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日常》 序章 走廊的尽头像一个张开大嘴的怪兽静静的蛰伏在黑暗里，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静寂的环境无限放大了细微的声响。高跟鞋和轻微的呼吸声在这空荡的走廊里形成了微妙的平衡。 突然走廊尽头传来一个细微的声音，在这黑暗的空间里格外的明显。 “大…大勇？……是你么？” 金色卷发的女孩小心翼翼的问道，一边挪动因为害怕而僵硬的双腿向声音方向走去。 没有任何的回答，刚才细微的声响似乎只是一个错觉。女孩脚下一顿，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继续走着，只要绕着这个回型走廊走上一圈，她的任务就完成了，她很清楚那些组织这次活动的人肯定会做点什么，只要无视就好。 女孩不停的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努力挪动着双腿向着目的地走去，在拐过一个拐角之后，她看到前面的一间房间里透出的光线，不经送了一口气。早知道她就不来参加这什么劳资试胆大会了。 被自己的好友硬是以男女人数差距太大给抓来，即使自己的胆子再大现在也不经有些喘不上气，回去后下次绝对不来了。女孩暗暗的发誓并且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向着那间透着光线的房间走去。在门口做了个深呼吸之后，她迫不及待的推开了门，之后…… “啊！！！！！！！” 一声变了音调的合奏划破夜空。 陈林无奈的看着五个使劲往他裹着的毯子里钻的人影。 “等一下红！你把毯子都卷过去了！” “兰兰，你走开！！” “孙孙，你别占据小林子的怀抱！走开！” 个子娇小梳着一个传统中国娃娃头的女孩丝毫不理会她的警告继续往这里唯一的一位男士的怀里钻着。 还有一个人影虽然没吭声，但她已经将自己的脑袋完全埋在了陈林和沙发靠背之间，只剩下一个屁股漏在外面。 一阵慌乱之后，五个人总算是占据好了自己的地盘，然后又颤颤巍巍的把目光投向了前面的电视。 陈林无奈的看着这几个或从毯子缝隙里偷看，或是从自己手臂下偷瞄的家伙们。 “小林子，你的手指缝在张开点，我什么都看不到了，太大了太大了，很好就这样。” 陈林无奈的看着那个擅自占用自己的手掌遮住眼睛，还将手指掰开少许的缝隙，从里面偷窥的人： “那个红姐….” “嘘!!!” 他的话还没说完，五个女人不约而同的对他竖起手指阻止他接下去的话，之后又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电视上。 电视中的女主角跟所有恐怖片的女主角一样开始了逃亡，死去的同伴变成了索命的死神紧紧的缠着她，她绝望的躲避着死神的追逐，却也只能跟随死神的镰刀起舞。 随着电影的进展，陈林的眉毛越皱越紧，倒不是被恐怖片给吓得，而是抓在他身上的几只手掐的，甚至有将指甲插入他身体的感觉，而且… “啊啊啊！！！！” “够了！！” 终于又一次在电影的高潮引发了新一轮的尖叫和慌乱之后，陈林再也受不了的将一直抱在手里的头颅狠狠的向着房间的一角扔了过去。 “啊！我的头！” 摔下沙发的人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扑向那个被扔出去的头，紧紧将它抱在怀里。 “小林子你干什么？！！” “够了！！统统给我回去睡觉，还有孙孙你的獠牙都漏出来了！！” “什么？人家不要，这么恐怖的电影看完了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五位女士完全无视陈林的怒火，异口同声的说着。 因为害怕，眼前的五位女士早已没有了之前的美貌。 红姐早已成了四分五裂的样子，据说她是被执行车裂而死的，现在她的两只手紧紧抱着自己头，而身体和腿早都不知道在刚才的慌乱中被丢到哪里去了。 而孙孙，原本白皙的皮肤变成了青灰色，瞳孔成了墨黑而原本眼白的部分充斥着血红色，两颗漏再嘴唇外边的尖牙在昏暗的环境里闪着寒光，她是一个千年僵尸。 兰兰早已经变成了半透明的模样，还紧紧抓着他的被子，还一边用眼睛不停的瞄着电视。据她自己说她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亡灵而已。 一直坐在一旁不吭声的安娜，安静的抱着自己的脑袋，但脑袋方向明确指向着电视，她可能是个无头骑士。 地上还散落着一堆骨头，两只骷髅手臂不停的将散落的到处都是的骨头搜集起来，努力的拼成一个人形——这位据自称是白骨精的佘塔。 “见鬼了的，你们五个鬼为毛喜欢看恐怖片还害怕鬼？？！！！” 再也无法忍受刺耳的尖叫声，对于现在的陈林而言，眼前的五个女人远比电视里的那些人造的所谓恐怖片要恐怖的多。她们到底知不知道，她们发出的刺耳鬼叫声已经让他的胆子快要碎成渣渣了，老天啊，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鬼啸却是在这种情况下。 “可是人家就是怕！” “那就不要看！” “可是想看么…” 五个女人完全无视陈林的抗议，在短暂的插曲之后，又将目光全部移到了电视上。 “为什么要在我的房间里看啊啊！” 陈林再也无法忍受，他对于这五个女人..啊，不，是女鬼，爱看鬼片又怕看鬼片还总是特意跑到他的房间里占据他的电视来看鬼片的行为愤怒的到了极点。这五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们比电影中恐怖一百倍啊。 “只有你这里有电视啊！” “去让龙哥给你们装一个啊！” “不要！” “够了！我明天还要上课呢” 陈林知道再吵下去完全没有结果，当机立断的关掉了电视，然后将五个女鬼全数赶出了房间。 “小林子真小气！” “就是，小气鬼” “小气小气” “小气的不像男人” 在一阵的叫骂声中，陈林又打开了房门，面无表情的将一张dvd扔了出来，然后又将房门狠狠的关上。 “..算了，明天白天他上课去了再看吧” 五个女人…不，是女鬼被干脆的拒绝之后只能欣欣然的走回了各自的房间。 第一章：学校 “.…啊~~~” 陈林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正午十二点的焦阳狠狠关爱着的吸血鬼，而且是那种大概两三百年没有吸过血的吸血鬼。 拜昨晚上那五个女人在他房间里看恐怖片所赐，陈林一晚上都没睡好觉，满脑子都是孙孙的獠牙，红姐满天飞的头、佘塔四散的骨头….什么鬼啊… 在见识过那五个女鬼的本来面貌之后，陈林第一次觉得人类的想象力真是弱到爆。 在他看来电影中的那些玩意纯粹就是一个化了恐怖一点的妆而已，和红姐他们的本来面貌比起来真是弱到爆。 “哦，昨晚艳福不浅啊，哈！” 陈林正打着的哈气被背后突袭的一巴掌差点连舌头一起给咽下去，咳了几声恼怒的回过头去看着后面的家伙，来人是他同宿舍的高杨。 “滚！” 陈林挥开了那只拍在自己背上的手掌，毫不客气冲着高扬打了几拳。 “哎哎哎，你要把我打疼了我可要去告状了！” 高扬装作怒气的说着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走你的吧！还好么？” 又一个人走了过来一把推开高扬，语带关心的问着陈林，他是他们宿舍的另一个人——马晓东。 “没事！王凯呢？” 王凯是他们宿舍第四个人。 “还睡着呢” 马晓东无奈的笑了笑，他们四个人中他年纪较大，家里又排行老大总是不自觉地关心着这三个比他年纪小的家伙们。 “你呢？太累的话要不要辞了算了，反正学校也禁止外宿的” 马晓东看陈林的起色不太好，有些担心的建议着。 当初陈林找到这个打工时要求必须住宿负责早晚餐时他就不太同意。社会上什么人都有，必须住宿谁知道本质上打着什么鬼主意。而且现在这个社会并不是是男人就可以高枕无忧的，陈林..老实说长得挺帅，浓眉大眼看起来又很憨厚的那种，特别有长辈缘，确切的说是老女人缘。 陈林去面试的时候，他们宿舍几个人都很担心的一起跟着去，面试的人是个大帅哥。人看起来还不错，但那种太过沉稳的感觉令马晓东有些担心。高中时曾辍学一年打工的马晓东比任何人都清楚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负责面试的人自称阿龙，说这里是他开的食宿包餐的租屋，上一个大师傅家里有事辞职回家了所以才临时招一个，租户都是上班族，理论上是只需要负责早晨六点和晚上八点两餐的，周六周日不用准备早餐，因为早晨的时间太早了，所以要求必须住宿。 条件很苛刻相对的待遇也很好，每个月开价六千的工资在本地已经算是中上层的工资，而且在试用漫三个月后还会涨。包吃包住还要负责采购食材，虽然没有假期，但是整个一白天的时间你可以自由支配，听起来也很不错。 但是太好的条件实在是令马晓东感到警惕，他立刻询问着一些注意事项，比如需要压身份证么？需要交保证金么？有没有什么特殊服务项之类的。 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点，晚上十二点之后别出自己房间的门，当时陈林以为可能是有些租户有点不正经的事情，龙哥让他睁一眼闭一眼装作不知道，可是在那天晚上听见外面女人哭个不停的时候，他还是心软的开了门，结果就进入到了那个神奇的世界里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说是宿舍但其实压根就是一间没租出去的独立房屋，一室一厅一厨一卫，里面有着所有生活的必需用品，连带冰箱、电视这种东西都有。这房子所在的位置又刚好是在市中心，这种面积和格局的房屋月租金不会下一万，当时别说陈林了，马晓东他们三个都有点心动想要来应聘。 可惜的是阿龙招的是厨师，而他们四个当中只有陈林会做饭，因为他父亲活着的时候是个大厨。 面试的方式就是做菜，要求做五种口味的菜，因为这栋楼里的住户天南地北的都有，保证他们的口味是很重要的。 陈林很快做出了五种口味的菜，大家都说他继承了他老爸的烹饪天赋，其实考虑到家里的条件他本打算去报个厨师技校，然后拿个厨师证就好了的。结果他母亲不同意，再加上他老师也说他肯定是个上大学的好料子，所以自己还是被压上了高考考场，就考上了这所学校。 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他一直在到处找工作，但是大部分薪酬满意的工作都是全日制的，他又不可能不去上课，一直到看到了这家的招聘广告。 阿龙尝过了陈林的菜之后，点了点头说到： “卖相差了点，不过味道很好，你合格了，要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签合同” 于是陈林就找到了这么一个包吃包住但是必须离校住宿的工作，时间到很好安排。如果有下午课刚好占用了备菜的时间，他就上午回去把所有的食材都准备好。 就这么他已经快在那里工作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呢。 又打了个大哈气，陈林的状况实在是让马晓东有些担心，虽然他并不清楚陈林的具体工作情况，但是那种待遇，想必工作的强度是不会太差的才对。 “你这样完全没听课啊，你要不回宿舍去睡一觉好了，完了笔记借你。” 大课结束后，马晓东实在看不下去了，反正宿舍的钥匙陈林也有，就建议他最好还是回去睡一觉，阿龙的公寓里什么都提供了，所以陈林的寝具全都原样的铺在宿舍那张属于他的床铺上。 虽然一个月没有用过了，但是床上睡觉总比趴在桌子上睡觉要好得多吧。 “.…不了，还是去上课吧，下了课中午我们去吃饭，我请客” 陈林的话引起了高扬的附和，现在是月底，大家手头都紧有人请客自然是最好的。陈林、马晓东一边听着高扬抑扬顿挫图文并茂的形容着中午饭菜的模样，一边向着小课教室的方向走去。 第二章：宿舍楼 “对了，王凯还没醒啊！” 上完课后，陈林发现王凯那个胖墩居然还没来，一向总是四个人一起行动的组织突然少了个人。他们马上要去吃午饭了，当然是他请客，如果不叫他，到时候绝对会被念叨很久的，那个好吃的胖子。 “这两天迷上了游戏，天天通宵，估计睡死过去了吧” 马晓东没好气的说着，没有文凭打工的那一年让他知道没文凭的痛苦，因此对于王凯的作为实在无法认同，劝他又不听，因此说话时口气自然差了许多。 “你们先去点菜吧，我去叫他” 想了一下，陈林还是无法无视王凯，先不管时候会不会被抱怨，以他对王凯的了解，月底了肯定是没钱吃饭的。 “那好，我们先去点菜了，今天一定要让你掉块肉下来” 高扬挤眉弄眼的说着，说的陈林完全没了好气，笑着打了他一巴掌说道： “去点吧，不过敢剩下就自己掏钱” 说完就沿着小路向着他宿舍所在的方向求了过去，沿着蜿蜒的小路路过一段人工种植的小树林，他所被分配的宿舍楼就出现在了眼前。 这个学校的宿舍有四人间、六人间、还有八人间三个档次，一般来说四人间女孩子们选的会多一些，再就是有钱人。以陈林的家里条件他一开始想选的是八人间，结果来晚了，八人间和六人间都没了，只有四人间可以选择，不得已他就想先住一年，第二年看能不能和哪个不想住八人间、六人间的调一下。 结果没想到遇见了三个不错的兄弟，最重要的是这栋宿舍号称“土豪楼”也就是里面住的家里条件都不错，有些还是那种花钱买分进来的，也因此宿管并不会像其他宿舍楼那样管的那么严，这倒十分有利于他现在的打工，再加上这份工资还不错，他也就没打算在换住宿。 沿着小路一直走到宿舍楼门口，突然一股寒意传了过来，令陈林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后背上的汗毛轻轻的翘了起来提醒着他。 陈林停下脚步沉重的看着这栋他之前住了一段时间的宿舍楼，如果是以前他自然只会感慨一下楼里真凉快。但自从他和红姐他们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还是能分别自然环境造成的降温与来自某些未知东西的降温差别。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并不是什么太过值得在意的事情，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最好，一般来说自然而然的都会过去，有些时候这只不过是某些东西偶尔路过造成的影响罢了，太过在意引起对方的注意可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 给自己做足了心里准备之后，陈林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像个普通人一样走进了宿舍楼，沿着楼梯向着位于三楼属于自己的宿舍走去。 这应该只是一个偶然路过的家伙，自己刚来这里报道的时候可完全没有感受到这种现象，只是随着他的脚步越来越靠近自己的宿舍时，心中的不安就越来越强烈。 在推开宿舍门的那一刻，陈林后背上的汗毛根根全都立了起来，像是一根根的小钢针扎着他的后背。陈林花了点时间才算是没有让自己的心理防线溃败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红姐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有点长，以至于那些他原本看不见的东西现在都能模模糊糊的看见个大概。 推开宿舍门就看到王凯书桌上还闪烁的电脑，书桌的上层就睡着安静的王凯。陈林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爬上了楼梯，有什么东西在王凯的电脑上，他很确定。 陈林努力的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凑到了王凯的耳朵边，深吸一口的吼道： “起床了！！” 这一声刻意的大吼，一方面是陈林给自己打气壮胆；而另一方面他有些担心王凯真的字面意义上的睡死过去了。 好在王凯并没有发生什么事，被这一嗓子直接吼的跳了起来，在看清楚来人之后被惊吓的情绪和被强硬从美梦中唤醒的情绪直接转换成了暴怒： “我&……%%&%%你的，你丫的回来就回来，吼个毛线啊！找死么！！” 随之而来的是肉锤头一样的拳头狠狠的朝着陈林打了过来。 “别打了，你以为你是小萝莉么？还‘小拳拳捶你啊’” 王凯下手可以点都不轻，他的拳头也绝对称不上小，打在陈林身上实在是生疼的紧。 “小拳拳你个头啊！老子要杀了你！！” 通宵了一晚上，睡的正香的王凯，在美梦中被惊魂一吼，实在无法平息自己的愤怒，下手更是没了轻重。 “好了好！别打了，我请你吃饭赔罪！” 王凯可不是小女人，他的拳头跟个小铁锤一样的砸在身上，即使是陈林这种肌肉结实的男人也有点承受不了。 受不了的陈林急忙祭出了大招，这句话像是摁下了停止键，王凯停下了拳头看了看陈林之后，像是确定的问着： “真的？” “当然，马晓东他们已经去点菜了，你还不起床？” 王凯最大的嗜好就是吃，一听有吃的自然是将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抛在了脑后，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还一边唠叨着： “哎，还是兄弟懂我啊，这月底了，手头实在是紧啊” 王凯现在的状况和陈林猜测毫无二分，他本身就是那种没啥金钱意识的人，家里条件又不错也从来没亏过他，只是不知道上学之后他父母是触动了哪根线儿，不在要多少给多少，而是每个月固定数额，结果就是一到月底这家伙就跟个乞丐没两样。 好在这家伙平时对大家都不错，本着有钱大家一起花的原则，所以月底没钱的时候，也就靠着他们撑到下个月初家里打钱过来了。 “你要不要也去打个工吧” 这个宿舍里除了他其他三个人家里条件都不算差，王凯是最好的，但自从他开始打工之后，马晓东和高扬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也找了份临时工打着。 “有啊，我这不是找个代打的工作么” 王凯无可奈何的说着，这个寝室里除了他都在打工，被孤立的感觉并不好，所以他也尝试着出去找工作，可是因为胖，很多地方都不愿意要，就一直没能找到一份工作。 他们这种只能打零工的学生党，除了像他这样瞎猫碰到死耗子找个这么好的全职工作之外，所能找的工作真的很有限，王凯又因为胖的原因所能选的工作范围就更小了。 “那也不能不上学啊” 知道王凯不是沉迷于游戏陈林松了口气，可是不去上课还是不行的，他们毕竟是学生。 “别担心，我没问题的，我要是敢挂科我姐会揍死我的” 对于陈林的关心，王凯比了个v表示一切都没问题。看到王凯这样，陈林也就不再说什么了，王凯的脑子那是真没问题。看看看他们家的学历条件，你就知道他的脑子来自于哪了。 王凯考得这个学校在他们家里简直就是学霸中的学渣啊，尤其是王凯的那个姐姐，在别人还在为本科毕业考试奋斗的时候，就已经把哈弗的医学博士学位捧回来了，王凯的脑子和家里人的相比真是渣，但和他们相比那就是托托的学霸了。 说话的功夫，王凯已经收拾妥当，在看着王凯上半身宽大的粉红色短袖t恤配上下半身那条肥大的小花裤衩的打扮之后，陈林第101次确信了王凯和他姐姐之间的血缘关系，果然天才都是有点审美异常的。 等王凯收拾妥当之后，两人就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宿舍，离开前陈林还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王凯的电脑，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已经不再那里了，看来应该是一个路过。 陈林悄悄的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喂！走啊！” 王凯早餐就没吃，现在已经饿的肚子咕咕叫，就这一会儿工夫他已经走到了楼梯口，大声的叫着陈林。 “来了！” 关上门，陈林加快脚步的追上了王凯，两人并排的走出了宿舍楼，可能那个东西已经离开了，陈林这一路上都在没有感受到那种汗毛倒竖的感觉。 两个人沿着小道加速的向着预定的饭店走去。 第三章：孙孙的提议 等两个人到达饭馆的时候，马晓东和高扬已经点好了饭菜，看了一眼菜单陈林一阵肉疼，这些家伙还真不跟他客气，净挑贵的点。 马晓东看着陈林抽搐的脸部肌肉闭了闭眼，一副我阻止过了的态度，王凯更是直接拿过菜单有加了一盘他最爱的狮子头。 因为下午还有一节课，四个人放弃了来点小酒的想法。菜很快就上来了，四个大男人自然是如风卷残云一般的将所有菜吃的一干二净，将皮带往后松了一个扣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这家饭店。 一路上四个人热热闹闹的聊着天，马晓东他们高兴的跟陈林说着那些他不知道的校园趣事。这或许是陈林大学生涯中唯一的遗憾了，因为在外打工，所以多事情他都不知道，只能听同寝室三个兄弟兴高采烈的告诉他。 下午的课上，陈林一句话都没听进去，他一直在担心着寝室里的那个“东西”，思路完全飘到了不知什么地方。等一下课他就以工作为由立刻回到了公寓，希望此刻红姐或者谁在家，他有个可以商量的人。 回到公寓的时间是下午四点钟，陈林挨个敲了红姐，孙孙她们的房门，可是没有一个人回应，看起来都不在家。眼看晚餐时间马上就到了，陈林只好先准备晚餐。 晚餐是标准的四菜一汤，不知道是不是换了厨子，租户并不放心的缘故，目前只有是十个人预定了饭菜，这对陈林来说是个好事。 在公寓中住了这段时间他才知道，这就是一家普通的出租公寓，并不是每一个住户都和红姐他们一样是那个世界的人，到目前为止除了红姐她们，他还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是有异能的。 他原本以为食物是为红姐他们这种异能人准备的，出乎他意料的是红姐她们反而不吃，也许和传说中的一样，她们可能不怎们吃人类的食物吧。 “在想什么呢？” 梳着两个丸子头的小脑袋突然冒了出来，对此早已习以为常的陈林看都没看她一眼，继续忙着手里的工作。 就算目前只有十个人份的饭，但他一个人做这些也着实有些吃力。好在有完善的厨师机帮忙，切菜什么的真是帮了大忙了。 “忙不过来的话可以请人啊” 孙孙看着忙的焦头烂额的陈林，好心的提醒着。 “招人不是龙哥的事情么？” 孙孙的话让陈林感到奇怪。 “阿龙没告诉你么？你的助手自己找，当然他的工资也是你自己发，不过工作满三个月之后政治转正，你带来的助手可以每个月拿到1500，不够的你自己补” “自己招多少个都没关系么？” 陈林有些奇怪的问着，这样未免太过随意了吧，简直就像是送钱。 “当然不是，看有多少人愿意订餐，最多给你的助手额外发5000的工资，你可以给一个，或者多雇佣几个，以前的大师傅都是拖家带口的来，基本上媳妇，弟弟之类的很容易凑到，然后他的媳妇或者弟媳什么的还可以报下公寓的卫生，这样还能多拿一份工资，不过现在公寓卫生已经被物业接管了，所以就没这方面的工作了” 孙孙说话的功夫，陈林已经将完成做好了，将饭装入餐车准备等下为来就餐的人打饭。孙孙贪婪的嗅了几下食物的味道，然后掏出来一张十元钱递给陈林。 “哎？孙孙，你也吃这些食物？” 陈林好奇的问着，但还是收下了孙孙的钱给她打了一份，虽然目前固定吃的人只有十个人，但是只要有人来吃，在还有食物的情况下就要给他打一份，一份十元钱是龙哥定的价格。 “吃啊，谁告诉你我不吃的了” 结果饭菜，孙孙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用被食物塞得鼓囊囊的嘴反问了一句让陈林无法回答的问题，他总不能说是小说上都这么写的吧。 无论是孙孙，还是红姐或者是其他的谁，龙哥更是除了面试了他一次之后更是完全见不到人影，再加上影视作品或者文学作品中也都是这么设定的，不自觉的他就潜意识的认为她们是不吃人类食物的。 “以前没有见你们吃过” “最近有点忙，回来太晚了都吃过了呗，对了你身上有点味道。” 孙孙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鼓囊囊的腮帮子让陈林联想到了仓鼠，连带的发音也因为收到阻碍听起来有些呆萌呆萌的感觉，很符合孙孙的外形。 “刚炒完菜当然有味道了” “我不是说饭味儿，是那种味道…” 孙孙笑了一下，弯弯上翘的嘴唇里漏出了一个锋利的牙齿，很快就消失了踪影。看到孙孙的行为陈林才想起来学校的事情，他本来是打算等红姐回来跟她商量一下的，孙孙看起来有些….嗯，不太可靠的样子，应该说除了红姐都感觉不太可靠的样子。 在心里纠结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告诉了孙孙，毕竟他不清楚红姐什么时候会回来。 听完陈林的叙述，孙孙歪着头想了想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卡片递给陈林说到： “应该不要紧的样子，不过防止万一这个给你，有什么异常就去这里找红姐” 陈林结果卡片仔细一看，不经为自己之前的判断感到有些不安。 这是一张普通的名片，普通的满大街可以随便印的那种，漂亮的花体字以烫金雕花的形势恰如其分的占据了卡片的中央，看起来非常的具有艺术性，可问题是这些字组成的词： “野玫瑰灵异侦探事务所？” 按照字体组成的词组读了出来之后，陈林看了一眼扔在继续和饭菜奋斗的孙孙，纠结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自己的好奇心询问道： “红姐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一开始，陈林以为红姐是那种夜晚工作的女人，毕竟红姐的言谈举止，再加上那身材和美貌，他想不往那方面想都不行。 后来即使知道了红姐的真实身份，这种先入为主的印象也没能消除，只是在他的意识中红姐从“失足妇女”转变成了“艳鬼”而已。 不得不说，孙孙拿出的这张名片多少都给他带来了一些冲击，很大的那种。 “红姐自己开了个灵异事务所，还做直播，挺受欢迎的” 孙孙理直气壮的说着，似乎这完全没什么不合适的。看着孙孙如此理所当然的态度，陈林不由一阵的悲由心生。 一个千年女鬼开个灵异事务所是要闹哪样啊？难道红姐自己变身表演一下真实的鬼怪故事？陈林觉得自己的三观快要彻底的粉碎了。 第四章：网站 “孙孙，你们也在红姐那工作么？” 突然想起来这些家伙白天基本都不在，原本以为是怕太阳在睡大觉，现在想想应该都是有工作的，哪怕是那个看起来像个萝莉的兰兰。 “没有，那是红姐自己没事干开着玩的，我们没兴趣，只是有时候发现真的灵异事件的时候会叫我们帮帮忙什么的，事务所里除了红姐都是一群灵异爱好者的小鬼们，我没兴趣和他们打交道” 看着孙孙一副很瞧不起的样子，陈林不经为那些所谓的小孩们感到深深的不值。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雇主就是他们疯狂爱好的东西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 “他们不知道红姐的真实身份吧” 一想到自己是如何发现红姐身份的，陈林就开始有些担心了。 “当然没有，这种人大部分都是叶公好龙，红姐真的现个身估计能吓死一群，也就你胆子大没被吓死了，顶多尿了个裤子” 孙孙笑的一脸猥琐的说道，对于这茬事陈林并不想再提，那天发生的事情，他完全不像回想起，那就是他人生中最大的黑历史了。 “那孙孙你们在哪工作？” 陈林一方面转移话题一方面是真的好奇这五个女人..不，女鬼大白天的在做什么。潜意识中他已经把他们视作无业的幽魂一类的。 “我再商场打工是领班哦，你来找我买东西给你打折、安娜在做模特、兰兰在工作室里做画手，而且她那张脸你也知道，也兼职模特、佘塔就是个普通的文秘” 听到孙孙的回答，陈林有着各种想要说出来的话，却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这听起来挺普通的工作怎么从孙孙嘴里一出来就有点变了味呢？ 虽然有些意外，不过这么看起来五个鬼也就只有红姐的最不靠谱了。 孙孙吃完了就准备去上班的，今天她的商场里搞活动要搞通宵，她只是回来拿点东西准备一下，要上班上到凌晨三点钟才能换班。 “要不要给你准备一份夜宵？” 想到孙孙的上班时间，陈林好心的问着。 “不用了，公司有管饭，你人还真不错，需要帮忙就说一声” 孙孙笑了一下然后就离开去上班了，陈林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随口的问一句，居然换来了一个千年僵尸的好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有事就去找红姐，她最近在录一档节目，这几天估计都会住在工作室不回来了。” 孙孙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引起几个来打饭的人好奇的瞩目。 陈林装作不在意的观察着这些人的表情，想要从中分辨出哪些是红姐她们世界的人，哪些是普通人，但直到最后一个打饭的人离开也什么都没看出来。 他曾一度以为这里是那种小说中的某种据点，为专门的人临时休息落脚以及填饱肚子的地方，结果…结果就是把一个胖胖的看起来很有佛像的普通宅男当成了佛家弟子，然后在对方来打红烧肉的时候还悄声告诫他不要破戒。 结果是不但没骂了一顿，还告到了龙哥那里，龙哥给他打了一通长达两小时的电话之后，他才知道这里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公寓楼，什么人都有，包括他们世界的人也包括普通人。 但对于她问起那些是他们世界的人时，龙哥却闭口不谈的挂掉了电话，那时他才知道自己有些越界了，虽然他发现了红姐他们的身份，并不代表他就可以跨进这个世界。 从那时起他就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这里的住户，可是直到目前为止他还是没有看出来一丝的痕迹，哪怕就是红姐他们，平时的时候他也看不出来一点点的异样，什么鬼是阴性的怕太阳都是扯淡，你见过千年的女鬼在阳台上做日光浴的么？他见过。 打完晚饭收拾好厨房，陈林有些疲惫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宿舍楼的事情和对王凯他们的担心让陈林有些无法入睡，在床上翻滚了半天最终还是爬了起来，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将孙孙给的名片上的地址输了进去摁下了回车键。 页面很快就跳转到了野玫瑰灵异侦探事务所的页面上，看起来像是游戏网站的页面，最上方是各种通知的滚动条，简介简洁明的立在了最中间，最左边是各种灵异事物案例，有爱好者自己撰写的各种故事小短文也有各种名义上真实是事件，而最右边则是各种直播的记录，还有一些制作出来小故事，根据上方的通知，直播时间是每个星期的周六晚上12点...怪不得红姐每次一到周末基本就是通宵。 随手点开了一个标题是《恸哭之殇》的节目记录，只扫了一眼他就知道这是个真实事件了，因为他除了在镜头里看见了红姐还看见了孙孙，孙孙说过红姐会在真实灵异事件的时候找她们帮忙，而且从时间来看，这期记录就是他发现红姐身份的那天。 看完这个节目，陈林很确定红姐他们一定剪掉了一些不太方便播放出来的东西，据后来红姐说，这个会哭的小家伙是个很难搞的东西，它的力量似乎是可以引起类似于哭声的波动，从而影响到人的情绪会让人一直哭个不停直至因为力竭或是窒息而死亡。 孙孙还好因为红姐是鬼，所以直接被影响的漏出了本来的模样，一直支撑着回到了公寓都没来得及进入自己的房间就直接显了形，之后就被他发现了。 又点开了几个视频录像，陈林总结出了一个规律。 直播的都是假的，至少大部分都是假的，反而是制作的一些迷你小故事很多都是真的。这些小故事应该是没有普通人参与的，负责录像的应该是孙孙她们，但她们都没有在镜头里正面露过脸，他会发现是孙孙，也是因为孙孙的手长得蛮特别的，小小的肉肉的，指头还长得又细又长，很符合中国自古以来柔弱无骨的标准。 大半夜的他可不想睡不着，所以随便看了几下就关掉，又进入了页面最下方的论坛，出乎他意料的是红姐的这个事务所似乎非常的受欢迎啊，现在还有很多人在专门用来聊天的板聊里聊得欢快。 灵异这种东西不是一向很小众的么？ 不过在看过这些家伙聊天记录之后，他就明白了，红姐是个大美人，至少看起来是；故事也不错，无论是直播还是迷你小故事；和平台观众的互动也挺好的，口碑不错。各个因素凑合在一起的结果就是灵异这个原本很小众的主题，居然被红姐给搞的热热闹闹，观看人数超多。 “...红姐蛮能干的么” 第五章：突如其来的事件 关了电脑躺回床上，陈林思考着是不是把王凯叫来给自己打下手好了，他现在只做是个人的饭还没有什么问题，他做的饭味道不错，卖相也逐渐好起来，越来越多的人都会临时过来打一份，以后固定吃饭的人肯定会多起来，这栋公寓十八层，一层三户，除掉没有租出去的房间差不多已经租出去五十户，到那时候他肯定是忙不过来的。王凯不缺钱，他想打工只不顾是因为整个寝室只有他一个人没工作感觉有点被排挤，来给自己帮忙他应该不会太反对。 反正王凯也找不到工作，整天没日没夜的代打也不是个事，不如干脆来做他的帮手好了，更何况三个月后还能多给王凯发一份工资。 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行，临睡前下定决心明天给王凯去个电话商量一下，做好这个决定后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陈林是被电话吵醒的，迷糊中接通了电话，马晓东的声音带着焦虑从话筒中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什么？！王凯昏迷了？！！你们现在在哪？！” 这个消息一下子赶走了陈林所有的困倦，在得到了地址之后一个蹦子从床上跳了起来抓起衣服套上就立刻冲出了门。 天才刚刚蒙蒙亮，路上的车流不大，花了点时间好容易才打上了一辆刚刚出车的出租车感到了市里最大的一家医院。 一进医院大门就看到正在办理住院手续的高扬。 “高扬，王凯怎么样了？” 高扬回过头来给陈林一个无奈的笑容： “医生正在给他做检查，老大在陪着他” 老大是高扬对马晓东的称呼。 “发生了什么？” 陈林焦急的问着，但这个问题高扬也回答不了。凌晨的时候王凯爬下了床去上厕所，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他和马晓东谁也没在意继续做着自己的春秋大梦。 结果没一会儿马晓东突然也来了尿意，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之后也不见王凯从厕所里出来，而且还完全没有了任何动静。 两个人担心王凯这家伙该不会是在里面睡着了，结果一推门门就被推开了，王凯是没锁门，但他怎么也不像是睡着了的样子，马晓东上前推了推趴在地上的王凯，结果怎么叫都叫不醒，两人这才慌张的叫了救护车送来了第一医院。 急诊医生检车了半天也没能检查出什么问题，可王凯就是不醒，没撤的医生只好让他们先办理住院手续，等天亮正常上班在仔细的做全套检查，好在这是全市第一医院，周末不休息。 “什么问题都没有么？就是不醒？？！” “是啊，各种检查都做了，医生还问我们他有没有家族遗传病什么的，我们说不知道” 高扬有些无语的说着，他们怎么可能知道王凯有没有家族遗传病啊。 “没有给他的父母打过电话么？” 王凯的手机里应该有和家里联系的电话才对。 “打了，打不通，最后还是打了他姐姐的电话，他姐说爸妈正在欧洲参加一个什么学术研讨会，她自己也在新加坡参加一个全球性议会，一下子无法过来，说是明天让她的助手过来一趟帮忙。我问有没有什么家族遗传病，她说没有” 高扬无奈的冲着陈林耸了耸肩，他没告诉陈林的是她姐那冷静的近乎毫无感情的语调起伏，似乎压根就不担心自己弟弟的死活，这要让陈林知道估计他又要暴躁了。 “这一家子搞什么啊！难道学术比家人的性命还重要？！！” 恨恨的骂道，和目前相依为命的他无法理解王凯这样的家庭。 “这也没法子的事情，突然性毫无征兆，谁也没想到，再说了他们人都在外面想一下子回来也不太可能，这又不是在国内买张飞机票就来了” 高扬安慰着陈林说到，远亲不如近邻就是这种情况把。好在他们四个关系很好可以相互照应一下。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来到了王凯的临时病房，医生已经离开了，只剩下马晓东一个人守在房间里。 “怎么样？” 马晓东看了一眼他们摇了摇头，无奈的说着： “该检查的都检查了，能检查的也都检查了，什么都没查出来” “详细检查呢？” “医生给安排好了，排号第一个，等一下我们要推着他去检查” “那倒是没什么问题...” 这些都是小问题，可问题是王凯这家伙到底怎么了？三个人忧心忡忡的看着躺在床上睡得一脸幸福的胖子。 上班时间很快就到了，三个人推着王凯在各个检查部门中穿梭着，赶在了人流增多之前把各种检查有用的没用的全部做完。 好在王凯的姐姐接到电话之后就给马晓东的账户上打了一笔钱，否则他们这些一穷二白的穷学生还真是没有了任何的办法。 王凯就像睡着了一样，任凭他们折腾就是不醒。在做完了所有检查之后就一直躺在安排好的病房里睡得香甜，让人完全不怀疑下一秒就会坐起来打个哈气跟他们说“嗨！早啊”。 检查化验结果不会一下子出来，要等。三个人一合计决定让陈林先守着，马晓东和高扬两个人先回去补个觉，下午四点了再来换陈林回去工作，等明天王凯家安排的人来了之后在做安排。 两个人走后，陈林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无聊的看了一会儿王凯之后，又拿出了手机玩了一会儿，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陈林被一阵冷风给冻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彻底清醒了过来。 王凯依然躺在病床上睡着，但此刻有什么东西正趴在王凯的身上，贪婪的从王凯的脸上吸着一种淡黄色的气。随着气被吸走，王凯的表情变得有些难受。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陈林本能的知道不能让那东西在继续吸下去了。他努力的想要爬起来去驱赶那个东西，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只能干坐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东西不停的吸着。 那一团像是雾气一样的东西似乎察觉到陈林在看它，停下了自己的行为，那可能是脑袋的部分转动了一下看向了陈林。 在看清这东西面孔的那一刻，陈林的脑海里迅速的蹦出了一个字——逃！ 第六章：去找红姐 “喂！” 一个略微低沉的男音伴随着一阵轻轻的晃动，将陈林从噩梦中叫醒。 “..你没事吧！” 陈林猛然睁开眼睛之后直勾勾的目光吓了那个叫醒他的人一跳，有些担心的问着。 陈林缓了好一会儿才将大脑从梦中拉回了现实，等狂跳的心脏逐渐平复下来之后，他才注意到眼前这个正一脸担忧望着他的男人。 中等身高，皮肤略微发黑，体格有些瘦小，戴着一副金边眼镜，一看就是那种很有文化气息的人。 “你是？” 不太确定眼前的这个陌生人的来意，陈林小心的问着。 “我是王宗丽博士的助手，我叫李文俊。你是王凯的同学吧，谢谢你们的照顾了” 男人笑了一下做着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陈林..额...不是说你明天才能来么？” “今天本来有个会，但是推迟了，于是我就赶过来了，王宗丽博士也订了后天的机票回国” 王宗丽就是王凯的姐姐，也就是那个二十四岁就拿到了博士学位的女学霸。 两人寒暄了几句客套话之后就把话题引回了王凯身上。王凯依然在睡，脸上的表情完全没有变化，陈林刚才的看到的一切仿佛就是一场梦...或许那就是一场梦吧。 李文俊没有从陈林这里获得有用的消息，就去找王凯的主治医生聊天去了，房间里又剩下了陈林一个人。 看着睡得跟死了一样的王凯，陈林不自觉的又想起了刚才的梦，那个梦是那么真实，真实的让他无法无忽视。古怪的梦境和梦境中那个古怪的东西残留下来的不安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的不安令他感到烦躁。 “陈林，王凯怎么样了？” 马晓东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陈林凝重的表情不安的问着，他回去之后始终无法入睡，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最后他放弃了补觉又赶来医院，但却看到陈林如此严肃的表情，这让他感到很不安。 陈林看了一眼马晓东，插在口袋里的手始终握着那张名片，最终做了一个决定。 “东哥，你在这里守一下，我出去一趟” “哦..好” 马晓东被陈林的表情给吓到了，除了一声好之外在什么都说不出来。 从医院一出来，陈林立刻打了个车直奔名片上的地址而去。陈林不是那种喜欢见个人就要手机号的人，他和红姐他们并不是很熟，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虽然红姐他们总是很喜欢逗他。 所以他完全不知道红姐他们的手机号，和他们唯一的联系方式就只有在公寓，他现在很后悔可是来不及了，目前去这个事务所找红姐是唯一的方法。 可是，陈林把事情想得有点简单，红姐现在是个超人气的主播，想见她可不太容易。 “我们红姐的追求者多了，你换个说法吧” 负责接待的陈林的小伙毫不留情的打破了陈林的幻象，有任何灵异事件需要委托事务所处理的都要在他们这里登记，之后红姐会按照顺序或者喜好选择是否解决，这样就避免了有些人以灵异事件为借口实则想要约红姐的事情。陈林说他的事情很紧急，但是这种借口他们听的实在是有点多，相见红姐的人多了去了，哪个来这里委托事件的不是紧急事件，甚至还有些有钱没地方花的家伙，直接会布置一个假的闹鬼场地，各式各样的手段他们都见过了，自然是不会把陈林的说词放在眼里。 “我知道红姐最近在忙一档节目就在事务所里，你们说她不在肯定是假的，麻烦跟红姐说一声陈林有很重要的事找她”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陈林心里也在打鼓，不过以他和红姐他们的关系，红姐应该会给他这个面子。 陈林尽量耐着性子说到，再一次在心里后悔没有要到红姐她们的手机号，这次回去之后他一定要找个借口把红姐，孙孙她们的手机号全都要来，包括龙哥的。 陈林的话让前台的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下，红姐确实在忙着一档期节目正在“闭关”，可是这个节目是个秘密，除了内部人员，他们一致对外的口径是红姐外出取材了不在事务所内，可是这个自称陈林的人是怎么知道的呢？ “抱歉，红姐有交代，天塌了都不要去打扰她构思，如果你和红姐关系真的很好，为什么不直接给她打电话呢？” 这个陈林或许和红姐确实有些关系，但应该也不会太好，否则他怎么会没有红姐的私人专属号码呢，那个号码都不会给他们这些打工的，仅限于她的朋友和家人使用。 因为对陈林的身份有些无法确定，前台的工作人员口气缓和了不少，但却依然没有一丝要放他进去的意思。陈林看着这帮依然不为所动的家伙，不由气不打一处来。虽然他知道这不过是他们职责所在，但他很急，真的很急，她记得兰兰曾经告诉过他，有些被鬼缠上的人会毫无征兆的死亡，印堂发黑，几天期限什么的根本不存在，他很害怕王凯就是这种状况，很怕下一秒就会收到马晓东来电通知他王凯死亡的消息。 但看着这群铁了心不告诉他红姐位置的家伙，陈林想了想然后转身装作离开的模样，但却在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上去。反正一红姐的性格她的办公室肯定是最大的那间。 “喂！我说你这个人！！站住！” 发现陈林的动作，前台的几个人急忙冲了过去，几下就把陈林阻拦住了，这种突发事件对他们而言根本就是小儿科。 “我说你这个人！你以为我们是吃干饭的么？比你更疯狂的迷我们都见过，立刻离开，否则我报警了！” 陈林被两个体格强壮的小伙死死压制在墙上动弹不了，只好扯着嗓子喊道： “红姐！我是陈林，有事要你帮忙！！！” “叫什么叫！把他扔出去，他要是再进来直接报警！” 那个看起来像是小头头模样的小伙直接对两个摁着陈林的人下了命令。 第七章：失踪的灵魂 “小林子？你怎么会来？” 在陈林被两个壮汉给架着扔出大门之前，二楼上传来了犹如天籁一般的声音，一下子让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不光是下面几个前台的人，楼上的人也都吃惊的探出了脑袋想要看看，是什么人让那个号称“闭关期间连饭都不需要吃”的女人从房间里走出来。 “红姐！” 一看红姐出来，陈林立刻挣脱了两个架着他的人急忙跑上了楼梯走到红姐跟前说到： “红姐，抱歉我知道你很忙，但我真的有点急” “哦~没关系，进来吧，阿美倒水！” 红姐看着陈林一脸难看的脸色，很给面子的把陈林请进了办公室，离开前还跟下面的人说到： “他是我小弟弟，别太欺负他哦~” 然后陈林就在众人的注目礼中走进了红姐正在“闭关”用的办公室。 “他们也是职责所在别生气了” 把阿美端上来的茶水递给陈林，顺便替自己的人辩解一下，红姐总是如此会做人。 “不，我不是在生气...” 急急忙忙闯进来的时候，陈林什么也没想，但是现在坐在红姐面前他却不知道该从哪说起，一肚子的话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嗯~冷静一下吧~，说说你身上沾染的那股气好么？” “红姐你知道？” “嗯~你以为我是谁~” 红姐的办公室是隔音的，她当然不是听到陈林的喊叫声出去的，是陈林身上沾染的那股气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才出去的，只是没想到是陈林身上。 看来这家伙进入这个世界的速度比想象中的要快，就是不知道他可以干多久，想到这里红姐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你看到那东西的脸了？它长什么样？” 听过陈林的说法之后，红姐端起了自己的茶水喝了一口，难得用着严肃的表情问着。 “...我..不知道” 陈林在被红姐这么问起来之后，去回忆梦中那个东西脸，他记得很清楚他看到了那东西的脸，也很清楚的记得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但是他却想不起来那东西到底长什么样。 “哦，那就好，走吧去看看你同学” 跟陈林做了确定之后，红姐就提出了意见。 “现在么？” 陈林没想到红姐会现在就去，他本以为最好的就是红姐可以抽个空去看看。 “嗯~你这么急着来找我不就是担心他突然暴毙么~当然是早去早好了” “哦” 事情的顺利有些出乎陈林的意料，只能呆呆的跟着红姐出了办公室的门。 “我出去找找灵感，你们看好家啊~” 红姐走到下面跟前台打了招呼就要往外走着，却遭到了几个人的怼怂。 “红姐，你有弟弟说一声啊，整的我们这么难看！” 几个人对之前和陈林的冲突还有些不满，红姐居然都没跟他们说一声，如果陈林是个记仇的家伙，以红姐对他的态度来看，估计很容易给他们穿小鞋。 “哎呀~别担心，小林子不是那种人~我没想到小林子会来这里找我，有什么事都是回家说的，算了，这次是我的疏忽，作为赔礼今晚的饭我包了，你们自己点啊” “欧耶！红姐万岁！” 今晚的晚餐有着落了，这让所有人都开心的蹦了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好像完全不存在。 陈林不得不再次佩服红姐的手段，也许是因为存在了太久的时间，见了太多的人，红姐很擅长跟各种人打交道，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很少有红姐搞不不定的。 陈林坐着红姐的宝马很快就回到了医院，可当他们来到王凯的病房时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连床头的病人卡都不见了。 “抱歉，请问这里的病人呢？” 陈林拦住一个路过的护士问着，从护士嘴里得知病人已经转到高级独立病房去了。陈林确实知道王凯的家庭条件很好，但没想到会这么好。 和红姐两个人来到病房里的时候，马晓东正躺在沙发上似乎睡着了。 “东哥？东哥？” 陈林小声的叫了两声，确定马晓东毫无任何反应已经睡着了之后才稍微有些放心。 “担心他醒了？呵呵” 红姐看到陈林的小动作，一下子就猜到了陈林担心的事情，冲着还在睡梦中的马晓东吹了一口气说道： “好了，他一时半刻醒不来了” “额..这样就行了？” “没听说过鬼压床么~？”、 红姐说的太理所当然了，陈林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反应只好呆呆的看着她，或许是他的表情太好笑了，红姐笑的花枝乱颤。 “额..红姐，麻烦你看看王凯” 被红姐笑的尴尬无比，陈林只好找了借口转移话题。看着陈林有告饶的趋势，红姐也没有在闹他，转过头来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病床上的人身上。 “它已经不在这里，他也不再了” 红姐的话没头没尾，用了两个发音完全一样的它代指。陈林听明白了一个它应该是指他在梦里看见的那个东西，而另一个他...难道是再说王凯？ “灵魂出窍？” 陈林能想到的只有这个词。 “简单来说是这个意思” “那红姐你可以叫魂么？需要什么，铃铛？” 陈林担心的问着，根据传说灵魂出窍的人可以通过叫魂叫回来。 “啊？哈哈哈哈，你把我当茅山道士了么？” 红姐听到陈林的要求笑的都快直不起腰了，陈林只能尴尬的看着红姐肆意的笑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等红姐终于笑够了之后才直起腰来说： “哪来那么多叫魂，灵魂和肉体是一体的，要把灵魂和肉体分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当然把被分离的灵魂和肉体重新连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拿着铃铛摇两下就把魂叫回来哪有那么容易” 红姐的话让陈林尴尬的搔着脑袋，看来他把事情想的有些太简单了。 “那红姐有办法么？” “当然了，不过要先找到他的魂，你能想到有可能被关在哪里了么？嗯..要快点了，他的肉体和灵魂之间的联系变得很稀薄” 红姐又凑到了王凯身上仔细的看了看之后问道。 “电脑！王凯的电脑！” 虽然没有任何的证据，可是陈林立刻将那个趴在王凯身上的东西和那天在王凯电脑上的东西联系起来。 “为什么这么说？” “昨天我去找王凯的时候发现他电脑上有东西，不过很快就不见了，我以为是个路过的” “嗯~好吧，我去看看” “现在么？白天男生宿舍进不去的” 一听到红姐的说法，陈林有些担心他们的宿管，虽然总是睁一眼闭一眼的，可是大白天如此正大光明的让一个如此艳丽的女人进入男生宿舍多少还是有些麻烦的吧。 “哼~你以为我是谁啊？走了~” 红姐冲着陈林眨了下眼睛笑着说道。这句话提醒了陈林，红姐不是人类。 第八章：说不通啊 跟着陈林回到了学校的宿舍楼里，只是刚踏进楼一股寒意迅速包裹了陈林的全身，令他感觉到血液都已冻结的错觉。 一只冰冷修长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从接触的地方传来一阵暖意，很快暖意扩散到了全身驱散了那份因为寒冷而产生的僵硬感。 “谢谢红姐” 陈林小声的说着，他没想到不过仅仅过了一天而已这里就变成了这样，早知道他昨天就找红姐来看看了。 今天是周末，大部分的学生都出去约会的约会，包场的包场，整个宿舍楼看起来空荡荡的样子，显得有些冷清。 红姐跟着陈林一路来到了他的宿舍，推开门一看整个房间里只有高扬躺在他自己的床上睡得正香，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了。 红姐挥了挥手，一股青色的雾气盖住了正在熟睡的高扬，睡梦中的他轻轻的打了个喷嚏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死过去了。陈林知道高扬短时间是没可能醒来了。看着睡梦中打了个哆嗦还嘟囔着冷的高扬，陈林不经担心红姐的这招鬼压床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红姐不知道陈林纠结的重点，她只是好奇的研究着王凯的那台笔记本电脑。王凯的笔记本电脑配置相当好，市面上的大型游戏运行起来完全无压力，这本是他姐姐送给他的入学礼物，结果被这家伙现在拿来代打赚钱。 “发现了什么么？” 看着红姐严肃的表情，陈林有些担心的问着，他已经看不见电脑上的那个东西，并不确定是自己看不见还是说它已经走掉了。 “它不在这里，只是残余的气很强，看来这里就是整栋楼低温的源头了，不过有些奇怪” 红姐把电脑翻来覆去的查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奇怪什么？” “任何东西经过任何空间都会留下道，风会留下风轨、雨会留下潮气、人类会留下脚印，飞鸟也会留下气味，可是为什么我在这个房间里找不到任何可以它移动的线索” 红姐似乎为了确定自己的判断，更是在整个房间里四处查看着，时不时还翻翻床上的被褥，那个所谓的什么道找没找到不知道，到是翻出了王凯藏在枕头底下还没洗的臭袜子和内裤。 “那个，红姐我来找吧” 看红姐这架势，再让她翻下去指不定在翻出点什么东西，这实在是太丢人了。虽然是个鬼，但让红姐这么个大美人从男生宿舍里翻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陈林还没有心大到可以视而不见的地步。 “哈~你不好意思了？” 红姐转过头来看着陈林脸上那抹不太显眼的红色，调戏的说着： “不过你来也找不到，知道为什么孙孙让你来找我么？” 红姐完全无视陈林的意见继续四处翻找着，这倒是提醒了陈林。孙孙让他有事就去找红姐，所以他没有多想就跑去事务所找红姐了，可是仔细一想，孙孙她们应该可以，而且孙孙明确说了可以帮他的。 “不知道” 想了半天也没想到理由，陈林只好老实的回答着。 “因为我能看到灵体经过时留下的线索” “孙孙她们看不见么？” “她们看见的并不太多，这样说吧，她们看见的就像是人类留在泥地中的脚印，而我可以追踪那个人的气味” 红姐以最简洁的方式解释了自己与孙孙他们不相同的地方，很直观的告诉了陈林她与其他人不相同的地方。 陈林明白为什么是红姐去成立那个灵异侦探事务所而来，可是明明是挺高大上的能力，为什么红姐的解释令陈林更直观的想到了...狗？看着红姐忙碌的背影他还是没敢说出来。 “奇怪啊~为什么会没有呢？” 红姐对陈林脑子里的事情一无所知，她依然还沉浸在没能找到她要找的东西上。 “那个红姐，没有那个什么道很奇怪么？” “当然了，没有道，那个东西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这是不可能的” “凭空出现是不可能的？可是...” 红姐的话再一次颠覆了陈林的认知，在他看来只要“鬼”愿意，自然是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了。 “想什么呢？电视剧看多了吧，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这种空间转移的能力可不是想小说里那么轻松容易获得，任何东西都有自己道，不是说了么人有人的阳关道，鬼有鬼的鬼门关就是这个道理，人类感觉鬼怪可以突然出现只不过是因为有时候人类的阻碍对鬼怪来说并不是个阻碍，就像这样” 红姐一边说着还一边用手臂穿过了陈林的身体，陈林感觉到被红姐穿过的地方有点凉凉的但除此之外什么也感觉不到。 “瞧就是这样，但相对的也有些对人类来说并不是阻碍的东西对鬼怪来说是” 陈林听红姐说了半天，最终只总结成了一句话：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道，那么那个东西就应该还在电脑里，但是它不在，应该有通向外界的道” “很聪明，就是这个意思” 陈林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想到了一点： “那个，红姐，那东西会不会是顺着网线走的？不是电影里都这么演的么，突然从电脑界面里爬出来什么的....” 听到陈林这么说，红姐看向他的眼神有点怪怪的，这让他感觉有些不太好的感觉，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他猜测自己是不是不小心的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的，但事实上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很少” “为什么？” “知道电以前叫什么名字么？” 听到红姐的问话，陈林想了半天最终说出了那个古老的名字： “天火！” “答对了，电是一种能量体和火一样，这种纯能量的东西可以伤害到任何东西，包括我们，当然随着鬼怪能力大小所受到的伤害自然不同，虽然电这种由人工制造出来的能量体并不能和天火的威力相提并论但可以完全无视它们伤害的鬼怪可不太多啊，影视作品中的鬼可以顺着电路走的情节看看就好，没有多少家伙喜欢和电流相拥的那种感觉” 这还是陈林第一次听见红姐说有东西可以伤害到她们，那么看起来影视作品也并不是太瞎编乱造了，火、电...要是这么说起来，太阳也是纯能量体，所以阳光总是在文学作品里担当着终极灭魔的任务...可这又有一点说不通，为什么红姐他们可以在大白天到处活蹦乱跳的....... 第九章：奇怪的网站 “可是，红姐，你说的是一般来说吧，也就是说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了？” 陈林轻易的找到了红姐话中的逻辑矛盾处，并没有说死也就是说也有这个可能。可是有这个可能性，为什么红姐又要用那种很坚决的否定态度呢？ “....是的” 红姐没有否认，她明白陈林的意思，陈林必然是认为哪怕有一丝机会都要去尝试一下，可陈林并没有听明白她的话另一层的意思。 一般来说，是不会有哪个白痴去直接接触具有伤害性的纯能量体，无论纯能量体有没有给这些东西造成太大的伤害，那种感觉都不会太好受。会采用这种方法的家伙，只会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那个东西可不一般呢。 不一般的东西通常等同于麻烦的代名词。如果可以，红姐是不希望这个最麻烦的论证出现。她虽然开了这么一个事务所，但她也不想引起太多的麻烦。 可陈林并不知道红姐的想法，他只是自顾自的打开了王凯的电脑，想要从里面找点线索。现在王凯的魂丢了，这间寝室和王凯的电脑是唯二的两条线索了。 寝室里经过红姐认证，毫无线索，那么电脑里就是唯一的线索了。或许王凯的魂就是被关在了某个电脑里 “你为什么这么拼命的帮他呢？你知道如果失败会怎么样么？” 红姐看着陈林不停翻看着王凯电脑的记录有些好奇的问着。陈林跟王凯不过是同学，从开学认识到现在不过短短几个月而已，陈林这么拼是为什么呢？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里面的风险？同窗情谊？友情？还是有着其他的理由？她存在了太久的时间，见过各种各样的人，看到很多感情诞生和凋零。 那些信誓旦旦的誓言最终成为了笑话；至死不渝的爱情消磨在了柴米油盐的日常中；最好的朋友成为了捅刀的那一个；最亲密的爱人成为了刽子手；兄弟姐妹之间的翻脸无情，不要试图用一次灾难去考验所谓的感情。 有些感情经得起灾难的考验，却经不起时间的流失；有些感情经得起时间的流失，却经不起灾难的考验；有些真挚的感情却消失的最快；有些虚假的感情却从未离去。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许诺的那一刻也许都是真的，但实现的时候却可能都是假的。’’ “他帮过你一个很大的忙？” 想来想去最符合陈林性格的就是这个可能性了，这孩子难得的单纯，说话也很有诚信，属于那种有恩必报的人。 看着陈林完全不理自己，红姐继续脑洞大开的问着。 “并没有” 这一次，陈林干脆利落的回答着。 “并没有什么危急关头他帮我过这种事情，王凯帮了我最大的一个忙也就是我交完学费之后完全没有钱吃饭的时候给我的饭卡里冲了100块钱而已。不过他人很好，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大家出来上学，家人都不在跟前我只是想帮他渡过这次难关而已，而且我有这个能力，这很奇怪么？” 陈林回过头来很认真的问着红姐。 “...不，当然不奇怪，不过你有什么能力可以帮他？” 这当然很奇怪，现在的人越来越现实，没有报恩或者承诺，或者其他的原因，像陈林这样单纯只是想帮忙的人已经不多了。 “这不是我认识红姐你么，嘿嘿~” 陈林冲着红姐漏出一个憨厚的笑容，如果不是认识红姐，他的帮忙也就仅限于在医院照顾一下了，但他认识红姐，知道这件事非科学所能解释的本质，自然要多出点力了。 “哎呀~嘴巴真甜，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这次事件我就打个七折收费了” “哎？还收钱啊！？” 这倒是出乎了陈林的意料之外，他以为红姐赚钱的方式是其他途径呢。 “那当然了，我可是开始无所的，有很多孩子们要养呢” 红姐理所当然的说着，丝毫不给陈林任何反驳的机会。 “可是，红姐你明明都有通过付费点播，卖周边，还有不少的打赏.....” “不付钱，我就不管了~嗯~” “付！” 最终陈林选择了妥协，反正事情解决之后让王凯买单就好，不管他信不信，他都会让他信！ “等一下！就是刚才那个页面，在打开看一下” 插科打诨的斗嘴中，红姐突然表情严肃的说道。 突然变了调的声音吓了陈林一跳，急忙将刚才关掉的页面再一次打开。 这是一款游戏页面，那种典型的圈钱网页网游，主题是魔怪类型，华丽的人物风格和简陋的背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林看了页面半天也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但红姐眉心间越皱越紧的褶子却让陈林感到一阵的不安。 “嗯~看来你猜对了，小林子。这台电脑我先借走了，别担心，我会解决的~” 红姐又回复了以往的笑脸，刚才那种严肃的表情仿佛是陈林的一个错觉。 红姐没有理会陈林若有所思的目光，自顾自的将电脑打包装好，就打算离开的样子，这让陈林的不安更是提高到了极点。 “红姐！” “嗯~？” “...这件事...会很麻烦么？” 红姐一开始就否定会有鬼怪用电线作为道进出时，他就有些奇怪。一心想要找到可疑地方的想法麻痹了陈林的思考，但现在一想，红姐说的是一般的鬼是不会这么做的，换句话说，会这么做的家伙可不一般。 “噗~哈哈” 看着陈林纠结的小表情，红姐实在是没忍住的笑出了声。 “别担心~看来我有点小看你了，原来你发现了啊，不要紧的，只是没有那么轻松而已，不过也算不上是困难” 红姐擦着桃红色眼影的桃花眼从这陈林眨了眨，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兰~今晚有空么？我缺个摄影师~...不，....不，是小林子的委托了....ok，好的，那晚上见~” 挂掉电话，红姐转过头来冲着陈林嫣然一笑，笑的陈林的小心脏有些失控。 “那么，陈大厨，今晚的晚餐，我和兰兰的也就拜托啦~~” “哦..好...” 第十章：人面犬 按时完成了今晚的工作，心不在焉的给前来打饭的人打好了晚餐，又给红姐和兰兰单独乘出了一份放入了保温箱之后，陈林就开始坐在椅子里发呆。防空的心思完全不知该想点什么，有想到还在医院的王凯、有想到孙孙、最终思路还是停留在了红姐这里。 红姐从宿舍里拿走了王凯的电脑之后，只说了一句晚饭回来吃之后就不见了踪影。虽然没有打电话来说几点要回来，可以没说不回来。 不知道该干些啥的陈林只能坐在椅子里发呆，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的提示，信息是马晓东发来的，说今晚他和高扬分了个班，今晚高扬守夜，让他别担心。 打了通电话过去问着他们今晚的晚餐如何处理，如果还没吃，这里还有点食材的边角料在做两份饭也没什么问题。 “晚饭已经吃过了，明早给我带点早餐来吧” 高扬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有些不正经，陈林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有没有正经过。 “ok” 接下了这个早餐工作的预定之后，陈林又只能坐在椅子里看着餐车发呆。 他做饭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这两天来一份一份打饭的人也多了起来，这几天还不到晚餐八点的最后期限，他做得饭基本就全都大光光了。下个月的订餐量肯定要增加。他原本想着抓王凯来帮忙看样子是不可能的了，但怎样都要找个人帮忙才行。 陈林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厨房里不知过了多久，被一阵骚动的声音从迷糊中给惊醒。 “红姐？你们回来了？” 陈林仔细的判断了一下声音的来源，确定是走廊上传来的，可是这种异样的骚动声又不太像红姐她们，他只好不确定大声的问着。他的问话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骚动的响声也戛然而止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在椅子上又坐了好一会儿，依然没有等到任何后续的声音，也没有突然冒出来的脑袋或者骨头架子什么的，更别提红姐的声音或者是其他比较熟悉的脚步声，这让陈林更加感到不安。 【难道有小偷？】 最近新闻报道市里出现了一伙流窜作案的盗窃组织一下子让陈林感到有些紧张。可在仔细想了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这栋公寓楼虽然是栋独立的楼房，但其紧邻繁华的街道四面八方都是摄像头，哪个不长眼的偷会想来这里犯事？ 一、二层是商铺，早都全部租了出去，三层以上的住户只能通过后面的小巷才能进入楼道。 保安室和厨房是这后门中唯二的两个占据着一层的房间，有啥可偷得？更何况小偷要进来也必须先通过保安室才对。 可是一想到保安室那位耳朵都有些背的老大爷，陈林又不禁的担心了起来。 随手拿起了一把菜刀，想了想之后又换成了长炒勺，他可不想一不小心吃上官司。 轻轻的推开了厨房的门，从门缝中往外看去，走廊上空无一人，也对大家打完饭都会自己家里吃去了。将门缝开大了一些，让视线足够扩展到保安室所在的位置。 黄色的光线从拐角处偷了出来，看起来没有一丝的异样。 “我太神经过敏了？” 搔了搔脑袋陈林又缩回了厨房里。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已经彻底黑掉的天空不经嘀咕着： “红姐她们怎么还没回来？饭都要凉了” 刚刚说完，忽然从脚底窜出一股寒意，令只穿着t恤的陈林打了个大喷嚏。 “奇怪，怎么突然有点冷了？现在几点了？” 掏出手机寻求着这个问题的答案，待机画面中的那个四个白色的零在光线有些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刺眼。 “12点了？！！我睡了这么久？红她们该不会早回来了吧” 急忙从保温箱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饭菜，关上灯、锁好门急急忙忙的冲进了电梯，向着红姐的房间跑去。 “红姐？” 站在红姐的房门前敲了半天的门，完全感觉不到里面有一丝的动静。陈林奇怪的想着，红姐难道还没回来？打开手机正打算给红姐打个电话，却想到自己又忘了要电话号码了。看了看手里的晚饭，估计今晚红姐她们可能不会回来了吧，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去忙王凯的事情了。 一边想着一边进入了电梯，摁下了自己房间所在的楼层安静的等着。 电梯很快就到达了指定楼层，陈林从电梯里出来掏出钥匙向着自己的房间走过去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停下了开门的动作，转过头去看着安全楼梯处的方向，此刻两团绿茵茵的光线出现在了那里。 【它在看我】 几乎是瞬间，陈林立刻察觉到了那两团绿油油的光是什么东西，那恐怕是什么东西的眼睛，而且此刻那双眼睛正透过安全门的门缝盯着自己看。 是那个东西，没有任何的理由和任何的原因，陈林就是知道这东西就是那天他在梦中看到趴在王凯身上正在吸食着什么的东西。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陈林浑身的汗毛全都矗立了起来，颤抖的手不停将钥匙往门锁里面塞，却怎么都塞不进去。 安全门无声的划开了，那扇门有些问题一向死紧，但此刻却像是一扇被包养得体的自动门一样慢慢的划开，悄息无声！ 因为紧张，陈林的手一哆嗦，手中的钥匙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了一阵响声，可他根本没有勇气蹲下去捡。 门彻底的打开了，那个东西的全貌已经出现在了陈林的面前。 【你....看得见我....】 这一次完全不像是上一次陈林所看到的那样模糊的一团，那些模模糊糊的雾气一样的东西依然缠绕在这东西的身上，但雾气之下已经可以看见那东西的模样了。 白色的爪子、黄色斑纹的毛色，那条黑色的似乎正在滴着脓液的尾巴，还有那张脸，陈林想起来自己为什么在那个梦境中那么想逃了，因为这家伙的脸是王凯的脸——一只有着王凯脸的人面犬！ 第十一章：黑猫 【你能看见我！】 人面犬走进了安全门，向着陈林所在的方向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它走路的姿势非常奇怪，像个骆驼同手同脚的。这古怪的走路方式让它的身体一摇一晃像个有节奏的摆子。 随着那小小的身体有节奏的晃动着，陈林突然失去了恐惧，就那么呆愣的站在那里看着那东西逐渐靠近自己。 【你能看见我！】 那东西有重复了一遍这句话，陈林像是被催眠了一样下意识的就想回答它“是”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声尖叫打断了陈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迷糊的大脑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不知所踪的恐惧也是时候回到了身体里，全身上下的汗毛像是一根根的钢针一样站立起来，提醒着他此刻的危机。 “逃啊！” 又一声尖锐刺耳的吼叫声从人面犬的嘴里传了出来，但不同之前听到那种明确的问话，更像是一种恐惧到极致时变了掉的哀嚎，而且那声音听起来还有些熟悉。 “...王凯？” 不确定的叫着那个名字，换来的是又一声裹挟着因恐惧而变了调的尖叫声： “逃啊！！” 变调的尖叫传递着令人惊恐的信息，陈林不知道这是王凯在警告自己还是这是王凯最后所以是到的事情。镶嵌着人面犬的那张和王凯一模一样的面孔恐怕并不仅仅只是像那么简单的事情。 呆滞的目光、因为恐惧而变得狰狞的表情，舌头从无法闭合的嘴巴里伸出来垂在嘴边不停滴落着口水，只是偶尔那么一下呆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的神情然后发出声嘶力竭的尖叫声，不知道是在警告别人还是在鼓励自己。 “...你....你...你对王卡..做了..什....什么” 愤怒掺和着恐惧令陈林的舌头有些不太灵活的质问着。 【你果然能看见我！】 这一次，人面犬的话不再是带着某种询问而是一个彻底的肯定。它笑了。是在笑吧。从王凯那张狰狞的脸上，陈林看到了某种疑似微笑的表情。 这他妈的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陈林此刻已经无心深究，恐惧已经深深的占据了他的脑海，王凯那声嘶力竭的“逃啊”和大脑发出的指令重叠，背后紧紧的贴着墙壁，一点一点的向着电梯挪去。 他该感谢红姐她们没事干就喜欢吓他，还老拖着他看恐怖片，才能让他在现在的这种状况下还能保持一丝理智而没有吓瘫在地上。 【你想去哪？】 耳朵旁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陈林一回头却发现人面犬不知什么时候趴在了他旁边不远处的墙面上，就像是趴在地上一样，王凯那双快要突出眼眶的眼球斜着眼睛看着他。 两只？不对！这家伙什么时候跑到他后面去的？眼角的余光瞄到原本人面犬所在的位置上空无一物。 人面犬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毛，散播出更多的那种青灰色的雾气包裹着它的身体。陈林这才看清楚，他原本以为这东西身上夹杂在黄毛和白毛之间的黑色条纹，其实就是这些雾气散发出来的位置。 【你要去哪？】 人面犬又问了一句，然后缓慢的踱着小步向陈林走了过来。 快动啊！快啊！陈林的大脑急切的向着腿部的神经发出信号，人面犬已经让开了安全门的通到，他可以通过那里跑下去，红姐和兰兰的房间在十三楼、孙孙在十四楼、佘塔和安娜在十五楼、龙哥在十六楼。红姐和兰兰刚敲过没人，龙哥万年不在家，孙孙昨天通宵加班，今天肯定在家...去敲孙孙的门。 大脑飞快的计算着距离安全门最短的距离和最有可能在家的人，在人面犬迈出下一步的时候，迅速的转身向着安全门的方向跑去。 可是现实给了他狠狠的一巴掌，陈林的腿刚迈出一步就令他整个人软弱无力的栽倒在了地上，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腿部的肌肉早已因为恐惧而变得僵硬，根本做不到高速的运动。 【你要去哪？】 人面犬还是那句话，陈林甚至从里面听出来它带着嘲讽的笑意。该怎么办？因为长久和红姐她们相处，陈林的大脑还能保持一点理智，但身体却忠实的反映出了他的恐惧。 看着人面犬一点一点的靠近，陈林的嘴巴长了又闭，像一只缺了氧的鱼，声带在不停的颤抖却就是发布出来任何的声音。 【哎呀，你不要害怕么，只是很少有人能看见我，我想找个人说话话而已】 似乎是察觉到了陈林的恐惧，人面犬降低了语调说的有些温柔，如果不是王凯那像是钟表一样准时的叫声，陈林差一点就信了。 似乎对自己的这张脸三番五次的打搅自己的计划有些不满，陈林明显能感觉到那团青灰色雾气的颜色变得更加深，人面犬停下了脚步，转而像是一条普通的狗一样开始用舌头舔舐着自己的爪子。 该怎么办？想要叫但喉咙却根本发不出来任何声音，这和那次见到红姐本来面目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充满了恶意，那东西只是站在那里盯着他看，就让他有一种要被拆解吞入腹中的错觉。 人面犬终于停下了它的动作，抬起头来又准备靠近陈林的时候，陈林发现王凯脸上的表情平和了很多，但却变得有些不太像人，嘴巴也凸起来了一些，原本一走就打颤的腮帮子也消瘦了很多，嘴角裂开的尺度更大...换句话说他看起来变得有些像狗了...... 该怎么办？他要怎办？陈林焦急的思考着，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本能的知道，如果王凯那张脸真的变成了狗，那很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要怎办？ 理性和本能在陈林的脑海中撕扯着，他想帮王凯但本能却在叫嚣着快逃，他知道自己肯定不是眼前的这家伙的对手，可能只够它塞个牙缝的...但他不甘心！ 只要叫出来，以孙孙的听力肯定听得见，只要他能叫出来！ 【你想叫人？别白费力气了，这里我已经封锁了】 察觉到陈林的想法，人面犬咧着嘴巴笑了一下说出了一个残酷的显示。 完蛋了！在听到人面犬这个说法的时候，陈林立刻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的退路了。 “喵~” 就在陈林以为今晚他也要和王凯一样彻底沦为这条“狗”的饲料时，一声轻轻的猫叫声突然出现，随之而来的是失去知觉的右脚处突然感受到了一阵毛茸茸蹭感。 陈林低下头去看到了一只通体发黑的黑猫，这条黑猫他很熟悉，是他唯一的邻居养的，叫艾莎。通体发黑没有一根杂毛，一双金色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吓人。 而此刻艾莎正用自己的背部和脑袋在他的右脚处蹭来蹭去的，从艾莎蹭处的位置传来一阵的暖意逐渐传来了知觉，这时候陈林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人面犬身上缠绕着的雾气将他的右脚包裹在其中。 陈林四处查看着，却发现从艾莎出现的时候，人面犬却不见了踪影，完全不知道跑去哪里，只剩下一些稀薄的雾气飘散在这片空间里，在走廊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诡异。 陈林急忙抱起了艾莎，一向不喜欢有人抱它的艾莎这一次却乖乖的陈林抱着。 都说黑猫是灵猫，有驱邪的本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此刻陈林由衷的感谢艾莎的出现。 不知道坐了多久，安静的空间里传来一阵门锁的响动声，陈林吓得紧紧抱住怀里的艾莎，似乎是被抱得有些难受，艾莎挣扎的跑开，向着陈林房间对面的那扇门走去。 门很快被打开，陈林唯一的邻居从里面探出头来看了看地上的艾莎又看了看坐在那里的陈林： “刚回来？” 穿着白色的睡裙，齐腰的黑色长发从头顶按照重力法则的规矩垂了下来，有些困倦的目光透过厚重的眼镜片望向陈林。 这位就是陈林唯一的邻居——止冉，是一位畅销的小说家，整天宅在家里，一旦有了灵感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连饭都不吃。也是这栋公寓固定的餐客之一。 陈林替正在截稿日期闭关的止冉送过几次饭，所以和她的爱猫艾莎的关系也比较好。 “嗯” 被这么随意的问着一个普通的问题，陈林本能的回答着。 “这是晚餐？” 止冉注意到陈林旁边的餐盒，试探性的问着。看样子这位美女作家今晚又要通宵写作了。 “嗯..这本来是给红姐她们留的，如果不介意的话..” 陈林将给红姐她们留下的饭菜递给了止冉，止冉也不客气的接了过去然后留下一句： “早点休息吧” 就关上了大门，只留下陈林一个人呆愣的站在原地，刚刚和死神的距离如此之近的事情仿佛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第十二章：嵌合灵 “小！林！子！！！” 陈林是被吼醒的，一下子大脑还没从刚才发生的事情里回过神来，只能呆呆的看着那张在自己面前放大了数倍属于红姐的脸庞。 “你没事吧” 还没能从红姐过于巨大面部的冲击中回过神来，兰兰从旁边也探了个头出来，一脸的担忧让本就一副楚楚可怜模样的脸变得更加可怜，很有让人把她抱进怀里保护安慰的冲动。 “额....红姐，你们回来了？” 脑子还没有转过来的陈林看着两张担忧的面孔本能的问着，话题从嘴巴里吐出来的时候，他才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红姐，怎么这么晚？” 红姐说会回来吃饭的，可以知道现在才回来，一个电话都没有...对了现在几点了？ 陈林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和脖颈，才发现自己此刻正坐在厨房里唯一的一张椅子里，很显然他是坐在这里睡着的。可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回到了房间....... 在意识到了什么时候陈林急忙掏出手机急切的想要确定什么事，手机上的亮点组合成了九点半的时间直接将陈林混沌的大脑彻底的浇醒。 “九点半？可是明明....” 陈林突然大声的声音引起了两个女人的注意，红姐和兰兰两个人用眼神交换了一下信息然后，红姐尽可能用着轻柔的声音问道： “明明什么？” 正在记忆和现实中挣扎的陈林没有意识到红姐的语气出现了转变，依然自顾自的沉浸在回忆中絮絮叨叨的说着： “明明已经十二点了....我还上去找你们，可你们还没回来....” “然后呢？” 红姐的一个“然后呢”一下子把陈林遗忘的记忆全都扯回了大脑里，刚才那凶险的一幕，一点点的回到了陈林的脑子里，原本轻松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凝重，舌头也有些僵硬变得不太利索。 “...然后...然后....对了红姐，那个东西长着王凯的脸！” 他想起了那只长着王凯脸的人面犬，也想起了自己差一点可能就会变成第二个王凯。随着记忆的回归，之前害怕到来不及恐惧的情感也一并回归，牙齿无法抑制的相互碰撞着发出了细小的声音。身体的每块肌肉都似乎失去了控制权不停的颤抖着。 一双纤细的手臂环上了他的脖子，用力的抱了抱他安抚着他的不安，回过头去看到的是兰兰那张担忧的面孔。 红姐慢慢的在陈林面前蹲了下来，握着他的手安抚的拍了拍说着： “别担心，我们在这里，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么？” 也许红姐展现的太过自信，或许是从兰兰身上传来的温度，原本紧缠着陈林的恐惧慢慢的消失了，努力的整理了一下言语之后将梦中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兰兰加班，我们俩才回来，你是在做梦么？走吧，还要帮你的忙呢” 听完了陈林的话，红姐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那种温和的却像是隔着一个面具微笑的说着，然后就招呼着兰兰两个人准备离开。 梦？ 红姐的话让陈林陷入了思考，看起来确实像是一场梦，可是上次他在王凯的病房里应该也是一场梦而已，为什么那时候红姐信了呢？ 陈林不安的四处看着，他的记忆有些断片并不连续，他似乎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在瞄到了原本还应该放有两人份饭菜的保温箱却空空如也的时候，那些空缺的记忆片段在提醒着他。 “....红姐，那不仅仅只是一场梦吧” 陈林的话阻止了红姐和兰兰离去的脚步，红姐奇怪的回过头来看着陈林说道： “孙孙在这里，如果它来了孙孙不可能没察觉，而且你是怎么逃开的？如果不是梦的话” 怎么逃开的？陈林想不起来了，记忆中似乎缺了什么，他只记得那只人面犬正冲着自己走过来，然后就被红姐叫醒，但好像忘掉了什么。 “...猫的叫声” 记忆中好像有这么一件事，他好像听到了猫叫。 听到陈林的这个说法，红姐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她原以为这不过是陈林有些担心朋友所产生的普通梦境而已，看起来并不是。 可是那个东西居然可以进到这里未免也有点太出乎她们的意料了。 “走，去我房间在仔细的回想下细节，跟我们好好说说” 红姐收敛了笑容，拉起陈林就往她的房间跑去。 这不是陈林第一次进入红姐的房间，现代化的家具风格，没有多余杂乱的东西，阳台上摆放着几个盆栽，房间内收拾的干净整齐，以淡雅的暖色系为基调让整个房间充满了温馨的感觉，无论来多少次这里都给人非常舒服的感觉。 接过红姐递过来的安神茶喝下去之后，平复了很多的心情总算是让陈林有了仔细去回忆的勇气。 “是嵌合灵” 红姐听完陈林对人面犬的描述就告诉了他一个陌生的词语。 “嵌合灵？” “对，说白了就是两种灵魂融合在一起.....” “那是不是意味着王凯无法回复了？！” 红姐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陈林焦急的问话给打断了。 “臭小子，下次你姐姐我在说话的时候，你在插嘴，我就废了你！” 被强行打断了话的红姐笑眯眯的抓着陈林的脑袋说着，尖锐的长指甲在陈林的面颊上轻轻的滑过引起一阵瘙痒。 “..好...好的” “别担心，嵌合灵还是两个灵体可以分开，彻底融合了就是一个灵了，所以我们一定要在两个灵体融合前找到它，之前我和红姐找到了那家伙的老巢结果被他跑了...” 兰兰好心的解释着，顺便暗示了一下红姐火气这么大的真正原因。 “那该怎么找到那家伙呢？” “别担心，我们端了它的老巢，它现在急需‘食物’所以它肯定还会再来找你的” 红姐涂着暗红色的嘴唇微微上翘，但在陈林眼里那更像是满嘴的鲜血.. “我？” 陈林不知道怎么会扯到他身上，难道就像很多小说里描述的那样，只是因为看到了所以被盯上了？ “就因为我看得见他？？” “...可以这么说吧” 红姐给了陈林一个莫能两可的回答。 第十三章：灵堂 万事万物都是由“力”连接在一起的，这种力可以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机械力、也可以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情感。细胞如此，灵魂亦如此。 灵魂不是一劳永逸的产物，它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消散，当这种东西有了可以思考的意识时为了避免自己消散掉就要“吃饭”，“吃饭”的方式有很多种，嵌合灵就是一种不雅的吃相的说法。 “也就是说因为它损失的部分太大，结果就直接从别的灵体上拽下相应的部分补足自己？” 听到兰兰跟自己絮絮叨叨的解释了到底什么是嵌合灵之后，陈林想了半天最终总结出了一个自己稍微能理解一些的解释方法。 “是的，但这种方法有风险，如果吞噬灵体的粘连性太过强大，很可能被同化的是自己，除非必要否则没多少家伙会这么做” 听到兰兰的话，陈林又想起了王凯那几声声嘶力竭的“逃啊!”，以及人面犬几次对他发动攻击失败之后不耐烦的模样。 “王凯的求生欲望很强，这让他被嵌合的灵体很难被消化掉，但是我们的时间也不太多了，拖太久他可就真的要被吃掉了，快点准备” 红姐在一旁忙着布置着什么，一边催促着陈林快点准备。 “...为什么那么肯定是我？” 陈林奇怪的挠了挠头，难道就像故事里所说的那样，看见即有缘？ “那家伙受伤不轻，王凯的灵魂一下子无法吸收，因此它就需要一个更容易吸收的灵魂” 虽然红姐解释了陈林的这个疑问，可陈林还是搞不懂为什么是他，就因为他梦见过那家伙两次？ “民间不是有种说法么，命越轻，身体越差的人越容易看到那些东西，相应的这种人的灵魂也越容易被勾走。你的情况有些特殊，本来应该是看不见它的，但是因为和我们在一起相处了一段时间，所以你能看见它，可它并不知道你能看见它的原因，只是单纯的以为你和普通人能看见的理由相同” 红姐解说了一堆，可是陈林却从这段话中听出来一个隐藏的重点。 “....也就是说我现在的身体很差？” 不应该啊，除了可以看见这些家伙，他的身体一如既往的好，从小到大病都没生几次。 “说了你的情况有点特殊，一下子也解释不清，总之快点睡觉，你到底想不想救你同学了” “哦” 听到红姐不耐烦的说词，陈林乖乖的在那张宽大的太妃椅上躺了下来，兰兰贴心的把室内的光线调暗，还点上了助眠的熏香。 “为什么确定那家伙会在我梦里出现呢？” 躺了一会儿的陈林却一点瞌睡都没有，还是把这个疑问问出了口。 “它肯定在你上次梦见它的时候就和你的灵魂做了粘连，否则它来孙孙不可能没察觉，你的梦是它唯一可以毫无阻碍进入这里的通道，快点睡觉！” 红姐的口气越来越不好了，可是陈林依然睡不着，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一个女人的房间里过夜，还被两个女人...不两个女鬼围观，在一想到一旦睡着那家伙又会跑来，在粗大的神经也无法在这种情况下睡着啊。 “可是..我这阵子真的睡不....” 陈林的话还没说完脑袋上传来一阵钝痛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红姐，会不会下手有点重啊” 兰兰担忧的看着被打昏过去的陈林，摸了摸他脑勺后面逐渐凸起来的疙瘩，有些担心不会被红姐一烟灰缸给砸死了。 “...额...我有算好力度的...应该...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应该吧” 红姐看了看自己手里那个厚重的水晶烟灰缸，不太确定的说着，大概、可能、或许....最多也就有点脑震荡了......吧....... “嘶~疼啊！红姐用啥东西打的，她就不能像电影里演得那样吹口气什么的么？” 被强制进入梦境的陈林，只能蹲在地上轻轻的捂着被揍得地方，可他的行为无异于自己我安慰，完全没有任何的作用，脑袋依然生疼生疼的紧。 在地上蹲了好一会儿等头痛总算是过去了，陈林才总算是看清了自己的周围，依然是红姐的房间，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没有了红姐和兰兰的身影。 “红姐？兰兰？” 原本温馨的房间突然因为失去了主人而显得有些阴冷，原本适当的大小此刻却突然显得有些空旷。陈林不确定的叫了两声，可是没有人回答他。 他就这么被丢进了梦里？让他独自一人去面对那个东西？ 喂喂！他只是个普通人好么，就这么手无寸铁的去面对那个东西？给个法器什么的啊，或者给个驱魔的咒斧什么的啊？就让他这么待在这里跟一块肥肉有什么区别？ 不过说起来，咒符什么的对红姐有用么？如果是红姐自己画个符给他的话，那岂不是....鬼画符？ 在想到这一点的时候，陈林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红姐的房间....是死人居住的地方啊。 也许是红姐平时太过开朗，兰兰她们和他的关系也挺好，陈林从来没有意识到她们并非活人这一点，只是偶尔在见到她们的本来模样时被吓一跳。 可是此时此地，当陈林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脚底下突然穿过一股寒意，这里是死人的房间啊，换句话说也就是灵堂..... 陈林自认为自己并非一个迷信的人，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种环境下，灵堂这个词会像是一个警钟一样不停的从脑子里蹦出来，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件事。 “红姐刚才那一下该不会把我的命要了吧.....哈哈，那样这里就真成我的灵堂了....” 为了驱散恐惧而不停讲着冷笑话的陈林，非但没有驱散自己的恐惧，心底的恐惧反而越来越大，同时他还感受到越来越低的温度。 “....是我的错觉么？怎么感觉有些冷了” 四周降低的气温，让陈林从慌乱中平静了下来，在意识到这不是什么错觉，或者是因为睡着没盖被子之类体现，那么唯一可以解释这一点的就是....... 【..你在等我么？】 第十四章：兰兰的能力 【你好像有几个有能力的帮手啊】 人面犬一点都不着急的趴在原地用后腿给自己的脑袋搔了搔痒，它似乎对红姐她们的存在有所察觉。 可是用词却让陈林感到一丝疑惑，但很快陈林的注意力就被人面犬的脸所吸引，那一闪而过的疑惑也很快就被他抛去了脑后。 人面犬的脸已经看不出来是一个人的轮廓了，更加突出的嘴部，裂开的嘴唇里漏出一两颗锋利的犬齿，勉勉强强的还能看出王凯的模样，但不再发出那种尖锐的叫声，已经被同化了么？应该不会，红姐说过嵌合灵不是那么容易被同化掉的，而且如果它已经成功同化了王凯，那么找自己也就没有任何的必要了。 【不过很可惜，她们可能没什么用，但是到给我找了一个好的下家】 人面犬继续说着，从这家伙的说辞里，陈林听出来它很想将红姐她们列入下一个目标...可是，如果他没有刚才被红姐那一下给打的记忆错乱的话： “如果她们真的毫无用处的话..你的老巢就不会被端了” 红姐没有告诉陈林把这家伙引诱出来之后他需要做些什么，兰兰也没告诉他。他甚至不确定红姐她们知不知道他梦中发生的一切，可是.....就这么坐以待毙可不是他的性格。 人面犬听到陈林的话之后停下了它的动作，像是摁下了暂停键，人面犬没有一丝的动作。可从这家伙身上散发出了更加浓烈的雾气告诉陈林它在生气。 【果然和你有关啊】 人面犬终于动了一下，把脑袋扭了过来正对着陈林。面部像犬的部分逐渐恢复成了王凯的模样，这让陈林松了一口气。这家伙果然还没来得及同化掉王凯。 但陈林的放心没能持续太长时间，周围急剧降低的温度引起了他本能的不安。 人面犬从趴着的姿态慢慢的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毛，散发出更强烈的雾气： 【这家伙太麻烦了，你的话应该会更容易嵌合一些，换成你好了，如何？把你交给我，我就放过这家伙】 人面犬舔了舔嘴唇，说出一个看似很有诱惑力的交易条件。 “不要！” 陈林连想都没想的拒绝了，开什么玩笑，这种完全不公平的交易为什么总会有人蠢得点头？ 陈林的回答太过果断，人面犬似乎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呆愣在原地好一会儿，之后又问道： 【你们的关系不是很好么？】 “嗯，是很好，但还达不到为他死的程度....更何况...” 【更何况？】 “更何况，我把红姐找来可不是为了和你做这种愚蠢至极的交易的” 这句话一说完就看到人面犬脸上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陈林很满意自己话的效果，可是他很快就后悔了。 因为人面犬已经彻底的放弃它一直以来隐藏着杀意。 身上的皮毛失去了柔软的外形变得坚硬起来，像一根根的刺。王凯那张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扭曲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声。那些原本漂浮在人面犬周围的雾气，此刻全都附着在了人面犬的身体上像是给它穿了一件紧身的盔甲。 人面犬摆出攻击的姿态令陈林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该怎么做？ 陈林迅速在脑子里搜索着红姐以往说的话，想从中找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小林子，你要记住，这世界上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运转规则，有些相通，有些不相通，但是有一点是你要绝对记住的，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单方面的造成伤害而自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力”永远都是相互的。如果你打不到对方，只能说明它用了某种方法躲避了你的攻击】 这是在红姐她们第一次占据了他的房间看一部鬼片之后说的话，话题当时是怎么引到这上面去的？哦对了，是他在感慨故事中的鬼怪可以通过镜子杀人，而人类的攻击却全然无效！ 人面犬的后腿一蹬，以极快的速度冲着陈林的脖颈冲了过来。 就是现在！ 在人面犬扑上来的那一刻，陈林反击了，一击上勾拳狠狠的命中了人面犬的下巴。没有想到对方会反击，人面犬正面挨了这一拳头直接被打飞了出去。 【你！】 完全没想到一个人类会在这种情况下有反击的勇气，更何况还是直接用拳头反击，连武器都没打算找。 人面犬落在了地上，并没有急着下一次的攻击。它在仔细的观察，是自己看走眼了？这家伙是行内的人？ 陈林并不知道人面犬此刻内心的想法，他只是很高兴自己赌对了。无论这家伙其他身体部分会怎么处理，但是根据红姐的说法只要它想用嘴巴咬他的喉咙，那么这家伙的嘴巴就一定是可以攻击的地方。 陈林自顾自的为自己猜中了方法而感到自信，却没有发现他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入了人面犬的眼中。它看出来了，陈林根本就是个外行，大概是他嘴里提到的那个红姐有告诉过他一些方法吧，真是愚蠢啊。 【你好像很美味！只吃掉你的头有点可惜了】 人面犬舔了一下嘴唇，这个家伙有点潜力，如果全吃了应该会是一顿不错的大餐，运气好的话可以补充它大部分缺失的身体。 被一条狗像一根骨头一样盯着的感觉绝对不怎么好受，陈林敢发誓。 被那种眼光盯着，让他全身的汗毛全都树立起来。 因为刚才那得手的一拳而兴奋的心跳被紧张和恐惧弄得跳动的更快了。陈林握紧拳头死死盯着人面犬猜测着它下一次攻击的方向。 【你好像知道一些我们的事情，不过可惜知道的并不多】 王凯的脸开始逐渐扭曲变形，最终变成了一颗真正的狗头。那真是陈林见过最丑，最恶心的狗头了。半边脸皱皱巴巴的皮松松垮垮的垂着，跟那条尾巴一样的墨色汁液沿着皮肤的褶皱滴落下来，一颗眼球脱离眼眶吊在外面，另半边脸像是被什么黏糊糊的东西冉成了一团从中间的漏出了一条缝应该是眼睛。 当人面犬用着这两颗“眼睛”注视着陈林的时候，他唯一的念头只有一个字——逃！ “小林子的心跳声好快啊，那家伙应该来了~” “那么我去了” 兰兰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并不太安稳的陈林说着。 “嗯，本来只是想着你有空拉你来帮忙的，没想到你的能力更适合一些~小心点哦~别把小林子给弄死了~” 兰兰没有回答只是做了个“ok”的手势就消失了踪迹。 “...别忘了还要录像啊” 红姐对着兰兰消失的地方补充了一句，当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不过她知道兰兰肯定听到了。 第十五章：吃 陈林紧贴着一面墙气喘吁吁的靠着。他高兴的有些太早了，人面犬在发现他会攻击它的时候就改变了策略，看着自己身上大大小小布满被那家伙锋利的爪子抓出来的血痕时，陈林知道这家伙想折磨死自己然后再吃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些伤口不但往外流着血还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 人面犬站在陈林的面前，似乎很满意自己杰作的模样看着他。 【你看起来真是美味啊】 陈林并不知道人面犬所谓的美味到底是指什么，但指什么对他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真是糟糕！难道自己要交待到这里了？他太天真了，以为有红姐她们在自己就可以帮到王凯，想不到自己会有可能把命搭在这里.... 【差不多了...】 人面犬突然动了一下，缓缓的向着陈林靠近。陈林想做出什么逃跑的反应却发现他此刻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抬起手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们应该很合得来，所以成为我的一部分吧】 人面犬又说了这种话，它究竟为什么说他们合得来呢？他这辈子从小到大都没撞见过鬼，遇见红姐她们已经是他的人生中最奇葩的遭遇了。 他娘也说过，他命硬，火旺根本不可能遇见鬼的。人面犬三番两次说他们会很合得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人面犬不知道陈林的疑惑，它也没打算再给他思考的机会，这一次它瞄准了陈林的咽喉扑了过来。 【难道对灵魂攻击咽喉也有效？】 这是陈林最后一闪而过的想法。 就在人面犬那张腐臭的嘴快要咬上陈林喉咙的前一秒钟，这片原本平稳的空间突然发生了剧烈的扭曲。像是被巨大的外力从内部搅动着。 陈林几乎都能闻到从人面犬身上散发出来的腐臭味儿。这种味道引起了胃部本能的痉挛差点让陈林把晚上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但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遮盖住了腐臭的味道，从房间的天花板上不停的滴落着红色的液体，液体越来越多，从滴落的状态逐渐变成了流体沿着墙壁往下流淌直至将整个屋子填满。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压抑着陈林跟本无法呼吸。是人面犬搞得？可是看那家伙慌张的模样这一切似乎和它无关。如果不是人面犬，那就只有红姐她们了。 【这里还有其他的东西？！是你养的？！！我要吃了你！！】 人面犬发出了愤怒的吼叫声，不顾一切的冲着陈林冲了过来！但它腐烂的嘴巴这一次没能找到任何的机会。 从天花板上渗透下来的液体突然在陈林的脚下形成了一个漩涡，将他连同人面犬一并拖入其中。 被红色的漩涡淹没前，陈林大脑里闪过的唯一念头就是——有必要搞得这么像惊悚片么？ 等嗅觉终于摆脱了那浓厚的血腥味可以正常呼吸的时候，陈林不顾一切的趴在地上不停的干呕着，等呕够了缓过劲了，眼前的一切才逐渐清晰起来。 陈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干呕造成眼睛充斥着生理盐水的缘故，视线范围内的一切令他感到有些陌生的熟悉。 房间依然是红姐的房间，除了鼻腔记忆还残留的一些血腥味儿之外，满屋子的血水全都消失不见了。 兰兰站在他的正对面，面朝凉台背对着他。月光透过透明的玻璃也投过了她的身体，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幅全息立体图一样安静的漂浮在空中。红姐站在她的旁边，同样背对着陈林，月光没能透过她的身体在她身后的地面上投下了一个黑色的影子。 “好点了？” 红姐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一丝笑意让这看起来有些诡异的画面温情了许多。 “嗯” 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回答了这个问题。 “接着” 红姐随手扔过来一个东西被陈林下意识的接住，在看清是王凯的脑袋时差点直接给扔了出去。陈林的动作又引起了红姐一阵的轻笑声。 “你带着它快点去找你同学吧” “..只是一个头么？” “其余部分在沙发旁边的那个木盒子里” 根据红姐的说辞，陈林在沙发旁找到了一个木制的盒子，很粗糙感觉好像是临时拼凑出来的东西，伸手将东西拿在手里感到了一点点的凉意，打开盒盖之后王凯头部直接被吸了进去，陈林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到不知所措。 “别担心，只是相互吸引的结果，快点拿着盒子过去吧，拖久了就很难回去了” 虽然始终背对着陈林，但红姐似乎对他目前的现象了如指掌，轻笑着说道。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就这样？不需要设个法坛？来点符咒？或者是算个时辰什么的？ “肉体和灵魂之间也会相互吸引，带过去它自己就回去了，快点去吧” “哦...那红姐你们呢？” 眼前的这一幕让陈林感到有些说不出来的古怪，红姐和兰兰为什么总是背对着他？ “善后~” 红姐举起了右手，光洁的皮肤在月光照射下像是镀了一层淡淡的银粉，银粉一直延续到指尖墨黑色的指甲处，尖锐的指甲轻松的穿透了人面犬...不，现在的人面犬已经没有了头只剩下一个身体挂在红姐的指甲上了。 看到这一幕，陈林很明智的抱起盒子迅速的离开了红姐的房间，开玩笑他可一点都不想在刚经历过那些之后看到红姐她们的本来面目。那效果，堪比在暴风骤雨中坐在乱葬岗上看鬼片，他一点都不想体会失眠的感觉。 听到身后门的响动之后，兰兰的脑袋略微倾斜往身后瞄着： 【走掉了】 【哦，那太好了，我怕吓着他，给】 红姐的左手从挂在右手上的人面犬上撕下来一块部分递给了兰兰，然后转过身来缓慢的走向沙发。 【这东西味道不错，那些毫无恶意的东西简直就像是没有放盐的佳肴】 【是啊】 兰兰接过红姐递过来的部分直接丢进了嘴里慢慢的咀嚼着。 【味道不错】 第十六章：离开的是谁？ 陈林焦急的站在马路旁不停的对来往的车辆挥手拦车，可无一例外所有的车全都像是没有看见他一样从他身旁疾驰而过。 “搞什么啊！那个的士明明是空的为什么不停啊？” 又一辆控的的士从他身边驶过，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甚至连减速的意向都没有就那么在陈林期盼的眼神中疾驰而去。引起了一阵哀嚎声。 “真是奇了怪了？这里也算是繁华地段，怎么今天一辆车都打不上呢？” 公寓的位置是繁华地段，打车什么根本不是问题，今天是怎么了？这也没到多晚的时间啊。 就在陈林焦躁万分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缓缓的停在了他的面前。面向陈林这边窗户的玻璃在一阵轻微的马达声中降了下来，一个身穿白色休闲装的男人坐在驾驶座上透过窗口望着陈林半响之后问道： “要搭便车么？” 男人的声音低沉浑厚，像是大提琴共振出来的语调，很是好听。 陈林被男人的问话给吓了一跳，不是他警惕性太高，而是一个突然陌生的人停在他旁边问他是否要搭车，正常的人都会感到奇怪吧。 陈林就这么站在那和男人隔着窗户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车厢内的昏暗的环境令他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可他怎么都觉得他在笑。 “不需要么？” 最终还是男人先打破了着尴尬的沉默，陈林明显从男人的话语里听出了笑意。 “....那就麻烦了” 想了半天最终陈林还是同意了男人的建议，今天实在是见了鬼，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段上打不到一辆车。更何况自己是个男人，横看竖看的也看不出来是个有钱人，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亏可以吃，更何况红姐说拖得越久就越麻烦。 在各个综合因素的影响下，陈林拉开了车的后门做了上去。 “麻烦到市第一医院” 轿车悄声无息的启动了，运行中一点都听不到任何的马达噪音足以说明这辆车的优越性能。陈林是少数那种并不是很喜欢车的男人，可以让他认出来的车标简直是如数家珍啊。他的这个特点在他的朋友眼中简直就是个奇葩，可即使是这样的他也能察觉到这辆车恐怕不便宜。 男人等陈林上了车之后一声不吭的驾着车向着市第一医院驶去，车厢内的环境让陈林感到尴尬，不自觉地找着话题： “你的车不错，怎么会出来跑黑车？” “刚买的新车，出来磨合磨合，顺路而已” 这一次陈林非常确信，这男人确实在笑，可他不明白他在笑什么？自己难道很好笑？低下头去观察着自己，好像没什么问题，就算衣服有点脏也不是什么值得笑的事吧。 不知该如何接下去话题的陈林，只能尴尬的坐在原地闭上了嘴巴，车内狭小的空间又恢复了安静。 “到了” 没过多久男人的声音打破了安静的气氛，陈林抬起头来果然从窗户外看到了市第一医院的标志。轿车滑停在了医院住院部的门口处，没有一丝的颠簸让陈林更加确信这辆车的价格绝对不菲。 “多少钱” 陈林急忙翻着口袋想要付钱。 “不用了，我说了只是顺路而已” 男人带着轻笑的声音再一次传了过来。 有这么好的事？不过这对陈林来说是个好事，他刚才好像离开的太着急忘了拿钱了。 “这样不太好吧.....” 如果陈林是个大美女，红姐那样的，或者兰兰那样的可爱小萝莉，这一切似乎发生的挺正常，说句谢谢就完了。 不过他一个身高一米八五，五大三粗的大男人遇见这种事怎么感觉都有那么一丝的诡异。 “不用了，而且你也没带钱不是么？” “那...那就谢谢了” 既然人家这么说了，陈林也不好在假装客气下去，他确实没带钱。 “你的警惕性不错，小心别被拐跑了，等人来接你” 陈林下车之后，男人又像是忠告似得说了一句，这一次言语中夹带着的笑意再也无法掩盖，陈林始终不理解他到底在笑什么。 等男人开着车离开之后，陈林才想到一个问题： “他怎么知道我没钱呢？算了快点把王凯送回去” 一闪而过的疑惑很快就被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替代，陈林抱着盒子急急忙忙的向着王凯的病房跑去。 等陈林的身影消失在了住院部门口的时候，停在马路对面的黑色轿车才再次启动向着完全相反的方向驶去，最终来到了市中心边缘处的一个十字路口处，停在了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的男人旁边。 看到车过来之后，男人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言语冰冷的问着： “怎么这么慢？” “路上碰见了阿龙家的小可爱，送了他一程” “那个新厨子？阿龙似乎对他很是满意” “确实挺可爱的，这种人已经不多见了，不过...” “怎么？” “发生了什么事么？倒是不太严重，可是.....算了，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 黑衣的男人什么也没说，只是发出了一个单音结束了这个话题。 房间内，与身体分离的那只手臂，再将东西递给兰兰之后并没有回到红姐的身上，在空中画了个圈然后就飞去一旁煮起了花茶。 红姐本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毫无形象的用右手抓着人面犬的一部分正打算大快朵颐时，眼角却瞄到了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一只搭在贵妃榻上的手掌。 红姐停下了动作，仔细的看着这只很眼熟的手。很普通，分明的骨节和凸显的筋肉都说明这是一只男人的手，上面还有一些被油溅烫产生的细小伤疤。 【怎么了？】 感觉到红姐的异样，兰兰转了过来，用两个漆黑的空眼眶望着她问道： 【你...确定小林子离开了？】 红姐有些不太确定的又问了一边。 【当然，你也听到门的响动，怎么了？】 “...那..这个是谁？” 红姐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语调，这一下子引起了兰兰的警惕，两个女鬼对望了一下之后不约而同的将视线投向了那只手。 红姐拍了几下自己的脸，强制它恢复平时的模样，然后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望向躺椅的另一侧。不出所料看到了脸与地面亲密接触的陈林。 “小林子？” 红姐小小声的叫了两声之后房间里再一次恢复了安静。 “陈林？” 兰兰也凑了过来轻轻的叫着，可依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 陈林至始至终都是以面部朝下的姿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额~如果这个才是小林子的话......那刚才拿着盒子离开的人是谁？” 红姐把内心深处的疑问提了出来，一个答案在两个人脑子里逐渐形成。 “不是吧...这下子麻烦大了！” “都是阿红你了，你打的太狠了！” 兰兰把人面犬从陈林的梦境中拖出来的时候，连带的把陈林也拖了出来。可是陈林一向身体健康，没病没灾，肉体和灵魂的联系非常紧密，即使被拖出来他的灵魂也会自然的被吸回身体里去。 可不想红姐之前敲晕陈林的那一下，敲得有点太狠了，以至于肉体对灵魂的束缚力减弱。陈林没有被自己的肉体吸回去，而是以灵魂的模样离开了。 “陈林自己应该还没发现吧？” “嗯，应该吧” “现在怎么办？ “额....总之.....总之...总之先追上去再说吧，兰你附身在小林子身上吧” “别闹了，陈林真的会死掉的，你打那下太狠了...” 就是一个正常的人如果随便被附身都会有很麻烦的后遗症，红姐敲在陈林脑袋上的那一下绝对不轻，如果这时候在让兰来个鬼上身，那不死也会去掉半条命的。 “那怎么办？等小林子自己发现回来？” “他要是发现回来了还好，可问题是他发现了之后还能不能保持完整的模样...” 兰兰很是担忧的说着。 “这下真的麻烦大了....” 第十七章：“肥肉” 住院部的夜晚也并不是那么的安静，偶尔会有巡查的护士和陪护人员出现在走廊上，急匆匆赶路的陈林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电梯刚好运行下来，两个护士推着一堆一整天累计出来的垃圾物品从电梯里走了出来。陈林侧过身去让出了一条路然后急匆匆的走进电梯压下了王凯病房的楼层。 高速电梯很快就到达了指定楼层，这一层都是独立高级套间病房，住院的患者并不多，空荡荡的走廊连带整个楼层都看起来有些阴森。刚刚经历过那一切的陈林站在入口处咽了咽口水，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才急忙朝着王凯的病房跑去。 走进房门不出所料的看见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的高扬，似乎梦见了什么美食，嘴里还嘟囔着再来一碗。绕过高扬走到里间，王凯依然躺在床上没有丝毫的变化，看起来也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看到王凯这幅模样，陈林松了口气，将手中的盒子放到王凯的嘴边打开了盖子。 红姐只是说在他旁边打开盒子就好，陈林并不确定这个旁边的距离究竟多远，按照理解当然就是越近越好了。 盒盖被打开之后，一股半透明的气雾从盒子中流了出来，先是一团的汇聚在王凯的脸上，很快就扩散到全身最后消失了踪影，之后房间里又回恢复了安静。 “...这样就行了？” 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陈林不确定这样是不是就好了？ 陈林在叫醒王凯和让他这么睡到自然醒之间一直纠结着，直到门口传来一阵响动。陈林回过头去看见高扬迷糊的站在门口，双眼迷离、哈气连天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啊，那个高扬我看你睡着了就直接进来了” 怕自己在这里的事把这个还处在半梦半醒间的人给吓到，陈林急忙出声替自己解释一下，顺便宣告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高扬依然打着大哈气从他旁边走过，用王凯病床旁柜子上的暖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之后站在一旁看着王凯发呆。 高扬虽然平时看起来是那副死样子，满嘴跑火车啥话都敢说，没心没肺一副天塌了当被子盖得的样子，果然他也是很担心王凯的。 宿舍里四个人，他和马晓东的性格更接近一些都属于那种很认真的类型，王凯和高扬的性格更像，两个经常臭气相投的混在一起。 “别担心了，红姐说没问题的” 红姐说送回来就没什么关系了那应该就是没什么关系了。陈林很相信红姐说的话，王凯还没醒应该是其他的原因。 高扬完全没有理会陈林的话，依然看着王凯半天之后叹了口气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喂！高扬，你听到我说的话了么？” 两次被无视让陈林隐约的感觉一些不安，伸出手去想要抓住高扬却没想到伸出的手臂滑过了高扬的背部。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陈林呆愣的站在了原地好一会儿，又不甘心的伸出手去抓视线范围内所有的东西。没有例外，手掌穿过了所有的东西，甚至隐约中还有变的透明的趋势。 “...骗..骗人的吧....” 【你们俩在搞什么呢？鬼气弥漫的到处都是，想把这里变成复活谷么？】 门口传来一阵像是砂纸摩擦产生的声音，裹挟的不满浓厚快要从言语中溢出来。 孙孙斜靠在门框上，墨黑色的眼球很不满的瞪着屋里的两个家伙。房间里弥漫着浓厚的鬼气告诉她之前这里可能发生的事情。 她们混迹在人群中生活着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肆意的释放自己的本性，空气中冲着着红和兰两个人的鬼气，里面还夹杂着一些其他的味道。 孙的鼻子轻微的抽动了一下，语带调笑的说着： 【不够意思，有好吃的也不叫上我】 “只是一只小狗而已，更何况对你而言纯粹的灵体根本无法满足你的胃吧” 红姐完全不将孙孙的抱怨放在眼里，反笑着怼了回去。 【纯灵？可我明明闻到了生肉的味道】 纯粹的灵体对孙而言，就像是一种人造香水，虽然很香但根本不足以勾动她的口腹之欲。空气中非常明显的还飘散着生肉的味道，那种没有了灵魂的肉体才是孙最爱的下酒菜，从味道来判断恐怕刚刚产生不久。 孙的话引得红和兰两个人对视了一下，然后无奈的说着： “是小林子啦，孙，你别吓着他了，獠牙都漏出来了” “陈林？他怎么了？” 听到陈林的名字，孙孙努力收敛了自己外溢的本相，有些担忧的问着。 “还不是红，那一下打的太狠了，希望不会有什么问题” “哎呀，别说了，都是我的错，现在怎么办？” 红姐也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分，但事已至此只能想办法补救了。孙孙听了半天，总算听明白了一些，看着茶几上那个厚重的水晶烟灰缸，头痛的揉了揉脑袋。那个烟灰缸是能砸死人的好么，红居然就用它打了陈林的头？ 懒得理后面两个扯皮的家伙，孙孙凑到陈林身体跟前轻轻的嗅着。 “好了，快点吧陈林带回来，身体上海散发着生气，灵魂的连接也没有切断，只是灵魂出窍而已” 只是灵魂出窍说起来很简单，但陈林的灵魂此刻处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和王凯被强有力的恶鬼所困完全不同，现在的陈林几乎可以说是那些哭魂野鬼眼中的肥肉，不快点把他塞回肉体，等待他的将会是完全无法预计的后果。 “那现在怎么办？要不我去把小林子抓回来？” “陈林不笨，他应该有已经察觉到了，如果他太慌乱或者受到攻击...” 陈林如果可以保持理性还好，问题是新型城的灵体一旦察觉到自己的状态，就会本能的开始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藏。如果那样，她们找起来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没办法了，孙，你负责把陈林的身体带上，我去开车！” 把王凯的灵魂送回他的身体里是陈林可以以灵体拿走那个盒子的唯一理由，这个执拗的想法成了陈林灵魂紧密连接的粘合剂。 她们只能把他的身体带上，依靠肉体和灵魂之间天然的互相吸引力，避免事情往更坏的方向发展。 第十八章：异常现象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来这里是要干什么？他是谁？我...是谁？ 陈林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一时间突然想不起来自己是要干什么。空失的记忆引起了强烈的不安。本能在告诉他要躲起来，不能被找到。 要躲哪去？不能被谁找到？往哪走？ 陈林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焦躁的内心和不安的情绪催促着他快点躲起来。 【办完事了别乱跑，等他们来接你】 一段声音的记忆突然插进了混沌的意识中，这话是谁说的？好像是个男人，哪个男人？他认识么？ 红姐驾驶着她的爱车急速的向着市第一医院驶去。兰坐在副驾上表情焦急的望着窗外。 “佘塔在就好了” “应该赶得及的，别担心” 孙坐在后座上抱着陈林的身体，作为一个存在了上千年的僵尸，一个成年男性的标准体格重量对她而言和羽毛没什么区别。 但这并不代表不会有其他的事情困扰着她。 失去灵魂空空的躯壳对她而言无异于一顿珍馐，太久没有进食过生肉的她此刻对近在咫尺的“食材”有些蠢蠢欲动。 伸出手来拍了拍因为无法抑制而探出嘴唇的獠牙，强迫自己将这份欲望压抑下去，尽可能的控制着自己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空气中弥漫的味道发生了些许的改变，僵尸敏锐的嗅觉很轻易的察觉到了其中的变化。 “喂！红，陈林身上怎么开始散发着死气了？” 散发着死气的“食材”对孙而言无异于变了质的食物，成功的减弱了她的口腹之欲。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另一个不可忽视的问题。 “你说什么？！” “糟了，死气的味道越来越浓了，陈林这是在搞什么？” 孙孙的话成功的让红姐和兰兰一起回过头来看着那个躺在后座上的身体。 “啧！太大意了，我就奇怪小林子为什么在看到我的本来模样之后完全没有任何惧怕的表现，原来是这样” 人类对鬼怪的恐惧源于未知和死亡，源于人死后产生的鬼更容易令人联想到自己的死亡，因此人类对鬼更加的恐惧。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不怕死，没有！ 只是有些人直至死亡都意识到自己会死，因此表现的无所畏惧。 可是有一种人对死亡的渴望掩盖了他们对死亡的恐惧，理由各不相同，但是表现出来的却都一样——厌世！ 陈林太过开朗，大大咧咧的表现总让人以为他是个开朗乐观的阳光男孩。 他们都错了，或许连陈林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掩藏在乐观表象下的那份悲观的厌世情绪。 “这下糟了，如果陈林自己没有活下去的执着，那就很麻烦了” “兰，你先去医院，无论如何把小林子的灵魂捆住，别跑不见真的死翘翘了” 红姐略微思考了一下之后说出了个意见。 兰在收到红姐的意见之后，整个人就逐渐变得透明最后消失不见了。兰已经先行去了医院，红姐也加大了油门向着目标疾驰而去。 陈林呆愣的站在王凯的病房旁边，依然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他的记忆似乎突然一下全都消失了，他什么也不记得，唯独记得那句话。 可是那句话是谁说的？为什么说？自己又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全都不记得了。 空间里的温度似乎开始有些下降，他感觉有点冷。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将外面呼呼作响的声音传递了进来。 有什么东西来了？ 逃这个字不停的在脑子里回荡着，催促着他必须要躲起来，快一点，再被找到之前。可脑海里那句等在原地的话，却像是一根钢钉一样将他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有什么东西来了？陈林惊恐的用眼角的余光瞄着那扇透明的窗户，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它是什么？要逃么？ 【喂！红】 兰的鬼音直接出现在了车内。 “怎么？” 【我找到了陈林了，他似乎已经没有了意识，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看我的眼神很恐怖的样子却没有要离开的动作】 陈林是依靠着把王凯送回来这个执念来到这里的，当他的任务完成之后执念就会消失，凝聚灵魂的理由就会不复存在，灵体残存短暂的记忆很快就会消失，然后他就会依靠着本能开始躲藏，尤其是在看到兰这种已经形成了自我意识的灵体之后更会跑开才对。也因此陈林古怪的表现引起了兰的注意。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异样？” 【没有，我不敢靠太近，会吓到他的】 “看好他，我们马上就到了” 【知道了】 陈林依然呆愣的站在原地看着窗户外面的那个白影，白影没有任何的动作减轻了他的不安。 事情发生的似乎有些超出红她们的意料，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红姐放弃了长久以来的坚持，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逐渐发生了某些变化，越来越长的指甲，墨黑色的逐渐覆盖住了指甲上原本精心绘制的图案。 从脖颈、肩甲处，大量的鬼气开始涌动出来，将整个轿车包裹的严严实实。 【坐稳了】 红姐的鬼音给后排座位上的家伙一个提醒。 【当然】 得到回答之后，这辆被浓厚的鬼气所包围的轿车直接开上了鬼道，省去了所有的中间环节直达目的地——王凯的病房。 陈林还没想好到底是逃跑还是停留在这里的时候，空间突然的变化引起了他的不安。 墙消失，然后桌子消失了，然后病床和床上的人都消失了，原本的房间变成了一个空旷的黑暗空间，除了那辆突然冒出来的汽车，以及浓厚的足以将陈林吞噬掉的莫名的感觉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逃！ 这个字占据了全部的指挥权，陈林立刻向着完全相反的方向跑去。 可是没有跑几步，一个白色的身影就拦停在了他的前面，是那个一直在窗外的家伙。 立刻改变方向向着另一边跑去，却没想到被一个背着什么人的家伙又拦住了去路。 在还没想好该怎么办的时候，一直强有力的手突然从背后抓住了他的脖颈。 【真是的，让我们好找】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陈林就像一块抹布一样向着那个背着什么人家伙的方向抛了过去。 孙孙看到红姐的动作，很有默契的将陈林的身体立在了自己的前面，等到灵魂和肉体重合的那一刹那，五根闪着墨黑色光泽的指甲直接从背后穿透了陈林的身体，将灵魂固定在了肉体内。 陈林不停的挣扎着，使劲的挣扎着，知道身体的手指有所颤动之后，就听到了兰兰松了一口的说到： “好了，已经回去了！” 失去的记忆好像涌动的洪水突然浸漫了意识，原本迷惑、恐惧的心情突然烟消云散。 陈林迷惑的看着站在他正面的孙孙，一下子没想明白孙孙此刻脸上表情的深意。 “吓死姐了~小林子你真是够了~” 红姐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调笑的语调从背后传了过来，陈林还没来及问点什么，就突然失去了意识倒了下去。 孙孙接住了陈林，松了口气说着： “灵魂出窍，又被鬼爪贯穿，只能养着了...好在没什么大事....” 第十九章：妥妥的脑震荡了 陈林睁开眼睛时，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他的病床上，在他昏厥的时候红姐她们替他办好了住院手续，理由是因为下楼的时候从楼梯上滚下去脑袋撞到地面了。 虽然红姐给他的理由是，被嵌合灵攻击又接触了兰的鬼气造成了身体虚弱，最好还是检查一下比较保险。但陈林怎么想罪魁祸首都是红姐那一烟灰缸砸的。 在知道红姐用什么咋的时候，陈林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命大。红姐房间里的那个烟灰缸可是纯水晶打磨出来的，又厚又重。打死个人轻轻松松。 再加上脑袋后面到现在还隐隐作痛的包，陈林敢发誓他住院的理由，绝对是那一烟灰缸砸的有点太狠了，搞不好自己都差点去见阎王。 晚上发生的事情他还是隐约的记得一些的，虽然记不大清楚了。 红姐她们已经离开了，只剩下陈林一个人躺在病房里无聊的开始瞎乱想。 如果他就那么一烟灰缸给红姐砸死了，不知道能不能变成和红姐他们一样，如果这样算起来的话，好像死亡也没有那么可怕。 “哟！还挺自在的啊” 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让陈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冒出了一股的无名火，他娘的，早知道这么危险，他就不掺和这件事了。 “听说你担心我担心的从楼梯上滚下来脑袋撞到地了” 来人是王凯，他大半夜就醒了把高扬给吓得够呛，然后被医院以留院勘察为由目前禁止出院。 因为脑袋后面的大包，陈林无法转动脑袋只能转动眼球来表示他的不满。 “滚！” 单一的吐出一个字来表达他此刻的愤怒和无奈。 “哎，哎，别这样么，你这么担心我啊” 王凯醒了之后就跟没啥事一样，睡了整整一天似乎只是令他变得更加精神了，这更是让陈林感到生气。 翻了个白眼懒得理这家伙。王凯也不在意私自拿起床头的病历卡看着。 “轻微脑震荡...你真的摔下来撞到头了啊” 听到高扬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王凯还想着好好的过来嘲笑一下陈林呢，想不到是真的脑震荡了。 “要是摔下来的就好了..” “你说什么？” 陈林抱怨的嘟囔声太小了，王凯没听清，又问了一句。 “没什么” 陈林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反过来问着： “你姐什么时候来？” “额，大概下午的飞机到吧，你一个人挺无聊的，要不我让在我的病房单间里加张床？” “不” “不？你一个人躺着不无聊啊” “是你很无聊吧，我只要今天住院观察一天没事晚上就可以走了，你这突然昏睡又突然醒来的毛病，恐怕要观察个两三天吧” 认识王凯这么久，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陈林可是一清二楚。他们只是在他的家人来之前帮忙看一下而已，等这家伙的姐姐来之后，自然就交给他的姐姐了。王凯是那种耐不住寂寞的家伙，他不无聊死才怪。 陈林的拒绝王凯也不恼怒，就站在旁边一直瞪着眼睛看着陈林，一直看到陈林心里发毛： “干嘛？” “喂！那个是真的吧” “什么真的？” 被没头没脑的这么问一句，天知道王凯在问什么。这家伙没有继承他们家族优秀的学霸传统，到是继承了这些学霸说话总是从a直接跳f的毛病，又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们一样有着优秀的逻辑能力，和这种人说话真心的累啊。 “那个指甲很长的女人啊，那个透明的女人啊....还有那条狗....” 王凯问的时候还一边仔细的观察着陈林的表情，那个梦境太过古怪了，而且那种真实的感觉实在是很难令他简单的归类到梦这一类里。 陈林没有立刻回答，他没想到王凯会记得红姐和兰兰。说起来他不一样隐约的记得一些灵魂出窍时候的事情么？ 再一联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昏睡和醒来，会往这上扯也不奇怪吧。 “哦，原来你记得啊，那太好了付钱吧” “...付...付什么钱？” 王凯原本预想了无数种在陈林否定之后该怎么证实的方法，结果却没想到陈林干脆的承认不说，还是直接要他付钱？ “你以为红姐是免费帮你啊？既然你记得那就痛快点掏钱吧，红姐说了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你打七折” 红姐虽然没有说具体多少钱，但从红姐事务所以往的记录来看，客户都是非富即贵的，估计价格不会太低。更何况现在这个社会上像红姐这样有真本事的也不多了，价格要高点也是合适的。 “...等一下，一般来说都不是你要极力否定避免把你最好的朋友拖入这种事情中么？然后我要追问追问，然后想尽办法得知真相？” “最好的朋友？谁啊” “我啊” 陈林努力转动了一下眼球，在王凯的脸上看到了认真两个字，嘴角抽搐了一下说到： “你言情剧看多了，快点掏钱，先告诉你赖账的话，红姐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对于王凯设定的发展陈林以一个白眼作为了回答。他也是莫名其妙被卷进来的好么？凭啥要让这个胖子置身事外，这家伙才是当事人好么。 “不带你这样的，你这是出卖朋友，你这是把朋友往一个未知世界坑拐的举动，你这是...” “那你他丫的别问啊！” 脑袋好痛，又经历过了那种莫名其妙差点送命的事情，陈林现在的脾气可不大好，王凯这家伙直接撞到枪口上了。 被陈林一嗓子吼得楞在原地的王凯，半响才反应过来。陈林一向给人的感觉像是个和事佬，也好像没啥脾气的样子，被突然吼了这么一下，这让王凯多少有些接受不了。 在经历过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之后，因为被发生过的事情和可能要发生的事情双重恐惧也闹的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 “你！” 王凯一把揪着陈林的衣领，在两个人马上就要打起来的时候，门口传来的声音成功的阻止了这场打斗。 “两个人挺精神的么” 马晓东是早上过来换高扬的，路上碰见去买早点的高扬得知陈林也住了进来，这是流年不顺么？怎么他们寝室总共就四个人已经两个住院了。改天抽个空去寺庙里求个平安福好了。 “东哥” “看起来精神不错么，听说你担心王凯担心的摔下楼梯撞到头了？” “....别听高扬瞎扯了，他那张嘴你又不是不知道” 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出来这话是谁给马晓东说的，除了那个特喜欢添油加醋的高扬没有其他人选。 “怎么样？” “东哥，你别担心他了，他就有点轻微脑震荡，观察一天就能出院了” “那你呢？” “...不知道，可能要多住院观察几天” 王凯对于这一点也极度不满，为啥他就要观察几天啊。 “是么，那就好，学校那边我帮你请两天假吧” 一阵清脆的铃声是时候的响了起来，马晓东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走出病房去接电话。 病房内又恢复了沉默的状态，只是这一次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 “喂，要告诉东哥他们这件事么？” “..还是算了，他们跟这件事毫无关系，而且说出来也没人信的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 第二十章：牡丹花下..... “说起来东哥在忙什么啊？” 隔着墙壁隐约的可以听见马晓东的声音，似乎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在忙什么呢？陈林不经从心底产生了好奇。 “你不知道？也对，你又不住宿舍，老大在给我们学校的那个最年轻的材料物理教授做助手呢” 马晓东的志向是材料物理方面的，可是高考失利令他和心意的学系失之交臂，在同意调剂的状况下调到了同学校的其他学系，也就是陈林他们的现在的——高分子材料。 “哎，东哥还真是执着呢” “嗯，他的意思是明年去考考看，看能不能重新录入材料物理系，那个教授对他好像很有好感，估计会在录取的时候偏向他一些，这样看来这事十有八九能成” 他们学校每年都会有这种现象，有些太过困难的专业，有些被录取的同学学了一年之后放弃会产生空缺，这样就给其他当初没有考入这个学科的同学以机会。 “东哥要是实现他的梦想了，会从宿舍里搬出去么?” 虽然陈林不住在宿舍里，但是马晓东要是突然从宿舍里调出去还是多少令他有些难受。大学的宿舍来自五湖四海各地的人都有，各种各样的生活习惯，人品咋样也不知道，能碰到他们寝室四个关系这么好的机会很少。 “应该不会吧，我们学校是随机分寝室的，除非学生自己提出，一般来说基本上从进去到毕业就是那个寝室了” 这一点，他们学校和其他很多学校完全不同，很多学校都是以学系来划分宿舍，而他们的学校则是随机的，甚至会出现那种跨界的宿舍，像他们这样同一系在一个寝室的现象几乎可以用奇迹来形容了。 对于这一点学校里各种猜测都有了，最靠谱的是学校担心同一学系的人在同一寝室会引起一些连锁懒惰的现象产生，比如全寝室就一个人去上课然后回来笔记大家分这样的事情。 为了防止学生们偷懒不好好上课，学校也是费尽了心思啊。 “王凯” “嗯？” 马晓东突然走进了病房，打断了两个人的伤感，言语中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急躁引起了陈林的注意。 “你不要紧了吧？” “大概吧？怎么了？” “那你先照顾一下陈林，中午给你俩自己买个饭，下面左手那个楼一楼有食堂，教授有事叫我，我先走了” 马晓东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钞票留给了身无分文的两个人，然后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陈林和王凯看着马晓东离开的背影，一直到它消失在视线内之后，王凯才又转过头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陈林，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说道： “想吃啥？兄逮！” 陈林翻了个大白眼。 吃个屁！ 他很想这么怼这胖子一句，脑壳到现在挨揍的地方还跟一个火烧棍子戳着一样的跳疼，晕眩感还时有时无的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偶尔还伴随着一阵的恶心感，陈林觉得他今天一天大概是没啥胃口吃饭了，看来晚上的工作也要耽搁了，幸好兰兰说会帮他贴通知的，不过扣钱是肯定的了。 陈林躺在床上越想越后悔，他本来以为挺简单的一件事，就是随手帮忙而已的事情。结果不但差点把命搭上了，还闹得要扣工资，在看看坐在一旁正两眼放光的玩着游戏，满面红光的状态实在难以让人相信不久前他才是躺在床上的那个家伙。在想想自己，此刻躺在床上连动也不能动一下的状态，头还在隐隐作痛着。 不知道是红姐那一烟灰缸砸松了他的泪腺，还是因为受伤让神经变得有些敏感，陈林是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 这他妈的都叫什么事儿，他不过只是出于同窗友谊想帮个忙而已，咋就差点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而这个始作俑者却一副“关我屁事”的样子坐在他旁边玩游戏，还把声音开的那么大，里面声优挨揍之后的娇喘声掺杂着某人猥琐的嘿嘿笑声清晰的传过来。越想越生气，随手抓起枕头狠狠的朝某个家伙砸了过去。 “....你搞屁哦，更年期还是大姨妈来了啊？” 莫名其妙的挨了一枕头的王凯，口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滚！” 没好气的吐出了个单音，然后陈林就闭上了眼睛不想再看见这家伙。 陈林话里带着的颤音让王凯楞了一下，想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察觉到自己迟钝的王凯，不好意思的伸出手用胖乎乎的手指搔了搔头。 他以为陈林对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了，看起来并不是这样。虽然梦中的事情他记不太清楚，但是那种恐惧感却已经刻入骨髓中。相比四处帮他奔走的陈林遭遇到的更加恐怖吧。 “....谢了...” 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平时总和高扬被并称嘴上没把门的二人组，此刻却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僵硬的挤出这么一句话。 “...你这家伙到底做了什么？招惹了那种麻烦的东西...” 王凯的道歉似乎很管用的安抚了陈林此刻有些不太稳定的情绪，过了一会之后就听陈林不太开心的询问着。 “能干啥啊，只不过接了个代打工作而已，这年头真奇怪，一个破网页网游居然还有人要代打” “就没啥别的状况，比如感觉身后有点啥什么的？” “啥都没有，不过那破网页白天总是登不上去，只能晚上十二点以后登上去，真不知道有多好玩，居然还有这么多人玩，我跟你说啊..” 王凯一提起那个破网游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不得不通宵主要就是因为这个游戏，只不过是个垃圾圈钱网游而已，居然玩的人这么多，白天都上不去。 陈林闭着眼睛一直听着王凯罗里吧嗦的抱怨着，总算逮到机会找到可以倾诉的人了，王凯也换着各种形容词把那个破网游从开发代码的程序员一直骂道提供服务器托管的运营商，陈林第一次认识到王凯不愧是学霸家族里的孩子，骂了这么长时间就没有一个重复的词。 “哎呀，我打扰到你们了？” 门口的声音让陈林本来平复的心情又变的有些激动了，睁开眼睛一点都不意外的看见红姐那张浓妆艳抹的脸。 歪了歪脑袋，就当自己是在发脾气吧，他现在实在不想看见红姐，一看见红姐就想起来那个用来砸他的水晶烟灰缸。 “额..你....您就是红姐？谢谢您这次帮忙” 陈林没有回话王凯倒是一脸的惊喜，模糊的记忆中确实有这么一个女人，陈林也提到了帮他的是一个叫红姐的人，虽然这个红姐的长相和记忆中总感觉有那么一点的差距，也和印象中的那些修行者有所差距，但那张足以令所有明星失去光泽的脸庞掩盖了所有的可疑点。 “呵~不客气，记得付钱哦” 红姐笑眯眯的不软不硬的回了王凯一句，一下子让王凯之后准备说的话全都噎回了肚子里。陈林躺在床上看着王凯吃瘪的表情，很困难的强忍着笑意。 “额..当然，我肯定会足额支付的” 反应过来之后，王凯自然是映衬了下来。 “红姐，孙孙她们呢?” 陈林原本以为孙孙和兰兰也会一起来的，没想到只有红姐一个人来看他。 “怎么，红姐一个人来看你你还不知足~？真是伤了姐的心啊~” 娇嗔的责怪声音，足以让男人酥掉半个身子，红姐就是老用这种声音说话，才会被误会是个艳鬼的。 “红姐，我头疼” 早已把红姐这一套摸透的陈林压根不上当，只是看似无意的提起自己脑袋上的大包来转移话题。 “哎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啦~孙忙完公司的事了，她请了休假去外地玩，晚上的飞机。兰又被叫回去加班了” 生怕陈林在提起他头上的包，红姐迅速的将自己所知道所有事情都交待出来，然后又随便聊了一阵，留下一句： “好好养着，晚上来接你回去” 然后就跟逃难似得的快速逃离了陈林的病房，只留下了她带来的一份便当。 “哇塞！她就是你请的啊，你啥时候认识这种有真本事的大美女了？嗯？我记得她是最近超火的那个灵异主播，原来那些记录都是真的啊” 等红姐一离开，王凯就跟个机关枪一样不停的提着问题，一边提问还一般自己解答一部分。 “一部分是真的，大部分是假的，红姐是公寓里的住户，和我关系还好....” “哦，那她那里缺不缺人？” “啊？” 王凯特有的跳跃式对话又来了，陈林怎么想都没想明白这句话和之前的问题之间究竟有哪种逻辑关系？ “嘿！我想去她那里打工” “你疯了？这种事你不躲远点还往上贴” “你不是还在继续做厨师呢？” “我只是个厨师而已，她只是那里的住户” “别这么说么，现在的生活太无聊了，你不觉得这种事很刺激？” “不觉得” 陈林一点都不明白那些疯狂体验濒临死亡感觉来寻找刺激的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不想知道也不想尝试。 “哎，别这么说么，你给介绍一下撒，我看她和你的关系挺好的” 看着王凯一脸兴冲冲的模样，陈林脑子转了一圈之后说着： “你小子该不会打的是红姐的注意吧” 无论怎么想，陈林都不会相信这个胖子会因为日常生活太无聊就想踏入那个未知的世界，唯一的理由就只有... “色字头上一把刀哦” “哎呀，我也没事干么？你们三个都在打工，就我整天一个人待在寝室里啊” “我劝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红姐要是个普通的会除灵的道士什么的，介绍也就介绍了，可问题是红姐她不是啊... “哦~我知道了，你怕我抢了你在红姐心中的位置” 王凯见陈林如此执着的拒绝，发出了暧昧的声音，然后还一副“我懂，大家都是男人的”态度点了点头。 你懂个屁啊！ 看见死胖子那一服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陈林就想揍他两拳，思来想去之后。以他对王凯的理解，不说实话这家伙肯定不会死心的，然后叹了口气说着： “红姐可不是人啊” “啊？” 这个答案有点超纲，王凯花了点时间才消化掉里面的内容。 “你的意思是？” “对，就是那个意思” 王凯环抱着手臂使劲的盯着陈林看，想从他的脸上看出来点啥，但只能看见毫无表情的面孔。 “这么咒人家不太好吧” “我跟你说实话你又不信，你不是有点记忆么？” 陈林的话重新让王凯恢复了沉默，过了好一会儿王凯才重新说到： “她会帮我说明她是个好鬼，没事” “喂喂！给我等一下啊” “怎么，你嫉妒啊？” “红姐喝高了，头会掉下来哦” “无所谓了” “四肢也会脱落的” “就当恐怖片看了” 当恐怖片看个鬼啊，陈林觉得自己一定被红姐那一烟灰缸给砸失忆了，他怎么就就忘了这家伙喜欢看恐怖片呢？ “你这家伙，真是牡丹花下...” “看鬼也风流” 看鬼个屁啊，小心别变成鬼了。 陈林实在是懒得吐槽，干脆闭起了眼睛选择眼不见为净。努力忽视着王凯在耳边说跟个苍蝇一样嗡嗡着： “一定要帮我引荐啊！” 第二十一章：小女孩 陈林想的很美好，观察一天没啥事就可以出院了，说不准还能赶回去做晚饭，可惜医生完全不给他任何的面子。 “想出院？头骨到是没有裂缝的迹象，可是脑压有点高，还是多住两天观察一下比较好” 冷冰冰的声音打碎了陈林的妄想，医生完全没有给他任何可以出院的承诺。 陈林再一次感慨着自己命大，挨了那个烟灰缸一下居然没有挂掉。 然后？然后不甘寂寞的王凯硬是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他的那个学霸大姐，在他的单人病房里加了张床，好好的一个奢侈的独立套间病房愣是弄成了双人间，置于差额...当然是某人付了，他可没有那么多钱。 相比较于陈林，王凯的状态更是令医生感到刺手，没有任何征兆的昏睡和毫无任何预兆的清醒，既没有先例可寻也没有任何类似的病例可以参考，再加上王凯闹得不行，本打算多留几天好好观察一下，最后不得已给了和陈林同样的观察期限，才算是让王凯安静了下来。 “你们俩这是要同居的节奏？” 高扬在晚上来看他们的时候，充分的发挥了他那张没有把门的嘴的特质。 陈林连滚这个字都懒得说了，头虽然没有那么疼了只是还偶尔有点晕眩感，只是他不搭理高扬不代表另一个不会。憋坏几天的王凯碰到臭味相投的高扬就跟着一起起哄，仿佛他不是另外一个当事人似得。 “够了！东哥呢？” 眼看话题要往r-18的方向滑去，陈林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在对话发展成不可描述之前岔开了话题。 “东哥忙着恩，好像是他们那个实验小组最近搞得一个项目到了关键时期，这两天那个教授团队的人基本上都住在实验室了，生怕环境有一点差距，24小时轮班倒着盯着看” 他们宿舍四个人中，陈林和王凯两个人是真正意义上的混日子。陈林的目标是以后把他老爸的饭店重新继承起来，再次开张。他本人也喜欢烹饪，如果不是他老妈非要让他拿个文凭回去，他高中毕业就自主择业了。 王凯的混是相对于他的家庭的，他们家的起点太高了，不是国际一流的学府在他们眼里全都是渣，他们的这个二等学府在很多人眼里已经是很不错的学校了，但在王凯家人的眼里唯一的作用就是别让王凯无聊加没事干学坏了。 高扬是个普通人，没什么太大的志向，学习中上水平晃来晃去。未来的目标就是找份收入不错还稳定的工作，再娶个媳妇生俩娃的节奏。 不过他们三个在高中时期都属于老师口中好学生的范畴，没干啥坏事也没整什么麻烦。反倒是马晓东，这个在高中时打过架、辍过学、外出打了一年工，年纪比他们都大的男人是为了自己的梦想考进来的。 宿舍里有这么个正能量的人，连带他们这些原本打算混混了事的人都跟着一起鼓足劲儿了的学习，成绩倒也不差。 对于马晓东他们可是从心底的佩服，也对他几乎不怎么提的那一年时间多少感到有些好奇。 一想到马晓东在自己的梦想上逐步行进着，而自己此刻却只能在这里躺着，这样一对比陈林不由得悲从心生。干脆闭上了眼睛任凭旁边两个家伙自己闹腾去吧。 还算这俩家伙有良心，看陈林闭上眼睛了随便闹腾了一会儿之后也就安静了下来。晚上高扬帮两个人打了晚餐之后又管医生要了证明准备明天替陈林和王凯请假。 晚上的时候病房里只剩陈林和王凯两个人了，原本陈林以为在经历过那种事情之后，王凯是有点害怕所以才硬要让他挤过来住一起的，毕竟这一层高档病房实在是空旷的有些冷清啊，因为入住率不高，连带的护士人数也不太多。 但是在入夜之后，陈林才知道自己想的太多了，王凯那家伙睡在自己的病床上，震天响的呼噜打着，根本没有陈林预想到的所谓睡不着，反倒是他白天睡得有点多了造成现在没了睡意。 没法子了，陈林只好瞪大了眼睛盯着天花板，努力无视旁边的呼噜声，心中不经的冒出一个疑问，这家伙的呼噜声有这么大么？ 瞪了好一会儿之后，迷路的瞌睡虫总算是找到了路，瞪大的双目也有了合上的迹象时，陈林突然感觉到一阵冷，身体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拉高了被子翻了个身打算顺着刚才酝酿出的感觉继续睡下去，却不小心的牵扯到了头上挨揍的地方呲了呲牙等待着着突如其来的疼痛感消失。 “嚏~” 王凯翻了个身，本就胖的他就在肚子上搭了个被角算是盖了被子，此刻也因为这一阵寒意打了个喷嚏。 “奇怪？下雨了么？” 王凯迷迷糊糊的嘟囔着，这一阵突如其来的寒意扰的他无法安睡。 下雨？陈林脑袋歪了歪看着窗外，月亮挂的很高周围连个光晕都没有，别说云了连一丝风都没更没可能有雨了。今年真是个怪天气，按理来说秋老虎虽然凶狠，但也应该逐渐的降温了，但今年的秋老虎却似乎爱上了这片地区，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这都到了深秋时节了也没有丝毫降温的迹象，连雨水都比以往少了三成。 “没下雨啊....” 下意识回答了王凯的这个问题之后，陈林突然意识到了这股寒意究竟来自哪。同时王凯的脑子也终于摆脱了梦境回归了现实，他也同样的意识到了这股寒意的来源。 两个人的瞌睡虫瞬间消失了踪迹，躺在床上的两人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等了好一会儿寒意还是没有褪下的迹象。 “...喂，小林子去把门关上” 自从红姐来了之后，王凯这家伙也跟着红姐一起叫他小林子，陈林也懒得管就随他叫了。 “你明知道门是关上的” 门确实是关上的，为了确保门是关上的王凯还特意的看了一下。 “......那就..那就没事了，睡觉吧” 寒意越来越强，王凯开始给自己找各种理由催眠自己。但最终出现在门口的那个半透明的小女孩还是成功的破了他的功。 在王凯叫出来之前，陈林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巴，然后低声的在他耳边说： “假装自己没看见！” 然后又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走回了自己的床躺下，盖上被子。 王凯不敢睁眼看那个女孩，只能用余光瞟着，女孩呆滞的目光一直看着陈林回到床上的动作之后，似乎又兴致缺缺的转开了脑袋看向王凯。 察觉到自己成为女孩的目标时，王凯立马闭上眼睛，不停在心理默念着什么都没看见的给自己催着眠。 女孩看了一会儿之后兴致缺缺的转过头去看向别的地方，就那么站在那里也没有任何要离开的意思。 房间内越来越低的温度令两个人都没了睡意，但谁也不想跳起来做那个出头鸟，就这么僵持着........... 第二十二章：那个男人 陈林和王凯两个人躺在各自的病床上挺尸，而那个半透明的小女孩至始至终都顶着一副呆呆的面孔站在那里，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幸运的是也没有其他行动的意思。 难道就这样一直僵持着等天亮？ 陈列不确定一直维持着这样到天亮之后，他们两个会不会有些什么麻烦的变化，天知道之前发生的那种事之后他和王凯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在让这个小女孩催化一下产生些什么不可调和的化学反应。 一想到这里，陈林悄悄的睁开一条缝，从缝隙中隔着睫毛瞅着那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鬼影子，大脑飞快转动着搜索着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记忆。 红姐他们曾告诉过他，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假装自己没看见就好，大部分的家伙不会主动攻击人的。但没人告诉他一只鬼赖在你旁边不走该怎么办啊。 如果是红姐他们，陈林绝对不会客气，跳起来直接撵出去就好，但对上这种明显没什么心智的鬼又该如何？再加上被红姐她们颠覆的三观让他早已对文学作品中鬼怪等级的划分失去了信任，这个鬼到底有多强？和兰兰比呢？ 陈林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继续挺尸在床上一动不敢动，生怕一个小动作就引来这家伙的注意力。身体不能动，就只好在脑子里七想八想的想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在这种环境下他能想起来的也都是和红姐她们有关的事情。 虽然认识的时间并不长，直到红姐她们真实身份的时间满打满算起来也就一个多月而已。 可自从认识了他们之后，陈林觉得自己以往的常识全都崩塌了，当然这些常识也无非都是来自于传说啦。小说啦、文学作品，以及长辈们口口相传的东西，本身到底是真是假也没人知道。 什么鬼怕太阳，所以大白天的不可能见到鬼、什么咒符、什么僵尸不能吃蒜.....好像是吸血鬼不能吃蒜。话说回来有孙孙这个例子，是不是意味着西方的吸血鬼也是真的呢？ 哦对了，还有，鬼怕鬼片是正常的。有多正常？正常到红姐面对他的疑问只反过来问了一句： 【难道你们人类不害怕人类自己制造的惊吓么？】 就堵住了陈林所有的反驳，仔细想想鬼片也是人拍的啊，而且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好在还有一点在他的常识范围内，那就是电对鬼怪的攻击是有效的。也对，天火这种东西本身就是用来渡劫啊、对付罪大恶极啊等等的玩意，对付小小的鬼怪要是没用就真是太丢人了，不对，太丢电了...好像也不对，应该是太丢天火了......总而言之，这点还处在常识范围内多少给了陈林些许的安慰。 等等，这思维是怎么从灵异类跑到玄幻类里去的？ 意识到自己的思维跑偏的有点多，在它跑的更偏之前陈林急忙修正了它的运行轨道，尽可能将充斥在脑海中，以各种花哨形象弹幕的“修仙”“渡劫”“斩妖除魔”“天打雷劈”等等的东西全都扫出自己的脑袋，让其尽可能的保持冷静。 思维好不容易收回来，没啥可想就只能躺在床上发了一阵呆，之后陈林又后知后觉的突然想起一旁的王凯未免有点安静过头了。屏住呼吸仔细的听了一会儿，连这家伙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不免在心中打起了鼓。 王凯从没经历过这些，对于灵魂被困时的记忆也仅限于模模糊糊的大概，恐惧更是没有记得多少，醒来之后和高扬这家伙那么的闹腾恐怕和那些残留在记忆中的恐惧分不开关系。这会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一个货真价实的鬼怕不是怕到忘了呼吸吧，可别把自己给憋死了。 陈林胡思乱想着，要不装作刚睡醒的踹这家伙一脚看看？ 在陈林将自己的想法付诸实施前，一阵轻微的呼噜声传了过来，成功的阻止了自己莫名其妙挨一脚的可能性。 头痛的揉了揉眉心，陈林真心觉得自己担心纯属多余，甚至可能是多管闲事。 这家伙的心到底有多大啊，这种情况下还能睡得着？努力用余光撇了撇旁边的病床，明显的看到王凯翻了个身将被子拉高之后就继续在梦境中巡游着。 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小女孩，发现小女孩对王凯的动作毫无反应。仔细一想，王凯的表现才应该是一个普通人的表现，以前看不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他不照样睡得也很香？ 这样一想，原本因为紧张而失踪的瞌睡虫现在全都跑了回来，王凯的呼噜声似乎带着某种令人安心的魔力催促着他的眼皮快点合拢，拉高被子隔绝掉那份莫名的寒意，翻了个身背对着那个呼噜震天的家伙也去找周公下棋去了。 没有多久，迷迷糊糊中，陈林好像听见了房门的响动。 混混沌沌的大脑得出了一个护士查房的结论，下意识的坐了起来看向门口。 门口的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蹲在那个呆滞小女孩旁边似乎在和她说着什么。从身形上看绝对不是护士，陈林坐起来的动作让他楞了一下，在看到陈林那双还处在迷糊中失焦的眼睛时笑了一下说道： “我们又见面了，你看起来有点狼狈啊，不过还想没什么大问题” 陈林此刻呈现着休眠状态的大脑努力的从记忆库中寻找着和此人相匹配的数据，来回答因为这个人的这句话产生的疑问。 “我只是来接这孩子的，不打扰你休息了，晚安，祝你有个好梦” 来人的声音像是大提琴低频共振出来的声音，非常好听。陈林好像在哪听到过可是想不起来。只能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又躺了下去，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一夜无梦的好觉。 “那个...我说.....昨晚应该不是梦吧” 王凯喝着护工送来的营养早餐，有些不确定的问着旁边正在发呆的陈林。 “嗯” “...我是啥时候睡着的？” “我怎么知道” “...额...那个小女孩是什么时候走的？” “....不知道....” 第二十三章：最年轻的教授 三天的观察期很快就过去了，王凯跟关在笼子里的狼一样在得到出院消息时忍不住朝天嚎了两嗓子，这两天真是憋坏他了。来帮他们办手续的是王凯姐姐的助理，另一个助理。 除掉了由王凯负担升级病房的各种差额之后，在经过保险理赔，陈林自己实际支出只有五百块钱，这不经让他感慨着学校的保险真是好东西。 马晓东和高扬两个人来接他们出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两手空空直接出了院的他们直接被接去晚上吃饭的地点。为了庆祝陈林和王凯的恢复，这顿饭是马晓东和高扬一起请的。 地点当然是还是在上次他们吃过的那个小饭店，这里价格便宜量又足，最重要的是味道很好还靠近学校，所以从来都是他们学校学生首选的聚餐地点。 现在正是晚饭时间一座难求，对此高扬却一点都没有苦恼的意思，瞪着他那双非常具有韩国味的小眼睛在人群中扫视了一眼之后就带着几个人一起向着一个圆桌出走去。 走到跟前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一把空的椅子上很热络的跟一旁坐在那里玩手机的女孩打着招呼。 女孩抬起头来一看是他们，就嗔怪的骂着高扬： “你们再不来，我就要回去了，说好了今晚请客哦” “那当然了，坐吧，我让她来帮忙占个座” 这阵势有些让陈林犯迷糊，等所有人都入座之后，他才悄悄的问着旁边的王凯： “高扬交了女朋友？” “不是，这女孩倒追的高扬” “哦” 可以理解，高扬长得特有现在风靡全国的韩国欧巴特点，个子又高皮肤又白，本就属于很受欢迎的那种类型，就是那张特能嘚啵的破嘴给他减了不少分。 陈林和王凯之间的悄悄话似乎引起了女孩的注意，她转了过来看着两个人笑了一下，漏出两颗小酒窝和一点点的虎牙，看起来有点可爱。 “...这女孩挺可爱的，咋就看上了高扬？” 女孩长得很普通，有些微胖，但是笑起来之后脸上的小酒窝和那两颗小虎牙给她增添了几分可爱的感觉，这让王凯有些不满。 对于王凯的这句话陈林表示没听见，也不想继续和王凯继续这个话题，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一直在旁边忙着发信息的马晓东身上，打趣的说着： “东哥，这么忙啊” “啊~抱歉，这段时间教授的项目出了点问题” 马晓东苦笑了一下，带着歉意说着。 “很忙么？” “嗯，教授让我轮守，今晚实验小组的人没法守在那，教授昨天出差明天才能回来，问我今晚有没有空” 马晓东的话引起了高扬和王凯极端的不满。 “搞什么！他们的试验项目吧，让你一个过去帮忙的人主要守在那里做什么啊？出了意外他们能甘心？” “就是，自己当甩手掌柜，坐等着结果啊？” “不是，这个项目包括教授在内总共就三个人算上我就四个，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了，除了教授和我剩下两个都病倒了...今年真是邪了门了，改天去求个平安符好了” 马晓东发完信息叹了口气，今年真是各种古怪事情，简直邪乎到了极点，王凯和陈林两个出事了，然后项目上也是两个人出事了，这种事就算在强大的心理素质也很难不往那方面去想，他决定等忙完这摊子之后哪天抽个空去求两个平安符。一个挂在寝室里，一个挂在实验室里。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被上来的饭菜给打断了，吃了三天的医院营养餐，王凯这家伙两眼放光盯着那盘热腾腾的狮子头，一直盯得马晓东夹了一个完整的狮子头放在他碗里才算是让餐桌上的气氛恢复正常。 一群人东南西北的闲聊着，陈林很喜欢这种闲聊，他现在几乎等同于隔绝的状态，学校的信息只能通过和王凯他们闲聊才能获得。 正扯着的时候孙丽也就是那个唯一的女孩突然爆了个消息： “对了，你们知道杨大胡子住院了么？” 杨大胡子是他们的高分子物理的讲师，总是留着一脸浓密的胡须让人判断不出来他的年纪，因此得了个外号杨大胡子，杨大胡子的脾气挺好的，得知了自己的外号之后倒也乐呵呵的承认了，这宽旷的胸襟很符合他的体型。 “我听说他好像是高血压” “岂止，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全都占全了，那么胖可不是，这次好像挺严重的，我听说这次直接给拉医院里抢救的” “抢救过来了？” “嗯，抢救过来了，不过要住院，可能这个学期末都见不到他了” 高扬那张特能吧嗒破嘴也是有好处的，大学里从教授到后勤的食堂工都和他关系不错，有啥事都跟他说信息来的也快，马晓东知道教授招助理的事也是高扬告诉他的，陈林还为此在心里默默的给了他一个外号——高打听。 “那我们的高分子物理怎么办？” 杨大胡子可是他们学校高分子物理的一把手，很多人都是冲着他去上这门课的，随便换一个恐怕学生们不会高兴的，至少马晓东脸上已经表现出了一些不太高兴的信息。 “嘿嘿，你们猜” 高扬又开始嘚瑟了，不过他那欠揍的表情也说明上面应该已经决定替代的人选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公布。 “下周开始高分子物理就是由那个最年轻的的教授带了，是个大美人啊！她可不怎么代课的，基本上只搞课题研究，这次代课很多人都看着呢” “哎？...我说怎么教授这几天更忙了..” 马晓东听到高扬的话只是吃惊了一下，很快就联想到最近这位教授的工作突然变得更忙的原由，只是突如其来的一种疏离感令马晓东忍不住的抱怨了一句： “教授怎么没提起呢？” “你只是她雇佣的助教而已，没必要啥事都跟你说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 “好了吃饭吃饭” 王凯依然没心没肺的，他对谁做讲师没兴趣反正只要能把课讲好就成了，这个教授也挺知名的，课也讲得不错，就是性格有些沉默不太爱说话，姓氏挺奇怪所以经常被人忘记她叫什么。 陈林对这个新讲师还是挺感兴趣的，说起来明天就有一堂高分子物理课程，一想到这里陈林就不免有些期待明天的到来。 聚完餐之后陈林就急忙赶回公寓，休息了三天也旷了三天的工，怎么都要赶上明天的早餐才行。回到公寓的时候碰见了三楼在社区工作的李大妈，从李大妈关心的态度里，陈林知道自己摔下楼梯撞到脑袋的事情已经是整个公寓里众人皆知的事了，对于这一点他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但从李大妈言语中感受到的关心却令他心头一暖，做饭时手底下也轻快了不少。没来及买菜冷柜里没多少东西，看了一下之前剩余的食材，陈林决定好了明天早餐的食谱，打印出来两份，一份贴在厨房门口一份送去了保安室发到了公寓楼里的那个滚动的led屏上，做好这一切就开始准备明天的早餐......... 第二天，到了上高分子物理的课程时，学校新派来的老师确实没有让所有同学失望，作为本校骨干同时也是本校最年轻的的教授，她的课程出色完美，即使是那毫无情绪平板的语调声也在犹如百灵鸟一般的声音下令人听到如痴如醉，除了一个人——陈林。 在教授一踏入教师们的时候，陈林的下巴就差点掉到底板上去了。见了鬼的本校最年轻的教授，是最年长的好么。 孙孙不是说佘塔只是个普通的文秘么？见了鬼啊，大学教授是普通文秘？孙孙是不是对普通文秘的定义有所误会？？ 而且你当教授也就算了，考古系、历史系、文学系都可以！你一个白骨精教的什么材料物理啊？？？！！！ 这实在是太不灵异了，一点也不！ 陈林这一节课的时间大脑就被各种吐槽的信息所充斥着，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听进去！ 第二十四章：平静的湖面下 在陈林一片脑子空白的情况下，这堂课迎来了下课的铃声。失去运转动力的大脑似乎被铃声打破了僵直终于开始自己的工作，陈林三步并走两步的跳跑到讲台上帮这个整个学院最著名也是最神秘的教授整理东西。 原本想上去帮教授整理东西的马晓东呆愣的看着陈林的背影问道： “他怎么了？” “谁知道，看上教授了？” 高扬没个正形的说着，王凯倒是若有所思的看着陈林的动作。他就坐在陈林旁边，陈林刚才的表情一目了然，嗯....这个教授有问题。 “走跟上去看看” 三个人鬼鬼祟祟的跟在陈林和佘塔的后面，距离不远不近的跟着。丝毫不在意他们的行为引起了周围人的瞩目。 “佘塔你怎么会来做教授？” 一直跟到了人较为稀少的地方，陈林还是没能忍住开口问着。 “闲来无事，就来做了” 佘塔的回答倒很符合她平时的样子。 “额..我听孙孙说你是个很普通的文秘” “哦，我之前是做文秘的” 对于这一点佘塔倒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她之前确实从事的是普通的文秘工作，只不过后来换了没跟孙孙她们提起。 陈林对于佘塔嘴里的这个之前实在是没什么勇气去问到底是多少年前，要知道佘塔获得这个学校最年轻的的教授头衔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情了。 “额..我本以为你会去从事历史或者考古方面的教学” 是个人都会这么想吧，发挥自己的专长，想佘塔，红姐她们这些存在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鬼怪，历史什么的根本就是信手拈来，古墓什么的也应该可以随随随便的就能找到。 “那些都知道的事情有什么好研究的” 佘塔的回答实在是太符合她的性格了，让陈林完全无话可说，只好帮她把东西搬到了办公室里之后又象征性的问了一句要不要回去吃晚餐，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之后就离开了这里。 一出办公室大门就被王凯他们三个家伙给堵在了门口： “你认识余教授？” 高扬第一个发问。 “余？” 高扬的这个称号让陈林嘴角一阵抽搐，好吧，用那个字做姓确实容易让人念成余。 “不是余么？” “不是，是佘，跟我念——s!h!e!” “舍利子的舍？” “不是的” “怪不得很多人都记不住她的姓呢，这字太难念了” 陈林没反驳，他一开始也管佘塔叫余塔的，真为自己感到丢脸啊。 “你认识他？” 王凯若有所思的看着陈林，打死他不相信陈林对那个女人一见钟情。 “嗯，我们公寓里的住户，和红姐是朋友” 最后这句话是说给王凯听得，陈林知道王凯已经察觉到佘塔可能和别人不一样了。听到陈林这么一说，王凯也就聪明的闭上了嘴巴不在询问。 “红姐是谁啊？” 高杨没明白怎么又蹦出来个红姐，听起来像是夜总会的大姐头。 “我的雇主” “啊？雇你打游戏的哪个？还是你什么时候在夜总会里兼职了？” “都不是，听他胡扯，红姐是个灵异节目的主播，王凯想让我介绍他去红姐那里打工，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所以拜托老兄你了” “这事我可保证不了，红姐的脾气很古怪的，而且我真不建议你去她那打工” “哎呀别这么说么，拜托拜托，事成之后我请客吃饭” “这不是吃不吃饭的问题，你还没吃够亏啊” “你就说一说么，又掉不了二两肉，是不是兄弟啊” 马晓东和高扬两个人看着陈林和王凯你一句我一句的吵着，几次想要劝架却又完全插不进去嘴，感觉好像他们俩成为了另一个世界的人。 办公楼四楼的一扇窗户里，一个站在窗边的人正俯视的看着他们，毫无遮掩的小广场让四个人的行为一目了然。 “你太乱来了，挨了你鬼爪一下，他恐怕最近会要走霉运的” “哈，到底是年轻力壮，一般来被我的鬼爪穿透，怎么都会发个两天烧的，命轻点的搞不好就一命归西了，年轻真不错” 一直坐在沙发上穿着红色性感紧身衣的女人在听到窗边的人这么说之后，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到窗边一起看着下面的四个人。 “你好像很喜欢他们？” “挺有趣的四个小家伙” “...坏毛病，又想养宠物了？” “别这么说么，总要给我们漫长无聊鬼生中找点乐趣么” 对于红姐的说法，佘塔摇了摇头，她也挺喜欢这个叫陈林的小子的，只是和红她们不同，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她通常都是拒绝把他们拉进自己的世界来保护他们的。 “你觉得阿龙招了他是因为什么理由？” 佘塔突然问着，之前的那个厨子命有些轻在和她们接触久了之后逐渐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最终选择了辞职回乡，为了避免再次出现这种事情，阿龙刻意亲自面试，她们原以为会找个命硬点的，不会看到这些东西的人，可是陈林还是看到了，可是他也同样命很硬。这个古怪的矛盾有些让人感到诧异。 那天晚上的事，佘塔听红说过了，她不觉得以阿龙的判断力看不出来这孩子隐藏在乐观情绪下的厌世情绪，那为什么还要招他呢？ “你想多了，阿龙只是随便找了个厨子暂时顶替一下而已，原本想着过两天出现问题了他自己就会辞职的，可没想到会一直干下来，搞不好还会成为长期的雇员呢，佘塔你呢，就是想得太多了，什么都要搞个阴谋论出来” “...也对，那么他要给他同学开口的话，你打算怎么办呢？” 看着四个转身离开的背影，佘塔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胖子的背上，这家伙明知道红的身份还要去她那打工，是真的不怕死还是说又是一个叶公？ “来也好，我的风格有点固定，那个小子应该会给我的节目带来新鲜感” 红到是挺满意王凯的那张嘴，说不定这家伙可以给她的灵异节目带点新的内容。 “...可别太欺负陈林哦” 一想到红的性格，佘塔就不太放心的嘱咐着。 “哈哈哈，放心吧，哈哈” 佘塔看了一眼笑的前仰后合红，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红这家伙最坏的毛病就是喜欢逗自己喜欢的人，明明已经决定要那个胖子了，但陈林开口之后肯定不会那么简单就点头。 “说起来，那件事怎么样了？” 四个身影已经消失在正常的视野范围内，佘塔收回了目光看向一旁的红。 “查不出来，网站已将毁掉了，安娜帮我追踪到了服务器所在位置，在一栋废弃的仓库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地下的法阵也被破坏，很显然对方离开了” “这个时代了还有人会养鬼，而且还养出了个有智商的玩意，阿龙没动作么？” “阿龙在忙，老黑和老白最近都来了，恐怕是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我还没来得及跟阿龙说” 红在提起这件事的时候，难得收起了轻浮的笑容，一脸严肃的看着窗外。 “如果很严重的话，应该会让我们也有所动作的” “嗯，要么就是没有那么严重，要么就是还没找到线索，不知道应不应该让我们行动” 话题到此为止，两个人沉默的站在窗口看着外面好一会儿之后，佘塔又后知后觉的问道： “孙呢？我怎么感觉不到她了？阿龙派他出去了？” “没有，上次小林子失魂的肉体勾起了她的口腹之欲，打猎去了” “哦” 第二十五章：你怎么就那么欠揍呢 下午没有课，陈林趁着人少正在菜市场挑选着未来一个星期的食材，两个大婶从他后面路过时，她们的对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听说了么？” “听说什么？” “玉峰村那场凶杀案啊，今早的新闻联播不是播了警方通报内容么” “你说这件事啊，不是说是野兽袭击村子造成的么，警方都以意外结案了，我滴个乖啊全村每一个活口都死了” “那不过是警方害怕引起骚动的说辞罢了，你想啊，一个村子几十口人全都死了怎么可能是野兽，就是被狼群袭击也能活几个人吧” “也是，不过有其他媒体不是说现场超惨烈么，尸体全都残缺不全，很像被什么啃食的结果” “嗯，所以也有传言说，其实是这个村子遭到报应了” “报应？为什么？” “你不知道么？玉峰村特别有名，那里特穷人还特懒，不甘心懒得家人在当地政府的扶持下都离开村子了，剩下的就是一群懒得根本吃饱了等饿的人，又懒又穷。附近村落都知道他们的底细，没有姑娘愿意嫁过去，他们就从人贩子手里买，那个村支书还包庇这些人，当地警察也和他们是一伙的，外地负责办理拐卖妇女的警察几次去村里调查都想方设法的阻拦办案，有一年被拐卖进去的是一个大学生，结果这女孩特很直接毒死了那一家子跑了，村里一看死了人就报警了，警察逮捕这个女孩之后事情被捅了出来，然后借着这件事还救出来两个刚拐卖的小女孩” “哦，你说这件事啊，当时闹得全国人尽皆知了，有不少媒体用舆论施压，还有不少法律人士免费做援助，最后好像没被判多少，不过这种事就不应该判，那些破警察，被拐卖进去的女人各种理由帮不了，这种的到是各种能判，法不责众也有点限度好么，死了活该！” “就是，我估计接手这案子的警察都不想管，之前为了救那两个女孩还有还有五个警察受伤，上级警察和当地的片警矛盾也不少” “那就别找了呗，反正那么多案子没破不差这一件，这个村的人还是死掉比较好，果然是遭报应了” “没法子一下子死了一个村上面也没法交代呗，这次真是遭报应了，太好了，让这种人流窜到社会上还指不定会做点啥” 陈林听着两个大婶议论的声音远去，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人总是这样，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就随意讹传着自己所相信的真相，对于那些事情又用着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很富有戏剧性的谈论着说不定明天就回落在自己头上的意外。 “给，总共108元” 买菜的老李把秤好的菜交给陈林，才算是拉回了陈林感慨的思路。并不是他矫情，只是对于人言可畏这件事他有太深的体会。 “小伙子，你是干嘛的？我看你买的菜量不像是一家人吃的啊” 这两个月来，每隔一星期总能看见这个还带着一点稚气的男孩来这里购买大量的食材，难道是自己开饭店的？可男孩的年纪有点太轻了，身上也没有被社会浸染过的感觉，这种矛盾多少让他有些好奇。 “李叔，这你都能看出来啊” “当然了，人的饭量就那些，在大也大不到哪去，现在大部分家庭都是三口之家很容易看出来量多少” 卖了几十年的菜，如果连这些都看不出来，老李就觉得自己可以改行了。 “我在打工..” 陈林也不觉得这种事有什么可值得隐瞒的，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李给直接打断了。 “哦，在做帮厨么？” 对于老李武断的判断，陈林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反驳，也对，他这个年纪说是大厨也没人信的吧。他还有其他东西要买就不在说多余的话了。 老李到是以为自己猜对了，立刻掏出了个名片递给了陈林说着： “给，这是我的名片，以后要什么菜打个电话，我给你送过去” 陈林结果老李的名片，不经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蠢，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这样他可以省很多事情。 “那以后就拜托了，李叔” “你放心，我给你的菜绝对又新鲜又便宜” 老李的话可不是吹牛，他卖的都是他自家地里的菜又新鲜又好，陈林从来这个市场起到现在基本上都是在他的摊子上买菜的，老李送来的菜陈林也能比较放心。 “别客气，以后要什么菜要多少，直接给我打个电话就好” 离开了老李的蔬菜摊，陈林向着朱大户的肉摊走去，脑子里还转着刚才听见的那个消息，先不论那些消息的真实性。光凭可以一夜之间杀掉几十口人这一点，他无论怎么想都只能往那方面想去。 从朱大户那里买了所需要的肉品之后就离开了菜市场，推着慢慢的货物向着公寓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想着回去需不需要查查新闻。 “好慢，等你很久了” 一进公寓院子，王凯那家伙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不耐烦的语调让陈林的眉毛皱的更紧了。 “你还真是不死心” 陈林真是不知道为什么王凯会这么热衷于这件事。那些因为对灵异事件的未知性而感兴趣进入这个世界的设定，或者那些因为偶尔接触到了灵异事件而进入这个世界的小说设定，在他看来都是在扯淡。 就他的真身体会，无论你之前多么的感兴趣，一旦接触过一次这种事情了，绝对不会想在接触第二次。果然王凯这家伙是闲得无聊？还是钱太多想烧了？ “那当然了，我都无聊了十几年了，好不容易遇见这种奇遇，肯定以后可以告别无聊的生活，更何况说不定就此可以修炼出真本领，那未来我的未来就是变身高富帅迎娶白富美从此走上人生的巅峰” 王凯理所当然的说着看似毫无问题的话，只是这话怎么听到陈林耳朵里那么想打人呢？ 男人么，有钱有权有美女，这三样足以概括大部分的愿望，但这话从王凯这家伙嘴里说出来就有这一种诡异的违和感。 要知道，王凯的爷爷、叔叔、伯父总之就是上一辈了可都是军方的技术人员，尤其是他爷爷，是那种出门都有专门保镖的技术人员。 王凯的老爸因为天生视力不太好，于是没有参军，但也靠着自己的本事博士毕业于国内最好的医学院，后来进入了军属医院一步一步的爬上了副院长的位置，以他们家的能力，陈林很有理由相信没当上院长的理由是因为院长必须有军籍才行。 他妈也是这个医院的骨干，两口子加上王凯那个逆天的学霸姐姐，。居然被这家伙一句“我们家都是搞医的，就我头脑不行学不会”给概括的介绍了。 搞医个屁啊，后来才知道，他父母都是在国际医学界里说话很有分量的人物，他那个变态姐姐更牛掰，独创了一种先天性心肌缺血的治疗方式，差点成了诺贝尔医学奖最年轻的的获得者，没成的原因只是因为这个方案诞生太年轻缺少临床经验证实。 在从他姐姐助理嘴里得知他们家的状况时，陈林夯死这小子的心都有了。 虽然胖了点看起来不太帅，但是王凯长得还是挺讨喜的，笑起来眯眯眼像个弥勒佛，个子还挺高过180了就是胖的看不太出来，高富根本就是再说他好么。 什么成为高富帅，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的巅峰，这话从王凯嘴里说出来只会让人很想揍他一顿，揍到生活不能自理的那种。 “你怎么就这么欠揍呢” “哎？” 第二十六章：异常的宿舍 思来想去之后，陈林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阻止一下王凯这危险的念头，大家毕竟同学一场，同宿舍一场，这都是缘分啊。 “你还是放弃吧，人再怎么努力也变不成毒蛇的” “什么意思？” 王凯不明白为什么陈林会冒出来这么一句，这句话和他们之间讨论的问题有什么直接联系？ “算了，没事，你的事等红姐回来，你自己去和他说，现在给我帮个忙” 陈林放弃和王凯继续争论这个话题，反正这家伙是不会死心的，还不如让他直接去找红姐，说不定吃个亏也就放弃了。 多了一个人帮忙，准备工作自然轻松了很多，原本掐着时间点的炒菜时间，突然多出了点空闲，想了想陈林趁着空档中打开了厨房内的壁挂电视和王凯两个人趁着煮饭时间看了起来。 “这里居然还有电视？” “听说以前这里连着一个餐厅，后来那部分分割租了出去” “哦，我说这电视的角度怎么这么怪呢” 电视里正滚动播放着最近的热门新闻，玉峰村的事情就在其中。在众多长篇大论的新闻中，这则新闻只是被一句很简短的话一提就过去了。 “字越少，事越大” “嗯” 王凯的这个判断获得了陈林毫无保留的同意，但他还是有些不太满意，字数实在是太少了，而且主要介绍了警方的结论看样子想靠着正规媒体了解事情的可能性不大了，等会儿回去网上看看。 煮饭的及其发出了马上要好的提示音，又让两个偷闲的家伙继续忙碌了起来。 “你说，红姐他们会不会是那种鬼界驻人间办事处？负责专门处理我这类型事情的？” “不知道，把白菜给我，不是这个，刚才切好的一盆” “你说我们如果借此机会开始修行，有没有可能在未来超脱三界不在五行中啊” 王凯依然毫不气馁的继续做着他的春秋大梦，不过对此陈林是毫不在意的。 “你在梦里修仙去吧，把那盆胡萝卜丁给我” 被直接怼了回去，王凯只好干看着陈林把一盆菜倒入锅中开始翻炒，空气中逐渐弥漫了食物的香味。 “你说我有没有可能和阎王爷拜个把子？或者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也好” “你死了以后有可能” 陈林的话里已经开始隐约的有了一些不耐烦，只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王凯完全没有察觉到，不知死活的继续问着： “你见过阎王爷么？黑白无常？牛头马面？” “没见过，也不想见” “你怎么这么无聊啊？别人要有这种机会...” “谁他妈的想要这个机会我让给他！我还不想死” 陈林真是被这个家伙给气死了，他记忆中王凯也不是那种喜欢看网文的人啊，这脑子里都装的啥？果然有钱人的思维无法用正常人的角度去理解么？ “可是..” 王凯依然不死心的想要说点啥，被陈林不耐烦的打断了。 “可是个屁，你见过有人可以不通过死亡见到这几位么？别告诉我书上说的，书上还说摔下悬崖可以获得刚好符合你天赋的绝世武功秘籍呢，你要真摔下去，不死就是老天保佑了！把盐给我！！” 也许是陈丽这次怒火太过明显，成功的让王凯所有还没说出口的话全数憋回了肚子里，一时间整个厨房除了炒菜声和电视的声音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那个陈林...” 王凯最终还是没忍住，让他和高扬两个人持续一分钟不说话比让他们去跑个马拉松还难。在陈林充满杀气的眼神下，语速极快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能不能也给我一份？闻着挺香的” 陈林会做饭他们是知道的，可是宿舍里没有那条件，他们也最多就在吃火锅的时候吃过陈林调的蘸酱，第一次见到陈林做出来的成品还是在阿龙面试的时候，现在就在现场看着陈林做饭，空气中充满了食物的香味让王凯的馋虫有些忍不住。 陈林等了王凯好一会儿，确定他确实想吃饭之后才从嘴里吐出了一句话： “一份十元” “啊？还要钱啊” “龙哥定的” 说完，陈林又忙着炒下一道菜去了。王凯站在原地托着下巴思考了半天之后冒出来一句： “不对啊，一份十元，每个月算三十天，一天两餐，充其量也就600块钱，而固定吃是每个月1000元，这账怎么算都是按份划算啊” 与生俱来的头脑让王凯迅速的算出了这两者之间的差额，也注意到了这两种方法的问题。 “哦....恭喜你发现了华点，盲生” 陈林翻了个白眼，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那为啥啊？要是我肯定一餐一餐的买” 陈林瞟了一眼王凯，现在他确信这家伙说自己脑子不太好使是真的了，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 “因为固定购买肯定能打到，而一份一份的买就不一定了，白” 到晚餐时间了，住户挨个下来打饭的时候看到王凯都会问他一句是不是陈林的帮厨，问的王凯莫名其妙的抽个空问着陈林。陈林也没隐瞒，告诉他可以雇佣帮厨的事，也把福利告诉他了，还告诉他他原本想让他来帮忙的，不过现在王凯一心想去红姐那里打工，这事应该就作罢了。 王凯听完后，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如果红姐不要我，我就来你这里帮厨，你给管饭就好” 对这个回答陈林只能翻个白眼表示知道了。 晚餐过后，两个人窝在陈林的房间里开始做功课，只有这时候陈林才会相信王凯还是有着学霸家族血统的男人，无论是理解力还是讲述力都很强，有些讲法比讲师都讲得好，脑子也很活泛，两个人的作业很快就完成了。 两个人又看了会儿电视玩了会电脑打了会儿游戏一直到十一点半的时候红姐还是没有回来，打电话也没接不知道在忙什么。 王凯死皮赖脸的硬赖在陈林的房子里要住一晚上顺便还要蹭一顿早饭。 没办法拗不过王凯的陈林就默认他的行为，而且大晚上的让他一个人回去他也不太放心，尤其是知道这个世界上确实有着那个世界的东西存在之后。 给马晓东打了个电话报了个平安，两个人就倒在了卧室里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中陈林听到了电话铃声，半梦半醒的摸出了手机黑暗中眯着眼睛半天也没看到跳出来的那个界面。铃声依然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闷闷的传了出来，大脑运转了好一会儿才算是找到了声音的来源，狠狠的踹了旁边打呼噜的家伙一脚说着： “接电话！” 王凯被一脚踹醒，迷迷糊糊的就从枕头旁摸出来手机，连看都没看的划开了界面放到耳边，用带着浓厚鼻音的声音很不耐烦的问道： “谁啊！” 看到王凯接通了电话，陈林继续倒下去准备梦周公去的时候，旁边一嗓子的怪叫彻底让他清醒过来。 “什么？！你没事吧！” 王凯焦急的语气彻底压制了浓厚的鼻音，这也说明他彻底的清醒了。 “怎么了？” 王凯看了陈林一眼然后把电话声音放到了外放上，马晓东带着不安情绪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我好像看到了一双眼睛，正从窗外盯着我” “是高扬吧” “没有，他今晚打工地方要通宵不回来了” 陈林低下头思考了一下之后说道： “东哥，你和他对上视线了？” “没有” “东哥，听着，就算你和他对上视线了，也装作看不见它，别把头扭开，也别把眼睛的焦点放在它身上，就那样假装没看到它很自然的在发呆，有没有感觉变冷了” “我就是被冷醒的，而且越来越冷了” 听到这个回答，陈林不自觉的抿了一下嘴，然后说着： “东哥，佘教授在哪？” “在实验室里，怎么了？” “你现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穿上衣服拿上报告，去实验室” “...为什么？” “别问了，去佘塔那里，她身边很安全” 马晓东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着： “陈林，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总之先快点离开，明天我会告诉你的，看见什么都无视它走过去，哪怕直接从那些东西身上穿过去” “...好吧” 电话随后就被挂掉了，王凯看着陈林严肃的表情，有些担心的问着： “很严重？” 王凯只接触过一次灵异事件还是模模糊糊的记不太清楚，但从陈林的表情来看，这恐怕很严重。 “...不算特别严重，只要没有被对方发现东哥看得见他” “看的见到底是什么意思？将死之人？还是快没命了？为什么鬼对看得见特别执着呢？” “听红姐说，普通的鬼在通常情况下是看不见的，但是有些人会波段与其相匹配就变得可以看得见，而这些相匹配的人会成为鬼最好的目标，为什么会依次为标准的寻找目标红姐没说过，但是我猜测说不定可以趁机替换掉本人在活一次” “听起来挺靠谱的答案，那我们现在就这么等着？” “..过去也没用啊，在佘塔身边，东哥会没事的，那种东西应该不可能比佘塔强” “佘塔到底是什么鬼啊？” 从知道佘塔和红姐是朋友的时候，王凯就对这点很好奇了，现在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问了出来。 “白骨精” “..什么？” 陈林的回答让王凯的嘴角一抽，这答案有点超纲了啊。 “就是西游记里的那个白骨精.....” “西游记不是编的故事么” “可白骨精是真的啊” “....好吧....我觉得我以后没法听高分子物理课程了” 一想到站在讲台上给他们讲这门课的是一副会动的骷髅，王凯就再也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在课程上了。 “这一点我已经吐槽过了.......” 两个人用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缓解着心中的不安，直到陈林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消息： 【我已到实验室了，佘教授也在，明天我希望可以听到所有事情的真相】 这条消息总算是安抚了两个人的不安，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凌晨三点钟，还有三个小时他就要起来准备早餐了。 “好了睡觉，明天早点去学校” “...东哥肯定要刨根问底的问清楚了...想个好点的借口蒙混过去？” “你把东哥当傻子么，他在社会上混了一年，你有没有撒谎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也是” “睡觉了，明天早上” “哦” ............ 第二十七章：冲突 陈林和王凯两个人坐在学校旁的快餐店内的一角，这一大早的店里只有熙熙攘攘的几个吃早餐的人。两个一声不吭的低着头喝着饮料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承受着来自对面犀利的目光。马晓东坐在那里目光从陈林身上扫到了王凯身上，又从王凯身上扫了回去，就这么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扫着。 “没有什么想说的么？” 昨天晚上发生了那种事情，马晓东按照陈林说的跑去了实验室，一踏入大门的那一刻一直裹挟着他全身的寒意一下子就消失了，退得一干二净，仿佛刚才是一场错觉。 佘教授在看到他的时候很轻微的皱了皱眉头，虽然很细微但这种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只能用难得一见来形容，不管是他还是之前的学长，对佘教授的印象一向都是泰山崩于面而面不改的形象，也就是面无表情。 “我有些担心，所以过来看看” 找了一个蹩脚但还能说得过去的理由，给自己在凌晨三点钟出现在实验室里的行为正当化。 佘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下头意思她知道了，就继续忙碌着手里的工作。对于这种沉默寡言的接待，马晓东已经习以为常，翻出自己的睡袋随便找个空地就躺了下来，也许是因为实验室有光线，又或者旁边有个人，因为刚才诡异的经历而紧绷的神经很快就放松了下来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境，一夜无梦的好眠。 早上醒来时，实验室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佘教授离开时什么也没留下，他只好按照以往的惯例观察了一下实验进度，将时间和进度变化记录下来之后，手机是时候的发出了一个短信提示音。 看了一眼来短信来源，将记录簿放好，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实验室来到了指定的快餐店，王凯和陈林两个人已经在店铺的一角等着他了。只是从他坐下到现在完全没有任何人有开口的意思，王凯和陈林两个家伙用他不知道的肢体语言交流着，就是不跟他说话。 反正今天早晨他们都没有课，他有的是时间蹲在这里玩瞪眼游戏。 “那个...东哥” 最终还是王凯最先没能沉住气，在这场游戏中第一个败下阵来。 可马晓东只是看了一他一眼，就又把目光投向了陈林，难得语气不耐烦的说着： “你没什么要说的？” 在马晓东犀利的目光下，王凯忍不住在桌子下踩了陈林一脚，示意他不要再装死了。 眼看躲不过去，陈林只好放下了早已喝空的杯子，有些为难的搔了搔头说到： “东哥...这事一句两句话说不清啊” “那就挑重点说” 马晓东的回答干脆利落，让陈林连找借口的机会都没有。 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王凯，两个人快速的用眼神做了个交流达成了共识： “东哥，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这事连我们自己都有些难以相信，所以...” “你只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信不信我会自己判断的” 有时候陈林真心觉得他们和马晓东差了不值一岁，很少有什么人可以将马晓东的话题给拐到其他地方去。 没办法了，陈林大概组织了一下语言，尽可能快速的将他和王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而马晓东全程就一直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听他说，既没有惊恐的表情也没有表现出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像是面具一样的脸上看不出来一点点的情绪，这样却更让陈林和王凯心里打鼓。 “也就是说，你打通的雇主不是人类” “..额，我不确定龙哥是不是人类，红姐他们肯定不是” “也就是说你现在打工的地方有几个‘脏东西’” 虽然是疑问句可是从口气来看根本是个肯定句。马晓东对红姐她们的称呼，让陈林和王凯都皱起了眉毛。 人类有很多忌讳，为了避嫌总是用一些其他的名字来代指，明明都是再说同一个东西。不愿意说出口的“鬼”就被“那个东西”“脏东西”来代指。可这种称呼却让两个人感到极度的不舒服。 “东哥，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脏东西是指什么？如果不是红姐，我这条小命就交代了” 王凯是个直肠子，有啥说啥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马晓东也不生气，只是看了他一眼继续冷冷的说着： “你怎么知道你发生这些事不是因为它们？” “东哥你什么意思？！” 王凯的声音有些大，把店里其他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陈林急忙做了和事佬，把站起来的王凯又给拽回了座位上。 马晓东对王凯的态度丝毫不在意，叫来服务生给他们的杯子又添上热水之后才继续说着： “我们从入校到现在一直住在哪个宿舍里，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情，这个宿舍也是新盖的没几年，从建成到现在也没死过人，可是你...” 说到这里马晓东的目光落在了陈林的脸上看了一会儿才继续说着： “你只是去应聘了这份工作，从那之后就开始出现各种奇怪的事情，想让人不往一起联想都很难吧” 陈林皱着眉毛，马晓东的话中话他听明白了，可是他不认同，也绝对不认为这一切是因为红姐她们而起的。 马晓东是周边农村的，农村人对鬼神原本就比他们这些城里人信的多，但大部分人都是带着一张敬畏的语气去说这些事，马晓东言语中渗透出来的那种极度厌恶的情绪怎么都让人无法忽视掉。 “东哥，这事怎么也扣不到红姐她们头上吧，王凯接的代练工作又不是红姐给找的，在我们来上学前，红姐她们都在这个城市里住了几年了，就算真的会引起点啥，那个公寓里的人也应该是最先倒霉的吧” 陈林从认识红姐她们到现在，除了偶尔会被这五个女鬼恶作剧一下之外，在他看来她们和常人无异，有着自己的性格和情绪，兰兰会因为言情剧而哭的稀里哗啦、红姐喝高了之后会发酒疯、孙孙最爱吃的糯米江团、安娜总是乖巧的毫无存在感、佘塔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从马晓东话语中漏出来那些微弱的情绪实在令他无法高兴起来。 也许感受到了陈林生气的情绪，马晓东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到： “你最好还是把那个工作辞了，免得沾染到太多脏东西，毕竟人鬼殊途” 马晓东不知是因为年龄比他们大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本是长男性格使然，总是很强势，像个大哥一样照顾着他们。但这一次却直接用着命令的口气对陈林说话，这一下子激起来了陈林的叛逆心。 “东哥，我打工是合法的，实在不行我也会以家庭条件为依托向学校争取，这么好的打工机会就因为你无端的猜测而必须辞掉，这未免太可惜了。更何况那个公寓里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如果你对猜测是对的，那么他们肯定是最先倒霉的” “你有什么证据说他们都是普通人？我记得你刚刚还说那个叫阿龙的没有告诉你谁是普通人谁是这个世界里的人” 马晓东一句话将陈林接下去所有想要说的话全都给怼了回去，陈林环抱双臂皱着眉毛盯着马晓东看着： “那你呢？佘塔那里的工作你辞不辞？她现在接了大胡子的课，你是不是要退学？还是你打算写个举报信告诉校领导，这个他们引以为傲最年轻的的教授其实是个年龄不详的白骨精？” 对于陈林的这个问题，马晓东选择了沉默。沉闷的气氛在两个人之间弥漫着，最终陈林站了起来离开了快餐店。 王凯看了一眼坐在原地依然沉默的马晓东说道： “都什么年代了还人鬼殊途呢，你以为你是法海啊” 说完就急忙跟在陈林后面离开了快餐店。 陈林本来走路速度就很快，因为生气就更快了。王凯笨拙的跑了几步才算是勉强追上了他，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就靠在一旁的电线杆上喘着粗气，全身的肥肉跟着他的呼吸有节奏的抖动着。 “你慢点啊跑那么快干嘛，哎呦，让我歇会儿” “减肥吧” 看着王凯只跑了几步就费事成这个样子，陈林实在是没忍住的建议着。 “你以为我不想啊，这不是减不下来么” 王凯的肥胖是因为小时候生病吃药的后遗症，所以很难减肥成功，再加上这家伙嘴巴特馋，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嘴，就更没可能减肥了。 喘了好一会儿，等呼吸顺畅了之后，王凯严肃的跟陈林说着： “吵架归吵架，我也不爽，但是东哥这事要管啊” “我又不是道士，也不是大罗神仙，怎么管啊” “让红姐他们谁来帮帮忙呗” 王凯搔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马晓东刚才的话再让红姐她们来帮他忙总感觉有些心虚，但又不能不管。 “...或者我们自己想点办法？” 王凯又提出了个建议，让陈林陷入了思考... 第二十八章：准备工作 王凯和陈林两个人决定翘掉今天下午唯一的一堂必修课，在宿舍里四处搜寻着，陈林回忆着那天红姐的所作所为，最终什么也没找到。停止了这毫无意义的行为，两个人坐了下来思考者下一步该怎么办。 “你没问过红姐该怎么办么？” 王凯倒坐在椅子里趴在椅背上晃来晃去的问着对面的陈林。 马晓东说的话，让他们很难开口去请红姐再帮一次忙，最先的想法是看看有没有办法自己处理。 “红姐只是提到过，电和火这种纯能量体可以伤害到任何东西，也包括红姐他们” 陈林没有问过任何和这种事有关的问题，似乎他潜意识中认为只要不去问、不去想、不知道太多就会和那个完全颠覆常识的世界没有任何的关系，好像这样就可以让他不会脱离普通的生活轨道。 “这么说起来很简单，可是需要多少能量？这种日常的用电量应该干不掉红姐吧？” 王凯瞅着旁边的书桌上的插线板，不是很确定的问着。陈林回想着红姐说出这句话的口气，对于王凯的这个提问表示同意。 “天雷的程度肯定可以干的掉，可是我们也会一起呗干掉的吧” 先无论他们能不能弄来天雷强度的电，就算他们弄来了，一想到将那股能量一口气释放出来....那感觉绝对很酸爽。 “纯能量体可以伤害到任何东西...任何的” 任何东西的概念就是包括鬼怪的同时也包括活着的人类。 这样做肯定不行的，他们不可能找得到可以媲美天雷强度的电，就算找到了也不可能造作自如，可能还没有干掉那个鬼先把自己给干掉了。 “要不..打个电话给谁问问吧，不请他们帮忙至少问问该怎么做？” 王凯皱着眉毛提议者，对于未知的冒险他很感兴趣，但并不意味着他喜欢送死。他和红姐她们不熟，到现在为止他也就只知道红姐和佘塔不是人类而已。 陈林虽然对王凯的话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但还是拿出了手机打开通讯簿。目光从红姐的名字一直移到安娜上来回好几次，最终落在了佘塔两个字上。 “要问教授么？还是别问她了吧，她..感觉不太方便的样子” 王凯凑过来看见陈林的目光停留在佘塔的名字上，思考了一下建议着。 陈林也是这么想的，无论是基于马晓东的关系还是处于对佘塔身份的考虑，她都不是解决这件事的好人选。 拇指跳过了佘塔的名字，最后还是落在了红姐的名字上划了一下。 外放的听筒里很快传出了等待的提示音，可没一会儿就转换成了机械的无法通知提示音。挂掉又重复的拨打了一次，结果没有丝毫的改变。 暗暗的叹了口气，陈林不知道红姐最近在做什么，这几天电话一直如此，而且也不见她回家。 目光又在几个名字中来回扫视着，思来想去半天，最终拨通了此刻正在外地旅行的孙孙。 孙孙的电话到是很快被接通，只是不知道她此刻人在哪，背景音里充斥着各种杂音，偶尔还有破碎的风声。 “你等会儿，我换个地方” 孙孙断断续续的声音夹杂在这些吵杂的噪音中传了过来，随后电话就被切断了，留下王凯和陈林两个人面面相觑着。 “这位是？” 声音蛮好听的，是和红姐一样？还是和佘塔一样？只闻其声的结果就是勾起了王凯的好奇心。 “她是孙孙” “也是公寓里的？” “对” “不..那个..我的意思是她是什么鬼？” 意识到陈林压根没有了解他问题的重点，王凯决定直接的问出来。 王凯的这个问题成功的让陈林将注意力从手机上挪到了他的脸上，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一直盯到他心里发毛时才总算是开了尊口。 “孙孙她不是鬼，是个僵尸” 这个答案让王凯的嘴角一抽，努力咽下自己内心疯狂的吐槽欲望，勉勉强强的问着： “额...她....存在了多少年？” “具体不知道，不过至少上千年了” 这个时间又给了王凯一个疑惑，上千年的僵尸按照一些等级划分的化，岂不是已经可以算是魃了？ 孙孙的电话很快就打了回来，突然想起的来电吓了思考中的王凯一跳。接通之后，孙孙活泼的声音传了过来，比起刚才清晰了很多。看来孙孙现在在的地方信号比刚才要稳定的多，背景里也少了很多杂音。 “怎么了？小林想我了？” 不等陈林开口询问，孙孙的声音带着俏皮的可爱通过电话传了过来。对此早已习以为常的陈林很自然的忽视掉了这句明显带着调笑的玩笑话，直截了当的将自己的问题说给了对方听。 孙孙一直沉默的听完陈林的问题，有些奇怪的反问着： “你怎么不去找红？” “红姐这两天一直不知道在忙什么，电话打不通，人也不回来，去过她的工作室了，他下面的人说红姐说是出差离开了” “那你也可以找兰、安娜或者佘塔她们帮忙啊，为什么非要自己来呢？你在担心给他们添麻烦么？不用不好意思，她们都很无聊的” 孙很奇怪，明明陈林只要给她们任何一个人说一声就好，为什么从这孩子言语中却一直透漏出一种陈林不希望她们插手的感觉？ “这事很危险么？” 孙孙的阻拦让陈林原本被压抑的担忧又浮现了出来，王凯那件事给了他不小的阴影，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如果这次和上次一样的危险，老实说他就要对决定自己来解决这件事重新考虑一下了。 “嗯~也没有那么危险，只要你胆子够大就好。像你上次遇见的那种等级家伙并不多，大部分的东西根本没有直接杀人的能力，很多人其实都是吓死的” 孙的说词虽然听起来好像挺安慰的，可为什么陈林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内心的不安有所平复呢？也许他应该重新思考一下自己来解决这件事的这个决定了。而且孙孙话中提到了一个令他很在的设定.... “等级？鬼怪真的有分等级么？” 红姐她们的出现已经打破了陈林太多的常识，这突然冒出来一个符合常识的说法反而让陈林有些不太适应。 “当然...” “怎么分的？鬼魅？厉鬼？恶鬼？还是按颜色透明的最弱，然后依次是青鬼？红鬼？黑鬼？” 孙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早已憋了一肚子疑问的王凯给打断了，像一挺机枪一样迫不及待的将所有的疑问都问了出来。 “谁在旁边？” 突然冒出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提了这么一长串的问题，让孙孙感到有些迷惑。 “我同学，怎么分级呢？” 陈林一把把凑过来的王凯推开，重新拿回了话语权，将话题引导回正确的轨道上。 “哦，就是之前那个差点喂了狗的同学？胆子挺肥么，还敢跑来凑热闹，一般人躲都躲不及” 坐在一旁的王凯听到孙孙的夸赞嘿嘿的笑着，那猥琐的笑声惹来了陈林一记白眼。 “他刚才说的也不算错，虽然有夸张的成分在里面，但确实可以通过颜色来判断..........” 从孙孙的说辞中，陈林知道那些和他们理解有出入的常识。 鬼随着执念的强弱和凶狠程度，身上的颜色是不一样的，一般认为红色的鬼就已经是厉鬼级别，而在更往上的恶鬼则是黑色的，这种设定一直被各种影视作品所引用，逐渐固定成了人们印象中对鬼的印象。 但根据孙孙的说法，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颜色的，任何物体在人类视觉中产生的颜色都是由于光在物体上折射之后的结果，换句话说颜色就是光谱效应最直观的视觉体现，一个物体反射出了什么颜色也就意味着它里面具有着某种具有这种光谱属性的元素。 鬼也一样，人们看到鬼的颜色也同样是光线在鬼身上反射的结果。 “等会儿？大晚上的也有太阳光？” 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的王凯终于问了出来。他的这个疑问招来了孙孙浓浓的嘲讽： “你不知道月亮是反射太阳光才会发亮的么？你不知道除了可见光还有很多波段的光线将整个地球包围着呢么？除了人类已知的还有一些未知的物体，比如暗物质也会发光只是你看不见而已” 王凯在孙孙浓烈的嘲讽下终于沉默的蹲在了一边不再插话。没了打扰，陈林又和孙孙聊了一会儿，询问了一些更多的事情，孙孙又嘱咐了陈林一些事情之后，最后还是加了一句，如果觉得不行一定要给她们谁打电话求救，之后就挂掉了电话。 孙孙挂掉电话之后，突然想起来她忘了告诉陈林有些鬼可以隐藏自己的身份，所以也别太相信颜色的分级。 “...算了，碰到那种等级的可能性应该不大，如果那种等级的家伙在佘塔是不会坐视不理的，话说回来，小林的宿舍怎么这么多事呢？” 孙孙在思考了一下这种事出现的概率之后选择了无视。 而这边在宿舍里的王凯和陈林两个人盯着挂掉的手机发着呆。 “那个，小林子，我们是在讨论灵异事件吧” “嗯” “....为什么连暗物质都跑出来了” “....鬼知道...” 第二十九章：僵尸画符 陈林做完了晚餐工作之后，随便洗了洗就提着两份打包好的饭出了门准备去学校，早上和马晓东吵了一架之后也不知道王凯能不能说动他。 “嘿！小伙子！” 陈林刚一踏出大门，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让他本能的停下了脚步，回头一看是看门的刘大爷。 “刘大爷，什么事？” 刘大爷也是每个月固定吃饭的人，不过他不用交费，很显然他的工作包吃包住。值班室里什么都有和他住的那间小房子差不多只不过没有厨房，老人家吃的也不多，有时候晚上打一餐可以管第二天中午的那顿饭。 “出去啊？” 刘大爷虽然年纪有点大了，但人很精神说话中气十足的。 “学校里有点事” “哦，这样啊，给” 陈林莫名其妙的看着刘大爷手中的那个很厚的信封。 “1403的住户让我交给你的” 似乎察觉到了陈林的疑惑，老大爷补充了一下。 “1403的住户？是什么？” “不知道” 这老头挺有趣，别人拜托他的事情他一般都不会拒绝，可也从来不过问任何理由。不知道是因为年纪大了没了好奇心还是他本来就没什么好奇心。 接过了刘大爷递过来的信封，陈林不经思考着，1403是孙孙的房间，难道是今天他给孙孙打了电话之后孙孙给他的什么可以对付鬼的法器？ 把信封放在耳边晃了晃，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手指沿着信封摸了一遍，指尖传递出来的触感也不像纸片以外的东西。 眼看约定的时间快要到了，陈林急忙跟刘大爷打了个招呼就跑了。 到达学校的时候，王凯已经准备好了。这家伙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台小型柴油发电机，改装过的可以发出440伏的电量. “你这家伙，是打算把楼给烧了么？” 看着立在发电机旁的那几桶散发着浓厚柴油味道的塑料桶，陈林深刻的觉得自己还是放弃独自解决这件事情吧。宿管也不管么？这么重的柴油味儿，想装作不知道都不可能吧。 “如果高压电不行，就用火烧，哥们想得周到吧？” 王凯很自豪的向陈林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哦，你想和那东西同归于尽啊，那也别拉着其他同学一起陪葬啊” 陈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天才和白痴果然只有一线之隔，王凯这家伙就是最好的证据。 “那你说怎么办？你会法术？还是有啥杀手锏？” 王凯也知道自己的方法有点不太靠谱，问题是这总比从某宝上临时邮购几个符文要可靠点吧。 “我们今晚只是观察一下而已，如果比你那次的开厉害就放弃自己干的想法，去找佘塔来帮忙” 陈林从一开始就没放弃求助这个想法，他还没有蠢到看不清自己的斤两想要做一个不自量力的英雄程度。 “..也对” 王凯没有执意要求必须自己干，他们只不过是因为马晓东对红姐她们的态度有点不好意思去请她们帮忙，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想要去送死。 自己的事情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就连刚醒来的时候还模糊的记得的一些画面也都逐渐记不太清楚。人类的记忆会把对自己不利的记忆快速删除，但那时候那份恐惧实在是想让他忘掉也忘不掉。也许是军人家族刻在骨子里的不服输，让他有些接受不了自己那时候恐惧的内心，所以才一直缠着陈林让他做中间人去给红姐打工。 “你这家伙怎么把这东西搬进来的？” 陈林还是没忍住，这么大的汽油味，宿管再怎么睁一眼闭一眼也不会同意的吧，这要出了事可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 “我让其他同学把宿管支开，然后带进来的” “他们也会同意？” 这些家伙怕不是傻子吧，这要出事一个个都跑不了的好么。 “我跟他们说，暂时在房子里先放一下，然后找个机会藏到天台上去这样晚上就不断电了” “.....好吧” 这个理由确实有足够的说服力，虽然是有着各种特权的宿舍，但是晚上11点钟断电这一点和其他学校没什么区别，夏天还好点，因为天热理由充分学校不断电了，可问题是现在已经是深秋时节，虽然依然很热但学校还是拒绝通宵供电，这几天宿舍里热的很多人都睡不着觉，血气方刚的男人们天天晚上鬼嚎鬼叫的来发泄不满。王凯的这个理由确实足够让这群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们帮忙隐藏。 “不过你从哪弄来的这种可以发440伏电压的柴油发电机啊” “我一个发小，从小就喜欢改装机械，现在自己开了个改装车厂，这是我拜托他给改的” 这种小型家用发电机，一般都只会配备在银行、小一点的医院以供停电时应急使用，市面上不会买如此高的电压，虽然一看就知道是改装过的，不过王凯的回答还是重新刷新了陈林的三观——万恶的土豪。 “无形炫富最欠揍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怎么说动东哥的？” “我啥也没说啊，他就说一句他这几天住在实验室了” “哦，这样啊，高扬呢？” “别提了，打工那里这两天也超忙，下午的课也没来听，本来打电话让我替他点名呢，对了这是啥？” 王凯终于注意到陈林手中一直拿着的那个信封，厚厚的一墩子，感觉看起来有点像做某件事时专用的东西。 “不知道，孙孙给我的” “那个千年僵尸？她不是在旅游么？” “嗯，拜托门卫老大爷给我的” 陈林一边说着一边拿出钥匙沿着信封的封口处划开，他还没来记得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凯也凑了过来两眼放光的看着信封口，遗憾的是没有他们想象中的法器，只是几张纸，有大有小的叠放在里面将信封撑得很鼓。 “这是什么？” 王凯抽出一张展了四下才展开，黄色的正方形纸张上画满了奇怪的线条，看起来有点像什么未知的标记。 陈林也抽出来另一张比较小的，展开之后也有着奇怪的图案。这些图案看起来有些眼熟，一个可能的名字从两个人的脑子里闪现出来： “符！” “哈，我就知道肯定有办法，既然是孙孙给你的那肯定有用” 由一个千年僵尸的手里给他们的符，必然比那些网络上贩卖的东西可靠的多，这东西一拿在手里王凯的底气又起来了。 “你确定？” 陈林可没有王凯那么乐观，他认识孙孙的时间比较长，多少比王凯要了解她一些。先不说孙孙那脱线的性格，就说这符的来源.... 被陈林这么一问，王凯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符自归来就是道家用来对付鬼和僵尸的东西，那么这个符..... “...你说这符是哪来的？” “....孙孙画的吧” 陈林不太想承认这点，但是信封上字体熟悉的笔迹在和这几张符文上线条勾勒的方式来看，这符是那个千年脱线的僵尸画的可能性很高，高达99%。 “....僵尸那个...画.......符？” 第三十章：眼睛 在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很快就到了每日的停电时间。 电源被切断的那一刻，整个宿舍区都发出了抱怨的骚乱，有些不甘心的男生还冲着闷热的天空大声的骂着脏话，但很快这一切就回归了寂静，这已经变成了每天的仪式。 王凯拿出一站应急灯打开，黑暗的房间里再一次恢复了光明。 “玩么？” 这么干坐着也不是办法，现在才十一点半而已，两个大男人在黑暗中玩干瞪眼的游戏总觉的哪里怪怪的，于是王凯从自己抽屉里拿出一副扑克牌准备打发时间。 这个建议陈林表示赞同，可是只有两个玩家，想来想去可以玩的好像只有抽鬼牌了。 洗好牌，两个人沉默的玩了起来。这本应该是一个热闹的游戏，尤其是王凯每次玩起来的时候一旦抽到了鬼牌就大呼小叫的跳腾着要重抽。但此刻那张鬼牌却在两个人之间沉默的传递着。 偶尔冒出来一点因为抽到鬼牌而出现轻微的叹息声证明着玩牌的是两个活人之外，再无其他任何的声音。 随着时间的流逝，连这一点点的声音也完全没有了，只有纸牌摩擦偶尔发出的声音。鬼牌就这么在两个人中相互传递着，可谁手里的牌都没有减少的趋势。 心不在焉的玩到了晚上一点钟，两个人终于放弃了这无聊的机械运动，干干的面对面坐着。 “喂！” “嗯？” “东哥昨天几点打的电话？” 听到陈林的提问，王凯掏出手机调出了记录看了一下。 “三点十四分，看来我们还要等两个小时” “这可未必” 对王凯的判断陈林有着不同的意见。马晓东的性格虽然只接触了几个月的时间，但也了解到差不多了。他是那种典型的老大性格，不是那么容易被吓住的。昨天晚上恐怕不是他第一次看见那个东西，而且他也绝对不会在一看到那东西的时候就给王凯打电话。 为什么会给王凯打电话？马晓东自己的说法是因为王凯给他打了最后一通电话，在通话记录的第一行，所以顺手就拨过去。 但陈林觉得这件事并没有马晓东自己说的那么轻松，也许马晓东还没有发现，但他肯定已经隐约的意识到了王凯之前发生的事情不是普通的生病，所以在一意识到这件事的古怪之后下意识的给王凯打了电话。 “有点冷啊，到底是深秋了，晚上气温还是有点低的” 王凯突然冒出来的感慨打断了陈林的胡思乱想，在察觉到空气中那似有若无的冷感时，陈林几乎是立刻意识到了那是什么。 “胖子！” “啊？” “继续玩牌” “得了...没心情，你还想抽着玩啊” 王凯实在是没心情，表面上看不出来，但他此刻的心脏已经快跳的不行了，哪有心情玩啊。 “别啰嗦了，快点” 陈林感觉到温度越来越低了，那东西已经来了，他们必须找一个不会被怀疑醒着的理由。 王凯还想说什么，却看到陈林一副紧张又严肃的表情之后终于反应过来了。 “在哪？” 尽可能压低了声音的问着，生怕惊动了那个不知道藏在哪里的东西。 “还没出来，快过来，等下不管看见了什么都装作没看见” “和他对视上了也要装作没看见的样子是吧” 陈林那天晚上嘱咐马晓东的话，王凯还记得一清二楚呢，但一想到在病房里看见的那个透明的小女孩，他对自己能否做到这一点表示怀疑。 房间里的温度越来越低，王凯已经在应急灯光下看见了自己呼出的白起，讲话的声音也开始有点不太麻溜了，伸出去捏着陈林手中牌的手指也有些不听使唤，他不知道这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紧张造成的。 “它来了！别看！” 陈林的余光已经在窗户光滑的玻璃上看到了某个东西的影子，急忙低声的说着。 可是这人啊就总有着一种奇怪的好奇心，别人越不让干嘛就越想干嘛。王凯的眼球在这种法则的支配下完全无视大脑的警告止不住的往窗户那瞄着。 那东西很快出来了，而这一次它轻松的穿过了窗户进入了室内。看到这样陈林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这家伙果然察觉到马晓东看到它了。 他一定要去问问谁，为什么鬼对能看见它们的东西这么执着。 那东西漂的很慢却又很快的出现在了两个人中间，王凯的目光死死的黏在自己手中的牌面上可即使如此眼角的余光也将那东西的大概模样传递给了大脑。 那是一双眼睛，不是眼球，就像是在纸面上画出来的3d立体图案的那种眼睛，此刻悬浮在他的旁边。眼睛似乎在盯着他看，仔细的看着，然后又绕到了他的面前继续的看着，似乎在有意的引诱着他又或者是在观察他。 “...伤..伤脑筋啊...这牌要怎么打啊” 为了缓解这种紧张的情绪，王凯努力的用僵硬的声带挤出这句话，好假装自己的注意力真的全在牌面上。 陈林微抬着眼睛，用余光观察着这双眼睛，从后面看就像是一双全息投影的3d立体眼睛的背面，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东西此刻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王凯身上，陈林想借机仔细的看看它，看能不能看到和那只人面犬身上同样的颜色。 又将眼睛抬起了一些想要更仔细观察的时候，这双眼睛却突然像在一张看不见的纸张上被翻转了180°，将视线看向了他。毫无防备的陈林直接和这东西对上了眼。 【糟了！】 心中暗叫着糟糕，但几次的经历令他多少有了些经验。他没有挪开视线也没有假装看自己的牌，而是越过那双半透明的眼睛将视线的焦距投在了对面的王凯身上。 “快点啊，打不打了，不打睡觉” 嘴里说着催促的话，假装他和王凯之间只存在空气的流通。 “在...再等会儿...我..我再想想” 王凯的舌头已经开始打结了。他的脸已经全被手中的牌所遮挡，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见，也没有被什么看见。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着，只有王凯有些发颤的抖音唠唠叨叨像是念经一样的说着： “这张牌..不..不好，那张牌...不” 陈林全程保持着沉默，努力无视那双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睛”，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时不时还催促一下王凯快点出牌。 眼睛看了他们俩一会儿之后，就收回了目光兴致缺缺的缓慢的飘向了门口一直消失在了门外。 等那东西一消失之后，王凯和陈林两个人才开始发出粗重的呼吸声，才发现因为刚才的紧张，他们甚至忘了呼吸。 狠狠的吸了两口空气，感受到空气中的寒冷已经散去之后，王凯才小心翼翼的问着： “..能对付么？” “...你胆子还真肥，都这样了你还想着怎么对付” “...那当然我可是军人世家，不能给家族丢脸啊” “...不好说，但是应该比上次你遇见的那个东西好对付一些” 孙孙说文学作品中的划分有夸张成分，那也就是说有一部分是真的了。在任何作品的设定中，黑色的鬼是最凶悍的，有些作品里甚至将黑色设定为煞。其次就是红色的。红色是最符合血液的颜色，也因此红色的鬼被认为是极其凶悍的。 再往下的设定就很随意了，但大部分的都是将透明的设为等级最低，再往上一点就是泛着青色的。 他刚才仔细观察了那个东西，是青色的！ 第三十一章：上当了 “它去哪了？” 缓过劲来之后，两个人望向被那双眼睛穿门而过的宿舍大门思考着。 那东西很显然是冲着马晓东来的，它想干什么？ 陈林从那双眼睛上感觉不到之从之前那条鬼狗身上感觉到的威胁。只是个路过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最好的办法还是放着不管，让它自己消失掉最好。 可是从那东西的眼神里，它似乎又有什么打算。 “走，出去看看去” 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孙孙交给他的那几张符，给自己打着气。 “等等，这个给你” 一听陈林要出去，王凯急忙从自己的床铺里抽出了一个东西交给他。陈林在看清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嘴角一抽。 “你从哪弄来的警用电棍？” “嘿嘿，我一哥们是卖这个的” “..就这一个？” “还有这个” 王凯又拿出了一个电击枪冲陈林晃了晃。 “...准备的还真全乎” “那是当然的” “走了” 陈林颠了颠手中的电棍，摁了摁按钮听见电棒发出了滋滋的电流声表示工作正常。从信封里抽出几个符交给王凯，虽然不知道孙孙画的这东西到底有没有用，也不知道每个符的各自作用....总而言之先带上再说。 把门拉开一条缝从缝隙中往外看去，走廊上悄声无息没有看见眼睛留下的痕迹。因为停电的缘故，整个走廊只有应急灯的灯光，在绿色的灯光下长长的走廊看起来有些阴森恐怖，这不自觉地让陈林想到了那天红姐她们在他房间里看的那个恐怖惊悚片。 晃了晃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晃出去，回头示意了一下就悄悄的拉开门走了出来。 王凯紧随其后的跟了出来，可以在出来之后两个人又犯了难。 “往哪走？” 陈林他们的宿舍的两头都有楼梯，他们的房间却刚好在楼的最中间，眼睛完全失去了迹象，他们又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点里把所有宿舍挨个敲一遍的去查看，除非他们想找揍。 陈林往左看了一下，又往右看了一下。两边的一样的安静。空气中被那双眼睛带来的寒冷感早已被燥热的晚秋气温所替代，丝毫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追踪的残余。 “....先往这边看看去” 想了一会儿陈林决定先往左边走。两个人走的很慢，沉默的气氛压抑着两个人，身上感受到黏腻的汗水不知道是因为闷热的气温还是因为紧张。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王凯实在是无法忍受这种气氛，低声的询问着，没有听说过哪种鬼怪只有一双眼睛的。 “我也不知道” 陈林除了红姐他们真正见过的也就只有那只狗还有那个小女孩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一双眼睛成灵。感觉好像不是很有灵智的样子，更像是趋于本能在四处飘荡。 “你说会不会是哪个很强大的家伙，把自己的眼睛放出来找猎物？” 王凯脑洞大开的猜测着，陈林思考了好一会儿之后否定了这个可能性。在红姐、孙孙、兰兰、佘塔、安娜五个人中，只有红姐可以四分五裂，安娜只有头部可以与身体分离活动，但即使是这样也有着很局限的范围。 他不是很清楚鬼怪这种东西的等级究竟是怎么划分的，但是红姐她们绝对是非常强悍的存在。她们每一个的存在时间都在千年以上，虽然每次在陈林问她们的“真实年龄”时总是被红姐他们以“女人的年龄是个秘密”为由拒绝回答，但上千年是铁板上钉丁的事情。 如果她们都做不到，那么王凯嘴里说的这家伙要么等级要比红姐他们还高，要么就是一种特质灵，但是最可能的还是根本不可能有这种灵。 两个人慢慢的走到了楼梯口，借助着墙体的掩护往黑黢黢的楼梯张望着。 “...走上还是走下？” 没有看到那东西，王凯大胆的把脑袋探过来看着连通上下两层的楼梯询问着。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捉鬼专家” 陈林没好气的说着，他根本连新手都算不上好么？怎么好像在这胖子眼里自己已经是个专家了。 被陈林怼了一句，王凯也不生气，因为他刚刚好像发现了个更麻烦的事情。 “喂，你觉不觉得有点太安静了？” 王凯疑惑的看了一眼身后的走廊捣了旁边的陈林一下，实在是太安静了。这里可是男生宿舍，就算什么都没有，呼噜声是绝对不会少的。而此刻整条走廊全都安静的悄声无息，好像连呼吸都完全没了声音。 听王凯这么说，陈林也疑惑的回过头去看着他们来的方向，整条走廊散发着幽幽的绿色却好像有着无限蔓延的长度，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不到丝毫的声音。 一股莫名的熟悉感突然在记忆的深处复苏，他好像在什么地方经历过这种事情，这种空旷的好像被另一个世界所覆盖的感觉。 内心深处卷起了一阵的不安，陈林决定放弃这次行动，明天一大早就去找佘塔帮忙。 “..走，我们回宿舍” “..哦..好” 王凯也感觉到了异样，对于陈林的提议表示十二分的同意，两个人又不甘心的回头望了一眼漆黑一片的楼梯道，决定回去等天亮就去找佘教授。 可是在两个人再一次回过头来的那一刻，那双眼睛凭空出现在了两个人面前，原本半透明的颜色突然有了一定的质感，眼神中传递出来的是陈林绝对不想知道的信息。 【上当了！】 眼睛飘在他们正前方，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陈林和王凯两个人看，让毫无防备的两人视线毫无意外的与之相交。 陈林没想到这个只是有着一双眼睛模样的家伙居然还会耍这种手段，它发现他们能看见它了，所以它故意离开了宿舍诱使他们出来。 王凯长大了嘴巴，直勾勾的盯着那双眼睛看着，目光与眼睛的视线撞在一起的那一刻，从喉咙深处发出了某种嘶嘶的声音。在他叫出声来之前，陈林一把拽起他就往楼下快速的跑去。 第三十二章：鬼打墙 陈林和王凯两个人沿着楼梯疯狂的向楼下跑去。可原本仅仅位于三楼的宿舍，却好像有了无限的高度，两个人持续不停的跑了不知道多少层楼梯之后，最终在王凯近乎虚脱的喘息声下停下了脚步。 王凯靠在一旁的墙面喘了好一会儿气，总算能顺留着说了句完整的话： “都跑了...这么久了...该不会遇见..那个了吧...” 王凯没有明说是什么，但陈林却很明白他指的是什么，而这也是他所担心的事情。红姐用过“鬼压床”那么“鬼打墙”应该也不仅仅只是人类自己幻想出来吓唬自己的产物。 看着上方楼梯间与走廊的接口处，陈林摁了摁手中电棍的开关，听见电流的滋滋声才算是有了些底气。 “走，上去看看” 听到陈林这么说，王凯做了几个深呼吸也抽出了电击枪确保电击效果运作正常之后，就紧紧的跟在陈林后面慢慢的靠近离他们最近的那个走廊口，借着墙体的掩护从楼梯间往走廊上悄悄的观察了一会儿之后： “我们还在三楼” 王凯得出的结论，陈林也的出来了。这个走廊太过熟悉了，连同公用的垃圾桶上半翻的盖子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毫无疑问，他们被困在了三层楼，而且这应该就是传闻中的鬼打墙了。 陈林握了握右手中的电棍，左手暗暗的握紧孙孙给他的符文，又给自己鼓了劲儿，然后说出了一个建议： “我们先回宿舍去看看，看能不能把发电机发动起来” 两个人达成了行动的共识，就一前一后的往宿舍方向走去。 一路上很顺利的来到了宿舍的门口，没有突然冒出来的眼睛，也没有突然降低的气温，或者其他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再三确认四周没有异常之后，陈林掏出了钥匙准备开门时却被王凯一把握住了手腕，阻止他的动作。 疑惑的看了王凯一眼，在王凯眼神的示意下，陈林才发现安装在门上的门牌有异样。 他们的宿舍是307室，但现在这个木门的门牌上却写着305室。 两个人沉默的对视了一下，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身后的宿舍，门牌上被物理压制出来的308室在应急的绿色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我去看看那边，你去那边看看” 两个人分别往两边走了几步，来到了305室两旁的房间。得到了和预想中完全一样的结果。 305室的两边分别是303室和309室，而走廊对面的则是正常的306室和310室。两个人沿着走廊走了一圈，最终确定了他们绝对不想见到的结果——他们的宿舍307室消失了。 “怎么办？” 王凯这句话说的有些打颤，为了今晚的行动，塔克准备了很多东西，但除了身上带的这几个东西之外，其他的全都在宿舍里，虽然不知道那些东西有没有用，但是突然一下子没了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受。 陈林也同样不知道该怎么办，在睡梦中被鬼打墙困住和在清醒状态下被困住的感觉完全不同，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走，到那边的楼梯间去看看” 两个人用着可以媲美乌龟的速度来到了走廊另一头的楼梯间。 漆黑的楼梯间像一个通向另一个世界的入口，无论是向上还是向下的楼梯的后半截都没入了黑暗，感觉完全不知道会通向哪里。 “十三层台阶” “什么？” 王凯没头没脑的冒出来一句毫不相关的话题，让陈林一下没反应过来。 “没事，只是突然想起来日本的学校怪谈” 被王凯这么一提醒，陈林也想起来那个怪谈故事，在看看安静矗立在黑暗中的楼梯，陈林忍不住走了王凯一拳。 “你搞什么？！” 莫名其妙的北大，让王凯积压的怨气一下子发泄了出来。 “谁让你这种时候还提着破事了？！” 陈林正在气头上，完全不理会王凯的抱怨。这家伙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居然还提日本的鬼故事，他是嫌现在的气氛还不够诡异么？ “...额，抱歉，突然想起来的” 王凯也不想在这种时候突然想起来那个恶心的怪谈，但是，这种一半没入了黑暗的楼梯，实在是令他不想将两者联系起来都做不到。 思想一旦脱了轨就会不受控制的在那些讨厌的记忆中肆意的奔跑着。王凯是越看这个楼梯，记忆中相关的故事情节就越鲜明的复苏起来.... “你说，楼梯不会真的多了一层吧？” 无法忍受脱缰的思路，王凯只好把它说出来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而陈林在听到他的说词之后只是翻了个白眼然后说道： “上去看看” “啊？” “你不是担心多了一层么？上去看看不就完了” “可是...” “快点！” 懒得在和王凯继续废话，陈林不耐烦的在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脚。在让这家伙站在这里，指不定还能想点啥出来呢，有那个“眼睛”气氛就够诡异了，他可不想在给自己脆弱的心脏在找点刺激。 既然站在这里没有任何的解决方法，那就只能继续做点什么了。 “小林子，你变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屁股上狠狠的挨了一脚让王凯往前挪了几步，肥胖的身躯挡在了黑暗的楼梯间和陈林之间。 一看陈林大有把他踢出去做挡箭牌的意思，王凯发出了委屈的抱怨。 “一大老爷们，你卖个屁的萌啊，我在后面跟着呢” 一个身高一米八，体重超过两百斤，还是因为脂肪功劳的大老爷们用水汪汪的大眼睛说“你变了”的画面一点都不必，凭空冒出来那双眼睛的冲击力小，为了自己的小心脏着想，陈林急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听陈林这么说，王凯只好慢慢的沿着楼梯网上走去。 王凯在前面慢慢的走着，陈林则背靠着他在后面慢慢的倒着走。就这样两个人用着极其怪异的姿势一步一步的沿着楼梯向上移动着。 “喂！要不，你走前面吧，这样发生了什么我还能做点反应” 陈林的想法是好的，这样两个人可以同时观察到上下两边的状况，以避免那东西他突然冒出来而做不了反应。可是这样实在是太慢了，好不容易爬上了楼梯的转弯平台，王凯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可是在他绕道王凯面前没一会儿，他就对这个提议后悔了，同样王凯也后悔了。 不管他再怎么忽视那张胖的看不见下巴的丑脸，王凯那张有点变形的脸始终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等会儿上去了，我还是走后面吧” “也好，你这张脸有点太磕碜了” 面对面走路引起尴尬的气氛冲淡了恐惧，王凯半开玩笑抱怨的说着。这虽然是个玩笑话，但他们都知道这不仅仅只是一个玩笑。因为恐惧，无论是陈林还是王凯，此刻的脸色和表情都不是太好，磕馋的形容都可以算是恭维了。在这种气氛下，看见这种表情只会让人更加的恐惧。 一路沉默无语的挪到了下一层平台时，两个人再次叫唤位置的想法破灭了，因为楼梯没有了继续向上的通道。 这栋宿舍总共有六层，他们的房间在第三层，往上走正常的情况下至少需要爬三层楼梯才对。他们很确定刚才废了那么大劲儿只拐了一个弯，那也就是只上了一层才对，这怎么就到顶了？ 两个人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一手拿着武器一手拿着符，探头探脑的从角落里观察着走廊上的一切。 这是一层，观察了半天之后两个人就得出了这唯一的一个结论。毫无疑问，虽然这种学校宿舍格局大体差不多，各个楼层之间结构完全相同，可是，一层有一间其他楼层都没有的房间——门卫室。 如果这还不算是证据的话，那门卫室旁边那扇通向外面的玻璃大门总可以算是证据了吧。 可是，此刻两个人完全没有马上要离开这里的激动心情，反而被一股不安缠绕着。 “那是真的？” 在鬼打墙里，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根本分不清。孙孙之前电话里的警告还犹在耳边，很多遇见鬼的人其实都是在惊吓状态下死于急不择路的结果。 从宿舍里出来时，那个鬼东西就漏了一手给他们看，这等同于这家伙会设陷阱误导人。 此刻一层的走廊里和三层的一样，没有丝毫的声音，呼吸声，呼噜声通通都没有。这里完全感觉不到任何一件夜晚正常的因素存在。这种反常非但没有让他们俩感到任何的轻松，反而使原本就有些紧绷的神经变得更加紧张。 “你说...我要是推开那个玻璃门走出去，会不会直接摔下去变成肉饼？” 王凯思考着那扇门的真实性到底有几成。 “不知道，不过我觉得这要是个陷阱也未免有点太明显了吧” “...嗯，或许那家伙的智力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强，或者也很有可能这是真的...” 两个人仔细观察着那扇通向外面的玻璃大门。 如果他们的感官没有出错，他们是一直在往上走，那么这里很可能是四层或者是更高的楼层，如果玻璃门是假象，一旦出去很可能就会直接从十几米的高空摔落下去，当然有可能他们根本走不出去...... 第三十三章：依然被困 陈林和王凯两个人蹲在角落里嘀嘀咕咕了半天也没能商量出来点有用的结论，反倒是那头靠进出口的楼梯道里传来了一阵疑似脚步的声音。 “喂！有人来了” 王凯捣了一下陈林说着。不同他提醒，陈林也能清楚的听见有一定节奏的撞击声从楼梯道里传了出来。 可是，谁会在这个时间里出现呢？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确定了一下时间，现在是凌晨三点整，正是人熟睡的时间点，谁会在这个时间里不睡觉的在走廊上走动？ 陈林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王凯，两人从彼此的眼神中找到了同样的疑问，还有同样的不安。 “会是那个东西么？” 王凯尽可能压低了声音的询问着。 “不..应该不是....那东西可没有脚....” 陈林否定了王凯的猜想，却依然紧张的注视着走廊的那一头。 脚步声越来越大，轻微的声波在寂静无声的走廊里来回反射直至传递到了两个人的耳朵里。已经可以轻松的分辨出来这是皮鞋在瓷砖上发出的撞击声。 应该不是那个只有着一双眼睛的鬼东西，连一个完整的头都没有的家伙怎么会有脚？ 可是，如果不是那东西的话，还有谁可以再那个鬼东西制造的幻境中走动？ 声音越来越大，王凯和陈林两个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两人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武器，扭开电源开关任凭着电流发出滋滋的声响，死死的盯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随着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一个身影终于出现在了两个人的视线里，在看清来人之后，王凯和陈林不约而同的叫了出来： “东哥？你怎么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本应该暂住在实验室的马晓东。 马晓东看到了两个人之后似乎叹了口气，然后伸手冲两个人挥了一下，就加快速度的向他们走来。 王凯正要迎上去和马晓东打招呼，却被陈林抢先一步的插在了中间。 “这是什么意思？” 马晓东有些差异的看着那根指着自己的电棍，从棍棒上海隐隐的传出滋滋的电流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马晓东有些不悦地问着。 “佘教授的真是身份” 陈林丝毫没有理会马晓东的不悦，反而抛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比起马晓东生不生气这种小事，他需要确定的是更重要的事情，他可没有忘记红姐她们恶作剧的时候弄出来的那些幻象。没人能够保证这个“马晓东”不是那个鬼东西搞出来的玩意。 听陈林这么一问，王凯立刻警惕的盯着马晓东看，全身散发出来随时可以攻击的气息。 马晓东看了看陈林，又看了看一旁警惕的王凯，有些放松的将双手插回了口袋里说着： “不知道，你又没告诉我具体细节，我只知道她不是人而已”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陈林和王凯都一副大敌当前的紧张模样，但是从他踏进宿舍楼那一刻起就感受到的异样一定是引起这两个家伙如此紧张的原因。 只是陈林那天跟他提起佘塔身份的时候，并没有说的太详细，只是用佘塔和红姐是同类这种莫能两可的说法给带过去了，他并不知道佘塔到底是什么，是和那个叫红姐的一样是个亡灵？还是其他什么和亡灵类似的东西，他并不清楚。 听到马晓东这么说，陈林才放下了心，言语中带着责怪的问着： “东哥，你不在实验室里呆着，来这里干嘛？” 陈林的问话让马晓东别扭的移开了视线，好一会儿才说着： “这是我的事情，怎么可以丢给你们俩去解决，更何况...和那种东西在一起我也不是太放心，到时你们俩，不睡觉的大半夜干啥呢？” 马晓东在实验室里呆了一整天，一直都在思考这件事。那鬼东西就这样丢给陈林他们去解决好么？那家伙应该是冲着他来的吧，就好像那条鬼犬是冲着王凯去的一样。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就这样做个缩头乌龟不是一件合适的事情，再加上旁边还睡着一个不是人的东西，马晓东在睡袋里翻来覆去了半天，最终决定还是过来看看。只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一上来就看见这两家伙这阵事。 陈林有些无语的看着马晓东，都不晓得他到底经历过了什么，为什么对鬼怪如此的排斥...虽然说他自己也有点接受不了旁边睡个鬼.... “那个东哥，你不回宿舍去怎么下来了？” 王凯好奇的提问，是时候的打断了陈林和马晓东之间尴尬的气氛，可他的问题却得到了一个极其古怪的眼神： “你在说什么啊，我刚刚上来的” 马晓东的这个回答，让陈了和王凯两个人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两人的目光一起越过了马晓东投掷到了走廊的尽头。这才发现，原本那扇透明的玻璃大门消失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二层楼以上都有的小玻璃窗，一旁的门卫室也消失不见了，原本应该是一层格局的走廊变成了熟悉的三层，甚至包括那个垃圾桶。 “这下麻烦大了” “..是啊”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马晓东不满自己成为唯一被排挤的对象，开口询问着。 “...我们被困在了三楼” 再三确认了周围房门上的门牌号，陈林不甘心的说出了那个最不希望的答案。 “被困？什么意思？” 马晓东内心已经隐约的注意到了问题所在，从他已经入宿舍楼的时候这种隐约的异样就一直缠绕在他身边。楼道里太过安静了，门卫室也没有一个人，甚至都没有偷偷溜出去玩的家伙。这一切都实在是太过怪异了。 这份怪异似乎马上就可以从陈林他们身上得到答案，但是马晓东缺没有了解开谜底的兴致。 “东哥，你真的不该来的” 陈林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这东西比他们预想的要刺手的多，虽然还没有从它那里感受到和上次的鬼狗一样的恶意感，也不确定它的目的是什么，但此刻最好还是快点打电话叫个外援比较好。 只是和所有惊悚电影中的故事情节完全相似，三个人面对次次被接通可就是没有任何声音回复的电话陷入了沉默。 “...这次真的麻烦大了..” “操！” 第三十四章：恐慌 三个人茫然无措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气温的突降告诉他们那个东西来了。 “靠！早知道把黑狗血那些东西全都带身上” 王凯忍不住的骂了句脏话，为自己的大意表达了极其的不满。 “你还弄了那玩意儿？” 陈林总算明白过来，宿舍里一屋子柴油味中夹杂的那种怪异的味道是从哪来的了。 “啊啊，还去了一趟玉尘寺求了点东西” 王凯这一白天可不是单纯的搞了太发电机的，他几乎跑遍了所有能想到的地方，找来了所有可能有用的东西。可是，这些东西现在全都堆积在那间失踪的307寝室里，和现在的他们毫无关系。 “那种已经商业化的地方买来的东西能有用？” 不怪乎马晓东会这么问，他们这个城市有些年头，佛教在这里早已深植入根，周围大大小小的庙宇都有不少，随着改革开放，这些庙宇都早已商业化变成了一个个的旅游景点，玉尘寺是距离市中最近的一座寺庙，也是商业化最严重的一座庙宇，里面的东西都不便宜，那种机械化石粉压制成的小玉佛在里面的价格基本是外面的数十倍，当然对外说法是开过光的。 “不知道，反正能买来的都买来了” 王凯的舌头已经开始有点打颤，温度似乎降至了冰点。 “你哪来的钱？” 王凯这小子，又是黑狗血又是开光法器，真是下了血本了。可是他哪来的钱？这小子的爹妈不是限制了他的零花钱么？ “病了一场，老妈把信用卡又还给我了” 王凯自豪的说着，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现在他又成了名副其实的富二代。 陈林刚想说点什么来怼一下这个言语中压制不住笑意的家伙，却被突然出现的“眼睛”打断了。 “眼睛”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了三个人面前，和王凯陈林两人之前看到的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依然是一副3d效果的图案，带着一种古怪的透视效果，那双固定不动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三个人看着。 这是一种非常奇怪感觉，3d的“眼睛”很逼真，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现，陈林真会为能画出如此逼真眼睛的人拍手叫好。但是图案就是图案，从始至终这双“眼睛”就没有任何的变化，“眼皮”不会眨动，“眼球”也不会转动，露出的“眼白”部分一直就是那些，无论怎么看都感觉像是一副全息3d立体图像。 但是这种明明就很假的团却令人感受到一股明确的被看的感觉，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对！就是那种商场模特眼睛里藏有摄像头的感觉。 惊悚片的想象实在是弱爆了，如果是电影，这种时候必然会让眼珠子转动一下来达到恐惧效果。可是没有体会过的人根本想象不到被这种死物一般的眼睛死死盯着的感觉远比眼珠突然转动一下的感觉要恐怖的多。 除此之外，在这次肆无忌惮的对视下，陈林更是发现了一个让他后悔掺和进来的事情。那双“眼睛”确实是泛着青色的，但是在眼睛的瞳孔中间却散发着和那只鬼犬一样的黑色气息，而且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股黑色正从瞳孔中不停的外溢，将周围的颜色逐渐的浸染成黑色。 这次真是大麻烦！ 王凯的动作很迅速，在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之前，那只冒着电火花的枪头就很好的插在了凭空漂浮的“眼睛”上，高压的电流在两极金属之间冒出了肉眼可见的光电效果。 “啪！” 随着一声电流击破空气的声音，“眼睛”原本平稳的身形，像是被干扰的电视画面一样撕扯了几下最后消失了踪影。 “...干..干掉了？” “...没有” 王凯的突然袭击确实让那鬼东西从三个人面前消失了，可是周围依然很低的温度告诉他们事情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顺利。 气温非但没有回暖的趋势反而变得更加阴冷，绿色的应急灯开始发出诡异的闪烁，连带整个走廊的光线都交替着一明一暗。 “啧！真是够有恐怖气氛的” 马晓东暗暗的骂了一句，似乎是在对马晓东的这句做出回应，应急灯光闪烁了几下之后又恢复了平静，连带四周的气温也开始逐渐有了回暖的趋势。 “...干..走掉了？” 王凯又满怀期待的问着这个问题，没干掉，打伤了跑了也好啊。 “...不” 马晓东拿着手机对着四周的宿舍照了一圈，非常确定的给王凯泼了盆冷水，因为307宿舍依然不存在。 “为什么那家伙就单单的隐藏起来了307？” 王凯想不通，所有宿舍的门都在为什么就他们的宿舍消失了？因为那东西知道里面有能干掉它的东西？ “...并不是隐藏起来了307室，而是隐藏起来了所有的房间，这些只是一个空门而已” 陈林掏出钥匙随便插在了一个宿舍门里，轻轻一扭就打开了门锁，可是在门的后面既不是他们熟悉的宿舍，也不是其他的房间，而是又一扇门，又一扇挂着和打开的门完全相同门牌号的木门。 “它想干嘛？就把我们这样困在这里？然后呢？它打算怎么杀死我们？从眼睛里射出激光死线？还是要闹哪样？！这群王八羔子！” 马晓东被焦躁的情绪所支配，声音难免大了一些，带着浓厚本地口音的话带着恐慌的情绪从嘴里脱口而出。 话语里浓厚的恐慌和隐隐夹带着的憎恶情绪让陈林和王凯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下。 从马晓东对红姐她们的态度，陈林就隐约的察觉到了一些什么可又没有太多的证据，而此刻那些原本隐隐约约的猜测却似乎得到了某种证实。 “喂！你干什么？！” 陈林的注意力从马晓东身上刚刚收回来的时候，却发现王凯这家伙跑到走廊的窗边拉开窗户证探头探脑的往下看着。只是晃了一下神，怎么王凯那家伙就跑去爬窗户了？ 几步走过去急忙抓着王凯的胳膊往后拽，马晓东也急忙走过来帮忙。这家伙要是一不小心摔下去了，他和马晓东两个人合力都可能没办法抓住。 “我只是看看能不能从这里走” “喂喂！你眼睛都发直了，清醒点啊！” 用手中的电棍狠狠的敲了王凯脑袋几下，然后把他硬是从窗台上拽了下来。 王凯的状态不是很好，这种环境下会逼疯人的，怪不得孙孙会说大部分撞鬼的家伙都是死于恐惧之下的慌不择路，王凯这家伙刚才要是真的从窗口跳下去了，绝对死定了。 “那你说，要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在这里等着那家伙来吃？！” “操！我他娘的要能知道，我早就解决了！，你想跳楼的话，也别找个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去跳！” 挨了几棍子并没有让王凯冷静下来，反而像是一根导火索引爆了从之前被鬼上身时就一直埋藏在心底恐惧。马晓东又因为恐惧而变得极其浮躁，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吵了起来，眼看就要打起来的时候，陈林一棍子敲碎了玻璃窗，用着他最大的声音吼道： “都他妈的给我冷静点！！想死么？！” 玻璃破碎的巨大声音和陈林难得的怒吼总算是压住了两个人的慌乱，两个人停下了动作不约而同的看着陈林。 “听着！那东西白天不会出现的，现在已经是快四点了，只要我们在这里熬到6点太阳升起来就可以了，既然无法离开，就干脆在这里好了” 陈林并不确定那东西白天会不会出现，但应该不会，到目前为止他还没见过哪个鬼怪可以和红姐她们一样毫无顾忌的做日光浴，但这也从侧面来说红姐她们的等级一定非常非常的高。 他们先手里还有电棍，无论是从红姐的嘴里还是刚才王凯的动作都说明，这东西是可以用来对付那个家伙的。除此之外还有...孙孙画的符，就是不知道这东西能有多少用处了.... 第三十五章：毫无用处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吵醒了半梦半醒的马晓东，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睁开一条缝打量着空荡荡的走廊。身旁原本应该有的温度消失了，略低的气温让混沌的大脑逐渐清醒过来。 马晓东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这个走廊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王凯和陈林两人连个影子都没了踪迹。 “王凯？....陈林？” 小小的叫了一声当然没有得到丝毫的回答，声波被墙壁吸收之后产生的空寂感告诉他这里只有他一个人而已。至于刚才吵醒他的那种细碎的脚步声也彻底的消失了，整个走廊寂静无声。 “这两家伙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了吧” 之前和王凯差点打起来的那场架来历历在目，人在恐惧到极点的时候真的会失去自我控制力。一想到这两个人有可能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发生类似的事情，就让马晓东无法装作与自己无关的干坐在这里。 拉拢了一下单薄的衣服，让降低的体温略微会省一些，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五点半了，还有半个小时太阳就会升起，如果陈林的判断正确那么他们就安全了。 去还是不去？ 半个小时说长不上说短不短，这点时间或许不会发生什么但也足够发生点什么了。 “果然，太阳升起前的最后一段时间是最冷的” 看了一眼窗外漆黑一片的环境，马晓东攥紧了陈林给他的符，毅然决定还是去找找他们俩看..... “喂！胖子！” “干嘛？！” 睡得正香的王凯，被一股外力推醒，浓厚的鼻音很不满的表达了自己此刻不是太好的心情。 “快起来！别睡了！” 陈林可不管那么多，硬是把王凯的瞌睡虫全部摇跑，让他彻底的醒了过来。 “咋地了？！” 在强悍的瞌睡虫在陈林这种摇晃方式下也要逃跑的，王凯很不情愿的醒了过来，用还糊着一层分泌物的眼睛去面对陈林可以媲美驴的表情。 “我什么什么时候睡着的！” 陈林急促的询问着，可是在看到王凯眼中透漏出来的疑惑时，他所抱有的侥幸破灭了。 他们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睡着前做了什么？最后记忆中只是模糊的还记得三个人因为冷而挤在一起在之后就一片模糊什么也记不得了，而且现在更麻烦的事...... “东哥呢？” 王凯挂机的大脑总算是上线了，他终于发现现在的人数少了一位。 “不知道” 这个问题也是陈林很想知道的，可他仔细的回想着睡着前的每一个细节，却该死的想不起来他们到底是怎么谁知道的，就更加不可能想起来马晓东是什么时候不见得。 该死的！怕不是着了鬼压床的道吧。 陈林和王凯两个人沉默的坐着，不知过了多久，走廊里的光线发生了变化，王凯回头看去，透过那扇被打破的玻璃窗看见了蒙蒙的光亮，低头看了看手机，时间显示的是六点十分。看起来太阳马上就要升起来了，这是不是也意味着他们从这该死的环境里出来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王凯的猜测，原本一片死寂的宿舍里开始出现了些响动。 “我们出来了么？东哥呢？” 还很微弱的阳光和很轻微的响动在这种环境下都给了王凯不小的安心感，这让他松了口气但却同时又在为失踪的马晓东感到担心。 “...走，先回宿舍去看看，你给东哥打个电话，我给佘塔打电话” 陈林此刻已经完全没了主意，他最埋怨自己的就是没本事装的哪门子大辣子，还想自己解决这种东西。现在他只想快点打通佘塔的电话，希望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两个人迈着沉重的步伐沿着走廊想着自己宿舍走去，他们的心里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庆幸感，有的只是对自己自不量力的悔恨。 手机中传来正在接通的提示音在这个清晨的走廊上显得格外清晰。 走到307室门口的时候，陈林的电话优先接通，在他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听筒里传来的内容却令他脸色一变。一把握住了王凯正在开门手，在王凯差异的目光中阻止了他的动作。 “怎....” 王凯的疑问还没问出口，原本开始明亮的走廊再次的黯淡了下来，各个房间里传出的声响也再次销声匿迹，一切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模样。 “啧！又玩这种把戏！你怎么发现的” 没想到会再一次被那东西给刷了，王凯的怒气已经快得到了临界值，已经彻底的压制住了他恐惧，如果这时候那个眼睛再一次冒出来的话，他一定要想方设法的将它给处理掉。 陈林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怎么发现的？当然是因为电话接通了但却没有任何声音啊。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陈林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那东西似乎很想诱导他们回到“307宿舍”，这个“宿舍”里有什么东西么？唯一能肯定的是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在两个人站在那里思考下一步怎么办的时候，背上的汗毛却突然炸了起来，都不用回头，他们也能肯定那个鬼东西在他们的身后。 “怎么办？” 陈林小声的问着，他是经历过几次灵异事件，但这还是头一次要自己正面杠上啊，该怎么办？ “听着！等一下我们一起回头，用符丢它” 不得不说，王凯这家伙骨子里留着军人的血，在这种紧急时刻他最先想到的是反击。他的提议得到了陈林的首肯。 在心理倒数了3，2，1之后，两人一起回头将手中的符纸向着身后撒了出去。 出乎两个人的意料，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动作，也没出现什么异变，那几张黄色的符纸就像是穿过了空气一样，穿过了空中半透明那双“眼睛”然后再重力的作用下缓缓的飘向了地面，没有引起丝毫的波动。 两个人加一双眼呆愣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符纸，时间像是在这一刻被冻结了似得。 “...我说..需要念个咒什么的么？” “..不知道...” “或者喷点..舌尖血？” “...鬼知道” “操！为毛一点反应都没有啊！果然是僵尸画的符么？！！” “跑啊！” 陈林第一个从这诡异的现象中反应过来，一把抓着王凯向着远离“眼睛”的地方跑开。 可是这一次“眼睛”却似乎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们，那双虚假的眼球将目光投向了逃跑的两个人，黑色的烟雾从瞳孔中不停的扩撒出来急速的向着两个人裹挟而去............. 第三十六章：僵尸画符的正确使用方法 “咳....咳咳....” 干涸的丧子发出了一连串的咳嗽声，肺部剧烈的震动成功的把马晓东从昏迷中唤醒。 咳了好一会儿，呼吸才逐渐平缓下来。马晓东茫然的看了一会儿四周黑暗的环境，除了后背的疼痛之外完全没有其他任何的感觉。花了点时间短片的记忆才再次回到了大脑中。 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那双“眼睛”中喷涌而出的黑色雾气向着自己袭了过来。 然后呢？然后自己就被击飞撞在了墙上，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疼！” 后背传来的疼痛让马晓东的脑子清醒了一些，强忍着疼痛从地上慢慢的坐了起来，身上传来一阵纸张细碎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费了点劲才从记忆中调出了这张纸的来历。这是陈林给他的那张符，原本他拿着只是为了安心，但此刻看着那张本来折叠整齐的黄色大纸此刻完全舒展开的覆盖在他身上，轻薄的纸质随着他每一个动作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在这种环境下令人格外的安心。 他想起来了，那股黑色的雾气冲着他冲过来的时候，他本能的掏出了这张符挡在了前面，可他没想到这张符纸展开之后会如此大，几乎可以将他一个人从头盖到脚。 是这张符救了他？还是符伤到了那个鬼东西？要不他为什么还活着？ “操！” 低低的咒骂了一声，内心完全没有劫后余生的欣喜，只有对自己无能的憎恨和对之后未来的茫然。 “咳..咳..” 剧烈的情绪波动有引起了几声轻咳，随着这几声咳嗽带出了轻微的血腥味儿，看起来后背受的伤也不算轻啊。 “必须快点找到陈林他们.....” 刚才差点没命的精力让他很清楚他们面对的是个什么样的家伙。陈林告诉过他大部分的鬼都是路过的，装作没看到就好，但很显然这个鬼东西并不属于大部分之列，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才符合他对鬼这种东西的记忆。 爬起来靠着墙休息了一会儿，思来想去了半天又把那张符纸披在了自己身上，然后就沿着楼梯一瘸一拐的往下走着。 无论能不能找到陈林他们，他都必须尽快离开这里，那个鬼东西肯定会回来的。 王凯险险躲开了一次攻击，但过多的脂肪让他的姿势并不太好看。那些看起来毫无威胁的黑色雾气却像是一个个细小的利刃，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留下了一道道细碎的伤口。 这还只是一个压根没有擦到边的结果。王凯不敢想象，如果刚才那一次攻击他没有躲过去而是正面挨了一下会有什么后果。 失败了一次的黑雾再次调转头来发动了第二次攻击，这一次它选了一个巧妙的角度从侧面冲着王凯袭了过去。 这次的角度卡在了死角的位置上，王凯过于肥胖的身体令他无法及时作出调整，眼看那团黑色的气忍快要切割到他的身体时，却突然硬是劈成了两半从王凯的两侧钻了过去。 这反常的现象全都落在了陈林的眼里，黑雾在躲避什么？直观上无论怎么看都是这个结论，一个念头在陈林脑子里形成，努力的在地上滚了两下来凑到了王凯的旁边说着： “你口袋里有啥？！” “口..口袋..什么口袋” 莫名其妙死里逃生的王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陈林的问题的关键。 “你裤子口袋里啊！” 陈林看的很清楚，刚才那团黑色的雾气几乎都快要碰王凯了，却在碰到裤边的那一刻立刻分成了两股躲开而且在躲开之后很快又迅速的汇集在一起却没有贸然的发动第三次攻击，这说明它在警惕或者是害怕什么？ “哦..哦” 听到陈林这么说，王凯急忙把手伸进口袋从里面掏出来了一张被坐的皱皱巴巴的纸。 这是孙孙给陈林的符文之一，那厚厚一叠的信封中其实并没有装太多的符纸，总共也就六张而已，有两张特别大的在折叠之后就撑起了信封，剩下的四张和电视中看见的差不多大小，可是没想到这中间还夹着一张特别小的纸片。王凯刚才扔符的时候并没有把这一张也扔出去。 “这个有用？！” 王凯也察觉到陈林的意思，这真是意外的惊喜啊。 “...不，可能和我们想象的有用不一样” 陈林仔细的观察着这个符文上的图案，和其他的符文并没有任何的区别，但说这个有用的话.... 拿着符纸在黑雾面前晃了晃，对方没有丝毫的反应，看起来这东西并不能威胁到这个鬼玩意，但是很显然这个鬼玩意也不是可以随便对这符纸张进行攻击的。 察觉到孙孙给他的这些符的作用之后，陈林有些后悔自己之前把那几个符全都丢掉了，不过一想到自己还有一张，一个计划在心理形成： “喂，等下我们这样...在这样” 王凯听到陈林的计划有些不确定的问着： “这管用？” “管不管用要试了才能知道，你也看见这东西有多麻烦了” “..好吧，不成功便成仁！不过你的腿没事吧？” “只是被划了一个口子，没事！” 陈林一边说着一边将破损的衣服撕了一条下来，绑在腿上的伤口处。 “我喊1.2.3之后就往楼梯间跑” “好！” “三！” “二！” “一！” “跑！”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转身向着最近的楼梯间跑去，“眼睛”似乎是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楞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急忙夹卷起巨大的黑浪紧追其后的追进了楼梯间。 却在一拐弯处，被迎面糊来了一张巨大的黄纸连同黑色的雾气及那双诡异的“眼睛”一并的包裹起来。 陈林几下就把黄纸像个包袱皮一样的打包起来，迅速却又小心翼翼的打了个结，幸亏黄纸的质地柔软轻薄，这个动作并没有需要太多的技巧。 “....这就好了？” 王凯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似乎结束的太容易了点。 “...不能算好吧” 陈林看着一直在不停跳腾的黄纸包，心理实在没个底子。可是周围的环境没有丝毫的变化，孙孙给的符文纸确实困住了这个东西，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可以从这个鬼环境里逃离出去。 “....喂喂！是不是有点漏啊” 王凯的视力很好即使是在如此昏暗的灯光下，依然眼尖的发现纸张的褶皱中似乎隐约的外泄着黑色的气雾。 “..走” 陈林已经很确定孙孙的符文只能困住这家伙但是绝对不可能造成伤害，僵尸和鬼果然是一家啊。 “走？去哪？” “去刚才的地方把那几张符文拿回来，然后去找东哥” 既然知道符文是有效果的，自然是要拿回来了，不能用于攻击至少可以防身，然后去找马晓东，只希望马晓东也发现了这个符纸的作用。 陈林拉着王凯沿着楼梯往上跑了两层，虽然并不清楚具体原理，但是从眼睛找他们的方式来推测，他们并不是被困在了三楼，而是每一层都变成了三楼，换句话说是每一层都是独立的三楼。 王凯对陈林的解释有些无法接受，他还是不太能理解所谓的每层都是三楼，而且也不觉得那东西可以搞出如此高档的玩意，可是陈林的说法到是解释了为什么眼睛会追着他们跑的原因，如果无论怎样最后都会转回原地的话，那那东西只需要在原地等他们就好，而且这也能解释为什么马晓东会消失的原因。 “..我还是觉得这种独立三层的说法有点问题，而且你的假设是真的话，那么符纸也应该在刚才的...” 王凯和陈林两个人爬了三层才楼梯道拐回了走廊上，可是在看到走廊上的东西时，王凯彻底没了声音。 “怎么了？” 走在后面的陈林察觉到了王凯的异样，正想往前走几步看个清楚的时候，却被王凯粗壮的手臂给阻拦住了。 “..那个..你..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关住了眼睛..于是....它..它..它就本体出来...找...找...” 王凯牙齿打颤语无伦次的提着一个古怪的问题。陈林努力从拐角处探出头来往外看去，一具在应急灯光下泛着绿油油光泽的骷髅正站在走廊上看着地上的符纸。 似乎听到了这边的响动，骷髅的颈骨一转，骷髅头面部上两个黑黑的空洞望向了这边的楼梯，原本漆黑一片的黑洞中突然泛起了蓝色的光芒。 它发现他们了！！ 云层流动之间，月光透过缝隙照耀在了坐在地面的女人身上。感受到了月光的照射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天上的明月。 赤墨色的瞳孔和青黑色的面容反衬着泛着寒光的利齿，还未凝固的鲜血沿着嘴角往下流淌着，给这张恐怖的面容上增添了更多惊悚的颜色。 “...我好想忘了告诉小林怎么用那个纸了....算了，反正他只要带在身上怎么都会发现用法的”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将手边半截子的手臂递到嘴边，仿佛那残缺的肢体是无上的美味一样。 月光自天空洒落，将女人连带将她周围几具残缺不全的尸体也一并照亮了一会儿，很快就再一次隐藏回了厚重的云层之后，这里再一次回归了黑暗...... 第三十七章：人造的 心跳的频率随着骨骼在水泥地面上走动时发出的碰撞声有节奏的跳动着，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细微的电流声给了两个人少许的勇气。 刚才为了对付那个鬼眼睛，王凯电枪的电量已经见底了，至少这是一个骷髅和那种只能看见一个虚幻影像的玩意不一样，陈林这样想着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 指骨敲打在地面上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陈林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听力可以好到通过脚步声判断出对方距离自己的距离。 “咯！” 最后一次略带沉闷的撞击声像是一个信号，陈林手中的电棍迅速的插向了声音的来源，准确的插入了骷髅的肋骨之中发出了剧烈的电流声。 “就是现在！” 随着陈林落下的话音，王凯肥胖的躯体以近乎不可能的速度越过了骷髅向着散落在地上的符纸跑去。 他们没有认为这仅剩着的一点点电量的电棍就足以击败这个可以行走的骷髅，仅仅期待这样至少可以争取到拿回符文的时间。可是幸运女神却似乎没有听到两个人的祈祷。 高压的电流的噪音过后骷髅依然巍然不动的站在陈林面前，那场高压电攻击似乎对它没有造成丝毫的影响。 转动了一下头部，颈骨的骨节间发出了轻微的摩擦声。骷髅斜过头去看了看急速跑步的王凯，又转过来盯着眼前的陈林。 幽蓝色的火焰在两个黑黑的洞窟中闪烁着形态，传达着近似于嘲笑的感觉。 见一击没有得逞，陈林急忙收回电棍却发现骷髅的肋骨将电棍的头部紧紧的卡住根本动弹不得。 【用电？是个好方法，红教给你的？可惜这点电量对我是没用的】 骷髅的嘴巴一张一合，从里面传出了近似于骨骼摩擦的声音，像是一个刮痧板一下又一下的陈林的心上，索性惊恐的情绪并没有影响到陈林的判断力，那个“红”的叫法将来着的身份暴露无疑。 “....锁..佘塔么？” 有些不太利索的叫出了佘塔的名字。 【..咯咯....我这样子吓到你了？我还以为你看习惯了呢】 骨骼摩擦发出的声音并没有掩藏住佘塔的笑意，但这几声笑声唯一的作用就是让气氛变得更加惊悚，对于陈林已经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的小心脏毫无安抚作用。 “啊！！！” 王凯夹带着惊恐和愤怒的吼叫声从走廊那头传了过来，陈林从佘塔的骨架缝隙中看过去，就见那家伙举着手中的符纸笔直的冲着佘塔冲了过来。 【你有个很不错的朋友】 佘塔带着笑意说着，一边伸出右手打了个轻轻的响指，然后王凯这个胖子就在陈林眼皮子底下突然转了个90°的弯撞到了一旁的墙上停了下来，这一幕看的陈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疼...” 王凯压根不知道自己面前怎么突然出现了一堵墙，就这样毫无防备的撞了上去，他引以为傲的鼻梁差点撞断。 “额...这就是鬼打墙？？” 陈林憋了半天才终于总结好措辞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鬼打墙？嗯，可以这么说，也可以说是鬼域，叫什么都可以】 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来到了王凯面前，陈林有些担心刚才王凯那一下把自己给撞傻了蹲下来仔细的查看着。 “喂，不要紧吧？” 被撞得七荤八素的王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陈林怎么突然和这个骷髅的关系那么好，捂着鼻子目光疑惑的在一人一骷髅之间转来转去。 “额...她是佘塔..” 害怕王凯又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情，陈林急忙做着介绍。 “佘教授？” 【吓着了？】 骨骼摩擦发出的声音绝对不是多么美妙的声音，佘塔的反问让王凯本能的蜷缩了一下身体。 “额...佘塔那个，你的声音....，你怎么过来的？” 即使知道这个是佘塔，但佘塔此刻的模样和声音在配上这种环境也很难令人感到放心。 佘塔看了他一眼，然后头部的骨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覆盖了一层又一层的肌肉血管和神经，最终一层薄薄的皮肤附着在了表层，展现出来的是他们熟悉的佘塔。 “这么浓厚的鬼气，我自然要过来看看了” 佘塔的是声音恢复了，百灵鸟一般的声音轻松的缓解了着糟糕的气氛。可是王凯和陈林却后悔了，一个骷髅支着一颗正常的脑袋，远比一具完整的骷髅要恐怖的多。 佘塔抬起头来看了她们一眼，从两个人的表情里读懂了他们的想法，笑了笑说着： “我要维持鬼打墙所以只能这样” “那你还是变回骷髅吧！” 王凯和陈林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着，至少一副完整的骷髅还能看，虽然它可以动还会讲话。 两个人一副骷髅架子沿着楼梯走到了王凯他们之前困住“眼睛”的地方，那里只剩下了一张皱巴巴的黄纸，里面的东西早已不见了踪影。 “啧！果然困不住那家伙，孙孙也不给点给力的东西” 陈林看着之前的努力全都功亏一篑，不免有了些怨气。 【这是孙给你的？】 佘塔笑着问道，在骷髅模样下的笑声实在是令陈林听起来很不太束缚。 【她没告诉你怎么用么？】 “没啊，反正这东西可以困住那个鬼玩意” 听到陈林这么说，佘塔再也忍不住的大笑出声，浑身的骨骼都随着她的笑发出了摩擦的频率，空气通过骨骼发出的声音听得王凯和陈林两个人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给你这个不是让你用来抓鬼的...】 总算是停下了笑声摸了一下并不存在对于眼泪，佘塔好心的解说着。 【这东西可以遮盖住生人的生气，可以帮助你们躲开一些依靠生气追踪人的鬼怪，对于没有通常意义上视力的鬼怪而言，这东西就和隐身蓑衣差不多，你们居然用它来抓鬼...咯咯..】 佘塔说完又忍不住的笑了两声，搞的陈林和王凯两个人有些尴尬。他们还以为找到了一个对付那鬼东西的好方法呢，结果从一开始孙孙就没打算让他们去对付那玩意，而是给了他们一个逃命的“隐身蓑衣”，怪不得里面有两张特别大的符纸呢，他确实提到了他和王凯两个人做这件事。 “佘塔，你能找到东哥么？”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神秘失踪的马晓东，只希望一切都没太晚。 听到陈林的问话，佘塔停止了笑声，安静的沉默了一会儿说到： 【我感觉不到他的生气，除了你们两个的生气我在这个空间里感觉不到活人】 “可恶..东哥果然..” 佘塔的回答让王凯忍不住一拳打在了墙上，少许的墙皮随着拳头脱落了下来。 “未必...我给了东哥一张符文，或许他已经发现了作用，对吧佘塔” 陈林不愿意去设想那最糟糕的结果，只希望是马晓东发现了那张符纸的作用，利用它躲避着那个“鬼玩意”。 【嗯，这个可能性比较大，我没有感觉到生气可是也没感觉到死气，所以他应该是藏起来了】 “东哥会不会已经离开这个空间了？” “...不会，那鬼东西感觉好像要我们命，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它好像很恨我们” 陈林很肯定，他能从那双眼睛里感受到致他们于死地的执着，和之前的那只鬼犬不同，那只鬼犬似乎是想要吃掉他，可是那双眼睛却似乎对他怀着深仇大恨。 “鬼杀人需要什么理由啊？可能它就是死于非命的吧，所以想找个替死鬼什么的，或者看什么都不顺眼只是想发泄愤怒” 【不，它是人造的，有人操纵着它】 佘塔否定了王凯的假设，还说出了一个远超他们预计的答案。 【人造的？？？！！】 第三十八章：好像很简单 “佘塔...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是鬼吧，应该是鬼。可是那东西却给了陈林完全不同于红姐她们也完全不同于上次遇见的那个鬼犬，甚至在病房里碰见的那个幽灵小女孩也完全不同。 【鬼目】 佘塔的回答让陈林和王凯两个人无语的看着对方，这个答案和没有答案有什么区别？ “那是谁操纵着它呢？我们什么时候惹到过那种人了？” 王凯有些想不通，他们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也没身怀什么顶级机密，犯得着用如此大费周章的方法来对付他们么？还是说认错了人？ 他的问题让佘塔停下了脚步，转过了脑袋盯着他看了一小会儿，才用着那种令人鸡皮疙瘩都能竖起来的声音说到： 【可能是认错人了吧，快点找人吧，找到了我送你们出去】 陈林看着佘塔，心里泛起了一丝异样。不知为何他有一种感觉，佘塔刚才的回答一定有所隐瞒。 王凯倒是完全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反而好奇的问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包括鬼域是什么，和鬼打墙有什么区别。佘塔倒是没什么隐瞒的全都说了出来。 鬼打墙的称呼可以认为是以结果命的名，总之就是让人迷路。而鬼域则是以能力作为命名的产物。 可以造成鬼打墙的原因有很多，迷幻阵、幻觉等等都可以。而鬼域可以看成是一个可操控的空间，就像刚才佘塔更改了王凯前面的空间道路直接让他撞到了墙上。 “那么...那双眼睛的能力有这么强？” 陈林不觉得自己和王凯一直是被幻觉这种等级的东西搞的焦头烂额，但要说那鬼东西可以像佘塔一样在一定范围内操纵空间的话，他也是不相信的。 “那鬼东西要能来这一手，就不需要追着我们跑了” 王凯到是直截了当的说出了最有利的反驳证据。的确，那个鬼东西若是有佘塔的能力，压根不需要追着他们到处跑，除非它很无聊。 【它只是做了个很很简单的鬼道把这一层的走廊封闭成了环状，所以你们走来走去都走不出去，并没有达到我的程度】 “鬼道？就是那种...x神里的鬼道？” 【...那是什么？】 “额.....一部漫画，里面对某种技能的称呼” 佘塔歪着脑袋看着王凯，头骨在纤细的颈椎骨衬托下显得格外巨大，让人有些担心会不会一下子就断掉了。 陈林发誓他绝对从那张只有骨骼拼接出来的轮廓上看出了“无奈”的感觉。 【人有人的路，鬼有鬼的路，鬼走的路简称鬼道，鬼域是鬼道的扩大版而已，那个只不过是一个人造的产物根本达不到我的程度】 佘塔的这句话说得无比自信，连带的让陈林内心的恐惧又去了三分。 “只要是鬼就能有鬼道？红姐她们也会？对了，佘塔，为什么鬼对于能看见它们的人特别执着？” 恐惧被压下去了，好奇心又浮了上来，陈林好奇的问着。他才不相信这个答案是因为寂寞呢。 【只要是鬼就有又自己要走的路，不过并不是每一个鬼都可以制造路，红她们当然也可以，不过我是最擅长制造鬼道的，我的鬼道可以和任意的空间链接】 “就像现在这样？” 王凯在听到佘塔的说词后立刻联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对，我把我的鬼域和这里连接起来，至于鬼为什么对能看到自己的人特别执着，那是因为可以看到一个普通鬼的人，灵魂就和这个鬼有相似的地方，这种灵魂自然是这种鬼最爱的“美食”....】 佘塔的话说了一半突然沉默的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去看着后上方，骷髅黑色的空洞中两簇幽蓝的火苗跳动了几下之后，伸出左手把右手掌连同小臂直接给拽了下来丢在地上说到： 【我有点事，你们跟着它走吧，马晓东应该再下两层的楼层里，他似乎不太好】 说罢，都不等陈林他们回答就转身冲着一旁的墙壁走了过去，然后在两个人的诧异的目光下直径的走入了墙壁，消失了踪影。 等佘塔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墙壁之中后，王凯趴在她消失的地方仔仔细细的来回检查，又不甘心的敲了敲墙面，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额...走吧，我们还是先去找东哥” 陈林看着地上那只用五个骨指沿着楼梯慢慢往下走的手臂骨催促着。 佘塔穿过了墙壁，另一面红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 【真是狼狈啊】 佘塔看着身体四处散落的红，带着一些嘲讽的口气说着。 【只是有点大意了而已，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可以用镇笛，虽然是个仿制品。倒是你~手怎么没了？】 红对佘塔给她的评价有些不满，她只是有点大意被罢了一道但还远远算不上狼狈二字。 【给陈林引路去了，这次的东西给你吃，补一补】 佘塔走过去把红的头举了起来询问着。 【人造的又不好吃，不过聊胜于无，你抓到它了？】 佘塔的建议红也毫不客气，她现在确实需要补充点东西才行，镇笛...没想到在这个时代还能看见这个东西。 【吹笛子的人看来没什么本事】 【当然，如果本事在大点我就散了....你这边呢？】 佘塔对于红的问话沉默了一下： 【可以肯定和被你吃掉的那只鬼犬是有关系的，看样子被你和兰给吃了让他们很生气啊】 【哈，找不到我们就来找小林子他们了么？】 【根据我的推断是这样】 红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想到了什么： 【小林子他们知道是冲着他们来的？】 【我没告诉他们】 【那就别说了，他们只是被卷进来了而已，我已经通知阿龙了】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鬼目归你，这片鬼道归我】 【人造的又不好吃，算了，将就吧】 红说完了这句话，佘塔如玉一般的骨骼逐渐变成了墨黑色，随后散落成一团墨色的气雾将红四处散落的身体全数裹入其中消失在了这片空间里。 “喂，陈林，你说那个鬼目是不是就像是千里眼一样的东西？” 王凯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佘塔说那个鬼目是人造的可以操控的，我去那不是就好像千里眼一样的玩意，感觉很酷啊。 “嗯..大概就是远程视频的作用吧” 可能还连带着有些其他作用，要不然那个鬼东西眼睛里洒出来的那个黑色的雾气，除此之外佘塔的态度也让陈林感到有些奇怪，怎么说呢？红姐他们五个人中，安娜简直就像个哑巴一样能不吭声就不吭声，红姐和孙孙最喜欢说话，兰兰还好属于普通人的范畴内，佘塔则是那种不说则以一说就一针见血的类型，她会隐瞒什么事情感觉很严重的样子。 “东哥！” 陈林思考时，王凯已经看到了不远处蹲坐在走廊上的人影，急急忙忙的跑了过去。 “王凯?” 马晓东有些浑浑噩噩的看着两个朝他跑来的人，不确定这是幻觉还是真的。 “东哥，你还好么？” 陈林也走过来，马晓东披着那张黄色的符纸，可看他的样子却不像是没什么事情的样子。 “..没事，撞了一下....” 马晓东原本放松的心却看到跟在陈林身后那半截骨臂时，又再一次的紧张了起来。 “额...说还话长了..这是佘教授的手臂” 察觉到马晓东的变化，王凯急忙解释着。听到这个答案，马晓东的内心五味具杂。 “..总之我们先离开吧” “..离开？去哪？” “额..佘塔说她会解决那个东西....也许我们应该在这里等一会儿...或者...” “小心！” 陈林正说着自己的建议，背对着身后的两人都没看见，可是马晓东却看到了那双凭空出现的眼睛，急忙出声提醒着。 在三个人反应过来之前，原本趴在地上的那半截骨臂突然跳了起来，五根指骨精准的插入了鬼目的双眼中，将其牢牢的抓住，用力一扯直接将其从空洞中拽了出来之后，就和佘塔一样没入了一旁的墙壁中。 王凯、陈林和马晓东三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哪怕是刚刚已经见过一次的陈林和王凯，依然再一次被眼前这诡异的一幕所震撼。 三个人呆愣待在原地，直到空气中传来一阵闷热的风才总算是将三个人从震惊中拉回了现实。 “...回..回来了？” 王凯听着四周传来的大小不一的呼噜声，有些不确定的问着。 “嗯.....应该吧，佘塔应该解决了....大概吧” 陈林也不太敢相信的说着，这么简单就解决了？佘塔的等级果然很高的吧。 “...走...睡宿舍去还能在睡一会儿” 马晓东看了一眼手机，上面的时间显示现在才两点刚过，还能在睡一会儿。 “....可我觉得我们现在去医院挂个急诊会更好一些” 陈林看着王凯的背部，之前的环境光线一直很暗所以他没发现王凯的后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划了一道口子，不知道是被那个鬼目划伤的，还是在逃跑的时候受的伤。 “嗯...” 被陈林提醒王凯才感觉到自己后背传来的疼痛感，以及空气中一直有的似有若无的血腥味儿，因为胖那道口子并没有伤及要害，这算是因祸得福？ “喂120，对，三个伤患......楼道太黑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地址是........” 马晓东掏出了手机拨打了120急救电话，危机过后，三个人现在已经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三十九章：被排挤了 “所以，我们来到这个城市在未来的四年时间都要居住的宿舍是遭受了某种什么力量的诅咒么？还是这医院里有什么让你们那么着迷的事情？” 高扬抬着一边的眉毛，没好气的看着病床上的三人组。 连带昨天，他也不过两天没回宿舍而已，这三个人就在凌晨三点钟的时候集体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再一次被急救车给拉到了医院。 这他娘的算什么？他们是有多喜欢医院，还是他们的宿舍真的被诅咒了？王凯刚进医院，陈林跟着进来了，两个人好不容易出了院，这还没消停几天，好么，三个人一起结伴进来了。 而这一次的结果，王凯和陈林两个人要缝针，马晓东据说是在最下面做了肉垫，考虑到王凯的体型需要住院观察一下。 三个原本以为就是点擦伤的“硬汉”再被医生骂的狗血淋头的情况下，凌晨给醉生梦死的高扬打了一通夺命连环call，让他来帮忙办理住院手续。 忙到凌晨才刚睡下没多久的高扬，被从睡梦中硬拽起来的结果自然是没什么好脾气的，嘲讽能力全开的骂的三个人一声不吭。 “搞屁啊！你们是爱上医院了？还是哪个护士妹妹让你们心动了？三天两头的进医院，还次次都是被120急救车拉进来的，急救车司机都认识你们了，我看我们真的要去求几个平安福挂在宿舍里了......” 办完了所有手续，高扬又是没好气的把三个人说了一顿之后，就窝在一旁空置的一张病床上没一会儿就打起了呼，这两天他也真是累坏了。 一时间，房间里除了高扬的呼声没了任何声音。 “.....我睡不着” 过了好一会儿，王凯带着点委屈的抱怨小小声的传了出来。 不光是王凯，陈林和马晓东也同样瞪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似乎一直到现在他们才从刚才那种不真实的环境回归了真实。 之前发生的事情好像只是一部全息vr的恐怖大片，直到现在他们才从身体发出酸痛的抗议信号中回归了现实。 “佘教授的本来面目有点吓人啊...” “....嗯” “你怎么一开始没认出来呢？” “....嗯” “......你们的学分修够了没？” “够了，我只需要等着考试就ok了” “我也够了....” “...我说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考试呢吧...你们都是神么怎么就把分修够了？” “....自己老翘课，还怪别人”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来缓解在黑暗中冒出恐惧感...... “.......我...还是...睡不....” “.....嗯.....” 东方的天空发出了一丝微微的光亮，房间里终于没有了低低的话语声，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高扬最近有种奇怪的感觉。哦，不是什么被人暗恋跟踪、或者因为考试临近心态有些焦虑这样的小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怎么觉得宿舍里四个人中，他成了那个被排挤的人？ 拎着四人份的午餐推开病房的门，原本热热闹闹的病房瞬间鸦雀无声。看着三个人六双眼睛齐刷刷的望着自己，高扬的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你们聊什么呢？” “没..没事，对了你提的什么？！” 在高扬狐疑的目光中，王凯刻意转移话题的行为，更加让高扬确定自己是被排挤了，从医院回学校的路上，高扬越想越不是滋味。 他们四个人除了王凯剩下的都是外地人，来自五湖四海。可是他们的性格都很像，上学之前担心会碰上那种自私又不讲理的室友很幸运的没有碰上。人都有点小毛病，但他们都不是那种很喜欢计较的性格，一直以来四个人相处的都很不错。 他和王凯的性格更接近一些，喜好也更相似一些，也因此他和王凯的关系要比和马晓东还有陈林更好。 虽然不知道原因，可是莫名其妙突然被排挤在外的感觉让高扬很不爽的把路边被丢弃的易拉罐一脚踢飞。易拉罐在动力的作用下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未能倒光的液体从开口处洒落出来，最后落入了一旁的大垃圾箱里。 “嗯..没有退步，还行” 给垃圾掉落的弧度评了个满意的分数，却依然没能让心情好起来。高扬还是没想通为什么自己只是两天没回宿舍就突然成了一个不相干的人。 “这两天我错过了什么？” 高扬站在原地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他喜欢热闹，也喜欢交朋友，因此在选择打工的时候就靠着和一个学长的关系跑到了模特公司里做打杂的，他很喜欢这份工作，这里可以和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更重要的是各种第一手新闻可以充分的满足他的八卦欲望。突然被孤立的感觉可不怎么好。 “...我可能确实的错过了什么.......” 仔细回想一下，自从王凯突然陷入昏迷在醒过来之后，他和陈林的关系就突然变得特别好，虽然以前也蛮好的，但感觉那之后两个人似乎总是无话不谈，在想一想似乎连上课的时候两个人都坐在一起，再一想那之后每次陈林赶不及上课王凯都帮他占位置，在想一想...似乎王凯好像那之后总是跑去陈林那里蹭晚饭......... “...我去，这么一想细思恐极啊...难道马晓东发现了...所以瞒着我？？我又不歧视这种事....不行我需要证据” 姓名：高扬； 性别：男； 年龄：18岁； x工业大学高分子物理专业大一新生； 特长：八卦； 专长：给八卦添油加醋； 被陈林定义为“你丫的这脑洞不去考导演系真是浪费了天才”。 特殊技能：直觉超准，被他添油加醋的八卦十有八九都成真了。 为此被马晓东建议，毕业后如果不想从事专业相关工作，不如去开个侦探事务所好了，可以充分发挥他的专长。 现在正值青春骚动期的高扬，此刻正陷入了一个可能会影响到他今后人生的选择题里。 并且打算为了证实这件事而思考着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万一他们俩要真是那种关系，该怎么办？” 高扬喜欢八卦，但是他的八卦却只会让他的人缘更好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从来不去捕风捉影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到处宣扬，也很少会去散播一些令人感到难堪的消息，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可是拿捏分寸恰到好处。 所以现在如果事情真的是他所设想的那样，自己究竟是装作不知道好一些呢？还是非要去证实一下好一些............ “什么关系？” “就是....会不会是gay啊..嗯？谁在说话” 身后突然冒出来一个声音，高扬下意识的就回答了。可是回答完之后却发现他周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距离他最近的是马路对面迎面走过来的两个女孩。 目光随着两个女孩的走动画着一道弧线，直到颈椎的扭转达到了极限才放弃了继续追踪。 又四下看了看，确定自己周围没有半个人影，除了自己上方电线上的那几只鸟之外附近连个活物都没有： “最近忙到出现幻听了？？算了，忙完这茬事好好休息下” 高扬搔了搔头一边向着宿舍走去，下周一他还要替那三个缺货请假呢。 第四十章：流言 有了医院证明，马晓东三个人的住院申请和长期病假很容易就被批了下来。三个人中只有王凯有一门课的出勤率岌岌可危之外其他两人完全可以干坐着等考试了。为了让王凯欠下这份情，高扬可是跑上跑下的把自己的人脉全都用过来了，最关键的是学生三番五次的在校内受伤也给了学校的不小的压力，所以教导主任亲自找了代课的讲师谈了谈，最终代课老师松了口，答应只要王凯期末考试可以把他的课考到80分以上就给他过。 三个人在凌晨三点的时候不睡觉，反而到处乱跑还因为光线太暗摔下了楼梯，这件事自然成了学校内的热门话题。作为官家出身的王凯，为了防止万一让高扬把宿舍里的柴油发电机和那几桶燃料全都抬到天台上去了。 果然，没过多久学校就开始找了个莫须有的理由开始了全校大检查，他们宿舍楼里那些天天外面浪的家伙没有一个逃得掉的，全都给抓了个正着，还从宿舍里搜出了大量违禁物品，各种电器用品就不说了，小黄书也一堆一堆的，这台发电机原本是不会被发现的，可是有一批燃料似乎没盖紧的样子，浓烈的柴油味引导着检察人员找到了窝藏在天台的发电机。 教导主任大发脾气，可是屁用没有。没有一个人承认这东西是他的，也没有一个人说出这东西是谁的，更是所有人全都一口咬死不知道。王凯后来听说这件事之后感动的泪流满面，发誓要请全宿舍的同学一起搓一顿。 因为找不到主人，这件事的最终结果只能以发电机及其所有燃料全都被没收作为终点。 随后学校就开始进入了严打时期，天天晚上查寝，找着各种理由突击巡查，尤其是王凯他们的这栋宿舍楼，是重点中的重点。 高扬到是很贼，一看苗头不对，直接以陪护他们宿舍三个人为由申请了夜间离宿。一个宿舍总共四个人三个人躺在医院里，大家都是远离家乡的身边没个人照应，这个请求合情合理，学校很难找到拒绝的理由。 于是在那段严打的时期里307室是唯一空着的宿舍，这就成了他们学校的一个传说。 发电机被发现带来的倒也不全是坏事，为了避免学生再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学校终于同意不在晚上停电了，这个消息可以说是在众多令人沮丧的消息中唯一一个令人感到愉快的了。 陈林他们三个人在伤口处理好的第二天，全面体检报告下来之后就被医生撵着出院了。他们的身体各项指标正常，伤口缝合只需要静养即可，没必要在继续住院。快点出院好把紧张的床位提供给更需要的病患，这是医生的原话。 高扬为了帮他们请假把病情说的各种严重，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病假却突然没了可以去的地方。宿舍？学校正在严打中，而且..那个宿舍...不想回去，至少现在不想。尤其是一想到每次回去还要爬三楼....陈林的腿和王凯的背又开始痛了起来。 三个人合计了一番之后，决定这段时间去陈林的住所，那里什么都有也自由自在。地方刚一定好王凯就直接订了两张现货双人床送到了屋子里。两张加大过的双人床硬是把陈林原本空荡荡的卧室挤出了大通铺的效果。 “为什么定双人床啊？” 陈林看着原本空荡荡的卧室，突然被两张双人床给挤得满满当当的，想不明白王凯那家伙在想啥。 “价格差不多，买双人的划算啊” 面对质疑王凯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更何况他早睡够了学校的小木板床了，现在既然出来住，信用卡也回来了，他还会亏待自己？当然不会！ 看着王凯兴高采烈的在新床上从这头滚到那头在滚回来，陈林聪明的闭上了嘴。他是看来了，这家伙压根就打算把这里当秘密基地常住下来，搞不好还打着可以和红姐套套近乎的想法。 于是乎..... “....你们三个是打算同居了还是要闹那样？” 高扬把马晓东和王凯的东西从宿舍里带过来之后，一进门就看见了这诡异的场景，陈林和马晓东两个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唯一的一间卧室里两个原本很高档的皮床愣是被塞挤在一起成了毫无形象的大通铺，某个胖子还躺在上面发出满足的叹息声。 “...你不管？” 高扬嘴角抽搐着问着这间房子的现任主人。 “管不了，算了，要住下也行，给我打下手！” 陈林表示自己管不了，而且也不想管。这个房间给他的时候里面的东西都是配好的。他原以为是房间自带的，后来才知道是之前的住户也就是上一任大厨留下的东西，电视什么的都没什么问题，可问题是那张床实在是不怎么舒服，现在既然有人出钱给换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哎？？床是我买的啊” “那你退了啊！” “你不能这么狠心，我是伤患！” 王凯不甘心的指着自己的后背说着，让伤患打工，地主也没这么剥削的吧。 “我也是伤患，我要是干不了这个工作了，我们都得从这里滚出去！” 伤患又如何？他可以住在这里可是因为他有工作在这里的，已经请了几次假了，再请假要是告到龙哥那去，自己失业了他们可都要用这里滚蛋了。 “需要我们帮什么？” 陈林的这个理由总算是堵住了王凯的嘴，马晓东到是不很介意觉得帮忙也很好。 “也没什么，就是帮忙切切菜，哦，时间快到了，走下楼准备” “哎？我们今天刚出院啊...” “我!已经！请了！很多天假了！” 对于王凯的不满，陈林一字一字的打碎了他偷懒的妄想，这天的晚餐，因为有了三个人帮忙，陈林轻松了不少，这更让他坚定了找个帮厨的决定。 第二天，作为唯一一个还要去上课，同时还肩负着给那三个“病患”带回讲义以及课后作业练习的男人，高扬是唯一一个吃了陈林做早餐的人。毫无形象的打着哈气走在路上，一想到昨天晚上精力十足的打着游戏差点通宵，他就怀念学校晚上停电的生活。 “王凯那家伙，一玩起来就没完没了” 虽然嘴里抱怨着，但高扬知道昨晚玩得没有任何节制的自己也是要负大部分责任的。 “那家伙，是真的把陈林的房间当秘密基地了，自来熟的家伙...” 高扬不知道陈林是怎么想的，但是如果有人这么大大咧咧的闯入自己的房间，老实说他可没有陈林那么好的脾气。 “高扬！” 背后传来的声音让高扬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去一看是同班的张明和王皓，平时关系也不错。 “哎！听说王凯在外面和马子同居了？” “啊？” “马晓东说是泡到了教授？” “啥？” “陈林听说被熟女保养了？！真的假的” “等等等会儿，你们在说什么啊？” 两个人突然跑过来把高扬堵在中间，劈头盖脸的一顿问，问道高扬莫名其妙。 “不是你说的么？” “我说什么了啊？我说，你们从哪听来这些的啊？” “昨天二班的宋玲和余佳路过花园的时候听到的，她们说是你的声音” 高扬在学校里也算是名人了，再加上从他嘴里传出来的消息十有八九都是真的，所以这个消息一下子就传开了。 高扬看着这两位热火朝天聊着这件事的两个人，他可没有这两位的好心情，内心对那个叫宋玲和余佳的女孩疯狂的吐槽着。她们从哪听到他的声音的？别的不说，他昨天一天都在陈林的小窝里帮忙的好么。再说了，他传了这么多八卦，什么时候传过自己人的啊。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定律他可是遵守的很彻底呢。这都哪跟哪啊？谁啊，他么的这么无聊。 “不是高扬说的啊，我就说么，她们肯定在说谎” “可是又不止她们听到了，还有好几个呢” “谁知道啊，算了走吧” 高扬看着这两位风风火火的跑来，问了一堆让他反应不过来的问题又擅自做出决定扭头就走的两个家伙，在内心深处发誓，他一定要把那个败坏他的名声还有陈林他们名声的家伙找出来，给他点颜色看看。 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他要让那家伙知道有些八卦是不能随便乱说的！ 第四十一章：怪鸟 高扬之后又遇见了几个人，无一例外都问了些和八卦相关的问题，也毫无疑问的都说是从他那里听来的消息。 “我说你到底是从哪听说这些是我传出来的啊？” 一个人这么说，高扬可以一笑而过，两、三个人也这么说他也可以驳斥一下，可这一路走来围上来问各种八卦的人已经超出了两只手的手指数，即使高扬在神经大条也能察觉到这里面很有问题。 “不是你说的么？” 现在这个把高扬堵在墙角里的人是大二新闻系的宋凡。 高扬一入学就特别高调的生活方式让宋凡一直都看他很不顺眼，不顺眼的行为一直持续到高扬在模特公司打工为止。宋凡一直想整个大新闻，可是他的口碑不怎么好，没人愿意告诉他任何消息。得知高扬在模特公司打工之后，宋凡一直都想拉着高扬一起干，让高扬给他提供消息。 高扬不喜欢宋凡这家伙，虽然他也是很喜欢八卦，可是他的八卦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并不喜欢用别人的八卦换钱，更何况他很不喜欢捏造那些莫须有的八卦。 他自认自己和宋凡不是一路人，所以很不喜欢和他打交道。 “我他妈的到底说了什么啊？你们都是听谁说是我说的了啊？” 很难保持一个好脾气，高扬爆着粗口反问着。 “刚刚啊，一楼的厕所，我就在你隔间亲耳听到的” 看到高扬否定，宋凡直接祭出了大招。他好歹也是个新闻部的，如果不是确实的证据也不会跑来找高扬对峙，这小子可没少给他软钉子碰。 “刚才？我刚刚才从大课教学楼过来的好么！” 一听到宋凡的说法，高扬忍不住放大了嗓门反驳着，突然提高的音量引得几个路过的学生侧目。 看到高扬如此理直气壮的反驳，宋凡也对自己之前的判断有所动摇：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可以随便找个刚才上大课的人问” 高扬底气十足的说着，作为一个新生，在新生大会上以一曲自创、自弹、自唱的《天之涯》而成为了全校名人的他，非常有底气说出随便问一个学生这种话。 “那就怪了，声音和你一模一样” 宋凡还是不认为自己听错了，高扬的声音很有特色略微有些尖细，说白了就是有点像“公公”。新生大会上那首魔性十足的才艺表演可是让所有人都记住了这个声音。 “你看见我了么？” “当然没有，我蹲号呢，急急忙忙出来早就没影子了...切，算了我还以为可以捞到大新闻呢...” 看高扬这幅样子，宋凡知道肯定是没什么内幕可以挖了，啐了一声，就怒气冲冲的离开，徒留高扬一个人站在原地生着闷气： “这他娘的都哪跟哪啊？？我还没嫌弃你呢，你切个屁啊！” 忍不住报了几句粗口，可是冷静下来之后高扬也很清楚，自己必须要快点把那个四处散播谣言的家伙找出来才行，否则自己的名声就要完蛋了。 可是想法是好的，但实施起来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被那个完全不知名的家伙搞了一肚子的其，高扬拉着一张老长的脸在下午的课上半个字都没听进去，一下课就目不斜视的往校门口走去。难看的脸色让所有想和他打招呼的人全都望而却步。 高扬并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此刻他满脑子都在烦恼着花了一整天打听出来的结果——根本没有人见过“他”。 他去见了所有从“他”这里听到流言的人，可是没有一个人直接的见过他本人。所有人要么隔着墙要么是在拐角处听到了他的声音。 如果只有一两个人这样，高扬还能用他们认错了声音来安慰自己，但所有人都这样，他就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居然用这种方式整自己了。 可是，会是谁呢？高扬自认为自己做人还算是可以，不得罪人是不可能的，但他一向小心，八卦的都是些确实没什么问题的事情。有些不太方便四处乱传的事，他也就只是跟王凯他们随便说说而已。无论是陈林还是马晓东，哪怕是看起来嘴上没把门的王凯都不是那种喜欢传闲话，他们都很有分寸，没道理会把人得罪到需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他的程度才对啊。 “跟你说啊，阿蕊，就是李楠蕊啊，她最近交了个男朋友........” 前方拐角处突然冒出来了一段对话声，其中李楠蕊这个名字引起了高扬的注意。这是他打工的那家模特事务所最近新签的那个小模特的名字，而且不知为何这个声音让高扬感觉有些熟悉。 放慢了脚步走到拐角处悄悄地探了个头，高扬想着看看到底是哪个家伙在这里乱传小道消息。要知道凡是进模特公司工作的人都有签保密协定的，临时打工的人也不例外。 可是，等他的视线范围囊括了拐角处时，却发现除了一只在地上寻食的大肥鸟之外连半个生物都没有，就更别提人了。 “...这..怎么可能，我明明...” 高扬呆愣的站在拐角处看着刚才明明还有声音的街道，不甘心的四处寻找着，依然找不到半个人影。 “我听错了？不可能啊.....” 不甘心的又往前走了几步，却依然没找到一点点有人存在的痕迹，那只肥肥胖胖的鸟依然在地上蹦来跳去的四处寻找着食物，引起了高扬的注意。 “这鸟还真怪，也不怕人” 往跟前走了几步，肥鸟往旁边跳了几下，高扬又靠近一些，鸟在跳开一些，可至始至终都没有要飞离的意思。又四处查看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毫无头绪的高扬再一次把注意放倒了这只肥鸟的身上： “..喂..你有没有看到这里除了我以外还有其他人啊...我这是搞什么啊，鸟而已就算看到了也不可能会说话吧，去去去去” 毫无头绪的高扬居然蹲在地上问着那只肥鸟问题，他的问题当然得不到回答，没有得到任何答案的高扬，干脆直接把气撒在了这只无辜的鸟身上，跺着脚驱赶着它。 受到驱赶的鸟张开翅膀来回跑了几下，发现自己是在跑不掉之后干脆煽动着翅膀几下就飞离了高扬的攻击范围。 “切，看着挺胖的，怎么这么灵活啊....” 高扬不甘心的看着停在电线上的鸟，又朝着它丢了一块石子，石子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刚好从鸟的肚子下面飞了过去。 “切！” 没打到鸟的高扬发出了不满的声音，最后还是选择转身离开。鸟站在高高的电线上，用一只眼睛从上往下注视着离去的高扬，偶尔发出一声轻微的怪叫声...... 第四十二章：独目鸟 高扬心事重重的往陈林的住所走去，半路接到了王凯的电话。说是晚上预计吃火锅，让他顺路去超市里买点材料。 “我了个大去！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挂了电话，本就心情不太好的高扬对自己损友理直气壮的“请求”表达了一通不满，可最后还是败在了美食之下，乖乖的拐了个路跑到最近的超市去购买手机收到的购物清单材料。 提着慢慢的采购战利品回到这个被他们临时征用成秘密基地的房间，一拉门却发现那个号称受了非常非常严重的伤已经快不行的王凯正站在沙发上大呼小叫的乱叫。陈林和马晓东正一人拿着一个手柄在大电视前如理的奋战着。 显然这台原本不属于这个房间的ps4，应该就是王凯的最新购置了。 高扬站在门口，看着三个完全忘我的家伙，第一百零一次的问自己，他当时究竟是那根弦儿搭错了，非要给这三个货请长期病假，真是太二了。大家兄弟一场理应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才对，结果自己究竟干了个什么事儿？硬是把自己整成了唯一的“例外”..... “哦！晚餐来了！” 王凯眼尖的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高扬，兴高采烈的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肥胖的身躯硬是踩着小天鹅的舞步冲着高扬跳了过去，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给他直接抢走了手中的东西挨个查看着。 “....你们也不锁门！” 看到有了食材就彻底忽略他存在的三个人，高扬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句话，好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有什么关系，三个大老爷们难不成还能被入室抢劫？劫财还是劫色？” 王凯轻描淡写的就把高扬带着抱怨的话题给岔开了。 陈林和马晓东的最后一句一陈林再次落败作为结束，心有不甘的陈林哼哼唧唧的拎着食材袋走进了厨房，开始准备今天的晚餐。 而王凯接替了陈林原本的位置，开始和马晓东厮杀。 高扬给自己倒了杯可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俩决斗却发现马晓东游戏打得意外的好。没事就做网络代练的王凯居然在他手底下很难讨到便宜，这拉锯战看的高扬着急上火的只能鬼吼鬼叫的： “那边那边，出必杀啊！” “后面..后..我了个去，你跳啊！.” 陈林从厨房里忙活了半天一出来，就看到这三个家伙挤在电视前忙乎的热火朝天，再想想自己在厨房里忙活半天，两厢一对比，一股无名的火焰就窜了出来： “开工了！” “饭好了？！” 一听到可以吃饭，正在奋战的三个人步调一致的齐齐回头看着陈林，就差在流点口水应应景了。 在宿舍里想吃顿火锅不是不可能，是根本不可能。就算搞定了那可怜的电闸别跳闸，还有周围宿舍里的“饿狼”，还有那神出鬼没是不是就巡逻一圈的宿管。火锅这种奢侈品也就只能抽个空找个时间的去饭店里搓一顿了。 “好个屁！你们几个坐吃等死的家伙，跟我下楼准备晚饭去！” 陈林没好气的骂着，这单个家伙当他是什么？老妈子保姆么？ “哎？我背疼...” “快点来帮忙！高扬，你看一下底料，还在小火熬着呢，水干了就关了，忙完了就开吃” 陈林完全不理会王凯可怜兮兮的叫唤，无视抗议直接将其拖出了门外。高扬抽了一张纸巾冲着苦着一张脸的王凯挥了挥，就差在眼角在抹两下完全不存在的眼泪来应个景了。 三个人走了房间里就剩下高扬一个人，原本热闹的房间突然安静了下来。百无聊赖的高扬一个人无聊的打了会儿联机游戏，最后又切换到电视节目躺在沙发上优哉游哉的看起了电视。 颓废的半躺在沙发上抱着一杯可乐看了半天不知所云的电视之后，隔了会儿走进厨房一看，熬底料的小锅里已经变得很粘稠了，空气中充斥着食料的香味引得的肠胃发出饥饿的声音。把火关掉回到客厅继续躺在沙发上，可那种浓浓的被排挤感始终挥之不去。 高扬正百无聊赖的躺在沙发上换频道玩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自艾自怜。 “奇怪？陈林忘了带钥匙么？” 狐疑的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现在才是刚刚开始打饭的时间，这么快就打完了？还是王凯他们先跑上来了？ 带着种种疑问高扬打开了门，出乎他意料的是门外既不是王凯也不是陈林或者马晓东，而是一个女人。略微低着头，带着一个厚重的黑框眼镜，黑色的长发很随意的披在是脸上，从高扬的视线看过去有点看不太清楚她的样子。 “额...请问你...” “喵~” 高扬的话没有问完，就被一声猫叫给打断了，一低头才发现女人的脚边跟着一只纯黑色的猫，此刻那只猫正用那双金色的眼睛盯着高扬看，看的高扬心里毛毛的。 “额..你的猫？很可爱” 似乎是在拆穿高扬的谎言，黑猫摇了摇尾巴，然后就坐在原地用那双只有一道缝的金色眼睛继续盯着他看。 “...那个，请问你有什么事么？找陈林的话，他在下面做饭呢” 被这只古怪的黑猫盯的心里发毛，高扬急忙转移话题。这个女人应该是这栋公寓的住户吧。 “..这个，跟他说好的” 女人什么都没说，只是递给了高扬一个非常小的迷你花盆，里面种着目前非常流行的肉肉。不太规则的长相，翠绿色的肉身，粉红色的镶边还有带着一点点金色的软刺，就是高扬这个大男人看起来，这也是一盆非常可爱的肉肉。怪不得女孩子们都喜欢没事养一个这个。 “额...我先替陈林收下了” 看着女人的手一直支着，反应慢了半拍的高扬急忙从女人手里收下这个迷你小盆栽。 女人把盆栽交给高扬就转身离开走到电梯门口等着电梯上来，这时高扬才注意到女人的手里拿着一个非常漂亮的携带式饭桶，看样子是下去打饭的，不知道是几层的住户。 关上门看着手中的肉肉盆栽，高扬的八卦之魂再一次复苏了。陈林不是那种喜欢养生物的人，无论是植物还是动物。到不是说他没爱心，只是他怕自己照顾不来所以也不养这些。这样的他居然会管一个女人要一盆肉肉？还是这么可爱的肉肉，难不成是要送给谁的？ “嗯.....有问题....” 七点过了之后陈林他们总算是做着电梯上来了，以往陈林都是顺便给自己做一份解决晚餐的，可是今天约好了吃火锅，所以每个人的肠胃都在这个时间里发出了各种的抗议声。 “饿死了！吃饭吃饭！” 王凯一进门就大声嚷嚷着，生怕别人忘了今晚的重头戏。 拿出电磁炉架好锅点着，随着水温的升高底料的香味很快就溢满了整个房间，连带的勾着几个人肚子此起彼伏的叫唤着。 等水刚刚开王凯就迫不及待的倒了一盘子羊肉进去，马晓东也紧随着倒了一盘子牛肉进去。四个大男人近乎是用抢的解决掉了这一点点开胃用的肉类。 有了一点点肉垫在胃里四个人进食的速度才慢了下来，开了一瓶啤酒，满上饮料，把电视的声音放放大，四个人一边听着电视一边吃着火锅。 “啊~这真是神仙的生活啊！” 王凯在解决掉第三盘羊肉之后，发出了让人鸡皮疙瘩都竖起来的叹息声。 “瞧你那点追求” “你别吃啊！” “是我买回来的好么” “是我付的账好么” 陈林和马晓东两个人，完全无视那两个又快打起来的家伙，两个人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还没捞上来的食物。 “说起来，那个是什么？” 吃的太猛有点撑的王凯终于注意到茶几上那盆多出来的小盆栽。 “哦，对了这是一个女人给你的” 高扬笑的一脸猥琐的捣了陈林一下，虽然他没看清女人的长相，不过声音蛮好听的。 “啊，是止冉啊，没想到她真的拿来了” “谁？” “我的邻居，是个作家，上次她跟我说她的读者送了她一盆盆栽，可她没时间养问我要不要” 陈林也注意到了这个迷你小盆栽，比他想象中的要小的多啊，不过真的是很可爱了。 “没时间养？这玩意是仙人掌啊，一个月浇一次水就好了” 王凯诧异的反问着，这是要多忙连仙人掌都没时间养。 “笨蛋，这都不懂，这是找理由套近乎呢” 高扬对这群不开窍的家伙已经无语了，如此明显的借口居然还有人信？ “不，她是真的会忘的” 回想了一下偶尔的几次去给止冉送饭时看到的情形，房间里乱七八糟堆着各种东西，如果不是每个礼拜一次的钟点工，那女人恐怕会被自己堆得垃圾给埋了，桌子上也布满了尘土，这个小东西放在那个房间里恐怕没几天就会不见了吧...... “止冉..嗯..止冉..我好像在哪听到过，哎！给我留点啊” 正思索着好像在哪听到过这个名字的高扬，一转眼就发现剩下三个人又围在了火锅边继续奋斗着未完成的事业，急忙将思考的问题抛到脑后加入了抢食大军.......... 愉快的进餐接近尾声的时候，高扬的一个电话让王凯原本的通宵pk的计划流产了。 “我说，模特公司大半夜的加的哪门子班啊？给鬼加啊？” 王凯死都想不通模特公司大半夜的加的哪门子班？拍鬼啊？还是要潜规则陪客啊？ “好像是上次拍摄的一组海报客户不太满意，明天就是最后期限，没法子只好重拍了，我先走了” 高扬也不想去加班，可他还蛮喜欢这个工作的目前并不想失业，所以最好还是去加班。走出公寓迎面突然吹来一阵冷风。 “哦，这是天气终于要凉了的节奏？” 今年的秋季实在是热的不像话，给人一种夏季延长的错觉，这眼看着马上就要进入深秋入冬了却依然热的人只需要穿短袖，这看起来终于要下降的气温也是一个好事吧。 高扬一边想着一边急匆匆的往大马路上走去，现在还不算太晚应该不难打到车才对。从一棵树下匆匆走过的时候，一个黑影突然冲他飞了过来，几乎是擦着他落在了附近的地面上，在看清是什么东西之后，高扬感觉更加奇怪。 鸟？怎么会有鸟晚上还在飞呢？猫头鹰？？可看起来并不太像啊。难道受伤了？ 高扬奇怪的看着这只在地上慢慢走来走去的鸟，内心难免泛起了好奇心。只是这鸟怎么越看越有点眼熟？ 鸟似乎根本没察觉到它身后有人，依然慢慢的在原地来回走动着。 都说鸟在晚上是瞎子，看起来并不是乱说的啊。 高扬有些兴奋向鸟靠近，就像一只猫一样悄悄的接近自己的猎物。等他和鸟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足够距离的时候，鸟却突然转过头来看着他，然后迅速的煽动翅膀飞离了这里。 高扬呆呆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用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到： “...那只鸟...只有一只眼睛？？？！” 第四十三章：模特 高扬赶到打工事务所时，其他人早就到了。王玉田看着一头攮进来的高扬奇怪的问着： “咋了？慌慌张张的？” “...没事...” 看到熟人，高扬才稍微的松了口气，一路上处在僵直状态的大脑也重新运转起来。 现场重新拍摄的工作已经展开，模特和摄影团队早已就位开始拍摄。高扬的主要工作就是一打杂，也就是在拍摄之前做准备工作还有完毕之后帮忙收拾东西，一集拍摄过程中帮忙拿点东西什么的。正式开始拍摄了也就没他什么事，所以此刻只能百无聊赖的靠在角落里思考着刚才他到底看到了个什么玩意。 那东西究竟是什么？高扬仔细的回忆着。当时的光线太暗，他只是看到一个东西贵了过来落在地上，那个轮廓应该是一只鸟，而且还是一只挺胖的鸟。一想到胖鸟，高扬又联想到了白天遇见的那只奇怪的鸟，天太黑光线不好他倒是没看清是不是和那只鸟是同一个品种。 明亮的光线，加上来来去去的人影，冷静下来的高扬怎么都觉得那只鸟头上几乎占据了整个额头的独眼应该是自己的错觉，那可能只是有点像眼睛的花纹。 “....光线太暗看错了吧....” “看错了什么？” 王玉田端着一杯饮料走过来看着一脸严肃的高扬饶有兴致的问着。要知道高扬脸上能看见这样的表情可不多啊。 “...没事” 高扬伸出手准备接过饮料，王玉田却只是瞥了他一眼就把手中的饮料全数倒入了嘴里，压根没有递给他的意思。 “那边，自己拿去！” 王玉田含含糊糊的指着一旁给工作人员准备的饮料说着。 “吝啬的一二三！” 高扬暗暗的翻了个白眼小声的骂了一句王玉田的外号，但也只能自己走过去拿饮料。 作为一个普通人的他还是有些不能理解为何在模特公司里会有这样的一个潜规则。 “不要替别人拿任何饮料和食物，也不要和别人的水杯单独待在一起” 这好像是两条规则，但其实说的是同一件事。听说起因是之前有一个很有唱歌天赋的模特，在转型的关键时期喝了别人递给她的饮料，结果嗓子全毁了。这件事直到最后也没能查出来到底是谁做的手脚，最终结果只能把那个帮忙递水的人给开除作为一个交代，最终那个帮忙递水的人因为无法忍受舆论压力跳楼自杀。 这件事成了所有人心头的一个心病，也因此就流传下来了这条人人自危的潜规则。他来这里上班的第一天起就被耳提面命的教训着一定要记住这一条。 “处处防着人不累么” 高扬是不能理解，他的理想并不在这个花天酒绿的世界里，这段时间在这里打工见识了更多幕后之后他就更没兴趣想要进入这个世界了。 “没办法，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残酷，在这里只要站在最顶端的人就可以拥有无上的名誉、权利甚至可以掌控别人的生死，所以才会有很多人不择手段的想要往上爬” 王玉田听到高扬的抱怨，很随意的说着。 高扬看了他一眼，从这个男人的侧脸看不出来任何情绪，他不知道这句话王玉田究竟是对他说的还是在试图说服自己。就他所知道的一些传闻，王玉田的师傅，也就是现在正在给模特拍照的主摄影师是在处处打压王玉田，把很多王玉田的摄影作品占据为自己的作品，有一副甚至还得过大奖。 “老色狼！” 王玉田低声的咒骂了一句引起了高扬的注意，顺着王玉田的目光看去，才发现主摄影师正因为模特的动作无法达到他的要求而直接用手去给模特调整姿势。这其实只是好听的说法而已，大家都知道，这不过是这些色狼管用的理由，借着调整姿势名义各种揩油，名气大的模特他们不太敢得罪，但是没啥名气的模特就只能忍气吞声，就像今天这个。 高扬明显能感觉到模特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可是只能耐着性子认摄影师调整。 今天的这个模特，高扬没怎么打过交道，长相属于很冷艳的那种，似乎也不太爱说话自然没什么朋友，对她的事情全公司知道内幕的恐怕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没什么绯闻，甚至连日常生活都没什么人知道，是个很神秘的模特。按照王玉田的说法就是，这就是她只能是个几流小模特的原因，现在的人不吃神秘这一套，没人捧也没人炒作自然是红不了，白长了一张那么冷艳的脸。 王玉田说这话的时候言语中的可惜都快要溢了出来。高扬对此深表同意，在这里工作了这段时间才知道，九成以上的模特一旦离开灯光、化妆和修图之后连普通人都比不了，日夜颠倒的生活外加各种化妆品的摧残，卸了妆的她们皮肤老化的很严重。这个模特是难得素颜依然可以归类到冷艳美女的人，再加上那个气质只是个十八流的小模特实在是太可惜了。 折腾了好半天，等拍摄结束之后已经到了后半夜，这是一次突然的加班所以单位并未向前两天的外景一样安排住宿。高扬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路灯和偶尔路过的车辆，思考着是回宿舍呢？还是回陈林那里... “还是去陈林家吧...” 对比了一下回去宿舍叫醒宿管员的难度和叫醒陈林他们的难度，高扬聪明的放弃了地狱模式选择了困难模式。 收拾好东西之后走出公司后门，却发现刚才的那个模特居然被正要上刚才主摄影师的车，而且似乎并不是太愿意的样子。 “你做什么！” 高扬刚要迈出步子就被一只手给摁住了，回头一看是一二三，啊不对，是王玉田。 “做什么？她并不想上他的车啊” 高扬很清楚的感觉到模特对那个摄影师的反感，他觉得应该去帮帮忙。 “还没踏入社会的傻瓜少管闲事！” 王玉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教训了高扬一句，他们俩虽然年纪差的不多，但是王玉田已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很长时间了。 “你怕被报复啊？我又不怕，我又不想进娱乐圈” 高扬虽然可以理解王玉田明哲保身的理由和态度，但是他又不怕，他的目的又不是在这个圈子里混，那个男人也不可能为了个小模特找黑帮的人来暗杀他吧。 “天真” 王玉田鄙视的看了高扬一眼，他以为他过去就是帮忙了？太天真了，这里面黑着呢。 “你不想在娱乐圈里混，那个模特还想呢，你以为今晚你帮她了就真是帮她了？说不定明天她就要从这个圈子里消失了，冯老头的势力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少天真了！” 听到王玉田这么说，高扬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模特上了摄影师的车。 “走了，少管闲事，在这个圈子里自己的事自己负责，自己的安全只能自己负责，她随便的上了别人的车也只能说是自找的” 等车一路疾驰而去之后，王玉田拉着高扬走到停车场另一头，生怕他做点什么不太好的事情，直接压着他上车然后一路把他送回了陈林所在的公寓。 一直看着他走进大楼之后还不忘嘱咐他一句“少管闲事啊” 高扬沉默的站在电梯前看着紧闭的电梯门，他不是英雄主义，一点都不英雄，甚至对于故事中的英雄情结嗤之以鼻，在他看来只有无可救药的废物会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但是在事务所大了这段时间的工，他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人是身不由己的，他们可能比任何人都希望能有个英雄出现吧。他不是英雄，可是当事情发生在眼前之后，让他视而不见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你不上么？” 大半夜的背后突然传来的一个声音吓了高扬一跳，转过头去才发现是刚才的那个模特。 模特歪着头奇怪的看着高扬，看了半天发现他没有丝毫的动作之后，只好伸出手去摁了一下电梯摁钮。 “额...你住这里？” 好半天高扬才想起来这个问题。 “对，十五楼，你呢？” 电梯下来了，高扬和模特两个人走了进去，摁下了电梯摁钮。 “额..十七楼” “十七？” 模特手里一停顿，有些奇怪的转过头来看着高扬，看的高扬心里有些发毛，着十七楼难道有什么问题？ 可是没等高扬说什么，模特就帮他摁下了十七楼的摁钮，之后两个人沉默的站在电梯中。 高扬脑子乱的一塌糊涂，他有些无法相信那个色老头会放过到嘴的“肉”，良心发现是不可能的，所以很可能是这个女人的背景是他不能动的..... 电梯很快就停在了十三楼，高扬一直看着女人的身影消失在楼道的拐角处随后听见一阵钥匙的抖动，一直等电梯停在了十七楼时，他才想起来一个问题。那就是这栋公寓的租金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十八线模特负担得起的.... 第四十四章：散播者 高扬头脑有些混乱的走到了陈林房间门口，一路上设想的敲门方案一个都没用上，屋里的三个人正在开通宵爬梯连带等着他。他只不过敲了一下门就被打开门的王凯一把拉进了室内，重重关上的房门隔绝了屋内吵杂的噪音。 屋内一片混乱，不知道谁给电视里下了个ktv软件，正在播放着不知所云的歌曲。 高扬看着正在桌子上跟着电视节奏跳脱衣舞的马晓东，又看了看满地啤酒瓶。好在火锅的残骸全都被扔进了厨房，看样子是清醒的时候放进去的。 这帮家伙到底喝了多少酒？连一向稳重的马晓东都成了这幅德行。 “来喝！” 陈林一摇三晃的拎着半瓶啤酒走了过来，直接将啤酒瓶攮到了高扬的嘴边，一开口满嘴的酒味令人窒息。 “...你们也不怕住户抗议？” 这三个人可真能闹腾，虽然声音不算大但也不小，在这夜深人静的时间里，一点细微的声音都足以令人感到吵杂，这种程度的音量足以被归类到噪音一类中。高扬好奇的是居然没有人跑上来跟他们抗议。 陈林的脑子似乎还算是清醒的，对高扬的提问满不在乎的回答道： “没事，这高级公寓的隔音效果老棒了....嗝！” 肠道内堆积的酒气混合着食物分解的味道顺着食道传了上来熏得高扬不得不后退几步。 “算了，我要睡觉了，你们也该差不多了，明天要上课呢” “我们明天不用上课！” 三个人带着醉意异口同声的回答，再一次点燃了高扬的怒火，他当时脑子到底缺了哪根弦？居然给这三个缺货请了长期病假！ “我要上课！我要睡觉！给我安静点！” 说完这句话高扬就走到卧室把门重重的关上，隔绝外面的吵闹。 “...他咋地了？嗝....” “.....每次通宵他不是最积极的么？” “...谁知道，算了算了，睡觉....遥控器呢？” “不是在你手里拿着呢么...” “...哦，对....” ......................................... .......................... 凌晨忽如其来的冷空气，一下子将燥热的气温打回了原型，深秋本该有的寒意一夜间突然降临在这座城市上。三个晚上喝嗨了直接在客厅里睡下的家伙自然成功的吸引了感冒的主意。 “....我说你们三个啊....” 高扬无语的看着大清早一个个跟个僵尸一样爬回床上裹着各自被子的家伙，无语的把三个人刚才一扫而光的白粥空碗端去了厨房。得亏陈林的状态还好一些，早晨下去做饭的时候症状还没出现就顺便给四个人做了早饭，否则这今天铁定的饿肚子了。 “嘚，中午我来的时候带外卖好了...” 看着上课的时间快到了，高扬急忙收拾收拾准备离开。 “帮我把冬天的衣服带来...咳..” 王凯一副已经虚弱的快死了的样子，嘟囔的嗓音就是不知道是昨晚喝了太多酒还是感冒造成的。 “...这离冬天还有点远啊...我给你们带感冒药....先走了” “.....慢走啊...” 走到电梯里的高扬，看着电梯上十六层的按钮楞了一下，他没想到那个模特居然就住在陈林的下面，就是不知道她住在哪个房间。冯老头的传言一向很多，还据说在外面有四五个私生子的样子，那个老头都没敢动的人背景应该很强吧，不过也未必，说不定是老头突然有什么不能推辞的邀请，就算是如此单凭她可以在这个公寓楼里租下一间房也足以令人浮想联翩了。 早晨的课一结束今天一天都没什么课，至于下午的选修课他的学分早已修够了可以不用去，高扬决定回到了寝室里去帮四个人找衣服，然后去给三个缺货买感冒药。 连着几天没回来突然感觉寝室里变得有些冷清，突降气温更是令房间里的温度降至最低，高扬打了个哆嗦开始到各自的衣柜里翻找着东西，马晓东和陈林的衣柜内和他们的性格一样，东西叠放的整整齐齐，厚衣物全都堆叠在最下方看的高扬有些惭愧，至于王凯的衣柜.....在高扬打开的那一刻从里面滚出来一堆皱皱巴巴的衣服，最上面还有几件散发着臭味。这一幕成功的挽救了高扬脆弱的自尊心，嗯！这才是男人衣柜的正确打开方式。 从每个人的衣柜里各挑了一件厚衣服找了个大袋子正准备往里面装的时候，阳台上传来一阵的响动，听起来有些像鸟的翅膀拍打在玻璃上的声音。 这所学校的绿化很好，有鸟并不是奇怪的事情，奇怪的是鸟会落在阳台上。他们这栋公寓楼房屋结构很简单，开门就是宿舍再往里就是阳台，阳台的一边被封闭成了卫生间，另一边是洗涮的地方，也因此阳台是全封闭的。外面既没有晾衣架也没有什么可以支力的地方，怎么会有鸟想要在上面落脚呢？ 好奇心让高扬看了一眼发出响动的方向，透过玻璃果然看到了一只鸟似乎正在那里努力的寻找着落脚点不停的挣扎着。 “奇怪的鸟” 一股恶作剧的心思突然冒了出来，高扬蹲下悄悄的向着鸟所在的方向蹭了过去，就在他准备打开窗户吓那鸟一跳的时候，鸟却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动作，原本歪在一边的头突然转了过来，额头上那只占据了整个额头棱角分明的独眼直勾勾的盯着高扬看着。 距离太近了，黑色的头部连通着背部一直蔓延至了尾羽上、白色的腹部、泛着红色的脖颈，青黄色的喙和那双赤红的鸟爪都完整的映入了高扬的眼睛，他良好的视力甚至足以让他数清楚那只独眼上的每根睫毛。 独目鸟发现高扬在看他，兴奋的煽动了几下翅膀，从张开的鸟嘴里冒出了一句话： “冯老头泡妞不成，踢到铁板了！” 说完这句话怪鸟就飞快的飞离了阳台很快就消失在了高扬的视线范围内。 “...那...那系...是什么东嘶~~~？？！！” 总算从惊吓的状态下回过神来的高扬，只能从嗓子里挤出来这个问题经过不太麻溜的舌头时不小心咬了一下，除此之外比起那只怪鸟所说的内容，跟让他在意的是鸟的声音——那是他的声音啊..... 第四十五章:没有头的女人 “他怎么了？” 看着一进门就把一包衣服给他们一甩就扎进了卧室的高扬，三个人一脸茫然的想从彼此的脸上找到答案，结果当然是白费。 “...难道感冒了？” 三个正直青春年华大好时间的壮小伙，感冒什么的经过一早上的休息早已不药痊愈了。到是高扬大清早穿着单衣服跑去上课，很难说会不会患上感冒。 “喂！我发现个严重的事情” 正从包包里翻找自己衣服的王凯突然一脸严肃的说着。 “啊？” “高子没带外卖回来...” 早晨临走时高扬明明说过要带外卖回来的，三个人花了好长时间总算是把昨天糟蹋的厨房和客厅收拾干净也就根本没有做午饭的打算，结果高扬回来了，带来了他们的衣服可是预计的午饭却没了踪影，难道要饿肚子的节奏？ “这还用找？怎么都不可能吧外卖放到衣服里吧，不会自己点啊，想吃啥” 陈林不屑于王凯翻腾了半天包裹才得出这个结论，拿出手机询问着大家的意见开始叫外卖。 “高，你吃...喂！高扬你怎么了？！” 等三个人都选好了自己的需求只剩下高扬一个人没选。陈林走过去推开卧室门想问问他吃什么好下单，结果却看到高扬整个人裹着被子蹲在角落里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 陈林突然变调的声音吸引了屋子外面的两个人探头探脑的看了进来，在看到高扬很不正常的模样时担心的走了过来。 “高子，你咋了？” 王凯和高扬的关系最好，他很担心的走过去蹲在高扬面前问着。可回答他的只是高扬呆滞的目光和犹如复读机一样重复的“没..没什么”。 陈林伸出手本打算拍拍高扬的肩膀以示安慰时，可手掌在碰触到高扬肩膀的那一刻明显感觉到的抖动告诉他高扬在害怕。 高扬在害怕什么？ “...不舒服就回床上去睡觉吧，我去给你熬点药膳粥...” 说完这句话陈林就拖着王凯示意了一下站在门边的马晓东离开了卧室还贴心的将卧室门关上。 “高子咋地了？” 王凯还是没想明白怎么早上还好好的一个人这会儿就变成了这样。 “...可能那个宿舍有问题” 马晓东思考了一阵说出了一个可能性，自从那个“眼睛”的事情出了之后，他们三个就全都住在了陈林的公寓里，高扬也连带的找了个借口每天从这个公寓到学校再到打工的地方，三点一线的跑着，如果不是昨晚突然的降温他也没可能会回去宿舍。 “...我去，那破宿舍果然有问题” “.....嘘...你小声点...” 王凯忍不住突然放大的声音引来两个人的嘘声。被提醒之后急忙捂住嘴巴的王凯用眼神询向两个人问着该怎么办。 “可是没道理啊，我问过佘塔了，她说那东西只是个过路的，刚好被东哥看见于是就想着吃顿大餐，那房子以前也没出现过这些事情，怎么突然一下子全都冒了出来？” 马晓东一直低着头思考了半天之后反问道： “你觉得她的话有多少是真的？” 马晓东不相信这一切只是巧合，如果说陈林和王凯的精力可以用巧合来形容，那么他和高扬经历的在用巧合就实在是太愚蠢了。能连续发生三次以上的事情就不能用巧合来形容了。 “...五五，佘塔她们肯定有什么事是在瞒着我们” “可，她们在这种事上骗我们也没什么好处啊？对她们来说欺骗我们会的到什么么？” 王凯想不明白，这明显不符合常识。 “撒谎的理由又不全是利益，有时候会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理由而撒谎，比如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或者有些人就只是习惯性的，对她们而言，对我们撒谎确实不会得到什么利益，所以也许是习惯性的，毕竟她们要隐藏身份在人类社会中生活，这或许只是她们的一个习惯，再要么...就是她们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马晓东思考了一会儿说出了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可能性。 “...那我们怎么办？把事情告诉高子？” 王凯的话让讨论陷入了沉默，没人知道这个高扬到底是看到了和他们看到的一样的东西，还是因为其他理由，但不管怎么样，现在告诉高扬所有的实情绝对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我先去给他熬点药膳粥好了，外卖来了你们接一下” “你真的会熬药膳粥啊？” “当然，我妈可是祖传的药膳食谱” 外面细碎的讲话完全没有传入屋内人的耳朵，高扬此刻像是一个失去了所有输入信号通道的电脑，僵直的大脑只循环处理一个问题“那只鸟到底是什么玩意？” 高速运转的大脑始终没能找到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答案，却因为超负荷的运转而很快令高扬陷入了昏睡中。 吵醒高扬的他的电话来电，晕乎乎的摸了半天才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了电话，来电是标注的是一二三。 接通电话后王玉田不太好的口气从电话里传了出来，言辞中带着犀利的指责信息听得高扬一头雾水，好像自己作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还不等高扬问出疑问就落下一句话“下午来工作室”然后就挂掉了电话。 二丈摸不着头脑的高扬，看了一眼时间之后只能爬了起来准备去公司，可他还是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哦，醒了，吃点东西吧” 三个坐在客厅里看电影的人听到背后的动静，看到高扬顶着一头鸟窝一样的头发从房间里走出来，虽然脸色还是不太好但看起来精神似乎好多了。 “..不了，打工的地方叫我过去呢” 高扬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他睡了一觉之后，这三个人一个个全都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话里话外都带着一股小心翼翼的感觉。 “吃一点再走呗，你中午都没吃饭，你那个打工地什么时候结束开饭都是个未知数，更何况小林子熬了那么久” 似乎是为了印证王凯的话，停摆的嗅觉在这时候也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淡淡香味，五脏庙是时候的发出了一阵鸣叫声提醒他该吃饭了。 接过陈林递过来的粥三下五除二的全都吃进了肚子，温暖的食物似乎具有某种魔力，安抚了饥肠辘辘的肠胃也同样安抚了因为不安而变得烦躁的心情。管他呢，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大不了辞职不干么，自己只不过是个打工的，怕个屁啊。 那碗粥似乎给了高扬莫大的勇气，吃完了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公寓。 陈林、王凯和马晓东三个人看着高扬突然莫名笔挺的背影有些担忧的商量着： “要不还是告诉高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在...在观察一下好了！” .................................................................. 高扬急急忙忙的赶到工作室之后，就被一二三拉着一张驴脸的表情给拖进了一旁的储物间。 “小子，你来这里之后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忘掉了？什么绯闻能传什么不能传你都不求知道了？胆子肥了啊，连冯老头的绯闻都敢乱传” 连站都没站稳，就被一二三给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这让高扬的火气也冒出来了不少。 “我他妈的到底传了什么了？！” “什么什么啊，昨天晚上的事情啊！” 被一二三提醒高扬才想起来昨晚上的那个模特和冯老头的事情，这件事在今天已经传到了一些狗仔的耳朵里，目前是冯老头用自己的势力和钱正在和这些狗仔们谈判呢。 “我去啊，你怎么那么肯定就我们两个看见了？” 高扬就不明白了，怎么自己这几天是翻了太岁了，还是他平时太八卦的原因，怎么啥绯闻都往他这里扣啊。 “早晨上厕所的时候，3区的一个工作人员从隔间听到的” “你可拉倒吧！你说有人说我发的短信我还能辩解一下，我一早上都在上课压根都没来工作室，谁他娘的能听见我的声音，顺风耳啊？！” 一二三听到高扬这么说，皱着眉毛瞪着眼睛盯着他看了半天，不确定的问着： “真的？” “废话，要不你去学校里查一下？” 看到高扬这么肯定的说，王玉田盯着他半天之后貌似勉强相信他的说着： “最近冯老头很生气，他看上的猎物是不会失手的，你把你的嘴巴管严实点少管闲事，现在回去工作！” “我...管个屁的我，好像我真的很八卦似得...” 大清早碰见了一堆稀奇古怪的事情，现在又被莫名其妙的扣了个大帽子还挨了一顿莫须有的骂，高扬的气简直不打一处来。 往自己工作地点走去的一路上，还碰见了各种寻摸上来想要打听内幕的人，高扬一概以自己不知道全盘否定了。这是谁想整他的吧，可是一想到早上碰见的那只奇怪的独目鸟，高扬也不那么确定听见声音这种事是编造出来的，可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一下午的工作时间，高扬就在八卦者的各种骚扰和冯老头一派的各种眼刀中憋屈的渡过了，拜这条莫须有的留言所致，高扬感受到了穿小鞋的特殊招待，一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他才算是完成了手里的工作近乎虚脱的走出了工作室的大门。 看了下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钟公交车是根本不可能的，似乎为了和他撇清关，一二三今天都没有等他而是早早的离开了。高扬只能站在马路边上，用打车软件看能不能打到一辆顺风车。 不一会儿一辆白色的轿车停在了高扬一旁，看到坐在后车座的人时，高扬很不想坐上去，对方却很畅快的推开了车门，让高扬想装作无视都做不到。 在经历了短暂的思想斗争之后，高扬还是坐上了后车位。 冯天林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开车，车子就重新启动了。为了防止自己被拉倒哪个鬼地方给埋了，高扬急忙发了条短信给陈林，并不是他想把人想的那么坏，而是在这个圈子混久了你就会知道，人其实真的没有任何底线。 汽车漫无目的的在路上行驶着，冯天林不吭声，高扬可没办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虽然明天是周末，可他也不想在一辆汽车上过夜。 “冯老，您有什么事？” 冯天林的年纪并不算太大，至少和常规意义上的老是靠不上边的，可是大家都这么叫他，高扬也就跟着叫了。 “公司里最近有个传闻，而且还传到了小报记者那里去” 冯天林根本不拐外抹角，直接将他找高扬的目的说了出来。 “那个传闻我知道，可我不清楚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非要把这个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头上” 高扬也是个油嘴滑舌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他的拿手好戏，他知道冯天林会找到他头上就是已经认为这件事就是他传出去的，如果他断然否定自己和这种事没关系，结果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不如承认一部分好了。 “你完全不知情？” “我确实看见冯老送那个模特回家了” “在哪？” “工作室的楼下啊” 什么样的假话可以让人毫无信任的相信？当然是掺杂着真话的假话了。高扬知道自己不能去否定自己知道这件事，反正一二三肯定已经告诉冯老头他看见了，在这种事上撒谎只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冯玉林之后并没有再问任何问题反而问了高扬要去哪。得到了回答之后，司机就找了个最近的环道岔口向着高扬的学校驶去。 轿车很快停在了学校的大门口，高扬从车里下来很有礼貌的跟冯玉林道了谢之后就看着轿车驶离校园陷入了沉思： “...好了，现在我要怎么回公寓呢？” 离开学校之后，开了半天车的司机出声问着坐在后排的人： “冯老，不给那小子点颜色看看么？” “不是他” 冯玉林并不在意这种小绯闻，这次的流言相对于之前的流言根本毫无杀伤力，他来这里找这个无足轻重的临时工，只是为了想找出一个昨晚的一个疑问。 他确实是带着那个模特离开的，也确实如传闻一样是想和那个模特发生点什么事情，可是自己最后怎么莫名其妙的回到了房间里睡在了自己床上，这一切都有点说不清楚，他找高扬的目的只是为了找出一点那天晚上的线索，那个模特上了自己车之后的线索而已。 “我去，谁啊大半夜的不要命站在马路中央！” 司机突然发出一连串的叫骂声打断了冯玉林的思考，从车窗里看出去，外面黑乎乎的环境里一个模糊的人影正站在车辆行驶的正前方，司机肆意的按动着喇叭，对方却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 “什么玩意，想自杀啊！” 司机嘴上叫骂着但手里却一刻不停的打着方向盘想要换道，可是车速太快，道路上的人影很快就彻底的暴露在汽车的大灯之下。在强光的照射下，他们终于看清了那个站在车前的女人。 一身干净的纯白色连衣裙，系着一根粉红色的腰带，脖颈处同款颜色的脖带显得雪白的颈部更加粉嫩，但是脖带上方缺失的头颅却让这个几乎和美画上等号的女人带来的是惊悚的冲击。 一个愣神之间，轿车划过了女人的身边狠狠的撞在了中央的分隔带上，在惯性的作用下直接翻过了中央分隔带连着翻滚了两下停在了对面的逆行道上........ 第四十六章：无头骑士 第二天是周末，等高扬睡醒之后来到打工的工作室时冯老头出车祸的新闻已经上了各大媒体的头条。 工作室里的人虽然名目上不好谈论什么，但私底下可谈论的不少，一直受他压制的人言语中的幸灾乐祸对应着冯老头派人言语中的担心不已。 “你不说点啥？” 王玉田的办公室里，高扬看着一反常态冷静忙碌的人有些奇怪的问着，冯老头要就此倒掉了那么王玉田的春天就来了。 王玉田的水平早已达到了一流摄影师的程度完全足够独立了，如果不是冯老头的打压早就出人头地了，怎么一点都不见这家伙高兴的？ 王玉田看了高扬一眼，嗤笑了一下说道： “到底是没在社会上混过的天真小子，这里面的水混着呢，那老鬼打压的可不止我一个，而且算起来我还是老鬼的人” 高扬有点没听明白，但从王玉田的口气中到能听出来一个信息，这老鬼的倒台似乎对王玉田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王玉田看了一眼思考的高扬，猜到他根本没有明白这里面的利益链条，于是又补充了的提到： “你知道孙哲那件事吧？” 孙哲事件别说是喜欢八卦的高扬了，就连从来不关心这些是的陈林都知道。那是一个英年早逝的天才摄影师的名字，他没有任何后台，也没有任何导师，单凭着一腔热血和对艺术的追求，独自一人走进了战乱的中东，花了两年的时间拍摄到了一组主题为《希望与毁灭》的战争题材照片，在国际上引起了轰动。他以自己独特的视觉角度和对色调的运用，让这组战乱题材的作品同时表现出了死亡与生息。是一个单凭着一组摄影作品就跻身进入世界一流摄影师行列的天才。 但是他也也同样和那些年轻获得成功的天才一样，有着天才独有的毛病——年少轻狂。 这组作品出来后，向他抛去橄榄枝的行业巨头不计其数，国内的国际的都有，这其中也包括冯天林。 冯天林压制优秀后辈才华是业内半公开的秘密，所以他自然不会成为孙哲理想的合伙人，而且面对冯天林的邀请孙哲还把话说得很直白，根本没有回转的余地，这让冯天林很没面子。 于是冯天林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关系封住了国内其他妄图和孙哲签约的人，同时还利用自己在国内娱乐圈的地位，放出话，谁雇佣孙哲，那么他们的作品就要放弃国内市场，而且还到处收买所谓的专家找各种借口给孙哲的作品挑刺，让他以独立摄影人的身份开摄影展都做不到。 在各个通道被阻塞打压的情况下，这件事最终以孙哲上吊自杀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画上了句号，而他上吊时定时相机拍下的照片成了这个天才最后的遗作，在国际摄影拍卖上拍出了两千万美元的价格。 冯天林打压孙哲这件事在业内是公开的秘密，可是作为始作俑者的冯天林丝毫屁事没有，不咸不淡的说了一些惋惜的话就该干嘛干嘛。 这也是为什么王玉田会说冯老头的势力很大的原因。 不过或许是他狂妄的态度激怒了某些人，很快不知道谁把冯老头立体式封杀孙哲的消息捅给了媒体，那些狗仔队像是闻到了腥味的鲨鱼，开始抽丝剥茧各种寻找线索，这样也同时翻出来了他总是把年轻后辈的作品占为己有的事也都被翻了出来。 一开始事情并没有闹得很大，冯天林的工作室还嘴硬的发表了律师宣言，没想到第二天就有媒体拿到了冯天林工作室到处打电话的录音片段，这一下子就坐实了冯天林确实到处打电话动用关系封杀孙哲的事情。 但这也只能证明他有这么做，孙哲的死亡和他的行为在法律上并不能画上直接的等号，根本不能用法律去惩罚他，只能造成舆论的压力。 可是民众舆论的压力具有时效性。这一年多来冯天林没有在参加各种摄影活动和赛事，反而跑来接这些原本根本入不了他眼的平面模特摄影，一方面是为了泡女模方便，而另一方面就是在等舆论过期。 注意打的很好，不过可惜这一次的车祸打碎了他所有的计划，人现在是抢救过来了，不过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能不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先不提。他以前得罪的那些人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这一点从这两天各大传媒头条上，把冯天林以前干的事全都翻出来就能看出来。这个圈子里等着落井下石的人可不少，更何况这些敌人全都是冯天林自己树立起来的，这一次不扳倒冯天林那些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斩草要除根，王玉田虽然是冯天林作为的受害者，但同时也是获益者。所以那些人是一定会把冯天林的势力连根拔起的，王玉田恐怕也是其中之一。 “...你...” 高扬原本是想问问这家伙有没有打算重新抱个大腿，就他所知道的以他的天赋，愿意接受他的人还挺多，要不是担心冯天林报复这家伙早就另攀高枝了。 可他的问题还没问出口，就被一阵电铃给打断了。 王玉田掏出电话接通，在听了一会儿，发出了诸如“嗯”“可以”“知道”“当然”这些简短的话语之后，就只是一脸古怪的瞄着高扬看，看的高扬心里毛毛的。 最后，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之后，王玉田说着： “好，我一定通知他，哎？..当然可以，我马上把他的手机号给你发过去”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高扬一边发着短信一边说着： “警察找你，是老鬼车祸的事情，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心理有点数啊..” “他车祸找我干嘛？” 高扬一脸懵逼的看着王玉田，对于交警找自己的理由是完全无法理解，这汽车突发个车祸，还要找之前的乘客了解一下事情么？没听说过啊？ 不一会儿高扬的手机就发出了来电铃声，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在王玉田担忧的目光中，高扬接通了电话。 电话一通，对面就传来公事公办的声音： “高扬先生么？” “额，我是，请问你是” “我们是刑侦一科的刑警” 刑警？这个词一出来，直接把高扬的脑子炸得晕晕乎乎的，怎么刑警回来找自己？ “是这样的，我们有些事情想要找你了解一些情况，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电话里又传来的声音拉回了高扬的理智。 “可..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啊，请不用担心，这只是一个例行检查，请配合我们的调查，你今天什么时间有空？” 不愧是刑警，说话都是命令人的方式，完全不给高扬任何拒绝的机会，似乎只要他说一声不，下一秒就会有副手铐拷在自己手腕上一样。 “额，我今天一天都有空..” “那么麻烦你下午三点前来一趟，地址稍后会发到这个号码上，请问这是你的手机号吧” “是..是的..” 高扬觉得自己说话都不太利索了，这都哪跟哪啊，不是说是交通意外么？难道冯老头的交通事故还有其他原因？可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稀里糊涂的挂掉了电话，随后就听到手机短信的提示音，可他连看的勇气都没有了。 “咋了？” 电话已挂断，王玉田就焦急的问着。 “说让我去了解情况” “了解啥？” “天知道，这怎么跟刑警又扯上关系了？难道不是普通的交通意外？” “刑警？” “是啊，你陪我去吧” “别开玩笑了，我可不想卷进去” 听到高扬的救助，王玉田完全没有一丝犹豫的选择了拒绝。在这个圈子里混了那么久他很清楚只要他出现在警局，没事都能让小报消息说出点事来。 被王玉田拒绝的高扬只能呆愣的走出工作室，然后打了个车浑浑噩噩的向着短信显示的地点驶去。 汽车很快就到达了预定的公安局，看着大门上的那颗警徽，高扬是从心底发咻。 “...算了，早死早超生...” 高扬一边给自己打着气，一边走进了警局的大门。说出自己的名字和要找的人之后，就被带到了一个会客室，很快之前联系他的刑警就走了进来。 很普通，掉到人堆里都找不见的那种，个子还挺矮的还没有自己高，穿着便装，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给高扬无形的压迫感。 “你好，我是负责这起案子的我姓刘，这是我搭档叫他小杨就好了” 做完简单的自我介绍，刘警官很快就把找高扬来的原因交代清楚，这也成功的缓解了高扬的紧张。从刘警官的描述中，高扬得知了车祸发生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看见了一个无头女人站在路中间，警方怀疑这两个家伙有吸毒史，是吸毒后造成的幻觉。这样说起来，有关冯天林和毒品有染的小道消息一直在传就是没证据，看警察这幅样子，高扬估计这恐怕不仅仅只是小道消息了，不过就像王玉田临走前给他最后嘱咐的话一样，这种事还是能不参与就不参与。 “就算这么说，可是冯老师只是好心送了我一程而已，我真的不清楚他们之前去哪，之后要去哪？” 这也不是撒谎，他确实不知道。 “可就我们所知，你让他把你送回了学校，但你并没有在学校留宿” 杨警官一边说着一点死死盯着高扬看，不知道这不是不是刑警的习惯，被人视奸的感觉可不怎么好。 “那是我应聘时登记的地址，但是回去太晚了，宿管很麻烦的，所以我就去别的地方住了了” “去哪？” 这句话一问出来，高扬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吐槽了一句：还说没把我当嫌犯... 不过这句话他可不敢直接说出来，只好实话实说道： “去我同学在校外住的地方” “你同学校外的房子” “嗯，他打工包吃包住的” “....我记得你们学校应该不允许外宿吧...” 杨警官盯着高扬想要看出点端倪，可是从高扬的脸上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这是学校的校规，不在我们的问题内，高同学，你别担心，我们只想知道从你上车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 刘警官打断了杨的询问，将话题重新拉回正轨。高扬思考了一下觉得说出来并不会对自己有什么问题于是就把为什么冯天林会用车送他回去的原因从都到尾都说了一遍。 “你在车上的时候有没有闻到什么怪味？” “怪味？” “对，比如有些甜腻或者甜甜的香味” “没有” “那当时司机和冯天林表现正常么？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止？” “..也没有” 高扬在心里忍不住的吐着槽，这些难道不是做个尿检和抽血化验就能证实的么？ 谈话很快就结束了，警察又问了一下他下车以后冯天林的车是从哪个方向驶离之后，就让他离开了警局。 事情比预想中结束的要早，高扬沿着马路慢慢的走着，一边思考着警察嘴里说的那个无头女人。 “无头骑士正义出击，为民除害！” 一嗓子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把正在沉思的高扬给吓得跳了起来，四处寻找着最后在左前方的一根树杈上看到了声音的来源——又是那只鸟。 这一次那只独目鸟似乎完全没有任何要飞离的意思，反而扑腾了几下翅膀落在了高扬旁边的草丛里，肥肥的身体一落在地面上就跟窝在地上一样，从上方的角度看过去，高扬才发现，这家伙就是那天自己在拐弯处见到的肥鸟。 独目鸟在地上走来走去，偶尔扇动一下翅膀然后又重复着刚才的那句话。 高扬愣愣的看着鸟在他面前走来走去，似乎是在吸引他的注意力，可是四周来回行走正常的人流，都没有人往他所在的位置看一眼，这不经让高扬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累了产生了错觉。 深吸一口气，假装没看到什么怪鸟的高扬，僵硬的转过身体就打算离开这里。独目鸟看到高扬转身离开，急忙煽动了几下翅膀，肥胖的身体像是弹跳一样从一旁的绿化带上跳到高扬面前继续用高扬的声音说着： “那老头把注意打到了无头骑士身上，被教训了呢” 这一次，高扬很肯定这只鸟是在冲他说话！ 第四十七章：小八 高扬站在原地，用眼睛的下半部分看着那只挡在他前面的怪鸟。身旁匆匆而过的行人，除了有那么一两个向他这里投来了好奇的目光之外，其他人没有半点异常的表现。 【难道这东西只有我能看到？】 一个疑惑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很快就被高扬自己给否定了。 如果一个人可以看见只有自己能看见的东西，在通常意义的归类上会有个非常显著的称号——精神病患者。 “啊，最近可能有点缺觉了，产生了幻觉，回去睡觉睡觉” 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做足了心里建设，高扬迈开了脚步假装没有看见那只碍事的肥鸟沿着人行道慢慢的走着。 肥鸟也不急，一蹦一跳的就距离在高扬前两三步的距离，时不时的抬起头来用那只独目看着高扬，或者张嘴发出一些奇怪的叫声。 发现高扬没有丝毫要理会它的意思，煽动了两下翅膀飞了起来，落在了高扬的左肩上，鸟颈一转，将黑色的鸟头直接转到了高扬的正面前，高扬这才发现在鸟的头羽末端带着一点点白色，形成了一条很淡的白色条纹，像是一条白围脖一样围在鸟脖处。如果不是那只太过独特的独眼，这是一只很漂亮的鸟。 肥鸟看到高扬的焦距落在了它身上，张开坚硬的鸟喙漏出一个疑似笑容的表情，又兴奋的拍了拍翅膀扇起一阵微风拂过高扬的脸颊，脱落下来的碎毛呛得高扬打了个大喷嚏，引来了行人的注意。 高扬再也无法说服这东西只是自己的一个幻觉，可是一个只有自己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鸟这怎么可能？ 脑子胡乱成一锅粥的高扬脚下也逐渐加快了脚步在人群中由小走到小跑再到快速奔跑，沿途中撞到不少行人引来一阵的叫骂声，可是高扬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跑过了数条街道，从主干道一直跑到小巷中直到肺部发出抗议的疼痛再也跑不动了为止。 高扬靠在街边的绿化带上发出粗重的呼吸声，他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能跑。可还没等他喘完气，身后又传来一阵翅膀拍打空气的声音。 “操！你他妈的到底干嘛老跟着我！” 跑不掉躲不开，高扬愤怒的转身怒视着那只一直跟在自己后面的肥鸟。 肥鸟却对他的怒吼丝毫不以为意，依然快乐的煽动着翅膀，一边重复的叫着“高扬！高扬！” “我了个大去，我是被缠上了是吧！你想干嘛？！！” 看着肥鸟丝毫不害怕自己的样子，高扬没辙的干脆在地上躺平了恢复体力顺便还叫骂几声。 肥鸟到是丝毫不在乎高扬的情绪，绕着他的头蹦来跳去的还偶尔啄几下他那不比毛寸长多少的头发。 在这个降温的天气里躺在户外的地板砖上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一阵秋风吹过成功的唤醒了高扬皮肤表层的鸡皮疙瘩，汗毛交错的站起来引起一阵轻微的瘙痒又让高扬打了个喷嚏，成功吓到了那只肥鸟。 肥鸟扑腾了几下落在最低的一根树杈上，继续歪着脑袋看着高扬，喙里又传来一声高扬的名字。 高扬坐了起来看着这只肥鸟，从那只大大的独眼中似乎看到了一些低落的情绪。他不清楚这东西究竟是哪来的，可是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恶意。 试探性的伸出手冲着鸟招了招，肥鸟看到高扬的动作兴冲冲的从树杈上飞了下来落在他的左肩上发出古怪的叫声。 手掌落在鸟头上，掌心里传来一阵羽毛的骚弄感和普通的鸟类没什么区别，顺着肥鸟的身体狠狠的撸了一遍，感觉意外的好。这大概是为什么人们都很喜欢撸猫撸狗的原因吧。 用食指戳了戳鸟喙，被撸的眯起眼睛的肥鸟舒服的张开了嘴巴，高扬才发现这家伙的喙边上密密麻麻的布着一圈细刺，看的他心里阵阵发毛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可是看到肥鸟一脸舒服的模样这种不安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算了，回去看看世界怪物大全，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啊？” “高扬！” “高扬是我的名字，别叫了，算了看你那么喜欢八卦叫你小八好了！” 高扬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走回主干道，很快就栏停了一辆空着的计程车向着陈林的公寓驶去............ “是这小子么？” 当计程车驶离这里之后，一辆一直停在路边的黑色公务车里两个男人望着车辆驶离的方向交谈了起来。 “.........感觉很弱啊” “....确实，感觉以他的力量恐怕给鬼犬做饲料都会被嫌弃，更何况连灵目也被毁！” “可是他居然有那种东西” 略微胖一点的男人伸出手在空中画了一个鸟的形状，有些不满的说着。 “两种可能，一种那只鸟是天然形成的，另一种情况一个比他更厉害的人给他的” “天然的？你在开玩笑么？” “那就是一个比他更厉害的人给他的” “能把那玩意养到那种程度的人，恐怕不是你我可以对付的” “老三大损根本动不了，你说的情况也未必会出现，那种杂灵只要喂食的东西合适长大也不算困难” “...那东西恐怕已经有灵智了” “只要喂食方式的当，在养个十几年出现灵智并不算太困难” “他也就十八岁而已，如果这样来推断，他应该是家族承袭才对，可是我们为什么不知道这样一个家族” 略胖的男人翻着手中的资料，最上面的是高扬的调查资料。家室很普通的男孩，和成千上万的普通男孩一样，有一个双职工的父母，生活既不算太差但也不算太好，和千千万万的家庭一样，都在为生存而奋斗着。背景干净简单，连一个坐过牢的亲戚都没有。很难想象这样的家庭里会有他们这种人。 “也许是隐士吧，其他三个呢？” “就这一个可能会有点关系，剩下的三个目前住在其中一个人打工的公寓中，他们似乎没有回宿舍的打算，可能被吓到了” “那也是人之常情....” “现在怎么办？” 稍瘦一些的男人，看了一眼窗外阴沉的天空说到： “我们只负责把人带回去，给师叔回个话准备行动” 听到回答略胖的男人看着出租车驶离的方向跃跃欲试的摩擦了几下手掌，露出一个残酷的笑容.......... 第四十八章：假装看不见 陈林拉开门尽可能忍住面部肌肉抽搐的看着站在门外的高扬.....正确的说法是高扬肩膀上那只独特的鸟。 “...怎么这么晚？” 陈林一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问着一边用余光观察着那只独目鸟。很漂亮的一只鸟，如果不是太过独特的眼睛，他肯定会为一只如此亲近人的鸟而感到吃惊。 “别提了，被警察叫去了” 高扬人还没进门就大开话匣倒着苦水。高频的音调成功的将马晓东和王凯的目光从电视上吸引过来了，两个人刚把目光转过来就和鸟的独眼撞在了一起，在三道视线擦出电火花之前两人默契的选择了将焦距落在了高扬唾沫横飞的嘴巴上，同时在内心深处不停的给自己催眠【我什么也没看见】。 两个人自认为转移焦距的做法如行云流水一般的自然，可是依然引起了独目鸟的怀疑，鸟发出很低的咕咕声，然后出乎两个人意料的拍了拍翅膀，从高扬的肩膀上飞落在茶几上，歪着脑袋用那只占据了整个鸟额部的独眼在两个人身上扫过来扫过去。 王凯和马晓东两人目不斜视的盯着从进门就一直抱怨个没完的高扬，并且强制自己将注意力放在被高扬填充了花哨修饰词汇的故事内容上，可是眼角的余光却不自觉地看着桌子上那只正从零食袋子里翻找吃的的肥鸟。 独目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很自然的在桌子上来回走动着，不时的从袋子里翻找着东西，或是将脑袋伸进王凯的饮料杯里喝口饮料，紧接着又很嫌弃的吐了出来。 看着独目鸟的动作，王凯在心里很是嫌弃的骂了一句这么肥还吃，却丝毫不认为自己的体型有什么不太对的样子。 高扬终于抱怨完了，其他三个人断断续续的听了半天也听了个大概，虽然听了个大概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送去同情的目光。 高扬倒也并不在乎他们会不会说什么，说完之后留下一句“我睡会儿开饭叫我”就走进了卧室，独目鸟看到高扬的动作急急忙忙的跟着飞了进去，留下外面三个人目瞪口呆的盯着关上的卧室门看着。 “我...难道是保姆么？” 过了好一会儿陈林才挤出了这么一句话打破了沉闷的气氛，这句话像是一个开关一下子打开了三个人的话匣。 “那是个啥玩意？” “高子是不是看不见啊？” “...看不见的话那就是鬼了？有这种鬼么？” “感觉好像也不怎么阴冷啊，不是吧” “会不会是什么精怪？” “等下去电脑上查查看吧” “喂喂！难道我们现在最需要讨论是要不要告诉高扬么？” 马晓东的话成功的让两个话题歪道爪哇国的家伙再次回到了正轨上。 “....他要是看不见的话，我们会被当成傻子吧..” 王凯了解高扬，他们是同一种人，如果自己没有经历过那些，别人要告诉他有鬼他也会把那些人当成个傻子。 “....就算他信了，也就只能增加他的恐慌” 陈林说出自己的意见。 “他能看见说出来还能商量商量，可看起来高扬看不见的样子，先去问问佘教授吧，那东西要是无害的就随便吧” 马晓东定下了结论。 “..我不觉得那东西是无害的...” 王凯将自己那杯被鸟喝过的饮料连同纸杯一起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内，引来陈林一阵的说教。 卧室里的高扬毒屋外几个人的议论毫不知情，此刻他正坐在床上抱着王凯的笔记本电脑搜索着世界怪物大全。 “呱~高扬~” 小八在高扬面前走来走去还时不时的发出一两声小小的叫声，看起来就像一只想跟主人玩的宠物。 “小八别叫，他们看不到你，会以为我疯了呢” 小八的声音是可以被别人听到的，虽然不清楚需要什么先期条件，但是之前的那些留言十有八九是这家伙给透露出去的，高扬可不想被别人认为是个疯子。 小八抬头看着高扬一脸认真的对着电脑银幕看了半天然后就在床上跑来跑去之后就没了动静。 高扬一直在电脑上搜索着全世界个鬼怪大全，从东方到西方，从中国到外国，从东洋到西洋，从上古时期到现代社会，全世界所有的鬼怪角色全都被他找了出来，一张一张的比对着。 人类自有文明记载以来，鬼怪故事就一直伴随着人类社会的文明。再加上现代文学复兴大爆炸的结果，跟鸟类有关的怪物不及期数，跟独目有关的鬼怪也多如牛毛，但是从来没有一种很出名的鬼怪是一只只长了一只眼睛的鸟....还是特肥的那种... 一直搜索着各种相关资料看到双目酸涩头脑发痛，才不得已停下了这犹如大海捞针一般的行为。 “啊...找不到，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啊？” 和鸟类有关传说很多，但没有一个符合小八的状态。这家伙像乌鸦或者说是八哥。会学话，说人话的时候声音是自己的声音，但单纯叫的时候却是一种像是咕呱的叫声，像是布谷鸟和乌鸦的综合声听起来很奇怪。 “说起来，小八呢？” 高扬后知后觉的才想起来刚刚还在他脚边上绕来绕去的那只肥鸟已经很长时间没了动静了，转动僵硬的脖颈四处寻找着最后在自己的枕头上发现了这家伙。小家伙像个鸭子一样蜷缩在枕头上，脑袋朝后将嘴巴藏在背部的羽毛之下，跟一团肉团一样的窝在自己的枕头上。 高扬凑过去仔细的看着这家伙，有些好奇这东西也需要睡觉？而且为什么它站着和蹲着没什么区别啊，这么肥怎么飞的起来的？果然是灵异事件的结果？ “醒了没，高子” 王凯冷不丁的推门进来吓了高扬一跳，正想找个借口说点什么呢，王凯到是自顾自的说着： “早醒了啊，醒了出来吃饭吧” “哦，什么饭” 脑子里飞快转着的理由和借口就这么胎死腹中，这让高扬一下没反应过来。 “这么冷的天，当然是火锅了” “...啥？！” 第四十九章：被绑架了 高扬打着哈气沿着路延走着，昨天晚上因为一直担心小八闹腾他几乎是彻夜没睡。那只肥鸟倒是睡得很香，那只独眼被羽毛遮住之后看着和普通的肥鹅没什么区别。 昨天找了一整天都没从电脑上找出来个什么线索，也在各大论坛上提出了相关问题可直到现在都没得到回答，但毫无疑问这只鸟喜欢粘着他。 瞅了一眼一直跟在他一旁飞来飞去的肥鸟，有些好奇那肥成一团的身体究竟是怎么灵活的穿过那些茂密的树枝的？ “高扬！” 似乎感觉到高扬的视线，小八停在了一根低垂的树枝上歪着脑袋看着他叫着。高扬无奈的看着那只有些轻微摇晃树枝，不经猜想着难道那些无故晃动的树杈都是因为这个？ 刚想开口把小八叫回来时，迎面走来了一对小情侣，目光差异的看着朝着空中伸出手的高扬，两个人低声嘀咕了些什么就加速离去，整的高扬尴尬不已。 “...果然，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个神经病吧...” 高扬无奈的对自己的行为吐槽着，这要是以前他也是会这么想的。 招了招手，小八开心的落在了高扬的肩膀上，用脑袋摩擦了一会儿他的脸从喉咙深处发出咕咕的声音。 “......有人在的时候别跟我说话啊...” 这只肥鸟还真是很喜欢粘着自己呢，还很听他的话，如果这样说起来的话，到是有一个种类的东西和它有点像——使徒。 在全世界的神话中都有着这样一群人，他们可以制造和驱使一些灵兽或者鬼怪，让它们替自己工作。 像是基督教的使徒、日本阴阳师的鬼使、中国神话中对于这种并没有统一的称呼，但是却有不少与之类似的东西，比如五鬼搬运术中的五鬼、用来传递消息的纸鹤、还有各个神话中仙人所饲养的灵兽...... “....你怎么长得这么肥？一点都不霸气...” 一想到那些故事中霸气侧漏的灵兽、使徒或者鬼使，高扬就无法将这只差不多块等同于一个球模样的肥鸟和那种东西联系在一起。 似乎知道高扬在嫌弃它，小八歪着脑袋把高扬伸过来戳它的食指从头到尾的啃了一遍，低温下略脆的皮肤被那一排细密的小刺撕咬发出了阵阵刺痛感，气的高扬直接将其轰走，高声的叫嚷和大幅度的肢体动作又再一次让他成为过路人群的焦点. “最好别回来！” 高扬冲着小八飞走的方向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然后就调转方向快速的向着目的地走去。 今天是周末没有上课、没有打工也没有警察，天气也很冷一直阴沉沉的看起来好像要下雪，王凯新买的那两张床确实很高档，睡了几天把人都睡懒了，综合以上所有因素，他本来应该可以和其他三个家伙一样睡个好觉的，结果却收到了朋友电话。 来电的是介绍他去打工的学长，说是要举办个什么活动让他去帮帮忙。以前高扬对这种事一定是义不容辞的，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干劲但又不好说出拒绝的话，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在这个适合睡觉的好天气里爬出了温暖的被窝了。“快点去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忙完了早点回去睡觉，冷死了...” 高扬一边嘟嘟囔囔的说着，一边迅速向着公交车站走去....... “请问是高先生么？” 周末清冷的早晨，这条不算是热门线路的公交车站上高扬一个人正站在原地耍着手机等汽车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男音从一旁传了过来。 高扬转过头去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男人，穿着一件黄色休闲装陪着一条牛仔裤，身高比自己略矮，黄色掺杂着红色的头发，带着一副夸张的耳钉。在记忆中搜寻了半天之后也没有找到与之相符的名字，于是漏出一个歉意的笑容说道： “我是，请问你是...” 高扬的话还没说完身后突然冒出来两个又壮又拓的男人，和这个黄毛一起占了个三角形把他夹在中间。高扬原本还算是高挑的身高突然一下子显得十分瘦弱。 “我们老大有请” 黄毛说话的口气很有礼貌，可身后两个壮汉却让高扬知道自己没有说不的权利。 “喂！查到了没？” 王凯扭转着酸疼的脖颈懒洋洋的问着在他后面抱着手机查资料的马晓东。 “没有” 干脆利落的两个字切断了王凯还没问出口的疑问。 高扬一离开公寓，三个人就立刻从床上翻了起来开始搜索各种资料。马晓东和王凯两个人负责在互联网上搜索，陈林则挨个给红姐她们打着电话。 “咋样？” 看着站在阳台旁打个电话半天没有动静的陈林，王凯有些担心的问着。 “..就佘塔给我回了信息说是她在开会等下给我回电话” “哦，能不能再找一个，领导的会议你懂得” 不用王凯说陈林也知道领导的一个再说两句意味着什么情况，想了半天之后，陈林给很少联系的安娜发了条短信。 很快短信得到了回复，简单明了的文字中掺杂着各种活泼可爱的颜文字，很难让人将其和安娜那种安静无声的性格联系起来。 “你为啥不打电话？” 王凯看到陈林一直抱着手机发信息好奇的凑了过来。 “安娜不喜欢说话” 安娜和佘塔都属于本来就不太爱说话的性格，安娜可能因为身体结构的问题所以就更不喜欢说话了，发信息她还回的快点，打电话.....陈林可以预想到一通和鬼打电话没什么区别的状况，虽然严格来说他确实是在和鬼打电话。 陈林看安娜回的短信上表明她现在有空，就急忙将他们看到的那只鸟详细的描述了一遍发了过去。之后就没了消息，陈林一直紧张的盯着手机银幕看，一遍一遍的刷新着，生怕错过了。过了好一会儿，安娜的信息终于发来了，很长的一段。 【我不知道你说的这种鬼怪，但有一种情况和这只鸟的状态有些相似，它们的叫法有很多，天然形成的可能性很低，一般情况下都是有一定本事的人或者力量强大的鬼怪制作一个核心然后以核心为中心制作一个自己的仆人，在历史中它们的名字有很多，使徒、鬼使、传令人等等，它们的外形也并不很固定，根据主人的喜好什么形状都有，通常没有自己的意识，极少数具有意识的高级种都是很强大的存在。】 “这是什么意思？” 王凯把短信内容全部念了出来之后，还是不太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和纸鹤之类很相似的东西吧” 马晓东说出了自己的理解答案。 “纸鹤？千纸鹤么？” 王凯不明白那种女孩子喜欢的折纸游戏和那只肥鸟有什么关系？ “不是千纸鹤，是那种修仙小说中总是喜欢引用的桥段，或者说类似于鬼童什么的” 被马晓东一提醒陈林和王凯才想起来，在修仙类的小说中高手总是喜欢用纸鹤去替代自己传递消息。如果那只肥鸟和那种玩意是同一种东西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高扬的家族中有个深藏不漏的高人？如果是这样的话到是能解释为什么他们寝室被那个鬼目攻击了。 陈林想了想又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了安娜，过了一会儿安娜的信息发了回来。 【没有刻意的保护，聚在一起的灵质在形成灵核之前就会成为别的鬼怪的食物，就算侥幸形成了核但如果周围没有足够养料也不足以成长，就算成长起来，在产生灵智之前也很容易变成食物，所以天然形成这种东西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几率和彗星撞地球差不多】 看了这段话之后，一个共同的疑问出现在了三个人的脑中： “这难道不是精怪么？” “还是有点区别吧，精怪人都能看见的” “...搞不懂，听起来很像是花精灵什么的” “先问问她，这东西有害不？” 马晓东没兴趣知道那玩意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想知道这东西到底有没有害，是不是和那只鬼目是一伙的。 听到马晓东这么一说，陈林急忙编好信息发过去，这一次安娜秒回信息，只有两个字： 【不会】 “她的话值得信任么？” “...也许我应该问问为什么” 虽然知道安娜是那种能少说话就少说话的人，但就回两个字也有点太超过了吧，至少解释下为什么吧。 陈林正打算编辑短信问个一二三出来的时候，阳台窗户上突然传来一阵扑腾声，吓了三个男人一跳。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去看着阳台，就看见跟在高扬身边的那只肥鸟几乎是贴在玻璃上来回扑腾，同时还用着高扬的声音说着： “高扬被绑架了！高扬被绑架了！高扬被绑架了！” 第五十章：灵傀 蒙在眼睛上的布条被摘下来的那一刻，刺眼的灯光射入了没有来及收缩的瞳孔造成了短暂性失明，高扬花了点功夫等研究适应了环境之后才看清自己所处的地方。 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一张简易的桌子加两把椅子，一张在自己屁股地下，而另一张在桌子对面。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站在门的两边，笔挺严肃的姿势令人联想到职业保镖。 高扬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确定这两个人应该就是在车站把他架上车的两个人，心理不经泛着嘀咕。 “...那个...我说...我们家又不是什么富豪，也不是什么高官...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高扬敢用他妈妈最心爱的那个玉镯发誓，他们家绝对不是什么值得绑票的家庭。被莫名其妙的就绑到了这个地方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可是也只能壮着胆子寄希望于对方搞错了人，让他平平安安的回去。 高扬的话音刚落，脑袋上就挨了狠狠的一拳，毫无防备被这突然起来的一拳揍得发懵，只能呆呆的看着那个在车站跟他说话的黄毛从他身后慢慢的绕道了他面前，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道： “高扬、18岁、男，淮化市人，身体健康状况良好，从小到大没怎么经过医院，最大的一次手术是上大学前的急性阑尾炎，没有遇见过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父母健在双职工，目前还在上班中，家里老人除了爷爷已去世之外，剩下的都还健在，我说的没错吧” 高扬透过发丝的缝隙看着这个男人，大脑还未从刚才一拳中回过神来，只能懵懵的看着，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如此了解自己的底细。 黄毛看到高扬毫无反应，不经皱起了眉毛，在他发怒之前，那扇厚重的铁门被推开了。黄毛看见来人急忙跳下桌子迎了上去说道： “坤叔，我觉得这小子不是这边的人” 进来的男人从脸上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可是却顶着一头纯色的银发。被称为坤叔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就直径走到高扬面前坐下。那双鹰一样的眼睛似乎要把高扬盯个洞出来。 “小子，谁给了你那只灵傀？” 男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像是胶皮和砂纸打磨产生的声音折磨着高扬的听觉。 “灵傀？” 高扬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完全陌生的词语，呆愣的看着这个被称为坤叔的男人。 坤叔盯着高扬的脸好会儿，似乎在确定他是否真的不知情之后，转过头去问着一旁的黄毛： “那只鸟呢？” “抱歉坤叔，我们找遍了附近都没有看到，那只灵魁应该和他的灵体没有任何关系......” 黄毛的声音在男人的目光中逐渐降低最终没了动静。 “找到那东西” “是” 男人下了命令就不在关心这个问题，而又将注意力放在了高扬身上。 “告诉我，谁给了你那只灵傀？” 高扬从之前男人和黄毛的对话中很容易得出了灵魁就是指小八。可是别人不是看不见小八么？而且灵傀又是指什么？ “额...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高扬对男人说的话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听明白，但是从现在的气氛来看装傻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就是那只跟在你身后只有一只眼的鸟，那只灵傀是谁给你的？” 黄毛对高扬装傻的表现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什么...鸟？” 高扬决定装傻到底。 “你...” 黄毛还没来及发作就被坤叔给制止了，坤叔看了高扬一会儿说道： “假装自己看不见是没用的，灵傀是依靠持有者灵魂散发出来的灵质才能存在下去，换句话说它们是以持有者的灵魂为食，如果持有者不能和它们互动，也就意味着不能喂养灵傀，灵傀也不可能和持有者变得很亲密，那只鸟可是和你很亲密的” 坤叔的一席话成功的打碎了高扬最后的幻想，他原本还想着装傻到底看能不能被扔出去好离开这里，现在看来真是太天真了。 “不知道，某一天这小东西突然冒了出来然后就粘着我不走了，我后来发现就玩能看见，为了避免被别人当成神经病也就很少和它交流” 眼看瞒不过去了高扬也就爽快的说了出来。 “你在说谎！你根本不知道灵傀意味着....” 高扬的话刚一说完就引起了黄毛激烈的反应，可话只说了一半黄毛就欣欣然的闭上了嘴。不过高扬还是听出了一些画外音，从黄毛的意思里来看小八是个稀罕物了？？高扬开始脑子里盘算着，要不把小八交出去换取自由？不过这伙人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小八好像很重要的样子，交给他们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怎么办？ 黄毛不知道高扬脑子里正在交战的理智和感性，他只是在恨恨的想着之前高扬的话。如果高扬的话是真的，虽然这种可能性很低，但是再低也是有可能存在的。那就是那只鸟真的是一只天然形成的灵傀，天然形成的灵傀啊，那个概率不会比彗星撞地球的几率大多少...... “...那么我换个问题问” 坤叔不在纠结于灵傀的问题，灵傀不过是一个线索而已，他需要的是另外两个更重要的问题。 “鬼犬和灵目是谁毁掉的！？” ............................................. “我们现在怎么办？报警？” 王凯拿着手机看着其他两个人，只要他们一点头就立刻拨通110的电话。他们已经和叫高扬去帮忙的学长确认过了，高扬确实没有去，这很罕见。那家伙答应的事情是不会临时放鸽子的，信用很好所以间接坐实了他出事了。 陈林和马晓东看着在桌子上来回走动的那只鸟，谁也拿不出来主意。报警？可是成人必须要失踪24小时才行。如果有目击证人还好，可是没有的话要怎么找理由呢？至少来个勒索电话什么的吧。如果他们冒充目击证人去报案，如果被询问太过详细什么的也没办法说出来。 这只独目的肥鸟到现在说出来的话不过只有高扬被绑架了一句话而已。 “东哥，你怎么想的？” 陈林完全没了主意看着马晓东问道。 “...我在想为什么？” 这是马晓东从一开始就在想的问题，高扬是个普通人，按理来说他们四个人中最有绑架价值的是王凯，其次是他。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绑架一个普普通通的高扬？ “那家伙那张破嘴在外面惹了事了？我听说冯天林泡妞的消息好像是他放出去的” 王凯和高扬的关系最好，两个人的交友圈叠加最大也听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消息。 “他不是出车祸了么” “不是他的话还会有谁？” “会不会是高扬那家伙知道了一些不该别人知道的事情？” 三个人正探讨着该怎办的时候，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原本安静在桌子上走来走去的肥鸟，突然激动的扑腾着翅膀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 陈林拉开门一看，安娜正安静的站在门外。 “安娜？你怎么会来？” 安娜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看陈林然后就将目光转向了他后面的那只肥鸟身上，用着有些生涩的声音说着： “果然是灵傀” 第五十一章：另一种投胎转世 “安娜，灵傀是指什么？” 陈林坐在副驾驶上抱着独目鸟看着正在开车的安娜还是没能忍住好奇问着。 “灵傀儡的简称，也被称为鬼傀。上次袭击你们的那个鬼目最终就是为了养出一个这个东西” 似乎是安娜用东西来形容独目鸟让小家伙有些不开心，张开嘴冲着安娜发出示威的咕咕声，可是使劲往陈林怀里躲着的身体却出卖了小家伙的真实感受。 安抚的摸了几下独目鸟，陈林又不确定的问着： “它真的能找到高扬？” “当然，这小东西虽然是天然形成的，但是它的灵核应该是高扬的一部分，所以这么久以来都没被发现才能平安的长大到有了灵智的程度。灵傀本质上来说比起鬼怪更接近精怪，前面有岔路问问它往哪边走？” 说话的功夫跑车行驶到了一个岔路口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陈林怀里的那只鸟。独目鸟东瞧西望的看来看去然后趴在了车窗上冲着一条岔路煽动着翅膀。 “看来是这边了” 安娜没有丝毫犹豫一脚油门从独目鸟指示的岔路行驶而去。 “这东西很难养么？” 安娜一直在用稀奇来形容这种独目鸟，难道很难养？ “不是很难，是非常非常难，数千年来我知道的完整天然灵傀只有两个，这是第三个” “这么稀罕啊....” 听到安娜这么形容，王凯发出了感慨声看着陈林怀里的小东西，没想到这个小玩意居然这么稀罕。高扬那家伙走了狗屎运了啊。 “这小家伙比鬼目厉害？？” 一想到鬼目那种玩意居然是一个不完整的灵傀，陈林就对怀里的这个小东西升起了一些担忧。 “这个小东西没有那么强，鬼目是为了某种目的专门培养出来的，而这个天然形成的小家伙很明显不是攻击型的” 似乎察觉到了陈林的担忧安娜又补充了一句，这句话让陈林提起来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 “为什么要说这东西更接近精怪呢？” 马晓东对于安娜之前的说法有些在意，安娜用的是比较鬼怪更接近精怪的说法，换句话说这东西应该是归类到鬼怪里面的，可是它却更接近精怪。 虽然陈林说她和佘教授是朋友，但是他还是无法信任她。 “因为这小东西是可以直接把大块的灵质聚合物作为食物的” “灵质聚合物？” “不太明白？换种说法吧，也就是所谓的日月精华” 三个声调的异口同声传达着三个人懵逼的疑问，安娜到是很好心的做了更加简洁的说明。 “那...那岂不是就是成精了？那为什么不能直接算精怪？?” “因为这小东西的灵核并非直接是由灵质凝聚起来的，而是鬼分离出去形成的也就是说它的核心是鬼核。听不太明白么？你们可以把灵质理解为元素，就像万物都是有元素组成这个道理一样，灵质就是组成我们这种东西的‘元素’我们都是由灵质组成，而同样的就像万物最终都会回归元素本质一样，我们最终也会回归成为灵质的一部分，在现在世界上已经得到论证的有能量守恒、物质守恒所以守恒定律也适用于我们，换句话说灵质也是守恒的。直接由单一灵质凝聚形成了灵核然后在吸收周围同样性质灵质最终形成的有灵智的东西被称为精怪；而灵质相互组合成一个复杂的灵核，在有机体内随着有机生物成长而吸收同样复合型灵魂成长起来的，就被称呼为鬼怪。这样说能听懂么？” 三个人六双眼睛里的问号在听到安娜奇怪声音的这一长串解说之后，像是老虎机一样的转了几圈最终停在了王凯总结一般的吐出了一句话上： “我怎么听着像是有机物和无机物？？？” “...成长？？额..意思..难道是...没有投胎？？？” 王凯的总结好像哪里不对，但是又好像很有道理令人短时间里挑不出来什么刺，不过陈林更加在意的是安娜刚才提到的灵核是和有机生命体一起成长起来的这句话，虽然他已经被颠覆了很多很多的常识，可是如果按照安娜的这种说法..... 安娜看了陈林一眼，擅长资料搜集的她对陈林的家庭情况了如指掌，她很清楚这个男孩在纠结什么。 “....投胎转世不过是人们渴望保有自己所拥有的一切的美好幻想而已，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就能打破这种说法，假设你的祖爷爷转世成了你儿子，那么是你应该叫他祖爷爷呢？还是他应该叫你爸爸呢？这是一个很简单的辩证问题，但是怀揣着美好愿望的人们并不愿意去思考这一点，对于你父亲的事情我很遗憾，如果这个答案令你不太高兴忘记就可以了...” “你胡说，我已经知道很例子证明婴儿保有出生前的记忆！” 安娜的话引起了后排马晓东激烈的反弹，王凯对于马晓东的话也表示了附和。现实中确实出现过这种事情，刚出生的婴儿会带有所谓前世的记忆。 安娜看了他们一眼选择了沉默，可以看得出她并不像在继续这个话题。可是马晓东他们却并不像她那样的淡定，他们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说啊！” “说什么?最终的结果并不是你们想要听到的，又何必说呢？” 马晓东的事情安娜也很清楚，所以她当然也非常明白马晓东想要知道的答案，可是那是马晓东想知道的答案，并不是真正的答案，所以没有必要在说了。 “...安娜，我想知道答案，请告诉我” 陈林思考了一会儿做出了决定，有时候答案并不是你想知道的，但是你却必须知道。 安娜沉默的看着前方持续的开着车，好一会儿才说道： “那是因为之前的灵魂在溃散的时候并不很顺利，有些大块的足以携带一些记忆的灵魂碎块在脱落之后一个新生的灵核吸引过去重新融合，结果也就是记忆也被新生体所接收，但是这种记忆并不会存在很久，随着新灵核的成长它们会逐渐被消化吸收掉记忆也就随之消失了。” “哎？灵核还会变化么？” 王凯吃惊的问出了所有人的问题，一直以来灵魂都被视作是唯一的固定的，这还是头一次听说灵魂是会变化的。 “当然会，这个小家伙就是个反例，它是它的主人灵核在成长过程中脱下了较大快的灵核然后吸收了周围属性相似的灵质成长起来的。除此之外现实中还有很多例子，例如多重人格” “多重人格不是指一个身体里有多个灵魂么？” 有关多重人格的故事篇实在是太多了，王凯闭着眼睛都能随便说出几个名字。 “一个身体是不可能有两个以上的灵魂的，有很多故事中都会出现被鬼附身之后的后果不是么？？” 安娜的话让三个人陷入了沉默，确实，在故事中但凡被鬼附了身结果就是逐渐衰弱慢慢等死，除非请道士把鬼驱走，这一点确实和多重人格的说法相互矛盾。 “打个比方，如果把身体比作维持灵魂的仪器，那么这个仪器要从周围吸收灵质补给给灵魂，同时也要把灵魂碎散的灵质散发出去，有些人什么都不做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有些人却让人很有揍他的冲动，这都是因为从他们的灵魂里散发出来的灵质造成的。一句原本很普通的话但是却让人听得很不舒服，这也是因为这句话所携带的灵质带有恶意的原因。因为这个原因一具身体只能有一个灵魂，所以对于多重人格的正确说法是一个灵魂中出现了多个灵核。” “....说...说的也是呢，好像没有一个记得前世的婴儿在成年之后还记得那些事......” 得到了这个答案，王凯却似乎突然失去了干劲，按照安娜的这种说法，没有投胎就不会有阎王，更没有地狱什么的了.... “....啊..没有地狱..没有阎罗殿...啥都没有....好无聊，突然没干劲了，把高子救出来以后还是远离这些事情吧....” “阎王殿是没有的，不过却有个类似的机构” 王凯懒散的抱怨在听到安娜这么一句话之后突然彻底的溃散，而他本人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突然来了精神，可是在想了半天之后又颓废回座位上，懒洋洋的说着： “这种地方设来干嘛？反正都是要魂飞魄散的........” 王凯抱怨着，谁能知道那些鬼怪故事中对恶灵最大的惩罚魂飞魄散却是所有灵魂的最终结果呢？那还搞屁啊。 “愚蠢的问题，反正你总归要死，是我现在一枪崩了你还是你自己自然老死，你选哪个？” “当然是老死了” 这个问题王凯想都没想的做出了回答，在回答完之后才意识到这个机构存在的意义。 “也就是说这个机构是为了确保灵魂可以回归灵质重新进入轮回程序的机构？” “是的，可以这么理解，虽然很多人在死的那一刻起会发现自己执着的很多事情并没有自己所认为的那么执着，但是还是会有些灵魂被所谓的执念而保留了大块的灵魂碎片，这些碎片很可能会成为新的灵核，这对整个灵质的循环系统并不好” 听到安娜的解说，王凯有些无奈的抱怨着： “...哎，这算不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永生啊？或者说另一种意义上的轮回转世？？可我怎么听到那么憋屈呢？陈林你说呢？” 陈林并没有回答王凯的问题，他只是刚刚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按照安娜的这种说法，那么红姐和兰兰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呢？？ 陈林并没有思考太久，独目鸟突然剧烈的挣扎着然后趴在了玻璃窗上冲着外面不停的叫着高扬的名字。安娜随即一脚刹车，高档的跑车稳稳的停在了路边，安娜看着窗外一片荒滩说着： “看起来我们找到了...” 第五十二章：饲料 厚重的铁门闭合时发出哐当的声音，把高扬快要涣散的意识唤了回来。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才有点力气动了动上半身想要从冰冷的水泥地面上爬起来。 他的动作掀起了一阵尘土，随着空气被吸入了肺部引起了一阵的咳嗽，咳嗽产生的震动又牵动了刚刚挨过揍的肌肉，引起了一阵的疼痛。 “疼啊~嘶~这帮家伙他妈的有病吧.....” 等头部的晕眩感逐渐退去之后，原本高度的愤怒掩盖的恐惧也逐渐从心底浮了上来。 高扬清楚的记得最后那个老不死的家伙说的那句话是“既然没用了，就扔去喂食昃吧”。食昃是什么高扬并不清楚，但是那个喂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老头的话一说完，黄毛就跟两个壮汉一拥而上的把他给狠揍了一顿，这件事怎么想都不会是一件好事。 “这下该怎么办？麻烦大了啊...” 理智回归大脑，看着眼前的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高扬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是要废了。成年人要失踪48小时之后才能立案，鬼晓得那个时候自己还能不能活着。 搞不好到那个时候，少则一两年多则可能要到十年后了，然后警察机缘巧合的找到了这个地下室，铁门还他妈的锈死了动用液压切割机才打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年的腐败味道令人作呕，冲进来的警察发现了一句白骨，然后动用dna检测才对比出了自己的身份，然后他老妈抱着他的白骨哭的死去活来的.......... 高扬快被自己太过贴近现实的想象给吓傻之前，从黑暗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打断了他近乎自虐的妄想。 “...谁..噗....谁在那..” 一开口高扬才发现自己的嘴巴里充满了液体，吐出来之后空气中加重的血腥味告诉他那很可能是一口血水。口腔内压力的失衡突然让被堵塞在鼻腔中的液体倒流入了口腔，毫无防备的高扬差一点将其吸入气管，引起了又一阵剧烈的咳嗽。 等咳嗽过去之后，高扬才感觉到身体上的疼痛感，看来是打的太狠，连神经系统都罢工了，现在才感觉到身体各个器官都开始逐渐活跃起来，同时之前没有感受到的疼痛也一并传递给了大脑。 “妈的....谁在那？” 高扬又壮着胆子问了一声，可是没有丝毫的回答。刚才传来响动的角落里悄声无息的处在那里。这个房间根本不是光线昏暗，而是没有一丝光线就算待在这里这么长时间，高扬的眼睛依然看不清这里的一切，只能通过触觉感受到自己身下是一片冰冷的水泥地。 又趴了会儿直至感受到身体的体温有下降的趋势才勉勉强强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换了个较为舒服点的姿势坐着。黑暗的角落里又传来一阵的声音，这一次高扬听的很清楚那像是干草摩擦的声音。难道这个房间是养着什么东西的地方？？ 再一联想到之前那个老家伙的话让这种可能性大增，高扬的感觉到血管里的血液一下子退的干干净净。自保的本能让高扬即使什么都看不见也依然死死的盯着响动传来的角落，高度集中的注意力甚至让他忘记了疼痛。 铁门发出咔嚓的声音随后被推开，一束光线顺着缝隙扩大从门口射了进来。在黑暗中放大的瞳孔让高扬本能的眯起了眼睛，从缝隙中高扬看着一个模糊身影拿着什么东西朝他走了过来扔给了他之后又离开了。 好一会儿高扬的眼睛才适应了光线，房间里已经没有刚才的那个人的影子，光线是从没有闭实的铁门缝中射进来的，借着这一点点的光，高扬才发现仍在他面前的是一床散发着异味的破被子。 看了看这床暴露着棉絮的破被子，抬起头来又看了看那扇留着一丝缝隙的铁门，想了想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走过去拉开门，厚重铁门发出执拗声音的同时也将光线再一次洒入了房间。 “啊！！！！！” 一声尖锐的惨叫声从背后响起，声音所携带的恐惧信息令高扬全身的汗毛都一根一根的站立起来。回过头去才发现是一个裹着破被子的家伙，坐在他刚才听到声响的地方，这刺耳的尖叫声正是从这家伙的嘴里发出来的。 恐惧的尖叫声令高扬不知所措，在看到那团散发着异味的棉絮团不停的向着黑暗的地方挪动之后，高扬才反应过来急忙把铁门关上。 房间里又恢复了黑暗之后，刺耳的尖叫声才消失了踪影。高扬很想过去问问他或者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那家伙的精神状态似乎并不足以沟通的样子，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还有这一道缝的铁门，高扬开始思考着现在是不是一个离开的好时..... “喂！你们找到了么？” 王凯远远的叫问着得到了其他两个人否定的回答。 他们三个人在这一片荒滩上四处寻找着安娜口里的入口，可是到目前为止一无所获。 独目鸟一到这里就毫无目的的四处乱飞，安娜说这是因为高扬不能建立和独目鸟之间的连接，所以独目鸟找不到确切的位置造成的。 “安娜，怎么样？” 看着远远走过来的安娜，陈林急忙迎上去问着情况。一到这里他们所有人的手机都打不通，为了防止被发现安娜开车离开了一段距离去联系佘塔了。 “佘塔正在上课等一下才能赶过来，我们先快点找吧，晚了你的同学就有可能会变成饲料了” “饲料？” 看着三个人异口同声的提问，安娜挑了挑眉毛看着三张茫然的面孔，问道： “红没告诉你们么？” “告诉什么？” 陈林顺嘴的回答，让安娜揉了揉眉心，言语中带着很是不满的说着： “红这家伙，怎么可以什么都不告诉你们，最早的那只鬼犬是人工饲养出来的，被红给解决了，养一个那么个玩意可不太容易，你们觉得背后的家伙会善罢甘休？” 安娜刚一说完这句话，陈林立刻反应过来了。 “...然后他们派出鬼目来侦查但是又被佘塔给挫败了，于是....” “对，红有点大意了，没告诉你们大概是以为你们是普通人所以没有太大的危险，可是没想到你们这个朋友会带着一只天然的灵傀” “...所以...对方以为是...我们干的？” “对，快点找吧” 安娜说完之后就向着荒滩另一边走去寻找目标，留下三个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我们这算是躺着中枪么？” 王凯感觉这事情有点复杂。 “这到底算是我们被卷进来，还是红姐她们是被卷进来的啊？” “这种事完了再说，快点找吧” 马晓东打断了两个人毫无意义的对话，无论这件事是因谁而起的，他们现在都必须优先找到高扬才行....... 第五十三章：突袭 “找到了！” 在这片面积不算小的荒滩上晃了半天的功夫，陈林总算是在一棵半秃的树下找到了一个面前看起来可以进入一个人的洞穴，急忙向其他人通报着。 “不可能吧，除非这群人中没有我这体型的” 最先赶来的王凯尝试了一下从这里挤进去，最后十分确定以及肯定自己是进不去的，这个洞穴没有任何是入口的道理。 马晓东过来看了一眼，很直白的告诉陈林，这样的洞口他已经发现了三个，这应该是伪装的透气孔，这个消息让陈林的自尊心大受打击。好在从安娜那里传来了了一个好消息。 “安娜，你确定是这里？” 陈林看着眼前一片和其他地方没有任何区别的地方，不是很肯定的问着。 “这一代都被使了障眼法，所以你们看不到” 安娜边说边把右手微微握了起来，示意陈林从拇指和食指形成的圈中看过去。 陈林狐疑的透过安娜的手看去，原本毫无特色的荒滩发生了些变化。 原本只是长着稀稀拉拉几根枯草还有几棵快要枯死的树木的地方，再透过安娜的手之后，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明显属于人工产物的大门。 王凯也凑过来看了一眼，发现了异常之后狐疑的挪动了目光看了一眼，之后又确定似得的移回来看了看，最后跑到那扇门所处的位置上蹦跳了几下十分肯定的说道： “这就是层土啊，怎么做到的？” 安娜看着天上那只绕着这片荒滩飞来飞去的影子，很肯定的说着： “这下面的面积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看起来他们在这里盘踞了很长时间了。去把那只鸟叫下来，我们准备进去” “必须叫下来么？” 王凯很不确定的看着在天上焦躁的飞来飞去的鸟问着。 “它是可以让你们迅速找到高扬的东西，啐！佘塔在这里就方便多了” 安娜说完这句话就不知从哪拿出一柄墨黑色的长镰刀，仔细的观察着地面。 马晓东看着泛着寒光的镰刃，带着不安的问着一旁的陈林: “她是个什么鬼啊？” “不知道，应该是无头骑士一类的吧” 陈林没有问过红姐她们，除了红姐告诉过他确实的死因之外，其他人他都是只是通过她们显出的原型猜测着。安娜从来没有出现过头体可以分离的事情，所以应该就是类似于无头骑士那样的鬼怪吧。 “外国鬼？” 马晓东奇怪的问道，安娜的长相确实很像混血，身材高挑，穿着平底鞋却和陈林差不多高，说是外国鬼来中国定居也不是没有可能性啊。 “不知道，但是她是姓安名娜，所以应该不是，可能是因为死于斩首吧” 陈林也不确信着，一开始他也以为安娜是个外国鬼，后来才知道安娜是姓安名娜，不过这样说起来，安这个姓本来也是一支古老定居在中国的外族汉化之后的产物。也许也有可能真的是个无头骑士吧。 “好了没？” 两个人背着当事人嘀嘀咕咕的时候，安娜已经找到了可以进入的方法，出声催促着他们。 “来了来了！” 费了点功夫，王凯才把独目鸟给弄了下来，急急忙忙的赶过来却在看到安娜手中的武器时楞了一下： “我们这是要大干一票？我还是觉得偷偷潜入更好一些” 王凯提着自己的意见，先不说其他的，他们手里可都没有家伙啊。 “这方圆几里的地方早都处在他们的监视之下了，我们从一进来的时候就被发现了，他们之所以没有动静是认为我们只是普通的路过而已，趁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我们需要先下手为强。等一下我打开门之后我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们去找你们的朋友，跟着这鸟它会带你们找到高扬的” 安娜说完之后就一副要暴力拆门的架势举起了手中的镰刀。 “等..等等....” 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请求最终没能阻拦安娜手中那柄长镰的行动，随着一声类似于划破空气的声音想过，周围原本荒凉的视线发生了改变............ “....防御破了，有人闯入！” 在门被划开的一瞬间，一股阴沉冰冷的气息从裹挟着浓厚的死亡之气从入口处直驱而入，沿途但凡试图想要阻止它的家伙全都被裹入其中失去了生息。黑暗携带着死亡沿着走廊肆意的蔓延着，将沿途全部浸染上了死亡的颜色。肆意蔓延的死亡在一个快速拐过一个转角处的时候突然从里面滚出了三个东西，像是被高速行驶的列车给甩出来似得，三个东西在地上飞快的滚了一圈最终撞在了墙壁上才算是停了下来。 “嘶~疼啊~” 质量越大惯性越大动能也越大，王凯的脑袋在这种动能的作用下直接的撞到了墙壁差点没把他给撞出个脑震荡来。 “好了别叫了，趁着安娜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我们快点去找高扬” 马晓东趴在地上努力了几次才总算是找到了支撑点从地上爬了起来，安娜一声不吭的直接化成黑雾将他们一并带入了这里，那速度，比这世界上最刺激的过山车还刺激。 “鸟呢？” 陈林也昏头巴脑的爬了起来，还不忘问一下最重要的那只鸟。 “哦，还在我怀里呢” 王凯忍着痛将藏在怀里的独目鸟给拿了出来，结果它的状态一下子把三个人从晕乎吓成了清醒。 “喂喂！小东西，我们还要找高扬呢，你撑着点啊..” 陈林急忙轻轻的拍着鸟那颗小小的脑袋。可独目鸟依然耸拉着小脑袋，舌头伸在鸟喙外，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拍了半天也不见鸟有动静，在陈林担忧的目光中，王凯把小东西举在了耳朵边仔细的听了半天，然后刷白了脸色的说着： “完了，没心跳了！怎么办？” “...现在去找安娜也做不到了...要不先四处去找找高扬看，看这家伙在高扬跟前会不会好起来..” 陈林也没了主意，他们现在是紧要关头，没有退路只能继续前进。 “也好，先去找高扬吧” 马晓东看着两个就这么打成共识的家伙，有些无奈的出声说到： “这东西不是生命体吧” 两个慌乱的一副马上就要去找高扬的家伙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突然冷静了下来。 “对哦，这东西又不是生命体，也许原本就没有心跳声...” “...喂，醒醒，找高扬了” 陈林又晃了晃手里的鸟，这一次鸟有了点动静，额头上的那只独目颤抖了几下终于张开了，这让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高扬！” 独目鸟一醒来就叫着高扬的名字，吓得王凯迅速的把那只鸟嘴给握住。 “嘘，悄悄的找知道么？” 安娜对独目鸟的评价是有一些灵智，但是智力达到什么程度他们都不确定，不知道这小东西能不能听懂刚才这句话的意思。 看着那只独目呆呆的看着他们，三个人心里都没有点底子。 “不要叫，安静的找高扬啊” 王凯又不放心的嘱咐了一遍才慢慢的放开了手。 嘴巴一被解放，独目鸟飞快的煽动着翅膀向着走廊的一头飞去，一边飞还一边高声叫嚷着： “高扬~高扬~” 第五十四章：机会 高扬坐在黑暗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和现在的环境说她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还不足以让他失去理智。 那扇被留下缝隙的门已经可以肯定以及否定的否定绝对不是刚才那个家伙大意留下的。那个可怜的只有躲藏在黑暗中才不会发出恐惧尖叫的家伙已经告诉他，光对关在这个房间里的人意味着什么。 如果不是对方太过自信自己绝对无法离开，那么那扇没有被锁死的门就是在诱导他出去。很显然外面等着他的肯定不是一个盛大的欢庆派对。 黑暗可以让人恐惧也可以令人冷静，看着那条透着光线的缝隙，高扬思考着下一步应该怎办。 离开是绝对不可能的，他对这里的环境一无所知，只是通过这几个房间都没有窗户推测出这是一个地下建筑。 被带进来的时候他的眼睛是被蒙上的，进来的路线一无所知，找到离开的路线的几率自然也近乎于零。可是放过这个机会一直蹲在这里，生存下来的几率那是绝对的零，搞不好那个看起来已经没有任何理智的家伙就是自己最后的模样。 选哪个？是百分之一百的死，还是无线趋近于零的活？ 高扬正在进纠结的时候，突然听到门缝外传来一阵的脚步声随后铁门被推开，突如其来增强的光线让高扬眯起了眼睛，然后就听见两个声音带着惊诧的语气说着： “居然没跑？” “..打的太狠跑不动了吧” “算了，先把那家伙带走” 一段很简短的对话，证实了高扬的猜测，他们确实是在故意诱导他离开。可是为什么？这个问题没有盘踞在高扬脑子里太久，两个男人朝着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走去。 先走上去的男人一脚将那家伙直接从被子里踹了出来。高扬这才看清那个和他在同一房间里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几乎都不可以被称为人更像是一具蒙着皮的骨骼标本。近乎透明的皮肤蒙在骨骼外面，看不见皮肤下的肌肉和脂肪，只有缠绕在骨骼之上血管。 被两个男人抓起来的人，不停挣扎着同时还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一直到从喉咙中溅出血斑也没有停止。 “闭嘴！” 另一个男人很不耐烦的一圈打歪了这个可怜家伙的嘴，变了形的嘴让刺耳的噪音降低了一些，却更让高扬感到愤怒。 “喂！你们在做什么！？” 正是无知无畏的年纪，愤怒让血液冲上了大脑遮盖了恐惧淹没了理智。他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想要将那个可怜的家伙从两个人的手中救下来。 可他刚刚走过去，胸口上就狠狠的挨了一脚直接被踹到了房间的另一头。 “哦，还有精力管别人？不过这样也好，越是无畏的人一旦陷入恐惧，灵魂就会越美味” 说完两个人就把那个可怜的家伙提溜着往外走去，可是并没有走得太远一通电话就让两个人突变了脸色，扔下那个可怜的家伙连门都没关的往外跑去。 一挣脱两个人的牵制，可怜的家伙几下子就窜回了黑暗中用那个破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动不动的好像一个假物。 “...喂...你...” 高扬摇摇晃晃的走过去想要询问一些情况，但却发现他只要一碰对方就只会惨叫，而问的任何一个问题都不会得到回答。 狐疑的看了一眼敞开的大门，两个男人临走前的脸色很明显告诉他这里出事了，而且事情恐怕并不太小。 伸出头去看着走廊上的动静，无论是左边还是右边除了一个个和这个房间相似的铁门之外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这或许是一个好的时机可以离开，怎么办？行不行动？ 高扬回过头去又看着窝在墙角的那个家伙，可以预见的是，那几乎是活死人的模样就是自己待在这里的未来。 “滚进去！” 高扬的决定还没来及付诸实施，突然冒出来一只手抓着他的肩膀把他扔回了牢房，同时那扇厚重的铁门也迅速的关上发出了哐当的响声。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等高扬反应过来再一次赶到铁门跟前的时候，发现这扇铁门已经不可以再从里面打开。 “该死的！” 高扬知道自己错过了一次最好的机会，虽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从这群家伙如此紧张的反应来判断，这恐怕是他最好的逃跑机会了。 陈林、马晓东和王凯三个人紧紧的跟在独目鸟后面沿着走廊不停的跑着，这鸟从醒来之后一改之前瞎转悠的风格，一路向着一个目标笔直的飞着，很显然它已经找到了高扬。 “我...我..我说，这一路上怎么..都不见人啊...” 王凯跑的有点急，说话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这个问题也是马晓东和陈林所疑惑的。 安娜在前面说是去吸引火力，可是为什么他们一路上都没有碰见一个守卫什么的？这也太奇怪了吧。 “不知道，前面转弯了，别跟丢了” 马晓东很清楚，现在不是纠结这种事情的时候，没有碰上守卫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从那个叫安娜的嘴里，听得出来这群家伙可不是什么普通人。 三个人跟着急飞的鸟在一个转弯之后，看见了迎面跑来的两个男人。 “王凯..你这个乌鸦嘴！” 陈林几乎咬碎了牙齿的把这句话从嘴里挤了出来，听得王凯一阵心虚。独目鸟毫无停顿的从两个人的头上飞了过去，然后又在前面一个转弯处拐了弯消失在了三个人的视野中。 “看来闯入者就是你们了？” 两个男人在看到陈林他们三个人的时候，眼睛里透出来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目光，逐渐减慢了脚步停了下来。 陈林一边警惕的看着这两个人，一般担忧着跟丢了的独目鸟。 “喂！你们俩对付一个可以吧” 马晓东仔细的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做出了评估后询问着其他两个人。 “啥？要打么？” 王凯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一个身高和陈林差不多，另一个略微矮，可他们的那身隐藏在衣服下面的肌肉，看起来并不是吃素的。 “嗯，只能动手了” 马晓东看着两个面相不善的来者，他熟悉那种目光，这两个家伙不放到，他们是过不去的，搞不好恐怕还会栽在这里。 “东哥，你一个人打一个没问题么？” 陈林不确定的问着，在这种地方搞不好会有什么麻烦的手段。 “不...他们连那只鸟都看不见” 这才是马晓东敢正面杠的原因之一，独目鸟从他们头顶飞过的时候，他们连一眼都没看见，所以很显然他们是看不见的，看不见就绝对不会是和佘塔她们一样的人。 “...确定没问题么？” 看着马晓东一副要拼命的架势，陈林还是有些不确定，对方就算不是那边的人，可也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雇佣兵恐怕是跑不了的。 “我爷爷会功夫” 马晓东一句没头没脑的回答让陈林无力接话，你爷爷会功夫，又不代表你也会。 “说..说的也是呢，我好歹也是军区大院长大的” 马晓东态度影响了王凯，收了收气挺了挺胸，很自信的站在了陈林的前面。 陈林对这两个家伙已经无语了，这怎么看都是打不过的啊，是什么给了他们自信的？ “更何况，你认为他们会让我们离开？” 马晓东又紧接着一句话，成功的让陈林焦躁的情绪平稳了下来。 “...说的也是呢” 对方很显然不会让他们有机会离开，无论是去找高扬还是离开，不解决掉这两个家伙他们都不可能离开这里。 “好吧，你选哪个？” 王凯问着分工。 “矮的那个” 马晓东从两个人跑来的动作判断，矮的那个比较厉害。 第五十五章：不是李小龙 马晓东对自己的身手还是挺有自信的，他的爷爷是个货真价实的功夫行家，练得是以硬气功为基础的功夫。从小被老人家逼着练下的基础功让他在辍学的那一年里有了自保的本事，这也是他敢在这里选择正面杠的原因之一。 可是现实并不是那么的美好，他不是李小龙，王凯和陈林也不是成真，他有些天真的判断让他们三个人陷入了现在的危机之中。 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劲儿强的像是液压钳，而一旁的王凯被踹的趴在地上没了动静，陈林更是被那个男人用一只脚给稳稳的踩在地上，根本无法动弹。 力量的悬殊差距远超过他的预计，他们甚至连拖点时间看安娜能不能赶来都做不到，这两个人不是普通的雇佣兵，很可能也是异能者，可是为什么他们看不见飞过去的鸟？ “我挺佩服你们的勇气，该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还是说愚蠢更加合适？” 牵制着他的男人，语音带着浓浓的嘲讽说着。 “这种程度的闯入者，充其量也就是个‘饲料’的水平了，坤叔他们置于那么大动静的召集所有人出来么？” 高一些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在他脚下不停挣扎的陈林，完全无法理解为了这种人居然需要拉响最高级别的警戒。 “他们可能是趁着混乱混进来救那个‘新饲料’的，这种水平连入行者都算不上，别说坤叔了任何一个人都能解决掉，麻烦的是前面那个家伙” 矮个的男人看着陈林他们跑来的方向，皱了皱眉毛，他的力量比旁边的男人强一些，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从那里传来的那种死亡的气息。 谁是诱饵？是这三个家伙还是入口处那个危险者？ “怎么处理他们？” “带去坤叔那里，或许可以用来对付闯入的那个家伙” 两个人达成了共识，正打算将陈林他们带去那个坤叔那里的时候，走廊上的灯突然发出了滋滋的电流声，原本明亮的环境在忽闪的灯光下带上了一些诡异的气氛。 男人松开了卡住马晓东脖子的手迅速后退了几步同时甩出一张符纸贴在了附近的墙壁上，走廊上方的灯光再又闪了两下之后再次恢复了正常。 两个男人并没有因为周遭平静下来的环境就放松了警惕，反而睁大双眼仔细的查看着四周。 “进来了？” “...不可能的吧，可以毫无阻碍的进入这里....” 空气中突然弥漫出一股肉眼可见的水雾像是摁下了暂停键，让这片空间里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见。水雾像一张轻薄的纱在几个人中缓慢游走着，最终停在了陈林的头前，陈林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传来一阵冰冷的触感，配合后背冰冷的水泥地面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原本像是山一样压在胸口上的那只脚突然失去了压力，男人急速的后退了几步和矮个子的男人站在了一起警惕的看着这团薄薄的水雾。 原本受到了挤压的肺部，突然失去了外部的压力之后猛然吸入了大口的空气，同时也吸入了一部分水雾，冰冷的水雾随着空气进入了呼吸系统呛了陈林一个措手不及，连着咳嗽了好几下总算是将呛入气管的水汽咳嗽出来之后，陈林趴在地上发出吃吃的笑声。 他的笑声像是一枚投入湖泊的石子，掀起了两个男人内心极力掩藏的恐惧。 “你笑什么？！” 陈林的笑声给了两个人很不好的感觉，这句话近乎是吼出来的。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们自己实在是太自不量力了” 陈林在地上躺了一会然后努力翻个身，费了点力气才爬到了王凯旁边，然后狠狠的踹了那肥肥的肚子一脚。 “喂....没死吧” 他们确实有点太自不量力了。他们四个人来自不同的城市，性格迥异，有着不同的爱好，即使如此他们也可以在短短半年时间里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是因为他们有着极其相似的性格。 无论是他，还是马晓东，甚至是看起来非常活跃的王凯和高扬，在本质上他们都是同一种人，他们都是那种自尊心很强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的人。 王凯那件事他是实在没辙了才会怀着忐忑的心情去找红姐帮忙的，红姐答应的干脆确实让他松了一口气。 可是马晓东那件事，孙孙已经明确的告诉他去找她们帮忙，可他们依然怀着先自己去看看，能行就自己解决不行在找人的想法，如果不是佘塔主动过来，他们三个在那天晚上绝对都会交代在那里。 甚至是高扬这件事，如果不是安娜对独目鸟感兴趣所以过来询问，他们甚至都在想自己去找。 找个屁啊！ 他们几个就像是对外界一无所知的小鬼，凭借着一腔的热血鲁莽的想要去探索这个危险的世界。 这个世界比他们想象的要危险的多。在此之前他们从未进入过这个世界，也从不知道应该去向谁求助。 就像是看见对方比自己少一个人，就觉得自己会有打赢的几率一样，实在是太自不量力了。 “...还..还活着了....” 王凯趴在地上，用着囔囔的声音回答道，阻碍他声音的应该是鼻腔中的血，但至少还活着了。 “让你们活着是因为你们还有用，能站起来的话最好乖乖的跟我们走，事后可以让你们死的轻松点” 陈林突然变化的态度，让两个男人极度的不安，似乎事情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变化，而且是那种对他们很不利的变化。 “...抱歉啊，里面还有个傻缺等着我们去救他呢，就不奉陪了，东哥快点过来” 陈林似乎丝毫不把两个男人放在眼里，催促着马晓东快点行动。看着陈林突然自信的模样，马晓东没有一刻犹豫沿着远离两个男人的墙壁迅速的向陈林他们靠了过去。 “你！站住！” 男人急忙伸出手去抓马晓东，可是一团薄雾突然挡在了马晓东前面，男人的手没来记得转弯笔直的穿过了水雾，然后那只原本覆盖着一张粗糙的皮肤布满了老茧的手掌就在瞬间化成了白骨。 “呐，我们先走一步了” 陈林等马晓东一靠近，一把抓起马晓东的手就拖着王凯往刚才独目鸟转弯的方向跑去。 “..可我还..还不太明白...” 王凯稀里糊涂的问着。 “是佘塔赶来了” 刚才呛入气管的那口冰冷的水雾里面带着一股陈林很熟悉的味道——佘塔的香水味。 陈林此刻的心情有着无法抑制的兴奋感，而且还有一种莫名的痛快感，这该怎么形容一下比较好？ 背靠大佬就是敢狂！ 第五十六章：置换的灵核 高扬坐在黑暗中，没有一丝光线的房间让视觉失去了作用，但却让听觉变得更加敏锐。 他可以听见在这个狭小空间里的呼吸声，有两个，一个是他的另一个是那个可怜的人的。 高扬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甚至都不确定“他”的性别。被那两个人拖出来的时候他发出尖锐的叫声中充斥着恐惧。 他不清楚那个可怜人经历了什么，也不清楚如果他被带出去将要经历什么，可毫无疑问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一想到自己最终也会变成那个样子，恐惧就不由自主的从心底溢了出来。 “不行，不行，我要振作！” 高扬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好不容易不再疼痛的脸颊又发出了刺痛。事情还没有发展到那个样子，自己也没有像那个家伙一样失去了理智，所以..所以应该有转机的。 自己不回去陈林他们肯定会报警的，说不定过两天警察就会找到这里，把自己从这里解救出去。 可是...可是如果没有呢？如果警察找不到他只能按照失踪立案呢？ 看不见东西会放大人们的恐惧，令人失去自信。无助的情绪令人失去自信，悲观负面的情绪一旦冒出了苗头就再也没有可以制止住它的存在了，无可抑制的恐惧笼罩着高扬几乎快要压垮了他的神经。 脱了缰的大脑高速运转着各种各样可以脱身的方法，真是有些只是各种各样可以活下去的机会。他清楚，如果想让自己在这里活下去，那么就必须找到可以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比如...让对方觉得自己很有用。 可是要怎么让对方觉得自己很有用呢？ “那只鸟...” 独目鸟那独特的样子突然闯进了高扬的脑子。对方似乎很看重小八的样子，这或许可以用来做交易。 可是自己要怎么找到那只鸟？要怎么做？该怎么做？ 黑暗像是凭空冒出了一只手紧紧的掐住高扬的脖子，似乎想要从他的嗓子里挤出什么声音。 “高扬！！” 王凯那略带沙哑的声音透过厚重的铁门传了过来，头脑还一团浆糊的高扬猛地抬起了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声音。 “...幻听么？” 高扬又仔细的听了一会儿，没有听见动静，刚刚燃起一点点的希望迅速的冷却下来。 “高扬！！” 他的名字再一次穿透厚重的大门传了过来，这一次是陈林的声音。 “高扬！他妈的，活着的话吱球一声！那只破鸟跑哪去了？！” 王凯的大嗓门带着他熟悉的骂人方式传了过来。这一次高扬确实确信这不是自己的幻听。 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到铁门跟前，几乎用尽自己全部力气吼道： “我在这里！！！” “高扬？！快前面！” 外面的走廊里杂乱的脚步声快速的向高扬所在的牢房走了过来，随着声音越来越近，高扬还听见了马晓东的声音。 房间依然是没有一丝的光线，可高扬却感觉自己看见了光明。 “高子！在哪个房间呢！” 王凯焦躁的吼声伴随着被踹的叮叮咣咣的铁门声充斥着整个走廊，作为回应高扬疯狂的砸着铁门。 “这里，操！这怎么有把锁？？” “有办法么？” “去找个铁丝” “这里” “别急啊，高子，等下就打开门了” 铁门上很快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 高扬在黑暗中忐忑的听着外面的动静，生怕下一秒会出现什么意外。 这一次幸运女神站在了他们这边，没有任何的意外，那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锁很快就被打开。当厚重的铁门被推开的那一刻，高扬感觉到自己适应太久黑暗的眼睛被突如其来的光线刺激到了泪腺。 “噗！你什么脸啊~~” 王凯看着高扬的表情，实在是一个没忍住的笑了出来。 “你也没好到哪里去，没什么事我们快点离开吧” 陈林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王凯，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打趣。 眼睛适应了光线之后高扬才看清楚眼前的三个人。都很狼狈，脏兮兮的还挂着彩，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破烂，马晓东顶着着淤青的左眼圈，陈林的半边脸肿了起来，王凯更是被鼻血糊了半拉脸，一个个看起来惨不忍睹。 但这一刻，看见这三张凄惨的面孔却让高扬感到无比的安心。 “好了，有啥要说的先出去...”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打断了马晓东的话也打断了四个人感人的会面。 “谁...谁在那..” 王凯被吓得哆嗦了一下，瞪大了眼睛盯着高扬后面的室内。这个惨叫声也提醒了高扬，他还有一个“室友”。 回过头去看着囚室内黑暗的角落里，高扬有些没明白为什么还躲藏在黑暗中的那个可怜人会突然发出叫喊声。 “......我们先出去，然后报警” 马晓东很快对眼前的这个状况做出了判断，显然那是另一个受害者。他们现在做不了什么，出去报警是最好的选择。 对于这个提议，所有人都表示同意，高扬又看了一眼依然发出尖叫的角落，选择了先离开这个选项。 紧张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让几个人的腿都有点发软，四个男人相互搀扶着慢慢沿着陈林他们进来的路往回走。 “佘教授干掉他们了吧...” “那是肯定的” “那能不能让舍教授做个鬼道什么的直接链接回公寓啊，我一步都走不动了....” “...不知道，问问看吧” 突然感觉到安全之后，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四个人摇摇晃晃的慢慢走着，恨不得现在就直接躺在地上好了。 “你们也不用回去了，就留在这里吧..” 一个人影阻挡在了这段走廊的尽头，他的声音很奇怪像是有些漏风的皮袋子。四个原本已经开始有些放松的人警惕的看着这个冒出来的家伙。 糟乱的半边头发粘着血浆遮住了左半边脸，而右半边的头皮连同右半边的脸已经被毁容看不出来原本的长相，血液沿着很不自然的垂在身侧的左手往下滴趟着，右手紧握着一柄造型怪异的手枪直直的指着他们的方向。 从和血液粘结成粘片的头发颜色判断，高扬确定这个就是那个把他绑来的黄毛，可是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 陈林他们三个沉默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无论是之前那两个男人，还是更之前的那个鬼目，都告诉他们佘塔她们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的人畜无害。 他们说不出来反对的意见，毕竟如果这些人不死死的就是他们，房间里那个还在哀嚎的家伙就是他们未来的模样。 可是，从来都在和平的社会中正常成长起来的他们，所知道最血腥的手段不过就是杀人而已。眼前这个已经可以用人不人鬼不鬼来形容的模样带给他们的冲击完全无法形容。 “死吧！！死吧！” 黄毛疯狂冲着四个人冲了过来，气流吹起了他的头发漏出了下面背遮盖的半张脸，暴露的白骨还有粘连在上面的没有完全脱落的碎肉和皮屑。还残存的眼球畸形的突出在眼眶之外漏出疯狂的目光，像是一根钢钉将四个人的脚全都钉在了地面上。 “死吧！死...” 黄毛没有冲到他们跟前，一并黑色的镰刀从他的背后穿透他的身体将其钉在了距离四个人只有两三步的距离之外。 【...不小心让他跑掉了，你们没事吧】 阴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随着每一个音节的出现气温似乎就降低了几度。四个人看着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连衣裙的女人从尸体后面的转弯处走了出来，匀称的体格被紧身的连衣礼群完美的凸显出来，修长的四肢带着很具有诱惑性黑网装饰，如果不是女人的左手抱着一颗头而脖颈上面空空如也的话，这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女人。 “啊~无头骑士！啊~无头骑士！” 那只刚才不知所踪的独目鸟又不知道从哪飞了出来，发出惊恐的怪叫声在空中盘旋着。 女人抱在怀里的头颅转动了一下那双漆黑的眼睛看了一眼独目鸟，然后又看了看僵直在原地的四个男人，有些疑惑的叫着： 【陈林？】 “...安..安娜？？！！” 陈林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是安娜。 【..我以为你习惯了，被吓到了】 “...那..那倒没有..只是没有..没有见过你的身上..缠绕着这么多黑色的..东西” 陈林急忙否定着，他以为自己已经看习惯了红姐她们的真正模样，可在仔细想一想，化成白骨的佘塔眼洞中从未有过那种幽蓝色的火焰，兰兰最多就是变得有点透明、红姐虽然四分五裂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血、安娜...安娜也紧紧只是可以把头摘下来而已，他没有见过安娜的眼睛想是这样变成全黑色，也没有见过安娜的身体像是和周围的黑雾融为一体的样子，或许...红姐她们在他面前从来没有真正的显露过自己的本来面目.... 看到陈林已经恢复了理智，安娜又将目光移到了依然发出惨叫的囚室中，秀眉一簇，走了过去将镰刀从黄毛的尸体上拔了出来，然后向着囚室走去。 失去了支撑的尸体，狠狠的摔在了地面上。陈林看着安娜走去的方向突然有些不安。 “安娜你做什么？” 陈林他们急忙跟在安娜的后面走进囚室，却发现安娜走到那个可怜家伙面前举起了手中的镰刀。 “等一下，安娜你做什么？！！” 陈林急忙扑了过去，死死的握住安娜的镰刀，手中传来的触感像是握住了一柄冰刃。 “做什么？让他解脱啊” 安娜奇怪的看着陈林的动作，她想做什么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不，不行” 那些人陈林不想管，可这个无辜的受害者，陈林无法看着安娜在自己面前杀掉他。 【...你觉得他还有救？】 安娜把自己头举到陈林的面前，那双黑色的瞳孔直视着陈林的眼睛。 陈林很清楚这个人已经没救了，就算救出去也总会有一天自杀，可是他在感情上就是无法接受安娜的决定。 “...这个人已经没救了么？” 马晓东看着那个不停发出惨叫的人像是自言自语的问着。 【嗯，这些人利用一些方法将他的灵核替换成恐惧核心，他只能感受到恐惧】 “为什么要那么做？” 【这样他的灵魂就会散发出携带着恐惧的灵质，这些灵质可以用来喂养鬼目那种灵傀】 听到这里高扬终于明白，那些人嘴中的“饲料”是怎么回事了，如果陈林他们没有赶来，那么自己.... 肩膀被拍了拍，高扬回过头去看见王凯那张肿胀脸上的笑容，还有马晓东，陈林担忧的眼神，这些都让高扬的心头一暖。 “噗” 什么东西穿过什么东西的声音，三个人意识到那是什么时候，安娜的长镰的利刃已经穿过了那个可怜人的身体，成功的阻止了刺耳的惨叫声。 【他的灵魂已经完全被恐惧所充斥，没救了。只有死亡才能让他解脱】 陈林他们知道安娜是对的，这个人已经没救了，可是作为一个人，他们还是有些没有办法这么轻易的接受这一点。 安娜从牢房中走出来的时候，佘塔正在外面，那副洁白的骨架在灯光下像玉一样散发着温润的光泽，让恐惧的形象一下子衰减了很多。 【怎么样？】 【最老的那家伙跑了，他们不但有镇笛还有寸尺】 【....这怎么可能？那种东西】 【都是仿品，但是确实有力量】 【...可以从你手底下跑掉，那力量也不小了】 【...算了，我送你们回去，这些地方我来处理好了】 佘塔看了一眼囚室中沉默的几个人说道。 “等一下” 陈林听到了安娜和佘塔的对话，他很确定佘塔的方法肯定会让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没能救得了这个可怜的人，但至少可以做点什么。 “后续交给我来处理吧” 【..你确定？你打算怎么解释这里的一切？】 “用不着解释什么，我们只是发现者而已” 马晓东他们也走了出来，在这一立场上他们站在陈林这边。 【..那好吧，你们谁有驾照？】 “我有，怎么？” 王凯有些莫名其妙，话题怎么又跑到驾照上了？ 【给，我们先回去了，完了把车给我开回来】 安娜扔出了一串钥匙在空中划了个弧线完美的落在了王凯的手中，然后就和佘塔一并消失在空气中。 四个人呆愣了一会儿之后，急忙沿着走廊向着地面上走去，沿途的遍地的尸体，有些已经化为白骨有些则惨不忍睹，一来到地面上就掏出手机报了警。 “也就是说你们四个来这里想拍一段恶搞视频，结果却从那个地方掉了进去，然后就发现了这里？” 警察狐疑的看着四个人，他又不是傻子，这四个人身上的伤可不是什么摔伤之类的，那很明显是挨揍的结果。 可是有没有任何其他的证据证明他们有问题，他的队友在下面正在清理尸体，数量众多，有很多白骨，这里显然不是一两天内形成的规模，而且还发现了很多类似于祭坛一样的东西。不过这四个半大的男孩连男人都算不上，他们要是可以犯下这个规模的惨案，那他也是不相信的。 “好吧，这是我们的电话，如果有什么想起来的其他事情，请给我们提供线索” 简短的询问之后，警察就让陈林他们离开。 “杨队，就让他们这么走了？他们很明显有撒谎啊” 看着四个朝着豪车走去的男孩，一旁的小警察有些奇怪的问着，那四个身上的伤口怎么看都绝对不是化妆的吧。 “...谁知道，也许是来这里打架的，反正他们的学校信息也核实了，有什么问题再去找他们” 杨队又回头看了看陆陆续续从地下抬上来的尸体，太惨了，他很怀疑这是一起邪教铸成的惨案。 “有的忙了....” 第五十七章：回来了 四个人完成了他们应该做的事情就开着安娜的跑车离开了那片噩梦一般的地方，顺着去时的道路慢慢的往回走着。 一路上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甚至一向话唠的高扬也只是沉默的坐在汽车的后排，那只特能叫唤的肥鸟也耸拉着脑袋毫无精神的窝在高扬的腿上。 整个跑车笼罩在沉默压抑的七分钟，一直等到四个人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公寓中，王凯才发现他装着驾照的皮夹还躺在茶几的玻璃上。 谁也没有吭一声，不记得是谁第一个说出了想睡觉，然后四个人全都沉默的爬上了床铺。没有脱衣服、没有脱裤子、甚至连鞋子都没脱的裹着被子团缩的挤在床铺和墙壁形成的夹角处。 太阳的光芒逐渐减弱，房间内的光线越来越暗，可是谁也没有伸手去压一下一旁墙壁上的开关。 四个人就这么一直安静的坐在角落里，从彼此接触部分感受着略低的体温还有无法抑制的颤抖，直到黑暗彻底的主宰了这个房间。 许久许久以后，黑暗中传出了低低的一声鼾声像是摁下了某个开关带起了一连串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呴？这四个小家伙挺有趣的】 今晚的月亮藏在厚重的云层中，吝啬的将光芒满透过云层的间隙洒了下来，被昏暗的海水揉碎成细碎的光斑随着浪潮一波接一波的拍打在了沙滩上。 一个人影躺在细沙中一边啃食着右手中的东西一边用着含糊不清的语调回复着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 【让他们进入我们的世界，龙同意了？】 咽下手中的大块的肉块，满足的用舌头舔了舔暴露在嘴角之外的尖牙询问着。 【不知道，不过他们肯定已经被盯上了，什么都不做的话也最终只是白白送命而已】 【这样啊，那么作为前辈我们需要点表示了？上面那个啥态度？】 【虽然没说同意，但同样也没说不同意，我们统一认为上面的那一位已经是默认的态度了】 这句话让躺在沙滩上的女人一个蹦子跳了起来，盯着手里的电话看了半天之后才说道： 【真的假的？】 【当然是了，我就奇怪原本不打算再找的厨子怎么就又新招了呢】 【有内幕啊】 【呵呵】 【...哎呀，这对他们来说真是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呢，话说他们的态度呢？】 这个问题引起了对面一阵压抑的笑声，很快低低的笑声逐渐变大，似乎连欢乐的情绪也一并传了过来连带影响到了这边的人。 【他们的态度有那么重要么？】 笑了好一会儿之后，对面带着笑意反问着。 【....说的也是呢，真是肆意妄为的任性啊】 【吃饱了就回来吧】 留下了这句话之后电话就被挂断。 云层终于出现了大块的缝隙，让足够强度的光线照到了这片沙滩，将沙滩上的女人还有四处散落的尸块都照的一清二楚。 孙孙抬起头来看了看云层上方的月亮，又回过头去看着不远处正在燃烧着的火光。 黑紫色的舌头舔了一圈青紫色的嘴唇，把那两颗漏在唇外泛着寒光的尖牙舔了一遍，满足的说着； “也吃得差不多了，该回去了，顺便带点礼物吧” ............................................................. “小林？不在家么？奇怪去哪了？红不是说他请了长期病假休息呢么？” 孙孙敲了半天门也没见有个人影来开个门的，正奇怪着怎么屋里没人呢，一旁的门被推开。 艾莎从门缝里走了出来盯着敲门的孙孙看着，金色的针形瞳孔中倒映着孙孙的面容。 “他们去医院了”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没有完全推开的门中传了出来替孙孙解答了疑问。 “这样啊，那么我先告辞了，打扰您休息了” 离开公寓之后，孙孙打了辆车带着探病的礼物向着市第一医院驶去，回想了一下从认识陈林到现在，这已经是第几次跑医院了？ “...这小子还真是和医院有缘啊...” 307病房中，陈林、王凯、马晓东三个人正用着怨毒的眼神看着另一张病床上那个正在享受美女喂食的家伙。 “所以，你们没有什么想要解释一下的么？” 钱敏，他们的班长此刻正坐在椅子上盯着他们四个人看。 “解释什么？” “当然是解释一下你们这四个难兄难弟的三天两头出事是怎么回事啊？从王凯莫名其妙昏迷，然后呢你们就开始三天两头的开启滚楼梯模式，别告诉我这次你们四个集体滚下了楼梯” 赵敏没好气的说着，大清早接到电话连课都没去上就跑来医院，这四个家伙搞屁啊，这是撞了什么邪么？ “...没，这次我们是掉到一个地窖里面去了” 借口什么的早都想好了，他们很确信警察一定会去学校核实他们的身份。 赵敏盯着四个人看了一圈，也没从这四张惨不忍睹的脸上看出点端倪。 陈林还好一些就是右半拉脸肿的有点厉害，王凯的鼻梁骨差点断掉，马晓东的左眼还需要做进一步视力检查，至于那个躺在床上有个美女喂食的高扬，来的时候除了肋骨有点裂缝之外下巴还是半脱臼状态的，医生硬是给卸下来重新按回去的。 现在他们四个在这打点滴消炎，傍晚等到体检报告出来没事就可以离开医院了滚回家里去养着了。 “...你们真不打算在住院观察一下？” 赵敏还是有些不放心，他们的事情他听说了，虽然四个人说的是掉下去时受的伤，可是在他看来这些明显都是挨揍的伤，不过既然四个人铁了心不说，他也不好问什么。 “又没啥事，在住下去，你掏钱啊？” 这才几天，三番五次的进医院早就把他们那点可怜的医保快要掏空了，这里除了王凯这家伙，没人有资本在这里长期住院。 “...那好吧，给我一个能说服那群老头的地址，之前高扬可没有告诉学校你们已经出院了...” 赵敏是知道陈林找个包住的工作，可是学校里的人可不知道，没有一个合适的地址又不住院，学校是不会允许他们还在外宿的。 赵敏的话让几个人沉默了，如果他们不住院学校肯定不会让他们在这种情况外宿的，在闹下去下一步肯定是通知家长。 “小林~~~我来看你了~，有没有想我？” 第五十八章：阴阳的本质 四个人正陷入沉默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大嗓门成功的将病房内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就见一个扎这两颗丸子头，白嫩的皮肤外加一双圆亮圆亮的乌目，小巧的鼻子和不大不小适中嘴唇的女人抱着一堆东西从门口挤了进来。 “啊，你有客人啊” 孙孙闯进了病防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里除了她知道的四个人之外，还有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除了陈林之外，其他几个人全都用这一种极其诧异的眼神在陈林和孙孙之间来回做着震摆运动。 王凯看着这个很有着中国娃娃特色的女人低声的询问着： “....你认识？” “孙孙” 这个名字从陈林嘴里一出来，王凯就立刻换上崇拜的目光看着来人。马晓东和高扬到还不清楚。依然用目光询问着陈林。 “....既然你有客人，那我就先走了，想好地址了就给我发个消息，这一次校领导很可能会亲自来看望你们的，你知道为什么” 赵敏多看了那个中国瓷娃娃一样的女人几眼就离开了。高扬趁机将那个来探班的女同学也一并打发回去。 人一走空，王凯就立刻狗腿的一蹦三跳的蹦到了孙孙跟前，将她手里提的慰问品接了过来，拉过一张椅子反复的擦了擦： “孙姐，您坐” 王凯的狗腿让其他三个人投来了鄙视的目光，可他本人丝毫不以为意依然绕着孙孙团团转。 “哦，上次就是你被鬼犬缠上了吧” 孙是半路被拉来的并不是很清楚那次事件，只是听说是四个人中有点胖的。 “对，那次麻烦孙姐您了” 王凯打蛇上棍的立刻道了谢，说起来自那次之后他一直想要去红姐手下工作的梦想到现在还没有实现，因为他到目前为止都压根没有见到红姐人。 王凯的狗腿让躺在床上的陈林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深深的鄙视。 “我？倒没做什么，到是小林差点没了命” 孙孙笑着看着躺在床上的人说着，她的话让陈林一愣。 “有么？” 他已经完全记不清那些事情了，只是刻在记忆中的危险感还一直挥之不去。 “不记得了？也难怪，要不是红用钉魂术，你差点就魂飞魄散了....” 孙孙接过王凯递给他的茶水喝了一口，笑眯眯的说着当时凶险万分的情形。陈林自己已经记不得了，由于某些未知的原因陈林的灵魂一直没有离开这里，这给她们争取了大量的时间，如果一旦错过了最佳时间，陈林恐怕现在最好也是要在床上躺上几年才能恢复过来的。 陈林看着孙孙笑嘻嘻的面孔，他始终没办法从孙孙的脸上分辨出哪些是玩笑话，哪些是认真的。 到是王凯，听到孙孙这么说之后，用着很感动的目光看向陈林，看的陈林一身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别，不用谢我他娘的要知道那么危险，死也不掺和这件事” 在王凯要说出什么话之前，陈林急切的打断他接下来可能要说的话，这不是他口是心非，如果他之前在知道那件事会那么危险，他就真的不掺合了。 酝酿了半天的感动直接被拦腰切断，王凯脸部肌肉抽出了半天冒了一句： “那就不说啥了，兄弟欠你一次” 王凯也不是矫情的人，这次的恩就先记下了有机会再还吧。 “对了，孙姐，你知道红姐那里缺人不？” 还没感动完，王凯的话锋一转问着孙孙，他还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叫我孙孙就好了，别叫孙姐了都把我叫老了，红那里么，我也不知道，但是你想去她手底下打工，我估计她不会太拒绝的” 孙孙的话引起了几个人心中一连串的吐槽，还叫老了呢，叫你祖奶奶都不过分的好么。不过没人有胆子说出来。 王凯倒是听到这句话开心坏了，虽然不是红姐本人的承诺，但是孙孙没有否定他对他来说也是个很好的消息。 “你还真是不死心啊” 陈林就不明白了，这家伙到底是哪根筋有问题，怎么就非要杠上这个世界了呢？平平安安的活着不好么？ “怎么可能死心，先不说其他的，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那种威胁普通人的存在，我就不能坐视不理，这是我们军人的职责所在” “职责你个大头鬼了，你丫的就是想要找刺激而已吧，你当你是正义的化身么？这几次要不是佘塔她们帮忙，你丫的都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有点自知之明行么？！” “所以我才要去红姐那里打工啊，好顺便特训” “特你妈#的训了，你给我有点自知之明！” 陈林真是急眼了，这家伙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冷静点，陈林”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马晓东出声，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剑拔弩张。 “我觉得我们确实有必要了解一些事情，我不觉得这种事只是偶尔发生过一两次，我说的没错吧，孙女士” 马晓东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说王凯是偶然被卷进来的，陈林也是偶然找到了这么一个工作，但是之后的鬼目，在之后高扬被绑架都不能算是偶然了，他有预感，他们已经再也没办法在这种事情上独善其身。 “陈林可以看到以前原本看不见的东西、高扬有了灵傀、我最近的神经有点过敏，王凯还不知道有什么其他变化，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无视这种事情了，多了解一些并没有太大的坏处” 孙孙坐在椅子上敲着二郎腿，右手臂支着下巴垫在腿上，眼含笑意的看着马晓东说着： “你的分析不错，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并不是你们原本看不见，而是原本并不想看见。你知道人类的耳朵所能接受的信息有多少么？” “...好像有数千万种吧，不过耳朵会传给大脑的很有限” “是的，知识面挺广。你说的没错，其实眼睛也是这样，人类的眼球可以看见的东西比你以为的要多得多，但是大部分的信息被判定为对自己无用的状态而没有传递给大脑，鬼怪就是在这种状况下成为不可见的东西” “也就是说...其实我看见了，但是我以为我没看见？” “嗯，但是对于某些人而言它们会成为可见的，简单来说就是类似于悲观的人只能看见悲剧这样” “相似的灵质？” 这个回答让孙楞了一下，抬起头来看了陈林半天之后问道： “红告诉你的？” “不，是安娜，她说鬼之所以会对能看见自己的灵魂感兴趣是因为它们很相似” “安娜啊，她居然会说这么多话，她说的到没错了，确实如此，但是你们是个例外” “例外？” 陈林想起来之前好像红也说过这样的话，可他们为什么是例外？ “你们因为和我们接触的时间长了，所以你们眼睛判定我们对你们而言是有用的信息因此会将我们的影响传递给大脑，造成你们可以看见‘鬼’的原因” “...我们以为是和你们在一起久了沾染了点阴气的结果” “噗~” 陈林的这句话似乎摁倒了孙孙的某个开关，笑个不停。 “什么阴啊阳的，那不过是人们的想象罢了，你以为的阴阳像是太极图上一分为二的东西？事实上这才是阴阳的本质” 孙孙举起自己的右手向他们展示着，四个人狐疑的看了半天，最终由马晓东不确定的说出了答案： “灰？” 洁白的像是暖玉一样的手臂上，那段灰色调的袖子格外的诈眼。 “答对了，这才是阴阳的本来面目，至始至终它们都是一体的根本无从分开之说” 第五十九章：要不，创个业？ 出院了，大医院的床位非常紧张，各项检查一出来就被医生撵着快点出院回家养着好腾出病房给更需要的人。最后在至关重要的住所问题上，王凯是本地人就说回家了，马晓东他们三个找了个借口说是去亲戚家养着。 学校那边自然不是会那么容易同意的，可给他们的家里打的那通用来咨询相关信息真实性的电话被兰兰给拦截了，于是外宿的许可就顺利的申请下来。 受伤最轻的王凯这一次自然成了去宿舍搬运一些衣物的搬运工。虽然他嘴上说的很拽，但是他的心里也一直在打鼓，去红姐那里工作进入这个以前完全未知的世界这些都是需要勇气的，他不是没有思考过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或者说就是因为他知道会有什么样后果才会选择这个方法。 从孙孙的嘴里得知，鬼犬一开始属于放养状态，也就是说他不过是一个偶尔被鬼犬盯上的“羔羊”，如果陈林当时并没有认识红姐她们，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经过这件事之后在一放大联想，他那个被称为天才医学博士的姐姐总会遇见一些莫名其妙的病症，为了解决这些病症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却依然没有任何成果，别人只能看见他家人辉煌的一面，只有他知道，他的父母，姐姐在每一次失败的医疗诊断之后会有多忧郁。 这世界上有很多的病是无解的，能让那个出生在坚定的共产主义军人世家的父亲感慨的说出“能治好的是病，治不好的是命”这种话。 就像他之前那样，身体检查不出来任何问题，却始终无法清醒然后慢慢死亡。 王凯不想这样，至少他不希望再一次遇见这种事的时候只会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干看着。 王凯一边想着一边收拾着需要带走的衣服，根据天气预报的说法寒流马上就要来了，这个宿舍他们很可能今年不会再来。 这么一想，就又多把几件衣服从衣柜里收拾出来，然后用床单一裹，就背着这个很有王凯特色的包裹离开了宿舍。 将包裹背到楼下甩进一辆超拉风的跑车内，四周投来的侧目让王凯很是受用，同时又有些好奇，似乎孙孙她们的车都很华丽，即使是看起来超级朴素的佘塔教授，也是一辆超拉风的跑车。 开着车一路向着公寓驶去，抱着巨大的包裹通过正在睡觉的门房挤进了电梯里，然后又从电梯里挤出来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充斥着整个楼道的火锅味。 “我去，又吃火锅..虽然很好吃” 天气也很冷，陈林做的任何东西也都很好吃，可是自从上次吃了一顿火锅结果就出了那件事之后，王凯对火锅多少还是有些阴影的。 伸手一拉门果然没上锁，可是屋内的气氛却和空气中飘散的香味有些格格不入。 王凯瞪着眼睛在昏暗的室内找了一圈也没看到陈林他们的样子，他朝思暮想的红姐此刻正和孙孙，还有一个不认识长着一张萝莉脸的女人，三个人坐在地板上，中间放着一个看起来像是飞行棋格的东西，四周摆放着几根蜡烛将室内的气氛烘托的特别诡异，安娜和佘塔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在这诡异的光线下看着电视。 王凯斜着眼瞄了一眼明亮的卧室，总算是看到了一条熟悉的胳膊，似乎陈林他们三个人在里面，厨房里传来轻微的水汽声外加空气中飘散越来越浓厚的香味。 王凯很想上去跟红姐商量一下打工的事情，可是三个女人严肃的面孔和严肃的气氛让他有些不敢靠近，于是沿着墙边轻轻的走向卧室，一推开果然看见三个家伙正坐在床上打扑克。 “.....我说，红姐她们在做什么？” 这里的气氛比外面好多了，王凯将手中的包袱放在地上之后询问着。 “玩笔仙啊，三带二” “玩...玩什么？” 王凯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笔仙啊，就是那种女孩子中最流行的降灵术，过” 高扬极其鄙视的语气给王凯解释了何为笔仙，可他的眼睛丝毫没有从自己手中的牌上挪开。 “...我当然知道笔仙是降灵术了，可...可.....可她们想降个什么玩意出来？” 王凯不能理解了，他真的无法理解了，谁来解释一下三个上了千年的老鬼玩降灵术是想召唤个什么东西出来？ “鬼知道，大概是撒旦吧。炸！哈哈，掏钱掏钱！” 王凯看着三个围坐在床上玩的正欢的人，又扭头回去看了看外面在烛光下不停变换着形状的影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冲着陈林问道： “你不用准备晚饭么？” “我受伤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给我送来了慰问品，我今天都不用做饭，玩不？” 陈林一边洗这牌一边回答着，他是喜欢做饭，可是偶尔也会有不想做饭的时候。 王凯看着三个人中间混成一团的扑克牌，思考时间没有超过半秒钟就给出了回答： “玩！底料熬着不管没关系么？” “有定时，时间到了会叫的” “红姐她们也要一起吃么？” “嗯” “她们也能吃普通的食物啊” “嗯，不过好像普通的人类食物对她们而言类似于零食一样的东西” “抓牌，抓牌” “...说起来..我在想要不，我们干脆自己开个事务所好了” “哈？” 一圈牌都还没抓完，王凯突然冒出来一句让其他三个人都诧异的话。 “我在想啊，我要是真的一直在红姐那里打工，然后陈林一直在这里打工的话，那么岂不是根本没有成长的机会？一出事就有红姐这种等级的鬼压阵，更何况能不能请动她们还是个问题” “...可是要我们自己来做的话，也没经验啊” 高扬放下了手中的扑克看着王凯，他最清楚自己是四个人中最不可能从这个世界脱身的，小八的存在让他很容易成为被攻击的目标，听安娜的意思小八是非常非常稀有的天然灵傀，怀璧其罪这句话他还是能理解的，在知道小八和自己的关系之后，在那个地下室里的想法说什么都不能第二次出现在自己的脑子里，所以高扬也决定以后一定要跟安娜学点东西。 “..但是跟着红姐她们也未必可以学到什么，她们本来就是鬼，使用鬼道什么的和我们呼吸一样普通....” 王凯有确实的思考过，依靠着红姐她们他们确实可以保证安全，可是难道要他们化成鬼学鬼道不成？ 四个人沉默了下来，红姐她们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大腿，抱着肯定不会有问题，但他们不可能抱着红姐她们的大腿一辈子。 “..自己干的化...要去哪找个靠谱的师傅呢？现在骗子那么多” “你们打算干什么？”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红姐探了个脑袋进来刚好听见四个人的最后一句话，好奇的询问着。 “...没什么红姐，我们想自己开个灵异侦探事务所” 红听到陈林的话愣住了，然后突然扭过头去冲着外面喊着： “喂！小林子打算自立门户了，我猜对了，掏钱啊！” “什么什么？” 红姐的话直接引来了几个人的围观，孙孙率先冲进来用着很兴奋的语气问道： “小林你打算自己开俱乐部？” “...额...不是我，是王凯，而且是事务所...” 孙的语气实在是太兴奋了，兴奋的陈林有一种很不好预感。 “那我...应该送点什么好呢？...嗯~选一根吧” 红姐在思考了半天之后，将右手伸到几个人面前，原本漂亮的美甲在四个人的目光中逐渐越变越长，也越变越细，同样也越变越黑，最终五根像是用血凝结出来的指甲矗立在四个人面前。 “哦，送一根鬼爪？红，你还真是大方啊，那么我也不能太吝啬了不是？” 孙孙说完就抿着嘴巴，樱桃小嘴的嘴唇一裹一裹的，很快粉色的舌头从里面伸了出来同时还带着一颗泛着寒光的牙齿，比普通的牙齿要长很多也要更细，有些像犬类的牙齿，陈林不止一次在孙孙的嘴里见过这颗牙。 “哎呀，红送了根鬼爪，孙直接送了一颗尸牙，那我也不能太小气了呢，送点什么好呢” “额..那个...我们还没....” 陈林看着几个热火朝天讨论着该给他们新成立的事务所送点什么开门礼物家伙，实在是说不出他们还没决定是不是要成立这个事务所。不过，看起来他们好像除了成立个事务所之外没有其他的选择权。 第一章：网店还是实体店？ 陈林、王凯、马晓东和高扬此刻正威严正坐在阿龙的对面，陈林怎么都没想到被赶鸭子上架般的收到了红姐她们所谓的开张礼物之后，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龙哥居然突然跑来找他。 阿龙是个大帅哥，这在他们陪着陈林来面试的时候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美人生气起来具有很强的压迫力这句话同样适用于帅哥。 这一次和上一次的面试的阿龙截然不同，上一次的阿龙全程面带微笑谦和有礼，而这一次严肃的表情配上阿龙的剑眉把原本就很棱角分明的面孔显得更加凌厉，似乎连带那双桃花眼里都射出的是可以将人分割开来的目剑。 这样产生的压迫感远比一般人暴怒时产生的更加强烈。 “.......那个..龙哥” 实在无法忍受这种压抑的气氛，陈林小心翼翼的开口试图打破沉默。 阿龙看了他一眼，最终叹了口气说道： “我还是不建议你们自己独立出去单干” 阿龙在从红的嘴里得知陈林他们的决定的时候是持反对态度的，陈林他们还没意识到自己所要面对的是什么可他很清楚。 “嘿~那个龙哥，应付不来的我们会来找红姐帮忙的” 王凯立刻狗腿的给阿龙面前的茶杯倒满了水，说着好话。 红她们离开之后，四个人开了个小会，马晓东的一番话让他们坚定了自己开店的理由。 按照红的说法，他们四个人之所以可以看见鬼是因为和红她们接触久了所以才让眼睛判断他们属于有效信息反馈给了大脑，可是这里有个矛盾。 首先，红她们并不是封闭的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她们有自己的工作，接触了很多其他人，如果这个说法成立，那也就意味着这些人都可以看见鬼，但除了他们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人也看见过鬼。 其次，如果说要接触的时间，陈林无疑是最长的一个，所以按照这个说法他看见鬼说的过去，马晓东可以勉强算是，毕竟他接触佘塔的时间最长，可问题在于王凯和高扬。 如果说王凯经历过的事情让他可以看见鬼，那么高扬一直都看不见小八为什么会突然可以看见了呢？ 根据安娜的说法来判断，灵傀是通过吃相同的灵质成长的，从小八那张特能嘚啵的嘴就知道它是吃的什么灵质长大的。硬要说，也就是安娜稍微的和高扬能扯上点关系了，可是这种关系甚至远不如冯老头和安娜的关系。无论是从哪种说法，高扬都不适用红她们说出来的理由。 马晓东判断，红她们有隐瞒，对于这个结论其他三个人都很同意。 红她们或许没有说谎，但是一定有所隐瞒，一定会有一些他们并不清楚的先期条件才会造成他们可以看见鬼的原因。 马晓东依然对红她们抱有怀疑态度，自己独立出来干可以方便他们来查找这些被影藏起来的条件。 阿龙盯着王凯看了半天，一直看到王凯心虚走回自己原本的位置上安静的坐下。 “...如果你们不想掺入这种事情只需要离开这里就行，时间一长你们的眼睛就会再一次把这些东西判断为无用信息，你们也就不会在与这个世界有任何瓜葛” 阿龙似乎是真的不太想让他们介入这件事，他说出了一个离开的方法，趁着介入的还不太深还能离开。 “...我们可以，可是高扬怎么办？” 马晓东看着那只老老实实蹲在高扬肩膀上的肥鸟询问着，他们确实可以，可高扬是带着一只天然灵傀的人，他恐怕根本无法脱离这个世界。 “那只灵傀是他灵魂分离出来的，只要他没死就不会有人发现灵傀的存在，这也是为什么那只鸟存在了那么久也没有被发现的原因，硬要说的话这只鸟可以算作是高扬生灵的一个分身” 马晓东从这句话里得到了他一直疑惑的答案，也就沉默了下来。阿龙的目光在四个人脸上来回转了半天之后最终似乎选择了妥协，叹了口气说道： “有什么想知道的就去问红她们吧，她们可以解答你们的任何疑问” “任何事么？” 王凯立刻好奇宝宝的接着阿龙的话问道 “对” “包括符？....额...我就随便问问” 阿龙没有理会王凯突然冒出来的愚蠢问题，而是又嘱咐了一些其他的注意事项。 例如，和这个世界里的人或者鬼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之间话不能乱说。因为目光和语言与灵魂之间的隔阂最薄弱，因此有些人会利用这种薄弱直接建立一种以灵魂为根本的契约，这种契约一旦无法完成会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再比如，不要随便接受别人的请求也不要同情心泛滥的在不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情况下去帮助什么人。 “听起来很像是明哲保身的忠告” 马晓东依然是言辞犀利的总结着，对于这明显带着挖苦的总结阿龙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是的，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什么事比自保更加重要的事情了，尤其是在你建立了越来越多的连接之后” 越来越多的连接？这个陌生的说法，让陈林他们有那么一点点模糊的明白但却又不是特别的明白。 阿龙看着四个人的面孔，知道他们肯定没有听的特别明白，但也只能在心理暗暗的叹了口气，希望他们可以再事情发展到无可挽回之前注意到连接的重要性。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是可以孤立存在的，要么时间相同、要么空间相同，在这条绝对的时空法则之下所有人之间都会建立出一种奇妙的连接，有些连接是有害的，有些连接则是有益的。 他们还没有注意到这种连接，但是并不代表一些心怀不轨的家伙不会利用这种连接做点什么事，但这种东西只能依靠他们自己去发现。 “那么你们是打算在哪开事务所？” 放弃在深入的讲下去，阿龙转移话题的问着。 “在哪？” “对，你们是打算开个实体店还是在网上开个事务所？” 第二章：第一个客户 “阿凯啊，不是我不帮你，我也是看着你和阿浩一起长大的，不过现在互联网上干点什么不好，你要开个灵异事务所网站？” 坐在王凯对面这个又黑又胖的男人就是王凯的发小刘浩的大哥刘世涛。他比刘浩打十几岁今年已经三十多了，因为年龄差距太大兄弟俩的感情并不算太好。 和刘浩不同，刘世涛是典型的商人，有自己的投资公司，这两年乘着互联网的东风赚的钵满盆满很世俗每分钱计算的都很清楚。王凯去找刘浩讨论开网店的时候，虽然很不情愿可是在综合考虑之后刘浩还是建议他来找他的这个大哥。 “没，涛哥，我们哥几个只是无聊想整点乐子，现在不是各种网站都有了么，直播也饱和了，上面也查得紧，所以就想整个这么个玩，只是兴趣爱好不图赚钱” 王凯笑嘻嘻的递过去一根烟。刘世涛倒也不客气的接了过去叼在嘴里却也没有点着的意思。 “小孩子还是玩心大，帮你在个服务器平台上挂靠也不是不行，但是这维护费流量费什么的可省不了啊” 葛朗台，王凯在心地骂着但也无可奈何。刘浩说得对，他哥的这个平台在业内很有名气流量很大，挂靠在这上面可以更轻松的找到流量。王凯对流量这种事倒是不感兴趣，但是建这么一个事务所没人来也是很尴尬的。 那天四个人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就开个网店，一是实体店实在是太占用资金了；二是实体店压根不可能办下来执照会被找麻烦的。以爱好者的名义开个网店不干啥违法乱纪的事情，也不会被网警找麻烦。 而且以他们四个的情况来看，网店更合适一些，刘浩把王凯的意思误以为是整个爱好者聚集地，搜集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因此很感兴趣也愿意帮忙维护网站，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怎么搞定网站建在哪里了，刘世涛的平台无疑是最好的地方。 “涛哥，都是穷学生看在阿浩的面子上便宜点呗” “这种话就不要说了，要谈钱就别谈感情，不要又谈感情又谈钱，谈钱伤感情谈感情伤钱，又谈感情又谈钱，是又伤感情又伤钱的，就算看在阿浩的面子上我也不能亏本不是？这样吧给你个成本价，但是不会帮你们推广，想要流量就靠你们自己了” “那是自然的，涛哥给个不太冷场的角落就好” 王凯笑嘻嘻的说着。 “你们预算多少？每个月” 之后的事情就是公事公办了，刘世涛和王凯两个人商量了半天，在综合了王凯他们的预算之后给了个既不太显眼也不太冷场的位置用来放置他们事务所的连接。 从刘世涛的办公室里一出来，王凯就翻着白眼骂道： “真是一个欧也尼葛朗台！” 王凯带着恶意的叫着那家伙的外号引得陈林他们全都窃笑不已。 “我倒是很喜欢和这种纯粹的商人打交道” 很意外的马晓东会很坦率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他确实很喜欢和刘世涛这种人打交道，虽然世俗而且很斤斤计较，可是相对的这种人的行动轨迹也很容易掌握，和这种人打交道要比其他类型的人要轻松的多。 王凯看了马晓东一眼，然后说着： “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合伙人当然是最棒的，可是就是他的那个性格，阿浩可是够够的了” 刘世涛作为一个合作伙伴不单是很好的，而且恐怕是非常好的，精明能干思维又紧密，既有把握机会孤注一掷的魄力又有谨慎小心的特质，以一个商人而言他是非常棒的。 可是作为一个家人尤其是哥哥他是绝对不合格的，因为刘浩的关系王凯对刘世涛一向没什么好感。这种心情连带影响到了他对刘世涛的评价。 陈林他们三个人看了一眼气愤难平的王凯，彼此交换了个眼神什么也没说，王凯要不是这个样子就不是王凯了。从一开始他身上那种江湖义气的作风曾一度误导他们以为他是个混混而已。 “不管怎么说，有地方放了，那边网页制作的如何啊？” 高扬岔开话题询问着，一只手逗弄着蹲在肩膀上的小八。 “在外面别逗小八玩了，小心被当神经病，阿浩有朋友就是做这个的，有现成的模板，我们又没啥特殊要求就跟他说找个风格差不多的挂上去得了” 王凯看着左手一直跟抽筋一样的逗着小八追着咬的高扬，这画面在别人眼里绝对是个需要帮助的帕金森综合征患者。 高扬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懒得打理他，不过那只逗弄小八的手还是收了回来，还引起了小八的不满不停的的叨着高扬的头发。 四个人慢慢的沿着路往回走到过程中，王凯收到了刘浩的电话说是网站已经建好了，也已经挂在了他们说好的平台上，让他们回去验收一下。 “你这发小厉害啊，这才多长时间” 得知这个消息，其他三个人都投来了赞赏的目光，只有王凯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 “咋了？” 察觉到王凯一脸的不高兴，马晓东奇怪的问着。 “切，我都能猜到是什么样的网页” 以王凯对刘浩的了解，会这么快弄好的唯一理由就是有现成的，不光是模板是整个网站都是现成的。 刘浩喜欢刺激，任何刺激有关的东西他都很喜欢，极限运动、飙车当然也包括灵异、魔法还有黑魔法这些东西。他曾经搞过一个惊悚主题的俱乐部，如果王凯的猜测没有错，恐怕这次的网站就是那个俱乐部的网站稍微改动了几个字的结果。 四个人回到了公寓打开电脑，刚一点开那熟悉的旋律就从外放的音响里流了出来，得，这家伙连音乐都没换。 王凯一脸无语可是陈林他们却很喜欢这个网站的风格，简单大气却又带着魔幻的灵异色彩，里面快捷连接也非常顺畅，论坛功能也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可以说是一个已经可以运行的网站了。 刘浩的电话这时候又打了过来，带着明显邀功的口气从外放的听筒里传了出来： “咋样，兄弟够速度吧。宣传什么都没有，你们自己想，想好了发过来我让他添加上去就ok” “迅速个屁，你把你的网站直接拿来用啊” “不是你说的不挑么，这现成的而且运行都很成熟也没啥bug可以直接用的，你还需要啥功能，或者有什么想法说一下添加进去就好了” 电话那头兴冲冲的刘浩被泼了一盆冷水，说话的口气也变得有些不耐烦。 陈林和高扬听到对方这么说，急忙在王凯说出什么挑刺的话之前说了些感谢的话，然后就提了一些要求就挂断了电话。 “王凯，人家只是好心帮忙你稍微客气点啊” 挂了电话，高扬毫不客气的指责着他。 “客气个屁啊，我跟他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王凯到丝毫不以为意，在他看来刘浩和他就和亲兄弟没什么关系了，什么话不能说什么话都能说。 王凯的话让其他三个人没了接下话题的兴致，王凯和他们真的有很多不同，他的父母和姐姐把他保护的太好了点。 马晓东走过去拍了拍王凯的肩膀缺什么也没说，陈林和高扬则干脆的把目标转移到了网站上，开始商讨该如何进行改进一下，好让这个网站更符合他们的要求。 突然安静下来的空气让粗线条的王凯也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喂！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啊” “没事” 面对干脆利落的否定，王凯却深深的皱起了眉毛。可是其他三个人却完全对他表示了无视的态度，一心一意的看着电脑上的东西并且同时商讨着需要改进的地方。 “嗯？邮箱里有邮件” 高扬突然注意到网站右上角的邮箱图标显示有新的邮件到达。 “是后台自己生成的吧” “...不，刘浩的这个网站没有搞那种东西，这个网站只是他们几个爱好者自己搞出来的，邮箱服务只是他们之间涌来了联络的东西，没有那种自动推送的功能” 王凯盯着邮箱图标看了一会儿很肯定的说着。邮箱推送服务是需要后台设定的，这个网站一开始只是为了服务一个小圈子的人自己玩的东西，所以没有这样的设定。 “点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高扬滑动了鼠标点开了邮件，这是一封论坛有新留言的提示邮件。看到这封自动推送的邮件三个人向着刚刚肯定的说没有推送功能的人投去了疑问的目光。 “...谁知道，也许他给新加上了吧” 王凯心虚的说着。 点开论坛原本空空的页面上出现了一个新的留言，留言者是一串ip地址，现在的网站才刚刚开始运行，任何匿名人士都可以在论坛留言而不需要任何的注册。 好奇的点开了这个新留言，里面的内容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您好，我不知道你们是真的还是只是又一个爱好者的聚集地，但是我现在需要帮助，如果你们愿意请给我回复】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委托。 第三章:不知所谓的委托 陈林再一次比对了一下手机上发来的地址，然后又抬头看了看眼前的高档别墅，很不确定的问着: “是这？” 不怪乎陈林会产生这种疑问。这次的委托人自称是个研究传统文化的教授。 在正常的认知里，教授就是清贫的代言词，就算现在国家在努力增加教育人才的收入，但已知的成功教授也基本上科研类自带项目的教授。 这种传统文化、或是古文化的研究教授怎么感觉都和眼前的这一排联排别墅扯不上关系的样子。 “说不定现在的教授都很有钱，国家目前也很重视这些” 高扬也不确定的回答，毕竟国家现在真的非常重视的教育方面的投资。 不过这些投资能不能让一位文学教授住上联排别墅就不知道了。 最后马晓东率先走上前去摁响了门铃，房间里很快就传来了回应。 开门的是一位五十左右的妇女，矮胖的身材，粗糙黝黑的皮肤，一件白色围裙罩在很有传统感觉的花布衣外。 女人狐疑的打量着站在门外的四个人。 “你们找谁？” 带着浓厚四川口音的声音发出了询问。 “啊，我们是赵教授的学生，今天有事来找教授，请问他在家么？” 高扬的脑子一转，立刻给陈林他们按上了一个合情合理头衔。 “我没见过你们” 高扬的说辞让女人的怀疑减少了一些，但并没有让其彻底消失。 “我们是今年的新生” 这个回答似乎解除了女人的怀疑，但却并没有让他们拿到进门的通行证。女人至始至终站在门口，没有丝毫让他们进门的意思。 几个人就这么僵直的站在门口，直到一个沙哑的声音打破了这个沉默气氛。 “阿丽，谁啊？” “赵老师，是您的学生，说是有事找您” “学生？” 随着声音的接近，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出现在了几个人的面前。 “赵教授，我们是邮箱预约好今天来探讨民俗神话的学生” 王凯不愧和高扬是臭气相投的小伙伴，立刻明白他们现在需要的身份。 “民俗神话？” 赵教授只疑惑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陈林他们的身份。 “哦，抱歉，我差点忘了，阿丽，今天你就可以下班了” “好的，赵老师” 被称为阿丽的女人，手脚麻利的收拾好之后就离开了赵教授的房间。 “我没想到你们这么年轻” 没有了外人，赵教授言语中毫无掩饰自己的失望。 “年龄什么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恐怕有了大麻烦了” 马晓东对于被小看了这一点有些不爽。 赵教授直视着马晓东好一会儿，才妥协的说着： “希望你们有点真本事” 陈林没有理会赵教授破罐子破摔的说辞，拿着一块抹布走到最近的窗户跟前，推开窗装作弹灰的样子将那些趴在窗户上的东西全部驱赶离开。 赵教授看到陈林的行为，思考了一下带着恐惧的问到： “……有什么在那？” 陈林没有说有也没有说没有，只是将话题引回了主题： “教授，麻烦你说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赵教授的目光在四个人身上看了一圈最后似乎放弃的说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被人监视的感觉，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最近家里发生了东西莫名丢失的事情” “会不会是保姆放到了其他地方？” 高扬插话到。 “……不，东西是在保险箱里”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知道” “那换个问题，是在发生了什么之后开始出现异样？” 对于这个问题，赵教授没有说什么，反而将话题引回了各种异相。 从絮絮叨叨的故事中，陈林他们听到了一个很老套的鬼故事。如果没有经历过这些事请，也许这个故事对他们而言就仅仅只是个故事而已，恐怕还会被王凯和高扬嘲讽着故事的老套。 “……那么你希望我们怎么做？” “当然是让这一切结束！” 陈林的这个问题似乎成了压垮骆驼的稻草，赵教授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 四个人安抚了一下赵教授之后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离开前马晓东最后在问了一次那个问题: “赵教授，你能确定被人监视的时候是什么时间？” 赵教授对于这个问题仔细的思考了一下，然后说到： “应该是去年十二月开始的” 得到了这个问题答案，四个人就离开了别墅。 “东哥发现了什么？” 马晓东对于“时间”如此的执着不可能是没有理由的。 “只是一个猜想，回去查查资料，陈林呢？你真的看到了东西？” 陈林比他们看到的东西多，这是他们无意间发现的。王凯戏称陈林和红姐待着的时间太久了点，以至于连看见鬼都和红姐一样比别人看见的多。 “嗯，五个趴在窗户上，看不出来什么样子，感觉更像是某种东西留下的残渣” 陈林感到好奇的是，为什么他没有从那些东西身上感受到恶意，那些东西在那里趴着更像是监视着房间里。在他们离开之前，他发现那些东西再一次聚集在了窗户上，依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回到公寓几个人开始各做各。赵教授的说辞看起来一切顺理成章，可是仔细一琢磨他所有的话都是对自己有利的说辞。 马晓东和陈林都认为他是有所隐瞒的。尤其是马晓东在问到他之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那话题转移的水准实在是太烂了。 马晓东回去之后就开始抱着电脑查找着什么。 不一会儿，一直跟在高扬旁边的小八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一点都没有让马晓东感到失望。 “东哥，你猜的对，小八在他家里发现了考古学的书籍，他恐怕也兼职考古学” “东哥你怀疑他借助考古的机会倒卖古董？” “一个文学类的教授，住着联排别墅会这么想不奇怪吧” “这么说太勉强了吧” “所以我在找证据” 马晓东的目光始终在电脑银幕上没有移开。最后终于从互联网的海量信息里找到了他需要的东西。 第四章:找错了方向 “小伙子们，小心冷气啊” 看门的老大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正在给住户打早餐的陈林和高扬不知所措的相互看着。 陈林因为做饭很好吃，再加上性格不错，在这个公寓中的人气一直都挺好。 连续请了几次假的结果就是在今天早上收到了一堆各种关心。虽然不确定这个老人家的意思，但陈林还是把这句话归类到了关心的范畴内。 “大爷，多谢关心” “哎现在的年轻人啊，等年纪大了就知道了，要注意冷啊” 老大爷说着说着就端着打好的早餐离开了厨房，留下一脸茫然的两个人在房间里独处着。 “我们穿的很少？” 陈林看了一眼身上的体恤，询问着一旁的高扬，得到了一个同样疑惑的回答。 完成了早餐的工作，陈林和高扬收拾好东西之后就回到了房间里。 马晓东自依然坐在电脑前不知道在查什么。王凯但是自我放弃了的坐在电视跟前开始了竞技游戏。至于玩的如何，陈林他们一进门的时候听到的那声game over足以说明一切。 “进展如何？” “什么都没有” 王凯的回答不出两个人意料，反倒是马晓东那里勉强来说是有点进展的。 古董拍卖不是什么机密，很容易在网络上查到近期交易的古董。 “那，我们现在就按照这个查？” 看着银幕上密密麻麻的截屏和整理记录，高扬的嘴角使劲一抽的低声说着？ “这些感觉没什么用啊” 陈林仔细的看着这些被整理出来的交易古董，这些都是通过拍卖行正规交易的记录，不是什么机密，都是从各大新闻媒体里找出来的。 “确实没什么用，这些拍卖物品没有新出的都是交易了几次的东西” 废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马晓东的语气多少带着一些怨气。 “这么找下去也不是个事，就算我们有办法拜访这些买家也不可能查到第一个卖的人，而且那个教授是因为卖掉了一些古董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东西，也不过是我们的猜测而已” “更何况就算卖掉了，对方也不一定会立刻出手，很可能还放在某个仓库里存着呢” “就算出手也很有可能走的黑市” “这么一想感觉我们在做白工啊？” 王凯有些变调的语气传达着他的不满。马晓东摘下了眼镜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王凯的说法他也想到了，可是那个教授给他们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而且很多话的说法都很值得推敲，怎么感觉接这件事都有点得不偿失。 “要不别管这破事了他对我们撒谎让我们很难做事。这么麻烦就别管了，我们去找其他灵异事件吧，比如撞鬼什么的” 王凯提出了建议。 “二十万” 对于王凯的建议，高扬只是用一个数字做了回答。没头没脑的一个数字听的王凯一脸懵逼。 “啥二十万？” “解决事情的价格” 王凯半张着嘴巴盯着高扬看了好一会儿总算是找回来自己的声音： “不……不是……那个我说你什么时候商量好了价格的？” “决定接下这件事的时候” “不……那个我说你，一开口就二十万，你胃口不小啊” “住的起联排别墅的人是不会在乎二十万的” 高扬理所当然的口气成功的堵截了王凯其他的抱怨。这个价格让王凯有所动摇，他们成立了这个事务所的目的虽然不是赚钱，但如果能赚钱的话更好，王凯还没有有钱到可以无视二十万这个数目的程度。 “那好吧我们从哪开始。要不去威胁一下那个老头让他说实话” 眼睛眨了又眨，最后王凯做出来妥协。 “这么找下去确实不是办法，要么我们像王凯说的那样让那个老头说实话，要么就是想办法找个古董的内行打听，王凯你没认识的人么？” “我去，你们还真把我当富二代了啊？刘浩是我认识最有钱的了，不过那家伙只喜欢车和刺激的运动，对古董不感冒” “那叫极限运动，你可以问问他有没有认识的古董商，不是他，他父亲认识的也可以” 王凯思考了一下然后有点为难的说着： “刘浩的性格我清楚，他交友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喜好，所以认识古董商的可能性太小了。他爸和我叔是战友，如果去问他爸的话，我怕……” 王凯很为难，他父母到不怎么管他，反倒是他这个叔叔管的厉害，他实在不想让他叔知道这件事。 “要不我去打听一下？” 一直站在一旁的高扬自告奋勇的说着。 “模特圈对接的就是娱乐圈，跟富豪全都扯着关系呢，虽然一二三最近一直很低调也没叫我去做事，不过我还有其他认识的可以打听看看，能不能找个合适的古董商” 陈林拖着下吧思考了一下说到： “那样我们还不如去问安娜，她做模特的时间比你长多了” “对啊，我们可以去问安娜，她在模特界里混的时间那么长肯定知道一点东西” 王凯很赞成这个提议，可高扬却不太认同： “老实说我不觉得安娜的性格会知道很多……” 这不是高扬不服气的说法，而且根据他对模特安娜的了解做出的判断。 安娜一直都很低调，这是往好里说，其实就是没存在感了。高扬还是从陈林这里记住的这个名字。 高扬对安娜的情报实在是不抱任何希望。 “嗯，我知道一个不错的古董商，陈林想要买古董？” 出乎所有人意料，安娜不但认识古董商，而且还是那种有很强情报网的古董商。 古董商也分等级的，如果说那些倒爷等级的古董商最次，那么安娜认识的这个就是最顶级的了，祖上是盗墓的，在爷爷那一辈的时候赶上了社会动荡，靠着祖传的本身保护了不少的文物，后来改革开放以后被国家诏安，从事文物发掘鉴定工作可以说是中国考古学的奠基人之一了。 “安娜为什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从哪个角度来看都看不出安娜和这个古董商之间的关系，陈林实在是好奇的要死。 “有时候会委托他们帮忙卖掉点垃圾” “……哦，这样啊” 他们光注意安娜的模特身份了，一不小心就忘了她是一个存在了几千年的白骨精…… 第五章:突破口 陈林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回赶。手里采购的是各种调味品和副食。蔬菜和肉现在有人送上门了，油盐酱醋啥的可还没找到一个热心的供货商。眼看库存就要见底了，只好在这个大冷天出来大采购。 一阵冷风吹过冻的陈林打了个哆嗦。 “怎么感觉这天是入深冬了。” 似乎是在回应陈林的这个说法，又一阵刺骨的冷风吹过还带来了几滴水滴。 “看来今天要下雨啊” 如果这场雨下下来，这将是这座城市入秋之后的第一场有效降雨，将结束这个城市近百天的无降水记录。 陈林一边想着一边加快了回去的脚步。 回到公寓里时，出去打听事情的三个人还没回来，眼看时间就要饭点了，陈林只好自己开始准备晚餐。 手起刀落迅速的将食材按照今晚预定的食谱备好，三个人依然没有人影。 一边打开厨房的电视一边开始慢慢的准备晚餐。 食材划入烧热的油锅发出滋滋的声响，几下爆炒之后空气中溢满了食物的香味，几下就把今天预定的晚餐准备好，在餐车里注满保温用的热水，等待着汤锅的这个功夫新闻中播报的一则新闻吸引了陈林的注意。 电视中的播报员正用着字圆腔正的语调播送着一则国际新闻。 在泰国和缅甸的交界的偏僻处，发生了一场大火，因为地理位置偏僻再加上政治因素，等救援人员赶到的时候只发现了一个已经被烧毁村落，有趣的是两国都没有这个村落的合法登记，目前正在对这个村落形成原因进一步调查，初步估计这个是国际蛇头的一个据点。 “这世上也不太平啊” 看了一会儿电视，打饭的住户们逐一进来打取晚餐，陈林又忙着给所有人打饭，这几天一直都有人帮忙，突然没人搭把手一下子有些无法习惯。 正在忙乎着的时候，一阵水滴拍打在窗户上的声音引起了陈林的注意，抬起头往外看去窗外的雨势有主见变大的趋势。 “总算下雨了” “是啊，不过一场秋雨一场凉，这就在热不起来” 几个住户议论纷纷的讨论着这场久违降水，陈林不经为那三个还没回来的缺货担心起来。 “那我们就告辞了，麻烦蔡老板了” 马晓东和王凯从坐着的沙发上站了起来，礼貌的和对面那个穿着一身中式礼服套装的男人打了个招呼就打算离开。 “哎呀，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还让你们白跑一趟” 男人打着十分客气的官话结束了这场谈话。带着笑意的语气只会让王凯听得更加生气。 “哪里，是我们突然来访，有些太冒失了” 马晓东客客气气的回着，同时暗暗的扯了一下王凯避免这个暴脾气跳起来。 “外面好像下雨了，我让人送你们一下？” 毫无诚意的客套话，被这个男人说出来似乎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麻烦蔡老板了，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就先告辞了” “那……好吧，请带我问赵教授好” 客客气气的礼貌令人挑不出来一丝毛病。 一出大门，压抑了半天的王凯彻底爆了出来： “操！这老东西真狡猾，什么都不说，却好像告诉了我们多大的事情，对我们有多大的恩情似得！” 安娜的名字确实是一张很好用的名片，他们确实受到了热情的招待，也如愿以偿的见到了这位蔡老板。 不过呢？ 他们希望知道的东西一无所知，却知道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尤其是王凯最讨厌的那种人情关系，还很热心的要给他们引荐内部的人。 但对于他们的来意是能说不知道就绝对不会说知道。任何很关键的问题是一问三不知，总而言之，他们白跑了一趟。 “也不算白跑，至少可以肯定那个姓赵的确实有卖过古董” “嗯？你怎么知道的？” 王凯自认为记忆还是挺不错的，可他的记忆中没有任何的事情和马晓东所说的相符。 “之前他不是问我们和安娜是什么关系么” “对啊，说起来你为啥要告诉他我们是赵教授的学生？” 一说起这个王凯就想不通了，以这个老板对安娜的态度，一开始告诉他他们和安娜的关系，事情说不定会简单很多。 “我们和安娜是什么关系？” 马晓东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凯反问着。 “我们……好像是没什么关系” 被马晓东一问，王凯才意识到，他们这些穷学生说和安娜有什么样的关系似乎都名不正言不顺，就算实话实说估计也只会被当成神经病吧…… “我这么回答还有个其他目的，我想知道他是不是认识赵教授，他果然认识……” “哦，然后呢？” 王凯想了又想也想不出认识又如何。 “……你这家伙，有时候真聪明有时候怎么就蠢了呢？一个大学教授认识古董商意味着什么？” 王凯想了想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如果他们只是从其他地方认识的该咋办？毕竟那个姓赵的自称是古文学教授” 马晓东看了一眼王凯然后说道： “我们离开的时候，蔡老板不是让我们给赵教授带好么” “嗯” “如果他和赵教授只是一点点交情，那么他应该让我们代好给安娜才对，这个圈子里的人非常势力，他没有提安娜说明在他眼里赵教授是比安娜更加需要维护的关系，如果高扬那里可以拿到确实的证据就更好” 王凯思考着马晓东的这番话，似乎有点道理，虽然听着有点不爽。 看着马晓东的背影，一个疑问从心底冒出来，马晓东到底经历过什么让他变得如此世俗。 高扬刚刚从赵教授的别墅离开，头疼的看着逐渐变大的降水。 “希望可以打到车” 低声的说了一句就快速的跑进雨幕，很快就消失在了雨幕中。 赵教授站在窗边一直看着高扬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有着转成暴雨的迹象。 一阵电话铃响起，看了一眼来电提醒就接通了电话，很耐心的听完电话那头的说辞之后挂断了电话，看着已经看不清细节的窗外喃喃自语着： “似乎找了个麻烦来……被知道的有点多啊” 第六章:麻烦事 高扬顶着外套在雨中奔跑着，和这个姓赵的教授一场很不愉快的交谈让他无视越来越大的雨势，就从房间里离开。 本打算找个可以避雨的地方给马晓东和王凯打个电话，看看他们能不能顺路来接一下自己。结果这一片高档小区别说车站什么的了，连个遮雨棚都没有。 “该死的，这么大雨连个打车回来的人都没有么？早知道就多呆一会儿好了” 这片别墅小区是不能指望有出租车从这里路过了，唯一的希望就是碰见哪个家伙打着车回来，他好接手。可惜的是，老天爷似乎并没有在今天的这个时刻偏爱他，一路上别说是出租车了，就连私家车也没有几辆。 而且一想到小八最后在那个房子里怪异的举动，高扬又不太在乎自己放弃温暖干燥的室内这个选项。 他还没有达到陈林的那种程度，很多东西都还处在看不见的阶段，小八最后那些异常的行为一定是有原因的，离开也未必不是好事。 想到这里，高扬扭过头去看着蹲在肩膀上的小八。小家伙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一向呱噪的嘴巴紧紧的闭了起来，安静的蹲在他的肩头，蜷缩着身体，锋利的鸟爪透过薄薄的布料抓在他的肩膀上，这让高扬感觉到一阵似有若无的疼痛感。 深秋的雨水像是寒冬的预告片，拍打在身上的同时，刺骨的寒意也毫无阻碍的穿透了皮肤渗入骨髓。 高扬加紧了脚下的步伐，快速的向着小区的出口跑去。 “奇怪？我跑反了么？” 身体早已被冰冷的雨水浸泡的透彻，神经也在这种温度下进入了冬眠模式。麻木的双腿只是单纯的做着机械运动，还没有被彻底冻僵的大脑在经过长时间奔跑后终于发出了疑问。 停下来脚步，喘着粗气向着四面查看了一下。发现自己现在居然处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岭中。 脚下的柏油路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碎石子路，被雨水冲刷出大大小小的凹坑里冒着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水泡。一直安静的小八突然表现出烦躁的情绪，锋利的爪子结结实实的抓在了高扬的肩膀上，惹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嘶……这个老头到底惹上了什么东西，怎么冲我来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高扬也不会愚蠢的以为自己只是迷了个路而已，很显然他被什么东西给困住了。 根据他们一开始的推测，这次的委托者可能是在利用职权倒卖古董的时候不小心惹到了什么麻烦的东西，卖掉了什么不该卖的禁忌之类的。 可是为什么会冲着他来？他做了什么？是只针对他还是他们所有人？ 高扬停下来脚步站在原地，任凭雨水沿着头顶的衣服往下流淌。 寒冷令头脑有些无法正常运转，僵直的大脑现在只能冒出来一个“怎么办”。 怎么办？这鬼打墙应该如何破解？等级到了什么程度？和红姐她们比如何？ “……小八，能不能飞沿着这附近飞飞看去找找有没有出口” 高扬很认真的看着小八问着。红姐告诉他灵傀的作用不过是灵魂的一种延伸，它能做什么取决于他想怎么做。 高扬也一直在试图练习操纵小八，可什么结果都没有。红姐说的好像很简单的连接也在小八的抗拒下宣告失败，目前小八唯一的作用就是“信鸽”，他现在只能期望于小八可以飞出去然后给陈林他们报个信。 小八歪着脑袋看着高扬，似乎很不愿意的样子。 “小八，我们现在被困住了，我没有办法离开，只能看看你能不能飞出去找陈林他们” 小八的那只大眼睛看着高扬严肃的表情好一会儿，随后就把脑袋扭到了一边发出低低的叫声，过了一会儿似乎是想通了一样，拍打了几下翅膀飞入了雨幕中，很快就消失在了高扬的视野里。 高扬一直看着小八，直到再也看不见以后从怀里掏出挂在脖颈上的项坠。 银色的细链上拴着一把细小的匕首。这是安娜送给他们的开业礼物。 将匕首从项链上取下来之后，原本和小指差不多的大小瞬间变成了一把普通大小的匕首。 棕色的木质手柄上刻满了看不懂的符号，金属的刀鞘上也布满了奇异的图案，整个匕首看起来像是一个神秘宗教的图腾。 将匕首从护套中抽出，纤薄到近乎透明的刀刃，在雨夜中泛出零星的光斑。 将这柄匕首紧紧的握在手中，一直到手掌的皮肤感受到手柄的纹路，高扬才算是有了些底气。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句话还没说完，突如其来的一阵心慌直接让他跪在了地上。 冰冷的泥水浸透了裤子，寒意渗入了膝盖，这一刻高扬感觉下半身似乎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恍惚间，眼前的画面发生了变化，羽毛、树林、黑暗还有那些看不清楚但是能明显感觉到麻烦的东西不停的交织在眼前。 “小……小八……？” 高扬第一时间联想到了自己的鸟，一定是小八遇见麻烦了。 该死的，他怎么就忘了，灵傀对鬼怪而言可是炙手可热的东西，小八一直没有受到攻击是因为自己的灵魂掩盖了小八的灵质。本质上来说，比起他，小八会遭受攻击的几率更大。 “小八！！” 早已冻僵的声带尽可能的发出最大的叫声。似乎听到了高扬的声音，小八特有的古怪叫声从远处传了过来，很快那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了高扬的视野里，毫无规则的飞行路线表示它受到了攻击。 小八的速度很快，几下就飞到了高扬跟前，笔直的冲着高扬的怀里飞了过来，却在最后一段的一刻被后面突然冒出来的一股黑色的烟雾无视着磅礴的雨水缠绕住小八的鸟爪，小八发出急切的叫声向着高扬求助。 没有丝毫的犹豫，高扬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把把小八抱在怀里，右手举着的匕首狠狠的向着那条异常的烟雾砍去。 蛇形的刀身像是划过果冻一样的切断了黑气。断掉的黑气犹如一根断掉的皮筋缩回了黑暗中，似乎还有某种哀嚎声被瓢泼的大雨所掩盖。 “小八！” 高扬急切的晃动着小八的身体，那些残留在小八身上的黑气在断掉了来源之后很轻易的消散掉了。 看着小八破损的羽毛，高扬担心它是不是受到了什么致命伤。 幸运的是在晃了几下之后，小八终于有了反应，鸟喙中发出委屈一般的低鸣声。 “抱歉，不该让你一人去冒险的” 揉了揉没有精神的鸟头，高扬一只手紧紧抱着小八一只手紧握着匕首警惕的看着四周。 看样子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鬼玩意是不打算放他走了，那么下一步该怎么办？ 正在高扬思考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光线，高扬眯着眼睛仔细的看着光线来源，看了半天确定那是一辆车…… 第七章:牛车 车？ 隔着雨水组成的帘幕，高扬对那个正在接近的东西又产生了不确定的疑惑。 东西越来越近，原本看起来很像是汽车的模糊轮廓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那确实可以被称为车，只是由一头远比普通的牛要高大许多的牛拉着的六轮车。 脚下的地面随着牛车的靠近能清楚的感觉到牛蹄的节奏，看起来像是缓步慢行的频率，速度却快的离谱。只是眨眼间牛车就到了高扬的身旁。 高速的牛车毫无波澜的停了下来，连地面坑洼里的水都没有挤溅出一分毫。 车窗上的竹帘翘起一边，有什么东西在那后面观察着他。这个状态持续了好一会儿，牛车的门突然打开，似乎是在邀请高扬上车。 站在车外透过敞开的车门只能看见一片黑暗，可是从车门中传递出来的热量，对于现在的高扬而言很有诱惑力。 原本已经失去知觉的身体，在这股意外的温度时，不自觉的向前走了两步。 “哎呀” 掌心突然传来一阵痛感。高扬低下头去却发现不知何时右手紧握的匕首掉了个个，匕首刃被握在了手心，而原本的手柄部分漏在外面。 锋利的刀刃割伤了手掌，细不可见的伤口中不停的渗出血水，却又全数被刀刃吸收，原本近乎透明的刀刃泛着淡淡的血色。 安娜送的刀果然不是一般的刀，高扬木然的想着。 松开了手掌，伤口脱离了锋利的刀刃很快就止住了血，刀刃将皮肤上残余的血液吸收干净很快就又恢复了原本的颜色。 高扬看着回复原状的匕首愣了一会儿神，方才如梦初醒的想起来眼前的那辆牛车。 可一抬起头来，哪里还有牛车的影子，泥泞的小路也变成了熟悉的柏油马路，道路两边茂密的树林也换成了沿街的景观树木。昏暗的灯光反射在密集的雨水上，折射出一圈黄色的光晕。 “回来了？” 高扬不确定自己已经回到了正常的世界里还是这又是幻像的一部分…… 马路上的汽车匆匆而过，轮胎压过地面的积水，飞溅起一阵的水弹。 一辆汽车由远而近的驶了过来，车顶上翠绿的颜色透过雨幕格外的扎眼。 高扬急忙伸出冻僵的手臂拼命的挥舞着。很幸运，司机并没有因为高扬湿透的衣服而拒绝停车。疾驰的车速一个撒车就停在了高扬面前。 “小伙子，今天可冷啊，你这是在雨里呆了多久？” 虽然预计到高扬的状态不会太好，但当高扬钻进车内时，不停往下滴水的衣服还是吓了司机一跳。 急忙将车内的暖风开到最大。上了车感觉到车内的暖风，高扬全身被冻僵的神经才算是再一次的活了起来，因为温度剧烈的变化而感到刺痛的皮肤花了点时间才适应车内的空气。 “……但……到……” 僵硬的舌头有些不太麻溜的报出了公寓的地址。 开车的大叔也一点都不含糊的一脚油门驶向了目的地。车很快就就到了公寓楼下，高扬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湿透的百元钞票递给了司机大叔，留下一句剩下的洗衣费就急匆匆的冲进了公寓的大门。 麻木的走进电梯，又机械的从电梯走了出来。 一出电梯门苍白的面孔对上的是三张交集的表情。 在看到高扬之后，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可是在看到高扬的状态时又全都皱起了眉毛。 “我去放点热水，你泡一下” 陈林最先反应过来，急忙跑去浴室把那个没怎么用过的浴缸擦子了一下，放满了一缸热热的洗澡水。 “高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他出来问一下好了” 三个人坐在客厅里，开着电视却放到最小声，一个个把耳朵竖的老高听着浴室里的动静。 “小八的尾巴和翅膀都有残缺，很可能受到了攻击” “攻击？可是高扬没有受伤啊” “不好说，也许是冲着小八来的……” 浴室传来一阵响动，三个人立刻停止了说话，六只眼睛齐刷刷的望向浴室，一直看到高扬从里面走了出来。 苍白的脸色比刚回来时多了些红润，青色的嘴唇也逐渐恢复了些血。 “怎么不多泡一会儿？” 陈林走过去一靠近还能感受到高扬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差异的询问着。 “……有些事我们需要先谈一下” 热水温暖了冻透的身体，同时也让僵直的大脑再次活跃起来，坐在浴缸中，高扬在仔细的回想了一遍刚才的经历，越想越觉得有问题，一个猜想在脑子里逐渐形成。他迫切的需要把这个发现和其他人分享探讨一下。 “坐下说吧，王凯去给高扬拿条被子来” 高扬坐在沙发上裹着被子感受着手中杯子的温度，眼珠在周围坐着的几个人身上扫了一圈后说到： “我觉得那个教授有问题” “我们都知道他有问题啊” 高扬看了一眼插话的王凯，重新整顿了一下语言说到： “我的意思，他很可能是和我们一样的人” 这个说法让四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他们对那个教授的身份做过各种猜想，却从没往这方面上猜。 “为什么这么说？” 面对马晓东的询问，高扬尽可能用简短的措辞详细的描述了自己刚才不久的经历。 小八在教授家里的异常表现，到后来他们半路上遭遇的事情，高扬描述的很平静可是听的其他三个人后背发凉。 “你怀疑是这个教授在背后指使？” “我不知道，可是安娜说过只要小八不离开我，就不会被发现，是我的错，硬要它飞出去报警，结果被袭击” 说到这里高扬看了一眼窝在一旁毛巾团上谁的正香的小八，带着一些歉意的摸了摸它。 高扬的这种猜想很符合正常的逻辑思考，可这样就把那个教授划分到这个世界里来未免有点太草率了，就算真的如此，可是为什么？他们做了什么值得被灭口的事情？ “就算被发现他在利用职权偷卖古董也不至于要我们的命吧……” “不好说，这种人最介意的就是名声，一旦说出去身败名裂，有些人眼里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不能理解，这也犯不着杀人吧，他完全可以解除合约，更何况我们也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完全不能理解这种行为” 四个人有沉默了下来，他们只是想多接触一些这种事，或者因为好奇心，或者因为不服输，或者是为了避免以后再遇见这种依然手足无措的等死，可是为什么他们总是被卷入一些看不见的麻烦中？ “这次要是再要红姐她们出手就太丢人了” “可是完全看不清背后势力的走势” “说起来，那辆牛车是什么来头？感觉很麻烦的样子” 王凯更在意的是高扬最后遇见的那辆牛车，听起来就很麻烦的样子。 “……这种事……总可以去问问红姐他们吧……” “说的也是呢我们现在是一无所知” 第八章:消失的匕首 高扬带来的消息，让陈林他们不得不重新对这第一笔委托重新评估，并且重新制定一个计划。 马晓东重新罗列了三种可能性： 第一种：这个赵教授就是个普通人可是他有个不是普通人的合伙人，对他们动手的就是这个合伙人。 第二种：赵教授并没有说谎，他确实也是古文学的教授。只是他在研究古文学时很机缘的接触到了一些类似于黑魔法这种古文学，并且还运用到了现实中。 第三种：这个教授是真的在求救，可是有什么东西在试图组织他们帮他。 “可是这些猜测都解释不了他为什么要试图干掉高子……或者说是干掉我们？” 王凯想了半天这三个猜测中也就第二个有攻击他们的理由，但那也有点太过勉强了，邪教这种东西会用的方法感觉更应该是王凯曾经的遭遇才正确。 “我觉得，我们应该考虑一下做些改变，我们在这种事上连一点的经验都没有，每次都是靠着红姐佘塔安娜他们帮忙，我们的知识几乎为零，经验完全是零，老实说我们比那些灵异爱好者唯一的优势也就是有红姐他们送的礼物了” 陈林说出自己的想法，独立来一个事务所是他们四个人商量的结果，可是四个人对要不要红姐他们帮忙的事情上却有着未免的差异。 马晓东不知为何对于红姐他们帮忙有着很强的抵触情绪、王凯和自己比较接近，比较倾向于最好获得帮助、而高扬的态度却最为暧昧。 高扬是他们中唯一一个具有灵傀的人，可是他却和马晓东一样对对红姐她们有着抵触的情绪。最后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共识——尽量不去寻求帮助。 可是他们只不过被卷进过一场阴谋，连入门者都算不上，更和专家无关。对于这个世界了解的太少，拒绝寻求帮助也就意味着他们可以参考的经验为零。 虽然当初因为不服气的好胜心作用下夸下海口要单干，但是两眼一抹黑还干个屁啊。 陈林的建议让其他三个人沉默的坐在原地用眼神彼此间做着心电感应，半响后最没耐心的王凯第一个出了声： “那么，我们怎么办？去向红姐她们求助？让她们帮我们处理？” “……哦……不，不要！” 这个建议立刻遭到了其他三个人的反对，包括陈林。 这并不是什么无聊的自尊心，而是以他们对红姐她们的了解，如果一但让红姐她们插手，那结果很可能会是在某一天起床之后，收到来自她们五个中的某一个发来写着“解决了”的信息。至于这件事怎么解决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决的也未知，反正就是解决了。 就像是之前的事情，如果不是高扬意外有了小八，结果阴错阳差的被盯上，他们很可能就糊里糊涂的度过了这次的难关。 事情这样解决了对他们而言是毫无用处的，他们根本无法在这件事里学习到什么，事情过后依然一无所知。 陈林他们无从判断红姐她们到底有多强大，但毫无疑问，就像孙孙告诉他的，她们都很无聊，强大到无聊的程度，对需要经验的他们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所以现在对他们而言最好的方法就是想办法从红姐她们那里打听出他们需要的信息，而同时又要避免红姐她们插手这件事。 “……好吧，我们来讨论一下分工……” 四个人围城了一圈讨论了半天，在综合考虑了各种因素之后，决定由马晓东去佘塔那里先打听一下这位赵教授的事情，教授的事情还是要去教授圈里查找。如果失败就用备选方案由高扬去找本校关系较好的古文学类教授那里打听。 而王凯则负责去红姐那里打听牛车的事情。王凯一直都对这种事表现出非常感兴趣，也曾一度想去红姐那里打工，他去打听这些事不容易引起疑心。 “给我等下，那我干嘛？” 分配完了工作之后，陈林突然发现好像没自己什么事。 王凯和高扬对视了一下，异口同声的说到： “你负责做饭了” “而且如果这些都行不通，就靠你牺牲色相了” “所以，小林子你肩负着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用你的手艺和美色将红姐她们牢牢的迷惑住，你懂的” “我懂你个卵！东哥你什么意思？” 面对高扬和王凯一唱一和的调侃，陈林直接翻了个白眼，爆了句粗口就拒绝在和这两个缺货交流，转而将希望寄托在一直默不吭声的马晓东。 “嗯，我也觉得你先别扯进来比较好，我们总是需要有个人来应急，以防在我们再次遇见高扬这次这种事情，至少要有个人可以去搬后援” 马晓东合情合理的说辞堵住了陈林所有的不满。可是不满归不满，现实也确实没有给他们太多的选择余地。 现在他们所处的状态就是敌暗我明的真实写照。 这个敌人的目的未知，力量不明，不明不白差点挂掉的经历体验过一次就够了。 “切！我是后勤啊！” 找不到反驳的理由，陈林不满的走向了厨房。 看到陈林吃瘪，王凯和高扬两个人发出来欠揍的笑声，没有丝毫收敛的狂笑引来了重重的关门声短暂的截断了这个笑声，可不一会儿再一次爆出来肆意妄为的狂笑声。 “好了别笑了，这跟可能是一场硬仗，把家伙都拿出来，我们重新分配一下” 马晓东打断了两个故意笑的前仰后合的两个人，把话题重新对对方了解太少引回了正规。他们对对方了解的太少，只能先做好自己的准备。红姐她们送礼物时并没说明这些东西怎么用，可是以红姐她们的等级送的必然不会是什么装饰品。高扬可以从那个地方脱身很可能是因为那把安娜的匕首。 现在他们需要把东西重新分配一下，好为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做好准备。 几个人把红姐她们那天送的礼物全都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上，红姐的鬼爪、孙孙送的尸牙、兰兰送的一罐紫色的液体、佘塔送的骨戒，可是安娜送的匕首吊坠却出现了异常。 安娜送给他们这个吊坠的时候明确的告诉他们，匕首一但脱离带着项链的人手就会回到项链上，是根本不可能丢掉的，可是，为什么此刻项链在这，可是本该吊在上面的匕首吊坠却没了踪影…… 第九章:孤立的猎物 陈林提着一兜子刚刚买回来的御寒装备撒气似得丢在地上。马晓东的意思他明白，可是被放在后方做后勤却也是很让人不爽的事情。 “小伙子，今天的火气有点大啊” 听到外面的动静，门卫的老大爷从房间里探了个头出来，看到陈林难得暴躁的模样，言语中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玩味儿说着： “年轻就是好啊，火气大。不过可别因为火气大就不注意啊” 说完也不等陈林有什么反应就缩回了门卫室里。搞得陈林一头雾水的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自顾自的说着一番话之后又立刻消失的老大爷，开始有些担心老大爷是不是因为上了年纪而有点……神经质。 “说起来，一般门卫不是都是两个人轮班的么，怎么这里就一直是这个老大爷呢？” 这位看门的老大爷，比起现在的门卫而言，更像传统意义上的看门的大爷。 从陈林到这里来开始，这位大爷最常做的就是在门卫室里看电视顺便帮住户们代收一下快递而已，他从没见过这位大爷对哪位进出公寓的陌生人进行过例行询问，不过这也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就是了。 把东西搬回了房间，看着空荡荡却乱七八糟的房间，陈林的怒火又被添了一桶纯纯的0号柴油，直接将刚刚买回来保暖衣物狠狠的甩在地上，咬着牙齿一通收拾： “我他娘的是保姆么？” 陈林越想越觉得自己似乎一不小心掉到了自己给自己挖的坑里，还是那种爬不出来的天坑。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在投票的时候投票给开实体店了，王凯那家伙家里明明还有一套房子白白放在那里完全可以用的。 泄愤似的重重的跺着脚步在房子里把乱成一团的房间收拾干净时，突然接到来自王凯的电话。 接通了电话之后对面却没有半点声音。 “喂，喂？喂！操！” 连喂几声都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一股不安在心底慢慢的扩大。压掉了电话急忙回拨回去，听筒中等待的提示音在响了几下之后却出乎意料的接通了，这可让陈林有点意外。 直到王凯懒洋洋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出来以后，这才让陈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咋滴了？” “没事……不是你给我打电话了么” “我？我没打啊” 王凯奇怪的说着，过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补充的说到： “可能是不小心碰到自动拨通了吧，我没打” 王凯的话让陈林稍稍放下了一些心： “你们三个在一起吧？打听到了啥？” 自从上次高扬独自一人遭遇袭击之后，尽可能的群体行动就成了基本方针。 “目前还没有，不过发现了点意外的事情” “意外的事情？” “嗯，赵红海确实是新大的古文学的教授同时也是考古学界的专家，虽然没有代课不过却有自己的一个考古学的团队，可问题是我们找到了他最后一次的相片，和我们见到的本身完全不像啊” 陈林听着王凯告诉他的消息眉毛越皱越紧。从王凯嘴里陈林知道发掘线索的过程可以说是非常顺利了。 佘塔虽然是个物理教授，不过她的嗜好很广泛又有着足够长的时间，她的交际圈范围很广，人脉不光涉及物理学，考古学和文学史中也有她认识的人。 从她那里得知，这个赵玉海是是考古学出身，后来转去古文学研究，在这两个领域都有不俗的表现，可是在三年前他突然以身体不适为由隐退了，学术也不做了也不代课，现在只是偶尔还接接一些古文学的翻译基本可以说已经退出了考古学的圈子。 陈林回忆了一下别墅中的那个年约五十却没几根白发的老人，怎么也看不出身体不好的状态。 “他在说谎？” 他们对于这个赵教授的身份做了许多猜测，却唯独没有设想到他的身份对他们而言都是假的这一点。 “……或许吧，不过东哥还有更夸张的猜测……算了这个等我们回来再讨论吧，感觉有点太离谱了” “……那好吧，东哥他们呢？” “东哥和高子跟着佘教授去找一个古文学的教授朋友，我实在是懒得去，在办公楼外侯着呢” “……那好吧，你们自己小心点” 通话结束以后，陈林沉默的看着手中的手机。 他怎么都没有想明白，在红姐她们嘴里的极少数事情怎么就总是被他们碰上。 如果他还没有得老年痴呆的话，明明清楚的记得红姐曾经说过，大部分鬼怪都是无害的，而陈林也经常看见一些无害的家伙们四处游荡着。 而他们一开始开事务所的时候也确实是想着可以像是游戏中的新手村一样整几个简单的任务小练练手，可怎么看这几次碰见的事情都是难度超s的事件。 “……啧，改天去烧个香好了，怎么感觉点背到了一定水准了” 陈林骚了骚头继续着手中的工作，可是刚刚拾起扫把扫了几下地的时候突然意识到，王凯他现在是一个人啊！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急忙掏出电话拨打过去，王凯的手机却是再也无法拨通的状态…… “遭了！” 陈林急忙切断了通话又再次将电话打给了马晓东。 可是电话的听筒中依然传来嘟嘟的等待提示音，打给高扬的也一样。 陈林打了一遍又一遍的电话，结局却是完全一样。 他一边安慰自己有佘塔在，一边强压下内心的不安转而给佘塔打了一个电话，结局却依然如此。 “佘塔怎么会不接电话啊？” 王凯之前确实有说过马晓东和高扬是跟着佘塔去找人的那么佘塔肯定不会是因为上课关机，那么为什么她的电话打不通？ 陈林抬起头来看着这个已经收拾了一大半的房间，突然意识到，他陈林自己对于其他三个人而言也是处在一种孤立的状态。 如果说对方是专挑孤立的人下手的，那么自己现在的这种状况岂不是最适合的猎物？ “……骗人的吧，红姐她们可都住在这栋公寓里呢” 第十章：交易 独自一身游荡的猎物不会有同伴帮忙警戒也不会再危难中获得同伴的帮助，无论是从成功率还是从难易程度来判断，这种猎物无论是在自然界中还是人类社会里，都是处在狩猎优先级中第一位的存在。 这个道理连动物都知道更何况是身为人类的陈林。只是他或者说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独自一人在家的陈林会被狩猎者视作脱群的猎物。 陈林安静的站在房屋中央看着桌面上那个紫色玻璃球，不经为自己有些迟钝的反应而懊悔着。 鬼犬曾经来到这里过一次为了捕捉他，红姐他们白天也从来都不在只是晚上才会回来，只会很偶尔的蹲在家里睡懒觉，龙哥更是完全不知所踪，有时候莫名其妙的就回来了。 可是即使如此，陈林他们还是下意识的把这个公寓视作最安全的地方，但很显然这里绝对不是最安全的地方。 红姐她们因为强大而不需要任何的保护物，可是陈林他们需要。 “该死的，早知道就仔细的询问一下那些礼物该怎么用了” 一想到那天红姐她们送礼物的时候绝口不提怎么用，却满眼写着“快来问我怎么用”这种明显至极暗示。四个人到是很骨气的愣是没一个详细询问的，全都笑着打着哈哈光收下了礼物。 从武器的外形和送的人性格来看，红姐的鬼爪和安娜的匕首肯定是可以归类到武器里面的；孙孙的尸牙到底要怎么用还不清楚，但猜测应该是孙孙画的符强化版；佘塔送的骨戒有什么作用还不清楚，兰兰送的这个装着紫色液体一样的东西到底是干嘛的就更没人知道了。 安娜的匕首失踪以后，四个人重新分配了一下物品，孙孙的尸牙给了王凯，佘塔的骨戒给了马晓东，高扬失去了匕首目前拿着红姐的鬼爪，而这个用途完全未知的装着的紫色液体，还看起来非常碍事的球状玻璃罐就留在了家里。 伸手将放置在桌面上的玻璃球拿了起来，一边用余光和耳朵注意着房间里的动静，一边悄悄的拧开了上面那个莲花模样的盖子。 随着盖口逐渐打开，一股紫色的气体从缝隙中钻了出来逐渐变得淡薄最后充斥满了整个房间。到目前为止这是他们发现这罐紫色的东西唯一的用途。 随着紫雾的扩散，陈林突然发现这个原本空荡荡房间里似乎多了某种不该属于这里的东西。 比如电视机左边，那片原本应该被紫雾填满的地方却愣是空出了一小块地方，很模糊的轮廓组成了个一个人物的大概轮廓。 在比如窗边的那盆盆栽小肉周围，紫色的雾气也变得尤为稀薄......那一块大概是因为靠窗被稀释了的缘故，不过电视机旁那个似乎正打算向自己走过来的空缺可就不能用雾气被稀释来解释了。 怎么办？早知道至少把红姐的鬼爪留在家里了。 陈林抱着水晶罐一边思考着着该怎么办一边不着痕迹的向着厨房走去，至少他现在需要一个一把武器，哪怕是一把不知道有没有用的普通刀具。 陈林的脚步没有挪几步就停下了动作，因为紫雾中缺失的那一块突然移动到了他的面前。 假装没看见，假装没看见。陈林不停的催眠自己然后朝着空缺的位置走过去，似乎就打算从那东西身上传过去的时候，一个像是什么东西震荡摩擦产生的声音说到： 【连檀殷都拿在手上了，却还装作没看到我有点太过分了吧】 古怪的声音配上自来熟的语气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 对方突然开口说话，其内容却让陈林楞了一下。这种有恃无恐的招呼让陈林冒出了一股无名火。 “我不觉得需要对一个不请自来的家伙多么客气” 【嗯，说的也是，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似乎可以看到很多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可是远不能算是一个内行人......究竟是谁给了你檀殷还有之前是谁给了那小子钲匕的】 之前那个小子？陈林在脑子里寻摸了一圈确定这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家伙嘴里的那小子应该就是指高扬了，钲匕？安娜送的那把匕首？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这些不过是是事务所开业时朋友送的礼物而已” 【哦？哪个朋友？】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陈林的回答似乎太出乎来者的意料了，房间里突然安静的悄声无息。 【嗯~我喜欢有骨气的人，不过不太喜欢太不识时务的家伙，我完全可以杀了你把东西拿走】 “......你可以试试看” 这句话陈林说的很没底气，让他说出这种话的唯一理由仅仅只是从对方的话里可以判断出这东西很厉害，如果对方可以抢那么根本犯不着跟自己开口，对方既然开口，就说明这东西是不能随便抢的，陈林就是在赌这一点。 【.....如果你仗着檀殷在手就觉得自己有和我叫板的勇气那真是太愚蠢了，一个只会把檀殷当做探测器的家伙根本不可能操纵的了这东西的】 声音说完停了下来，他的这番话确实有令陈林动摇，就像对方所说的那样，他现在只会把这个玻璃瓶盖子打开让紫色的雾气充斥满整个空间而已，这根本算不上使用更别提操作了。 可即使如此他也不想在气势上输掉，更何况对方究竟是了解他还是在试探他也是个问题。 看到陈林一声不吭的站在原地，声音似乎决定妥协了： 【好吧，那么我们来谈个交易吧，我之前看到了钲匕想和它当时的拥有者谈一谈，不过可惜钲匕似乎并不愿意。话我先说明，这两样东西都不是你们自己可以控制的，我劝你最好和我做交易，这样对你们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陈林依然警惕的看着空气中紫色的雾气空缺的那一块位置，从对方的这句话里他察觉到了几个问题： 1、这种东西有自己的意识，否则应该是高扬不愿意，而不是钲匕不愿意； 2、那辆牛车就是这个家伙的； 3、他和那个赵教授应该是一伙的； 4、他们手里的东西恐怕比他们自己所以为的要厉害的多。 “你和那个赵教授是什么关系？” 【合作伙伴而已】 这个回答似乎间接的证实了马晓东的猜测之一，那个赵教授有一个不是普通人的合作伙伴。 【你考虑的如何？】 声音似乎将陈林的沉默当做了思考，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他对于自己提出交易的答案。 第十一章：碎了 “我拒绝！” 这种事当然是拒绝的，就算他们用不了还给红姐她们也比给这个陌生的家伙要好得多。 【别这么急着拒绝，你可以多思考一下，这东西对你们而言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你甚至都根本不知道它们意味着什么，买给我不是更好？】 “用不了还可以做装饰，我不知道坏在哪里” 【......怀璧其罪这个词难道没有听过么？哦对了，你的那个小伙伴似乎还有另一个挺麻烦的东西，有灵智的灵傀可是相当的罕见啊】 “.....你在威胁我？” 对方毫不在意的语气中传递的威胁信息引起了陈林本能的反感。 【只是告诉你实情而已，你们拿着这种东西就和一个幼儿拿着价值连城的珠宝一样，对你们而言只会有麻烦，而我，只是个生意人，我会开出一个非常合理的价格.....】 这东西果然非常的厉害，早知道那天就不装逼好好的跟红姐她们请教一下用法了。陈林在内心把自己还有其他三个傻缺狠狠的骂了一通，却依然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不用，最多把东西还回去好了” 陈林不知道眼前的这家伙是不是傻，居然会觉得这东西对他们而言是个烫手山芋，送礼的家伙可就住在他的楼下呢。 【.......你是认真的么？】 对方似乎完全没想到陈林居然舍得放弃这些东西，果然是不知道东西的价值所以毫不在意么？ “山芋之所以会烫手，无非是因为舍不得丢掉而已” 对方的意思陈林已经很明白了，烫手山芋这种东西是最麻烦的地方莫过于舍不得丢弃，只要舍得扔，没有什么是扔不掉的。 陈林很现实，对方既然说出了这种话也就意味着他们手里的东西真的是个大麻烦........至少相对于他们现在的实力而言是的。 不是你该拿的东西最好快点放弃，陈林一向是如此选择的。 【.....哦，那好吧，可以告诉我它们原来的主人名字么？】 对方嘴上毫不在意的询问着，听起来似乎只是很普通的想要做一笔生意。可是陈林却从怀里抱着的水晶罐上感受到了一丝异样。 扩散在整个房间的紫雾的流动也出现了异常的感觉，这一切都似乎在对陈林发出警告。 “......我怎么能相信你会在得到消息之后放过我” 【呵呵，警惕性很高是很好了，我说了我是个商人，目前也确实没有什么可以让你相信的东西，所以你只有相信我了】 一个命令的语气作为结束，是一个早已习惯高高在上下发命令的家伙，他根本没有打算给自己任何值得信任的证据，也不曾考虑过是否需要自己相信这种事情。 周围空间原本扩散在每一个角落里紫雾突然开始向这里聚集过来，这种异常的举动让陈林感觉到了警告，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他就是觉得紫雾是在对自己发出警告。 这个人根本不可以相信，可是他为什么不动手抢？是在担心什么？檀殷是无法抢的？还是....他只是摸不准自己的实力而按兵不动.............. “抱歉，那天送礼的人太多了，我需要和其他人联系一下才能确定这两个东西是谁送的” 【.....你在拖延时间想要联系你的同伴？没用的】 陈林的小打算一下子就被对方给看穿了，而从对方的言辞中透漏出来的是带着不耐烦的否决。 “......我不可能信任你，毕竟从一个菜鸟手里抢夺顶级装备，远比从一个可以轻松将这些装备送人的手里购买要容易的多不是么？” 陈林没有蠢到看不清楚这两者之间的难易差距。 对方恐怕早已把他们的祖宗十八代都调查清楚并且得出了一群菜鸟的结论，可是可以轻松的送出两件对他而言是顶级的装备的家伙可就不一定了只是一个普通的收藏家了，权衡利弊来看从他们手里拿走东西远比这些东西被送回原位在获得几率要高得多，这家伙是不会给他们机会让他们把这些东西送回去的。 【......小子，有没有人告诉你太聪明不是什么好事情！】 随着这句话音落下，原本平静的室内突然开始有了气流运动的迹象。 【我劝你最好把东西给我】 “最后果然还是要抢啊....” 事情果然像陈林猜测的那样，可是陈林有一点想不明白，既然可以抢为什么对方一开始没有任何的动作呢？他在顾虑什么？ 躁动的气流形成细小的气刃，在房间里肆意刮擦着，墙壁上地面上到处刻下自己的印记，却唯独没有伤到陈林。 这是檀殷在保护自己...还是说...... 【哦~看样子你真的无法操控檀殷，那就太容易了，闭上眼睛，这件事很快就会结束的】 声音的话带着一种莫名嗜血的兴奋感解答了陈林的疑问。果然，对方是在试探自己想看看自己对檀殷到底可以操纵到什么程度。 一想到这里，陈林下意识的将视线移动到了自己手上的水晶球，寻摸着这东西到底有多可怕，以至于让对方会顾忌一个哪怕只是可以粗略操纵它的菜鸟。 声音看起来是不打算给陈林更多机会的，原本在紫雾中突出的一大块空缺逐渐消散，而在这些燥动的空气中依然平稳的紫雾中却逐渐出现了多个细小的空缺。 “啧！” 陈林迅速将水晶罐的盖子全部打开，紫色的烟雾立刻从里面喷涌而出不停的填充着整个房间。 【....真是浪费啊，檀殷居然被如此使用】 随着这个声音再一次响起，被紫色浓雾笼罩的空间硬生生的被空气描绘出了一张类人的面孔，倒竖的眉毛和怒挣得的双目、被讽刺拉扯无限延伸的嘴巴，这张脸紧贴着陈林的面部出现，随着陈林的每一次呼吸出来的气体而发出微妙的变形。 【这个对你们来说太奢侈了，还是给我吧】 随着话音落下，陈林明显感觉到手上的水晶罐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张力所吸引。下意识的紧紧抱住水晶罐，陈林知道如果水晶罐被枪，那么下一秒就轮到他变成尸体了。 【...去死吧！】 陈林的态度终于激怒了那个声音的主人，对方终于说出了最想做的事情。 周围狂暴气流化成了气刃不在周围肆意徘徊着，转而冲着陈林切割过来。空气中充斥的紫雾已经浓厚到了让陈林完全看不见任何东西的地步，可是即使如此气流却没有受到丝毫的阻挡准确的划过了陈林的身体，留下几道伤口。 【你以为檀殷变浓就可以成为你的保护壁？真可怜，把它送给你的家伙究竟在想什么！去死吧！】 声音最后的话打破了陈林最后的希望，他确实是希望紫雾变浓之后会成为保护，可是按照这个声音的说法，这根本不是檀殷的使用方法，他...根本操纵不了檀殷。 又一股强烈的气流冲着陈林冲了过来，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勉强躲了过去。 不行，紫雾对风似乎毫无反应，周围浓厚的紫色墙壁依然保持着平稳状态，一直到风刃挂到他跟前的时候，他才能通过空气的流动察觉到。这样一来陈林原本的打算全都被推翻了，无论是利用着紫色的雾气去观察风刃的方向还是利用它去阻碍风刃都是做不到的，所以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一个分神，一条锋利的气刃迅速到达了陈林的正面前，下意识的举起手中的玻璃罐阻挡。 随着一声巨大的撞击声之后，瓶子发出了玻璃破碎的裂痕声，从撞击的地方随着声音逐渐蔓延出一条条细碎的纹路，纹路很快爬满了罐子的全身，最后这个精美的玻璃罐在陈林惊诧的目光下分崩离析，装在里面的紫色液体全数飞溅出来，将他全身浇了个透彻...... 【.........你这个混蛋！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声音失去了刚才的平和，带着无比愤怒和焦躁的情绪说出了陈林最后可能的下场.......... 第十二章：紫色的花海 紫色的液体渗透陈林的衣服沿着皮肤的表面缓慢的流动着。随着液体流动的痕迹，皮肤像是被流动的火焰一样舔舐着，发出灼热的刺痛。 充斥着整个空间的紫色的烟雾突然失去了平稳的状态开始流动起来。 【糟了！檀殷暴走了！】 被浑身的灼痛烧晕的大脑迷糊中听到那种古怪的声音如此说着，随后很快又被其他古怪的尖叫声所替代。 【杀了你！！！】 【妈妈！】 【你不得好死！】 【那又如何？】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你们这群畜生！！】 【杀了他太便宜他了，我要他生不如死！】 嘈杂的尖叫声中夹杂着断断续续的话语，随着空气的震动敲打着耳膜，被震动拉扯到极致的耳膜勉强传递着带着信息的话语引起了胃部的痉挛。皮肤上的灼痛似乎浸入了内脏，灼烧的胃部不知究竟是哪一方引起的，害的陈林不停的干呕着。 将眼睛睁到极致在浓厚的紫雾中寻找着方向，摇摇晃晃的挪动着脚步，依凭着记忆向着房门走着。 被灼烧皮肤放大了神经的敏感，陈林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四周的空气开始流动的越来来越快，越来越快。一直形成了一个股庞大的吸力，将周围的一切全数吸入其中。 “啊！！” 用尽全力也不能阻止自己被这庞大的力量卷入其中，陈林发出了绝望的吼叫声...... ............................................................ 一阵冷风吹过冻醒了趴在地上的陈林，勉强的挪动了一下手指，模糊的意识逐渐转向了清醒。 “......这是....哪？” 视觉适应了眼前的一切之后，陈林才确定这一片茫然无际的紫色花海不是自己一时的错觉。 “喂！有人吗？！” 陈林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回答他的只有微风吹过花海产生的沙沙响声。 往前看一片紫色，往后看一片紫色。看着这一片茫然无际紫色，陈林第一次有了一种绝对的孤独感，那不像是兵临死亡时的恐惧，也不像是绝望至极的空虚。 就在这一刻，陈林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被全世界抛弃。 “...我...死了？” 死了么？ 死了的话会去地府吧，这里难道就是地府？ 不，不对。安娜说过，根本不存在那样的地方，那些不过是人类永生愿望下的产物而已。 没有地府，没有地狱，没有轮回....也没有阎王.....那么自己算什么？ 木然的迈出了一步，挪动的步伐踩到了脚下的花朵，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声音。 踩到了什么？ 挪开脚步发现一朵紫色的花朵在他的脚下支离破碎。 伸手将花从地上捡了起来仔细的看着。真是一朵紫的彻底的花，紫色的花梗、紫色的花瓣、紫色的花蕊、紫色的叶子，深浅不一的紫色组成了这朵花的全部。 紫色的花在陈林的手掌中破碎在破碎，最终碎化成了一团烟雾随着微风逐渐消散着，在这逐渐变得稀薄的烟雾中出现了一幅画面。 “...那是” 陈林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刚才烟雾中突然飘过的画面是一幕肮脏的交易，那个女孩...还有那个男人。 “.....这些花难道是？” 陈林又摘了一朵花，花再一次逐渐破碎成烟雾，再一次的出现了一幅画面，只是这一次出现的是一位母亲正在哄着一个婴儿。从她那充满微笑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她对他的爱意。 【这个世界上本来没有颜色，所有的颜色都是物质的固有属性反射阳光的结果，紫色是冷色系代表理性的蓝色和暖色系代表感性的红色调和的产物】 “谁...谁在那里”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陈林一跳，看着这漫无边际的紫色花海，陈林对着突如其来的声音既害怕又期待。 【这里是所有带有情绪的灵质聚集之地，你还不应该到这里来】 “.....我....又不是我想来” 到了嘴边的脏话又被狠狠的咽了下去，陈林不确定对方是敌是友，只能尽可能避免自己触怒这个声音的主人。 【理性和压抑的感性，看样子这是檀殷选择你的原因了】 “选择？” 【不过你还控制不了它，离开】 “我想离开，可怎.....” 陈林的话还没说完就失去了声音，因为他看见了不远处那个逐渐向自己靠近的黑点。黑色在这一片紫色的海洋中格外的显眼，它越靠越近，投掷在陈林视网膜上的线条也越来越清楚。 在看清那个东西的那一刻，陈林只有一个念头——逃！ 在大脑的指令下达之前，身体已经本能的向后转去，迈开僵硬的步伐疯狂的奔跑着。 可是两条腿始终不可能比四条腿更快，人类也不可能可以超过豹子的速度。那只突然出现的黑豹冷冷的蹲在原地饶有兴致的看着陈林的身影在它的视野范围内逐渐变小。 黑色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又把锋利的犬齿舔了一遍，才慢悠悠的迈开了步伐，突然加速的向着陈林奔跑的方向跑去。 只是几个瞬间，把腿狂奔的陈林突然感觉到冰冷的脖子上一暖，然后嗅到了黑豹鼻息中喷出的热流，脖颈随之处传来一阵剧痛和清脆的骨折声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喂！你还好么？” 模糊的声音中像是隔着水雾一样传递到了耳朵中，陈林随后感觉到一阵像是湿润的砂纸摩擦过了脸颊。 “....还...还活着？” 陈林茫然的睁大了眼睛，刚才被黑豹咬住脖子的那一下还历历在目。 “需要我叫救护车么？” 声音再一次响起来，陈林这才发现他的邻居止冉正蹲在他的旁边，手里还抓着电话似乎准备随时拨打电话的模样，而艾莎正在用它那带着倒刺的舌头舔着他的脸。 “....止冉小姐..你怎么会在我房间里？” 突然一下分不清楚现实和梦的陈林，迷迷糊糊的对止冉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房间里感到疑惑。 “...你的房间？” 止冉疑惑的看着陈林。 “是啊” “可你倒在了走廊上啊” 止冉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一个方向。 陈林躺在地板上勉强的转动头颅和眼球才看清，止冉的手指指着他那微敞的房门。 难道自己在迷迷糊糊的时候跑了出来求救？ 陈林的脑子已经一团浆糊了，完全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自己倒在了走廊里却是事实，看样子应该是迷糊中想要出来求助的结果吧。 “对了！” 陈林突然想起来那浇了自己一身紫色液体，急忙坐了起来查看着身上。 因为突然的动作，趴在他身上的艾莎没有防备的直接被甩了下来，灵活的在空中翻了个身之后稳稳的四脚朝地的落在了地面上，金色的眼瞳不满的瞪视着陈林。 “啊...抱歉，艾莎...” 察觉到了自己的莽撞，陈林急忙道着歉，或许在一般人眼里觉得人对猫道歉是一件很奇怪的时期，可自从人面犬事件之后，陈林对艾莎的好感是极度上升的，他很难把这只黑猫仅仅只是视作一直普通的猫。 艾莎冷了的瞟了一眼陈林就转头扭动着健美的身体走回了止冉的脚边。 “真的不要紧么？” 止冉又确定的问了一遍。 “..啊..没关系，只是..只是昨晚通宵....所以可能累了” 止冉看了一眼陈林，确定他是认真的之后就留下了一句“好好休息”转身走回了房间。 陈林在地上呆坐了一会儿，又想起来溅了他一身的紫色液体希望没有被艾莎吃进去，可对自己全身大检查了一遍之后，却发现自己的衣服上，哪怕连角落上也没有一点点紫色的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 第十三章：废柴主人们 “所以，那东西完全没有了？” 一收到陈林的来电，马晓东他们就急忙赶了回来。 “嗯...” 陈林有些心虚的瞟了一眼桌面上那堆水晶罐的残骸。 “那你没事吧” “..没有，东西应该都挥发掉了” 等陈林收拾好晕乎乎的脑子回到房间里的时候，除了满地的水晶渣之外连一点紫色的东西都没见，那个莫名其妙的声音最后明显带着非常强烈的情绪，这种叫檀殷的东西很可能具有一但脱离特殊的容器就会迅速挥发掉的特性。 房间里有沉默了下来，红姐她们送的东西必然是好东西，这一点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 可是他们却没想到那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带给他们的确实一个超级麻烦的消息。 就像小八会成为其他灵的目标一样，红姐她们送的这些东西也会让他们变成猎物。对方那罐紫色的液体不惜动用威逼利诱各种手段，就足以说明它们对这些家伙而言有多么强大的吸引力了。 “这很麻烦，对方已经知道我们这里有一把匕首和那罐液体，液体虽然已经散了可是匕首还在，就算这些都么有，小八也会变成他们的目标......” “可是匕首也不见了啊” 对于这个结论，高扬焦急的反驳着。马晓东看了一眼高扬，他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焦虑，小八和匕首都在他那，那么他一定会成为目标。 “你认为对方会相信你的话？” “....实在不行把东西还回去好了” 东西确实是好东西，但一无所知的他们在自己根本没有任何保护能力的时候就把这些东西暴露出来，真是一个愚蠢的方法。 “我也是这个意思” “...可是没人能保证东西不在我们身上，他们就会放过我们吧...” 陈林对那个声音的情绪可是体会的非常清楚，按照他的推测如果当这些家伙找到他们的时候却发现东西已经不再他们身上时，干掉他们泄愤的几率会更高一些。 “...也对，现在是骑虎难下，我有几个建议要听一下么？” 陈林的话像是当头一棒的敲在了其他三个人的头上，就算把这些东西都还回去，小八又不可能还回去。 收到了其他三个人同意的目光，马晓东才又整理了一下喉咙继续说道： “第一，我们可以在下次他们找上来的时候把东西给他们” “偶....不，坚决不要！” “那好吧，第二，我们去找红姐她们请求帮助” “...这不是解决根本的办法，红姐她们不可能做我们每天二十四小时的贴身保镖” “而且，感觉很逊哎” “ok，第三，我们去红姐她们那里把这些东西的作用和使用方法彻底弄清楚，成与不成，干他一票！他妈的！” “哦，这个建议我喜欢” “同意” “说的也是，那家伙只是因为我手里拿着水晶罐就如此的忌惮，这说明这些东西只要我们可以操纵就可以具有很大的杀伤力” 马晓东坐在沙发上，眼睛从陈林一直瞄到小八，确定这个意见获得全数通过。 “那好吧，择日不如撞日，我们最好尽快把这些东西的使用方法搞清楚，所以就今天吧” 这个提议获得了通过之后，几个人在焦躁的情绪中等来了晚餐时间。可是再打晚饭时，却没有看见他们期待的身影。 背负着几个人期待的目光，陈林给红姐她们发了一条群发消息。回复信息的速度挺快，可是内容却令所有人失望不已。 “红姐她们说.....她们最近有正事要忙，这几天都不在” 在三双期待的眼神中，陈林艰难的转述了来自短消息上的内容。 “我操！搞什么啊，红姐她们的工作不是每天就四处闲逛么？她们还有正经事情要做？？！！孙不是说她们超无聊的么？？这时机也太好了点吧！！” “谁知道呢，也许最近刚好是有事情吧，安娜不是说有个跟地府有些类似的机构么，也许她们就是在那里任职的” “既然不在家就没办法了，发短信问一下吧” “...这样好么？送礼的那天我们那么干脆的拒绝了培训哎” 沉默再一次在四个人中蔓延着。 “...说的..也是呢，感觉好像很不重视的样子” 一想起送礼那天的情形，红姐她们已经各种明示暗示要他们问使用方法了，可是他们几个就是在哪里装傻充愣的不问，现在需要知道方法又只是简短的发条短信，感觉确实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那怎么办？” “凉拌呗，既然这个叫檀香” “檀殷” “算了，随便啥玩意了，在那家伙面前碎了，那么他肯定是知道这东西我们没有了，可是那个匕首他却很清楚在我们这里” “意思是，他们下一步的目标是高扬？” “这不是意思吧，应该是明摆着的” 明摆着的意思，失去了檀殷对方绝对会第二次在错过至宝，恐怕很快他们就会对高扬下手。 “我说高子，匕首真的不见了么？” 王凯十分没耐心的又问了一句。钲匕的细链现在还拴在高扬的脖颈上，可是上面那个原本用来拴着钲匕的圆环上空置的诈眼。 “.....没有” 那天太冷了，高扬已经被冻得脑袋都成了浆糊，他根本不记得匕首被放在哪里了，难道是落在了出租车上？可是出租车上发现这么一个玩意会报警的吧，那不是装饰性的匕首是开了刃的啊。 “会不会钲匕变小了所以都没被发现？” “变小了的话，会回来的吧” “哦，鬼知道，安娜送的时候可也没说这东西坏了怎么办啊！！！” 高扬彻底自暴自弃了，这才拿到了多久？陈林报废了一个，自己弄丢了一个。五个神器就剩下了三个，再这样下去事务所直接关门大吉算了。 “王凯，想啥呢” 陈林突然发现一向话多的王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突然沉默的坐在一边，一手托着下巴眉毛紧锁。很难得可以看见王凯这个表情。 “没事...我只是在想，如此厉害的东西，甚至让那个什么生意人不惜代价想要拿走的东西，真的会如此容易的丢失或者坏掉？？” 刚才几个人讨论匕首消失的时候，王凯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这东西应该是非常厉害的东西，而且根据最新的消息这玩意还有意识。 那岂不是就是各种小说中梦寐以求的魔刀？这样的一个东西会是那么容易丢掉的？ 而且那个水晶罐，当时兰兰把装着水晶罐的包装纸递给他们的时候，红姐很不耐烦的直接拿过来冲着他们扔了过来。 那个动作似乎丝毫不担心这个罐子会破掉。这样的水晶罐是那么容易碎掉的？这简直不符合常理啊。 “那你怎么想的？” “.....我在想会不会它们觉得我们太废柴了，所以抛弃我们了？故事中不是常这么写么，有意识的武器会自己选择主人，太废柴的家伙就会被抛弃” 王凯很认真的说出了自己结论，收获的是其他三个人异口同声的驳斥： “你故事看太多了！” 第十四章：困境 王凯靠在一面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等疯狂跳动的心脏逐渐减缓了频率之后，供血恢复正常的脑部才对刚才发生的一切开始回忆。 他们有猜到对方在已经损失了檀殷的情况下必然会对高扬手里的那把匕首采取行动才对，可是他们想不到的是行动会如此的快。 “靠，小林子那家伙当时嘴快的话果然刺激到他们了么？” 会这么快采取行动果然是害怕他们把东西还回去吧。一想到这里王凯不免有些埋怨陈林，陈林这家伙总说他和高扬嘴上没把门的，其实这家伙一受刺激也是有啥说啥的货。 为了避免再次独自被袭击，他们决定在事情没有解决之前尽量避免独立行动的状态。昨天晚上又下了一场大雨，原本按照计划今天要来送菜的师傅突然打来电话说媳妇病倒了摊子上走不开人，这四个人才一同前往菜市场去取接下来要用的菜。可怎么都没想到走在半路上会遭遇一场早已埋伏好的袭击。 “嘶~~疼啊！” 冷静下来之后，才感觉到手掌心中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感。摊开手掌一看，才发现攥在手中的那颗尸牙尖锐的齿尖刺破了掌心，牙尖被血液浸染成了红色，看起来有些恐怖。 “糟了，应该没什么细菌吧” 这可是孙孙送的牙齿，虽然到现在他一直都不清楚这东西要怎么用，可王凯一直都将其视作护身符一样的东西随身携带，刚刚逃跑的时候可能太过紧张不自觉的攥紧了它，结果却被牙齿刺破了手掌，从出血程度来看伤口恐怕并不算浅。 “....不愧是孙姐的牙齿，这种牙的话可以轻松的刺透脖颈的动脉吧.....” 王凯的脑子里不自觉地联想到了西方吸血鬼吸血的画面，在配上孙孙娇小的体格，这个画面无论怎么想都有那么一些违和。 “不.....不对，现在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 王凯甩了甩头见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强迫注意力集中在现在的状态上。 现在的状态很不利，他和其他人走散了，当然也可能是所有人都走散了。王凯现在并不担心独自的自己会成为对方攻击的目标，因为他很清楚对方是冲着高扬来的。 “该死的！高子你可千万别落单啊！” 高扬并没有落单，可也并没有好太多。此刻的他和马晓东两个人面对着的东西，绝对不是那么令人舒服的玩意。 瘫趴在地上的那一滩像是粘稠腐水一样的东西，难闻的气味随着上面布满的细密气泡的破裂扩散到了空气中，造成难以忍受的窒息感...... “...那是什么东西？” 马晓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俯身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冲着那摊腐水扔了过去，石子落入腐水的那一刻发出了滋滋的声音，不大的体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了，随之而来的是空气中又多了一股非常刺鼻的味道。呛得两个人的眼睛泛出了生理性的盐水冲洗着暴露在这种空气中的眼球。 就算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也能肯定这东西是绝对绝对不能碰的.......该怎么办？ 陈林有猜想过，自己毁掉了檀殷那个声音的主人会不会放过自己这种问题。眼下的状况似乎已经很好的解答了这个问题——不会。 “...还真是小气啊，檀殷的罐子不是被你给摧毁的么” 陈林硬着头皮冲着那像是剪影一样的东西说着，希望对方可以给自己争取到一丝机会。 【无知还真是一种幸福啊】 黑影终于发声了，可是这个声音除了声音有些相似之外完全没有了上一次那种带着调笑的语气。 【檀殷是一种浓缩的灵质的统称，通常情况下没有灵核灵质是无法聚集在一起形成形态，而有灵核存在又会转向新的灵体状态，檀殷是一种没有灵核，纯粹由灵质构成的形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黑影说了一半的话突然停了下来，言语中隐隐流露出来的不满引起了陈列的警觉。 对方到底想要说什么陈林不知道，但他很清楚对方是绝对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毁了檀殷的自己。 【我把你的家里情况彻底查了一遍，连同你的这几个朋友】 黑影说完这句话就停了下来，那颗几乎和周围的黑色完全融入一体的头部似乎正在观察着陈林，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声音才再一次响起： 【我怎么都找不到任何将如此威能的东西送给你们做礼物的理由，既没有展现过任何惊人的天赋，祖上也从未出现过这样的血脉】 听到这句话，陈林心脏不经漏跳了一拍。他果然猜到对方会对他们做调查，可是却想不到对方会把他们的祖宗都查了一遍。 【呐.....告诉我，送给你们礼物的人......是谁？】 黑影突然出现在陈林的面前。很奇妙的，陈林很容易在这张漆黑一片的面孔上，看见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嘴........ 冰冷的气息从黑影的“嘴”里喷在陈林的脸上，似乎顺到冻僵了面部的肌肉。 僵硬的声带违背了内心的意志，颤抖的说出了礼物的来源。 【哦.....真是个乖小孩，那么那个住在你楼下的人叫什么名字？？】 陈林如实的回答似乎取悦了这个无名的家伙，语调中多了些轻轻的笑意，可却令陈林感到更加恐怖。他感觉有什么东西随着声音的语调在摩擦着自己的脖颈像是粘稠的胶状物。 【告诉我....嗯？】 像是哄小孩的语气却带着不容反驳的意志。这一刻陈林非常清楚的意识到，如果他说出了红姐的名字，那么自己的脖子恐怕会在同一时间断掉。 死？！ 有多久了？自从那次事情之后，他有多久没有再次意识到生与死的距离是如此的近。 要死掉么？会就这么死了么？ 父亲拼下性命换来的这条命，就这样交代在这里了？ “开...开....” 【嗯？】 “开什么玩笑！！” 声音突然停了下来，让它停下的并不是陈林突然反常的表现，而是那些随着暴怒的情绪逐渐从陈林七窍中不断溢出的紫色雾气。 【檀殷？这怎么可能？这东西没有特殊的容器很快就会消散掉的....难道....】 声音察觉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看着陈林。 陈林已经完全失去了刚才唯唯诺诺的表现，暴怒的情绪充斥着大脑，随着呼吸每一次的加重，越来越多的紫色烟雾扩散到了这片空间中，将这片黑暗的空间逐渐替换成紫色..... 【....你很有趣啊小子！】 第十五章：失控 鼓动的耳膜发出嗡颤声阻碍着其他声音的传入，心脏有力的跳动频率沿着骨骼爬入了大脑。此刻陈林完全听不见任何声音，愤怒充斥着大脑，暴虐的情绪令血液流淌的速度变快，眼前一片的赤红遮挡住了全部的视线。 陈林就那么安静的站在原地，任凭紫色的气雾从自己的七窍中不停的外溢，赤红的双目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黑影看。 【我有点高看你了小子，你终究也不过是檀殷的“粮食而已”】 对于这番发言，陈林没有任何的回答，只是用不可思议角度扭曲的脖颈将脑袋随着黑影走动的而转动着。 【已经被檀殷吞噬了理性么？】 檀殷一旦脱离了特质的容器就会逐渐消散掉，能改变这个状况的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在容器破掉的同时遇见一个适合的灵核，那么失去控制的灵质就会以这个核为中心聚集起来。 但是失控的檀殷可不是那么温柔，被卷入其中的任何东西最终都会被巨量的灵质搅碎化为檀殷的一部分。 这个叫陈林的小子活了下来，这让他多少有些感到意外，可是现在看来不过是稍微的晚了一些而已。 陈林不过是个可以随时捏死的小鬼，但是檀殷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宰了你” 一声似有若无的声音传达出了这句虚无缥缈的话语，扩散在这片黑暗的空间里。 黑影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右手，原本手掌所在的位置上空空如也，手腕的断连处黑色的物质还在逐渐扩散成黑色的气雾。 【...居然已经可以将灵质融入语言？】 “宰了你！” 随着这一声脱口而出的怒吼，扩散在周围的紫色的雾气全都暴躁的卷动了起来，化成一枚枚细小的利刃不停的切割着这片黑暗的空间，连同这个虚无缥缈的黑影。 黑色的空间在紫色漩涡的张力下逐渐发生了扭曲，扭曲的尺度越来越大最终超出了空间的极限。笼罩在这一片的黑暗像是崩碎的玻璃一片一片的脱离原本的位置被吸入紫色的搅碎机中消失了踪影........ “老板！” 站立在一旁的下属发现原本笔挺的坐在椅子上的人突然像是瘫软的烂泥一样往下滑动，急忙走上前去扶住了那具几乎没有任何支撑力的身体。 男人维持着这种怪异的姿势好一会儿似乎才缓过劲来慢慢的坐了起来。 右手的拇指在嘴唇上划了一下放到眼前，黏在上面的红色在白皙的皮肤陪趁下格外的诈眼。伸手冲着下属摆了摆，安抚了几个人有些焦虑的情绪。一道和外表完全不相符的尖细声音说着： “....陈林是么？有趣的小家伙” “老板，需要除根么？” 除根的意思是将这个家伙的存在完全抹除，包括他的性命和和他有任何紧密关系的人的性命。 下属的意见让男人陷入了沉默。 除根？有多少年他没有动过这种念头了。 自从势力范围被划分之后固定下来，除根这种事也基本不会有人去做，万一没除掉给自己招惹来的报复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不过这个叫陈林的小子完全就是个白，连入门都算不上的普通人，只是或许有那么一些异能，就算出根也是轻而易举。 比起这小子本身，送给他们这些东西的那个人更加需要注意。 钲匕和檀殷这两种东西说送出去就送出去了，如果对方不是一个一无所知的狂热搜藏家，那就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势力。 可是为什么这种势力他没有听过呢？ 男人在脑子里把所有已知的势力全都臆想了一遍，却完全找不到一个可以对的上号的家伙。 “老板?” 一旁的下属一直没有得到任何的命令，奇怪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这完全不像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做事风格，他在犹豫什么？ “...算了” 在下属询问的目光中，男人叹了口气，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漱掉了口中的血腥味，又将漱口水吐回了杯中。 “做生意么，有赚有赔.....只是，这一次赔的有点大啊.....” 茶杯中的液体随着男人狞笑的语气逐渐沸腾了起来，剧烈的波动震动着茶杯和杯托之间发出哒哒的碰撞声，最终从裂缝的茶杯中流出溢满了杯垫最后流淌到地面上。 “让我亏得这么惨，多少也要让我讨回点利息吧，去把这个叫陈林的小鬼人际交往关系全都给我找出来，还有，通知那个老鬼我们之间的交易已经结束了” “现在么？他目前还匀我们一批货” 匀是黑话，这种见不得光的交易不可能做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那么简单，一般的交易方式都是有抵押的，和通常意义上的抵押不同，这种抵押是双方面叠加的产物。根据交易对象在圈中的信誉，双方自行决定抵押的物品价值。 根据交易完成的情况，抵押物很可能会变成对方的“奖金”，当然有一方违约，抵押物也会变成“赔偿款”成为对方的东西。 匀他们一批货的意思，就是他们有抵押物在对方手里的同时对方同时又欠着答应给他们的一批货。如果现在他们违约，那么抵押物和新的交易都无法完成，也就意味着这是双重损失。 “无妨，这老东西无非是打着随便搞几个牺牲者做商品，搪塞的完成我们之间的交易，这样他就可以拿走抵押品而已，他已经违约了” “明白” 打发掉了所有下属，男人端起被新换的水杯慢慢悠悠的走到了巨大的落地窗面前，俯视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将杯子递到了嘴边抿了一口新泡的咖啡，嘟囔了一句难喝。又转过头去扫了一眼桌子上那块已经破碎的完全看不出来任何原本模样的模型，低声的抱怨了一句： “这次真是赔大了，‘剪影’居然损失了一个....” 又在想到接下来那几个小家伙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原本郁闷的心情不自的好了起来： “...如果这一次你还能活下来，废掉我一个‘剪影’的事情就扯平了，如果不能，檀殷、钲匕还有你们的灵魂就全都归我了...” 第十六章：腐臭的泡泡 马晓东和高扬警惕的盯着瘫在地上那腐臭不明的物体。那摊看似没有任何动作的东西却与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紧紧握着手中的鬼爪，马晓东死死的盯着这摊东西恍惚颤抖的边缘，生怕它下一秒直接从那里突然移动到了两个人面前。 “喂...这东西上面的泡泡是不是变大了？” 高扬看着那摊绿色浓稠的物体上原本细密崩裂的泡沫，怎么好像有了变大分离的趋势？ 马晓东听到高扬的疑问，将注意力也从那堆忽悠忽悠的边缘移动到了那些细腻的泡沫上。仔细观察了一通之后，完全同意高扬的说法。 原本细腻的像是鸡皮疙瘩一样的小泡沫，逐渐出现了一两个较为完整的小泡泡。和一出现就会爆裂的泡沫不同，这些小泡泡甚至会脱离一段本体一段距离之后才会爆裂开，沉闷的破裂声在一堆淅淅索索的爆裂声里显得非常明显。 “....不太妙啊” 这种完整的可以飞起来的泡泡越来越多，体积越来越大，可以飞离的高度也越来越高，最终一个拳头大小的泡泡终于在这摊“池水”中成熟起来，缓慢的向着两个人所在的位置漂浮过来。 两个人不着痕迹的往左边挪了挪，结果泡泡的移动的轨迹也往左挪了挪。两个人又往右挪了挪，也同样带动了泡泡的移动。 很明显，这个破玩意盯上他们了！ “喂！如果碰到这玩意会有什么后果？” “我怎么知道！” 这种白痴一样的问题在这样的情况下唯一的作用就是那桶浇在柴火上的汽油，将两个人焦躁的怒火烧的更加旺盛。 那枚在空中忽上忽下的半透明绿色球体，在光线的照射下折射出了一层绿色的光圈笼罩在整个球的周围，令它看起来似乎变大了许多。 泡泡一上一下的飘着，马晓东和高扬的心也随之一上一下的颤动着。两个人的目光也随着绿泡泡的移动轨迹而缓慢移动着。 泡泡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马晓东最终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用红姐的鬼爪去刺一下这个泡泡。 这样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是完全无法预计的。 “东哥，你说泡泡破了，会不会溅出很多那种恶心的液体喷到我们身上？？” 眼看红姐的鬼爪尖要碰到泡泡了，高扬急忙出声询问着。 “.......我怎么知道” “那会不会引起大爆炸？” “..........” “或者会不会触怒那一滩东西？” “或者，从里面蹦出来点东西？” “或者......” “闭嘴，或者你自己去碰一下这玩意！” 马晓东终于无法忍受高扬唠唠叨叨的说辞了，这些他都想过了，谁知道会是哪一种结果，但不管是哪一种结果必然都会比让这个泛着绿光的泡泡直接撞到身上要好一些。 看见马晓东双目透漏出“只要你在说一个字就把你扔过去”的信息，高扬伸出右手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在漏出一个音就会被这位偶尔漏出一种大佬气质的人给一脚踹出去。 眼看鬼爪最尖锐的距离泡泡越来越近，高扬屏住了呼吸紧张的观望着，小八焦虑的拍打着翅膀。终于，尖锐的爪尖刺到了这个绿色泡泡上，发出了“啵”的一声，留下了一堆刺鼻难闻的腐臭味就消失了踪影。 “....这好像没什么么” 高扬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那片像是腐水一样的不明物体似乎没什么变化。 没有臆想中四处飞溅的腐蚀性液体，也没有爆出堪比核弹的威力，似乎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只是，但凡高兴太早的事情通常都不是什么好事，否则也不会有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高扬的话音还没落下去，地面上的那摊绿油油的玩意突然剧烈的翻滚了起来，像是一锅沸腾的开水，释放出了更多的臭味还有.....更多的泡泡。 “......这叫没什么？” “...当我什么都没说....现在怎么办” “...还想怎么办？跑啊！” 两个人把腿向着相反的方向狂奔着，身后那一串细密的泡泡像是一群疯狗一样紧紧的追在后面。被逼迫的根本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两个人只能一股脑的向着前面看不见泡泡的方向跑着。沿着熟悉的街道在拐了几个角之后前面突然插过来的一个身影吓了两个人一跳。 “王凯？你还活着？” 看清了来人之后，高扬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我草，你盼着我死啊！嗯？什么东西？” 就这说话的一会会儿功夫，那堆泡泡已经从后面追了过来，高扬都没来得及警告王凯，就有几个速度太快的泡泡撞破在了王凯的身上。 “恶~啥玩意？臭死了！” 泡泡破裂之后，弥漫的臭味让王凯条件反射的干呕着，看的高扬和马晓东两个人目瞪口呆。 “....凯子.....你没事吧” 高扬看了一眼后面那一排突然像是摁下了暂停键一样停在空中个的泡泡，小心翼翼的问着王凯。 “怎么可能没事，我闻起来简直像是从粪坑里爬出来的，呕~” “...不..那个....我的意思....” “这是什么，王凯？” 马晓东不着痕迹的拉了一下高扬，把他堵在了后面，将手中的鬼爪拿给王凯看。 “鬼爪啊，红姐的给的，咋了？你头被打了？” 王凯奇怪的伸出手想要摸摸马晓东的脑袋，手指上黏着的绿色液体却在接触到马晓东头发的那一刻突然发出了滋滋的声音还有焦糊的味道，三个人都被吓了一大跳。 马晓东最先反应过来急忙与沾满不明物体的王凯拉开了一些距离。 “王凯，别乱动，你身上粘的东西很麻烦” 王凯也察觉到这些泡泡不是普通的泡泡，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对自己无效。 “为什么对凯子没用？” “不知道，但是我们要是碰上了恐怕会尸骨无存的...你之前碰了啥？.” 高扬的目光从王凯身上挪到了后面那些禁止不动的泡泡上，看起来似乎它们也被这种异样的情况给吓住了，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可能和孙姐的牙有关” 王凯想了一下只能想到身上那个被他当做护身符的尸牙。 “....这种事完了再商量吧，现在我们怎么办？” 高扬看到泡泡们似乎又有了新的动作的迹象，他们最好在这些家伙发动攻击之前想出下一步需要做的事情。 “我们最好找到陈林，然后想办法离开这里” “有什么办法？” “不知道” “要怎么离开？” “不知道” “我说，什么都不知道要怎么做啊” “你行你想啊！” 高扬叨叨的声音终于彻底的激怒了马晓东。 马晓东揪着高扬的领子把他的视线拉到和自己同一水平线上，咬牙切齿的说着： “要么闭上嘴想办法找到陈林，然后我们四个人想办法离开，要么你就自己留下来面对这个泡泡怪！” “哎，好了好了！别吵了，我们现在怎么去找陈林？” 眼看气氛要往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王凯急忙走上前去劝和，避免事情往更坏的方向发展。 可沾着不明液体的双手也不敢直接碰触两个人，只能在一旁干着急的挥舞着..... 第十七章：地震 “...哈.......停...停一下..一下下....” 三个人跟眉头的苍蝇一般乱跑一通，又在拐了不知道几个弯外加重复路过了几次这个转弯口之后，终于看不见后面那堆颜色诡异臭气熏天的泡泡了。 王凯再也无法忍受这么长时间的跑步，踉踉跄跄的减慢了速度喘着粗气喊了停。 有人开了个头，体力早已逼迫到了极限的两个人也就顺势的停了下来，一时间三个人或坐或靠的呆在这个地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平复着剧烈跳动的心脏还有因为突然大量空气涌入而造成疼痛的肺部。 “我们第几次路过这个转弯口了？” 高扬总算是恢复了一点说话的能力，看着墙上那张被撕的只剩一半的海报问着。 “...鬼....鬼他妈的知道，这是鬼打墙吧....” 王凯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回答着，那张海报眼熟的令人想一把火给烧了！ “这么跑下去也不是事.....根本不知道陈林那家伙在哪？” 马晓东也找回了自己的频率，有些焦躁的说着。 “找不到小林子，我们能找出去也行啊，至少可以去向红姐她们求救.....” “不行！” 王凯的这个提议，马晓东连想都没想的直接否决掉了。 马晓东否决的实在是太干脆了，以至于高扬和王凯都从中察觉到了一些问题，两个人用眼神交换了一下疑惑后，王凯不知死活的开口询问道： “东哥...你怎么好像特别讨厌红姐她们？严格来说她们对我们有恩的吧” 从发生第一次的意外开始，红姐她们无论怎么看都是在帮他们吧。虽然说有些人对这种事就是很忌讳，可是马晓东如此赤裸裸的讨厌态度，也确实让两个人想不透。 “....那你怎么能知道，我们经历的这些破事...不是她们安排好的呢？” 马晓东怒瞪着王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说着。这个被保护的太好大少爷，根本不知道人心险恶，鬼心就更别提了。 王凯被马晓东这么一怼，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干的眨巴了两下眼睛，用着很无奈的语气说着： “.....ok！你说了算，东哥” “不过，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完全不知道陈林到哪去了” 成功的让王凯闭上了嘴巴，马晓东又开始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王凯看着马晓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言自语的模样，悄悄的往高扬那里挪了挪，小声的问道： “是我的错觉么？我怎么觉得东哥有点被害妄想症？” 对于王凯的这个说法，高扬选择性的无视掉，两眼发直的目视前方。倒是小八，用那只漂亮的独眼冲着王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气的王凯在心理默念各种乳鸽菜谱。 “凯！” “什...什么？？” 马晓东突然放高的音量吓了王凯一个蹦子从地上跳了起来回答道。 “我们应该是陷入了鬼打墙，仔细想一下你是什么时候和我们走散的？” 在马晓东的引导下，王凯仔细的把这一路上情况回忆了一遍之后说道： “我记得我们正在聊天，然后突然发现陈林不见了，我回过头去找了一下没找到，转过头来也就看不见你们两个了” 这是王凯能想到他们几个还在一起的最后情景了。 高扬接着王凯的话说道： “我和东哥一直在走，突然后面没了声音，一回头就发现你们俩都不见了” 高扬的说法，得到了马晓东的肯定，三个人沉默的思考了一会儿，不约而同的问到了同一个问题： “陈林是什么时候不见得？” 三个人把这一路上的情形回想了一遍又一遍，可就是想不起来他们最后一次看到陈林这个人是在什么时候。 出门是，他们四个人的走路还是和以往一样，马晓东和陈林走在前面，王凯和高扬两个在后面没完没了的斗嘴吵架，他们四个出门一般都是这种搭配，怎么这一次陈林走在了最后和王凯一起？而高扬却和马晓东走在一排呢？ “我记得当时是小林子要接个电话，然后把袋子交给了高扬” “嗯，袋子还在我这里呢” 为了证明自己话的真实性，高扬举起手摇了摇攥在手里的大袋子。 “.....然后呢？” 马晓东的眼神在高扬和王凯身上绕了一圈之后问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然后呢？ 然后....然后？然后王凯和高扬突然发现，他们的记忆像是断了片一样完全没有了然后。 王凯想不起来这件事之后一直到发现陈林不见之间发生了什么，就好像很自然的在走路。 高扬也想不起来，通常来说他们在那种情况下应该是在原地等陈林才对，可是为什么他们会继续往前走？？ “操啊，这感觉真是太糟糕了，简直就像是在忙然后随手放了一下找不到钥匙的感觉.....” 王凯又把记忆搜索了一遍，确定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像是水到渠成一样的自然，没有任何的不协调和麻烦的地方。 “我有个猜测，那时候‘陈林’回来了，不过不是我们的陈林，而是那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玩意，它陪着我们一直走着然后走着走着就突然消失掉了” “....那....那我们也应该记得啊....” 就算是个假的他们也应该记得才对，可是他们都不记得是为什么还在走路，这有点说不过去吧。 “....或者说是...有什么东西让我们认为‘陈林’回来了？” 王凯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其他两个人醍醐灌醒。 “...对啊，就像是植入的假性记忆.......这样说起来的话，那时候我们就都中招了？” “....不想了，越想越离谱。说起来，凯子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猜想就像是一个漩涡，一旦开了头就会无止境的猜测下去，但任何猜测对现在的他们而言都是毫无意义的存在。高扬打断了这个对他们目前状况没有丝毫意义的猜测，提起更重要的事情。 如果这个鬼打墙和他们之前经历过的一样，那么这种东西也应该是一种多层的结构，陈林被划分到了一层，王凯被划分到了一层，而马晓东和高扬一起被划分到了这一层。 如果是这样，他们无论怎么走都不可能找到陈林的，除非他们能找到破解这个鬼打墙的方法。可王凯是怎么找过来的？ “额....我只是突然感觉到地震，然后旁边的墙塌了个洞，因为一直在原地绕圈圈，就想着换个地方走就走过来了......” 面对两双期待的眼神，王凯很想装点逼的把自己到来的经历有声有色的描绘一下，不过又想了想现在的状况不是装逼的时候，就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出来吧。 “地震？” 马晓东和高扬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重复着这个词汇的时候，三个人的脚下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晃动感。 “对...就是这个感觉” 王凯摊了摊手说着。 第十八章：理性与感性的选择 一阵轻微的摇晃过后，间隔的停顿并未持续太久紧随其后的就是一阵天摇地动，高层的建筑在这种等级的摇晃下开始掉落大小不一的碎块。 马晓东、高扬和王凯三个人被这毫无预兆的地震，摇晃的只能趴在地上小心躲避着上面的掉落物逐渐的往空旷的地方挪去。 “我了个大操啊！该不会真的发生地震了吧！” 被摇的七荤八素的王凯，从牙齿锋利挤出了这句话，脚下传来的震感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的让她有些担心一出去之后会不会看见一片废墟。 “怎么可能，我们的城市又不在地震带上，这震级上9了吧！” 高扬反驳了王凯的猜测，他们所在的城市并不在全球已知的地震带上，如果这里能发生九级的大地震，那就是地球要崩的节奏啊。 “鬼他妈的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他娘的到底是真的发生大地震了，还是这个片狗屎的鬼打墙出了什么事啊！” 王凯已经处于失去理智的边缘了，嘴里一连几个脏话足以证实他此刻的内心有多么的混乱。 “谁球知道！说到底，鬼打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一个异维度空间？还是只是我们的一场幻觉？！” “鬼打墙是通俗的说法，只是根据效果产生的称呼，低级的就是一个迷眼的幻觉，高端的就是一个空间，佘教授的鬼道就可以归类为一个异空间了” 马晓东冷静的做出了总结，如果不是现在的环境实在不合时宜，王凯和高扬还真想热烈鼓一下掌来表达对在这种状况下依然很冷静的马晓东的赞许。 “嗯？怎么了小八？” 一直安静的窝在高扬怀里的小八，突然剧烈挣扎的探出了脑袋，发出嘶哑的叫声，像是被什么东西扯着脖子挤出来的声音。 小八的异常引起了高扬的注意，从他能看见小八开始，这小家伙似乎总是有着预知危险的能力帮了他好几次。 “喂喂喂！那是个什么鬼东西啊？！” 王凯听到高扬声音转过头来看的时候，却发现了四周的高楼像是被什么东西逐渐扭曲成了螺旋状态，从顶端开始逐渐化成了烟灰。 “.....这个空间要崩塌了？” 扭曲越来越严重，无法承受扭力的建筑开始从细小的破损逐渐演变成了大块的碎渣，有些来不及消散掉的碎渣按照重力法则的意志掉落在了地面上，砸出一个硕大的坑，最后逐渐消散掉。 “......这个空间还真是逼真啊，东哥，你想啥呢？” 看着一直莫不吭的马晓东，王凯试探性的询问着。 “...我只是在想，我们会怎么样？” 看着消失的建筑物越来越多，马晓东内心深处的不安也越来越强烈。 最好的结果莫过于碎掉的空间后，他们发现他们已经回到了热闹的马路上，但是这是最好的。而最坏的结果么..... “....你们说，这会不会只是我们的幻觉，然后我们醒来后发现............周围站了一群人？？？” 王凯的话成功将这一刻沉重的气氛给打破，他总是有这样的水平。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担心这种破事？” “什么叫这种破事？如果这一切只是幻觉，那么我们又是跑又是爬还说一堆乱七八糟跟神经病一样的对话，而且还被那么多人看到，这很严重的好么？！！” “行了！这种事等我们真的能活着回去在担心吧，我现在担心的是，这种空间搅碎的力量会不会连我们一起给搅碎而来！” “哎？难道不是把空间搅碎了之后，我们就出去了？” 高扬真的有点快受不了了，王凯这家伙感觉除了学习以外根本就是没脑子的状态。 “......小八的毛都全炸起来了，现在的状况很危险的好么” 动物似乎有着超乎人类预知危险的能力，不清楚这种动物本能法则到底适不适用小八，可是小八如此害怕紧张的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喂！王凯，你是怎么过来的？！” “什么怎么过来的？？就是地震了....然后墙塌了一个洞出来...我就..” 马晓东突然没头没脑的问题，让王凯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是不是那种洞？” 马晓东干脆的打断了王凯的说法，指着不远处一个凭空出现的空洞问着。空洞诡异的悬浮在空中，像是科幻片里的传送门，通过洞口看过去的物体像是被光线扭曲的怪异，周围一圈淡淡的紫光才让别人确信这是一个洞。 “额...” “是！还是不是？！！” “是！” “走！” 王凯一确认，马晓东立刻果断的做出了决定——穿过这个诡异的洞！ 三个人很迅速的来到了洞的周围，可是洞口却比他们更快一步的突然消失。 “啧！慢了一步！快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洞口！” 失去了这次机会，马晓东的冷静几乎快要消耗殆尽，焦躁的发出命令去寻找着其他的洞口。 “冷静点，马晓东！我们刚才就那么进去说不定未必是好事” 马晓东的焦躁情绪让高扬皱起了眉毛，这可有点不太像他啊，还是说马晓东本来就是这种看起来很冷静本质上却很情绪化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 “小八一直都很抗拒，不愿意进去” 这也是为什么高扬对那个消失的洞口不会感到遗憾的原因，小八实在是太抗拒了，都在他的胸口上咬了三下，估计都咬破了。 “...你太相信那只鸟的直觉了” “冷静点，王凯穿过了洞找到了我们，可我们穿过洞会去哪里就没人知道了......” “.......待在这里就是等死” “没人能证明最终结果会是最坏的一面吧，王凯的猜测也是可能性之一” “.......你！” “喂！那是什么？” 一直站在旁边不知道该怎么劝架的王凯，终于发现了一个足以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异样。 随着建筑物的崩塌，视线范围也越来越宽。王凯终于看清那些逐渐散播在空中的东西，根本不是建筑的残骸，而是一种深紫色的东西.....那颜色深的像是黑色！ 第十九章：两个陈林 随着建筑的消失，视野变得越来越大的同时浓厚的窒息感也越来越强烈。建筑物消散掉的灰烬像是具有强烈的腐蚀性，连同“天空”一并腐蚀出了一个个空洞，越来越多的灰烬将空洞腐蚀的越来越大，紫色替换掉了原本明亮的光线，将这片空间替换成幽冥的紫色。 “...那个.....是” 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了这片充斥着紫色的空间里，将周围的颜色全部吸入在释放出更加纯粹的紫色。 身影一直在缓慢的向他们靠近，一步三晃，摇摇晃晃的步伐几次都差点跌倒在地，可就是不会倒下。完全违反重力法则的行动轨迹，在这片纯粹的紫色空间渲染下看起来更加的诡异。 当身影靠的足够近时，三个人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陈林！” 王凯失声叫出了身影主人的名字，可是换来的只是毫无反应的行动。 “陈！” “你等等，陈林不太对！” 在王凯做出行动之前，高扬拉住了他阻止了他想要走过去一看究竟的想法。 “我当然知道陈林不太对劲了....” 陈林越来越近，形象也在几个人的面前越来越清晰，王凯刚刚一时的冲动在看清陈林的状况后，像是在三九天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彻彻底底的没了踪迹。 暴怒的面孔、因为狰狞而凸起的青筋、怒视却没有焦距的眼睛、紧紧咬合在一起的利齿无一不再说陈林正处在暴怒的状态下。 “....那些紫色的是什么东西？” 随着陈林越靠越近，那些原本被他们以为是缠绕在陈林身上的紫色烟雾，此刻却看起来更像是从陈林的身体里散发出来的。 “......当心点.....” 陈林的身影越来越近，不安的情绪也在三个人中相互传递着。当距离靠的足够近时，陈林每靠近一步三个人都自动往后退一步，尽可能的和这个完全与记忆中不相符的“陈林”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样来回的走了几个回合之后，“陈林”停下了脚步，一直毫无教育的眼睛突然探出了虚无落在了他们三个身上。 被这种毫无焦距的眼睛盯着绝对不是什么很愉快的事情，三个人紧张的盯着面前的这个人。 下一秒，不出众人所望，这个“陈林”有所行动了。 只见他微微的俯下身子，左腿蹬地半蜷着右腿，一副准备百米冲刺的姿势让其他三个人心中的警铃大作。 “我了个大操！我记得陈林的百米速度应该接近国家二级运动员的水准了吧” “...是，他是以体育特长生保送进来的。” 王凯他们依然还是低估了陈林，应该是是低估了这种状态下的陈林。 陈林蜷缩的右腿只是一蹬，原本距离三个人还足有二十米的距离瞬间被削去。毫无征兆的一脚正踹在了王凯的胸口上。 王凯肥胖的身躯直接被踹出了一道弧线狠狠的摔在了后面的草丛中。 这种腿力已经不太可能是人类的范畴，即使是训练有素的特种兵，想要把王凯这种体积的身体踹出一道弧线砸在地面上地上的可能性也是很小的。 一脚踹飞了王凯之后，没有收回的腿直接冲着马晓东所在的位置横扫了过去。马晓东下意识的想要挡，却被一旁的高扬直接扑倒，陈林的腿直接擦着他的鼻尖过去，在惯性的作用下直接飞到了一旁踹到一根电线杆上，直接将粗壮的杆柱给踹的拦腰踹断。 “....陈林会武功？” “...我们四个中有武功底子的不就你一个么？” “嘶~疼啊...” 身后传来王凯的哀嚎声，将两个大脑宕机的人换回了理智。 “胖子，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哎呦.....” 王凯努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本想掀起衣服看一下被踢的状况，结果却发现胸口挨了一脚的地方出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空洞，略黑的皮肤连带一颤一颤的肉条都从外面看的一清二楚。 “...没事吧” 高扬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得到了和之前完全相同的回答。不可置信的回过头去看着那根崩碎的电线杆，傻愣愣的问了一个愚蠢至极的问题： “难道那电线杆比现实中的脆的多？” 就像道具一样？只是看起来很像电线杆，其实是泡沫做的？ “你可以找一根打一拳看看！” 马晓东冷静的建议着，不过这个建议高扬是不打算采用，别的不说，就凭那一脚可以直接把王凯给踹飞的力度，他就不想去和这里的电线杆比较到底是他的拳头更硬一点还是电线杆更硬。 “走！” 一直注意着陈林的马晓东，发现从陈林的身体上散发出来更多紫色物质，将周围碎裂的残渣包覆起来，然后逐一转化成了一堆灰烬。 “快走！” 看着陈林露在废渣之外的双脚突然一动，马晓东急忙伸手和高扬一起将坐在地上的王凯给拽了起来，向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那东西真的是陈林么？” “谁知道啊！快跑！” “可是往哪跑？” “再去找找看，有没有洞口！” “...没办法了，也只能这样” 盲目的跳入一个位置的洞口，这不是高扬最优先的选择，如果没有“陈林”的到来直接威胁到他们的生命，他会狠狠的反驳马晓东的建议。 可是，现在有了这个“陈林”在这里，留在这里必死无疑，一个通向未知的洞或许就是他们唯一的生机。 空间崩塌的比预想的要快的多，空旷的视野范围很容易找到之前的那种洞口，可是距离太远，不等他们靠近洞口就再一次消失了踪影。 接连几个洞口都是这种样子，三个人不经有些心浮气躁。终于一个距离他们不足五十米的地方突然张开了一个洞口。 可是三个人还没来得及高兴的时候，一个从洞口中走出来的身影将三个人开心的火苗直接彻底的浇灭。 那身影他们再熟悉不过了，就在刚才还距离他们最近的距离不足十公分！ “陈林！！！” 第二十章：赵教授 三个人不可置信的回头看了看，又看着眼前的这个“陈林”。 “...你们在这里啊，太好了大家都没事” “陈林”似乎对眼前三个人如临大敌一般的状态完全没看见，反而很自然的松了口气快步往高扬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王凯下意识的斜眼往后看去，那一片纯粹的紫色变得更加浓烈，快速的分解着周围的建筑和空间里的一切，一点点，慢慢的向着三人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如果后面那个是陈林，那么眼前的这个是什么？ 如果眼前的这个是陈林，那么后面的那个是什么？ “站在那里别动！” 高扬和马晓东异口同声的阻止了陈林继续向前的脚步。在两个人杀气腾腾的瞪视下，陈林不得不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有些不高兴的问道： “怎么了？” “先回答个问题匕首现在在谁那？” 没有给陈林任何反驳的机会，马晓东立刻询问着。 安娜送的匕首消失不见了，这件事应该只有他们四个人知道才对，对方从一开始就冲着这把匕首来的，如果这个陈林是假的，那么他的回答一定是...... “在高扬那里啊” “陈林”一脸古怪表情的说出了答案，同时也证实了他虚假的身份。 “别装了！我们都知道，钲匕已经丢了。” 王凯的直肠子直接将话题给怼了回去。 这个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成功的让“陈林”的表情变得极其丰富多彩。 【.......丢了？】 好一会儿，“陈林”似乎终于从这种打击中恢复过来。原本还带着青年特有的轻快语调逐渐变得有些浑厚。 简单的两个音却在最后的“了”字吐出来的时候，变成了一种苍老的声音。 “陈林”的脸部随着这两个音被吐出来之后像是被浇了一桶浓硫酸一样逐渐腐蚀滴落，逐渐显现出了埋藏在后面真正的面孔。 苍老的皱纹横向的爬满了面部，与一些像是伤痕引起的沟壑交织在一起，使得面部看起来异常可怖。 “.....赵教授？” 从那张已经完全看不出来的本来模样的面孔上，王凯硬是凭着自己过硬的记忆把眼前的这个人和他们这次事件的委托人联系起来。 “.....王凯，你确定？” 听到王凯的话，高扬和马晓东又把眼前的这个老者和记忆中的人对比了一圈，始终无法得出相似的地方。 “....啊啊，和我们见到的模样不一样，可是和我们从纪念册里看见的照片就很像了” 王凯这么一提，才将两个人的记忆从别墅中温文尔雅的老者替换到了佘塔给他们看的照片上。 “...这么一说的话，除掉那些皱纹和疤痕.....确实有点像” 头发比照片中还要花白一些，也更稀少一些。照片中的人物虽然消瘦但却精神饱满，可眼前的这意味简直像是一个瘾君子。气质差别有点大，外貌也有些大，唯独左边太阳穴上那颗明显的痣令他们确信这个人和照片中的人是一个人。 老者看到自己的身份被揭穿，却一点都不在意，冲着三个人咧嘴一笑漏出的牙齿缺了两颗。 “我呢......一直在兢兢业业的从事考古学，也一直再为古文学的普及所努力着，可是明明那么多人参与了考古为什么偏偏只有我被诅咒了？那个人找到了我，同意帮我解决这件事，条件是我帮他搜集他需要的东西....这一次眼看就要到期限了，可我找不到他需要的灵质，原本以为你们就是几个有点异能的普通小鬼，却没想到你们居然带着这么重要的东西.....把钲匕交给我！” 老者最后近乎嘶哑吼叫着的冲着三个人扑了过来。 马晓东没有丝毫犹豫，挥动着手中的鬼爪向着扑过来的身影刺了过去。锋利的爪尖在快要刺到老者的身体时，苍老的身躯却突然消失了踪影，随后出现在了距离三个人不远的地方。 “......你们好像还有不少宝贝.....” 老者浑浊的眼球死死的盯着马晓东手中的那根黑色的“刺”，他很敏感的从上面感觉到了威胁。 “....还有什么好东西？都拿出来吧...这样我这一次就可以买够我需要的药品了.......嘻嘻....” 老者的话充分的展露着他的意图，但那托大的托词让三个人都感觉不太爽。 “老鬼！话别说的太大了！老人家腰不好，小心闪了！” 王凯第一个不服，虽然不知道这个老头变成了个什么玩意，但有红姐这个千年女鬼的鬼爪外加孙姐那个千年僵尸的尸牙做护身符，怎么都感觉胜算的几率比较大。 “嘻嘻...果然有好东西...” 老鬼抽动了两下鼻子，像是野兽嗅到了血腥味儿，浑浊的眼球迸发出了金光死死的盯着王凯看。 “...恶~” 被一个老头用如此“热烈”的目光盯着，王凯的鸡皮疙瘩不经掉的满地都是。 “你脖子上带着什么东西？！” 下一秒，老者突然出现在了距离王凯不足一指的距离，两个眼睛紧紧的盯着他那天然带着两圈褶皱的脖子。 “滚开！” 马晓东最先反应过来，鬼爪迅速的朝着老者方向刺了过去，自然是被轻松的躲开了。 “我了个去，这家伙是什么东西？这已经不是人类了吧” 高扬看着老者异于常人的动作，虽然之前他们已经见识过这个世界里人的身体素质，但那至少还在他们的印象中属于人类的范畴...而眼前的这个老头，已经不能用人类来形容了吧。 【.....东西就全都留下吧，给老人我买东西用.....】 赵教授的声音已经越来越不像是人类可以发出的声音，那种古怪的音调和全身汗毛都产生了共振的频率，感觉很像是现出原形的安娜在说话................. “嗯？” 放在桌面上的一张折纸做成的乌龟突然崩裂发出了纸张特有的声音，吸引了正在品茶人的注意力。 “哦....这老东西居然突破了...我还以为这次实验就白废了呢，看样子这个还魂秘术可以一用....” 第二十一章：划分所有物 “有趣，一个用生灵奠基的活尸？好像还没死透的样子” “嗯！看起来在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冒出了很多有趣的方法呢” “这些小家伙还真敢，那边也不管管” “管不过来吧，这么些年来，这些小家伙已经总结了不少和那边玩躲猫猫的游戏规则，更何况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可这个不就是在他们的职责范围内么？” “这种小玩具和他们要对付的那些东西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这些玩的再凶也是在法则之下，而那边要对付的那个一旦出了问题就直接威胁到了法则，所以对这些玩具他们的态度也就是碰着了顺手收拾一下吧” “那个家伙怎么处理？” 安娜用镰刀随手一指，将四双眼睛齐刷刷的引向了一个街角。 “我没兴趣，孙，再给我点草莓味的爆米花” 在看清街角那个非常不显眼的白色影子时，红兴致缺缺的又把注意转回了脚下的那片空间里。 “小角色而已，不用管它。吃自己的去” 孙孙好不客气的打飞了红伸向她手中纸桶的手臂。 “...那个难道是五色影？” 兰兰看着阴暗中那抹白色，在脑子里找了半天才找到了一个有些相像的名字。 “五色影？” 这个名字再一次将红的目光转移到了转角处，在看了半天之后不屑一顾的说到： “差远了，这个充其量也就是个剪影的水平，我可不记得五色影里有白影” “我到记得五色影中的‘廓’在往五色影的状态转变时是白的” “.....是个蠢货么？居然随意让正在转型中的廓行动，既没有攻击力也没有任何的特殊力量进行防御，一旦被打散就会让五色影失了根基而溃散掉” 这个提醒令红更加鄙视这个白影的主人，暴殄天物说的就是这种人。 “五色影出现的时间距离现在已经超过两千年，失传都快有一千年了，或许是流传下来时产生了损耗吧” “哦~” 红眯着眼睛看着那个一直潜伏在墙角的白影，长而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球，让人猜不透她此刻的想法。 “要下去帮忙么？活尸对现在对她们来说还有点吃力吧，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干掉的” 安娜站在延台上看着下面三个陷入苦战的家伙，回头询问着其他人的意见。 “不要，这是给他们的考验，拿着五个‘橙装’连一个一级的活尸都对付不了，还是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红从自己手中的纸桶中拿出一颗爆米花丢在嘴里，丝毫不给一点面子的否决了安娜的提议。 “.....还‘橙装’‘一级活尸’你以为这是在打游戏啊，死了可没有复活点哦.....我看你只是不爽小林他们没来投奔你，自立另立门户了，所以想给他们找点麻烦吧” 深知红性格孙，一点面子都不给的吐槽着。 “谁让小林子那么无趣，这么有趣的事情居然都不叫我掺一脚呢，更何况拿着那种东西，要是连这玩意都对付不了，只能说他们并不适合在这个世界里生存，还是早死早超生吧” 孙的说法没有让红改变一丝一毫的主意，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的小九九顺便鄙视了一下下面三个狼狈至极的家伙。 红又想了想之后略微变黑的眼睛从三个狼狈苦战的人身上转移到了不远处的那团紫色的身影上说着： 【如果他们就此结束了，我就把小林子做成活死人当个小宠物养着好了】 看着那团暴走的紫雾，红用着赤红色的舌头舔了舔苍白的嘴唇。 “...收敛一下你的死气了，我可不想引起额外的麻烦” 站在一旁的兰，感觉到了红的变化，急忙出声阻止事态不可控制的恶化下去。 “嗯，如果他们死掉了，我就要那个胖子好了，我挺喜欢他的” “.......你们两个.....那我要那个高扬好了” 兰对两个擅自将人作为所有物进行划分的家伙表示无语，不过随后还是对自己心意的小家伙表示了一下所有权。 “哎？四个人不够分啊，安娜，佘塔，你们俩呢？” “没兴趣” 安娜的答案意料之中，她似乎很少有对什么东西感兴趣的样子。 “佘塔呢？你在想什么呢？” 一直没吭声的佘塔，全程观察着下面发生的每一刻事情，三个被揍得很惨，但又爬起来重新组合一个阵型进行防御和攻击的事情都落在了她的眼里，很幼稚的组合，配合的也很生疏，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想要逃跑. “......我只是在想，一般人遇见这种事早就逃跑了，他们明明又那么多机会可以选择一条与这个时间无关的命运之路，可为什么他们还是会死死的扒着这条路不放？” 明明可以过着普通的人生，为什么非要走入这条不归路，这个世界一旦踏了进来想要离开，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说的也是呢，可谁知道呢？这个年纪的男孩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成长在了男人和男孩之间，力量上可以媲美男人心智却还不成熟，因为年轻而鲁莽，因为鲁莽而无畏，估计就是手断掉了也会认为在长一个出来吧.....” 孙看着下面三个介于男人和男孩之间被修理的似乎有点惨淡的人，笑着说道。 “...这三个小笨蛋，已经激活了尸牙和钲匕，对付一个活尸还这么费劲” 红毫不客气的对下面惨烈的战斗做了个点评，很显然这三个初出茅庐小子的初战令她很不满意。 “...怪就怪我们没告诉他们使用方法吧，那个叫高扬的甚至连钲匕都召不出来....” 孙往自己嘴里丢了一粒爆米花，用着毫无歉意的语气说着一句看似自责的话。 “这几个小笨蛋也不来问，搞屁！” “文明用语......谁知道，大概是因为男人无聊的自尊心吧” 不知道是谁感慨了这么一句话，结束了这个话题。 五个人姿态各异的占据着屋顶的一片空间，安静的观察着下面三个陷入苦战的人。 第二十二章：全完了 “.....喂....没事吧，凯子” 高扬躺在地上还一会儿才勉强动了动手指，推开压在自己肚子上的石块，询问着躺在一旁的王凯。 刚才那老东西的攻击被王凯阻挡了绝大部分，自己和马晓东只是被余威扫到就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碎掉了，承受了绝大部分的王凯会有什么后果，他根本不敢想。 “咳....呼咳咳咳...哈....还活着....” 王凯动了几下抖落了自己身上的碎石，被剧烈的冲击压制的差点无法呼吸的肺部，在几次深呼吸之后勉勉强强的再一次运作起来。 “....看来尸牙的保护里还真是厉害....嘶~拉我一把” 马晓东躺在不远的地方，落地的时候后背似乎撞到了石角疼的厉害。他和高扬两个还能说话全都拜王凯这个肉盾所赐。 察觉到尸牙就像是一个护身符一样保护着王凯的时候，他们三个拟定的作战方式就是王凯去担当肉坦的角色。 可是，即使有尸牙的保护，在几次正面接下了那个老头的攻击之后，王凯浑身上下，每块肌肉和骨头都发出了不堪负重的叫嚣，在这样下去，他们三个被干掉是迟早的事情。 该怎么办？对方最麻烦的是速度很快，而且这么长时间下来也不见有减慢的趋势。而他们这边最缺乏的就是体力，一开始王凯还能全部把攻击挡下来避免波及到其他两个人，可是越到后面，他就越来越跟不上对方的速度，刚才就是没能全部拦下来，结果让其他两个人遭受到了波及。 可是在这么耗下去，他们被耗死是迟早的问题，对方似乎压根不在意时间，似乎很享受将他们慢慢折磨至死的感觉。 老东西看到三个人从地上慢慢的站了起来，咧开干枯的嘴唇漏出稀稀拉拉的几颗黄牙冲着三个人笑了一下。 “他又要过来了” 老东西还没有来得及行动，地面上又传来一阵剧烈的颤动，三个好不容易站起来的家伙又被这阵摇晃重新坐回了地面上。 “地震了？” “是这家伙做的？” 高扬皱着眉毛看着那个正准备再次对他们发动攻击的家伙。 “....不像是” 老东西.....也只能称呼那边的那个是老东西了，他近乎已经完全脱离了常规意义上的人类范畴。 布满沟壑的皮肤变得越来越松弛，像是一张被吸干的葡萄皮附着在松垮垮的面部骨骼上，从腮部两侧垂下像是两团干巴巴的肉团，随着他此刻左顾右盼的慌张模样不停的晃动着，似乎稍微一用力就会被甩下来。 他的那副样子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假装的，所以马晓东猜测他和他们一样对这场地震都不知情。 “......那么，就是后面那个搞得的了？” 王凯用“后面那个”来形容他们身后那个逐渐接近的家伙。无论是从理性方面考虑还是从感情上去考虑，他们由衷的希望那个“后面那个”和陈林没有什么关系。 “....可能是吧....” 他们都不希望那个和陈林有关，可内心深处他们也很清楚，那个东西恐怕就是陈林，只是不知道他遇见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种模样。 似乎是听到了三个人的议论，老东西将脑袋快速扭转了过来，颊边垂坠的两个肉团被这个动作带的剧烈晃动，相互碰撞发出了“噗噗”的拍打声。 干涸的眼球像是一只饥饿至极的猎食者发现了猎物一样迸发出了精光，死死的盯着他们看。 【他完了】 老头的声音已经与常规意义上的声音完全不同，越来越接近红姐她们变身之后的声音，带给了三个人像是钢锉磨骨一样的刺耳感。令人不舒服的声音却带来了一个更加令人不舒服的消息： 【你们也快完了】 老东西的话激起了男孩们的好胜心，可不等他们发出什么反驳的语言，又紧接着说出了一句抽空血液的话： 【我也要完了，这里的一切都要完了...全完了，嘎嘎嘎啊.....嘎.....】 刺耳的笑声越来越大，与耳膜共振出了引起生理上的不适。 马晓东他们不得不用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却没有丝毫的作用，晕眩感伴随着胃部的呕吐感接踵而至，这一刻他们没有丝毫的防御能力，以老东西的速度只需要一次就足以将他们全部杀死。 可是攻击并没发动，地震令整个地面龟裂出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沟壑，紫色的烟雾从裂缝中肆意的弥漫出来。 老东西像是遭到了高压电流的攻击一样，一下子窜倒着一下子窜到那，尽一切可能的躲避着那些还不算太多的紫色薄雾。 裂缝越来越大，吐出的紫雾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浓厚。 老东西的高速在弥漫至整个空间的紫雾面前毫无作用，一不小心就碰到后就会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声。 这样的结果并没有让其他三个人感到庆幸，看着老东西在紫雾面前毫无反抗之力的样子，只会让他们对自己的下场更加不敢想象。 “...紫雾在攻击他....” “...攻击完了呢？” “....就轮到我们了吧....” ........................... “......暴走的檀殷....” 坐在老板椅上的男人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面前桌子上金蟾茶宠，刚刚浇过茶水的茶宠随着手指的滑动显现出一条一条的异色。 “回来吧，要是被那种东西卷进去，你也会完蛋的.....” 像是在自言自语，男人对着空气无可奈何的说着。暴走的檀殷可以将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吞噬殆尽，将其卷入其中化为灵质成为其的一部分，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幸存。 “......这一次...还真是亏大了，损失了‘剪影’........眼看成功的试验品也别想拿回来了....4级的‘鬼打墙’看样子也要报废了.........这笔生意真是亏的血本无归啊.....” 男人端起眼前的茶杯抿了一口，又将剩余的茶水浇筑在了金蟾茶宠之上，看着被手指划出的一道道痕迹在茶水的滋养下消失了踪迹。 “....陈林...是么......” 第二十三章：骨戒 三个人眼睁睁的看着稀薄的紫雾像是一群食肉的蚂蚁一样一拥而上将老东西啃噬殆尽连一丁点的骨头渣都没有留下来。 随后原本狂躁的紫雾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时而聚时而散的四处弥漫着。 地震停止了，地面开裂的口子像一张大口依然不停的吞吐着紫色的烟雾。 空气中的紫雾随着时间的增加变得越来越浓厚。 “...喂，东哥，你的鼻子” 站在一旁王凯突然发现马晓东的人中出一条鲜红色的痕迹在逐渐变长。 “.....受伤了？” 高扬也看到了马晓东的异常，可刚一开口询问，有什么东西顺着自己的张开的嘴缝流了进去。下意识的用舌头舔了舔，尝到了一股有些甜腻的血腥味儿。 伸手一擦看见脏兮兮的手掌上出现了一抹晕开的血色。 “喂，你们两个....” 王凯紧张的看着两个不停流着鼻血的人，高扬和马晓东却像是对从自己鼻孔中流出的血液毫无感觉，只是不停的用手想要抹去这些细小的血液，可直到抹得满脸血迹也没能阻止鼻血的流淌。 “喂...你们两个没感觉？” 对于王凯紧张的询问，马晓东和高扬两个只能茫然的摇着头，没有疼痛感，也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只是一直稀稀拉拉的流着鼻血有些碍事。 “...小八呢？” 王凯立刻想到了小八，每一次高扬出事小八的反应比高扬要灵敏的多。 听到王凯这么一问，高扬急忙拉开衣服看着藏在自己怀里的小八。 可是三个人在看清小八的模样之后，像是抽空了血液。 “小八！” “天，该不会刚才被打到了吧..” 高扬急忙想要把躺得笔直的小八从怀里拿出来看看的时候，却被马晓东一把握住了衣领。 “把衣领拉好！” 马晓东握着衣领的拳头攥的死紧，颤抖的声音和焦躁的语气都彰显着他的恐慌。 下意识的握紧了自己的衣领时，高扬和王凯才发现，四周原本平和的紫雾又变的开始有些暴躁，而这一次它们似乎在往这边聚集。 急忙将衣领拉好完全遮挡住了小八的气息之后，聚集起来的紫雾却又像是失去了核心一样溃散到了四周。 “....这东西看样子不会攻击活人” “不会攻击活人？那这是什么？” 马晓东伸开粘满血迹的手掌提出了疑问，他们两个依然还在缓慢的流着鼻血，虽然量不多可是再这么流下去就会变陈很麻烦的事情。 “.......为什么王凯没事？” 高扬又抹了一下鼻子，很不爽的看着站在一旁的王凯。 “他会没事的原因还有其他可能性？” 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王凯不会受到影响的原因无非就是孙孙给的那颗尸牙。 王凯一边承受着来自其他两个人怨恨的目光，一边悄悄的将手伸进裤兜里想要摸摸那颗救命的“护身符”。可是深入口袋的手指没能摸到那颗尖锐却令人安心的牙齿，反而摸到了一片毛茸茸的皮肤。 尸牙丢了？什么时候的事？刚才打斗的时候么？如果是那样应该掉在了这附近才对。 王凯急忙四处张望寻找着，可满目都只是废墟，碎石这些在紫雾中逐渐消散了身形的死物，不甘心的继续在另一个口袋里摸了摸一样什么也没有。 “...怎么了？” 马晓东注意到了王凯的小动作，转过头来询问。 “.....没什么” 这是不能说，现在这颗尸牙可以说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不能说.....而且说不定等一下可以找到。 王凯看着逐渐扩散成灰烬的废墟碎石还有那些植物，侥幸的猜想着。 “.....牙齿还在么？” 高扬狐疑的看了一眼王凯，直觉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当然” 王凯拍了拍裤袋，很自信的说着。 “...喂，你们俩的鼻血是不是变多了？” 王凯发现高扬和马晓东变得有些不太对劲，原本只是一点一点往下流的鼻血，这一阵子似乎流的量有点多。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们必须想办法离开才行” 高扬又抹了一下嘴巴，抹在手里血迹的分量和频率都证明了王凯的猜测是正确的。 “....这片紫雾对我们的伤害应该不是那么强烈，现在只能耗，如果我们耗赢了，紫雾把这片空间先给摧毁，我们就有逃出去的可能，如果没有..........” 马晓东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可是他们都知道结果。王凯是最有可能耗赢的，问题在于他还有高扬两个人..... 紫色烟雾变得越来越浓厚，四周的视野能看见的东西也越来越少，三个人开始逐渐变得有些看不清楚彼此的时候，有一场剧烈的地震来了。 这一次的地震直接令充斥着整个空间的紫雾开始变得暴躁起来，似乎随时准备攻击什么。 在三个人紧张的目光中，一个身影在烟雾中变得越来越清晰。 “...陈林” 王凯下意识的叫了一声来者的名字，那个身影突然像是摁下了某个开关，迅速的冲向了他。本能的举起双臂防御着来自陈林攻击的那一刻，王凯突然想起来尸牙已经不见了。 眼睁睁的看着那条横着扫向自己的腿，王凯几乎可以预见自己和那根破碎的电杆一样的下场。 冲击很快传导到了防御的双臂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感，右腿用力蹬在地面上勉强维持着平衡，一直滑行了一段不断的距离之后总算是勉强停了下来。 过度用力而僵化的双臂依然勉强的举在空中，因为从里到外发出的刺痛感让双臂不停的颤抖。可是他还活着，双臂发出的阵阵刺痛却并不像骨折那样疼的无可忍受，所以骨头应该没事。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王凯简直欣喜若狂。 “王凯！” 马晓东的带着焦急的询问还没等到王凯的回答，陈林却先动了。以人类几乎不可能的动作向着马晓东出声的方向冲了过去。 “东哥他冲着你去了！” 王凯想赶上去，可是过度僵硬的肌肉令他很难一下改变自己的动作，无可奈何的大声提醒着。 浓厚的紫雾遮挡了视线可是却不能阻碍声音的传递，陈林行动时带出来的破风声，听得令人心惊肉跳。凭借着条件反射，马晓东非常危险的躲过了这一次攻击，可是感受到风压的背部还是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看不见对我们很不利啊” “....说得好像我们看得见就有办法了” “看不见只能莫名其妙的挨打，看清了至少可以打回去两拳...” “...无可反驳” 浓厚的紫雾散播在整个空间，严重的阻碍了视线，稍微离开一点就看不清彼此，陈林.......“陈林”似乎很擅长利用这种环境发动突袭，如果不能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他们连反击都做不到。 四周的紫雾越来越浓，浓的都快变成一堆粘稠的液体一样。 该怎么办？！ “我觉得我们看不见他应该也看不见...” “为什么这么说？” “刚才他是听着声音发动攻击的” 这是一个猜想，可是王凯还是觉得自己猜的很对。下一秒一条腿突然狠狠的踹在了他的右大臂上，王凯费了点力气才没有放声叫出来。 “王...” 高扬还没说完，就被马晓东一把捂住了嘴巴示意安静。 花了点力气硬是把堆积在喉咙中的声音咽回了肚子里，高扬做了个封嘴的动作之后，马晓东才收回了手。 王凯猜的没有错，“陈林”在这种环境下也同样看不见，他是依靠声音辨别他们的位置的。 可是不出声虽然不会遭到袭击，也同样不能做什么。那么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在这里耗着？ 恐怕耗不了多久了。 马晓东感觉到手上传来的黏腻感，那是他捂住高扬嘴巴时候沾上的，自己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知道王凯在这种浓度的环境下会有什么反应，但.....耗对他们来说就是死的同义词。 ‘喂...你们不觉得雾变淡了么？’ 王凯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提醒着他们，不知道是不是眼睛已经适应了这片纯粹的紫色环境，还是其他原因。总之他们感觉眼前的一切突然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喂...” 高扬指了指马晓东一直待在手指上的骨戒，示意其他两个人看。那枚看起来只是一只很酷的骷髅戒指，此刻正从那张微微张开的嘴唇中吸收着周围的紫雾....... “....哦~他们居然激活了骨戒” 五个坐在屋顶上抱着爆米花看戏的女人中，不知谁发出了一声感叹。 第二十四章：听到 小小的戒指却仿佛通包含着另一个世界，弥漫在整个空间中的紫色浓雾很快就被戒指全都吞噬殆尽。被遮挡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展现在三个人面前的却全然不是他们熟悉的街道。 破败、荒凉都不足以形容眼前所看见的一切，赤红的月亮挂在天空，将脚下的大地浸染出一片血红之煞。 没有高楼、没有草地、没有他们熟知的树木和街角，甚至连眼前的人都和记忆中的完全不同。 鼓胀的肌肉令陈林的体格看起来比平常大了一圈，暴涨的青筋爬满了整个面部、泛红的双目几乎快要突出眼眶，这一切令原本憨厚的长相变得狰狞。 “喂，真的不下去帮忙么？他们还不足以应付暴走的檀殷吧” 孙看着下面的状况，瞥了一眼半躺在一旁的红，想从那张艳丽的面孔上看到一些变化，可惜她失望了。 涂着鲜红唇彩的嘴角微微上翘，弯刀一样的修眉包裹着细长的媚眼，面部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在看看” 三个字直接交代了红的本意。一个既没有否定帮忙也没有任何肯定的模糊的说词。 “....我就是看你这点不爽，你去哪？” 孙看到安娜转身从延台上走了下来，向着楼梯方向走去，忍不住的问道。 “回去” “嗯？你不等到出结果么？” 孙奇怪的看着安娜，从来不怎么说话的安娜很难得的对这几个小鬼说了那么多，她还以为她会对他们另眼相看呢。 “看与不看没什么不同，他们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来找我就行了....前提是他们这次能活下来” 安娜说完就离开了楼顶，她从不关心过程只关心结果。 “还是老样子，我还以为她会对小林另眼相看呢” “做小宠物和做下属的要求可不一样” “....说的也是呢....那么，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呢？小.林.子~” 陈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愤怒，眼前的一片都是红色，除了血海一样的红色之外什么都看不到。耳膜像是被贴了一层厚厚的铁皮，无数尖叫的声音和在一起敲打着这片厚重的耳膜，偶尔的那么一些好像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他很愤怒，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愤怒，他在愤怒什么？狂跳的心脏声顺着骨骼爬进了大脑，顺到带来了没有渊源怒火。 无可抑制的愤怒灼烧着他的理性，好想撕裂什么东西！好想摧毁什么东西！好想....杀掉什么....人！ 一个人的轮廓倒影在了红色的空间里，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杀掉他！ 杀！杀！杀！ “东哥，当心！！” 没有了紫雾的遮挡陈林却依然像是看不见任何东西，单凭着听觉肆意攻击着。高扬喊出这句话的时候也就等同于将陈林的目标转移到了自己身上，果不其然那个身影在冲向马晓东的半道突然转变了方向冲着高扬跑了过来。 看着陈林冲着自己过来的时候，高扬并没有害怕反而漏出了一个邪笑。一个拳头突然半路插了进来，狠狠的打在了陈林的脸上，直接将人横着揍飞了出去。 这一像是好莱坞特效的结果让三个人都傻了眼。 “凯子，你打轻点啊，打死了怎么办？” 陈林的伤害不比之前的老鬼差，可是速度要更慢，而且似乎毫无理性，攻击的方式及其单一。于是他们三个商量了一下，利用声音引导的方法确定陈林的行动轨迹，然后王凯找个机会揍晕他。 他们确实是这么想的，可是没想到王凯居然可以直接将一个人给横着打飞，这难道也是尸牙的作用？ 王凯自己也被这种结果吓了一跳，他一直以为尸牙只是起保护作用的东西....话说，这真的是尸牙的作用？他都快把身上搜遍了依然没找到那颗牙齿。 “...看起来尸牙不是保护作用，而是强化身体的能力” 马晓东走了过来说着自己的想法，只有这种可能才能让王凯的身体同时具有攻击力和防御力。 “.....强化...么？” 马晓东的说法让王凯联想到了孙孙在送给他们这颗牙的时候刻意嘱咐道： “很锋利的，小心千万别划破了皮肤哦” 要说危险，在送的五个礼物中那把匕首才是最危险的。他们有试过那东西可以轻松的切开案板。连送那种东西的安娜都没有这么说，可是孙孙却刻意嘱咐了这么一句。 在当时听起来像是关系的叮咛，在现在联想起自己身体的状况时，王凯突然冒出来一个疯狂的猜想。 “....被僵尸咬了会怎么样？” “...啥？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 “不知道，电视剧里基本就变僵尸了吧，现实中么..能活着回去的话去问问孙姐吧” 高扬不知道，他只是随口一说的说词，却让王凯的心掉进了冰窖。 力大无穷、速度很快这些孙孙所具有的特征却像是被阉割过了一样的出现在了自己身上...那颗牙确实曾经刺破了自己的手掌.... 难道....... 王凯的异样引起了马晓东的注意，他一直都觉得王凯的突变有些奇怪，之前他们轮流拿着的时候可没听说过谁变的具有这种特点了，再加上王凯的这个没头没尾的问题，令他有了一种不好的猜测。 “...喂！王凯，你....” “喂喂喂！被这样大了一拳头都没事，这过分了吧...” 马晓东的话没来得及说完整，高扬异样的语调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回了陈林身上。 陈林站了起来，脖颈异样扭曲的角度告诉所有人，刚才王凯的那一拳打的有多狠。 突瞪的双目死死的盯着他们三个，布满血丝的眼球看起来很是恐怖。 “.....陈林会不会已经....” 高扬看着陈林的状态很不情愿的说着，可是脖颈扭曲到这种程度的话，没可能还活着吧。 这个结果是他们所不愿意承认的，陈林依然站在原地死死的盯着他们可是他身上的暴虐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不，他还活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想和他身体里不停溢出的那些紫色的玩意有关” “...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到他的心脏跳动的声音，还有呼吸声” “...听到？” 被两个人反问的愣了一下，王凯突然反应过来普通人是不可能在这么远的距离听到这两样东西的。可是他就是听到了，在仔细的听一听，连通高扬和马晓东的心跳声也听得到。 “王凯..你....” 第二十五章：意味着什么 “...哎呀，怎么办呢？这样放任下去恐怕不太妙” 兰很随意的往嘴里放了一颗爆米花，看似无意的说着现在下面的状况。 陈林已经彻底被檀殷所控制，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檀殷里面包含情感太过激烈，那与生俱来的无情也没能帮助他摆脱檀殷的控制，现在的他想要控制檀殷还太早了。 幸运的是他有三个不错的朋友，不幸的是他的朋友们竭力避免的事情却是唯一可以救他的方法。 “你们说这场消耗战谁会赢？” “怎么想都是小林子会赢吧，檀殷的作用下既不会死亡也不会感到疲累” “可他的肉体却不一定可以撑那么久，不能控制檀殷反过来就会被檀殷吞噬” “那就是看究竟是小林子的肉体可以撑那么久.................还是其他三个人的体力可以撑那么久了.....” 下面的战况越演越烈，王凯逐渐掌控了自己的怪力，马晓东发现骨戒吸收的紫雾越多，陈林的力量就越弱，高扬一直试图利用手中的砖头绕道陈林后面去闷一下，到现在他还不知道招出钲匕有点可惜了。不过可以看得出逐渐默契的配合最终目的是为了将陈林打晕捆起来。 “不太能理解，都被压制成这样了为什么不直接想办法杀掉呢？没有杀心是召唤不了钲匕的” “毕竟是普通人，从来没经历过...不过么，好久没见过这么天真可爱的小家伙们了” “就是不知道这份天真可以持续多久了，你说呢？红....红？” 孙奇怪的看向突然没了声音的红，如此沉默可不太像红啊。 红依然是一副右手托腮，悠然自得的样子，不过可惜完全失去了笑容的面部出卖了她此刻的真实感受。 “呵...担心的话就去帮忙么” 兰兰微微一笑的说着，得到的只是红一记斜视的白眼........ “....怎...怎么办？” 高扬不停的喘着粗气问着，他们已经在这里和陈林耗了多久了？王凯每一次把陈林揍在地上的时候，他们都祈祷着这个混蛋别再站起来了，可是每一次都失望了。 陈林像是一具完全没有感情的木偶僵尸，没有痛觉也感觉不到疲累，只是机械的重复着攻击的动作。 庆幸的是，现在的陈林不会思考，攻击方式也非常单一，他们掌握了规律就占据了足够优势；不幸的是他们的体力已经接近极限了，无论是他还是马晓东都已经有点体力不支，而且更让他担心的除了陈林之外还有另一个家伙.... 高扬瞄了一眼准备再一次找准机会揍陈林一拳的王凯，那家伙的呼吸却反而不在絮乱，甚至也开始看不出来有疲惫的迹象。王凯是他们中间最胖的一个，体力也是最差的一个，现在的这种变化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妈的！给我躺下别起来了！” 随着一声怒吼，王凯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陈林的脸上，连带将他整个人砸向了地面。 这一拳是他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可没过一会儿陈林依然慢慢悠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王凯全力的一圈依然没能让陈林躺在地上。 “...该死的，再这样下去我们就完蛋了”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喂...我说...要不...就送他走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直沉默的马晓东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引得高扬和王凯两个人的侧目。 “..等一下，东哥，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么？” 这突然冒出来超乎寻常的一句话，让王凯有些无法接受。 “...给我听着，没人能保证陈林还活着，他现在的样子已经可以说是傀儡了....我们不能把我们自己也搭在这里！” 马晓东看着又一次摇摇晃晃站起来的“陈林”，王凯的力气已经足以揍死一个正常的人了，可是那种攻击对现在的陈林而言只能把他的脑袋打歪而已，他一次又一次的站起来，被打的脱离正常角度的脖颈、手臂通通都会恢复正常，这不正常根本不正常。 “...可是....” “要怎么做？王凯那么大力气都揍不死他，我们要怎么做？” 高扬插嘴打断了王凯的接下去要说的话，提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现在已经不是他们可以选择揍晕陈林还是杀死陈林的问题了，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杀死陈林。 “给我等一下，难道你们就这样打算放弃陈林？！！” 看着两一问一答之间已经达成了共识的马晓东和高扬，王凯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一点都不了解这两个人。 “...如果可以我们也很想救他...可是你告诉我，我们怎么救？是耗光我们全部的力气之后被这个‘陈林’干掉？” 马晓东的问话把王凯所有的想要说的话全都封在了嘴里。是啊，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的方法也没有任何的能力去救他们的朋友，再这样下去他们自己都自身难保，可即使知道这个事实，将这种话如此轻松说出口的马晓东令王凯突然感觉到好陌生。 “可是..怎么做？” 高扬看着摇摇晃晃的向他们走了过来的陈林问道。 “...这个也许可以做到！” 马晓东看着手中的鬼爪，红没有告诉他们这些东西的使用方法，鬼爪究竟可不可以杀死活人他们不知道。他只是赌一把，如果这东西可以杀死活人....或者假设这东西不能杀死活人，那么杀不死陈林就意味着陈林还是活人，杀死了陈林的同时也就意味着陈林.....已经不是活人了。 “...我来吧，把鬼爪给我” 高扬把手伸向了马晓东。马晓东看了他一眼之后将鬼爪递给了他。 “王凯，等下麻烦你限制一下那家伙的行动了” “..给我等一下...” “凯.....我知道你很顾虑，可是.......我们想活下去.......” 高扬的话突然让王凯无话可说，他原本向着终于告别这个无聊的世界，可以有些正事可干了，刺激的，独特的...以及....以及什么？他似乎一直嚷嚷着要进入这个世界，却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根本没有做好进入这个世界的准备。 那么马晓东呢？高扬呢？他们似乎已经知道进入这个世界意味着什么，陈林一直避免他们进入这个世界，似乎四个人中只有他像是在开玩笑一样的想着进入这个世界，就像一场冒险、刺激的真人游戏.... “...你的力气最大，拜托了” 看着高扬手中那根泛着不详黑光的鬼爪，王凯完全说不出来拒绝的话。 ‘陈林’停下了脚步，距离他们并不太远，是他每一次要突然发动攻击时候的适当距离。 “....抱歉了陈林！” 高扬看着越来越愤怒的陈林，轻轻的嘟囔了一句，不知道是在说给他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他冲了过来，速度很快，比之前每一次的攻击都快。 可这一次单调的攻击却突然发生了变化，他在几乎快要撞到王凯的那一刻突然拐了一个直角笔直的冲着另一边的高扬飞奔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上三个人都愣住了，他们根本没想到陈林还有思考战术的能力。 就这么短短的一个愣神时间，‘陈林’已经来到了高扬的身边，毫无防备的高扬直接被这种体格所携带的冲击力正面的撞上。 就拿在手中的鬼爪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调整方向，整个人就被直接撞得飞起，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重重的往后摔了过去。 “高扬！” 王凯及时的冲了过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的抱住‘陈林’，马晓东急忙冲过去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鬼爪，笔直的瞄准陈林心脏所在的位置刺了过去。 可他跟本来不及靠近陈林，似乎察觉到了鬼爪的威胁，原本消失的紫色薄雾，突然从陈林的身体里大量的涌动出来。似乎是在保护他一样将紧紧的团绕在‘陈林’的周围，将两个人全部裹入其中阻碍所有一切靠近的人或者物体。 骨戒突然失去了作用一样，没有吞噬这些紫雾，两个被紫雾紧紧裹在其中相互牵制的人，让马晓东手中的鬼爪失去了目标。 这一次浓密的紫雾像是一团胶质将两个人完全裹在里面，隔绝了所有的视线，只有偶尔伸出来的肢体和身体在地上翻滚的声音证明里面有两个人在缠斗。 第二十六章：打分 王凯和“陈林”的缠斗最终以王凯体力不支首先败下阵来，一个分神被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了肚子上直接从紫雾中踹飞了出来。站的太过接近的马晓东，没能来得及做出一丝反应，就被王凯肥胖的身躯撞了个正着，被连带的一起摔了出去，两个人抱在一起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最后撞在了一堆碎石上才勉强的停了下来。 剧烈的冲击让两个人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才让大脑从撞击中逐渐恢复了思考能力。下意识的做出想要爬起来准备反击的行为，可还未能掌控身体平衡的小脑令他们好容易撑起来的身体再一次摔回了地面上。 挣扎了几下也没能让自己正常的站起来之后，两个人只好放弃的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同时用着还不太能聚焦的双目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那团紫色的雾气。 “......喂..嗯..他好像不能动了” 观察了好一会儿，被那团紫色粘稠的雾气包裹住的身影似乎没有一丁点的反应。王凯活动了一下有些干涩的嗓子问道。 “....哈....哈..大概吧...” “....大概是个啥意思啊，能不能给个确定的话...” “...鬼他妈知道，要不你上去确认一下....” 对王凯的问题，马晓东根本不削回答，他要是能知道就见了鬼了。 王凯看着那两条暴露在紫雾之外的腿好一会儿，决定还是放弃上去查看的选项。 “...我还是去看看高子吧，这家伙别挂掉了” “...你不是能听见心跳声么，听不到么？” “哦，对” 被马晓东一提醒王凯急忙将注意力集中在耳朵上去搜索这一片的心跳声。略微数了一下，心跳声只有三个这个结论让王凯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可是在仔细听了一下，三声心跳一强两弱，剧烈跳动的来自于旁边的马晓东，一个微弱的是那边的“陈林”，还有一个是从高扬所在的方向传来的，非常非常的微弱.....这三声心跳中唯独没有.....他自己的。 这个意外至极的答案突然像是真空的环境抽空了他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液，让整个血管都在流淌着冰冷的空气。 “喂！听到了么？” 发现王凯的表情有些不太对，马晓东连滚带爬的往他这边凑了凑，焦虑的问着答案。 “...嗯..很弱......不过还算平稳” 被马晓东这么一问，王凯才回了神，把自己知道的信息说了出来。 “......那太好了..走过去看看高扬去” 听到王凯这么一说，马晓东的心算是放了下来，努力从地上爬起来的两个人，相互搀扶着向着高扬的方向走了过去，同时还死死的盯着一旁的那团近乎于胶质状态的紫雾，生怕里面裹着的人有什么异样的举动。 幸运的是，一直到两个人走到高扬跟前，躺在地上的“陈林”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两个人在看到高扬的状态之后，放弃了小心翼翼的做法，一瘸一拐的跑到了高扬跟前。 高扬躺在地上，灰青的脸色在满脸的血迹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恐怖，不知道是之前的鼻血还是刚才被“陈林”给撞得。 “喂！高子，醒醒！” 王凯拍了拍高扬的脸叫着，有些不太敢太挪动他，生怕一动会引起什么本可以避免的后果。 马晓东是利落的在高扬身上摁了几下之后，伸手探了一下高扬的鼻息，又趴下来在高扬胸口上听了一会儿才松了口气的说道： “应该是刚才冲击太强引起了闭息，内脏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确定？” 不是王凯不信任马晓东，只是“陈林”的力量到底有多大他们已经见识过了，没有尸牙的保护，被那种力量正面撞一下可不是开玩笑的。 “...嗯，钲匕的链子还戴在这家伙的脖子上，或许这东西也有保护的力量吧，虽然可能不及尸牙” 看着高扬脖子上那条细细的银链，马晓东实在找不到其他的理由。扬起手来狠狠的给了高扬两巴掌，啪啪两声清脆的响声，听得王凯下意识的捂住了脸颊。 两下力道十足的巴掌总算是把高扬那还吊着的半口气给拉了回来。 喉咙处颤动了几下之后，发出了干涩的咳嗽声： “...咳...呼咳咳...恶...呼.....” 肺部突然涌入了大量的空气引起剧烈的咳嗽，原本半死不活瘫躺在地上的人在这种剧烈的肌肉运动下逐渐醒了过来。 “我操！高子你吓死我了！没事吧！” 看到高扬被剧烈的咳嗽而憋的赤红的脸孔，又高兴又激动的急忙帮忙高扬排着背顺气。 还没拍两下就被高扬一手挡开，还不能太利索发生的声带硬是挤出声音带着怒气说道： “滚！没事都要被你拍出事了........你丫的现在力气多大心里没点逼数么” 这句话似乎耗尽了高扬所有的力气，趴在地上又咳了还一会儿才算是平复下来，喘了口气勉强的坐了起来，同样看着那团紫色的雾气。 “....他...没救了么？” 高扬看着那样的“陈林”，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在宿舍第一次见面的情况还历历在目，那个憨厚的一笑就漏出标准的八颗白牙的大男孩....说没就没了，即使在被关在地窖里是高扬已经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可是当这件事降临到他们自己身上时....却还是没有那么容易被接受。 “....啊...可能没有了吧” 马晓东也同样沉重的看着躺在那里的人。 “...交给红姐她们不知道会不会有办法” 王凯插了句话过来，成功的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力。 “...红姐她们..没办法要死人复活吧” 马晓东不确定红姐她们到底可以做到什么程度，但是如果让死人复活的话...那她们还能被称为鬼？ “死人？...应该没死吧，虽然心跳很弱，也很慢，可是....还算平稳，应该还是活着的吧” 王凯的话让其他两个人原本平复的心情又复杂了起来，对于这种状况，他们不知道是应该开心还是应该提高警惕。 “...话说回来，他怎么突然不动了？” 王凯有够莫名其妙的问着这个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不是你做了什么么？” “...当然没有，我啥都看不见只能死死扒在他身上，结果一不小心肚子挨了一脚就飞了出来...” 王凯有些委屈，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会不会是紫雾已经脱离了他的原因？那玩意就是那个水晶罐里面的东西吧，看样子是被陈林给吸收了” “....谁知道，说起来，鬼爪呢？” 高扬突然发现他们三个人手中都没有那只鬼爪，被他一提醒，马晓东也莫名其妙的看着空空的双手，难道是被王凯撞到的时候掉了？那必须快点找回来才行，谁知道“陈林”会不会在一次发动攻击。 “雾好像散了！” 王凯的声音把两个人的目光再一次引回了陈林身上，只见原本像是以团胶质包裹着陈林全身的的紫雾，突然像是遇见了微风的雾气，变得摇摆不定，原本清晰的边缘逐渐模糊，最终像是一团普通的雾气一样抬升、扩散消失了踪影。 随着紫雾的消散，周围的空间开始发生龟裂，根本没有给三个人任何思考的余地，龟裂的裂纹迅速的扩大，整个空间像是失去了张力的玻璃罩一样蹦碎成了细小的块状，最终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三个人木然的看着眼前突然恢复正常的街道，漆黑的天空洒下了毛毛细雨，在路灯下折射出一圈光晕，马路上已经看不见一个人影，连一辆车都没有。 陈林就躺在不远的地方，那根鬼爪笔直的插入了心脏所在的位置。马晓东想破头也想不出来他是怎么把鬼爪给插进去，难道是打滚的时候甩出去的？ “..死了？” “....没，还有心跳” 三个人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陈林，马晓东伸出手指，探了探鼻息，虽然微弱但是还有气。 “...要把鬼爪拔出来么？” “....拔出来会不会他又变回之前的样子” “...应该不会吧，已经没有紫雾了...” “那就拔出来吧” 三个人达成了共识，王凯小心翼翼的握着那只泛着诡异黑色的鬼爪，将其从陈林的胸口处小心翼翼的抽了出来。 随着鬼爪被抽出，陈林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咳嗽声，吓得三个人一下子窜的老远。 轻咳了几下之后，冰冷的水雾强行唤醒了陈林的理性，茫然的转过头来看着三个站在远处人。 “....你.....” “别动....认得我们是谁么？” “...东哥？怎么了？” 陈林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他只是觉得全身像是被压路机给碾过了一样。 “...呼，看样子没事了” 听到陈林的话，马晓东放下了心，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吧，至少现在他们都还活着。 “小林子你吓死我了” 王凯高兴的走了过去，把陈林从湿漉漉的马路上扶了起来，那表情好像有无数的话想要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谁带卡了？” “我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都去医院检查一下啊，看看有没有断掉哪根骨头” “...东哥，发生了什么？” “这个回头再说吧，我们现在先去医院，哦来了一辆车快打上” 很幸运，车停了下来，四个人钻进了车里然后就向着医院驶去。 “你们怎么看？” 直到汽车在视野中消失之后，孙孙将嘴里的最后一口饮料咽了下去问这其他几位。 “还行吧，勉勉强强70分，不过鬼爪最后那飞行的弧度有点意外，居然可以以那种角度精准的插入心脏” 兰一边说着还一边瞄了一眼百无聊赖红。 “嗯，那个胖子我给80分，虽然刚刚激活了尸牙，不过进步蛮快” “高扬差了点，不过给75分好了，直到最后都没招出钲匕减分” “那东西必须要有杀心才能招出来，总体来说已经很不错，而且他的性格也挺让我意外的” “那么红，你怎么看呢？” 三个人将目光全都看向了红这边等待她的评分。 “勉勉强强及格吧” “那你是打算接受他们了？” “嗯~要我指导也行，不过他们必须先来求我，呵....” “还真是小心眼啊” “随便你怎么说” 第二十七章：屁都不懂的时候还是老老实实的打工吧 “....年轻人活跃点是很好了，不过我还是觉得我有必要和你们的父母以及老师谈一谈” 身材肥胖，穿着一身还带着污点白大褂的大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着这四个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青年，口气有些不太好的说着。 “胡阿姨！我们真的是摔下来的，你相信我们” 王凯带着焦急的口气冲着来人说着。 胡华，也就是高扬嘴里的阿姨是这家医院资历最老的护士长，常年以来累计的临床经验都足以让她比很多医生的医疗水平都要高。她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这四个小家伙身上伤痕的来源可不像他们自己说的那么轻松愉快。 “如果我没记错，你们四个人其中有两次都是以从楼梯上摔下来为理由入院的” 护士长犀利的目光透过眼镜片看着四个人。没错他们几次进医院都是在这位护士长的管辖范围内，怎么也没想到今天晚上又碰见她了。 在护士长审视的目光下，四个人一个个心虚的低下了头，移开了目光，几次三番用从楼梯上摔下来作为借口连他们自己都没办法相信的好么。 “胡姨，我们真的是摔下来的，真没有打架” 高扬忍着疼，硬是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着。 胡华怀疑的目光挨个将四个人扫了一遍，又落在了手中的报告上。以她常年的临床经验，这些伤口绝对是被利器和钝器弄伤的结果，虽然排片显示并没有骨折，可是部分关节部位有轻微的错位现象，以她的经验判断，这四个小子绝对干了一大仗。 不过看样子这几个家伙是不会说实话了，高扬和王凯的性格活泼住院期间和医生护士的关系都很不错，陈林和马晓东看起来也听稳重的样子，再加上是正规大学的学生，干坏事的可能性不大，只希望不是被卷进什么不好的事情里了。 “护士长！” 一个看起来才刚刚毕业的小丫头急匆匆的从走廊的另一头跑了过来，焦急的脚步声被安静的走廊放大了数倍。 “急什么，打扰到病人了” 胡华皱着眉毛看着小护士，提醒她现在的时间。 “...刚刚又来了一个急诊！车祸” 小护士脚都没停下就急忙把来的目的说了出来，胡华眉头中间的褶子皱的更深了。 “我知道了，别大呼小叫的，现在已经很晚了” 胡华一边说着一边跟着小护士一起离开，陈林他们隐约的听到诸如“怎么今晚这么多”这种话从远处飘了过来。 “...今晚好像事情挺多的” “说起来我们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三辆救护车进来” “我们明天早上就可以出院了吧，啥事都没有，睡觉睡觉” “嗯，好好睡一觉吧” 各自爬上各自的病床，打算让疲累的身体好好休息一下时，却发现虽然身体很累可是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四双眼睛死死的瞪着天花板上显眼污迹一直过了好一会儿。 “喂！睡着了么？” “...没” “...今天发生了什么？” 陈林还是无法释怀自己刚刚清醒时，其他三个人的表情。 “这事我们找个时间再来讨论吧，我现在不想提” “求别说话了，我好不容易有点困意” “好了，安静，睡觉！” 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均匀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着。 陈林瞪着天花板看了半天，最终屈服于人类最原始的本能，忍着全身酸痛的肌肉从床上坐了起来，老旧的病床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吱嘎声，很快就消散在了安静的空间里。 看了一眼虽然没睡着但都没有打算搭理他的三个人一眼，陈林穿着拖鞋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他感觉到其他三个人的态度似乎有点不对劲，并不是针对他。尤其是王凯，虽然依然那么咋咋呼呼依然没心没肺，可是陈林总是觉得有哪里有问题，而且凭直觉他感觉到这和他有关系。 真不知道他失去意识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记忆模模糊糊完全记不清发生了什么。 “...找个机会好好问一下他们几个吧” “请问415号病房怎么走” 一个声音突然悄声无息的从身后响起，吓了陈林一大跳。 一回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个穿着一身黑的男子就安静的站在他后面。 “额....直走在左拐就是了” 男人听到陈林的话之后，说了句谢谢就转身向着415号病房走去。 看着男人的背影，陈林不经冒出了好奇心，是来探病的？还是守夜换班的？怎么这个点来了。 陈林狐疑的上下打量着男人的背影，一身黑色的休闲装，虽然不是紧身衣可是却硬是被穿出了紧身衣的效果。在低头看看自己有些突出的肚子，陈林突然冒出了一股无名火。 上了厕所回到病房里，一推门却发现原本在床上挺尸的三个家伙却全都围坐在了一起。 “...你们搞什么呢？” “哦回来了，正好我们商量了一下，等你发表意见呢” 陈林怎么突然有种有人挖坑等他跳的感觉。 “啥事？” “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我们还是去投奔红姐比较好” 王凯把刚才三个人商量的结果说了出来，他们商量了半天之后发现现在的他们根本一无所知，甚至恐怕比一无所知还要糟糕。 就像那个自称生意人的家伙说的那样，以他们现在的能力而言，拿着红姐的鬼爪只会让他们变成窥视这些“顶级装备”家伙的目标，这一次他们侥幸的逃了过去，可下一次呢？在下一次呢？ 这一次他们赢了，没有人死，所有人都完完整整的在这里，可下一次呢？那个“生意人”会善罢甘休？别的不说，那突然崩溃的“鬼打墙”恐怕不是大街上随便就能买来的东西吧。 思来想去最后，他们三个一合计决定还是先找个大腿抱一下比较好。 红姐她们五个人...鬼中，似乎只有红姐对这种事情感兴趣，也开着一间跟灵异事情有关的工作室，怎么想都是去投奔红姐比较好的样子。 “我没意见” 陈林搔了搔头，他从来都不觉得投奔红姐有什么不好。他很现实，也没那么大的野心，从来都是认为背靠大树好乘凉的。 现在的他们什么都不懂就想“创业”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屁都不懂的时候还是老老实实的打工吧。 第一章：投名状 四个人正襟危坐的坐在沙发上，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的看着坐在对面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件紧身的红色小礼裙，丰胸细腰翘臀硬是将一件简单至极的低胸礼群穿出了s的形状。如玉的细裸相互交叠延伸至一双藏蓝镶钻的高跟鱼嘴鞋中，涂着红色指甲油的脚趾俏皮的从里向外探望。 “所以呢？” 端起眼前的茶杯抿了一口漫不经心的问着，朱红色的口红在米色的茶杯边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痕迹。 “所以，希望可以在红姐那里谋份职了” 王凯一见立刻起身，狗腿的端起茶桌上的水壶将红姐手里的茶杯填满，，顺势的提出了他们的要求。 和其他三个人不同，王凯自从上次被救了之后可是一直都很想在红姐手底下当差的呢。 只可惜其他三个人对在红姐手下当差这种事并不太感兴趣，而且他们说动他的理由也确实很让他心动。 这一次既然全数通过抱红姐大腿这种事，王凯怎么会在吝啬自己的殷勤呢？ 红姐画着狭长眼影的妆容，令她本就细长的凤眼看起来更加狭长，多层的底色沿着眼角向外舒展形成最新潮的渐变色，最外层细碎的金粉作为定点，配合着长长的睫毛让整个眼睛看起来像是披着一层渐变的礼群。 颔首抬眼，流光的水色沿着眼角微转看着眼前的四个人。 “嗯~可以啊” 红姐特有的“嗯”声，像是顶级小提琴大师手下的g颤调，轻颤的拖出绵长的尾音，足以酥掉男人全部的理性和防备。 而此刻，这一声“嗯”却让四青春懵懂的大男孩硬没能压制住后背根根立起的汗毛。 “额...红姐...你....生气了？” 无可挑剔的笑容，完美的嘴角弧度，慵懒的坐姿一切似乎都很完美，在对比一下记忆中坐姿随性，口气急躁偶尔还会冒点脏话的红姐，陈林敢用龙哥的名声打赌，红姐在生气。可是为什么生气？ 这个问题陈林还没蠢到问出口，他总觉得这句话问出口了今天他们几个就别想活着走出这个大门了。 “你们好像自己搞了个网站” 似乎对自己的态度吓到几个小孩子毫不在意，红岔开了话题提到了他们之前搞的网站。 “是有一个，刚刚搞起来的，红姐不喜欢我们就不用了” 王凯的狗腿天赋在此刻真是得到了一个升华的进阶，这番话直接惹来了三道白眼，不过王凯本人对此毫不在意。 “嗯~那倒无所谓了，你们自己搞也不错，我的直播间现在有点人满为患，正想搞个分流的地方呢” 红姐的人气超高，更重要的是她的工作室里的很多故事拍摄的气氛和效果都超棒，故事也很有趣，各种各样的鬼怪和稀奇古怪的事情，这也难怪因为那些很多都是真的啊。 “我这里正好接到了一个有趣案子，可最近抽不开空，你们去跑一趟吧” 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张随意折叠的纸张递到四个人面前。 法式镶钻的美甲夹着粉色的纸张在四个人面前轻轻一扫，不知从何处散发出来淡淡的玫瑰香水味冲击着嗅觉，四个人就呆愣的点了下头，收下了这第一份任务。 离开红姐的房间回到了自己的小窝里，四个人呆滞的大脑才开始逐渐运转起来。 “啊！！我们就这么接了？” “接了就接了，看看啥任务吧” “...不是，我说你们都不奇怪么？就这么突然接了下来” “你不接？” “没说不接啊，可是....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应该说....鬼迷心窍？” “屁的鬼迷心窍，我看是色欲攻心吧” “说得好像你没有似得，红姐那么漂亮” “别吵了，来看看是什么事情” 被高扬和王凯两个人吵得头都快炸了的马晓东展开纸张看着。 他的动作吸引了其他三个人的目光，在三个人期盼的目光中粉丝的纸张被展开，上面却只是简单的写了一串地址以及一些单独的词语。 “有异响” “变得比较倒霉” “这应该是对事情的简单记录吧” “嗯，看样子这家人家里每天晚上都有异响，然后只要有异响就会变的很倒霉” “那就明天过去看看吧，地址在隔壁区里，距离不远” “好吧” 四个人正在商量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一下长两下短，然后无规则的来几下的敲门方式直接告诉了房间内四个人来着的身份。 陈林走过去打开门果然看见了孙孙正抱着一袋卤猪蹄站在门口，看见来开门的是陈林之后就直接递给他了一个u盘。 “给，红让我给你的，是她和委托人之间的对话，哦还有，那只灵傀好像受伤不轻，所以一直在他身体里休息” 孙孙没头没脑的冒出来一句话，让房间里的几个人全都楞了一下。 那天等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小八半个身子都融进了高扬的身体里，最后直接彻底的融了进去。这突如其来的状态下了四个人一跳，如果不是今天红姐浑身上下散发着的气息压得他们有点喘不过来气，他们当时就问问这种情况了。 只是他们谁都没来记得问，怎么孙孙就会直接冒出来这么一句？ “东西给你们了，我走了拜拜，有事打电话好了” 孙孙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先说出了他们心中的疑问，并且获得了其他所有人的同意： “...她们一直在监视我们....” “嗯...同意” “加一” “加二” 既然红姐她们一直在监视他们，那她们必然也知道他们之前遇见的事情了。红姐是在生这件事的气？ 气他们什么呢？弄丢了钲匕？打破了檀殷？还是怎么？ 陈林有时候实在是搞不懂女人们为什么会生气，包括他妈妈。就像他很认真的说自己想要继承老爸的饭店时，他妈妈突然冒出来的脾气吓了他一跳。 “想什么呢？” 看着站在原地发愣的陈林，高扬捣了下询问着。 “...没事，我只是在想红姐为什么那么生气” “....红姐在生气？” “她生啥气？” “她为啥要生气?” 看着三张一脸呆滞的面孔，陈林觉得自己找错商量的对象了。这三个家伙根本就没发现红姐在生气，而自己却妄图想要和他们讨论一下红姐生气的理由？这真是最好笑的故事了。 “嗯？王凯你去干嘛？不听音频了？” “去买包烟就回来” “那就顺便带点零食” “我要猪蹄” “还要啤酒” “ok ，ok ” 第二章：顶天就是个丧尸了 水声混合着不成调的哼歌声从浴室中里传了出来，妙曼影子忠实的将主人的动作倒映在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门上引人遐想。 歌声停了、水声断了，门上的把手发出轻微的咔哒声随后被缓缓的打开。 孙穿着一件桃粉色的睡裙一边用着印着hello kitty的干发巾擦拭着滴水的长发一边哼着折磨耳膜的歌调从浴室中走了出来。 随手打开电视，听着声音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镇的饮料，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搜寻着自己喜欢的节目。 门铃突然响起打断了孙悠闲的，皱了皱眉头披上一件外衣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出乎她意料门外站着的是王凯，胖乎乎的体格几乎堵住了整个大门，情绪似乎非常低落，耸拉着脑袋目睑含光的看着孙孙。 “...额...发生了什么？” 王凯的形象吓了孙一跳，从她们认识陈林到认识陈林周围的人开始，一直到现在还不曾见过这四个意气风发的小伙子散发出如此颓废的感觉，感觉他们好像有着使不完的劲，不管碰见什么事第一个想法都是想办法解决它。 “.....这是要咋了？” 孙的脑子飞速的转了一圈也没能找到王凯这副模样的原因。红不是答应要带他们了么？也分了任务给他们。 就她所知，那个任务有点麻烦，但不是什么大问题，对这四个刚刚进入这个世界的小家伙们而言是非常适合的练手任务。 这是怎么了突然一副天要塌了，娘要嫁人的模样？ 孙不问还好，这一声压低了嗓音尽可能轻柔的询问像是触碰到了某个开关，引得这个有着两百多斤体格的大男孩憋在眼睛里的水像是开了闸似的涌了出来。 “....孙姐...” 看到开门的人，王凯直接嘴一咧带着哽咽的强调喊了一声孙姐，之后就大有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哎？？哎？怎么了？别哭啊？那个..你先进来！” 生怕这个大男孩突然放声大哭出来，孙紧张的四处查看了一下确定她有限的邻居并没有突然出现在这个尴尬的场合之后就直接把人拖进了房间。 轻轻一甩，两百斤的胖子就被安置在了充满少女气息的沙发中。 不知道是不是被孙的蛮力给吓住了，屁股一沾到沙发上呆愣了几秒之后，王凯干脆自暴自弃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那个....我说.......额....好吧你先哭一会儿....” 孙一直试图安抚这个突然痛哭的男孩，可是却发现自己现在根本插不进去嘴，在一旁纠结了半天之后干脆放任他自己哭去吧。 走到冰箱跟前从里面拿出自己珍藏的红酒，又想了想之后换成了啤酒。拎着两瓶啤酒走进厨房眼角的余光还忍不住往王凯那里瞟了几眼。 这是怎么了？终于感到害怕了？还是压力太大了？或者后悔了想抽身？？ 拿出玻璃杯倒满了两杯啤酒之后，孙寻思着该怎么打开这个话匣。不过第一个崩溃的是王凯却令她有些意外呢，按照她们的猜测，第一个扛不住的感觉应该是那个马晓东才对。 端着两杯啤酒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王凯的情绪似乎平复了很多，依然还在抽噎着但至少已经停止了哭泣。 “...额...感觉好点了没？” 孙顺势递过去一包纸巾，看着王凯从里面抽了一张出来擦掉快要流到嘴里的鼻涕之后丢进了垃圾桶。 观察了一下王凯的情绪似乎平稳了一些之后，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发生了什么？” 被这么一问，好不容易停下的哽咽声又再一次响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什么都没发生好么，不对是别人没发生，可是他发生了。 在鬼打墙中时，王凯就隐约的察觉到了，他可以听到别的心跳却唯独没有听到自己的。回来之后他几次试图尝试去听自己的心跳声，可是每次都失败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一旦在脑子里形成了，就很难再跟除掉。 他努力忽视那些可怕的想法，可是却始终无法从脑海中跟除掉。 “....没了...” 带着哭腔的声音挤出了一个完全莫名其妙的答案，听得孙一头雾水。 “...啥没了？” “...心跳声，呜哇~” 这个答案一出来王凯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呜哇~孙姐，我会不会变成僵尸啊....啊啊....我不要变成僵尸啊.....我已经死了么....” 带着哭腔哽咽的声音，含含糊糊的说着自己的担忧，孙听了半天才算是听明白了。感情这小子被尸牙划伤了，以为自己会变成僵尸。虽然并不会，可是王凯的态度怎么都让她这具千年僵尸感觉很不爽啊。 “不会啦” 挥出一拳在王凯的脑袋上狠狠的敲了一下，打断了他的自艾自怜很干脆的给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真的？” 这个消息对现在的王凯而言简直就是天籁之音，仿佛黯淡无光的人生中突然射入了一束光芒。 “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变成僵尸啊，僵尸要那么容易产生的话，你知道有多少人会疯狂的制造僵尸大军么？” “真的不会啊，那太好了” 放下了心之后突然感觉到口渴，端起面前的啤酒倒进了嘴里，却被孙后面不紧不慢的一句话差点给呛岔气。 “顶多就是变个丧尸而已了” “那还不如变僵尸呢！！！呜哇！！！” “...那个我说...” “...怎么办？我以后只能吃人了么？” “那个....” “我不想吃人啊.....” “....听我说....” “难道我以后只能贪婪的吃人脑？....” “...喂....” “...怎么办？我不要变丧尸...” ............................... 王凯已经彻底的陷入了自我的疯狂中，孙完全没能找到一个插话的机会唤醒他的理性，只能听着这家伙对自己未来爱好的设想到“食物”偏好全部罗列一边之后，终于忍无可忍的一巴掌把他从沙发上扇到墙上。 整个人跟一团肉泥一样从墙面上滑到地上的王凯，被孙单手卡住脑袋拎了起来。 哭的红肿的双目中倒影出来的是一双墨黑色的眼睛连同嘴角漏出的那颗泛着寒光的尖牙，孙的这符尊荣成功的让王凯所有队员眼泪和哀怨全都被吞到了肚子里。 “冷静点了？给我听人说话!!！” 看着孙此刻的这副模样，王凯实在是没有勇气把那句“你不是人”给说出来。孙对王凯此刻内心的纠结完全不知道，为了避免自己的耳膜再次遭到荼毒，她迅速的将所有王凯现在迫切需要知道的东西说了出来： “没那么容易变了，能让你变成僵尸至少需要2000年以上古老的僵尸牙才行” “....孙姐，你今年多大了？” “....没人告诉你不要问女人的年龄么？” 孙的表情配合她此刻的面孔，散发出一股阴森至极的感觉。 “......孙姐，可以问你个历史疑问不？” “哈？啥？” 孙没想到王凯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问。 “秦始皇是gay不？” “哈？” “历史学界里有一种说法，说他没有立后是因为他其实是个gay” “怎么可能啊，那家伙是不太喜欢女人了，不过有那么一个妈也很难对女人有好感吧，可是也没见他多偏爱男人啊，如果硬要说的话，他是那种和工作结婚的男人，基本上天天通宵批奏章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当过秦宫的宫女.........臭小子你给我下套” 这句话一出来就看到王凯突然拉下来的脸还有眼里快速聚集的水汽，孙立刻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意味着什么。 “我不要变丧尸啊！！呜哇~~~！” “都说了不会了啊！” “我不要只能吃人啊！！” “怎么可能只吃人啊！！” “...可以吃其他的？” “当然可以了，我不就天天吃饭着么” 很有说服力，王凯思考了一下反驳道： “...可是书上说...” “少看小说和漫画，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出现一种只有单一食物的生物啊，早都灭绝掉了好么” “...僵尸不是生物” “闭嘴！” 被孙连吼带恐吓之下王凯总算是找回了理智。被孙像一只鸡仔一样拎回了沙发，又递给了他一个热热的毛巾。 拿着毛巾敷在眼睛上感受着眼部传来的刺痛时，王凯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孙姐...你不否认吃人这一点啊啊” 【你关注的重点是这个么？！】 被孙那双墨黑的眼球一瞪，像是砂纸打磨着皮纸的声音带着恐吓的气息扑面而来，青黑色的嘴唇衬托着泛着银光的尖牙，成功的让王凯把自己的整张胖脸都埋在了热乎乎的毛巾中。 【我什么都没看见！】 第三章：惊醒 “小李，帮忙把这个拿去四楼人事” “好” 从领导手里接过了一沓厚重的文件，转身向着楼梯走去。他的办公室在三楼只需要在上一层就好。 抱着足以遮挡住视线的文件，按照记忆一步一步的挪着脚步沿着楼梯往上走着。 一步、一步，手中的文件似乎越来越重，小李感觉自己的手臂有点吃不住力气，心想着马上就要到地方了也没有要半路放下休息一下的意思，依然一步一步的走着。 “奇怪，这台阶有几层啊” 终于在不知道迈上第几层的时候，打颤的大腿对主人发出了无声的抗议。小李迫不及待的停下了脚步想要看看这个平时根本不需要一分钟就能爬上去的楼梯到底发生了什么。 把厚重的文件放在搁在支撑在上层台阶的大腿上，从后面探了个头看着前方的楼梯。 记忆中熟悉的白色墙壁完全消失了，一直向上延伸的楼梯简直像是要蔓延到宇宙空间中去。 小李楞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一场梦。 是的，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做这个梦了，不管从什么地方开始，有时候是家里，有时候是公园，有时候是单位，总之只要他一旦踏入楼梯就陷入这个无限蔓延的楼梯中，过不了多久楼梯就会开始发生龟裂，然后随之就是坍塌。 第一次做梦的时候他还会挣扎一下，随着梦到的次数越来越多，他已经懒得在和这种完全就像既定程序一样的产物做出搏斗。 果不其然，清脆的声音在这一片虚拟的空间里开始回响，声音越来越像，也越来越密集，随着裂痕的蔓延，没有尽头的楼梯开始不停的崩塌，最终随着裂纹蔓延到他的脚下，脚下唯一的支点裂开崩塌，身体和崩塌的碎块一同接受着重力的拥抱，坠入无尽的黑暗中....... “哈....哈哈......” 躺在床上的人猛然睁开眼睛，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在黑暗中看清了天花板。平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习以为常的等待着狂跳的心脏逐渐回归平静。 躺了好一会儿，等心脏和肺全都恢复正常之后，强忍着浑身的酸痛慢慢从床上爬了起来，端起床头水杯一口气灌了下去。 冰凉的液体沿着食道灌入胃部，凉意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肠部才逐渐停了下来。 依靠着枕头斜躺在床边好一会儿，半途被打搅的睡意又再一次席卷回来，在睡着前狠狠的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根据以往的经验，如果他现在又再次睡着的话，那么还会继续之前的这个古怪的梦，然后身上会又多一个淤青。 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玻璃外面一片的建筑物全都黑压压的一片，除了路灯和偶尔路过的汽车之外根本没有半点亮光。 做了连个深呼吸，顺便缓解一下手肘撞击的疼痛感。 他不是胆小的人，更不是那种做做噩梦就会吓得睡不着的小女孩。可是每一次从这个梦中醒来，身体的某一个部分就像是受到了剧烈的撞击一样的疼痛。 一开始他以为只不过是心理作用，可是等疼痛退去之后，身体上必然会留下淤青的痕迹。这还是小事，问题是每次做这个梦之后就会倒霉。 一开始这个梦只不过偶尔出现，就像很多人会在梦里坠落一样，他并不在意，也没有将梦和随后而来的倒霉事联系起来。 可是最近这个梦越来越频繁，腿上的淤青还没褪去，手肘上这一次又会留下痕迹，屁股还疼得要命...... 越来越频繁的噩梦和越来越频繁的厄运，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有一天将这两者联系在了一起。 他的朋友信这个，然后给他推荐了这个灵异侦探事务所，他不知道这会不会管用，总之昨天收到小心今天会有人来的消息。 划开手机，银幕的光线在黑暗中闪烁着显示着现在是凌晨四点钟。 “还有两个小时才天亮啊.....” 约定好的时间是早晨八点，这还是他强烈要求下的结果。 “熬一会儿，天亮了再睡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疲惫的靠坐在床边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一直到窗外蒙亮的光线射入眼睑的缝隙，沉重的眼皮才彻底放心的闭合了起来。 再一次醒来是被门铃声给吵醒的，疲惫的大脑花了点时间才想起来这大清早来的人是谁。 “...奇怪？不在家么？” 高扬又压了两下门铃，他们本来预计今天快中午的时候才来，可是这个委托人却强烈要求他们大清早就来，所以应该在家才对。 “会不会是临时有事出去了？” “那至少也打个电话说一声吧，现在是7：40，我们来的太早了？” “啊，早知道刷完了锅再来了” “放着那么大的一个洗碗机不用你在想啥啊.....嗯？” 四个人正在聊天，突然从门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伴随着叮叮咣咣的莫名声音，随后门把手发出一阵焦躁的扭动声之后就被推开了。 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顶着堪比国宝的黑眼圈，瘦弱的身体可能是因为冲的太快而显得晃动的很厉害，让人很担心他下一刻就会摔倒在地。 一双疲惫的眼睛在看见来的四个人之后，绽放的光泽迅速的暗淡了下去，这让四个小伙子冒出了一股无名的火。 “你好，我们是野玫瑰...” “不是你们老板来么？” 王凯的自我介绍还没说完，就直接被对方不客气的打断了。看样子他对侦探社派遣的这四个人很不满意。 “....你这点小事还用不着我们老板出马” 马晓东没有一点客气的意思，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框，很不耐烦的说着。 “小事？你说........” “李翰文先生对吧，你是打算把我们堵在门口抱怨呢？还是打算让我们进去然后讨论一下你的事情” 李翰文尖叫的抱怨声硬是被马晓东的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怼回了嘴里。盯着这四个看起来可能二十刚刚出头的小伙子半响之后，最终妥协的让开了一个通道示意他们进去。 第四章：雕塑 “我后来突然发现只要做这个梦就会开始倒霉” “你是怎么突然发现这一点的” “是我一个关系很好的朋友，我们经常在一块聊天的时候告诉他这些事，然后那天突然我跟他说起我被绊了一下差点把牙给磕掉，然后他开玩笑的反过来问我是不是又做梦了” “然后你突然发现只要做梦就会倒霉？” “是的” “....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最早的时候已经不记得了，等我意识到总是做着同样的噩梦还有变得越来越倒霉是在两个月前” “...那么李先生为什么你在一星期之前才联络了我们侦探社？” 李翰文用无神的双目看了一眼问这个问题的高扬，似乎有点为难的搔了搔脖子说到： “老实说，我也是病急乱投医了，我并不是很信这种事” “那么是什么让你决定来我们事务所了呢？看起来你已经用过各种方法了” 说这话的时候四个人的目光还在这间不大的单身公寓里扫了一遍，视线所及范围内光佛像就有五个，还有那些看起来像是出自抽象派艺术家之手的符文画卷，还有不知名的各种各样的东西。 陈林看了一圈确认了一下这里面有些东西是真的有用的，他能明显的感觉到上面附着的一些“气”。 “如你们所见，我已经把所有可以用的方法都用过来了，庙宇也跑了不少可是没有丝毫的用处，实在是没辙了，我朋友就让我来这个事务所寻求帮助” 李翰文淡漠的语气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样说着自己的遭遇，如果不是这房间里密密麻麻的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庇护物品，很难让人感觉到这个人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状态。 “就是你之前提到的那个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不是，是另一个同事关系的朋友，和他其实只是点头之交而已，只是最近和他在工作上有搭档，结果总是犯错被询问之后就给了我这个事务所的邮箱和网页地址” 李翰文是不信这种事的，可是不信又不代表就能无视他自己目前的状况，他现在的状况越来越糟，最重要的是从一开始只是丢点小钱，或者丢三落四什么的一直发展到前两天直接从天而降了一块玻璃的程度，虽然没有直接砸到，但摔碎的玻璃渣可扎在了他身上不少，去医院花了四个小时的时间医生和护士才帮他取干净了。 这一次只是皮外伤，可是再这样下去他感觉自己离死期也不会太远，只是派，这个什么灵异事务所派来了四个看起来如此年轻的人，这让他好不容易看到的一点希望又再一次的破灭了。 “那个，我可以随便看看你的房间么？” 陈林看到这个房间里流动的“气”或者说是灵质有些古怪，从哪些守护符文中流露出来令人安心的灵质中掺杂着一些令他感到在意的东西。 “..当然，有什么发现么？” 李翰文很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个年轻人异常的举动，熄灭的希望之火似乎又有了燃烧的理由。 “并不能太确定，我需要先看一看” “...哦，那请便吧” 这个单身男人的独居公寓没什么需要值得隐藏的东西，李翰文很干脆的同意了陈林的行为。 得到了许可的陈林开始逐一观察起这个单身公寓里的每一个角落。 这个公寓比起很多单身男人的公寓来说已经好了很多了，虽然还有些凌乱可是并没有出现被垃圾占领的现象。垃圾桶内没有成堆丢掉的快餐盒，水槽里还放着两个没有洗掉的碗筷，较冷的地方还放着一些新鲜的蔬菜。房间里摆满了各种祈福的物品，虽然看起来有些凌乱可是却全都很干净。走到卧室中看着堆叠在一起的被子以及皱巴巴的床单，以及角落的洗衣篮中堆满的脏衣物。 卧室不大只摆了一张床和一个衣柜而已，拉开衣柜里面只是稀稀拉拉的挂着几件衣服，陈林在这些不多的男士衣物中发现了两件女性的衣服，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有个同居女朋友什么的。 关上衣柜的大门，又看了看墙上的装饰隔板中几个小玩意，其中一个雕塑引起了他的注意。灰白色的基底，镶着一圈银灰色的边，分成上下两部分，上部分看起来有点像一只正在飞翔的鸟，而下半部分则看起来像是一条盘起来的蛇..... 陈林仔细的观察着这个很有抽象派风格的雕塑。 “怎么了？” 门口突然传来房间主人的声音，回过头去看到李翰文和其他三个人全都挤在门口好奇的看着他。 “发现了什么？” 顺着陈林的视线，所有人很容易就知道他在看那个雕塑。 “......并不确定，不过李先生，这个雕塑是怎么回事呢？” 陈林并不确定自己发现了什么，可是这个雕塑给他很不舒服的感觉。 “正是我前女友留下的，它有什么问题么？” “前女友？” 三重声的问话引起了李翰文的不快，他有前女友很奇怪么？ “...我有前女友很奇怪么？” “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从一开始进来这屋子看起来就没有女人的样子，所以...” 高扬察觉到他们的问题似乎刺伤了这个男人的自尊，急忙找了一个看起来还算合理的借口。 “能说一下这个雕塑的事情么？” 陈林不想话题偏离主题太远，急忙将问题再次撤回了雕塑身上。 李翰文看着这个雕塑半天之后，像是陷入了回忆一样的提起了他的前女友。 一个漂亮开朗又很喜欢旅游和搜集古怪物品的女人，李翰文就是被她的那种追求自由的热情所吸引，于是追求了这个和他的性格完全相反的女孩，可只有一个人去维持的感情实在是太脆弱了，那个女人对自由的热爱超越了一切，最终他选择了放手，两个人和平分手之后的一星期，一个快递包裹着这个雕塑寄到了他的住所，包裹内只有一张字条； “这是分手的礼物” 于是这个雕塑就被李翰文摆放在了卧室的装饰架上。 “...你在联系过你前女友么？” “没有，怎么了？” “如果可以的话，请联系一下她，我想询问一下这个雕塑的事” “.....这个雕塑有什么问题？” “并不能确定，所以需要问一下，可以麻烦你联系一下么？” 李翰文看着陈林半天之后才说道： “不可能联系上的，分手后我们断绝了所有的往来，她的手机号和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换了，而我也把手机号和联系方式也换掉了，唯一可以联系的只有qq，可她最后登录号码的时间就是我们分手的那一天” 李翰文平静的说着，平静的语气很难让人感受到他的真实想法，可是如果真的不在意而和平分手的话，也不会做的那么绝吧。 “你们没有共同的朋友...呜~” 王凯还想继续询问，结果被高扬一把捂住了嘴巴给拖了出去。陈林鄙视的看了一眼被拖走的王凯，对于这家伙有时候简直像是没情商一样的神经大条表示无语。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把这个雕塑带走研究么？” 李翰文直勾勾的盯着陈林看了半天，那双无神的眼睛简直像是在睁着眼睛睡觉。 “好吧，请问这件事需要多久可以解决？” “不知道，不过这段时间你可以用这个” 马晓东接过了话题，递给了李翰文一个棕色的小瓶子，看起来有点像精油。 “精油？” “对，熏香知道吧，每天晚上第一滴在熏香里，这是我们老板的自己做的” “....可以不做噩梦了？也不会倒霉了？” “倒不倒霉不确定，不过这东西确保你不会在做噩梦” 这瓶精油是兰做的，他们一直以为兰和其他人对红姐的帮忙无非就是在灵异事件时去帮忙扛个摄像机什么的，后来才知道并不仅限于此，兰的能力似乎很容易操纵梦境，所以红姐那里有不少兰做的精油，助眠效果可是卖的超棒的。 而这一瓶又是针对灵异事件做出来的特殊精油，这要是没效果他们几个就可以滚蛋让红姐亲自来接这个任务了。 “...免费的？” 不能怪李翰文这么问，自从噩梦和厄运开始以来，他已经被骗了不少钱了。 “你不是付了定金么？这个算是赠品，这一瓶大概可以用十天，我们争取十天之内找出问题的原因争取解决” 马晓东干脆利落的话，成功的让李翰文再一次看到了希望。 第五章：疲累 李翰文独自坐在房间里，看着眼前茶几上摆放的四个水杯。突然失去客人和声音的房间变得格外的空旷。 这件事到底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什么叫走投无路，他现在是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一点。看了一眼满屋子的护身符，有他求来的，也有他的亲朋好友帮他求来的。 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预示着今天似乎又有一场降水。 气温也随着这几次的连续降水而下降的厉害，站在屋内都能感觉到那深入骨髓的寒意，今天的降水搞不好会带着雪花。 沿街装饰的树木都开始大量的落叶，环卫工人正在努力的将这些落叶打扫干净，可没一会儿又落下了一层。 这四个人值得信么？ 李翰文不确定，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确定的事情。 他什么都看不见，可是霉运和噩梦确实清晰可见的事情。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那个小小的棕色瓶子。随手拿起滴了一滴在透明的烟灰缸里，又在里面盛了点水放置在了床头上。 “....如果这个有用，下次我就告诉他们梦境的内容吧” ................................... 离开李翰文家的四个人打了一辆车往回走。询问的记录和红姐给他们的并没有太大差别，除了那个雕塑和额外的知道这个男人有个前女友之外也就没什么其他的收获了。 “在看什么呢？” 一路上陈林一直盯着抱在怀里的雕塑若有所思。 “....没什么” 陈林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个雕塑感兴趣，这是一个现代陶瓷雕塑，还有瑕疵，没有任何签名，感觉就是个批量生产的地摊货而已。 “...陈林，真的什么都看不到么？” 高扬看了一眼司机，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询问着。 虽然按照安娜的说法是他们久而久之都可以看见，可是陈林似乎看到和感受到他们也无法看见的东西。 如果要举个例子，那么他们最多看到的也就是小八这种程度的东西，可是陈林可以看见的恐怕是红姐能看见的东西。 他会如此在意这个普通的雕塑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注意到事情。 陈林把手里的雕塑翻来覆去的看了个遍，依然什么都没有看到。可就是因为这个雕塑什么东西都没有他才会如此的在意。 李翰文的房间里摆满了各种护身用的东西，各种宗教的都有，甚至有些看起来像是原始崇拜的图腾。 那种蕴含着守护力量的灵质充斥着整个房间，唯独在这个雕像周围没有，没有任何东西。 这个雕像就是一个普通至极的雕像，却在陈林眼中密布着守护灵质的房间里形成了一个空洞地带。可是拿着雕塑却又感觉不到任何异常。 难道是他搞错了？ 回到房子里看了一眼时间还不到十一点钟，陈林感觉自己的头像是被闷在了一个透明的冰制玻璃罩里。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说道： “我睡一会儿，下午四点叫我起来上班” “哎？你中午不吃饭了么？” “吃了饭再睡吧” “不了” 说完就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了卧室留下三个人面面相觑。 “....还有谁会做饭？” 不是他们吹，自从住进了这个公寓，一日三餐都是陈林负责的，他们全程只需要在陈林做大厨的时候给打打下手，切切菜，刷个锅什么的。哦，刷锅的意思就是把所有厨具都按照顺序摆放在那个超大的洗碗机上，然后启动开关。 也不知道下面那个厨房原本到底是用来干嘛的，里面各种有用没用的东西是一应俱全，上次他们还从里面翻了个全自动咖啡机出来，还是带打奶泡的那种，当然了那个机器目前被摆放在这个公寓的客厅里。 “我会煮泡面” “恶！不要，还是点外卖吧，你们吃啥” 客厅的骚动陈林已经完全不知道了，脑袋一挨在枕头上就像一个失眠了几天的人立刻陷入了深度睡眠中。 陈林是被一阵窸窸窣窣的谈话声给吵醒的，睡得迷迷糊糊的大脑让他一时半刻都没想起来自己的现在在哪。 随着意识的清醒，两个谈话声中明显的听出是一男一女。 谁来了？孙孙还是兰兰？ 有些尖细的嗓音肯定不是有着女低音的佘塔，更不会总是慢悠悠说话的红姐。 陈林翻了个身，他实在是太累了完全不想管来人是谁，现在的他只想在着随着雨水拍打在玻璃上的节奏继续睡觉。 人有时在疲劳至极的时候反而睡不着，眼皮累的完全睁不开可是耳朵却变得意外的敏锐。 一门之外的争吵声清晰的钻入了陈林的耳朵。 “你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觉得我们拖了这么长时间了应该结婚了” “可是我还不想结婚” “小丽，别闹了好么，我们已经在一起八年了，父母一直在催，你母亲昨天给我打了个电话也旁击侧敲的问这事呢，你还想拖多久？” “可我还没...” “我知道你的梦想是做个职业摄影师，可结了婚一样可以做啊，爸妈都身体健康可以帮我们带孩子，你也最多就一两年不能出去” “我还不想那么早生孩子” “小丽别闹了，我们都三十多了，在拖下去你的身体是不行的” 谈话中断了许久之后，男声似乎叹了一口气继续说着： “你在好好考虑一下吧” 吵闹的谈话声突然消失，房间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陈林隐约的从窗外的雨声中还听见了一些波涛的声音，身下的床似乎也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着，还能听见谁在喊他的名字........ “喂！陈林！陈林！醒醒！” 陈林被摇醒之后目光呆滞的看着出现在他正上方的面孔。 “...东...东哥？” 大脑转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是想起了这张面孔主人的名字。 “睡晕头？不要紧吧” 马晓东有些担忧的看着脸色苍白的陈林，白的简直像一张纸。 “嗯..没事，几点了” 陈林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的大脑重新上线，窗外阴沉沉的天空让他无法判断现在的时间。 “五点了，看你睡得那么香，本来不想叫你的” 陈林很难得会表现出如此疲累的模样，如果不是快到晚餐时间马晓东也不会进来硬是把陈林叫醒。 “五点?糟了！晚饭” 这个时间点终于成功的把陈林从昏昏沉沉中给彻底的惊醒，急忙翻身下床穿上鞋就要去工作，引起一片慌乱的撞击声。 “你冷静点了，我们帮你把菜都切好了” “米饭也闷上了” 高扬和王凯两句及时的声音成功的安抚了陈林，看着两个人半响之后，陈林也就只能说了一声谢谢。 “不客气，如果不是我们不会做饭，就不叫你起来了” “嗯，不是我吹，我做的东西狗都不吃的” “这又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还有脸说，你以后打算咋办？” “找个会做饭的媳妇啊” “得了吧，现在的男人不会做饭都找不到女朋友的好么” 陈林看着眼前闹哄哄的一片，突然想起来佘塔的那句话 “你有一群很不错的朋友” 第六章：无处不在的厄运 “小李，好点了没？” 在昨天晚上久违的一夜无梦到天明之后，李翰文今天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一路上和同事们逐个打个招呼之后来到了人事部销假。人事部的陈姐看着李翰文还有些苍白的脸色，关心的询问着。 陈姐这家律师事务所老板的表嫂，人事部是好听的说法，其实就是后勤部打杂的。这种又没什么油水、工作还特别烦杂的位置很难聘请到长期员工，于是他们老板就把自己的一个闲在家里的表嫂给拉过来做这个人事部的部长。 陈姐年约五十出头，勤劳能干也能吃苦，来这里打工一方面是来帮忙的另一方面是不想自己闲在家里无所事事。年纪大再加上拥有着中国农村妇女典型的美德特质，在这家事务所里工作的人都似乎被她视为需要操心的孩子，有时候嫌弃外卖太难吃，加班的时候还会给他们做大锅饭，人缘很好，在这里工作的人很少又不喜欢这个老大姐的，只是有时候她的热情也有点让人招架不住。 “好多了，谢谢陈姐关心” 李翰文冲着陈姐挤了一个笑容。 “......如果你想多休息两天也是可以的，毕竟遇到那种程度的车祸..” “...我真的没事了，陈姐。手里还有活我先回去工作了” “...哎，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年轻的时候这么拼上了年纪可咋整” 李翰文关慢了一步，陈姐带着担忧唠叨还是及时的钻过了门缝传递到了他的耳朵里。 可也只能苦笑一下，还能怎么办呢，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你一旦停下脚步就会立刻被超越。 从人事部出来就拐进了他们老板的办公室，他的工作在请假前都已经移交了，现在不可能再去接手别人处理了一半的工作，所以他是去领工作的。 他们的老板原本是地方的副检察院院长，有着相当丰富的人脉和资源，后来自己辞职开了这家律师事务所，借着以前累计的人脉接到了很多案件，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就是他们这个律师事务所基本上是不愁客户的，坏处就是很容易接到刑事案件忙的一塌糊涂，有时候还要卖人情去做义务律师。 “哦，小李，你来的正好，我手头正好新接了个案子” 看到推门进来的人，四十来岁的男人用手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松了口气的说着。这个突然被以前的老领导压过来的案件正愁着没人该怎么办才好。 相较于刑事案件，他们这些私人律师更喜欢民事案件，最好是经济类的民事案件。刑事案件可以获得的实际效益并不多，有些甚至是赔本的。年底正是经济类纠纷的民事案件高发期，大家都在为手头上的案子忙得热火朝天的实在是抽不出来空。李翰文正好休假回来总算是让他松了口气。 “很麻烦么？” 走到办公桌跟前顺手拿起了老板桌上的文件档案袋。 “挺麻烦的，主要是时间太过紧急了” 从档案袋中抽出了文件，大概扫了几眼目光定格在了被告人旁边的那张注释的小纸条上，李翰文敢以他从事了几年的律师生涯打赌，这个案件最麻烦的还不是时间上的问题，如果他猜得没错这本该是一起必输的官司。 这种案子一般都找指定律师走个过场而已，有点良心了也就给原告给点赔偿和解，没有良心的管都不管。老板的老领导跑来找老板接这个活，恐怕是内部出现了分歧，他们需要一个可以打破平衡的外力。 “头儿，你知道这个案子意味着什么吧，被告可是朱家的人” “嗯” “要赢么？” “是必须赢” 李翰文看着自己老板的那张脸，从他的脸上只看见了刚毅两个字。 “....看样子这次是要对朱家动刀了” “他们盘踞在这里已经太久了，公安机关的档案室里有多少因为他们而被压下来的案件，更上面需要行动的理由，所以这个官司必须赢！” “...我知道了，这个案件我接手了” 李翰文叹了口气，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内心却对自己接了个烫手山芋而感到悲哀，这是霉运的一环？还是只是偶尔撞上的。 接下这个案件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朱家是本地的望族，每年犯过多少事被告也不是一次两次，上头有人下面还养着一帮打手。但凡接下案件的律师有两个结果，要么突然获得一笔财富，要么就永远的从这个城市的律师队伍中消失。 李翰文知道自己接下这个案件意味着什么，可是他还是接了下来。 “别担心，小李他们会派人保护你的” 似乎是在宽慰李翰文，白老板语气轻松的说了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 李翰文看了一眼这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对这个男人的狐狸属性深知肚明。说是没别人可以接，恐怕是根本就是给他准备的吧。 和朱家扯上关系的案件在这个城市里根本没有人愿意接不说，朱家地下养着的那些家伙也不是吃素的，恐吓威胁都是家常便饭，更何况这个案件是一个导火索，一旦输了恐怕朱家就连带背后的势力都要完蛋了，无论怎么看，他这个孤身一人在这个城市打拼，一个亲人都不在也没结婚甚至连女朋友都没有的人，没有谁比他更适合接这个亡命徒的工作了。 这一次可不是公平的法律交易，而是上面的人要除掉他们所需要的一个借口而已，所以朱家一定会不惜一切来赢得这个官司。 “....看样子我是白找了灵异事务所来啊” “你说什么？” “...不没什么，什么时候开庭？” “下个星期一” “六天后么.....” 李翰文不知道接到这个案件是不是也是霉运的一部分，那四个人给他的承诺是十天之内找到解决方法，而朱家是不会让自己活过这六天的时间的......... 就是不知道这霉运的作用下，那些被派来保护他的人能不能保护的了他....... 第七章：霉运 从老板的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时候，李翰文觉得自己手中的这个薄薄的文件袋里面装的是一个液体炸弹。 白荣杰算起来可是说是他的学长，他们是同一位导师带的的。他是导师介绍来白荣杰事务所实习的，因为实习很优秀自然而然的就留在了白荣杰的事务所里一直到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手中突然开始接到了一些“麻烦”的案件。 李翰文不知道这对他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是说白荣杰非常信任他？还是说.....是寻找一个替罪羊？ 李翰文并不相信白荣杰，跟了这个男人这么久，非常清楚他在有些事情上的手段。开事务所的理由也无非是因为做个副检察长的收入实在是太低了。 不能算好人，坑客户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吃了原告吃被告也是理所当然，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和以前的同事搞好关系什么的估计也是有的。 可是他同样也是一位值得敬佩的律师，他的职业素养是完全没有任何质疑的余地，对待每一个案子都是非常的认真，甚至有时候会为了一抹可能的证据而把一份档案翻来覆去的仔细查看。 有时候李翰文会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做一个律师，有些东西看久了会对人性产生怀疑。从他进入这家事务所开始，一开始和朱家有关的委托还不少，可是经过几次几个律师离职之后，来委托朱家相关案件的就越来越少了。 李翰文也知道这个世界上公平是不存在的事情，每当这种时候他就特别的想娜娜。那个像鸟一样无拘无束，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 手机上传来一阵铃声，舒缓的歌曲听起来不会那么的刺耳。拿起来一看，一个陌生的来电。自嘲的笑了一下，感慨着不愧是朱家行动力真是可怕。 坐在驾驶室里安静的看着手机铃声响了好一阵子，断掉之后又响了起来。 这个电话不能不接，可他实在是不想接，因为他知道一旦接了后面的事情就不是他所能决定的。 当铃声响至第三次尾声时，李翰文还是接起了电话。 划开之后，听筒里传来一个彬彬有礼的陌生女音，非常棒的职业素养，李翰文从她的语气中居然没有听到一点点的不耐烦。 “您好，请问是李翰文先生是么？” 优雅的声音，完美的语气，听不出来一点点异样。李翰文在心理做足了建设之后才开口明知故问着： “我是，请问你是？” “您好，我是冯玲，是朱环民的第一秘书，请问您今天晚上有空么？” 朱环民是现在朱家的实际二把手，同时也是他接手这起案件被告人朱宇的父亲。 好快的动作，他这才刚刚出了事务所大门而已。李翰文不得不在意为什么对方会这么快知道自己接手了这个案件？ “当然有空” 他可以说没空么？当然不行。 “那么我们朱总今晚希望可以宴请一下李先生，请您务必赏脸光顾” 果然是高高在上人的秘书，礼貌的语气却是命令的口吻，因为她知道李翰文不会拒绝，也不可能拒绝。他不是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得小鬼被一腔正义的热血所充斥，也不是对朱家一无所知的人因无知而无畏。 “当然” 李翰文木然的听着这两个字从嘴里跳了出来，面对朱家他根本没有任何说不的权利。 “那么稍后我将会把今晚的地点发送到您手机上，请务必光顾，我们朱总很期待与您这位法律界的新星见面” 电话挂断了，李翰文冷冷的看着暗下去的手机银幕。说他是新星也不错，目前为止他接手的案件还没有输过，可那是在一个公平的法律环境里，而这一次并不公平，这一场官司和法律无关，和他的能力无关，而是两个势力的较量。 结局是注定的，剧本已经写好了，恐怕有不少的媒体手中已经编排好了不利于朱家的新闻，就等这起官司的结果。 他没有说不的权利，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案件的结果双方都知道了，那就是原告必须赢，所以朱家唯一赢得的希望就是让这起官司打不起来。 “该死的！！” 甩开手机狠狠的锤了一下方向盘，汽车的喇叭发出低沉的叫声。这根本就是把他架在火上烤，想了半天等怒火散去了之后拨通了一个早已烂熟于胸的电话，不一会儿白荣杰沉着的声音从听筒中传了出来。 “老板，你这是要把我往死里坑啊” “哎呀，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打电话来呢” “别打哈哈，朱家怎么这么快知道我接手了案件！” 这关系到自己的命，李翰文对白荣杰完全没有半点客气的意思，直接质问着。 “......不是我说出去的” “废话，要是你说出去的我还会问你么！！” 李翰文被白荣杰这个没头没脑的回答气笑了，他当然知道不是白荣杰说出去的，这个必赢的案件一旦成功之后将会给他们事务所带来的利益是超乎想象的，白荣杰不会和利益过不去，所以在开庭前他一定会想办法保护他，不过在失败以后会是什么态度就另说了。 “....看样子还是有内奸，我会给那边反应一下，如果你觉得不行我会换人的” 仗还没打呢，就被敌人摸透了底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白荣杰很清楚李翰文这么快暴露在朱家面前意味着什么。 “....不用了，这案子我说了我接” “...嗯，这才对么，要是赢了，你可就成了法律界最耀眼的那颗新星了” “...就是不知道我有没有命去带这个头衔了” “都说了有人24小时跟着你的......不过还是要小心啊” 挂掉了电话李翰文沉默的坐在车里，说他完全不动心是不可能的。他很清楚如果他作为原告的律师打赢了这场官司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名声和利益，但他也同时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灾难。 不过，风险和利益向来都是成正比的，他可不想永远都只是一个无名的小律师。 思考了半天下定了觉醒，李翰文深吸一口气把钥匙插入了汽车内，准备去赴这个鸿门宴。 结果汽车刚刚启动起来就又趴窝在地上，这突如其来的现象狠狠的打击了他刚刚燃起的野心。 “该死的，怎么把这个霉运的事情给忘了！” 他是没做噩梦了，可是霉运却似乎依然缠绕着他。 这不行啊，如果是以前他会毫不在意，可是既然他已经知道这东西是真的就不能视而不见。 想了好一会儿，拨通了手机通讯录中最新添加的那个紧急联系人。 响了几声通话音之后刚一接通，不等对方的提问就急忙的将自己的问题抛了出来： “喂！我记得签订合同中有一条，那就是在事情解决之前，贵事务所有义务保证委托人的人生安全是吧！” 第八章：鬼契 “哈？！委托人在契约有效期里挂了，这让我的面子往哪搁？当然必须保证他的绝对安全了！” “可是，红姐，人为因素也在我们负责范围内？” “当然了，要和你们说几次，可以直接杀人的鬼少的可怜，大部分的鬼都是利用恐惧、迷惑等其他手段来利用人间规则杀人的，当然在我们的负责范围内，对了也包括自杀” “自杀也在” “当然在，没听过鬼迷心窍这个词么！” “...可是...” “没有可是，确保委托人的安全是合同上明确规定的，你以为那合同是人类自己搞出来的一张破纸而已么？” “.....如果我们失败了会怎么样？” “合同上不是写着呢么，自己去看。还有给我好好的负起责任来，这是你们的工作！小鬼们！！” 电话随后就被挂掉了，看着突然断了声音的电话半响，陈林转过头去冲着其他三个人无奈的说着。 “她是这么说的” 手机开着外放，红姐的声音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陈林的声音像是碰触到了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牌引起了一连串的哀嚎声。 “我了个大去啊，没听说事务所还兼职保镖的工作啊” “就知道鬼话不能信...” “......现在怎么办？” “....先看看合同吧” 合同是红姐给他们的，淡粉色的纸张边角处还印着淡淡的花瓣，对着光线一照还能看见古怪的隐藏图案。他们一直以为是红姐找专门印刷厂制作的，但从刚才听到的信息来看这纸恐怕不是人类可以制造的东西。 和所有合同一样，抬头处甲方的后面签署着李翰文的名字，而乙方这边印着事务所的全称。 内容只有三条； 第一条：确定委托方需要付出的代价，这一条分出了两部分，一部分是预定金，这个数额通常在商讨之后写死。 而另一部分关于尾款的支付只打印出来了一半，后面一条长长的空白横线上空空如也； 第二条：是乙方的义务说明，这一条下面分了几个小条，其中很不起眼的一条就是注明了令他们头疼的安全问题。当然他们急需知道的违约结果也写在这后面——后果由负责本案的职工全权承担。 全权承担是个什么意思啊？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令他们赶到更加奇怪的是第三条。 在和身为律师的李翰文签订这个合同的时候，他也询问过第三条的意思，可是陈林他们没有一个人可以回答，因为第三条是一片空白。 只是在第一条，第二条下面有一个第三条的标题，后面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最下面就是双方的签名处，乙方这边是一个印章，这个印章是那天孙送上来的物品之一，附带的纸条明确的写明是合同专用章。而甲方却是一个用血摁出来的指纹印。 “.....奇怪？这背景花纹好像变了” 拿起合同的一瞬间，光暗发生的变化让纸张背面隐藏的图案略微显现，以王凯的记忆就在这一刹那察觉到了这张纸上某些他们一直没有注意到的变化。 听到王凯这么说，高扬急忙抽出一张没有签署的空白合同，把两张纸接着光线进行比对。 四双眼睛从四个角度仔细观察着纸张，就快把眼球从眼眶中瞪出来的时候，他们确实发现了那一点点的变化。 没有签署的合同纸上的暗纹看起来像是一朵漂亮的玫瑰花，而签署后的合同的暗纹看起来像一张人脸。 揉了揉酸痛的眼睛，高扬不确定的说着： “是不是我的眼睛瞪坏了？我怎么觉得颜色也变的有点深” “不，确实有变化” 把两张纸在光线下进行比对，确定签过的合同纸张颜色确实更深一些，从淡粉色有向着淡暗红颜色偏转的趋势。 “....这应该不是所谓的分批印刷产生的色差吧” 刚拿到这一摞的合同纸时，他们还在吐槽红姐的审美太过少女，和四个男人有些格格不入，想着自己要不去重新印一下。也吐槽过红姐的合同内容设定的实在是太过随意，漏洞百出。 可是现在看起来这一摞看似普通的纸张恐怕隐藏的是被他们忽略掉的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红姐她并不是人类啊！ “....这个难道就是所谓的‘鬼契’？” “我操，我忍着不敢说，你能别说出来么？” “....也就是说我们签了鬼契？” “更正一下，不是我们签了，是甲方” “...可是我们是在给鬼打工吧” “...嗯，确实是” 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老板是一个鬼，虽然以前明明知道红姐是鬼，可是如此清晰的意识到他们是在给鬼打工这还是第一次。 鬼契啊，如果这一沓子薄薄的纸张就是那些在故事中可以困死一位逆天大佬的东西的话.... “....我说，下次别用合同纸垫碟子了....” 陈林看着手中空白的合同纸，纸张上还残留着他们刚刚放在上面的碟碗痕迹。 “...弄脏了不会被诅咒吧....” “........不会吧.....” 或许、大概、可能...不会。陈林在心理默默的补充了一句。 “...说起来那边那个要怎么处理” 放弃纠结这个有很大概率的诅咒问题，他们现在更需要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虽然他们中有一个的爷爷是为功夫大师，也有一个出身军队家族的，不过他们可谁也没做过保镖这种事。 “红姐既然开口了，那么怎么都要在事情解决之前保证他的小命了，话说他到底是惹到谁了啊？” “按照红姐的说法，就算他不想惹也最终无可避免的在霉运的作用下惹到吧” “红姐肯定知道这件事到是怎么回事” “总不能什么都去靠红姐吧，否则我们什么都学不到” “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是两眼一抹黑跟自己开店有啥区别？” “也不算抹黑吧，至少我觉得我可能找到了什么线索” 陈林的话成功的引起了其他三个人的注意，在三道询问的目光注视下，陈林把他迷糊中听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不是睡迷糊梦见电视内容了吧” “....我觉得不像” “....陈林，我从以前就想问了，你为什么可以看见比我们多的东西呢？” 马晓东听到陈林的说法，一直憋在心中的问题终于被问了出来。他们也同样可以看见许多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可是陈林看见的比他们还要多。 “...并不是看见，怎么说呢，是一种感觉”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问题问倒了陈林。他一直都是一个感觉比较敏锐的孩子，听他母亲说他小时候特别喜欢哭，还总生病。对别人的情绪也非常敏感，他不知道别人为什么那么容易被骗，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可以很轻易的分辨出真实还是谎言。 说道他什么时候可以感觉到这种东西，好像以前也并没有比王凯他们看到的更多，就像那只鬼眼，他看见的和王凯看见的是一样的。 那么是什么时候开始他突然可以感觉到那些马晓东他们感觉不到的东西呢？ 陈林突然陷入了沉默的思考，其他三个人也并没有焦急的催促，他们现在确实需要找到陈林和他们不一样的原因，这到底仅仅只是天生的体质问题还是有其他的理由？ “......是打破檀殷..没错是打破檀殷之后” 陈林想起来了，最后一次没有感受到这些似有若无的东西是在打破檀殷之前，而打破檀殷做了那个梦之后，他压根没有意识到就开始注意到那些别人注意不到的东西。 “.....檀殷究竟是什么东西？” 马晓东的这个问题让陈林想起来了那个梦，那个开满了不知名紫色的花朵的梦境。 “...喂！那种事能不能完了再来想啊，实在不行去问兰兰啊，不杀她送的么，我们还是先操心一下怎么做保镖吧，难道要每天去一个人24小时贴身保护？” 王凯实在看不下去这两个人歪话题歪的太厉害，将话题扯回了正轨，现在对他们而言最重要的不是檀殷是什么，而是怎么去履行合同上的义务，虽然合同上并没有写明会有什么后果，可这是鬼契啊。 那句莫能两可的全权负责很让人在意的好么。 “....他说他今晚去赴个鸿门宴” “地址发来了么？” “嗯，发我手机上了” “等下去看一下吧” “也只能这样了” 第九章：鸿门宴 “李律师，欢迎欢迎” 刚一跨进包厢，包厢里坐在上位的男人出声说着，言语中满是遮挡不住的欣喜语气。 男人五十出头，体态微胖，穿着一身订制的高档黑色西装完美的将中年男人的啤酒肚收入其中，这让他的体格看起来要苗条不少，满脸和善的笑容迎接着来客。 老狐狸！ 深知这个男人本性的李翰文立刻对这个男人做出了结论，虽然心理虽然诽复着，但表面功夫是要做到完美的。 整理了一下情绪，在脸上挤出一个标准的职业笑容迎着男人走了过去，握住了那只有些肥胖的手掌礼貌的晃了两下说到： “朱总请我，是我的荣幸” “那里那里，像李律师这样的法律界新星，可是我们这些商人们必要的人才啊” “被这么夸奖真是不好意思，李某只是个新出炉的小律师而已，以后还要请朱总多多照顾” “哎，你太自谦了，没见过哪个新出炉的小律师可以和李律师一样百战无败” “朱总，是不是....” 一直站在朱总旁边的秘书低声的打断了这无聊的商业互吹，得到了首肯之后就离开包厢去要求食堂传菜。 “哎呀，我呢一直想和李律师见一面，不过因为太过忙碌，这今晚好不容易抽了个空，就在朋友的饭店里随便凑合一下，还请李律师别太见怪有些寒酸” “哪里，夏米尔大酒店如果还是寒酸的话，那李某真不知该说什么了” 夏米尔大酒店是本市的五星级酒店之一，在酒店品牌排行榜上排行第四。老板钱立莉和朱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传言说朱家每次和官家搞好关系的联谊活动都会在这个酒店里举行，可是从未有人能拿到实据。 五星级酒店的职业水准很快就将定好菜全数端了上来，和往常吃饭的顺序不同，这是热菜凉菜一起上来的。 “李律师好像不是那么喜欢社交，想必是工作繁忙。今天的时间有点晚了，饿了吧。这是这家饭店的招牌厨师的手艺，我特意指名由他全部负责这一桌薄宴，请尝尝” 朱环民状似不经意说出的一句话，却让李翰文感到后背发凉。 这短短的一句话透漏出来一个相当糟糕的消息，朱环民恐怕已经对他做了彻底的调查，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 “朱总真是太客气了，就我们两个人这么一大桌，早知道我应该带点朋友过来” “哦，那也是很好的么，李律师的朋友想必也应该是非常优秀的人才吧，我很期待可以认识更多的英年才俊” “那真是承朱总抬爱了” “我说，你们两个是来我这店铺里吹牛的？还是来吃饭的？还是说我们家的厨子做出来的东西不合胃口？” 门口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一个女人，三十左右，穿着一身宝石蓝的职业装，精心修剪过的的波浪卷发从脸侧垂下，没入胸前的缝隙中，精致的妆容，浓郁的香水味还不等人走进就溢满了整个包厢。 她就是这家酒店的老板钱立莉。 这个女人一直都很神秘，没有后台、也没有背景再加上她和朱环民之间暧昧的关系，所有人都潜意识将其视作朱环民的情妇，据说这个酒店就是朱环民送给她的。 不过李翰文对这个女人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不感兴趣，夏米尔大酒店的业绩是实实在在摆在那里的。这种业绩可不光是依靠着关系和官系就可以维持的数据，无论这个女人是依靠着什么手段爬上来的，她在商业上的实力都是毋庸置疑的。 “钱老板好” 拉开椅子站了起来，李翰文非常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哎呀呀，坐坐，我只是过来看看，顺便看看只有两个大男人的饭局会不会有些寂寞” 钱立莉握了下李翰文伸过去的手，就绕过了他走到朱环民的旁边坐了下来，拿起一副筷子从最近的菜盘里夹出一道菜说着： “快点吃啊，这可是我们大厨的招牌菜呢，凉了就不好吃了，有什么话边吃边聊呗” “小钱说的没错，凉了就不好吃了，李律师请” 朱环民附和了钱立莉的说法，也随手夹了一道菜招呼着李翰文坐下来一起吃。 餐桌上一片其乐融融的，钱立莉的加入让桌子上的气氛活跃了很多，这女人丰富的阅历和独到的见解超乎李翰文的意料，两个男人一个女人边聊边吃，从天南地北到最近的政治事态相谈甚欢。 “...对了，李律师最近有没有接到什么有趣的案子呢？可以说来听听么？” 状似不经意的将话题一代，李翰文知道该来的终究是逃不掉的。 “抱歉，钱老板，我们律师有保密义务” 一个标准化的职业笑容，李翰文轻轻松松的将话题避了过去。 这话刚一出口，房间里的气温似乎低了很多。 “啊，这毕竟是律师的职业要求么，我们李律师果然非常具有职业道德的优秀人才” 朱环民打着哈哈是时候的缓解了这突然尴尬的气氛，还顺手给李翰文戴了一顶高帽。 揣在口袋力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李翰文不着痕迹的掏出来，是一条信息。 发信息的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内容却让李翰文在这个如履薄冰的环境里感到一丝温暖。 【我们已经到大堂门口了】 “怎么了？” 察觉到李翰文的异象，钱立莉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抱歉，朱总，事务所突然发来消息说是案子有问题，我必须回去一趟” “哎呀？已经这个点了，李律师还要回去加班？真是辛苦啊” “哦，没关系，今天的饭菜可否合李律师的胃口” “当然，非常好吃，感谢朱总的宴请” “啊，那就好，那就不打扰李律师的工作了，请务必认真对待你的工作，我很看好你的实力，非常期待看到你的成绩” “......承蒙朱总厚爱了，那么请留步” 李翰文离开了包厢沿着楼梯走到了下方，他本可以从专属电梯直接进入停车场，可是他现在急需要看见一些人的身影，哪怕只是四个看起来还没长大的男孩。 “他下来了” 王凯眼尖的看见李翰文的身影出现在了楼梯上，正打算做点什么引起他注意的时候却被马晓东一把拦住了。 “给他发个信息，告诉他我们在酒店左边第二个转角处的书店等他” “欧了” 高扬发完了信息之后，四个人就转身离开了酒店大堂的门口。 李翰文一下楼梯就注意到了四个站在门外的身影，正想打招呼的时候却发现四个人突然转身离开，随后手机就发出了震动，掏出来看了一眼就沿着楼梯一直走到了地下停车场里，启动那辆停在车位的汽车缓缓驶出了酒店。 “没有人是什么意思？” 朱环民坐在包厢里面色不善的看着眼前来通报消息的人。 “他会不会只是找了个借口？” 他们提议送李翰文去地下停车场的时候被拒绝了，理由是他的同事来大堂接他。可是根据大堂负责监视的人说法，李翰文直径沿着楼梯一直走到了地下停车场里，根本没有和任何人碰面。 “律师果然是够麻烦的职业，心思缜密” “可用么？不可用就除掉吧” “....除掉么....” 朱环民点了支烟，眯着眼睛看着烟香徐徐升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十章：法律的漏洞 李翰文的开着车在酒店的一个转角处绕了一圈之后，就减速缓慢的向着第二个转角处的书店驶去，估算着四个人的脚程差不多到达书店的时候也将白色的轿车开到了预定位置。 四张带着稚气的面孔出现在了视线的范围内，轿车减速停在了四个人面前。没有一丝犹豫，四个人拉开车门钻了进去，汽车很快行驶了起来。 “...去哪？” “往你家开，绕远点，慢点开，我们需要谈一些细节” 坐在副驾驶的马晓东说出了目的地，他们现在需要商讨一下该如何成为一个尽职的保镖。 李翰文虽然疑惑但是还是将汽车开上了环路，把车速控制在了60码以内。 “后面跟着的那辆车就是给你找麻烦的？” 王凯从后窗斜着眼睛看着那个一直尾随着他们白色汽车的那辆面包车。 听到王凯的说法，李翰文略微调整了后视镜，从镜子中看见了那辆灰色的面包车后皱紧了眉毛。 “来保护我的人应该还没来，我接手这起案件是今天刚决定的事情” “你惹上了什么人啊？居然还有保镖？” 高扬的问题让李翰文沉默了下来。 “你要不想说也行，可我们不能确保你的安全” 马晓东平静的说出了一个事实，他们之所以这么晚了跑来这里就是为了知道他们需要对付的对手。 “合同上有要求..” “合同是合同，合同也不是万能的，你找我们来是为了活下去吧...” 马晓东打断了李翰文的话，他不想浪费太多时间，要打仗首要因素就是必须知道自己的对手。现在的他们对这起灵异事件毫无头绪，那么就只能从人类社会这方面先下手了。 “...你好像很成熟不像个学生” 李翰文作为律师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四个人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很确定眼前的这四个还处在青少年阶段的人是学生，可此刻这个叫马晓东的给他确实完全不同于学生的社会气息。 “我休学过一年” “...一年就让你成长的得这么成熟？” “成长这种事情和时间无关只和经历过的事情有关，你如此在意我的事情是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了么？” 马晓东很不耐烦的打断了李翰文的询问，他们是来解决他的事情的，并没有任何兴趣和别人分享自己的过去，又尤其是那段过去很不怎么样。 李翰文沉默了好一会儿，马晓东也很耐心的等待着，如果他们不能知道自己需要防范的人，这个案子就没有接的意义。他们又不是红姐，没有那种超乎寻常的救场能力。 “我是律师，我有保密的义务” “我们也有，如果你很介意我们可以现在在合同上添加这一条，但是我们必须知道我们需要防范的是谁” 马晓东一边说着一边示意高扬把那张合同纸拿出来。不等高扬从文件包里抽出那张合同纸，李翰文带着无奈的声音传了过来。 “好吧，不过这件事请绝对保密，如果走漏风声了后果是不可想象的” 李翰文妥协了，并不是他信任这四个大男孩，而是他没有其他选择，就像马晓东说的那样，如果他们连自己的对手是谁都不知道就接下了这个任务，成功的概率太低了。 然后四个人就坐在汽车里听到了一出连好莱坞大片都不敢上演的老套故事情节。 一个盘踞在地方的宗族势力，利用资金买通了天，可现在天的天要除掉这个天，于是需要一个突破口，正好这个宗族家族里有不少的败家子，其中一个近期还惹上了大麻烦——一宗奸杀案件。 “所有证据早都搜集完毕了，开庭只是个过场而已，只要这起案件一赢....” “朱家就会成为多米诺骨牌倒下的第一张牌” 马晓东接着李翰文的话说了下去。 “是的” “我操，这算什么？为什么以前这些事没人管？还有没有法律了？” 这个故事实在是太离谱了，尤其是王凯的三观几乎被颠覆了，从小生长在党的光芒下的他虽然知道有光的地方肯定会有一些阴影，可是却从来没有想到这个阴影会如此的庞大。 “朱家手下养的都是亡命徒，就算被抓他们也会把所有事情都拦在自己身上拒绝承认和朱家有关系，以前判过最成功的的也无非就是把这种家伙送进了监狱而已” 法律最大的漏洞就是需要证据，一个被所有证据都指向的人在承认这不过是自己一时兴起的所作所为之后，很容易将其他人撇清关系，这是法律最公平的地方，也是法律最大的漏洞。 “他们就那么心甘情愿卖命？” “不能说是心甘情愿，有金钱的诱惑也有武力胁迫，同时朱家还会动用所有关系将刑法降至最低，所以他们才会有恃无恐” “你刚才说上面有人会保护你的？那你还在担心什么？” 陈林联想到刚才李翰文的那句话有些奇怪。如果上面想要干掉朱家的话，那么朱家就算是干掉了李翰文，还有王翰文、马翰文什么的，这怎么看都是杀不光的，不如整理与整理细软跑路比较好。 “...到底是孩子，真是天真啊” “什么！” 李翰文带着明显鄙视语气的话，成功的激起了王凯的怒火，不过在他发怒之前，李翰文接下去的话却让他们明白了自己的天真。 “听着小鬼们......事情比你们想象的要复杂，朱家的势力很复杂，朱家背后的天的势力也很复杂，应该说对于现在上面而言，除掉朱家和朱家的‘天’这一派占据了上风而已，但是风向会随时变化，如果朱家或者朱家背后的势力又找到了新的靠山，而让上面的那层人觉得并没有必要赶尽杀绝的话.....” “....朱家会继续在这里盘踞，而他们的‘天’也依然可以稳坐钓鱼台” “是的，所以现在本市的领导有想利用这个机会连同朱家一同铲除掉，因此将开庭放到了六天后” “朱家会想尽办法拖延时间，如果不能让你倒戈，就会干掉你” “对....这些对小孩子而言实在是太刺激了吧..呵” 李翰文自嘲的笑了一下，如果没有经历过这些，他也一定还会像以前一样充满了抱负和希望，对这个国家的法律充满了信任。 “...你会倒戈么？或者放弃这个案件” 陈林询问着一个所有人都想知道的答案。 “倒戈是不可能的，你以为那些被派来所谓的保护我的人真的只是为了保护我么？” 李翰文不傻，倒戈意味着得罪一个更麻烦的势力。得罪了朱家他可以离开这个城市，但是得罪了上面那群人....恐怕他就要离开这个国家了。 “那放弃呢？” 这个问题让李翰文沉默了，双手紧握着方向盘一直用力到手背上青筋暴突。 “....别开玩笑了，这可是一个最好的机会，如果赢了将给我带来的名誉和利益是不可想象的” 虽然上头已经指示了必须赢，可是朱家肯定会派最好的律师，因此也对这边的律师要求是非常非常高的。赢了就意味着名利双收，而且这可不是小名和小利。 “...前面那个转角处停下来让我们下车好了” 马晓东指着前面一处转弯处对李翰文说着。 “你们什么都不做么？” 李翰文有些着急，难道因为是朱家的原因所以这个事务所想要退出？果然是骗子么？如果是骗子的话，那他刚才说的那些... “我们没有退出，只是我们不适合太露面，而且你想我们24小时贴身保护你？我们又不是职业保镖” “.....那你们怎么负责我的安全” “朱家应该不会立刻动手吧，要是拖时间对他们有利的话，在开庭前最后一天敢掉你最好，这样会很难再找到新的律师。我们的目标不是确保你可以站在原告席的律师位上而已，我们需要解决的是缠绕在你身上古怪的噩梦还有厄运。我们会放一个监视跟着你，尽可能最大限度的保证你的安全” 马晓东说完朝着坐在后排的高扬杨了下下巴。 再来的路上他们讨论了一路，人是没有办法24小时跟着的，可是小八可以。 小八只要不会被确确实实的看见，通常而言都会被高扬的生气所掩盖不会引来麻烦的东西。 李翰文从后车镜里看去，就见那个瘦高瘦高的男孩拍了拍自己的左肩，然后又说了一些古怪的话，随后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肩头一沉。 “...这是？” “我们的监视方法，希望你别太介意，一般人看不见它，而且它还可以随时和我们保持联系，请别忘记我们的工作是找出你被厄运缠绕的原因，好了，请在前面停下来吧，我们要在后面那辆面包车跟上来之前下车” 被马晓东这么一说，李翰文才意识到，被这个男孩指挥过来指挥过去的同时，他已经和后面的面包车拉开了一段距离。 车一停下，四个人迅速的下了车，就慢慢的沿着街道走着。 李翰文看着四个消失在街巷阴影中的身影，又伸手摸了摸自己感到有些沉重的左肩却什么也没摸到。 启动了汽车，缓缓的驶离了原地之后，他的内心深处忍不住多了一丝雀跃，看样子这群人不是江湖骗子是有真本事的，那么他成功的可能性也就更大了........ 第十一章：共振 陈林晚上又做了个梦，依然是一男一女的对话，似乎是在争吵，又似乎是在玩闹。之后就被王凯一拳头砸在了胸口上强制醒了过来，梦中那种温暖却带着淡淡忧伤的情绪似乎影响到了他，看着占据了大半张床睡得跟死猪没什么区别王凯，陈林再一次考虑着是不是把他们从他的公寓中撵出去比较好。 醒了就在无法入睡，梦境中的情绪像是一个栓，拴在胸口上堵得他难受。 从四仰八叉的睡姿中爬了起来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凉开水坐在沙发上看着灰蒙蒙亮的窗外，虽然疲累可是头脑却清醒异常。 “怎么了？” 身后传来的声音带着关心，陈林回过头去看见穿着睡衣的马晓东。 “喂..你没事吧，哪难受么？怎么哭了？” 马晓东在看清陈林那张被泪水糊满了的面孔时吓了一跳。被马晓东一说，陈林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失去了对泪腺的控制力。 “哎？” “哎什么啊？发生了什么事？” “....不...那个我不知道...” 陈林对自己为什么突然哭完全没有意识到，根本无从解释，只是胸口烦闷的难受感促使着泪腺不停的分泌着泪水。 “.....我去，哈哈，陈林你是娘们么，哭的那么惨也不会我见犹怜的好么，哎哟！” “闭嘴！一边去” 高扬从后面狠狠的咋了王凯的脑袋一拳，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没事吧” 陈林摇了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只是莫名其妙的任凭眼泪往下流。 “我记得你说过，那个紫色花的梦，紫色是理性的蓝色和情绪的红色混合而成的” 马晓东不确定，但是一直以来都有一种设想在他的脑子里，从陈林失去理性处在暴怒状态的时候开始。 三个人安静的听马晓东东一下西一下的说了半天，最终听出来了一点点的苗头。 “东哥，你的意思是檀殷是情绪的聚合物？陈林被它给影响到了？” “...没有这种可能性么？” “不能说没有吧，可是情绪的聚合物能把那个老东西给干掉？” 王凯的疑问也是马晓东一直不太确定的原因。那个古怪的像是僵尸一样的老头在他们面前被紫色的烟雾给吞噬的一幕到现在也很难从记忆中删除掉。 “....天亮了我去问问兰兰吧，我觉得我们还是都把那几个礼物的作用询问清楚比较好” “....可是应该怎么问呢？具体使用方法？” 其实一直以来他们都没有去问过这些礼物的具体用途，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问。 “...老实说我不觉得我们可以通过询问得到我们真正想要的答案” 王凯摸了摸鼻子说道。 他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孙孙的尸牙划破了手掌之后身体起了某些变化才害怕的跑去询问，可严格来说他根本没有从孙那里得到任何自己想要的答案。 “会变僵尸么？！！”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王凯的问题会如此的严重，他们只是单纯的把王凯突然强化的身体视作尸牙具有的保护力，可是却没想到是尸牙把王凯的体质进行了强化的结果。 “孙姐虽然很肯定的说不会，可是....她可没有说不会变成丧尸....” 那句像是玩笑话的“顶天就是个丧尸了”可始终盘踞在王凯的心上挥之不去。 “....变成僵尸要好一点” 高扬得出了结论。 “没办法变回来么？” 对于这个疑问王凯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着： “...我不敢问.....” 他承认他就是怂，没有勇气问出这个问题，害怕答案是他不能承受的。 “...总之我们先去问一下这些东西具体应该如何做吧，别拿着好东西却每次都打的那么惨烈” “....红姐她们们就不会专门说一下么” “...喂，我们是不是有点太自以为是了啊，红姐她们又不是老师，送了礼物已经是很大的恩惠了，她们虽然没主动来告诉我们什么，可是我们去问的时候她们也从来没有拒绝过吧” “...说的也是呢，我们似乎把这些当成理所当然的了” 四个人坐在那里自我反省着以往的行为，仔细一想他们似乎从来没有主动的去找红姐她们询问过什么，哪怕是当初她们给他们送了那么大的一个礼包。 “...嗯，天亮了就去问问吧，今天不知道她们在不在家” ................................................... “是共振” 兰半睁着眼睛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四个男孩，昨晚通宵了一晚上现在她实在是困得要命。 “抱歉，兰姐，大清早来打扰你，不过我觉得在不想点办法，这小子会哭瞎的” 从电话中他们就听出来兰浓重的倦意，虽然他们不确定鬼是不是真需要睡眠，可是陈林的眼泪从那时候到现在就压根没有要停止的意思甚至越来越厉害，再这样下去搞不好会哭到脱水的程度。 兰眯着眼睛看着泪眼婆娑的陈林，看着白色的眼仁上布满了赤红的血丝，站起身来走到餐桌旁煮起了花茶，没一会儿清香的茉莉香味中混合着一些说不清的香味淡淡的在整个空间中弥漫着。 随着味道的弥漫，四个人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这是安神茶，在你还不能控制情绪的时候就喝这个吧” 花茶很快煮好了，兰给四个人一人倒了一杯端到了他们面前。问着这股淡淡的清香味，四个人突然鼻子一酸有股想哭的冲动。 “...兰姐，你这花茶里面添了什么啊” 王凯吸了吸鼻子，心有不甘的问着。 “只是一些安神的药草而已，这两天不太容易控制情绪的话就喝它吧” 喝了一口安神花茶，泛滥的泪腺总算是停了下来，陈林才算是分出了精力去询问重点： “兰兰，檀殷到底是什么？” “一些携带有情绪因素的灵质聚合物” 兰回答的很随意，好像这个问题和今天的天气不错没什么区别。 “简单来说因为这些东西是‘情绪’的聚合物，所以陈林变得很容易被情绪影响对么？” 马晓东是时候的确定的询问着。 “可以这么说吧，举个简单的例子，‘恐惧是会传染的’这句话听过吧” 这个反问得到了四个人肯定的回答之后，兰才继续说道： “恐惧会传染，欢乐和痛苦也一样会传染，所有的情绪都会传染，传染的媒介就是......” “我知道，信息素！” 王凯很自豪的回答了这个问题，在得到了四双注目礼之后欣欣然的闭上了嘴巴。 “信息素是科学上的命名，事实上这些东西实质上就是灵质，你们已经接触过了不是么？” 兰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直视着高扬，看着兰那双有些迷蒙的眼睛，高扬想起来地下室里那个被安娜顺带解决的可怜虫。 他从那个人的身上唯一可以感觉到的只有恐惧，他的形态、样貌、动作还有声音无一不诉说着恐惧这两个字。 “灵魂并不是固定的，大部分人在成长的时候，通过各种媒介获得灵质，最终可以与自己的灵核相吻合成为自己灵魂一部分的灵质并不多，触摸、眼神、声调、表情等等这些都是可以获得灵质的途径” “也就是灵魂和肉体是一起成长的么？” “是的，灵魂和肉体共同成长，也同时衰亡，在通常情况下肉体消亡灵魂也会随之消散回归灵质成为组成下一个灵魂的元素，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往复循环的” 兰的话他们已经在安娜嘴里听过类似的，可是再听一次依然有些无法接受。 生前的利益人们希望可以带到死后世界里，于是有了天堂。 生前的罪孽人们也希望可以带到死后的世界里，于是有了地狱。 一死皆无是世人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大部分携带有相似信息的灵质聚合在一起最终就会变成灵核，可是携带有情绪信息的灵质是个例外，这些灵质聚合在一起却始终无法形成灵核，可是情绪有具有着相当大的粘着力因此对这种聚合物就有了一个独特的名字——檀殷” 说到这里，兰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陈林半响说着： “你要问我怎么用檀殷，这个我真没办法回答你，我并不能控制檀殷。除此之外，你问我这种问题，无疑和问我手要怎么使用没什么区别，我只能告诉你，灵质和元素是组成万物的基础，至于你能把它用到什么程度就只能看你自己了” 从兰的房间里出来之后，四个人还没能从兰那里得到的信息里恢复过来。 “看样子并不是她们不告诉我们怎么用，而是她们也不清楚” 王凯从孙那里得到了一莫能两可的答案，陈林从兰这里获得了一个同样莫能两可的答案。 “这算什么，我听的云里雾里一头雾水” “....难道我们没慧根？” “操，我还没想着要出家啊” “是不是活了几千年的人说话都是这样啊，话说一半让你猜？” “....总之，不管怎么样陈林先控制一下你的情绪吧，别再像之前那样被檀殷控制了” 虽然听了一堆没听懂的话，可是至少他们找到了之前陈林会变得如此暴怒的原因，这也算是好事吧。 第十二章：还没恋爱先失恋了 打完了早餐，陈林回到房间里盯着放在茶几上的那尊很有现代艺术感的雕塑做了一个决定。 这尊白色的带着一点抽象派风格的雕塑，意外的很耐看，看久了之后居然会感觉有点莫名其妙的美感。 “你这是做啥呢？便秘了？” 洗完碗碟收拾善后完回来的三个人，一进门就看到了如此沉闷的气氛。王凯那张破嘴没有留下丝毫余地的说着。 “我在尝试读取一下这尊雕塑里面的信息” 陈林伸着手环绕着雕塑，紧皱眉头闭着双目，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好吧，读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 被这么一问，陈林泄气的放下了酸胀的手臂，现在檀殷对他的影响是极不稳定的，他对檀殷的控制力几乎为零。 兰虽然没有说，但是陈林已经从其他三个人的嘴里知道自己那天的异常。如果再这样放任下去，他再次被檀殷操控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你呢？和小八的联系” 陈林有些气馁的问着高扬。高扬自从那一次无意间看到小八所能看到的东西之后，就一直试图同小八建立起来联系。 “...不行，断断续续，有时候突然连上了，可有时候就完全不行，即使连上了的时间也不长，还要多训练” 高扬头痛的揉了揉额头，和小八建立联系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尝试了很多次都失败了，如果时间太久，小八也会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这样成功的几率就会更低。 高扬揉完了额头，又摸了摸脖子，最后一屁股坐在了陈林的旁边闭上了眼睛，看起来像是在闭目养神，可他们都知道高扬是在努力和小八建立连接。 陈林看见高扬这幅样子，也将注意力再一次的集中在了眼前的雕塑上，闭上眼睛努力想要调动他体内的檀殷和这个雕塑上的残留的东西共振。 马晓东看了一两个人一眼留下一句，我去问问佘塔骨戒的用法就走去卧室打电话了，徒留王凯一个人百无聊赖的看着面前两尊修仙的“雕塑”。 陈林不知道应该怎么调动身体里的檀殷，他甚至感受不到檀殷的存在。努力了好一会儿却没有半点进展，这不经让他感到很泄气。 “茶放在这里了” 王凯的声音伴随着熟悉的香味一起闯入了陈林的大脑，睁开眼睛就看见面前桌子上放着他们之前不久才刚刚喝过的花茶。 “你什么时候这么细心体贴了，打算更改志愿做个家庭煮夫？” 王凯一向都是个大老粗，心大，不记仇，这是好听的说法，难听一点就是说这家伙没心没肺。 虽然和高扬一样嘴里没个把门的，可是高扬可比他会看脸色多了，这也是为什么高扬虽然嘴碎但却不讨人厌的原因之一。 王凯突然如此贴心的行为确实有些出乎陈林的意料。 “得，我只是怕你哭出来而已，一个大老爷们哭的梨花带雨的很辣眼睛啊！” “....滚！把我的感动还回来” 陈林就知道，对这家伙是不能抱有任何幻想的，亏他在看到花茶的时候感动了一把。真实白瞎了他的感动。 “言归正传，怎么样了？” 王凯收敛了玩闹的表现，认真的问道。 “完全不行，根本找不到要领，我都感觉不到檀殷的存在，要怎么控制啊” 陈林是真的很泄气，这不光完全是不得要领的缘故，甚至连个参考的对象都没有，这到底要怎么搞啊。难道要像修道的高人一样靠悟么？ “操，放弃算了！” 王凯放弃了自暴自弃的陈林，转过头去把注意力放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睛发愣的高扬身上。 “你呢？” 高扬用摇头做了回答，可紧接着又连点了两下头。 “到底是行还是不行啊” 看着莫能两可的答案，王凯有些没了耐心。 “连上了一下下，很快就断掉了” “没什么异常吧？” “没有，东哥不是也说了么，拖时间最好的方法是在快开庭的时候干掉他” “也是，这样就必须要找新的律师来接手，研究案情什么的都需要时间，开庭的日期自然要往后推迟” “伤脑筋，这么不得要领完全自己摸索要弄到什么时候啊” 陈林泄愤似得端起花茶一口气喝光，这个行为引起了王凯强烈的不满： “我擦，这是给你共振成功的时候准备的” “啰嗦，再去泡一杯！” “我勒个去啊，我是保姆么？”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是王凯还是端着茶杯走向了厨房。 一直到厨房里传来水沸腾的声音，两个人依然呆愣的坐在原地。 “喂！我说，你们是不是努力错了方向？” 王凯端着花茶，看着两个颓废的人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怎么说？” 王凯的这套说辞让两颗垂着的脑袋抬了起来，四只眼睛透漏出的是希望之光，这让王凯感到很有面子。 “你们之前是怎么做到啊？” “不知道啊，我是睡着做梦” “我也不知道，有时候不小心就和小八连接上了” 王凯看着这两个说了等于没说的家伙，表情淡漠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给我做出个总结” “我怎么知道要总结啥，我他妈的在睡觉好么？谁能控制自己要做什么梦啊” “要能控制梦，我就天天做梦中大奖去了....” 高扬低声的吐槽没有躲过陈林的耳朵，转过头去好不客气的将烦躁的心情撒在了他的身上： “在梦里中大奖，醒来后不觉得空虚么” “反正现实中不可能中啊，至少在梦里过过瘾，总比有些人连梦都不敢做要好吧” 高扬压根不在乎陈林的挖苦，反而淡定的将话刺给弹了回去。 “你们俩够了，现在来总结一下你们难得的几次成功” 王凯一口气将茶杯喝干，还不甘心的把被子扣过来倒了倒，确定杯中再也没有一滴茶水之后才继续说着： “首先我觉得你们用理性去控制这种东西本身就不太合适，你看无意间和睡梦中共有的一个特性就是放松啊” 王凯也是在厨房里烧水的时候突然想到的，没有什么时间可以比睡梦中更让人放松的了。 王凯的这个总结让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仔细回想几次不多的成功，确实都是在无意间突然出现的。 “那我们要怎么搞？每次都只能在睡梦中或者无意间才能成功的话，这根本没有意义” “不管怎么说，先要找找感觉么，在清醒状态下尽可能的放松” 王凯一边说着一边从身上摸索，摸索了半天最终也没摸索出来什么玩意，最后还是把自己的手表拆了下来，抓着表带递到陈林和高扬两个人面前。 “仔细看着着它” 说完了还轻轻的让手表有节奏的晃动着。 “....我不知道你这家伙还会催眠术” “没那么神奇，不过有时候挺管用的” “你堂哥的特种部队里都教些什么玩意啊” “各式各样的，包括心跳控制什么的都要训练” “...不过你这玩意感觉没什么用，太短了” “...你们能把脑子放空只盯着这个表么？” 王凯无语的看着两个废话连篇的人，他们这么废话一堆，什么也做不了的好么。 “给，用这个试试” 马小东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卧室里出来，一出来就看见三个男人的一台戏，很贴心的递了一根绳子过去。 王凯接过绳子把自己的表拴在上面，这一次手表的摆动非常符合摆动的频率。 “对，安静，仔细看着这个表的摆动....放松......放松.....别睡着啊！！！” 这一次手表按照震摆法则有规律的摆动着，表带形成的圆环让两个人很快陷入了放松的状态，却一不小心放松的有点太过头了，上下眼皮差点打起来。 “重来，放松....在放松...嗯，好了感受一下....” 全身放松下来的陈林感受到了一些东西，说不清在胸口处翻腾着，确实的感受到了这份奇妙的感觉，抬起眼来看着眼前的雕塑慢慢的伸出手，指尖处慢慢的溢出了一丝淡淡的紫色轻轻的裹住了雕塑。 借助檀殷，陈林很容易就和雕塑上残留的信息获得了共鸣，那种酸涩的感觉再一次堵塞在了胸口处，引起心脏一连串轻微的痉挛，眼泪控制不住的就往下流。 王凯急忙端起茶杯递给陈林，陈林接过去一看没好气的说着： “重新泡一杯去！” 王凯才想起来里面的茶水被自己给喝了，急忙又跑去厨房重新冲泡。 “没事吧” “...嗯..没事” 陈林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表现出没有问题的样子，可是带着哭腔的回答让他看起来很可怜。 “....你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失恋了一样糟，给” 递了张纸巾给鼻涕快要流过河的陈林，马晓东对陈林此刻的模样做了总结。 “谁知道呢，或许就是失恋了吧，东哥，你恋爱过么？刻骨铭心的那种” “没有，玩闹的到是交过两个” “...我也没有” 半大不小的小子都还区分不清爱与喜欢之间的差别，那像是失了心一样堵塞在胸口处那种苦闷的酸涩感也就只能用失恋来形容了吧.... 第十三章：骑驴找驴 一杯花茶下肚失控的泪腺总算是停了下来，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将视线投向了一旁还闭着眼睛的高扬身上。 “喂..高子...” “嘘...” 王凯想询问一下进展，被马晓东给阻止。高扬斜依着靠垫，紧闭双目，一副轻松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在假寐可和睡着了有着明显的区别。 不一会儿眉头轻轻攒动了几下之后，高扬才睁开了眼睛，下意识抬起手来摸去额头上的一层薄汗，还没来及喘口气，一只装着半杯水的玻璃杯递到了他的面前。 “谢了” “不客气，怎么样？” 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水，高扬喘了口气才说着自己刚才的事情。 “连上了，那家伙一直在房间里翻案件呢，估计一天都没出门了，窗外对面建筑里有奇怪的家伙，一直在观察他的房间” “是监视他的人吧” “嗯...不过，有点奇怪，他似乎知道对面的事情” “....那就是来保护他的人了，动作挺快么” “你能让小八飞过去看看么？” “....不行，抱歉我要睡一会儿” 高扬揉了揉太阳穴摇晃的向着卧室走了过去，这次长时间的连接给他的精神带来的负担比想象中的要大的多。 “哦，吃饭的时候在叫你” 高扬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只是比了个手势，就钻进了卧室连门也没关的直接瘫在了床上。 “你还好么？” 看到高扬这副模样，马晓东和王凯两个人将视线移回了陈林的身上。被这两道热切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的陈林，只得无奈的说着： “还好，虽然有点累，但不像他那么离谱” “.....你最好小心一点，稍微控制一下，你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可能和这个雕塑上残留的信息少有关系” “我知道，别担心” 这句话音落下，同时也关掉了房间里的说话声，三个人干干的坐在那里用眼神玩着踢皮球的游戏。 “...这么干坐着也不是办法，我们现在需要大量的知识，不能每次都这么一头雾水的完全靠摸索” 王凯最先沉不住气，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现在的他们依然是两眼一抹黑，就像这次的案件。红姐应该是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所以才不闻不问的丢给他们自己去处理。通过红姐的态度他们可以判断出这次的问题不大，可是也同时能判断出一个他们并不太想知道的事情，那就是如果让红姐对他们作指导的话，恐怕和让一个博士后给一个小学生辅导功课差不多。 他们的问题简直就像个一无所知的“小学生”，拿着3+5*4的问题去询问红姐她们这种“博士后”。 对他们而言太过困难的问题在红姐她们眼里压根就不值得一提，自然可以给他们带来的解答也就是非常有限的。 “这样不行，从一开始跟着红姐的水平太高了，我们现在需要的基础知识！” “说的容易，到哪去找基础知识？” 陈林的反问再一次让房间里的气氛降至了冰点，过了好一会儿之后马晓东提出了一个意见： “要不要去把世界鬼怪大全找来看看？” “那些东西不是假的么？” “她们有说过，文学确实有一定的水分，但也有干货吧，毕竟自人类有文明记载开始就和神话鬼怪都有着联系” “这是个好主意，不管有多少水分至少可以给我们点提示” “嗯，可问题是去哪找这些东西，我就知道一本聊斋” “山海经也可以翻来看看，不过要去哪里找？图书馆？” “....我倒是有个人选，再想想其他方法” “有人选倒是先说出来啊，吊着胃口算什么啊” 陈林这个大喘气引起了王凯的极度不满，他最讨厌有人说话说一半了，既然有方法那就先用呗。 “就是我隔壁的邻居了” “那个送你那盆小肉肉的邻居？” 王凯的视线落在了窗台上那盆小小的多肉植物，这段时间一直没怎么注意，粉色的叶边似乎颜色变深了。 “嗯，她是个作家，作家一般家里都会放很多各种书做资料吧” 陈林的逻辑很简单，止冉是个作家那么她那里应该拥有非常非常多的参考资料才对，他去过几次也看到了很多很多的书。 “作家确实会有很多的资料了，不过她是写什么的？我们需要的东西恐怕只能写出来灵异、玄幻之类的东西吧” 马晓东的问题让陈林低下了头，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压根没有问过止冉是写什么书的，他本身对小说故事不太感冒，而且感觉他和止冉也不太熟，问太多不太好的样子。 “....看样子不太靠谱啊，有没有其他方法？比如真实的案例什么的” 王凯看着陈林的动作，觉得这个提议有些不太靠谱，于是也希望可以找到备选方案。 “网上的大部分都是编造的，故事成分太多，为了吸引读者的注意力有些会写的很夸张，我不觉得会有什么实际参考作用” “...我说，你们是不是拉掉了什么东西啊” 三个人正在思考着该如何去找“教科书”的时候，卧室里传来了高扬不太友善的声音。 “你醒了？” 三个人差异的看着倚在门口的高扬。 “是根本没睡好么，头痛的要命根本睡不着，擦，只是这么短时间的连接就这样” 高扬狠狠的搓了搓自己的太阳穴，那里的血管条疼的让他有种爆裂的错觉。 “兰兰给的安神茶，你喝点？” “好吧” 陈林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就走到厨房去冲泡花茶了，王凯和马晓东也趁机要了一杯。陈林干脆一个人泡了一杯端了出来。 高扬顾不得烫，一口气把杯子里的茶水喝了下去。欲裂的头部立竿见影的得到了缓解。 “这茶真管用，兰姐有没有打算拿出来卖啊” “别扯有的没的了，你刚说我们漏掉了什么？” 高扬听到这个问题，很鄙视的看了在做的一圈然后慢悠悠的说着： “我说，我们这就有一个现成的绝对有真实案件的网站好么？” 被高扬这么一说，三个人突然意识到被他们忽略的一个网站： “红姐的事务所网站！” 野玫瑰灵异侦探事务所的网站上存有很多小视频，陈林确认过，那些非直播以短片小故事放出来的视频基本上都是真实案例。 “对啊，怎么把红姐给忘了” “快上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参考的东西” 高扬看着王凯手忙脚乱的拿出电脑搜索着网站，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嘟囔着： “骑驴找驴.....” 第十四章：书虫 你听说过书虫么？不，不是那种书放久了会长出来的蛀虫，而是形容一个人对书的喜爱，从而演化成收藏巨量书籍的癖号。 在现代的社会中，电子阅读已经在多个领域替代了传统纸质书籍，会有大量藏书这种地方也一般只会出现在图书馆了吧。 可是这一次陈林和高扬见识到了什么叫书虫。 “我滴个大乖乖啊，我的老天啊，我的.....” “淡定” “你先把你的嘴巴闭起来再来让我淡定” 高扬很不屑的看着从上来之后就一直半张着嘴巴的，眼神滴溜溜的在这堆书架上反过来倒过去的看着的陈林，对于他强装作自己很淡定的样子彻底的表示了一把鄙视。 “你没来过？” “怎么可能，我也就是来送过几次饭而已” 被高扬一问，陈林尴尬的解释着。 止冉几乎从不出门，他和她根本谈不上熟，他们的见面起源于，某一天突然发现他旁边的门居然是开着的，出于对邻里的关系有些担心过去看了一下，结果发现了一具因为饥饿而昏倒在地的女人，于是也就好心的帮她送了几次饭就这么混熟了，他从来没深入进过止冉的房间，更不知道会有个楼梯直接通上了十八层。 “这里是止冉老师全部的藏书了，有你们需要的么？” 一个短发二十来岁，身着一身淡绿掺黄的渐变色职业装，端着两杯水从楼梯上走了上来。 “额...呀...那个我们找找看” “书太多了请随意，需要我大概介绍一下么？” 女人把盘子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很和善的冲着两个人说着。 “啊，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了，这书实在是太多了” 四个人窝在一起商量的结果是，王凯和马晓东两个人去扒拉红姐的资料，而陈林和高扬两个人则来止冉这里碰运气。 可是今天似乎幸运女神垂爱着他们，他们怎么都没想到止冉的藏书会这么多。 这整整的占据了这栋公寓18层，一整层的空间。 一整层啊！ 陈林一直都觉得奇怪，这栋公寓明明有18层可电梯只到17层。原来止冉的房间是个复试，除却陈林目前住的那个小公寓，整个17，18层都是属于这个女人的，我了个大去，这女人比他想象的要有钱的多。 而且因为是顶层的关系，18层的高度比其他几层都要高半截，在配合上高大的书架，让人一走进简直像是置身于书海之中。 “那好吧，你们需要些什么书呢？” 女人，哦这个女人叫周玲，是和止冉签约的工作室派来取稿子的责编，这是好听的说法，在现在这个什么文件都可以通过互联网传递的时代里，特地跑来取纸质稿不过是个借口，其实就是来监视催稿的。 止冉很想亲来帮他们寻找，但被这个女人给狠狠的打断了，那可怜兮兮目送他们上楼的目光搞得陈林很是内疚，可是毫无办法，毕竟她的截稿日是昨天。 “额..我们想找一些关于妖怪啊，神话之类的书籍，灵异事件啊之类的不知道这里有没有” 高扬刚才随手从一旁的书架里翻了一本出来，是有关科技的，这说明止冉也有写关于科幻的小说。 “鬼怪灵异类么？中国的还是外国的？” 周玲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一个方向走去，陈林和高扬两个人急忙跟了上去。 “没有特定了” “这样啊，那数量可不小呢，你们用来做什么？” 周玲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这个问题一下子让陈林噎住了答案，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照实说肯定是不行的。 “我们想搞个网站，介绍关于全世界所有的各种离奇古怪的事件，从神话到鬼怪都可以” 高扬不愧是高扬，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说出了一串令人信服的理由。 “兴趣爱好么？那工作量可不小啊，而且这里恐怕也不太够的样子” 周玲到是没有怀疑，反倒是轻笑了一下说着。 没一会儿几个人走到了公寓的一侧，周玲用手指了指五个书架说道： “这五个书架上都是和各种灵异、鬼怪、神话故事有关的书。你们慢慢看，我还要下去监视止冉老师写稿子呢” 周玲把他们带到了地方，然后笑嘻嘻的找了个理由离开了，把这五排满满的书架丢给两个人自己去解决。 “......我连找的欲望都没了” 高扬看着着堆积如山的书回想起了高考时被试卷和辅导书支配的恐惧。 “...别说泄气话，快来找吧” 陈林也不想找，这环境实在是太过具有压迫力了。深吸了含着书香味儿的空气，给自己壮了壮胆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看起来有点年头的书。 “《异闻录》？” 不太确定的念出了封皮上的异形字体，泛黄的柔纸、竖列的排版，以及从右往左翻的习惯无一不在说明，这本书的年头绝对不小。 “喂！高扬，翻书的时候小心点啊，这里面好像有古董呢” 原本稍微鼓起来的一些勇气，在抽出这本书的时候突然又泄了火，这玩意一不小心弄坏了古董可咋整。 “...我知道” 高扬低声的回答隔着书架传了过来，居然带着一些唯唯诺诺的语气，这让陈林从心里浮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绕过书架看过去，高扬正小心翼翼的将一本看起来像是用泛黄的宣纸钉起来的书册。 “.....没...没弄坏吧？” “绝对没有！” 高扬刚把这本书册从里面抽出来的时候就知道这东西的价值了，他连翻一页的勇气都没有就立刻小心翼翼的原插了回去。 “...小心点” “....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洗个手，在带个手套？” 高扬怎么都没想到会在一个畅销作家家里看到这么多可以归类于古董的书籍了，那些泛黄有破损的页边也阻碍不了这些书的价值，翻看这些书实在是让他心惊胆战，生怕一不小心就弄掉了一页或者是弄出了破损，那可都是不可逆的损毁。 这要是一个不小心给弄坏了....赔？是不可能赔的了，卖了他也赔不起。 “....总之...总之，我们先挑看起来比较新的书看看吧” “...好” 第十五章：书 陈林和高扬两个人是怎么离开止冉的房间的，他们都不记得了。反正最后记忆中被周玲给满面笑容的送出了大门。 看她的那副表情止冉的稿件应该是非常顺利的吧。 临出门的时候，艾莎走了过来在陈林的脚上蹭了一下表示欢送。陈蹲下来摸了摸艾莎的头，他总觉得这只猫很不一样，非常通人性而且盯着那双金色的瞳孔总会让他有种它在思考的错觉。 “你们回来了？” 一推开自己的房门，马晓东正埋头奋战在荧幕中，而王凯则大字型的躺在地板上一副升天的架势。 有气无力的欢迎声自然是来自地上躺着有气无力的王凯了。 “要死不活的干嘛呢？” 高扬没好气的走过去踹了王凯一脚，这胖子往地上一躺基本上就把大部分公用空间给占据了，特别有“粗大垃圾”的感觉，让人很是烦躁。 “如你们所见，我阵亡了，现在在复活点等待天使mm复活中” 王凯已经没有力气去计较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对于高扬踹过来的臭脚，也就是往旁边勉强挪了挪而已。 “复活点不都是立即复活的么” “连续阵亡太多次了，复活有冷却了” “是么？那么现在需要多少时间复活冷却” “大概一小时吧” “谁理你啊，过去点” 硬是把王凯肥胖的身躯往一旁赶了赶，高扬和陈林才勉强的挤在了电脑银幕前。 “我说，能不能想办法把电视和电脑连起来啊，这小银幕看的实在是费劲” “...好主意，完了去找点连接线什么的吧，话说你们的情况怎么样了？” 王凯躺在地上连挪一下都懒得挪，只是有出气没进气的应承着。 “.....太多了，不知道该从哪找起，总之和止冉说好了，可以随时去她那里借书” “书？” 躺在地上的王凯，以从下往上的视角注意到了高扬和陈两个人手中一人一本....应该是书的东西。 “这是哪个年代的书啊？” 好奇心驱动了王凯肥胖的身体，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 马晓东也注意到高扬手中的那本“书”，蓝色的封皮、薄柔的纸张，只有穿在固定孔上的绑线看起来非常的崭新。 “....你们不是把人家珍藏的古董给拿出来了吧” “........止冉说可以借” “我去，这东西弄坏了，卖了我们都赔不起的好么，你们到底知不知道古董书的市场价格啊！” 以王凯的家庭环境他对古董方面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尤其是他们家虽然是兵家出身可是从上到下都是喜欢书的人，一本真正的古籍原装书...不，哪怕是后期翻印的版本价格都是很离谱的，因为书这种东西是非常难以保存下来，这主要是因为是宣纸具有吸水的特性。 “我知道，我知道，不过我觉得这是我们需要的” 王凯的顾虑他们也清楚，在止冉家里随手翻了两下，久远的宣纸已经有些变质，每翻一页都心惊胆战的祈祷千万别再自己手上破碎。可是这纸张比他们想象的要结实的多，只要小心点翻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每一张纸张的右上角都变得很薄，有些地方甚至都变得有些透明，这也说明这本书直到现在都还是在被翻阅着。 “....小心一点吧，高子把桌子上的水全拿开，别不小心洒在书上了” “你怎么不动” “我还在复活中呢” “我以为已经给你充了值，可以立刻复活了” “别嘴贫了，快把这里都收拾一下” 马晓东一句话结束了这场无聊的争执，几个人迅速行动了一下，把乱七八糟的茶几和周围半径半米范围内的所有液体全都清理干净。 王凯拿着抹布把茶色的茶几面翻来覆去的擦了好几遍，确定上面没有什么水分或者油污之类之后，还垫了两层报纸才把这两本蓝皮书战战兢兢的放在了上面。 “....犯不着这么大动静吧，止冉都不在意了，说不定这些只是仿本？” 看着王凯近乎供奉的姿态，高扬忍不住的吐槽了一句。 “你懂什么，这纸张的老旧程度，就算是仿本也不是近代仿制的，再说了，弄坏了我心疼！” 出生在一个爱书的知识家庭中，王凯对书有着一种天然的亲和性，这么古老的宝贝哪怕破个角都能让他肉疼半天。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爱书的人” “我要是敢嗑着瓜子看我爷爷的书，会被吊起来揍的” 高扬的话似乎触碰到了王凯某个不好的回忆，脸色泛青的嘟囔着。 闹腾了一阵，四个人放弃了电脑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桌面上的两本书上。 两本书，一本叫异闻录、一本叫奇谈。是两本听都没听过的书籍，蓝色的封面已经有些毛糙，纸张摸起来也失去了一定的韧性有些发脆。 按道理来说这种古书必然会成为历史学家争相研究的目标，怎么会听都没听过呢？ 翻开书籍，内部泛着旧黄色的宣纸上，以印着一幅图案在旁边配上一列文字的形势展现着内容。 字体和封皮上的书写方式一样，和目前已知的任何字体的书写方式都不一样，感觉像是带着一点个人风格的艺术家加工的结果。 虽然是繁体，形状也和一般的字体不太一样，但是辨识度还不错，大致可以看懂上面的内容大体在讲啥。 第一张纸上，画着一只看起来像是狮子的动物，做着猛虎下山的姿态。 一只巨大的独角立在额头中，角度像是要冲出纸张的限制笔直的刺向看画之人。狮子的两只前爪只有一指，由墨色勾勒出锋利的爪尖，后腿部却是马腿牛蹄的形状，几笔轻勾的线条表现出了巨大的张力，整幅画给人一种呼之欲出的感觉。 一旁的的文字，短短数字对这幅图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 【玂性騙聲近羊饕總角】 “.....谁翻译下？胖子？” “别看我，我不是文科生，看不懂古汉语” “这又不是古汉语，已经很近代了好么” “我们的文字究竟过了多少年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了” “看懂了？解释下吧，东哥” “大概是说这东西叫不认识，性格喜欢骗人、声音听起来像羊叫，喜欢吃小孩” “不认识是个啥” “那你告诉我这个字怎么念” “....斯？” “滚！” “....也就是说这本书是介绍怪物的？感觉有点像山海经啊” 王凯又随手翻了几页，发现大部分都是这种一幅图配几句话的搭配方式。图案有没见过的怪物，也有看起来有些眼熟的生物，还有些看起来像是植物。 “可是这些都没见过啊” “谁知道呢，也许是没能保存下来的文献记载，又或者可能是随后年代中被人们幻想出来的吧” “....说的也是呢，不过我们需要的是灵异资料，你们为什么借来的是怪物大全？” 王凯扭着眉毛问着，这东西闲来无事看看肯定是很过瘾的，可是对他们现在需要的资料而言是毫无意义的。 “.....这个怎么说呢....” “一不小心？” “不知不觉？” “总觉得不借这本书会被诅咒.....” “....我说..你们两个只是看的很有趣才借回来的吧....” 王凯看着两个下意识将眼神错开的家伙，很肯定的猜出了答案，这两个人肯定是看这书很有趣才借回来的。 第十六章：古怪的梦 不远处在视线范围内，一只棕灰色的鸟蹲坐在一枝在干枯的断枝上，从背后看去略微圆润的体态让陈林想起了小八，最近不知道是被喂养的太好了还是咋样，原本就看起来挺肥的体态变得更加圆润，让他们一度担心这小家伙还能不能飞起来的问题。 思绪一旦跑毛就有点难以收回，一直到一道天籁的歌声响起打断了陈林跑毛的思路。 真是美妙的歌声，忽高忽低的音调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听得人全身每个毛孔都有一种颤栗的通畅感。 在听到这声音的那一刻，陈林脑子里只能想到一句话： 【塞壬的歌声也不过如此吧】 迷迷糊糊中被这歌声牵引着向着枯枝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摇晃的步伐在杂乱的枯草中慢慢的挪动着，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只枯枝，脆弱的枯枝发出了清脆的折断声打断了这场凤吟鸾吹。 歌声停止的那一刻，陈林也从迷糊中清醒了过来，同时也发现已经距离这只古怪的鸟不足一臂的距离。 心中的警铃大作，看到鸟毫无动静时正想慢慢的后退，鸟的脑袋却突然转了180度，将一张少女的面庞呈现在了他的面前——人面鸟！ 【人类？！】 那张朱红色的小嘴里用他刚刚听过的天籁之音吐露出来的是标准的普通话，这种反差的怪异更是让陈林心里不停的打着鼓。 人面鸟对陈林动作似乎毫不在意，轻轻煽动了几下翅膀将整个身体转了过来正面面对着他。 这时候陈林才发现，这鸟不但长了一张人脸，它的爪子比起其他鸟爪来更像是一双覆盖着鳞片的人手。 【别那么害怕么，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类来了】 人面鸟抬起一只爪子，像人类一样冲着陈林招了招手。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熟悉？陈林觉得自己好像就在不久之前从哪个家伙那里听到过类似的话。 【过来点，让我仔细看看，已经好久没有人类来到这里了】 人面鸟又煽动了几下翅膀，大有要飞过来的意思。没有一刻的犹豫，陈林迅速掉头向着相反的方向跑着。 【哎呀，被吓跑了呢....你也不用那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他】 人面鸟看着陈林的跑远的身影，伸出的那只爪子尴尬的在空中画了个圈最后撑在了自己的下巴上，看着一旁枯草中趴着的那只黑豹，语带调笑的说着。 黑豹缓缓的站了起来，金色的瞳孔冷冷的瞟了一眼人面鸟就掉头离开了。 【...真是的，还是老样子呢】 陈林并不知道他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只是一股脑的不停的跑着，一直跑到一家店铺的门口才停下了精疲力尽的脚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休息了好一会儿，等心脏狂跳逐渐平复下来之后，他才抬起头来看着这片充满了异域风情的街道，阳光从上方洒落，将这片街道填满了光明。 穿着异族服装的人群在狭窄的巷道中穿梭着，时而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时而散开各奔东西。熙熙攘攘的声音让这条巷道中充满了朝气。 “....奇怪？这里有这么热闹么？” 陈林突然想不起来他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从哪里进来的。 就在他努力回忆的时候，一个穿着和周围人群没什么区别的女人从他身旁走了过去，推开的店铺的大门引起一串风铃的碰撞声。 不知道为什么陈林突然有一种直觉，要去了解这个女人的直觉。 跟着女人一起进入了店铺，店铺中和店铺外明媚的光线完全相反，昏暗的环境让他都无法看清店铺里的摆设，只能跟随着女人穿过像是迷宫一样的堆砌物走到了最里面。 一个老者坐在金黄色的地毯上，一块华丽的布料将老者从头包裹到脚看不清长相。 ‘#@*，我今天为昨天的事情又来了’ 女人鞠了个躬，叫了一个陈林没有听清的称呼，陈林发现女人说的不是普通话，可这不影响他能听懂。 坐在地上的老者回了女人一个礼，然后用苍老的声音回答着： ‘万事万物皆有命’ ‘...我知道，可是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可以见到您相信也是神的指引‘ 老人叹了口气之后，从一旁拿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雕塑推到了女人的面前。这个雕塑陈林认识，就是李翰文的那个。 可是雕塑比记忆中的感觉更加干净，不是表面上附着的尘土造成的脏，而是那种从瓷质内在散发出来的肮脏感。 ‘时也命也’ 女人从随身带着的皮包里抽出几张陈林没有见过的钞票放在了毯子上，拿过了雕塑转身离开了店铺。 “....喂，你这是被骗了吧...” 陈林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处于良心上的谴责出声提醒着。 可女人却像是完全没有听见任何话，沿着进来的路一直走到了门口，随后陈林就听见了一阵风铃清脆的声音。 无奈的搔了搔头，正想转头问问这位老者的时候，一回头却发现老人已不知去向，只剩下脚下的这块金黄色的地毯。 “喂！” 陈林喊了两声，可没人回答他，无奈的他只好也沿着进来的弯弯道道走到了门口。 又看了一眼这个古怪的房间最终无奈的离开。 推开房门的那一刻，陈林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呆了。原本明亮热闹的异域街道突然变成了一堆废墟，刚刚还快乐熙攘的人群，此刻却一个个了无生气的盘踞在残垣断壁之下。 踏出房门的那一刻，身后的店铺也消失了踪影，没有了退步，陈林只能提心吊胆的在这片死气沉沉的街道上走着。 越走越心里发慌，因为陈林突然发现，这些颓废的有气无力的家伙们，恐怕是真正意义上的了无生气。 他左手边那个正在翻垃圾桶的家伙只有半个脑袋，右前方蹲在地上的家伙正在啃食着另一个躺在地上的......死尸........ 陈林一边用余光瞟着周围发生的一切，一边快速的思考该怎么离开这个村庄。 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闯入了他的的视野，肥胖的身体再配上那身再熟悉不过的衣服。 “王凯？” 在这种环境下突然看见一个认识的人这让陈林放松许多，急忙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王凯却像是一台反应迟钝的老旧机器一样，被拍了几下肩膀才缓缓的转过了身来。 陈林在看到王凯转身的那一刻，头也没回的迅速向着街巷的尽头跑去。他的动作像是一个开关，原本一群死气沉沉的死尸，突然像闻到了食物味道的恶狼，一个个原本了无生气的身影瞬间变成一个个捕猎高手，身形迅速的向着陈林包抄过来。 跑在最前面的就是“王凯”，以和他那肥胖的身躯完全不成比例的矫捷，紧紧的咬在陈林的后面不足三米的距离里。 “操！操操操！” 陈林已经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这里突然变成了丧尸乐园，也无法理解王凯这家伙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成了丧尸中的一员。 现在的他求生本能占据了全部的精力，只能加快速度向前跑着。 巷道似乎有着无限的长度，无论怎么跑都看不到尽头， 越来越多的丧尸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加入了这场狩猎行动，陈林的体力逐渐到了上线，下肢的频率随之减慢。 “王凯”却像是不知疲倦的一样，在察觉到陈林的异常之后，更加迅速的赶了上来。 越来越近，因为兴奋而狰狞的面孔，因为贪婪而泛着精光的双目，张大的嘴中暴露出来的两排锋利的犬齿。 两米、一米、五十公分....... 就在王凯那口利牙快要咬到陈林喉管的时候，脚下的大地突然崩塌。 毫无防备的陈林就这么笔直的跌了进去，看着那张带着狰狞表情的熟悉面孔逐渐远去，陈林并没有办法就此感到安心。 加速下落造成的失重感让心脏几乎快要停止了跳动。 陈林挣扎着想要拿回身体的主动权，却以失败告终。就在他以为会永无止境的下坠时，终于撞到了一团柔软的东西上停了下来。 趴在着软趴趴的东西上好一会儿，才有了点体力爬了起来。 仔细的观察着这团接住自己的东西，这颜色和花纹越看越眼熟。 “....小...小八？” 试探性的叫出了小八的名字，身下的东西突然动了动，不远处扭过来的一个毛茸茸的圆球上瞩目的独眼说明了一切。 “小八？你怎么变得那么大？嗯？高扬？” 话音还没落下，就隐约的听到了高扬呻吟的声音。 四处寻找了好一阵才发现，呻吟声是从小八肥大的肚子下面传出来的。 “小八，你让让...让高扬出来” 找到了大概位置，尽可能努力推着小八巨大的身体，希望可以将被埋在下面的高扬给救出来。 可是小八太大了，以陈林的力气现在根本没有推动它的可能性。 任凭陈林推了几下之后，小八也不耐烦的转过头来，用那张巨大的鸟喙对这个自不量力的小人发起了攻击。 “等..等一下，小八，是我啊，是我，快停下！” 原本只能看出一排细密的牙刺的鸟喙，现在看起来像是立了一排尖刀。 陈林的声音并没有阻止小八的动作，凡是让它加快了叨啄的速度。巨大的鸟喙像是一个强力的破坏机，随着每一次的垂直下落都将地面啄出了一个巨大的洞口。没啄几下原本平整的地面就变成了一个塞字，很快就让陈林失去了立足之地。 “小八！” 陈林尽可能的扯大了嗓门喊着，希望可以唤起小八的记忆。 巨大的鸟喙再一次向着他啄了过来，而这一次地面再一次发生了崩塌，陈林眼睁睁的看着巨大的鸟喙距离自己越来越远，而后再一次跌入无尽的黑暗中...... 陈林在惊慌中挣扎醒了过来，一醒来就听到一旁的高扬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嘴里还一直念叨着： “小八......走开......” “操，这是什么鬼梦啊” 陈林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梦见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在梦里一场激烈的运动成功的让他浑身上下像是从水里面捞出来的一样，一模头发还能从发根上摸到水珠。 没办法只好爬起来去浴室里冲个澡。刚从浴室里一出来，就看见之前还躺在床上的王凯坐在客厅里沉默的抽着烟。 着难得一见的场面，让陈林起了好奇心。 “怎么突然抽开烟了？” “....嗯” “....怎么有气无力的？” 对于陈林的问题，王凯一直垂着头，那只点燃的香烟只是夹在手指间任凭其燃烧。 “....刚做了个梦” “哦？什么样的噩梦能把你给吓住？” 对这句挑衅似的问话，王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 “我梦见我变成了丧尸....追着你跑” 这个回答让陈林笑不出来了，他不可置信的问道： “在一条巷道内？” “对” “后面还跟了一群丧尸，跟个丧尸乐园一样？” “对，你别吐槽我游戏打多了” “....不...最后的结果该不会是我突然掉到洞里去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 问题问到这一步了，要是在察觉不到有问题那他王凯就是个傻子了。 “...不可能吧” 陈林没想过会出现这种事，他没想过会和王凯做同一个梦，什么原因？ “喂高扬，你这么晚了要去哪？” 卧室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响动，马晓东带着浓重鼻音的问题告诉外面的两个人发生了什么。 “喂！高子，你搞什么？梦游那？” 两个人探着头看着卧室中正在急急忙忙往身上套衣服的高扬。 “梦个屁的游！，刚才小八传来信息，有人去李翰文的家里绑架了他” “哎？” 第十七章：超先进的夜视仪 “我去，你没把车还给安娜？” 就在四个人担心着该怎么去的时候，王凯意外的从口袋里掏出了安娜的车钥匙。自从上次开着安娜的车回来之后，安娜又不知道跑哪去拍写真了，还钥匙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却想不到在这种时候用上了。 “现在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吧，擦伤了就拉去我发小那里魔改。高子，能定位么?” 王凯很不在乎的说着，这种程度的车在他发小那里改装也不是一两辆了，如果真的有个什么闪失，只要安娜点头魔改成啥都行。 “高扬，你在做什么？” 王凯的声音没有得到回答，从倒车镜看去却发现他正拿着电话不知道是打算给谁打电话。 “打110啊” 高扬手忙脚乱的摁好了号码，正打算拨通，却被马晓东抢先阻止了。 “东哥，你做什么？” “没用的” “怎么会没用，这属于法律范畴了吧，他们可是入室绑架啊” “李翰文周围已经有保护者了吧” 马晓东冷静的提醒了其他三个人一个无法忽略的因素。李翰文确实说过上头有派人来保护他，而且应该已经到了才对。 有着最上面的保护，可是人还是被轻易的从房间里带走。这个结果只有两种可能性。 1：就像李翰文说的那样，上面的风向变了，李翰文成了被抛弃的棋子。 2：发生了什么让朱家不得不立刻干掉李翰文的原因。 “你们觉得那种可能性更大？” “....没有第三种可能性么？朱家趁空档动手？” “上面如果真的想要除掉朱家和他后面的保护伞，这个可能根本没有，除非是上面刻意安排的空挡，那也就是第一种情况了” “听起来真是很不舒服的结论，但如果只有这两种可能性的话.....报警不可能会有用.......” 这两种结论无论哪一种都注定了李翰文被抛弃的命运，所以110是根本没有用的。 “....只能靠我们自己了么？” “.....我不确定，如果真是上面的意思，那我们岂不是在和国家为敌？” 王凯是军家出身，即使表面上看起来再多的血性和冲动也掩盖不了骨子里那份忠诚，他爷爷当年更是排除万难，放弃了一切就为回国报效祖国，面对这种情况刻入骨髓中的服从和正义的良知突然起了冲突，王凯的心有所浮动。 “胡扯什么，势力是势力，国家是国家。你怎么知道这次吹风的是站在国家利益上的势力呢？” 就在陈林和马晓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么深奥问题的时候，高扬突然冒出了一句话成熟的完全不像是他以往轻浮的话。 让三个人听的一愣。 “...说的没错呢” 这句话像是浮开了乌云的轻风扫除了王凯的疑惑。有了坚定的目标，王凯一脚油门踩到底，跑车发出了一声巨响笔直的向着高扬指的方向驰骋而去。 不一会儿就开出了市区驶入了郊区的一片林地里。 “高子，是这里么？” “别吵，让我确定一下” 高扬闭上眼睛，忍受着跳疼的太阳穴，努力想要和小八建立连接。 小八一直跟在李翰文身边，他们这一路就是通过小八看见的路牌、路线以及一些标志性建筑一路跟过来的。 三个人坐在跑车里，安静的等待着结果。 “...在一片小树林里的.......仓库中” 话一说完，一阵剧烈的头痛迫使高扬停下了精神连接。 “高扬，没事吧” 陈林担心的看着脸色刷白的男人。 “没事，缓一会儿就好了，大概从这里往东西方向走，那里有个仓库，嘶.....” 连续几次连接产生的负担远超出陈林的预估，头痛欲裂之外，翻腾到胃造成巨大的呕吐感冲击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东哥，你和王凯先过去探一下路，我们等一下过来” “嗯” 这个分配马晓东和王凯都没有意义，两个人一起迅速的向着高扬所指的方向走去，但刚刚深入林地时，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 这片树林原本是原始林地，后来随着城市开发而逐渐减少。再后来国家注意到了这一点，将这里划归为保护区，然后人为种植树木进行扩张。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围绕着林地最外层的一圈是人工林木，树种单一、密度过高、树龄过小等问题。这种树林并不适合人隐匿躲藏。 朱家既然选择把人绑在这里那么也一定会在这里安插监控才对。 “有没有什么可用的？” 王凯问着马晓东，在他们正式成为红姐名下的员工之后，红姐可是毫不吝啬的送来了一大包东西。他没耐心去挨个查看，挨个确定每个工具的作用一般是陈林和马晓东的工作。 马晓东思考了一会儿，从背包里抽出一个有点古怪的护目镜。 “这是灵异护目镜？” 王凯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红外线护目镜” 马晓东一句话吧王凯的好奇心彻底浇灭了。 “红外线护目镜？这东西需要红姐准备么？说一声需要我能弄来一大堆更好的” 马晓东完全没有理会王凯的抱怨，在按照说明书中的介绍简单的调试了一下护目镜之后，反问道： “你确定你能找来更好的？” “嗯？” 没有回答王凯的疑问，马晓东直接把护目镜摘了下来套在了王凯的脑袋上。 在看清银幕的那一刻彻底闭上了嘴巴。 这护目镜的的两个镜片是圆形微突的形状，可是大小并不比眼球打多少。这种镜片可以充分保护眼睛，但却同时会让视野范围变窄，通常只会被狙击手所使用的。 可是王凯在带上护目镜的时候，根本没有一点点视野受限的感觉，不但没有眼前那像是高科技一样在眼前不停晃动的电子荧幕，不但将林地内安装的所有监控夜视摄像头标注出来，甚至还有两个模糊的人类轮廓在林地间走来走去。 “....这是什么鬼玩意？” “如你所见，带搜索功能的夜视仪” “....东哥，这不是在打游戏，你跟我说现实中有这种夜视仪？打死我都不相信好么？” 军队从来都是拥有最好装备的地方，王凯不相信他没在军队里见过的东西会出现在现实中。 “别的不说就说范围吧，夜视仪目前顶天的也就是300米左右的极限了，如果这数据是正确的，那么这两个鬼影子应该在500米的范围外” “网上不是说有达到2000米的夜视仪么” “鬼扯蛋，有那种夜视仪，有多少我让我叔收多少，美军目前管控禁止出口的四代也不可能达到这个距离....更何况.....这图像根本看起来不像是看见，而更像是.....电脑投射的雷达影像” 王凯仔细看着眼前的这个“界面”，自动精准的锁定，对周围状况全程自动跟踪，像是科幻片里一样浮动信息反馈的界面，都远超出一个头盔式夜视仪应该具有的功能。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从小玩着夜视仪长大的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夜视仪的功能绝非现在的科学技术所能达到的水平。 “....喂！东哥，红姐她们是鬼吧......” “是啊，陈林不是说有上千年的年龄了么？” “....一个几千年的鬼有一个现代科技达不到的科技产品？？” 王凯有一个疯狂的猜想，这个猜想太疯狂了，完全令他无法抑制兴奋的心情。 “说不定是史前文明的产物啊！！！” “你想太多了” “不，不，不，这很有可能不是么？” “好了收起一下你激动的心情，不管这东西是史前文明，还是外星人遗留的产物，我们现在需要它去救人，至于它的来历，可以在我们全身而退的时候你去问问红姐” 马晓东拍了拍王凯的肩膀，这孩子啥都好就是有时候太喜欢妄想了。如果是他，更倾向于有了几千年智慧的鬼自己研制出来的，佘塔不就成了大学的教授么。 一副骷髅架子都跑去做大学的物理系教授，研究个夜视仪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吧。 第十八章：有埋伏 “...看到了么？” 借着黑暗藏身在一棵三人才能合抱的槐树杆后面，王凯探头探脑的看着不远处的一个那间仓库，小声的问着他上方的马晓东。 “除了巡逻的什么都没有” 马晓东举着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仓库周围，除了几个看起来不太面善的巡逻之外，李翰文的影子都没看到。 “.....高子在就好了” 王凯一边嘟囔着一边继续研究着手里那张手写的说明书，希望可以将那个夜视仪的全部功能挖掘出来，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红外线成影或者透视的功能。 “你研究透了么？” “没有...红姐也写的太简洁了吧” 王凯无语的看着手里的那张普通a4大小的纸张，上面只是简洁明了的写道： 第一：摁下头盔一侧的开关打开和关闭夜视仪； 第二；可通过夜视仪顶端的按钮调节视线距离和光线； 第三：请勿在强光下佩戴这款夜视仪。 后面还很贴心的画了个自画像的卡通版，让整张纸看起来充满了温馨的氛围。可是王凯他们最想知道的功能和切换使用方法却连个渣都没有。 “...有够简洁的说明书” “充分的说明了夜视仪的使用方法不是么?” “是啊，可就是不提这东西有什么功能，怎么调出来用” “嘘，小声点有人过来了....” 马晓东注意到有人冲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急忙拉着王凯躲了起来。随后一个正在巡逻的家伙突然偏离了原本的巡逻轨迹向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男人四下看了看就站在距离两人不远的地方不动了，随后一股水流声伴随着一股浓重的尿骚味一并飘散在空间里。 解决完这一切之后，男人抖了两下就返回了巡逻路线上继续巡逻。 “....操，这家伙肾有问题” 王凯捏着鼻子很是不满的说着。 “你怎么那么确定” 马晓东皱着眉毛同样捏着鼻子问着，不过王凯就算是不回答，他也知道他说的十有八九是正确的，这味道实在是不正常。 “这味道太冲了，不是有膀胱炎就是化脓性肾炎” 王凯很确定的说着，一家四口人三个从医，他要是连这种基础判断都不知道就别混了。 “恶~受不了了，换个地方吧” 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改了向，异味的源头现在成了两个人上风口，浓厚的恶臭味简直就要把他们今晚吃的东西全都给熏出来了似得，王凯建议到。 “...也好” 马晓东也快受不了这刺鼻的臭味儿两个人正打算换个地方的时候，一条来自陈林的短息告诉他们，他们也快跟着马晓东留下的信号到了。 “...再稍微等一下，高扬他们快到了，等他们来了一起走” 马晓东皱了皱眉毛说着。王凯一听这么个说法，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卫生纸搓了两个团塞进了鼻孔里。 不一会儿高扬和陈林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两个人的视线里。两个人一到第一句话就是： “你们怎么找了个粪坑边上躲藏啊” “你看东哥，我就知道他们第一句话绝对是这个，还不是等你们呢” “嘘！走了” 马晓东已经快被熏得昏厥过去了，好不容易等到人聚齐二话不说立刻先换地方。 四个人小心翼翼的避开了红外线摄像头总算是又找到了一个看起来还行的位置。 “为什么要找这个地方？” 陈林奇怪的问着王凯，这里距离仓库有点远啊。 “不能再近了，里面全是摄像头” 王凯说着将头盔脱了下来递给了陈林，带上之后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红色的光点。 “......这地方看起来不像个临时安置点啊，装备准备的有点太齐全了吧” 看着密密麻麻的红外线摄像头，还有巡逻路线周围明显的永久性人工痕迹，不会有人将这里作为一个临时落脚点。 “.....国家为了最小成本的鼓励还林，都是将这种工程承包出去的，这样承包的人还可以进行操控赚钱.....承包的公司是谁？” 高扬拿出手机搜了半天搜出了一个公司的名字。 在这个互联网高度发达的时代里，这个承包企业的信息却少的可怜，除了名字法人成立年份和注册资金之外一无所知。 “不觉得有点太奇怪了么，这介绍也太简洁了吧？” 陈林把自己感到怪异的地方说给其他四个人听获得了一致的认可。 “嗯？有动静？” 仓库方向传来了一阵骚乱吸引了四个人的注意力，仓库里的人来来回回、进进出出、匆匆忙忙的到处乱走，一个粗框的男音下达着各种命令。 一声枪响划破了寂静的夜空，骚乱短暂的停滞了一下，很快就演变成了更大的动静。 “...我操他娘的，他们从哪弄来的狙击枪？” 看着后面几个从仓库中走出来家伙抗灾肩膀上的东西，王凯忍不住骂了一句。 “朱家养了一帮黑社会打手看来不是传闻啊” “黑社会能弄来这玩意？” “....水很深啊” “李翰文恐怕是查到了什么，所以朱家要弄死他”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喂喂！别腿软啊，我们已经经历过死亡了的好么” 王凯不屑的看着三个隐约在打颤的人，突如其来的感受到了一股自豪感。 “少扯了，这又不一样” “就是，谁跟你一样听着枪声长大的” 他们这几天的经历已经远超出常人的认知，可这并不影响他们依然会本能对枪声感到恐惧。 “好了，别扯这些了，看样子是来救李翰文的和关押李翰文两派” “那我们干什么？看戏还是撤？” “看个屁的戏，你要想去体会一下那个‘全权负责’就自己去，高扬在和小八链接一下，看看里面的情况” “ok” 高扬努力摒弃周围骚乱的声音和小八的精神进行了短暂的连接。 “有一个人在看守，李翰文好像被打的挺惨的。” “有枪么？” “有” “...这下麻烦了” “...也许也不算太麻烦，我们只需要放到一个人而已” 高扬一边说着一边用怪异的眼神看着王凯。 “...看..看我干吗？” 着这种不怀好意的目光下，王凯感觉自己像是被绑在解剖台上的青蛙。 “...尸牙强化的身体如何？” “...我操，你小子不会想让我做肉盾吧，别搞笑了，那可是抢！” 王凯被高扬疯狂的猜测给吓住了，那可是抢，孙姐可没有说被尸牙强化的肉体足以抵御枪械的威力。 “别闹，高杨出了事谁负责，人都被那个方向吸引过去了，我们倒是现在可以绕道后面动手，陈林能把檀殷放出来么？” “...放出来？” “做个掩护” “还不能那么收放自如，不过可以试一试” 四个人绕道了后山坡上寻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尽可能将体内的檀殷释放出来周围的空间。檀殷被释放出来的一瞬间，陈林突然感知到了几个陌生的人。 “有埋伏” 第十九章：致命的邮包 “.....什么？” 王凯急忙带上夜视仪，通过夜视仪很轻松的察觉到了那几个更加隐蔽的位置里的身影。 “....就知道专业的果然不好对付” “....嗯？他们可能是来救李翰文的人” 王凯借着夜视仪很清楚的看见这几个隐藏起来人，有两个的目标很明显是下面的仓库，而还有几个在警惕的四处张望，其中一个还在往他们藏身的地方看着。 “....要过去打个招呼么？” 如果是来救李翰文的，那是不是可以算是自己人了？ “...不...我有点不舒服的感觉，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我们去救人” 陈林否决了高扬的提议，将檀殷释放出去对他而言就和将神经释放出去没什么区别，从檀殷反馈回来的感觉，其中一个人身上夹杂着一种令他感到很不舒服的感觉。 “...也对，人家是职业的，我们估计会被直接崩了吧” 王凯耸耸肩，这些人可不好忽悠不是你说一句自己人就会被信任的，搞不好会直接一枪崩了你。 陈林尽可能操纵着檀殷在树林间弥漫着，马晓东确认过夜视仪的雷达无法锁定处在檀殷里的王凯之后，挥了挥手。 四个人隐藏在檀殷的薄雾中悄悄的向着仓库方向走了过去。和预想中的一样，他们的行动没有引起埋伏的人丝毫的注意。 “这到底是什么原理？天然隐形？” 王凯忍不住吐槽着，没有被发现让他的警戒心降低，这一句话引起了屋内人的主意。 “谁！” 暴躁的男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吓得四个人屏住呼吸观察着仓库的后门。 没有得到任何回答，男人从里面轻轻的拉开了门缝观察着外面，没有找到任何和活着的痕迹让男人稍微放心的把门拉的更大了一些，从里面走了出来仔细警惕的四处查看。 这倒是给了四个人一个潜入的机会，没有一丝的犹豫，四个人悄悄的沿着墙面从敞开的门缝中溜了进去。 房间里只有李翰文被结结实实的捆在椅子上，小八站在李翰文的肩膀上看见溜进来的四个人，欢快的煽动着翅膀，挪动着近乎于球状的体积贴着地板冲着四个人飞了过来。 高扬一把抱起了小八，安抚的摸了摸它的脑袋又搔了搔它的肚子，小八舒服的眯起了眼睛。看到这一幕王凯忍不住的拿出了手机在界面上摁下一串问题： ‘这货到底是鸟还是猫啊，胖成这样还能飞’ 问题得到了高扬一个白眼。 马晓东没有理会两个人的互动，走到李翰文旁边仔细观察着他。 被打的很惨，左半边脸肿的老高，左眼眶肿的很明显已经到了张不开的程度，闭着眼睛垂着脑袋，呼吸有些絮乱，很显然他并没有失去意识。 马晓东正思考着该怎么把李翰文带出去的时候，门外守卫回到了房间里，继续端着手枪靠近窗户警戒着。 这一连串的动作一点都不像是外行人，这群家伙很明显是职业的。 马晓东想了一下，拿出手机摁了一串话，王凯看着上面的话点了点头，在檀殷的保护下走到守卫的后面，用手比划了几下估算了一下力气，就快很准的一拳头砸在了男人的头上，男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笔直的躺在了地板上。 “他没死吧” “没有，最多脑震荡” 王凯就是害怕自己现在的力气太大没敢敲脖颈转而打脑袋，生怕一用力直接给敲断了。 “...马晓东？” 突然出现的动静和对话声引起了李翰文的注意，不敢确定的抬起头来看着空荡荡的仓库和倒在地上的守卫。 “对，你还好吧” 李翰文勉强睁开的右眼吃惊的看着凭空出现的马晓东。 “...你们？” “这些完了再说，我们先离开。王凯过来背人” 马晓东走过去替李翰文解着绑绳，同时给了王凯一个任务。 “啥？为啥要我来啊？” 王凯的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成为指定的搬运工。 “你力气最大” “...虽然这么说” “好了，快点” 马晓东这么说的同时用眼光瞄了一眼陈林。陈林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苍白。 将檀殷释放出去更多的负担并非是体力而是精神上的。 檀殷可以与所有情绪进行共鸣，然后将其传递给他，这就造成了现在的陈林被铺天盖地的愤怒、暴虐、杀戮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情绪所笼罩着，这些负面的情绪给陈林的精神带了严重的负担。 王凯一看到陈林这幅样子，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将李翰文背了起来。 “那个箱子下面有条密道....” 第一次见识到了陈林他们的本事，这让李翰文突然感觉很放松，这句话说得带着明显的呜咽感。 根据李翰文的说法，高扬和马晓东挪开了木箱，果然发现了一条挺深的密道，密道意外的挺宽敞，可以容纳王凯和高扬两个体积并排走。 为了防止万一，陈林全程保持着檀殷的溢出状态，四个人一路沉默的沿着唯一的方向不停的走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总算是闻到了新鲜空气的味道，一出来发现出口居然开距离大马路不远的位置，而他们的车就停在这条路上的某一段。 此刻停在马路正中间一辆黑色的轿车，还有轿车周围的几个人引起了四个人的注意。 “别惹事，我们先回去” “车没问题吧” “应该没有，这个公园来露营的人挺多的” 环境优美又有足够的基础设施，所以经常有人来这片保护区露营垂钓。他们停车的位置虽然不是通常的露营点，但是也说得过去，总有人会因为一些个人癖好什么的不喜欢和人群在一起不是么？ “可我们往哪走？” 马晓东带起了夜视仪四处查看着，最后将目标锁定在了约一公里范围外的位置，指了指方向四个人避开了大马路上的“麻烦”向着他们车所在的位置走去。 等他们走到跟前的时候，原本平静的露营地一片热闹，枪声引起了骚乱警察已经将这一片地区进行了封锁，正在指挥着为数不多的几个露营者离开这里。 四个人商量了一下，将李翰文交给了高扬，而马晓东和王凯则从檀殷中走了出去，就这样四个人来到了汽车跟前。 果然一个警察看见他们过来，急忙迎了上来，用很不客气的口气说着： “同志，这里很危险，请你们尽快离开” “哦，好” 王凯和高扬没有犹豫的打开了副驾驶和后门，王凯从副驾驶钻了进去一直坐在了驾驶室里，然后还冲着外面诧异的警察笑了笑解释着： “驾驶室的门有点问题” 警察看着他们这么迅速的离开，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催促着他们尽快离开。一直到汽车行驶的完全听不见枪声的时候，陈林才努力将檀殷收回身体里。 “还好么？” “才不好...恶~有垃圾袋么” 高扬急忙递了个塑料袋给陈林，陈林抱着就一通吐，整个汽车里弥漫着一股令人反胃的呕吐感。王凯急忙把所有能打开的窗户全打开，冰冷的空气吹入了密闭的空间，才算是缓解了糟糕的气味。 “下次吐的时候麻烦说一声” “...抱歉，恶~” “算了，不说了，你呢？” 马晓东转过头去看着他们之间最糟糕的人。 “呵....呵呵呵.....呜~” 被马晓东这么一问，李翰文才有了死里逃生的感觉，嘿嘿的笑了两下之后，忍不住的哭出了声。 其他人没有一个试图去阻止他，一直到李翰文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之后才慢慢的说着； “我还以为这次我死定了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怎么会突然动手” 马晓东没想明白，明明最后动手才对朱家最有利，如果是说上面改了风向要抛弃李翰文的话，那么后面救人的这一出也应该没有了才对。 “我收到了一个包裹...一个足以令朱家还有朱家背后势力都垮台的证据” 在这个国家里，无论你做什么都是可以通过关系来解决问题的，可是有两样东西是绝对不能碰的。 第一：毒品。 第二：军火。 这两样东西不管你有多大的势力，都必须藏着掖着。一旦被发现就是完蛋。 李翰文收到了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包裹，一个装满了朱家走私军火的证据的包裹！ 第二十章：神隐之门 车开到了市郊交接处时，天空已经泛着微白的光泽。王凯将车停在了路边，扭开的电台，现在正在播放晨间新闻的时间点，里面正在播放着凌晨公安的一场缉毒行动。 他们在一离开林区的时候，李翰文就给那个负责保护他的小头目打了个电话，将他已经安全的信息告诉了对方，具体并没有说的太清楚，对方大致询问了一下李翰文的现状让他在确定安全的地方稍微躲一下等待后续的安排。 “切，真是够能隐瞒的，绑架杀人案件变成了缉毒行动” 听着电台中女播报员异常兴奋的语气，知晓这次行动真是目的的王凯忍不住吐槽着。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是劫持人质，却发生了大规模的行动说不过去啊” 高扬到是可以理解，那么大的动静想瞒是不可能的，只能找个更合理的借口了。 他们从离开林地到现在也不过一个半小时而已，晨间电台里已经出现了相关新闻的报道，看样子是结束了。 “行动还真快呢” 王凯感慨了一句，没有人映衬。电台中继续播放着其他新闻，这种新闻是不会有太多信息透漏出来，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字越少事越大”。 除了陈林斜靠在车门上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之外，其他四个人全都瞪大了眼睛观察着车窗外。 “....你们是怎么可以消失不见的？” 危难关头的时候，人只会考虑着该如何活下去。一旦确保自己安全了，后怕的情绪就直接溢满了整个大脑。 因为好奇，也是为了转移自己思考中的负面情绪，李翰文忍不住的问着。 “.....有些事不是你该知道的” 李翰文的问题，王凯他们也想知道，甚至连一直闭着眼睛的陈林也张开了一条缝的看了过来。 可是马晓东却非常高冷的一句话结束了这个问题，也堵住了李翰文的其他问题。 “....抱歉，我于越了” 李翰文是律师，马晓东的回答并没有让他感到不舒服。他很清楚这四个半大不小小子刚才的做法完全可以列入国家级机密的水平。询问本身也没有抱着多大几率可以得到回应。 “你呢？” “我？” “这次事，你还要插手么？” 马晓东看着李翰文反问着，这个男人差一点就死在这里了，朱家也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这已经不是我自己可以做决定的了，我现在只能做下去了...而且...” “而且？” “....而且我不甘心！” 李翰文只张开的右眼中迸发出了野兽一样凶性。 他不甘心，放过朱家不甘心、无法替以前被打压的同事报仇不甘心、无法替那些沉尸在这片林地的受害者伸冤不甘心、被人像一只鸡仔一样捏在手里不甘心。 他！不！甘！心！ “看样子你决定了呢” “...有些事总需要有人去做” “看不出来你是如此正义的人” 这句话不是挖苦，他们在接到了李翰文的委托之后也去调查过，李翰文的背景还挺简单，又算是个法律新星，关于他的新闻并不太难找到。 一个很普通有些优秀的律师，也打过不少有争议的案子。和所有律师一样非常具有职业道德。 职业道德这个词在其他行业是褒义词，但在律师这个行业却是个很暧昧的词。 律师的职业道德就是为自己的委托人争取最大的利益，无论你的委托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们一直以为这个李翰文也会和其他律师一样选择明哲保身的做法，而不是像一个叛逆的中二少年说出“有些事总需要有人去做”。 “....正义？这世界上哪来那么多的正义，有的只是不甘心罢了” 李翰文的目光穿过车窗的玻璃看着外面，这句话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 来接李翰文的车很快就到了，陈林硬撑着将整个跑车用檀殷给包裹起来，四个人坐在车里看着李翰文一瘸一拐的朝着那辆普通至极的面包车走去。 李翰文走到了面包车跟前和一个黝黑皮肤留着小寸头，胡子拉擦的小个子男人说了几句话，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原本应该停着一辆跑车的位置。 “怎么了？” 男人粗框的声音询问着。 “...不，没什么” 李翰文压下了内心的好奇性被男人搀扶着钻入了面包车里，身为律师他很清楚有些世界最好不要介入，比如这一次的这个委托，再比如那四个可以让一辆跑车从人们视线里消失的男孩的世界。 一直等到面包车完全没了踪影之后，马晓东才对王凯说着： “走吧，我们回去，陈林可以把檀殷收起来了” 陈林勉勉强强的将檀殷再一次收回了体内时，全身简直像是从水池中捞出来一样。 “喂！要不要紧” “...没事...” “你一点都不像没事好么” “好了，先回去，回去睡一会儿吧” “嗯....” 王凯开着跑车迎着朝阳朝着公寓的方向刻意缓缓的行驶着，陈林和高扬两个坐在后排全都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东哥，为什么我们可以隐身的理由现在能说一下了么？” 王凯的急性子让他等不到回去之后在慢慢询问了，他现在就特想知道着神一般的技能是怎么产生的，按照兰的说法，檀殷应该只是一些带有情绪的灵质聚合物才对。 “...你听过神隐么？” “就是那种在全世界里传的很邪乎突然消失了又突然出现的事情？最知名的好像就是百慕大了吧” “红姐的网站上有一集的节目叫神隐之门，内容虽然和其他节目一样神神叨叨的让人完全看不懂的深奥，不过我在里面看见了檀殷” “...你确定？” “很确定” 马晓东很确定的说着，红姐在转身向着那个神隐的弃屋走过去的时候，状似不经意的一挥手将那些檀殷的紫雾拨到了其他地方，后面跟着走进去的镜头也说明他们是看得见这堆东西的。 可是银幕的弹幕上却没有一个留言提到这堆紫色的薄雾，所以薄雾应该就是檀殷。 马晓东再知道这事的时候，特意给兰打了个电话，询问檀殷和神隐的关系。 兰告诉他神隐是一种空间裂缝的产物，这和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猜测相符，这些裂缝是由于某些特殊东西侵蚀了空间结构形成的，而这些东西的副产品之一就是檀殷。 “所以，我猜，所谓的神隐之门就是指檀殷” “也就是说陈林这家伙，等于制造了一个神隐空间？” “....恐怕是的” “...我去，这小子拿了个多大的宝贝” “搞不好是个大麻烦” 王凯回过头去又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陈林，对于这个结论表示同意。 “....我觉得我们以后需要把小林子重点看护一下，免得他哪天突然消失不见了” “....说的也是呢....” 第二十一章：实习期 陈林又做了一个梦，是那个关于女人梦的延续。还是在那个充满异域风格的地方。 女人站在一间旅馆模样的阳台上背对着屋内，房间里还站着一个人被房间内黑暗的环境所笼罩。从陈林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一双穿着粉红色布拖鞋的脚。 “...你决定了么？” 房间里的人问着。 “当然” 女人回答的没有一刻停顿，干脆的让人不知道该如何接下这句话。房间里的人停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你知道这对你来说也是很危险的” “只是一点点运气而已么” “....你知道我的意思。托米咓是一种诅咒而不是祝福” 站在阳台上正看着下面熙熙攘攘人群的女人，听到这句话转过身去看着房间里的人。 “西瓦...谢谢你担心我，不过没关系的，契约仅仅到这个瓶子破碎为止” “你把运气堵在他失手打破媒介？还是你想赌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女人听到这个问题低下了头，可是很快又振作起来； “或许他会突然出大事，然后就一下子消耗掉了，然后就破了” 女人装作不在意的说着，太过组作的动作连陈林都明白这个回答有多么的敷衍。 “托米咓是一种诅咒，是将他人的运气盗取转移给委托人的邪恶诅咒，我从来没想过会有人利用这个诅咒救人” “....不能算邪恶吧...只是把运气存储起来而已，只是他那个人啊，运气一向不太好，所以我的运气分给他一些了” “...他对你很重要” 房间里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反问着。 “嗯，我从来没想到我会如此的爱一个人” “那么为什么还要分开？” “...西瓦，在一起只有爱是不够的” “...我不懂...” 梦到这里戛然而止，王凯一脚急刹车让毫无防备的陈林狠狠的撞在了前面的座椅上，差一点把牙齿磕掉。 “我操！操操操！凯子，你搞屁啊，会不会开车！” 同样和前排座椅一个亲密接吻的高扬，吃痛的揉着发麻的门牙怒骂着。 王凯没有搭理后排的两个人，他还没能从突发的事件中回过神来。 “发生了什么？” 马晓东好容易从急撒车的冲击中回过神来，被安全带猛嘞的肺部隐隐作痛。 “...刚才有个老人突然过马路....” “老人？” 三个人一起透过挡风玻璃往外看去，平整的马路上空无一物。 “老人？” 三个人异口同声的拔高了语调再问了一遍，让王凯悻悻然的缩了缩肩膀选择了沉默。 “....我确实看见了一个老人过马路么....” 一路上还不甘心的小声嘟囔着。 这一场突发的事件之后在没冒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王凯驾着跑车回到了公寓时，却没想到在地下停车场里遇见了一个意外的人——安娜。 “....额.....抱歉，安娜姐紧急情况” 偷开安娜的跑车出去被当场抓包让四个人低着脑袋不敢看安娜的脸，王凯在安娜毫无波澜的目光下勉强的挤出了一句解释的话。 安娜到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手伸到王凯面前，王凯迅速的将车钥匙交还给了主人。 拿到钥匙的安娜直径的走到了驾驶室里，拉开门坐上去发动汽车一气呵成的驶离了地下停车场，临走前留下了一句让四个人傻眼的话： “去找红要公车” “....原来我们还有公车福利？” 看着一骑绝尘只留下一道尾气的跑车，四个人后知后觉的菜明白过来公车是什么意思。 “是有公车” 对于四个人的质问，红平静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有车您倒是说一声啊，害我们还偷偷把安娜的跑车给开走了” 王凯忍不住的抱怨着。 “没给你们是因为你们还在实习期里，话说这么简单的任务为什么你们到现在都没解决呢？” 王凯的抱怨引起了红的不满，不满的语气快要透过听筒溢满了整个房间。 “....原来我们是实习生啊” “闭嘴” “....红姐，你果然知道什么怎么回事啊，给点提示啊，我们现在是一头雾水两眼黑啊！” 高扬打蛇上棍的询问着红姐的提示，他们现在怎么突然就改行做保镖了？而且看起来还是那种一不小心就会挂掉的类型。 檀殷的隐身功能倒确实很好用，可怎么都觉得有点大材小用了。之前的那个商人费尽心思想要搞到手的该不会就是个“隐身衣”吧。 “看就知道了啊” “可我们看不见啊，给点提示啊，红姐” 陈林也有点不安，合同上规定的日期这已经过了一半，他们到现在连一点点的头绪都没有。 “这有什么好提示的，提示就告诉你们答案了” “红姐！” “好吧好吧，我就提示一下你们‘看可不仅仅是眼睛的功能’，好了，我期待着你们实习期的成果，对了如果你们很想知道那个‘全权负责’是什么后果的话，大可以失败一次看看，呵呵~” 临挂掉电话时的两声鬼笑，笑的四个人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矗立起来。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我们现在决定辞职还来得及不？”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所以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解决掉这个委托。 怎么解决？ 陈林说出了自己两次梦见的连续梦境，他不觉得这个梦和这个委托毫无关系。 “有一种说法，物质确实会对经历过的事情有一定的记录，然后在有些特定环境下会显现出来，形成一些所谓的‘灵异事件’” “喂，东哥，这不是走进科学节目啊”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陈林的梦很可能是因为他用檀殷读取了这个瓶子上的信息” 这个回答成功的让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桌子中间的瓶子上。 “....也就是说，陈林梦见的是这个瓶子被购买的过程和缘由？” “我是这么猜的” “.....不，很有可能” 除了购买瓶子的那个女人之外，也就只有这个瓶子知道的它被买下来的理由了。 “去查一下‘托米咓’这个诅咒” “我擦，这要去哪查？” “网上，陈林你还能记得那个地方的建筑风格么？” “嗯，有点像印度” “印度啊，很可能，印度是一个多宗教的国家，光被官方认可的宗教就达几十种，还有那些不被认可的” “...我去止冉老师那里找找看有没有关于诅咒的资料” “好！都快点动起来，除非你们是真的想体会一下合同上的‘全权负责’四个字的真正含义” “操，别提了，你一提我就想起来红姐刚才的那两下笑声....” “那就动作快点！行动！” “好！” 第二十二章：裂纹 王凯本来就不是那种特别有耐心的性格，两颗眼珠子瞪着电脑上搜索出来成堆的信息内心早已烦躁不安到了极点。 “我去，这要怎么找啊！” 在网上找和诅咒相关的内容。“呵呵”是王凯现在唯一的想说的词。 先不说那些海量信息中究竟有多少的真实性，就算这些全都是真的，要从其中搜索出他们需要的内容又是一个大工程。 王凯是真的有些气馁了，直接往地板上一瘫，肆意伸展的四肢令小脚趾狠狠的撞在了桌角上。剧痛令一米八的大男人瞬间眼泪就涌了出来。 “当心！” 坐在一旁的马晓东眼明手快的接住了因为剧烈摇晃而失去了平衡的雕塑。 “当心点” “有什么关系，反正那个李翰文看样子也不太想要的样子” 王凯有些心虚的嘟囔，见马晓东和陈林都继续在网络上搜寻目标而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只好自己坐在一旁百无聊赖的拿起雕塑观察着。 仔细一看手中的这个雕塑，真是很粗糙啊。原本白色的整体不只是光线的问题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隐隐的泛着一种脏兮兮黄色的感觉，边角处有少许的破损，表皮已经有几处掉漆的疤痕。 “....奇怪，这个雕塑上从一开始就有这条裂缝么？” 王凯的手摸到了瓶身的一个位置，突然发现那条一直被他以为是花纹延伸的光暗效果居然是一条裂缝。 很细，也很隐秘，如果不是他的手摸上去感觉到了裂纹的槽痕感，根本不会把这条线认为是裂缝。 “....该不会打破了吧，弄破了你负责赔偿啊” “别开玩笑了，被接住了好么，这条缝肯定是原本就有的” “....怎么可能，拿来的时候我仔细检查过，根本没有裂纹” 陈林对于这一点很确信，雕塑是他带回来了，这个雕塑上的每一个纹理他都确认过。从王凯手里接过了雕塑仔细的看着。 最终在王凯的指点下在连接上半部和下半部分的位置，那个扭转的造型形成的阴影中延伸出了一道不起眼的裂缝。 这个位置太隐秘了，非常容易被忽略，就算看到了，也会把它当做是雕塑花纹的一部分。 “...奇怪，是我忽略了？” 看着这条极其隐秘的裂缝，陈林也有点吃不准这条缝到底是不是雕塑原本本身就有的了。 “算了” 陈林把雕塑放在了桌子上，并没有将这个小小的插曲放在心里，回过头去正打算继续埋首在互联网的世界里时，心脏却毫无征兆的突跳了一下。 “怎么了？” 王凯看着陈林突然停下了动作扭过头一动不动的看着雕塑奇怪的询问着。 “.....不，我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心脏在不知缘由的收缩着，想陈林发出阵阵的警告。这个雕塑在对他发出警告？不对，似乎是雕塑要发生了某种变化，这种变化恐怕并不是什么好事。 “喂！” 高扬突然慌慌张张的撞开门闯了进来，同时也带了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 “李翰文又被绑走了！” 高扬的话语刚落，放在桌子上的雕塑突然掉落下一块不小的碎片，撞击在桌面上形成一个溅射的效果，指甲盖大的碎片击中了靠得最近的王凯。 “又被绑走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他不是已经被负责他安全的人接走了么？” 这是个什么鬼转折？那个小个子却有着一身连制服都遮盖不住强健肌肉的男人，怎么会让李翰文再一次落在朱家手里。 “....失误了....” 马晓东揉了揉额头，他太大意了。脱离了那种生活太久之后连警惕心都下降了么？ “东哥，大意是指什么？” “笨蛋，意思就是要杀李翰文的人恐怕早已被安插在保护他的队伍里了，陈林你说过的吧，那些埋伏在那里的人之间有什么不太对劲” “嗯” 马晓东的话并没有说完可是陈林已经明白了。他原本以为是那种肃萧的气氛影响令他感到不舒服，然而此刻被马晓东一提醒才反应过来，是那种与周围情绪完全不同的异样引起了他的不舒服。 从那时候开始，对方用来干掉李翰文的棋子早已准备就绪了，也就是说那时候如果他们没有出手打乱对方的计划，李翰文即使平安的从仓库里被救出来也会死于一颗不知道从哪飞来的子弹。 “....朱家的势力通天了啊，连上面派来的人都可以安插进去” “这恐怕不是朱家的能力，是他的后台了” “......操，怪不得朱家能狂到现在，有这么一根粗壮的大腿可以抱” “....要去么？” “他妈的！我们到现在还对委托一头雾水，尾巴都没摸出来个渣渣。现在又蹦出来这一出，这是要我们改行当保镖么？他妈的，我又不是我那特种兵的哥！老子不干了！爱咋咋！” 接二连三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王凯这两天紧绷的神经终于崩断了，一连串的脏话从口中吐出来之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大有衣服爱咋咋的样子。 “文明用语，靠！” 虽然这么说着，可是高扬也没能忍住一个脏话。 事态发展的和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他们需要寻找的答案连根毛都没见到，却在这里当起了别人的保镖不说，还是那种会随时送命的。 在踏入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们确实有猜想过自己的死法，或许就像是那一天遇见了一个邪教被献祭了，或许是那天碰见的活尸，再次也是可能和某个恶鬼交手落入下风然后被悲壮的死去，可怎么想都没想到自己很可能会死在一次普普通通的枪战里...... 王凯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判断出来，对方和他堂哥一样是职业特种兵，人有专攻术有专精，对付这些人王凯真的没有信心可以赢。不光是他，其他三个人也一样。 高扬和陈林两个人元气大伤，现在还没回复过来。陈林现在根本没有再一次像之前那样长时间维持檀殷来制造一个隐身的神隐空间，高扬到现在还在偏头痛中。王凯目前唯一的变化就是肉体强化，而马晓东手里的骨戒究竟有什么用他还没摸索出来。 以他们现在这幅样子去对付一帮训练有素的特种兵？ 嫌命长的话还不如直接跟红姐说一声让她收了算了。 【嘎嘎噶~】 一阵刺耳的笑声突然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红...红姐？？” 躺在沙发上的王凯被这一嗓子鬼笑吓得一个蹦子蹦了起来。 “...幻觉？？” 安静的等待了一会儿笑声像是一次幻听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是高扬刚刚作出一个大家都希望的结论时，笑声再一次响了起来。 那种像是风穿过石质沙笛时产生的声波共振，振出了四个人皮肤下深埋的鸡皮疙瘩。 幸运的是，这一次他们找到了声音的来源，拉开桌子的抽屉从里面抽出一张粉色的纸张，声音就是从这纸张人脸的暗纹嘴里发出来的。 “....我说....你们谁补充写了第三条？” 马晓东的问题得到了三颗脑袋一直的摇头。四双眼睛再一次集中在了纸张上的第三条。 这是和李翰文签的那张鬼契合同，原本空无一物的第三条此刻却突然填充了两行文字。 {1、为了确保事情可以顺利的解决，委托方有义务告知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事情，不得隐瞒。同时我方有义务对委托方所告知的所有事情进行保密。 2、我方主动放弃委托，所有责任全在我方，将根据任务的难度以及失败后对委托人造成的伤害程度，对此次负责的员工进行一至无期限的地狱修行处罚} “地狱修行是个什么玩意？安娜不是说没有地狱么？” “...她也说过有类似的机构好不” “.....我操！不带这样的！！红姐，这不是坑人呢么！！” “.....就知道，鬼话不可信......” 第二十三章：缺乏锻炼 红姐的公车福利还没有下来，安娜的车也已经被要回去，现在摆在四个人面前的当务之急是怎么过去？ “飞过去？” “...打车过去？” “会被当成神经病的吧” “年轻人挡在这里做什么呢？” 四个体格壮硕的大男人，往门口这么一排排站直接将本就不大的入口处堵得死死的。 看门的老大爷看着这四尊门神一样的男孩杵在这里差不多将近十分钟，实在是忍不住的探了个头出来询问着。 “哦，大爷，我们要出去” “那就出去啊，今天天气挺不错的” 王凯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对老人嘴里的天气不错定义很是怀疑。 “这个，我们没有车” “打个车么，现在那么方便” 老人把脸上的褶皱挤成了堆叠状态，漏出缺了门牙的牙齿冲着四个人笑了一下。 “...我们想去郊游，打车有点...不太方便” 高扬说了一个理由。 “这样啊，那你们可以骑车去啊，现在的年轻人啊出门走两步都是打车、开车的，严重的缺乏锻炼，哪像我们那时候啊，几公里靠跑十几公里才是骑自行车的，你看那个胖子，就是太缺乏锻炼了才胖成这样，好好的一个小伙子....” “那个，刘大爷，我们没自行车啊” 眼看老人的话题快要往从现代年轻人缺乏锻炼转移到批判王凯身上的肉的时候，陈林急忙打断了他的话题。 “哦，没车你早说啊，地下车库里那些自行车随便挑把，完了给我骑回来就好” “哎？那些自行车是可以用么？” “那些都是以前的租户用的，离开的时候就扔这了，我看着都挺好的就放在那里了，谁要用也方便。” 陈林明白厨房里那辆被他擅自使用的自行车是哪来的了，但这确实给他们解了燃眉之急。 “我操，我吃他家米了，还是喝他家的水了？嫌弃我胖！” 王凯往地下停车场里走的时候，还是没能忍住的骂骂咧咧，莫名其妙的被一个老头突然嫌弃太胖这实在是忍不了啊。 “好了好了，啊到了” 按照刘大爷的说法，陈林他们找到了比预想中还要多的自行车，乍一眼看过去差不多有个十几辆的样子。 随便推了一辆出来试了一下，性能很好，而且被保养的也不错，看样子刘大爷是真的很操心这些车子呢。 “我还以为这老头只是在大门口里收发邮件而已” 选了四辆轱辘宽大的山地越野款式，骑上去试了试感觉，感觉还不错的样子，座椅虽然有些老旧但是坐上去还是挺舒服的。 “我们真的要骑着去？” “难道你想打车去？” “不，可我们连他在哪都不知道啊，这要是几百公里。等我们赶过去了还不化成灰了都？” “怎么可能有几百公里，这个城市总共才多大” “不过王凯也说的对，骑车速度太慢了，我没办法确定距离” 如果不是在紧急状态下，四个人骑着车出郊个游也是挺不错的。可是在这种状况下，骑单车的速度有点太慢了。 “不会，上一次朱家没有在抓住李翰文的时候就杀掉他，很可能是他们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东西，如果李翰文够聪明，一直不说就能够拖到我们找到他” 马晓东很确定的说着，没有什么比死人更加安全的了，朱家在一次得手之后居然不是立刻杀掉，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李翰文握有什么东西，一个足以让朱家不能杀掉他的东西。 “....那个装着朱家走私军火证据的邮包！”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邮包肯定不在李翰文手上了，包裹去了哪里只有李翰文知道，无论是销毁证据还是透过这个邮包逆向搜寻那个邮寄这个东西的人，邮包都是必不可少的。只要邮包在，死一个李翰文还会有马翰文，王翰文的出现。比起干掉李翰文，找到这个邮包对朱家的意义会更大” “只要李翰文不说，他就不会死” “不死，估计也会生不如死的” “所以我们要动作快点了” 一个半小时之后四个人骑着单车到了郊区的森林公园。这片公园同样是保护林的一部分，因为入口靠近市区因此被规划为森林公园，承包这里的企业在里面搞了个露天烧烤项目，因此这里成了生活在城市中的人周末休闲度假的好去处。 “你确定这里？” 王凯有些不太敢相信，这么热闹的地方怎么都不会是一个适合藏匿的地点吧。 “就是因为热闹，所以容易被忽略，还能确定往哪走么” “...可以” 高扬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裂开了，现在的他根本不能持续的和小八做连接，只能偶尔的瞄两眼确定他们不会走错方向。 四个人走到入口处买了门票，推着车子走进公园。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也不是周末公园里的人比预想的要少的多，陈林一行四个人推着自行车在空荡荡的小路上走着，休闲的打扮和一脸的稚气让他们和普通来这里游玩的大学生没什么区别。 “有监控” 王凯瞄着一个隐藏在树枝中的摄像头说着。 “往西走” 高扬忍着头痛略微感受了一下小八的位置，带着三个人从一条爬山的小路上走上了向西的分叉路，没走几步就收到了一个员工模样人的阻拦。 “喂！前面不对外开放” 一个穿着一身蓝绿色脏兮兮的衣服，留着寸头，手中还拿着修建树枝工具的男人突然冒了出来阻止了四个人前进的脚步。 “不对外开放？可是上一次我们还去前面的篝火晚会玩过啊” 包打听的高扬早就把森林公园里的所有游玩路线搜了出来，这条路前面就有几个大型的篝火晚会场地，经常有企业的人跑来包团游玩的项目。 “嗯，晚会场地要重新改造一下，把火堆篝改成地陷式的，降低篝火堆的高度，现在火堆篝有点太高了，不太安全。你们要想来玩的话，三天以后就开放了” 阻止他们的男人是个性格爽快的男人，很干脆的将封锁的理由全部说了出来。 “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们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警告牌” 马晓东装作不经意的提及施工警告牌的事情。 “那个还没来及弄，今天早上突然通知说要封锁，不过这种改造也不困难也就两三天就好了” “这样啊，那谢谢大叔了” “没事，你们可以往上面去看看，上面新来了几个设施” “好吧” 装作不在意的往回走着，一直到看不见男人的身影之后，几个人才小声的议论着： “他可能是不知情的普通员工” “感觉是个很直爽的男人” “现在怎么办？要我放出檀殷隐身进去么？” “...不用，你先收着，我们从上面走，上面还有条小路” 四个人一直沿着路走到了上方之后，王凯用夜视仪搜索了一下确定了一个监控死角四个人就一下钻进了树林里向着他们一开始预定的方向走着。 “这里的监控没有想象的多么” 王凯看着夜视仪上搜索出来的摄像头数量，和之前在林区里的相比较只能用稀少来形容了。 “这说明，这里不是他们原本预计的地方，因此藏身在这里也应该是临时决定的” “.....有道理，下面那一排房子就是了吧” 不知道走了多久，王凯眼尖的发现了下面林区间的一排朴素的房屋，和给来通宵玩耍的人准备的民宿旅馆完全不一样。 “对，就是那里” 高扬捂着头感知着小八的位置之后确定的回答到。 第二十四章：一个作战计划 “看得到里面么？” “.....有四个人，不过哪一个才是职业的那个？” 陈林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很不确定的问着。 这里所有的设施都和一个普通的公园没有任何的区别。没有高密度的监控摄像也没有三三两两跑来巡逻的人。 他们一致推测这个公园只不过是迫不得已临时用来安置李翰文的地方。 利用小八他们找到了李翰文被关的地方，是一间偏僻的仓库不但远离游客区，连员工工作的地方也距离很远。 门外挂着一个“重地闲人免进”的牌匾，有两个穿着和刚才大叔一样衣服的工作人员守在门口看起来轻松愉快的聊着天，还有两个人在仓库里，一个可以从窗户里很清楚的看见，还有一个只能看见窗户旁漏出的一节肩膀。从他们的角度并没有看见李翰文。 “李翰文确定在里面吧” “我让小八一直跟着他，要不我在确定一下” “别，你脸色都发白了，稍微缓缓” 马晓东说着随手在地上画了个简易仓库图，抬起头来看了看天空太阳的位置估算了一下视觉的死角，最后在地上简易的图上圈出来两个死角位置。 “李翰文应该是在这两个位置中的某一个” “能确定哪个是职业兵么？” 其他的他们倒是不太担心，无非也就是朱家平时养的打手而已，麻烦的是那个职业特种兵。他们现在对这个人一无所知，以这些人的伸手和反射能力，老实说他们现在即使有一些非常规的小手段也没有赢的自信，甚至搞不好一不小心直接就被一枪爆头了。 “...不能” 陈林又看了一遍，外面两个穿着普通的职工制服，里面那个能看见的也穿着同样的制服，剩下的那一个虽然看不见全身，可是漏出来的地方也不像是特种兵的衣服，或者很具有军事风格的衣服。 “掩人耳目换了吧，他们现在应该是等着外面搜寻放松好把人送出去才对” “东哥，这么肯定？有什么内幕消息？” “哪来的内幕消息，只是常规推测，而且我们骑着车子来的时候，你们没发现交警突然增多了么” 被马晓东这么一提醒，几个人才后知后觉今天为什么堵车堵得那么严重。 “...我来看看” 王凯伸手要过了望远镜，仔细的看着仓库。视线先落在了外面的两个人身上，仔细的看了一会儿之后移动到了屋内。 房间里的人的位置有所改变，那个原本站在视线内的人不见了，反倒是那个只漏了一只肩膀的人突然探出来半张脸观察着外面，这一眼就让王凯确定了他的身份。 “是这家伙！” “你这么肯定？” “小看我的记忆力...而且这家伙的站位很职业啊” 王凯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自信，基本上是过目不忘的水平。如果他没记错，这个男人漏出来的那个轮廓就是之前他们在山上碰见的几个埋伏中的一个。 “很职业？不是电视上都这么演么” 如果一个人藏在窗户旁边偷瞄外面就是职业的话，现在只要稍微看看警匪片就都能成职业的了。 “找掩体谁都懂，问题是怎么在掩体之后观察外面，掩体可以阻碍别人看见你，也同样可以阻碍你看见别人，你用眼睛瞄一下直线，他漏出来的脑袋用枪袭击的话，顶多只能擦破点皮” “打不到？如果站在那边....” 高扬指着仓库一旁开阔的位置刚要指出王凯话里的漏洞时突然意识到了那个位置意味着什么。 “反应过来了？唯一可以打到他的位置是什么掩体都没有的，在那个位置上也同样会成为他的目标，所以肯定是这家伙” 回想起以前堂哥告诉他的那些话，王凯很确定的得出结论。 “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利用檀殷发动袭击，再一次将人带走？” 马晓东盯着仓库看了一会儿，转过头来问陈林： “你能坚持多久？” “和上次比肯定是不行的” 之前那次长时间放出檀殷因为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参考，陈林只想着尽可能维持更长的时间保护大家离开，却没想到会带来那么严重的后遗症，这一次肯定是没办法像之前那样长时间的利用檀殷做保护。 “说什么呢，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哎呀” “闭嘴吧你，你根本不知道头有多疼” 高扬直接给了王凯后脑勺一拳，他和陈林都因为超负荷精神连接引起了剧烈的头痛，他觉得自己现在还能站在这里保持清醒都已经是个奇迹了。陈林的脸色比他好不到哪去，所以也不会比他轻松多少。 “不行，我们需要个切实的计划，檀殷要留在我们离开的时候用。对方已经知道有我们这么一伙人存在，所以肯定会提高警惕，这里只放了四个是真的来不及安排人手还是有其他理由都不好说” “也有可能是陷阱？李翰文不会把我们供出来吧” “他说不说有区别？反正他已经无缘无故的突然被救了一次” “他说实话的话反而不会被相信吧....” 高扬的话得到了一致的认可。 “那么我们现在需要一个够专业的计划，这可不是打游戏” “有既定程序和规则可以约束” “或者利用某个bug方法取胜” “也不存在人数和时间限制” “最重要的是死了也没法复活.....” “......你们都看我干什么？” 王凯正在沉思却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其他三个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内心升起了非常的不安感。 “王凯，你来制定这个计划” “什么？我？我游戏打的还没你好啊” “这不是打生存战略游戏，我们需要一个现实中了解特种兵的人来定制这个计划，你哥不是特种兵里的精英么” “...虽然是，可是....” “我们可没有一个人有你这条件啊，命都压在你身上了” “我操，别给我那么大的压力啊” “如果失败了，我们可是会被丢到地狱里去的” “我知道！说了别给我那么大的压力了” “....那么我们现在要干什么？” “你才是制定计划的人，我们听你的” 第二十五章：一个兵 王凯沉默着思考，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制定计划的人。他不是个喜欢操心的人，也不是很喜欢做决定。 非要在非正常人类生活的世界里掺一脚，恐怕已经是他做的最疯狂的决定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就会那么平凡无奇的过完一生，隐藏在优秀的父母和姐姐的阴影下，成为一个普通的大学毕业生，然后老爸拖个关系进一家好点的公司上班，然后在那么找个老婆，以他们家的条件并不难找。 他有过当兵的梦，一个兵家中出了一个从医的他老爹，然后他老爹这一家励志从医的家庭里出了一个想当兵的他。 可是因为小时候生病吃药引起的肥胖造成体检不合格，倔强的爷爷不允许走后门，他老爹也不允许。就这样当兵的梦想破灭了。 这个特种兵的堂哥是他三伯的儿子，比他姐年纪小，和他年龄更接近因此和他从小关系就很好，总是给他讲很多部队里的事情，听得他很是羡慕。 他原以为他的人生就这么平凡的过去了，羡慕羡慕堂哥又被派遣到哪里去，期待着他回来告诉他更精彩的故事，幻想一下那个主角是自己会怎样。一直到遇见了红姐。 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 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一直平静的心海突然翻起了滔天海浪。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是那种欲望很淡的人，没什么想要的，怎样都可以，上个普通的班，有几个好朋友，一个好老婆最好再有一儿一女。平时上上班和朋友吹吹牛，在孩子老婆面前偶尔客串一下超人，这就行了。 一直到遇见了红姐，他才知道自己的灵魂是如此的渴望着冒险，不是躲在安全的地方去玩一个真人冒险游戏，而是那种以命相搏闻得见血腥和汗水的赌博。 {听着，你要指定一个计划，首先必须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必须明确目标。你不能撤退的途中又跑去杀敌} “我们的目标是....把李翰文从那里救出来，然后平安的离开这里” “嗯！” {其次，你要制定目标必须基于最坏的结果上} {不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么} {纸上谈兵就别说了，了解敌人是胜利的一个因素，可是，现实中你不可能了解你的每一个敌人和对手，而且对方也未必会给你足够的时间去了解} {那最坏的意思是...任务失败？} {这个说法太笼统了，你你要做什么然后出现了失误，举例来说，如果你要沿着这条路走过去，那么你就必须预计到上方是不是会有掉落物，或者脚下有埋地雷} “我们这次任务要是失败了的话，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嗯...我们都被抓了” “不，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如果真的暴露了说什么我也会把檀殷撑到我们离开为止” “...那最坏的结果就是李翰文被杀，我们的任务失败了吧” “嗯，那是最坏的结果了” {你必须清楚对方的目的，劫持人质的目的，投降的目的、说话的目的等等，这样你才能制定出精准的作战方案} “把李翰文藏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晚上方便转移吧” “恐怕还有要引出我们的意思” {如果人质和看守人质的防御阵型看起来有些不匹配，这十有八九是陷阱} “为了引出我们，只用四个人来看守李翰文太弱了吧，我们可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救过他一次的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高扬，让小八侦查一下仓库周围，陈林你用夜视仪在查看一下看有没有隐藏的摄像头” “好” {计划制定好了，行动的时间很关键，挑选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时间} {什么是对自己最有利的时间，晚上么？} {对自己最有利的时间，就是指对对方最不利的时间，这个时间可以是外界环境，你刚才说的晚上就是这种，还有一种是对方最放松警惕的时候} {睡觉的时候?} {那不过是一种，也可以在对方精疲力尽的时候} “等天黑行动？不....对方也是职业特种兵，他也一定可以预计到这一点，而且那时候他们一定已经开始转移，人手恐怕更多了...” 王凯陷入了两难的选择，如果对方将他们也当做职业的来思考，那么晚上行动就不会是最好的时间点。如果对方没有将他们当做职业的来思考，那么现在行动恐怕也不是个好时间。 “...我说..我们为什么要等到时间点呢，我们可以制造一个机会啊啊” 闭着眼睛让小八四处查看的高扬，突然睁开了眼睛苍白的嘴角一弯说到： “我在仓库的后面找到了大量的木柴...还有汽油哦，谁带打火机了” 高扬的话音刚落，三个打火机就被支到了他面前。 “先来放把火？然后趁乱进去救人” “好主意，怎么撤退？指挥官？” “指挥官？” “凯子？” {你必须把每一个行动的节点都预想成失败，再其基础上才能开始规划，因为运气是最靠不住的东西，即使偶尔运用的帮助下你获得了成功，一旦将运气视作自己实力的一部分就是失败的开始} 节点.....节点.....节点..... “我说，等下让小八去把火烧起来，然后我们从这边过去，有两个可能性，第一对方没有来及安排人手，这样我们只需要对付四个人，后面起火一定可以吸引两个人，这时候我们只需要放倒那个兵就可以了。第二种可能性，对方已经埋伏好了，或者有什么特殊埋伏等着我们，我们需要一个备手。等下利用檀殷我们到达这里，这里是个死角” “确定是死角么？” “嗯，像这种掩体监视行为本来就不能由一个人去做，一个人位置找的再好也会有视觉死角，火放的足够大肯定可以把前面两个人都给吸引过去，这样这里原本的监视点就没了，陈林等下和马晓东一起隐形绕过去，藏在这个死角处，我一做手势你就搞点什么动静，趁机把东哥放进去，然后我们这样，救出了李翰文之后我们从这边走，这时候就需要檀殷长时间维持一直维持到我们下山为止了” 王凯一边说着，一边在地上的简易地图上画着预计的行进路线。 “这他要是一探头出来不全都看见了？” “如果他是个普通人肯定会探头出来的，可就是因为他是个特种兵，所以他绝对不会探头出来” 这一点王凯很自信，想要在人群中分辨普通人和特种兵最好的方法就是开一枪，枪声响起后，逃跑，慌乱、呆滞哭泣的肯定都是普通人，只有特种兵会立刻就地蜷缩匐倒缩小自己的体积，然后迅速寻找合适的掩体躲藏。 这是长期训练的条件反射，一旦出现问题，对方第一反应肯定是立刻寻找一个合适的位置开始观察情况，而不是傻傻的把自己暴露在敌人的阻击范围内。 “我操，你小子连这一点都算计进去了” “里面另外一个人怎么办？” “那个人肯定会被派出来补充两个人离开形成的视觉死角，这里没有摄像头只能通过肉眼判断” “那他们的后援来了该怎么办？” “小八在空中查看了一下，除非他们的后援藏在地下否则这附近应该是没多余的人” “....这只是我的猜测，对方应该没有猜到我们会立刻找过来，所以他们推测我们会在晚上动手”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王凯的心里也在打鼓。没有任何的理由和证据，这句话完全是一个赌徒的心里。 “....那就这样，开始行动，让小八开始闹腾吧” 长时间保持着蹲的姿势让几个人的下肢都有点麻木，换了个姿势活动了一下就开始准备行动了。 相比三个跃跃欲试的家伙，王凯的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打着鼓。脑子里不停的算计着每一个步走和每一条路线，不停的推算着看哪里有漏洞，生怕哪个环节出现问题。 “王凯，你不去当兵真是可惜了” 陈林伸手拍了拍王凯的肩膀，很认真的说着。这小子虽然从来不说，可是对军事装备和军事行动疯狂迷恋的态度已经暴露了他的真实愿望，可惜就是他这身体素质不达标。 “别担心，最差我们也能把人带上利用檀殷离开的，你只需要去负责对付那个家伙就好” 错身的一刻，陈林低声话飘进了王凯的耳朵，像是一刻定心丸让王凯狂跳的心逐渐平稳了下来。 第二十六章：顺利过头了 事情进展的和王凯预想的差不多，除了火势有点大。也因为这个缘故，四个人行动上有了时间的限制。 就和预想中一样，在成功的调开了两个守在外围的家伙之后，一行人很容易从窗户上进到仓库里。仓库里只有两个人，那个穿着一身便服靠在窗户上警惕的看着窗外的男人，以及一个被绑在椅子上垂着脑袋的男人。 几个人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观察了一下，确认是李翰文本人，紧闭着眼睛看样子已经昏过去了。脸上的伤并没有新增加的伤口，应该是直接被打晕过去的。 王凯四处看了一下，没有发现小八，拿着手机问着高扬。 【我让小八在外面守着看到有人来提醒我】 普通人是看不见小八的，这让小八做起监视的工作方便了许多，这未雨绸缪的决定得到了其他三个人的称赞。 【现在怎么办？】 【我去打晕那个特种兵，然后我们就带着李翰文离开】 他们的目标至始至终都是救人，没有必要和义务被太多的事情牵扯进去。他们也不想被卷进这件看起来很麻烦的事情中。 王凯借着檀殷想像上次一样悄悄的从后面接近这个看起来警惕性很强的男人，然后给他一记恰到好处的重击打晕他，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简单到他们只需要带着李翰文离开这里利用檀殷隐形一段距离就可以大摇大摆的离开这个公园了。 【是不是有点太顺利了？】 这个念头突然闯进了王凯的脑海里让他停下了脚步。 王凯仔细的看着这个男人，他从觉得这个人有点怪，还有这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在哪呢？ 顺利在小八弄倒了汽油桶，把汽油撒的到处都是却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顺利在这个仓库后面居然堆积着这么多木柴。 顺利在他们放了火，成功的引走了两个在外面看守，但让仓库里的这一个去看看不是更好么。 而且...顺利在这个地方关押着这么重要的人却没有安排足够的人手看守，这真的只是因为时间紧迫来不及？ 王凯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好像遗漏了什么，而且是最关键的那一点。 王凯这一发愣的功夫，一直站在窗外观察着的男人突然转过头来看着他们几个所在的位置。 “来了就打个招呼吧” 直视的目光外加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着几个人所站的位置。 【这家伙能看见我们？！！】 这个念头在几个人的脑海里拉响了警报。王凯千算万算却没想到对方手底下也会有一个异能的家伙。 陈林刚想开口却被马晓东捂住了嘴巴，拿着手机在几个人面前晃了一下，上面只有一个词： “诈和” 诈和？有这个可能性么？男人的枪口和目光都恰到好处的落在了他们所在的位置，很难让人相信这是对方在诈和他们。 几个人僵持了一会儿，外面的火似乎越来越大，木柴炸裂的噼啪声越来越频繁。 王凯伸出左手在男人面前晃了晃，然后缓缓的蹲下身体。男人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变化，枪口并没有因为王凯的下蹲而下移。 【这家伙看不见我们】 这个结论得到了一致的认可，可是接下来的问题是，如果看不见那他是怎么知道他们所在的位置呢？ 陈林警惕的盯着男人的眼睛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这一下引起了男人的注意。那双像雕刻出来的眼球突然一转，瞄向了陈林所在的位置，随后手枪的洞口指向了他。四个人愣愣的站在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唔....” 坐在椅子上的李翰文突然发出了一声呻吟，随后动了动有转醒的迹象。 男人皱着眉毛看着李翰文逐渐从昏厥中清醒过来。几步走了过去蹲下身体直视着李翰文的眼睛说道： “李先生，我想你清楚我们要知道的东西，把它叫出来对大家都好” 回答他的只是李翰文的一声轻笑。 “该说的都说了” 李翰文沙哑的嗓子说着这句话。他们要什么他很清楚，但他也很清楚一旦自己说出来的同时也就是自己的死期。 “何必呢？如果你还在指望那个救过你一次的人的话，我想他已经来了” 这句话让低垂着脑袋的李翰文猛地抬起了头，原本暗淡的眼睛里迸发出了一点点的光泽。 “哦，你很期待他们？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们是怎么让自己处在看不见的状态下呢？” 枪口抵着李翰文的额头，男人看起来不经意的姿态说道： “我明明就听见了脚步声，相信后面那堆火也是他们的所为，真是幼稚的手段，完全是一群外行人，可是我却偏偏看不见他们，你知道原因么？” “.....不知道” 他们来了？没有哪个消息比这个更让李翰文放心的了。他回答了这个问题，并没有说谎，就像那个早熟的完全不像18岁男孩的马晓东所说，有些事情不是他应该知道的。 所以他没问，也没有想要回答。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四个男孩可以突然出现突然消失，也不知道他们究竟用的什么科技方法、还是灵异方法或者是魔法。用的什么方法有什么关系，反正可以把他救出去就好。 “李先生....你的前女友很漂亮，她叫董丽对吧” “....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不分手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还对你有影响，你不希望她出事吧” “...你们....” “忘了告诉你，她昨天晚上10点的飞机回国了，就住在夏米尔大酒店1103号的普通客房” 这句话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李翰文原本平静的表情被震惊所取代。 “表情不错，那么可以告诉包裹在哪么？” “我早就说过了，邮包早已交给相关部门做备案.....”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一拳砸在脸上，连人带椅子一起摔倒在地。 “你处理的不过是一宗强奸杀人案而已，和那个邮包有什么关系？你给了哪个机关？” 陈林四个人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从两个人的对话中得知了行踪暴露的原因，从男人的口气来看，朱家一定是在所有必要的部门里都安插了人才对，而邮包要么没有被送到这些部门，要么就是绕过了他们安插的人。 董丽，陈林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想起来梦里那个看不见脸的女人。 一定是她！ 第二十七章：人体的极限 董丽的名字一出现，陈林明显的感受到了李翰文身上突然的波动。 但他脸上那张很快恢复了毫无波动的脸又让陈林对自己的感觉产生了质疑。 “...我和她已经分手了” 平静的语调再一次强调了一个事实，平静的好像刚才那震惊的表情不是他的一样。 李翰文平静的语气似乎激怒了那个男人，语速略快失去了刚才的平滑。 “如果你以为你这样做就可以证明她和你无关的话就大错特错了，无论她和你有没有关系结果都是一样的，除非你把我们想要的东西交出来” “我和她已经分手了，分手的原因是性格不合，还不至于闹到仇人的程度，把她卷进来确实让我良心不安” 李翰文平静的说着这句话，可是从檀殷上传递出来剧烈的情绪波动让陈林有些分不清这个男人的真正想法。这就是所谓的“大人”？ “....你在解释？说明你不想把她拖入这件事” “当然” 李翰文居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爽快的承认了这一点。可他的承认却让这个男人变得更加烦躁。 陈林他们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明明男人的问题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可所有人都无一例外的知道这一次交锋的结果是李翰文赢了。 男人走过去狠狠的一脚踹在了李翰文的肚子上发泄着不满。 “既然她不那么重要，那么就杀了吧” 被椅子固定姿势的李翰文，蜷缩在地板上发出了一声呲笑。 “那么你在这里是打算和我同归于尽了？你的老板已经决定要干掉我了吧” 李翰文的话音刚落，马晓东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掏出手机打了一串问题给高扬看： 【林场还没来人么？】 高扬稍微感知了一下小八摇了摇头，小八在空中可以看清这栋建筑周围所有情况，可是到目前为止居然没有半个工作人员赶来救火。 “我擦，上当了！” 意识到这个仓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漏洞的那一刻，王凯一个不小心失声叫了出来。 男人没有放过这突然出现的声音，迅速飞起一脚直接将王凯从檀殷的包围中踹了出来。 “你似乎有什么奇怪的道具.....光学迷彩么？应该不会，那东西还没达到这么方便的程度” 男人看着原本空荡荡的房间突然被他给踹出来的一个男孩，不善的眯起了眼睛。 王凯在地上滚了两圈，撞在了墙上才停了下来。男人的这一脚完全不次于上次遇见的那个教授活尸变身后的力量。 揉了揉生疼的胸口，王凯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们有几个人？” 黑洞洞的枪口直直的指着王凯的眉心，枪管中传出上膛的声音让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马晓东迅速在手机上打出一串字，指示高扬去把捆着李翰文的绳子给割断，让陈林做好准备打算强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高扬刚刚一动，一枚子弹伴随着枪声射入了高扬脚边不足五公分的距离。 “是那边？没打到么？” 男人看着高扬所在的方向皱紧了眉毛。 陈林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那些电影里夸张的情节居然还真有人可以在现实中做到。这个男人只需要听到一点点动静就能锁定他们的位置，从而对他们做出攻击。 【这家伙的听力还属于人类的范畴么？】 这个想法不约而同的出现在了四个人的脑子里，可他们现在没有精力去纠结这些，该怎么离开这才是他们现在需要知道的事情。 男人开了一枪之后没有在听到任何的动静，转过身来向着高扬的方向了过去。 意识到男人意图的那一瞬间，王凯想都没想直接从背后扑了过去，阻止他继续往高扬的方向走。 男人没有想到一个看起来只是有点胖的男孩居然会有那么大的力气，毫无防备的直接被扑倒在地，两个人在地上胶着翻滚着。 高扬趁机跑到李翰文旁边掏出匕首将捆绑的绳索割断。 李翰文正呆滞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时，突然感觉到身上的绳索一松，立刻意识到什么之后急忙低声的说着： “快离开！这一次他们是要杀掉我” 这一次朱家或者说是朱家背后的势力是铁了心要干掉李翰文的，之所以还将李翰文活着放在这里就是为了引出之前救他的人，朱家似乎认为救李翰文的人和给他邮包的人是同一伙人。 就是这种误解让他们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让李翰文多活了几个小时。 这个消息让陈林他们心里咯噔了一下，千算万算却没有把这一点算进去。 正在和王凯纠缠的男人，突然发现李翰文在他眼皮子底下慢慢消失了身影，用尽全力才把缠在自己身上的王凯一脚给踹开，捡起地上的枪就冲着王凯补了一枪又顺手在椅子的周围打了一圈，直至枪内的子弹打光还不甘心的连开几下。 “啧！” 打出的子弹全都落空李翰文已经不知道被藏到哪里，松掉弹夹换上替换的弹夹时，一旁的空气中突然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扎在了男人的小臂上。 男人转手迅速的抓住了握着匕首的手腕，一用力就从空气中拽出了一个瘦高的男孩。 “宰了你！” 没有犹豫也没有后退，因为愤怒而赤红了双目的高扬借着男人的力气迅速靠近他，同时另一只手握着一柄造型奇特的匕首笔直的冲着男人的喉咙戳了过去。 男人下意识的抬起手中的枪想要挡住这柄匕首的攻击，却不想高强度合金制造的枪身却在这柄匕首薄如蝉翼的刀刃面前像是一块豆腐一样被轻松的切割开。 身体迅速的反应丢掉了枪抓住了这只握着非常危险匕首的手腕。匕首尖距离男人的喉咙不足一指的距离时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男人的手像是一支钳子一样紧紧的抓着高扬的手腕，让他连挣扎出一丝缝隙都做不到。 差距太大了！ “你们好像有很多有趣的小东西，不过实力太差了！” “这可轮不到你来说” 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随后男人感觉有股凉风戳穿了他的双臂，手掌就突然失去了控制。高扬趁机狠狠的朝着男人裆部一脚踹了过去，却被及时的躲掉了。 男人在地上滑行了一段距离才停了下来，看着自己无法控制不停抖动的双手，在抬起来看着这个又突然冒出来的男孩时，眼里多了几分警惕。 “你们古怪的小道具还挺多，你对我的手做了什么？” 马晓东看了一眼钉在男人双臂上的鬼爪，他们还没想过原来红姐的鬼爪还可以这么用。 “只是封住了它” “哦....这样你们就能赢？呵” 男人不屑的笑了一下，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们还有一个人吧，我听到了四种脚步声，剩下那个应该是持有让你们隐身能力的人，而且他的能力有弱点....就是不能距离太远！” 男人突然转向一脚踹向了马晓东出现的方向，陈林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脚踹在了肚子上。胃部突然遭受重击让陈林的大脑短暂的缺氧，失去控制的檀殷迅速消失了功效，陈林还有一旁的李翰文全都暴露在了男人的面前。 “四个人啊......” 第二十八章：三次机会 仓库里马晓东被男人狠狠的摔在了墙上，激起阵阵飞尘。 三对一，而且还是一个双手被鬼爪所封的男人，他们居然毫无还手之力。 男人被封闭的双手根本没有影响到他的动作，依然迅捷。优秀的柔韧性和灵活的双腿的配合让他们几个连近身都做不到。 “咳...咳咳....” 马晓东大口呼吸着不满浮尘的空气，又引起了肺部一连串的应激反应。 抬起眼睛看着这个站在房屋正中间的男人，马晓东为自己之前的选择有些后悔，他应该把鬼爪插在男人的腿上，封住他的腿才对，让这个职业特种兵可以自由的行动真是太危险了。 “看样子你们的小把戏已经没有了” 男人站在屋子中间居高临下的看着几个或躺或跪的人，努力动了动手指，视线里确实看到手指在动可是却没有任何的知觉，从失去知觉的地方明显感受到一股寒意。 看不见、摸不着再加上这几个男孩可以做到视觉上隐身的效果，他一直试探性的攻击。 攻击的结果让他有些失望，看样子这几个还没长大的男孩也就只有这个水平了。体力超差，攻击凌乱，除了那个胖子的力气到是出乎意料的大，还有眼前的这个男孩看起来有点基础之外，剩下的两个根本没有任何基础根本就是个外行人。 “哼，捡到了古怪的道具，所以过下超级英雄的瘾么？” 朱家原本以为上一次救走李翰文的人和给他邮包的人是一伙人，不过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四个获得奇怪道具而梦想做一次超级英雄梦的小鬼们而已。 男人转身走向房子中间的一把匕首，弯下腰将匕首捡起。失去了感知，他只能通过手上肌肉收缩的程度来判断是否已经将匕首握住。 僵硬的转动手肘，将匕首举在了眼前。 这真是一把奇怪的匕首，薄如蝉翼近乎透明的刀刃却无比的锋利，随手挥动了一下，额前微翘的头发应声而断。真是够锋利的，这么纤薄却如此的锋利，和他已知的所有金属材料都不相符。 “你们还真是获得了奇怪的好东西呢，不过可惜这东西在你们的手里连半点威力都发挥不出来也真是可怜，就用你们的东西送你们上路吧” 男人拿着钲匕慢慢的走向距他最近的高扬，又慢慢的举起了手中的匕首，将锋利的刀尖瞄准高扬心脏所在的位置。 “我！去你妈的！” 躺在一旁的王凯突然蹦了起来，像一头红了眼睛的公牛，用他肥胖的身体狠狠的从背后撞上了男人的后背。 没想到自己背对的“尸体”还能动的男人，毫无防备的被撞了个正着。 在王凯全力的冲撞下居然直接被撞得飞出了一个弧度狠狠的砸在了仓库的墙壁上。 “王凯！” 这真是一个大大的惊喜，男人瞄准王凯开枪的时候，他们都以为王凯死定了。 男人坐在地上晃了晃脑袋，缓慢的站起身来看着这个本应该变成尸体的男孩。 戏虐的神情从眼睛中退去，转而换上一幅标准猎食者的精光。 “你的力气，好像不应该是普通人有的” 男人做出了结论。下一秒男人的膝盖狠狠的顶在了王凯的肚子上。 “不过...没什么技巧” .......................... “啊啊，真是够了，被我的力量强化的身体居然还被一个普通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孙咬了一口手里的桃子一边咀嚼一边抱怨着，富含糖分的桃汁从嘴角溢出沿着下颚的轮廓缓缓的滴落下来。 “擦擦嘴” 坐在车前盖上的兰递了一张纸巾给孙，被粗鲁的抢了过去： “真是看不下去了，早知道那时候就应该咬他一口了，不过我不喜欢脂肪的味道” “至少那个胖子通过自己的努力做到这种程度，不错了，陈林这小子简直可以用悲催来形容，檀殷居然被他当做光学迷彩用，真是够了，这恐怕是我看走眼走的最歪的一次了” 兰两眼放空的看着天空，把檀殷送给陈林恐怕是她最失败的决定了。 “那哪叫努力啊” “这个叫马晓东的不错，居然会活用红的鬼爪，钉了那家伙双手的魂力” “嗯，这小子是真不错，脑子活泛，鬼主意多，这和他的经历恐怕有关，我对他们还算满意，红你的意思呢？” 红斜躺在车顶一副百无聊赖模样的看着远处森林里冒出的青烟。 “红，三次考核我可是都给了及格哦” “我给两次及格一次优异” “我给两次优异一次合格，那个叫高扬的居然把钲匕叫出来了，这一项给加分” 红没有吭声，依然慵懒的躺在车顶目不转睛的看着山里冉冉升起的青烟。 “红...阿龙都同意了” “而且，檀殷它们也算是承认....” “我知道，这次的考核不是还没结束么，你们这就打了分？” 兰、孙和佘塔三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就闭上了嘴巴，四个人安静的等待着这一次“考核”的结果....... 仓库里的浮尘越来越多，王凯又一次硬抗下男人的一剂猛踹狠狠的撞在了墙壁上引起了整栋房屋的抖动时，天花板的一角突然发生了崩塌。 带着火苗的残骸从屋顶坠落，呛人的浓烟顺着这个裂口涌入了仓库，掺和在漫天飞舞的浮尘中，让本来就不清晰的视野变得更模糊。 这一刻几个人才想起来他们为了引开外面看守而放的那把火。很显然这把火不但没有被那几个人人灭掉，反而越烧越大。 “这本来是用来遮掩你的尸体的，没想到被你们这么用了，算了，时间不多，就这么送你们上路吧” 男人话失去了玩味变得冰冷起来，地上发生了一点点的响动，男人似乎从地上捡起了什么。 陈林躺在地上，迷迷糊糊的听着男人的这番话，努力睁开被熏的生疼的眼睛想要在这呛入的浓烟中看清目前的情况。 生理泪水止不住的从眼里涌动出来，完全遮蔽了他的视线，他看不清男人在哪，也看不清其他人的位置。 “那么你呢？咳咳....你不过是朱家抛弃的棋子而已，咳..否则朱家不会明知道我有其他势力，还只放你一个人在这里，这堆干柴和汽油恐怕不是给我准备的，是给我们准备的吧，咳咳...” 这声音听起来像是李翰文的声音，他似乎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朱家？咳...他还不够格命令我” “那么可以命令你的是谁？” “...那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情” 陈林努力擦掉眼睛里的泪水，勉强的看见浓烟中一个人影向着另一个坐在地上的人影走去。 高温的灼烧爆裂了窗户，原本半密封的空间突然涌入了大量的空气吹散了浓烟，可是很快浓烟再一次占领了仓库的空间。 就在这一个空档中，陈林看到了其他人所在的位置。努力将檀殷从身体里抽出，沿着地表向其他人包裹过去，却半途在浓烟中失去了目标。 【看，可不光是眼睛的功能】 红姐唯一的一次提醒在脑海里鲜明的呈现出来。 对啊，我可以不用眼睛看的，檀殷可以和世界上所有的情绪发生共鸣，用檀殷去看！ 闭上双目释放檀殷，这一次陈林没有刻意阻断檀殷反馈回来的情绪，随着檀殷的蔓延，愤怒、痛苦、悲伤、孤注一掷等等的情绪都反馈回到了陈林的脑海，通过对这些反馈的情绪分析对比，逐渐在脑子里形成了一个现在画面。 找到了王凯，找到了高扬，找到了马晓东，檀殷沿着地面缓慢的流淌着，流淌到每一个人的脚下时就将其裹入其中。 男人正打算送李翰文上路时，却突然感觉到房间其他人的气息突然消失了踪影。 这不可能？他观察过几个男孩出来的地方，都相距不远，这说明这个隐身的能力是不能距离那个核心人物太远才对。 就这么一转头的功夫，李翰文的身影也在男人面前逐渐变弱，在意识到这不是因为浓烟引起效果之后，男人迅速的将手中的匕首标准心脏的位置投掷了出去。 李翰文消失了，匕首狠狠的扎在了李翰文所在位置的墙体上，留下呆愣的男人。 “这不可能，这只是利用光学迷彩产生的隐形效果才对...” 消失了，所有人都消失了，彻底的。 没有声音，没有气息和之前他们偷偷溜进来的时候完全不同，这一次他们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这不可能，这不...” 破碎的玻璃碎片发出了一点点的光线折射，男人停下了脚步呆愣的看着破碎的窗外。一枚子弹就在这一刻恰好射入了男人的眉心，男人应声倒地。 “抱歉了，小何，这火势已经遮盖不住了” 藏身在树丛里男人透过狙击枪的瞄准镜确定里面的人倒下之后，转身离开了树林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第二十九章：飞鸟与鱼的爱情 “嗯，我的结论出来了，我要把评分修改为一个及格两个优秀” “我增加一个特优” “陈林最后关头居然可以发挥出檀殷的作用，我也增加一个特优” “红，你的结论呢？” “......三个合格” “别那么苛刻么，他们可是在没有人指点的情况下走到现在，这可不是单纯的运气” “每次看他们那么认真，我都忍不住想要帮一把，嘻嘻” “红，也差不多该教他们点真东西了吧，要不然，这小身板一旦踏入这个世界死的可是很快的” “体质是真的不行，那个胖子被我的力量强化居然还被一个普通人给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我可以好好操练一下他么？” “那个可不是个普通人，不过你说得对，这体质都需要训练呢” “好了好了，试用期观察结束了，还是安娜好甩手掌柜当得真开心，那么今晚举行个什么名义的趴体来庆祝一下呢？” 三个女人骑在单车上一边商量着晚上的活动，一边朝着公寓的方向骑着。 红看着山间里冒出的滚滚浓烟，收敛了一向妩媚的笑容，用冰冷的语气似乎是在诉说着一个仪式的开篇： 【我可是给了你们三次离开的机会哦，小鬼们】 这个世界的残酷远超出人们的想象，你以为死亡就是最残酷的？还是你以为真的可以无所畏惧？或者你以为当你足够的强大就可以站在所有势力的顶端藐视众生？ 人们在乞求时总是轻易的说出“为了实现这个愿望，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却压根不知道所谓的任何代价意味着什么...... 【你在这里等他们】 【是】 ............................................. “陈林还好么？” “...嗯...” 马晓东背着半死不活的陈林，脖子边有出气没进气呼吸让马晓东的心也跟着一上一下的跳着。 这一次陈林的状态着实令人担心，他们穿过檀殷一走出来时就发现已经远离了那间是非的仓库。 这种事情他们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佘塔的鬼道。 “我们已经出来了，把檀殷收起来” “....收...收不起来” 陈林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在脱力状态下抽筋的人，连强制自己的肌肉放松都做不到，檀殷肆意的从身体里面涌动出来，将周围所有的情绪全部忠实的反馈给自己的大脑，造成了大脑高强度的负荷，他感觉现在自己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罢工，连呼吸都是一种负担。 “加油收起来” 陈林现在的状态让马晓东想起了那个被暴虐和愤怒所支配的样子，一想到这一次陈林会不会再被某种情绪支配，就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 “给，喝一口这个” 高扬递过来一个水杯，杯子里的熟悉的香味让陈林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下来，被喂了两口安神茶，他才感觉到自己逐渐拿回了身体的主动权，努力的将檀殷收回体内。 “他不要紧吧” 李翰文担心的看着陈林，他的状态看起来比他这个断了几根骨头的人还差。 “这不是你需要担心的” 王凯一口话将李翰文接下去所有的问题都堵回了肚子里，有些事不是他该问的，就像刚才他们谈话中那个名为“檀殷”的东西。 一行人按照记忆来到了藏着单车地方却发现四辆单车失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辆崭新的黑色商务轿车，车头上一张被石块压着的粉红色纸张格外的显眼。 “这是你们的公务用车，要好好爱惜哦” 红姐特有的花式字体依附在纸张上，末尾还画了一只简易的笑脸。 “...我就说这女人一直在监视我们” “好了好了，这样也好，难不成我们要骑着单车把这两个要死不活的运回去啊？” 高扬一把拉开了车门，皮革的清香味从箱体内涌出。车厢内很宽敞，两排座椅相向安放着。 “我去，还是旋转座椅，红姐到底有多有钱啊” “几百年前的夜壶现在都能拍出上亿的价格，你说她多有钱” “行了，我们快点离开” 马晓东注意着公园处的骚动催促着，很快这一代就会被封锁，他们必须在被封锁之前离开这里。 费了点劲才把陈林和李翰文塞到了最后排的座位上，唯一有驾照的王凯自然坐在了驾驶位置上，而高扬和马晓东都没有坐副驾驶的位置，而是占据了陈林他们前一排的座位。 一行人向着李翰文所在的公寓驶去，一路上，从李翰文的嘴里他们知道为什么朱家突然那么大的动作。 邮包的出现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是因为开庭日期被提前到了明天。 “怪不得他们要弄死你” “嗯，他们原本打算是今天晚上趁着夜黑直接杀掉我，然后放火烧山伪装成意外” “那为什么他们不直接杀掉你等到晚上在放火，反而放你活着在那？” 这个问题让李翰文沉默了，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出一个还算是过得去的借口。 “或许他们想着能一网打尽最好，也有可能是担心尸检查出死亡时间” “也就是说，明天一过，你就解放了？” “对，只要我明天能活着站在法庭上，我就能让朱家再也翻不了身” 这一点李翰文非常的自信，如果没有司法干扰，以他的水平和手里的证据，就足以将朱家打的再也翻不过身来。 “啊，你是轻松了，我们却遭殃了，鬼知道你的委托要怎么解决，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听到高扬的抱怨，李翰文倒是轻笑出声的说着： “我倒是觉得我的运气简直爆棚了，以前的霉运可能就是为了换来遇见你们” 这句话他说的真心，如果没有陈林他们，再一次的较量中他已经死了两回了。两次都是被这四个稚气未脱的大男孩所救。 “..你..你说什么？！” 这随口的一句话却突然引得一旁陈林变得激动起来，挣扎着想要靠近李翰文。 “陈林，你乖乖坐着，别激动，喝茶！” 陈林的情绪现在稍微一变化就让马晓东感到担心，生怕这种变化是因为檀殷影响的结果。 “不，我很清醒，你把刚才说的话在说一遍” 陈林完全无视马晓东的紧张，死死的揪着李翰文的衣领问着。 “...我说，我的运气爆棚” “后面那句！” “以前的霉运可能就是为了积攒运气遇见你们” “就是这句！怪不得红姐说任务非常简单...” “额..怎么了？” “...没什么，你的委托，我们应该已经完成了，尾款请你打到指定账户就可以了” “账户？可是...” “...你应该知道我们侦探事务所收钱的方式吧” 李翰文是知道，介绍他来到朋友也确实告诉过他。那张神奇的合同会在委托结束之后显示出尾款的价格和需要打款的账号，你没有谈判的权利只能按照价格支付，有趣的是事务所的收费从来都不会超出你能支付的范围。 他原本对这种灵异事件是不屑一顾的，但是在接触到了这四个有着异能的大男孩之后，他开始相信这件事的真实性了。 “送你去医院？” “不，直接送我回家” 李翰文很清楚，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他现在需要立刻和负责保护自己的人联系，自己的家应该已经被严密的保护起来了，毕竟那里面有着比他本人还重要的——资料！ “你这个样子？” “我现在没有办法去医院，朱家不会放过我的” “那你家里？” “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现在” 没有人在继续问下去，就像他们不想让李翰文太过多的介入他们的世界，他们也同样不想太过多的介入李翰文的世界里。 车很快就停在了李翰文公寓的楼下。 “我送你回去” “..不了，你们不想卷入这件事对吧” 这一路走来，这个叫马晓东的男孩令他印象深刻，他每走一步都将自己的痕迹擦得干干净净，是一个有着极强反侦察意识的男孩，虽然他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但那一定是非常不愉快的经历才会让这个男孩完全失去了稚气和天真。 “...那你自己小心” 李翰文一丛车上下来，就立刻有两个人从一旁围了过来，马晓东他们正打算有所动作的时候，却发现李翰文给了他们一个没关系的手势，随后两个男人有像只是擦肩而过的离开。 “...是保护他的人吧” “嗯，应该是” 几个人坐在车里看着李翰文一瘸一拐的慢慢向着自己公寓走去时，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拦在了他的面前。看清女人的那样貌的那一刻李翰文楞了一下，随后听下了脚步。 “好久不见了” 女人长得很普通，画着淡淡的妆容，那只打着石膏吊在胸前的右臂吸引了李翰文的注意力。只是一眼，陈林立刻将这张平凡的面孔镶嵌在了梦里那个无脸的女人脸上，是她！ “..你” “...哈哈，这个是之前去滑雪结果摔断了” 女人尴尬的笑了笑，爽朗毫不组做的态度让人很难将她和三十岁联想起来。 “嗯，好久不见” 李翰文一副跟老朋友打招呼的态度重复着这句话。 “我听说你接了个大案子” “是啊，有点麻烦” “...这脸上的伤是麻烦之一？” “...不，你怎么会回来？” “因为受伤了呗，我没保险，外国的医疗很贵的” “...是么，那么我忙完了再联系你” “好啊，那么回头联系，我先去复查了” “嗯，再见” 女人就那么走了，李翰文一直看着女人离开的方向。 “她就是董丽是吧” “对” 背后传来陈林的声音，李翰文也没打算隐瞒的回答着。 “你很爱她吧” 不管李翰文表现的多么云淡清风的样子，透过檀殷传过来的感觉是不会错的，陈林确信自己在仓库中感觉到的才是李翰文真实的想法。 恐惧、害怕、疯狂还有努力克制自己表现出这一切的理性。 “那为什么要分手？” 王凯一脸糟比的问着，看都不看一下不停给他使眼色的高扬。 这个问题让李翰文楞了一下，然后回过头去看着四个脏兮兮的大男孩，轻笑了一下说到： “被你们救了两次总觉得你们很了不起，但现在看来到底还是个孩子” “喂喂喂，是谁被‘孩子’救了两次啊？？” 李翰文没有理会王凯的嘲讽，神情落寞的说着： “在一起生活只有相爱是不够的。最适合鸟的是天空，最适合鱼的是海洋，飞鸟和鱼的爱情最好的结局就是飞鸟回到天空而鱼回归海洋....” 第三十章：庆祝会 “我还是搞不明白，他很喜欢那个女人不是么？那个女人好像对他也很有意思的样子” 王凯趴在方向盘上，透过车窗看着远处那个一直望着公寓的女人。 “这女的好像对他也很有意思，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 “....不止是很有意思的程度” 陈林回忆着梦里女人的话，如果他的猜测没有错，女人受伤和那个诅咒肯定是有关系的。 “这件事也够奇葩的，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的好么” “刑不上大夫，刑不上大夫，除非动了皇权” “别提了，我是知道有点黑，但没想到这么黑” “够了够了，我受够了，人家的感情我们操的哪门子心，咱们换个话题吧” 高扬已经受够着沉闷的气氛了，决定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也知道自己要和普通生活说拜拜了，可是意向中的拜拜，无非就是今天见个鬼、明天解决一下灵异事件，有机会了装个逼，没有了就闭上嘴，三天两头的进次医院，或许有可能会跟一些大佬们有所牵扯，但也无非是对方遭遇了什么事情解决不了来求他。 可这次事件之后，他怎么觉得自己确实是脱离了平和的正常生活轨迹，只是这轨迹怎么歪的和他有点想的不一样。 “陈林，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呢？” 马晓东贴心的把话题拉回了他们的任务上，陈林为什么突然说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只是猜测，如果猜的正确，那个雕塑应该碎了才对” 陈林的猜测没有错，回到公寓里的时候，茶几上那堆碎成渣渣状态的雕塑证实了陈林的猜测。 “我还是不明白，能解释一下么” 王凯从碎渣中捡起一块较大的碎片，拿到眼前看着，原本应该是乳白色材质此刻却像是混入了烟灰肮脏不堪。 “我觉得这个雕塑应该就是所谓的媒介，它和那个诅咒配合使用可以将指定人的运气抢夺过来转移给另一个人使用” “也就是说，我们从一开始只要把这个雕塑打碎就ok了？” “应该是的” “....怪不得红姐说简单的一逼，可不是简单” 王凯撇了撇嘴，果然如红姐所说的真是一个简单至极的任务啊，提示一下就等于告诉你怎么做了。 “你找到那个诅咒的介绍了？” “并没有，可是全世界这种夺取别人的运气给自己制造好运的说法都有，我国也有” “五鬼运财！” 被陈林已提醒，民间传说中最有名的开运术立刻被喊了出来。 “....这么一想确实是啊，财运也是运气的一种” “可是五鬼运财不是一种开财运的方法么，这不能算诅咒吧” 这几天把全世界的诅咒、祝福的传说基本上都看遍了，五鬼运财作为中国本土的开运术法自然也没有放过。 “不，五鬼运财的说法有很多，有的说是可以将财运聚集在一起，而有的则说是通过五鬼将其他人的运气搬到自己这里，后面这种说法倒是和这个诅咒有些相似啊” “嗯，相似的还挺多，比如东南亚一带的养小鬼” “...这么说来，这东西根本不是害他而是救了他，可是一般这种诅咒一旦被破坏，受益者首当其冲会成为诅咒反噬的对象，李翰文为什么没事呢？” “.....我猜，受到反噬的是那个女人” 陈林想起女人吊着的那条手臂，那应该是诅咒被破之后反噬的结果。 “对哦，一开始李翰文才是超倒霉的那一个” 几个人将目光放在了桌面上的那堆雕塑的残骸上。 “我们应该给李翰文打个电话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么？” “....还是算了，看他那副样子是铁了心要跟他女朋友分手的，告诉他也无非徒增他的烦恼吧” “还是不明白所谓的大人” “....啊，突然感觉长大好像很麻烦的样子...” “小鬼们，惆怅个什么呢” 四个大男人中突然插入一道女音，吓得四个人直接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红姐！别随便的穿门进来啊啊啊啊” 看清楚来人陈林毫不客气的叫了起来，从知道了红姐她们的身份之后，这几个女人...几个女鬼来他这里穿门都不带敲门的。 不过自王凯他们也凑过来住的之后，这种事已经很久没有发生了，他都快忘了这个女鬼有直接穿墙而过的毛病。 “我可没有穿进来啊，现在你这里可不能随便进来呢，是你们的大门就那么开着” “啊” 陈林顺着红姐的指头哑口无言的看着半敞的大门，他也差点忘了，为了方便没钥匙的马晓东他们进出，白天的时候大门基本上都是虚敞的状态。 “你们还真是心大呢，大门就那么敞开着” “有什么关系，反正要钱没有，劫色也不可能” 四个人理直气壮的回答着这个问题，在他们看来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高级公寓的安保措施本就很高，这一层又只有他们和止冉两户人家而已，如果不是冷大门就全敞着了。 “是该说直爽的可爱呢？还是蠢得可爱” 看着四张理所当然的面孔，红低声的嘀咕了一句。 “红姐，你来干嘛？” 陈林总算是想起来问红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他房间里的原因。 “啊，我是来恭喜你们通过试用期的” 被陈林这么一问，红像是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拿出来一大袋子的慰问品递给站在一旁王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到： “今晚开个庆祝会了” “红姐！” 庆祝会这个名字，不知为何让陈林泛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干嘛？” “你明知道这个未脱里根本没有鬼啊” “我也没说有鬼啊” “虽然这么说......” “人类把所有无法解释的事情都归类于超自然现象，古老一点的说法就是灵异事件，灵异事件又不全由鬼怪引起” “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已经完成任务了，现在可以说一下了吧” “嗯...伤脑筋啊，这个要怎么解释呢？看得见？” 红把右手伸在几个人面前轻轻的晃动一下，几个人只是呆呆的看着红白皙修长的手指在眼前划过。 “.....刚做的法....式美甲？” 高扬的注意力集中在了五根指指头尖上新换的造型。 “哎...只能看到这个么？” 高扬的回答看样子让红非常的失望，哀哀戚戚的一口叹息差点叹碎了几个小男孩的心脏，让他们的负罪感倍增。 “这真是非常难以解释的事情，就像是教小孩子走路，如果你们自己看不见，那我再说什么都没用” “...红姐，至少告诉我们要看见什么啊” 马晓东不甘心这种近乎于禅学的回答，他们没那么好的悟性，所以无论如何都需要知道一个确实的目标才行。 “当然是灵质了” “灵质？看得见啊” 为了证明自己看得见，陈林还特意散播出来一些檀殷。可这一切却也仅仅只是让红更深的叹了口气。 “檀殷是灵质的聚合物，它并不是纯粹的灵质” “....有区别？” 几个人被闹糊涂了，檀殷是灵质的聚合物，那不就是灵质么？ “哎~这个要怎么解释呢？你看得见元素？” 这个问题得到了一致的摇头。 “那你们怎么看得见物质？” 这个问题让四个人愣住了，他们看不见元素，可按道理来说，物质就是由元素组成的。 “反应过来了？檀殷和灵质的关系就是水和元素的关系，鬼和灵质也是这样的关系，你们如果不能自己看见，那什么都是白说” “....要怎么才能看见呢？”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我已经告诉过你们了，看可不是眼睛独有的功能” 红的回答让四个人好像找到了那么一点的线索，却又似乎什么答案都没有得到。 “不提这个了，这些以后在‘工作’中你们会自己慢慢学到的” 红随口说了一句就结束了这个话题，四个人像是犯了错的学生一样站在老师周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哦，对了红姐，有个事问一下” “嗯，问吧” 王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包里翻出了那个头戴式夜视仪，两眼放光的看着红姐问道： “这个....是史前文明吧，我打开看过了，里面的构造和现在的芯片技术完全不一样！” 陈林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王凯的逻辑思维做了一个高台跳水的转折。 我勒个去，这小子还没放弃这种想法？ “嗯，没错是史前文明，我捡到了就让佘塔改造了一下拿来用” “我靠，我就知道！果然是史前文明！！” 三个人呆愣的看着在一旁蹦来跳去的王凯，又转回头来看着露着一丝诡异笑容的红。 “红姐...你别乱说，这小子会当真的” 陈林实在是分不清红姐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说真的，但是要真是让这小子当真了那可就是个大麻烦了。 “这孩子真可爱，说什么都信，嘻~” “红姐！” “哦，对了，下一个工作可是有个货真价实的‘鬼’了，所以为了避免你们给我临时落桃子，今晚刻意专门来给你们做集中胆量训练” 说吧，红还在她带来的一个袋子中翻找着。胆量训练这四个字一下子让陈林内心警铃大作。 不一会儿，红从袋子中翻出了一个光盘，面带微笑的说着： “所以，今晚我们来看最新上映的鬼片吧” “哦，这部啊，我也一直想看呢，口碑不错” 高扬看清封面之后很顺口的就同意了。 “一起看吧，等一下安娜、佘塔她们也都会过来的” “什么?!” 陈林这一声变了调的尖叫打断了几个人其乐融融商讨的氛围，引得其他三个人奇怪的侧目。 “小林子，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 王凯最先反应过来，露出一个坏笑的问着。 “你懂个屁！我反对，红姐回你们自己房间看鬼片去！” 只有这一点陈林是绝对不会让步的，他还是可以分得清真害怕还是装害怕。这样说好像确实很令人难以置信，可是红姐她们是真的怕看鬼片。 “我们房间没” “屁！明明就有电视！” “我说的是没有dvd” 这个回答让陈林脚下一滑，差点一跟头摔在地板上。他就知道，和女人讲道理就是在自找没趣，她们总会有理由堵住你的嘴，和女鬼也不行。 “有什么关系，一起看呗，话说我们还没一起看过鬼片呢” 马晓东到是很坦然的，寝室集体活动中目前就欠缺了一起看鬼片这一项。 “你们懂个屁，红姐她们害怕看鬼片” 陈林的话一出口，让几个人楞了一下。 “那不更好，美人在怀的看鬼片” 王凯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口水差点流下来。 “哼~美人？” “美鬼也行啊” “呵呵，美鬼？你们绝对会后悔的，200%” 没人在意陈林的警告，王凯甚至还跑去楼下的超市大肆采购了一番零食和饮料。 就结果而言，就如同陈林所说的那样，他们确实后悔了。 “我擦..你没说红姐她们一害怕就tmd把原型显出来了啊！” 第一章：那个孤僻的女人 “小钱，精神不好？” “昨晚没睡好而已，高姐” 被称为高姐的女人年约40多岁，看着眼前这个黑眼圈浓重的小姑娘两眼，就什么也没说的离开了。 钱娟两年前才来他们公司的女孩，应聘的是文职工作。做事麻利，工作上算不上多么出彩，效率倒也挺高，很普通的一个女孩，再加上安静的性格经常一不小心就被人遗忘掉了。 文职工作琐碎而且繁杂，忙忙碌碌的就到了中午。关系较好的同事之间相互联系着商量去哪吃午饭，几个女孩在路过钱娟的工作台时悄声嘀咕着： “要不要把钱娟叫上？” “算了吧，她每次都拒绝的” “....那好吧” 一个小小的插曲，没人知道这段对话是否落入了忙碌的女人耳中，女人依然面无表情的继续着手里的工作，一直到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时才停了下来。 钱娟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办公室，轻轻的叹了口气，将一上午的工作成果进行了保存之后，离开了座椅下楼去寻觅今天的午饭。 “就是她？” 一辆停在路边外貌普通的黑色商务轿车里，王凯拿着望远镜观察着从对面大楼里走出的女人。 女人从走出大门的那那一刻一只低着脑袋沿着路边向前走着。 “钱娟，二十二岁，独身没有男朋友，也没什么朋友，真是有够孤僻的。话说她那张脸有水难之相啊” 高扬翻着手中的资料，红姐的资料一向如此简洁。 “你什么时候还会看相了？” “那天看见了一本看相大全，翻了翻” “红姐就不能在做点更详细的资料么” “知道她的三围对我们也没什么用啊” “...虽然是这么说” “啊，她转弯了” “走，跟上去” “开车？” “怎么可能，那么窄的巷道，快点等一下跟丢了” 今天他们四个人被红姐差遣过来和这次的委托人见面，约定一下解决的时间还有签合同（鬼契）。 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女人的联系方式只有个qq号而已，她不但拒绝告诉他们家庭地址，也拒绝告诉他们手机号。 这个工作地点还是高扬耐着性子寻摸了半天之后才套出来的地点。 “哪有人求救还不肯说实话的啊” 四个人大清早来到这个公司门口，结果还被保安拒之门外，现在好不容易等到这个叫钱娟的女人从公司里出来，要是在不做点什么他们可就要坐僵了。 眼看着女人的身影从视线里消失，四个人急忙下了车匆匆忙忙的沿着女人走过的路线追了过去。 很幸运，一转弯女人依然维持着那副低头的姿势在马路上慢慢走着，时不时的还抬起头来看一下，似乎在思考进哪家店铺。 等女人选定了一家小吃店走了进去之后，四个人迅速的跟着进入了店铺。 这间小吃店不大，一进门就是点餐台和收银机，占掉了入口处近一半的空间，女人回过头去看了四个跟在她后面的男人一眼，又把目光移到了墙壁上的菜单，点好了自己的午餐就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陈林几个人奇怪的看了一眼这家店铺，现在正是就餐高峰期，这条街又处在热闹繁华的阶段，为什么店里的客人这么少？ “你们点不点餐？” 收银台后面的服务生看见四个人进门就四处张望，却没有要点餐的意思，有些不满的询问着。 “啊，抱歉，我们找人” 陈林带着歉意冲着服务生笑了笑，服务生听到他们这么说也就不再说什么，低头继续玩着手机，偶尔还能听见他近乎抱怨的说着“今天怎么人这么少”。 四个人没有理会服务生的抱怨，用眼神简单的交流了一下，高扬就被作为代表派遣了过去。 “你好” 高扬在女人面前坐了下来，轻声的打了个招呼。 女人只是抬了抬眼看了他一下，就又低下了头去看着自己的手机银幕，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高扬尴尬的坐在那里一会儿，抬起手指骚了骚脸颊，试探性的说着： “你好，我们是野玫瑰的人” 这个一次，野玫瑰三个字成功的让女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可也只是看了他一会儿又低下头去。 “........那个...” 这下高扬没词了，红姐说她是委托人，可怎么看也不觉得她像是想解决自己问题的样子。 “我不需要” 女人低着头好一会儿，才算是憋出了一句话。 这一句话直接把高扬接下来准备好的所有台词都给怼回了肚子里。 “...可是....” “我说了我不需要” 女人突然站了起来大声的冲着高扬叫嚷着。 这突如其来的高声引起了店内不多人的侧目。 “..好吧，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你需要可以给我打电话” 一看情况不对，高扬急忙掏出才印好的名片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迅速的离开了小吃店。 “怎么样？” “一个性格古怪的女人” “别这么说，红姐说她的事情是真的和鬼有关，一般人都会疯掉的” “我知道，可是她说和我无关，你想我怎么样？” 刚才那一声很大，站在外面的几个人都听到了，他们没想到会如此的遭到拒绝。 “跟红姐说，客户不想签合同？” “我打电话问问吧，可也不能这么放着不管” 借着檀殷，陈林明显的感觉到女人近乎崩溃的情绪，不能放着不管啊。 “....小八，这两天去跟着她” “喂喂，这样好么？这次可是真的有鬼，小八会成为目标的吧” 王凯提醒着高扬，小八对鬼怪而言无异于一道大餐。 “....操，你不提醒我都忘了，那要怎么办？我们又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的跟着她” 四个站在路边看着对面的小吃店没了主意。 “红姐说了，要接，说服她委托我们工作也是我们的任务之一” “哎？哪有这样的啊，这不是强买强卖么” “并不是，好像是这女人的精神状态已经不稳定了，所以她的意见已经不具有参考意义” 陈林回想着刚才红姐电话里说的话，又联想到檀殷传递过来的感觉，他也觉得这个女人现在的平静是一种假象。 不能不管啊！ “那样的话，合同什么的就不需要签了，直接放手去干不就好了？还是说她作为鬼有什么禁忌之类的？” “不，红姐说她不能白干，所以合同必须签” 这个问题陈林也问过了，答案么.....呵呵。 “......这个资本主义鬼婆娘” “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先去找到她住哪吧” “嗯” 第二章：小男孩 四个人一直坐在车里，从马路对面看着女人进吃完了午饭回到了办公楼中，然后一直呆呆的像个跟踪狂一样窝在车里。 中途高扬让小八偷偷流进办公楼去看看女人在做什么，得到的反馈无非就是忙碌的文书工作。 忙忙碌碌的，忙着在电脑面前码字，忙着四处奔走，同办公室的人似乎对女人有点不待见，在高扬看起来有些活是刻意塞给女人去做的。 “你别一个人偷看啊，给我们透漏点消息啊” 王凯看着紧闭双目不时低喃着一些莫名其妙话的高扬，很不爽的发誓他要把那个夜视仪改造成带透视效果的头盔。 高扬听到了抱怨，睁开眼睛冲着王凯翻了个白眼，然后又闭上了双目接上了小八的视野。 “女人先去了左边的复印件，印了一摞子东西，哦过来了个大叔，跟她说了两句话，又递给了她一个文件，又印了一摞子，然后....” “停停停！我没让你描述她在干嘛” “我擦，她就干得这些事，你还想让我怎么描述？” “.....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先让小八回来吧，这阵子看了也没用，你别太累了。等下跟她到她家去看看能不能在沟通一下” “还行，基本已经适应和小八视觉连接了” 马晓东冷静的分析了一波之后，高扬叫回来小八，这几次这么高强度的连接之后，他已经找到了一些可以减轻自己负担的方法。 小八那圆滚滚的身体在接到了高扬的指示之后，很快就穿过车窗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坐在一旁的王凯看着高扬拿着零食喂着小八，实在没忍住的一把抓住那个“球”抱在怀里揉了两下问道： “我说，这东西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啊？” “不是说灵傀吃的是灵质么” “这张八卦的嘴，毫无疑问是吃这小子散发出来的灵质了，可它怎么也能吃普通的食物呢？” 王凯无视小八的挣扎搓揉着它的小肚子，顺手从高扬手中的零食袋里抽出一根递到小八嘴边。零食被小八锋利的喙一下咬断，看着手里还残留着密密麻麻齿痕的半拉零食，王凯又狠狠的揉了两下肚子，顺便还做出一个总结。 “手感不错” 好容易挣脱王凯的小八，滚回了高扬的怀里，抬起头来冲着王凯示威的漏出锋利的牙齿。 “你别太欺负它” 自己养的自己疼，高扬下意识的把小八护在怀里，有了靠山的小家伙，更是变本加厉的冲着王凯示威，连脖子上的毛都像是决斗的公鸡一样根根立起。 “你们就不好奇这家伙为什么也能吃普通的食物么？” “也不是不好奇，这说明这小家伙有实体了？” “可是它可以穿过玻璃” “可这家伙落在李翰文肩膀上的时候，那家伙能感觉到” 高扬第一次让小八跟着李翰文的时候，李翰文下意识抬手去摸肩膀的动作他们都看见了。 “有实体，还能穿过玻璃和墙体....波粒二象性么？” “我去，能不能别在这个时候拽一句科学专用术语啊，气氛都没啦” “小八这种状况也就只有波粒二象性可以解释了” “说是这么说啊，可是一边是科学，一边是...是...是超自然灵异事件....”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高扬被马晓东这么一点，突然灵光一闪的冒出来一个疯狂的想法。 “说！” “我觉得科学和神学本来就是一回事，只是我们还没找到它们之间的关联” 高扬的话说完了，车厢里安静的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到。 “你们想啊，你看任何科学都是依照着一定规律本身来实践的，那么假设让科学在往上升级，那么岂不就是可以无视规律的神学了？” 看到三个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高扬急忙说着支撑自己论点的理由。 “....高子，你小子还说我脑洞大，你的也不小啊” 王凯漏出一副关爱傻子的表情，叹了口气的拍了拍高扬的肩膀。 “滚！” 高扬看他的理论被几个人全都无视掉，丧气的拍开了王凯的那只肥手，窝在角落里生闷气去了。 “不说那个了，如果小八是具有波粒二象性的话，也就是说波粒二象性不是微观粒子具有的独有属性喽” 这个话题一打开，几个人全都围过来看着正在吃零食的小八，看的小家伙一脸茫然的抬起头来，用困惑的眼神反看着他们。 “...这个理论要是真的可以证实的话，那么波粒二象性并非微观粒子独有的属性可就是一个大发现了” “这个发现足以改写人类科技史了吧” 王凯掏着鼻孔，盯着小八看了半天之后冒出来一句： “解剖一下？” 小八的灵智还在成长中之前几个人说的话它完全听不懂，可是王凯这句带着不明笑容的“解剖一下”却让它本能察觉到了恶意和威胁。 圆滚滚的身体像一颗皮球一样从地上一跃而起，狠狠的撞在了王凯的脸上，不停的用着锋利的鸟喙和爪子对他展开攻击。 “我操！我操！高子，你不管么！” 王凯毫无防备的被小八打了个正着，狭小的车体内让他根本没有办法躲开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只能放大了嗓门呼叫着这只乱来鸟的主人。 高扬彻底放任小八去攻击王凯，压根没有管的意思，甚至还把脸扭到了一边看着窗外。 “或者我们可以换个角度” 看着闹腾的王凯和小八，马晓东又提出了另一个说法。 “什么？” “也许灵傀就是由微观粒子组成的” 这个说辞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么一想的话，进一步说法，是不是可以说所谓的灵质其实是一种微观粒子？” “停!停停！我智商不太够，暂停讨论这个问题” “就是，想的头有点疼，嗯？” 陈林揉了揉有些胀痛的脑袋，檀殷引起的头疼后遗症还没全消退下去，这又被这种疯狂的猜想给勾引起来。 抬眼的一瞬间，他突然在对面办公楼的门口看见了一个影子。 “怎么了？” 看着陈林突然不太对的样子，几个人全都围了过来，从相同的角落里往外看去。 “刚才好像看到一个小男孩” 陈林的视线在外面扫来扫去，也没有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找到那个熟悉的影子。 “男孩？谁家的吧” “...可能吧，算了，我先回去了，还要做晚饭呢” “给我们也做一份啊” “知道了” “等一下，陈林，我和你一起回去帮忙” 陈林和马晓东离开之后，高扬和王凯两个人无聊的在车里继续着他们的监事工作。 “监视还真是无聊呢” 王凯打了个大大哈气，摸去眼角挤出的泪水说着。 “是挺无聊的” “你要是能把小八送过去就方便多了” 王凯一边说着一边把小八抱了过来，继续他的撸鸟大计。 “不知道，这次是个什么样的家伙，如果不太厉害的话让小八去也没什么关系，可是...” 第一次和小八视觉连接上时，看到的那个玩意让高扬直至现在还心有余悸。那东西明显是为了吃小八而发动攻击的。 如果这一次和之前的那个家伙一样的话，说什么他也不能把小八放出去。 “红姐亲自出动了，估计不是很简单的东西吧” “....红姐接单是根据难易程度？” “不知道...嗯....” 红姐的行动模式根本毫无规律可寻，直播网站上放的视频都是剪辑过得，配合红姐幽默的语言让人看起来，与其说是灵异事件不如说是灵异恶搞事件的感觉。这倒是符合了大众喜欢看惊悚但是又害怕看惊悚的心理需求，从这些剪辑上根本看不出来红姐对手的程度，自然也无法推断红姐接单的理由。 两个人继续无聊的坐在汽车里观察着对面的办公楼，王凯干脆外放着歌曲放倒椅子闭目养神。 天气阴阴沉沉，偶尔吹过一阵小风，惹得路上的行人裹紧了外衣加速行进着。 “感觉要下雪了” 高扬看着阴沉沉的云层说着。 王凯睁开了一条缝看着窗外的天空，附和的嗯了一声。 不一会儿一点点的水迹随着寒风拍打在了车窗上，高扬看着车窗上留下的条条水迹间偶尔夹杂的雪花说着： “雨夹雪啊” 雨夹雪越来越大，窗外的行人逐渐消失了踪影，也许人们都已经到达了自己的目的地，又或者只是找了个地方暂避风雨。 高扬伸手打开了汽车的暖气，给这突然降至冰点的空间增加点温度。因为温差而形成的雾气迅速的糊满了所有的玻璃让视线变的一片模糊。伸手擦了一下窗户，抹掉的雾气很快又被新的雾气替代。 “什么都看不到监视个屁啊，除雾开关在哪？” “仪表下面那一排按钮的第三个” 摁下了除雾开关，挡风玻璃上的雾气迅速被除去，模糊的视野总算又恢复了清明。 窗外的雨夹雪已经转变成了大雪，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而降覆盖了原本青灰色的路面。 云层遮挡了光线，街道上的路灯还有办公大楼都亮了起来，让这个傍晚时分看起来像是夜幕之下。 “嗯？” “怎么了？” “王凯，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个小男孩？” “小男孩？” 王凯听高扬这么一说，从躺着的座椅里坐了起来，顺着高扬指的的方向望过去。 一个小男孩，穿着一身湿漉漉的夏装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安静的站在他们盯梢的办公楼前。 第三章：相同的频率 王凯和高扬两个人光顾着警惕着那个与这个季节格格不入的小男孩，却没注意到不知不觉间办公楼里的人开始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 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办公楼里的工作的人们结束了一天的繁忙，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降雪打的措手不及，只能裹紧了身上略显单薄的外套急匆匆的朝着自己温暖的家走去，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又变的繁忙了起来。 “它不见了！” 突然增大的人流量相互交错的流动着，在几个人影交错而过之后，王凯眼尖的发现那个一直站在原地小男孩消失了。 “去哪了？” 高扬急忙在流动的人群中四处查看着。 “嗯，那个女人” 王凯优秀的视力再一次在人群中找到了他们盯梢的目标。 那个叫钱娟的女人穿着一件已经有些泛旧的灰色呢子外套，带着墨绿色掺和着一点点分红还有鹅黄的毛线织成成套的帽子和围脖，毫无生气的跟随着人流缓慢的走动着。 “啧！跟上去” 眼看目标快要失去踪迹，王凯急忙发动车想要跟上去。 “你干什么？” “跟上去啊” “跟个屁，这么大的一辆车跟着一个徒步走的女人很显眼的好么” 高扬没好气的怼了王凯一句。 “那你说怎么办？” 虽然被怼的很不爽，可是高扬说的没错。 “我跟上去看看，完了给你电话来接我” 说罢就拉开了车门，外面寒冷的空气夹杂着雪花瞬间灌入了温暖的车厢内，惹得两人打了一个哆嗦。 “你？行不行啊，别被当跟踪狂给抓了” 被突如其来的寒冷给刺激到外带刚才被怼的不爽，王凯嘲讽全开的怼了一句。 “懒得理你” 高扬冲王凯翻了个白眼，放弃和他这种小孩子的行为计较，急匆匆的在人流中穿梭着向他的目标走去。 走到距离女人一定的距离，高扬就放慢了脚步混在人流中不紧不慢的跟了很长一段距离，一直跟到一个住宅小区附近。 女人从一扇半敞的铁门走了进去，高扬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然后也跟了进去。 这条路上几乎没什么人，高扬很担心女人一回头就会发现他的存在。可这一路走来，女人始终像个木偶一样低着头按照自己的步调向着目的地走去。别说回头了，连斜视一下的动作都没有。 这个现象并没有让高扬感到高兴，相反，这让他有些担心起这个女人的精神状态。 就这么一个走神的功夫，那个消失的男孩突然出现在了女人的身边，抬起湿漉漉的手臂抓住了钱娟插在口袋里的胳膊。 高扬楞了一下，正准备装作没看到的时候，女人却一反常态的停下了脚步。 女人停下了脚步，这还不是让高扬赶到最奇怪的，更奇怪的是女人微微的偏过脑袋看着小男孩所在的位置。 高扬看见小男孩踮起脚尖凑到女人耳边似乎在说什么，随后女人就转过身来直愣愣的看着高扬。 没有防备的高扬甚至连躲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看着女人。 女人盯了他一会儿之后，才似乎是想起了他是谁，一改之前半死不活的模样，怒气冲冲的冲着高扬走了过来: “听着！我不需要，你要我说几遍？” “不，那个你听我说.....” 比起被女人呵斥，高扬更在意的是这个女人居然看得见那个小男孩。 “我说了，不需要就是不需要，你要是在这么跟着我，我就报警了” “哎？” “来人啊！” “不，那个你冷静一下” “冷静什么，你跟着我想干什么？” 高扬没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更糟糕的是一旁的保安室里突然走出来两个男人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 保安走过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眼神不善的看着高扬。 “那个..” “我不认识他，他一直跟着我回来的!” 女人一看到保安来了，急忙走过去在高扬开口之前一口气说出现在的情况。 “不，那个....” 听到女人这么说，再看看高扬的反应，两个男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就一边一个架着高扬往保安室的方向走去。 “有什么我们可以慢慢谈，谈的不好了还可以去警察局里谈一谈” “不，那个你们听我说.....” 保安室里，高扬坐在一把椅子上被三个大老爷们围在中间，正对着他的男人反坐在一把同款式的椅子上，笑的一脸横肉的看着他。 “我说的都是真的” 高扬无奈的又重申了一遍自己的立场。 “你说你是她母亲朋友的儿子，在这里上学，就帮忙顺便过来看看她的状态，这让我们怎么相信呢？” 男人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高扬。高扬的话他其实已经信了一半了，只是他的职业本能告诉他，这小子有隐瞒的事情。 “就算你这么说，可是我也没有阿姨的电话” 高扬装出一副很无奈的表情，他把自己设定成一个被无关的阿姨委托过来看看她长期不回家的女儿的学生。 经常跟人打交道的他很清楚，这个身份被信的几率高达八成。 椅子上的男人哗啦了两下手中的手机，然后指着一个电话号码问道： “这是你们的辅导员？” 高扬瞥了一眼“佘老师”三个字，略微撇了撇嘴说道： “对” 男人当着高扬的面拨打了这个号码，电话很快就被接通，对面传来很好听的女低音让男人稍微楞了一下。 【喂？那位】 “额，抱歉请问你是余老师么？” 【余老师？打错电话了】 “她信佘，she，佘！” 一旁的高扬没好气的纠正着。 “哦，抱歉，请问你是佘老师么？” 【对，我是，请问你哪里？】 “没什么，只是你的一个学生在我们这里，可以麻烦你过来领个人么？”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才又有声音传了过来： 【他叫什么？】 “他说他叫高扬，请问他是你的学生吧” 【...是的，我很快就过来】 电话随后就被挂断了，可是高扬的心里却泛起了一股不安。 佘塔很快就赶了过来，把高扬这个“翘课”的不良学生从保安室里给提了出来，在小区的大门口丢下一句“我还有事”就开着那辆价格不菲的跑车离开了，丢下高扬在风雪中干干的站了好一会儿才等到王凯驾着车姗姗来迟。 知道了前因后果的王凯，差点笑岔了气。 “我就说...哈哈，我就说你会被当跟踪狂的...嘻嘻” “别笑了！” “嘻嘻嘻...哈哈哈...” “你小子故意的吧” “呵呵，不笑了...噗....哈哈哈” “滚！” “好了好了，真不笑了，话说你有什么发现？” 王凯好不容易压制住了狂笑的冲动，把话题引回了正道上。 “那个小男孩就是跟着女人的....而且....” “话不说完是找死呢啊” 王凯翻了个白眼，对这种话说一半的行为表示强烈的鄙视。 “而且，那女人可以看见那个小男孩” 一句话一下子让王凯努力平复面部肌肉恢复了平静的状态。 “你说的是真的？” “嗯，她根本没回头看过，是那个小男孩在她耳边告诉她的” 当时的状况，无论怎么想这都是唯一的答案。 “可她应该看不见小八吧” “看不见” 高扬之前让小八在女人的办公桌里飞了一圈，从女人面前路过了好几次，完全不觉得那个女人可以看见小八。 “看不见小八，却可以看见‘鬼’的话....” “安娜姐说过，鬼之所以会对可以看见自己的人很执着，是因为他们在某种地方有着相似性，也就是所谓的灵质频率相同.....” “.....那个小男孩看起来应该是淹死的才对” “水鬼么？” “.....水难之相” 第五章：一条求助信息 王凯和高扬两个人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公寓，一顿热饭菜填塞进了胃里才算是缓解了任务失败造成的挫败感。 “看这样是不怎么顺利了” 看着两个一向话唠担当的人突然沉默，不用问陈林也能猜到结果。 “本来快成功了，结果这货被当变态给抓了，还劳烦佘老师去把人给领出来的” 王凯含着嘴里的饭菜嘟囔的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高扬身上。惹到高扬翻了个白眼反驳着： “说得好像都是我的错似得，我怎么知道那个女人可以看见那个小鬼，而且那个小鬼居然还会告状” “看得见小鬼？” 这条信息让陈林和马晓东两个人吃了一惊。 “嗯” 把嘴里的饭咽了下去之后，高扬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遭遇全盘托出。 “别给自己洗地了，哪有人这么跟踪的，既然周围都没人，你至少找个栋楼啊，树啊的藏一下吧，哪有你这么大大咧咧的就跟在后面的跟踪啊” 王凯对高扬的跟踪技术表示了极度的不屑，哪有被人一转头就看见的跟踪啊。 “你说的轻巧，那里都是摄像头，我要是那么跟踪不等被她发现早被保安送局里去了” “水平不行还说啥呢” “有本事你去啊，就你这体型，我看都不需要那个小鬼告状就被发现了” “行了！别吵了，还是先来想想办法吧” 陈林被两个人吵得头痛，一向秉着他做饭其他人洗碗的原则，破天荒的端起桌子上空掉的碗碟走向了厨房。 被马晓东呵斥的安静了还没一会儿，王凯这个暴脾气又忍不住嘟囔着： “我说，我们管她干嘛啊，人家都摆明了不需要我们帮忙了，佛还只渡有缘人呢” “不能这么说，红姐不是说了么，她的精神状态已经有问题了不能作为参考” “可人家压根不打算让我们帮忙啊” 高扬也有些不太爽，被莫名其妙的塞进了保安室还差点进了局子，虽然佘塔什么也没说的把他给拎了出来，可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的样子，说起话来也自然没了啥好口气。 “...可是红姐说必须管” “伤脑筋，如果对方一直不肯签合同的话，感觉我们也没有插手的理由啊，毕竟红姐要求是对方必须签订合同是前提条件” “....难搞” 三个人沉默的相向而坐，谁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解决事情。 一个直白表示不需要帮忙委托人，一个要求必须解决事情的“老板”，作为夹心层的四个人完全没了注意。 呆呆的坐了好一会儿，几个人放弃了继续纠结这个问题。王凯挪到一边打开电脑，其他三个人到是挤在电视前随便打开一个频道听着电视里传出空洞的哈哈声，不知所谓的“看着”电视。 王凯也百无聊赖的盯着电脑银幕，机械的打开又关掉一个又一个的画面，一直到音响里传出了一阵信息提示音。 顺手滑了一下鼠标点开了提示，跳出的对话框上只有两个由血红色组成的加粗字体——“救命” 懒散的情绪在看见这两个字的那一刻一扫而空，王凯盯着对话框上方名字好一会儿，转过头去冲这三个已经快睡着的人问道： “喂！这个“每个人都会死”是不是那个叫什么娟的网名？” “是啊，咋了？” “来看” 王凯没有直接说出原因，反倒是招呼着几个人挤过去看着电脑银幕上的对话框。 只有两个字，没有任何的其他多余的语言，软件中的头像已经呈现灰色，不是下线就是隐身。 “...她....什么意思？” 憋了老半天之后，最没耐心的王凯就憋了这么一个问题出来。 “...给她回个信息” 高扬试探性的打了一个回复发送了过去。一点都不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信息犹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睡了吧？” 看着半天没有任何消息反馈回来的对话框，试探性的得出一个总结。 “...可能吧” “她什么意思啊？涮着我们玩很好玩？” 王凯又问了一遍自己的疑问，这女人什么意思啊，她来求救，他们去了，可女人又不让他们插手，还对他们那种态度，现在又发一条吊胃口的信息，救命！ 救什么命？救哪门子的命？救谁的名？ “冷静点，凯子，我觉得这个信息应该是真的” 高扬和这个女人之前联系过几次，他能感觉出来这条信息绝对不是出于涮他们玩的目的才发过来的。 “要不要去看看？” 陈林看着若有所思的马晓东问着。 “信息应该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话，之前我们都去了她确实那种态度，还差点把高子给扔到局里去” 王凯想不通，一般来说自己发出的求助信息得到了回应之后，迎接他们的不应该是痛哭流涕或者感动的拥抱么？ “有可能，发求助信息的人和女人不是同一个人？” 没有这种可能性么？当然有的吧，自己亲近的朋友，家人，因为担忧而背着自己在网络上发布求助帖什么的。 “我觉得不会，如果不是同一个人，一开始就应该跟我们说才对，这种事骗我们有什么必要性？” 高扬想了想之前和女人聊天的内容，对于这个设想进行了否决。 从那些只言片语中，高扬明显的可以感觉到对方对他们的不太信任，可同时他也能感受到对方那种迫切需要帮助的感觉。 他自认为自己看人还是挺准的，应该不会是别人替她来求救的。 几个人还没想明白这条信息的含义，原本灰色的头像突然闪动了起来，又发了一条同样内容的消息过来。 看着那象征着不详的红色，几个人陷入了沉默。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性，红姐不是说这女人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了么” “....精神分裂？” “没可能么？” “可能的吧，红姐不是刻意说过么，因为鬼迷心窍的存在所以自杀也是我们管的范畴” 鬼迷心窍这四个字像是摁下了某个开关，让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想到那个跟在女人身旁的小男孩。 “那个小男孩！” “只可能是它了，它是来找替死鬼的么？” 传言中都说水鬼是需要找个替死鬼才行的。 “要去看一下么？” “嗯，高扬跟她套套话，看能不能把她的家庭地址套出来” “ok!” 第六章：社会我东哥 王凯把车停在了花坛后方的停车位里，透过花坛中枝杈的缝隙就能看见他们目标住所的楼宇。 这栋楼的位置是高扬白天差一点进了局子的收获。 现在三个人在这大冷的天里，坐在冰冷的车厢内，耐心等待着来自高扬的消息。 “高子真是个废，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车内的气温已经低到可以看见白须的程度，某个虚胖的家伙忍不住抱怨着。 “说的容易，你行你上啊” 陈林哈了一口气在掌心，缓解着因为寒冷带来的刺痒感。 高扬在聊天工具上发出的每一个问题都得不到任何的回答，却又每每在他们打算放弃的时候发来一条求助信息。 担心在拖下去会出什么意外，最终他们决定留下高扬继续和女人联络，而其他三个人先过来观察一下。 可一直到他们三个找到高扬所说的那栋楼为止，高扬那边始终也没能传来一条好消息。 结果就是三个人大冷天的坐在这这个铁皮箱里，快要被冻透了。 “我们不会要在这里坐一晚上吧？” 王凯无聊的数着对面建筑上还亮着的灯光，现在的时间还不算太晚。 “谁知道呢” “小林子，要不你用檀殷搜索一下看看？” 实在是冷的有点着不住，王凯提出了一个提议。 “抱歉，让你失望了，我现在檀殷的范围不足100米” 如果可以，陈林当然也希望可以迅速脱离现在这种状况，问题在于不是他想不想，而是能不能。 把檀殷释放出去，对他而言无疑是将神经直接释放出去，檀殷会与所接触到的所有情绪都产生共鸣，然后忠实无损的反馈回他的大脑，那给他带来的负荷远超常人的想象。 “我说...能不能发动一会儿开开暖气？” 眼看这个方法被否决，王凯又提出了另一个意见。 “在稍等一下，高扬那里如果还没消息，我们就去门卫打听一下” “哈？东哥，你没发疯吧，高子白天可差点进了局子呢” 马晓东的这个建议得到了王凯的坚决否决。 他们三个大男人，大半夜跑去门卫那里打听一个独居女人的地址，不被扭送进局子才怪。 “大大方方的去询问反而不会引起麻烦，我们只是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和理由” “拜托，啥身份也不能连地址都不知道啊，门卫会信才有鬼” “......我们可以说是她的表弟，受姨妈委托过来看看表姐，路上耽搁了所以晚上才到” “那也解释不了为什么我们不知道地址啊” “就说表姐最近情况不太对，给的地址是假的，这样如何？” 陈林寻么老半天，找出一个看似合情合理的理由。 “是哦，大半夜的门卫肯定会跟着我们一起去，结果那女人再来一局‘我根本不认识他们，他们是骗子’你们打算怎么办？” 王凯倒是没想到两个看起来360°无死角的稳重男居然也会冒出那么不靠谱的想法。 这个理由确实足以令人信服，逻辑关系无懈可击，同时还能把白天高扬的行为合理化。 你看白天来了个认识的人看看女人，觉得女人有些不太对，然后反馈回去，家里自然是会在派个更靠谱的人，“表弟”是个很好的身份，这么一串似乎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完美状态，除了那个女人自己的反应。 如果他们真的是亲戚，这什么都不是问题，女人就算反驳，他们也可以在警察局里翻案。如果在碰上一个好事的家伙，说不定还能得到监视这女人的免费眼线。 可关键问题是他们不是，女人一否定，他们的运气如果够好，说不定只是被保安驱逐出去；如果运气不好碰见个尽职尽责的保安，进局子是必须的，同时学校那边也跑不了的。 王凯的话说完了，车厢里有恢复了一片寂静。 谁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这个方法确实有些行不通。 安静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陈林的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了起来，划开界面一看，上面的内容让他原本紧绷的表情放松了许多： “看样子我们不需要麻烦门卫了” “高子搞定了？这小子行啊” 陈林把手机翻转过来给两个人看着，刺眼的白色背景光让马晓东和王凯两个人阿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看清光线里那串黑色的字体——1单元803室。 这是一栋普通的住宅楼，一梯四户共九层。按照国家的住房规定，这种住宅楼本应必须加装电梯才对，楼中也确实留有电梯井的位置，只是电梯井的位置是封死状态并没有电梯。 三个人只好沿着结构不太合理的楼梯一直费力的爬到了八层。 老旧的走廊中，只有一盏昏暗的白炽灯泡提供着零星的光线，忽明忽暗的频率让整条走廊的气氛变得有些阴郁。 四扇看起来一模一样的老旧木门安静的矗立在走廊中。 “哪个是803室？” “反正肯定不是这两个” 陈林指了指最把头的两个房间，这两个房间要么是一号要么就是四号。剩下的也有两个房间，选中的几率是50%。 “小林子，看你的了” 王凯冲着陈林眨了眨眼睛，一脸期待的把任务交到了陈林的手上。陈林什么也没说只是略微从指尖释放出来一些檀殷。 “这间” 陈林指着右手边的那个木门，他从那扇门的后面感受到了剧烈的恐惧情绪。 三个人站在了这扇被确定的木门门口，思考着该怎么进去。 左手的方向传来一阵老者咳嗽的声音，隐约的还能听见细微的电视声，现在还没有到人们都进入睡梦的时间，如果女人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很容易引起骚动。 “...王凯，想办法让女人开门” “哎？为什么是我？” “高扬不在，这里我们三个你最擅长说话” “....我还达不到高子的水平好么，那家伙去做销售绝对是天才级别的” “行了，想办法取得她的信任，让她把门打开” “哦，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的事情了，快点” 王凯挠了挠头，短暂思考了一下走上前去很有节奏的敲了三下门，房间里没有传来一点点的动静。耐着性子，又敲了三下。 这一次，房间里终于传来了一些脚步响动的声音，随后一阵阴沉沉的声音透过木门传了过来。 “谁啊？” “你好，这里是钱女士家么？” “是，你们是？” “你好，这里是外卖，你点的烧烤送到了，麻烦开门签收一下” 房间里的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我没有点外卖” “哎？可是订单上确实写着这里啊，可以麻烦你开门确认一下好么？” 王凯那一声饱含着诧异疑惑还带着一点点焦虑的哎，差点让陈林和马晓东立正鼓掌。 奥斯卡不颁给这小子真是太浪费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都差点信了这家伙是来送外卖的。 这一次房间里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一阵门锁扭动的声音传了过来，紧闭的木门随着一阵吱扭声被推开了一条门缝。 女人披散着乱糟糟的头发，一副阴沉沉的模样从门缝中漏了出来。 马晓东看准时机，伸脚憋住敞开的木门，一手捂住了女人的嘴巴一手直接将人固定在怀里拖回了房间。 “快点进来，把门关上！” 冲着还傻愣的站在门口的两个人低声的说到。 “哦..哦” 这只是一刹那发生的事情，在王凯和陈林两个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马晓东已经把人给劫持进了房间。 被突然袭击的女人更是惊恐的张大了眼睛，想叫却被马晓东死死的捂住了嘴巴。 “...那个...东哥这样不太好吧” 王凯有些担忧的说着，他们这种行为已经犯法了啊。 “没什么好不好的，你去看看她的电脑，看到底是不是她本人发的消息” 陈林听到马晓东这么一说，四处粗略的一看从卧室的门缝中看到了一点银幕的荧光。走过去推开门，正对着他们银幕上的对话框，还有一条没有来得及发送的信息——救命！ 从陈林那里得到了肯定答案之后，马晓东转手将不停挣扎的女人固定在沙发上，恶狠狠的说着： “听着女人，我们是野玫瑰事务所，我相信你知道我们来意味着什么，我们可没有太多的时间给你浪费，所以这是最后一次，如果我送开手你叫，那么你的事情就再也不归我们管，但是如果你还想活命，那么就给我安静下来，我们好好的谈一谈！明白的话就点点头” 女人在听到野玫瑰三个字的时候身形一僵，在听到马晓东这么说的时候，迅速的点了下头。 马晓东又看了女人几眼，确信女人有一些理智时才慢慢的放下了捂着嘴巴的手。 女人确实没有叫，可是一摆脱了钳制就迅速的挪动到房间的角落尽可能远离马晓东所在的位置。 “....乖乖，东哥以前是不是混社会的啊” 王凯，看着马晓东一套一套的把女人控的死死的，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女人蹲坐在角落环抱着自己的双腿，长发遮住了她的面孔，整个人像是一个受尽虐待的可怜虫，这让陈林有些于心不忍。 “那个..你别害怕，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只好出此下策，，，” 陈林的说词根本没有得到半点的回应，女人似乎进入了空无状态，既不叫喊也对这三个闯入她房间的男人没有任何的回应。 “...被吓傻了？” 王凯低声的嘟囔着，刚才马晓东的那个姿势，胆小一点的会被吓死的好么。 “怎么办？” 陈林也没辙了，只能回过头去看着其他两个人。 “...你的茶呢?” “什么茶？” “安神茶啊，高扬不是每天都特意泡好让你随时带在身上么” “什么叫特意泡好啊，他根本就是想喝找个理由而已，在车上咋了？” “去拿来，给这女人喝一点，王凯给高扬发个信息，让他来一趟” “叫他打车过来？” “嗯，谈判他擅长” 第七章：电梯 房间里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气氛简直像一团胶着的胶水。王凯实在是不擅长这种气氛，偷看了一下左边那个闷不吭的蹲坐的女人，她确实没有发出尖叫，但是也没有任何要和他们交流的意思；在瞄一下右边完全把这里当自己家坐在沙发上大佬气质全开的马晓东，不经咽了咽口水低声嘟囔着： “高子，小林子，你们谁快点来啊.....” 陈林没有听到王凯的祈祷，此刻他正专心致志的在黑暗的车厢里寻找着那个保温杯。 “杯子，杯子...啊，找到了” 长筒形的保温杯在颠簸中卡在了车座下，陈林费了点力气才从里面把它抽出来。 “咦？划了一下，希望高扬别叫唤” 看着在灯光下银色的杯身上那条挺明显的划痕，陈林撇了撇嘴决定对其视而不见。 这个杯子是高扬的，兰给的安神茶对他的头疼也很有效，每次外出的时候他比他还积极的泡上一大杯硬要求他带上。 美其名曰是防止他被檀殷给控制了，实际上绝大多数安神茶都进了高扬的肚子。 “我叫换什么？” 背后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得陈林差一点把杯子从手里给扔出去。 “....你想吓死人啊，来的到挺快” 看清身后的人是谁之后，陈林带着埋怨的指责了一句。 高扬也没反驳什么只是嗯了一声顺手关上了车门，两个人并肩沿着碎石铺成的小道向着钱娟的住所走去。 一路的沉默让陈林感到疑惑，可一想到之前高扬对女人的态度和经历倒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进入单元门的一刻，陈林下意识的打算沿着一旁的楼梯往上走了几步却被高扬叫住了。 “坐电梯啊” 高扬指着昏暗走廊的尽头疑惑的说着。 “没有电梯” 陈林以为光线太暗高扬没有看清那里只不过是一个封死的电梯井而已。 “没有？” 高扬诧异的摁动了一下墙上的摁钮，电梯打开门时发生的叮咚和从电梯内涌出的光线彻彻底底的扇了陈林的脸。 “奇怪？王凯不是说没有么” 陈林之前并没有过去看，只是听到走在最前面的王凯这么抱怨着。难道王凯才是那个因为光线太暗没有看清的人？ 带着疑惑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跟着高扬走进了电梯。 出乎他的意料，和外面可以用来做鬼片电影背景的走廊不同，电梯看起来还蛮新。敞亮的灯光和外面昏暗的走廊之间产生的差距让人有种跨越两个世界的错觉。 高扬摁下八层的按钮，随着电缆发出了一阵粗糙的摩擦声，电梯开始旭旭上升着。 “....这电梯也就只是里面看起来还不错了，有够老的” 陈林感受着老电梯上升中不时产生的颠簸感有些埋怨的说着。这电梯坐起来实在是不舒服，他还不如去走楼梯呢。 高扬没有接话题，只是维持着他进来的姿势，双手环抱，视线微抬的盯着变化中的液晶屏。 看到高扬这幅样子，陈林也聪明的闭上了嘴。 果然还在生气吧，毕竟差一点被这女人给送进了局子，现在又大半夜的被叫到这里来，是个人都会生气的吧。 两个人沉默的坐着这辆有些颠簸的老电梯，在轴承和缆绳刺耳的锈滞声中等待着液晶银幕上数字八的出现。 高扬不吭声，一向不太爱说话的陈林自然也开始放飞自己的思维，思考着等一下要怎么让女人签合同。 红姐是下了死命令，必须签合同还有必须管这事，那黑恶势力的口气，让陈林有一种强买强卖的错觉。 女人似乎是在求助，可面对他们又表现的好像完全没有这回事的样子。 网络上的求助信息和现实中怒气冲冲的态度，这两个完全相反的态度，让陈林也有些吃不准到底要不要帮这个女人。 他无法理解，女人是真的如他们猜测的已经开始精神分裂了？还是说，又有什么不能说的事情。 从王凯和高扬的说辞判断，那个跟在女人身边的小男孩应该就是，那天他无意间瞄到的小男孩。 还没有见识到本体，并不能猜测他们和这只鬼之间的差距。 女人是害怕他们没有能力？还是在担忧他们对她的现状无能为力？或者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如果是精神分裂的话，那么现在这个时间，女人的精神是求助的占上风还是那个不需要帮助的占上风？？ 求助的还好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一下，说不定行得通，可是如果是那个不需要帮助的精神占上风要怎么办？ 伤脑筋啊....... “奇怪，怎么还没到？” 站在原地发了好一会儿呆的陈林，后知后觉的发现就算这个电梯再慢，八层的高度也应该到了啊。 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看着液晶屏上的数字，却发现上面显示的是四。 他的记忆力如果没有丢失的话，他记得在他胡思乱想前面板上的数字是三，也就是说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们只上了一层而已？这不对。 “高扬把电梯摁停吧，我们走上去，这速度太慢了！” 高扬从一进电梯开始就一直站在楼层按键旁的位置，至始至终背对着陈林维持着抬头的姿势。 听到陈林这么说，终于有了一点其他的动作。略微伸出右手的食指摁下了五层的按钮，然后就没了动静。 看着高扬像是模板一样的背影，陈林终于察觉到他哪里不太对了。 “高扬” “嗯？” “小八呢？” 小八一向很黏高扬，如果没有特殊的命令，它基本上不会离开高扬一百米的距离。今晚把他叫过来是为了谈判，没有道理会把小八一个人丢在公寓才对。 “....小...八......呜........啊......” “高扬”依然维持着那个姿势站在陈林面前，可是从他嘴中发出的声音却像是稀泥和胶水搅合在一起产生的震动。 脖颈逐渐扭曲，将正面的面孔逐渐转入陈林的视线范围内，“高扬”的那张熟悉的面孔此刻像是被高温融化了的液蜡，带着“鼻子”“耳朵”“眼珠”“眉毛”从面部的基础轮廓上逐渐流淌下来。 “.......高扬看见自己的脸被这么搞，可是会被气疯的.....” 第八章：黑暗的绝望 “高扬”的身体在陈林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直接化成了一滩水，随着重力与地板上的积水融合在一起。 积水？ 陈林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电梯四面的墙壁上不停的往下渗水。 薄薄的水幕贴附在金属的壁面上缓缓的往下流淌着，此刻已经在电梯内部积攒了一层厚厚的积水，和高扬等身大小水体的融入让这层积水迅速的上涨了一层。 此刻陈林的小腿已经全部没入了水面之下。头顶的灯泡发出滋滋的漏电声，闪烁了几下之后狭小的空间彻底的陷入了黑暗中。 视觉被遮蔽，换来的就是听觉的放大。 陈林听到那些原本被他下意识忽略掉细微的水流声，同时他也听出了这股声音在逐渐变大。 “想淹死我么？” 陈林急忙顺着记忆去摸索那条等同于希望的门缝。可是手指在冰冷的水幕中摸索了半天也没能摸到那条电梯门缝。 “奇怪，我摸错地方了？” 调转了方向沿着壁体仔细的摸索了一圈，手指上除了传来冰冷的水感意外没有摸到任何东西。 胯部传来的湿漉的感觉，让他的情绪变得更加浮躁。 狂跳的心脏推动着血液在血管中加速的流动，将大量新鲜的血液推挤到大脑，以供头脑进行高速思考和分析。 “....等一下.....啧，差点又被檀殷给控制了” 使劲晃了晃脑袋稳住那突如其来的绝望感。陈林现在以及基本上可以分清哪些情绪是自己的，哪些情绪是檀殷的。 做了两个深呼吸，努力平复疯狂跳动的心脏，才算是压住了从内心深处涌出的那种绝望感。 这可真是糟糕到了极点，黑暗和死亡的阴影让人绝望，而那寄宿在他体内的檀殷又会与这种情绪共鸣无限放大他的绝望。 又做了一个深呼吸，冰冷的空气涌入了鼻腔，让过热的头脑冷静下来之后，陈林才想起来一个一直被他忽略掉问题——这个电梯是真的存在么？ 回忆一下他们之前上楼时，王凯的说法是： “这么大一堵墙浪费啊，造了就把电梯按上么！” 王凯是对整个墙面都摸索过的，完全没有摸到任何电梯开关，也没有看到任何电梯门才会发出那种抱怨的话。 也就是说这个“电梯”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鬼打墙么?还是.....幻觉？”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知道自己居然上了这么简单的当实在是有些不甘心啊。 “.....檀殷应该可以让我消失掉吧” 他自己已经不太记得了，上次利用檀殷离开的时候他脑子里唯一记得的只有那句“如果他不能用檀殷保护他们，结果就是所有人都要死在哪里”，根据后来马晓东的说法那时候的檀殷可不只是一个“隐身披风”。 只是他不确定现在有些慌乱和绝望的自己，再把檀殷放出来是否还能控制得住。 水面已经没到了腰部，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让他去思考这到底是真水还是假水。 “.......赌一把.....” 这是一场赌注，输了的结果可是会非常凄惨的。 檀殷缓缓的从指尖处涌了出来，在陈林的控制下逐渐将他裹入其中。 裹入的过程不太顺利，陈林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控制檀殷，稍一不留神情绪就有被带着走的节奏。 努力让自己忽视掉越来越大的水流声，尽可能的将集中力都集中在檀殷本身，引导着它向自己希望的地方覆盖。 一开始覆盖的还算是顺利，等陈林终于将自己的上半身覆盖完毕之后引导着檀殷去覆盖自己没在水面下的下半身时，却遇上了意想不到的麻烦。 檀殷在碰触到“水面”的那一刻，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开始剧烈的晃动着。四面壁体上原本平滑流淌的液体也一改平滑的流淌直接从壁体的缝隙中喷涌而出，巨大的冲力搅动了整个“水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将陈林卷入其中。 被水面淹没覆盖的那一刻，檀殷传递过来的是压抑冰冷的窒息感。 陈林察觉到这水是假的同时，也无比后悔将檀殷放了出来。 痛苦、苦闷、悲哀、愤怒还有绝望，这些溶解在“水”中的情绪，透过檀殷被忠实的反馈到了陈林的脑海里，剧烈情绪的涌入远超过大脑可以负荷的程度，剧烈的刺痛感之后整个人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都是你的错！” 谁在说话？充满了指责和愤怒的话。 “这不是我的错” “都是你的错，如果你一开始就告诉大家” “这不是...” “就是...如果不是你...” 谁在吵架？陈林揉了揉剧烈跳动的太阳穴，想要缓解脑壳之下的刺痛感。 两个声音从刚才起就没完没了的吵个没完，意识稍微回归了一点时陈林突然意识到这两个吵架的声音一模一样。 “谁在？” 陈林扯着嗓子喊了一下没有回答。两个声音依然在自顾自的争吵着，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这声音有点耳熟，可他一下子想不起来在哪听到过。 随着每一次争吵，都有一股情绪被檀殷捕捉反馈给他，让他的头痛变得更加厉害。 无法收回檀殷也无法阻止这些情绪涌入，陈林只好尽可能保持着理性，衰减那些影响自己的情绪。在适应了一些之后，陈林发现了一个规律。 每次当那个指责的声音传过来时，传递过来的情绪相当的负面，那是一种绝望至想要以死挣脱束缚的情绪。 而每当那个反驳的声音传过来时，传递过来的情绪就会舒缓之前的负面情绪，这让他好受了很多。 可是两个声音逐渐不平衡的发展引起了陈林的注意，那个指责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而那个反驳的声音越来越弱也越来越模糊。 随着指责声越来越大，传递过来的负面情绪也越来越多，那种被黑暗压制的窒息感也越来越明显。 “不妙啊！” “喂！陈.....陈林......陈.....林！！” 突然插进来的一声吼，成功的把陈林从压抑的黑暗中给拖了出来。猛然睁开眼睛，看见的是高扬那张放大了数倍的脸。 “睡美人你总算醒了！” 看到陈林睁开眼睛，高扬才松了口气忍不住调侃了一句。陈林躺在地上直勾勾的看着高扬一动不动。 正要松口气的高扬看到陈林这副模样也给吓了一跳。 “喂！！没事吧！” 轻拍了陈林脸几下没有得到回应，又重重的拍了两下之后，还是没得到回应，正打算更使劲一点时，陈林终于有了回应： “你在趁机扇我，我就还手了” “....操！你别吓我，我还以为你又被檀殷给控制了呢” 现在他们三个是只要陈林有一点和平时不太一样就开始担心是不是又是檀殷占据了主动。 看到陈林没事，高扬把一旁的保温杯拧开倒了一杯安神茶递给他。 “给” 兰给的安神茶出奇的有效，光是茶香味就让陈林的头痛缓解了不少，一杯茶下肚罢工的大脑才开始再次启动起来。 陈林思考着刚才发生的事情，然后狐疑的瞄了高扬两眼问道： “小八呢？” “小八？在这呢啊，咋了？” 高扬没想到陈林醒来第一句话是问小八，这让他有些不爽。 小八听到有人叫它的名字很爽快的从高扬的怀里探出头来，狐疑的看着陈林。 从那只漂亮的独眼里看见自己的影子，这让陈林放心了不少。 “走吧，王凯他们在上面等着呢” 从地上爬起来，陈林才发现自己倒下的位置在花坛里。 “这么暗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是小八发现的，你不打算说一下发生了什么么？” “回头再说，先上去吧” 两个人走进了钱娟所在单元，陈林再一次在昏暗的走廊里确认过了，没有电梯，电梯井是封死的。 “要爬八楼啊，早知道我不来了” 高扬忍不住的抱怨着。 “行了，走吧！” 第九章：天生的谈判高手 陈林和高扬两个人一进入钱娟的房间时，迎接他们的是王凯激动的熊抱。 “...搞屁” “你们可算是来了” 王凯已经被房间里的两个人制造的凝重气氛给折磨得快要精神崩溃了，看见两个人一进门就像看见了救世主一样激动了迎了上去。 高扬看了一下蹲坐在角落里的女人，乱糟糟的头发完全遮住了她的面孔，让人无法看清她的表情。 转过头去又看了一眼那个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里的男人，用眼神传递了一个“这很麻烦”的信号。 马晓东却似乎完全没有看明白高扬为难的样子，反倒是点了点头。 高扬叹了口气，为难的搔了搔脑袋。他也知道这个女人很难搞，可是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很难说这女人会再有一次同意他们的介入。 “没办法了，上吧” 高扬低声嘀咕了一句，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鼓了鼓劲，试探性的叫了一下女人的名字，女人毫无反应。 几个人狐疑的相互看了一下，有些担心女人是不是睡着了。 高扬对此似乎完全不在意，反倒是走近几步又叫了一下女人的名字，女人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于是高扬又靠近一步再次叫了女人的名字。 重复了几次之后，高扬距离女人的距离已经不足三步的距离，而这一次在高扬叫了女人的名字之后，一直毫无动静的女人突然收缩了一下蜷缩的腿将自己缩的更小一些。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高扬楞了一下，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不在靠近反而就地坐了下来，尽可能缩小自己的体积，酝酿了一下措辞说到： “钱小姐，白天你那种态度很伤我的心啊” 带着抱怨的语气配上高扬原本就很富有磁性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带着嗔怒的撒娇。 这句话一出口，女人双脚不安的相互叠加了一下。 看到这个动作，高扬笑了一下。这说明女人有听进他的话而且还会做出反应，这样就好多了，最怕的就是油盐不进的状态。 “不过我还是很高兴，你还是愿意信任我们” 这句话说出来的那一刻，女人又陷入了沉默的状态。高扬跳了一下眉，决定跳过这个话题。 “要知道因为引起了客户的不快，我回去之后可是被老板狠狠的骂了一顿” 高扬丝毫不提起签合同的事情，反而惟妙惟肖的模仿着红姐的语气，冲着女人演示着自己是如何被老板很k了一顿。 那近乎真实的语气在配上完美的逻辑，别说是女人了，就连后面的三个人都一脸懵逼的回忆着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被红姐给骂了。 “...高子什么时候被红姐给骂了？” 记忆里实在是找不到类似的内容，王凯求助的问着其他两个人，这个问题得到了两个人一致的摇头否定。 一个人没记住可能是一个人记忆出错了，可是三个人都不记得那就只能说明压根没有这回事。 事实上红姐从把这个任务丢给他们之后，就以手头上还有个事件要处理跑得不见鬼影，他们除了之前和红姐电话联系沟通了一下女人拒绝签合同的事情之外，就再没有给红姐打过电话。 这么一推理，高扬在他们三个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红姐给责骂几率根本就是零，所以这小子在说谎。 “....高子的谎话说的水平越来越高了，我都快信了.....” 王凯看着那边唾沫横飞和女人聊天的家伙小声的吐槽着。 “.....闭嘴” 在寝室里第一次见到高扬这个人的时候陈林是没有什么好感的。油嘴滑舌，满嘴跑火车一看就不是那种很靠谱的人。对于这种人陈林一向都不会太信任。 甚至再后来高扬只用了一个星期就把全学院上至教授下至保安的亲和度刷到了友善时，他还不屑说这些人太容易被骗了。 现在看来高扬这家伙可以刷满所有认识人的好感度可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油嘴滑舌。 这家伙似乎天生就是可以看穿别人的想法的家伙，所以他的每一句话都会巧妙的避开对方的雷点。 就像现在这样，高扬在那里嘚啵了半天废话，就是没有提到签合同这件事，女人也从一开始紧紧的蜷缩装表现出来了一些放松，一直藏在头发下的面孔也微微的漏了出来。 或许是灯光的缘故，女人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眼圈下两坨颜色浓厚的青灰色，连嘴唇都泛着一丝青白的颜色。这一切都说明女人有着严重的睡眠不足，而且这个状态恐怕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嗯？” “怎么了？” “...不，可能看错了” 刚才错开视线的一刹那，他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从女人坐着的地方延伸出来，可是在仔细的一看又什么都没有，地板上只有女人身体遮挡住光线形成的影子。 高扬继续在那里嘚啵嘚的和女人聊着，虽然仅限于他再说她在听的状态，可是从女人逐渐放松的身体可以看出这很有效果。 偶尔说到一些自己糗事的时候，高扬抑扬顿挫的描述方法甚至还让女人漏出了疑似微笑的表情。 “.....这小子，真是个天生的谈判高手” “嗯，他不去做销售真是太屈才了....” 高扬完全不知道在他身后的三个人已经对他未来的职业方向做出了决定，依然仔细观察着女人的每一个动作，不停将话题试探性的往他的目标上靠着，可是每当话题趋向女人求助的理由时，女人就陷入了沉默。 这样不行啊！ 高扬表面上看不出来，可是他的内心也开始变得有点焦躁了。 女人不提他就不能知道女人拒绝他们帮忙的理由，可是无论怎么想这都应该是女人对他们不信任的原因。可从女人的态度上来看似乎又不完全是这个原因。 “啊，这么晚了，今天我们就不打扰了，钱小姐好好休息吧” 这样胶着下去是没有用的，高扬觉得应该结束今晚的行动，这女人的精神状态实在是不能逼迫的太紧。 “...欲擒故纵都出来了” “嘘” 高扬没有理会后面三个人的嘀咕声，女人在听到他这句话的时眼神里闪过的复杂情绪可没有被他给错过。 “这是安神茶，钱小姐最近睡眠可能不太好，临睡前最好喝一杯” 陈林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眼睁睁的看着高扬就那么把他的安神茶倒出了一大杯递给了女人。似乎这样还不够，高扬还从口袋里掏出了精油递给了女人继续说着： “有熏香设备吧” 高扬很确定的问着，从他一进屋就闻到满屋子淡淡的香味就能猜到，这女人一定用过各种方法来增加睡眠质量了，熏香自然是不会少的。果不其然，女人缓缓的点了点头。 高扬把精油放在茶杯旁边之后说着： “睡前在熏香里滴上一滴，我们的东西可不是那些美容院里的东西哦，我保证很管用的...” .................................. “喂！高扬，你就那么把东西给那个叫钱娟的了啊，她都还没决定和我们签合同啊” 从女人房间里一出来，陈林就忍不住的抱怨着。 “要卖东西，自然是需要提供试用品的” 高扬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着。 “....那是我的茶哎” 兰给的茶包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效果只有一次。一个茶包只能冲泡一次，重复冲泡是没有任何效果的。高扬刚才直接把一整保温杯的茶水都倒给了女人，这包茶就算是废了。 “别那么小气么....而且，那个女人的精神状态已经不足以做出正确理智的判断了” 高扬回忆着女人的态度，那种精神状态已经是十分危险的状态了，红姐说的没错，女人的意见已经不能够被用作参考。 “那是被东哥吓得吧，你都不知道东哥那动作，简直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啊，我和小林子都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把人直接给绑进去了” 一想起马晓东强行入室的那一幕，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别说女人了，连他们都没反应过来，那看起来简直像是..... “做的太多顺手而已” 对于王凯的话，马晓东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听不出来自豪还是哪样的原因，就转过头去看着车窗外不在吭声了。 听到马晓东这么一说，王凯忍不住的悄声问着旁边的陈林： “东哥以前真是混社会的？” 陈林白了王凯一眼，但是脑子里却想起了李翰文对马晓东的评价。 【他成熟的不像个学生】 第十章：签合同 来人离开了，钱娟看着又变得空无一人的房间在地上呆坐了好一会儿。 那个瘦高的男生倒给她的茶水放在距离她不足一米的地方，散发出特有的香味在整个房间里弥漫。 谈谈的味道通过嗅觉传递给了大脑之中，一向焦躁不安的情绪神奇般的被抚平。 钱娟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平静了。 “....这个...是真的有用吧....” 这个想法让女人暗暗的松了口气，想从冰冷的地板上站起来时，却发现双腿因为蜷缩的太久，膝盖发出了极端的抗议。 又坐了好一会儿等待着着酥麻的难受感过去之后，女人才从地上慢慢的爬了起来，拿着那杯茶和那一小瓶的精油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卧室。 把精油滴在了床边的熏香炉里，原本淡淡的茉莉香迅速的被替换成无法说清的混合香味。闻起来有些像薰衣草还带着一点点的百合的香味。 女人无力的坐在床边，端起还冒着温度的茶水抿了一口。清新的茶香沿着喉管迅速扩散到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疲惫至极的身体在两种香味的作用下终于发出了慵懒的信号。 “...真的...很管用...啊” 女人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小钱？今天精神不错么” 高姐看着今天和以往完全不同的女孩，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今天的钱娟很明显可以感觉到比以前有精神，不管是在工作上的反应还是在别人和她说话时的反应，都可以感受到她的精力。 “嗯” 钱娟抬起头来看着高姐，漏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她已经很久没这么轻松了，昨天晚上久违的好眠让她一夜无梦到了天亮。醒来时空气中淡淡的香味几近于无，身体上每一个细胞都发出了轻松的呼吸，一向沉重的身体感到无比轻松连走路都轻快了几分，同时连那个一直困扰着她的东西也....... “钱娟，中午一起去吃饭吧” “...好” 人的心情一轻松起来，似乎好事也接踵而至。偶尔接受同事的邀请似乎并不是什么坏事。 今天的一切似乎都很顺利。工作上、同事关系上、甚至包括久违的....亲友。 “妈？” 钱娟看着电话来电提示，犹豫了很久才接通了电话。 “娟？最近咋样？” 听到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钱娟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 “没事，妈，我挺好的，怎么了？” 把失控的情绪压抑下去，努力避免母亲听出自己话中的情绪，钱娟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反问着。 “....没啥，没啥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母亲带着嗔怒的责骂从话筒里传了出来，惹得钱娟轻笑了一声。 “....有什么好事么？” 母亲对孩子的事情是十分敏感的，这一声轻笑，让对面的情绪也轻松了不少。 “...没事..就是昨晚睡了个好觉” 这个回答让对面的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还在作噩梦？” “妈，没作了” “...娟啊，你别太在意，你刘姨也不是真的那么想的，你知道的...” “我知道的妈，这跟那没关系，我只是压力有点大” 听到女儿这么说，对面的人也轻松了许多，开始絮絮叨叨的说着她打电话的原因： “我呢，昨晚梦见你哭的跟个泪人似得，所以今天你哥正好要去你那里办事，我就让他顺便捎带些东西给你了” “哎？哥要来？” “嗯，先跟你说一声，还有药要好好的吃啊” 话筒里絮絮叨叨的声音，带着母亲对孩子的牵挂，听得人心头暖暖的。 “吃着呢....啊，工作又来了，我先挂了” 钱娟找了个借口挂掉了电话，她怕她再说下去就要哭出来了。 她没有办法告诉别人发生了什么，没有办法告诉别人那个一直跟在她身边时时刻刻提醒着那个夏天的“刘冰”。被母亲压着去医院看了了不少次，得出的结论也无非是抑郁症，开了一堆药忠告她一定要好好休息别乱想，可是除此之外就没有更有实质性进展的做法。 她不敢告诉别人有个“小男孩”一直跟在她身边，她害怕说出来就会被送去精神病院。 有时候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疯了才会看见“它”。 想到这里，钱娟抬起头来环顾着办公室的四周。现在是中午休息时间，大部分的同事已经离开了办公室，只有那么一两个还坐在原位忙碌着自己手头上的工作。那个“它”总是站在房间的角落里阴郁的盯着她看。每次她都害怕看见那双突兀的眼睛而不得不低着头。 有多久她没有这样抬起头来看着四周了？ “钱娟？你好了没？” 门口又传来同事的催促声，看着电脑银幕上写了一半的材料，钱娟选择了保存关闭。 “来了” 她一定可以走出来的，这个野玫瑰事务所一定可以帮她脱离那种生活......一定！ “你们说，那女人会在联系我们么？” 王凯躺在沙发上，两眼防空的盯着天花板问着。昨天晚上高扬可是消耗一大杯的安神茶和一瓶特质的精油。这要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话，很不甘心啊。 “她一定会在来信息的” 对此高扬到是有近八成的把握，女人的精神状态已经相当糟糕，如果她还想活下去就必须求助他们。 “说起来昨晚，小林子干啥呢，半天才上来” 王凯一想到昨天晚上他居然在那种气氛下坐如针毡了那么久，就对这两个“抛弃”他的家伙没了好气。 “...被袭击了” “被袭击？” “嗯” 陈林把晚上的经历用最简短话总结了一下，听的三个人都露出了严肃的表情，尤其是王凯。 “喂!不是我说，红姐不是说那种怪物一样的鬼怪存在的几率是很低的么？这怎么我们动不动碰见的都是这样的家伙？” “又是一个像佘塔一样随意操纵鬼蜮的家伙么？” “我不确定那是和佘塔鬼蜮一样的东西还是只是一种鬼遮目” 鬼蜮和鬼遮目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东西，鬼遮目就是单纯的幻觉，幻觉就是幻觉，不管它有多么的逼真也不存在可以直接杀人的幻觉。 “.....利用恐惧和幻想然后引诱人自杀的鬼么？这点红姐到是提到过” “.....为什么我们总是碰见这种麻烦的事情啊？就不能来个干脆利落点的家伙？” “...那你想解决怎样的案件？” “什么叫想怎样的案件？当然是那种连环吃人鬼什么的，然后我们花点时间找到它然后一言不合的就灭掉！” 王凯在参与这种事情的时候，确实幻想的是过着这样的生活，他甚至做好了半夜醒来看见一个鬼蹲在床边的觉悟。 “......这小子打游戏把脑子打傻了” 马晓东嘴角一抽搐的说着。 “嗯，虽然傻了，不过这次我站凯子，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们只是去解决那种附和我们认知的灵异事件，而不是这种心累的玩意，脑壳疼” 高扬揉了揉眉心，然后继续讲注意力放在电脑上。 “...你在查什么呢？” “这次委托人的资料” “资料？” 几个人凑到电脑银幕旁看着上面一个简单的ppt文件上面记录的内容。 “...你从哪搞来的这些东西？” 文件里简单的记录着这个叫钱娟女人的过去，甚至还有一些简单的分析记录，这一看就不是出自高扬之手，这小子虽然八卦但还不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事情，也不可能有人脉可以调动社会资源去追查这些“小事”。 “红姐发的工作纪要里面的” “....你们说，红姐都是从哪搜集来的这些情报？” 看着ppt文件上从女人出生到现在为止包括三围尺寸在内的所有详细资料，王凯问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生死簿？” “....有那东西么？” “鬼知道，不过我们也需要有一个我们自己的情报网啊” “...说的也是呢，否则总是靠着红姐感觉很逊” “...而且做什么都被监视着感觉很不爽” “...没错！” 十八岁的年纪正是争强好胜的时间，这段时间的几次经历完全没有让四个大小伙子体会到任何的成就感，反倒是一次又一次的挫败感，哪怕是他们第一次正式完成的任务。 那压根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的好么，莫名其妙的当了一次保镖，然后莫名其妙的就完成了任务，还差点拖到了期限之后。 真是越想越不甘心。 “嗯？” 电脑右下角的钱娟的头像发生了煽动，点开一看很简单的一句话： 【晚上八点在钱龙饭店一起吃个饭吧，顺便商量一下签订合同的事情】 “....哼！这女人到底是搞文秘工作的，明明签合同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居然是顺带的” “这就是所谓的成熟的交流方式吧” 第十一章：诱因之一 四个人在预定的时间到了指定的饭店，钱娟已经在包厢里等他们很久了。 气色不错。 这是一进门四个人共同的印象，今天的钱娟比他们之前见到的要好了很多。兰的安神茶和红姐的精油真的很管用。 “抱歉，来的有点吃” 通常晚饭都会在六点半左右的时间打完，结果今天一个住户因为加班回来的晚了一些。 “没关系，我没问你们就直接点好东西了” “没事，我们不挑食” 恢复一些精神的女人似乎也善谈了许多，听到几个人这么一说，就示意包厢门口的服务生开始上菜，早已备好的饭菜很快就摆上了餐桌。 “如果可以的话，能和我们说说你的事情么？” 介于女人的特殊关系，高扬被几个人一致推举为负责沟通的谈判师。把一块排骨塞进嘴里之后，装作很不在意的询问着。 “....没什么好说的” 这个问题又让女人有缩回壳子的先兆，可这一次高扬是不会在跳过这个话题了。 在向红姐报告今晚可以签合同的时候，红姐暧昧的语气冲着他们说道： 【嗯~要记住，必须把所有事情都弄清楚才可以签合同，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要~】 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告诉他们，红姐她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有自己的用处，哪怕是开玩笑的口气也必须听。 红姐在最后刻意强调的这几个字肯定是有着什么特殊的意义。 “如果你拒绝告诉我们，那么这件事恐怕我们没有办法跟除掉” “只要有那个茶和..” “精油？这些只是短暂的保护手段而已，还是你以为签订合同之后就可以一直得到这两个东西？先不说它的作用实效，就是它到底能不能护你到底也是不能确定的事情” 坐在一旁的马晓东很不耐烦的说着。 他们在来之前已经对女人的意图做过很多种猜测，最后达成共识的就是现在这种状况。 女人以为签合同就可以获得源源不断的安神茶和精油，她对冒险解决这件事恐怕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积极。对她来说，只要看不见就似乎是解决了问题。 马晓东似乎对女人的这种典型的鸵鸟心态极为反感，对女人说话的态度和口气都是陈林他们不曾见过的冲。 女人听到马晓东的话低下了头不在吭声。 陈林和王凯两个人看着女人这幅样子无奈的搔了搔头，转头去看一旁的高扬。他们已经猜到女人对彻底解决这件事肯定抱有着并不太积极的心态，只是想不到会如此的消极。 “....那么钱娟小姐不想解决这件事么？” “...当然想” “那你什么都不说，我们要怎么知道从哪开始着手呢？” 高扬耐心的诱导着女人，只靠安神茶和精油是不能解决这件事情的，合同一旦签订就必须解决才行。 可是女人却彻底陷入了沉默，刚刚马晓东咄咄逼人的那句话似乎让女人好不容易伸出“壳子”的心态又一次缩了回去。 “那好吧，钱小姐既然不愿意说那些事情，那么我们来说说那个总是跟在你一旁的“小男孩”如何？” 这句话像是一枚丢入平静水面的炸弹，从他们进来一直到现在都一副平静模样的女人第一次变得激动起来： “你！看得见它？！” “钱小姐，我们不是心理医生或者是社区送温暖的爱心大妈，你来找我们难道不就是为了那个东西么？上次你发现我跟着你也是因为它告诉你的吧，嗯？” 这个话题可以继续，因为高扬从女人的脸上看见了震惊还有希望。 “...我...我以为是我疯了....可它....” 女人震惊的看着高扬的脸半天，一直压抑着的情绪似乎终于有了突破口，泪水顺着被欣喜、恐惧还有一些说不明的情绪扭曲的面孔流了下来。 “...冷静点，冷静点，我们慢慢说” 女人失控的情绪引来了包厢外的侧目，站在门口的服务生探进头来警惕的看着几个人询问着： “需要帮忙么？” “啊，不用，她只是有点心情不好，麻烦你可以把门关上么？” 服务生又警惕的看了他们几个人一眼，才慢慢的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包厢的门。 “...他警惕性还挺高” 看着虚掩着的门，王凯撇了撇嘴。 “出了事他们要担责的，警惕性高一点不是什么坏事” 钱娟一直在哭，高扬在一旁小声的说着一些安慰的话，其他人就坐在那里等着她宣谢完情绪。 只有自己能看见，只有自己能感受到的那份长久被压抑着的恐惧，现在终于找到了可以诉说的人。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完全失控的往下流淌着。 等了好一会儿，钱娟的情绪总算是稳定了一些，接过高扬递过去的纸巾擦了擦。被泪水哭花了的眼线晕开一片黑色，让女人看起来更加的凄惨。 “...我都没发现她化妆了” 王凯小声的嘀咕得到了马晓东和陈林两个人的眼刀后闭上了嘴。 “...抱歉，有点情绪失控” 等钱娟的情绪彻底平复下来时，已经快到了饭店打样时间。叫来服务生将几乎没怎么吃的饭菜全部打包后，几个人跟着钱娟再一次来到了她的住所。 还是那个昏暗的走廊，还是那扇老旧的木门，可是陈林就是有某种说不出的感觉。 “怎么了？” 马晓东注意到陈林奇怪的举动，低声的询问着。 “不知道.....总觉得哪里不太一样” 不知道是檀殷带来的影响，还是陈林本身就是那种很敏感的人，这个房间里和他们上一次来的完全一致，可他总觉得哪里和记忆中对不上。 高扬和王凯两个人倒是坐在了之前马晓东坐的那个沙发上，一左一右的把女人夹在中间。 高扬做心灵导师，王凯做旁击侧敲，两个人一唱一和的从女人的嘴里套着话。 “....我感觉我们像是诱惑一个无辜可怜人签卖身契的坏蛋” “嗯.....” 这一幕让站在后面的两个人忍不住的吐槽着。不管方法是不是合适，它确实很管用。在高扬和王凯两个人一搭一唱的配合下，女人告诉他们之前发生的事情，也告诉他们那个“小男孩”的名字——李冰。 这一切都和红姐给他们的资料上完全一样。 “抱歉，钱小姐，我冒昧的问个问题，如果你不想回答，可以不用回答” 得到女人的肯定之后，高扬才继续问道： “请问，钱小姐你是被诊断出抑郁症才开始看到那个嗯....还是说，是看到他之后才开始出现神经衰弱的现象，最后诊断出抑郁症的？” 高扬知道这个问题如果处理不好，很可能会再次让女人躲回自己的保护壳里，所以他预先留下了退路。只要女人拒绝回答，他就立刻换个话题。 可是事情并没有向着高扬猜测的方向迈进，女人原本抵着的头在听到这个问题后抬了起来，无神的目光看向高扬反问着：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被确诊为抑郁症？” 钱娟很确信自己之前说的每一个词都没有提及抑郁症，为什么这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大男孩会知道，一闪而过的想法让女人的内心增添了一丝警惕。 “啊，那个你桌子上不是放着一瓶治疗抑郁的药么” 高扬没想到就是在这种状态下女人依然会注意到他话里的漏洞，急中生智的指着电视柜上摆放的一瓶药说着。 不愧是在大企业从事文秘的人，大脑的多线程处理数据能力果然不是盖得。 钱娟随着高扬的手指看去，在自己的电视柜上看见了自己的药，才算是认可了这个回答。 微抬的t头又低下去思考了一段时间才闷闷的说着： “我不知道哪个在先，有一段时间我做什么事情都不顺利，那时候感觉天都是灰色的，然后有一天它就突然出现了....” “.....可以告诉我们那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么？” 随后从钱娟的话里，他们听到了一个老套而且俗气的办公室爱情故事。 一个事业有成的老板想要泡一个年轻漂亮的小蜜，啊不对，是小秘。然后被老板娘发现了，没想到这个老板是个倒插门，就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了完全无辜小秘书身上，结果必然是原配赶走了“被小三”拧着老公的耳朵回家去教训了。 钱娟就是这个无辜的“被小三”，虽然有些细节她并没有说出来，不过当时事情闹得肯定不是一般的大。 “我就不明白了，反正工作保不住了，这个钱娟难道就不能硬气一点的怼回去么，让那个女人把她万年发情的男人用条狗链栓起来，每天牵着来上班，下班牵回家去” 回城的路上王凯忍不住的抱怨着，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有些人就可以忍气吞声到这种地步，你要说是为了工作，工作不是最后还是丢了么。 “你看她的性格哪里像那么强硬啊，她要是有那样的勇气，事情也不会现在变成这样了” “我是不明白，谁要是敢那么欺负我，我死也要拉着他做垫背” 王凯气哼哼的说着。 “得了吧，就你的家庭，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谁敢欺负你啊” “求别提，我要是敢仗着家里去作威作福，不等别人来收拾我，我爷爷就会把我绑起来倒掉在我哥的靶场里做活靶的” “东哥想什么呢？” 马晓东从一上车开始就一声不吭的盯着手里那张还热乎乎的合同，粉色纸张上的暗纹已经变成了人脸的轮廓，各个注意事项和之前的完全一样，除了甲方的名字发生变动，连第三条空着的地方都一模一样。 “.....我只是在想，是鬼的到来引起了神经衰弱，还是因为神经衰弱引来了鬼” “......不好说，民间不是也有种说法，阳气不足的人就容易撞鬼” “....那么，那个鬼是一直跟着女人，最近才可以被女人看见的，还是说是最近才出现在女人身边的？” “不知道，东哥你为什么会想到这些呢？” “知道原因才能对症下药，可是这个原因要我们怎么去下药？” “给那对乱嚼舌根的夫妇点教训？？” “...这很可能只是诱因之一，我觉得更关键的是为什么那个鬼是‘李冰’？” “这也是要查一下的” “哎，又是一头雾水，不过这次还好，红姐带我们做，应该多少可以学到点怎么处理这些事的了” “说的也是呢” “....不，我觉得你们太乐观了” 陈林听到王凯和高扬的对话，很不屑的说出一个嘲讽满满的话。他虽然也就比他们早那么一些认识了红姐，也早那么一些知道红姐她们的真面目，可是就是早的这么一点点的时间差，让他对这次由红姐亲自带领的任务更加没有什么自信心........ 第十二章：笑面虎 顺利签到了合同，工作的第一阶段也算是落下了个完美的句号。本打算用电话给他们的“老板”告知一下这个好消息，结果接电话的是红姐的助手，那个事务所直播间的助手。 “说是最近在以圣诞节为主题的忙一个直播活动的准备呢” 陈林如实的转达了话筒里的信息。 “...我说怎么这几天都不见红姐的影子呢” “....圣诞节搞一个圣诞主题的灵异直播？红姐在想啥？” “我觉得她压根就什么都没想，单纯的就想找个理由玩乐一下，吸吸人气” “好歹给圣诞老头点面子啊，这么温馨的节日她搞个灵异直播是要闹哪样？” “得了吧，有多少人来看红姐的直播真的是冲着灵异来的” 王凯一边说着还一边用手在空气中描绘了一下红的曲线。 “....嗯...要不我们去看看？顺便去汇报一下工作” 陈林提出建议。 自从之前去过红姐的事务所之后他就在没有去过，王凯他们更是连去都没去过。 “好啊！” 这个意见得到了王凯和高扬高度的附和，马晓东到是兴致缺缺，却架不住那两个家伙一唱一和的忽悠。 最终四个人站在了红姐事务所的门前。 “哦，这不是红姐的小弟么，好久不见啊” 门口接待台的男人看到进来的四个人中的陈林时，热情的迎了过来。 陈林看着他的脸想了半天，才想从他眼角的那颗桃花痣上想起来，这是上次他来的时候把他摁墙上的那个。 “啊，我来找红姐” “哦，不巧，红姐刚来了个客人” “客人？委托人？” 陈林并不太清楚委托红姐的工作流程，也会有人上门来委托的吧。 “不是，看红姐的样子是熟人，恐怕搞不好还是这个” 男人猥琐的笑了两声，冲陈林比了个小拇指。 “....男朋友？” 听到男人这么一说，王凯硬是挤到了陈林和男人之间，一脸不善的问着。 “你谁啊？不清楚，穿着一身白衣服，长的是真帅，可是红姐的态度又有点不像” 被王凯的态度吓了一跳，男人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说着。 “抱歉，我朋友，别理他” 陈林费了点劲才在高扬的配合下把王凯给推开，顺便替他道个歉。 “哦~他想追红姐啊？不过，小子，想追红姐的人多了去了，最近有一个富二代就天天跑来献殷情，你啊，后面排着去吧” 王凯的态度似乎很容易让人往这方面的联想，可是男人只是不屑的在这个胖子身上扫了两眼就替他做出了结论。 “什...！” “好了好了，红姐还要多久出来？” “这就不清楚了，你们要不急就等一等吧” 听男人这么建议，陈林脑子飞快的转了一下说道： “听说你们最近要搞个圣诞节主题的直播活动？” “是啊，红姐告诉你的？” “我们可以参观一下么？” “当然，禁止拍照哦” 随后男人喊来一个外号是耀子的员工，让他带着他们去正在布置展会的直播室参观。 耀子是个小个子，人又瘦瘦的。可是性格却非常活泼，能说会道，就从门口到二楼直播间的工作室这段路，他已经和王凯还有高扬建立起来了牢不可摧的友谊——八卦方面的。 “到了，这里就是这次的直播室了” “这次？还有好几个直播室么？” 陈林上次来的匆忙，还在楼梯口就被摁住了，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好好的看过这个工作室的全貌。 “哎？你不是红姐的弟弟么？不知道这二楼整层都是红姐的工作室？” “...不，我只是她...” “哦，认得干弟弟啊，我懂，这整个二层都是工作室的，有三个直播间...” 耀子一边介绍着一边推开了直播室的大门。陈林很想怼一句你知道个屁，但一想到后面要解释他和红姐的关系更加麻烦，就干脆的放弃了。 “喂！红姐的弟弟来了” 门一推开，耀子的大嗓门就率先冲了进去，在空旷的空间里产生了少许的回音。 “我去，这房子有多大啊” “也没多大，就是里面空了点，进来吧小心脚下” 耀子说的很自谦，可语气中掩盖不住浓浓的自豪。 几个人随着耀子走进了直播间，大量的材料堆积在角落里，对面的墙上画了一半的壁画，还有很多看起来应该已经成型但是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零件有序的堆积在较空的位置上。 房间里几个穿着工作装的人，正三三两两的忙碌组合着几个架子。距离他们最近的三个人在看到他们进来的时候，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站起身来打着招呼： “你好，我叫蒋江，叫我江江就行了” 为首的男人摘下了厚重的手套，友好的冲着陈林伸出了手。 陈林下意识的握上了这只手，礼貌的回答着： “你好，我是陈林” “我知道你，上次你来之后可是引起了大骚动呢，红姐从来不介绍她的家人给我们，你也是第一个来的非朋友” 蒋江握着陈林的手上下摇晃了两下就放开了。 “额..那个我不是” “他是红姐的干弟弟拉” 耀子抢在了陈林之前冲着所有人宣布着，引起了一阵浮夸的喔声，喔的陈林有想打人的冲动。 “随便看，我们还要赶进度，就不招待你们了” 蒋江跟他们打完招呼就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他们负责的是给一个框架糊上包装。陈林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他们糊的是什么。 “他们在做什么？” 小声问着带他们来的耀子。 “他们在做一只巨脚的模型，用来在直播时突然出现，诺，就是这个效果” 耀子从一旁堆积物上拿出一张纸递给陈林他们看。这是一幅抽象派的灵魂画，堪比毕加索的杰作。 陈林四个人在耀子的提点下，才大概看出来上面那两条竖的的直线代表了脚，而下面那一坨坨圆球状的物体代表了直播主持和群演。 “....那个我想问一下，这不是直播么？怎么感觉是在拍短剧？” 高扬奇怪的问着。 “我们直播就是这样啊，还要加上特效呢，怎么难道你真以为可以看见红姐vs恶鬼的现场直播么？” 耀子晃了晃手里的发烟器，语带嘲讽的反问着。难不成这几个人真的以为可以看到真的鬼？ “....这不能算直播吧，这已经是舞台剧了...” 高扬在打工的时候也层被拉去过给舞台剧那边做帮手，那些看起来超级眼熟的小道具还有特效发生器他都在舞台剧的后台见过。 “哦，你懂行？” “只是在舞台剧里打过工” “没错，灵异本来就是小众的玩意，红姐可以这么火自然是有她的原因的，你们也在我们的网站上看过吧，我们都是走故事类型的小短片，对了这次的主题是我提议的哦” 一说起这个耀子自豪的翘起了鼻尖，可是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他期盼的掌声。 “难道你们没看过？” 耀子狐疑的看着四个人，不确定的反问着。 “额..我们更感兴趣的是故事小短片” 陈林尴尬的岔开话题，既然都知道直播是假的了他们自然是没什么兴趣的，所以他们看的主要是那些混有真实灵异的短片故事小电影。 “什么啊，果然还是更喜欢看那种” “那些不是在这里拍的么？” 高扬急忙过来岔开着个尴尬的话题，生怕陈林接的一个不小心，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当然不是了，那些是需要外景的，有时候是我们跟着去拍，不过更多的是红姐找到专业团队” 一说起这个耀子就不满的撇了撇嘴，他本以为他们已经可以做的非常专业了，结果和那些专业级的比起来，根本就是在玩，红姐从哪找的那种专业级别的团队啊，好莱坞特效师么？ 陈林看着耀子不爽的面孔，没好意思告诉他那些所谓专业团队其实就是五个货真价实的女鬼而已.... “我当是怎么这么热闹呢，小林子来了啊” 门口处传来红姐调笑的声音，还生闷气的耀子立刻换了一张开心的面孔跟红打着招呼。 “红姐” 陈林嘴上跟红姐打了个招呼，可目光却落在了那个跟在红身后的男人身上，一身白色的休闲装也掩盖不住这男人的好身材。 陈林下意识的就联想起了那天医院里那个跟他问路一身黑的酷哥。 “哦，我还以为是谁呢，一段时间不见似乎成长了些啊” 穿着白色休闲装的男人在看到陈林的时候，说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话。 “...额...我们认识？” 陈林看着男人至始至终微笑的面孔，内心里泛出一股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不记得了么？不记得也不奇怪，我们见过面，我还开车送你去过医院” 男人微笑的提示着陈林，可陈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有搭过男人的车。 “我还..” “打住！有什么话你们之后再慢慢说，你们叙旧我是管不着的，可是耽误了我的进度，我可是会生气的哦~” 男人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红姐硬生生的给打断了。 “.......说的也是，那我就不打扰了，我们改天再见” 男人被红打断了话却没有生气的样子，依然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冲着陈林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红姐，你认识他？” 陈林凑到红姐的跟前看着廊上的背影小声的问着。 “....嗯，他是个笑面虎，你离他远点” 红姐难得会对一个人，尤其是一个长相帅气的男人表现出这样明显的厌恶感，在陈林他们的印象中，红姐对男人，尤其是高帅类型的男人，一向都是媚到骨子里的态度，说话的样子都像是在调情。 这种反差，反而勾起了四个人对那个男人身份的好奇心。 “我听到了哦，你这么说我，真伤我的心啊” 红姐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却不想被已经离开一段距离的男人听了个一清二楚。 “你快点走啦！” 对于被发现在背后说人坏话的红，丝毫没有任何的内疚感，反而正大光明的开始红撵起了人。等男人呵笑的转身拐下了楼梯消失了身影后，红才一脸严肃的搂过陈林的脖子，低声的说道： “虽然他救过你，可是离他远点！还有他的那个搭档” “....搭档？” “嗯，很好认，总是穿着一身黑” 这个说法又让陈林想起了医院里那个半夜来换班的黑衣男人。 “....你不会连他也见过吧” 看到陈林若有所思的样子，红姐狐疑的问着。 “额...我不确定” “算了，总之离这俩家伙远点，知道么？嗯？！” 红姐难得回用如此严肃的语气和表情说着一件事，害的陈林完全没有说不的勇气，只能呆愣的点头同意着。 第十四章：等 红姐越那么说，陈林几个人心理越是对这对需要远离的搭档感到好奇。 跟着红姐进了她的办公室后，一向心直口快的王凯就蹦跶的跑到红身旁试探性的问着： “红姐，那个男的是谁啊？” 红斜着眼睛瞄了一眼王凯，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反过来问道： “小孩子家家问那么多干嘛？” “不，那个都传说他是你的这个” 作为和高扬齐名的话唠二人组，王凯只是性子直了点，人可一点都不傻，听出了红话中有话，一个急撒车话锋一转，伸出一根小指头的说着。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怎么......你嫉妒？” “是啊，那个小白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男生女相还总笑嘻嘻的，这种人心理谁知道在想什么，红姐你可不能上当啊” 红低估了王凯厚脸皮的程度，她只是随口一说结果这家伙就立刻顺杆爬了下来，理直气壮的指责着那个家伙。 没有预料到这种后果的红，差点被一口水呛住了气管儿，闷咳了两下恼怒的瞪了王凯一眼。 “红姐，喝水小心呛到啊？” 一脸无辜的王凯还装模作样的拍了拍红的背。 “总之，以后看见他们就离他们远点” 红懒得理会这个装傻的小子，用着近乎于命令的口气说道。 “...红姐，他是敌人派来的卧底？？” 越坚决的态度，越是勾起了几个人的好奇心，连马晓东都忍不住的去猜测一下刚才那个男人的身份。 “不，他不是敌人，话说，你们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打听我的私事吧” 红很明显的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强硬的将话题转回了正轨。 “哦对了，我们是来跟红姐报告，我们已经签好了合同了” 高扬急忙从文件包里抽出签好的合同，毕恭毕敬的递给了红。 “哦，效率不错么，那个女人居然这么快就同意签合同了” 四个人这种效率出乎了红的意料，按照她原本的计算那女人至少会在过个三四个星期才会同意别人的介入。 接过粉红色合同，红一直干干的盯着粉红色合同上那笔书的字体看了好一会儿，视线才逐渐下移。 “你们给她提供安神茶和精油了？” 看着合同第三条条约下手写的几个字，红随意的问着。 “额，因为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写，我们就写在那里了” 签合同时女人强烈要求必须有这两样东西，没办法只好附加的手写上去。 “嗯，没关系，第三条空着本就是让你们自己根据客户判断修改的，精油也是给你们的怎么用是你们的事，安神茶兰那多得是去要就可以了” 红轻描淡写的回答，让四个人松了一口气。他们一直很担心随意在鬼契上写东西会有什么不良后果，现在是终于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了。 “那，红姐我们需要怎么做？” 王凯期盼的看着红，几次他们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纯粹是碰运气才能解决掉，这一次终于可以正正试试的解决一次事情了。 “等” 红嘴里冷漠吐出的话，直接浇了王凯一个透心凉。 “等？” “对，还有你们最好把那女人看紧点，在解决事情的时机到来之前别让她死翘翘了” “解决的时机？” “对，任何事情都有水到渠成的时候，找到那个关键点一次性解决掉是最好不过的方法” 红将合同交回了高扬手中，又抿了一口茶水说了一句莫能两可的话： “如果不等时机成熟就行动，不但之前的付出全部付诸东流，还很可能会把自己卷进去” “......也就是说，就像挤青春痘一样，必须等它长熟了才能跟除掉，否则很可能会烂脸？” 王凯不愧是他们几个当中脑洞最大的一个，虽然他的脑洞通常来说是惨不忍睹的，比如现在这样。 红在听到他憋了半天憋出来这么一个总结时，最眼皮明显的跳腾了几下，一向微微上扬的嘴角也扭曲的弧度。 “再让我听到你这么没品味的形容，我就让你满脸生疮” “.....好的.....红姐！” 被红那张脸超近距离的压迫下，王凯选择了妥协。 “总之，这几天你们就地多盯着她点，有什么情况，在开始行动”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这又不是青春痘，可以看出来长熟没长熟” 高扬替所有人问了一句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毫无时间期限的等待无异于是个死胡同，他们不可能将大量的时间花费在这一件事情上。 红瞪了一眼高扬后才很不情愿的说道： “那些你看不到的青春痘，你是怎么判断它熟没熟？” 在红姐那张敢有一个疑问的表情下，几个人只能将含在嘴里的吐槽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会很疼啊....” “对，没错，所以等那女人什么时候扛不住快疯了，要自杀的时候，时机就来了” 红用着像是在形容今晚吃什么饭的口气说着这句令人全身冰冷的话。 “....红姐到底是..鬼吧” 从红姐的事务所里出来后，四个人还没从之前的冲击中缓过来。一直以来红姐给他们的印象都是柔若无骨，媚态十足，就算是嘲讽也总是话里藏针的说。 像是这样完全没有任何感情的说出“等她快疯掉的时候”这句话，让他们想起来在那个浅滩地下据点里的安娜。 孙姐呢？会不会也有这样的一面？ 孙孙那大大咧咧的态度和心直口快的性格很难让人把她和黑暗的一面联系起来。 兰那张人畜无害的萝莉脸，就更让人很难把她与印象中的厉鬼联系起来。 可这一切都只是表面现象而已。 “....说...说起来，红姐她们毕竟是鬼啊...” “...也是” 电话在这沉闷的气氛中响了起来，来电提示是钱娟。 开了外放才接通了电话，钱娟语带犹豫的声音扩音器里传了出来。这唯唯诺诺说话的口气和之前见高扬时完全是天壤之别。 【请问，你们今天可以把精油和茶送来么？】 “今天？不是说好明天的么？” 【......抱歉....我好像不小心弄丢了】 钱娟带着不安的语气把事情的经过告诉给了他们，她只是因为担忧，所以带着茶水和精油去上班，可是下班的时候却发现，放在储物柜中的茶水杯和精油瓶都不见了，这两天一直依靠着这两样获得了难得好眠的钱娟，只好给他们打来了这个电话。 “那倒没什么问题，晚饭后给你送过去” 第十五章：白无常 晚饭过后陈林把后续工作往那三个吃干饭的家伙身上一甩，强硬决绝了想要以开车作为理由逃避洗碗的王凯，自己拎着给钱娟的东西打了个车向着城西的方向进发。 “也许我也应该去考个驾照才对” 他们四个人中只有王凯有驾照，这在很多时候都有些不太方便，可一考虑到考证的费用，陈林就一阵肉痛。上个月食堂工作请假的次数有点多，发到手里的工资只有四千不足五千，连续进了几次医院，这一进一出之间非但没有盈余还有亏损啊。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红姐这边了....... “不知道红姐可以发多少工资” 没一会儿出租车就把陈林放在了钱娟小区的门口，现在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楼宇中亮起的窗户成了小区里唯一的光线来源。 “这个小区就不能按点路灯么” 陈林一边抱怨着一边掏出手机拨通了钱娟的电话。等待提示音响了几下之后，钱娟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歉意传了过来。 【抱歉陈先生，今天加班，可以请你等我一下么？】 “...哦，好吧” 【真是非常抱歉，不过工作马上就完了】 钱娟的道歉太诚恳了，陈林说不出不，只好同意了对方的要求。 “嘛，算了反正人都来了，等一下吧” 挑了个亮堂点的地方，打算蹲下来缓解一下疲劳的双腿。 “你在等谁？” 背后冒出来的声音吓得陈林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 “....你...走路都不带出声音的么” 之前的那次经历让陈林对这片地方充满了危机感，紧绷的神经被人从背后冷不丁的冒个声出来，很是不舒服。 来人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陈林的敌意，依然一副笑眯眯的面孔看着他说道： “抱歉抱歉，吓到你了，我走了是挺轻的” 挺轻还是因为别的理由？红姐会那么正式的警告他们别靠近这个男人，这就说明这个男人应该是红姐她们世界的人。 “....你....和红姐是一种‘人’吧？” 陈林试探性的问着。 “不，我和红完全不一样...你为什么那么怕我？红那家伙说了什么么？” 男人看着像个刺猬一样警惕着自己的陈林，奇怪的问道。 “....红姐说你救过我一次，可我不记得了，你之前说的那些我也没记忆了” 男人用那个家伙来代指红姐，这让陈林很不爽，说话的口气也硬了几分。 “那时你是个灵体，不记得是正常的，可你总觉得我很眼熟吧” 男人并没有因为陈林的语气而生气，反倒是笑了一下说着。 “.....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么？红姐她们不肯告诉我” 陈林其实不止一次的想要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红也好，兰也好，对那天的事情完全一带而过。 那一晚上他的状态危险到了差点送命还是孙孙无意间说出来的。 “嗯..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把你的灵体送去你要去的地方，然后顺便帮你固了一下灵而已” “....很危险么？” 男人说的轻松，完全感受不到那天晚上的危险，这让陈林对孙的说法起了疑心。 “嗯，对你来说是很危险的” “如果没有成功的话会怎样？” “那你就会变成民间常说的‘丢魂’的人” “....植...植物人么？” “差不多吧，对了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一阵冷风吹过，穿着略单的陈林忍不住打了个摆子。 “我是来给客户送东西的，可她还没回来” 气温突然降低，陈林说话都开始出了颤音。 “哦，真是个温柔的好孩子” 男人听陈林这么一说，伸出手来揉了两下他的头发夸奖似得说着。 “你是来干嘛的？你住这么？” 男人自来熟的态度和哄孩子的口气都让陈林感到极度的不爽，毫不客气的拍开了那只蹂躏自己头发的手掌，完全没有了好口气的说着。 “我？我是来工作的” 男人温和的笑着，并没有因为陈林的行为而感到不满。 工作？这么晚？在这个老旧的住宅小区？ “....那你不用去工作么？”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到现在就站在这里跟自己扯淡，完全看不出来他是来工作的。 “时间还没到，稍等一会儿” 男人很随意的靠一颗树干上闭起了眼睛。男人似乎很享受这种寒冷，可是陈林却有点受不了了，思量着是不是在应该给钱娟打个电话问她到哪的时候，钱娟的声音总算是传了过来 “抱歉！让你久等了” “没事，这是你的东西” 陈林急忙将一个塑料袋递给了钱娟，他现在只想回家去好好泡个热水澡然后再美美的睡一觉。 “来了就上来坐会儿一把” “不了，再晚就不太好打车了” “...这样啊...” “.....我在这里等你房间的灯亮了里再走” 钱娟为难的模样落入了陈林的眼睛，只是稍微一想就能知道这女人在顾虑什么。 果然，钱娟一听到陈林这么说，低着的头立刻仰了起来，连声倒着谢的走进了自己的楼栋。 “这么温柔啊？” 刚才的一幕全数的落在了男人的眼里，用着令人不舒服的声音问着一个话中有话的问题。 “别笑了，这女人一直被恐惧折磨着已经很可怜了” 因为檀殷陈林很容易感受到女人的恐惧。 “哎呀，果然和龙说的一样是个温柔的好孩子” “你认识龙哥？” 陈林没想到男人不但认识红还认识阿龙。 “嗯，不过你可不能对这个女人太温柔了啊” 男人没有回答陈林的问题，反而冒出来一句毫不相关的话。 “....为什么？” “像这种精神状态已经岌岌可危的人，任何对她温柔的人都会被视作救命的稻草。可是稻草是救不起一个自我放弃的溺水之人，只会被他拖着一起沉入水底...” “...如果她自我放弃了那就不会来找我们了，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男人的这句话说得陈林很不爽，什么叫自我放弃，人总有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因为做不到才会去向周围的人寻求帮助，如果把每一个寻求帮助的人都视作自我放弃，那简直太可笑了。 “....我？我是..啊来了” 男人似乎正要说什么时，一个目光呆滞的老者摇摇晃晃得从一个单元门里走了出来，男人看见老者之后，两眼一亮快步走了上去，和老人说了几句话，就牵着老人的手向着另一条路走去。 “我只是来接他的，再见了” 男人笑眯眯的牵着老人的手说话的动作，不知为什么陈林觉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等男人和老人从他的视野中消失后，身后的楼栋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吵得整栋楼的灯又亮起了几盏。 “...有人去世了啊.....啊！” 接引鬼魂的使者？那个老者，还有病房里的那个小男孩..不对好像是个小女孩....哦算了.... 总而言之.....总而言之....那个一身白，有着一个一身黑色搭档的家伙该不会.....不会是...... “白无常？！！！！” 第十六章： “白物产？？！！” 陈林回去后把这个发现告诉其他三个人时引起了几个人的惊呼声。尤其是王凯，变了调的声音声音深的红姐鬼啸的真传，连周围的空气都带着几分的颤意。 “是白无常，别咬了舌头” “就..就是那个..说的民间的那个，带着一见发财白毛，吊着三池昌的肥头，拿着根白色的哭丧棒的范无救？？” 王凯激动地语无伦次，没想到会遇见这么一个传说中的人物，这就算了，要知道他那天还在红姐面前说了.... “冷静点，你说话都开始颠三倒四了” “oh my god，怎么办？怎么办？我还骂过他是娘娘腔” “......你喊玉皇大帝说不定会管点用，话说范无救是黑无常的名字吧，白无常我记得应该叫...谢必死？” “谢必安！我说你们这几天不都是在看各种的民俗鬼故事么？怎么连名字都能记错” 陈林无语的看着这对儿耍宝二人组，高扬就不说了，王凯这小子不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么。 “.......额，我们最近在看这个” 高扬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了从止冉那里借来的那本图册，这本很有山海经风格的图册上，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一个故事的概况，在配合上简单的文字说明，实在是让人对其充满了想象。 “我们怀疑这可能是山海经的一部分” 山海经是中国最古老的文学著作之一，作者不详，流传至今的仅仅只有十八章。有人说山海经是中国上古神话故事的集合，而有人则说山海经是上古时代的地图册。 从止冉这里借来图册的风格来看，怀疑它是山海经一部分的抄复本也不奇怪。 “没去问问止冉么？” “去了，不过止冉老师最近在赶稿..那个你懂得” “....周姐又来了啊” “嗯，基本上已经住这里了，说是周年庆活动要止冉老师写一个短篇，这两天闭关着呢” “....你们也别总看这个了，多看看各种灵异事件吧，别每次碰见问题都是两眼一抹黑的状态” “喂喂，你也要看啊，为什么都是我们在看” 陈林无视两个人的抱怨拿过图册随手翻动着，不得不说中国画特有的画韵在这本图册里表现的淋漓尽致，寥寥几笔就轻松的将怪物的神态和目前的行动全数表现出来，或静或动，或立或卧，一幅图就是一个故事，像是这张被人们驱赶着怪物，惊慌失措的神态，又或是这张在成堆骷髅映衬下满足的饕鬄之容，还有这个悠然自得的安卧睡姿。 “嗯？” 随手翻了几页，却在无意间发现了一个眼熟的家伙，话中的怪物人面鸟身，爪似人手却覆满了坚硬的鳞片。和记忆中的那只人面鸟不同，画中的人面鸟站在一柄断掉的长矛之上，舔舐着一边舒展的羽翅，人面鸟的安逸慵懒和背景尸横遍野的凄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荊嘰通荊姬籟音爪為手銀盤代面替於女屍魅人首蠱揚沙喜殺戮】 一旁简单的几个繁体字对这幅画进行了简单的介绍，大致意思为： 【荆叽又被称作荆姬，声音堪比天籁喜欢利用自己的声音操纵人类，通常会附身于一个无头女尸之上，以爪为手以少女之面为脸，去诱惑有权利的男人，利用自己的天籁之音操纵这些人然后发动战争，喜杀戮】 那天晚上，在梦见这个家伙的时候确实听到了不曾听见过的歌声，那种旋律一直到现在都还无法被忘掉。 “陈林，你觉得呢？” “嗯？” 王凯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把陈林从回忆中拽了出来。 “不是吧，你根本没听啊，还在说我们，看什么呢那么入迷” 察觉到陈林的心不在焉，王凯和高扬两个人立刻换了一副鄙视的面孔。 “...没事，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再说白无常啊” 陈林觉得自己可能是又陷入了人面鸟歌声的幻境，过了大概可能一个世纪的样子，否则他都想不起来这俩家伙是怎么把话题又蹦到白无常的身上的。 “他怎么了？” “什么怎么啊，安娜姐不是说根本没有地府么，怎么会又冒出来个白无常？你的信息靠不靠谱啊” “安娜不是还说了有个类似的机构么，我看他是去引魂的，无常鬼的职责不就是引导死人去地府的么” 两次看见这个男人带着死去人的鬼魂离开，两次他都说着“我只是来接他（她）的”这种话，所以应该是吧。 “好吧，换个话题，如果他真的是鬼差？，那为什么他不收红姐呢？” “.....鬼差本质上也是鬼吧....额...或者说，红姐她们其实....难道说....也...也是鬼差？” “这样就能说通为什么红姐她们大白天也能到处乱晃了” 红姐是鬼差？这个想法到是有点可能性，红姐她们看起来和恶鬼完全不同，甚至和他们之前几次见过的那只人面犬还有那双眼睛都不太一样。 可是白无常当时面对他的疑问，给予的回答是“我和她完全不同”。 完全不同是指什么？红姐不是鬼差的意思？ “....不过传闻中的白无常到也确实是一张笑面” “传闻中的白无常还吊着二尺长的舌头呢” “亦~你不杠会死啊，你个杠精！” “....如果并不存在所谓的投胎转世，也没有任何的罪孽需要清洗的话....他把鬼是接到哪里去了？” 高扬问着一个经由简单的逻辑推出的问题。 “....卖了？” “........这算不算拐卖人口？不，拐卖鬼口？” “...鬼知道” 远处的白无常突然打了个大喷嚏，毫无防备的将唾沫喷到了站在他附近的人身上。 【感冒了？】 【我不知道你还有如此幽默的一面，阿~~嚏，可能谁在念叨我吧】 【念叨你？将死之人么】 【算了，红在想什么居然把这个任务交给那四个刚出炉的小家伙，这女人全身上下的灵质已经无法抑制的开始扩散了，她本人确实在努力，可她的那颗灵核能吸引到的灵质只会让事态变得更加危险，兰做的凝神油和安神茶确实可以让这女人在撑一段时间，可是这女人的灵魂已经像一盘散沙堆积成的形状，溃散掉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身穿着一身白色衣服的男人看着对面八层那扇还亮着窗户奇怪的说着。 【那家伙一向任性，不过这东西就算最后成型了，她也有能力解决掉】 【真难搞，虽然我一向都知道，我和你从来都不在一个频道说话上，可没想到我说的和你的理解的会差那么多，我的意思是为什么红会把一个绝对会失败的任务交给那四个连这种事情都看不出来的菜鸟？】 站在一旁的黑衣男子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挥手去散了一下这栋楼周围越来越浓密的灵质，被绝望的灵核聚集起来的灵质只能是绝望。 【她...已经活不了太久了】 第十七章：危险的温柔 “钱娟，头叫你去一趟” “我？” 钱娟莫名的抬起头来看着高姐，从高姐笑嘻嘻的表情还有言语中带着无可抑制的笑意中听出了喜讯的预兆。 “嗯，你最近工作不错哦，好像人头想给你换个岗位” 高姐笑嘻嘻的跟钱娟分享着听来的可能性。她们的这个工作好听点叫后勤部，难听点就是打杂的。要维持这么庞大的一个企业运转，她们这个部门是必不可少，但也是最没前途的工作。 被招进来的新人基本上呆个两三年就会调到其他部门去开始学习业务，然后或者选择成为公司的骨干或者跳槽。 钱娟在这里已经呆了五年了，在这个部门里除了高姐就钱娟的年纪最大。 一直以来钱娟都对更换岗位并没有表现出主动的热情，再加上她的工作效率一直都差强人意，就这么一直在这个繁琐忙碌的部门里呆了五年的时间，现在终于有跳出去的机会了。 “要加油哦” 陪着钱娟走到他们上司的办公室门口，高姐又热情的叮咛了一句就看着钱娟走进了办公室的大门。 钱娟紧张的走进了办公室，她们的直属上司笑眯眯的看着她，轻松随意的说着： “放松点，随便坐，找你来只是想问下，你想不想换个岗位，比如从事技术方面的工作？” 钱娟是作为技术人才招聘进来的，进来的新人都需要去后勤部至少磨合一年了解一下公司的运转模式，这是这家企业的规矩，像钱娟这种一开始就是冲着技术人才招聘进来的最多就会在里面呆一年，如果是急需人才可能也就呆个半年左右就调出去了，生怕他们的技术会生疏。可钱娟在进入企业之后内向到近乎自闭的性格让公司的上层一直顾虑着，这一放就放了五年的时间。 钱娟没想到自己的专业还会有出头的那一天，这个消息是她这几年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接下来上司说的话，钱娟都只是点头同意。 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钱娟感觉今天的天气格外的晴朗，甚至有了重回夏至的感觉。原来人心情好的时候真的会有好运到来。 “...那个是...” 中午吃饭的时，钱娟眼尖的在一群排队的人后面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王....王凯？” 想了好一会儿试探性的叫了声他的名字，躲在人群之后的王凯完全没想到居然会隔着这么远被发现。 “...我去，说好的这女人走路不抬头的呢？” 红姐只扔下一句“看着这女人，别再事情解决之前就让她死翘翘了”然后就又不见了踪影。 怎么看？就成了摆在四个人面前的当务之急。 高扬不愿意让小八来做监视，生怕那个不知名的鬼会对那只鸟产生什么攻击性的行为。他就奇怪了，灵傀不是很厉害的么？那双还没成型的眼睛就差点把他、陈林还有马晓东三个人给弄死，怎么高扬的小八整天就只会吃了睡睡了吃，完全没有任何灵傀应该有的样子，灵傀应该是很厉害的东西吧，那个小家伙现在已经胖成了一团圆滚滚的毛球，连脸上那只唯一的眼睛都快不见了。 “...王凯.....先生？” 又一声喏喏的喊声打断了王凯飙车的思路，急忙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甩出脑子，转过头去笑眯眯的看着女人说道： “钱小姐啊，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真是巧啊” 被抓了个正着，王凯也不好意思在待在原地假装自己没听到，转身从人群中向着钱娟走了过去。 “嗯...真是巧啊” 钱娟笑了笑地下了头。 这一幕突然让王凯没了话可说，印象中的女人从来没有漏出过这样的神清，总是一副紧绷着弦儿似乎在害怕什么的样子。 “....钱小姐发生了什么好事？” 王凯把在内心里估摸了几遍的问题小心翼翼的问了出来，他知道自己不像高扬那么会看脸色，可是这女人此刻明显的表现出了样子，他怎么想都觉得应该可以归类到开心里面。 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自认自己么有陈林长得那么受欢迎，也不如高扬那么会看脸色。所以女人的开心必然不是因为见到了他。 “...也..没什么，只是换了个工作...” “换工作？钱小姐辞职了？” 这下有些难搞啊，女人要是换工作了，在新工作场所要是还是这么频繁的碰见他们有些说不过去啊。 “哎？不，不是，只是换了个部门，王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哦，叫我王凯就行了，我是来这里办点事的” 原来不是换工作单位了啊，只是内部换了个部门。 这个答案让王凯松了口气。 【56号请取餐】 店铺的扩音器内传出来取餐的声音，王凯看了眼自己手上的号码牌抬头笑了一下说着： “我去取个餐” “哦，好” 后面传来近乎乖宝宝似得回答，让王凯不经猜测着哪个才是钱娟真正的性格。 钱娟似乎是想和谁分享一下今天自己的开心，吃完了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王凯一边慢慢的吃着一边听这个女人唠叨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原来今天她遇见了这样的好事啊，怪不得整个人感觉都亮起来了的样子。这是好事不是么？王凯也很替女人高兴，可是看着女人漏出的笑容，王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啊，下午时间到了，我先回去上班了，王凯...先生慢慢吃” “...叫我王凯就好了” 女人急匆匆的离开了小饭店，走出门口时还和一个排队的人撞了一下，引起了一串叫骂声还有女人的道歉声。 王凯看着站在门外的道歉的女人，阳光从上面洒落在她的身上，形成了一圈扩散的光晕。 “....奇怪？我近视度数加深了？怎么看女人好像看见了重影？” 看着女人离开的身影，王凯依然思考着自己刚才看见的那一幕究竟是一个光学玩笑还是说.............. “哎？钱娟的工作环境不错啊，我还以为工作单位里都是些勾心斗角的家伙呢” 陈林听到王凯今天的监视汇报后感慨着，现在这种好同事可不多见啊，尤其是私企里面，大家基本上都是你死我活竞争上岗，不会落井下石已经可以算到中国好同事里去了。 “确实是不错的同事和上司，我说白天去我们可以去工作地点监视晚上怎么办？” 他们开的不是普通的侦探事务所，而是灵异事务所，跟灵异挂钩的通常最危险的是晚上，可他们晚上要怎么去监视呢？ 四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后，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正在沙发垫里打滚的小八。 “喂喂喂！小八受伤了，我也会很难受的好么” 察觉到其他三个人的意图，高扬说什么都不同意把小八派过去做监视。 “高子，不是我说啊，你这灵傀怎么整天就除了吃就是谁，把自己长得圆滚滚的还一无是处，你要知道我们遇见的那个光长了两个眼睛还没成型的灵傀啊，差点把我们三个都给搞死，你这只怎么这么弱鸡呢？” 王凯一把把小八抱过来，使劲在那圆滚滚的肚子上掿了一把，狠狠的蹂躏了两下，引起小八一阵的挣扎。 “爪子也没劲儿，嘴叨起来也不怎么疼，和之前遇见的那双眼睛简直是天壤之别，你说我们看不见它的时候，这家伙怎么活下来的啊？又没戒心，还没啥战斗力，就会吃吃吃吃....哎呦！” 王凯一边揉一边抱怨着，结果被揉急了的小八扭头一嘴狠狠的叨在了他的手上。趁着王凯一松手的功夫挣脱了魔抓的牵制扑腾了几下落在了高扬的肩膀上，冲着王凯示威的呱叫了几声。 “你不是说叨不疼么” 高扬幸灾乐祸的说着。 “操！这小东西之能叼我一块肉下来，这战斗力不是挺厉害的么” 刚才毫无防备的被叨到的地方发出火辣辣的疼，搓揉了半天也没能从这种感觉里缓过劲来，简直像是被毒蚂蚁给咬了的感觉。 “不过王凯说的有道理，我们没办法二十四小时守着她，那女人的情绪太不稳定了谁知道她晚上会不会做什么过激的事情来，必须要想个办法” 马晓东的一番话又让王凯想起了白天遇见钱娟的情形，虽然那女人笑的很开心，可是王凯却怎么也无法为那种开心而感到高兴。 “那女人不要紧吧” “怎么，你开始担心了？” “不...只是，怎么说呢，白天时候她笑的很开心可我却一点都感受不到高兴...而且...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王凯紧握拳头一脸绝对会这样发展的决然表情。 “.......可能真的不太妙” 高扬思考了一下说着： “人如果长期的生活在恐惧之中其实并不会立刻垮掉，长期紧绷的神经建立起来的自我保护机制并不会那么容易被攻破，可是一旦这时候有人用温柔软化了这堵自我保护的墙，这时候再来一次打击的话.......” “....你是说钱娟的精神状态已经经不起再一次的打击了？” “嗯...而且老实说我一点都不觉得这么大的一个企业中所有同事都会这么的有人.情.味，之前钱娟建立起来的自我保护，如果被这几次顺利给击破......” “...正常人也不会在意来自一两次的失败吧...” “.....正常人确实不会在意.....可是钱娟她.....不是正常人啊.....” 第十八章：同事 “钱娟，这是项目的大纲，你看一下，还有这是你负责的部分，明天我要看见初稿” 钱娟的新上司，第三项目部的负责人孔立言将手中的材料交到了她的手上，下达了第一份工作。 钱娟从他手中接过材料回到了自己新的办公桌开始自己新的第一份工作。 “真是个阴沉的女人，上面是真没人了，居然把这个五年都没碰过专业的人给我们调来，这个项目失败了损失有多少上面心里不清楚么” 蒋进发作为第三项目部的二把手，从始至终都对上面在这个紧要关头调来一个近乎于“新手”的人表示强烈的不满。 “如果不是你没看好你的人，我们也不用这么被动” 孔立言看了蒋进发一眼，言语中隐隐压抑着的愤怒让蒋进发闭上了嘴。他手下的那个臭小子，居然在最关键的时刻选择了跳槽，而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察觉到，甚至连他的辞职报告还都是孔立言转交给他的。 “...那个臭小子...可你一点都不担心？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接下了这个项目啊” 公司的项目部一共有四个项目部，当初为了拿下这个项目部他们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才以只比其他三个部门高出了一点点的成绩拿下了这个项目的开发权。 如果出了问题，被看笑话是小事，之前被他们抢了一次业务的第二项目部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想到曹琳那张刻薄的脸蒋进发就气不打一处来。 “担心要有用，我肯定很担心，问题是现在除非你能再找一个专业的人来，否则就只能看她的了” 孔立言也不想让一个一无所知的家伙插手这次的项目，这个项目不但意味着丰厚的报酬，对他个人而言还意味着晋升的途径。 目前公司内项目总经理的职位空缺，他和第二、第四项目部的负责人是备选人选。第四项目部的负责人王玉敏是他的好友，他们俩无论谁上去都不会有什么大麻烦，可是如果让曹琳那个心眼小、爱记仇的女人上台的话，他和他的人恐怕都不能在这家企业里继续留任了。 “你找个人去帮她一把，别让她坏了事” “帮她？你在说笑么，要是能抽出人手来我们就不用调人进来了” “那你就自己去帮她，这个项目如果失败会有什么结果你很清楚吧” 孔立言不耐烦的扔下这一句话之后就走了。 “啧！” 两个人自以为很小声的对话，却一个字不漏的落入了钱娟的耳朵里。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继续着自己手中的工作，她知道可以打消别人疑惑的唯一方法就是拿出实际成果出来，除此之外任何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 “啊~....” 一个大大的哈气吸入冰冷的空气灌入了肺部，昏沉沉的大脑才恢复了少许的清醒。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由数字组成的的12:30解释了她会如此疲惫的原因。 站在路边好一会儿，钱娟才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一上车告知司机地址后就陷入了昏沉沉的状态。 这几天难得好眠缓过来的精神，感觉今天一晚上就全都又透支掉了。汽车里适宜的温度，一下子让身体的疲惫完全渗透出来，两只眼皮已经快要粘连在一起了。 “司机先生，麻烦到了请叫一下我” 钱娟用尽全力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哦，没事你睡一会儿吧” 跑夜车的司机似乎对钱娟这种人已经见怪不怪了，坐在出租车或者是地铁的这一点点的时间才也成了这些加班族宝贵的休息时间。 听到司机这么说，钱娟才放心的闭上了眼睛，疲倦的身体和温暖的空气产生了某种化合物，将眼皮紧紧的黏着在一起...... 不知睡了多久，钱娟突然迷迷糊糊的从深度睡眠中醒了过来。 “奇怪？还没到？”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睁开眼看见的还是出租车内的环境。司机依然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坐在驾驶座上，可是却感觉不到汽车行进的颠簸。 “....师傅？还没到么？” 出租司机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维持着原本的姿势，木然的坐在座椅里。 “....师傅？” 钱娟伸出手试探性的去推搡司机，司机的身体却在被她碰触到的那一刻突然化成了一滩水，沿着汽车的缝隙四处流淌着。 “.....啊....啊......” 这一刻，被遗忘掉的恐惧突然毫无征兆的涌了出来，挤占了钱娟全部的理性。她疯狂的扣动着车门的把手，想要离开这片被水控制的领域。 【你....要去哪？】 冰冷的声音从脚下的积水中传了出来。钱娟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看向声音的来源，不出意外的在水中看见了那张苍白的面孔，肺部似乎失去了它应有的功能，张大口也无法吸入足够的氧气。 “嘎.....嘎...” 恐惧促使心脏疯狂的跳动着，擂鼓一样的脉动声也遮盖不住越来越大的水流声。 【你...要离开我】 男孩从水中钻了出来，没有瞳孔的眼球紧贴着钱娟的双目。 【.....你以为....就凭那四个家伙可以把你救出去？】 “吾....吾...不....” 失去控制的舌头试了几次才将她要表达的意思说了出来。 【....没用的，你知道的....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声音像是穿透了所有的皮肉附骨，将她的灵魂全都冰封起来。 “....好....冷” 【....那跟我走吧，去一个不冷的地方】 水不知什么时候漫过了座椅还在不停的上涨着，“男孩”的声音和“他”的“手”似乎成了这里唯一的热源。 只有被“男孩”牵着的地方才能感受到一丝的温度。 好困...... 这是钱娟此刻唯一知道的事情。 【走吧】 “男孩”这样说着。 钱娟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张依然稚嫩的脸庞上，露出的是记忆中熟悉的笑容。 “走？去哪？” 她好像是这么问道。 【去一个可以让你休息的地方.....】 男孩这样回答着。 好冷、好累、就这样睡过去吧... “...小...小.....小姑娘！！！” 中年男人沙哑的嗓音带着浓重的烟味将钱娟从睡梦中叫醒。 “啊.....” 猛然醒过来的钱娟，还没能理解目前的状况。 “你还好么？” 司机看见钱娟呆愣愣的样子，有些担心的问着。 “啊...啊...我...我还好” 花了点时间，思路才终于连上了线，失去的记忆也逐渐回归了大脑。 “我看你睡得很不安稳，压力别太大啊，如果压力太大的话干脆辞职吧，你还年轻，别仗着年轻就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经常跑夜车的司机已经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了，这些年轻人仗着自己年轻使劲消耗自己的精力，他还听到过有些人并不太好的梦话。 “...抱歉...没事...我..只是有点累了...” “累了就休息，那些完全不管职工死活的企业也不值得你那么拼命，你还那么年轻” 司机用一副过来人的口气说着。 “...谢谢大叔，多少钱？” 钱娟从提包里取出钱包，付了足额的车费后就下了车，沿着昏暗的小路一路走到自己住所的楼宇时，却再也没有勇气迈出一步走进那漆黑的门洞。 好累，身体叫嚣着需要休息，可是刚才那个梦却让那近在咫尺的床铺失去了对她的吸引力。 怎么办？ 怎么办？ 家里有安神茶还有精油，只要进去就绝对不会再梦见“李冰”，绝对不会.... 可是理性知道是一回事，身体却拒绝执行大脑的命令。 站在原地的双腿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地面上，一直站到不停的打颤也没有迈出一步的意思。 “对...对了...” 急急忙忙从包里翻出了手机，找出那个最近打过很多次的电话，心怀期待的拨了过去.......... “....操！谁这么晚了打电话！” 美梦被电话铃声打断，谁的脾气都会变得有些不太好，陈林把手机从枕头底下摸出来一看，漆黑的银幕告诉他响的不是这只。在仔细听了听然后一脚踹在了一旁的高扬身上。 “...干嘛你.....” 睡得迷迷糊糊的高扬带着浓浓的鼻音指责的问着。 “接电话！” 没好气的说着，这些家伙睡着了就跟死了一样，那么响的电话铃也听不见！ “.....哦” 顺着声音摸了半天才摸到了自己的手机，划开后贴着耳朵口齿不清的问着： “谁啊？！大半夜的....” 第十九章：骨爪 等王凯开着车带着高扬和马晓东三个人赶到时，好容易才在一棵树下找到了抱成一团钱娟。 “钱小姐？？你没事吧” 看着钱娟无神的双目，高扬很担心的拍了拍她的脸，手上传来一阵冰冷的触感冻得他打了个哆嗦。 “这女人蹲在这里多久了啊？脸色堪比孙姐了” 王凯看着钱娟那张因为寒冷而变得青紫的面孔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要不送医院吧” 看到高扬无论怎么弄女人依然一副呆滞的样子，马晓东担心会出什么岔子，于是提出送去医院。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好似冻僵的女人总算是有了点动作。 “...高...高扬？...你为什么....” 女人毫无焦距的目光终于从空荡荡的空气挪到了高扬的脸上。 “对，是我，你刚才给我打的电话，不记得了么？” 高扬试探性的提醒着女人。 “哦...对，是我打的电话....” 被高扬这么一提醒，钱娟才似乎想起来之前自己打的那通电话。随后才慢慢的想起来为什么要打那通电话。 随着记忆的回归，钱娟的身体抖动的越来越厉害，毫无预兆的突然扑到了距离她最近的高扬身上，死死抱着不肯放手。 “...钱小姐...那个....能不能麻烦你先放开......” 高扬毫无防备的被抱了个正着。 女人的模样是真的被吓坏了，高扬倒是不介意给她一个安慰性质的拥抱，只要女人施加在他身上的力度别足以让他窒息就好。 “那个...麻烦你先...放开一下...好么...” 女人的力气越来越大，高扬感觉自己的呼吸开始变的有些困难，只能尖着嗓子提醒着女人。 可钱娟却似乎对目前的状态一无所知，她不知道高扬的肋骨在她的拥抱下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也不知道自己的力度远超自己的肌肉可以负荷的程度，脑子一片空白的她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死死抱住眼前这个“救命的浮木”。 “...妈的，别笑了，来帮忙啊！” 钱娟对高扬的建议完全充耳不闻，他只好转过头去用为数不多的气催动着声带向一旁窃笑的家伙求救。 “...好好..来了来了...” 王凯笑着蹭了一下鼻子说着，如果不是高扬的声音已经开始变了调，他还想在闹他一下。 靠过去之后王凯先是尝试着去掰钱娟的手臂，结果只是让高扬又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那双紧紧环着高扬身体的手臂却没有丝毫的动弹。王凯不敢再加大力气去掰那双瘦弱的手臂，感觉再用力一点就能把它们给掰断。 “我去...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吧” “...别说了，想想办法....” 被这双手臂死死捆住的高扬，只能寄希望于那两个家伙来帮自己获得自由。 “...钱娟小姐，这里实在是太冷了，有什么话我们回你房间再说好么？” 马晓东思考了一下，尽可能让自己的口气变得温和的说着。 “...回去？不！我不要回去！” 一直毫无动静的钱娟却突然对马晓东的这句话产生了激烈的反应，尖细的嗓音划破了夜空直穿耳膜，震得三个人耳朵嗡嗡作响。 “...我了个大去，红姐的鬼啸也不过如此吧...” 即使刺耳的尖叫声停止，王凯依然觉得自己的耳膜还在被之前的余波干扰着发出自鸣的声音。 “...啊...那个...钱小姐，不回就不回，可是可以麻烦你先松开我么？” 高扬离钱娟距离最近，刚才那一声尖叫简直像是炸在耳边的鞭炮，他都能感觉到耳朵里面传来的疼痛感。 被紧勒的生疼的肋骨、巨大压力压迫着肺部，现在在添上一个生疼的耳膜，他已经不知道该先去注意哪一边才好。 还没缺氧的大脑发出赤红色的警报，这女人再不放手今天他就是第一个要交代在这里的人了。 “钱小姐，现在气温很低了，我们先换个地方吧” “是啊，小钱姐，门口有个24小时商店我们先去那里吧” 收到高扬的求助目光，马晓东和王凯两个人急忙转移着话题。可是女人却似乎完全没听到任何话，只是环抱着高扬的双臂越发用力。 “这样不行，她太用力了” 马晓东看着钱娟原本白皙的手背上根根炸起的青筋，无不担忧的说着。 “...打晕她....” 高扬从嘴缝里挤出三个变了调的字，随后王凯一手刀砍在了女人的脖颈处。高扬立刻感受到施加在身上的压力突然一松，急忙举起手托住女人下滑的身体。 “搞屁啊，这力气大的哪像个女人啊” 把人往王凯怀里一丢，高扬急忙搓着被压制的地方，希望加速血液循环来缓解麻木感。 “没事吧？” “嗯，应该没事” 高扬扭动着脖子、腰，做了几个深呼吸，感受了一下全身的肌肉后得出了结论。 “奇怪？你不是有钲匕的项链保护么？怎么会被一个女人给勒成这样？” 王凯看到高扬居然被一个女人的臂力给困住有些想不通，陈林被控制时的力气肯定比这女人大多了，那样都没能伤害到高扬，怎么这女人的力气就可以对高扬造成这样的效果？ 听王凯这么一问，高扬下意识的抬手摸了一下脖子，原本带着一条细细银链的脖颈却空无一物。 “那天我找到钲匕之后链子就不见了” 那天，在那个仓库中，当子弹射中王凯的那一瞬间，高扬根本不记得自己究竟在想什么，满脑子唯一的年头就是要弄死那个家伙，然后钲匕自己就出现在了手中。后来又发现匕首回来了，可是那条原本拴着匕首的项链却不见了踪影。 “那种事情回去问问安娜吧，现在怎么搞？” 王凯看着瘫在自己怀里的女人，不太安生的表情在女人的脸上浮动着，即使陷入了昏迷也依然紧拧着眉毛。 “....好像在做噩梦，先把她搬回房间去吧，安神用的精油应该还有” “好” 三个人背着女人向着楼栋走去，马晓东走在最前面却在刚刚迈入一步的时候停了下来。 “东哥，咋了？” “我记得这楼里是没有电梯的吧” “没有！” 王凯很肯定的说着，之前他把那面墙都摸了一遍完全没有摸到任何和电梯有关的东西，所以他很肯定。 高扬从后面探了个头出来看了一眼走廊深处的那抹细微的亮光眯起了眼睛。 红色的按钮上，数字一直在变化，从八逐渐降至一，随着电梯到层的叮咚声响起，“电梯门”在三个人的注视下缓缓打开，光线从电梯中涌出照亮了这条原本黑暗的走廊。 “....后退” 马晓东当机立断的做出了决定。 三个人警惕的盯着电梯光中的那抹影子，缓缓的倒退着走出了楼道。 【去哪？】 走在最后面的高扬突然听到自己身后传来阴沉的声音，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看见一个穿着被水浸透夏装的小男孩安静的站在距离他们不足一米的距离。 心中警铃大作，召唤出钲匕没有丝毫犹豫的冲着小男孩砍了过去。 纤薄的刀刃轻松的从“男孩”的身体上划了过去，“小男孩”像一阵烟雾一样在众人面前消失，可很快又在另一个地方出现，没有丝毫的损伤。 这一幕让高扬他们楞住了，完全没有预想到安娜给的匕首居然无法砍伤鬼怪。 “后面去！” 最先反应过来的马晓东，立刻站到了两个人的前面，那枚一直被他戴在手上的骷髅戒指突然从嘴中喷出奶白色的物质覆盖住了整张手掌，最后在指尖凝结成锋利的骨爪。 “滚开！” 马晓东用锋利的爪尖指着近在咫尺的“男孩”口气不耐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