好好的。可昨天吃完午饭又消失不见了，直到今天中午才出现。 “噢……段大爷……我突然想起来了！小朋友他正赶时间呢，我们先走了。小朋友，咱们快走吧！”肖毕华冷汗直流。衣裳瞬间湿透。 “好好好。去吧！”段无崖慈祥笑道。 骏马撅着嘴，两大鼻孔傲娇朝天。喷出了两道火焰。后不舍，不甘，委屈望向段无崖。马嘴直哆嗦，就是叫不出来。 “咦？这玩意儿怎么还自带喷火功能？奇怪，打……咳咳。喂它草的时候也没发现嘛。”肖毕华用尽了吃奶的劲，用力用力拉起骏马往阵法中拽。 你才吃草！你踏马全家都吃、吃、吃草！老子可是实打实的十境王者！悍炎龙马！只吃……不对，是只吞噬各种焰炎之晶，火种的！呸，一般货色老子还瞧不上呢！你个土狗土鳖！ 这等操作，可把段无崖看得嘴角直抽搐。 “胖大叔。我看它似乎有点不想跟你走啊，要不咱们放了它吧！我看它好可怜。”苏辰轻摸老牛牛头，开口道。 悍炎龙马。你瞎啊！这叫有点不想？老子实力被封只剩肉体之力……而好巧不巧的是他竟然是魔族！跟他比肉体？我踏马直接……服了！我只是身具龙血，不是真龙啊。我英俊神气的后脑勺，毛发下六个包都还没消。不过后面句倒是像马听的，好小子，本马记住你了。日后，赏，当大赏！ 苏辰手下青牛罕见地配合叫了声，仿佛是在无情讽刺肖毕华。 肖毕华翻眼。放？搞什么，这很难搞的小朋友。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两天啊，我鞋都不知道磨破了几双，它爹妈又凶！你是不知道这其中艰险苦难啊，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他自然不可能说出自己心里话。边拉着悍炎龙马缓缓移动，边微笑道“啊哈哈。小朋友，它只是可能暂时还有些舍不得离开段大爷。其实它可是喜欢得我不得了嘞！” 悍炎龙马瞪眼。老子喜欢你？驴头不对马嘴！净是一派胡言乱语。我是舍不得这四季中的赤璃天地啊！舍不得那儿的赤璃天焰晶……咳咳，跑偏了，真正的是舍不得我那垂垂老矣的，嚼不动晶石的爹娘！ 段无崖捂头，头痛不已。一挥手，一牛一马，连带两人消失在原地。 咦？本拉扯的一人一马愣愣发呆。 完了，全完了！踏西娘皮的，老子的马生全完了！畜牲啊，畜牲！你这个畜牲非要趁我睡觉，趁机拿根破绳穿我鼻子，拖着我出来。我往后的马生一片迷茫，处处灰暗啊。再也见不到那暖暖烈日，再也……再也吃不到我亲爱的美味可口的赤璃天焰焰晶。 它无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巴不能张。大颗大颗眼泪却是怎么都止不住，汹涌滚下。 一人一牛靠近，看这悲惨模样，遭遇，心痛不已。 “哎呀，别哭了！大不了以后多喂你些草。好不？” 悍炎龙马闻言先是愣住，下一秒哭得更加稀里哗啦的。 “你看这样，实在不行，往后我经常带你回来！”肖华华乱了方寸。这货万一哭死了，自己不就是成罪人了吗？怎么给段大爷交代？估计都不用了，到时候段大爷跟它爹娘，肯定会先把自己给交代了。 悍炎龙马大喜。死胖子，果然好骗！下次老子回家打死也不睡觉，看你怎么带我走！哼。堂堂一魔族竟然……这么善良？不合理，非常不合理！以小马我的直觉，猜想……这货，肯定是奸细！是整个魔族安插在内的大奸细！它们只不定在密谋些啥，我只要一心装作跟着他，窥探出其中缘由……再悄悄汇报给段祖师爷！到时候，哎嘿嘿嘿！这荣华富贵泼天的美食将不再是梦，这不就来了吗！这么惊天劲爆，这么炸裂的消息，竟然只有我一马发现。啊哈哈哈。 不得不说，它，思想很连贯，想象力更是丰富无比。如果二人一牛得知，也铁定会被深深折服！拜于它浩瀚想象下。 悍炎龙马咧着个马嘴合不拢。头靠在肖毕华肩侧磨蹭。 “哈哈哈。小马兄，你总算是想通了！”见此，肖毕华再难掩喜悦之情。当即放声大笑。哼哼，跟我玩脑筋？想等我放松之际潜逃？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悍炎龙马点头。咧着个嘴，一人一马欣喜若狂，目光炯炯，直直对视。像是狂躁的野兽见了脱光的小绵羊般。 一人一马在此刻彼此……开始玩起了脑筋。 “小朋友。咱们俩既已结伴同行，是不是应该有一个响亮，霸气侧漏的名字？最好是让人一听就能永生不忘，眼前一亮！”马背上肖毕华兴奋提议道。 死胖子，你给老子等着！等以后回到家里老子弄不死你。 苏辰静望身下一牛马，陷入了沉思。片刻豁然开朗，眼前一亮道“胖大叔。既然咱们分别都骑着牛，骑着马。那不如，日后咱们就叫牛马组合吧！够霸气不？” “哈哈哈！好！好好好！当真霸气外露啊，足以让人一听眼前一亮！”肖毕华听后大为振奋。这名号不是响当当的吗，拔尖的！兴奋高兴过后，喃喃自语道“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究竟是哪出了问题……？” “小胖子， 你可别带坏了他。不然，会有你好果子吃。”段无崖声音突兀地在肖毕华脑海中响起。 “放心吧段大爷！士可辱，但，小朋友无一人可杀。” 身处小世间中段无崖抛了抛手中的储物戒，摇头浅笑。真是个有趣的小胖子，魔族的身体，人族的灵魂……有趣，当真有趣啊。小木啊，阿叔来看你喽。 就这样，一牛一马组合踏上了征服世人的征程。 第62章 沙漠二人组 一月后，深夜里。 悍炎龙马顶着俩大黑眼圈，死死盯着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睡的肖毕华。这魔族奸细究竟是在密谋什么？准备什么大动作？竟然整整一月了不带睡觉？！眼睛从来没合过，超过三秒。 肖毕华转身，望着顶着个黑眼圈，正朝自己咧着个大嘴露牙微笑的悍炎龙马。这马这么能熬？！踏马的，你究竟什么时候跑？好让我打断你一条腿，让你不敢跑。 一人一马于黑夜里又僵持，较量住了。另一人一牛则紧紧闭眼，呼呼大睡。特别是青牛的声音，呼噜如雷阵响，好不震耳。 “啊……真舒服。”苏辰慵懒的爬起，伸了个懒腰。望着神色萎靡无彩的肖毕华被吓了一大跳。 “我去！胖大叔你又没睡？你跟悍炎龙马这是怎么了？整整一个月了吧？会不会是这一路上中毒了？也不对啊，如果是中毒，我跟老牛怎么会没事儿？奇怪了。” “啊……哈。早……啊。小朋友。”肖毕华死气沉沉打了个招呼。 “呃，早，早啊。胖大叔。”苏辰见他完全没有听清自己说什么。干脆从储物戒内取出清水，用木盆盛了些许给老牛，洗漱去了。 “水快用完了，最多再够用三天就没了。早时我真不该答应他给他洗澡，他洗一次够我用五次不止。”苏辰懊悔不已。 …… “小朋友，水呢？今晚怎么没水了？”肖毕华抬着个空空荡荡大木桶，疑惑不解扭头皱眉。 “胖大叔，咱们已经一整天没喝水了！没，没了。”苏辰一摊手，表示很无奈。 “啊？那你昨天怎么不告诉我？不，不是。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肖毕华囧着胖脸，眨巴眨巴眼睛，很震惊。不是，你这小子这么直的吗？咱们整整浪费了三十三天，直到用干净最后一滴，你才舍得说。 “我也想告诉你啊。虽然起初你嚷嚷着一定要洗，原先不同意，可之后那毕竟是我答应过你的。爷爷说过，诚乃人之根本。既然答应了你，就要尽力去做。” “小朋友，你……很聪明！聪明的不会为自己留条后路，活路！还好你胖叔叔我有备而来。嘿嘿嘿！”肖毕华相当猥琐在最贴身衣裳中，那夹层内摸来摸去，那模样不是一般的猥琐。 “咦？！我储物戒呢？咦？！我的随身空间呢？！我嘞个操了。乖乖……完嘞！我的三百七十二头灵兽，宝药稀物啊！我的宝贝哟喂……呜呜呜。段大爷……你真不是人，真的狗。” 肖毕华抹泪痛哭，直流鼻涕。差点在声声嘶吼中哭背过气去。 青牛悠悠醒来，一脸懵逼。啥？咋了？这货吃错药了，大晚上不睡觉，还在这哭爹喊娘的。作为整个牛马组合里，起得最早，睡得最早的牛牛自然不知，心力憔悴拼命熬夜守马的肖毕华已然……没了盼头。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原以为从偷偷摸摸……啊呸！从风风雨雨中熬了过来，会是漫天彩虹伴随荣华富贵等着他。那知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伤敌一马，自损八千！连随身空间都干没了！一夜回到解放前。 静看一脸不甘心，痛苦不停在一堆衣物中不断摸索的肖毕华。 “胖大叔，你在找什么？”苏辰好奇问道。 “呜呜。我在……找地图，我突然觉得想段大爷了，我好想他！我想回去。”肖毕华扭头。只不过笑得比哭还难看。 “胖大叔原来你一直没地图啊？！”这次，轮到苏辰哭了。你没地图瞎叨叨指什么鬼路？啊往左，啊往右。后退三步走三千米，前行十步向右一直到天黑…… 我的天！我怎么会遇见这么一个脑子不好用的大叔。 “对，对啊。起初那都是我一时激动，即兴发挥罢了。”肖毕华面露无辜。 好一时激动，好一场即兴发挥。 “我们……会不会已经迷路了？”苏辰不敢相信，不确定，难以置信疑惑道。 “不会！哪怕没有地图，这一带我熟悉的很！安安心心睡觉，明天咱们继续。”肖毕华转身。心一横躺下闭眼睡觉，管它踏马什么时候跑！老子不要了，通通全部都不要了！老子要睡觉！不足三息，呼呼声嘹亮高高响起。 哎我去。这魔族怎么睡觉了？这其中会不会有诈？想哄骗我睡觉，好悄悄起身行动？哼！无知，你马哥我怎么可能会上你的当！天真，幼稚！ 悍炎龙马继续目光炯炯，炯炯有神的顶着个黑眼圈，熬起了漫漫长夜。 半月后…… “啊……渴死了。快渴死我了，小朋……友。咱们是不是真迷路了。”肖毕华在荒凉赤热的沙漠艰难爬行。虚弱的扭动傲人身材。 “哎哟……我嘞个亲娘喂！” 突然脚下一滑，稍不留神，那圆圆滚滚的身体顺着斜坡咕噜咕噜地直直滚下。 嘴鼻吃了大口沙子。他抬头，脸上沾满金色黄沙，可怜巴巴望着沙坡上苏辰。 “唉。胖大叔，我也很渴啊！咱们已经十几天滴水未进了！”苏辰轻擦去额头上几颗汗珠。幸好苍诀这本功法极为强大，加上神秘女子为他炼血达至六次，若不然可能早已被愰愰烈日炽烤成了人干。 两人不负所望，在大日一个半月的烘烤中，整整黑上了两个层次。原先白嫩，具有红润有光泽的皮肤早早脱去。整个脸虽不至于如黑炭，却已离之不远。 “踏马的！这儿什么鬼地方啊！越是往里走，越是深入则越热。到了晚上嘛又冷得人直哆嗦！哎哟喂，我嘞个亲娘哎，我真是受够了……这！到底是哪儿啊……”肖毕华大气下直爆粗口。身体似咸鱼一翻，有气无力仰天长啸。 这可把悍炎龙马看得直咧着个嘴。嘿嘿嘿，老子怎么感觉越是深入越舒服？就是晚上不太得劲。 青牛见这货洋洋得意忘形，吐了口不多的唾沫。暗骂了句，白痴！这是它在炎炎烈日下，最后的倔强坚持。 “胖大叔……你看，那，那是什？！”苏辰遥望数里外冷气四溢萦绕，无规律荡漾的冰殿。小手不停颤抖着。 肖毕华挺着个大肚，顺着苏辰黑黑小手，杵着头在黄沙里倒望过去。映入眼帘是座高百丈，全用冰块制成的宏伟宫殿！最为关键的是，殿上最高处那冰龙口中，正往外不停地吐着挂满了白露霜气的……清水。 肖毕华面无表情继续躺尸。努力扒了堆沙盖好自己。“唉……又是沙漠幻影而已。又不是没试过，头一次你小子跟老牛啃了一嘴沙。后三次我直接吃掉了三嘴沙！害得你叔我没吃半点东西下肚，拉了五天沙！你小子倒是精明。” 苏辰面露尴尬，极不好意思。光着的脚丫子恨不得抠出个洞，把自己给装进去。 抱着最后希望，试一试的心态。苏辰艰难咽了口不存在的口水，开口道“胖大叔。那你在这等我，我去看看。真有水我再叫你。” “好……注意……安全。”肖毕华翻着个死鱼眼。无神盯着大日，此时，恨不得把它给一把拽下来。娘西皮哟……好热，好渴。谁来救救我啊，救救可怜的孩子啊。 迈着艰辛步子，顶着随滚滚高温漫天飞舞的黄沙，苏辰一步步朝着冰殿慢慢行去。青牛在身侧喉咙沙哑低哞叫吼，小主……我不去啊！那指定又全是沙子，你能不能先把手从我两个鼻孔里掏出来。好痛的啊！ 第63章 哄诱苏辰 “这……” 苏辰松开抠着青牛鼻孔的手。 仔细感受小手五指掌中传来冰凉。被惊得呆麻，说不出来话。 青牛歪头瞪着个眼睛，望向一旁震惊得无以自理，不可置信的苏辰。 迈着牛腿疑惑慵懒前行了几步。伸舌舔在五尺冰砖上。唔？！这触感，这水分……！卧槽……真的，是真的！竟然全部都是真的。它一块一块挨着地舔了起来，好似不把眼前这面足以够得到的上千冰砖舔完，绝不罢休！ “胖……胖大叔！快，快来！这些不是幻影，全部都是真的！”苏辰转身灿烂大笑呼喊道。 话刚讲完。不知何时，肖毕华已经啃在了冰砖上。那五尺大砖被硬生啃了个洞，他整个身体已粘在了冰砖上。 一牛二人毫无顾忌疯狂地啃起了冰砖。刚开始一块，两块……直到后来不知啃掉了几块。反正硬生生给人家啃出了三个大门。青牛跟肖毕华的一般大小，就属苏辰的略微小些。不过也小得不太多。 “啊……原来这就是饥汉临甘露，异雨缝春生啊。吃饱喝饱的感觉……爽，太爽了！又省了笔口粮。嗝……”肖毕华身靠冰凉大砖，舒服长叹。“不过可惜了，有道禁制过不去，要不然就可以舒舒服服的洗个凉水澡了！” 青牛朝苏辰伸蹄，要了把青草，美美的享用了起来。 “老牛，你省着点儿吃。草不多了，路不知还有何远，到时候我怕你饿着。”苏辰担忧道。 青牛瞪大铜眸。什么？！我一天才吃三小捆草啊。你到底给我带了多少？那小世界中甘甜嫩绿的小草可是多得惊人啊。你那储物空间是有多小？小得该有多可怜啊。可怜的孩子，他们到底都给了你些什么垃圾，才用这……小小，微不足道的储物戒打发你？当年老主人他可是得了个九尺乘九尺的储物戒，才舍得出门。此时它不知苏辰的大了水苍月的好几倍，要不然得惊得无以复加。 “你也别瞪我。水啊，食物啊什么的就占了大半。剩下的全是你的草，近两百捆！比我腰都还粗。跟，跟胖大叔的差不多。” “啊？干我何事？你俩扯犊子可别拉上我啊。”肖毕华急着个脸叫道。 苏辰憋红着个脸。不关你事？大半水是你用的，大半食物还是你吃的呢。我我我……唉。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青牛震惊。两百捆草，加上这么多东西……那空间。啊……老水，刚开始那些年，我跟你过的都是些什么苦日子啊。当真是让牛不敢回首。 “小朋友。要不然咱们取走些冰块？我们可不能渴死在这半路，做个渴死鬼啊。”肖毕华出言提议道。 在生存间，犹豫不决的苏辰定下一己私心。拒绝道“这不太……好吧？毕竟这也是别人的家，我们都给人啃了三个大窟窿了。” “哎呀呀！我说平时这般聪明的你，你你你这小子怎么能是个木鱼脑袋呢？空心的！”肖毕华一副恨铁不成钢模样，急骂道。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爷爷教诲过我不可行盗窃之事，不能做欺人之人。”苏辰小手死死攥紧手指之上储物戒。生怕被肖毕华抢了去，做坏事。 “哎哟喂，我嘞个小祖宗哎。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们又不是做什么丧尽天良的坏事！火烧眉毛了啊都，这这这，鬼知道咱们啥子时候才能走出去嘛！？好，哪怕除了我，除开我。你就眼睁睁望着老牛它渴死吗？你忍心，你就舍得这么可爱善良得体温顺，眉清目秀的牛牛渴死？”肖毕华光明正大地抹了把泪。目光偷偷穿过指缝，望着已然动了良善，恻隐之心的苏辰。 有戏！当即，哭嚎道“哎哟……我嘞个好牛牛啊……你那心狠向善的主人他，他竟然一心不管不顾你的死活哎。你都快要死了他还……他还在做善事。呜呜呜……好牛牛，咱们下辈子，来生！噢不，往后的生生世世咱们再续前缘，做好兄弟。呜……” 嘶吼声音响彻天地，悲凉伤感无比。好似一人一牛真有这么个事。 青牛服了。五体投地的服！你丫才要死了，嚎得这么难听！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真死了！ “胖……胖大叔，我答应你，不过就只能这一次。那咱们少装些好不？”苏辰在内心万般挣扎艰难中做出决择。 爷爷，对不起。 “哎呀，好好好！十几块！不！三四块就好！咱们少抠些。况且此处我已记下，到时候我们回来时多买上几个储物戒，寻个去处装上冰，给他们全补上！”见苏辰皱着眉头，肖毕华赶忙改口。生怕这小子在一时冲动下醒悟过来！ 苏辰原本紧皱着的眉头舒展开。“好，胖大叔，那你仔细看好。毕竟咱们这可是属于偷人家东西，我怕有人来！” 哎哟我嘞个小祖宗哎。这荒天野地的一片凄凉，除了沙，还是沙。只有眼前这一座冰殿，眼下除了你我哪还有半个活人？嘴上却是微笑摆手开口“放心！你只管放一万个心，今天谁来了也别想阻止，防碍你取冰！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可以。呃……我的意思是说，你放心，我马上去放风！” 见苏辰越发阴沉。肖毕华急忙话锋一转改口，跑到小沙丘之上东张西望。 悍炎龙马暗叹，唉！死胖子。好好一人族苗子，被你毁于一旦！你给老子等着，哪天老子为这小子报仇，不弄死你绝不罢休。 青牛意动。在短短近两月，不知不觉中，这小主人已把我看得这般重要了吗？ “胖大叔好了没？我都装进去六块了！”苏辰抗拒道。 “哎哟卧槽！真有人来了！”肖毕华慌张，连滚带爬跑下沙丘。 疯狂沿着行行冰砖抠了起来。拖着苏辰，一边抠一边拼命塞进苏辰储物戒中。 “够了够了！胖大叔……太多了！太多了！要是被宫殿主人发现了，我们会全完蛋的！”饶是苏辰拼命捂住储物戒指也毫无作用，根本就阻挡不了疯狂抠取盗窃冰块的肖毕华。 够了？才这么一点点哪跟哪？我总不能直接告诉你我想洗澡吧？半个多月，一个月？哎哟，烦！记不清了。你知道我这段时间活得有多痛苦，多难受吗？身上这酸臭令人发指的味道！熏得人眼睛直难受！ 一马一牛被他这番操作给震到了。 这胖子简直不是人啊，拖着个七岁孩子上窜下跳，东奔西跑。人？这死胖子是丝毫跟它半点儿不沾边啊！ “你赶快放开我胖大叔，要不然我不客气了！”苏辰挣扎无果。威胁道。 “啊哈哈。小朋友，让叔叔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肖毕华愣住，手停在离冰一尺半空。笑道。 “对不起了，胖大叔。”苏辰低吼道。 十万六千八百气血轰然涌动。巨力下肖毕华大手却是不为所动，依旧面露微笑。小子，你到底知不知道咱俩差了多少个大小境界？谁给你的勇气？“哟，不错。继续啊，继续。快了快了，快挣脱了！”肖毕华轻轻松了松手，鼓励道。 “好。这是你逼我的，胖大叔。苍诀！苍诀战法。” 苏辰气息在两大法下迅速攀升。十万七……十万七千九……十万八千！ 卧槽！这次轮到肖毕华惊住了。这是极境还是……无始之境？！这……踏马玩儿呢？我堂堂古魔体，最初也不过十万七千九百整气血。手上这东西这踏马是个什么玩意儿？！ 第64章 他们说的没错啊——叔玩的不是江湖，全是脑筋 这小子是古龙后代吧？！凭我三大体质之一也妄达极境。除了远古龙族中极少极少顶端存在，谁敢，谁可触碰极境。且其中无不是身具滔天大恐怖血脉，体质……这踏马简直就是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骇人听闻，闻所未闻有人曾七岁达极境。 两人怔怔僵持住。肖毕华深受震撼，亚麻呆住。牛马见此……心呼，这小子究竟是谁的后辈，哪个的后代啊！空气中这圈圈荡漾，令牛马头皮发麻的浓郁气血。 苏辰大为震惊。这什么人啊？虽然不知自己实力达到了什么地步，只感觉一片茫茫。但也不至于倒退吧？ “呔！尔等是何人胆敢毁坏我殿外冰墙？” 三位人首蛇身蛇人族持着冰矛站立一牛一马身后。为首的头头大怒喝道。 感觉身后凉意，牛马大惊，疑惑回头。咦……才区区二境初期，就敢这么嚣张？敢拿矛头杵我俩屁股。不想活了？在座各位哪个不是你们足以仰视的存在？当然，除了苏辰这小菜鸟。 肖毕华无奈把苏辰放下。“小朋友，好了，这下被抓包了吧。” 苏辰狠狠瞪了他一眼。偷人家砖自知理亏，拱手行礼道歉道“三位……人？蛇？三位前辈。我，我们只是口渴难耐，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喝水了。借了些你们冰砖用用。” “借？你何时问我们借了？” 盯着黑得发亮的二人，三个蛇人族异口同声。然后反应过来，吼叫道“呸！你们这哪里是借！分明是偷。偷，懂不懂？” “对对对！大哥说的对。你们这分明就是偷！” “嗯嗯嗯！二哥讲的对，你们这根本就是偷！” 见他们你一句我一句，悍炎龙马不屑嗤鼻。抬起脚就是一脚一个，直接踢飞。道理？老子就是道理。滚刀牛后继者，滚刀马。 “小马！你……”苏辰手指着刚刚明明还站在眼前，转眼却消失不见的三蛇。手直哆嗦。“你怎么可以踹飞他们，他们说的好像没错啊！” 悍炎龙马马嘴一咧。满脸不屑，一屁股坐在了冰上。哎哟卧槽，这破冰怎么这么冻屁股。又站起将之一脚踢飞。 “唉。”苏辰无可奈何。这马比牛还倔，还火爆。 “踢了就踢了，它们蛇人族皮厚着呢，反正又死不了。小朋友，你赶紧快看看冰砖有多少了？”肖毕华急切催促道。 苏辰翻了个白眼，慢慢数了起来。 “二十一……二十八，三十二块。总共有三十二块。都快装不下了！” “不够不够。把它装满！”肖毕华说完就又要去开始抠那墙上冰砖。 突然，大地开始震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踩踏。 “卧槽了！小祖宗哎……快跑！”肖毕华一把抓起苏辰袍子。一溜烟功夫人影消失原地。 一牛一马比夷扭头。咦，瞅瞅你们被吓成这副模样？！才不过几万个二三境……几千四五境而已嘛！大惊小怪！等等，天上飞的那是什么？五百多个六七境……十几个八九境……三个王者境……一个……卧槽！这狗东西逃跑竟然不带牛马的！你们往后这组合还要不要了？ 满天的蛇人族强者。密密麻麻。 牛马消失不见。特别是捅了马蜂窝的悍炎龙马，跑的那叫一个凶！青牛直觉有道身影，及数十条腿的残影于眼前闪过。 卧……槽。马兄等等我！ 悍炎龙马没好气的哼了声。调头一脚把青牛踢上了背，驼着它开始了逃命之旅。 很难想象。一个不老，也算不得年轻的胖子，拖着个七岁小孩在茫茫荒漠费力地迈着短腿狂奔。身后，则是一匹马驮着头牛。紧跟其后。 速度之快，先只是留下残影，三息过后，百米烟尘金色黄沙激荡而起。待到浓烈黄烟散去，一人一马所过之处无不留有数十米深沟。 “人族，停下吧！只要你们将那匹马交出来，我等自会尽数放任你们离去。”已紧逼身后的为首蛇人族强者出声，高声呼喊。 悍炎龙马心里咯噔一下！一万个不高兴。老子又没偷你家冰，全是他们偷的，吃的。老子摸都没摸……只不过是无意伸屁股坐了下。分明是他一牛两人干的好事，你们牵扯到我身上干嘛？ “咳咳……蛇人族强者，当真？”肖毕华一个急刹，刚想开口猛吸了口黄沙。呛得面红耳赤。 “哈哈哈……自然当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观阁下翩翩君子之面，你我君子之间无戏言。”那蛇人族强者放声大笑道。 小马啊小马！你不入地狱……我们可都要入地狱了。莫要怪哥……辣手摧马。 “不！不要啊！”苏辰大喊朝悍炎龙马奔去的肖毕华。忽然回想起木爷爷过的话，在外……莫要太轻信于人。况且这等违背良心的事自己也做之不出。 这般反转，令悍炎龙马面露恐惧。前有恶狗挡道，后有追兵蛇人。呆愣杵在那，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行。爹娘哎……我想你们了喂。那个并没有玩脑筋，只有有吃没喝的家。心灰意冷下干脆直接选择了认命，你来吧！畜牲！下辈子……老子必须弄死你！ 肖毕月一手搭在马脖子上。佯装一副非常吃力模样，朝天大吼“快点！快！我马上要抱不住……呸！控制不住它了！” 而后贴着马耳轻语“小马，等会儿那小子飞过来。我趁他松懈趁机把他摁住，你跟老牛卯足了劲，使劲往死里打！放心，堂堂十一境初期强者可不是那么容易会被打死的。记住千万千万别留有余力！” 悍炎龙马听着听着听得热泪盈眶。心底感动死了！大哥，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是那样两面三刀，无情无义的人，呸，魔。是绝对不会舍弃出卖马兄我的好魔。 “悍炎龙马！受死，竟敢欺凌我族后辈！”蛇人眨眼出现在肖毕华一侧。掌中那无数细小锋利的恐怖寒冰，猛朝悍炎龙马脑门刺去。 电光石火间！肖毕华猛然暴起身形，跳起到他身上。死死缠住蛇人双臂。 朝一牛一马大吼“上！弄他丫的！” 一牛一马带着淫荡笑容，慢慢走向身下已被肖毕华捆住的蛇人族强者。 声声连贯，毫不拖泥带水的悲惨，惨痛之声顿时不绝于耳！ “哎哟，哎哟，哎哟。呜呜呜……马哥牛哥，看在大家都是同类的份上，您们就手下留情，别打了吧！”他顶着满目牛蹄马蹄印，在肖毕华怀中苦苦求饶。“大哥……你我君子之交，一见如故。况且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 “哼！给我往死里打！你们谁都不准留手。别以为我真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过是窥视悍炎龙马身上浓郁的龙族之血！故此起了杀心。什么后辈小辈，呸！明明全是群冷血畜牲罢了！张口闭口间谈什么人义！”肖毕华红着俩被一牛一马踢红了的眼睛，大吼命令道。 一牛一马瞬间恍然大悟！哪还念什么同老类之情，下脚间显得更加格外卖力，愤恨。 浓浓烟雾黄沙自牛马脚下四起。 等到烟雾黄沙散去。苏辰只见到……正呼气少出气多，哎哟低哼的蛇人。其精气神萎靡不已躺在沙土上，刚才那看着本锋利的牙齿一颗不剩。 “看上去好可怜。”苏辰挠头道。 “可怜？敢打我家小马的主意，还敢跟你叔我玩江湖！真以为我傻？他，还嫩了些！你叔叔我五十年前一人坑蒙拐骗，哄吃玩喝……咳咳！玩江湖的时候他还没生呢。况且你叔我玩的不是江湖……全是脑筋。”肖毕华指了指自己脑袋。一手提起口吐血水白沫的蛇人族强者。 第65章 只需一掌 “放了我。我族放你们离开此地，不然族长前来你们注定十死无生。”肖毕华手中蛇人艰难睁眼，威胁道。 “怎么？谎言被拆穿后，竟又和我玩起了威胁？”肖毕华顿时不满望着手中蛇人。 “呵呵。威胁？你看看你身后，那，便是我族的底气！我需要威胁吗？”蛇人肿着个眼睛，抬手指去。 肖毕华一把将神气傲然的蛇人丢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气息淡淡显露而出。 它惊惧在沙土中扭退，边退边不可置信嘶吼高呼“这不可能！不可能……你这死胖子怎么会这么强大！？怎会有这般实力！” 悍炎龙马大汗。哥，你有这实力我们为毛要跑？还用这些令马不耻的阴险算计。不早点显摆出来！打他们个屁滚尿流！ 肖毕华毫不理会已被吓尿的蛇人。望向已经呆住的苏辰，开口问道“小朋友，你猜猜我灭了这五万八千七百二十三个蛇人，一共需要几招？” “我只觉得你很强，很强。甚至是强得可怕。不说几招，但你……真的能全部打败他们？”苏辰不相信道。胖大叔，你这牛吹太过了。 “啊哈哈哈！师兄师姐们，你们快听，快看！这世间终于有人夸我很强，很厉害了！而且还是强得可怕！哈哈哈哈哈……”肖毕华抹泪仰天长啸。眼眸星光涌动，我容易吗我？几百年了，我这吊车尾，万年倒数老二总算是熬出个头了！ 苏辰顿感无语。疯了！这胖大叔完全是疯了！ “小朋友。看好了，我，只用一掌。” 肖毕华轻轻捋了捋额前几缕乱发。一个极为潇洒的转身，留了个不算太帅，也不太丑的侧脸给苏辰。一牛一马。 青牛诽腹不已，哎哟卧槽，这死胖子这么多年还是没变，又装上了！ “化……魔！” 轰！无比汹涌气势吹天而起。近百里黄沙卷天，空鸣声灌入双耳。上千里天空一片灰暗，黑蒙蒙压得一众喘不过气。 尘埃落定。千丈巨躯显现。面容狰狞，獠牙爆出，魔纹绕身。 紧紧握了握拳。肖毕华感动死了，果然还是断大爷好，把这等世间大秘法交给了我，随时随地可大可小。嘿嘿嘿……一掌落下，血红喷洒间，地上汹涌而来的蛇人，皆尽死于滚滚黄沙中。 巨大掌印触目惊心，动人心魄。坑中是数不清的残肢断臂。空中千数蛇人族强者倒吸凉气，口水久久难以咽下。 “逃！快逃啊，这家伙强得不像人！”不知谁在大声呼叫。 顿时空中的蛇人们慌神间，纷纷调头逃离这恶魔手掌。 “哼？想跑？晚了！空间封锁……狂魔九幽！”肖毕华不再隐藏。身躯高涨巅峰时期，九千九百九十九丈！ 遮天蔽日庞大身躯再现，阻断了烈日洒下。 看着沙土上那大片阴影，感受到身后的恐怖气息。众多蛇人族疑惑回头一瞧，顿时被吓得肝胆俱裂。 “这是什么怪物？！这完全超出了……” 砰！两只大掌相拍，无一活口。如同拍蚊子般。 别说是苏辰跟悍炎龙马。青牛也是被吓了一大跳！这死胖子……怎么变这么强了！ “咳，不好意思，他们太分散用了两掌！小朋友，怎么样，强不强？” “不强。大叔你这什么招数啊！怎么变得跟鬼一样，好丑的！”苏辰无力吐槽道。 “呃……你小子懂什么？这才叫男人的阳刚之美！你瞧瞧这铁打的肌肉，身材！”肖毕华驳回苏辰意见，独有自己的见解，毫不接受苏辰审美。 “欣赏不来。我倒是好像对你身上那些文字，纹路感兴趣些。”苏辰在肖毕华脚下嘟囔道。 “这……你不会是想要吧？这些又抠不下来。”肖毕华陷入了为难，非常为难。给是能给，只不过是修为估计得倒退个三五境，保全性命估计也够呛！ “我才不要，看见它们只感觉皮肉发麻，汗毛倒立的！”苏辰拼命摇头。 望着更加复杂，恐怖，黑暗的古魔文，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肖毕华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就怕你这小子因为好奇，突然间提出什么过分要求！“既然你不要，那我便重新给你个东西。” 肖毕华低喝。巨大之手放于胸膛，未完全合拢的掌间，缓缓出现团庞大金色液体，在无限压缩下慢慢形为水滴般大小！在苏辰一牛一马疑惑下，他又狠朝自己心脏处剖去。 “喂胖大叔，你干嘛！就算想死也不至于自杀吧！？”苏辰急忙大喊做荒唐事的肖毕华。 他并没有理会苏辰，而是专心致志在剧烈跳动的心脏上，轻轻划了道细小口子。 “什么东西？我不要了，胖大叔你赶紧停下！不要做傻事！” 牛马惊了。卧槽，还能这样玩，还可以这样玩？敢这么玩？！玩那么刺激，你不要命了！ 一滴充满了远古神秘力量，恐怖气息的金色血液，被肖毕华从自己心尖上取出。 他慢慢移动，当两滴金血相撞时整片天都开始变得乌云密布。在相融的过程中，天地更是齐声轰鸣。 二者终于在天地中异常下相融，合为一滴整体。 肖毕华身形重新变为人体。单手托着浮于掌中金血朝深深震撼苏辰走去。 这，已是超出了他的认知。什么存在才可以在自家心脏上划一口，而不死。爷爷没说过，李七夜也没有讲过。 “你……你没事吧？！” 肖毕华摇头，指了指苏辰，又指了指手中金色血液。 “你干嘛不讲话？不会想要我吃下它吧？！”苏辰疑惑问道。惊叫出声。 一脸抗拒，嫌弃道“你让我吃人血？还是变异的金色人血！你想让我变成怪物吗，虽然我也不太想活了！可我才不想变成跟你一样的怪物！” 说完。当即扭头，毫不犹豫，毫无保留！撒腿就跑。开玩笑，见识了他这么强的实力，谁还敢留手？再说谁愿意吃那玩意儿，又不是变态！ 肖毕华不慌不忙消失原地。一把抓住他，单手捏开苏辰小嘴，一把喂了下去。 “呕……呕儿！死胖子大叔！我，呕……我跟你没完！你，呕……你给我等着，等哪天我实力强过你！呕呕呕……”给苏辰连隔夜饭都干吐了出来，就是活生生的不见那滴金色血液。 一牛一马瞬间明了。血脉继承！哎不是，你丫疯了啊！你让他这么个年仅七岁的人族小孩沾染魔血，那他日后岂不是成了小魔头？他在人族……怎可存活！哪怕活着下去，这么大的因果他尚还年幼又拿什么去抵挡，承受？！你丫白痴啊！ 青牛瞬间慌了神。忙跑到苏辰一侧不停蹭着他，却是毫无办法，束手无策。老主人啊，这衣冠禽兽竟然让小主背负了这么大的因果，这可怎么办啊？这根本就是踏马的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牲啊！老主人你断可不能再让他继续活着，他好为祸人间呐。 悍炎龙马内心大骂。奸细！果然踏马的魔族狗奸细！暗害我族，呸！人族早年天骄。怪我眼瞎，看走了眼！恍恍惚惚间竟真以为你是个好魔。 不明一牛一马心思的肖毕华大为振奋！断大爷，白衣仙女，加上我这血脉继承，这小子的焚血极境……不弱于古世不出天才的修炼天赋！哈哈哈……不敢想，不敢想！老子这是在培育出什么小妖孽啊…… 苏辰抬头无意瞧见肖毕华那满脸浪荡笑容，且正猥琐盯着自己。 我去，这货，果真是……真变态！ 突然，空中又一蛇人踏空而来。眨眼已至二人牛马头顶。 绝美蛇人女子见此惨不忍睹的惨状，胸间剧烈起伏不定。 “尔等……找死！” 肖毕华现在可没心情去欣赏那片波涛汹涌！嘴巴微张，一口鲜血顺着嘴角流淌而出！连带着口水。含糊不清开口道“完了……她奶奶的。离谱，完全虚了！” 果断。非常果断，果决地拖起苏辰。逃命！一牛一马紧追其后。 “大叔……你不牛吗？干她呀，你怕什么？”还不明所以的苏辰问道。 “不了不了。这次就算了，下次吧！”肖毕华一手抹去嘴上金色鲜血跟口水。此刻死了的心都有。我真是猪啊！这儿分明就一点都不安全，好好的我用个什么锤子血脉继承啊！踏马的，这次我十之八九不离十的真要成后继无人！因为血脉继承只能用一次啊，这小子估计想死都难。可我的命只有这一条，一次啊！我死了谁给他开启血脉？！毕竟这么高级的血脉，它不带把锁也不安全不是！该，我真踏马是活该！ 扭脸望着上方那略显苍白，尴尬的脸。苏辰开口道“胖大叔，你……是不是虚了？” 肖毕华边逃命边暗骂。你这死小子怎么老是戳别人痛处！我虚？是，我虚。我虚是为了谁虚的？你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 纯粹的，完美地演绎了什么叫自作自受。 第66章 肖毕华老江湖了 “杀我族人，毁我族根基！你们通通该死！” “大叔，这女人都追了咱们三天三夜了，还不舍得放弃。话说你这一路拖着我跟它们俩跑你不累吗？”苏辰面无表情，任由黄沙烈风抽在自己脸上问道。显然，麻木了！三天三夜啊，是个人都会感觉到累吧？ 这胖子究竟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累？活命啊大哥！你跟我说累？你还想不想活了！”肖毕华没有时间抹去眼角眼泪。一手拎着苏辰后颈，一手拽着两条尾巴。顶着两瓣雪白白花花的屁股，飞快狂奔！只不过……那白嫩的屁股上，依稀可见有三道崭新疤痕。 长袍早已化为了短裤！除去那屁屁上一抹花白，身上颜色早已均匀无比。黑里竟透着闪闪亮光。 “哎。可我发现，我们四个活的好累……”苏辰无力道。 肖毕华翻了个白眼。鼓励道“累？累就对了，证明你还活着。有意义的好好活着！” 一牛一马皆是长叹了口气。真的……好难吃！这一路而来，你知道我们吃了多少沙子吗？ 两货肚子出奇的一致圆润。 “漂亮姐姐……你别追了好不好？我们错了，真错了。”苏辰朝着天上绝美蛇人女子喊叫道。 “哼！不好！屠戮我族数万族人，又岂能是你一句知错了可以解决？小家伙，你可真是异想天开！”灵娇月皱眉不止。这人族小家伙怎么能这样……天真可爱。 “漂亮姐姐，你的族人真不是我们杀的。是一个长得很丑，巨丑！超级丑的丑东西杀的。他差不多有着三万多米高，还有着四颗恐怖的獠牙，身上黑乎乎的，一头金红色的长头发。” 望着可怜巴巴，一脸天真单纯的苏辰。灵骄月内心忍不住一阵母爱泛滥，哇……怎么可以这样可爱！将信将疑开口确定道“小家伙，你确定你说的话全都是真的吗？要是姐姐我发现有假，你可是要被打屁屁的哦！” “真的哎。姐姐，我怎么会舍得骗你这么美丽倾城善良，温柔体贴，美得不可方物的仙女姐姐呢。我怎么会舍得嘛，根本就不会……好姐姐，你就相信我一次嘛！好不好嘛，就这一次。我的好姐姐。”说完，苏辰睁大着个眼睛。手上一痛，泪花不停闪烁于清澈干净的眼睛里。 “好……好！我相信你。小弟弟，你们先且停下，待我问问自会放你们离去！”灵骄月咬了咬唇，开口。 “胖叔，咱们停下吧！我看应该是成了。”苏辰一脸解脱之色。 “好！”肖毕华急刹停下。一牛一马自手中飞了出去，狠狠的啃了好几口沙土。被呛得咳嗽个不停。 闭眼间灵骄月已至苏辰面前。看着眼前虽然尽显黑色，却又帅气俊逸初显笑的灿烂小男孩。出声轻问道“可爱的小弟弟，那你可不可以告诉姐姐那凶手去往了何处？” “当然可以啊。咯，他就是一直朝那里去了！”苏辰红着脸，伸手指了个反方向道。 “啊？！那……那不是我族宫殿吗！”灵骄月顿时大惊失色。悄容愁苦不已“谢谢你，可爱的小弟弟。姐姐这里有个东西送给你，希望你它可以一直护佑你平安，并祝福你。并不是什么稀奇的物件，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她取下佩戴在脖子上那一小节木头蛇，递了出去。 苏辰非常非常的不好意思伸出双手接住。灿烂笑道“喜欢。很喜欢，谢谢姐姐！” 灵骄月展颜一笑。刚开始还怕你嫌弃，不会喜欢呢。俯下身子，双唇亲吻在了苏辰额头之上。她起身，略微不舍道“小弟弟，再见。” “漂，漂亮姐姐再见！” 飞起后不忘频频回头，念念望着苏辰。 就在她亲吻的那一刻，苏辰只感觉脑海之中，似乎是有着什么东西要冲出来。 灵骄月身影终于消失不见。终于，沉醉在一声声漂亮仙女姐姐之中，逐渐迷失自我离去。 苏辰开始了通大骂“死胖大叔！都怪你出的馊主意，刚刚那段话你硬要我一直说个不停！三天，我整整说了三天。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说吐了！” “吐？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难道她长得不美？不好看？”肖毕华神秘一笑。并未生气。 苏辰黑红着个脸。不好意思扭扭捏捏道“没，没有。我只是觉得这样子骗人家善良，漂亮的姐姐不好。对了！刚才你突然咬我手干嘛！你知不知道刚刚我差点就没憋住，哭出来了！” 苏辰甩了甩尚还发痛的手，满脸幽怨。 “咦。还不好意思？都把善良，漂亮叫得这么顺口了了！你个臭小子。你知不知道刚才要是你不哭，那咱们现在都还在跑！”肖毕华也不气恼，大笑着打趣道。而后表情认真，严肃道“傻小子。有时候别人的温柔善良，也可以暂时用来当作保护自己的手段。只要保证不伤害到他们，只要自己不受伤害，世间万般手段都可用。明白不？” 苏辰自然懂得他说的意思。抗拒开口道“不明白，我也不想去明白。我们不一样！” 肖毕华一愣。不禁回想起那五十载悠悠痛苦，步步维艰，唯有、只有利弊实力可存的岁月。小子啊小子，不听老人言……吃亏最靠前！往后有你受的。 各种心酸过往令他双拳紧握。悍炎龙马看了直担忧，这货不会因为句我们不一样，暴揍苏辰一顿吧？ 青牛倒是不慌。先生的目光可没到看不清世事之物，人因道果的地步。魔族五十年，休想改变他是老主人手下马仔，先生门下学生兼孩子的身份。哪怕再加个零，五百年他也同样依旧不会。 “好！好个不想去明白。”肖毕华不做多说。他知这是些无用功，许多东西诸多事，只有亲自去经历，也唯独有那深深体会过的人才能永远牢记不忘，明白其中道理。这么多年，不知自己何时竟学得了先生那般性子，不急不慢。却又总能在关键时刻，出现。 转身背对苏辰，缓缓离去。 青牛蹭了蹭苏辰衣角。暗示着他，该走了。 “老牛，你说。我哪儿说错了嘛，他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跟我一般见识。你说说，他都这么大个人了，为什么要还那么爱怄气。”苏辰骑到牛背上。自言自语。 青牛低哞了声。你问我，我哪儿知道？我又不是他。可能他只是被你那一句，我们不一样。伤到了些许，触景生情吧！因为曾经第一个，唯一一个说出这句话的姑娘，她已经死了。他估计这会儿有点难受罢了。 第67章 新火城 “喂。胖叔，你不至于这样吧。你已经五天不吃不喝了，咱们虽然是在赌着气，可你也不能不吃东西嘛！” 苏辰囧着脸，嘟囔道。 “哼！臭小子。你叔我何时与你这小朋友赌上气了？我只不过是担心你饿，怕你不够吃。我啊，什么实力？你跟我能比？我喝喝水就好了。鬼知道这地方这么难出去哟，早知道就该让你再骗份地图。千算万算，还是失算。”肖毕华慵懒打了个哈欠道。 “呃……”苏辰无语至极。那两巴掌之下灭杀了人家数万族人，都已经昧着良心那般诓哄她了，还要再骗地图！你的良心是真的不会痛，它就不会有半点感觉吗？ “胖叔……你杀了他们这么多条生命，你就不会觉得心里很难受吗？” 在悍炎龙马不停喷火烧得滚热的水中，肖华华听后一愣。 苏辰蹲坐一旁取暖。 冷寂的夜中缕缕温热化为冰晶，缓落下沙地。长片雾气升腾，迷雾缭绕中肖毕华一笑。不知是苦涩还是无奈，或许又是在已晚年当中方才学会的生存之道，令他早已麻木。淡淡开口。 “小子。如果，如果你一心认为我是狠心，手辣无情。且不问事非对错，又不顾世间生灵、生命之辈的人。那便随你怎么去想吧，怎样去看待吧！在漫长的旅途岁月里，我早就累了。我不愿意去跟别人解释什么，也不喜欢去说清楚些什么。毕竟，做了就是做了。” 他并没有去责怪苏辰。没有说若是无我你怎可活，也没有一大堆善言良语地说教。因为他曾经也是这般，到最后还不是要独身艰难，满是苦涩遗憾的，独自走过那汪浑浊污秽。到至今还不是湿漉漉的，茫然麻木不解的自认为只是双手、身体。哪知，其实连这颗本纯洁无杂的心，不知觉间竟也染上了浑浊污物。 肖毕华肩披着长巾，望了望腹部，腰两侧，手臂大腿。曾无数大小战中触目惊心，所遗留下的痕迹。闭眼轻靠木桶。轻轻问道“怎么不说话？” 抬头早已看不见肖毕毕。只有朦胧一片。苏辰犹豫下，开口道“胖叔……你以后能不能少杀些人，或是这世间万物生灵。可不可以……不杀。” “我没有杀过人。也从来没有伤害过好人。睡觉吧，累了。” 肖毕华没有答应苏辰。有的存在不能称为活着，因为在他将人性遗忘，背弃之时某些东西、意义就已然死去。还有有的人不能称之为人，空壳内装的尽是邪恶。 “好。” 一夜再无话语。辗转难眠，翻来覆去的苏辰从悍炎龙马身怀里爬起。青牛悠悠转醒。 一牛一马目光悠悠茫然看着怀中间苏辰。 “他怎么去了一晚上还没有回来？究竟是去哪了。” 直到烈日当空。一道人影才慌里慌张出现于视野。 “胖叔，你怎么连最后的裤衩都没了？这一晚上你去做了什么？” 苏辰隔着老远惊喊出声。 眨眼间肖毕华光着个身子消失在远方。拽着苏辰一牛一马消失在原地。 “逃命。” “逃……命？怎么了？”苏辰疑惑不解问道。目光朝远方望去，空无一物。当再次收回视角，才见肖毕华左右脸庞高肿而起，身上新疤旧痕无数。遍体鳞伤，口子朝外冒着热烫金色血液。止都止不住。嘴上那尚未干涸的血迹都没来得及擦去。 “胖叔，蛇人族追来了？” “嗯。打不过，有高手！”肖毕华说话间神色无比凝重。 “我还以为你昨晚生气离开了。再也不回来了。原来你早就发现了他们，是去阻挡他们去了……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胖叔。”苏辰心底震撼。在这般严重，惨不忍睹的伤势下……他竟然还要回来带着我们一起逃！ “少说话。全都给我好好听着，距此三十里处有座城池。如果到时候我去不了了，记得在城池中最大，最老的桂树下旁那有座桥。在那儿曾经有我一位故人，到那老拱桥下去为我送些东西！” “胖叔，不……不会的！你绝对能去，可以去的。你不要乱说！需要送什么你自己去送，我才不要去！”苏辰听懂了肖毕华言外之意。大吼拒绝。 青牛难见的感伤，他似乎并没有忘却。哪怕过了这么多年。 “小子。在这人世间你不能左右的事，太多太多。多得像这身下需粒粒捡起，在狂风里舞动，却数之不尽的滚滚黄沙。我若是去了老拱桥，这一牛一马都得死。我问你，那老拱桥，我是去得，还是去不得？”肖毕华并没有伤感。没有落泪。 而是给苏辰留下了个大疑问题。 去。在无比强大的蛇人追杀下，我们可能都得死。若是不去，在执意相救中，他因为受连拖累，九死一生。去，是人性，不去，也是人性。苏辰陷入了纠结困难选择，该如何回答中。 “哟？瞧瞧这狼狈不堪的模样。昨晚上明明可以逃走，究竟是什么好东西这般令地你念念不忘啊，我的魔族强者大人？！” 身后千米，蛇人族强浑身是血，无情叫嚣嘲弄，讽刺道。 肖毕华咬牙死死坚持，拽着苏辰一牛一马继续飞行。不理会身后越发接近的三名蛇人。 “什么时候以冷血无情着称魔族，竟然也会装模作样，惺惺作态假意的了？” “哈哈哈。我当是有何稀世宝贝，难以寻觅的仙药。原来不过是一头牛，一匹马，跟个黑不溜秋的小屁孩！卟哈哈哈哈哈……我的魔族大人啊，就因为这些个，用了血脉传承无比虚弱的你，不惜惨烈代价也要保全？！连裤子都不要，都战没了。可笑，可笑啊。” “你们懂什么？又懂得什么！胖大叔他跟你们才不一样！他是个人，活生生的人。是一个好人。虽然我不明白什魔族不魔族的，可就算他是魔族又怎么样？！他是魔族是他的错吗！哪怕是他生在魔族他也有错吗？” 苏辰悲愤间大吼。吼出了心里内心最真实，最单纯。无一世人敢说的话。 肖毕华听后脑中空白。神情呆愣住。我……不是魔。 蛇人怒极反笑“哟呵。小东西，你还不知道血脉继承是个什么吧？” “不就是拥有了他的血脉，差不多可以成为跟他一样嘛！” 此时已不足百米的蛇人听见苏辰回答后。骂骂咧咧了句“白痴！” “强者血脉的传承叫做荣耀。而魔族强者的则有另一称呼。叫做……追杀令！哈哈哈，你还不明白，知道吗？此时此刻的你，从继承魔血那时已然成为了人族之耻！无论大小族的世仇之敌，人人得而必杀之！” 苏辰丝毫不惧。毫无顾忌之色，黑色的脸看不出有何表情。“那又怎样？” 显然，他还没弄清楚此事的因果。及严重性。这里面的关联，其中道数，牵扯甚广。大到一界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小到遭受亲人背弃，人人谩骂唾弃，无不厌恶。臭名留史，警戒世人。 “臭小子。记住，一定要记住！要是没有做到举世无双，达无敌之境，千万不要暴露出来你身怀我的血脉传承。否则，后果难以想象。你一定要……” 冰矛刺穿胸膛而过。蛇人紧接而至，毒辣一掌拍在肖毕华后颈。 大脑昏沉间肖毕华也没有半点松手之意。“还……差点。”遥望不过近近百米城池。他只觉意识感观已快完全消散。但！一直苦苦支撑，坚持的他无时无刻不在告诉自己。此刻哪怕是身死消亡，也依旧不可以化魔！自古以来，跟这一个字有半丝关系的人，没有一个落得过好下场。哪怕是有段无崖与神秘女子做为后盾的苏辰，到时估计也得受万族讨伐！ “啊……！”他仰天怒吼。苏辰自他右手被狠狠丢出。一牛一马紧随其后。 这短短的，不过百米犹如天壑。花光了他最后所有力气。 “不！不要啊，胖大叔！快逃！”空中苏辰双眼通红，伸手猛抓。万般想狠揪住正缓缓倒下去，闭眼的肖毕华。 他在漫天黄沙中。涛天浩荡威势下喃喃细语“你俩……照顾好小朋友。” 呯！大地激烈震颤。百丈宽高黄沙如浪潮汹涌掀起，肖毕华身影消失不见。 极速流动的黄沙无情狠狠拍打于城池高墙上。 “不……不！”苏辰凄厉叫喊。在城门下沙土中跌跌撞撞爬起。踉踉跄跄边爬边跑。“呜呜……胖大叔。不，你不能死……我把剩下的冰全给你。你不要死好不好……连最后你舍不得吃的一块肉也给你。” 他那满是通红的眼睛下是行行痛苦，不甘，悔恨的泪水。一头本还算得上干净的乌发沾满了黄沙。鼻子，额上也有着不少。被牙紧紧咬住的嘴角，缓缓浸出丝丝殷红鲜血。 青牛用嘴死死扯住苏辰。 “我要去找胖大叔！放开我……快放开我！我要去找他！” 苏辰无法自理。在崩溃的边缘胡乱挥手不停乱抓。 悍炎龙马本就难受。特别是听了肖毕华那句，照顾好小朋友。心中更加难受。 老肖！你踏马的……真不是人。怎么可以扔下我！青牛扯着苏辰衣裳的大嘴颤抖不止，哆嗦个不停。 一脚踢晕了狂躁不安的苏辰。在青牛震惊，不可置信目光里。悍炎龙马张嘴叼起苏辰，朝紧闭的城门走了去。 “何人临我新火城，敢这般浩大气势。本座不过冥想百年而已，已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吗？不妨都进来坐坐。” 城门大开后。空中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第68章 遭受通缉 “谁？！是谁？”三个为首的蛇人族中，那最强者满是惊恐问道。因为以他位居蛇人族第二的实力，竟发现，锁定不了百千里中有任何气息波动。 已踏入城内一牛一马止不住瑟瑟发抖。在仔细感受下，恐惧的发现身体本急速流动的血液正缓缓变冷凝固，灵魂深处逃，快逃的声音不停回荡。这是来自于血脉，无视种族的压制！ 哪怕并没有刻意去针对它们，足可见其暗中之人实力骇人心魂。一牛一马相视，撒蹄便跑。毫不犹豫，丝毫不敢停留。溜烟的功夫，哪里还有它们半点影子。 一蛇人满脸不甘。在巨大压力下沉声道“大人。那龙马它……” “闭嘴！先想想怎样逃命吧！如果我猜的没错，此乃新火城……老城主！消失在北域内外，近百年的顶端强者。” “什么！竟然是那老东西？他不是早在百年前那荒外大战中死了吗？” “不对。传闻中他不是被魔族新任荒主一招从荒外轰退十万里，最后在满是抑郁不甘中饮恨于玄皇城内。” 二蛇在强大压力中继续疯狂作死。毫不避讳，顶风而上。 “你俩找死不成！都是猪吗！想死别拖着老子一起！”蛇人急得怒火攻心，破口大骂。汗流浃背狂如下雨。这位……你们没见过，不知道。我可是从小听他传说一路成长至此，这样说吧。我刚踏入修炼两百年，破入五境洋洋得意之时，人家几乎已无敌于在十四境之内。四千多年，现如今他又该达到了何种地步，高度？我却还只停留于小尊者境上千年，苦苦挣扎，徘徊不前。 你们可真是……不知者无畏。命在己身不受用。这位存在可是有着与道师、邪首齐名之称，被万万世间生灵誉为三绝！一千三百八十年前亲手斩了我族三位老祖。一手创造新火近五千年，更是亲自苦苦镇守不下三千多余光阴！如若不然……我族为什么要退至近荒边十六万里。举族放弃，狠心割舍掉五十万里外的北冥浓郁寒烈的大好洞天！只救在力抗魔族，救得在这凄苦凉薄之地下……镇守己族种族延续香火。 老东西？死了？抑郁，不甘？一招轰退十万里？！老者面红耳赤，枯手紧握。打了儿子来老子，老子分明是一不小心下才被他爹轰退了万里。什么时候成十万里了？要是让本皇发现，知晓……非灭了你族不可！当机立断。蛇人族乃毒瘤！这二者皆是害群之马。必须……严除。“碧火，青炎。” 刹那。滚滚青色火焰熊熊燃烧，那俩货肉体轰然溃散。灵魂更是在一声声凄厉惨叫悔恨中，被硬生烧得消失殆尽。一缕不剩。 一道披着宽底淡浅纹紫，其余料子是淡青色长袍。头顶发间横插三寸青白之玉，苍老的身影从高空缓缓踏到城头。负手静立于老旧裂痕的大青石上，赤着个脚丫子。那光着的枯脚，着实是有点丢失尽显一派的仙风道骨之气。十根略长，弯曲的脚指甲，更是让人不禁有些忍俊不禁。 刚准备动手清理二蛇的姬寒。瞬间，如临不知几何深黑渊谷。自新火城老城主出现，他体中血液尽数停止流动。身边燃烧熊熊大青烈火，那幽幽青色令得他汗毛倒起，手脚发软间险些跪倒而去。 其历史超于远古的，凰之一族……本命神火！碧天青焰！ “前……前辈。晚辈并没有离开过边荒二十万里。从来没有，也从来不敢，一直坚守刻苦于荒边。此次前来并非意生事端，完全是为了追杀一个在逃魔族，他身负十一境中期实力。若是以他小尊者中期的实力入了北域，甚至是中洲……” “你说谎。” 姬寒一愣。而后慌张失措在沙土中跪下。双手放到地上，头长磕于地。流着汗道“晚辈万万不敢，其实还有一件事还没来得及告诉前辈。那就是有匹身负近半龙血的龙马踏入了前辈新火城中。我族急其需要它身上所拥有的血脉，晚辈这才带着刚才那冒犯前辈的两个罪人，一跑追杀至此。” 我总不能说是你打断了我，我还没说完吧？我又没活够。 “不止如此。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瞬间。姬寒本怀侥幸的心如坠冰窟。 跟魔有关的事物，但凡被眼前这位知晓。一切皆断无可能再继续存在！没有可能会存。 到时……那龙马一身宝贵的精血，我族千年等待、一切隐忍，坚持都如烟灰。毕永于夹缝生存中，所有都将付诸东流！ 可眼下，命只有一条…… “看来。你很不喜欢老夫给你的这个机会，那……你也没必要再存在了。” “不！我说！前辈我说。通通全部我都说！”姬寒拼命磕头做礼。以求宽恕。抬头，三角眼中青石上老者依旧还是面无表情。他枯手挥出，百里黄沙于风中止住。在姬寒恐惧下化作千里青凰，头似大鸟，顶三羽红紫羽绒。脖颈修长，姿体浑圆身披千万青红大羽。尾生九羽，九羽又都拖着长长青色恐怖炎火。除拐后短指，三爪四长指，其锋锐可随意轻松割裂空间。 “前……前辈！那一魔族拼死也要以惨烈伤身护住那龙马。跟一牛与个七八岁人族孩童！我一时想不通这其中原由，所以并未告诉前辈！还望前辈恕罪，我……啊！！” 凄厉而哀嚎的声音响起。青凰俯身冲下。姬寒左右两臂消失不见，在其伤口处，依稀还烧燃着数缕青色火焰。 “暗瞒消息。裹庇魔族，及有关消息。念你镇荒千余年，功过无优。两不相存。哼！” “谢……前辈。谢谢……前辈。” 姬寒昏厥。沉沉倒下，气息萎靡。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会在下一瞬消散。 碧天青焰。这可不是单单只毁伤躯体，虽已收手。但，哪怕只是一缕，常人触及引烧全身，灵魂燃尽。不入轮回之境，断葬来生。 “传我令。新火城，北域，及三域一洲。寻一牛一马一孩童，提踪者而三千灵石，提尸，五千。活捉者，可入新火，享五万石，外号新火使。” “咦，让爷爷看看。是哪个老豋乱扰人心？才三千五千的灵石也敢号令全城？踏马的，活腻歪了？”一头顶着个破旧竹斗篷的白衣青年口吐芬芳。自茶滩小桌骂骂咧咧起身。待到出了凉棚里。定睛朝天一望，瞳孔放大“我……我草！这不，老老老，老城主吗？” 而后。盯着天上！不要脸，极不要脸夸赞道“依旧还是那么帅，那么风采依旧啊！老城主！” 天上。老者一愣。你妹的，怎么又是你这小子……顿时只感觉一个头，三个大！ “喂喂喂！听说了吗？老城主现身。出口就是玄赏上千上万极品灵晶！” “听说了，听说了。我踏马耳朵又不是聋了！他人都还在天上。”那人无语至极看向同伴。 “哎哟我……去！灵！晶？！这老宝贝啥时候这么奔放，豪气了？！不行不行。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得抓紧时间挣银子去。”破竹斗笠白的衣青年一把提过茶壶。狠狠一饮而尽。象征性擦了擦嘴，撸袖提剑便走出茶棚。 “哎哎哎！客官，您还没给茶钱呢！？”小二快跑大叫。 “哼，是谁？究竟是哪个丧尽天良的畜牲喝茶竟不给店家茶钱？！”顶着个破竹斗笠的白衣青年抽剑狠瞪四周。见无一人敢站出。又出言威胁道“呵。若是再不出来……那你以后生儿子肯定没屁眼！一定拉不出屎，被自家活生生给憋死。” 小二见百米处他停下，慌张叫喊道“哎。身穿白衣，抽剑那小子。客官，您还没付那三壶绿黄春的茶钱呢！” 擦！风紧扯呼。“你们看那是什么！”白衣青年惊讶手指天上。 一溜烟。待众人回神，转脸。人早已消失不见。 店小二一脸懵逼。后指他消失之地大骂道“畜牲啊畜牲！才一块半枚下品灵石而已啊！你逃什么单？！没钱？！没钱你出来闯什么江湖，啊？你给不起我替你给还不成。我一个月至少要被你逃三次，我踏马才月供十二块下品灵石啊，你到底是怎么忍心伤害，来祸害我的！？” 白衣青年躲在高高天空中看得嘴角直抽。默默从衣怀当中掏出小半块石头，流下贫穷眼泪道“你给老子等着。等哪天本尊发大财了，一定要恶狠狠地甩上块完整下品灵石到你脸上，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暴发户嘴脸。然后再将它一把抠下来，就算是丢进茅厕、粪坑，都不给你！” 而后转念又是一想。心疼道“要不半块？不不不。多了，太多了，三分之一？还是多了，一粒？像一粒米一样的应该差不多了。嗯。我想，应该，差不多了吧……” …… “胖叔叔，不……不要。胖叔，胖大叔！不，快逃！”牛背上，正昏迷当中苏辰喃喃。 一牛一马此时却是焦急如焚。四域一洲再难有身容之处，注定再无无安宁可享。 第69章 挚友之信 “老城主，传讯晶已把您的意思字句不差传至三域一洲内。但消息在各大势力中如石沉大海。除了中洲古族李家，三大族二圣地外，剩余三域并没有响动，它们皆是锋芒不显，丝毫没有危机紧张之感。” 充满书香味道书房中，中年男子站于长形古木桌子左一侧。并未遮挡住老者面前那挂在土墙上并不算太明亮灯火。只是脸庞上还有个五指印。 仔细听完。老者轻推开手上书本，食指缓缓轻轻敲打古旧木桌。声声沉闷在三十平书房中回响。中年男子内心略显紧张……平静，实在是太过平静！各大势力反应结果圴这般有些出乎意料。老城主他会不会大发雷霆，再狂揍我一顿？ “近百年可还有何大事，消息？” “有，有。师，咳。回老城主，数月前清源村及三十余人凭白无故消失不见。另……另外荒边及深荒十万里左右有大战发生，整整持续了十七天！其毁灭程度近千年来规模可达前三！荒外好不容易得以恢复些的废地裂土，众多生灵种族皆是……全部葬灭。” 中年男子捂脸改口。无比紧张，胆惊。小心翼翼道。 “嗯？！数月？数月是几月，十万深荒大战究竟是在前，还是在后！这三百年，老夫是不是让你坐得太舒服了？”老者一掀手下古书，桌上齐齐整整排排书本洒了满地。指着他鼻子，急眼怒火冲冲。 “我我我，我忘了。这些年城里诸事烦多，而那些家伙放着一身实力不干正事，天天扰乱我城，不抗以镇压抵御魔族不说。还为了区区洞天，福址仙地，聚拢各族及稍强势力攻打袭击我们部分势力。刚开始只有些小打小闹，没有一人一灵丢命，可约十年后，您依旧没有现身……后来在漫长岁月中巨大磨擦下，他们越来越好得寸进尺，肆无忌惮。不顾我城存活。中洲内为我们收集、积攒资源重要各种疗伤圣物及灵药的势力均被揉灭。一百年里，局势已经完全脱离我的掌控。”中年男子先是被老者枯手一指，吓得魂不守舍。后努力静下，平复心情，苦涩说道。 “古族世家……强大圣地。自称贤能的顶尖宗门。我无畏生死，可不惧一赴黄泉。可你们权当老夫我是白痴，已成了臭皮烂肉不成吗？！枉我新火城悠悠四千年无畏坚持，各弱强能者抛去的头颅热血。原百万志者至今又遗余几何？尔等不觉知耻者……断城后援，毁根拔势。杀为万族生灵征战英豪……甚寒我心，甚寒我众志成城之心啊。”老者无力坐下。自语，枯老面色不平愤愤。两手枯搭木桌，有力，又无力。 见老者愁容展面。略作犹豫。中年男子还是选择开口。“还有一事。” 老者扭身。淡然开口道“说吧。” “您……不会是哭了吧？” 老者并没有回头。红着双眼，头也不回。负手望着旧黄的一将战魔图道“哭？这个词……多么地奢侈。” 中年男子愣了下。闭眼，皱眉一笑。弯身，边捡起被老者打洒落得一地的书，边说道“是啊。哭它对于我这种人来说，究竟是有多奢侈，多难呐。我们在不得不成长的时间中，变得连哭的时间，精力都没有了。从新奇，到麻木，再到最后的茫茫坚持。” 老者打断。颤声“连你也开始怀疑了吗。” “不。我从没怪您扶养我长大。怀疑过您一直教育过我的道理，痛恨传我的修炼。后悔做这一城之主。我知道您在想什么，但这些我一生从未有过，想过半点。哪怕到那天，我估计我也不会。爹爹师傅。”中年男子自顾自捡书。头也不抬道。 只不过是他这一声爹爹师傅叫得有多细微，连他也不知道有多小。 “爹爹……师傅。”老者两只枯手十指轻颤。特别是刚才挥下的右手。 “另一事是强如木先生也在此战中消失不见。那一牛一马一人现在就在老拱桥桥下。”在老者愣神里。中年男子已经把古旧的、新的书籍整理好。“您给的箱子，在十年前我打开了。谢谢您。桌子抽屉里有木先生在两月前让我转交给您的一封信。我先走了，您身体未愈，请多多注意休养休息。” “嗯。去吧，以后再也不打你了。” 中年男子离去。在拉上门相扣时，忍不住又多偷看了老者几眼，愁苦的脸坚强笑了笑。我都习惯了，好在童年余留下的阴影虽存，尚且不多了。以后……再也不打你了。您一直这样说，都说了几千年了。我也听了四千一百二十八年了。 老者忙拉开抽屉。拿起已被拆过信封。左右，正反仔细瞅了瞅。骂了句“小臭屁蛋子，连老夫挚友的信都敢拆了。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这百年，看来你又成长了不少。失去……不少。” 老者面带微笑。略感欣慰。 枯黄信封只写了两大字。友，成。 “老东西，这都玩失踪了还不忘记老夫。不枉费我于后方苦护你清源，派人在前挡灾阻祸。或许，那村前独独小镇……也因为我一己之私，惨灭了吧。唉……木有成啊木有成，你欠我太多，太多。你我都欠他们，妻儿老小，太多太多。” 信启。老者一字不落，仔仔细细地读阅了起来。 青冥亲启。若否，请勿往下翻阅。前木，名而有成致过。无道之师。 “呵，老东西。全天下这白送你的称呼都不敢要。自己偏要跟老夫玩个什么无道之师，臭不要脸玩意儿！”老者呸了声。不满继续翻开信件。这百年，你到底因为我们的书信，出了多少糗啊？竟这般小心翼翼。 冥儿，我身体无恙。吾儿勿忧矣。父尚吃好喝好，成日养鸟弄蜂。乐乐逍遥，好不安逸。 它时你若出关，需举城直退五十万里。二城合一，为父为你留下的好基业，冥儿好好珍惜，勿嫌。哈哈哈。不逗你了，老朋友。如若尚可，还望庇佑玄玉城一二。那些学生为你添麻烦了。勿怪友成。长辞。 “长辞？好你个老贼，好一个长辞！等老子哪天好好，好好的找到你。不把你这狗东西捆在刺锋木树上，定叫你知晓……刺猬是怎样炼成的！” 老者青袍舞动。胸膛起伏间，一掌拍到古旧桌上。瞬间桌木炸裂。两百余封信张飞舞空中。 老者大惊。瞠目结舌。继续拆也不是，不拆也不是。到最后还是一一慢慢看了个整夜。 “魔族？！肖毕华！他竟然是魔族。臭水小子的牛……七岁？一牛一人……完了完了！老夫下错通缉令了！肖小胖子！”老者慌慌张张消失。留下一地狼藉。 …… 苏辰慢慢从疼痛中醒来。捂着后脑神情一脸迷茫。 一牛一马大喜。 悍炎龙马心中大石总算得以放下。踏马的，老子还以为这一脚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第70章 老拱桥 本躺在桥下发呆苏辰。忽见了什么有趣东西，跟着边读边念了起来。 “望野满黄春满天，娇娇少女起翩翩。身沉血海苦悠悠，伴得佳人恨衣旧。浓浓爱恨展长愁，你浓我浓意无浓。百族空空荡无仇，当许世间第一红！” 苏辰无神盯着桥下八大字句，念念有词。 这难道是胖叔他留下的？如果是。他又意欲何为？ 迅速起身。苏辰走向青一牛一马，手一指桥。问道“你俩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溪水潺潺朝很远很远流去。 悍炎龙马只不过看了下，直接无视。选择趴在地上，呼呼大睡了起来。什么意思？老子又没读过书，连字都不认识一个的一匹马。你一人类都不知道，老子不过区区一匹马能认识吗？ 苏辰挠头。“不好意思，忘记了。你俩……好像都不认识字。” 而后无神自语道“胖叔，人生真的不能左右的事很多，很多吗？比如我希望你不要死。连这都不可以吗……” 青牛扯了扯苏辰袍子。头扭朝向对岸一花店，两大只牛眼死死盯着那小小铺面不放。 “你是说这桥上的诗词与那花店有关系吗？！”苏辰望向三百米外那人来人往的长街。回头不太确定，疑惑问道。 青牛眨巴了下眼。轻点牛头。不错！小主，你实在是太懂老牛我了！ 得以确认。苏辰拉起青牛，认真道“老牛，那咱们走吧。一起去看看胖叔想送些什么东西，是什么让他到……死的那刻。还念念不忘。” 青牛拼命摇头。我嘞个小祖宗，咱们现在可是这城里的通缉犯。不，好像已经是受整个天下间的通缉了！出去？出去好被人给切成盘盘生牛片，给人家涮火锅吗？悍炎龙马一听其内心果断大骂！猛起身大惊。一张马脸拉得老长。草，老子看错你小子了。我一心对你，舍身救你，你竟然误想杀了我，请人吃马肉！老子再也不救你了，再也不会！ “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全抖起来了？没必要抱在一起吧？”苏辰皱眉。很不理解，好好的，一牛一马突然为什么要狠狠抱到一起。 “你们不去那我一个人去吧，好好待着。我一会就回来了。”苏辰说完转身离去。 青牛一口咬住苏辰衣袍。使劲往回的拽。我嘞个小大人，你就不能好好待着？哪儿也别去，行不行？等天一黑，咱们仨好跑路。去了搞不好会死人死牛的啊！ “松嘴。”苏辰狠拍青牛脑袋。“松……嘴，啊！” 顿时。桥上众人被声音吸引了过来。遍遍议论纷纷声音响起。 “哟。这谁家的牛啊，竟然乱咬小孩儿。也不来管管！” “真可怜，瞧那黑小孩瘦的。哎哟，给大娘我这心疼的稀碎呐！” “擦。谁家的疯牛！再无人不出来认领，老子就给杀了涮肉片了！”光头含怒大吼。众人被吓一跳。 桥下。悍炎龙马瑟瑟发抖，正碎碎念念的躲在乌漆麻黑小洞中。细若蚊声。只是没有人能听懂它究竟在说什么。 闻声涮肉片。老牛咯噔一下。我……踏马犯了什么罪啊！细细感受气息下，如此之多强者！一抬牛头。乌柍柍目光正盯着自己与苏辰，有流着口水，有愤愤不平，有正破口大骂，还有一人竟然在豁豁磨刀，除了刚说涮肉片的那光头还能有何人。而刚明明还在草地上躺着的马……早已不见所踪。 青牛大感大片汹涌无比杀机。遭了！这次……怕是难以逃脱！哪怕身脱于险。牛皮又得被刮下几大层？小主，你说你没事你嚎什么嚎！你知不知道我为了咱们这个家，已经操碎了整颗牛心。 “大家别慌张。这是我伯伯送给我的一头老牛而已，它只是偶尔失控，会发下疯。过会就好了。并没有伤害我的意思。”苏辰开口劝解，解释道。顿了片刻，又开口道“各位乡亲们，真不好意思。我们一牛一马三个刚从城外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灿烂笑容中。黑黑的脸，洁白的牙。展露无余。 完……犊子了！青牛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小祖宗，您可真是个好祖宗啊。 “好，好啊！那，那什么……得来全不费工夫！”光头提着被磨得华光瓦亮的三尺大莱刀。满脸兴奋！锋利刀芒在烈日中耀人不止。幌得人眼睁之不开。 “李大。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真搞不懂在中洲那些年里，道师他都教给了你什么东西。”斗笠白衣青年翻眼道。 “道师他教给了我怎样磨刀。怎么才能磨好菜刀。”光头摸着毫无半毛的头，大笑道。 “上啊！他娘的，这可都是白花花行走中的银子啊！谁他娘的不想要？” “昂？这近到伸手可得的银子，谁不要谁才傻。快上……啊！” “可是马呢？还有个马呢？少了个马会不会被老城主坑上一把？” “哎哟，一个马而已。老城主又能坑多少？上！” 那两人才刚跳到桥上。满脸狂喜。正准备一跃跳下。被白衣青年双手拉住，一拽，头顿时猛磕于坚硬的青石之上。他反手随意一丢，二人好似垃圾般，无情投入身后远达百米长河中。 “雪剑行……你丫的！为了才区区几千灵晶要不要这么狠！” “几千，区区，才？那他娘的可全都是我的命啊！你肯定不会知道，也不会懂一个自幼……哎哎哎！我说你们都慢点行不行，我这才解决了俩！忙不过来啊……他奶奶个鸡腿！都等等我！” 雪剑行见已追出百来米众人，顿时慌了脸色。从开始的平静讲述。再到后面骂骂咧咧。 青牛那个气啊！恨啊。除了嘴里正叼着狂奔的那玩意儿，还能，还可以气什么？恨老天为什么不多给它两条腿。恨不得再多长两条，这样才好一边跑……一边抽苏辰这死乌鸦嘴。 苏辰无辜，疑惑扭头望着身后不下百人队伍。个个双眼亮光。很是不解。大家这，究竟是有多久……没吃肉了？！ 原来不只是我们村子过得清贫啊。它们这简直，简直就是如洗啊！好歹我们隔三差五还能吃上点肉。心中不免触景生情，在有些触动，无比感伤中，产生了不少怜悯之情。 “老牛快跑！要不然你就完了！你看他们那样子，肯定是很久很久都没有吃上过一口肉了！要是被抓住，肯定是会被他们千刀万剐，活剥生吞了的！” 苏辰担忧，急促催促道。 青牛心生不满下暗叹。我可……真太谢谢您的担忧。无心之举了。 “快进巷子！他们人多，一时半会儿肯定全部挤不进去！”苏辰看着差不多，刚好足以容得下青牛身体的小巷子。眼前一亮，手一指，欣喜溢于言表道。 青牛大赞。您当真……有些用。至危关键时刻还是有着那么一点点用。 一个脚下急刹。四只牛蹄底下青烟升起，花火四射。一人一牛有惊无险，完美地进入到了小巷当中。 “哎哟我的妈。谁啊，大白天的吃了多少豆子！这么臭！” “我去！别挤！谁踢我屁股！” “谁？！是谁？竟然敢趁我不备，见老夫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非凡之姿。趁混乱趁机揩油，摸老子屁股！”老人大气。提着木制杵拐胡乱挥舞了起来。周遭顿时哀怨，嚎叫不止。 见缓缓消失不见的一人一牛。疯涌而入的众人干瞪，哪怕急得双眼喷火。一时之间谁也舍不得让着谁，谁也不服谁。只是苦了挤在最前面那几位。无论身体再如何努力，也再难进寸分。 呼。一人一牛左拐右拐，右拐左拐……无疑。迷路了。 “怎算……”刚被丢到地上。苏辰话都还未讲完，平白无故的消失在朽门旁。 青牛回眸，眸中大震了个惊。大白天的，刚还活生生的人……竟不见了？是不是有脏东西，撞鬼了？！ 悍炎龙马大气不敢喘。刚悠悠从洞踏出……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谁踏马这么……缺德！大白天敲闷棍。还敲马的，毫无人性。 第71章 被卖青楼 一只枯手从门缝……悄咪咪，猥琐探出。 一把拽住粗大牛尾。青牛一声怪惨大叫，猛然消失。 “咦？人跟牛呢。声音明明是在这儿传出的啊。难道是我听错了？不可能，他奶奶个腿的！肯定被人捷足先登了！到底是谁？看来得好好找找了。又得费上一大番手脚了……究竟是谁啊，他奶奶个腿儿的！哎嚯嚯，我可怜的宝贝银子们哎！”白衣青年仰天自语。而后冲天而起。 …… 屋内，黑漆漆半空。两高一矮，一大两小，三双眼睛互相瞪着。 随着已点亮老旧的油灯。本黑得不见五指的屋内被缓缓照亮。 “嘘。别说话。”老头率先出声。望着一人一牛，老眼中满是可怜神色。 苏辰透过灰暗灯光。只见老人长得很是慈眉善目，不过眉目有些低垂。想来应是年事已高。 青牛立刻朝苏辰靠拢。仔细感受，确定了下，老头身上确实并没有半点气息。一境不入，气血枯朽。很平凡，平凡得不能再平凡。暂时安全。 不过，它却依旧不曾移开苏辰半脚。 “老爷爷，这是何处？您为什么要把我们给拉进来？”苏辰疑惑问道。 “我虽年事已高，但耳目尚可。无意中听外面吵闹，经过门缝一瞧，你跟小牛在外，我心忧你们遭受无妄伤害。一个回身，赶紧吹灭灯火，这才把你们都给拉了进来。”老头颤颤巍巍开口。语气平和而担忧，脸上，眼睛当中全部都是真挚，诚恳。 苏辰当即大为感动。果然，老人家们大多还是好人啊！爷爷，木爷爷卜奶奶。老头子，跟眼前的这老人家都是心慈善良的老人。“老爷爷，谢谢您！” 苏辰感动，双目湿润。 “谢什么。小家伙，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多小心些。遇上祸事能避多避，若无可避就逃。实在是逃无可逃，那就只能认命。千万不要认为自己有着过人之处，非凡人。硬碰硬撞的，反而会多伤多害了自己。”老头拉起苏辰。面对面坐于小木桌，叮嘱道。 “嗯！知道了，老爷爷。我全都记住了！”苏辰重重点头。暗暗记下老者说的话。可能是内心对于老人们的话向来大多不疑，无时的尊敬，或是已养成的习惯吧。 “好。吃过午饭了吗？”老头关心问道。 “老爷爷，我吃过了……咕咕咕。”苏辰肚子不合时宜。不争气地反驳，打脸。 “哈哈。等着，我这就去为你做些吃食。”老头倒也不介意。见挠头不止，已羞红了脸的苏辰。出声，面容慈祥轻笑了笑。转身翻弄起了小小灶台。 苏辰顿时埋着个脸，双手趴在木小桌子上。哎，羞死个人。 青牛翻了个牛眼。好偏心，为啥不问问我？你就那么肯定我听不懂人话？知道我不饿吗？一气，撅着个大腚。便懒懒呼呼地趴在了不太宽敞的小屋里。 “这么久，等饿坏了吧？小家伙，快来，吃饭了。” 不一会，老人端了三盘青菜，小半盘熏肉上了桌。 苏辰一震。心想道，明明才不一会不到而已，这老爷爷……好生客气。 老人双手端了盘青菜递在趴着睁眼的青牛眼前。是数量最多，颜色最为鲜亮那盘。 青牛那个感动啊！恨不得把从自己身上咬下块牛肉，送给老者品尝。终于，哥也有熬到受人尊重，正视的地步了吗？竟然肯有人炒菜给我吃！相比之下，小主，您一辈子……吃不上八个菜！ “老牛，吃吧。你也饿坏了吧！”老人轻轻抚摸了下青牛大角。柔声道。 青牛毫无抵抗。要是换个人早被自己一角给撞死了，可这人是谁？是自己这一辈子里，现在唯一一个，第一个炒菜给自己吃的。别说摸，现在哪怕是切了送你都成！ “这牛……咦？怎么没疯？！”正准备制止老人的苏辰，手悬在半空。愣愣发呆。 “你这牛很乖。它会发疯吗？”老者坐下后笑呵呵问道。 “嗯。它有时候不正常，时而会没由头的发疯。脾气又臭。” “我看倒不会，或许平时是有什么刺激，激怒到它它才会脾气不好些。这老牛能听懂，知晓人言。肯定是通灵了，极是不凡。”老者毫不吝啬的夸赞，美化道。 “或许是吧……？”苏辰可不相信。不疯？它会那么贱吗。 老人趁苏辰一个不注意。把自己小上些许，那碗里没动的饭扣倒在苏辰碗里。“我不饿，小家伙。你快吃。” 闻言。苏辰也不夹菜。只是低头只管刨着饭。眼泪却大颗大颗落下，打湿了手中大碗里的洁白，热烫米饭。 也不晓得咸不咸，应该不会很淡罢了。 “哎哟小家伙。怎么可以不吃菜，来，听二爷爷的话。把这三年的熏猪肉吃了！正长身体呢！” 老人抢过大碗。把家里仅剩的，仅有做了的肉倒在大碗中。 苏辰一言不发。轻轻挣开被老人拉着的手，埋头双手颤动接过大碗。 饭过。傍晚时分，与老人拜别。 苏辰在那小木桌上，偷偷放下了自己跟胖叔当时剩下的所有食物。不多，只占了小桌一小角。却全是些肉食。 老爷爷，想来这些不算多的肉。我身上所有能拿出来的肉，应该够连三年都舍不得吃上口肉的您吃上些日子了吧。放心，我会好好保护好自己。另外，在不久的将来有一天我会让您有吃不完的肉的。好好的，等我从中洲回来。 送别苏辰。老者回屋，看到桌子上一堆肉食怔怔出神。“两年，等我回来。到时您就有吃不完的肉了。愿您……无恙。拜别，苏辰。” 老者慌张夺门而出。 …… 夜。有些热烫，临近七月。苏辰跟青牛顺着羊肠小道缓行。 “老牛。我想活着就是让身边有意义，值得的人，对你好的人过得更好，快乐幸福吧。总算又找到了一个活着的理由，我好开心。”忽然。苏辰只觉头晕，直挺挺从牛背倒下。 青牛大惊扭头。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脑中一片空白。竟也晕了过去。 …… “这小子，竟然掏空了储物戒。把所有的食物全，全部都给了我。”老者内心止不住震颤发麻。 叹息望着地上躺姿各不相同的一人一牛。 “青楼……在这应该饿不着他了吧。出入非富即贵，要么是世家子弟。手进伸拿中无不阔气。应该吧？”老者也不太确定。转念，定晴一想，心一定。狠道“对！就青楼了！至少也要让老夫我回点儿本吧。亏得血本无归，血本无归啊。赔了，完全赔了啊！” “这楼里面中姑娘十有七九自幼凄凉，悲苦。楼中风气作风明亮，人虽各个所怀不为人知经历，但其品德性已完胜无数世族圣地大宗。尚且不差。另外，小子，这儿的姑娘姐姐们个个姿色顶尖，绝世尤物啊！你二爷我都没这口福！往后，你，自己慢看个够吧！二爷我为你寻了个好去处，好户漂亮人家。此间事尽，你我这因果也算了了。” 第72章 临凤楼——直达中洲 温软，清香大床上，苏辰平躺着。众多姑娘们围绕着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 “唔……头好痛。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晕倒。”苏辰揉着头，悠悠醒来。 “老牛……老牛呢？！” 无视在场十几位漂亮红颜。苏辰慌乱从紫粉大床上爬起，在偌大的房里寻找了起来。桌子底下，床底下，书柜里……毫无半牛。 苏辰怀着最后希望打开最后一个大圆柜子…… 顿时惹得一女子出声尖叫！“啊！小流氓！你在干什么！” 映入苏辰清纯眸子当中的是两大排女子贴身衣物。下面排是极为漂亮，各不一样裙子，长袍，跟五件睡袍。 而苏辰……他则是好奇跳起。一把拿起了最上面，最小，颜色最多的…… 一双小手拿了不下十余件。紫的粉的，绿的白的……绣着牡丹喜鹊踏枝的，鸟凤昂首、碧绿兰花、大朵香莲的…… 苏辰都一一拿着。疑惑转身。 只见只玉紧握，朝着自己而来。好强！ 呯。是颗好头。听其声音脑壳大概是没问题，脑子就不一定了。 女子跑去一把夺过各种肚兜。连羞带怒，红着脸，湿润着眼骂道“你这黑小子，你要死啊。干嘛偷人家衣裳！” 其余众女见此纷纷捂嘴。窃窃偷笑。 苏辰不甘示弱。双手捂着头，也是盯着绝美女子，一瞪眼。吼叫道“谁偷了？！几件破衣裳而已，谁稀罕啊！我只不过是没有见过，第一次有点好奇而已嘛！再说又没给你弄坏掉！” 女子温怒。白细的手指指着苏辰，望着稚嫩幼小，懵懂无知的他。憋了好一时半会儿，硬生说不出一个字。又过了好半会儿，也不管苏辰年纪小还是不小。红着脸，急吼道“谁不是第一次了！你以为就只有你嘛。” “呸。小色狼！坏胚子。”女子羞愤转身。果断快步离开。红着脸，着急离开了本属于自己的房间。 苏辰手还停留在半空。眼睛望着众女，满是疑惑。我记得我不是晕倒了在小路上吗？怎么会出现在个全是女人的房间当中。还有，我牛呢？ “漂亮姐姐们。你们有没有见过一头牛？大概这么高，差不多这样大！然后肚子扁扁的。因为它很长时间没有吃饭，所以饿得瘦了。不过它那对牛角很大，特别大。”苏辰不停用手比划着。因为身体不够高，上窜下跳。 “漂亮姐姐们……你们都在笑什么？是有什么好笑的吗？”苏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皱着眉，环顾盯望了圈。莫非……胖叔他教的方法不对。不管用了？！苏辰开始疯狂想象，不断怀疑起了自己。会不会是学艺不精，又或是胖叔暗自偷留了手，未教授全部。 若是他还活着，遇见这种阵势，他会如何处理？ 心思飞腾间。算了，不管了！ “嘿嘿嘿……温柔得体，端庄大方的，漂亮的小仙女姐姐们，请问一下，你们有没有看见一头小牛牛啊？很小很小的小牛牛哦。对了！它偶尔还会发下疯。牛脑袋也不太正常。”紧接着，苏辰又毫不在意。扭捏着，别脚灿烂一笑道。 他这一笑，本还故作矜持姿态的众女又跟着笑了起来。被不远身前这小黑家伙逗得乐得不行。 “哎呀。你们又在笑什么嘛！我实在是搞不懂这有什么好笑的！” 终于，苏辰在干巴巴苦等，瞪眼中。小脸也跟着红了下来。 “哎……小弟弟。其实你还没有弄清现在的状况吧？”女子迈步，缓缓朝苏辰走来。一边走一边说道。肤白，红润俏脸之上满是可怜，可惜。 “漂亮……姐姐，什么状况？我，我不知道啊！”闻着咫尺间那沁人心脾幽芳。苏辰小脸唰得一下，变得红扑扑的。无比紧张，结巴道。 女子俯身，一挑苏辰小下巴。戏谑恐吓道“当然是你被人当做筹码，给卖到我烟雨阁之中喽。小拥人。” 被挑起，本还红着脸的苏辰一愣！深深地陷入了震惊，错愕当中。 不过三息，女子大惊收回如白脂玉手。心底深处浓浓警惕，好恐怖的东西，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双目一黑，于白茫中竟有只恐怖大手伸进自己胸内……然后，心脏竟猛然被它紧紧握住。她毫不怀疑，半息！只若半息，若是自己再不后退。今天，必然要身死在这儿。 “好你个鬼老道！自千年行骗于各域，如今竟然敢设计诓骗于我！用手段遮挡住一六境圆满老牛便算了。这臭小子身上更是更为神秘恐怖至极！老娘堂堂一位十三境大圆满，差点就被你给害了！你给我等着，看我不把你的行踪给告露无余。”孟薇暗骂。 “自己看吧！小黑子。”手上出现张黄皮纸。她略不耐烦揉搓成团，朝苏辰丢去。 “什么？”苏辰略微迟疑了下。还是疑惑捡起白玉地板上那团纸。 随着已是褶皱纸张被缓缓打开。他瞬间惊叫出声“什么！” 苏辰小脸儿满是惨白。小手忍不住哆嗦，颤抖个不停。他怀疑，不可置信，痛哭流涕问道“终生……真的吗？” “嗯。真的。”孟薇面容带笑点了点头。 纸张上三个大字特别，特别明亮，刺人眼眸。卖身契！及一个硕大的蹄子印。想来，必然是青牛无疑。 “不！这绝对不会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苏辰一手拿着自己卖身契，一手一一指过众人。而后抓着自己小脸，懊恼羞怒不已。要死不活，痛苦的声音从五指缝里传出“快告诉我……这是假的。” “不。这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醒醒吧小黑子。你，并没有在做梦。”孟薇仍然是面露微笑。依旧还是那般云淡风轻样子。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抱着再次怀疑的态度，不苏辰并未是继续追问。而是小手紧握，一拳拳打在自己身上。“醒来，快醒醒……苏辰，你这只是在做梦而已。不要再睡了！”他脸憋得青紫，边打边喊。 众女静望着发疯般的苏辰。就这？第一层那些苦命痛难的女人们，大多第一次进来谁不是闹着要上吊要投井要自杀。至于男人嘛……你倒是头一个。确实有点令人开眼。不过，也仅仅只是提起众女们些微微兴趣。 终于，鬼哭狼嚎累了。苏辰一倒，很干脆，直挺躺在温凉白玉地板之上。 约莫三息，他又满是不甘地爬了起来。 “谁，究竟是谁！是哪个狗，丧尽天良没人心的……狗东西。呜呜呜。趁我晕倒把我给卖了。有本事你就站出来，我不好好的问道问道你我就不姓苏！畜牲！你是山穷水尽到了何种地步啊，你这个畜牲竟然连个畜牲都舍不得不放过！” 声声大骂自苏辰嘴里吼了出来，响彻整栋烟雨阁。 手里面那卖身契被攥得很紧，很紧。 一颗屈辱，不甘。满是后悔的眼泪滑过异常发酸鼻间。 他挨不住，哭了。 第73章 烟雨阁楼升烟雨，水城霞碧碧波幽——事事处处暗生愁 “好了，小家伙你别哭了。让外人听了去，还以为我们几个大人合力欺凌你一小孩儿呢。” “是啊是啊。阁主她说的有道理，你就别再哭了。这样子容易让人认为我们烟雨阁在审训什么犯人呢。”一女子出声温柔，轻拉起苏辰小手。安慰道。 “别哭了。再哭……杀了你。”另一女子则完全相反！一脸杀气，抽出利剑趴在苏辰耳朵边威胁道。 苏辰闻声立刻闭嘴。 “哼。在我烟雨阁中又不会虐待你。吃的，喝的。全都应有尽有，还怕会饿死你不成？”冷冰长剑收回。孤傲女子不悦说道。 紧接着。刚才那温柔女子也是柔声细语劝说“小弟弟，乖。不要哭。男孩子哭了就不再是男孩子了，以后是会成个小哭屁虫的！本来就黑黑的不好看，一哭更加难看了。这样子是没有小姑娘喜欢的呢。” “漂亮姐姐……终生。这可是终生一辈子直至老死啊。这虽然不是我的意愿，可对于我这再无家可归，又贼拉讲究诚信的人来说……又怎么能做答应了又不做的事。而且，而且我那一人独自扶养拉扯我长大，死去的爷爷也不会同意啊。可是我好可怜，我连半点银子也没得到用啊……” 说着说着。大为激动的苏辰突然一把扑入半蹲着女人怀里。女人虽然愣住，但却丝毫不在意满是鼻涕泪水的苏辰。反而很是温柔将手放到苏辰头上，轻轻抚摸。“好了，好了。答应姐姐不哭啦，不然日后在这烟雨阁中，姐姐以后可不理你了噢！” 说罢。女子一把抱起苏辰，向大床走去。“姐姐，看来这小家伙比较粘我。你们先去忙吧，我暂且陪陪这身世怪可怜的小家伙。”她传音说道。 “也好。注意些这小家伙，我看他危险的很。”孟薇担忧叮嘱回道。 “姐姐你瞎说些什么呢！他只是个七八岁小孩。”显然，女子这是误会了她姐姐其中意思。 “呃……反正你尽量离他远些。”孟薇言语中充满了忌惮。 “好好好，我的好姐姐我知道了。谢谢你一直那么担忧我，照顾我。” “谁让……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呢。” 众女在孟薇带领下离开了房中。 怀里，苏辰右手环在女子肩后，左手无处安放。紧张得大气不出，心飞快扑通扑通跳动着。村子还在时，经常看他们这般被父母抱着。而自己虽然羡慕，却只能隔着老远……静静看上眼，转身离开。他一直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离开。那！或许才是最为可怜的了吧。 好温暖，好香。让人心里感到好安静，宁静无波如春风拂面。没有丝毫半点其它杂念，不好的念想。有的只是……好困，在她胸怀之中好像困到什么也不用去想，什么也不用去熬、去坚持。只想，好想美美地睡上一觉。舒舒服服的依靠在她很是温暖的怀里。 这难道就是……被母亲抱在怀里的感觉吗。 “姐姐……好困。我好想睡觉。” 怀里，苏辰与女子贴着脸。打着轻微哈欠，手揉了揉眼睛。在迷迷糊糊之中，含糊不清地说道。 “好。既然困了，那咱们就好好地睡觉。姐姐哪儿也不去，今天什么也不做，好好陪你。好不好？”女子略感意外。刚才还是个精神弈弈的小家伙呢，才几息，又想睡觉了？果然。你们这群小孩子，比我们这群大人还要……令人难以捉摸呢。 “啊……哈。好，谢谢姐姐。你人……好好。” 刚讲完。苏辰就趴了下去，呼呼睡了起来。 这，是睡着了吗……听着耳朵边上那轻微的声音。痒痒的，怪让人难受。女子很小心，轻轻地把苏辰放到了床上。生怕一个不小心之下将他弄醒。 她摸了摸苏辰鼻子，苏辰竟咂咂嘴。嘤咛了声“别碰……爷爷，痒。” 女子为之一愣。轻踩上了大到足以容下十人大床，喃喃细语道“姐姐的床……好香。” 而后盯着洁白透明的蚊帐发起了呆。“爹，娘。凝儿好想你们……” …… 三个时辰后。苏辰悠悠醒来，刚睁眼！便见到不足毫米的绝美容颜紧靠于前。“好……漂亮，温柔的姐姐。”苏辰惊叹。内心感激。 小手松开那温暖无骨大手后，忍不住……触碰了下那长长睫毛。睫毛轻微颤动了下，女子也在苏辰贱手之下醒了过来。 “小家伙，你醒了？” “嗯嗯！姐姐，那个……谢谢你。我感觉好多了！”苏辰重重点头，灿烂一笑。 “傻孩子。谢什么，姐姐碰巧也困了而已。不用谢的啦。”女子噗嗤展颜一笑。伸手揉了揉苏辰本乱糟糟的头发，又极为认真地给他理了起来。“瞧你这头发乱七八糟的样子，好像一个胡乱搭成的鸟窝。” “才不像呢！姐姐你瞎说。对了，我那牛呢？它没事吧？”苏辰红着脸静望为自己整理着乱发的孟凝霜，疑惑问道。 孟凝霜笑了笑。内心不由暗自想道，这小家伙不知，也不问这儿是何地何处。痛心自己被卖过后，竟然首先关心，先问的事会是一头牛。“它啊……应该被杀了做成菜，被卖了吧。” “啊？”闻言。苏辰大惊，而后放声大哭。 孟凝霜被吓得措手不及。连忙一把将痛声哭泣苏辰拥入怀里，赶忙出言安慰“啊，不哭不哭。姐姐骗你的呢！那牛正被关在后院里看门呢。又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的被吃掉呢。” “真的吗？这次你不会又骗我吧？”苏辰将信将疑止住哭泣。囧着个小脸问道。 “真的。当然是真的啦，姐姐一开始是逗你玩的呢！哪想到你这小爱哭鬼这么不经逗。”孟凝霜轻抹去他脸上泪滴。心里不免生出一番小小自责。 “其实。不是我爱哭……也不是我不经逗。只是……”苏辰轻轻抽泣，鼻中止不住冒出个小泡泡。 “只是什么？”孟凝霜疑惑。一指弹破苏辰鼻尖鼻涕小泡。拿出块浅粉小布，毫无嫌弃轻轻擦掉鼻涕。 “姐姐，你知道吗。只是……它是我在这世界上最后一个，仅剩的存在唯一的一个亲人了。我们整个村子都在很强的强者大战里被灭了。” 孟凝霜愣神望着苏辰。并不是震惊于被灭掉的一村之人。而是，吃惊他竟然有着跟自己与姐姐一样命运。在这混乱，动荡中不停摇晃的时代，被灭掉一城，乃至一宗一国的，不在少数。一村？那几乎只能是三四境修士的抬手间，便可轻易被覆灭。 并不是说在孟凝霜的眼里、心中。所有人命，一切生灵不足珍惜。相反，哪怕身处在这黑暗，权谋杀伐，暗潮波涛无形怒滚中，她也依旧自幼善良。只不过是这生也乱世，死也无忘大世之下。这，不过只是顶尖们的一场对决博弈，不显于面，于人前的厮杀；众生，生灵亦不过是他们手中论起来，重要些，或轻重点的棋子。什么为了后辈，为子于女……只不过是为了踏上永生之路，好在世间多些时日，在打杀抢夺屠戮里无情取纳利己。寻找秘世机缘所打的一番借口。真正为了世间人灵的那群人……早已战死，而还活着的，不是在奋勇独身。就是在枯荒边，守着众望所托，已记不清了的，却不该被这世人所遗忘，这无比淡淡的日日夜夜。哪怕隔着老远，他们欣慰、满足地望着身后大片慛灿，还存在的暖阳。哪怕受苦炎寒饱受大战，他们会觉得……值得。 不幸，家道中落，后父母家族惨死惨灭其中……幸好，有一个孟薇。无时不以身，以尽所有的竭力护着她，相依相偎，相知相言的……姐姐。 孟凝霜看着那并没有博取同情，怜悯的眼睛。似看进了这七岁小男孩的心般，软痛不露的最深处。有的只剩独独叹息，隐藏的很深的哀伤。还有些不算坚定的坚定，不算坚持的坚持。可他又怎能瞒得过自己呢？ 也是，他才多大呢……这个小爱哭鬼。真是个小爱哭鬼，虽爱哭极了，又怎么能够不算做坚定，又怎么可以不算是坚持呢。当时……我可是哭了一天一夜。醒了，继续哭。 一头牛……亲人。我们……你们应该都可以好好，幸福的活着吧。再也不要再尝试这其中失去的滋味。 “来。姐姐带你去看！” 她捏了捏苏辰黑乎小脸。转身轻喊，整理了下凌乱情绪，起脚朝外走去。 “姐姐……你等等我。” 苏辰追着不知为何竟也温润了眼睛孟疑霜而去。 出了屋。 云裹似着火般最后余温红热，楼阁下烟雾缭绕腾腾，缓缓游了好高才不舍消散。而远方一望无边，那碧绿波光潋滟的大湖中，则完美将所有岁月静好平易铬印于其中。 “好美。”苏辰被此人间绝景所惊艳到了。愣了会，小跑朝孟凝霜再次追去。 在二人离开后。微风扇过湖面，圈圈涟漪荡开。美景如画，似脆弱人生，始终经不起岁月折腾。 第74章 比牛马更牛马 “老牛。你还好吗……我以为你真的被人家给杀了涮牛肉片了！” 苏辰见被拴在小门上的青牛。三步并做一步，跑去猛抱住嘴上还叼着小半捆草的青牛。久久不曾放开，孟凝霜在身后微笑不语。 呃……小主。等等……你先放开我这两个鼻孔。我快呼呼不了了！你这令牛窒息，这该死的爱。少来些，我真的快死了啊…… “你怎么了？想我了也不至于这样脸红吧！老牛，我就知道你虽然疯，但心里始终是有我的！”本已经松手的苏辰再次狠把青牛抱入怀。满是开心幸福，失而复得的心情溢于言表。 一人一牛再次分开。青牛一嘴吐掉本吃得正香的草……我真想自杀算了！ 悍炎龙马不屑一顾。呵，这踏马的都什么时候了，一人一牛还有心情念怀送旧的……呕！真踏马恶心。该死的贱胖子，你没死……该多好啊。 “小马？！你怎么也在这儿？那天你不是躲进老桥洞里了吗？”苏辰一惊，而后大为欢喜道。 我怎么在这儿……这还真是个问题。问题是踏马的我也不知道我踏马怎么在这里啊！我踏马的也很迷茫、懵逼了啊。踏马的，是哪个臭不要脸的东西光天化日之下敲老子闷棍。 苏辰望着骂骂咧咧，不知暗里带了几个踏马的悍炎龙马。又看了看不下于百匹不知名为何种的漂亮灵马，大为替它高兴道“哈哈。小马我知道你很喜欢这里，也很高兴。可……你不用见了我这么激动吧？” 鬼踏马才喜欢待在这个鬼地方。我踏马什么时候说自己喜欢这儿了？你所讲的高兴更是不懂从何说起。 “嘿嘿嘿。我知道你很开心，你看你连尾巴都开心得东摇西摆的了！以前大黄去找青铃家小白的时候，也是高兴得尾巴都竖起来了呢。跟你现在一样的，尾巴也是东摇西晃的。完全一模一样！”苏辰啧啧称奇。满脸自信，坚定地开口断定道。 悍炎龙马只觉内心怪异，大黄？小白？什么鬼东西？ 孟凝霜顿只觉疑惑。于是，便好奇出声问道“小爱哭鬼，你嘴中的那大黄跟小黄是什么呀？” 闻言。悍炎龙马也是竖起了两只大耳。我踏马倒是要好好听听你是如何夸赞我。 苏辰略显犹豫。半刻，在一人一马满怀期待，求学渴望中开口道“好，我告诉你，但姐姐你不可以生气。” “好。谁生气谁就是小狗。”孟凝霜微笑答应，肯定道。 “大黄是我跟以前从小玩伴，在村外捡到的一只受了伤的大黄狗……” 悍炎龙马瞬间激动无比！情绪激奋中暗暗大骂。我踏马真想一脚踢开你那猪脑，看看是哪根筋搭错了，还是到底是被什么脏东西给堵住了！我是龙马！不是种马啊……这都什么歪瓜裂枣的，它们能配得上拥有一半真龙血，一半天马族的本大爷吗！睁开你那狗眼睛好好看看，仔细看看！这踏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品种啊，根本就无法匹配嘛！苍天啊，我这都遇见了什么两个人啊。死胖子不在了又换你。 青牛被逗得咯咯直怪笑。 他并没有把话说完。苏辰知道这漂亮姐姐已经完全知晓，理解了其中是何意思。更加因为……她现在整个已红了下来。从脸庞慢慢蔓延到耳根，再到细白嫩滑脖子之上。 孟凝霜红着脸。羞道“小坏胚子！怪不得姐姐她会这样子骂你！哼。” 她气得抬脚就走，没有半点犹豫。 “啊！？喂，姐姐我怎么坏了。明明是你要我讲的嘛！再说大黄它……” “不许说。再说往后我再也不理你了！”孟凝霜头也不回的继续离去，打断正解释的苏辰。我的脸怎么会这么红，这样烫。天啊，他才是个男孩，七八岁模样而已……他都在讲些什么啊。 苏辰无奈。转身对着一牛一牛诉苦道“我又没说错什么呀。女人都好奇怪，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大黄跟小白跟我们一样，都是男孩子嘛，又是同一种族。找到了朋友当然会开心高兴嘛！” 一牛一马瞬间呆麻。不好笑，这！一点也不好笑。在不下于百匹母马的无情长啸之中，顺利倒下。苏辰，想不到你竟然比我们……还牛马！ “老牛。我走了，既然已经在这里了，那以后我们就在这里好好生活吧！一年，差不多一年多些。到时候李七夜成年礼过了咱们就……回家。”苏辰轻抚牛角，安慰道。 青牛明白，现在来说。那已成为废土之地的地方，才是苏辰努力，坚持活下去的最大动力之一。希望上天不说眷顾苏辰，只愿他平安，在未来无波折好好的慢慢开心起来活着。 苏辰转身离开。青牛悍炎龙马沉静下是满怀沉重。 “姐姐，我睡哪儿？”夜里，苏辰在盂薇房间中问道。 “烟雨阁房间基本都已住满。只剩余东边还有一杂房，你先睡那里。”孟薇不容挑剔地说道。 未等苏辰说话，孟凝霜先出言道“啊？姐姐那里很脏很乱的，几乎都快成了整个烟雨阁尽堆放垃圾的地方了。怎么可以这样，苏辰他会不习惯的。” “不。没事的，姐姐。我不怕脏，也不怕乱。”苏辰阻止在为自己考虑，说话的温柔姐姐。 没等二人再说，他果断起身从床上站起。走了出去。 “等等，小爱哭鬼你……”孟凝霜刚开口。已消失了的苏辰又探头探脑地从门旁伸出脑袋，似乎是鼓足了所有勇气，他眼神愧疚，自责道“对不起。姐姐我不知道那些衣裳会是……会是男孩子摸不得的。那个温柔的漂亮姐姐给我说了，只能是女孩子的夫君才可以去触碰。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娶你！不过现在我才七岁半。不过请你放心，再过五年……不，不是。十年以后我一定会娶你的。” 苏辰扭捏着脚。红色盖过本是黑色的皮肤。说完立刻转身，跑离这令人极不好意思，羞耻的地方。 孟薇听得一愣一愣的。而后提起自己妹妹耳朵，低声细语。轻打骂道“好啊好。你个死丫头，你尽胡说胡教些什么。他还那么小，你不怕他当真了吗！万一他一直记着，以后长大真当真了若是惹出麻烦乱子怎么办？” 暗叹道。妹妹啊妹妹，你知不知道他身上有大恐怖！面对那个未知的恐惧恐惧胆寒存在，在他手中……我连半点反抗都做不到。要是那个存在帮着他……那十年后你岂不是要害死我嘛！ 哪怕被孟薇抓着耳朵。孟凝霜依旧嘻笑道“哈哈哈……姐姐这，这怎么可能？他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情情爱爱，男女之情的。况且你又不是没有倾心的人，你害怕什么嘛。你那未来的夫君可是文武才学，各个领域位居中洲榜三，或前十的不凡存在呢！最多再过上几年或几十年，等他破了大尊者之境，那还不娶你回家当压寨夫人才怪咧。哼，到时候我倒还要好好再看看，姐你是不是还那么凶！” “你你你。哎呀！”孟薇被孟凝霜给逗得结结巴巴说不出话。羞涩间猛然掀起被窝，一头钻了进去。再狠狠一把抓起，盖住。而后双手死死地捂住。 孟凝霜嬉笑着扯起被子。自小相依为命的姐妹开始了许久没有，很怀念又次次深刻的嬉闹。 直夜半。孟凝霜才不舍，满是香汗淋漓地撒开孟薇双脚。 “傻丫头。实力又增强了不少嘛，再长进些都快超越你姐姐我了。”孟薇气息平和说道。 “哼，那我就不是可以反过来保护姐姐了吗。这样才好，才能把那些坏人通通都赶跑，打走。”孟凝霜晃了晃拳头，坦护道。 孟薇听后那冰冷脸容忍不住噗嗤一笑。心里却是暖暖的，很暖和。 “哎呀。姐你笑什么嘛，这有什么好笑的。我又没说错，他们全部都是一群坏蛋。”孟凝霜撒娇，没好气道。 孟薇慌张摆手“没……没。没有没有，我可没笑。” “哼！还说你没有。你看看你自己，你都快笑到天上去了。哎呀，我再也不要理你了。你好讨厌！” “好好好。姐姐错了，好吧？对不起。我亲爱的，可爱的，温柔善良的小霜儿。”孟薇狠狠捏了捏孟凝霜满是汗水的脸。 “唔……姐姐，你说小爱哭鬼他会不会……” “当然不会。花花她也不会欺负他的。” 第75章 喜欢淋雨的女孩 一道不算高，也并不是很矮的小墙，约一米余些。在细雨如绒的雨夜里，除了间并不是很亮堂的小屋，正在昏黄烛火当中若隐其形，剩余入眼的都是黑漆。 苏辰在细雨绵绵中快步奔跑。忽地只见那黄黄略红微亮处，正有个小姑娘双手举高遮挡，她就静静站立在那儿。独自一人。 苏辰顿觉奇怪，很怪异。明明正下着雨，这小姑娘为什么要淋雨而不回身后屋子里。 他慢慢走近，但随着越来越近。苏辰发现自己竟莫名感觉到身体遭受股不算太强的阻力，离那小姑娘近些那阻力便逐渐增强。好在已身处焚血境极境，若不然想靠近她还真有些难。 “小妹妹，下雨了你还不去躲雨。干嘛要一直在这淋雨呢？”苏辰轻拍了下她肩膀，好奇问道。 雨虽细小，但她已然被淋得湿透。想来应该是独自一人已经淋了许久，或从一开始便身处雨中。 小女孩先是一惊。而后跳起，回身扭头满脑惊恐。话也没说，慌张失措地跑回了小屋。小木门啪的被狠推关上。 独留苏辰的手依旧停留半空。“这……不至少吧。我又不是什么会吃人的怪物，难道……我现在真那么难看？连个小女孩都能被我给吓跑，不会吧？天啊，我只不过是黑了些而已嘛！纯纯的冤枉好人啊。” 苏辰垂头丧气地慢慢朝隔壁小屋走去。这怪我吗？那上万里的茫茫荒漠，太阳……真的是很大，很热很烫啊。又要提心吊胆地没日没夜的逃命，又要担心食物跟水源，还要跟那胖子一边学什么甜言蜜语，一边吃沙。此次经历，简直是自小以来身心精神最累，最为艰苦的一次。 “胖叔……你应该不会死吧。我好想你。你人那么好，心虽然不怎么好，实力却那么强。在那很恐怖，很恐怖的一击中也不至于死掉吧！毕竟您也是能一掌拍灭好几万，两掌灭杀我不知道他们是何种境界的人。对吗？” 刚推门抬脚欲进小屋，一股令人无比发指的难闻气味扑面而来。熏得苏辰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当下立即转身，呕了一地。“呕……这！这究竟是谁放的什么东西……呕！这么难闻！比大黄拉的还要难闻。” 猛把门重新关上。苏辰口不由心地说道“这还是算了吧。我还是重新换一间，离那小女孩远些，好免得她再被我吓到。” 重新挑了个小屋，苏辰再次推门而入。只不过是……这次他紧紧捂住了口鼻。然而，脚下却是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滑倒间又猛吸了一口。“哎哟。我今天……究竟是得罪了谁，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艰难爬起。小手扶着门框一拐一拐地缓缓走出屋子。并不是不想吐，而是两天，这整整两天之内吃的、喝的都已经吐干净了。一滴不剩，一粒也没能留住。 头也不回，伸手从背后重新把拉门关上。苏辰唉叹了声，小脸仰天道“唉。命，这都是命啊……胖叔，我终于明白了。你说的太对了，人生没办法左右决定的事太多了。多得让我措不及防。” 他坐到屋檐底下，抬头无神望向除了稀稀雨声，再无一物，再无一声寂静黑夜。 长发下那忧郁愁苦的眼神，没有半点光亮。不知道是因为这等对于大人间来讲的细小琐事，还是那暗暗埋藏在心里的难受。自己理了理脏乱的衣袍，摸了摸发痛的腿。拍拍自己小脸又坚定地从声声滴答中重新站起。 选了中间隔小女孩有着三间的小屋，苏辰再次缓推门而入。只不过这次没有再那么恶臭难闻的味道，湿润的地面。冥焰忽然从他身体跳出，稳稳落在了小桌之上。虽然绿彤彤一片，但好在四周被照得通亮。除了那木床与张木桌子，再没有其它东西。虽然长时间已没有人居住，可依旧算得上干净。 闻着飘荡在空中略微有些发霉，潮湿的空气。不过苏辰倒是显得格外的开心“我就说嘛，运气哪儿有一直差的道理！” “可惜没有被子。将就一晚上，明天再去找那个温柔的姐姐拿些洗漱的跟被子。也不知道那老头子给我的这些小石头够不够用，幸好当时没有把它们喂给老牛。若不然这些石头肯定得……哎！怎么少了三颗？！” 他顿时脸色大变道“完了……我不会一时失手间连同喂给老牛它吃了吧？它会不会死？不过这么长时间看它也完好无损，要死早死了。应该……死不了的吧。” 苏辰望着几乎占满整个小手，那几颗亮晶晶颜色各不如一的小石头。脸色变幻不止。整颗心都跳动剧烈，老牛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苏辰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望着时刻无不愉悦舞动的冥焰。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猛然弹坐而起。从衣衣裳当中拿出了那木制小蛇。“会不会是因为它？所以蛇人族才一直知道当时我跟胖叔的踪迹？” “胖叔……对不起。” 苏辰猛然惊醒，如梦初醒。非常痛恨，自责地将木头小蛇在手中揉得粉碎。 “不好！小弟弟他有危险。”寂夜下，沙漠冰宫大殿内。正闭目静坐冥想中的灵骄月猛然惊醒。 王座下众强者在她惊呼之下，再无一位在敢坐着，皆是纷纷起身站立。 “王，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离她最近，座下一老者连忙急切询问。 “不。无事，今夜就到此为止。那件事就这么定了。欲反者罚，胆敢杵逆者……杀。”刚说完，灵骄月直接消失不见。 独留蛇人族众强者原地发呆。 “灵副族长，要不要派人保护族长，她……” 老者打断那正担忧说话蛇人。不紧不慢缓缓道“保护？这偌大的族里又还有谁可敌，能战小族长她半只手？呵呵呵。还有，我自小便看着她一手长大，慢慢成长至今。哪怕到至今仍怀初心，老夫……老了。记住族长她刚说的话，立下的规矩。任何同族除了魔乱不得再出冰宫，以免引来新火城老城主的怒火。违者直接斩杀。” 他意外之意便是，这蛇人族内她便是第一强者，再没有谁可以动摇。她，林骄月是我一手带大的，又亲眼见证了又一个可留名历史的诞生。我到老了……对这个位置依旧没兴趣。 其余蛇人族强者闻言心领神会。一一上前拱手离去，最甚者都也点头示意。 “唉。老夫若是有意，何需你们现在……当年只需一掌，轻轻一掌就可。不是没想过，而是想了……有些事，有些东西。依旧不能去做。因为责任，担当与良心。” 小屋内回想种种下，苏辰内心很难受。要不是因为这蛇人族的什么鬼东西祝福，因为自己接下……胖叔他才不会死。全部都是自己一手造成。 第76章 黑耗子 苏辰正自责愧疚中。小女孩突然跑了进来，一脸害怕道“老老鼠……我怕。” 她紧紧抱着苏辰胳膊，迟迟不肯松开。苏辰为之一愣，刚才那会还满是害怕胆小的女孩子，现在竟然会被几只老鼠吓得跑进自己房间。 “别怕，哥哥在。” 反应过来的苏辰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她紧张，害怕到颤抖的小手。 起身牵着小女孩朝她屋子而去。边走边说道“不要害怕，哥哥给你把它们全赶走。” 感觉到小女孩的手莫名的抖了下。苏辰疑惑问道“怎么了？你很害怕吗？” “没……没有。”小女孩挣脱苏辰的手。含糊不清道。 “没有？没有才怪，你手怎么会抖。” “我我……我。”小女孩紧张得说不出来话，无法表达出自己内心想法。 “哎！小心，它们过来……了。”苏辰慌急喊道。 “啊！”眼见灰黑灰黑的三只大黑耗子快到身子底下。小女孩顿时被吓得大惊失色，猛然一跳，哆嗦着挂在苏辰身上。满脸苍白。 “唉……”苏辰悠悠一叹。很是无语，它们不也是四只脚，一个头？唯独就多长了根尾巴而已，至于嘛。 “咳咳！好了，它们全都走了。”苏辰轻轻拍了下小女孩，柔声轻喊道。这小女孩，她……力气好大！极可能也是个修士吧？明明已经细细感觉，却感觉不到丝毫气息，可勒得我脖子好疼。 “对，对不起。谢谢……你。”小女孩吞吞吐吐道。言语间极不通顺。 “不用谢。那哥哥先走了，你也要早点睡哦！不然啊……一早醒来顶着个小熊猫眼那可就不可爱，不再好看了。”苏辰一把抱下因为害怕与恐惧，还挂在身上的小女孩。伸手准备揉上一揉小女孩那蓬松头发。可小女孩却避开了他的手，紧紧扯住他小半只衣角。怯怯开口请求道“可……可不可以跟我一起睡，我，我害怕。因因为有，有老鼠。” “啊？我，这……我。”他先是吞吐不清扭捏，而后犹如在万般艰难中下定了决心。无奈开口“其实我有时候还会尿床嘞，爷爷他的床都被我尿了好多次。我也怕到时候我，一不小心。我是说万一一个不小心啊，那你的床要……还是不要。”苏辰一脸尴尬挠了挠头。神色极为不好意思。小脸已红得不能再红。 “啊？这，这么大了竟然还会尿床吗……”小女孩羞红着个脸。内心被苏辰的坦白真实给无语住了，或者说是……不要脸。 “会。当然会啊。难道你没尿过吗？”苏辰好奇问道。尿床……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怎么她会这么惊讶。 “没，没有。”小女孩拼命摇头否定。 你一个男孩子问我这么个问题，怎么会好意思开口的。你不害臊，我害羞啊。就算是有……那肯定也不能告诉你，不可以跟你说个事啊。 “没有？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都还小，更小的时候怎么可能会不尿床，没有不尿床的呢。所以你骗我，你！至少尿过十次！”苏辰也是拼命摇头。一脸不相信。 闻言小女孩顿时只觉得眼前这人有病，而且病得不轻。貌似很严重。 “好了。我走了，记得早些睡。”苏辰见她不说话，还以为是瞌睡来了，抬脚刚准备走。可后面衣袍又被狠狠拖着，想都不用再想，瞬间他便知道是谁。 小女孩含着泪怯生生道“我怕。” “唉。” 终于过了好一会儿后，苏辰才得以昏昏沉沉离开。 只留小女孩一人将信将疑，瞪着个眼睛盯着门口旁边块小木板。透过微亮之光，只见那小板子上用黑木炭笔写上了几个大字……屋有凶猫，老鼠与耗子不得入内。 震惊中不由想起了苏辰的那几句安慰话语“放心，现在的小动物们都识字的。就我那头老牛，它明明只跟了我几个月。并没有好好的学过字，念过书，却好像是天生认识字的一般。你想想看，连它那么笨的牛都可以认识字，这么聪明伶俐乖巧的老鼠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呢。” 小女孩依旧抱着怀疑转身关上小木门。吹熄了烛火，静静地躺床上，眼睛就这般在黑夜中不停眨巴眨巴着。被子遮捂半脸，喃喃细语自言道“希望你们全都是个有识学的鼠鼠，不会再来吓花花。” 未过会儿，小女孩便缓缓在怀疑，后怕中睡了过去。偶尔会说出几声轻咛梦语，想来应该是还没有习惯吧！ 黑夜，绿绿火光中撕开道口子。冥焰被吓得亮光骤然变减，顿时化作缕星星之火飞入苏辰胸膛，消失不见。“弟弟，原来你没事。”在一片黑暗当中，灵骄月轻轻伸手抚摸着苏辰脸庞。“你真像他，调皮又可爱，还那么淘气。那么会惹人生气……却还那么惹人喜欢。下次不要再随便捏碎传讯晶了，不然……姐姐真生气了。” 说完，她再次取出条崭新，更为精致漂亮的木头小蛇。小心翼翼，轻轻地放在了苏辰小手之中。 “记得要听话哦。不然姐姐生气了真会打你屁股。这次你睡着，那就算了。”灵骄月满怀不舍的移开目光。 身影消失在床前。而那木床之上竟已然出现女子用的被子，连熟睡中苏辰身下垫着的也是。紫金粉红色的小枕头很是灵巧，精致。 她并没有离开，而是出现在了苏辰现刚居住的小屋顶上。 “弟弟……”凝望无一星一辰，半点月色深黑夜空。她落泪，滑过香缌，再缓缓至嘴角，再轻轻坠落已老旧的土瓦片上。 昂首的身影显得很是孤独，略微有些哀伤。那么凄凉，又不少忧郁愁苦之美。“在这世间，真的有轮回……转生吗……”她内心已问了自己千百年，不停，不断折磨。反复，反复地追寻，逼问自己。迫使自己内心好不去理睬，接受己成的，不变的答案。或许也是……不愿放弃，割舍仅存的希望。 忽然一道清灵，温和中又不失独断果决的声音响起。 “寂寥清夜撕裂虚空空间。你是何人，闯我烟雨阁。”孟薇背手傲人身姿立在空中。微风吹起紫粉色睡袍，抚起几缕青丝。 灵骄月扭过头。两女目光对视，互相打量了起来。这……撞衫了！咦，不对。是品味如一，两大国色天姿之中，身穿竟是差不多的颜色。只不过纹绣的样式不同。一个纹了条紫色四爪大蛇，一个纹了五只粉红小蝴蝶。 愣神中林桥月红着脸，尴尬的慌张失措解释“我并没有恶意。我来这只不过是来看看我弟弟，还请你不要误会。” “弟弟？你弟弟是何人。身在何处？不知我烟雨阁禁止踏空飞行？你倒好，竟直接撕裂掉空间。以身试矩。”孟薇皱眉。轻盈而锐利气息隐隐朝灵骄月压去。 第77章 赔偿! 禁止踏空飞行？那你呆站于那里做何？以为我是小孩子呢，不就是谁的地盘谁做主吗！真是不想搭理刚才还有些好感的你。见不算太弱气势朝着自己而来，挥手将之灭散。灵骄月略微有些生气了地开口道“不要吵醒我弟弟睡觉，虽然天快亮了但他肯定没睡好！要打换个地方打，想打我可以陪你打，你不用试探！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弱小。但你绝对不可以吵醒他，若不然……我杀了你。” 孟薇听后虽内心不悦，却为之震动。眼前这位强者……至少与我同境，为大尊者境。否则断不可轻挥手抹去我之气息，杀势。哪怕是位小尊者圆满，她亦无可轻轻松松的完成此举。思量片刻，她淡然一笑，询问道“阁下。我临凤楼楼中，在阁居内规矩是死的，而人……则是活的，自可变通。望阁下真不知晓，乃无心之错，恕可免此一过，不予追究。还请问阁下弟弟唤何名？身何处。” 与一位大尊者做敌，大战。我孟薇疯了不成？又不是血海深仇大恨，几句话解决而已的事。 灵骄月仔细地想了想，好好的回忆了一番。名字？名字连我也不知道啊。她干脆手一指，蛮横无理道“他就在我脚下。呸，不对，他就在我身下小房子当中睡觉。我弟弟，亲弟弟！一父同母的。不准吵醒他！听懂，听见了没？” 孟薇听后愣住了。等等，大小姐！这究竟是何人的地盘，什么人所拥有的势力范围啊？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哪个亘古世族，强大圣宗的人，或子血后代，至强门后。但！敢这般嚣张……还拥有着一身至少大尊实力，好让姐姐我为难。 愣神暗想间孟薇反应不过来了。瞳眸猛然放大，震撼道“那是小花花的屋子。一，二，……四？等等。该不会是那小坏蛋吧？！”她手止不住颤抖。身怀那未知大恐怖便已经很恐怖了，现在居然又冒出来个大尊者境的姐姐。你到底是什么人啊？！那老道是不是得失心疯了……我去。 孟薇瞬间只觉头大。烫手山芋，这分明是个烫手的山芋啊。不襟回想自己那白花花的银子，暗自痛心！亏，亏得血本无归。 “怎么……这等倒霉事净全让我遇上了。” 灵骄月见喃喃自语似疯了一样的孟薇心中无奈暗叹。可惜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竟然是个……傻子。 她消失原地，等再次出现已扯住孟薇那衣襟。 还未等孟薇反应过来，便被她一把强拖入进那虚空。连反抗的机会，时间都没有。 茫茫虚空界面之内。孟薇虽不停挣扎，反抗。但那只手却是始终不得被撼动半分。 灵骄月句话未说。不知何久，或又只不过一瞬。灵骄月狠把孟薇从手中甩飞出去。 孟薇狼狈止住正不停倒飞出去的身形。再一次被狠狠震撼得无以复加，寻常大尊境连触碰自己半寸衣角都不可能。她自信，相比于真正绝世强者自己确实虽如蝼蚁。但，再弱！哪怕是同级也不可能如此这般轻易，傲视般的姿态地玩弄自己。她……明显与自己不是着同一境，而是更为强大的存在！自己还是太过低估苏辰的背景，以及她了。孟薇嘴唇轻启，皱眉满是复杂道“你是……超越大尊者境。十三境的无上存在！” 灵骄月轻笑摇头，并没有说话。十三境？算是吧，一年前还是。现在嘛……应该也称得上亘古之族一族之长吧。 “不是？不可能。你休想骗我，若是十二境，我自可承认断不是那等惊艳天骄、无双妖孽之辈，可也绝对不可能被同一境存在如猫戏鼠。我修炼之法乃中古一十四境圆满道修亲手所创，不至于此。你是十三境。”孟薇坚定否决道。 “漂亮的小妹妹，倘若我告诉你我是十四境呢？你，信，是不信？”灵骄月随意地撩拨了下散发，而后轻绕指间。眸子也不抬，盯着已在手指上那轻绕了几圈的乌黑发丝，轻轻说道。 听不出其中带有任何情绪，想法。很普通，就如同好似多年好友一般平常的谈话叙旧。 “什么！不……不可能。你骨龄尚不超我一百，怎可能会是十四境！那种存在已是一宗老祖，至少也是亘古世族的族长级别，其名不可污，其形几近不朽，名震四方的存在！已经是中洲数之不尽，数之不清的生灵中的大主宰者。你不可能是那样，那般的存在！小坏蛋他怎么可能会有你这样十四境的一位姐姐。如果真有，那他又何必流离失所，一路颠沛流离，没有半寸定居之所。你不用再骗我了，他虽坏……虽然挺坏的，但我不至于跟他一小孩子一般见识。你放心好了，更不至于设计害他，那般奸诈之事除了我那尚还小的妹妹的生死大事，我孟薇绝对不会去做，也不屑于去做，去碰半点。” 孟薇再次坚定否决。心则是暗暗苦笑，十四境？真那般容易，轻而易举吗？更从何谈，可望穿千古的千百余岁十四境？那种存在，那等妖孽怪物。哪一尊不是自年少便已声名远扬，早早地于青年解惑长踏大道，勇开杀戮道路……在才智险恶艰斗中成长。且难行，艰阻，哪个世族圣地顶盛大宗又能允许，容忍。眼见放任那还未长成的绝巅存在，在未来影响自己坚固强大的本身及地位呢。大多绝世存在也断不可会选择多一个抢道，争夺稀世资源的因素存活。 这女子目前所瞧下倒也不算坏，甚至称得上是有些善良……可爱。重要的是……还蛮漂亮的。灵骄月内心点评道。 这些她微微在意，更在意的是孟薇口中苏辰所做的什么坏事。无它，因为这关系到了苏辰安危，所以必须要问出来这其中原由因果。灵骄月出于好奇，于是便出声问道“我弟弟他做了何种坏事？你且一一说来，我自会皆尽补偿给你。无论他……他。” 略微迟疑了下。她略微有点颤声，再次开口道“无论他，杀人放火，毁灭一城一宗也罢。我，愿举族赔偿。不问原由。” “啊？！杀人放火，一宗一城？他都没有啊。再说他也不具备那身实力啊。你不用告诉你们双亲，他也不是做了什么人神同愤的恶尽之事。”一城？一宗？不问原由。天啊，这究竟是个什么糊涂姐姐啊。对她弟弟的宠溺简直不可一物，毫没有余留给自己零星半点纵容啊。 灵骄月断然不信。绝不可留有对他不利之事存在。瞬间出手，一柄透着无尽寒意的雪白长矛刹那果断刺出，离孟薇那美得可令众生沉浸的明亮瞳孔，不过半分。稳稳浮在虚空。 虚空大片寒霜凝结。那大片大片的薄冰虽晶莹剔透，可其中刺骨冰凉可非玩闹，哪怕十境王者级也触之即死。小尊者境恐怕在这没有特定的杀意当中也将行动艰难，神魂冻结。 第78章 又闯祸了 感受到来自于生命生死线间的威胁。皮肤被冰寒刺得生疼，孟薇顿时大急。这女人好像不是在开玩笑，今天弄不好……真会死。 可是这等羞耻之事又怎么能令人说得出口！ “我只给你最后三息。”见她怔怔发呆。灵骄月下最后通牒提醒道。 直至最后一息。重要关头孟薇才大喊吼道“你弟弟他胡乱翻我柜子，趁机偷摸了人家十几条肚兜！够了吧！” 灵骄月听后一愣，久久回不过来神。 孟薇瘫软坐在虚空。眼角带泪，委屈，羞耻感瞬间涌上心头。略红满脸双颊，带有些哭声。那双漂亮美丽眼睛当中暗含泪光闪烁，委屈道“弟弟不讲道理也就算了，连姐姐也是这般丝毫不讲理。你们……真不愧是亲姐弟！”她咬牙切齿。 灵骄月从久久愣神中恍然醒悟！好啊，好！好得很！年纪小小好事尚不去做，那也就罢了。你才多大，小小年纪竟做起了这种令人不耻，下作，这般令人发指的丑事。好好好，你给我等着！就先让你舒服段时间，过些时日再来好好收拾收拾你。玉不琢不成器，木不刻难成形！ 灵骄月顿时红着脸。声音充满歉意道“对……对不起。这是在大尊者境可稳固根基的丹药，跟一件宝物。” 孟薇见此也是一愣。而后一歪头道“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无耻！你们姐弟都是无耻之徒！收回去。我不要，他，我原谅了。不至于与小孩子计较。但你！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闻言灵骄月脸更加显得红润。我怎么能问一个尚还冰清玉洁，漂亮又有志气要强的小妹妹这种话，这个问题呢！一整颗心充满了自责，愧疚感。 “半个时辰后你可恢复自由。还请不，不要怨他，他……他还小，不懂得这些对于我们女子的重要到比生命，还高于一切的事。”她结结巴巴的说道。 说完人便消失不见，那雪白长矛也跟着离去。 “谁会去怪他。我还没无聊无事可做，忙到跟一个小孩子置气的地步。”孟薇嘟囔自语。 清晨，一夜细雨过后的空气格外清新。 啪。叫醒苏辰的却是一个格外响亮的巴掌。 “哎哟。谁打我？”七仰八躺的苏辰吃痛，自熟睡中本能地爬了起来。 充满疑惑，皱着眉毛，囧着个脸到处打量着。见缕缕初光照进的小屋空无一人，捂着生疼火辣小脸。无辜轻吼道“谁啊！大白天不好好睡觉，跑来抽我耳刮子干嘛！？啊……哈。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倒头，又睡了起来。 烟雨阁高空，初阳下一道倩影矗立。捂嘴偷笑，一双杏眸暗含着三分笑意，剩余七分全是快乐。“小傻子。这都还睡得着。他，得该有多累呀。” 女子心疼地摇了摇头。玉手不舍轻缓而抬，挥动间撕裂空间。自此离开。 过了一会儿，苏辰猛然睁开眼。再次望向四周，依旧空无一人。不，应该说是没有发现幕后凶手。“究竟是哪个缺德的人干的？净不干人事儿！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哎。看来有实力真的可以为所欲为，扰人清梦如同血海深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一定会一雪前耻。”苏辰先是嘟囔，而后小脸一脸愤恨。右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道。 “哎哟……嘶。真疼，那个挨千刀的这么下狠手啊。” 等到洗漱过后，他才发现了床上那崭新的被子。及一个灵巧，秀美的小小枕头。 “咦？！昨天……这些东西有的吗？貌似没有吧？”连他一时半会间也懵了。“啊，不会是温柔姐姐半夜在我熟睡中送来的吧？” “啊。对，一定是这样！温柔姐姐人太好了，真是太好太好了！”苏辰非常灿烂的笑了起来。心里的高兴，脸上的开心溢于言表。完全形容不出来那份喜悦。可能是来自于亲人吧，或许是那种没有丝毫半点血缘关系，却还一心对你，却又不求有回报的人。不是他们傻，而是心怀至诚善良，纯真。 望着那床纹得条紫金大蟒蛇的被子又发了会呆。用手拉起一角，闻了闻道“好香！确实是温柔姐姐她身上的味道。我昨天闻了一整天，我绝对没有记错，也不可能弄错、忘掉这种清香好闻……温暖的味道。” “喂。小妹妹，你也起这么早啊。”苏辰开心打着招呼。 听声，小女孩嘟着嘴扭头。不情不愿道“你，你也早。”而后转身回屋。只不过那道小木门没有再次啪地扣上。 苏辰并没有为此介意，笑了笑不语。这小妹妹一身的性格脾气真是怪异。一路之上他小脸上洋溢着笑容。还没推开那道房门便出声喊道“温柔姐姐，我进来啦！” “等等……！” 刹那间，一双杏眸大眼瞪着小眼。 正穿一席到半，紫色纹有花鸟春满图的绣丽长袍，发丝凌散挂于双肩的女子为之一愣。胸前那紫色肚兜被窗户袭来的微风掀起半角。顿时她双面娇红，只觉整个俏脸似火辣般。孟薇转身双手环抱于胸。娇声嗔怒，惊呼骂道“啊……好你个小坏蛋！才小小年纪不学好，竟传做这等下作不耻之事。”她内心懊恼。为什么才半个时辰……他姐姐才走不久，又让自己遇见这等羞耻的事。这年，绝对是最为倒霉，因果最大的一年！ 那洁白无瑕紧合拢的脚，恨不得此时此刻就抠出个坑，好将自己躲藏进去。 苏辰小手依旧停留半空。黑黑小脸之上那原来开心高兴撤去，而后立即换刻上了震惊。满是震撼。瞳孔放大，小嘴微张。也不晓得在那抹微风拂动中，他究竟是……看到了什么。 “对，对不起！漂亮姐姐我不知道你在温柔姐姐她房间里！我……” 苏辰紧闭双眼。话都还没有说完，一只鞋子便朝他飞了去，狠狠贴在脸上。打断了他。 “滚！滚出我烟雨阁！”一声怒吼响起。孟薇哭红着眼，轻轻抽泣。声音颤抖并显得有些无力。 苏辰闻言不再说话。小手轻颤着把怀里鞋子轻轻放进门里，并没有踏入门内。看了眼那只白色鞋子，转身离开。 他没有难过。也没有难受，毕竟是自己的错，是自己做错了事。理应得到惩罚。他心里这般想道。 “我……刚才会不会，对他太凶了？”孟薇咬着嘴唇。心中不免略微有点后悔，自己这样凶他，他会不会生气中一气离开烟雨阁。他还这般小，尚还这般年幼。无知，懵懂。倘若真出了这烟雨阁，在这茫茫人海尔虞我诈中洲之中，他能生存吗。不，可能连存活都是个问题……可是，可是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三，这样……无耻，下流。 孟薇一时心不在焉，各多杂乱心绪绕于心田。如乱麻般。连她都不清楚这种感觉，活了千多年，这等遭遇还是头一次。 出了烟雨阁。苏辰顿时只觉得心间一股火热，胸膛处滚烫不止。“奇怪，怎么会感觉到难受……心伤的感觉。难道，爷爷说过不可以随随便便看人家女孩子身体，看了会有因果报应……是真的？” 努力地调整了下本沉重，黯然神伤忧郁情绪。深深呼吸了几下，苏辰折叠起了那床上两席被子。一床垫的，一床盖的。垫的略微厚一些，想来应该是怕他咯着。 第79章 同命相怜 “你，你要去哪？”小女孩静静站立门外，并未进小屋。好奇出声问道。 苏辰回头灿烂一笑。显得极为不好意思，转而不由苦涩道“闯了点祸。惹得那个冷冰冰的姐姐不开心了，她把我逐出烟雨阁了。” “闯祸？是什么事，冷冰冰的姐姐又为什么要把你赶走？”小女孩皱着眉头，疑惑不解。他也不像会是做坏事的人啊，看起来还蛮善良……挺好的。还会为我赶走可怕的老鼠。 “啊！这……”苏辰一时陷入了尴尬之境，吞吐间硬是说不出话来。总不能直接张口就讲，我摸了人家十几片肚兜，又在无意中，把她看了个精光……吧！实在是为难情，无法说出口。哪怕才七岁。而你才四五岁样子，我更加不可能告诉你……不对，因为你是个女孩子所以不能告诉你。也不对，是绝对不能告诉第三个人，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爷爷曾经告知过自己，人家女孩子的冰清玉洁不容轻毁，不可随意，随随便便谈论一个女孩子的是是非非。并非是口下留德，而是……在这世界上，或许每个人都有着自己说不出，也无法言说的苦衷。她们选择怎样去生活，怎么去过，这其中可能会有对错存在。但，在对与错存在的背后又是什么呢？ “孩子，其实活着的人。只要他，她是活着的，那就会犯错。爷爷跟你，你我，我们，人们都是在一次次犯下的错误里醒悟，改正，成长，长大……慢慢变得坚强、不屈。争取随着年龄增长所犯，会犯的错会越来越少，直到可以独挡一面。学会宽容，容忍，谦让。心怀善良，思不沾邪，胸襟宽敞。那……才是个堂堂正正，好好的男孩子。 她们可能会有，也可能没有错。因为在无时无刻动荡，无论任何朝代的更换替补当中，她们面对直面的是生存，如何活着。哪怕是来自于比肉体上更为折磨人，那精神上的疼痛、痛苦，污辱漫骂。她们呐，受常人不可受，苦常人不觉苦。在一切背后，虽然都是人们的欲望作祟，但爷爷我相信你自己一定可以控制得当，将来长大自会把握其中道理。所以啊，女孩子，特别是弱小的女孩子，不可以欺辱于她们，不可随意，随随便便谈及人家过往之史。过往过往，过了的往事便叫过往，再次谈及，提起，那岂不是又成为了新的事？又岂不一直添伤旧往。冰清玉洁碧丹心，唇亡齿寒……畏人心。世人欲望慌慌张张，又在那片片慌慌张张之中迷迷茫茫。犯下一错，又一错的大错。导致了多少生灵涂炭，惨灭不往。酿就了多少祸水东流不可覆收。孩子，将来有一天成家了，好好地对人家姑娘。莫辜负了人家，寒了姑娘的心。如果我有天不见，或不在了。记得要好好的踏踏实实地过好日子，不可以去做偷摸抢骗的事。 也不能太想爷爷，爷爷怕你心里难受。如果一定要想起，忍不住想起来。那一定要想起跟爷爷在一起幸福开心，快乐的事。值得回忆的时光。而不是自己偷偷地做个小爱哭鬼，悄悄抹眼泪。记住，任何时候不许哭。不能哭。我苏家男儿，志之志，齐可并天，退可撼九幽黄泉。宁可折骨挖肉，不为脊梁所断而……弯三分！” 自己虽然暂还不知爷爷口中的世人欲望为何物。可爷爷的话，自己一定会将之全好好放在心里。 “你……怎么了？我不，不问你了。我不知道这件事它会让你很委屈，你，你别哭。”小女孩见苏辰眼睛湿湿的，泛起了丝丝水雾。瞬间慌了神，急忙出声道。 “没，没事。我收好了，我先走了。小妹妹，你家大人都不在家，我走了，往后你照顾好自己。如果……你还怕老鼠的话，晚上就记得把那个牌子放在门口。那样它们看到那些字就不敢来吓你了。”苏辰指了指小女孩屋檐底下那墙角，努力灿烂笑道。只不过笑容竟然有些牵强苦涩。 “他们都不在了。全部不在了。” 苏辰本伸出的手僵硬半空，离小女孩额头仅仅半分。怔怔望着比自己矮了不少，只到下巴的小女孩。心底深处不忍，划过一抹剧烈疼痛。这伤，那么真实，竟又这般痛苦。恍如同感，并令人不由深切地体会其中。自己在不久前不正刚好经历，仅仅一念之间，差点连活着下去的勇气都将之失去。 “没没事。都一年多了，我，我已经习惯了。我已经学会，做饭，自己洗衣裳，怎么一个人好好睡觉。后，后来。还学会了自己好好生活，如何生存。慢慢，也学会……不哭了。我……” 苏辰一把把小女孩抱入了怀中。小女孩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慌失措，在苏辰怀里止不住地挣扎。却是一句话不说。 约过三息。苏辰抬起微微颤抖的右手，轻轻放到小女孩脑袋上。“虽然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姓什么。但，此刻我就是你的哥哥。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让你难过，委屈。以后，没有谁可以欺负你，欺凌你。如果有，那说明我已经倒下了。” 从苏辰怀中挣扎中的小女孩，她越往下听动作越轻微。直到后面来，她已经完全停止了挣扎。片刻，苏辰只觉得胸口湿湿的。先是温热，而后凉凉的，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打湿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也不是很久。终于，埋在胸前那头抬了起来。女孩带着哭腔，泣不成声“呜呜……我，我原来不是，不是结巴的。呜。他们所有人都嫌，嫌弃我。讨，讨厌我。远远地躲着我。还骂我是，小结巴。而我只有，只有在这阁楼里的，那几个姐姐。除了她，她们，我没有一个朋友。” 她很委屈地说道。本白皙嫩肉的脸蛋上，已被泪水弄花。那双眼，眼睛之中不停地掉着泪。花花红红可爱的脸庞令人看了没来由想笑，这其中却又透露出着可怜，无助。伤悲，痛苦。难得令人注意的是，那黑瞳当中竟增添些许难以发现，觉察到的微微亮光。 苏辰一直在用心细细听她说着，并没有出言打断。左手轻轻地抚拍女孩后背。任由女孩在怀痛哭。虽然是在哭泣，但她声音没有撕心裂肺大吼大叫。只是掉泪，不停地掉着眼泪。抽泣，哽哽呜咽。 “我。那我以后，是。是不是就有朋友了？”小女孩渴望，纯真地望着苏辰。非常迫切。 “不，不是。是哥哥，是比亲哥还亲的亲哥哥。”苏辰内心坚定，决心道。 小女孩那本黯淡下去的眸子重新亮了起来，比之前更亮，更为清澈、活泼灵动。突然松开的手又一把用力抱住了苏辰，眸子当中充满光亮。期待，甜甜的喊道“哥，哥哥。” “嗯！”苏辰重重点头。答应道。 “哥哥哥哥哥哥！” “嗯。嗯嗯！” 小女孩当场高兴坏了。开心道“哥，哥哥。我叫花花。龙花花的花，是爹爹给取的名字。” “花花？这名字……”苏辰意外之中不由感叹。 俗，太俗了。你爹他，真，不错。 第80章 离去 “怎，怎么了？这名字，不好听吗？”龙花花疑惑道。 “不是。你爹是不是不识字？没有好好的念过书。”苏辰反问。 “对啊。哥哥你怎么会知道？你好聪明啊。曾经爷爷说过，爹爹小时候他，他一看到字就头痛，奶奶心疼了。就，就没让他去，教书先生那儿学课。后来名字已，已经入了族谱，爷爷他回来晚，晚了一步。不过我听姨，姨娘她说，爹爹被爷爷暴打了一顿。对了，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呢。”龙花花好奇问道。 苏辰差点被惊掉下巴。这老人家，也太宠她爹了吧！关键是你奶奶究竟是怎样，如何说服你爷爷的。会不会跟古伯伯家一样，也是提着个大扫帚在后面撵。一边追，一边数到三。摇摇头，苏辰笑了笑。开口道“苏辰。输之迎面，成则谦逊。万物之始，功论成败。谐音，爷爷说这是他在很久，很久以前就给我起的。” “苏……辰。好好听的名字，比爹爹取的好听多了。刚，刚开始我，我还以为是指天上的星星。”龙花花满满的崇拜，夸赞道。 “我爷爷比你爹爹他年纪大嘛，所以应该是比他懂一些。并不奇怪。”苏辰并没有告诉龙花花，在村中时，村长跟木爷爷他们都赞扬爷爷一生学识渊博。他从来没有用自己亲人，或者自己的一技之长，来打击，去诋毁他人的习惯。 “好了。我该走了，不然等会那个冷冰冰的姐姐知道，她要来赶我了。” “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走，花花舍不得你。你若是走了，这个院子里又只剩我一个人了。”龙花花打断正说话的苏辰，不舍道。 “那个冷冰冰的姐姐在这儿应该身居高位。我看得出，感应得到。她身上经常带着若有若无的杀气，气质更是不凡。她的气息虽然完全感受不出，但我可以肯定，她至少是个三境大修士。甚至……可能是四境强者！所以我必须要走了。你放心，一有机会哥哥就回来看你。花花，好不好？”苏辰温柔地摸着龙花花的头。允诺，轻轻地说道。 “那你什么时候会再回来，哥哥。花花，真的有些舍不得你。”龙花花两只小手挽着苏辰另一只手。非常舍不得他离开。 苏辰望着故作坚强的花花，心中一叹。我们亲人尽失，家破人亡。村子在那等惨状下更是被灭得鸡犬不剩。 我愿做你心中那轮明月，那湾清水。身边暖阳。自会好好保护你。 我身无居所，可能还会再有一段，甚至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漂泊流浪。那饥寒交凑中极很不是滋味，会很难受，难过的。把你带出去，倒还不如在这小院之中来得舒适，安逸些。至少那位善良温柔的姐姐她若是知道，你也不会挨饿受冻，虽然这样可能我暂时保护不了你。 “很快很快，等哥哥出去了以后。安全，身居得以定下，稳定。那便回来来接你，到时候我们一起好好生活，一起抓老鼠。好不好？”苏辰耐心讲道。规划着可期未来。 略略犹豫了下。龙花花重重点头答应道“好！不过老鼠不抓，我怕。” “哥哥。在外面要好好的，保护好自己。中洲也不完全是安全，没有危险。” 中洲？我一觉睡醒，就到中洲了？！就被卖到中洲了？苏辰先是疑惑一瞬，而后瞪大眼睛满是不可置信。强压内心震惊，苏辰开口道“好。那我走了。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好，哥哥。你出了小院朝烟雨阁前一直走，到了绕过它。然后直走就可以了。” 龙花花轻把苏辰只住过一夜的小屋门拉关上。在门前不舍望着他慢慢离开，幼小创伤的心灵隐隐有点难受。第一个朋友，也是哥哥。这是自己这一年多来中的第一位朋友。那些姐姐，只不过是为了还报当年家里种下的良善，因果。 其实花花虽然还小，可是一点也不笨。我明白除了一个愿意真心真意对我的好姐姐，她们都也嫌我是个麻烦，是个不好的因果。花花还知道，要是没有死去的爹爹爷爷当初留下的禁制手段存在，花花早就被发现，被抓去了。她们全部都是惧怕，恐惧担忧，只有你，是真担忧我，真正的同情可怜花花。 “青铃。要是你还活着，应该……不。世间上哪有这么多应该，诸多应该应该只不过是我存留，不愿承认直面的阴影罢了。我，好想你们啊……爷爷，村长，木爷爷。无时无刻都在。”缓缓离去的苏辰抬起双手，无神地盯着拳头之上那时余留下的疤痕。此刻已经成为了回忆，追往的凭证。嘴边喃喃自语。细若蚊声。 “老牛，走了。那女人让我滚出烟雨阁，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反正你又不吃饭，只吃草。想来应该是不至于饿死。”苏辰摸着牛头轻问道。 青牛点头，欣然答应。暗哼道，哼。什么个东西，竟然敢叫我小主滚？你给我等着。哎，等等，什么叫不至于饿死？我正为你鸣不平，你却骂我只吃草，还有可能会饿死。 “小马，你走不走？”犹豫中苏辰还是选择问道。 悍炎龙马听后身躯大震。精神萎靡，艰难的从正趴地呼呼大睡的百匹马中爬起，四条撑着的腿颤颤巍巍。神啊，这群娘们简直踏马的不是人啊！畜牲，畜牲！这非人哉的折磨。踏，马的。一生心理阴影。 “你……这是怎么了？”苏辰瞪着眼，震惊，疑惑问道。 怎么？老子一生的纯洁真情，坚持如一。至此破灭啊！ 悍炎龙马仰天长啸啼鸣。在声声撕心裂肺中那布满血丝，黯然失色马眸不甘，落寞。充满了屈辱。 青牛牛嘴合不拢地大笑，牙确实又白了不少。这货看来这两天没少好好磨牙，伙食不错。 “你叫什么叫！我这可叫偷，偷你知不知道！被人家抓住了肯定要被打个半死。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不是？” 苏辰大惊。一巴掌朝马嘴呼了过去，当即拉起一牛一马开始了狂奔。 龙花花望着出现在小屋外面的孟薇，一愣。奇怪，大姐姐她怎么会在这儿？ “坏小子。你在哪儿，赶快出来……我，我错了。对不起。不应该叫你滚的，谁让你怎么老是……老是欺负我。”孟薇红着个脸，吐字不太清晰地道歉。 好奇的龙花花不由出声回道“大孟姐姐，你这是在找苏辰哥哥吗？” 在抬头看清中。她又惊呼道“咦！大孟姐姐你脸怎么会那么红。是不是受寒得病了？” “啊？没，没事。我这是……太热了。只是太热所致。”孟薇紧张到神经根根如弦紧绷。神色瞬间尴尬无比，连连挥手扇着微风。 “热？我觉得不热嘛。临凤楼有那么多阵法，又怎么会热呢？况且，也还没有到正午啊。”龙花花显得更加疑惑。今天大孟姐姐是怎么了？举措间显得好奇怪，有时候还听不太清她所讲的话。 “啊对。那可能是我修炼的功法出了些问题，一不注意出了岔子。对了，那个黑黑的小家伙叫苏辰是吗？”孟薇急忙扯开话题。实在不想再多一瞬在这羞愧难当的事上。 第81章 不多，才一半 “对啊。哥哥他名字就叫苏辰，大孟姐姐你还不知道吗。”龙花花皱着小小眉头，很是可爱。疑惑道。而后又捂嘴偷笑，嘟囔道“嘿嘿。黑小子，跟哥哥一身肤色好贴切的名字。” 苏辰……孟薇不由的想起那卖身契书面上，那黑小子三个字。这名字，多少是有点……具有针对性了。 “咳咳。对，现在知道了。他去哪儿了？哥哥？花花，你什么时候有个哥哥了？”孟薇显得略感惊讶。小花花在这里何时有朋友了？自家人相继惨死，她心里便埋藏，留下了层雾霾阴影。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说话变得嗑嗑巴巴。多好，好漂亮可爱的，纯真小姑娘。变得话不再多，越来越沉默寡言，慢慢悄悄把自己锁进了狭小的空间。也看不出她有任何仇怨，心中又躲藏了多少事。一家至亲惨死眼前，战后大火烧了整整七天七夜，熊熊之火才被夜雨慢慢浇灭。自己带着不停大哭的她只能躲在暗处眼睁睁望着，无能为力地盯着那场无情厮杀。见曾经生活，美好温暖的家就此破灭。自己的手则被她咬得血肉模糊，鲜血混杂着那模糊温热泪水，捂着嘴的她在怀中唔唔唔哭了好久好久，直到最后，再没有余留得半丝力气哭晕了过去。就在自己怀里，她才四岁零三个月吧。一年多了，这孩子从不分日日夜夜的失声痛哭，到夜里偷偷抽泣，再到后来默默承受，发呆。不哭不闹。 “花花今天才有的哥哥，他不嫌弃花花，他说要好好保护花花，不让花花再难过，受欺负。不过哥哥他走了。大孟姐姐你是不是欺负哥哥？他说冷冰冰的姐姐应该，不会是你吧？”龙花花整张小脸儿拉了下来。眉毛更是皱的不行。见孟薇捂着额头，她更加笃定了心中的想法。略微有些生气道“你怎么可以欺负哥哥，他不是坏人。大孟姐姐你是坏人，我不要理你了！” 龙花花生气转身，啪地一声关上了小木门。 “哎……花花，我……”孟薇愣在门外，支支吾吾中难以启齿。 “我不要理你。至少三天，三天我再也不要理你了！谁让你那么凶，赶走了哥哥。”龙花花嘟着嘴，背倚靠在屋内小木门。小眼神当中怨气冲天，气狠狠说道。 唉，我还以为你又恨我了呢。傻丫头。孟薇一叹，柔和开口道“好。三天，至少三天。可不许多一天半天，姐姐这就去给你把哥哥找回来。不准生气了，不可以不吃饭哦！” 唉，这造了什么孽啊。自己给自己找事做，本来阁中之事就够令自己焦头烂额的了。还再添些事在身。又不是我的错啊，谁叫他净爱惹人生气，净做些龌龊耻事。我这是分明是花钱给自己买罪受，虽不多却被坑的难受。臭老道，你给我等着！诓哄骗我买下受新火城通缉的这黑小子。 吱嘎。小木门顷刻间重新打开，龙花花小脸之上全是开心。“真的吗。没有骗我？你要是骗花花，花花再也不会理你。连糖葫芦也哄不好的那种。” 孟薇转身弯腰，捏了捏她那粉扑扑肉肉小脸。笑着答应道“真的。等着姐姐回来。” “好！”龙花花笑得格外好看灿烂。露出两颗洁白小虎牙。 “那小子虽小，却也是个具有极负情感的人。也不至于会狠心丢下那头牛就此离开，应该在那。” 暗自猜测的孟薇身影消失。再出现已至空无一牛一马之处，望着空空荡荡草地愣住了。愕然道“这小子，动作这么快？” “阁主。那牛跟马跑了！”迟迟到来的一女子神色慌张汇报道。 “我知道。我看得见。” “阁主，不过昨晚我偷偷地倒了些催情粉喂给了那匹龙马。这一百三十匹烈火马应该都已受孕，极大概率都将会怀有龙种。等它们生下来，那这下咱们烟雨阁发定了！”那女子满脸兴奋，眼睛里金灿灿。止不住手舞足蹈开口。 孟薇冷冰脸上忍不住露出抹苦笑。一百三十匹？这得是下了多少药，多狠的心呐。扶额询问道“用了多少？” “阁主，什么用了多少？” 正憧憬烟雨阁无限美好未来的女子愣了下，疑惑不解扭头问道。 孟薇嘴角抽了下。转过身，背对那女子开口“那催，催情粉……你用了多少？” 女子随后反应过来，兴奋回道“阁主你是不知道，那催情粉无色无味，而且还是我阁中最为顶尖，最是厉害的存在！怕那龙马精力不足余留过剩，我用的不多，只有一斤。用掉了阁中差不多一半吧。毕竟它可是有着可与一般宗门宗主级存在比肩的实力，我也是怕药力不够。”女子一脸疯狂，痴笑道。 “一……斤！？该不会是……”孟薇瞪着眼睛。震撼开口猜测。 “对。就是连小尊者都可以毒到的，连大尊者也防不胜防的……当当当当！就是它了，号称天下无双的，龙，庭，香！” 女子不展手脚间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只透明大瓶介绍道，不过此时瓶内那药粉剩余五分之二左右。 当即，她又竖立大拇指。夸赞道“不愧是我们冰雪聪明的阁主，才智识物无人能及，可比！” “一斤……它，它该不会死掉吧？”孟薇声音瞬间细如蚊虫。 “什么？阁主你说啥？”女子好奇跑去问道。不看不知道，仔细打量了下才发现。惊呼道“哇，阁主你脸怎么会这样红？！” “啊？没，没什么。可能是最近功法出了些问题。”孟薇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她吓了一大跳。慌张解释又消失不见。 “功法出了问题？以前怎么从来没听您提过？一位十四境圆满存在所创下的绝强功法有问题，我才不信。你肯定……是害羞了！对，肯定是这样！不过我的阁主大人啊，这件事是你让我去办的啊。还叮嘱我，全当为了咱们烟雨阁，一定不要忘了加强增大药力！”女子抱着怀里那小半瓶龙庭香懊恼无比。撅着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孟薇羞红脸立于烟雨阁最高处，望着已是人潮往复热闹街道。目光一改，两颊依旧红润遍布，可坚定道“我还不信以一身十二境的实力，还在这小小的临凤楼找不到个人。真找不到真是枉修了几千年，那还不如修到狗身上去了。” 三息而后，她低喝道“毕竟这次，可是连糖葫芦也哄不好的那种啊。吞灵诀，魂转九幽！给我……收！” 庞大灵魂之力在烟雨阁最高处汹涌荡激开来，猛朝四周袭去。 “烟雨阁，孟薇，寻人。”冷冰淡然的声音，在无数惊惧，极个别面容依旧的人脑中，耳边响起。 “阁主她这可是触犯了自己定下的规矩了啊！” “呵，规矩？什么规矩，哪来的那么多规规矩矩？强者说过的话，定下的事，那就是规矩，她只不过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做自己曾经定下的事，跟规矩。” 众人议论不休。好奇驻足停留观望。 烟雨阁之上，女子婀娜娇姿静立。风吹得发丝略微有些凌乱，却又不容影响那冰寒悄美英气。绝美面容看不出任何情绪，在外人眼中，她就是个妥妥的冰寒仙子。从不苟言笑，一年当中都难以得见她笑上几回。 “好美……”楼下一男子被惊艳得不能自已。 “是啊。若得烟雨之主一回眸，残笑也可百媚生。千娇不及她半分，不。哪怕万万娇又岂能比批她半星？解衣无物皆白骨，孤惹烟雨烙心中。红尘滚落惊世艳，不抚瑶琴……断我心。”青衣男子收拢手中古雅的大扇子。雅赞道。 只不过是那扇子之上写着三个大字格外地亮人眼球。正经人！ “哟？好一个读书人，好一副诗词。阁下大才！真乃不错，不错。在下张冲，佩服！”先前开口的那男子微弯身拱手，惊讶道。 “诗词确实不错。不过你可就别想了，她，烟雨阁之主，他，中洲排行第三的妖孽。二人早已私定终身。唉，少做些梦吧！多了难受。”身旁另一男子皱眉解释。 “哦？那又如何。吾，只看于物，只赏于美。不摘于物，不因欲利，丝占一物。莫不是我看上几眼，瞧了那么几下。那个中洲堂堂第三的妖孽还能把我杀了？在下……是个正经人。”青年乐呵一笑，面容当中全是自信。身上透露出的气质极为不凡。 “呃……那倒不会。烟雨阁主她未来夫君乃十二境大尊者，况且能排入中洲第三。他人也不错，我等又不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自不会与我们这般小人物一般见识。”那人愣了下，还是认真答道。能来此处的人谁又是简单的，见他一身气势不凡，朴素的衣着之下那料子，自己可是认得……乃云衣居所制，这一身上下，怕是不下于十万灵晶！当是极品灵晶不可！自己全部身家加起来，还没人家一只鞋子值钱。惹不起，惹不起！ “哈哈哈哈……”古雅的扇子在手中轻拍了几下。青年大笑。 “我是个正经人。” 众人愣神。再次回神，人已消失不见。 当下惊疑。妙了，妙了！此人当真妙不可言，留下副好诗词便消失不见。其实力怕是不低，否则安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 第82章 土包子 正拉着一牛一马疯狂奔逃的苏辰一愣。顿时只感觉胸口处有股暖流莫名划过“奇怪，这是怎么了？最近怪事怎么这么多。”他喃喃自语道。 而后本万里晴天碧蓝天空竟离奇的下起了绵绵细雨。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下雨了。”孟薇好奇观察停留浮在食指尖上那水滴。仔细检查下却是找寻不出任何问题。砰，指上平静的水珠炸开。她抬头皱眉凝望天空，任凭颗颗雨珠落在脸上。轻启唇齿淡淡道“仅七八岁，身负这般大因果。老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也罢，也就随他去吧。至少……我也享得安宁。” 然后猛的想起什么，又一捂额头。啧了下，孟薇一叹“唉。连冰糖葫芦都哄不好的那种，这次可怎么办哟。天呐！黑小子，有本事就别让我逮到你！”她恶狠狠的咬了下牙，又左手紧握成拳撅了下嘴。这无意中做出的模样，好是可爱。 然而楼下众人却因此一时失了神。 注意到失态，孟薇随意地冷冰扫视了圈。消失于众人装作捂眼，却故留一缝的目光之中。 房中，孟薇气呼呼地坐在大麻之上。“苏黑子，你给我等着！净惹我生气。总有一天我要抓住你，才不管什么恐怖，管它什么大恐怖。我要把你绑起来，然后我要狠狠用手里的九幽鞭不停的抽你！啊，苏辰啊苏辰，你让我这几辈子都没丢过的脸全都丢尽了！” 孟凝霜刚抬脚，才踏进屋子便瞧见姐姐正用力的不停拍打大床。而头却深埋在被子里。“姐姐，怎么了？苏辰是谁？他怎么惹你生气了？” 孟薇闻声，掀起盖住头的被子。一把扑进自家妹妹怀中，在怀中呜咽吐诉道“小霜，完了。全完了，你姐姐我千百年来维持的形象全没了。你说我以后在她们面前会不会失去威慑，没有杀伤力。” 孟凝霜不明所以地抬手，轻拍孟薇后背以示安慰。“姐姐，苏辰就是个坏人。咱们不理他啊，不哭不哭……” “啊呜。对，他就是个坏人，彻彻底底的大坏人！”孟薇抬头赞同。实在是太赞同了，那黑小子妥妥的就一坏人。 “啊？姐姐你是真哭啊？！”孟凝霜瞪眼，不可置信惊呼。孟薇两行清泪流淌，泪光闪烁在未干泪痕之中。这究竟是谁啊，这么大的本事。竟然能把姐姐给气哭，我都没这能耐。真想瞧瞧那男子长什么样，是三个鼻孔还是七个脑袋。 “苏辰，就那个买来的。黑乎乎的小子……” “啊？他？他就叫苏辰啊。我以为是谁呢，是他那也……就不奇怪了。” …… 这场雨下了很久。久到临近傍晚才肯缓缓停下。 出了烟雨阁楼头也不肯回，不停拼命奔跑的苏辰从未停下。无它，只是担心被抓回去。凭着这股念头，连他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 目光虽只是无意中扫过，刧依稀看记得这一路繁华，座座辉煌阁楼拔地高高而起。连一条最为普通的闹市，不，可能是一角。都比自己在清源村时那镇上还要多彩，更加夺目。 上气不接下气的停下。苏辰回眸扭头，嘴巴张得老大。入眼的说是万紫千红也不为过，长到望不见头，方圆宽得瞧不尽边的璀璨。牵着一牛一马的苏辰身处其中，显得格格不入。 “爹爹，这个人好奇怪。他怎么张大个嘴巴牵着牛马？”小女孩含着糖果口齿模糊不清道。看了一下自己父亲，然后又满脸好奇的继续打量起了苏辰。 “蛋蛋，别理他。这小子多半是乡下新来中洲投靠什么亲戚的土包子，咱们走，别理他。外婆她们还在等着你过生辰呢。”汉子拉起自己正在青牛身上东戳西戳，在悍炎龙马身上东摸又西摸的女儿。嫌弃离去的时候又来了句“土狗。” 土包子土狗。不停萦绕在苏辰小脑袋之中，在这城里面词汇都这么新颖的吗？不过这究竟是夸人的还是骂人的？我想那应该是夸人，或很亲切热情的称呼吧！自己又没惹他，应该不至于骂自己。城里人都这么热情的吗？繁华的大城中就是不一样，连外来的人都有这么亲切的称呼。实在是太热情了！ 想通，想透了的苏辰灿烂地笑了起来。对着一牛一马开心道“咱们走吧，土包子！” 青牛瞪着眼睛，那大大的眼睛之中充满了不可相信。神啊！请救救这孩子吧，我小主他还小，尚还年幼啊。 悍炎龙马鼻孔当中喷出两股热流。本虚弱的神色瞬间从萎靡拔升至兴奋。土包子，我喜欢！真踏马的好听。是个好名字，好称呼。比什么牛马组合的好太多了！ “到那处不算太豪气的地方住房应该会便宜些。也不知道在中洲我身上剩余这几块石头能用多久，都不知晓它们够买些什么。老头，你还好吧？应该没有喝酒了吧？不对，应该有少喝了一点点吧？”苏辰摸出几颗微微发光石头，小脸之上愁绪万千。 悍炎龙马瞬间精神百倍。死死盯着那散发红光的石头，再也移不开半眼。喉咙间艰难的滚动着。 “哇塞。真漂亮，小友你这些石头很是漂亮啊！当真是绚烂夺目无比。”青年轻弯下身，一手搭在了苏州肩上。身体略微偏移了移，好挡住众人好奇的目光。 切，谁稀罕。不就一破石头，弄得跟什么稀世珍宝似的。众人内心好奇中纷纷暗骂离去。 “漂亮吗？还行吧。这是老头子给我的，说是出门在外可以置换些东西。可是我也不知道他们值多少钱。”苏辰囧着个小脸。回答当中带着些好奇渴知，询问道。 老头子？能轻而易举拿出这种东西给后辈的人，又会是平凡之人？实力岂会平庸。青年心中泛起了嘀咕。不过他才区区一境，应该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只怕他日后知晓将此事告诉他那位长辈，那等存在，未知的强者寻觅而至，那我……小命不久矣啊。 内心深处抓狂。可是这等滚滚的泼天富贵，它就在眼前啊，说是机缘也不为过。很多时候，很多机会都是稍稍转瞬即逝。等等，世间那么大，拥有了这么多的资源财富。那时我岂不是要风有风，要自由得自由？去踏娘的凶险恶果。这票值，干了！短短几息，心思百转的青年心一横，哄骗道“能值些什么钱。不过是些稍微有那么点漂亮的石头罢了，值不了几个什么钱。小弟弟，你也不要太难过。” 这人畜无害的畜生一时之间连对苏辰称呼都变了。叫得那叫一个和蔼可亲，贴切热情。 接下来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他要静等苏辰着急。又在着急当中心慌，失落。到那个时候自己再一出手，哎！成了！十有八九这黑炭小子在自己掌控之中，谈何逃脱。 机智如我，机智如我啊。哈哈哈哈哈…… “啊？竟然值不了什么钱啊。唉，想来老头肯定是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拿去换酒喝了。不过……对我还真好，都已经那么穷了，却还舍得将身上最后家产都拿给了我。”苏辰语气极为失落的说道。小脸上情绪难掩的失落。 随后肚子又不争气的咕咕咕叫了几声。“好饿。” 成……成了！青年闻言瞬间大喜过望。 第83章 当年我也是这样走过来 半个时辰后。苏辰摸着圆滚滚的肚皮，一大一小，两人从不算太过奢侈高档的饭馆当中走了出来。当然，在他身前是那青年，苏辰跟于身后。因为吃得太饱了，自然是要走的慢些。 “哥哥你人真好！谢谢你。这儿的饭菜真好吃，我没忍住都吃撑了。”苏辰显得极为不好意思，害羞的挠了挠头。 青年面容满含笑意。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不知羞耻地温柔开口道“好弟弟，跟自家哥哥你还见外什么？别动不动就说谢谢，这谢谢那的。那模样显得多格外。” “要不我把这些石头都送给你吧，虽然它们值不了什么钱。但……” 话都还没说完，被青年夹在怀里狂奔的苏辰，他紧握那些小石头一脸懵逼。这……会不会太热情了些？虽然吃得很饱很饱，可我自己能走的。 青年犹如脚下生风，跑得很快。 一路狂奔了很久，一牛一马在身后嘶吼狂追。这只不过才区区的四境初期，从何而来的这般凶猛体力？从哪儿具备的一脚好腿力。 灰暗亮光的巷子里，青年气喘吁吁地将苏辰重新放下。 “其实我虽然吃的很饱，但是我自己可以走的。”苏辰担忧望着汗流浃背的青年。 “不。饭后剧烈运动容易岔气，那样对身体不好。你年纪还小，怎么可能让你走路！”弯腰撑着腿，胸腔剧烈起伏不止的青年抬手，果断拒绝苏辰。 “哥哥……我。” “来，别说了！说多了都是眼泪。这是哥哥的全部家当，往后在充满无限美好的这城中，好好照顾好自己。”青年一把夺过苏辰手中正闪闪发光的石头，狠狠揣入怀中。 而后抓起他的双手，摸出一个破旧布袋，稳稳放在苏辰掌中。 苏辰为之一愣。好奇打开破旧布袋，只见里面足足有着三十几颗正微微泛着白光的灵石。记得朝店家付那顿饭钱的时候，这哥哥只掏出了最小，最不亮的几个。那一桌桌的食材原料自己根本没见过，想来也不会是平凡食物。可现在……他竟然将这些全部给了自己！他省吃俭用了多久，存了多长时间？ 苏辰再次抬头，目含泪光闪烁。内心感动的无以复加，激动开口“不，不行。这些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你已经请我吃了一大顿好吃的了，爷爷说人不可以贪欲无度。所以我更加不能要！” 青年淡淡在苦笑中愣了愣。多好，多么有涵养素质的孩子。曾经我也似你这般模样，只不过后来在蹉跎跌跌撞撞的人生之中，那些所谓的坚持，傲娇的自恃甚高自以为是，早已不过被磨灭殆尽。 “好弟弟，收下吧！你初来乍到，刚来这城中。连份生计都是个问题，哥哥当年也是这样，这般过来的，遇见了这么个好人。你就不要推辞了，让我们好人好事做到底，把这份爱，这份热情传递下去！让世人知道明了，世间仍有真爱存在！我们深深保留心中，将来你有能力了，力所能及也可以像哥哥一样。去保护良善弱小，拯救无数仁义欺凌哄骗于水火当中。”青年振振有词，言语之间情奋激昂。 苏辰不好意思再次拒绝，重重点头无比坚定答应道“嗯！” 心中暗下决心，自己一定要好好努力的活着变强，变得无比强大。以后好好修炼，将来好保护弱小保护善良，拯救哥哥口中的仁义良善。“哥哥你叫什么名字？请告诉我，将来我好发扬你这大无畏的勇敢精神。” 青年淡笑。摆了摆手“弟弟。记住了，梅号人。” “嗯！记住了哥哥！”苏辰点头，无比激动清晰的将这个名字记在了心头。 “再见，好弟弟！”青年欲转身离开，只不过身后的衣角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拽住了。 在疑惑中歪头回脸，震惊地望着一头牛跟一匹马。它们正狠狠地咬着自己大半衣角。死死不放开，那眼中好似能喷出火来。 “牛兄，马兄。莫非你们还有何事不成？”青年略微有些心虚，尴尬中不好意思的问道。 “没事，哥哥你别介意。这牛它时不时的偶尔会发疯。小马它估计也被传染了。”见此，苏辰也是不好意思的拍了拍青牛牛头几下，暗示它松口。人家都要走了，你还拖着人家衣服不放，你要干嘛？ 见青牛依旧不肯松开大口，苏辰顿时急了。跑到其身后狠狠的扯住了牛尾马尾“松开，你们不能咬他。快给我……松开。哎哟。” 青牛不情不愿地松开了嘴，又抬脚后退了两步。苏辰一时没收住力，一屁股狠狠的坐在了地上。悍炎龙马虽然松嘴，却目光不善盯着青年手上火红石头。我踏马真想一脚踢飞你，苏辰啊苏辰，你是不是瞎啊，那可是源晶啊！哎哟，我的小祖宗，他那堆破烂流丢的货色，可是连那火源晶身上掉落的一星半点的渣渣，皮屑都比之不及啊！其它属性的我可以不管，但现在可是对着老马我喂口的火属性啊！ 好！你神气，你的东西你了不起！给他不给我！我踏马记住了。越想越气，悍炎龙马一屁股坐到了冰凉青石大地上。生起了闷气。 缓缓爬起。不停揉着火辣辣疼痛的屁股，苏辰开口道歉道“对不起啊哥哥，这牛不太听话。给你添麻烦了！” “啊哈哈哈……不碍事，不碍事。那没什么事，我走了。”青年内心震撼。这普普通通的一头牛，一匹马，究竟是何种实力？自己四境初期的实力竟然一时难以移动丝毫，身体难向前前进半寸。 “没事。哥哥你去吧。” “好弟弟，再见。” “哥哥，我们何时再见？你身住何处。”苏辰不舍开口问道。这么好的人，若是问出以后也好报答他不是。 “无居无所，漂泊它乡的一个异乡人。有缘自有再见时。”缓缓离去的青年头也不回，朝身后挥了挥手。 其内心忐忑大吼。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它朝年梦风中动，悠悠撼我正道心。相见？等着你寻上门来报仇啊？我又不是傻子。 那高大，挺拔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下。为什么不走亮堂些之处？还不是担忧，惧怕这一牛一马偷偷跟踪，悄悄的一路尾随。 “发了发了！这辈子，哪怕是下辈子都不愁了！哈哈哈哈哈……” “你俩回来！咱们去找个地方先住下。”苏辰皱眉朝鬼鬼祟祟的一牛一马轻吼道。不知大半夜的了，二者还想偷摸着去哪儿。 青牛极为无语！眸子咕噜咕噜乱转。得，小祖宗你记住喽，今天是你叫我回来的。日后不能怪我！ 悍炎龙马不甘转身。只能眼睁睁望着数里之外，那兴奋异常，自言自语的青年带着本属于自己的口粮离去。 踏马的，好气！气死马了。 “哎。我说你俩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满脸怨气啊？”苏辰疑惑，不满问道。 一牛一马齐齐歪头。不理苏辰。 苏辰无奈。也不知道是哪儿得罪了它们。 第84章 青竹居 “老板。客宿多少钱？” 正打盹的老板抬头望了望，却是四下无人。“咦？奇怪，难道是昨晚太过劳累，体虚过度产生幻觉幻听了？” 高高的柜台梨香木板上，一只小手突然出现。很是费力又用力地敲了敲。 “喂，老板。住店多少钱！”以为是自己说得太过书面，或店家耳重。不知的苏辰大吼道。 “哎哟我的妈。小祖宗哎，您小声点儿，中不？我没聋。我这店里可都是正睡觉的客人啊。”一只大手伸出抠在台前板上，老板吃力的从地上爬起。 “啊？原来你没聋啊。我以为你耳朵不太好，对不起对不起。老板我不知道。” “不打紧，我只是一时迷糊睡着了而已。小朋友，您需住多久？一天，还是两天？咱们店有个好住法，新推出的，住二送一。怎么样，小客官，需要不？”中年老板不停搓手，眼睛细眯成缝。毫不介意年纪尚还稚嫩的苏辰，语气温柔地客气介绍道。 “啊？我以为你会因为我吵醒你而生气呢。”苏辰颇感意外。 “生气？啊哈哈。不至于，八方来者皆是客。不论年幼老小，伤残逝者。那，都是客。您花钱，我出房，天经地义。您只管放心居住，安心睡稳每一个好觉。生意无论大小，只要它能成，那便是个生意。不成嘛，那至少也是个仁意不是。不然您以为我这小小门店为何日日几近客满？”老板笑着解释道。 “这……好像没问题。”苏辰被老板一番事业心，朗朗上口的话语所征服。 “所以呢。小客官，您是想住多久呢？” “我……我想长住。只是不知道你收多少钱一个月，因为我身上的灵石不多。”苏辰迟疑了下，还是选择问道。 “哦？长住。那也可以的啊，客官您放心，本店从不欺骗，价格一向透明。生意从北域一路做到了中洲，又做到了东西南三域，可能会因为地段不同有所浮动。但同一地段，相同的房间绝对不会出现两种价格。您可以随便去问，打听。”老板拍着胸口保证道。并没有介意苏辰因为灵石不足，不富裕。 “好。我相信你，价格是多少呢？”苏辰微笑仰头望着依然笑意满面的老板。 “好嘞客官。您仔细听好了，最高一千极品灵晶一月，坐地方圆十里自带大好山水，锦绣非凡。还配带十六至三十芳龄女拥百名，低级护卫一千位，三境圆满。中级护卫百名，五境。高等护卫十名，七境圆满。护卫使一位，九境初期。这是目前我手中仅存最好的居所了。” “灵晶？我租不起，我只有灵石，而且我还不知道它们是何品阶。”苏辰苦涩的不好意思开口。 “不好意思。倒是我忘了，小客官方才才说过身上多有不便。”老板歉意道。 “没事。你可以给我讲讲最最最，最便宜的房子吗？” 苏辰见陷入沉思当中的老板，还以为因为自己时不时提及的要求，及便宜价格令得他不耐烦了。 “啊！有，有有有。还真有一处。青竹居，一千下品灵石一月。”老板恍然想起来，笑了笑道。 一千？也不晓得这些够不够。苏辰从储物戒中掏出梅号人赠予他的灵石。一把放到了木台上，灵石顿时在梨香台板上扑散开来。询问道“老板，你看看这些够不够？” 老板只不过是粗略，随意的扫视了眼道“不够。还差三十二颗。” 苏辰无奈叹气。本以为足够了，哪成想竟还差那么多。如果只相差一两枚，或是三枚，甚至是四颗还可以讲讲价。差了整整三十二颗，算了。先住个几天吧！ 谁知这时，老板竟微笑着推回五颗中品灵石。看出了眼前那矮于板木下双眼中的这局促不安，窘迫的男孩心中苦涩。开口道“我收你九百一十八枚灵石。剩余的你拿回去，到期若再想继续居住再补给我。若是想得起权当利息，你补足百枚。若是实在没有那就给八十二枚。” 苏辰愣住了。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忍不住开口问道“那要是到时候我全身上下连一枚灵石都没有呢？” 老板也愣住了。而后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没有？那到时候便来我这儿打工，做活计。也不坑你，一天五块下品灵石，包吃住哦！什么时候还清了你什么时候离去。”他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好！”苏辰并没有再多说，伸手踮脚拿起五颗灵石。点头答应。悄悄地在心记下了这份情。 “哈哈。骗你的，傻小子。瞧你那虎模样。”老板被苏辰一副认真得不能再认真模样逗笑。 “我虽然小。但我明白一个道理。认准一件事。”苏辰坚定开口道。并没有因为客栈老板的大笑而生气。 “什么道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苏辰缓缓地开口。 “哦？好，好一个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哈哈。” 苏辰顿时觉得无语。真有这么好笑么？ “失态了，失态了。小客官，莫生气。您朝店外左边那第一条巷子去，一直走到底。不用转弯，大概千米便可见得一小丛竹林。那儿仅有个小院，唤名青竹居，木牌子上头写着呢。因为他们都睡着了，我要留于店中看住。不知可否劳烦您独自前往？”老板指了指十几个已趴在堂前的店中伙计道。言语之中难掩心疼，真诚恳求道。 “好。我自己去没问题。”苏辰见已拖着疲惫不堪身躯沉浸入睡的伙计们。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苏辰转身出了宽大堂前，踏出客栈拉起一牛一马离开。朝青竹居而去。 见他离开。老板手上忽然闪过道亮光，出现颗上品灵石，静躺在大掌中。转身小心翼翼默默地拉开身后大抽屉，抓起木板上三十二颗上中下品级不一灵石，连同自己那颗上品装了进去。 挥手间隔音阵法显现。手撑着下巴，自言自语道“原先至少值五千极品的灵晶，连新火城老城主都出口亲口承诺。再到后面来的突然取消通缉。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能跟魔扯上关系，受一方强者拥护庇佑。 哎哟我的妈。头疼！你说说你啊，小子啊小子，你身上到底是藏掖了多少秘密？看不清，看不透。想不明白。” 虽中年面容，那刚毅俊美脸庞却对少女充满了绝强杀伤力。对于成熟女子而言，也具有着不俗的魅力。那略微浑厚嗓音，唏嘘的胡渣。明显而洁白滚动的喉咙，衣衫若隐若现中，那两条刀刻般锁骨好不显眼。忧郁散散的眼眸，好不似时时刻刻无不在处处诱惑，引诱着女子。身上温和的气息，安静宁和。如果相处，会令人很享受。无论男女。单论的是一种感觉。 一头长长黑发懒散的躺在梨香木板之上。这，或许也是客栈生意兴隆爆火的原因之一。 而后，思来想去。想累了的他直接一脸狠趴在了木台上。睡了过去。 第85章 夜语 望着门旁那老旧得泛黑的竹牌之上，那三个绿黑字。苏辰迟疑了片刻，在月夜下推门而入。 一牛一马不情不愿被拉了进去。 透过月光，见得朦胧白色月色当中，一丛郁郁葱葱竹林静立小屋旁。院子不是特别大，院中那套古旧石桌很明显的经历过了无数风风雨雨摧打。小小坑洼的石桌凳子之上，布有些细雨绵绵后才刚长起的新鲜青苔，偶尔还有一两只虫子爬过。 竹林处竟有个小池子，只不过那池子当中水面几乎已经被枯枝黄叶遍布，占尽。咕嘟。一条小鱼冒出了头，好奇看了苏辰，一牛一马一眼。气泡消散，小鱼重新钻入水中，消失不见。 “想不到这儿还有颗桃树。等再过段时间，我们应该就可以有新鲜甘甜的桃子吃了吧！”苏辰把一牛一马拉到桃树下。望着已挂满了颗颗青色桃子的桃树，很是开心。这一千下品灵石瞬间感觉值了。至少暂时也有了个安稳去处，可以遮蔽些风风雨雨。 “等把李七夜的成年礼过了，给那个老爷爷送去些肉，再把胖叔交托的事办了。咱们回家。我带着你们一起……回家。”苏辰温柔的抚摸着一牛一马，规划着近来需要去做，而还没来的及去实现，做到的事。随后又摇摇头“不行。那儿太危险了，而且，家也已经不在了。” 本开心的心情又低迷了下去。青牛拱了拱苏辰，表示至少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再有一个温暖的家重新出现。我也不会离开你。 “老牛，别闹。我不会再哭了的，你放心好了。我决定了，以后我要好好的活着。好好的修炼，变强。强到可以保护好你们跟花花，强大到……可以拥有一个完全属于我们自己的家。幸福，美好的家。”苏辰目光坚定不移望向月下深空。言语当中皆是坚定。 青牛瞬间如遭雷击。我们……此生注定难以沟通，意不如一。幸好你没有会错意。 略微失落，难过。竹门并没有上锁，却蒙上了层灰尘。苏辰吹去灰尘，推开竹门。冥焰跳跃而出，稳浮在半空。“你是不是具有灵性，还能听懂我说话？”苏辰皱眉惊讶问道。 冥焰弯了弯几下正绿绿燃烧的身子。见此，苏辰顿时只觉新奇“每次你除了点亮什么也不能做，你难道没有其他的什么作用吗？虽然你没有什么杀伤力，但再不济也比如生个火做饭，烧个水洗衣之类的啊。” 冥焰晃动了几下身子。不知它表达何种意思的苏辰顿时无语住了。一人一火陷入了尴尬之地。 苏辰不再理会明显大了两圈的冥焰。取出被子铺垫了起来。 躺在床上的他又忍之不住，开口幽怨道“哎。我就说嘛，你除了照亮没啥用，李七夜还把你当宝贝似的。而且这光还绿油油的，一点也不好看。” 话里话外全都是止不住的嫌弃。冥焰整个又大了圈的形体颤抖不止。 下一刻……直接消失不见，重新归入了苏辰体内。你清高，你了不起！爷我还不伺候，懒得伺候了！一天天嫌弃这嫌弃那的。你也不看看你那微不足道的修为，可以做些什么，能用我来做些什么？我虽为次身，没有主身那么强大，那般恐怖。但若发挥到极致，在这世间你也是可以做到只手镇压同级，足以拥有问鼎那一席绝世强者之位的资格。敢这样贬低我，这般模样侮辱我……你给我等着。假以时日待你什么时候入了三境，铸造命魂之时，自会有你一番好苦头吃。 早知道当初还没被无情镇压之时，我跑到狗身上也不待在你身上！ “咦？没什么作用，脾气还倒是不小。说你两句怎么了？我又没说错。小气鬼。”苏辰在一片漆黑当中瞪眼，不满开口道。 冥焰并未再次出现。一人一火谁也不服谁，斗起了气。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中不免有些担忧起小花花。走得太急，竟然忘记问她喜欢玩些什么，吃些什么了。只好等下次偷偷地回去看她再问她了。 取出本已被握得粉碎，却变得更为好看，精致的木蛇。举在眼前，透过刚入房中的微弱月光瞧了瞧，苏辰微微叹息了声“小蛇，当时到底是不是你在作祟？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已经破碎的你，还能重新组成更为漂亮，好看的模样。不明白，不清楚你究竟是祝福，还是诅咒。” 顿了顿，竟又有些忍不住哽咽。苏辰用握紧木蛇的手遮挡住眼睛。嘴巴微张，难受道“胖叔。我好想你，现在的我好像又更为清楚，清晰地明白了些。那句话，你说的那句。人生不能左右的事太多，简直多到令人感叹，又只能无力叹息。你说你为什么要为了我们三个，自己孤身去阻挡蛇人族……然后自己却不能，不愿意身退半步？惨死其中。那种恐怖的威势，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气息，我从来没有感受，经历过。你……却没有一点惧怕，恐惧。虽然我们活了下来，可你……再也活不过来了。” 行行眼泪顺着手背流去，浸湿了手中木蛇。 屋外青竹林中，灵骄月静站立于一根长竹竹尖。皱眉咬牙，月光映照的脸颊微怒。她听得一清二楚，看得清清楚楚，心中自然已是明明白白。从泪水打湿了小木蛇那一刻，她便感应到苏辰心中伤感，悲痛。慌张失措的赶来，至此目光透过木窗看着止不住哭泣，哽咽自言的苏辰。 “我不怪他，他已死去。因为他是你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更加因为你是我……弟弟。对于我而言，世间无一物，无一命可与你相比。你对于我来说，你是我最想保护，最希望你幸福开心的人。”灵骄月在床前深深凝望已沉沉睡去的苏辰。伸手轻柔抚过他那稚嫩，黑乎脸庞。指间传来的余温令她感受到了这真实，美好。并不是做梦。 …… 冰宫大殿。蛇人族强者无不颤栗，惊惧望着大发雷霆的王。个个不明所以，为什么灵骄月会满脸寒霜。紧皱眉头。 “没有听清楚我所说的话吗？”她再次冷声质问。 “王！我等尊敬的王，他可是我族仅存的一位大尊境圆满了啊！您可要三思而行啊。”一位白发老者跪地苦苦哀求道。 “是啊。吾王，我族万年中大尊境不过三位，那日新火城外就战死了两个！现在只剩余他一位了，您还要斩去他一命，那我族在这等大断层下岂不是岌岌可危？还可称何亘古世族？”那威武的蛇人大弯下身，手则举高于头。低头望着寒冰地上，情绪激动地大声劝阻道。 “我，千余年踏入十四境。你，跟他都是十三境存在。”灵骄月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一手带着自己长大，一路成长至今。未说话，并发言的那老者。而后不容反驳拒绝，冷声霸气道“我灵骄月是你们的王。记住，是你们臣服于我，不是本王听令于你们！受尔等左右，安排。我自会带领尔等踏临巅峰，登上至强古族席位。记住，仅此一次，只容此一次！今天起，谁再敢反驳，图绝我之意志。斩。” 众强者闻声大震。每一位心中不免激昂，冰血滚动。是啊，她，是王。是足以比肩祖王的王。是在未来可以令本族翻身直入古族至强存在的王。早已不是千百年前的小姑娘，那灵骄月。 思绪万千翻涌的蛇人族强者却是无一位再出声，敢聒噪议论不休。皆臣服于她那霸绝威慑之下。 “王。你……”刚踏进冰殿的大尊境强者话都没说完，便在灵骄月冷视的目光当中，不可置信变做冰雕。 “除我，灵老为冰宫最高执掌人。散议。”灵骄月讲完转身离开。 “王……灵老他。” 呯。那座冰冻雕像炸裂开，块块被寒冰所冻结的肢体化为星星点点粉末。有红色，青色，白色。虽然没有半点血迹，却足以刺人眼球，扰人心神。无它，那……可是实打实的一尊十二境圆满级存在。 “王，灵老他一向秉公直明，毫无半点私心，一生劳苦。又是我族祖老之一，我觉得他最为合适不过。此等大策，您圣明。”那强者艰难咽下口水，急忙改口。差点被吓得魂归九天，脑袋当中飞快的把这辈子最难讲出，没说过的好言好语都一一陈述了个遍。 “对。对对对！吾王圣明！谨遵王令。” “谨遵王令。” 除了灵老，无一蛇人不敢不跪下。不跪？那没事。我等只不过是想日后好过些，少受点凄凉苦痛。水火煎熬。 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完全是出自内心，发自肺腑。情不由己！ 已消失的灵骄月嘴角微扬，带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 第86章 入世繁华 清晨照进你房间的肯定是第一缕阳光。但抚摸你脸庞的，不一定是具有温暖，温柔的手。 它可能会是一条牛舌。 “哎哟！你干嘛！”苏辰大惊从床上爬起。震惊看着那湿漉漉的牛舌，又摸了摸自己尚还余有温热湿润的脸。 “你干嘛呢，不早上的不好好睡觉！跑来舔我干嘛？下次不许这样，再这样以后就把你拴起来。” 青牛满脸透露着无辜，可怜。咕，牛肚子叫了起来。 这突然间的声音令苏辰怔住。一时大眼瞪着小眼，眨巴眨巴个不停。 过了半会，苏辰这才不好意思害羞开口“嘿嘿。不好意思，昨晚上只记得我吃了。忘记你了呢。对不住啊，老牛。” “乖乖在家等我回来，我出去看看，给你找吃的。不准跟着小马乱跑，你俩总是背着我偷偷摸摸的。别以为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苏辰不放心的把青牛拴在了竹林旁。 而悍炎龙马则是被捆在了桃树下，五花大绑也不为过。独留了个头在外。我踏马直接被您的聪明才智折服了呀，那牛，它又能是个什么好货色？你这是搞区别对待，针对物种啊！踏马的，要不是……唉，我真想一脚踹死你。 “我走了。你俩记得要乖乖的哦！” 苏辰离开后。 饿得头晕眼花的青牛望着悍炎龙马，马也是静望着青牛。虽然不是很远，但一牛一马也算得上是遥遥相望。只是物种不同，语言不通而已。 悍炎龙马轻呜了声。朝正长得翠绿的桃叶努了努嘴，暗示道。 青牛皱眉，后疑惑地浅尝了下身前几片嫩绿竹叶……瞬间！那双牛眼瞪得老大，恍如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般。 逐渐迷失，沉浸在了那片绵绵口感，甘甜当中。 悍炎龙马在青牛饥饿狼吞中笑得很贱，相当贱。笑得颗颗洁白的大板牙全露了出来。好小子，吃吧吃吧，使劲儿造！你主人回来不抽死你。呃呃呃呃呃……你糟蹋的越多，等会我就越兴奋。 出了青竹居，苏辰只见院后那很远处有座高大巍峨的山峰。直直耸立于团团白云中，时不时有行飞鸟兽禽缓缓掠过。因为实在太大，哪怕它们飞得再快，一时之间也难以完全飞越那座大山。 “那儿应该有老牛最喜欢的青草吧？或许也能趁机寻些药草去卖，好填补上欠老板的那些灵石。如若可以多寻些卖掉，不然月未也不知去向何处。往何方都无不是漂泊，还不如在这定下，也好稳定安身后照顾花花。”决定好后，苏辰抬脚朝那独有一座的大山走去。 “糖葫芦哎，好吃的糖葫芦！各种口味的糖葫芦咯！百香，梨味，甘果，枣酸甜，山楂原味儿的红通糖葫芦哎！”小商贩手中那木棍上插满了串串冰糖葫芦。颜色鲜亮中透露着红润，想来应该也是才做出来不久，看去极为新鲜。 “刀！大刀。快可斩铁，利能割精石。大刀长剑，应有尽有。价格宜人，货真无欺。” “红春果，红春果！甜得像初恋的红春果，好一个味儿美多汁的好果子咯。好吃到飞起的红春果，娃吃了白白嫩嫩，女吃了红颜焕发如生二春……哎客官，快来尝尝。哎呀，只是让你尝尝又不收你钱，都那么小气干嘛！我又不会毒害于你。”果摊老板只能悻悻望着几位客人从面前溜走。不过片刻又有几位妇人迎了上来，七嘴八舌。果摊老板立刻虎躯一震，笑脸接待，吹嘘哄骗了去。“哎哟，这不风韵犹存，面如桃花，可沉鱼落雁的芳姐姐，林姐姐，李姐姐嘛。哎哟，瞧瞧，这面容过了些年岁，怎么还跟十八岁芳龄的漂亮姑娘似的。太漂亮，实在是太美丽大方端庄了！” “就你嘴巴甜。怪不得一天天的净往门店里进果子呢！天天哄你这群老姐姐们瞎开心。”李姐拿起了颗红春果，另一手捂嘴掩面偷笑道。虽都是些明面上夸赞，但谁人听了心中不开心，不高兴。 “哈哈。没有没有，李姐姐您就别取笑小虎了，全是为了生计嘛。这些年全是仰仗你们照拂，小虎牢记着。一刻不敢忘。”站在果摊前老板笑容满面，很是谦虚的说道。两只大手并拢的不停搓着。倒是显得有些拘束，颇带着急促。 三位夫人瞧见微叹。李姐最先是开口道“这般说话倒是我不对了。虽还是老样子，但再给我每样加上三斤吧！” “哎哟喂，谢谢您嘞，我的好姐姐。”闻言，果摊老板立刻手忙脚乱的去称起了各种果子。 “小虎，莲莲她好些了吗？近来可否活泼？”那位姓林的夫人轻声问道。 秦虎拿着果子的手细不可察的颤了几下。转身微笑，回道“林姐不必担忧，小莲她好得很。吃饭比她爹我都还要厉害，每次都要比我多上一碗呢！最少那也是大半碗。哈哈。” “这样那才好，倒是有些时间没见那丫头了。如此我们也好放下心些。”林夫人眉头展开，笑道。 “哈哈，待再过上几天我带来给你们见见，仔细好好瞧瞧，她可是又胖了不少。几位姐姐，果子马上好。稍等一会。”秦虎弯身捡着各种色泽诱人的灵果说道。 “不急，不急。你慢慢来。”三位妇人倒是不担心，不心急。在秦虎这从未见过缺斤少两，听过少称坏果。 “哎，小兄弟。快来尝尝今天新鲜刚到的果子，若是觉得好吃。买些果子回家中吃吃。”秦虎提着手中果子，朝正东瞅瞅西看看的苏辰叫喊道。 “啊？大叔你是叫我吗？”没反应过来的苏辰指了指自己，问道。 “对对对。小兄弟，全是刚到的新鲜货。尝尝？”秦虎见一副呆呆愣愣模样的苏辰笑道。这孩子，脑袋怎么不太聪明的样子？ 这也怪不得他，苏辰因为怕老牛饿坏出门太急，忘了洗漱打理。一头头发乱七八糟的。 “我……”苏辰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吞吐不出后半个字。只因只剩余五块中品灵石的他囊中羞涩，这位大叔又那么热情，实在不好拒绝。 秦虎将一切看在了眼中。放下手里果子，拿起了颗火红果子，轻喊道“小兄弟，来。过来这儿。” 终究架不住一番热情，好奇。苏辰忐忑地朝果摊走了去。 秦虎一把握住苏辰小手，在苏辰满脸疑惑不解中，将那颗火红的红春果放到了苏辰小手当中。那胡渣遍布的大脸满含笑意微笑道“饿了吧？吃吧。” 苏辰心中莫名感觉发酸。饿了吧？吃吧……为何那么像他们。好像，好像。 或许是因为触景生情。一颗泪没来由地滴在了火红果子之上，打湿了红春果半角。没有犹豫，苏辰用力一口咬了下去“好甜。很甜很甜，谢谢……大叔。” 三位妇人与秦虎笑了起来。一开始还怕这小子怕生，不肯吃这果子呢。看那模样应该是饿坏了。已经很长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吧。 在四人蕴含温柔的笑意中，苏辰转身离开。 小小身影跟大大的繁华有些不相入，难相融。可能是自幼在清源村，那小小村子中待惯了吧，一时间有些难以融入其中。又或是…… “小虎，你瞧那孩子身上怎么会有些凄凉悲伤的味道？” “我想应该是在大战，或者于屠杀中逃难至此的吧。咦？这儿怎么会有四颗中品灵石。奇怪了，谁掉的？” “喂，谁的东西掉了。快来我这儿认去。”秦虎疑惑喊问道。 “我的我的。”一男子慌张跑来。 “那你且说说，我手中的这是什么东西。” “啊？这……丹药？” 秦虎果断抬手，一巴掌呼了过去。 “哎，你怎么打人啊。”男子捂着脸，怒问道。 “滚。”淡淡的语气却蕴含不容拒绝之意。 “十……十境！王……王者！”男子被汹汹气势吓得落荒而逃。内心狂吼。什么世道，你堂堂一十境王者也出来摆摊，还让不让人活了！ 已远去的苏辰缓走过繁华街道，大路两旁的喧嚣热闹好像与此刻的他没有半点关系。不愿抬眸看上一眼，瞧上一下。哪怕只是半眼。 抱着怀中只啃了一口的红春果，沉默朝大山走去。只是走着走着，脚下越来越快，直到后面快步奔跑了起来。 第87章 白云山——郑天青 “我只是想寻药把您治好。只想让村里在未来好过些，只想让他们都过得好一些。为什么你们会都不在了，为什么……一切都会不在了啊。为什么……” 巍峨的大山脚下。苏辰右手紧握成拳，锤放在棵庞大古树上。左手掌中却只平躺着那被咬了大口的红春果。 四周无比安静，静到只剩余风吹草木而动之声。无一人，无一物可以打搅到他。 古树下。是那尚未成长，还年幼的心灵与善恶的交锋对决。 过了许久，苏辰紧咬嘴唇，缓缓抬起头。目光疲倦无神，却又比以往更加坚定了些。“我要变强，无论多久。变得很强，把那群杀害你们的家伙全都抓出来，通通杀掉！一个不留。” 嘴角已经被他咬得流出鲜血，淡淡的金色混在那嫣红的鲜血里。 收起那颗红春果。苏辰果断朝大山上走去。 苍诀无时无刻都在运转，浑厚深沉的气息涌动着。当时碎掉的修炼之心已然重新凝聚而成，意志更为强大，坚定不移。 “喂，小子。此处乃我白云山禁区，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苏辰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只见个比自己大上不少的少年正死盯着自己。白云山？当真是个奇怪俗气的名字。心中不免嘀咕了下。苏辰还是开口道“抱歉，我不知道这处地方乃是你们白云山禁区。我只是来寻找些药草，我这就离开。” 正不停打量苏辰的少年，他手一指苏辰手中那才刚出土不久的药草。脸一板，怒骂道“好啊。你个偷窃盗药闯入禁区的盗贼，竟敢挖我白云地处的安魂草！好不要脸，好不知羞耻的小盗贼！” “话不要说的这般难听！我都与你解释了，我并不知道这是你白云山之地，我无意冒犯。这草药不要也罢，还你！”苏辰忍住内心怒火。毕竟也是自己犯错在先。一把将手中安魂草朝那少年甩了去。 少年接住甩飞而来的安魂草。怒意不减，依旧不依不饶道“还？你拿什么还？你可知这株安魂草的珍惜程度，它十年一花，一花为一轮，十轮满。百年才成熟！才可用于疗伤治药，炼丹！现在它全毁了，全毁了你知不知道？你个白痴。” “我……我不知道它这么珍贵，我闻到它身上那浓烈的药香味，我就一时没忍住。”苏辰继续道歉。看来自己一个不小心又惹下了不小的祸事。 “一时没忍住？它又不是女人！你个白痴。哎哟，我可怜的小魂草哦，再过一轮，明明只差一轮你就熟透了啊。这个天杀的怎么把你给就连根拔起了啊。咦？还有半截根呢？”本抱着安魂草，正痛哭流涕的郑青天瞬间疑惑不解。 “不好意思……那草药的根是被我吃的。我……” “等等！你该不会又是一时没忍住吧？”郑天青打断正羞愧挠头说话的苏辰。望着他那嘴角还略显鲜润的泥渍，无比震撼。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何种怪物转世，连泥巴都舍不得擦擦！ “你怎么知道？”苏辰瞪直了眼。这比自己大上不少的少年莫不是会读人心神。 “你个白痴！愚蠢，愚蠢啊！养魂安魂二草齐名，都是极不俗不凡灵药。那安魂草虽没满百年，但哪怕才九轮，强大的药力也不是你可以承受的啊！” 他气得破口大骂。甩掉手中安魂草，三步并作一步跑向苏辰。 “哎哎哎！干嘛，你想干嘛。再过来我不客气了！”苏辰吓得扭头就跑。 郑天青又岂能让他如愿，不过五息便一把将苏辰拥入怀中。 凝视那清澈中透露着丝丝愚蠢的大眼，苏辰瞬间汗毛倒立。“哎哟。你到底还想怎样，你究竟还要干嘛啊？我都把药草还给你了……呕……” 一只大手猛的朝苏辰喉咙当中探了进去。“吐出来，快给我吐出来！” 郑天青右手不停搅拌间忍不住大吼出声，情绪非常不稳定。 “呕……滚！”苏辰哪里受的了这般屈辱，当即苍诀运转到极致。震飞了发疯似的郑天青。 隔夜饭一颗未剩，更是只觉肚中空空荡荡。 “完，完了。全完了！你死定了，安魂草的根没被抠出来，已经化为药力被你全部吸收了。不出半个时辰，你肯定会神魂爆裂，然后在痛不欲生中慢慢死掉。”被苏辰浑厚气血狠狠震飞，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的郑天青抓脸懊恼。我去看什么药啊，要是早点发现这白痴也不至于会死啊。早些，再早些肯定能被我抠出来，我一定可以抠出来！ “呕……我真，谢谢你！你的手刚才，究竟是摸过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臭！”苏辰止不住狂吐。嘴巴当中尚还余留的味道令他回味无穷。 “啊？”郑天青不好意思的害羞了。抬起沾满口水的右手嫌弃地瘪嘴道“我刚才正在释放体内污秽。” “那是不是拉……”“对。就是拉屎。” “啊？！我，我杀了你！”苏辰大怒出手。气血无比汹涌，情绪难以言喻的激动。 “等等，别冲动！师傅说过冲动是魔鬼。所以万不可冲动！这样你会死得更快的！”郑天青手脚并用慌张爬起。 “死？我才不怕。但死之前我肯定要拉上你！不然我所受的屈辱，精神上的伤害永远无法得到弥补！”苏辰功法飞速运转。猛朝他扑去。 “哎哟卧槽！你个白痴我那全都是为了救你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郑天青转身朝山上更高处奔去，边跑边大吼。 “救命恩人？好。那你停下，我好好谢谢你一番。”苏辰通红着脸怒吼。屈辱，耻辱啊！哪怕只剩半个时辰，我苏辰一定不会让你这货带着这个秘密活着！区区半个时辰，我绝不苟活！ “停下？你丫当我三岁啊！我可不是白痴。”郑天青狂吼大叫道。你年龄虽小，可一身实力却是不假。我脑袋长疮了才停下，再说半个时辰后……嘿嘿。对不住了，小兄弟。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你给我站住！” “站住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来啊，来抓我。有本事抓住了，我就让你嘿嘿嘿。” 苏辰被气得小手颤抖。咬牙切齿中却是毫无办法，这家伙应该是有修炼身法，再差也身怀一门步法。否则以苍诀爆发中极境实力不可能追不上他。 他在前面逃，苏辰在后面追。 临近半个时辰之时，郑天青疑惑了。“奇怪，在这般剧烈奔跑，疯狂运转气血之中。他为什么还活着？莫非他真不是个人，是个什么妖孽怪物？” 他大喊问道“哎我说，你怎么还活着啊？” “怎么！我还活着碍你眼了，你巴不得我早点死是吧！”苏辰在他身后隔着远远的，不满怒吼。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自己好难，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丫的这白痴了！疯子，简直是疯子！要死了还追着我满山遍野跑，你丫的！”郑天青顿感无奈，狂奔中仰天长啸。 “这就觉得累了？你停下。我保证我不会把你的右手拆下来！” 闻言。本疲惫不堪的郑天青瞬间脚下生风，那青草枯叶被搅碎不少。 威胁？我可不觉得这小疯子是在威胁，他完全做得出来。这你追我逃的一路上自己说了多少好言相劝，他可曾听进只言半语。 第88章 师兄弟间的秘密 “哎我说……小子。都不容易，而且早就超半个时辰了。咱能不能先停下来，好好商量商量。冷静冷静。” 郑天青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苦苦哀求。 “也不是……不可以。我看你就是骗我！什么神魂爆裂，在痛不欲生中死掉。你个卑鄙无耻的……家伙。”苏辰也停下，瞪着眼睛二人遥遥相望。 是个安全的距离。郑天青缓了口气，而后手指着苏辰极为无语道“你你丫的。你说说，你是不是什么怪物？才区区焚血境吃了安魂草半截根竟然没死掉！” “你才是怪物！” “哎你不要过来。别激动，慢慢说，咱们慢慢说。”郑天青后退了好几步，见止住前行的苏辰，才肯停下后退的步伐。 “我怎么会知道！我只记得那安魂草味道貌似还不错。脆甜脆甜的。要不你全给我吃了算了，反正我是不怕死。”苏辰舔了舔嘴角。显然这呕吐之后又饿得不行了！ “我才不信，世间真有这怪事？别说你我，哪怕是在近古，上古之中那些个妖孽存在，单单仅靠己身在焚血境内，也休想做到吞化安魂草！”说着说着他竟然勇敢的走向苏辰。想探一探这小子到底暗藏了什么秘密，何种珍宝。 显然，好奇已经盖过了害怕。 一步，两步…… 越来越近。突然，苏辰狠狠一把抓住郑天青。他在苏辰这举动中猛然惊醒，然而为时已晚！惊慌忙乱中，竟被比自己个子小上不少的苏辰摁倒在地。他一边挣扎一边叽哇乱叫“啊喂，我不好奇了，你放开我好不好。啊，我错了，我再也不救你了。不对，我再也不伸手进去你喉咙里了。啊喂！你干嘛？你干嘛脱鞋呢？” 而后在郑天青满怀惊恐，哭喊之中。一只满是泥巴的鞋子，被苏辰狠塞进去了他嘴中。 “呕……呸，呸呸。你丫的多久没洗脚了，好臭好臭。”郑天青舌头都快扯了出来，那双大手恨不得连带肠子都一块儿拉出。 “一个月。不，一年！”苏辰歪脸，邪笑不语。 “啊？！你丫的！一整年都不带洗脚的？！你是怎么做到，怎么好意思活着的。啊！这舌头，牙齿。这嘴我不要了！” 郑天青双手不停在自己嘴巴当中抠动。 然后含怒挥拳而出。一会儿过后，他后悔了“极……极境！不可能，偌大的白云山中都没有一人踏入，进入其中过的极境。师傅说过，中洲乃至天下间入极境者不超三人！最小都比我大上至少两岁。” 他一脸鼻青脸肿，大躺在草地。生无可恋的无神盯着碧蓝天空，喃喃自语。“这他娘的，怎么这才一出门，什么坏事儿全让我给碰见了。呜呜呜……你丫的。什么妖孽怪物。” “嘿嘿。怎么样，这味道不错吧？够足不？”并没有听清他说什么，也听不清。因为他牙已经掉了好几颗，漏风中那嘴巴又是嘟成一条缝。 苏辰在旁边大笑了起来。 “好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下佩服，佩服。”突然出现道声音。打断了正大笑不止的苏辰。 “正玄师兄……你一定要替我报仇啊。”郑天青爬去一把抓住那刚来之人的衣袍，哭诉了起来。没有掺杂半点演技，全是真情实感地流露情绪。 “你一直都在？是他师兄？”苏辰出声问道。 “哈哈。是，我是他师兄。早就在了，倒是运气很好，免费看了场热闹戏。小兄弟实力不凡啊，竟把我白云山焚血境第一人按在地上打。哈哈哈……”周正玄望着身下正痛得直倒吸凉气的郑天青，忍不住之下笑了起来。 “师兄。我……也是服了。你能不能先替我教训他一下，再慢慢聊啊！”郑天青大吼道。见苏辰完好无损的站在那儿，自己则只能趴在地上。内心深处极度不平衡。 “咳咳，人家还小。不能欺负人家，师傅知道会揍咱俩的。”周正玄微皱眉头，努力憋住笑。那忍俊不禁的模样实在是……把郑天青气得牙直痒痒。 “好。无事，枕头底下那三本书，我看了看。确实不错。”郑天青暗示开口。 “书？什么书？你若是喜欢看，拿去便是。”不明所以的周正玄疑惑道。紧接着心中又暗道，你我近十年的师兄弟感情，才区区几本破书，我又岂会在乎吗？ “好。那春宵玉女图跟江园满山河我这就去拿。”可怕他还听不出来，随后郑天青又补了句“哦对了。还有那本最厚，最好看最美的欲禁之宫我也要拿了哦！” 周正玄如梦初醒。先是大声惊叫，而后又压低声音“什么！你偷看我的春宫图！喂不是，你有没有给其余的师兄，师弟们去看啊？！有没有告诉师傅。还有，你到底是从几岁偷看，呸。从几岁知道这事儿的？快说。” “啊……师兄。你先松开我脖子。” “抱歉抱歉。我亲爱的小师弟，师兄我一定弄疼你了吧？”周正玄连忙松开手中那已因为缺氧，而通红无比的整张脸。 “咳咳……这故事就很长。我若是说出我怕你打死我。” “那你还是别说了，我怕我一时半会儿真忍不住打死你！” “不，我偏要说，你越是不想听，我越是想说。我七岁前可都是一直饱读诗书的。可那年寒冬，才临近八岁时。那茫茫寒夜之中，我透着微弱亮光，看见师兄你在寒冷之中竟然面红耳赤！我冷得不行，我一想你在那边暖呼呼的，我在这边冻得像条狗。心里极度不平衡，于是半夜我趁你睡着偷摸的过去……自那，我于寒冬七岁开始饱读四春五宫图！我还知道为什么你不把它们收入储物戒内，因为……方便！放在枕头底下，你时不时的可以看上两眼！那等圣物放在储物戒，那又岂不是让它们蒙尘了。” 郑天青目光如炬，句句直击要害。啪啪地打得周正玄脸庞生疼。 “啊。你才十一岁啊！我的天呐，我可怜的小师弟。我在无形之中犯了什么滔天大错啊！就让我今天来了结这过往犯下，留有的错吧！” 周正玄双眼紧闭。痛苦的神色当中全是后悔。上天如果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如果能重来一次……我一定，会把它们全好好的收入储物戒内。 瞬间郑天青大汗。完了，完犊子了！师兄这分明是……已然动了杀心！唯有三十六计，苦肉计可活。当即一把紧紧抓住大腿，哭求道“师兄！我还小啊，你怎么可以痛下杀手。十年，你整整含辛茹苦了十年，不分日日夜夜，一把屎一把尿的。你忍心对我出手吗，你放心，我一定会守口如瓶的！一定不会告诉师傅。更加不会告诉师姐的。我……” 话还没有说完。郑天青便被周正玄一脚狠踢倒在地，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师弟。乖，人生嘛。谁还没有些个秘密。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周正玄神情恍如如解脱了般，无比轻松。又取出了颗黑色丹药，弯身朝地上已经一动不动的郑天青嘴巴中喂了进去。 “你竟然为区区几本功法杀害自己师弟！”苏辰愤怒地盯着周正玄。 周正玄愣了下。后毫不避讳，不在意的笑了笑道“是。那又如何？我堂堂三境中期实力，他区区一境圆满而已。我杀了他，又如何？你又当如何？” “人渣。你不配活在世上！枉他左一口，右一口的一个师兄的叫你！一境就不是人，就该被你屠杀吗！”大怒中苏辰运转苍诀，猛然朝一副无所谓样子的周正玄杀了过去。 “人渣？啊哈哈哈。小家伙，你倒是对于这样的人骂得挺文雅的。”周正玄依旧是笑容满面，静于原地不动。 “苍诀……战法！”苏辰听后更是怒上加怒。心愤恨到了极点，不再留有余力。 “哦？卧槽，真极境？！这是个什么鬼功法？”周正玄惊叫出声。 猝不及防下挨了一拳。身体横退了百米才堪堪停下。顿觉胸前竟有些隐隐作痛。 第89章 灵台中闭眼三目存在 “咳。臭小子，真敢下死手啊。擦擦擦，当真是一点都不留情。呸。”周正玄吐了口唾沫，顿时揉搓胸口，骂骂咧咧道。 “三境，又如何！”苏辰目光炯炯有神，黑黑小脸之上没有半点怯懦。 “呵呵。小子，你太自傲了。我可不是一般的那种垃圾的灵轮境。我可是从造骨境刚升上来……就是灵轮中期的，灵轮境！”周正玄怒极反笑了。这小子，好高傲的心。这般太过高傲容易太脆弱了，得好好磨练一下他。不然……怪可惜了这么个小妖孽。“不灭诀。三生式，灵轮，起！” 在他身后，一座长百米，宽达百米的方形灵台乍现。一尊古老石像紧闭三目，双掌合拢在胸前静静盘坐其中。整座灵台都差点将之难以容下。 死亡气息扑去四周，无数飞鸟走禽惊惧四散奔逃。 “这是……”苏辰一时间被惊得说不出话了。不由得想起了很久前，那晚自己与李七夜所说，谈及的“若是以后你在灵轮之下，碰巧遇见可唤出十米以上灵台的，又带有古神灵的存在。不要犹豫，抓紧逃，越快越好。” “那很强吗？” “算不上强，勉强算是天才。可那也绝不是造骨境可以对付的。灵轮，它已然脱离了肉体凡胎俗骨之境。” “算不上强？那怎样才算强？” “轻易间可唤出百米灵台，又有一尊不弱，不小于灵台的古神灵。那，自当可称当世妖孽，是极不凡的存在。哈哈，放心好了，你是遇不见那种存在的！在我所认识的人当中，这种天赋惊艳卓绝的都没超过五个。你，又怎么可能会遇见呢。” “李七夜，很不巧。今天我遇见了！咋办？”苏辰苦涩开口自语。 “小子。区区灵轮境而已，黑乎的脸怎么变白了？”周正玄微笑着，一步一步走向发呆愣住的苏辰。 “我，我得回家喂牛了。再见！”没有半点犹豫，迟疑！苏辰脚下生风。比追着郑天青来的时候还快了不少。 正面带微笑，拖动身后强大灵台，朝苏辰而来的周正玄笑容僵住。 反应过来以后，他又岂会放过苏辰？这种好苗子……不好好蹂躏一番，踩踏一下。将来难成大器！白白浪费一生恐怖天赋，唯恐将来庸庸碌碌无为。 咳咳。言归正传，关键是蹂躏未成长起来的天才，真的……很舒服！ “想走？切，你小子走得了吗！” 一个闪身，瞬间出现在了苏辰面前。 被挡住了去路的苏辰小脸更白。煞白无比“我真的要回去喂牛了。别杀我，我不怕死。可老牛会被饿死的。” “才三境，你又不是打不过。怕什么，区区一个三境嘛！之前不是还挺嚣张，傲娇的吗？小子，来嘛。别害羞，尽管卯足了劲儿打。”周正玄弯腰挑起苏辰下巴。微笑道。 “打就打，谁怕谁！”苏辰奋力一拳朝他眼睛挥去。 周正玄云淡风轻的出手握住那小拳头。继续取笑道“怎么？没吃饭？力量这般无力，微弱。你……哎哟，嚯嚯嚯！哎哟……” 话还没说完的他双手捂着胸下一尺多处，在地上滚来滚去。那钻心刻骨的疼痛令他呜呼叫喊。 手一指已趁机跑远了的苏辰。破口大骂“哎哟……小黑蛋子！你他丫的，不讲江湖道义！敢踹你小爷我裤裆。毫无品格，这这这完全是品德败坏，哎哟我的妈哎，疼小爷我了。小子哎，站住，给我待那等着！不许跑。” 一个时辰后。苏辰并没有逃脱，而是在一招也没有的机会还手中，早早的躺在了草地上。 进气多，出气少。晕死了过去。 “你说说你啊！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学踢人家裤裆？！得亏幸好这些年我没有懈怠，练体不弱。若不然你这焚血圆满极境的一脚，我将来还不得断子绝孙？！你个小黑蛋子，在哪儿学的些坏功夫。哎哟，疼，还疼。”情绪激动当间，轻踢了苏辰几脚的周正玄又扭到胯。 这刻骨铭心的疼痛，这一脚差点断子绝孙的一脚，今生恐怕难忘。 “小子。在这世间好人难做啊。做好人，我不反对。但做侠肝义胆的好人的同时，也得先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实力啊。幸好今天你遇见的是我，倘若换作其他宗门圣地，亘古世族或者说是顶级势力中的人。十有八九……你活不了啊。唉。” 强大灵台消散。天地间重新归于宁静祥和。周正玄抱起郑天青，缓缓朝白云山的更高处走去。 直到太阳缓落倒下。临近傍晚，晕在草地上的苏辰才悠悠醒来。没死，皮肉伤可受得不轻。周正玄应该非常……痛。 “我，没死吗？”听见各种虫叫鸟鸣的苏辰呼出口浊气，肿着双眼盯望夜幕。慢慢升起的圆月之下伴随漫天的萤火虫，星星点点。 “糟了……老牛，这么晚了，它应该不会饿晕了吧！”苏辰来不及再思考其它事。艰难撑起身子，朝白云山下回去。 居高俯视，夜里的中洲更加璀璨繁华，密密麻麻的小黑点不停穿梭，停留在各处闹市。圆大湖泊边围绕的是数之不尽的灯火通明，红黄蓝绿。层层叠叠的旧新不一的楼栋，不过还是古旧的多些。但都是在外围，内圈皆是崭新鲜亮的座座高楼林立。这，便是中洲，中洲的中洲城。 “老牛，我……”才推门而入。鼻青脸肿的苏辰顿时懵了。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 青牛一抬头，眼睛瞪得老大。震惊的望着苏辰。我的天，你这是出去被人家打劫了啊？鞋都不见了一只。衣服都破了不少。说好的一会儿回来，这直接干到晚上！ “竹……竹叶呢？怎么全部都不见了？”苏辰抱着怀里一大捆嫩绿青草，眨巴眼睛疑惑问道。 悍炎龙马本来是憋住的。可当苏辰说出这两句话时，再也憋不住。那性感洁白的大牙又露了出来，马笑而叫出的声音把苏辰从呆麻中拉了出来。 “说！是不是你指使青牛犯错。”苏辰板着小脸，一把抓住悍炎龙马这货几根胡须。质问道。 大笑之中的悍炎龙马笑容僵住。这小祖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冰雪聪明了？而后疯狂摇头否定。 “老牛，我问你。那些竹叶是不是小马它叫你吃的？”苏辰指着再没有一片叶子，光秃秃的竹林。问道。 身体正使劲儿往前前倾的老牛疯狂点头。对，就是这货！本来我是可以坚持住，把持住。谁知道它竟然用桃叶诱惑我！对，当时的情形肯定就是这样。 果然，人生。三分看天意，七分靠演技。 见青牛点头，苏辰把脚下的青草踢了踢。离眼里全是渴望的青牛更近了些，总算不用使劲儿了。我可是撑得快用不了力气了，吃点宵夜……好好睡觉吧。 “小马。你，唉！明天我再去找客栈老板赔偿吧！也不知他这竹价值多少。希望赔的起。”苏辰为它解开五花大绑。拖着疲惫不堪之躯进入了房中。 悍炎龙马见吃得正香的青牛内心极其不爽。踏马的，主意是我出的。吃是你一个牛吃的，老子又没吃！他尽偏袒你。踏马的，你个死牛，给我等着。哪天非把你哄去给人做了红烧牛肉不可！ 第90章 叫哥哥，哥放你下来 “哦？被牛全吃光了？”客栈老板愕然望着苏辰。心中微微惊讶，带着些不相信。那么高的竹子，而你告诉我全被牛吃光了？ “嗯嗯。一片也没剩。全吃干净了。”苏辰眼底闪过一丝羞愧。这老板人这般好，自己却能管住一牛一马。又急忙开口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赔给你的。” 而后，又弱弱地开口“虽然现在我没什么钱。但我会去赚，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补偿你的损失，赔偿于你。” 说完，苏辰拿出颗中品灵石放到了木板上。 老板深深凝望着才大清早，那梨香木板之上的第一笔收入。不，或许是来自于尚且稚嫩的苏辰的赔偿。微微愣了下神，眸中闪烁。说道“最后一枚了？” “嗯。这是我身上最后一颗中品灵石了。”苏辰表面很是平静，语气当中却又有点紧张说道。怕他以为自己赔不起，苏辰又慌乱解释道“老板请相信我。我虽然现在……” “哈哈哈。好了好了，够了，够了。一笼竹林罢了，值不上几个钱。吃了，那便吃了。无需有何压力，心中不必难受，愧疚。”风不语大笑收起台面上那颗中品灵石。 “真的吗？可我看那些绿竹不简单，应该不会是凡物吧。我……” 苏辰又羞又愧疚的说道。只不过还未说完，便被风不语打断“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什么时候，任何时候何需婆婆妈妈的说一大堆了？我说它值不了几个钱，那它便值不了几个钱。” 风不语轻笑，自己是越来越喜欢这小子了。心性、担当、责任初具雏形。不错，相当不错。不惧不逃避，直直迎面问题。是块大丈夫的好材料。 “在下苏辰……谢过老板。”苏辰行了一礼，转身离开。这人……真是个好人啊，原来大城之中也不像爷爷他们所说的一样嘛。看来还是好心人居多。 “喂小子。” 听见风不语叫自己。苏辰疑惑回头，他……不会是后悔，反悔了。想让我多赔些吧？可我现在穷的叮当响，别说半块，哪怕是一点点值钱的东西也拿不出来啊。实在不行……自己把自己卖一次吧！ 在苏辰忐忑的担忧，干着急之中。风不语笑了下淡淡道“小子，以后叫我风叔吧。在常来，我罩你。” “啊？老板你认真的？”苏辰大惊，顿时一时忍不住大声疑惑问道。 “哈哈哈。当然不是，但却也不是假的。真假，它重要吗？唯有自强自立不息，方能拯救，护佑自己一生。”风不语反问，略有些无语。心中忍不住说教了下。 “嗯。我明白，再见……老板。”苏辰似乎感觉到心间有股暖流划过。灿烂笑了下，转身离开。 “呵。这小子嘴还挺硬！像极了当年的我。哎，哥当年也是浪荡一方，江湖中有名的小白条啊。现在……哎。” “啊哈哈。这位客官您是住店还是吃饭呢？” “老子吃饭！大早上的你瞎啊，谁踏娘的住店？你说说你是不是瞎！踏娘的。”中年修士手中大刀啪地一声狠拍到梨花木板上。大吼骂道。 “好嘞，客官。请问您吃点儿什么，咱们店应有尽有，吞灵化蛟的蛟龙，陆地上口感富有嚼劲，回味无穷的一尾一境的九尾噬魂狼。”风不语依旧面带微笑，不曾因为中年修士的大骂怒吼减弱半点。 “行！这些全都给老子一一上来。来，再给老子弄个房间！”中年修士又是啪的一掌拍到梨香木板之上。收掌间，一枚闪着极强亮光的晶体出现，静躺在板上。 “好嘞，客官。甲房，二十一间，一位。小五，带客移居。”风不语轻喊，传声道。 “哎，你好客官。请跟我来。”小五一个闪身，笑着脸微弯腰，手招呼道。 “哼。常来常来，也不怎么样嘛。抓紧些，老子饿了！”中年修士收起大刀，转身跟着小五上楼而去。转眼便在风不语这老板的满眼笑意下，消失在空间阵法当中。只不过是在身形消失之时又忍不住骂骂咧咧了句“踏娘的。什么狗**玩意儿，竟然敢长得比劳资帅，比劳资还要俊。” 声音虽小，风不语又岂能听不清？ “九境初期，就敢这么嚣张。小心哪天别在常来外面碰到我。”风不语轻笑道。“不行，身为老板我怎么能打客人呢。不过若是出了常来，你既已不是客人，我也不再是老板！” 他依旧笑的很温和，只是那笑意不减的眼睛当中多了些东西。 …… “要不要再去白云山？可万一遇见昨天那人怎么办。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在他手中我连一招也撑不住，为什么他杀了他师弟，会不杀我？当真是个怪人。”苏辰陷入了纠结当中。不过白云山那么大，灵山在它面前跟个孩子一样。自己应该不会运气那么差吧？ 拼了！还要赚钱交房钱，吃饭修炼呢！ 依旧是那条主道。由无数难以数尽的大小不一青石砌筑而成，只不过登临千米后主道便消失不见，从庞大方圆的场中分化出去了十余条，由万花铺垫形成的桥道。 “咦？奇怪了，昨天明明没有这么多人的啊。今天这是怎么了？人竟然这般……为何如此之多。”苏辰隔着很远便开始在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当中挤来挤去。都还去到那宽阔形为方圆的广场。 “哎，别挤！小家伙你慌什么。既然都能上来了，为什么还要慌慌张张的。”一妙龄少女扭过头，羞怒中生气开口。 因为此时苏辰的头被挤紧贴到了人家臀部之上。 一少年在拥挤的人群当中一把将苏辰提起，笑道“喂，小子，你这都跟谁学的啊？哈哈哈。还没断奶就吃人家豆腐！” “你……你们。无耻！无耻下流之徒！”少女羞愤使劲扒开人群，狠狠地瞪了二人两眼离去。 “哎……姐姐，那可全都是后面的人挤的啊！我不是故意的。要你才没断奶！你个混蛋快放我下来。”苏辰在少年手中扭来扭去，苦苦挣扎。 “哟？年纪不是很大，脾气倒还不小嘛。要不是我拉住你你还不知道要被挤进去多少。”少年笑得灿烂。望着现在手中被举高高的苏辰说道。 “啊你个混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快放我下来！”苏辰羞耻中微怒，骂骂咧咧道。 “不放，叫哥哥。叫得好听了，哥哥心情更加好了，那就放你下来。”少年逗弄苏辰，这般缓缓说道。 “啊！叫你妹。” 砰。少年顿时痛得直捂着眼睛，哀嚎痛骂“哎哟你个小混蛋！我好心帮你你敢打你哥！我去，你个没良心的家伙。眼睛都给我打肿了！” 待到再松手之时，他已然拥有了一只独独的，黑黑的熊猫眼。 “你个大混蛋！谁让你欺负我。”苏辰急匆匆的扒开正议论纷纷的众人，逃离了现场。 “哎哟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好人没好报。不就逗了逗你，至于吗？这么不禁逗。你个小混蛋！给哥等着。” 少年一脸愤怒的四下寻去，可周围哪儿还有苏辰半个影子。 第91章 误入白云山考核 “哎你说这次咱们俩能不能入白云山啊？” “难说啊，去年咱们以才刚刚十万出头的气血之力考核，在最后一步，也是……差上了不少。白云山可是与四大学院，五府齐名啊。放眼中洲数百万里的辽阔无垠，有哪一宗哪一地可并名四学五府？除了我们触不可及的圣地，也唯有一个白云山，一座白云山了。” 二人交谈之中无比惋惜，心中大叹。如果去年便得已进入这白云山，那又岂不是离造骨越来越近了？修者谁不渴望身怀恐怖绝强的实力，那挥手间破灭一方天地的绝世存在，好不威风！神气。如果真达到了那步，甚至是可以……寻觅长生。外面纵然再千好万好，可那些逆天机缘与稀世珍宝，旷世功法又岂能是我们区区一境可触及，垂涎的。只怕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人就……被打得灵魂破灭，身形俱散了。 “白云山考核？什么四学五府……等等。五府，中洲五府？！那会不会是……莫大哥他口中灭杀他家族的势力？”苏辰猛然回想记起，而后双拳握得很紧。心中更是怒火焚烧。 “诸位，肃静。”高台上，一老者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 本窃窃私语，声音聒噪的密集人群慢慢安静了下来。 “诸位小友。我白云山自上古承传已有数十万年，又或是更加极其久远，更长远的远古。历史太过悠长，又黑暗动乱，大战不断。具体年岁久到连老夫，哪怕是山主都已无从考究。不过你们尽可放心，我白云山能在跌宕历史洪流之中至今屹立不倒，自有它一番道理。不强，但！绝对不弱。哈哈哈。”老者情绪激动，但声音无比清晰，一字一句地说道。 “副山主，您太谦虚了。如果白云山不强，那又岂会在如此之长，又纷战不休的岁月之中存留下来？先不说门徒不会弱于四大院，五大学府。单凭五千多年前那已不闻其踪的老山主，他一手拖举着这偌大的白云山，自北域一路而来。此等骇人听闻的壮举，在如今天下又有几人能做到，又可以那般轻而易举。只手提着蕴剑葫芦饮酒，一手举山！” 高台之上，那老者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分明是我的山门之地，没错啊！白云山的来历你比我还清楚呢？ 在这儿的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不然在场的这上万人来这儿做何？专门来看由那十三条各种鲜亮的新鲜花瓣，搭铺而成的花桥？ “咳咳。”一声轻咳打断这尴尬之境。 众人目光才纷纷自那少年身上移开。 “白痴。”“哪来的显眼包啊。” “整个中洲谁不知道？就这也还用得着说。” “哎哎哎。别看我，我不认识他。”离得近一些的众人，努力用劲的往后又挤了挤。全然一副我不认识他的样子。 饶是少年再内心强大，肿着的眼睛，也在原地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头。一群瘪犊子，我这不是怕你们不知道吗？哎，自古好人没好报啊。 老者哑然失笑。这小子，应该不是中洲的吧。不过……这马屁，老夫喜欢！甚得我心意，甚合我口味呀。 “诸位，共三关，第一关，过白云万花桥。共计三万零七十九人，今日，龙玄三万五千二百二十年，九月二十九日。第二十七万八千九百一十三屈，招生考核开始。老夫在半山处等你们。预祝各位顺利通关。” 说完老者消失，再现已然在半山处，静俯下身视察众人。 “三万多，倒是比去年要多了些。不知几人能过啊。” “师傅，放心吧。今年身怀好天赋气血浑厚的，比往年都多的不少。您少担忧些，这几百年为了白云山您又苍老了不少。”青衣中年满脸担忧，劝说道。 “少拍马屁，多干实事儿！”老者丝毫不买账。“多少年了？” “啊？什么多少年了？”青衣中年顿时大为疑惑。 “多少年了，都多少年了！你瞧瞧你。” “师傅，我好得很啊。我吃得好，睡得香，并没有什么事儿。怎么了？您依旧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关心我，啊！” 老者眼睛瞪圆。双手颤抖，再也听之不下去。一巴掌狠狠地甩了过去！打断正叨叨叨的青衣中年。觉得还不解气，便又抬脚狠狠的踹了起来。一边踹，一边指责青衣中年破口大骂“陈百元啊陈百元，你瞅瞅你，你好好看看你！几百年，几百年了啊。还是初期，初期初期。我让你初期！” 虽然已是老胳膊老腿，但却相当格外的卖力。老脸之间全是恨铁不成钢。 “哎哟哎哟。师傅，腿法不减当年。快快停手！不对，您快快停脚。再踹真的人都快没了！”青衣中年脸上顶着两个大鞋印，面容间全是痛苦。却又带着一丝那若隐若现的享受，苦苦哀求。多少年了，这熟悉的感觉，无比令人怀念的味道……总算终于再次感受到！ …… “走走！慢了排名可就靠后了！” “闪开。通通闪开，我乃神玄火国……哎呀。” 顶着个熊猫眼的少年一脚将那正说话的人踩到了身下。不屑道“呸！老子最恨的就是你这种人，出都出来了，还打着家中名号！神玄火国？我还无上圣宗之主的私生子呢，你丫的不走别挡道！小爷我可忙得很！” 身心愉悦过后的熊猫眼少年，毅然决然的踏上了第七条万花桥。本充满阴郁雾霾的心里瞬间舒服，舒坦了不少。 “喂！别挤，都别挤啊！啊……我不去！我不上去！我不想上去啊！”苏辰拥挤不堪汹涌的人海当中大喊出声。 “啊？快挤？前面的人快点快点！没看见这位小兄弟都等不及了，都踏娘的快点！” “哎！想来他是第一次参加。十三条，才一丈宽的十三条啊！上万人挤十三条万花桥。能不挤，不堵吗！” 苏辰顿时觉得无语至极。红着脸，正准备愤怒大吼“我……” “小兄弟莫急！今天我拼了这条命也带你上去！”身后的少年一把抓起正讲话的苏辰，夹在怀中。“闪开，通通闪开！我乃半步灵轮境！”大吼之中携带着苏辰，狠朝第七条花道冲了上去。 哪怕再拥挤，再难挤出半点剩余空间。众人依旧选择纷纷退了退。因为……他真的是半步灵轮境！在十二岁之下已经打磨好自身，随时可以踏入第三境存在的灵轮境！在场三万多人当中，这种实力已是千分之一。剩余的全是高低不同的造骨境。 果然，自己的实力硬那才是硬道理。在这的，哪一位，哪一个不是家族，家中的天骄。又有谁的家族会是简单，平凡。 被他夹在怀中苏辰大惊。一时没反应过来，竟已经踏上了万花桥！ “我的错啊，我今天就不应该上了！碰见的怎么全是好人！”苏辰欲哭无泪。一张小脸儿憋得通红。 “小兄弟，你不用感动。你这般模样，我会不好意思的！你也才焚血境圆满而已，在这么多人中你恐怕是最弱小的了。我那死鬼父亲他曾说过，助人为乐，心怀良善。乃人之根本嘛！”少年笑得无比灿烂。竟不忘出言安慰，现已一张脸憋得通红的苏辰。 如果可以，我是真想送你一拳！非常想。苏辰无力的垂下脑袋。随你吧，现在的我只想静静。 第92章 万花桥之上的自信 “累吗？累的话把我放下来吧！”苏辰很无可奈何的说道。 因为自己竟然动弹不得，这人的实力比自己要强上许多。 “累？我从未觉得如此这般的舒服过。原来父亲他说的真没错，帮助人真的……好快乐！”少年眼中全是坚定，满是幸福。脚步之间越来越快。 “你说的是真的吗？”苏辰瞬间觉得又看见了希望。满脸兴奋大声问道。 “当然。我这可全都是感情，没有一句废话，半点假话。” “那你把我重新送回去吧，好不好？”苏辰乞求开口。终于，终于可以不去山上了！那样一来，就不用再见到昨天那人了。 少年闻言脚下一个不稳。差点踉跄着从千米万花桥掉下。“你说什么？”自己好像……是不是听错了？ “我想回去。我不去那白云山上。”苏辰囧着脸，不好意思的开口。 “回去？你可知有多少人挤破头想进白云山求而不得。不是，你玩真的？！”少年一脸懵逼。瞬间惊叫出声。内心非常不解。 “那肯定是真的啊。我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加入什么白云山，更没有想要参与什么三关考核啊！我只是想上山去采些药卖了换灵石而已。不知道今天会是白云山的考核之日。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会来。”苏辰满脸无辜，大为后悔的说道。 “白云山拥有大小秘境众多，强大珍贵的功法丹药都是不俗存在。拜入其中强者更是亲身指导。你看，就刚才那老头，他可是副山主！副山主啊！可是相当于四学五大府当中的副院长级别的强者啊。他年年亲力而为的招学审考，这，白云山不可是不对我们重视！你，还要回去？” “可是……” “哎呀！可是什么啊可是，小兄弟。别怕！万事有我，当真进得入了这白云山，我冉星河护你周全。不需担忧，一切无惧。我乃半步灵轮境！”冉星河眼中全是自信，一副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 “可在白云山之中我有一个真正的灵轮境敌人。我跟他有着一段血海深仇重怨。”苏辰不想拖累他，开口道。眼前这位貌似是真的人美心善，是个好人。 狂奔之中，冉星河不屑开口“哼，小小的灵轮之境，我才不惧与他。真正的强者是逆境而上，勇敢无畏挑战超越自己极限。你可知至今败在我手中的灵轮境有几个？” “几个？”苏辰一听顿觉好奇，怀有希望的大声问道。好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三个！整整三个！怎么样，厉害吧！厉害不厉害？”冉星河大为兴奋，无比激动的大声说问道。 三个！自己可是被他揍得不省人事，昏死过去，直到傍晚才醒过来。而眼前这少年竟然已经打败了三个灵轮境。厉害，实在厉害！ 冉星河见震撼，一脸佩服崇拜的苏辰。心中瞬感大为满足。 “可是这般给你添麻烦，我……” 冉星河打断正开口说话的苏辰，毫不在意的说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出门在外，自当以助人为乐而乐。贯彻继承我那死鬼老爹的意志！” “那，那谢谢你。冉大哥。”苏辰挠头谢道。显得颇有些不好意思。这个世界，还是热心热情的好人居多啊。 “哎！不用谢。抓紧了！我要开始冲了！”冉星河情绪激动间面容狰狞大吼。 “好！”苏辰顿时只感觉一股雄厚的气血汹涌袭来。而后自己与冉星河竟然一跃，直飞到了百米半空。 “冉氏秘法。横冲直撞！”落地后的冉星河大喊着冲入丈宽万花桥。十几人瞬间被他扫飞下了花桥。 “卧槽！又是一个已完成锻骨，只差凝聚灵台感悟神灵的半步灵轮境！退，快退啊！”那人在惊慌失措中恐惧大吼。急忙退开一旁。 其余人纷纷回头。大多都退避让开一条道，也有极少几个人不管不顾，继续埋头猛冲。 冉星河一手提着苏辰，眨眼消失在原地。 “冉大哥，可不可以慢点。他们从那么高摔下去，不就摔死了吗？”苏辰望着身后因为冉星河速度太快，掉下万花桥的那七人。眼里终究不忍，开口劝道。 “哈哈哈。你是想把我笑死吗！这已经接近万米之高，就这般掉下去肯定是尸骨无存、定当粉身碎骨可。哪怕是真正的灵轮境也毕将五脏狂撒一地啊。”冉星河大笑出声，不过却没有半点嘲弄苏辰的意思。 “那你还……” “不过你放心好了。看见那一层层云雾没有？你再仔细看看那上面。” 闻言。苏辰担忧好奇的望去。 只见那白如雪棉的，层层叠叠的白云之上。一阵黄光闪过，那掉下去的众人便消失不见。 “这，这是传送阵？”苏辰顿时被那密密麻麻的大片黄光，惊得再难说出半句话。 “哈哈。见怪不怪，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也是，一座传送阵那确实不奇怪，不足为奇。但千千万万座传送阵组成的场面，倒是足够让你惊讶一番。这……是顶级大势力彰显自身实力，底蕴的一面。”冉星河笑着说道。 苏辰回过神。脸上担忧少了几分，无比好奇问道“那他们都会被传送去哪里？安全吗？” “自然是被传送到了白云山下，无比的安全。放心吧！要是他们不安全，那白云山的一年一招，各大顶级势力还能容忍，放任他们举行。岂还能存在？早就被灭了不知多少回。”冉星河解释。而后又是语气无比正经的说道“当然，在第三关确实会有着生命危险存在。” “那为什么他们还要不顾危险的去闯关？”苏辰问出了一个修炼界最平凡，最为无脑的问题。 “呃……”冉星河被这个问题憋得脸通红，说不出半个字。 心想谁不想变强？ “你怎么不说话？” “我说个屁啊我说！”冉星河无语骂道。而后强忍着，并压下内心痛苦煎熬。缓缓反问说道“你躺在那儿就能变强，就会有人给你送来资源吗？好，我承认这种人或许可能在无比强大顶级的势力，家族当中会有，真的确实存在。可世间又有多少人是家族平平，一生资质平凡。但不可为此踏步不前。 一个真正的强者。是从无数磨难，痛苦艰险中，大危之中磨砺出来的！而不是只顾埋头修炼。眼界，心胸见识。手段能力，不可能与生俱来！这些虽然都是我那死鬼父亲所说，可我觉得他说的很对。虽然我听不太懂，但是好像又很有道理。” “这……好像真的很有道理。比如我就是出生在一个小小的村子，真的资源平凡。不，甚至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什么修炼资源。不过……他们没什么修为，但人都很好，很好。”略显迟疑了下，被冉星河夹在怀中的苏辰这样说道。 “好小子。能从一个小村子之中走到这般境地。加油，等入了白云山我跟你回去看看。不要沮丧，灰心。你一定可以变得更强，更厉害！再教他们修炼，长寿！”冉星河目光坚定望着前方，出言鼓励道。 第93章 南域冉家 “我们村子已经没了。在一场恐怖的大战中被毁了，他们也全都不在了。”苏辰苦涩的说道。 冉星河闻言愣住。在愣神当中脚下也停止了奔跑。 正准备开口却被打断。 “喂喂喂。走不走啊，不走闪开，知不知道好狗不挡道！” “奶奶个腿的，别挡我入白云山大好前程的路。” “就是就是，别光占着茅坑不拉屎！识相点的赶紧让开！” 二人身后数道少年的催促声音响起。 其中一人更是握拳直轰向冉星河后背。 “一，二，三，四，五。我看……你们五个明年再来吧！”冉星河猛然转身，左手紧握那轰向自己后背的拳头。右手则把苏辰夹在肩下腰间。 那人瞬间疼的呲牙咧嘴。等到看清冉星河面容。顷刻间仿佛忘了疼痛，惊叫出声“是你！去年一人独占第十二条万花桥，以一己之力阻拦了南域大半修士！” “恭喜你。答……错了。那是我那不成器的老哥！再见。不对，再也不见。”冉星河单手抓起，举臂一挥。那人连半点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狠飞出了万花桥。 “南域不会放过你们两兄弟的……”黄光闪过。那人消失不见。 “放心，我们也不会放过南域的三大宗门，三大家族。”说完冉星河微微一笑。夹着苏辰奔向剩余五人。 五个少年顿时被吓得肝胆俱裂。其中一个稍微清醒，在神情慌乱当中冷冷地说道“各位。造骨境圆满都不是他对手，撑不住半招！咱们联手将他打下去！” “好！” “没问题。他极有可能已淬炼了大部分骨头，不然不可能轻而易举将与我等相同的那圆满境，一招打下万花桥！” “甚至是……半步灵轮境！” “不错。恭喜你答对了。奖励你们一个传送阵！怒龙……雷拳。”冉星河奔至那人眼前。左手握紧成拳。一击轰去！ 顿时在那遭受巨力的双脚之下花瓣震碎，漫天飞舞。 龙吟浩荡。鸣声绝耳。 强大的威势带着百花朝五人奔杀而去。龙形之躯若隐若现。 五人在此足以一击致命之中，衣衫褴褛身受重伤的被轰下万花桥。 唯一尚还清醒。身不由己的少年在空中艰难抬手，鲜血淋漓的手指指着冉星河“南域……冉家。”而后眼睛一翻白眼，昏厥过去。 重伤垂危晕死的五人在数百道黄光闪烁中消失。 毕竟掉下万花桥的可单单不止他们。有的更厉害，虽口吐鲜血依旧一边大喊，不甘叫道“明年……我一定会回来的！” 众人望着凶残的冉星河呆愣住了。这，一击绝杀五位圆满之境！是个狠人啊！ 出手毫无保留，没有半点迟疑。相当果断！ “您请，您先请。我们都不急，不急。” “是啊是啊，我们一点也不急。您有事儿您急先走。” 冉星河抬眼，打量了下众人衣着服饰。左手一指，点了点身穿一模一样。淡青色，衣间纹着白色大蟒的七人。强忍压下杀意，杀心。淡淡开口“自己下去。我不想再动手。因为我怕一时失手，一个不小心，真的会杀了你们！” “凭什么啊？你以为你谁……啊！”少年表情嚣张，不满大声质问吼道。 回应他的，只有冉星河的一拳。 众人纷纷在那拳势未到之前，身形猛然倒退。大骂白痴！一人打五个造骨境圆满跟玩似的。你说，究竟是凭什么？凭他再给你一点勇气去质疑他的实力？还是你真的打得过他？ 那五人可是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五个合力都抗不住一拳。你行，勇气可嘉！ 不出意外，那人口鼻间狂喷鲜血。不知生死的坠下万花桥，加入了此时此刻已密密麻麻的坠桥大军。 “别，我自己跳！您放心，我有脑子的。而且绝对够用。” “对对对，我们长腿的。我能自己下去。” “我自己来。不麻烦阁下你出手。” 六人没有半点犹豫不决。果断纵身一跃而下。 “兄长，南域冉家妖孽，身在第七条万花桥。不可直面迎敌，至少要带上同盟圆满境二十人再加上你。我与堂兄不敌，十二人拼尽全力下依旧被打下万花桥。皆身受重伤，替我报仇！”那人面色狰狞，装作无比虚弱的说道。然后猛地一把握碎手中传讯玉。 在众人震撼表情，暗自心惊中。冉星河面无表情冷淡转身“小兄弟，抱歉。我不知道你们村子被强者大战给毁了，你别介意。” 他努力笑了笑，只不过是现在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没事。你也不是故意说的，不会。”苏辰说完便沉默了下去。 冉星河也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苏辰究竟是生气了，还是嘴上的不介意心里却心生怨气。 “冉大哥。你是个好人。”过了很久，苏辰才开口打破两人不言不语的安静。 好人？好人会杀了近千人，会一手鲜血伤疤旧痕的难以洗去。我也才十一岁多些，却沾染多少红血白骨。埋葬了多少寒尸残体。思绪如潮暗想中的冉星河笑了笑，开口道“好人……算是吧。谁家的好人会杀鸡屠狗，连牲畜也不放过。” “杀鸡屠狗？”苏辰囧脸，皱眉疑惑不解的抬头。 “哈哈，没什么了。那时候想吃肉了，便去偷了人家几只鸡狗来吃。身为大好人的我，一听你夸我。我一想起那过往的事，又怎么会良心过意的去呢。是吧？”冉星河灿烂一笑，回答道。 “那你还笑得出来，还笑得那么开心？！哎哟。” “我乐意笑，你小子管得着嘛！”冉星河狠捏住苏辰脸蛋。咧着嘴露出森白牙齿。“怎么着，我笑还得罪你小子了？” “没，没有。我管不着，我我也不说了！”苏辰被扯着脸庞，口齿不清的呜呜说道。 “好了。小兄弟，注意听好了。第一关我可以帮你，但第二关考验的是个人的领悟力。也可以说是，天赋。我无法在帮助你，你跟我会在第二关暂时分开。希望你可以通过，毕竟第二关跟实力的强弱，修为没有关系。”冉星河双目盯望已进入眼帘的万花桥尽头。一脸兴奋，心中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领悟力……天赋。那又是如何测试？”苏辰无比疑惑问道。 “不过是一群人看着块大石头发呆罢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冉星河神秘一笑道。 “看着石头发呆？那石头里面有什么宝贝吗？” “哎呀。啰里啰嗦的一大堆。走你！”冉星河身体高高从万花桥上跃起，把苏辰提起。猛然用力一把朝那入口甩了出去。 望着飞来在空的苏辰，十几道眼神当中无不好奇。 “卧槽！怎么会是这小子？！”那顶着个熊猫眼，并还没消散的少年顿时无语惊叫。 犹如活见鬼了般。这小子……化成灰我都认得。不由伸手摸揉了下眼睛。 “焚血境……圆满！？这是个什么鬼玩意儿？”一少年惊呼道。 第94章 各怀鬼胎 越过入口，苏辰在空中旋转一圈后，稳稳落地停站在众人眼前。 “呃……你们好啊！”望着那十几道充满意外的眼神。差点被惊掉的下巴。苏辰不明所以的极不好意思打着招呼。因为在这儿的十几人，身上气息并没有隐藏，竟随意的释放着。虽然不知道他们都是什么实力，可全都比自己强大的太多太多！ 显然，在场的十几人谁也不服谁。 “好啊！你个小混蛋，你是怎么跑上来的？不对。是怎么混上来的？”少年顶着个熊猫眼问道。 苏辰身体不由往后退了退。顶着巨大压力说道“你个熊猫眼你管我怎么上来的！你管得着吗？你管不着！” “熊猫眼……熊猫眼。”少年脑中不停萦绕，回响这三个字。他跑去一把揪起苏辰，大骂道“还不是你小子干的好事！我真后悔，当时我就不应该将你从她那里抠出来！就应该让你捂晕在里面。”他手一指那身穿紫裙少女。声音非常大声。 长得清美的紫裙少女顿时眼睛溜圆。抬手指着两人，羞涩中红着脸怒骂道“你你你……你们，简直就是无耻……你们二人无耻！无耻下作到了极致！” “谁无耻下作了？拜托，当时全是这小子的错好吧？” “我是被他们挤的。人太多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意外。那全是意外啊姐姐！” “哟。这么热闹啊？喂，熊猫眼你抓着我小兄弟不放干嘛？他欠你灵石啊？”冉星河稳住身形，朝正揪着苏辰不放的少年问道。 “呵。我说一个区区焚血境圆满哪儿来的实力上来。原来是你带上来的，带着这么个拖油瓶你不累吗？”一少年出声讽刺道。 脸上全是不屑。 “哎我说你丫的谁啊？小爷我乐意带，我高兴带。怎么着你了？”冉星河一把夺过熊猫眼少年手中的苏辰。也是面容皱眉不止，不屑的质问讽刺了回去。 “我？哈哈哈。你爷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中洲，李家。你爷爷李伟俊是也！哼。第三关你给我等着！爷爷三个回合不将你打爆便跟着你姓！”李伟俊态度极其嚣张地指了指冉星河，毫不犹豫没有半点惧意开口骂道。我身后是中洲李家，李家你知道吗？讲出来吓死你，臭小子！ 都是热血沸腾青春中，且懵懂的少年。谁服过谁，谁又怕过谁？他完全把嚣张二字演绎完美。 顿时人群中炸开了锅般，叽叽喳喳吵闹个不停。 “李家……莫非不是……” “还用得着想吗？人家都自报家门名号了。中洲还有哪个家族姓氏为李？剩余的散修若是打着他们家族的名号行事，十条性命也不够往里搭。” “卧槽，堂堂李家也把人送来这白云山了？那可是真正的亘古巨族，无比鼎盛的存在啊！动一动身子，中洲小半块板图也要抖上三抖的存在。” “你傻啊！人白云山又不弱！哼。你真以为白云山只是那些二流三流势力般的存在？又或者仅是一流而已？整座白云山压在了中洲五千多年，你以为凭什么？再者，两大势力都是顶端级别存在，都互相结个善缘不好吗？它们又没有什么血海深仇的大恨存在。”少年讽刺挖苦道。 中洲李家……唉。如果真碰了，那不成器的老哥肯定会为了自己，不管不顾忍不住出手。到时候在这中洲肯定更是举步维艰，修炼？呵，到时候可能连生存，存活都是个问题。面临的可是比自己曾经的家族，还要强上无数倍的存在。 得，惹不起，老子还躲不起吗？思考片刻，冉星河便不要脸的灿烂一笑，一边小跑而去，一边开口忽悠道“哎呀！原来是李兄啊，我是依附于你们家族之外的陈家，陈家之人啊！早就听闻家族之中长辈们常说，伟俊兄你年仅十二便半步灵轮之境！一身修为天赋，恐怖无比。堪比绝世的惊天妖孽。今天得此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一见！比从小在耳边常听到的还惊艳，还要令人震惊啊！瞧瞧你这一身的非凡气质，强大气息。帅气逼人足以令人侧目的容颜，外加这如此上档次高端的衣裳！你说说，就凭这些世间几人能及啊？那肯定是他们痴心妄想，半点也追不上。咱们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 李伟俊在愣神中嘴里念念有词“陈家……” 然后右手猛地挣脱那握紧的双大手。在无比愉悦开心的心情中，半信半疑开口“你不要唬我！陈家？我们家族根本就没有这个附属家族。” 冉星河一双瞳孔微微睁大。这货……这孙子还挺有脑子啊。不好骗！ 他更灿烂的笑着，继续开口哄骗道“哎呀。李少，咱那是个什么家族啊。三天揭不开锅，两天缺米的。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家族。怎么值得劳烦你放在心上，在你李家这种庞然大物面前，那我们就是一只蝼蚁。身为堂堂远古巨象，又岂会把一只微乎甚微，不值一提的蚂蚁放在眼里吗？那连入半眼的资格都没有。你一时之间想不起来，那很正常。毕竟依附你们家族的势力，像我们这样的小家族太多太多了。” “好……好像也是这样！哎，算了算了。本少宽宏大量，就不与你一般计较了，记住下不为例。”李伟俊面无表情，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心中却是乐开了花，极为的享受。这人功夫很深，很独到。身为附属家族，那也是极为值得培养的人才！ “哎。好好好。小的谢谢李少，谢谢李少大人大量。”冉星河表情浮夸的鞠躬拱手，语气非常真诚，如释重负地说道。 “嗯。”李伟俊略显不耐烦，随意的点头应答。 突然，冉星河脑袋当中灵光一闪而过。开口又是一记马屁甩出“咳。小人见李少实力不凡，将来必是人中龙风。必成那万万人人中豪杰，小的想跟你混。不知行不？您先别嫌弃，先看看小的修为。” 说完压下一半气息，解除身上屏蔽觉察的禁制。立刻故意显露而出。 众人为之动容。竟然是位不弱的半步灵轮境，众人都不是傻子。要是这人说的没错，没有隐瞒。他能从各样资源、丹药天材地宝不是很丰富，甚至说是匮乏的家族当中走出，还具备这种修为。未满十二岁，当称为天骄！不足为过。 这种天才，各大顶级势力。哪怕是白云山，也不会舍得放过，错过。 那些心狠的势力甚至会因为收招不到，因此而扼杀其中。 “哟。想不到你竟然会是半步灵轮境，虽然比我弱了很多。却不得不说你的眼光很毒辣，很准确！也相当的机灵。未雨绸缪……哈哈。不错，不错！本少准了。”李伟俊大笑道。自己心里还刚有想法，正准备找个好的时机把你收入囊中。没想到你这家伙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未来成长起来也是我的一大心腹，助力。 见李伟俊答应，十几人哑然不语。这小子，无疑在李伟俊他一语间，能力、身份甚至说是蚯蚓化作青龙也不为过。 越过，触及了多少人。穷极一生不可追求，不可触摸得到的东西。 “谢过李少。在下必尽死而后已，鞠躬尽瘁。”冉星河弯身拱手道谢。心中却是暗自乐开了花。呵呵，孙子。给小爷等着吧！不给你下个百八十个套，我踏娘的跟着你姓！ 老子混迹江湖整整近四年！演到你怀疑人生，演到你家才散尽！仇家遍布中州。演不死你丫的。 “呸！活脱脱的一副天生就爱当狗腿子的料！我最是见不得你们这种人。”熊猫眼少年吐了口口水，骂道。 “你别骂他。可能冉大哥有他的苦衷吧。”苏辰劝道。 “骂他？我觉得骂他都是侮辱了我的智商。呵，我才不屑于骂这种人。”熊猫眼少年挥手转身，离苏辰远了些。都别看我，我不认识这两货。本来就不认识。 苏辰凌乱于风，和数道嘲讽不屑一顾的目光当中。 “我我……他不是我哥。” 第95章 第二关——人为什么而修炼 “诸位。久等了。”老者踏空而来，浮立于半空。缓缓开口。那身边的一位青衣中年则背对着众人，不知为何不转过身来。 或许是因为害羞，不好意思吧。 “不久不久。还斗胆请问老副山主。第二关何时开始？”李伟俊朝空中老者拱手行了一礼，开口问道。 “三息。”老者微笑道。 “三息？那咱们才上来了一百多人啊！我去，白云山这淘汰率这般出奇的高？” “新来的吧？” “嗯。不知阁下有何见教？” “见教？哈哈。见教谈不上。去年两万七千五百九十二人。光是半步灵轮境就被打下了三人，除了三十人。去年之时如今这道悟场上，仅有一位造骨境圆满！” “阁下为何知道的这般清楚。今年比去年多出了这么多，这又是为何？” “呃……我就是去年那被打下去的半步灵轮境其中之一。因为去年一人独占万花桥，以一己之力横扫了大半人下去。他叫冉星宇，来自南域。还有，你知道为什么那两人今年来不了吗？” “为何？” “嘿嘿。因为我只是被打下去，他们则是被废除修为。明白了，懂了吗？” “我去，那这人不完蛋了吗！ 自己的大好前程因此而毁，愚蠢。啧啧，愚蠢了！” “哈哈哈……一人横扫了十三位同级存在，造骨境中后圆满期更是数之不清。他想完，这偌大的白云山都不会让他完！不可能让他完。” …… “时间到。白云山此次招生第一关……到此为止。诸位失意不得者来年再见。不屈不挠不折者，终自会好运相随。”老者苍老清晰的声音不大。但天地间无处不在，无处遗漏半点。 说完。他挥袖间，那十三座丈宽，近四万米长的万花桥顷刻万花分散，忽地在众人头顶千米处齐齐合拢。聚在高空。衍变为一团庞大，温和令人感觉无比舒服，身心神魂放松的能量。 “天地初始。道生生死，逆转阴阳。万物归根，夺天造化。生死阴阳诀，凝！散！” 老者单手握紧松掌中，那庞然能量朝山头涌动而去，重归于白云山之巅。 不过他却故意遗留夺取了极为细微的一小道。 “此为我白云山之巅虚空处最为精纯，古老的能量。第二关第一名者奖励，有重新第二次凝血锻骨，伐毛洗髓的功效。现在不论排名先后，凡能到此处，那说明与我白云山都有着一定缘分。不得争夺，一人一缕。” 一百一十三道细如发丝的能量朝众人飞去，稳稳停浮于众人眼前。 身长三寸，散发着五彩斑斓奇异的微光。 一少年内心不屑暗骂道。切，抠抠搜搜的，那么细，这般小！就是给我全吞了，也不知道有啥鸟用。脸上略有些嫌弃，怀着些好奇一手触摸了上去“天……呐！好爽，好强！” 少年忍不住舔了舔舌头。不禁抬头，满是渴望盯着老者手中的那十寸长，有拇指粗细大小的能量。“这要是全吃了……得强到什么地步，何种境地？怕是今日所在场的所有人之中，难寻的一两人打得过我。” 而后又狠狠压下内心深处的欲望，贪念。这老头……会一巴掌把自己拍死的！绝对会，毫不带半点犹豫的那种。 “这是……”苏辰疑惑不解伸手。在他指尖触摸到的那一刻，奇异的能量消失不见。 周身血液急速流动。骨骼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压得咯咯作响。 “咦？这小子……有古怪。”老者惊讶出声。紧皱眉头思索。 “啊！”剧烈疼痛中的苏辰突然大吼出声。晕死了过去。 “喂小混蛋！你没事吧！”熊猫眼少年快步跑来抱起苏辰。不停摇晃。 “我靠。小兄弟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冉星河一把抢过苏辰。着急喊道。 场中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众人无不脸色大变。 “这……白云山不会暗自毒杀天骄吧？”一人非常小心翼翼地低声猜测道。 他旁边那人闻言立刻被吓得脸色苍白。挪动退了些身形，表情惶恐用更细微的声音说道“你找死不成？白云山上这等恩施多少年了，这种事情还是头一次！你不要胡言乱语，小心掉了脑袋！” “就是就是。更何况这小子不过区区的一境圆满，又算得上何等天骄？哪门子的天才。值得白云山铤而走险的，不顾一切丢失无数年而来的日积月累的威严，诚挚？” 众人的谈话的声音哪怕再压低，再细小。老副山主自然一字不差地全都听了进去，皱眉在半空踏行而来。 “将他交给我，你们继续吸收古灵力。姓孙的，你小子暂且先过来过来顶着，主持第二关。我带这位小友去山巅，查看治疗一番。”老者并没有追究那几人的口无遮拦。而是不回头的开口，朝身后那从始至终背对众人的青衣中年叫道。 “哦……哦！好的师傅。来了来了！”孙自在慌张的扯起块黑布遮住脸庞，一路屁颠屁颠的从空中跑来。 “你小子大白天的，遮块黑布干嘛？怎么，这光天化日之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老副山主被他这一番操作弄得无语住了。皱着眉头呵斥道。 “啊？没有啊，徒弟昨晚一个不小心之间走火入魔了。灵气错乱，露脸怕吓到这群小家伙们。师傅您快带他去吧，人命关天啊！”孙自在无辜的眨巴了下眼催促。内心却是痛苦不已，暗自感叹道。见不得人？我现在这副模样确实是见不得人。您对徒弟我多好啊，下个脚没轻没重的。我总不能顶着俩大鞋印子见这群小家伙吧！这块黑布是我最后的倔强了……您老全当给我留点最后的颜面跟面子吧。 “你小子注意些。我白云山宁缺毋滥。”老副山主叮嘱了声。神情凝重的带着昏迷过去的苏辰，消失在了原地。 熊猫眼少年。冉星河微微放心了些，有白云山这位强者亲自出手，想来应该也是问题不大了。 “呼。”孙自在暗松了一口气。真怕师傅他一时半会记不清自己所做的事，掀了这块黑布。那……自己这脸面在偌大的白云山，甚至是中洲必将不再英俊潇洒帅气……咳咳。 “哈哈，诸位。在下白云山剑王，孙自在。江副山主带那位少年去疗伤了。接下来就由我暂时主持第二关。 希望各位遵守我白云山规则，无论你们是何种庞大，顶尖家族，又或者说是谁人子女后代。不要以身犯险试探我白云山。违者……斩。” 那块黑布之下的孙自在笑着说道。只不过并未显露，泄露出半点气息。 “卧槽了！剑王……十境王者！还是以杀伐为尊的剑修！” “啊？！王，王者境？竟然是一位王者亲力而为来考核第二关！” “他竟然是剑修，还是王者境！那之前的那位老副山主又强到了何种地步？！十一境……十二境？！他可是称那位为师尊啊！” 顿时人群当中那声声惊呼不绝于耳，全是难掩的激动兴奋。 当然，也有极少部分的几位。面容微微惊讶，但却也显得平静。 “十境。剑修，还不错。”李伟俊微微一笑夸道。语气跟面容很是平淡。 “十境……”熊猫眼少年喃喃自语。 冉星河用力紧握双拳，一语不发。 显然心中对那强大的力量，无比无法言语的渴望，奢求。 “各位都已经吸收好了古灵力了吧。接下来便是第二关，悟。对，就只有一个字！悟。”孙自在竖起一根手指，高声说道。 “悟什么？这整个悟道场上空空荡荡的，您让我们悟什么？”一少年不解，疑惑出声问道。 “是啊，这儿什么都没有，就连一本功法也没有。王者大人，您究竟让我们悟什么？” “哈哈。错了错了。这儿不是悟道场！”孙自在消失原地，再度出现已是空中。非常爽朗的大声说道。 “不是悟道场？” 众人更加懵逼，更为不解了。 望着下方面面相觑的众人。孙自在略微摇了摇头，唉，除了那五人，剩余的天才都一般。 他背手神秘的说道“第一，悟道场我白云山没有。一座也没有！第二，知道，懂得。而有所悟，那才称之为悟道。 我白云山只有道悟场，从不知，不明而去悟。明白心中的道，清楚清晰的知道，认知自己为什么要修炼。报仇雪恨求长生，强大杀伐乐不疲，这些……通通全部都可以成为修炼变强的目标。但我白云山，从不招收无良，无知，无德，无孝。不忠，不义，不仁，不诚之人。” 说完，他又仔细盯望若有所思所想的众人。 终于，又有一位少年忍不住好奇提问。“剑王大人。那我们该面临的考核是什么？这些又和第二关的考核有什么关系？” 孙自在先是不语，嘴角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而后双手飞快结印，高声道“心之花，万千愁。落语尽，悲根生。不相极，逆阴阳。杀象阵，转！” 一束庞大的百丈紫光射天而去。一百多人被笼罩其中。 “这……爹，娘？你，你们没死！？” “是啊。星儿，娘好着呢，来。快到娘这边来。” “臭小子！长大了啊，四年了吧？快过来，让你爹好好仔细瞧瞧！哈哈。臭小子，壮实了不少。” “娘，好温暖。好温暖呐，温暖的星儿我都不想走了。”冉星河闭眼轻颤说道。 容颜三十余岁的美丽女人，温柔抚摸着怀中的冉星河。轻声说道“傻孩子。你可真是娘的傻星儿，不想走那就不要走了。娘也舍不得你离开我。” “是啊。臭小子，现在会喝酒了吧？来。跟你爹我好好喝上两杯！” “好。” 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会儿。喝得略微有些醉了的冉星河竟然痛哭了起来，他双手抱着头，双肘撑在桌上。从大声呜咽到失声痛哭，那流下的眼泪把大桌打湿了大半。“爹，娘。其实当初我也不想走啊！是你们一边哭喊一边流血不止，把我跟哥丢进了虚空空间。我们在那暗无天日当中漂泊了好久，好久啊。久到我跟他当时饿得只剩皮包骨，双眼泪换成血。这一切，一切我都忘记不了！纵然现在一切美好，但星儿知道。这只不过是一场梦，很美，很温柔，令人发指无比怀念的梦。星儿忘不掉，忘不了。终生不敢忘为什么还要活着，为什么而修炼。啊，怒龙……雷拳！” 镜像破碎，冉星河跪在热烫大青石上。从眼中掉下的泪滴接触到那青石上时，不过停留短短一息，便蒸发掉了。 “哦？不错。这小子，比他哥仅慢片刻。冉家……唉。这因果，我白云山……接了。”孙自在微微震惊，侧目夸赞。又满脸惆怅的喃喃细语。 “哈哈哈！五百年，整整五百年！你们知道这五百年我是怎么过的吗？如今老子乃十境圆满王者，世间谁人还能接老子一招半剑！啊？谁人！何人安敢！”随着另一面镜像破碎。熊猫眼少年猖狂，嚣张大喊道。 孙自在看得黑布之下的脸庞直抽搐。眼睛微眯，二指并拢，一道剑气凝聚。从手中飞离。 “哎哟？谁，谁人敢打你爷爷我？！有本事的现身报上名来。净耍阴招，算什么英雄好汉？哎哟，还来！你爷爷……哎哟。大哥大哥，我错了！不骂了，不骂了！”熊猫眼少年满脸痛苦的捂着，那被锋利剑气划破三道血口的屁股。本嚣张的无可自拔的神色，瞬间冷静了不少。 “哈哈哈！李小爷爷，我成了！伟俊成了！”李伟俊狂笑出声。 又过了一会儿，有痛哭从镜像中走出来的，也有大笑兴奋走出的。面无表情的唯有一位少女。 “时间到。各位与我白云山缘分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孙自在挥手。那依旧沉醉在镜像中的，还未醒来的百人消失不见。 “第二关。第一名，姓冉的。第二名，嘶……那个谁谁谁！熊猫眼。第三名，李伟俊。你们十一人。随我登顶。进入第三关。” “喂！前辈，你用不着那么随意吧？！我不叫那个谁谁谁，也不叫熊猫眼。我有名字，我叫江白衣！年少轻狂的江白衣！哎前辈，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啊？” “聒噪！” “哎哟。前辈你没有武德！” 第96章 白裙女子再现 “小子。你说你好好的吸收个古灵力，怎么就昏厥过去了？！啊？你让老头子我好为难哪！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山打着招收学生的名义，偷摸杀害人族天骄。唉，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白云山老副山主捏着自己下巴，不停咂嘴。 “卧槽？什么！神魂竟然……探查不进去！” 江武表情如同活见鬼了一般模样。着实被吓得不轻！ “踏奶奶的，老头我还不信了！我活了上万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区区一境……卧槽近极境！？骨……骨龄七岁？！魔？！魔血，金色的魔血？不，不对！这分明是远古魔体继承者。小友你乃一个人族，你搞什么啊！还有一个禁主级别的？乱，太乱了。简直就是乱七八糟。古灵力牵引三血相碰，怪不得会昏死过去。天呐！好大……的因果！”终于，在不懈努力当中，神魂入体那一刻！江武在好奇探索之中再度惊叫出声。老眼瞪得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哎？这又是啥？”他满是好奇的用神魂戳了戳那团光。然而并未等他从刚才缓过来。惊变突起！ 苏辰胸口处先是星星点点微光闪烁。而后，一道白光猛然冲天而起！ 然后，一双绝美杏眸与老眼凌空而对视。 身穿白裙的美丽女子单手抱着昏迷过去的苏辰。皱眉俏脸震怒。冷声质问道“你是何人？为什么要以神魂入侵他体内！说。” 从己身分出一道磅礴的灵力。小心翼翼，心疼的注入到昏厥过去的苏辰体内。 “嚯！灵体？你一尊区区没有肉体的小女娃子而已，这么嚣张？会不会太不把我老这把老骨头放在眼里了。别以为你女娃子长得漂亮，老夫就……真不打你！”江武身背左手。右手指着空中单手抱着苏辰的白裙女子，皱眉撅嘴问道。 “找死！”白裙女子强忍心中杀机，含怒骂道。并不是不敢出手，而是有所顾忌。在数次连续出手之中，这片天道意志已经开始盯上自己了。在无处不在的虚空当中，或每一片空间中。正偷悄地注视着自己这个异数。不在它控制，掌握中的变故。 “嚯？找死？小女娃子，你知道有多少年……没有人对老夫我说过这两个字了吗？而那些说过这两个字的人，你知道他们现在都在哪儿吗？”江武怒目圆睁的抬手一指，挥?间老胳膊老腿的身影背着双手消失。出现在白裙女子身前，皱着眉头平静凝视她微笑道。 见她沉默不语的盯着自己。江武继续语气平淡地挑衅开口，说教道“那些人。埋的埋，该死的死。总之，万年了，还活着的。剩余的不多。你知道吗？女娃娃，出门在外，不是老夫说你。应当学会尊老爱幼，尊重长辈老人妇女。不要蛮横无理，知道不？况且你又打不过老朽。但你放心，老朽自然不会仗着自己多活了几千上万年，便欺负你。只跟你讲些道理，你要记住，放在心上。” “你话真多。”白裙女子轻轻摇头。绝美的面容略显不耐烦。 “凤息。镇压，禁锢。”她皱着秀眉间抬手，六字淡淡吐出。单掌朝下而压。 惊天气势恢宏荡开。 女子身后那定在空中的不知是何种古图，形状极其地复杂，古老。古图前一头火凤正姿态优雅，昂首宽展百丈红黄二色，正熊熊燃烧烈火的翅膀。淡红光晕围绕着她一圈一圈散开，百米，千米。直到万米，才堪堪停止继续朝四面八方激荡而去。 显然，女子在收力。 “哼！冥顽不灵的雕虫小技！看我噬天炎爆，灭地。”江武一身浓厚的狂躁气息现出。覆盖了整个白云山山巅。而后面对白裙女子的那恐怖威压，果断一招轰出。 想象之中的毁天灭地，万物破灭的那种景象并没有发生。在那一层淡红光晕中，一团滚滚烈焰带着庞大的能量，在刚触及自裙女子那淡红气息，便瞬间化作虚无。 “什么！”江武内心与老眼中全是震撼，震惊。神情布满了不可置信。 等到回神反应过来，他已经动弹不得。哪怕连移动半根手指，都难以做到。 “你不是妄言我这是雕虫小技吗？那你又为何如此的脆弱不堪。”白裙女子此刻双手抱着苏辰，面无表情的冷漠轻声开口问道。 身形被定于半空的江武顶着探无探，深不可测的气息。在强大恐怖的威势之中艰难开口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你生前绝对不是人族。老夫活了上万年，见过几百上千种族。却从来没有听闻，见过。经历过此等虽然表面平淡，却内藏凶杀的古老气息！” 白裙女子在空中一步一步缓缓踏近。边走边说道“我？一个身在白茫洪流里苦苦等待的人罢了。” 漫天飞舞的枫叶芳香的片片花瓣，伴随微风吹来。在夕阳当中身不由己的四处飘荡，在细小的微风中显得那么无力，无法停留住其影形。 抱着苏辰的白裙女子，那孤绝而傲的俏美身影。竟显得有些凄凄悲凉。 三两片红色枫叶，紫色花瓣落在一尘不染的白裙上。姑娘肩上亦有片枫叶稳稳停留，不肯离开。 “怎么！有本事你打死老夫。不然老夫哪怕是只有半口气在，也绝对跟你不死不休！你真以为老夫我是被吓大的吗！哼！”江武在松动了些的凤族禁锢术中老脸一抬，全是不满与愤恨。 其实他并不知道。白裙女子看他在那气息之中已是大汗淋漓。又瞧他可怜，加上年事已高。于心不忍，便暗自将凤族的天命神通，禁锢术松了些。 “姑娘。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别再打了。好不好？我这老胳膊老腿疼，你瞧瞧！”片刻后。江武红肿着个老脸趴在地上，努力地抬胳膊撸袖口。用仅剩的最后一口气，艰难开口。苦苦哀求道。 这……他二大爷的！完全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在这女娃子手里就跟大人打小孩儿似的，跟玩一样！ “哪怕尚有一口气在，也不死不休。这，是你说的。对吗？”白裙女子神情淡然问道。 “姑娘。老朽……错了。先前是我年轻气盛了，一切话语皆实属无意。这孩子因为吸收了古灵力，引起身体之中的人族血脉与古魔血相撞。我只是想用神魂探查他身体出现了什问题，才好对症治愈。老朽并无恶意。”江武缓缓爬起，一边说一边伸手擦汗。 年轻气盛？白裙女子愣了下，而后罕见的笑了一瞬，只不过是嘴角微微上扬。“那你为何不早些说清？偏要吃些苦头才肯将实情讲出。” 原先我以为我打得过你，甚至是抬手便可镇压。后来我才发现，我根本打不过你！这些自然是通通都不可能跟你说的，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还想再多活上几年！可再经不起折腾了。江武暗想了一阵，而后结结巴巴紧张的说道“早些时候老朽以为……以为……” “自以为你敌得过我，便不用解释太多。因为你们人族大多都信奉，强者无需解释。” “对对对。啊？！不，不是的！根本不是这般样子的。这个事情它很复杂，相当的复杂！女娃子你听我说，我……” “不用说了。你有心救他，还是谢谢你，老人家。”白裙女子语气带着歉意真心谢道。 江武苦笑摇头。这……这小女娃子。还挺通情达理的嘛！急忙取出枚丹药吞了下去。 “何人欺我副山主！真当以为我白云山无人吗？胆敢在我白云山撒野！你有十条命不成！” 天空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一瞬安静。 “山主我没事，并无大碍。她……” “老江。无需多言，你受的一切苦，我会连本带利的为你讨回来！” 白裙女子挥手打断正瞪大老眼，慌张失措开口说话的江武。她面无表情的说道“不。你让他继续说。” 闻言，江武那本好不容易红润了些的脸色更显发白。山主，不是我不救你，而是你自己一心要把自家往火坑里推啊。 第97章 山主陈道玄 “哼！区区一贝灵体，就竟敢在这儿这般大放厥词？未免也太不把本山主放在眼里了。” 完了，山主。你完了！哪怕拼尽咱们白云山所有人，也不知道保不保得住你。我估摸着，就算是拼尽底蕴都有点悬！江武那颗垂垂老矣的心。仅一瞬之间，便猛提到了嗓子眼！ “灵体，大放厥词。你……貌似还没弄清自己是什么实力。” 白裙女子抬起头注视半空的那中年男人，淡淡说道。 “我什么实力？哈哈哈……”身穿白色道袍的中年男人在半空，被抱着苏辰的那女子的一番话语，逗得哈哈大笑。 而后手一指天，半笑半疯癫开口道“天下间千年。在这一千多年岁月之中，整整千年啊！哈哈。你知道吗？还是第一次有人问本山主这个问题。小姑娘，那你又是何等修为啊？来来来，赶快告诉本山主！” “山主她至少……” “住口。我没让你说话。” 江武被吓得噤若寒蝉，赶紧闭口不言。见此，白云山主哪能忍受。勃然大怒，大吼而出。“哼！好大的威风。我白云山何时轮到你一介来历不明的女子来管治了？道凝之法，万象掌天！” 陈道玄单掌狠拍下。周遭空间瞬间嗡鸣灌耳，被大阵所加持，加固过的空间当中空气一缕不剩。再而后，无数道能在空中凝结成一只恐怖的大掌，朝白裙女子猛然拍压去。 山主啊。你这一巴掌也不收收力！若是这女娃子躲开，搞不好得把白云山夷为平地啊。江武心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破。”白裙女子仅轻说一声。那足以灭毁白云山，甚至是方圆千里的恐怖巨掌，便在顷刻之间崩溃瓦解。化为星星点点的密密麻麻萤火光点，荡然无存。 “这……这可是足以轻而易举瞬杀十四境圆满之下，任何强大的存在的一击啊！我是不是怪年纪太大眼花了？！”江武用枯手狠狠用力地揉了揉眼，嘴唇颤抖直哆嗦，结巴的说道。“呵呵，老夫能想到你可以挡下。却又是没想到……你竟用这般，以这轻描淡写姿态。先前是你故意留太多手了，如若不然，老夫早已陨落当场。女娃子，你到底来自哪方势力，又是何等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或是销声匿迹的恐怖远古种族……” “不可能！你……你。”陈道玄被吓得满脸震撼，惊恐慌乱。口齿不清。在语言不清楚当中再难吐出半个字。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何种实力吗？那我就告诉你。在这尔等眼前的这片高远天地，没有境界可以描述出我的境界。你们身处的不过是修炼起始，刚有所成的方寸天地。凤之一，截取。生命叹息。” 在恐怖到足以令人发指天命神通的催动下。白云山所有的生命力，一切生机在悄然消逝！包括了那暗藏在虚空处的古灵力！及山中全部灵力。 “什么！快快停下！姑娘，有事好商量，万事都好商量！世间没有什么是坐下来慢慢饮谈所解决不了的。实在不行冲我来，莫要一时冲动毁了万千无辜！”陈道玄极度后悔的大吼劝道。他怎么会感知不到在这片天地当中慢慢变动，悄悄流失消散的生机，灵力！ 其心震撼到了无以复加地步。“这是何种骇人听闻，见未所见的惊天手段？直接强制截取我这十五境的生机！连反抗半丝都做之不了。动用十四列阵法可抵挡得住？早已消失不见五千年的老山主，他若尚在，又可抵御住？ 我……我白云山祖祖辈辈，好不容易，千苦万难。存留积攒了几十万年的古灵力啊！罪人啊，罪人。我是罪人啊！老前辈们，它日在九幽团聚，我陈道玄无颜面见你们呐！我该死，真该死啊。我犯什贱啊！” “你要打便打，要停下便停下。这世间不是你们强者，想如何的就能如何。你有想过强者之上是什么，在那之上的之上，又将会是有哪种存在？”白裙女子毫无表情的冷漠开口。 “姑娘我错了！真错了。你就不要跟我这一个糟老头子计较，就当行行好，做好事。好不好？那可是几万，甚至是几十万的生灵性命啊！”陈道玄表情痛苦的开口苦求。 此刻面对了的已然是那数十万生命。自然开不得半点玩笑，在绝难的选择中，江武也开口劝说道“女娃子。这无关那群无辜生灵，白云山上上下下几千人性命，及此刻还停留在我白云山那上万孩子的事。你何故枉害生命啊，实在不行你就杀了我们陈大山主，再杀了老朽。我二人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 山主，你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啊！今日看来唯有你我二人一死，才方能平息她心中怒火了！ “姑娘。我自愿一死一平你心中怒火，还请你立刻收手。不要再伤害我白云山所有人半点。” 说罢。陈道玄果断举掌，没有半点犹豫跟拖泥带水的，朝自己天灵处狠劲拍去。 “好了。此事已过。若真杀了一个算不上好人的好人，以他的性子……他以后知道会很生气的。弄不好又要哄他好久，好久呢。”白裙女子瞧了瞧怀里那睡的香甜的面孔，嘴角幸福地止不住轻微上扬。而后又轻皱眉头，出声道。 那层层乌云黑压一片中。半空浅绿半红能量消散，再次欢喜雀跃重归于天地。 白云山山主陈道玄闻言喜出望外。原来这位姑娘从始至终，一直都从未想过要灭杀我这白云山数十万生灵，只是想杀我而已。实力深不可测！心性无恶坦率，倒是我误会了。他拱手大行了一礼。略显难以启齿的开口道“谢，谢谢姑娘高抬贵手。老夫谢过姑娘。” “老朽在此谢过女娃子饶恕我们山主。今日陈大山主与老朽受教了。”江武弯身，也行了一礼。暗骂道，陈道玄啊陈道玄，你丫的下次动手之前能不能听人把话先讲完。至少也要先弄清个事情来的龙去脉啊，更况且我白云山所做所为的任何事，它就一定是对的吗？ “无事。借山一用，你二人不要烦我。”白裙女子捏了捏苏辰小脸，微红着脸颊开口。 确实……比前世还要更可爱些，稍微胖些呢。真是个惹人喜欢又惹人讨厌的坏家伙。 闻言。陈道玄果断一挥手，非常大气道“用，姑娘放心用！只管敞开了用。想怎么用怎么用，爱怎么用怎么用。区区一座山而已！” 内心却是暗叹。借？你那轻描淡写的语气，有半点借的意思吗？ 他毫不怀疑。要是自己敢说半个不字，这女人肯定会不带犹豫的出手灭了自己。 江武一双老眼死死盯望着陈道玄。啊，山主这次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关键时刻，我迫不得已的情况之下，不得不出手救你啊！ “嗯。谢谢。”说完白裙女子抱着苏辰，便冲入了白云山虚空。 “山主，我有句话当讲不当讲。不知道该不该说。”江武语气当中有些询问的意思。好像是在问陈道玄，想不想听。 “什么？你说吧。虽然我是老大，你是老二。但该听的，我依旧还是会听。”陈道玄单手背在身后，一手摸着下巴。其中似乎是有点威胁的意思，你老小子考虑清楚了再讲，最好还是不要给我乱说。 “这……呃。老大？山主。老山主他虽然失踪，但还在呢。你最多排老二！” “你这老小子不要给我扯开话题，要说什么赶紧说！” “哦哦。山主，就是你下次动手之前，可不可以先问清楚？弄清楚了咱们再决定打，还是不打。不要一出来……哎哎！山主你干嘛！我告诉你，现在我可是老胳膊老腿的了。身体哪儿磕磕碰碰的多不好！哎，放开放开。” 第98章 独语 “你啊你。怎么老是这么爱让人担心，你知不知道……这一世真的死了，那就真的死了。以后可不可以少去做些危险的事，我若有一天不在了，再也不见了。那谁替你挡下这些危险？如今我只希望你快乐，好好的。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记不起的活下去。不愿你再记起那些痛苦不堪的往事，至少……那也不要像我一般活的累。” 她眼睛心疼的落泪。顿了顿，微红着眼眶又说道“还有啊。以后离那些坏女人远些！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长大了。都要远些。虽然你再也娶不了我了，但也要好好找个比我还要乖巧，更加温柔体贴的女子。成婚，生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幸福的，少点哀虑忧愁。少些凄苦。” 她真挚，颤抖的言语中充满了担忧不舍。又满含思念，对苏辰未来的祝福祈祷。还有些许醋意。 乌黑长直发丝下，美丽动人的眼睛泪水轻从里面洒出。整张俏脸看上去略显憔悴。她猛的一把将苏辰拥入怀里，紧紧抱着。哭泣道“苏辰。你知不知道，我们见面的次数可能会越来越少了。此片天地中天道意志已容不下我，我怕……好怕。我好舍不得你。” 趁他没有醒来，发现。她把苏辰更紧的抱在怀里。眼泪不停在眼眶盘旋，她很害怕这是最后一面。那已日渐凋零的温存，爱……或许只能在回忆里最为完整。 因为，嘴角那颗还没落下。半干的，带着温度眼泪足以证明一切。恍然间，正悄悄变为冰冷。 她不敢让苏辰看见自己这副模样，又怕这成为最后一眼。 突然，一双小手放在了她后背。 “是你……你是仙女姐姐。为什么你会在这，你那天不是在灵山上消失不见了吗。”苏辰睫毛抖动了几下。在朦朦胧胧中困难地睁开双眼，入眼中是一张绝美，美得不可方物的脸。 “嗯。是我。”她声音极具温柔，却有些颤抖说道。轻皱着的眉梢下，是有些累了的微笑，跟晶莹剔透的泪珠。 他伸出小手经替她抚擦去那未干泪痕。苏辰虚弱开口安慰道“仙女姐姐别哭。是谁欺负你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白裙女子伸出手。抓住那尚还停留在脸庞下的小手，仔细感受小手其中的温暖。“你。是你。” 上一世你百般戏弄，调戏我。这一世，这一次。我也要好好的逗弄你一下。 “我？我并记不得什么时候有惹过仙女姐姐你生气啊。而且我们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面了。”苏辰顿时被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之间除了疑惑全是疑惑。 “绝对有。只不过是你想不起，记不清了而已。”白裙女子肯定道。 “有吗？可是我无论怎么努力也想不起来啊？”苏辰眼睛眨巴个不停。那天真无邪的模样，令人看了忍俊不禁。 “其实，你知道吗。你，你是我的小未婚夫。童养夫。”白裙女子哄逗道。 才刚讲完，她脸便红得通透。 “啊？！什，什么！未婚夫？童养夫？”苏辰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得惊叫出声。 “嗯。就是童养夫。怎么，你还不信？你名叫苏辰。七岁。爷爷叫苏墨，身体不太好。对不对？”白裙女子详细的说道。 “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你爷爷担心你娶不着媳妇儿，从小开始就把你许配给我了。还有，若有一天你真的想娶到我。需要寻觅世间一种名为太上忘情之水的东西，只要喝下……喝下就可以娶到我了。”白裙女子瞳孔当中不停闪烁，只是强忍之下并没有再哭出来。 “啊？还要娶你啊！可我已经说过要娶一个冷冰冰的姐姐了。一个人可以娶两个媳妇吗？应该不行吧？就连我们村长，他也才娶了一个媳妇儿啊。”苏辰表情丰富。在震惊中不停变幻。然后又抓紧说道“这毕竟是爷爷答应过的，现在应该也成了他在生时候最后的遗愿了。好，我绝对会娶你们俩的！我一定会找到太上忘情之水的！” 他望着白裙女子，眼睛里跟脸上全是坚定。 “娶俩？果然，你还是没忘记那坏女人！哼。苏辰！你个负心汉！我绝对不会再理你了！再也不会。”白裙女子很是愤怒的一挥手，苏辰便在茫然，瞪眼睛当中晕睡了过去。 “啊哈哈哈。姑娘，我这白云山可还好用？”陈道玄见她自虚空出来，出声问道。 “嗯。”白裙女子淡淡的应了声，有些无精打采，心不在焉的。 “姑娘。你真的不是什么亘古势力的传人，或消失在远古时期的什么恐怖种族？难道，你真的是从上面下来的吗？”陈道玄小心翼翼的好奇问道。 闻言。江武身形连忙往这边凑了凑，耳朵竖起，仔细的听了起来。 “人，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带着的秘密太多，那可能会成为危害自己的原因之一。”白裙女子缓缓开口。 “我不怕。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人生在世间。生死间自已然注定。我信道，而不听命于道。我为道为生，道而生玄，名亦道玄。固然不会为了惶惶大道，而有半点胆怯，贪生怕死。道修，自一入道便是探道，不停的在尘事，世间苦难当中打磨，巩固修炼其意志。明白其根源，断晓其深理。才可以变得越来越强！懦夫才会选择苟活残喘于世！”陈道玄抬头，目光静望苍穹之下。虚空之中。人活着，总得有些念想，值得回想，回忆的事不是。再不济些，也得为此世间做点什么，做些有意义的事吧。不然……这一身十五境道修修为，下去了如何以脸面对前辈们。 “老朽资质有限，略有愚钝。但不怕身负因果，惊天秘闻。因为老朽活了上万年，在仅存一线生机之际，不下百十次。如果该死，可以死。那老朽只怕今天不再可站在这里，早便陨落了。”江武平静望着白裙女子。内心坦然自若，无以畏惧，畏怯。 天赋，资质。那不过是用来衡量一个人在未来，可能所达到的高度。而真正的天才是打破天赋，不断在艰险恶境中提升自己。这两人，若是身处上界，也绝不会太弱。白裙女子浅摇了下头，淡淡开口“我来自上界。凤族，本体身在上界。他，是我的未婚夫。” 江武瞬间惊声道“真的是上界！” 陈道玄内心狂喜。情绪，神情间难掩激动的再次出声问道“姑娘！既然你可以从无上上界来到此处。那可有法子重新打通，开启这天路？我下界已经有几十个纪元无人踏上天路了！几百万年啊。数之不尽的强者，在那悠悠光阴长河中饮恨，甚至是苦等无果，自缢身亡。” “没有。”白裙女子果断一口回绝。若打通了这片天地与上界的连接，那上界深仇强敌感应，觉查到苏辰的血脉存在，苏辰绝无生还可能！他爷爷必然身陷险地。 不然苏祖在七年前，也不会选择封存隐藏了这片天地。否则本体估计早已经寻觅到这。而那些强大到令人窒息的仇敌若寻到此处，已不知在近八年中，灭了这片天地多少次。 陈道玄，江武跌宕起伏不停的心，顷刻之间顿时跌入谷底。 第99章 一个梦 “山主。你说那强大到不可反抗的神秘女娃子，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凤族又是何种存在？”江武望着抱着苏辰的陈道玄，疑惑问道。 陈道玄一瞪眼，板着个脸开口“你这老小子，我怎么会知道？凤族……从来没有听说过。哪怕在那岁月漫长的过程里，遗留散存的古籍当中。怕是已极难查出一些端倪。恐怕当今时代只有许幽楼知道，也唯有他们了。” “山主。那咱们要不要去许幽楼打探打探？”江武老脸笑的像一朵菊花。出声询问道。 “打探打探？老江啊，我估计。咱俩背不住这因果。白云山能不能承受得住这骇人惊世，偌大的因果，还是回事儿啊。我怕咱们苦苦守护的这白云山，它毁于一旦呐。”陈道玄望向怀中苏辰。眼神中有纠结，复杂。担忧。 “山主，你莫非不是想把他送走吧？！”江武被吓一跳。 “去你的。你这老小子想什么呢？净出些馊主意！我可没傻到被那姑娘一招拍杀，再灭了我们这美好白云山的地步。再说，他才是这么个大点的孩子，就丢他浪荡在恩恩怨怨，充满人心险恶的外面。我又怎么会舍得忍心。”陈道玄笑骂道。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山主你要狠心把他送离我白云山。家破人亡，一村再无生者。以一头牛为亲人……我。哎！”江武被感动难受得老泪纵横。 “嗯。想来那姑娘不至于欺骗你我，我瞧她眉眼中并无凶恶。又带着一身正气，实力又吊打你我。完全不可能。不过我心中有一个疑问，这小子是她未婚夫。那他们祖辈是怎么结识的？一个身处上界，一个自出生就在这片天地成长，生活。这婚约从何说起，从何而来？”陈道玄不断深思揣摩。无数种可能在脑中一闪而过，脑袋都快想破了。却被一一否决，这么长时间了，不是没有人试图沟通过上界，却是没有一个人成功过。 “山主。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小子会不会是某位逆天而行的强恐怖者，在外面偷情被家里大老虎发现。然后悄咪咪丢下来咱们这片天地的……私生子！”顿了顿。江老头又舔了舔嘴唇。猥琐开口，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又或是被那女娃子主身包养的小白脸，因家族大战重创，被送到下界？” “呃……老江。你很聪明。下次不用再说了。”陈道玄满眼都是震惊。这老小子，脑袋里到底装什么的？ 醒来的苏辰一睁眼！顿时进入眼中的，是一张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大脸。及旁边那略显熟悉的老脸。 他瞬间被吓了一大跳！从怀里一跳下，眼睛不可置信的睁大。惊叫问道“仙女姐姐呢？她人呢？怎么会是你们两个……男人？” “嚯。醒了这小子。这么快？”江武略显意外。三血在女娃子凝炼之下合一，相融为一体。但这小子也受了不少的伤害，按理说没个小半天醒不过来啊？怎么会醒的这么快。如今，这小子更是真正踏入了极境！焚血境极境！若再以造骨极境为基石，以后成长起来……不可估量。双极境的含金量，蕴含的底蕴，就是在未来高境界，可成为你己身所最强的底蕴！傲视什么天才，天骄的轻而易举，抬手间同级随可镇杀！至于普通的存在，心志孱弱之辈，可能连与你相望的勇气都会失去。 “什么仙女姐姐？你小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陈道玄心一紧。皱眉出声反问。 “就是一位长得很漂亮，很温柔美丽的仙女姐姐啊。她是我未婚妻，她去哪儿了？”苏辰很是紧张的问道。 “哈哈哈。未婚妻？你小子还没睡醒呢？你吸收了古灵力引起体内三血相斥，身受重伤。是我们两个付出了极大代价救下你，你知不知道？哪儿来的仙女姐姐。不过是你在昏睡中，梦里面的喃喃自语罢了。你小子年纪轻轻的做什么美梦呢？仙女，我都没有。呸，你小子倒还想得挺美！做梦都可以梦见。”陈道玄哄骗道。皱眉下脸上全是羡慕，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江武略有些迷茫，佩服的伸出个大拇指。妙啊，山主。你不愧是当年那个迷倒万千少女的男人，原来全靠演技。时至今日我才明白，跟你的长相那完全没有半点关系。三分帅气，剩余七分。演到她们哭泣。因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一切发生的事，恐怕连我自己都深信不疑了！ “这……真的吗？”苏辰疑惑了。那种身临其境，如此真实的感觉。不像是在做梦啊！ 他询问似的目光望向江武。江武被吓一激灵。抬起老胳膊一指天“我发誓，这一切都是真的！如果有假……有假他修为倒退五百年！”江武手一指陈道玄。 陈道玄顿时被气得心暗大骂。你个老东西，都老胳膊老腿的了！还这般爱拿我发誓！硬着头皮开口“嗯嗯。我，我答应了！” 轰！天间闪过一道细小，不可觉察的深紫雷电。 “好吧。”苏辰失落一笑。而后朝两人拱手行礼，谢道“谢谢二位前辈的出手，救命之恩。在下苏辰，终生不忘。” “小友。那倒不至于，还是忘了……咳咳。还是铭记于心最好，特别是他，我白云山山主。陈道玄，他出手最为关键，只差一点点，你就完了。你千万要记得他。我们山主，陈道玄就好了。”江武退了两步，指向陈道玄开口。山主，这因果还是你来背吧！我一身老胳膊老腿的，真背不动。 不明所以的陈道玄大大方方一挥手承认。揽下了所有，只要按那姑娘说的能保密，那这些都不重要。重要吗？一点都不重要。他毫不在意开口“好了好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更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小子。第三次考核应该已经过了，二轮你也并没有参加。” “我知道了。山主，我马上离开白云山。”苏辰打断说道。误会了陈道玄话语其中意思，以为他在赶自己离去。 “哎小子。年纪轻轻的能不能不要那么冲动，听人把话说完！”陈道玄无语住了。你这小子真是一点也不给我面子啊，我要弄走你也不用我亲自传达嘛。 “山主，还有事吗？” “有。老夫见你骨骼惊奇，体质特殊。我想特招。不如留下，在我白云山？”陈道玄一脸耐人寻味，语重心长的说道。 “谢谢山主。在下愿意。”苏辰深感意外。这白云山不是必须历经三次考核才能加入吗？好奇怪的山主。 “好。你先跟着副山主混吧！有什么不懂的，不明白的。只管问他，老夫走了。” “等一下。山主，为什么你明明比副山主还年轻，却要以老夫自称呢？”苏辰喊道。 陈道玄转身。神秘一笑“按年纪，我做这老小子爷爷都做得。你说呢？” 说完立刻消失不见。 “啊？副山主，陈大山主他说的是真的吗？”苏辰内心震撼。疑惑问道。 江武内心深处骂骂咧咧的。表情略有点不自然，努力笑道“真，真的。他就是一个老不死，老不知羞耻的老东西。别理他，咱们走。” 陈老狗，走都走了，连我这嘴上便宜都还要占。 “等一下，副山主。那个……我养了一头牛，一匹马。我可不可以先下山去把它们带上来？”苏辰出言问道。 江武满脸微笑，点头允许。开口道“去吧，我就在这儿。白云升龙道场等你。” “好！谢谢副山主。”苏辰开心的转身离开升龙道场。朝山下而去。兴奋的连体内翻天覆地的变化，都没觉察到。 “师傅。刚才那股陌生，强大到令人心感无力的气息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怎么脸有些肿？”孙自在望着突然出现的江武，细心观察下出言问道。 “咳。不小心，摔了一跤。那是山主抓住的一头妖兽，险些逃脱了而已。”江武摸着老脸。口不由心道。女娃子，你好重的手。 “哦哦。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强者要攻杀我白云山呢。咦……可也不对啊，我并没有感受到有妖兽的气息存在啊？那不是妖兽吧？师傅您什么修为！竟然还会摔跤？不会是……被打的吧？”孙自在扯了扯遮住脸，那有些松动了的黑布。心中却暗道，不会又被山主抓去黑灵渊操练了吧？ “你小子少说话，少问。就你那初期，区区几百年的初期，能从中感受到什么。今年招收了几人？”江武连忙扯开话题。问道。 “哦哦。十一人。比去年多了三个！个个都是好苗子。特别是在第三关考核。您猜我发现了什么？”孙自在一脸兴奋。 “哦？发现了什么好东西？说说看。”江武瞬间来了兴趣，也被孙自在提起了胃口。 “近真龙血脉存在的一位少年！师傅，你说他是不是你在外面的私生子啊？”孙自在满脸奸笑道。 “他是不是那熊猫眼？” “嚯！啊对对对！师傅你是怎么知道的？”孙自在露出一副震惊模样。 “那踏马是老子亲孙子！我打死你个不孝徒！一天天的尽胡言乱语！” 第100章 那时要饭出中的少年 “啊！”夜晚星空下，一声惨叫声突兀响起。屋外枝头上，那正闭目养神的小鸟被吓得惊慌拍翅飞逃。独留下几片洁白羽毛在半空飘荡坠下。 “五……五百年。五百年啊！整整五百年。江武啊江武，我跟你老小子没完！你说你踏娘的少加个零会死啊。十五境初期。这因果确实大……”随即，躺在床上的陈道玄被气得晕了过去。 什么深仇大恨呐。竟这般坑害自己山主。 …… “老牛小马。咱们得搬家了，我加入了一个势力。听别人说在中洲也不弱，好像还有点强的样子！叫白云山。”苏辰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小脸上全是汗水。 然而他并没有注意到，一牛一马的那奇怪眼神。这……出去一趟回来就踏入真正的焚血境极境了？那白云山里是不是有什么惊天仙药？ “好了。我去收拾收拾咱们出发吧，上白云山。”说完苏辰回屋收起了东西。 一牛一马面面相觑。唉，又得搬家！这才住了几天啊？ “哎，哎哟！”正高高兴兴收拾东西的苏辰，一个不小心竟然把床弄坏了。从毁坏的床上掉了下来。 “完了！也不知道退房的房钱，剩余的灵石够不够赔给老板。要不……修修？”望着木床边上那断了一根的床板。犹豫不决下，苏辰还是选择移动大床修复。 “我去。这什么材料啊！好重。”苏辰使出全部力气，大床才缓缓移动半分。 “不会移个床修一修也要运转功法吧？这么倒霉的吗。” 苏辰起身活动了下手脚，瞬间运转起了苍诀。而后震惊出声“这个感觉……比之前强大了好多！无物不被掌控，无物不可镇压的感觉。好奇怪，难道之前我所达到的并不是极境？那两位前辈的手段当真是恐怖厉害，与奇怪。竟然能把胖叔的传承之血与我的鲜血相融。” “唉算了。当务之急，修床要紧。想这么多干嘛。”运转苍诀功法的苏辰缓缓移动了大床。 虽然费力，但在第一境极境，跟庞大浑厚气血加持下。不一会儿便把床移开，并困难的翻了起来。 “都这么古旧了？这床究竟是放在这里多长时间了？老板太抠门了，也舍不得换换。”嘀咕了几句。苏辰盯着断裂开的接缝处犯起了愁。哪怕再陈旧，这材料也绝对不可能是一般材质。自己上哪儿去弄这些不认识的材料。可能把自己卖了都值不了这床的料子钱。 “要不用刀削下一块……补上去？好像，也只能这样了。哎？又长高了些嘛。”随后，苏辰取出了林长空赠予他的四尺黑色长刀。现在的他已经比四尺高，自然是比寂夜还要高上些。 “我去。这么硬？寂夜可是削铁如泥，连石头都可以完美对半切开啊。”用了大半力气的苏辰顿时无语住了。决定不再留手，握紧长刀全力的切了下去。 一尺长，半寸厚的材料被他从床底下切了下来。 一牛一马在屋子外头无比好奇，苏辰乒乒乓乓的在屋子里瞎捣鼓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大汗淋漓的苏辰望着自己的杰作无比庆幸，开心。还不错，这下终于不用赔偿老板的床了。 拍了拍手，正准备将床推回原位的苏辰愣住了。因为此时那目光处，正有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小字。 “这……是什么？该不会是什么惊天功法吧？” 苏辰怀着满脸疑惑的走去。借着微亮之光，一字一句的读了起来“今，龙玄两万一百一十八年。双亲迫害身亡，所属旁支五百，皆尽残死。无一活口。那为了不过区区蝇头小利袖手冷眼旁观者，那些心惧恐慌身退者。你们可都是我的亲叔叔，亲姨娘。我的至亲血浓于水之人啊！怎可置我爹娘于无生往死之地。今日为了苟且偷生的躲避，将我从族谱之上撕下。逐出族门……自今天起。我与你们段家再无瓜葛。往段耻姓，不要也罢！中洲，好一个人情仁义，满口道德的中洲。它日我必踏门，一一谢过。断无崖。嗯？老头？！怎么会这样……” 读完。苏辰一屁股坐到地上。震惊，不可相信。难以置信的震撼其心。 不愿相信的他再次望着文字后尾落名。确确实实是断无崖。 苏辰心一颤，自脚从头一片不停的发麻，发木。脑中，耳边不由响起老头那熟悉的声音“你可知道，曾经有一位少年。他要饭要出了中洲……” “那后来呢？” “哈哈。哪有什么后来，没了。” 原来，他的故事并没有讲完。也没有做完。 “老，老头……你。你千万千万不要做傻事啊。中洲强者太多太多，他们太强太强了。你万一，万一再死了，怎么办。我已经没有亲人可以再可以失去了啊……” 苏辰跪地，伸手去抠了那万年前被鲜血染湿，从红演变到今天黑乎乎的块块黑色壳子。眼睛发涩，小手止不住颤抖。嘴唇哆嗦个不停，喉咙艰难滚动。却是再讲不出一句话。 他实在想象不出。难以想象，当时断无崖他该有多绝望。一定是受了重伤，那颗破碎不堪的内心暗藏了多少沉重仇恨，带着多少委屈跟眼泪，挺着伤躯一路乞讨，要饭要出了中洲！ “青竹居。竹子……原来你那么喜欢竹子的原因是这样啊，百年盘根，一朝破土。直拔坚韧而不愿折腰，在艰险难地也无所畏惧。其实，其实你知不知道……爷爷他曾经说过，好多竹子直到老死，穷尽一生也难以开花结果。老头。其实就在那儿，在那片竹林之中，喝着九天，离凡也挺好的。 夕阳西下，老头借醉入睡。朝显东出，醉翁悠悠，墙竹凄凄，草草含珠。月不换月，日不复日。年年如此……年年如此。愿，年年如此。” 苏辰一边哭。一边轻自语。一边用长刀割开青石。 直到青石被打湿尽了，才把那密密麻麻的字一字不损取出。 “有些事。我会为你去做，不论多么困难。多危险，我都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虽然我也不知道会是多久，会有多久。但我一定会去做。一万多年，老头。你活的真久，这么长时间一定很痛苦，难受吧。你……又一个人独自喝掉了多少酒。”苏辰摸着已移回原位的大床。心中不免有些担忧，感伤。 出了青竹居，苏辰轻轻的关上了门。在星辰下，寂静无声夜中凝视，望了好一会儿。才一语不发，沉默着拉着一牛一马缓缓离开。 一牛一马更是好奇。这怎么才过了一会儿，本还开心不止的人，瞬间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老板。我想买下青竹居。多少灵石？”入了常来，苏辰轻喊问道。 “噢？”风不语微微惊讶。这小子，这短短几天发财了不成？ 思考了片刻。风不语沉吟道“青竹居不卖。它，从来一向只住有缘人。现今住过青竹的人不超十个。敢住，不怕住的，个个都成了响当当的人物。我，就是其中一个。” 说完，他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一笑。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算不算有缘人？” “从你入住的那一刻起，便是有缘人。自然算得上是。” “好。下个月我还继续租。”苏辰语气坚定的开口。 “当然可以。小客官，有一个规矩。那便是谁入住了青竹居，任凭他想租多久，那就可以租多久。”风不语微笑道。 “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规矩？”苏辰压下心中怒意，问道。凭什么世人要这样作贱老头曾住过的地方。就因为他是中洲各大强盛势力所针对之人？ “因为那房子的前主人说过。”风不语依旧面露微笑。 苏辰听后一愣。而后问道“他，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那个时候他还没入王者。他只说了三句。” “哪三句？他说了什么？”苏辰急切开口追问道。 “中洲谁人再动青竹居者死。谁人再碰入住青竹者死。”风不语微笑停下，并没有再说后一句。 “不是还有一句吗？”苏辰很是好奇，老头最后一句到底是说了什么。 “最后一句！他那天以九境圆满逆杀两位十境王者。长袍之上，脸上，沾满了九境、八境大修士的鲜血。在耀眼刺目的大日下，千具冷冰尸体之上仰天大笑，长吼而出。血未干，一世长仇，怎可罢休！然后在恐怖强者到来前，稳身拖伤离去。那一战，惊艳了中洲百年，压倒了中洲半边天。压下了中洲所有同一辈人。压得数大顶级势力，一大圣地心慌意乱。 那疯若，癫如雷血，持剑问中模样。哇！简直绝了！看，这是我珍藏版的问中图！” 风不语眼睛里不停的冒着小星星，像小迷弟一般。拿出一幅古旧画图。 九尺图中。一位剑眉星目的白袍青年浑身是血，披头散发，白袍破碎。在半空冷眼剑指一众强者，地上是一片尸山血海，枯骨累累。 在九尺图中。青年似乎真的有些断无崖年轻时候的影子。只是那冰冷充满杀意双眼，眼神。神情与面善慈祥的老头不太一样。 “怎么样？我偶像！帅不帅？快说说，帅不帅？”风不语情绪失控的反过来追问苏辰。 “帅。很帅！可你这么明目张胆的。你……就不怕被各大势力针对吗？”苏辰答道。而后又出声问道。 “呵！怕？我风不语从入住青竹那一刻起，就没再怕过。喂，别看得那么痴迷，我可舍不得送你！”风不语笑道。很是真实，却又普通的笑容。然后很是小心地收起了自己宝贝，九尺画图。 “嗯。再见……风叔。”苏辰转身离去。老头，看来这对于你我而言冷血的中洲，也有着不惧各方势力。也要拥护你的人。 风不语愣住。抠了下耳朵，仔细回想了一下。 “他刚才……叫我，风叔？？” “喂，小子。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 风不语瞬间出现在常来门外。略有些担忧，疑惑高声喊问道。 苏辰闻声回头。笑道“去一个可以变强的地方。” 然后牵起一牛一马，缓缓消失在黑夜中。 “臭小子。神神秘秘的，小心些。都是住过青竹居的人，好好活着。可别死了，毕竟现在还活着的……可只有我一个人了。” 自言了几句。风不语摇头转身进入常来，又打起了瞌睡。 第101章 伟大志向 朦胧微亮。望着牵着一牛一马缓缓行来，进入眼中的苏辰。江武不由苦笑，我白云山的大因果，你让我这老头好等。我可是足足苦等了一夜啊。 “不好意思。学生苏辰，让副山主等久了。”苏辰拱手一行礼，满含歉意道。这老人家当真一直在等着自己。 十境马？六境牛？这……江武被震惊到了。那十境身怀龙血的马便算了，这普普通通的一头牛，并没有任何血脉存在的一头六境……牛。是怎么回事？莫非是有着什隐藏血脉？可老夫也不至于看不出来吧？ “副山主，副山主？”苏辰出声喊道。 “啊？嗯。咳咳，小友你这真乃两尊不凡的牛马啊。日后必成大器。”江武回神，夸奖道。 一牛一马轻应了声。瞧瞧，这老人家多上道！多慧眼识珠啊。一眼就看出了我们的不平凡。不像你，动不动疯牛疯马的。 “副山主说笑了。这牛偶尔会发疯，这马后来养着养着也被传染了。就普通的一头凡牛一匹凡马，哪有什么不平凡。”苏辰回道。 一牛一马，瞬间无语。又来，老说我俩动不动就疯的。 “哈哈。小友认为它们平凡那便平凡吧！来。且跟好我，我带你去住处。”江武微笑摇了摇头。也不再否决苏辰的想法。 “好。那便劳烦副山主了。” “跟上。”说完江武抬脚。迈动老腿，身形暴射出去。 苏辰一惊。这副山主有意试探自己，不然凭他那深不可测的实力。便可带着自己与一牛一马，瞬间到达住处。 虽然疑惑。苏辰还是运转了苍诀，跟了上去。 “嗯。不错，极境这境地果然玄妙，单凭他这一速度已追赶造骨境初期。”江武内心暗自夸赞道。 就是不知道我再提升一些速度，你还跟不跟得上。就让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老人家，来试探试探你这极境的实力。 “小友。跟好了，注意些。”江武神秘一笑。略有些猥琐。 “好的副山主。”苏辰略显气喘的答道。内心暗惊，这怎么跑起来比平时还累！身体怕是比平时重了十倍不止。相当于扛着十几个自己不停在跑。 江武脚下速度顿时又提升了些。 苏辰见此气血涌动。瞬间不再留有余力，全力的运转苍诀。调动周身气血狂奔。 一牛一马则是不紧不慢的在身后跟着。 “这速度竟足以比拟造骨境中期，还并没有修炼任何身法。这小子，啧啧。因果虽然大，可我白云山也算是捡到了块宝啊。”江武内心暗自生喜。 “接下来，得试试你的实力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你可得小心一些。若不然把你打伤了可不好！”江武如闲庭信步，轻笑道。 “呃……您老来吧。”苏辰应道。这老人家人虽然老了，倒是性格开朗。 “小子，看好了。风龙爪！”江武有意传授。出手前先打了一招。 苏辰见那带着破空声抵至眼前的枯爪。丝毫不敢大意，瞬间又暗自运转苍诀战法。轰！体内好似被什么东西猛然冲开。比以往更深邃些的淡红色气息，萦绕着苏辰身体。不停在空中飞舞，盘旋。 一拳一爪对轰之下。苏辰身形退了十步才堪堪稳住。 江武很是自然的一挥枯手。周围狂乱暴动的气流，瞬间安静了下来。 “嚯！不错不错。战力比造骨境中期还稍微厉害强些！速度比拟中期。小友，未来可嘉，未来可嘉啊。哈哈。” 江武发自内心的为苏辰感到高兴，夸赞道。 “谢副山主传授。您夸赞了。你那深不可测的实力，才让小子汗颜。”苏辰在数米外拱手。回道。 “哈哈。小友，我现在所拥有的实力，未来你也必然可以拥有的。自无需感到遥远，震惊，震撼。老夫只不过比你多活了些岁月罢了。”江武谦虚出言道。摸着下巴沉思。这小子，有礼貌，单论心性也是不骄不躁。唉，比我那孙子强多了！也不知道这不孝孙，现在在干嘛！入了白云山也不来见见我。哼，哪天抓住机会，非得好好操练操练你！ “啊？前辈您太过谦虚了。我……” “哈哈。走吧，咱爷俩儿别再互相吹捧了。再吹，那就快都要吹到天上去了。还有，你以后管我叫江老吧。老是一口一个的副山主，让人听了怪不舒服！真想叫。嗯，等哪天我坐上了真正山主的位置，你再直接叫山主吧。”江武拉起苏辰，走向千米外一排排小屋。 “咳咳……好的。江老。”苏辰四下观望，确定没有人。才硬着头皮回了句。 “哦对了。小辰，明日午时之前。你们全都要齐聚到升龙场。入山得该有个入山的模样。”江武一本正经叮嘱提醒道。“瞧瞧我这脑子，果然年纪一大了。老是丢三落四的，容易忘记事。” “好的。江老放心，学生定不会迟到。”苏辰一抬头。见那银发飘飘，苍老不已的面孔。心一颤，应道。 “哈哈。那就好，早些休息吧。” “江老你……也早些休息。”苏辰目光重新飘向另一处。不敢再瞧那丝缕白发，皱褶的皮肤。苍老的面容。 “好。”江武慈祥一笑，身形消失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苏辰才反应过来，自己睡哪儿？这江老他也没交代啊！ 屋外传来敲门之声。被吵醒的冉星河，顿时被气的骂骂咧咧“你丫的！谁啊，大晚上的不睡觉。吵吵吵，吵个蛋啊！” 随后一开门，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咳咳。星河哥，现在是早上了。早上好！”苏辰挤眉弄眼的打着招呼。 冉星河一把抱住苏辰，鬼哭狼嚎道“哎哟我的好兄弟啊。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后来我去问了那十境剑王，才知道你没死啊，你可吓死我了！你是不知道，以为你死的时候我有多难受。” 苏辰被捂得差点喘不过气。左一个你死了，右一个你死了……嗯。我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还有，你能不能。不要用鼻涕擦我。这招，怎么总感觉有点熟悉？ “啊哈哈。星河哥，我没事儿。被两位强者救下了。也加入了白云山，我没地方住，我能不能先和你住着？” 苏辰使劲推开冉星河。躲开那把鼻涕，开口问道。 “小问题！我这儿刚好还剩一张床。以后你就住这儿吧，咱们兄弟俩肝胆相照！日后拿下这白云山上上下下。我做大的，你做小的。”冉星河趴在苏辰耳边，悄悄说道。 “啊？你……唔唔。” “别说。悄悄的，我可没拿你当外人，我才跟你说的。你别那么大声，被别人听了进去怎么办？只怕那时候，咱俩再多两颗脑袋都不够掉。”冉星河急忙一手捂住苏辰，那即将开口大声的嘴巴。表情一脸的警惕，惊慌。 “嗯嗯。唔唔唔。” “好那我松开。这种惊天秘密，伟大的志向你可不能跟第三个人说。” “嗯嗯。” 冉星河松手。拉着苏辰进了屋子，边走边说。瞧他那样子，叨叨个不停。哪里还有什么睡意。 “啊，那个……星河哥。外面还有我的一头牛，一匹马。我得出去先把它们拴起来，免得它们吵到别人。”苏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开口道。 “牛马？行，那你去吧。拴好了记得早些来休息。明天午时之前还要到升龙场呢。”冉星河一愣。挑眉嬉笑，提醒道。 “嗯嗯。记住了，星河哥。” 苏辰灿烂一笑，出了小屋。 这人，真是个好人。 第102章 兄弟，快跑!打不过 “星河哥。真该起床了，再晚咱们估计得迟到了。”苏辰从床上爬起，朝还在呼呼大睡的冉星河喊道。 “哎哟。你小子，这都喊第二遍了。昨天第三关大战可累死我了！”冉星河慵懒的从床上爬起。边爬边抱怨道。 “第三关那很厉害吗？那第二关又是什么呢？”苏辰双手抓着脚。盘着腿坐在床上，好奇问道。 听见苏辰开口一问。冉星河立刻来了精神，马上眉飞色舞的讲述道“害。你不知道，那第三关啊！要挑战十个与自己同级的对手！坚持一炷香不败，方能成功！而我，你星河哥我是什么人呐！当代天才，万里挑一的天骄。仅一柱半香，在长达数千招的交手之中，便将他们通通击败！” “那第二关呢？”苏辰被他逗得灿烂笑问道。 冉星河表情略微变了些。摇头一笑“第二关一个心境考验而已。不值一提，不提也罢。” “嗯嗯。那咱们快些洗漱，好去升龙场。免得迟到。”苏辰心细发现他不愿说，那便也不再多问。看来他应该在其中经历了不少难受的事，不愿提及。 “哈哈。好！洗漱出发！”冉星河跳下大床。朝屋外走去，洗了把脸，却是看着远处天空发呆。 不一会儿，洗漱完毕的两人踏上了升龙场的路。 “苏辰。加上你，这一次咱们入白云山的，一共有十二人。论修为你最弱，只是一境圆满。剩余的全是半步灵轮之境。无论如何，你都要多加注意小心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断不可无。避免有的人给你使辫子。”冉星河提醒道。 “嗯。我记住了星河哥。”苏辰点头应道。 突然，目光望见不远处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苏辰瞳孔一缩。两条眉毛紧紧皱起，完了，还是撞上了！ “苏辰，你怎么了？你小子这副表情。怎么这般奇怪？”冉星河学着苏辰那古怪模样，带着些嬉笑。出声好奇问道。 “星河哥。咱们走慢些，我那仇人就在前面。我怕到时候打起来！”苏辰指了指前面。拉过冉星河，在他耳边低语道。 “什么？仇人？就那小子？哼。见了他，咱们还要绕道走？走慢些！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在这等着，我替你去收拾收拾他！”冉星河挣脱苏辰的手，沿路小跑了过去。 “哎！星河哥，他是……真的灵轮境啊。”苏辰见他已跑远，很是无奈的一捂头。不过他说过，他曾战败过三个真正的灵轮境。哪怕再不敌，也不至于跑不掉吧？ 冉星河故意撞了那人一下。便开口道“唉，我说你大白天的，怎么净挡着道不让人走啊？” 周正玄回头。生气当中带着些哼笑“唉我说你。这么宽的路，你小子是没眼睛吗？偏偏要来撞我一下。怎么，我身上能撞出什么宝贝不成？” 冉星河见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少年，顿时眼睛瞪得溜圆！并不是畏惧，害怕他比自己高。而是这个熟悉的面孔，着实令人头皮发麻！ 他慌忙一弯身，死死抱住周正玄双脚。扭脸，面朝着苏辰大喊“好兄弟！快跑，我打不过他！” 周正玄皱眉。疑惑望去，瞧见不远处，此刻局促不安的苏辰。一愣神，立刻恍然大悟，他笑道“哈哈。这原来是你小子找的打手啊！没想到你也能进入白云山。我是着实没想到啊！我没去找你，你反而来找我了！啊哈哈，你们俩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上？” 周正玄瞧了瞧身下正死死抱住自己双脚的冉星河，哭笑不得的出声问道。 “兄弟，你不要管我！快跑！这人是个妖孽，我加上我那个不成器的哥哥，都打不过他！”冉星河大声喊道。双手更用力地抱紧了些周正玄的双脚。 跑？我……也想跑啊！可你那视死如归，不惧生死的模样喊着兄弟。我跑得了初一，能跑得了十五吗？苏辰此时欲哭无泪。 “放开他。我任你处置。绝不还手！”苏辰缓缓走来，一字一句道。 “啧啧啧。这令人感动的兄弟情，真是令我无比感动啊。羡慕，真的是羡慕。”周正玄毫不费力的一把提起冉星河。脸上全是憋不住的笑容，眼睛都快笑出眼泪了。 一会儿过后。两人成大字形状，大躺在小道之上。 “畜生。畜生啊！这次连运转功法的时间，机会都不给！”冉星河吐字不太清晰的大吼道。 “嘶。好痛。”苏辰只感觉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嘴巴里不停直倒吸冷气，艰难从地上爬起。 而后再一手扶着冉星河慢慢从地上站起。 “兄弟。你放心，将来我当上山主了。一定会为你报仇雪恨，绝对不会放过这狗东西。” “星河哥，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清。算了，你牙齿都掉了好几颗了，嘴巴还是肿的。你还是别说话了。”苏辰扶着冉星河。两人一瘸一拐的向升龙场走去。 二人一出现！瞬间炸裂了现场。 “哎哟我勒个去。这两人大早上的弄得鼻青脸肿的，怎么回事儿？” “会不会是俩人早上起来太过开心了，忍不住互殴？”那人猜测开口道。 “我觉得不是。他们应该是那方面有点不太正常。喜欢受虐！”李伟俊立刻否定了那人的说法，非常坚定的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啧。谁啊，下手这么狠。太不是人了，不知道把他两人揍成这种模样，有损今天的入山仪式吗。”江白衣嘟囔道。然后又补了句“不知道直接把他俩揍到床上，直接半身不遂，起不来的那种吗？真笨。” 周正玄闻言嘴角抽搐了下。呵，我还以为你小子是个好人呢。想不到比我还狠！ “看，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英俊不凡的人啊？”脸上青紫肿起的冉星河，依旧不肯屈服的呜呜吼道。 “他说什么？这人是不是有病？” “我看他好像是在骂咱们！” “哼。都成这副德性了，还敢骂人！上，再揍他丫的一顿！” 七人顷刻之间一拥而上！苏辰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与冉星河再次遭受一顿毒打。 七位非同一般的半步灵轮境天才，岂能给他二人喘息的机会。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拳脚挥下。 除去一位少女。李伟俊与江白衣。都忍不住动手了。 等到彻底出完气，众人才舍得收手。 “我俩根本没有骂你们。”冉星河声不达意的吼道。 听见身后呜呜不清声音，七人瞬间一怒。以为这货又开口骂人，纷纷转身回头。 苏辰被吓得赶紧用手狠狠捂住冉星河的嘴。解释道“他没说话，刚才是我放屁。真的，相信我。” “你以为我们傻？” “小子。你们是不是搞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七个，你们两个。还敢骂人？你起开。” “对，不然再揍你一顿。” 苏辰摇头，自己断无可能弃他不顾。把冉星河压到身下护住，略微提了一个不太过分的要求“这次……可不可以轻点？我……” “哎哟！轻点，轻点！真的好痛。” “臭小子。连挨打都还要提要求！” “对，从来没见过这么过分的人。连挨个打也要提要求！” “我活了十二年，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第103章 你悟了什么 “好了。住手。再打他俩就真的得在床上躺着过完这辈子了。”周正玄一拍头，连忙出言制止。 “算了吧。他们挺可怜的。你们那么多人打他们两个，会把他们两个活生生打死的。”少女也轻声喊道。 “打不死。他们都没有动用功法招式的。你放心好了。”江白衣出声安慰那满脸担忧的少女道。 “哈哈哈！”李伟俊被江白衣这一番话逗得大笑不止。 周正玄使劲憋笑。释放出一身灵轮境中期修为，哭笑不得开口“住，住手。再动手不听者我将与他一战。” 七人拳脚纷纷停止在半空，没有再落下。 “哼，这次听师兄的话。姑且饶过你们一次。” “看在周师兄的面子上，饶过你们一次吧。下次再骂再揍你丫的。” 冉星河暗骂。一群疯子，谁骂你们了？我真他奶奶个腿的冤枉啊！ 苏辰松了口气。总算……他没再开口说话了。 “来。这是疗伤丹药，名叫生灵丹，是我族中丹药师所炼制的。可治愈大多外伤。你们快吃下吧。免得疼得难受。”少女从绿瓶中取出两粒丹药，递给苏辰说道。 “谢谢姐姐。”苏辰不好意思的接过丹药。 “咦？听你的声音怎么会有点熟悉的感觉？”少女内心充满了疑惑。一时之间，竟记不起这道声音。 “可，可能是你记错了吧！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苏辰含糊不清的说道。连忙一把将丹药塞进冉星河嘴中。自己又赶紧吞下另一枚疗伤丹药。 “嗯。应该是了。小弟弟，你怎么才一境圆满就被招入白云山了？”少女声音甜甜而温柔问道。 “啊？这个，其实我是被山主特招的。昨天他出手救了我。他说我骨骼惊奇，就问我要不要加入白云山，后来我答应了他。”苏辰红着脸解释道。 “啊？这么离奇的吗？”少女惊讶道。 “切！谁信啊。特招？屁的特招。你小子不要胡言乱语的骗人。去年那冉星宇也没被特招！你知道他强到什么程度吗？一只手轻轻松松吊打两位同级别的存在。” “他没有说谎。他确实是特招的。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身在半空中的江武缓缓说道。 众少年少女一抬头。立刻拱手行礼道“见过江老副山主。” “哈哈。不用拘泥于小节。以后见我如见寻常人。把我当成同门便好。亦可不用行礼。长辈自放心中便可。”眨眼。江武出现在升龙场上，抬手间众人下弯的腰直了几分。 “啊？这……” “江老。此举不符合道理吧，古今便是如此。如果按你说的去做，那我们岂不是成了，不尊师。不重道之辈？”李伟俊皱眉轻声询问道。 “不。恰恰相反。我要的不是你们从心底的畏惧，害怕而尊重我。要的是发自内心，来自于肺腑的敬重。哈哈。再说，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又有多少真真正正做得，算得？规矩规则。那都是用来改变，升华的。一成不变，那太过古板陈旧了些。我很享受同门之感，反尔不太喜欢那些古旧的条条框框。师之一道，达者为先，先者而授。授者再授。永永相传，相惜相知。取长补短，弃其糟粕利其己长。互相成长，那。才称师之一道。”江武慈祥望着沉思的众人。目光当中流露出些许满意。 “江老。学生受教了。”李伟俊点头一笑。这次并没有行礼。内心对这位老人的感觉，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对于强者此一道。有了更深刻体会。 “学生愚钝。难明其中含义。”几位少年拱手行礼。不明所以。 “切。老家伙又故弄玄虚。不就是直面任何强者，学会坦然自若。说的容易，可真正做起来。世间又有几人能做到？不出三个境界，只需要高三个境界。你腿不打颤，我都跟着你姓！哎不对，我就是跟着你姓的。”江白衣翻了个白眼，内心暗道。你不是我爷爷，倘若是我生死大敌，我知道你是一个十四境圆满的恐怖存在。哪怕逃脱不了。但我估计我这两双鞋，它们绝对都可以跑掉！ “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回去问问李小子。好了，今天的课咱们上完了。接下来半柱香后，咱们开始入白云仪式。”江武轻声喊道。怕扰乱还在沉思的那几人。 “苏辰。你还痛不痛？”说话稍微有些清晰了的冉星河关心的问道。 “不痛了。星河哥你呢？”苏辰回问道。 “我还有点痛。” 果然任何课上，它都总少不了一两只害群之马。 一双枯手悄然出现在了二人头顶。 “哎哟。”二人轻呼了声。 “嘘。安静。”江武噤声道。 两个害群之马一抬头盯睛，差点被吓得惊叫出声。这老头神出鬼没的，太吓人了。 冉星河与苏辰嘿嘿直笑。多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这才第一天就给江老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 过了好一会儿。直至最后一人从中明悟过来，江武便笑道“好了。现在入白云山仪式正式开始。” “呃，江老……还有一个。”苏辰出声提醒道。 江武微笑着定睛一看。瞬间，老脸立刻暗沉了下来。 他一手扯住那闭着双眼少年的耳朵，沉声喝了起来“江白衣！入山仪式打瞌睡。别人明悟审醒自身时你也在睡觉，你究竟想干什么？又从中悟出了什么？” “嘶！哎呀呀。老……江老，松手松手！要裂了，耳朵要裂开了！你松手，松手我告诉你。”歪着个头的江白衣瞬间只觉此刻念头无比清醒。痛得只倒吸冷气。 “哼。说。你从那段话中明悟了何种道理？”江武一松手。老眼瞪眼望着吊儿郎当的江白衣。 江白衣也是一副事后不服气的模样。回瞪了回去，大声道“学生从那段话中学会了做人不用尊重师长。还有面对强者的时候撒腿就跑！” 江武顿时胡子都被气直了。手也被气的直哆嗦。他颤抖着手一指江白衣“你……好！好的很。江白衣，你一会儿留下。” 好你个不孝孙！一会看老夫怎么收拾你！ “不。我忙着呢。”江白衣一扭头，倔强道。 江武强忍心中怒火。耐着性子问道“你还有何事，忙什么？” “当然是忙着回去吃饭了！你又不管饭。”江白衣哼哼唧唧说道。语气很是不爽，无语。怎么，你又不带我去吃饭，我干嘛要等你？ 众人一时被惹的大笑不止。 “咳咳。这活宝，哈哈哈……” “他丫的。他是想笑死我吗？” 冉星河笑的最为夸张。一边痛得龇牙咧嘴的，一边还要捂着两边脸庞。痛，笑得太痛了。又忍不住。 “江白衣。你，那边站着！”被他气得面红耳赤的江武低声吼道。 “去就去。你凶什么凶嘛。”江白衣嘟囔了两句。不情不愿的移动着步伐，好像这才是他最后的倔强。 “走快些。脚小了不是？”江武低声骂道。 “哼。”江白衣冷哼。脚步快了起来。心暗道，好你个老豋，你给我等着。等哪天回去，你那些花啊草啊，灵药跟鸟啊。我一定通通全部不会放过！ “等等……这股重力。我去！老头，你……给我使阴招儿是吧。你给我等着瞧，我跟你没完。” 第104章 三声钟鸣 “那小子脸色怎么会那么难看？”冉星河顿时不明所以。就普普通通在那儿站着也会脸色苍白，双脚打颤？这小子会不会…… “应该是饿了吧？”苏辰猜测的说道。 “嗯。我也觉得！他应该是真饿了。”冉星河神色无比赞同。 这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落入江白衣耳中。本就苦苦支撑的他瞬间只感觉到一阵心累，而后啪的被压得直扑地上。 “你们这两个……白痴。” “给我站好！不许动。再动一次，今天不准吃饭。”江武吼道。而后心底暗自得意，你个不孝孙，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样。不发发威，真以为你爷爷我是吃素的？ 一听站不好不能吃饭。江白衣立即来了精神，毫不犹豫拖泥带水地紧咬牙艰难爬起。 顶着足以压伤造骨境圆满的巨大重力，再次稳稳站立。 “午时已过，现在。入山仪式正式开始。” 江武身形缓慢飞入空中。满脸微笑。 沐浴在暖阳中的十一人，目光慢慢跟着空中身形移动。 周正玄从储物戒内取出一颗拳头大小，发着青光的圆形球体。走到升龙场中心，双手放开那青色小球。而后退开。 那散发青色光芒的小球稳稳浮在一尺半空。 “解十方禁锢，邀八方见证。有灵生自天地生万象，万象如一衍化万物。诞于惶惶苍茫云海间，居此运运长河气不尽。升……龙！起！” 江武高声吟诵。那双枯手在胸前不停飞速缔结极为古老，复杂的大印。 待到吟诵完毕。一颗硕大的头颅从升龙场中心探出。 “龙！那是龙！” “我……我的老天。真的是龙。” 少年们震撼的支支吾吾。脸上表情更显惊骇，恐慌。龙，是与仙族一同神秘，强大。恐怖的存在。早早便消失在历史之中的物种，未知的东西，生物。谁人见了都会汗毛直立，神魂、心灵大颤。 “哇……好帅。原来这就是真正的龙吗？怎么比李七夜他爷爷抓去的那条龙蛇大了这么多？”苏辰惊讶开口。这货显然是个例外。 根根长须在风中随意舞动。已现出一半躯体的龙身显青色，那包裹前身躯体的龙鳞，看起来无比坚硬，坚不可摧。 直到整条长八万米身躯完全盘在空中，众人才知道这青龙到底有多大。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白云山已完全容不下这青龙。否则再大个十倍都绰绰有余。 青龙舒展身躯。在高空游动间，仰天长吟了声。 顷刻之间龙吟声四起。紧随而至，青龙身前涌现众多淡金色气息。一座古钟缓缓凝聚成形，流文浮金。大大小小的古老文字飞跃跳动。似活过来一般。 “浑天钟？这是个什么级别的器？好骇人恐怖。” “至少可以并列排进古之仙族前三。”李伟俊眼睛眨也不眨，死死的盯着半空。 “李少见过？”那少年好奇问道。 “第一次。族里面存放古书中有简单记载几句。钟起，声吞万物，气压山河。钟镇，异族奇魔。钟毁，人族危矣。” “啊？不会这么严重吧？你别吓我李少。” “古书当中记录的。我可没吓你。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上面只有区区几句只言片语。” 在漫天弥漫的淡金，青色柔和气息中。江武与青龙对视而笑，转过身一掌击在浑天钟之上。 浑天钟钟身轻颤，嗡声绵绵久远。 “青龙现……钟声起。开始了吗。哎？这是多少届来着？嗝……不会是又醉了吧，这也没喝多少啊。嗝，应该是，嗯。应该是醉了。”离白云山很远，很远。一老头衣裳破破烂烂，满身酒气半躺在翠嫩草地上。左手撑脸，右手提葫芦。一边猛朝嘴中灌酒，一边咂咂嘴。打了两个酒嗝，自言自语的。 然后一倒。醉在了草地上。 几只蝴蝶寻着味道。停在了那已年过久远，已包浆的酒葫芦酒葫口处。 悄咪地偷饮了几口。便又晃晃悠悠的飞走了。 睡梦中。老者梦呓“喝。来！接着喝！今日放开了喝，不醉不归。将天正。你我多年未见。岂能这般，如此不尽人意？必然要醉倒一个。你知不知道，今日……我醉了。醉得很难受。也醉得舒坦。” …… 第一道钟声响起。江武板脸一问众人“尔可悔入我白云？” “不悔。” “此生不悔。” 苏辰与一众少年，少女坚定不移出声。 嗡。第二道钟声响起，第二问回荡众人耳边。 “修行路纵然艰苦身危再漫长。不欺弱持强，众生有难亦当首为其冲。诸位，悔而不悔？惧无不惧！” “不悔。不惧。” 嗡。第三道钟声再起。 “一入白云身不退，心身由己不为恶。悔，而不悔。能不能做到？” “能！” “哎那个，等一下前辈。请问悔，而不悔是什么意思？”不明所以的冉星河出声问道。 “悔恨起初。而不悔现在。”江武一望不明所以的众人。耐心的又解释道“后悔第一次，第一件错事。不后悔第二次的所做所为。因为你不能，不可以再错第二次。” “明白了前辈。能。我能做到！而且，早就做到了！我后悔之前的年幼无知世事，只能望着没来得及珍惜，感受的美好，一同流失。消失不见。现在的我会坚持，承受。努力，变强！以后也不会变。”冉星河大声回道。 “好！”江武回头望向青龙。见它轻点龙头回应，便苍声道“入白云仪式结束。诸位，你我共壮白云。愿星星之火世代相传。永无凋零。” “通过我的本命之术，青龙奇术看察下。在镜中并无发现言过虚假人。有些累了。我先回去了。”青龙传音道。 “好。等安定下来我去为你寻真灵宝药。若有可能，我去寻觅那仙药。” 在进入升龙场地面入口之时。青龙扭头，侧目盯望了一下苏辰。 在一众恋恋不舍目光中消失。 “它在看我？”苏辰惊讶无比。不明所以，这等强大存在为什么要在离开的时候，再看上自己一眼。“我没惹它吧？奇怪。” “前辈。既然入白云仪式结束了。那以后我们跟谁修炼去？”冉星河问道。 “哈哈。你小子想跟谁修炼？”江武笑问。 “啊？那自然是越强越好啊！最好当然是跟着山主了。”冉星河嘿嘿傻笑道。这样也好方便我谋权篡位……呸！是继承山主之位不是，他内心暗道。 “这恐怕有点难。他近百年没收过学生了。” “啊？为什么啊？”冉星河转念一想，莫非是有人在我之前动手了？然后被重情重义的山主发现，他大怒忍痛亲自清理门户了？自此心受创伤，留下了阴影。不再收徒了？ “山主他要一边抵御，对战魔族。一边防范强者，护住我白云山，及大大小小的洞天秘境。无法分心而用。”江武缓缓解释。 “啊……那完了。全完了。”冉星河一脸痛苦哀嚎。我那近在咫尺的山主之位啊！可怜我一心奔赴的美好啊。 “什么完了？说出来老夫替你想想办法。”江武皱眉疑惑中出口问道。 完了！这下搞不好两个真的得完了。冉星河紧张得说不出话。 苏辰小脸被吓得煞白。赶忙开口“没，没什么。江老，他或许只是太想拜入一个最强者门，门下，而已。” “对对对。前辈，我一直最佩服那些顶天立地的强者了。因为太过敬佩山主，才想拜入他门下。” “这样啊……那老夫替你想想办法吧。”江武虽然依旧疑惑，但还是轻声笑着说道。这两个小家伙，不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啊哈哈。那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这样子不太好吧？”说着说着，冉星河拉起了江武那干枯大手。“那实在是太谢谢前辈您了。晚辈突然觉得这世间又多了一抺亮光，因为有您不顾一切照亮了我。” 江武顿时只觉白云山似乎招了一个不该招的人。脸皮竟然比自己还厚！ “咳咳。无事无事。不用谢。你且等上几天，这几天山主他可能脾气会有点儿暴躁。” “好。好！晚辈必定铭记前辈的大恩大德。” 冉星河顿时笑得比花还要灿烂。嗯，牙齿不见了五颗而已。 第105章 故良 “江老。那我们呢？”十人围了上来，无比渴望的望着江武。心中满满兴奋。 “不急不急。”江武笑说道。手中出现三枚晶体，而后在众人迷茫中一把捏碎。 “老哥哥，怎么。现在才想起我！你可把我给急坏了啊！今年这批货的成色如何啊？”一中年汉子在十几人眨眼中瞬间出现。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瞧瞧你那急躁的性子，也不知道收收。自己看看吧。”江武笑骂道。 “哎呀。都一把年纪了，还收它做甚。”中年汉子不在乎的摆了摆手。也不知道听进去心里没有。“哟，今年怎么连中洲李家也来了？哦？还有东域姬家。等等，这小子不是……” “咳咳。注意说话。”江武故意提醒道。 “哈哈哈。我懂，我懂。”中年汉子露出个你我都懂得眼神，会心一笑。 “小崽子们。我修的是拳之一道。一力破万法，一拳镇万雄。修为嘛勉勉强强，十境圆满。我叫伍义，你们谁人愿意跟着我学拳呐？” “我！我愿意。”“我我我，还有我！”两位少年连忙开口。生怕晚些位置被抢了去。这可是来自于一位王者境，他亲力亲为的教导啊！ “哈哈。好，老哥哥这俩苗子不错！我先回去了。”伍义大笑，望着江武开口道。 “去吧去吧。可别教坏了。”江武摇头一笑。 闻言，两位少年心顿时咯噔一下。这位伍前辈莫非有前科？ “哪里会。老哥哥你只管放心吧！咱们走。”眨眼伍义便连忙带着两人离开。他可能也怕这二人后悔。 “学才见过江前辈。”一位身带长刀的青年出现，朝江武拱了拱手道。 “这么多年了。你小子还是不改。”江武苦笑。 “江前辈授传之恩犹比师徒。你我虽未实至而名，却实之过及。晚辈不敢遗忘。”张学才浅笑开口。一身简约，泛旧衣袍，左手提刀。 “哟。老张嘛这不是？今天是个好日子啊。怎么不兴换套衣裳出门？还是一年前，不。是好多年前那样。”一道青年身影出现。脸上带着半分笑意调侃道。 “故兄。你刚回来？”张学才并没有半点生气。略显皱眉的问道。 “嗯。这几月都不太安生。从那天大战开始，大大小小的战事便接连不断。哎哟，我这把老骨头可是被累坏了啊。师傅……”故良望向江武苦诉道。 长袍上还带着点点未干的黑色血迹。 “老骨头？要不要现在老夫给你松松？”江武挑了下老眉。面无表情，淡说道。 “啊哈哈。谢谢师傅了，我感觉现在好多了。没事了。”故良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故兄。这儿有一枚复灵紫丹，你吃了吧。”张学才朝故良扔了个瓶子。 这丹香，好熟悉的味道。苏辰仔细闻了下，而后一愣。 “最后一枚？我吃了你用什么，你不用了？”故良愣了下，疑惑问道。 “不用。我身上的伤都好差不多了。”张学才笑说道。 “那……谢谢张兄了。嘿嘿。嗯，味道不错。还是老样子。”故良不谦虚的吃下了复灵紫丹。嗯，要是可以再来上几颗就好了。 八位少年三位少女眼巴巴的望着两个青年。几个当中眼睛充满了炽烈渴望。 周正玄轻咳了声，催促说道“故叔，抓紧时间挑吧。午饭快过了都。” “臭小子。你师傅又跑去哪儿了？今天也不来看看。唉，苦了你师伯我啊。瞧瞧，这细胳膊小腿的。可饿瘦了你可怜的师伯我啊。你那没良心的师傅也不晓得体谅体谅我。”故良满脸痛心疾首的说道。 “好了，别再多言。是我让他去许幽楼办件事。再不选，老夫可替你们选了。”江武说道。而后望向直到此刻，还在苦苦支撑的江白衣，心中一叹。“江白衣，过来。” “哦！”江白衣不情不愿的应了声，踏出重力领域。浑身湿漉的，不情不愿的走了过来。脑袋当中只有一个字，饿。 故良看了轻摇头。暗叹，你这小子，都十二岁了。放懂事些。你净惹你爷爷生气干嘛。他都比三年前老了不少，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张学才。大尊境，刀修。”张学才浅笑了一下，开口介绍道。 “故，良。十境剑修。” 他刚说完。江武便望向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无可奈何的直摇头。张学才，周正玄为之一愣。 故良脸不红心不跳，调皮的眨巴下眼。 “大……大尊境？！还是被冠称杀术几近无敌，除剑道之外。最强一道的刀修。” “天呐。若有幸得拜入他门下，那不直接……在小半个中洲横着走？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我！我要学刀之一道。与前辈一样，在未来以刀镇压同代。名扬四海，无敌在中洲。” 听见三位少年充满希望激情，与怀着大志间的话语。张学才无奈一笑。开口说道“无敌？往往强者最忌讳的便是渴望，太过看重无敌。这一词，无敌。它是用来追求，不断超越的。哪怕是有一天，我真正的做到了。我也不会忘记，遗忘掉。我还有一个最强的敌人。那，就是我自己。更何况是这世间我才看了一小半，小半角。并没有无敌。” “我不管。前辈你乃是大尊境的无上存在，那就是无敌！绝对无敌！我要拜入你门下！” “我也是！这偌大白云山，我非前辈门下不入。” 张学才再次无奈浅笑。心中暗想道，曾经的我也这般以为，认为十一二境无敌才是真正的无敌。直到后来，在追逐前辈们的脚步之时，经历的越来越多，看得多，才懂了些……原来曾经的自己虽然说不上错，却也算不得对。他笑着说道“好。若愿意，想学刀之一道的。到我这来，随我走。” 在他刚说完。三位少年，两位少女满脸欣喜，迫不及待的小跑了过去。 “你们想好了吗？要学刀之一道。这一道很难，极不好修炼。”张学才再次问道。 “想好了！”五人异口同声，坚定不移答道。 “嗯。路选好了，那你们便好好的走下去。不颓废，不轻易放弃。江前辈，故兄。告辞。”张学才望朝二人拱手开口。 “好。” “江老再见。故前辈再见。”五人学着张学才模样，双手合拢。拱手道别开口说道。 “去吧小家伙们。九天后咱们自然还会再见的。”江武面容慈祥笑着说道。 故良也是微笑点了点头。 场中仅剩的苏辰，冉星河，江白衣，李伟俊，姬芊芊。五人回礼。 随着张学才带领五人离去。江武出声一问“你们三人想好要学剑道了吗？” 李伟俊顿时陷入了疑惑。一指苏辰、冉星河。出声反问道“江老。那他们两个呢？” “哈哈。他们啊，苏辰是山主特招的。山主让他先跟着老夫修炼学习。至于他嘛……暂且还未定下。”江武愣了一下。解释道。 “这……特招的权力这么大吗？直接跟您。”姬芊芊惊讶道。 江武沉默不语。这因果太大，你们不知道为好。 “我本就修剑之一道。自三岁接触兵刃就乃是剑。我可愿意跟故前辈修习。”李伟俊笑的极是灿烂。呵，十境？好几百年前能跟名噪中洲一时，有着剑道独尊之称的剑尊交手之人。你告诉我你是十境？你怕不是以为我是傻子，我李家情报岂会有误？中洲大大小小的消息，不可能逃离我族掌控。 “我也愿意随前辈修炼。”姬芊芊红着脸说道。这位前辈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十境王者，好厉害。而且这一身散发的气质，威势好为不凡。眉宇之间云淡风轻的模样好令人沉沦，还……好帅。 “我随便，都可以。哎哟……我好饿，你们快点好不好？”江白衣双手捧着咕咕乱叫的肚子。眼睛直冒星星。 第106章 祖传功法 江武气得差点忍不住一巴掌呼出。 “哈哈。好好好，那你们三个就跟着我吧。走，我带你们去吃饭。师傅，我走了哈。”故良大笑带着三人离开。一边走一边笑。 真怕老头忍不住给你来一下，我可不想要个半死不活的徒弟。 “三只鸟。七盆花，两盆草。” “你小子瞎嘀嘀咕咕的什么呢？”故良朝自顾自往前走的江白衣喊问道。 “没，没什么。我说我想养几盆草，几盆花。跟几只鸟。”江白衣回头，无比紧张的回答道。 “那感情好。在万花千草，众多生灵之中那也可以明悟些道理。不错，我支持你小子。”故良笑着赞许道。而后又开口“要不要我帮忙？我也懂得些奇花异草。” “不，不用了。不是很多，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江白衣满脸拒绝。我可打不过你，那可是老家伙的命根宝贝。你不打我一顿都算好了，还指望你帮忙？ “那成。这样才对嘛！有什么不懂的，需要的尽管来找我。” “好。” …… “江老。那我们去哪儿？他们都有人带着。您那么心善，总不能让我跟苏辰无家可归吧？”冉星河囧着脸，哭骗道。得搬家，必须搬！最好是离山主近些。 “这……先前住的那里可有不习惯，不舒服吗？”江武略显迟疑的问道。这小子，脸皮实在太厚了！ “没……”苏辰才刚说出一个字。就被冉星河扯了下。他急忙打断开口“哎。江前辈啊，那何止是不习惯啊。苏辰他说他在家中时，一扭头望向窗外，那全是星星闪烁，萤火遍布。平可见月，手恍若摸星。那儿却全是排排房屋，再无一物。他住不习惯啊！” 冉星河一脸为苏辰着想的模样。眼睛湿湿的，像极了替苏辰饱受思乡熬煎之苦。 苏辰愣住了。这话我有说过吗？我怎么没记得？ 江武闻言瞬间明了，笑骂道“你这臭小子。直说想住白云之巅最高处不就成了？拐弯抹角的做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在想什么。东边那儿，自白云山中段到山巅都是处药田。药田外，那儿有个小院，小院当中有我一位徒孙居住。离山主最近，你们移到那去住吧！” “师爷。这……这不妥吧？那些灵药可全都是咱们白云山的命啊。而且那里是阵法根基最为重要。是最强，也是最薄弱之处。他俩万一心生歹念，那我们白云山数千人怎么办啊？”周正玄被吓得连忙出声阻止。 “不会。他二人心性我放心，再说尚能通过那青龙之镜，又有何坏心大恶之念呢？无事，不需过多忧虑。放心吧正玄。”江武乐呵呵笑道。 “这……哎。好吧，师爷。”周正玄无可奈何的一脸惆怅。这俩货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呐，师爷！ “啊哈哈。谢谢，谢谢江前辈您对苏辰的一番苦心。晚辈忽然只觉又一道光照亮了我跟苏辰，顿时无比温暖，沁人心脾。原来是心怀仁慈，大善大义的您呐！”冉星河拉起那双大手。面眸当中流露无限感激，情绪激动。 成了！小爷我离那山主之位又更进一步了。哈哈哈…… “咳咳。那咱们走吧。”江武无奈。这小子，在外这么多年，怎么说话一身江湖之中的圆润气息。也是，要是这几年还没有这些头脑，那已经不知在阴谋诡计，吃人无骨的尘世中死了多少回。 “要不要笑得那么贱。”周正玄望着一脸兴奋大笑的冉星河暗骂。 …… 一会儿后。 一牛一马，三人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一眼望不见头的药田外，那孤零零的小屋中。 “天青。出来。”江武朝最左边那个房间轻声喊道。 “师爷，您怎么来了？是不是要采些什么药啊？您说，我马上去。” 郑天青一边走出屋子，一边说道。等到出了屋子，见一牛一马彻底傻了眼。这……师爷他不会见我还有些空余时间，想让我去放牛放马吧？ “不采药。天青，来。这是你以后的一位师叔。一位……” “是你？！”两声充满不可思议的声音惊叫而起。二人满脸不可置信。 “怎么？你们两个早就认识了？这也好，免得我再介绍了。”江武笑着说道。 “认识。他化成灰我也认识。”郑天青咬牙切齿说道。 “哎。天青，不可这般姿态。他乃是你师叔。我刚收入门下的学生。你们虽年龄相仿，可辈份却是不同。该持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做废。”江武板脸说道。 “师叔？师爷你不要骗我。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师叔了？！哼，我没有这么个师叔。我可不认！他可比我小多了，也认不得。”说完，郑天青脸歪朝一边。 “小辰。你跟天青他是不是有何过节？”江武问道。 “咳咳。江老，我……”苏辰支支吾吾难以启齿。 江武无奈一笑。摇了摇头，喊道“天青。你来说。” “不。我不说。这个仇我不接受调解，哪怕是师爷你出面也不行。哪怕把我打死也不。”郑天青一脸的倔强与坚持。 “这……”江武一时之间陷入了难处。一头是自己学生，一头又是自己徒孙。这该当如何处理？偏向谁都不行。但要以对错来论，二人也全都闭口不说。 “这位兄弟，我是他哥。我这儿有门家族的祖传功法。我把它赠予你，这件事情它就算了，好不好？”冉星河忧心说道。你小子可别坏我好事啊，要是你让我住不了这儿。你让我与山主之位失之交臂！那你也别妄想再住，半夜小爷我一把火烧了这小院。 “功法？什么破功法！我才不要。你觉得我这么大的白云山会差功法？”郑天青一脸不屑。笑话，我身为十境剑王存在的徒弟，修炼的功法你可能都没见过。 冉星河一愣。心想。是啊，白云山这么强大，又岂会缺少功法？快消失在岁月里的绝世功法他们可能都会有。 这可怎么办？他顿时心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有没有什么可以令人为之动容，侧目。眼前一亮的稀世存在了…… 突然。他双眼一瞪！拼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 冉星河一手强拉起郑天青。一边走一边说“哎呀。来来来，小兄弟。我这本功法乃家族的不传之秘。今天全当为了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你先看看。说不定有着大用呢！” “不。我不要！你放开我。我不要……师爷，救我！快些救我。”郑天青在冉星河手中不停挣扎大吼呼救。 可他一焚血境圆满，怎么可能在半步灵轮境的冉星河手里挣脱。 只能被无情的拖入小屋当中。 “咳咳。因为是家族的不传之秘，江前辈。苏辰你们在外面稍微等会儿。不好意思哈。”说完，冉星河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说了我不……” 屋里，话还没说完的郑天青瞬间呆住了。在愣神之中，那本不堪入目的功法封面，深深地吸引了他眼球。 “哇……这招好。这招好！哦天呐。好厉害，想不到竟然还可以这样玩。” “我的天！大哥，特别是这一招，我告诉你。没有个三五年功力它根本施展不出来。” 屋外，苏辰听见郑天青那声声惊呼。心中不免有些心痛，这本功法一定是星河哥他家族中最强大，最顶尖的功法。 甚至是绝世存在。毕竟在强大的白云山中，他郑天青他都被这本功法所震惊，震撼到了。他以往所见过的功法绝对不会是平凡之物。而这本……绝对在这之上！ 星河哥，我对不起你。为了我，害得你连祖传功法都付诸东流。 江武顿时心中无比好奇。这究竟是什么级别的功法？自在给天青所修炼的功法可不弱啊。 片刻。犹豫不决间，按耐不住好奇的江武探出了神魂。 此时的郑天青。一脸满意，满足，兴奋的收起了功法。 “春？”只瞧见一个字的江武心中疑惑不已。喃喃自语“春……春生诀？不对。一本很普通的功法而已，春……究竟是何种级别功法，令天青如此大惊失色，出声。” 第107章 古、玉、清、玄 吱嘎一声，门被打开。郑天青难掩笑意的走出小屋。 还没等江武说话。他便笑着抢先开口道“师爷。我跟小师叔他的陈年往事。从此不再提了，以后我绝不会对小师叔他有半点无礼的。” “如此甚好。那我就走了，莫要欺负你小师叔。” 郑天青何等的聪明。瞬间听出了自家师爷的言外之意，坚定保证开口道“好的。师爷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师兄师姐他们的。只要有我在，这白云山没有人可以欺负他。” 江武笑了笑。刚转身，又扭过头叮嘱道“天青。那等功法切记不可外露，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郑天青闻言一愣。而后赶忙拍着胸脯保证“啊？啊哈哈。师爷你放心吧，我绝对绝对不会泄漏一星半点的。” “嗯。好。”江武表情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转身踏出小院离去。 “那啥。师爷您慢走，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小师叔的。”郑天青朝院落之外大声喊道。 “对不起。星河哥，让你……让你连祖传的功法都赔了出去。”苏辰满脸歉意。心中全部都是愧疚。 “咳。没事。你小子好好修炼。等将来你变强了，再自创一本更强的给我就好了。不要难过。”冉星河手搭在苏辰肩上，轻拍了几下安慰道。 闻言苏辰沉默不语。心中很是难受，星河哥。你放心吧，以后我一定会创出一本惊世功法，补偿给你。 “嘿嘿。小师叔，我姓郑，名天青。字玄。以后你叫我天青，小天小青都可以。”郑天青笑得很灿烂。朝苏辰介绍道。 “好。字玄？那我是什么字？”苏辰疑惑问道。 郑天青收起嬉皮笑脸。立马一脸正经道“您字清。白云山现存最老一辈的字是玉，不超十位。其实还有一位最老，字古。就是消失了的老山主。” “往上而下，古玉清玄……那清字辈呢？清字又有多少人呢？”苏辰很好奇自己这一字，清字辈又有多少。 “一百位左右吧！当然，之中你最小，也肯定是最弱的了。哈哈。不过再弱那也成我小师叔了。”郑天青笑着说道。 苏辰顿时无语。“那比我强一点的，他们是什么境界呢？” “哈哈哈……”郑天青顿时被苏辰这话逗笑的肚子发疼。 “喂，这有什么好笑的？快说。”好奇的冉星河急躁的催促问道。 “哈哈哈。好好好。我说我说。”郑天青使劲憋笑，说道“师叔，师伯他们最弱，最弱的都是王者境。咳咳……我师傅，他应该最弱。才初期而已，师爷他老揍我师傅。骂他是几百年的初期。而你，苏小师叔，跟他差了十个境界。你说强一点，我能不笑嘛！咳咳咳。” 他一边说一边被呛得满脸通红。 苏辰与冉星河闻言内心深受震撼。假如真跟他郑天青说的一样，那白云山岂不是存在着超过一百位，十境之上的恐怖强者存在？ “瞧你们那模样。不说我也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十境……一百位以上的无上存在。那我们在中洲，早就可以六亲不认的横着走了！想抢哪家抢哪家。想喜欢哪个姑娘，那就喜欢哪个姑娘……看谁不爽就揍谁！哈哈。”郑天青笑着说道。 “难道没有吗？”苏辰疑惑问道。 这一问，令正大笑的郑天青忽然止住了笑容。他很努力的笑道“小师叔，没有。” “为什么？你刚刚不说字为清的，有一百位吗？”苏辰疑惑问道。 郑天青再也笑不起来了。缓缓说道。语气有些难受，发苦“小师叔。你知道吗？其实每年我们白云山都会有很多人死去。不是自然死去，不是在中洲跟别人打架死去。也不是为了守护住洞天福地而死去。” 他没有往下说了。而是沉默了下去。眼眶有点红。 “那他们是怎么……不在的？”苏辰问道。 “别人问我，我可能不会说。真的。可是我相信师爷，谁让你现在是我小师叔呢。”他先这样说。而后又开口说道“在每一年，外人会窥视妄图我们白云山的许多福址。时常都会有大战发生，但身死牺牲其中的，不足三四分之一，只是一小半。真正恐怖的是北域外边，在那儿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想要挣脱，爬出来。每年都会有几位师叔，师伯死在那。” 苏辰愣住了。久久不能回神。“北域……可我为什么会没有这种感觉啊？我一直生活在那。” “啊？原来小师叔你不是中洲人啊。我还以为你是来自中洲本土的呢。”郑天青略显惊讶。在其它几域内，与小师叔一般的天才多吗？小师叔才七八岁吧，就已经比我还强。他内心不禁一顿感叹。 “我并不是中洲本土人。而是在北域，那离玄玉城还很远，很远的一个小村子。我从小就是在那儿长大的。”苏辰微笑说道。过了好几个月，他内心深处的伤总算愈合了些。 “小师叔你原来是个小村子里面的人啊？你比我小，都比我强了，那你们村子里的人都得强成什么样啊？特别是那村长，可能比起山主他也弱不了多少吧？”郑天青表情惊讶，好奇疑惑开口。内心有点不可思议。 “嗯，那个村子叫清源村。除了我爷爷可能有些实力，他们并没有什么太强大的修为，全都很普通。木爷爷是老村长，不过他跟乐村长也都不强。基本上没有修为。”苏辰笑得略苦。慢慢说道。 “原来是这样。不过小师叔你强就可以了，将来你可以去保护他们的。随着越来越强，你也可以教他们修炼！”郑天青安慰的说道。 “嗯。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休息。”苏辰轻轻点头。转身进了屋子。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小师叔，你不吃饭吗？”郑天青疑惑喊道。这饭点到了怎么还往屋子里去。 “我不饿，不吃了。星河哥，麻烦你把那俩家伙栓栓。” “好，你休息吧。”见此冉星河不愿意了。拍了拍郑天青肩膀，趴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哦？真的假的。你不要骗我。”郑天青惊问道。 “真的。不骗你。”冉星河一脸姨母笑。臭小子，等下山了。小爷我不好好的收拾收拾你，再跟你讲讲道理。我跟你姓郑，改叫郑青河！ “那好。咱们走！” 郑天青赶忙起身，又朝屋里喊了声“小师叔。你要是饿了，那就到我房间里拿些果子吃。我到山下去一趟。” 见屋中没动静。郑天青长叹一声“小师叔这性子可真怪。” “走吧走吧！大哥，咱们快走。去晚了人家关门了！” 郑天青急不可耐的一把拉起冉星河。 冉星河装作一脸无奈。故意回绝道“小弟啊。要不还是算了吧，这一去一返累的很。改天，咱们改天去。成不？” 改天？郑天青一听大急。我的稀世珍宝啊，这哪可以！“大哥。您放心，今天哪怕是背，这五万多米高的大山我也给你背下去。绝不让你累着半点儿！回来，我请人抬。八抬大轿也把你抬回来。况且你都答应我了，陪我去一趟吧，好不好？” 瞧瞧咱小弟这决心，这毅力。啧啧，冉星河暗自窃喜。就怕你小子不上钩呢！成了！ “哎呀。好吧，我勉强的，勉为其难陪你走一趟吧。” “哎嘿嘿。我就知道大哥你心地善良，不舍得我一个人去。”郑天青顿时喜出望外。一手拉起冉星河出了小院。 冉星河心中暗骂“哼。小子，你跟小爷我玩马屁跟脑筋？小爷我八岁差点饿死街头，九岁饱受凄苦。十岁后发奋图强，十岁成功反坑路边九十乞讨要饭大爷。 十一岁天下无双，上至千百年老怪，下到嘤嘤吐字不清。神魂小爷我都能给他吹爽，吹到颤抖，吹没了！看着，等下怎么收拾你小子！” 第108章 谁，究竟是谁 “大……哥。” 白云山山脚，话才说出口的郑天青只觉后脑壳一疼。整个人便软趴趴的，一头栽倒在地上，晕死了过去。 “嗯。懵逼不伤脑，力度刚刚好！”冉星河非常满意自己这一击。 “看，看什么看？我教育教育自己师弟怎么了？我乃白云山山主亲传。” 冉星河一瞪眼，朝来往围观之人吼去。态度极其恶劣。 “切。就你这模样还白云山山主亲传？我还是他私生子呢。白痴。” 众人先是愣了愣。而后纷纷大骂离去。这年头，抢就抢吧，偷就偷吧！就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胆大的。敢打着白云山旗号这么光明正大搞的。 “呃……”大轿之上。掀开帘子，手里正拿着根长枪的冉星河无语住了。 “咳。你们八个过来，跟着我走。当然，钱，小爷我照给。但，得陪我演出戏。如何？”踏下轿子，冉星河微笑开口道。 “啊，这……”八人迟疑了。这小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好人啊。若真跟着他去，会不会……晚节不保。 “啊咳！得，小爷我给你们一倍的价儿，怎样？”冉星河面目狰狞的伸出一根手指。其心在狠狠滴血。 嗯？还不满意？！你们这八个吸血的人渣！ “两倍！小爷我足足给你们原先两倍的价格，怎样？该满意了吧！？” 冉星河艰难地伸出两根手指。神色表情无比痛苦。 “好！这活儿我接了。”当中那拥有一境中期的汉子开口。 “过来拿一半定钱。”冉星河一脚踩在大轿上，一挑眉开口道。 “好嘞老板。” 拿到一半定钱后的大汉，故意又把亮堂堂的灵石故意举高了些。“哇……好美的上品灵石啊。等下事成之后又可以再拿一颗！爽。” 那表情浮夸，夸张的模样。显然……早早已被冉星河攻略收买了。 剩余七人内心隐隐动摇。 在苦苦煎熬中，七人一个接着一个应下这门差事。无它，这小子给的实在太多了！实在不行……不保就不保吧！家有嗷嗷待哺的孩子，下不了床的妻子。晚节？去踏娘的晚节。这晚节不要也罢……大不了。大些也好用。方便！ “好。跟我来。”冉星河叫道。而后踏上了去往白云山之路。 “那他怎么办？”一大汉疑惑喊问道。这可是自己的前任老板，貌似不管不太好。 “扛着。通通跟上小爷我的步伐。”冉星河回头，眨巴了下眼。转身跑了起来。得快点，不然一会儿这小子醒了可就难办了。 “哦哦！好。好的，老板。”大汉一把扛起郑天青，快步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众人便到了山脚上，有着千多米位置。 “来吧。用力点，一次到位！不要留手。” “真的吗？这不好吧？”大汉手拿着长枪，略微有点紧张。 “哎呀，快点。磨磨唧唧的，等一下他醒过来了！”冉星河催促道。 砰。“我……草，你那么用力干嘛。” 冉星河在骂骂咧咧中疼的晕倒了过去。 “这不是老板你吩咐的吗……”大汉显得极为无语。 过了一会儿。 郑天青悠悠醒来。“哎哟……痛死我了。是谁大白天的敲闷棍，让我逮住非扒了你浑身上下的皮不可。” 他捂着后脑吃痛不已。 定眼一看。发现了身旁的冉星河，他顿时只觉不妙！忍不住一扑上去哭喊了起来“大……大哥！你别吓我啊！你要是死了，你那堆祖传功法怎么办啊！你怎能忍心让它们尘埋封存，呜呜呜……我都不忍心啊。至少你醒过来一下子嘛，让小弟我继承可怜的它们。啊呜呜呜……大哥。” 好家伙，估计除了你那些个走了的师叔。你从来都没有这么哭过吧？可能都没现在哭得那么悲惨，痛苦。 “哎哟……”冉星河被他一顿揉得难受。微张左眼眯了眯，才哼唧哼唧的痛苦呻吟起来。痛，是真的痛！这货太用力了，必须扣他工资！ 否则……亏了。呸，是难解心头之恨。 “小青呐……疼死你哥哥我了。哎哟喂。你小子有没有看到是谁下的黑手？” “啊？大哥，我也没有看到是谁。”郑天青可怜巴巴的望着冉星河。内心委屈极了。 “哼。是哪个天杀的对我们两兄弟下毒手？可敢站出来一战？！在下不才，想用半步灵轮境的实力讨个说法。”冉星河贼喊捉贼的原地转了一圈。高声呼喊。眼角余光却是没离开过郑天青那委屈，痛苦表情。 “完了……大哥。我刚入手的功法不见了……”郑天青满脸苦瓜色。心情低迷无比。自己可还没来得及观想修炼啊！ “咳咳。我这儿还有一本，你先拿去炼着吧。”冉星河无奈自掏腰包，心疼的递给了郑天青。草率了，应该走慢点的。没捡他刚才看的那本，十枚上品灵石啊！我的土豪家傻儿子，你怎么可以边偷偷摸摸看边走。多可惜啊。 “大哥……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我……我无以为报……” 冉星河闻言顿时双眼睁圆。内心震撼无比，被吓得连忙阻止，开口拒绝他一片心意“大可不必。我没有涉猎得这么广泛。” 天啊，你小子满口的胡言乱语，你竟然对你大哥我……图谋不轨。小伙子，原来你一直居心叵测啊！ “好吧。大哥，我原本想给你十枚上品灵石呢。既然你不要，那就算了。”郑天青笑着说道。自己可真是遇见了一个好大哥，不贪财好……呃，挺色的。 “区区……昂？什么？！十枚，还是上品？！”冉星河反应过来惊叫出声。我的个地主家的笨儿子啊，你究竟是从哪里偷的灵石。刚才用了三十枚，现在又拿十枚。 怪我仁慈，下手还是轻了。 “对啊。十枚而已，很多吗？我在家里还有一百多枚极品的呢。都是这些年没用完存下来的。”郑天青疑惑不解的反问道。 “咳咳。不多不多，好了，咱们回去吧，我不要。”冉星河一脸正气。果断拒绝。呵，小子你给小爷我等着吧。你那一百多颗极品灵石全都跑不掉，但凡从我手中里跑脱一颗。我跟着你姓！ 唉，死鬼老爹。你可怜的儿子我啊，现在竟然沦落到打自己小师侄的主意了！ 堕落，实在是太堕落了！不过一想想就好兴奋啊。哈哈哈哈…… “大哥？大哥？”郑天青开口喊道。内心非常疑惑，自己这好大哥又在歪想什么东西。喊了好多遍了，都没听见。 “啊？啊。嗯嗯，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郑天青紧皱眉头，不解问道。 “这……风景不错。看，那儿有个美女也不错。”冉星河双手扭过他的头，望向山下。 “哇……确实不错。这腿……大哥好眼力！至少可以做二老婆。”郑天青看了那道背影顿时赞不绝口。 谁知这时候，那女子感受到身后异样，回头一看。露出一个优美笑容。 “呕……” 两人瞬间转身。全部都没有再多说一句。 “哼，又是两个登徒浪子。窥视我的花容月貌，小小年纪不学好！可曾知道有多少人败于我花石榴的石榴裙下。” 女人抠了抠鼻。抿了抿手指，潇洒转身离去。 第109章 雷云洞天 “为什么感觉到随时可以突破到第二境，心里却会感觉又不能突破。” 苏辰感受了体中那在周身不停游动的汹涌气血，心底深处隐隐不安。 莫非是留下了什么暗疾，或是极境之上还有境界存在？不可能！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虽然不知道老头处于什么境界，但绝对不弱。可随意踏空而行，还能在那大恐怖之中救下自己。可他却也连这都不知道，也没告诉过自己。所以那极境之上应该没有境界。 “江老他应该也是住在这，去问问他。” 苏辰出了屋子，朝院外走去。 此刻天已经有些暗沉。乌云缓缓齐聚，遮住了最后一瞬一抹夕阳。随时都可能会降落雷雨。 苏辰朝着更高处走去。 晚风吹得林木中阵阵摇晃，无数落叶细枝横飞。 空气中透露出丝丝雷电之感。刺得皮肤生疼。 苏辰突然产生了一个胆大的想法。“若是在雷霆中修炼苍诀会不会事半功倍？” 不过很快他就否决了这个想法。一道比腰粗的怒雷横直劈到他千米外，顿时山崖炸裂，怪石齐飞。百米高的坚硬青石顷刻之间又在第二道怒雷下化成灰烬。 “呃……这还是算了吧。估计还没挨着边上就死了。” 苏辰看得直倒吸凉气。不敢想象若是真挨上这么一下，那会是何种景象。自己这小身板，可不比那在数不清的岁月中，浸染了无数灵气的青石硬。 又走了一小会儿，一瞬抬头中。终于一座宽大院子落入眼底。 院子周围较为绿意盎然，跟苏辰爷爷所造的屋子差不多。只是比那大了些。 还没抬手敲门呢，雨便下了起来。 门外苏辰平静抬头望向天，哪怕再压抑，令人不舒服。一颗心也很平静。出奇的宁静，安静得如无一风，无一物所扰动的湖面。 这近小半年，似乎更习惯了风风雨雨。 “这天变得好快。小辰你不用敲门了，门关锁。进来吧。别淋湿了。” 院内江武出声轻喊道。 “好的，江老。” 推开简简单单的木门，苏辰又回身关上。这才注意到院里的光景。 那鸟傻站在一根长棍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几盆花花草草，倒也简单。 有着阵法存在，院外淅沥沥大雨并没有落在小院之中。 那鸟瞧见苏辰进来，张嘴就骂了句“傻鸟。” “咦？这鸟竟然能口吐人言？傻鸟你骂谁呢？”苏辰顿时来了兴趣。关门抬脚朝那鸟走了去。 江武微微一笑，摇摇头。这鸟，讨人嫌的很。 “你是傻鸟。哥骂你是傻鸟。” “不，你才是傻鸟。我不是傻鸟。”苏辰逗弄道。 “才不是。你是傻鸟，哥不是傻鸟。笨蛋。” “哟？这么聪明？江老，要不送我吧？我这一路爬山的，刚好肚子饿了。嗯？是红烧还是清蒸呢？” 苏辰对着江武挤眉弄眼的。 江武愣了半秒，瞬间心领神会。微笑着说道“哈哈。好啊，既然你喜欢那便送给你了。” 苏辰一扭头。望着那鸟装作一副凶狠模样“啊哈哈。那感情好，谢谢江老了。我仔细想了想，还是清炖的好！又不影响口感，又能保留原味儿。” “不要！我不要。你个傻鸟，我不是鸟。哥有名字，哥叫青黑黑！” 青黑黑一脸嫌弃。被吓得急忙煽动翅膀飞到江武头上。“老江你还有没有良心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竟然想把我送给他炖汤喝。” “啊哈哈哈……”苏辰被青黑黑逗得大笑。“骗你的，傻鸟！你全身上下那二两肉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呢。哎江老，这傻鸟的名字是你取的吗？” “呸。你放屁，哥展翅轻轻松松可达万米！二两？就算你再加好几个零也不够称的呢！你个傻鸟，这么高大上，又令人羡慕眼睛一亮的名字。那当然是哥我自己取的了！”青黑黑在江武头上抢先说道。说完鸟头一歪，很是傲娇的模样。 江武无奈。伸手朝头上拨弄了下，却是被不要脸的青黑黑给躲开了。得，直接赖上不走了！ “啊哈哈。傻鸟，那我问你个问题。到底要加几个零才可以把你称完啊？” “不知道，至少要加好几个吧。哼。都告诉你了，你黑哥我有名字。叫青黑黑！”青黑黑不耐烦的回答道。 “哈哈。好的黑青青。”苏辰笑的很灿烂。 “哎呀你个傻鸟。你黑哥我不叫黑青青，叫青黑黑！”青黑黑稍微生气，怒朝着苏辰骂道。 “好了，你先去雷云洞天里玩着吧。我跟小辰聊聊。”江武终于抓住了胡乱蹦哒的青黑黑。 “啊？老江你终于舍得我去雷云了。我爱死你了，那我去了。再见傻鸟，再也不见。” 青黑黑在江武手里瞪着苏辰，漫骂告别。 “好的傻鸟。再见。” 苏辰笑望着慢慢消失在光阵中的青黑黑。这傻鸟可真有意思，明明自己是一只鸟，却还要骂别人是傻鸟。 “小辰，来。座下慢慢聊。”江武坐到石桌旁喊道。 “嗯。对了江老，那个雷云洞天是个什么东西？”苏辰疑惑问道。 江武听后为之一愣。正拿在手中的茶杯一个不稳，仿佛遇见了什么新鲜的稀奇事儿。开口反问道“你真不知道雷云洞天？” “真不知道啊。嘿嘿，如果我知道还问您老干嘛呢。” 苏辰不好意思的挠头。也不知道白云山有没有书阁，如果有那看来得时常去看看书了。自己对于修炼界的一切事物，认知都还是太过短浅，缺乏。 “来，先喝茶。温润身体，可宁神。”江武缓推了杯已泡好的茶到苏辰面前。 “嗯。谢过江老。您就快告诉我关于那雷云洞天的事吧。” 苏辰急切的催促。内心好奇不已，出来这么久了，自己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关于那洞天的事。 “哈哈。好，雷云洞天是我白云山所拥有的三大洞天福地之一，最为强大，资源最多的三个。内含雷晶，丰富的雷道元素。不过，你小子别想了。哪怕是最外围，没有个八境九境的实力。去了顷刻间便可成为飞灰。哈哈。” 说完江武抿下一口茶。静静望着已经深深震惊的苏辰。 “江老，那只傻鸟有八境实力？”苏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 江武微笑摇头“嗯。不止。” “九境？！它不会是九境的存在吧？”苏辰惊呼出声。 我刚才竟然想炖了一只九境的鸟。要不是有江老在，恐怕是它炖我吧…… “也不是。好了，现在这些都离你太远。不要再猜了。哈哈，好好的修炼。” “江老，那傻鸟。青黑黑它不会报负我吧？”苏辰忧心忡忡的问道。随后又一脸担忧的说道“我可只是区区一境的小可怜啊，不会被它在半夜给啄死吧？” “咳咳……”江武被一口茶水呛得老脸通红。他连忙开口“不，不会。你放心好了小辰，小黑它没这般小气度。而且它也不会啄人。” 江武暗自一想，啄你？它能啄得到吗，怕它真想被炖了。那女娃子一个巴掌甩出，估计都可以把天给拍出个窟窿，要是拍在它身上可能连根鸟毛都不会剩下。 “那就好，吓我一跳。这小黑也挺大度的嘛。”苏辰长呼出口气，挠头灿烂一笑。 “小辰，你突然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江武笑问道。 这小子，跟白衣倒有三分相似。唉，那不孝孙。什么时候才知道心疼心疼他，我这个爷爷哦。 第110章 古今难见 “嗯。江老，其实我有一个疑问。就是我体内出现了些问题，一直突破不了造骨境。”苏辰紧拧眉头，缓缓说道。 “哦？你的身体出了问题。让老夫看看。” “麻烦江老了。” “不麻烦不麻烦。咳咳。小辰，其实我也有件事麻烦你。”江武出声道。 “啊？江老你说，只要晚辈能做到，定当竭尽全力。”苏辰脸上心中充满了疑惑。像你这种级别层次的强者，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又可以做什么？麻烦我……您都嫌麻烦了，我能搞得定吗？ “我的神魂需要进入你身体之中。” “嗯。这点我知道，还有呢江老？”苏辰歪头，内心更显好奇。疑惑。 “现在你就开始放松。记住，切记一定要很放松！千万千万不能有一点抵抗。咳咳。麻烦你了。”江武满脸的尴尬神色，一字一句的说道。 “啊？这……” “怎么？不行吗？那老头子我可不敢！”江武一脸后怕。显然，那几巴掌的后遗症相当大。 “不是。江老，这些我都知道的啊。你放心好了，我肯定不会有半点反抗抵抗的。”苏辰囧脸微笑。拧紧眉毛，表情是相当的奇怪。 “江老，这些都是常识。我知道的啊，你这是怎么了？如此奇怪。” “啊哈哈……老夫，老夫近来身体有些不舒服，神魂受了影响也不太好。哈，哈哈。”江武眼神瞟向那几盆花花草草。不太自然说道。 “那您老可得注意身体，年龄大了，这些都开不得半点玩笑。”苏辰担忧说道。 江武满头大汗，老夫我能活，可活的时间还长着呢！ “是啊，年纪大了，是得多加注意了。我这虽然是老胳膊老腿的，但尚还有些用处呢。小辰，放松。我用神魂为你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辰努力调整自身状态，放松紧绷住的身体与心境，轻轻合上双眸，全然无视周围事物，出声应道“好，江老。麻烦您了，来吧。”其声音沉稳而坚定，透露出对江老的充分信任。 江武神情专注且肃穆，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神魂，以极为谨慎的姿态缓缓进入到苏辰体内。他深知此次探查责任重大，丝毫不敢有半分疏忽。 在苏辰的体内，嫣红带着些淡金色强大的血液充斥着强大的力量与蓬勃的生机。然而，这股力量此刻却并非安分守己，在神魂的刺激下，正不断在躯体内横冲直撞，仿佛一头失去束缚的猛兽。 江武全神贯注地仔细检查着这股异常的力量，试图探寻其根源与规律。他的神魂在苏辰体内游走，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每一次感知的波动，每一处能量的涌动，都被他敏锐地捕捉并分析。 此刻，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已静止，唯有江武的神魂与苏辰体内那汹涌的血液，与力量在进行着一场无形的较量。 江武深知，唯有找出他身体中问题的关键所在，才能为苏辰解决这潜在的危机，使其身体恢复正常的秩序与平衡。好突破到极境。 江武一边探查一边暗自心惊“三血合一，已融为一体。更是达到了极境，他为什么还不能突破到第二境呢……奇怪啊奇怪。活了这么久，老夫还是平生仅见。老山主他当年乃是十境极致啊，应该都没这般情况过，这……实属是太离奇了，是不是每个极境都这么怪异复杂啊？” 过了好一会儿，苏辰按捺不住，睁眼疑惑出声问道“江老，怎么样，有看出些什么来了吗？” 江武内心一叹，无奈开口道“我用神魂查看了你身内不下十遍，什么也没发现啊。一切正常。这……古今难见啊，不，甚至是古今第一奇闻也不为过！你这种情况放眼世间上，天下万般修士，恐怕都没有一个人见过，听过。无论道修，古修，剑修，阵修，鬼修，甚至是丹士与其它修炼之一道。接理来说只要能达到极之一境，只需冲破壁关，便可水到渠成，直入下一境。小辰，你这……我简直闻所未闻，闻所未闻啊。” “啊？江老你可别吓我。我难道只能一辈子停留在焚血境？然后直到老死吗？”苏辰顿时小脸难看，心里着急的无比，被吓得惨白一片。 江武脸上出现了难色，犯起了嘀咕。这小子恐怕是古往今来焚血境第一人，也是卡死在焚血境内的第一人。年仅七岁踏入极境，后老死在极境。 见江武不说话了，苏辰顿时更大感紧张。完了，难道我只能止步于此，永远停留在焚血极境？ “江老，你得为我想个办法啊，我可不想一直停留在焚血极境……我还得为在几个月前北域大战中，惨死的村里人报仇。”苏辰怀着最后期望，出声恳求道。 正沉思的江武从愣神中回神，疑问反问“嗯？北域大战？小辰你怎么会知道？” 苏辰倒满了两只茶杯的茶水，望着清澈的茶水，轻轻晃了晃杯子。想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我自小就住在一个村子，那个村子叫做清源村。在几个月前，那儿不知为何发生了一场大战，我爷爷，跟从小对我很好的村民们，全都死在了那场大战中。所以我想活着，变强，报仇。请江老帮我，以后我找出了幕后凶手，报了仇，我愿意为白云山……” “等等，小辰。你无需担心，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不过我要先问你几个问题，你不能说谎，不可隐瞒。要如实回答我接下来所问的问题。”江武急切出声打断道。整张老脸难掩饰的激动，心喜不已。先生没死！先生他可能还活着！ “嗯。好，江老你问吧！我绝对不会骗你，如实回答。”苏辰重重点头应道。 满心怀着希望期许，江武颤声问道“那你村子可叫清源……” “对啊，我们村子就是叫做清源村！江老你怎么会知道？”苏辰露出了不可置信，震惊模样。抢先回答道。 而后他又是一问“江老你不会是从清源村出来的吧？” 江武内心略感失落，后又不甘心急追问道“不，不是。小辰，我问的是清源镇，并不是清源村。你们村外有没有一个道场，名叫虚空道场？还有，有没有一条金龙？” 北域何其的大，辽阔。先生从几千年前离开中土，以十五境圆满修为，剑修，古之道，阵之一法，镇压一方，那也仅仅是一方一处。 而与我白云山镇守处隔离了整整十万里，十万里不远，对于他们这等强者来说，也仅仅片刻刹那功夫。可在魔族造乱，动荡，内忧外患下，何以有刹那存在？千年，二者在苦守各自镇压一方中，已整整千年已未得一见，难碰一面。 苏辰听后一愣“清源镇？虚空道场，金龙？没有啊，从来没有见过，听都没听说过。我们村子很简单，哪会有那些不凡存在。江老，金龙那可是真龙啊，我们村里就只有些鸡鸭狗鹅，哪会有这种存在。它应该是与那升龙场里面的青龙同一级别的存在吧？要是我们村里有它，那也不至于被那场大战波及了，至于你口中的虚空道场恐怕也是不凡之地。我们村里就除了棵古树下面的块荒野凉地，什么也没有。” 苏辰说完后，江武老脸上神情失落到了极致。心里难受的发苦。 第111章 二道齐修 “唉。今住血肉枯骨，难平异族凶凶。先生，我们不停，不断追逐与你跟老山主的志愿，实力，胸怀。从未停止。可至今微乎其微，微乎其微啊……多如杂草的浸湿，星星之火也难以燎原呐。”心底一叹，江武起身回望黑色天空。负手仰着老脸，苍然不已。 “天下非人之天下，世间非一族世间。莫冠王土凄荡荡，皓首回身史悠悠。小辰，老朽且问你个问题。”江武吟咏出口，后望向苏辰。 苏辰感觉到诗词中藏着的顿挫无力感，轻安慰道“江老，岁月荒古不可定，自有万万先躯者，后亿亿前赴奔继人。不要太感伤，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担忧焦虑什么。但一切尚未定局，一辈会有一辈强能，推波叠涌掀去苦难，艰阻。要问什么您问吧！” 江武一愣，而后抬手仰望黑空沐雨大笑！他撤掉了阵法。“好，好岁月荒古不可定，后亿亿前赴奔继者。好啊！这场雨淋得老朽酣畅！舒坦！” 而后，他又朝天大吼“中洲，偌大中洲！千年，万年年岁的老草枯木，苟且偷安者们。你们枉活岁月，竟，竟还不如个七岁娃娃！哈哈哈哈……” 白发很快淋湿了，湿透长袍下是个苍老，枯瘦的身子。气势在滂沱大雨中却是如宏，激得山巅虚空震颤。 他脸上如花灿烂，苍声大笑难止。却又隐隐有些悲凉，心痛之意。 “害我损失了五百年修为还不够，老小子你又在发什么疯！给我消停点儿！” 陈道玄一巴掌朝正大笑的江武脑袋拍了去。心想，臭小子！生怕别人不会知道不是？我们已经经不起折磨了。不要再暗生敌对，增添压力了。那战乱不休的北域还没平下，你老小子又抬着个嘴在这胡骂骂咧咧，是想让白云山上下都死得快点吗？唉，累啊。这山主当得真难。 被一巴掌拍在地上的江武嘴巴很是小声，仍旧不停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苏辰，见过山主。”苏辰拱手行了一礼。表面平静，内心却是哭笑不得。虽然这两位好像是从小到大，但这山主也是一点都不知道尊重老人啊。 “不用行礼。白云山没那么多讲究，破规矩。做人，好好做人才是规矩。对于那些不守规矩的，我通常都是一个巴掌。”陈道玄暗有所指的不紧不慢说道。 苏辰听这话顿时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副山主这是被旁敲侧打了啊。 他点头疑惑问道“好的，山主。你修为为什么会损耗五百年啊？” 闻言。陈道玄刹时只觉心一痛，手一指从雨地迈动老胳膊老腿，缓缓爬起的江武。骂道“那你就要问这老小子了！从小到大就乱爱用我修为乱发誓，发完之后，最令人可恨的是，动不动还问你一句，同意不！我同意你个棒槌！” 骂完陈道玄他一把揪住江武耳朵，扯着他坐到了石桌旁。 江武被痛得直叫喊出口“师兄，哎哟哟哟……师兄……痛，好痛。师兄你松开，你先松手。不骂了，我再也不骂了。我不发了，再也不用师兄你的修为发誓了。” 陈道玄听了他的一番连忙保证后，气极反笑道“呵呵呵，老小子，你来说说多少年了？从十几岁你就开始拍着胸口保证，到现在这年岁久到我都快算不出来时间了。” 他笑了笑，又望朝苏辰喊道“苏辰，你先过来坐着。你也来听听这老小子他是怎么保证的。” 苏辰无奈坐到石凳上，就这样陈道玄松开江武耳朵，三人淋起了雨。 “嘿嘿。山主，咱们乃万年至死之交，区区五百年修为而已嘛，何足挂齿，是不是？” 江武老脸一笑，搓着手不好意思说道。 陈道玄挑眉不悦道“至死之交？谁跟你至死之交了。老小子你心里要是有我这山主，为什么要坑我上千年？还有，我这一松手你连称呼都变了。刚才左一口右一口的师兄呢？” “啊嘿嘿嘿……师兄，我的好师兄。咱错了，错了。再也不敢了，要是再有这么一次，你就用大板子抽我。好不好？”江武起身走近，紧贴着个老脸，手上在陈道玄肩上不停揉按着。 陈道玄舒服得轻哼“嗯。不错，手法依旧还是那么老到。果然从小没少好好培养你，没负了你师兄我的一番苦心。” “那是，我又岂能辜负了师兄你的良苦用心。师兄那你看……这事儿咱们算了？” 江武更加卖力的按摩，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陈道玄轻点头“嗯，算了。你随身空间里的东西我拿走了一半，臭小子，嗯，看不出来你还挺富裕啊。宝贝不少嘛！” “啊？这这这……师兄我我我……” 见支支吾吾话难说出口的江武，陈道玄淡淡哼说道“嗯？怎么？你又想去黑渊了吗？” 脸比苦瓜还难看的江武浑身一激灵“没有，师兄。我不不不想去。你拿走吧。” “嗯……往左一点儿，哎，对对对！就是那儿。苏辰，你来找这老小子做什么？是不是遇见什么问题了。”陈道玄满脸舒服的问道。 “山主是这样的，我已经达到了焚血极境，却突破不了造骨境。就来找江老查看其中原因，解决的方法。”苏辰抹了把脸上雨水，解释道。 “哦？焚血极境了？还突破不了第二境？今年，你多大了？”陈道玄略显不太相信，震惊问道。 “山主，小子今年七岁半了，明年六月十三的生辰。”苏辰灿烂一笑说道。 “什么？你小子才七岁半踏入极境？我……”陈道玄内心被狠狠震撼。七岁的焚血极境，怕是只存在百万年前的传说中吧！这一万千天骄怪才难入的玄妙之境，老山主他也才是十一岁才踏入的啊！有的人甚至是甘愿暂且落后，苦修寻觅到成年，或是十七八岁也修不到的境界啊。这小子才七岁半，就修到了？ “过来，让我瞧瞧。”陈道玄急切喊道，而后不自觉消失原地。一把抓起了苏辰的手。 这一幕，把江武急得大喊“苏辰！放松，千万不要反抗！” 苏辰本紧张的身体放松，说道“嗯嗯，好的江老，我知道。” “真是极境，见鬼。我去……魔血？！还是古魔血！嗯？竟还有禁主级血液？全都相融了？你小子……好大的因果。”陈道玄啧啧称奇。 “等等……这团光是……” 听见这声呢喃细语，江武被吓得急忙惊声大喊“山主！别碰她！千万不要碰，那是因果，偌大的因果。碰不得。” “她？” “嗯嗯。是她。” 陈道玄吓得手一抖，急忙松开。这位小祖宗，您也不晓得出个声说一声，要是不小心惊到你怎么办？关键是老夫我怕疼啊！ “怎么了山主？”苏辰顿时疑惑，不解为什么陈道玄会气息不稳，慌乱松开本紧抓的大手。 “没事儿。因果，你身上有个大因果。”陈道玄故作冷静道。内心惊慌失措。 “因果？偌大因果？什么因果。山主你……” “好了苏辰。天机不可泄露，时候到了你自己会知道。说出来我们会受到天罚的，我与老小子，你江老发过誓的。”陈道玄出言打断道。 “小辰，不要追问了。无人不可被世间因法道果种身，无一人可逃脱。多少，大小而已罢了。如果时间到了，你自会知道。”江武摇头拒绝望向自己的苏辰开口说道。 “嗯嗯，我明白了。”苏辰点头按住内心深处疑惑好奇，开口问道“山主，你可重新看出了些什么问题，有解决的办法吗？” 沉吟了片刻，陈道玄开口道“内血汹涌澎湃，强大。却又无法感觉到壁关的存在，我猜测你应该是道未成，身体没到饱和，还可以再修一道，道修！至时二道齐冲，焚血壁关大可能才破。” “什么？再修一道？道修？” 苏辰在雨中被吓到惊呼。 第112章 给你找个师傅 陈道玄面色凝重，重重的点头，一字一句说道“对。就是再修一道，双道齐冲，以破无形之障。” “江老，这能行吗？修一道我已经感觉很慢了，还要再修一道，道修。修炼起来会不会很慢很慢？你不是还有一个办法吗？”苏辰苦着个脸问道。 江武望着苏辰一笑，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我想的办法也就是这个，跟山主他说的一样。” 陈道玄见苏辰一副死气沉沉模样，顿时没好气地说道“哎我说你小子能不能知足些？身在福中不知福！好多人在天路崩塌下，在难升……唉，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 总之那些身怀恐怖实力，修炼强到一定高度的，心大的，巴大不得将世间所有大道修完，修尽。你一开始就修双大道法，双道齐修你还不乐意？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拥有的，是世间多少人一直梦寐以求的？一开始啊！一开始就可以齐修双道，你知不知道你将会在同级碾压多少人？” “可是据我所知，山主你跟江老好像没有一个是道修吧？”苏辰问道。 “这……不仅只是咱们两个，咱们白云山上上下下好像真的没有一个道修。全是剑修，古修，有关杀伐一道。”江武顿时才反应过来。 两人顿时被难住了，这个问题好像才是关键所在。 “山主，咱们白云山没有，可是外面有啊！”江武挤眉弄眼的说道。 陈道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你老小子聪明，你以为我不知道外面有吗？可是太过一般的教授这小子你放心吗？” “这也是，没个十境八境的修为谁放心啊！”江武撸了撸衣袖袖口，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道“要不我去给他抓一个来？如果有个十一二境的尊者境实力那更好了。” 苏辰听了顿时瞪大着双眼说不出话。十一二境？尊者境这个是什么存在？恐怕杀我跟杀个小鸡似的吧。你去抓一个来，万一他到时心生怨恨，杀了我，我岂不是死得很冤枉！ 陈道玄被他这番话气得鼻孔朝天，没好气道“唉。我说你这老小子脑袋里一天装的，想的是什么？你去抓一个来，他也不会全心全意的倾尽所有教授。到时候还惹得一屁股麻烦，十境以上的存在，谁还没有个势力跟背景。咱们白云山现在可是忙得不可开交。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处理那些事情了。” 江武皱眉，幽怨开口说道“那山主你说怎么办？你总不能让苏辰他终其一生，老死在焚血境吧？” 心不禁暗想到，那到时候我估计咱俩可能谁也活不了。谁也别想逃脱。 陈道玄缓缓开口“你忘了，散缘道人。我救过他一命，刚好用这份恩情抵消了。” “啊？这……他？那老头儿不靠谱吧……”江武刹那间脸色变换，惊叫出声。 苏辰连忙开口拒绝“那个什么……两位前辈，你们口中的散缘道人是不是不太正常啊？我看你们表情都变了。我可不可以换一个？” 陈道玄板着个脸说道“不行，那老家伙虽然实力不咋地，可倒也是个恩怨分明，不错的家伙。况且我对他有过救命之恩，他对于你一定会倾囊相授，毫不吝啬。” 江武却是瞪大老眼，在他身后朝苏辰连忙挥手。 陈道玄转身回眸一瞪，起身就是一手掌拍了下去。“你老小子别在后面挥手示意苏辰了，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你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了吗，这小子身上有着魔血存在，外人我也不放心。要是这件事传遍中洲，甚至是天下间，那苏辰到时候可就危险了。那小子和我们是一条道上的，我放心的下。” 江武顿时捂头蹲在地上，嘴巴里还在碎碎念念的，就是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静静的听着自己好师兄说，也不再反驳了。第一你说的对，考虑的周到。第二，我打不过你！ 陈道玄一挥手，阵法重新凝结，挡住了夜里还狂下不止的大雨。 而后他一把握碎了出现在手中的晶体。 苏辰囧这个脸，紧张皱着两条小眉毛，担忧问道“这……山主。那散缘道人是不是很奇怪啊？他是不是特别凶？” 他这副模样，陈道玄看了忍不住笑出声，说道“谈不上凶，性子有些怪而已嘛。放心，他敢胡来瞎搞，乱欺负你。那老胳膊老腿的，我全给他拆了！” “陈大哥，这又是谁惹你了？火气那么大，你要把他老胳膊老腿全拆了？来你告诉我，我去给他家族内三代，八代的，所有人汹诵些道法。”一道声音响起，一位满头黑发的老者静静站在了三人眼前。此时手里还拎着个酒壶，看上去极为放荡不羁，很是洒脱。那两只裤脚还是撸起来了半截，腿上毛发很是精神茂盛。 他虽满脸好奇地盯着三人，也不忘张嘴对着壶口，喝上一小口。 “我师兄他说让你教苏辰他修炼，你教不好的话，把你骨头全给拆了。”江武抢先添油加醋的说道。 散缘道人拎着酒壶的手在半空愣住了，弄了半天，我说要揍的人是我自己。 “陈大哥，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这我都还没出手教导呢，你就那么早下结论？要拆了，我这老胳膊老腿。十四境圆满的道修亲自出手，你别说他是个人，哪怕他不是个人，我也教出来给你看。” 陈道玄一巴掌朝江武头顶呼了过去，这老小子的一天天净不省心！“散缘啊，一千年以前你答应我的事还做数吗？” 散缘道人听后，一把将手中的酒壶狠狠摔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他指着陈道玄，情绪激动的说道“一千年？陈大哥，哪怕你再加上一个零，甚至是一生。我这辈子都不会忘，我这条命是你力扛两大家族救下的！永远都不会变，你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吃人一饭还人一力，借人针线还欠一情的道理，是我这辈子认准的道理。我行走世间这么多年，也只认这个道理。更何况我的命是你救下的，又岂会不作数？你把我当做什么人了，竟然问我这种问题！” 江武原本抽出的长剑缩回，还以为这小子要反水呢。虽然好长时间没打过了，但他可是当年这一代天才中的佼佼者！不亮真家伙，到时候可能真还打不过。 陈道玄直摇头，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那都是我误会你了。那你看看，今天这件事麻烦你了？” “放心吧陈大哥！我知道这件事你很放在心上，不然你也不会传我至此。这小子，我教定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散缘道人一拍胸膛保证道。 “什么事，你说。力之所及，我白云山都可。我相信你绝对不是做那些奸恶之事。”陈道玄面色平静的说道。 散缘道人心中一股暖流划过，开口道“言过了陈大哥，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好长时间没跟你喝酒了，我就想跟你喝上两口。” 聚精会神正听着的江武脚下一个稳，差点闪了腰。还以为会是什么极难办，特别难的事呢。原来不过是喝顿酒！ 苏辰不禁一叹，老头貌似也是个道修吧？怎么天下间道修就那么爱喝酒呢？ “好。咱们换个地方，还是以前你最喜欢的地方。”陈道玄微微一笑，一挥手，四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 南域，赤璃洞天外。 “哇……好美。这儿怎么那么多星星？居然还有一个瀑布。刚才不是还下雨吗，还有那些黑云怎么全不见了？”苏辰惊呼道。跳了起来，朝夜空下星星点点抓去，轻把那些萤火虫握在手里。又松开，静静看他们飞走。脸上洋溢着笑容，无比好奇。 江武被苏辰奇怪举动逗得乐呵直笑，他解释缓缓开口说道“小辰啊，这处已经不是中州了。现在我们是身在南域，东南边界。看见了吗，那儿就是赤璃洞天。” 第113章 赤璃洞天 “啊？可是这才一眨眼啊！”苏辰震惊道。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山主仅一挥手的功夫，四人竟齐齐出现在了好几百万里外。 “哈哈。不足为奇，不奇怪。这些对于你以后来说，实力强悍到一定地步，也不过是挥手间的问题。小辰，快过来吧。”江武轻声喊道。 “哎，好的江老。” 木桌不大，上面却早已摆满了酒水。 “在外喝酒怎么能用桌子，差了，差了！就应该要应着软和草地，席地而坐，抬头便是观望满天星辰。喝下一口，那才是人生美事。当喝得晕呼的时候，往身后那大片柔软一躺而下，那才是人生一大快事。哈哈哈哈……”散缘道人咂嘴摇头把木桌子上酒水吃食通通全拿了下来，移到了柔软草地上。 抬腿就是一脚，那可怜木桌狠朝夜空飞了出去。 “来，陈大哥。喝！” 散缘道人举碗叫道。 正盯望着桌子远飞的陈道玄回过神，苦笑。 “来，喝！” “苏辰，你怎么不喝？”一口喝了一大碗，陈道玄疑惑问道。 苏辰小手抬着手里大碗，不好意思开口“我不会喝酒。而且，也怕喝醉。” 江武刚想说话，却被散缘道人开玩笑道打断“哎小子，喝，今天你多少必须喝点。不然我可不教你修炼！你俩不准说话。” 陈道玄江武沉默了下去，无奈笑望着苏辰。 “好，好吧！” 苏辰一仰脖子，整个碗都空了。 小脸被呛得通红。 “好，好辣！前辈，你这酒是用什么做的？怎么如此辛辣。” 散缘道人见苏辰小脸通红的模样，开怀大笑不止。 “哈哈哈哈……都是些乡野村夫酿的酒。不过是用了些许道术，温养了下而已。也就只有这些凡尘的五谷杂粮所酿制的酒，对得上我胃口！那些个什么灵酒，果酒，喝了几千年，早腻歪了！” “原来前辈钟爱凡尘。不过这酒好辣！”苏辰辣得紧皱着眉头，不断朝外吐着舌头。连忙往草地上拿了个果子，一口咬了下去。 入口甘甜，汁水横溢。布满了整个口腔，辛辣得以缓解。 散缘道人内心满意，这小子甚合老夫胃口。重新把四只大碗倒满了，又喊道“哈哈。小子，来，再干一碗！” “来，我干了！前辈你随意。”有些微醉了的苏辰举起大碗，应道。 散缘道人一饮而尽，极为满意笑道“好，好！好。你这小子，我喜欢！” 陈道玄，江武见此摇头叹息。这老货，是一心想把苏辰灌醉啊！ 终于，苏辰又喝了一碗下肚。便身体往后一仰，直挺挺倒在了草地上，醉睡了过去。 陈道玄疑惑不解问道“散缘，为什么你要把他灌醉？” 散缘道人先是大手一挥，草地上顿时又出现三十坛酒。一人身前十坛，稳稳停放。 后解释说道“凡酒虽然是凡酒，但用道法温养过了。这其中也蕴含了道之一力，喝的多了自然也有不少好处。醉死不了，放心。” 两人听后瞬间明了，原来他是为这小子好。 散缘道人一扯酒坛封布，喊道“来！陈大哥，老江。咱们接着喝，今晚看谁先醉。” 陈道玄也是一把扯开坛上盖布，大声应道“好。” “切，你小子打架又打不赢我。喝酒肯定也喝不过我！”江武举着已经喝了半坛的酒出声道。 散缘道人不甘示弱，一口干了那半坛。不服道“谁说打不过你了，那是你老东西次次用阴招！不是挖人眼睛，抠鼻子，就是捅菊花！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好好的一个剑修不用剑！要去用这些下三滥阴招。好好的龙你不当，要当狗。” 江武苦笑摇头不语。酒坛重开，喝了一大口。缓缓开口轻笑道“散缘，赤璃那老姑婆要是知道你又来这儿了，你会不会又挨一顿？” 散缘道人不在意的挥手，一边说一边又拿起一坛酒“都几千年了。该过的都已经过了。哎我说，你老家伙旧事重提，是不是想破我道心？” 江武微笑，喝了一大口才说道“破你道心？自那一战之后，此世间还有什么能破你齐散缘道心？” 散缘道人听后心一叹，为了一个姑娘，搭上整个家族的罪人罢了。虽然大仇得报，但那些已然逝去的，却又无可挽回。 如今，不知是后悔，还是沉沦苦恨。我齐散缘如今只身孤影，全是自己一手而就，怨不得旁人半句，半点。 “不说那些，来。继续，老东西，看看咱俩哪是一个，谁先醉！” 见出他心伤，江武举坛大喊，大口大口长饮入肚。 齐散缘毫不落后，喝完一坛说道“哈哈。好，谁惧谁？陈大哥他修为高上很多，自然量要大些。是不是，陈大哥？” 正悄咪咪用剑气炼化酒气的陈道玄一愣，而后大笑道“哈哈。来喝，咱们三人都不准用修为。看看谁先醉！” 齐散缘，江武顿时只觉公平了不少！心里平衡了不少。 孰不知，陈道玄正边喝边悄悄炼化酒力。 两个时辰过后。喝醉了躺在草地上的齐道缘，只手拉过苏辰脚，做起了枕头。 江武则在趴在他身上嚷嚷着还要继续喝。 陈道玄无奈，到河边打了三大坛河水。给江武喝了，他才舍得睡下。 “两个老酒鬼，可别把苏辰带坏了。到时候他要是真成了个小酒鬼，那可怎么办？” 陈道玄望着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三人，无语至极。 “嗯……怎么回事？身上怎么这么重。山主？你没醉吗？” 悠悠从酒醉中醒来的苏辰，轻轻推开身上齐散缘。望着河边陈道玄疑惑问道。 凝望瀑布飞泻的陈道玄回头，笑道“醉？他俩想灌醉我还早了点。” 苏辰走近问道“山主，散缘道人他跟江老是喝了多少啊？” “呃……后一人十坛。我也是十坛。” “十坛？怪不得连他们都醉了。山主你真厉害，喝了十坛脸不红心不跳的。” “嗯，一般吧！再来个百八十坛也没问题。” 陈道玄厚颜无耻的自夸道。 苏辰不信的笑了。 “山主，赤璃洞天是个什么属性的洞天啊？” 陈道玄凝望远处火红，缓缓解释道“火属性。上古，天外异火横降。世人称为赤璃。后从地底纵生火晶。供世间修士生灵修炼，数十万年。掌管赤璃洞天的一直是个女人，名为赤璃。时间太过久远，也不知道是以她名定异火，还是以天降之火赤璃，为她定名。” 苏辰大感吃惊。不可相信的惊声道“数十万年？山主，这……你骗我的吧？你跟江老，散缘道人。他们两个修为达到了这种地步，可以活这么久吗？” 陈道玄抬头遥望星空，慢慢说道“可以，只要想。可天下动乱自古难止，活那么久干嘛呢。苏辰，你知道一个种族吗？” “天下动乱？可我为什么没有感觉到呢。山主，难道是因为这个种族存在吗？”苏辰听后疑惑不解问道。 “是。”陈道玄先是很果断的答应。 而后又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至少是大半吧。不能，不可以说是绝对全部。更因为一些顶尖强者的一己私心，利欲熏心。你还小，不太懂，可能还不明白。再等些时间，长大些你就懂了。” “山主，我虽然小，你后面说的这些，我多少能懂些。可是你说的那一族什么存在？”苏辰追问道。 “魔族。战了无数岁月，死了数不清的人族，其它大族。仍然无法从世界上抹去的一族。” 第114章 道经 “魔族？” 苏辰愣住了。 “山主，你已经看过了我的血脉。我也是半个魔族吧？” 陈道玄笑了笑，知道苏辰在担忧什么。开口安慰，解释道“不一样。你过了青龙镜像，哪怕身负古魔血也没事。但千万不要让其他世人知道，否则四域一洲，将无一处可容得下你。无一人护得住你。” 苏辰点头答应“嗯嗯。山主，我知道了。可我跟他们哪里不一样呢？” “它们会吃人血肉，会吃遍，吞噬世间一切生灵。以万物为食，壮大自身。不顾好坏，不分善恶。” 陈道玄静静望着苏辰，脸色也有些复杂了。这小子，以后成长起来可以控制住古魔血吧？这可是相当强大，恐怖的存在。 希望你不要有魔的噬血，冷厉。屠戮万千生灵。不然……我无法面对死去的先辈们啊。你可是入了我白云之人。 苏辰听后顿时大惊失色。 “吃人？专吃万物，吞噬生灵。” “是啊，专门吃像你这样的小孩，细皮嫩肉的。它们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种。当然，青年嘛也不错，可老人也不会放过。”陈道玄故意说得恐怖些吓道。 事实远比这般恐怖的多，他一生不知亲眼见了多少尸骨，活人葬送魔口。 血肉横飞，模糊又清晰。其它生灵性命涂地，颜色不一的血液染浸了焦土，赤地。 苏辰小脸煞白，问道“山主，那为什么不把它们全杀了？” 陈道玄内心暗叹，而后开口“杀不完。一是它们同阶战力非凡，一族可敌万族。二是因为它们老一批，古老存在比我人族，众大族都多了不少。之前历史上震古一战，老一批强者几乎拼杀殆尽，万族被战杀断层了。” “好了，不要多问了。以后你自会知道。八天后你们就可以到北域去看看了。” 陈道玄出声制止还想继续追问的苏辰。 “好吧。”苏辰应道。八天？北域……难道魔族在那儿吗？ …… 一幌天朦朦亮。两个喝醉了的老酒鬼也醒了过来。 “哎我去，你个老家伙！你干嘛把脚搭我身上？”齐散缘不满说道。 江武起身翻了个白眼，说道“下次不喝了，陪你喝酒还那么小气。搭个脚而已嘛。” 齐散缘躺在草地上，笑骂道“你这老家伙，得。还说不得了！下次不叫你喝了。” 陈道玄从火堆前起身，朝二人走了过去。 “来，你俩过来吃东西。散缘，吃完东西，正好你教苏辰修炼一下。” 齐散缘抬起鼻子在空中嗅了嗅，咽了口口水。说道“嗯不错。陈大哥，貌似你没这样的手艺吧？” 江武也在一边拆台，赞同开口“就是。我师兄他除了吃什么也不会，这烤肉，最多是他去打来的猎物。” 难得，二人罕见的站在了同一条线上。 陈道玄脸一黑“你俩爱吃吃，不吃拉倒。” “哎吃吃吃。怎么会不吃！光闻这味道就知道不简单。趁好尝尝这小家伙的手艺。哎我去，老江你给我留点儿！你吃那么快也不怕噎着啊。” 齐散缘忙起身朝烤肉跑去。 江武早已经抓住了那条烤得金黄的大腿，正大快朵颐，满嘴流油。 “小辰，味道不错啊！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手艺啊。都快赶上老头子我了！” 听见这番夸赞。苏辰笑了笑，说道“怎么可能会赶得上江老你呢，肯定是你手艺更胜一筹。” 齐散缘也是啃着条腿，只是看上去比江武手中那条小上了不少。 他不满的大口大口吃着，说道“小子，你别夸他！那个时候他第一次做饭，把我们十几个人全吃拉了！” 江武听了顿时一万个不乐意，口吞不清骂道“你小子放屁！那时候就你吃的最多，拉肚子完全是因为前天夜里，你们野果吃多了！” “呸！老小子，你还要不要半点儿脸了？你还记不记得？就我跟陈大哥俩人吐的最多，是边吐边拉！” 齐散缘哼唧，阴阳怪气的回骂道。 见他俩吵得不可开交，苏辰一阵头痛。 拿起火上最后两大块肉走了过去，劝说道“好了好了。两位前辈，你们就别吵了，这还有两块。你们一人一半，好不好？” 齐散缘接过苏辰手里的那大块烤肉，哼道“看在这块烤肉的面上，不跟你老小子争论。老大不小的了，还不承认自己的失败！” 苏辰拿着烤肉又朝江武递了去，说道“江老，来，最后一块了。” “不吃了，我刚好饱了。小辰你吃。”江武一大口咬到了手上，那还有些烤肉的烤腿上。 竟然是担心苏辰没吃饱。 苏辰灿烂一笑说道“可是我也饱了。” 陈道玄闻声急忙跑了过来，边跑边说“唔……苏辰。他们都不吃给，我给我！我才吃了一分饱。” 苏辰望着远处那堆骨头陷入了沉思。 恐怕三人吐在地上的骨头，全加起来，都没有陈道玄吐的那堆多。 吸溜了下手指。齐?缘往身下地上一躺，喊到“小子，过来。道经给你” 他把手中那本古籍随手一扔。双手作枕垫在脑后，翘着个二郎腿。眼睛盯望天上无风涌动的白云。 曾经为了这一本书，区区薄薄一寸。死了多少人，血流了多少里，他已经记不清了。 只是依稀记得自己为了得到它，不停不歇战了整整一天一夜，厮杀了一天一夜。逃了十天十夜。 “道经？” 苏辰捡起草地上古书。一页一页轻轻翻动，看了起来。 陈道玄，江武静静看着。这小子，果然一旦答应了，就不会有半点藏着掖着。 “道之始，故于超脱。而不受轮回，不受道之束缚。 于善，于良，于诚于心。不恶，不诡，不欺不泯。道之一途，无穷无尽，无极无量。 惶惶大道，一道难求。诸道齐首，为道独尔。道经可渡化万灵，万族，万物。” 苏辰一字一句念了出来，这些隐晦难懂的字句，只看明白了些许意思。 瞧出他眉眼间不解的模样。齐散缘解释喊道“小子，别去理解这其中意思了。道祖的脑袋，可并不是你我一群榆木脑袋能想的明白的。还是好好看看第一篇，观感篇吧！” 苏辰灿烂一笑，应道“好的，前辈。” 气守灵台，空冥静心。悟天地，体浩荡，如叶孤舟，风雨吹阻，不受其中。 苏辰轻闭双眼，双手合拢，放在腿间。 进入了冥想当中。 “我去，天生道修！天生道修啊！此子天生为道而生！” 正躺在草地上的齐散缘惊叫爬起，老眼睁大。 江武疑惑问道“怎么？小辰他道修的天赋很好吗？” 陈道玄也是静望向了齐散缘。他感受到了在天空中弥漫的，缕缕如丝线，正缓缓汇聚的能量。 这，可能就是道吧？初始，幼小，潺弱的道。 齐散缘身形原地转了一圈，双眼不停盯望高空。 眉头紧皱，缓缓说道“好！简直好到离谱。你们可能看不见。大道齐颤，声震如钟！也不为过。” 顿了顿，他又说道“一会儿，等一会儿！” 第115章 捅篓子专业户 “这是……” 冥想的世界当中，苏辰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只见面色红润，眉发虚白一老者盘腿静坐。哪怕是盘腿坐着，他身高依旧不可仰望。也幸好苏辰是坐在他胸前，不然必不可见其尊容。 然而令人奇怪的，不解的是。在他身下是一望无际，绿茫茫的青草森林。在他头顶的又是一片星空。 左手侧大日，右手旁明月星河。 林中鸟兽，生灵高啸长奔。 天上大日玄月流转。 “老先生，您是？” 苏辰疑惑问道。 “道祖。小家伙，你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呀？哈哈。” 苏辰眨巴了下眼睛，站起身手指着自己。不解问道“您认识我？” “认识。也不认识。小家伙，你是修炼道经了吧。” 苏辰一愣。而后灿烂一笑，说道“是的，道经晚辈修炼了。您老是认识我的前生，不想告诉我吧？爷爷他告诉过我，我是重活第二世。” “哈哈。小家伙，你还是跟前生一样聪明呐。” 苏辰刚想再开口，一双大手却突然乍现。朝他迅速合拢，猛拍去！ “想不到竟还遗有苏家余孽！死。” 声音苍老而狠厉，没有半点情感存在。 “来到我之地处，安敢放肆？” 道祖出声，那遮天合拢的巨掌顷刻瓦解。 “老道，你真要佑护他不成！” “小家伙，送你一场道缘。去吧。” 道祖并没有理会那道声音，而是挥手间苏辰消失不见。 “你……道祖，好一个道祖！你等着！” 那道声音出言威胁开口。 “啧啧，这么弱。一个只能探查时间线，不敢过来的废物。”另一道苍老声音响起。一个老头出现在道祖脑袋旁边“等着？哈哈。他可不会等着。谁给你这小喽啰的勇气，敢开口威胁万道之祖？” 道祖无奈轻笑“你这老家伙，又来了。火都还没消下去呢，你又来拱火。” 老头抽剑，隔空一剑挥出。轻笑道“嘿嘿。怎么，不欢迎你哥我？老道。” 道祖眯着眼睛笑了笑，说道“人都被你杀了，火都被你拱了。这栽赃嫁祸的因，算是被你种下了。” “哈哈哈哈……老道。区区几个跳梁小丑而已，何必介怀。何须介意这不大不小的因果。或许是个善果，也不一定呢。对吧？” 两个老头互相对视，一笑。都是看过未来几个纪元时间线的人，大家都大可不必装深沉。装作不懂。 一个面目狰狞的老者，死死捂住脖颈处那条血线。脸上满是不可置信，惊恐痛苦。 “不……不可能。他……他还活着！” …… 因为苏辰的一次冥想。上界各不相同的势力之中，顿时纷纷炸开了锅。 “什么？！苏族存活的人惊现道祖身处？” “道祖……动不了啊。咱们在坐的，哪怕全加起来。也接不住这老家伙一招。” “查！必须要给我查出来。无论用何种代价，方式。也要把他揪出来。” “苏墨必须要死，那小子也必须要死！无一可活。绝不能留！” …… 有几位强大逆天存在，静静矗立时间长河。不停反复观望，寻找着刚才的那一段蛛丝马迹。 “这……道祖他出手干扰了。一片混乱，空白。” “嗯。法则模糊，时间线被斩断。独有此段镜像。无法追溯，捕捉。” “道祖他会不会出手？” “没事，无需担心。当年他亲口承诺过，不会出手干预此事。咱们回去吧。” …… “苏族余孽……苏族余孽……死，死。” 满天道韵破碎，苏辰睁开眼睛。久久回不过神。 “怎么了怎么了？小子，发生了什么？怎么好好的满天道韵会尽速破碎，极快消失？” 齐散缘惊声问道。 江武见苏辰久久回不了神，便喊问道“小辰。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陈道玄也是一脸担忧的望着苏辰。 苏辰心神失落的站起“我看见了道祖。” 三人顿时惊叫，异口同声喊道“什么？你看见了道祖？” 而后齐散缘捧着肚子，哈哈大笑“小子，别开玩笑了。你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道祖消失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了，岁月都不够用来形容。他的故事只存在于传说，从来就没有人见过他。” 陈道玄眉头紧锁，内心深处隐隐有些信任。 江武担忧的问道“小辰。道祖他怎么了，是不是不让你修道啊。他长什么样？” “他没有不让我修道，只是有些事我还不知道，没弄明白。他长得有点老，模样跟你差不多一样。” 苏辰平复了下杂乱无章的心情，满脑袋的疑问。缓缓说道。 齐散缘见两人眉头紧锁沉思，信了七八分的模样。再次追问道“小子，你说真的？你真见了道祖？” 苏辰无奈的一叹，说道“前辈。不欺，不欺。道之一途是不是不任意欺凌，不容欺骗？” 齐散缘摸着下巴沉思了起来，过了一会儿说道“我相信你。” “我看看你观感境了没。” “好的。麻烦前辈了。” 齐散缘仔细感受了一下，顿时一声惊叫“我去。见鬼了，活见鬼！” 见他那不可置信的模样。陈道玄疑惑一问“怎么了，散缘？” 江武没好气说道“你小子怎么了？是瞧见了什么东西？不就古魔血血脉，古修焚血极境么。” 齐散缘一副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你们知道了？” “知道啊，早就知道了。” “你们暗藏魔族，不怕白云山为此惹来杀身之祸吗？” 江武说道“他不是魔。他是人族，是苏辰。我相信他是一个好孩子，哪怕成长起来。也不会杀害人族中任何一个好人。” 齐散缘愣了愣。摇头哭笑不得道“你俩还是跟以前一样啊。我相信你们，自然也相信他这小子喽。” 苏辰一笑，问道“前辈，我是达到了什么境界？” “道气境！你小子直接跨越了观感之境，达到了第二境！”齐散缘激动的说道。情绪比苏辰还激动。 “天生道修。你简直就是为道而生！心境纯洁，正的发邪。” 苏辰闻言立刻运转气血。隐隐间看见了一层薄薄的壁障，毫不犹豫，他调运气血冲了上去。 顿时一口鲜血猛从口中喷洒，淋在身前青绿草上。 翠绿颜色之中夹杂着嫣红，触目惊心。 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大跳。 江武一把搂住晃晃悠悠，就快倒在草地上的苏辰。急切问道“苏辰！你怎么了？” “冲击第二境造骨境，失败了。” 苏辰一阵剧烈咳嗽，小脸红扑扑的。 陈道玄仔细检查了一番，顿时惊疑不定道“嗯？这……明明道修已经是第二境，道气境了。为什么古修一道还不能突破到第二境，奇怪。奇怪了。” 江武沉默了片刻，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开口“师兄。小辰他是不是还得再修符道，剑道，阵道，丹道，鬼道啊？” 苏辰听后顿时瞪大了眼睛。 “啊？江老你可别吓我！” 第116章 再入临凤 苏辰顿时只觉得生无可恋。符，剑，阵，丹，鬼。 五条大道加上古修一道，道修一道。整整七条大道！ 他一脸的苦瓜样，把三人逗乐了。倒不是笑他破不了境的意思。 陈道玄被江武那一番猜测逗得哭笑不得。 “你老小子怎么不去修符，阵，丹，鬼。四道？” 江武一捂老脸，说道“我这不是没小辰他的天赋吗，不然我肯定也去！” 陈道玄叹息了声，安慰道“苏辰。咱们先回去，我们三个老家伙会好好给你想想办法。别担心。” 苏辰伸出手擦去嘴角血迹。轻轻答应了声，情绪之间低落无比。 “咱们回去吧。” 陈道玄单手挥下，空间裂开。再次出现四人已身处小院中。 “小辰。来，这是灵玄丹。灵丹中的上品，疗伤，破境之痛，都有治愈不凡的作用。”江武从随身空间内取出一枚丹药说道。 “这……江老，恕我不能接受。”苏辰略显迟疑，还是拒绝了。 “你小子，区区一枚上品灵药而已。对于我这种实力的存在来说无关痛痒。快吃下了，不要落下了根基之创。不然随着实力越来越高，哪怕是一些细小微弱的问题，也会随之无限放大！” 江武板着脸皱眉说道。 苏辰想了一下，接过那大手之中的丹药说道。 “谢谢江老。以后我会还给您。我先前身上有些丹药，只是后面老牛受了些伤。我全给喂他了。嘿嘿。” 江武微笑着，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他知道要是说什么不用之类的话，苏辰他肯定是一万个不会吃下这丹药。 吃下灵玄丹后，过了一会儿。因为冲击第二境失败，伤好些了的苏辰说道。 “山主。我想要下趟山。” 陈道玄听了之后疑惑不解问道“怎么会突然之间想起要下山呢？是不是要去办些什么事，需不需要老夫我帮你。” 苏辰心中不免有些热暖划过。说道“不用了山主。我是想去看看我在山下的一个妹妹。她一个人在那儿没什么朋友。” 江武听了后，用手轻轻戳了戳陈道玄。 紧接着，反应过来的陈道玄笑道“老夫倒是没想到，苏辰你还有一个妹妹啊。她既然是一个人住山下也不方便，不太安全。要不你把她接上来吧！” 而后望向江武，陈道玄又再次说道“老小子，你和他去一趟。” 江武轻轻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好。小辰，不知道你们先前居住是山下哪里啊？” “啊？其实，其实我是被卖到中洲的。我刚到中洲居住的地方叫做烟雨阁，后来我到了常来，租了一个小院叫青竹居。” 等到苏辰讲完，三人被震惊的说不出话。 苏辰取出怀里皱巴巴的那张纸，窘着个小脸，无辜说道“咯。这就是那张卖身契！” 三人闻言把脸凑近了些，望着那三个鲜红大字。极为无语。 竟还有一个硕大的牛蹄子印，印在那上面！ 陈道玄，江武两人最为吃惊。这什么人啊，这么大胆？ 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拥有怎样的实力。才能把苏辰拐卖到中州啊！ 烟雨阁？那不是临凤楼四大阁之一吗？ 卖哪儿不好，偏偏卖到那地方去。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把一个小男孩卖到那等风花雪月场所。 这还不是最为关键的，更可恨的是那烟雨阁阁主竟然收了！ 江武尴尬的轻咳了两声，说道“小辰，咱们走吧。” “那麻烦江老了。” 在两人走后。 陈道玄，齐散缘两人面面相觑。 竟不自觉的相视一笑，然后又大笑不止。 “哈哈哈……陈大哥，你说这全中洲的人，要是都知道。听闻白云山江武，一个老头。老的不能再老的老头，带着一个七岁孩子去逛青楼，哈哈。那得多好玩儿啊……” “嗯……哈哈哈。应该会很有趣吧！看来这老小子日后名声难保喽。” …… “江老，咱们为什么要戴着个面具啊？” 苏辰疑惑不解的出声问道。 正抬头瞪着匾额上，三个大字愣神的江武被吓了一大跳。 “临凤楼……小辰啊。咱们这，嘶。哎呀。” “怎么了江老？难道您在这里面有仇人吗？” 苏辰疑惑的抬头问道。 面具之下的江武，一双老眼瞪大。被吓的连忙开口解释“小辰。你可别乱说啊。老头子我还是第一次来这呢。” “嘶。江老，你说那咱们在里面也没有仇家，也没有仇人。那咱们为什么还非要戴着个面具呢？” 苏辰内心更加不解疑惑了。非常好奇，既然江湖是第一次来，为什么还要戴着面具。 又不是见不得人。 江武脑袋飞速运转，终于想得到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他开口说道“小辰，你毕竟是从这里逃出来的。咱们还是小心些，悄悄的。免得被人家发现，到时候不好！” “好像也是这样。还是江老你想的周到！” 就这样两人畏畏缩缩，左顾右看地踏进了临凤楼。 “咦，这两人怎么看起来有些熟悉的模样？难道是我眼花了？” 正翘着二郎腿，吃着果子的李洲岳，望着两道偷偷摸摸从大堂前穿过去的身影。疑惑不解的喃喃自语。 思来想去，一时之间难以从脑袋中找寻到吻合的身影。 索性又啃起了手中的果子。 “哎！我都说的我是个正经人，怎么会少给了你们区区两千块极品灵石。” 那青年手摇着大扇，脸上表情略有些不悦。皱眉望着堂中小二。 “对不起对不起。客官，小的记错了，是小的记错了。” 小二不停的躬身道着歉。脸上心里紧张，忐忑到了极点。 这位爷现在一出手就是一万灵晶，人家会赖你那区区两千极品灵石么，不至于。 “好了，好了，没事。最好的房间，书上懂得不少文章，最好是懂些诗词的姑娘，给我安排上。越多越好。事办好了再给你一千。” 手中大扇子合拢，一拍手上。青年说道。 “哎，好嘞客官。您稍等。我这就马上去办！不过咱们楼里的规矩……” 小二面露难色，并没有把后来的话说完。 青年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道“放心！我都知道。不接己心不悦者，不做违心事。只可畅谈夜，不可逾越身。卖艺，卖姿色。而不卖身。四阁不变，违者当场斩杀。” “哎，看来客官你是老常客了！我也是刚来没多久，不认识客官您。稍等，小的这马上就为您去办。” 小二笑着去向了传送阵。 青年抽起手中古朴扇子，啪的一下展开。 满脸笑意的扇了起来。 “置之天下事，无而不往矣。停身问己心，举眉思故里。 苍悠悠，恨悠悠，爱恨也悠悠。千般愁，万般愁，千万莫轻愁。 动，武可平定乱世。安，武可稳固己身。可现在这天下又无安无稳呐。无解，无解啊。” 他一脸愁苦的坐在了身旁椅子上，喃喃念道。 “正经兄，好久不见！” 李洲岳啃着手中的果子慢慢走了来，打着招呼。 “李子兄，好久未见。近来可好？” 李洲岳听了，无奈的笑了笑。 “还行，也就那样。至那战后，你消失了好长时间。这段时间里，你都去哪儿了？” 书舒寒在桌上自顾自的倒了两杯酒，缓缓回答道“李子兄。北海一战，我便镇守到了北往西，诸邪海上。百年，难得的安稳。便四处逛逛，喝些酒。” 李洲岳苦笑。 “难得的安稳？正经兄言过了。这天下何时来的安稳，何时拥有过安稳？百年。死在你剑下，扇子之下的，十四境邪魔怕不低于十尊，十五境更是有着两位。可惜了，我实力不足。并没有起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舒书寒闻言抬起桌上酒轻抿了一口。 “来，喝点儿。你我百年一别，许久未见。 力不在高，有心诚者。千万凝聚，破挡有余。小丑尔尔，诸时屠灭。” 李洲岳坐下，手抬杯酒，一饮而尽。 “诸时……在长长光阴之中，埋葬了多少枯骨生肉。期望，坦荡诸时。他们等得太久，太久了。” 说完，他把两只空杯酒斟满。静望向舒书寒。 舒书寒笑了声。 “不会太久。岁月有痕，枯骨累累，每一具都会有意义。都终将会在未来里绽放，璀璨万古。 生命在于追寻，千般难，万困苦，自要磨砺出。方可，生生不息。 长河渐落晓星沉，抽刀披剑斩诸邪。小李子，别死了。” 第117章 是你哥 正在屋檐底下发呆，征征望着远方的龙花花愣了一下。 视线当中出现了两道身影，一大一小。 两人各自脸上都戴着一副面具。 走近了些，苏辰才把脸上面具拿下。 龙花花眼睛一亮，欣喜的连忙起身，跑扑到苏辰怀中。 “哥哥。花花好，好想你，你不知道。你不在了以后，那些老鼠更凶了。” 龙花花从苏辰怀里面一扭头，手指着那块已经被咬掉了半角的板子。 “咯，你看。哥哥，它们晚上一直都在咬，都快把你写的那块字板咬完了。还有一只最大的小黑，它白天也出来咬！” 她眼睛里面全是委屈，害怕的说道。 苏辰听了不禁一笑。小黑？这傻丫头怕不是给这些老鼠都取了名字了吧？ “你都给它们取了名字吗？大的那只叫大黑。那剩下的叫什么？” “对吖。它们都有名字呢，我给它们取的。而且我全都记住它们一家人的名字了。”龙花花不停搓着小手，说道。 苏辰好奇了。内心苦笑，这傻丫头。 “那你都给它们取了什么名字啊？” “最大的那只，它叫小黑，第二大的那只叫二黑。第三只呢叫三黑。它们家一共有十五口。不对，是一共有十五只老鼠。” 龙花花望着苏辰，毫不犹豫的说道。 苏辰听了愣住，又好奇问道“那它们是不是小黑二黑，一直到十五黑？” “不，不是。有一只白色的。” “叫小白？” “不，也不是。叫一白。因为就只有它一只。所以就叫一白。” 苏辰笑出了声，手温柔的抚摸着龙花花的头。 江武被这小丫头逗得笑得合不拢嘴，在面具之下笑得很是开心。 “好了，好了，不怕。哥哥这次来是接你，和哥哥一起出去的。收拾好东西，咱们走吧。在那儿没有小黑，也没有一白。” 龙花花听了很是开心，刚开始还以为哥哥不要自己了呢。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那没有小黑，也没有一白。真好。以后还有哥哥陪着我，太好了！ “我原本以为哥哥再也不会回来了，不要花花了呢。”龙花花又再次扑到苏辰怀里哭了起来。 “不哭不哭。哥哥怎么会不回来，怎么会舍得不要你呢。去收好东西咱们走吧。” 苏辰温柔的说道。心里不止的发苦，这笨丫头，一天总爱胡思乱想的。可能太缺少安全，被爱的感觉了。 明明只小了自己两岁，却吃了这么多苦。 龙花花开心的点头，带着泪笑着说道。 “好，哥哥你等我。花花这就去收被子。” 龙花花从苏辰怀中转身。跑进小屋，开始收拾了起来。 江武视线透过面具看去。心里不免感触，多么可爱，普通的一个小女娃娃啊。 可怜，太可怜了。竟然连老鼠都可以欺负欺负她。 “苏花花。小辰，你家双亲起的这个名字有点奇怪啊。” “江老，我妹妹她并不是姓苏。她姓龙。青龙的龙。” “小辰，你妹妹为什么会跟你不是一样的姓氏啊？” 江武疑惑问道。 “江老，花花她并不是我亲妹妹。她跟我一样，差不多吧。如果到了白云山，还请不要嫌弃她。”苏辰这样说道。语气之中有些乞求之意。 他怕龙花花到了白云山遭受到排挤，却还是如实说出。 因为他从内心深处相信，相任江武。 江武瞬间明白苏辰的意思。 他笑了笑，说道“老朽懂了。不会。放心吧，小辰。白云山不会有这种人存在。你先把面具戴起来，以免被人发现容貌。” 与那面具对视一眼，苏辰灿烂一笑。轻轻点了下头，把手里面具重新戴了回去。 白云山并没有拒绝花花加入，山主还叫江老跟我一起前来接她。这份恩情不小，在冥冥之中又欠了白云山一份恩情。 “你们是谁？”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正等着龙花花收拾东西的两人浑身一颤。 糟了，还是被发现了！ 孟薇死死盯住鬼鬼祟祟的两人。因为有江武存在的原因，竟丝毫探查不到两人的气息。 江武伸手制止想开口说话的苏辰。 说道“姑娘。我们只是来接个人，并没有什么恶意与不轨。” “接人？哼。我这烟雨阁有何人跟你们有关系？” 孟薇轻皱着眉头，拿着手中糖葫芦一指两人，说道。 这时收好东西的龙花花跑了出去，喊道“大孟姐你来了。你……” 孟薇把龙花花一挡在身后，打断说道“我不明白，你们做的还不够。不够绝吗？她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你们还依然舍不得放过她！” 江武刚想开口解释。可突然脑袋一亮，这不是送上门的借口跟幌子吗？ 说道“你护不住她。把她交给我，饶你烟雨阁不死。本座也会饶了你一命。不然，呵呵。一个都别想活。” 江武语气邪恶，声沉威胁说道。 说完不忘伸手戳了戳苏辰。已然一副大反派模样。 他又悄悄的对龙花花传音道“小娃娃，我是你江爷爷。如果你想跟我们走，那从现在开始就不能说一句话。也不能告诉她，是你苏辰哥哥来接你。不然你哥哥就不要你了哦！” 龙花花一听顿时小脸紧张无比，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孟薇拉起龙花花小手，把手里糖葫芦递给了她。 “别怕。” 她柔声说道。摸了摸龙花花头。 又转回身一脸坚定。冷声淡淡开口“哪怕是护不住又如何？有本事你杀了我。我不信仅凭你十三境实力可倾倒我整座临凤！” 江武冷笑开口“十三境？呵呵。谁告诉你本座是十三境了？无知。” 轰。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朝四周散开，空气瞬间变得沉重。厚重无比。 地上灰尘被狠的一压，后扫荡开。 孟薇在浓烈气势中身形不稳，差点被压得跪在地上。 她瞳孔微睁，紧皱着眉头。 “十四境圆满！淡淡的龙族气息，真的是你们。你们真的是好不知耻！为了追求实力，龙血，杀了她一家人十几口。事到如今，还舍不得放过她体内龙血，你们该死！” 孟薇凄笑了下。绝美脸上不经意的哀伤，她大声吼道“烟雨阁上下听令。今日哪怕拼尽全力，全阁。最终一人不剩。也要护佑住我身后这个孩子。” 冷然，充满杀机。坚决果断四溢的声音响彻天际。 “何人犯我临凤。” “什么人，竟敢欺负我孟妹妹？” “找死。竟然敢在我临凤撒野。” “烟雨阁得令。定拼死守护！战至最后一人，绝不退却！” 三大阁主声音响起。数千道女子声音响起。 江武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一跳，完了！这是捅了马蜂窝了！ 走！得赶紧跑。要是晚了估计跑不成！ 中洲。这老女人可是出了名的护犊子。 师兄估计也顶不住啊！ 可是转念一想。走之前反派的话得说上几句吧？ “哼！山水有山逢。日落诸邪出。虚空大禁锢术！” 他胡言乱语地说了几句，定住孟薇身形。带着苏辰，龙花花消失不见。 “大孟姐，我没事。你别担心。” 脑袋里想起一道声音，孟薇更显绝望。 心里担忧，自责，愧疚到了极点。 过了片刻，天空响起一道声音。她的身形才解除控制。 “何方存在，踏我临凤威严！休走，出来一见。” 经过江武一己之力，整个临凤上上下下都楼乱作一团。 第118章 入北域 “江老。咱们这样子会不会不太好？” 苏辰坐在小院里皱着眉头，苦笑说道。 江武脸庞忍不住抽了一下。说道“应该……问题不大。咱们都戴了面具的，而且溜得很快。” 说完不忘摘下脸上面具。 这小子，是真不知道社会谣言的险恶。这可比粉身碎骨都要让人难受千百倍。 要是这事在中洲传开了，那日后老夫我也没有脸面在外行走了！ 苏辰偷笑道“江老，您是不是怕……” “哎，你小子可别乱说。老夫我一生行得正，坐得稳。活了无数岁月清清白白的。” 江武连忙出声打断，心中急躁不已。 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做这等不耻之事。第一次出入凡尘艳羡之地。 唉。老夫我……下次再也不去了！师兄，你好恶毒的心！ “哈哈哈。江老，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您放心好了！” 苏辰望着望向自己一脸担忧，神色略显三分紧张，七分尴尬的江武。 龙花花则是充满好奇，不解的盯着一老一少两人。 “那就好，那就好。” 江武闻言，整颗提到嗓子眼心顿时安定了不少。 “咳咳。小辰，你妹妹暂且住在我这里吧。那空余的房间也没人住，与其她人居住她尚也年幼。怕受欺负。” 江武指了指离自己屋隔了两个房间的小房子，说道。 内心不免生叹。孩子，你们都走了。早早的就走了。 还有你，老伴。独留下我跟那不孝孙。跟一个没有你们的家。 风萧萧，暮雨子规啼。语不尽，道尽离别人。逝往兮，追舍难言情。关之外，寒炎苦季分。 儿啊，现如今为父老了……再也不能日食三十斤牛肉，且杀三位同阶魔族。 护佑你们不得，是为父一生的痛。一生都难以言喻，说出去的伤。 十年，变化很大。江武从满头乌黑，日渐转如雨白。 房间里面却又不曾有过一丝蛛网，尘痕。出现半点不干净之物。 想来是一直有精心打理，并未有半点懈怠。 “好的江老。一切麻烦您跟山主了。这些时间里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我……。” 苏辰话还没说完。 江武便出言打断道“臭小子。说的什么话。这白云山上上下下的，我们都是一大家子人。下次不准再胡说八道了，不然老朽可真会生气。既入白云，终归白云。一切，心境与缘。缺一不可。” 苏辰原本平静的面容之下下，心早已慌乱，紧张不安。 一家人…… “好。我知道了，江老。” 苏辰灿烂一笑，说道。 这一刻，好像说什么都无法解释这种感觉，这般滋味。 心底只是有无数股暖流纵横，划过。 江武微笑，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孩子，都是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两兄妹啊。苦命人，都是苦命人。 无亲，无故。无一生还亲者。唉…… 那白衣女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竟只剩一道灵体，她的敌手究竟是何等存在。才能致她到这种地步？ “我要回去了。你跟江爷爷好好的在这儿，明天我再来看你。好不好？” 苏辰宠溺的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温柔的说道。 “好。可是。哥哥，我……我想吃冰糖葫芦。可以吗？” 龙花花怯生生地回答，请求道。两只小手死死攥紧，攥在一起。 苏辰愣了愣。望着那双亮晶晶，泪汪汪的眼睛。 此时的龙花花还以为自己提了什么极为过分，无理取闹的要求。 急忙收起脸上委屈，难受。以及快涌出的眼泪。 “对不起。哥哥。我错了。你不要丢掉花花，我再也不吃冰糖葫芦了。好不好？你不能不要花花。呜……” 小丫头说着说着急哭了。 一边道歉一边用力，紧紧地抓住苏辰的衣角。 “吃几串？” 突然，苏辰无比温柔。充满宠爱的声音响起。 “好了。不哭不哭。再哭，那可就真成小花猫了。哥哥怎么可能不要你呢？” 苏辰温柔，轻轻的把龙花花眼泪擦拭。也不顾那条小鼻涕。 把小丫头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说道。 原来是自己的想多了。哥哥他怎么会不要自己呢。他可是说过要保护我的。 要是他不要自己，何必去接自己呢？ 闻言，在苏辰怀里想通了的龙花花抬头展颜一笑。 不好意思的说道“一串。哥哥，我要吃一串。” “一串？够吗？要不买十串吧。”苏辰笑着说道。 “花花吃不完。”龙花花开心的笑出了个鼻涕泡，说道。 苏辰微微一笑，又摸了摸她的头“我跟江爷爷陪你吃。” 龙花花眼睛跟月牙一样。笑着说道“那还是再买十串吧！花花要吃五串！” “哈哈。好。” 江武嘴角不由自主上扬三分。 “小辰，那老朽我可沾你妹妹的光喽。俗话说得好，见者有份。哈哈哈哈……” “江老说笑了。晚辈明天便去山下买来，到时我们三人一起吃。”苏辰行了一礼，慢慢离去。 …… “哎。阿青，你说这小子这几天跟着了魔一样。天天山上山下的来回跑。他是不是疯了啊？神神秘秘的。问他他也不说，只是一个劲的傻笑。” 望着已再度准时出了小院的苏辰，冉星河纳闷了。 紧皱的眉毛轻挑了挑。 郑天青轻笑道“大哥。你放心吧，小师叔他又不蠢。而且总不能被山下什么美女，女人给迷了吧？ 况且他才七岁，谁瞎了眼才能看上小师叔。不对，是哪个女人会那么人面兽心的，想要谋害小师叔。” 他一副安了，你放心好了的模样。 你就别瞎操心了！放心吧，就我小师叔他那小身板，估计也还没有发育好。 哪个女子会喜欢他？又黑又丑。咳咳…… 冉星河顿时被他一番话逗笑出了猪声。没好气地说道“阿青啊。你小子，他可是你小师叔。” 郑天青毫无人性的说道“对啊。就因为他是我小师叔。” 冉星河挑了下眉毛。 这小子，几天前我跟苏辰刚到这儿，嘴上虽然说算了。心里还是过不了那道坎。 …… 咚……古老的钟声敲响。 一道声音自空中响起。 “所有在山弟子，一刻内到演武场集合。不论修为高低，与岁龄。今日，入北。见魔。杀魔。” 苍老，沧桑。声音沙哑，而又坚不可摧。 容不得反抗的意志弥漫在空气中。 顿时白云山议论声音不绝于耳，众人不断交谈。 “什么？入北见魔？以往不是五境之上方才入边外厮杀吗？今年怎么不论修为，年岁了？” “嘶。奇怪了。今年莫非是有什么重大变故发生？可族内也没有通知啊。” “哎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它们又急不可耐的想冲杀进我们人族了？” “叨叨些个什么。走，咱们去演武场就知道了。” “对对对。咱们走，哪怕师伯师叔们不说。咱们去了北外，大不了就是一战嘛。” …… 越来越多的人涌入宽大的演武场，不停汇聚。 第119章 喝完了跟我说 苏辰听见空中老者声音轻皱了下眉头。 北域……家。 至少是几个月前所存在的家。 “哥哥，你怎么了？” 光着个小脚丫，伸脚泡在水塘里的龙花花望着愣愣出神的苏辰，不解的问道。 夕阳下，苏辰摇头笑笑。有苦涩，有开心。还有回忆，也只有回忆了。 神情略有些难受。 “没事。想家了而已。” 微风吹动苏辰头发。发梢下，眸光之中止不住的闪烁。 当然不是映在水中央的夕阳，与涟漪。而是快止不住，快朝外溢淌出的泪水。 “小花，哥哥要出去一趟。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要好好照顾好自己。 另外，记得把老牛拉出来，他自己会去吃草。小马就不用管他了，他不吃草。八成饿了自己半夜会偷摸出去找吃的。自从来到白云山，他每晚上都会消失一段时间。” 苏辰把手里剩余的两串糖葫芦递了出去，柔声轻轻说道。 “哥哥。你是不是要去北域？” 龙花花一脸担忧。魔族可是很凶，很凶的。 爹爹之前总是浑身鲜血的回来，自己问他，他总笑着说是去跟坏人打架了。 哪怕是自己一直追问，可他也不告诉自己是什么坏人。直到后来才从娘亲口里知道，所谓的坏人是魔族。 坏人，他们全是坏蛋。魔族全是大坏蛋。总把爹爹跟爷爷打得满身鲜血。 “嗯。小花。刚才那声音你也听见了吧？哥哥要去，而且这一去也不知道会是多久。 小花，哥哥不在了，千万千万要小心些。白云山上除了江爷爷跟山主，别相信任何人。至少目前不能，因为哥哥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坏人。” 苏辰叮嘱道。不免有些忧心，我走后这丫头不会受欺负吧？ 可能受了欺负也不会说，不会告诉任何人。除了自己。 “哥哥。可不可以不要去。北域危险。不，不是。魔族很凶很坏的。之前爹爹跟爷爷就被他们打的满身是伤。我怕……你受伤。甚至是，死掉。” 龙花花急哭求道。语气慌乱，小脸发白。 声音嘴唇颤抖。等到说完，紧紧咬住下唇。 苏辰微微一笑。 开口说道“咱们现在可是住在白云山。我不去的话，咱们可是要被山主赶下山的！那到时候咱们可就真的是无家可归了。你怕不怕？” 龙花花拼命摇头“不。不怕。只要是不去，哥哥你不去。无家可归就无家可归。花花不怕。花花只想要哥哥不受伤害。不死。永远的好好活着。跟花花一样，天天有糖葫芦吃。” 她脸上虽然坚强。固然装作坚强，可眼底的一丝微弱怯懦，害怕。依旧被苏辰捕捉，望清。 望进了心里。 “小花。乖。哥哥下次回来给你带一百串冰糖葫芦。来。咱们拉勾，好不好？” 苏辰依旧面带微笑。不急不躁的，温柔说道。 “不！我不……我不要拉勾。不许你去。你骗我，你也不想要花花了……” 龙花花一边嘟囔，一边扭过头。 小脚丫轻轻拍打，划过水面。 小丫头撅着嘴，眼泪顺着脸颊，流到嘴唇。一颗一颗落进湖中。 滴答滴答。 风抚垂柳，大爱无洲。无此一洲。 梦回洲歌情挽尽，风霜涂涂增旧伤。愁忧良人身危艰，前景天命换宿命。 丫头的心碎了。 “没有没有。小花，相信哥哥，哥哥没有不要你。真的。” 苏辰急了。见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曲解了自己话语。 顿时满头大汗。 安慰解释，耐心温柔说道“你想啊。他们让我们去北域见魔族，那肯定会有强者陪同，守护的。对不对？” “爹爹跟爷爷都是强者。可还是被他们打伤了。”龙花花扭过头，忧心说道。 见小丫头还不放心。苏辰说道“那万一白云山的强者比你爹爹跟爷爷都还要强呢。那我们不就安全，没事了。对不对？” “万一没有呢，这其中没有绝对。不行，我不要你去。哥哥……不去，好不好？危险。” 龙花花回头。盯着不太大的湖面说道。 晚霞映照在她胖胖，白白的小脸上，更显粉嫩。红润。 “小花。哥哥想要变强。虽然不知道要强到什么地步，何种境界。但，我不想一次次的失望。疼痛。再尝到，体会失去的滋味。至少……让我好好保护你。” 苏辰站立起身，望着霞光飞舞，流动漫天。 并没有告诉这丫头太多，以免这傻丫头又为自己担忧，难过。 龙花花闻言鼻尖微酸。哥……你好傻。变强的理由也好单一，好让人……温暖。也害怕。 怕失去……或再也见不到你。 “哥。既然你想变强。那你去吧！我会等你回来。不过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龙花花扭头。抬头，侧脸望着苏辰。 “好。” 苏辰点头，两道稚气未脱的目光交织。 无关情爱。只是兄长与妹妹一般。 再者，在二人这般年岁。何来懵懂情愫？ 只有信任。 不大一会儿，龙花花便抱着了个瓷瓶回来。 足有十三寸大小。 观她整张脸色。都憔悴，虚弱了不少。 再没有了先前以往那般红润有光。粉红里透着生机。 “小花，你这是怎么了？怎么……” 苏辰见此，连忙急切追问。这丫头怎么整个人都变了！ 仅短短片刻的功夫，她体内的生机至少不见了四成！ 龙花花努力笑着，打断开口说道“哥。我没事。就是刚才走的太急，一不小心摔了一跤。” 苏辰眉目紧皱，心中更加疑惑了。她衣裳尚且干净，无一处脏污。 小脸一板，开口问道“小花。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龙花花把手里的白色瓷瓶递了过去。虽已无精打采，却努力撑笑道“没，没有。哥，我怎么会瞒着你呢。这是在临凤里姐姐们给我的灵药，我存下的。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哥，你有时间把它喝下吧。估计再差，再不济也可以强身健体吧。” 苏辰暗自一叹，这傻姑娘。他温柔的摸了摸龙花花头。 有些难受的说道“笨。我怎么能要呢？你自己留着。乖乖的，听话。等哥哥回来了给你带糖葫芦。” 说罢，苏辰毅然决然转身。 刚准备离开，衣裳却被一只小手攥住。 “哥。要是你不把这灵药拿走，我不让你走。” 龙花花左手死死拉住苏辰衣裳。右手则是抱着白色瓷瓶。 脸儿上全是坚定。毫不让步。 苏辰转身回望，那张虚弱发白。却又满是坚定不移的小脸。心底深处全是无奈，说道“好。我收下了。” “收下了也不许舍不得喝。你必须要喝！还有，不许浪费。一滴也不准。另外也不可以给别人喝。” 龙花花松开衣裳，双手抱着那白色大瓷瓶。递塞进到了苏辰怀里。 “好，好好好。保证不浪费，一滴也不剩。” 苏辰笑着说道。伸手擦了擦小丫头额前几颗汗水“小傻瓜！” “我不傻。哥，喝完了跟我说。”龙花花撅着嘴，不舍的说道。 苏辰闻言笑着说道“怎么？你还有存货呢？小笨丫头。” 龙花花头一歪。傲娇的说道“那是肯定的。” 苏辰被她这可爱模样给逗笑了。 “哟。我就这么随口一说，随便猜猜。还真有啊。” 龙花花不耐烦的推着苏辰。 一边推一边说“哎呀。哥，快走吧！去晚了小心咱们真无家可归。到时候真被山主大人给逐出山门。 去吧去吧，去踏上您的征程，强者大路。放心吧，你妹妹我会好好照顾好自己的。” 苏辰被她这反常举动弄得不知所措。 “哎？好，好。我踏上我的强者大路。你好好的照顾自己。” 苏辰直摇头，抱着白色大瓷瓶举高过头顶。 “小花，我走了！” 相隔十来米，苏辰大声喊道。 “哥。你也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死。我等你回来。” 龙花花小手并拢，放到嘴边。大声说道。 只是声音却是很小。 “好！在白云乖乖的等我。” 苏辰坚定转身离开。 “奇怪，这丫头声音怎么这么小？还有，她也没有储物戒指啊。她平时东西都是放哪儿？” …… 龙花花望着远远消失的苏辰。心一松，整个人直接晕倒了在草地上。 柳枝垂入湖水，无一枝黄。 四周百米碧绿慢慢变得枯黄，渐渐的蔓延至了千米。 一切植物的生机皆被吸取，逐渐枯萎。 然而一切并未停止…… “嗯？！” 陈道玄惊咦出声。直接消失的原地。 另一处，升龙道场。整个道场先是轻颤，而后开始剧烈晃动起来。 下一瞬，一颗硕大的龙头从宽阔的升龙道场中心处探了出来。 “族息……不。是比我还要久远的气息！” 第120章 慧眼识猪 “大哥。咱们这是要拼命了啊！北域……魔族啊！要是遇见七八境的，那咱们不得全军覆没？” 郑天青叨叨个不停，自从一路而来从未停歇。 冉星河面无表情，目光直勾盯着玉白大台之上老者。 忍……反正我都已经忍了一路了，也不差这一会儿。千万不能被这货破了功。 “大哥？大哥？你为什么不说话啊？你说小师叔他会不会是走丢了，都快一个时辰了，都还没来。” 郑天青望着已临近崩溃边缘的冉星河。依然还在不停的追问，疯狂作死。 冉星河不地停在人群中找寻不成器老哥的气息，根本就不搭理这厮。 “气息太多，太过杂乱。怕是至少有着三千道，根本找不到。不得不说……白云山真的好强。一致求精。最弱的怕是到灵轮都要有四五十米之距。” 冉星河惊讶到喃喃自语，也不知道自己老哥灵台究竟达到何种境地。 有没有突破九十之距。所感悟，观想出的神灵又是何种级别存在。 “三千个？大哥，你疯了，肯定是疯了！哪个会经受得住三千个美女的摧残。”郑天青在嘈杂的议论声中惊呼出声。 二者驴头不对马嘴。 “大哥。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郑天青先是盯望若有所思的冉星河。后一脸沮丧，表情难受，内心痛苦的问道。 冉星河差点被他这句话把隔夜饭都给整吐。 “臭小子！别乱认亲戚。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冉星河望着周围数十道奇异古怪目光，表情。一副我不认识这人模样。 脚步不由自主的朝后移了好几步。 “这俩人是不是……有那个那个啊？” “是啊是啊。这两货一看就是有奸情！” “嗯嗯！哪怕是没奸情。想来那层关系也绝非一般！” 众人纷纷窃窃私语。议论不休。 奸情？那层关系？什么关系啊，大哥你不知道能不能不要乱说啊！ 我跟他清清白白的啊！我才十二啊！ 冉星河气得俊秀脸庞一阵抽搐，心里面不断暗自骂骂咧咧。 要是我看你丫不是造骨，我踏马直接上手。非得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奸情，还有什么叫那层关系！ “咳咳……各位师侄，你们误会了。我们真的不认识。” 冉星河左瞅瞅，右瞟瞟。慌张说道。 是真怕自己名声臭了白云之中。 郑天青呆木原地，手足无措。 “大哥……你。是真的不爱我了……曾经。遥想曾经，你连祖传功法都舍得给我！毫无保留，毫不吝啬。现在……竟然会因为他们一点点误会，竟然会选择抛弃我。我难道还比不上他们那么一星半点的误会吗？” 郑天青表情委屈无比。像极了隔壁村中被无情抛弃的小媳妇。 “师侄？喂，你谁啊？动不叫我们师侄。信不信哥抽你？” “对。今天你要是不先说出个合理的解释，进北之前。我不介意先揍你一顿。” “哼！哪来的乳臭未干毛小子。想占我们便宜？你要是不讲清楚，待到进了北域。我带你去恶鬼谷玩玩。” “我白云清字一列，无不壮怀。惨烈。岂容你幸得入门便提及辱之？一上来就想做我玄字上千人师叔？” 众人纷纷聚拢，把冉星河团团围住。 甚者有数位皆已经开始抽刀拔剑，长枪横指。 冉星河瞬间汗如雨下。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郑天青。根本就捉摸不透半丝气息！估计随便拎出一个，那都是可只手吊打自己的存在。 完了，玩大了！ “等等……他真的是你们小师叔。只不过是陈山主他暂且还没有收入门下。” 突然，一道熟悉。令他只觉幸福的一道声音响起。 上百道目光寻着发出声音之地望去，只见一个背着四尺黑色长刀。 身着黑袍的……小娃娃。 只因为他还没长高。他那还没长开的身体，跟一众至少十一、二岁的。或十七、八岁青年少女相比，着实矮小了不少。 冉星河瞬间大喜过望，穿过三人。一把把苏辰狠狠拥入怀中“哎哟我的妈，苏辰。你可来的真是时候！” 而后冉星河手一指众人。另一手横指，扫遍众人。 一改之前担忧，退怯。表情嚣张，挑眉大声说道“喽，瞧瞧。瞧见没！全都给我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好好瞅瞅！江武副山主门徒，苏辰！” 说完。他手再一指自己，再次介绍道“我。冉星河，他苏辰未过门的好师兄。字清。同样，也是你们未来的的小师叔，全都知道了吗？记住了没？” 上百人面面相觑。眉目之间略有思索，然而更多的是茫然。 苏辰？江老副山主并没有说过啊。连提都没提及过。 “怎么现在知道错了？我告诉你们，现在知道错了也没用！哼。你们小师叔我可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原谅你们！” 冉星河语气坚定，有力说出。 后又一挑眉，嬉皮笑脸的说道“当然，要是你们每人都愿意拿出一百上品灵石。来孝敬孝敬我这长辈。还没过门的小师叔。那我也就既往不咎了！要是有极品，那就更好了。哎嘿嘿嘿。” 终于，冉星河满怀期待的一口气说完。 止不住的灿烂一笑，露出少了几颗牙齿的笑容。 “哈哈哈哈……好家伙。骗人骗到我白云来了。苏辰？听都没听过。” “哎哟我去。这家伙明明少了三颗牙齿，气焰还敢那么嚣张？” “就是。估计也是被其他师兄或师弟给揍没的！” “哼。那还等什么，我可等不了了！上，揍他丫的！再给他揍掉三颗。送他个六六大顺。” 那人说完，长剑回鞘。狞笑着朝冉星河走去。 冉星河被吓得脸色惨白。艰难咽下口水。 上百三境之上主修刀剑一道修士。还有不清楚的其它之道，甚至是四境，五境存在。 这一顿要真是挨上了，比之周魔头上一顿不知道将要惨多少！ “哎……我可先告诉你啊！他可真是你们名正言顺的小师叔！你们可千万千万不要冲动。” 冉星河已没有了刚才坚定不移的语气。嚣张气焰。 声音之中透露出后悔，悔恨。 好好的，我犯什么贱呐！ “嚯。都这般境地了，竟是还不知悔改。小子，一口一口的小师叔。那清字信物你们可有？” 闻言冉星河如梦初醒，仿佛抓到了救命草。 “小辰！快，拿出你的证据。让这群慧眼不识珠的笨蛋师侄好好看看你的清字信物！” 他急切，兴奋大吼。用力抓住苏辰双肩，大手因为情绪激动而不停颤抖。 那位师侄皱着眉头，心里一时之间惊疑不定。 有些捉摸不透两人。那模样假戏真做却也不像啊，莫非……二人言非虚假？ “那个，星河哥……我没有。江老他一直并没有给我什么信物啊。” 冉星河听后双手再也支撑不住，无力滑落苏辰肩头。一副生无可恋模样。 说完，苏辰的脚不听话的往后移退。 兄弟，你退半步的样子是认真的吗？不，已经是十几步！伤人……好伤人。 太伤人了！ 冉星河突然灵光一闪！手一指郑天青。 惊喜，兴奋大吼而出“对了！我认识他！他，你们认识吧？” 所有目光哗的一下，顺着冉星河手所指方向，齐刷刷望朝郑天青而去。 一人疑惑开口询问道“嗯？小青，他说他认得你。你认识他吗？” 郑天青忍痛摇头“不。师兄，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先前是他胡搅蛮缠，想非礼我。” “什么？！竟然千方百计的想摧残我可爱的小师弟！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牲！”那人一脸宠溺的愤怒不止，手一指冉星河，大吼骂道。 “你们看。我就说他那个那个吧！我没说错吧？” 冉星河陷入绝望，看着不断围拢的百人。小青啊……大哥爱死你了！ 你可真是我的好小弟。 郑天青啊郑天青，小爷千算万算，百般算计。实在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掉进你的算计！ 自古英雄不问出路，套路不按岁数。计谋不是归处。唉。 第121章 入北 “哎哟……大哥。别打了，别打了！错了，我错了！真知道错了。” 在一顿拳打脚踢之中，冉星河痛呼出声。苦苦哀求。 上百人，整整上百人围殴一名年未过十二的少年。 究竟是什么原因？是人性的泯灭，还是人性的扭曲？ 又或是道德的沦丧？ “那儿还有个小的。别让他跑了！” 一名约莫十六、七岁少年出声喊道。 “哼。同犯，想跑？往哪跑？” 那人极为随意的一把揪住苏辰后衣领口。然后一把将苏辰提了起来。 苏辰在他手中拼命挣扎，大喊“大叔。我也不认识他。真不认识。” 大汉模样的青年先是一愣。后又开口惊声大骂“什么大叔！小爷我刚满十八岁！才刚满十八岁！” 十八？九尺之躯。这家伙长得不止有些许潦草，还有些着急了。 苏辰跟他直勾勾对望。一道目光充满了不可置信，不可思议。另一道则是布满了血丝，怒目圆瞪。 “啊哈哈……那你可长得真快啊。大叔。” 苏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 九尺十八岁青年再次被说中痛处，一把狠狠把苏辰朝正激烈混战人群丢了出去。 “师伯说的对。十八不好……下次我直接说三十八！” 还没落地，在半空一瞬。苏辰都先挨上了两拳。 落地后更是惨不忍睹，无数拳头，大脚狠朝胸前，腿，手臂而来。 当然，更剧烈的还是屁股。 苏辰直捂头，一声不吭。默默承受因为冉星河而起，师侄们的热情。 另一旁，数米外的冉星河一边挨揍，一边叨叨个不停。 这令白云众人更显热情横溢，皆不由自主的没收住力道。 连不明所以的其他人都混进队伍踹了两脚。在听明原由后更是又多使出了三分力。 “哎哟……” 过了好一会儿，众人才堪堪停手。冉星河此刻则是躺在地上，哀嚎连连。只感觉全身都快散架一般。 苏辰略微好上些许。一是众人看他年纪尚小，不忍。二是挨上这么多毒打居然一声不吭。不求饶，不哼唧。 在这个年纪，很难得。因此都手下留情，收了不少力。 “这就是江武说的那小子吧？大因果。看不清，当真看不清。心性良佳，尚可。” 白玉台上老者不由一阵苦笑。 台下发生的一切自然全在他眼中。为何不管？为何要管？ 一切自然寻法，法自由心。昔日吵闹，打闹。或许在一朝，再一朝。会独有另一番品味。 曾经，我也是这般走过。只不过得太急，现在转身回望。本不该孤独，甚至是孤寂的岁月。又有几人，几友？几亲朋知己尚在？ 唉。年纪大了，徒增感伤。不想也罢。不提……也罢。 “苏辰。你没事吧？” 冉星河大躺地上问道。 苏辰撑地缓缓站起，捡起长刀。扶起他灿烂一笑道“我没事。星河哥，你……牙又少了。” 冉星河愣住。这小子，心思可真单纯。本以为他还会因此而怪自己呢，没想到竟然不生气，也不动怒。 心中不免暗生了些愧疚，自责。 “苏辰，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害得你陪我挨揍。” 他已经很久都没说过这三个字了。一时间声音，身体竟有些颤抖。 别过去的脸庞发烫，微红。 苏辰笑了笑，不在意道“说什么呢，星河哥。其实我刚才说了我不认识你，他们也没放过我。” 冉星河苦笑。伸手拍去苏辰黑衣上大鞋印，尘土。 “郑天青，你个狗玩意儿。给小爷我等着，早晚得好好收拾你。” 他一边拍一边骂骂咧咧。 苏辰哭笑不得，都同住一个屋檐下好几天了。这两人还是没改过来。时好时而不好，总爱一个算计一个。 真是不知道是因为些什么。 任冉星河目光寻找。放眼望去，哪儿还有他半点身影。郑天青早已不知所踪。 半点气息都不敢再用了，真的很痛。要是再来上这么一顿，那估计就真得要躺在床上了。 “静声。” 老者目视身前之下白云一众。轻轻喊出，却响彻天地间。 随着安静下来，他满意一笑。 再次开口“诸位白云新血们。魔，乃人族，万族之患。他们已存在了不知多少岁月。从何而来，从何而起，而生。已无从追溯。可，你们知道他们为什么而存在吗？” 等他说完后，台下瞬间如巨石投入静水平面。议论，回答不声断。 “我听父亲说过！他们的存在完全是为了吃光，杀尽世间生灵。” “不。不对。他们是恶的化身，只是知道杀戮而生存。存在！” …… 听着千道议论，回答。这些都是对的答案。 老者欣慰的笑了。 他一开口，嘈杂的声音又安静了下来。 “诸位。人有生死寿尽，花草终枯有时。白云，你们的师叔，师伯。师爷，更老的一辈。皆战至终端，无退半分。 带着你们的猜测，怀疑。或是不相信。大胆的踏入虚空通道吧！此处连接北域，新火城。 此次，生死不护。拥护，真正的天才从不需要！浴血，千百生死。才是强者的归宿。无关修为强弱。疗伤之丹，灵药，不断！” 老者说完，一道巨大通道打开。 宽达百米，其内黑得望不见一物。 “嚯……看来这次玩真的啊。疗伤药不断，断手断脚的不怕了！” “话虽然是这般说，但还是要小心些。一来是为我白云省下些资源，二来是……小心些。要是真死了，哪怕用真灵宝药也没得救。” “嗯。师兄。我知道，这十年我白云内忧外患。内忧绝顶强横存在的老山主失踪，下落不明。外愁中洲各大势力虎视眈眈，妄图吞并我们。我心中知晓。” “嗯。走吧！” 众人纷纷转身，朝黑色传送通道进入。 一个紧接一个的少年，少女们在暮色下消失。 红云染透了半边天际，像是宣泄心中愤恨，怒怨。 此程注定不安，多荡。 老者轻皱眉头，盯着缓缓消失的三千七百八十二人。 师兄啊……我这残魂有些累了。你何时归故里？ 好想你蕴剑洒葫芦里的剑三思。还有，就是……好想知道那一战。你究竟死了没，不过你那么强。应该死不了吧…… 堂堂天下剑道前三，列居其二。除了当年那姓段的小子，世间恐再无一人压你半点。 再不济也要跟我一样，留个残魂吧。 “星河哥，走了。你从一开始目光就没停止过四处张望，是在找什么吗？” 苏辰望着还在东张西望的冉星河，开口提醒喊道。 冉星河不甘的在黑洞前望了下，抬起右脚踏了进去。 “没什么。……就随便看看，看看有没有美女而已。走吧！” “呃……我还以为你是在找郑天青呢。” 苏辰摇头，走了进去。消失在一片黑色当中。 直到最后一瞬，冉星河依旧不舍抬头回望。 “老哥……你来了吗？如果你此时不在白云。那该多好。不用听调，那也就可能，不用死了……” 他的身影慢慢被黑色淹没，回望中仅剩的半张脸全是担忧。 “臭小子。才一年不见，还学会跟你哥我玩煽情了。草，下雨了都。” 冉星宇抬头望着并没有一颗雨滴的云霞天际。轻叹擦去眼角水痕。 傻小子。那会儿没白疼你，饿了三天，那半张饼全给你吃了。 那个时候，下着大雪。咱俩身上的棉袄子破破烂烂的。你穿三件。我瞒着你，偷偷塞了树叶进去。一件跟穿四件似的。 你还哭爹喊娘的，嚷嚷着让我再分你一件…… 星河。那个时候啊，好冷啊。对吧？ 第122章 打的就是白云! 新火城内，随着空间通道关闭。三千七百八十二人站立在茫茫大街上。 人来人往，白云一众议论，好奇。欣喜，紧张，忐忑。 不停打量四周。 大街中，新火城里的人们也是窃窃私语。 “唉。又来了一个新势力。” “是啊。不知道城主大人他管不管得住，管不管得过来。” “我觉得哪怕是城主大人管不了。那还不是有老城主他在吗？区区四域一洲的新生后辈。再强，又能强到哪儿去？” “呵，他们虽然都不过是群三四境。五境的小家伙。可要真弄出什么幺蛾子，打了起来。或玩些什么咱们不懂的明堂……呵呵。每一个，入我新火的年轻人们。哪一个不是身负绝强背景，来至大宗，强国，五府，圣地！甚至是亘古势力传人。保不齐有人从中作梗呐。搞不懂。真是搞不懂。为何……老城主要废除旧法，迎四域一洲。” “你要是弄懂了，那这个城主之位估计得要让人了！哎，我想了一下。应该是有什么大计施展。或者说是为了凝聚我族散落之力。” …… 白云众人不知接下来该往哪里走，往何处去。 皆是在原地一动不动，一个个愣愣的杵在那。 来的时候那老头也没说过啊！该住何处，落何居所。 好在大街非常宽阔，一眼望不尽两头。否则真被他们堵住了来去之路。 “白云管事，或带领人何在？” 在众人茫然无措之际，一道浑厚的中年声音响起。 等了数息，并没有人站出回答。 那中年男人略显意外。这次，白云山竟然又想……白吃，白拿。 唉。都不容易啊，老豋。你能不能悠着点儿。别逮住一只羊往死里整啊！我新火城也不是取之不尽，并非用之不竭啊。 数十万人不吃喝，不修炼呐！ 帝觉歌内心深处嘶吼。痛心疾首蹙额。 “咦？咱们没人带吗？先前那老头呢？” 冉星河惊讶问道。 “他不是老头。他是白云二老之一。我们师爷爷的师伯。” 那人不爽的看着冉星河。仿佛他再多说一句，根本不介意再打他一顿。 冉星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位师兄，我刚入白云山。不知道那位是咱们师爷的师伯。对不住啊。” 后在内心狂想。好小子，开头就属你丫的打得最凶，最狠！最舒服。 全都给小爷等着。我全都记住了！我用不了多久，一定可以，会一一揍回来的！ 那人满意的点点头。孺子可教。再不改改，小心出门被别人打死。 他们能有我们这么仁慈。这般体贴入微的关怀吗？ 苏辰使劲憋住笑。脸色涨得通红。 “苏辰。你是不是肚子痛？哎哟，我也是突然肚子好痛。肯定是昨晚上跟郑天青那小子把肚给吃坏了！” 冉星河躬身捂着肚子，叫哭连连。这二货，让他别放那不认识的毒菇，他偏偏不听。一心要放，还他娘的一个劲儿往死里加！ 说什么我吃过几十次了，放心吧！放你个臭屁！怪不得那死小子一口没吃。 哎哟……完蛋了。要真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一泄千里。那我往后余生如何维持小爷的一世英名？ 苏辰盯望捂着肚子的冉星河，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星河哥，我肚子不痛。只是突然间想到了些好玩的事。之前我也吃那些毒菇拉过好多次！看你这模样，应该是吃了一种红伞，白杆的蘑菇。” 冉星河直捂着发痛，发胀。咕噜咕噜的肚子。身体不停地颤抖，已然徘徊在崩溃边缘。 根本没听清，也没用脑袋去想苏辰究竟在说什么。 帝觉歌胡子拉碴的出现在长街之中。一身破破烂烂衣袍格外扎眼。拉风。 裤腿上挂着几片随风飘飘摇摇的布条，腿毛很浓密。真男人！ “呃……城主。你这是去偷人家媳妇儿，被打了吗？” “我看不见得。至少不至于被打这么惨。而且咱们城主什么存在？档次。又岂会缺了凡俗美色？” “不一定。我看城主八成是真饿了。” …… “尔等休要胡言乱语。在场的都是年轻后辈。”帝觉歌无奈的叹息，摇头。自己平时还是太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了些。 该死的修罗王！实力竟然又强了这么多。这一架，打亏了！ 我纯粹一面的挨揍。他竟不知羞耻的还叫帮手，真以为自己可以把我留住？哼。痴心妄想。 不过这次，糗大了。真不该火急火燎的。至少……换身衣裳。 “你们随我来。” 帝觉歌抬脚，扭头喊道。 定睛一看下！入目少女那熟悉的面容，不由令他一整颗心瞬间紧张无比，竟然是她。姬家的后辈。 完了！这副模样被她看了去。也不晓得她会不会告诉她小姑姑。天啊，我这刚开花的春天。才刚开始发芽的小树苗啊！ 就要枯萎了。 姬芊芊捂着嘴巴窃笑，瞧帝叔叔这副模样。肯定又是去对抗魔族了吧，浑身上下都破破烂烂的。 小姑姑说的没错，他还真是成天只知道打架，打架。看来帝叔叔从小只会打架是真的。 就这般，三千余人全都浩浩荡荡跟在他身后。 走过长街，七拐八拐。终于到了一处宽大的方正场地。 一排排一眼望不到边的房屋，极为整齐排列。 “此地名为故源。日后那儿自东五里。四千房，属于你们白云归属。有故，必源不断。尔等思量。勿易轻忘。” 说完。一手指着几近并拢百座房屋的帝觉歌，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再多待一刻，老脸就真没了！ “苏辰，我忍不住了！你随后来。我先找个地方解决一下肚子！” 冉星河沉声低吼，快步跑出人群。只是那样子有些滑稽，一手捂肚，一手护菊。以防黄龙出海。 “星河哥……你跑错了！那儿不是咱们的住处！你不能去那里拉。” 苏辰着急的急切大喊。 片刻之间，周围目光无不纷纷齐聚冉星河身上。目瞪口呆望着慌张失措，表情扭曲的。 捂着前后，姿势怪异的冉星河。 见此场景。苏辰顿时如同犯了错的孩子，双手死死捂着小嘴。 “我不是故意的，星河哥。” 哎哟我的小祖宗。亲弟弟哎！你……真的是嫌我这一路而来还不够丢人吗？ 屁才放了一个，都不敢放了！ 你知道，理解我的痛苦。这一路而来，七拐八绕的忍受，坚持吗！ 不好……要失身！黄龙将要失守。 身体仅仅僵住片刻的冉星河不管不顾，不理会一众嫌弃的目光。埋头狂奔而起！ 可突然，只跑出数米的他便撞到了什么东西。 一位青年捂着胸口，不停揉搓。 骂道“喂！这么急，你急着投胎啊？混蛋！” 闻言，冉星河抬脸。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这位师兄。人有三急，我太急了。没看清。” 青年听见此话，瞬间来了兴趣。邪魅一笑，说道“嘶。三急？嘿。是哪三急来着……我竟然忘了！这位小师弟，你能不能告诉告诉我？” “内急，心急，性急。师兄。” 冉星河欲哭无泪，苦不堪言说道。 青年笑了笑，又反问道“那这位小师弟，请问。你是属于哪一急啊？” 冉星河瞬间明了，眼前这货纯粹不是什么好鸟。根本就是一直在拖延，打趣自己。一心，成心不让自己急！ 顷刻大怒，脱口而出“我急你个王八羔子！你丫的抓紧给小爷我让道。小爷白云山的！” 青年闻言仰天大笑。 “白云山……白云山了不起啊，白云山。老子打的就是白云山！” 第123章 答应他 “兄弟们，白云山欺负人了。他们撞了人不道歉，还说我们雷霄宗上上下下的，全都是懦夫。另外，他还说了。中洲的其他势力都是缩头乌龟王八蛋，你们全是小王八蛋。” 青年扯开嗓子大喊。这道声音，只怕是传出了方原两三里。 “什么？白云山竟然这么嚣张？” “哼。真以为自己成天了不是。全是一山的野猴子罢了！” “口出狂言。白云山找死！” “啊呸！在中洲横就算了。现在都敢来咱们北域横了？走，揍他丫的白云。教教他们出门老老实实做人！” “哼。敢欺我雷宵。诸位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上，揍他们！” …… 咯噔，完嘞。冉星河内心轻颤，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三息，地面剧烈抖动了起来。 三千余人皆是抬眸一眨不眨，震惊的望着四面八方，乌压压急朝自己而来的人群。瞬间只觉头痛不已。 数不清，根本数不清！一眼看去，前后，无论左右。至少每处都各自有着不下万数人。 冉星河被这阵仗吓得嘴唇颤抖。 轻声，惊讶的说道“这位英俊潇洒，帅气逼人的师兄……我只想个拉屎而已。不至于……吧？” 青年邪笑。 现在才知道我英俊潇洒，帅气逼人？晚了，小子。真正的好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乱吧，越乱越好！哈哈哈哈哈…… “上。围住他们！” “好！一个都不许放过。” 十息不到，三千七百八十二人便被团团围住。 “哟？这儿怎么还有个小屁孩，大家来看看呐。看这模样，应该还没断奶吧？哈哈哈哈。” 一道十分令人讨厌的声音响起。苏辰皱了皱眉，看着那二十左右年纪的青年。回击说道“要你才吃奶！你才没断奶！我七岁了！不对，马上八岁！快八岁了。” 青年愣了愣。下一刻直接哈哈大笑起来。“哟。你这小东西，连骂人都不会。这般文雅吗？竟有些不像那群野猴子。” 其余势力的人都被苏辰这番话逗得笑出了声。这背刀的黑小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哈哈哈。这小东西傻呆呆的，还挺可爱。无畏无惧的。也不怕得罪了陈霆。” “可爱？奶凶奶凶的。黑黑的，看不出来。” “那白云山怕不是没人了吧？连个七八岁的孩子都舍得叫出来。哈哈哈。” “我看是。在场的何人低于十一二岁？就他最小。” 苏辰背着长刀，不理会他们的取笑。抬头，依旧皱着眉头。目光略有些生气，愤怒。望着眼前缓缓走近的青年。沉默不语。 “哟。小东西，还挺傲的。知道我是谁吗？” 等到走近了些。陈霆戏谑而笑，调侃的轻声说道。 那嘴角挂着的笑意，自信而又邪异。 苏辰紧张的抽出身后寂夜，横刀在前，指着他说道“我管你是谁。与我无关。总之不能欺我白云！” 白云三千余人听了不禁心中暖暖的。这小家伙……这份举动，言词。真是令人意外。 陈霆听后，忽地大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欺你白云？怎么。小东西。你能代表整座白云山吗？” 苏辰脚下踏出一步。后坚定的开口，脸上没有半点退缩之色。 “现在自然是能！当然可以。因为在他们之中，我辈分最大。古，玉，清，玄。他们全都是字玄，他们都得管我叫小师叔。” 陈霆先是一愣。后笑得更加大声。 当然，人群之中嘲笑，忍俊不禁的声音不断。如浪似海。 “什么？这么个小不点竟然是一群几十，甚至上百岁人的小师叔？没搞错吧？为什么我没有听到半点消息，风声。” “哈哈。假的，肯定是假的！据我所知，白云一脉。现存的古，玉，清，玄。清字一辈，绝对不超双十之数。而且，最弱的都早已封王！哪可能会有这么小的存在？才七岁。看他模样，入没入了境都还是个问题。” 陈霆目光随意扫视了一圈。望了望苏辰直摇头。 “小东西。小小年纪可不兴骗人哦！喂。你们白云的人，不管管这小孩吗？不管……那我可打他屁股了哦！” “我白云的事我们自然会管。不劳你费心了。要打，那就打。我白云无可畏惧。若是不打，那就别影响我们休息。明天，估计有场硬战。” 一位年纪与他相仿的青年慢慢走出，双手扣拢抱在脖子后面。咧嘴一笑，说道。 陈霆单挑眉毛，表情很是轻松的说道“哟。小子，才一年不见。依旧还是那么狂啊。” 陆书阳咂巴咂巴嘴。咬了下嘴皮。撅着嘴，来了句“是一年零一天。” 呃……陈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丫的，千万别恶心我。我受不了。” 陆书阳望着假装呕吐，恶心的陈霆。眨巴眨巴了眼睛，摸着下巴说道“嘿。两年前的今天。哦不是。两年前的昨天，你丫可不是一口一个的宝贝吗？怎么了。宝贝今天在。你怎么突然……开始凶我了。” 陈霆懵了。在场的众人都懵了。 这位白云的第一人，怕不是有病。太久没出门，脑袋坏掉了？ 陆书阳把呆呆的苏辰往身后拉了拉。后一把脱下身上衣袍，露出了那锁骨之上，两颗极为对称的黑痣。 在场所有的女子，少女们。大多都纷纷捂起了眼。当然，也有少数光明正大的盯着观望，欣赏。 更多的是偷偷，悄摸摸地透过指缝。细细品味，观察。 不得不说……这家伙皮肤真白。细皮嫩肉的。 “看！陈霆。这是什么。” 陆书阳再次咧着嘴大笑。笑得极为开心，灿烂。 陈霆的整个瞳孔猛然一缩。再没了之前的云淡风轻。 他满是不可置信，抬手指着不过数米之距的陆书阳。 手不断颤抖，哆嗦着。声音也是。 “不。这……不可能。你怎么会有那两颗黑痣！” 陈霆整张脸的表情震撼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连忙否定，否认掉心中想法。 他哭着大声质问“陆书阳！说。为什么你会有那两颗痣！你把她怎么了？要是萍儿有半点委屈，差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众人被两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之间空气安静了下来。 静，十分的静。 陆书阳不紧不慢，双手缓缓把扎起的头发放了下来。 接着随意的甩了甩一头乌发。 黑发遮住了半张脸，他喉咙轻颤。说道“心心相念。既已念念不忘，何必足步不前。陈郎，近来可好？” 白云众人之中瞬间炸开了锅。 “这……莫非我陆师兄是陆师姐？！” “啊！天呐。五年，整整五年啊。直到今天，我才发现。陆书阳师弟居然是个女人！” “五年？我整整十一年呐！一起吃喝拉撒睡的。我究竟是错过了什么！” 陈霆瞪大了眼睛。这……这声音。没错！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是她！ 原来陆书阳是萍儿……她女扮男装。是我一直喜欢的那个女子！ 想通了的陈霆望着陆书阳，欣喜，兴奋。含情脉脉说道“萍儿。我好想你，这些年。你不知道，自那日夜雨朦朦一别。我日思夜想，不能自已。除去你，这世间。我眼中……再无一物。我承认，我喜欢上你了。” “答应他！”人群中突然出现了这么一句。 后来越来越多的声音开始起哄。 连白云大多人居然也跟着喊了起来。 “答应他。答应他……” 陆书阳转过身，白了众人一眼。说道“我是男人！纯纯的男人！要答应，你们自己去！” 充满了男人味的声音响起。陈霆整个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都不好了。 面色苍白如纸，思绪翻滚间一口逆血吐了出来。 这一次，真正想通了一切的他喃喃自语“毁我道心。青匆青春！陆书阳啊陆书阳。了不起。你真了不起啊。枉我三十年岁不到，见过了多少年轻俊杰，天纵奇才。他们个个……不如你。” 第124章 混战 “陆书阳！你知道一个人一生最重要的青春有多重要。多么难得。可贵，值得被珍惜吗？最重要的是……是那可是老子雷霄宗最后一珠半仙药了！你知道老子挨了多少顿毒打，多少痛苦吗？我爹他差点儿活劈了我！” 陈庭望着扭过头去的陆书阳，歇斯底里的大吼。眼睛当中布满了血丝。 表情狰狞。充满了悔恨，怨憎。屈辱。 “呃……真的吗？我也只是为了那株半仙药。真的没有半点玩弄你感情的意思。相信我。虽然我长得很好看，但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男的。真的。” 陆书阳缓缓拉起衣裳。望着临近崩溃，道心受损的陈霆。表情认真，严肃的说道。 陈霆抽出长剑。一通破口大骂“陆书阳。你个细皮嫩肉的小杂碎，男扮女装。哄骗我偷窃我宗仅存的半仙药，救你口中那子乌虚有，身患绝病的弟弟。我杀了你！此生不生撕了你。我道心不稳，注定一世念头不通！我要活剥了你！” 他拔剑而出，怒火攻心的冲杀向陆书阳。 “哎。现在的你，太弱了！” 陆书阳不要脸的说道。而后一身修为散开，六境初期！ “什，什么！六。六境了！他竟然破了第五境。跃入了六境！” “二十三岁。第六境……白云深藏的果然是独绝异常，恐怖的妖孽。” “你给我根半仙药。我破个七境给你看。你丫傻啊。人家男扮女装，骗了陈霆偷取自家老爹的半仙药！” “可是那种逆天存在的仙药，传闻吃了不都是立地飞升吗？” “你傻啊。仙之路早断绝了。飞个毛线！而且，你亲眼看着陆书阳一口气把半仙药吃完了吗？区区五境，一口吃掉半仙药。想死才会那么做！要真那般去做。估计神魂都找不到半点。” 陈霆见此无所畏惧，内心已然被仇恨蒙蔽。脸上全是坚定。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铛！铁戈之声响彻故源。大战四起！ 冉星河从小胡同之中神情舒畅，一脸舒服的。慢悠悠提着裤子，走了出来。 才刚刚走出，便被眼前的一幕场景惊呆了。 刀剑，长枪。各种兵刃，法器飞舞不停。火花四射。 道法，剑术，刀势横飞。 仅眨眼之间的功夫，就连阵法都出现了好几座！ “啊我嘞个去。真打上了？因为我一泡屎……就因为这？全他娘的都打上了！完了。我……我这不是成罪人了嘛！回去不得被打个半死？” 他捂着头。表情懊恼不已。 郑天青，要是因为这么一泡屎。我不得好过。那小爷我死也要拉上你！ 苏辰呆愣原地，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攻击自己。 “喂！小家伙。走开走开。别挡着我！刀剑无眼。小心我待会伤到你。” 说完。见苏辰扭过头，指着自己，一副呆愣愣模样。那人嫌弃的一把将苏辰揪起，狠狠甩了出去。 半空中的苏辰懵了！这……好歹我也是道俢二境呐！太瞧不起人了！ 等到落地稳住身形后。苏辰怒气冲冲的拖起手中长刀，朝那人狂奔了过去。 寂夜在坚硬地表之上划起串串火花！ 欺人太甚！以为这里我最小就这般欺负我。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 长刀锋面反转。苏辰猛朝此刻正已打得酣畅，把自己丢了出去的那人一刀背劈了下去！ 铛的一声。那人扭头，震惊的回望。盯着偷袭自己的凶手，苏辰这小家伙。 苏辰被这反弹之力震得手腕直发麻。紧握寂夜的手颤抖不止。 望着那略微有点熟悉的面孔。苏辰艰难开口“我……我手滑。不好意思啊，这位……大叔？” 那十八岁的青年笑了。后又脸一板，说道“手滑？小东西。你觉得我信吗？你说说你。我是为了你好才把你甩出去，你到反过来砍我。呵呵……你说。它为你的贴身兵刃，你一个手滑了。我是信，还是不信？” 苏辰一听瞬间脸红的到了脖子下面。 嗑嗑巴巴的说道“刚才有人推了我一把。其实我原来是想来帮你的。结果……结果砍错了。” 得。跟冉星河待一块久了，人也学会说谎了。 “帮我？你用全力了吧？震得我后背直发麻！估计连吃奶的劲都用上了吧！” 苏辰一听，又一个说自己吃奶的！心底略微生气。索性不装了。很干脆的说道“对！我就是来砍你的。怎么了！” “呵呵。小家伙。那我陪你玩玩！” 紧接着两人过了十几招。九尺之高的身躯，压着不过四尺高的苏辰一面倒。苏辰几近毫无喘息的机会。 不一会儿。他又一把将气喘吁吁的苏辰揪起，提在了手中。 “小家伙，才年纪轻轻的就忙慌的破入造骨。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苏辰在他手中满是一脸的不服。不屈的说道“关你屁事！我喜欢！” 那人为之一愣。后表情无语，语重心长的说道“肯定是不关我的事喽。” 想了想，心里实在难受。又骂道“小屁孩。这里最差的都是半步灵轮之境。回白云玩泥巴去吧！” 待到骂完。朱潜单手一把把苏辰高举而起。 苏辰内心有种极为不好的预感。在朱潜大手中疯狂扭动，挣扎。用手中长刀狠拍了这家伙几下，开口问道“放开我。傻大个！你要干嘛！等等，你该不会是想……” “恭喜你，猜对了！”朱潜咧着嘴笑着说道。后高大的身子后倾，又扯开嗓子大喊了句“走你！” “你不是人……” 苏辰小小的身影在高空划过道高远弧线。远远的飞离了混乱，激烈。正热火朝天的战场。 朱潜内心，神情都极为满意。随意的拍了拍手。毫无人性的自语说了几句“嗯！还不错。看这模样，三五里地应该是有。造骨之境，足以护住五脏六腑。应该是死不掉！” 他内心不禁好奇。谁家的传人，哪宗。哪一位前辈之子啊，才七岁就敢让他破入造骨！怕不是连十万之关都没破！ 唉。废了，这娃！遇上这急功心切的爹娘。 …… 冉星河悄悄咪咪地穿梭在条条胡同之中。一边偷偷摸摸，一边提心吊胆！ 忽然！一道人影挡住了他的视线，前行逃跑之路。 冉星河惊慌失色抬头。陪笑着说道“这位大，大哥。麻烦您让让。你挡着我了。” 那人表情一正，问道“你是哪个势力的？” 闻言。冉星河忽然之间灵机一动，大声。傲气雄鹰的开口“你且竖起耳朵给我听好了！我乃雷宵宗，陈宗主在外的私生子！陈星河。” 说完，又不忘仔细的感受了一番。这一感受不要紧，他直接气得脸红脖子粗。 哎，我去！你一区区的半步灵轮境。你河爷我跟你叨叨个什么劲啊。 都是半步灵轮的存在。我何时惧过。怕过谁？直接动手不就完了！ “真的？”那人皱眉问道。 “哼！这肯定是真的！我对天发誓！”冉星河冷哼，傲气的说道。 “哼。原来是雷霄宗的小杂碎！而且还是陈赖皮的私生子。我剑宗打的就是你雷霄宗！” 那人听后气急败坏的指着冉星河破口大骂。 冉星河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嘿，他骂他的陈星河，关我冉星河屁事？ 这其中丝毫没有半点关系，好吧！ 偷偷自乐。冉星河刚想动手，结果眼前忽然之间又出现了一道人影！ 等等！这是真正的灵轮境！而且还是他娘的，剑俢！ 不过好在只有一个，应该问题不大。 “师兄。这儿发现一个雷霄宗的！我告诉你，而且他还是陈赖皮偷偷在外的私生子！连名字都叫陈星河！” 那少年对着那十七八岁模样的青年人说道。 青年一听雷霄宗三字，顿时双目直冒火光。 连忙取出了一枚传讯石。说道“发现雷霄宗陈大赖皮私生子。陈星河，速来。” 说完。他顷刻间一把狠狠握碎传讯石。 正欲动手的冉星河呆愣在原地。此时此刻。脑中只有一个字，跑！ 毫不犹豫，毫无保留！转身，扭头狂奔！ 一息不到，人便已经到了百米之外，胡同的另一头。 扭脸望着身后依旧不为所动的两人。他笑了，笑得格外的灿烂。开心。 小样，以为你河爷我傻吗？真会站在那里，等你们叫上人。然后狠揍我一顿？ 那两人同样笑了。虽然隔着百多米，冉星河却是看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两个二货…… 不一会儿。胡同里面便传出了一声声凄凄，痛苦。鬼哭狼嚎的求饶声。 “大哥……师兄。师弟们。我真的不是雷霄宗的！我敢对天发誓。我真的是白云山的。” 冉星河抱着先前那位半步灵轮境少年的脚。痛哭流涕的说道。 “哼！师兄们。千万别信他！他先前已经发过了！” 少年抬起头，表情全是不相信。望着几乎站满了百多米胡同的剑宗师兄们，大声的喊说道。 冉星河听得心里直发苦。满脸的绝望之色。他奶奶的鸡腿八宝鱼…… 下一刻，哀怨声又响彻了整条胡同。 “哎哟。哎哟哟……别。别打了啊！大哥们。我真是白云山的啊！真是白云山的……” “呸！白云个个两袖清风。不说儒雅有礼。但每个都如我剑宗，诚不欺人。才不会有你这种口舌不一，心乱不定的混蛋！今天不狠狠的打你这雷霄宗私生子一顿。实属难解我剑宗大恨！” 胡同内一人力抵，死扛上百，大战不止。 胡同外，更是混乱不堪。乌烟瘴气。满天道法，剑势，剑术。各种阵法横飞肆虐，横飞。 第125章 永记铁板烧鹅 “呃……城主。咱们真不管管吗？这群小家伙弄得整个故源乱七八糟的。而且我担忧各大宗，五府。甚至是圣地，亘古古族追问此事啊。” 说完。老头满脸的忧愁。 帝觉歌听后不在意的说道“无事。一切都有师傅顶着。而且这群小家伙都有掌握着分寸，到现在无一人死亡。他们明白。来这，究竟是为了什么。至少不是自相残杀。” 老头无奈的点了点头。看着一眼未从混乱战场移开过目光的帝觉歌。 或许，在所有的新仇旧恨之中。都不如一场大战来得酣畅吧！ 至少在年少。少年之时，所有人的心中，性格都是这般豪迈不羁吧！ 打吧，打吧。至少在即将面对明日的魔，邪物之后。你们大多可以一战免生事非，从中作梗同族生死。 此一战从黑暮打到天明。上万人才堪堪停手，都身负伤痕。无论男女。 上到几十上百年纪。下到十一二岁的少年少女。 当然，苏辰是睡到自然醒。朱潜这一甩，把他扔得太高了。 从迷迷糊糊中醒来，晃头晃脑的抓起长刀。苏辰顿时只觉胸口闷得发慌。 好似被什么堵住，狠压在了胸口。想呕，却又呕不出来。 难受的干脆重新躺回了地上。望着天空下的朵朵黑云压城，他猜测的喃喃自语“那傻大个究竟是什么实力。好强。该不会是第三境，灵轮境吧。想来也是……不然不可能轻而易举的甩飞我。在他手中，连那十几招都是处处在戏弄我。看来不破入造骨，真的无法对抗灵轮。可究竟是为什么已经达到焚血极致，始终破入不到造骨。” 苏辰提刀缓缓爬起，斜背在身后。朝昨夜大战之处慢慢走去。 可走着走着，突然猛的想到了一件大事。“新火城……答应胖叔的事还没做呢。” 苏辰停脚，立在原地。愣愣的不知方向。 如果我没记错，飞起来的时候，确确实实地望见了一座老拱桥。还略微有点熟悉，好像在朝南方向。 应该错不了！ 苏辰一路停停问问，走了七、八来里路。终于是到了肖毕华心愿未了的地方。 究竟。这一飞，到底是飞了多高啊。足足望见了七、八里外！ “胖叔……你在下面过得还好吗？会不会饿瘦了。毕竟我不在你的身边，你不会又不按时吃饭吧。” 老桥之上。苏辰望着桥下波光碧绿，眼睛有些发涩。 走到桥头，一跃而下。 再次看着熟悉的字迹，苏辰双眼一红。不禁落泪。慌忙的拉起衣裳袖口擦了擦。 只因耳边，脑中回响起那段长夜里的怄气话。 “胖叔。望野满黄……春满天，娇娇少女起翩翩。身沉血海苦悠悠，伴得佳人恨衣旧。浓浓爱恨展长愁，你浓我浓意无浓。百族空空荡无仇，当许世间第一红。” 等到念完。苏辰再次泣不成声的说道“我真的看不懂啊。还有，你说的故人究竟是谁？是男的女的，还是老人小孩。还有，你连姓氏。名字都没告诉我。不过你都这么老了，你的故人也不会是个小孩吧。” 就这般，苏辰几乎一步一问。背着长刀走过一条条胡同，长街。 进进出出了上百家门槛。当然，也有上百家没进去。只是站在门外问出了不是内心想要，渴望得的答案。 他便神情恍惚。失望，落魄地离去。再换上灿烂笑容，再寻到下一家去。问道“请问。您认识肖毕华吗？他长得很胖。也不是太胖。是一个胖胖的大叔。” 不觉已烈阳横空，照得人难受。不愧是有火之一字大城。光是这份温度便让常人望而却步。 苏辰再度回到老桥上，早已满头大汗。衣裳湿净，紧贴在身。 望着桂花树下的小茶馆，苏辰喉咙滚动。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 除了两张仅剩的小木桌。其余的五张已经坐满。 老客们大口的喝着凉茶。三五个还未饮完，便又快快续一盏。 笑声不止，畅谈甚欢。奇人怪事，屋中家常。 苏辰望着差不多快有着村前那古树大小的桂树，怔怔发呆。 木爷爷，水伯伯。林叔，村长……小辰好想你们。卜奶奶，那一拢地里的。那又大又甜，又辣的白萝卜。快熟了吧……如果村子还在。你们都还在的话。 现在可能也都还在古树下乘凉吧。 “小家伙。喝茶吗？要不要进来坐坐。” 忽然一道女子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正处于回忆中的苏辰。 苏辰回过神，望着不知不觉中已站在眼前。那异常美丽，正微笑着的女人。望着此时已没有半块灵石的储物戒，非常害羞的挠了挠头“不……不喝了！我不渴。” 内心暗想。我不在了，也不知道那丫头没有冰糖葫芦吃。会不会自己偷偷哭。 女子笑了笑。这小家伙嘴上说着不渴，目光却是一直，渴望地直勾勾盯着凉茶坛子。 “来。尝尝。这一碗不收你钱。好喝再喝些，之后再收。” 穿着黄衣的女子从茶坛中打起了一碗。端着那碗满满，都快溢出来了的凉茶。笑吟吟的望着苏辰，递了出去。 显然，她看出了此时苏辰的窘迫之境。 不收钱？苏辰一听顿时犹豫不决了！不过……这多不好意思啊。要真喝了，这不就是成了暗自的占人家店家的便宜了吗？ 咕嘟。艰难咽下一口极少极少的口水。 苏辰依旧摇头拒绝，一边摆手一边紧张开口“不了不了。谢谢你姐姐！我真的不渴。” 后又说道“请问姐姐。你认识一个叫做肖毕华的胖大叔吗？他胖……” 哐当。凉茶土碗应声落地，女子的手僵在半空！ 足足这般持续了三息之多。 “你……你说肖什么。” 女子声音颤抖，紧张。不可相信。质疑的问道。以再次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听恍惚了。 她脸上的表情，眼神迷离无措。陷入了回忆当中。却又期待，等待着苏辰开口。 “肖毕华……” 然而正低头捡着土碗碎片的苏辰，话都还没有说。 女子就情绪激动的紧紧抓住苏辰双手，问道“他还好吗？他有没有瘦一些。那家伙都这么胖了还天天吃，应该。肯定……估计想瘦也瘦不下来。” “哈哈。你都不知道，他最爱吃铁板烧鹅！而且还得是整只的，切成块的他都不吃。连瞧半眼，他都瞧不上！哪怕是半只的，他都不理会。他最喜欢一边吃，一边说什么都讲究完完整整，缺一不可。无论是做事，做人。做魔。跟……爱一个人。” 女子一脸的开心，幸福。然后又再次害羞开口“那年为了他。我无意间看到了一间铁板烧鹅铺子。我尝了尝。味道还不错。闲得无聊，就去学了做做。” “他现在在哪里啊？小家伙，快告诉我。” 女子一脸期待，紧张。眼里泛着点点思念的泪花。脸颊通红的望着苏辰。 苏辰望着女子手上的那排排，行行旧痕新疤。显然是被什么东西给烫伤的。 撸起的?口，那手臂上也有十几个大大小白点。想来是热烫滚油一不小心飞溅上去的。 哪有什么无意之中看到。明明是心里不舍得，忘不掉。无时无刻都在惦记着。 我记得……我刚才进去过一间铺子。百年味道，三代传承。永记铁板烧鹅。 这个姐姐坚持了多久？学胖叔他最爱的这一道菜。学了多久…… 第126章 终得一愿 哪怕此时苏辰手上鲜血流淌，他也无法开口说话。 不是说不出。而是因为知道。太知道此时此刻，胖叔在女子心里的分量了。太重，太重了。 重到可能是此生唯一。无与子偕老，亦与子共赴黄泉。 “说话啊。他是不是有病……一直躲着我。这一躲就是五十一年，整整五十一年。知不知道我一个人都快忙不过来了吗……快告诉我，他在哪儿。” 徐珞琪忍住失望，难受。望着苏辰问道。 苏辰见她这副已快失控的模样，心里也很难受。并不打算告诉她真相。 “珞姨。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他。” 听见苏辰这番话，徐珞琪笑了。笑的很是开心，幸福。我还认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呢…… 她轻轻点头道“好！” 顾不上茶馆。跟着慢慢走着的苏辰，一步步走向老拱桥。不过仅百米的老桥，徐珞琪催促了不下五次。 终于到了桥的另一头。苏辰紧张的说道“珞姨。你要先答应我。等会儿无论你看了什么，知道什么。不准想不通，不可以难过。” 徐珞琪心里猛然一紧。假装一切很自然，答应道“嗯。好！” 实则内心之中已经翻江倒海。 苏辰将信将疑的点头，后一跃跳下老拱桥。 徐珞琪紧跟其后，没有半点迟疑，犹豫。也跳了下去。 “珞姨。你看，这是胖叔他留给你的一段话。” 苏辰抬着满是鲜血的手，指着老桥上。 徐珞琪好奇的望去。忽地心口一阵疼痛传来。 望野满黄春满天，娇娇少女起翩翩。身沉血海苦悠悠，伴得佳人恨衣旧。浓浓爱恨展长愁，你浓我浓意无浓。百族空空荡无仇，当许世间第一红。 原来，五十一年前。你就在此处望着我，也不知道你看了多久。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我，却又不肯带着我一起走。 “他人呢？” 徐珞琪急切的追问道。 苏辰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胖叔他……他死了。半个月前，他死在了新火城，城门外面。” 徐珞琪先是不相信的摇头自语。直到最后一刻，双眼瞪大。望清苏辰手上沾满的淡淡金色鲜血，愣在原地。愣了好久才哭出来。 “不……你亲口告诉过我。有一天你会亲自迎娶我回家。哪怕他们倾尽一族，你也不会退缩半步。你答应过我……你答应过我的。” …… “珞琪姐姐。等长大了，我要开一处小茶馆。等未来有了钱，开好多好多小茶馆。然后等再有了钱，我要娶你！” “珞琪姐姐。哪怕两族相阻，我也一定要娶你为妻！百族，我也无惧。此誓有假，我愿神魂颠倒。永生永世的做一个白痴。” “珞琪。我要出去了，这一趟可能会有点久。可能是一两年，可能会是十几年。甚至是更长……你要好好照顾好自己。” 从几岁到三十多岁，所有的画面一一闪过徐珞琪脑海。从肖毕华的幼稚，到稚气未脱。到后来的成熟。一路追寻，苦与乐的坚持。他都在慢慢去实现，去做。 徐珞琪一直看在眼里。记在心底。 “笨蛋。呜呜……你真是个笨蛋。肖毕华，你知不知道。从一开始的一天几碗，到现在今天的一天三百多碗。我卖了五十一年，一碗凉茶一块下品灵石。我现在已经存了三百六十七万，九千九百颗了。你已经可以开好几家小茶馆了。 你知不道。哪怕是刮风，下雨。我也会卖上几碗热茶。只是为了等你回来，多开上几个小茶馆。你小时候讲过的话，我都记得。全都记得。” 徐珞琪哭成了泪人。满脸的绝望，无神。五十一年，所有的期待，等待。好似全都在此时此刻化为了泡影。 “珞姨。其实……胖叔他当时是为了救我。他才死的。如果没有我们，他一个人绝对可以走掉。” 挣扎了片刻。最终苏辰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内疚，自责。让他心里极为难受。 不过……这些，一切通通不能阻碍他选择告诉徐珞琪事实，真相。 徐珞琪仔细想了想，冷静了下来。 问道“他是不是告诉过你，有东西要给我。” 苏辰心底微惊。自己并没有告诉过她，她竟然直接猜了出来。 自己还是远远的低估了这两人的默契，与感情。 “是。可胖叔他并没有给我。也没有告诉我是什么。” 苏辰说完内心发起了愁。胖叔，你的故人，徐姨是找着了。可我不知道究竟是给徐姨什么啊！ 徐洛琪单手结印，老拱桥下那几行字直接消失了。她转过身去，过了一会儿。才颤声说道“苏辰。其实他说的东西，一直在你体内。是他从自身剥离的一缕魔魂。” 苏辰闻言顿时一脸的开心，一缕魔魂？那不正是灵魂状态吗。他满脸欣喜的问道“珞姨。那我是不是可以看看胖叔？” “可以。”徐珞琪转过身，轻轻的点了点头。双手结印间，一位熟悉。胖胖的身影缓缓在半空凝聚，显现而出。 “嘿，好久不见。哟。小子，这都多久了？还是那么黑。当时让你披块布，披块布。遮住，免得晒黑……” 肖毕华浮在半空中。虚幻到可见清他身体后方的流水，草木。 他话都还没说完，苏辰就大喊着朝他跑了过去。高高跳起，一把抱去。 “胖叔！”只不过……砰的一声。苏辰摔在了草地上，嘴巴里还啃了一嘴的草。 这可把肖毕华惹的哈哈大笑。“你……你小子。现在的我不过是一缕灵魂，你怎么可以摸到我嘛！” 苏辰呸的一口吐出嘴巴里的嫩草。撅着嘴，悻悻从草地爬起。 “胖叔。你是不是真死了？” 这一问可把肖毕华气得肺都差点炸了。 不过苏辰的下一句话令他差点感动的哭了出来。 “之前我还不相信。现在的我信了。世间做不到的事，身不由己的事太多了。比如，现在……我连想抱一下胖叔你。都做不到。” 肖毕华闻言欣慰的笑了。 他毫不在意，轻描淡写的说道“死了。真死了。” 下一刻。苏辰闻言哭得稀里哗啦。 “死了。果然……还是死了。” 肖毕华见此一叹。好家伙，气氛都到这儿了。可是我哭不出来啊！这世间哪个灵魂体可以哭啊？ 估计除了你未过门的媳妇儿，再无一道灵魂可以生泪。毕竟她……强得不像人！也不对。她根本就不是人！ “小子。别哭了，男人掉血不掉泪。千言万语心间藏。哭……那都是弱者才会做的事。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肖毕华望着苏辰。忽的目光一凝，胖脸之上全是震惊。寂夜？林小师弟可真舍得。 他咬牙切齿。虽算不上什么稀世神兵，可这是他连摸一下。都要被林长空左擦擦，右擦擦。反反复复，不断擦上好几遍的！ 能不擦吗？一手的油。 苏辰撸起袖子，擦了下脸。哽咽说道“我不是男人。我是男孩。” 闻言，肖毕华整张胖脸抽了抽。 恨啊！本体不在北域。不然非得赶过来，赏你两个犟嘴的大嘴巴子。管她什么白裙仙子。 我调教调教自己小小师弟，怎么了？！ “所有人，速到故源之地。今日，北上诛魔。”突然，帝觉歌的声音在整个新火城上空响起。 而后新火城内，无数人皆朝故源汇聚而去。 肖毕华抬头，望了望故源方向。长叹声。说道“好好好。我不跟你小子争。珞琪，动手。” 徐珞琪面无表情的点头。心里却偷偷暗骂，小的时候一口一个，甜甜的叫着珞琪姐姐。长大，翅膀硬了。哄到手，骗到手了。现在都敢叫珞琪了！不，从走的那一晚胆子突然就变大了。 等着，什么时候你本体回来了。我非得好好教训一下你。 “凝。玄灵王壁！”她单手结印。 一个十数米的空间自老桥底下生成，把三人罩在了其中。 第127章 两剑 如此变化，令苏辰愣在了原地。 “胖叔。你跟珞姨想干嘛？” 肖毕华变态的一笑。看着面色好奇的苏辰说道“干嘛……嘿嘿嘿。帮你换换血。珞琪姐姐，麻烦你了！” “换血？我很健康啊！”苏辰睁大着眼睛说道。后猛的醒悟过来，惊声尖叫道“等等。胖叔，你该不会是想把我的血全都给换成魔血吧？” 肖毕华全然不顾苏辰的反抗说道。 “对。不过这可不是普通的魔血。而是古魔血！世间顶级三大荒古魔体之一。哈哈哈哈……不敢想象。真是不敢想象啊。如果，如果有朝一日。寻来了另二血脉，三体合一，究竟是怎样的场景……会是何种的景象！小子，放松。” 随着苏辰敞开心神，身体离地而起。 一脸兴奋，开心的肖毕华双眼瞪大，振奋的说道“极境了！竟然是焚血极境。这更加好了！又省了不少功夫。你是不是一直破不了造骨？那是因为你没有这个东西！” 说罢。他身体慢慢变得虚幻。 “对不起了，小子。我实在太想见她了。很想。所以……才会晚了。” 苏辰见此急得面色惨白，瞬间明白。要是自己破入了造骨，第二境。那胖叔估计也得魂飞魄散，不存世间。 他着急的出声惊喊道“不，不要。胖叔！我哪怕此生一辈子止步在焚血。哪怕永远停留焚血，我也不愿你真的死掉！” 肖毕华笑着说道“傻小子。我怎么会忍心眼睁睁的望着，让你在未来老死在焚血境呢。” “不！我可以修道。你看，我都道修二境了！”苏辰连鼻涕泡都急哭出来了。急忙散开自己的道修修为。 肖毕华被吓了一大跳！卧槽……先生。你竟然瞒着我们偷摸的给这小子开小灶！苏辰什么时候道修二境了？ “别说了！我意已决。你好之为知！往后……太阳大了记得遮块布。晒黑，太丑了。” 他语气坚定，果断的说道。胖手一挥，肖毕华的这具魂体直接气到消失不见。 “胖叔……我。” 直到现在，正处于昏昏沉沉中的苏辰才明白。深深知道。 原来变强。真的会失去些什么。 代价可能是会牺牲自己，或亲朋好友。或者说是……身边的一切。 “霸绝九幽，气穷河山。力之极致，量化其形。第一体。荒古魔体，醒！” 徐珞琪双手吃力结印。才刚刚开始，额头上已是密密麻麻的细汗。 那古印越结越慢，直到后来十几息手才压下半分。刻画半笔。 苏辰体内的红色血液也在渐渐变成金色。 “三分之二了，还差一些。” 徐珞琪望着已完全昏迷过头的苏辰，疲惫不堪说道。 “凤息。禁锢。” 一束白光冲天而起。带着苏辰冲入了虚空。 “怪不得呢。原来是他那一脉相承的血脉。胡闹！都怪我。怎么会不早点发现，竟然让那疯子的血脉跟你相融。” 白裙女子满脸的自责。心疼的望着苏辰。 “苏辰。这次出手，我可能真的要消失了。好舍不得你。那百万年积累的古灵力虽然让我恢复了不少，可也不足以把他的血跟你的血液重新分离。想要活下去，只能融入他的血脉了。” 女子白裙无风舞动，静站虚空。黑发飞扬。脸上虽然坚定，更多的却是不舍。 “凤之殇璃。以我之体，刻画心骨。万灵之源，道始如一。注我之魂，逆顺阴阳。” 苏辰体内的鲜红迅速变为金灿。 然而，轰的一声。虚空抖动，在大片望不尽的崩塌处，虚空中猛然睁开一只大眼。 独独的一只竖眼，远远盯望两人。 “汝已次次挑剔于我。勿以为本体有些成就便可处处无规无矩。” 白裙女子笑了笑。并没有开口回答那道声音。 而是望着苏辰。自顾的轻声说道“我说的不是不能剥离。而是我若剥离了你体内的邪血，那我们两个都会被它杀死。无论任何时候，我可以死。但你不能死。” 她顿了下。伸手划破空间，把苏辰推了进去。 喃喃细语“苏辰。以后要是到了上界，一定要去寻到太上忘情之水。喝下它，忘了我。这一世，我们注定了……只能在时间线苦苦回望。” “汝已犯了大忌。容你三次，留尔等不得。想走？哼。给我留下！” 声音大怒。万里大手现出，急朝送走苏辰那处尚未关闭的空间抓去。 “凤息。禁锢！” 白裙女子平静的面容下已是竭力。 那大手只是顿了一息。仅仅一息，那。就够了。 “寅凤。” 百万里火凤升居虚空，盘旋哀鸣。 她一边急切扰乱时间线，一边一记凤炎朝那大手吐出。 “哼。穷途之计，不入我眼。” 那道声音冷哼。另外三只万里大手现出，随意拍散那击凤火。后二手结印，一印砸出。 “玄天火。给我焚尽他的灵魄！”火凤唤出一缕细微火苗。它一出现，周围空间顿时之间一阵大颤。 “玄天火？你是那疯女人的什么人？”那声音惊疑不定的问道。 见火凤不予回答。他冷笑了声“好。不说。打到你说！” 他四手各自单起结印。顷刻之间四大百万里大印凝结而成！ “给我……砸！” 四大古印嗡的抖动，猛朝火凤怒砸去。 那缕细小的玄天火如疾风之速，与之一印相撞。 古印毁去，百万虚空崩溃。塌陷。 玄天火威减四分，再朝另一道古印射去。一印一火再碰，所有威能皆是凝于一点。后又猛烈炸开！虚空惊现黑白二色。 化作虚无。时间，空间都不再存在。 另外二印狠狠砸到火凤双翅之上。羽发横飞，她痛声啼鸣。血洒虚空，染尽了黑白二色。如花绽开。惨烈，凄美。而又凄凉孤独。 一印叠增一印。三得九，四得一十六。整整等于挨受了二十五击第一印。 火凤瞬间气息奄奄，一身威势大减。 张握间的那万里大手猛然掠去，一把死死扣在火凤的脖子之上。 “说。你本体是何族。不说便捏碎你这具杂驳之躯。” 火凤依旧一语不发。尽管生死已在他手掌握，尽管疼痛不止。皆是全部忍受住。 苏辰。日后我不在了，你可要注意修行路上的艰危险难。万千都要照顾好自己。 “哦？捏碎她？今日老朽我倒想看看。你，是敢。还是不敢。” 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火凤眼眸中升腾起了一抹希望。 “呵呵。第一次有人威胁我。有何不敢！” 那万里巨手猛地发力。却是无法移动分毫。朝下压下半点。 “嗯？！” 那声音惊撼。后又另起三手，猛朝火凤抓去。 不过离她脖子之处仅隔数米，便再不进寸分。 苏墨白发披肩，脚踏黑白。在已被打得没有时间，空间存在的虚空慢慢走着。 “丫头。一生是我苏家的孙媳，那就一辈子都是。永生永世都是我苏家的孙媳。” 苏墨一边走。一边从身体左则已不存在的空间之中抽出四尺黑剑。 “凤丫头。我虽然老了。苏家虽然也不在了。可我这把老骨头还在，小辰也还在。只要是你不嫌弃。那就继续管我叫声爷爷。” 苏墨手里长剑剑尖抖动。一字一句说出。 “只要我还在。就没有哪一族，一人。一方世间，一寸天下。可以动你们分毫半下。” 说完。他一剑斩出。那万里巨大四手尽断，齐齐化作灰烬。 “你……” 那声音刚说出一个字。 他再斩一剑，再也没有后半个字响起。 “爷……爷爷。” 火凤化为白裙女子。轻声喊出。 苏墨听后热泪盈眶。不禁有些责怪起自己，小辰。以后长大了，千万不要提爷爷盼着，希望你早点成婚这件事。 第128章 汇聚故源 苏辰在故源之外一处草地悠悠转醒。 “哎？我怎么会在这儿？” 这……这是。造骨初期！ 感受到那久久未动的修为增长，苏辰呆住了。 不过下一瞬又哇哇的痛哭了起来。 “胖叔啊胖叔。我不要造骨，我可以修道。哪怕不入造骨之境……我也可以修道。我不想让你死啊。” …… 老拱桥下。徐珞琪恢复自由之身，脸上震撼喃喃自语“这就是小胖子说的小小师弟。那未过门的媳妇儿强者吗……好强。当时禁锢之时，我根本动弹不得。有那么一瞬，只感觉到世间一切都静止了。究竟是什么力量，她真的一巴掌拍飞了胭明夜轩吗……” 其实还有一件事在刚才徐珞琪转身之时。肖毕华并没有告诉她，三掌拍灭天上因符乾一而起的浩劫之怒。那恍如末世光景，平生仅见。 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那一刻，那一瞬间。一只细手撑天，撑住了整个快塌下的天。另一手猛的拍出，拍灭了危及整个天下间的一场劫难。 古符，神秘而悠久的存在。由符之一道，半步十六境的符乾一抱着必死摧动的至强一击。唤醒的符之古路，降下的天威。若真临世间，恐怕北域百万里都要覆灭，整座天下都要为之颤动。 若无那位白裙姑娘。摧枯拉朽之势必然势不可挡，哪怕断无崖出手。恐也力竭。至多，救下半座北域。 …… 苏辰浑浑噩噩的起身走向故源之地。脸上面无情绪。心底的失魂落魄令他垂眸低望脚下。 眉梢乌发眼角遗余泪痕尚未干透。每走出一步，心便……又重上一分。 根本没有看上体内翻天覆地的变化的心思。没有因为破入古修一脉，第二境。造骨境的喜悦，开心。 他自我明白，沉沦在了失去胖叔的苦痛。难受之中。 “咦？这谁家小孩啊？大人怎么没看好。怎么让他闯进了故源？” “嘿我说。你这小家伙怎么还背了把黑色长刀，回去回去。这里可不是让你来玩闹的地方。” 故源最外面，两个青年望着苏辰开口说道。声音有些担忧，责怪。 不过并不是责怪苏辰，而是他家中的长辈。这孩子的大人也太粗心了。 这万一真让这孩子去往了诛魔路上，那还不得成为了它们嘴里面的一口吃食。 “我是白云山的。今年才刚入山的。并不是新火城里面的人。” 苏辰抬头望着那两个青年，开口说道。 “什么？你这最多八、九岁的模样。虽然我承认，你是比那些小屁孩高了不少。可也不能骗人。知不知道？” 另一个青年也是皱着眉头，开口就是一番语重心长“对对对。小孩儿，骗人可是不对的哦！搞不好会被打屁股的。” 听先前那人话语。苏辰这才发现，自己本来相当合身的一身黑袍。 在此时此刻，竟显得有些短小。紧身了。 他掀起额前那长了不少的发丝，摸了摸自己的脸。转身挤开人群离开。 他并没有再多说，解释什么。心中的失落，情绪的低迷。令他此时不想理会这关心着自己的两人。 “嗯不错。这小子至少听得进劝。听得懂咱们是为了他好。也不胡闹，是个好孩子。” “是啊。这要是真被他去了黄泉谷，那可是十死无生啊。一个才八九岁的孩子，能有什么修为在身。” 误以为苏辰转身离开故源的两人松了一口气。这小孩儿他爹娘也太粗心大意了！ 苏辰换了个地方。在汹涌人群的后面拿出身后长刀。 比了一下，这时的自己竟然比寂夜还高上了不少。差不多高上了三寸。 “珞姨。谢谢你。” 苏辰盯着寂夜看了，沉默了良久。终于苦涩开口。又默默地收起了长刀。 各大势力越来越多的人聚拢故源。内三层，里三层的。 过了半个时辰，帝觉歌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各位。我不管你们来自何方势力，圣地。宗门。甚至是那几个亘古世族的掌上龙凤。既然来了，那就既来之。则安之。一切，由我新火城调令。” 话落下瞬间，人群人声鼎沸。吵闹到了极致。 “什么？我去。让我堂堂的一宗少宗主，听命他区区一个小小的新火城？”一位衣着不凡的青年顿时不乐意了。高声抗拒道。 一人拉了拉他。指了指，说道“呵。瞧见没。那位。中洲李族，李伟俊！人家说什么了吗？” 那青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顿时目瞪口呆。满是不可思议，震惊的说道“我去。怎么连这位小爷也来了！” 突然。他原本还震惊的目光顿时变得惊骇。嗑巴颤抖开口“他他他！他不是李君临吗！李族的少族长！怎么会在这儿？！” 众人好奇，不相信的目光顷刻齐刷刷的汇聚在一人身上。瞬间变得震撼无比。 “呵。不过一介废柴而已，哪怕身居古族。废柴终究还是废柴。都十四岁了，依旧还是停留在焚血之境。” 那人声音不屑开口。表情嗤之以鼻。 “哼。你怎么知道李小族长他有没有隐藏修为？这么说弄的你很厉害似的。” “就是。你丫的谁啊？敢这么出口诋毁我中洲古族？” 青年闻言一笑。说道“我？唐屠。” “谁啊？姓唐的了不起啊！” “哼。跳梁小丑！总有那么些个人。总喜欢用那么些诋毁他人的话，来彰显自己的不凡。体现自己的不一样，独具一格。” 唐屠听了顿时气得心跳加速。胸间剧烈起伏。跳梁小丑？我唐屠在北域一块，什么时候听过这么个一句话了？ 一旁的唐小鱼吓得急忙一把抓住自己哥哥。 “哥。你答应过爹娘。不再轻易动怒生气。不再因为一些小事打架了！你再打，我不理你了。” 唐屠紧握住的双拳缓缓松开。不服气的瞪着那两人，五境圆满修为顷刻放开。 那两个人顿时被吓得不敢开口说话了。好人可不是什么时候都好当的。要是再讲半句，这三境圆满的修为可……不太够。出了新火，必然要被暴捶一顿。 “好。哥不打架。”唐屠满眼宠溺的望着自己亭亭玉立的妹妹。声音温柔说道。哪还有先前半点生气，愤怒模样。 不打可以。但气势，一定要有！我唐家可不惧你们口中的什么李家，君、金之闲。 我唐屠，可不是善男信女。不爽，不舒服的事。那就是要讲出来。只有说出来，那才舒服。才可以一整天神清气爽。 藏着掖着，不为丈夫。不屈不伸，方乃人杰。 “嗯。不准打。不然回去我就告诉爹娘。” 唐小鱼撅嘴，有些无奈的威胁说道。 唐屠微笑着点了点头。满眼笑意的说道“好好好。你千万不要告诉他们。哥听你的。” 心底深处不由赞叹。自己这傻妹妹，我要是怕爹娘还打了这么多年的架？不过……是心中听进去了你的关心之语而已。 还有。你这副可爱模样能不能不要老是让你哥我看着。真是，太可爱了！我的天。整颗心都快要融化了。 唐小鱼轻挑了下眉梢。皱眉望着自己发巅的老哥。心底也是一叹。 唉……老哥，你真的是从小傻到大啊！实力虽然强。可脑袋怎么老是不够用。 …… 帝觉歌现身故源上空。稳稳站立，望着吵闹不断，声音杂乱。偌大的人海。 拧眉溢出片缕气息。说道“你们族中长辈。势力中强者，前辈都同意了。昨夜，他们说了这么一段话。 死了，那也就死了。宿命前程命中定，枉叹枯骨千百生。有时候……死了的人，远比活着的人轻松。 你们会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魔。此次历练，修期不定。死者可入新火，祝福重生轮回。” 第129章 出城 “黄泉谷。顾名思义。如入黄泉。你们，此行只为杀魔。残害同族，我新火有权。就地格杀。” 帝觉歌说完后，便出现在了故源长长的道路之上。 缓缓朝十里尽头外，城门走去。 “跟着我。空间传送不适合送你们出城。我亲自恭送诸位义士出城。” 他声音轻颤。情绪表情缅怀，而不舍。忍痛轻声说出。 十万人，小的。年轻的，成熟的。 稚嫩的，老成的。皆是跟在他身后，浩荡朝城门走去。 这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 因为此时神圣，庄严肃穆。不可惊扰，打破。 郎朗长街，铺子前面两排人不太多。全都缓缓注视，望着前行的后辈。 心中都在默默为他们祈福。愿后血长存，砥砺前行。无危无惧，无畏艰险。烈血永存。永世……不灭。 十里大路，十万人走了许久。街头披上了红绫，古道秋风缓慢吹起。似号角冲声，又像是悲呜怒愁。 “开，城门！” 帝觉歌高声呼喊。 远天空中乌云顿散，天际白光初显。烈日照进了深荒，击碎了一角黑暗。 “出城！” 帝觉歌站到一旁。让开了大道。他并没有站到城墙上，或高踏在空。 而是静立门的一则。努力清清楚楚的记住每一张面孔。 直到最后一刻，一人离去。走的很远，城门才缓缓关上。 “黄沙射影。诸子百邪，长路坎坷。” 一道声音响起。帝觉歌猛的回头，说道“师傅。真的不举城退撤五十万里，为他们打开间通道吗？” 帝青冥摇摇头。回道“退的不是五十万里。是心。 倘若有一天我们退无可退了，该往何退？觉歌。那，也是咱们的。” 帝青冥手指着城墙上。平静的望着帝觉歌。 帝觉歌抬头，望了望被围起来了的那道坚固高墙。 一切都显得那么苦味横生。这堵坚固，强大的高墙。明明是为了守护，庇佑。 在此刻，却又显示着我们的弱小。脆弱。 “师傅。那儿……迟早会回家的。” 帝青冥笑了，没有再说话。 它会回来的，并深拥我们。温柔，温暖。一切必将都会重新归始。 …… 风扫黄沙孤魂处，黄泉含笑笑九幽。年岁漫漫惊鸿宴，有家终又似无家。 “跟着他们走，应该不会走错吧？” 苏辰迎着漫天飞舞黄沙，站在沙丘之上。看了眼新火城，城门那个位置。 心中不由想到起初两人，一牛一马在荒漠里逃命，缺水的那段日子。 胖叔……他们不会像你一样。不认识路。也全都是个路痴吧？不过虽然你是个路痴。怎么又会那么清晰的记得新火城的位置呢…… 既然一次都没走错。可为什么……还是死了。你真是个笨蛋。 重新回过头，苏辰一滴眼泪顺着脸。滴滚落进了身下黄沙。 从衣袍上撕下一片布匹，系在了脸上。苏辰缓缓朝已远去的庞大队伍跟了上去。 “胖叔。这次，晒不黑了。” …… 黄泉谷。因崩天大战而得名。 那一战人族逝去百万义者，方才守住当时岌岌可危局势。万里长城。 可，终究在悠久岁月之中还是被冲破了。哪怕日夜坚守。再坚固，牢固的防御也有被杀穿的一天。 那近百个日夜，长城断灭。在惊声哭喊，凄厉尖叫奔逃中。山河破碎。荣光繁华，幻化泡影。古道，老城，长街。数不清的生灵，归为尘埃。 “你丫的郑天青。千万不要让小爷逮着你。不然，我非得喂你两斤沙子。不！至少得要三斤。你奶奶个鸡腿的。” 冉星河一边口吐芬芳，一边运转功法抵挡黄沙之中一波又一波的热浪。 他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脸上伤痕累累。哦不。应该说是全身伤痕遍布，青一块紫一块。 连衣袍都少了大半截。很难想象得出，昨晚他到底是经历了多么痛苦的一场大战。 “喂！后面的。修为弱的都走快点！他们境界高的先去前面探探路。” 一道声音不耐烦的响起。催促道。 “哎你妹的。我说你们还让不让人活了！我们都不停不歇的走了三天两夜了！不知道咱们后面的全是半步灵轮吗？最强的不过三境初期。” 那人表情痛苦，埋怨的说道。 剩余的人也都紧跟着开始了大声苦诉。 “是啊！这位北域的师兄。我真的走不动了，实在是太累了！” 说完，那名才十二、三岁的少年径直躺在了沙地上。 嘴巴干的直发苦，这鬼天气。一天两个样！谁能受的了啊。 “大哥。这白天的太阳能活活把人晒死！一旦临近黑夜却又森冷无比，冻得全身上下骨头都酥了。我说咱们能不能歇歇啊？！再这么下去，我估计还没见到那所谓的魔。就已经被活活给热死，冻死了！” “是啊。这位师兄。你修为高深。尚不惧这热浪，冰寒。可我们这些人之中最强的也不过是灵轮境初期啊。” “剩下的都是半步灵轮境。最多的还是后面那群，才造骨境圆满的！还有那群道修，阵修。甚至是符修。再不歇歇真的会死人啊！不信你看，此刻大家都是运转着功法的。自从出了新火城，三天两夜。整整三天两夜从未停止过啊！” 突然一道目光望向一旁的苏辰。嘟囔了几句“全都是放屁。这就有个蒙着脸的小子，分明才造骨初期！三天两夜的蒙着个脸，舍都舍不得摘开半下。是见不得人，还是怕把自己这朵花给晒蔫了。” 苏辰顿时无语住了。我只不过是怕被晒黑而已，你才是朵花。背着个大大的草帽，却不戴上。你是不是有病？ 心里越发好奇。伴随着越深入白昼越热，夜更加寒冷。那黄泉谷……到底是什么地方。 先前催促一众的那人，目光扫过后面一千多人。又看了看在前面，那远方停下的七十多支长长的队伍。 悠悠一叹。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突然兵发黄泉谷。为什么要带领他们入黄泉。若是出了些许意外，注定十死无生呐。 十万人，整整十万人族的新血。他们要是全部葬身，那我们在未来的顶梁之柱。将要折去半数之多。 “雨儿。休整一日。” 忽然，一道声音响起在祈秋雨脑海。他为之一愣，后压下内心激动。开口说道“休整一日。明天出发。” 众少年少女们闻言纷纷如释重负。大多都毫无顾忌的一屁股坐在了沙地上，不过仅片刻又立即弹射而起！ “哎哟我的妈！这……这沙。真他娘的烫屁股！” “哎哟！我的屁股！” “这什么鬼地方啊。坐又坐不得，躺又躺不得！难道让我们一直傻站在这烈炎之中。晒成人干吗？哪个修炼阵法的好师兄。好师姐。有没有什么办法啊？弄个雨。实在不行搞片沙遮住这太阳也好啊！” …… 另一处队伍之中，冉星河满脸贱兮兮的傻笑。 “一群二货！把这沙刨开不就行了吗。” 他一边自言自语的痴笑。一边格外卖力的挖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沙洞口围过来了好几人。他们个个表情奇怪。眼神古怪地盯着依旧我行我素，不停奋力挖沙的冉星河。 一人不小心踩了一小撮沙掉了下去。察觉到身后洞口异样，冉星河咧嘴一笑。一群傻子，怎么样？全都被我的聪明才智所折服了吧！哼。 他沾沾自喜的转身抬脸朝洞口望去，刚想炫耀一番。结果猛地，突然笑容僵硬住了。 “小子，你一直挖呀挖，你在挖什么呢？这儿是不是有宝贝？” “是啊，我都看你挖了好久了。可这也没挖出什么啊。你到底是在玩什么新花样？” “嘶……哎，你们说这小子会不会想要设计陷害我们啊？” 剑宗好奇不解的那几人开口问道。 冉星河局促不安。那凝固住的笑容变幻来变幻去。忐忑开口，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啊哈哈。原来是剑宗各位英俊潇洒的师兄啊。我这是嫌他们吵，特意挖的一个洞。在里面也好休息不是。” 剑宗那八个人之中，那七个灵轮境顿时无语住了。 另一个命魂境存在笑了笑。说道“咱们也挖吧！刚好修炼剑诀需要安静。实力强上一分，在这荒芜之地也多一分生存的机会。” “好！” 七人闻言转身瞬间开挖。 独留冉星河呆木偌鸡的愣愣望着沙洞口。反应过来的他顿时声音极低，极低的碎碎念念。“小爷我是造了多大的孽啊！特意的，远远的离你们隔了好几百米。还能被你们这几个牲口发现！” 不大一会儿。他隔壁那已然挖好的几个沙洞之中，传出一道道若有若无的声音“师兄。你说陈大赖皮他这么笨，怎么生下来的私生子会这么聪明？” “这……我想应该。可能是负负得正吧！” …… “师兄。刚才那个师姐的阵法好厉害！居然让原本狂燥炎热的温度降下来了。” “嗯。三列之阵，真让她有充裕的时间布置。我恐怕也会头痛。” 冉星河听了顿时被气得一身气息外放。顷刻之间黄沙倾泄，把他深埋在了五米深坑。 我说……我怎么会感觉越挖越凉快。怪不得！原来是因为有人布置阵法的缘故！ 第130章 二境巅峰 一望无际的沙漠之中。出现了上万个大小不一的坑洞，大小不一。形状稀奇古怪。 有的甚至蜿蜒曲折，深入了地下几百上千米。 当然，也有一个不小心，故意挖到别人家去的。瞬间，那三双眼睛，大眼瞪着小眼。互相打量看个不停。那些衣衫不整的女子，总会脸庞羞红的连忙抓起衣袍。 夜里，尖叫声。羞愤，恕骂不断。 刚开始的时候，一个个的像极了蚯蚓钻土。这场挖洞狂潮持续了整整到半夜，方才舍得停歇。 而始作俑者此时此刻正在埋在黄沙之中，郁闷不已。 不是不想出去，而是不敢出去。因为此刻那八个剑宗弟子的房间，已完全把冉星河团团围在中间。 也不知是故意，或是有意。 敢动吗？不敢动。是一点也不敢动啊。那道最强大的气息，已经不属于灵轮境的范畴之内了。 …… 有想法的苏辰刻意把洞挖远了些。离他最近的那人也有着三百多米。 “也不知道这都是些什么灵药制成的灵液。那丫头居然存了这么多，差不多都快把这瓷瓶装满了。” 苏辰取出龙花花送给他的灵液。你自己都舍不得用，却把它们全都给了我。笨丫头，乖乖等哥哥回去。给你买好多冰糖葫芦，为你寻到更好的灵药，灵液。 瓷瓶开封。瞬间，一股令人无比着迷，心旷神怡的气息扑面而来。 “小焰？出来。” 苏辰轻声喊道。过了几十息，洞中却是安静无比。 他再次说道“都这么久了，你别生气了。我错了。乖乖听话，出来照亮了。好不好？” 等到苏辰道完歉，洞中这才忽的升起一缕亮光。 “这才对嘛。这才是个乖宝宝。” 苏辰望着飘浮在半空，在洞中围着他转来转去的冥焰。笑了笑，夸奖道。 而后他目光回望瓶口。只见那瓶中鲜红液体不停的流动。一旦接触到外面，仿佛要活过来了一般。 “这……不会有毒吧？” 苏辰眨巴眨巴眼睛。迟疑说道。 并不是说不相信龙花花。毕竟这瓶灵液也是在临凤之时，那几个姐姐给她的。 “为了变强……喝！” 苏辰犹豫了半瞬。举瓶一饮而尽。 “这味道……有点腥甜。淡淡的咸味。究竟是什么灵液？” 苏辰收起瓷瓶。脸上好奇，心中惊疑不定。 下—刻。整个沙洞之中充斥着一股古老，悠久的气息。 疼痛之感顿时袭遍全身，令他双拳奋力紧握。 整个小脸，周身通红一片。 终于咬牙不忍，他低吼出声。一头黑发无风张扬，衣裳尽数化作缕缕碎片。 疼痛到意识不清的他差点因此而昏厥过去。“苍诀……修炼。苍诀！” 苏辰低沉自语，艰难取出苍诀。苍诀铺在沙土之上，入目则是造骨篇。 造骨。重塑骨骼。周身二百零六骨，凡骨断铁折兵。精骨坚固，牢不可摧，常物不破。 习苍诀者，另辟一道。以己为兵，以己为刃。先淬身骨，后炼神志。直至百骨大成。无物可破，力破河山。 能者，方入天地。成者，不败十方。 通幽绿亮光中。苏辰的那二百零六骨透过肉体可见，下肢骨左侧。那三十一根骨头洁白如雪。 “苍诀！给我炼！啊……” 显然，他首次选择的目标就是那三十一块骨头。腹中灵液顷刻激发，怒朝着那游离骨奔去。 “痛。好痛……呜呜。” 不出半刻，苏辰就疼的掉下了眼泪。此时的痛楚说是有始第一也不为过。 他一边掉泪，一边强忍剧烈痛苦锻造左侧游离骨。 “爷爷……我一定要为你们报仇！”他含着泪水的目光坚定而愤怒。全村三十多人，怎么会连一具尸身都找寻不到。 那场大战，他想象不出该有多么的惨烈，恐怖。 仇恨的种子悄然发芽，它日恐化心魔。 半个时辰后，苏辰左侧游离骨已经完全淬炼成功。 此时的他已然浑身是汗。皮肤之上沾上了些落下的黄沙，仅三息。那沙粒皆都化为了红光液体。滚烫的滴落至身下…… 苏辰满眼疲惫的望了望右侧。下肢骨，右侧游离骨。 他咬牙再次沉声低吼“炼！” 一个时辰后。苏辰闭眼躺在了沙土中，而下肢骨中。那左右两侧游离骨透着金红光芒，与上肢骨。颅骨，躯干骨的洁白如雪，尽不相同。 这一刻。所有的游离骨已然淬炼成功！气息稳稳的沉淀于造骨境中期。 龙血，古魔血。二物直以超越真灵宝药，根基之牢固，远非普通修者可比拟。 冥焰望着熟睡过去的苏辰。这小子，神志不错。身负各大机缘。在遥远的将来，也不知道他能成长到何种境地。当然，你小子福气好！遇见了我！ 知不知道，有我。真是你的福气！ …… 深夜当中。李君临静坐在星空之下，微风抚过，吹起些许黄沙。他嘴角微微上扬。 他是为数不多的，没有挖洞埋自己的人之一。 “苏辰。我真期待啊。未来你可以成长到什么程度呢。莫恒那家伙，叫他来他还不来。这么一出好戏，只有我一个人看。唉。” 狠狠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李君临又自语说道“呵。幸好我来了，不然光是你手中的那瓶真龙血。你小子还不知道得要在这荒漠中死上几次。白云山？还是不错的。好好修炼，将来我顶你做正山主。” 说完，李君临撤回了灵宝。隔着三十里远的灵宝，一闪一闪地朝他飞回，缓缓没入到他胸口内。消失不见。 “血脉之力觉醒了的感觉……真是爽。不过大祖，您可真是小气。” 他喃喃细语了几句，也闭起了眼睛。 …… 一夜寒冷，苏辰从昏睡之中醒来。 “该走了！我们到黄泉谷至少还要一个月。” 祈秋雨皱着眉头大声喊道。见结果不是很大，众人依旧懒惰的躺着。有的甚至还没出洞。他气得直接一掌拍到了地上。 无数沙洞瞬间崩塌，淹埋了众多未舍得出门的人。 紧接着便是无数道人影从沙土之中急射出。 有的甚至还破口大骂。直到看见，感受到那股强大的气息。才悻悻闭嘴。脸被吓得一片惨白。 这七十多人带队的，无不是六境存在。有几个强的离谱的甚至达到了七境初期！而他祈秋雨，就是其中一个。 年仅三十出头，便几乎达到了常人一辈子的追求。苦苦追寻不得的境地。 苏辰背着长刀。远远地望着祈秋雨，及他有意散露的一身强大气息。 强，很强。如果自己与他对战，恐怕会被一击格杀。他，绝对不用使出第二招。 可比起胖叔。和在村外遇见过的那个老人，跟蛇人族的那几个存在。弱了许多。 修者之路。真的很远，很长吗？ 有多远，又有多长呢。 …… 一个月后，历经了更为恐怖严寒，炽热的九万多人。终于是到了一道左右两首望不见头，低高百千丈不等的长城之下。 这三十三天途中，活生生冻死。热死了近千人。 巨大的温差，恐怖的令人发指。 虽然环境诸多不公，可好处就是活着的众人一身气息之浓厚。更甚一月之前。 “整整一个月。白天赶路，夜里不停歇的修炼。苏辰，你终于达到造骨境巅峰了么……上肢骨在半月前，你都已经淬炼好了吧。” 李君临自顾自的笑了笑。又开始了喃喃自语“不过……你这小子的功法真是怪异。连我都看不出它是什么级别存在。 下位中期，你……应该能敌吧？抓紧呐，最好在三天之内。把躯干骨淬炼好啊。五境之下，难存边荒。至少多一分实力，多一丝存活的希望。” 第131章 造骨圆满 黑布之下。苏辰抬眼望向残土荒壁。那蛛网横裂，破碎的老城墙上刻满了大片乌黑。 恐怕是当时那些极为强大的前辈们，曾经洒下的热血。被风干了。 哪怕历经岁月，依旧抹之不去。 风扬的黄沙刮得人脸生疼。停步的脚下，不出片刻。就被一层浅沙覆盖。 “这些……全都是血吧？” 苏辰双拳紧握。望着望不见头的长城之上，那或多或少。大片，小片。形状各不统一的黑色血迹。 黑布下他眼睛眨也不眨，身体禁不住地发抖。 在场一众九万多人。无一人说话，没有一个人表情轻松。全都内心震撼，瞳孔放大。盯望，仔细盯望。回想，努力想象。 当时那一只为守卫一方平安。万家灯火的艰苦一战，究竟打了多久。死了多少人。 又将是有多么惨烈，悲哀。 “这……这就是黄泉谷吗？好让人难受。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实在好想哭。” “嗯嗯。我也是……” “我们也是。” 有人触动，内心感慨。强忍愤恨，杀机。有人轻轻抽泣，有人嚎啕大哭。 “可是……谷呢？” 这时，有人好奇的问了出来。 “该不会是在这长城的另一面吧？！” “走！咱们从那处裂口过去看看！” 九万多人忐忑的越过断墙，顶着烈风强沙，再度睁眼。 大多齐齐掉泪，少数的人抽咽着。死死盯着残破不堪的长墙。 “他们……他们尽力了。真的尽了！”一人声嘶力竭大声吼出。紧接着声音如浪潮般不断，冲破烈炎天际“他们真的尽力了！” 万米深坑，千百座断谷。数之不尽的白骨悲壮，惨烈的身躺其中。 望不清。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白骨累累。黄沙之下的忠志之骨，何其多。又该达到了何种令人窒息的数目？ 而，在那千百丈高的巨墙身后。则是恰恰相反。虽然都已经变为捧捧黄沙，却又没有满目疮痍。巨大的坑坑洼洼，裂谷横纵。 顷刻之间，少年。少女们纷纷落泪。有的滴进身前枯骨黄沙，有的落在自己脚背。 更多的是狠狠抽打在了心间。 羞愧低头的人难掩痛苦。我……怎么会如此不好好珍惜，这被人好好保护，守佑。这来之不易的今天。 “为什么。为什么不全带着他们回家？” 唐小鱼望向祈秋雨，声音颤抖。哭着问道。 众人闻言，纷纷望向这位领路人。 祈秋雨压下内心掀起的波澜，哪怕这条路已经走了上百次。也望了上百遍。依旧会心里猛的一揪紧，疼得难忍。 只要望见逝去的他们。 “家？你们知道什么是家吗？ 他们在这儿。会亲自看到魔族尽灭。这，才是他们最想看到，看见的。知道为什么在岁月之中，依旧忠志白骨不灭长存吗？因为。生前他们守护我们一生一世。死后，我们守侯他们生生世世！” 祈秋雨一字一句的有力说出。望着刚才还不满，甚至是愤怒。生气咆哮的众人。 后又开口“不跨黄泉谷，不明埋忠骨。若越谷黄泉，半生终不忘。你们还有三天时间。届时，力诛伏魔！明日灵药寻我来拿。” 突然他停下了离去的脚步回头。说道“刚来的，别好奇。别独自跨越黄泉谷。记住。全都好好活着。死了，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众人望着他转身的背影深深沉思。 好好活着。死了……就什么也都没有了。 空气之中瞬间变得压抑无比。 “为什么在白云山当时没有见到江老。他不是说九天之后会再见吗？而且在离开白云山的前三天就突然消失了。还有那只不太聪明的傻鸟……会不会发生什么大战了？” 夜幕低垂。苏辰一边修炼一边猜想。为什么那么偌大，热闹的白云山。在所有人离山之时会只有一个老头送别。 其他人究竟是去向了哪里。 游离，俗称下肢骨。由股骨、髌骨、胫骨、腓骨和足骨。跗骨、跖骨、趾骨。八大骨组成。加之上肢骨，四肢共计一百二十六块。 躯干骨共有五十一块，包括七块颈椎。十二胸椎、五腰椎。一块骶椎、一大尾椎。一根椎胸骨，及二十块肋骨。 颅骨。共二十九块。其中脑颅骨八块、面颅骨十五。以及六块听小骨。 每一块骨的存在，犹如一块基石。千锤百炼，不停的淬炼。才能在未来的道路上，走得更远。更长。 这，便是古修二境。造骨之境，锻其根基，本质、形状。炼其意志。 至于能锻造到何种地步，除了需要强大的功法外。更加缺少，匮乏的是资源。 这其中拢统的共分为三种。其一凡骨，炼其游离便可。 其二精骨，需炼造四肢及颅骨。万中无一。只因这其中的磨砺，远超常人所承受的痛苦。非一般人可忍受。那锤骨，炼骨之痛。更加重要的是因为资源，无罕见的珍宝稀药。根本就不可能达到这一境地。 其三极玄之境。四肢骨，躯干骨，头颅骨。皆要全部淬炼。 这一境地远远的超越了前者，凡骨，精骨。所需的资源非真灵级宝药，或通天至宝不可。那是称之为稀世珍宝的存在。半仙药不出，无物可比。无物可镇压。 残破老城那墙下，红白绿紫……各种颜色亮光不断闪烁。 从第二境到五境的气息一股股冲天交汇。道古之修，刀剑之势。阵符流转。 至于苏辰，压根就没有人注意他。 此时此刻的他。身体之中整个躯干骨，泛起了星星点点的金红之芒。 小脸之上早已是汗如雨下。 “今天。这根骨头，必须要淬炼完成！要是不成，我抽了你！自己给自己炖汤喝！” 苏辰不断咬牙坚持。在痛不欲生之中坚持，度过了整整一夜。 终于在临近天亮那一刻，在朦朦胧胧的鱼肚白亮中。所有的星星点点之光化为通明，点彻了他整条躯干！ 轰！造骨境圆满，七岁的造骨境圆满。不是寻常之境，而是焚血极境破入的第二境，圆满之境。 日升月落。两者长长地挂在荒漠天际两侧。遥遥对望。 苏辰站起身，望向那初白点光。再次盯望双手，左右两手紧紧地握了握拳。 感受到那体内的强大气劲，能量。 不禁有些失神……貌似自己自从破入了造骨。便再也没有跟人动过手了。 此时的我，究竟有多强？是否能打得过半步灵轮境？如果打不过，要是加上苍诀战法呢？应该与之相差不大吧？ 真正的灵轮境太强了。暂时应该不敌。 不过……打不过可以跑啊！游离之骨已经完全淬炼成功。速度至少也要比同级强些吧？ 就在苏辰怔怔愣神，猜测着自己此时此刻的实力之际。 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祈大哥发丹药了。诸位大宗，势力中的天骄们。快来领丹药了！” 第132章 造骨篇第二页 苏辰抬头看去。只见明明刚才还零零散散的人们，此刻已经围作了一堆。 “四肢，躯干都已经淬炼好。只差颅骨了。休息一下也好。” 取出黑布遮脸。苏辰看了眼地上那七尺圆形焦黑，朝嚷嚷吵闹的人群走了去。 “等下次再来。带个斗笠，或者草帽。这布捂着真难受。” …… 祈秋雨一头乌发高高扎起，耳旁几缕凌乱发丝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名字。所属势力。”他皱眉，望着这在脸上拴块黑布的少年问道。 内心有点无语。一个多月了，白天从来舍不得摘下。是怕把自己的闭月羞花给晒黑了吗？比个女人还娇嫩。 “苏辰。白云宗。” 苏辰不解的回答。我没惹到你吧？大哥，干嘛这样子看我？ 下一刻，祈秋雨抬眸轻呼道“你辈分还不小嘛，竟然字清。你们白云山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小小年纪，就字清了？我怎么不知道？” 苏辰愣了一下。心里震惊。这人怎么会知道自己在白云中排列字清？好恐怖的背景。 望了下周围怪异，略微显得有点不相信的目光。苏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我是白云今年刚特招的。” 他才刚说完，顿时引起嘘声一片。“咦！原来是靠身后有人的二世祖啊。” “切！我还以为是什么妖孽级存在呢！” “害。我原本也差点成了特招的。哎！你们别不信啊。真的。就差一点，你们听我说。我十八岁，十三境圆满……只不过！多了一个十。哈哈哈哈……” 原本还准备接着往下细细听听的众人，顿时差点摔倒在地。这哪儿来的活宝。 “不，不可能！如果是真的。那他岂不是成了我们在场所有人的小师叔？”一道声音惊叫出声。像如遭雷击，中了晴天霹雳一般。 祈秋雨淡淡一笑，捏碎了手中传讯玉晶。 刚才入耳的那一段对话声音响起。“嗯。苏辰，没错。字清。是我白云一脉。” 在场白云十几人，闻声顿时纷脸色大变。有绝望的，有不解震惊好奇的。 这不是陈道玄山主的声音吗？他都承认了，那又岂会有假！ “完了。我……揍过他。你信不？” “啊？！你竟然打过小师叔？你是怎么打的啊？” “对啊。你是怎么做到敢以下犯上的啊？快说来听听。” 那被追问的那名青年顿时红着脸，说不出话了。内心止不住的忐忑不安。 原来，他真的是小师叔啊。可为什么当时他不说？也不拿出清字木牌。 苍天啊，大地啊。完了……我们全完了！这件事要是被师傅，师伯们给知道。那我们一个也都别休想逃脱。 哪怕不死，也注定要脱层皮！一入白云深似海，幸幸福福……一家人。 师傅，既然咱们都成为一家人了。都是一家人了，那到时候您下手，记得轻点儿。 白云在场的所有的人，心中不由地开始了担忧。祈祷回去白云山之后，自己师傅，师伯师叔们都下手轻点。 祈秋雨随意甩了十瓶丹药给苏辰。说道“辈分倒是够大。可修为……真弱。弱的可怜。” 苏辰慌忙的接住空中十瓶丹药。也不生气，不跟他斗嘴。“谢谢祈大哥。” 道了声谢，苏辰便转身离开。内心渴望修炼，强一分，就能在这危险之地多一丝存活的希望。 “真是个奇怪的人。呸，奇怪的小屁孩。”祈秋雨愣了片刻，又骂了句。 “下一位。” 他又开始忙起了分发丹药之事。 …… “哎嘿嘿嘿。小师叔，我分你三瓶疗伤丹药。等你回去，不要告诉我师傅。其他师叔师伯。好不好？” 突然，一道人影挡住了苏辰去路。他满脸歉意，微笑的说道。 苏辰又愣住了。不解的问道“告诉他们什么啊？” “啊哈哈。小师叔，您别逗我了。如果被师傅他老人家知道我揍过你，他非得剥了我这一身皮不可啊。” 他哭丧着个脸，一把拉起苏辰手。哭求道。 “我错了！我当时真的真的不知道。我揍的人，竟然真的会是小师叔你啊！如果我知道。哪怕再借我两个胆，那我也不敢。不会啊。” 苏辰轻轻地把被握住的手抽了回来。笑了下，说道“我干嘛要讲？打得过就是打得过。打不过就是不过。丹药你收回去吧！我不会回去白云后跟别人讲。我被谁给揍了，让他给我揍回来。 我不喜欢。也不会。” 青年闻言心里不禁一番感动。自己这位小师叔的心胸真是宽广啊。那一顿被几百人揍得鼻青脸肿，硬生生挨了过去。硬是一声不吭。 “谢谢小师叔，谢谢小师叔！” “没事。有一天我自己会揍回来的。”苏辰坚定的说道。 青年愣了下。笑呵呵的说道“哈哈。好，我等着那天。小师叔，那我走了。” 苏辰点头应道“嗯。好好修炼。” 走出很远。黄沙之中，青年回过头。笑的极为灿烂，说道“我们只有两天时间了，小师叔。那你也要抓紧时间修炼啊。实在不行，到时候我会保护你的。” 苏辰朝他挥了下小手。表示自己听见了，转身朝离老城墙的远方走去。 青年一边走，一边喃喃震惊“我们的小师叔竟然才七岁。天呐。他究竟是来自何等通天势力？竟然受到我们白云特招。特招……咦？咱们白云好像才是第一次吧？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 走了很远。再次回望，除了苏辰。无垠无边荒漠已毫无一人。 “也不知道在淬完颅骨过后，能不能突破到半步灵轮境。” 苏辰熟练的盘膝而坐。而后苍诀运转之间，不断牵引着腹部之中庞大能量游向头部。 头，经络遍布极为众多的地方。相应的，痛觉也极为敏感。 才刚刚开始三息，苏辰便直接痛得呲牙咧嘴。 “哎哟……要不先缓缓。等回了白云再淬炼颅骨？” 浓郁的金红能量，气息从身上散去。苏辰犹豫了。第一次从心里真正的产生了退怯之意。 那份疼痛，别说是他。换为一个年轻力壮，气血雄厚的青年人。恐怕也实在难以支撑片刻。 更别谈还需在至少三个时辰之中，专心致志的淬炼颅骨。 拍了拍沾在衣裳上的沙粒。苏辰缓缓站起，望着烈日。感受那份灼烧之感。 “爷爷。修行之路，真的好长。好远。好痛苦啊。跟您说的一样。才半年不到，我就感觉……好累。” 盯着那明幌幌烈日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双眼之中那滚烫。思念泪水被完全晒干，蒸发。 苏辰这才再次盘息坐下。 “辰儿，记住。我苏家儿郎，流血不流泪。无论在一生遇到多大的困难，挫折。多么难过难受。都不能哭。下次可不许哭了，再哭。可就成花鼻子了。” “好！我记住了。爷爷，我答应你。我下次保证不哭了。” …… “苍诀。给我炼！啊……” 这一场痛不知持续了多久。不过，苏辰却是没哭，一滴泪也没有再流。 直到夜幕低垂。风沙送别了烈炎，月色笼罩住了荒凉孤寂黄沙。日落月升。 苏辰才缓缓停下。这场痛，远没有他幼小，稚嫩的心中那份痛。痛苦。 在从未停止，停歇过的无尽苦痛中坚持，支撑。颅骨终于淬炼好了。 星辰大海之下，才七岁的他目光显得格外的坚定，清澈。双眸里存在着，完全不属于这份年纪该有的童真，无知茫茫。 “灵轮之境。是怎样的存在呢？” 苏辰疑惑的翻开了那原本翻不动的一页。瞬间，瞳孔猛的放大。 “造骨二篇？五脏，六腑？” 第133章 愿君之路，平安无崖。喜乐安康，诸事顺遂 肉皮而外。骨为基石，寻道万千。沧桑一粟。 在万万古道之中。人们虽在境界之上不断的探索，追寻。精益求精。 而却都早已忘却了身体之中的内腑。及血肉，皮骨，神志。 这些无不是往后道路上的强之根本，六大基石达之极致。日后方可破十方天地，不困天地之忧。 “这……这。” 苏辰欲哭无泪。怔怔地望着第二页，造骨篇。淬五脏六腑。 “我原本还以为我终于可以突破第三境了。死老头，你玩我是吧？好不容易淬炼完了二百零六骨。又弄出来一个什么五脏。” 苏辰气的破口大骂。一把抓起沙地上的苍诀，又狠狠用力的摔在了地上。 觉得还没解气。又咬牙切齿的骂道“死老头。你天天喝酒喝傻了吧！这一篇肯定是你加上去的。这一页纸的颜色分明就跟先前的不一样！” 骂完之后苏辰身体一软。躺在了沙地上，怔怔望着夜空满星。 “断老头。本来还以为我可以在十岁前突破第三境，甚至是第四境。被你这么一搞……我什么时候才可以为他们报仇啊。等以后我回去了，非要把你那三个酒坛子全都给打翻了。哼……到时候看你还怎么喝。” 夜里。除了风轻呼过声，就只剩了苏辰的呢喃声。 他一说完，它那么轻轻地一吹。便全都散了。 “这得炼到什么时候啊……等到全部炼完。我估计头发，胡子都全白了吧？唉。” 苏辰气的开始了一番胡言乱语。 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再次开始了淬炼五脏六腑之路。 直到困意袭来，他才昏沉睡去。疲惫不堪的身体，神魂早已坚持不住。 能支撑到现在，全凭的是那份深深隐藏心底深处的执念罢了。 “苏辰。其实……这样活着真的好累。” 白裙女子现身，静坐苏辰旁边。心疼的望着睡入梦乡的苏。那犹豫了许久，到了嘴边的话。终究是并没有说出口。 她轻轻的抚摸苏辰脸庞。动作举手间很温柔，很轻。显然是怕吵醒苏辰。 她忽地笑了“黑是黑了点儿。可貌似比前世更好看了。那个时候啊。你还老是追着我打呢。一边追，一边扔石头打。一边骂我傻姑娘，傻姑娘。跟现在差不多大小。远比现在调皮捣蛋多了。” 她笑着笑着，突然双颊就落下了两行泪。担忧地望着苏辰，轻轻哭说道“我好怕。怕你以后为了一族之仇身死道消。我真的救不了你了。上一世我一生唯一的一次涅盘。给你了。你知不道，千万不要再死了。在凤族，我已经是最后一个唯一拥有涅盘的了。苏辰，哪怕你听不见。答应过我。” 熟睡中的苏辰，那睫毛忽地轻抖了两下。不知他究竟是梦到了何种场景，哪些人与事。 白裙女子瞧见他这细微的变化，笑了。 “好。你要记得。这可算你答应我了。” 她指尖轻点向苏辰胸口。牵引出了四股各不相同的奇异能量。古老，悠久的气息扑散开。令人心神不宁，躁动不安。 “他的血脉之力我可以为你再次淬炼。真龙宝血，凤血之力也没太大问题。只是……我不敢为你淬炼苏族血脉。对不起，苏辰。” 那股蕴含着浓烈战意跟古老气息的血脉，被她一手摁回到了苏辰体内。 而后一金，两红相继冲天荡去。三股悠久气息盘旋在荒漠之上片刻，忽地又在星空下晕开。 持续闪耀了许久。直到化作三个庞大身影，又缓缓缩小。没入到苏辰胸口之中，才消失不见。 “苏辰。其实，我真的好想陪在你身边。慢慢的再一次陪着，看着你长大……苏辰。可是我的时间不多了。那一战我伤得很重，而且这片天地已经不再容忍我的存在了。 此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或是再也不能相见。 这支长笛，还给你。往后你要照顾好自己。如果将来你真的到了上界，也是同样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的活着。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她轻轻地抽泣。心里很不舍得，甚至是难受。 “以吾本源，淬其己身。愿君之路，平安无崖。喜乐安康，诸事顺遂。” 说完，她再次落泪。不舍，担忧望着苏辰。 从白裙下那赤裸的双足缓缓，淡淡的变得透明。后仰天冲起，在片片红色光芒中。一声凤鸣，渐化作一只火凤。 那火凤连眼睛都舍不得眨眼半下。温柔，蕴含泪光的从辰星之下，在火光中望着苏辰。 她的身体渐渐地化为漫天黄白光霞。后降下洒落在苏辰身体的每寸，每处肌肤。每一根发丝，眉梢。 寻觅世间爱恨缠绵，不如忘忧红日银月替换。 黄沙耳畔几语情话无人应答，年岁漫漫。痴情，终逃不过宿命纠缠。 以清风苦沙作曲复发，长恨慢慢流向天崖。世间儿女情长，恍若昙花一现。 回望往世多凄凉，憾恨似荒地流沙。 千百滋味深深浅浅。浅挂心田，何时……子归。复睹往日颜。 …… “苏辰……逃！你快逃。不要管我。” “不！”苏辰猛的从梦里惨景惊醒。望着烈日下沙漠，怔怔出神。久久回不过神。 “她……是谁？为什么我越想看清那张脸。越看不清……为什么感觉心里会好难受。这种奇怪的梦。跟感觉，好奇怪。” 使劲摇了摇发疼的头。苏辰内视起了身体。 “这……我不是记得我只淬炼了一半心脏吗？怎么。怎么会已经被全部淬炼好了？咦？五脏竟然……全都淬炼好了。还有六腑！” 一觉醒来。他内心全是震惊，疑惑。 “昨晚我该不会……遇见鬼了吧？” 苏辰瞪大眼睛，满是不可置信。刚站起身就发现脚下旁边，那静静地躺着一只长笛。 “这是……谁丢的笛子啊。好好的，为什么要丢掉。” “看这模样，好熟悉的样子。可我怎么会记不起来了？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它？” 苏辰虽然疑惑。却还是捡起脚下长笛，朝老城墙走去。 他不知道的是。这根长笛在她手中，她从未当作兵刃使用过。很舍不得，怕被伤损了分毫。一直小心翼翼地收纳着。她一直小心翼翼的。 …… “今日。过黄泉，入边荒。踏北魔！” 才刚到老城墙下。苏辰就发懵了，这不是才第二天吗？ 怎么回事？突然提前出发。 “哎。小师叔，你去哪儿了。怎么才来。你知不道，只要再晚一小会儿。那我们可就全都走了！” 感觉到熟悉的气息。青年回头，一脸欣喜的说道。 “呃……我一不小心睡过头了。” 苏辰又一脸疑惑的问道“这不是才第二天吗？怎么就都要走了？” 那青年闻言笑出了声。“哈哈。第二天？小师叔。你可别逗我了，咱们都已经修炼了三天了。今天可是到这儿的第四天了！你太能睡了，一觉睡到第四天。” 苏辰顿时尴尬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回道“我修炼累了。才睡了一觉，不知不觉中就过了这么多天。” “小师叔。”那青年皱眉喊了一声。脸色极为一本正经。 苏辰不明所以的问道“嗯？怎么了？” 第134章 一个字 “小师叔。如果你遇见了下位中期的魔物，记得不敌便抓紧时间逃命。” 青年的话才说完。又面色坚定的开口说道“放心。我会尽我所能的保护你的！谁让你是我小师叔呢。而且小师叔你也不要太过太担心，害怕。下位巅峰跟中位以上的魔族，他们自会出手对付的。” 苏辰望着此时那一脸正经的青年。心里一瞬之间有些暖暖的。开口说道“好。如果真的遇见了，我一定转身就跑。绝对不会回头。” 青年灿烂的笑着说“那就好。你可一定要记住啊！小师叔。那我先走了！” 苏辰一愣。“喂……你。” 他话刚到嘴边，都还没有说完。只见那青年驾剑冲天而起，眨眼便越过残破长城。 苏辰原地瞪着双眼，不可思议的直摇头。 “他究竟是什么实力啊？竟然可以踩着剑……飞行？！” 他已然被自己这位大师侄给吓到了。他面容这么年轻，不过二十。该不会是五境修为吧？ “李七夜，你果然没骗我。中洲……真的，天才好多。” 苏辰双手紧紧握住寂夜，眼睛里光芒弱了三两分。心里不免有点挫感，二境圆满。虽然已经淬炼了二百零六骨，五脏六腑。达到了真正的极境。可那五境，隔了灵轮，命魂。整整两个大境界，感觉好遥远。 “可惜没时间了。不然我一定可以悟出自己的卫灵，破入灵轮。” 苏辰望着此刻消失在长城下的最后近千人，踩着细软黄沙。迎着烈光，也跟了上去。 很快，越过了残破不堪的老长城。人群便停止了前行的脚步。 一道坚定，不屈不挠的声音长吟而起“越长城。过黄泉！诛邪魔。矩天阵，起！” 人群最前方，祈秋雨那细长二指并拢，立于胸前。 内心伤然而叹。诸邪终将伏诛，前辈们。那一天，自会有人来接你们回到故里。 “越长城！过黄泉！诛邪魔！” 此起彼伏的声音汹涌澎湃，波涛而层层叠叠。冲荡，回响在天际。不停萦绕于耳畔。 众人齐齐踩着脚下那淡透明光幕。缓缓地走着，离开老长城。朝边荒进发。 只不过是他们所有的目光从未看向过远方，皆是望向脚下。千百米中深坑。哪怕过了很久，黄沙依然没有把这条长长，宽大的深坑填满。 当时究竟是有多深？那一战，又有多惨烈，悲壮。 金黄沙粒不过头骨。那副头骨正上方，顶上破了一个大洞。空洞，不存在的眼眸望向远方。魔族深荒。 那散落一地的枯骨，有的紧握长剑利刀。有的只剩了半截，不远处。断掌，躺握长枪。 英魂，神魄。永世长存！不灭，不朽。去其肉骨，依然不屈，傲然守卫挺立。 苏辰紧握着，颤抖的拳头溢出血迹。血液缓缓滴在脚下光幕之上。 心中愤怒，恨到了极致。 “这是……魔血？！”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盯着脚下那流了好长，好长的血迹。惊呼出声。 “什么？魔血？”本还沉沦在感伤中的那几人，顿时被惊醒。 “真的是魔血！不。不对！这其中怎么会有我人族的气息存在。” “金色的魔血……这！这是魔族中的顶端血脉！这怎么可能？我们所有人当中竟然存在着魔族？” “不行。此事甚大！必须上报宗门。” “对对对！快将这事告诉新火城！不然我们所有人都得死！” 那几个少年瞬间慌了神。纷纷取出传讯晶，各自朝自己的宗门汇报了这件大事。 不出一会儿，便有几个老者现身于那长长血迹旁。 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说道“去吧去吧。此事我们自会妥善处理。路上都小心些。” “啊？好，好的。君老祖。” “好。好…的。君老前辈。”几名少年顿时震惊。原以为来的会是长老，或封王境的强者们。最多是宗主级，或家主级别的前辈们前来。没想到竟然惊动了这些老祖宗们！ 一个个如临大敌，说话都变得磕巴了。 在少年们行礼拜别走后。几个老头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争论，说到不休。 “古魔血滋事甚大！又岂容你雷霄宗做主？怎么。输了一个雷云洞天还不嫌丢人，你们还想输了我们人族之中一个古魔血？”两条白眉长至眼角的老者出言讥讽道。面容、表情，眼睛之中全是嘲笑。 黑发枯瘦的老者听了，顿时再次愤怒开口“你剑宗了不起！有本事干嘛被他一剑给斩断了大门前那百尺巨剑！跟我装什么清高。”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这人，究竟是留……是杀？”李洲岳不耐烦的说道，表情那是相当的随意。这俩老货。一万多岁的人了，加起来都可以拼它个百八十副棺材的人了。还动不动就吵，真是越活越小。 “杀！魔之一字。沾上半点，都不放过！” “对！杀！断不可留作后患。四大至高血脉之一，除掉一个是一个。” 李洲岳目光望向一个面容慈祥的花白老头，问道“君亲家。你怎么说？” 花白老者笑道“我没意见。” 他顿了顿。又补说道“不过……这其中的人族血脉，气息做不得假。不管怎样，血脉继承也好。两族罪血也罢。终究还是有我人族血脉。依我之言，且留着。善，用。恶，杀。” 闻言。那两老头顿时不乐意了，纷纷再次开口反驳。 “留着？怎么！你个老东西。你是想让人族再多死上几个不是？” “呵呵。君扒皮，你是何居心？我雷霄宗不同意！他必须要死，再差那也得打入我宗牢狱。当然，老夫是全当看在那一半人族血脉的面上。” 四个老头开始了争夺不休，各自都偏有各执己见。 就在他们吵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空中突然响起了一道苍老的声音“留着。谁敢动他一下，我灭他全家。” 雷霄宗那老头一听。顿时来气了，手一指天。骂骂咧咧的吼说道“你丫的谁啊？这么狂！灭人全家？几境实力啊？动不动灭人一家。啊，呸！不要脸皮的老东西！” 瞬间，空气之中变得无比安静。静的可怕。 李洲岳偷摸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自己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老小子，好样的！你果然是最棒的！ 雷霄宗老祖见此更加肆无忌惮了，有老弟的支持。我亦何惧有之？当即没过完瘾的他，又开始了长达十几息的友爱交流。 骂解气，骂舒坦了。他才再次开口问道“快说。老东西，你到底是谁？又来自于哪个势力。话说这般大，也不怕闪了舌头！” 等他问完，空气沉默了足足三息。这才又响起刚才那道声音。 “新火城。帝青冥。至于境界嘛……等会儿，你是最知道，最清楚的了。” 闻言雷霄宗老祖脸色猛的变白，瞬间原地消失。 李洲岳，亏你老哥哥我竟如此一心一意的相信你！害人不浅，害人不浅！你属实害人不浅啊！ 我竟然一时之间没能听出这老鸟毛的声音！ 三个老头顿时会心一笑。心里全乐开了花。老货，嘴还硬不硬，臭不臭了？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半炷香后。帝青冥双手衣裳袖口撸得极高，老胳膊老腿的。右手提着个比他自己还老上不少的老头，出现在了三人身前。 “哎哟，老哥哥。我真不知道是你，饶了我吧。我下次真不敢了。 你的声音是真听不出来了啊。你那我日思夜想的声音，我可是足足百年没听到了啊。” 此时此刻的雷霄宗老祖，已是鼻青脸肿。他求饶的说道。 刚开始的嚣张气焰，仙风道骨之势。荡然无存。鼻青脸肿，及那一头散发。披露出了他这半炷香的非常不容易。 “现在老夫问你。留得。还是留不得？” 帝青冥挑眉望着手里的雷霄宗老祖，哼声问道。 他一听顿时疯狂点头。肯定，绝对的开口“留得留得。在这世间，谁若敢动他半下，我动他全家！” 帝青冥听后这才满意的点头。这老小子，很上道。 …… 残破的老长城上。 五个老头。跟浑身是血的陈道玄望着远方，那长长的队伍。 “道玄。辛苦你了。接下来，交给我们这群老得走不动路了的老家伙吧。”帝青冥挥手间一杆大旗插入老墙之中，开口说道。 陈道玄自笑了下。回道“没事，老城主。当真要战吗？” 他复杂，凝重的望向那面古老，宽大的。承载了诸多意义的染血黑字大旗。 那上面只有两个字。正朝魔族那边，是个战意无限的战字。至于面对北域这面，那也是个战字。 一个是让魔族看到。一个，则是让人族，各大族看见。让他们都看得见。 帝青冥仰天而笑，苍声吟道。 “哈哈哈。尸骨无存亦无惧，茫茫天路穷极时。战至凋零落归途，方守明月照世人。战！” 他一手用力握紧深插老城墙上那面大旗，一手指向远方。 第135章 冬十三 已走出很远的苏辰回头，远远地望见长城上的那面大旗。顿时好奇不解。 “那个字好像是战字吧？我记得刚才好像没有这么一面旗啊。奇怪。” 大旗之下帝青冥目光如炬。一双老眼直勾地盯着苏辰。片刻，他嘴角杨起。咧嘴一笑。 望了下，那滴静浮在他掌中的金红鲜血。“有意思。” “老帝。什么有意思？”李洲岳满脸好奇的问道。心中很是疑惑，一滴血而已。有这么好玩？你硬是生生地盯着它看了小半炷香。 闻言，帝青冥本还笑着的脸抽了抽。一巴掌甩了过去。“下次，记得叫我老青。” 李洲岳捂着头，顿时敢怒不敢言。亏你跟木先生是挚交好友，跟他认识了这么长时间。何时学得他一点儒雅跟风骨。 要不是想到老夫是有家室的人了，跟一把年纪了。今天，非得和你这几万岁的老头过上几招。比比高低！ …… 走过裂谷，迎面而来的是缕缕黑色气息。细若发丝般，游曳在天地中。 令人呼吸猛然一紧，胸膛发闷。 “魔！那是魔！”一人目光望向更加深大的洼谷，惊呼道。 而后众多目光齐聚，朝断谷，裂缝看去。 全皆是不由自主的深深倒吸一口凉气。 “嘶！这……全是邪魔。或是沾染了污秽的妖兽！” “而且它们数量好多！多到根本就数不清到底是有多少！” 祈秋雨显得格外的冷静。他淡淡的说道“不多。才三十来万。多了三倍而已。” 那人听了愣住。不多？魔族同境几乎碾压百族。除了极少的龙族，与那神秘的仙族。再无一族可以跟他们抗衡。 人族之中。除了修炼至强功法，及稀少珍贵的战法天骄妖孽存在。平常修者，在同境界，只有任他们宰割屠戮。 “杀！” 祈秋雨沉声吼出。抽出三尺长剑，带着一腔杀意。率先冲向那片噬血黑暗。 “杀！杀光他们。还我人族光明！前路坦荡。” “杀啊！用这群畜牲的血祭奠我们战死在无尽岁月里的前辈！” 一声声嘶吼，咆哮。不停地回荡在裂谷，断崖之中。他们有退怯，有恐惧。还有愤怒！ 但只要一想起那战死在黄沙，老城墙下的千百万枯骨。便再也没有半点退缩。 此刻的恨意，杀机。悲怒。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无以复加之境地。 战胜了他们内心深处的恐惧，退缩。 原本还蠢蠢欲动停促观望的三十多万魔族。隔着千米见此，纷纷张开血盆大口，噬血的冲向众人。 在那黑色的眼眸当中，早已没有了光亮。极少部分的红眼如铜钟般的眸中，无不透露着残忍，凶戾。那是内心深处最原始，对血肉的渴望。 紧握四尺长刀，苏辰紧张的跟着众人。在最后面，快朝那阵阵冲起的滔天魔气杀去。 目光不经意间瞥了下天上。只见上千人踏剑而行，只手拿剑。或使用法宝，借助法器飞行。正冲杀向天上那近万数气息恐怖的魔族。 “这就是第五境吗？”苏辰收回火热的目光，压下内心悸动。皱眉用尽全力的一击，一刀砍出。 瞬间，那下位初期的魔便被一刀头首分离。 黑色污血洒了一地。苏辰一身衣裳沾了不少，仅片刻胸膛前就被灼烧出三个大洞。 反观寂夜，四尺刀身依然深黑反亮。几滴黑血由刀尖滑落，滴血未沾。 一点未损。 “林叔。你给我的这把刀，它究竟是什么级别的灵兵？你真的是六境，甚至是七境的强者么……” 苏辰愣神的盯着四尺长刀，甚至有些专注。一门心思的陷了进去，回想着李七夜曾经说过的话，及林长空那难以遗忘的面孔。一年难得笑上几回的笑容。 “边荒。至少是五、六境修为才可以自保。你这位林叔，他可以进入边荒。至少是六境存在……” 突然，一道声音打断发愣的苏辰。 “小心！”那人大吼，陌刀横斩，一刀横出。那正朝苏辰脑袋抓去的巨大魔手，顷刻断作两截。狠狠摔掉在地。 近三米高的赤魔吃痛狰狞嘶吼。盯着两人的凶狠目光之中，隐隐产生了些许退意。 那人长刀指朝身后苏辰。目光依旧盯紧赤魔，头也不回的大声骂道“不想活了！？这是战场！不是在家里玩泥巴！想发呆，滚回家里去！” 他紧握七尺陌刀，声音之中难以掩饰的愤怒。仅差半息，这小子就险些成了这中位初期的赤魔爪下之魂。 苏辰黑布下小脸一片惨白。自己在刚才那一刻，差点命葬黄泉。 这只魔族分明跟其它的不一样！气息的浓厚程度，恐怕这周围百丈内，没有一头魔可以与它相比！ “对不起！” 苏辰连忙开口道歉。心里牢牢地记住了这道背影。 “哼。小子，离远点。这只不是你可以对付的。往西面去。” 那人挥刀在后，身形原地暴起。怒朝赤魔攻去。“杂碎！老子早算到你们这群鬼东西，一定会偷潜入三，四境同族。想妄以屠戮？呵。吃你爷爷一刀！霸……斩！” 七尺陌刀收回。仅一刀，那有三米高的赤魔躯体瞬间变为两瓣。内腑污血洒了一地。 地面黄沙被那黑血灼烧得滋滋作响，直到留下数米大坑。才缓缓停止侵蚀。 “哎，我说。你小子还不走？那最前面的可全是一群三境，四境的。我可没闲功夫护着你小子！” 那胡子拉碴的大叔一回头。又再次催促说道“走走走。快去西边。你小子，才造骨圆满。别捣乱。” 苏辰等了片刻，终于是看清了这人的脸。说道“嗯。谢谢你，大叔！” 讲完，苏辰提握长刀在一片混乱，混战之中。朝西边杀去。 冬十三愣了一下。一手提着长刀，一手指着自己鼻子。满是不可思议，不可置信的说道“我？大叔？我才二十六啊！” 后他又指着此时此刻，几丈之外苏辰破口大骂“小子，你大爷！你就这么对你救命恩人？” 骂完，察觉到身后空气中暴起异动的劲气，他毫不犹豫的一刀斩出。 嘴角上扬，咧笑道“我可没忘记……这是战场。更是，杀场。” …… “小师叔又变强了？” 空中正被一只六翅魔物追着打的青年，他瞪大着眼。微微震惊。 苏辰只知道一路朝西杀去，这一路杀来已经不下余千米远。 心里默默记数，这一路。自己共杀了十一只。 只不过现在的他。脸上，手臂上都挂满了大小不一的伤痕。金红血液缓从裂口淌出，寂夜在他手中黑的发亮。 不断闪烁着丝丝黑色幽光。 “奇怪。怎么攻击我的魔族越来越多了？”苏辰声音疲惫的喃喃自语。全是疑惑。 这一路一不注意，自从身体遭受到了那魔族凶猛的一口，硬生生扯掉手臂半块皮。流出些血。 那慢慢围到自己身边的魔族就越来越多。纷纷更加凶残，不管不顾地攻向自己。甚至越来越强，从才刚开始下位初期，到下位中期。 幸好，没有碰到下位巅峰的存在。那可是对应灵轮境的级别，自己真对上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第136章 身体变化 在长刀剑影，跟一片拳脚中。苏辰艰难的跨过一具具尸体，坚持抵挡着朝自己攻来的每一击。 “这已经第五只下位中期了。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的身体到底是有什么吸引着你们？” 苏辰上气不接下气地，望着又紧攻朝自己而来的三头下位初期魔物。 真的是一丁点儿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别人最多的是对战个两三只了不起了，而自己最多的时候面对过足足七只！ 已经杀了整整十二只了，它们依旧穷追不舍！ “本来怕死，还打算留着点灵力跟体力呢。既然要战……那就战吧！苍诀战法。” 苏辰双目目光冷漠，紧紧握住手中四尺寂夜。 一身浅红色气息在稚嫩呐喊中冲起，猛然荡开。 境界顷刻冲破第二境造骨，破入到了半步灵轮之境。 凡是寂夜斩过之处，无论断谷下的巨石，或是行行黄沙。无不留下数十米长长刀痕。 刀气四掠，寂夜锋锐。三头魔物皆是被三刀斩杀，根本没有机会撑到毫无保留苏辰的第二招。 “这是……什么级别的功法？好强。” 离苏辰近些的少年少女们微微震惊，疑惑。明明刚才本还孱弱的气息，为何突然之间会猛的暴起，冲天而起。 “战法！是战法！” “那！那竟然是战法！不是功法！” 后突然有身世不俗的人大声吼出。 “战法！他与我们在同样的年纪。凭什么他拥有战法！而我们却没有！” 哪怕此刻身处战场，有的目光依旧火热，直勾。那眼底依旧藏不住的贪婪之意。 “竟然这么强么……在这么多的魔气压制之下还能破入半步灵轮。如果拥有灵轮。那此时我应该破入灵轮境了吧？” 苏辰右手紧握了握拳头。只感觉到身体内，存有一股比原先强大了至少十几倍的力量。喃喃自语。 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又骂了自己一句“真是笨！拥有灵轮我不就是灵轮境了吗！” 站在两族尸山血海中。苏辰重新抬头，目光随处望了望。后眼前一亮，盯上了百米之外那头正在杀戮中的下位巅峰。 “等等。这小子他不会是想！那可是对应真正的灵轮境啊……” “喂，小子！别去，快退回来！不要做憨事！那头魔族对应的可是真正的灵轮境！哪怕是你拥有战法，可你终究不过是半步灵轮。”一名正处于激战中的青年，焦急朝已经奔起的苏辰大声喊劝道。 “呵。这小子可真是一心找死！区区造骨圆满，靠战法破入了半步灵轮境。就想杀了一头真正的下位巅峰魔？”另一位少年眼红嫉妒的嘲笑道。 内心狂吼怒骂。这般好的卓绝稀世珍宝，看来就要烂在了这黄泉之中。白痴，天大的白痴！那可是连顶尖势力都极难寻出一两本的存在！有的大宗大派，甚至压根都没有。 幸亏他不知道，苏辰所拥有的战法是衍于苍诀。二者生生相息，千丝万缕。相生相伴。 否则，估计得被气得原地吐血三升不止。 仅离那正处杀戮中的魔族，不过丈余的苏辰大声说道“师兄，不必担忧。我心里有分寸。” 青年闻言苦笑，内心无奈。分寸？你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魔，在登临王境之前，每处一个阶位。他们都相当于那一境圆满的存在，他们不必积累修为。 换句话来说只要拥有一定强大的血脉，有无尽的血肉，魔气、魔源。或其它资源支撑。他们都可以一直突破，无视一至九境的层层壁障。 那头下位巅峰魔族转身，不同寻常的目光盯向在处混乱大战中朝自己奔来的苏辰。 苏辰在战火之中长发飞舞。一身衣裳尽显破烂，双手紧握寂夜，距它不到一丈，高跃而起。 见它那身下周围都是一地被撕咬过的残肢断臂。苏辰顿时更加愤怒，狠狠一刀劈下。 见此，那只下位巅峰魔族随手甩掉已快送到嘴边的一块血淋大肉。猛的一爪朝苏辰斩下的长刀抓去。 长刀一爪相碰。毫无半瞬滞留，漆黑锋利的大爪，呲啦应声斩断。 趁其下位巅峰魔族正处失神之中，苏辰立刻将全身灵力与气息调动至最强。身体还未完全落地，他又是一击至腰朝它斩去。 可这头下位巅峰级的魔族又岂会那么好杀？ 它整个身体在半瞬之间猛的后仰，躲过苏辰要命一斩。后弯身抬手就是凶狠一爪，朝苏辰胸膛抓去。 苏辰身体依旧停留在半空中，急忙收刀防挡。可依然被这股超越了第二境的巨大力量，一爪狠狠拍飞。 落地后苏辰提着长刀心惊不已。要是真的仅凭身体挨上这么一爪，估计够呛。魔族的身体强横程度，除了专门练体的修者。在众多一道，无人能敌。 好在苏辰突破了造骨极境，二百零六骨皆是被真龙宝血，古魔血淬炼过。后又被那具神秘灵体激发身体内所暗藏的凤血。再次用凤血、真龙宝血，古魔血。及散去自身本源为苏辰再淬五脏六腑。 有三大强横血脉在身。若不然哪怕换个普通的灵轮境初期，或中期修者。在实力达到了下位巅峰的这只魔族面前，那一爪，哪怕挡下。身体之中各大内脏极可能也早已受损，更不可能只被拍飞十几米。 苏辰低头望向自己火辣辣发烫的胸口，那里已经是增添了三道长长的伤痕。 金红色的鲜血不停往外缓缓溢出，那红色的鲜血似乎是感受到了这副身体遭受到的伤害。正不断缓缓地朝外挥散出古老，而又悠久的力量气息，伤口处那些血才止住。不再继续朝外流淌。 “你妹的！敢打我小师叔！还下那么死的手。” 天上不停被那躯生六翅的魔族追着的青年大骂道。他一直不停时时刻刻的关注着苏辰，生怕自己这位小师叔真发生了些什么意外。 “青云剑诀。第一式，剑撼山河！” 他回身，猛的一剑挥出。那本还追着他满天跑的中位中期魔物，瞬间断成两截。一命鸣呼。 “本来还想偷摸藏着实力。苟着半刻。你说你没事，干嘛非要一直追着我呢？这跑来跑去。整整在天上跑了半个多时辰！” “你以为就你五境啊！切！你哥我六境初期！” 许冲望着自天上坠入裂谷黄沙中的尸体，不屑说道。 他一脸着急的消失，一边踏剑飞下，一边大喊“小师叔！我来了！” 苏辰不可置信的望着衣裳下已停止流血的三道伤口。又看了看肩上，手臂上。 后一把扯去脸上黑布，仔细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就还没有吃疗伤丹啊。” 苏辰震惊，自己的身体在这次淬炼过后，似乎发生了巨大变化。 大到自己迷茫不知，心里也全是疑惑不解。 魔物嗅到自己爪尖上，那道令自己沉迷陶醉的味道。情不自禁伸出恶臭的舌头舔了上去…… 顿时。一股久远到足以翻覆世间的气息，自尘封记忆回想起。古魔血，魔族四大至强之血脉。光是它，三大古魔血便足足占去了三席之地！仅有一席之地的另一血脉，便是烟明家。 “力之极致。古，魔血……”那只魔用极为生涩的人族话语说道。 不同寻常的目光盯向苏辰。“吃……全吃掉。” 他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后狂奔而起，猛朝苏辰张牙舞爪杀去。 短短十几米的距离，无论挡住他的是人族，亦还是人族。统统被无情撕碎，一爪拍烂。 急切，渴望。已经占据了它的大脑。 第137章 魔族血脉 一人望着战场中正奔向苏辰的魔族，满脸恐惧的惊叫高呼“不可能，不可能！它下位巅峰。下位巅峰对应的是灵轮三境。根本不可能言语！” 不远处。一位浑身上下都是红血的少年，他震惊的说道“师傅他说过。而且所有的古书均有记载！魔有五类，一，身无血脉，似如傀儡。二，生有凡血，躯形无智。三，不凡魔血，俱智，俱形。四，也是其族之顶端血脉，神志与人无异，甚至有的存在可化人形。凡魔不达十境不生言语，此生也不可能达十境。一至三属凡血之脉，跟有血俱智的，也不可能在三境口吐人言！” 他才说完，瞬间周围炸开了。 “难道这只畜牲它身具魔族最顶端血脉？那岂不是它可逆战我人族第古修一脉，第四境！命魂！” “不。我觉得它应该是趋于两者之间。魔族顶端大血脉不可能这么弱，而且还不能化为人形。不过我想，它非一般寻常四境可杀！以这等战力屠杀我们这将毫无悬念。” “完了完了！咱们这么一群最多三境的修士，居然混进来了一只可逆杀第四境前期的魔族。咱们死定了。那些个四、五境的师兄，他们是干什么啊，怎么会放任这么一头带有不俗血脉的魔族过来！” “不是还有第五个血脉吗？魔族的第五血脉呢？”一位头发散乱，披在身后的少年问道。不凡的衣袍之上，沾满了人、魔，两族鲜血。 一身青衣尽染红血的少年，一拳轰杀了低上自己一个境界的魔族。他摇了摇头。“我也追问过，但我师傅他没再说。而且世间所有记录有关此事的古书，那最后一页，几乎也已全都不见了。估计除了极强的势力之中，再也找不出一本。” 苏辰皱眉。这电光火石间的消息，令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头正冲朝自己来的魔族。 “魔族的顶端血脉么……要不要这么倒霉！偏偏选择撞上这么个家伙。也不知道古魔血是属于哪个层次的魔血。至少也是第四吧，不然这家伙也不可能那么兴奋。” 忽然之间，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苏辰没好气地说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它们怎么都老是围着我来了！胖叔，我真的是爱死你了。” 望着气势汹汹的那魔族，苏辰毫不犹豫！提起长刀，右手紧握寂夜。 转身撒丫子的就跑！打？别逗了。刚才那一爪可是真疼。差点儿就没命了！ 它的实力，非一般命魂不可杀。拿什么打！而自己刚才居然砍掉了它的半截手爪。 不跑？等着收尸吗？估计在这魔物横荡的沙谷中，尸体会被它们啃得连一丝皮肉都不剩。 “我去。这小子刚才还那么嚣张，现在怎么……提着刀就跑了！”一人望着偌大战场内，只专盯追着苏辰跑的那头魔开口，嘟囔了几句。 他这一番话顿时被敌对宗门的人听了去。那人骂道“不跑找死啊！连灵轮都没有。才半步灵轮砍了那顶端血脉畜牲的半只爪子，这牛。只要不死，足够那小子他吹半辈子了！” …… 在一片混乱，战火纷飞中。苏辰回头，望着身后锲而不舍，穷追不离的魔族。顿时欲哭无泪。 苏辰拖着长刀一直跑，头也不回的哭丧着说道“别追了！你别再追了！” “血……古魔血。给我。我要吃掉，把你通通吃掉。”魔物张牙舞爪的在他身后凄厉叫喊。 苏辰听后全身一颤，听着身那不着调的后虎狼之词。你这不是要骨魔血，分明是想要我命啊！ “啊不是。这么多人，就因为我有这东西！你就永远一直追着我跑？” “血，给我血。吞噬，进化！” “不。不给！” 就这样，一人在前面跑，一魔在后面追。战火不休中，凡是魔物追着苏辰所到之处，注定没有一个活口。无论是人族，还是魔族。 全部被魔物一爪子撕裂，拍扁。 “啊！闪开，都赶快通通闪开！这小煞星又，又来了！” 此刻。隔着苏辰百米外，一个少年脸色惊惧的大声喊道。他才刚喊完，顿时人群哗啦啦的让开了一大条道。 三息后，一地的魔族碎肉洒飞了一地。 众人皆是齐齐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忽然一人眼前一亮，朝正奔忙逃命的苏辰大喊道“小子！带着它一直跑！别停下。千万，千万不要停。它不顾一切，包括同族，只要挡在它前面的，都会被它摧毁，撕裂。这样咱们的压力可减少了不少！” 苏辰听了顿时被气得不行。红着脸，歪头朝那人吼道“你仔细看看！它恨不得一口生吃了我！我敢停吗？” 众人顿时哑口无言，这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正赶来的许冲，踏剑愣在了半空。目光盯着下面看了良久。内心一叹，小师叔，像你这种情况。很棘手啊！不是我不救你，是我救了你还有这么一大堆魔等着我去杀。 好累啊。既然我都管你叫小师叔了，那你也不能让你好师侄我这么累。是不？ 所以啊，这周围几百，甚至是上千下位初期，中期，巅峰的魔。就麻烦您累着了！啧啧，你看看。那，还有那儿。全加起来在一块儿，那也才不过区区不到两千。 “小师叔，加油！你一定要相信自己。你绝对可以以不到三境修为光芒万丈，耀眼于黄泉谷！经此战，一战成名！威我白云之名。” 许冲忍痛抹泪。目光心疼的为苏辰打气，鼓励说道。后坚毅转身飞向天际。 小师叔，你再坚持坚持。我去杀几只五境，待会儿再回来救你。 好了好久。苏辰拖着长刀，再也跑不动了。 在一片众望所归，满怀期许之中停下回头，面色发白喘气。朝那魔物说道“你别再追了，这下我是真跑不动了。没力气了。” 那头魔族喘着粗气，一步一步朝苏辰走去。身上已全是黑血。它依旧坚持，张牙舞爪。只不过是动作慢了许多，它吐字清晰，声嘶力竭的说道“血，给我血。” 此时此刻，苏辰哪怕没有多余的力气了。依然坚定不移地回道“不。我不给！” 说完，连忙取出最后一颗回灵丹吃下。三瓶，整整三瓶回灵丹，一瓶十颗。三十颗回灵丹，—天不到，被苏辰硬生生的给吃完了。还要加上先前旁人额外甩来的那十七颗，那便是四十七颗回灵丹。 回应苏辰的是那魔物一张血盆大口，猛朝他头咬去。 冷静的望着那锋利的牙齿，苏辰心底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战场，别人需要你，当你能做出一点改变。甚至左右战局的时候。他们才会对你有所触动，为你伸出援手。 可一旦当你再一无所用，毫无用武之地的时候。他们都会纷纷停止，伸出援助之手。 “可能是他们也累了吧，毕竟都打了一天了。而且都还受了不少的伤。”苏辰自我安慰的想道。 当然也有极个别少数的，哪怕是在生死存亡之际。从始至终都是一脸担忧，胆战心惊的望着，这位你追我逃中，近千魔族死亡跟他少不了关系的小少年。 “想吃我？哼。你的牙齿还不够硬！” 片刻，恢复仅不到—成。疲惫的苏辰大吼，提起长刀冲杀向朝自己咬来的魔族。 破烂的衣袍遮挡，掩盖不住他暗藏在眼中的那份坚定，绝决。 脏兮兮的小脸，拧紧的眉目。飞舞张扬的长发，压不下这小小的豪气。强烈激进的战意！ 苍诀战法第二层隐隐松动，有些许破入之势。 第138章 人美心善 正处满天红光，黑烟浓烈中的许冲正杀的忘我。突然一拍脑袋“哎哟！我咋把小师叔给忘了。” 一人一魔相撞，长刀被一爪拍飞。狠狠插在沙地中。 在苏辰震惊之中，一张大口猛的朝他头咬去。 不……绝对不能被它咬中！死，真的会死。绝望，恐惧之中，苏辰大吼出声。 咔嚓，骨裂的声音响起。鲜血顺着被魔物一口叼起的苏辰，那五指手尖上，双脚；滴落在身下黄沙，细石。 “要死了么……终于。还是死了么。” 一滴泪顺着苏辰的下巴落下。除了小辰，脑袋里还有鼻涕虫，爱哭鬼这两个名字。 魔物不停贪婪地吸噬着苏辰体内的鲜血。 那致命一击躲过了。可脖子到肩膀往下这个部位，全被它咬住了。锋利的牙齿割切破了苏辰的皮肤，巨大的力量压裂了他的肩骨跟手臂骨。 疼，但他不是因为痛才哭泣。只是想起了很多很多，还有没做的很多。 …… 龙花花从自己床上悠悠醒来，摸了摸身上的戒指。说道“哥哥。这一觉花花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你还好吗？在北域有没有人欺负你……你有没有想花花。小花好想你啊，哥哥。” 小丫头熟练地擦拭干净眼泪。打开苏辰千叮咛，万嘱咐自己走了才可以打开的储物戒指。 十串，每串都串了六颗。红彤彤，圆圆的糖葫芦静静地躺在储物戒里面。 里面还有这么一页纸，那纸上写满了十几行工整好看的小字。 “花花。哥哥走了。 身上所有的灵石买了十串冰糖葫芦，一天吃一串。如果一串吃完了，哥哥依然还没有回来。那么你就一天吃一颗，哥哥肯定能在你吃完这所有的糖葫芦之前回来的。 快入冬了，我托江爷爷给你买了两件棉袄。傻丫头，可要记得穿上，别冻坏了。 等哥哥回家，再带你去吃糖葫芦，带你去看山下的白冰湖。他们说那湖里有许多七彩鱼。都长得极为好看。跟中洲一年一季的烟花火节。实在写不下了，哥哥走了。不许哭。” 龙花花哭着哭着，笑了。小心翼翼的收起那页信纸。抱在怀里。 静望向院外缓缓飘零的几叶深秋，憔悴小脸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家，这儿。是家吗，应该算是第二个家吧。 …… 许冲才刚刚在混乱战火中搜寻到苏辰的气息。忽的圆睁大眼，顿时怒火中烧。 “混蛋！你这畜牲，敢非礼我小师叔！呸，敢亲我小师叔。” 他大骂了句。后踏剑直下，人未到，剑招先发，手中一击挥出。长剑朝前方，下面那正抱着苏辰贪婪饮血的魔疾直射去。 觉得不解气，抽起脚下那四尺长剑，他又是一剑挥出。又是连同长剑甩了出去。 “青云剑诀。第二式，剑破苍穹！” 下面正处于激烈浴血奋战的少年们，只觉天上有一股强横的剑势袭卷而来。 猛然抬眼望去，皆是瞪大了双眼。 “我……的个娘！那两道光是什么鬼东西？好强！” “跑！快散开！那是白云山的第一剑诀！”一位被魔物咬断了左臂的少年惊声大叫。被天上那远远的两道剑气吓得脸色发白。 “快。全都躲开！这一下要是真挨上，那全都别想活了。” 那人吼完，立刻吞下一把回灵丹。不管不顾地奔起，急逃朝远处。完全没有心思在理会身后依然还追着的魔族。 其余上百人见了皆是纷纷效仿，赶紧逃离这剑气即将砸下之地。 “师兄……救我。我动不了了。我的腿被咬住了！”一位浑身沾血的少年躺在黑红沙地上，张开五指拼命向前抓去。那断掉的手臂处，不停地朝外涌出鲜血。 他急切，慌张。可怜乞求，求生的眼神望着几米外，那平时待他极好的师兄。 那比他大些的少年仅望了眼，回身便继续逃离去了。 他凄厉，恐惧尖叫“不。不！师兄，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师兄……求你了，救救我。” 短短几息，他从一开始的恐惧，害怕大吼。尖叫哀嚎。渐渐变得哭泣，可怜低声求救。 可他师兄自此没再回头。生命，只有一次。人往往在面对未知，恐惧死亡的时候。都会本能的选择保全自己，这可能是自私。可能都只是为了活着。 青云剑诀两式剑招相继砸下，顿时激起一地的黄沙。黄沙，砾石猛然下沉。后又冲天，似一朵浪花扑开。黄中带着点点黑红。 漫天飞舞的狂沙，从高空直坠，又带着诸多尸体狠狠砸到地面。所盖过之地超越了千米范围。 “长击，白落。回来。”双剑应声飞回。许冲抱着苏辰顿时慌了神。 连忙单手开瓶，拿起瓶口就朝苏辰嘴巴里怼了进去。他急躁的抖动丹药瓶。一边猛灌药，一边慌声道“哎哟我亲爱的小师叔，你可别死啊！千万不要死。不能死啊！ 我能不能从师傅他老人家手里活下来，那可都全靠你了啊！” 许冲连忙驾剑，急朝老城墙方向赶去。从始至终手里的丹药就没停下过。 一瓶吃完了，那又是一整瓶朝苏辰嘴里灌去。 疗伤的，回灵的。甚至连同那瓶仅剩下三颗的回春丹，治肾的。都一咕噜的给苏辰喂了进去。 “师兄。你那儿还有没有丹药，小师叔他可撑不住了。快死了啊！” 许冲驾剑才刚飞越过老墙上，便锁定了一道气息。传音说道。 正在屠杀之中的陆少阳一愣。抬手抹了抹脸上黑血，一剑朝身后骂骂咧咧不停的陈霆挥去。疑惑问道“小师叔？他怎么来这儿了？他受伤了？他堂堂的十境王者境。咱们这些区区只可以治疗六境的丹药，对他老人家能有用吗？” 老城墙下，背面的许冲都快急哭了。他直接急得说了出来“师兄，不是那个小师叔。你弄错了！是更小更小的一个小师叔。” 在满天黑压，红光中。又击杀了一只中位中期的魔族。陆少阳不耐烦的抬手，又一剑轰退锲而不舍的陈霆。问道“更小更小的小师叔？有多小？难道比我还小？” 闻言。刚把苏辰放到墙下的许冲一拍头，顿时对着空气之中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气极败坏道“是是是。比你还小啊。而且比师兄你小很多！你都有一年没回白云了！ 这位小师叔，可是山主那老登亲口承认的。你就说救不救吧！如果不救，那也可以。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告诉山主，跟师叔师伯们，师兄的。说师兄他有更好的丹药，只是没给小师叔吃。” 陆少阳听后顿时只觉得脑袋一阵疼，许冲这是在暗示自己啊。师兄，拿出那株半仙药换来的丹药吧！要是你不救小师叔。到时候我肯定去师傅，师伯们，山主那儿告发你！ 瞪着几米外的陈霆，陆少阳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并不是舍不得那枚丹药，只是他最讨厌别人威胁自己了。更何况这威胁自己的人，竟还是自己平日宠爱有加的一门师弟。 “自己，来拿。”那刻意压制怒意，生气的声音响起。 许冲顿时驾剑消失“嘿嘿。师兄你人真好！人美心善。哎，你人那么好。在师弟看来，在未来。你一定可以生八个儿子！” 许冲最后赞叹完，陆少阳的整张脸瞬间都黑沉了下来。 第139章 绝处 “陆少阳！你这人面桃花的畜牲。还我雷霄宗半仙药！” 陈霆脚踩色白怒雷，在空中喋喋不休。从两族开战，他一直跟在陆少阳身旁。那嘴巴至今从未停止过。 陆少阳阴沉着脸。绝美容貌之下，那细长俊秀的眉毛拧成一团，眼睛狠狠瞪着陈霆。说道“别以为我不敢杀你。要是我出手把你打成重伤，扔到一堆五六境魔族之中。你觉得你能不能活？至少我可以活。” 陈霆一听顿时不乐意了。手一指着陆少阳，委屈的骂道“陆少阳。你不是人！骗人骗财！还骗我色！” 这话才刚从陈霆嘴巴说出。可把陆少阳吓了一大跳，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打断道“哎哎哎！我警告你，你别东拉西扯一大堆啊！当时明明是你丫白给，自愿的！ 我可告诉你啊！况且我清清白白的。当时那只是我随手抓来玩的，一条四境狐妖替身。跟我可没啥关系！” 往事不堪回首。陈霆先是闭眼皱眉回忆，后忽然抬头。仰天凄惨大笑“哈哈……陆少阳。原来我竟然睡了一条狐狸？我堂堂雷霄宗少宗主，我竟然在你哄骗下。睡了一条四境妖狐。” 说着说着，他二指之中竟出现了一小撮白毛。他咬牙切齿的，反复搓捻着手里那十几根白色毛发。 疯了一样自语“呵呵。陆少阳……我近三十年名声，注定要毁于一旦。全毁在了你的手中。我竟然守着十六根狐狸毛……睡了一年！” 见他伤心，陆少阳于心不忍。安慰道“陈少宗主，其实银狐一族的姑娘也是不错的，不化形可以当宠物。化成人形，那也是体态多姿，风韵丰满。不如将就将就……” “不！畜牲。闭嘴。你闭嘴！你毁了我这美好的一生。对爱情的幻想，所有心怀万千的期待憧憬。” 陈霆满脸愤怒，咆哮着打断说话，正还想再继续描述下去的陆少阳。 忽然剑光闪烁，许冲驾剑而来。望着面红耳赤，脸上青筋暴露的陈霆。跟一旁欲言又止的师兄，急切开口“师兄！药。快把丹药给我，小师叔他真撑不住了！就只剩半口气了。再不救，人就真没了！” 陆少阳假模假样的左掏右掏，后很干脆的把一个瓶子直接扔了出去。 “没了。最好，最后一颗了。” 许冲一把接住丹瓶，嘴角情不自禁的扬起。贱兮兮笑道“好。我先去救小师叔，等下回来帮你斩杀魔族。” 后望了眼陈霆，打趣道“哟？这不是陈大宗主家的小宗主吗？怎么都一年不见了，你还在五境圆满啊？” 陈霆一听顿时更来气了。被吊起来打了足足半月，躺了一个半月。关了十个月。在没有半点灵气，一点雷道之力的暗黑空间。身残志坚的，还能活着，那已经是烧高香了！ “许冲。二十多年了，你还是那么处处惹人恨。” 陈霆一字一句，目光冷漠。咬牙说道。 许冲无所谓的说道“习惯了。都二十多年了，我都习惯了。你还没习惯？” 他忽的一捂头，自言自语的说道“啧，不是。我跟你这白痴的多说什么！我亲爱的小师叔都快一命呜呼了。” 望着化作流光驾剑飞远的许冲。陈霆胸口剧烈起伏不定，身体不停的颤抖。 环绕在他周围的白雷顷刻炸开。“陆少阳。今天，我跟你不死不休！管他什么人族大义。种族存亡。只要我不死，你别想离开黄泉谷！” 陆少阳冷笑了两声。眨眼间出现在了出言嚣张的陈霆身旁，用力一剑拍下。 陈霆捂着自己的头，震惊，震撼到了极致。这六境……好强。 “在所有的种族的延续，灭亡前。所有的一切家仇，敌恨，都应该往后抛一抛。你爹没教过你吗？要不是还欠你爹一个人情，我真想杀了你。”陆少阳满脸无可奈何的，一只手提着已完全昏厥的陈霆，御剑飞往老城墙去。 …… 许冲慌慌张张从白落长剑上跳下，一把搂起苏辰。 朝苏辰嘴巴一整个瓶口怼了进去，可能是习惯了罢了。毕竟才一颗丹药，但凡他有些脑子的，也不至于怼了七八个瓶子。 “小师叔！你可要坚持住。一定要活过来啊！要不然我得亏死了我。这颗丹药，可是我用了以后不知道多少痛苦，屈辱才换来的。你不知道，师兄他可是跟人美心善的后面俩字。毫无一毛的关系！整个白云，就属他最记仇，最小气。最爱使阴招了！” 说完，许冲忍不住看了看，离自己跟苏辰不远处的那女人。嘶，这张脸简直是对美的一种挑战。所有的美景终将都在她这长相面前，黯然失色。呕。好……丑！ 如果我没记错。这不是百花宗的那，那个什么玩意儿。花石榴吗？幸好幸好，此时此刻的她是昏迷过去的。 “哦？是吗？亲爱的师弟。你这么夸奖我，我会不习惯的。” 听见那道无比熟悉的声音，正暗自庆幸的许冲僵硬转头。四目相对。空气顿时尴尬。 许冲顶着巨大压力，说道“师兄。你怎么来了？那个那个。其实……我刚才说的全是假话。” 陆少阳气极反笑，收回了些故意散出去的气息。哼道“我知道。师弟，有一句是真的嘛。人美，心不善。对吗？” “不！不是。师兄……” 许冲话都还没说完。陆少阳连留给他狡辩的机会都没有，径直御剑而起，拖着他飞出了老长城。 “师弟。别狡辩了。这次我可是，真真切切实实的听见了。” 被掐着后脖子的许冲闭口不言了。内心已然忐忑到了极点，他明白。完了！这次真的危险了，师兄这次没说那一直常挂在嘴边的，亲爱的师弟。 …… 烈日退散。夜幕低垂中，颗颗黑雨连成丝线，越下越大。老长城下已躺着了上百人。黄泉谷，已葬下了上万少年少女。吞噬了无数年轻，旭日的笑容。 一滴黑雨碰巧砸到了苏辰脸庞，苏辰被这如坠九幽寒泉的冰冷拍醒。 老长城外头的黑雨越下越多，越下越大。少数的黑雨飞溢过了残破，却屹立不倒的老长城。 “这。死了吗？”躺靠老长城下，苏辰无力的睁眼望着天际黑暗。听着身后震耳欲聋的喊战厮杀声，感受着身前刮过脸颊两侧的冰骨寒风。 透过老长城上的缺口，那映照过来的红光。苏辰望了眼左肩，破烂不堪，没有了衣裳的地方。 从肩头一直沿至手肘下，血早已止住。却留得了两行巨大伤疤。两排锋利的牙印，极为显目扎眼。 伸出右手环抱住隐隐作痛的左臂，苏辰从沙地中撑起身子爬起。望向左右，破烂不堪的老长城脚下，已经躺了浑身沾血，伤势严重。昏迷过去的上千人。 再一眼看去，顿时就被老长城之外的景象震撼到了内心。 红光冲天，黑气缭绕。黑烟，战火不绝。裂谷尸身遍布，长枪，长剑长刀插躺了一地。 裂谷黄沙，再无一活口。硝烟战火充斥了这整片空间天地，纷飞不止。空中，仅剩数百人坚持不退。 魔族的数量不减反增。飞不去空中的，皆是在黄沙裂谷中啃食起了尸身。 在数不尽的肉骨横甩纷飞中，它们一脸沾血的凶残低鸣，嘶吼。 “回来！你们快全都回来啊！不要再送死了！” 苏辰双眼血红。望着天空仅存的数百人，带着泪水哭腔，咆哮。 怒雷阵阵，黑云叠阔。压了整整上百里，黑雨不断浇灭这战火硝烟。 他不甘的抓起地上黄沙，慢慢的朝老长城外面爬去。一边爬，一边喃喃重复“回来啊。回来……” 第140章 各有阴谋 陆少阳望着不断压来的魔族，深吸了一口空中浊气。疲惫的说道“师弟，带他们走。全带走。” 许冲闻声愣住。陆少阳他这语间不容拒绝之意毫不掩饰。 “你呢？该不会是想以一人之力横挡万千魔族？” 陆少阳嘴角轻微上扬，并没有回答许冲。 祈秋雨目视前方。挥洒长剑上魔血，凌乱无比的发丝，因为血迹的侵染，乱贴在肩。他开口淡然，说道“我断后，你们走。” 陆少阳邪邪一笑。不在意的说道“那咱们俩留下，让他们走。” 祈秋雨转身凄凉一笑。点头道“好。” 陆少阳望着那不弱于自己的帅气。灿烂一笑，“我……” 他话都还没说完，就被祈秋雨一剑给拍飞回了老长城。 望着眨眼间消失原地的师兄，许冲愣了愣，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才刚回头便看到一柄长剑拍来。 “我嘞个草……” 老长城下。一阵黄沙炸起，二人捂着腹部骂骂咧咧。 “祈秋雨。你个混蛋。你丫的耍诈！趁我松懈不备一剑拍我回来。” “祈师兄，你就不能等我自己回来吗？你这—剑都他娘的可以拍死五境了！” 他俩虽然骂着，目光却不曾从老长城外，天上那道身影移开。 祈秋雨直坠断谷，望着满天如蝗虫过境的魔。猛然回头，大喊“快退！全退回新火界壁！” 上千残了，脸上沾染污血，一身黄沙的众人目光无比坚决。脚下，同样纹丝不动。 祈秋雨愣住，看着衣衫破褛，身处黑暗，正燃烧火光中的千人。 心，莫名的忧伤。他们最强者不过四境，三境此时已然居少。不过，此刻的他们，已然谱写入历史岁月荣耀。及那些已经战死，逝去的生命。 大阵禁制已启。二人再难入荒边，同样魔族也难越老长城，难入北域。 除非以大修为，强到盖绝一方的实力，或以阵破阵。 且先不论魔族。单说这阵法，以魔海到东，沿至西域。几乎隔绝了整片天地，上百万里，大小阵基无数。 人族布施岁月悠久，用的天地珍宝，传承至宝无数。阵法初成至今数月，其威正值鼎盛。人族之中，可凭一己之力破毁此禁制的，无一人可行。 也幸得无一人可行。 非真十六境，恐不得破。 “北域不倒，人族不灭！我等北域人。誓做泉下魂，不做魔下鬼！尔等，随我。杀！” 祈秋雨左手持阵，右手横剑。坚定高喊。一身杀意冰冷刺骨，又热烫滚滚。 他在冲天而起之时甩出了掌中阵法，瞬间笼罩住那千人。千道坚持，不倒的身影转瞬消失。 再次出现已然到了老长城底下。 在场所有的七境修士，目露坚定，没有透露半点怯胆，半分犹豫。 皆是齐齐嘶吼，紧随其后，奋力杀向对面魔族。 长剑入喉，挑颅飞纷。魔血顿洒天穹，下染废土。 祈秋雨英姿飒爽，在满天剑影中。寒芒所至，必有一魔陨落。无愧是北域第一天骄，更无愧于北域祈家之后。 祈家，北域亘古世家。曾在岁月更迭之中屹立不倒，仍自后来一门几近战灭。本世传鼎盛香火，如今只剩寥寥几人。 “嗯？罗少，你看，那持剑的人族貌似很强。”魔族望着身旁的青年，利爪指着祈秋雨，恭敬地说道。 罗鹏面露残忍，讥笑道“呃呵呵呵。强？能有多强？！在我修罗一脉面前，除了四大祖血。其它的一切通通都是垃圾！” 另一位魔族，幻魔阴笑了出来。开口恭维，夸赞道“那是当然。您可是继承了罗冥大人近一半血脉的存在！注定了要在这世间无敌，更何况那才是区区一个人族。他能有资格跟您相提并论吗？” 去吧去吧！只要你去被杀了，就乱了。一切乱了，都乱了，那才好玩，才有意思。哎嘿嘿嘿…… 罗鹏意味深长的看了幻魔一眼。仅在半瞬之间，才处于六境行列的幻魔根本没注意到。 这老小子不像个好魔啊！自大战开始，无时无刻都不是在捧杀我。一直想让我去送死？他究竟是在预谋什么？ 呵呵，好！我倒是想看看，你究竟是想做何计谋。 修罗身显出。罗鹏面孔突然变得狰狞，四臂齐现。上位初期的魔力震荡而开，急速朝空中杀的正酣畅的祈秋雨杀去。 见他上当，幻魔窃喜不已。原地化为一团黑烟，偷跟了上去。 利爪拍下，祈秋雨皱眉间回身一剑斩出。火光炸裂间，红色魔气与剑气爆开百丈。当场震死几个中位中期，五境魔族。 二者均直退百米，在半空遥遥盯视。 祈秋雨心底微惊。修罗一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边荒？它们不是一直内居深荒，与四大魔血从不轻易出入边荒之境？ 好！居然能遇见一个未成长起来的修罗一脉。斩了它！ “碧落，惊尘！斩！”祈秋雨拧眉低喝间，两道剑光脱手，冲荡而出。 速朝百米外，半空中的罗鹏杀去。 罗鹏狞笑。不退不避，冲向那两道剑势，在瞬间就要相撞之时，四爪极力抓去。 二爪各握一道，两道剑势怦然消散。 这时，罗鹏目光冷然注视祈秋雨，冰冷的说道“你们所有的，全都听好了。今天，他只能被我杀。谁动他一下，我抽它魔源，剃它魔骨。呃呵呵呵……哈哈。” 他像个疯子一样，低声怪语，又仰天大笑。 本攻杀向祈秋雨的十几个魔族，纷纷止住了身形。愚蠢的目光之中透露出些聪明，这人，杀不得。 罗鹏一步一步朝祈秋雨踏近。边走边说道“人族。在他们之中，我唯独对你身上的味道感兴趣。却又感觉本能的讨厌，厌恶！你足够有资格被问其名。所以，你，叫什么名字呢？呵呵呵。” 他右爪不停张握。松紧间，神情邪笑，眼神又具淡漠，隐晦。甚至说是暗藏对生命，鲜血的渴望。 祈秋雨面无表情，也是眼神冷漠。注视着半空，那正朝自己慢慢走来的身影。“镇魔北域。祈家，祈秋雨。” 罗鹏闻言大笑。“啊哈哈哈哈。镇魔。祈家？” 他身影瞬间消失在祈秋雨视线当中。再度出现，已是一爪拍下。 望着举剑下，那双臂轻微颤抖的手。罗鹏把脸狠狠地贴近了上去，疯狂质问道“祈家？哪个祈家？是被上一代空间魔血屠戮了的祈家？还是被荒主砍了几十个脑袋的祈家？” 望着那近在咫尺的脸不在断变幻，顿了顿，罗鹏又说道“嘶，难道我弄错了？等等。该不会是被我修罗王，罗冥大人吃了家主，跟好几个尊境的祈家吧？还是说，这些全部都是？呵呵呵呵。” “你找死！”祈秋雨奋力抽回剑。 杀意狂躁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双眼血红，一剑刺了出去。 罗鹏嘴角上扬。人族，人类，情绪果然是对付你们最重要，最好，最为锋利的杀手锏。 第141章 读书人 长剑穿体刺出。一片与众不同的红血染落黑雨中。 罗鹏嘴角轻微上扬。痛，真是令魔享受，兴奋啊。哈哈哈。 祈秋雨陡然抽剑，又是一剑朝罗鹏脑袋斜挑而去。恨，内心已经愤恨到了极致。 他只记得，想起父亲生前最后一个笑容，一眼回眸。“回去吧！爹晚上之前回来，定会好好陪陪你，你娘。吃你的生辰饭。” “一言为定！爹千万不要反悔，今天可是雨儿的十岁旦辰。” 他父亲并未曾回头，只是轻说了句“一言为定。” 肩上压得太重太重，他并不敢果断答应。也不敢把一切告诉自己的孩子。 至此，一个约定。成为了永恒的伤痕。心里旧疤，久经成疾。终生不愈。 他的生辰，成为了梦魇，那日，双亲亡赴。曾几何时，每次的欢笑，都化为灰烬。缠得他梦中无助哭泣，窒息。 罗鹏伸爪抵制，却低估了这一剑所蕴含的力量。不，应该是无尽恨杀之意。 顿时一只魔爪飞起，红血从手腕断口喷洒而出。 他身形急速后退，止不住的杀机蔓延心底。 “哎呀。罗大人，都怪小的来晚了，您没事吧？”幻魔显现，一把扶住了此时略显狼狈的罗鹏。内心狂喜。 罗鹏残忍的笑了笑。望着幻魔，说道“你被斩一手试试？” 幻魔咧嘴一笑，不语。老子傻？还是所有的魔族都跟你一样傻，疯了？ 怒火，杀意浓烈的祈秋雨提剑径直斩下。 这时，一双突如其来的大手稳稳拎住了剑尖。自此再难移落分毫。 幻魔整个眼睛都眯了起来，笑道“放心吧，罗少。小的已经通报老荒主跟那几位了！嘿嘿嘿。今天，北域必破！人族，及偌大天下间的所有万千生灵，全都必将成为我们的口中食！哈哈哈哈。” 罗鹏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明悟了几分。 “嗯。好浓郁的鲜血味。”金眼碧发的青年深吸了一口气，赞道。 那拎着剑尖的手猛然发力，祈秋雨手中的长剑顷刻碎做两截。 “真是好久没出来了。十年了，也不算太久吧？”他自问自答间散出气息。 祈秋雨紧皱眉头，深深凝望。这股魔力已完全不属于上位级别，他是王者境！ 不过为什么会有王者境的存在出现？它们不是有新火城，玄玉城，中洲，各大域内强者牵制吗。难道，败了？他们真的败了吗…… 他望着发呆的祈秋雨，不屑道“才区区七境初期的实力，就敢追着我魔族砍。小子，你很厉害嘛。是谁给你的底气？” 祈秋雨从震惊，沉想中回神。面无惧色，目光冷漠。抬手，断剑横指那金眼碧发青年，冷漠道“七境足够了，底气从不借他人半点。屠魔如杀狗。” “好好好。好一个屠我族似杀狗！今天我要让你知道什叫做来自灵魂的恐惧！”金眼碧发的青年怒笑了。张手间空间成一条黑色虚线闪过。 这时从老长城下，一记铁卷猛地砸了过来。挡住了那条朝祈秋雨双腿切割去的黑色虚线。 一个青衫白发的男子缓缓从老长城下走出。左手持笔飞舞间狂洒黑墨。 “世人多说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可我偏偏不信，偏偏要以身容墨。读尽天下书。先生他没错，这天下也没错。 他们以为是他们弃了先生，弃了这苍生百转。实则不是。是先生弃了他们，是这天下生灵弃了他们！任它魔血染苍穹，我，自留丹心在心中。 先生，若您意愿在这天下。那子悟也随您永无休止。” 聂子悟说完，本平静的目光忽然变得炙热难消。 一头白发自若张扬飞舞，如雪泼开身后。 “对！他才七境初期，杀不了你。可我杀你，三千卷。只需一卷！”聂子悟抬头间，又是一铁卷甩了出去。 金眼碧发青年望着飞来的一记铁卷，想动。根本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越飞越近，视线中的那铁卷越来越大。毫无办法。 聂子悟一眼就看出，在它身上有空间魔体的一缕血脉。 想不到才过了几百年，魔族之中三大古魔血，除了魔血继承，它们竟然有了剥离古魔血的手段。 如果再过千年，甚至再久上一些。魔族之中该会产生多少强横存在？ 岂能放任它继续成长下去。 “哼。你们人族，是没强者了吗？” 恍如一声惊雷炸响，漆黑天空撕裂。红光闪烁间，那铁卷被稳稳镇住，浮在半空之中一动不动。 他身披古朴战甲，双头六臂。锋利的指尖轻敲着铁卷。看了良久，邪笑着忽然将其一指弹了回去。 铁卷轰鸣久盛不断，浮在聂子悟身前。他立于长城下，与其无畏对视。半晌，回道“尔等肖小。又岂配我人族倾巢？” 修罗族强者俯看已身在黑雨中漫步的聂子悟，完全不担心他朝自己走来的模样。轻蔑一笑，说道“你族千百，不及我族一二。倾族狂出，那又如何？哈哈哈。” 那大笑声充满了不屑，嘲弄。 聂子悟淡淡一笑，满荒黑雨未曾沾他半点。他一步一笔，笔笔勾勒，如入灵魂。绘刻成行间，说道“我心间自有诗词，包含万家灯火。也曾有一人，他孤身举照万家灯火。今日，昨日。明日，他都会一直是那万家灯火的暖阳！” 说完，聂子悟转而又颤声吟道“无人可知寒窗梦，两行相思旧西辞。不赏春风迎南枝，静候冬来霜摧身。 巍峨远叠万灯火，入眼之势梦相似。如絮心思各偏执，独坠九幽狂不悔！” 他目光凛冽，满天黑雨骤然停悬。青光乍泄，白发之后三千铁卷猛烈显现，齐齐震颤。 舞笔间猛洒飞墨。诗意，杀意与其交融，后冲天而去，汇化成龙。 一条长百丈，由黑墨聚成的四爪黑龙栩栩如生。在夜空围绕聂子悟盘旋不断，充斥灵性的眼睛，时而盯向双头六臂的修罗族。 苏辰在壁障前震撼地望着那满天青光，久久不能自语。“那是龙？” “看！你们快看！那是什么！”老长城下。一张张带着血迹，沙土。脏兮兮的脸，顿时挂满了震惊，久久无法自拔。 “龙！那是一条黑龙！”一位少年瞪大了眼睛，正指着天空中的手不断颤抖。 慌慌张张跑着的冉星河愣在了原地，望着天空下那团庞大的青光流转处，喊道“老哥。前辈，求求你！救救我哥！” “不。你怎么能死！你怎么可以死。你不会死的……你这个不成器的混蛋东西，千万不要死啊。老哥！” 见那青光毫无回应，他失望，失魂落魄的扭头，转身继续寻找着。 像个小疯子一样。 黑雨仿佛失去禁锢，忽地恢复自由落下。聂子悟携墨化成龙，三千铁卷，猛然杀起。 这时，突如其来的一只手抵在了他胸前。 第142章 老长城之危 聂子悟疑惑地看着那道背影。 他手持古扇，并未打开。侧过脸，对着聂子悟淡淡一笑。后又紧皱着眉毛，笑说道“啧。这才几年啊，你说说你小子，头发都全白了！是不是你老师又虐待你了？” 看着那张表情古怪的脸。聂子悟连忙拱手，礼貌道“寒前辈。你怎么来了？北海……” 寒书舒一摆手。打断道“北海那儿先不用管，有人镇守，它们掀不起风浪。今天这事儿不简单。” 这时，祈秋雨突然好奇的蹭了过来。行了一礼，问道“请问前辈可是寒书舒？” 寒书舒嘴角上扬，后一挑眉。笑开了花，说道“孩子，出门可不兴瞎乱叫。我可不是你口中的什么寒叔叔。” 祈秋雨愣愣的，不明所以。聂子悟无奈一笑，寒前辈还是那么一如既往地爱占人便宜。 寒书舒瞪了聂子悟一眼，又说道“得了，你俩回去吧！今儿这架，低于个十四境它没法打！” 黑龙成墨，重归于笔。聂子悟收回三千铁卷，严肃问道“前辈，难道大尊境的也无法插手吗？” 寒书舒伸手朝虚空一撕。说道“咯。自己看！决定好了吗？想当炮灰，我不拦你。” 他说完，二人及数道目光朝那被撕裂处齐望去。 顿时只觉十几道毁天灭地的威压怒冲荡来，仅一瞬间便袭卷盖住了整个边荒。 望不到头的黑色空间内，火光不绝，紫雷，红炎炸裂。从震耳，窒息的声音，气息中。隐隐约约，甚至还有几声怒骂，求救的声音夹杂着。 “他娘的，老酒鬼。你究竟是斩魔，还是想趁机斩了老子？” “不好，嗝，意思。今天喝多了，有点眼睛花，看错了。” “哎哟……师伯快救救我。我们打不过这老东西！” “师伯，我跟师兄快顶不住了！你再不救咱们这一脉可就要绝后了！” “哎哟，烦死了烦死了！早知道再躲它个百八十年，一天天的。从小到就没让我省过心。一境也是，十四境，十五境也是！门外头那个偷偷摸摸的老东西，你再不进来，我以后让你畅游不了天下！永无安宁。” 寒书舒翻了个白眼。仅挥手间，那双头六臂修罗就在半空化为灰烬。 祈秋雨跟那几位七境，顿时瞪大着眼睛。这，那，被震撼到一句话说不出。超越王境的存在，我们仰望的存在。他一挥手，成灰了？ “回去吧，顺便把他们带回去。”寒书舒指了指地面，在天空被撕裂开的口子，红光照耀中。满目尸身，英骨。 沙土，断谷。空中的魔族们早就被吓得瑟瑟发抖，恐惧的凝视着空中。全都不敢乱自动弹一下。 才转身，寒书舒又扭过头。说道“子悟。全灭了，一只不留。带他们退到新火城，从今日起，只进不出。” “好！”聂子悟点头，担忧说道“寒前辈，一切小心。” 这时，空中裂口又传来了一道催促声。“寒老贼你再不来，信不信我现在就一剑斩裂空间。让小李连接中洲，把你的画，书跟诗啊。连带着老窝一起一把火给烧了！叫帝青冥那老小子给拢火，你看烧不烧得掉！” 寒书舒深呼吸一大口，后朝天怒吼道“催催催。催你大爷啊！来了！” 古扇撑开，他拍了下聂子悟肩头。后径直消失在众人面前，再度出现之时已到达被撕裂虚空处。 “正经人？”一位三十岁左右面容的男人，摸了摸自己脑袋。翻来覆去的想，怎么也想不通！ 那么典雅古朴，精美之致，非凡的扇子。一打开，那上面，竟然提了这么三个大字！ 祈秋雨顿时一拍脑壳，这人。唉，又跟小时候一样！他还是那么没边没际，满嘴的不着调。 祈秋雨伸手指向罗鹏，望向聂子悟。说道“前辈，晚辈有一个不情之请。他，我要亲手斩杀。” 聂子悟目光看去，虽然内心疑惑，却还是点头。 随后一人一魔再次战到一起，在黑雨之中打的难分伯仲。一时半会谁也奈何不了谁。 三千铁卷再出，杀得大地，夜空震动。裂谷断壁，都被击沉数百丈深。边荒魔族，无一活口。 远边一线，黎明从天际端末缓缓抬起头。黑雨减小，聂子悟满头白发最终染上几许黑色。 他身踏百丈空中，右手成掌，立于嘴前，轻闭着的双眼跟双手止不住抖动着，唇中喃喃低语。后数万人族躯体渐渐离地飘起，慢慢朝他汇拢。 祈秋雨衣裳沾染一层红色鲜血，在鱼肚白之中他目光冰冷。手里长剑不断滴落血液，在他左手之中，赫然还提着一颗头颅。 此刻，他那冷冰毫无感情的眼神，注视着天外那抹灰白光芒。“父亲。终有一天，我一定会将命运的枷锁打破，让世间所有皆不再受困囚笼。哪怕执着也好。无路，我们终会走出一条；有阻，必被斩灭。” 老长城下，苏辰看着那道疯癫大喊大叫的身影。踉跄着跑了过去，一把抓住。“星河哥，你怎么了？” 冉星河扭回头，目光三分呆滞。迷茫。更多的是泪水打湿的双眸，盖过了所有。“小辰，你没死。太好了。” 闻言苏辰陷入了沉默。 他的声音有些高兴，却又不多。有些庆幸，却又暗藏。总之，一切的所有好像在那张充满苦味，表情难受的脏脸上。此时好像很难体现，表达出。 两张灰头土面，挂着污垢血迹的脸互相望着。彼此凝视了数息后，冉星河伸出脏兮兮的手，拉开了苏辰脏兮兮的手。 他颤声，声嘶力竭道“死了，全死了！” 说完他再也忍不住，一把把苏辰搂抱住，放声地哭了出来。明明已完全用尽了力气，声音却出奇的很小。 躺着，或靠着。坐在老长城下的一千多人，在冷热交替中显得低愁，一语不发。 大多重伤昏厥不醒人事。有的残肢缺体，有的捶首哭泣，暗骂无能。 十万，仅存一千余人。一夜之间，无数生命消逝，替卫了世间。佑护之士，永垂不朽。 “小师叔。” 许冲缓缓地走了来，喊道。 苏辰在朝阳中点了点头，揉了揉眼后，牵强一笑，带着些许泪光。应道“嗯！” 陆少阳静站一旁并未说话，也没有把那句小师叔叫出口。并不是心中心疼那粒被苏辰吃下的丹药，而气恼不语。 而是透过墙下破洞，望向空中飘浮的那一具具尸骨，眼神冰凉，一脸寒霜。双手紧握成拳，一阵咯咯作响。 “子悟！撤，快带领他们通通撤回新火！” 空中一道苍惶的声音喊道，随后红白之光炸开天际，天上厚重的云层都被轰穿一个大洞。那恐怖能量抵达虚空再次爆开，天上再没有丁点白蓝二色。皆是化为灰色，茫茫无际的灰色挂满了边荒。 帝青冥发丝凌乱，浑身燃烧熊熊火焰，身披古甲而至。 一手本源凰火怒甩而出，与身后那团黑光再次相撞。 整片天地都为之颤抖。 第143章 看好了 “帝前辈！”聂子悟惊声喊道。 “走！”帝青冥在满天火光中，皱眉大喝。 “此危难皆由我等举之。你只需护住那群还活着的孩子！记住，再死一个，我会活着回去找你算账！” 他挥手之间空间叠送，聂子悟众人，与数万遗体再度出现，已身处在老长城之内。 聂子悟白发披肩，目光注视着灰色天地中那两道激战的身影。 记住，再死一个，我活着回来找你算账。 良久。他忍痛低吼道“所有人，随我，退回新火城！” “不！我不走，我还没找到他。我不走！” 许冲一脚把哭喊着的冉星河给踹了上去。 三千铁卷平铺黄沙地上，带着千人飞起。急速朝新火城飞回。 “吾儿，觉歌，随为父。一战！”灰色之中阵阵火光冲天，魔气肆虐。帝青冥负手而立，身上古老战甲不断朝外溢淌火焰。他目光凝视着空中，那尊仿佛盖过了天地间的庞然巨物。 “爹！儿在。”帝觉歌顷刻泪目。这一句话，他等了上千年。用仅剩的右手用力握紧长枪，大吼道“今随父，斩魔！” 他抬头无惧，枪指盖过天穹巨物。嘶吼奋杀而去，没有一丝犹柔。 “斩它个千秋万世，还它个永世安宁。”帝青冥仰天苍声大笑。双掌之间凰火跳跃，猛蹿出了百丈高。 老发横飞，衣袍炸裂。毅然决然超越了前方的帝觉歌。 “人族，世间最后的一只凰族。你们找死！今天就灭了尔等，再破入长城去屠戮万千生灵。注入魔源，让尔等沾染诡秘。永世不得超生，不入轮回之境。”巨物声震如雷，六双大眼凶恶盯着两人。恍如一尊魔神。 帝觉歌长枪搅碎黑暗，刺破天际。帝青冥凰火自天地荡开，焚烧灰暗。一轮大战再起。 这时，空中裂开了一道口子。一个老头灰扑扑，步履踉跄的从虚空退了出来。在他手里还提着两个人。分别是白云山山主，陈道玄。及副山主，江武。 此时此刻的两人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一身气息游离孱弱，正不断消减。 “呸，两个败家玩意儿！老子千辛万苦蕴养了几千年的剑气，一股劲的往外卯。也不怕把你俩蠢货给戳死。” 腰间挂了个酒葫芦，衣裳破破烂烂的老头，气的直骂骂咧咧。原来先前在虚空之内，陈道玄一把扯开他甩来的救命宝贝，蕴剑葫芦。江武惊呼，为时已晚。 正跟魔族强者交手的老头暗叫不好，赶在虚空碎灭前一把抓住两人，却也晚上了三分。 在汹涌无比的剑气炸开，杀伐之下，瞬间引起了上万里虚空坍塌。虚空之内无一幸免此祸，皆是连忙闪身踏出虚空。 二人离得很近，受伤也是最为严重。 寒书舒手中的扇子都被抹去了一角，正经人的那个人字已然不见。他幽怨，恨怒的望着老头，骂道“白老贼，你明知他不会用你那蕴剑葫芦，还偏要甩给他做甚？！好嘛，现在炸死了一个十五境中期，他俩也已离死不远了！” 白秋浓呼了下鼻子，把俩人收进了蕴剑葫芦内。一摸下巴，没好气说道“寒屁股。你大爷的，当时只要你再早上那么一会儿。我至于把我这宝贝疙瘩交给他俩祸害？” 白秋浓越说越激动，直接瞪着眼睛，红着脸。手里长剑一阵瞎比划，喋喋不休道“几千年啊！我一口一口喝出来的，蕴养了几千年的杀灭之道，就炸死一个区区十五境中期？毁了那么丁大点儿空间。你知不知道老头子我心里有多憋屈，多么难受？” 他边说，边把手放至眼前，捏空半寸。眯着眼睛，瘪着嘴。一副后悔，不可思议的模样。 寒书舒无语住了。 “啊呸呸。白前辈，怎么回事啊？这打着打着怎么就突然虚空坍塌了？您老不是说，稳着呢，没事儿！您老这也太不着边际了，我差点儿找不到出口交代在里边儿。” 才从虚空逃出来的李洲岳，表情痛苦的喊说道。 雷霄宗老祖，剑宗老祖，君家老家主。几人皆是表情无语的看向白秋浓。好，差点让自己人给坑了！差点死在封闭，大阵，剑道加固下的虚空坍塌中。 被几人盯着，饶是脸皮再厚，白秋浓也是不好意思的搓了搓鼻子。后望着剑宗老祖，说道“怎么？汪老小子，你有意见啊？！要不要等此番事了了，小爷我找你切磋切磋？” 剑宗老祖被吓了一跳。心颤道“不了不了。跟白贤侄你比剑，老朽自愧不如。此天下间，恐怕除了段家逐中之后，再无一人可与你比肩剑道。” 雷霄宗老祖咧嘴直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这老小子也有怕的一天，如今看来四千年前那一战，他应该是输了。 好在白秋浓不太过在乎什么名利，并没有公之于众，让天下皆知。让他名声扫地。 “来了！”白老头一声低喝，一脚直踹了出去。 轰隆一声巨响，一只手凭空出现，握住了他扫出的腿。 “草率了！我你大爷的堂堂一剑道高手，跟你丫的比什么拳脚功夫！” 白秋浓举剑，一剑朝身前砍了出去。那大手猛的惊缩了回去，一道声音响了起来“我乃万魔之尊，以肉身力量为最，也没傻到让你砍。跟你比剑？哼。长得丑，想的到挺美。” “害呀！我，去你大爷的！”白秋浓听了瞪眼，顿时忍不住一剑斩了出去。 剑气横推出了上万米，却是不见得有魔出现。 “除了天上正打着的那个。你们这一个个的，都藏着掖着的。是不是，太不把我老白放在眼里了？”白秋浓指了指天上正打的水深火热的帝青冥，帝觉歌。又原地指向前方。 众人也全都是目光所至，阴晴不定之中透露出绝强杀机。 剑宗老祖一身灰质素袍，头发间叉有一根绿白玉发簪?。他面容平静，淡望着前方。说道“老朽十人，现尔等十四魔，除了天上那三个。咱们八对十三，怎么？被你们占尽了便宜，还这般藏头露尾。” 还没等对面说话。发现了问题不对的李洲岳顿时一惊，说道“哎等等。咱们还有两个呢？” 寒书舒笑了笑，扇子一打开。颇为正经的说道“差不多死了。不过也还没完全死，至少没死。” 除了白秋浓。 李洲岳跟剑宗老祖，雷霄宗老祖，君家老家主。四个老头眨巴眨巴眼，内心顿感疑惑。 “咦？你白云山那俩小子呢？”雷霄宗老祖疑惑问道。后反应过来，惊声道“不会真差不多死了吧？白山主，怎么回事儿？” 白秋浓手中长剑一甩，一剑背横砸了出去。骂道“你个老破鞋，不会说话别乱嚷嚷。打个架也管不上你那张嘴！” 雷霄宗老祖顿感冤枉，莫名其妙挨了一剑。我招谁惹谁了？好端端的，我这不是担忧他俩！ “六个打十三个而已。通通不要慌！” 白秋浓咧嘴而笑，左看右看了下。喊道“老家伙们，看好了！我这一剑，会很犀利，会很强。而且，会很帅！” 四个老头轻皱着眉头，表情古怪的盯着举剑的白秋浓。 剑宗老祖心想，同境啊贤侄，他们整整十三个。你这一剑能有多强？ 四千多年了，他不会是走出那一步了吧？ 李洲岳眼神火热的看着自己偶像，那高举长剑，眉眼间全是洒脱，气势如虹的老头。 寒书舒不置可否，扬嘴一笑。终于，要拿出真本事了吗。 第144章 白老山主的一剑 “其九，一剑，破天穹！” 白秋浓一声大喝，手里长剑挥斩而下。 瞬间白光汇聚，剑尖闪过。后剑身崩碎，一道吞天剑气径直朝前方直斩而去。 其威越过了十五境之列，超脱了凡俗范畴。虚仙之境！ 十三位魔族纷纷现身，为首那位拧眉结印。“九幽引血，缔造吾身。魔神之骨，镇！” 在他身后暗红魔血扑散百丈，涌入到他身前那一块拇指大小的骨头当中。 大地朝外溢出黑色魔血，染黑了万里。比末日恐怖渗人。裂谷横生，大地缓沉。 剑气至，古老的那一小块骨头前行，猛然碰撞。 黄沙泯灭殆尽，断谷消失了。 众人身后，整座老长城下沉了百米。在脚下，已是万米深坑，形如深渊。 抬头望天。天上灰色转而不见，更替换上的是一大道竖立天际的黑色裂口。黑色裂口一眼瞧不到顶。下端似刀，狠插入地，却又望不见底。 哪怕过了良久，依然不断朝外散发汹涌剑气，毁天灭地。 “这……这。” 除了寒书舒，四个老头的嘴巴张得老大。震撼到无法言说。 他们四人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裂口前，那飘浮半空中的一小块骨头，跟仅剩余的一位魔族。 白秋浓摘下挂在腰间的酒葫芦，撅着嘴，猛的朝嘴里灌了一口。说道“，啧，啊。爽！现在是六打一了。应该打得过了。” 四个老头面面相觑，好似没从梦中醒过来一般。 他只用了一剑。一剑杀了十二位魔族至强？ 等等，他刚才说，应该打的过？李洲岳往前走了几步，指着那魔族。问道“白前辈。他，很强吗？” 白秋浓一把将酒葫芦栓系在腰上，侧过脸。不正经的笑道“不强。杀你估计也就跟玩差不多吧！” 听完下半句，李洲岳朝他翻了个白眼。说道“呵呵。前辈，那确实是不怎么强。” 白秋浓一手搭到了李洲岳肩上，严肃开口说道“那两个老骨头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只有早晚被宰的份。他们也老了，该让他俩休息休息了。你懂我意思吗？” 李洲岳表情非常严肃的回道“晚辈懂。怎么做，前辈你尽管说，晚辈照做。” 白秋浓满意的点点头，这小子，很上道嘛！从小我就看你行。 他轻咳了声，指着那毫发无损的魔族，趴在李洲岳耳朵边小声说道“他。上一代三大荒古魔血中的第一魔血，力之极致荒古魔体的拥有者。活了十几万年，比咱俩后边那两老骨头都还要老上那么几岁。简直就是只活王八……” “呵呵。小友，没必要这样诋毁，折煞老夫吧？老夫只不过是活了十几万年。”他出声打断，后又目光盯视白秋浓轻笑。无奈地说道“其实我也不想活这般久。一直活在往复战火的硝烟之中，太累了。难道你们不觉得累吗？” 白秋浓挑了挑眉，并没有选择回答。吃惊道“嚯。老家伙，你耳朵挺灵啊。没想到隔着这么远都能被你给听见。” 项均老头伸出枯掌，收回漂浮在身前的那块骨头。笑道“小友。实力到了我你这层境地，我想听不见都难啊。既然是你有意想让我听见，那又何必装这副作惊讶模样？” 白秋浓听后咧嘴直笑。两道目光对视，平静又内涌风浪。老眼之中全是一段往事。 望着那位魔族的几道目光顿时充满了凝重，脸色顷刻严肃。在场数位都是人族梁柱，深知他的恐怖之处。 “小子，你跟那两个老骨头，和君家那小子去上边儿。去帮帝老杂毛。他交给我跟寒屁股。”白秋浓一巴掌拍到了旁边李洲岳肩上，一根大拇指指向身后说道。 李洲岳擦了擦额头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汗水，应道“好的白前辈。” 说完就转身离开，自知自己掺合不上。 这时白秋浓急了，心慌扭头，朝已经离去的李洲岳喊道“小李子！剑呢？” 李洲岳疑惑地转身，原地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干脆问道“白前辈，什么剑啊？你的剑刚才不是已经被你自己给斩碎了吗？” 白秋浓叹息。心想，刚才你这小子不是说自己懂吗？还非要我直接舔着个老脸说。他两手一摊，表情很自然的说道“对啊，剑没了。” 反应过来的李老族长无语住了。拒绝道“啊，这。这恐怕不行啊，老前辈。晚辈也没用剑啊，况且晚辈我身上也没带有剑呐。” 哼。白秋浓气笑了，刚才尚且喊的亲切，温热的白前辈。一提剑，老夫现在倒还变成老前辈了！那一两个晚辈，是想告诉我不能欺凌晚辈吗？ 可笑！我乃白云山，当年举山入中洲第一强者。又岂会做那等苟且不耻之事？又且会是这种人？ “那个，小李子啊。去吧，去吧！没事儿。我托老寒给我带了！” 白秋浓朝李洲岳挥了挥手，阴笑说道。 李洲岳嘿嘿直笑，紧随雷霄宗老祖，剑宗老祖，君家老家主三人其后，冲天而起。 朝更高处，正与庞然巨物激战不止的帝青冥，帝觉歌援助而去。 寒书舒摇头苦笑。一个闪身至白秋浓身侧，一把从虚空，随身空间内扯出柄五尺长剑。说道“下次，别再让我偷了。要是让那老家伙知道，非得找我打上个三天三夜。” 白秋浓急不可耐的从他手里夺过长剑，瞬间把老脸向五尺黑剑贴了上去，一顿磨蹭，宝贝的不得了。“不碍事儿，不碍事儿。此间事了，那李老贼要是敢打你，动你半下。我叫上老杂毛，咱们一把火烧了他那贼窝。” 寒书舒听后脸不自觉地抽了下。不愧是你，酒疯子就是不一样。偷了人家赠予后辈的珍宝，还敢带着我去烧了李氏古族。 妄言？这老酒疯子可向来都是雷厉风行，性子自由洒脱惯了。不拘尘事。他深信，毫不怀疑白秋浓说的话是闹着玩。 “能用几剑？”寒书舒苦着个脸，问道。心里难受的紧，这莫不是已然上了贼船的趋势。早知当时索性装作听不懂，我真的是贱！手更贱。 白秋浓咂嘴。“啧，嘶。” 又摸向下巴。片刻后，认真地说道“比我那用了几千年，不争气的破剑好了一筹。这是个新家伙事儿，应该能撑个百八十招。” 寒书舒闻言更显无语。剑九，破天穹，是四千多年前他与剑宗老祖汪海生问剑，一战所悟。至今为止，从未见他用超出过三剑。 “小友。今兮，何想？何悟，何感？” 项均脚下踏出，往二人走了几步。负手而立，目光望向白秋浓，笑着问道。 白秋浓十分不羁抬腿，把五尺长剑放到破鞋底下，来回蹭了好几下。语气平淡说道“能想什么？能有何感何悟？ 想杀魔。唯有杀魔方能洗净我心中愤恨。感觉你一张嘴说话，就跟我鞋底一样。从始至终，那是又烂又臭。” 寒书舒被他这一番话给逗笑了，古扇挥开。正经。 项均仔细听完，品味其中，并未生气。淡然而笑，云淡风轻的模样。 “白小友，想杀。那便杀。人世，尘世，魔中。万千种族，自有其中恩怨。晓之以理，身不由人。本座，不怪你。” 项均踏立半空。双手伸出，平摊空中苍声笑道。 他绝老的面容看不出来任何表情。情绪之中却好像有一抹慈爱，又深藏一丝哀愁。不，那是他心底。 第145章 未曾恨过 白秋浓皱眉望着项均。说道“老寒，观战。” 寒书舒无奈，退了半步。应道“好。” 白秋浓手持五尺长剑，自空中一步一步走向项均。脚下泛动涟漪，一圈圈不断扩散。 这是剑气，剑道之势。 他衣裳老旧破烂，在灰色空中飘飘摇摇。边走边说道“好个晓之以理，身不由人。好，好得很！剑九。一剑，破天穹！” 说完，他那枯老身体散发出无比恐怖的气势。剑气倾泻如虹，竖斩而下！ 项均淡望着迎面而来的惊天剑气，淡笑之间伸出一只枯手，随后轻闭上了双眼。嘴角仍然带着三分笑意。 “孩子，你变强了。” 枯手与之触碰间，他喃喃自语道。 这一剑斩破了天穹，也斩破了项均的身躯。 一瞬。白秋浓哭红了眼，揉了揉眼睛。后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望着在那抹巨大黑色裂口下，残破不堪的苍老身躯。 他果断弃剑狂奔。寒书舒愣在原地，犹豫了片刻，也闪身追了上去。 白秋浓双指间疾射出一道剑气。剑气而至，托住身形下坠的项均。 赶到后，白秋浓开口大声怒骂道“老东西，你他娘的不想活了！这可是轻而易举抹杀十五境圆满的一剑。要是真他娘的不想活了，死去别人剑下。死在我手里边儿我嫌脏！！” 望着老眼间泪流难止的白秋浓，项均抬起仅存的枯手。帮他擦了擦，说道“一转眼，咱们都这么老了。可还记得那时候，我曾说过一转眼就这么大了。孩子，无怪命运坎坷，只是它万般不由人。” 白秋浓双手紧握住空中那只枯手，声泪俱下。“记得！我记得。老东西，别死。你千万不要死！” 项均笑了笑。开口道“傻话。都这么老了，还没活明白。人，哪儿有不死的？更何况是只魔。” 他眼神涣散，老眼中有些不舍。倒是不得而知他究竟是舍不得些什么。 伴随项均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白秋浓心底越来越着急，一道慌乱，哀求的目光望向寒书舒。 他猛的抓住寒书舒双臂，说道“老寒，有没有什么法子救他一命。无论如何，只管用尽一切办法。我在所不惜！所有的后果，皆由我一人承担。” 看着痛苦不堪。老泪纵横间，却又抱有一丝期望的白秋浓。寒书舒皱眉，苦涩说道“老疯子。在这世间上，有谁不做防御抵制，可以挡住你一招剑九？谁人可挡？” “不……我不信。一定可以有方法救他。”白秋浓失望的抬起双掌，死死盯着自己枯手。神色慌乱，恍恍惚惚，失魂落魄地在空中踉跄好几步。 “小秋。不必自责，一切皆由我心。命陨你手，我即随本愿。往后再无相见时，照料好自己。” 一声小名响起，不断回荡脑海，白秋浓刚抬头。 只见项均的气机顷刻消失，不存一缕。自他枯手缓缓地开始消散，金色光芒星星点点的纷飞。争先恐后汇入天地，流失世间。 “不！不要走，你不要走。你不能丢下我……”白秋浓疯了一般伸手狂抓。 只不过才刚刚触碰到那一缕如烟金色。就在他双手一握之间，便又缓慢从他那枯老手中流走。流逝飞散。 “对了对了。蕴剑葫芦，我还有蕴剑葫芦。把你们通通收起来，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此界苦寻无果，到时候我也一定要冲至上界，在那儿寻找到能救活你的法子！” 白秋浓慌慌张张的扯下栓在腰上的酒葫芦，对着天上飞溢，消散的金色猛吸其中。 寒书舒就这般静静地看着，其心不免生颤。 很久以前，太久了。这个故事也只是在白秋浓初出世间，年轻的时候喝醉了给他说过一次。 他双亲惨死。自幼被姨父家丢弃，无知无力生存的漂泊流浪。幼时因误入边荒遇到了祸乱，一个慈祥的老头从魔嘴下救了他。 后来项均成了他的师傅，待他极好，一直看着他，陪伴着他。在一起生活长达了七年，直到他十六岁后才选择送他出了边荒。 那时候的他根本不知道项均是魔族，而且还是一位实力通天，地位超然的存在。 直到踏进北域，入了白云山。在杀戮中成长，在更广阔天地之间游走百年。二者再见，已是物是人非。 在战火纷飞血海中，他厉声质问项均。为什么要在一百年前救下他，为什么要传他功法，为什么要杀害人族。 项均并没有理会他，在挡住身后蠢蠢欲动的众魔后，当即下了撤令。大战永无休止，在那段时间里未曾更断，又持续了百年。 过了百年稍有减弱。整整三百年，他变强了。剑达封王之境，本该意气风发，剑问天下。直上九天。 可他选择了剑佑北域，可能是因为他心中坚持的那份执念。亲情。从出生起，到懵懵懂懂，都没来的及有机会体会过真正血缘至亲，至情的他，早已从心底默默把项均视做了亲人。他需要，找寻一个答案的同时，也没有忘记北域。 这儿有多少个家？若是破了。该有多少人会成为跟他一样的人？ 这些，通通是从小跟项均生活的那段日子里，项均亲口告诉，教授他的道理。 哪怕过了好几万年。白秋浓从十境封王之境，一路杀到十五境。从青涩稚嫩转为垂垂老矣，项均皆是避而不谈。 二者已记不得多少年未曾谋面。白秋浓跨过了那一步，达到了项均这一层次。项均看到，感受到，他做到了！在全力出手的抵挡下，依旧没有救下另外十二尊魔族强者。 原来认认真真仔细感受，体会过的东西。一旦用上心了，那就再也无法割舍。哪怕他强为魔族霸绝者之一，依旧长有一颗心。亲人？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在那段日子里，美好又舍不得忘记。原来没有战火跟鲜血，满天哀嚎的日子，是那般温暖，让人沉沦。却又转瞬即逝。 否则早时相见，何需退让，逃避。岂会有后来剑绝天下，世人敬称的酒疯子，白秋浓。 “老东西。你先给我好好的待在葫芦里，你哪儿也跑不了。千年，万年，十万年。不管多久！我都一定会找寻到救活你的法子。” 紧抱着蕴剑酒葫芦，白秋浓用力过头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老泪闪烁，缓缓流淌。 心里比这几句话都还要苦上几分。 寒书舒张了张嘴，唉。最终内心所有安慰的话语，皆是转为了一声叹息。这毕竟是他一生，自心底深处停滞不愈的疤，怎可会被三言两语轻描淡写的说散。 “老疯子，这块骨头怎么办？” 寒书舒把掌心之中的骨头递到白秋浓面前，出声问道。 白秋浓栓好腰上的酒葫芦。伸手招回五尺长剑，抓住那骨头，说道“这块骨头来历太过久远，老东西曾经告诉过我。这破骨头是从远古升仙时代遗落下，几百万年了，当时我还骂他把牛吹破天了。来历暂且不明，先放我这儿吧。” 寒书舒点头默许。远古超过百万年，上古乃至十万年前。一切太过久远，难寻踪迹。 这时灰色天空撕裂，出现一只黑色巨爪，猛朝二人头顶拍下。 寒书舒手中古扇撑开。半空旋转间，古朴扇上那正字脱扇而出。冲朝二人头顶那巨爪砸去。 巨爪被冲散，化为满天黑雾。 不过瞬间又凝实，重新汇聚成刚才那只巨爪。这时一张黑色大脸现了出来，它眼中两团血红，神情凶狠狰狞，头颅大多黑色气息萦绕。 凝视下方白秋浓，寒书舒二人。它厉声，冷道“血肉之食，妄敢杀我族老。呵呵呵。本座今日必要生撕，活吞了尔等。既然难得跑一趟。你二人来了就别走了！” 寒书舒紧皱眉头，盯着手里古扇看了半晌。心疼的要死，只剩一个经了！今天是非得逼我拿出真本事不成？ “老疯子。看来今天咱们三个，非得死一个不可了。” 白秋浓整理压下心中情绪后，仰天盯着头顶上那张狰狞面目。咧着嘴，笑道“寒屁股，你说对了。他死。咱哥俩得活着。这天下的酒老子还没喝够呢！” 说完，他破鞋烂衣，冲天而去。再次大吼“我未曾恨过你！” 寒书舒双手张开间，浮现无数伟岸道力道则，围绕他流转不停。“亘古不灭，永世莲华。” 大战，停而又起。不过一瞬。战火终究会覆灭黑暗，重新洗涤污秽，归于光明。 第146章 公道，大义 新火城外。三千铁卷上，时不时还会流淌出血液。滴落打湿万里，无边无际黄沙。 那么几滴，跟望不见头的沙海相比。显得那么渺小。 聂子悟痛声大喊“请各大势力，出认领尸！十万之士，归行一千二百余一人。埋魂长眠，九万八千七百余人。” 轰隆。天雷滚滚砸下，本晴空万里堆积厚重乌云。黑压压一片，压在新火城上空。 “什么！十万人，仅存一千，两百零一人？！”城门下，一位妇人震撼掩嘴。后忍之不住，痛哭出声。 “那可全都是一条条刚刚开始，待含苞绽放的生命花朵啊！我们后世的灯火啊。你，你们新火城是想让我等皆尽香火永绝吗？啊？！” 老者悲痛，仰天大吼。冲天而起，奔飞向满天遗体。 神魂不断地搜寻，探查。企图以证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不！我儿只是命牌损破，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中洲，一处宅院之内。一位衣袍，气势不凡的中男人仰天大声怒啸。 “我徒之命。我徒之命啊！”南域，一位老者泪水纵横。后又拍胸自语，自骂道“真是朽木，朽木啊！才修道三年，入了二境圆满。我就不应该答应你，放任由你离去。为师的错，皆是为师的错啊！” “帝青冥。枉我信你不疑！二子一女交由你托照。无一子女生还，无一人生还呐！”中洲内，身穿华贵紫袍的中年，悲切望着躺在手里的三块命牌。后怒甩脱手，砸到墙上。三块金玉而制的命牌顷刻粉碎。他凝视北域方向，气得浑身颤抖“老贼。哪怕拼尽全族，我也要找你要个说法！” 北域震动，传送阵的光芒从未停歇。 有的人甚至都还没出传送阵，就被人从后边一脚给踹在了屁股上。 北域上空，新火城上空，被强横手段撕裂一道道的口子，数不胜数。从撕裂空间中不断闪烁出人影。 新火城，城门上方。 赶至的上百位强者目光喷火，表情悲痛望着浮空万具遗体。 三千铁卷已然撤去。 众人心间悲悯，生起数股汹涌怒火。 这时一位老者甩袖而指空中诸多浮尸，震怒开口“十万人，为何不全死绝！偏偏独留一千二百余人！” 他再次指着城外，沙地上的苏辰一千二百人。枯手止不住的颤抖，大声质问道“为何？他们可活，唯我三个孙子不可活？！帝青冥，十万不去其一。这一切皆尽是你亲口承允！现如今我坞家血脉永断死绝。老贼，尔在何处，你只管出来！ 我坞拓拼尽最后的十三境圆满修为，亦要个完完整整的答案！” 老者仰天长啸，双鬓斑白。怒发飞舞之间，凄凉而又不自觉痛哭流涕。望着此刻漂在身前的两具尸身，老者老泪纵横“孙儿，我的孙儿。为何只有你俩，你们的大哥呢。呜呜呜。” 二者的哥哥为保全二位兄弟遗骸，已然葬入魔口。在他心里，没能救下那两位弟弟已经愧对亡去双亲。又岂能再让自己两个弟弟的尸身被那群畜牲撕咬，吞噬。 众强者纷纷别过头，这一幕太伤人心魂。 随着一阵阵冲天怒吼开始，人群之中响起了震撼议论。“什么！竟然是他。镇守北海千多年的坞拓前辈！” “是他！的确是他！可他不是那一级的恐怖强者吗？怎么会只有十三境的修为了？” “会不会是老前辈他身负重伤，被打跌落十三境？大战已经开始，北海已然堪忧？坞前辈他都撤回新火城了！” “尔等无需多言，独自揣测。北海无恙。帝前辈他们身在老城外，正处大战。”这时一位中年男子径直从虚空踏出，皱眉说道。眼宇间不怒而威，一身气息内敛。 北王赵怀义，北域古族，赵家老家主。 目光刚刚对视，那几人瞬间纷纷闭嘴。又一位超尊级的存在现身，而且还是超越了两个尊级，一个滔天鸿沟的存在。这个时候去触他的霉头？纯粹找死。招惹不起，小命要紧。 这时众强者的人群之中，猛的暴涨出数道气息。皆是不弱于封王境存在。 “不惧者，与我前去老长城，寻到帝青冥讨个说法！”一位抱着尸身的妇人大喊道。 周围飘荡百具尸身的老者说道“诸位，且随我行。哪怕他是无上存在，我们也要为被坑杀死去的后辈们取要一个公道说辞！” 在他们说完后，城门上方瞬间乱作一团。接连不止的气息暴动，无数杀意，恨意已冲天而起。包含了百道恐怖的气息。 乌云之下，绵绵细雨被震的四散纷飞。转眼消失不见。 城门外，一个个少年少女忐忑不安，抬头望着天上。脚下的黄沙并未被细弱毛雨完全打湿。 “谁敢！”忽然一道震怒响亮众人耳畔。 满天燃烧的强横气息被这一声大吼压下去了不少。 “赵老家主。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等寻他复仇有错吗？” “赵王。难道老夫膝下再无一人，朝他帝青冥讨个说法亦还有错？”坞拓老眼之中目光精芒闪烁，恨愤肃杀之意不断流动。 “啊哈哈哈哈。好笑，好笑啊！滑之大稽。老夫二子。一媳，三孙，佳配！七条命，换来的是何？是何啊？！现如今老夫只要一个公道，一个他亲口承诺过的公道！连你都要阻我！” 坞拓目光无惧，直盯赵怀义。又怒吼道“赵怀义。我等在战火无休不止中奋血撕杀。天下五府只出二府，圣地踪迹只影难寻。亘古世族大宗盘居一隅！ 这些都不重要！通通都不重要。我只想问，我的三个好孙儿，为什么死了都只剩两具尸身，为什么他帝青冥要执己之见？一揽天下。凭什么？凭什么！我等老枯残身，还没死！没死绝！ 赵怀义。天下可有大义？又可曾存在过大义！你告诉我，告诉他们！” 雨下的好大，打湿了众人的眼睛。淋湿了众人衣裳，不断浸湿着黄沙。 天空上乌云厚重，密布千里。雷声阵阵嘶吼。 苏辰抬头望着天上，双拳不自觉地握得很紧。任凭雨水滴落眼眸里，一眨不眨。冉星河，许冲，陆少阳亦是如此。目光盯着天上，那道立在众人心坎上，天地雷雨中的身影。 有的目光痛苦低望，更有的身躺黄沙，目光灼灼。 除了雷雨不断交替，怒雷雨声。再也没有一人说话。 黄沙汇水，不停冲刷拍荡老旧城墙。新火城城门。 千道目光此刻齐盯汇聚。赵怀义目光复杂，嘴里心里直发苦。难以组织言论，或者说是难受到难控情绪，无法开口。说辞？重要吗？远比不及一人性命。 再好，再无与伦比美丽，华丽的言语。也无法替死去的后辈，替他们抚慰平顺亲者的悲痛欲绝。 聂子悟三千铁卷悄然浮现，一语不发。手里已紧握长笔。 赵前辈…… 第147章 九层白云冢，净魂莲 过了许久，众人在雨中淋了许久。赵怀义开口说道“盛世也好，乱世也罢。扶不起的大义，注定需要有人站起来扶。” 他环绕一周，伸手指道“你，他。他。我！” 望着身下黄沙水中的苏辰，青年，少年们。赵怀义手一指道“还有他们。既生乱世，不以明志匡扶大义，又何以委身苟活？莫道前路曲折，纵敢从容以试。” 坞拓凄然而笑，笑声止不住的苦味横溢。“明志匡扶……哈哈哈。扶了几千上万年，甚至是百万年。赵怀义。我等诸心不齐，你还不明白吗？难敢妄谈皆尽，可不外如是的白眼狼，比比皆是。今天，老夫执意一行老长城。若要阻拦，杀了我便是。” 说完他那苍老的身影转身背离，一步一步踏出。 “这……”众人陷入了犹豫当中，倒不是全是惧怕赵怀义。更多的是恍惚迷离之间的一丝醒悟，恨他帝青冥何用？故而逝去的后辈如可挽回？ 亦还是他真一心坑杀人族后辈？他不会，断然不会。众人心中深信不疑。 赵怀义闪身挡住坞拓，手搭放到了他肩上。望着他身上的悲凉，伤绝。在大雨滂沱中轻声说道“坞拓。难道今天死的是我们，也要让后辈为我们去讨个公道，要个说法么……我们死了。对于整座天下，人族后辈来说，那就是公道。” 坞拓听后一愣。苍老的身体不断颤抖，难受发抖的手扯开肩上的大手。止住了的步伐再次迈动，绕过了赵怀义，径直继续朝老长城方向踏空走去。 赵怀义猛然扭头，转身吼道“坞拓，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帝前辈陷入苦战。魔族沉寂苏醒，已有三尊冲出深荒。再次临位边荒，不顾一切的出手，北域终将告破。世间堪忧！” 什么？魔族沉寂中的存在，竟然同时醒了三位。 数百强者齐齐震撼心惊，三位？！ “完了，全完了！道师不知所踪，且只有一个帝前辈在老长城那边。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这……难道天要灭绝我人族吗？” 瞬间众多强者相继猜测，推断不休。 坞拓止住了脚下步伐。在雨中轻声叹问道“赵怀义，他们真的从沉寂中转醒？帝青冥真的陷入大战了么……” 赵怀义一甩袖袍，水滴溅射。皱眉，语气严肃说道“滋事甚大，岂能戏言！自我北域走出的那位，回来了。 他与寒老前辈，帝老前辈，三人共战两尊十万年前上古绝世大魔。 中洲李家，李老家主。君家，君老家主。雷霄宗老祖，剑宗老祖。新火城城主，帝觉歌。白云山，山主陈道玄，副山主江武。一共十位，仅江武一位十四境圆满，六位十五境！加上他们三位伐天存在，魔族怎会沉寂不出？” 轰。他的话狠狠砸在众人心头，现在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震撼，震惊了。而是恐惧，害怕、发怵。 这等阵容，覆灭半域，乃至一域，都是轻而易举。 坞拓双眼睁大，久久不能回神。这，难道要重现历史，五万年前那足以惊天的一战吗？ “赵怀义。我回北海。” 只留下了这么短短的两句话，苍老的不能再苍老的背影，直接消失在众人眼前。 赵怀义在雨中叹了一声，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是老人痛失三孙，二子一媳，还是年轻之时一偶佳配。又或是波荡不安，曲弯折路。 亦还是无数逝去英灵，满天的悲苦哀愁。 “迎我族之烈，百族之魂。凝聚之魄。进，城！” 望着身下千多人，赵怀义低沉吼道。 本堵塞的城门，顿时速清出了一条大道。不是很干净，有污浑浊水，有黄沙沉浮涌动。 却是没有半点说话的声音。 众人心弦如力重压，脸上表情肃穆。神色悲凉。 三千铁卷散去。聂子悟缓缓地走朝城门而去，上方是未曾认领去的遗骨尸身。 他用书道之力托举，自己走行下方。在上千目光之中，默不作声的踏过了城门。 在他身后。是从边荒存活下来的青年，少年，少女们。 雨渐渐地小了，随之而来的人越来越多。整个新火城之中都挤满了人。 不说达到难以落脚，却是到了一米三人的地步。 白绫绸缎高挂百丈，呜咽哀嚎痛哭之声不绝。整整持续了三日。 “什么！我儿要入你白云冢？凭什么，这是何道理？！还有没有王法了？”男人愤怒的盯着椅子上正伸手不停挠胸的青年。 故良望着那险些又砸了桌子的男人，咂嘴道“嘶。怎么说了这么多遍了，你还是听不懂？” 中年模样的男人气的鼻孔怒张，胸口不停地剧烈起伏。终于，他跟他们忍不住了。皆是一拳拳砸到身侧结实的木桌上，砰，木屑皮块横飞。 男人一边朝他走去，一边指着故良破口大骂“你个初出茅庐的混小子，你凭什么替我儿子做主？你凭什么替他们死去的子女做主？你白云了不起，入了你白云就要入了你们坟冢？凭什么！你小子算是哪根草？” 这时一位情绪极不稳定，比中年男人更激动的老妇人也站起了身。克制的说道“老身自知，他们也深知。白云的洞天福地是不少。可那又如何？把老身的孙女葬在再好的洞天福地，她就能活过来？她们就能转死为生，全都活过来吗？ 他们，与老身。皆只不过是要一个家聚团圆罢了。连个死人的家聚团圆，你们白云都欲要私做阻挠。为何，这是为何？！老身不允，坚决不允。” 故良挑了挑眉。直接起身，忽然一把抓住男人指着自己的手指头。单手用力一掰，说道“老匹夫。先前我是尊老爱幼，处处敬你是我弟子的生父。你死去的儿子，何尝又不是我的学生？！百般责难我一一避让，可你是想让他不入轮回吗？！” 故良大声呵斥，一身锋利气息散出。而后目光带着盯望，扫视众人。再次愤怒开口“入我白云。无论他是人，是鬼。死了，皆要入冢！其一，古冢内蕴种印，藏纳数十万年积累的正然之气。里面埋葬的，没有一个是大恶如魔之人！其二，洞天之内有正然浩气，杀戮之意。可镇压反邪。尔等敢保证自己哪天死了不会化尸成邪，甚至是魔吗？ 其三。也是最重要！洞天之内，共分九层，第九层便是他们字清一辈。最顶层有一片圣莲存在，可净化亡魂，洗涤恶怨，憎恨。避染诸邪。保转轮回之时蕴含福泽，长运。不受，乃至少受转生之苦！” 话声结束。现场除了中年男人的痛苦嚎叫，倒是显得安静。“哎呦，疼疼疼疼疼！撒开，你赶紧给我撒开！” 上百道目光就这般盯着故良，久久不能回神。原来是这样。先前倒是误会于他了。 你早点说出来不就好了，我至于指着你一顿骂骂咧咧吗？中年男子内心懊恼不已。“大哥，你该放手啊！很痛的。这又不是你的手，你捏那么用劲干嘛？” 第148章 李族 许冲拍了陆少阳一下。说道“师兄。咱师傅就是霸气哈！又讲道理，又有实力。” 陆少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苏辰默默的看着场中的故良，一语不发。 冉星河旁边。一个比他高了不少，全身裹满白布的少年，右手杵着一根棍子。左手搭在他肩上。 闻着那股刺鼻的药味，冉星河嫌弃的骂了声“不成器的家伙。” 冉星宇气的艰难抬手，一巴掌呼了过去。 冉星河翻了个白眼，无奈的摊手，牵强一笑。呵呵，不成器的老哥。都快成残废了，还管不住你那手。 郑天青努了努嘴，说不出话。刚才被冉星河给打的，他上下两唇都高高的肿起。 看着郑天青这模样的周正玄差点憋不住笑，不过是一丁点都不敢笑出来。 现在这种情况敢笑出了声音，估计自家师傅会一剑活劈了他。在场上百位强者，也全都会上去再怒踹上几脚。 姬芊芊静站在一位绝美女子身后，女子落坐在二排椅子上。李伟俊这家伙站在一位气质儒雅的男人身侧，手里不断的捣鼓着什么东西。 第一排椅子上，那儒雅随和的男人开口说道“伟俊。别玩了，这蛋一时暂且孵化不了。” 李伟俊吓了一大跳。急急忙忙的把手中那金色，拳头大小的蛋收了起来。尴尬应道“好的族长伯伯。” 李思源望了眼已经乖乖听话，收起了金蛋的李伟俊。便没再开口说话，随后目光又重新落回了故良身上。 “先前是老身之错，误会了大剑尊。不过老身有个疑惑，为何大剑尊您早时何故不说解清楚？”老妇人问道。 故良一把松开了握着中年男人手指头的手。重新坐回了木椅上，很自然的左手斜撑着脸。翘着个二郎腿，淡说道“如不是尔等尽数相逼，我又何必将之说出？做人嘛。始终就得明白一个道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更何况是一个势力。你暴露的越多，往往越会招致更多的凶恶，跟残忍手段加朝自己身上来。” 他说话的声音逐渐冰冷。闻言，众人沉默。 这时李族族长，李思源起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背在身后望着故良说道“故大剑尊，你且安心。在中洲无一人，一个势力可动你白云那片净魂圣莲。” 在他说完后，众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无比精彩。 这位可是整个李氏古族的代表人，一言一行全都是李族上上下下的意思。 李族。中洲最强古族之一，简单的来说灭一两个大宗门毫无疑问。且不费任何吹灰之力。 供奉上百，支脉旁族数不胜数。那上百供奉可不是什么八九境的修为。最重要的是在其本族，十五境门面上就显出五位。在此之外其三祖，二祖皆是存在了近十万年。那位大祖据说是十万年前的人物，现已很少有人得知他一星半点的秘闻跟消息。 三位绝世存在，另加五位十五境强者。其族恐怖的强者达到了整整八位。大宗，五府遥不可及；哪怕是纵观一座圣地，也只能甘愿俯首。 故良从椅子上站起。嘴角上扬，笑道“李大家主，一切给你们添麻烦了。可这怎么好意思呢？这多不好意思啊。” 众强者闻言无语至极，好一个不要脸的剑修！不愧是当今盛名大噪天下的大剑尊，故舍脸。 李思源儒雅而笑。环视一圈，问道“诸位，既然事已定夺。那可还有哪位前辈同辈，或贤侄有意见？” 无论是身处宗门，亦是家族中的强者。各大势力纷纷从座椅之上起身。 “李前辈说笑了，晚辈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意见。” 在他说完，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了他。没意见你会等到三天后吗？ “一切听从李家主的安排，老朽再无意见。” “呃。老朽也是。” “我们都没意见了，一切都按白云的安排来办。” 众人纷纷表态。有意见，反抗？敢有吗？怕是今天刚说的话，明天一回去就找不着自己宗门，或家族了。 李思源愣了下，开口解释道“我并没有要挟各位的意思，什么事都可以商量的。” 一众强者都慌了神，接连摆手拒绝。“没有没有！不用商量。此事这般甚好，甚好啊。” “是啊是啊！我儿入葬白云古冢乃我族大幸。在下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李大族长，不用商量了。且就这般定了吧。我族之中并没有洞天，而且入葬白云古冢极佳，受净魂圣莲气运护佑。让我儿少受轮回苦难，来世做个平平安安，幸福之人。” 故良的目光望向了此时此刻这位正说话的父亲，心里难受。这才是他真正愧疚，自责的地方。 “各位，古冢每年都会开启一次。且层层通放，一人一碑。另外，我白云此次愿以一人一万极品灵石补偿，只为替亡逝而去的英灵做些事。” 故良望着已然故去的徒弟，跟师侄们的上百位长辈。 他说完后，当即有人开口拒绝道“大剑尊，一切皆为我族生存，不必如此。” “是啊故师侄。一个一万，三千多万也是个不少的资源数字。还是留着再培养出些强者吧！我那孙子要是知道了，那臭小子肯定会在九幽指着老头子我的鼻子，一顿骂呢。” 故良，一众强者闻言瞬间泪目。复杂，百感交集地望着，那面带七分笑意的老者。剩余的三分伤痛，被他很好的遮掩了起来。 故良喊了声“小师妹，起阵。” “好的师兄。” 一位女子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一座大阵瞬间盖住了众人。 在他们疑惑不解，皱眉中。故良开口说道“各位。虽然这只是一个十二列空间阵，可也没必要将它打破吧？今天谁人不拿这一万灵石，此阵断然不撤。” 李思源望着面露坚定，目光如剑，一身剑意迸发的故良。沉默着，一句话没说。 傍晚，正离去的李思源看了苏辰一眼。心里略微诧异，咦？这孩子竟然看不透。 察觉有道目光望向自己，苏辰疑惑地朝那儒雅男人看去。已经背对苏辰的李思源回过头，朝他微微一笑。 苏辰拧眉，扯了扯许冲衣裳。后抬起手指向李思源，疑惑问道“许冲。那个长得好帅的男人是谁啊？” 许冲歪过脸。漫不经心，随意的随口回道“哦他啊，李氏家族的族长。” 嗯？说完。他立马反应过来了！猛的一把抱起苏辰，护在怀里。胆战心惊的说道“小师叔你不要命了！！你刚才竟然敢用手指着他。被他发现了，咱俩脑袋加起来都不够掉的！你知不知道他是谁啊？中洲头顶天，立踏地，只手遮天。一意一念决定万千生灵，百族大宗生死的男人！” 已经离开的李思源，嘴角带着有一抹微笑。是个有趣的小家伙，就是不太怎么礼貌。 “那幸好他没发现，不然咱俩完了。”苏辰长舒一口气，后又疑惑地问道“哎，许冲。那他是不是有个儿子叫李七夜啊？” 第149章 剑经 许冲非常仔细的想了想。李七夜？难道是李大族长偷偷在外面背着李君临生的儿子？ 嘶，这也不对啊。他堂堂古族的执掌人，需要偷偷的吗？别说生一个，哪怕是生十个，一百个。那都没人敢说什么。 “嘶，那个。小师叔。像是这些话，下次别说了。” 许冲趴在苏辰耳朵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苏辰刚想问为什么。这时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为什么啊？” 许冲舒了一口气后，轻松的回道“要是被别人听了去。你说中洲李族长在外边偷偷有私生子，那指定是活不了。” 故良不停的咂着嘴，点了点头。十分认同道“散布谣言，四处造谣。随随便便诋毁一个古族族长的清誉。嗯，悬。估计是活不了！” 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许冲本放平下去的心，咯噔一下又悬了起来。 艰难扭头，眨了下眼睛。许冲笑道“师傅。早，早啊。” 故良一脚踢了过去。挑眉说道“这大晚上的。觉都还没睡，你跟我说早？啧，小冲，你说我要不要罚你抄个万八百遍的剑经？” 许冲瞪大了眼睛。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尴尬回答道“不，不要了吧？师傅。我双手大战被废了。” 剑经。白云埋剑处崖壁上留下的剑诀，剑招，剑意剑势。在数不尽的岁月当中，留下难以估量，极多宝贵的资源。 故良冷笑了两声。眯着眼睛说“被废了？哎哟，可真是可怜。来来来，让师傅给你瞧瞧。” 许冲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眸。连续在空中打了好几拳，虎虎生威的模样。他不停的抖着手说道“咦？好了。师傅，我的手它突然又好了！我觉得我又可以抄剑经了。” 故良哼笑了声，一把扯开许冲。望着苏辰，满脸慈爱的笑说道“这不是小师弟吗？我可爱，亲爱的小师弟。你想不想抄剑经啊？” “师兄。那个剑经是什么？”苏辰迷茫，疑惑地问道。 故良清了清嗓子，咂嘴道“剑经这里边儿来头可大喽！这是几乎集齐了天下大剑之势，凝练了剑道之巅的一本书。抄一遍入门，抄十遍手里无剑犹胜有剑。想变强吗，小师弟？想的话就来抄剑经吧！” 许冲翻了个白眼。一遍？我从小抄到大！都还没抄完。你个老帮子，又开始忽悠人了！小师叔，你可千万别答应他。免得上当受骗啊！ 苏辰挠了挠头。从身后拿下五尺长刀，说道“想是想。可我不是剑修啊，师兄。” 许冲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小师叔他不是剑修，是个用刀的。 故良神秘一笑。取出来了一本书，面色失望，深感可惜的自言自语道“哎，可惜啊可惜。仅需抄一遍即可入门，届时刀剑双修。此等天下无双呐！啧啧，可惜。这多么好，多么难得的一个变强的机会啊。” 苏辰意动，直勾勾地望着故良手里的剑经。许冲暗叫不好，完了。小师叔要上师傅的当，受他的骗！ “师兄。” “嗯？怎么了。” 故良明知故问的看着苏辰。 苏辰把长刀背回身后，搓了搓手问道“师兄。抄剑经，真的可以变强？” 故良捧着剑经，双眼平淡无奇的回道“当然，那是自然了！想变强吗？来，答应师兄我。抄剑经吧！” 苏辰眸色之中充满了期待，望着故良。重重的点头应道“好！师兄。我愿意抄剑经！” “哈哈哈。好！”故良大笑。手一挥，顿时一本高达丈许的书稳稳砸到了地上。 除了陆少阳，许冲。众人皆是被惊的说不出话。全部都是目瞪口呆的望着，那本差点捅破了大殿的剑经。好厚，好厚的剑经。 苏辰僵硬的扭过头，望着顾良。“那个。师兄。这本书它不会就是剑经吧？” 故良轻点了下头。更加惊人的说道“这才只是复刻埋剑崖壁上的第一卷。怎么了，小师弟？” 才只是第一卷，鬼知道这破剑经到底是有多少卷啊！这得抄到猴年马月，苏辰岂能愿意？当即反悔“师兄。那个，其实我不认识字。哪怕是抄了也没用，是不是？” “这样啊。”故良一手环着臂膀，下巴杵着拳头。沉思片刻，说道“陆少阳，许冲。自今天开始，你俩负责教你们小师叔认字。给你们俩一个月，你们小师叔但凡在第一卷剑经之上认错一个字。一人加抄第一卷一次。以此叠加。翻倍！” 许冲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天啊师傅。您直接一剑劈了我吧！这罪我不受。” 陆少阳也是苦笑开口“师傅，这苦我也不吃。您还是顺手把我也劈了吧！” 故良暖心而笑。一手搂住两个爱徒“好啊。正巧为师我正准备找两个人试剑呢！你们可真是我的好徒弟，师傅爱死你俩了。” 二人脖子伸的老长，咕嘟，艰辛咽下口水。 陆少阳心头一颤，说道“师傅。我此刻只感受到一股莫名，汹涌澎湃的力量，忽的一下灌入到了我的脑子里面。我感觉全天下的字，它就不可能没有我一个不认识的。” 许冲暗叹。不愧是师兄啊，服个软都这么有才华。“是，是啊！师傅。我跟师兄一样！之前是我不怎么认识它们。但现在你尽管放一万个心，现在是它们全都得认识我。” 故良非常满意的拍了拍两人的头。“小师弟。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 苏辰慌忙点头“师兄。我没有问题了。” 故良微笑着收回那柄悬在苏辰头上的长剑，说道“好了，你们一人到城主府领一百极品灵石。苏小师弟你先留下，我有事相说。” “好的师傅，那我们走了！” 故良望着劫后余生，快步逃离两人。啼笑皆非。 “师傅，那弟子先走了。”李伟俊行了一礼，说道。 故良点头。一摆手道“得了得了。你们几个也别行什么礼了。老套。我又不是个槽老头子！害呀，动不动就行什么破礼。” 几人听后都是一愣。后笑出了声，相继离开。 冉星河离开的时候拍了苏辰屁股一下，小声说道“苏辰，别怕。故大剑尊除了有点不要脸，人还是挺好的。应该不会再给你出什么难题了。” 苏辰浑身一激灵，尴尬的笑着。 在众人离开后。故良一躺旁边椅子，显得非常懒散。拍了拍一侧，那另一张椅子。望着苏辰，挑眉说道“坐啊。怎么了？傻愣着干嘛。” 犹豫了下。苏辰选择隔了故良一张的椅子，坐了下去。 故良没好气说道“才七岁就敢上阵杀魔。胆也不小啊。坐那么远干嘛，怎么？你害怕啥，我又不会吃人。” 苏辰灿烂一笑。说道“我的直觉告诉我，师兄你比魔还要可怕。” 故良哑然失笑“哈哈，臭小子。你小子那是心里还介意刚才我忽悠你抄剑经的事吧？” 苏辰面色尴尬，不断抚摸着怀里的寂夜。目光不敢看向故良。 第150章 五行剑意 大殿中。故良悠哉悠哉的晃荡着搭在另一张椅子上的腿，无比安静。 故良望着宽阔的堂前，空空荡荡的。除了他跟苏辰的呼吸，心跳声。跟他脚下椅子相互碰撞的声音，再没有其它声音。 “小师弟。其实读阅不如抄试。纵使天下间饶有万般路，那都是他人的路。可以走，但不过千万别走到头。不闯闯，走走。试试自己脚下的路，你怎知它会比别人的短？” 他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静。 苏辰思考了片刻。豁然开朗，望着躺在椅子上的故良。表情极为认真的说道“所以你让我抄剑经，是为了看看那些前辈走过的路？并不是去学里面的剑招，剑式？” 故良顿时一拍头，叹道“哎哟。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一个小师弟！！天啊。你出了这门，往后千万别说认识我！” 苏辰张了张嘴，还是把心里的问题给憋了回去。 躺着的故良伸出自己的右手，说道“咯。自己看！” 苏辰好奇的盯着他的手，非常不解。却还是皱眉夸赞道“挺好看的。这么细嫩，白的手。吴大娘都没有。” 吴大娘？我去。你小子满口的胡言乱语。故良翻了个白眼。起身把自己手伸了过去，说道“看清楚了，我只展示一遍。” 现在苏辰终于看清了。在故良张开的手掌，五根手指上，显现着五股各不相同的剑意。 两道杀意，一道冷同寒冰，一道烈似如火。另外两道各自充满了厚重，锋利。 中指之上那绿色的剑意，不断散发出生机。 苏辰眼睛不眨，认真地盯着。“好。师兄你展示吧！我一定会全部记下来的。” “小子，看好了。这一手，会很帅。非常帅。”故良本摊开的手掌紧握成拳，后又猛的一瞬张开。 轰。五股各尽不同的剑意瞬间交汇，在他手中凝聚为一道崭新，更加强大的剑意。 猛烈的冲向了大殿上空。就在快冲破房顶的时候，故良单手一收。那全新的剑意顷刻消散，在半空化成了一朵朵五色之花。 苏辰愣愣望着，大殿空中那缓缓飘摇坠落的五色花朵。忍不住夸道“好美，好好看啊师兄。你年轻的时候是不是都喜欢用这招？” 故良被苏辰这话给气笑了，一手搭在了他肩上。说道“好师弟。好，好啊。你把我这悟了近千年，不断探索揉取了上千年的的五行剑意，当做逗取姑娘们欢心的把戏？” 苏辰痛的吱哇乱叫。反抗挣扎说道“啊，痛痛痛！师兄。我没有，冤枉啊。我是想说你都这么老了居然还那么帅，那年轻的时候用这招一定会更帅。” 搞了半天是夸我。故良哭笑不得松手，轻轻拍了拍苏辰肩膀。笑道“臭小子。夸人的话也不一次性说完。” 苏辰拧着眉毛，委屈巴巴的盯着故良。极小声，细若蚊蝇地抱怨道“师兄。你肯定是不满意我抄剑经的事儿，嫌我答应的不爽快。” “师弟你还别说，其实我那会儿年轻的时候。啧。那确实是算得上一个奇男子。追师兄我的女人，不敢说从中洲排到了北域。但绝对有中洲四之一二，一半一半的人口。”正不要脸自夸的故良环胸一抱手，耐人寻味的浅笑望着苏辰。 中洲何其的大，一洲阔比四域。不论生存于其中的其它生灵，单说人族不下亿万，这是何等庞大恐怖的数字。四之一二一半的一半，这……不是在吹牛是什么？ 苏辰支支吾吾，一脸的害怕。不敢再随便往下接话。 故良重新躺回木椅上，歪脸望着苏辰，问道“小师弟。其实吧，这人活着。它就一定非得有个理由不可，你是为什么而活着？又是为了何物，或者是什么而修炼？” “师兄。为什么要突然这么问呢？” 故良微微一笑。毫不在意说道“没什么。随口一问而已，或许是好奇。也许是来了兴趣。你可以选择不回答满足我这个好奇心的问题。” 苏辰闻声抬头，默默望着高房底梁下一会儿后，思索着回忆说道“刚开始是为了治病，让村里好过些。后来是为了报仇。” 故良抬了抬眼皮，说道“身上有仇？” “有。”苏辰握着放在双腿上的寂夜长刀，回道。 故良更来了兴趣，又问道“杀父之仇，杀母之仇。还是他人辱你之仇？” 苏辰的一双小手互相抠着，长刀躺在腿上。摇头道“都不是。” 故良一拍自己脑袋，无奈开口“哎呀。好好的，你哭什么？好好好。我不问了，不问了。你别哭，别哭！成不成？” 他手足无措的安慰。 故良当即暗骂。我真是嘴贱，闲的没事问—个七岁孩子身负何种血仇干什么。 “得！今天这事，它算是彻彻底底的招惹上了。不办不得善终。” 思量片刻。故良从随身空间内抽出一柄充满惊天剑意的长剑，说道“小师弟，咱们且先不管它什么仇。今天这仇师兄我替你报了。你只管说。是一洲四大域里的，哪一域，哪一宗，哪一家。 或是五府里面的哪一府，圣地之内的哪一位长老，弟子。上至传人。我递出一剑，无一人可接。” 故良手持长剑。眉眼坚决，毫不拖泥带水。苏辰只需报出一个人的名字，势力之称。此刻的他断会破开空间，独自前去。为之报仇。 苏辰内心疑惑。抬脸问道“师兄。为什么要帮我？” 故良轻轻抚过手里剑身一侧锋芒，寒光悠悠。 “这辈子，我最是见不得人哭哭啼啼。尤其是一个连奶都还没断的小屁孩。” 在他心里。如果此事无关对错，血仇。你不顾面子，欺负，让一个小屁孩哭了。不斩了那人，也要将其暴揍一顿。 更何况是过了青龙心境的一个小屁孩。现如今，这人可是自己小师弟。清字一脉相承，他恐怕亦是最后一人。 苏辰心里暖流划过。自心而出，说道“师兄。四域一洲全都不是。我没吃过奶，而且我快八岁了。估计人到了八岁也应该都断奶了吧？” 说完。苏辰拿起长刀起身，默默朝门口走去。 故良抽了自己一巴掌。故良啊故良，枉你剑至大成，横行天下间数百年。不说济救世间，却是从不欺弱，恶事，恶人，更是遇之斩之。不过此时此刻的你，真是个畜牲！竟口无择言，接连伤着自己小师弟两回。 “师弟。不存在四域一洲，那你的仇家究竟是何人，处在何方身居哪地？” 门口的苏辰转过头，答道“是魔族。我爷爷，一村的人。全死了。” 说完后安静的离去。 故良望着已经空空如也的殿前，轻声自语“原来跟我一样啊。这混小子，也不把话直接说清。吞吞吐吐的。 跟以前那群糟老头子一样，老气横秋的。” 第151章 老寒，他家有药 许久后，故良叹息了一声。收起长剑，消失原地。 再次现身，已至老长城之上。除去他，在此观望的强者不下于百位。 却无一人身动，选择越过老长城。 “哟。故大剑尊，来了。” 一位满是胡子拉碴的大汉朝故良打招呼道。 故良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皱眉望着灰白空间战场内正与魔族巨物大战的帝青冥几人。目光忧虑，说道“老韩，都打了几百年了。今天休战吧。” 韩丘也默不作声点头。身为朝天府府主，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要是二人在此无所顾忌大打出手，影响太大。 估计会被前面那个家伙出手给灭掉。 北王回头，看了二人一眼，目光似电。有些警告之意。这两个后辈向来不和，他深深知道。 “白云后生，故良，见过赵前辈。特来压阵。”故良朝正扭过头来的赵怀义拱手行了一礼。 赵怀义点头嗯了一声，回头继续观望起灰白战场之中激烈不减的战况。 故良暗松了一口气，这十五境无形的压力太大了。早知道刚才就看准些！真不应该朝韩丘也这憨货这位置过来。 韩丘也后背都湿透了。身为一府之主，在中洲除了同等四府，圣地古族，极少的几人。谁敢这么看自己一下？非得头给他拧下来。 当然，这是在北域。而且还是这位，随便看吧！爱怎么看怎么看。打不过，也不敢打。算了！ 在二人左右两侧，各大势力强者纷纷朝刚稳定心神的故良行礼。 “见过大剑尊。” “在下水寒宗，刘志。见过大剑尊。” “南域奇家，奇小玉。见故大剑尊。” 故良两条眉毛紧皱不减，点头回望一圈后，继续盯着灰白空间。 内心疑惑。奇怪，山主跟江副山主呢？怎么不见人了。 以江武十四境圆满的实力，如果不敌，此战尚可压阵于老长城之上。如今却是不见他半点人影跟踪迹。 但山主陈道玄乃实打实的十五境中期啊，怎么却也不见其身影？ 难道失踪了？又或者说这一正一副，两个山主跑路了？ 咦。奇怪，那举着个酒葫芦砸来砸去的老头是谁？好生凶猛。这等绝世存在我竟从未见过！ 老长城之外，灰白空间战场内。 朝着那魔族巨物，不断砸了两天三夜的白秋浓气的直骂娘“寒屁股。你这家伙他娘的好了没有啊！这鬼东西跟茅坑里晒干了的屎一样，又臭又硬。我都记不清砸了几百万下了！我瞅它就跟被挠痒痒一般。” 巨物身下，寒书舒披头散发。颤抖的双手之上霜寒道韵流转，疲惫盯着巨物嘴巴前，那举着蕴剑酒葫芦的白秋浓。 越想越气。忍不住骂了回去“你个老糊涂蛋！你三剑用完了，连偷来的剑都砍碎了。砍爽了吧？！只不过砸了几百万下就喊累。为了杀掉那尊十万年前的家伙，我可是燃烧本源，把全身道力给用完了！” 白秋浓不说话了，这确实是比自己惨。望着朝自己咬来的深渊巨口，喃喃自语“想吃我？谁吃谁还不一定。老子如今老胳膊老腿的，谁怕谁！” 他一脚高踢飞百丈大小的蕴剑酒葫。双掌高举剑气托动，不顾一切，苍声大吼道“蕴剑酒葫，给我吞了它！” 轰！蕴剑酒葫芦顷刻从百丈大小化为上千丈。从葫芦口处迸发出一股强大吸力，猛然向前方咬来的巨物吸去。 魔族巨物顿感不妙，心生退意。欲要扭身逃离。 白秋浓岂能让它如意，一双老眼之中精芒闪烁。语气坚决，苍声高喊“老伙计！今天，它死了咱俩活。它活了咱俩死。万万年，老子确实是有点活累了，大不了一死百了！但咱俩必须要救活一个人，我想问他一个问题。亲口问他。懂了吗？ 所以。给我……吞了它！啊。” 白秋浓身上剑气横溢，不断涌入到蕴剑酒葫芦周围。 包括他的一身生机，剑之本源，不屈意志跟心尖血。 那条细红长线飞舞，萦绕空中蕴剑酒葫芦。非常细小，直达一圈才肯缓缓停下。 白秋浓从脸上，再到破破烂烂的衣衫之内，金光闪过。后裂开一道道，一条条金色裂痕。没有一点红色。用完了，全用完了。 千丈大小的蕴剑酒葫芦，好似听见了他内心深处的那抹最渴望，最渴求。 整个千丈身躯一阵剧烈震颤，一股恐怖的威压袭卷天地间。 老长城内。暗夜下，本来的灰白光色褪去，被金红照耀。闪得众人睁不开眼。 一百多位十境之上的强者再次开眼，顶着巨大压力望去。只见一个正常大小的酒葫芦从暗夜渐渐坠落，跟一个身躯残破的枯老……老人。 魔族十万年前的无上存在，再陨一尊。 白秋浓伸出接近破碎的双手，无力抓住眼前的酒葫芦，将其慢慢的抱在怀里。 任由自己跟它从万丈高空不停坠落。 “项均。从始至终，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做家人……” 这个酒葫芦是他当时年幼，项均赠予他的第一个礼物。说是日后想起什么，难过了，便喝上一口。但不许多喝，不许多说，不准哭泣。 “记住了，只准抿一小口。” “哈哈哈。项均，你骗人吧？世界上哪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人忘记痛苦，难过跟忧愁。我才不信。” 身形不断往地面坠落的白秋浓，极其费力的扯开怀里葫芦口上木栓，喝了一大口。闭眼说道“项均。你骗了我四万五千七百二十一年。” 白秋浓从离开边荒，到北域，再至中洲。一路剑败敌手不下千人，无论各家天才。大宗，大族。名气盛负其实的圣地，古族。 从始至终都没有问出自己的生母，生父。哪怕是一丁点的消息都没有，他就想亲口问问。 为什么生下了我，却又抛弃我。选择不要我。 我不怕颠沛流离，挨饿受冻。被欺言辱。 只怕在被别人指着鼻子骂爹娘的时候，连个想还手的机会，借口都没有。 只能像只受到惊吓的老鼠，在幽暗深不见光的小巷子里，抱头逃离。 “原来，从始至终。哪怕喝再多的酒，过得再久，也全都无法将之忘掉吗……” 白秋浓闭着的左眼，眼角边上，滑落一颗浑浊，复杂的泪水。 “老疯子！”寒书舒大急。托手让白秋浓浮在半空，急忙猛朝他破碎的躯体灌入自己的生机，气血。 庞大的生机跟气血才刚入体，白秋浓一张嘴，立刻就呕出了一口黑红鲜血。“老寒，别费力了。” 他擦了擦嘴，又说道“一时半会死不了，也活不了。这半死不活的。寒屁股。这般感觉，可真让人心神恍惚啊。” 寒书舒不听劝的继续灌入自己生机跟气血。 望着苍老到无以复加的脸，跟与白秋浓体内剑气来回厮杀的毁灭金光，难受说道“你个肚里没二两墨，全是酒的家伙。闭嘴！哪怕拼尽我之所能，偷遍各大圣地，古族。我也断不可让你死！” 白秋浓艰难抬手，伸出食指。指了指远处正赶来的李洲岳。 望着紧张不安的寒书舒，他努了努嘴。眼神涣散，极为虚弱的说道“老寒，他家有半仙药。几千年没去过了，估计真正的仙药可能也有。” 第152章 离我远点，我害怕 “小师叔。在家吗？” 房门之外响起了敲门声，许冲的声音响起。 苏辰呼出嘴里浊气，起身下了床。 边荒一战，已过了半月。 拉开房门，只见许冲，陆少阳，二人站立门外。 “嘿嘿。小师叔，咱们该抄剑经了。今天可是晚了足足半个时辰！” 许冲灿烂的笑着，说道。 苏辰只感觉胸口一闷，差点又昏厥过去。 门外边这两人，已经起早贪黑的持续了半月。真敬业！ 没日没夜的抄，那卷宽厚的剑经才抄去十之六七。 至于他们为什么要一起呢？因为两个人加起来认识的字，居然还没有苏辰所认识的多！ 笔都抄断了两支，墨水都用了两桶！这都还没抄完一卷。不敢想象真正的一本剑经拿出，得抄多久！ 苏辰苦着个脸，不情不愿的说道“进来吧。” 陆少阳悠悠一叹。师傅啊师傅，我抄了十二年，这才抄到第二十一卷。而且几千，上万几十万年前的字符，剑势，剑之意境。这其中根本就有好多不认识，你未免也太为难苏辰小师叔了。 陆少阳，许冲二人坐到桌子边上，静静地看着苏辰抄起了剑经。 抄了一会儿。这时，苏辰停笔，扭头好奇问道“对了，少阳，许冲。你们的剑经抄到第几卷了？这剑经到底是有多少卷啊？” 陆少阳淡淡一笑，回道“苏小师叔。我抄到第二十一卷了。大概是十万年前到二十万年间，前贤们留下的。” 许冲翻了个白眼。死气沉沉说道“我抄了八年！整整八年。才抄到十三卷！大概是五万年前到八万年间的剑道之解吧。” 说完他还不忘诽腹骂上几句“破剑经！这哪是万古世传的遗宝啊，分明是一堆专门折腾人的破烂玩意儿。” 啪嗒，苏辰手里的笔落到了身前木桌上。那才刚抄好的半页剑经被浓墨染湿。 而后水墨慢慢在一整张纸上散开，黑做一团。这近半炷香的功夫跟苦心精力，算是废了。 苏辰嘴巴惊的微张，瞪大了眼睛。他手搭到旁侧不算太厚的一小摞纸上，良久说不出一句话。 三双眼睛对视，透露出来的全是无辜。 谁没被骗过似的。 “抄吧，小师叔。师傅他或许是有其它的什么良苦用心。他，他总不能是丧心病狂吧？” 许冲出言安慰道。当然，在这其中更多的是安慰自己。 陆少阳从凳子上起身，把已经湿透了的那一页剑经拎了起来。说道“苏小师叔。其实这拓印的剑经，只不过是粗阅了无数光阴岁月中遗留下的剑招，剑势，剑之意境。” 苏辰好奇的盯着，此刻浮在陆少阳掌中的那页剑经，并没有打断，继续的听着。 “剑之—道。初始，飞花折物；小成，裂山开地；大成，开天，剑破虚空。 老朽荣见一代太虚。梦里，紫衣，仙颜青年，大地生机盎然。 他踏破绝界，傲立星空，凛天四尺长剑，一敌当千，无物不斩。一剑，星空空间无不破碎，上千大敌皆无可活存。 至成，实乃至成之姿。万般羞愧，枉我枯活六万余年。一梦如牛；憨，痴，嗔，笨。似若伏地蚁，隐名列游，误来白云余留。 剑气。细缕犹丝，柔摧万物。亦可……反之。柔缕犹有阳刚，坚之不摧，力无可毁。心象生剑，意志坚行。方悟绝尘。” 浸湿纸张的黑墨，被陆少阳手中腾起的剑气缓缓分离出来，直到一丝不染。只剩原来苏辰抄留下的字迹。 陆少阳念完，不在乎的用衣袍擦了擦桌上黑色墨迹，才把手里的这页剑经放了回去。 苏辰呆呆地看着，眼前桌面上崭新的字迹。心生震撼。 “苏小师叔。” “啊？少阳。怎么了？” 陆少阳俯身，微微一笑，“别发呆了，继续抄剑经吧。赶在百岁之前抄完，可入剑冢，观摩万丈崖壁上真正的剑经。” 看着近在咫尺之间的绝美面容，跟轻眨着的睫毛，苏辰脸红了。支吾道“少阳。你离我远点，女孩子离得我太近，我……我害怕。” 想来是在临凤楼留下了些许后遗症，越漂亮的女人，脾气都是有些难以捉摸。 卟的一声。许冲忍不住大笑了出来，不停地拍着自己腿“哈哈哈。师兄！等等，小师叔……你 不会不知道师兄他是个男人吧？这都快二十天了！你居然不知道？！师兄他可是个堂堂正正，带着把的男人。” 显然，陆少阳还在回忆着苏辰说的话，愣住了。 苏辰也是愣了愣。下一刻，伸手拉开陆少阳的衣袍。惊道“咦？没有肚兜，少阳，你真的是男人。” 许冲被逗得更加开怀大笑，眼泪都给笑出来了。“哈哈哈。哎哟我去。师兄，这小子。小师叔是怎么知道有这么个玩意儿的？这些，究竟是哪个道德败坏的家伙教给小师叔的。” 苏辰苦着个小脸儿，扭头看着许冲。红着脸，老打老实的说道“我被卖到过临凤楼，当时我不知道，拿了人家十几个肚兜，差点被打。是一个温柔的姐姐告诉我的，肚兜是女孩子的贴身衣物。她叫孟凝霜。” 陆少阳心里那个气，无法言喻。扯掉尚还挂在衣袍之上苏辰的手，摔门离去。 “许冲。今天小师叔你教吧！我去透透风。” 听着门外边的声音，许冲更加肆无忌惮。笑声跟打雷一样。 还得是你啊，小师叔。如果是换个人，没沾上半个清字。估计现在已经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了。 “小师叔。来，我也陪你一起抄剑经。别理师兄，他这个人啊就这样。平时最讨厌别人叫他，或变相的说他是个女人。” 许冲忍俊不禁的拿出自己的笔，纸砚。安慰道。 苏辰非常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然后说道“许冲。其实……少阳他真不是个女人也好。如果他真是女孩，不知道得迷倒世间多少个男人。” 恐怕除了那两个孟姐姐，跟梦里见过的仙女姐姐。没人可以与他相比一脸容颜。 许冲正抄剑经的手抖了一下。抬脸笑道“小师叔。你说他真是个女人我又岂会袖手旁观？岂能让肥水散流外人田？幸好他是个男人，若不然我如今恐怕是孩子都会打酒买糖了。” 苏辰皱了一会儿眉毛。随后笑出了声，虽在这个年纪听的云里雾里的，似懂非懂。好像明白了，俩人感情不浅。 也确实不浅，不然当时陆少阳也不会拿出丹药救下苏辰。这其中有同为白云之人，有小师叔的这么一个身份存在，有师傅的压力。亦有他陆少阳受故良之教，算不的好人。也绝非恶人。 但，更多的原因是因为许冲请求。 第153章 历冬 枝叶相持，枯黄衰败。孤伶伶的几叶老黄挂垂树端，无力的低望树脚，片片，排排杂黄。 终于，临终最后的几缕秋风吹落了所有。飘飘摇摇，好似风中叹息，恰似宣写秋季结束。 中途，苏辰到肉铺买来了十余斤上好兽肉。再到老街巷子里面，敲响了那扇老旧木门，无人应答。 门未曾上锁。直到再次推门而入，早已不见那位曾经接济过自己跟青牛的老人。 人去房空，苏辰难受了好久。 当时在老房子里边，看着一页他人代写的信，担忧，难过，泪流。“老爷爷，你是不是饿死在外面了。你不要吓我，你快出来。我回来了，我给你带来了十几斤上好的兽肉。咱们再也不怕没肉吃了。 你快出来，好不好。不要骗我，这不是真的。” 信上大致说了，他身体有恙，需出了新火城到后围采药解疾。如若十天未归，请发现这封信的人为他立块香炷木牌，放到桌上便可。 其实并不是老道不识字，恰恰相反，他学识多博。至于为何要请人代写这封书信呢？当然是因为因果啊！ 除去这因为突然手贱，砸在老腰上，天大的因果。自然是更害怕苏辰体内那未曾谋面的女子。 足足跨遍了四域，请了七个穷苦，有些才学的老少，共同续写，仿模的字迹。以盖过，绕开这沾惹上的因果。 辛辛苦苦做完这一切，才胆战心惊的离开新火城。离开的时候，三步一回头，双手半高行礼，祈祷不断“天玄玉女，人间仙神。上古、远古也好啊，仙人护佑，仙人保佑啊。大慈大悲的菩萨，您老人家也要保佑保佑老道我啊。 千万千万别让这小祖宗在我苟生之年找着老道我，不！最好是让他忘了这事儿，忘得彻彻底底，一干二净。一点儿不剩。别回来！永远永远别回到这处破烂的老房子。” 当刻有萧处尘三字的木牌放到桌上时。一个摊子前正算命，仙风道骨。 不！是一个坑蒙拐骗的老头顿时老眼瞪大，开始慌乱的收拾东西，准备跑路了。 连旁边上那，人间神算，高挂起来的帆布条都不要了。 “我滴个小祖宗，你还回那破地方干嘛去啊。烟冒了这么大，这……您是给我烧了多少啊？那儿又没有金子，灵石。你说说你，是不是脑袋上边有个坑。 老道我老命危矣啊！孟薇啊孟薇，我死不瞑目啊。赚你小丫头片子几块破灵石我容易吗我？竟惹来了此等滔天大祸。” 青年望着刚开始尚还老神在在，气定神闲。现已跑远了的老头，急的惊声大喊“前辈！且等等！我的命势您还没解说清呢！实在不行也要退我一半灵石啊！” 老道头也不回，苍声大喊。回道“小友，今天你我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但只管放心，往后自是平步青云，步步登天。因为你就是那个天定之人！万里无一，注定不再平凡。 另外，小本生意。灵石一经过手，概不退换！一半也不行。” 一嗓子吼完，老道脚下的步伐更加显的轻快。 “这……” 青年皱眉疑惑。后猛然间顿悟，醒悟过来的他指着远方，那即将消失在视线当中的老头说道。 “我想起来了，我挚友前些天才刚提及，这段时间城内出现了一个混吃混喝，专做坑蒙拐骗的算命人！ 别跑。老头你放屁，快还我灵石！啊，你这老骗子，还我灵石啊。” 在人间神算的帆布条下，青年独立风中眺望远方凌乱。 …… 故源之地。苏辰反复的搓着小手，呼了口热气。望着空无一人长街，久久出神。 老爷爷，我把身上在城主府领得的一半灵石全买了香炷，纸钱。原来五十枚极品灵石真的可以买三马车上好香炷纸钱，我全烧给你了。 如果世间真的有黄泉。希望您在下边，吃好喝好睡好。千万别再饿着自己。 “苏辰，你看啥呢？”冉星河从苏辰屋里走了出来，好奇的问道。 而后目光向着苏辰的目光望去，顿时惊喊出声“我去！老街那边谁家着火了！那么大烟，房子肯定烧没了。” 苏辰本扬起的嘴角抽了抽。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将话说出，解释什么。 冉星宇一瘸一瘸的跳了出来，拍了冉星河头一下。说道“笨蛋！没闻到空气里飘荡的香纸，烛火味道吗？不知道别乱说。” 他低叹了一声，手放到了自己弟弟肩上。冉星河沉默了下去，良久方才开口“哥。我想家了。” “笨蛋。如今，哪儿不是家？” 冉星宇轻轻拍了拍冉星河肩膀。把他揽贴到自己胸膛。 并不算太过坚硬，有力。不过，却是很温暖，安全。 苏辰继续沉默，三人共同盯着那冒着青黑烟雾的老街看了许久。 …… 初冬到来。不复以往，大半人回了故乡。让本不热闹的故源更加冷清。 在苏辰的记忆当中，故源之地也只才热闹过一次。那还是大家临别，战前打了一夜的架。 仅仅热闹过那一夜而已。 窗外，陆陆续续的有人离开。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时而响起。 屋内，苏辰从炭火旁起身，透过薄纱望着。目光羡慕。 花花，哥哥给你的糖葫芦应该都吃完了吧？等我回家。 “小馋鬼。”望了望手里的糖葫芦，苏辰淡淡一笑。一百串，应该够花花吃上好久好久了吧。 常来的大叔，请您一定不要把原本属于老头的房间外租出去。等到回去之后，我这就补交上给你租房的灵石。 在将来也一定会将之买下。老头，入冬了，你少饮些酒。另外天气凉了，多穿些衣裳，别被冻住了。 “师兄，咱们这次离开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窗外路上，一位少年问道。 那位比他大上不少的男人轻皱着眉毛，摇了摇头说道“宗门有难，不得不归。边荒若乱，即刻便回。” “走吧。宗主他们应该等久了。” “好的师兄。” 两人脚下的步子快了不少，慢慢消失了在苏辰视线当中。 苏辰疑惑，大战结束后这些强者竟还没有离去？ 实则，真正的大战今天才刚刚结束。 城主府，一处大院之中，十几道身形名自盘息在冷风中。 气若游丝的帝青冥一口逆血呕出，染红了身前下那三尺白玉砖。 在他左右后侧，两位白发老者皆是一惊。 “青冥，本源之伤过重。不可妄动！” “帝老城主，何故，何故啊！” 听见声音，帝青冥方才睁眼，望着似一条线的前面，熟悉而又变了季的景物。 抬手抹了抹嘴角血迹，他凄苦地笑了。 后赴十余位昔日故友，亦或大小，有着些深深浅浅仇恨之人。无一幸免，全遭此劫；大难北升，力抗诸魔，伏诛之下，必有亡魂。 英魂遂愿，方寸安宁。 从秋战杀，一恍入冬。似隔如年，一眼不见遍地骸，只遗三五残身，余存悠悠的填海枯骨。 第154章 飞雪 “哈哈哈，哈哈。” 苍老的笑声充满了痛苦与悲伤，响动了整个城主府。 帝青冥一拳怒砸到地上，顿时沾满黑血的白玉砖四散横飞。整座大院颤了颤。 他老眼无助，自责望着前方。颤声问道“燕洛。十万。十万人，剩余几何？” 中年男人略作犹豫，咬牙回道“老城主，十万人，仅归千余人。” 什么？！帝青冥如遭雷创，仰天之下，双眼滚泪。 “十万人……只归千人。” 又是一口逆血喷散，帝青冥身披残破战甲，重倒在血染白玉砖上。 “师傅……”帝觉歌用仅存的右手扶起他，心忧道“师傅，不怪你，不怪你。这一切，怪不得您。” “若这天下人要怪，要怨，要杀。觉歌愿一人承下。绝不还手，绝不还口。” 帝青冥扭过头，闭眼。说道“今。公绝于天。我自愧责，无须再治。 且让老夫随他们去吧！无颜于世。无心，无念面视十万遗逝亲者！” 在深感绝望的自责里，痛苦情绪中，他本气若游丝的生机快速飞散。 被血染的发，缓缓变干，生机枯萎。 帝觉歌痛声哭求，“师傅。若死有所依，但求一死。可若死无可靠，何必求死？！ 你忘了吗？要是我们死了，他们活着的人怎么办？这些可通通都是你曾经亲口告诉我的啊。” 帝青冥本紧闭的双眼睁开一道细缝，这番话如同一柄匕首，痛刺凿心。 又像一道微弱，细不可描的光。 “帝前辈。好死不如赖活着。青山绿水，不及世人辱骂否？当世镇压，缺一不可。今天若您真走了，将来天下死的人该何计其数？恐难以估量。” 雷霄宗老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劝说道。其心忐忑暗叫，您老别闹了，好不好？好好活着，到时候我去勾引几个老魔物出来，届时多杀几个跟我一样的魔族存在。我看天下何人敢骂你。 “燕洛。从今往后，新火不再招收新人，且先率天下。我在一日，守边北一日。直至最后一人倒下，最后一滴鲜血燃尽。” 帝青冥虚弱开口，叮嘱道。 中年男人先是一愣，后颤身行礼。 “新火城，边守军第七任统领，燕洛得令。” 正盘息疗伤的众人也是纷纷睁眼，皆无奈的一叹。往后，帝老城主可能要受尽天下冷眼。及凡俗耻笑，舆论。 活在自责，愧疚。悔恨当中。 …… “小师叔，快开门。” 许冲用力的拍打着门板，大声喊道。 正奋力抄写陆少阳给他第二卷剑经的苏辰停笔，跳过炭火，拉开门，只见门外冷风中的许冲急的满头大汗。 “小师叔，走。快，收拾好东西，回白云！” 还没等苏辰开口说话，他就急的语无伦次的说道。 苏辰很是好奇，究竟是什么事让他急成这副模样。压下心里些许开心，与高兴。问道“许冲，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许冲嗖的一下冲进屋里，慌忙手乱的收起了东西。其实也就桌上那半人高的剑经，笔墨，跟一堆炭火、及床上极好看不凡的被子。 “师傅受伤了，一百多位十境以上的强者大半陨落。咱，咱们快回白云山吧。” 他一边控制情绪，颤声说话。一边折叠苏辰的被子。 做好这一切只在短短几息，不难证明许冲内心的急切。 苏辰呆呆的，原地愣了一瞬。 等反应过来，已经被许冲连带着扛跑出了故源。 “师叔，小二师叔！” 老远的，孙自在便看到一个人扛着一个人，跟一床被子跑了过来。 一百多人愣住了，这…… 好好看的被子，那图案神似，绣的真美。 小二？师叔？ “孙师叔，苏小师叔是江爷爷收入门下的。数月前边荒战时，他老人家曾亲口允实。跟您一样，字清。”陆少阳开口解释道。 孙自在皱了下眉，顿时一捂头。头痛！师兄的称呼竟然移到我头上来了。 “许冲，你，唉。你小子，快点。” 他语气无可奈何的催促道。跟小时候一样，次次修炼都是他最后一个。别人炼了有小半炷香功夫，他还在晒屁股。 “来了来了。你们等等我，小二师叔！我跟小师叔可都没灵石坐传送阵啊。” 许冲急的满头大汗，可能是因为夹在腰杆上的那被子，捂了他一路的原故。 一片雪花飘落，印到苏辰脸上。后一群群雪花伴风飞舞，从高空坠下，飘飘荡荡。 “下雪了吗？” 终于二人赶上了返回中洲的传送阵。 阵光闪烁，一百零九人消失不见。 …… 冰宫大殿内，灵骄月发丝凌乱，身上冰甲残破。双手沾满了黑色，红色鲜血。 绝美的脸上寒若冰霜。 殿内空无一人，只有她一个。 偌大的蛇人族，也只剩她一个了。 无论是带她长大，亲如爷爷的那位，跟自幼拥护她的那一脉。亦或是从小不喜她的那些蛇人族强者，全部战死于老长城之外。 她一掌拍下，宝座下那两排上百华丽，不凡的冰椅瞬间成为碎渣，散落一地。 “王？什么是王。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被人族老贼相逼，一个一个踏进战场。三境也好，二境也罢。他们通通没有放过。 这与刑场亦有何异？！” 灵骄月声嘶力竭吼出，三千青丝随着狂乱气息飞舞。 整座冰宫塌陷，唯有她独站高台，在以往充满了快乐，不快乐的一小块冰面上，停留，落泪回往。 她悲伤，而又美丽；她历经绝望，而又不可自拔，甘愿沉沦；她哭泣，落泪，而又没有哭出声响。 情绪交错，独自彷徨，徘徊末路。 …… 中洲，白云山内。 升龙场上不复以往模样，再未有人来人往。 “五行之道被打废了？！我去！伤这么重，连本源剑气都被魔气所感染。” 一位青年越往下越是惊叹，望着躺在地上的故良。直倒吸冷气。“师弟，你们这次怕不是捅了魔族老窝了吧？这么惨。” “你个混蛋。就说能不能治吧！” 躺在地上的故良无力挣扎道。 在破损的衣裳下，是左一道右一道的锋利抓痕。不下二十，遍布了双臂，胸膛，脖颈，肚子。皮肉模糊难分。 脸上还有三道极深的血疤。曾经一代万千少女，女子、佳人倾心的故大剑尊，毁容了。 那青年脸上神情犹豫一瞬，说道“能治。” “那你还在等什么？等菜吗？师兄，我是真顶不住了。” 故良痛的在地上浑身直抽搐，说道。 崔城陷入一番沉思，决定好后随即对着半空行了一礼。说道“青龙前辈。后辈崔城，可否借上您一缕青龙本源？” 青龙本源，其中蕴含的庞大生机，跟霸道的力量可暂且先压制暗黑魔气。 第155章 麻了 整个升龙场上并没有传来青龙的回答声，反之周围显得一片安静。 崔城始终耐心的等候着。 故良可等不了了，由神魂到身体上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哼吟出声。 “老龙。今天你果真要见死不救不成？不就当初拔了你几片破龙鳞吗，以后我赔你十片。” 他说完后，青龙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往去之事，何又重提。” 青龙说完后，谁也没再开口。此事体大，一时之间难以用三言两语说清。 过了一会儿，崔城率先开口。说道“青龙前辈，小良他起初之事，也是事出有因。这一切，还望您包容他三分。” 青龙巨大头颅显出，盯着地上滚打呻吟的故良看了片刻。 思绪萦绕间开口道“观他体内，无一是凡俗魔源。想来应是古之魔气无疑。 非凭一缕本源可压制。若压之不及，恐反噬其魂，形体。届时危矣。” 崔城皱眉，神情尽显复杂。这，难道故良他体内不只存有一种魔气？ 古之一字，对于凡尘千百客来说，且可能不过千百年。但对于他们此等境界，实力来看，那至少也是十万年前。 故良颤颤巍巍的伸出了手。哪怕隔着那硕大无比的龙头有着百米，依旧清晰地可以一眼看见，他伸出的手指着龙首。 酝酿片刻，他张嘴，神情激愤地说道“好你个老龙！不救便是不救。何必要拐弯抹角的说我此战惨败。” 青龙听后一愣。我何时有说提过此次战事？这小家伙莫非是被打傻了？ 崔城一捂头，顿时头痛不已。他朝青龙行了一礼，后带着歉意慌忙说道“前辈勿怪。想来他应该是在战场上被打坏了脑子。” 故良瞬间不乐意，忍痛打断“师兄我脑子没坏！何需求他。连凡尘都未应劫而历的先天生灵，哪里懂得凡俗的生灵，亦是鲜活的生命！” 崔城手一指坐在地上，激动的故良。急忙开口“前辈，您看。但凡说自己脑子没坏的家伙，那脑子肯定是坏的。您老千万，千万别介意他糊涂的三言两语。” “师兄，我脑子一直好使。别再乞求这无情无义，不懂人世冷暖的家伙。” 故良索性站了起来。虽然艰难，但独属于剑修的气势在升龙场铺散开。 重伤之下。锐利，不折的剑气不断游离他身。在天地中飞舞。 崔城刚伸搭过去的手被故良一把甩开。 他一步一步的走着，一句一句的说道“我活了一千多年，一生只求过师傅他一件事。当然，那年求老龙的那件事不算；因为龙鳞是我自己拔的。” 走了几步的故良停下步伐，扭过头发现依旧看不见崔城。暗骂了自己声，真是一身的贱骨头，才断了几块骨头竟然连扭头都做不到。 他直接转身，平静地望着崔城。 “师兄。明年招收学生你还是去看上一看吧！说不定能遇见个自己喜欢，在将来得意，满意的弟子。 咱们这一脉，只有你一个独苗了。总不能让它断了传承吧。九泉之下，师傅他会打死你的。” 崔城倒是没有想到，固执性格的故良会说这样一番话来劝解自己。 愣了一下，崔城笑道“不收了。断了那便断了，只不过在世间又少了一条大道而已。老顽固在九幽如果真能打得着我，那我又何偿不是得偿所愿。” 故良愣了一瞬，失神开口“也是。就剩我俩了。” 他看着天际最后一抹鱼肚白，夹杂着一丝霞红，几束透射云层阳光。 落寞转身抬脚离开。 “等等。” 青龙出声制止。崔城听后眼睛一亮，有戏，有戏！ 故良头也不回，也不应答。继续的往前走着。 “小家伙。单凭你也想抗住两尊十万年前，魔族的老东西在你体内留存下的魔气与手段吗？” 青龙两颗硕大的眸子盯着故良背影。故良仍然不闻其声，不为所动。 唉……幼时要哄，长大要哄。就连快死了还要哄！ 所有的心绪愁潮化为了一声长叹。 你们全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吾虽为先天生灵。怎可会忍心让你们一个个失望的死去？ 任何再高贵的身份，都只不过是一个身份。一个弱者，或弱势冠于他们的称呼罢了。 从小，孩子们尊我，怕我。不过是因为吾是龙，一位先天生灵。 唯有你，在背上总嚷嚷着要拔光吾身上的所有龙鳞。看看这铠甲下到底是什么。 从此。故良，自幼鹤立鸡群，与大多同门格格不入。 “老匹夫，放开我！我不活了成不成？不活了。” 崔城静静的看着一只龙爪抓握住故良，拖入青光之中消失不见。 他笑了笑，盘膝而坐。静等结果。 …… 中洲，夜里的月光明亮。不过正有一场飘雪坠降。 白中添白，更显皎洁。 院里，龙花花伸出双手，捧住了一片飘落的雪花。笑了起来“下雨了。好美！” “哥哥。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 升龙场上闪烁黄光，十几道人影稳稳站立。 “崔师伯？”许冲望着升龙场上的雪人，不确定的喊道。 十几人瞬间精神紧绷，只因为雪人一身的气息太过吓人。 抖落身上积雪，那雪人被遮盖住的面容这才显现出来。 崔城缓缓站了起来。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应道“小冲，怎么回来这么晚？你孙师叔呢？” 确定是崔城，并不是什么吃人的怪物后，许冲舒了一口气。“师伯，就在我们快到中洲的时候，孙师叔他说他感受到了一个百年未见的老朋友。然后师叔他二话不说，丢下我们就去找他那老朋友去了。” 崔城笑了笑不说话，却暗自传了一道声音。“中洲外，孙师弟护送弟子遇险。速去！” 一道不满，愤怒的声音回道“哼！一群在温柔乡里待久了，安逸的酒囊饭袋。竟然将主意打到了断我白云传承的地方，找死！” 在他咆哮完，后又响起不下十道怒火中烧的声音。 “只存于灯火间，不行于万世间的蝼蚁之志。与轻贱何异？灭之！” “贪念，妄想。不该存有的极恶，全都一一斩之！” 渐渐的，诸多声音安静了下来。中洲外，一场大战无可避灭。孙自在咧着嘴大笑，丝毫不惧天上百位强敌。 从始至终，根本就没有把他们放进眼底。 陆少阳行了一礼，问道“崔师伯，我师傅他现身在何处？是否渡危转喜？” 许冲狠狠地拍了下自己脑袋，恍然大悟的惊醒，睁眼问道“对啊！师伯，我师傅呢？” 说完，他激动的一把抱住崔城大腿。急不可耐哭喊道“师伯啊师伯。你老人家倒是张口说话啊！我师傅他究竟是不是死了？ 这，是死是活您倒是给个话啊。” 许冲眼汪汪的抬脸，仰脖望着崔城。 崔城憋了良久，才缓缓地说道“坐太久，腿……麻了！” 许冲，陆少阳差点忍不住。两人一口气堵在喉咙，被气了半死。 堂堂一位大炼药师，一身实力远超封王之境的存在。腿竟然会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