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平凡》 第1章 起微末,偷鸡摸狗乡里间 四面环山,这是一处盆。 盆地中央,有一条小河。 小河两岸有百十户人家,这是一处山村。 远处飘过几缕炊烟,几只公鸡正有气无力的打鸣儿。 村东南,山与山重叠处,似有路通向外面,溪水也在村东南隐没。 “喔……喔……”,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年,学公鸡的叫,站在溪边的大石头上“放水”。 下游,几个妇女正在洗衣服,看着这名少年,似乎见怪不怪。 男人撒尿都见过,何况是个半大小子而已。 一个妇女喊道:“小狗日的,撒尿给我滚远点儿。下次再看见你往河里撒尿,我把你那玩儿割了,听见没有!” 其它三四个妇女一起哈哈大笑。 一个妇女尖着嗓子笑道:“小‘歪’子,你六婶儿要把你那玩意儿切了,听见了吧!”。(“歪”,正的反义词吧) 另外几个妇女也哈哈大笑。 众人七嘴八舌道:“对……对……切了,拿回家,给六嫂补身子用,刚好生了三胎,也需要补补。” 这群妇女放肆的大笑,毫无顾忌。 远处走来几个年轻小媳妇,看年纪十五六岁,才成亲。 听的都有些不好意思,又看见少年在撒尿,捂着眼,羞红了脸,驻足不前。 那些妇女瞧见刚过来的年轻小媳妇们,纷纷大笑。 七嘴八舌道:“呦,都成亲了,还害羞,没见过是怎么的,哈哈哈哈。” 其他妇女也笑成一团。 少年名叫秦德正,十三四岁的年纪; 村子名叫秦家洼,整个村子主要姓秦。 现在初春,男人都忙于田间地头,妇女们抽空到河边洗衣服。 大家都在忙,唯独这个叫秦德正的少年,无所事事,整天游手好闲; 十三四岁的年纪,就知道四处闲逛,没事还调戏大姑娘小媳妇,没少挨骂。 农村孩子,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别人家十三四岁,都已顶的上一个壮劳力了;有的已经结婚生子; 唯独这个秦德正,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秦德正父母生前倒是给他说了一门亲,眼看着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女方家都想悔婚。 秦村人,大多姓秦,都是本家。 村里的有一村正,大家推举的,姓秦,名司业,七十有五; 因为年长,辈分高,见识广,能言善辩,处事公道,全村人都服他,尊称老太公。 全村一百多户人家,丁口千余,大都听太公的,唯独这个秦德正,让他往东,偏往西。 大概是父母死的早,缺少管教,秦正从小到大,就知道好勇斗狠,偷鸡摸狗,唯独不会生计。 种田嫌累;做工当学徒,嫌贵;给有钱人家当佣人长随,还想着晚上早睡。 老太公好不容易托了人,在张邑找了一家铁匠铺,给人当学徒。 却没到一个月,就让人送回来了,还说你们家秦正秦大爷,天生富贵命,只能锦衣玉食养着,受不得苦。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这个把月,把个铁匠铺祸害的够呛。 其它徒弟们生火,他往炉子里浇水; 其它人睡觉,他唱小调; 别人白天干活,他就睡觉,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从头到尾,本事没学到,也没干过一件正事儿。 太公越听越不是味儿,寻思着,是不是供奉给少了,又让儿子取了些银子给来人,来人不收,并说道:“你们家秦爷,五行缺德,打不了铁”,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什么叫“五行缺德”,啊,多气人,老太公气的,到处找棍子。 恨不得把秦德正那小子给打死。 去了一趟铁匠铺当学徒,他倒好,回来变成秦正了,“德”字给人摘了,丢人都丢到张邑了。 还好,秦德正这小子机灵,要跑的没影儿了。 这不,又来事儿了。 上午,村北五房的秦司礼老人找太公,说家里打鸣的公鸡不见了。 按理说,鸡不见了,你去找鸡,你找里正干什么。 太公回道:“老六,你先回去忙吧,我知道了”。 太公让五房的老六先回家,就让家人到处找秦德正,终于在河边儿找到了。 太公扯着嗓子喊:“小王八羔子,给我滚过来”。 秦德正发现是太公,不敢怠慢,跳下石头,跑到太公面前。 这些妇女发现是太公来了,都闭口不言,老老实实的,也没有看好戏的心思,继续闷头洗衣服。 秦正的祖父,年轻时救过太公的命,太公一直念着旧情。 秦正父母死后,一直接济秦正,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给秦德正备齐,简直把秦德正当亲孙子看待,为秦正操碎了心。 不过这小子太顽劣,从来不让人省心,除了太公家,基本都祸害个遍。 太公经常教育,要安分守己,秦德正当时听了,一转头又忘的一干二净,太公也无奈。 太公领着秦德正,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压低声音道:“你跟我说实话,你六爷家的公鸡是不是你偷的,老实交代”! 秦德正下意识想抵赖,可一看太公严厉的眼神,只是默不作声,这是默认了。 太公暗叹,果然,神情有些落寞,长叹了一口气,道:“我早该想到的,肯定又是你干的,你这大小伙子,怎么就不学好呢?” “你三岁丧父,八岁又没了娘,只是苦了你。” “可你整日偷鸡摸狗,也不是个事儿啊,总要干点正事儿,存点儿钱,娶个婆娘,好好过日子不行吗,能不能让太公省点儿心”。太公语重心长的劝诫秦正。 秦德正听罢,打起了苦情牌,使劲憋气,小脸儿憋的通红,委屈巴巴的道:“我饿!” 太公恨声骂道:“别跟我装,我还不知道你肚子里有几斤花花肠子!混蛋玩意儿,你除了会偷鸡摸狗还会干啥,啊———!” “即便是偷,你就不能换家儿人吗,你六爷什么人,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连我都要让他三分,你不听我的话,早晚要吃大亏!”太公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秦德正闻言,眼前一亮,太公是让偷的,别偷六爷家就行。 太公见秦德正的神情,顿感不妙,自己失言,说错话了,还让这小子给逮住了。 太公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不是让你去偷,我是让你干点儿正事,哪怕是给村里帮帮忙,打打下手,也能换口吃的;我跟你说这些,是让你别去惹你六爷一家,怕你吃亏,要是被他们家人抓到,少不了一顿毒打”。 秦德正默默的听着,知道太公是为自己好,大概整个秦家洼,能容的下秦德正的恐怕就太公一人了。 秦正的态度,太公气的牙痒痒。 太公厉声喝道:“我说的话,你要记在心里,别一转头又忘喽。三房家你二叔,牛下地耕田,要割牛草喂牛,你去给人割草去,管饭,管饱!” 秦德正听从太公的吩咐,耷拉着脑袋,老老实实去给二叔割草。 临走前,太公又叹了口气道:“哎,你五爷的鸡我代你赔给他,先记账,你以后要还”。 秦德正最喜欢记账了,兴奋的回道:“嗯,放心吧,将来我有钱了,还你十只,不,还你一百只鸡”!说完就跑了。 秦正觉得自己跑的很远了,依然能听见太公笑着骂了一声“滚”字! 傍晚,秦德正拎着二叔给的二斤米,两个鸡蛋,拖着疲惫的身体朝家走去。 秦德正的家,三间大瓦房,坐北朝南,还拉了个院子,院门敞着,有些残破,院内杂草丛生,有的杂草都有一人多高。 秦德正得了米粮,心情格外舒畅,忍不住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儿。 正准备进家的秦德正,被三个青年围了起来,堵在门口,不让他进家。 前面的青年,生的人高马大,以秦德正的个子,只到青年胸口,叫秦德文; 堵在秦德正后面的青年,个子也很高,足足比他高一个头,叫秦德禄; 左边的青年,又圆又粗,只比秦德正高半个头,胳膊却有秦正大腿粗,叫秦德武。 至于秦德正自己,饱一顿,饿一餐的,能活下来,全靠老天爷开眼,老太公照顾,全村的忍让。 不过,依然瘦的跟麻杆儿似的。 秦德武一把揪住秦德正的胳膊,大声呵斥道:“秦正,胆子不小,连我家鸡也敢偷,你活腻了是吧”。秦德文、秦德禄也大声斥骂。 秦德正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心思,舔着脸,赔笑道:“原来是大哥、二哥、三哥啊,哎,小弟秦德正,给三位哥哥赔罪了!” 秦德武呸了一口,骂道:“你也配叫秦德正,咱们秦家洼就没你这么缺德的玩意儿。敢偷我家东西,不给你点儿教训,你就不知道长记性”。他两位兄长也附和道。 “别……别……,三位哥哥,有话好说,你们家鸡,太公已经代我赔了,其实我真不知道是你家的鸡,要知道是你家的鸡,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拿呀。” 秦德正嘴上说不敢,心里却暗暗发誓,以后专偷你家的,眼下先认怂。 不提太公还好,一提太公秦司业,三兄弟气就不打一处来。 太公秦司业和六爷秦司礼一直不对付,全村谁不知道。 不过太公德高望重,始终压秦司礼一头,三兄弟是秦司礼的孙子,自然向着自家祖父。 秦司礼不喜欢的,三兄弟也跟着厌恶,顺带把秦正也恨上了。 原来,六爷秦司礼也颇有才能,念过几年书,粗通武艺,自认为能耐比太公秦司业强上不少,在秦家洼也很有威望,虽不及太公秦司业,也出类拔萃。 多次与太公争里正之位,少了几家推举,昔败。 当然,太公再次当选里正,也少不了秦德正家的推举,即便是他这一户只有秦德正一人,举荐依然算数。 怒不可遏的三兄弟,再也忍受不住,雨点儿般的拳头如狂风暴雨般,倾泻在秦德正的身上,打的秦德正哭爹喊娘。 秦德正一边大声呼救,一边本能的双手抱头,仅存的理智带着他向屋子里钻。 三兄弟哪能如他愿,拉着秦正往门外拖,边拖边打。 村民听到呼救声,准备过来施救,一听是五房哥仨,也只能偃旗息鼓。 平日里,这哥仨在秦家洼就没人敢惹,何况现在还占着理,反正打一顿,让他们兄弟三人出出气,事情也就过去了。 兄弟三人也打累了,眼见秦德正挣扎的动静儿越来越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才停下。 三兄弟仍然不解恨,骂道:“别装死”。 老三秦德武又踢了秦德正一脚,这才停手,和两位兄长骂骂咧咧的回家了。 秦德正似乎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那个世界灯红酒绿,到处车水马龙,随处可见的高楼林立,而他,正为谈成一笔大单而喝酒庆祝。 越喝越高兴,越喝越上头,感觉自己越飞越高,直到感觉浑身酸痛,才艰难的睁开眼。 早上的太阳直射在脸上,刺的眼睛一阵恍惚。沉重的翻了个身,身体剧痛,痛的他龇牙咧嘴。 他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满是荒草的院子,残破的宅子,似乎有些年头,古朴的大门,和梦里的世界大不相同。 秦德正侧躺着身子,慢慢梳理着记忆,庄周梦蝶,梦里的世界,大概是自己的前世吧。 前世,姑且叫前世吧!前世,自己也叫秦德正,外号“行的正”。 这一世,从小到大,好吧,除了没杀过人,坏事做了不少。 什么打架斗殴、偷鸡摸狗、欺负老幼、放火烧山、烧人宅子、偷看女人洗澡,没想到自己这么不着调儿。 肚子先叫了,饿的疼; 身体好像受伤了,浑身酸痛,浑身是伤。 隐约记得,自己偷了五房六爷家的鸡,自己被五房家的三兄弟一顿胖揍,自己被打死了,好像自己又没死。 这是哪,秦家洼,四面环山,大概是一个盆地; 自己,孤儿,直系亲属没有记忆,应该没有,没兄弟姐妹,家徒四壁,靠扒窃为生,自己应该是个偷儿,而且是运气不怎么好的小偷。 眼下,先解决温饱问题; 再找郎中看伤; 然后,房子修葺一番; 田地,好像自己名下还有五亩水田、两亩旱地,二房在种,每年象征性的给点租子,过不了春就断粮了。 自己当然不会种庄稼。 煮饭,土灶,有柴火,怎么生火? 仔细在厨房找寻,终于,一个瓦罐儿里还剩一只鸡腿,三两口吞完,这难忍的饥饿感才有所缓解。 没饱,还很饿,寻着记忆的路找到太公家,没别的想法,希望能混顿饱饭。 赶巧了,太公秦司业一家十几口,正围坐在大桌吃饭。 什么时间了,大概中午吧,午饭。 太公一家齐刷刷的看向秦德正,只见一年轻小伙,浑身破烂,蓬头垢面,一张脸肿的看不见眼睛,额头还有已经干涸的血渍。 全家人交头接耳,太公赶紧起身,拉秦德正上桌,说了句:“吃”。 太公和大奶奶还不停的给秦德正夹菜,而且都是肉菜,惹的秦家人一阵羡慕。 秦德正大口扒饭,眼泪忍不住滴落在碗里。 在太公家混了顿饱饭,秦德正来到了学究家。 学究,本姓陈,外姓人,不知何名,据说是从外面逃荒来的,懂医术,通文墨,衣衫总是洗的格外干净,是个讲究人。 说什么他都懂,他自称学究天人,秦村人大多也不懂什么叫学究天人,或许太公懂吧,久而久之,就忽略了其名姓,就叫学究。 太公一般称呼他为郎中,有时也叫先生。 “老学究,我来了”,秦德正扯起嗓子喊道。 “呦,秦少爷又来啦,哈哈,真是稀客”,老学究边笑边走,来到口,又问道:“又被谁打的,好像伤的还挺重,骨头断了没,又偷东西了吧,真没想到,居然没被打死”。 秦德正不理会老学究的调笑,大刀金马的往椅子上一坐,伸出左手,道:“给我治伤”! “给钱,或者给粮食、牲口都行”。老学究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看我,像出的起钱的人吗?”秦德正没好气的说了道,“你先给我治,等我有钱了,再一起算”。 “那我算算哈,这是第几次赖账啦”,老学究说着翻开一个小本本仔细的瞧,秦德正只假装看不见,很识趣的闭上了眼睛。 “总计一百五十五次就诊,总共欠汤药费、诊费,二百零五两银四十文钱,加上这次,这次收二十两,共计二百二十五两四十文,来签字画押吧!”,老学究边说边给秦德正号脉。 “你抢钱啊,哪用的了二十两,把我卖了也不值二十两,”秦德正从椅子上蹦起来说道。 “你就说治不治吧,要治就这个数,不治就滚”,老学究道。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治,当然得治,总不能现在就死吧。 正了骨,拿了药,就往家走去。 生火煎药,这会熬药记忆和生火做饭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出,似是本能,就没几个人有他这么熟练的。 养伤蹭饭,偷鸡摸狗。 也不知道为什么,秦德正钟爱公鸡,专挑公鸡下手,村里打鸣的公鸡,所剩无几,大概就剩一两只了吧,每天的打鸣声都清晰可辨。 “秦正”,一声威严又带有几分愤怒的声音传来,正在家院子里晒太阳的秦德正听出是太公秦司业的声音,赶忙起身,出门迎接。 秦正把太公引进院,太公看着满院的野草,残破的宅子,眉头忍不住皱了皱。 “秦正啊,你缓缓行不行,你再这样下去,秦村将找不到一只打鸣的公鸡了,实在不行话,你每顿都去我家吃饭吧,哎”,秦太公说道:“况且,你还跟先生(学究)念了几年书,也出门见了些世面(被人撵回来了),怎么还这般混账”。 秦德正道:“太公,我叫秦德正,我饿,我父母死的早!”。 “我知道你叫秦德正,可你呢?心不正,眼不正,行更不正,要德有何用?”太公秦司业厉声道:“以后叫秦正,我管饭”。 秦德正一阵无语,感情我缺德哪,秦正就秦正吧,好歹混个温饱。 秦正道:“那太公,我以后就叫秦正吧,虽然名字是父母起,我父母又死的早,只是有些对不起我爹娘”。说完还装模作样的摸摸眼睛。 太公早就习惯了秦正这一套,没当回事,还一脸嫌弃。 于是,秦德正改名秦正,整个秦家洼都知道了。 大家高歌欢庆,现在摘了“德”字,下回再不老实继续做坏事,就让太公直接赶出秦家村。 秦正自从有了固定的饭碗,也就收敛了许多。 自家院子里的杂草太多,兴许是看的烦了,就动手清理了院子。 路过的村民见此,啧啧称奇,秦正这小子,似乎改过自新了,变好了许多,太公秦司业听闻此事,也一脸欣慰。 院子清理完了,累出一身汗,衣服裹在身上,很不舒服。 烧了热水洗了个澡,又洗了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你还别说,对水照镜子,小伙子长的不差,眉清目秀,五官周正,似是俊俏小郎君,只是年岁较小,身体很瘦,还没长开。 “秦正,秦正……”一个脆生生的女声传来。 秦正忙着收拾起自己,听见有人叫他,就出了门,来到院子,就看见一十五六岁的少女,站在院内里,扎着麻花辫,鹅蛋脸,高挑的身材,眉宇间带着一股英气,很是惹眼。 秦正看着眼前的少女,眼神有些痴迷。 少女名叫于莉,秦家洼的另一户外姓人家,父亲是猎户,据说是行伍出身,母亲好像还是大户人家姑娘,因家人反对二人的婚事,私奔来的。 “秦正,秦正”,于莉的声音好像从遥远的天边传来,惊醒了正在犯花痴的秦正。 “秦正,你要上进,努力挣钱,娶我过门”,于莉低声道。 秦父生前和于父商定了两人的婚事,算是娃娃亲。 双方只待二人成年便完婚,如今秦正已经到了成婚的年龄,于父却绝口不提成婚的事,还不让女儿和秦正来往。 于莉又道:“你天天这样,我父母想把我嫁给别人,你要争气,赶紧娶我过门”,说完,于莉的泪都下来了。 秦正听完于莉的诉说,把拳头握的更紧了,点头道:“好”。 “嗯,那我走了”,一阵香风飘过,于莉已经离开了秦正的院子,只留下发愣的秦正。 秦正也知道于莉是自己的未婚妻,太公还提醒过秦正,要争气,要是整天游手好闲的,婆娘就跟别人跑了。 秦正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第2章 为生存,外出原本为谋生 书接上文,于莉想秦正上进,混出个人样儿来,好让自己的父亲同意两人的婚事,于莉不想嫁给别人,只能瞒着父母,偷偷来见秦正,想提醒秦正,于父打算悔婚。 秦正属于天生的乐天派,不管什么事,都不不放在心上,不过一想到于莉嫁给了别人,心里就堵的慌,好像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要被别人抢了一样。 这大概就是最淳朴的爱情,喜欢一个人,就要跟这个人在一起吧。 秦正百无聊赖的在村子里瞎逛,看见孩子就忍不住吓唬几下;遇见了大姑娘小媳妇,就出言调戏,口花花,还时不时的吹吹口哨;即便是哪家的狗从秦正身边路过,搞不好都要挨上两巴掌。 秦正经过,鸡飞狗跳,孩子啼哭,鸡犬乱叫。有的人家看见秦正来了,早早关上大门,秦正走了,才开门。 秦正摸摸鼻子,自己好像挺不受人待见的,见到紧闭的大门,秦正也没去骚扰,偶尔兴致来了,嚎几嗓子,也就算了,也算有点儿自知之明。 虽然秦正经常惹是生非,但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五房秦六爷家,他是不敢再去捣乱的,尽管他非常惦记六爷家的鸡、鸭,尤其是六爷家养的那条大黑狗。 记得梦里的世界有个俗话,叫“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狗肉,味道真不错,尤其是黑狗,也不知这个世界有没有神仙。 六爷家大黑狗每次见到秦正,即使隔得老远,也飞扑上来追着秦正咬,恨不得从秦正身上撕下几块肉下来,秦正早就想把那条大黑狗下锅炖了,只是一直没机会,那家三兄弟一直盯着秦正的一举一动,一旦黑狗不见了,秦正的嫌疑最大,到时候少不得要挨一顿胖揍。 即便如此,六爷家的鸡也没少被祸害,每次出手都满载而归。 秦正人虽然长的单薄,可身体灵活,脑子更是机灵,可就是不走正道,太公秦司业更是操碎了心。 溜达一圈后,不知不觉,就到了老学究家门口,老远就看见老学究正斜靠着椅子晒太阳。 看见秦正来了,老学究眯着眼,骂道:“小兔崽子,又来了,是来还钱的吧!”知道秦正没钱,可每次一见到秦正就提钱,生怕秦正忘记了似的。 秦正没接话,就往老学究身边的石阶上一摊,懒洋洋的道:“陈老头,你看我像是有钱的人吗,饭都吃不饱,哪有钱还你,你不是一直自夸学究天人吗,那你给我指条发财的路,我挣到钱第一个还你,怎么样。” “还有一件事,我问你啊,你看啊,我长的也不差,人也精神,家里有屋又有田, 我怎么就不招人待见呢!” 秦正求人时就叫老学究,没事时,就喊陈老头儿,他自己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老学究也早就习惯了。 学究笑道:“你自己几斤几两,什么德行,自己到现在还没数吗。归纳总结,就四个字:人嫌狗厌。即使这样,依然能在村子混下去,你以为自己人见人爱呢,屁,那全是你老太公的关照,大家又觉得你可怜,父母死的早,家里又没有亲人,所以才一忍再忍。若我孙子也跟你一样,我早一巴掌拍死了事。” 秦正嗤笑道:“你个老光棍,儿子一个没有,婆娘还不知道在哪个丈母娘肚子里呢,还孙子!你现在就是娶亲,不,那不叫娶亲,叫找老伴儿,你这一把年纪,是该找个老伴儿了,我看村东头四房家的刘寡妇就不错,要不,我去给你去说媒,你看怎样!” 刘寡妇,村里的媒人,又叫媒婆,全村嫁娶说亲的事,都是由他牵线搭桥,年轻时就守了寡,没有再嫁,如今年岁不小了,早过了花甲之年,秦正要把刘寡妇说给老学究,老学究能看的上才怪呢。 果然,老学究一巴掌扇在秦正头上,秦正嘴一咧,装模作样的“嘶”了声,把脑袋偏在一边,斜眼看着老学究。 老学究架势拉的很足,可是下手并不重,并不是真打,高高抬起,轻轻落下,只是做做样子。不过秦正天生长了一张臭嘴,聋子都能被他气疯。 学究继续道:“我这个年纪,就如同旭日初升,人生才刚刚开始,找什么老伴儿。我跟你这小屁孩也说不通,你现在也不会明白!” 秦正侧头朝地面作干呕状,道:“对,你年轻,你比我都小,你干脆管我叫叔,我罩着你!” 学究横了他一眼道:“没大没小!”又问道:“来干啥,又跑我这打秋风来了,先说好,再乱拿我东西,我给你小腿给掰折了!” 秦正双手举过头作求饶状,道:“别……别……,我是来跟你说正事。” 学究有些狐疑,稍微坐直了身子问道:“想干啥?难道是还钱?” 秦正朝学究身边凑了凑,小声道:“钱,什么钱,我哪有钱!我要成亲!” 老学究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嘲笑道:“呦……了不得,居然还有钱娶亲!啧啧……谁家的傻姑娘会跟你,哪家的憨父母会把姑娘许配给你,莫不是刘家(村里的又一外姓)的王寡妇,可你们年纪也相差太大,做你娘还差不多,你在这做梦呢!” 秦正高举着双手,做求饶状,又向老学究拱拱手,正色道:“我父生前给我定了一门亲,就是本村的外姓于猎户家的闺女,她昨天还来找我了,要我上进,这不,我就来求你了,想问问我该干什么,怎么才算上进!”说完再拱手,又从怀里掏出一纸包,打开后,里面居然是几块糖,估计有二两! 老学究凑过脑袋,有些奇道:“哪儿偷来的,还不少,稀罕玩意儿呢!这才是求人办事的样子嘛”。 “怎么是偷的,我买来的,我去集市上,用二百文钱买来的,稀罕吧,我都舍不得吃”,秦正颇为自豪的说道。 秦正又道:“你看我吧,八尺男儿,嗯,不七尺,六尺吧,六尺男儿,总要做点儿事情出来,你说说,我适合干啥?”(他们秦家洼这儿的六尺大概合多少,笔者也不太清楚,大概一米五几一米六的样子) 老学究也没深究,心道,专门送我的,屁吧,八成是送你小媳妇剩下的,估计还送了秦司业老头。 老学究打量着秦正,兴致缺缺,就这小身板儿,六尺够呛,五尺多吧,瘦的跟柴火秸似的,不能挑也不能提,种田还怕累,做工又怕苦,当了一个月学徒,还被人撵回来了,估计送到山上喂狼,狼都嫌硌牙。 不过毅力(被揍了一百多回,还在偷)不差,脑子机灵(有恶犬看门还能得手),说是机灵倒不过分,老学究其实心里挺喜欢这小子的,无奈这小子天生一张臭嘴,气死人不偿命。 学究正色道:“你适合吃公门饭!最适合做无本的买卖!你要找到你亲爹,那可是大户人家,没准能吃香喝辣的!” 秦正一阵气急道:“老头儿,我跟你说正事呢,我带着诚意来求你,你就跟我胡扯,我亲爹就是秦家洼人,哪儿来的第二个爹的;再说吃公门饭,你的意思是我适合当官了?” 老学究嗤笑道:“就你还想当官,你是那块料吗!想当官,可以,那我再问你,你父亲是官吗?你有亲戚是做官的吗?你考得了功名,还是有功名在身呢?你自己不会掂量掂量自己!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官,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做官,你一样都不沾,有什么资格当官。” 秦正迷惑了,道:“那你说我能干点儿什么?” 学究道:“衙役捕快、巡城管事、半夜打更、义庄当差!吃公门的饭,轻巧,不用出苦力,挣的也不少。或者做买卖也行,不过你嘛,最适合做无本的买卖。” 秦正道:“衙役捕快我知道,抓人拿人,给当官的当狗腿子嘛;巡城管事,大概就是巡街、看守城门;那义庄当差是个什么差事?还有什么无本的买卖?” 学究道:“守城的是行伍出身,是州郡兵丁,大多出自世家大族或子承父业,你觉得哪一条对的上;义庄嘛,受辖于各地官府,有子承父业的,也有收容社会闲散人员的,我看你就很合适;至于无本的买卖嘛,偷鸡摸狗、偷抢扒拿、拦路抢劫、打家劫舍、占山为王。现在你正干的是偷鸡摸狗嘛,不也是无本的买卖吗!你想一夜暴富吗,很简单,抢劫、抢夺,所谓‘杀人放火金腰带’,我想你挺合适。” “嘿,老头儿你说笑了,那个无本的买卖,我还是不做了,我变好了,真的;你就跟我说说这义庄具体干啥,有多少收入,管不管饭?能出人头地吗?!”秦正急切的问道。 秦正话音未落,脑门儿又挨了学究不轻不重的一巴掌,学究笑骂道:“净想美事!义庄,说白了就是给死人收尸的地方,给那些无亲无故,有老死的、枉死的、横死的人收尸,收完尸,送城外山上,乱葬岗埋了,我看你就适合干这个!你一个闲散鸟人,无牵无挂,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又四处游荡,最适合这种差事。你想想看,工作清闲,还管饭,又有钱拿,活也轻松,挣的虽不多,但是有的赚,还管吃饱,绝饿不死,这样差事你不心动?” 秦正听老学究说义庄,感情是挣死人钱哪,我都怕的要死,你还故意吓我,也不怕死人诈尸吗! 秦正的脸,白一阵红一阵,又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想吐,又给咽回去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秦正指着老学究骂道:“你个遭瘟的、梗死的、缺德的、杀千刀的、生儿子都没屁眼儿的老鳏夫、老梆子、老棒槌,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我诚心实意的来求教,你给我满嘴喷粪,净在嚼蛆呢!” 秦正骂完,又一阵气闷,耷拉着脑袋不说话。老学究好半天才悠悠叹了口气,道:“我这也是为你好!” 老学究又清了清嗓子,认真道:“你吧,年岁还小,有些东西吧……嗯,你还不懂,老头我经历不少,眼下乱世将至,能活下来就不错了,你还想怎滴;你不会以为躲在这小山村里就太平无事了吧,哪怕是你不找麻烦,麻烦也会主动上门的。当然,你该到外面看看,外面的世界也不错!谁知道哪天……” 老学究说到此陷入深深的沉思,眼神有些迷茫,可能陷入回忆。 老学究,似乎也是个有故事的人。老学究的故事,秦正不想听,他只想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这也是他今天来寻老学究的目的。 秦正见老学究久久不语,轻轻的推了推老学究,打断了老学究的沉思。 秦正,一个山洼里的年轻人,没那么多复杂的经历,又是乐天派,这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又忘记了。 秦正看着老学究,有些委屈的说道:“你看我礼数也到了,诚心实意的求教,你老就别跟我一般见识,我知道你老是个有学问的人,读过很多书,见识也广,你就跟我说说,给我指条明路。” 秦正见老学究不说话,又急切道:“大不了……大不了将来我给你养老送终,我会把你当亲爹一样供着,你看怎么样,我你跪下啦!”说着,就有模有样的跪在老学究身侧。 老学究一阵气急,呸了一口道:“哪个要你送终,老子年轻的很,年轻懂不懂……懂不懂,我刚才只是想心思呢!!!” 秦正谄笑道:“对对对,年轻,年轻,我懂,咱们都是年轻人,用不着这样。”也不理会老学究,又瘫坐在地上了。 秦正继续厚着脸皮凑上去,笑嘻嘻的道:“是不是想刘寡妇!” 老学究作势又要动手,秦正赶紧把头一偏,又软塌塌的瘫在地上。 “好吧,既然这样,你就回去跟你太公说声,想谋个巡街的差事,没准能成!”老学究道。 老学究话还没说完,秦正就爬起身来,一溜烟儿的跑没影儿了。 秦正到了太公家,正赶上太公一家在吃饭,秦正也不客气,更没把自己当外人,端碗就上了桌吃起来。 三两下吃完饭,还不忘抹抹嘴。太公还在慢条斯理的吃饭,秦正吃完,就默默的坐在太公旁边等着,看着太公慢悠悠的用餐。 太公见秦正似乎有事,就停了筷子问秦正道:“有事?” 秦正回:“嗯,太公你先吃,先吃饱,我不急”。 其它人也见怪不怪,大概经常如此,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事,吃完饭,妇女们一起收拾碗筷。 太公用完饭,把秦正叫到一边,没好气的问道:“又打什么鬼主意,准没好事!” 秦正整了整衣衫,一本正经的道:“我想找点儿事做!” 太公诧异了,奇了,朝外面看了看,又走到窗边看看太阳,今天太阳莫不是从西边出来的? 太公道:“嗯,好吧,你想好了!这样,我让二房的把你的田地还你,你自己种,只有自己种,才有吃不完的饭;不会的可以问你二叔(太公二子),也可以问我,你看行吧!” “太公,不是我不想种,我根本不会种田,况且二房他们种的好好的,要回来也不合适,他们还给租子,我吃惯了便宜饭,吃不了那个苦!”秦正摆手叹气道。 “那你想干啥,哪样饭来的容易,你既没有手艺傍身,又吃不得下地种田的苦,好歹你也念了两年书,恐怕都还给先生了吧!总不能天天干无本的买卖吧,哪天你让人打死了,你家就绝后了!”太公揉揉有些发痛的脑门道。 “我想去巡街,我问过看学究了,他说我合适干这个,他还说我这人,天生适合吃公门饭的料。”秦正高昂着脖子回道。 太公无奈,看看秦正,又摸摸自己脑门儿,狠了狠心,叹了口气,道:“好吧,成吧,今天先这样吧,你先回去,我去给打点打点,成了告诉你!” 秦正得了太公的允诺,千恩万谢,辞别太公,回到家已是下午,太阳已偏西了。 揉了揉又有些饿意的肚子,又看了看破陋的房顶,狠狠心,决定把房顶翻新一下。 屋顶年久失修,天晴无所谓,下雨天,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修好了,好歹有个地方住,这是自己家! 三间瓦屋,先从睡的地方开始。找来梯子,又找了瓦片(大概这些资产,都是秦正父母生前所留,就没动过,估计再盖两间房,瓦片都够了)。 不会盖瓦,这会儿聪明劲儿就派上用处了,照葫芦画瓢,很快就学会了盖瓦,忙到天黑,翻了两间,还不错,厨房等着明天再翻。 秦正满身泥污就到了太公家,太公一家早就吃完饭,各自休息了,还好,给秦正留了饭。 秦正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囫囵吞枣的吃完就回家了。 没洗澡,倒头就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又忙活半天,总算把房顶的瓦片翻新完了。 秦正在三间屋来回走动,欣赏起自己的成果,你还别说,真像那么回事,与原来的瓦片布局一样,没有错漏,大概是成功了。 当然,饭还是要吃的,太公那儿! 秦正心里有事儿,天天盼着着太公回信,这一等了好几天,太公也没任何消息。 秦正越发急躁,本来安分守己好几天,也没去祸害别人,很是本分,村里人都以为秦正转性子了,也想看看这小子个真改了还是装装样子。 这不秦正又开始抓耳挠腮,游手好闲的毛病又犯了。每天要是不整出点儿动静来,心里就不痛快,大概是闲出来的毛病。 趁着五房六爷一家去忙活了,就顺走六爷家一只老母鸡,大黑狗也没发现。 偷鸡,犒劳一下自己,这也算是给自己报仇了吧,秦正心想。 偷完鸡,就悄悄溜到山里去了,跑的很远,一路还算太平,没遇到什么蛇虫猛兽。 秦正来到一处山坡,四周树林密布,人迹罕至,这里有个山洞,就秦正自己知道。 秦正钻了进去,洞内别有洞天,里面是一处天坑,还有泉水,这是秦正的一个据点儿。 搭了一个简易的灶台,还有一口大锅,盐也不缺,这是秦正平日里处理赃物的地方。 天擦黑才回到村里,没去太公家,就美美的睡了。 一大早起来,秦正又开始了新的一天的闲逛,溜达到河边,看见几个妇女在洗菜,秦正主动过去打招呼,都没搭理秦正。 秦正也继续骚扰他们,这表示他改好了嘛,总得给人一个留个好印象不是。 秦正也没过多停留,边走边竖起耳朵听他们说些什么。 只听一个妇女道:“听说了吗,五房家的老三要娶亲了!” “是吗,什么时候办”另一个妇女道。“就在下个月十五”“哦,又要随礼啦哎”“可不是嘛?……” 下个月十五,下个月,五月,今天是什么日子来着,月亮一把镰刀呢,初五还是初六,回头问问太公吧,秦德武要成亲,这货长的,五大三粗,上下一般样儿,一根大原木桶子,居然有姑娘愿意嫁,太扯了吧。 秦正把这事记在心里,低着头往太公家走去。一进门,太公就喊秦正过去,告诉秦正,事成了,让秦正回去收拾收拾,明天三叔(太公三子)送秦正去张邑当差。 秦正高兴的跳了起来,也顾不上吃饭,就朝老于家跑去,于父不在家,于母在家门口蹲着摘菜,见是秦正,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小正来了,屋里坐吧” “不了,那个……于莉在吗”秦正问道 于母回:“不……”还没说完,于莉就从屋子里跑出来,拉着秦正就往外面走,又回头看了于母一眼,于母看了看于莉,摇摇头,没说什么。 秦正跟着于莉,亦步亦趋的向远处走去,秦正没忍住,就把自己要到公门当差的消息告诉了于莉。于莉反应很平淡。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儿,于莉打算回去了。 最后,还嘱咐秦正,要好好当差,争取早日出人头地。 秦正认真点头,把于莉的话放在心里,一定要好好干,攒钱,娶于莉过门。 秦正回到家,想了又想,感觉今天的于莉很不对劲,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或许是于莉担心两人分开太远,舍不得吧。 第3章 长见识,初出茅庐公门前 上文提到,秦正得了太公秦司业的准信,要到公门当差,顿时喜出望外,他憧憬未来,挣大钱,有出息,要让于莉一家刮目相看,也盼着早日把于家姑娘娶进门,成个家。 秦正和于莉道别时,于莉兴致不高,秦正也搞不清小女儿的心思,一路走一路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想于莉的事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儿想着离家外出,舍不得,一会儿又想着于莉母女对自己不咸不淡的态度,心里某些惴惴不安,总想找个人说说心事,掰开指头数数,偌大秦家洼,愿意搭理秦正的,也就三两个人而已,太公算一个,太公家的三叔,对自己也不差,于莉算一个,还有,老学究老陈头。 越想越睡不着,就于是起床,满屋子乱窜,脑子里一团浆糊,终究还是溜达出了院子,鬼使神差的再次来到老学究家门口。 老学究家在村西北,独门独户,没拉院子,房前很大的一块稻谷场,屋后走几步就进山了。 也不知道老学究是怎么想的,偌大的稻谷场,硬是让他在上面铺满了青石板,而且每块石板都打磨的很平整,就像能工巧匠精细打磨过似的。 老学究家的谷场,从秦正记事起,就没打过稻子,老学究也不种庄稼,唯独对药材情有独钟。 白天谷场上晒满了药材,只留一条小道直通大门。 四间瓦屋,每间屋子都很深,也很高,屋子里每一面墙边都放着药柜,只余卧房没有。老学究家药材多,老远就能闻到药味儿。 卧房里放了很多书,就连床上都是。主屋东北面山墙下,斜搭了一个小间,算是厨房,大家都这么弄的。 秦正这些年没少进去偷东西吃,老学究每次抓到,秦正就泪眼汪汪的喊饿,老学究也没舍得打他,每次都不了了之,秦正偷吃也就偷成了习惯,隔三差五就进厨房掏掏,刚刚开始还小心翼翼的,时间久了,就明目张胆的偷吃,把老学究家的厨房当成自己家的。 当然,老学究每次都要狠狠的骂秦正一顿,骂到后来,老学究自己都兴致全无,也就随他了。要是秦正长时间不来,老学究还有些想念。 老学究家亮着油灯,也不见人,只听得屋内看学究调侃的声音传来:“秦小子来了,稀客呀,是来还钱来的吧!” 秦正推门进屋,就见老学究在堂屋,翘着二郎腿,斜坐在桌子边儿,就着两盘小菜,喝着小酒,嘴里还时不时的发出滋溜滋溜的声音,很是享受。 秦正也不客气,径直走到桌子边,拉开一把椅子就坐下来,一只手拈起碟子边儿一块不知是什么肉,就往自己嘴里塞,边吃边还嫌弃的说道:“盐少了,火候还要加两分,味道更好;下回烧之前,记得焯水,冷水下锅!这是什么肉?” 老学究没回答秦正的问题,对秦正的做派也习以为常,反正早就习惯了。 又滋溜一口酒道:“怎么,舍不得走啊,还有什么留恋的?!是不是在想临走前把我的钱先还上,好了桩心事。” “一有吃的,你就浑身是劲,一干其它事,骨头就酥。可惜呀,你只是穷人的命,富人的身子,怎么吃东西,你是真练出门道来了,你不如干脆去当厨子好了,天天有大鱼大肉为伴,饿不着,这不比你干个差役强。” 秦正有些惊讶的看看老学究,又拈了几口肉塞进嘴里,慢吞吞的道:“什么叫我要干差役,这不你老人家给我指的明路吗?既然决定了,就干下去,哪能半途而废呢?这个道理也是你老人家教的,我哪里敢忘记?” 秦正又道:“我还跟你老念过书呢,你是先生,我是学生,你可别夸我,都是先生教的好!” “我晓得你老人家有本事,能耐人,又能掐会算,未卜先知,就比如刚才,我都没进来,你咋知道是我来了?别告诉我,是我的习惯。到你这儿,我常来,那是白天,喜欢到你这儿来,我晚上一般不来!” “当然,我就是来告诉你,我的事定下来了,太公给了我准信,让我明儿就去上任。” 老学究听的一阵白眼。 秦正又挪了挪椅子,挨着学究坐下,手也没闲着,拈起肉就往嘴里塞,咽了好几口道:“当厨子,想过,不过我吧,只愿意伺候自己这张嘴,别人的嘴就不太想伺候!” 老学究也没抬头,继续闷头喝酒,也不停的夹肉往嘴里送,生怕慢了手脚,让秦正抢光了。 秦正稍微停顿了会,等着老学究说话,老学究只顾吃,不理秦正。 眼见碟子里见底了,学究放下筷子,又端起杯子大口滋溜了一口,这才盯着秦正,盯的秦正一阵发毛。 秦正以为脸上有什么东西,又在脸上一阵摸索,才放下心来,问道:“我有什么不对,你给算算,我最近是不是有血光之灾,又或者好运不断,出门就捡到钱?” 老学究嘴角扯了扯,整整衣衫,正襟危坐,沉声道:“出门在外,管好自己的嘴,管住自己的手,少无事生非,别无故送掉了小命!” 秦正辩解道:“我生来就胆儿小,打雷都怕,平日里也没做多少坏事,顶多就是弄点儿吃的而已。我就是管不住自己这张嘴,总是馋。另外,我这人也挺热心的,有需要我做的,喊我我也干。对于惹事,别人不惹我,我也不犯人。我一向与人为善,只是村里人好像都不懂我,也不愿意搭理我,是何道理!” 老学究听的直皱眉,歪理邪说,他也不跟秦正争辩,心道就坏就坏你这张嘴。 秦正又笑嘻嘻的,歪着脑袋看着老学究,道:“你老跟我说说,外面的世界呗。” “我也想长长见识,省的到了城邑,别人一听我言语就知我是乡下来的,丢了面子,我丢人你老脸上也不光彩不是,好歹我也跟你念了几年书!” 老学究听的一阵恼怒,他妈妈的,我教你偷鸡摸狗啦,偷也不偷远点儿,尽在窝里横,但凡哪家少了东西,都算你头上。 老学究嘴上虽没言语,心里却怒火中烧,这个小王八犊子,要不是看你要走了,真想狠狠捶你一顿。 良久,老学究叹了口气,转念一想,这小王八蛋,念起歪理头头是道,似乎听着还有些道理,这小破嘴,能说会道,难道是天生的,我也没教他呀。 老学究又打量着秦正,希望在他身上能找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来。至于一想到“求教”二字,老学究就似笑非笑的看秦正,也不说话,直把秦正看的浑身发毛。 秦正醒悟,赶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大纸包,有好几层纸裹着的一包东西,撕开外面几层包装纸,恭恭敬敬的递到老学究面前,嘴里还不停的念叨,“规矩我懂……我懂……我懂”。 老学究颔首,捂嘴咳嗽一声道:“外面与山里不同,有好人,有歹人,还有强人,形形色色,记住两条:要学会察言观色,这是一;另外,千万记住,莫要强出头,保命要紧。”秦正认真听,认真记,一定牢牢记在心里。 秦正又问道:“外面世界,最厉害的人是皇帝吗?我们皇帝叫什么,脾气好不好,我听跟我一起的铁匠学徒说,皇帝皇帝一怒,杀人如嘛,血流成河,是不是真的?” 老学究没再看秦正,只是双眼凝视着桌上的油灯,淡淡说道:“外面不只有皇帝,而且还不止一个皇帝,有很多皇帝;每一皇帝位管一片天地,就好比你们太公管着秦家洼,别的里正太公管着张家洼、王家洼,皇帝不仅管地,天上飞的也管;皇帝与皇帝之间,谁也不服谁,都嫌自己管的地方太小;至于谁厉害,谁不厉害,谁也说不好。” 秦正听的格外仔细,生怕漏了一个字。 老学究又稍作停顿,道:“管我们这片天地的皇帝,叫乾帝,大乾皇帝;管辖之地分九个州,我们这个州叫秦州,至于为何叫秦州,是因为古时有一位帝王在秦州之地建国,后来过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秦国没了,保留了秦州的叫法,延续至今。” “大乾九州,每一州又分为若干郡,有二三郡的州,也有八九郡的州,多少不一;郡下设县,每郡下县的数目跟州相当,至多不过九个县” “县下为邑;邑下设里,里,秦家洼便为一里;百里为一邑,百邑为一县;我们这一国叫大乾,称圣朝也不为过,传承至今已有第十八代,承平了近千年。”老学究说完停下来,看着秦正。 秦正又问:“那皇帝姓甚名谁,叫什么,是不是一发脾气就到处杀人?” 老学究没再接话,拍拍桌子问秦正道:“身上有没有铜钱?” 秦正抠抠索索的从内衣里子摸出一枚铜钱,双手递来,老学究把铜钱放在二人中间的桌角,指着铜钱上面道:“看,皇帝就在此。” 秦正盯着铜钱仔细看,看了许久,忍不住念了出来:“至乾圆圣!” 老学究嘴里含着酒呢,没忍住直接喷了出来,清清嗓子道:“铜钱上下右左的去念,叫至圣乾圆!”又解释道:“乾,国号,我朝叫大乾国;圆,你就直接记住圆形的钱就行了;至于至圣嘛,就是皇帝,当今皇帝。”老学究说完,趁秦正不注意,随手将铜钱揣自己兜里。 秦正又问:“皇帝姓啥,长什么样,多少岁了?” 老学究也懒得啰嗦,照秦正后脑壳就是一巴掌,把秦正打的一歪。 秦正摸摸有些懵的脑袋,幽怨的望着老学究。 老学究不理会秦正,自顾自说道:“好了,你只要记住皇帝叫至圣就行了,或者叫至圣大帝,别问那么多,对你无用,那离你太远了。”说完又滋溜一口酒,就不再说话。 秦正等了半天,不见老学究言语,就起身准备回去,临出门又转过头,复问道:“皇帝会死吗?” 秦正等了一会儿,没听老学究没回答,老学究只顾在那喝酒吃菜,就好像家里没有秦正这个人似的。 秦正自讨没趣,只好出了门,临走又小心翼翼带上门,生怕惹老学究不高兴。 老学究猛滋溜了一口酒,道:“皇帝都不想死。” 不知是秦正走远了还是声音太小,也不知道秦正有没有听见,老学究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秦正摸黑到家,就着手收拾行李。 他也没什么要收拾的,家徒四壁,连一身像样的衣服也凑不齐,随便找块布,裹了几件换洗的衣服,算是行李,就闷头钻床上睡了。 第二早晨起的很早,秦正虽然没心没肺,但若真有事,也记在心里。 认真梳洗打扮一番,就拿着简单的行李就到了太公家走去。 在太公家胡乱吃了几口,拿了奶奶准备好的干粮,太公一家人又对秦正千叮咛万嘱咐,就让秦正跟着三叔上路。 三叔赶着辆牛车,叔侄二人坐在车板上,慢悠悠的从村子东南角出村了。 牛车走的慢,而这牛也是,估计早上没吃饭就赶路,走一路,啃一路。 你急它不急,这牛吧,但凡见着路边有青草的地方,就不愿意走了,非得过去啃几口,吃完再走。 秦正很急,三叔跟他说话,他也心不在焉,就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三叔脾气很好,总是笑呵呵的,也不着急,还安慰秦正天黑前赶到张邑就行了,晚上在那住一晚,明早再去报道,总不能下午或大晚上去拜访上官,那样会失了礼数,惹上官不快。 秦正转念过来,是啊。于是心情又好起来了,追着三叔问东问西。 张邑,秦正虽然来过,还呆了个把月,那时只在铁匠铺周围打转,虽然说张邑自己来过,不算太陌生,但终归还是不熟,虽然有几个还算是不太熟的熟人,估计他们也不愿意搭理自己。 牛车一路走走停停,到了傍晚总算到了张邑。 傍晚的太阳还有些刺眼,阳光照在三叔脸上,像是打了一层金粉。 迎着太阳又了一段,就看到路边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张邑”,这又惹得秦一阵胡乱猜想。张邑,大概姓张的人最多,就好比秦家洼,基本上都是姓秦的。 至于秦州,还有那不知年月的秦朝,大概秦朝皇帝都姓秦吧,我们秦家洼人估计都是秦朝皇帝的后代,到如今没落了。 三叔拉了一把正在胡思乱想的秦正,心道,这孩子莫不是傻了吧,张邑的热闹远却非秦家洼可比。 这孩子以前也来过呀,怎么这次就跟个没见过世面一样,刚来就犯癔,不应该呀,平时鬼精鬼精的。 秦正被三叔一拉,反应过来,随即笑道:“我是想张邑的由来,我猜姓张的人多,所以叫张邑。” 三叔笑呵呵的也没说什么,秦正见三叔不搭理自己,也不以为意,坐在牛车上,左顾右盼,看什么都欣喜,年轻人嘛,山沟里待久了,外面的世界果然很精彩。 以前他也来过,怎么没发现张邑如此好玩呢。 看看街上的行人,穿着打扮,五颜六色的;尤其那那些女子,穿的花花绿绿的,有的还穿金戴银,头上的珠花金灿灿的乱晃,甚是好看,远非秦家洼女子可比。 秦正看着这来往的行人,看的应接不暇。 进张邑的路是一条主干道,真正进了张邑,就发现路两边鳞次栉比,建满了房屋,好些是还是二层楼,大概是木楼吧,有的还有三层,平房少之又少。 宽阔的道路两,应该是街道,街道两边挤满了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卖的东西也五花八门,吃的喝的玩的用的,应有尽有,反正在秦家洼基本上,都不曾见过。 至于秦正自己,以前是来过,怎么来的,又是怎么回去的,好像只有一些模糊的印象。 秦正看着琳琅满目的物品,心驰神往,恨不得把每样东西都装几样带回家去。 街上挤满了人,牛车走的更慢了,似乎只能在人缝里钻。 三叔带着秦正来到一家叫“杨家客栈”的地方,要了间客房。 这杨家客栈很是气派,有三层楼,一楼大厅摆了许多桌子,靠北边是上楼的楼梯,楼梯旁边是一个柜台,里头站着个胖乎乎的老头,戴着一顶满是细密窟窿眼的方帽子,笑呵呵的收钱算账。 三叔称呼他,掌柜。以秦正理解,掌柜嘛就是掌管柜台的人,大概类似于当家的之类,一店之主,客栈的当家人。 秦正叔侄俩大概来的有些晚,原本是要去楼上住的,只是楼上已住满了,只能去后院住平房。 客栈后面还有个大院子,围着院子有几排平房。 秦正叔侄跟着一个肩膀上扛着条白抹布,戴个青布裹头的青年,来到后院,住了西边一大间,然后那带路的青年就离开了。那个青年,三叔叫他小二。 房间里头很宽敞,大间里头隔了两小间,还空出小堂屋,放了张小桌子和两张椅子,叔侄各睡一间,一夜无话,直到了第二天早上。 秦正起了个大早,就去叫三叔起床,两人洗漱完用过餐,三叔又把秦正叫回房里,重新给秦正梳洗一番,接着又拿了套新衣裳叫秦正换上,一身青灰色短衫,藏青色裤子,还拿出双新布鞋,叫秦正换上。 刚要出门,又重新回到屋里,给秦正梳了个发髻,用青布条缠着。 秦正打量着这一身新装扮,顾盼神飞,神色飞扬,自从父母走后,多少年没缝过新衣裳了。 这会儿对他三叔既有感激,又有歉意,好像自己也偷了三叔家不少鸡。 穿过客栈前厅,有不少退房的房客,看着这叔侄两个,就连店里的掌柜伙计都忍不住侧目,好一个俊俏的少年郎。 正所谓人靠衣裳马靠鞍,也不理会路人的指指点点,扛着脑袋,高傲的跟公鸡似的,跟在三叔后面。 两人来到一处恢宏的院落,门头让有块牌匾,上书“邑衙”。(县衙、府衙听的多了,也没过还有邑衙的,反正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天地之外还有天地,笔着姑且这么解释吧) 叫了门,门房开了门,道明了身份,说明来由,接着一个穿着绿衣裤的中年男子,把二人引进内院的一处偏房,门口钉了块小木塞,上面写着“皂吏室”。 三叔朝里面正中靠墙的位置坐着的人拜了拜,秦正也学三叔的样子跟着拜。 只听那人开口,声音浑厚,道:“张邑秦家洼秦氏族人秦正,应征巡城捕快之职,今蒙邑丞施恩,村正保举,报效朝廷,特封秦正为秦州琢郡漳县治下张邑司缉捕催征巡更诸事。” 秦正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听着感觉拗口,不知所云。 大概是这差事成了,抽空,秦正微微抬起眼皮打量此人。 只见此人国子脸,呈枣红色,络腮胡,鼻梁高挺,鼻尖儿形如鹰嘴,唇很薄,身材健壮,肩膀很宽,仅坐在那里,都显身材高大壮硕。 此人说完就没在多言,三叔见此,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荷包,翻过手就往这人手上一塞,此人一抖袖口荷包就消失不见,秦正看的仔细,却没敢吱声,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 这人又道:“牙牌、公服、兵刃收好,”又唤了秦正:“来,登记画押造册,从此你就是朝廷的人了”。 至此秦正悬着的心才放回肚子里。 叔侄二人又千恩万谢,感谢邑丞大德。 拜别此人,往客栈走去。 秦正一路憋着好多话没问,回到房间就一股脑儿的问个没完。 三叔也不恼,耐心讲解。 得知今天见的人也姓秦,叫秦无疆,邑里的捕头(一般县衙才称捕头,奇怪,邑里也有捕头),烂泥拗人,份属本家,勉强能扯上亲,按照辈分,跟太公平辈,小房的,秦正得称祖父。 秦正得了官差,走路都有些飘飘然了。在房间里换上小绿衣,戴着黑方帽,笑嘻着嘴,眯着眼睛,在三叔面前来回踱步,一遍又一遍。 三叔也不着恼,笑呵呵的看着秦正耍宝。 耍累了秦正回到自己的房间,脱了衙役服放在床上,又仔细端详着牙牌,看着看着,自己在那嘿嘿嘿傻笑。 三叔找了掌柜替秦正租了房子,就他们住的这间,又付了三个月房钱,就没搭理秦正,独自到街上采买,回来已经天擦黑了。 晚上,三叔又把秦正叫到身边,嘱咐再嘱咐,生怕哪里出了岔子,又让秦正复述一遍,这才让秦正收拾睡觉。 秦正兴奋了一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早上还是被三叔揪起来的。 睡眼惺忪的秦正在三叔的催促下,吃了早饭,又收拾一番,跟着三叔到邑衙报到。 秦正有了秦捕头的关照,来到班房。 班房里头二十几个皂吏衙役,对着秦正旁敲侧击,当得知秦正跟捕头一个姓时,个个浮想联翩,把秦正当成捕头的亲戚,甚至是子侄。 很快秦正与衙役门门打成一片,后来班房又给秦正安排了个师傅,秦正先跟着师傅后面先学。 三叔把秦正送到班房,又嘱咐了好几遍,给秦正留个黑荷包,让秦正省着点儿花,该用的不别省。 三叔又跟秦捕头道了别,然后就回客栈收拾行李,赶着牛车就回去了。 第4章 初巡街,方信世间有强人 秦正算是混上了体面的差事,不挑不扛,不出蛮力,活也清闲,每天邑衙还管一顿饭,还有工钱拿,似乎很不错,秦正挺满意现在的工作。 想着等攒够了钱,就回秦家洼,把于莉娶过门,这半个多月不见,心里头还有些想念。 再就是老学究,很久没去蹭饭了,也不知道这老头还活着不,有没有想我。 还有老太公,老太公就是太古板,说话总是老气横秋的,做什么都要守规矩,这一点他很不喜欢,其它都还好,对自己很好。 娶亲后,就把这活辞了,回老家,过自己的小日子去。 端人碗受人管,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秦正生性跳脱,不太服管教,小时候就如此,现在大了些,在秦家洼处处碰壁,这才有所收敛。 秦正住在杨家客栈,房费三叔付了三个月的,短时间内不用担心没地方住。 吃喝问题,也跟客栈掌柜谈好了,一天三十文(至圣圆铜钱),也是三叔安排好了的。 三叔临走给了一袋子银钱,足有五两银八十文钱(一两银兑一千文钱),省着点儿花,够用好长一段时间,吃喝不愁。那就一门心思的攒钱。 三叔嘱咐自己要安分守己,少惹是生非,想吃什么自己买,秦正牢牢记在心里。三叔对自己很好,秦正是知道的,以后要好好报答三叔才是。 秦正每日按时到邑衙点卯,每日跟着师傅巡街。秦正只知道自己师父姓黄,至于叫什么名字,秦正也没敢主动去问。皂班房里里的兄弟,都称呼他黄师傅,就连连捕头大人也如此称呼。秦正受了秦捕头的指派,让跟他跟着黄师傅学习,两人搭档,就称师傅。 黄师傅的年纪约五十出头,很瘦,脸色蜡黄,不爱笑,长脸,眼神很锐利,似乎能看透人心。 日子过的也不错,平安无事,虽然遇到一些小纠纷,师徒两个一到,就散了。不因别的,就凭他们一身绿袍,就能震慑住不少人。 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戴着黑色帽子很是吸热,出来没多久,就一浑身是汗。 这大半个月也没白过,秦正把张邑街道总算给摸清楚了。五条街,三横两竖,东西走向三条街,南北两条。 秦正他们所在的邑在东西街第二条上,简称东二条,以此类推,南北走向的就叫南一条,南二条。 邑衙位于东二条街的正中。张邑不是县城,没有城门,来往行人商贩进出自由,只要不闹事、不惹事,衙门也不找你麻烦,算得上吏治清明。 秦正巡街了半月有余,基本上都摸熟了。 还找到了当初当学徒时的铁匠铺。 铁匠铺坐北朝南,在邑衙后面的一条街,东三条上。 东三条比主干道东二条窄了许多,这一条街上基本上都是手艺人。你要没个一技之长,都不好意思在这条街上混,要不然去做学徒,跟师傅学本事。 至于巡兵那自然另当别论,据说人家是给皇帝当差的。 秦正到铁匠铺子门口站定,见门头上挂着块幌子,飘着“张记铁匠铺”,采买的客人与学徒们进进出出,看样子生意不错。 不久出来一位头发花白的中年人,身材魁梧,脸上有不少烟火气,还有些黑灰,左脸上有一块铜钱大小的黑痣,秦正一眼认出这是铁匠铺的掌柜张师傅。 秦正笑嘻嘻的看着老师傅,叫了声:“张师傅,忙呢!” 张师傅看着秦正师徒,心里一阵发苦,强挤出几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迎上前道了句:“两位捕头好,来公干呢,里边请,随便看……随便看。” 秦正师傅没动,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秦正。秦正道:“张师傅,还记得我吗?” 这时,铺子里的学徒伙计以及客人都围到张师傅身边,却没人上前,张师傅怯生生的壮着胆子,仔细打量着秦正,似乎在哪里见过,长的倒是英俊,只是个子有些瘦小,身上也没几两肉,穿着的绿袍也不太合身,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秦正笑着说道:“我是秦正。”张师傅瞬间脑袋一轰,瞬间想了起来,身体险些有些站不稳,脸红一阵,白一阵。想起来了,原来是他,这个小煞星,当初就差没把自己铺子给拆了,怎么又回来了,该不会是来报复的吧! 张师傅脑中无数念头闪过,怎么是这个小混蛋,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还换了身狗皮。 秦正猜不透张师傅的心思,又学着大人的样子,向张师傅一众人等拱拱手,众人回礼,朗声道:“初来乍到,还请各位街坊多多关照。张师傅,各位师傅好,你们忙,我们先走了!” 秦正师徒离开铁匠铺继续巡街。 秦正离开后,铁匠铺离炸锅了,有说秦正是来索要孝敬的,有说秦正是回来报复的,学徒伙计们七嘴八舌,吵着张师傅心烦意乱,忍不住的唉声叹气,这可如何是好,只叹造化弄人。 秦正住的地方和邑衙所在东二条街最是繁华的,东三条街全是工匠手艺人,也不算太差,用秦正师傅的话说,这两条街油水很足,秦正师徒就负责这两条街的巡更。 至于东一条街,里头多是行商仓库,没什么搞头,有的店铺一年到头看不到人,没什么油水;南一条和南二条,杂七杂八的,做什么的都有,五马六道,形形色色。 秦正师徒巡完东三条街,就又转回东二条,远远看见一家小酒馆,秦正老远就闻到肉香,正好肚子也有些饿了,就提议道:“师傅,时候不早了,我们去弄点儿吃的,我请!” 黄师傅摆摆手,道:“算了,改日吧,别乱花钱,你还要攒钱娶媳妇呢。现在还早,不急,再转转。” 秦正无奈,只能揉揉有些发痛的肚子,暗暗发誓,再也不请你吃饭了。 黄师傅笑道:“想吃什么,咱们买回去,自己烧,还能省下不少钱!” 秦正笑道:“我想吃羊肉,烤羊腿;红烧鸡。”说真的,黄师傅手艺真不错,秦正很喜欢吃黄师傅做的饭菜。 这半个多月,秦正跟黄师傅相处的不坏。秦正对什么都好奇,大多数时候师傅都耐心讲解,有时候也会被问烦了,就搂头给秦正脑袋上来一巴掌,跟老学究有些相像,秦正也不生气,乐呵呵的,反正打的也不重。 黄师傅的住处秦正去过一次,是南二条街的北侧的一个小院儿,前后两院,打理的很得体,中规中矩。 秦正每每吵着要请师傅吃饭,都被师傅叫家里,要自己做,要省钱。虽然去了不少回了,不过秦正从没见过黄师傅家人,也从来没去问过。 突然听到,咔嚓一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裂开,又一声砰,好像有什么东西砸到地上了。黄师傅赶紧戒备,连忙寻着声响的方位追了过去,秦正随后跟了上去。 没大一会儿,在美玉楼的门口就看见一个青衣服的中年男子躺在路边,胸口有个大血洞,一块带血丝的骨头碴子还漏在外面,嘴里不停的大口大口的吐血,眼睛瞪的大大的,估计活不成了。旁边还有一扇破碎的窗框。 这美玉楼,四层楼,在东二条上,与秦正住的地方不远。装修的很豪华,外墙以红色为主,显得很喜庆,生意很好,尤其是晚上,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 上回巡街的时候,秦正还问师傅这楼里是做什么买卖的,那么多姑娘,花枝招展的,个个的美艳非常,就站在门口招徕客人,每一个进去的客人都都笑的那么灿烂。秦正也想进去瞧瞧,却被师傅拦住,又给了他一巴掌,说他还小,以后就明白了。 黄师傅见美玉楼的二楼窗户破损,就对着破损的地方,厉声大喝:”什么人在此行凶,不怕王法吗?给我滚出来!”说着就抽出佩刀。 秦正看着躺在地上的中年男子,胃里翻江倒海,随即哇了一声吐了出来,从小到大何曾见过这种场面。 楼上传来这个阴森又有些沙哑的声音道:“哼,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在这种乡下,管我兄弟二人的闲事。” 秦正还在一旁干呕,听的声音微微抬头,只见眼睛一花,眼前多了两个人。 这两人生的生滑稽,胖的极胖,胖成球;瘦的极高,高的像根旗杆,长相奇丑无比,这说话的是这瘦高个儿。 黄师傅心下一沉,咬牙切齿的道:“原来是胖瘦二丑,官府通缉你们这么久,还敢出来犯案!”胖瘦最忌讳别人说他长相,瞬间怒了,胖子瞬间冲上来,就跟黄师傅战到一起。 瘦子嗤笑一声道:“想不到,小小的张邑,居然有人认出我们兄弟。你想怎么死,某家可以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显然,这二人对自己的能耐颇为自信。 黄师傅心下盘算着怎么拖延时间,好等秦捕头过来支援,一边打,一边偏过头,给朝秦正使眼色。 秦正起初没反应过来,后来醒悟,赶紧朝邑衙跑去,胖瘦二人也不阻拦,任由秦正离开。 黄师傅三人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黄师傅大喊:“都散开!” 周围的人装作没听见,继续围着看热闹。 胖瘦二人有些戏谑的看着黄师傅,犹如猫戏老鼠,黄师傅急的心里一阵发苦,也不敢走开,怕大家受牵连。 黄师傅调整心情,举刀再攻,矮胖子握着把黑不溜秋的短棍,又与黄师傅战成一团,瘦高个背着双手,像是在看戏。 黄师傅和矮胖子打的有来有往,只是瘦子在一旁虎视眈眈,有心分心,未敢用全力,愣神间,左肩挨了一棍,疼的直钻心。 秦正连滚带爬的赶到邑衙,语无伦次的讲述事情的经过。秦捕头随即让人取他的兵器,自己就带着十几个人,跟着秦正到了美玉楼。 秦正老远就看见瘦子身影一晃,绕道黄师傅身后,秦正本想提醒小心,只是瘦子出手太快,举手就朝黄师傅的后腰猛拍了一掌,黄师傅整个人都给拍飞了出去,落在了两丈外,没动静儿了。 秦正看着眼圈都红了,发走狂奔,朝黄师傅身边赶去,这时还在秦正身后的秦捕头一个闪身,就超过了秦正,与胖瘦二丑战作一团,秦正等人只看到三团模糊的影子。 秦正跑到黄师傅身边,给黄师傅翻过来,又掐了黄师傅的人中,黄师傅猛的咳嗽起来,口鼻之间血液外涌。 这时也有不少平日里跟黄师傅交好,或受过黄师傅恩惠的衙役围上来,有的推宫血,有的找大夫。 秦正泪眼模糊,只听见黄师傅断断续续的道:“咳……我不行了……我那个院子就送你……你……”,说完,黄师傅就咽气了。 秦正自小顽劣,谁对他好,他知道,也懂,虽然他和黄师傅相处时间不长,可以看出来,黄师傅真把他当成自己孩子。黄师傅没了,秦正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秦捕头与胖瘦二丑斗了许久,未能分胜负。 秦捕头不禁有些急了,胖瘦二人心里也发苦,好不容易逃出官府的追捕,逃到这乡下,本想快活一阵,没想到却遇到这等高手,这让二人心里暗叹命运不公。 秦正环抱着黄师傅,见秦捕头迟迟没拿下贼人,心里也是着急。 取兵器的衙役赶来了,高声喊道:“捕头,接兵器!” 秦捕头分清来人方位,赶紧后撤,这胖瘦二人如何肯依,欺身而上,从两边包抄秦捕头,秦捕头一时难以脱身。 这时,一名衙役向秦捕头掷出一自己的佩刀,大喊:“捕头借刀!” 胖子见状,猛攻捕头下盘;瘦子凭借手上的兵器,把飞来佩刀挑飞。 秦正看的发急,放下黄师傅,抽出配刀,大喊:“你们都是死人啊,一起上。”这些捕头纷纷醒悟过来,都拿起自己的佩刀,向胖瘦二人围攻过去。 胖瘦二丑大急,功法招式渐渐不成章法,连呼吸都有些乱了。 这些衙役虽然本事不大,但进攻的方式都很别出心裁,有的攻上路,有的进攻中路,有的直接朝下三路招呼,至于秦正,直接拿刀砍向二人的脚面,有几次都险些让他砍中。 也幸好这二人,先后跟黄师傅,秦捕头斗了两场,要不然,这些乌合之众,连二人的影子都摸不到。 秦捕头得了众人相助,有了喘息机会,取到自己的兵器。秦捕头随即大喝一声道:“你们都退下,剩下的交给我。” 秦正被这一声震的耳朵有些发蒙,险些被胖子的短棍砸中,猛一偏头,从地上打了滚儿,就脱离战团。 秦正心里扑通扑通直跳,那一棍子若是砸中脑袋,估计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胖瘦二丑,大概就是老学究口中的歹人,也是强人吧。老学究说要远离这两种人,我却是顾不得许多了,不但惹了,还打起来啦,虽然自己远不是对手,他们都好厉害,但是真动手了。 秦正靠着路边喘息,双眼凝视着交战的三人,这会儿倒是能看清了,虽然看不明白。 矮胖子的兵器是一把黑不溜秋的铁棍,没多长,就跟烧火棍似的;瘦子的兵器是一把古怪的刀,造型很丑,像是一把丑陋的菜刀,倒是跟他样貌相得益彰。 秦捕头的兵器一根粗长的大棒,棒头还有很多尖刺,耍的虎虎生风,跟胖瘦二丑的兵器碰撞,还冒出火星子。 秦正看的暗暗喝彩,好大的铁棒子,暗叹:秦捕头好大力气。 战团的外围是一圈衙役,把看热闹的人群隔开,圈子越放越大,所有衙役都握紧刀柄,凝神戒备。 也有几个不听话的,非要挤压挤进包围圈内,说近些看的真切。衙役们劝他们退后,说靠的太近危险,几人我行我素,扬言也不问问他爹是谁。这些富家大少爷们家里有权有势,小衙役们也有听闻,惹不起,也懒得管他了。 秦捕头与这两个歹人斗了许久,未分胜负,体力下降的厉害,这胖瘦二丑也好不到哪去。 秦捕头以一敌二不落下风,端的是神勇无比。 渐渐的三人速度又慢下来许多。秦捕头身上的衣物被汗水粘在身上,胖瘦二人也是如此,三人的喘气声也越来越大,越来越粗。 秦正只能呆一旁干着急,衙役们和四周的人群只是默默看着斗在一起的三人,大气也不敢喘。 秦正绞尽脑汁,考虑办法,瞬间灵光一闪,大喊:“胖子,看暗器!”说着就屈指朝胖子弹了一颗小石子。 胖子听着石子的破空声,身影一顿,气血有些拿捏不住,秦捕头看准机会,挥起大棒朝胖丑打去,胖子被秦正干扰,满了半拍,被秦捕头一棒扫中。 瘦子见胖子中招,握紧菜刀直刺秦捕头,想要逼迫秦捕头后退,秦捕头棒身一扬,格下了瘦子刺过来的菜刀,随即收回大棒,一记低扫,瘦子左腿也被骚中,鲜血就顺着裤子流了出来。 瘦子中招后,借棒势向前翻滚,好巧不巧的就滚到秦正身边,秦正握着刀的手向前一递,与滚过来的瘦子碰在一起,瘦子被捅了透心凉,秦捕头见此满脸惊讶,这样也行?瘦子气绝身亡。 胖子见瘦子被杀,发了疯似的举棍朝秦正扑来,秦正心下胆寒,想躲却浑身无力,眼见要糟,闭眼一叹,终于要死了。 秦捕头哪能容忍此事发生,身形一瓢,拦下短棒,回手一封逼退胖子,大棒再扫,胖子只能后撤。 秦捕头推棒直捅,胖子躲闪不及,被秦捕头的棒子,捅翻在地,就顺势一滚,就跟几个公子哥儿撞在一起。胖子气恼,左手成爪,眨眼的功夫,捏碎了几个公子哥儿的喉骨,几人毙命。哎,只怪几人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秦捕头本来想救人的,却是没来得及,秦捕头气恼,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杀人,太没把我秦某人放在眼里了。 秦捕头脾气上来,一条大棒挥的风雨不透,没一会儿的功夫,胖子被秦捕头的大棒扫中耳朵,棒头的钉子直接钉进脑壳,胖子倒地,很快断气,胖丑伏诛。 至此,长期潜逃的江洋大盗,逃过了各地官府的追捕,却没想打死在了小小的张邑。 张邑府衙大获全胜,可惜损失黄师傅。至于死了一个嫖客倒没多少人怜悯,还有那几个公子哥儿,恐怕还要费一番口舌。 秦正众人见秦捕头顺利击杀了胖子,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秦正这才缓过神,又爬回自己师父身边。这时黄师傅身边中年衙役,正揪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大声呵斥。 秦正认得此人,正是黄师傅生前好友,姓白,大家都称呼白先生,面白无须,有些阴柔。他揪着的老头是个郎中,衙役们请来的,医术很好。 白先生指着地上的黄师傅,让他施救,老郎中叫苦连天,道:“我只是一个平凡郎中,治病救人乃是本份,可未曾学过让死人复生的本事啊!” 秦正愣愣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黄师傅,眼泪忍不住又一阵涌出。 白先生还在那不停的逼迫老郎中,这时秦捕头走过来,掰开白先生的手,让郎中先离开,又给了小半块银子让郎中收下。 老郎中哪里敢收,恨不得快速逃离此地。秦捕头眼睛一瞪,厉声道:“收下!”郎中无奈,接了银子,飞了扒开人群,逃也似的离开了。 秦捕头环顾四周,低沉着声音道:“都散了吧!”人群这才三三两两的各自散去。 秦捕头提醒秦白二人,黄师傅的身后事要还要办,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让人看笑话。 众人抬着黄师傅的尸身,来到他生前的小院,就给黄师傅张罗后事,秦正得知黄师傅无妻无子,就主动给黄师傅披麻戴孝。 秦捕头众人都忙着给黄师傅张罗后事,秦正也想帮忙,却秦捕头拦下,让他再陪黄师傅最后一程。 白先生盯着黄师傅的尸身出神,没忍住的眼泪又哗哗的流,秦正也伤心难过,也跟着流下了眼泪。 办完黄师傅的后事,秦捕头给了秦正三天假,让他在家好好休养。 又安排人给秦正换了房契地契。秦正正式的从客栈搬到了黄师傅的住处,算是落户了。 杨家客栈掌柜对秦正挺关照的,也不知道是他孝心感人,还是他官府出身,三个月的房租,三两银子,原封不动的退给了秦正,虽然秦正已住了半个多月,秦正也没推辞,就收了。 日子一天天过,转眼到了秋天了,这期间张邑一直平平无事,只不过秦正的搭档从黄师傅换成白先生了,秦正改口称白师傅。 第5章 夜来人,方知变强有功夫 从初夏到入秋,就那么几个月,秦正不再像往常一样活泼好动,有些消沉,大概是经历了过生离死别,变的成熟了。 张邑发生这么大的事,秦家洼也听说了,秦正意志消沉的几个月,太公都来过好几次,三叔陪着的,担心秦正想不开,不停劝慰开导秦正。 平时太公很少出远门,都待在在秦家洼,一把年纪大了,还要劝慰秦正,太公也有自己的事,秦家洼有不少事,需要太公处理,张家长,李家短的,虽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太公见了秦正,聊了些家长里短,劝说秦正放宽心,又嘱咐秦正,道:“好好保护好自己,别再逞一时之勇,断送性命,若有个闪失,我怎么向你死去的父母交代。” “你这一支,就你一根独苗,你要是再没了,你父母这一脉就要绝后了,好好踏实存些钱,娶妻生子,过日子,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太公交代完秦正,就轮到三叔。 太公叮嘱的很细,三叔就没再多嘱咐,三叔给秦正带了些跌打损伤的药膏,说是老学究送的,秦正有些不敢相信,老学究一向贼抠,怎么突然转性了。 三叔笑呵呵的转述老学究的话,道:“小兔崽子,听说你在张邑混的不错,都快忘记自己家了吧,前一阵子还杀了江洋大盗,很是了不得,没受伤吧?我让你三叔给你带了些药,知道你个小王八羔子喜欢跟人打架,这个用的上,不用谢我,这个先记账,就二十两银吧,我已经给你记上了。”三叔学老学究讲话,学的惟妙惟肖。 秦正也有些搞不懂老学究,对自己好吧,又时常骂自己;若说对自己不好,又时常关心自己,秦正也分不清是真是假。 太公又要走了,秦正把太公和三叔送到西边街口才回家。 太公父子走后,秦正收拾起太公来的土特产,太公走时,秦正塞给太公一个蓝色的大荷包,沉甸甸的,太公不收,又递给三叔,三叔也不肯拿,最后推来推去,太公听的烦了,就让三叔装着。 秦州漳县治张邑,潜逃多年的江洋大盗“胖瘦二丑”在此落网,上下欣喜,尤其是漳县,州郡两级官府都对漳县赞誉有加,漳县上下各级官吏衙役多有封赏,奖励丰厚,尤其是张邑的秦捕头,斩杀了贼人,上报州郡,列为头功。 秦正的名字也一起上报,二人都获得不少奖赏,据说秦捕头,上头有意提拔,直接升任县曹,说是郡守亲点的。 至于秦正,年岁尚幼,才入职不久,先记下功劳,留到日后。除了记功,赏钱也不少,光金银就有五百两之多,还有不少丝帛器物。 也不知道“胖瘦二丑”具体犯了什么事,做了多少恶,这奖励才如此丰厚,秦正就不得而知了。 对于黄师傅,大家都感到惋惜,正值盛年,却因公殉职,他的抚恤也下来了,银钱物品加起来足有两大箱子。 黄师傅无儿无女,所有抚恤一并由秦正继承。 黄师傅的后事,是秦捕头着手操办的的,张邑的几个主官都来了,包括张邑的邑丞。 黄师傅人缘不错,生前的同僚故交不少,老家也来了不少人,收了不少份子钱,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两千余两。 秦捕头给的最多,足有五百两。秦正既然继承了资产,这些人情以后自然是要秦正还的。 秦正住在黄师傅的小院子里,现在算是秦正的家了,每日点卯、巡街,也没什么大事发生。 至于东三条的张铁匠,秦正也没去找麻烦,而张铁匠,自从秦正走后,就每天惶惶不可终日,担心秦正报复,每日吃不好,睡不好。这秦正就不得而知了。 杨家客栈,秦正也经常去照顾生意,秦正请了现在的师父,白先生,吃过几次,味道不错,这也只是简单的请客吃饭,为了增进师徒感情的手段而已。 每次秦正吃饭,都跟客栈的掌柜、伙计,聊几句,没端什么官差架子,显得很随和。 至于白先生,自从黄师傅死后,脸色变的更加苍白,越发沉默寡言了,以往还跟秦正上聊几句,现在说话简短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秦正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这一日,散工,秦正和往常一样,拉着白先生去杨家客栈喝了点儿酒,白先生依然无精打采,想逗白先生开心,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秦正只能送白先生回住处休息。 秦正回到家,洗漱完,在床头靠着,没睡。在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的靠着睡着了。 半夜,睡的迷迷糊糊的,被“砰”的一声吵醒,起来查看,借着月光看见院子里多了一团模糊的黑影。 秦正壮着胆子,蹑手蹑脚的摸了过去,仔细打量,好像是一个人,正想伸手去推,就被一把剑给架在了脖子上,秦正顿时吓的不敢动弹。 那人影一骨碌爬起来,一眨眼从眼前消失了,紧接着后脑一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秦正醒来已经天大亮了,自己躺在堂屋的长椅上,身上还盖着一张毛毯。 秦正起床,活动了下酸痛的身体,又揉揉有些胀痛的脑袋,回想昨晚发生的事。 又在院子转了几圈,没发现什么异常,转身要回卧室,刚要推门,就听见一个低沉的女声道:“别进来!有没有吃的,给我弄点儿吃的去。”声音很是清脆,听着年纪不大,但声音比于莉的声音还好听许多。 秦正一愣,这谁呀,怎么在我家里,想怕不是进了,气就不打一处来,大力推门,门上了栓。 秦正开始用身体去撞门,秦正准备再撞时,又被一把剑架着脖子,吓的大气也不敢喘。 秦正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思索怎么脱身,这时还不忘抬起眼皮,打量着眼前的人。 最先落入秦正眼帘的是一双勾人心魄的眼眸,柔情似水,又深邃异常,黑眼珠很多,脸上蒙着一块白纱,看不到脸。满头青丝盘在头顶,没戴珠花,显得朴素端庄。身上穿着白色长裙,下摆拖到地上,看不到脚。腰上系着一条淡绿色的腰带,腰很细,脖子围了条丝巾,捂得严实。 秦正壮着胆子,抬高声音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我家,有什么企图,再不放开我,我就要报官了!” 少女眼眸流转,不屑的轻哼了声,剑又朝秦正脖子近了几分,秦正清晰的感受到剑身传来的寒意。 秦正很怕死,怕的要死,赶忙道:“壮士留手,我这就去给你弄吃的去,这就去……。” 少女又轻哼一声,把压在秦正肩膀上的长剑收回,也不见女子如何动作,剑就消失了。 秦正离开房门向院子中间走去,少女紧跟秦正,很快二人就来到院子中间。 秦正拔腿就要向院门跑去,少女更快,秦正只感觉眼前一花,女子已挡到了秦正身前,眼睛又一阵恍惚,脖子上又长剑架住。 秦正很是无奈,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很想高声大喊抓贼,但看见少女手中那明晃晃的长剑,心里犯怵,只得求饶道:“壮士饶命,我只是去给壮士买些吃的!” 少女眉头紧蹙,又哼了一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别耍花样,我倒要看看,是你腿快还是我的剑快!”说着收剑向右边一挥,一张石桌瞬间被切成两半。 秦正吓的冷汗直冒,求饶道,不敢不敢,拱手道:“壮士留手,壮士留神。” 少女押着秦正,如附骨之蛆,秦正老老实实的进了厨房,生火做饭。 很快一桌丰盛的饭菜被端上桌。这时,秦正没看见少女手里的长剑,又咽了口口水,佝偻着腰壮着胆子小声陪笑道:“那个壮士,我还要去衙门点卯,你先吃着。”边说边轻手轻脚的后退的朝门摸去,刚退了两步,就听少女道:“别叫我壮士,我不喜欢。别搞耍花样,我的剑可不长眼!” 少女的长剑再一次架在秦正脖子上,秦正瞬间不敢动了,语无伦次的陪笑道:“壮士……不……女神……女神饶命啊” 白衣少女压了压架在秦正肩膀上的长剑,秦正感觉一股大力传来,脊柱都快压断了,冷汗直冒。 少女顿了顿道:“我给你请了一个月假,这一个月你要听我的!”说完还不忘用长剑压秦正,秦正顿感受不了,求饶,直到少女收剑,平放在桌子边上。 肩膀上的长剑撤走,秦正感觉无比轻松,秦正很好奇,心道你什么时候给我请的假,又是怎么请的,又有些恼怒,你凭什么给我作主,你又不是我什么人,这只是在心里想想,肚子里发发牢骚,表面上没表现出丝毫不尊敬。 白衣少女解释道:“早上你同僚来过,我跟他说你身体不适,需要在家卧床静养,又让他代你请个假,你就好好在家休养。” 秦正心想,我休养个屁,不点卯你养我呀,还想说些什么,又斜眼瞟了横放在桌子上的长剑,没敢吱声,耷拉着双手没精打采的站在旁边,不说话。 白衣少女收回长剑,又轻轻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补充道:“我受了很重的伤,需要休养,暂时住你这里,等我养好了伤自会离开,你只要好好听话,我自然不会伤害你,到时候给你一笔丰厚的补偿。” 受了重伤,秦正听的眼前一亮,心思又活络起来了,盘算着……嗯……嗯?白衣少女接着指着秦正道:“你先吃!” 秦正诧异的看着女子,心道毛病真多,秦正可不管那么多,拿起碗筷就开始大口吃了起来,期间女子指挥秦正吃这个,再吃那个,待秦正把所有的菜都是吃一遍后,后脑又一疼,人事不知。 秦正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了,还是睡在堂屋,身上盖着毛毯。重重的搓了搓眼睛。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道:“去做饭,我饿了。” 秦正假装没听见,装模作样的整理着衣服。脖子处一阵寒意,那把神出鬼没的长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了,身前一团还有白影,淡淡的幽香传入鼻间,很是好闻。 秦正打了个激灵,牙关打颤,赶忙道:“我这就去做饭。” 秦正跑到厨房门口,不肯进去,又害怕女子的长剑,大声道:“我要去茅房!” 见少女没说什么,就朝茅房跑去,少女如影随形的跟在身后。秦正上茅房,少女只得在外面守着。 秦正上完茅房,少女还提醒秦正洗手,洗了好几遍,又让涂上皂角(洗衣服用的一种植物果实)泥,反复搓洗,才让秦正进厨房做饭。 照例,秦正先吃,每样尝一遍,尝到最后一个菜,却没动筷子,舔着脸对少女道:“我要吃饱,我做的多,我还在长身体。” 见少女没出剑,就壮着胆子把最后一盘菜端到自己面前,狼吞虎咽起来,又添了两次饭,吃完还不忘舔舔那吃光的盘子,拍拍肚子叫了声:“我吃饱了。”话音还没落,脑袋就耷拉到桌上,昏死过去。 秦正醒来已经圆月当空,少女清脆的声音依旧。就这样循环往复,秦正醒了睡,睡了醒,不知过了多少天,十几天还是二十几天,记不清了。 又一次圆月当空的夜晚,秦正再一次从昏睡中醒来,坐起身,半天没听见少女喊做饭,心里一阵疑惑,莫不是已经离开了吧。 秦正来到卧室门口,准备敲门,少女的声音传来:“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晚上就离开。” 秦正举着的手停在半空,良久缩了回来,回了声:“哦”就朝厨房走去,叮叮当当切菜做饭,烧了满满一大桌子菜。 这一次秦正做菜格外用心,摇曳的油灯照着菜品,色泽发亮,香气四溢。少女无声无息的坐在桌边,喉头微动,秦正打量着少女的眼睛,油灯照着格外明亮,少女左肩挂着个白布包袱,长剑平放在桌边,套着剑鞘。 秦正给少女盛了一碗饭,放在少女面前,自己则狼吞虎咽起来,吃饱后拍拍肚子,说饱了,半天也没见少女动作,抬头看见少女,少女眼神微微有些躲闪,不敢正视秦正,有意无意的避开秦镇的目光,喉头又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 秦正想了想,起身朝堂屋走去。 这月余的相处,再得知少女要离开的消息,心里不免有些患得患失起来,虽然起初秦正是被强迫的,心里很反感,但少女也没对秦正做出实质性的伤害。 她是哪里人,干什么的,是不是被官府通缉走投无路的,声音很好听,眼睛好看,秦正又开始胡思乱起来。 少女的声音打断了秦正的思绪,少女道:“我吃好了,我要走了,谢谢你这一个多月的照顾,我给你留了些银子,算是工钱,我不喜欢占人便宜,算是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秦正听着有些火气,什么叫公平交易,你这明明是强买强卖,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天天打我你怎么不说呢,我都被你给打傻了,我还在长个子呢,我还没娶媳妇呢! 少女似乎知道秦正的心思,又补充道:“打昏你,实非情非得已,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秦正腹诽,敢情我是坏人,你才是歹人好不好,再多的心思,秦正也不敢说出口。 少女见秦正不说话,以为是自己给的报酬不满意,道:“我给你留了十两黄金呢,可以买很多东西的。”少女又掏出一本小册子递到秦正面前,秦王有些生气,就一把夺过小册子塞进怀里。 少女见秦正收了小册子,轻轻吐了一口气,道:“那好我走了。”说完就朝院子里飘去,秦王飞奔跟上,就见那道白色身影跃上墙头。秦正急切的问道:“你怎么能跳这么高?” 少女顿了几息,解释道:“这是武功。”少女起身飞走,朝着月亮的方向。秦正赶忙问:“你叫什么名字?” 眼前哪有少女的影子。良久,脑海里传来那清脆的少女声音:“我叫江汜。” 秦正和这个陌生的少女,稀里糊涂的相处了一个多月,本该仇视的,自己却厌恶不起来,反而有几分喜欢,离开了还有些想念。 第二日,秦正收拾心情去张邑衙点卯,先去秦捕头处销了假,秦捕头也没多问。秦正回到皂班房,跟几个年纪相差不大的巡丁散扯。 时间过得快,少年忘性也大,师父去世带来的忧伤,也随时间淡去。 白先生每日领着秦正巡街,沐休日各自回家,秦正也不回秦家洼,一个月只有一天休息,时间来不及。 这一日秦正又跟着白师傅巡街,天气有些冷,快入冬了,秦正双手拢在袖子里,小嘴叭叭叭的说个没完,白先生只是听着,很少搭话,偶尔搭话,也就简单的三两个字而已。 不知不觉,二人怎么就转到了南二条,秦正的住处。秦正邀请白先生入内,白先生迟疑了下,还是跟着秦正进了院子,秦正的住处,过去白先生常来,兴许是睹物思人,触景伤情吧。 秦正讲了许久,白先生也不插话,只是听着,也没有不耐烦。冷不丁的,秦正问道:“师父,你知道武功吗?” 秦正笑吟吟的,脸上满是急切的看着白先生。白先生没回答,反问道:“怎么,你想练武?” 秦正道:“嗯,我要学武!” 白先生问:“你为何要习武?” 秦正态度恭敬的说道“我想变强!” 白先生又问:“还有吗?” 秦正眉飞色舞,滔滔不绝的道:“我想高来高去,飞檐走壁;我想变成强人,别人不敢欺负我;我想打人我就去打,别人想打我,我也打;我想吃什么就吃,想喝什么就喝;别人不听我的,我打他听话为止;别人不给我的,我抢他,抢的他没有为止。” 白先生听着直皱眉,打断秦正,严肃的说道:“仅这样吗?那以后上官府通缉令上的人又多你一个你秦正的大名。”秦正听完打了个冷颤,有些害怕的缩缩脑袋。 白先生深深的吐了口气,凝视着秦正问道:“你再好好想想,为何要习武。”秦正半晌不语,两人陷入沉默。 良久,秦正正视白先生的双眼,掷地有声的说道:“我想保护好那些对我好的人,我不想再次遇到胖瘦二丑这样的人时,无能为力。”说完秦正又狠狠的攥紧拳头。 白先生面色一僵,瞬间动容,看着秦正朗声道:“好。” 秦正欣喜若狂,于是,秦正开始了跟白先生的习武生涯。 第6章 初学武,万千功夫马步始 冬天的早晨格外寒冷,秦正穿着单衣,咬紧牙关,半蹲着身子,在自家小院儿里扎马步。 寒风吹过,冷的打颤,即使如此,秦正也没停下,更没有回屋取暖的想法。 秦正有时候很倔,既然下定决心要习武,就不会半途而废。 白先生愿意教秦正武功,也肯是经过慎重考虑的,原本以秦正的性子,白先生是看不上的。之所以同意教秦正,完全是看在死去黄师傅的份上。至于教什么,从哪里开始,白先生还没想好,白先生也是第一次带徒弟。 白先生的第一课,是教秦正扎马步。白先生一边演示,一边给秦正讲解,耐心十足,每一个动作要领都讲的很详细,就怕秦正听不懂。 起初,秦正听的还算认真,渐渐的秦正感觉,这马步也不过如此嘛。于是,懒得听了,也学着白师傅的样子,扎了个马步架子,还得意洋洋的问白先生,他扎的马步怎么样。 秦正的马步,看起来像是那么回事,至于像和是完全两个概念。 渐渐,秦正感觉自己的腰和腿越来越酸痛,只能咬牙坚持,不肯服输。 秦家洼的老学究最欣赏秦正这点,锲而不舍,虽然秦正都用在了偷鸡摸狗上。 又坚持了一会儿,终于支撑不住,栽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白先生心里一阵得意,脸上却没表现出来,严肃的对秦正说道:“秦正,你要记住,想学武,得吃苦,这点儿苦都吃不了,就好好做个衙役,也算是有口饭吃。这次,你想好了再做决,练还是不练!” “如果要习武,那你就每天早起扎一个时辰马步,扎完马步去点卯,别迟到,如果偷我发现你偷奸耍滑,那教你习武的事,就此作罢,你也就息了习武的念头,好好做回普通人吧。”白先生说完,就离开了秦正的小院儿。 秦正虽然生性跳脱,但有一股不服输的狠劲儿,用老学究的话说,就是毅力不错,他只要认准的事,就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秦正不死心,又起身扎起了马步来,没一会儿,就体力不支跌倒,然后歇口气再来,如此往复,直到筋疲力竭,才作罢。 去厨房随便找了点东西吃了,就上床沉沉的睡去。 鸡叫头遍时,秦正就醒了,浑身酸痛,他这回没赖床。 昨日白先生的话还萦绕在耳边,一定要把马步扎好。 套了件单衣,就开始在院子里扎马步,累的跌倒,缓口气又再来,直到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了才停下,这时天已大亮。 秦正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张邑府衙, 说真的,一个乡邑,居然设个府衙,确实挺奇葩的。反正存在就是合理的,秦正听着皂班房里的兄弟,激烈的讨论,没插话。 这些东西,秦正也没放在心上。有人跟秦正打招呼,秦正也爱搭不理。 这几个月秦正基本这样,大家也都习惯了,只当他还沉浸在失去黄师傅的伤痛中,没有缓过来。 也有些年纪大的衙役,私下里夸赞黄师傅好眼光,秦正这孩子可以托付后事,没白疼。 秦正找到白先生,白先生只是看看秦正,也没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喝茶。 白先生脸色很白,面容姣好,像是女子,手指细长,平时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爱喝茶,再就是独自发呆。 前一阵子,春茶上市,秦正还给白先生买过几次,白先生只是放在鼻子下闻闻,就一脸嫌弃。 秦正不懂茶,只挑贵的买,只买贵的,反正有钱了。贵点儿的茶叶,就是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当然,对于喝茶的人来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欢的味道和爱好,习惯了一种茶的味道,短时间内很难换口味,秦正却是不知道了。 巡街倒没什么事情发生,偶尔遇到几个拌嘴的,见秦正师徒,就直接散开,回去干自己的事了。 这入冬后,过往的行商渐渐多了起来,前一阵子还有两家做山货生意的行商,因收购价格问题,发生火拼,死了几十个人,最后还是被从漳县公干回来的秦捕头给制止了。 双方都有损伤,抓谁,不抓谁,拿不定主意,最后这事禀明县尊,请县尊定夺,最后要求双方各退一步,各自承担各自的损失,否则国法难容,最后双方不了了之。 秦正自从下了狠心习武,每日发了狠去练,白师傅教什么,他就练什么,虽然只教了一套马步动作,秦正练的很认真。但凡空闲下来,就去扎马步,就连吃饭的时间也不放过,扎着马步蹲着吃,凳子都省了,秦正算入了迷。 一连七天,秦正都发狠扎马步,起初很累,扎的时间也短,现在能坚持的时间越来越了长了。 这一日,白先生沐休日,天气晴好,白先生一身白色装扮紧身的打扮,来到秦正的住处。此刻,秦正正龇牙咧嘴的扎马步,表情很痛苦,似乎忍耐到了极限。 白先生叫停秦正,秦正一口气泄了,瘫软在地,喘着粗气,出汗如雨,头顶让还有白气升腾。 白先生也不催促秦正,等秦正休息的差不多了,抬起左手,放到嘴边,轻轻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对秦正道:“好了,今天教你真正的功夫。” “所谓万千功夫马步始,说的是所有的功夫,都要从马步开始学起,这就是功夫的开始,就像是建房子要先打地基,根基不稳,房子会塌,你也要如此。” 建房子的秦正见过不少,都是先挖地基,然后放上基石,房子越高,地基挖的越深。 前些日子在巡街时,见过明悟楼盖房,那是买卖书的地方。以前是平房,现在推倒了盖楼,好像要盖好几层,地基挖的很深,比平房深的多。 打地基,这么浅显的道理,秦正还是能理解的。 白先生又道:“练武,要有师傅带,否则就是一辈子,你恐怕也入不了门,除非你是绝世天才,无师自通,就能自己摸索出门道来,那样的人就自当别论了。” 秦正思忖,自己肯定不是什么绝世天才,还是踏踏实实跟师父学吧,秦正点点头,表示赞同。 白先生道:“马步,就是要站出一个马来,想象自己的屁股下面有一匹马,你坐在马上,握着缰绳,随着马儿的奔跑,上下起伏。” 顿了顿又问秦正道:“骑过马没?” 秦正嘿嘿笑道:“骑过,秦捕头的大白马,拉出去吃草,骑了两回。” 白先生打趣道:“摔得疼吗?” 秦正脱口而出,道:“疼死了,屁股都摔没了。”秦正看白先生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顿感失言,说漏嘴了,赶忙捂住嘴,依然难掩羞涩,最后闹了个大红脸。 白先生正色道:“自古以来。有几个学骑马的没被摔过,多摔几次就会了。” 秦正心道,摔死摔残废就坏了,没听说摔着摔着就学会骑马的,这骑马要是师父能教教自己,那也挺好。 白先生扎了个马步示范,又一一讲解, 秦正这次认真听了,也听进去了,听的都入了迷,暗道原来这里头还有不少门道,我以前算是小看这门功夫了。 要是把马步也算成一门功夫,也对也不对,万千功夫的基础功夫,总之,练武先扎马,万般功夫马步始。 “马步,扎起来的感觉就像你自己骑在马上的感觉;昂首挺直胸收腹提臀坐胯,脚下扎地要生根,双手握紧缰绳后拉,这里没有绳子,要虚握;脑子要干净,别想乱七八糟的东西,听着自己的心跳呼吸,扎的熟练了,自然会像骑在马上一样,随着马儿的奔跑而上下起伏。扎马步,要注意空紧松稳沉五字要领,一万人扎马步,一万个样子,每个人的领悟和感悟也不相同,教出来的东西,也都有差异。” “脑里要空,别想其它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身子要紧也要松,就像骑马,一直绷紧了拉缰绳,马儿受不了,自己更累,要一松一紧,张驰有度,还要有顿挫感;要听着自己的呼吸心跳呼气吸气;脚下要稳,五趾抓地,一松一紧,落地要生根。” “先从紧开始,身体呀,时间久了自然会有顿挫感(节奏),别一口吃个胖子,以你现在的年纪,身体还正在长,现在练,不早不晚,正好。” 白先生解说完,又一一纠正秦正的动作,直到姿势对了,才停下让秦正自己领悟。 秦正开始纠正自己的马步姿势,感觉这七天算是白练的,他哪里知道,白先生见秦正自己练,就随他,不碰钉子不回头,就当是带孩子玩儿,顺便磨磨他的性子罢了。 秦正按照师父教的方法扎马步,起初不得要领,怎么扎都感觉别扭,马步的架子对了,呼吸却乱了,呼吸调匀了,又忘记感受心跳。 就这样反复试了几次,终于秦正找到了一点儿感觉,渐渐的,姿势、呼吸越来越有样子。 秦正心里呐喊,对对,就是这种感觉,就跟师傅说的一模一样,几个呼吸过去,一炷香过后…… 秦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越扎越熟练,越来越有心得,渐渐的的,秦正居然睡着了,还打着细微的鼾声。不过马步架子还在,身体随着呼吸心跳有节奏的上下起伏, 秦正马步算是入门了,白先生不由得有些惊讶,难不成这小子还是个天才,我可能是捡到宝了。 秦正醒来时,已是傍晚,没发现白先生,白先生已经回去了。 院子里石桌上压了张字条,字迹娟秀,白先生留的,说是自己有事先走了,让秦正好好练习,别偷懒。 那石桌,正是被江汜一剑切成两半的石桌,切口很整齐。秦正找了两块石头垫上,挺稳当,居然还能用,也就没舍得去换,只是石桌中间留下一条细细的石缝,很细很直。 这一天下来,秦正倒没有感觉到累,反而神采奕奕。 吃过晚饭,就准备洗漱睡觉,敲门声传来,秦正开了院门,是自己皂班的同僚,叫汤和。 汤和,张邑汤湾里正的儿子,比秦正大几岁,十七八的样子,很瘦,脸上棱角分明,耐看,也跟秦正一般,整日游手好闲,好赌成性,甚至卖了自己名下,父亲分的房子,去赌,又输了。 汤父气个半死,叫人把汤和吊起来打个半死,又捆住双手吊了三天,任谁求情都不好使。 “虎毒不食子”,总不能真的打死吧,汤父实在没法子,只能到张邑府衙,替汤和谋了差事,他比秦正早来两年,秦正到了以后,两人玩的来,算是臭味相投。 汤和跟秦正一样,很瘦,比秦正高两个头,两人站一起就像两根竹竿儿,一长一短,其它衙役称呼他两“双竿儿”,两人的名字都给改了叫“秦竿儿”、“汤竿儿”。 汤和笑了笑道:“秦竿儿,整天窝在家里不出门,不闷吗?走,哥带你去看杂耍去。” 秦正颇为疲惫的道:“累了一天,想早点儿睡!我今天就不去了,改日吧,你自己好好玩。” 汤和眼睛瞪的老大,调笑道:“你家里不是藏了女人,对!一定是这样,你小子不老实,快老实交代,藏哪儿了!”说着就装模作样的,在院子里搜寻,秦正被调笑的闹了大红脸。 秦正这辈子真正接触的女子,就两个,一个是于莉,算是未婚妻,另一个,就是是半夜上门的白衣少女。 两人虽然相处一个多月,但秦正连人家长什么样,都没见过,至于汤和说他藏女子,他也只是笑笑,可但凡涉及到男女之事,还是忍不住脸红。 秦正打断汤和,严肃道:“别胡说,我有未婚妻的,再说这院子就这么大,不信你自己找,找到了,我管你一个月的早饭。”汤和瞬间来了精神,打赌,他最喜欢了,虽然从小到大,打赌就没赢过,他还不信邪了,就在院子、宅子,里里外外搜寻,希望找到些蛛丝马迹,卧室、厨房,连茅房也不放过,最后只剩后院的杂物间没找。 汤和跑到杂物间门口,准备推门,随后对秦正道:“人肯定藏在里边,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秦正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汤和咧着大嘴嘿嘿直笑,进了杂物间。 入眼杂七杂八的东西,堆满了杂物间,什么都有,大多是黄师傅生前留下的。 杂物间西北角显得很空旷,汤和抬步走过去,眼前地上,躺着个粉色衣服的少女,头发散乱,盖住了大半张脸,侧脸和脖颈处一抹潮红,汤和拉着秦正轻手轻脚的退出杂物间,对着秦正发出古怪的笑容,秦正百口莫辩。 秦正送汤和到门口,汤和口中念叨:“别忘了,一个月早饭。”说着还朝后给秦正举着一根手指。 秦正回到杂物间,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子,心里暗骂,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走到女子跟前,正准备推人,就被地上的女子用一把短剑抵住咽喉,低沉着声音道:“敢动一下,就杀了你!” 秦正没敢动,感叹,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自己都有经验了,大概又是打昏我吧,希望他遵守承诺,别害我性命。 果不其然,后脑一疼,就没知觉了,这一刻秦正心想,就不能换个地方敲… 秦正醒来已是深夜,头痛,身上也痛,大概是被打的和扎马步留下的后遗症吧。 秦正想着,借着借着窗口照射进来的微弱月光,打量了周围的环境,跟自己猜测的不太一样,自己还躺在杂物间。正准备出去,门却拉不开,又加大力气,除了大门碰撞的响声外,还有金属撞击的声音,应该是上锁了。 秦正贴着门缝对外大喊:“开门、开门,我要上茅房。” 秦正趴在地上,耳朵贴着门缝,半天都没听见有人回应。又准备喊,就听见门外一个低沉的压着嗓子的女声呵斥道:“再乱喊,我把你舌头割了!” 秦正撇嘴,反正门锁了,我出不去,你也进不来! 站起身对着门外喊:“开门,我要上茅房!”门开了,秦正老实去茅房,女子就在外面,女子阴森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别搞事。否则你知道后果!” 秦正回:“规矩我懂!”(有经验了) 秦正上完茅房,少女让他回杂物间,秦正头也不回的道:“别锁门,我上茅房不方便!” 女子哼了一声道:“自己去准备便桶,别告诉我你家里没有!” 秦正无奈,拿了便桶进杂物间。门又被锁上锁。 秦正又喊:“我还没吃饭呢!”也没听到女子回话。 秦正颓废的找了个角落,坐下生闷气,这叫什么事儿。 在自己家坐牢了,明天还要点卯呢……然后靠在墙角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有动静儿,门开了,又锁上了。 秦正摸过去,有饭菜的香味儿,有饭有菜,还有筷子,待遇不错,吃完把碗筷放回原处,自己回到墙角睡了。 第二日送饭时,秦正醒着,还不忘提醒女子,自己要去衙门点卯,女子有些恼怒,屁事真多,喝道:“我给一个叫姓汤的人说了,你自己不干了,请辞!” 秦正一听,不干了,饭碗没了,怒发冲冠,对着门外破口大骂,骂的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有多损就有多损! 在秦家洼,秦正打架基本没赢过,吵架从来没输过,骂人深得本村妇女言传身教,含娘量极高。 女子被骂的,似乎不知道怎么回嘴,估计几辈子也没听过这么恶毒脏话,肝火上涌,朝门板猛跺一脚,发出轰隆一声。 终于安静了,秦正没继续骂了,女子喘着粗气,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一个月后,一个微光的晚上,杂物间的门再次被打开,饭菜的香味传来,肚子发出一阵轰鸣声,秦正吃完饭,竖起耳朵仔细听,没听见锁门声。 摸到门口,门一拉就开了,没锁,秦正高兴的跳起来。 这歹人终于走了,害自己白白坐了一个月的牢,真想跟他理论理论,嗯,还是算了,防止贼人恼羞成怒,不守承诺。 秦正穿过过道来到前院,月光下,前院正中站着一个瘦小的身影,背着身子,身上的衣物,似乎还是当日初见时粉色的衣裙,那个粉衣少女。 女子回头,秦正仔细打量,看不太真切,年纪不大,估计只有十七八岁,面部轮廓柔和,身材匀称,只比秦正略高半个头, 少女对秦正道:“这些日子给你添麻烦了,打扰许久。你好像才开始练武,给你留了些小东西,希望对你有所帮助!”声音好听,像夜莺似的,秦正听的有些呆。 少女见秦正发呆,跃上墙头,离开了。秦正大喊:“你叫什么名字?” “李胜男” 秦正砸吧砸吧嘴,揉揉下巴,自言自语:“女生男?” 女生男,好古怪的名字,还有男生男吗,女生女,自然是女子生产,没听过男子生人的,古怪! 少女说给秦正留了东西,秦正也没多想,盘算着,上回白衣少女留了十两黄金,这粉衣少女留了几两,大概在卧房吧。 卧房的桌子多了个红色的木头箱子,打开一看,里面有几个白色的小瓷瓶,依次看过分别是“洗髓丹”、“返生丹”““止血散”,还有一个大瓶子,上面写着“气血丹”。 这些药,秦正都也不认识,搞不清楚有什么作用。 下面有张纸条,上面详细介绍各种药物的用途。 箱子的一角还放了一把金叶子,秦正抓起一大把金叶子,沉甸甸的,很欣喜,好多钱。至于被关了这半个月的委屈,早就抛到脑后啦,无所谓啦,有钱就行! 秦正这个把月,虽然被关在杂物间,马步功夫丝毫没有放松,每日坚持扎马步,这一个月下来,身体壮实了不少,个子也长了些。 秦正晚上洗澡,这摸摸,那看看,很是得意,壮了,不是简单的竹竿儿了! 躺在床上,还有淡淡的兰花香味,以前闻过,跟秦家洼后山上的兰花味道很像。 秦正把小木箱子抱到床上,认真研读粉衣少女留下的字条。最终选择了一颗洗髓丹,拿了一颗,还有八颗。字条上说洗髓丹,可以洗筋伐髓,改善根骨,吞了丹,就倒头就睡。 日上三竿才醒,是被臭醒的,就像小时候掉进三叔家粪坑一样,用光了一罐皂角泥,反复洗了十几次,身上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臭味。 饿的肚子痛,先不管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生火做饭,做了一大桌子菜,犒劳一下自己。 幸好是冬天,秦正储存的食物够多。秦正也学着其他人储过冬粮,存了大量的过冬物资,尤其是吃的,米粮、肉菜、干蔬菜。秦正一个人的慢慢吃的话,够吃半年的。 今天又没去张邑府衙,反正都旷工这么多天,也不差一两天。 粉衣少女说把自己的差事辞了,不管是不是真的,自己还是要去一趟邑衙看看,万一她是吓唬自己呢! 马步站了一天,没感觉到累,反而挺舒服,这大概就是白先生说的入门了吧。 第二天下了大雪,早上起来穿戴整齐去张邑府衙,先拜见秦捕头。 早就听说秦捕头要高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秦正也不敢问。 秦捕头嘱咐秦正不要太花心,否则,福祸难料,秦正听也是一知半解,不知道秦捕头想表达什么意思,也没往心里去。 白先生发现了秦正的变化,尤其是皮肤,比女子还水灵,本来生的好看,又英俊了几分。 白先生虽然好奇,却没过问,就放秦正离开了。 皂班房的衙役们,和秦正有一个多月没见了,看见秦正来了,都问长问短,很是热情。 这时汤和挤进人群,一把揽着秦正的脖子,众人见到是汤和来了,像是躲避狗屎一样散开了。 汤和还伸出一根手指,在秦正眼前比划,秦正会意,拍胸脯道:“放心,忘不了,愿赌服输,一个月早饭!” 笑话,收了一大把金叶子,还差早饭那点儿银子吗,汤和很满意,放开了秦正。 众人不愿意跟汤和打交道,是有原因的,汤和烂赌成性,众人早有耳闻,怕跟汤和走的太近,借钱赌博。 大家也不容易,就那点儿工钱,除了自己花销还要给家里留着。 至于汤和自己,除了好赌外也没什么别的爱好,从开始学会赌博起,从没有赢过,哪怕是打赌。 这次打赌赢了秦正,纯属巧合,汤和心里美滋滋的,算是破了不赢记录了。 大雪天,都不愿意出门,都缩在屋里围着炭火取暖,秦正也随便找了火盆围了过去,听着大家散扯。 白先生把秦正拽出门,照例巡街。 白先生是个自律的人,无论刮风下雨,到点巡街,从没断过。 秦正也无奈,跟了这么个师父,他慢吞吞跟在白先生后面,上午下午转了两趟,大雪天,街上都是积雪,路不好走,走的也慢。 晚上散工,白先生告诉秦正,道:“明日沐休,教你新东西。” 秦正一蹦三尺高,高兴叫了声好。 第7章 子午桩,静功不只长力气 雪后放晴,白先生来到秦正家里,已经是始日上三竿了。院门没栓,虚掩着,白先生推门进了院子。 院子里的积雪已经清理干净,屋檐还在滴水,滴在屋檐下的檐沟里,雪化了。 秦正在院子里扎马步,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一副享受的样子。白先生看了看,微微点头,有些欣慰,不错,总算入门了。 白先生没有叫醒秦正,只是自顾自的烧水泡茶,茶叶、茶具都是自带的。 白先生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喝着茶,又开始认真观察秦正,边看边点头。 直到中午,秦正醒来,长吐了一气,发现白先生早就到了,这会儿正在院子里喝茶,秦正赶忙去赔罪。 白先生摆摆手道:“不错,这段时间没有偷懒。” 秦正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着白先生,一脸傻笑。 白先生喝了一口茶起身,道:“今天学习桩功。桩,木头桩,见过吗?\" 秦正收起笑脸,大声道:“见的多了,山里砍树,树砍了扛回家,只留下一截木头桩子,我小时候喜欢在木头桩子下生火,有时候还去掏树兜下的蚂蚁窝。” 白先生道:“好,知道什么是桩就行。桩功,就要人站在那里,像木头桩子一样,双脚抓地,落地生根,稳如磐石,任尔雨打风吹,我自岿然不动。越大的树,根越粗壮,练武之人,先要打根基,桩功也是根基,桩功越牢固,武道上才能走的更远,练武先要打根基。” 秦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练武站桩,倒是好理解,至于白先生说的,要像木头桩子似的站在那里,实在搞不懂。 树是死的,人是活的,人还要吃饭上茅房,怎么能跟树木一样呢。 白先生盯着秦正,观察秦正的表情,发现没有不耐烦,就继续解释道:“桩只是比喻、比方,人站的像木桩一样,讲的是稳,脚下要生根,有了根,才能吸收大地的养分,才能长的更高更大。养分,你就理解成肥料吧。” 这句秦正算是听懂了,庄稼,自己虽然自己不会种,但从小到大,见过种庄稼的多了,所谓‘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庄稼要施肥,才能有好收成。这个肥大概是养分吧,想了一会,表示自己理解了,秦正又一次点头。 “我这一门,练的是子午混元桩,子午,一个是中午,一个深夜,一黑一白,暗合阴阳之理,站桩时,左脚向前踏出半步,呈弓步,前脚虚踩,后退着力,身体的重心要落在尾椎骨上,毛孔要收紧,乍毛,闭合毛孔,双手环抱成球状,这就我这一门桩功的架子,先学架子,再慢慢调整姿势”。白先生一边演示一边解释,秦正听的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白先生摸摸额头,又些无奈,道:“重心,就是你身子压下来的重量最中间的位置,就是哪里承受最大的重量。”又指指秦正道:“你单腿直立,感受一下右腿,这时候你的重心就完全压在你的右腿上了。尾椎就是你的尾巴骨,就是你的背脊心最下面,屁股后面的位置。” 白先生痛苦的教到晚上,秦正还想留饭,白先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院子,又补了一句:“明天请假,继续传授你子午桩。” 秦正很失落,这么简单的东西,自己竟然学不会,懊恼、失落‘沮丧,又害怕白先生嫌弃自己太笨,不再教自己了,患得患失,白先生应该很失望吧。 秦正没吃饭,又开始在院子里站起了桩功,直到第二天天蒙蒙亮,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折腾了一夜。 很饿,早饭吃了很多,没再继续站桩,烧好开水,静静等候白先生来。 天刚刚大亮,白先生就到了。 今天白先生里面穿了套黑色的紧身劲装,外面披了件白色的披风,头发盘在头顶,没戴帽子,脸色更加白皙,只是脸上的黑眼圈显得格外显眼。 秦正也一晚上没睡,精神不佳,顶着两大黑眼圈,无精打采的,双眼无神,头发散乱,像是大病一场。 白先生有些气愤的看着秦正道:“你一晚上没睡?这样可不行,练功,光勤奋是没用的。\" “我知道我脑子笨,这么简单的东西学不会,不勤学苦练,师父就更看不上了。”秦正垂头丧气的道。 白先生嘴角微翘,放低了声音道:“练功讲究三分练七分养,养的不好,身体就垮了,那就更练不好。” “桩功更多的是养身子用的,除了养身体,还能养精、气和神。” ”说的太复杂你也听不懂,你只要记住,桩功可以长力气。” “所有的修行法门,修的无外乎精气神罢了,只是每种修炼体系侧重点不同,这些你不需要记住,只需要了解。”白先生耐心讲解。 秦正完的眨眨眼,似乎是明白了,又好像更糊涂了。 白先生喝了一口秦正泡的茶,先是闻了下,只是喝了一小口。 白先生想了一会,问秦正:“念了几年书。” 秦正回:“跟着先生学了两年,只认得几个字。” 白先生恍然,训斥秦正,道:“现在晓得后悔书念好了吧!所谓书到用时方恨少,要多读书,读书可以明智,哪怕是练武,师父教了,你也听不懂,有什么用!” 秦正有些后悔,当初念书的时候就该跟老学究好好学,现在自己除了认得几个字外,好像什么都不会了。 白先生正色道:“好了,从现在开始,你除了要跟我学习功夫外,还要跟我念书。” 秦正一脸恭敬,拱手对白先生道:“全凭师父作主。” 于是,秦正开始了练武读书生涯。早晚习武,扎马步站桩,其他空余时间跟着白先生读书。 转眼间两年过去了,秦正也长成一大小伙子,长的个子跟汤和差不多高,比汤和壮实多了,现在处在变声期,说话的声音公鸭嗓子似的。 秦正每日跟着白先生修文习武,除了点卯出工就整日窝在家里不出门。 汤和好来了几次,邀请秦正出去玩,都被秦正借口推辞拒绝了。 这一日,汤和沐休,秦正也没去上工,请假在家。汤和来秦正住处,院子门没栓,掩着的,汤和就直接进来了。 汤和看见院子里的秦正,摆出古怪的姿势,半蹲在那里,眼睛微闭,身体轻轻上下起伏,汤和看的入神,就也没叫醒秦正。 秦正扎马步,汤和就静静的看着,看的看着,觉得秦正动作很有意思,就有样学样,学着秦正的样子,摆弄自己。汤和无论怎么摆弄,都学都学到秦正韵味,总感觉差了点儿什么,见秦正没醒,就继续学秦正的样子,摆弄着自己的身体。 秦正醒来,神清气爽,重重的吐了口气,发现古怪的汤和。秦正面色古怪,直勾勾的盯着汤和,叫了声“汤竿儿”。 汤和见秦正醒了,就攀上秦正的脖子,一脸兴奋问秦正:“你刚才摆弄的那稀奇古怪姿势是在干嘛?” 秦正一脸平和,也没去隐瞒,就解释道:“武道,功夫。刚才那是在扎马步,练下盘功夫。也能长力气,是长力气的法门儿。” “武道功夫?”汤和喃喃自语,细细咀嚼着这四个字的含义。 半晌想起了什么吗,瞬间来了兴致,兴致勃勃的问秦正,道:“可不可以教教我,我也想练练,长长力气,你要是愿意的话。” 秦正上下打量着汤和,砸吧着嘴,一脸失望的看着汤和,有些歉意的道:“那个。。。你年纪有些大了,骨头都定型了,即便是练,也练不出名堂来。” 汤和一听秦正说他老像,气的脸都红了,脖子上青筋直冒,大声质问道:“什么,你居然说我老,我今年才十七岁好不好。” 秦正满脸不信,以为是汤和在开玩笑,两人打打闹闹习惯了,相互间没少开玩笑,秦正压根儿不相信汤和的话。 汤和怒气冲冲的道:“我年纪真的不大,只是长相有些显老吧,不信你去问问我们汤家湾的人,我七八岁的时候人家说我又十几岁了,我吃的多,长的也快,样子远超同龄人,实际年龄才十七。” 秦正看着汤和一脸愠怒且严肃的样子,噗嗤一笑:“对,你三岁就又抬头纹,四岁就长老年斑了,模样显老,身体里却住着年轻的灵魂,”这灵魂一词,是秦正最近从白先生那里才学来的。 汤和抓着秦正的胳膊,一字一顿的道:“我。。。真。。。的 。。。只有。。。十七岁。” 见汤和严肃,秦正收起调笑,还有些疑惑的问:“真的?” 汤和赌咒发愿,三指向天,跪在地上,大声道:“苍天在上,今有张邑汤家湾汤和,在此立誓,我汤和若是谎报年龄,就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秦正见汤和都开始赌咒了,哪里还敢不信,拉起汤和,斥责道:“别胡乱发誓,我信你就是,快起来,快起来,这点儿小事犯的着赌咒发愿吗?想学功夫,我教你就是。” 秦正把汤和扶起来,开始教汤和扎马步,自己也学着白先生的样子,边演示边解说。 秦正讲解的通俗易懂,汤和领悟的很快,讲了几遍,汤和已经完全领悟了动作要领。 汤和的扎马步中规中矩,秦正有些小得意。 我这教徒弟的本事也不差吧,虽然不如白先生。 至于领悟能力,秦正根本就没念过什么书,说是学了两年,那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汤和好歹认真念了几年,被老父亲逼着、被先生学了管着,愣是学五六年,偷懒耍滑头还要挨揍,不学都不行。(过去上学,家长老师打学生天经地义,有的老师体罚学生,家长还求着老师打的都有) 所谓棍棒出孝子,严师出高徒。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这两年多,白先生教授秦正文武之道,从来没体罚过秦正。 白先生生气时,就不理秦正,气的狠了,就几天甚至好几天都不搭理秦正,哪怕是二人一起巡街,也一句话也不说,任凭秦正说破嘴,也不愿意搭理秦正。 白先生先后教了秦正马步、桩功,秦正每天都要扎马步站桩,什么时候可以不练呢,师父没说停,秦正就继续练。 又系统的讲解了武道的由来,武道基础,本朝的武道史,武道名流,高手等等,这就不一一列举了。 还教了套长拳和短打以及一套擒拿手,说是擒敌拿人的功夫,咱们做不快衙役的不能不学。 太祖长拳,说是本朝太祖皇帝所创,初学者打根基用的拳法,招式大开大合,简单易学。 秦正除了每天习武外,还要学文,白先生说只会练武打架的终究是莽夫,又解释莽夫是没头脑的意思,打架要动脑子,带着脑子去练武。 秦捕头两年前就去了漳县任县曹,一年前又升了县丞,今年年初直接任县尊,如梦幻一般,认识秦捕头的人无不感叹,秦大人遇到贵人了。 秦捕头走后,白先生补了缺,升任白捕头,秦正挺高兴,师父升官了,自己当徒弟的也水涨船高,甚至想摆宴庆祝,白先生不让。 现在,那些平日嘻嘻哈哈的衙役捕快,在面对秦正时,都显得有些拘谨,白捕头的弟子嘛。 那些商户对秦正越发恭敬了,还有东三条街铁匠铺张师傅,自从两年前秦正去跟张师傅打完招呼后,就没再找张说过话,每日巡街,除了和师父聊天,就一脸严肃,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张师傅天天看着秦正路过,没进来,也没找麻烦,却整日提心吊胆的,后来找了个同村在邑衙当差的同僚,给秦正传了话,表示自己当初有眼无珠,冒犯了秦捕头,想让秦正放他一马。 秦正几乎忘记了这事,就让那个衙役兄弟带话,告诉张师傅,让他好好打铁,别胡思乱想。 后来秦正还去了张继铁匠铺,勉励了一番张师傅。张师傅这才微微放下心来,又给秦正塞了一大荷包银钱,秦正没收。 自从白先生当了捕头,秦正就不需要再去巡街了。秦正当了文书,收些简单的公文偶尔写写画画,看书习文,不懂的就去问白先生。 不用每天一大早去衙门点卯,只要中午前到衙门冒个头就行,这表示自己今天出工了。秦正人缘本来就好,又是白捕头的亲传大弟子,大家更不会说什么了。 秦家洼,这两年回去了几次,吃住都在太公家,回去的大部分时间跟在三叔后面,他跟三叔关系最好,三叔干农活,秦正就帮忙打打下手。 至于于莉,秦正刚到张邑当差没几天,就成亲了,婆家也在秦家洼,丈夫还是秦正最不喜欢的人,五房家的秦德武,黑炭头,土肥圆。 秦正很想质问于莉,自己哪里比不上那只秦老三,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家穷?! 秦正还找了个没人地方大哭了一场,伤心难过好一阵。 太公一家本想安慰秦正,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当初于莉要成亲,太公也没阻止,就是觉得,秦正吊儿郎当,游手好的,配不上人家姑娘,怕耽误人家姑娘,也就没告诉秦正。 秦正再怎么埋怨也没用,反正木已成舟,现在孩子都有了。秦正只是叹息自己命不好,两人有缘无分吧。至此,秦正这淳朴的爱情就被终结了。 秦正每次回秦家洼,老学究那里必去,从小到大,不是在欺负人就是在被人欺负,家徒四壁,经常挨饿,实在找不到东西吃的时候就来老学究这里,翻箱倒柜,找吃的,有时候也找些能用的上的,不管谁家钱从来不拿。 每次秦正来,都一阵乱翻,老学究起初还象征性的拦几次,后来也放弃了,只是骂人,却不阻止,秦正胆子更大了,来的更勤了。 老学究问秦正:“在张邑过的怎么样,有没有被人欺负?” 秦正眉飞色舞,唾沫横飞,添油加醋的给老学究讲述这几个月张邑发生的事,老学究听的很仔细,时不时的还插几句,一脸欣慰,心想这小兔崽子总算有个人样儿了。 秦正正色道:“我练武了。”老学究点点头。 秦正又道:“我又开始念书了。” 老学究气的胡子直翘,恨铁不成钢,在秦正后脑壳上拍了一巴掌,又来一巴掌,一拍一边骂:“小王八羔子,当初让你好好念书你不听,哄也不行,吓唬也吓唬不住,现在知道书读少了吧。” 秦正不躲不闪,任由老学究的巴拍在脑袋上,嘴里还嘟囔:“那时候小,不懂事嘛。” “不错,现在懂事了不少。”老学究搓搓手,看着秦正道:“听说你在张邑挣了不少钱,先把欠的钱还了”。 秦正喊冤,有些委屈的道:“我就当了个小捕快,又不是大官儿,而且是最低等的巡丁,每月就那么几两碎银子,我还要吃喝,真没钱” 老学究脸上写满了不信,举起打手作势要打,秦正忙举手求饶,喊道:“等等……帐先欠着,等我有钱了一定还。” 老学究收回手,心道这小兔崽子,摆明了想赖账啊,不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秦正虽然没打算还钱,却从怀里掏出三个小瓷瓶,恭恭敬敬的放在老学究面前,还时不时的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外人在。 老学究把玩着三个小瓷瓶,见瓶身上贴了标签,分别是“洗髓丹”,“培元丹”和”精血丹”。 秦正神经兮兮的对老学究道:“好东西,我谁都没说,只告诉你。” 又问老学究认不认识,老学究心里一阵惊奇,脸上却没任何表现,甚至有些茫然,道:“没见过。” 秦正一一解释,老学究在旁边配合的点头。 秦正趁老学究不注意,朝他嘴里塞了一颗洗髓丹。 老老学究想要吐出来,被秦正阻拦,板着脸道:“不许吐,贵着呢。一千多两黄金一个。” 老学究无奈只得吞了,随即问秦正:“有那么多钱买丹药,没钱还账,谁信呢,就不知道先把欠我的钱还了,我老人家也缺钱啊。” 秦正切了一声,用一副教训的口吻对老学究道:“你懂什么,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丹药可是无价之宝,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你就没事偷着乐吧。夜深了,你年纪也不小了,赶紧去睡觉,哦对了,明天早上起来身上会很臭,忍着点,记得洗澡。”秦正临走,还给老学究留了个大坛子。 老学究见秦正出了门,还不忘提醒让秦正还钱。 秦正走后,老学究才查看秦正留下的坛子,打开闻了闻,居然是一大坛子皂角泥,瞬间嘴角直抽搐。 第8章 受征召,山贼下山欲屠村 秦正回秦家洼,没住几天就回了张邑,临走前,给了太公秦司业五十两银子,让太公买些好的补补身子,太公推辞半天,不肯要,秦正好说歹说,最终只能收了,还说要帮秦正存着,要用钱随时来取,以后娶媳妇也用的上。 对于秦正的变化,太公看在眼里,喜在心里,逢人便夸,长大了,也懂事了。 秦正又去了三叔家,给了三叔一百五十两银子,三叔起初不肯要,秦正说是帮忙修宅子,三叔欣然答应。 秦正在回家的路上,遇到准备下地干活的秦德武,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秦正可没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秦德武。 秦正拦住秦德武的去路,冷笑道:“这不是三哥吗,好久不见,小弟可是想念的紧呢!” 秦德武扔了了锄头,指着秦正鼻子,大声喝道:“是你小子,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是吧,老子已经放你一马了,你居然还敢来找事儿,真是活腻了,别以为你穿跑去张邑混了身狗皮,就以为是官儿了,想死我成全你!” “对呀,小弟是不想活了,还请堂兄送我一程!”秦正讥笑道。 “好,那给我去死!”秦德武气急,挥舞着拳头冲向秦正,恨不得把秦正撕碎。 见秦德武冲过来,秦正不慌不忙,当秦德武要冲到秦正面前时,秦正动了,身子猛的一矮,闪身绕到秦德武的身后,伸脚勾了秦德武的脚踝一下,秦德武打了踉跄,又猛推了一把,秦德武直接栽了个“狗啃屎”。 一击得手,秦正得理不饶人,脚尖又狠狠的踢了秦德武的尾巴骨,秦德武疼的“嗷”了一声,秦正担心自己的小体格制服不了秦德武,又一连踢了十几下,秦德武痛的动弹不得,只能趴在地上痛苦哀嚎。 秦正满意了,真是扬眉吐气。 不过,“仇”才报了三分之一,还有秦德文、秦德禄两兄弟呢,要不在家等着他们俩上门?秦正心想,好像不行,家里本就破破烂烂,虽然别人看不上,打坏了家具自己会心疼的,于是秦正在半路等着两兄弟。 果然,和秦正猜想的一样,秦德武一瘸一拐的回到家不久,两兄弟就上门找秦正报仇了,一人手里还拿了把柴刀,还好秦正也有准备,拿了一根手腕粗的棍子,两兄弟刚冒头,秦正手中的棍子就在两兄弟握刀的手上,一人来了一下,两兄吃痛,刀都掉在了地上,发觉是被秦正偷袭了,破口大骂。 秦正可是清楚的很,当时这两人打自己时,可专门找要害部位招呼,秦德文还踢了自己裆部一脚,新仇旧恨一起算,秦正鼓舞着大棍子,打在两人的小腿上,两人痛苦的抱住小腿,大声呼救。 接着,秦正在两人屁股上一人就是一脚,把两人踹趴在地上,接着挥动大棍子轮流在两人屁股上抽打,直打的两人哭爹喊娘,倒是有不人听见求救声上来查看,发现是秦德文和秦德禄两兄弟,正被秦正打屁股呢,非但没有阻拦,还帮秦正数数。 围过来十几个秦村人,有男有女,嘻嘻哈哈的, “再打二十大板!”“打的好,狠狠打” “十五、十六、十七、十七” “哈哈,十七、哈哈,十七、十七”十七就卡住了。 “还差三板子呢,狠狠打” “好,哈哈哈,打的好,大人英明啊!” 这三兄弟在秦家洼多招人恨呐,秦正排第一,这三兄弟肯定排第二,秦正打的狠,居然没一个人来拉架的。 两兄弟的屁股都被秦正打的皮开肉绽,这才停手,扔了棍子,朝大家拱手道:“我还有公务在身,先回张邑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 “大人慢走”“大人常回来看看”“小正子别忘了回家看看”“快走快走,要不然六爷追来了。” 秦正这次是骑马回的秦家洼的,去太公家打了声招呼,骑上马就回了张邑。 秦正赶回张邑已才中午,随便对付点儿吃了,蒙头睡了觉。 第二天刚进皂班房就被白先生叫去,给秦正看了今天漳县来的公文,大意是漳县自入秋以来匪患不断,平渡已经被山匪占了,现在正与朝廷大军对峙,要抽调漳县各异的衙役捕快税丁,随县衙兵丁捕快一同去剿匪。 秦正看完公文,白先生问秦正有什么看法,秦正舔舔嘴唇,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半晌道:“我听师傅安排,师父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白先生按着额头,有些无奈,对秦正挥挥手,示意秦正出去。 秦正出门,挠挠头,也想不出个名堂来。 一众衙役围在秦正身边,问秦正白捕头有什么吩咐,秦正回答,自己只是去销假,秦捕头没什么吩咐,众人这才一哄而散。 出征的日子还是来了,白先生带着秦正等十几个衙役捕快出发了,去跟漳县的衙役兵丁汇合。 汤和也要跟着,秦正不想让汤和犯险,就想把他留在张邑。最终秦正还是架不住汤和的软磨硬泡,只能把他带上。 出征时,张邑的邑丞、邑丞、主簿三位位主官都来了,给白捕头送行,预祝白捕头旗开得胜。 秦正一行行二十几人,在白捕头的带领下,骑着马,拉着囚车,浩浩荡荡的出发剿匪。 张邑在县城北面,距县城一百多里,中间还隔着曹冲、唐家坨、百岁岭等五六个乡邑,是漳县最偏远的邑。 张邑东就是儋州,西面是隋州,北面茫茫群山,一条官道向再向北二百余里,便是边陲重镇白虎关。张邑靠近边镇,三州通衢,原本要设县城的,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放弃了。 关外是乃蛮部落的地方,就在一百多年前,乃蛮部落出了一位杰出的首领,叫阿思哈金,终结部落了部落时代,建立了大一统王朝,国号元,自号元祖皇帝,又改名叫金无命,取不相信命运,永恒不休之意。传承至今已有四代,如今皇帝叫金思平,年号泰康。 秦正一行人这次去的不是漳县,而是西南六十多里的平渡邑。 平渡,盛产黄金、白银,产量巨大,国库收入不少都来自平渡的产出。 以前平渡的官府、豪强、士绅、山匪彼此有默契,相互制约又相互平衡,都有进项,也就相安无事。 最近幽王就藩,封地在随州,平渡邑的矿脉延伸极广,隋州与秦州交交界的地方也有金矿产出,但不高,就把手伸向平渡,刚开始还算规矩,渐渐的胃口越来越大,导致诸多势力不满,这一次匪患爆发多半幽王脱不了干系。 秦正一行人与漳县来人在平渡东北的刘岗汇合,这一次漳县来的是秦正的老熟人老上级,漳县县尊秦无疆亲自带队。 秦无疆跟白先生寒暄几句,就开始下达命令,还不忘拍拍秦正的肩膀,勉励两句。 漳县这次剿匪规模空前,参与剿匪的兵丁衙役捕快恐怕有数万人之多,队伍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头。秦正等人不是主力,主要负责抓人拿人,查找漏网之鱼。 白先生神色平静,这种场面似乎见怪不怪,秦正一脸兴奋,习武两年多,总算有了用武之地,汤和紧跟秦正,嘴里唠唠叨叨没完,其它衙役捕快神色各异,有的紧张,有的兴奋,就不一一细表。 平渡,隶属漳县治下,过去只有一个主簿和七八个税丁,自从发现金银矿带后,就繁盛了起来,大大小小的矿窑数不胜数,行商的、淘金的犹如过江之鲫,渐渐的从一个小乡邑,发展现在的样子,建了城,还挖了护城河,规模比一般的县城规模还要恢宏,里头还安排了驻军。 山匪占了平渡邑,跟官军打的有来有往,双方各有死伤,谁也奈何不得谁。 最近官府又调重兵把平渡围的水泄不通。 平渡山匪也不是吃素的,就把所有能看到的百姓,无论男女老幼,都集中在平渡邑,集中看管,山匪拿百姓作要挟,想跟官府谈判,官府若不答应他们的条件,就杀光所有的百姓。 山匪狮子大张嘴,向官府索要巨额黄金,数额巨大,官府不能接受。 据传,平渡邑官府,光存的黄金,就有数千万两之巨,这还不包括白银,这要加上平渡商户豪强手里的金银,恐怕是一个海量的数字,坚决不能落在山匪手中。 秦正一行到平渡已经有半个多了,大军久攻不下,朝廷着急,州郡主官也急得团团转,没多久朝廷下了命令,换秦州秦漳县知县秦无疆为帅,统帅大军,拿下平渡邑的山匪。这时一些明眼人才看出来,眼红秦无无疆升官,可事实上,人家只是复起启罢了,再就是人家上面有人。 于是就有了秦县尊挂帅,择日荡平匪患。 秦正等漳县的衙役捕快,跟在大军后面,有被官军生擒或漏网的山匪直接抓了,押上囚车,送往县城关押。 秦正他们也抓了几个关进囚车。 汤和以前哪里见过这种好事,抓人拿人也太轻松了点儿,就忍不住抱怨道:“太轻松了,没意思,真想跟这些山匪斗上几个回合。秦正只是笑笑。 说话间,张邑的四五个捕快押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壮汉,推搡着押上囚车,哪知道一个没注意,眨眼的功夫,四五个捕快瞬间飞了出去。 壮汉正要逃跑,秦正反应很快,飞速上前拦住了大汉的去路,大汉一声爆喝:“滚开。” 秦正左手握拳,右手成刀,就向壮汉攻了过去,大汉只是右手一捞,就抓住秦正的拳头,左手握拳,直冲秦正的面门而来,秦正吓出一身冷汗,暗呼完了。 一股微风吹过,却是白先生到了。秦正感觉手上一轻,被抓着的左手松开来,秦正大口喘着粗气,心砰砰直跳。 白先生一身黑色捕头服,正粘着那壮汉穷追猛打,身形上下翻飞,招式行云流水。反观那壮汉,在白先生的攻击下,步步后退,步伐沉重,喘气如牛。 秦正看的心旷神怡,哪怕是同样的招式,白先生使出,就那么轻松惬意,自己跟大汉交手,就狼狈不堪。 壮汉见久久不能脱身,怪叫一声,不再防守,右手握拳直攻白先生面门,白先生左手一捞,顺势一带,大汉一个重心不稳,打了个趔趄,险些栽倒。 白先生趁机右手骈指,戳中壮汉左眼,大汉痛呼一声,捂住左眼,鲜血从指缝流出。 白先生右手成刀,戳中大汉左肋,大汉痛苦倒地,一众衙役一拥而上,给壮汉戴了枷锁上了镣铐,押上了囚车。 拿人、押上囚车,简单的事,正有条不紊的进开展,大部分被擒的山匪还算老实,没造成大的波澜。 至于那突然暴起的壮汉,只是个例。 自从壮汉伤人过后,白捕头也重视起来,并转告其它捕头,要注意防范,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秦正和壮汉壮汉的交手,只不过才几个回合而已,他也发现自身的不足。练功夫是一回事,打又是另一回事,练的好不一定能打的好,少了实战,最多算是花架子,上了战场一样是送死。 平渡邑的喊杀声、哀嚎声夹杂着哭声,响彻一上午,到中午时分才开始停止,双方停手,各自救治伤兵,处理尸体。 中午,白先生被秦县尊喊去议事。 秦正汤和几个年轻的衙役捕快,百无聊赖,吃过中饭,围在一起聊天打屁。 囚犯陆续押解至县衙,那里有专人看守,有别的捕头带队。 白先生回来后,就只找了秦正汤和两人,说简单说了下平渡的情况,说贼人见官军势大,以平渡的百姓为要挟,让官军退兵,如果不退,就杀光平渡的百姓。 秦县尊找白先生等人商议对策,众人一筹莫展,秦县尊虽然是主帅,可上面还派了督军。 督军催促,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平渡邑,秦县尊一时难以抉择。 平渡五六万百姓,再加上秦县尊本就是漳县本地人,更不忍心对普通百姓下杀手。 秦县尊想找些高手,潜入平渡邑,最好能挟持贼人头领,逼迫贼人投降,于是就找到了白先生。 至于高手,一时之间哪里能寻到许多高手,真正的高手,基本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又受不了约束,更不是大白菜,想要就有。 白先生叫来二人,是想告诉他俩,自己将要潜入平渡,捉拿贼酋,另外还向县尊保举秦正出任张邑捕头之职,汤和协助。秦正听着白先生宛如交代遗言一般,瞬间眼圈红了,汤和也面露哀戚。 白先生给两人交代完,随后又叫来还剩下的十多个捕快,宣布让秦正暂代捕头之职,众人领命。 白先生宣布完,就进了营帐,秦正想跟着,被汤和一把拉住,两人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嘀嘀咕咕的说了半天,也不知道聊些什么。 入夜,衙役捕快们累了一天,有的已经提前睡了。 秦正汤和两个人躲在附近的一个小山包上,从下午开始,轮流轮流监视白先生的一举一动,直到深夜,一身夜行衣打扮的白先生离开了营帐。 秦正汤和两人对视一眼,起身离开小山包,消失在黑夜里。 秦正二人再次出现时,已经在张邑城中,两人没穿夜行衣,耷拉着衣服,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儿,浑身酒气,在平渡城内晃悠,活脱脱的两个山匪。 二人并排而行,看见落单的山匪就上去通拳脚相加,还大声斥骂,完全是山匪做派,俨然两个山匪小头目,被打的山匪也不敢还手。 平渡城盘查的很严,秦正二人每次都能蒙混过关。很快二人就到了平渡的府衙,现在这里被山匪占据,就成了山匪大军的帅府,外面戒备森严,二人两回转了几趟,也没想到怎么混进去。 平渡衙院深墙高,两人转了两圈,连个狗洞也没发现,想混进去,无计可施。(哎,两人就算混进去又能怎么样,只不过多舔两具尸体罢了,但秦正二人不这么认为,姑且看作图一心安吧) 正当二人一筹莫展时,出现了转机,衙门口的守卫无声无息的倒下,大门也没人打开了,两人惊喜,走近查看,守卫已经没了呼吸,两人进了前院,里面空空荡荡,呼吸间,喊杀声从后院传来,大叫抓刺客。 两人很顺利的摸进后院,趴在角落里,就见整个院子围满了了人,全是山匪,两个黑衣人被围在中间,秦正很容易辨别出其中一人是白先生。 包围圈越围越小,料想很快就会将两人拿下,秦正看的心急如焚。 眼看山匪要得手,这时却发生变故,一个白色的身影,手拿长剑,来回冲杀,所过之处,山匪片片倒下,秦正感觉此人似曾相识,忍住没发出声响,静静的趴在那里。 山匪头子大高呼:“有高手” 随即,匪首指挥几个山匪头目向那白衣人杀过来,白衣人手持长剑,身形如鬼魅,边杀边走,每一次挥剑,就有几个山匪倒下,这群山匪完全不是其一合之敌,包围圈内的二人一看来了帮手,精神振奋,招招见血,很快一群山匪被杀的就剩几个头目。 三人也不停手,朝五六个山匪头目围杀过去,一盏茶的功夫,只剩下匪首和一个山匪头目还站在那里。 三人逼迫匪首投降,匪首见大势已去,下令投降。秦正汤和两人站起身来,三人没人搭理秦正。 秦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白色的身影,那人与秦正的目光对视,秦正心神激荡,心里砰砰直跳,是她……是她,那个白衣少女,依旧蒙着面纱,那熟悉的眼神……秦正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也什么也没说出口。 汤和拉拉还在发愣的秦正,秦正醒悟,问汤和有什么事,汤和有些气急,也默不作声。 三人谁也没搭理秦正两人,不作停留,押着匪首,转眼离开,只留下秦正、汤和二人面面相觑。 匪首被擒,山匪很快投降。 一众山匪被杀的杀,关的关,至此,盘踞在平渡的匪患平定,官军大获全胜。 漳县知县秦无疆率军平定平渡匪患,功劳甚大,上下高兴,秦州州牧更是连夜上表朝廷,要为漳县秦无僵请功。 朝廷的封赏下来已经是半个月后了。至于封赏上面的先不论,先说白先生,白先生此次立了大功,上面破格提拔为漳县县曹,白先生坚持不受,最后要了张邑邑丞,就就留在张邑。 至于秦正自己,成了张邑的捕头,回到张邑就上任,也算是少年得志。 汤和嚷着回去要给秦正设宴庆祝,秦正怕惹师父不高兴,只能作罢。 第9章 重练武,轻车简从入平渡 书接上文,平渡的匪患虽然平了,朝廷大军还没有撤,事情也远没结束。 漳县知县秦无疆,继续担任军中统帅,没有回县城,还留在平渡。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又有不少人陆续被抓,这些人基本都跟山匪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也不算冤枉。 县尊秦无疆直接把公堂设在平渡,审案、判案、上报州郡,接着就是斩首、关押、流放,有人求情直接被当成山匪同党,一时间,平渡城血雨腥风。 秦正带着张邑来的二十几个衙役捕快,每天的工作就是不停的抓人、拿人,日子虽然枯燥,却很充实。 朝廷大军留在平渡,主要是清剿山里的残余山匪,也为了震慑宵小,平渡的黄金惹人眼,一些不安分的人,挑衅官军,也被当成山匪或山匪同党,抓了起来,被当场斩杀的也不在少数。 还有不少商贾士绅官吏也被抓,这些人或多或少,与山匪有勾结,还有的人,更是明里暗里,加入山匪的,朝廷本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原则,杀的杀,关的关,家产全部充公,家眷也被流放或充军,至此,山匪之乱就此平息。 朝廷想把平渡邑的金银矿牢牢握在手里,当成朝廷的钱袋子。 经过初步清点,被山匪劫走的黄金就有数万万两之多,秦无疆有感兹事体大,紧急上奏,朝廷又派了二十万大军,日夜兼程,赶到漳县,加上之前参与平叛数万大军,将近三十万人驻扎在漳县。 一时间,整个秦、隋两州交界之地,充满了肃杀之气,人人自危。 自大军平定平渡山匪之乱开始,就不分昼夜,一刻不停的运出金银,一车车金银,由官军护卫,押解进京,前前后后运了两个多月才运完。 秦正、汤和等捕快,在平渡邑,前前后后忙了四个多月,再返回张邑时,已经是第二年的二月了。 秦正一行人先去了张邑府衙。 白先生接任张邑邑丞的公文,三个多月前就下发了,白先生一直在平渡当差,所以拖到现在。 新老邑丞交接完,老邑丞就宣布致仕。老邑丞是张邑人本地,家就在南二条街上,致仕了就住在张邑。 晚上为老邑丞的致仕设宴,也为庆祝白先生高升,在同一天,所以一起办了,秦正安排的。 从不饮酒的白先生,也喝了好几杯,老邑丞还给秦正敬酒,秦正也感谢老邑丞一直以来的关照,席间,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宴席结束,白先生给秦正放了假,让他在家好好休息几天。秦正也给所有参与剿匪的衙役捕快放了十天假,大家对这位刚上任的秦捕头秦的印象有了改观,千恩万谢,开开心心的回家了。 秦正把白先生送回住处,自己才回家。 秦正刚进家门,就听见家里有动静,起初秦正以为是江汜或者是那位粉衣少女,仔细辨认后,发现不是,进贼了,秦正认为,在自己卧室,还在翻箱倒柜。 整日抓贼,贼却进了家,秦正抽出钢刀,踹开房门,大喝一声:“小贼住手!” 贼也被吓了一跳,正找的起劲呢,没想到被捕快逮个正着,向秦正撒了一把石灰,夺门便逃,秦正虽然愤怒,可理智还在,有了防备,提前用衣袖捂住头脸。 秦正更怒了,下三滥的东西居然扔石灰粉,别叫我逮到,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小偷逃的快,秦正追的更快,拿着钢刀的秦正,作出一副不把小偷剁成肉酱的气势,小偷吓的亡魂皆冒,逃到院墙边,本来很轻松越过的院墙,此时变成了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小偷来回绕着跑,秦正一时间也没抓住小偷,最后,小偷被秦正追急了,慌不择路下,逃进了茅房,秦正大喜,看你还能往哪逃。 秦正对着茅房内的小偷大喝:“小贼,还不束手就擒,否则死路一条!” 小偷也不甘示弱,不忘纠正秦正,道:“我是偷儿,不是贼,我只偷偷东西而已,就算把我抓进官府,最多关几天就放出来,你杀我可是犯法的!” 秦正气坏了,一个小偷给他这个堂堂捕快普法,还有王法吗,秦正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准备冲进茅房,小偷害怕急了,真担心秦正下杀手,拿起粪瓢和秦正对峙,更可气的是小偷还舀了一勺大粪。 小偷近乎癫狂,大喊:“我就是偷点儿东西而已,又不是犯死罪,凭什么杀我,定好的亲事,被人抢了婆娘,我还没娶亲呢。” 小偷的话引起秦正的共鸣,火气顿时消了大半,秦正摆摆手道:“你走吧,我不杀你!” 小偷怔怔的看着秦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试探性的问道:“真的?” 秦正大吼道:“滚,赶紧滚,不然我就反悔了!慢着,把粪瓢给我放好!” 小偷小心翼翼的倒掉大粪,又把粪瓢放回原处,踮着脚来到墙根,又回头看看秦正有没有跟来,双腿一蹬,就上了墙头,又回头看看秦正欲言又止,秦正骂了一句,“还不滚!” 小偷好心提醒秦正,道:“这家穷的叮当乱响,米缸里都能跑耗子了,没什么油水,我要是死了,可就冤枉大了!” 小偷刚跳下墙头,秦正就甩出一佃银子,砸在小偷的屁股上,小偷疼的“哎呦”一声,落地后,还不忘高喊:“谢谢捕头大人的赏钱!” 回到卧房,清点这几个月的收获,黄金得了不少,估计有好几千两,装了两口大箱子,回来的时候就藏在囚车底下,也没人盘查。 一众衙役都有收获,或多或少,都有份。 秦正还收获不少名贵药材,古玩字画。古玩字画,秦正也看不懂,就没要,都送到了白先生家里,药材留下了,打算拿回秦家洼给老学究。 在平渡时,秦正等人虽然没有明目张胆的吃拿卡要,但架不住平渡邑富得流油啊,尤其是那些大大小小山匪窝子,金银财物不在少数。 大头归公,自己留点儿,这是惯例。 至于秦县尊,从下面一步步走上来的,这里门道他也清楚,就算发现了,也睁只眼闭只眼。 白先生虽然看不上这些东西,秦正也不会忘记他那一份。 这些门道弯弯绕,秦正原本是不懂的,更确切的说,一知半解,但架不住身边的汤和天天在耳边念叨,什么人情往来,上下打点,他都一清二楚,根本不像农户出身,秦正虽然怀疑,却没说出来,几天一过,全都抛诸脑后了。 最有意思的是,汤和这货居然跟山匪有交情,当能初潜入平渡邑,就是汤和的一个发小帮的忙。 汤和的这个发小,颇受山匪器重,大小是个头目,当日看守平渡邑的北城门,就是他放秦正进的平渡。 要不然,凭秦正、汤和两人,三脚猫的功夫,想混进防守严密的平渡邑,简直痴人说梦。 秦正这一夜睡的格外踏实,一觉睡到大天亮。 早上没有起床,一会想着那叫江汜的白衣少女,一会儿又想起名字古怪的粉衣女子,想的心烦意乱,双手猛抓脑袋,又在床上来回翻了几圈,想女人了,头疼,不想了,起床吃饭。 烦恼来的快,去的也快,这几天不用去张邑府衙,心情放松,找点儿事情干,想去逛街 算算时间,秦正来到张邑快三年了,虽然熟悉张邑的所有街道,可真正以普通百姓的身份逛街,还真没有过,长期不在家,家里的食物基本不能吃了,需要采买些回来。 秦正没穿公服,看见喜欢的就买下,逛了半条街,东西买了几大包,都快提不下了,还有不少是别人送的,买的东西基本上是商户半卖半送的,秦正也不点破,只当不知道。 虽然没穿公服,可还是秦捕头嘛,叫着叫着真成了捕头,做生意除了热情周到,也考校眼力,商户行人,不管秦正认得还是不认得的,都恭敬的叫声秦捕头,毕竟张邑就那么点儿大。 秦正买了许多东西,心情不错,就哼着小曲儿回了家。秦正刚回张邑已经三天了,在家什么也没干,也不想干,吃了睡睡了吃,享受一回秦家洼的生活。 这几年过的很充实,有时候也很累,没怎么偷懒过。 第四天汤和来了,一见面就标标正正的给秦正行了个大礼高呼:“拜见秦捕头。”几乎九十度弓腰,秦正一把拉起汤和,笑骂道:“去你的吧。”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秦正对汤和道:“我被你带坏了,现在,哎,以前多么好的一小伙子。” 汤和眼睛瞪的铜铃似的,怼秦正:“你被我带坏的?你自己在秦家洼……”没说完就被秦正捂住嘴。 过去的丑事秦正不好意思的再提,哪怕是别人提起,自己也感觉臊得慌。那时候家里真穷。现在秦正生活富足,还懂得体谅和同情别人了。 真应了那句话,“穷生奸计,富长良心”。 秦正好奇的问汤和,在家里住几天,怎么才几天就跑回来了,汤和一个劲儿的大吐苦水,尤其是汤父一个劲儿的催他赶紧成亲,又请了媒人给汤和张罗亲事。 汤和坚决不要父亲安排,说自己找。老父亲气的给汤和一顿打,打完汤父气也消的差不多了,于是汤和跟父亲告别,就回了张邑。 秦正听完汤和的讲述,直挠头。算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自己也过的糊里糊涂的,也没什么好的建议给汤和。 两人正说的起劲,又进来两小伙,姓丁,是双生子,比秦正晚来一年,大概十五六岁的年纪,跟秦正差不多,两人长的不像,性格也有差异,都挺活泼的,起的名字也随性,一个叫丁三斤,一个叫丁六两,两人出生时一样都是三斤六两,父母没念过书,也懒得请教先生,干脆一个叫三斤,一个教六两,省事儿。在农村,贱名儿好养活。 “三斤六两来了”秦正笑道。两人给秦正抱拳行礼。 汤和来了兴致,提议出去玩儿,秦正问去哪儿玩玩儿,汤和说要不去美玉楼,秦正摇头说不去。 美玉楼,以前问过黄师傅,美玉楼是做什么的。现在秦正也懂了。 自从跟白先生学武,白先生就告诫秦正,酒色财气,尤其是酒和色要警惕。 练武之人尽量别喝酒,对练功有害。又道色字头上一把刀,美玉楼不准去,否则就再也不搭理秦正了,秦正一直记在在心里。 最后丁家兄弟提议去张邑西北方的天清湖,那里常有野物出没,可以打猎,秦正说好,汤和也没意见。 于是几人相约去天清湖,秦正带了弓箭刀具。其他人也回住处取了打猎的武器工具。 刚出门又来了两个青年,一个叫张镛,老邑丞的儿子;另一叫杨多金,杨家客栈掌柜的小儿子,这两人平时跟秦正玩的不错,就一起去了天清湖。 天清湖,本来叫天倾潭,据说很久以前,一个巨大的星辰坠落,宛如天倾,百姓惊慌失措。却有一神人,双手托着星辰,送到天外,只有一小块儿碎片落在张邑,形成了一个水潭,就叫天倾潭,后来湖水越来越多,成了湖状,不少人觉得叫天倾潭不吉利,就改名叫天清潭,也就是现在的天清湖。 天灰蒙蒙的,几人到了天清湖边,是一个不小的湖泊,一眼望去,看不到头,微风吹过湖面,泛起道道涟漪。 秦正几人躲在一块岩石后面,等待猎物出现,等到中午,也一无所获,除了几只麻雀飞过,真的什么也没有,几人失望之极。 总不能才来一趟吧。 这时,杨多金起想起身去放水,汤和眼珠子一转,道:“要不这样吧,我们比谁尿的远。” 都憋了一上午了,几人都看着秦正,希望秦正拿主意。 秦正也瞬间来了兴致,儿时玩的多,现在没玩过,大笑道:“好,比就比。”几人嘻嘻哈哈的站在湖边儿站成一排,拉开裤子,准备。 汤和喊道“一、二、三,开始。”最终秦正得了第一,汤和第二,然后是丁家兄弟。 一路勾肩搭背,兴高采烈的,几人玩的开心。 中午是在杨家客栈吃的,喝了酒,秦正喝直接醉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家床上。 下午去了白先生的住处,想着下午去拜见师父,有些不太的合适,不过都到门口了,就硬着头皮敲门进去了,一个老大爷给秦正开的门,秦正道了声:“胡大爷好。” 胡大爷挺开心,对秦正道:“白邑丞正在书房看书。”秦正道谢就进去了。 穿过前院,又走进一条过道,来到后院,白先生的书房在后院西边,紧挨着卧房,以前每次来,白先生都在书房里看书。 白先生的院子里种了许多花草,尤其兰花居多,这季节还有兰花开。白先解释过,说是种寒兰,冷天开花。秦州地处大乾西北,北面过了白虎关就乃蛮人元国的地界,这里冬天来得早,春天来得迟,不似江南,阳春三月,草长莺飞。这个时候的花真的很香。 白先生坐在书房看书,书房里不怎么冷,旁边放着个小炭炉子,上面烧着个小茶壶,有热气顺着壶嘴往外冒。 白先生看书入神,秦正没去打扰,只是静静站在那里。 秦正感觉等了好长时间,白先生放下书,看着秦正,淡淡说了句:“来了。” 秦正喊了声“师父好”,就小跑过去过去,提着水壶给白先生茶碗里添水。 秦正弯着腰低着眼皮对白先生道:“师父,我觉得我功夫还没练到家,我发现同样的招式,我用出来跟师父使的天差地别,比如在平渡那次,师父三两下就把那壮汉打趴下了,我壮汉手里走不过一招,要不是师父及时出手,我恐怕小命就交代在了平渡。” 白先生喝了一口茶,赞许的着秦正道:“不错,你终于发现了。功夫分打法和练法,两者相辅相成,光打得好,练的不得法也无用,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要懂打法,更要会练法,要练功,拳脚兵器要练,养身练气更要练。” “身体要的好,可以延年益寿,练的不得法,轻者受伤,重者直接丧命,想成为高手,一定要养身练气,练功,三分练七分养,养气很重要。”白先生道。 “那练气是不是吐纳天地元气,采日月精华。” 秦正问道。”白先生一怔,有些狐疑的盯着秦正:“这些你是从哪里听的。”秦正被看的头皮发麻,急红了脸,吞吞吐吐的道:“我……是……听……我们……老家……老学究说的,老学究,他是一个会教书的郎中,我跟他读了两年书。” “吞吐天地元气?!我不会!”,白先生看着远处,眼神有些恍惚,喃喃道:“或许真有天地元气这一说。” “我所知道的,人间武圣已是这个世界的极限了,修为更高的我是没见过。”白先生接着道。 白先生开始给秦正讲述了如今的武道修行,眼下练武分为两类,一种是打熬筋骨的外家派,另一种是直接大作练气的内家功夫。 秦正问:“我该怎么选?” 白先生横了秦正一眼,大概是责怪他耍小聪明,想问就直接问。 “我从打坐练气开始的,从一开始修炼真气。” 白先生道:“当然,你义父(黄师傅,秦正为其披麻戴孝)和我不同,他从一开始从打熬筋骨开始,渐渐地他也摸索出了门道,有了自己的一套功夫练法。” 说到黄师傅,白先生陷入回忆,眼神迷离,回忆过去,慢慢道:“我跟你义父很早就认识了,他比我大十多岁,我那时候十六七岁的年纪,跟你现在的年纪差不多,我天赋很好,从打坐练气开始,没几年内功就有些火候,在整个大乾能算的上三流高手,我跟你义父见面时,你义父背着一杆长枪,我看他背着抢,就想跟他比试一番,最后我败了,他力气很大。后来我们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再到后来,我们各自的功夫都很高了,似乎也到了极限” “我们拜访过很多高手,跟他们交流心得。” “后来我们又去找了许多古迹。” “你义父天赋很好,他把自己所学融会贯通,形成了新的功夫修炼方法” “我也借鉴了你义父的练功方法,对自己的修行方式进行改良,这也就是我现在练功方法的雏形。” 秦正听的很仔细。 白先生今天说了很多。 秦正在白先生这里吃了晚饭才回家。 秦正听从师父的建议,参照学习义父黄师傅的修炼方法。 临走前白先生给了秦正一本小册子,告诉秦正这是你义父留下的,你先照着上面练,不懂的来问我,白先生又补充说自己一开始练内功的,小册子上的东西,自己也没试过。 秦正到家,就迫不及待的打开小册子,仔细研读。 上面除了文字还有图画,有的地方还用红笔写写画画。 秦正反复读了好多遍,直到感觉有些困了,才把小册子压在枕头下,熄了灯睡了。 早上一醒来,就把手伸向枕头下面摸那本小册子。 又靠在床头,认真研读,生怕漏了一个字,一连看了几天,直到能默写下来,才把小册子收起来藏好。 秦正这两三年,除了跟着白先生读书习武,还学了不少东西,早已不是刚离开秦家洼时的懵懂少年。 这几年,有时候睡着,总是会梦到另一个世界的场景,就比如对武功的描述。 有讲述练武的练内力真气的,刀光剑影,侠骨柔情。 有介绍内家拳的练法的,从外到内,什么明劲、暗劲、化劲甚至还有抱丹,金丹什么的,一粒金丹吞入肚,我命由我不由天,林林总总,光怪陆离。 还有那个世界武道,早已经没落了,热武器很流行。 至于小册子上的记载的练功方法,从外到内依次是:皮、膜、筋、骨、髓。 气血旺盛到极致,诞生真气,再贯通人周身筋脉,打通大小周天,成就人间武圣。 至于人间武圣后面的,只留下寥寥数语,人间武圣不应该是武道的尽头,应该还有更高境界。 秦正这几天睡觉,总想的进入梦里的世界,越迫切,反而适得其反。 梦中的世界反而变得更模糊,秦正索性就不去想了。 秦正养好精神,开始练武。 对,从头开始的那种,扎马步、站桩,一步步的来。 秦正也做了比较,自己义父说人十六岁之前,最好少练拳脚功夫,练的狠了容易造成暗伤,最好以养气为主。 至于白师父说,练内力要从小开始,七八岁的年纪,筋脉也长好了,早练能留住一口先天之气,至于什么是先天之气,秦正到现在也没搞明白,师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说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秦正摆好姿势开始扎马步、然后站桩。 自从白先生教了秦正拳脚功夫后,秦正主要精力都放在了练拳上,虽然每天也照例扎马步站桩,也只是浅尝辄止。 在平渡,经过与壮汉交手,才发现自己似乎有些本末倒置,力气不如别人,反应也比不上,如何能赢。 还是老老实实的养气,养好身体再练。这样事半功倍,师父说的。” 如此,秦正每日苦练,张邑也没发生什么大事,有些需要拿人抓人的,汤和带人,就直接办了,也没遇到什么功夫高手,都是些普通人。 自从穷凶极恶的胖瘦二丑,在漳县折戟沉沙后,就很少有逃犯敢来漳县地界,哪怕是功夫高手,在漳县也很安分守己,基本不惹事。 秦正得到梦寐以求的完整修行法门,就日夜不停的苦练。 白先生也提醒秦正,不要急功近利,欲速则不达,秦正醒悟。 要遵循道的轨迹,要劳逸结合。 秦正不明白“道”是什么,不过劳逸结合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就是不强练,要睡好,还要吃好。 白先生给秦正解释了穷文富武的道理,秦正领会的很深,秦父母走的早,过去每天饱一顿饿一餐。 现在,要多存钱,多备粮,米面蔬菜也不能少,吃好的补补身子,药材也要有。 以前秦正很穷,穷的吃不上饭:现在秦正很富,黄金存了一万多多两,银子没数过,每月都有进项,现在每顿饭,都是鸡鸭鱼肉。秦正每顿吃的也多。一大桌子菜,秦正一个人能吃完。 在张邑又待了两年,秦正已经十八岁了,个子很高,比汤和高出一个头,很壮实,也很匀称,穿上衣服看不出来。 这大概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吧。 功夫涨的很快,皮膜筋骨,就快练到骨髓了。自己义父的练功方法,似乎是给自己量身定做的,师父白先生也啧啧称奇。 白先生还时常给秦正喂招,甚至,还扮成刺客袭击秦正。 刚开始秦正被刺伤,刺客也没下杀手,就离开了。 后来,又来过很多次,秦正每一次都又提升不少实力。 直到白先生感到,不能单纯用招式打赢秦正时,终于揭开面纱。秦正发现是师父白先生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汤和跟秦正学功夫,秦正只教了汤和马步和桩功,拳法招式什么的,秦正在未得到白先生允许的情况下,不敢传授给汤和,这反而让汤和少走不少弯路。 汤和虽然在擒敌搏杀招式上比不上秦正,但就身体而言,不比秦正差那去。 白先生也见过汤和,变化挺大,甚至有些惊喜,就指着汤和对秦正说,你可以把功夫教给汤和,你们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平静的时光最是短暂的,在张邑仅待了两年,漳县来个公文,说调白先生到平渡任职,白先生问了秦正的看法,秦正表示平渡也不错,自己愿意跟师父一道去平渡。 于是,师徒二人轻车简从,再一次来到平渡。 第10章 生存难,人命轻贱如草芥 书接上文。秦正师徒两人,轻车简从,秦正赶车,一路马不停蹄,下午就到平渡邑城外。 平渡城南,地势平坦开阔,漳水自西向东,途经平渡,向东南经过漳县县城,流向儋州。 平渡城三面环山,北面山谷流出一条小河,现在称金河,在平渡注入漳水。平渡城的护城河引的就是金河水。 马车到了城内口,秦正出示了牙牌,平渡城守卫恭敬放行,大概早就知道秦师徒今天上任。 进城后,满眼破破烂烂,行人衣衫褴褛,个个无精打采,眼神空洞麻木,这就是盛产金银的平渡邑,一座破败的城池。 秦正心里也很惭愧,平渡山匪叛乱,秦正也有参与平叛,战火毁了不知多少幸福家庭,相较于两年前的平渡,显得更加萧索破败。 秦正赶着马车,赶到中街的府衙。 平渡邑府衙中门大开,门口守卫无精打采,一名身穿白衣的中年官吏,在门口的台阶来回踱步,神色焦急。 秦正下了车,给守卫出示了牙牌, 中年官吏看见秦正下车,就慌忙迎上来,并介绍自己,说是奉秦县尊之命在此等候大人。又急切问道:“请问,白县丞可在车上.\"秦正点头称在。秦正拉开帘子,请白先生下车。 中年官吏领着秦正师徒,走进平渡府衙公堂。 里面站满了人,秦正看去,三班衙役捕快,穿铠甲的军士,还有几名穿白色衣服的官吏,大大堂站满了了人。 这些人,秦正一个也不认识。 当然有个人除外。公堂最里面,放着一张条桌,桌后的椅子上,一名身穿黑色官服,戴着乌纱帽中年汉子,正眯着眼打瞌睡,这个人秦正熟悉,漳县知县秦无疆。 桌子的正上方,挂着一块匾,上书“公正严明”。 这时,一名白服官吏小声叫醒了秦无疆。 秦知县猛地睁开眼睛,就看见秦正师徒已经到了,就慌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白先生身边,哈哈大笑,声如洪钟,喊道:“贤弟,可总算把你们给等来了,这下我可以轻松轻松了。” 寒暄完,秦无疆宣读了对白先生的任命文书,白先生直接提拔为漳县县丞。秦正这时候才知道师傅叫白清泉。 又宣读了对秦正的任命。 当听到自己成了漳县的县曹时,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头脑,整个人呆愣在那里,师父白清泉反应的快,暗中点了秦正一指,一股寒流在秦正周身游走,最后直冲天灵盖。秦正惊醒,这才没出丑。 秦正虽然当了官儿,还兼着捕头职务。 师父白清泉被秦知县叫走,两人去了内堂,也许是叙旧。 秦正跟着那名中年官吏到了后院,在西厢房住下。 秦正换了官服,左顾右盼,唯独对胸口绣着的大肥鸟很不满意,还是喜欢黑色镶红边儿的捕头服,又重新换上捕头服。 秦知县、白县丞,两人谈了好长时间,直到太阳落山,秦知县要回县衙,白先生秦、正等人送到衙门口。秦知县上了一辆马车离开了。 师父白清泉又把秦正拉到房里聊到深夜,秦正只感觉自己饿的前胸贴后背,直到鸡叫头遍才放秦正离开。 再次来到平渡,还是两眼一抹黑,一个熟人也没有,秦正既焦急又无奈,一夜没睡。 早上,秦正打着哈欠来到皂班房,只见里面外面挤满了衙役捕快巡丁,院子里还有不少,恐怕有上百号人,门口挤的水泄不通。秦正道了,大家给秦正行礼,并自觉让出一条路。 看着花名册开始点点名,先是熟悉了十几个领队,后就叫了几个领班巡街去了。 刚出平渡府衙,就被几个衣着破烂的老人小孩拦住喊冤,几个领班怕冲撞了秦正,就上去把他们拉开,秦正挥手阻止。 老人跪在地上,高举着状子,声音哽咽的诉说着。 原来,老人本是平渡本地人,就住在城南,山匪作乱前天地被人夺了去,宅子也被霸占,唯一的儿子也被打死,凶手至今逍遥法外。 匪患平定后,秦知县升堂,抓了人却不能定罪,只得又放了,只因凶手家大业大,还找了个有名的讼棍替自己辩解,公堂上秦知县被辩的哑口无言,无奈只能放人,后来秦知县又告知老人,待新任县丞到任,你可向他讲述冤情,自会为你主持公道。 秦正听的心头火气,一是因为强人无法无天,草菅人命,再着觉得秦知县忒不是个东西,以为是美差,见过却是火坑,还替师父感到捉急。 秦正接了状子,就转身回衙门,又跟几个随行的领队交代几句,又让人给这对祖孙安排了住处。 秦正向师父白先生禀报原由,白先生听完,交代秦正具体要怎么做,秦正听的很仔细,一点儿细节也错过。 安排秦正去查案,白先生有过考量,秦正现在功夫也不错,双臂足有千斤力,力大如牛。至于查案,没经验不要紧,自己可以慢慢教。 秦正带了三个领班,四十几个衙役捕快,来到城内东街高家。这个高家就是此案的元凶。 来到高家大院,只见高家门楼,修的是富丽堂皇,门口还有一对石狮子。 朱红的两扇大门紧闭,一边门上九个门钉。 一个衙役拍了门,门开了,一个家丁打扮的青衣小斯开的门。衙役道明来意,家丁听完,啐了一口,骂道:“滚”。豪横,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家丁。 秦正气的火冒三丈,一众领班、衙役、捕快也义愤填膺。 衙役再次叫了门,还是那名青衣小斯开的门,开门后骂的更凶了,直言再来乱棍打死,说完又要关门。 秦正气的直抖,一名壮实的捕快领班,上前揪住小斯的衣领,一巴掌就扇昏了。 众衙役捕快鱼贯而入,打开中门。 秦正从中门进了高家,留下名衙役看门,秦正一行人很快众人来前院。 前院开阔,有花花草草,亭台楼阁,远不是平渡衙门可比,秦正认为,恐怕县衙的院子也没高家阔气。 家丁们听到动静,从四面八方赶来,把秦正等衙役捕快围在中间,看样子高家人在平渡,跋扈不是一两天,看这些家丁就知道。 紧接着,前厅走出一位金绿色华丽衣物的中年人,指着秦正等人喝问:“大胆,小小捕快也敢擅闯高家大院,谁给你的胆子,还不快快退去。”引得一众衙役一阵骚动。 秦正一脸平淡,目不斜视的,打量着这名中年男子,嘴角微张,平静说道:“奉漳县县丞、平渡邑守备将军、白清泉白大人之命,缉拿罪犯高要。” 中年男子嗤笑一声,一脸不屑,道:“可笑,一个小小县丞,还守备将军,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这可是代王府长史的府邸,我们高家的祖宅,我高全倒要看看,今天谁敢硬闯,还不快滚。” 代王,秦正又听说一位王爷,隋州幽王,代王封地在哪里? 反正自己也不认识,得罪的是一个劳什子长史,有什么大不了的,最不济回秦家洼种田也行。 高全见秦正默不作声,心里更是得意。 秦正稍微停顿,眼珠子一转,随即展颜笑道:“长史?原来阁下便是代王府的长史大人,失敬失敬!” 高全顿时脸就黑了。 “家父高位,乃是代王府长史!”说着还向东方拱手一礼。 秦正讥笑道:“原来令尊大人才是代王府长史啊;敢问高衙内,可有功名在身?” 高全语塞,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秦正笑容一敛,厉声呵斥:“你一个白身,见到本官为何不拜?你阻挠官府办案,又窝藏凶犯,你可知罪?” 高全被吓得冷汗直冒,硬着头皮道:“你等擅闯民宅,你可知罪?”高全倒打一耙,把秦正给气笑了。 “来人,把这泼皮给我拿下”,秦正喝道,一众衙役听的热血沸腾,纷纷拔刀,准备拿人。 “我看谁敢!”高全气急败坏,指挥家丁阻拦。秦正给冲在最前面的家丁后脑拍了一掌,家丁昏倒在地。 周围的家丁见秦正动手,都抽出兵器,向秦正等衙役捕快杀来。 秦正挥刀,砍死了四五个靠近的家丁,剩下的家丁心生胆怯,衙役们士气大涨,纷纷举刀,冲向家丁,家丁们纷纷后撤。 秦正高呼道:“投降不杀!”高全许诺重金,鼓动家丁快上,打算跟秦正死磕。 家丁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叮叮当当,一阵兵器落地的声音,家丁们直接投降了。 有命钱拿,也得有命花钱才行,谁不惜命。 高全被抓,被抓后,还不忘扯着嗓子对后院喊:“高要快跑。” 衙役捕快们发足狂奔,直冲后院。 秦正大显神威,衙役们也不甘落后。 众人只见一个白色的人影,几个起落,上了院墙,逃走了。 秦正只看到身形,猜想此人就是高要了,虽然没看清人脸。 高全被带回了衙门,关了起来。 秦正禀告师父白先生,只抓了高全,高要逃走。 白先生嘱咐秦正,要加强戒备,也要注意自身安全。 秦正在衙门里头住不惯,又整天面对师父,就更加不自在了。 就自己在平渡城里买了个住处。中街,离衙门不远,一进的小院子,院子很大,还有个小一点儿的后院儿,跟自己在张邑的宅子有些相似。 秦正每日回自己的小院儿住,走路去衙门。 高全被抓了三天了,该吃吃该喝喝,也不委屈自己,家里每日送饭,有酒有肉,吃饱了就开始骂人,狱卒犯人被吵得苦不堪言。 秦正心想,要是再抓不住高要,这高全也得放了。 秦正晚上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一道灵光闪过,画像,把高要的画像四处张贴,发下海补公文,缉拿高要。 想干就干,还是明天再干吧。 秦正耳观鼻、鼻观心,头脑空灵,无思无想,进入沉眠。睡熟后就连呼吸也若有若无。 秦正早上醒来,耳聪目明,头脑清醒,从来没有如此舒服过。 早上,喊了十几个领班领队商议,大家也无计可施,总不能,再让朝廷安排大军来清剿吧,那还要我们这些衙役做什么。 秦正提议画出高要的画像四处张贴,缉捕高要。(难道这个世界的通缉令都没有画像的吗?都只靠文字描述) 找了几个画师,一上午画了十几张高要的画像,凡是见过高要本人的都说画的真像,就是高要本人。 小小的平渡邑,几万人的小城,连个县城都算不上,做什么的都有。正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秦正傍晚去采买米粮,发现价格高的吓人,白面价格高达四百文一斤,这还是看在秦正是新任漳县县曹的份上,半卖半送的。 秦正又买了米、粮油蔬菜肉类,价格都贵的离谱。 尤其是食盐,上等的青盐都卖到一两银子一斤,铜钱要一千四百文,附近几个乡邑都是如此,章县县城,也差不多是这个价格,低也低不到那里。 问过买菜几个居民,才知道城里的物价,一天一个样,快买不起了。 秦正又问:“城南大片土地,不是能种庄稼蔬菜吗。” 众人回了句:“哎,有地的撂荒;种地的没地。那些田地都被人巧取豪夺走了,准备淘金用的。”几人说完摇头叹息,各自散了。 秦正在张邑没感受过,买的东西都是商户以极低的价格卖的。至于食盐,秦正存了很多,有上千斤之多。(大概真的是吃够了没又盐的苦吧) 近日,又有商户反应,水路两条通向外界的通道都有人拦路收费,或者拦船收费。 一辆马车要收货价三成,一条船过路,收费十两,商贾请求官府降低税率,不然他们都生存不下去了。他们只是收收山货药材的,不是做金银生意的,实在负担不起。 白先生不知道,还有拦路收费一说。 秦正也从来没听说过。师徒二人对视一眼,感觉事态严重,不得不上报秦知县,请秦知县来定夺。 商贾们见平渡的两位主官都不知情,也很诧异,按理应该是官府收才对,怎么官府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知县秦无疆很快回复公文,除了要求二人严查外,又调来三千士卒协助,由守备将军马军统领。 至于逃走的高要,悬赏公文发了没几天,就有人来报,说有人发现了高要的行踪很高兴,见了来人。 来人自称叫张三,中等身材,留了个八字胡,很精明的样子,说是隋州来做生意的,查了路引,确实来自隋州。 秦正也不管消息准不准确,就让张三领了赏银,准备让他离开。 张三却自告奋勇,要带秦正去抓人,秦正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秦正等五六十号捕快,跟着张三进了山。 走了几十里地,发现越来越偏僻,秦正问道:“高要在何处。” 张三回道:“大人莫急,就在前面。” 又走了一二十里,树林子也越来越密,秦正才反应过来,自己恐怕白高兴了。这人有问题。 这时,秦正对勉强还能跟在后面的几个领班衙役道:“我差点儿忘了,县丞大人这会儿,正在水匪开战,你们赶紧回去协助。”几人有些迟疑,秦正厉声喝到:“保护县丞大人要紧,赶紧回去相助,迟则生变。”几人不敢耽搁,发足狂奔回平渡。 秦正跟着张三,也不说话,却小心戒备,害怕路上有陷阱,或突然有人从路边埋伏。 紧接着,两人来到一处山谷,张三对秦正道:“大人,高要就在这个山谷。” 秦正心里冷笑,轻轻恩了一声。 突然,秦正右手成刀,左后防守,直刺来人喉咙,来人轻笑,左手一扫,荡开秦正的攻击,随即跳开,笑道:“大人怎么动手呢?我可是带大人来捉拿通缉要犯的!” 秦正冷哼一声,道“你引我来此有什么意图?” 八字胡笑道:“大人勿恼,我没有恶意,我只想和大人做生意。” 秦正装作松懈,却暗中观察四周,是否又埋伏,身体紧绷,随时准备准备动手,面上不动声色,微微侧过脑袋,假笑道:“你想做什么交易?我一个小小捕头?我们之间有什么买卖可做,说了,杀头的买卖我可不干。” “不……不,大人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堂堂漳县县曹,可不仅仅是捕快这么简单。”张三拱手道。 秦正的微动,正色道:“你家王爷是哪位?” 张三直接被搞懵了,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 秦正神秘一笑,道:“猜的!” 张三被猜中,也不以为意,随即反问:“大人以为是哪位王爷?” “肯定不是幽王。”秦正笃定道。“ 当然。”张三道。 “幽王的人不会这么藏头露尾,跟个老鼠似的。”秦正补充说明自己的判断依据。 张三的表情有些愠怒,虽然掩饰得很好,这细微的表情变化,还是让秦正捕捉到了。 秦正笑道:“我猜对了,你不是幽王的人。”张三不再说话,默认了。 秦正掸掸衣服,漫不经心的道:“谈合作也要诚意。” 张三笑了笑,心想,鱼儿终于上钩了。“要是没诚意的话,我们会在上山的路上埋伏,更不会让你的人安然下山。”张三笑的更灿烂的说道。 秦正表情一滞,不得不承认张三说是真的。 秦正默然,半晌开口:“你至少应该说明你背后的主子是哪位王爷吧!” 张三身形微动,飘到秦正身边。 秦正凝神戒备,全身毛孔收紧,只听张三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对秦正说了名字,秦正听清了。 张三说完哈哈大笑,调侃秦正:“别那么紧张,放松。” 秦正眼神微眯,心头火起,恨不得把对方大卸八块。 张三又笑着对秦正道:“我既然接了海捕公文,自然会把人抓住。”随后拍拍双手,紧接着,两个黑衣蒙面人,拖拽着一个白衣中年,秦正发现正是自己这些日子一直想要抓捕的高要。 两人把昏迷的高要往秦正面前一丢,就消失在群山中。 张三说了句:“大人。后会有期。”就大笑几声,也消失在山中。 秦正打量着昏迷的高要,心里一阵失落,自己追剿了这么久的犯人,却被一群神秘人抓到,也不知道今天跟神秘人接触,是福是祸。 秦正怕高要突然醒来,又在高要的后脑敲击了一下。 做完后紧绷的身体,才开始松懈下来,整个人大汗淋漓。 这时,秦正开始认真打量四周的环境。 这是一处绝谷,山谷很深。 秦正朝谷底走去,越走雾气越重,下到谷底,几乎看不清。 再走几步,踩着什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具骸骨,而且还是一具少年的骸骨。 越往前走,骸骨越多。谷底走了一圈转下来,发现的死人骸骨,少说有几千具。 秦正感觉头皮发麻,心惊胆战。 心里疑惑,为什么来人要自己带到此处,是想告诉自己什么?还是另有目的?他要做的生意又是什么? 最让秦正感到惊骇的是,如此多白骨,这些人是怎么死的? 难道人命真的轻如草! 秦正扛着昏迷的高要回到衙门,已经是深夜了。 第11章 祸临头,功夫用时才觉低 书接上文,秦正扛着通缉的要犯高要,回到平渡,把人送到大牢。 睡眼惺忪的的狱卒,边揉着眼睛,边拜见秦正。秦正把人交给牢头儿,嘱咐几句,就回家了。 秦正躺在床上,眼睛瞪的老大,仔细回想今天发生的事,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幽王、代王,现在又多了个梁王,自己就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吏,过去哪里里听到过这么多大人物。 这些人,好像都在打平渡金银矿的主意,谁都想吃几口肉。自己脑子本来就不好用,又听说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王爷,脑袋更迷糊,哎,好想回张邑。 第二天醒的很晚,今天还要提审高要,简单洗漱完,饭也没吃就进了牢房。 高要,高家老二,光天化日,强取民田,杀人夺产,逍遥法外,更是有恃无恐,即便是人证物证俱在,就是判不了,更确切的说是不敢判,果然是县尊大人都头疼的人物。 秦正审问高要,不管怎么问,就是不承认自己杀人,甚至扬言,当时自己不在场,硬逼着招供,难道还想屈打成招。 秦正无奈,这就是块儿滚刀肉。眼下的最要紧的是寻找证人。 秦正带着捕快,找到了当时见过案发经过的好几个人,可没有一人愿意指认高要,这也是高要逍遥在外的直接原因。 高家在平渡积威已久,平日里没人敢捋高家胡须,更何况高家两兄弟的父亲还在代王府当差。就是上了公堂,指证高家兄弟,谁敢保证,高家日后不会报复。 高要,既然抓到,高全没必要继续关着了,罚了点钱,人就放了。 秦正又去见了白先生,把高要的事情说了,白先生只是微微点头,告诉秦正,“高要的事,你暂时就别管了,我自会处理。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拦路收费的事,拦路的事不处理好,物资进不来,平渡的物价还会一天天的涨下去,直到所有人都吃不起饭,除了平渡城里的几万人,还有山上的数万旷工要吃要喝,再拖下去,恐怕会造成民变。” 秦正辞别白先生,回到自己的办公地点。十几个领班、领队早就在门口等候。 秦正把拦路收费的事情说了,问大家可有对策。 一个黑脸壮实的捕快朝秦正拱手道:“依我的想法,不如直接把人抓了,管他是谁的人。” 秦正思索这个人的名字时,还隐约记得叫此人叫赵刚,一个捕快队长。 秦正笑了笑,不置可否,又问其他人。 一个五十多岁,下巴留一把山羊胡子的老年捕快拱拱手道;“大人不可,此事万万不可呀。” 这人秦正很熟,就连自己的在平渡的住处,也是此人帮忙找的,叫刘一柄,外号“留一手”。 秦正总觉得此人过于圆滑,就不太喜欢跟此人打交道,更不想有过多交集。 秦正也想听听这个绰号“留一手”的老年捕快领班有什么好的建议,于是,秦正饶有兴致的看着刘一柄,微笑着调侃的道:“畅所欲言,别留一手。” 众人都哈哈大笑。 刘一柄老脸微红,没想到这个“绰号”秦正都知道了,整了整衣冠,对秦正拱拱手,又咳嗽了一声,道:“这平渡通向外面的通道,有三条,陆路两条,水路一条。” ”陆路,一条是平渡到张邑的,一条是平渡到漳县的;” “而水路嘛,漳水从平渡往西,水势陡峭,不利于行船,到了平渡,才一马平川,这也是平渡的由来,向西南流经漳县县城,再到隋州地界,这是水路。” “现在水运和陆运都有人拦路设卡,运进来和运出去的货物运费太高,商人无利可图,要么加价,要么不干,这也就是平渡货价如此高的原因。” “秦州不产盐,吃的是隋州产的盐,运费一高,盐涨价,也就顺理成章了。”刘一柄说完,看向秦正。 秦正笑笑,示意接着说,那神情似乎在说,别留一手,众人也忍不住笑了。 刘一柄接着道:“平渡到张邑的卡有两个,一个是平度城外,一个在张邑,平度的这个卡是胡家人设的,胡家有人在隋州做官,张邑的设的卡,是张邑现任的邑丞马邑丞设的,据说此人是漳县县尉的小舅子;” “至于向西南到漳县的路路,从平渡开始,一个邑一个卡,平渡邑的卡是高家人弄出来的,依次还有连圩邑卡、三门邑卡、余家坪邑卡。” “这条路是官道,路宽,好走,过往的商户货物也最多。” “水上运输,田家人把持,他们家住在漳县,田家之女是代王妃,家世显赫。从平渡到儋州,所有水运船舶货物来往,田家人都要过问。”刘一柄道。 秦正听的头昏脑涨,这王那王、这官那官的,随即打断了刘一柄的话,正色道:“这些关系,我暂时也搞不清,我的想法很简单,先把物价降下来再说。” 秦正又一脸严肃道:“我也不想过问谁家设的卡,是谁的人,平渡若发生大规模民变,你我都得人头落地。你等去给这些人带个话,所有关卡必须撤了,否则我带大军把他们平了。”众人领命退去。 各家的话都带到了,甚至包括钱县尉那里。 田县尉拍桌子大骂:“什么狗屁县曹,哪里来的愣头青,不守规矩,哪有一上来就掀桌子的。” 又冲门外喊了声:“来人。”一白衣书吏进来。 田县尉怒气冲冲的道:“去查查,这个叫秦正的狗屁县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是谁的人,顺便查查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大人,我早就查过,秦正秦县曹,张邑本地人,家住秦家洼,父母双亡,是族人接济长大的,直系亲属基本没有,有一伯祖叫秦司业,是秦家洼的里正,经常关照秦正。与秦正关系最好的是秦司业的三子,秦正叫他三叔。另外,秦正是知县秦无疆钦点的官” “好,原来是秦无疆的人,难怪这么不守规矩,去,找个由头把他三叔抓了,先关几天再说。”田县尉两眼通红,狠声吩咐道。 通向平渡邑的三条主要物资通道的关卡陆续撤了,过程还算顺利,唯独田家人,制造了不小的麻烦,一群家丁和捕快们对峙,还打伤了好几个捕快,直到秦正带着大军出现,才消停。 大军压境。这些家丁们也很配合。全都关进平渡大牢。 关卡没了,商人们高兴了,米面粮油茶叶,源源不断的运到平渡邑;黄金、白银山货运出平渡。商贾们喜笑颜开,赚钱了,但各大豪强之家却损失惨重。 有了众多商人参与,平渡邑的物价很快降了下来,城市也也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居民又开始了正常生活,人人喜出望外,盛赞,白县丞大德。至于秦正,哎,没人提他。 平渡邑恢复了平静。 这天,秦正拉了张椅子,正堂躺在院子里晒太阳,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秦正。开门后发现一名捕快,带着三叔的大儿子金斗进来。 金斗看见秦正,叫了声:”哥!”就哭了出来。秦正被哭的心烦意乱,问金斗发生什么事,金斗这才呜呜咽咽的讲述着事情的经过。 那名捕快,见机的快,早早溜了,秦正听了个大概。 “三叔被抓了!!!\" 秦正脑袋一懵,:“三叔在哪里被抓的?” 金斗道:“在张邑。” 秦正又问:“什么原因被抓的?” “他们……他们说……我父调戏县尉大人的婆娘。”金斗吞吞吐吐的道。 秦正愕然,县尉大人都六十好几了,婆娘也六十多了吧,少说也有五十多岁,三叔才三十大几的人,会看上半拉老太太?! 秦正微微思考,明白了,人家是在报复呢,田县尉安排的,看来张邑的马邑丞是县尉小舅子的传言是真的,秦正心头冷笑,这种手段,真下作。 秦正对金斗道:“你先回去,告诉太公,三叔很快放出来,你先回去告诉你母亲,让她别担心。” 金斗准备离开,秦正又叫住他,拿了十几两碎银子,又给金斗叫了马车,安排回张邑,又担心金斗饿着,还不忘给金斗手上塞几只烧鸡。 秦正送走了金斗,就去见了白先生,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白先生问秦正:“需不需要我帮忙?”秦正说自己能处理好。 秦正到了漳县县城,先是拜见知县秦无疆。 秦正进了县衙后院,发现秦县尊正在玩的投壶。 秦正心想,这个老东西,我们在平渡忙的忙死忙活,你却在这里逍遥自在,还留个烂摊子叫我们师徒处理,真不是个东西。 两人闲聊几句,秦无疆又把秦正一顿猛夸,夸的秦正都有些不好意思,想说什么又忘了。 秦无疆问秦正,来县城有什么事,秦正只是简单敷衍,说是小事、私事,秦无疆也没多问。 秦正找到田县尉的办公地,得知田县尉今天在家没来。 秦正又打听到了田县尉的住处,就径直去了田家。 进到了田家,来到前厅,有家丁给秦正奉了茶,请秦正稍候,老爷随后就来。 秦正左等右等,也没等到田县尉,茶水都换了几泡了。 眼看天色将晚,秦正准备告辞。这时,一个红光满面的老头儿正笑呵呵的跟秦正打招呼,家丁说是天县尉。 秦正姿态放的很低,诚恳道歉,田县尉的目的也达到了,用教育的口吻道:“年轻人嘛,偶尔犯糊涂是正常的,记住,不要一直犯糊涂,人要有一颗敬畏之心,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秦大人,你说呢,是吧。” 秦正哪里不明白田县尉另有所指虽然很生气,可表面上也没表现出来,只是陪着笑,心里却忍不住骂娘。 两人谁也没提张邑的事,直到秦正离开。 秦正带着一肚子火气回到平渡,到家后拴上院门,在家里噼里啪啦乱砸一通,发泄心里的怒气。直到家里被砸的一片狼藉才停下。 秦正还是不放心三叔,连夜骑马回张邑。到张邑已经是早上了,秦正直接去了张邑府衙,众人都认得是秦捕头,秦正问过才知道,三叔已经回秦家洼了。 汤和也发现秦正,拉着秦正一顿寒暄,丁家兄弟也围了过来,许多老兄弟都围着秦正嘘寒问暖。 秦正卸任张邑捕头之职,汤和接任,搞的不错,至于汤和爱赌的毛病还是没改,不过好在只是偷偷的赌几把,输赢不大,秦正也懒得过问。 秦正也没计较捕快们抓自己三叔的事,汤和说没帮上忙,说自己人微言轻,秦正也能理解。 秦正得知三叔被放回,就马不停蹄的回了平渡,谢绝了兄弟喝酒的提议。 回到平渡的家已经是晚上了,没有洗也没换衣服,直接穿着捕头服,戴着帽子和衣睡了。 天刚蒙蒙亮,秦正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又悉悉索索的声音,家里进了贼。秦正起身,喝道:“什么人。” 来人惊觉,跳上墙头跑了,秦正现在身手也不弱,也翻上墙头追了出去。 贼人在前面跑,秦正在后面追。 这贼人边跑还边回头看,看看秦正有没有追来,秦正都快气疯了,狗东西,你逃便逃,还看看我有没有跟上,简直欺人太甚。 士可忍孰不可忍,今天不把你抓住,我就不姓秦,秦正心里发狠,誓要抓住这小蟊贼。 贼人跑的不算太快,却滑溜的很,忽东忽西,眼看要抓到,又被他灵活躲过,穿街走巷,滑的像只泥鳅。 城门开后,小贼一溜烟逃出了城,向城南跑了。 秦正也不甘落后,紧追不放。 天刚大亮时,追到三门邑,一处小山坳上,满山的枯草,一人多高,小蟊贼钻进草丛不见了,秦正只能压着脚步在草丛中搜。 几道弩箭破空声传来,秦正大惊,瞬间醒悟,我中埋伏了,这弩箭声音很特别。当初在大军平山匪时见过,可单发,也可连射,又快又稳。 秦正低着头,弓着腰,贴在地上打了几滚,几根弩箭就擦着头皮飞过,这吓的秦正心脏砰砰直跳,阵阵后怕。 秦正趴在地上,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眼睛认真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儿,都是茅草,什么也看不到。 秦正不动,就静静的趴在地面,紧接着一阵浓烟顺着风吹来,秦正被熏得眼泪直流,也不敢发出响动,心里更是恼怒,又没抢你婆娘,挖你家祖坟。 秦正不明白,到底是谁要致自己于死地,又是放箭,又是放火的。 秦正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逃命要紧。 弯着腰,就向山坡下面钻去。风向也不定,火源在哪里也搞不清,黑烟滚滚,呛得秦正眼泪直流。 终于钻出草丛,秦正大喜过望。 这时,一道利刃夹着劲风向秦正袭来,秦正毛孔倒竖,身体紧绷,一个懒驴打滚,慌忙躲过,紧接着五六把兵器朝秦正身上招呼,秦正来不及想,就又连续翻滚几圈,终于躲开攻击。 这时,秦正才又机会观察情况,只见六个灰衣蒙面人,呈扇形站位,快速朝秦正逼近,秦正没多想,拔腿便跑。 跑了一会儿,好歹辨别出回平渡的路,粗略的想了下,这里到底是三门邑还是连圩邑,分辨不出来呀。 秦正逃到一处农田,心情瞬间放松不少,有农田意味着肯定有人家,有人就有救了。秦正很快发现一处村子。 秦正进了村子,发现自己错了,很难想象,偌大的村子居然空无一人,家家闭户锁门。 秦正只能继续逃跑。 后面的追兵也越来越近,围攻秦正的人数越来越多,从刚才开的五六人,变成现在几十个,秦正没命狂奔,追兵也穷追不舍。 逃到一处山谷拐弯处,一名蒙面人站在路边发呆,看样子年纪应该应该不大,秦正趁着蒙面小伙没反应过来,手刀砍向小伙后脑,小伙应声倒地。 秦正扯下小伙面巾,眼睛一扫,还真是一小伙,估计只有十四五岁。 秦正把面巾翻个面戴在自己脸上,继续向逃跑。 前面,四五个蒙面人堵在路中间,秦正看向几人时,几人也发现了秦正,紧接着后面一声大喊:“戴黑帽子的是秦正。” 几人亮出兵器向秦正攻去,秦正不敢恋战,向路边的田里跑去。 秦正丢掉帽子继续跑,跑着跑着,秦正又回到大路,又遇到几人拦路,后面的追兵追的更紧了,“穿黑袍的是秦正。”直把秦正气的骂娘。 秦正无奈,黑色捕头服太过显眼,只得脱了丢掉,露出一身白色衬衣,接着逃跑。 跑着跑着,又有人拦路的,这些人居然没蒙面,后面追兵的高喊:“蒙面的是秦正。”秦正忍不住破口大骂。 秦正无奈,只能扔掉面巾,继续逃跑。终于,跑回了官道上,秦正累的气喘吁吁,有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心想,官道上人来人往,这帮不法之徒,总不敢在官道上截杀朝廷命官吧?秦正哪里知道,这场截杀才刚刚开始。 辨明了方向,秦正向平渡的方向继续,没到平渡,就不算安全。路上没发现追兵,也没有遇到截杀的,甚至一个行人也没看到。 秦正心头警觉,正要往树林里钻时,四面八方来了一群人把秦正围在中间,足有上百人,里三层外三层,全是陌生脸孔。 今天,秦正插翅难逃! 也没人跟秦正废话,一群凶神恶煞,手持兵器向秦正杀来。 秦正趁机抢了一杆长枪,握枪猛攻,刺、扎、撩、拨、拦、拿、绞、挑、压、劈、崩,一时间,众人根本近不得身。众人不但没占到便宜,还留下十几具尸体。 领头的两人对视一眼,随即改变策略。众人全部后撤,十几把手弩瞄准了秦正。 秦正心道坏了,还来。秦正只得故技重施,贴地翻滚,滚了好几圈,姿势虽不雅,可适用,丢人总比丢命强吧。 秦正躲过好几轮箭雨,还是被射中两箭,后背、手臂各中了一箭。秦正没机会处理箭伤,只是掰断箭杆,扔在地上。 秦正再次发起进攻,暴起,大杀一通,又收割了十几条人命。 秦正且战且逃,每一次挥枪至少带走一条人命,秦正身上也多了十几处伤,血液浸湿了秦正的白色衬衣,血迹鲜红,格外扎眼。 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艰难的逃脱包围。 秦正继续跑路,贼人也未追赶,放任秦正离去。 过了连圩,眼看要到平渡,也没见追兵赶来。 路过一条小溪,秦正感到口渴难耐,就想去溪边喝水。 秦正刚要喝水,就被一道不阴不阳的声音打断,“我要是你,就不应该喝水。” 一抬头,秦正看见一头白发的青年,正用嘲笑的眼光看着秦正。 “我是来杀你的,我叫范剑。”白发青年慢条斯理的道:“生死搏杀后,喝水,一口气会泄干净,会变成一条任人宰割的羔羊,我拦住你,就是不想占你便宜,想跟你进行一场公平的决斗。” 秦正心道,你管这叫公平,妈妈屁,老子浑是伤好不好。 秦正也懒得废话,挥动长枪,跟范剑的长剑碰在一起,一个照面,秦正的枪头被斩断,就剩下光秃秃的枪杆。 秦正枪杆直刺,攻向范剑的手腕,范剑回剑一绞,枪杆断成三节儿。大意了,这长剑是把神兵。 范剑见秦正没了兵器,也把自己的长剑抛向一边,钉在一棵树干上,以示公平。 秦正丢掉小半截枪杆,进步直冲,左手一击冲拳攻向范剑面门,范剑右手成掌,按在秦正的拳头上,又顺势往后一带,秦正险些拿不住桩。 范建趁机,左手两根手指插向秦正的眼睛,秦正用手刀架住,又改手刀为握,抓住范剑的手指,范剑面色微动,一股寒流从范建手指涌向秦正,秦正被冻的打了个冷战,秦正明白,这应该是内力,而且是寒属性内力。 两人又相互交手了十几回合,虽每一次都是秦正落入下风,但范建一时之间也奈何不得秦正。 范剑面露得意,这寒冰总能克敌制胜,心里更是冷笑,你空有一身强横的外加功夫,终究不入流。 秦正本就受了重伤,越是交手伤的越重,现在强打着精神,与范建争斗,秦正也感觉体力在严重下降,身体的伤势也越来越重,转攻为守,见招拆招,寻找机会,一击必杀。 范剑似乎看穿了秦正的心思,也不着急进攻,跟秦正慢慢耗,秦正快,他快,秦正慢下来,他也慢下来,根本不给秦正机会。 范剑击退了秦正攻向他左肋的一指,跳出秦正的攻击范围,然后,慢悠悠的道:“你是不是很想停下来休息一会?我告诉你千万别,你只要一松懈下来,就会汗如雨下,血如泉涌,那时你会死的更快。” 尽管秦正不愿意承认,但范剑说的是事实。尽管秦正不愿意相信,尽管他很想停下来休息。 “你知道一个人身上有多少血吗?呵呵……告诉你,一个成年男子……” 秦正厉声打断,“少废话,接招吧” 秦正强提一口气,与范剑拉近距离,贴身搏斗。 范剑边打,还对秦正的功夫评头评足,“你这贴身短打的功夫练的不错,可惜我也会,你光靠这套功夫,是奈何不得我的。” 秦正又换了套功夫,范剑还是认得,每官一种功夫都无法对范剑造成有效伤害。 范剑一边点评秦正的拳法,手上也没闲着。 范剑的话,秦正不再理会,感叹功夫用时方恨低。 秦正不想被范剑带节奏,于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再想用什么招式对敌,全凭本能出手。 渐渐的,秦正陷入物我两忘的境界,这大概是传说中的顿悟吧。 只见秦正以指代枪,朝范剑攻去,每一招直取要害。 范剑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功夫,一时大意,被秦正的手指戳中咽喉,还好,秦正已是强弩之末,点在喉咙上的指头软绵无力。 范剑暗自心惊,这要是全盛时,自己恐怕没命了,可依然笑容满面,满不在乎的道:“好功夫,可惜,你力竭了!”。 秦正只是看着范剑,不说话,站在那里大口喘着粗气。 就在此时,秦正集中全身的力气,朝范剑的裆部一踢,范剑此时完全没有防备,被踢中裆部。 范剑痛苦的哀嚎一声,双手捂着裆部。 秦正一击得手,随手抄起一块石头猛砸范剑的脑袋,砸了几下,范剑就昏死过去,秦正也就停手了。 秦正想过要杀了范剑,可他终究不是嗜杀之人。把石头丢在路边。 秦正步履蹒跚的回到平渡。 第12章 复本性,张扬才是年轻人 书接上文,秦正被一帮陌生人围追堵截,险些丢掉性命,跌跌撞撞的逃回平渡。 满身是血的秦正,昏倒在城门口。 守城的卫兵认得秦正,七手八脚的把秦正抬回住处,又叫了郎中,这才去衙门报告白县丞。 秦正这一次伤的很重,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几十处,肋骨断了四根,内脏也受了很重的伤,只剩下一口气吊着,随时有断气的危险。 好在秦正这几年疯狂练体,站桩养气,不曾有一天懈怠,气血充盈,内脏强壮,体力悠长,即便是换上一半的内家高手,也很难从重重围杀逃脱性命,甚至都可能死十几回了。 这也得益于白先生的教导,让秦正不要好高骛远,打好根基才是根本,秦正一直牢记白先生教诲,每天坚持站桩养气,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秦正醒来时,衙役领班赵刚正双手端着药,准备给秦正喂药,见秦正醒来,高兴的咧着大嘴,高兴的眼泪直流,哽咽道:“大人,你终于醒了 ,你这一睡就是半个多月,真怕大人再也醒不过来。” 秦正艰难的扯扯嘴角,想说什么,终究发不出一丝声音,想爬起来,才发觉身体根本不能动弹。 赵刚发现秦正的异样,放下汤药,刚忙过来,对秦正道:“大人,现在不能动,小心扯到伤口,我们发现大人时,大人浑身止血,只剩下一口气,大夫来看过大人几次,说大人需要静养,我们几个兄弟轮流招呼大人,公务也不曾懈怠,大人安心养伤,不管有什么事,等大人伤愈再处理不迟。” “这药是才煎好的,大人趁热喝,伤好的快。”赵刚端过药,小心翼翼的喂秦正吃药,嘱咐秦正好好养伤,等会刘一手来照顾大人。 临走时,赵刚小心给秦正掖好被子,才离开。 秦正吃过药闭目养神,没过多久,刘一柄就到了,秦正看着刘一柄,投去感谢的眼光,就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又过了半个多月,秦正终于能下床了走路了。 黑脸膛的赵刚,高兴的像个孩子,又蹦又跳。 秦正卧床的这一个多月,衙役、捕快的十几个领班领队,轮流照顾秦正起居。 当然,照顾秦正肯定少不了白先生。 刚逃回平渡的秦正,身体很虚弱,呼吸若有若无,郎中看了摇头,眼看要活不成,白先生只能通知秦正家里人。 远在张邑的汤和得知秦正重伤濒死的消息,也顾不得悲痛,叫了快马准备赶去秦家洼报信,半路遇到了秦正的三叔,告知了秦正重伤濒死的消息。 汤和跟秦正的三叔告了别,就向平渡赶去。 三叔回到秦家洼,告诉老太公秦正受了重伤,老太公秦司业也不顾自己年事已高,非要亲自去看秦正,大家都拦不住,动身前,还不忘把老学究拽着一道。 白先生每日忙完公务,就到秦正的小院儿,衣不解带,照顾秦正好几天,直到秦正脱离危险后,自己才回衙门住。 秦正受伤期间,居住的小院儿,被衙役捕快们严格保护起来,生怕秦正再发生意外,秦正心里很感激,这一趟平渡之行总算没白来,还收获了不少好兄弟。 老学究给秦正吃了不少小药丸,据说是对内伤有奇效,大家都不认识,老学究也不解释。 直到老学究对太公秦司业说秦正已无大碍,两人才回秦家洼。 秦正养伤期间,吃了睡,睡了吃,身体都胖了一圈。 三个多月后,秦正的伤,终于好的差不多了,吩咐捕快们,回去好好休息,自己不需要照顾了,能打理好自己的饮食起居,让大家回去休息。 仲夏的平渡,天气很热,秦正穿着单衣,在前院站桩,子午浑圆桩,秦正学习的基本功法,可蕴养气血,壮大腑脏。 秦正自平渡平叛后,就每天坚持站桩,没有一日敢懈怠。 终于,秦正的伤终于大好,白先生没让秦正立刻去当值,秦正也乐得清闲,在家里站桩养气,打熬身体。 闲下来的秦正,每日反省自己,渐渐的迷茫了,自己到底要什么,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每天当差,搞的自己都开始认不清自己了。 原本秦正活泼好动,开朗乐观,自从离开秦家洼,到张邑当巡丁之后,就变得越来越来越沉稳了,经常不苟言笑,变得老气横秋,可事实上秦正的年纪只有十八九岁而已,正值青春年少。 入夜,秦正和衣躺在床上。 一道白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落在秦正的床边,秦正被吓的打了一个激灵,全身绷紧,随时准备动手。 秦正认出来人,是那位名叫江汜的白衣女子。 秦正对她的眼睛印象最深,说实话,秦正从来没见过如此好看的眼眸,他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 “我听说你受伤了,伤的重不重?现在怎么样?”江汜向秦正投去关切的眼神,柔声问道。 “已经大好了,谢谢江女侠的关心,我已经没什么事了。”秦正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对江汜道。 “那就好,那就好,那个……我有事想跟你聊聊,不知道你……”江汜带着试探的语气问秦正。 秦正面露喜色,很干脆的道:“好!\" 油灯的火光摇曳,秦正怔怔的看着江汜身影,不由得有些痴了。 江汜问秦正看什么,秦正一张脸涨的通红,吭哧半天,也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江汜心里很得意,却不动身色的,跟秦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尽管如此,不管江汜聊什么话题,秦正都感兴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江汜,江汜被看的都有些不好啥意思了,秦正反而没觉得,认为喜欢看就多看。 秦正很想摘下江汜的面纱,看看江汜长什么模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江汜仿佛看穿了秦正,有些娇羞道:“你是不是很想看看我长什么样子。” 秦正被人说破心思,老脸一红,讪讪笑道:“没有,真没有,那个……那个……你眼睛真好看。” 江汜看着秦正手足无措的样子,扑哧一笑,道:“你们男子是不是都很在意女子的长相,实话告诉你,我长的很丑,我怕一揭开面纱,会把你吓到。” 秦正满脸不信,心道,就凭这双眼睛,长的肯定差不到哪里去,就算是长的丑,我也愿意……,秦正想着想着,脸不由得又红了。 江汜仔细打量秦正,越看越耐看,只是脸有些黑,不像几年前,那时候一个半大小伙子,白白净净的,不过,现在的秦正更显男子气概。 江汜取出随身携带的包袱,打开,里面装着很多小瓶子。 江汜没解释,简单对秦正道:“这些丹药对你练功有帮助,还有疗伤的,用途我写在这张纸上。” 秦正双手接过江汜递过来纸条,简单看了看,就放在桌子上,眼睛又直勾勾的看着江汜。 江汜被秦正看的不自在,尽管戴着面纱,随即对秦正道:“我要走了,你保重。”说完就朝屋外飘去。 秦正跳起来,追了出去,喊住江汜,道:“下次再见,什么时候?对了,你是做什么的,到哪儿去找你?”。 江汜看着天上的圆月,用有些伤感的声音对秦正道:“有缘自会相见。”说完朝着月亮的方向飞走了,好吧,还是月圆之夜。 秦正心情低落,神情落寞的注视着江汜离去的方向。 江汜的声音在秦正脑袋里响起“我会来找你的,我还想让你帮我,努力练功,尽快成为高手。” 秦正沉寂心,再次活跃起来了,兴奋的一晚上没睡。 再次见到江汜,秦正很意外,更多的高兴,更确切的说是喜欢看到江汜,爱听她说话,哪怕是连别人真容都没见过。 这几天,秦正仿佛打了鸡血一样,干劲十足,见谁都堆着笑,看谁都顺眼,就感觉平渡是第二个张邑,有说不出的亲切,甚至,秦正被人围追堵截的事,仿佛都忘的一干二净。 白先生最为关注秦正的变化,从秦正重伤后,担心秦正伤好后会一蹶不振,当看见秦正的这几天的变化,感觉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到底是少年人,烦恼来的快去的也快。 秦正主动找到师父白清泉,道:“师父,我想把张邑的汤和调到平渡来。” 白先生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道:“好”。 秦正高高兴兴的离开了,白先生看着秦正离去的背影,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不管他了,继续批阅公文。 汤和来的很快,当秦正和白先生说,要调汤和来平渡的第三天就来了,人就来了,来的时候还带着三斤、六两两兄弟。 秦正很见到汤和,很是开心,拽着汤和,这摸摸,那看看,仿佛很久没见过一般,想要看看汤和身上是不是零件齐全。 汤和显得很拘谨,毕竟还有不少捕快看着,脸色憋的通红,半晌冒出来一句:“大人,我还没吃饭呢。\" 秦正醒悟,忙松开抓着汤和的手,又热情的招呼三斤六两两兄弟。 几人一起,带着十几个衙役捕快喝酒去了。秦正喝的最多,醒来的时候又在自己床上,心里颇为感慨,酒还是要少喝。 秦正让赵刚带着汤和以及三斤六两两兄弟,让他们先熟悉熟悉,等熟悉的差不多了,再安排差事。 汤和这人自来熟,跟谁都能聊两句,很快跟平渡的衙役捕快打成一片。 至于丁家两兄弟,每天紧跟汤和,很少说话,汤和去哪,他们跟哪,像两个保镖似的。 至于功夫,汤和这几年练的非常刻苦,收获也大,虽然没有师父在跟前指点,他自己也练出了名堂,单以纯粹而言,汤和的功夫更纯粹。 汤和学了功夫,也没忘记教导丁家两兄弟,虽然功夫不能轻授,可汤和不懂,总之不能亏待自己兄弟,于是一股脑儿,把秦正教自己的,都给丁家兄弟教一遍。 现在,丁家兄弟也算的上是,不大不小的高手。 汤和对平渡的情况也熟悉的差不多了。秦正召集所有衙役、捕快、巡丁等一百多人,直接任命汤和为平渡邑捕头,赵刚为副,刘一柄给了文书的职务。 三人受了任命,拜谢。 汤和很惊讶,没想到秦正这么信任他,脸上的表情坚定,似乎要在平渡做出一番业绩来,给咱秦哥长长脸。 赵高也高兴,嘿嘿,升官儿了,谁不喜欢,虽然副捕头的职务,以前从来没听说过,好像专门为他设的,但好歹也是捕头啊。 至于刘一柄,吃惊不小,秦正明里暗里对他疏远,他也感受的到,对秦正对他的破格任用,让刘一柄对秦正的固有形象,有了许多变化,更对秦正用人手段有些佩服。 文书,可不仅仅是书吏,在皂班衙役当中,相当于主簿职务,妥妥的二把手,管着点卯,管着器械,最重要的是管着钱,非捕头的亲信不能当任。 秦正把缉捕诸事交给了汤和三人,自己终于能腾出手来,做自己的事了。 功夫,是秦正安身立命之本,坚决不能落下。 秦正又开始了枯燥的练功生涯。 秦正义父黄师傅,遗留下来的练功小册子,讲述了循序渐进的方法。 从外到内,皮、膜、筋、骨、髓,层层递进。秦正似乎触摸到练髓的门槛,最后一步,总差了些什么,难以寸进。 自己更是毫无头绪,只能把小册子拿出来,反复研读,希望有所收获。 白先生跟秦正提到的,练功要厚积而薄发,循序渐进,自然水到渠成。 秦正也懂“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只能每日勤勤恳恳,打熬身体,站桩养气,可每每想道江汜要让秦正尽快成为高手时,秦正就一阵心烦意乱。 或许积累不够吧。 秦正想到吞服丹药,江汜也提到丹药不可多吃,吃多了丹药会成为功夫进阶的障碍。 秦正也管不了那么多,取了一颗气血丹吃了,就开始站桩养气。 至于其他丹药,秦正没敢尝试。 因为江汜和那名位叫“女生男”的少女,都提到气血丹可以提高气血,有助于功夫提高,而且还没什么副作用。 所以秦正选择气血丹,即便如此,秦正每日也只敢吃一颗,吃完就去站桩养气。 秦正每日的伙食很丰盛,鸡鸭鱼肉,山中野味,每顿都是一大桌子菜。 有时候汤和带着丁家兄弟来蹭饭,秦正也挺喜欢。汤和也放的开,从来没把自己当外人。 穷文富武,练武的人首先要吃的好,否则,哪有多余的气血打熬身体,不会吃,不能吃,功夫也好不到哪里去。 秦正性子本就跳脱,自从跟了白先生后,才变得暮气沉沉。秦正也不想变成这样,只是白先生每日沉默寡言,秦正也只能压制自己的性子,生怕白先生对自己产生厌恶情绪。 汤和到平渡后,秦正就一天天的变得开朗起来了,同龄人之间有很多共同话题,能聊到一起。 这一日,秦正一拍大腿,对汤和道:“走,巡街去。” 汤和有些幽怨的看着秦正道:“下次麻烦你拍自己大腿,行吗?” 说完还煞有介事的揉着大腿,一副龇牙咧嘴的痛苦表情。 秦正嘿嘿讪笑,道:“好长时间没巡街了,还挺怀念。” 汤和没好气的道:“真是,闲的吧……堂堂县曹,巡街?”又小声嘀咕“狗就是改不了吃屎!\" 秦正听的真切,假装生气的着汤和的脖子,“臭小子,说什么呢……说什么呢……当我听不见是吧,让你装……让你装。”直叉的得汤和翻白眼儿。当然也只是做做样子,不是真掐。 秦正终于如愿以偿,再次开始了巡街生涯。 又在平渡大街上,那表情,那气势,仿佛就像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汤和与秦正同行,感觉很丢脸,没敢和秦正走的太近,只是远远掉在后面。 没过多久,赵刚、刘一柄陆续加入巡街队伍。 赵刚性子直,没那么多花花肠子,紧紧跟着秦正,一旦秦正遇到危险,自己可以贴身保护。 刘一柄跟汤和并肩而行,在秦正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西街北,一阵声嘶力竭的哭喊声打断了秦正,秦正没有多想,就直接冲了过去。汤和赵刚等人也听见哭声,没有迟疑,快速冲了过去。 一间裁缝铺门口,几个家丁模样的男子抓着一名少女,少女头发散乱,脸上满是泪痕,还有十几个家丁神色狰狞。 一个身着华贵的青年公子哥正慢条斯理的对跪在地上的妇女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从古至今,都是如此,你们既然还不起钱,那就用你的铺子抵债,或者用你女儿抵债,我看就用你女儿吧,什么时候钱还清,什么时候赎回女儿,这很公道。” 那跪着的妇女,又一声哀嚎:“你们这群天杀的东西,我们家何曾跟你借过钱,你无非是看上我家的铺子,想巧取豪夺了去,找这么多借口。 “而且你说的赌债,我家老头儿根本不会赌,也从不去赌,是你们逼他的,你们用卑劣的手段,让他写下欠条,你们就是一群披着羊皮的狼!” 青年笑笑道:“呵呵,我也不跟你废话,你准备还钱吧,你女儿我先带走。\"说完也不理会妇女,准备带着家丁离开。 秦正听了好一会儿,听了个大概,义愤填膺,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记重拳砸向公子哥儿,青年轻易的躲开了。秦正“咦”了一声,又化拳为掌攻向青年,青年都能轻松躲开,秦正的攻击虽然没用全力,可也不是普通人能轻易化解的,秦正逐渐加快招式,青年渐渐招架不住。 众家丁虽然不是善茬儿,可秦正几人穿的都是捕快的制服,尤其是秦正、汤和赵刚三人全都穿的是捕头服,就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秦正一个屈指点在青年的腋下,青年身形一软,瘫倒在地,秦正又朝青年的脸上抽了十几巴掌,青年的俊脸肿了起来,边打还边骂:“我就见不得的比我长的好看的!” 家丁们牙关子直抽,被打的青年也无语至极,还嘴硬道:“小捕快,小爷记住你了,我胡家可是好欺负的!” 一众家丁,见秦正把自己少爷打倒了,还不放过,都纷纷朝秦正出手。 赵刚、汤和等人功夫也不弱,十几个家丁,一会功夫,全都倒在地上,哀嚎声不断。 秦正打完人拍拍双手,道:“居然长的比秦爷还英俊,该打!” 汤和等人面面相觑,一脸无语,就连躺在地上的家丁,脸上的肌肉也一阵抽搐。 那对可怜的母女,还没回过神来,愣在当场,嘴巴张的大大的。 良久,母女二人跪地道谢,感谢几位大人仗义出手。 秦正随意摆摆手,心里美的不行,哈,又阻止了一桩恶事。 随即吩咐道:“把这群混账全都关进大牢!” 第13章 不怕事,有仇必报真性情 秦县曹大发神威,当街打了欺男霸女、强取豪夺的胡家少爷,还把胡少爷连同一众家丁关进平渡大牢。 秦正的事迹被传开了,传的神乎其神,有人说秦正身高十丈,力大无穷,使的一口大枪,能轻易劈开平渡城门,也有人说秦正乃是神人托世,专抓恶人,传的有鼻子有眼,甚至连平渡挖矿的的矿工,都听说过秦正的大名 秦正听着汤和等人复述,面色平淡,心里却乐开了花。 秦正这些日子,表面上,跟汤和等人嘻嘻哈哈,可心里盘算着怎么找回场子,从小到大,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大亏。 西街北打了那个公子哥儿,要是不知道是胡家人,秦正只是抓了问罪,当他听到是胡家人时,就气就不打一处来,狠狠的收拾了那胡家少爷一顿,也算是为自己的仇恨收点儿利息。 这胡家少爷,大名胡维言,上面还有两个兄长,大哥胡维德、二哥胡维功,两人都在秦州做官,姐姐嫁到隋州,其父也在隋州做官,据说官还不小,在隋州当一郡之长。 对于胡、田、高三家而言,秦正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可就是这么一个小人物,把三家折腾的灰头土脸。 秦正刚来平渡不久,思前想后,唯一得罪的就是这三家人,这叫断了人家的财路。 表面上秦正把各家设的关卡取消了,对三家影响不小,可实际上,这设卡收费,只不过是排除异己的手段而已,以三家为代表的众多士绅豪强,在平渡都有金银矿窑经营,去了设卡,对他们影响不大。 秦正一向直来直去,没那么多弯弯绕,脑子想的也简单,可架不住身边有个汤和,对于这里头的门道,分析的头头是道,甚至把秦正被伏击的原因,也猜中八九不离十。 总之,就是世家干的。 有了目标,报复起来就简单多了。 秦正很想回敬田家人,可田家人大多在漳县县城,鞭长莫及,秦正思前想后,只能日后再作计较。 平渡大牢来了两位大人物,高家的高要,胡家的胡维言,一众犯人纷纷起哄,热闹非常。 这些在押的犯人,有的真有罪,有的是被冤枉的,无论有罪没罪的,看见高要、胡维言这样的大人物,也被关关了,心里顿时平衡了多了。 不少在押的犯人想,这新官儿真敢抓呀,手也黑,不过我喜欢。 秦正这些日子出尽了风头,不管走到哪儿,人们都投来崇敬的目光,恐怕是平渡百姓被欺压太久了。 白先生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让人喊秦正。 秦正也猜到师父要过问胡家的事。秦正这些日子心情不错,迈着欢快的步伐进了衙门,走到后院才收敛了情绪,又变得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样子。 白先生还趴在书案上奋笔疾书,秦正也不着急,站在门外,静静的等在那里,直道白先生写完,抬头发现了秦正,略带责备的语气对秦正道:“来了多久了,怎么也不叫我!” 秦正腹诽,我什么时候来的你心里没数吗?附近任何风吹草动,哪里能逃脱白先生的感知,白先生的功夫有多高,秦正是见识过的。 秦正也机灵,笑嘻嘻的,快步跑到炉子前,提起水壶,小心翼翼的给白先生续水。 白先生看着秦正的动作,又沉默了。 秦正知道,白先生是生在气。两人相处久了,白先生的脾气,秦正还是知道的,一生气就不理你。 秦正还是忍不住了,开口道:“师父是想问胡家的事。” 白先生不置可否,没有说话,又端起茶碗,认真品茶。 秦正最受不了白先生这种扭扭捏捏的样子,想知道什么你问啊,哪些事情不能做,你倒是说啊。每次都这样,一生气就把你晾在一边,不管你怎么说,他就是不理你。 秦正也豁出去了,干脆破罐子破摔,简单讲述了胡家胡维言所犯的案子,说胡家少爷该杀,应该处以极刑。 最后还结道:“这高胡田三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统统该死,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白先生耐心的听着,也不打断,秦正说完后,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秦正还想说什么,白先生不再搭理秦正,继续书写公文。 秦正垂头丧气的回到家,饭也不吃,就往床上一躺,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房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还是被汤和的敲门声吵醒,秦正起床,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才发现自己睡了一天一夜。 秦正把自己在白先生那里的遭遇和汤和说了,汤和没作评价,只是告诉秦正,今晚再去找白先生。 晚上,白先生的书房灯火通明。白先生没再写公文,只是安静的在书房看书。 白先生用慵懒的口吻冲书房外的秦正道:“进来吧。” 这回秦正没再使性子,把自己的想法竹筒倒豆子一样给白先生说了。 白先生有些惊讶,用有些赞赏的眼光量着秦正,随后,白先生平静的道:“不错,这些日子你下了功夫,记住,做事要过脑子,别只凭蛮力,这些日子你功夫进步很快,心态也变了。” 当听到白先生评价秦正心态时,秦正以为是责备,慌忙解释,被白先生挥手打断,道:“我不是说你心态变了不好,是要你保持下去,维持本心,如此你的功夫才能长久进步。功夫,从来都是‘只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积累很重要,锐意进取也不可或缺,保持本心更重要。” “至于你被人围杀一事,我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白先生喝了口茶道,白先生看着眼神迫切,想知道真相,白先生却不理会秦正,又喝了口茶,继续道:“跟你猜想的差不多,真相需要你自己去发现。” 又对秦正问道:“你哪儿人?” 秦正有些无奈,有气无力的回了句:“漳县张邑秦家洼。” 白先生哦了一声,没在看秦正,眼神看着窗外,神态有些萧索的说道:“哦,你是秦家洼的!” 秦正也没明白,秦家洼,哪儿对不起你啦,也只敢心里头念叨。又问白先生:“秦家洼有什么不对?” 白先生回道:“没什么不对。你可知晓秦州境内有四大神秘之地?” 秦正摇摇头,表示不知道,白先生又道:“你们秦家洼就是一处神秘之地,叫‘迷失之地’。” “都知道张邑有个秦家洼,只要不是秦家洼人,就是找不到,也进不去,只能在外围打转。你们秦家洼应该不冷吧?” 秦正点点头,一年四季都不冷,哪怕是冬天也不用穿棉袄,除了偶尔下雪的那几天。 白先生点头:“这就对了,秦家洼也是秦州境内唯一一处可以产水稻的地方”。 秦正想了想,然后又点点头。 “第二处特殊之地,也在张邑,在张邑街西北的天清湖。”白先生继续说道。 天清湖秦正知道,还和汤和他们几个去过。 “天清湖,相传是星辰陨落形成的湖泊,这处也很特殊,湖泊周围方圆十里,寸草不生,飞鸟绝迹,就算有鸟兽在天清湖附近,也都很快逃走。湖里终年寒冷刺骨,没有鱼虾,是块‘不毛之地’。” 秦正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连只鸟都打不到。 “第三处是‘死亡之地’,跟平渡不远”,白先生说完停顿了一下,道:“你也去过,就在三门邑的’百岁谷'',一个小村子。这个村子世代都是杀手,进了村,就‘十死无生’,不过,你竟然能从里面逃出来了,足以说明你的不凡。” 秦正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白先生又继续道:“第四处,就在平渡邑。平渡城东西北三面是山,从北面的小金河逆流而上,四十里的地方,叫‘绝龙岭’。绝龙岭绵延数百里,遍布金矿,到处都是小矿窑,有上百家,每年出产的黄金有万万两之多,这被人称为‘发财之地''\"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每年为争夺黄金死的人数不胜数,这也是平渡各大家族,甚至是皇亲国戚、乃至朝廷都想插一手。现在朝廷不仅仅是插一手这么简单,他们想把整个平渡的金银收归国有。” 白先生又又叹气道:“你想怎么做自己拿主意吧,今天很晚了,你先回去。 秦正回到住处,汤和还在发呆。 汤和见到秦正回来,就迫不及待的问秦正,可有什么收获,秦正一五一十的把白先生话重复一遍,汤和听完,定定神,才开口道:“好吧,不行,咱们还回张邑吧。” 汤和都打了退堂鼓,秦正也理解朝廷的意图想要实现,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眼下最要紧的是把盘踞在平渡城内胡家和高家两个毒瘤给拔除掉。 汤和提议:“要不咱们也去开矿淘金,哪怕是不开金矿,开银矿也行啊,到时候朝廷问下来,也好有交代不是。” 秦正倒没有汤和这么消极,依然神气活现的,秦正朝汤和大腿狠狠的拍了一巴掌道;“看你那熊样儿,朝廷的事自然有朝廷的人去管,你瞎操什么心,我上头有县丞,还有知县,再上面有郡守、州牧,哪里轮到咱操心。” 汤和一想对呀,我们只负责抓人拿人就好了,管那么多干什么,又问秦正:“你为了朝廷,准备对高胡两家出手?” 秦正切了一声道:“滚蛋,老子是给自己报仇而已,田、高、胡、范四家,差点儿要了我的小命,哪能轻易放过他们?” “范家又是哪一家?”汤和有些好奇的问。 “嘿嘿,你眼睛只盯着黄金,这平渡邑除了黄金还有白银,虽然金贵银贱,可白银也是硬通货。范家在绝龙岭西绵延数百里的蒙山,有好几百个小矿窑,数不尽的白银被运出平渡。这几年插手银矿的人越来越多,范家也不能一家独大,三大世家邀请范家准备对付我。四家密谋,达成协议,对我截杀,想要我的性命。其中范家参与的极深。”秦正故作神秘的道。 汤和很惊讶,道:“这你怎么发现的?” 秦正清清嗓子,一本正经道:“白先生说的。”气的汤和恨不得把秦正打一顿。 汤和临走前,秦正嘱咐,要好好练功,别荒废了。 汤和拼命点头,称不敢懈怠,其实秦正的担忧完全多余,汤和比秦正勤奋多了。 汤和住的地方与秦正不远,就隔条马路,两家还是对门儿,也是个小院儿,刘一柄给找的。 秦正这些天在家站桩养气,周身气血越来越浑厚,几乎要透体而出,秦正咬牙强压着气血的躁动。终于气血终于平复了,秦正长舒了一口气,身上大汗淋漓。 自从任命汤和为捕头,秦正就彻底成了甩手掌柜,不用每天辛苦抓人。 转眼入秋了,树叶都快落光了。秦正看这院子里的落叶,一阵秋风吹过,树叶四处飞散,秦正脑海冒出’秋风扫落叶’,于是,秦正参照‘小册子’上练髓的方法,一鼓作气,终于到了洗髓境。 黄师傅记录的洗髓的方法,是用声音来震荡骨髓,从而达到易筋洗髓的目的,名字叫‘龟蛇射息功’。 秦正刚开始没摸到窍门,慢慢的就会了渐渐的越来越熟练,最后越练越兴奋。 原来洗髓这么简单。 再后来,秦正只感到头昏脑涨,然后就不省人事,昏倒在地上。 秦正是被雨水给浇醒的,头昏脑涨,走路都走不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秦正大吃了一顿,随后就上床睡了,再醒来时已经阳光明媚,天已经晴了。 这一次秦正是睡饱了,感觉自己和之前大为不同,五感变得敏锐,视力变得更好,身体好像有些亏空了,还要好好补补。 白先生又一次召唤秦正,秦正不敢耽搁,随便整理下衣物就去了县衙后院儿。 当白先生再次看到秦正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秦正双眼凹陷,脸骨突出,血色全无,瘦的皮包骨头。 白先生问原由,秦正只说是练功练的,白先生以为秦正是练功出了岔子,让秦正回去休息,又不放心秦正,傍晚又到秦正住处,交代秦正好好养身体,功夫暂时先停下。 秦正感受到有人关心,感动的热泪盈眶。 秦正身子虚弱的事,很快传开了,传的沸沸扬扬。 没过多久,秦正家里什么山珍海味,珍贵药材,堆满了几间屋子,更有传言说秦县曹因为公务繁忙,久未经女色,于是,偷偷跑回张邑的’美玉楼’,一口气叫了十个姑娘,然后,然后纵欲过度,人瘦成皮包骨头,阳气都被女人吸干了。 汤和也经常拿这个传言来调侃秦正。 秦正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传言哭笑不得,不过‘美玉楼’,不少人记住了。 秦正再次洗髓的时候,已经知道把握一个度,身体感觉不适的时候,就立刻停下。 接下来修炼,循序渐进,就再也没出现过身体亏空现象,每天都精神饱满,神采奕奕。 ‘易筋洗髓’的效果,秦正还没怎么发现,只是皮肤变的越来越白,越来越细腻,甚至到了男人看了羡慕,女人看了嫉妒的地步。 白先生催秦正越来越紧了。 刚开始三天一次,接着一天一次,现在上午一次下午一次。 让秦正赶紧想办法,把平渡的金银矿收归国有。 秦正也没什么好方法,不过损主意倒是有,于是秦正喊了汤和刘一柄等十几个头头脑脑,一合计,大家都觉得可行。 于是,没过多久,平渡城四门多了几张告示,一张安民的告示,上面基本上都是套话废话; 另一张是征税的告示,主要内容是‘凡平渡产出之金银,官府收税四成,不再加税。” 一时间看告示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也越来越大。 秦正怕还有在山里的矿主不知情,又安排人到各大矿窑附近张贴告示。 告示后面还有凡在平渡开门经商的商贾收商税,百税五;其他来往货物的税收一律百税二。 秦正汤和等人,一连等了好几天,都没有人主动交税,甚至进出平渡的货物也停运了。 终于,等到第七天的时候,一个胖胖的身影,拉了十几车黄金准备离开平渡,主动向平渡官府交了税。 第14章 有收获,行事莫畏开头难 有一个主动缴税的,第二个还会远吗! 平渡收到第一笔金银税收,衙门上下都异常激动,好的开始就成功了一半,不是吗…所有人都这么想的。 可是,好消息迟迟没有传来,就连白先生也忍不住问秦正,从这些士绅、豪强手里能收来了税吗! 秦正有些感慨的叹了口气道:“师父,这种事急不来,你越急,他们越得意,拖的时间越久,对咱们越有利,他们可拖不起。” “可咱们也拖不起,县尊大人催的越来越紧了!”白先生神色落寞道:“县尊大人讲,朝廷的税收捉襟见肘,已经揭不开锅了,就指着咱们平渡的金银过日子呢!” “朝廷缺不缺银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不能一口吃个胖子!两年前,朝廷从平渡拿走多少金银,这些财富才支撑朝廷财政撑了多久。”秦正有些较真的提醒白先生,朝廷已经把平渡掏空了,短时间内也变不出那么多金银来。 白先生还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又摆摆手对秦正道:“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秦正告辞。 秦正刚到家门口,就看着一群衙役捕快在等秦正,汤和嘴里叼了根草,坐在门墩上,见秦正回来,慌忙起身。 秦正开门请大家院,刚关上门,汤和就开始抱怨道:“这帮混蛋,简直一个个老奸巨猾,装模作样的说要交税,又不肯第一个,有人第一个交了,又盯着其他人,总之他们就一个字拖,能拖多久算多久!” 刘一柄有些担心的道:“税率是不是太高了,要不往下降点儿!” 赵刚瞪了刘一柄一眼:“降什么降,他们愿意主动交,自然早就交了,不愿意交的才拖着的!这些士绅宁愿意花万两黄金找姑娘,也不愿意花三百两来交税,就算是三百文他们也不愿意给!” 秦正赞许的看着赵刚,然后点点头道:“我赞成老赵说的,这些人根本在于不想交税,不是税率多少的问题!” 汤和有些沮丧的看向秦正,问道:“秦头儿,接下来该怎么办?” 秦正看着几人,也不说话,赵刚性子急,忍住不道:“秦头儿,你说咋做,我们就咋做!” 秦正有些好像,这些人好像没理解自己的意思,秦正耐着性子,安慰道:“现在才刚刚开始,不着急,万事开头难,急不得,慢慢来,至少我们还是有收获的,不是吗?” “我们的目的不是立刻能把税收来,我们的目的是不让金银外运,只要金银财物还在平渡,他就丢不了;而且我们除了没收到金银税,商税一样收了不少,那些大大小小的商贾不也在向平渡交税?!”秦正解释道。 “只要不停歇,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秦正最后下结论,“朝廷要问起来,我们也有的交代不是”。 秦正说完轻笑起来,表情很轻松。 几人听完秦正的解释,也稍稍松了下来。 汤和还有些担心,又对秦正道:“道理虽如此,朝廷那边怎么交代?” 秦正有些失望的看着汤和,用调侃的语气道:“汤县尊打算怎么跟朝廷交代?” 汤和脸色一红,摆手笑骂:“去你的,这不是有你秦大县官在嘛,哪里轮到我来操心!” “哎,这么想就对了!”秦正傲娇的在众人脸上一一看过去,接着又道:“你们的差事就是收税,设卡收税,别的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事了。” 秦正接着又拉住汤和,在耳边嘀嘀咕咕半天,汤和的表情先是震惊,再是兴奋,又是懊悔,然后脑袋点的小鸡啄米似的,对秦正道:“秦头儿,还是你奸!” 秦正朝汤和虚踢一脚,汤和装模作样的躲开。 几人离开了秦正住处,赵刚一把揽过汤和的脖子,想知道秦正说了什么,汤和对着赵刚的耳朵一阵嘀咕,赵刚听完忍不住赞叹“高……实在是高……!” 汤和走后,赵刚对着刘一柄的耳朵小声说了半天,然后快步离开了,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刘一柄,嘴里喃喃道:“还可以这样……我怎么没想到呢……我早该想到的” 秦正给几人安排好事,自己去衙门找白先,白先生感觉到秦正来了,就停笔目不转睛的看着秦正问道:“税收推行的怎么样?” “商税基本上都交了,收获不错,尤其是过往的客商,占了大头,入库的税收合白银一百一十万两”,秦正回道。 白先生摆摆手,又问:“那金银税呢?” “目前只有一人交了税,只有共八千两黄金。”秦正露出沮丧的表情道。 白先生沉默一会儿,对秦正道:“是不是你们定的税率太高?” 秦正笑嘻嘻道:“高不高我知道,反正朝廷不给他们开矿,他们就开不成,要么交税,要么就普通山匪作乱时,全部充公。” 白先生听完,脸上流露出异样的神采。秦正又继续道:“唯一担心的是,他们把金银从别处运出,不走平渡。” “你考虑的很全面,还真有一条路可以运黄金,不过不能走大车,只能用驮马或人力来运。”白先生说完看着秦正,又一副恍然的表情道:“我明白了,你小子真是个人才。这条路交给我了!” 秦正嘿嘿直笑,朝白先生拱拱手就起身告辞。 秦正哼着小曲儿来到自己的班房,也学着白先生的样子,泡了一壶茶,浅浅的尝了一小口,真苦! 秦正眉头紧皱,想不明白,这又苦又涩的味道,白先生怎么喝的那么酣畅淋漓? 秦正又叫来一个捕快,询问在押犯人高要、胡维言两人的情况,捕快如实禀报,两人没有审也没有判,只是关在大牢里。 秦正陷入沉思,猜测白先生什么有什么目的,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回家了。 秦正从对功夫产生兴趣,到痴迷,现在更成了本能,成了生活的一部分,一天不练,就浑身难受。 开始站桩养气。 功夫,三分练,七分养,边养身体,边练。 练功,简单来说,先扎马步打根基,站桩,养气血,气血充盈后开始淬炼身体,由外向内,皮、膜、筋、骨、髓,层层递进,接着开始炼五脏。 与其说淬炼身体,不如说是养身体,运用特定的功法,运转气血,养皮、膜、筋、骨、髓,养完一层,再到下一层。 秦正的功夫已经淬炼到了骨髓,秦正再一次控制身上的骨骼肌肉,有规律的震颤,发出的声响时而悠长,时而短促,渐渐的声音开始若有若无,开始洗髓。 秦正修炼的顺序:先是四肢骨,再是躯干,接着是脊椎,最后才是颅骨。 这些日子,秦正吃的好,休息足够,气血充沛,再加上修炼得法,已经蕴养到脊椎骨了,脊椎骨蕴养结束,才开始洗练脊骨,循序渐进,稍微不注意,就可能造成身体损伤,甚至可能是永久性的。 秦正不敢有丝毫大意,小心翼翼的蕴养脊椎骨。脊椎骨养完,又继续养颅骨,所有骨骼都用气血蕴养一遍过后,才开始洗髓。 今天秦正洗练脊椎,刚开始小幅度震颤,慢慢的加大幅度,层层推进,节节贯通,精神紧绷,全神贯注。 身体有些酸、胀、麻、涩,义父黄师傅在小册子上给了说明,是正常现象。 慢慢的,一节节脊骨开始贯通了,直到脑内一声轰鸣,身体一阵阵舒畅感传来,仿佛脱胎换骨,这时,秦正觉得,成了,淡淡的喜悦洋溢在身体各处,犹如冬天泡温泉,浑身舒泰。 秦正停下来了,感受身体的变化。只觉得五感更清晰,思维更敏锐,身体的每一个细微变化都清晰可辨,直到一阵虚弱感传来,秦正这才醒悟今天消耗过大。 生火、做饭,补充体能,睡觉补充睡眠。 这一觉睡的很长,整整一天一夜,又洗了个澡。 洗澡时,秦正又有些自恋的打量着自己的身体,皮肤白皙,宛如少女,体型匀称,身材高大,肌肉没有凸起,仿佛一个普通人一般。 没有隆起肌肉,平时所有肌肉都藏在皮肤下面,外面有一些淡淡的脂肪,抗打、减震还能起到保护身体的作用。 一旦用上劲,所有的肌肉又会凸显出来,块块分明。 秦正的变化,总少不了汤和的调侃,白先生偶尔打量秦正,也有些羡慕,甚至在想,凭这长相,还怕找不到媳妇。 假以时日,那些世家大臣之女也能娶得,甚至连那些郡主公主也都有可能,白先生想的太远,秦正可猜不到白先生的心思。 秦正自从洗练骨髓开始,气血消耗仿佛就是个无底洞,普通的食物已经不能满足自身练功的消耗了。 秦正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唯一想到是借助丹药,可一想到江汜的告诫,丹药不能多吃,秦正就犯了难,不知道如何抉择,以前问过白先生,白先生也没给出建议,只是让秦正自行决定。 终于,秦正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把药材放进菜里,一块吃。 主意有了,可惜没有方子,药也不能乱吃,思前想后,实在没辙的时候,秦正又想到了家,想到了老太公,想到了老学究,说走就走。 于是,秦正跟白先生告了假,又跟汤和赵刚三人打了招呼,就骑了快马回秦家洼。 秦正没在张邑停多停留,回到自己的小院看了看,发现被人打理的很好,应该老邑丞的儿子张镛安排人打理的。 没去找张镛,到了杨家客栈买了点儿的,还有两只烧鸡,又在张邑街上买了两大木箱东西,挂在马背上,就回了秦家洼。 秦家洼还是老样子,基本上没什么变化,白先生说秦家洼是一处神秘之地,神秘不神秘,秦正也没什么感受,反正住的时间久了,也就那样儿吧。 这次回来,秦正感受的真切,外面寒风刺骨,秦家洼仿佛温暖如春,还有稻子长在田里,沉甸甸的稻穗,把秸秆儿都压弯了腰,微风吹过,闻到阵阵稻香。 秦正先去了老太公家,刚到家门口,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嘴一瘪,哇一声哭着跑回家了,带着哭腔的同音大喊:“不好了,那个正叔又打回来了。” 秦正摸摸鼻子,有些羞愧,连太公家的小重孙女都嫌弃自己,这小丫头叫金橘儿,是太公的大儿子家的,以前秦正抢过她糖葫芦,还把她吓哭,估计都有心理阴影了。 太公一家很快聚集到前院,秦正看着一大家子都盯着自己,有些不知所措,想说什么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呆呆的站在那里。 太公也听到小孙女的哭喊,很快到了前院,看见秦正,老泪纵横,捏着秦正的脸,又捏捏秦正的胳膊,发现都在,也就放心了。 接着三个叔伯、婶子,也上前在秦正身上捏来捏去; 几个堂兄弟姊妹也有样学样,最后几个侄子侄女也忍不住上手,在秦正身上这抓一把,那捏一下,小孩子在大人怀里抱着,就连金橘儿,也在秦正脸上揉搓了好几下,留下一片黑手印。 太公、大奶奶两人站在一旁笑呵呵的; 几个小孩子在大人们的腿边钻来钻去,有些害怕,又些好奇的打量着秦正,好像再说正叔也不像以前那么坏了。 金斗自始至终没有上前,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堂兄,有些激动,有些高兴,还有些局促。 秦正在太公家一连住了十几天。 每天,太公夫妇,叔伯婶子,像审问犯人一样,拉着秦正问长问短; 秦正也一五一十的讲述这些年自己经历的事情,秦正没有不耐烦,反而感觉很亲切,这大概是秦正渴望已久的家的感觉吧。 新年快到了,秦正才发现自己回来已经半个月了,走前跟白先生请假七天,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秦正干脆不想他了。 过完新年,再住半个月再回去,反正不急,自己家还没回呢,总该回去看看,父母坟前好多年都没烧过纸了呢。 于莉,秦正这几天见过两次,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大的已经能走路了。 于莉见到秦正,显得局促不安,两人也没聊什么,秦正只说了句,“好好过日子”,就去了老学究那里。 老学究还是一如既往的讲究,衣服洗的发白,也不愿意换新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也没扎个发髻,房前晒满了药材,药香四溢,秦正现在很喜欢闻这种味道。 秦正向跟老学究道明来意,老学究把脸一绷,义正言辞道:“先还钱,其它免谈!” 秦正笑嘻嘻的拉过一把椅子,大刀金马的坐在上面,又掏出一把山楂,塞了一颗进嘴里,才含混不清的道:“咱们什么关系,谈钱伤感情,你怎么就惦记钱钱钱……,我估计你就是那临死前‘多点了两根灯草,就闭不上眼的人 ’。” 老学究惊呼一声:“老子的山楂,你个天杀的小贼,一回来就祸害我,滚滚……,我不想看见你”,说完把头扭向一边。 秦正知道老学究不是真的生气,秦正走过去趴在老学究的肩膀上,惹的老学究一阵嫌弃,秦正也不以为意,掏出一个绿油油的果子,在老学究面前一阵摆弄,道:“好东西!送你的。” 老学究也不伸手去接,秦正把果子往老头儿手里一塞,老学究狐疑的看着秦正道:“小兔崽子,你会这么好心。” 秦正看老学究收了果子,有些手舞足蹈的夸耀自己是如何如何艰难才获得的,惹得老学究有些感动。 老学究终究没逃脱的秦正的软磨硬泡,给秦正写了五六个方子,又给秦正每个方子抓了几副药,还让秦正把每一样药都认一遍,直到分毫不差,才放开秦正,最后让秦正带回平渡,自己煎。 秦正是什么人,几副药吃完,以是新年后了,又跑到老学究这里打秋风,老学究被他缠的烦了,就在秦正屁股上踹几脚,秦正不躲不闪,也不生气,还是嬉皮笑脸的继续这疼老学究。 老学究一边煎药一边骂,秦正笑嘻嘻的给老学究捶着肩膀,一副我就吃定你了的神情。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秦正在秦家洼没心没肺的享受生活,平渡邑已经乱成一锅粥。 秦正准备回平渡了,临行前又忍不住去了老学究那里,想淘些用的着的东西。 老学究也是无可奈何,对秦正既嫌弃又喜欢。 在家时,嫌他烦,不在时牵肠挂肚,还挺想念的。这些天只要一看见秦正,就唉声叹气的。 秦正又像变戏法一样,掏出一颗又一颗绿油油的果子,一共十七颗,都放在老学究面前,老学究眼睛都直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秦正道:“还藏了这么多寿元果,小王八羔子,白疼你了。” 老学究说完,把所有的果子往怀里一拢,进了卧室,出来后又忍不住在秦正脑袋上又拍了好几巴掌,边打边骂:“这天材地宝放你那都糟蹋了”,又:“你是怎么保存的?” “放在玉盒里。”秦正回道:“只有十八颗颗,我都没舍得吃!” 老学究听完秦正的话,边摸着胡子边点头,嘴里念叨:“不错……不差……就是这般保存。” “这果子吃了涨气血”,秦正又来了一句。 老学究气的眉毛胡子直竖,歇斯底里的吼道:“小畜生,拿命来。”吼声震动秦家洼,所有人看看老学究家的方向,又不约而同的低头干活,仿佛见怪不怪。 老学究后面追,秦正在前面跑,没过多久,老学究累的气喘吁吁的,秦正怕累坏了老头,主动停下来,让老头儿揍了好几下。 秦正扶着老学究坐下,老学究休息够了,这才慢悠悠的解释道:“这‘寿元果’,又叫白香果,从开花到结果要十年,结的红色的果子,有剧毒,不能直接吃;” “再过十年,长成白色果实,能吃,又叫白香果,味道诱人,可以提升武者气血;” “再过十年,才长成这种绿油油的果子,这时候才完全成熟,可以补寿元,没有限制,一颗五年寿命,哪怕是濒死的人。”老学究眼睛死死的盯着秦正,秦正被盯的头皮发麻,回到家又把剩下的十八颗果实,又给了老学究。 老学究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心想这小兔崽子转性了,随即有些欣慰的夸了秦正几句,秦正更是受宠若惊。 老学究没追问秦正果子的来历,秦正也没主动说,三十六颗果实,自己一个也没偷吃。 秦正终于要走了,很意外送行的人除了太公一家,还有老学究。 太公一家对秦正叮咛嘱咐了不知多少遍,临行前又嘱咐几回,秦正一一点头,表示不敢忘。 老学究把秦正送到村口,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那果树旁边应该死了不少人吧!” 秦正张大了嘴,愣在那里,半晌道:“糟老头儿,你怎么知道!” 眼前哪有老学究的身影,秦正揉揉有些发酸的脸颊,骑上马离家了。 这时候老学究和老太公的身影出现在秦正刚刚发愣的地方,老学究看着秦正远去的背影,夸了句:“小鬼不错”。 老太公没说什么,只是看着远处出神。 秦正回到秦家洼,平渡城内外乱哄哄的,不知道自己离开这段日子发生了什么,征税顺利吗? 秦正还记得给汤和等人说过话,有收获就行,慢慢来。 行事莫畏开头难,劝慰汤和,也是告诫自己。 第15章 平渡乱,牛鬼蛇神齐现身 秦正刚要入城,城门令吴贵给秦正行了礼,神色慌张的告诉秦正,“大人你终于回来了,白现县丞身受重伤,现在平渡城全乱了。” 秦正纵马狂奔,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没一会儿功夫就到平渡衙门,直接去了白先生住处,正准备敲门,就听到白先生虚弱的身心传来:“秦正吧,先去平抑货价,老百姓已经吃不起饭了。” 秦正坚持先探望白先生,才肯去。 白先生拗不过秦正,只得让他进屋,胡大爷给秦正开的门。白先生在平渡稳下来后,就让人把胡大爷接过来,照顾白先生的饮食起居。 白先生虚弱的躺在床上,脸色发白,毫无血色,一条胳膊耷拉着放在床沿,裹着纱布,血液渗透在纱布上,殷红一片。 秦正看着白先生的模样,双眼含泪,双拳紧握,用低沉的声音询问道:“师父什么时候受伤的?” 白先生不说话,秦正又问:“请大夫看了吗?” 白先生回:“胡叔给我看过,没什么大碍,失血过多!” 胡大爷抢过话头,气急败坏的对秦正道:“别听你师父胡说,这叫伤的不重,手臂断了一条,内脏受伤严重,心脉差点给人震断,没死算是造化!” 秦正先是震惊,接着愤怒,咬牙切齿的问胡大爷:“什么人干的!” “还能有谁”,胡大爷说道一半,白先生不让说,秦正看看胡大爷,又看着白先生道:“师父,我现在没想找他们的麻烦,我只想知道是谁?” 胡大爷抢着道:“还不是那丧尽天良的高家人,清泉打算公审高要,消息刚放出去不久,在去往县城的路上就被人暗杀,不是高家还能有谁。” 提起高家,胡大爷更气了。 秦正看着胡大爷义愤填膺的模样,自己反而冷静下来了。 秦正现在心情平静,脑子里不停的盘算,得想个稳妥的办法,不收拾掉这些无法无天的混蛋,日子永远也别想安稳。 秦正走到白先生床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取出一颗药丸,捏开蜡衣,塞进白先生嘴里,白先生眼睛睁的大大的,有些不知所措,秦正随即解释道:“我从老家带的,好东西,叫大’返生丹’,对疗伤很有帮助。” 白先生这时才把丹药吞了,半晌,说了句:“好丹!神丹!” “扶我坐起来,我要运功疗伤!”白先生接着吩咐秦正。 白先生在床上盘膝打坐,疗伤。 秦正对老学究的丹药很放心,老学究说只要有一口气,这丹药都能救,秦正深信不疑。 白先生疗伤,秦正也看不懂,更帮不上忙,于是对胡大爷拱拱手,然后轻手轻脚的,离开了白先生的卧室。 秦正正准备把几个捕快头、十多个领班到一起,才知道汤和、赵刚,还有四五个领班都受了伤。 秦正先后去了汤和几人住处,一一探望,汤和伤的挺重,肚子被人捅了一刀,现在状态不错,已经能吃东西了。赵刚几人只是受了轻伤,在家养一几天就好了。 刘一手柄没受伤,秦正也没觉得意外,问事情的原由,刘一柄显得很激动,秦正勉强安抚了刘一柄的情绪,刘一手这才连说带比划的讲起事情的经过。 原来,平渡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了一堆帮派。 有个名叫“三合会”的对商户收起了管理费,美其名曰街道管理,大多数商户是交了,一些商户不忿,就跟三合会的人发生冲突,一家米铺的掌柜被打死了,赵刚带队抓人,三合会的人公然拒捕,打打伤了赵刚和不少公差,汤和带了一百多个兄弟上门抓凶手,被人偷袭,受了重伤。 老刘边说边骂,俨然像一头发怒的公牛。 秦正让刘一柄坐下,又倒了一杯茶,让刘一柄继续说下去。 秦正这才知道,自自己走后,平渡冒出来一堆帮会,上文提到的三合会,对外称是管理平渡街道的; 三山会,是管理进山开矿的; 骡马会,是专门管理骡马运输的,必须要到他们那里登记,才能从事骡马运输; 小刀会,专门提供护院供奉的。 五花八门,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突然之间就出现了。 这些人每天制造麻烦,轻者伤人,重的取人性命,甚至搞的百姓家破人亡。 白县丞半个月前受了重伤,汤和等头头脑脑也接二连三的受伤,秦正又不在平渡,这些人就更加无法无天,把个好好的平渡城,搞的乌烟瘴气,百姓苦不堪言。 商户百姓能逃的都逃了,有亲戚的也去投了亲戚,实在没地方可去,又舍不得平渡城的家业,只能勉强留下来了,担惊受怕的过一天算一天。 现在的平渡的物价又开始居高不下,买不起米面粮油,再这样下去,都快要饿死人了。 那位被三合会打死的米铺掌柜,除了不愿意交管理费,更因为他家卖的是平价米面,品相好,价格公道,这才遭了毒手。 米铺的少东家,米三少爷,从江南运粮到秦州,听说漳县的平渡邑富得流油,就转道来了平渡,刚到平渡,就发现自家米行的掌柜被人打死,气的目眦尽裂,誓要官府严惩凶手。 平渡的衙役、捕快,包括汤和、秦正等人,都在米行买过平价米面,很是公道,尤其米铺掌柜,整天乐呵呵的,很是喜庆,有事没事的,都愿意跟掌柜聊几句。 米铺是江南米行的产业,东家姓米,生意遍布大乾国各地,口碑很好。 米铺的掌柜遭难,汤和、赵刚二人,抓捕凶手的决心最为强烈。 其它的捕快们也同仇敌忾,要抓住凶手,无奈,凶徒众多,更是手段下作,赵刚、汤和二人,先后被人算计,受了伤。 秦正听完刘一柄的讲述,牙花子都开始疼了。 才走几天,平渡就乱成一锅粥了,什么牛鬼蛇神纷纷冒头,搞的整个平渡上下鸡犬不宁。 秦正让刘一柄回去好好休息,这些日子累的不轻,等养好精神,有大动作。 刘一柄走后,秦正独自回到衙门,待在自己的班房内,陷入沉思。 秦正思索对策,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把江南米行的凶手抓捕归案,这是第一要务,接着才有平价米面供应,有了吃的,人心才能安定,这是第一步。 虽然平渡还有十几家米行,可这些米行都唯江南米行马首是瞻。 自从江南米行掌柜被害后,就宣布停业,等官府抓捕凶手,其它米行也都相继停业,其它的士绅控制的米铺趁机,把米面卖出天价,百姓都买不起粮食了。 找到问题的关键,秦正就准备行动,不过秦正手下的两大干将受了伤,还要等养好伤,才能着手下一步。 想法很丰满,现实总是充满变数,刚刚准备靠在椅子上打会盹儿的秦正,被一阵急促的衣袂破空声惊醒,暗道,不好,有刺客! 秦正担心白先生的安危,先去了后院。 胡大爷对秦正说,放心,我可以保护好白先生,秦正将信将疑,白先生又给了秦正肯定答复,秦正拿着把长枪,又去了大牢方向。 隔着大牢大门,就听见里面有打斗声,秦正足尖轻点,就进了大牢,随手把关上大门,在往里几个点步,就看见两个黑衣人,正和牢头儿打的你来我往,牢头儿功夫不弱,秦正以前还真没怎么注意到他。 有几个躺在地上的狱卒,秦正挨个检查,幸好,只是受了点儿伤,安排狱卒给几人疗伤,秦正就加入战团。 秦正加入后,对牢头儿:“你先去照顾受伤的兄弟,这里交给我。” 秦正的到来无疑让所有狱卒振奋不已,全都退到一边,老头也咧着嘴,憨厚的笑了笑,又向秦正拱拱手。 秦正的事迹,在整个平渡的当差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凭他一个人,从数杀手的围追堵截下,逃脱性命,更杀了一百多好手,就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甚至连远在漳县的衙役捕快们,也听说过秦正的神勇,无不交口称赞。 秦正的到来,让两个蒙面人停下了动作,眼神恐惧,慢慢的往后退去。秦正根本不给他们机会,长枪直进,刺拿扎梗拦,每一枪都恰到好处,枪硬滚滚,绵绵不绝。 没一会儿功夫,两人身上冒出不少血花。 两个蒙面人功夫不弱,那是相对的,在面对秦正时,两人招架之能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正补补逼近,紧接着两人大腿一痛,被长枪砸中,接着脑袋两人脑袋一痛,昏了过去,几个狱卒这才上前,把两人锁了,关了起来。 至于两人是被严刑拷打,还是刑讯逼供,这就不需要秦正操心了。 秦正抓捕蒙面人,狱卒们看的神色飞扬,甚至也引得囚犯阵阵喝彩。 秦正吩咐牢头儿,要好好照顾受伤的兄弟,又朝关押高要、胡维言两人的牢房,深深的看了一眼,这才转身离开大牢。 秦正又把牢房的遭遇,向白先生做了汇报了,这里就不一一细说了。 过了半个多月,汤和等人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 丁家兄弟自责没有保护好,汤和受伤后,跟的更紧了,生怕汤和再遭暗算,每日形影不离,哪怕是上茅房,洗澡,汤和说过几次,两兄弟当面答应的好好的,可回过头,依然我行我素,继续紧跟,汤和最后也就随他了。 秦正聚齐了衙役捕快的头头脑脑,这一次一定要拿下三合会。 秦正又跟城防军借了二百套盔甲,衙役捕快一换上,瞬间多了一股肃杀之气,秦正很满意,心里得意,没想到秦爷也有当将军的一天。 三合会的所有成员,都被查过一遍,这么说吧,三合会中无好人,全是些顽命之徒,全都该处以极刑。 这一次,不单单是针对三合会,还有三山会,骡马行、小刀会,全部抓捕归案,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当然,光靠这平渡这二百多人是远远不够的。 秦正还联系了驻军,驻军不在平渡城内,在平渡西南的刘岗设的大营,至于刘岗原着民,基本上都迁到了平渡,刘岗已经没有几个百姓了,这就成了大军驻地,平定山匪叛乱后,就设了大营,常驻五万余人。 秦正面子不小,借来五千兵马,(人再多,就要上报兵部了)就在城外,随时听从秦正的召唤。 秦正一声令下,所有人开始行动,城外的大军入城,整个平渡城内一片一片安静,就连孩子的哭声都停止了。 秦正带人进了三合会驻地,这还秦正没穿捕头服,穿的是官服(胸前锈了只大肥鸟的那种),一进门,就直接抓人,一有反抗直接杀了。 一时间三合会上下,哀嚎声不断。 秦正没有丝毫怜悯,一个领头模样的三合会众,想跟秦正理论,秦正没有理会,一杆大枪砸下,隐隐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一群穿着盔甲如狼似虎的衙役捕快,把人锁了带走。 其余会众骇然,官府这一次是来真的,纷纷熄了抵抗心思,跪在地上求饶。 三合会很顺利平了,接下来骡马行、三山会、小刀会,所有会众悉数被捕。 到此,盘踞在平渡的牛鬼蛇神,被清理了大半。 秦正担心夜长梦多,向白先生说了一声,直接升堂审案。 最先审理的是江南米行掌柜被杀一案,秦正告知百姓可以听审,还未开始,衙门大堂就挤满了人,秦正干脆把公堂设在衙门前院,地方宽敞,可容纳数百人。 江南米行案,人证物证俱在,事实充分,凶手供认不讳,秦正根据大乾律法,判了斩立决,宣判当天,就被斩了。 江南米行的米三少爷很满意,当天就开店营业,米面粮油敞开了供应,依然是平价,百姓们高呼,米行仁义。 这位米三少爷很看好这位年轻的县官,是位县曹,以前没听说过有这职位,本想跟秦正当面聊聊,无奈秦正审案子,一件接一件,从白天到深夜,米三少爷都有些痴了,这还是人吗? 深夜,衙门大院灯火通明,平渡的百姓依然没有离去,米少爷困的不行了,回去睡了,心里暗暗记下秦正的样貌,日后再结交一番。 第二天,一大早,衙门还没开门,门口挤满了人,紧接着大门打开,出来几个捕快,手里拿着告示,很长的告示,在衙门门口张贴起来,有识字的,大声念了出来:“今日升堂审理戚家灭门案……刘家三子被杀案……” 接下来一个多月,秦正终于把最近所有命案全部审理完,判斩立决的五百余人,监斩候的三百余人,流放一百二十余人,收监三十余人。 五百多人被斩首,一时间,整个平渡城仿佛都弥漫着血腥味儿。 郡县两级要判斩首,需要上报州牧府,然后呈报刑部,刑部的下了公文,才可以行刑。 秦正虽然知晓流程,但担心变数,就来了先斩后奏,等刑部的批文,也不知道猴年马月,平渡如今等不起,再拖下去恐怕会造成民变。 秦正在平渡用重刑震慑宵小,远在漳县的秦无疆却给吓的提心吊胆,生怕上面追究,还好,运气不错,刑部的批文很快到了,秦知县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这些日子,平渡的百姓都看呆了,勤政的官不是没见过,可像秦正一样勤奋的官吏,却是闻所未闻,简直像是神人一般,从早晨审问到深夜,直到所有的案犯审完。 这些帮会做事明目张胆,人证物证俱在,从严从重处理,也不存在什么冤假错案,百姓拍手称快。 秦正的果断和毅力,也赢得很多百姓的尊敬和爱戴。 平渡,渐渐回归正轨,秦正也准备停下来,放松几天。 第16章 意难平,做官不能只为己 秦正来平渡快一年了,每天忙忙碌碌,有时候也偷偷懒,最近忙着打击盘踞在平渡的恶势力,日子过的也算充实。 秦正在平渡疯狂审案, 远在漳县的知县秦无疆,每日却过的提心吊胆的。 秦正不清楚这些人来自哪些势力,可秦无疆清楚的很,生怕秦正一通乱来,牵连到自己,可这些天在县衙,也没有听到到任何风声,心里患得患失。 秦无疆心里很矛盾,一方面希望秦正能快速平息平渡的动乱,另一方面又害怕秦正过激的做法,会影响到自己的前程。 县丞白清泉在平渡瞻前顾后,令秦无疆很失望,但秦正却给了他不小的的惊喜。 现在秦无疆也在赌,他想把全部身家都押在秦正身上,可又有些担心,秦正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秦无疆边思索得失,嘴里边念叨:“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终究,秦无疆还是不能完全相信秦正,有些东西还是抓到自己手里,放心一些。 于是,秦无疆不再迟疑,带着一队人马,去了平渡,美其名曰:看望重伤的白县丞。 县丞白清泉重伤,捕头衙役伤的也不少,已经三个多月了,自己这个知县一次也没去看望过,即便自己不怎么关心,但表面功夫该做还是要做的。 平渡恢复了正轨,不少百姓也陆续回到平渡,商户也渐渐多了起来,出现几分往日的繁华。 秦正揉揉有些酸痛的脑袋,问旁边的中年文吏:“还有多少案子没有审理?” 中年文吏回道:“大人,近三个月的案子已经审理完;近一年的案子还有一百三十余件;近五年的案子有一千五百多件。” 秦正疑惑的看着文吏,有些头疼的问:“怎么会积压了这么多案子?” 文吏有些无奈的笑笑道:“自从平渡开始大规模采金,人就越来越多,抢劫、抢夺、杀人越货,就屡见不鲜,这一千六百多件案子,都是人命案;至于,其他的重伤、致残的案子,更多达四千多件;还有其他各类案子,数字大的惊人,上万件。” 秦正听完,倒吸一口凉气,看看面色有些发白的中年文吏,又打量公堂上的众人,瞬间醒悟,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 连续审案,普通人的身体根本吃不消。 秦正是练武的,已经有了不轻的火候,而公堂上的其他人,大多是普通人,如此强度的劳作,搞不好会闹出人命。 秦正果断宣布,暂停审案,大家各自回去休息,所有人振奋不已,宣布退堂,正要离开,又补充一句:“这三个月薪俸翻倍。” 秦正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离开了衙门。 秦正回来的两个多月,勤勤恳恳,终于把平渡拉回原有的轨道,随着案子处决的犯人越来越多,商税收的越来越多。 这三个月,来往的客商贡献的商税就高达六百余万两的白银,平渡现在也算是财大气粗。 金银税,这三个多月的已经是一个相当可观的数字了,黄金,两千余万两;白银,六千多万两。 不过,这些都属于朝廷,秦正也根本没想过要伸手。 秦正也感觉到,要想管理好偌大的平渡邑,衙役捕快的人数显得有些捉襟见肘,再招募一批衙役、捕快要立刻提上日程。 秦正先是找到汤和,汤和当即表示,早就该添加人手了,于是招人的事就交给汤和管理,汤和拍着胸脯向秦正表示:“我办事,你放心”。 秦正回到住处,简单做了些吃的,就去睡了。 这些日子吃住都在县衙,精神紧绷,吃住都凑合,睡眠严重不足,功夫也落下了。 练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秦正也明白这个道理。 休息够了,就开始站桩养气,秦正没有直接洗髓,身体还要进补,秦正又开始做起了药膳。 汤和、赵刚等人来了,尝过药膳的味道,就纷纷嚷嚷,叫秦正别藏私,讨要方子。 秦正无奈,每人给了一两个方子,让他们回去自己做。 秦正的功夫,骨髓已经练透了,五脏六腑也一一用气血温养一遍。 秦正现在,已不再练子午浑圆桩了,改练义父的“龟蛇桩”。 秦正感觉龟蛇桩更加契合自己的功夫。 秦正现在准备洗练内脏,秦正现在气血充盈,精神饱满,五脏六腑早已经被秦正蕴养通透,于是运转龟蛇劲开始洗练内脏。 秦正先是从肾脏开始,依次肝心肺脾,内脏消耗的气血更大,秦正勉强把肾脏洗练完,气血就空了,身体的虚弱感传来,秦正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秦正思来想去,也没想到用什么方法快速补充气血。 于是,秦正干脆,先养气,内脏需要气血蕴养,如果自己强练,搞不好适得其反,更有可能受暗伤。 秦正又开始了站桩养气,甚至感觉,桩功的效果远远没发掘出来。 秦正在家平心静气的练功,知县秦无疆的到来,打破了秦正平静的生活,秦正换好官服,拜见知县。 秦无疆见到秦正,拍拍秦正的肩膀,夸赞秦正是员干吏,秦正表现的受宠若惊,直言都是县尊大人教导有方,其实心里却是毫无波澜,心想老秦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秦正的表现,秦无疆看在眼里,更加欣赏了,于是拉着秦正的衣袖进了平渡邑衙门。 秦无疆笑道:“老弟,你在平渡的表现可圈可点,尤其是在平息平渡物价上,更是连州牧大人对你都赞誉有加,就连我也在郡守面前狠狠露了一把脸,这还多亏了是老弟你呀。” 秦正对秦无疆的话,最多只信一半,至于剩下一半的意思,秦正也明白,害怕秦正在平渡的动静儿过大,怕影响到他,于是秦正拱手,谦逊的回道:“州牧大人过誉了,平渡属于漳县治下,全县官吏百姓都唯大人马首是瞻。” 秦无疆此行的目的达到了拍拍秦正的肩膀道:“张邑那个小巡丁,转眼间都快与我平起平坐了,时间过的真快。” 秦无疆说完,秦正脑子都懵了,不知道怎么接话,愣了几息。 秦无疆看着秦正的神情,心里更加得意,接着笑了笑,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也别乱想,只是感叹,岁月不饶人呐。” 秦无疆神情有些落寞,又开口道:“跟你要两个人?” “大人尽管吩咐。”秦正拱手道。 “高要、胡维言,这两个犯人,给本官送到县衙大牢。”秦无疆道。 秦正此刻醒悟了,心里骂开了,只是面露不甘,又狠狠咬了咬牙道:“大人吩咐就是,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秦无疆心满意足的回了县衙。 白先生那里,秦无疆只是简单探望,没多耽搁,就离开了。 秦正自然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高家、胡家两人,奈何形势比人强,官大一级压死人,秦无疆发话了。 秦正在公门当差的四五年,也逐渐学会了服从,尽管内心反感,可还是去执行了。 秦正带着郁闷的心情,去了汤和家。 两人相约去喝酒,汤和告诉秦正,刘岗有一家不错的酒馆,是他朋友开的,秦正欣然同意。 汤和还想邀请赵刚和刘一柄,秦正阻止了,怕几人都离开了,平渡会出乱子,好不容易打开的局面,不能麻痹大意,小心为上。 秦正跟赵刚、刘一柄两人交代完,又去跟白先生简单说了下,就出了城。 刘岗原本没几个人了,自从朝廷大军长期驻扎,刘岗邑的街道上,又陆陆续续冒出不少做生意的,茶楼酒肆,米铺粮行,应有尽有,甚至还开了好几家青楼,生意最为红火。 秦正没有逛青楼的心思,只是跟汤和在雅间喝酒,丁家两兄弟也在。 三斤六两两兄弟,只要汤和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汤和也有些无奈。 秦正把今天的事跟汤和说了,汤和听完哈哈大笑,直言秦正看不开,又有些幸灾乐祸道:“高家、胡家,哪一家都不好惹,杀又不能杀,放又不能放,如今,县尊大人把这两块烫手的芋头拿走,你不就轻松了,我知道你心有不甘,我也一样,毕竟咱们都有家人,都有族人,一个处理不好,可能连累家人、族人遭殃。” 秦正也赞同的点点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汤和,斩钉截铁道:“不能让这两个恶棍活着去县衙。” 汤和被秦正吓了一跳,赶忙示意,让秦正小点儿声,又指了指墙壁,怕隔墙有耳。 秦正粗暴的打断汤和,道:“别告诉我你没办法,你要没意见,就这么定了。” 汤和一脸愤懑,略微思索后,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行,没法干,难度太大,咱们几个目标太明显。被人认出来,会有无穷麻烦。” 秦正在汤和耳边,低语几句,汤和先是摇头,后又点点头,秦正很开心,汤和一脸苦涩。 半晌,汤和神情肃穆的看着秦正,道:“你是一个好官!” 秦正有些赧然,摆摆手道:“我在替自己报仇。” 汤和自然不相信秦正,只是简单的想为自己报仇,转念间,秦正的话让汤和错愕,随即想到了一处绝佳的出手地点。 秦正、汤和两人,在刘岗逛了逛,没多久,就回了平渡,秦正回了家,汤和去着手安排一切。 县衙的捕快第二天就到了,秦正知道他们是来提人的,秦正还想留他们喝几杯,想拖拖时间,以备汤和有更多的时间安排布置,奈何县衙的捕快们油盐不进,秦正只得换完公文,就让让他们提人上路。 押运犯人的囚车走了很久了,汤和还没有消息传回,秦正等的心急,在县衙来回踱步,左等右等,没等来消息,只得叹口气回家了。 傍晚,汤和风尘仆仆的赶来,秦正一脸期待,汤和故弄玄虚,指挥秦正烧水泡茶,生火做饭。 秦正也不着急,汤和的做派分明告诉秦正,事成了,不过,秦正还是想从汤和嘴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直到酒足饭饱,汤和才慢条斯理的讲述着事情的经过。 原来,汤和找到那个以前做山匪的发小,把事情跟他一说,发小当即表示,自己对早就想弄死这帮狗日的了,只是没有机会,两人一拍即合。 汤和的发小,安排人在三门邑的官道上设了茶摊,县衙的捕快们押着囚车,经过时,喝茶打尖,茶里下了迷药,几杯茶下肚,都昏迷过去,待在囚车里的高要、胡维言二人,被乱刀砍死,身体被砍的血肉模糊,只剩脑袋保存完整。 秦正听到此处,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有所必为!” 汤和被秦正突然冒出的言语,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愣愣的看着秦正,感觉今天的秦正形象格外高大。 第17章 心迷茫,道是有情却无情 书接上文,汤和奉命,设计处决了两个重犯,高要、胡维言两人。 三门邑官道,迷迷糊糊的县衙捕快陆续醒来,第一反应是查看犯人有没有被人劫走。 当看到囚车里被杀的两人,一股绝望的情绪在捕快之间蔓延,无精打采的捕快们押着囚车来到县衙,把情况如实向知县秦无疆禀报。 秦无疆检查犯人的死因,发现是在囚车中被人乱刀砍死的,只剩下头颅完好无损,身体几乎被砍成肉泥,像是仇杀,秦无疆不敢确认。 秦无疆怒不可遏,狠狠踹了一脚领头的捕快,嘴里更是咒骂:“卑鄙小儿,言而不信,食言而肥,真不当人子。” 一群捕快被吓的,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战战兢兢,生怕县尊大人把他们抓进去定罪。 秦无疆最终没继续责罚捕快,独自一人,步伐踉跄的回了后院,把自己关进房里。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见房间里传出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传来,幕僚、文吏、邑衙们虽听到动静,谁也不敢进去劝慰,害怕惹祸上身,他们这位秦县尊,行伍出身,脾气暴躁,惹火上身,谁也承担不起。 相比暴怒的秦无疆,在平渡的秦正,正与汤和把酒言欢,有说有笑,汤和大着舌头问秦正:“你刚刚说的那句,叫什么来着,很有道理,我喜欢,你再说一遍,我再回味回味。”汤和显然喝高了。 此时的秦正满脸酡红,指着汤和问:“你怎么有两个脑袋,不会是变戏法儿,哪一个才是真的!你问啥……我说了那句,我也不记得说了那句。”秦正也醉的不轻。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胡扯,说到后来两人开始自说自话,驴唇不对马嘴的聊到半夜,接着都趴在了桌子上了。 汤和醒的早,推了推秦正,让他去床上睡,秦正睡眼惺忪的摸回自己的床上,继续睡了起来。 汤和起身出门,抬头看天,刚蒙蒙亮,打了个大哈欠,过马路道对门儿,回家补觉。 白天衙门口又挤满了人,没过多久,几个衙役就抬着长幅告示贴到门口,上面写明了这一个月需要审理的案件和升堂时间。 这一次衙门安排了文吏来读给大家听。 当然也有询问的,文吏衙、衙役都一一解答,态度温和,百姓对官吏的态度倍感惊奇,刚开始只有几个冤情重的问,渐渐的问的人也越来越多,直到解答完所有人的问题,文吏、衙役们才回衙门。 秦正中午吃饭时醒了,家里的米面、蔬菜所剩不多了,秦正若记的不错的话,今天是大集,于是上街采买生活所需。 刚到东市口,密密麻麻的人群把大街堵得水泄不通,行人摩肩接踵,吆喝声此起彼伏。 秦正没有倚仗功夫,只是跟着前面的行人,亦步亦趋,看见喜欢的东西,就停下来慢一些,越买越多,直到装满两口麻袋,好不容易挤出去,才发觉还缺米面粮油没买,准备回去买,又有些发怵。 看着东市街有些出神,看这宽度,得有六十丈,秦正有些奇怪,平渡的街道每一条都很宽,路面设计的也很合理,中间是青石板,两边铺的是青砖。 平渡城六横六竖,三十六条街道,南北-东西走向,每一条街道都能贯通全城,南北东西的街道长度都是六里,宽度从三十丈到一百二十丈不等。 衙门所在的主街宽一百二十丈,而且是正向,城墙的角度有些偏,跟平渡的街道不在一条水平线上。 不明白这个设计有什么特殊含义,秦正也懒得去想。 秦正又去了江南米行采买了不少米面,米行的人都认识秦大人。 秦正买了一袋米,两袋面,还主动给秦正送到家。 秦正把采买的物资都放好后,就开始做饭,痛快的吃了一顿,当他查看米行送来的粮食时,发现多了一倍,秦正也无语,沉默了一会儿,就没再计较了。 这几天心神放松,秦正躺在床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似乎有些别扭,于是秦正不停的更换姿势,调整了一个‘大’字型,躺在床上,很快入睡,醒来后精力充沛。 于是,秦正枯燥的练功生涯,又多了一项睡眠,秦正很享受这种睡觉的感觉,秦正称之为‘沉眠’,仿佛睡‘死’过去,可以养神。 这些天,秦正的功夫突飞猛进,甚至可以说是进步神速,武藏都已经洗练完全,六俯从食道、胃、小肠、大肠、膀胱、三焦,全都蕴养了数遍,六俯洗练完,就可以考虑用气血贯脑了。 气血贯脑,凶险异常,轻则瘫痪,重则丧命,要慎之又慎,秦正也明白其中凶险,不过暂时不急,还早,慢慢来。 秦正在家闭门苦修半月,终于气血洗练全身,只剩脑部,急不得,洗漱完毕后,去了衙门。 明天要继续审案。 白先生的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可为什么不露头,秦正也弄不明白,也没好意思去问。 于是,秦正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审案大业,证据,物证、人证、作案动机等等,赵刚、刘一柄,联合衙门的文吏、衙役、捕快,都已调查清楚,证据链完整,秦正的主要工作就是判案。 接下来每天审案到深夜,然后秦正去睡觉。 每天审案,衙役捕快们轮值,大家都不会太累。 考虑到大家都很辛苦,秦正这次又定了调子,接下来到年底,薪俸翻倍,有人甚至想连着当班,被秦正给制止了,熬的太狠,普通人可抗不住。 直到入秋,六个多月,秦正审理完一千六百多件命案,也就是说,秦正把平渡这五年来,所有的命案都审理完了,当然还有些无头案,实在找不到头绪的,也只能暂时搁置。 秦正判了两千七百个极刑,胡家、高家、田家、范家,上百人被抓,证据确凿,也不容他们抵赖。 秦正一面命人把公文上报县衙,一边直接下令斩首,几家人想通过上官,给自己家人脱罪,秦正根本就不给他们机会,直接把犯人处决。 凶手伏法,百姓拍手称快,不过秦正的名声,也变得更加恐怖,甚至能止小儿啼哭。 汤和、刘一柄,劝过秦正多次,让秦正尽量轻判,杀的太多,于大人的名声不利。 秦正的做法倒是很合赵刚的胃口,但凡有事,秦正安排赵刚去办,不管什么事,绝对不会打折扣。 已经入秋了,在往后就要大雪封山了,秦正对平渡邑山上的金银很是惦记。 秦正自下令收金银税开始,就安排人在山上盯着这些矿主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四大家族的动向,秦正隐隐感觉,这些人不会蛰伏太久,大雪封山下雪前肯定会有大动作。 绝龙岭,绵延数百里,全是金矿,哪怕是很小的一座矿窑,年产黄金少说也有几十万两。 冶炼好的黄金,不可能长期藏在山里的,不运出去花,跟废铁又有什么区别? 秦正拿捏稳了这些人的心思,算准了他们会走小路运出金银,双方都不能急,这就要比谁更有耐性。 很快,有人向赵刚报信,赵刚第一时间告诉秦正,这些人有大动作。 秦正等的就是这天,从去年等到今年,你知道我等的有多辛苦吗? 秦正的心声,旁人是无法听见的。 黄金、白银,从山上运出,走大路要过漳县,或者张邑,从小路,直接去了隋州。 秦正不可能让他们把这么多真金白银运到隋州的,山上有了行动,秦正也跟着有了动作。 赵刚表面粗犷,可内心细腻。安排人从西北沿漳水岸逆流而上,开凿出一条小路,秦正打算安排兵丁,在漳水岸上游拦截运金的队伍,自己则带人进山,从后面包抄。 秦正想了想,还是感觉有些不妥,这些家族、矿主们,个个都老奸巨猾,要不然也不可能存活至今。 秦正吩咐赵刚道:“让人先盯着,暂时不可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赵刚领命。 金、银正一点一点的运往隋州,连续搞了半个月,每次出货量都很小,秦正也只能轻易放过,不过这几日,进山的驮马越来越多,秦正盘算着大概要开始有大动作了。 果不其然,装满金银的驮马,准备向隋州运金银了,赵刚的人汇报的很及时,秦正随即聚齐了所有的捕头、领班,作了部署,又担心这些人不敢全力运出,借口回老家过新年,光明正大的去了张邑,又在张邑转了几圈,没回秦家洼,偷偷的来了刘岗,准备向驻军求助。 驻军头领姓何,是个将军。 何将军一听事关朝廷税收,不敢怠慢,要借秦正一万兵马,秦正怕动静儿太大,只要了三千,并嘱咐偷偷潜入漳水上游设伏。 何将军一听乐了,以为是什么呢,直言不讳的告诉秦正,“就这帮孙子,能玩出什么花样来,驻军在他们必经之路的大凉山山口也有大营,人数两万。” 秦正听到这个消息,喜上眉梢,一拍掌叫到:“将军真乃神人也,比我的计策不知周全多少倍。” 何将军很满意,朗声笑道:“小子,这一次是抓还是放过?”秦正明白何将军所指,这半个月,这些人不停的往外运金银,秦正都轻轻放过,驻军也就没有动作,想看看秦正接下来的打算。 秦正正色,高声答复:“抓,但有反抗,格杀勿论。” 秦正顿时变得杀气腾腾的,何将军有些意外,心想这小鬼有点东西,真是鬼精鬼精的。 所有的行动,秦正都没有参与,直到尘埃落地,秦正这才回到平渡,一个人溜达进山。 秦正此时志得意满,这瞧瞧,那转转,这山上几乎空了,大大小小的矿主连同矿工,全都给撵下了山,当然,逃税的各大家族一个也没放过,直接把他们的矿都给封了。 秦正站在一个小山坳里,看着一处还在冒烟的矿窑出神。 一声娇吒打断秦正的思绪,紧接着一个粉色的人影,戴着面纱,快速向秦正攻来。 短暂的慌乱过后,秦正开始见招拆招,很快两人斗了数十回合,谁也奈何不得谁。 对方的内力给秦正造成一定的麻烦,不过秦正早就今非昔比,气贯全身,劲达四稍梢,单以劲力也能伤到对手,但是却不能多用,对身体伤害很大,除非能一击必杀,秦正不会轻易使用。 慢慢的,少女的体力已经跟不上了,动作越来越慢,秦正这才打量眼前的人。 秦正发现此人自己认识,于是秦正停手,向后一跳,随即笑道:“是你,‘女生男’姑娘,好久不见。” 女子没好气的横了秦正一眼,道:“什么‘女生男’,我叫李胜男,我要胜过男儿的意思。” 秦正面露羞涩,不好意思的拱拱手,对李胜男道:“对不住了,我读书少,你别介意。” 少女很傲娇的哼了一声,随即扯下面纱,轻轻嘀咕一句,“好闷!”又恶狠狠的盯着秦正道:“我们之间的账怎么算?” 秦正这才看清少女样貌,二九年华,身材高挑,凹凸有致,鹅蛋脸,五官柔和,比例协调,多一分则英武,少一分则娇柔,脖子上围一条丝巾,秦正看的都呆了。 少女轻吒,附带着内力:“狗东西,乱看什么,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下来。” 秦正拱手求饶,讷讷不语,少女又一哼:“我们之间的账怎么算?” 又一声清脆的女声传来:“妖女,真不知廉耻。” 转眼间两人间多了位白衣女子,秦正熟悉,她是江汜。 李胜男眼珠一转,随即调侃道:“老女人,难不成这小子是你小情郎,这么拼死维护!” 江汜被人叫做老女人,怒发冲冠,抽剑攻向李胜男,冷言喝道:“妖女,受死。” 两人斗了一盏茶的功夫,李胜男的呼吸声变的粗重,想要脱身,江汜哪里肯依,快剑狂攻,状若疯魔。 少女正寻找脱身之计,眼睛一亮,看见还在发呆的秦正,于是几个起落,绕道秦正背后,用长剑架着秦正的脖子,威胁江汜到:“再赶过来,我就杀了你小情郎。” 江汜仿佛充耳不闻,一柄长剑刺来,秦正被当胸穿过。 秦正不可置信的看着江汜,面露绝望,李胜男呆愣当场。 江汜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是自己做的,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第18章 似情愫,却是斩不断理还乱 书接上文,秦正被江汜当胸一剑,刺了个透心凉,眼睛睁的大大的,有不解,有失落,有绝望,当即昏死过去。 李胜男看着还在发愣的江汜,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再磨蹭,你小情人就要死了。” 江汜这才回过神来,松开握着长剑的手,赶忙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止血散和疗伤药,递给李剩男。 李胜男给秦正检查伤势,还好,长剑擦着心脏而过,没有刺穿心脏,伤的不是太重。 两人合力,把刺入秦正身上的长剑取出,又给秦正上了止血散,李胜男又给秦正的伤口撒了些生机散,用内力震人秦正体内。 接着,李胜男又取出一个红色的小药丸,给秦正服了,吩咐江汜运功为秦正化开药力,江汜照做可。 江汜在一旁为秦正疗伤,李胜男则在一边打坐,恢复内力。傍晚时分,两人同时收工,李胜男神采奕奕的,江汜却是浑身疲惫。 李胜男用剑架在江汜的脖子上,江汜没说话,只待闭目等死。 “我现在杀你,谅你也不服,下次我们再公平打过。”李胜男说完,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山林里。 江汜看着昏迷的秦正,陷入自责,心里不安,不知道是怎么造成这样的结局。 江汜甩甩脑袋,背着长剑,抱着秦正下山了。 秦正陷入自己的世界,思绪回到张邑,那个深夜到访的白衣身影,那对勾人心魄的眼眸,每天把自己打昏,每次醒来都要求自己做饭。 秦正虽然有抱怨,却没怨恨。 平渡山匪作乱时,匆匆一见,还是那个白色的身影,那独特的眼睛,再次让秦正失神。 当江汜再度找到秦正,希望秦正努力练功,成为高手,将来希望秦正能帮到江汜。 秦正一度以为,只要自己功夫高了以后,就可以和江汜并肩作战,惩奸除恶,行侠仗义。 但是,就在今天,江汜当胸一剑,破灭了秦正所有的幻想。 原来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她,江汜,似乎真的对自己没感觉,他大概是想利用自己吧,不错,自己还有些利用价值。 李胜男,脾气真的很好,虽然每次说话凶巴巴的,可从来都没有伤害过自己,不知道她喜欢自己吗? 秦正躺在床上已经六天了,没有醒来的迹象。 江汜每天每天给秦正喂药,给他擦洗身体。 白先生、汤和等人来探望过好几次,对江汜的存在似乎早有心理准备,至于赵刚看到蒙面的江汜,以为是刺客,就要拔刀相向,被汤和制止了。 赵刚被秦正拖着出了秦正的小院,一脸不解,质问汤和,汤和打断了赵刚,神经兮兮道:“你看见了啥?” 汤和又一脸严肃道:“兄弟,别怪我没提醒你,那女的可不是你我能惹得起的。” 赵刚一脸愤怒,嚷嚷道:“惹不起又怎么样,大不了我这条命不要,也要保秦头儿周全!” 汤和有些恨铁不成钢,道:“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那蒙面女的,是咱秦头儿的相好,老子在平渡就见过。” 赵刚脑子懵了,摸着大脑袋,讪讪笑道:“嘿嘿,我以为秦头儿真的不近女色呢,原来早就有人了。” 汤和一副老神在在的,道:“现在知道也不算晚。” 两人相视而笑,不约而同的嘿嘿嘿……笑出猪叫声,吓得周围行人化作鸟兽散。 秦正昏迷的第九天,上午,醒了。 入眼是自己的床铺,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家。 江汜端着鸡汤进屋,秦正看见是江汜,把脸撇到一边。 江汜把鸡汤放在床头柜上,惊喜的看着秦正,道:“醒了,真好,真好。” 江汜也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想解释当天为什么会突然对秦正下杀手,根本不知道自己该从何处说起。 江汜沉闷的待在床边,秦正也不说话,两人就这样僵着。 到下午,秦正忍不住要上茅房,就挣扎着起身,江汜眼疾手快,扶起秦正,秦正想推开,才发现自己浑身没力气。 江汜见秦正挣不脱自己,心里有些小得意,扶着秦正去了茅房,又逼着秦正用皂角泥洗手十几遍。 秦正早就忘记这茬了,怎么又来,心里更是烦恼不已。实在是拗不过江汜,秦正洗完手,吃了鸡汤,就钻进被窝呼呼大睡,也不理江汜。 这一天下来,秦正虽然没和江汜说过话,但洗手了,也吃鸡汤了,江汜心里振奋不已。 江汜有把握让秦正原谅自己,毕竟今天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吗,江汜这样想着。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多月,秦正在江汜的安排下,起床、上茅房、洗漱、吃饭、晒太阳、睡觉。 每天有条不紊,秦正也过起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江汜也没有要走的打算,继续每天服侍秦正穿衣、吃饭、洗漱,乐此不疲。 渐渐的,秦正受不了了,从小到大,都是自己穿衣吃饭,突然有人服侍,刚开始还挺新鲜,秦正抱着你欠我的心思,毫无心理负担的接受了。 现在伤已经完全好了,就不习惯被人服侍,想打发江汜离开,江汜也不走。 即使秦正说话难听,江汜也不气恼,继续每天服侍秦正。 秦正算算日子,快到新年了,催促江汜,道:“我的伤已经全好了,你也该走了。” 江汜那清丽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秦正,眼圈逐渐发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委屈的说道:“你是要赶我走?!” 秦正受不了江汜的眼神,把脸转到一边,讷讷道:“那个……那个……我不是这意思,马上到新年了,你该回去陪你家人过节。” 江汜听到秦正说过新娘,就更加委屈了,朝那一坐,带着哭腔道:“不回去,就不回去。” 秦正无奈,叹了口气道:“好好好,不回去就不回去,我走,行了吧。” 秦正换了身短衫打扮,也不避讳江汜,准备出门,江汜闪身堵在秦正前面,盯着秦正的眼睛,哀怨道:“我就这么让你烦?我走,我走,行了吧!”作势要走,被秦正一把拉住。 秦正唉声叹气,道:“大小姐,别闹了行吗?我去采买些东西,居家过日子柴米油盐酱醋茶,衣服布匹鞋袜蜡烛灯油,都要买些背着,总不能新年只喝西北风吧?” 江汜这才破涕为笑,道:“我跟你一起去。” 江汜拉着秦正的手,上街了。 二人来到大街上,男的模样俊俏,身材挺拔;女的亭亭玉立,身影清冷,蒙着面纱,引来无数路人围观。 秦正被看的不好意思,想要逃跑。 江汜倒是感觉很新鲜,每样东西都要买,采买完,装满了四辆马车,有眼力的商户给秦正安排了马车,给秦正把东西卸到院里。 江汜兴奋了一天,仿佛小孩子一样,时不时的围着秦正转圈,秦正刚开始还说几句,发现不管用,也就随他了。 两人到家后,把买来的物品各归其位,江汜就去做饭了,秦正本想去帮忙,想想又算了。 回到卧室,站桩养气,功夫落下一个多月,再不练就荒废了。 秦正没站多久,到江汜喊吃饭,秦正就出去了,十几个菜,色香味俱全,花了江汜不少心思。 秦正端碗吃饭,江汜没上桌,只是看着秦正吃,秦正也不多劝,每样菜都尝尝,越吃越好吃,就差盘盘光,还好给江汜留了一些,算是嘴下留情了,秦正真的很能吃。 半夜,秦正躺在床上,细微的动静儿,还有淡淡的香风飘袭来,秦正知道是江汜来了。 江汜没有说话,点燃一盏油灯,随后又点燃了一盏,直到屋内明如白昼才停下。 秦正搞不清楚江汜有什么目的,甚至在想,当初江汜买下几百盏油灯,是不是打算用上十几二十年。 秦正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江汜的动作,没有说话,也没有起身。 江汜缓步来到床边,又缓缓的坐在床沿,眼睛里灯火摇曳,秦正看的痴了。 江汜开口,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分忐忑,耷拉着眼皮对秦正道:“绝龙岭的事,我对不住你,你要打要骂随你,要是你还不解气,你要不也拿剑刺我,我一定不躲不闪。”说完等着秦正,秦正没有说话,眼神飘渺,似乎没听见江汜的声音。 江汜继续开口,道:“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没想过要伤害你!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秦正依旧没说话,江汜还在不停的诉说着,让秦正原谅的话。 江汜说的口干舌燥,秦正仿佛古井无波,内心升不起一丝波澜,秦正这一刻没在想其他,只是在想江汜希望自己做什么,更确切的说,是自己能帮她做些什么,有什么利用价值。 思前想后,唯一只得江汜惦记的,大概就是平渡的黄金和白银了吧。 平渡盛产金银,声名远播,知道的人不在少数,来淘金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江汜看上平渡的黄金,希望通过自己,牟取更多的利益,这样一想,整条脉络都理顺了,江汜看重自己,大概就在这里了吧。 同样的道理,李胜男让秦正赔偿她的损失,大概是她也在经营金银矿,规模估计也不会小,如此一来,道理就说的通了吧。 秦正现在坚信,见了几面的女子,不会真的喜欢自己,所谓的一见钟情,或许有,或许没有,秦正反正是没见过。 秦正脑子开小差,想别的,江汜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秦正虽然没仔细听,可江汜的声音不停的往耳朵里钻,秦正也知晓个大概,江汜疯魔状与他的功法有关。 江汜说的口干舌燥,看着躺在床上的秦正,神情冷漠,眼神迷离,江汜感觉一阵气恼,用手在秦正脸上用力一揪,秦正疼的龇牙咧嘴,有些恼怒道:“你干什么……疼!” 江汜见秦正回神了,用幽怨的语气对秦正道:“我说了半天,你一句也没听进去吧!” 秦正偏过头,避开江汜的那摄人心魄的眼眸,不和他对视,瓮声瓮气道:“听了,你练练功走火入魔了嘛。” 江汜气的牙关紧咬,什么叫练功走火入魔,我几时说过练功走火啦,也懒得辩解,只当秦正知晓了当时的情况,敷衍了道:“你这么理解也行。” 接下来两人又陷入漫长的沉默,秦正想睡觉了,就回过头对江汜道:“你要走了吧,走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 江汜原本悬着的心已经放下来了,以为秦正原谅自己了,可又听到秦正赶自己走,气的牙痒痒,冷冷的盯着秦正,仿佛要把秦正生吞了。 秦正被盯的头皮发麻,心里犯怵,赶紧用被子蒙头, 江汜被气的浑身哆嗦,尖叫一声,扯开面纱,扒开秦正的被子,照着秦正的嘴,就一阵猛咬。 秦正感受着贴在脸颊上的江汜,脑子里嗡嗡作响,仿佛神魂离体,身体飘在半空。 良久疼痛把秦正拉回现实,想用力拉开江汜,可是江汜说手紧紧的抱着秦正的脑袋,就是不松手。 秦正感觉到自己的脖子有温热的液体在流动,淡淡的铁锈味不停的往秦正嘴里钻,已经料到,嘴被江汜咬破了。 秦正越挣扎,江汜咬的越重,秦正壮着胆子,伸手把江汜搂住。 很快江汜的嘴慢慢松开了,秦正越搂越紧,江汜的呼吸也越来越重,两人隔着被子,紧紧抱在一起。两人的脸贴在一起,不知不觉,两人都坠入梦乡。 早上,秦正先醒过来,准确的说是被尿憋醒的。 江汜还趴在被子上呼呼大睡,面纱没戴,脸颊微红,嘴唇微张,被子上还有几处口水印,秦正没敢动作太大,怕吵醒江汜。 秦正的细微动作还是把江汜吵醒了。 江汜睁眼发现自己跟秦正躺在一张床上,脸顿时羞红了,慌忙起身,秦正双臂用力,紧紧箍住江汜,江汜还想挣扎,秦正箍的更紧。 秦正看着江汜娇羞的模样,忍不住在江汜的脸上轻轻的啄了一口,吓得江汜双手捂脸,不敢有丝毫动作。 秦正趁机把被子一卷,江汜就被卷进被子里,秦正起床洗漱,做饭,饭好后,喊江汜。 江汜开了门,脸上依旧戴着面纱。 秦正狡黠的眨眨眼,惹的江汜在秦正身上一阵乱抓,直到秦正求饶才停手。 两人到了饭桌前,秦正把手伸向江汜,被江汜拍开,秦正又伸手,江汜又一次拍开,第三次,秦正把手伸向江汜,江汜没阻拦,只是紧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一跳一跳的,昭示着江汜此刻紧张的心情。 秦正轻轻接下江汜的面纱,就坐在那里,双手托腮,一动不动的看着江汜。 江汜没感觉秦正接下来的动作,很好奇,于是睁开眼睛,看着秦正,有些不解,有些好奇,有些感激。 秦正终于看清江汜的样貌,只见江汜,皮肤白皙,瓜子脸,五官比例协调,鼻子比一般女子略高,眼睛格外传神,气质清冷,这会儿正咬着嘴唇,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正,显得有些俏皮。 两人互相对视,桌上的饭菜正缓缓的冒着热气。 一阵肚子的鼓鼓响声,打破了二人的沉默,江汜的肚子先响了,江汜脸颊微红,也不理会秦正,拿起筷子就吃。 秦正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昨晚自己把饭菜吃的太狠,江汜根本就没吃饱。 江汜真又要走了,秦正没有挽留。 晚上,圆月当空。 秦正把江汜进怀里抱了抱。 江汜没有阻拦,又在江汜显得有些倔强的嘴唇亲了一口,惊的江汜脸都红了,接着又给江汜戴上白色面纱,还检查戴的结实不结实,最后对江汜道:“记得回来。”江汜点点头。 江汜飞身上了墙头,秦正对江汜道:“平渡府衙现在存了两万万两黄金。” 江汜一惊,脚下打滑,差点掉下墙头,秦正有些狡黠的看着江汜,眨了眨左眼,头也不回的进了卧室。 没过多久,有一个身影片落在秦正的床边,秦正差点儿脱口而出,要喊出江汜的名字,一阵兰花香味传入鼻子,秦正暗叹,不好,要债的上门了。 “啧啧啧……真是郎情妾意呀,让人好羡慕呀!你侬我侬,黏黏糊糊的,腻不腻呀,臭小子!”李胜男调侃的声音钻入秦正的耳朵。 秦正装作没听见,拉起被子,就要往里钻。 李胜男那个气呀,一把拉开被子,骂道:“小王八蛋,好歹我也是半个救命恩人呢,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恩人的?” “没钱。”秦正丢下这一句,也不搭理李胜男,闭着眼睛,不说话。 李胜男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半晌,道:“你知道,我因为什么找你!” 秦正这才起身坐起,靠在床头,一本正经道:“我当然知道你来的目的。我先说好,金银都属朝廷的,别妄想从我这里拿到一两银子。” 李胜男没想到秦正把话说死了,于是脱了鞋,盘腿坐在床上,打算跟秦正软磨硬泡。 秦正识趣的缩了缩脚,打量着李胜男,想听听她怎么说,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这女的长相虽不算倾国倾城,但足以艳压群芳。 李胜男思来想去,没想到有什么能打动秦正的筹码,越想越糊涂。 于是,李胜男目不转睛的盯着秦正道:“我嫁给你当婆娘吧!” 秦正…… 第19章 得人心,愿望耕者有其田 江汜走了,李胜男来了。 李胜男想要回黄金,可黄金已经收归平渡府库,现在归朝廷所有,就算秦正有心还,也没那个勇气。 秦正虽然功夫很好,可再好的功夫也抵不过千军万马,跟朝廷为敌,现在秦正还没有那个实力。 秦正可是亲眼见过大军是如何平定山匪作乱的。面对千军万马,个人的勇武在军队面前,也只是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李胜男想跟秦正谈金矿的归属问题,可所有的话语到了嘴边,只能生生咽下,她不认为这些东西可以打动秦正。 最后,实在想不出什么可以打动秦正的,于是李胜男脱口而出,要做秦正当媳妇。 秦正被李胜男的惊人话语雷的外焦里嫩,呆若木鸡。 秦正的表现再一次把李剩男气的三尸神跳,双手揪着秦正的耳朵,尖声质问:“啊……我那里配不上你了,你说……你倒是说说看……那里配不上啦!”李胜男的力气很大,嗓门儿也很好,每一句话都拉着长音,震的秦正耳膜发痛。 秦正被人揪着耳朵,想挣脱李胜男的手,又有些本能的亲切,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秦正任由李胜男揪住耳朵,也不反抗吗,眼睛直勾勾的脖颈处,又打量着李胜男的胸口,想入非非,心跳加速,逐渐面红耳赤。 李胜男也奇怪,还嘀咕秦正怎么没反应,渐渐的回过味儿来,想收回双手,却先羞红了脸。 羞恼的李胜男,狠狠的踹了秦正一脚,秦正被踹的贴到了墙上。 李胜男跳下床,指着秦正破口大骂,骂人的词汇很难单调,反复就那么几句,什么‘登徒子’、‘很无耻’、‘不要脸’、‘臭混蛋’,我要杀了你之类的词汇。 秦正听听去就那么几句,越听越乏味。 秦正也下了床,穿着白色衬衣,李胜男看见秦正穿着衬衣就下了床,捂着眼睛,大声尖叫‘臭流氓’,又偷偷透过指缝,观察秦正的动作。 秦正被李胜男的行为搞的哭笑不得,快步走到李胜的男的面前,扒开她的双手,大声调侃:“姑娘,我不是不让你看,你想看就正大光明的来看,偷偷摸摸的看是何道理?” 李胜男拿开双手,腮帮子气鼓鼓的盯着秦正,眼睛冒火,秦正也感觉似乎有些过了,略带歉意的尬笑道:“那个……实在不好啥意思,你别见怪。\" 李胜男不再理会秦正,别过头,坐在凳子上生闷气。 秦正又一次手足无措,赶忙转换话题,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道:“恩恩……我知道你的来意,不过,你们在绝龙岭上产出的黄金,以及准备运出的黄金,现在已悉数充公,收归国有,纳入国库。” 李胜男本来一肚子气,本来想从秦正这里讨回公道的,可是,自己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坐在了秦正的床上,好处没得到不说,还吃了大亏,心里既生气又委屈,想发作,又怕把秦正得罪狠了,而得不偿失。 秦正的话把李胜男气的再一次破口大骂,恨不得把秦正千刀万剐,越骂越委屈,实在受不了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秦正看见李胜男哭了,一时之间慌了神,自己根本不会哄女孩子,站在那里抓耳挠腮,唉声叹气,时不时还扇自己两下嘴巴。 李胜男本哭的伤心,也没见秦正过来哄自己,偷偷用眼角打量秦正,发现秦正的狼狈样子,没忍住,笑出声来。 秦正趁机躬身作揖,赔礼道歉,李胜男也逐渐止住了哭声。 秦正根本没想过把这些矿主赶尽杀绝,只是希望他们主动缴纳税收,可总是事与愿违。 对于那些吃惯了独食的士绅豪强而言,只管自己腰包鼓囊,哪管他人吃糠咽菜,即便是朝廷也不行啊。 当初,所谓的山匪作乱,恐怕是这些士绅豪强,联合一批亡命之徒在试探朝廷的底线罢了。 很显然他们失败了,而且一败涂地,朝廷比他们想象的更果决,行动更迅速。 秦正接着道:“朝廷需要平渡的金银来充实国库,对你们的行为一忍再忍。不是没给过你们机会,机会放在你们面前,你们只当儿戏,自己不交税,还不允许其他人向朝廷交税,更是偷偷运出金银,置朝廷的法令于不顾,不打压你们,又能如何正国法。” “哼……说这么多,无非是你私心作祟,没人交税,你就趁机打击报复,找那么多借口!再说你一个小小的平渡邑管的真宽,绝龙岭绵延数百里,燕山南广袤的土地,可不属于平渡邑的治下!”李胜男用带着抽噎的声音反驳秦正。 秦正淡淡的笑笑,没有辩解,继续道:“你等既然不交税,又偷偷运出金银,那就怪不得我了。以后,山上的土地、矿产、矿窑,全部收归国有,未得朝廷许可,不得私自开采金银矿。” 李胜男气坏了,跳起来,伸出双手,五指成爪,要挠秦正的脸。 秦正左手一扫,一捞,紧紧抓住李胜男的一双手腕,任由李胜男怎么扑腾,就是不肯松手。 秦正接着道:“想要采矿冶炼黄金也不是不行,首先要到官府登记造则,申请采金银矿许可,每年缴纳开采费五百万两百两黄金,登记费五百两黄金,金银税值十抽六。” 李胜男再一次被秦正的话语刺激到,这一次已经连辱骂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呆呆的看着秦正,口中喃喃自语:“你简直是明抢。” 李胜男早已不再挣扎。 秦正把失魂落魄的李胜男扶到椅子上坐好,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给李胜男倒了一杯,递到她手里。 李胜男双目无神,端起茶碗,往嘴里猛灌,喝完还不忘提醒秦正倒茶,又一连喝了五六碗茶才停下。 李胜男也恢复了神智,凝视着秦正质问道:“你到底怎么想的,我想要句准话,六成税太高了,我们负担不起,还有为何每年还要缴纳五百万两黄金的开采费,开采费又是何物?” “开采费,通俗来讲就是采矿许可费,门槛费加上保证金,这笔费用收入国库,不退!”秦正严肃道。 李胜男恨声道:“这么说来,你是吃定我们了,你可知道官逼民反的道理!” 秦正很不屑的瞥了一眼李胜男,道:“你们也别忘记‘山匪之乱’,朝廷动怒,我也无可奈何。” 前车之鉴哪,一群穷凶极恶的山匪,被朝廷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轻易荡平,见识过朝廷大军的凶猛的李胜男顿时语塞,小声哀求道:“好哥哥,你行行好,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秦正点点头,道:“我给你透个底,你等想继续采金,那首先要到平渡官府登记造册,缴纳采金费,获得许可,四成的税,不过你暂时保密,谁也不能透露,否则我不会让你取得采金资格,至于其他人,尤其是那些士绅豪强,很快会找到我,想跟我谈条件,甚至会暗杀我。” 李胜男得到秦正的口头许诺,兴奋的找不着北,小脑袋不停的点头,拍着胸口表示,自己一定会守口如瓶,胆敢泄露,就让自己不得好死。 李胜男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临走前抱着秦正的脖子,“吧唧”一口,亲在秦正脸上,秦正老脸微红,想入非非。 第二天,天刚亮,平渡衙门口挤满了人,这些人无不衣着华丽,昭示着非富即贵,把衙门口围着水泄不通。 秦正换上官服,日上三竿才去衙门,人们很自觉,自主的给秦正让开一条道路。 秦正迈着小四方步,目不斜视,不疾不徐的进了衙门,坐在衙门大堂高位。 文吏、衙役们在各司其职,各归本位,随着秦正一声令下,围在衙门口的那些人,才有序入场。 秦正一拍惊堂木,环顾四周,眼光扫过,人群瞬间安静,又转头对文吏道:“宣读公文吧。” 文吏操着流利的官话,抑扬顿挫的宣读平渡官府对采炼金银的公文,大意是‘土地国有,矿山国有,想采金银矿,需要获得官府许可,并缴纳保证金。 另外侵吞百姓的田地,一律收归官府所有’。 文吏读完公文,现场一片安静。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着一片哗然。 更有人带头辱骂秦正的,秦正也不动怒,慢条斯理的品着茶。 秦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喝茶,也搞不清什么时候爱上了喝茶,大概是受白先生的影响吧。 待人群吵的差不多了,秦正又拍了一次惊堂木,从签筒里取出一枚令签,向堂下一扔,朗声道:“来人,方才带头辱骂本官的几个狂徒,通通拉出去打二十大板。” 衙役得令,抓住那十几个骂秦正的人,就要架起,拖出去打板子。 一个白衣中年胖子扯着嗓子喊:“大胆秦正,我是幽王府的人,就不怕我家王爷格了你的职!” 秦正对胖子的威胁不予理会,又高声道:“给此人再加二十大板。” 在胖子的一声声叫咒骂声中,开始行刑。 胖子的骂声随着板子的落下,慢慢变小,直到昏迷。 行刑结束,十几个屁股被打的皮开肉绽的人被拖回大堂。 昏迷的胖子被衙役用冷水泼醒,清醒过来的胖子打量着公堂的一切,又看了看秦正,嘴唇微动,又疼的龇牙咧嘴。 最终胖子没发出任何声响,佝偻着腰,一言不发的站在公堂上。 秦正心胸开阔,可以容忍很多事,可有时候心眼很小,非常记仇,尤其是对这些士绅豪强没有一丝好感。 秦正一般不记仇,有仇当时就报了。 而这次所有人都看出秦正是公报私仇,可没有任何可以指责的地方。 秦正做的滴水不漏,合情合理合法,让人挑不到毛病。 这些人仗着家世,身后的主子,根本没把秦正放在眼里,原本想给秦正来一个下马威,逼秦正退还金银,并解封矿窑,可现在弄巧成拙,偷鸡不成蚀把米,主动权落在了秦正手里。 秦正心里美滋滋的,心想,这帮混蛋,平时高傲惯了,想拿捏谁就拿捏谁,这回不让你们受点儿罪,你就不认识什么叫‘秦德正’。 秦正又转念一想,我本来就叫秦德正的,我的“德”呢? 真有些想念老太公了。 这些人在平渡公堂一闹,领头的都受罚了,没敢继续停留,就各回各家去了。 接下来几天,无数官员蜂拥而至,包括漳县的田县尉。 上头来的就更多,郡守府的郡丞、督邮、功曹; 还有州牧府的别驾、治中; 甚至还有各大王府的人,拿着王爷的令牌求情、指责、训斥秦正,不要把事情做的太过。 一时间,秦正头大不已,这些人的来头一个比一个大。秦正的牛脾气上来,想谁的面子也不给。 终究理智战胜了冲动,秦正还是需要好好谋划一下才行。 秦正留下汤和、赵刚,刘一柄三人,询问三人的意见。 赵刚心直口快,最先发言:“秦头儿,以我之见,收缴的金银是一分也不能退,否则朝令夕改,以后官府的威信何在;田地,尤其是平渡城南的那些田地,我们理应收归官府所有,现在那些田地都荒废在那儿,也不种庄稼。我们吃个菜都得从外面运过来。我总感觉,这不太好,具体不好在那里,我最笨,说不上来。” 秦正听完赵刚的发言,点点头,道:“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秦正把老太公常挂在嘴边的话,拿出来概括赵刚所要表达的意思。 赵刚摸着大脑袋,憨憨一笑道:“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还是秦头讲的透彻。” 秦正莞尔一笑,这赵刚,谁要把他看成大老粗,秦正第一个不答应。 刘一柄对秦正笑笑拱拱手,道:“秦头儿,我的看法是分而化之。” 秦正也想知道刘一柄如何分化这群人,刘一柄自从被秦正招入核心圈子后,也渐渐的向秦正靠拢,以前还稍微藏着、掖着,现在却毫无保留,不再留一手了。 刘一柄道:“平渡,更确切的说是漳县的金银矿,大头把持田、范、胡、高,四大豪强手里,这四家背后各有一位王爷撑腰,与其说是四大家族挣钱,不如说是给四位王爷捞钱。” “各位王爷吃肉,他们跟在后面喝汤,不能全部得罪死” “胡家以及背后的秦王,高家以及背后的代王,反正已经得罪了,不如趁机拔除他们在平渡的势力。” “至于田、范两家以及他们各自背后的梁王和凉王,就需要让出一些利益,这四大家处理得当,其他人就简单多了。”秦正很欣赏刘一柄的才能,要不是他年纪有些大,成就或许比自己高的多。 汤和接着补充道:“还有一位王爷。”几人的目光转向汤和,汤和继续道:“幽王,别忘了。” 秦正点点头,幽王,离自己真的很近,这位王爷行事,不显山不露水的,最难琢磨,不清楚谁在替这位王爷做事,更搞不清楚他有什么喜好,秦正又开始头疼起来。 想不明白,秦正也懒得去想了,随后对几人道:“金银矿山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我们不急。他们急,先等等看。眼下最重要的事,把耕地收归平渡官府,不能再拖了。” 三人领命而去,经过三个多月的努力,平渡陆续把平渡邑的耕地全部收归国有,又按照官府的存档,把田地分给农民耕种。 一时间,秦正’青天大老爷‘的名号响彻整个漳县,弄的秦无疆都有些吃味。 第20章 再升官,行事何需问得失 秦正在平渡搞的风生水起,获得普通百姓称颂,可在漳县的知县秦无疆心里却不是滋味儿,堂堂一县之长,却被一毛头小子抢了风头不说,更是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实在憋屈。 秦无疆不是没想过打压秦正,可这小子从漳县到涿郡,乃至秦州,甚至是朝廷,都有人明里暗里维护。 秦无疆甚至想过调出漳县,远离这块是非之地,可自己的老上司不允,还要他和秦正搞好关系,关键时候还要维护秦正,替秦正遮风挡雨。 秦无疆很不理解,可又不得不做,至少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相对于秦无疆的无奈与愤懑,秦正这些日子过的很舒心。 自从把耕地重新分给农民耕种后,秦正在平渡的声望如日中天,就连过往的商贾,也常念诵秦正‘青天’之名,秦正心里更是美的不行。 回首过去,自己原本只是秦家洼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小混混,整日偷鸡摸狗,游手好闲,人人喊打,到如今百姓爱戴,仿佛经历过一次轮回,过去种种,如云如烟,在秦正脑海一一浮现。 秦正看着在田间地头劳作的百姓,呆呆出神,汤和看着发呆的秦正,调侃道:“呦,秦县尊回味在秦家洼种田的日子了吧。” 秦正哪里会种什么庄稼,替人帮忙打打下手还行,自家的田地都是租给别人耕种的,每年收取佃租罢了。 汤和的话,羞的秦正老脸一红,没好气道:“去去去,我在查看百姓的庄稼长势如何。” “长势如何?哦,大人,这种子刚刚播种,才冒点小芽儿,想要看长势,要过两个月吧。”汤和说完,打趣的看着秦正。 秦正腹诽,同样是混蛋,为何这小子比自己懂得多那么多呢! 秦正低着头,朝地上泥巴踢了踢,问汤和:“你还会种庄稼?” 汤和摇摇头,道:“不会!”见秦正看向他,又补充道:“我虽然不会种,可所有的农活我都会干。想当年,不好好念书,被先生告发,我家老头子把我吊起来打,又让我跟着我两个哥哥学种地,一年又一年,庄稼活我就学会了。” 秦正自然不会种庄稼,要不然,也不至于把自家田地给租给别人耕种,还没开春,粮食就吃光了,没东西吃,只能打歪主意,偷鸡摸狗,也是形势所逼,关键是饿呀。 秦正越看汤和得意就越来气,照着汤和汤和的屁就是一脚。 汤和被踢的站立不稳,险些趴到地里。 秦正道:“对,就你能,啥都会,没有你不会的,撤个屁,走了,回去喝酒去。”然后大步流星的回了平渡城。 “金银税”一直悬而未决,推行不下去。 这些天找秦正的人络绎不绝,有送礼的、也有找秦正理论的,甚至还有王侯公卿令牌来训斥秦正的。 秦正不胜其烦,每天东躲西藏,可平渡邑就那么点儿大,难不成躲到山里去?! 秦正也不是没想过一走了之,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要出人头地。 与其平凡的过一生,不如活出点儿精彩。 秦正漫无目的的四处晃悠,不知不觉又来到刘岗,不少兵丁将佐早已认出秦正,带着秦正到了何将军那里。 何将军名何奈,年近六十,戎马一生,传言是个纯粹的军汉。 秦正跟他打过不少交道,才知道传言不可信。 有道是人老奸,马老滑,这老头儿又奸又滑。 秦正跟他打交道,好像每次都被看穿,秦正也很无奈。 今天老头没穿铠甲,只是简单的白布长衫,端坐在那里,不怒自威。 何老将军看着秦正,一脸狐疑,用试探的语气问道:“又来借兵?” 秦正朝老将军拜了拜,面带惶恐道:“不……不是,我来请将军喝酒的!” 老头儿呸了一口,笑骂道:“你个小王八蛋,你来准没好事,不是借兵就是借人,我这大营除了军汉就是军械,还有什么能让你惦记的,你老实交代,这次又看谁不顺眼了,想找谁的晦气?” 秦正慌忙辩解,道:“我秦正是什么人,行事光明磊落,哪里会干官报私仇的勾当,再说,跟老将军借兵,也只会为朝廷做事,除非十万火急的事,不然我就是想,老将军也不会答应不是!” 秦正说完,还不忘把胸膛拍的震天响。 何奈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正表演,半晌笑骂道:“装,你小子接着装,我要是让你小子糊弄到,那我这几十年岂不是白活了!” 秦正见装不下去了,嘿嘿一笑,又朝何将军拜拜,心里思索对策,暗骂自己,好死不死的,怎么就瞎晃悠到刘岗了呢。 突然间,秦正想到,既然朝廷缺钱,可平渡有钱啊,给朝廷,朝廷不就有钱了吗! 至于平渡有多少金银,也只有秦正他们几个人知道,就连白先生也不清楚具体的数字,就算白先生清楚,也不会主动向上面汇报的。 老头儿被秦正拜的烦了,摆摆手道:“有事就讲,有屁就放,别拐弯抹角的,求老夫到底何事?若在老夫能力范围内,能帮的了你的,你尽管开口!”看头儿说完,目不转睛的盯着秦正,生怕秦正狮子大开口。 秦正被老头盯的发毛,他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能耐,让老将军替自己办事。 于是秦正用略带忐忑的语气,对老头儿道:“那个……大将军,不知道大军的军饷是否每月能按时发放?” 大军欠饷的事已经好几个月了,一直隐瞒着,除了军队内部知道外,没有告诉别人,秦小子怎么知道的? 难道有人嘴巴不严,向外面透露消息,秦正这小子都知道了?何奈狐疑的看着秦正,心想,回头让人查查,到底谁口风不严,什么实话都往外说。 缺饷银的事,老头儿也多次上书兵部,请求拨付拨付军饷。 可兵部回复说朝廷也缺钱,让何将军再坚持坚持,等今年秋税上来,优先给老将军拨付军饷。 这些日子,老头儿茶不思,饭不香,白头发都多了好几根,也没有解决办法。 军饷的事,像一座大山一样,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只要一个处理不当,就会引起军队哗变,这样的结果,不是老头儿能够承受的。 老头儿不动声色,架起二郎腿,笑吟吟的打量着秦正,用调侃的语气道:“怎么,秦大人有办法解决军饷的事?” 秦正也明白自己失言了,看老头儿这表现,八成是大军缺饷了,自己没事儿提这个做什么,让人误会不说,弄不好还让人记恨。 秦正赶忙道歉,称自己无意打听军队的事,全是自己猜的。 老头儿无奈摆摆手。 秦正又道:“朝廷缺钱,人尽皆知。既然朝廷都没钱,哪里来的钱发军饷,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嘛!” 在秦正看来,朝廷没钱发军饷是理所当然的事,老头的面色这才好转。 于是,何奈又和颜悦色对秦正道:“老弟,你来说说,有什么办法,让朝廷发军饷,要是再不发军饷,老头儿我可顶不住不住了!” 老头儿的话,秦正半信半疑。 缺饷是真的,至于什么顶不住之类的话,秦正压根儿没往心里去。不过,听老头的意思,他在军中的威望很高嘛。 不过,老头儿变脸速度真快。 秦正腹诽,可嘴上却道:“这次来大营,是想求老将军押解一批黄金到京城!” 你听听,秦正这小子多会说话,明明替朝廷办事变成求人办事,老头收起笑容,慌忙起身,问道:“有多少?” “两万万两”,秦正道。 这个数字把老头儿吓了一跳,这么多黄金够朝廷上下够花上四五年了吧。 当然前提是朝廷要先把修运河、修河工、修东京皇宫三大工程给停了就好了,朝廷杀下也不至于这么窘迫。 这三大工程才是吃钱大户。 这些年朝廷入不敷出,上上下下怨声载道,甚至连军饷官员的俸禄都发不出来。 于是,盛产金银的平渡邑,就被朝廷给盯上,成了救命稻草。 老头儿得到肯定的答复,在秦正面前不停的踱步,随后对秦正道:“小子,过来给老子磨墨。” 秦正在一旁给老头儿研墨,老头儿奋笔疾书,很快一份公文写成,盖上印章,封装好,加了火漆,安排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三日后,何老将军亲自带兵到平渡接收黄金。 秦正、何将军两人没有过多寒暄,相互交接完公文,接着交割黄金。 没用多久,一箱箱黄金被装上马车,运出平渡,发往京城。 一个多月后,户部发来行文,大致内容是:朝廷已经收到平渡上缴的两万万两黄金,希望平渡府上下,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秦正、汤和、赵刚、刘一柄,四人围坐在一起,看着户部发来的公文,有些欣慰、有些感慨、有些惊讶。 赵刚心直口快,道:“朝廷真是小气,什么奖励都没有,还让我们继续替朝廷搞钱!” “朝廷好像很缺钱”,刘一柄道。 “真有意思,为何只有户部的公文,没有吏部的。”汤和调侃的看着秦正道。 秦正面对汤和调侃的,有些哭笑不得,心道,我一小吏,哪里值得吏部发文,明白汤和是在调侃自己。 于是眼珠子一转,在汤和大腿猛的一拍,大声道:“是啊,为何没有吏部的公文,咱么给朝廷交了这么多黄金,朝廷也该表示表示吧,换了是我,就直接向朝廷皇帝请旨意,封秦正为秦州牧,封汤和为隋州牧,封赵刚为儋州牧,封刘一柄为凉州牧。” 秦正一本正经的胡扯,惹的几人哈哈大笑,汤和笑的最欢。 汤和挤兑秦正,不为别的,只是觉得秦正没把他当兄弟,很多事情瞒着他,独自面对,既然是兄弟,就该分担分担,哪怕是出出主意也好啊。 秦正一个劲儿的道歉,汤和依旧不依不饶,最后汤和又让秦正做饭赔罪,秦正一一照做。 秦正心情很好,做了二十多个菜,桌子上都快放不下了,几人喝酒聊天到深夜,直到醉倒。 早上醒来,屋子里一片狼藉,几人联手,收拾干净后,就去衙门当差了,秦正最后一个到的。 没过多久,州郡的公文就到了平渡,秦无疆升官了,出任涿郡郡守。空出来的位置由白先生接任,秦正则顶替白先生,出任漳县的县丞。 至于县曹的职位,公文里没有提,秦正很想让汤和出任漳县的县曹,总不能亏待自己兄弟不是。 白先生升官了,一县之长,秦正很高兴,就去给白先生恭贺去了。 秦正提议要给白先生设宴庆祝,这一次白先生没阻止,秦正高高兴兴的去给白先生操办起来。 白先生的升官宴办的很隆重,在北街燕来楼举办的,送礼的人太多,为此办了三天的流水席,收了很多礼。 白先生让秦正代他保管这些礼金,秦正有些狐疑,不过,还是照做了。 三天的宴席终于结束了,晚上白先生把秦正单独叫到府衙后院,白先生问秦正,现在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他。 秦正向白先生拱拱手道:“正好,功夫上有很多不明白的东西,正要请教先生。” 白先生摆摆手,道:“功夫到了你如今的境界,我已经教不了你了,剩下只能自己摸索,或者去寻访高人,不过,这高人可遇而不可求,你眼下还是自己摸索着练吧 ,胆大心细,打稳根基。” 白先生原本是想告诉秦正,朝廷上有那些不懂的地方吗,可以来问他,毕竟,做到县丞职位,算的上大小是个官儿了,朝廷上的事,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 白先生开门见山,直接提醒道:“比如,朝廷上的事,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秦正想了一会道:“咱们这位至圣皇帝,师父了解多少。” 白先生还是老样子,有问必答,不管你问什么,只要他知道的,都愿意回答你,前提是他没生气的时候。 白先生道:“当今皇帝,四十多岁登基,在位一百余年,” 秦正打断白先生的话,惊奇的问道:“在位一百多年,那岂不是说皇帝有一百四十多岁了?” 白先生点点头道:“是的,一百四十多岁了,只要你修行到人间武圣境界,就可以活到一百四五十岁。” 秦正听的心潮澎湃,人到七十古来稀,一百四十岁,什么概念,功夫练好可以长寿,努力练功,争取长命百岁,呸,争取活到一百五。 白先生继续道:“当今皇帝,二十多岁就去了边关,常年与乃蛮人厮杀,屡立战功,不过却不受先皇待见,只封了个庸王。” “四十四岁登基为帝,改元承平,承平三十年,改元国泰,国泰三十年,改元天元,天元三十年,改年号至圣,如今至圣十三年。” “皇帝一生子女众多,皇子皇女加起来,四百六十余人,这是在宗人府造册的,如今最年幼的皇子还不足三岁。”白先生说完看向秦正。 秦正呆了,一百四五十岁还能生儿子,真了不起,秦正又问:“皇帝会死吗?” 白先生不假思索的道:“不知!我想应该会吧,人间武圣极致的寿元一百五十岁。” 秦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白先生到漳县上任,秦正要送,被白先生拒绝了。 最后汤和安排三斤六两两兄弟,带了几十个平渡的捕快、衙役,去漳县上任了。 白先生觉得张扬,秦正认为白先生刚到漳县,人生地不熟的,多带点儿人去,稳妥,白先生也觉得秦正说的也不无道理,就接受了。 秦正升官了后,觉得自己对不起老兄弟,尤其是对汤和很是歉疚。 汤和看着秦正一脸古怪,半晌,悠悠道:“我的大县官,你到现在没搞清县曹什么职务吗?” “县曹,临时官职,辅助县尉,处理全县缉捕刑名事务的临时官儿。”汤和解释道。 秦正被震惊的外焦里嫩,良久,以前总认为县曹是个官儿,忙问汤和:“是不是就我一人不知道。” 汤和人真点点头,秦正老脸微红,讪讪道:“那个,喝酒去。” 短暂的平静后,那些金银矿的矿主,以及背后之人,都坐不住了,他们没敢在平渡动粗,不是因为他们害怕朝廷,而是平渡驻扎着军队。 秦正出任县丞的第一件公务,就是整顿金银矿。 于是,平渡府衙门口贴了告示:开金矿告示,每年要缴纳采掘费五百万两(金矿交金、银矿交银);金银税,只收四成。 金银税降到四成的消息,很快传到各大家族,甚至是各大王府,幽王笑着对左右道:“看来本王的令牌还是挺管用的嘛,哈哈。”几人陪着笑。 漳县的田县尉,笑眯眯的对身边的文吏道:“这小子终于上道了,哈哈。” 没过多久,以田范胡高为首的四大家族,陆续到平渡官府缴费,办手续,其他人也跟着交钱办手续,很快,绝龙岭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采金。 第21章 功夫路,武圣之上有境界 书接上文,各大家族,大大小小的矿主,主动到平渡官府登记交钱,生怕交的迟了,采矿权易主了。 平渡官府也像机器一般,高速运转起来。 各部门相互协、调配合,各项工作有序开展,展现出从未有过的高效率。 秦正这些日子也忙的不可开交,整顿金银矿不仅仅是登记造册这么简单,最主要是要给各家矿场划定范围,防止有捞过界的。 所以秦正亲自要带人上山,丈量矿区,设立标志,划定界限,并登记造册。 绝龙岭很大 ,山脉绵延数百里,可真正高产的富矿也就那么几十处。 原先这些富矿基本上都已有主,现在只不过象征性的重新划分而已,真要是全部收归国有,秦正甚至可以预见,后果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县衙小吏可以承受的,凡是过犹不及。 现在堪地划界,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当然这些世家大族,也不敢做的太过火,既然知道朝廷缺钱,给他们钱就是了,一毛不拔肯定说不过去,最终的结果无非是商定比例多少而已。 商人逐利乃天性,世家豪强更是贪婪成性,要让他们主动吐出既得利益,更是难上加难。 几任知县、县丞,都栽在这些世家手里,唯独秦正例外。 秦正,仿佛是个天生的‘莽夫’,做起事来也毫无规矩可言,动不动就出动大军。 世家、豪强对秦正无计可施,又毫无对策,甚至请动各家背后之人,向秦正施压,也收效甚微。 直到秦正主动降低税率,这场争斗才暂时得以平息。 秦正很识趣,定了一个大家都比较认可的税率,金银税四成,至于每年五百万采金费,按照秦正的本意,仅仅是为了恶心人而已。 不过既然定下来实施后,各世家大族几乎不受影响,主动交钱。 而那些小矿主们纷纷联合,毕竟五百万两黄金可不是个小数目。 很快,登记造册的差不多了。 田家金矿、胡家金矿,不用想肯定是漳县田家和胡家产业; 马柳孙联合金矿,大概就是小金矿联合的产物了; 还有其他五花八门的名目的金矿,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 金矿行,经过统计,共一百家; 另外,还有以范家银矿为代表的五十家银矿行,也陆续在平渡登记完成。 如此,秦正对平渡金银矿的初步整顿算是初见成效,朝廷充实钱袋子的设想,也初步实现。 秦正忙完对金银矿的整顿,终于可以闲下来放松放松。 当然,秦正也没忘记给平渡府衙上上下下安排休假。 秦正很累,其他人更累。 秦正的御下之道简单而又粗暴,简言之就是升官、涨薪俸、休假,没那么多花哨,但确实好用。 秦正给汤和安了个平渡官府总部头的职务,赵刚为副总捕。 刘一柄为平渡府衙主簿,三人得了职位,都很高兴。 秦正不单单给了三人职务,还上报到了州郡,原本这种胥吏任免的小事,漳县自行安排即可,秦正为显正式,上报到了州郡,州郡也很给秦正面子,不仅给三人登记造了册,还发了公文邸报。 汤和也很好奇,你秦正虽然贵为县丞,可真正意义上来算,只是一个吏而已,连个官都算不上,如何能让州郡两级给你发文,承认你的任命真实有效,连州牧大人都跟着你胡闹,啧啧啧……。 要不是汤和对秦正知根知底,还以为秦正是哪位皇子皇孙呢,汤和是越来越看不懂秦正了。 相对于汤和,赵刚可没那么多心思,三十来岁的年纪,这才多久,就连升好几级,先别管职位是虚的还是实的,但俸禄增加却是是实打实的。 至于刘一柄,临到老来混一主簿,不论哪一级官府的主簿,这可是实打实的职位。 老刘对秦正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也幸好当初没有留一手,不然又是另一番情景了。 秦正把衙役捕快重新做了安排,分成十二队,每一队设捕头一位;每一队又分三个分队,每一分队设旗官一人;每一分队又分三小队,每一小队设小旗官一人。 如此,秦正也也算是把平渡府衙的架构,完善了起来。 内堂文吏文书秦正一股脑交给了刘一柄负责。 秦正虽然读过几年书,又跟白先生系统的学习了几年,但从始至终,他认为自己是个武人,咬文嚼字这些东西自己玩不转,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反正都交给刘一柄吧,他比较擅长此道。 秦无疆去涿郡上任前,到平渡见了秦正一次。 秦正还是老样子,态度依旧不卑不亢。 秦无疆的心情很复杂,面对秦正,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隐忍,本以为会丢官回老家,可现实就那么戏剧,不但没有丢官,反而高升了,多年的媳妇熬成婆。 过去,秦无疆根本都不敢想,自己有一天会成为一郡的太守。 秦无疆对秦正的妒忌也是有的,你秦正何德何能,能让上上下下对你百般关照,百般维护! 这些秦无疆也只在心里想想,表面功夫该做还是要做的。 秦无疆脸上带笑,对秦正亲切说道:“老弟,我要去涿郡上任了,以后有什么用的着老哥的地方,尽管开口,但凡我能做的,绝无二话。” 秦无疆的姿态放的很低,更没有摆郡守的架子,就好像多年的老友,临行前的叙旧。 秦正也早就不是刚到张邑时的青涩少年,这些年的打磨,多了几分沉稳,增长的不仅仅是阅历。 “郡守大人说的哪里话,这些年一直蒙大人关照,小子铭记于心,不敢忘记大人的提携之恩。” “不说别的,大人与小子, 同属漳县人,又是本家,今后有用的着小子的地方,大人尽管开口,小子一定尽全力去做”,秦正道。 秦正的态度,秦无疆很满意。 临走前,给了秦正一个小盒子,并嘱咐道:“这是好东西,别给人看见,知道你小子练武,不过这些东西对我用处不大,你留着用吧。” 秦正也知道有助于练功的东西,一定不是凡物,坚决不收,要是拿了,这份大人情可是欠下了。 秦无疆笑容一敛,似要发怒,眉毛一挑,质问秦正,道:“怎么,嫌我的东西来路不正,嫌弃脏?” 秦正赶忙道歉,双手接过盒子,对秦无疆躬身再拜,道:“长者赐,不敢辞!” 秦无疆对秦正的态度更满意了,拍着秦正的肩膀,大笑道:“小子,老子去涿郡上任了。” 秦正带领平渡府衙三班衙役,并文吏巡丁,把秦无疆送到城外。 目送秦无疆走远,才回到府衙。 秦正这才查看秦无疆送的盒子,里面十瓶气血丹,两瓶精元丹,还有一瓶叫‘雪参玉蟾丸’的丹药。 有些丹药,秦正以前从未见过,瓶子极为精致,定不是凡品,秦正回家把东西藏好,又开始了练功大业。 天气逐渐炎热,秦正站在后院站桩养气,滚滚热浪对仿佛对秦正造不成丝毫影响。 慢慢的,秦正的呼吸还是变的若有若无,微不可察,心脏越跳越慢,仿佛要停止一般。 此刻,秦正整个人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秦正的感知逐渐拉长,变宽,院子里的一草一木,甚至是老鼠、虫子的爬动,都一一清晰映射在秦正脑海里。 感知逐渐延伸,看到了院外的街道,看到了对门,汤和正在家里骂街; 看见衙门里刘一柄正伏案疾书; 看见了东市两个妇女正在吵架,南门口守卫兵丁打瞌睡。 秦正的感知进一步延伸、扩散到城外,百姓在田间劳作,拔草施肥。 感知还在延伸,秦正心情亢奋,不过身体上的虚弱感越来越强,打断了秦正的思绪,秦正赶紧收摄心神,紧接着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知觉。 秦正醒来已经三天后了。 回想三天前的遭遇,心里阵阵后怕。 秦正可不认为眼下的平渡太平无事了,那些世家大族只是慑服于朝廷威慑而已,可不是他一个小小县丞能震慑的。 他们这些人,铁了心要对付一个小小县丞,手段多的是。 秦正现在所有的依仗,仅一身功夫而已,功夫没了,可能就失去所有。 所以,秦正每次练功,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是怕身体产生永久性伤害,更多的是怕失去功夫而已。 身体酸软无力,脑子昏昏沉沉,这可不是没休息好,而是消耗过大。 秦正一口气吞了三颗气血丹,这是当初李胜男留给秦正的,现在所剩无几了,还剩下的五六颗,秦正原本是为了应急用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服丹,站桩养气,很快三颗气血丹消耗一空。 秦正又把剩下的三颗也吃了,吃完后,身体的虚弱感才有所缓解。 秦正如今的境界,就差一步,就可以气血贯脑,然后就可以通达全身。 秦正每天都小心翼翼的,引导气血蕴养大脑,每次只引导一丝,可颅脑消耗的气血仿佛就是一个无底洞,无论秦正引导多少气血,就是填不满。 秦正也知道不能急躁,凡事慢慢来,不着急,总会有填满的一天。 秦正又做了一桌药膳吃了,进补过后,身体上传来阵阵满足,大脑重新变的清明,于是起身,换了官服,去了衙门。 秦正到了衙门,遇到了平生最讨厌的人,那个曾经差点儿要了秦正性命的范剑。 秦正发现了范剑,范剑也看到了秦正,秦正凝神戒备,身体紧绷,随时准备生死搏杀。 范剑打量着秦正,才数月不见,秦正的功夫更加厉害了。 范剑脸上笑盈盈的,银白色头发随风飞舞,英俊的脸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疤,面对秦正,调侃道:“别那么紧张,我这次来不是来打架的,我可是诚心实意的拜访父母官儿的。” 秦正满脸不信,继续戒备。 刘一柄出来见二人对峙,似乎生死仇敌一般,赶忙过来打圆场,指着范剑对秦正道:“大人,这位是范家的三少爷,要来开银矿山的,原本范家已经有三座银矿,还想再开,需要大人亲自定夺。” 秦正点头道:“原来是范少爷,请进吧。” 范剑跟着秦正来到后院的书房,这书房原本是白先生待的地方,白先生去了县衙,秦正就自己用了,布局基本上没换。 两人相对而坐,一个文吏给二人奉了茶就离开了。 秦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范剑,直言不讳道:“怎么,范三少爷,打算撇开家族自己单干。” 范剑被秦正道破心思,惊的一口茶水呛进了肺管,咳嗽起来。 秦正莞尔一笑,心里得意,心道,小王八蛋,有你求老子的时候,当初怎么没把这张俊脸多划上几刀呢,居然比老子还英俊,真是没天理,平渡乃至漳县,就不应该出现比老子更英俊的存在。 范剑被秦正点破了心思,又被秦正盯着,心里发毛,嘴上却不甘示弱,回敬秦正,也盯着秦正,仿佛再说,你知道又能怎么样,接着又用手指了指脸上的伤疤,道:“看看,老子脸上这道伤疤,你看着是不是很熟悉,老子是来向你这位父母官儿讨还公道的。” 秦正听着却并不接话,一本正经道:“整个漳县,就不应该有比老子更英俊的人,如果有,老子一定把他打成猪头,再在他脸上划上七八刀,以泄心头之恨。” 范剑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于是不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直接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我想自己开银矿,说吧,什么条件?”范剑直视秦正,急切的问。 秦正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半晌,道:“跟我打一场,打赢我,我就允许你开矿。” 范进心里直接骂开了,这小子真他妈记仇,上次吃了大亏的是老子好不好,不说打不打的赢,反正你小子想揍我的心思,昭然若揭。 范剑也光棍,当即答应下来,两人约定,三人后比斗,地点还是老地方。 两人上一次交手的地方,离平渡不远,平渡邑与连圩交接处的官道附近的小溪旁。 秦正定在三天后,也是想利用这三天时间,把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佳,好一雪前耻。 上次秦正虽然胜了,可胜的不太光彩,而且是惨胜,还险些丢了性命。 中午时分,三叔带着金斗到了平渡,城防守军认得秦正三叔,就把二人送到秦正家门口。 秦正见到三叔到来,心里十分开心,热情招待二人,房间、洗漱用品都给二人备齐了,想留二人多住些日子。 三叔说下午就回去,秦正想强留,三叔说家里有事,秦正只好作罢。 三叔拿出一柄通体乌黑的长枪,枪杆与枪头一体的,像是什么特殊材料打造的,阳光下泛着幽光。 秦正在院子试枪,横拦拿扎刺劈挑,越用越顺手,越用越喜欢,仿佛是给自己量身定做的一般,秦正很喜欢。 三叔告诉秦正,这是老学究给的,又抬出一口大箱子,秦正打开后,里面全部药瓶,光气血丹就有二十多个大瓶,秦正惊喜万分,直夸老学究送的真及时。 三叔问秦正:“老学究这人,平时抠抠搜搜的,拿他一块药,他都骂能几个时辰,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给你送这么多好东西,尤其是那柄长枪,三叔虽然不是练武出身,可也有些见识,绝对算的上是神兵利器。” 秦正没有回答三叔的疑问,只是神秘一笑,道:“嘿嘿,三叔,暂时先保密,日后你就知道了。” 三叔也没刨根究底,秦正不愿说,也就随他了。 秦正担心三叔和金斗舟车劳顿,想留三叔多住些时日,三叔硬要走,想留也留不住。 临走时,秦正给三叔装了一口大箱子,三叔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黄金白银,三叔被吓了一跳。 金斗看着这么多金银,也挪不开眼。 三叔一把秦正拉到一边,厉声喝问:“你老实老实交代,这些金银,是不是你贪墨的公款,早知道国朝贪墨可是重罪,是要掉脑袋的,你可不能乱来。” 秦正被三叔弄的哭笑不得,解释道:“我两次升官儿,都是大伙的随礼,都是人情,以后是要还的,我平时又花钱不多,慢慢的都攒下来了,我现在一个人,自己吃饱,全家不饿,三叔家丁口多,用钱的地方也多,拿回去用,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三叔听秦正言辞恳切,不像作伪,也不再纠结,对秦正严肃说道:“这些钱,我先帮你存着,你以后娶亲还要用钱。对了,还有老学究,他跟你催债了,你欠他多少钱,要不先还了。” 秦正扑哧一声笑了,对三叔道:“哪有,我跟这老头儿,一堆狗肉账,三言两语也说不清,等我回秦家洼,再慢慢跟他算。” “还有这钱,三叔带回去,分作三份,一份交给老太公,三叔自己留一份,还有一份,三叔帮我重新起个房子,就在原祉,老房子推了,重新盖个两进的院子,留着以后成亲用。”三叔点头答应下来,也没继续纠结攒不攒钱的问题了,跟秦正道了别,就要上车回秦家洼。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三叔带着金斗很快又回去了。 比斗之期到了,秦正、范剑二人到约定好的地点。 秦正劲装打扮,手上握着一杆黑不溜秋的长枪。 范剑还是一身白衣,银白色的头发梳理成发髻,显得一丝不苟,手上还是那把削铁如泥的长剑。 两人也不废话,相互间抱拳行礼过后,直接开打。 秦正的长枪如龙如蛇,直取范剑的全身要害,范剑的长剑防守的风雨不透,兵器碰撞间,发出悦耳的声音。 范剑原本想用长剑砍断秦正的长枪,可试了几次,都无功而返。 范剑这才明白,秦正今天是有备而来,他手里的长枪绝对是一把神兵。 范剑一愣神,被秦正抓住机会,挑飞了长剑,秦正也弃了长枪,与范剑贴身肉搏。 秦正现在的功夫,早已今非昔比了,范剑被秦正压制的只剩招架之功,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这比斗的结果可想而知,秦正的招式势大力沉,刚猛异常,又专攻范剑的要害,尤其是招呼范剑的脸上、头上。 范剑叫苦不迭,无奈气力不如人,原本有内力加持,可内力打在秦正身上,毫无用处,很快范剑的一张英俊的脸庞,被打的面目全非,宛若猪头。 秦正扛着长枪,心满意足的回平渡了,临走前还不忘提醒范剑,“三日后,来平渡办理开矿手续。” 范剑从小到大,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在秦正手上,不但吃了亏,而且还是两次,气火攻心,昏了过去。 隐藏在附近的几个护卫,七手八脚的把范剑抬了走了。 秦正横扛着长枪,哼着小曲儿,回到家,心情愉悦,吃什么都香,又狠狠大吃了一顿。 半夜,秦正躺在床上,细微的兰花香味传入鼻尖儿,秦正猜到,李胜男这丫头又来了。 秦正起身靠在床头,李胜男点燃了桌上的油灯,两人对视,秦正道:“非得等我睡下来你才来。” 李胜男一身蓝色衣裙,裙摆拖到地上,只见李胜男牵起裙摆,脱了鞋,直接盘坐在床上。 李胜男直勾勾的看着秦正,笑嘻嘻的道:“这次谢谢你了,我为神教立了大功,获得不少奖励。” 秦正一愣,脱口而出:“神教” “对呀!你不知道,那个老女人没告诉你吗?”李胜男白了秦正一眼,一副少见多怪的样子,她口中的老女人就是江汜了。 秦正猛的咳嗽起来,又喊江汜老女人,秦正正准备出言纠正,李胜男的道:“切,他要不喊我妖女,我就不称呼他老女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秦正也没再纠结这个话题。 秦正问道:“你们什么教?” 李胜男回:“摩尼教啊,你不知道吗?” 秦正恍然,道:“原来是魔教啊。难怪叫魔教妖女” “什么魔教,我们是摩尼教,拜火教,我们拜的是火神,传自西土的萨姗王朝,我们又叫火神教,可不是什么邪教可以比拟的。”李胜男梗着脖子纠正道。 又问秦正:“有没有兴趣加入神教,好处多多哦,比如丹药,神兵利器,应有尽有,”又贴近秦正,神神秘秘道:“还有很多美人哦,金发碧眼的都有。” 秦正被李胜男调戏的有些气血翻涌,强压住沸腾的气血,柔声对李胜男道:“来点儿实际的吧,气血丹、精元丹,一样来点儿。” 李胜男点头道:“这简单,我本来就带了一大箱子,全是珍贵补药,都是送给你的,反正你用的上。” 秦正又问李胜男,“你们教中可有人修行到武圣之上。” 李胜男先是点点头,后又摇摇头,道:“我教典籍有记载,武圣之上还有境界,叫神通境。” 第22章 再探秘,绝龙岭上有玄机 上文提到,李胜男直言武圣之上还有境界,秦正也很好奇,武圣已经是人间极致了,怎么还有更高的境界? 至于那所谓的神通境,秦正根本闻所未闻。 白先生是秦正的授业恩师,猜测武圣之上有境界,也只是猜想,从未在典籍或者古迹中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所有的根据都源于白先生和黄师傅两人的猜想,没有任何依据,全凭感觉。 而秦正自己,接触的武道中人也就那么几位而已。 这些年,基本上都在漳县活动,没出过远门,至于传说中的武林高手,更是可遇不可求,也没人对秦正进行更系统的指点。 白先生虽然大家族出身,所了解到的最高境界也只是人间武圣而已。 李胜男的话仿佛为秦正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秦正对武圣之上的境界心驰神往,浮想联翩。 李胜男发觉秦正独自在那儿发呆,轻轻的拍了一下秦正,秦正没反应。 李胜男看见秦正又不理自己,心里就有气。 于是又捏着秦正胳膊上的软肉,三百六十度一扭,秦正疼的发出狼嚎之声。 秦正幽怨的看着李胜男,李胜男也不以为意,笑嘻嘻道:“想什么呢?是不是又在想那老女人呢?” 秦正没好气的白了李胜男一眼,道:“少胡说八道,我在想武圣之上的境界。” “还没学会走,就想跑!好高骛远,你现在的功夫,三流都算不上,你还是老老实实,脚踏实地的先成为三流高手再说吧。”李胜男对秦正的态度嗤之以鼻,很不屑的嘲笑道。 秦正被李胜男说的满脸通红,强辩道:“我现在的功夫也不弱好吧,在江湖上怎么着也算的上三流高手。” 李胜男被秦正的模样逗笑了,强压着笑意重复道:“对对,你这样的人,在江湖上怎么着也是个三流高手!” 白先生在教授秦正功夫时,跟秦正提了武道境界划分。 比较普遍的划分:不入流、三流、二流、一流、绝顶、宗师,步入先天可称宗师境界,宗师圆满为大宗师境。 武道界习惯把宗师极境称为人间武圣,武圣之上,这千百年来似乎从来没出现过。 就连大乾,千年帝朝,关于武圣之上的境界,也只有寥寥数笔的记载,具体怎么修炼的,更是无从谈起。 宗师之前的境界,以打通筋脉数量的多少和内力浑厚程度来划分。 打通九条筋脉可称三流; 十二正经悉数打通可为二流武者; 十二正经贯通并打通两条以上的奇脉的为一流武者; 十二正经并奇经八脉全部贯通的为一流高手,比较笼统,不能完全衡量功夫的强弱和境界的高低,但适用大多数人,于是就形成了现在的境界体系。 宗师之上暂时不表。 秦正很想向李胜男讨要关于功夫的各种典籍,不过他也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李胜男提议秦正加入摩尼教,显然不只是说说而已。 李胜男也许经过深思熟虑后,甚至是摩尼教上层表达对秦正的重视,对秦正发出入教邀请。 至于李胜男在摩尼教中担任什么职位,在教中什么地位,秦正不想知道,他也从来没有加入教派的心思。 那些乱七八糟的教派,衙门里也有关于他们的记载,这些教派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一旦朝廷更替,大灾之年,他们就会悉数冒头,出来蛊惑人心,更有甚者,聚众造反。 李胜男不知道秦正内心复杂的变化,又发现秦正不搭理自己了。 于是揪着秦正胳膊上的肉,三百六十度再来了一次。 秦正疼的面目扭曲,有些恼怒的盯着李胜男。 李胜男笑嘻嘻的,拉过秦正的手,在刚才揪的地方,轻轻揉了揉,秦正被折腾的没脾气,收起胳膊,道:“算了,别老揪我,怪疼的。” 李胜男正色道:“哦!对了,你就没考虑过加入我神教?” 秦正摇摇头,道:“有时候,官我都不想做了,想回老家,至于你们那个教派,暂时不考虑。” 李胜男继续诱惑道:“我们神教传承数千年,教中关于功夫的典籍数不胜数,更有武圣之上修炼方法,难道你不心动?” 秦正苦笑,摇摇头,道:“我现在连三流都不是,武圣之上的境界对我而言,太过遥远了,还是脚踏实地,慢慢修行吧!” 李胜男听完秦正的话,默默点头,没再多说,起身下了床,对秦正道:“我走了!” 刚到门口,又转过头问秦正:“有没有想过娶我?” “想”,秦正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见李胜男又折返回来,笑盈盈的看着自己,老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胜男轻笑一声,心满意足的走了。 秦正忍不住给自己抽了几个大耳光子,嘴里嘀咕着“丢人”。 又拉起被子,钻了进去。 平渡又恢复了平静,秦正又闲下来了,有人要问了,白先生每日不停的书写批阅公文,秦正为何如此清闲? 这就要说到秦正的几个好助手了。 内事不决问老刘; 外事不决问汤和; 打架抓人有赵刚; 公文内务杂七杂八甚至账目,秦正一股脑儿的都交给刘一柄打理,至于老刘怎么安排,那是他自己的事了。 汤和呢,收税收钱,跟商贾、百姓、世家大族打交道、处理纠纷的事都交给他。 汤和的天赋好像与生俱来的一般,每件事都能处理的游刃有余,面面俱到,交给汤和,秦正很省心。 赵刚嘛,行伍出身,性子也直,抓人拿人的活他最擅长,除了秦正,谁的面子也不买,真正的铁面无私。 秦正所有的工作,三人平分了,当然,他们三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秦正会使唤人,他们也有人使唤,一级一级的分派,分工协作,都有清闲的时候。 秦正跟刘一柄接触多了,发现老刘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老头而已。 有一次问了老刘的过去,汤和、赵刚两人也很好奇,老刘过去是做什么的,不像是当捕快的。 老刘也没有隐瞒,把自己的经历说了。 刘一柄原来叫刘源,刘岗人,小时候跟高人习武; 青年考取过功名,做过知县,当过一任郡守; 四十五岁时得罪了人,被罢官,又担心对方报复,带着妻儿回到刘岗,隐姓埋名。 老刘不会务农,也不会经商,迫于生计,就到平渡当了捕快,因为写的一手好字,受当时的平渡邑丞赏识,给了小队长的职务。 当差的俸禄只能能勉强能维持生活; 一干就是许多年,直到秦正到来,才渐渐脱离捕快的差事,干回文职。 秦正三人听的目瞪口呆,感情老刘你才是高人啊。 汤和道:“老刘你这就不对了,你堂堂一方太守,跟我们这帮胥吏混在一起,真是大材小用。” 老刘连忙摆摆手,谦虚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我现在叫刘一柄,平渡衙门的主簿。” 秦正倒是很平淡,能当官最好,不能当官儿回老家也没什么,反而对刘一柄的功夫很感兴趣,问道:“老刘,你现在的功夫到什么境界了?” 老刘朝秦正一拱手,道:“我现在,应该是算得上是一流境界吧。” 刘一柄话音未落,秦正、汤和、赵刚三人,齐声大骂:“老刘真不是个东西,藏这么深!” 老刘略带尴尬,朝三人拱拱手,又拜了拜,表达歉意。 秦正一摆手,制止汤和赵刚两人喋喋不休的嘴,道:“你两个‘棒槌’记着,老刘只会简单的庄稼把式,懂没?” 汤和稍微思索后点点头,道:“大人教训的是!” 赵刚抓抓脑袋,没想明白,不过秦正说什么,他照办,于是也拱手道:“全凭大人吩咐。”刘一柄也向秦正拱拱手,没说什么。 秦正接着又问刘一柄:“距离宗师境界有多远?”老刘回:“半步先天,已经找到先天一窍,只是……” 刘一柄没有继续说下去,秦正想了一会儿道:“只是气血不足,对吧!” 刘一柄刚忙拱拱手,对秦正道:“大人明见万里!老刘我年岁不小,气血衰败,就算强行提升到先天境,也只是昙花一现。” 秦正想到了方法,就是给老刘服用气血丹,不过此事秦正还需要斟酌,也想要问问老刘是否可行,秦正没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不过却把老刘的事放在心上了。 平渡府衙诸事,有条不紊的展开。 秦正也不用天天到衙门点卯,整个平渡府衙,秦正说了算,就算天天窝在家里,也没人敢说什么。 大家都有事做,况且自从秦正接手平渡府衙后,所有人的薪俸都增加了好几倍,哪怕是最普通的巡丁,都增加不少。 秦正兼任平渡的守备将军,手下有三千多号人,平时就驻扎在平渡城内,有三个校尉负责日常工作; 有行军主簿记录日常,并管理日常开销; 军饷则由平渡府衙自行筹措。 除了每月发军饷秦正冒个头,大多数时候,秦正都窝在自己家里,打熬身体,刻苦练功。 秦正练功刻苦,可不会强练,牢记白先生的教导,三分练七分养,遵循道的轨迹,要劳逸结合。 秦正现在的功夫,已经到了气血贯脑的境界,不过颅脑消耗气血就个一个无底洞。 老学究让三叔带来的气血丹解决了秦正的燃眉之急,加上李胜男送的三大瓶气血丹加两瓶精元丹,气血贯脑的进度快了起来。 颅脑脆弱,秦正是知道的,为了淬炼颅脑,秦正蕴养颅脑十几遍,直到颅脑不再吞纳气血才停下。 秦正调整好精神状态,照着义父黄师傅留下的功法,对颅脑进行洗练,准备的很充分,洗练也很顺利。 洗练一遍后,还有不少气血,秦正又大着胆子,继续对颅脑洗练,直到第五遍,秦正感觉脑袋胀痛,于是赶忙停下,心里也是一阵后怕,还好,没造成不可预知的后果。 如此,接下来的修炼就简单多了,蕴养气血,洗练全身,气血消耗自然是海量的数字,秦正也不着急,慢慢积累,自然水到渠成。 又一个月圆之夜,一身黄裙的江汜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秦正的床边。 秦正睡的很死,按照常理,一点儿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惊醒秦正,不过对江汜,秦正心里对是不设防的。 秦正不清楚江汜具体做什么的,不过对江汜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秦正的第六感告诉他,江汜不会害他,尽管秦正被江汜刺了一剑,秦正知道那不是江汜的本意,是功法所致。 秦正也从来没怪我江汜,只是当时有些转不过弯来罢了。 江汜轻轻推了推秦正,秦正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是江汜,心情激动起来,一下子跳下床,一把把江汜搂在怀里,江汜也不挣扎,任由秦正抱着。 良久,秦正松开江汜,江汜点燃油灯,秦正要下床,被江汜制止。 秦正问江汜:“吃了没。” 江汜点点头,接着一阵肚子的咕噜声揭穿了江汜的谎言,江汜耳根微红。 秦正赶紧下床去给江汜做吃的,江汜也要跟着,却被秦正制止了。 秦正监督江汜吃饭,直到江汜打了个饱嗝,才放过她,又打水给江汜洗漱完,才拉着江汜问长问短,问东问西。 江汜催促秦正赶紧上床休息,明日还要去衙门办公,秦正只是盯着江汜,嘴里念叨,不着急。 江汜又继续催促,秦正一把抱着江汜,放在床上,江汜似乎察觉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提醒秦正,道:“你别乱来,我们还没成亲。” 秦正只是笑笑,轻轻的给江汜脱下长裙和鞋袜,江汜也没阻止,只是紧闭着双眼,握紧双拳。 江汜只剩下一套白色的衬衣,一对洁白的小脚丫子,紧紧扣着床单。 秦正起了坏心思,托起江汜的小腿,在脚丫子上轻轻一挠,江汜惊的蹦了起来,羞红了脸,指着秦正:“你……你……你坏蛋。” 秦正有些幸灾乐祸,开怀大笑,江汜又羞又恼,走到床边,抱着秦正的脑袋,在秦正嘴上狠狠的咬了下去。 秦正想挣扎,根本挣脱不开,于是趁机往床上一躺,两人同时栽倒在床上。 尽管如此,咬着秦正的江汜也不曾松口。 秦正见挣不脱,也不挣扎,拉起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秦正把江汜紧紧搂在怀里,江汜继续咬着秦正,就这样,两人相进入梦乡。 早上,秦正迷糊间感觉有件重物压在身上,睁眼发现是江汜,秦正吓得不敢有任何动作。 江汜整个人压在秦正身上,嘴角流出的口水,把秦正的衣服浸湿了一大片。 江汜在秦正家里住了大半个月,两人如胶似漆,天天黏在一起,秦正也算谨守礼法,没有逾越雷池一步。 秦正每日药膳食补。 江汜尝到了味儿,吵着秦正要配方,秦正也不吝啬,七八样药膳,都给江汜教了一遍。 江汜心灵手巧,很快都学会了,做出来的比秦正还好,一时间,秦正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感叹做饭除了勤学苦练外,还要看天份。 江汜走后,秦正又开始无所事事起来,想找人玩吧,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忙的后脑勺打脚后跟。 秦正思前想后,实在想不出哪里好玩。 于是,一个大清早,秦正悄摸上山了,绝龙岭的那处山谷,秦正去过,那里似乎藏着秘密,而且绝对不简单。 当秦正再次来到绝龙岭的那处山谷时,山谷下面已没有浓重的雾气,能见度很高,秦正仔细打量着这些白骨,发现这些人死亡时间至少数百年了,甚至更早。 秦正找到上次发现小绿果地方的那处山崖,上次只是摘了果子,没仔细看,今天认真观察这处山崖,发现一些类似文字的符号,藏在青苔下面。 秦正扯掉上面厚重的青苔,越扯,显露的符号越多。 秦正认不出这些符号,或许是一种文字,具体是哪里的文字,以秦正的见识,根本认不出来。 随着秦正的清理,一个石门的轮廓逐渐显现在秦正眼前,秦正心里砰砰直跳,断定,这里面定有玄机。 第23章 根基成,洞天福地铸道基 秦正揭开山崖上的厚重的青苔,显露出来的文字符号越来越多。 直到清理完所有青苔和杂草,这些符号构建成一个数丈高的大门的图形。 秦正认不出这些符号所要表达的意义,亦或是这些符号是某个年代久远时期的文字,秦正就不得而知了。 虽然他跟着老学究念了两年书,后来又跟着白先生学习过一段时间,终究是见识浅薄,认不出这些文字符号来。 秦正看着这些符号出神,渐渐的发觉,这些符号似乎有某些规律可言。 秦正用手轻轻的触碰这些符号,发现有些凸起的‘阳文’可以压下去。 秦正试着把所有能压下去的‘阳文’,一一用力按入石崖,很快所有陷下去的图案组合成一个树的形状。 这种树,秦正也见过,好像就是山谷里‘百香果’果树的样子。 那树形图案的树冠比较高,秦正跳起来,攀附在崖壁上,才够到树冠。 用力下压凸起的‘阳文’,直到最后一个可以按下去的‘阳文’变成为树冠图案的一部分,变故突生。 “轰隆”一声巨响传出,石崖翻转,挂在石崖上的秦正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接着一亮,秦正似乎来到另一方天地。 秦正跳下崖壁,凝神戒备,慢步向里面走去。 入眼的是蓝天、白云、青山、绿水,远处还有很多破碎的建筑群。 秦正趟过小溪,沿着杂草丛生的青石路面,走了十几里,才来到建筑群附近。 秦正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建筑,房顶早已不再,高耸的青石墙壁,仿佛见证了曾经的辉煌。 墙壁环绕处,随处可见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和密密麻麻的杂草。 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秦正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山门,通体汉白玉砌成,好像长在地里,与大地融为一体,看不出人工开凿的痕迹。 门头处隐约能见到三个大字,“道一宗”,是先秦时期的文字。 秦正跟老学究学习过这种文字,认字是秦正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本事了。 秦正从早上逛到下午,所有破碎的建筑,都走了一遍。 绵延数里的建筑群,除了山门上三个先秦文字的“道一宗”外,没有发现任何有关此地身份的线索。 “道一宗”,或许是上古时期的宗门吧,自己从来没听说过; 或许老学究知道,等回秦家洼,一定要好好问问老学究。 一下午,也不是完全没收获,秦正还发现一处很大的草药园子; 有不少珍贵药材秦正还认识,像人参、首乌、天麻、黄精、玉竹、防风、灵芝; 还有很多不认识的,能种在这里,足见其珍贵。 秦正扒开一株人参,人参很大,至于年份,秦正也辨别不出; 以此地的破碎程度看,少说也有几百年吧。 人参大补,尤其是这种上了年份,甚至数百年的人参,秦正甚至想生吃了,可最终忍住了。 大补之物,也是大毒,这简单的药理,秦正还是知道的; 要不然,拿回去煲老母鸡汤,味道一定很好,这里要是有老母鸡就好了,可惜没有锅。 这些上了年份的珍贵药材,秦正想一股脑儿的带回老家,交给老学究; 不管自己认不认识,反正能在这处药园子里,肯定不是凡品。 建筑群后面是一处小山包,按秦正的理解,那里应该是坟地所在。 秦正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哪怕一块墓碑,秦正想通过墓志铭了解此地的更多信息,可惜毫无收获。 不过,成熟的百香果树倒是有十几颗,确切的说现在不能叫百香果了,应该叫寿元果,都已成熟了,绿色的果实挂满枝头。 秦正饶有兴致的数了数。 根据植株的大小,小的果树挂了三十六颗果子; 半大的果树挂了六十四颗; 还有一株高大的百香果树,挂了三百六十颗果子,全是双数; 结出果子的数字也挺有意思,是不是有什么关联性,秦正也不懂。 秦正暂时没打算回平渡。 眼下这处世外桃园,还有很多地方没有探索,也不着急,逛了一天也饿了,没发现什么吃的,唯独这寿元果。 秦正知道可以吃,还能补充寿元和气血,虽然补充气血的效果不如百香果,可胜在多呀。 秦正没再想其他,爬上最大的那株百香果树上,摘了十几颗果子,盘坐在地上就开吃。 一连吃了好几个,没发觉身体有什么变化,只是感觉更饿。 十几个果子吃完,秦正感觉不对劲儿了,肚子里热浪翻滚,气血升腾。 坏了,一个果子补充的气血量恐怕比一瓶气血丹只多不少。 如此多的气血摄入,身体不会爆开吧,秦正心情越来越糟,强自镇静,思索解决办法。 “龟蛇桩”,是秦正唯一能想到应对之策,站桩养气,利用龟蛇桩来收摄气血。 刚开始效果不错,随着身体吸收寿元果获得的气血越来越越多,秦正感觉越来越吃力,几乎压制不住了。 都怪自己太贪了,秦正心里念头晃过。 秦正急的满头冒汗,一道灵光闪现,马步,马步可以收摄气血。 于是,秦正赶紧转换成马步,奔腾的气血仿佛有了归宿,很快沉静下来; 心情也放松下来,大脑一片清明,直到马步不能继续压制气血升腾,秦正又换成龟蛇桩。 秦正在桩功和马步间,不停的转换,秦正越来越得心应手,随着时间的流逝,形成一套独特的马步桩法。 气血流转间,秦正的皮膜,筋骨,内脏,包括大脑,变得愈发强壮。 如果此时有人在观察秦正,就会发现,秦正周身的气血,有破体之势,升腾不休,宛如烽火狼烟,这大概是传说中的气血狼烟吧。 一天一夜过后,秦正还在桩功马步间不停的转换,随着气血运转,身体也发生质的飞跃。 秦正的皮肤变得晶莹剔透,皮肤下的筋膜、血管、骨骼、内脏、甚至是血液流动,都清晰可辨,周身水雾蒸腾,凝儿不散。 此刻,秦正无思无想,大脑空明一片,这或许称得上是入定吧。 直到第七天,秦正从入定中醒来,浑身酸臭味充斥着鼻腔,眼睛被呛的直流泪,三两步奔向小溪边,清洗身体。 洗好的衣服放在石头上晾晒,秦正光着屁股坐在石头上,直到傍晚,才重新穿上衣服。 肚子饿了,也没别的东西吃,又去摘寿元果; 这次他学乖了,一次没敢吃很多,只吃一颗,吃完就站桩。 秦正也奇怪,现在的桩功不像桩功,马步不像马步的,自己什么时候学的? 不过站着挺舒服的,凭着身体的记忆,站着桩,秦正也懒得起名字,就叫它“马步桩”。 吃一颗果子,站半天马步桩,另外半天秦正用来探索整个福地洞天。 这处洞天真的很大,十几天的探索,秦正也没找出洞天的边际在哪里。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收获,秦正发现一处雪山,就在道一宗旧址北百里的地方,发现很多雪参和雪莲,都有些年份了。 秦正想带回老家,交给老学究研究,没准儿能炼出不少丹药来。 秦正头几天站半天桩,再花半天时间探索这处洞天福地。 后来觉得,这太耽误时间,于是秦正又把桩功改良,边走路,边站桩。 刚开始,像一只猴子,佝偻着腰缓慢前行; 慢慢的秦正开始纠正姿势,闭合毛孔,含住气血,躺着腿走路; 越练越顺,越走越快,直到气血压制不住,秦正才停下来,换成马步桩,平复气血。 刚开始,秦正只能走一二里,就要停下来平复气血; 慢慢的,三五里才出现气血翻涌; 现在,秦正可以含住气血,疾走四五十里,这也是秦正的另一个重大收获。 义父黄师傅遗留下来的小册子上写到‘行走坐卧皆是功夫’,大概就是如此吧。 要把功夫融入到生活中,生活处处是功夫,让功夫成为本能,或许是未来要走的路。 在张邑,义父黄师傅在抓捕‘胖瘦二丑’时遇害,秦正觉得自己太过弱小,恨自己无能。 江汜和李胜男两女的出现,更进一步刺激了秦正,坚定练功的决心。 当听到白先生愿意教导秦正功夫时,仿佛成了秦正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小心翼翼呵护着。 直到现在,“马步桩”,“含着气血走路”,这是秦正自己开创的。 到此,秦正才算真正走出一条自己的功夫之路。 趟着走路,好像在趟泥巴似的。 秦正干脆叫这种行走的桩功叫‘趟泥腿’,趟着走路,打架、比斗也应该趟着,秦正这样想着。 当然,回到平渡后,行走坐卧也要融入功夫,眼下不急,慢慢来。 秦正每日吃寿元果进补,身体也每时每刻变得更加强壮,气血如狼烟萦绕在秦正的周身,本能的感觉到,身体淬炼似乎到了极限。 不过好像还有进步的空间,五脏六腑以及大脑,一直是消耗气血的大户,应该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想到了了就去做,秦正运转气血蕴养五脏六腑,果然不出秦正秦正所料,溢满的气血很快被五脏消耗一空,身体上的肿胀感也瞬间消失不见,秦正感觉前所未有的舒坦。 秦正在“道一宗洞”天待了快一个月了,每日吃寿元果养气练功,日子虽然枯燥,但很充实。 秦正虽然偷偷溜出来,谁也没说,但对汤和还是说了去向。 恩,就是说自己回老家了,打算在秦家洼住一段时间。 汤和也没多想,反正秦家洼离平渡也不远,平渡有什么变故,也能很快赶回来。 秦正在道一宗洞天收获很大; 临走时又脱了衬衣、裤子,打成包裹,带了一百多颗寿元果,还有不少珍贵药材,出了洞天世界。 秦正选择深夜回去,就是怕此处洞天被别人发现,反正小心无大错,虽然此处人迹罕至,也不排除他人发现不了,反正一句话,既怕贼偷,更怕贼惦记。 秦正原路返回,石门旋转间,秦正已经来到洞天外。 石门上那些奇怪的符号再一次恢复原状。 秦正怕石门被人发现,又找来青苔杂草,把石门掩盖一遍,直到自己感到满意才停下。 虽然现在是深夜,秦正的五感很惊人,一点儿微光,都可以清晰辨物; 秦正也很好奇,如果功夫练到更深的层以,是不是也可以飞天遁地,摘星拿月,就如同天清湖那神人一般,掌碎星辰?! 秦正偷偷摸摸的回到秦家洼,没去太公家,也没先去看望三叔,直接去了老学究那里。 老学究看着秦正用衬衣裹成的两个大包裹,也想知道里面装着什么,肯定是好东西。 老头儿抹着胡子,目不转睛的观察着秦正的一举一动。 秦正先是把裤子里的东西倒了出来,老头眼睛都直了,嘴里念叨,“千年份的人参,十几株,也不知道用玉盒盛放,败家玩意儿”。 “上千年的首乌,都成人形了,就放裤兜里,糟蹋了好东西” “恩,那是飞蓬、还有重楼,天青草、天胆心,那什么,乌头,也是好东西呀。” 老学究起身,看着满桌子的药材,嘴里发出呓语般的声音:“我滴,我滴,都是我滴!” 秦正看着老学究如着魔般的神情,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哈,这次没搞错,全是好东西。 老学究把所有药材都收走后,才来到秦正身边,笑眯眯道:“小子,不错,哈,你很好,嘿嘿嘿。” 老头儿很高兴,这次居然没骂“小兔崽子”,不容易呀。 秦正从小到大,被骂十几年了。 今天没骂了,秦正一瞬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小孩子不应该天天责备,有时候适当的夸奖和鼓励,对他们未来的成长真的很大有帮助和裨益。 秦正看着老学究又咧嘴一笑,把上衣包裹的东西,倒在桌上。 老学究看到如此多的寿元果,眼圈儿都红了,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把所有绿油油的果子都拦在怀里,嘴里发出野兽护食般低吼,让秦正产生一种错觉,只要自己上前,老学究很有可能一口 就咬上来似的。 秦正没有刺激老学究,直接去了老太公家,金斗也在太公家,看见秦正回来了,大喊一声,“正哥回来了!” 紧接着一阵鸡飞狗跳,一大家子围着秦正问东问西,秦正也没有不耐烦,耐心解答。 晚上老太公留饭,秦正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 秦正晃晃悠悠要回自己家,大家都拦不住,金斗跟着,扶着秦正回到自己家。 秦正的老房子扒了,三叔帮忙重新盖的两进的院子,很是阔气。 秦正左看看,右看看,很是满意,没忍住笑出声来,金斗也很诧异,问:“正哥笑啥的,这么开心,正哥,这房子可满意?” 秦正笑道:“我就是满意这房子,才没忍住笑出声来,这么好的房子,过去可不敢想,就是娶媳妇,什么样的姑娘娶不到,是吧金斗!” 金斗来了精神,接口道:“那是,这可是我,还有我父,大伯、二伯,还请了不少帮工,忙活了大半年才盖好的呢,你看看这门,可是我亲手削的呢!” “哎,金斗,你啥时候学的木匠活,我怎么不知道?”秦正好奇的道。 “我说,哥,你都离开秦家洼四五年了,我在你离开后,就去张邑当了三年木工学徒,又给师父干了一年多。” “我父说你要起宅子,我就跟师父说了,师父也没阻拦,就让我回来了,还让我好好干,别给师父丢脸,不会的回去问师父。”金斗认真回道。 过去的学徒,跟着师父学习三年,后面两年免费给师父干活,以偿还师父教导之恩; 这就是所谓的‘三年学徒,两年效命’,金斗提前被放回,估计是看在秦正的面子上。 秦正在秦家洼过得很舒心,每天东家请,西家接,有吃不完的席; 甚至连五房家的三个兄弟,也请了秦正吃饭,又担心秦正不答应,还让太公帮忙说情, 太公也乐的帮忙,心想,五房终于低头了。 老六天天想着跟自己一较长短,现在终于服软了,心里更是美的不行,还时不时跟家里人念叨,小正出息了。 席间,秦德武很是拘谨,两人的过节最深。 过去打了秦正不说,还抢了秦正的媳妇。 秦正看着站在那里端着酒的秦德武,心情很复杂,要说不记恨,那是不可能的,真要说恨,也恨不起来。 毕竟,当年的自己,家徒四壁,穷的叮当响。 而且自己啥也不会! 除了会偷鸡摸狗之外,一无是处,于莉即便是跟了自己,也不见得比现在过的好。 秦正现在虽然算是当了个小官儿,可谁知道哪天出了变故。 在平渡,想要秦正死的,大有人在,能不能活到明天,还是个未知数。 幸好,秦正练了一身功夫,算是安身立命之本。 秦正终于还是端起酒杯,和秦德武碰了一杯,正色道:“你跟于莉两口子,就好好过日子吧,我现在有喜欢的人了,恩,那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家里在朝廷做大官儿的,他父母对我很满意,也很快要成亲了。” 秦正确实有喜欢的人了,江汜嘛。 至于家世,江汜也没说,秦正更没问。 此刻,秦正借着酒劲儿把事情挑明,表示不再追究,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随后,宾主尽欢,六爷也跟秦正喝了好几杯; 直夸正哥儿了不起,恭维之词频出,生怕秦正怪罪。 秦正醉醺醺的回到自己家,金斗过来接的。 三叔以前也吃过五房的亏,秦正跟五房的过节也很深,让秦正独自在五房家,很是不放心,就让金斗过来接秦正回去。 秦正在秦家洼住了一个多月,老学究那里,秦正去的最勤,聊的最多的话题,也是关于功夫的。 至于药材、药理什么的,秦正兴趣不大,也就没有细问,不过只要老学究说了,秦正也耐心听听。 老学究果然是高人,而且功夫不弱,秦正也猜到了; 虽然从没见过老学究出手,但老学究能一针见血的指出秦正在功夫上的疑难和不足,这就不是一般人可能办到的; 要说老学究只是一个简单的郎中,打死秦正也不信。 秦正问老学究,道:“人是否可以吸纳天地元气为己用。” 老头儿有些诧异,但还是回答了秦正,道:“恩,至少要宗师境界才可以!” 这一瞬间,秦正明白了,原来真的有天地元气一说; 而且,先天境界就需要纳天地元气充实自身,是不是可以认为,先天境界的修行,以吐纳天地元气为主呢! 到那时,人是不是可以不吃东西,或者说不需要吃那么多东西了呢! “那个,老头儿,你看,我现在的功夫,如果再往下练,路子应该怎么走?”秦正问完,还不忘给老学究深深一揖。 老学究沉吟半晌,叹了口气道:“我就一普通郎中,会点儿粗浅的功夫,哪里知道许多?” 老头儿直接拒绝秦正,不愿意回答; 秦正认为自己诚意不够,又弯腰作揖,老学究再次拒绝,秦正第三次再拜,拜完又给老学究跪下,磕了九个响头。 秦正的一番动作,让老头眼皮子直跳,老头扶起秦正,又在秦正后脑勺上狠狠的拍了几巴掌; 又忍不住骂道:“你个小王八羔子,一天不挨骂就浑身难受是吧,老子不收徒弟,收了你这样的小猴崽子,老子恐怕要被你气死!” 秦正也不说话,咧着嘴,嘿嘿直笑。 老学究陈老头,终究没逃脱秦正的纠缠,指点起秦正的武道修行,老头儿直言,秦正可以走气血之路,一直走下去,前面有路,自己可以摸索前行; 第二种嘛,就是改练气的路子,这也是大家都在走的路,至于未来成就,全凭自己。 老头好像说了,似乎又没说,感觉就像是废话,跟师父白先生讲的差不多; 不过,当秦正从老头口里得知,走气血修行这条路,是行的通的,这就足够了。 第24章 武道路,宗师武者添两人 书接上文,秦正回到秦家洼。 秦正原本不想张扬,每天昼伏夜出,也不去老太公和三叔那。 白天就窝在老学究家里,晚上回自己家睡觉。 老学究家本就偏僻,独门独户。 屋后面就是山,也没有院子,再加上老学究脾气古怪,除了村民生病受伤来找找老学究求医外,很少有人打扰。 大多数村民,都不愿意跟老学究打交道,除非没办法。 当然老太公和秦正两人除外。 秦正每天跟老学究待一起,时间久了,老学究也嫌烦。 秦正现虽然长大了,不吵不闹,不过翻箱倒柜的毛病还是没改,老学究不胜其烦。 兴许是秦正这次回来给老学究带的礼物足够丰厚,以至于秦正天天蹭吃蹭喝,翻箱倒柜也没挨骂。 秦正知道学习了,有不懂的,就问老学究; 尤其是练功上出现的问题,秦正请教的最多; 老学究也时不时的指点一下秦正。 日子过很惬意,秦正在老学究家待的很舒心。 头几天还好,时间一长,老学究就忍不住数落起秦正来。 秦正也是,就不知道长记性。 但凡看见用的上的,秦正就忍不住往自己兜里装,不管老学究如何数落,秦正依旧我行我素。 秦正的脸皮相当厚,耐心也好,天天找,找自己用的上的东西。 秦正回秦家洼的消息,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开了,都知道了。 大家相互间很默契,纷纷邀请秦正去家里做客,秦正见推脱不得,也就同意了。 前前后后又多待了一个多月。 每天吃喝都有人请。 秦家洼百来户人家,不管和秦正关系好的,还是和秦正从来没说过话的,都邀请秦正来家吃饭。 就连与秦正有夺妻之恨的秦德武的邀请,秦正也都去了。 总不能厚此薄彼吧,要去都去。 大家约定好,轮流来。 老太公点过头的,每家请一顿,甚至连老学究家也不例外。 如此算下来,挨家挨户轮着请,至少要三四个月,才走完一圈。 秦正有心推辞,可架不住长辈们的劝说; 就连老学究也帮忙劝; 也不知道老学究怎么想的,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秦正有些惊讶。 秦正也很无奈,本着一视同仁的原则,答应下来; 各家都满意了,秦正遭罪了; 每天喝的昏昏沉沉的,基本上回家倒头就睡; 就这样四个多月过去了,秦正把每家每户都吃了一遍; 终于熬不住了,醉生梦死的日子不是秦正想要的。 结束了,终于可以离开秦家洼了。 老学究那里,秦正每天雷打不动,按时去打秋风。 秦正也不求一口吃个胖子,一天掏一点儿; 日积月累下,秦正也攒了不少好东西,药品、药膳方子,武学秘籍; 凡是秦正感觉自己能用得上的,都想收到怀中。 精元丹、气血丹、返生丹,秦正搜刮了十几个大箱子的; 药膳方子又淘了十几个,功法秘籍,淘了一个身法的,叫周天步;拳法也有,叫小梅花拳。 起初,秦正觉得这小梅花拳也没什么了不起,尝试着练了以后,才发觉,自己错的离谱; 这拳法带着数理,变化万千; 秦正通过演算,也只能推算到六十四种变化; 至于后面的,因为见识浅,不通算法,也推演不出来。 老学究得知秦正掏了本小梅花拳,心里乐开了花,心想你这狗屁不通的玩意儿,除了认识几个字,数理对你而言,无疑是天书,能学会才怪呢。 相对于老学究的幸灾乐祸,秦正可乐观多了,能练成小梅花拳,那最好,练不成也没什么。 至于“小梅花易数”,就不是三言两语能学会的,得慢慢来。 不过秦正很有数理上面的天赋,或许这小子天生对数字敏感; 梅花易数,真让他推衍到六十四种变化,虽然依旧浅薄,但练拳足够了。 老学究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大大低估了秦正的天赋。 秦正不但练了小梅花拳,而且还让他练成了六十四式变化的小梅花拳法,老学究震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秦正从老学究那里了解到气血修行,居然也是一种修行方法。 至于未来的路,只能说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全靠自己摸索。 秦正很想自己开创一套修炼体系,奈何见识有限,只能老老实实修炼义父遗留下来的功法秘籍。 修练“龟蛇劲”。 秦正功夫已经修炼到气贯全身,力达四梢,达到易骨换髓的境界; 尤其是一身气血,似乎要透体而出,在秦正周身形成气血狼烟。 秦正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收敛这些气血,要让他们在体内有规律的循环,壮大自身,强壮体魄,从而脱胎换骨。 秦正这些日子,天天喝酒,体内气变得杂乱无章,想要修炼,可根本控制不住气血的躁动,大有失控的迹象。 秦正不由得想起一句话,“酒是穿肠毒药”,再喝下去,功夫可就废了。 不能再喝了,继续在秦家洼待下去,秦正觉得自己可能废了。 于是,秦正给大家告别,就打算回平渡。 当然,从老学究那里搜刮的好东西也一并带上。 数理算学,秦正虚心向老学究求教,老学究就是不愿意教。 无论秦正怎么软磨硬泡,老学究仿佛铁石心肠一般,就是不教。 秦正无计可施,只能放弃。 秦正是悄悄走的,谁也没说,天蒙蒙亮就出了秦家洼,到张邑正好吃早餐。 老太公和老学究目送秦正赶着马车消失在秦家洼。 太公有些生气的对老学究,道:“你这老东西,孩子问你如何修行,为什么不说,你那点儿东西,还打算带进棺材里不成!” 老学究神秘一笑,道:“你这老东西,别不识好歹,秦正这小兔崽子,机灵着呢,我不说他不会自己学吗? “这小子,天赋不坏,尤其是心性,韧性十足,也不迂腐。如果我现在讲了修行之道,或许他能少走许多弯路,不过未来可能就限定死了。” “听说这小子拜了如今的知县白清泉为师,可我发现,白知县和这小子完全不是一个修炼体系,完全靠自己摸索。” “你看,他即便是自己摸索,也能打下如此雄厚的根基。假以时日,他的成就不可限量,甚至会远远超越你我。” 老太公沉吟半晌,叹了口气道:“但愿你的看法是对的!” 老学究拍拍太公的肩膀道:“老伙计,你这是关心则乱,儿孙自有儿孙福,别想那么多” 秦正马车跑的飞快,到张邑时,正好吃早饭。 街上的行人多了起来,秦正背对着太阳,秦正牵马步行,在张邑大街上这瞧瞧,那看看,很是亲切。 没有多久,就看见前面杨家客栈的幌子。 秦正停下来吃早饭,小二接过秦正的马缰,秦正嘱咐小二,给自己的马匹喂水喂精料; 又顺手给了小二一小块儿碎银子。 小二接过银子,兴高采烈的去喂马去了。 秦正缓步进了客栈,熟悉的布局,熟悉的环境。 环顾四周,没发现一个熟人。 秦正叫了一碗汤面,又让小二上了半只烤羊。 张邑靠近边塞,这些年大乾与乃蛮人关系缓和,双方互有贸易。 边塞城镇,牛羊肉根本不缺,不过大乾有法律,禁止杀牛。 相对于江南,这条法令在边塞几乎形同虚设,牛肉也不缺,只要不是明目张胆的宰杀耕牛,官府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秦正吃的正酣,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秦正。 秦正抬头一看,原来是老邑丞的儿子张镛。 秦正和张镛两人相处的还算愉快。 秦正去平渡后,小院交给张镛打理,交给张镛,秦正很放心。 相较于一年前,张镛憔悴了不少。 秦正请他坐下,邀请张镛一起吃点儿,张镛有些拘谨,不像之前那般洒脱,眉宇间也带着愁容,仿佛有什么心事一般。 秦正本来兴致颇高,见张镛愁眉苦脸的样子,心情顿时跌落一半。 秦正和张镛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没过多久,客栈的少掌柜杨多金跑来跟秦正打招呼,秦正也请他坐下来一起聊聊。 杨多金还是老样子,性格乐观,整天笑呵呵的,跟老掌柜很像,现在在做皮货生意,做的很大。 杨多金坐了下来,秦正继续慢条斯理的用餐。 张、杨二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秦正,着实让秦正感觉浑身不自在。 秦正很快吃完了,就问张镛:“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 张镛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秦正提议去他的那个小院坐坐,张镛、杨多金二人欣然同意。 秦正起身去结账,被杨多金拦下,直言道:“秦大人难得回张邑一趟,请大人喝酒更是难上加难,今天算是碰上了,算我请客,大人千万别推辞,算是给小弟一个薄面。” 秦正笑笑,觉得杨多金说的在理。 过去,张镛、杨多金两人跟秦正关系不差,也能玩到一起,张、杨两人也没什么架子,很快三人就打成了一片。 今天秦正也没纠结,也没坚持付账,就当朋友请客了。 如今客栈的掌柜是杨多金的二哥,叫杨多宝; 老掌柜已经退下来享福去了,客栈的生意交给了二哥杨多宝。 至于杨多金,他自己单干。 杨父还给了他一大笔钱,作为启动资金。 杨多金在他兄长耳边嘀咕几句,也不知道二人在说什么,杨多宝不停点头; 然后,杨多宝嘱咐小二,给秦正包了二十斤酱黄牛肉,说是让秦正在路上打尖用; 秦正也没推辞,收了牛肉,就和张、杨二人去了自家小院儿。 秦正的小院儿一直是由张镛打理,院子还是老样子,打扫的很干净,布局基本没变。 秦正进了院门,继续追问张镛,遇到什么困难,张镛还是那样,支支吾吾的,秦正都有些烦了,眉头直皱。 杨多金看出秦正不悦,见机的快,接过话头,替张镛说了。 原来,张镛是想当张邑的邑丞,如果当初不是田县尉的小舅子马邑丞插一杠子,张镛早就是张邑的邑丞了。 这几年,马邑丞在张邑搞出不少花样,也学着平渡征税,可税率高的吓人,商户怨声载道; 又加了三成人头税,加重了百姓的负担,百姓苦不堪言。 张邑的乡老、百姓对他的意见很大,如果不是田县尉撑腰,这马邑丞早就卷铺盖回家了。 秦正听完杨多金的阐述,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只是说道:“你的情况我了解了,你先在家等信儿吧!”于是,告别二人,上了马车,离开了张邑。 秦正没有直接回平渡,想了想,去了趟县城。 白先生出任漳县知县已经有一段儿时间了,作为白先生的亲传弟子,原本早就该去探望的,一直拖到现在。 从秦正偷摸进了绝龙岭,到发现“道一”洞天,接着回了秦家洼,算算时日,小半年时间过去了; 用不了几天,就又要到新年了; 不知不觉,秦正的年纪不知不觉又大了一岁。 张镛自从见了秦正后,就一直魂不守舍; 原本以为遇到秦正,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张邑邑丞,可秦正给他的感觉,一直不咸不淡的,让张镛感觉到非常失望。 张镛回到家,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张母一个劲儿的问长问短,张镛就是默不作声,好像受了莫大委屈; 张母见劝不动,又把目光投向张父,希望张父能劝劝。 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到大,娇生惯养,基本上没受过什么委屈; 张母一见张镛这般模样,顿时六神无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老邑丞开口问儿子:“来,说说,今天遇到什么烦心事,跟为父讲讲!” 起初张镛不肯说,沉默不语; 不过事憋在心里,越想越委屈,于是,忍不住一股脑儿,把事情的原委跟了父亲说了,更气呼呼道:“秦正变了,变的我都不认识了,他就是忘恩负义,忘记当初父亲是如何关照他的了。” 老邑丞看着儿子,看着他发泄完,才慢悠悠的开口,道:“秦正没变,是你变了,你变的功利,变的自私,变得固执,变的目中无人。” “还有,你父亲我,从来没有关照过秦正,他现在的一切,都是他自己通过努力得来的。”老邑丞说完,便不再说话。 张镛听完父亲的话,嘴巴张的大大,口水淌下来,也没发觉。 在张镛看来,秦正如今当上漳县的县丞,与当初自己父亲的关照是分不开的,总觉得秦正忘恩负义; 可老邑丞清楚,在张邑,自己与秦正基本没有交集,更谈不上关照秦正。 老邑丞不是没想过求秦正,帮儿子谋官。 可面对马邑丞,就让老邑丞打了退堂鼓。 马邑丞背后是何人,张镛不懂,可老邑丞很清楚,是田家,世家大族的田家。 田家可是庞然大物,又跟某个王爷关系密切,那更不是他一个退下来的邑丞可以撼动的。 至于秦正,更不可能为了张镛跟田家撕破脸。 老邑丞很清楚其中的门道,只是没跟儿子说破,怕伤了儿子的上进心。 再说秦正,马车疾驰就到了漳县县丞,进了县衙,见了师傅白清泉,师徒两交谈甚欢。 秦正送了五瓶气血丹和五瓶精元丹给白先生; 白先生每样只要了一瓶,把剩下的都退还给了秦正,秦正有些不解。 白先生道:“我现在已踏入宗师境,可以吸纳天地元气为己用,这些东西对我用处不大,相反,对你有大用。” “而且你在平渡,你那几个帮手也不弱,如果你想在官场上走的更远,多几个知根知底的朋友,对你而言,帮助更大,这些珍贵的药物,对他们的帮助更有用。”白先生耐心解释道。 “师父说的是,我没想那么多,能在一起的好兄弟,我希望永远都是好兄。我带不少药,他们每人都有份,我放在马车上,就算他们拿去当饭吃,也能吃上好几个月的。”秦正笑着道。 白先生点点头,放下心来,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对了,你这次来,不仅仅是来看我这么简单吧,应该还有别的事。” 秦正笑笑,道:“师父明察秋毫,张邑老邑丞的儿子张镛,跟我关系不错,也是个做实事的人。” “如今的张邑,让那位马邑丞折腾的天怒人怨,总归是不好的,出了张邑往北,就是边塞了,张邑要是乱了,对谁都不好。”秦正一本正经的夹带私货,说的是义正辞严。 白先生莞尔,轻哼了一声,道:“臭小子也学会夹带私货了。张镛我是知道的,品行不坏,能力也有,当个邑丞绰绰有余。至于你,想跑官,就直接说好了,搞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们师徒之间,搞这些,就太生分了。” 秦正有些羞愧的挠挠头,道:“嘿,总归要师出有名才行啊。不能平白无故的把人家的官给撸了,这样不好。既然马邑丞干的不怎么样,就该换人,师父你说是吧!” “好,我同意了,换个邑丞而已,田县尉还不至于跟我翻脸。”白先生霸气承诺,定下张镛为张邑的邑丞。 白先生又叮嘱秦正道:“你回平渡后,别忘记你的职责,替朝廷谋财,只要能搞到钱,你我都可以高枕无忧,至于什么田、范、高、胡,四大世家,都是浮云。” 秦正点头,表示同意,当然,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秦正这小子,年纪不大,可对自己的‘羽毛’还是很爱惜的; 虽然算不上好人,可他也不会轻易向普通百姓伸手,这点儿分寸还是能把握得住的。 秦正志得意满的赶到了平渡,路上倒没有遇到波折。 官道上过往的商贩络绎不绝,随处可见的牲口粪便,堆满了官道,有的地方甚至无处下脚; 幸好秦正坐的是马车,如果步行,踩的都是牲口粪便,回到平渡,还不让汤和几人笑话死。 傍晚,秦正回到自己家中。 汤和、赵刚、刘一柄三人,似乎闻着味儿就来的。 汤和也没给秦正好脸色,数落了秦正半天。 秦正也不生气,还赔笑脸,又安排了晚上开宴,给三人赔罪,汤和这才作罢。 席间,汤和几人没喝多少酒,几人愁眉不展,似乎遇到了什么困难。 秦正开口问道:“怎么,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可出现什么麻烦没有?” “嘿,你不在的这小半年儿,头两个月还好,这些世家大族主动交税;” 接下来两个月,他们带头赖税;” “从上个月拖到下个月,到现在还有尾款没结清;” “这两个月,他们干脆不交税了,还打伤了我们不少人,你说气不气人。”汤和放下筷子,颇为生气的道。 赵刚有些疲惫的道:“这些日子,冒出了不少飞贼和强人,这些人杀人越货,简直是无法无天,就连平渡城内,都有不少人遇害,甚至我们手下的一个捕头,也遭了毒手。” 秦正听完,只是点点头,没有表态。 “近三个月,有不少飞贼闯入府衙,被我抓了十几个,也逃走了几个,不知道他们什么目的,府衙也不安生。”刘一柄简单叙述道。 “大致情况我了解了,先不急,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先提升自己。”秦正道。 接着秦正又道:“还有,老刘,你现在半步宗师,我们先合计合计,怎么让你成为宗师境;还有老赵,你也是半步宗师境武者吧?!” 赵刚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朝三人拱拱手。 汤和仿佛受到刺激,双手掐着赵刚的脖子,嘴里念叨:“狗东西,狗东西,骗的我好苦啊,就你们藏的深,藏挺深。” 赵刚配合着汤和,伸长脖子,把舌头吐的老长,白眼珠直翻,一副快要被掐死的样子。 秦正打断了二人的玩闹,正色道:“好了,不闹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作为闭关场所,然后呢,你们三人闭关潜修;我呢,就负责平渡府衙的日常管理,先说闭关场所,你们说哪里合适?”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说话,最后秦正受不了,直接问刘一柄:“老刘,你看,哪里合适?” “大人家里最合适!”刘一柄拱手,笑着对秦正道。 “胡说吧,就我家,这巴掌大的地方,连躲的地方都没有,哪里适合闭关了?”秦正否定了老刘,认为不合适。 “不是这样的,大人,其实大人的院子很大的,这间小院只是单独隔开的,里面才是真正的院子。”刘一柄解释道。 刘一柄说完,带着几人,从后院翻墙而过。 里面居然是一处很大的园林; 这处院落甚至超过了高家大院,亭台楼榭一应俱全,而且还是三进的大院儿。 秦正盯着刘一柄不说话。 刘一柄朝秦正拱拱手,有些羞赧,道:“大人,不是老刘不愿意告诉大人,这才是大人买的院子,我是怕大人误会,认为老刘我向大人行贿。” 秦正摆摆手,笑道:“去你的吧,这么大一个院子不让我住,却让我住那么小的院子,知道我有多憋屈吗?” 刘一柄有些傻了,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儿来。 半晌,老刘向秦正拱拱手,作揖道:“大人,是老刘的错!” 汤和没忍住,直接笑喷了,指着秦正道:“你也只会欺负欺负老刘。” 秦正也笑笑,接着问老刘:“有没有地下室?” 老刘没明白过来,汤和补充道:“秦头儿的意思是问你,有没有密室,地下的那种。” 刘一柄赶紧回道:“有有有 ,那处假山下面,藏在人工湖底下,就是一处巨大的密室。” 秦正拍手叫好,闭关的地方终于有着落了。 于是,秦正安排三人闭关,三人准备好几大桶清水和便桶。 秦正给了三人每人一颗洗髓丹,三人感激涕零。 尤其是赵刚,激动的手都在发抖,道:“这洗髓丹只是在传说中听过,乃是神药,可以提升资质,改善根骨,可遇而不可求,大人大恩,卑职永生不忘,大人日后有差遣,卑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汤和、刘一柄没有像赵刚一样,赤裸裸的表忠心,但心里认定,今后跟秦正,到死方休。 秦正又给了三人每人两大瓶气血丹,一瓶精元丹。 刘一柄赶忙出言阻止,道:“用不了,用不了,当饭吃都够了。” 秦正道:“有备无患,晋升宗师凶险异常,马虎不得。” 三人齐向秦正拱手作揖。 半个月后,赵刚、刘一柄,先后进入先天,成为宗师境武者。 汤和也不错,按秦正给的修行方法,气血贯脑后,又气贯全身,达到力达四梢之境。 单以境界而言,汤和已经追上了秦正的步伐,虽然根基没有秦正那般雄厚。 第25章 丧人性,无本买卖黑心钱 书接上文,汤和、赵刚、刘一柄三人同时闭关,秦正接下了三人所有的差事。 税收,本是汤和负责的,最近半年出了岔子,普通的商税还好,商户们大多主动缴纳,过往的行商也不例外。 平渡的商税税率不高,商户们基本能接受。 商税的收入,除了用于平渡府衙日常开销和人员薪俸外,还要负担平渡三千守备军的军饷和其它开支。 这几年,平渡的商业繁盛,税收大增,单单平渡各种差役的工钱,就涨了好几倍,即便如此,平渡府库每年的结余,有数千万两白银之多。 汤和闭关去了,收缴金银税的重任直接落在秦正的肩上。 汤和解释了金银税收不上来的主要原因,四大世家带头抗税,不但自己不交,还鼓动其它人赖账。 秦正与各大家族的恩怨由来已久,既有斗争,也有妥协。 秦正背靠朝廷,手握大军,这才能在一次次的冲突中,略带上风,世家的实力可想而知有多强。 秦正不是没想过要把四大家族连根拔起,可事实上,秦正却是有心也无力。 四大家族,势力盘根错节,关系网错综复杂。 不说他们粘连着皇亲国戚,就连他们自身,就不是秦正可以撼动的。 这一次,各大家族带头抗税,显然是约定好的。 平时几大世家斗来斗去,彼此之间也不是一团和气,但在金银税问题上,各家居然达成出奇的一致,显然金银税已经让他们伤筋动骨了。 朝廷缺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很多人都知道。 建东京、开运河、修河工,哪一项工程不是吞金大户! 户部管理的国库早已亏空,即便是有秦正贡献的两万万两黄金,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眼下只有收割到足够多的真金白银,才能让朝廷渡过难关。 皇帝年事已高,正忙于大兴土木。 劳民伤财,国库亏空,朝野上下,谁也不敢进言,担心惹祸上身。 一些有势力的藩王,正在大肆搜刮金银财货,厉兵秣马,随时准备放手一搏。 如此,作为依附于藩王的四大家族,首当其冲,搜刮金银成了他们的第一要务。 抗税恐怕只是开始,至于他们下一步的动作,秦正也看不透。 秦正通过这几年的历练,早已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了,做事有了章法,常常谋定而后动。 虽然不清楚此次各大家族有什么目的,但抗税就是不给我秦正面子。 秦正看来,他刚回家探亲,你们就联合起来,带头抗税,公然对抗朝廷,这可不能惯着。 既然你们扫我秦正的面子,那我就自己找回场子。 秦正来到平渡府官衙,点齐三班衙役,带齐十一位捕头,就准备拿四大家族开刀。 现在的平渡府衙役捕快的总人数上千,仓促间还聚齐了五百多号人。 秦正带领数百人,浩浩荡荡就去了高家大院。 高家丁发现秦正带着大队人马,直奔高家而来,战战兢兢的把消息传达给高全。 高全吓得浑身颤抖,心想,这个瘟神不是离开平渡了吗?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了! 躲是躲不掉的,逃又能逃到哪里去,于是硬着头皮,大开中门,迎接秦正秦县丞。 刚到高家门口,秦正就看见高家中门大开,高家现任家主高全,站在门口,笑脸相迎。 秦正也不客气,目不斜视,迈着四方步进了高家。 高全一路陪着笑脸,进了内堂。 十几名捕头,几百号衙役,把高家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 秦正也不遮掩,直接开门见山,道:“你们家欠朝廷的金银税应该交了,再拖下去,对你我都没有好处,早交晚交都是要交的,别逞一时痛快而给自己招灾,得不偿失不说,后悔也没地方哭去。” 高全哭丧着脸,眉头紧皱,原本四家约定好,共同进退,现在却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秦正也不说话,靠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每一指点下,都仿佛敲击在高全的心口。 高全如坐针毡,不停的擦拭着额头的汗水,眼睛死死盯着秦正不停敲击的左手。 良久,高全咬咬牙,叹了口气,好像下定了决心。 高全微微弓腰,向秦正作了一揖,声音微微颤抖道:“我们高家愿意补齐欠税。” 秦正满意的笑笑,对高全还礼道:“如此最好,省了我一番唇舌,伤了彼此的和气就好好了。”又指了旁边的椅子对高全道:“高家主,请坐。” 高全神情沮丧,坐了半个屁股,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颤抖着手,向秦正拱手道:“谢过大人!” 此刻,高全的脑海里千百个念头闪过,心中更是百味杂陈,不是滋味儿。 秦正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就不再逗留。 高全把秦正等人送到门口。 秦正又对高全一顿猛夸,辞藻华丽,言辞暧昧,高全都忍不住脸红。 秦正离开高家大院,长舒了一口气,夸赞高全,耗尽了秦正平生所学,搜肠刮肚,清空了所有才华,哎,夸人也是门技术活呀。 离开高家,接下来去了胡家。 胡家人很光棍,秦正还没进门,就有衙役前来禀报,胡家已经完税。 秦正兴致缺缺,带着些许遗憾去了范家。 范田两家,原本在平渡没有固定居所,自从秦正拟定了采矿章程后,纷纷在平渡设了别院。 秦正找到范家别院,直接道明来意,家丁请秦正等人到前厅奉茶,没过多久,范家人同意补交税款。 最后是田家,虽有波折,但结果不错。 田家人也交了税款。 四大家族带头交了税,其它大大小小的家族、矿主们,也都交了税。 到此,秦正自离开平渡后的半年时间,所有的税款均已收齐。 接下来工作的重心,主抓这些飞贼、强盗、恶霸。 这些人,做的都是无本的买卖,巧取豪夺不算,还杀人越货。 任何时代,这类人,都是不安定因素,不打、不抓、不杀、不足以振纲纪。 最可气的是,秦正不在平渡的这半年时间,“杀手”在平渡盘下了铺子,公然在平渡做起了买卖,买凶杀人还明码标价,是可忍孰不可忍。 汤和等人也看出“杀手们”目无王法,原本想直接镇压,可得知这些人出自“百岁岭”,就心生退意。 “百岁岭”,大乾有名的杀手村,不知道传承多久,不知有多少人,全村男女老幼全是杀手。 收钱杀人,是他们谋生的手段,凡是闯入“百岁岭”的,不管你功夫有多高,全都死于非命。 在大乾,“百岁岭”被称为“死亡之地”,不是没原因的。 秦正误入“百岁岭”,又被其逃脱,这件事导致“百岁岭”在江湖上的名声一落千丈,更是直接影响到百岁岭的“生意”。 秦正对这些江湖之事,知之甚少。 真早算起来,秦正也不认识几个江湖人。 眼下,“百岁岭”把“杀手堂口”直接开在了平渡,这分明是要打秦正的脸,这叫秦正如何能忍! 秦正本着你不犯我,我不犯你的原则,尽量不主动惹事。 但是,人家上门打脸,这绝对忍不了,不把“百岁岭”的风头给打下去,平渡将永无宁日; 若打压了“百岁岭”之后,秦正或许永无宁日,这就是秦正不知道的了。 秦正很纠结,怎么就惹上了这群疯子的,打一个,会来一窝,打了小的,还有老的,男女老少齐上阵,让你防不胜防。 秦正把衙门的事安排妥当后,就回家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头疼不已,没有对策,无计可施。 除此之外,还有无数的飞贼、强盗,这些人来无影去无踪,普通衙役很难发现他们的踪迹,即便是看见了,也不见得能留下他们,搞不好还会丢掉性命。 秦正很想找个人商量,无奈,三个好搭档都去闭关了,白先生还在漳县县衙,剩下的都是些文吏、衙役和捕快。 秦正睡不着,思前想后,找不到可以商量的人。 于是换上普通捕快的衣服,准备上街走走,想开门,又觉得不妥,平渡城如此多的飞贼,自己这么贸然出去,恐怕会打草惊蛇,于是秦正越上墙头,来到大街上。 秦正在平渡城内巡了一夜,天亮后才回家,除了遇到几个巡街的兵丁和打更人外,一个飞贼也没碰到,哪怕是秦正运用感知能力,也丝毫没有发现。 沮丧、愤懑、窝火,充斥着秦正的内心,如此多的飞贼强盗,怎么可能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呢。 赵刚不可能对自己说谎,况且,还有不少捕快衙役死在这些人手里,这丝毫作不得假,哪怕是有一丝一毫蛛丝马迹,秦正也不至于如此窘迫。 还有一个人可以求教,驻扎在刘岗的镇守将军何奈,不过眼下却是不行,汤、赵、刘三人都在闭关,秦正若走出平渡城,又不知会闹出什么变故。 秦正无奈叹了口气,心想,一事顺,事事顺; 一事不顺,事事不顺,心想事成的好事,没碰到过几回,处处碰壁的日子,却天天都有。 窝在家里发呆的秦正,轻轻捶打着桌子,发泄着心中的愤懑。 现在的秦正像一座随时喷发的火山,空有万斤巨力,却无处发泄,想收摄心神,养气练功,更是杂念丛生,心猿意马。 秦正不想再等下去了,“百岁岭”的杀手堂,直接在平渡城开门做生意,到底是怎么想的,以为我秦正的手拿不动刀了! “莽夫”、“愣头青”、“蛮子”,都是别人给秦正起的绰号。 莽就完了,说干就干,至少在明面上不能让这群杀手太过得意。 秦正身着官服,扛着长枪就出了门,路上行人纷纷让道。 没过多久,就来到“百岁岭”杀手堂大门外。 人员进进出出,这些人大多是普通人,基本没练过功夫,显然是进来谈生意的。 秦正很生气,表面沉着冷静,内心已经把这些杀手的祖宗十八代,翻来覆去的骂了几十遍。 一身官服的秦正进了杀手堂,那些来杀手堂的客人见到秦正,纷纷捂着脸,慌忙逃窜。 最后剩下柜台里的三个伙计和站在大厅的两个中年人。 秦正拄着长枪,用手轻轻敲击着柜台,时不时的斜眼打量那两个中年人,高声道:“让你们主事的人出来!” 一个穿着黑色短衫中年撇撇嘴,道:“我家主事的不在,有事找我!” 秦正脚趾轻点,眨眼的功夫来到中年人身前,长枪微动,那中年人直接飞了出去,脑袋撞在楼梯口,血液流了一地,在痛苦的哀嚎。 另一名中年人曲指成爪,抓向秦正面门,秦正眼皮微抬,右手握着的长枪横扫,直接把人打飞,直接昏死过去。 两个中年人落败,三个小伙计吓得不敢吱声。 秦正闪身来到柜台前,用不容置疑的声音对三个伙计道:“去喊你们主事的人出来!” 三个伙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柜台最外面那个伙计去喊人去了。 几个呼吸过后,进来四十几号人,大厅被挤的满满当当。 有几个人的长相秦正还有印象,秦正故作轻松的调笑道:“没想到啊,还有不少熟人!” 不提熟人还好,一提熟人,五六个汉子面子挂不住了,顿时气血上涌,脸憋成猪肝色,眼睛似乎在喷火,不过忍着没动。 秦正的目光依次从这些人身上扫过,这些人无不对秦正露出仇恨的目光。 秦正依旧神色如常,出言挑衅,可实际上却精神紧绷,随时准备生死搏杀。 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清瘦老人开口道:“秦大人手握重兵,又贵为一县父母官,进门就伤人,我等不过寻常百姓,开门做生意,只求混个温饱,又犯了哪条律法了!大人吃着朝廷的禄米,却视我等百姓性命如草芥,难道不怕朝廷的王法治罪吗?” 这老头儿,头脑清晰,思维敏捷,讲都是王法大义,用大势压人,秦正都忍不住心里暗赞,如此人才当杀手,太可惜了。 秦正环顾众人,又饶有兴致的打量这个老头儿,轻笑一声,道:“老丈真是能言善辩,若非在下清楚各位的底细,还真被你言语糊弄过去。” “各位做的是无本的买卖,干的刀口舔血的生意,试问在座的各位,有哪一位手上没有沾染无辜的鲜血,你等干着花钱卖命的勾当,却口口声声大义王法,岂不让人耻笑!”众人面对秦正义正辞严的斥责,有人嗤之以鼻,有的没憋住笑出了声。 秦正也不着恼,继续笑吟吟的直视众人。 老者轻咳一声道:“大人全凭主观猜测,就妄想给我等定罪,这也太武断了吧;人道是捉奸捉双,捉贼拿赃,断案得有人证、物证,焉有凭想象审案的!无凭无据,也焉能让我等认罪?!” 秦正笑道:“人证不难,物证也容易,你们当中,至少有五人,现在就可以定罪,甚至你等五人的委托,本官也能弄来,若本官真要给尔等定罪,也等不到现在。” “平渡,是漳县的平渡,更是朝廷的平渡,莫说就你等几个杀手,便是起兵谋反,照样可以镇压,夷三族、诛九族,再寻常不过了,各位,本官好言相劝,悬崖勒马还来得及,不然,呵呵……”这可不仅仅是恐吓之言,秦正打定主意,真要撕破脸,直接调兵,平了“百岁岭”。 老人环顾左右,捂嘴再次咳嗽一声,道:“我等只求混口饭吃,大人何必苦苦相逼呢!虽然我等进了平渡城,可从未做过违法乱纪之事,最多也只是做些看家护院的生意而已。” 秦正正色道:“你等终究是不安定因素,本官吃过亏,不想再次上当,我好言相劝,各位却不知好歹,那就怪不得我秦某人了!” “那就没得商量了?”老者面带愠怒道。 “进则死,退则生,没有缓和余地”,秦正握紧枪杆,朗声道。 “久闻秦大人功夫高绝,我等不才,想向秦大人讨教一二,大人若胜了,我等自会退去,大人若败,我等便在平渡大开大门做生意,官府不得阻拦!”老者一拱手道。 秦正没有迟疑,叫了声:“好!” 杀手堂一方出来五人,这五位被秦正称为熟人杀手,赫然出列。 老者道:“一对一,大人若是赢了他们当中的三人,算大人获胜,我等退出平渡!” 秦正被气笑了,暗骂无耻,玩车轮战就算了,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如此苛刻的条件,秦正还是答应了。 秦正也不想招惹这群疯子,被他们盯上,基本上永无宁日,说不怕那是假的,再凶猛的狮子,也有休息打盹儿的时候,秦正输不起。 秦正瞥了五人一眼,朗声道:“别浪费时间,你等五人一起上吧!” 五人大怒,脸都涨成猪肝色。 老者微微点头,五人各执兵器,欺身而上,围攻秦正,秦正从容不迫,应对自如。 五人呈合围之势,把秦正包围在中间,彼此分工合作,或进、或退、或防、或攻,进退有据,配合默契。 秦正表面从容,心里却暗暗叫苦,能成为杀手,果然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这些还只是常规攻击手段而已,飞刀、暗器、陷阱、用毒,这些手段都没出,秦正也不敢断定他们会不会用出这些手段来。 五人未出全力,秦正何尝不是如此。 几人你来我往,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也没分出胜负,秦正卖了几次破绽,引诱五人进攻,可他们就是不上当。 渐渐的,秦正也回过味儿了,这五人打着困死秦正的心思,不让秦正逃跑,甚至想抓活的。 原来如此,这群杀手真记仇呢,还对当初走脱了秦正的事耿耿于怀呢! 秦正的耐心也快磨没了,运转周身气血,顿时散发出摄人心魄的威势,老者大惊,提醒五人:“不要留手,出全力!” 老人的话音未落,秦正的长枪直接把五人扫飞出去,五人躺在地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滴,显然受到重创,秦正收枪,拱手道:“承让!” 老人神色颓然,半晌道:“我等败了,大人武功了得!”说完,侧过脸向秦正拱手认输。 秦正微微点头,道:“还请诸位告知,这些日子在平渡城疯狂作案的飞贼,属于哪方势力?” 老人道:“暗影楼、飞虎帮、边塞飞贼。” 秦正朝众人拱拱手,就离开了。 解决了“百岁岭”的杀手堂,虽有波折,还算顺利,事情得到圆满解决,秦正也长舒了一口气。 如果有可能,谁也不愿意跟这群穷凶极恶的杀手对上。 秦正有顾虑,杀手们也投鼠忌器,双方都保持克制。 秦正有倚仗,除了自身不俗的功夫外,驻扎在漳县的大军才是他最大的倚仗。 汤和、赵刚、刘一柄,三人闭关圆满结束,汤和进步不小,单论境界,已经和秦正已不相上下。 赵刚、刘一柄两人,已成功进阶先天宗师境界,两人分别向秦正道了谢。 刘一柄的变化最大,从样貌上来看,仿佛年轻了二十岁,从老年,变成了中年。 几人在耐心打磨几天,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又过了半个月,“百岁岭”的“杀手堂”已经完全从平渡城撤出了,只留下空荡荡的楼阁,他们按照约定,退出了平渡。 刘一柄继续在衙门办公,那些文吏、衙役发现老刘的变化,简直惊为天人,纷纷围上去,讨教养生心得。 不过秦正有交代,让老刘不要轻易显露武功,把老刘当成秦正最后一张底牌。 那些潜伏在平渡城的“飞贼”、“强盗”,沉寂了一段时间,又开始疯狂作案。 秦正、汤和、赵刚三人,分别带队,抓了不少,直接关进平渡大牢,而那些负隅顽抗的,当场就击杀了。 只要抓到一个活的,后面的就容易多了,秦正、汤和、赵刚三人分工合作,用了一个多月时间,“暗影楼”的杀手、“飞虎帮的帮众”、“边塞飞贼”,抓了上百人。 这些人虽然不走正路,恶贯满盈,可一身功夫不容小觑。 有几个“飞虎帮”的帮众几乎能从秦正手上逃走,秦正有了捕快们的相助,才把几人擒下。 抓捕逐渐接近尾声,秦正紧绷的精神慢慢放松下来,可很快,出了变故…… 第26章 恶不尽,浮于表面小鱼虾 做无本买卖的“百岁岭”,居然在平渡城光明正大的开起了杀手堂,很多人都在看秦正笑话,想看看秦正如何出丑。 上门来打脸,注定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就看谁技高一筹。 期待已久的龙争虎斗没有出现,不知道秦正用了什么手段,让“杀手堂”主动撤出平渡,惊掉了一地下巴。 没人知道“杀手堂”怎么退的,双方都很有默契。 秦正不说,百岁岭”的人更不会主动去提,事情变化的很有戏剧性,以“百岁岭”的退出而结束。 没了“百岁岭”的掣肘,秦正可以放手去对付那些在平渡作恶的“飞贼”和“流寇”。 经过一个多月的辛勤围捕,抓了大大小小的飞贼一百多人。 原本以为,至此事情就告一段落了,可往往才是开始。 深夜,西街南,几个捕快正按部就班的给一个女飞贼戴手铐脚镣。 说来也巧,秦正等人埋伏了大半夜,也没发现飞贼作案,正准备收兵回衙门时,一户商铺里传出女子大喊“抓贼”。 捕快们闻声而动,几个呼吸就把飞贼堵在角落,飞贼手底功夫不弱,捕快久攻不下,眨眼间,几个捕快就受了伤。 秦正怕造成更大的伤亡,喝退捕快,持枪而上。 三个回合,飞贼就重伤倒地,捕快们一拥而上,把飞贼擒住,撕开蒙面,居然是个女贼。 忙活了一晚上,只抓到个小毛贼,秦正兴致不高,拄着长枪,无聊的伸了个懒腰。 突然,一道寒光直逼秦正脖领,惊得秦正汗毛倒竖,一个闪身,飞身后撤,那道寒芒追着秦正,犹如附骨之蛆,如影随形。 秦正身体紧绷,后背冷汗直冒,强自镇定,挥枪还击。 只见秦正手里的长枪枪影,从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足足六十四道枪影,终于把对手逼退。 秦正所用的枪法赫然是小梅花拳法的变种,“小梅花枪法”。 此刻,秦正才看见,攻击自己的是一个身穿夜行衣,蒙着面,身形娇小的身影,应该是个女子,手里握着一把黝黑的长剑。 女子身法迅捷,出剑奇快,而且招招狠辣,每一剑都在攻击秦正的要害。 秦正赶紧收摄心神,闭合毛孔,用起了“趟泥腿”,不敢有丝毫轻视之心。 既然发现了对手,内心平静了许多。 秦正也发现,论招式精妙,自己是远远不如的对方,要想胜,只有以力破巧,才有机会。 秦正握着长枪的手紧了紧,看准女子所在的位置,提枪直刺,扎枪; 女子侧身微躲,回剑粘在枪上,沿着枪杆削向秦正握枪的左手; 秦正长枪一拦,弹开女子的长剑,又变化成“小梅花枪法”,一枪化八,攻击女子周身要害; 女子回剑,护住周身,与秦正攻来的长枪碰撞的叮当作响; 秦正见久攻不下,抽枪,横枪直扫,女子来不及变招,使了一个“铁板桥”,躲开攻击; 秦正瞅准机会,鼓动全身气血,长枪下劈,这一枪势大力沉,又附着秦正的气血之力,蒙面女子双手握剑,进行格挡; 快速下落的长枪与女子的长枪碰撞,长剑被砸飞,枪势不减,枪头砸在女子肩膀上。 只听见几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和女子痛呼声。 女子受了重伤,口中的鲜血冲开了女子面巾; 捕快们一拥而上,把女子锁了,关进了平渡大牢。 这一战,秦正打的十分凶险,事后回想起来,仍然后怕不已。 回到家,秦正开始反省自己,或许这些日子,做事太顺利的缘故,以至于秦正看来,所谓的江湖人也不过如此,起了轻视之心,麻痹大意了! 这些贼人,胆敢在重兵驻扎的平渡城作案,要么真的是一群亡命之徒,要么真的是有恃无恐,背后有人撑腰,才这么肆无忌惮。 秦正也很头疼,我在明,敌在暗,根本不知道这些人何时再作案,更分不清谁是“飞贼”。 总是到案发后,才发现“飞贼”的踪迹,可那时已经太晚了。 平渡让这些“飞贼”折腾的人心惶惶,平渡城人人自危,保不齐哪天自己也成了“飞贼”的剑下亡魂。 这些日子也抓了不少“飞贼”,严刑拷打审问过多次,就是没问出什么线索来。 原来,抓的基本上都是小鱼小虾。 大鱼要么隐藏的太深,要么根本抓不到,让他们逃了。 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秦正暗恨。 新年早就过了,平渡官府上下,忙的不可开交,就连秦正自己,想偷懒都找不到机会。 原本打算忙完“飞贼”的事,就去漳县县城陪师父白先生过新年。 可事与愿违,“飞贼”好像抓不尽,抓不完,隔三差五就有百姓丧命,经常有衙役捕快伤亡。 凶手狡猾异常,线索基本上没有,除非是现场行凶的被抓的,事后根本查不到真凶。 赵刚手下那位遇害的捕头,凶手至今没抓到,这也成了赵刚的一块心病。 果然,做无本买卖的,没有一个憨痴,全是人精,心思缜密又身手不凡,换了是谁在平渡做官,都得头疼。 秦正找来汤、和赵刚、刘一柄三人商量对策。 三人也愁眉不展,实在想不到什么计策来。 如今的秦正已年满二十,面容俊朗,轮廓分明,身材高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青涩少年了,身上多了一份超出年龄的沉稳。 不理会三人的窘迫,自顾自道:“贼人藏的深,一旦松懈,他们就出来作案,所以,每晚蹲点儿抓捕还是有必要的!” “当然,我们也要换换思路,我们四人,重新分配一下差事,老刘,你搬到衙门住,衙门有你在我很放心。”秦正对给老刘安排了值守衙门的差事,老刘拱手,服从安排。 “我们三人,从今晚开始,轮流巡夜,总共十二个队,我们每人每晚带四个队,今晚我来带队,汤和、老赵,你们两人把家搬进我家院子里来,人多一起也有个照应,若是住的太分散,恐怕会被贼人钻空子。”秦正说完,汤和、赵刚二人就去搬家了。 秦正所居住的小院儿,是在原来大院的基础上,从东南角隔开的一座小院儿。 小院的门与院子的正门在一条街上,平时秦正也不走正门,只是待在自己的小院儿里。 汤和等人常从正门进入大院儿,尤其是汤和,对秦正的院子眼馋的不行,提了几次想搬过来住,秦正以为汤和开玩笑,也就没当回事。 如今形势紧张,单独一人居住,很容易让贼人各个击破,住一起,遇到攻击可以及时救援。 大院儿,现在是秦大院儿,秦正很喜欢这里。 院子里花草树木,亭台楼阁,还有地下密室,安静、隐密,不被打扰,是良好的闭关场所。 原本是等江汜来了以后,给她来个惊喜,甚至是把大院儿作为成亲之用。 现在平渡的形势,让秦正不得不慎重,稍有疏忽,可能会抱憾终身,本来就没几个朋友,哪怕失去一人,后果对秦正而言,都不能承受。 平渡城四座城门,三十六条街道,六横六纵; 南北向,从东到西,南一街至南六街; 东西向,由北至南,东一街至东六街; 平渡衙门在第二街正中,与秦家大院儿不远; 内城墙下,修建了一条宽阔的环城大道,上百丈宽,也不知道当初主持修建平渡城的人怎么想的,是打算以后当州牧府用吗? 一夜忙碌,“飞贼”作案十几起,四队人马,四百多号人,飞贼一个没抓到,还伤了十几个兄弟,气的秦正骂了半天脏话。 早上,无精打采的秦正去了衙门,眼睛红的像兔子,就差要吃人。 刘一柄还是第一次见秦正这般模样,吓了一跳,赶紧问昨晚的情况。 秦正简单的讲述了昨晚的经过,老刘听完陷入沉思。 刘一柄道:“看来这飞贼,可不是一般的江湖毛贼,如果只求财还可以理解,这抢劫又杀人,可是什么意思,他们的动动机是什么?” 秦正自嘲一笑,道:“还能有什么目的,无非是想让我秦正混蛋,我秦某人挡了他们的路,或许是挡了他们的财路!” “那大人以为,他们属于哪方势力?”老刘又问。 “老刘你怎么看?”秦正反问刘一柄。 老刘沉吟半晌,道:“大人,按常理,应该和四大世家脱不了干系。” “四家在平渡的利益最多,其他士绅远不如四大世家,‘金银税’等于从各家手里,挖出一块肉来,他们当然要反扑。尤其是他们身后的王爷,更加不能容忍别人抢他们的财路!” “老刘你接着说。”秦正让老刘把看法都说出来。 “但是,从这些人的行事风格来看,不像四大世家的风格,可能是另一方势力,甚至是秦、儋、隋三州之外的势力,他们制造恐慌,想逼迫现有的既得利益者让步,然后他们好插进来,谋取利益。”老刘继续道。 刘一柄见秦正没有说话,继续道:“当今皇帝行将就木,而子女众多,年长的皇子要么已然离世,要么外出就藩,留在身边的皇子不过才几岁大的孩童,这也尤不得皇子们乱想。” “当今皇上,原本是先帝最不待见的皇子,封号‘庸王’,一直在边塞带兵。” “先皇驾崩,“庸王”带兵回京,夺得了皇位。虽然多加粉饰,也逃不脱名不正言不顺的诟病。如今的皇子们要么留京,要么就藩,藩王们经营多年,谁也摸不清彼此的实力,‘钱粮二字’,不论何时,都是彼此争夺的核心。” “当下,国库空虚,全靠平渡的金银,才勉强让朝廷运转,谁掌握了平渡,谁就掐住了朝廷的命门。” “平渡的金银,才是所有人争夺的焦点。” “此刻,大人,我等相当于坐在了火山口上,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刘一柄说完,没再往下说,静静的等着秦正。 秦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狠狠吐了一口浊气,道:“这些我也明白一些,虽然没有老刘你那么透彻,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要把这些‘飞贼’挖出来,这些人一日不除,你我就别想有安稳觉!” 刘一柄赞同的点点头,微笑道:“大人,这些暂时急不来,我倒是有些想法,大人不妨听听。” “洗耳恭听!”秦正给刘一柄做了个请的手势。 刘一柄清清嗓子,道:“夜间巡查,四队人太少,而且都是寻常捕快、衙役,面对武功高强的飞贼时,只有被杀的份。” “况且平渡三十六条街,一条环城大道,这么点儿人,根本照应不过来,分散了更不行,简直就是一个个活靶子,有多少人命也不够他们杀的。所以,要么加人,要么增加高手。” “加人,短时间内我招不到那么多衙役捕快,就是招到人,也摸不清他们的底细,万一有奸细混进来,那就更得不偿失了;高手的话,也就大人,我,汤和,还有赵刚四人而已,也只能勉强能应付这些飞贼而已。”刘一柄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和建议,秦正听完陷入沉思。 人从哪里来,现在招人肯定不现实,从漳县调人来? 漳县的捕快、衙役比平渡还薄弱,从漳县调人,那更不现实。 除了调用军队,无人可用, 可平渡仅仅三千兵马,就算全拉出来,又能起多大作用? 敌在暗,我在明,我动,敌人按兵不动。 如今,平渡城十几万人,俨然超过了郡城的丁口,直逼州牧所在城池,若挨家挨户的查,又要查到什么时候。 平渡城外的山上,还有近十万的矿工,田地里还有几万农户,怎么查,秦正头大如斗。 秦正问老刘,道:“我们平渡的官库还有多少黄金、多少白银?” 刘一柄道:“黄金五万万六千万两,白银十一万万两。” 秦正被这组巨大的数字吓得手一哆嗦,大叫一声:“好!” 刘一柄提醒道:“大人,这些年富矿越挖越少,开采的难度会逐渐增大,产出也会逐渐减少,若大人一下子把金银都上交给朝廷,那以后的日子,可就……”老刘说到一半,就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秦正笑笑,道:“这道理我明白,眼下需要获得朝廷的支持,才能继续跟‘飞贼们周旋’,如果朝廷、甚至州、郡不再信任我等,那一切都是空话,所以,还要向朝廷上交一部分金银才行!” “大人,上交多少合适?”老刘问。 “你说说自己的看法!”秦正回。 “六万万两白银,六千万两黄金。”老刘思索了一会儿道。 “好”,秦正拍板同意。 秦正再一次去了刘岗找何奈将军。 此时,何奈正跟几个校尉围着桌子喝酒,鸡鸭鱼肉、飞禽走兽,很是丰盛。 看着满桌子的菜,又看看何老将军,秦正一拱手,笑道:“将军,好雅兴!” 老头儿大手摸了一把油嘴,指着身边几个校尉骂道:“你们这群兔崽子,衣食父母来了都装作没看见,一点儿眼力都没有,还愣着干啥,上桌喝酒!” 秦正被几个大老粗的军汉按到椅子上,直接大碗倒酒。 秦正慌了神,道:“我真有急事!容我先说完再……”话说到一半,就被一个黑脸的校尉,端着大碗,往秦正嘴里灌酒。 秦正推脱不得,只能硬着头皮喝了。 众校尉轮流敬酒,老将军也跟着起哄,三轮过后,秦正被灌了二十几碗酒。 喝多了,秦正脑子里天旋地转,肚子里翻江倒海,嘴里含混不清,身体四肢各行其道,根本不听使唤,身体软的像面条。 慢慢的,秦正从椅子上滑落到桌子底下,嘴里反复念叨:“平渡……飞贼……飞贼……平渡。” 老头儿安慰道:“好好好……我安排几个高手给你压阵,保证平渡出不了乱子。” 又对众校尉道:“愣着干啥,醉成这样,送去休息,安排几个手脚麻利的,去给这小子帮帮场子……” 秦正睡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中午才醒来。 秦正醒来后第一反应是,完了,喝的太多,平渡城恐怕出乱子了。 秦正慌忙穿了衣服,就要赶回平渡,守卫的兵丁听到动静儿,赶紧上报给了何将军。 老头儿让亲兵把秦正请来。 秦正因为记挂平渡城的安危,急的大汗直冒。 老头看出秦正的心思,不紧不慢的道:“有什么急不了的事,火烧屁股啦,放心,我昨晚安排不少好手到平渡给你撑场子,平渡乱不了!” 秦正这才神色稍安,慢慢的平复了心情,对老头儿拱手作揖,又勉强扯了扯嘴角,道:“多谢将军,将军大恩小的铭记在心。” 老头儿嘿嘿笑道:“小子,酒量不行嘛,才喝几口,就醉的不省人事了。” 秦正脸颊微红,讪讪笑道:“嘿,将军海量!” 秦正于是又把自己的来意跟何将军说了。 老头很意外,问道:“这次有多少金银?” 秦正如实回答,老头儿沉吟几息,道:“三日后我到平渡运钱!” 秦正回到平渡的住所,长舒了一口气,暗道,即便得不到朝廷支持,至少也不要朝廷来扯后腿。 秦正和衣躺在床上,眼神迷离,想着最近发生的事,要短时间内完全清除掉平渡的隐藏势力,是不太可能的了。 或许我的思路应该放的更开阔一些,眼光要看的更长远一些,有些东西存在必有它的合理性,有的时候,对付那些邪恶势力,光靠官府是远远不够的。 或许……。 第27章 恶不尽,打铁还需自身硬 潜藏在平渡邪恶势力,把整个平渡折腾的天怒人怨。 胆小的百姓跑的差不多了; 世家豪强有钱有势,手下不缺能人异士,“飞贼”、“流寇”也不很少打他们的主意; 若是“飞贼”肆意妄为,招惹世家,搞不好会给“飞贼”带来灭顶之灾。 而那些拖家带口到平渡安家,做着“淘金梦”的商户和百姓,退路已经没了,又舍不得平渡的产业,不敢离开。 如今,他们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平渡官府,希望平渡官府早日平息贼患,恢复安宁; 但如今的平渡官府也陷入困境。 “飞贼们”全都潜藏在在暗处,时不时的出来抢烧杀抢掠,官府虽有无穷手段,却无从下手。 平渡城的变故,牵动朝廷上下所有人的神经; 一场以漳县平渡邑为中心的风暴正在酝酿。 秦正作为平渡城的主官,首当其冲,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各方的压力接踵而至。 首先是来自朝廷的。 秦正存在的意义就是帮朝廷谋财,只要能解决朝廷财政上的窘迫,不管秦正捅了多大的篓子,朝廷基本上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即使秦正需要调动军队,朝廷也给予最大程度的支持。 白先生告诫过秦正,不管秦正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只要能为朝廷“谋财”,就可以高枕无忧,秦正深以为然。 平渡的局势纷乱不堪,各方势力都看在眼里,一个处理不当,丢官事小,丢命也有可能。 所以,秦正找到了何将军,想再给朝廷上交一大笔钱财,换取朝廷的支持。 秦正这一步棋走对了; 不说朝廷,单说州郡两级,为平渡的事吵的不可开交; 支持秦正一方的以州牧韩方童、琢郡郡守秦无疆为首; 主张撤掉秦正的,以州刺史冯蹈为首; 冯蹈一方认为,秦正能力不足,德行有亏,需要重新拟定新的县丞人选。 就在双方交锋,僵持不下的时候,朝廷来了旨意; “漳县县丞秦正,公忠体国,敕封‘云骑尉’,统帅漳县兵马,行城防、剿匪诸事宜;赏黄金千两,白银两千两,绢五百匹”。 这道旨意直接来自皇帝。 秦正都有些傻了。 朝廷的旨意来了,州牧府,争执的双方停止了争吵。 州牧韩方童、郡守秦无疆一方大获全胜。人人眉开眼笑,高呼皇上圣明。 琢郡郡守秦无疆代表朝廷到平渡给秦正宣旨。 圣旨读完,秦正牙花子都有些疼。 赏赐黄金白银,绢布还可以理解; 至于加封‘云骑尉’是什么鬼。 秦正这个县丞可是文官,现在居然又多了个武职,还是个校尉?秦正有些抵触情绪。 自己好歹是个守备将军吧,怎么一下子又成了校尉了,降职了?! 秦无疆拍拍秦正的肩膀,笑呵呵的道:“小子,不错,真给老子长脸,你可知道我和州牧大人为你的事,操了多少心吗?” 秦正对秦无疆躬身作揖,面带惶恐,道:“大人大恩,小子无以为报,大人日后但有差遣,在所不辞!” 秦无疆很满意秦正的态度。 不管秦正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至少秦正表面功夫做足了。 秦无疆又对秦正简单讲述了州郡的局势,希望秦正戒骄戒躁,好好当差,不辜负州牧韩大人和自己的一番苦心。 秦正送走了郡守秦无疆一行后,就拉着汤和、刘一柄两人,分析起朝廷此番的用意; 至于赵刚,自动被秦正忽略了。 秦正让赵刚去查找“飞贼”的线索去了。 汤和笑道:“秦头儿,这次收获不错,封了校尉,下次可是将军了!” 汤和的话,引来秦正的一顿白眼儿。 刘一柄接话道:“大人,这‘云骑尉’可是实职,有品级的,大人日后行事会方便许多!” 秦正有些诧异,问刘一柄,道:“那守备将军呢?” 刘一柄看看汤和,汤和没做声。 刘一柄对秦正拱手道:“所谓的守备将军,不过是虚职,所有的城防官都叫守备将军;说是将军,实际上不过是城防令而已;‘云骑尉’,正七品武职,品阶与知县相当,一文一武,都是七品。” 秦正点点头,又问:“那所谓行事方便,具体指什么?” “那是指‘云骑尉’可以统帅更多兵马,至于‘守备将军’最多不过统领军卒三千,而且还是散官;‘云骑尉’虽然是校尉,却可以统帅近万兵马。如此,难道不是行事方便了吗?”刘一柄接着解释道。 秦正很不解,近万兵马,那不就是将军了吗? 可秦正哪里明白,在大乾,将军乃是凭军功授职。 闲时的将军,大多是虚职,只有品阶,没有实职,也不领兵,并不轻授; 若遇战事、出征,才临时任命将军或偏将; 大多数现役军职最高不过校尉而已。 本朝重文抑武,武人的权柄大大削弱。 皇帝也担心武将的权柄过大,加了诸多限制。 当年,先皇驾崩,还是庸王的皇帝带兵入京,夺得了皇位; 皇帝登基之后,担心其他藩王、武将效仿,对武官加了诸多限制,也就造成如今的局面。 平渡很特殊,捏着朝廷的钱袋子; 平渡的金银收入关系到朝廷的命脉; 这也能理解秦正在会遭到诸多势力的针对; 如今给秦正封了军中“实职”,同样也是勋职,行事就方便多了,有了领兵的权利。 至于朝廷的目的,无非是让秦正好好为朝廷当差,为朝廷“捞银子”,也希望秦正早日平息乱局。 平渡城大肆向朝廷输送金银; 朝廷有了钱,局势就会稳定,朝廷的底气就足; 若有人作乱,直接派兵镇压。 现在,就连那些皇子藩王们,也安分不少。 漳县,虽有朝廷大军驻扎,但基本上很少掺和民政事宜,主要还是为了震慑藩王和世家; 至于如何处理“飞贼”和世家的问题,还要秦正自己解决。 秦正又问刘一柄,“那兵从哪儿来,总不能自己招兵买马吧,那岂不犯了朝廷的忌讳?再说,平渡鱼龙混杂,即使是现在招兵,保不齐军中混进奸细来!” 刘一柄、汤和两人相视而笑,异口同声道:“府兵!” 秦正不理解什么是府兵。 汤和把大乾的府兵制给秦正详细讲述,这才明白两人为何不担心招不到兵。 既然如此,秦正也放下心来。 兵源有了,钱财不缺,至于几个小毛贼,哪怕你武功盖世,也敌不过千军万马。 当秦正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之后,招兵的事就交给汤和、赵刚两人负责。 秦正呢,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他打算去“百岁岭”跟杀手们谈笔买卖。 “百岁岭”,这是秦正第二次前来; 上一次很狼狈,被人围追堵截,最后险死脱身,现在回想起来,还阵阵后怕; 秦正这次来的目的是邀请“百岁岭”的人出山,帮秦正清剿“飞贼”。 秦正也有些后悔,当初对“百岁岭”杀手堂的处置方式是不是太过武断了。 现在又去请“杀手们”来帮忙,看来困难不小。 “暗影楼”、“飞虎帮”、“边塞飞贼”,这些势力,过去秦正连听都没听过; 如今这些人却潜伏在平渡,隔三差五出来作案,抓不到任何踪迹不说,还让秦正等人寝食难安; 现在,无计可施的秦正再次来到“百岁岭”,希望能借助“百岁岭”的力量,把这些势力清除出平渡。 秦正怀着忐忑的心情,再次来到“百岁岭”的“杀手村”; 秦正还未进入村庄,就被男女老幼十几人团团围住; 秦正道明身份,说明来来意; 但为首的老妪一直恶语相向,一副喊打喊杀的样子,让秦正头疼不已。 最后逼的秦正说出“我要委托”,老妪的态度才有所好转。 一群稚童、两个中年汉子,把秦正绑了; 秦正也没反抗,任由这些人绑了自己; 秦正被带进村子; 一个黑脸膛的汉子召见了秦正。 两人四目相对,秦正乐了,脱口而出,叫了声“老熟人”。 黑脸汉子的脸更黑了。 那黑脸汉子气呼呼的看着秦正,喘着粗气,双眼冒火,恨不得现在就剁了秦正。 原来此人赫然是平渡“杀手堂”跟秦正较量的五人之一。 黑脸汉子大声骂道:“你这狗官,真不识好歹,我们都放过你了,你居然敢杀上门来,真当我们‘杀手村’的人提不动刀了吗?” 那为首的老妪听罢,大惊失色; 原本以为带来的是客人,没想到带进来的居然是仇人。 老妪气的脸都白了,喝令众人杀了秦正,却被黑脸汉子出言阻止了。 黑脸汉子对老妪道:“小姑,稍安勿躁,等问清楚了再杀也不迟!” 黑脸汉子没好气的瞪了秦正一眼,道:“狗官,来此何事,从实招来。上一次让你侥幸逃了,这次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秦正的突然到访,打破了村子久违的沉寂。 很快引来村民围观; 还有不少当初参与堵截过秦正的人,给其它人讲述了自己的遭遇,引得全村人对秦正怒目而视。 看来今天的事难以善了了。 不过秦正也没有急躁,沉着应对。 秦正笑着对黑脸汉子道:“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不是吗,难道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我带着诚意而来,还请诸位行个方便!” 那老妪哼了一声,接口道:“年轻的‘狗官’,牙尖嘴利!你既然来到我‘百岁岭’,就该知道我‘百岁岭’的规矩;” “我‘百岁岭’一直隐世不出,外人很少能找到这里,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从实招来;你既然能找到这里,就不可能放你离去;莫不是以为能逃脱了一次,还能侥幸逃脱第二次!” 老妪信誓旦旦道。 “好吧,我侥幸误入‘百岁岭’,也实属事出有因,而各位对我围追堵截,险些让我丢掉性命,这笔账我已经不再追究; “此次我来此只谈合作,并不是有意生事;若真要对付各位,我直接带兵前来,何需孤身犯险?” 秦正毫不作伪的话,让众人陷入沉思。 “哼,我等与你本来就井水不犯河水,是你偷入我‘百岁岭’,我等才对你围攻的,你就算派大军前来又如何,我‘百岁岭’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黑脸汉子气冲冲道。 “大人远来是客,不得对大人无礼”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争辩,“ 是我等招待不周了”。 说话之人,赫然是那位平渡‘杀手堂’管事的老者。 老者又对黑脸汉子呵斥道:“还不给大人松绑!” 黑脸汉子还一脸愤怒,不情不愿的给秦正松绑; 黑脸汉子粗鲁的解开了绑在秦正身上的绳子。 秦正松了绑,活动了下有些发麻的手脚,对老者拱手道:“老丈又见面了,别来无恙吧。” 老者打量着秦正,微微拱手道:“大人无恙,我等无意冒犯大人,这中间恐怕有误会,还请大人随我到内堂叙话。” 秦正跟随老者来到内堂。 内堂陈设简单,就一张靠墙放着的桌子和两把椅子,中堂上挂了一幅‘松鹤延年’的字画,画的两边有一副楹联。 上联是:‘老松沧桑光阴逝’; 下联:‘童鹤白发岁月痕’; 横批:‘松鹤延年’。 老者见秦正盯着字画出神,就随口问道:“大人也懂书画?” 秦正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道:“不懂!只是喜欢!” 老头莞尔,心道,这小官儿还挺实在。 一个年轻人给二人奉茶。 老人对秦正道:“大人请坐,请用茶。”青年没有离开,就在老人身边站着,也不说话。 秦正对年轻人道了谢,双手捧起茶碗,浅浅的喝了一口,笑道:“好茶,焦甜香,这是江南的春茶,产自楚州,卖到北地,价格应该不菲,我可喝不起!” 老者笑了笑,道:“没想到大人也喜欢喝茶,不错,此茶产自楚州的天柱山;春祭前的茶,产量稀少,我托人才弄了半斤;大人若喜欢,剩下的都给大人带回去尝尝,以作赔罪。” 秦正当然明白老者要表达的意思,无非是当初“杀手村”的人对秦正围追堵截,想和秦正和解。 秦正早就没有了报仇的心思,此行的目的是来获取‘百岁岭’的援手。 潜藏在平渡的“黑手飞贼们”,到处杀人,让秦正叫苦不迭,如芒刺背,如骨鲠在喉,不除掉这些人将寝食难安。 秦正收敛笑容,严肃的说道:“我原本有报复‘百岁岭’的心思;不过现在放弃了;上次误入百岁岭,险些丧命,还好我有些能耐,逃脱了;我若不有所表示,岂不是说我秦某人好欺负。” “不过听了黑脸兄弟的讲述,或许你我之间恐怕真的有误会;既然是误会,那就得当面讲清楚,免得误会更深,结下死仇,就不美了。”秦正煞有介事的讲述自己原本的打算。 老者笑了笑,道:“大人所言甚是,误会终究是误会;我等也不愿意与大人结怨,大人若还有疑问,但说无妨。” “好,老先生怎么称呼?”秦正道。 “我姓梅,叫梅忠诚,本村叫梅村,老夫乃本村的村正,大人称呼我梅老头儿,老梅即可。”梅村正笑着对秦正道。 秦正有些好笑,忠诚倒不错;若姓梅,就变了味儿。 秦正跟白先生时间不短了,涵养还行,没有笑出声。 秦正面上很平静,又道:“我还是称呼先生梅老吧!” 梅老笑道:“大人抬爱了,小老儿不过一寻常村正,当不得大‘梅老’的称呼。” “好吧,我们开门见山,敢问梅老,贵村是否有接过对我秦正的委托?”秦正眼神急切,想要老者正面回复。 梅老摇摇头,道:“本村从未接过任何对大人不利的委托。不过,有人倒是出了高价,被本村回绝了,大人若不信,可以派人去查。” 老者既夸下海口,就不怕人查,查到查不到还两说,就算查出来又能如何。 梅村的人既然敢在平渡明目张胆的做生意,就有让朝廷忌惮的手段,分明就是有恃无恐。 秦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长舒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你我之间定是误会了。不过小子很像知道,当初围杀我的人,出自哪方势力,还请梅老据实相告。” 秦正的姿态放的很低,这次有求于人,不得不慎重。 梅老让那青年出去。 青年面色犹豫。 梅老厉声呵斥道:“怎么,难道我的话都不管用了?”青年磨磨蹭蹭的出去了,带上门,在门外候着。 秦正赞叹道:“不错的年轻人!” 梅老拱拱手,笑道:“哪里,哪里,尚可,尚可,就是有些倔,被老夫惯坏了。” 老头儿对这个青年很满意,大概是老头儿的直系亲属吧。 “好吧,既然大人问了,老夫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上次想取大人性命的,是军中之人,是幽王的人。”梅老又简要讲述了事情的始末。 秦正嘴里念叨,‘幽王’。 秦正心里很疑惑,自己和幽王好像从未有过交集,不知道何时得罪过他,更不清楚为何被他恨上了。 恐怕因为“金银税”,这才招来杀身之祸。 不过当秦正把疑惑说了出来之后,梅老也简单讲述了自己的看法。 老者道:“在老夫看来,这幽王原本存了嫁祸的心思,想挑起大人与四大世家之间的矛盾,能杀掉大人最好,若不能,对他也没什么损失。” “另外,四大世家也不是铁板一块,有人跟幽王勾结,所图不小,至于是谁,老夫就太清楚了。” 梅老把事情来龙去脉说的这么透彻,一方面是为了和秦正消除误会,达成和解; 另一方面,恐怕是想和秦正划清界限,不想再掺和平渡那档子事。 当初梅村“杀手堂口”被秦正赶出平渡。 梅村上下,都耿耿于怀,尤其是对待秦正,没直接动手杀人,已经是最大的忍让了。 至于四大家族中,谁跟幽王勾结,老者应该知晓,只是不愿意说而已。 究其原因,梅老与秦正非亲非故,又无交情,能做到这份上,还是顾忌秦正官府的身份。 为了与秦正和解,梅老才讲的这么直白。 秦正当然没忘记此行的目的。 平渡的匪患愈演愈烈,单凭官府中人,很难清除的了那些来无影,去无踪的“飞贼”; 如今火烧眉毛了,只能求助于江湖人。 江湖人还需要江湖人来对付。 如今,有这个能力和实力的,秦正想到的,只有梅村的众人了。 秦正起身朝老者拱手作揖,道:“我此次冒昧前来,是想请诸位高人相助的!” 老者也起身还礼,笑道:“大人言重了,我梅村众人都是些庄稼汉,要说种地还行,至于其它的,确实无能为力。” 老者直接拒绝了,秦正也有心理准备,不过他还是不死心,两人你来我往,又交锋了多次,老者就是不肯松口。 两人又推了几次。待两人重新坐定后,秦正笑道:“梅老,我为上一次的鲁莽行为,给梅村诸位高人赔礼了。”秦正就刚才那一会功夫,脸都笑的僵硬。 从秦正出生之日算起,也没陪过这么多笑脸。 老人哈哈一笑,道:“不敢不敢,大人言重了。我梅村过错在先,现在误会解除了,当然可喜可贺,至于鲁莽行为,大人心胸开阔,自然不会与我等山野小民一般见识。” 秦正没想到老人如此奸滑,根本不接话,甚至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着实让秦正头疼。 秦正说的口干舌燥,老者就是不为所动,一直打着哈哈,装傻充愣。 秦正实在无可奈何,心生退意。 老者看看虚掩的大门,缓缓端起了茶碗。 秦正也明白老者想要表达的意思,这一举动白先生做过多次,端茶送客。 秦正无奈起身,刚到门口,门直接打开了; 那青年扶着门,看看秦正,又看看里面的老者,有些不解; 为何年龄相差如此之大的二人,聊的这么起劲,还聊这么久。 老者跟在秦正身后,对秦正道:“大人慢走,勇进,送送大人。”说完,又转身回去喝茶了, 那名叫勇进的青年高声回应,对秦正道:“大人,请!” 秦正刚跨过门槛,又猛然回头,对老者道:“一座金矿!” 老者听到秦正口中喊出金矿二字,一口茶没忍住,直接喷了出来了,还不停咳嗽,出言阻止勇进,道:“勇进,等等,请大人回来喝茶。” 秦正重新回到座位,老者换了脸色,笑呵呵的,招呼勇进给秦正重新泡一杯茶。 茶泡好后,又让勇进关门,勇进关上门,站在老者身侧,老者面带愠色,对青年道:“你也给我出去!” 青年出了门,摸摸脑袋,实在想不明白,老头儿今日为何如此反常。 老头儿恭恭敬敬的把茶碗放到秦正跟前,笑道:“这小子是我孙子,平时还好,一有事就犯浑,大人别介意。” 秦正面带微笑,腹诽道,我果然猜的不错。 老者虽然年岁不小,可并未失去雄心壮志。 秦正一直认为读书无用,不过被白先生盯着,读了不少书,尤其是书法字画当面的知识。 白先生没少教导秦正,当秦正看到字画上那副对联,就断定,老头儿也绝对不是个安分的人。 秦正请不动,可能是给的少了的缘故。 秦正上午到的,虽被人绑了,可没耽误多少时间; 秦正与老者东拉西扯到中午; 两人又就具体的合作事宜商量了一个下午; 直到天快黑了,两人才结束; 秦正此行的目的达到了,请到梅村高人出山,代价是一座金矿,帮助秦正清理掉平渡的“飞贼”; 梅村也收获颇丰,得到了梦寐以求的“采矿权”,而且还是金矿。 士绅豪强长把持着平渡金银矿的开采权,能插一杠子的,基本上都与官府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或者与四大家族沾亲带故; 至于其它人根本插不进去,哪怕是强如梅村,也没有机会涉足。 梅村虽强,可见不得光,哪怕是高手众多,也不敢与朝廷争锋。 秦正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百岁岭”的梅村,离开时梅老相送。 梅村众人对秦正的态度也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梅老想留饭,却被秦正拒绝了。 秦正直接说明情况,梅老也能理解秦正的处境,恭敬的送走秦正后,梅村的主要话事人开始聚会。 秦正在回平渡的路上,反复的问自己,是不是自己错了,万一‘送狼迎虎’,该如何应对。 不过,强如梅村人,只要有所图都好说。 怕就怕那些“飞贼”,什么诉求也不清楚,也不跟官府谈条件,还到处抢劫杀人,这样的势力最为可恨。 秦正回到家,又做了一大桌子菜,还是药膳,犒劳自己。 功夫,秦正一直把它当成安身立命之本。 这些日子,秦正即使再忙,也不敢懈怠。 功夫三分练,七分养的原则,秦正发挥的淋漓尽致。 秦正每天坚持练功、养身,哪怕不练功,也要天天养气。 吃过饭,消食,接着站桩养气。 今天得了梅村的承诺,秦正放松不少。 或许,在梅村众人的协助下,平渡官府清剿很快清剿完“飞贼”。 此时,在梅村众人参与进来之前,秦正不敢有丝毫松懈。 类似于梅村这种势力,秦正也盘算着,自己也想搞一个,担心将来,万一再出现类似的情况,也要有应对的方法才行。 秦正从秦家洼一路走来走来,磕磕绊绊,如今已经能独当一面,付出了太多的艰辛和努力,也收获了事业和友谊。 平凡的人,不平凡的人生。 有师傅白先生的帮助,有朋友汤和等人的帮衬,有家人老太公的关照,但是还不够,还需要更多人的支持才能走的更远。 今天的梅村之行是第一步,不管未来如何,如今的梅村,绝对是秦正又一大助力。 秦正这几天练功刻苦了,不勤奋不行了,假如自己是人间武圣,至少能震慑住不少江湖宵小,那些江湖人士也不敢在自己的地盘生事。 功夫要练,书也要读。 书到用时方恨少,要多读书; 读书少了,好多东西自己根本就理解不了。 练武、读书,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从根本上来讲就是,‘打铁还需自身硬’。 第28章 恶不尽,恶人还需恶人磨 书接上文,秦正去了一趟“百岁岭”,以一座金矿为代价,请江湖赫赫有名的“杀手村”出山,协助平渡官府清剿“飞贼”。 双方协议初步达成,秦正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不少; 出于保密,秦正谁也没说,哪怕是与秦正关系最密切的汤和也不知情。 秦正偷偷来梅村寻求合作,人越少知道越好; 万一有了说漏了嘴,“飞贼”们知道后,提前有了防备,就得不偿失了。 秦正心里还有些顾虑,不过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清剿“飞贼”迫在眉睫,也容不得秦正瞻前顾后,先解决眼前的,以后的事,日后再作打算。 梅村众人,自从秦正离开后,就把各家管事的叫到一起,商议章程。 虽然梅老和秦正达成口头协议,也愿意帮秦正清剿平渡的“飞贼”,不过具体的事情,还需要跟各家商议。 各方达成一致后,才开展下一步动作。 各家主事进了后院偏厅,隔壁就是祠堂。 到场的青年五人;中年十二人;老者五人。 那个老妪也赫然列,也是其中唯一的女性。 梅老与老妪高坐上座,显然老妪在梅村的地位不低。 梅老环顾左右,看人都到齐了,就开口道:“‘万、年、汉、士、洪,义、善、德、有、光,忠、厚、勇、毅、廉,我们梅村传承数百年,老一辈已经逝去,传承到我们这辈,‘忠’字辈的就只剩下我们五人。现在把忠、厚、勇三辈的主事喊来,就是要议议,今天老夫与漳县那位年轻的县丞谈的合作内容。” “想必大家也有所耳闻吧,就是协助这位秦县丞,清剿平渡的其它地下势力。我也知道大家都有顾虑。我们祖祖辈辈都干着‘刀口舔血’的日子,突然要跟官府合作,怕各位一时转不过弯来,只是这位县太爷给的太多,老夫也心动了。所以把大家聚齐,听听各家的看法。” “眼下只是跟秦县丞达成口头协议,至于成与不成,做与不做,还有如何做,还要与大家商议后,再作决断,你们先说说,能不能跟官府合作。”梅老说完,看着众人问道。 那老妪有些气愤的先开口,道:“大兄,三位族兄,诸位族人,我先说说我的看法。我等一直做的是无本的买卖,为官府所不容,世人视我等为洪水猛兽,避之唯恐不及,官府突然来谈合作,我看,八成是陷阱。” “历代官府,无不想把我等除之而后快,哪有请贼拿贼的道理。即便是眼下跟官府合作,难保我等日不被官府清算。我等出了人,赔了命,与其他势力结了仇,换来了几两碎银子,得不偿失,我反对与官府成合作。”老妪说的声音抑扬顿挫,铿锵有力。 从声音上听,丝毫听不出老态,显然,老妪的功夫不弱。 老妪说完,底下人有的交头接耳,有的窃窃私语。 梅老咳嗽一声,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梅老朝老妪点点头,道:“刚才,忠香把个人的顾虑都说出来了,不错,大家畅所欲言,有事说事,别藏着掖着。” 梅老说完,见大家都沉默不语,又对梅忠香老妪旁边的黑衣老者道:“忠海,你来说说吧。” 梅忠海打量了一圈,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又转头看看梅忠香。 梅忠香目光灼灼的盯着梅忠海,希望梅忠海能支持自己。 梅忠海赶紧偏过头,不与梅忠香对视。 梅忠海最后又朝梅老瞥了一眼,才低着头道:“族长很有远见,和官府合作,不失为一条出路。” “我们世代为‘贼’,终究不是正道。” “刀口舔血,东躲西藏的日子,我们早过够了;” “原本我们去平渡,想做些正当营生,却被那位年轻的县官给打了回来;” “现在他又请我等出山,可见这位县丞大人,出尔反尔,是个十足的小人。” “与这样的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到时候,损兵折将是轻的,搞不好我们整个梅村都得搭进去,我不反对与官府合作,合作的对象,我认为还有待商榷。” 梅忠海说的很实在,信不过秦正的人品,也代表了不少人的心声。 梅老点头道:“好,忠海说的不错。这恐怕也是不少人的内心的想法。还有没有不同意见,一起说出来,大伙儿都听听,议议。” 梅老见没人愿意主动发表意见,就点了自己右手边的白衣老者,笑道:“老六,忠平,你也说说吧。” 梅忠平眼神锐利,扫视了一圈后,又盯着梅忠香看了一会,接着对梅老拱手道:“大兄,你有安排,我们照做就是了,何必搞这么多客套!” “既然让我说,我也谈谈我的看法。” “放眼整个大乾,所有州府,无不重农抑商,唯独平渡例外。” “平渡商业兴盛,官府没有刻意压榨商贾,还尽可能的维护商人的利益,把商贾当成寻常百姓对待,既没有苛捐杂税,也没有胡乱摊派,收税明码标价,不多收多要,难得一见的官府;” “由此可见,秦正还是一位不错的官吏。” “我等不管是与官府合作,还是自己做正经生意,平渡城无疑是最佳选择;” “我去过大乾不少州郡,见过经商不少,不管生意多大,都要与官府打好关系,不但要承受官府的盘剥与摊派,稍有不慎,就会被官府查封,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家破人亡;” “而我们这位秦县丞,我观察了许久,他与大多数官员不同,虽然年轻,可做事稳重,很多事情都是谋定而后动。” “秦正对所有人一视同仁,既不会因为你是王爷、世家而巴结你;也不会因为你是升斗小民而欺凌你; “相反他对百姓不错,收缴了世家大族抢占的田地,又重新分配给百姓耕种,这是善政;” “打压设卡收费的官匪,保证货物运输畅通,这是良政;” “打击平渡‘飞贼’,保障安居乐业,这是仁政,这样的官吏难道不值得我等追随吗?” 梅忠平说完,锐利的眼神扫过四周,放缓语气,道:“我就说这些,各位还有疑虑,大可直接说出来,别憋在心里,怪难受的。” 梅忠平的话引来众人议论纷纷。 梅老双手压了压,对梅忠平道:“老六,不要这样,既然是商议,就多听听大家的意见。恩,还有吗?忠康,你也说说吧。” 梅忠康摇摇头,表示没有意见。 “那厚字辈的众位子侄,你们挨个说说看法,厚存、厚礼、厚思、厚雅、厚颂,你们五人先说,从厚存开始。” 梅老直接点了厚字辈的五人,想了解这几人的想法。 若秦正在此,就会发现,这五人秦正很熟悉,而且还交过手。 那黑脸汉子也在。 梅厚存,竟然是那个黑脸汉子,五人联手,还输给了秦正; 虽然这些人心里有一百个不服气,不过一想到能与秦正合作,就能接触到秦正,这样既能重新比过,又能再分个高低,何乐而不为呢。 梅厚存坐在那里,用有些使性子的语气,道:“族长真会难为人,我一大老粗,打打杀杀还行,让我说,我说啥,这里头的门道我也不懂,族长说咋干,我就咋干。” 梅厚存说完,梅老又看向其他四人,这四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合作。 这五人早就厌倦了做杀手的日子,不然也不会偷偷跑去平渡,开门做起了生意; 做也就算了,居然请梅老去指点;指点也就算了;还遇上秦正上门捣乱; 捣乱不怕,五兄弟联手,围攻秦正,结果还是被秦正打趴下了。 既然比斗输了,也不好意思赖在平渡城,于是就直接关门走人。 回到梅村后,还被梅老骂的狗血淋头,直言再敢私自出来做生意,全部打断双腿。 梅老又问了在场所有后辈的看法,包括勇字辈的小辈们,其中还有梅老的孙子,梅勇进。 大多数人都表示赞同,梅老随即拍板,与秦正合作。 接下来,梅老提出具体的合作事项,让大家商议,各家出多少人,具体如何做,还有退路在哪里,等等。 大家七嘴八舌的,意见不统一,最后梅老直接分派,大家对梅老的安排都表示服从。 梅忠香虽然明确反对,但大家都同意和秦正合作了,也不好再唱反调。 梅忠香问了一个大家都很关心的问题,道:“那小子给多少酬劳?” 梅忠香的话音刚落,所有人都鸦雀无声。 一双双眼睛全都直勾勾的看着梅老。 梅老端着茶碗,正慢悠悠的品茶;发现众人都在看自己,才放下茶碗; 梅老对众人神秘一笑; 接着又咳嗽了好几声,清了清嗓子,又砸吧砸吧嘴,道:“这茶不行,火候太老了,都有些糊了,拉嗓子,刚才说到哪儿了?” 这关子卖的,瞧瞧,‘急性子遇到结巴嘴’了,你急他不急。 这一幕,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都习以为常,耐着性子等梅老继续说下去。 梅老看酝酿的差不多了,才一字一顿道:“一……座……金……矿。” 梅老说完,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现场寂静无声,落针可辨,接着众人齐声欢呼,声音似乎要冲破房顶,就连梅忠香也不例外。 平渡的金矿山,梅村众人觊觎了很久,奈何世家大族把控的太严,就算是想插一手,也根本没有机会。 这一次秦正直接把机会送到眼前,不搏一搏,实在对不起这滔天的富贵。 梅村发生的一切,秦正是不知道了。 秦正还在为晚上巡夜的事而烦恼,担心“飞贼”再跳出来作案。 汤和等人也没闲着,漳县各邑的府兵在刘岗集结; 原本只打算招六千人,听说官府还发军饷,很快招了一万二千人。 府兵和募兵不同,府兵军械、马匹自备,这就给秦正节约了一大笔开支; 本来要招六千步兵,现在变成了一万两千骑兵; 一万多名骑兵,声势浩大,就连北国的乃蛮人,都听到了风声; 北元朝廷以为大乾有进犯北元的企图,慌忙整军备战; 边关见乃蛮人动了,也疯狂整军。 一时之间,边疆各处,风声鹤唳,草木精兵,还好双方都保持着克制。 汤和等人招来了兵,可说到带兵,都是两眼一抹黑。 虽然赵刚出身行伍,不过,是普通士卒,根本就不会指挥。 至于排兵布阵,更是抓瞎。 三人来见秦正,想询问对策。 秦正沉思了一会,才恨铁不成钢的对三人道:“欲领军,先点将,我平渡捕快,有小旗官,有总旗,有捕头,你们不会也这样整军吗?” 汤和谄媚的笑着问秦正:“虽然可以,可军队要有军队的样子,小旗官、总旗、捕头之类的称呼不太合适吧。”赵刚、刘一柄两人也认为这样编队太随意。 秦正揉揉太阳穴,道:“五人为一伍,设伍长一人;” “十人为一队,设什长一人;” “十队为一屯,设百夫长一人,副百户一人,文书一人;” “十屯为一营,设千夫长一人,副千户两人,左右军曹各一人,左右主簿各一人;” “一万两千人,分十二个个营。” “其中军曹管军法,主簿记军功,还有什么军械官、督粮官、军饷,你们自己看着安排,大军现在在刘岗,不懂的问何将军,他也咱们的老熟人。” 秦正跟三人交代完,就做起了甩手掌柜。 行伍之事,秦正自己也不懂,这些日子正在恶补兵法。 何老将军家学渊源,世代为将,虽然外出带兵,也带了不少兵书。 听说秦正要借兵书,二话没说,就借给秦正十几本,有的上面还作了批注,也让秦正理解起来,轻松许多。 白天秦正很闲,练功结束后,又去街上闲逛了。 买东西,不管用得上的还是用不上东西,只要喜欢,就买了一堆,让人送到秦正家里去。 现在,秦正现在不缺钱,光朝廷的赏赐,就有千两黄金,两千两白银,天天吃山珍海味也吃的起。 不知不觉间,秦正逛到东市南六街,一块烫金的牌匾,上书“梅氏商行”引起了秦正的注意。 以前从没见过这种烫金的牌匾,挂在商铺门头上。 “烫金的匾”,世家大族用的多。 而普通商户基本都用黑墨匾。 或者更简单,用一块布做个幌子,简单又实用,还不招摇。 秦正进了梅氏商行,里面一个人没有。 最里面靠楼梯的位置放着一张柜台,柜台后面是货架;货架下层零星的放着几小坛子酒;货架上层放了几排瓷罐,每一个瓷罐上都标注着茶叶,名目繁多,好像都是茗茶; 秦正也认不清楚处这些茶叶的出处,应该都是名茶。 大厅放着七八张桌子,俨然一副酒馆的布局; 木质楼梯通向二楼,才刷的红漆,还没完全干透,隐隐透着油光; 楼梯口背面,开了一扇门,应该是通向后院,或者是厨房。 秦正在商行大厅来回踱步,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接着打起了瞌睡。 一声突兀的“秦大人”,打断了秦正的睡意。 秦正抬眼一看,正是梅村那位黑脸汉子。 秦正笑了笑,起身拱手道:“原来是梅村的高人到了,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那黑脸汉子也拱手还礼道:“我不是什么高人,我叫梅厚存,是这家商行的掌柜,大人需要什么,只要店里有的,我作主,都可以送给大人。” 秦正嘴角歪了歪,腹诽,新店开业,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更谈什么送不送的,假客气。 秦正勉强笑道:“不用,真不用客气。对了梅先生就自己来的吗?” “来了不少人,大人随后到后院一叙。”梅厚存说完,对秦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秦正大步流星的进了后院? 后院很开阔,都快赶上平渡府衙了。 秦正进了后院的正厅。 梅老高居上座,右边的位置空着; 梅老的左边是那位老妪; 梅村众人见秦正进来,纷纷起身。 梅老笑道:“大人来早了,我等才刚到。” 秦正笑道:“不早,不早,刚好,刚好。既然各位都来了,那客套话就不必了,我们言归正传。” “说实话,我们官府对付些普通毛贼,自然不在话下,若是遇到江湖高手,我们就无能为力了。” “平渡的形势很严峻,‘飞贼’经常出来作案,杀人抢劫,抓不到人不说,线索也没有。” “这次请梅村的众位高人相助,好好杀一杀这些‘飞贼’的威风,还平渡一个朗朗晴天。”秦正说完朝众人拱拱手。 梅老笑笑,道:“大人太过了,我等也是普通人而已,哪里算什么高人。敢问大人,‘贼人’抓住之后,大人如何处置?” “一律严办,该关的关,该杀的杀。”秦正说完,大厅陷入沉寂,梅老也没再说话,都若有所思。 “诸位的顾虑秦某懂得,不过有的人可以宽容,有的人不能宽容;” “只要不在我平渡犯案,本官管不着;但若在我平渡境内生事,本官绝不客气;”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我为平渡的父母官,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诸位在平渡,只要不向普通百姓出手,本官不过问;”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江湖人就按江湖的规矩办,众位意下如何?”秦正看似询问大家的意见,实际上给梅村众人定下规矩。 老妪问:“那大人可否承诺,日后不清算我等?” 老妪的话说完,秦正又看看梅老。 梅老笑道:“这是舍妹,叫梅忠香,这也是我等想问的。” 秦正朝众人拱拱手,笑道:“各位多虑了,本官刚才说的很明白,江湖有江湖人的规矩,普通百姓有普通百姓的生活;” “若江湖人依仗功夫,欺压百姓,本官自然要管; “至于江湖人之间的仇怨,各凭本事即可; “我请众位高人出山,并不仅仅是为了对付几个’飞贼‘,将来还有很多事,要仰仗诸位,断不会做出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行径,诸位尽管放心;” “另外,我想诸位也不会永远做无本的买卖吧,这样的生意终有尽头,各位也该早作打算才是。”秦正说完,没再说话,静静的等着众人。 老妪梅忠香道:“好,我就信大人一回,不过,若大人违背今日承诺,别怪我梅村人不讲情面。” 梅老也打着哈哈,对老妪道:“小妹莫要胡说,我相信秦大人的为人。” 梅老又转头对秦正道:“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好,明日梅老安排人到平渡府衙,办理采矿事宜,当然,黄金可不能少给。”秦正对梅老笑道。 “好,明日一早我就让忠厚去府衙。”梅老说完起身,伸出左掌。 秦正伸出右掌,两人击了三下,协议正式达成了,众人也起身鼓掌。 秦正前脚刚踏出大厅,后脚还在厅内,梅老叫住秦正,道:“大人留步,老夫还有一问。” 秦正转身,有些不解的看着梅老,梅老拱手道:“大人当真愿意让我等开采金矿,不是戏言吧?” 秦正哑然失笑,又故作震惊,道:“嗨,我还以为梅老这么快就变卦了呢,许诺诸位开采金矿,自然是真的,不过嘛……” “这,大人还有其他条件,大人但说无妨。”梅老皱皱眉,有些慎重的问道。 “在平渡采矿,本官一向一视同仁,每年采矿许可,需要缴纳五百万两黄金到官府,税收四成,这些是要上交朝廷的,本官也不能给各位免除,烦请各位知晓。”秦正正一脸严肃的说道。 梅村众人都长吐了一口气,以为是什么呢。 梅老再次向秦正拱手道:“大人放心,我等绝不会拖欠朝廷的税款,不过老夫看来,这开矿的事日后再议,眼下先解决大人的心腹大患再说。” 秦正摆摆手,道:“梅老莫不是把我秦正看轻了,本官承诺过的事,定然会兑现,明早我在平渡府衙,恭候梅先生大驾,记得带钱啊。”说完,哈哈大笑,也不理会众人,就出了梅氏商行。 秦正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一夜无梦,直到天亮。 早饭随便对付几口,就到了县衙。 刘一柄小声在秦正耳边嘀咕几句。 秦正惊讶道:“真的,人在何处,快带我去。” 县衙后堂,秦正的书房(以前是白先生的书房)。 梅老梅忠诚、黑脸汉子梅厚存,两人早就到了。 梅老真慢条斯理的品茶,梅厚存焦急张望。 见刘一柄带着秦正进来,慌忙起身,恭敬的叫了声秦大人。 梅老也起身,笑呵呵的叫了声大人。 秦正请二人坐下,又请二人喝茶,秦正问:“梅老,梅先生,两位可有中意的矿段?” 梅厚存刚要说话,被梅老的眼神阻止了,梅老笑道:“全凭大人作主。” 秦正指着地图,对二人道:“既然如此,那你们梅村的矿段,就沿河而上,绝龙岭东南面,六盘山方圆四十里,北面以虎跳峡为界,西面以干沟为界,两位以为如何?” 梅老听完,手一抖,茶水溅了一身,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正,嘴巴有些哆嗦的问道:“大人,此言当真。” 梅厚存也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眼睛睁得老大,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秦正有些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试探性的问道:“两位不满意,要不再换一处吧。” 梅老、梅厚存两人异口同声道:“满意,怎么不满意,这处挺好,挺好。” 秦正笑笑道:“这一处矿,我原本打算是给自己留的,当初来平渡,不单单为做官,我以为当不了几天官,打算在辞官后,自己经营一座金矿,就选了这里。” “后来阴差阳错,官居然坚持到现在,实属意外。” “不过实话告诉两位,这处金矿,黄金产出很高,有的地段,可以直接开采出黄金来,而不用冶炼。”秦正给的报酬很丰厚。 两人对秦正千恩万谢。 梅老又拍胸脯保证,定然会把平渡的‘飞贼’清理干净,还平渡一个朗朗乾坤。 两人离开后,秦正、刘一柄两人来到平渡大牢。 原本还有些空荡的大牢,现在关满了人。 牢头儿跑到秦正跟前,笑呵呵的,道:“大人,今天早上来了个黑脸的汉子,送来五十多飞贼,我看了,抓的全是高手,你看这些飞贼,不少还是成名的高手,这次栽在平渡,大人真是英明神武,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秦正走在前头,刘一柄和牢头儿两人,紧跟在后面。 秦正依次打量今早关进来的犯人。 确实,每一个功夫都不弱,秦正练功好几年,基本的见识还是有的,一般的高手还是能分辨的出来。 这些人见到秦正,有的怒目而视,有的不屑一顾,有的眼神祈求,不一而足。 秦正嘱咐牢头儿好生看管后,就出了大牢。 牢头儿送秦正离开大牢。 刚出了大门,秦正回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牢头儿。 牢头儿先看看秦正,又摸摸自己的脸,没发现什么不对,有些紧张的问:“大人,卑职是不是哪里不对?” 秦正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笑道:“别紧张,我一直觉得牢头儿你是个高手,今天才发现,你果然是个高手,不过,牢头儿,你岁数应该不只表面上的这些年纪吧。” 牢头儿咧开嘴,露出一口大黄牙,笑道:“大人说笑了,我哪里是什么高手,就会点儿粗浅功夫而已,看看门,望望呆还行,至于其它的,什么也干不了。” 刘一柄也跟着笑着道:“行了,你这老儿,也忒不实在,又不要你干啥,看好牢房就行。” “你一个宗师境界的大高手,委身在小小的平渡大牢,真是屈才了。” 牢头儿向秦正、刘一柄拱手,道:“两位大人言重了,我只不过平渡府衙一牢头儿,谈不上什么高手。看守牢房是我的本职,两位大人即使不交代,卑职也会恪尽职守,守好大牢。” 秦正摆摆手道;“好了,牢头儿,你就一普通牢头儿,总行了吧。不过我观你气血衰败,寿元将尽,你还有什么憾事没有?” 牢头儿苦涩一笑,道:“大人既然都看出来了,卑职也没什么可隐藏的了。” “哎,人的命,天注定,强求不得,能有什么遗憾的。我的职责不过守好牢房而已,不要走脱了一个犯人。” “那你就替我守好大牢,再守一甲子吧。”秦正说完,牢头儿一脸错愕。 牢头儿心道,大人莫不是说胡话吧,都知道我寿元枯竭,哪里还能守一甲子。 刘一柄拉拉秦正衣袖,想提醒秦正,说错话了。 秦正给了刘一柄一个放心的眼神,又从怀里摸索,老刘也糊涂了,大人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没睡醒? 秦正取出一个小瓶子递给老头儿,道:“拿着,这是‘百香增寿丹’,三粒,一粒补二十年阳寿,三粒补你一甲子寿命。 “此丹的主药是‘百香果’,确切的讲不能称作‘百香果’,叫寿元果,一种绿油油的果子,你们听说过没?” 刘一柄摇头,确实没听过,老头儿眼神热切,激动的说道:“卑职听过,可是这种果实我只见过白色的,成熟的只是从传说中听过,大人,卑职,卑职?” “服用方法也很简单,多喝水,吞服,无需炼化,等身体自然吸收即可。” “第一粒服完,七日后用第二粒;” “第十四日服用第三粒,无需闭关,好了,大牢就交给你了。”秦正打断牢头儿说话,继续解说增寿丹的用法。 三天后,刘一柄汇报,梅村众人又抓了一百多‘飞贼’。 秦正长长舒了一口气,感叹,江湖人管江湖事,江湖人就是了不得。 单光靠平渡官府的力量,哪怕调动大军,也不能短时间内平息平渡的动乱。 梅村人一出手,效果就显而易见,正应了那句话,‘恶人还要恶人磨’。 第29章 恶不尽,磨刀不误砍柴工 “飞贼”越抓越多,平渡大牢快关不下了。 自从秦正兑现了承诺,给了梅村绝龙岭六盘山金矿后,梅村众人就越发有干劲。 每天至少送几十个“飞贼”到平渡大牢。 才不过五天而已,平渡大牢就多了三百多名“飞贼”。 一时间,牢房里已经人满为患了。 牢头儿老当益壮,恪尽职守,兢兢业业的管理着大牢的一切。 不管发生什么事,牢头儿都能自己解决。 牢头儿自从出任平渡牢头儿以来,就没出过乱子。 现在,犯人越关越多,牢房已经满了,不得不向刘一柄求助。 刘一柄出任主簿快两年了,和牢头儿虽然同在平渡府衙大院内,很少打交道,说话的机会都少。 牢头儿常年待在牢房里,刘一柄基本都在班房办公,两人几乎没有单独见过面。 刘一柄和牢头儿上次见面,还是和秦正一起。 刘一柄见到牢头来了,笑道:“牢头儿,稀客呀,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有什么事,但说无妨,对了,还未请教牢头儿你尊姓大名呢。” 牢头儿笑道:“区区贱名,不足挂齿,小姓蒋,大人称呼我蒋老头儿即可。不过大人,所有平度在籍的胥吏、衙役、狱卒,姓名籍贯都有登记造册的。” 刘一柄脸色微红,尴尬一笑道:“咳咳……是我疏忽了,主要是平日太忙,也很少查卷宗,别见怪啊。蒋先生此来,可有什么事吗?” 牢头儿道:“当不得‘先生’称呼,叫我老蒋也行。” “小老儿也没念过什么书,种过几天庄稼,老了干不动了,才当了狱卒,这一干就是几十年。” “不过大人,这次真的是有事。” “现在平渡大牢里关押的犯人太多,牢房快满了,再来犯人,就没地方关了,这可如何是好,还请大人早作定夺。”牢头儿说完,眼巴巴的看着刘一柄。 刘一柄沉吟了几息,道:“要不扩建牢房,你看如何?” “可行是可行,不过,要消耗不少钱财呢”,蒋牢头儿笑呵呵道。 “既然这样,那给你拨付五万两白银,具体的事你来安排,你看如何?”刘一柄很干脆,当场答应给牢头拨款,扩建牢房。 “这,大人,这样不太好吧,也不符合流程吧,秦大人那里如何交代?”蒋牢头儿面露难色,有些不解的道。 刘一柄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讲那么多规矩,特事特办嘛。秦大人那里我去说,要是是银子不够的话,再加五万两,就十万两吧,不够再说。” 蒋牢头儿拱拱手,笑着对刘一柄道:“够了,够了,多了,多了好,大人请放心,我定然把牢房建好,不辜负大人的厚望。” 刘一柄拨款修建牢房。 梅村那些人忙着抓“飞贼”。 抓了几百人,都送到平渡大牢关押。 秦正也不明白他们具体怎么做的,也不过问,只看结果。 梅村人对付“飞贼”果然有一手,这大概是‘蛇有蛇路,鳖有鳖路’,看来让江湖人料理江湖事,秦正这一步是走对了。 梅村人在平渡忙一边忙着抓“飞贼”,一边在绝龙岭开采金矿。 从划定矿区开始,前后不过五六天时间,梅村众人已经建好矿窑,开始采矿炼金了。 矿窑的事,由梅厚存负责。 秦正还去看过一次,已经挖出黄金了。 金矿就如同当初秦正跟梅老说的一样,六盘山矿区挖出的金矿,有的真的不需要冶炼,就是黄金。 而产出的黄金直接运到梅村去了,当然官府也收了不少税。 秦正的到来,没出梅老的意料。 梅老正好也在矿上,查看采矿的进度。 见到秦正到来,梅老起身相迎,笑道:“大人来了,也不事先打个招呼,山上物资贫乏,连口像样的茶水都没有,真是惭愧,失礼之处多多包涵。” 梅老再次见到秦正,态度发生根本性的转变。 秦正也信守承诺,说给就给,而且是真正的金矿,没带丝毫夸大。 对梅老的话,秦正没往心里去,短短的几天时间而已,矿窑建好了都开始冶炼黄金了,相当神速。 传言梅村觊觎平渡金矿,由来已久,看来传言不虚。 秦正笑道:“梅老太客气了,我来此不为喝茶,我只是来看看,六盘山金矿的产出如何,是否合梅村众位高人的意,若是不满意,我们再换个矿区。” “满意,太满意了,这里简直是座金山;” “若不是大人厚爱,我等连开采金矿的机会都没有 ,更不谈这金矿山了;” “至于我等与大人的交易,是我等占了大便宜了,大人若有差遣,我等绝不推辞。”梅老很激动,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秦正要的就是这句话,金不金的无所谓,关键在梅村众人的态度。 梅老说秦正给了梅村机会,这是实话。 世家豪强把持着平渡金矿的开采权由来已久,从不与外人分享,说是秦正给的机会,毫无疑问。 要不然,梅村根本不会有任何机会。 “大人,平渡普通飞贼抓的差不多了,不过那些功夫高强,又善于隐藏的‘贼众’,还要费一番功夫。” “另外,还有不少是官府中人冒充的,更有甚者,那些人还与不少藩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知大人作何打算。”梅老说完,静静的等着秦正回复。 梅老的意思很简单,这普通飞贼我们抓了、杀了,都没什么大不了; 而那些藩王世家安排的人怎么处置,还要秦正拿主意。 至于说到官府中人,秦正心里也是一紧,难不成还有平渡官府的人跟‘飞贼’勾结不成! 秦正问:“是不是有平渡官府的人与‘飞贼’勾结,还请梅老直言相告,在下感激不尽!” “大人言重了,老夫说的官府可不是平渡官府,而是……”梅老说到一半,环顾四周,梅厚存很识趣的走的远远的。 终于只剩下秦正和梅老二人后,梅老才继续开口道:“朝廷的人,听命于某个国公;藩王府的人;还有四大家族的人。” 梅老说完,秦正松了一口气,笑道:“一律按飞贼处置,若有反抗,格杀勿论。梅老尽管施为,出了事,我秦某人担着。” 秦正的话,掷地有声,不容置疑,梅老听完秦正的承诺,还是有些疑惑,问道:“大人,那可是藩王府和国公府的人,这……” “嘿……梅老,没那么严重,当今皇帝健在,我是给皇帝当差的,不是藩王和世家的走狗;再说,小小的平渡邑,哪里有什么藩王的人,梅老肯定是在说笑!\" 梅老心里有数了,秦正的意思很明确,藩王、国公虽然地位尊贵,我秦正当然惹不起,可我秦正身后可是皇帝,藩王再怎么厉害,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把手伸进平渡。 至于那些作恶的爪牙,一律按飞贼论处。 把这些飞贼清理干净了,谁还管他是谁的人,这就来个死无对证,藩王即使震怒,也毫无办法。 梅老嘿嘿笑道:“大人英明,老夫心里有底了。” 两人交谈结束,梅老招手让梅厚存过来,梅厚存快步跑到二人跟前,速度太快,险些没停下来,喊了秦正一声大人,又叫了梅老族长。 梅老骂道:“臭小子,别这么莽莽撞撞的,冲撞了大人,你可担待的起吗?你岁数也不小了,以后这六盘山金矿就交给你打理了,有事就找秦大人,别没事总给老夫捅娄子,知道了吗?” 梅厚存摸摸脑袋,腼腆一笑,轻言细语的道:“大人、族长,尽管放心,我一定会打理好金矿,不让族长失望,不给梅村丢人。”一个粗犷的汉子,突然细声细语的说话,秦正有些不适应。 梅老好像没感觉,满意的点点头,‘恩’了一声。 秦正笑了笑道:“恩,有事找我秦某即可,我一般在衙门办公。对了,发财了,别忘记交税呀。” 梅老哈哈一笑,道:“大人放心,有产出肯定会交税;开一天矿,交一天税,不会让大人为难的。” 听听,秦正心里暗笑,这老头儿,真是一点儿不肯吃啊,说的话也滴水不漏,有产出要交税,这点毋容置疑; 言外之意是,没产出就不能逼我交税了吧。 我秦正是讲道理的,开采不出金矿来,我就是想让你们交税,你们也得有钱才行啊。 梅老交代完梅厚存,就和秦正有说有笑的下山了; 梅老似乎有意要告诉所有人,与秦正关系密切。 秦正暗笑,没有点破,知道梅老是好意,正在用另一种方式对秦正表达谢意呢。 梅老虽然是梅村的头领,却很少抛头露面,深居简出,但江湖上,高手如云,年轻一辈的人认识梅老的不多,但那些老一辈的,基本都知晓梅老的存在,更听过梅老的威名。 梅老就是要告诉这些人,梅村已经和平渡官府合作了,跟平渡官府过不去,就是跟我梅村过不去; 若现在撤出平渡还有机会,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 梅村与秦正合作,传出去也好,反正迟早都会让人知道的。 征召的新兵还在刘岗,整编进行的如火如荼。 汤和、赵刚两人忙得不可开交,凡事有不懂的就跑去找何奈何老将军。 老头儿不胜其烦,甚至开口骂道:“你们两个狗东西,跟秦小子一个德行,没能耐领什么兵,还他妈招这么多,累死你们两个小王八蛋。” 老头儿虽然每次都骂的很凶,不过该指点的也从不藏私。 汤和、赵刚两人,每次挨骂都笑呵呵的,被骂后,继续缠着老头,问东问西。 老头儿其实也有私心,秦正手下这一万多骑兵,着实让人眼馋,自己手下就千余骑兵,骑的马也是东平西凑的; 再看秦正的手下,清一色的安西骏马,膘肥体健的,再看看自己的马匹,除了自己的加上十几个校尉的马,还算的上是像样的马匹外,就没法看了。 老头儿想直接开口,让秦正送自己几千骑兵,又害怕别人说自己以大欺小。 何奈看着上万骑兵,只能流口水,看的到,吃不得,心里其痒难耐。 看看秦正的手下的骑兵,又想想自己带的兵,不停的唉声叹气,感叹‘人比人气死人’啊。 秦正也很想早日把这些骑兵派上用场;平渡城的安危、平渡至漳县和平渡至张邑两条主要运输线的安危; 还有隔壁虎视眈眈的‘幽王’,都要军队来震慑。 眼前虽然有何将军坐镇,可谁知道哪一天何将军大军调动,平渡又成了一头待宰的羔羊。 如今的平渡是块肥肉,谁都想咬一口。 江湖势力、士绅、世家豪强、藩王,甚至还有北元的势力也渗透进了平渡。“ 边塞飞贼”,秦正也不清楚是哪方势力,通过梅老的介绍,才知道属于北元。 北元的乃蛮人,把那些犯过事的乃蛮人,‘流放’到大乾境内,让他们化身‘贼寇’,抢劫金银财货,拿回乃蛮替自己‘赎身’,通俗的说就是花钱脱罪。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拖家带口的,北元以他们的父母、妻儿、族人为要挟,也根本生不起任何反叛之心。 北元让他们来大乾境内抢劫,一方面可以获取财物,充实北元国库;另一方面,又能给大乾制造麻烦。 最重要的一点,恶心了大乾朝廷不说,北元朝廷不用承担任何风险? 即便是这些人被大乾抓住,北元也可以死不认账,就算杀了,也不心疼。 大乾与北元的边境,双方剑拔弩张,都是因为潜伏在平渡的“边塞飞贼”给北元传递的消息造成的。 飞贼传给北元的消息称:大乾秦州漳县境内,正在大肆招兵买马,疯狂扩军备战,光骑兵就有数万人。 北元朝廷得到消息后,也快速整军,不停的往边关增兵,大乾边关见乃蛮人来势汹汹,也全员戒备,又不断向朝廷求援。 朝廷上下也一头雾水,大乾与北元近三十年来,相安无事,双方和平相处,还开放了茶马互市,开放了边境贸易,怎么为何突然就大动干戈,要对大乾动武呢。 朝廷让鸿胪寺与北元使者联系,想方设法搞清什么状况。 鸿胪寺的官员被北元使者骂出来的,骂的很很难听。 北元使者直言:“”大乾朝廷背信弃义,擅起兵戈,破坏两国邦交,实非仁者所为……既然你要战,那便战”。 鸿胪寺官员本来是去打听情况的,现在变成了宣战,没敢逗留,赶紧回来禀报。 是战是和,吵的不可开交,朝廷上下都乱成一锅粥了。 “边塞飞贼”还在不停的给北元传递着情报,朝廷上下还在争论不休。 秦正更不知道,就因为自己一句,发军饷,就招了上万骑兵,如此大规模的骑兵集结,放在大乾的历史上,也是不多见的。 这一万多骑兵,被“边塞飞贼”看成是大乾准备对北元用兵,也说的过去。 在刘岗的汤和、赵刚两人还在热火朝天的练兵时,而在平渡的秦正,正惬意的躺在自家小院儿里,晒着太阳,全然不知,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 现在刚入秋,北地不比南方,凉悠悠的,秋天很短暂。 冬天来的早,今天天气挺好,风和日丽的,正适合晒太阳,秦正晒着太阳,打着瞌睡,日子别提有多舒服。 秦正算算时间,梅村众人入平渡已经两个多月了。 汤和、赵刚两人也在刘岗练兵两个来月,平渡的“飞贼”已经很久没闹出动静儿了,秦正很安心,每晚都睡的很安稳。 秦正在平渡,很快平息了飞贼作乱,白先生也知道了,还特地来信夸了秦正,说秦正清剿“飞贼”很及时。 州郡两级上官对秦正很满意,希望秦正好好表现,不要辜负州牧韩大人和郡守秦大人的期望。 秦正回信问白先生,是不是也该表扬表扬自己。 白先生写了一封辞藻华丽、用词夸张、洋洋洒洒上万言的表扬信,夸赞秦正的‘丰功伟绩’。 秦正看完信,臊的面红耳赤,就差钻地缝了。 不过到底是白先生手书,不舍得扔,就收藏在自己家里,没事时还掏出来看几眼,边看还边乐。 至于乐什么,别人哪里知道。 白先生还送了秦正不少好茶,秦正以前没喝过。 只要是白先生送的,秦正都喜欢,喝茶时恨不得连茶叶也一口吞了,秦正取得如今的成就,自然离不开白先生的教导。 秦正原本生性跳脱,受了白先生的影响,也慢慢变的沉稳起来。 白先生做事,一向是先谋而后动,没把握的事,很少出手。 这招秦正学会了,而且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用起来比白先生更沉得住气的不说,还推陈出新。 比如,秦正知道朝廷不会轻易的罢秦正的官,可秦正不放心,继续向朝廷上交金银不说,还拉上何将军一起。 对待上官,逢年过节必送礼,人没去,礼要到。 知县白先生那里,郡守秦无疆、州牧韩方童,也按时孝敬。 过去,这些事秦正不懂,自从把汤和调来平渡后,画风就变了,原本青春热血的小青年,被汤和教导成了老官油子。 刘一柄虽然官居郡守,可对于迎来送往、礼尚往来的事,也两眼一抹黑,完全不懂。 汤和好像有与生俱来的天赋,汤和出身也很普通啊,这些事他就是能把握的好分寸,做到面面俱到。 你很难把汤和跟张邑汤家湾的一个普通百姓联系到一起,很难想象。 秦正这些日子,正在恶补兵书,边看边思考,边总结。 如,谋而不动,多谋而少动,谋而不动,都是秦正看书的收获,但这些都不太合适秦正。 谋定而后动,最适合如今的秦正,不打无把握的仗,不打无准备的仗,如今的秦正输不起。 过去,在秦家洼,秦正每天只想着吃饱就行,隔天偷只鸡或者偷条狗,去打打牙祭; 后来秦正当了捕头,已经不满于吃饱,穿暖了,有了自己想法和追求,不自觉的要给普通百姓伸张正义; 如今的秦正,执掌富的流油的平渡,财富地位都有了,要是按照秦正最初的心思,应该及时行乐才是,当发现普通百姓被杀而自己无能为力时,那种绝望的感觉再度刺激了秦正,迫使秦正变强,变的更强; 只有手上有了更多的人,要有兵,要保护好他们,这或许应该称作担当吧。 汤和多次找到秦正,想调回平渡,说骑兵已经练了两个多月了,能派上用场了,不用再练。 秦正不为所动。 何将军也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思,让人给秦正带信,说你的骑兵已经是一群虎狼之师了,再练马都练费了。 秦正终于动容了,马匹的珍贵,秦正是知道的。 不过,这老头儿似乎话里有话啊,秦正还是决定去趟刘岗,跟何将军聊聊,顺便探探口风,看看老头有没有调走的意思。 平渡上交的金银,填补了朝廷的亏空,朝廷欠的大军的军饷都发了,现在每月足额发放。 自从大军发了军饷,士卒看秦正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过去士卒见了秦正,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现在见了秦正就如同看见一座移动的金山一样,两眼放光,抢着去给秦正通报,生怕跑的慢了,影响秦正的心情。 军卒带着秦正带来一处民房,好像一处废弃的祠堂,地方很宽敞,现在成了何将军的中军营帐。 刘岗百姓大多搬去了平渡,‘淘金’去了,废弃的房屋很多,简单修葺,还能住人。 秦正在门口,探出半个脑袋,朝里面瞧,没看见何将军,不由得疑惑起来,老头跑哪去了。 “还不进去”,一个声音出现在秦正身后,吓得秦正一哆嗦,回头一看,居然是何老将军。 秦正笑嘻嘻道:“将军,怎么躲在我后面了?” “哼,你不会是做贼心虚了吧,说,打什么鬼主意,又跑来我中军大营。”老头儿似乎有些生气,担心秦正又来打秋风。 秦正依旧嬉皮笑脸的,道:“老将军言重了,我的部下在刘岗操练,就来看看,顺便探望探望老将军,希望将军别见怪!” 老头用狐疑的眼光打量着秦正,道:“行了,别贫了,说吧,来干啥?” 两人进了中军大营(祠堂),老头儿警惕的注视着秦正的一举一动,发现不对,随时准备开溜。 “将军,你这就不对了,怎么像防贼一样看着我,我又不是来偷东西的,再说,这大白天的,来中军大营偷东西,那不是找死吗?好吧,我坦白了,我就是单纯的来探望将军的。”秦正说完,还不忘朝何将军作揖。 老头儿也没了继续追究秦正的心思,直接问道:“是借兵还是运钱,都没问题,什么时候开始,我老汉听从你的安排。” 秦正谄媚的笑着,道:“哎,大将军,都不是,我只是想跟将军借几个人,帮我练练兵而已,这么点儿小事,想必将军不会为难吧!” “嘿,我当什么事呢,你的兵练的很好,那两个小鬼,练兵有一套,这不,你手下很快就一支百战精兵了,小子,可喜可贺呀。”老头儿的话刚说完,秦正脸都绿了。 正话、反话,他还是听的出来的,尤其是读了几本兵书后,就更加明白老头儿话里的意思。 练兵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就摆明了告诉秦正,那两个草包还能练兵,就是个笑话,好好的骑兵给糟蹋成什么样子了,这跟糟蹋粮食又有有什么分别。 “哎,我也知道这两人不是带兵的料,不过嘛,小子就那么几个能用的人,不用他们就没人可用,原本是想求将军要几个人,又不好意思开口,老是麻烦将军,心里过意不去,这都过去两个多月了,也没练出个样子了,实在是让人揪心,于是就厚着脸皮,求将军指点来了。”秦正姿态放的低,言辞恳切,何老将军听完都有些动容了。 不过,老头儿何许人也,哪里会被一个毛头小子三言两语说动,官场中人,谈的是利益,先谈利益,再谈感情; 利益到了,感情就深,无利可图的事,是不愿意做的。 秦正在汤和的熏陶下,也慢慢明白过来,何将军无条件的支持秦正,不是何老将军愿意帮秦正,而是在巨大的利益驱使下,老头儿不得不帮秦正。 老头儿假装思索了一会,秦正继续谄媚,嘴里滔滔不绝,两人各怀心思; 接着老头儿长叹了口气,道:“哎,小子,谁叫老汉耳根子软呢!练兵是老夫的老本行,不管是步卒还是骑兵,都能练,老夫家世代为将,对于练兵带兵还是有些心得的。”老头儿说完,等着秦正接话。 秦正赶忙接话道:“那是,那是,将军家学渊源,又常年带兵,练兵对将军而言,还不是小菜一碟。” “这些日子看了将军的兵书,受益良多,如果单纯说谢,就显得小子太过小气了,这样吧,小子做东,请将军好好喝几杯,正好,我偶然得了几坛陈年老酒,正好孝敬将军,聊表心意。” 老头儿摆摆手,道:“喝酒的事以后再说,这样,兵我可以帮你练,不过,给我一半骑兵。” 老头说完,秦正的脸色就变了,先是变白,白了又转红,红了转黑,越来越黑,黑的像锅底,只觉得一口逆血卡在喉咙里,有想要吐出来的冲动。 老头儿见秦正不说话,还掉脸儿了,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但转念一想,送到嘴边儿的肉,不吃白不吃,这才是老何家人的风格。 秦正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直视着老头儿吼道:“我敬你是前辈,又是朝廷的将军,有好处都想着你老,平时也没少孝敬你,还帮你解决军饷的事。” “要不是看到你们发不出军饷,我也不会主动向朝廷上交如此多的金银。” “这些金银可是我秦正和众多兄弟用命换来的,现在,你这老东西居然明火执仗的敲诈我,是不是觉得我秦正好欺负!” 老头儿呆了,还是第一次见秦正发这么大的火。 何奈心想,妈的,老子可是正儿八经的将军可好,这小狗日的不过一小小的云骑尉,比老子低了五六级,竟然敢跟老子龇牙。 不过转念一想,这小子说的倒是实情,军饷确实是他帮忙解决的,被人围杀,险死还生,自己也是知道的,但是……算了,就让他一回吧,谁让我大人不记小人过,谁让老子还欠着他不少人情呢。 “行了,行了,你个小兔崽子,我只不过说说而已,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再说愿不愿意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吗?”老头虽然依旧语气强硬,不过表达的意思嘛,没再提骑兵的事了。 老头儿见秦正不为所动,又道:“行了,骑兵老子帮你练,一个骑兵也不要,行了吧。” “好,就这么定了。”秦正瞬间转怒为喜,笑嘻嘻的道:“就这么说定了。” 老头儿愕然,草,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终日打雁,今日居然被雁给啄了,阴沟里翻了船,栽了。 秦正眉开眼笑的,很是开心。 老头儿觉得自己吃了大亏,坐在帅位,长吁短叹,嘴里念念有词,道:“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啊……。” 秦正拉开一张椅子,坐在老头儿下首,用力推了推老头儿,老头儿不搭理秦正。 秦正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放在老头面前,道:“好东西,孝敬你老的。” 老头儿撇撇嘴,很是不屑,秦正又道:“这东西可是花多少钱都买不到的,比黄金白银不知道珍贵多少倍,我是费了老大的劲才弄到一粒,这不,就先想着孝敬你了。” 老头听着秦正煞有介事介绍,微微抬起眼皮,道:“能是什么好东西。”又看了一眼白色瓶子,继续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这叫‘百香增寿丹’,一颗丹药增二十年阳寿,端的是夺天地之造化,是不可多得的神药。”秦正说完微笑着看着老头儿道。 “真有那么神奇,你居然舍得给我?”老头儿不信,不相信秦正这么大方。 秦正道:“老将军你实际年岁不算老,虽然是宗师境,可寿元流失的的差不多了。” “我跟人学过几天医,看的出来将军的一些症状。” “我这‘百香增寿丹’确实可增加寿元,老将军正好用的上。” “这‘增寿丹’,炼制此丹的主药叫“百香果”,而且是成熟的果实,又叫“寿元果”,寿元果将军应该听说过吧。不管能不能延寿,试试便知,再说小子也不敢谋害将军不是。” 老头儿抬头,眼神锐利,看了秦正一眼道:“谅你也不敢。此丹如何服用。”显然,老头儿已经迫不及待了。 “吞服,无需运功炼化,多饮水即可。”秦正说完,朝老头拱手,随后离开了中军大营。 秦正来到自家军中,只见密密麻麻的骑兵,来回穿插,气势如虹。 现在秦正读过不少兵书,明白这只是假象而已。 一支真正的骑兵,没个三年五载是练不出来的,真正成军至少要十年以上,未经过战争的洗礼骑兵,终究是个样子货。 秦正不着急,不打无把握的仗,练兵就要练出个样子来,才能上战场,养好兵,才能用兵。 汤和见到秦正以后,大吐苦水,直言真不是当将军的料,宁愿调回平渡,做他的税务官,跟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世家子弟打交道,也不想继续混在刘岗大营,跟一帮军汉为伍。 秦正听着汤和发牢骚,既不表示同情,也不发表看法,临走淡淡说了一句:“恩,我知道了,你先练兵。” 汤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呆呆看着秦正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七日后,秦正正在衙门办公,一名驻军校尉带来了何将军的亲笔信,内容就简短的一句话:“老子今日开始练骑兵。” 秦正看完信,开怀大笑。 平渡大牢扩建,刘一柄和秦正说过。 也不知道牢头儿用了什么法子,很快建成一座新牢。 新牢房更大,更结实。 秦正也不问,刘一柄见秦正不过问如何做到的,也装起了糊涂,不再过问此事。 如此多的犯人需要审问,秦正审案,一直是先找证据,找证人,等所有的事情准备齐了,才开始审案。 人证物证齐全,争取做到一审定案,不怕耽误时间去制证,毕竟‘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第30章 恶不尽,狗急跳墙再行凶 书接上文,何老将军接下了汤和、赵刚二人练兵的差事,两人大喜过望。 终于可以回平渡,而不用整日跟那些军汉打交道了。 汤和回平渡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临行前,何老将军让二人带话给秦正,让秦正没事的时候去刘岗转转,别整天赖在平渡不出门。 二人恭敬的表示,一定把原话带到。 汤和、赵刚两人卸下练兵的重担,交给了何老将军,心情放松,终于把这块烫手的山芋交出去了。 二人回到平渡,先是去了平渡衙门,没看见秦正,就直接去了秦正家里。 刚到秦正家门口,二人没敲门,直接跳过院墙,进了前院。 刚进去,就看见秦正躺在椅子上晒惬意的太阳,汤和就气不打一处来。 好哇,我们两人在刘岗累死累活的,帮你练兵,你小子居然在平渡享受起来了。 汤和毫无顾忌,看着躺在椅子上的秦正,直接开骂了,骂秦正不是东西,骂秦正混蛋、小人,卑鄙无耻,总之怎么伤人怎么来。 秦正躺在椅子上似乎睡着了,一动不动,也不还嘴。 其实,二人刚靠近院子,秦正就察觉到了; 只是秦正有些奇怪,这两人为何有门不走,偏偏要翻院墙; 其实大门也没上栓,一推就开了。 虽然感知到有两个人在院外,秦正却感知不出是谁。 在平渡城,胆敢敢光天化日翻墙入院的,恐怕除了汤和这小子,就没旁人了。 江汜、李胜男两女虽然也习惯翻墙而入,可他们基本都在晚上来; 白天这么干的,除了汤和外,秦正想不到还有什么人这么大胆。 有人就抬杠了,也有可能是“飞贼”呀,可“飞贼”之所以是“飞贼”,除了高来高去、凶残成性外,更多的是见不得光; 敢问有哪家“飞贼”敢明目张胆的与官府为敌,大白天的闯入秦正家中; 就算是“人间武圣”,也不至于白天的跑去秦正家里‘捣乱’; 何况还是重兵把守的平渡城。 汤和骂了半天,也没听到秦正还嘴,依然躺在椅子上,不为所动。 汤和看见秦正装死,心里更气了,就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自己享受,让兄弟受罪。 汤和瞄准了秦正的大腿,“啪啪”就是两巴掌,疼的秦正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秦正指着汤和的鼻子,正要开骂; 汤和也不甘示弱,眼睛紧紧盯着秦正,似乎在说,你敢骂一个试试; 二人大眼瞪小眼,互不退让; 最终还是秦正服软了。 秦正笑嘻嘻的扶着汤和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赔着笑脸道:“哎,发这么大脾气干嘛,大家都是好兄弟,有话好好说嘛。” 安排好了汤和坐下,又让赵刚坐下。 秦正给两人泡了茶,又拿出不少点心和果子。 赵刚原本是有气的,看着秦正忙前忙后,心顿时软了下来,忙说:“大人,我自己来就行了,自己来……” 汤和最看不惯赵刚这副嘴脸,狠狠的瞪了一眼赵刚。 赵刚不为所动,假装没看见,抓起一块点心就往嘴里塞。 汤和越看越生气,索性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生闷气。 两人原本商量好,回平渡后,狠狠找找秦正的晦气。 可这才哪到哪,一杯茶、几块点心就把你给收买了,说好的共进退呢,没义气的混蛋。 汤和越想越气,心里咒骂的就越厉害,还大口喘着粗气,看来是气的不轻。 秦正轻轻推了推汤和。 汤和猛的睁开眼,用手狠狠的抽了秦正的胳膊,还不解气,继续骂道:“老子忍你很久了,给老子滚开,别来打扰老子!”说完不再理会秦正,继续闭目养神。 秦正思前想后,想来想去,也没发觉自己有哪里对不起汤和的,怎么就突然生气了呢。 至于说练兵的事,还不是你和赵刚两人主动要干的嘛; 老子又没让你们两个练兵,再说,你们会吗,尽瞎指挥。 不懂练兵,还“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象啊”。 我秦正还没找你们算账呢。 你们瞎练也就算了,差点儿就把我的骑兵练废了; 要不是何老头儿的提醒,再这样练下去,一万多匹战马,至少要损失过半; 我还没计较,你们反而到我这儿耍起了性子来,真不知道你俩脑子怎么长的。 秦正也是一肚子牢骚,但生生克制克制住了,没说出口,要是两人同时发火,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对于汤和,秦正是打心里感激,帮自己很多,自己也从来没把他当部下对待,一直当兄弟。 也许是最近一段时间,被“飞贼”折腾的太狠,有了脾气,说话没了分寸,让两人之间产生到隔阂。 秦正也经常反省,自己对汤和是不是有些过了。 秦正继续哄汤和,赔笑脸儿、做鬼脸儿、说笑话,使了十八般武艺、浑身解数。 终于,汤和的气消的差不多了,看着秦正搞怪,很不屑的道:“行了,你那搞的什么名堂,哄小孩子呢,这次先这样,下回决不轻饶。” 秦正的做派,彻底震惊了赵刚。 原本以为两人的关系仅仅是密切而已,现在才发现两人亲如兄弟,不单单是朋友那么简单。 秦正笑道:“行,好兄弟,没有下回了。” 秦正嘴上虽然大声说着“没下回”,却小声嘀咕,‘下回的事下回再说呗’。 汤和耳尖,听见了秦正的嘀咕,跳起来。 汤和指着秦正,骂道:“混蛋玩意儿,欺负人还上瘾了是吧。还有下次,看我打死你个混蛋。”边说话,边高举右手,准备收拾秦正。 秦正扒拉回汤和的手,按着汤和重新坐下。 又塞了一块点心到汤和手里,又拿了一颗果子递给赵刚。 秦正自己也拿起一块点心,边吃东西,边说道:“行了,差不多了,不就是让你们两个在刘岗练个兵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看把你们能的,真以为自己是全才,可以统帅千万马啦,还给老子脸色看,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你们反倒先咬一口。“ 汤和吃着点心,嘴里含混不清,道:“我和赵刚帮你招兵买马,还帮你练兵,你倒好,自己却在平渡享清福。” “我们俩要不是提前回来,还被你蒙在鼓里,你说说,骂你两句怎么了,你还委屈上了!”汤和那个委屈呀,喋喋不休的数落着秦正。 秦正道:“兵,是你们两个招的吗?兵,你俩会练吗?骑兵呢?兵是白知县招的,招完直接送到刘岗,何将军派人安顿的。” “让你俩干嘛去,我是让你俩整编队伍,可没说让你们练兵,说白了让你们任命官吏而已。” “主意我都给你们出了了,你们只要照‘葫芦画瓢’就行了。” “你们两个倒好,自作主动,学人家练兵,你们兵书可读了一本吗?” “要不是何将军提醒,再让你们继续练下去,骑兵早晚让你俩练废了。”秦正越说越气,越说声音越大,说到最后,几乎用吼出来的。 汤和半晌不说话,呆在那里。 赵刚起身向秦正请罪。 秦正摆摆手,呵道:“军中校尉呢,我让你们任命的官吏呢,千夫长、百夫长、军曹、主簿、文书,名单在哪里?” 汤和吞了吞口水,想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赵刚豆大的汗珠从脑门往下滴,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秦正黑着脸,看着二人,哼了一声,道:“怎么,不说话了,我跟你们讲的很明白吧,欲领兵,先点将;” “没有领头的,你还练个屁的兵,打什么仗,请问二位,你们领着一万多骑兵,怎么给他们传达命令,是不是你们嗓子都喊哑了,还有人听不见!” 两人点点头,又同时低下头。 秦正骂了一句:“两个猪脑子!” 秦正再次去了刘岗,没发现骑兵训练,驻军大营很安静; 进了大营,就看见骑兵分被分成十二个方队,正安静的站在校场; 周围是一群身着甲胄的驻军士卒,把这些新兵围在中间; 每个方队中间还有骑兵巡逻。 校场除了马蹄声和呼吸声外,几乎听不到其他声音。 秦正只是远远的看着,没有靠近,观察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秦正虽然读了几本兵书,但对练兵之事也是一知半解。 既然不懂练兵,索性就交给内行去干,内行练的门道,外行只会凑热闹,不懂还瞎指挥,是兵家大忌。 何将军变化很大,以前皮肤干枯,脸色发黑,还长了不少老年斑; 自从吃了秦正的“增寿丹”后,现在看上去,仿佛年轻了二十岁。 何奈见秦正来了,笑呵呵的起身,请秦正坐下,秦正受宠若惊。 秦正跟老头儿打了不下上百次交道,从来都是“小子长,小子短的”。 今天很意外,居然如此客气,秦正很不适应。 秦正知道这是送药的功劳,秦正的药不仅解决了老头儿的隐患,增长了寿命,连带着老头儿心态也改变了许多。 老头儿正在喝酒,给秦正也倒了一碗酒。 老头儿道:“安逸的日子不多了,来喝酒。” 何奈拿起装满酒的碗碰了一下秦正的碗,就大口狂饮。 秦正也没说话,也拿起碗,一饮而尽。 老头儿随即笑道:“军中禁酒,老子除外;别人喝酒是越喝越糊涂,老子越喝越清醒;喝了两坛,前所未有的清醒;老子让你知晓,恐怕老子要出征的日子不远了!” “出征?跟谁打,没听说过哪里有战事啊,难不成哪里又造反了?”秦正将信将疑,确实没听说过大乾那里有战事。 秦正虽然早就有探探老头的口风,想问问朝廷有没有调走老头儿的意思; 不过眼下秦正的骑兵正在训练,调走了老头儿,谁来帮秦正练兵呢,老头儿是不能调走的。 老头儿拍了秦正脑袋一下,笑道:“小猴子盘算什么呢,担心老子调走后,你的骑兵没人训练了吧。放心,老子给你留一队人,那可是百战骑兵,跟老子几十年,千万别亏待了他们就行。” 秦正点点头,道:“放心吧,将军,我秦正就是亏待谁也不会亏亏待老将军的人。将军说要出征,可是要跟谁打仗?” “你这个‘平渡知县’当的,朝廷大事毫不关心,就只惦记自己的一亩二分地!” “朝廷与北元剑拔弩张,就快兵戎相见了,现在还不出征,难道等待蛮人打过来吗?”老头没好气的说道。 所谓平渡知县,本是调侃之言; 平渡虽然是漳县治下,自从秦正上任后,画风就变了,与漳县各玩各的; 漳县的事秦正管不到,平渡的事漳县也不插手; 老百姓称秦正为秦县尊,慢慢的“平渡知县”的绰号也就叫顺口了。 起初,秦正还纠正,怕白先生误会。 后来白先生也知道,不仅没生气,还安慰秦正,‘当知县是早晚的事,百姓的嘴爱怎么喊就怎么喊,没什么大不了的’。 何老头拿这件事来调侃秦正,本就是为了好玩儿。 秦正笑笑,也没放在心上。 秦正道:“这些年,朝廷与北元不是一直相安无事吗?怎么说动兵就动兵,再说朝廷将军那么多,非得调你老出征,难道你老是‘征北将军’不成?” 秦正的疑惑,也是所有人的疑惑。 北元要攻伐大乾,朝廷上下都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何。 老头儿虽然睿智,也不见得就知道原因。 秦正随口一问,反正打仗的事也轮不到自己头上,自己只要专心搞钱就能高枕无忧。 秦正喊老头儿当成“征北将军”,气的老头儿跳起来。 何奈照着秦正的脑袋就扇了十几个大耳巴子,边扇还边骂,道:“你管老子叫‘征北将军’,打死你个小狗日的,瞧不起谁呢,老子堂堂国公,世袭罔替,皇上亲封的‘镇国将军’被你说成‘征北将军’,贬官好几级,你给老子降的职吗?” 老头儿眼睛瞪的像个铜铃似的,骂起人来唾沫横飞。 堂堂镇国将军,在秦正眼里就是一小小的‘征北将军’,老头儿如何不生气。 秦正也迷糊,大乾将军的封号多如牛毛,他根本分不清征北将军和镇国将军有什么分别。 看来老头儿是真生气了,很在意“封号”。 秦正不停赔礼道歉。 直到老头儿气也出的差不多了,笑嘻嘻的坐好,听老头儿继续说。 老头接着道:“朝廷上下也摸不清北元为何兴兵。 “为此,鸿胪寺还去问过北元使者,却被骂的狗血淋头,说大乾‘背信弃义,偷偷调集数万骑兵,准备偷袭北元’。” “朝廷上下,查来查去,都想知道这数万骑兵从哪儿冒出来的。最后查到,除了你手里这万把骑兵外,朝廷各州的驻军,步兵不少,可说到骑兵,却难成气候,更不用说数万骑兵了;” “禁军倒是有两万骑兵,可一直没离开京城啊,没有别的骑兵了啊,这北元使者说的数万骑兵,藏哪儿了?” 老头儿疑惑不解,秦正也是一头雾水。 不过军国大事,也轮不到秦正去操心,索性不想了。 秦正对老头儿很好奇,堂堂镇国大将军,却被派到小小的漳县,守卫平渡的安危。 平渡盛产金银,是不错,不过值得朝廷派镇国将军坐镇吗? 朝廷的财政到底糜烂到什么程度,秦正不敢往深处想。 平渡的产出的金银似乎关乎着朝廷的命脉,朝廷上下恐怕早无钱可用了,不得已才打上平渡的主意,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秦正带着疑惑回到平渡。 临行前,何老头儿特地交代,“百香增寿丹”的事,人越少知道越好,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切记。 秦正记在心里,知道此丹存在的,也就牢头儿、刘一柄、何奈将军,再加秦正自己。 秦正相信这几人不会说出去,自己更不会说,不怕有心人知道。 至于练兵的事,相信何老将军离开前,会安排妥当的,自己只要管好粮饷就行。 回到家,汤和、赵刚两人还在,刘一柄也到了。 汤和、赵刚两人带着忐忑的心情,询问秦正骑兵现在的状况。 秦正没再斥责二人,笑了笑道:“骑兵交给何老将军,训练的事咱们不需要过问,只要保障粮饷、草料足额供应就行。” “你们也不用自责,事情已经过去了,平渡还有很多事,需要我等一起努力,你两个先处理好自己分内的事,再协助我审理这些‘贼人’。” 两人如释重负,同时向秦正拱手,道:“谨遵大人之命。” 秦正笑笑,又转向刘一柄。 “老刘,你那边呢,证据准备的差不多了吧?”秦正笑着问刘一柄。 老刘回道:“‘小鱼小虾’,证据准备的差不多了,不过那些成名已久的江湖人士,未能找到他们的罪证,用了不少手段,就是‘死不认账’,有些棘手。” “我想想,”秦正陷入沉思,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 良久,秦正道:“这样,我们虽然查不到这些人的罪证,可州郡一级呢?” “还有其各州,这些人既然成名已久,四处犯案,肯定会留下案底,咱们这里没有,不代表别人那里没有。” “我们只要上报,并附上肖像,不怕定不了他们的罪。”秦正一锤定音。 “大人高见,我这就去上书州郡,给这些人的样貌让画师画出来,让州郡帮忙查这些人的底细。”刘一柄恍然大悟道。 秦正的话点醒了他。 刘一柄负责搜集所有“飞贼”的罪证。 “飞贼”人多不说,还杂,不全是秦州人,有的还来自楚、越等州,更加大了取证难度。 单靠平渡官府的力量,根本抓不住这些人的把柄,即便是抓到了人,也定不了罪。 既然都是老江湖,不可能不露一点马脚,老刘正要起身去衙门,又被秦正拦下了。 秦正笑道:“不忙,先看看各地的海补公文再说,或许有收获也说不定。” “自从两年前,平渡在海补公文上加了画像,大乾各州也纷纷效仿;” “开始兴起了带画像的通缉告示。” “我们先上报州郡,要一份各地的通缉告示,照着画像一一核对,没准这些人中还有在逃的通缉犯呢,把人交给他们,没准还能换不少钱呢。”秦正笑道。 秦正说完,汤和、赵刚两人眼睛放光,自告奋勇,想把这好事缆到自己名下。 刘一柄虽然没说什么,可眼神热切,也想分一杯羹。 三人恨不得把所有囚犯都拿去换钱。 赵刚拖家带口的,薪俸虽然不少,却架不住花的多。 汤和虽然不赌了,可自从练武之后,常常入不敷出,薪俸刚到手,就花了个精光。 每月光,月月光,汤和、赵刚两人,俨然成了妥妥的“月光族”。 刘一柄同样流露出对金钱的渴望。 索性,秦正就把这件事交给三人,至于钱财什么的,秦正现在够用了,就不去掺和了。 刘一柄、赵刚两人,如今成就了宗师之境,已经可以吐纳天地元气补充自身消耗了。 可两人刚刚进阶,修行尚浅,吸纳的元气有限,很难满足自身的消耗,主要还是靠进食和药补。 传说中有天地孕育的“元气石”可以辅助武者快速修行,但只在传说中,从没见过。 至于元气石就别想了,就是有,也价格昂贵,不是老刘、赵刚这样的小吏能消费的起的。 三人高兴的离去,秦正又开始了今天的练功生涯。 如今的秦正,气血内敛,隐隐有有“成丹”的迹象。 秦正运转全身气血,朝脐下三寸汇集。 秦正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无法把气血压缩成一团。 虽然每次都能把气血聚集到小腹,也有成丹的趋势,可每次尝试抱丹都失败了。 秦正有些气馁,怀疑自己是不是天赋太次,不能抱丹,带着沮丧的心情,陷入沉思。 秦正牢记白先生的教导,脐下三寸为丹田,乃精气汇聚之所。 武者修炼内力,都存于丹田之中,与人对敌,引丹田之气,加持在招式或兵器上,可以起到克敌制胜的效果。 白先生的话萦绕在耳边,犹如刚刚说过的一样。 秦正对白先生的话深信不疑,从来没有怀疑过。 秦正再次尝试了几次,都以失败而告终,于是就放弃了。 有些沮丧的秦正来到衙门。 刘一柄、汤和、赵刚三人都在,激烈的争论声,在前院门口都听的清清楚楚。 里面三位大人在争论,所有的文吏、衙役、杂役,都躲的远远的,生怕遭了‘池鱼之殃’。 一个衙役眼尖看见秦正来了,就慌忙上前迎接。 秦正给了衙役一个噤声的手势,独自去了汤和三人的居所,直接推门而入。 赵刚刚要出言斥责,发现是秦正后,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三人起身,朝秦正行礼。 汤和、赵刚二人叫了声“秦头儿”,刘一柄叫了声\"大人\"。 秦正也不理会三人争论什么,大刀金马的坐在椅子上,就问赵刚:“老赵,你来说说,‘丹田’在何处?” 突兀的话,把赵刚问懵了。 赵刚缓了缓,道:“脐下两寸靠右一分,皮下两寸的位置为‘丹田’。” 老刘反驳道:“不对,脐下一寸靠左,皮下一寸三分的位置为''丹田''。” 两人意见不统一,对丹田的位置各执一词。 秦正也不知道相信谁,也没再继续追问,起身对三人道:“你们继续,我出去随便走走。” 三人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呆呆的看着秦正离去的背影,一脸疑惑。 不知不觉间,秦正来到了平渡大牢,刚要进去,牢头儿就出现了。 老头儿笑着对秦正道:“大人好,里边请。” 秦正很诧异,牢头儿似乎知道秦正要来,提前在门口候着。 难道是蒋牢头感知能力发现的?秦正不敢确定。 感知这个东西似乎因人而异。 有的人天生就能感知周围的一切,比如雨雪冰霜天气,都能提前预测到,甚至能提前感知危险到来,从而达到趋吉避凶。 白先生以前也和秦正说过,武功到了一定境界,五感六识大大超过普通人,甚至有的高手能达到‘秋风未动蝉先觉’的地步。 对此,秦正对此深信不疑。 牢头儿是个高手,秦正早就知道。 至于功夫高到何种地步,秦正就摸不透了。 自从给了牢头儿三粒“百香增寿丹”后,秦正就没有见过牢头儿,今天再见,发现牢头儿好像年轻了几十岁。 牢头儿的头发、衣服都精心打理过,就连那一嘴的大黄牙,也不见了。 也不知道牢头儿用了什么方法清洗的,总之,牙齿很白。 秦正笑了笑,道:“不进去了,这次来就是找你的。你既然出来了,就随我走走如何?” 牢头儿笑道:“谨遵大人令。” 秦正问牢头儿,道:“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牢头儿依旧乐呵呵的,道:“大人,卑职姓蒋,叫蒋作人,刘岗人。” “念过几年书,当过几天教书先生,未能考取功名;” “后来参军入伍,在军营里混了几年,没有仗打,就卸甲归田了。” “回乡娶妻生子,几十年后,婆娘、子女都已经老去,孙子辈的还有不少,我嫌他们烦,就偷偷到了漳县县衙大牢做了狱卒。” “后来平渡大牢建成,我是第一个要求来平渡当差的,上头很高兴,就让我当了牢头儿,一直至现在。”牢头儿讲述自己的来历。 秦正也没当回事,也没去辨别真伪,就当听故事。 牢头儿说完,给秦正深深的作了一揖。 秦正没有阻拦,受了这礼,牢头要继续拜,被秦正拦下了。 秦正笑着道:“我给了你几颗丹药,受你一礼,已经够了,剩下的礼,就别拜了,就当你管理大牢的报酬。你只要好好管理好平渡大牢就行了,这要求不过分吧。” 牢头儿道:“不过分,不过分,看好牢房是我的本分,大人即使不说,我也会认真对待; ”我有了大人相助,多了几十年寿命,恩同再造,大人之恩,卑职没齿不忘。”牢头儿说的很虔诚,对秦正一个劲儿的道谢。 “道谢就不必了,谢来谢去,没完没了了,到此为止吧。蒋……我还是叫你牢头儿吧,叫习惯了,我有一问想请教,牢头儿可知‘丹田’的何处。”秦正问道。 牢头儿道:“卑职的称呼,大人随意就好。” “至于‘丹田’所在,因人而异,不管是何种修炼方式,也不论哪种武功心法,肚脐下,会阴穴之上,都有可能是丹田。” “小腹为精气汇聚之所,不同的人,丹田的位置有所差异,多些耐性,多尝试几次,就能感知自己‘丹田’的位置”。牢头儿说完,向秦正拱手一礼。 秦正似乎有些明白了,‘丹田’的位置并不统一,每个人都有差异,但总体的位置,大差不差,都在小腹而已。 秦正点点头,笑着,再次问道:“牢头儿,如今修炼到哪种境界,应该是‘人间武圣’了吧。” 牢头儿笑了,有些腼腆,没有继续说话,只是朝秦正拱拱手。 秦正笑道:“恭喜恭喜,人间至强,可喜可贺。好了,我也该回去了,你也忙吧。”秦正说完,就回家了。 到家后,秦正翻开义父黄师傅留下的小册子,再温习一遍。 小册子上面提到的抱丹,秦正也在尝试抱丹,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秦正以为是自己练错了,现在才明白,不是方法不对,而是‘丹田’的位置没找准。 既然知道错在哪里,秦正反而不那么急躁了。 慢慢的,秦正精神放松,心神安宁,就这样沉沉的睡去。 早上醒来,秦正的精神格充沛,起了个大早,就开始站桩养气。 站桩结束,秦正准备继续尝试抱丹。 不过小册子上还有一几段话,秦正险些忽略了,那就是“寻找病灶”。 练武的人,免不了与人争斗,有争斗就可能受伤,有的伤势表面上好了,可还是隐藏了许多‘暗伤’。 “寻找病灶”,字面上的意思就是找出病症部位,具体的做法是运转自身气血,一寸一寸的搜寻这些病灶部位,再用气血之力去修复他。 等身上所有的暗伤都消除后,再开始凝聚气血,尝试抱丹,成丹的品质会更高。 秦正吃过饭,就开始盘膝打坐,运转气血,寻找病灶的位置。 不找不知道,一寸寸搜寻下来,秦正的后脑、后背、侧腰、胸口、小腹、肝脏和脾胃,都有不同程度的暗伤,有几十处。 于是,秦正开始修复暗伤,先从后脑开始,小心翼翼的运用气血之力,消磨这些病灶部位。 就这样‘软磨硬泡’,用气血慢慢磨。 秦正修复了几处病灶部位后,气血就见底了。 秦正没有继续消除病灶部位,停了下来,服用气血丹补充气血,接着又开始了站桩养气。 功夫,三分练,七分养,养身体,不能急躁。 平渡添了新牢,新牢房比原来的牢房大了好几倍; 每天都有新的犯人进来,牢头儿每天乐呵呵的,把牢房的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 梅村的人,真有本事,新牢房建成后,每天送进去的犯人至少有二三十人,很快新牢就关了三四百人,和旧牢的人数相当。 今天一天秦正都没去衙门,只是窝在家里,埋头练功。 到晚饭时,秦正已经把后脑、前胸、后背上的暗伤修复完了。 饭后,消食结束,秦正又吞服了一把气血丹,直到气血再次恢复,形成气血狼烟状态才停止。 睡到凌晨,迷迷糊糊的,一阵细微的声音把秦正惊醒了。 秦正有些心绪不宁,有不好的预感,飞速套了件衣服,就往床底下一钻,动作很轻,很快。 紧接着,无数的暗器、弩箭,破开窗户,从院外,从房顶打在秦正的床上、被子上。 秦正静静的缩在床底,屏住呼吸,不敢有任何动作。 接着秦正的卧室升起阵阵浓烟,呛得秦正眼泪直流。 还好,没有放火,却升起浓烟,没有火,怎么会有烟。 这浓烟怎么弄出来的,这些“飞贼”还真有些门道。 浓烟滚滚,秦正也不能一直屏住呼吸。 于是,秦正钻出床底,拿起长枪,裹了一床棉被,破开窗户,跳了出去。 人还没落地,又是一阵暗器雨,密密麻麻的,全都打在了秦正的棉被上,噗噗作响。 秦正暗骂,这群畜生,下手真狠,完全不给人留活路。 秦正一边躲避着暗器,一边听声辨位,确定贼人的位置。 摸准了贼人的方位,秦正掀起棉被,挺枪,攻击贼人。 一声闷哼,一个贼人倒下。 接着秦正施展周天步法,身影飘忽,忽左忽右,指东打西,几圈下来,贼人死伤过半。 秦正越战越勇,贼人虽然折了一半人,可没有放过秦正打算,继续围杀秦正。 秦正这些日子,除了练功养气之外,还刻苦钻研“周天步”和“小梅花拳法”,有了不小的提升。 “小梅花拳法”已经推衍到二百五十六种变化,如今面对众多江湖高手,秦正不敢有丝毫怠慢,小心谨慎,不敢留手。 秦正越打越顺手,“贼人”越战越心惊。 传闻秦正的功夫在江湖上,三流都算不上,可现在见到,隐隐有宗师气象,虽然不是宗师。 一个“贼人”高喊:“加把劲,杀了这狗官。” 秦正一听,好啊,想要我的命,先用你们的命来填。 秦正趁着贼人喊话的间隙,也大喊道:“‘暗影楼’、‘飞虎帮’,你们逃不掉的。” 秦正的话音刚落,让所有贼人的进攻都为之一顿。 秦正明白了,还真是这两伙‘飞贼’。 几名贼首用眼神交流,似乎在盘算什么。 秦正看准时机,周天步发动,小梅花枪法使出,枪影重重,瞬间又倒下四五个‘飞贼’。 其他“飞贼”见秦正如此勇武,也生起了退去之意,刚想逃走,汤和、赵刚,刘一柄三人到了。 三人加入战团,四人联手,剩下的七名贼人,死了三个,活捉了四个,此战秦正等人大获全胜。 秦正这里刚结束,就有衙役来报,说平渡大牢有人劫牢。 四人也顾不上休息,直奔衙门而去。 刚到旧牢门口,就有狱卒汇报,贼人劫的是新牢,至于为什么,还要从今天中午说起。 中午秦正刚吃完饭,刘一柄进来汇报,说牢头儿把所有的“飞贼”都关进了新牢,说是防止贼人劫囚。 新牢的布局比旧牢更合理,地上一层,地下三层; 地上是可以关普通的小“飞贼”,三四流高手; 地下一层,可以关押二流高手; 地下二层,关押一流高手; 地下三层,关押绝顶高手,甚至能关押宗师境高手。 总之一句话,新牢很结实,进牢容易,出大牢难。 刘一柄中午刚汇报过,晚上就有人来劫牢,这根本不能用巧合来形容了。 简直是就是未卜先知,提前预知未来,做好的防范。 四人刚冲进牢房,就看见牢头儿被六人围攻。 这六人三个老者,穿着黑衫; 三名中年,两个青布长衫,一个白袍。 六人都没蒙面,显得很有底气,完全没把小小的平渡官府放在眼里。 角落,一群普通狱卒躲正瑟瑟发抖,显然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阵仗。 劫大牢,可是杀头的大罪,这些人简直无法无天。 众狱卒看见秦正等人进来,瞬间感觉救星到了,顿时放松起来,起身要迎接,却被秦正制止了。 秦正示意狱卒勿动,所有狱卒又老老实实的回到角落,眼巴巴的看着秦正等人。 汤和、赵刚、刘一柄三人率先出手,朝围攻牢头儿的六人攻去。 秦正高喊,道:“小心,不要留手,这六人都是宗师。” 汤和三人大惊,没想到小小的平渡大牢引来这么多宗师境武者光顾,这里面到底关了什么人,值得如此兴师动众。 三人精神紧绷,谨慎应对,不敢有丝毫大意。 秦正挥动长枪,加入战团,周身气血之力运转到极致,长枪上附着浓浓的气血之力,挥动间,隐隐有龙吟虎啸之声。 六大宗师高手,面对的秦正的攻击,纷纷谨慎起来,收起了轻视之心。 来又是一个高手,认出秦正就是平渡城那位年轻的县丞,所有事情的罪魁祸首。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这六人眼神交流,打定主意,先解决秦正这个心腹大患。 三名黑衣老者,一人使长棍,一人使九节鞭,一人使剑,朝秦正猛攻。 加持了内力的兵器,裹挟着风声,朝秦正打来,劲风扑面,皮肤仿佛都被割裂一般。 黑衣老者的攻击犀利,秦正的攻击威力更大; 附着了气血之力的长枪,所过之处,空间都仿佛被切开; 劲风扫过的地板、墙壁,留下道道深痕。 汤和、赵刚、刘一柄三人,被秦正的功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三人知道秦正的功夫不弱,当初能逃脱重重围杀,对对不是运气。 秦正能够逃脱围杀。 赵刚、刘一柄二人自信也能做到。 至于从有所谓的“死亡之地”的“百岁岭”逃脱,也根本没当回事,认为是知情人夸大其词,以讹传讹罢了。 二人今天看到秦正真正的实力,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太小看这位大人了,这样恐怖的攻击,不是宗师,胜似宗师。 牢头儿也见过秦正出手,距离上次秦正出手,不到一年而已。 一年的时间,秦正的功夫就算再怎么修炼,哪怕天赋超然,也高不到哪里去。 以前,秦正出手,虽然知道当时秦正没出全力,可与今天一比较,何止是没出全力,恐怕一成实力都没用到。 秦正越战越勇,“小梅花枪法”使的炉火纯青。 战斗越激烈,秦正头脑越反而清晰,枪法攻击更凌厉。 秦正招式变化更加繁复,似乎达到了周天之数,也就是三百六十多种变化。 枪影过处,所有人都要避开锋芒。 秦正、汤和、赵刚、刘一柄加上牢头儿蒋作人,五人,三位宗师,对方六位宗师。 先前,牢头儿独战六大宗师虽落下风,可没露败相,可见牢头儿绝对是位大高手。 汤和等三人加入,双方局面瞬间拉平了。 当秦正的加入,局势发生根本性的转变。 秦正强势攻击,打的六人手忙脚乱,虽然勉强可也能支撑,但其中滋味,不能与他人道来。 六人也是久经战阵,几乎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无论经验还是招式,都老道而狠辣。 刚开始,六人相互间配合还很生疏; 自秦正加入后,六人压力陡增,也顾不得颜面了,放下身段,彼此配合,越来越有默契。 六人进退有据,防守严密。 秦正等人与六位宗师的战斗,陷入僵持。 秦正突然大喝一声:“你等退下,守好大牢,别叫贼人逃脱了。” 汤和四人退下,秦正独占六大宗师。 秦正再度运转气血,气血奔腾,再看秦正的脸,布满了红潮,周身皮膜筋骨髓内脏齐动,发出虎啸雷鸣之声,气血大爆发。 在秦正周围形成一圈红色的力场,把六位宗师包裹在里面。 六人心里叫苦,仿佛自己置身于泥潭之中,空有万丈手段,却无处着力。 秦正知道,自己也快到极限了,不过,既然放手一搏,就该全力以赴。 心随意动,意与枪和。 秦正的招式仿佛融入了天地,接着响起三道沉闷的声音,随后,三声痛苦的声音响起。 对方倒下三人,两名黑衣老者,一名青衣中年,躺在地上。 一名黑衣老者,脖颈有一个血洞,另一名黑衣老者心脏被刺穿。 那白衣中年,小腹有个洞,正在汩汩冒血,恐怕三人都活不成了。 秦正杀了三人后,自己也被另外三位宗师境高手各打了一记;后背中了黑衣老者一剑,大腿被青衣人砍了一刀,腰上被另一个青衣人钩掉一大块肉,虽然受伤了,但秦正震荡气血,身体皮膜肌肉也随之震动,血很快止住了。 汤和等四人很好奇,秦正如何做到的,最震惊的还是与秦正交战的三位宗师,更是被震惊的无以复加,心里更是泛起惊涛骇浪,这他妈还是人吗? 秦正再一次发出虎啸雷鸣之声,气血之力形成的力场,显现出红色光圈,把三位宗师被牢牢的裹在里面。 三人行动变得迟缓,就连呼吸也变的困难起来。 三人后悔不已,萌生了退意。 三人对视,彼此都明白对方的心思,寻找机会,准备逃离。 秦正已经到极限了,现在还在苦苦支撑; 淡淡的粉色的光圈,紧紧包围着交战中的四人; 此时,秦正的头顶升起一道一尺高的白色气柱,凝而不散。 这是功夫高深者内功运转到极致的现象,牢头见过。 牢头儿的面部表情很精彩,先是好奇,接着震惊,接下来是诧异,最后是佩服。 牢头儿见多识广,知道秦正已经到了极致,招呼汤和三人一起出手。 秦正看到四人加入,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自己一人独战六位宗师,还是太托大了,宗师不是那么好杀的。 三人加入后,秦正收敛了自身气血,包围着众人的粉色光圈消失。 剩下的三位宗师看准了时机,明攻暗退,刚跳出包围圈。 汤和四人的攻击就到了。 三位宗师“飞贼”暗道,苦也,原来,对面这四人也是宗师; 尤其是汤和,自从看到秦正出手,也摸索出了点门道; 此时汤和火力全开。 三位强弩之末的“宗师飞贼”哪里抵挡的住,每人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招。 黑衣老者挨了赵刚、刘一柄两人各合力一击,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战斗结束,牢头儿笑呵呵的道:“多谢三位大人相助,我等此役大获全胜,六位宗师境飞贼,悉数躺在了平渡大牢。” 秦正勉强笑笑,道:“善后交给你牢头儿了。” 牢头儿依旧笑呵呵的,朝秦正三人拱手致意。 “飞贼”之患怕是要接近尾声了,六位宗师“飞贼”齐出,恐怕是“飞贼”最后的底蕴了。 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战斗结束后,秦正思考眼下的局势和接下来的变化,对于此次“飞贼”大规模出动,恐怕真的是“狗急跳墙了”。 平渡的清剿行动,恐怕让“飞贼”伤筋动骨了。 第31章 抱丹成,位卑未敢忘忧国 新牢之战,秦正等人大获全胜。 秦正更是以一己之力,独战六位宗师而不落下风; 更以击毙三位宗师,击退三位宗师的惊人战绩,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尤其赵刚和刘一柄,都惊掉下巴; 自从两人晋级宗师后,心里对秦正的敬畏之心就荡然无存了,甚至认为,秦正能有如今的成就,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跟对了人,有贵人的扶持,没什么了不起的。 当见识了秦正的真正功夫后,三人心底又升起了浓浓的敬畏。 新牢一役后,刘一柄、赵刚两人做起事来,更加用心,不敢有丝毫马虎。 不经意间,秦正在二人心中的威信树立起来了。 秦正凭着一股子韧劲儿,艰难的回到家里; 刚进卧室,浓浓的疲惫感,传来,不停的摧残着秦正仅存的理智。 卧室已经让“贼人”糟蹋的不成样子了,满地的弩箭和暗器,还有刺鼻的烟味; 秦正推开破碎的窗户,让房间透透风; 又拿来一把扫帚,扫了一条勉强可以通过的小路; 颤颤巍巍的钻到床底下,四处摸索,摸到一个金属环,用力一拉,露出一条幽暗的通道; 秦正侧身向里一滚,进到里面,再艰难的拉动里面的另一个金属环,通道再次关闭。 继续向下,秦正凭着记忆,继续向里面摸索; 接着秦正身形一顿,摸到一扇门,推门而入,豁然开朗; 里面是一处开阔的空间,按照记忆的指引,点燃了一盏油灯。 借助昏暗的灯光,发现是里面居然是一个房间; 桌椅、板凳,床铺,一应俱全,这是秦正的密室。 自从白先生去了漳县,秦正就开始独自面对所有事,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没有一点儿安全感; 即便是有了汤和、赵刚、刘一柄三员大将,也不敢有丝毫放松警惕。 平渡是所有人眼中的“肥肉”,都想咬一口。 而秦正也成了所有人发财道路上的“眼中钉,肉中刺”,没有一日不想除之而后快。 秦正也明白自己的境况,就越发小心谨慎,只有躲在密室之中,才敢下戒备,获得短暂的慰藉。 紧挨着密室床头的地方,放着一张长桌,上面放了七八个大木箱。 秦正颤抖着双手,打开了一个离床头最近的木箱,取出一个很大的白色瓷瓶,倒了一把红色的丹药,就往嘴里塞。 吃了也一把后,秦正苍白的脸上有了几分血色; 又连续吃了两把丹丸后,苍白的脸色才开始红润。 秦正放下瓷瓶,只见瓶身上贴着“气血丹”三个字的标签。 挪动到墙角,打开放在墙角的水桶桶盖,用水瓢舀了两瓢水喝了,这才熄了灯,和衣躺在床上。 身体上的疼痛感、酸、麻、胀、涩,还有浓重的疲惫感,一阵阵的侵袭着秦正的大脑。 终于支撑不住了,昏死过去,他太累了。。 醒来时,也不知道是几天后了。 身上的酸痛、加上精神上的亏空,折磨的秦正几乎爬不起来。 秦正再一次感慨,托大了。 以自己目前的实力,若全力以赴,勉强能挫败四位宗师境高手联手; 要是对付六位宗师,除了以命换命的打法外,根本没有可能全身而退; 当日在新牢,被六位宗师围攻,还能击杀三大宗师境强者,除了自己豁出去的打法外,汤和等人也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尤其是牢头儿,人间至强的武圣境界高手,绝对分散了六名宗师贼人不少注意力。 秦正以命搏命,六宗师畏惧欲逃,以有心算无心,这才是秦正取胜的关键。 这一次,秦正伤的很重,前所未有的重伤。 四肢百骸伤痕累累; 五脏六腑残破不堪; 现在,仅剩一口气吊着,续着命,已经下不了床了,唯一还能动的,除了左手就剩眼睛了。 秦正试着动动嘴,还好,嘴巴还能动,应该能勉强能吃东西。 凭借顽强的意志,用出最后的力气,用左手从床头的箱子里摸出一个玉盒,里面是绿油油的果子。 “寿元果”。 秦正一口气吃了十几颗,吃完后,感觉身体似乎好了些,接着精神一松,再度昏迷。 这一次重伤,秦正在家休养了三个多月,才把伤养好。 在密室里住了一个多月; 又在家住了两个多月; 期间有不少人要来探望秦正; 秦正以闭关读书考功名而拒绝了。 读书好啊,读书读书受人尊敬; 读书人地位高。 秦正无意间掀起一股读书热,不管士绅官吏,还是贩夫走卒,也不管认不认字,都随身带本书,没带书的都不好意思出门。 要是换了在秦家洼,秦正说他在认真读书,估计连狗都不信。 在平渡,秦正若告诉别人,自己在发奋读书,就连三岁孩子都信。 秦正在家读书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 世家豪强都蒙了,秦正这小子断人财路也就算了,还准备抢人饭碗,真是欺人太甚。 随即各家严令,让各家小子都都闭门苦读,千万别输给秦正那个小胥吏。 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纨绔、二世祖们都懵了,纷纷叫嚣,‘秦正,此仇不共戴天’。 受到影响最深的要属梅村众人。 梅老要求所有族人,无论男女,都要读书,不能永远都是个粗鄙武夫,要向秦正秦大人看齐。 读书明理、读书明智、读书明德。 梅村的男女老幼对梅老的决定,不敢有质疑。 如今,梅老在梅村的威望如日中天,说一不二。 自从和秦正合作后,给梅村带来的利益比梅村祖祖辈辈辛苦打拼的总和还要多。 所有人都得到了巨大的好处,对梅老的决定无条件服从。 不过,对于读书,大家都抱着敷衍了事的心思,随意买几本书,做做样子,想糊弄过去就行了。 梅村人,世代练武,无论男女,好武厌文。 打打杀杀在行,说到读书写字,简直要了老命了。 ‘糙汉子学绣花’,都细不起来呀。 为了防止有人敷衍了事,接着梅老又决定,每月一考,考校读书的成果。 这决定一出,梅村上下怨声载道。 大家对梅老的决定不敢不听; 不过对秦正,充满了的怨念。 你想啊,大家都是习武之人,大家都当武夫不好吗,你秦正非要特立独行,考什么功名。 本来大家相处融洽,你非要搞这一出,那以后就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喽。 老妪梅忠香,原本就对秦正心存芥蒂。 现在大兄却因秦正,逼迫族人读书,简直就像‘逼良为娼’。 梅忠香其人,虽是女子,让她打架行,哪怕是去多砍几个人; 让她读书,她宁愿去跟武圣打架,也不想读书。 老太太大声咒骂着秦正:“‘小兔崽子,不得好死,生儿子没屁眼儿’。” 有几个后辈听见,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憋着。 读书,是普通人改变人生的不二法门; 寒窗苦读,考取功名,是每个读书人的愿望。 秦正借口闭关读书,让很多人相信,还引起不少的共鸣。 从吏到官,看似一步之遥,实则犹如天堑。 想要晋升,若没有过硬的关系,除非立下大功,才有晋升的可能; 而读书就是另一条捷径,若考中,就一步登天; 待遇、名望、财富全都有了。 秦正现在不缺钱,也不缺声望,只要把持住平渡邑的金银,为朝廷守好钱袋子,升官,几乎不是奢望。 在大多数人看来,秦正虽然贵为平渡县的县丞,可终究不是知县,好好读书,搏一把,没准儿真有收获呢。 功夫被秦正当成安身立命之本,不能舍弃。 而练功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秦正把它当练功成了习惯,成了生活的一部分后。 每天都要练,一天不练就浑身难受。 秦正练功,消耗的资源也是海量的。 十几大箱子的珍贵丹药,几乎被秦正消耗殆尽。 不过还好,秦正已经修复完身上所有的暗伤,继续补充气血,随时准备抱丹。 秦正获得的资源不少,再多的资源,也经不住秦正无底洞般的消耗。 本来秦正还有不少钱的。 丹药吃完后,又花了一万多两黄金买些珍贵药材、山珍海味,填补练功时的消耗。 很快,秦正也陷入跟汤和、赵刚等人一样的窘迫。 因为,没钱了。 翻箱倒柜,所有的金银加起来,不足百两白银。 这些银子对普通百姓而言,确实是一笔巨额财富,但对练武的秦正而言,简直是杯水车薪。 珍贵药材,珍禽异兽,秦正是买不起了; 剩下那点儿碎银子,只够柴米油盐; 练武的人本来消耗大,越是普通食材,吃的就越多,要不然无法满足自身消耗。 老古话“穷文富武”,武者就是拿金钱堆出来的,秦正终于相信了。 拮据的秦正来到衙门,老远就听到汤和、赵刚两人高谈阔论,时不时的有笑声传出,显然心情很好。 秦正推门进去,就发现刘一柄也在,汤、赵两人在谈论; 老刘偶尔也插一两句,发现是秦正后,三人都很意外。 三人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给秦正行礼,三人都以为秦正在寒窗苦读,准备考功名。 这消息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三人都居然也信了。 三人认为秦正真要去考功名,都没去打扰,除非极为重要的事,需要秦正亲自拍板决定。 一般的事情,三人自己就处理好,也不需要打扰秦正。 三人再次向秦正参拜。 许久不见,三人礼数居然周到了许多,尤其是汤和。 三人如此郑重,现在秦正反而不适应了。 秦正摆摆手,道:“去去去,别整这一套,又没外人在,搞那么多虚头巴脑的做什么,惹人烦!” 秦正还是老样子,气氛顿时活跃起来了。 汤和笑嘻嘻的道:“我的‘平渡知县’大人,怎么舍得今天出来了,不是闭门苦读,准备赶考吗?真是奇哉,怪也。” 秦正也不理会汤和的调侃,自顾自的,懒散的坐在椅子上,半天没说话。 赵刚有些不安,小心翼翼的看着秦正。 只是从秦正脸上,看不出喜怒,心里顿时更紧张了。 汤和见秦正面无表情,继续调侃道:“恩,大概是有把握考中,所以就出门了,不过,衙门也就我们三个人胡扯,想必是要加入我们胡扯的行列。” 刘一柄仿佛看出了端倪,试探着问道:“大人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秦正这才开口,扫视了三人一眼,没好气的说了句:“没钱了!!!” 秦正话音刚落,屋子里诡异的安静,汤和没忍住笑喷了,接着哄堂大笑,三人笑的肚子疼。 闹了半天,堂堂秦大人出关的原因,原来是因为没钱了。 “哎,真穷啊,饭都快吃不起了。”秦正窘迫是事实,面对三人的嘲笑也没往心里去,唉声叹气,感叹钱不经花。 “嘿,当初我们三个揽下发通缉犯的财,某人故作矜持,现在才反应过来,说缺钱,谁信哪,你早干嘛去了,不会真的是快吃不上饭了吧,当初恐怕没少暗笑我们三个贪财,切。”汤和道。 汤和一如既往的不给秦正面子,毫不客气的嘲讽。 今天汤和今天好像是专门来气秦正的,不把秦正气出个好歹来,誓不罢休。 “哎,小汤说的在理呀,不过说到挣通缉犯的钱,我不得不给自己辩解两句。” “你们揽活的时候,我真的还剩下不少钱,可是这钱在手上,真不经花,三两下就见底了。” “我真悔不当初,俗话说‘穷文富武’,我现在是信了,这是真的。”秦正说完,还露出一副懊悔的表情。 让汤和觉得很是解气。 不过秦正喊小汤是是什么鬼,你秦正比我小好吧,不过你是上官,这次给你面子,我就不计较了。 秦正接着又道:“我可不是来哭穷的,我家里还剩点儿银子,够我自己吃喝,你们几个就别去我那蹭饭了,养不起了。” “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三位,我要回老家一趟,很久没回去了,怪想家的,现在跟三位告别,顺便安排一下分工。”秦正一本正经道。 汤和直接不干了,凭什么你秦正回家,我们就得累死累活的。 汤和急道:“不去你家蹭饭可以,回家,别做梦了,你要是回秦家洼,我也要回我的汤家湾,我来平渡好几年了,一次都没回去过,这说不过去吧,我要回家,你别跟我抢。” 秦正哑然失笑,汤和说的倒是事实,好几年没回过家。 自己还回去过几次,汤和既然这样说了,自己也没了回家的兴致。 秦正有些无奈的道:“别,老子不回去了,你也别想着偷懒,差事要是办砸了,我扒你的皮。” 汤和嘿嘿笑着,道:“行,这可是你说的,偷偷回家是小狗儿,谁耍赖谁是乌龟王八蛋!” 乌龟王八蛋,那是什么蛋,奶奶的,跟老子耗上了是吧。 行,那就不回了吧。 秦正起身,准备回家,又转过头,对三人道:“抓紧收集证据,等证据齐了以后,把那帮‘飞贼’全部法办。” 秦正要走,刘一柄急道:“大人留步,我们把大人那份钱留着呢,大人随时要,随时取。” 秦正笑笑,对老刘道:“钱不钱的无所谓,重要的是,差事要办好。” “既然当初承诺过收益你们三人平分,就要兑现。” “我肯定不会要的,至于我的那份你们三人分了吧,别跟我客气,否则我可翻脸了。”秦正继续嘱咐道。 秦正的话掷地有声,不容三人推脱,不像开玩笑。 三人眼神交流,随后点点头,不再纠结。 秦正又道:“我去绝龙岭看看,顺便打打猎,你们三人看家。” 秦正走后,气氛又重新活跃起来了,赵刚道:“老刘,大人那份真不分给他了。” “我看大人是不会要的,还是算了吧。”老刘道,“汤和你怎么看?” 汤和道:“你们瞎操心啥呢,秦头儿最重承诺,答应好的事,自然不会反悔。” “他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我们三个,分了他那份。” “别想那么多,至于说为什么秦头儿不参与,你想啊,咱们还在为几两碎银子而奔波时,秦头儿拿气血丹当饭吃。” “要知道现在一颗气血丹三千两白银,缺你那点儿银子吗?秦头儿有门路,不缺钱。”汤和再次阐述,秦正很有钱。 汤和确实是最了解秦正的人,对秦正的身家猜的八九不离十,不过也有失误,就是如今的秦正丹药也见底了。 秦正去打猎了,去了绝龙岭上的“道一洞天”。 道一宗的洞天小世界,秦正吃着“寿元果”,补充气血。 现在的秦正每次能吃三颗寿元果,而不用担心气血失控。 半个月下来,秦正已经摸到抱丹的门槛。 秦正用气血感应自己丹田的位置,试了几处都不是,最后摸索到肚脐下一寸,皮下三寸的地方,应该就是自己的丹田所在的位置。 通过这些日子的询问和摸索,秦正发现自己的丹田和他人相比,好像更深。 皮下一分、两分的有; 皮下一寸、甚至两寸的也存在; 而秦正的丹田,居然在皮下三寸的位置。 几乎没听过别人的丹田位置这么深。 秦正和梅老交流过,也问过梅村不少人。 对于练功常识问题,梅村众人也毫无隐瞒,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渐渐的秦正也摸索出一些门道来。 接续抱丹,既然找准了丹田的位置,引导气血进入丹田。 开始很慢,渐渐的丹田吸收的气血的速度越来越快。 很快,秦正的一身气血消耗一空,丹田好还没填满; 接着,意外发生了,丹田开始吞噬身体的精气; 秦正感觉到,自己身体越来越弱,身体的精气几乎被丹田消耗一空,再看自己的双手,就只剩下皮包骨头了。 秦正当机立断,想切断丹田吸收精气的路径,可越是阻止,丹田吸收的越快。 秦正反复告诫自己,千万要冷静,不能急躁。 秦正沉下心神,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丹田的位置,发现丹田里的精气形成了一个个气旋,正在以顺手方向旋转,而且越转越快。 秦正思考,看能不能控制这些气旋; 试了几次,居然可控; 如果让这些气旋朝反方向运转呢。 很快秦正控制着气旋朝反方向运转。 奇迹出现了,秦正皮包骨头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恢复着,身体的精气也在恢复; 直到丹田气旋消耗一空,秦正的身体也回到了抱丹前的状态,气血充盈,精神饱满。 秦正似乎明白了,抱丹不但消耗气血,还损耗精神; 气血不足就会吞噬身体精气,直到抱丹成功,才会停止吞噬。 抱丹消耗的气血是海量的。 秦正决定继续站桩养身,继续蕴养气血。 原来如此,秦正瞬间悟了,原来如此,找到了窍门儿。 秦正再也不用担心气血太旺盛胀爆身体了,继续吃寿元果补充气血。 秦正这一次进洞天世界,一天吃五个寿元果,现在,一天可以吃吃十五个。 吃完就站桩养气,马步桩,趟泥步,每天苦练养身; 气血充沛后,继续尝试抱丹;气血若不足,继续散丹,就是反方向运转丹田气旋,补充身体。 当秦正第三次散丹,丹田里结成的是一颗带三个孔洞的黄色丹丸,不大,明晃晃的,很好看; 秦正继续尝试抱丹,散丹; 直到第九次,丹田内结成了一颗似乎有拳头大小,九个孔洞,金灿灿的丹丸,每个孔洞还不停的往外吐着气,很有意思。 秦正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抱丹,这种丹丸又有什么作用,长的“金灿灿”的,不如叫它“金丹”吧。 秦正的丹田里结出了一粒“金丹”,还有九个孔洞,怎么称呼呢,叫“九洞金丹”太难听,于是干脆叫“九窍金丹”; 刚刚气血内敛成丹; 秦正还没搞清“金丹”的具体作用,就没再继续练下去,停了下来,继续站桩养气,打根基。 “道一洞天”里几十棵百香果树,十几棵大树,每棵树上都挂着三百多个绿油油的果子。 秦正这些日子吃了不少,也没计数,粗略的数了一下,大概还剩下三分之一的果子吧。 百香果树,很奇特的果树; 从红色色的果实,到白色的果实,最后成熟,变成绿油油的果子。 红色果子剧毒无比; 白色的补气血; 绿色的果子补充寿元,也能补充气血之力。 现在秦正一天吃掉三十个果子,也没觉得有气血躁动,只是饱腹感很强烈; 所以,秦正每天只吃三十颗果子,就没再多吃。 很难想象,被老学究视若珍宝的“寿元果”,秦正居然当饭吃。 幸好没让老头儿看见,不然,一定会把秦正往死里揍。 算算时间,秦正在道一洞天经历了九十多个日夜交替,也就是说,秦正在洞天世界里待了三个多月。 秦正觉得待太久了,怕平渡城出什么意外,于是决定再对洞天世界小世界探索一番后,就回平渡。 以往进入“道一洞天”,秦正都是空手来的; 这一次,秦正带了些工具,有锄头和镐头,也许能用的上。 老学究问过秦正,“寿元果”生长的地方是不是有很多死人,秦正回答,是。 秦正猜测,这么多百香果树,下面一定埋藏了很多尸体,不然也不可能成活这么多百香果树。 老学究的说百香果树附近有很多尸体,那么百香果树是不是以人的精气为养料,吸收人的寿命结成果子,所以寿元果能增加寿命。 这只是秦正的猜测。 不过,秦正还是决定挖开在这些果树的树部看看,到底有没有尸体。 在一棵被吃完果子的大百香果树的根部,秦正挖了好几天。 好像有什么东西。 扒开泥土一看,居然是骨头,但不清楚是不是人骨。 秦正继续挖,越挖越深,刚开始以为是人的骨头,随着挖掘的深入,整个骨架露出全貌,是什么野兽的头骨; 接着挖,最后居然挖出了一头巨大的野兽尸体,野兽的身体竟然还算完整; 秦正整整挖了一个多月,那野兽头骨像老虎的; 秦正买过不少猎户打的老虎,对老虎的构造很熟悉,身体居然是蜥蜴的,包裹着鳞甲,居然没有完全腐烂。 又挖了几棵树, 每棵树下面同样埋藏着巨大野兽,头骨上已经完全没肉了,身子几乎没有腐烂。 此时 ,秦正隐隐有些确认,百香果树生长,不一定要人的精气,异兽的精气也可以。 秦正挖了八九棵树后,就没再挖了; 即使想把所有的百香果树都挖一遍,看看下面都埋了哪些异兽,那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了,挖了十多棵树,用了九个多月。 秦正在洞天里待了一年多,只挖开了十多棵百香果树,除了见识到不少强大异兽外,还挖到了一个金属箱子。 做足了防范的秦正,打开了那个金属箱子; 没有机关,没有暗器,只有一块黑色的令牌,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做的。 “令牌”,黑不溜秋的,很结实,令牌上除了一个用先秦文字写的“令”字外,就没有其他了。 秦正把玩着令牌,入手微凉,有金属质感,不是金银,也不铁,也不像铜; 上面像是被腐蚀过,有些像铁上了锈一般,放在手上有些沉,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实在无聊,秦正用水洗,按在石头上磨,想把锈磨掉; 不管怎么磨,毫无作用。 秦正又用石头砸、用火烧,用尽了手段,也没对令牌造成分毫损伤。 秦正玩的有些累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这一次,秦正好像再次进入“梦境世界”。 梦境世界,一个灯红酒绿的世界; 没有修行,但,有很多神仙志怪书籍; 书中经常提到滴血认主。 秦正觉得很有趣,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小刀划破手指,滴一滴血在令牌上。 奇迹发生了,令牌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悬浮在秦正身前; 接着令牌又贴在了秦正受伤的手上,手上那细小的伤口正慢慢变大,秦正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正被令牌吸收; 秦正很想甩开,却无济于事。 几个呼吸间,秦正的脸上都看不到半分血色,令牌这才停止吸收秦正的血液,接着爆发出猛烈的光芒,晃的秦正都睁不开眼睛。 令牌上的光芒收敛,令牌的背面显现出“道一宗”三个先秦文字。 此时秦正的脑海也多了一段信息:“道一洞天小世界”。 再看令牌,已经发生了变化,原本锈迹斑斑的令牌,变得古朴厚重,很有年代感。 接着一个个光点,在秦正眼前浮现,集中一个光点看去,一阵精神恍惚,就到了洞天世界内的雪山。 雪山,上次还在雪山上,挖了不少雪参和雪莲。 再看最大的那团光点,秦正再次眩晕,就到了山门。 反复再三,秦正觉得很有趣,还能瞬间移动的,一个光点代表一个位置,只要沉下心看这些光点,就能到洞天不同的地方。 秦正又朝最边缘的光点看去,一阵浓烈的眩晕过后,秦正就到了一处山峰。 山峰四周云雾缭绕,到处可见珍贵的药材,秦正随意呼吸一口,都感觉浑身舒坦; 转了一圈后,除了树木花草外,没发现任何鸟兽,连只虫子也没发现; 秦正没有耽搁,重新选择最大的那团光点,浓烈的眩晕过后,就来到了山门; 接着感到头晕眼花,还有剧烈的呕吐感,秦正脑袋一沉,感觉很累,身体栽倒在地,知识还在,也懒得起身,脑袋后仰,躺着就睡。 醒来后,已经中午了,不知道睡多久,只感觉肚子很饿。 继续祸害百香果树,秦正集中念头,选择令牌上百香果林所在的个光点, 一阵恍惚过后,秦正来到百香果林,随意找了一颗果树,吃了六十几个果子,饱了。 吃饱后,秦正又拿出洞天令牌,仔细观看,也没再发现什么特别的。 有了令牌,可以在洞天世界里四处移动,不过就是挺费脑子的,用的次数多了,就会头晕眼花还想吐。 能不能当兵器用,不过,这令牌挺结实的。 秦正从丹田中引了一丝气血之力,瞬间就被令牌瞬间吸收了。 有意思,接着加大输入气血之力,令牌又发出淡淡的白光,白光收敛后,令牌变的只有指甲盖大小,心底鬼使神差的默念一声“收”,令牌消失了。 秦正大惊,令牌丢了,去哪儿了?此念头出,令牌再次回到手上,还是初始那么大。 秦正觉得太有意思了,不停的收,出来;收,出来,玩儿到天黑才停下。 秦正又去吃了五六十个寿元果,继续站桩养气,当心神沉入丹田之中,发现那块古朴的洞天令牌正在丹田内,围着金丹转圈,仔细观察了许久,没发现什么问题后,就睡了。 秦正算算时间,出来的日子不短了,得赶紧回去,随意装了一百多个“寿元果”,就准备离开洞天世界。 刚要打开石门,发现石门上有一个令牌状的图案,秦正把默念令牌,令牌出现在手上,放了上去,一阵强烈的光芒从石门上升起,刺的秦正的双眼都睁不开。 随后一阵地动山摇,还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变化持续了一个多时辰。 秦正再看石门,已经消失了,原来石门的位置,云雾缭绕,不辨东西。 此刻,洞天小世界仿佛活过来一般,狂风呼啸,电闪雷鸣,随后大雨倾盆,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秦正浑身湿淋淋的,呆呆的看着这一切的变化,很久都没缓过神来。 门没了,怎么出去,念头闪过,秦正就来到出现在外面的山谷。 此时山谷也有了变化,原本石门的位置,已经被茂密的树木覆盖,山谷里的尸骨还在,那棵小百香果树依然直挺挺的长在那里。 秦正没再理会这里的一切,直接回了平渡。 刚进家门,汤和、赵刚、刘一柄三人都在,神色焦急,见到秦正后,纷纷起身。 汤和道:“我的大人哎,怎么打个猎这么久,都一个多月了。我们有急事找你,就是找不到,去百岁岭找遍了,实在没办法,又去了漳县找白先生,白先生说等你回来后再处理。” 等等,一个多月,可秦正明明记得在道一洞呆了一年多吧,怎么里面和外面的时间还不一样,这彻底颠覆了秦正的认知,压下心中的疑问,问汤和等人,到底什么事,这么着急。 “秦头儿,是这样的,朝廷与北元开战了,朝廷让咱们平渡准备五万万两黄金,尽快送到京城,军费不够了。”汤和道。 又要钱,秦正也是一阵无语,大乾地域广袤,京畿之地、九个州府,再加安西、安南、安东、安北四大都护府,治下百姓更是多达十万万人,缺银子不正常啊,若没有平渡金银补充的朝廷是怎么过来的? 现在朝廷上下,都指着平渡的金银过日子,这才过去多久,又要钱,朝廷花钱如流水,简直是个无底洞,多少钱都填不满。 刘一柄拱手道:“眼下朝廷与北元大战,不是计较个人得失的时候,当以国事为重啊,大人。” 秦正摆摆手,道:“你们说的我都懂,我只是想不明白,朝廷的钱怎么花的,若是没有平渡,朝廷就没法过日子啦?” 刘一柄道:“这就要说到当今皇上了,他执意要修建新京,新京,几乎是从空地上重新修建起来一座都城,从皇宫、各部衙门、王府、大营再到城墙、护城河,一切都从头开始,每年花费高达七万万两黄金。” “除此之外,还有河工,开大运河,处处要钱。皇帝好大喜功,大兴土木,想着流传万世,没人能劝得动,要是没有平渡金银供给,朝廷恐怕都会瘫痪。”刘一柄说完,静静的等着秦正。 “我们现在还有多少黄金?”秦正问道。 “九万万两”,刘一柄道。 “好吧,那就上交五万万两黄金给朝廷。”秦正同意上交黄金,又问:“那何老将军出征后,谁来接替老将军的位子?” 赵刚回道:“小何将军,就是老将军的儿子。” 秦正点点头,道:“那行吧,你们各自安排,联系小何将军来运送黄金。” 小何将军雷厉风行。 第二日一大早,押解大军就到了平渡城,没有多余的寒暄,交接完,一车车黄金就运出平渡,发往京城。 朝廷与北元争端,秦正不太关心,自从何奈将军领兵北征,秦正很是担心何老将军的安危。 朝廷的战报偶尔也给平渡官府发,不过全部是胜利的捷报,报喜不报忧。 秦正把从何老将军那里借来的兵书全部读完了,领兵打仗没学会,那就就算了。 不过,确实长了不少见识。 兵凶战危,战场变化莫测,谁也不敢保证战争后还能活着回到家。 何老将军对秦正不错,虽然偶尔骂几句,也会打几下,可秦正从来没有真正生气; 能在群狼环伺的平渡站稳脚跟,何老将军居功至伟。 老头儿在跟前时,秦正觉得老头儿脾气坏,又奸滑,可离开了,反而心里空落落的。 这一日,秦正正老老实实的在衙门办公,一个衙役慌忙冲进来,大喊:“边关急报!” 秦正慌忙出门,就见前院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卒趴在地上,秦正跑过去,俯身查看,那士卒见到秦正,赶紧抓住秦正的手,用断断续续的话语道:“白虎关告急,大将军重伤。”这位士卒原来是何老将军的部下。 秦正脑中“轰”的一声,呆立当场。 不好,何老将军有难,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救援。 汤和、赵刚、刘一柄等人也到了。 赵刚、老刘慌忙的给士卒输送真气,压制伤势,接着郎中也来了,给士卒检查伤势。 士卒艰难的笑笑,道:“不……用了……我不行了,谢谢各位大人。” 接着士卒的双眼仿佛恢复了神采,吐字也清晰了,回光返照,几人听着士卒唱道:“情难舍……位卑未敢忘忧国……”没唱完,就烟气了。 “位卑未敢忘忧国”,秦正反复念叨,眼神也从迷茫,变的坚定,眼睛也越来越亮。 第32章 意难平,单枪匹马赴边关 边关告急,何老将军重伤濒死。 大将军何奈的亲兵冒死向秦正求援,直到耗尽最后一口气。 秦正心绪难平,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战争,大家相安无事不好吗,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图什么。 大乾与北元,和平相一直相安无事,也不知道北元皇帝哪根筋不对,突然发动战争; 大乾不得不被动迎战。 何老将军奉命前去边关,抵御北元大军。 何奈出征才几天,就传回噩耗,何老将军重伤濒死。 秦正心情很糟糕,只想着赶快去营救老将军,还要替老将军找回场子,替老将军报仇雪恨。 要怎么救,秦正还没想好。 重伤,老头儿重伤,应该是先给老头儿疗伤。 要不要带兵前去,可秦正根本没有带兵的经验; 况且,秦正手下,基本全是新兵,新兵上战场,和送死没什么两样。 秦正还在犹豫,可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何奈重伤,如果得不到医治,恐怕真的会死。 秦正当然不希望何奈死去。 不过,秦正还有顾虑,没有朝廷的命令,若私自带兵出征,即使是大胜,也是重罪,不杀头,也好不到哪去。 看来带兵过去,很显然,是行不通了。 救人如救火,秦正管不了那么多了,人命关天; 秦正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单枪匹马,只身赴边关,救援何老将军; 虽然是自己一个人,起不到多大作用,但凭自己的武功,至少能把老将军带出险境,保住老头一条命。 想好后那就去做,秦正回到家,收拾行李。 气血丹、返生丹、精元丹各带了一瓶; “百香增寿丹”也带了一粒; 秦正还带了甲胄,是老太公送的,老太公还嘱咐秦正,要好好保管,将来某一天或许用的上; 长枪,老学究给的; 还有长弓,三叔送的; 马匹,良驹,郡守秦无疆送的,四脚白的“乌云踏雪”; 嘿,还挺有意思,东平西凑,将军的行头俨然齐了。 这些人似乎早有有预料,秦正将来某一天会征战沙场,所以,早早的送上行头。 不敢再胡思乱想,秦正继续收拾,自己还应该带哪些东西。 “寿元果”,带些吧,以备不时之需,战场没有东西补充体力消耗,尤其是气血消耗,带些“寿元果”,有备无患。 气血丹已经所剩不多了,要不了几天就没了。 要不再带些银子,好像用不上吧,兵荒马乱的,也没处花去,还累赘,就不带了; 还不如带点儿干粮,路上吃。 “洞天令\",随身携带,这应该是秦正目前拥有的最贵重的东西了。 一个念头闪过,秦正唤出“洞天令”; 又仔细观察“洞天令”上那些光点,发现标记“道一洞天”的光团,小了许多; 原本“道一洞天”的光团,占满整个洞天令牌,现在只占拇指大小的地方,空出来一大片漆黑空间。 秦正试着输入气血之力,一阵微光闪过,洞天令上赫然多出一个新的光点。 秦正很惊讶,这新增的光点,标记的是哪里? 集中精神,朝这个小光点看去,没有恍惚感传来,还停留在原地没动。 难道在洞天外面不能瞬间移动? 接着秦正出了密室,来到后院。 秦正再次看向刚才标记出来的小光点,眼前一花,眨眼的功夫,秦再次回到密室。 原来如此,可行,秦正欣喜若狂。 如果可以在平渡标记多个地点,那岂不是说,遇到危险可以随时逃跑? “洞天令”,真是个好宝贝。 秦正反复试验了几次,都是同样的结果。 秦正明白了,这“洞天令”还能这样用; 标记新地点后可以瞬间移动;不单单是洞天世界内部,外面也可以。 就是不知道覆盖的范围有多远。 好宝贝,这样一件宝物彻底颠覆了秦正的认知。 秦正心里暗叫一声叫好。 秦正还有几个大胆的猜测,不过还不确定,要先尝试几次,才能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不对。 讲了这么多,其实秦正耽搁的时间并不多,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而已。 好像还缺点儿什么,秦正将心神沉入丹田, 丹田之中,原本金灿灿的金丹,一直在吐着气旋,现在居然停止了,不知道为什么。 秦正试着吃了一颗气血丹。 很快,丹田内的金丹,又开始缓慢转动,九个小孔在慢慢的吐着气旋。 金丹好像在吃东西,吞食气血之力,吐出气旋。 秦正没有犹豫,直接选择了“洞天令”上那代表百香果树林所在的光点,只是眨眼的功夫,秦正就到了百香果林。 发动“周天步”,几个呼吸,就摘了上百个寿元果。 秦正疯狂开吃,吃完后,再看金丹; 只见金丹吞吐气旋的速度快了许多,金丹也在不停的转动。 秦正再次发动周天步,几息的时间,又摘了上百颗果子,继续吃。 秦正还自己嫌吃的太慢,把果子放进嘴里,直接用气血之力震碎,直接吞。 秦正吃完后继续观察丹田。 只见金丹开始高速运转,九个孔洞不停的吐着气旋;金丹的颜色也越来越亮,甚至还爆发出阵阵金色。 没发现什么不对,就不再关注丹田的变化。 秦正再看“洞天令”,那代表秦正密室的小光点。 一个空间变换,秦正再次回到自家密室。 带好行李,出了密室,来到房间,拿起长枪,就准备出征。 门外,汤和、赵刚、刘一柄三人都在; 汤和、赵刚两人都没说话,刘一柄对秦正拱手,道:“大人,你这是,准备去哪?” 秦正道:“我去边关,何老将军待我不薄,如今危险,士卒冒死求援,我不能不去;” “你们几个看好平渡,有处理不好,或者难以决断的事,可以去漳县找白先生,让他定夺。” 刘一柄明白了,秦正是非去不可了,就没再多言。 汤和道:“带我一去吧,好歹有个照应,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算个帮手。” 赵刚用热切的眼神看着秦正,道:“大人,带我去吧,我出身行伍,大大小小的战役也参与不少;” “安南都护府在建时,大大小小的仗,打了十几场,我要和大人同去,与大人并肩作战。” 秦正道:“好了,你们两个别争了,都走了平渡怎么办?” “我虽然去边关,我可不是去打仗的,是去救人的。” “我刚才说的,你们几个好像没听明白,何老将军受伤,我是去给何将军治伤,不是去跟乃蛮人拼命的。” “以我的推测,何老将军之所以受伤,很有可能是被高手偷袭,何老将军,堂堂宗师,普通高手很难伤到他。” “你等应该知道,在平渡作乱这些贼人,有一部分被称作‘边塞飞贼’,这些人就是来自北元。” “他们大多是武林高手,还有可能宗师,甚至是大宗师。” “何老将军本身是宗师境高手,能正面击败他的,恐怕只有大宗师可。” “大宗师,人间武圣。” “这样的至强者,你等三人功夫虽然不弱,可面对大宗师……也帮不上忙。” “好好看家,等我回来” 秦正说完,没再继续说下去,拿起行李,出门了。 “看好家,尤其是‘边塞飞贼’,你们找机会,把他们清理干净了。”秦正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三人向秦正离去的背影拱手作揖。 秦正跨上秦无疆送的宝马,朝南城门而去; 守卫认得是秦正,赶紧打开城门,放秦正离开,随后合上城门。 秦正马不停蹄,一路狂奔到张邑,给马补充了精料和水之后,继续赶路。 普通人夜间骑马赶路,其实是很危险的,若是马匹踏空,非死即伤。 好在秦正此时武功今非昔比,已经抱丹成功,身体发生了许多不可思议的变化; 比如说视力、听力、五感、还有感知力; 甚至有时候还能预知未来一些变化,还挺准确的,这也大大超过普通人的范畴。 黑夜,秦正引导马儿一路向北,狂奔了八十多里; 终于,马儿有些受不了了,秦正知道不能再继续赶路了。 人受得了,马撑不住了。 看见一家驿站,秦正打算给马儿补充草料和水。 秦正下马,到驿站门口,大喊开门。 一个衙役装扮的人打开了门,看着秦正; 秦正没再说话,出示了校尉令牌,那驿卒仔细辨认,确定是真的后,吓得慌忙下跪。 秦正拦下他,让他抓紧时间,给马补充精料和水,接着驿站内一阵鸡飞狗跳,秦正的要的东西很快备齐。 秦正只是静静的等着马儿进食,一个邑丞打扮的中年,小心翼翼的问秦正:“将军是否要打尖。” 秦正看了邑丞一眼,道:“不必麻烦了,我要赶路,你等留一人候着,其他人该休息休息,不必都留在这里。” 驿站众人没有一个敢动的,都静静的看着秦正,等候秦正的吩咐,马儿终于吃完草料和水,秦正上马继续赶路。 秦正走后,驿站上下,全都瘫软在地。 一个个大汗淋漓的,明显吓的不轻。 邑丞很庆幸,还好这位校尉大人脾气好,没有怪罪。 第二天清晨,秦正终于赶到白虎关。 原本的雄关,经历战火,现在残破不堪。 城楼上还插着大乾的旗帜,还好,白虎关还在。 秦正通报了姓名,又出示了令牌,这才让秦正入关。 此时,秦正一身甲胄在身,虽然报了姓名又出示了令牌,还是被一群手持兵器的士卒虎视眈眈的围在中间; 一旦发现秦正有任何异动,就毫不犹豫的攻击。 秦正也很奇怪,既然姓名和令牌都没问题,那唯一的问题就出在自身的甲胄上了! 守关的将校,盔甲都是银白色;秦正的盔甲却是黑色,而且样式也不一样。 大乾士卒,尤其是重甲,穿的是明光铠,秦正的居然是鱼鳞铠。 虽然是令牌是云骑尉的,确实是真的; 可是这身牛头不对马嘴装扮,显得突兀,太扎眼了。 一个校尉走到秦正跟前三尺,站定,眼神锐利的看着秦正,问:“你到底是何人,来白虎关又有何目的,如实说来,不然别怪我剑下无情!” 秦正一拱手,笑道:“漳县县丞、云骑尉,秦正见过将军,诸位同僚。” “秦正”这个名字好像很耳熟,好像谁一直念叨来着。 哦,打了一天的仗,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就是想不起来。 校尉又有些疑惑,接着问道:“你虽然是军中校尉,可你这身甲胄?” “哎,我是文官,现在担任涿郡漳县的县丞,云骑尉虽然也是军中职位,那是勋爵,甲胄是家传的,驻军大营的甲胄,试了不少,基本都不合身。”秦正继续道。 秦正耐心回答,相信只要误会解释清楚了,应该就没事了。 这些常年守卫在边疆的将士,秦正打心眼儿里尊敬,更不想与他们有摩擦或者不愉快。 “可是,你这马匹、马鞍,又是怎么回事?”校尉继续盘问,对秦正的话将信将疑。 秦正叹了口气,道:“哎,这事可有的说道了,甲胄家传的;兵器叔爷送的;长弓是我三叔给的;马匹是涿郡太守秦无疆秦大人赐予的;马镫、马鞍,是一个老将军送的。” 秦正说完,周围传来一阵轻笑。 那校尉涵养不错,强忍着没笑出声,不过涨红的脸还是出卖了他。 校尉没再盘问,对秦正做了个请的收拾,秦正抱抢行礼,道:“多谢。” 校尉与秦正并肩而行,问秦正道:“将军此来何时?” “寻人。”秦正回答的很简洁。 校尉又问道:“是不是你们家有亲人走失,来边关寻人?” “不过边关可不太平,这些日子经历过厮杀,白虎关险些易手;” “乃蛮人甚至已经占据半边关隘,我等九死一生才重新夺回白虎关,现在回想起来,还后怕呢。”校尉道。 “此事,我也有所耳闻,不知道能不能带我去见见大将军,我就是为大将军而来。”秦正道出此行的目的。 校尉此时眼神警惕,拔出兵器凝神戒备; 周围的士卒一个个纷纷举起手上的兵器,对准秦正; 还有士卒已张弓搭箭,瞄准秦正。 此时,秦正只要稍有动作,就会被击杀在当场。 秦正一脸的无奈,叹了口气道:“我又不是来行刺的!昨日天刚黑,我就接到边关急报,说大将军遇险,这才马不停蹄,连夜赶路,一晚上跑了三百多里,才赶到白虎关,诸位不要误会。” 说完,秦正左手又在怀里一阵摸索,取出一张带血的牛皮纸和一块传令牌,是昨天那位通报边关告急的士卒留下的。 校尉接过令牌和牛皮纸,仔细端详,再没疑问了,赶忙躬身向秦正道歉; 周围的士卒纷纷收回兵器,向秦正赔礼,秦正摆摆手,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客气。” 校尉疑惑的问:“可,援兵,就将军一人?” 校尉几次称呼秦正为将军,也不知是何缘故,秦正不懂,也没好意思问。 “大军出征,长途跋涉,兵器、甲胄、粮草备齐,非一日之功,我为先锋,大军随后就到。”秦正没敢说就他一人,只能说大军随后就到,说的不对,恐怕会影响士气。 秦正说完,周围的士卒一阵欢呼。 就连那位校尉精神也放松不少,笑着对秦正道:“有劳将军了,里边请。” 秦正跟着校尉,一路前行,入眼处,到处是伤员,很多房屋还冒着黑烟,到处破破烂烂的,这难道就是战火洗礼下的白虎关吗? 秦正没经历过战争,也不清楚战争到底有多残酷,只是道听途说。 现在看来,战斗的激烈程度,恐怕远远超过预期了,不敢继续想象。 终于到了一座宽阔的院门。 校尉介绍说这是白虎关太守府,如今的中军大营。 秦正认真打量,原本雄伟的太守府大门,也被火烧过,“太守”两个字一片漆黑,就只剩下“府”字,还清晰可辨。 进了中军大营(太守府),里面的人多了起来; 过了中院,来到后院,一个吊着胳膊的中年男子引起了秦正的注意; 看见秦正到来,慌忙起身,语无伦次的,道:“秦……秦……你怎么来了。” 校尉很好奇,问那个中年,道:“老田,你们认识?” 老田笑的很开心,拍拍秦正的胳膊道:“认识,当然认识,小侯,我给你介绍,这位就是大将军经常念叨的,秦正秦校尉,现在在漳县任职;” “秦正,这位是小侯,侯三春,我这条命就是他给救回来的。”老田道。 “误会了,真是误会,原来这位秦大人,就是大将军天天念叨的那位啊。” “哎,都怪我,脑子糊涂,秦小哥报姓名的时候,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总觉得这名字很熟悉,可就是不知道从哪儿听过。”侯三春很是歉意,又有些惶恐,尴尬的笑着。 “不碍事,不碍事,都自家兄弟,再说白虎关刚经历过大战,严加防范,绝对没错。”秦正打圆场,接着又问:“老头儿如何了?” 秦正口中的老头儿,自然指的是大将军何奈了。 田校尉和秦正熟悉,常听秦正喊大将军老头儿,大将军居然不生气。 田校尉脸露悲切,低沉着声音,道:“很不好,怕是……,你快去看看吧” “带我去,”秦正催促道。 秦正终于再次看到何老将军,此时,老头儿正静静躺在床上,脸如蜡纸,容颜消瘦,双目紧闭; 秦正正要上前,突然跳出来一群兵丁,挡在前面。 当看清是秦正后,纷纷退开。 秦正朝众人躬身行礼,道:“多谢诸位兄弟,还请保护好大将军。”众人给秦正还礼。 秦正坐在床沿,给老头儿检查伤势,查的很仔细。 众人也目不转睛的看着秦正的动作。 当秦正揭开老头儿的衬衣,却发现老头儿的胸口有一个黑色的掌印。 秦正用手一摸,一股灼热感,顺着秦正的手,传入秦正的身体。 秦正惊叫道:“人间武圣,‘炎阳掌力’,是谁这么狠毒?” 秦正在跟随师父白先生习武时,听过白先生的介绍。 江湖上有一种很阴毒的纯阳掌法,打在人身上,并不会立刻死去; 而这种纯阳掌力携带着火毒和其他毒素,不停的侵蚀伤者的生机; 直到七七四十九日后,生机断绝而亡; 这四十九日,伤者一天比一天疼; 这种疼痛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秦正很好奇,问道:“北元难道把武圣境的高手也派出来了?” “那就棘手了,不过老将军的伤势拖不得,快去准备一缸清水,我来给老将军疗伤。”秦正吩咐道。 众人很快准备好清水,随着秦正继续吩咐,众人为老头儿除了衣物,放进水缸中。 秦正从丹田之中引出气血之力,慢慢的输送到老头身体内,寻找到老头的受伤的位置。 慢慢的用气血之力消磨对方的掌力。 随着疗伤的深入,秦正身上也冒出淡淡的白气,凝而不散。 众人骇然,这秦正的功夫到底到了何种地步了,难不成也是人间武圣? 众人都带着疑惑,还有好奇,静静的看着秦正给大将军疗伤。 秦正继续给老头儿疗伤。 疗伤,秦正没学过,这都是他自己摸索出来的。 据练义父留下的“小册子”上的记载,抱丹之前,先找病; 找到后,是消除病灶。 秦正在自己身上用的顺手,现在用在老头儿身上,看来效果也不错。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秦正身上的雾气越来越浓,很快把老头和秦正都包裹在里面; 在场的众人只能看清二人大致的轮廓。 此时,秦正的功力已经运转到极致了。 一个时辰后,随着秦正一声大喝; 老头儿嘴里吐出一大口黑血; 老头儿也悠悠转醒。 秦正也缓缓收功,包裹着二人雾气也瞬间消散。 秦正额头有一层细密的汗珠,显然,疗伤把秦正也累的不轻。 老头儿醒了,众人眼神热切,看看大将军,又看看秦正,差点儿欢呼起来,但是碍于军令,没敢吱声。 秦正见老头醒了,就喊了一声:“将军醒了,感觉如何?” 老头儿一转头,看见是秦正,假装生气,骂道:“小兔崽子,来就来吧,还把老子放在冷水里泡着,想冻死老子吗?” 又觉得是不是骂的太单调了点儿,老头儿又朝秦正脑袋上又拍了几巴掌,才气哼哼的停下。 老头儿其实早就醒了,只是碍于面子,不好立即睁眼。 秦正替老头儿治好胸口的掌伤,就醒了。 不过秦正好心,又给老头儿消除了全身的暗伤。 暗伤尽去,老头儿浑身轻松,对秦正的感激之情到了极致。 老头儿也不得不承认,对于秦正,自己确实看走眼了。 老头儿伤也好了,就气哼哼的要起身。 众人七手八脚的给老头儿换好衣服,抬上床,老头儿这才消停。 老头儿躺好,秦正又给老头儿喂了一颗“百香增寿丹”。 老头儿说什么也不肯吃。 秦正有些无奈,道:“算我卖给你的,以后还钱。” 老头儿吞下丹药,骂骂咧咧的道:“老子穷光蛋一个,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秦正只是笑笑,朝众人拱拱手,就出去了。 侯三春陪秦正离开的,还给秦正安排了住处,就带上门出去了。 中午有军卒给秦正送饭,秦正吃完饭,就躺在床上休息。 又吃了几把气血丹,接着还吃了十几颗寿元果。 感觉吃饱了,就躺在床上,很快睡着了。 第33章 守关隘,三更半夜刺客来 白虎关,位于秦州西北边陲,与漳县交界; 西南是隋州,是大乾北方抵御北元的一处重要关隘; 白虎关地势平坦,南面是山,北面草原,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 大乾第三百年,朝廷击溃党羌人; 国界线由琢郡向北推进了三百里,在白虎关建立关隘; 后来又设立驻军大营,以此抵御北方来犯的游牧民族。 草原上党羌、犬戎、兀丸、狗尸、鲜余、紥绥诸部连年征战; 直到百年前,建立起统一草原各部的北元王朝,才停止。 大乾第五百零三年白虎关建城,设郡,复设郡守府,由兵部和秦州府双重管辖,至今五百余年。 至圣元年七月,废驻军统领,改设征北将军府,统帅驻军,防御北元。 白虎关民政归郡守府,隶属于秦州治下; 军政归征北将军府,受朝廷直接管理, 白虎关地处塞北,南面是山,是抵御北方蛮族的重要桥头堡; 白虎关只有一条直道经过张邑通向秦州府驻地,咸平。 白虎关战略位置尤其重要,不容有失。 白虎关建城以来,与北方众多游牧蛮族长期对峙,从未有失。 而昨天,乃蛮人竟然攻破了白虎关,关隘险些易手,这不得不让人警惕。 北元图谋大乾已久,这次倾巢来犯,不是偶然。 秦正和何老将军相处久了,还读了不少兵书,虽然还不能独自领兵打仗,可见识增长不少,也看的出其中利害。 当秦正得知何老将军重伤,第一个念头就是救人。 老头儿待秦正不薄,无论如何也尽自己一份力。 秦正也明白自己目前还不具备领兵才能,也就没有带兵前往。 就算带兵私自前往白虎关,触犯国法暂且不论,让一帮未经过严格训练的新兵上战场,除了会白白送命,徒增伤亡外,秦正还要赔付一大笔抚恤金。 此时,秦正已经醒了; 换了新地方睡觉,秦正有些仄床; 长途奔袭了一夜,又给老头儿运功疗伤,原本很累,可秦正仅仅睡了一个多时辰就醒了。 醒来后,没有下床,睁大眼睛,看着床顶发呆,心里在反省这些日子以来的利弊得失。 老将军何奈算是救回来了。 老将军身上的伤居然不是战场上来的,而是高手所为。 秦正也很费解,难道两国刚一开战,北元就迫不及待的把武圣境界的高手派出来了。 北元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们真有覆灭大乾的实力和决心吗? 武圣境界,人间至强,可不是普通货色,进攻一个关隘用的着武圣出手吗? 难道是老头的仇家,现在人家来寻仇了,却没直接杀死老头儿的私仇。 具体原因,或许有可能是老头儿在年轻的时候,抢了那位武圣的挚爱,那位宗师一直怀恨在心。 如今,趁着两国开战的时机,偷袭打伤老头儿,轻而易举,想让老头儿痛苦的死去。 秦正无聊,胡思乱想,胡乱猜测,听着好像挺合理,也幸好没让老将军知道,不然又得挨一顿巴掌。 外面很吵,秦正起床,穿好甲胄,在院子里随便走走,一些将校讨论昨天的大战,说的那是惊心动魄,惊险万分,幸好守住了。 不过有人提到军饷的事。 已经好几个月没发军饷了,不少士卒已经出现了躁动情绪,再不发军饷,军心不稳,甚至有可能哗变。 白虎关能不能守住,还是个问题。 不少校尉表现出浓浓的担忧,现在也只能苦苦支撑,希望朝廷早日发放军饷,稳定军心。 大军出征,军费不足,军械粮草都配不齐,朝廷北方各个关隘,都有战火。 白虎关,北元派重兵攻打,险些失守。 还好,将士用命,以命换命,最终把乃蛮人的军队赶出白虎关,这些都是秦正刚听到的。 至于军费,平渡已经向朝廷上交了五万万两黄金,由小何将军负责押运,相信很快会运到京城,发放军饷,也只是时间问题。 时间,最缺的是时间,尤其是战争; 两国交战,争分夺秒,战机稍纵即逝。 有时候多一分钟准备,都可能影响战争天平的走向。 秦正也很担忧,更多的担忧何老将军的安危。 白虎关一旦失守,身为主帅的何奈首当其冲,即便是逃脱,也会被朝廷治罪。 秦正刚到白虎关,也没什么熟人,除了老头和几个随军校尉,基本上都不认识。 老头儿还在卧床休养,几个熟悉的校尉也忙于军务。 先前田校尉介绍秦正是大将军的子侄,都已经知道了,见到秦正到来,纷纷闭口,不再谈论。 偌大的太守府,转了几圈,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实在没事可做,就回了自己房间,栓上门,躺床上休息。 秦正将心神沉入丹田,再次观察丹田的动静。 只见那颗金丹,现在已经不能算是金色了,已经变成红色了,正缓缓的吞吐着气血之力; 原本汇聚在丹田内的红色气血之力,被金丹吸收后,又吐出白色的精气。 秦正取出几丝晶气,放在手上,仔细观察。 没又特别的发现,接着把这丝精气射向桌角,桌角就被切了下来,切口平整光滑,好像神兵利器所为。 这,看到这丝精气造成的破坏力,秦正很是惊讶,好像比气血之力造成的伤害更强更纯粹。 接着秦正又引导一丝精气,尝试着控制它向一个茶碗卷了过去。 神奇的事发生了,茶碗居然被抓了起来,远远看去,茶碗居然自己悬浮在半空,很是神异。 接着秦正切断了与这丝精气的联系,茶碗“啪嗒”掉在地上,摔碎了。 秦正目瞪口呆,这!难道就是义父黄师傅在小册子上描述的“神通”吗? 好像算不上,就像是武者能力一样,这应该精气的一种用途而已,好像还达不到“神通”的效果。 从白先生教授秦正习武,到现在快六年了? 秦正在白先生的教导下,边练武边摸索,如今已经取得不俗的成就。 秦正还没有抱丹时,若秦正全力出手,直面六位宗师而不败。 现在已经结成金丹,不知道能不能战胜大宗师。 秦正越想越兴奋,幻想自己可以拳打宗师,脚踢武圣,天下无敌。 想归想,秦正从来没有放松懈怠,勤学苦练,不要说战胜人间武圣,就连汤和,也有可能被他超过。 汤和的功夫还是秦正教的,练功比秦正刻苦,若不是秦正另有奇遇,汤和的境界已经超过秦正了。 以前,白先生让秦正做选择的时候,问秦正是修习白先生功法还是走义父黄师傅的路子。 其实秦正心底还是想走白先生的路子,毕竟按照义父留下的册子自行摸索,不如跟着白先生按部就班,来的实际。 而白先生希望秦正,修义父留下的修行功法。 两种修行路径各有长处。 在白先生看来,修行内力已经走到了尽头,大宗师已经是人间至强,再往上走,已经没路了; 而秦正现在修行的路子,还有潜力可挖,至少目前看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白先生的练功路子,也是最普遍的。 从产生内力到贯通筋脉,境界上简单划分为:不入流、三流、二流、一流、绝顶、宗师、大宗师。 大宗师也被称作人间武圣,后面的修行境界没有了,更确切的说是已经失传了。 秦正现在修行的路子,秦正也简单归纳了一下,从扎马步站桩开始,壮大气血,从外到内。 依次是练皮膜境、筋骨境、内脏境、气血贯脑,贯通全身的周天境、洗髓境、抱丹境、金丹,武道金丹境; 接下来如何修行,小册子上已经没有了,秦正只能自己摸索修炼。 若是按照义父的猜测,后面应该是神通境,至于什么什么是神通,义父在小册子中也含糊其辞。 秦正看过很多遍,也是一知半解。 秦正的心态不错,属于乐天派,既然不清楚后面如何修行,就继续站桩养气,打熬筋骨。 不过,通过这几天的观察,秦正也有些发现。 秦正丹田内的金丹颜色发生了变化,而且金丹上的九个孔洞,不停的吐纳着气旋儿。 气血之力进入金丹后,就发生了变化,变成另一种精气,颜色纯白,几乎透明,只有秦正自己才能发现一些淡淡的颜色。 自己的金丹好像一座丹炉,所有吸入金丹内的气血之力被金丹精炼一遍后,发生了质的改变,好像不全是气血之力,与武者的内力有些相似。 金丹吞吐的过程好像是精炼的过程,去芜存菁,去伪存真,仿佛最后产生精气,才是本质,才是真正的气。 秦正为了省事,干脆叫它“真气”。 丹田里的真气越来越浓,几乎液化,随着秦正不断凝练气血,丹田里产生的真气也越来越多。 金丹的颜色从金黄色变成红色,现在又向橙色转变; 这种变化似乎与吸收的气血之力有关,只要不停的增加气血之力,真气也会随之增加,金丹的颜色也会发生变化。 这种变化持续到何时停下,秦正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不停用气血喂养,看看金丹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宗师境武者可以吐纳天地元气来壮大自身。 秦正不明白天地元气具体是什么,有什么特征,是不是像水汽一样,又是如何吸纳的。 种种疑问,秦正最先想到的是求教白先生。 白先生早已是宗师武者,应该知晓如何吸纳天地元气,等回漳县去问问,不弄清楚,心里不踏实。 秦正修行日深,脑子越来越清明,可遇到的问题也越来越深奥; 如果单纯的凭自己的能力苦修,成就应该不会太高。 所以,秦正看来,练武修行应该不是闭门造车,而是多与人交流,取他人之长,补自己之短,才是正途。 大将军何奈何老将军已经醒了,伤势痊愈,只要调养几日,身体就会恢复如常。 老头儿的伤已经好了,秦正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应该回去了。 不过,秦正有些心绪不宁,似乎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这种感觉很强烈。 随着夜幕降临,越来越不安。 今晚肯定有大事发生,对秦正而言,此地发生再大的事也莫过于老头儿的安危,秦正决定去看看。 秦正赶往老头儿的住处,越靠近那种感觉越强烈,直到见到老头儿后,这种感觉才稍稍缓解。 此时,何老将军正和一群将军校尉讨论战局,见秦正进来,老头儿招手,示意秦正过去。 秦正来到老头身边,一个侍卫搬来一张胡凳,请秦正坐下。 老头儿嘿嘿笑道:“臭小子,刚提到你,你就来了,你给大家讲讲军饷的事。” “各位,这小子叫秦正,是我侄儿,都知道了哈,你们可别小瞧他,功夫有多高,我就不说了。” “老夫的伤就连太医都束手无策,愣是让这小子给治好了。” “我要说的可不是这小子的功夫,我要说的是军饷的事。现在朝廷百万大军的军饷,都是这小子调拨。”何奈道。 老头儿还没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秦正,仿佛一群吃人的饿狼,要把秦正生吞活剥了。 老头儿很满意众人的表情,故意卖个关子,笑道:“还没说完呢,诸位别急。” 老头儿接着道:“朝廷缺钱,大伙儿都知道吧,又是修都城,还要开运河,河工水利也要修。” “到处都要用钱,所以呢,咱们的军饷被一压再压。” “饷都欠了好几个月了,不发军饷还怎么打仗,不少人还要靠军饷养活一家老小,这些我都知道。 “老夫戎马一生,到老了还要领兵打仗,我比诸位更迫切,更希望朝廷早日发饷。” “老夫没钱,要是有钱直接把你们所有人的军饷直接垫付了,这不是穷嘛。” 老头说了一大堆,恩,废话。 众人也只能耐心听着,不过所有人的眼光都直勾勾的看着秦正。 既然这小子管着军饷,那肯定是真的了,大将军一言九鼎,何时食言过。 “小子,你就给大家伙说说调拨军饷的事,朝廷现在到底有没有钱。”老头看着秦正,眼神似乎暗示什么,秦正也没能理会。 秦正朝众人拱拱手,硬着头皮道:“军饷的事已经在路上了,我已经给户部划拨了五万万两,等户部把钱拨给兵部,众位前辈,很快能拿到军饷了。” 秦正说了,好像又没说,众人问的军饷的事什么时候发。 秦正说的是钱拨付给了户部,一部分人已经安静下来了,相信朝廷很快就发军饷; 大部分人根本不相信秦正。 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骂道:“草,给老子画大饼吃呢,要不是看在大将军的面子上,在我眼面前胡说八道,直接拖出去砍了,看你还敢不敢信口雌黄。” “你说说看,你能给户部拨付五万万两?” “朝廷一年的赋税才多少,你可知晓? “老子以前在兵部干过,跟户部那帮子整天斤斤计较的酸丁打过交道。” “全年的夏税加上秋税,粮、棉、麻、绢,加一起合白银不过八千万两,你居然敢说自己给户部拨付五万万两。” “朝廷上下,我可不知道有你这号人物,说大话谁不会,是吧,大将军!” 另一位身材匀称的将军笑了笑道:“大将军,小哥你好,我叫杜子腾,是位边军偏将,朝廷欠我等六个月军饷。” “我家有婆娘孩子要养,不发军饷,我们全家只能喝西北风了。” “你说的五万万两不会是西北风吧,难道你想告诉我等,西北风管够,不说五万万两,十万万也够,要多少有多少,兄弟们,你们说,是吧!!” 这位杜将军说完,众人哄堂大笑。 老头儿也在笑,不过眼底闪过一丝怒意。 秦正淡淡的笑着,看着这些将军校尉,神色很平静,既没有愤怒,也不去辩解。 有几个与秦正交好的校尉义愤填膺,尤其是田校尉田自耕,恨的咬牙切齿。 田自耕正要拍案而起,和这些混蛋打一场? 秦正用眼神示意,稍安勿躁,田自耕紧握的拳头,才慢慢松开。 老头儿看着秦正的表情,有些意外; 按理说这个岁数的青年,遇到这样的情景,要么羞愧难当,要么仓皇出逃; 秦正的表现,两者都不是,好像看小丑一样看着这群人的表演; 说真的,缺军饷又不是断粮草,过去朝廷采用的是府兵制,平时为民,战时为兵; 后来土地兼并愈演愈烈,大部分百姓失去耕地,沦为佃农,府兵制被彻底破坏; 随后,又出现几次大动乱,朝廷需要大军平叛,不得已,于是改府兵为募兵; 既然是募兵,当兵吃饷也就天经地义了。 眼下大敌当前,居然用缺军饷要挟大将军,要挟朝廷。 恐怕这次的败仗跟这群人脱不了干系。 秦正的见识还是不错的,完全猜对了。 大将军何奈,带三十万大军出征,在白虎关外与北元五万北元作战。 两军刚一接触,大乾军队直接溃败; 老头儿还没反应过来,大军就如潮水一般,败退至关内; 北元大军尾随而入,与大乾军队混在一起,双方不分你我,打了一天一夜; 白虎关几乎易主,老头在乱军中被北元高手偷袭,重伤濒死。 老头儿的亲兵冒死向秦正求援,力竭而亡。 争论还在继续,原本这些将校打算朝何老将军发难的,秦正出现后,纷纷把矛头对准秦正。 “口诛笔伐”,不只文人会,武夫也不差的。 众人说的虽然是秦正,可打的却是老头的脸。 老头儿虽然笑容满面,可心里已经怒气冲天,恨不得把这群人拉出去,全都砍了。 国难当头,居然不考虑如何杀敌报国,竟然干出临阵脱逃的事,“士可忍,孰不可忍”,先看看你们这群人,到底打什么算盘,再随机应变。 老头儿的目光不知不觉又回到秦正脸上,见秦正脸上依旧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有些错愕。 老头儿看到秦正的表情,醒悟过来,情绪很快稳定了下来。 老头儿心道,这小子吃错药了,这都能忍住;不行,我不能输给这小子,老子戎马一生,涵养比这小子还不如,岂不让人耻笑。 老头儿暗运内力,调整呼吸,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看所有人都吵着差不多了,秦正才淡淡的看着众人,道:“各位,都说完了吧,没说完可以继续说,我等各位前辈说完再说,不着急。” 见众人没出声,老头儿趁机提高声调,道:“都他妈哑巴了,继续说,说个够,恩……?怎么都不说了,既然不讲了,都给老子把嘴闭上,一个个的,还将军呢,还不如一个后辈。” “恩,小子,现在到你说了,他们要敢插话,我直接让人拉出去砍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大将军居然不按套路,哪有不让人说话的道理的,众人也只在心里埋怨,大将军既然说了,就是军法,胆敢违抗,军法从事。 现场寂静无声,秦正朝众人一拱手,又向老将军拜了拜,拜完后,看向众人,道:“我叫秦正,现官居县丞,受封云骑尉,见过诸位前辈。” 秦正话音刚落,现场又开始窃窃私语,声音又大了不少,老头咳嗽一声,又恢复了安静。 秦正又道:“诸位有什么疑问,可以再问,一个个来,要是都一起说,七嘴八舌的,我也听不清楚。” 那个络腮胡子将军又站起来,朝老头儿拱拱手,又转向秦正,道:“阁下可是平渡知县秦正?” 平渡知县这么出名,秦正笑了笑,道“如果没有第二个秦正,我就是那位漳县县丞秦正,在平渡任职。” 得到秦正肯定的回答后,现场轰的一声,炸锅了; 接着喝彩起来; 有人干脆大声叫好; 那位络腮胡子的将军,摸摸脑袋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嘿嘿,真的是秦小哥啊,不好意思啊。” “我老熊是个粗人,别见怪,别见怪。” “我介绍一下自己,我叫熊本初,破虏将军,见过秦小哥。” 秦正脑子有些迷糊,刚才还喊打喊杀的,这就变脸了,这叫什么事儿。 既然人家将军都道歉了,秦正也不好意思揪着不放。 秦正也回礼道:“见过破虏大将军,晚辈秦正。” “我叫杜子腾,见过秦小哥儿,刚才的事,对不住了,是我的错。我脑子笨,不会说话,你别见怪。”那位杜偏将也给秦正道歉了,秦正回礼致谢。 “我叫周三省,征北将军” “我叫陈江底,平远将军” “我叫游菜花,定远将军” 画风全变了,一个个将军自报名号,搞得秦正像新官上任一样。 直到会议结束,秦正还在懵圈。 老头儿拉拉秦正的胳膊,两人去了老头儿的卧室。 老头儿开怀大笑,心情愉悦,笑完看着秦正,道:“小子,今天是我本次出征以来心情最好的一天。” “朝廷拖欠军饷,老夫也没办法,本来想拉你来救场,没想到你小子的名号这么好用。“ ‘平渡知县’,哈哈哈,早知道我就直接把你扔给他们,多省事,哈哈哈。”何奈笑的很开怀,可秦正感觉到的全是心酸。 秦正也跟着笑笑,笑的很自然。 老头看秦正,是越看越满意,真是看走眼了。 两人聊到深夜。 老头道:“很晚了,回去休息,明日恐怕会有大战,你也随我上战场,长长见识。” 说完拍拍秦正的胳膊,本来是想拍秦正肩膀的,不过秦正身材高大,比老头儿还高一个头, 比身高,还是算了,拍胳膊吧。 见秦正半天不动,老头儿问:“好有事?” 秦正点点头,老头道:“何事,快说,说完赶紧回去睡,一旦大战,想睡都睡不了,听话” 秦正有些犹豫,自己的担忧,要不要告诉老将军,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告诉老头。 秦正道:“我整晚都心绪不宁,恐怕有大事要发生,老头儿,你今晚恐怕有危险。” 老头儿先是一笑,接着一惊,道:“小子,你,不会已经到了‘不闻不见,预知危难;冥冥之中,自有感应’的境界吧。你修的是至诚之道?” “算是吧,老头儿你先睡,我藏起来。”秦正道。 “要不,咱们一起睡,床也够宽敞”老头笑呵呵的提议。 秦正笑道:“别客气,两人一起,气息太强,会把贼人吓跑的,老头儿你放心睡,我看看到底哪路高人。” 三更天,一阵风吹过,房门被吹开; 接着看见一道黑影,呼吸之间就到了老头儿床边,挥掌向老头打去; 一声闷哼传出,黑影被震退。 有刺客! 第34章 败武圣,雄关漫道真如铁 书街上文, 刺客闪身到了床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掌拍向何老将军。 秦正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老将军的床上,接下这一掌; 秦正与刺客的双掌接触,秦正感觉到一股灼烧感从手掌传来; 刺客发出一声闷声,被震退数步。 秦正震惊,好诡异的掌力。 秦正的左手几乎麻痹,紧接着秦正丹田升起一股暖流,化解了这股热气,身体也恢复正常。 原来如此,丹田内的真气还有这样的作用。 说时迟,那时快。 只是几个念头的功夫,秦正就恢复如常。 秦正发动周天步,真气布满全身,追上刺客; 刺客不敢恋战,刚才一交手,感觉到秦正的功力与自己不相上下,而且内力更是古怪,走的似乎也是纯阳的路子,但自己的内力更霸道。 简单的交手,刺客的半边身子已经不听使唤了。 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内力。 刺客的手掌更是被秦正古怪的内力刺破无数的针孔,疼痛刺骨。 刺客哪里知道,秦正刚才用的根本不是内力,而是气血之力。 周身劲力勃发,从左掌喷涌而出,如无数根细小的牛毛针,朝对手刺去。 若是换成普通人,哪怕是宗师,手掌也会被瞬间刺穿,手掌也会废掉。 刺客功夫高深,拥有雄厚的内力护身,这才保住手掌。 刺客想逃,秦正哪能让他轻易逃脱; 周天步发动,如影随形; 小梅花掌法幻化出道道残影,包裹住刺客周身; 拳掌碰撞,气浪升腾,地板纷飞,屋内一片狼藉。 老将军何奈早就醒了,虽说他功夫不如秦正,可也是宗师境界的高手,门被风吹开那一刻,就已经醒了。 房门其实不是被风吹开的,何奈睡前上了栓,刺客以极其柔和的掌力,震断门栓; 接着挥动衣袖,抚开房门,造成房门被风吹开的假象; 实则刺客对自己的功夫极其自负,刺客自忖,斩杀老将军轻而易举; 放眼天下,宗师境高手不在少数,而武圣境界的高手,却如凤毛麟角; 所以武圣境界轻易不出动,一旦出动定然是生死大战,双方不死不休的那种。 刺客与秦正的战斗还在继续。 刺客要逃,秦正如附骨之蛆,紧咬着刺客不放; 任由刺客使出万般手段,就是冲不开秦正的攻击。 双方你来我往,转眼间交手了几十回合。 老头儿此时正坐在床沿,认真观看两人交手的每个细节。 人间至强,武圣之间的战斗,不容错过,哪怕只是看上几眼,也受用无穷。 刺客一声大喝,把秦正吓了一跳。 就在秦正愣神的功夫,刺客趁机猛的一掌拍向秦正; 刺客的掌力雄浑,带着一股热浪袭来。 秦正接下这掌,不过,好像也没多大威力,只是比刚才的攻击强上几分,可依然对秦正构不成威胁。 老头看到刺客一掌逼开秦正,担心秦正受伤,高呼:“抓刺客!” 很快整个太守府都惊动了。 老头儿的亲兵反应最快,很快把刺客围住; 接着是将校兵丁。 随后整个太守府灯火通明,无数士卒张弓搭箭瞄准刺客。 很快,整个后院,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无数士兵,把刺客围在中间,房顶上也站满了士兵。 刺客逼退秦正后,就腾空而起,想要飞走。 秦正哪里肯依,刚才那声大叫把秦正吓了一跳,秦正认为被骗了,一阵火大。 刺客飞在半空,秦正含怒一击,刺客只能招架,不过很遗憾,刺客没能逃脱,反而被秦正一掌拍了下来,重重的砸向地面。 此时,秦正怒火中烧,暗骂,狗日的刺客,打就打,乱叫什么,吓老子一跳,差点儿丢人。 秦正手上的攻击丝毫没减弱,原本用五成功力,现在更是加到八成。 刺客暗暗叫苦,大乾军中何时来了位这么厉害的高手,情报上没说啊。 刺客如今陷入苦战,全凭经验老道,勉强应付,不过,刺客明显感觉到秦正战斗经验有些欠缺,这才坚持到现在。 刺客庆幸,若不是对方经验欠缺,自己根本不是对方一合之敌。 如今,刺客已经被包围的严严实实,秦正根本不用担心刺客能逃走。 于是,秦正放开手脚,尽展平生所学; 从长拳、短打,剑法、刀法、棍法、枪法,全都用双手使出,所有的招式,用的是酣畅淋漓。 秦正也想和同境界的高手过过招,验证验证自己的功夫,到底有哪些不足,以备改进和改良。 秦正减少劲力,从八成力降低到四成力; 秦正收了力道,刺客暗喜,以为秦正功力有限; 毕竟年轻,虽然已经到了武圣境界,哪里比得上自己成名已久,内力火候远不如自己; 年轻人嘛,总喜欢逞一时之勇。 一时的强劲攻击,毕竟不能持久,这才正常嘛,刺客暗笑。 刺客以为秦正体力、内力不如自己,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 于是,刺客决定不再留手,想速战速决,快速解决秦正。 刺客心思转动,在场的众人,能威胁到自己的,只有这个年轻人而已,至于其它人,不过土鸡瓦狗而已。 刺客的招式突然变得凌厉老辣,每一击都直取秦正周身要害。 秦正沉着应对,见招拆招,边打边学,认真学习刺客的每一式攻击。 刺客想依仗精妙的招式拿下秦正,都被秦正以强横的内力逼退。 两人交战了快半个时辰,刺客的功力消耗很大,呼吸变得些凌乱,头顶上还冒出不少雾气。 “雾气”,不,是刺客的汗水被身体热力所激,变成雾气。 显然刺客已经快极限了。 刺客的攻击招式换了上百种,现在已经出现重复招式了,看来,刺客已经技穷了。 秦正用刺客磨练自己的功夫,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于是不再留手。 秦正的功力,从四成,加到六成,再到八成。 刺客的内力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无法闪避,只能硬接。 秦正八成功力的攻击,双掌相交,刺客被震退数尺。 刺客的桩功已经拿捏不住了,双手无力的垂下,七窍在流血,嘴里更是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 秦正停下攻击,对刺客道:“投降吧,你已经败了。” 刺客的双眼死死盯着秦正,喉咙里“咯。。。咯”两声。 最后,艰难的吐出两个字:“休想。” 秦正点点头,道:“如你所愿!” 秦正十成功力的双掌猛然攻向刺客,刺客艰难的用双掌抵挡; 双掌再次相交,只听见“噗”的一声,刺客被震飞出去;撞在数丈外的墙上; 刺客整个人都被嵌进墙里,眼睛睁的大大的,眼神逐渐晦灰暗。 刺客已经死了。 两人交战过的地方,一片狼藉。 地面裂开,砖石四散,留下无数道数尺的深坑。 这难道是人力所为吗? 在场的将校、士卒尽皆骇然。 老将军何奈也感慨万千,宗师与武圣,看似一步之遥,实则天差地别。 此时,老头儿也不再把秦正当小孩子看待了; 如今的秦正已经是大宗师境的强者,人间武圣,人间至强武者,再也不能在用看眼光看待秦正了。 这些将校也不再把秦正看成运气好的小子,大将军的侄子; 而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军中崇尚武力,崇拜强者,秦正是一名真正的强者。 就在众人眼前,击毙了另一位大宗师刺客,而且没有受伤。 将校士卒的眼里全是火热,无数双火辣辣的眼神盯着秦正,看的秦正都有些不好意思。 秦正有些尴尬的向四方拱手致意,众人也朝秦正回礼。 接下来,秦正来到刺客尸体旁,右掌一捞,刺客的尸体便从墙上取下,继而伸手一摊,尸体被平放在地上。 周围的将校士卒看到秦正右手虚晃两下,根本没接触尸体,尸体好像自己飞下来的一样,引来满堂喝彩。 秦正再次拱拱手,笑了笑,又走到老将军身前三尺的地方,站定,躬身参拜,叫了声:“大将军。” 老头儿很满意,点点头,笑道:“不错,回去休息,今天就不用当值了,有事我叫你。” 老头儿心里乐开了花,小子挺上道的,懂礼数、知进退,不居功、不自傲,可造之材。 “是!大将军”,秦正后退三步,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 秦正刚出门。 老将军何奈下令:“各归本位,该休息,休息;该当值当值;都散了吧。” 士卒退去,井然有序。 边塞入秋后,白天变的很短,越到冬天,白天的时间越短。 离天亮还早,秦正躺在床上,心潮澎湃。 今晚居然击败一名武圣强者。 武圣,大宗师,人间至强武者。 秦正跟白先生习武以来,知晓武圣境界乃是当世最强,如今自己也达到这个高度,甚至强过一般武圣,秦正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息。 盘点今天的收获,招式武技,有了不小的提升; 在真气运用上,也有了不少经验; 在战斗感悟上也得到长足的进步,不可谓是收获不小。 秦正刚来白虎关才一天,就认识不少将军,还收获一批崇拜者; 就连早上给秦正的送饭的士卒,都满脸热情,生怕怠慢了秦正。 秦正笑笑,勉励了几句,士卒受宠若惊,出门时险些撞到门框,弄得秦正都有些哭笑不得。 一上午,秦正都在练功中度过,站桩养气,打熬身体,熔炼招式,取他人之长,补自己之短。 将对手用过的招式,熔炼到自己的功夫里,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短时间内只能弄个框架,要一步步走。 秦正丹田内的金丹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从最开始的金色丹丸,变成红色,再转变成橙色,现在已经完全变成橙色; 金丹上的九个孔,依然在慢慢等吞吐气血; 丹田里已经全部被真气填满,不再是气血之力,这是质的提升。 气血之力与真气比较,威力更大,消耗更小,用途更广; 真气从简单的加持在身体、招式、兵器上增加攻击和防御外外,到凌空慑物,能做到很多不可思议的事。 比如,秦正躺在床上,想要喝茶,就引导一丝真气,从数尺外的桌上,倒茶; 再把茶碗引到手上; 以真气为延伸,躺在床上够东西,就方便了许多。 简直就是偷懒的神技。 还有,上厕所,加持了内力之后,连草纸都省了; 对一向爱干净的秦正而言,简直就是福音。 出门在外有诸多不便,吃饭上厕所更是麻烦事,尤其是上厕所,又不能随身携带那么多草纸,有了这一项“神通”,以后出门就方便了许多。 这种事,秦正也不会四处张扬,要是被有心人知道后,还不把秦正骂的狗血淋狗。 内力对武者而言,弥足珍贵,不可轻用,而秦正胡乱挥霍,没把内力消耗当回事,让别人情何以堪。 中午,士卒送饭,和秦正闲聊了几句。 秦正也从士卒口中得知,北元又来攻打白虎关,这次没讨到便宜,就很快撤走,不再恋战。 秦正也想去前线看看,但是碍于老头儿的命令,没有冒然前去,也没有偷偷回平渡。 大战还会再有,不着急,自己的存在,至少可以震慑不少宗师甚至是大宗师武者,让他们不敢轻易出手,也给白虎关的将领带来不少安全。 一直到晚上,何老将军都没让人叫秦正过去。 秦正也有些憋屈,一整天都窝在房间里,闷的慌。 除了练功还是练功,气血丹、精元丹、寿元果都已经消耗一空,没有资源,再练下去也没什么收获,索性就停下来。 秦正想尝试吸收天地元气,可具体怎么吸收,用嘴吸,还是用鼻子,秦正根本没有经验,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接下来五六天,秦正都在房间里,哪儿也没去; 除了跟送饭的士卒偶尔聊上几句,了解了解如今的战局。 还好,大乾与北元又大战了几场,双方都有不少的损失。 就在今天,北元又加派了军力,从原先的五万铁骑,增加到如今的十五万人,其中十万是步兵。 从开始的试探性攻击,到全面攻城,从早上一直打到下午,北元大军才退去。 北元大军准备了众多攻城器械,如,火箭、火油、云梯、石炮,床弩都用上了。 大乾今天伤亡很大,北元也也有不小的损失; 仅仅一天时间,大乾一方就伤亡过万,再这样下去,白虎雄关能不能守住还是个未知数。 秦正听的心潮澎湃,恨不得自己冲上城头,与乃蛮人拼杀一场。 不过,秦正也明白,在对方没有出动宗师,甚至是武圣强者前,秦正是不能轻易出手的。 原本北元派大宗师境界的人间武圣刺杀大将军何奈,就已经坏了规矩。 还好,北元刺杀失败,还损失一位武圣,也很快醒悟过来,大乾军中也有武圣强者坐镇。 北元痛定思痛,不到万不得已,武圣强者不能轻易出手,尤其是对普通人出手。 一旦武圣强者朝大宗师境以下的武者出手,很容易群起而攻之; 天下所有武圣强者联手,就连各国皇帝,都不敢轻易违反禁令。 当然也有不信邪恶的。 至圣十五年,大乾与南越国交战,越国接连败了十几场,丢掉数十个城池。 南越皇帝气不过,下令让数位大宗师强者联手屠杀了越州彭城数十万百姓。 此举,引来了天下数百位大宗师强者。 这些大宗师,不但杀掉南越国所有宗师,覆灭了军队,还灭掉南越国皇帝,皇室成员被斩杀殆尽,宗庙坟冢都被清理。 之后,大乾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南越国数千里的国土; 大乾在南越国设立安南大都护,驻军五十万,统御南越故地。 后来,所有国家交战,大宗师武者不敢再轻易出手。 秦正虽然不知道这条禁令,可要遵守老将军的军令; 老头儿在军中步履维艰,许多将领阳奉阴违,秦正更要带头维护老将军的军令; 眼下国战胶着,大乾与北元互不相让,双方你来我往,各有胜负; 秦正从士卒的口中可以推断,北元不拿下白虎关,肯定不会罢休。 白虎关,塞北雄关,如同一颗钉子一样,钉在北元国土上,进可攻,退可守。 总之,对大乾而言,白虎关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同样对北元而言,白虎关如同楔子,楔在北元身上,让北元寝食难安。 深夜,秦正躺在床上睡不着,一个念头,唤出“洞天令”; 运转内力,涌向令牌; 很快,“洞天令”上多了一个小小的光点,与原来诸多光点有一些距离,成功标记了白虎关位置。 秦正起身出了房门,来到院子。 秦正居住的是一个独立的小院,虽然地处塞北,小院里依然有一些顽强的树木,长着青绿色的叶子; 院子里还有不少梅花树,不过还没到梅花盛开的季节,因为天气还不够冷。 小院儿,三面院墙,房门的正对面,有一个院门通向中院,门是合上的。 秦正仔细感应了一会,整个院子就秦正一人; 于是,秦正走到一个更黑的角落,心神落下洞天令上那个刚标记的光点,眨眼的功夫,秦正就回到床上。 秦正很兴奋,可行,远在数百里外的白虎关也可以借助洞天令瞬间转移,秦正心里有底了。 一更天,躺在床上的秦正心神落在了“洞天令”那代表百香果林的那个光点。 轻微的恍惚感过后,秦正就到了洞天世界内。 咦?奇怪,白虎关是在晚上,可洞天世界居然是正午,难道两地不同天,甚至连时间也不一样? 秦正再看百香果树,原本被秦正差不多摘完的几十颗果树,现在又全都挂满了果子,而且完全成熟了。 记得老学究说过,寿元果要完全成熟,前后需要三十年,从红果到白果,最后才成熟,变成绿油油的寿元果。 难道外面才几天,这里面已经经历了三十多年了吗? 当秦正得到“洞天令”以后,就发现“洞天令”有众多神妙的功用。 秦正以往的认知已经被完全颠覆了。 现在比较洞天世界内外的时间变化,也没多少惊讶了。 吃果子,补气血,修炼,几息功夫,秦正摘了上百颗寿元果,就再次回到白虎关的太守府。 还好,天还没亮,被窝还是热乎的,也就是说,刚才离开不久。 坐在床上,秦正吃起了寿元果,当吃到八十多个的时候,感觉肚子已经饱了,就没再继续吃。 剩下的二三十个多个果子,就放在卧室的一个大木箱里。 秦正试过,这寿元果不同于其他天材地宝,放两三个月也不会变质,所以秦正就放心大胆的存在木箱中; 至于老学究说要用玉盒保存,哪里有那多的玉盒,那得花多少钱! 现在的秦正手头拮据,所剩的金银,勉强能够柴米油盐而已。 一次性补充了八十多颗寿元果,丹田里的金丹再次高速运转起来; 金丹上的九个孔洞不停的吞吐着气旋; 金丹的颜色也慢慢的向暗黄色转变。 眨眼的功夫,金丹的颜色一半橙红一半暗黄,不停的旋转,精炼气血,产生真气。 直到第七天,何老将军终于让人喊秦正过去。 秦正不敢怠慢,换上甲胄就去见何老将军了。 老头儿在一处营房,旁边还放了几具尸体。 何将军让秦正看尸体,赫然一名将军,三名校尉。 秦正反复检查死因,半晌,道:“大将军,阵亡将士的伤势和留下的气息来看,是同宗师境武者出手的,同一人所为。” “能不能感应到这个人的位置。”老将军问。 “我试试,不过,不敢保证。”秦正回道,表情有些严肃。 何奈道:“不会让你为难的,大宗师强者的禁令老夫是知道的,大宗师武者不得向宗师境以下的武者出手,否则,群起而攻之;” “不过,这位宗师武者向普通人出手,已经犯了大忌,你放心出手,不会有麻烦。”老头以为秦正担忧“武圣禁令”,解释秦正的担忧是多余的,可以放心出手,不会带来麻烦。 秦正看看老将军,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大将军放心,我尽力而为。” 其实秦正压根儿不知道什么大宗师你禁令; 现在听老头这么一说,还真有些顾忌; 武圣强者不能随意攻击宗师以下的武者,也包含宗师武者在内。 秦正算是明白了。 高手不是无所顾忌,也有禁令存在。 秦正把自己的感知力调整到最大,不停的在整个白虎关搜寻。 终于,在城南的一处民房内,发现了这个人的存在; 现场还有十几人,有五位宗师强者,其他人放在江湖上,至少是一流强者。 “找到了,就在城南,一处民房内,五位宗师,十二个一流高手。”秦正回道。 “好,好,好!”老头儿欣喜若狂,连续说了三个好字。 老头儿又道:“走,随我去将这帮混蛋抓住砍了。” “报,大事不好了,乃蛮人已经攻入关内了。”一个士卒来报。 老头儿脸色大惊,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白虎关雄踞北地数百年,从来都是蛮人不可逾越的天堑,如今总不能在我手上丢掉吧。” “秦正那几个狗贼就交给你了,杜子疼你跟秦正去抓人,其他人随我杀敌。”何奈吩咐完秦正,就离开了。 杜子藤拱手一军礼,大声道:“是,尊大将军令。” 秦正反复念叨,雄关漫道,天堑吗?好像也不是,蛮人说不定真能打进来。 第35章 抓刺客,边境飞贼再逞凶 书接上文,大将军何奈到前线督战,让边军偏将杜子腾随秦正去城南抓捕刺客; 杜子腾带上两个校尉,二十多个军中高手,又点了五百士卒,跟秦正去城南抓人。 一次性损失一名将军,三名校尉,而且还是边军,对大将军何奈而言,是一个巨大损失。 将士没有阵亡在战场上,居然死在军营中里,也让何奈警醒,边军战备到底松弛到何种程度。 按照常理,戒备森严的军营,从来不是刺客的首选,哪怕是宗师境强者,轻易不敢到军营行刺。 血肉之躯再强也敌不过千军万马。 以前也有过不少宗师武者到军营行刺,大多被杀或活捉。 最后,让很多宗师才醒悟,到底还是血肉之躯,军营不可轻入,轻则受伤,重则丧命。 秦正、杜子腾带着大队人马,把民房围了起来。 里面的刺客似乎有恃无恐,认定大乾正与北元开战,无暇顾及他们,现在居然还没逃走。 秦正也不着急,神色平静的站在门口,也不说话。 杜子腾心情紧张的看着秦正,道:“是否现在冲进去抓人?” “杜将军,不急,他们早就知道我们来了,等他们自己出来!”秦正笑了笑,道。 宗师的感应很敏锐的,秦正、杜子腾的人马还未到门口,他们就感应到了。 “可是,将军,若贼人逃跑,那,大将军那里?”杜子腾担心贼人逃了,没法跟大将军交差,催促秦正抓人。 即使杜子腾是偏将,秦正只是校尉,可此次抓捕由秦正带队,以秦正未为主,杜子腾为副,所有行动要听秦正安排; 杜子腾也不敢擅自作主,毕竟里面可不是普通人,而是武力强大的一流高手; 还有宗师武者,一旦贸然行动,造成的伤亡,杜子腾承担不起。 杜子腾话音刚落,里面出来一位黑衣短衫的老者。 老者环视周围身着甲胄的士卒,又把目光转向秦正、杜子腾两人。 老者拱手道:“不知两位将军到此有何贵干,我等只是普通百姓,有冒犯之处还请两位将军海涵。” 此人的功夫只有一流武者境界,看样子在白虎关待的时间不短了,对军中的一切似乎很了解,还心存侥幸,想蒙混过关; 可他太低估秦正了。 秦正的武功已经到了抱丹境,诞生了许多不可思议的能力,捕捉和追踪气息,就是秦正刚刚获得的新能力之一。 如今,初次运用,居然捕捉到刺客的踪迹,还有刺客大批同党。 秦正道:“让里面的人都出来吧,不要做无谓的挣扎,更不要心存侥幸,想蒙混过关。 “刺杀大乾将领,乃抄家灭族的大罪,束手就擒还可以从轻发落,负隅顽抗,死路一条。”秦正劝降,说的抑扬顿挫,还加持了真气。 躲在屋内的刺客及同党,听的一字不落,仿佛秦正在当面说的一样。 那刺客笑着对同伴道:“这人好大的口气,我们这么多人,真以为自己是大宗师,想把我等一网打尽,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将我等放在眼里。” 众人纷纷附和,直言秦正自寻死路,自己找死那怨不得别人了。 一个白衣老者神色凝重,开口道:“此人功夫很高,即便不是大宗师,也不远了。” “我早就说过,别去军营行刺,你们偏不听,现在人家高手找上门来了,希望不是大宗师,否则我们一个也逃不掉。” “都别坐在这里了,随我出去会会此人!”老者神色忧虑,悲观道。 秦正不知道里面的人谈什么,用上真气,用真气模拟发声,对着对杜子腾传音道:“五位宗师,十一位一流高手,加上眼前这位,共十二位一流武者。” “贼人武功高强,让所有兄弟退后,不要要贼人靠近,用弓箭弩箭招呼,带床弩没?”秦正嘱咐道。 这一手功夫,是秦正从白先生那里学的,叫“传音入密”; 以前秦正没有真气,用不出来; 现在有了真气,也知道窍门了,用起来反而觉得也挺容易。 杜子腾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秦正,小声在秦正耳边,道:“带了四架床弩,六架秦弩!” 秦正传音道:“让兄弟们做好准备,只要贼人出门,就用床弩秦弩招呼;床弩射完,直接弓箭伺候。” 秦弩,秦正没见过,大概是先秦传下来的; 床弩,在何老将军那里见过不少,以当时秦正的臂力,勉强能操动; 若换成普通士卒,至少要七八个人联手,才能操动。 杜子腾布置完,回到秦正身边,两人相视而笑,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两个老阴逼! 短衫老者还在喋喋不休,希望通过自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说,让秦正退兵; 完全不知道秦正在他眼皮子底下完成了布置,就等着刺客出门,完成射杀。 当然,宗师境武者可不是那么好杀的,阴不死大宗师,射杀几个一流武者也不错。 很快,院门大开,十六个人,五个宗师老者走在前面; 后面跟着十一位一流高手,七男四女。 五位宗师刚跨出门槛,为首的白衣老者拱手道:“不知道两位将……” 老者刚开口,秦正、杜子腾两人闪到一边; 床弩、秦弩发动,弩箭破空,劲风扑面,携雷霆万钧之势,朝大门飞去。 五位宗师心生警兆,有人侧身躲避,有人跃起避开,后面的武者就没那么好运了,根本来不及反应,六人瞬间被洞穿。 其中有三位武者是被一箭贯穿的,串成一串。 接着,箭如雨下,弓箭齐射,惊魂未定的六位一流武者,就被乱箭射成了刺猬; 五位宗师强者,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有两位宗师腾空躲避弩箭,还未落地,箭雨呼啸而来。 每人中了五六箭,虽然勉强护住要害,但功夫却大打折扣。 白衣老者功夫最高,受伤最轻,箭矢擦着脸皮而过,留下一条浅浅的血痕。 白衣老者气的嘴唇直哆嗦,指着秦正、杜子腾两人,手指发抖,须发皆张,所有的语言最终化作一句话:“你……你……你等不讲武德!” 第二轮弩箭齐射,对方已经有了防备,收效甚微。 秦正示意杜子腾停止放箭。 五位宗师,重伤两人; 秦正独战三位宗师。 重伤的两人,交给杜子腾。 杜子腾唤出出一个百人队,全是长枪兵,下令道:“结阵!” 长枪兵结成战阵朝那两位受伤的宗师围杀而去。 秦正趁三位宗师立足未稳,率先发动攻击,最先攻击领头的那位白衣老者。 白衣老者愤怒交加,看见秦正朝自己扑来,也冲向秦正。 甫一接触,老者直接被震的倒飞而去,撞在墙上,双手被烧焦,口吐鲜血,委顿在地,双眼睁的大大的,全是不可思议。 秦正这一手功夫,还是偷师自那位死去的大宗师刺客。 那套炎阳掌力,秦正偷师的七七八八,又经过自己的改良,今天拿白衣老者试招,老样子效果不错。 何止不错,都把人老头儿的手都给烧焦了。 另外两位宗师,见白衣老者一个照面就重伤,心中骇然,老者都没接住秦正一招,不敢停留,腾空而起。 秦正哪能给他们机会逃走,他们快,秦正更快。 一息时间,两人又被重新打回了地面,躺在地上痛苦呻吟。 其中一人,身穿黑色长袍,面容清瘦,秦正认出,就是刺杀三位将校的凶手。 当秦正击败了三位宗师,杜子腾那边也刚刚结束战斗,两位重伤的宗师被捅了数十枪,死的不能再死了。 秦正示意杜子腾抓人,杜子腾一声令下,三位宗师被带走。 当白衣老者被架起时,面带恐惧,试探性的问秦正,道:“你是大宗师?” 秦正没有理他。 杜子腾喝道:“带走!” 白衣老者被士卒架着,口中喃喃自语:“大宗师,一定是大宗师,我早该想到的,混蛋,真是混蛋……居然不听我的……” 再说大将军何奈这边,北元大军登上城墙,与大乾守军展开厮杀,北元将士悍不畏死; 后面的北元士卒也发了疯似的,从云梯爬上城楼。 眼看登上城楼的北元士卒越来越多,破虏将军熊本初目眦尽裂,挥舞着狼牙棒不停的扫向北元士卒; 所过之处大片北元士兵被扫下城墙,发出凄惨的哀嚎。 这时,一位满脸横肉,身材魁梧的的北元将领,发现自家士兵被熊本初扫下城墙,嘴里发出尖锐的怪叫; 挥动镔铁长棍,朝熊本初的方向杀来。 几个呼吸,就与熊本初战到了一起。 两人都身材魁梧,用的也是重兵器,棒棍相交,两人都差点儿握不住兵器,险些脱手。 熊本初心中一惊,蛮子扎手。 北元壮汉也慎重起来,两人你一棒,我一棍,打的旗鼓相当。 两人的虎口也在剧烈的兵器对撞下,开裂出血。 两国的士卒,不论是大乾的还是北元的,都远离两人的交战范围,离的远远的,担心被两人误伤。 两人斗的正酣,一根冷箭从城墙下射向熊本初。 重本初匆忙躲避,还是被箭矢擦着肩膀,带走一片血花。 北元将领把握时机,镔铁棍顺势一捅,重本初来不及躲闪,被捅到胸口; 胸口一阵剧痛传来,险些栽倒。 接着,对方镔铁棍又朝熊本初头上砸来; 眼看着镔铁棍就要砸中,北元将领发出得意的狞笑。 恰好大将军何奈赶到,接下这致命的一棍。 何奈一捞一送,北元将领被自己的镔铁棍捅穿心脏,不甘的圆睁着双眼,掉下城墙。 大将军何奈大显神威,击杀了北元将领,引得将校士卒发出阵阵欢呼; 熊本初险死还生,汗水打湿了脊背,艰难的爬起来向何奈道谢,何奈拜摆手,让亲兵扶熊本初下去休息。 战争打到现在,双方都没占到便宜; 原本占据地利的大乾军队,既缺军械又缺守城材料,弩箭、弓箭基本本消耗殆尽,火油、滚石、雷木,交战之初就用完了。 不得已大将军何奈下令,收集全城百姓家中灯油、食用油,充当火油; 又聚集全城的工匠加紧制造箭矢、弩箭,甚至还拆了不少官府衙门,取木料砖石充当守城器具,才勉强抵挡住北元的进攻步伐。 守城器械不足,拆除官衙,取木材、石材,抵御北元,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接下来只有拆百姓的房子了。 眼看要入冬了,百姓的房子更不能拆。 何奈没办法,只能安排了一队人马,出城到城南的山上收集石头; 不过,运气不好,出城的士卒又被一伙来历不明的武者袭击,损失过半; 大将军何奈安排大队人马追击,奈何敌人逃的太快,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茫茫山林之中。 这伙人逃走后,何奈又安排人去城外山上收集石头和圆木; 那伙武者再次出现,袭击、骚扰,阻止军队收集石头,圆木。 何奈又征调百姓前去收集,让军队守护。 那伙武者又袭击百姓,只要百姓动手收集石头,就会被袭击; 而那些没动手的百姓,反而没事; 一次两次,百姓也学乖了,不敢再收集石头。 军队再去追击,那伙人直接钻进少林,与军队捉迷藏,有落单的士卒,基本上难逃毒手。 领兵的校尉回来禀报,大将军何奈只能无奈的叹口气,取消了去城外取石头、圆木的命令。 守城的大乾军队,没了守城器械的辅助,少了弓箭和弩箭的远程压制手段,与北元相比,拥有的优势基本所剩无几了。 何奈带三十万大军出征,再加上五万边军,五万郡守府郡兵,对方只有十万步兵,五万骑兵; 白虎关的军队已经达到惊人的四十万人,又坐拥雄关天堑, 在如此优势兵力的情况下,还不能挫败北元的兵锋, 居然和北元打的旗鼓相当,简直是讽刺。 到底是因为北元的强大还是大乾的积弱,真难定论。 大乾军队缺军饷、缺军械,战争再打下去,接下来可能还缺粮; 军饷不发,军械迟迟不到位,要是一直得不到解决,白虎关陷落是早晚的事; 所有的压力都集中在大将军一人何奈身上,何奈空有一身本领,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也无计可施。 秦正和杜子腾两人,将刺客押入大牢后,就一起去了前线。 北元大军已经攻入城内,守城的大乾将士还在浴血奋战,放眼望去,不断有大乾将士死在北元士兵手上,发出痛苦的哀嚎。 秦正再也坐不住了,也不理什么“大宗师禁令”,飞身加入战团。 有了秦正的加入,大乾将士士气大振,很快肃清了街道上的敌军; 秦正掰开一个紧握长枪早已死去的大乾士卒的手,眼睛湿润了; 秦正拿上长枪,挺枪向前,周围的大乾士兵自发的跟在秦正身后; 杜子腾与秦正并肩而行,手下五支百人队也汇入队伍之中。 所有的士卒行进,与秦正步伐一致,渐渐的形成一股洪流。 秦正身着黑色鱼鳞甲、杜子腾银色明光铠,两人友在队伍最前面,搜索一条条街道,所过之处,北元将士,尽皆伏诛, 秦正没想过劝降,想到的只有不停倒下的大乾将士。 傍晚,秦正、杜子腾两人手下汇聚的队伍多达数万人; 两人带着队伍向城楼方向增援; 越靠近城楼,士卒就越多,密密麻麻的,有大乾的,也有北元; 双方绞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简直乱成一锅粥。 从杜子腾口中得知,连日大战,大乾将士伤亡已经高达五万多人; 今天的战损还没统计,恐怕也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四十万大军,除了其他各门的守军,基本上都集中在城楼附近; 人挤人,人挨人,根本展不开阵势; 兵不识将,将不识兵,就连秦正这个外行人都看出其中不妥; 那领兵的将领,甚至大将军何奈,难道看不出问题所在吗,让士卒各自为战吗? 秦正叹了口气,问杜子腾,道:“杜将军,眼下的局势你怎么看?” 杜子腾也叹了口气,道:“不瞒秦兄弟,我这一辈子也没打过这么乱的仗,几十万大军,都集中在一个地方,即便是不被敌人杀,也有可能让自己人踩死。” “趁着天还没黑,把敌我两方分开,再用弓、弩,射杀敌军;我大乾将士,无论体力、训练都不如对方,再这样乱找,伤亡会很高。”秦正点点头,道。 杜子腾命令旗打旗语,‘大乾士卒,相互靠拢,交替掩护,脱离与北元士卒接触,向我靠拢’。 终于有人指挥了,大乾士卒瞬间有了主心骨,三三两两相互靠拢,汇聚到秦正的队伍中。 秦正、杜子腾两人一边收拢士卒,一面结阵攻击北元士兵, 利用弓弩射杀敌军,等清理完眼前的北元士将士,再把射出去的箭矢、弩箭回收,再次利用。 接下来的战斗顺利多了,收拢士兵、救助伤员,收集箭矢,有条不紊的进行。 当秦正、杜子腾两人打到城门口,经过粗略统计,队伍人数已经高达到十一万人,浩浩荡荡,占了好几条街。 城楼上还在反复争夺,北元将士虽然攻入城内,城楼还没有完全占领,依然在激烈的战斗。 秦正和杜子腾一商量,秦正带三个千人队支援城楼; 杜子腾负责收拢士卒和清剿城内残余敌军。 当秦正登上城楼后,火光照耀下,层层叠放着交战双方的尸体,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秦正安排一个千人队负责清理尸体,查看是否有存活的大乾将士; 另外两个千人队继续阻击持续爬上城楼的敌军。 秦正早就发现了老将军,朝老头儿身边掩杀过去。 老头儿还活着,浑身是血,正手持大刀砍向敌军将领。 秦正赶到老头儿身边,挺枪一挑,敌军将领就被秦正挑飞,落下城墙。 秦正在城墙上来回反复冲杀。 一炷香的功夫,所有爬上城楼的敌军将士,都被秦正清杀退,不敢再进攻。 老头儿看到秦正后,心神一松,昏了过去。 秦正给老头检查完伤势,还好,只是皮外伤,只是劳累过度。 老头儿身边还有六个将军,七八个校尉,虽然也是浑身是血,但伤的都不重,还有老头儿的十多个亲兵,依然顽强的站着。 秦正给亲兵一人嘴里塞了一颗气血丹,嘱咐亲兵,带老头儿回太守府休息; 又安排了两个百人队,送这些将军、校尉去太守府养伤。 忙到大半夜,总算把城内的敌军绞杀一空; 经过清点,大乾将士阵亡五万六千四百人,重伤一万一千六百人,残八千八百三十人,轻伤二万六千余人。 杜子腾统计完伤亡,来到城楼与秦正汇合,两人四手紧握,千言万语都在不言中。 杜子腾精挑细选了九个千人队,给秦正送来,加上秦正的三个千人队,共十二个,又将各部、校、曲,手上的弩箭、弓箭集中到十二个千人队手里。 接着,杜子腾拿出一张文书给秦正看。 秦正看完,笑道:“杜将军高升,而且还升好几级,现在已经是征北将军了,恭喜恭喜。” 接着秦正弯腰拜见,却被杜子腾一把拉住,有些不悦,道:“我当你兄弟,你给我来这套,太看不起人了吧!” 秦正笑道:“对对,你看我,杜兄,恭贺高升,恭喜恭喜!” 杜子腾也笑了,道:“咱们兄弟,不兴这一套,咱们该换防了,城门楼交给我了,兄弟回去休息吧。” 秦正有些迟疑。 杜子腾给了秦正一个放心的眼神,又道:“我本就是边军将领,在白虎关待了十几年,恐怕眼下的将领,没有人比我更熟悉此地的一切了,放心吧,没事。” “不,杜兄误会了,我不担心你的指挥才能,我是怕敌军今晚会来偷营!”秦正摇摇头,道。 秦正继续道:“我大乾军队建制已经乱了,敌军将领不会看不见,我方现在还有将近三十万人,全都打了一天的仗;” “反观敌军,虽然攻势凶猛,却不到一半人参加战斗,也就是说北元还有七八万人,气势正旺而我军已疲,今晚敌军进攻,时机最佳,杜兄,你怎么看?” “这……看来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杜子腾叹口气道。 传令兵来报,让秦正去太守府议事。 秦正又和杜子腾讨论几句,就跟着传令兵来到太守府。 秦正刚进太守府中军大营,大将军何奈用裹着纱布的手招呼秦正过去; 现场还坐着五六个将军,七八个校尉,个个带伤; 老头儿对秦正道:“大军粮草被截了,就在你漳县境内,你有什么看法?” 秦正脑袋一懵,怎么可能,怎么会发生在漳县,不会是边塞飞贼干的吧。 秦正第一个念头想到的就是边塞飞贼所为。 确实,敢截朝廷粮草的恐怕真是这伙亡命之徒。 秦正来白虎关前,还嘱咐汤和、赵刚、刘一柄三人,尽快剪除“边塞飞贼”。 三人虽然努力去做,不过“边塞飞贼”可不是那么好抓的,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秦正沉吟了一会,道:“大将军,诸位将军,这事我有些猜测,不过还不能确定是不是这伙人。” “前些日子,有三伙人在平渡兴风作浪,其中有一伙被称作‘边塞飞贼’的,恐怕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这伙人全是高手,都在北元的犯过事,家人都羁押在北元,北元朝廷给了他们一个赎罪的机会,让他们在大乾境内抢劫财物,换取赦免机会,这一伙人统称为‘边塞飞贼’。” “我看八成跟他们有关系,不过这些人,来无影去无踪,我们平渡也花了不少心思,就是没能抓住他们的蛛丝马迹。”秦正道。 老头儿点点头,道:“边塞飞贼我知道;” “前些天,我让士卒到城南取石头圆木,却被一伙高手袭扰,行事风格和你所说的‘边塞飞贼’有些类似,来无影去无踪,全是高手。” 秦正看看老头儿,又看看众位将军,欲言又止,老头儿问:“你有事说事,别跟个娘们儿似的!” 秦正朝老头儿、在场的将军、校尉拱拱手道:“今晚敌军可能会来偷营!” 老头儿神色大变,周围的将军校尉也眉头紧皱,随即,老头儿对在场的将军校尉们道:“我看可能性极大,不能不防。” 接着又对秦正道:“粮草的事交给你了,还有‘边塞飞贼’,给我彻底清理干净,老夫不要活口!” 最后一句,老头儿几乎是吼出来的 “是!大将军!”秦正回。 第36章 守城楼,缉贼捕盗老本行 前线战事不力,补给处处受制,就连几个小蟊贼,都敢捋大军胡须; 大将军何奈严令秦正,务必要把这伙贼寇斩尽杀绝,不留活口。 秦正也十分恼火,这帮不知好歹的“飞贼”,在平渡兴风作浪的账还没算清,现在更肆无忌惮到抢劫大军的粮草,简直无法无天。 秦正发誓,不把“边塞飞贼”连根拔除,难消心头之恨。 现在已是深夜,太守府依旧灯火通明。 仗打了一天,大将军何奈以下,人人带伤; 将军死了好几个,校尉以下,普通士卒,伤亡更是高达七万多人; 从开战至今,四十万大军,还能再战的不足三十万人。 缺军械、缺粮草。 寒冬将至,御寒的冬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位。 大将军何奈焦头烂额,从军几十年,从来没打过这么窝囊的仗。 朝廷上下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都是些酒囊饭袋,就知道整天勾心斗角,敛财好色。 真要等到北元大军攻破白虎关,长驱直入,看看你们还能逍遥到几时。 尤其是皇帝,何奈对皇帝的怨念,与日俱增; 都火烧眉毛了,还想着修新京、修运河,还不赶紧把工程停掉,集中全国的人力物力,抵御北元才是第一要务; 皇帝在位百年,前五十年还好,后三十年,不足以用昏庸来形容哎,;近二十年简直可以用残暴来形容。 皇帝昏聩,国事维艰。 大将军何奈头痛欲裂,下面的将校沉默不语; 秦正也说不上话,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只能干着急。 秦正有预感,北元大军今晚会攻城,这种感觉非常强烈。 已经一更天了,何奈已经让定远将军游菜花带两万人前去支援杜子腾; 受到今天的教训,何奈再不会让这群将军一股脑的把人都带到前线去; 守城而已,用不到那么多人。 城楼就那么大,都挤在一起,连阵势都摆不开,纯粹是添乱,自乱阵脚不说,还徒增伤亡。 鉴于此,何奈决定,采用轮战制。 所有将领,统帅的各部兵马,都来自州郡。 郡兵,军备松弛,缺乏训练,让每位将军各自带所部人马,轮流上阵守城。 这样,既能增加经验,还能让士卒得到休息,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何奈知兵,而且是大乾朝廷难得的战将。 打了一天的糊涂账,要是把责任全算在何奈头上,是说不过去的。 朝廷拖欠军饷日久,几十万大军带着怨气上阵。 尤其是那些将军校尉,能拿兵器上阵已经不容易了,再指挥他们,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听也只能干瞪眼。 军法基本上形同虚设,抗命的太多。 法不责众,总不能把所有的将军都拉出去砍了吧,人都杀,谁来指挥? 其实还有情况何奈没说。 除了朝廷现有的三大工程外,皇帝又开始修皇陵。 朝廷征调百万民夫,平渡每次上交了金银,都被皇帝截留了三成,打算死后带到地下享用; 剩下的钱才存入国库。 新京、大运河、修河工,所有开支都由国库拨付。 何奈很无奈,战事糜烂,自己又不能撂挑子,坐在那里长吁短叹。 秦正没走,看着何老将军,欲言又止。 何奈看着秦正还有些稚嫩的脸,有些心疼,勉强笑了笑,道:“你小子,没什么事吧,先回去休息,你也累了一天了。” “‘边塞飞贼’要是那么容易抓,也就不会逍遥到现在了。” “粮草是在平渡丢的,老夫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漳县上下对朝廷而言,居功至伟。” “没有漳县的财力,朝廷上下,恐怕都要喝‘西北风’喽。” “说白了,我们所有人都在吃漳县,吃平渡,吃你秦正,都欠着你的情,老夫很惭愧,没有怪你,只是对朝廷失望罢了。”何奈这几句话都是发自肺腑的。 秦正被说的有些羞愧,自己从来没有老头儿说的这么高尚,只是做了分内的事。 不过今晚,秦正还是很担心,觉得老头儿对北元不够重视,认为北元的进攻还和往常一样,雷声大雨点小。 秦正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道:“大将军,诸位将军,我想认为北元今晚一定会有大行动,我担心杜游两位将军人手不够,我想……我想尽一份力,虽然我指挥作战的能力有所欠缺,不过一般的高手我还能应付。” “我是想去守城,各位将军都好几天都没休息了,今晚我去守城,我愿立‘军令状’,敌军若攻破城,我秦正提头来见!”秦正也豁出去了,秦正立军令状。 秦正起初觉得自己有些冒失,这么多将军校尉,自己只不过顶着勋爵的云骑尉,提出守城,有些托大; 不过秦正还是想试试,不为别的,就为那句‘位卑未敢忘忧国’,秦正豁出去了; 哪怕丢掉性命,也要搏一搏,此时此刻,秦正比任何时候都坚定。 “好!”大将军何奈笑容满面,终于有人主动站出来了,居然是自己一直看走眼的小混蛋, “秦正听令!”在场所有将军校尉都站的笔直。 “卑职在!”秦正弯腰听令。 大将军何奈道:“镇国大将军令:加封秦正为‘镇北将军’,统一指挥白虎关城防诸事,本帅以下,各将校所部人马均由秦正统一调配,各部不得推诿、不得阻拦,全力配合,胆敢违抗此军令者,严惩不怠。” 接着又给秦正写了任命文书,加盖大将军大印。 秦正听懂了,封了“镇北将军”,这个职位是由大将军封的,大概是临时职务。 职责呢,就是负责守城。 要人给人,除了大将军何奈,所有人听秦正的命令。 至于军械物资,没说。 秦正也知道,白虎关除了几十万兵马外,军械、粮草、守城物资都严重紧缺,全靠人命去填,这是苦差事,估计没人愿意干,要不然怎么也轮不到秦正头上。 “末将尊令。”秦正起身,接了文书,领了军令。 大将军何奈接着下令:“诸位将军、校尉,各归本部,该休息休息,该值守值守,都散了吧!” 秦正走在最后,又被何奈叫了回去。 何奈指着自己身边的一张椅子,示意秦正坐下,接着何奈问秦正,道:“你都看出来了?” 秦正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 何奈叹了口气,道:“你也看出来了,即便是老子,这几十万大军的统帅,这面对些个骄兵悍将,老子几乎指挥不动。” “除了老子直系的三万人马,其他的都是从各州调来的兵马。” “朝廷缺银子,你是知道的,欠了他们的军饷,要不是这帮人知道你的存在,现在干脆使唤不动。” “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几十万人,都挤在城楼附近,乱成一锅粥。” “要不是你和杜子腾两人及时收拢残兵,还不知道要乱到什么时候,要死多少人。” “你也看见了,我们几个老家伙在城头苦战,再过不久,我们恐怕都要战死。” “今天让你来当这个城防指挥,实在是迫不得已,要论武力,我们所有人恐怕都不是你的对手,但论指挥,你还显稚嫩。” “你先干着,有不懂的,问杜子腾和游菜花两人。” “小杜的父亲是老夫的老部下,虽然和老夫闹掰了,但小杜的人品还信得过。” “游菜花是老夫好友的儿子,两人都可以信任,放手大胆的去干,不要怕出错。” “战事已经糜烂到这个地步,再烂能烂到哪里。” “至于‘边塞飞贼’,你让别人去抓,我不相信你在平渡混这么久,连个像样的手下都没有。”何奈再次嘱咐秦正道。 秦正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心想,我那几位朋友,功夫不弱,不过要对付“边塞飞贼”还有些不够。 恐怕还要请梅村的人帮忙。 不过这伙“飞贼”早就离开平渡了,收拾起来难度不小。 至于粮草和军械,秦正要自己想办法,指望朝廷,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秦正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就跟何奈告辞。 何奈把秦正送到门口,在他胳膊上了拍了拍,嘱咐秦正保重。 秦正回到房间取了弓箭,吃了十几个寿元果补充消耗。 今天只吃了早饭,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又塞了几颗寿元果放在怀里,装了一小瓶气血丹,大概有十几枚; 接着装了一瓶返生丹,疗伤用的,带齐了东西后,就出了太守府,骑马向城楼赶去。 刚登上城楼,就看见征北将军肚杜子腾、定远将军游菜花。 两人看见秦正,就弯腰行礼,齐声道:“拜见镇北将军!” 秦正一时不知所措,老脸微红,慌忙上前扶起两人,尴尬的笑了笑。 秦正有些紧张的说道:“那个……那个,我一后辈,当不得两位前辈大礼,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两位将军指正。” 杜子腾笑很开心,发自肺腑的那种,看着秦正,对游菜花道:“得,我说老游,你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刚刚还在为秦兄弟抱怨,鸣不平;转眼间,秦兄弟摇身一变,就成了你我的顶头上司。我就说嘛,大将军知人善任,能亏待咱兄弟?” 定远将军游菜花也笑道:“哎,秦兄弟有通天本领,我老游是极为佩服的,屈居一个小小的云骑尉,也屈才了,早该封将军的。” “你看看那帮酒囊饭袋,一个个还是将军呢,吃的比谁都多,上了战场就趴窝,简直丢人现眼,我耻与这等人为伍。”游菜花直来直去,毫无顾忌道。 游菜花说谁,秦正也不了解。 秦正才来军中几天,大部分人还不熟,也就没发表看法。 杜子腾道:“今天要不是秦兄弟在,白虎关恐怕早就易主了,那乱的跟赶集似的” “有秦兄弟往那一站,所有溃兵都乖的跟小鸡子似的,跟在秦兄弟身后。” “这些兵,跟着秦兄弟,指哪打哪,出手干净利索,十足的好兵呐。” “要我说呀,不是兵不行,而是我们的指挥出了问题。” “都他妈的,喊的比谁都凶,指挥起来,乱七八糟的。” “这些人也能当将军!除了混吃等死,还能干啥?” “吃喝嫖赌玩女人?就只能干这些,对吧,我说两位兄弟,哈哈哈”杜子腾也开始发起了牢骚。 游菜花哈哈大笑; 秦正也跟着笑了起来。 军中跟地方相比,纯粹多了,没那么多弯弯绕,相较于做官,秦正更喜欢待在营里生活。 秦正正色道:“两位兄长,我很肯定,今晚敌军一定会来攻城,至于怎么守,全都仰仗两位兄长了,我一后辈,主要以学习为主,两位兄长放手施为,若敌军出现高手,交给我,宗师,哪怕是大宗师,也不在话下。” 两人也听明白了,秦正的功夫很好,两人都知道,至于具体高到何种程度,现在秦正明确告诉两人,已经达到甚至超过了大宗师境界。 两人看秦正的眼神越发火热,军中崇拜强者,秦正是知道的,越是高手,越会受到尊敬。 但以两人如今的身份和地位,看秦正的眼光依然火辣辣的,感觉很是怪异,有种想逃离的冲动。 秦正有些受不了二人的眼神,尴尬的笑笑道:“两位将军,二位兄长,小弟是爷们,纯爷们,别这么看着我,要是想女人了,小弟知道一个去处,张邑的‘美玉楼’,等仗打完了,带两位兄长到张邑的’美玉楼‘耍耍,包两位满意。” 张邑的“美玉楼”远近闻名,连边塞都听有耳闻,早就想去体验体验,碍于军令没去成。 秦正也同样如此,想进去很久了。 如今秦正主动提出来,兄弟三人的关系仿佛又近了一层,三人相视而笑,嘿嘿嘿,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都是同道中人,三人异口同声道:“一言为定。” “先说好,我和老游,两个‘穷光蛋’,剩下的你看着安排。”杜子腾有些揶揄的看着秦正。 “说什么屁话呢,军饷我负担不起,还不缺‘逛楼子’那点银子,差你那点儿银子,小意思,我请。”秦正拍着胸脯保证。 秦正此时也骑虎难下,有苦难言,也是穷光蛋一个,豪言都放出去了,怎能反悔。 反正战争结束还早,银子的事不着急,实在不行,找汤和他们三个,一人凑一点儿,还能委屈了自家兄弟不成。 哨兵来报,城外有动静儿, 三人出去查看,秦正运真气于双眼,仔细看去,十里外,北元大军动了,正向城门赶来。 按理说,北元大军不应该在城外扎营,为何撤这么远,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接着秦正又运用自己的感知力,从城墙一直向外延伸,直到覆盖了北元大军所在的区域,才停止。 粗略统计,北元大军出动了二十五万人,兵力几乎和大乾能战之兵相当,十万骑兵,十五万步兵,正气势汹汹向白虎关袭来。 攻城器械一应俱全,弩、炮、投石车、猛火油、攻城云梯。 唯一让秦正疑惑不解的是,北元大军如此兵力,为何‘人衔枚,马裹蹄’,连个火把都没有? 按理说,这样的准备应该是去偷营才对,可白虎关依山而建,除了攻破白虎关,没有其他通道可走; 东西两面的山顶,都有城墙守护,有兵力把守,北元二十多万大军来偷营?北元到底想干什么? 秦正把见到情形告诉两位兄长,二人也有些摸不准,这样的准备,不如“明火执仗”来的省事。 杜子腾很快醒悟过来,大叫一声:“糟了,蛮子不是来偷营,他妈的是来放火的;” “如今天气干燥,又快入冬了,城中百姓,家家都备足了薪柴,准备过冬,最适合放火。”杜子腾笃定道。 “可对方的火箭、投石车毕竟射程有限,就算是放火,也只能烧城楼附近,还妄想烧掉整座城池,根本不可能。”游菜花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烧掉城门楼就够了,只要占领城门,北元的铁骑就会长驱直入,我大军将无力抵挡。”秦正声音低沉,把最坏的结果说了出来。 “多备些水,随时灭火,没有其他办法了。”游菜花有些丧气的道,如今守城,要什么没什么,只能被动挨打,而且还不能跑,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水没用,火油是灭不掉的。”杜子腾道。 秦正也点点头,接着杜子腾的话,继续道:“多准备沙子,用麻袋装,用黄沙来灭火!” 两人赞同,随即安排下去。 北元大军越来越近,距城门不足三里。 距城门两里。 距城门一里。 借着微弱的星光,隐约看见北元大军的轮廓,乌泱泱的一大片。 秦正看的头皮都在发麻,这么多人,就算自己一枪一个,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杀完,个人能力再强,战胜千军万马,希望渺茫。 北元大军前军已经在护城河边上了。 如今的护城河,早已被北元大军填平,河水也被引到了别处去。 白虎关城北,一马平川。 秦正看见乌泱泱的北元大军,在城下列阵。 很快,城下零星的火把亮起,越来越多,一团团的火球飞上城头,飞入城内。 很快,城门附近,到处都燃起熊熊大火,一处,两处,十几处,几十处……,城内叫喊声,哭嚎声,此起彼伏,最后响声一片。 城内已经乱了,士卒正组织百姓撤离; 将校指挥士兵灭火。 木质结构的房屋烧的很快,城楼也燃起了熊熊烈火。 面对此情此景,秦正也无可奈何,空有万丈手段,不敌熊熊烈火。 猛火油,极西之地产出的火油,沾到哪里,烧到哪里,飞溅到人身上,稍一疏忽,就被烧成焦炭,沾到房屋,房屋很快被烧光。 城墙上,到处是流动的火焰,士卒四散逃命。 有的士兵被火焰包围,只能绝望的等死; 有些士卒,见逃跑无望,直接跳下城墙,躲避火焰,惨叫连连,不绝于耳。 秦正、杜子腾、游菜花三人都无计可施,眼看着自家士兵葬身火海而无能为力,心痛万分。 装沙子的麻袋被烈火点燃,麻袋烧掉,沙子四散爆开,压灭了不少火苗。 秦正一看有效果,示意杜子腾、游菜花二人,抓紧用沙子灭火。 秦正仔细观察,想到火油既然是流动的,那是不是也像水一样,朝低处流,接着秦正做了尝试,用长枪在内墙戳穿几个小洞。 果然,火油就带着火焰,向小洞流去。 秦正欣喜,可行,接着依次凿开许多小洞,引导火油进入城内。 又担心烧坏城门,让士兵用沙袋阻隔,在沙袋上又倒上绵密的细沙,当成防火墙,效果不错。 接着,秦正又上了城墙,把内墙的小孔开大些,让这些火油流的快些。 火油有了去处,不会在城墙上烧太久,城楼和城墙上的火势控制住了,三人也长嘘了一口气。 不过依旧放松不得,北元还在一刻不停的向城内投放火油,凡是被火油沾上,轻则烧伤,重则丧命。 为了减小伤亡,秦正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让杜子腾、游菜花两人,带兵撤出城楼,秦正要独自守城。 不过还有一个顾虑,自己能守住城墙,却不能兼顾城门,担心敌军会攻破城门。 三人一合计,干脆把城门堵死,我不出去了,你们也休想进来。 秦正点头同意。 于是,城门直接被堵死了。 两人还是有些担忧秦正。 秦正笑笑,安慰两人道:“两位兄长,放心吧,我要支持不住了,会提前让你们来增援的。” 将士们撤的很快,打这种窝囊仗,早就不想打了,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了。 好在秦正果断,直接下令,让所有人撤出,不少士兵被秦正的命令感动的痛哭流涕,再爱兵如子,也比不过秦将军了。 城楼上只剩下秦正了,虽然要独自面对二十万大军,但也让秦正彻底放开了手脚。 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秦正不打算对付普通士卒,而专挑敌军将领下手。 秦正手上有三叔送的宝弓,普通人根本拉不开。 起初秦正开不了弓,直到秦正气贯周身,就已经能拉开,并熟练运用了。 至于三叔说的九石弓,起初秦正还不明白“九石”是什么概念,试着开弓之后才明白,九石,至少需要九石的力气才拉得开。 秦正的弓和箭都是特制的,箭矢也比普通的箭要粗,要长的多。 黑夜给北元大军上了一层保护色,北元每次发射完火油,就熄灭火把,移动投石车,把投石车隐藏在黑暗中。 让大乾将士发现不了投石车的位置,从而保护投石车的安全,真是鸡贼的很。 白天,秦正和杜子腾并肩作战的时候,请教过杜子腾关于北元军队将领的常识。 秦正了解到北元将领由万户,万夫长、千夫长、百夫长组成,每个职位将领的装束特征,也知道了此次北元领兵的统帅是一位宗王,也就是王爷。 秦正的目标就是这些万户、万夫长,甚至还有宗王射杀敌军统兵的大将甚至是主帅,打击敌军士气。 想到了就去做,秦正也藏身黑暗之中,黑夜对秦正而言,毫影响不大。 秦正不停的搜索敌方主将的位置,奇怪的是,万夫长找到不少,万户也发现了,可就是没找到敌方主帅,也就是那位宗王。 难道敌军主帅不在,那就更不可能了,二十万大军出征,居然没有统帅,根本说不过去。秦正加强感知力,不停的搜寻,找了半天,还是没发现,真是奇怪。 秦正把自己的弓箭背在背上,拿了两张普通的弓和两壶箭,在黑夜的掩护下,不停的转变换位置,从城墙这头,溜到那头。 秦正听到城墙下有动静儿,感知力之下,居然是北元士兵准备架攻城云梯,要攻城了。 北元的攻击依旧凶猛,猛火油夹杂着飞石,不停的攻击着城墙和城楼。 秦正躲在垣墙后面,感知力锁定一个正在架云梯的北元士卒; 弯弓搭箭,一气呵成,那名士卒还没反应过来,就中箭倒地。 秦正依样画葫芦,射死了十几个准备架云梯的北元士卒。 在前线指挥的北元万夫长发现了情况不对,慌忙制止。 接着又是一轮猛烈的火油、石弹攻击,然后整个北面的城墙和内城下面升起一片片火海。 城墙下,北元士兵的动作提醒了秦正; 既然后军、中军都没有发现敌军主帅,那么,有没有可能,敌军主帅藏在前军呢? 接下来,秦正在北元前军中发现了一座大纛,距城门不足百步。 下面坐着一位北元将军,手拿黄金杯,正悠闲的喝酒,旁边还有几个万户,身后笔直的站着两排侍卫,每一位侍卫的功夫都不弱,至少一流,还有一位宗师武者。 真是灯下黑,北元主帅真是胆大,是欺我大乾无人吗? 秦正恨恨的想,小子,你死定了。 秦正盘算着,要不直接跃下城墙,杀掉敌军主帅? 很快又否定了,秦正没把握从二十万大军的重重围杀下逃脱性命,所以没敢冒险。 眼下最稳妥的方法就是利用自己的宝弓,射杀敌军主帅。 唯一的担忧就是那位宗师,虽然秦正的箭就是宗师也得避让,不过要逃脱宗师的感知很难,哪怕最弱的宗师。 箭矢离北元主帅只有哪怕只有一步之距才被感应到,那位宗师也有机会带着北元主帅避开。 机会只有一次,秦正需要好好规划。 北元的火弹石雨攻击还在继续,就算强如秦正也不得不避其锋芒,藏身于安全之处; 虽然暂时躲避,但秦正的感知力始终盯着城下,关注着北元主帅。 此时,北元主帅兴致不减,一边欣赏大军攻城,一边邀请几位万户陪他共饮。 身边的万户拒绝了,那位主帅不但没生气,还微笑的着点点头,表示赞许。 秦正也有些意动,北元主帅有些能耐。 已经五更天了,塞北的深秋,天黑的早,亮的晚。 离天亮至少还有两个时辰,秦正耐着性子等机会。 北元的火弹、石雨减少了很多,秦正明白,北元大军又要准备攻城了。 秦正时刻关注城墙下的一切,当第一架云梯被推出来,接着第二架,第三架,十架云梯,推着向城墙靠近。 秦正瞄准射击,每次射杀几名北元士卒,就换个地方,这一次准备了四壶箭,都空了。 架云梯的北元士卒都被秦正射杀了,云梯都倒在了地上,另一群士兵赶紧把云梯拖了回去。 敌军将领气的哇哇直叫,秦正没听不懂说什么,估计是骂人的话。 接下来又是火弹、石雨的持续攻击。 现在,秦正也摸清了敌军的套路章法,早早的找了个安全的角落,猫了起来。 猛烈的攻击,压的秦正抬不起头来。 这一次北元学精了,一边用投石车压制秦正的攻击,一面又让士卒架云梯。 当秦正又一次举弓射杀了抬着云梯的士卒时,敌军主帅身边的宗师好像有事离开了(大概去上厕所吧)。 机会来了,秦正藏身在黑暗中,取出自己的宝弓和长箭,弯弓搭箭,又怕射不死敌将,又在弓、箭之上,蓄满了真气。 箭矢离弦,无声无息,只留弓弦发出低沉的嗡鸣声,长久不息。 那位宗师再赶回来时,已经晚了,箭矢已经射穿了敌军主帅,在胸口留下一个碗口大的血洞,箭矢去势不减,直接没入土中,很深很深。 秦正射杀完敌军主帅,没有停留,又用普通弓箭射杀了准备架云梯的敌方士卒才后才停下。 北元主帅死后的一切,没有逃脱秦正的感知,短暂的骚乱后,几名万户发出绝望的声音(大概是咒骂吧)。 城墙上的大火还在燃烧,不过北元没有继续发射火弹了。 接下来,秦正又用宝弓,搭配普通箭矢,并附上真气,瞄准敌方的万户,放箭,箭矢依旧无声无息,洞穿了那名万户,接着没人土中。 随后,秦正又射杀了两名万户。 一名普通的北元士卒吓得喊出了声,接着一传十,十传百,喊声此起彼伏,随后北元大军开始溃退、逃亡。 兵器、甲胄随意丢弃,攻城器械,投石车、猛火油都留在了原地。 北元败了。 秦正见北元大军退了,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站在城墙上,看着北元大军撤退,火光照在秦正脸上,显得秦正的身影俞发高大。 城墙上的一切被士兵报告给了杜子腾、游菜花两人。 当二人带兵匆忙赶到城下时,只看见秦正伟岸的身影,正孤零零的站在城墙上,城外没有一丝动静。 二人以为秦正出了意外,心里发酸,胸口发堵,正要出声,秦正说话了。 秦正转过头,看着二人和一张张神色紧张的脸,高喊:“北元退兵了!” 安静了好一会,雷鸣般的欢呼传出,所有人喜极而泣,同声高呼,北元败了,随后全城的百姓一起欢呼。 大将军何奈彻夜未眠,坐在太守府大营,静静等候前线的战报。 门外的欢呼声,何奈也听见了。 何奈猛的站起身,这时一个亲兵来报:“大帅,北元败了。” 老头儿压抑着激动的心情,笑道:“小兔崽子,有两下子,好!” 秦正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回到太守府,直接回了自己房间,写下一封信。 内容是:“大将军容禀,末将已回平渡抓‘白塞飞贼’,追回粮草。”落款:秦正。 秦正集中感知力看向“洞天令牌上”代表自家密室的光点,眨眼的功夫,秦正回到自家密室。 接下来,就要好好的跟这帮“边塞飞贼”算一算总账了,抓贼,也是秦正的老本行。 第37章 夺粮草,张邑街道有玄机 书接上文,秦正回到太守府自己房间,写下一封书信,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有人要说了,秦正擅离职守,偷跑回平渡,是重罪,应该斩首。 不过,秦正与大将军何奈交情甚笃,自然不会降罪,这是其一。 当然,大将军偏袒秦正,别的将领会认为大将军处事不公,这个好说,秦正立了下大功,立下如此大功,应该可以通融吧。 其二,秦正作为守城主将,击退了北元,击杀了北元主帅和数名万户,立下大功,有功当赏,赏赐的东西可以是:让秦正回乡探亲,这个说的过去吧; 第三,只要秦正夺回军粮,一切的指责和责罚,都会烟消云散。 秦正虽然偷偷离开了,但秦正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急于夺回军粮。 为了赶时间,这才不告而别,这也说的过去吧。 事实上秦正不告而别,还真有人给秦正扣上擅离职守的帽子。 还好,那位每日送饭的士卒取了信,直接交给了何奈。 何奈看完信后久久无语,暗骂小兔崽子,这个节骨眼儿上,尽会给老子惹麻烦,跟老子道个别,能死啊。不过何奈想的是怎么应付那帮将军。 那些人,虽然打仗不怎么样,可要搞内斗,个个是行家。 秦正年轻气盛,没吃过亏, 何奈年轻时,就吃过不少这方面的亏,不注重细节,尽管何奈家世显赫,也被收拾过好多次。 何奈正思索对策,将军们都到了。 破虏将军熊本初最先发难,问秦正的去向。 何奈说让秦去夺回粮草了,熊本出就没再说什么了。 另一位将军不干了,道:“秦正乃是大将军钦点的镇北将军,全权负责白虎关的防务,怎能轻离?” 此人的意思很明显,军令如山,哪能出尔反尔,即便是大将军亲自下令,也不能朝令夕改。 还有,秦正跑了,北元大军再来,谁去抵挡。 何奈知道此人,平远中郎将周癫,有名的逃跑将军。 一次与东夷的交战中,丢下手下三万将士,独自逃走,气的当时身为主帅的定国公刘让要杀他全家; 最后,他求到身为皇妃的姐姐那里。 皇妃在皇帝面前哭诉,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只落得个降职,闭门思过的惩罚; 职位从平远将军降至平远中郎将,差点儿把刘让气死。 何奈就是按前文提到的三条,跟在场的将军一通解释。 最后,何奈强调:“在场的诸位,谁能主动替老夫寻回粮草,老夫给他放一个月假!” 秦正没有主动说射杀北元主帅事,消息从北元那边,暂时还没传回来,需要过些日子才知晓。 熊本初等人只能悻悻而归。 周癫临走前不忘提醒诸位将军,道:“大将军,诸位将军,若秦正寻不回粮草当如何?” 何奈斩钉截铁道:“军法从事!” 送往白虎关的粮草,在漳县被劫,成了秦正心中的一根刺; 如果不能及时寻回,身为漳县知县、秦正的师父白先生也会受到牵连。 粮草关乎数十万大军的安危,也关系到秦正师徒的前途。 所以,找回粮草,迫在眉睫。 至于何人所为,秦正猜测可能出自“边塞飞贼”的手笔。 秦正与“边塞飞贼”的恩怨由来已久,也受够了“边塞飞贼”的气,只是一直没抓住这伙人的蛛丝马迹。 秦正很自责,当初没有深挖细究,没有继续追查下去,以至于“边塞飞贼”逍遥至今,最终酿成大患。 对付边塞飞贼,仅靠汤和、赵刚、刘一柄三人,还不足以对付“边塞飞贼”。 “梅村”的力量倒是可以借助,但汤和三人不知道梅村等人的存在,也没有正面接触过,所以秦正必须要亲自出面协调。 所以,这也是秦正不得不回漳县、回平渡处理一切的理由。 秦正刚回到自家密室,所有的布局还是原样,躺在床上睡了一觉,第二天中午才醒。 去街上简单吃了点儿,才去平渡衙门。 门房看到自家大人回来了,赶紧去通报。 刘一柄急匆匆的出来,见到秦正后,笑容满面,躬身叫大人。 秦正、刘一柄两人并肩而行,刘一柄每次放慢半步,落后秦正一些距离。 两人到了衙门后院,秦正的书房。早有衙役去通知汤和赵刚两人,没过多久,三人到齐了。 秦正看着三人,心中感慨万千,在外风光无限,却不如在自己家里踏实。 简单问了三人最近情况,三人一一作了汇报,秦正最关心的还是金银税的事。 汤和回答一切如常,秦正也放心了。 最后,秦正又问三人“边塞飞贼”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三人都支支吾吾半天。 最后刘一柄实在看不下去了,有些愧疚的对秦正,道:“大人,各项差事都很顺利,唯独这‘边塞飞贼’,卑职惭愧,未能找到任何蛛丝。” “这群人好像凭空出现,接着又凭空消失了一般,毫无线索,卑职三人虽苦苦查探,也未能找到,哪怕是一条有用的线索,我等办事不力,请大人责罚。” 汤和、赵刚两人也满脸苦涩,不知道如何开口。 秦正微微点头,一脸平静,道:“‘边塞飞贼’,来自北元,是北元流放至大乾犯人的总称,以抢劫财、物为主要目标,劫掠大乾。” “这伙人,人人身手敏捷,武功高强,来无影,去无踪。接下来我要要说的,请三位兄长谨记,不得外传。”三人正襟危坐,神色凝重。 “前些日子,大乾大军到白虎关城南的山上,采集滚石雷木,被这伙飞贼骚扰,阻止大军收集,大将军何奈震怒,要将这伙飞贼斩尽杀绝。” “还有第二件事,朝廷运往白虎关的粮草,被一伙身份不明“贼人”人劫走,至今还未寻回;” “我怀疑与‘边塞飞贼’有关,此次回漳县首要任务,就是为大军寻回粮草。” “接下来很多事情,都要仰仗三位兄长了。”秦正严肃说完,又朝汤和三人拱手致谢。 三人也被秦正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住了,不说两件事,哪怕是一件事,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边塞飞贼”,如此胆大包天,敢大军捋胡须,即便不是丧心病狂,也绝对是穷凶极恶,简直颠覆了三人的认知。 刘一柄试探性的问道:“大人突然回平渡,莫不是……” 秦正叹了口气,道:“不错,粮草就是在漳县被劫的。” 三人又倒吸了一口凉气,要是真寻不回粮草,这得牵连多少人。 秦正也是漳县三位主官之一,巡不回粮草,知县、县丞、县尉,三人都要遭殃。 郡守、刺史、州牧,也要受牵连,要是抓人,从上到下,还不得抓上几百人。 三人想,若是秦正倒了,这官儿当的还有什么意思,可是怎么寻回粮草,怎么抓捕贼人,三人都是两眼一抹黑。 汤和神情沮丧,叹了口气,道:“哎,秦头儿,实在不行,咱就回老家种地吧,一天天的,提心吊胆。” “这件事刚完,那边又有事。一件事连着一件,简直是‘按下葫芦片浮起瓢’,没个消停。” “人情世故我懂,设卡征税我也擅长,可唯独这查案,尤其是这种‘无头案’,我更是抓瞎。” “不是兄弟我推诿,即便是查案,你总得给点儿线索吧,没有一点儿蛛丝马迹不说,还要赶时间。” “即便是找‘替罪羊’,栽赃陷害,也要时间不是,至少要把粮草凑齐了才能结案吧,哎!”汤和无奈道。 赵刚紧张的说道:“那个,大人,我赵刚就一粗人,打打杀杀还行,我有一股子力气,大人说咋干,我赵刚就是丢掉性命,也要拼到底!” 老刘嘴角抽搐,谁要说赵刚是个实在人,老刘第一个不答应。 赵刚看似老实,实际上比泥鳅还滑,老刘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好了,‘边塞飞贼’的事和寻回粮草的案子,都不用你们插手,我亲自来抓。三位兄长有其他重要的安排。”秦正摆摆手,笑了笑道。 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汤和也来了精神,笑道:“大人体恤下属,是我辈的楷模!其他什么事都行,大人尽管安排。” 秦正心里暗骂,汤和这狗东西,属狗脸儿的,说变脸就变脸,真应了那句话‘好处没少拿,送死兄弟上’。 秦正不理汤和,问刘一柄,道:“咱们平渡境内,有多少木匠,铁匠?” 刘一柄拱手回道:“大人,平渡境内登记造册的木匠三千一百二十人,学徒工九千四百五十人;铁匠两千六百六十人,学徒八千一百人。” “好,老刘你这个主簿很称职,不错!” “不愧是当过太守的人,那么接下来你们三人的差事,就跟木匠铁匠有关。” “听好了,除了本职外,集中全城的木匠、铁匠,加紧督造箭矢、弩箭,能造多少是多少。” “所有开支从平渡官府账上走,朝廷仓促应战,军械粮草严重不足,大战不知道延续多久。” “朝廷的补给迟迟跟不上,咱们平渡官府也是朝廷的一份子,督造箭矢,替大军出一份力。” “记得,记好账目,以备朝廷查证,准备好交接文书,随时准备交接箭矢。还有看看能不能多收集些猛火油,守城要用。”秦正吩咐道。 秦正给三人安排完差事,就离开了衙门。 梅家商行,还是老样子,秦正来到梅家商行门口,看着烫金的匾额,铺子前门可罗雀。 秦正进去后,看见三个小伙计在柜台里打瞌睡,秦正敲了敲柜台,喊道:“醒醒,天亮了!” 三人睡眼惺忪,看见是秦正,先是一喜,接着一脸愠怒。 秦正有些乐了,变脸真快,什么时候惹三位生气了。 秦正道:“梅后存梅先生可在?” 一个伙计有气无力的朝后院指了指,道:“在后院。” 秦正没再理会三个伙计,径直朝后院走去。 刚进中堂,就看见梅厚存右手拿着茶碗,一脸陶醉的品茶,看见到秦来了,匆忙起身,招呼秦正坐下。 秦正没有多余的客套,直接道明来意,说想见梅老爷子? 梅厚存说老爷子回梅村了,秦正起身就要走,梅厚存大喊,道:“大人,我陪你一起,我也想家了。” 从两人进梅村开始,所有人看秦正的眼神,都带着愤怒; 每个人都恨不得咬秦正一口,无论男女老幼; 尤其是那老妪梅忠香,见到秦正,如同见到仇人一般,嘴里不停的咒骂,骂秦正生儿子没屁眼儿。 秦正脸都绿了,咒的太早了吧,婆娘还没着落,儿子就要没屁眼了。 秦正哪里能忍,撸起袖子就要跟老太婆打一架。 这老太太也不是省油的灯啊,其他啥都不会,除了打打杀杀。 老太太梅忠香丢下书本,就要扑过来,和秦正分个高下。 梅厚存拦在中间,头大如斗,两边都得罪不起。 一位是梅村的衣食父母;另一边是自己的小姑。 梅厚存拦在中间,对两人好言相劝。 一会是大人别生气……; 一会儿是小姑消消火……; 还好,梅老及时赶到,化解了这场干戈。 梅忠香看到梅老到了,捡起书本,一溜烟消失在墙角。 梅老看见秦正,哈哈大笑,道:“大人,稀客,里边儿请。” 梅老回头瞪了一眼梅厚存,这倒不是怪他把秦正领来,而是梅厚存是梅家商行的管事,还监理了金矿的开采和冶炼,偷跑回来,玩忽职守,这倒和秦正有些类似,秦正是从白虎关偷偷跑回来的。 秦正和梅老相对而坐,中间有个小炭炉,上面放了个紫砂壶,煮着开水。 “梅老,这次有事相求,还请梅村众位豪杰相助!” 秦正朝梅老拱拱手,笑着道。 终究是有求于人,对付江湖人物,还要靠江湖人。 秦正虽然功夫不弱,可没在江湖上混过;江湖上奇人异士不知凡几,不清楚他们的手段,摸不清他们的底细,根本无从下手。 没有办法,又来梅村求助,实在是没人可用。 梅老收敛了笑容,正色道:“大人,何事这么急,有事尽管吩咐。” 不管秦正身份如何,整个梅村都拿着秦正的好处,要是不出力,根本说不过去。 “边塞飞贼!”秦正简明扼要,道明来意,先给梅老有个准备,就是为“边塞飞贼”的事来的。 “这!大人,‘边塞飞贼’又在平渡犯案了?”梅老有些确定的问。 “虽然没在平渡作案,但在漳县境内犯了不少事。” “在下虽然在平渡当差,可挂的是漳县的县丞,漳县有事,在下难辞其咎。”秦正道。 秦正没有说粮草的事,丢失粮草是军中隐密,即便是朝廷上下,现在知道的人也不多。 秦正也清楚其中利害,不敢轻易告诉他人,即便是梅老。 梅老点点头,道:“好,我这就安排下去。敢问大人,可有时限?如何处置飞贼? 秦正做了砍头的手势,看着梅老,一字一顿,道:“杀——无…——赦!” “好,老夫心里有底了。稍后我就安排下去,全力绞杀‘边境飞贼’”梅老心情很沉重。 边塞飞贼是一伙什么人,梅老很清楚,个个身手不凡,而且胆大妄为,对付起来,难度不小。 梅老也没问秦正,这伙人到底犯了什么事,如果只是的劫掠财物,也不会让这位年轻的大人如此大动肝火。 梅老刚要起身,准备送秦正离开,见秦正没动,还坐在那里,在怀里摸索什么,梅老又重新坐下,饶有兴致的等着。 秦正从怀里掏出两个白色的小瓷瓶,放在桌山,梅老看见瓷瓶上的标签正对着自己,一瓶“返生丹”,一瓶“百香增寿丹”。 秦正简单介完这两种丹药的功用,梅老激动的语无伦次,双手捧着装‘百香增寿丹’的小瓷瓶,道:“这——这,难道是真的,大人——这太贵重了吧,无功不受禄。” 秦正笑笑道:“梅老,这‘返生丹’是疗伤圣品,一瓶十二粒,正合适梅村众位豪杰使用; “而这‘百香增寿丹’,是专门送给梅老的。” “我观梅老年岁百五,已经到了大宗师的极限,普通东西,梅老也看不上。” “所谓金银,只不过是梅老为了族人谋利罢了,梅老也不需要。” “这颗丹药正适合梅老,可以补二十年寿命,不管梅老信与不信,一试便知。” “最后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请梅老保密,不要将此丹的事说出去,秦正感激不尽。在下告辞。”说完就起身出门,朝门外走。 梅老喊住秦正,道:“大人留步!”说完,取出“百香增寿丹”倒在手上,直接塞进嘴里。 秦正很佩服梅老的果决和胆识,笑道:“多谢梅老!服用完此丹,多饮水即可,不用运功化开,等身体自然吸收。” 梅老向秦正躬身作揖,秦正慌忙拦下,道:“梅老,大可不必,我有求于梅村,求助于梅老,岂能如此?!” “不管这返生丹,还是这‘百香增寿丹’都是不可多得的宝药。” “返生丹我见过,梅村各家也存了几粒;” “但这百香增寿丹,老夫从未听闻。” “这百香增寿丹,还请大人介绍一二,也好让小老儿长长见识。”梅老道。 梅老的话很客气,又把秦正捧得很高,姿态放的很低,也想知道‘百香增寿丹的来历。 当被问到百香增寿丹的来历时,秦正又开始卖弄了。 秦正笑道:“好说!这百香增寿丹的主药叫百香果,确切的说叫寿元果。百香果,想必梅老听过吧!” 梅老点点头,道:“听过传言,此果可以补充寿命,而且没有限制,可以重复服用。” 秦正笑了笑,道:“梅老说的不全对。” “百香果树从种子到果树开花,需要三十年; “第四十年果实长成,结出红色的果实,有剧毒,不可直接服用,可入药;” “第五十年,长成白色果实,可补充武者精气、气血和少量寿命;” “第六十年长成绿色果实,一颗果实可长五年寿命,亦可补少量精气。” “我机缘巧合下,发现一株幼年果苗,结了三十六颗果实,成熟的寿元果,又请了一位高人,练成丹,此丹便是‘百香增寿丹’。”秦正卖弄完,笑吟吟的看着梅老。 从种子长成果树需要多久,秦正压根儿不清楚,纯粹胡扯。 不过后面果实颜色变化,都是老学究说的,秦正倒没有瞎编。 至于前前辈高人,自然就是老学究了。 秦正半真半假的介绍完百香增寿丹的来历,又给了梅老念想,增寿丹不只一颗,想要,得看表现。 梅老再次向秦正拱手作揖,道:“多谢大人解惑,梅村众人唯大人马首是瞻,定将‘边塞飞贼’杀的片甲不留。不过大人,若是抓住活口?” “送到平渡大牢即可。”秦正笑道。 接着秦正又去了一趟漳县县城,和白先生一阵商议; 白先生自然知道粮草被劫的事,正承受着上面的怒火,心里也很憋屈。 秦正的到来无疑让白先生看到了希望,两人商议完,又让白先生帮忙督造军械,白先生一口答应。 随后,秦正又去拜访了田县尉。 老田十分不情愿的见秦正。 两人恩怨不小,秦正挡了田家的财路,田家也没少给秦正制造麻烦。 不过眼下,两人是一条线上的蚂蚱,粮草找不回来,谁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无奈,硬着头皮,和秦正散扯。 秦正看时间,不能再耽误了,于是道:“田大人,大军粮草被劫的事,田大人想必也知道了吧。” 老田点点头,秦正又道:“大军缺粮,田大人是知道的,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田大人准许。” 老田眼睛睁得老大,心里气的骂娘,混账小子,大军的粮草又不是我田家拿的,你不去寻粮草,找我老田有什么用。 老田毕竟是前辈,世家大族出身,涵养不错,笑着道:“秦大人,咱们什么关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事尽管说,我田某只要能做到,决不推辞。” 老田想,军粮丢了,你师徒俩着急,我不着急; 你们只管去找粮草,我在家只管享受; 有功劳大家分,有苦劳你们上。 老田的算盘打的精,就赌你秦正师徒俩输不起。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老田大包大揽,还有这等好事,还怕你不上钩呢。 秦正朝老田躬身作揖,老田也匆忙起身,假装阻止。 其实老田心里很得意,心道,小子,终究还是太嫩。 老田打着哈哈,笑道:“同为朝廷办差,何须如此客气,尽管说,尽管说,哈哈哈。” 秦正心道,笑的这么开心,等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秦正开口道:“田大人深明大义,我代边关五十万大军感谢田大人,我当奏明镇国大将军,让大将军向皇上为田大人请功。” 老田越听越糊涂,大将军何奈带三十万大军出征,又不是什么秘密,怎么又变成五十万了。 何奈有些疑惑,道:“秦大人,秦兄弟,到底是何事,还请兄弟明言,兄弟我年纪大了,受不了惊吓,你就直说吧。” 秦正道:“我代朝廷大军向田大人借四十万石粮食。” 秦正话刚说完,老田被吓得瘫倒在地,指着秦正,胸膛剧烈起伏,接着昏死过去。 秦正又是掐人中,又是推宫血,老田才悠悠转醒。 半晌,流着眼泪的老田,试探性的问道:“秦兄弟,你说,你是吓唬我的,对吧。” 秦正心里不屑,世家大族,四十万石粮食而已,这就吓着了? 哪怕是江南的大米,运到塞北,合五两银子一石,也不过二百万两银子而已,对田家而言,不过九牛只一毛。 至于昏死过去吗。 秦正原本打算只要十万石粮食,可你老田居然占我便宜,就要四十万石粮。 秦正心道,这么大一世家,抠抠索索的,我看你老田就属那“临死前多点两根灯草就闭不上眼的人”。 老田见秦正不说话,也明白此事不能善了了,苦着脸道:“大人,何时要?” “你看今天如何?”秦正正色道。 秦正看着老田步履蹒跚的去了后院。 秦正也面无表情的离开了,一路憋着笑,出了城,刚出城门,就再也忍不住开怀大笑。 秦正又去见了小何将军,把事情的原委跟小何将军说了一遍。 两人笑的前仰后合。 小何将军更直言秦正干的漂亮,世家大族,越有钱越抠,敲点儿油水下来也不错,让他们长长记性。 随后又安排校尉去田家取粮食,准备运往白虎关。 小何将军想亲自押运,秦正把活揽了下来,并解释,要用这四十万石粮食引出边塞飞贼。 用四十万石粮食当“诱饵”,小何将军有些担心,万一“肉包子饭打狗”,可就得不偿失了。 秦正笑道:“还有其他三家没去呢。”两人又哈哈大笑。 小何将军道:“对对,还是老弟你有想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去田家取粮食很顺利,校尉取完粮食,又对老田说了一堆漂亮话,老田的脸色总算不那么难看了。 运粮大军,大张旗鼓,一路马不停蹄; 士卒赶着大车,又有大队骑兵护送,前往白虎关。 一路上风平浪静,普通宵小也不敢捋大军虎须。 秦正一路尾随,隐藏在暗处。 当运粮大军经过张邑西北的天清湖附近,远远看去,路边摆了几十家摊子,一群小贩卖力的吆喝着,吸引过往的商队。 运粮的队伍经过驿站,只是喂喂马,士卒也简单吃点儿,饮食很简单。 大队人马刚过张邑,就看见这个多丰富的吃食,都忍不住咽口水。 一个胆大的士兵去买了几个饼,领兵的校尉上去就是一顿鞭子。 士兵边挨鞭子,边狼吞虎咽。 其他的士卒再也忍不住了,纷纷上前买吃的。 几个校尉见根本拦不住,也就随他了,甚至还有校尉自己也买了几个馍吃了起来。 眼前的情景,惊呆了秦正,原来如此。 接下来,这些将士恐怕都会昏倒。 果然,随着第一个士卒倒下,其他士卒接二连三的倒下。 最后只剩几位没吃东西的校尉,三四个小贩一起动手,三名校尉被打昏在地。 接着,又从路边的树林里钻出大批黑衣人,赶着马车,就到了天清湖边,把粮食装船; 装完粮食,舍弃马车,很快,消失在湖面。 凭借强大的感知力,秦正一路尾随,这群人下了船,又把粮食装上马车。 最后,居然去了张邑的南一街。 秦正心里有底了,粮食应该都藏在张邑。 灯下黑,又是灯下黑,秦正都无语了。 眼皮地下的兔子最安全,好像很有道理。 接着,秦正回到刘岗,又让小何将军安排人通知汤和、赵刚、刘一柄三人火速赶来刘岗汇合。 白先生也通知了。 秦正离开天清湖前,只是叫醒了那几个领军的校尉,至于那些普通士卒,秦正没理会他们。 时间紧,任务重,先寻回军粮要紧。 人都到了。 汤和、赵刚,刘一柄三人先到,带了十几个一流高手,不知道他们从哪借的,秦正一个也不认识。 白先生也来了,居然带了五个宗师,十几个绝顶高手,把秦正都吓了一跳,哪来这么多高手。 秦正跟小何将军一合计,小何将军直接领兵,带了秦正旗下的一万两千骑兵; 小何将军手下仅剩的三千骑兵也带上了; 又套了三百多辆马车,带了数百架床弩、秦弩,来到张邑。 直接把张邑围了起来; 又把南一街前后围的严严实实。 秦正直接点出贼人藏身的八十多家铺面。 两次被劫的粮食都在张记杂货铺里面,后院很深,是个大仓库,现在居然没人看守。 其它七十多家铺子都没人。 这些铺子里的人全是飞贼或飞贼的同党,如今都去喝酒了。 “塞上江南”酒楼,此刻上千名贼人正在大肆庆祝。 一个两个都喝的醉醺醺的,就连看管粮草的人都没有,守门的也在里面喝酒。 巧了,全都在一起,也省了秦正费功夫了。 随着小何将军一声令下,无数弩箭穿过窗户、大门,向贼人射去,一个个毫无防备的贼寇,应声倒地。 箭矢如蝗,冲出来的飞贼全部被乱箭射杀,三轮箭雨过后,已经听不到飞贼的声音了; 接着秦正这边的众多高手冲了进去,所过之处,贼人纷纷倒地; 几名宗师强者,正顽强抵抗,秦正杀入,数名宗师尽皆伏诛,都不是秦正一合之敌。 白先生发现,秦正成长到如此境界,脸上再也掩饰不住高兴。 经过清点,诛杀飞贼一千四百六十一人,宗师境高手十一人; 宗师高手,基本都死在秦正手上; 绝顶高手一百二十余人,一流高手五百余人,剩下的都是二三流高手,被大军碾压致死居多。 八十万石粮食悉数找回,还有黄金三千多万两,白银八千余万两。 气血丹、精元丹等各种珍贵丹药加起来数千箱。 众人一合计,丹药众人平分了。 财物入库,一部分充实漳县府库,大部分进了平渡。 最后,还抓了不少活口,秦正担心还有漏网之鱼。 白先生道:“都交给我,我要把他们连根拔起。” 至此,大军的粮草已全部找回,秦正等人还发了笔横财。 第38章 结良缘,顽固飞贼再走险 白先生把擒获的“飞贼”押往县城; 一千多人,最后还剩三十多个活口; 这群人劫后余生,现在还在发抖; 紧跟白先生等人的脚步,亦步亦趋,到了漳县县城,直接关进了大牢。 这群“飞贼”不敢逃跑,他们可是见识了秦正等人的强悍,如此多的高手,一会功夫,就死了个干净。 秦正让汤和、赵刚、刘一柄三人,押解金银财物回平渡; 自己则带兵,亲自押运八十万石粮草,回白虎关。 今天的收获不错,所有人都斩获颇丰; 小何将军回大营后,就犒赏三军不提。 秦正带兵,押解八十万石粮食,一路疾驰,昼夜兼程,三日后到达白虎关。 大将军何奈带领众将军,在白虎关城南迎接秦正。 何奈看着绵长的运粮队伍,井然有序,押解粮食回来的将士们身上也没有疲惫感,何奈感慨万千。 何奈道:“小子,不错,有些能耐,你这支队伍带的不错。劳逸结合,不疾不徐,颇合带兵之道,有长进。” “粮草都已找回来了,好的很。” “咦,应该不只四十万石吧,应该多了不少!” 何奈看出点儿名堂,粮草应该远远不止四十万石。 秦正道:“回禀大将军,总共八十万石粮食,除了朝廷的四十万石; 还有世家大族捐赠的四十万石,多出来的,算是平渡给大军的补偿。” 秦正只说捐赠,也没提谁家捐的,说成补偿,是说给众位将军听的。 粮草在平渡丢的,再由漳县的父母官帮忙找回,也说的过去; 至于补偿嘛,懂的都懂,拿话噎人呢。 何奈人老成精,也明显秦正另有所指。 何奈冷笑道:“嘿嘿,这些世家,铁公鸡一般,一向是一毛不拔,不过总有几个另类的,不错。” “你小子代我谢谢人家。” “漳县的父母官补偿朝廷大军呢,怎么会委屈了将士们,放心吃,粮食管够。” “不够的话,我让小秦再去取些回来。”何奈大声道。 老头儿心底冷笑,‘马勒戈壁的’,你们这帮将军,都是什么德行,老子清楚的很; 粮食在漳县丢了,你们一个两个喊打喊杀的,非要致秦正于死地; 也没见过你们世家奉献一口粮食出来,解解燃眉之急。 不过,秦正敲了世家的竹杠,还是很解气的,哈哈。 说敲有些过了,更确切的说是骗来的。 秦正连哄带骗,弄来四十万石粮食,又能让几十万大军多坚持很长一段时间了。 熊本初拍拍秦正的肩膀,没说什么,紧跟何奈身后。 其他将军来到秦正身边,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兄弟长,兄弟短的,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不愉快; 这些人,把秦正夸的人间少有,能力空前绝后。 秦正都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定远中郎将周癫走在最后,笑着对秦正道:“秦兄弟,恭喜啦,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将军了,前途不可限量。” “老哥我可比不了你呀,今后还希望兄弟你帮老哥一把呢,好好努力,大将军之位指日可待。” 周癫说完也想拍拍秦正的肩膀。 不过周癫的个子,只到秦正的肩膀,无奈也只能拍拍秦正的胳膊。 何奈已经向城内走去,没走远,听着周癫有些嫉妒的言辞,撇撇嘴,满是不屑; 你周癫,除了是皇帝小舅子的身份外,没什么可值得称道的; 都像你临阵脱逃,大乾早就完了,还有什么叫‘大将军之位指日可待’,‘马勒戈壁’; 王八犊子,讥讽老子不行是吧,那也比你这个献姐求荣的奴才强。 中午,大将军何奈在太守府为秦庆功,顺便接风洗尘; 将军们轮流给秦正敬酒。 秦正几乎醉倒,勉强用真气压着醉意,艰难的回到自己房间,倒床就睡。 傍晚,秦正酒醒了,简单洗漱,就去了太守府的中军大营。 何奈高居帅位,正襟危坐,老头儿对秦正的不辞而别,气愤不已,指着秦正骂了半个时辰才停下。 所有的亲兵校尉躲得远远的,担心触了何奈的霉头。 秦正也认识到不妥,不停的给何奈认错赔罪。 何奈气呼呼的道:“你小子,一声不响的跑了,知道给老子带来多大麻烦吗?” “现在老子好不容易能勉强能指挥大军,你现在给我闹这一出,纯粹是给老子拆台,还要老子给你擦屁股。” “你可知道军法的存在,可知道军令如山,老子都让你安排手下人处理‘边塞飞贼’的事,你还执意要自己回去;” “回去也就算了,你得在老子这里缴了军令啊。” “都不知道你脑子怎么想的,军令如山,令出如山。你给老子记好了,否则你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何奈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秦正赔着笑脸,继续赔罪, 忍不住嘀咕一句:“大将军还能容忍我被人欺负。” 秦正不嘀咕还好,一嘀咕,老头儿更气了。 何奈抽出墙上挂着的马鞭,就要动手,被秦正一把拉住,嘴里念叨:“别生气,别生气,生气伤身体,坐下说,好好说,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个小辈一般见识。 老头儿也被秦正气笑了,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 何奈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秦正坐下。 老头儿也坐了下来,叹了口气,道:“哎,小子,这事儿到此为止吧 。不过,你擅离职守的毛病不能再犯了。” “老夫虽然是军中主帅,可总不能直接去当个城防将军吧。” “兵力配置、人员调度、后勤补给都要老子操心,还要亲自带兵守城,中军大营谁来指挥,岂不都乱成一锅粥了。” “让你来做这个城防官,也是迫不得已,老子没人可用了。” “这些个将军,抢功劳的时候比谁都积极,要上阵打仗,全都成了缩头乌龟。” “至于破虏将军熊本初,有些本事,能指挥,也能打,可跟老子不对付。” “他老子卫国公跟我斗了几十年,没斗赢我,死了。” “这小子袭了爵位,打安南时,立了不少功,升了破虏将军。” “现在,大军出征,我为主帅,朝廷又怕我一人独大,又把这小子塞了进来,成了我的副手。你别看那小子五大三粗的,也不个省油的灯。”何奈道。 “嘿嘿,放心吧,我的大将军,我心里有数,不会胡来的。对于熊将军,我既不得罪,也不巴结,我只想守好自己的本份,其他的没多想。”秦正笑笑道。 老头儿点头,赞许的看着秦正,又嘱咐道:“这次回来,就当好你的‘镇北将军’,别又偷跑回平渡了,免得有心人又用此事大做文章,对你不利,让我难堪。” “不行,还要回去!还有事情没处理完。”秦正斩钉截铁的道。 老头儿恨铁不成钢的骂道:“刚才怎么说的,现在又变卦了,看老子不抽死你个小兔崽子。”拿起马鞭,作势要打。 秦正慌忙起身,拦住老头儿,笑道:“别动手,别动手,有话好好说,大将军,请借一步说话,走,到里头去说。” 老头儿被秦正连拉带拽的带进卧室。 秦正又装模作样的四处打量,看看有没有人。 老头儿没好气的道:“行了,装什么装,这里就你我两人,还有人能逃脱你大宗师的感知不成。” 秦正嘿嘿笑道:“老头儿,我告诉你个秘密,你自己知道就行,千万别说出去呀。” “滚,有话就讲,有屁快放!”老头儿白了秦正一眼,道。 秦正凑到老头儿边,被老头儿嫌弃的推开了。 秦正也不以为意,道:“好事,天大的好事,告诉你,我射杀了北元大军的主帅!” 老头儿心惊,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就算你秦正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在千军万马中,轻易射中敌军统帅。 不过,看秦正的神情,不像作伪,又有些怀疑,问道:“真的?” “我秦正是什么人,还能骗你不成。” “当时黑灯瞎火的,敌军主帅居然藏在城墙下,距城墙不到两百步,有一名宗师,几十个亲兵保护,我等到那位宗师离开,射杀了对方统帅,又射杀了三名万户。” “你可以让咱们的细作,在那边打听打听,相信要不了多久,北元那边就会传来消息,证明我所言非虚。”秦正把射杀北元大军主帅的事情简单说了。 秦正简单讲述了当时射杀的经过。 老头儿还有些将信将疑,至于让大乾的细作打探消息,老头儿早就有了安排,。 不过老头儿还是不放心,又问秦正:“你用的是什么弓,给老夫瞧瞧。” 两人重新回到中军大营,秦正又去了自己的卧室,取自己的弓箭。 老头儿仔细端详了秦正的弓箭,没看出什么特别的,除了比普通弓箭大了许多倍,又尝试着拉开弓弦。 老头儿使出浑身力气,也很难拉开,又用上了内力,弓弦终于被拉开。 这一刻老头儿有些相信秦正的话了,好像是真的,这样的弓箭,甚至赶上一般的弩箭了。 老头儿问:“这弓几石?” “九石弓。”秦正回道。老头儿咋舌,这不是弓箭,简直就是床弩。 老头儿接着又问道:“这次回去,有什么事?” “一是‘边塞飞贼’,虽然除掉不少,还没彻底根除;” “其二是,督造军械,大军打仗,没了箭矢、弩箭,战力下降太多,只能守在城墙上,等敌军上城决战,伤亡太多,我们损失不起。” “第三,平渡还有些公务要处理,顺带练练功。”秦正没有隐瞒,实话实说了。 “行吧,你早去早回,还指望你给老子充充门面呢!”何奈道。 老头儿没再阻拦秦正回平渡。 秦正交了文书、军令,就回到自己房间,等夜深人静时,直接回平渡。 深夜,秦正在自己院里来回踱步,见四下无人,一眨眼的功夫,秦正消失了。 秦正刚走,威武校尉侯三春就哼着小调找来了。 房间里还亮着灯,却没看见秦正,刚刚还问当值的士卒,士卒说秦正刚回房间了。 人呢?怎么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侯三春感叹,高手就是不同凡响。 秦正再一次回到自己的密室,没休息,就顺着密道,回到床下。 秦正刚探出头,一柄冒着寒光的长剑刺来; 秦正闪身避开,要不是秦正最近武功大进,还真躲不开刚才突如其来的一剑。 秦正也恼了,大声喝问:“什么人?” 那柄长剑的主人没再继续攻击。秦正钻出床底,发现床上躺了个人,也清晰感知到此人是谁了,又有些不相信的问:“江汜?” “是我。”江汜有些羞涩的回道。 秦正点燃油灯,又觉得屋里太暗,索性把两盏长明灯都点上; 房间内顿时亮了起来。 秦正看见江汜穿着白色衬衣,靠在床头,下半身还藏在被子里。 江汜眼光灼热的看着秦正,眼泪不争气的往外流,秦正过去,一把搂住江汜,生怕自己在做梦。 江汜的眼泪打湿了秦正的衣襟。 好半天,秦正松开了江汜,问道:“吃了没,饿不饿?” 江汜摇摇头。 秦正道:“我去跟你弄点儿吃的去。” 秦正出了房门,江汜看着秦正离去的背影发呆,慢慢的脸颊红了起来; 江汜用手紧紧捂住脸颊,哼唧了几声,又钻回被窝里,蒙紧被子,身子缩成一团。 秦正在家里找遍了,除了柴禾和水外,米面粮油都缺,一口吃的都没有。 秦正急的满头大汗,回到卧室,轻声细语的喊道:“江汜……江汜。” 江汜从被窝里探出半个脑袋,有些不解的看着秦正,不是去弄吃的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秦正有些尴尬,道:“我离家不少日子了,家里一口吃的都没有有,我去对门汤和家借点儿 ,你在家等我。” 秦正也不等江汜回应,就要走,想了想,又回头把江汜的长剑捡起来,放在床边儿,对江汜道:“拿着,防身用。” 秦正出了门,又转身带上房门。 江汜看着自己的长剑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棒槌,不会先收回剑鞘再给我吗; 再说,就这么点儿远,真有事,你也很快能赶回来,哪用的着防身,不是还有你保护吗? 江汜越想,越觉得不好意思,也不知道为什么,离开秦正越久,心底的思念越深,就跟猫爪的似的; 也不知道怎么了,自己就鬼使神差的跑来平渡见秦正; 其实江汜早就来了,可是秦正一直没在家,也知道去哪儿了; 本来想去问问汤和的,又有些不好意思,以什么身份问? 江汜还不知道自己在秦正心里的地位; 两人只是私下在一起,属于无媒苟合,那自己偷偷跑出来找秦正,算不算私奔呢。 江汜越想越害羞,满脸通红,又把头埋进被窝,再也不肯冒头,只是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秦正来到汤和家门口,哐哐砸门。 汤和骂骂咧咧的起来开门,看见是秦正后,态度立马恭敬起来,舔着脸,笑道:“哥,你啥时候回来的,快请,快请进!” 没理会汤和,秦正直接往里走。 汤和在跟在后面,只见秦正到处乱找。 汤和喊道:“哥——哥——,你别找了,家里没藏女人。” 秦正直接进了厨房,找遍了,连一粒米都没找到。 气的秦正破口大骂:“你个狗日的,家里一口吃的都没有吗,老子都快饿死了。” “还有,老子家里的米面粮油,还有那些风干的野味,恐怕都让你小子吃光了吧;” “更可气的是,油盐酱醋也没了,你把盐当饭吃啊,老子那可是好几百斤盐那!”秦正喋喋不休的道。 汤和没理会秦正的怒骂,坐在台阶上,笑出了猪声。 汤和笑完,才慢悠悠的道:“看你那小气的样儿,吃了你几斤盐而已,至于吗!” “是几斤盐的事吗?我家里一点儿吃的都没有,你让老子喝西北风啊!”秦正气急道。 就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吃干抹净不说,还一肚子歪理。 汤和蛮不在乎道:“行了,行了,又不是我一个人吃的; “还有赵刚、老刘他们两个。” “你也知道,他们两个都是宗师,贼能吃,至于你家里的盐和那些野味,我吃了点儿;” “剩下的都让他们两个分了,他们带回家了。”汤和一脸委屈,黑灯瞎火的,秦正依然清晰的看到汤和那张欠揍的脸。 秦正气的牙花子疼,却毫无办法,指着汤和,骂道:“你好歹在家里准备点儿粮食吧 ,就你那米缸,连老鼠都嫌弃。” “哎,我汤和就一光棍汉子,存什么粮食,你不在家,我都饱一顿,饿一餐,真怀念你在家的日子啊!” 汤和发出深深的感慨,就差说‘正哥,你天天给我做饭吧’。 秦正腾空一跃,飞过墙头回自己家了,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轻轻推开门,随手带上,又上了栓。 秦正坐在床沿上,轻轻的推了推江汜; 江汜蠕动着蜷缩的身体,从被头掏了一个洞,用一只眼睛打量秦正,有些不解。 秦正被江汜的模样逗笑了。 秦正叹了口气,恨恨的道:“汤和那小子,比我还懒,家里穷的叮当响,除了他自己,就没有值钱的东西了,更别指望他存粮食,我找遍了,连一粒米都没找到。” 江汜听完咯咯直笑,被子一颤一颤的。 秦正看的有些呆了,心里怦怦直跳,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呆呆愣神。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江汜从被窝里探出手,推了一下秦正,秦正没反应。 江汜气恼的狠狠掐了秦正的腰,秦正疼的“嘶”了一声,才反应过来,慌忙道:“怎么,怎么了?” 江汜躲在被窝里,清脆的声音传出,“你自己想!” 秦正这才醒悟,本来是去给江汜弄吃的,自己又发起呆来,赶忙道歉:“对不住,我的错,是我错了。我去找吃的去。” 江汜见秦正又要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钻进秦正怀里,秦正双手紧紧搂住江汜,生怕逃走。 秦正想了想,好像密室还有十几颗寿元果,能填饱肚子。 于是,秦正用被子裹起江汜,就往床底下钻。 江汜羞红了脸,急道:“别,不要钻床底,就在床上吧,床底太脏了。”说完,江汜的脸更红了。 江汜不确定秦正有没有听懂,跟着秦正进了一条密道,开始很窄,接着豁然开朗; 秦正把江汜放在床上,点燃了密室的四盏长明灯,密室里灯光大亮,明如白昼。 江汜仔细打量秦正的这间密室,好像是一间房的布局。 江汜下了床,汲着秦正的鞋,穿着单薄的衬衣,在密室里四处走动; 这看看,那看看,还不忘指出需要改进的地方。 秦正没说什么,只是都记在心里。 秦正打开一个大箱子,取出一个绸布包裹的包袱。 打开后,里面露出十几个绿油油的果子。 江汜扒着秦正的胳膊,问是什么果子; 秦正回,叫百香果。 秦正拿了一个果子塞进江汜嘴里; 江汜嚼了起来,味道嘛“清新自然,香气四溢”; 江汜也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了,反正很好吃。 江汜吃完,眼巴巴的看着秦正,道:“还要。” 秦正又朝江汜嘴里塞了一个,吃完了之后,江汜还想要,秦正扎起包袱,不给了。 江汜白了秦正一眼,松开秦正的胳膊,嘴里嘀咕一句:“小气。” 秦正也不解释,只是笑笑,又拦腿抱起江汜,吓得江汜一阵尖叫,用手不停的拍打秦正,秦正就是不松开。 打累了,江汜依旧气鼓鼓的瞪着秦正,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紧接着,江汜发觉不对,身体不停的升腾起阵阵暖流,以为是秦正使坏,剜眼盯着秦正,道:“说,你给我吃的什么,我——我——,好像不对。” 秦正笑了笑道:“好东西,只有我婆娘才吃的到。这可是天材地宝,估计你最多只能吃两颗,否则会爆体而亡。赶快运气练功,我给你护法。” 江汜又白了秦正一眼,又吐出舌头,给秦正做了个鬼脸儿,然后,才慢吞吞的爬上床,盘膝打坐,直到第二天下午,江汜才醒来。 江汜醒来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秦正,喊了好几声,没听到秦正答应。 又在密室里找了一圈,还是没发现秦正。 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好像在秦正的密室里。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密室的机关,找不到出口,无助的蹲在床边哭了起来,哭了好一会,秦正终于进来了。 江汜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跳进秦正怀里,哭的更委屈了。 哭的秦正胸口湿透了,江汜也哭够了,接着不停的拍打秦正的胸口。 江汜抽噎着声音道:“以后不准把我一个人关在密室里,我害怕,小时候就被关过,乌漆墨黑的,没声音,也没人,就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呜呜呜——我害怕” 秦正拍拍江汜的后背,安慰道:“好,我保证,不把你一个人关在密室里,不管干什么都把你带上,好不好?” “恩。”江汜也不哭了,紧紧的搂着秦正的腰。 两人离开密室,秦正抱着江汜来到厨房。 秦正厨房的布局江汜很熟悉,还做过饭。 秦正抱着江汜放在餐桌边的椅子上,自己则站在灶台边; 只见秦正打开三层笼屉,依次取出二十多个菜,七八个药膳,全是江汜爱吃的。 江汜呆呆的看着一大桌子菜,有些羞涩的咽了咽口水,秦正拿出碗筷放在江汜手上。 江汜也不顾形象了,拿起碗筷,风卷残云,吃了一大半; 终于吃不下下去了,靠在椅子上,揉了揉胀的鼓起的肚子; 江汜发现秦正在盯着自己看,羞红了半张脸,没好气的道:“看什么看,又不是没见过。” 确实没见过,秦正没想到江汜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秦正又觉得有哪里不对,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江汜只穿了衬衣呢。 老脸一红,跑回卧室,取出江汜的衣服、鞋袜,又跑回厨房。 秦正手忙脚乱的给江汜穿衣服,穿鞋袜,江汜也不反抗,任由秦正施为。 直到穿戴整齐后,秦正依然觉得还少了点什么,再次跑回卧室,取回江汜的面纱,擦干净江汜嘴上的油,这才给江汜重新戴上面纱。 做完一切,秦正满意的点点头,左看看,右看看,感觉对了,就是这个样子,尤其是眼睛,真好看。 把江汜打扮成老样子,秦正才拿起碗筷,把剩下的饭菜都吃了。 入夜,两人躺在床上,江汜把头贴在秦正的胸口,听着秦正强有力的心跳,鼻子还贪婪的吸收着秦正略带兰花香味的浓烈的男性气息,手不听话的钻进了秦正的衣服里。 秦正的呼吸也逐渐加重。 秦正也似乎明白了,接下来要发生点儿什么。 狠狠的吻上江汜的双唇,眨眼的功夫,两人同时出现在秦正密室的床上。 密室里的床单被褥是秦正下午新换的,还有淡淡的兰花香味。 “金凤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两人在密室里待了七天七夜。 渴了就喝口清水,饿了就吃两个寿元果。 秦正趁下午换被褥的间隙,又偷偷去了一趟“道一洞天”,摘了一百多个寿元果,准备当饭吃。(秦正这小子也不是什么老实人,在秦家洼没少调戏大姑娘,小媳妇)。 第八天早上,江汜推了推还在熟睡的秦正,秦正没反应。 江汜见秦正不理自己,气恼的在秦正的胸口狠狠咬了一口。 秦正吃痛,睡眼惺忪的把江汜搂在怀里。 “我饿了。”江汜娇嗔道,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分妩媚,秦正的骨头仿佛都软了好几分。 秦正用被子裹起江汜,自己则一丝不挂的抱起江汜出了密室。 秦正把江汜放在卧室的床上,又给江汜穿上衣服,把江汜穿戴整齐后,自己才穿了起来。 秦正穿衣服时,江汜时不时的偷瞄几眼,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把头埋在被子里。 回想起秦正那雄壮的男性躯体,江汜羞涩的捂着双眼,又忍不住偷偷的露出指缝,偷瞄秦正。 秦正干脆慢吞吞的穿衣服。 衬衣、内裤穿了又脱,脱了再穿。 秦正的想法是,既然江汜喜欢看,就让她看个够。 江汜也明白秦正的心思,从刚开始偷看,到后来正大光明的看,反正两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怕什么。 最后,秦正的衣服,还是江汜帮忙穿的,穿戴完,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秦正给江汜戴上面纱,起身去做饭; 江汜扭捏的迈着蹩脚的步子,跟在秦正身后。 秦正好像也发现了点什么,哈哈大笑,抱起江汜就去了厨房。 江汜趴在秦正怀里,眼神羞恼,揪秦正的腰,拍打秦正的胸口; 直到江汜气出的差不多了,秦正才把江汜轻轻的放在厨房的椅子上。 又过了八天,秦正找到小何将军,让他安排人把平渡和漳县两地督造的二十万支箭,五万支弩箭,四十万套棉衣裤,五万桶火油,送到白虎关; 小何将军激动的差点儿要给秦正跪下,心想有了这么多军械物资,老头子再也不用担心北元的进攻了。 接下来一个多月,秦正哪儿也没去,就窝在平渡家里; 如今秦正不住小院儿了,还把小院儿拆了,秦正住进了秦家大院儿。 江汜进了大院,在院子里疯狂的跑了两圈,才回到秦正身边,看来秦正的想法是对的,女人都喜欢大宅子。 还好,秦正老家的院子也重修了,变成两进的大院儿,相信江汜也很喜欢。 晚上,江汜枕着秦正的胸口,听着秦正的心跳,左手不停的在秦正的胸口画圈圈。 秦正问道:“娘子,是有事,要对为夫说吗?” 江汜气恼的咬了秦正一口,道:“哼,想的美,还没拜堂呢,不准叫,听见没有。” “好的,娘子,不叫,不叫,有事你就说,别憋在心里。”秦正勇于认错,就是不改,“娘子”的称呼,怕是不会改口了。 江汜亲了亲秦正,问道:“你前些日子在忙什么,我找你好几次,你都不在。” “我受大将军何奈征招,去白虎关抗击北元。”秦正实话实说,两人都已坦诚相见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所以,就据实相告。 “那,边关很苦吧,是不是很危险,不行的话,你就跟我去京城,好不好?” 江汜担心秦正的安危,劝秦正别那么拼命,不如跟江汜一起,去京城; 其实就是想告诉秦正,江汜的家在京城,先作铺垫,然后慢慢告诉秦正自己的身世。 秦正很好奇,两人交往以来,江汜从来没提过身世,现在江汜主动说了,恐怕是因为两人的关系有了质的突破,这才慢慢告诉秦正,自己的来历。 秦正问道:“那,你家做什么的,家里几口人,有几个兄弟姐妹,好不好相处?” 秦正一口气说了问了好几个问题,询问江汜的家事,都到这份上了,该谈婚论嫁了。 江汜有些犹豫的道:“我家在京城做官。” “那就好,只要你们家不是北元蛮子就行。”秦正松了口气道。 江汜犹豫了,秦正大概也明白,自己如今的地位还配不上江汜,不急,慢慢来。 总有一天,会光明正大的把江汜娶过来。 “你家才蛮子,你就是北元蛮子,你是蛮子,大蛮子。”江汜一口气说了好几个蛮字。 秦正都有些咋舌,我才不是蛮子呢,不过秦正很好奇,江汜怎么越说脸越红,奇怪。 “嘿嘿,娘子,我又升官了,镇北将军,厉害吧,全权负责白虎关的防务,是个将军了。”秦正有些自豪的跟江汜炫耀,自己不是小小的县丞,是个将军了,应该有资格娶你了吧。 “看把你能的,所谓‘镇北将军’不过临时委派的,又不是朝廷亲封的,瞎高兴个什么劲儿。” “不过我夫君能文能武,当上大将军,还不是手到擒来。”江汜笑嘻嘻的,先 抑后仰,把秦正说的心花怒放。 秦正也犯了难,你家门第也太高了吧,要当上大将军才能娶你,难,真难,哎。 江汜又问:“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督造军械、粮草,缉拿‘边塞飞贼’,大将军严令,要把边塞飞贼斩尽杀绝,不留活口,不留后患。”秦正道。 “需要我做什么?”江汜问。 秦正在江汜耳边,悄悄说了句什么,把江汜臊的脸通红,又忍不住对秦正一阵捶打。 两人在一起如胶似漆的过了两个月,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江汜也在不知不觉间成就了“宗师之境”,秦正也很欣慰。 只要江汜不正面碰到大宗师,自保不成问题,两人在一起说了很多话,尤其是秦正在边关。 江汜很不放心,担心秦正的安危,劝秦正远离是非之地。 秦正笑道:“娘子,不用担心,为夫已经是大宗师了,自保没问题。” “再说我学指挥打仗,也不用事事亲力亲为倒是你,京城那地方,藏龙卧虎,当万分小心,别被有心人算计,吃了亏。”秦正道。 秦正又道:“好了,知道啦,就跟个老太婆似的,管起人来,没完没了。” 江汜面带娇羞,横了秦正一眼,风情万种。 秦正更舍不得放江汜离开,两人又缠绵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中午,秦正找了辆马车,送江汜到漳县,两人才依依惜别。 汤和每天看见秦正、江汜两人一起上街,气就不打一处来,心里不停的咒骂,有异性没人性。 兄弟天天累死累活,你们两口子整天蜜里调油,太不是东西了。 不过当看到秦正和江汜两人上马车,回来时,就秦正自己。汤和心里平衡了。 秦正刚进城门,就被汤和拉着去了衙门,拿了一堆公文,堆在秦正面前,笑嘻嘻的道:“秦头儿,你回来了,这些公文的批复就交给你了,我去收税啦。” 汤和没等秦正开口,就消失在县衙,秦正看着一堆公文,无奈的摇摇头。 刘一柄刚好从外面赶来。 秦正给刘一柄倒了杯茶,笑道:“老刘,老当益壮,那,这些交给你了,能者多劳。”秦正没等刘一柄反驳,就离开了。 平渡大牢秦正很久没去了,牢头儿蒋作人是位老牌宗师。 秦正想请教一些修行上的事,尤其是关于天地元气的,早就想来了,一直没空。 牢头儿也发现了秦正,早早出来迎接。 两人来到新牢的一间静室。 牢头儿早早的烧好了开水,给秦正泡了一杯。 秦正闻了闻,又喝了一口,说了句:“好茶。”至于好在哪里,秦正也说不上来。 秦正问牢头儿,“请问先生,何为天地元气,如何吐纳天地元气?” 秦正没有遮掩,直接说明来意。 牢头儿道:“所谓天地元气,指的是天地诞生的初始之气,为演化万物的基础之气; “随着天地演化,初始之气演化成新的元气,阴阳之气与五行精气;” “现在所说的天地元气指的是五行精气或者叫五行元气。” “这些元气可以促进万物生长,可让生灵延年益寿; “武者吐纳天地元气补充自身,甚至可以演化成神灵。” 牢头儿娓娓道来,秦正只懂了个大概,可还是有些糊涂。 “那如何吐纳天地元气呢?”秦正再问。 牢头儿道:“所谓的纳气,不是用口鼻吸纳,是用神来吸纳元气;” “所谓的神,指的是人的念头,你可以直接理解成人的感知力; “运用自己的感知力,寻找适合自己的气,纳入自身,再通过筋脉的转换,变成自己可以消化的精气,或叫内力,或叫灵力。” “说再多也无用,只能自己用心感悟,感知天气元气。” 牢头儿说完直接闭口。 秦正也知道自己该离开了,于是跟牢头儿告辞。 秦正回到家,盘膝坐在他与江汜两人的床上; 秦正运用感知力不停的搜索天地元气。 秦正这才发现,天地变的抽象了,到处充斥着各种气。 有灼热的、有阴冷的:有暴虐的、有贪婪的; 秦正捕捉了很多,身体一会儿冷,一会热,一会想哭,一会暴躁。 最后秦正朝最远处几团五彩颜色的气而去,把他们拉进筋脉之中。 随后,秦正只觉得一股温暖且平和的气在筋脉中游走,游遍全身后,最后回到丹田。 接着丹田内仿佛热油中进了一滴水一般,真气炸开。 “金丹在快速旋转,随后金丹上的九个小孔吐出绵密的真气,直到丹田下方形成一个小水洼,丹田内的变化才停下。 砰砰的敲门声不绝于耳,秦正有些生气,起身去开门; 门开后,就看见梅村的梅厚存,正满头大汗的站在门口。 梅厚存见到秦正后,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大人,老爷子受了重伤,快不行了,你快去看看吧,他有事求你。” 秦正回房间,取了几瓶疗伤药,两颗百香增寿丹,和五颗寿元果。 就跟梅厚存两人赶往梅村。 两人赶到梅老的住处,到处都挤满了人。 房间里,外面都是梅村的老老少少。 老妪梅忠香看见秦正来了,又是一阵咒骂。 秦正一瞪眼,把老妪吓得后退了半步,没再敢吱声。 秦正喝道:“再敢谩骂,我就把你许配给北元蛮子。” 老太太嗫嚅嚅道:“你——你敢——”就再也不敢骂了。 梅老躺在床上,身上缠满纱布,血迹渗透了出来,染红了整片身子,面如金纸,只剩一口气。 秦正有些心酸,喊了句:“梅老。” 梅老艰难的睁开眼,道:“大——人——来了,老夫——不行了,” 秦正没给梅老继续说话的机会,用真气震碎一颗寿元果,握在手心,接着抵住梅老的胸口。 很快,梅老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梅老不可置信的道:“这——这——”完全颠覆了梅老的认知 秦正对众人道:“都出去,我给梅老疗伤。” 梅村上下没人动弹,他们可不听秦正的。 梅后存见没人动,站了出来打圆场,道:“大家都出去吧,大人身段通天,岂会害了老爷子,说能治好,肯定能,都出去吧 。” 在梅厚存的劝说下,满屋子的人走的不情不愿的出门了。 终于走的一干二净,最后只剩下梅老和秦正两人。 秦正又取出四枚寿元果,让梅老服下。 梅老推辞道:“这——太贵重了——大人——” “好了,一次吃一颗,嚼碎了,吞下。”秦正吩咐道。 随着梅老吞下四枚寿元果,精气神也有了,秦正道:“盘膝而坐,我来为老爷子疗伤。” 秦正给梅老拔除病灶,一个时辰后,梅老的伤全好了,甚至是成年老伤都已经痊愈,身上连块疤痕都没有。 梅老要起身给秦正磕头,被秦正阻止了。 秦正问梅老受伤的经过,梅老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梅老带几个族人,在燕山的一处山谷,找到了贼窝,大喜过望,一时大意,中了埋伏; 使出全力才侥幸逃了出来,却受了重伤。 梅老又气愤道:“这群狗东西,居然敢对老夫出手,老夫绝饶不了他们。” 秦正点点头,道:“我也不会放过他们,不过,梅老,边塞飞贼已经穷途末路了,居然铤而走险向梅老出手,离灭绝不远了。” 第39章 论境界,登门寻衅反被擒 书接上文,秦正依依不舍的送走了江汜,又去了梅村,给梅老爷子疗伤; 庆幸,秦正拥有宝药,尽管梅老只剩一口气,秦正还是救活了梅老。 梅老对秦正千恩万谢,要给秦正磕头,被秦正阻止了。 梅老对秦正作完揖,道:“大人大恩,小老儿永生不忘,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梅老作为大宗师,一般的金银财物,基本看不上。 至于秦正用平渡的金矿和梅老谈合作; 也只是秦正与梅村的合作; 而身为大宗师的梅老也只是从中协调而已,并不涉及梅老自身。 大宗师地位崇高,名利财色,都不是梅老所追求的,他想要的是追寻武道更高的境界,即便是寿命的到了极限,也未改初衷。 与秦正的合作,只不过是为了梅村的将来考虑,找一个当官的盟友,庇护梅村的未来。 打打杀杀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跟秦正合作,不过是顺水人情而已。 相对于号称“死亡之地”的梅村而言,所谓的“暗影楼”、“飞虎帮”不过跳梁小丑罢了。 唯一有些棘手的只有“边塞飞贼”而已。 能让梅老亲自出手,还是秦正送的那枚“百香增寿丹”,一般的礼物,请不动梅老。 秦正笑道:“恭喜梅老,重伤痊愈,可喜可贺。” 梅老拱拱手笑道:“小老儿大难不死,全仰仗大人之功,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哪!“ 秦正有些不好意思道:“梅老,其实你不用致谢,在下有些冒昧,有事请相求,不知……?” 秦正有些不好意思,刚刚为梅老治好了伤,现在就提要求,似乎有些挟恩图报的意味; 而且,梅老伤了根基,需要精心调养,不过秦正也顾不了那那么多了。 有些疑问压在心里非常难受,不弄明白,睡觉都不踏实; 再说,秦正也想尽快找出“边塞飞贼”的老巢,早日了结飞贼之祸,好全身心的抗击北元大军。 毕竟秦正是大将军何奈亲点的“镇北将军”,耽搁太久,会惹人非议,于自己不利,让何奈难堪。 “大人说哪里话,先请到内堂休息,我简单洗漱一番,稍候就到。”梅老笑容满面的说道,又朝门外喊梅厚存进来。 梅厚存撞开门,跳到梅老面前; 后面一大群梅村的男女老少,也跟着蜂拥而入,再次把房间堵得严严实实。 一双双眼睛,眼巴巴的看着站在床边,缠满纱布的梅老,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才还重伤垂死,现在居然能站起来了,真是奇迹。 秦正被挤到墙角,想出去,根本不可能,满屋子都是人; 还有不少孩子,又不能直接撞出人群,满脸无奈的看着梅老。 梅老也气坏了,运足真气,大吼一声:“都他妈的给老夫出去,都挤进来是想看看老夫死没死吗?” 梅老没事,还中气十足。 一个个梅村老少笑逐颜开,化作鸟兽散,最后只剩下梅厚存。 梅厚存用可怜巴巴眼神的看着梅老,额头豆大的汗珠往下滴,喉头抽动,艰难的咽着口水。 梅老对梅厚存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请大人到内堂奉茶。”又笑着对秦正道:“让大人见笑了,大人请去内堂休息。”接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梅老洗漱完,换上干净衣服,笑容满面,精神抖擞,根本看出是重伤初愈。 梅老坐下,给秦正的茶碗里续水,笑着赔罪道:“让大人久候,恕罪恕罪;招待不周,还请大人见谅,大人请!”说着,梅老给秦正敬茶。 秦正也端起茶碗,也说了请。 接着,秦正放下茶碗,笑道:“梅老恕罪,晚生唐突了,本来想过些日子,等梅老完全康复再来请教,只是在下还有军令在身,耽搁不起,还请梅老见谅。”“ 请问梅老,何为先天,何为宗师?在下修行之日尚浅,许多东西都一知半解,还望梅老不吝赐教!”秦正问道。 梅老松了口气,也笑着道:“还以为是什么呢,大人见问,是小老儿的荣幸。在下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练武之人习惯把三流、二流、一流称为境界,其实不然。” “在老夫看来,所谓境界指的是修行到了哪个层次,比如打根基时,可以称作筑基境,为练功之始,有三日筑基、七日筑基、百日筑基之说。” “于外叫做塑形,于内叫寻找气感; “气感找到后,再打坐养气,蕴气,贯通筋脉,打通大小周天。” “小周天之前叫养气境,养气境之后是小周天,然后是大周天,大周天贯通后,寻找先天一窍,找到后,返后天精气为先天精气。” “后天境界的精气叫内力,先天境界的精气叫真气,或者叫先天真气,叫法而已,不必深究。” “先天真气液化,为圆满,叫先天圆满境界。”梅老说完,顿了顿,似乎在等秦正开口询问。 秦正拱拱手,继续问道:“那宗师呢,何谓宗师?” 梅老笑了笑,喝了一口茶,道:“你可以这样理解,后天、先天叫境界,更确切的说是能力等级;” “宗师、大宗师可以理解为成就。宗师除了境界到了,成就也有了。内外兼修,成就不俗,可以称宗师,或者叫宗师武者。” 秦正这才恍然大悟,武者习惯性的把境界和成就会搞混为一谈,认为只要是成就先天,就一定是宗师,这种想法大错特错。 秦正笑着道:“先天不一定是宗师,宗师肯定是先天。” 秦正道:“只有境界,没有成就,肯定算不上宗师,而宗师可以轻松击败普通先天,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 梅老抚掌一笑,道:“不错,大人领悟能力超凡。” “空有境界,没有武技,就好比你有千斤巨力,却没有运用的法门,感觉自己是高手,反而会被普通的练家子打死,这也是江湖上练功不练武的下场。” “因此,江湖上能被称为宗师的,绝对都是内外兼修的集大成者,身法、武技、兵器、暗器,样样精通,只不过每位宗师各有所长罢了。” 秦正再问:“那梅老,内功境界怎么划分呢?” 梅老又笑着道:“江湖上习惯用三流、二流、宗师,来作为境界划分,而在梅村,境界就简单多了,而且通俗易懂。” “人体有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共二十条;” 打通八条正经为后天一重; 十二正经全部打通,为后天四重; 再贯通两条奇脉为小周天; 贯通三条奇脉为后天七重; 以此类推,每贯通一条奇脉多一重天,后天十二重为大周天。” “接下来是先天境界。” “至于功法武技,比如说拳法,刚开始学会,叫初学乍练;” “熟练了之后,可以随意使用,叫熟能生巧;” “练着练着,有了自己的感悟,能够举一反三,叫触类旁通;” “拳法武技练得多了,去芜存菁,再加上自己的感悟叫推陈出新;” “接下来把所有的武技熔于一炉,叫融会贯通;” “后来发现这些功夫不太适合自己,又在前人的基础上,重新创立新的功法武技,自成一体,开宗立派,这时候可以称作宗师了。” 秦正笑道:“梅老把内功与外功分开,划分层次,简单明了,而且通俗易懂,别人早这么说,我就早明白了,也不至于糊里糊涂到现在,多谢梅老解惑。” 梅老有些羞赧,摆摆手道:“若不是大人,我恐怕早已死了,还要感谢大人才是。” “是我大放厥词了,一家之言,一家之言,见笑了,见笑了,惭愧,惭愧。” 梅老说的是实话,确实因为秦正,梅老才活到现在。 秦正送梅老的“百香增寿丹”可以延续二十年寿命。 梅老的寿命早就到了极限,只是放不下梅村的一切,才强撑着一口气没散。 服丹之后,寿命大增,因为承着秦正的情,为还人情,才再次出山,不想被人算计,受了重伤。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欠的人情,是要还的。 秦正接着问道:“那如何吐纳天地元气呢?” 梅老正色道:“吐纳天地元气,是先天境才开始的修行方式。先天之前,最多称为练武。先天之后,才叫修行。” “古老相传,说最早诞生的第一批人,全部是先天境界,确切的说,先天境界,才是修行的开始。” “所谓吐纳,纳为吸气,吐为呼气。 ”这个气不是我等每日呼吸之气,而是天气元气,是为万物根本之气,是万物本源之气。” “吐气,很容易,吐出来就是;” “纳气有讲究,纳天地元气为己用。” “吐纳天地元气,后天武者是做不到的,至少要先天境界才可以。” “非是用口鼻纳气,而是用神纳气,可以理解成用念头、心、感知力纳气。” “如,用自己的感知力,捕捉天地元气纳与身体之中,补充身体消耗;” “用内力驱使天地元气在经脉中游走,通过筋脉的转化,变成真气,存于丹田之中。” “应当注意的是,不是身体任何穴窍都可以纳入天地元气,必须得通过先天一窍,纳入天地元气;” “若通过口鼻或其它穴窍纳入,元气又很快消散,不能存于身体之中。”梅老说完看着秦正。 ‘苦修三年,不如名师一点’,原来如此,梅老是个好老师,复杂的东西通过梅老的讲述,变的通俗易懂。 秦正受益良多,原来修行不是闭门造车,而是不断与人交流,才能进步。 “那应当纳何种元气为己用?”秦正再问。 梅老喝了一口茶,继续道:“不同的内功心法,练出的内力也不相同,这就使得内力有了自己的特性,如纯阳内力,那就是灼热的;” “寒冰属性内力,就是阴寒的。” “天地元气也是如此,有灼热的也有阴冷的。” “不过我等普通武者,哪怕是武圣境界,也只能吸纳普通元气为己用,也就是相对温和的元气,叫五行元气,也有叫灵气或者元气的;” “其他各种元气是无法吸收的,即使吸收了,也百害而无一利。”秦正点点头,当初自己的选择是对的,没有吸纳酷热的元气和阴冷的元气,自己选择的是彩色的元气,相对温和,也容易炼化。 这大概就是五行元气吧,特性也正好如同梅老说的一样。 清楚了境界划分,明白了元气属性,秦正准备离开了,不过“边塞飞贼”的事还没问,也不知道梅村进行到何种地步了。 不过,考虑到梅老刚刚伤愈,也不好意思让梅村众人再度犯险,于是对梅老道:“梅老,‘边塞飞贼’如今穷途末路,晚辈怕他们狗急跳墙,单靠梅村力量,恐怕难以清除飞贼的残余势力,徒增伤亡。” “不若梅老告诉我飞贼的详细情况,在下点齐大军,全力清剿,也好早日结束祸患。在下想问边塞飞贼到底是何种存在,为何杀之不尽?” 梅老想了想,道:“如此,便有劳大人了。” 梅老道:“我等称呼的‘边塞飞贼’,确切的说叫‘一品堂’,隶属于北元朝廷,” 一品堂许之以情,诱之以利,网罗天下高手,为其所用。 一品堂成员不全是北元罪犯。 这些人中,很多是大乾江湖上穷凶极恶之徒,在大乾无处安身,投靠了北元。 其中不乏宗师,甚至是大宗师高手。 “一品堂贼首称为将军,其下设堂主若干。” “每一堂职责不同,根据职能不同,划分为细作堂、杀手堂、律法堂、功德堂等等; “还有一堂叫供奉堂,全是宗师以上高手,人数不下百位。” “每位宗师地位与堂主相当,地位超然。” “堂下设司,司下称楼,层次分明,等级森严。一品堂受北元皇帝直管,也兼顾保护皇室的安危。” 梅老说完,秦正倒吸一口凉气,以为不过是普通江湖匪类,原来却是北元的鹰犬。 既然如此,秦正的计划得改改了,单单靠平渡几个人,很难对付这尊庞然大物,哪怕是加上梅村所有人,也不足以对付一品堂。 不过,清除掉一品堂在漳县乃至是秦州的势力,还是可以尝试的。 秦正道:“那梅老,一品堂在漳县乃至整个秦州的势力,是否有他们的确切情报?” 梅老笑了笑,起身走到门口,喊梅厚存,没多久。 梅厚存抱着一大摞牛皮纸进来。 梅老接过牛皮纸放在秦正面前,秦正一看封面,愣了,居然写着“卷宗”。 顿时被雷的外焦里嫩,这种做法,原本以为只有官府才有,不曾想梅村也如此做,真是开了眼了。 秦正依次翻开,居然是二十多份卷宗,取出一份卷宗,打开后被里面的内容震惊到了。 人物、职务、画像、身世、过往、犯过的事,笔笔记录清楚,居然比官府的卷宗还要精细。 秦正给梅老躬身作揖,表示感谢,梅老也起身还礼。 秦正也醒悟过来,梅村真不能用对待普通的江湖势力的眼光对待,俨然是一个庞大的衙门。 秦正带着一大包卷宗回到平渡衙门,叫来了刘一柄、汤和还有赵刚三人,拿出卷宗,给三份分发了过去,秦正也捧起一份卷宗,认真读了起来。 看完后,秦正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一品堂细作细作司在秦州的窝点居然是“美玉楼”。 这美玉楼不是青楼吗,怎么变成细作堂的窝点了? 汤和的那份卷宗看完,气的直骂娘,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正,眼圈微红着,道:“秦头儿,你告诉我,这卷宗上记载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看完自己那份卷宗的赵刚,刘一柄两人同样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秦正拿起汤和的卷宗,认真读了一遍,半晌无语,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灯下黑,又是灯下黑,嘿嘿,藏的好深。” 随后秦正搓了把脸,看着三人,道:“所有卷宗都是真的,出自朝廷之手,‘铜雀台’,你们可曾听说过?” 赵刚一脸茫然,刘一柄吓得一哆嗦,手里的茶碗几乎拿不住; 汤和先是一惊,很快被掩饰过去,露出跟赵刚一样的茫然表情; 秦正感知力敏锐,汤和细微的表情变化还是被秦正察觉到了。 秦正很好奇,汤和绝对不像表面这么简单,秦正也不明白汤和掩饰什么,虽然掩饰的很好。 在张邑的清剿行动,收获颇丰,名贵药材不说,秦正也分到了五百多箱资源,气血丹、精元丹、返生丹,这些常见丹药; 还有稀缺的洗髓丹,秦正也分了一大箱子,一百多瓶; 还有解毒丹和止血散、金疮药等,黄金一千多万两,白银两千万两,恐怕金银财物,秦正分的是最多的。 秦正看卷宗的速度很快,一个多时辰就看完所有卷宗。 盖应秦正感知力强大,把感知力用在读书上,效果显着,不但一目十行,而且看一遍就能全部记住。 秦正也感叹,当初要有这种能力,何至于才读了几本书而已,哪怕是去考功名,也不是没有希望。 忙活到半夜,三人把所有卷宗都看了一遍。 秦正笑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或许我们在震惊对方的身份,殊不知对方现在想着怎么弄死我们呢; 放宽心,天地少了谁都照常运转,明天太阳照样从东方升起;” 我秦正不要求别人如何,我只希望,哪怕是过了三十年,三百年,我们依然还是朋友。” 好了,三位兄长,用心当差,加紧督造军械物资,其他的事交给我吧。” “偷、盗、抢、拿、贪,只要不杀人放火,我秦正都能容忍,杀人放火,对普通百姓下手,我忍不了。” “贪赃枉法我能忍;可通敌卖国不行。” ”大乾好比一座大宅子,房子破了,修修补补,好歹能遮风挡雨,再破也是自己家,要是有人放火烧我的宅子,你们说,该如何?” “干他娘的!”三人异口同声,气势如虹,斩钉截铁的说出自己的观点。 话都说到这份上,三人哪里还不懂秦正的心思; 三人也不傻,反而很精明。 秦正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轻轻敲了敲桌子,道:“好了,平渡的事就交给你们了,我去会会北元一品堂。”说完就起身出了衙门。 秦正基本不主动找麻烦,可麻烦有时候会自己上门。 秦正刚回到家,简单的吃了点,就准备去密室练功。 自从领悟如何吐纳天地元气,就一直想试试,自己承受的极限是多少。 刚进卧室,秦正就敏锐的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气息靠近,至少是位先天境强者,甚至有可能是武圣境界,说不定还是大宗师层次的武圣。 秦正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来到前厅,等着对方上门。 秦正坐在上首左边,泡了两杯茶,自己拿起茶碗,悠闲的喝着茶。 本来秦正从小就不喜欢喝茶,自从跟了白先生学武后,也学会了喝茶。 慢慢的变成了习惯,每天无茶不欢,即便是在白虎关守城,也背着个加了茶叶的水壶。 一闲下来就忍不住喝两口,解解馋,不错,已经喝茶上瘾了。 现在秦正喝的茶,都是梅老送的; 梅老也是爱茶之人,每天除了修行,就是喝茶; 族中的事很少过问,除非大事。 直到秦正的闯入,才打破了梅村久违的平静。 原本已经沉寂了许久的梅村众人,又开始重操旧业了。 不过相对于过去刀头舔血的日子,梅村人更喜欢如今的生活,不累、轻松,回报丰厚,风险还低。 秦正喝完一盏茶,来人已经到了,是个女子。 身穿青色长衫,头发盘在头顶,用一个木簪子固定,容颜绝佳,不过气质清冷,双手背在身后,前进时长衫下摆微动,上身宛如木雕。 眨眼的功夫,女子已经到了秦正跟前,冷冽的寒意让秦正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女子抬起下巴,居高临下,打量着秦正。 数息之后,才开口道:“你就是秦正,平渡知县,大乾的‘镇北将军’?”女子神情倨傲,声音也仿佛都透着寒意。 秦正没理会女子,随口问道:“会喝茶吗,刚泡好的。” 女子身上散发的气息更冷了,再次问:“你是不是秦正?” “不会喝茶没什么丢人的,‘天柱云峰’这么好的茶都不懂的品鉴,真是可惜!”秦正说完,又拿起右边的茶碗,嗞嗞的喝了起来,那神态简直是享受。 “你就是秦正对吧,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女子说完就准备动手,却被秦正叫住。 秦正道:“你一个风尘女子,何苦跟朝廷过不去?我可是朝廷命官” 秦正不说风尘女子还好,一说出来,女子直接动手了。 寒风四溢,秦正好像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秦正已经猜到眼前女子的来历,叫慕容朝露,外号“花满堂”,“美玉楼”的实际当家人,知情堂(又叫细作堂)的堂主,活脱脱的“老鸨”。 秦正闪身躲开攻击,拉开与女子的距离。 秦正继续调侃道:“得,老鸨,这么生气作什么,不就是你秦爷没去‘美玉楼’给你捧场吗。” “早知道‘美玉楼’的老鸨如此国色天香,本官就算舍弃全部身家,也要去快活一番,啧啧,真是人间尤物啊。” “真美,美人如玉,美玉楼,名不虚传。以前我还以为是有人夸大其词,现在看来,是我小瞧了。”秦正轻佻的言语,彻底激怒了眼前的女子。 秦正一边躲避女子的攻击,一边继续调侃女子;气的女子七窍生烟,对秦正穷追猛打,恨不得把秦正抽筋剥皮。 女子的身法行如鬼魅,秦正的速度快如奔雷。 女子快,秦正更快。 女子追着秦正打了半天,连秦正的衣角也没沾到,。 女子这才醒悟,秦正至少是宗师境强者,随即改变策略,也嘲笑道:“怎么,堂堂‘镇北将军’只会逃跑吗?从边关逃到了平渡,怕死还有脸上战场,真是丢人。” 女子说完,秦正哈哈大笑,道:“我原本以为慕容姑娘身轻体柔,没想到口上的功夫也如此了得,真是天下男子之福啊,真后悔当初没临幸姑娘,真乃平生一大憾事。”说完,秦正还做出一副遗憾的表情。 慕容朝露长期经营美玉楼,“淫词艳语”也不知听过有多少,秦正的话,她哪里还不明白,气的尖叫起来,大骂道:“狗贼,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怒火上头的慕容朝露的身法顿时快了一倍,手上的掌劲更猛烈,秦正在前面逃,女子在后面追。 两人经过的花园,草木凋零,砖石乱飞。 秦正看的心疼,这都是钱啊,败家娘们儿,感情砸的不是你家。 秦正一耽搁,女子已经追上来了。 女子含怒挥掌,刺骨的寒意携带着女子滔天怒意,打向秦正。 秦正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只能硬接了这一掌,被震的退后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此时。秦正上半身已经冻麻了,赶紧操纵丹田内的真气,化解寒意。 秦正花了半个时辰,才让身体恢复如初,暗想,大意了,这慕容朝露好深厚的功力,不愧是细作堂堂主,有些门道。 真气冰冷刺骨,自己可是用了五成功力,居然还吃了大亏。 慕容朝露和秦正对掌后,也不好受,用了八成功力。 原本以为秦正会被自己震飞出去,但只震退了数步而已,暗想,糟糕,大意了,自己也被秦正的真气侵入,筋脉里乱成一团。 这股强悍的真气几乎要侵入丹田,慕容朝露不敢大意,全力驱逐秦正的霸道真气。 两人几乎同时醒来,秦正暗道,坏了,这娘们记仇的很,赶紧离开,要不然如此美丽的院子,就让她糟蹋完了。 于是,秦正又在前面逃,女子在后面追。 两人飞过城墙,秦正引着慕容朝露逃往绝龙岭,逃往茫茫燕山深处。 慕容朝露心里发苦,眼看着秦正就在眼前,就是追不上,传言这小子就是个混混,没想到却是个绝顶高手,今天不拿下他,留下定是祸患。 两人不知跑了多久,天已经大亮。 秦正也不知道逃到何地,四处打量后,发现自己居然逃到一处绝谷,四周悬崖绝壁,到处是皑皑白雪。 雪后放晴,阳光照射在雪上反光,刺的睁不开眼睛,唯一的出口还被慕容朝露占据了,暗叹,草率了。 慕容朝露看着秦正,似笑非笑的,道:“跑啊,你不是挺能跑的吗,怎么不跑了。” 秦正笑道:“老子几时跑了,老子只是出来撒个尿而已,你个老娘们,非要看男人撒尿,你难道没见过吗,啊?” “你们美玉楼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光顾,你服侍完恩客,不会自己偷偷瞧男人撒尿吗!” 秦正又一阵毒舌,这可不是气话,秦正打小就会。 小时候被人欺负,又打不过别人,只能骂。 可是骂的越凶,挨打的越狠,也就造成了秦正说‘最毒的话,挨最毒的打’。 “吵架没输过,打架没赢过”,是秦正小时候的真实写照。 老学究都忍不住夸秦正,有韧性,不服输,大毅力。 慕容朝露被气笑了,咬牙切齿,道:“好,好的很,我看你小子能嘴硬到几时,等我抓住你,我要不停的折磨你,让你生生世世都都知道什么是痛苦和悔恨。” “老女人,犯不着这么毒吧,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必呢!”秦正有有些后悔,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呢。 明知道这女人心眼儿不大,还去调戏,如果自己没胡乱说话,兴许女子早就不追了。 秦正一口一个老女人喊着,气的慕容朝露脸都黑了,五官都扭曲,本来是一张艳压群芳的脸,现在简直是凶神恶煞。 慕容朝露右脚猛跺地面,震的雪花四溅,身形如同弩箭一般,朝秦正攻来。 秦正大喝一声:“来的好!” 两人双掌相交,劲气四溢,周围的积雪纷纷炸开,秦正感受到刺骨的寒气,直冲骨髓。 慕容朝露感受到手掌传来浓烈的灼烧感,热气直冲丹田,调动数道真气,驱逐了秦正的真气。 秦正拳、掌、指、腿法不停的变换,俨然用女子磨练武技。 女子也不停的变换招式,两人从早上,打到中午。 慕容朝露叫苦不迭,本以为凭自己的实力,可以轻松取了秦正性命。 现在才发觉,自己大错特错,秦正简直就是怪物,真气简直不要钱一般,任意挥洒。 斗了两个多时辰,也没发现秦正的真气有减弱的迹象,尤其是秦正古怪的掌法,每一次都仿佛要把自己烧死。 秦正其实也不好受,一边要抵御女子的攻击,又要催动真气,驱逐体内的寒气。 慕容朝露的真气有衰败迹象。 秦正大喜过望,功力提升到六成,继续用炎阳掌力攻击。 慕容朝露有苦难言,苦苦支撑。 不能再这样了,慕容朝露调动十成功力,想速战速决。 秦正的功力提升到七成。 两人再次对掌,慕容朝露被秦正的掌力震飞出去,倒在地上,已经没有再战之力。 秦正直接跑过去,也不担心有诈,如今的秦正感知敏锐,是真是假,难逃秦正的感知。 卸掉慕容朝露手脚的关节,担心嘴里藏了毒囊,又卸了嚼关节,又在慕容朝露身上一阵摸索,拿走了慕容朝露的百宝囊,这才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慕容朝露用吃人的眼光死死盯着秦正的一举一动。 羞恼、悔恨、气愤,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悔不该自己任性妄为,如今才遭此羞辱。 慕容朝露发誓,今生要誓报此仇,要把秦正抽筋扒皮。 慕容朝露所有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没能逃脱秦正敏锐的感知。 秦正心想,好啊,我没杀你,你居然想恩将仇报,既然如此,那就怨不得我了,反正都结下了死仇,多一份少一份无所谓。 秦正收敛了笑容,问道:“老女人,你身上还有没有藏着其他暗器,都交出来!” 藏没藏,不都在你手里了,明知故问,一口一个老女人,你才是老女人,你全家都是老女人。 慕容朝露不停的在心里咒骂,恨不得把秦正剁成肉酱,打成肉饼。 秦正注视着慕容朝露胸口,接着在慕容朝露杀人的眼光下,伸出双手,在的胸口来回摸索。 不错,是真的,还挺结实,恩,不对,确实没藏兵器。 慕容朝露流下来悔恨的泪水,悔不当初,我真后悔,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完了……我的清白…… 秦正在莫容朝露身上一寸一寸的搜索,不放过每一处地方。 终于搜完了,没有任何发现,挺好,没有藏任何暗器。 慕容朝露在秦正一次次的羞辱下,怒火攻心,昏死了过去。 秦正反复确认慕容朝露已经昏迷后。 感知“洞天令”上,那代表秦家大院密室的光点,一阵恍惚感过后,两人直接到了密室。 秦正把慕容朝露关进一间石室,锁上门,离开了。 第40章 审俘虏,重回张邑见故人 书接上文,秦正被慕容朝露追着打,引着慕容朝露向绝龙岭方向谈去去; 最后闯进茫茫燕山深处,两人从晚上打到白天,直到慕容朝露真气不继,秦正击败了她。 慕容朝露耗尽了力气,被秦正生擒。 秦正很振奋,被这帮“边塞飞贼”,确切的说是一品堂,欺负了他这么久,没抓到一点儿何蛛丝马迹,自从有了梅村的人加入,才有了好转。 今天情况颠倒过来,居然擒获了一位堂主;还是对方主动送上门的。 这更让秦正坚信,扫平一品堂在漳县的势力,指日可待。 想什么来什么,一品堂也不过如此嘛;堂主都抓住了,那下面的司主、楼主,还不一网成擒。 秦正越想越开心,再一次哼起那不知名的小调儿,边走边拍着巴掌,说不出的轻松。 秦正离开了密室,回到家里,拿了些银子,去街上买了很多食材,鸡鸭鱼肉、蔬菜水果,还有很多野味。 平渡的百姓,无论从商的,还是种地的,都认识这位大人,平时见的也多,为人和善,也不摆什么官架子。 百姓认识这位大人,大人每次都是自己上街买菜; 有时候身边还跟个女的,估计是大人的婆娘; 买东西时也不问价格,喜欢什么买什么; 城中的百姓也喜欢把自己的东西,主动卖给这位大人,尤其是那些猎户。 秦正买东西,大多数百姓都是半买半送,时间久了,秦正也明白过来。 每次付完钱,秦正又多给一倍的钱,补足差价,担心百姓吃了亏。 秦正倒是没有别的心思,只是单纯的认为,自己如今不缺钱,正常衣食住行,存的银子,够秦正吃好几辈子的了。 可百姓不同,要养家糊口,挣点钱不容易,能帮一把是一把。 如今在平渡,生活安定,生活富足,只要肯吃苦,肯定饿不死,而且每顿都能吃上大米白面。 城中又多了好几家米行、粮行,自从江南米行事件后,平渡的名声传了出去。 商人们口口相传,都说在平渡,官府不欺压商户,对商贾一视同仁,只要遵守平渡的规矩,哪怕是受到不公和冤屈,官府也会为你讨回公道。 秦正采购了几马车的物资回到家,又付了车钱和赏钱,伙计打死不要。 秦正打趣道:“留着讨婆娘用。” 几个小伙计羞红了脸,怯生生的收了秦正给的赏钱。 其实秦正给的不多,都是至圣通宝的铜钱,不管多少,好歹能补贴补贴家用。 吃饱喝足,秦正在院子里散步,还不忘运用感知力,感受慕容朝露的情况。 不错,已经醒了,不愧是大宗师级的强者,受那么重的伤,居然没事。 慕容朝露虽然被秦正卸了关节,可秦正还是担心她逃走,毕竟到了大宗师境界,手段和能力非常人可比。 即便是同为大宗师,彼此之间,也摸不清对方到底有多少压箱底的手段。 对慕容朝露,秦正丝毫不敢大意,即便是上街采买,也时刻关注着密室里慕容朝露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情况不对,随时准备镇压。 秦正可不想辛辛苦苦抓回来的大鱼,就这么轻易的让她逃了。 还好,慕容朝露没有第一时间接回关节,而是盘膝打坐,恢复真气。 两人打斗的时间很长,秦正消耗了一半的能力,相信慕容朝露的真气恐怕见底了。 现在努力恢复真气,秦正也不敢大意,回到卧室,眨眼的功夫,就去了“道一洞天”。 秦正来到百香果进,一口气吃了上百颗寿元果; 又带回上百颗,运用“洞天令”,回到原来小院的密室中。 如今院墙虽然推了,宅子还留着,自己没事的时候,也可以住住。 秦正的真气恢复的很快,一百多颗寿元果下肚,真气已经回满,还有不小的精进。 不过秦正的“金丹”虽然还在不停的吐着气旋,可颜色没再发生变化; 以秦正的推测,金丹会随着秦正的修炼,不停的改变颜色。 现在还是黄中带绿,按常理,应该早就该变成绿色才对,为什么没有变化呢,难道是因为没有修行功法的缘故吗? 当初白先生也给了秦正修行功法,可是偏阴柔的,只适合女子修行。 白先生手上也没有合适的修行心法给秦正; 白先生以为,秦正如今修为尚浅,修行的法门也跟江湖上的修行法门大相径庭,也就没急于给秦正找内功心法。 没想到的是,秦正有了奇遇,“洞天世界”内吃了太多寿元果,功夫进步的很快。 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功法给秦正,白先生只能让秦正自己想办法。 秦正收敛心神,回忆上一次吐纳的经过。 记得自己是从头顶纳入的天地元气,现在秦正尝试从其它穴窍纳入元气,看看能不能被身体消化。 很快,秦正捕捉到一缕元气,运用强大的感知力,从胸口膻中穴纳入试试。 很快,这一缕元气在身体内四处游走,并没有出现梅老说的那样,从身体内逃逸出去,而是转了几圈之后,被丹田纳入。 很快金丹高速旋转,这缕元气被消耗一空,化作纯正的真气,落在丹田下方的液态真气洼中。 金丹的颜色也发生了一些改变,绿色加重了几分,有效,原来天地元气可以加快修行是真的。 接着,秦正又开始尝试其他穴窍。 有神庭、印堂、人中,还有百汇、玉枕,甚至手上和脚上的也没放过,虎口、涌泉、三里。 秦正都试了一遍,都没出现天地元气逃逸的现象,反而真气越来越浑厚,金丹上的绿色也更加浓郁了。 身体也发生了剧烈的变化,秦正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的更强壮了。 直到秦正感觉身体发涨,才停下来,身体已经到极限了,再吸收下去,可能承受不住,发生不可预知的损伤,果断的停止了修炼。 密室中,慕容朝露还在打坐,应该在恢复伤势。 秦正能明显察觉到,慕容朝露伤的有多重,在这样下去,伤势很快会复原,到那时又是一番苦斗。 以秦正如今的实力,能轻松打杀慕容朝露,可要想生擒,很难。 此女的性情,秦正还没有完全摸透,万一宁死不屈,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秦正来到密室,动作很轻,看着还在疗伤的慕容朝露,秦正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搬了张椅子,坐在跟前,离慕容朝露只有一尺之隔。 慕容朝露自然发现了秦正的到来,只是在疗伤的紧要关头,不敢分神,又担心秦正用卑鄙的手段,又羞又怒,体内的真气几乎暴走,有走火入魔的征兆。 看着呼吸错乱,满脸通红的慕容朝露,秦正运起真气,吐气开声:“摒弃杂念,凝神静气,安心疗伤。” 秦正的话似乎起到了关键作用,慕容朝露潮红的脸也慢慢恢复正常,呼吸也变的平稳,直到慕容朝露睁开眼,眼神冷峻的看着盯着秦正。 秦正笑道:“怎么,这么看着你的救命恩人,真是忘恩负义。” 慕容朝露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说什么,其实她心里在想,狗东西,要不是因为你,我至于走火入魔? 别以为刚才帮了我,我就会心存感激,哼,只要我不死,早晚会杀了你,吃你肉,寝你之皮,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我想要什么,你应该不难猜到,不错,抓你是为了对付整个一品堂,我想知道你们在整个秦州境内,所有堂口的分布和人员名单,我想你应该都清楚吧。”秦正没有遮掩,直接开门见山,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到了秦正、慕容朝露如今的境界,普通的审讯手段已经失去效果,不如直接坦白,双方都省的多费唇舌。 慕容朝露把脸撇到一边,不理秦正。 秦正又反复说了半天,讲的口干舌燥,慕容朝露干脆闭上眼睛,闭了五感。 秦正也发觉不对了,气笑了,感情我说了半天,完全是自说自话,你一个字没听进去。 既然如此,秦正也不客气,运起“炎阳指”,在慕容朝露丹田附近的穴位上一通点,封死了慕容朝露丹田与经脉的所有通道。 点穴,其实白先生也教过秦正点穴,只是当时秦正没有内力,只是把所有的筋脉穴位记熟了。 这炎阳指也是秦正自己摸索出来的,参考了炎阳掌,又重新改良,在自己身上试过不少次,还没在别人身上用过。 慕容朝露修为够高,就在她身上试试效果,看看还有哪些需要改进的地方。 慕容朝露大惊失色,气急败坏的骂道:“你个无耻狗官,居然封锁了我的丹田,我与你势不两立。”说完,慕容朝露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心里暗恨,真是悔不当初。 如今,秦正为刀俎,自己为鱼肉,只能任人宰割,毫无办法,任何威胁的语言此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秦正道:“好了,你主动交代吧,我也不想动粗,毕竟你也是大宗师级强者,我不相信北元就值得你生死效忠。” “原本,你我也无生死大仇。是你们的人,在平渡滥杀无辜,否则我也根本不会注意到你们,说来说去,都是你们先招惹我的,那就怪不得我了。”秦正说完,不再劝说,静静的等着慕容朝露。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大不了一死。你杀了我吧。”慕容朝露说完,很从容的闭上眼睛,闭目等死。 秦正也气急,蓄满真气的手掌,携带着凌厉的掌风向慕容朝露的额头劈去。 慕容朝露嘴角含笑,庆幸,终于解脱了。 很快她发觉自己错了,秦正的掌力没有打上慕容朝露,而是向她身下的床劈去,轰隆一声,床板四分五裂,慕容朝露也倒在了地上。 “哼,想死,太便宜你了,既然你这么硬气,那我就把你交给铜雀台,看看你还能不能继续硬气。”秦正扬言要把慕容朝露交给铜雀台,至于铜雀台是什么,秦正也只从梅老口中得到只言片语。 虽然秦正也是朝廷命官,可品阶太低,根本接触不到那一层,也没好意思问梅老。 慕容朝露听到秦正的威胁,身体微不可察的颤了颤,有效。 慕容朝露肯定知道铜雀台,恐怕铜雀台也如同一品堂一样,都不是善茬儿,肯定也清楚铜雀台的手段。 慕容朝露胸口起伏,很显然情绪波动很大,铜雀台的手段他很清楚,恐怕落在他们手里,下场恐怕更惨。 很快慕容朝露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大宗师毕竟是大宗师,果然不同凡响。 慕容朝露面无表情的看着秦正,道:“把我交给铜雀台更好,省的受你这个淫贼的羞辱,你记住,我死了也不让你好过。”。 “既然你也不想落在铜雀台的人手里,那就赶紧交代吧,若是到了他们那里,你将死无葬身之地。”秦正继续劝说,希望慕容朝露主动交代。 秦正希望早日清除漳县的一品堂势力,好早日回边关,继续完成抗元大业。 慕容朝露眼神冷冷的看着秦正道:“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让你把我交给铜雀台,废什么话。”说完,再次闭上眼睛。 油盐不进,秦正也无可奈何,简直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 秦正不再劝说,抄起慕容朝露,放在自己的腿上,挥动大手,不停的抽慕容朝露的屁股,嘴里还不停的喝问:“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慕容朝露很硬气,居然一声不吭,秦正打累了,松开了她,直接出了密室。 秦正走后,慕容朝露失声痛哭,臀部火辣辣的疼,从小到大,臀部还从来没被打过,又羞又气,牙齿都快咬碎了。 第二天秦正一大早就来了,主动给慕容朝露接好关节,接着就环抱着慕容朝露,翻过身,放在腿上,噼噼啪啪又是一顿揍,打了半天,口中念叨:“叫你不说,叫你不说。”打累了,秦正出去锁上门,离开了。 第三天,秦正给慕容朝露换了床,又换上崭新的铺盖,拿了一张桌子,给了两个菜和一碗米饭,打了一顿屁股就离开了。 第四天,上午打了慕容朝露一顿屁股。第五天,第六天……第三十天。 秦正每天打完慕容朝露的屁股,反复问说不说,直到第三十一天,慕容朝露实在受不了了,带着哭腔,在秦正的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 秦正吃痛,揪着慕容朝露的耳朵,让她松口。 慕容朝露哭着骂道:“王八羔子,就问人家说不说,你娘的倒是问哪,你不问,就直到打我,你还是不是人,简直禽兽不如。” 秦正也醒悟过来,好像这些天一直没问,面对敌人,秦正可没有认错的觉悟。 秦正把慕容朝露翻了过来,在她的丹田附近,又点了许多下,直到心满意足才停手。 慕容朝露再次被气的说不出话来,恶狠狠的看着秦正,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秦正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慕容朝露就这样被秦正放在腿上,也不反抗,也不说话,就死死的看着秦正,秦正咳嗽了一声,缓解眼前的尴尬。 秦正笑了笑,道:“既然你愿意说,那就交代吧。” 慕容朝露又很不怕配合的闭上眼睛,秦正气坏了,敢耍我,又把慕容朝露翻了个身,对准臀部,又要动手。 慕容朝露也被吓着了,身体乱扭,带着哭腔,骂道:“你是畜生吗?我都愿意说了,你居然还打,你简直禽兽不如。” “既然交代,为何刚才我问你时,你竟然闭眼装死,难道不是在耍我玩,告诉你,我秦正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没把你交给铜雀台,完全是看在你是女子的份上,不要挑战我的极限。”秦正义正辞严,丝毫不给慕容朝露反驳的余地。 既然交代,就痛快的说,哪有那么多废话。 “我饿了。”慕容朝露低声道。 秦正恶狠狠道:“吃什么吃,先交代,再给吃的。” 好在秦正心情好了不少,慕容朝露既然主动交代,那给点吃的也无妨。 这一个月以来,秦正虽然也给慕容朝露送吃的,但只是三天送一顿,对于一个大宗师而言,完全不够塞牙缝的。 秦正也留了心眼儿,不敢给慕容朝露吃的太饱,只保证饿不死就行,一旦慕容朝露伤势恢复,再恢复了真气,收拾起来更是麻烦不小。 “都是大宗师了,你不会吐纳天地元气吗,用不用我教你?”秦正怼了慕容朝露一句,直言慕容朝露的大宗师境界,虚有其表。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还有脸说,你封锁了我的丹田,不是假的吧,还有,你自己感受一下,这周围哪有元气存在,你自己也是宗师,你自己感受一下,看看我说的可是假话。”慕容朝露骂道。 慕容朝露那个气呀,直接出言反驳,骂秦正不是东西,欺负自己不说,还住了一个把家安在一个毫无灵气的地方,想补充真气,根本就不可能。 两人聊着聊着,味道就变了,慕容朝露坐在秦正腿上,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拌嘴,相互指责,不像仇人,更像小情侣打情骂俏。 秦正也察觉到不对,老脸微红,放下慕容朝露。 慕容朝露的脸也唰的一下,红到耳根,低着头,把玩着手指。 秦正给慕容朝露送饭,这一次没小气,做了十几个菜,放满一大桌子,慕容朝露也不客气,就跟刚从饿牢里放出来的一样,狼吞虎咽,完全没有一丝一品堂堂主的形象,跟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 吃完饭,慕容朝露详细交代了一品堂在整个秦州的所有堂口分布,各司、楼的负责人和骨干成员。 秦正也拿慕容朝露交代的和梅老给的卷宗,进行比对,发现慕容朝露居然没有说谎。 秦正很霸气的拍拍慕容朝露的头顶,笑道:“恩,不错,居然交代的这么详细,很好。” 慕容朝露很嫌弃的打开了秦正的大手,还骂了句:“滚!” 秦正也不生气,只要照着名单抓人就行了,就更不会计较了。 中间还有个小插曲,原本慕容朝露说,秦正记,慕容朝露嘲笑秦正写字又丑又慢,出言讥笑,道:“堂堂平渡知县,写的字就跟狗刨的一样,真是丢人。” 秦正脸色铁青,把纸笔交给慕容朝露,道:“你说我听,你记,说错了一个,打一百个屁股。” 慑于秦正的淫威,慕容朝露没敢继续嘲笑秦正,只能老老实实的边说,边写,真害怕这个混蛋,狗脾气上来,自己臀部又要遭殃。 秦正等墨迹都干了,把名单揣进自己怀里,又拉过慕容朝露,在屁股上一顿蹂躏。 痛的慕容朝露失声尖叫,不停的咒骂。 秦正打完,气也消的差不多了,又给慕容朝露揉揉。 秦正不揉不要紧,越揉,慕容朝露的脸越红,最后红的快滴出水来,然后尖叫一声,瘫软在秦正怀里。 秦正也搞不清状况,以为慕容朝露是不是伤情复发了,把慕容朝露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就出了门,临走还不忘上锁。 慕容朝露听着秦正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一头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得的严严实实,直到深夜,才慢慢探出头,听外面的动静。 漳县县城,如今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准备迎接新年。 秦正和白先生两人,并排而坐,白先生看着秦正提供的名单,久久不语,也没想到,北元对大乾渗透的如此厉害。 整个秦州,从官府到世家,商行、客栈,都有一品堂的介入,上到达官贵人,下到贩夫走卒,到处都有一品堂的影子。 看来,北元对大乾图谋已久,这一次大战,也不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才停止。 白先生也拿出一份名单,也是关于一品堂的,秦正看完后,也同样震惊。 白先生就是白先生,相比于秦正等人,完全没摸到一品堂的任何马脚,白先生居然把整个漳县的一品堂势力,几乎摸透了。 除了几个关键人物,都已经悉数找出,感叹白先生的能力卓越的同时,也明白自己的不足。 本以为凭借自己的功夫,至少能成个名人,现在才知道,“秦正”两个字,只是个人名儿。 抓人的事,都交给白先生了。 秦正也问过白先生,是不是要安排高手协助。 白先生笑道:“你都已经是大宗师境界了,为师能差到哪里?” 秦正愣了几息,很快高兴起来,笑道:“恭喜师父成就大宗师,恭贺师尊。那个师父,要不我们摆几桌。” 白先生剜了秦正一眼,训斥道:“别胡闹,办正事要紧。” 秦正辞别了白先生,回到平渡,又去了一趟密室,给慕容朝露送了饭菜。 慕容朝露面露难色,接着又满脸通红,在密室里来回走动。 秦正也搞不清楚状况,随口一问:“屁股让钉子扎了,坐都坐不住!” 慕容朝露憋了半天,从牙缝里冒出来一句:“我要上茅房。” 秦正被逗的哈哈大笑,指了指密室的一处小门,慕容朝露飞快的跑进去,紧接着又跑出来了,大呼道:“茅房呢,怎么没看见茅房。” 秦正走进小门,给慕容朝露演示了马桶的用法,坐上去,上厕所,完了之后,盖上盖子,按抽水。 不错,抽水马桶,秦正按照梦中世界马桶的造型,自己烧制的。 为此,秦正还找了不少能工巧匠,最后终于完成了制造马桶的创举。 慕容朝露忍不住了,直接拉开裤子,坐在马桶上,一阵酣畅淋漓之后,终于舒服了。 不过看着秦正没走,羞红了脸道:“你出去呀。”接着又是一阵尖锐的叫声。 秦正的耳朵被刺的受不了,就出来了,又取了草纸,敲了敲门,里面再一次传来慕容朝露的怒骂。 “草纸,要不要 ,不要的话,你就用手指头好了。”秦正说完,伸手把草纸递过去,草纸被慕容朝露接过,手背也被掐了好几下。 秦正再次升起一股打慕容朝露屁股的冲动,忍了忍,还是算了。 秦正带着汤和,再一次回到张邑。 面对昔日的友人,秦正感慨万千? 张镛、杨多金两人,和秦正相处的时间不长,可秦正一直把二人当朋友; 虽然几人聚少离多,不过秦正每次回家或经过张邑,都会找二人聊聊天,叙叙旧,拉拉家常。 更为了张镛,不惜得罪权势滔天的田家。 过去,秦正和田家的冲突也不少,可那都是为了朝廷办事,即便是白先生安排好的一切,但这笔账,田家肯定算在秦正头上。 四人坐在一起,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 汤和握紧的拳头和额头暴露的青筋,无一不显露出此时的愤怒,紧紧盯着二人问道:“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张镛和杨多金两人,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 半晌,杨多金道:“别问了,人各有志,是我等对不起两位兄弟,是生是死,全凭二位定夺。” 杨多金不愧是出身商贾,讨价还价的功底绝对不是盖的,到了现在还想打感情牌,希望秦正、汤和二人放他们一马。 秦正问张镛,道:“张镛,我问你,我们可曾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张镛摇摇头。 秦正再问,道:“张镛,你是否缺钱花?”张镛再次摇头。 “你是不是缺女人,是不是想要武功心法?”秦正连续发问。张镛继续摇头。 秦正笑了,道:“那你们投靠一品堂,到底为什么?” 杨多金哭着道:“正哥,什么都别说了,我们两人被人算计了,在‘美玉楼’,他们抓到我们的把柄,让我们替他们办事。” “我们害怕,参与了不少针对朝廷的大事,第一次劫掠大军粮草我们就有参与,现在我们后悔了,说什么都晚了。”呜呜呜……,杨多金、张镛两人抱头痛哭。 “好了,哭有个屁用,这世上还有后悔药可吃吗?”汤和一脸怒气,打断了两人的哭泣。 汤和还想揍他们一顿,扬起的手,又不自觉的放了下来。 “关进平渡大牢,你们在大牢里度过余生吧。”秦正说完,就出了小院儿。 汤和押着二人跟着秦也正出了门。 第41章 遗祸患,烽火重燃白虎关 新年伊始,平渡上下一片祥和,过往的行商少了; 街头巷尾没了往日的车水马龙; 但商贾小贩的叫卖声依旧络绎不绝,南来北往的吃食,稀奇古怪的杂耍,充斥着平渡的街头。 绝龙岭上的金银矿山已经停采了,矿工都放假回家了,连带着士绅豪强也跟着离开平渡回去了。 少了士绅豪强的平渡,百姓脸上的笑容增多了,说话声音也大了。 秦正、汤和,押着张镛杨多金两人,关进平渡新牢; 又嘱咐牢头儿,让牢头儿好生照顾,别让其它犯人欺负。 秦正心情惆怅,昔日的好友,如今身陷囹圄,让人唏嘘。 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汤和跟在秦正的后面,耷拉着脑袋。 秦正喊了好几声,汤和仿佛没听见似的,眼神空洞,无精打采的。 秦正推了一把汤和,汤和打了个趔趄,差点儿栽倒。 秦正用关切的语气问汤和:“汤和,你怎么样,要不要喊郎中?” 汤和摇摇头,苦笑道:“秦正,你说这世上有不为名利所动的人吗?” “有,而且很多。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哪怕是同一个人,在不同时期的追求也不一样;” “比如我,在秦家洼,我的想法很简单,每天能填饱肚子就行;” “后来刚到张邑,我想着攒些钱,回老家娶亲,过小日子;” “等我当上捕头,我温饱问题早就解决了,我想着伸张正义,替百姓伸冤;” “直到去了边关,我只想着杀敌报国。” “究其原因,一个人所处的位置不同,想法也不一样。”秦正说完,朝汤和看去,汤和还是一脸迷茫。 “可是,你看张镛、杨多金两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我想不明白。” “或许我们应该多关心关心他们,也许就不会走到如今的地步。”汤和满脸自责,认为对兄弟不够关心,才导致两人变成这样。 秦正也不怎么会安慰人。 汤和重情重义,秦正是知道的。 有时候情谊也会蒙蔽双眼,让人失去对问题本身的基本判断。 汤和其实很想为张镛、杨多金两人求情,希望可以从轻发落,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汤和想,要是两人终生都关在暗无天日的大牢里,那和杀他们有什么分别。 秦正道:“汤和,那你觉得呢?他们两人到现在都没说实话,实际上,不是他们被胁迫,而是是他们和一品堂有了共同的利益,这才搅合到了一起。” “张镛,不满足一个小小的张邑邑丞,我们也不能满足他;“ “一品堂许诺张镛漳县知县的位子,于是他就跟一品堂搅沆瀣一气,做了许多坏事。” “而杨多金,喜欢不劳而获。”“ 正常的生意已经很难满足他日渐增长的欲望。” “打家劫舍,强取豪夺,反而能激起他内心深处的渴望。” “他与一品堂媾和在一起,四处劫掠,再坐地分赃;” “短短两三年时间,杨多金就敛下巨额财富,单单白银多达八千多万两;” “这还不算珍贵药材、丹药、古玩字画。” “名利迷人眼,两人都已经迷失了自我,深陷泥潭,无法自拔。”秦正语气平淡的讲述着。 秦正虽然说的很轻松,可心情同样很沉重,还有些窝火; 他和汤和一样,没几个朋友,有限的朋友中,还有两人分道扬镳了。 秦正、汤和、张镛、杨多金四人,关系一直很融洽; 尤其是汤和、杨多金两人,关系最好,有许多共同爱好,玩的时间也最长,最不希望杨多金出事的就是汤和了。 两人边走边说,声音很大,路人、百姓听的糊里糊涂的。 百姓商贾大多认识两人,纷纷给两人让出道路,还不停的给两人躬身作揖。 秦正也礼貌的回礼,有时候点头致谢,没有一点儿当官的架子。 如此亲民的官员,放在整个大乾境内,也是不多见的,甚至放在整个大乾历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 两人边走边聊,说话间就到了秦家大院。 秦正烧水泡茶。 秦正已经到了每日无茶不欢的地步。 汤和也受了秦正影响,喜欢上了喝茶,每次茶叶一喝完,就到秦正家里拿,翻箱倒柜,到处找茶叶。 秦正也气苦,这就是报应啊。 自己从小到大,喜欢到老学究家里翻箱倒柜,如今情况易转,发生在自己身上,很是不自在。 每次看见汤和乱翻,秦正心里都忍不住骂娘,终究还是忍住没骂出口。 开水烧好后,秦正也给汤和泡了一杯。 汤和一口口喝着“江南名茶”,感觉索然无味。 汤和还时不时的瞟一眼秦正,欲言又止。 秦正早猜到汤和的心思,路上人多,一直忍着没说破,这会儿到家了。 秦正开口问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别憋在心里,咱们兄弟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自从来了平渡,你我之间都生分了许多。你说吧,我不生气。” 汤和的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接着又喝了一口茶,思索了一会,才轻轻的说了句:“没什么要说的,我只是心里堵得慌。” 秦正放下茶碗,往椅子后面靠了靠,眼睛看向门外,神情落寞,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想替他们两人求情,让我放了张镛和杨多金两人吧。” 汤和也不否认,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汤和开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认为关他们一辈子,太过残忍。” “当然,要是定罪,就是杀他们十次都不为过,可他们毕竟是咱们的兄弟,能通融就通融一次,他们两人肯定会改过自新的。” 秦正侧过头看着汤和,似笑非笑; 汤和也一脸紧张的看着秦正,很怕秦正拒绝。 汤和喉动了动,又咬了咬嘴唇,似乎在做一个重大决定。 秦正道:“放了他们,你就能保证二人跟一品堂划清界限,今后不会再犯?” 汤和点点头,又摇摇头,满脸沮丧。 秦正笑道:“既然你都不能保证两人不会再犯,那放了他有这个必要吗?” 汤和再次摇头,道:“可他们毕竟是咱俩的好兄弟呀,你忍心关他们一辈子。” 秦正道:“现在不是了!志不同,道不合,如何能成为兄弟?” “人各有志。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自己酿出的果,哪怕是屎,也要自己一口一口吃掉。”秦正义正辞严道。 秦正好像铁石心肠,没有放了二人的打算,丝毫不念及昔日旧情,毫无情面可讲。 汤和见无法说动秦正,心里更是愤懑,起身要走,被秦正喊住,道:“怎么,说你几句就受不了?有点儿耐心好不好” 秦正有些玩味的看着汤和,笑的很渗人,似乎在嘲笑汤和太感情用事似的。 汤和此刻,再也忍不了了,指着秦正的鼻子,骂了半天,直到骂累了,才停下来,口干舌燥,吩咐秦正续水。 秦正好像没生气,慢吞吞的给汤和的茶碗里加满开水。 秦正又重新换上冷水继续烧,汤和试探性的问秦正:“我骂你,你居然不生气。” 秦正嗤笑,道:“我跟一头猪生什么气?” 汤和哈哈大笑,道:“这才是我认识的秦正,我知道你会生气,你却装出无所谓的样子,气的老子想揍你一顿。不过,老子骂出来心情好多了。” 秦正笑笑,道:“你开心就好。” 汤和很不解,秦正今天是怎么了,难道脑子被门板夹了,感觉换了个人似的,完全看不出往日的样子; 若以前,汤和骂一句,秦正肯定会还十句的,今天为何如此坦然? 难道憋着坏,等会儿再爆发? 秦正正色道:“好了,跟你说说情况。张镛和杨多金两人,犯的可不仅仅是杀头之罪,而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不明白是吧 ,你是不是认为他们只不过抢了点儿东西而已,你可知道他们抢了什么? “你只是听两人说,抢了一次大军的粮草,对吧 !可你没搞清楚是何处的大军的粮草?你不会以为是漳县驻军的粮草吧。” “大将军何奈带三十万大军出征,在白虎关抵御北元,缺军械,缺粮草。” “四十万石粮草在张邑被劫,张镛、杨多金两人是直接参与者和有谋划者。实际上,他们两人才是策划抢劫的主犯、元凶,现在你明白了?”秦正解释道。 汤和倒吸一口凉气,原本以为张镛只是抢劫了一点儿粮食,根本没想到两人如此胆大包天,连前线大军的粮草也敢抢。 今天,要不是秦正说出来,汤和还只是把两人当成普通北元细作,网开一面直接放了,好全了兄弟情义,从此以后,割袍断义,不再往来。 秦正又道:“你是不是以为,两人只是给北元充当细作?你想的太简单了,两人不仅加入了北元,而且还是北元一品堂的楼主。” “一品堂你可能了解,那换个称呼,你肯定知道。‘边塞飞贼’,你肯定不陌生吧。” “我们常挂嘴边的‘边塞飞贼’,实际上叫一品堂,隶属于北元朝廷。” “具体干什么的,它就相当于大乾的‘铜雀台’,专干那些见不得光的事;” “比如腐化拉拢朝廷官员、暗杀对北元有敌意的朝廷干吏、分化拉拢江湖人士等等。”秦正道。 此刻,汤和的三观都被颠覆了; 原来所谓的“边塞飞贼”就是一品堂; 没想到,张镛、杨多金这两个狗贼隐藏的这么深,差点儿被他们给骗过去,幸好秦正识破了他们的诡计。 秦正再次安慰汤和,道:“你也不用自责,他们自己选的路,怨不得别人,是他们咎由自取。” 汤和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还有一件事你可能忽略了。”秦正说完看着汤和,汤和也一脸疑惑,哪里忘记了。 秦正继续道:“就算他们两个洗心革面,脱离一品堂,也很难活下去。” “以一品堂一贯的作风,睚眦必报的性子,他们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在大牢里反而是最安全的,这是在保护他们。” 汤和点点头,知晓牢头儿的存在,一位大宗师级的牢头儿,安全自然不用担心,于是不再纠结此事。 晚上两人喝了点儿酒,汤和就回去了。 汤和走后,秦正用感知力观察密室的情况,很遗憾,没发现慕容朝露的气息; 秦正又将感知扩大到整个平渡,也没发现任何踪迹,显然,慕容朝露早就逃走了。 秦正来到密室,没有慕容朝露的身影;除了桌子上还有没收拾的碗筷外,还有一张字条。 字条上写道:“秦大人,感谢这些日子的关照,本座铭记于心,日后定有厚报。” 落款是:花满堂。字字如刀,力透纸背。 慕容朝露的离去,没有超出秦正的预计。 秦正也没打算继续关下去,要是就这么轻易放了,心有不甘。 不过,一直关着她,还要给他送饭,太麻烦了。 秦正家里就他一个人,很快又要出征了,反而放任逃走是最佳安排。 不过,放虎归山,终究是后患无穷。 这女子也绝对不是省油的灯,无论心智、才干、能力,都远胜大多数男子,否则也不可能在高手如云的一品堂脱颖而出。 接下来,逃脱牢笼的慕容朝露,肯定四处兴风作浪。 秦正决定,再抓到绝不会再次心慈手软。 秦正不是没想过杀了慕容朝露,可转念一想,一个活着的一品堂堂主,远比死的有价值; 况且,秦正对慕容朝露的气息早就了然于心,下次出现,一定难逃秦正的感知。 漳县,乃至整个秦州,北元一品堂的势力几乎被连根拔起; 还有些残余势力,躲在偏僻的角落,比如说燕山深处,就有一品堂的窝点。 秦正领了军令,清除一品堂的势力,就一定会做到。 这一天,刚下过雪,银装素裹,秦正就带着汤和、赵刚两人出发了,朝燕山深处。 燕山深处,人迹罕至,多蛇虫猛兽,一品堂在秦州境内的最后的残余势力,基本都藏在燕山深处。 秦正放开感知,感知力呈扇形向四周扩散。 如今秦正的修为再次精进,丹田内的金丹已经变成绿油油的,跟寿元果有些相似。 秦正的感知的范围也大大增加,以前只能覆盖到平渡周边,现在可以覆盖整个漳县,范围扩大到方圆百里的地界。 三人,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找,一个多月下来,除了只发现几小撮一品堂成员外,再没有任何收获。 今天,今天秦正决定改变方向,朝白虎关的方向搜索。 三人的速度很快,一个口气跑了上百里,接着停下来休息,补充消耗。 渴了,就喝一口雪水; 饿了,就吃几颗精元丹。 秦正再次把感知力延伸,发现八十里外,有一品堂成员活动的痕迹。 秦正观察了一会,就看见数十人名一品堂成员出现在山洞口。 秦正反复确认后,才确认是一品堂的残余势力。 三人休息够,继续向一品堂所在的山洞赶去; 在距离山洞五里左右的地方停下,继续补充体力。 汤和忍不住小声咒骂:“这群狗日的,真能藏,居然躲在这里,害老子白白跑了一个多月。” 秦正撇撇嘴,不屑道:“切,一品堂在平渡好几年,你不是照样连人家一根毛也没抓到!” 汤和被秦正噎的说不出话来。 赵刚笑道:“嘿嘿,一品堂确实狡猾,把据点儿设在此地,想必此地离白虎关不远吧!” 秦正有些惊讶,笑道:“老赵不错,不愧是行伍出身。” “不错,此地离白虎关将近百里。” “年前,大军在白虎关城南的山上采石头圆木,被一品堂骚扰,没采成,又派兵,只追到半路,就了撤回了。不曾想,他们就在眼前,只要加把劲儿就能一网打尽,可惜了。”秦正笑道。 汤和暗想,可惜个屁,你堂堂白虎关守将,放弃追捕,以至于为祸至今,到底是谁的过错。 汤和只敢在心里嘀咕,没敢说出声来,要论嘴皮子功夫,差秦正太多,跟秦正吵架,基本没赢过。 此刻,秦正想的是,这群混蛋,把灯下黑的计谋算是玩明白了。 秦正敏锐的感知力告诉秦正,眼前的一品堂残余势力,人数不少,有一千五百多人。 “大宗师三人;宗师一百五十五人;一百多名普通女子,应该是一品堂掳来供他们淫乐用的;其他人全部是二流以上的好手。 窝点是一处山谷,谷口是砖石砌成,掩饰成山洞模样; 山谷内,悬崖峭壁,石门是唯一的出口,易守难攻;只要守住出口,一品堂成员想要逃出去,很难。 秦正想了想,还是退走了,没有冒然进攻。 他也没把握在如此众多的高手的围攻下,全身而退,搞不好三人都要栽在这里。 秦正没有直接出手,带着二人绕道,向白虎关方向进发。 三人到了白虎关,进了太守府。 何奈看见秦正回来了,高兴的拍着秦正的胳膊,笑道:“臭小子,总算回来了,好,不错,身体又结实了不少,看来功夫打有长进,这两位,汤和、赵刚也来了!” 秦正给何奈介这些日子以来的战果,接着道明来意。 何奈听完,气的把茶碗摔了,当场下令,让杜子腾带一万精兵协助秦正,前去围剿。 杜子腾来到中军大营,参拜完何奈,又和秦正一阵寒暄。 秦正把一品堂窝点的地形地貌,高手数量,作了简单介绍。 杜子腾心里有了计较,又和秦正制定了详细的作战计划,何奈也在一旁指点和补充。 很快,崭新的作战计划出炉了,杜子腾回去准备。 一个时辰后,秦正、杜子腾带着大队的兵马,杀气腾腾的出发了。 汤和、赵刚也很少见过这种阵势,本来就话多的两人,现在也消停了。 杜子腾带的全是边军,单兵战力强,训练有素,完全胜过普通郡兵。 赵刚虽然出身行伍,也只是郡兵出身,缉匪捕盗是家常便饭,大型战阵可从未参与过,初次领略,心潮澎湃。 杜子腾带兵很有章法,不疾不徐。 将士们赶到一品堂窝点前,都已经做了休整,现在正磨拳擦扎,会一会这群江湖高手。 虽然秦正和杜子腾两人已经制定了详细的作战计划,不过到了现场,还是被这堵石墙给难住了。 杜泽疼命人转了几圈,也没找到其它突破口,唯一的入口,就是这堵石墙,要想全歼这股一品堂势力,首先要解决掉眼前的石墙。 杜子腾一筹莫展,半晌道:“不行的话,把这堵石墙给推了。” 秦正也叹了口气,道:“这石墙六丈厚,比白虎关的城墙只强不弱,想推倒,谈何容易。看来只能攻城了。” 秦正说到攻城,杜子腾、汤和、赵刚还有一众校尉,都感到头皮发麻,居然跑到深山老林里攻城,亘古未有。 汤和道:“不如耗死他们。” 杜子腾苦着脸,道:“谈何容易,我军只带了三日口粮,只能速战速决,拖不得。” “若是重新调集大军、粮草,围困的话,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咱们也清楚里面到底存了多少粮食吗?”杜子腾道。 山谷外的动静,山谷内早就发现了。 一品堂成员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早,这么快,根本来不及转移,就被大军堵了门。 石墙上还有不少高手张望,接下来越集越多,很快来了一百多人。 每个人都被惶恐不安占据,站在石墙上紧张的张望,这些江湖高手,单打独斗在行,但面对千军万马,本能的恐惧。 秦正看着还在犹豫不决的杜子腾,道:“杜兄,不能再拖了,还是按照原定计划,我、汤和、赵刚三人,先去打开石门,然后杜兄带人守住石墙和石门,接下来的仗就好打了。” 杜子腾果断答应,道:“有劳秦兄弟和两位兄弟了。” 随着杜子腾一声令下,万箭齐发,石墙上没反应过来的江湖高手应声倒地。 三轮箭雨一过,石墙上还零星的有十几个活口。 秦正带着赵刚、汤和爬上石墙,没过多久,石门就打开了。 杜子腾带兵冲进石门,接着派兵守住石墙,现在,一品堂残余势力,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杜子腾留下两千人看守石墙,自己带领八千将士,杀进山谷。 进入山谷后,大军结成军阵,在谷内来回冲杀,几个来回过后,只剩下三位大宗师,和几十位宗师还勉强站着,而且人人带伤。 那些女子,无论是一品堂还是大乾将士,都没有为难他们,被解救出来后,杜子腾安排五百多甲士护送前往白虎关。 几十位宗师被大军围困在山谷一角,后面是悬崖绝壁,已经逃无可逃了。 一名宗师高喊:“我知道你们军中有高手在,我想要个体面的死法,一对一,生死决斗,谁愿意和我决一死战?” 从杜子腾以下,所有将士,都面面相觑,真当我们傻呀,还决斗,速战速决不香吗,都是瓮中之鳖,还蹦跶个屁。 秦正看着这名宗师,寒声问道:“你是大乾人?” “不错,大乾狗皇帝横征暴敛,弄的百姓民不聊生,我坚决不跟你们这群人为伍。”那宗师道。 秦正朝杜子腾点了一下头,杜子腾会意,下令:“杀”。 一时间,所有弓弩齐射。 这些人冒着箭雨,冒死冲锋,冲到半路,就已经殒命。 那三位大宗师,带着箭伤,勉强冲到秦正等人面前,被人秦正、汤和、赵刚三人联手击杀了。 原本以为要经历一场生死大战,没想到战斗这么快结束。 这些武者虽然悍不畏死,可面对千军万马,也难逃败亡的下场,幸好没人带过兵,否则伤亡肯定不小。 战后清点缴获,秦正、汤和、赵刚三人没人分得二十多箱丹药和一百多万两银子。 这里是深山老林,藏的金银并不多,除了犒赏将士的银两,还有五百多万两银子,这些是要交公的。 此战结束后,一品堂在整个秦州境内的势力已经从根基上瓦解了,剩下的一些小鱼小虾,成不了什么气候。 秦正去了太守府和何奈告别,并承诺忙完平渡的事,就立刻赶回来。 秦正回到家后,盘点本次收获,丹药收获虽然不多,可品质很高; 还有一些珍贵药材,除了能做药膳的,秦正打算下次回秦家洼时,给老学究带去。 最珍贵的要数武功秘籍了。 从这一千多名武者的住处,搜刮了上万本功法秘籍,还有数百本心得体会。 秦正打算再去洞天世界一次,准备系统的学习这些功法武技,取长补短,创造自己的功法。 洞天世界待了数十个年头,外面才过去半个多月,秦正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功法和武技创造。 所有江湖人士所修行的内功心法,多是前人所创,基本上以一条经脉为主,比如主练足少阴肾经的、有练足太阳膀胱经的。 秦正功法的第一层功夫,主修足少阴肾经; 第二层主修足太阳膀胱经。 秦正不再局限于一条经脉,取众家之长,每条经脉主修一次。 功法暂时创造了十二层,取名“周天功”。 指法创了两套,纯阳指和纯元指; 至于其他的武技,秦正打算先学别人的,再创造自己的,也非一日之功,所以不急。 功法创造好后,秦正就迫不及待的想试一试。 秦正盘膝而坐,五心向天,学着师父白先生的样子打坐修炼。 随着秦正的修炼,丹田内居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停滞不前的修为,有了质的飞跃。 金丹颜色从绿色变成青色; 又从青色变成紫色。 盘膝打坐的秦正居然悬浮在半空,离地面三尺有余。 秦正结束了修炼,就回到白虎关。 白虎关上喊杀声震天。 北元大军没等开春,就向白虎关发起猛烈的攻击。 现在,白虎关内,军械充足,再不像年前,被敌军压着打,没有还手的余地。 如今面对来势汹汹的北元大军,弓弩齐射,滚石雷木都用上了,北元大军伤亡很大。 北元的攻击一次比一次猛烈,铁了心要拿下白虎关。 城下集结了密密麻麻的北元将士,粗略统计,人数已经远远超过大乾了。 大乾将士也顽强抵抗,打退了北元一次又一次的冲锋。 边关告急,白虎关再燃烽火。 第42章 故人来,白虎关阵前鏖兵 连日大战,白虎关内的大乾将士都已疲惫不堪; 虽然采用轮战制,可架不住北元的持续进攻。 秦正回到白虎关时,战事已经持续了九天。 现在又打了六天。 双方已经鏖战了半个月了。 北元持续进攻关隘,大有不破白虎关誓不罢休的打算。 入夜,北元大军的进攻终于停止了。 北元并未撤兵,就在城外安营扎寨,也不怕大乾军队夜间偷营,甚至连巡夜的兵卒都休息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有诈,可偏偏有人不信邪。 定远中郎将周癫,立功心切,认为是大好机会,准备带兵去偷营。 守将杜子腾不肯开门。 周癫就指着杜子腾的鼻子破口大骂,扬言道:“我是当朝国舅,皇上钦点的中郎将,若是贻误战机,我一定奏明皇上,杀你的头。” 杜子腾不敢擅自做主,来找秦正。 秦正沉吟了半晌,道:“这个周癫,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么明显的计谋,还上赶着往前送。算了,皇帝的小舅子,咱们开罪不起,还是请大将军定夺吧!” 杜子腾满脸苦涩,最恨这些沾亲带故的,尤其是皇亲国戚,屁本事没有,还跟着添乱。 如今,在兵力上,大乾已经明显处于劣势,若再失去雄关天堑,败亡是迟早的事,这点儿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还带什么兵,打什么仗。 秦正动作很快,周癫很快被何奈的亲兵叫走了,临走前,看向秦正、杜子腾、游菜花三人的眼神,全是怨毒。 杜子腾满脸苦笑; 游菜花全是惆怅; 秦正倒是很坦然,这种人早晚都要得罪,现在闹掰,或许是件好事。 秦王离去的几个月,白虎关城楼附近所有的木质房屋,全都拆了,全部换成砖石结构。 房顶用上了圆木,平铺在房顶,上面浇上泥巴,一层圆木一层泥巴,铺了三层圆木,三层泥巴。 现在北元的无论投放飞石还是火弹,房屋都不会损毁。 士卒也有了休息的地方,哪怕是冰天雪地,对守城的士卒也没多大影响。 清晨,天蒙蒙亮,巡逻的士卒发现北元兵退了,而且退的很彻底。 城外的北元大营收拾的干干净净,连一片纸屑也没留下。 秦正放开感知。 感知力极限范围内没发现北元的一兵一卒。 秦正很好奇,把自己的发现告诉杜子腾、游菜花两人。 两人也懵了,北元到底有什么企图,难不成要从别的路绕道,进攻白虎关?可他们进攻的点在哪里? 带着疑惑,三人讨论了半天也没得出结论,最后把情况以战报的形式,呈送给大将军何奈。何奈的批示很快到了,简单的四个字:“静观其变。” 白虎关再次恢复了平静。 秦正杜子腾并排在城城楼上散步,于是就问杜子腾,为何叫白虎关。 杜子腾笑道:“嘿嘿,这没什么说道,白虎关就是‘老虎嘴’。” “你看,城西是燕山,城东是阴山,中间这一块儿,像不像在老虎嘴里?站在城头看,不明显;” “雪后爬到西边的燕山上再看,更像老虎,而且白虎的嘴,‘白虎关’也因此而得名。”杜子腾笑着解释道。 秦正笑了笑,道:“原来如此,我以为有什么说道呢!” “哪有什么说道,只不过形象罢了,这一座雄城,屹立数百年,抵御过众多游牧民族。” “游牧民族,我们称呼他们为蛮人,他们也这么称呼我们。” “虽然最近几十年大仗少了,但小股蛮子依然经常过来骚扰。” “虽然数万人的蛮子大军不多,几千上万人的进攻不少,所以,白虎关的战事一直就没停止过。”杜子腾继续为秦正讲述白虎关的情况,两人说说停停,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白虎关北面城墙长十余里,中间部分凸了出来,最宽的地方四十余里,南北长六十多里,的确是一座大城。 太守府在正中间的位置,距离北门城楼差不多三十里,秦正眼下主要职责是守城,再住在太守府很不方便,于是找到杜子腾,想找个住处。 杜子腾笑道:“住的地方多的是,就怕兄弟你住不习惯,要不我送兄弟一套院子,你先看看,不喜欢再换。” 秦正也没客套,笑道:“那就有劳兄长了!” 两人直接去了杜子腾口中所说的那套院子,院子很大,三进的大院,比秦正在平渡的秦家大院还要大上不少。 院子里,花园、假山、凉亭,花草树木,除了没有人工湖外,什么都有,秦正看了几眼,就喜欢上了。 于是秦正对杜子腾道:“院子很好,我很喜欢,不过,太贵重了,多少钱,我出!” 杜子腾苦笑道:“谈什么钱,拉倒吧!若是太平年月,我自然会跟秦兄要钱。” “可现在什么光景,白虎城现在就是一座危城,随时有被攻破的可能。” “不瞒兄弟,这座宅子我是从一商贾手中买下来的,大战刚开,商贾一家逃走,去南方投亲了,院子低价处理,我花了五百两买下来了,全当帮忙。” “反正现在空着也是空着,也不值钱,就送给兄弟了,稍后我把房契、地契送来。”杜子腾笑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秦正也矫情,向杜子腾致谢。 两人又聊了一会,杜子腾就离开了,随后又送来房契、地契。 秦在熟悉院子,不放过每个角落,下午又重新购置了床单被褥,买了锅碗瓢盆,米面粮油等生活物资。 傍晚时分开始生火做饭,虽然很想把杜子腾、游菜花两人也叫上,但时机不对。 北元大军虎视眈眈,丝毫不能麻痹大意,秦正晚上也没有喝酒,吃完饭就回卧室休息了。 半夜,秦正感觉有动静,感应之下,发现居然是故人。 秦正有些好笑,这丫头还是咋咋呼呼的,有几年没见了,时间久了,还有些想念,再次出现,有些欣喜。 秦正躺在床上假寐,等着李胜男上门。 等了好一会儿,没发现推门进来,明明自己没上栓,怎么还不见进来? 放开感知一看,秦正差点儿笑岔气了。 那丫头就跟贼似的,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姿势要多猥琐多猥琐,秦正干脆起床,点上长明灯。 李胜男很快发现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没再迟疑,人影飘动,就来到秦正的房门外,猫着腰,准备推窗户。 “看什么看,还不进来!”秦正的声音吓了李胜男一跳,拍拍胸口,推门而入,就看见秦正坐在桌前慢条斯理的喝茶。 李胜男的鼻子抽了抽,走到秦正身边,哼了一声,道:“你是不是早发现我了,才点灯引我过来的!” 秦正看着一身白裙的李胜男,笑道:“我起夜时就看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弯着腰,撅着屁股,查看每一间房。” “我才住进来,整个院子就我一人,猜想大概是来找我的,我就点了灯,没想到居然是你,让我很意外。” “哼……哼,真的吗?”李胜男有些怀疑的看着秦正,一旦秦正否认,就准备迎接李胜男施展的“狂风暴雨”。 秦正正色道:“怎么敢欺瞒姑娘,我说的绝对是实话。不过,大晚上的你一个姑娘到处乱跑,你家人不担心吗?” “哼,要你管!”李胜男很硬气的拒绝了秦正的关心,缓了缓,道:“我家就我一个了,没人担心我。再说我可是很厉害的,我的身手比老女人只强不弱!” 李胜男又开始编排江汜了,秦正心里又不乐意了,虽然也知道这丫头也是一位“毒舌”,也懒得跟她计较。 秦正笑道:“李姑娘,好久不见,近来可好?站着干嘛,请坐,喝茶吗?” “我不好!我不坐!我也不喝茶!”李胜男一连拒绝秦正,弄的秦正很是尴尬。 大家不都是这么聊天这样吗?怎么就碰到个不着调的呢,秦正没再说话,继续喝茶。 李胜男见秦正不理自己,还自顾自的喝茶,心里有气,推了秦正一把,发现居然推不动,好像推的是一堵墙; 李胜男又加大了力气,接着用上了双手,猛推,小脸儿憋的通红。 秦正也起了恶作剧的心思,身体突然一让; 李胜男完全失去了重心,直接趴到了地上; 小丫头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秦正,既委屈又愤怒。 秦正也感觉有些过了,慌忙抱起李胜男,放在到椅子上。 李胜男趴在桌子上,不停的抽泣。 秦正也不知道怎么哄,站在那里手足无措,抓耳挠腮,接着又来回踱步。 沉思了一会,秦正坐在李胜男身边,伸出右手,轻轻的拍着李胜男的后背。 小丫头抬手打开秦正的手,趴下继续哭。 秦正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怨自己脑子抽筋,才躲开的,害小丫头摔倒,这会儿抓瞎了。 哄不好了,不对,是不知道怎么哄了;哪怕是小丫头跳起来打他一顿也好啊,现在无计可施,只能一个劲儿的道歉。 李胜男哭了恐怕有半个时辰; 秦正也哄了半个时辰; 终于,李胜男停止抽泣了。 秦正鬼使神差的又去拍拍李胜男的后背,还好,这还没打开秦正。 接着秦正又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个糖葫芦,塞进李胜男手里。 小丫头抬起头,眼睛都哭的红肿了,看看秦正,又看看糖葫芦,破涕为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吃什么糖葫芦,拿走!” 说完,又把糖葫芦丢给秦正。 秦正左手两指夹着糖葫芦,又重新递了回去,笑道:“吃吧,我还有很多。”说完,又拿出一个篮子,里面全是糖葫芦。 李胜男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正,道:“都会给我的?” “都是给你的,放心吃,管够!”秦正笑了,暗舒了一口气,总算哄好了。 糖葫芦是自己下午才买的,自己一根还没吃呢,不过,能哄好就行了。 李胜男一连吃了好几根,发现秦正看着自己,脸颊微红,拿了一根给秦正,秦正也不客气,直接吃了起来。 两人你一根我一根,一篮子,上百根糖葫芦很快吃完了。 李胜男还有些意犹未尽,看着秦正。 秦正又拿出一口大箱子,打开后,里面全是糖葫芦。 小丫头高兴的都跳了起来,抱着秦正猛亲了一口。 秦正也被李胜男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愣愣的坐在那里,半天没动。 小丫头化身仓鼠,两个腮帮子装的鼓鼓的,好像怕别人跟她抢似的。 秦正才回过神,看着小丫头的吃相,一脸无语,没想到还是个小吃货,秦正没跟小丫头抢糖葫芦吃,只是静静的看着小丫头吃。 秦正一脸和善的看着李胜男,轻声问道:“你是专程来看我的?” 李胜男吃着糖葫芦,嘴里含混不清的道:“才不是,我是专程来杀你的!” “那你还不动手?”秦正打趣道,以为小丫头是跟自己开玩笑的,也没当真。 “我说的是真的,我是真的来杀你的。不过看在送我糖葫芦的份上,我放过你!”小丫头满不在乎的道。 “那我倒要谢谢你,饶恕我性命呢!好吧,你要我怎么谢你?”秦正饶有兴致的问。 “两箱糖葫芦,你我恩怨两消!”小丫头伸出两根白嫩的手指,在秦正眼前晃了晃,道。 “一言为定。”秦正说完,起身,从房间里又搬出四口大箱子,放在地上; 全部打开,居然全是糖葫芦。 小丫头整个人都麻木了,呆呆的看着秦正,试探性的问道:“你确定你真是大乾将军,而不是贩卖卖糖葫芦的?” 秦正在小丫头的脑门用手指轻轻的弹了一下,道:“说什么呢?只说明我自己也爱吃好不好!那你呢,你确定小时候没被糖葫芦‘欺负’过,现在长大了就找糖葫芦‘寻仇’的?你简直把糖葫芦当饭吃啊!” “你知道什么,小时候我被卖了,临走就想吃一串糖葫芦,我父母都不给我买!你说,我跟糖葫芦是不是有仇!”小丫头义愤填膺的说出自己的遭遇。 秦正装模作样的拍拍胸口,笑道:“吓我一跳,我以为你父母卖你只换了一串糖葫芦呢!那我几大箱子糖葫芦,那不得换一对小丫头?” 本来凄惨的遭遇,又被秦正调侃,小丫头眼圈又红了,秦正感到失言,赶忙道歉。 “对不起,小丫头,我不是有心的,你知道我从小到大被人欺负惯了,打不过别人,就剩一口毒舌了,说起话来,老气人了,其实我本性并不坏,真的,我发誓。”秦正赌咒发愿,又说了自己的遭遇,小丫头情绪也稳定了,秦正也跟着松了口气。 小丫头赌气的瞪着秦正,道:“小丫头,小丫头的乱喊,谁是小丫头,我比你大好不好!还有,以后再敢欺负我,我要你好看。” 秦正笑着,做求饶状,道:“对对对,你不是‘小丫头’,已经是‘大丫头’了,那以后称呼你‘大丫头’总行了吧!” 李胜男胸口起伏,气呼呼的怒视秦正,见秦正依旧嬉皮笑脸的,张牙舞爪的朝秦正抓去。 秦正也不反抗,任由小丫头在身上抓来抓去,虽然有些疼,能把小丫头哄开心,秦正豁出去了。 秦正看着小丫头抓的兴起,脑袋一热,伸手把小丫头搂在怀里。 突然被人抱住,小丫头浑身僵硬,愣住了,手也停止了抓挠,脑子里一片空白。 良久,李胜男挣脱束缚,红着脸跑开了,秦正也知道自己唐突了,顿时不知所措。过了 好半天,小丫头李胜男也回神了,看着秦正的痴傻模样,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白了秦正一眼,道:“臭混蛋,你给我等着。” 秦正尴尬的笑笑,吞吞吐吐的道:“对不住了,李姑娘,我……不是……有心的,我……那个……” 李胜男啐了一口,道:“行了,装什么装,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不过,你跟老女人抵死缠绵时有没有想过我?”小丫头恶作剧般的问题,把秦正雷的不轻。 原来小丫头早就找过秦正,只是那时候正与江汜在一起,两人你侬我侬,根本没发现外人在窥探。 秦正看脸一红,狠狠的咳嗽几声,掩饰尴尬,硬着头皮道:“别瞎说,我和江汜纯粹是‘发乎情,止乎礼’,哪里有你说的这么不堪!” “哼,真是纯情,你们纯情的到一张床上了!真不要脸。”李胜男再一次讥讽秦正,说两人无媒媾合。 秦正被怼的理屈词穷了,硬着头皮,梗着脖子,道:“怎么滴,我和江汜两人睡一张床了,能怎么样!还有,我们两个有多清白似的,你不也上过我的床!” 李胜男也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脸也羞的通红; 听完秦正的前半句,正准备继续讥讽,可后半句直接让李胜男辩无可辩,浑身颤抖。 李胜男指着秦正骂道:“臭不要脸!”可让李胜男感到憋屈的是,还还是事实,当初自己坐在秦正床上,还咬了秦正,想抵赖都抵赖不掉。 秦正幸灾乐祸的笑了,笑的很开心。 秦正满意了,李胜男不乐意了,又在秦正身上一阵抓挠。 很遗憾,抓秦正的后果是又被秦正一把抱住; 任凭李胜男如何挣扎,秦正就是不松手。 李胜男见挣扎不掉,干脆放弃了。 秦正的大手在李胜男背后抚过,李胜男瘫软在秦正怀里。 秦正紧紧搂住李胜男,贪婪的闻着夹杂着兰花味的体香,坐在椅子上,直到深夜。 李胜男推了一把秦正,问道:“我和老女人之间,只能选一个,你选择谁?” 秦正没有思考,毫不迟疑的答道:“小孩子才做选择呢,我全要!” 李胜男以为秦正会说选择她,哪怕是暂时骗她,她也能接受; 可秦正直接说两个都要,李胜男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有委屈,也要愤怒。 李胜男挣扎着要脱离秦正的怀抱,但被秦正更大力的搂住,不让她离开。 接着响起秦正恶狠狠的声音,道:“你现在是我的人了,我不允许你跟别人,不听话,现在就洞房!” 李胜男显然被秦正吓到了,不再挣扎。 秦正搂过李胜男的贴在自己的脸上,贴的很紧。 半晌,李胜男道:“哼,我才不跟老女人共侍一夫呢!” “你有选择吗?”秦正反问道。 “喜欢我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不差你一个!”李胜男现在才发现,秦正居然如此自恋; 正要讥讽几句,可听秦正道:“别人只是贪图你的绝世容颜,贪图的是你的美貌而已,等你年长色衰了,就会把你丢到一边。” “好像你不是贪图我容貌似的!”李胜男反唇相讥。 秦正摇摇头,道:“我当然不是,从始至终都不是我招惹你的吧,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又让我喜欢上你,所有的问题都出在你身上,你要对我负责,不然没完!” 李胜男气的胸口起伏,秦正抚摸着小丫头的胸口道:“莫气,莫气,生气容易老!” 李胜男咬住秦正的手背,咬了很深的牙印才松开,气鼓鼓的道:“你的臭手往哪里碰呢,摸你的江汜去!” 秦正又把小丫头往怀里搂了搂,笑道:“嗯,江汜不在,咱们两个正好可以无媒苟合!”说完又装作色眯眯的把嘴凑过去。 李胜男吓得像只受惊的兔子,来回蹦跶。 秦正停止了动作,笑道:“好了,今天到此为止,我们来说正事!我想你是魔教让你来的吧,目的是杀我,对吧?” 李胜男打了秦正一下,又白了秦正一眼,道:“知道了还问!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给你通风报信的,你不感激我也就算了,居然还欺负我,你的良心何在,简直是禽兽!” 李胜男越说越激动,越说声音越大,直把秦正说成十恶不赦的坏蛋、恶棍。 秦正道:“好吧,我对我的鲁莽的行为向你赔罪!不过,赔罪可以,我喜欢你也是事实,以后常来看看我,要做到一个妻子应尽的义务,明白吗!” 得,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秦正俨然一副李胜男的丈夫自居,说的理直气壮,义正辞严。 李胜男也被秦正的话震惊到了。 从小到大,从来没人敢当面跟她说过类似轻薄的话,要是有人敢说,早就变成剑下亡魂了。 秦正说了,李胜男非但没反感,还生出甜蜜的感觉。 李胜男怔怔的看着秦正,许久说不出话来,秦正也含情脉脉的注视着李胜男,等待答复。 李胜男把脸贴在秦正怀里,又用鼻子拱了拱,才支支吾吾道:“那……那……你要好好修炼,你现在修为太低了,我师父不会同意的,相反我师父要是知道你的存在,很可能会遭到杀身之祸!” 秦正道:“我明白,你们属于宗派人族,我等世俗界的一切基本看不上,不过,你怎么偷跑出来的?” 秦正看过数千名高手的武功秘籍,还有上千本心得体会,从中知道不少宗派的信息,也明白了摩尼教是怎样的存在,也感叹自己的渺小。 “哼哼哼,现在知道害怕啦,还轻薄我,要是让我的仰慕者知道,你肯定死无全尸!”李胜男颇为自豪的道。 李胜男话外的意思是:你秦正还不努力修炼,到时候连我的追求者都打不过,还想跟我师父亲,简直是妄想。 两人聊到了三更天,李胜男终于要走了。 秦正厚着脸皮,抱紧李胜男狂亲到五更天才放她离去。 临走前还不忘把糖葫芦带走; 又给秦正留了两大箱子丹药; 还在秦正嘴唇上咬了一口,直到出血了才松开,又恶作剧般的笑笑,眨眼间,从秦正家里消失了。 秦正用感知力追着李胜男,就看见李胜男腾空而行,直接飞走了,很快超出了秦正的感知。 秦正摸着流血的嘴唇,苦笑,这丫头也想让自己在人前出丑; 可惜,她错了,秦正催动气血之力,很快平复了伤口,洗漱完,就去做饭了。 早上,秦正刚到城头,城外就响起北元大军的号角声。 秦正运足真气,高喊:“戒备!北元大军攻城了!” 城墙上的士卒凝神戒备,火油、火弹,投石车、石炮,箭矢、弩箭,滚石、雷木,全部就位。 当北元的前军到达弩箭的射程,士卒就准备攻击。 秦正再次高喊:“所有人暂缓攻击,全部在垣墙后面藏好,都不许冒头!” 秦正令下,就有传令兵传达了出去。 杜子腾跑到秦正身边,不解的问道:“将军,若放近了打,是不是晚了,我军会有更大伤亡。” 秦正叹了口气,道:“我何尝不明白,你粗略算算,城外的北元大军有多少?” “大概三十万吧!”杜子腾回道。 “少了,说少了,何止三十五,整整五十万大军。五万骑兵,四十五万步兵,一万架投石车,一千副攻城云梯,火油、火弹,不计其数,今天恐怕难熬了。”秦正直接报出北元大军的准确数量,把刚刚赶过来的游菜花也吓了一跳。 “节省箭支,放近了打。”秦正道。 “得令!”杜、游两人领命而去,各自去安排了。 北元大军前军距城墙五百步,秦正再次下令:“敌军前军距城墙一百五十步,秦弩、床弩攻击!”传令兵很快传达出去。 城下的北元大军前锋已经迫近城墙两百步,已经在大乾弩箭射程之内,为何还不发动攻击,为防有诈,北元万户果断下令,停止进军。 北元前军的几个万户也很疑惑,三人聚在一起,嘀咕了好一会,也不知道说什么,接着三个万户分开,各自回到自己军中。 接着一声号角声响起,北元大军发起攻击,城下的弩箭疯狂射向城头,接着大队骑兵冲锋,不停的弯弓搭箭,城墙上箭矢如蝗,疯狂压制大乾守军。 城下的步卒已经距城墙不足一百五十步,大片的盾牌举起,抬着云梯,冲向城墙。 随着秦正一声令下,弩箭嘶吼着射向城下的北元大军; 所过之处,北元士卒片片倒下,接着火油、滚石向城下倾泻,城下的北元大军死伤过半,至少留下两千具尸体。 号角声再次响起,城下的北元残兵纷纷退去。 第一轮攻击,算是挺过去了。 秦正跟北元大军打了不止一次了,也明白北元的第一轮攻击,只是试探,接下来的攻击会越来猛烈,秦正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连续打退了北元大军十三次进攻,北元依旧没发动火弹石弹攻击,秦正疑惑,就喊来杜子腾、游菜花两人商量。 二人也疑惑,秦正为何不让投石车攻击,秦正先开口道:“两位兄长,北元发动十几次猛攻,火弹石弹为何一直不用?” 杜子腾也说出心中的疑惑,道:“将军,你为何也不用投石车?” 秦正回答的很干脆,道:“北元不用我不用!” 游菜花和杜子腾两人对视一眼,齐声道:“那北元若是打了一样的心思呢!” “这?”秦正也疑惑了,不知道哪里不对。 北元大军中军大帐,此次领兵的是一位宗王,而且还是一位亲王; 此人身材高大,虎背熊腰,头戴紫色毡帽,身披白色貂裘,丹凤眼,一字眉,鼻直口阔,声若奔雷,叫金无咎,北元皇室成员,皇帝的亲叔叔。 帐下端坐着十三个万户,每一名万户身后,站着一名大宗师; 也不知道北元用了什么代价,请到这么多大宗师当护卫,金无咎身边的大宗师护卫更多,居然多达六人。 秦正一直用感应力感应北元中军大营的情况,可惜被一层迷雾遮挡,根本感应不到; 若秦正发现有如此多的大宗师聚集在这里,也不会如此从容。 金无咎依次朝十三人看去,十三位万户纷纷低下头,不敢与金无咎对视。 金无咎敲敲桌案,道:“兀良、阙德、夏柳,你三人今日进攻失利,有何话要说!” 三人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痛哭流涕,不停高呼:“请大王责罚,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等定攻进白虎关!” 金无咎摆摆手,道:“好了,今天的事不怪你们,敌军换了主将,是个更加难缠的角色,失利很正常,赢了才有问题呢!” 重重拿起,轻轻放下,金无咎深谙权谋之道,确实老谋深算。 接着金无咎吩咐道:“贝匕、魂章、触胜,明日你们三人继续攻击。”三人领命。 今晚休整,暂停进攻。 随着北元大军攻伐的停止,大乾将士也获得了短暂的休息,鏖战还在继续,眼下还不是松懈的时候。 秦正把所有人都打发去休息了,自己又独自守城。 第43章 诏还京,北元军烈火焚城 书接上文,秦正把所有守军都打发休息了,也包括杜子腾、游菜花两人,自己又开始了独自守城。 直到深夜,北元大军除了生火在做饭外,没有任何动行动。 秦正很着急,按理说北元大军准备如此充分,为何不一鼓作气,拿下白虎关,而停下休息? 秦正百思不得其解。 凌晨,秦正通过敏锐的感知力,再次发现北元大军的动作。 原本上万架投石车,这个数字还在持续增加。 火弹、火油还在源源不断的从后方运来。 在北元军后方,堆成数百座小山一样,秦正看后,牙花子都疼。 北元军主帅到底什么心思,难道想用投石车打散大乾军队的斗志,而从容拿下城门? 又一个疑惑压在心里,目前还没有看出北元主帅的打算,即使秦正心里再急,也无济于事。 连续半个多月的大战,原本雄伟的城楼已经残破不堪。 北元军撤退后的几天,简单修葺一番,勉强可以遮风挡雨。 秦正坐在城楼内,时刻关注着城外北元大军的一举一动。 可惜,想看看北元中军大帐内的情况,却可总被一层迷雾遮掩,感知力无法穿透迷雾,也不知道里面在干什么。 一更天了,城外依旧静悄悄的。 秦正断定,北元大军今晚不会再发动攻击了,秦正准备修炼一会,吐纳天地元气,补充消耗。 可惜的是,白虎关附近,已经被浓烈的肃杀之气包围,天地元气几乎微乎其微。 原本想捕捉几丝元气,可到处充斥着浓烈的杀气,几乎让秦正丧失理智,几近疯魔。 秦正果断停止修炼,把这一缕缕杀气,排出体外,这才转危为安。 有了教训,秦正也终于相信书上记载的“战场真不适合修炼”的由来,“杀气”真的会乱人心智。 既然附近的元气不能吐纳,秦正只能再次把感知力延伸,想从更远的地方捕捉元气。 燕山,终于,秦正在燕山发现了一处天地元气充盈之地,仔细辨别后,秦正惊讶了。 原来是一品堂曾经的窝点,难怪一品堂会把据点设在此地,原来是一处修炼福地。 一品堂残余势力被剿灭后,此地已再无人烟。 秦正也没想到此地天地元气如此浓郁,利用强大的感知力,带回数团元气,纳入身体,全力运转‘周天功’。 天地元气很快炼化成真气,被丹田吸纳。 丹田内那颗金丹再次高速旋转,九个孔洞不停的吐纳气旋。 秦正炼化元气的速度也在加快,山谷里的元气通过秦正的感知力,如‘倦鸟归巢’一般,投入秦正的怀抱。 短短的一会儿功夫,居然有了“饱腹感”, 秦正也很诧异。 难道吞食元气也能填饱肚子,这也太荒诞了吧 随着第一层功法的运转,丹田内积蓄的真气也越来越多。 原本小洼一般的液化真气,现在已经壮大成小湖,紫色的金丹再次发生变化,变成黑紫色,颜色还再加深,最后居然变成了黑色。 秦正的身体炼化元气的速度在减慢,秦正也缓缓停了下来。 秦正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火光下,秦正吐出的浊气,如一道白练,三丈有余,凝而不散。 秦正挥动衣袖打散了白气,这才起身,走出城楼。 城外的北元大军还在休息,后方还在一刻不停的运送着火油火弹,投石车的数量也在持续增加。 一晚上的时间,又增加了一千多具投石车。 秦正感觉到自己的压力在不停增加。 看来,北元大军在没有完全的把握前,是不打算全面进攻了,投石车或许是为了全面攻城而预备的。 已经五更天了,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塞北的冬天格外漫长。 北元朝廷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在天寒地冻的冬季发动战争,完全不顾士兵的死活了。 真希望了下一场大雪,打断北元大军进攻的节奏,那样,白虎关内的军民,也有了一些的时间休整。 天蒙蒙亮,北元军中就响起急促的号角,北元大军再次攻城了。 经过一夜休整的大乾将士,精神饱满,气势十足; 尤其是弓弩手,每一次弩、箭射出,至少带走一名北元士兵。 秦正也很振奋,擂鼓,为将士们助威。 这一战,从早上一直打到中午,北元军死伤惨重,不得不重新调整策略,暂时退兵。 下午,天气发生变化,猛烈的寒风吹着,将士们都冻得发抖,要变天了。 秦正心中一喜,来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心想事成啊,大雪要来了。 傍晚,真的下起了鹅毛大雪。 北元大军撤退的号角响起,北元军终于撤兵了。 将士们振臂高呼,大乾胜了,大乾再一次打退了北元的进攻。 秦正再也忍不住激动的心情,在城墙上重重的拍了一掌 ,手掌都流血了,也没察觉。 庆幸,大雪来的真及时。 北元虽然退兵了,白虎关城防丝毫不敢松懈,修补城墙、修葺城楼、救治伤员也在有条不紊开展,各值司分工协作,没有出任何乱子。 秦正也想加入,可每一次都有士卒抢了秦正的活。 秦正笑笑,就没再去捣乱。 何奈的亲兵再一次来到城门,秦正被叫走了。 秦正有预感,大概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太守府中军大营,何奈高居上首,除了守城的杜子腾、游菜花两人没来,都到了,定远中郎将周癫也在,坐在秦正下首。 大将军何奈先是眼下的城防给予了充分肯定,着重表扬了秦正、杜子腾、游菜花三位将军。 将士用命,上下一心,打退了北元一次又一次进攻,功不可没,虽然伤亡不小,但还在可接受范围内,希望三位将军,众志成城,再接再厉。 接着批评一些将领。 对那些玩忽职守的、消极怠工、胡乱指挥、滥发施令的,还有破坏团结的,通通严厉批评。 尤其是重点点名了定远中郎将周癫。 批评周癫,仗势欺人、乱指挥、乱发号令,造成所部重大伤亡,免去周癫定远中郎将职务,降为骁骑尉,以儆效尤,希望众将引以为戒。 何奈宣读完对周癫的处罚文书,周癫对秦正的怨恨更深了,铁青着一张脸,恨不得撕了秦正。 秦正毫不在意,丝毫没把周癫放在眼里,更不把周癫怨恨放在心上,甚至还回敬周癫。 秦正眼神扫过,周癫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一个普通人,在堂堂大宗师眼里,简直如蝼蚁一般,一个眼神都承受不住。 秦正若无其事的笑笑,重新坐好,等着何奈继续宣读。 接下来还是任命,何奈先宣读了吏部的行文,大意是破格提拔秦正为白虎郡郡守,兼漳县知县。 任命刘一柄为漳县县丞,汤和为漳县县尉,赵刚为漳县县曹,原知县白清泉、县尉田汉儒(本名)另有任用。 还有兵部的行文,内容大意是擢升云骑尉秦正为平远将军,加封秦州大都督,总理秦州军务暨白虎关边防诸事。 秦正也糊涂了,县丞七品下,郡守为五品上,边郡郡守四品下,可又兼着漳县知县,难道从涿郡切一个县给白虎郡,那琢郡愿意吗? 还有兵部的任命,那就有意思了。 云骑尉七品,镇北将军五品,平远将军四品,大都督三品,哪个是实职,哪个是虚衔? 难道是要秦正民政、军政一把抓,既要秦正守卫边疆,又要秦正搞钱,供朝廷用度。 朝廷的算盘打的真精,难道就不担心秦正会造反吗? 所有人都被朝廷的任命搞迷糊了,秦正到底是将军还是文官? 印绶、文书都给秦正配齐了。 秦正领完印绶文书,座位也发生变化,在所有人羡慕、嫉妒的眼神下,直接坐在何奈左边下首。 接着,众将佐齐声喝彩,祝贺秦正高升,秦正也起身拱手致谢。 还有杜子腾、游菜花两人的任命。 杜子腾被任命为镇北将军,也就是新的白虎关城防官; 游菜花为征北将军。 原先杜子腾的职务,白虎关的守备将军,这可不是虚职,而是正经的朝廷将军,跟所谓的各州,郡县的守备将军大不相同的。 郡、县两级的守备将军,都是口头上的,大家随口称呼,知道有这么个人,管着这个差事,算不得数的。 最后,何奈也宣读了朝廷对自己的任命,有别于秦正等人的任命文书,何奈的任命居然明黄色的圣旨。 当何奈取出圣旨,现场所有将军校尉纷纷跪地。 何奈读完圣旨,大家也听明白了。 何奈要回京了,职务是兵部尚书,加封太子太保,妥妥的超一品大员。 其他的这些个将军也懵了,也得跟着何奈回京述职,都暗暗摇头。 老头儿为了秦正,下手真狠,夺了兵权不说,连白虎关都不让待。 也让这些人彻底明白一个道理,什么是秋后算账,阳奉阴违的将军们,也充分领略了,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何奈单独留下秦正,道:“可知留下你何事?” 秦正想了想道:“我猜,皇上怕是不行了吧!” 何奈叹了口气,道:“哎,你说的不错,皇帝时日无多,诏我回京,也是无奈之举。” “朝廷上下,已经无人可用,都是些趋炎附势,争权夺利之辈。” “皇上在位太久了,国朝千余载,八十一位皇帝,在位超过四十年的只有两人;” “超过五十年的只有一人,就是当今皇上,四十五岁登基,当了一百零五年皇帝,今年也是皇帝一百五十岁大寿,寿也到了。” “皇帝活的久了,子女也多,这些个后代,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皇帝一死,恐怕要天下大乱的。” “我能给你的,我都给你了,剩下的,你自己争取。” “在这即将到来乱世,如何自保,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何奈说完,重重的叹了口气,半晌没再说话,陷入沉思。 何奈眼神迷离,心道,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那么多儿子,居然选了一个四岁的稚童继位,找了个女子辅政,天下要不乱,都说不过去。 这些何奈没跟秦正说明,即使不说,也快会知道,想瞒是瞒不住的。 何奈走了,回京了,带着那些碍事的将军们一起离开的,带了三万兵马。 原本何奈想轻车简从回京,可秦正不放心何奈的安全,让何奈多带些兵马,以防不测。 何奈终究没拗过秦正,只能答应。 何奈出发时,秦正带着杜子腾、游菜花等军中校尉、太守府的文吏等人,给何奈送行。 不少百姓也自发前来给何奈送行,来了不少人,有好几千。 何奈喝完饯行酒,挥泪上马,离开了白虎关。 离别总带着惆怅,看着何奈一行远去的背影,消失在山口,秦正才转身回去。 送行的百姓纷纷让开道路,让秦正等人先走。 送行的队伍中,有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怯生生的问秦正:“白虎大将军,你也要离开吗?” 孩子的母亲赶忙捂住孩子的嘴,紧张的往后退,担心孩子惹怒秦正。 秦正一愣,下意识的问:“‘白虎大将军’是谁?” 杜子腾笑道:“当然是将军你啦!” 秦正哑然失笑,才来白虎城多久,就多了一个“诨号”。 秦正笑着对周围的百姓拱拱手,道:“让诸位乡亲受累了,在下秦正,如今是白虎郡太守,以后在此常驻,不走了。” 秦正说完,再次朝四周拱手致敬,接着大步流星的向太守府走去。 百姓还沉浸在秦正刚才秦正的话里,那个孩子的母亲也吓得瘫软在地,听到秦正不走了,孩子高兴的又蹦又跳,“白虎大将军不走,白虎大将军不走了,母亲我们也不用走了对吧” 母亲泪流满面,紧紧的抱着孩子,哽咽道:“对……,我们回家。” 一个百姓欢呼; 接着两个; 三个……所有的百姓大声欢呼; 接着全城的百姓都一起欢呼,庆祝太守大人常驻白虎关。 秦正听着欢呼声,只是摇摇头,笑笑。 秦正回到太守府,继续修炼。 大雪下下停停,持续了一个多月,积雪有两尺多厚,城中不少百姓的房顶都被压塌了。 秦正安排人组织工匠抢修,原本只是秦正下意识的举动,却感动了众多百姓,从没遇到过一个官员,主动为百姓修缮房屋的。 所有的差事都是侯三春安排的,秦正也觉得侯三春用着顺手,直接任命为太守府长史。 侯三春被突然到来的幸福砸晕了,从普通的七品下步兵校尉直接升任六品中太守府长史; 虽然从武官变成文官,但官升四级,而且文官地位比武官高的多,连睡觉都要给笑醒。 侯三春升了官,干活更加卖力了。 秦正也省心,太守府的大小事都扔给侯三春,秦正再次当起了甩手掌柜。 白虎郡虽然小,可下面也管着四个县,张邑北的漳北县;再往北是燕南县;白虎城南的关南县;以及白虎关东南面的阴山县。 秦正刚上任,四个县的头头脑脑也赶来拜见。 秦正没提要求,只说了一句:“一切照旧。”又在太守府设宴,款待这些官员。 原本还忐忑的官员们,也重新认识了秦正。 大多数文官虽然鄙视武人出身官吏,认为武人粗鄙。 但秦正的谈吐、学识,颠覆了他们对武人的认识,原来他们对秦正的固有印象是错的; 纷纷暗下决心,要搞好与秦正恶关系。 所有人的细微表情都没能逃脱秦正的感知,秦正暗自点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侯三春组织工匠给百姓修葺房屋,太守府也在维修之列。 短短半个月不到,太守府就焕然一新,秦正也很满意。 原本打算在酒楼宴请各县官吏的,自从太守府修缮后,直接定在太守府设宴; 庄严肃穆的太守府,也给秦正的形象平添不少威严。 持续的降雪,彻底粉碎了北元大军的速战速决的美梦,想迅速攻破白虎关,现在怕是不行了。 北元大军撤走后的第二个月,天降暴雪,连下了七天七夜; 整个白虎郡倒塌的房屋不计其数。 秦正安排军队救灾 ,又组织百姓自救,虽然损失惨重,但救灾及时,伤亡的百姓并不多,尤其是四县官吏,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投入到救灾中。 救灾花了不少钱,秦正认为值得,三千多万两白银花了,六百多万石粮食用掉了。 雪灾过后,秦正又下令各级官吏,加紧抢修民房。 四个县的官吏,包括知县在内,都投入救灾之中,没有人推诿,没人逃避。 很难得,秦正对这些文官的印象也大大改观。 在秦正的印象里,文官只会争权夺利玩女人,一无是处; 这次雪灾,若没有这些文官,光靠那些武夫,救灾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关南县受灾最重,知县田墨玄带头救灾,雪天路滑,踩空了,摔成重伤,恐怕活不久了。 秦正得知消息后,亲自前去探望,秦正赶到关南县,感知力之下,看见床上只剩一口气的田墨玄,也不禁一阵唏嘘。 秦正来到关南县衙,知县田墨玄正在跟子女交代遗言; 看见秦正突然来了,挣扎着要爬起来,被秦正一把拦住,嘱咐好好休养。 田知县的三个子女得知是郡守大人亲自来了,哭着给秦正磕头,秦正扶起兄妹三人。 接着,秦正严肃道:“你等父亲因公负伤,本官不能不来,不能不管管。你等先出去,我为你父亲疗伤,保管还你们一个‘活蹦乱跳’的父亲便是。” 秦正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田知县的嘴角也抽了抽。 三个子女,两男一女,女儿估计只有十三四岁,最幼,没忍住笑出声来,三人又重新给秦正磕头。 小姑娘笑着捂着嘴,跑到门口,又转头道:“大人,说话算话,一定要还我们一个‘活蹦乱跳’的父亲。” 小姑娘说完带上房门,跟在两位兄长身后,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秦正扶田知县躺下,道:“闭上眼,很快就好。” 田知县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心想,这位秦大人难道还是位郎中不成,都已经请家族的名医看过,断定活不过今晚,难道还有转机。 田墨玄既期待,又好奇,想着想着,很快睡着了。 秦正取出一粒“返生丹”,用内力在田知县的膻中穴化开,随着药力的渗入,田知县的伤也好了不少。 不过还不够。 秦正又握着一颗寿元果在掌心震碎,贴着田知县的胸口,输送到身体之中。 很快,田知县的内伤以及断裂的骨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接着又补了一颗寿元果,田知县的伤势不但痊愈,样貌也年轻了十岁; 很快,传来田知县剧烈的咳嗽声。 秦正扶起田知县,一连吐了好几口淤血,又拿水给田知县漱口,漱完,又让他躺下。 田墨玄原本想拜谢,被秦正制止了,秦正笑道:“好了,重伤初愈,好厚爱休息,我回白虎郡了。” 田墨玄还想起身拜谢,秦正摆摆手,道:“好好休息,我去喊你家的公子、姑娘过来。” 秦正来到门口,对三人道:“都进来吧,天寒地冻的,趴在门口,也不怕冻坏了。你等父亲已痊愈,快过去照顾吧。本官就先行离开。” 小姑娘看着还躺在床上的父亲,又拦住秦正,怯生生的道:“那,那大人,你说还我们一个‘活蹦乱跳’的父亲的。” 秦正出了门,哈哈大笑,道:“本官承诺,一诺千斤。放心,过几天,你等父亲就康复了,本官走了。” 秦正走后,三个子女很快清理掉地上的污秽。 小丫头走到床边,在父亲额头摸了摸,没发烧,又忍不住开口道:“父亲。你怎么样了。” 田墨玄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大笑道:“都别担心了,为父已痊愈了,多亏了大人!” 小丫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父亲,你确定不是回光返照?” 田墨玄刮了一下小姑娘的鼻子,笑道:“臭丫头,别胡说八道,为父已经痊愈了,大人真乃神人也。” 三个子女还不放心,又找来家族名医,再给父亲复诊,在得到肯定答复后,小姑娘高兴的跳了起来,一家人其乐融融。 连续几个月的大雪,终于停了。 大乾秦州数郡都遭受不同程度的灾害; 北元那边,受灾尤其严重; 除了北元几个重要城池外,国境线内,尤其是普通百姓,冻死的不计其数; 牛羊牲口死的快绝种了,急需一场大胜来振奋人心,也要转移国内矛盾。 北元再度来犯,兵力总数已经达到恐怖的六十万人; 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头。 北元疯狂扩军,秦正也没闲着,在整个秦州境内,再次征兵二十万,几乎将各州郡县的兵力抽空了。 军械粮草,秦正更不用担心,财大气粗的秦正,直接说动十三家粮行,疯狂购进粮食。 在漳县、漳北县、关南、白虎关建了八大粮仓,以应对粮价上涨和军民缺粮的窘迫; 军械更是存了足够五十万大军打一年的量。 面对来势汹汹的北元大军,秦正决定不再留手。 如今的白虎关,能战之兵已经达到恐怖的五十万人。 兵多粮足,利用轮战制练兵,让那些没见过血的普通士卒练练手,就这样,你来我往的“狗肉”仗,打了两个多月,北元大军的耐心几乎给磨没了。 北元主帅,宗王秦无咎气的形象也不要了,指着帐下三十一位万户破口大骂:“兀良、阙德、夏柳、贝匕、魂章、触胜,你们六个是猪吗!” “骑在马上,跟城上的蛮子对射,你们以为南蛮子还是过去的蛮子吗?” “损兵折将不说,你们六个还被烧成了烤羊,都熟了,你们闻不到肉香吗?”金无咎马的凶,毫无情面可言。 金无咎恨铁不成钢,就没见过这么蠢的部下,恨不得都拉出去砍了; 不过理智告诉他,阵前诛杀大将,乃是大忌。 金无咎强压着心头的怒火,道:“你等六人,暂时戴罪立功,若再犯混,定斩不饶!”六人痛哭流涕,跪地谢恩。 金无咎环视了一圈,道:“安速那、蒙哥、雅各布,你等三人明日带所部人马,继续攻城,不求胜,只为消耗南蛮子的弩箭、弓箭、石炮和火弹。注意伤亡。” “今晚,多铎、火筛、豪格,你等三人带所部人马继续攻城,记住多用石弹。”金无咎火也撒了,战争还要继续,直接发布了命令。 六人领了军令,各自回去准备了。 就在北元大军紧锣密鼓的布置攻城,秦正也没闲着; 下大雪的几个月,秦正就让杜子腾、游菜花两人把北门城楼附近的百姓迁到城南; 北面城墙以南,五里的地界,全部腾空了。 让百姓搬家,起初百姓不情愿,冰天雪地,往哪里搬,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杜子腾道:“大都督有令,搬家,给宅子,占多少,给多少,只多不少。” 所有人高高兴兴的搬家了。 原先的木质房屋全都清理一空,全部改为砖石结构; 房顶依然用圆木、泥巴为主。 三层泥巴,三层土,已不惧北元普通火弹和石弹攻击了。 即便如此,秦正还是忌惮北元用火弹攻击,又吩咐杜子腾、游菜花两人,修防火墙,安排士兵挖地道。 就这样秦正还觉得不放心,又下令在北城墙南五里的地界,重新修建一堵城墙,以抵御北元大军。 杜子腾、游菜花两人觉得秦正小题大做,没必要如此谨慎。 秦正怒斥:“小心使得万年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按我说的做,此乃军令。” 两人不敢推诿,既然是军令,无论如何也要执行下去。 二人也还是第一次看见秦正发火,也敏锐的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不敢怠慢,抓紧时间,修建城墙。 终于,赶在北元大军进攻前,修好了城墙,秦正也去看了,比较满意。 北元大军的进攻持续了一个多月,战术上一直没变。 不过,近三天来,北元大军居然用上投石车。 秦这个也敏锐的察觉到,此事不简单,那么接下来北元大军即将发动全面进攻了。 今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秦正召集所有将军到太守府议事,来了十五位将军,四十八名校尉,游菜花还在守城,杜子腾到了。 秦正首先讲了眼下的形势,接着又对接下来的战事作了周密部署,对所有将军下达了军令后,宣布各归本位,准备今晚的大战。 入夜,密密麻麻的北元大军举着盾牌,抬着云梯,向白虎关进发; 直到北元前锋抵达城墙下,大乾将士才点燃火油向城倾泻。 大批的北元士卒在烈火中哀嚎,最后不甘的死去; 接着无数的石弹、投石车,不停的向北元大军倾泻飞石。 大战持续了一整夜,北元大军依旧没有停止进攻的步伐。 第二天上午,双方都保持克制,只是打了一场口水战。 一名北元大宗师运足真气,扯着嗓子喊:“大乾城上的士兵,投降下来吧,有美酒我们、美人多、黄金,很多!” 所有的将士,从来没有听过如此蹩脚的大乾话,一个个面面相觑。 一个士兵壮着胆子对屯长道:“头,那狗日的,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讲的什么狗屁,我孙子都比他说的好,我想骂回去!” 说话的这位士卒,年纪只有十八九岁,孙子在哪儿,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儿! 听了好一会儿,屯长也受不了了。 那位北元大宗师人还在喋喋不休。 屯长怒了,道:“杨二狗,给老子骂回去,怎么难听怎么骂。” 杨二狗问:“真骂呀,那我可就骂了,噢,对了对方的统帅叫啥?” “叫金无咎,给老子狠狠骂。” 杨二狗一开腔,直接把金无咎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 屯长也没想到这小子如此勇猛,顿时喜上眉梢,暗道,草,真过瘾。 秦正到前线督战,听着杨二狗的骂声,有一种引为知己的感觉,这小子骂人的本事都快赶上自己了。 秦正也觉得很解气。 对城外那混蛋,秦正早就受够了,吩咐杜子腾和游菜花两人,道:“传令下去,给老子狠狠骂,骂金无咎,怎么难听怎么骂。” 本来以为要挨批的两人,听完秦正的命令,顿时惊为天人,真是好兄弟,想到一块去了。 两位将军直接传令:“大都督有令,‘给老子骂回去’。” 随着军令下达,所有憋着气的大乾将士,把从小到大,所有学过的、听过的、还有刚刚想到的脏话、难听的话、骂人的话,通通用在了金无咎身上。 金无咎堂堂大元亲王,地位崇高,又精通大乾语言,还是宗师境高手,五感敏锐,几乎所有的脏话全都听的一清二楚,气的七窍生烟,哇哇乱叫。 他身边的六名大宗师护卫,一起劝说金无咎,要克制,别中了大乾人的奸计。 金无咎哪里管的了这些,直接下令全面攻城,扬言,要把秦正的头骨做成饮酒器,不杀秦正誓不罢休。 北元大军不少将士还没进食,就听到了进攻的号角声,不情不愿的拿起兵器,继续攻城。 两军从上午打到了傍晚,片刻休息之后,北元发起了史上最猛烈的攻击。 数万架投石车一起发动,把点燃的火弹、火油,投放到城内。霎时间城墙上、城楼、城内,到处升腾起熊熊大火。 城门口的一切,所有的将佐都看在眼里,秦正早就作了周密的部署,但是还有不少士兵来不及撤退,葬身火海。 城门早就被堵死了,也不怕北元大军攻破城门; 所有将士也从地道撤回第二道城墙内。 看着不断升起的火焰,杜子腾、游菜花两人,头皮都在发麻。 北元大军疯了,完全不给大乾守军留活路,打算烈火焚城。 第44章 攻伐战,金无咎损兵折将 熊熊的大火燃烧了一天一夜,北城门化作成火海; 北元大军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金无咎很满意,对身边的几个万户道:“南蛮子得意忘形,以为小胜几场,就以为胜券在握,殊不知这才刚刚开始罢了。真想看看那些南蛮子在烈火中挣扎的场景,想想,真是让人迷醉。” 几个万户疯狂拍这马屁,把金无咎说成古今少有,亘古罕见,是草原上最耀眼的雄鹰。 金无咎听完哈哈大笑,非常满意,心情也飘飘然,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金无咎朝身旁的亲兵招招手,一个亲兵送上美酒。 金无咎晃动黄金杯,笑道:“‘三道坎’,上等美酒,香味浓郁,猛烈异常。” “初品时宛如吞刀子,从口刮到喉咙,然后到肠胃,犹如被小刀割过,火辣辣的。” “再品时,才发觉这酒是人间美味,回味悠长。” “一小坛子‘三道坎’,价值十两黄金,即便是本王贵为亲王,也不舍得常饮酒。” “如此美酒,我大元居然酿不出来,只有南蛮子才有,真让人惋惜。” 金无咎说完,身边的万户和侍卫,纷纷咽口水,也想品尝一下大王所说的美酒。 金无咎今日心情极好,赏赐了几人两坛酒,让大家分。随后大笑着走出营帐。 两个侍卫赶紧跟在后面,又担心同伴把酒喝完了,还不忘回头提醒,给他们俩留点儿。 金无咎在前线视察战事。 中军大营几个万户和侍卫还分酒。 分到酒的人,一口下去,让所有人难以置信,真难喝。 一位在北元效力的大乾宗师喝了一口就直接吐了出来,骂道:“这他妈不就是‘烧刀子’吗?说什么‘三道坎’,这帮大乾商贾真黑心,这一小坛子最多二十文,卖十两黄金,真贪!” 另一位大乾宗师笑道:“人性本贪。况且大元与大乾本就是敌国,卖给大元,那群商贾也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何必苛求!” 其他人都是大元土人,听不懂大乾话,也不懂这两人在说什么。 这位宗师又用北元话解释一遍,笑道:“酒好也不能多饮,我们兄弟去保护大王了。”说完给几位万户拜别,出了营帐。 北元大军的投石车,还在一刻不停的往城内投放着火油。 金无咎到了前线,北元将士士气更高涨了,使上吃奶的劲儿,发了疯似的的,往城内投射火油、火弹。 金无咎很满意,拍拍领兵万户的肩膀,以示鼓励。 秦正待在太守府的院子里,看着北门燃起的大火,暗自庆幸,幸好撤退的及时,没酿成大祸; 接着秦正眼睛寒光一闪,看着北门的方向,握紧了拳头。 杜子腾、游菜花、马军、韩世忠、薛礼等一众将军,站在二道城墙上,看着眼前升腾的火焰,后怕不已; 庆幸听从大都督的安排,早早的修筑好了二道城墙,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游菜花笑道:“嗨,老杜,早告诉过你,听大都督的没错,现在你看看,要是没有撤出城门,现在你我,恐怕都成烤猪了。\" 杜子腾也叹了口气道:“哎,大都督之能,岂是你我这等凡夫俗子可比拟的。现在你我,哪怕是奋起直追,今生也也无法望其项背。我感觉与我等与大都督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游菜花道:“我以为是什么呢,难怪你这些日子闷闷不乐呢!” “你可知城外的北元大军有多少人?告诉你,整整八十万人,这可不是八十万头猪,而是一群嗜血的猛兽。” “假如你处在大都督的位置,你能从容面对而丝毫不动怒吗?” “别瞎想,等战事一完,该怎样还是怎样,大都督性子跳脱,比你我年轻的多,玩起来比谁都疯,还怕人家疏远你?”游菜花说完看着杜子腾,有些揶揄的神色。 游菜花倒没想那么多,想着只要把北元大军打残了,打死了,就是为秦正分担压力。 再说了,天塌了自有高个子顶着,想那么多干嘛。 北元大军还在疯狂的往城内投放火油、火弹,似乎不把守军烧光,绝不罢手。 大火连烧了三天三夜,城门口砖石结构的房屋都烧毁了大半。 城北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金无咎一声令下,进攻的号角响起,大军开始攻城了。 很顺利,北元大军没遇到任何反抗,就直接突爬上城墙,接着占据了城门,城墙下还有不少大乾将士烧焦的尸体。 城墙下有不断向上攀爬的北元士兵,如同蚂蚁一样,密密麻麻。 几名北元万户登上城楼,感慨万千,不可逾越的雄关就在脚下。 于是,吩咐士兵企图打开城门,可惜,城门已经被封死。 很快,北元大军陆续进入城内,占据了一条条街道,再往南进军时,遇到了大千守军的顽强抵抗。 大乾将士遵从秦正的命令,不与北元大军短兵相接,用弓、弩射杀冲进来的北元士兵。 大乾将士且战且退,从城楼附近,一路退到二道城墙脚下。 二道城墙下,浓烟四起,无论是大乾将士还是北元士兵,根本看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墙。 更没发现内城什么时候多了一堵城墙。 陆续爬进城墙的北元士兵越来越多,秦正一刻也不敢放松,感知力全开,盯着北元大军的一举一动。 秦正在数人数,统计进入城内的北元士兵。 大半天时间,城内已经聚集了二十多万北元将士,秦正还觉得有些少了,让传令兵传令:“不要节省箭矢,给老子狠狠的打。” 秦正的军令很快传达到各位将军手里,将军们一声令下,所有的大乾将士,像打了鸡血一样,顽强反攻。 北元军上下,也从未遇到过如此猛烈的阻击,即便是在整个大元历史上也是不多见的。 北元前锋不敌,节节败退。 北元督战队砍死了几个撤退的士兵后,又询问前面发生了何事。 一名灰头土脸的士兵回复说,前军遇到了大乾猛烈的还击,全是劲弩利箭,万夫长以下全部阵亡。 很快,前线的战况传到了金无咎手里。 金无咎难得没有生气,决定再出兵二十万。 金无咎下达军令:“拿下白虎关,三日不封刀,所得财物,全部归个人所有。” 当金无咎的军令最终传达到士兵手里,所有的士兵跟发了疯一般,疯狂向大乾军阵前冲锋,生死完全置之度外了。 大乾将士看着整排整排倒下的北元士兵,已经麻木了,心想,难道他们就不怕死吗?大乾军节节后退,北元军步步逼近。 秦正知道不能再拖了,果断下令:“关门,放火!” 随着二道城墙的三道大门缓缓关闭,北元军前锋指挥统领,也醒悟了过来,下令撤退,可惜晚了。 北元前锋的撤退,后方的士兵进攻,两边的士兵绞在了一起,引发大规模混乱; 人挤人,人踩人,督战队也无法阻止潮水一般撤退的士兵。 号角声阵阵,北元士卒已不再听从号角的命令,只想逃出去。 那些百夫长、千夫长、万夫长、万户,这些北元将领即使喊破了嗓子,也无法重新恢复秩序。 北元军乱作一团。 接着四面八方飞入无数火球。 火弹、火油,不停的朝北元军阵地投放,霎时间升起团团烈火,北元军在烈火中嘶喊、哭嚎、奔跑。 火油引燃了将士们从地道口推出去的薪柴,大火烧了一天一夜,无数北元将士在烈火中绝望死去。 北元军准备烈火焚城,秦正只是故技重施。 战后,逃回去的北元军不足五万人,北城一役,大元大军折损超过三十五万人,大乾大胜。 战报火速送往京城,朝廷上下,也被震惊的目瞪口呆; 感叹秦正不但搞钱是一把好手,打仗也不逊色。 兵部尚书何奈,笑的合不拢嘴,拿着朝廷奖赏的旨意,就去户部要钱去了。 户部尚书虽然很想拖一拖,可面对的是何奈这块滚刀肉,也无计可施; 如今,何奈又拿着朝廷的圣旨要钱,杨慎没再拖延,如数给了银子。 何奈张着大嘴,拍拍户部尚书杨慎的肩膀,笑道:“有劳杨尚书了!” 杨慎撇撇嘴,一脸嫌弃,骂道:“老匹夫,滚开,别拿你那臭手,弄脏我的官服!” 何奈大笑着回了兵部衙门,只留下户部尚书杨慎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二人的恩怨,外人也不知晓,朝廷上下都知道二人不对付,互相看不上眼,也没敢问缘由。 朝廷的赏赐正运往白虎关的路上,由兵部左侍郎孙武带队,算给了秦正天大的面子,估计也是卖了何奈的人情。 大乾大胜,白虎城上下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与大乾不同,北元朝野上下,死气沉沉,看不到一张笑脸。 皇帝在骂大臣,大臣在骂下属。 亲王金无咎已经无力在骂,躺在榻上,奄奄一息。 前线的战况刚刚传回,金无咎就在呕血。 已经吐了半天了,血都快吐干了。 即便如此,金无咎依然没有下达撤军的命令,虽然折损了几乎四十万大军,但北元大军还有再战之力。 二十多万精锐骑兵,未动一卒,损失的只是普通步兵,损失金无咎还能够接受; 只是一次死的太多,而且还是死在自己计谋之下。 金无咎怒火攻心,一下子承受不住,昏死了过去。 北元军大败,大乾军气势如虹,正是反攻的好时机,但秦正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没有下令出城反击。 虽然北元败了,可还有四十多万大军,依然有再战之力。 如果北元大军只是步兵,秦正早就下令出城反击了; 但北元还有二十万精锐骑兵。 在没有把握克制北元铁骑的前提下,冒然出击,只会损兵折将,得不偿失。 秦正不是没想过组建一支大规模骑兵; 但养一支骑兵,就不是一个白虎关的财税能承受的起的; 即便有平渡的财源,也远远不够。 如今秦正麾下只有不到五万骑兵,已经让秦正焦头烂额了,要是养一支十万以上的骑兵,哪怕是朝廷,也会入不敷出。 平渡的金银矿,总有采完的一天,如果找不到新的财源替代,不管是朝廷上下,甚至是白虎关,也难以抵挡北元大军进攻的脚步。 秦正不敢赌,他输不起,如果只像过去一样,解决温饱,没事到外面的世界看看,自然无所谓。 可现在,跟着秦正吃饭的人,不仅有官员将士,还有无数普通百姓,一旦白虎关城破,百姓就变成了待宰的羔羊,北元大军将长驱直入,无数家庭会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金无咎昏迷,北元大军撤退至五里外扎营。 骑兵统帅扎木合接管了大军的指挥权,布置了防御,辕门口还设置了一排排拒马; 各营帐之间也很分散,担心大乾军夜间袭营,夜间巡逻,也不再是步兵,改为扎木合手下的骑兵。 秦正的猜测是对的,和北元大军打了几个月的仗,也清楚北元军统帅绝不是庸人。 北元军经过短暂的混乱后,又重新恢复了阵势。 救治伤员、布置营寨、安排防御,所有的行动都暗合兵法。 秦正的感知力无法看穿北元中军大营发生什么,但眼下的布置,绝对不是金无咎的手笔。 金无咎去了哪里?难道是被叫回京城问罪了?可北元大军为什么没有撤走? 带着诸多疑问,秦正回到太守府,下达了‘紧守城池,不得出城追击’的命令后,就回卧室修炼了。 将心神沉入丹田,秦正发现自己的金丹还是黑色的,黑的发亮。 秦正将感知力沉入金丹之中,发现金丹内无数的通道,这些通道四通八达,沿着这些通道向内看去,又发现无数的门户,好像是通向不同的时空,层层叠叠。 秦正也不知道如何用语言描述,直到秦正心神耗尽,昏倒在床上。 再次醒来已是深夜,问过亲兵,得知自己睡了四天,又问北元大军有什么动向,亲兵回,还在按兵不动。 秦正放心了,起来洗漱,简单对付几口,就来到太守府的中军大营。 何奈回京城了,太守府的中军大营还维持原样,秦正希望何奈再回来时,还是以前的布置,就没动。 尽管何奈再回来的可能几乎不存在了。 太守府以前是有太守的,叫郭嘉;大将军何奈大军刚刚抵达,白虎关就被攻破太守连同太守府的官员,在那一战,都惨死在北元军手里。 秦正能接任太守职务,纯粹是没人愿意来白虎郡上任,秦正算是捡到的。 不过话要说回来了,能担任太守,要守得住白虎城才行; 谁也不敢拿自己性命去赌,于是,何奈提名的秦正当太守,也就顺理成章,成了白虎关太守。 秦正坐了一夜,也想了一夜。 早上,秦正再度升帐,除了游菜花继续守城外,所有将军都到了。 没有复杂的礼节,等所有人都做好后,秦正道:“此次让大家前来,是谈一谈这数月以来,大家的心得体会,还有经验和教训,大家畅所欲言,有一说一,都说说看法。谁先来?” 武毅将军薛礼站起来,道:“大都督,诸位同僚,我来说一下我的看法。” “我认为我等眼下应出城反击。我大乾将士气势如虹,士气正旺,正是反攻的好时机,错过了,北元军就有了喘息机会,来日再犯,我军又疲于应付。” “大都督,我赞同薛将军的看法,应当反击。”忠勇韩世忠道。 武威将军马军道:“我赞成反击!” 抚远将军卫光道:“我不赞成反攻,若论野战,我大乾军不如北元军,即便是胜了,也是惨胜,伤亡太大,北元若再度发兵来攻,我等如何抵挡。” 镇北将军杜子腾从始至终都没说话,静静的看着一切,按照本意,杜子腾也赞成反击,如今面对如此局面,也想看看,秦正如何应对。 秦正很无奈,原本让大家谈谈心得体会,总结经验教训,可现在弄巧成拙,变成了逼宫。 秦正不是没想过反攻,可一想到要面对北元二十万精锐铁骑,就打消了念头。 秦正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大家,没说话,站着的几位将军,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低下头,不敢看秦正。 “都坐吧,”秦正道。 主战的几位将军也坐了下来。 秦正收敛了笑容问:“城外,北元大军人数多少?谁来说说。”没人敢回答。秦正接着又问:“普通士卒阵亡,抚恤金多少?” 中军主簿吴用道:“禀大都督,普通士卒八十两银;伍长一百两;什长一百二十两;屯长一百五十两……”原本还想继续说,被秦正打断了。 秦正示意吴用坐下,秦正继续道:“与北元军野战,伤亡计算过没有,一千人,一万,十万人。就以阵亡抚恤每人百两计算,十万人要抚恤金一千万两白银。大战就会有大伤亡,一千多万两银子,给将士们发军饷,不好吗?” “诸位可知道城外的北元军还有多少人?不多了,不过四十五万人而已,二十万步兵,二十万精锐骑兵,你等有把握战胜北元骑兵吗?” “二十多万骑兵,放眼整个大乾,倾全国之力,也凑不齐。”秦正说完,就没再多说了。 秦正淡淡的看着诸位将军,尤其是那几位主战的将军,这些人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 “各自回去,琢磨琢磨,接下来的仗该怎么打。都散了吧。”秦正摆摆手,率先离开,秦正走后,大家才陆续离开。 天气渐渐转暖,难得的好天气,晴空万里,刮着微风。 秦正眼睛微眯,躺在太守府后院晒太阳。 秦正的心神完全没入金丹之中,再次观察金丹的结构; 有了上次的教训,秦正谨慎了许多,没有把心神沉入所有的通道,只是选择了一条。 当秦正的心神到达金丹核心处,头脑“轰”的一声,险些再次昏迷。 置身于丹田中间,仿佛看到另一个自己,两道虚影彼此对视,最终碰到了一起,接着院子里刮起一阵狂风,良久方歇。 如果此处有大宗师强者,就会发现,海量的天地元气,从秦正周身灌入身体,周围的元气,在秦正的周身形成一个巨大的元气茧,把秦正包围在中间。 金丹内的“秦正”,原本只是淡淡的虚影,随着身体不停的炼化天地元气,虚影渐渐变的凝实,越来越大,很快占据了整个金丹; 接着又急剧变小,最后成了米粒大小,秦正“看”着米粒大小的“自己”,退出了自己的丹田。 当秦正再次再次查看丹田时,金丹变小了许多; 金丹的颜色也从黑色又变成了蓝色,冥冥之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告诉秦正,秦正从酝丹境,到了金丹境,如今的才是真正的金丹。 秦正暗自发笑,原来自己把修炼想的太简单了,抱丹应该抱的虚丹,由虚转实,才是武道金丹。 那么境界,继大宗师之后,可以称为抱丹境,接着是武道金丹境; 金丹继续凝练,演化各种神通,也就是神通境; 难怪那些武者记录了神通境武者如何强大,秦正原以为不过如此,现在才觉得,太肤浅了。 “金丹”之后,演化神通,具体如何演化,秦正知之甚少; 如今成就武道金丹,只要慢慢的蕴养金丹,那再演化神通,自然不在话下。 秦正醒来,亲兵紧张的看着秦正,秦正笑道:“我脸上有花?” 亲兵支支吾吾半天,才道:“大都督,刚才刮起了好大的风,我叫都督,怎么也叫不醒,请大人责罚!” 秦正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天有不测风云,刮风下雨很正常,安排人打扫干净就是了。好了,现在没什么事,你也回去休息吧。” 秦正笑着回到卧室,留下亲兵在那儿抓耳挠腮。 几乎没见过没有任何架子的官员,哪怕是普通的文吏,都或多或少的揣着官架子。 秦正来到卧室,躺在床上,试试自己又多了哪些新能力。 “感知力”神通,从气贯全身境境界时就出现了。 到了现在,秦正不用眼睛,都能看的很远。 秦正再次尝试,秦正的感知力已经延伸到平渡,超过两百里; 整个白虎郡都在秦正的感知范围内; 甚至覆盖了整个漳县全县。 北元大军,除了中军大营,所有的一切,都在秦正的干之下,一览无余,哪怕是普通士兵的细微表情,都看的一清二楚。 接着秦正尝试不用真气,去拿茶杯。 茶杯嗖的一下,飞入秦正手中; 又尝试着弄些水。 茶壶里早就没水了,连续数月的大战,秦正一直在中军大营,就没回过卧室。 一个念头过后,秦正的眼前很快凝结成一团水球; 水球随着秦正的感知力加强,还在不断增大; 很快变成一个斗大的水球。 接着秦正的念头闪过,水球又慢慢消失。似乎可以控水,姑且就称呼为控水之力。 既然水可以控制,那么火呢? 秦正憋了老半天,一团火星也没出现,无奈只能放弃。 接着秦正继续修炼周天功第一层功法,方圆两百里内,元气充沛之地,所有的天地元气都被秦正吐纳一空。 秦正还有些意犹未尽。 可惜,元气不多了。 秦正没有吸纳那些游离的天地元气,做事不能太绝,也要给别人留点儿。 既然方圆两百里范围内,天地元气不多了,秦正也停下修炼的步伐。 城外的北元大军依然没有任何动作,秦正也没了关注的心思,撤回感知。 当感知力悉数撤回后,秦正倍感轻松,从未有过的轻松,甚至有些飘飘然。 一个念头闪过,秦正居然漂浮在半空。 念头动,身体也跟着在动。 念头闪过,可以很快飞到屋内的任何地方。 秦正愕然,难道这也是神通术的一种吗?应该叫叫什么,大概是飞行吧。 收获颇丰,秦正带着激动的心情,笑容满面,打算再去藏书室。 秦正打开房门,就看见自己的三十多个亲兵,都聚集在门口。 秦正很好奇,问道:“怎么,前线出了战事?” 亲兵队长道:“大人,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还是吃点儿吧,大家都很担心,怕……怕……” “怕我出意外,对吧!”秦正一拍脑门儿,笑道:“我差点儿忘了,肚子很饿,走,吃饭去。” 亲兵高高兴兴跟着秦正,去吃饭。 太守府藏书真多,说是藏书室,简直就是一座书楼。 三层高楼,楼内,每一层,都放着一排排书架,放满了藏书。 秦正忍不住念叨一句;“藏书不少”。 一个文吏模样的老者,从书架中间走了出来,向秦正躬身一礼。 秦正笑道:“来介绍介绍这座藏书楼。” 文吏简明扼要的介绍完藏书楼。 秦正的注意力从书架上,转移到老者身上; 老者身上的气息厚重,带着浓浓的书卷气,年龄至少一百二三,大宗师境修为。 秦正也很好奇,堂堂大宗师境界强者,为何甘愿当一个小小藏书楼的管事,; 虽然好奇,可秦正没问,平渡也有一位大宗师境界的牢头儿,也就没好意思问。 接下来一个多月,秦正每天来藏书楼看书,说是看书,其实是翻书。 在外人看来,秦正翻书速度极快,很难理解这么快的速度,能看出什么名堂来。 事实上,秦正感知力强大,感知力扫过,书上的一切全部都被记下,根本不用担心记不住。 第一层,秦正看完所有感兴趣的书,现在只剩下那些诗词歌赋,还有名人写的文章,这些秦正都不怎么感兴趣。 第二层涉及到武功修行,秦正很感兴趣,耐心读下去,要是全部看完,恐怕要好几个月吧。 秦正担心城外的北元大军,是不会让秦正如此安逸的,安逸的看书也只是短暂的。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北元大军再次吹起进攻的号角,重甲步兵高举着巨大的盾牌,抬着云梯,一步步向城门进发,又来攻城了。 其实秦正心里一直有一个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大乾北疆关隘不少,为何非得在白虎关死磕呢。 秦正想不明白,发了封加急的信函给何奈。 何奈回信称:“我以为你小子能忍住不问呢,告诉你,平渡盛产黄金,不单大乾朝廷需要,北元朝野也眼馋,这是其一;” “其二,其它各个关隘都有重兵把守,全是能征善战之将,你该不会以为只有你能打吧,小子告诉你,你是边关所有战将中,最弱的一个,北元不欺负你,欺负谁;” “其三,战略位置,秦州连接五州,东北连着京畿,拿下才白虎关,再拿下秦州,威胁京畿重地,进可攻,退可守。那你来说说,打白虎关是不是很算!” 秦正看完信,气愤不已,妈妈的,北元欺人太甚,专挑软柿子捏,真当我秦正好欺负呢。 火气上来的秦正,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随即下令:“不要给老子节省火弹、火油、飞石,给老子使劲儿招呼。” 前线的将领面面相觑,大都督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吩咐传令兵:“大都督有令,不要节省火弹火油飞石,给老子使劲儿招呼。” 文绉绉的军令,将士们都是一知半解,反而粗话更能引起将士的共鸣。 一个屯长拍了一把身边的士兵,道:“瞄个‘几巴’瞄,大都督有令,给老子使劲儿招呼呀!” 秦正一声令下,大乾将士的画风全变了,以前指挥打仗,所有人都像文质彬彬的书生; 现在从将领到普通士卒,风格全变了,骂骂咧咧的,出手心狠手黑。 火弹、飞石、猛火油,像不要钱的一样,如狂风骤雨般袭向北元大军阵地。 不到半个时辰,北元的前沿阵地没有一个站着的活人,粗略一数,至少五万人倒在了白虎关城下。 北元统帅金无咎不死心,又发动十几次猛攻,每一次攻击,还未抵达城墙,就已损伤过半,于是金无咎下令撤兵。 北元军大规模进攻,到头来损兵折将,金无咎狼狈撤军。 第45章 叹伤逝,皇帝崩你当如何 北元终究还是撤兵了,秦正也终于可以停下来,休息一段时间了。 好长时间没回平渡了; 好些日子没见白先生; 秦家洼也有几年没回去过了; 很想念老太公,想老学究; 想回老家看看,却一直被诸事拖累,抽不开身。 现在仗打完了,以北元的大败而收场。 白虎关战事暂时告一段落,边关获得了难得的平静。 北元大军虽然撤走了,秦正依然不敢放松。 城外就是北元的国土,北元大军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只能被动防御,也没有有效的遏制手段。 尤其是北元的骑兵,来去一阵风,就是想追也追不上,大乾没有上规模的骑兵。 就算秦正能追上,也根本没实力打赢。 骑射之道,对大乾而言,一直是短板。 秦正手下,虽然兵马不少,但大多是步兵,骑兵很少; 短时间内,也不可能练成一支大规模的骑兵。 尤其是财力上,根本不允许。 再就是马匹,大乾境内普遍是驮马,战马很少。 好的马种,尤其是战马,都在北元境内,北元对马种卡的很严。 官府很早之前,就开始了马政,然而边境太平,时间久了,也就不了了之,马政也荒废了。 白天,秦正在藏书楼看书。 二楼有不少武功心法之类的书籍,很多都是基础篇,对秦正帮助很大。 秦正耐着性子,坚持每天看书。 除了功夫类的书籍,二楼还有很多兵书。 有关于如何排兵布阵的;也有讲述战例的。 秦正看的津津有味,不仅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吃饭,还是亲兵提醒,秦正才发现,自己已经待在藏书楼一整天了。 入夜时分,秦正偷偷溜出城去,想看看北元大军的动向。 这些天通过看书,秦正对北元的历史也了解不少,都城的位置秦正也大致摸清了。 秦正朝北元都城,中京的方向,狂奔了两百多里。 再利用自己的感知力去看,距白虎关将近五百里的地界,连一个牧民都没有。 秦正确信,北元大军是真的撤走了。 没有再继续向前,秦正启用“洞天令”。 一个念头闪过,秦正直接来到太守府卧室内。 秦正又自嘲的笑了几声,看来自己是过于谨慎了,甩了甩脑袋,躺在床上就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秦正就让亲兵传令,让所有将军来太守府议事。 原本宣布回平渡的,可感知力发现,关南方向,来了一队人马,正向白虎关赶来,还有十几辆马车,上面全是货物。 以车辙推断,很可能是金银财物,为首之人,秦正虽然不认识,可经过反复辨认,秦正可以判断这些人是从京城而来。 思来想去,这个时间赶来的,除了封赏外,没有其他目的了。 于是,秦正干脆让大家等着,也没解释。 等了将近两个时辰,几乎将所有人的耐心都快磨没了。 虽然众人心中颇有微词,可也不敢表现出来,装作若无其事。 秦正的感知力“看见”这队人马,离白虎关不远了。 于是秦正下令:“众将听令,随我去南城门迎接朝廷的封赏。” 众将官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钦差要来,难怪大都督如此郑重。 所有将领顿时怨气全消,喜笑颜开的跟在秦正身后,来到南门外,等待朝廷钦差的到来。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只见钦差一行人才姗姗来迟。 秦正带着众将,齐声道:“恭迎钦差大驾,请众位大人随我入城。” 骑在马上的孙武呆了呆,这不对呀,原本是打算暗访的,想看看尚书大人口中的年轻俊才,是不是有传说中的那么神。 现在倒好,暗访变明察了,这叫什么事儿。 钦差大臣,兵部左侍郎孙武呆了呆,很快反应过来,毕竟是京官,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孙武下了马,快步上前,拍了拍秦正的胳膊,笑道:“尚书大人一直夸的青年俊才,就是小哥你吧,老哥我叫孙武,兵部左侍郎。” 秦正带头,一群身穿甲胄的将军校尉,躬身向孙武行礼,孙武哈哈一笑,道:“众位将军请起,众将请起。” “拜见大人,在下秦正。”秦正介绍完自己,又介绍众一一介绍众将军。 孙武一边听名字,一边能准确报出该将军的籍贯和经历,秦正也很佩服。 寒暄完,秦正请孙武一行入城休息,安排住进了何奈曾经居住过的大院儿,乔家大院。 现在改名成了“钦差行辕”了。 秦正也费了一番功夫,在与何奈的通信中,也知晓了兵部左侍郎会来白虎关封赏,所以早早就准备好了。 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钦差大驾; 甚至以为钦差不会来了,就准备回平渡了。 凑巧,刚准备走,钦差一行就到了关南地界。 孙武一行,长途跋涉,舟车劳顿,秦正一下午都没去打扰。 直到第二天,孙武要宣读朝廷旨意。 秦正早早聚齐了军中将领校尉,在太守府等候钦差大驾。 所有的将领均有封赏,对秦正的封赏尤为丰厚,秦正再一次升官了。 对秦正的封赏,是单独一封圣旨。 圣旨大意是:加封秦正为抚远大将军,总督秦、儋、隋,三州军务,敕封忠诚伯,依然还是白虎郡太守兼漳县知县。 抚远将军和抚远大将军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地位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本朝抚远大将军乃是二品下的将军,总督三州军务,妥妥的二品上,虽然不是常设,但品阶很高。 秦正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跪在地上发呆。 孙武提醒到:“秦总督,该领旨谢恩啦。”秦正这才反应过来,接旨。 孙武一行人在白虎城呆了半个多月,在看了北城和北城楼后,才终于明白,白虎关战事有多惨烈。 孙武甚至给秦正深深作揖,对秦正作出的贡献表示感谢。 秦正一时不知所措,只能扶起孙武,尴尬的笑笑,道:“大人抬爱。都是将士用命,我倒没什么,真的没做什么……” 钦差孙武结束白虎关之行结束,就回京了,秦正一直紧绷的心情,也放下了。 朝廷的封赏很丰厚,秦正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朝廷的意图,更看不透。 既然想不明白,秦正就没再去想,按照原定计划,先回平渡,再去涿郡探望白先生,最后再回秦家洼。 太守府的一切,秦正安排杜子腾接管,军务交给了游菜花。 在秦正看来,杜子腾更适合当官,而不是从军。 试用了几天后,太守府的一切,杜子腾都能处理得井井有条。 杜子腾处理起政务来更是得心应手,看着杜子腾做的一切,秦正很满意。 交代完众人,当天夜里,秦正一个念头,直接去了“道一洞天”。 乱世将至,不只一个人提过此事,秦正也有些感觉。 天下变的有些不一样了,需要早作打算。 自从离开秦家洼,秦正就没有一天真正踏实过,说白了,就是没有任何安全感可言,功夫是秦正唯一的依仗。 秦正再次去洞天世界,打算好好修炼一段时间。 原本以为,人间武圣是当世最强,可后来发现,所谓的武圣,也只不过是修炼的开始。 所以,需要变强,变的更强,功夫才是秦正安身立命之本。 白虎关还是深夜,“洞天世界”此时已是正午。 秦正再一次来到百香果树林。 看着挂满果子的百香果树,感叹,外面才过去几年而已,洞天世界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里面与外面截然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外面才过一天,里面不知道过去多少年。 截止今天,秦正还是搞不清楚,外面一天,洞天世界内多久,好像里面的时间根本不固定,有时候快,有时候慢。 秦正盘坐在一棵大百香果树下,凝神静气,准备修炼。 当感知力探出,就发现附近全部是浓郁的天地元气,几乎要液化,压得秦正呼吸都困难。 秦正强忍着压力,慢慢收回感知,压力也随之减轻。 最后,秦正将感知力收缩到周身三尺方圆,浓郁元气产生的压力也随之消失。 静心凝神,开始吐纳天地元气。 从开始只敢纳入一缕元气,慢慢增加。 直到一次纳入一千缕元气,秦正感觉身体到了极限; 最后降到一次纳入五百缕元气,这个强度正合适,不多不少。 秦正继续修炼第一层功法,从足少阴肾经开始,又修炼了足太阳膀胱经。 原本青绿色的金丹,又重新变回紫黑色。 直到第一层功法修炼完了,金丹彻底定格为紫黑色。 秦正也摸不清金丹颜色变化的规律,应该与修行的功法有关。 此次主修的肾脉,金丹上应该显现的是肾气的颜色。 那么接下来修炼第二层功法,主修心脉,从少阴心经开始,金丹应该变成红色才对。 从修炼第二层功法开始,金丹的颜色也在慢慢发生变化。 原本紫黑色,慢慢变成了红色,直到第二层功法修炼完,金丹完全变成了红色。 秦正恍然,难道这就是心火之气吗? 尝试心里想着火焰,接着秦正身前突然冒出一个红色的小火球,随着秦正感应力加强,火球越来越大。 秦正的念头想到,缩小,火球就变小了; 秦正越玩越兴奋,尝试着控制火球变换形状; 火球也随着秦正的念头,在不停地变换形状。 终于,秦可以确定,功法的第二层,可以产生火焰之气,也就是控火的能力。 秦正一次修完功法的前五层,五脏经脉全部修炼了一遍。 金丹的颜色也从开始的黑紫色变成红色;接着变成黄色;然后青绿色;最后变成白色。 五脏经脉修炼完,秦正也诞生了了许多能力。 接下来,秦正把十二条正经经全部修炼一遍。 功法第九层修炼完,又多了控风、控雨、呼云、控雷电,四种能力。 虽然眼下的能力还很弱小,只要不断修炼,这些能力也会一步步增加。 秦正九层功法练完,也发现了一丝不对。 虽然修炼很顺利,但真气在身体内运转,总是不太顺畅,根本达不到书上描述的,周而复始,生生不息的效果。 收回感知,在身体经脉寻找,最后秦正发现,自己的任督二脉居然未通。 而秦正看过所有的修行功法,都没有任督二脉贯通的记录,都是在人体诸脉游走,最后用阴阳两窍或阴阳两维脉作为大周天运转之用。 秦正可是在梦中世界了解到,贯通任督,才算打通大周天。 说干就过,秦正重新调整心态,引丹田真气,准备打通任督玄关。 真气沿任脉下行至石门穴,过关元、中极、曲骨、接着到了会阴穴。 秦正打通经脉和练功一样,三分练,七分养。 一个穴位一个穴位的养,现在已经来到了会阴穴。 会阴穴吞噬真气的量极大,仿佛装不满。 直到秦正消耗了丹田内两成的真气,会阴穴才被填满。 接下来秦正要贯通任督玄关。 秦正小心翼翼的控制真气下行,从会阴穴到长强穴。 简单的一处玄关,丹田内的真气消耗掉五成,才贯通玄关。 玄关一通,真气上行的速度加快。 直接贯通督脉上的诸多穴位,经灵台过凤府到达百会穴。 当真气到达百会穴时,无数的天地元气蜂拥而至,脑海中杂念丛生,秦正几乎要疯掉。 秦正强咬了一口舌尖,终于获得一丝清明,稳定心神,接着引导真气过前顶、神庭、印堂穴位,再经两侧太阳穴,舌点上腭,过承浆穴,经过天突、璇玑、膻中、神阙,再经过阴交穴,最后,真气重新回到丹田。 当真气再度回到丹田时,秦正头颅内轰鸣声不绝,真气流转,如长江大河般,滔滔不绝。 秦正的身体也在鲸吞周围的元气,不停的转化成内力。 周围的天地元气直接液化,如大雨倾盆,在秦正身下,形成一个元气水潭。 秦正也沉浸在无悲无喜中,不知过了多久,归于平静,周身经脉,真气游走,生生不息。 秦正睁眼起身,通体舒坦,从未有过的感觉。 很快,秦正就发觉不对了,浑身上下,臭气熏天,秦正也明白,这大概就是”元气沐身“的效果吧。 一个念头,来到河边,秦正直接跳进河里,身体洗干净后,衣服也洗了好几遍,终于洗干净了。 如今,秦正拥有了控水的能力,虽然不强,脱干一份上的水分还是很轻松的。 轻轻抖动,衣服就干了。 穿上衣服,秦正又吃了一百多个寿元果,才离开洞天世界,回到平渡的家里。 平渡,过去只是漳县的一个乡邑,现在已经变成漳县的县城了。 自从白先生、田县尉走后,平渡就成了整个漳县的中心,原本的县衙基本上废弃了。 汤和、赵刚、刘一柄三人,直接把漳县的县衙合并到平渡; 原本的县城直接变成漳水邑。 随着县衙的搬离,县城原本的百姓,很多人搬进了平渡; 平渡城再一次扩建,几乎是原来的四倍大小,直追州牧府所在的城池。 平渡衙门现在直接更名成漳县县衙; 原本县衙大牢关押的犯人,也都关在到了平渡; 原本在县衙当值的文吏、衙役,合并到平渡后,职位待遇基本没变; 县衙的牢头儿改任平渡旧牢的牢头儿; 新牢还是由牢头儿蒋作人管理。 所有江湖人士,功夫高手,全部关押在新牢内,普通犯人关押在旧牢。 秦正回到平渡,虽然没有大肆宣扬,但还是有不少人猜到了。 平时基本看不见人的汤县尉,这会儿正跑步往县衙赶。 赵捕头,不,现在应该叫赵县曹,也在拼命往县衙跑。 众人猜的不差,的确是秦正回来了。 一大早,秦正去了县衙,刘一柄看见秦正回来了,赶紧通知汤和、赵刚等人; 又把原先在漳县县衙的文吏、衙役叫齐,让所有人都见一见县尊大人,防止有不认识秦正的,冲撞了秦正。 人都到齐后,秦正简单说了两句,勉励大家用心办差,俸禄待遇会比在漳县高很多。 原本还有些提不起精神来的众人,听到俸禄会涨,都人情高涨,口号喊得震天响,表示愿意为县尊大人赴汤蹈火。 秦正满意的点点头,拉着刘一柄去了内堂。 两人喝着茶,汤和、赵刚两人终于到了,刘一柄给汤和、赵刚两人一人泡了一杯茶。 两人坐好后,秦正开口道:“都说说,最近都忙些什么,有什么不能解决的麻烦没有?” 三人说完后,秦正接着道:“三位兄长,对未来怎么看?”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何秦正突然提到这个话题,以前秦正可是从不关心,难道是身份变化的缘故? 三人都不愿意说,秦正继续道:“好了,不难为你们了,我来说吧 。未来变化很快,一切变化的根源都来自京城,来自于皇帝。” 刘一柄道:“大人,难道皇上又要大兴土木,征调民夫?” 秦正摇摇头,道:“人的寿命是有限的,很多宗师以为,自己早已经脱离普通人的范畴,可依然逃不脱生老病死,皇上也是如此。” 汤和目露惊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喃喃自语道:“难道皇上要死了,不可能,皇上春秋鼎盛,怎么可能死,皇上已经突破大宗师,成就神通境,怎么可能死?你骗我的,对不对?” 汤和的模样,状若痴呆,秦正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怎么劝说汤和。 秦正重重的咳嗽了一声,三人从震惊中醒悟过来。 秦正继续道:“好了,都别说话,听我说吧 。” “宗师寿命一百二十岁;” “大宗师寿命的极限是一百五十岁。” “当今皇上已经年满一百五十岁了,即使强行进阶,也于事无补,寿元尽了,生机也断了,回天无力。”秦正解释道。 “那世上应该有补充寿命的丹药吧,那能补皇上的寿命吗?”汤和急切的问。 秦正道:“补倒是能补,不过,补的了寿命,补不上生机,即使活着,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与死了没什么分别。” “每天看着自己的身体,直到腐朽,化成飞灰。” “很多人认为,寿命就等同于生机,其实不然。” “人的寿命有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身体的寿命,另一部分是灵魂寿命。” “比如,无疾而终,很多情况下因为灵魂耗尽,生机还在,这叫无疾而终。” “同样,人的生机断绝了,灵魂还活着,那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看着身体,慢慢腐朽。”秦正继续解释道。 赵刚道:“那岂不是说,没有一种丹药既可以补充生机,也可以补充灵魂消耗。” “也不是,有专门炼制的增寿丹,补生机也可以补灵魂,那只在传说中听过,”秦正笑笑道。 汤和这么在意皇帝的死活,秦正感到不可思议。 秦正很难将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联系在一起。 延寿的宝药世上有,延寿的丹也存在,秦正两样都有。 秦正根本没想过要救皇帝,天下人都不希望皇帝继续活着,哪怕是皇帝的子女。 秦正也犯不着与天下人为敌,为了一个所谓的忠,而得罪天下人。 起初秦正并没有切身感受过皇帝的暴政,自从今年的大雪灾过后,秦正才真正看清皇帝是如何残暴。 百姓已经十室九贫了,税收已经征到三十年后了。 以白虎郡下辖的四县为例,百姓都已经家徒四壁,还要负担繁重的徭役,能逃的,都已经逃到北元去了,不能走的,或者实在走不掉的,只能在家等死。 每天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大乾的普通百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自从秦正入驻平渡,整顿金银矿之后,百姓的日子才有好转,以平渡巨额的金银弥补了朝廷长久的赤字。 许多州府,不但欠着军饷,甚至连官员的俸禄发不出来。 而皇帝本人,除了大兴土木,横征暴敛外,还迷恋修炼之道。 天下八成以上的税赋,都让皇帝败光了,官员尚且窘迫,何况百姓呢。 汤和用期盼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秦正,道:“正哥,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救皇帝,对不对。你我都知道,若是皇上驾崩,天下就会大乱,百姓更加苦不堪言,你也不希望百姓流离失所吧?” “我又不是神人,生老病死,乃是天定,不过,皇帝没了,重新换一位皇帝就是。” “皇帝若不死,那天下百姓就要死光了。” “即使求到药,皇帝恢复了之后,你就能保证皇帝就不再大兴土木,不再劳民伤财了?” “你可知道,除了漳县,其他各州、郡、县汤的税赋都收到三十年后了?”秦正反问道。汤和还想说什么,被秦正直接打断了。 秦正接续道:“别想那么多,更不要小看我们的皇帝陛下。” “皇帝在位一百年零五年,什么阵仗没见过,皇帝即使驾崩,也会安排好一切的。” “我估计,皇帝至少还能撑到今年年底,还有小半年时间,眼下嘛,该干嘛干嘛。” “老刘、老赵继续准备军械物资,一刻也不能停下,还有多存些粮食,战乱一开,粮价飞涨,多预备些,防止百姓吃不起粮。” 刘一柄、赵刚两人领命,就离开秦正的书房。 汤和看着秦正,半天不说话。 秦正笑道:“怎么,咱们兄弟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吗?有话,但说无妨。” 汤和怔了怔,道:“秦正,你变了。” 秦正笑道:“每个人都在变,或许在你眼里我变了,事实上,你自己何尝不在变换?” “我变了,因为我肩膀上的担子加重了,你变,是因为你的私心多了。”秦正自嘲的笑笑道。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想造反?”汤和盯着秦正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秦正嗤笑一声,道:“你到现在还不了解我。” “我以前告诉过你,我秦正把功夫当成安身立命之本,功夫才是我的一切,说的更直白一点儿,修炼才是我想要的。” “我想追求武道的更高境界,名利于我,不过是过眼云烟。” “每一个过程都是一种历练,比如说当官。” “做一件事,就要做好一件事,占了那个位置,你就要有那个位置的担当,不是吗?” “我知道你不是穷苦人家出身,你有自己的秘密,你到现在也没说过,我也没问,相反,我就比你敞亮多了,对吧。”秦正说完,闭口不言。 汤和讥笑道:“你囤积那么粮食、军械物资,你要是不准备造反,你还留着自己用吗?” 见秦正不说话,汤和继续道:“整个白虎郡五十万兵马,漳县还有十万骑兵,二十万步兵,你想干什么,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吗?” “还有,平渡众多世家豪强在采掘金银矿,你好像也在安排人在采掘。” “你别告诉我,这些都是为朝廷着想。” “实际上,全部都进了你自己的腰包吧。”汤和道。 汤和脸上的讥笑更甚,数落着秦正的种种罪状,语不惊人死不休,似乎把秦正最后一层遮羞布也扯开了。 秦正道:“说完了吗?你要是觉得喜欢,全部送给你,我不需要这些东西。” 秦正说送,几乎轻描淡写。 言外之意是,你汤和只能嘴上说说,给你,你拿的走吗? 汤和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指着秦正,胸口起伏,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 秦正站起身,斩钉截铁的说道:“三州,八大王,加上北元,只要我秦正在一天,就休想翻起大浪来。” “最新的战报你可能没看到吧,我秦正在白虎关,杀了北元一位宗王,三位万户,留下六十万具北元大军的尸体。” “现在你告诉我,我秦正到底有没有这个资格吧。” 秦正说完,急速出了平渡县衙,身形化作一道道残影,冲向百岁岭,向梅村赶去。 秦正直接去了梅老住处。 此时,梅老住处,里面外面都挤满了梅村的老少。 梅村众人看见秦正来了,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秦正来到梅老床前,握住梅老的手,轻轻喊了句:“梅老”。 梅老艰难睁开眼,笑笑,道:“是你,秦正,嗷,是我老糊涂了,秦大人来了,是来送我最后一程的吧,感谢你,感谢大人一直以来对梅村的关照,让梅村老小都有一口饭吃。” “你能来,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我走后,梅村一众老小,有劳大人照顾了,多谢。”梅老说完,溘然长逝。 梅老走了,梅老的子女哭成泪人。 梅老一生,有三个儿子,四个孙子,两个孙女,十一个重孙,九个重孙女,儿孙满堂。 梅老故去,享年一百五十二岁。 梅老的死因,秦正也感受到了,感知力告诉秦正,梅老是因为强行突破境界,失败,遭到反噬。 一生功力散的干干净净,功夫没了,生机也就跟着散了,寿元早就到了,算的上是寿终正寝。 梅老是停灵三日后下葬的。 秦正等梅老下葬后,才离开。 梅老死后,梅厚存继任族长,其他方面还行,唯独功夫差了许多。 对梅村众人而言,功夫也是梅村人安身立命之本,没有强大的武力震慑,也很难坐稳族长的位子。 秦正的感知力下,发现梅村除了梅老外,还有四位大宗师。 梅厚存虽然成就宗师,可离大宗师还有不少的距离,秦正走之前,打算帮梅厚存一把,为他洗刷根骨。 自从秦正从洞天世界出关以后,就学会了用天地元气灌顶洗髓。 秦正很想找个试试,没发现合适的,本来打算用汤和试试手,可再次见到汤和后,秦正明显感觉到,汤和跟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梅厚存不错,品行敦厚纯良,是个可造之材,唯一欠缺的是根骨太差。 这点秦正丝毫不担心,相信自己给梅厚存灌顶洗髓之后,功夫会再上一层楼。 秦正坐在一间独立的小院晒太阳,等着梅厚存上门。 梅厚存敲门进来,手上拿着一封信。 秦正知道,是给自己的。 秦正一伸手,信就飞到秦正手里。 这一手工作,梅厚存非常佩服,心想,这样一位大人,平时公务繁忙,还练的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真是了不起。 信是梅老亲笔手书,信封上写到,秦正亲启。 信上写道:“秦公正大人,小老儿梅忠诚,自感时日无多,写下此信,乞求大人照顾梅村老小,小老儿愿来生,当牛做马,结草衔环,报答……余七岁习武……。” 梅老的信,写了十页纸。 内容分成三部分:首先,请秦正答应照顾梅村老小; 接着讲述自己的生平、事迹; 后面全是梅老修行的心得体会和经验教训。 秦正读完信,受益良多,尤其是关于大宗师后面的修行方向,梅老讲的很详细,秦正看的很细致,代入感很强。 秦正读完,似乎亲自经历过梅老的一生。 对于摸索着前行的秦正而言,梅老简直是指路明灯,不但阐明了修行之理,还给出了修行方向。 梅老还将自己修行的功法附在后面,秦正看完信,也得出同样的结论。 当今天下,还没有贯通任督玄关的记录和方法,秦正决定把梅老的修行功法,修改后传给梅厚存。 秦正看完信,久久不语,半晌,秦正道:“梅族长,如今你已经修行到宗师境界了吧。” 梅厚存憨厚的笑道:“是的,大人,在下勉强修行到宗师境界,老爷子说我资质太差,今生成就有限,宗师境,已经到头了。” “好了,梅老的信,我看完了,受益匪浅,受益良多,无以为报,不过,你的资质根骨,我倒可以帮忙改善,你要是愿意,回去换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再打两桶水,留在送来这里,沐浴用。”秦正笑着说道。 梅厚存听到秦正愿意帮助自己改善根骨,大喜过望,快步跑出去准备衣服和洗澡水了。 当一切都准备好后,秦正运用感知力,从数百里外的燕山,引来天地元气,为梅厚存灌顶洗髓。 过程很痛苦,梅厚存都咬牙坚持下来了; 直到洗髓结束,梅厚存浑身污秽,散发出阵阵恶臭。 秦正让梅厚存自己洗澡沐浴。 梅厚存也愣了,原来这洗澡水不是大人用的,原来是给自己留的,又有些尴尬的笑笑,起身沐浴去了。 梅厚存沐浴完,秦正又把修改好的功法,给了梅厚存,嘱咐不得外传,除非子女。 梅厚存发誓,未得秦正允许,不敢外传,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秦正在梅村待了半个月,梅厚存终于达到大宗师圆满境界。 秦正也放心了,至少堂堂梅村族长,也有了镇压梅村一切的能力。 秦正离开前,又去梅老的墓前拜祭,良久不语。 第46章 相见欢,众藩王励兵秣马 梅老突然离世,秦正颇为伤感。 直到参加完梅老葬礼后,又指点梅厚存修炼了半个月,才辞别离开。 梅村各房主事,都来给秦正送行; 送行的队伍中,还有梅村硕果仅存的几位族老,梅忠香赫然在列,夹在队伍的最中间。 直到来到村口,梅忠香突然钻出人群,喊住秦正,走到秦正面前,弯腰鞠躬。 秦正也有些错愕,平时来梅村,就属这老妪最不待见自己,今天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就在秦正愣神之际,梅忠香道:“大人留步,我是来给大人道歉的,感谢大人一直以来对梅村的关照,在下一介山野村妇,不知礼数,还请大人莫怪。” 梅忠香的话也很得体,让人挑不出毛病。 秦正饶有兴致的看着梅忠香,点点头,笑道:“有事?” 梅忠香尴尬的笑笑,道:“我知大人功夫高深,见识广博,可否告知村妇,我家大兄为何好端端的,突然就去世了,不知大人可否解释一二。” 梅忠香口中的大兄,自然指的是梅老了。 梅老去世,梅村众人都大惑不解。 梅忠香问的问题,也是众人想问的,也都很想知道梅老的死因,这倒不是故意为难秦正,认为梅老被秦正所害。 看着十几双希冀的眼神,秦正道:“梅老的死因,我倒是知道一些。你等应该知晓宗师、大宗师的寿元极限吧。”所有都点点头。 秦正接着道:“宗师寿元极限,一百二十岁;” “大宗师一百五。梅老的寿命已经走到了尽头,想要活命,无非两种途径,其一是修为进阶,再者就是寻找到补充寿命的神药。” “梅老到了寿元极限,又强撑着多活了两年,那是因为梅老还放不下梅村。” “前些日子,梅老强行进阶,失败了,真气消散,生机消逝,这才是梅老去世的根源。” 秦正说完,所有人都面露哀戚,都低着头,不说话。 秦正又道:“都振作起来,梅老虽然走了,诸位还要好好的活下去,请节哀。” “有一件事,我想提醒诸位,若已经成就先天极限,也就是大宗师境界,不要急着进阶,先等等。” “本官有一些心得,目前还是初稿,等完善后,再来和大家分享,不要急躁。” 秦正离开了梅村,原本想去一趟涿郡,看望白先生,可梅老的突然离世,打乱了秦正本来的行程。 在梅村耽搁的时间不少,怕时间来不及,就改了主意,直接去了张邑,回老家秦家洼。 中午到了张邑,秦正没在张邑停留,在街上随便买了点儿吃的,就继续赶路。 带的东西不少,装满了一辆马车,秦正赶着马车,继续向西,一路上走走停停。 傍晚,终于赶回了秦家洼。 村子里的一切,几乎还是老样子。 山村四周是高山,一条小河穿过村子,河两岸是人家。 秦村人,一年四季都忙忙碌碌,现在正收割稻子。 整个秦州境内,恐怕只有秦家洼在种植水稻,村外的其它地方,基本都是小麦。 秦村外面,比较干旱,不适宜水稻种植。 秦正最先去了太公家,几年不见,太公家还是老样子,基本没变。 门口几个孩子在玩耍,其他几个孩子,大概都听过秦正的名声,飞快的跑回自己家了。 秦正赶着马车来到太公家门前。 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一眼就认出了秦正,扯着嗓子喊:“正叔回来了——正叔回来了——” 太公一家子妇女都赶到门口,围着秦正打量。 太公拍拍秦正的胳膊,欣慰的笑道:“又壮实了不少,黑了,也终于长大了,连胡子都长出来了,这样不好,你现在还年轻,还不是留胡子的时候,在家刮了。” 秦正摸摸下巴,笑道:“这些日子,遇到不少事,耽误了,不然早就刮了。太公、大奶奶好。哎,刚才那小姑娘是谁家的?” 太公哈哈一笑,指着金斗婆娘脚下的小姑娘,道:“这小丫头吧?叫麻圆儿,你当然不认识,金斗的长女,顽皮的很。” 小丫头抱着母亲的腿,歪着小脑袋,喊了声;“正叔好。” 秦正笑道:“好,好,麻圆好,麻圆好。” 说着又从车上搬东西,拿了一拨浪鼓给麻圆儿。 麻园儿接过礼物,笑的合不拢嘴。 秦正把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妇女们麻利的搬进家去。 这时,秦正的几个堂兄弟,还有秦正的三个叔伯都回家了,一个个追着秦正,问长问短,秦正也耐心回答,没有不耐烦。 太公唤金斗去去去卸了马车,拉着秦正进屋了。 太公边走边问道:“你怎么到现在还一个人,有中意的姑娘没,带一个回来看看。” “金斗比你小两岁,第三个孩子都出世了,你说说你,该成家了。” 面对逼婚,还是头一遭,秦正脑袋一懵,也知道说什么好,耷拉着脑袋,不敢接话。 三叔过来解围,道:“阿父,秦正又升官了,你还不知道吧,现在可是太守了,普通人家的姑娘,哪里配得上秦正。” “再说,秦正也有自己心仪的对象,下回带回来给你老看看,对吧,秦正。”三叔道。 秦正尴尬的笑笑道:“下回带,下回再带。” 秦正心里嘀咕,他倒是想成亲,可人家姑娘,来无影,去无踪,只知道娘家在京城,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谈什么成亲。 秦正无奈的摇摇头,跟着太公进屋。 晚上,一家子喝了不少酒。 太公醉醺醺的,拍着桌子,道:“小正,官儿越做越大,可不能胡来,你要知道,一大帮子人都跟你吃饭,你别头脑一热就胡作非为,惹来杀身之祸。” 秦正重重点头,道:“太公教训的是,我肯定不会胡来。” 吃过晚饭,秦正跟太公说了声,要去老学究那里看看。 太公摆摆手,道:“去吧,去吧 ,晚上回来睡,还是回你自己屋?” 秦正道:“晚上回我自己家看看,明天再过来。” 秦正抱着两口大木箱,去老学究那里,隔着老远,就闻到浓浓的药味,老学究在屋里,点着灯呢。 秦正推门进去,老学究又也在喝酒,桌上放了五六个小菜,全都是荤菜,大概知道秦正回来了,准备了秦正那份。 秦正把箱子放在地上,坐在桌边,直接用手抓肉吃。 老学究也没说什么,两人吃的很快,一会功夫,盘子就见底了。 老学究放下筷子,问道:“回来干啥?在外面混得不如意,打算回老家了?” “你这老头儿,就不能念我点儿好吗,我在外面可自在了,天天有大鱼大肉为伴,再看看你,怎么混的,还是这几样菜,也不知道多做点儿,不够吃。”秦正在外面如何,自然瞒不过老学究,“学究天人”,可不是白得的。 埋怨老学究饭菜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在秦正的记忆里,老学究做菜,从来都是紧巴巴的吃不饱,也饿不坏,一个人吃这些,就是十个人也是那么多。 老学究骂道:“小王八羔子,一回来就嫌弃这,嫌弃那的,你不会自己动手吗?” “还有,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又惹麻烦了吧?” “啧啧,官儿越当越大,还封了爵位,堂堂伯爵,你还回这个小山村干啥,不在外面享你的荣华富贵去。”老学究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客气,即便是秦正做了大官儿,也没给秦正好脸色。 秦正笑道:“老头儿,你就不能说点点儿好听的,我又没得罪你。” “那还钱。”老学究毫不客气,又可是讨债。 秦正笑道:“没钱,怎么就知道钱钱钱,差你那点儿钱吗,真是!给你点儿好东西。” 秦正说完,把桌子简单收拾了下,就抱起两个大箱子,放在桌上。 秦正打开的一刹那,老头儿就跟着了魔似的,状若疯狂,口中不停的念叨,我滴,我滴,都是我的。 秦正剿灭一品堂在漳县的势力时,收获不少名贵药材,有些药材的年份都达千年,秦正也不知道怎么用,就带回来给老学究。 老学究自然欣喜若狂,不少药材,老学究收集了很久,都没收集到,凑巧的是,秦正居然带回来了,怎么不欣喜。 秦正拿出如此之多的珍贵药材,老头儿没再提钱的事,抱着两口大木箱子药材,直接去了卧室,宝贝的很。 老学究再回来时,看秦正的眼神都变了,嘿嘿笑道:“小子,不错,还知道孝敬我老人家,我以为你眼里只有你太公呢,不错不错,没白疼。” 秦正不屑的撇撇嘴。 老学究道:“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我猜你大概又遇到难题了吧 。先说好,修行上的事,老头子知道的不多,问也是白问。” “老头儿,不是修行方面的事。我问的是,你说皇帝会死吗?”秦正问。 修行方面的问题,就算秦正问了,老头儿也多半会搪塞过去,问也白问。 “皇帝当然会死,皇帝也都不想死。怎么,你是不是知道点儿什么了?”老学究反问秦正。 秦正道:“当然,当今皇帝恐怕活不过今年了,我想问的是,皇帝死后,天下大乱,那我该怎么办? “你想问的是如何决断,是跟着一起造反,还是护国勤王?”老学究已经猜到秦正的想法,秦正如何自处,是跟着反,还是镇压叛乱。 老学究接着反问道:“你的本意呢?” “我自然希望天下太平,战事一起,百姓又要遭殃。只要不打仗,不加重赋税,百姓的日子还是过的下去的。”秦正回道。 老学究道:“百姓自然不希望打仗,‘宁为太平犬,莫作乱世人’,得过且过。皇帝也希望天下太平,那藩王呢?还有北元?” “皇帝让你总督三州军务,恐怕早就看穿了你的心思。” “不管你如何选择,北元、藩王都容不下你,自保尚且不易,你还有其他想法,算了吧,不行的话直接辞官,回秦家洼过你的小日子,也好过在外面丢了性命。” “北元在你手上吃了大亏,‘三州八大王’(八个藩王),也在你手上吃了不小的亏,你就没想过自己的处境?”老学究讲的很直白,你现等于是孤臣一个,除了跟着皇帝混之外,别无选择。 “好吧,我知道了。”秦正说完,朝老学究拱拱手,起身,准备回自己家。 老学究拦下秦正,道:”哎,这可就走了,不找点儿什么有用的带走,这也不符合你秦正的风格啊,你不一向雁过拔毛吗?” 秦正笑笑,又重新坐回椅子上。 老学究道:“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名利什么的,都是过眼云烟。” “你看当今皇帝,赖在位子上一百多年,可终究逃不过一死。” “你呢,也别惦记着高官厚禄,想想今后该怎么办,你现在抽身,也来得及。”老学究继续开导秦正,怕他在名利场越陷越深。 秦正道:“人活着总得有点儿担当,如果我还是一个普通的捕快,这些东西我都可以不去操心。” “可现在,容不得我去做选择,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过,老头地,我要是到了生死存亡关头,你可不能袖手旁观!”秦正认真观察老学究的表情,有意无意的说道。 “滚,别指望我,要死死外面去。”老学究又骂了一句,秦正很得意,至少老头听进去了。 秦正在老家住了三天就离开了,快马加鞭回到平渡。 秦正躺在卧室的大床上,回忆和江汜在一起的时光。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久违的声音,秦正慌忙起身,打开房门,正是是江汜。 秦正抱紧江汜,一把搂进怀里,很久才分开。 还是老样子,秦正去厨房给江汜做吃的,江汜吃完,秦正又准备好了洗澡水。 两人在一起,三天没下床。秦正搂紧江汜,问道:“饿吗?” 江汜摇摇头。接着,秦正又问:“怎么,有事找我,还是想我,特意来见过我的? 江汜抱着秦正的脖子,又搂紧了几分,道:“两者都有。”说完之后,就没再说话。 按理说,久别重逢,应该有千言万语、说不完的话才对,只是每次秦正问一句,江汜答一句。 秦正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明白江汜回去后,发生了什么变故。 秦正知道江汜一定有事瞒着自己,想说出来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秦正就算去猜,也毫无头绪,索性懒得去想,抱紧江汜,再度缠绵。 秦正搂紧江汜不说话。 江汜慵懒的靠在秦正胸口。 半晌,江汜才羞涩的低声道:“秦正,我以为我快死了,你真是,一点儿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秦正嘿嘿笑道:“年轻,经历少,你多担待。”说完还不忘用食指刮了刮江汜的鼻子。 江汜趴在秦正怀里睡着了。 江汜再次醒来,就发现秦正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脸又一下红了,狠狠的咬了秦正一口,趴在秦正怀里,用脸拱了拱,继续装睡。 秦正道:“醒了,先别睡,我大概知道你有事想对我说,先说什么事,你一直不说,我心里也不踏实。” 江汜趴在秦正怀里,摇摇头,表示没事。 见江汜不愿意说,秦正道:“好吧 ,这样吧,你至少告诉我你的家世吧,总不能到了现在还不能说。” 江汜犹豫了一下,道:“我要是说了,你会离开我吗,能保证继续跟我在一起吗?” 秦正笑道:“怎么,你家世显赫,难不成你是北元公主,还是北元的皇妃,有什么不能说的?” 又在江汜耳边小声道:“知道你没嫁过人,那你倒是说说,你家里何方神圣。” 秦正说完,江汜脸红到耳根,又在秦正胸口狠狠的咬了一口,接着轻轻的打了秦正一下。 缓了好一会儿,江汜道:“你混账,什么都敢说,你也不怕丑。那我可说来历了,我说完,你可不许离开我。” 秦正笑道:“好,不离开,我发誓。” “我是大乾公主。”江汜鼓足勇气道。 秦正一惊,随即道:“公主,大乾公主一百多位,你排第几?封号是什么?” “你先告诉我,若以后有人再欺负我,我直接报你的名号,看我还不梗着走。” “对了,那封号呢,总不能一直叫‘江汜公主’吧!”秦正道。 江汜猛然抬头,双手紧紧抱住秦正的脖子,怒气冲冲的道:“哼,打听我排第几是吧,不就是想变着法儿打听我的年龄吗?” “好,我告诉你,我在众多皇子皇女中,排行第二百三十六,现在你满意了!” 江汜说完,起身就要走,却被秦正从身后紧紧抱住,又猛的的用力,把江汜压在身下,不让江汜动弹。 秦正道:“别多心,我没想那么多心思,都这样了,你还怀疑我,不信的话,咱们现在就拜堂,我吉服都准备好了。” 说完,秦正从床底拖出一个红木箱子,打开后,里面居然是大红的吉服,秦正取出来,放在床上。 江汜摸着艳红的吉服,不说话,默默垂泪。 秦正抱紧江汜,道:“怎么,还不信我,我真的没有那么多想法,我嘴笨,我向你道歉,我不是东西。” 秦正说完,又不停的抽自己耳光,抽一个,说一句自己不是东西,一连抽了几十个。 江汜也被秦正的举动逗笑了,拉住秦正的手,不让秦正继续抽自己。 江汜的又把脸朝秦正怀里贴了贴,温言细语道:“好啦,我信你啦!” “那咱们成亲吧,咱们回秦家洼,拜堂成亲,你看怎样?”秦正用希冀的眼神看着江汜。 江汜脸色红红的,不敢看秦正,沉默了好一会儿,道:“眼下,还不是成亲的时候,父皇大限将至,我那些兄弟都在摩拳擦掌,准备等父皇驾崩,好取而代之,你应该都看出来了吧!” “你多少兄弟准备角逐皇位?”秦正问。 “据我所知,至少有八十多位兄弟,准备抢夺皇位。那你支持谁?”江汜道。 “我支持江汜公主登基!”秦正一本正经道。 江汜嗔道:“别胡说,我一女子,如何能当皇帝?” 秦正道:“你不当皇帝,我如何能当皇后?” 江汜道:“你……你……胡说八道,大乾,乾为天,属阳,自然是只有男子当皇帝。” “若女子当皇帝,那不等于牝鸡司晨吗,不行不行。” “你别胡说八道,要天下大乱的。”江汜直接反驳这惊世骇俗的言论,开玩笑,她若当了皇帝,她那些兄弟岂不是一个个天天造反。 秦正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成亲总可以吧。“ “我堂弟比我小两岁,都是三个孩子的爹了。” “你看看我,啊,都多大了,还没成亲,我家里都催婚了!”秦正顿时不干了,你江汜天潢贵胄,想不嫁就不嫁,我秦正也不是好欺负的,哼哼…… 江汜好言相劝,道:“秦正,不是我不想嫁你,只是眼下形势不对。” “我的那些兄弟都在厉兵秣马,只等父皇驾崩,就准备起事。” “你我如果现在成亲,你只能当驸马都尉,每天只能当寓公,那我怎么办?天下之大,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江汜凄苦道。 秦正也搞不清江汜为何说出这番话来,又不是当皇帝,哪里管有人用,没人用。 秦正有些自嘲的笑笑,道:“既然你不愿与我成亲,那我找别人总可以吧,哼!” 江汜顿时就急了,带着哭腔道:“秦正,你别这样,好不好,我真的需要你。” “眼下你总督三州军务,我父皇一走,由我监国,我那些兄弟,肯定都不服我,连你都不肯帮我,那我还能依靠谁?” 秦正有些惊奇,诧异的问道:“你是说你来监国?未来四岁的小皇帝?” 原来如此,何奈口中的女人居然是江汜。 哎,前一阵子还嘲笑皇帝无能,让一个来女人监国。 现在发现小丑居然是自己,这女人居然是江汜,竟然让自己女人来监国,秦正心道,皇帝,算你狠。 秦正也没有选择了,不帮江汜,帮谁! 江汜发现秦正好像真的生气了,试探性的问道:“要不,我给你生个孩子!” 江汜说完,秦正眼前一亮,不过转念一想,现在要孩子,又是一堆麻烦。 秦正眼珠子一转,笑道:“生孩子的事暂时放一放,现在不是时候,我也不想让孩子成为你的负担。” “不过,你多陪陪我吧,还有跟我去见太公,也家里的长辈,如何?”秦正道。 江汜似乎很为难,犹豫了半天,道:“我陪你一阵子,好不好,至于见家长,我还没准备好!” 秦正也没勉强,两人如胶似漆的黏糊了两个多月。 直到梅厚存的来访,二人世界,才宣告结束。 梅厚存把三州八位藩王的近况,向秦正一一作了汇报。 所有的猜测这一刻终于得到了验证。 藩王们各自在整顿兵马,筹备粮草,等到皇帝驾崩,就准备起兵造反,根本没把四岁的小太子当回事,也没把江汜当成威胁。 江汜似乎早就知道了一切,根本没把这件事当回事,秦正似乎很着急。 江汜道:“早晚的事!你也要注意安全,他们的首要目标是你,如今你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要小心!” 江汜走了,秦正准备启程回白虎关。 临行前,再次召见刘一柄、赵刚、汤和三人,嘱咐三人加紧督造军资,以备接下来的天下大变。 汤和送秦正离开,两人并排走在去张邑的官道上,汤和再一次发问:“你真真不准备救皇上?” 秦正不理他,反问道:“你认识江汜吗?江汜,我婆娘,刚送走!” 秦正说完,汤和的眼珠子都快惊掉了,没理会汤和,秦正朝白虎关赶去。 江汜来了,久别重逢,心情大好,可惜又走了。 藩王动了,正厉兵秣马,等待时机。 秦正也没闲着,也在准备,大家都在等。 第47章 仇人来,归路险危机四伏 书接上文,秦正启程回白虎关,汤和送行。 刚出平渡城,汤和再也忍不住了,再次乞求秦正,讨要延寿的法子。 秦正没理会汤和,反而问汤和,是否认识江汜; 汤和被问呆住了,秦正这才借机脱身,继续赶路。 刚过张邑,还未出漳县,秦正就被一群大宗师围住了。 粗略数了数,四十五人。 秦正也感到棘手,看来来者不善,不用想自然是寻自己晦气的,至于是哪方势力,秦正猜不到。 为首之人,是一名白衣老者,向秦正拱拱手,笑道:“秦总督,别来无恙,我等恭候多时了。” 秦正骑在马上,单手握缰绳,淡淡道:“你等何人,为何阻本官去路?还不速速让开!” 依秦正以往的脾气,早开骂了,跟这些人文绉绉的拽文,这可不是秦正的风格; 不过眼前四十多位大宗师,也不得不慎重。 秦正原本想用“洞天令逃走”,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冒险一次,也想试试自己的身手,到底成长到何种地步。 为首之人道:“在下来自大元一品堂,添为杀手堂副堂主,宗傲,阁下便是秦正秦大人吧!” “不错,在下就是秦正,不知……”秦正的话还没说完。 宗傲直接下令:“动手!” 反派死于话多,嘿,这才是真正的反派,做事没有多余的废话,确认了秦正的身份后,直接开干。 秦正也糊涂了,这种情况下,对方不该说上三五七八句之后再动手吗,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寒暄还没结束呢,就直接开打,脸都不要了。 一品堂众人在确定秦正的身份后,身形直接暴退,拉开了与秦正的距离后,纷纷卧倒。 秦正再次这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到底搞什么名堂? 秦正感知力刚开启,四面八方就冒出无数弩箭,向秦正射来。 秦正也震惊的无以复加。 此情此景,好像似曾相识。 根本容不得秦正思考对策,身体跃起,飞到半空; 第一轮弩箭攻击全都射了个空。 秦正也被吓的一身冷汗。 秦正身形还未落地,新一轮箭雨再次射来。 秦正火起,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这么多大宗师,还用冷箭偷袭。 秦正运转真气布满全身,准备硬扛。 当所有的箭矢打在秦正身上,发出“噗噗噗”的声响,全部如泥牛入海,升不起半点波澜。 当弩箭与秦正周身的真气接触的刹那,纷纷失去力量,掉在了地上。 秦正大喜,“周天步”发动,一步十余丈,呼吸间就逃脱了一品堂的包围,众人就是想拦也来不及,让秦正逃了。 正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一个人影急速狂奔,每一步十余丈; 速度还在加快,变成一步二十余丈; 很快,又提速了,一步百余丈。 肉眼下,只能看见一道模糊的影子,从眼前掠过。 急速飞奔的人,正是秦正。 数里外,还有几十名高手在奋起直追,眼看秦正的身影越来越远,无奈,只能停下。 旁边,一位红衣女子手提一只鸟笼,打开笼子放出信鸽,信鸽向北方飞去。 众人也都松了口气,这些自称是北元一品堂的杀手,原本要围杀秦正的,却让秦正给逃了,没办法,只好放出信鸽传信。 秦正逃命的速度飞快,一品堂的追兵早就看不到影子。 秦正停了下来,朝身后笑笑。 马还留在张邑北面,只能步行赶路。 秦正原本打算利用这些一品堂成员,试试自己的身手,可在直面如此多的高手后,秦正胆怯了,本能反应,逃。 到现在为止,秦正还不清楚到底来的是哪方势力,要置自己于死地。 虽然这些人自称一品堂,秦正可不会天真的以为真是北元的人。 想杀秦正的人多了,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 藩王、世家、北元朝廷。 北元排到最后,最想要秦正命的,恐怕还要属那些藩王。 秦、隋、儋三州,有八个藩王的封地。 每一个藩王对秦正都不太友好,更确切的说,是秦正挡了别人的财路; 这些藩王都想要秦正的命。 当朝廷下旨,让秦正节制三州军务时,藩王们更是暴跳如雷,恨不得杀了秦正而后快。 走了几步,秦正眼尖,发现有一只鸽子飞过。 秦正在地上捡了一颗石子,灌满内力,朝鸽子射去。 当石子与鸽子接触的瞬间,爆出一团血花,信鸽掉在秦正前面不远的草丛里。 取下鸽子脚上的信条儿一看,蝇头小楷写着: “属下无能,未能留下秦正,秦贼已逃至漳北,我等正在后方堵截,防止秦贼折返。”落款:白鹭,还有一团“火焰印记”。 秦正看完信,暗自嘲讽,追不上就追不上呗,还不忘给自己弄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真是可笑。 秦正感知力全开,所有拦截和追兵都在秦正敏锐的感知下,一览无余。 不过,前往白虎关的所有官道、小路都有埋伏。 秦正很想发动洞天令直接前往白虎关,可牛脾气一上来,顿时刹不住了,决定先这伙人一点儿教训,杀杀他们的锐气不可。 秦正选择了东北面的一条小路,平时这条路上走的人很少,走的大多是进山采药的药农和附近的百姓。 秦正知道,这条路上埋了众多高手,还有军中武器,弩、弓箭,还有连弩。 也不清楚他们属于哪方势力,秦正决定先给他们一点儿颜色瞧瞧,否则让人觉得自己就是块软柿子,任人拿捏。 汤店,漳南县的一个乡邑,秦正进了一家叫“牛氏客栈”的门面,买了两坛酒,四只烧鸡,八只烤鹅,二十斤牛肉,装了一麻袋,背着出门,折向东北面的小路。 官道上的埋伏不少,可小路上的高手更多。 秦正现在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喝着酒,啃着烧鸡,一步三回头,恨不得告诉所有对手:“秦正爷爷在此,有本事就来杀我呀,过来打我塞。” 秦正赤裸裸的挑衅,敌人不可能无动于衷。 秦正在小路上,走了三十多里,没被攻击,不过前面和后面,围堵过来的高手越来越多。 又走了二十多里,对方还没出手,秦正似乎失去耐心,发足狂奔。 周天步发动,一步百余丈,宛若神通,缩地成寸。 周天步,老学究传授给秦正的,秦正学习起来比较困难,从刚开始的晦涩难懂,到现在能举一反三,还能推陈出新。 秦正觉得此步法还有潜力可挖,今天试了试,还不错。 于是秦正继续尝试,从周天变化之理,继续推陈出新。 前有强敌,后有追兵,秦正在巨大压力下,进步神速。 从一步百余丈,变成一步千丈,秦正也呆了呆,一步五六里,难不成自己真练成神通了。 大笑数声,继续钻研,秦正状若疯魔,刻苦钻研,忘记了时间,忘记了饥饿。 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早晨,阳光明媚,真是个好天气。 秦正背着麻袋居然跑到了关南,前面已经没有强敌了,只剩下追兵,最近的追兵还在三十里外。 秦正随意在路边儿找了块石头,坐下,取出麻袋里的牛肉就酒,继续吃喝。 吃饱喝足后,麻袋也空了,想直接回白虎关,秦正又有些不甘心。 秦正想了想,还是得给这帮追兵一点儿教训,即使不能全部留下,也要杀他个七进七出,今天多宰几个,来日的对手就会少一个。 有人要问了,秦正的杀心也太重了! 这才哪到哪,白虎关瓮城内,都烧死几十万北元大军,这点儿人,最多只能算开胃菜。 战争一开,从来都是你死我活,命都保不住,还跟你讲什么仁义道德! 若不是秦正功夫不错,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坟头上的树恐怕都有碗口粗了。 秦正又折返回去,一步五六里,一会儿功夫,秦正又重新回到小路上。 再次直面前有强敌,后有追兵的局面。 秦正选择了一处密林,藏身在一棵大树上,等着敌人上门。 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黑色的面巾,给自己戴上,上下打量了一番,还是差点儿意思。 秦正一个念头闪过,“洞天令”发动,又回平渡家中取了套夜行衣穿上,左顾右盼,终于像那么回事了。 一个刺客的标准打扮,兵器也不能少,又拿了一柄宝剑。 这把剑是当初从范剑手里敲来的,一直没舍得用。 秦正弹了弹剑身,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真是好剑。 密林中,秦正藏在树冠里,听着急促的脚步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向下方看去。 五十多个高手,有十五个大宗师,二十个宗师,还有二十多个一流高手。 秦正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可以动手了,放走前面的,先对付后面的。 秦正“周天步”发动,长剑出手,后面二十多个一流高手,眨眼的功夫,都丢掉了性命。 一位大宗师大喝一声,“注意警戒,有刺客。” 接着,这位大宗师一挥手,所有人散开,秦正暗道一句,好,等的就是你们分开。 秦正借助树木的掩护,锋利的兵器,极快的速度,强横的真气,一盏茶的功夫,就杀了十五位宗师,五位大宗师。 这暗杀术,秦正从梅村学来。 梅老逝世后,秦正指点梅厚存修行了半个月; 梅厚存也传授秦正不少暗杀技巧。 秦正原以为此生都用不上了,不曾想,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场。 秦正每一击都灌满真气,一击得手,迅速逃开,坚决不与敌人硬碰硬。 暗杀技巧也越来越纯熟,每一击都做到了稳准狠; 得手之后,找掩体,掩藏自己身形。 这些宗师也不是傻子,树木太密,藏身之地太多,不利于自己等人发挥。 几人眼神交流,快速向密林外跑去,秦正自然不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几个闪身,又解决掉四位宗师,一位大宗师。 现在只剩下十人了,九位大宗师和一位宗师。 剩下的十人逃脱后,秦正也没有继续追赶。 虽然秦正有把握留下这十人,不过,秦正暂时还不想暴露自己的功夫,万一逃出去一两个,对手都知道了秦正的厉害,若对手都逃了,那自己的算盘就要落空了。 秦正也不敢在密林久待,担心这些宗师纵火,虽然如今是夏季; 但塞北之地雨水偏少,地面存了厚厚的枯叶,一点就着。 果然,秦正刚出密林,密林里就燃起了熊熊大火,顺着北风,火势大涨,向秦正的方向烧了过来。 秦正暗自冷笑,下三滥,就知道放火。 不过说到放火,这就不得不掰扯两句,论放火,你秦正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吧 。 白虎关一战,烧死了几十万北元大军。 总之,都会放火,只不过取得的成果不同罢了。 那十位宗师向北逃了,秦正没追,继续向南方前行,越往南,追兵越多。 秦正觉得,用剑显示不出自己的身份,担心贼人不上钩,于是换回普通装扮,拿出长枪,在一处山谷中,等着追兵上门。 等到中午,追兵才慢吞吞的赶来,十五人,都是宗师境,大宗师一个没有。 一群人发着牢骚,口中咒骂,一会儿骂秦正太能跑,一会埋怨自家王爷太无情,让自己等人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跟秦正捉迷藏。 骂着骂着,发觉不对了,前方突然冒出来一个人; 只见此人身形修长,丰神俊朗,手握一柄黑色长枪,站在路中间,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行人。 一名红袍宗师笑道:“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刚说秦正,秦正居然自己送上门来,真是老天开眼,让我等兄弟立此大功。” “兄弟们,还等什么,秦正就在眼前,杀了此人,升官发财!” 一群宗师嗷嗷叫的冲向秦正,秦正不屑一笑,挥枪直扫,一群麻痹大意的宗师,毫无防备,被长枪扫中,纷纷吐血倒地。 这时,这群宗师才发现,秦正远不是传说中的小混混,而是实打实的宗师高手,甚至有可能是大宗师强者。 一名谨慎的宗师见情况不对,发足狂奔,几个起落,就消失在秦正眼前。秦正也不阻止,放人逃离。 秦正枪法犀利,每一枪至少带走一位宗师,剩下几人中,又有两人逃跑了。 秦正见时机差不多了,不再留手,眨眼的功夫,解决掉剩下的宗师。 此战,秦正大获全胜,所有宗师,没有一人是秦正一合之敌,放走三人,留下十二人。 接着是清点自己的战利品了,掏光对手所有行囊,拿走他们的兵器,全部送进了平渡的家里。 二十多本功法秘籍,十二件兵器,各种丹药收获五十几瓶,还收获了一千多万两银票。 银票,虽然听过,秦正还是第一次见; 见银票上印着:“大通票号,见票即兑”的字样。 这种银票,好像有些印象,但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至于“大通票号”,秦正也想过去兑换看看,不过,这种事,还是交给刘一柄来处理吧。 汤和、赵刚、刘一柄三人,原本秦正想托付重任; 但是如今,汤和与秦正已貌合神离; 赵刚,表面忠厚,可暗地里,却是墙头草,谁强帮谁,这也无可厚非,生存嘛,也能理解; 最后只剩一个刘一柄了。 这些年下来,原本不怎么受自己待见的刘一柄,居然跟秦正走到了最后,这不能不让人唏嘘。 平渡的金银税,秦正又重新安排了人,叫左飞,江汜介绍的人; 能力不俗,功夫奇高,表面上看是大宗师修为,可秦正自从修为到了武道金丹境之后,眼力也涨了,左飞至少是神通境强者,而且早已贯通任督玄关,至于是神通境几重,秦正就不得而知了。 从搜刮的所有功法秘籍和心得体会中,秦正也找到有关神通境介绍的只言片语,神通境后面的修行资料,少之又少。 同样,江汜的境界,秦正也看不透,肯定是神通境。 具体是什么境界,秦正没问。江汜也没主动说; 估计,秦正的修为在江汜眼里,还是太低吧 。 从李胜男口中得知,秦正的修为真不高,李胜男什么境界,秦正也摸不透,修为应该比秦正高的多。 但从李胜男的种种表现来看,她的感知力远不如秦正,或许是因为秦正的修行路子,跟李胜男有所区别的缘故。 夕阳西下,秦正在路上磨蹭了大半天,后面的追兵迟迟未到,秦正等的很心急,难道自己的计划被人看穿了?不应该呀。 这么多人都想致自己于死地,肯定不会坐失如此良机的。 若自己回到白虎关,这些人在对付自己,那可是困难重重。 黑夜降临,秦正换上夜行衣,带上面巾,又找了一棵大树隐藏自己。 秦正将感知力散开,一群人正朝自己所在的区域赶来,都是为了杀自己的吧。 大宗师境的强者,居然多达一千多人;宗师境高手更多,居然有三千多人;一流、二流的高手,一个没人。 杀戮就要开始了。 秦正隐身黑暗,一会儿向前奔袭,一会儿向后追杀,忙活到深夜,一众高手,被秦正杀了一大半。 天亮前,秦正已经解决了所有高手,自己也消耗不少,正准备回洞天世界补充真气; 不过,想到如此多的高手,功法秘籍丹药肯定不少,自然不能轻易放弃,若舍弃了,也太可惜了。 几个呼吸的功夫,秦正从洞天世界内补充了两百多颗寿元果,就匆忙赶回来了。 不放过每一名宗师,丹药、秘籍、兵器,统统带走,全部放回平渡家里,忙完后,已经晌午了。 打了一夜,即便以秦正如今的修为,也累的快要虚脱。 看着家里密室内堆成小山一样的兵器、丹药,秦正笑的合不拢嘴; 虽然很多东西秦正用不上,不过,军中有的是人,再多丹药、秘籍也用的上。 回想这几年,秦正突然发现,依然是竟然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没有父母,身边没有妻儿,义父死了,师父去涿郡上任了; 朋友,原本秦正打算和汤和做一辈子的朋友,最后发现两人根本不是一条心。 从两人见面之初,秦正就对汤和见识惊为天人; 很难想象同样是乡下来的汤和,对人心的把握如此透彻,现在回想起来,当年的自己居然如此幼稚。 秦正好像猜到汤和的身份了,汤和应该不姓汤,应该姓江才对。 秦正大概能猜到汤和的心思,救皇帝,为皇帝延寿,恐怕不是真心要救,应该是他还没准备好吧。 皇家最淡的是亲情,老学究也告诉过秦正,甚至不止一次的告诫秦正,不要相信皇族之人的承诺。 因此,即便是面对江汜,秦正也是有所保留。 比如,“洞天世界”的一切信息,秦正就只字未提,倒不是担心江汜觊觎“洞天世界”,而是感觉两人关系还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江汜也很少提自己的出身、来历,即便是勉强说了皇族出身,秦正也能猜到。 江汜也应该是哪个宗门的弟子,而且地位应该不低。 秦正继续赶路,这一次没在隐藏,如此众多的高手被杀,背后之人,哪怕是宗门也承受不住如此大的损失,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也许会安排神通境高手出面,抹杀秦正。 秦正这些天一直在想,那火焰印记代表什么,第一反应该就是摩尼教; 摩尼教又叫拜火教或叫火神教,火焰印记应该是教中标记,应该说摩尼教的人已经来了。 那么,如此多之多的大宗师高手,出现在秦州境内,也应该是摩尼教的手笔,确切来说,这些人不应该叫宗师,应该叫先天武者才对; 也只有真正的武道宗门,才能短时间内聚齐如此多的先天高手。 李胜男上一次到白虎关,就提到摩尼教准备杀秦正,又说秦正的修为太过弱小,让秦正努力修炼。 从字面上的意思理解,摩尼教要杀秦正,还有秦正的修为在宗派高手眼里,根本不够看,就连李胜男都看不上。 那么一切就说的通了,接下来,秦正要面对可能就是摩尼教的高手。 一想到摩尼教的高手来了,秦正周身毛孔瞬间竖了起来,危险降临。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突然出现的秦正面前,神情冷漠,看到秦正的反应后,忍不住称赞道:“不错,警觉不错,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来意,就动手吧 !” 秦正没有说话,真气灌满长枪,长枪发出嗡嗡声,长枪似乎要活过来一样。 女子看着秦正手里的长枪,又说了句:“好兵器,只是跟错了人。” 眨眼的功夫,秦正已经来到女子面前,挺枪直刺,没料到女子袍袖一挥,秦正连人带枪,就飞了出去; 秦正被女子“打飞”到两丈外,才勉强拿捏住身形,秦正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女子笑道:“有点儿意思,你就这点儿本事,居然杀了我教这么多人,虽然他们只是先天境。” “现在,我来替他们报仇了,你记好了,杀你的人叫陆无双,我来自火神教刑堂。” 再看秦正,正虚弱的半跪在地上。 陆无双再次你笑道:“不要拿着长枪不放,很快,它就是我的了。” 陆无双道:“我就喜欢别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之物被我抢走的眼神。对,就是你这种眼神,保持住,我要来抢你的长枪喽!” 陆无双衣袂飘动,说话间已经到了秦正面前,袖口一扫,就要卷中秦正手里的长枪。 突然,秦正动了,身形暴起,长枪上带着浓浓的气血之力和真气,直接轰在陆无双身上。 陆无双大意了,躲闪不及,被轰个正着,胸口变成一个透明的大窟窿,看着秦正,若有所思。 接着,秦无双惨笑道:“终日打雁,没想到被雁啄了,呵呵,你很不错!”说完,就咽气了。 秦正手掌一撮,一团火焰升起,把女子的尸体烧了个干净,尸骨全无; 最后剩下一枚黑色的戒指,还完好无损的留在那里。 秦正断定,是个了不得的宝贝,送去洞天世界后,启程继续赶路。 刚到关南地界,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秦正面前,慕容朝露。 寻仇的,又上门了。 第48章 捡便宜, 赔了夫人又折兵 书接上文,秦正启程回白虎关,路上遭遇大批高手围追堵截; 秦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数千宗师高手杀的干干净净; 直到遇上神火教的陆无双,秦正才感觉到棘手。 宗派,神秘而又强大。 秦正得到的关于宗派的信息少之又少,也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庞然大物。 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源自生物的本能,秦正也不例外。 宗派,区别于江湖门派,强大、神秘、底蕴深不可测; 他们脱离世俗,却又与世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目前,秦正知晓的宗派只有一个,那就是“摩尼教”。 “摩尼教”,又叫“神火教”,传承久远。 在世俗界,知道的人屈指可数。 秦正只认识一位叫李胜男的摩尼教圣女; 至于摩尼教到底有几位圣女,秦正就不得而知了。 另外,还知晓了摩尼教有邢堂,秦正还杀了邢堂的一名内门弟子。 秦正也知道,自己恐怕与摩尼教结下了生死大仇,而且很难化解。 就在秦正庆幸打杀了陆无双之际,一品堂细作分堂堂主慕容朝露的出现,让秦正既震惊又觉得理所当然。 从遇到第一批高手拦截,对方已经爆出来自一品堂时,秦正就敏锐感觉到慕容朝露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报仇的机会; 甚至整个围捕行动都有可能是慕容朝露一手策划的。 秦正丝毫不怀疑慕容朝露的能力和决心,若不能在秦正身上找回场子,那她就不是慕容朝了。 慕容朝露笑盈盈的看着秦正,道:“秦总督近来可好,一别许久,我可对大人日思夜想呢。” “总督大人别来无恙吧,我可是等了好久,按我的计算。” “三日前大人就该到的,居然让人家等到现在,真叫人家好等呢!” 秦正心道,日思夜想,恐怕天天盘算着怎么找我报仇吧。 真是小心眼儿的女人,不就是多打了几下屁股吗,至于这么记仇,不过,手感不错。 想归想,秦正可没说出来,更不想激怒眼前这位。 于是秦正拱拱手道:“巧了,我正要回白虎关,不曾想居然在此地见到姑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缘分啊。不如姑娘,前面有家客栈,我做东,请姑娘喝一杯,如何?” 慕容朝露冷笑道:“真的呢,‘人生处处有相逢’。大人仇敌遍天下,还如此招摇,真是艺高人胆大。不巧,本姑娘近日辟谷,只喝清水,大人还是省省吧!” 秦正尴尬笑道:“啊,真是遗憾,既然如此,就此别过!” 秦正周天步发动,一步十余丈,就甩开了慕容朝露,出现在前面。 慕容朝露大骇,这狗贼受了伤,行动居然还如此迅捷; 慕容朝露虽然震惊,但更不可能轻易放过如此好的报仇机会。 眨眼的功夫,慕容朝露再次挡在秦正前面。 秦正也有些惊讶,这臭婆娘才多久未见,功夫精进如斯,肯定得了奇遇,境界恐怕早已超过大宗师了。 虽然秦正依然能看对方的深浅来,可秦正毕竟见识有限,只知道大宗师之后是神通境,可具体什么境界,秦正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境界。 秦正也很想知道大宗师之后的修行方式。 想到此,瞬间有了主意。 秦正笑道:“花姑娘,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花姑娘怎么听的如此别扭呢。 慕容朝露皱了皱眉头,喝道:“我有什么想法,你还不清楚吗?当然是来报仇了,还能干什么,不然你以为我在此地风餐露宿好几天,专门为了迎接你吗!” “好,既然如此,那本官也不客气了!”秦正说完,直接拉开架势准备开打。 慕容朝露也不敢怠慢,做好防御,准备迎接秦正强横攻势。 秦正的功夫她是亲自领教过,如果秦正没受伤,她早就有多远就逃多远; 现在她很确信秦正早已身受重伤,现在是强弩之末,只是凭借毅力,强撑着。 如此机会,不抓住秦正,下回再抓,可就难了。 秦正的架势拉的很足。 “哇吖吖”,秦正突如其来的怪叫,把慕容朝露被吓了一跳。 慕容朝露正要招架,却发现秦正居然朝东面跑了。 慕容朝露气坏了,哪里肯依,到手的鸭子居然飞了; 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说好开打居然言而无信,竟然逃走了。 画风依然如此熟悉。 秦正在前面逃,慕容朝露在后面追,几个起落,已经到了数里之外。 秦正打定心思,不把这个臭婆娘好好收拾一顿,都对不起秦正这两个字的名头。 秦正“逃”的飞快,不时的还回头,看看慕容朝露有没有跟上。 慕容朝露停下来大骂道:“小贼,还是不是男人,有种跟我公平决斗,谁输了,让对方处置!” “滚蛋吧你,趁人之危,算什么好汉,有本事等我伤好了,再一决雌雄!”秦正也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回敬道。 慕容朝露娇笑道:“我可不是好汉,我是小女子,今天就让你明白一个道理,惹什么人,也千万别惹女人!” 秦正懒得理他,感应之下,发现前面有一处山谷,眼珠子一转,主意来了。 秦正引着慕容朝露进入山谷,站在谷内,等着慕容朝露跟上来。 慕容朝露看着没有逃跑的秦正,也大感诧异,冷冷道:“跑啊,怎么不跑了,真不是男人,真没种!” 秦正不说话,半晌才悠悠道:“这山谷不错吧!” 慕容朝露这才打量山谷,一瞬间,冷汗都下来了,这场景为何如此熟悉,猛然醒悟过来,身影暴退,几个呼吸就消失在秦正眼前。 秦正决定逗逗她,一步跨过,就来到慕容朝露身后,不紧不慢道:“花姑娘,别急,咱们走的是时间,让你先逃一会儿。” 慕容朝露头皮都在发麻,心道,无耻狗贼,居然没受伤,险些上当了,逃跑的速度更快了。 这一次秦正没有去追,继续向北,方向白虎关。 慕容朝露逃了一盏茶的时间,没发现秦正跟来,越想越不对劲; 此时她明白过来,居然又让秦正给骗了,赶紧调整方向,追赶秦正。 秦正的感知力全开,就见慕容朝露正在身后不远处,眼看就要追上,秦正不敢怠慢,匆忙钻进山林里,利用树木的掩护,跟慕容朝露捉迷藏。 前面有一个山洞,秦正矮下身子,直接钻进山洞里。 洞口很窄,越往里走,越开阔; 再往前,居然看见一团亮光。 秦正钻了出去,里面居然别有洞天,竟然和自己老家秦家洼山里的据点儿有些类似,但比老家的据点儿大了很多。 又是一处天坑,有十余丈宽,中间居然是一处温泉。 秦正试了试,不深,最深处刚没大腿,温泉是从北面山腹流出来的。 真是一处绝佳的休养之地,可惜,不在自己家里,要是能搬回自己家,就好了。 秦正的想法不错,也仅限于想想而已。 秦正运用感知力,发现此地天地元气极为充沛,几乎液化,温泉池里,也充斥着天地元气,居然是一处宝地。 为防止慕容朝露冲进来,秦正搬来几块大石头,把洞口堵死。 虽然不能拦住慕容朝露进来,至少也要她费一番手脚。 修炼,天地元气如此浓郁,不修炼一番,岂不可惜。 不过,大敌当前,秦正没有盘膝打坐,只是运用马步桩法修炼。 感知力牵动周围的天地元气,从秦正周身所有穴位涌入身体,真气流转,天地元气瞬间被炼化,变成真气,存入丹田; 丹田内金丹高速运转,九个孔洞不停的吐着气旋儿,几个呼吸,秦正消耗真气就被填满,修为也大有精进; 金丹的颜色也再次发生变化,金色的气息也越来越浓。 感知力增加最为明显,感知范围再次增加,从原先的两百余里,飙升到五百余里,几乎可以覆盖周边几个郡; “神通”之力也再次增加,原本只能撮出几团雷光,现在居然能发出丈许的雷电。 秦正也高兴的合不拢嘴,下次一定找个人试试威力。 从修炼状态醒来,秦正感知时间的变化,感觉很漫长,事实上只过了几个呼吸而已。 游离的天地元气已经被秦正消耗一空,温泉水里的元气,秦正也不打算打过。 秦正直接钻进水里,舌点上腭,运转功法。 水中的元气犹如“乳燕归巢”,在水面形成道道旋涡; 一刻钟后,温泉中的元气被秦正抽干,水面也恢复平静,只是袅袅冒着热汽。 修为变化,秦正没有参照物,也说不上来; 感知力又加深了,扩大到八百里范围; 金丹变大了,从普通丹药大小,长到鸡蛋那么大,圆滚滚,金灿灿的。 温泉水很适合沐浴,秦正也没打算放过,不好好洗洗,岂不是暴殄天物。 秦正脱了衣服,反复搓洗,连头发也没放过,衣服也洗了。 洗完后,神通运转,身上、衣服上的的水消失的干干净净,重新盘好头发,等着慕容朝露上门。 外面,慕容朝露已经发现了山洞,在洞口徘徊,到底是进去还是离开。 慕容朝露犹豫不决,实在拿不定主意,找了一朵花瓣,在那“占卜”; 揪下一片花瓣念叨“进”; 再揪一片,念叨“不进”; 最后剩下一片花瓣,居然是“进”。 秦正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没见过这么幼稚的,自己三岁就不玩了,还信这个,这婆娘脑子没毛病吧。 慕容朝露“占卜完”,决定进来。 秦正反应极快,想着,要不把洞口的石头挪开,念头闪过,洞口的石头就自动挪开了; 秦正被震惊到了,“移物”的神通再次进阶了。 就不知道还有没有其它能力,现在没时间试了,慕容朝露要进来了。 为了防止慕容朝露逃跑,秦正在洞口设置了一个简易的机关,只要抽掉下面的石头,洞口瞬间就被堵上。 秦正感知力之下,“看见”慕容朝露手握长剑,正小心翼翼的朝秦正所在的山洞摸索。 秦正暂时没有偷袭的心思,直到慕容朝露进入天坑,四处张望,也没发现秦正的影子。 正疑惑间,一阵乱石垮塌的声音惊醒了慕容朝露; 慕容朝露猛然回头,发现洞口居然被堵了,再抬眼,居然发现那道可恶的身影。 此时,只见秦正单手挂在石壁上,正笑盈盈的看着她。 慕容朝露看见秦正,气就不打一处来; 身体腾空而起,举剑就刺向秦正。 秦正闪身躲避,慕容朝露提剑再刺,又被秦正避过; 追杀了秦正半天,秦正只躲不攻,惹得慕容朝露心头火起,指着秦正破口大骂:“你这狗贼,还是不是男人,有种的跟老娘大战三百回合,不把你刺出百十个窟窿眼儿,绝不罢休!” 秦正也怒了,骂什么不好,居然说秦正不是男人,还骂没种。 只要是男人,谁受得了。 原本秦正打算先消耗慕容朝露的真气,然后生擒,现在看来,不给他点儿颜色看看,她是不打算收口了。 秦正决定正面教训一下这个婆娘,刚开始只用了一成功力,两人斗得旗鼓相当。 慕容朝露也暗恨,这狗贼,才一段时间没见,修为居然涨了这么多! 慕容朝露强装镇定,功力却提到极致; 秦正感受到慕容朝露功力提升,也把自身的真气提高到两成。 两人兵器碰撞,慕容朝露功力不济,兵器被震飞。 秦正一击得手,欺身而上,功力再次提升到三成; 秦正袖口一扫,一抚,一按,就拿住了慕容朝露的手腕上的脉门。 慕容朝露动弹不得,瘫软在地。 秦正趁机封锁了慕容朝露的丹田,随即松开了手。 慕容朝露恶狠狠的瞪着秦正,讥笑道:“卑鄙无耻的小贼,你还是不是男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简直不是男人!” 秦正也反唇相讥,嘲笑道:“公平决斗,说好的,败的一方由胜的一方处置,你还好意思说我卑鄙,再说,我是不是男人,还需要你承认吗!” 慕容朝露三番五次被秦正戏耍,打又打不过,如今失手被擒,千言万语全化作咒骂,不停的咒骂秦正卑鄙无耻,不是男人,没种。 秦正被气的气血上涌,理智已完全被怒火填满,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扒光了慕容朝露。 慕容朝露被吓的尖叫起来。 秦正此时披头散发,眼睛一片血红,神情癫狂,状若疯魔,心里就一个念头,今天非要证明自己是个真正的男人。 剧烈的喘息声夹杂着哭喊、求饶、咒骂和不甘,在天坑中回荡。 一个时辰过去了,咒骂声小的一点儿; 一天时间过去了,咒骂声几乎微不可闻; 两天时间过去了,慕容朝露嗓子也哑了,眼泪也流汗了,只剩下的喘息声; 秦正也醒了,看着慕容朝露有些愣神,自己到底怎么了,两人不是仇人吗,怎么搅合在了一起? 秦正的思绪有些混乱,正慢慢恢复。 终于想起来了,这婆娘居然说自己不是男人,自己当然要证明给她看,于是,失去理智的秦正,把慕容朝露“就地正法”了。 将错就错,秦正也没打算赔礼道歉,看着身下的慕容朝露问道:“我到底是不是男人?” 慕容朝露勉强睁开哭的红肿的眼睛,想继续嘲讽秦正不是男人,只是微张着口型,居然发不出一丝声音。 秦正火气又上来了,嗓子都哑了,还敢讥讽自己不是男人,这如何能忍。 秦正需要再次向慕容朝露证明,秦正是一位真正的男人。 又过了半天,慕容朝露几乎被秦正征服了。 此时,慕容朝露红肿的双眼缓缓闭上,任由秦正摆布,呼吸几乎微不可察,正要闭目等死。 秦正的理智回归,感知力扫过,慕容朝露被自己打成重伤,五脏六腑移位,再加上丹田也被自己封禁,根本没有真气可用,现在伤势发作,异常虚弱。 臭婆娘,现在终于知道我秦正到底是不是男人了吧。 秦正心里得意,不过这女人的一身伤是自己造成的,得好好治治,丹田的封禁暂时不给她解,防止伤好之后,又来动手。 秦正起身,抱着慕容朝露来到温泉池,给她仔细洗洗,没放过任何一寸肌肤。 洗完后,又在慕容朝露的身上,敲敲打打; 几轮敲打过后,慕容朝露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眼睛上的红肿也消失了,气色也恢复了正常。 秦正不但治好了慕容朝露的伤势,连陈年老伤也治好了,看着紧闭双眼的女子。 秦正轻声说了句:“花姑娘,累了吧,先睡会儿!” 一声花姑娘喊出,慕容朝露的眉头又皱了皱,终于还是忍住没发作。 秦正把慕容朝露放在自己身上,又拿了件披风,盖在两人身上。 慕容朝露躺在秦正怀里,睡了过去。 慕容朝露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居然一丝不挂的贴在那个可恶坏蛋的怀里,羞愤欲绝,挥掌打在秦正身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秦正睁开眼,脸上挂着淡淡的笑,道:“怎么,刚醒就要谋杀亲夫,简直禽兽不如!” 慕容朝露竟然无言以对,怒视秦正。 秦正也毫不示弱的对视过去,四目相对,慕容朝露的脸颊越来越红,接着到了耳根,又红到脖颈,慕容朝露羞愧难当,推开秦正,就要起身,秦正哪里肯放过,搂的更紧了。 慕容朝露挣扎不脱,再次口无遮拦,不停的咒骂秦正,骂着骂着,就说漏嘴了,再次咒骂秦正不是男人。 秦正这小暴脾气一上来,九头牛都拉不住,你说说你,骂什么不好,非要说秦正不是男人,都受到过这么多次惩戒,居然不长记性,还要再犯,秦正如何能饶恕,自然罪加一等。 直到三天后,慕容朝露喘着粗气,再也不敢咒骂了,眼神都带着惊恐,担心又说错话,会被秦正制裁,只能老老实实被秦正抱着,在温泉水中沐浴。 这些天,慕容朝露除了被秦正喂些精元丹外,就没吃过东西,起初还倔强不肯吃,被秦正一顿“教训”后,就老老实实吃丹药了。 眼下慕容朝露已经受到严厉的“惩罚”,嘴硬的毛病好了很多,若再负隅顽抗,“惩罚”还会加倍,只能老老实实配合秦正。 这些天,老吃丹药,秦正嘴里都淡出鸟儿了,决定出去采买一些熟食回来; 又担心慕容朝露趁自己不在逃跑,就点了慕容朝露的昏睡穴,还觉得不保险,又封禁了手脚所有经脉,这才心满意足的出了山洞; 秦正用“洞天令”在洞口标记了一个光点,转身用“神通术”搬来石头封了洞口,这才运转周天步,一步居然二十多里; 这竟然还不是极限,秦正又试了试极限,居然可以一步五十里。 原来修为大进,“神通”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来到集市,买了两大麻袋食物,全是烧鸡、烧鸭、熟牛肉之类,采买好后,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发动“洞天令牌”,眨眼间回到山洞外。 感知过后,秦正没发现其他人的气息,慕容朝露还在沉睡,洞口也还是原样。 挪开石头,秦正钻了进去,又把洞口重新堵上,这才钻进天坑,来到慕容朝露身边,解开慕容朝露周身经脉的封禁,又喊醒了她。 慕容朝露揉揉眼睛,迷茫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接着又看见那张让人讨厌的脸,在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慕容朝露的脸颊再次变得通红,眼神躲闪,不敢直视秦正,好半天才恢复正常。 秦正搬来一块比较平整的石板,放在慕容朝露面前,又拿出鸡鸭鱼肉放在上面,刚出锅,还热乎的,示意慕容朝露开吃。 慕容朝露把脸转到一边,不理秦正,秦正顿时有了主意,喝道:“不吃就大刑伺候!” 秦正说完,慕容朝露的脸再一次红到耳根,狠狠瞪了一眼秦正,拿起一块牛肉,慢条斯理的嚼着。 女人吃东西,秦正见过不止一位,就没见过这么斯文的,看的都嫌累; 秦正也懒得理会慕容朝露,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秦正都吃饱了,慕容朝露才吃了四五片牛肉,秦正急了,这么吃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吃饱。 直接坐在慕容朝露身边,秦正拿起一只烧鹅放在慕容朝露手里,道:“一盏茶功夫吃完,吃不完,处以极刑!” 秦正的话音刚落,慕容朝露的脖颈都红了,红艳艳的,秦正看的都有些痴了,运转真气在头脸走了两圈,秦正恢复了平静,盯着慕容朝露的眼睛,道:“计时开始!” 慕容朝露气冲冲的瞪了秦正一眼。 “处以极刑”,慕容朝露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心道,这些天被秦正折腾的不知道有多惨,也也不知道这混蛋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花样,变着法儿来折腾人,就连所有来“美玉楼”里的这些臭男人,都没有这么多花样。 看着手里的烧鹅,慕容朝露在烧鹅屁股上狠狠咬了一口,秦正看的都呆了呆,心道,这娘们儿好狠。 女人终于吃完一整只烧鹅,打了个饱嗝儿; 秦正摸了摸慕容朝露的肚子,手就被打开了。 不错,好像吃饱了,又有些不放心,担心慕容朝露没吃饱,运用感知力观察,确定真的吃饱了,还有些撑了,秦正这才满意。 这一处天坑,估计又是星陨造成的,掉落的星辰应该不大,或许很重; 从坑底向上看,至有少百丈深; 除了中间一丈方圆的温泉池附近,有些温热,其它地方,都很阴冷。 即使在夏天,两麻袋食物都放在山底的石头上上,装在坛坛罐罐里,也不用担心会变坏。 两人在坑底又待了半个月, 每次叫慕容朝露吃饭,她都老大的不情愿。 秦正以为慕容朝露的倔劲犯了,每次都“大刑伺候”。 今天又叫慕容朝露吃饭,对方根本不动弹,今天秦正终于忍不住了,抽了一顿屁股,又上了“大刑”,直到慕容朝露哭着求饶,才肯罢休。 慕容朝露全身都绯红一片,羞怯的趴在秦正胸口,终于说出了实情,居然是怕冷。 天坑底下,很冷,慕容朝露丹田被封,真气全无,穿的又单薄,每天只能待在温泉边取暖,秦正的修为高,比慕容朝露高的多,早已寒暑不侵,没觉得冷,一直觉得慕容朝露不听话,不肯到天坑边吃饭,今天秦正才发觉,错怪了她。 秦正尴尬的笑笑,伸手揉了揉刚刚被自己抽打的部位; 慕容朝露气呼呼的怒视秦正,不停的翻白眼儿,没有制止秦正的动作,秦正也乐的开心,揉起来,没完没了。 今天秦正发现自己错了,虽然没道歉,却解开了慕容朝露丹田的禁制; 慕容朝露禁制一解,真气瞬间灌满全身,慕容朝露再也不装了,追着秦正,穷追猛打,尽展平生所学,秦正也不还手,不停躲避,每次都险之又险的避开攻击。 终于,慕容朝露也打累了,真气消耗一空,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秦正大骂:“臭混蛋,不是东西,就不是个男人!” 秦正也明白慕容朝露的心思,两人似乎形成了默契,只要慕容朝露说这句,秦正就毫不客气的抱起慕容朝露。 现在两人又滚在了一起。 第二天,慕容朝露脸色沱红,顶着鸡窝头,醒来后第一句话是“我饿了”。 难得的没有咒骂秦正,秦正把鸡鸭鱼肉加热后,慕容朝露居然老老实实的吃饭,即使被秦正抱在怀里,也没再挣扎,更没有打秦正。 秦正笑问:“吃饱了没?” “饱了,不过老吃肉,有些腻!要是弄些水果吃,就更好了!”慕容朝露叹了口气道。 “素的没有,只有荤菜,都是些常见吃食,不过有新鲜的,你吃不吃?”秦正笑着问。 慕容朝露白了一眼秦正,没好气的道:“切,除了这些还能吃什么?你又开始戏弄我了!” “我几时戏弄你了,都是你自己,性子多疑好不好!”秦正直接回怼道,“还有,我自始至终也没主动找过你麻烦,是你自己主动上门的!” 慕容朝露气苦,反问道:“难道也是我主动投怀送抱的?” “嘿嘿,两情相悦,干柴烈火,情不自禁,不该把过错都算我头上吧,你也要负一半责!”秦正尴尬的替自己辩解。 慕容朝露杏眼圆睁,涨红了脸道:“你能不能再无耻一点儿,我还要承担一半过错,我找谁说理去!” “好吧,你是高高在上的总督大人,杀起人来毫不手软,几千几千的杀,几万几万的杀,你不如把我也杀了吧!” 慕容朝露说完,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全是委屈。 “谁让你这么勾人,老子没忍住!”秦正垂头丧气的咕隆了一句。 秦正话音刚落,慕容朝露瞬间破涕为笑,轻轻的捶了秦正一拳,道:“你就是个无赖,臭无赖!” “嘿嘿,你应该继续问我,到底是不是男人才对!”秦正继续调戏慕容朝露,慕容朝露无地自容,羞涩的低下脑袋,任凭秦正怎么说,就是不肯搭理秦正。 直到晚上吃饭,慕容朝露才开口道:“晚上吃什么?不会又是肉吧,还有你说哪儿有新鲜的?说到一半,就没了下文!” 秦正笑着,抬起胳膊放在慕容朝露的嘴边,道:“来。吃吧!” 慕容朝露气急,咬牙切齿的道:“臭东西,这就你说的新鲜食材,原来就是你的大猪蹄子啊!”“ 哼,若再敢调戏我,我就把你那作恶的祸根给咬下来,吃了!”说完还不忘露出嘴里的一对小虎牙! 秦正吓得脸都绿了,没好气的道:“那你就准备好当一辈子的‘活寡妇’吧”。 秦正说完,两人都没再说话,默默的吃完晚饭,各自去休息了; 半夜,秦正又找上了慕容朝露,没有甜言蜜语,只剩深度交流。 清晨,秦正早就醒了,见慕容朝露还在睡,也不敢起来,怕吵醒慕容朝露。 直到日上三竿,睡回笼觉的秦正被慕容朝露咬醒了,不甘的秦正睡意正浓小声嘀咕一句,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搂紧慕容朝露,继续睡。 直到中午,慕容朝露要起身方便,推了一把秦正,道:“活祖宗啊,太阳都晒屁股了,快起来,好不好!” 秦正也终于起床了。 两人在一起生活,刚开始还很尴尬,这么多天的相处,早已没了羞涩,相互间毫不避讳,相处的极为融洽。 秦正也很诧异,原本两人还是生死仇敌,现在却宛如夫妻。 秦正觉得,跟慕容朝露在一起甚至比跟江汜在一起还要放松; 甚至想过,要不一辈子住在此地,再也不出去才好呢! 两人又在天坑里住了半个月,两人谁也没提离开的事,就这样,不知不觉间,在天坑底下待了快四十天了。 秦正没提要出去的事,慕容朝露忍不住提醒秦正,让他别忘了还是白虎关的主事,三州的总督。 秦正笑道:“我不在,所有的事也会处理的井井有条,不会出乱子呢。” “我大乾皇帝还在,没人敢明目张胆的跟朝廷对着干!哪怕是所有藩王,都得夹着尾巴做人,谁动谁遭殃!” 慕容朝露横了秦正一眼,道:“那你也不能一辈子都呆在这里吧,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别总想着儿女私情。” “你再这样,只能死在我肚皮上了,跟那些贪恋女子身体的臭男人有什么分别?” 慕容朝露嘴里冒出这么多虎狼之词,秦正也没觉得意外。 堂堂大乾青楼老鸨头子,北元一品堂细作分堂的堂主,什么阵仗没见过; 懂这些更不稀奇,反正这些天听的多了,早就见怪不怪了。 秦正正色道:“你很迷人,这是真的,这点你自己没发觉吗?” 慕容朝露又被秦正调戏的脸通红,正要回怼。 秦正继续道:“外面的事,我都安排好了,那些潜藏的势力若都自然知道我在何处,反而会更加猖獗。” “现在我隐藏起来了,他们一定会小心翼翼的,不敢有任何出格的举动,只能规规矩矩的,按部就班,不敢越雷池半步,现在你明白了吧!” “好啦,男人都是做大事的,这些我也不懂,我只是一个小女子,打探消息我很在行,但是那些弯弯绕,我根本玩不来,要不然……要不然……也不会……”慕容朝露说到一半,就变的吞吞吐吐的。 后半句秦正也猜到一些,继续补充道:“要不然也不会被我抓到,成了压寨大人,没错吧,这才是你想说的!” “什么压寨夫人,真难听,你以为自己是山匪呢!不过,说真的,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未想过男女之事。” “后来被你捉住,就……就……那个,这先不说了吧。” “你说为什么又要设计抓我,你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别说你贪图我的美色,我不想听这个。” “我要听其它的,还有其它原因。”慕容朝露吭吭吧吧的讲了半天,无非是想告诉秦正,想知道什么就问,既然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可隐瞒的,索性,秦正想打听什么,就一股脑儿都告诉秦正。 秦正搂着慕容朝露,笑嘻嘻的道:“都得到你了,还有什么可奢求的!” 慕容朝露掐了秦正一把,翻着白眼儿道:“我想说的是,我又不是一无是处的花瓶,我很有本事的,好吧!” “那跟我回家见家长,怎么样?”秦正的话彻底吓坏了慕容朝露,半晌才讷讷道:“我……我……你……”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过一句完整的话,趴在秦正怀里,失声痛哭。 秦正也慌了神,见家长就这么难吗,江汜不愿意,不过还给秦正留着念想,慕容朝露更过分了,直接哭了起来。 秦正也不知道怎么哄了,只是搂紧慕容朝露,轻轻的拍着后背,不停的道歉,还反复念叨,“不见家长,不见家长……”说着说着,额头的冷汗都下来了,感叹,成个亲,怎么就这么难呢。 慕容朝露一直哭个没完,直到晚上还在抽噎,一直哭到半夜才停下,秦正也终于松了口气。 这女人,哭起来没玩完了,秦正也发现慕容朝露身具两大“神通”,一是咒骂,而是哭功。 慕容朝露没再哭泣,委屈巴巴的看着秦正。 秦正担心又要哭上了,赶忙道歉,女人转眼间又变的笑靥如花,正含情脉脉的看着秦正。 秦正脑门儿上的冷汗越来越多了,也不知道这疯女人又怎么了,只感觉这‘女人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还在胡思乱想的秦正被慕容朝露抱住脑袋,疯狂拥吻,一直到第二天中午,秦正肚子都饿的受不了,才停下。 秦正准备做饭,又想起来女人要吃水果,于是跟慕容朝露说了声出去采买,就直接去了就近的集市。 采买完,又回来做好了饭,正要喊慕容朝露吃饭,却发现慕容朝露神情有些不对,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儿含情脉脉、一会儿又满面怒容。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见家长就这么恐怖吗。 秦正差点儿哭了出来,才拥有的女人,这么快就傻了吧,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呀! 秦正一时无计可施,抱着慕容朝露猛烈狂吻,感觉还是没什么效果,又对慕容朝露“处以极刑”一次。 终于,累的气喘吁吁慕容朝露趴在秦正怀里睡着了,秦正悬着的心才稍稍放松。 慕容朝露再一次醒来,甜甜的叫了一句:“秦正”。 秦正一脸关切的问:“你没事儿吧!” 慕容朝露摇摇头,道:“我很好,前所未有的好,真的,别担心!” 秦正一脸关切的道:“我差点儿以为你傻了,还好我把你治好了!我根本没想过原来娶亲这么难,好好的一个姑娘,差点儿被我弄傻了,对不住了,朝露!” “你……你……无赖,哪有这么……治……治病的,我又没犯错,一直很乖,你……你……又对我……对我用……‘用大刑’!”慕容朝露羞的无地自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秦正看着娇艳欲滴的模样,忍不住又对慕容朝露上了一回“大刑”。 “云收雨歇”,慕容朝露道:“你……还没告诉为何要抓我呢!” “不说也罢!”秦正道。 “说嘛!”女人娇滴滴的声音传来,秦正心中又升腾起团团烈焰。 慕容朝露娇声道:“别,相公,你别这样,来日方长,好不好!”秦正这才收了“神通”。 慕容朝露问:“你抓我,是想逼问那方面的消息,我全招了,好不好?” “好!”秦正叹了口气道:“我原本是想问你关于大宗师后面的修行方式。” “一直以来,我都是自己摸索着修炼,师傅虽然教了我,可我跟我师傅的修行法门有些出入,大部分都是我自己摸索的,也没有地方借鉴。” “后来从你们一品堂的住处搜集了不少秘籍,才知道大宗师后面是神通境界!”秦正道。 慕容朝露恨声道:“哼哼,就会欺负我一个女流之辈,难怪你会那么多稀奇古怪折腾人的花样。” “原来都是从他们那里学去的,你不是好人,就是坏蛋!”慕容朝露娇嗔道:“还有,大宗师后面的修行方式你直接问我好了,我有很多秘籍,不怕你没处学,就怕你学不会!” “好了,婆娘,我以后有不懂的,会直接问你的!”秦正把慕容朝露往怀里揽了揽,安慰道。 “嗯,我饿了,饭好了没?” “早好了,还有你想吃的水果,也买来了!” 第49章 下三滥 书接上文,秦正和莫容朝露在天坑底下待了一个多月; 在慕容朝露的催促下,秦正不情不愿的跟着慕容朝露出了天坑。 关南县,一对情侣走在唐集的街上,男子英俊挺拔,背着一把长枪; 女子国色天香,手里握着一柄长剑。 两人有说有笑,引来所有路人投来羡慕的眼光,这两人正是秦正和慕容朝露两人。 慕容朝露看见路边有吹糖人的,拽着秦正的胳膊就挤了过去。 众人见两人衣着华贵,纷纷避开。 秦正尴尬的朝众人拱拱手,表示歉意。 慕容朝露指着一排糖人,道:“这个兔子,这个猪,还有这条狗,我都要了。那个,掌柜,会不会吹牛?我要一头牛!” 慕容朝露的话音刚落,引来众人哄堂大笑; 慕容朝露也知道自己的话有歧义,哪有请人吹牛的; 慕容朝露不好意思的红着脸,抱着秦正的胳膊,低声乞求。 秦正也不想看到自己女人受委屈,用上真气,重重的咳嗽一声; 周围的人只感觉脑袋一懵,也知道碰到高手了,都吓得不轻,眨眼的功夫,逃的一干二净。 慕容朝露把秦正的胳膊朝怀里搂了搂,朝秦正甜甜的笑笑。 秦正拱手道:“掌柜,给我家娘子吹个‘牛形的糖人’,稍微快点儿。” 秦正说完又掏出一两银子,放在小贩的摊子上。 小贩收了钱就开始吹制糖人。 秦正与慕容朝露两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 秦正在慕容朝露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就引得慕容朝露娇嗔连连,满面桃红,看的秦正心猿意马,魂不守舍,就连小贩都差点儿流口水。 就在两人调情之际,小贩朝两人撒了一把石灰; 秦正反应极快,把慕容朝露身后,自己却被石灰迷住双眼。 紧接着一把飞针射向秦正,秦正汗毛倒竖,心头火起,神通发动,射向秦正的飞针,又被秦正原封不动的送了回去。 一声声闷哼传来,至少五六人被飞针刺中,哀嚎两声,就断了气。 不用猜,飞针上一定淬了毒,见血封喉的那种。 慕容朝露瞬间怒了,柳眉倒竖,秀发飞舞,像极了发怒的狮子,抽剑就杀,剑光所及,敌人纷纷倒下。 秦正暗恨,居然阴沟里翻船,感知力全开,发现大批高手持弩箭,向两人围杀而来; 虽然修为最高的只有大宗师境界,但有数百人,全是黑衣蒙面,黑压压的,阵势迫人。 秦正虽然被撒了石灰粉,却运用敏锐的感知力,从容反击。 如今的秦正,即便是在黑夜,也照常视物,即使双目失明,也不影响行动。 神通术发动,真气在眼睛周围来回运转几次,眼睛就恢复正常,身上的石灰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面对数百人的围杀,秦正丝毫不惧,自从暗杀了神火教数千宗师后,秦正的胆气又增长了许多,与慕容朝露联手,一盏茶的功夫,对手被杀的一个不剩; 整个街上的小贩、行人早跑光了,居住在集市上的百姓,都吓得紧闭门窗。 虽然这些人修为最高的才大宗师,秦正也没打算放过搜刮的机会; 周天步发动,只是二十几个呼吸间,就把所有人都搜刮了一遍; 功法秘籍、丹药毒药、银两银票,全都装进腰包,至于兵器,秦正一件也看不上。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秦正拉起慕容朝露的手,急速远遁,留下一片狼藉,让官府收拾。 慕容朝露被秦正拉着,脸上写满了甜蜜。 从小到大,不是杀人就是练功,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对自己如此之好的男人,即便是身处险境,也率先护着自己,怕自己受伤。 慕容朝露问秦正:“咱们现在去哪?” 秦正笑道:“我为白虎郡的太守,当然是去白虎关了,怎么你有事?” 慕容朝露面露难色,低声道:“我可不可以不去,我想回张邑。” 秦正脸色一变,有些不悦的道:“怎么,你不想要我了,想跟我分开?” “不是,真的不是,我……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我不想当个花瓶,我想成为你的帮手。”慕容朝露越说声音越低,更不敢直面秦正; 最后声音都已微不可闻,紧紧搂着秦正的脖子,脑袋往秦正怀里钻。 秦正想了想,嘱咐道:“好吧,不过记住,你现在是我的婆娘了,就该站在我这边,别再跟北元那边过分亲密,知道了吗?” “放心啦,我的小相公,人家都是你的人了,怎会向着别人,放心吧,我有分寸啦。”慕容朝露又露出小女儿姿态,只看的秦正心头又一阵火热,恨不得现在就拉着慕容朝露“大刑伺候”。 这些天的相处,慕容朝露也把秦正的脾气摸得差不多了。 现在秦正心里想什么,慕容朝露自然一清二楚,羞红着脸颊,娇声道:“坏蛋,别尽想坏事,现在可不太平,杀机四伏,还要小心为妙!” 秦正嘿嘿笑道:“对对对,听娘子的,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说者有心,听者更是有意。 慕容朝露又一次在秦正调戏下,脸羞红到耳根。 两人分开,一个向北,一个往南。 秦正的感知力一直没有离开慕容朝露,直到慕容朝露平安进入张邑“美玉楼”,秦正才收回关注在慕容朝露身上的感知力。 既然都到了关南,白虎关的一切都一览无余。 游菜花、薛礼、马军、韩世忠,所有的将军校尉都各司其职,练兵的练兵,演武的演武。 而整个白虎郡所有的政务都压在了杜子腾身上,看着杜子腾忙的废寝忘食,秦正也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本着能偷懒绝不干活的原则,秦正狠狠心,继续压榨杜子腾的每一滴血汗。 杜子腾几乎是天生的政务能手,所有的事,秦正只要教一遍,都能处理的井井有条,甚至还可能推陈出新,找到更合理的处理方式。 虽然给杜子腾的担子重了些,秦正也没有亏待过他。 原本就有些功夫底子的杜子腾,在江湖上勉强能算的上二流高手,秦正又传授了梅老的修行功法,还是经过秦正改良过的。 杜子腾的天赋不错,短短两个月,就已经成就了宗师境界,而且还贯通了任脉督脉之间的玄关。 功夫大进的杜子腾,精力充沛,再处理政务来,更是得心应手,没有出任何纰漏,甚至比刘一柄,都不遑多让。 今天,通过感知力发现,杜子腾竟然成就了大宗师境界,而且根基极为扎实。 秦正都感觉到差异,难道这就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天才,也替杜子腾高兴。 秦正心里更是欣慰,以后不用担心自己孤军奋战了,有帮手了。 过了唐集,就是毛家坪,秦正刚出毛家坪,来到了天水崖。 天水崖,关南的一个乡邑。 秦正找了一家叫白丰客栈的店住下,让小二准备些吃的送进房间,又让小二打些洗澡水过去。 小二低着头,一一应允。 秦正发觉小二的情绪不高,又塞了一两碎银子给店小二,小二这才高高兴兴的去张罗了。 秦正洗过澡,想起晚饭还没吃呢,就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刚吃一口,秦正就感觉不对劲,饭菜被人下毒了; 秦正心头再次火起,真是没完没了还,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真当我秦正手里的长枪是烧火棍吗? 按捺住愤怒的心情,秦正一股脑儿的把桌上的饭菜倒在一块白布上,打成包袱,丢进水桶,只留下一点儿残羹冷炙留在盘子里,造成吃过的假象。 做完一切,秦正躺到床上,等着贼人再次出手。 秦正也大概猜到,应该住的是一家黑店。 过去也听过黑店的传言,自己没有经历过,也不知道具体的细节,今天秦正大定心思看一看,这些人到底有什么门道。 半夜,秦正敏锐的感知力看见一个黑衣人,正朝自己房间里吹迷香。 秦正立刻屏住呼吸,又不停的纳入天地元气,在经脉中游走,直到对手离去,秦正也没有出手。 又过了一刻钟,门口来了六七个人,似乎确定迷香已经起效,就踹开房门,举刀就朝床上扑来。 六个人一起动手,从床头到床尾,砍了半天,才发现不对劲,拉开被子,发现床上根本没人。 这时,秦正的身影出现,六人没有任何反抗,顷刻毙命。 接着,秦正张开感知,发现客栈的后院,有十几高手,为首之人居然是宗师境。 秦正也没想到,小小的一家客栈,居然有宗师坐镇。 秦正周天步发动,直接来到这群人门外,只听到为首的宗师道:“我等封大王命,在此截杀一个叫秦正的人,上头让我等小心谨慎,不要硬拼,要用计谋,好像迷香生效了,等会我等就拿着秦正的人头,向大王复命。” 其他十几人也一起笑道:“哈哈,大人英明,我等跟着大人升官儿发财。” 为首的宗师笑道:“好好好,大家一起升官儿发财,金银、美人一样都不能少!” “哈哈哈,大人英明。”众人齐声喝道。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宗师大人有些疑惑,问道:“不对,都去了这么久,为何还未得手,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意外没有,惊喜倒有不少!”秦正径直走进房间,笑盈盈的看着众人。 为首的那位宗师大人结结巴巴道:“你……你……是……是……秦正?” “不错,让各位久等了,我乃秦正!”秦正收敛了笑容,冷冷的扫视着众人。 宗师大人咬咬牙,高喊:“荣华富贵就在眼前,兄弟们还等什么,并肩子呀” 领头人一声大喊,所有人都拿出兵器冲向秦正,只一个照面的功夫,全部都被秦正打趴下。 秦正这次并未杀人,只是一步步走向为首的宗师,问道:“你家王爷近来可好?” 宗师拖着受伤的身子,一步步的往后挪,惊恐的喊道:“你别过来,否则我家王爷不会饶恕你,我们可是梁王的人。” “知道你等是梁王的人,也没有杀你的意思,只是让你们给梁王带个话,让他安分守己,不然下场一定会很惨。”秦正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起初,秦正以为这是家黑店,现在发现只是鸠占鹊巢; 梁王的人占据了客栈,只是打昏了客栈的掌柜伙计,并没有草菅人命。 秦正还担心梁王的手下会杀人灭口,运用“千里传音”的功夫,对梁王的手下道:“这家客栈在本官的治下,若本官发现你等滥杀无辜,本官定会取你们的性命,就算是梁王也保不住你们。” 秦正继续赶路,感知力也没有离开对众人的监视; 直到几人离开了关南,秦正才把感知力从众人身上挪开。 秦正觉得走官道集市上太过招摇,动机似乎太过明显,于是,秦正又换了小路走。 大晚上的走夜路,小时候会害怕,如今秦正经历过多次生死,尸体、白骨也不知道见过多少,加上秦正艺高人胆大,更没有把害怕两个字放在心上。 继续在小路上“钓鱼”,希望来一些高手,最好是多带秘籍功法的那种。 果然,神火教的人再次出现了,五个人,不过修为不高,只有大宗师境界。 秦正也没手软,一个照面就解决了五人,战利品比较少,秘籍只有两本,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不过,搜刮到一些药材。 秦正闻了闻,可以提神醒脑,自己虽不认识,可也觉得是好东西; 于是就送到平渡的家里,用玉盒装好,等回老家时,拿给老学究看看,兴许能炼出一炉好丹。 秦正一路走走停停,不断遇到暗杀,都是江湖上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法,有迷香、有下毒,有机关陷阱,还有用美人计的。 这些江湖人虽然手段下作,却没在白虎郡乃至漳县滥杀无辜; 秦正也没有下死手,只是教训一顿,就放了,并嘱咐,不准在秦州作恶。 江湖多人才,秦正算是见识过了; 下三滥的手段层出不穷,若能收归己用,那么……。 第50章 北元修书来乞和 关南县,边塞一个下等小县; 南北不过六十余里,秦正一路走走停停,居然花了半个多月,才再次回到白虎城; 一路上麻烦不断,各方势力粉墨登场。 秦正也存了心思,既没用“洞天令”,也没有用到周天步赶路,只是用常人的方式赶路; 就是想体会一番这些江湖人士的手段,甚至起了收罗江湖人士的心思; 虽然这些江湖人士出手狠辣,却无大恶,所以,秦正没有下杀手,只是简单教训一下,就把这些人放了。 秦正再次回到太守府,先是召见了杜子腾,然后两人一起去了北城门。 游菜花在城楼值守,见到秦正后,弯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秦正感觉有些不自在,慌忙扶起游菜花,道:“都是兄弟,又没外人,何必见外!” 杜子腾笑道:“秦兄弟以后别拦,老游是个古板的武人,最守规矩,而且公私分明,相处久了,你就明白了!” 秦正尴尬一笑,道:“哈,原来如此!” 接下来秦正直奔主题,问两人如何看待北元。 杜子腾笑道:“我虽然在白虎关呆了十多年,可论对乃蛮人的了解,还要数游兄,他对北元了解的极为透彻,几乎是‘北元通’,无论风土人情,还是北元势力,他都是门清,有事问他即可!” 秦正笑道:“原来如此!那游兄怎么看眼下的局势呢呢?” 游菜花苦着脸,道:“大人。末将对北元的情况虽有些心得,可这几年一直在白虎关值守,虽然也派出不少细作去北元打探消息,还是不够,不知大人有何打算?” 秦正收敛了笑容,道:“我就不绕弯子了,你们看,我白虎关被北元攻打了这么久,总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做;” “虽然眼下北元大军撤了,可两国还是交战状态。北元现在,打又不打,降又不降,一直拖着,是何道理,总得给个说法吧!” 秦正说完,杜子腾、游菜花两人对视一眼后,一起转向秦正,躬身拜倒,齐声道:“我等听大人吩咐!” “咳咳……”秦正咳嗽了两声,道:“要不我等还以颜色,总不能被人打了,还不让还手吧,你们有什么好办法没?” 游菜花拱手,道:“骑兵!” 秦正摇摇头,道:“北元全民皆兵,全是骑兵,我没有那么多人!” 杜子腾问:“那大人有多少骑兵?我说的不是白虎关内!” 白虎关内虽然有几十万大军,真要算骑兵,总数还不到八千人,马匹多是驮马,战马很少。 “我给你两万骑兵,怎么样?”秦正沉吟了半晌道。 两人都被秦正吓了一跳,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骑兵,都赶上禁军了。 游菜花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秦正,问:“大人此言当真?” 秦正道:“军中无戏言!” 游菜花兴奋的拱手道:“那末将愿往!” 半月后,游菜花率领两万骑兵出关,寻北元人的晦气去了。 游菜花出征后,杜子腾找到秦正,不停的追问骑兵的事。 秦正笑而不答,最后被问烦了,秦正才回道:“小何将军手里借的!” 事实上,这些骑兵都在秦正的麾下,只是让小何将军帮忙练兵。 因为骑兵待遇好,还发军饷,秦州的府兵都跑去漳县了应征了,精挑细选之后,还有十一万多人。 小何将军问秦正的想法,秦正贪心,居然全留下了; 也就是说,现在秦正麾下的骑兵总数高达十二万多人; 虽然远比不上北元,但在大乾,绝对是首屈一指。 有杜子腾帮忙处理政务,那军务何人处理,还需要重新物色了一人。 秦正首先想到马军。 马军,原来是漳县的守备将军,也就是城防令,白先生推荐给秦正的。 秦正任命马军为军中主簿,杂七杂八的事情,全都交给了马军; 秦正也不管能不能胜任,反正‘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马军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下,走马上任了。 活都有人干了,秦正又可以当甩手掌柜了。 秦正又去了一趟张邑,跟慕容朝露深入交流了几天后,又去了“道一洞天”。 在洞天小世界内,重新把自己的修为重新稳固一遍,把自己的获得的神通术作了整理归纳,最后罗列了出来: 感应力,范围方面一千余里;意念力(控物术),可以隔空移动千斤物体,最远可达百丈远;控金;控木;控水;控火;控土;控风;操控云雨;发出雷电,可以手搓十余丈雷蛇攻击对手;缩地成寸,一步百里。 秦正虽然拥有很多能力,但用起来还是很生疏,早就习惯了舞枪弄棒,这些能力很少用,但随着秦正修为的增加,这些能力每一天都在增强。 秦正只知道大宗师之后是神通境,可神通境具体指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还好,从慕容朝露那里得到了答案。 “神通境”是一个笼统的概念,非指的是境界,而是修行界的称呼,泛指宗师之后的修行方式,表现为修士、武者,可以诞生各种奇特的能力; 大多数人表现的能力很单一,比如,控火、控水等; 一般人只会一两样,而不像秦正这样,拥有众多能力。 秦正从慕容朝露那里了解到,宗师境,修行界称为先天; 先天境界之后,是道胎或者叫铸胎境界; 接着是神海、天人、法相境; 再往上的境界,慕容朝露也不清楚了,她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另外还有修行功法,秦正也认真拜读过,真是受益匪浅。 秦正原本的性子就很跳脱,根本闲不住,差事都安排好了,想着要不要寻寻“八大王”的晦气,毕竟要礼尚往来嘛,哪有被人打了还不还手的道理。 不过嘛,眼下游菜花带领骑兵去了草原,秦正的感知力一直就没有从这支骑兵身上离开过,担心游菜花的安危,丝毫不敢大意。 趁着闲下来,秦正也溜到了草原上,跟在游菜花骑兵身后,若有高手出现,秦正可以第一时间前去支援。 安源河,北元中州府阿拉善盟旗的一条小河,游菜花的骑兵在河岸扎营休息; 秦正在附近游走,突然发现有高手逼近。 秦正敏锐的感知力告诉秦正,此人至少是神海境的强者,秦正丝毫不敢大意,决定在此人出手之前,把他引开,绝不能让他大开杀戒。 这些骑兵可是秦正可宝贝的很,损失一人,秦正都会心疼。 其实秦正也想不明白,大乾与北元的争端明明是世俗界的事,为何会引来修行界的加入,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甩开胡思乱想的思绪,秦正用意念力向此人发射了一枚石子,无声无息,直到要击中此人后背,这人才反应过来,此人也同样发现了秦正,看着秦正的方向,追了过来。 秦正的不紧不慢的引着此人远离骑兵大营,直到秦正觉得到了安全距离,才停下。 秦正拱手道:“在下花满楼,很想知道,阁下既然是修行中人,为何准备向普通人出手,难道不怕禁令吗?” “禁令,嘿嘿,那是修行界的事,这里是世俗界,谁人管我?你这么爱管闲事,我就让你知道多事的下场?”高手阴恻恻的道。 秦正摇摇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没必要讲大话,没用的!” “那加上他们两人呢?”接着又从土里钻出两人。 秦正大惊失色,怎么会有人埋伏在泥巴里,居然能逃脱自己的感知。 秦正再也不敢大意,身体紧绷,问道:“你等何人,报上名来?” “戴飞、戴羽、戴翔”三人依次报上名姓。 秦正砸吧砸吧嘴,道:“不错,不错,原来是戴氏三丑!” 准备向游菜花的骑兵动手的那人,也就是戴飞,阴森笑道:“既然知道我兄弟三人,还不引颈就戮?” 秦正诧异了,三人长相难看,秦正本来是讥笑三人丑陋的,没想到歪打正着,居然叫对了三人的名号,看来今天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秦正右手握着长枪横在胸前,指着三人道:“你们三个一起上吧!” 三兄弟哈哈大笑,道:“连神通都没有的先天小子,也敢管我们兄弟的闲事,真是活腻歪了。” 三人本就是心狠手辣之辈,本来也没有那么多废话,担心秦正是哪个大宗门之人,附近可能有帮手,所以迟迟未出手,确定秦正只有一人后,就毫无顾忌了。 “既然你要拼武技,我等就好好陪你玩玩!”戴飞嘿嘿一笑,道。 三人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秦正的面前,高举着兵器,就准备致命一击,残忍的笑容弥漫在三人脸上,看秦正就如同看一个死人一般。 三兄弟距离秦正不到一尺的距离,突然被三道亮光闪了一下,接着三人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三人仿佛被什么烧焦了一般,浑身上下,乌漆嘛黑的,还隐隐有肉香。 原来是秦正用了控雷电神通。 秦正早就想试试雷电的威力了,一个照面的功夫,就电死了三个铸胎境强者,效果还不错。 接着,秦正再一次搜刮战利品,收了五六瓶丹药,七八本书籍,还有三件兵器,一张羊皮纸,秦正也不知道有什么用,也一起收了。 接下来几天,秦正没有跟在游菜花的骑兵身后,去了一趟北元中州府,看看有什么修行人士存在。 可惜,修为最好的也不过是宗师境界,秦正瞬间失去了兴趣。 临走前,秦正又去了一趟中州衙门,到万户家里转了一圈,没什么收获,只找到一个小盒子; 还有看见万户的婆娘在洗澡。 虽然万户的婆娘长的不错,但一想到全是羊膻味,就打消了念头。 秦正想了想,难道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怎么整天想这些? 秦正看着手里木盒,又忍不住闻了闻,那种感觉再次出现,想要女人,而且身体也越大不受控制起来,里面也不知道装了什么,确实很好闻。 此时秦正心猿意马,就想着那万户的婆娘,或许自己产生幻觉了,赶紧运转真气,运转了十几圈才恢复正常。 秦正不敢再耽搁,发动“洞天令”,直接去了张邑。 此时的秦正血液仿佛在燃烧,直接抱起慕容朝露进了卧室,两人共赴巫山,才有所缓解; 直到第二天中午,秦正的症状才恢复正常。 于是秦正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慕容朝露,并拿出那个小盒子,给慕容朝露看。 慕容朝露闻了闻小木盒,随即丢到了一边,钻进秦正的怀里,继续云雨,直到傍晚才停。 慕容朝露这才告诉秦正,盒子里是何物,原来叫“暗香”。 秦正问:“暗香,是怎么制作的?” 慕容朝露羞红了脸,道:“不是如何做的,也不对,这……这……东西取材于一种野兽,更确切的说,叫灵兽;” “产自极北冰原上的一种大猫,类似于虎,通体雪白,它那阳根……嗯……就是……就是”。 秦正瞬间明白了,哈哈大笑,道:“原来是这畜生的命根子啊,能催情,可以壮阳呗。” 秦正说完,慕容朝露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原来如此,秦正又问道:“还有别的用途吗?” 慕容朝露在秦正胸口拍了一下,嗔道:“别问啦,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肯定用不上的!” 在秦正的央求下,慕容朝露才道明原委。 “暗香”,取自冰原白猫,又叫“采花大药”,青楼妓院专门用来对付那些贞洁烈女用的,还有就是“采花贼”的专属,采花用的上,是引女子失身的媚药。 秦正听完,兴致缺缺,自己的确不需要,不过慕容朝露言此物可以壮阳,秦正也有些跃跃欲试的念头。 不过,慕容朝露早就猜到秦正的心思,给“暗香”重新做了料理,打算给秦正好好补补。 两人如胶似漆的过了七天,秦正发现游菜花的骑兵遇到了麻烦,才不情不愿的回到草原,原来游菜花被几个北元大宗师盯上了。 没费吹灰之力,清理了几个大宗师后,秦正又开始在草原上闲逛起来。 游菜花的骑兵在草原上肆虐了半年多,回了白虎关两次,带回来两百多万头羊,十万头牛,还有一万匹马,更让人兴奋的是,两万多骑兵的马匹,全部换成了乃蛮战马,收获颇丰。 游菜花的骑兵神出鬼没,北元虽数次组织大军围剿,都没有发现大乾骑兵的影子,北元上下,也焦头烂额。 直到年末,北元派遣使者到大乾,乞和。 第51章 元帝殁 茫茫草原,一支骑兵队伍在高速驰骋。 人骑双马,浩浩荡荡,尘土飞扬,所过之处,所有北元部落摇尾乞降。 游菜花也不是弑嗜杀之人,按草原的规矩,只要献上牛羊马匹表示臣服之后,就不会遭遇大肆杀戮。 游菜花也完全秉持草原的规矩行事,所过之处,也会遇到一些不听话的,顽强抵抗的部落。 对那些负隅顽抗的部落,游菜花毫不客气,攻破部落,搜刮战利品,然后带着俘虏,到下一个部落; 如果遇到抵抗,游菜花直接大军镇压; 若是主动献上牛羊,游菜花不但不行杀戮,还把前面的几个部落的俘虏,全部卖给这个部落。 奴隶买卖,在草原上也很常见。 虽然草原各部都属于北元的子民,但部落之间也存在矛盾与争端; 解决争端的主要方式,还是运用武力。 若我方部落攻破彼方部落,彼方部落的俘虏都会变成我方的奴隶。 游菜花就把这些俘虏卖给那些友好部落。 这些部落也愿意购买俘虏,尤其是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所有部落都抢着要; 至于那些老弱病残的,游菜花也不管这些部落如何处置这些人,通通打包卖掉; 至于这些部落如何处置他们,游菜花是管不到了。 若按照草原的规矩,估计这些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当然,若有一技之长的,或许可以存活下来,即使活着,也只能算是苟延残喘。 游菜花所做的一切,秦正很满意,既没有造成太多的杀戮,还打击了北元的嚣张气焰。 北元也曾派出大规模骑兵围剿,可收效甚微。 游菜花本着有便宜就占,没好处不打的原则,一次又一次。避免与北元大军正面接触。 北元也无可奈何,广阔的草原上要围住一支骑兵,何其艰难,除非十倍以上,甚至更多才行。 秦正在白虎关的日子很清闲,时不时的去草原转转,清剿一些北元刺杀游菜花的北元高手。 杜子腾在秦正的关照下,成就了大宗师境界; 游菜花,秦正同样也没亏待,有了秦正的指导,短短几个月,修为也到了大宗师修为; 这也让游菜花在面对普通的北元高手时,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 游菜花所带的这支骑兵,基本上都是漳县人,秦正的老乡,家住哪里,家里都有谁,随便一打听就一清二楚,算是知根知底。 秦正打算挑选了一些品行端正,根骨不错的老乡,传授修行功法; 不挑不知道,一挑竟然挑了一千多人。 秦正也不可能一次性传授这么多人,于是再次优中选优,挑了百人,传武授艺; 这批人学成后,再让这些人教授被挑中的那些骑兵,传授功法。 几个月不见,秦正亲自教授的这批骑兵,不少人都已是一流高手,最差的都是二流,还有三十多个宗师。 对此,秦正还是很满意的。 自从了解到宗门培养弟子的方法后,秦正就迫不及待的想找人试试,是否可行,眼下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 秦正不缺功法,能够修行到大宗师的功法秘籍,秦正手里至少有上万本。 每一本功法秘籍,只要稍作修改,就可以轻松成就宗师之境,如果修行资源足够的话,即使更高的境界,也有可能。 修行,根骨毅力、功法秘籍、修行资源,都不可或缺。 相对于修行界,世俗界的修行资源,少之又少,普通人即使得到绝世功法,在没有修行资源的前提下,想有所成就,几乎不可能; 秦正之所以修行到如今的境界,完全归功于“道一洞天”的帮助也不为过; 白先生虽然是秦正的师父,可除了给秦正打根基外,基本上都是秦正自行摸索着修炼,而且秦正修行路子,也与现在的修行界大相径庭; 即使得到了大宗师之后的修行方法,秦正也不敢盲目修炼,还是要自行参悟、摸索。 当然,现存的修行方法,也可以借鉴,至少有很大的参考价值。 平渡,秦正又一次偷偷溜回来了。 秦正拉着刘一柄,盘点这些年的收获。 平渡,如今是塞北最繁华的城池; 经过这些年的治理,无论从人口、规模,几乎与州府相当; 财力几乎相当于数州的总和。 秦正从来没想过完全依靠平渡的金银矿山过日子,知道金银矿总有采完的一天,于是嘱咐刘一柄,要不换个思路,用工匠来开作坊,制作一些金银器皿、珠宝首饰、瓶瓶罐罐,卖出去换钱。 起初,秦正只是提了一嘴,没想到刘一柄听进去了。 这些年工坊越做越大,甚至珠宝首饰工坊的规模已经多达上万人,每年收入的银两也高达数千万两,简直就是一头下金蛋的母鸡。 其他工坊也不错,尤其是香水作坊,收入更高,单单向平渡官府交的税,一年就高达五千多万两黄金。 香水作坊,不是平渡官府开的,据说东家是一名花姓女子,刘一柄也未曾见过,只知道来头很大。 秦正很快联想到这位花姓女子,八成就是慕容朝露了,于是没再追问,又问了汤和赵刚两人的情况。 刘一柄欲言又止,怔怔的说不出话来,秦正笑道:“但说无妨,我早知道汤和的来历不简单,先不说汤和了,那赵刚呢?” 刘一柄有些惋惜的道:“赵刚跟汤和一起离开了,具体去哪,卑职也不清楚,估计……估计……”。 秦正笑笑接口道:“估计去了隋州吧,好了,还是我来说吧。汤和,不姓汤,应该姓江,叫江和才对,是一位藩王,三州‘八大王’之一,也可能就留在秦州。” “当今皇上子女众多,除了死去的皇子,现在还有一百多位,外出就藩的也有四十多位。” “江南居多,秦、隋、儋三州,有八位藩王,每一位都实力雄厚,有勇有谋。” “汤和也应该是其中一位,具体哪一位王爷,我也不得而知了。” 刘一柄尴尬的笑笑,道:“人各有志,赵刚既然选择了跟汤和,那就看他的造化了,若将来兵戎相见,卑职也不会手软的。” 刘一柄直接表明了立场,秦正也明白了老刘的心迹,虽然没夸赞,心里还是挺自豪的,至少还有人追随,还不错。 “汤和一直认为我想造反,所所做的一切都是为造反做准备,招兵买马,大肆屯粮”秦正说完,叹了口气,继续道:“老刘,你也很想知道我的真实想法吧。我对那皇位没有兴趣,也没想过当皇帝。” “我一直把功夫当成安身立命之本,现在发现世俗这潭水太小了,修行界才是更广阔的天地。” 刘一柄大惊,尖叫道:“大人,你是说大宗师之后还有境界的传言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是见过,大宗师,修行界叫先天圆满,然后是铸胎境,接着是神海境,接下来是天人境,总之,宗师才是修行界的开始。”秦正给刘一柄简单接介绍了修行界的情况,就没在多言。 刘一柄两眼放光,沉寂的心再次被点燃,观念也转变的很快,接着刘一柄跪在地上,郑重的给秦正行了大礼。 秦正本能的阻拦,奈何刘一柄坚持,也就随他了。刘一柄跪拜完,拱手对秦正道:“还秦大人教我!” 秦正愕然,自从认识刘一柄以来,还是第一次如此郑重其事,原来是想拜师,还不让秦正拒绝。 秦正也被刘一柄弄的哭笑不得,骂了句:“老刘,你太守出身,也这么不要脸?” 刘一柄脸颊微红,尴尬的笑道:“嘿嘿,达者为师,没什么丢人的,至于……至于为何变成这般模样,估计是跟汤和、赵刚相处久了,耳濡目染所致。” “用不着这样,想学我教你就是!”秦正摆摆手道,又问了刘一柄是打算继续修炼现在的修行功法,还是换其他功法。 刘一柄思索了一会,道:“大人,我目前的修行功法只能修炼到大宗师境,后续的功法没有了,若有可能,我想继续修行现在的功法。” 秦正没有藏私,拿出从慕容朝露那里获得的三本修行功法,扔给刘一柄,柄嘱咐道:“你拿着这三本修行功法,照葫芦画瓢,再重新编写自己的功法。记住啊,我的三本秘籍别黑去了。” 刘一柄再次向秦正行跪拜大礼,秦正也跟他啰嗦,说了声回家,就走了。 秦正再一次回到家,发现家里有一股熟悉的气息,起初秦正以为是江汜来了; 秦正运用感知力后发现,居然是慕容朝露来了; 更有意思的是,这女人居然钻进了密室待着,而且是曾经关押过她的那间密室。 密室房间布置的秦正都快认不出来了,清一色的朱红色,墙上还贴了“喜”字,宛如洞房,不,这就是婚房。 眨眼的功夫,秦正来到密室,看着还在收拾房间的慕容朝露,拦腰抱起; 慕容朝露吓的花容失色,正要动手,发现是秦正,顿时软烂如泥,接下来就成了两人的洞房花烛夜。 秦正搂着莫容朝露,心满意足的道:“还是你最懂我!” 慕容朝露眼里全是甜蜜,娇笑道:“我的夫君大人,想成亲想疯了,作为婆娘,连夫君的这点想法都看不出来,岂不是白瞎了花满堂的名头!” “恩,娘子深得我心,不错,不错,要不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延续香火如何?”秦正笑道。 慕容朝露推了秦正一把,低声道:“你这人,别得寸进尺啊,我还没决定要不要嫁给你呢!” “都洞房了,你还要飞咋地?”秦正没好气的来了一句。 慕容朝露娇嗔道:“我的大少爷,生孩子的事,岂是我想生就能生出来的吗?” 两人在平渡又过了半个月没羞没臊的日子,秦正才回了白虎关。 走之前,秦正又问慕容朝露一直以来疑惑的问题,平渡出产的黄金很多,可是上缴了朝廷以后,朝廷还是入不敷出,这些黄金、白银到底去了去了哪里? 慕容朝露骄傲的道:“嘿嘿,我的大官人终于想到这一层了,真是不容易,我还以为至少要等好几年呢”。 “我在你眼里一直是什么?我能差的了哪儿去!”秦正没好气道。 “我一直以为夫君大人只是一武夫呢!”慕容朝露毫不客气揭秦正短。 秦正醒悟,老脸一红,两人打自认识以来,秦正一直仰仗武力,逼迫慕容朝露屈服;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秦正依然硬气道:“虽然强扭的瓜不甜,但能解渴就行。” 慕容朝露气鼓鼓的看着秦正,脸再一次红了,狠狠的踩了秦正一脚,嗔道:“就你能,不讲理也能让你说出花儿来!” 秦正嘿嘿直笑,道:“还请娘子告知,大乾的金银都去了何处?” 慕容朝露正色道:“大乾能一直屹立不倒,传承千年,这跟它背后的宗门是分不开的;” “金无命能建国,背后离不开神火教的支持;” “大乾背后的宗门,实力更强横,叫玄阳宗,修行界一般称作无上玄阳宗;” “你那婆娘江汜,就是出自玄阳宗,而且还是真传弟子,现在你该明白你那婆娘地位有多尊崇了吧!” 秦正压根儿不清楚修行界的宗门情况,至于地位什么的,也无从谈起,更没有巴结的心思。 秦正道:“地位尊贵不尊贵我不知道,我知晓她现在是我婆娘,仅此而已,不过,江汜好像没有跟我成亲的打算,还有你,怎么想的?” “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我只是天一门的一名普通弟子,哪里争的过江汜,哪怕是她一直不跟你成亲,我也只能靠边站,不过我觉得做你的小女人挺好!”慕容朝露面带微笑,若有所思的道。 秦正道:“好吧,这样的话,你过几天跟我回老家,我家人逼婚了哎,我现在都不敢回去;” “我堂弟金斗比我小两岁,都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你着急,我急呀!”秦正也讲述着自己的难处,男大当婚,总不能一直拖着吧。 江汜悠悠叹了口气道:“奴家不敢呢,大姐都没见家长,我这个做小的,哪里敢抢先,你该不会是想利用江汜的手,把我铲除吧!” 秦正愕然,这一层他根本没想过; 江汜的脾气,秦正也没完全摸透,怔了怔,道:“好吧,我也不逼你,再说又没成亲,哪里来的大小之分,自然先过门的为大!这个先不说了吧,刚刚说道黄金的事,黄金白银都去了哪里?” “当然都上交宗派啦,不然呢,黄金在白银在世俗界,虽然可以当钱花,可在修行界,也是不可多得的炼器材料;” “炼制高品质的兵器,少不了黄金、白银!还有大乾那些藩王世家,搜刮的黄金,也大多上交了各自背后的宗门。” “而且,他们背后的宗门势力也非同寻常,即使是无上玄阳宗,也不能全部压服,这也造成了诸多世家能与皇室分庭抗礼的局面!”慕容朝朝露耐心给秦正解释道。 “那北元现在如何了?”秦正急切的问道。 慕容朝露没好气的道:“也不知道是哪方势力这么缺德,派了一支骑兵四处抢掠,抢完就跑,追都追不上,元帝派兵甚至派高手围剿,全都铩羽而归,气的内火攻心,吐了好几次血,现在恐怕不行了!” 秦正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道:“但愿北元皇帝吉人自有天相!” “你说到底是不是你干的!”慕容朝露盯着秦正道。 秦正摆摆手道:“天下势力多如牛毛,看北元不顺眼的有的是!哪里轮的上我!” “那倒是”。慕容朝露若有所思道。 当秦正再次回到白虎关,北元皇帝去世的消息,就已经送达秦正的案头。 秦正大笑三声,继续品茶。 第52章 秦正千里走单骑 北元皇帝死了,还是内火攻心,被气死的; 起初秦正感觉不可思议,皇帝气量这么小,这就死了; 不过,经过多方确认后,北元皇帝真的死了。 秦正坐在太守府书房内,没忍住大笑三声; 笑过之后,继续气定神闲的喝茶。 无所事事的秦正,笑眯眯的又去了藏书楼的二楼。 一路上,不管是太守府的文吏、衙役,还是捕快、兵丁,发现今天的太守大人,心情格外高兴,甚至有些人还小声议论,难道今天有什么喜事不成,莫不是太守大人又升官了? 秦正没理会这些人,继续看书,不把太守府藏书楼的书读完,是不打算罢休了。 管藏书楼老年文吏叫史可法,年过百岁,秦正问过侯三春后才知道,老人的经历。 原来史可法曾经是位将军,当年娶了北元的女子为妻,朝廷怀疑史可法通元,妻子为保全丈夫,果断自杀; 史可法义愤填膺,一怒之下杀了高密的偏将,自己也被法办; 朝廷念其功劳,从轻发落,削职为民。 心灰意冷的史可法准备回老家种地,当时的太守同情其遭遇,让其留在太守府,当了一名文吏,至今。 史可法朝秦正参拜完,笑着问道:“大人今天有喜事,如此高兴?” 秦正翻着书,笑着对史可法道:“原来是史老,哈哈,这么明显吗?是有些高兴地事儿,说与你听听也无妨。北元皇帝死了!” 史可法愕然,这算什么高兴的事,不过还赔笑道:“真是大喜事,哈哈,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秦正摆摆手,道:“咳,算不得什么喜事,不过仇人死了,还不许我高兴高兴!先不说这个了,史老觉得北元皇帝死后,谁人继位?” 史可法拱手道:“大人,我就一普通文吏,当不得史老的称呼,既然大人见问,卑职也卑职觉得,北元皇族之中,当今皇帝的亲叔叔,金无忌实力最强,可能性最大,另外三皇子金构,颇有才能,但为人刚愎自用,最不得人心,至于其它皇子、宗王,都是些纨绔子弟,基本不成气候。我知道的就这些了,大人。” 秦正点点头,笑道:“金无忌倒是个人物,有勇有谋,很不好对付,他若当了北元皇帝,恐怕又会挑起战火,我大乾将永无宁日!对了,史老的妻子是哪个部落的?” 史可法躬身弯腰参拜后,道:“漠西沁察汗国阿喀什部乌梅族,我婆娘叫乌梅·卓玛,大人。” “现在还有来往吗?”秦正继续问道。 史可法道:“大人,都过了七八十年了,早就不来往了。”又补充道:“大人若想诏安沁察汗国,卑职愿效犬马之劳。” 秦正再次点头,道:“沁察汗国是漠西最强汗国,虽然明面上臣服北元,可实际上早就有了不臣之心,若能能拉拢,自然最好,若不能,保持中立即可。史老若能促成此事,本官定不吝赏赐!” 史可法道:“大人,若能促成此事,还需要一人相助!” “何人?军中将校任你挑选,哪怕是江湖高手,本官也给你请来!”秦正神情急切,恨不得现在就出发。 “是……是……在下的婆娘卓玛。”史可法吞吞吐吐道。 “你婆娘不是早已亡故了吗?难道是假死!”秦正好奇的问。 “确实已经死了,不过肉身完好,卑职用极北之地寒玉保存。当年我婆娘自杀,用了秘法,现在只需唤醒即可。”史可法再次躬身参拜道。 “好吧,你有救人的法子吗?”秦正道。 “有,只需要纯阳之力,佐以气血之力,就可唤醒我婆娘。”史可法言辞恳切的道。 秦正眉毛一挑,有些不悦,盯着史可法,道:“看来你对我的底细知道的不少嘛!” 史可法慌忙跪地,道:“大人容禀,大人息怒,卑职受花满堂花堂主指点,这才敢斗胆向大人求助,卑职绝没有欺瞒大人的意思!”当秦正得知是慕容朝露的授意,顿时怒意全消,不过心里倒是挺佩服这婆娘的能耐,连太守府都安放了“钉子”,简直是无孔不入。 秦正有些无奈,叹了口气道:“起来吧。” 晚上,秦正去了史可法家里,一通施为,乌梅?卓玛从沉睡中醒来,史可法再一次被秦正的修为震惊到了,原本以为秦正的和自己一般,只是大宗师而已,现在看来,恐怕早就到了另一个境界。 史可法的妻子醒来的第三天,秦正感受到两股不一样的气息,方向居然是史可法的家里,感知之后发现史可法和妻子乌梅?卓玛两人,双双进阶成铸胎境,有些疑惑,难道是双修功法,才这么快进阶? 观察了许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秦正收回感知,盘算着要不要去草原转一转,游菜花的骑兵还在草原上,估计也快回来了,计算时间,朝廷与北元达成和义的文书应该会很快送到白虎关,秦正不能在等了,北元终究是大乾的心腹大患,若是普通君主,大乾可以从容应对,若是换上金无咎上位,大乾恐怕永无宁日了。 不行,不能继续等下去了。于是秦正简单给杜子腾交代几句,就先回了平渡的家里,抓住莫容朝露又是一通“大刑”,直到慕容朝露失去所有力气,秦正才肯罢休。 秦正抚摸着慕容朝露光滑的后背,道:\"臭婆娘挺行啊,居然让史可法求我救他婆娘!” 慕容朝露有气无力的道:“夫君息怒,小女子只是希望夫君大人多个帮手,从没有冒犯夫君大人的意思。” 秦正嘿嘿笑道:“不错,很不错,花姑娘,花堂主,居然在我太守府放钉子,我太守府的一切都逃不脱你的眼线,真行!” 慕容朝露不吭声,趴在秦正怀里装死,秦正气急,道:“臭婆娘,别装傻充愣,老实交代,不然‘大刑伺候’!” 当慕容朝露听到又要大刑伺候时,脸红透半边天,慌忙求饶,道:“夫君大人饶命啊,妾身不堪挞伐,来日方长可好,至于史可法的事,其实不能怪我啊,夫君大人上任太守前,史可法已经成了我的眼线了,只是夫君到任后,史可法,我基本上不怎么过问了,你要相信我呀!” 秦正在慕容朝露的臀部拍了一记,道:“不怪你,难道怪我喽!”慕容朝露朝秦正的怀里拱了拱,就没再吱声,秦正也拿她没办法,谁让这女人现在是自己婆娘呢。 从慕容朝露的口中,秦正得知北元的情况,确实如史可法所言,除了皇叔金无咎,其他皇子、宗王基本不成气候,慕容朝露问秦正想如何对付北元,秦正眼光灼灼的看着慕容朝露,道:“那你怎么看?” “我想,恩……那个……北元不该灭亡。”慕容朝露支支吾吾的,最后受不了秦正的眼神,直接把心里话说了出来。秦正大笑几声,随即正色道:“好,北元不会灭亡,不过金无忌不能成为北元的皇帝。” 慕容朝露目露难色,道:“金无忌背后有八荒神教的支持,想撼动他的地位很难,八荒神教的实力甚至强于神火教,两家已达成默契,支持金无咎成为大元皇帝!” 秦正不明白,既然宗派实力这么强,为何不直接操纵朝代更迭,甚至是安排自己教中人物做皇帝,岂不是省了很多麻烦,既然跟宗派对上了,秦正索性把心中的疑惑都问了出来。 慕容朝露道:“事关气运,为也说不上来,只听师父说,宗派之人做皇帝,很容易遭到气运反噬,修为越高,反噬的越厉害,哪怕是皇帝,修为最高也不过先天大圆满境界,再往上就会被气运反噬,我知道的就这些。不过,我听师父说,若是能找到一些厉害的镇压气运之物,可以降低,甚至是低效气运反噬。”最后,慕容朝露又补充道:“气运之说虚无缥缈,我也没见过气运反噬。” 草原,如今万物凋零,到处白茫茫的一片,秦正走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此行,秦正单枪匹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刺杀北元亲王金无咎,从慕容朝露那里得知,金无咎被八荒教和神火教两大教派推出来,准备接任北元皇帝,眼下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肯定不希望金无咎出意外,金无咎身边应该有不少两教的高手保护,想要完成刺杀,恐怕还要费一番功夫。 秦正来到北元都城上京,没有直接动手,而是易容打扮,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一面努力收敛气血,一面又从数百里开外捕捉天地元气,补充消耗。 自从秦正知晓了神海的开辟方法,秦正每日除了吐纳修炼外,运转真气,蕴养神庭,从慕容朝露给出的秘籍上得知,神海开辟的越大,潜力越高,将来的成就也越高,秦正没想过现在就开辟神海,即使现在开辟,开的也不会太大,据说神海开辟后,会诞生神通,叫神通之力,或者叫神力,真气也会发生蜕变,至于变成什么样,秘籍中没有介绍,秦正暂时还不得而知。 经过三天的观察,秦正也大致摸到了金无咎的规律,身边有六名大宗师护卫,四位神火教的供奉,三位铸胎境,一位神海境,另外,还有四人,应该是八荒教派来的,两位神海,两位铸胎,两教轮流保护金无咎,今天轮到八荒教,金无咎在众多高手保护下,除了王府,前往皇宫给大行皇帝吊唁。 秦正发现根本没有机会出手,想到要不先把神火教的几人先处理掉,又担心打草惊蛇,所以忍着没动,直到出灵,秦正终于找到了机会。 北元皇帝出殡,皇室皇子、亲王扶灵,朝臣送行,一路哭哭啼啼,前往东郊皇陵下葬,秦正打昏了一名朝臣,扮作朝臣的模样,混在队伍中间,所有官员士卒,几乎低着头,根本没人注意到秦正,直到棺椁进入地宫,未留后的妃嫔痛哭哀嚎着,被禁军赶入皇陵,接着封锁地宫,秦正也没找到出手机会。 终于,元帝下葬结束,准备回皇宫,秦正等来了机会,金无咎在众多高手的簇拥下,将要从秦正面前经过,秦正也和所有朝臣一样,面露哀戚,低着头,等皇室成员先走,秦正周身紧绷,感知力紧锁金无咎,真气、气血之力提升到极致,蓄于双手,务必做到一击必杀。 近了,更近了,十步,九步…… 五步 …… 两步 一步,就在此时,秦正暴起一击,十成掌力加上十成气血之力工轰在金无咎身上,瞬间升起一团血雾,就连金无咎身后四排亲兵护卫,也都化作血雾,在看金无咎,身体已经找不到了,就剩两条腿还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八荒教高手瞬间醒悟,四人向秦正围杀而来,接着惊愕的亲王、朝臣、宫中内侍,也纷纷反应过来,大呼:“抓刺客。” 秦正不敢恋战,周天步发动,刚跃出舒数丈,没想到被一股大力给拉回地面,秦正大骇,感知力全开,原来是八荒教的两位神海境强者出手了,定了定神,与那两位高手斗在了一起,秦正每一击都使出全力,那两位八荒教的高手仿佛轻描淡写,随意化解了秦正的攻击,真气轰出,仿佛泥牛入海一般,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于是秦正用上武技,用炎阳掌对敌,瞬间扭转了局势,在两人的围攻下,丝毫不落下风。 秦正且战且退,两位高手步步紧逼,接下来加入围攻秦正的高手越来越多,八荒教的两位铸胎境也加入进来,神火教的四位高手也来围攻,还有两位皇室成员,也加入了战团,秦正感知力发现,这两位皇室成员居然也是神海境强者,众多高手围攻,秦正疲于应付,也没有趁手的兵器,秦正为了这次刺杀,可谓是费尽了心机,眼下的局面,秦正就算想逃,也根本找不到机会。 秦正为了脱身,绞尽脑汁,虽然不能发动周天步远距离挪移,秦正尝试小范围挪移试试,有效,秦正欣喜若狂,一步十余丈,拉开与众高手的距离。秦正打定心思,不给这些宗派一点颜色看看,就是不秦正的风格了。 秦正再次挪移时又出了变故,双脚被牢牢固定在地面,秦正心头火气,狗东西,只会用神通暗算。 就在秦正分神之际,四道掌影一起杀到,秦正头皮都在发麻。 第53章 走为上 书接上文,完成刺杀的秦正,被两教高手围杀,脱不开身,几次想用周天步逃走,都被对方的神通术拖回地面,无计可施,只能硬着头皮,与对方缠斗,几个回合下来,秦正就落入下风,刚发动周天步挪移,又被重新拉回地面,秦正心头火气,分了心,四道掌影向秦正攻来,秦正逃无可逃,只能硬接。 秦正使出全力,真气布满秦正周身,四掌分别印在秦正的左右胸口、小腹和后背,秦正被打了个趔趄,虽然疼痛,却并未受伤,秦正心里也有底了,尽展平生所学,掌法、拳法、指法、肘法、腿法,舞的风雨不透,八荒教和神火教的八位高手,一时间之间也奈何不得秦正,秦正的心情也渐渐平静,思索着脱身之计。 神通术,秦正不缺,而且还会很多,可每次与人对敌,秦正还是习惯性的用武技对敌,神通很少用,所有的修行,秦正基本上都是自行摸索的,至于师父白清泉,现在的修为已经远远低于秦正,根本指望不上,或许将来去修行界,亲秦正想好好学习一下神通术的运用,否则再次遇到神海境以上的高手,秦正只有挨打的份。 八荒教两位神海境,神火教一位神海,皇室两位神海,一共五位神海境强者,都能对秦正造成威胁,威胁最大的还属那位限制秦正挪移的神海境武者,具体是哪位,秦正暂时还没搞清,秦正猜测,应该是八荒教两位神海中的一人,于是,秦正暂时放弃逃走的心思,全力以赴,先解决八荒教的两位强者,再作打算。 冷静下来的秦正,不再用周天步挪移,转而用周天步挪动身躯,呼吸间,秦正已经出现在八荒教两位神海面前,两人顿时大惊,刺客不退反进,难道有什么依仗不成,正要后退,秦正双掌分别拍向两人,掌心还冒出些许电火花,八荒教的两位神海以为胜券在握,举掌硬接,两道沉闷的噗声响起,八荒教的两位神海被震飞到两丈开外,浑身焦糊,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秦正一击得手,不再恋战,发动周天步,向北挪移。 果然,秦正猜测的没错,那几次发动束缚神通的高手,就是八荒教两位神海的一位,没有了对方神通的束缚,秦正逃的很快,即使在北元重兵合围的情况下,也拦不住秦正,一盏茶的功夫,秦正已经逃到千里之外。 秦正没有回大乾,而是向北,大乾毕竟是秦正的家,他可不想把对手朝自己家里引,秦正打算去极北冰原看看,据说那里有“暗香”,想弄几根“暗香”补补身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搞到。“暗香”,壮阳的宝物,即使秦正用不上这些东西,也想要补,对每个男人而言,谁会嫌弃哪方面的能力强,自然是越强越好。 秦正逃的极快,后面的追兵追的更紧,感知力看见追兵距秦正已不足百里,有六个人,四名神海,居然还有两位天人境强者,秦正心想,真看的起我,不就是杀了北元一位王爷吗,居然出动两位天人来追杀我一个小小的武者。 两位天人境强者,带着四位神海境武者,沿着秦正留下的气息,一路追踪,距秦正不足百里,秦正继续发足狂奔,生死之间最能激发人体强大的潜力,周天步挪移,一步居然达到两百多里,秦正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周天步又进步了,与追兵的距离又拉开不少,秦正不敢停留,又反动十多次挪移,感觉到丹田内的真气见底了,才停来,四处张望,居然是茫茫冰原,没有树木,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仿佛在夜里。 秦正也有些懵,从上京逃离时,还是正午,好像才过去不到一个时辰,天怎么就变黑了,难道极北冰原与北元不在同一片天地之中?极北冰原或许在另一方天地。 带着疑惑,秦正在黑夜里摸索前行,虽然黑夜对秦正也基本没什么影响,到了陌生的地方,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秦正丝毫不敢大意,脚下是厚厚的冰层,冰层下面居然是水,或许是海,虽然秦正有敏锐的感知力,可依然不敢大意,虽然很想捕捉几只大白猫,想弄几条“暗香”补身子,可茫茫冰原,几乎无穷无际,想获得暗香,无异于大海捞针。 可秦正似乎忽视了,自己还处在被人追杀的囧境,神火教和八荒教的六位高手依然穷追不舍,想要快速脱身,除非用“洞天令”,秦正也没试过洞天令在冰原能不能用,眼下,秦正暂时脱离了危险,没想着离开,先去弄几条暗香来尝尝鲜。 两位天人强者,追着秦正来到冰原外围,停住了脚步,没敢继续深入。极北之地,危险重重,两人是知道的,即使到了他们如今的境界,也不敢在此时涉足,两人对视,都用不屑的眼光看着对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火气。 “你们八荒教还真是废物,人交到你们手上,居然在你们眼皮子地下被刺杀,简直丢人。”神火教的天人道。 “步摇,你们神火教也在现场,为何不能出手阻止,害的我们白白损失一枚重要棋子,要说丢人,你们神火教也好不到哪去?”八荒教的天人毫不客气的回敬道。 “流苏,你讲什么狗屁话,今天轮到你们八荒教的人保护金无忌,你们非但没有保护好他,还让人杀了,更丢人的是,你们还死了两个神海境弟子,说你们无能难道错了吗?”步摇天人寸步不让,继续指责八荒教的无能。 两人吵的火热,声音也越来越高,两教的四位神海境武者,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噤若寒蝉,生怕呼吸声重了,招来无妄之灾,都低着头。 两人吵了半天,谁也不服谁,最后两人冷静了下来,八荒教的流苏道:“现在该怎么办?极北之地,茫茫冰原,极夜来临,危险重重,就算你我现在进去,也不敢保证能活着走出来。” 步摇撇撇嘴,道:“我让你快点儿,你非要说一个普通神海境而已,抓他岂不是易如反掌。现在好了吧,已经逃进了冰原,你我就这么空手回去,如何跟上面交代?难道直接说金无忌被刺客杀了,上面再问刺客呢,你说没抓到,刺客跑进极北冰原了,这不是笑话吗!现在出了这么大的岔子,你我都没法跟上面交代。” 流苏无言以对,又朝身后的四人看了看,又恶狠狠的道:“还有你们四个废物,来到世俗界以后,就知道喝酒、赌博、玩女人,北元皇帝出殡这么大的事,你们也不知道跟在金无忌身边,我们受处罚,你们四个恐怕还会丢掉性命,那你们来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四人吓得魂不附体,纷纷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 步摇听不下去了,没好气的道:“行了,金无忌已经死的不能在死了,现在埋怨他们两个有什么用,还不如想想办法,把那个小贼抓住,也好向上面交差!” 流苏放软了语气,拉着流苏的胳膊,柔声道:“步摇姐姐,你说该怎么办?” 步摇一脸嫌弃,甩开流苏,道:“别这么恶心行吗?我是女人,你这套对我没用,回头把心思放在你那师兄身上,或许他能帮上你也说不定!” 一提到师兄,流苏顿时来了精神,笑道:“恩,你说的太对了,我去找师兄帮忙!” 步摇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若有所思,半晌,道:“你师兄摊上你这么个师妹,也是倒了八辈子霉。还有,这件事,你师兄恐怕帮不上忙,金无忌死了,你我两教的教主震怒,哪怕是现在重新找到一个金无忌这样的人物,也于事无补,除非你师兄能让金无忌复生,否则……”后面步摇没再继续说下去了,眼下的局面她也不知道该怎么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秦正在冰原上漫无目的四处乱窜,看见前方十里有一头大白熊,想捉住白熊,没想到周天步发动,挪移过去,熊就钻进水里,游走了,秦正也没有追赶,他除了水性不怎么样之外,也担心水下会存在未知的危险,就果断放弃了。 走走停停,不过到过去多久,天依然黑着,根本没有天亮的迹象,秦正也累了,剧烈的战斗,加上高负荷的挪移,真气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虽然秦正有强横的体力,勉强支撑,如果再有对手出现,秦正也只有等死的份了。 运气不错,找到一处冰洞,洞口很小,勉强供一个人钻进去,里面很深,足有数十丈深,似乎通向山腹,没有发现危险。方圆百里,除了水下的鱼虾外,就没发现别的活物。 秦正一头钻进冰洞,越往里越开阔,还隐隐有些亮光,进到最里面,就豁然开朗,仿佛是一处巨大的房间,这是一个山洞,地面平整,石桌石凳茶具都有,只不多蒙上了厚厚的灰尘,似乎曾经有人居住,也许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都没有人居住过。 洞顶被人镶嵌了数百颗夜明珠,照亮整个山洞,主山洞还连着三个小山洞,类似于房间的布局,一室三房的那种,没有人居住,也没发现骸骨,或许是很早之前就离开了。秦正也感叹运气不坏,真气体力几乎耗尽,刺骨的寒风吹在身上,浑身发抖,此时,居然能找到这么一处山洞御寒,简直是老天爷的恩赐,秦正尝试着恢复真气,感知力张开,周围的灵气宛如实质,朝秦正身上压过来,几乎要晕厥,秦正早就有了教训,赶紧收缩感知,将感知力控制在一个适当的范围内,盘腿坐下,吐纳元气,丹田内的真气已经恢复,修为好像也有了一点儿增长,秦正继续蕴养神庭,没想到神庭居然自己就开了,秦正咬牙坚持,阻止神庭大开,担心过早的开启神海,会影响到今后的潜力。 秦正一直在苦苦支撑,阻止神庭大开,终于心神耗尽,昏死过去,当秦正再次醒来,神海已经开辟成功,看着广阔无垠,空荡荡的神海,欲哭无泪。 秦正耐心观察着自己色神海,除了广阔外,就剩下灰蒙蒙的,自己也听慕容朝露介绍过,普通的神海是白白色的,最顶级的神海是金色的,秦正开辟的神海居然是灰蒙蒙的,不清楚品阶,也分不清好坏,还好秦正的心态不错,开都开了,还想那么多干嘛,硬着头皮,继续蕴养神海。真气从任脉下行,过会阴穴从督脉上升过百会穴,再过天顶,引入神庭,进入神海。 当秦正引导真气到百会穴时,周围的天地运气蜂拥而至,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不停的灌入秦正的身体之中,无数的过往纷纷在秦正脑海中浮现,从小到大,还有秦正见过的一张张脸,也纷纷出现在秦正的脑海。 秦正知道千万不能迷失本心,一旦心神失守,很快就会迷失自我。秦正不敢怠慢,咬了舌尖一口,疼痛让秦正暂时清醒,接着无数真气把秦正涨的头大如斗,几乎要爆开,赶忙舍点上颚,引导真气下行,过承浆穴走任脉,汇入丹田。 刚刚进入丹田的真气没有存入丹田,而是被金丹吸收,接着又被金丹吐了出来,在丹田内形成道道气旋,金丹也飞速运转,感知力也只能看见道道残影。当天内的真气也并未沉寂,一股股真气沿着任脉继续下行,从督脉向上,过百会穴,经过天顶,再进入神庭,壮大神海。 真气流转,生生不息,秦正看着川流不息的真气在周身游走,周而复始,海量的天地元气一刻不停的进入百会穴,被秦正的身体、经脉炼化,持续壮大秦正的修为,也不知道过去多久,秦正从入定中醒来,先观察丹田,丹田大了许多倍,若过去相当于一间房,现在相当于一座庄园,真气在丹田下方,形成一个湖泊,湖水居然是紫色的,金丹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过去只有鸡蛋大小,现在有碗口粗细,颜色也变成紫黑色。 神海不再是空荡荡的,颜色虽然还是雾蒙蒙的,但整个神海充斥着星星点点,就如同黑夜里的星空,每一颗光点似乎是另一个自己。筋脉变的更加粗壮,过去相当于水沟,现在宛如宽阔的江河。身体也更加强壮了,随意一抓,石头的地面很轻松的被抓起一个手爪印,如同抓在豆腐上一般。 至于神通变化,秦正还没试过,尝试感知力,几乎扩大了几倍,现在能观察将近三千里范围,不巧,追杀秦正的两位天人和四位神海,还正在冰原外围等着秦正出现,不是六人,现在居然是六百多人,修为最低的也是神海境,还有一位法相境武者,四十四位天人,秦正暗恨,真看的起他,居然用这么多高手,围杀我一个神海境武者,脸都不要了,秦正甚至恶意的想,等我修为上来了,我就把你们一个一个的通通干掉,让你们来堵我。 法相境武者被秦正的感知力扫过,问身边的步摇、流苏两位天人,道:“你等可曾有感觉到被人窥视,好像是神识,又好像不是。” 两人摇摇头,一面茫然,流苏道:“非攻堂主,难道你发现了那小贼的踪迹?” 非攻堂主摇头道:“未曾发现,极北冰原在极夜之时,危险重重,我刚才用神识搜寻,不成想被一位隐修的高阶武者警告,没敢继续,刚刚我被那道念头扫过,我觉得不是警告我的那位前辈高人,应该是另外一人,没想到茫茫极北冰原会有如此之多的高手潜修,即便是我亲自前去,也不见得能轻易逃脱。” 流苏道:“非攻堂主,都说极北冰原很危险,我等修行日短,不知道危险来自何处,难道是这些潜修的高人吗?” 非攻摇摇头,道:“不只这些,除了高阶武者,还有数不尽的兽修、灵修、阴风秘境,还有众多地火魔窟,即便是在极昼,我也不敢深入太多,只是在外围转转而已。”非攻堂主叹了口气,道:“这次教主震怒,若是抓不到那刺客,你回到教中,也会受到严厉的处罚,我也会受到牵连。” 流苏面露苦色,教中处罚,她是见识过的,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小贼身上,盼望他早日出现,抓了他好回去交差。 非攻堂主转头问步摇,道:“步摇天人,你们神火教的兼爱堂主何时到?” 步摇躬身行礼道:“回禀非攻堂主,兼爱堂主传讯说半个时辰后到!” 非攻点点头,没有跟两人继续交谈,只是踱着步子,来回走动,可以想象,即使是法相境大高手,也难以承受教主的怒火。 秦正躺在山洞里,若有所思,原本以为自己只是刺杀了北元的一个亲王而已,没想到却招来如此多的高手,简直像是捅了马蜂窝,看来寻常方法是很难逃冰原,恐怕只能动用“洞天令”了。 秦正尝试用洞天令标记山洞,居然可行,在洞天令上,远离代表“道一洞天”光团外很远的距离,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光点,这就是现在的山洞所在,秦正暂时不会舍弃这处山洞,因为它下面可能有一个巨大的灵脉,很适合修行。秦正在离开之前,运用神通之力,弄出许多水,当水与洞壁接触的一霎那,很快凝结成了冰,直到洞口封的死死的,秦正才心满意足,发动洞天令,回到平渡。 在世俗界,秦正以为自己是个高手,大杀四方,无人能挡,可真正面对修行界的高手时,也只有逃命的份儿,真是世事无常。 第54章 洞天令 狼狈逃回平渡的秦正,窝在家里不敢出门,天下将乱,宗派势力纷纷出世,秦正也不知道一出门会不会让宗派的人盯上,每天深居简出,偶尔出入县衙,也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皇帝还在,不过寿命也快终结了,也支撑不了多久了,从古至今,有史记录以来,从没有哪个皇帝像大乾皇帝这般,在位百年,即使找到了延寿的神药,宗派也不会让皇帝继续活下去,总之,至圣大帝,必须死,这些都是慕容朝露告诉秦正的。 为何要天下大乱,因为是宗派造成的;宗派为何要天下乱,因为想要获得更多的气运;那何为气运,秦正不懂,慕容朝露也是一知半解,慕容朝露解释给秦正听,秦正更是糊里糊涂,更不明白宗派要气运干什么。 新年,秦正在极北冰原山洞里过的,原本以为闭关修炼一会,没想过一个多月过去了,修为大进,感知范围也大大提升,京城也在秦正的感知范围内,想看看江汜干什么,没想到感知力刚抵达京城附近,就敏锐的感知到极度危险的气息,刚准备收回感知,秦正胸口一痛,一口血吐了出来,秦正这才发现,无往而不利的感知力,在大乾京城受到打击,非但没有获得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反而弄的一身伤,秦正没了继续窥探的心思,老老实实躺在卧室养伤。 这次是感知力受伤,养伤期间,以为慕容朝露很快回来,想问问关于八荒教的消息,没想到,直到伤愈,也没等到慕容朝露回来。 秦正又去了一趟白虎关,游菜花已经回来了,修为已经到了大宗师境界,两万骑兵,还剩一万七千多人,秦正亲自教导的一百骑兵,现在都已经是宗师境界了,还有九位大宗师,而这一百位宗师又教授了三千多人,虽然宗师一个没有,可二流以上的高手多达两千多人。 现在整支骑兵,人人练武,假以时日,都成为宗师高手,指日可待。秦正也非常喜欢这支骑兵队伍,还给起了名字,叫“破军营”,也不知道为什么,秦正的潜意识中非常喜欢这个名字,下一支骑兵,秦正打算叫“七杀营”,再下一支呢,就叫“贪狼营”,起了名字,授了战旗,游菜花也成了“破军营”的第一任主将。 秦正很想去京城看看,也不知道京城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江汜过的还好吗。一想起江汜,秦正的心里就跟猫抓了似的,迫不及待的想去京城看看,在传授完杜子腾、游菜花两人大宗师之后的修行功法后,又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白虎关,前往京城。 大乾京城,千年古都,自从大乾开国皇帝在此建都后,经历了一千一百余年,气势恢宏,占地广博,居住了连皇家在内的一千余万人,远非平渡可比。 秦正出示了路引,没有盘问,就让进城了,找了一家不错的客栈,要了一间上房,吃了点儿东西,就出去闲逛了,傍晚才回客栈,想打听江汜的消息,根本打听不到,当今皇帝子女众多,就连皇帝自己,有的子女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甚至有的子女到现在连皇帝的面都没见过,所有的安置都由宗人府负责,想用感知力来寻找江汜的下落,感知刚离体,就有一种浓浓的压迫感传来,还预知到强烈的危险,无奈,秦正只能收回感知,老老实实的去打听江汜的下落。 过了半个月,秦正没打听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想找何奈问问,何奈也不在京城,没办法,秦正只好打道回府,慕容朝露也不在,干脆去了“道一洞天”。 百香果林,每一株百香果树上又挂满了果子,绿油油的,秦正百吃不厌,甚至当饭吃,每一次回到百香果林,秦正都格外亲切。秦正吃了两百多个果子,终于饱了,盘膝坐在果树下继续修炼,洞天世界,元气充沛,即使秦正修炼消耗很多元气,洞天世界内依旧感觉不到天地元气减少。 洞天世界很大,秦正运转周天步挪移,一步三百里余里,朝北方走了一个月,也没有到达边际,仿佛是一方大世界,无穷无尽,没了继续探索的心思,秦正找了一处山谷,打坐修炼。 周天功,秦正修炼到第九层,十二正经全部修炼了一遍,现在,秦正已经将周天功推衍到第十三层,决定修炼完十二层功法之后,再出关。第十层功法,主修阴阳两窍脉,先从阴窍脉开始主修,其实,主修的每一条经脉,都可以独立当成一部功法,秦正贪了个多,每一条经脉都主修一遍。 秦正的想法不错,收效很高,只是每修炼下一层功法消耗的元气,都比上一层的消耗呈几何倍增加,若是没有洞天世界的支持,秦正的修之路很可能夭折,不过,秦正自从修炼了周天功后,各方面的能力,都远远高于同境界的武者,甚至可以秒杀同境界的武者,尤其是自从修炼了周天功以后,诞生了许多神通能力,是秦正没有想到的。 周天功第十层功法练成后,秦正的心神、感知力几乎消耗殆尽,有浓浓的疲惫感,不过虽然消耗很大,收获也很大,金丹又大了一圈,颜色居然变成了黑白色,一边深黑,一边奶白,秦正每一次呼吸,金丹都转一圈,金丹上的九个孔洞,各吐出一个气旋,丹田下方的真气湖,又大了一倍,湖水几乎成了紫黑色,秦正把真气运转到手上,原本几乎透明泛着白光的真气,居然变成了紫色的真气,秦正也不清楚这一变化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反正推衍的功法,只要练不死人,就继续练。 饱睡一觉后,秦正的心神和感知力又恢复了,张开感知,可以覆盖方圆五千多里,现在即使到了感知的边界,依然可以清楚的感受万物细微的变化,就如同亲眼所见一样,秦正似乎开启了某些未知的能力,暂时还搞不清,干脆懒得理会。 自从修炼到功法第十层后,秦正也发现自己有些急功近利了,不再图快,而是又将过去所学,重新温习一遍,从马步、桩功、再到趟泥腿法,接着是拳法、腿法、章法和指法,慢慢的,秦正沉醉在其中,就如同当初刚开始习武的感觉一样,每温习一部武技,都有新的收获。 贪多嚼不烂,这个道理秦正明白,欲速则不达,秦正也懂。不过秦对手变化很快,可感觉都差不多,从刚开始面对江湖二流高手束手无策,到现在面对天人境强者而无计可施,总之,还是自己的修为太过弱小,不得已,只能刻苦修炼。但是,修行光靠勤奋是不够的,还要遵循道的轨迹,讲究劳逸结合,更重要的是还要悟性,需要自行参悟,才有所得,才能从武术、功夫的范畴,成长为对武道的领悟。 还好,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武道”这个词,也是从慕容朝露那里学来的,想以武入道,秦正也不知道从何处开始,没有头绪,秦正开始从基础功法入手,再,经脉穴道搞清楚再说,于是秦正开始补课,还好,这些东西秦正根本不缺,老学究给的有,白先生也给了,还有秦正缴获的数万本功法秘籍和心得体会,秦正再次拜读,对确实是拜读,没有了轻视的心思,每一位自行修炼到宗师境的武者,心得体会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秦正的缴获的功法秘籍全部存在洞天世界内,秦正在道一宗的旧址上,运用神通,重新修建了一座藏书楼,用来收藏秦正缴获来的功法秘籍,以前秦正看书,只是囫囵吞枣的过了一遍,现在秦正放低了心态,带着学习的心思,阅读每一本着作,细细品味,认真思考。 就这样,秦正读书练武,境界涨的飞快,原本需要靠蛮力运转的功法,现在居然自行运转,功法第十一层,主修阴阳两维脉,在秦正毫无感觉的情况下,练成了。 周天功第十二层,主修冲脉,睡了一觉,醒来后,浑身恶臭,身体表面结了厚厚一层壳儿,全是泥污杂质,钻进水潭,洗了半天,还有淡淡的臭味儿,不过,第十二层功法也练成了。 第十三层功法,主修带脉,在秦正忘乎所以的练拳时也突破了,毫无瓶颈可言。 至此,秦正才敢相信,有意无意间,功夫自然就练成了,这是老学究说的,起初秦正没往心里去,现在,突然从秦正的记忆里跳了出来,秦正感觉是如此的清晰,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悟道吧。 周天功十三层功法,秦正已经修炼成功了,后续的功法暂时还没创造出来,只能等以后收集更多的功法,归纳总结后,创造后续功法了。 盘点收获,修为提高了,暂时没有参照物,秦正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境界,感知力的范围增加了,方圆万里,近在眼前,神通术也增加了好几个,尤其是时间和空间神通。隔空挪移,从一地,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另一地,秦正称其为空间神通;其可以小范围加速或减慢时间流速,秦正称为时间神通。两大神通各有优势,目前秦正用的上的是,用空间神通跑路,用时间神通加速出拳速度,或减慢对方攻击速度,秦正暂时就想到这些。 感知范围增加了,秦正再一次观察洞天世界,很快有了发现,八千里外,秦正发现了另一处宗门遗址,叫天元宗,洞天令上也有对应的光点,秦正念头闪过,就挪移了过去,如同道一宗一样,同样的残垣断壁,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天元宗的后山,并排生长着三棵果树,树冠高达千丈,每一颗果树上都结了果子,左边的果树结了黄色的果子,像鸭梨;有三百六十颗,中间的果树上结的是红色的果子,像苹果有一百零八颗;右边的果树上结了三十六颗黑色的果子,像李子,有三十六颗。 秦正不认识这些果树,不过果树的香味让秦正直流口水,没忍住诱惑,摘了一枚黄色的果实吃了,清香四溢,入口爽滑,简直是人间极品,刚准备再吃第二颗,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发热,接着气血沸腾,再看秦正,犹如一只煮熟的大虾,体内的真气也不受控制的四处游走。 秦正不敢大意,赶紧扎起马步桩,平稳气血,又将舌头抵住上颚,引导真气下行。秦正已经有这方面的经验了,就好像吃寿元果吃撑了的感觉一样。也不知道过去多久,秦正的才收回对身体的控制权,再观察自己的身体,骨骼、内脏,都隐隐泛着宝光,秦正知道,身体又一次脱胎换骨了。 既然都吃了黄色的果实,那红色和黑色果实,秦正也想尝尝味道。 于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秦正,又摘了一颗红色的果实吃了起来,味道嘛,就是好吃,也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等了半天,身体也没什么变化,正当秦正准备摘黑色的果实时,体内的真气暴动了起来,瞬间,秦正就涨成了一个大气球,差一点儿就要爆开了,无数的真气充斥着全身,秦正的七窍都在流血,仅存的一点儿理智告诉秦正,赶紧舍点上颚,引导真气,这一次秦正又做对了。慢慢的,无处宣泄的真气汇入任督耳二脉,仿佛有人指引一般,任督二脉也在海量真气的汇聚下,几乎要爆开,秦正疼的死去活来,强忍着剧痛,引导真气进入丹田。 “轰”的一声,秦正只觉得炸雷劈在脑袋上,眼前全是火花带闪电,久违的舒适感传来,秦正宛如大冬天泡温泉,舒服的呻吟起来。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秦正肿胀的身体恢复正常,丹田下方的真气也如同浩瀚的蓝色大海,广阔无垠,运转一缕真气到手上,再次发现真气的颜色重新变得透明,隐隐有些白光。 已经吃了两种果子了,剩下的一种,秦正毫不犹豫的又吃了下去,等了许久,身体也没发现任何异常,难道这种果子对自己毫无作用? 不信邪的秦正,继续在身体内发掘。两天后,秦正顶着鸡窝头,一对熊猫眼,再也忍不住骂了出来,骂累了,躺在树下休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醒来后,秦正发现自己的神海内出现了灿烂的星河,每一颗星辰都明亮耀眼,看着这些星辰,秦正不由得笑了出来。 原来如此,三种果实,分别是涨气血,壮筋骨内脏;增加真气,蕴养身体;提高神识,壮大神海,提升感知。 没想到,洞天世界内还有如此神妙的果子,秦正高兴的跳了起来。 要不带几个给老学究,秦正有了发现好东西,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老学究,还是等等,秦正转念又想。 洞天世界,还真是秦正的福地,每一次探索,都有收获,这一次更是收获满满,修为大进不说,还有三种天材地宝,这三种神树,即使放在修行界,也能让人打破头吧。 “洞天令”,是洞天世界的关键钥匙,秦正有了它,只要标记了位置,就可以随意穿梭,无视距离,瞬息而至,或许洞天令本身,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 起初,秦正是用自己的血液和气血之力激活了“洞天令”,那时候还没有真气,现在秦正拥有了真气,想给洞天令输入真气,看看有什么变化。 当秦正的真气流入洞天令内,洞天令发出耀眼的光芒,宛如太阳,虽然明亮,可并不刺眼。 刚开始,秦正的双眼还有些不适应,渐渐的,可以直视洞天令,洞天令的一切变化,都被秦正看在眼里,接着洞天令又爆发出耀眼五彩光芒,最后洞天令变成一件玉质的令牌,上书“界主令”,一界之主,秦正现在就是此界的界主。令牌背后,“元界”两个字,秦正知道,这方世界,应该叫元界才对。 当秦正把“元界令”收入身体的一刹那,整个元界天河倒转,地动山摇,良久,整个元界爆发出勃勃生机,百花争艳,草木、昆虫、野兽,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冒头,元界再也不是沉寂的世界。 元界的变化地动山摇,外界的变化也是地覆天翻,尤其是绝龙岭,金银矿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郁郁葱葱的茂密森林。 第55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书接上文,“道一洞天”变成了“元界”,“洞天令”也成了“元界令”,秦正成了元界的主人,当秦正把元界令收归体内的时候,元界真正“活”了过来,已经重新开始孕育生命,天地再度焕发生机。 元界的一切变化,都通过元界令反馈给了秦正,也包括元界的来历。原来,元界曾经是一方大千世界,后来因为两方世界大战,元界的界主被杀,元界被打的支离破碎,所剩不多的生灵无力守卫元界,纷纷逃离。 最后,没有生灵守护的元界,被对方世界的高手不停的攻击,企图暴力方式打开元界大门,元界也很“硬气”,即便是冒着毁灭的危险,也不愿意屈服,最终被对方世界的高手,从虚空中击落,最后掉在秦正所在的世界,也不知道过去多少年,秦正的出现,才让这方枯寂的世界重新拥有活力。 现在的元界,地域虽然很广,可实力也只相当于一个小世界而已,对了,就是小世界。 秦正又学到很多新东西,一方天地也划分层次,有小世界,中千世界,大千世界,还有更高层次的世界。至于世界具体怎么划分的,秦正知道的信息比较简单,元界也没有反馈。 元界“活”了过来,当秦正离开元界回到平渡,就看见元界从秦正所在的天地脱离。一团透明的巨大球体,冉冉升起,越飞越高,直到重新飞回虚空,消失不见,只有秦正才能清晰感受到它所在的位置,它在虚空中,如同秦正的金丹一般,不停的旋转,似乎在吐纳天地元气。 也不知道虚空之中有没有元气,秦正从元界令反馈的信息得知,元界在吐纳,应该是吸收某种气,来修复自身,元界应该在“养伤”,秦正既然发现元界在“疗伤”,就没敢继续使用元界的力量,甚至在想,今后先别去元界中修炼了。 不过元界令上的信息反馈,让秦正知晓,即使用元界的资源和使用元界令挪移,都不会影响元界的修复。 秦正也释然了,自己消耗的那点儿元界资源,相对于整个元界来说,几乎是微乎其微,元界每一次吐纳,都不知道让秦正修行多少次,这种担忧完全是多余的。 当今天下,依旧是风平浪静,大乾皇帝没死,北元三皇子继位,年号大统,平静的局面局面继续维持,可暗地里,早就暗潮汹涌,大家都在等待时机,就看谁先沉不住气。 谁先跳出来,谁遭殃。 秦正因为错误估计了当前的形势,强行刺杀金无咎,招致两大教派联合追上,虽然利用元界令暂时逃脱,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再说一直逃跑也不是秦正的风格,若不还以颜色,还真以为自己好欺负呢。 于是,秦正决定重新返回冰原,念头闪过,元界令发动,秦正再次回到冰原的那处山洞,在山洞里呆了好几天,想出去走走,毕竟心心念念的“暗香”,一条也没搞到,为了以后生活更美满,秦正决定出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还真有暗香兽送上门来也说不定。 极北冰原的外围,八荒教的非攻堂主,神火教的兼爱堂主,两位法相境的超级强者,正在对坐喝茶,中间放了一张小桌子,步摇、流苏两人在旁伺候,地上的炉子上,正烧着开水。 非攻道:“兼爱,咱们堵在这里快两个月了,那小子为何还没出来,莫不是死在了冰原?” 非攻道:“放心吧,非攻堂主,这小子还活着,这小子气息我捕获了,经过推算,这小子不但活着,而且还很滋润,就在冰原深处,等一等,迟早会出来!” 非攻道:“好吧,那就继续等吧,希望不要出什么变故!” 非攻堂主有些无奈,也不明白教主到底是什么心思,非得抓住这小修士不可,再说北元又重新立了皇帝,就算抓了刺客又有什么意义呢? 兼爱笑道:“非攻堂主,稍安勿躁,你我两教教主让我等前来来的目的,不单单是为了抓住刺客,最根本的原因是为了震慑,这小子胆大包天,居然敢在你我两教众多高手眼皮子底下杀人,若是连刺客都没抓住,那我们两教的声誉有损不说,还成了其它宗门的笑柄,所以,不得不抓。” 非攻有些疑惑的道:“兼爱堂主,你得到的指令也是抓,而不是杀?” “是啊,抓,抓活的!”兼爱叹了口气,道。 “走,去冰原转转!”非攻起身,邀请兼爱一同前行冰原深处。 兼爱堂主很无奈,只得起身,笑道:“冰原之地危险重重,要不……?” 非攻斩钉截铁道:“兼爱,你莫不是怕了,你要是害怕,我自己去!” 兼爱堂主苦笑着摇摇头,道:“好吧,咱们两人一起吧,也好有个照应!” 步摇看着两位堂主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问流苏道:“你们教中还有别的高手来吗?” “还有十位天人弟子正在路上!”流苏笑道,又问步摇,道:“你们神火教呢?” “来十二位天人弟子!”步摇道,步摇淡淡的语气让流苏有些不悦,眉头不自然的皱了起来。 流苏道:“对于,抓小修士,你好像不太上心,能说说什么原因吗?” “你觉得来这么多人,就真的只是为了抓那个小修士吗?”步摇白了一眼流苏,很不屑的道。 流苏最看不惯步摇这种神情,讥笑道:“可惜你不是堂主,兼爱堂主刚才讲的很明白了,你居然敢质疑,我看你是没吃过亏吧!” “行了,掩饰什么,秘境将开,机缘谁不想抢一份,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件事!”步摇毫不客气的回怼。 流苏笑道:“好姐姐,你居然知道如此隐秘的事,看来你在教中地位很高呢,我不否认秘境开启的事,不过小修士同样要抓,而且要抓活的!你难道不知道那小子是什么人?” “哼,你知道?”步摇反问道。 “我当然知道,那小子叫秦正,大乾皇帝手下的重臣,大乾西北三州总督,白虎关的太守!”流苏直接说出刺客就是秦正,若秦正听见此话,也会大惊,宗派人物,果然不能小视。 步摇反复念叨秦正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一时之间居然想不起来,怔怔的不说话。 流苏调笑道:“没想到不食人间烟火的步摇天人,秘密还不少呢,啧啧,如此年轻的小子也下的去手!” 步摇怒气上涌,瞪了一眼流苏,道:“整天想这点儿事,你师兄没把你喂饱吗?” “呦,秦正那小子一定把你喂的很饱吧!”流苏也毫不客气德回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寸步不让,全是虎狼之词,幸好身边没有男人在,要不然,也会被这两个女人折服。 “不好了,师姐”一位较小的神海境女武者高喊着朝流苏跑来,两人停止了争吵,流苏认得此人,是内门的一个师妹,叫苏娟。 流苏刚要责备,步摇开口道:“说吧,什么事?” 苏娟气喘吁吁道:“回禀师姐,步摇天人,我们一组六人正在冰原外围巡视,突然一道黑影,把我三个师兄,两个师弟给捉走了,我当时离的远,又事发突然,没能力施救,这才来回禀师姐。” “带我过去看看。”流苏不敢耽搁,赶紧让苏娟带自己过去,步摇也跟在后面,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三人来到出事的地点,没有任何发现,现场没留下任何线索,流苏抓住苏娟的手腕,沉声道:“你跟我说实话,他们到底六人是被未知存在掳走,还是被你所害?” 苏娟吓的大哭,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声嘶力竭的辩解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师姐你要相信我,他们真的是被一道黑影掳走的,我说的全是真的。” “好了,流苏放过她吧,她没说谎!”步摇拉开握着苏娟手腕的步摇道。苏娟抚摸着被捏的生疼的手腕,默默流泪。 流苏喃喃自语,道:“到底是谁,是人还是兽修?” 步摇没好气的道:“行了,瞎想什么,除了秦正,还能是谁!” “不可能,他一个神海境的小修士,怎么可能瞬间擒住五名神海,而且还有三名神海后期。”流苏怀疑步摇的判断,再次提出质疑。 步摇摇摇头道:“秦正可不是普通的神海境小修士,他可是能瞬间秒杀两位神海境后期的武者的修士,你居然也称呼他为小修士,不会以为自己是法相境强者吧!” “那现在该怎么办?秦正那小贼逃命的本事,你我是见识的,就算咱们出全力,也追不上!”流苏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步摇道。 步摇笑道:“能怎么办,一切交给堂主定夺,要是你我能解决秦正,何必派两位堂主来主持大局。” “对对对,请堂主定夺,苏娟跟我们一起吧,等堂主回来,你把情况禀报给堂主,请堂主定夺。”流苏道。 流苏还是有一定能力的,虽然判断力和洞察力远不如步摇,但简单的事情还是有自己判断的,让苏娟跟在一起,就是担心苏娟落单,被秦正掳走,也不是一无是处。 却说秦正在茫茫冰原漫无目的的寻找暗香兽,搜索了数万里,也没有任何发现,还发现一些隐修的武者在闭关,境界最低的至少是法相境,幸好对方没发现自己的,吓的赶紧跑路。 挪移了数千里,终于安全了,抬眼一看,不对,居然逃到了暗香兽窝,好几千只暗香兽,无数双兽眸恶狠狠的盯着秦正,秦正讪讪的笑道:“我说是误会,你们信吗?” 误会不误会,暗香兽不知道,也听不懂秦正说什么,但是闯入它们领地的人类,绝对不能放过。 接着,无数道寒芒从这些大猫口中喷出,射向秦正,秦正不敢硬接,他也不清楚这些寒芒是什么,杀伤力如何,只能腾空跃起,避开攻击,接着一个虚空挪移脱离了暗香兽的包围,来到暗香兽领地的外围,准备离开。 没想到,秦正还没动身,一头暗香兽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到秦正,秦正赶紧挪移开,暗香兽咬了个空,秦正这才认真起来,这是大猫吗,比老虎不知道发多少倍,站在那里就有一人多高,行动迅捷,快如闪电,普通武者,别说是取暗香了,哪怕是神海境,都要小心应付,搞不好就是给暗香兽送口粮了。 秦正在前面跑,暗香兽在后面追,跑了近千里,还有好几头身影庞大的暗香兽穷追不舍。秦正此时也没了逃跑的心思,面对暗香兽群,秦正没办法对付,但是五六头暗香兽,秦正认为自己还是有把握搞定的。 秦正稳住身形,挥掌劈向冲到自己面前的一头暗香兽,只听见嗤的一声,暗香兽的上半截身体就消失了,化成血雾,秦正暗叹可惜了,用力过猛,这一掌秦正可是足足用了六成功力,生怕打不死暗香兽。 暗香兽的实力也大致摸清了。接下来的战斗轻松了,秦正轻而易举的解决了剩下的五头暗香兽,每头暗香兽的身体都比较完整。 运气不错,六头暗香兽都是公的,秦正收获了六条暗香,心里美滋滋的,又扛着一头暗香兽,回到自己的山洞里。 极北冰原冰天雪地,生火做饭成了难题,茫茫冰原几乎找不到木头当柴火,好在秦正学会了用神通术来烤制肉食,味道居然比任何食物都好吃。 秦正在山洞内把暗香兽肢解了,保留了几条大腿和肋排,内脏什么的,秦正全部扔的远远的,这才盘膝坐好,运转神通,控制着火焰钻进兽腿里。 感知力控制着火焰,将兽腿里的血污、气死、怨气烧了个干净,最后剩下纯正的血肉精华,散发出浓郁的肉香,馋的秦正流口水。 秦正又在兽腿上抹上调料,继续炙烤,当整个兽腿变得两面金黄,秦正才收了火焰,开始大快朵颐,滋味不可以用语言来形容,真的是人间美味。 秦正吃饱后,才想起这次来的目的,被两大宗派的人堵在茫茫冰原,若不是有元界令,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罪,打定了主意,非得给这些教派人物一点儿教训不可。 当秦正的感知力来到冰原边境,就发现两大法相境强者一千以后进入冰原,秦正暗叹不好,怎么对方法相境强者都出动了,难道金无咎是两教教主的亲戚不成,还好对方没发现自己。 当秦正张开感知力后才知道,两大宗派又增加了人手,生神海境武者居然上千人,秦正心道,这些宗派内神海境武者都是大白菜吗,一次性出动这么多。还有十几位天人境强者,秦正人都麻了,不就是杀了一个亲王吗,至于搞这么大阵仗。 不行,不能再等了,先弄死几个神海境出出气,不过,要是直接下杀手,恐怕与两教的仇恨会更深,得想个主意才行。 有了,秦正有了主意,暗香兽真是好东西呀。 不过攻击手段是个问题,神通术一直是自己的短板,虽然自己会的神通很多,可每次打架,还是喜欢用武技,神通基本上成了摆设。 于是,秦正想从神通术入手,每一种神通秦正只会单独使用,要不要把它们融合在一起,说不定可行。 经过上千次实验,秦正的心神差点儿耗尽,终于让秦正搞出来一个神通的新用法,就是把五脏神通加上念力和空间神通,炒制成一张大网,可以抓人拿人,用冰原上的几座冰山试了试,效果不错,于是秦正返回山洞,睡觉恢复心神。 当冰原外围也进入黑夜,秦正开始动手,张开神通,掳走了八荒教六名神海,扔到暗香兽的领地,只听见几声痛苦的哀嚎,六名神海境强者,全都葬身兽口,除了几件兵器和撒在地上的血液外,什么也没留下。 就这样,秦正依样画葫芦,抓住了两教的神海武者,就扔进暗香兽群的领地,几天下来,两教千名神海武者,还剩下不到一半。 当两位法相境武者再次出了冰原,回到两教驻地时,秦正果断停止了行动。 秦正一个念头回到冰原的洞府,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总算出了口恶气,握紧拳头,心潮澎湃。 秦正想着,这叫什么,这叫礼尚往来,只许你们宗派之人欺负我,难道不许我报复?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秦正可不是好欺负的。 第56章 费尽心思谋两教 书接上文,八荒教、神火教,两大宗派的法相境武者,带领一群弟子围捕秦正,秦正也不甘示弱,还以颜色,利用神通术,俘获了数百名两教弟子,扔进暗香兽的领地,栽赃陷害,借兽杀人。 秦正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可还是太小瞧了两教的法相境武者,尤其是神火教的兼爱堂主,此人精通推算之道,秦正以为做的很隐秘,还是被兼爱堂主推算的八九不离十,简直如同亲眼所见一般。 即使知道暗香兽是被栽赃的,两大法相境强者也并不打算放过暗香兽群。 两大法相一起出手,暗香兽死伤殆尽,留下一地兽尸,也昭示着这片领地的暗香兽群绝种,好在冰原地域广袤,暗香兽多的是,也没人追究。 当秦正再一次捕获三名神火教的武者,来到暗香兽的领地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遍地的暗香兽尸体,连幼崽也没放过。 秦正本着走过路过不能错过的原则,花了一天时间,收集到两千多条“暗香”,又带走几头比较完好的暗香兽尸体,打算回洞府加加餐,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毕竟是法相境高手所为,担心他们会留下什么追踪的手段,又丢掉了。 其实秦正的担心完全多余的,暗香兽在修行界又叫腌臜兽,除了取暗香“拍花”根本没什么用处,连杀都懒得杀,更不会留什么追踪的手段,这一点慕容朝露根本没告诉过秦正,秦正幸好不知情,只要能吃的东西,他都想尝尝。 想了想,秦正又扛回去两头暗香兽,留着解馋。 两大法相境强者前脚刚走,秦正就盯上了三个神海境武者,挪移过去,直接抓了就跑,等天人境强者发现时,秦正早就逃的无影无踪了。 不成想,法相境强者也是有火气的,没抓住秦正,凶手自然算在那群暗香兽身上了,只要能跟上面交代,杀谁不是杀,暗香兽遭遇了无妄之灾。 没找到新的暗香兽群,秦正又把主意打到一群海狗身上,海狗比暗香兽更难缠,每头海狗的实力,几乎和人类神海境武者相当,甚至直逼天人境强者。 秦正把抓到三名神海境武者扔进海狗群里,一阵嘶吼过后,三名神海境武者,全都被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现在秦正也学精了,抓到人,先搜刮秘籍,连兵器也不放过。 起初秦正只贪图秘籍丹药,兵器秦正看不上,都扔到暗香兽群里,那些兵器暗香兽也啃不动,都留在冰原上,简直浪费了,秦正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全都收走了,放在元界的仓库里存放。 出手几十次,每次都能擒获几个武者,有时候运气好,一网一下去,能捕获十几个武者。 在秦正零敲碎打的攻击下,两教武者少了三分之二,甚至还抓到十多个天人境强者。 面对天人境武者,秦正没把握战胜,不过这些天人境在秦正神通手段之下,即使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逃脱,天人境,也不过如此。 秦正心里有底了,天人境武者,好像也不是那么强。 搜刮完功法秘籍和兵器,秦正把这些武者全都丢进海狗兽群之中。 海狗兽也是群居的,比暗香兽群的数量更庞大。 这一群海狗兽足有十多多万只,十几个天人武者扔进去,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被啃食殆尽。 秦正也见识了海狗兽的凶残,暗暗告诫自己,除非万不得已,不要跟海狗兽正面对上。 八荒教的非攻堂主,神火教的兼爱堂主,两人刚赶回驻地时,就听到步摇和流苏两人的汇报,又有许多弟子被秦正抓走了,还有十几个天人境弟子。 非攻堂主气的破口大骂,全是男女生殖器,原本涵养不错的兼爱堂主,也跟着骂了出来,恨不得把秦正捉住,大卸八块。 两人骂声震天,火气已经控制不住了,挥掌狂劈,掌风过后,地动山摇,留下一道道十余丈长的深坑,周围的弟子一个个的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喘,都缩在那里,瑟瑟发抖。 直到两人发泄的差不多了,才商议对策,合计着要怎么抓住秦正,最后非攻堂主破罐子破摔,实在不行就向宗门求援,让宗门多派高手前来,直接深入冰原,把秦正抓捕归案。 秦正的气顺了,抓了两教好几百人喂野兽,连杀人都懒得动手了,心里无比惬意,这会儿正猫在冰原的山洞里,喝着小酒,吃着用神通之火精炼过的海鱼。 现在秦正可以确定,冰原的下面,是一片广阔无垠的大海,饿的时候,可以撬开冰盖,捉鱼充饥。 秦正偷偷的回了平渡,又悄悄的返回冰原,元界的飞升,引起绝龙岭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所有的金银矿脉一股脑儿全消失了,只剩下抓狂的各大世家和矿主们,还有一脸懵逼的矿工,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矿山突然就消失了,都以为是秦正搞的鬼,纷纷跑到县衙讨说法。 平渡金银矿脉诡异消失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大乾,朝廷上下也大为困惑,以为有人假传了消息,派专人查看后,才确信,平渡真的没有金银矿了,只能据实禀报。 不甘心的各大世家和矿主们,纷纷跑到县衙讨说法,刘一柄也不客气,直接把所人都关了起来,并扬言金矿属于朝廷的,金矿在他们手里丢失,就要他们赔偿朝廷的损失,各家负责人竟然无言以对,只能认栽。 最终,在刘一柄高压手段之下,各家矿主屈服了。 金银矿主们,象征性的交了五百万两黄金或白银,作为赔偿朝廷的损失,刘一柄见好就收,黑着脸把这群人又给放了。 最窝火的还属各大藩王,尤其是三州之地的八大王。 幽王最为愤怒,他就藩的时日最短,投入也最多,收获却是最少的。 兵马粮草准备的不充分,平渡的金银矿毫无征兆的就消失了,他甚至还亲自去了一趟绝龙岭查看,确定金银矿真的消失后,才作罢。 幽王咬牙切齿,对秦正恨之入骨,几乎把所有的不如意都算在秦正身上,若不是秦正从中作梗,他早就招好兵马,只待皇帝一死,就可以起事了。 平渡的一切,秦正并不知情。 刘一柄先入为主,各家矿场主事瞬间偃旗息鼓,交钱了事。 他们都很清楚,秦正是什么鸟性子,那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只能占便宜,不肯吃亏。 凡事跟秦正混的,也是一路货,都是些得理不让人的主,他们也懒得纠缠,再继续纠缠下去,吃亏的反而是他们自己,跟秦正打交道多了,吃的亏,比他们几辈子吃的都多。 而秦正呢,还在极北冰原,跟两教的人打游击,两大高手捉不到秦正,就跑去冰原深处,寻那些隐修的武者撒气,普通的法相境武者根本不是两人联手之敌,有很多无辜的隐修武者惨死在两人手上。 八荒教和神火教在极北冰原滥杀无辜,彻底犯了众怒。冰原深处一尊隐世的绝世大能果断出手,把两人打成重伤,两教的教主出面,才勉强保住二人性命,而那些堵在冰原外围的两教武者,就没那么好运气了,那些隐修的法相、归一境强者一起动手,把两教残余弟子杀了个干净,只有步摇和流苏两位天人幸运的躲过此劫。 奄奄一息的非攻和兼爱两位堂主,被自家教主带回了宗门,至于抓捕秦正的事,也只能无限延期了。 此时,罪魁祸首秦正,居然在山洞里吃着烧烤,喝着小酒。 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秦正面前,秦正吓的手一抖,烤肉掉在了地上,震惊的看着来人。 只见来人是一位葛衣老者,身材高大,头发花白,长脸,五官棱角分明,如刀劈斧凿的一般,鼻梁很高,眼窝很深,一双眼睛明亮而有神,正似笑非笑的打量着秦正。 秦正心里砰砰直跳,暗暗叫苦,真不知道怎么惹上这么一位大高手,幸好来人没有直接动手,也就是说还有活命的机会,强忍着恐惧,讪笑道:“前辈,要不要一起吃点儿,刚烤好的!” 葛衣老者笑而不语,继续打量着秦正,看的秦正心里发毛,秦正苦笑道:“前辈,小子不知道有哪里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前辈海涵!那个……那个……前辈请坐。” 秦正说完,就搬出一个石凳放在老者面前,老者没理会,笑道:“小子,你也知道害怕,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吗?害怕就对了,不要把别人当傻子,那样,你会死的很惨的!” 秦正耷拉着脑袋,不吭声,半晌,道:“前辈是指,小子抓捕八荒教和神火教弟子的事?” “反应倒不慢,还算老实。你小子一肚子坏水,好处都你占了,黑魂别人背。冰原是隐修之地,被你祸害的够呛。栽赃嫁祸,借刀杀人,你是玩儿的炉火纯青啊,小子,还间接害死了不少无辜的潜修者。暗香兽、海狗兽一样绝种了一窝,八荒教、神火教,两教教众死的死,残的残。我若是把你交出去,你猜这些人会不会把你撕成碎片?”葛衣老者盘点着秦正的所作所为,仿佛亲眼所见一般,一时间,秦正竟无言以对。 过了好半天,秦正张了张口,欲言又止,不敢辩解,葛衣老者继续道:“不错,不愧是大乾最年轻的高官,阴谋诡计玩儿的真是炉火纯青,你这官儿当的不错。好了,别害怕,老夫不是来杀你的,也没打算把你交出去,老夫还不至于沦落到欺负小辈的地步!” 老者的话,犹如大夏天的冰糕,冬天泡的温泉,秦正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了下来,浑身出汗如浆,差一点儿就要用元界令跑路了,原来是虚惊一场。 秦正恭敬的弯腰行礼,老者满意的点点头,不错,至少还有敬畏之心,知道害怕。 老者一脸严肃,道:“小子,记住,阴谋诡计终究是小道,对修行无益,切勿沉迷太深;功名利禄迷人眼,莫要贪恋荣华富贵而无法自拔;修行,追求武道的更好境界,才是正途,你现在还年轻,当好好珍惜才是。” 秦正讪讪笑道:“前辈教训的是!小子记住了。” 老者拈起一块暗香兽肉,吃的津津有味,还不停的点头,道:“不错,纯正的血肉精华,你是如何烤的,这是什么肉?” “暗香兽腿!”秦正老老实实的回答。 老者噗的一声,把嘴里的暗香兽肉吐了出来,指着秦正的鼻子骂道:“孽障,腌臜兽也吃,你也不嫌腌臜,混账小子!”老者发火了,秦正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不是吃的好好的吗,怎么就成了腌臜兽了。 秦正不解的道:“那个,前辈,暗香兽为何又叫腌臜兽?”秦正又拈了几块暗香兽肉,发现没什么不对呀,纯正的血肉精华,怎么就腌臜呢。 老者无语,感情这小子就是个修行的外行,一点儿修行常识也不懂,老者耐着性子解释道:“暗香兽的暗香,有催情、魅惑、迷魂之能,都被那些下三滥拿去迷奸女子,为修行界所不齿。” “数千年前,一名神海境武者,用暗香迷奸了无上玄天宗宗主之女,那名武者也被玄天宗折磨而死,暗香兽也遭了无妄之灾,玄天宗开出巨额悬赏,要斩杀所有暗香兽,暗香兽被无数武者追杀,死伤殆尽。仅存的暗香兽,在兽王的带领下,逃到了冰原,再也不敢出世。暗香兽从此时也开始,就成了腌臜兽。”老者说完,有些唏嘘。 秦正听完,拍拍胸口,一阵后怕,半晌,道:“那个,吃暗香兽也不允许?难道会被玄天宗针对?” 老者眼睛一瞪,道:“你小子还真是百无禁忌,无法无天。小子,别告诉我你没收集过暗香!” “当然收集了,你老肯定不会说出去的,对吧。”秦正倒也光棍,大方的承认了。 老者道:“难道你也是个采花贼?” 秦正被老者的话呛住了,讷讷道:“嘿,你老别糟践人,我用得着拍花吗?我又不是找不到女人!” “那你收集暗香所为何事,难道是自己吃不成!”老者盯着秦正,逼迫秦正说实话。 秦正也毫不示弱,道:“我就是准备吃的,不许啊!” 这回轮到老者词穷了,老者怔了怔,道:“那玩意儿能吃?” “你老难道不知,暗香当然可以吃,最大的功用是壮阳!”秦正说完,看脸微红。 老者哈哈大笑,指着秦正,道:“你小子那方面不行?” 秦正赧然一笑,道:“你老说笑了,我嘛,那方面很强,可我要更强!只要是男人,都希望那方面更强!要不,前辈,我给你拿几条暗香回去补补,效果真的很好!” 老者气的须发直竖,呵斥道:“滚蛋!混账玩儿……你这个竖子,没大没小。”老者又生气了,秦正也不敢吱声了。 见秦正这个样子,老者也没了训斥的心思,兴致缺缺的道:“行了,别装了,怪恶心的!老夫号‘法尊’,洞府在你洞府正北三万里,没事的时候,去看看我这老头子!” 法尊说完就消失了,秦正朝法尊消失的方向,又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大礼,紧接着又拿起暗香兽肉大快朵颐起来。 秦正的危机暂时解除了,开开心心的回到白虎关,刚回太守府,皇帝大行的消息就来了,何奈的亲笔信。 秦正清楚,皇帝死了,天下也要乱了。 第57章 诏入京 书接上文,极北冰原的事,在“法尊”强势干预下,告一段落,秦正与两大宗派的恩怨也暂时平息,至此,也宣告秦正刺杀北元亲王金无忌的事,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两大教派撤走后,秦正也没了顾虑,甚至还去了一趟北元的京城走了一圈。 本想去皇宫转转,秦正敏锐的感知力发现,北元的皇宫,居然有法相境高手守护,秦正也彻底打消了进皇宫念头,急匆匆的回了白虎关。 白虎关的一切井然有序,虽然秦正人不在白虎关,但白虎关的一切依旧牢牢把持在秦正手里。 杜子腾主管民政,马军负责军务,游菜花主抓战事训练。 杜子腾、游菜花两人战功赫赫,又常年驻守在白虎关,声望日隆,处理起大小事务得心应手。 马军的条件比不上两人,刚刚上任军中主簿,有很多人不服,不过马军能力卓着,长袖善舞,很快把这些骄兵悍将管理的服服帖帖,就连秦正也忍不住赞赏马军的才能,就算是秦正本人亲自管理,也达不到马军的效果。 回到太守府的书房,秦正召见了马军,对马军担任军中主簿境近两年来的成绩给予了充分肯定,并希望马军再接再厉,不要辜负秦正的期望,秦正对马军讲了一堆废话,马军不怎么上心,听的昏昏欲睡,秦正也不在意,只要把差事办好,不生二心,秦正就很满意了。 秦正说完,马军就来了精神,秦正心里也有些别扭,不过呢,过场还是要走的。秦正问马军有什么想法,尽管提,秦正灼灼的眼神,让马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半晌道:“大人,卑职想……卑职想……习武。” 终于,马军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马军的底细秦正是知道的,秦正招兵买马时,白先生就把马军送来了,还写了推荐信,足以说明马军的才能很突出,否则白先生也不会专门给秦正写信了。 秦正沉吟了几息,道:“你年纪不小了,大凡练武都是从小开始,最迟也只到十四五岁,你早就过了练武的年纪,骨骼筋脉已经长成了,现在练武难度不小,白先生也提了让你跟我练武的建议,你一直没来找我,我琐事也比较多,所以耽搁到现在。好吧,既然你下定了决心练武,即便是你年纪大了,我也有办法让你走上武道之路。” 秦正话音刚落,马军就跪在地上,给秦正磕了八个响头,高呼:“师父在上,弟子马军,终生侍奉师父左右,愿为师父鞍前马后,若有二心,死无全尸。” 秦正也被马军的一系列操作弄的不知所措,呆了呆,道:“起……起来吧。” 在秦正看来,教授武功这种稀松平常的事,为何要搞这么郑重,杜子腾、游菜花的功夫也是秦正教的,也没见他们行如此大礼呀! 就这样,秦正稀里糊涂的收了个徒弟,马军也成了秦正的开山大弟子,年纪比秦正还大了十几岁,妥妥的一个老徒弟了,平时见面,两人还是称呼职位,只有私下里,才师徒相称。 马军拜完师,秦正就让他回去了,让他三天后再来太守府,秦正要给这位老徒弟筑基,需要准备一些筑基的材料,利用这三天时间,秦正又回了一趟秦家洼,探望完太公后,就直接去了老学究那里。 老学究还是老样子,只是换了一身新衣服,洗的发白的那些衣服没有再穿,架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看书,秦正都到了跟前,也不抬头,仿佛没发现秦正一样,秦正不以为意,只是笑笑,找了张椅子,坐在老学究旁边儿,也不说话。 老学究自然不是普通的郎中,或者教书匠,秦正早已经确认,即使到了现在,秦正依旧看不透老学究的修为,在秦正看来,老学究的武道修为恐怕与冰原的那位法尊前辈相比,也不遑多让,甚至更高,当法尊突然出现在秦正面前,秦正似乎有一种错觉,感觉法尊的气息跟老学究有些相像,当时,秦正除了震惊和害怕外,就是这种感觉。 老学究不理秦正,秦正自然明白老学究是生气了,两人都不说话,最终还是秦正没忍住,开口道:“老头儿,你还好吧?” 老学究头也不抬,没好气道:“还没死!” 秦正嘿嘿一笑,道:“还在生我的气呀?” 老学究放下书,讥讽道:“山野老朽,哪里敢生秦大总督的气,这不,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家里突然来了一头小王八羔子,撵都撵不走,想问问秦大总督,作为漳县的父母官儿,就没有一点儿责任吗?” 秦正有些哭笑不得,这哪儿哪儿啊,秦正笑道:“老头儿啊,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只是前一阵子出了一点儿变故,困在极北冰原,现在皇帝死了我都没去,我就先回来看你,你看我多有诚意,你就消消气吧!” “拉倒吧,你个小混蛋儿。在外领兵的将领,无圣旨回京,你有几个脑袋够砍,再说,你是第一个回来看我的吗?我看不见得吧!”老学究毕竟是老学究,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秦正讪笑道:“就这个你也争啊?怎么跟小孩儿似的,不过老头儿,我可是给你带了不少好东西,真的!” 老头儿切了一声,道:“不稀罕!拿走拿走,拿的远远儿的!” 秦正正色道:“你不会以为是寿元果吧?那你可猜错了,恐怕你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我可是第一个想到你,你要是不要,可是会抱憾终身的!”秦正说完,老头儿干脆把脑袋撇向一边,意思是有好东西还不拿出来,卖什么关子。 秦正不紧不慢的抱起两个大木箱放在桌子上,先打开了一个箱子,里面放满了珍贵药材,老头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就又偏过头,秦正笑道:“这些药材有的都是上千年份的,就是大宗门也是宝贝的不行,你老居然看不上,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 接着,秦正又跑到老头面前,低声道:“老头儿,你现在什么修为,我猜你一定是归一境武者,对不对?”老头儿还是不说话,他今天似乎吃定了秦正,就知道这小子有事要求他,反正他也不急。 如此多的珍贵药材都不能打动老学究,秦正决定拿出点儿真正的好东西,只见秦正又从一个大木箱子里取出一个黄色的镜盒,打开镜盒后,里面是个小檀木盒,檀木盒子里是个玉盒,盒盖打开,里面是一个清香四溢的黄色果实,秦正大吸了一口气,陶醉的表情涨满整个脸颊。 一阵微风扫过,秦正手上的玉盒不翼而飞,老学究也不见了踪影。 过了许久,老头儿才红光满面的再次出现在秦正的面前。 老头儿笑嘻嘻的,所有的不愉快仿佛不存在似的,慢慢踱到秦正面前,扶秦正坐下,又给秦正泡了杯茶,呃,秦正有些恍惚,感叹,这老头儿属变色龙的吧,变脸真快呀。 秦正喝了一口茶,道:“好茶,不错,平时都喝不上这么好的茶,都是些茶叶沫子,今天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的?” “好吧,小子,老夫问你,你这果子是从哪里搞来的?”老头儿很直接,没有旁敲侧击。 秦正道:“抢来的。” “从谁手里抢的?”老头急切的问。 秦正正色道:“那人是,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别人都叫他‘法尊’,我就是从他那里抢的!” 秦正说完,老头儿神色大变,看神情,老头儿肯定知道法尊,这进一步验证了秦正的判断,老学究绝对不是普通人,修为境界,秦正到现在都看不透,境界有多高,秦正不敢想象。 老头儿的表情有些纠结,虽然一闪而逝,还是被秦正发现了,秦正起身拉着老学究就要往外走,嘴里嚷嚷道:“走,他那里还有不少这样的果子,我带你去抢。” 老头儿甩开秦正的手,骂道:“小王八羔子,‘法尊’是什么人,你都敢抢,你不要命了!” 老头儿又摇摇头,念叨:“不对,法尊是什么修为,你那点儿功夫居然能从法尊手里抢东西,那更不可能,就算连老夫……” 老学究没说完,秦正就接下老学究的话,继续道:“就连老夫都不一定能从他手里抢到东西。” 秦正说完,老头也感觉不对了,被这小子给诈出来了,老头儿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暗道,这小兔崽子,脑子太机灵了,为了掩饰尴尬,噼里啪啦,在秦正脑袋上抽了十几个大耳光子,这回下手不轻,打的秦正两眼冒金星。 老头儿打完,坐在椅子上,气呼呼的看着秦正,秦正揉了揉脑袋,道:“你下手就不能轻点儿,就不怕把我打傻了!” 老头儿咬牙切齿道:“打死才好呢!” 秦正倒也没生气,又拿出两个玉盒放在老头儿面前,道:“还有两种果子,都是给你老的。” 老头儿打开两个盒子,久久不语,许久,道:“这果子千万别告诉别人,它可比寿元果不知道珍贵多少倍,哪怕是神级高手遇见,也要打破头,我只是在古籍中记载得知,这三种果子分别叫人元神果、地元神果、天元神果,每一种都有不可思议的神效,我知道的也不多,总之,很珍贵。” 果子的效果,秦正早就试过,除了天元神果吃完没什么感受外,其他两种果子吃完浑身涨的难受,差点儿爆体而亡。 秦正笑道:“果子你先尝尝,放心吧,不是法尊那里得来的,我是不会轻易得罪法尊这样的绝世强者的,相反,我能从冰原脱困,幸亏有法尊出面,要不然我还不给八荒教和神火教的人给撕了!” “你要是不去刺杀金无咎,两大教派也不会针对你,再说你跟两大教派对上,你又没吃亏,两大教死伤无数不说,你还得了天大的好处,啧啧,你小子运气真好。”老学究似乎对秦正的一切了如指掌,毫不客气的打趣秦正。 秦正道:“我哪有什么好处拿,就吃了几头野兽而已。” 老头哈哈大笑,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两大教派的功法秘籍,有不少吧,你参悟参悟,再改头换面,不就变成了自己的功法了,还有,你搞了几千条暗香,不会想独吞吧!” 秦正愕然,道:“老头儿,你单身一人,连个女人都没有,要暗香干嘛?” “谁告诉你暗香只能用来壮阳的,暗香还可以入药,你小子别想歪,不是媚药,那可是炼制涅盘丹的材料。” 老头儿毫不客气的跟秦正索要暗香,接着老头儿又道:“涅盘丹不知道干嘛用的吧,告诉你也无妨,你小子不是收了个老徒弟,涅盘丹正好拿去筑基,可以让你那弟子返老还童,修炼起来可以一日千里,怎么样,好东西吧。” 秦正想了想,道:“好吧,我回去拿。” “用不着,老夫自己去取。”老学究说完,身形消失,接着又突然出现,屋子里就多了十几口大箱子,那些可都是秦正的珍藏,有很多名贵药材,还有秦正心心念念的暗香。 秦正真的急眼了,破口大骂:“你个老不死的,这么贪,你也不给我留几条,真一点儿不剩啊!” 收藏在平渡地下密室里的一千多条暗香,全都被老学究给拿走了,秦正欲哭无泪。 直到最后,秦正愤懑的离开了,也没拿回暗香,只是扛着老学究给的一口大箱子,跟太公告了别,就急急忙忙的回了白虎关。 皇帝大行的讣告早已经送到白虎关,朝廷还没有旨意让秦正去京城,秦正也不着急,继续等消息。 既然答应了教马军功夫,秦正自然不会失言,秦正也想看看涅盘丹的效果如何,先给马军服用了一颗,果然,吃完丹药的马军,瞬间脱胎换骨,变年轻不说,还起到洗筋伐髓的效果,浑身上下,出了厚厚的一层油垢,恶臭难闻,马军洗了十几遍,还有隐隐有些臭味。 不过,涅盘丹的效果不是盖的,原本胡子拉碴的中年马军,居然变成了眉清目秀的年轻小伙。 趁着涅盘丹的药力还在,先给马军筑基,然后再去看看三州八王的动向。 不过,秦正也明白,就算八大王想造反,也不会是现在,至少等到皇帝出殡之后,到那时,是拉拢秦正,还是杀了秦正,现在还无从得知。 “八大王”意见不统一,有要杀秦正的,有想拉拢的,吵的不可开交。 除了“八大王”外,其他各州,大大小小的藩王几十个,谁应该第一个跳出来起事,大家心里都没底,只能等。 现在,大家还很有默契,至少在为先帝服孝期间,不会动手。 大乾九州,四大都护府,所有的藩王之中,就属西北三州的八位王爷实力最强,然而,三州之地又多了一个秦正在牵制着他们,让他们感觉如芒刺背,如骨鲠在喉,真想把秦正给掐死才放心。 “八大王”实力雄厚,秦正也不弱,只是秦正所处的位置不太好,除了将来要面对八王的进攻外,还要防备来自北方的威胁,若是“八大王”与北元勾结上了,秦正的日子就难过了。 所以秦正也需要找外援,至少需要一个能牵制北元的势力,沁察汗国是秦正最好的选择,所以,当史可法提出要去拉拢沁察汗国时,秦正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史可法还没回来,不过秦正的感知力已经看见史可法了,他已经成功说服了沁察汗国的汗王,应该用不了多久,秦正就见到沁察汗国的使者,至于沁察汗国是与大乾结盟还是与秦正结盟,就要看史可法的本事了,秦正操心也没用,只能继续等。 有了涅盘丹相助,马军很快完成了筑基,武道筑基,通俗来说叫塑形。 马军很聪明,悟性也很高,学的很快,秦正把自己的练体功法交给了马军,内功心法,是了老学究给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涅盘丹的缘故,半个月时间,马军已经修炼到大宗师境界,后续的功法也有,一直可以修炼到神境。 老学究给的功法,秦正也看了,境界的划分和等级,也搞清楚了,从先天境,接着是铸胎境,然后是神海、天人、法相、归一、涅盘、洞天境、造化、不死境,后面是神境。 洞天境,老学究给了说明,武者神庭之中,可以诞生一个小空间;造化境,就是可以在小空间内简单造物,改变东西的形态;不死境,肉身损坏,只要神魂完好,就可以滴血重生;至于神境,老学究应该没有达到,因此,在秘籍上也没有说明。 秦正一边耐心的教导马军,一边耐心的等待朝廷的旨意,秦正敏锐的感知告诉秦正,朝廷肯定会让秦正去一趟京城,只是不清楚什么时候赴京,所以,秦正一直在白虎管,没到处乱跑。 皇帝大行已经十八天了,新皇在大行皇帝驾崩第四天继位,对,是灵前继位,年号永丰,封江汜为摄政王,辅助五岁小皇帝处理国政,直到成年。 国不可一日无君,新皇在大行皇帝服孝期间继位,招致很藩王大臣不满,认为新皇没有尽到孝道,不是仁君所为。 藩王大臣们明着是数落新皇,实际上直接把矛头对准江汜,对先皇居然册封一个女流为摄政王,是不是被人胁迫了,大家明里暗里,宣泄着情绪,发泄着不满。 朝廷局势动荡不安,何奈也把情况告知了秦正,让秦正做好心理准备,随时准备出兵镇压叛乱的藩王、朝臣。 大行皇帝驾崩第二十一日,秦正收到朝廷的召令,让他即刻入京,秦正不敢怠慢,稍作收拾,就启程前往京城了,秦正没有运用周天步挪移,只是骑马赶路。 秦正刚出秦州,就被四个法相境高手围住了,秦正心里暗暗叫苦,这回就算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第58章 过五关又斩六将 书接上文,秦正奉召入京,刚出秦州,就被四个法相境高手围上了,秦正心里叫苦不迭,人算不如天算,好不容易从极北冰原脱困,又遇到四个高手,看来赴京奔丧,也不让他如愿,原本秦正是打算用周天步挪移去京城的,不过转念一想,又打算以自身为诱饵,“钓鱼”。 自从尝到“钓鱼”的甜头后,秦正没少以自己为诱饵,引诱敌人上门,进而抢劫功法秘籍、丹药兵器。 今天秦正故技重施,没想到碰上了硬茬子了,四位法相境武者,对付一人秦正尚且没把握,何况是四个,刚发动周天步准备逃命,身体就被重新拖回了地面,又是束缚神通。 秦正大惊失色,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又是束缚神通,竟然逃不掉,于是,秦正抽出长枪,准备正面对敌,他也想试试自己的身手,到底成长了到哪一步了。 “小子,别枉费心机了,这片空间已经被封锁了,别想着虚空挪移,没有用的,即使是归一境武者,也休想逃走!”说话的是一位穿红衣,法相境女武者,眉心有一个红色的火焰印记,用很自信的语气告诉秦正,笃定了秦正无法逃离。 秦正这才认真打量眼前的女武者,身材很高,甚至比大多数成年男子个子都高,面容冷峻,仿佛一块永远化不开的冰山,五官秀美,似乎小家碧玉般的江南女子,脸上还有些婴儿肥。 看上去,女子的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眉心有一道火焰印记,应该是神火教的弟子,穿着一件大红色的长裙,与自身气质格格不入,很矛盾。 神火教的女法相对秦正肆无忌惮的目光很反感,喝道:“臭小子,看什么看,回家看你娘去!” 秦正笑嘻嘻道:“长的好看不就是给人看的嘛,再说,你长的这么好看,你娘没告诉过你吗?” 女子爱美,乃是天性,尤其异性的赞美,让女子一时之间找不到反驳的话来,愣了半晌,脸不由的红了,默默的低下头,抚弄着衣角。 周围的三个男法相境武者看不下去了,这臭小子,死到临头,居然还敢调戏自己师妹,真是活见鬼了。 三人齐声大喝:“狗官,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话音未落,就直接动手。 三人呈品字形向秦正压来,秦正横托长枪,灌满真气,朝三人横扫过去,三道兵器碰撞的声音响起,震得秦正手臂都有些发麻,三人也不好受,握着兵器的手在不停的颤抖,暗叹,这臭小子,好大的力气。 几个回合以后,三人的实力秦正大致摸清了,至少在不动用神通的情况下,三人肯定不是秦正的对手,一盏茶的功夫过后,三位法相境武者被秦正打的来连连后退,自知,凭武技很难战胜秦正。 于是,于是三人用起了神通攻击。 一风、一木、一火,木生火,熊熊大火扑向秦正的面门,风涨火势,大火化作长长的火龙,迎风而涨,眨眼的功夫,就把秦正包裹的严严实实。 秦正运起水属性神通,在周身形成一团保护罩,所有的火焰都被隔绝在防护罩外面,短时间内,三人的神通奈何不得秦正。一顿饭的功夫过后,防护罩小了一些秦正依然顽强抵抗;一炷香过后,秦正依然气定神闲,似乎还有余力。 一位黑衣中年法相境武者大呼,道:“师妹,还不来帮忙!” 红衣女子这才慢吞吞的来到三人附近,嗫嚅嚅道:“三位师兄,你们一个是木,一个是风,一个是火,木能生火,可我的神通是冰啊,要是发动,那个……那个……火焰有可能灭了。” 中年法相没好气道:“早知道就不带你来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红衣女子顿时急眼了,道:“师兄,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认识上百年了,师妹有什么神通,你还不清楚吗,现在嫌我累赘了,好,既然如此,你们三个师兄自己去对付小坏蛋吧,师妹不奉陪了。” 女子说完,哼了一声,跺了跺脚,直接坐在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生闷气。 女子虽然作壁上观,但秦正的压力并没有减轻多少,相反,秦正的精神崩的更紧了,三位法相境武者,操控着火焰神通,一刻不停的灼烧着秦正周身的防护罩,水属性的防护罩,虽然能隔绝火势,可消耗的真气不少,眼前的局面几乎相当于秦正与三位法相境武者拼内力,内力弱的一方自然会落败,现在的局面,秦正落败,也只是时间早迟的问题。 秦正急的满头大汗,思索对策,想到,既然冰能灭火,可惜秦正不会,不过刚才女子提到,木能生火,那什么可以生水呢? 秦正尝试了把火属性加在防护罩上,没想到刚一加入,防护罩差点儿爆开,秦正赶紧撤了火属性神通,又加大了水属性神通的输入,防护罩这才稳固下来。 接下来,秦正又尝试加入金属性神通,没想道刚一加入,防护罩几乎泛着金属光华,防护效果非但没减弱,还强了一倍不止,秦正大喜过望,原来如此,原来各种属性也可以相生相克。 秦正凭着感觉,又加入土属性神通,接着加入火属性,最后又加入了木属性,“轰”的一声,一道五彩斑斓的光罩从秦正周围升起,几个呼吸的功夫,把三人释包裹在秦正周围的熊熊大火吞噬殆尽。 三人大惊失色,从未见过如此情形,这到底是什么神通,三人丝毫不敢怠慢,使出浑身解数,又加大了真气的输入,火势又呈几何倍的增长,向秦正袭来。 秦正嫌弃五彩光罩运转的太慢,又加入了风属性神通,又是一阵轰鸣声传来,五彩光华流传,眨眼的功夫,就把所有的火焰吞噬殆尽,在秦正的周身形成一个丈余高五彩光罩,煞是好看。 三位法相境武者已经震惊的目瞪口呆,红衣法相境女武者更是惊的合不拢嘴,呆呆的看着秦正,这居然是神通术? 秦正五彩斑斓的神通护罩,居然可以吞噬三人的神通术法,简直匪夷所思。 三人几乎下意识的停止了攻击,直到秦正缓步走到三人面前,三人才反应过来。 秦正一抬手,就封锁了三人的丹田和神海,三位法相境武者倒也光棍,尤其是那位黑衣中年武者,很是硬气,大声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说完,就闭目等死。 那位红衣女武者,突然跑到秦正的面前,张开手臂,拦住秦正,气喘吁吁道:“你……你……不可以杀我师兄,他们三个虽然脑子不太好,可从来没有要杀你的心思,只是想把你抓回去,剩下的就不管我们的事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秦正摸摸下巴,若有所思,似乎认同了女子的话,拇指与食指放在一起,搓了搓,女子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是…什么意思?” 黑衣法相境武者捂着脸道:“师妹,你让开,他说的是钱!要钱!” 女子顿时不干了,叉着腰大声道:“我们都说了是奉命行事了,你又没受伤,再说,我们出来的仓促,哪里带钱啦,你分明是敲诈!” 秦正笑笑,一本正经道:“小丫头片子,你懂个蛋,这不是敲诈,这叫‘赎身’,赎身懂不懂,你三位师兄想活命,就要替自己‘赎身’,明白?” 女子不明白赎身是什么意思,可他三位师兄都懂,三人艰难的起身,向秦正拱拱手,道:“我等三人,自知技不如人,愿意掏钱为自己赎身,你开个价吧,多少银子?” 秦正不屑一笑,道:“银子?不不,我要的是法宝、丹药、功法秘籍、还有元石,我要金银做什么?” 四人这才恍然大悟,不是真的要钱啊,女子笑道:“哦,原来是要这些东西啊,我三位师兄多的是,别看我三位师兄呆呆傻傻的,可他们三个会炼丹、会炼器,还擅长探寻遗迹,别的不多,丹药多的是,还有兵器法宝,原石最多,上个月,还找到一个古宗门,收获了数百万万原石,我说的是他们三个,每人都收获数百万万元石哦,可不一人,秘籍一大堆,他们即便是算上这辈子,哪怕是下辈子都练不完……” 女子一提起他三位师兄,就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完,三人面露苦涩,一点儿家底几乎被这位败家的师妹抖了个干净,纷纷捂着脸,就差说,不认识这位师妹。 秦正也被这位女子给逗笑了,打断道:“好吧 ,我也不要你们全部身家,你们三人,每人给我一个戒指,五十万万原石,丹药、秘籍你们看着给,就这样!” 女子直接拉住秦正的胳膊,笑道:“我错怪你了,你不是坏人,你是好人,以后我们再也不来抓你了,你怎么才要这一点儿,我三个师兄虽然不算富裕,可元石真的很多,没事的,我帮你要!” 女子清了清嗓子,对他三位师兄道:“人家都不杀你们了,爽快点儿,你们有多少家底,我可是一清二楚的,每人给一百万万元石,秘籍一人十万本,秘籍嘛,反正你们给了,自己还有很多手抄本儿,又丢不了,一人给两件道器,丹药十万箱,先这吧!” 三人交完赎金,女子就拉着三位师兄就走,走了几步,回头道:“以后若是在跟我三位师兄对上,别杀呀,听见没,不然我会生气的,我要是哭起来,你可是哄不好的!” 秦正笑着保证道:“放心,不会杀他们,再说,我又不是弑杀之人,最多抓去喂野兽!”秦正抓两大宗派的弟子喂野兽的事迹,早就在修行界传来了, 三人也被秦正的话,吓的一激灵,女子急了,道:“不行,不行,你不可以抓我师兄喂野兽,野兽要是吃了我师兄,会把他们变成粪便了,起码也要留个全尸,不对,不能喂野兽,更不能杀我师兄,我师兄很乖的!” 女子的三位师兄哭笑不得,秦正也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缓了缓,道:“好了,回去吧 ,我跟神火教的恩怨是在世俗界,不在修行界,这关乎‘气运之争’,你个小丫头骗子也不懂!以后遇见你三位师兄,最多打一顿而已,不会下杀手的!” 女子很满意,笑靥如花,道:“恩,好,好人,我们走了,回宗门了,还有记得呀,打我师兄的时候轻点儿,他们还要炼丹卖元石呢!” “知道了,放心吧,我要赶路了。”秦正说完,翻身上马。 出了秦州,就到了燕州境内,穿过壶口城,就到了河津城,也叫逍遥关,秦正出示了令牌,又请出朝廷的圣旨,勘验无误后,恭敬的请秦正进入逍遥关。 秦正简单的吃了点儿东西,就继续赶路,出城十余里,就被一队人马拦下,为首之人三缕长须,红脸膛,骑了一匹大黑马,指着秦正道:“阁下便是秦正秦总督吧,在下逍遥关守将尚荣,今日特来阻你!” 秦正一听,居然是逍遥关守将,大声喝道:“好你个尚荣,见了本帅为何不下马拜见,还敢拦我去路,该当何罪?” 尚荣道:“若在逍遥关内,我自然拜见大将军,可这是城外,你我各为其主,不得不做!还望大将军恕末将无礼了!”说完,双腿夹马腹,挺枪朝秦正冲过来。 秦正也催马直进,一个照面,尚荣就被挑落马下,胸口有一个很大的血洞,还在汩汩冒血,若无意外,大概是活不成了。 秦正喝问:“尚荣,你还有何话说?” 尚荣笑道:“末将无话可说,只是你我各为其主,我受人恩惠,自当报偿,如今恩情以还,再无遗憾!” 秦正道:“擅离职守,临阵脱逃,该当何罪?” “按律当斩!满门抄斩!”尚荣道。 秦正屈指一弹,一颗丹药钻进尚荣的伤口处,尚荣的伤势很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很快完好如初,尚荣爬来来,向秦正下跪,所有的兵丁都给秦正跪下,秦正道:“滚回去好好守关,再胡来,满门抄斩!” 秦正说完,催马继续赶路,只留下尚荣呆若木鸡。 一个亲兵跑到尚荣跟前,这摸摸,那看看,原本胸口的血洞也消失了,拍拍胸脯道:“将军,将军,真是太好了,我以为你被秦总督给捅死了,没想到眨眼的功夫就好了,秦总督居然不追究,哈哈,真是太好了!” 尚荣扯下头盔,又摸了摸脑袋,脑袋还在,踢了亲兵屁股一脚,笑骂道:“兔崽子,滚蛋,什么叫我被大将军捅死了,老子不是活的好好的吗,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回去,守关!” 过了逍遥关,就是汾水关了,同样毫无意外的入了关,在关外又被一对夫妇拦路,自称是汾水关的主将冯不破、陈不二夫妇。 夫妇二人联手,秦正在不用真气、神通的情况下,斗了几十回合,不分胜负,最后,秦正使计,用了一招“回马枪”,刺伤了冯不破左肩,又横枪弹飞了陈不二,才侥幸赢了两人。 冯不破、陈不二夫妇被打下马,就没再动手,也没逃命,正要闭目等死,秦正却没有杀人的心思,一人打了二十屁股,就让他们回去好好当差,临走,还治好了冯不破的伤。 这对夫妇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白秦正为何不杀了他们,还让他们回去继续当差,虽然屁股火辣辣的,不过还是很感激秦正的不杀之恩。 夫妇二人,看着秦正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出了上党郡的游魂关,秦正又在城外与守将韩稿对上,一招,韩稿就败了,秦正也没为难他,就继续上路了。 幽魂关之后,就是玉峡关了。 进入玉峡关,守将丁未,副将庚辛迎接,秦正拒绝了宴请,就继续上路,刚走了三四里,玉峡关的副将就拦在前面,喝道:“秦正,我今日是来取你性命的,还不下马受降!” 听听,人言否? 要杀自己,自然是私怨,居然还让自己下马受降,简直岂有此理,秦正都被气笑了。 庚辛见秦正不搭理自己,以为秦正胆怯了,喝道:“大胆秦正,你可知罪?” 秦正喝道:“你个小小的副将,见了本帅为何不拜,你以下犯上,该当何罪,本帅奉旨如今,你居然敢阻拦,不怕灭九族吗?” 秦正说完,庚辛吓得面如土色,强自镇定道:“你……你……胡说,你是伪皇的臣子,我今日就是来取你性命的,受死吧!”庚辛的话音未落,秦正的长枪就直接贯穿了庚辛的脑门儿,死的不能再死了,眼睛圆睁,死不瞑目。 秦正继续赶路,刚入青龙关,就被一小将拦住去路,秦正也不废话,一枪打飞,就直接离开了,并未取他性命。 过了青龙关,秦正就到了孟津,这是京畿地界,只有城池,却没有了关隘。 秦正一路疾驰,向京城赶去。 第59章 京城事 京畿重地,有十二郡加一个京兆府,京兆府也就是大乾皇朝的都城。 秦正来到京城附近,没有急着进城,而是先是找了一家驿站,简单洗漱后,换上了甲胄,直接骑马入城。 城防守卫不敢阻拦,纷纷跪在地上,恭迎秦正,直到秦正单人独骑走远,士卒纷纷起身,询问城门令,这位黑甲将军是何人。 城门令高举双手,面向东方,拱手道:“小的们,记住了,这位可了不得,抚远大将军秦正秦总督,西北三州的总兵官,都给老子记好喽。幸好老子在,没有阻拦,不然给你们害死了都不知道。” 秦正的大名,京城上下,尤其是在军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秦正帅兵,大败北元不说,还阵斩了一位北元亲王,甚至连金无咎也死在了秦正手里,秦正的大名在京城,就是传奇,谁敢说不知道秦正,那恐怕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京城的百姓只知道秦正是一位青年将军,却从未见过真人,一时间,秦正入京的消息,很快传开了,都走出家门,想看看秦正长什么样儿。 秦正在百姓心中,除了是一位传奇的将军外,还有另一个称谓,叫钱神,财神,甚至一些官员,尤其是户部的年轻官员,直接把秦正和钱画等号,国库里没钱了,首先想到的是秦正。 有些商贾,甚至把秦正的画像当财神卖,比如,平渡、漳县、甚至整个秦州境内的百姓,家家户户请秦正的画像进家,就相当于请了财神进家,秦正就是财神爷。 京城,朱雀大街上,秦正纵马狂奔,无论百姓还是官员纷纷避让,不少人已经认出这一身黑甲的将军,应该是那位传奇的大将军秦正。 京城的消息传的很快,当秦正一身黑甲,进了城门,朝廷上下,就已经知道了秦正进京的消息,一些人得知秦正入京,惴惴不安,还有些人则是欣喜若狂。 何奈,兵部尚书,得知秦正已经入城的消息,高兴的合不拢嘴,对左侍郎孙武道:“小孙,秦小子终于来京城了,你我的压力很快会减轻不少。不信你看着,这小子来京城,要是不搞出点儿事,老夫把名字倒着写!” 孙武苦笑道:“公爷,你老还是消停点儿吧,眼下可是多事之秋,先帝还未出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服丧期间,万一秦正将军真搞出事来,恐怕不好收场吧,我看还是叮嘱一下秦将军,克制一下脾气!” 何奈不屑道:“哼,克制什么,那些人真是不知死活,以为先帝死了,大乾就没人能压制的了他们,一个个的都跳出来,连先帝的遗诏也敢质疑,真是不知死活!老夫虽然年纪大了,对付这些人有些吃力,不过,老夫的弟子秦正,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孙武有些哭笑不得,这位公爷,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教出的弟子八成也是如此,孙武虽然在心底嘀咕,可没敢说出来。 孙武苦着脸道:“大人,先帝遗诏的事,即便是我,也有疑问。我就不明白了,先皇为何让一个五岁的皇子继位,让一介女流辅政,居然还封了摄政王,这如何能服众?先帝的诸多皇子,随便找一位藩王继位,也不会招来如此多的非议,可偏偏选了一百五十皇子,五岁的小娃娃。大人,你说说,先皇到底打了什么主意,这不是摆明了要天下大乱吗?” 何奈瞪了一眼孙武,呵斥道:“小孙,住口,不要质疑先皇的决定。这些藩王,诸多皇子,你觉得哪一位适合拥立?” 何奈挖坑,孙武却不上当,梗着脖子道:“大人,不是我说你,你与先皇交情甚笃,为何不劝劝先皇,改立遗诏,换哪个皇子不行,为何非要选一个五岁的娃娃。一个五岁小娃娃能干什么,这哪里是皇帝,分明是当傀儡嘛。先皇让那个女人总揽大权,说不定打了让女子继位的心思!” 何奈也被孙武给气笑了,道:“呦,小孙啊,行啊,先皇的心思都让你猜透了,真是了不起呀。我看你也挺有想法的嘛,那当初你为何不劝劝先皇,重立遗诏呢,还女帝呢,管管你那张嘴,你恐怕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是吧!” 孙武红着脸,理直气壮辩解0道:“大人,我要是能说动先皇,我就是兵部尚书了,可惜,我不是啊,可恨我孙武人微言轻,要不然,我一定说动先帝重立遗诏!” 孙武的倔脾气,何奈早就领教过多次,何奈见自己管不住手下,无奈叹了口气道:“你小子知道个屁,你不会以为当了皇帝就可以一言九鼎了,告诉你,你要是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了,皇帝也难啊,哎!” 孙武刚要说话,就有文吏来请示,说抚远大将军秦正求见尚书大人,何奈喜出望外,连衣冠都没整理,就出门迎接了,孙武跟在身后喊道:“公爷,等等我!” 秦正见到何奈,躬身下拜,何奈扶起秦正,笑道:“臭小子,你总算回来了,不错,不错,又结实了,看来你的功夫又有了长足的进步,可喜可贺,走走走,跟老子喝酒去,老子给你接风洗尘!” 秦正愕然,迟疑道:“大将军,眼下是大行皇帝服丧期间,不能饮酒,这……” “你说的是那些御史吧,没事儿,老子要是心情不好,全都拉出来掐死,怕个屁,有事儿,你往我身上推,我看谁敢造次!” “再说,大乾建国一千多年,女帝都要有了,还不许老子喝酒,这是什么狗屁道理,恩?你说说!” “先皇到打的到底是什么鬼主意,弄个女人摄政,真当我们这些男子是饭桶吗?”何奈才不不管那么多,毫无顾忌道。 何奈心中也有怨愤,秦正一来,就发泄着心中不满,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数落先帝的不是。 孙武等一干官员面面相觑,刚才何奈还在教训孙武,让孙武不要编排先帝,质疑先帝的决断。 现在秦正来了,何奈居然第一个跳出来质疑先帝,孙武发现自己的脑子似乎不够用了,大张着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秦正苦笑道:“大将军,还是算了吧,这个节骨眼儿上,何必自找麻烦,等先帝服丧结束,小子再请大将军好好喝几杯。” 何奈垂头丧气道:“行了,你个臭小子,居然敢教训起老子来了,好了,喝酒的事先放一放,我问你,你怎么看待先帝的遗诏,还有,若大乾突然冒出来一个女皇帝,你的立场在哪边?”何奈干脆把自己的不满直接说出来,自己独自愤懑,不如大家一起来烦恼。 秦正朝四周拱拱手,笑道:“大将军,众位大人,卑职的看法,远没有诸位大人那么悲观,不管大乾是男皇帝,还是女皇帝,于我秦正而言,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眼下最关键的问题不在大乾本身,而在外部!” “你小子好好说道说道,来,都坐,孙侍郎,杨侍郎,还有诸位司郎中、主事,都自己找位子坐,别那么多客套和虚礼了。”何奈说话间,兵部六品以上的官员全都来到兵部大堂,都想看看这位传奇的秦大将军长什么样,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秦正拱拱手道:“大将军,众位大人,在下秦正,我先说说我的看法,新皇已经继位,我自然支持先皇的决定,拥立新皇,虽然陛下只有五岁,不过我相信,在众位大人的辅佐下,将来一定是位明君,我等当拥护陛下,支持先皇的决定。” 秦正还没说完,何奈直接打断了秦正,何奈骂道:“你个混蛋玩意儿,说那么多废话干嘛,我等什么立场,还要你来教,才当了几天官儿,就开始教训人了,你自己看看,在座的,哪一位不比你资历高,用的着你来告诉我等,拥护新皇吗!别废话,说些我等不知道的!” 秦正有些尴尬的笑笑,又清了清嗓子,道:“大乾祸乱的源头,不在内,而在外!” 何奈急眼了,骂道:“小王八蛋,你就不能别他妈卖关子,直接说根源不行,绕来绕去,烦不烦!” 秦正拱拱手,道:“宗派势力!” 孙武道:“秦将军,你说清楚点儿,宗派势力,又是哪方势力!” 秦正看了看何奈,何奈瞪了一眼秦正,道:“老子让你别饶湾子,你干脆就简答几个字,你是不是对老子有意见?快给杨大人解释解释,什么叫宗派势力” 秦正朝何奈拱拱手,继续道:“宗派,就相当于江湖门派,属于修行界,我等皇朝属于世俗界,世俗界的皇朝想要延续国祚,就需要有修行界的支持,需要宗派出面干预,不然,就算取得了天下,也很快被宗派势力颠覆!” 兵部右侍郎杨芳道:“秦将军的意思是,我等世俗王朝,哪位皇子继位,还要看宗派的眼色行事,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 秦正笑笑,道:“大人解读无误,就是这个意思!” 何奈道:“那我大乾之所以国祚千年,就是因为背后有宗派的支持,那我大乾背后的宗门是哪一家? “无上玄阳宗!”秦正回答的很干脆。 秦正说完,所有人都在咀嚼无上玄阳宗这几个字的分量,秦正继续解释道:“这么说吧 ,我等理解的大宗师极境,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人间武圣’境界,在这些宗门之中,只相当于普通弟子,就如同我等军中普通士卒一般。”秦正说完,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瞬间明白了宗派势力的分量。 何奈满脸苦涩,道:“那岂不是说,我大乾也在宗派势力的控制之下,那为何他们不来自己当皇帝?”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宗派需要世俗界,世俗界也受宗派的影响,大乾的摄政王应该出自宗派势力,应该是玄阳宗弟子,否则宗派也不可能同意新皇继位!”秦正继续说出了心中的猜测。 孙武疑惑道:“那为何不选择其他藩王或者皇子继位,而要选择一个五岁的小皇子登基?” 何奈解答了孙武的疑惑,满脸苦笑:“小孙,这还用说,大乾所有的藩王、皇子,背后都有宗门势力的支持,甚至可以说,这些人皇子们,有的已经加入了这些宗门,是宗门的走狗也不为过。小皇帝年幼,自然不会加入宗门,也不属于宗派,先帝选择最幼的皇子继位,也是无奈之举,我说的没错吧,臭小子!” 何奈猜的很对,秦正也不得不佩服这位老人的敏锐洞察力。 秦正道:“大将军说的没错,除了大乾,北元也在宗派势力的把持下,我东土诸国都有宗派势力的干预,当然,中土之地也是如此,宗派多如牛毛,几乎每一个国家都有宗派势力的参与。” 大家更只关心大乾,至于中土如何,都不怎么上心,何奈又问道:“那北元那边,是哪家宗门?” 秦正道:“北元那边有两大宗门,神火教和八荒教!神火教想必大家应该不陌生,它在大乾没少搞事,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摩尼教,魔教或者叫拜火教!” 何奈骂道:“草,原来是这群妖人,当年没把他们杀干净,现在又死灰复燃了,真悔不当初啊!”在场所有的官员交头接耳,纷纷点头称是,仿佛都做了一件天大的后悔事。 何奈又问:“那摩尼教比之玄阳宗,的实力如何?” “虽然不如玄阳宗,可实力依然不可小觑。”秦正说完,大家悬着的心仿佛落下来一般,接着秦正又道:“摩尼教的实力虽然比不上玄阳宗,可人间武圣,同样是他们的入门弟子而已。”秦正的话音刚落,众人悬着的心,再一次被提了起来,都忧心忡忡。 原来摩尼教也不是易与之辈,似乎任何一尊宗门,都不是世俗皇朝可以招惹的存在。 晚上,秦正住在何奈家,忧心忡忡的何奈拉着秦正喝了一晚上的酒,直到何奈喝醉了,才罢休。 秦正盘膝坐在床上,盘膝打坐。 再一次张开感知,想看看京城的全貌。感知力刚扩散到一里方圆,秦正就感受到浓厚的压力,压的秦正喘不过气来,这种感觉再一次向秦正袭来,自从上次吃了亏以后,秦正就学乖了,赶紧收回感知,担心再次受伤。 皇宫,一名中年男子对身边的绝美女子道:“徒儿,老夫发现有人窥探,修为不低,虽然比不上老夫,恐怕也不远了,你这些日子要小心防备,千万别独自出宫,多带人手,防止意外!” 女子沉吟道:“看来此人是冲我来的,自从我当上摄政王,就没有一日消停过,想致我于死地的人,不在少数。师父,我可不可以不当这个摄政王?” 男子道:“都成定局了,你还有后悔的余地吗?当初我问过你的意见,你说要绵延大乾的国祚,现在后悔,已经太迟了,就算我同意,你觉得宗门的堂主、长老、甚至宗主怎么看?” 女子默不作声,中年男子又道:“江汜,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还是想想怎么应付将来的局面吧。皇帝出殡之后,就是天下大乱的开始,即便是你主动退出,那些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你,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女子居然是江汜,也就是大乾的摄政王,要是秦正看见,肯定惊掉下巴。 江汜师父的话,江汜还是听进去了,江汜苦涩一笑道:“弟子知错了,以后不会再有推辞之言了。” 中年男子点点头,道:“好了,你先去去休息,我去会一会这位高手,看看到底是谁,敢在我无上玄阳总的眼皮子底下找不自在!”中年男子说完就消失了。 秦正躺在床上心绪不宁,感觉有事情要发生,而且这种不安越来越强烈,慌忙起身,一步挪移,来到西郊。 周围全是杂草,荒无人烟,秦正站在一块巨石上,闭目养神,感知力始终关注着东方,京城方向的变化,良久,也发现有人过来,秦正有些诧异,难道自己感知力出错了? 不死心的秦正放开感知力,肆无忌惮的搜索。 终于,在瓮城内,秦正发现一位白衣中年男子,正在找寻什么,修为秦正看不透,应该是个高手。 秦正一道神识过去,中年男子就发现了,感受到秦正的气息,很快找到了秦正。 中年男子见到秦正的第一句话是:“阁下,大乾乃是我无上玄阳宗庇护的皇朝,还请阁下看在我玄阳宗的面子上,就此离去,我欠阁下一个人情,如何?” 中年男子说完,紧紧盯着秦正,秦正也毫不客气的回敬过去,似乎一场大战正要爆发。 第60章 修行界凭实力说话 书接上文,京郊,玄阳宗的中年男子被秦正用神识吸了过来,两人一见面,中年男子就用玄阳宗来压秦正,希望秦正退去,还想用一个人情,换秦正不要再掺和大乾的事,秦正哪里受得了这个,心道,你说不掺和就不掺和,你以为你是谁,别人怕你玄阳宗,我秦正可不怕。 得,初生牛犊不怕虎,从未去过修行界,也从未见过过玄阳宗势力的秦正,准备放开膀子,打算试一试自己的身手,自从试出老学究的修为后,秦正的胆子又大了许多。 中年男子笑道:“阁下误会了,我没有以势压人,赶阁下的意思,我只是希望阁下不要插手大乾的皇室的事,至于其他的事,阁下可以自便,如何?” 秦正冷笑道:“你玄阳宗好大的威风,别人怕你们,我花满楼可不吃你们那套,你要是有手段,就放马过来吧,我也想见识见识玄阳宗高人的能耐!” 中年男子苦笑道:“这位花道友,在下玄阳宗内门长老秦无衣,大家都来自修行界,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必趟这趟浑水呢。 “再说,除了大乾之外,天下还有很多国家,想要获取气运不难,再说我玄阳宗庇护大乾已经长达千年,整个修行界各大宗门谁不清楚,道友若一意孤行,在下说不得要向阁下讨教一二了。” 秦正嘿嘿笑道:“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让我知难而退,懒得动手,何必找那么多借口。再说,大乾又非玄阳宗独有,为何你们能来得,我来不得!” “看来今天的事,难以善了了,既然如此,就手底下见真章吧,若在下胜过阁下一招半式,还请阁下不要插手大乾皇室废立之事,如何?”秦无衣拱拱手道。 天上乌云翻滚,电闪雷鸣,周围狂风大作,秦正心念一动,神通发动,呼风唤雷,秦正右手轻抬,二人头顶很快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电闪雷鸣,发出劈啪声,震的秦无衣头皮发麻。 秦无衣大喝道:“道友好神通!”说完消失在原地。 秦正感知全开,秦无衣的一举一动都在秦正的监视之下,秦无衣绕到秦正的身后,一道火龙攻向秦正,这道火龙这可要比神火教三大法相境的火龙不知道强横多少倍,热浪逼人,很快就要吞噬了秦正。 在火焰距离秦正不足一尺的距离,五彩光滑流转,秦正周身升起一道防护罩,火焰被秦正的五彩光罩吞噬,秦无衣的攻击都被秦正的防护罩吸收,吸收了秦无衣攻击的防护罩,越来越大,防御力也越来越强。 事实上,秦正身法极快,还会空间神通,可以进行短距离的虚空挪移,周天步也可以闪转腾挪,都可以轻易躲开攻击,但秦正还想试试他的神通护罩的效果,能不能抵挡住秦无衣的攻击。 不错,防护罩不但挡下了攻击,还能吸收他人的神通壮大防护效果,若是他人不能瞬间击破秦正的防护罩,秦正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简直像个坚硬的乌龟壳。 秦无衣攻击,风火两种神通,数轮攻击,都对秦正无效,于是,又改变了攻击方式,改用水属性神通,随即召唤了一道水龙,攻向秦正,但同样被秦正的防护罩吸收。 既然水属性攻击无效,又换成土属性神通攻击,只见秦无衣一跺大地,瞬间大地裂开,形成一条条深不见底的裂缝,裂缝还在不停张开,似乎要把秦正吞噬,秦正一个闪身,挪移了一段距离,避开裂缝,又重新找了一块大石头站在上面,冷笑着,打量着秦无衣。 秦无衣连续换了数种攻击方式,都无法对秦正造成有效伤害,尤其是秦正周身升腾起三丈多高的防护罩,可以吞噬神通术法,更让秦无衣不敢掉以轻心。 接下来,秦无衣运转起自身法相,只见秦无衣身后,升腾起一个巨大的“乌龟法相”,嘴里吐着火舌,目光冷冽的打量着秦正,秦正暗道,原来这就是法相,好像也不怎么样嘛,还是个乌龟,难道此人的本体是个乌龟? 秦正哪里知道,法相多种多样,跟以身的修行功法有关,无关本体,还有的人修成法相是“地龙”呢,没去过修行界的秦正不清楚,也不稀奇。 随着秦无衣一声厉喝,那法相乌龟也张开大口,发出震天动地的吼声,震的秦正头脑发痛发痛,秦正运转真气,在头上,身上,来回转了几圈,所有的不适感都消失后,这才正视起眼前的秦无衣,法相境可不是浪得虚名,眼前之人显然比法相境修为高的多,这让秦正明白,境界上的悬殊,不是神通可以弥补的。 神通护罩防御力极强,可也不是万能的,声音攻击就无法抵挡。秦正打定主意,等再遇到修行界之人,看能不能搞到声音类的神通,加入防护罩里,是不是可以抵挡声音类神通呢? 其实,秦正想错了,法相发出的声音,可不是简单的声音神通,而是神识攻击,乃是神魂手段,直击对手的灵魂,乃至灵识的攻击,秦正未练出法相,自然不懂法相境强者的攻击手段。 天上的乌云翻滚,两人头顶的旋涡也越来越大,电闪雷鸣,秦正还在积蓄力量。 攻击还在持续,只见秦无衣的头顶的法相一颤,秦正周围的狂风大作,水、火、土、风,四种神通,以雷霆万钧之势,向秦正袭来。 秦正丝毫不敢怠慢,沉着应对,加强了神通和真气的输入,接着,秦正又在防护罩又加了时间和空间两大神通,只见五彩斑斓的防护罩发出一声“嗡”响,周围的空间仿佛被割裂,视线都变的扭曲,秦无衣所有的攻击再次被防护罩吞噬。 秦无衣面色凝重,引动天地之力都不能撼动眼前诡异的防护罩,秦无衣有些着急。 接着秦无衣深吸了一口气,只见秦无衣头顶再次发生变化,原来的“乌龟法相”,出现在一个神奇的空间内,这处空间,有山有水,宛如一方小天地,秦正明白眼前之人的修为至少是洞天境武者,眼前的小天地,就是此人的洞天世界。 洞天境武者,可以引动小世界的天地之力来御敌,只见秦无衣摇动着花手,头顶的洞天高速旋转,接着,轰隆一声,秦正仿佛置身于另一方天地之中,秦正恍然,原来这就是对方的洞天境吗? 秦无衣再次厉喝,无数世界之力攻击在秦正的防护罩上,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防护罩光华摇曳,似乎有破碎的征兆,秦正不敢怠慢,赶紧收缩防护罩,控制在周身三尺范围,所有的攻击手段再次被防护罩挡住,秦正顿时放下心来。 再说秦无衣,所有的攻击手段都用了,居然无法撼动这古怪的防护罩,气的差点儿骂娘,我秦无衣只是修炼了神龟法相而已,你这混蛋直接给我弄了个“乌龟壳”,根本打不动,简直岂有此理,到底是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位高手,非要跟我玄阳宗过不去。 不理会秦无衣心底的谩骂,秦正心想,我现在置身于此人的洞天世界,若不带走点儿什么,简直对不起自己,于是,秦正张开感知,勾动秦无衣洞天世界里的元气,只是随意一动,秦无衣的小天地内,天气元气就少了三成。 秦正的动作,这可把秦无衣心疼坏了,心里都在滴血,赶紧把秦正放了出去,指着秦正,差点儿破口大骂,岂有此理,这修行界哪有抢别人洞天世界元气的存在,简直是强盗、流氓、恶棍。 秦正吞噬了如此多的元气,却没有炼化,而是把它们收入到自身的防护罩内,暂时存储。 秦无衣一放出秦正,秦正就让这些天地元气重新回归天地,秦无衣虽然看在眼里,却无计可施,只能恶狠狠的看着秦正,似乎要把秦正生吞活剥了。 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在秦正被收入洞天世界后,无人操控,淡了许多。 秦正一出来,再次运转神通,顿时狂风大作,乌云翻滚,眨眼的功夫,两人的头顶的乌云,再次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无数道电光闪过,只见秦正双手一按,水桶般的雷柱袭向秦无衣。 秦无衣可不是秦正,没有如此变态的防护罩,只能快速躲避,这些硕大的雷霆仿佛长了眼睛一般,追着秦无衣狂劈,秦无衣心头恐惧,担心再不走的话,就会被这些雷霆碾成飞灰,秦无衣刚挪移到半空,就被瞬间拉回地面。 秦无衣心头大骇,难道这片空间被封锁了吗,正思索间,又一道硕大的雷霆劈在秦无衣的头顶,秦无衣吓得亡魂皆冒,赶忙换出本命神兵,企图阻拦头顶的雷霆,只听的咔嚓一声,秦无衣被雷电劈个正着,虽然拿出神兵抵御,消耗了一部分雷电的威能,但还是受到不轻的伤,吐了好几口鲜血。 浑身焦黑的秦无衣,朝秦正大喊:“阁下神通广大,我秦无衣认输,还请阁下收了神通吧!”喊完,又多吐了好几口血。 秦正出道好几年了,遇到的对手也不少,还是第一次遇见对手投降的,秦正有些好奇,又觉得有些可惜,但还是撤了神通,再次劈向秦无衣的雷电,被秦正驱散,接着秦正大手一挥,天上的乌云也很快散去。 重伤的秦无衣也不理会秦正,自顾自的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取出一瓶丹药,吃了一枚,就盘膝打坐,秦正只是好奇的看着,古怪,真是古怪,修行界之人不是从不投降的吗,为何今天有个例外? 投降,你给过别人投降的机会了吗?要是那些被秦正击杀的对手听到秦正的心声,会不会骂娘。 确实,过去秦正所有的对手,要不一个照面,瞬间毙命,要不就被秦正扔去喂野兽了,当然,还有神火教的四位法相境高手,花了赎金,才逃脱被杀的命运,秦正不无恶意的想,要不要也跟眼前之人索要赎金呢? 秦无衣在闭目疗伤,秦正也不想干看着,刚才的打斗,秦正体内的真气消耗了六成之多,赶紧扎起了马步桩。 秦正的感知力捕捉方圆万里内的天地元气,一盏茶的功夫,真气就回满了,修为也有所精进,秦正很是满意。 再看秦无衣,居然还在疗伤,直到东方发鱼肚白,秦无衣才缓缓起身,轻轻一抖,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对秦正拱手道:“多谢道友护法,在下输了,道友若插手大乾皇室之事,在下只能允诺道友,各凭本事,庇护大乾乃是在下师门任务,即便是阁下杀了秦某,在下也不可能把大乾拱手相让,还请阁下谅解。” 秦正摆摆手,道:“好了,道友,在下无意插手皇帝废立,只是想告诉阁下,至圣皇帝出殡之日,还请小心防范,尤其是神火教和八荒教,更要严加防范,皇帝出殡之日,也就是他们动手之时,仅凭道友一人之力,恐怕难以保护小皇帝和摄政王的安危,还请阁下禀报师门,早作打算!”秦正说完,一个虚空挪移就消失了,重新回到京城。 秦无衣看着秦正消失的方向,拱手道:“多谢道友坦诚相告,秦无衣感激不尽,多谢!”秦无衣说完,也重新回到京城。 秦正在京城住了十几天,也没有接到入宫见驾的旨意,就在大行皇帝出殡的前一天,秦正接到旨意,让秦正火速赶回白虎关,以防不测,秦正与何奈聊了几句,忍不住发了几句牢骚,本来是入京给先皇送行的,现在连小皇帝的面都没见到,就又被打发回了白虎关,这叫什么事儿啊,有些不理解,于是就问何奈,朝廷到底什么稀奇。 何奈笑道:“小子,假如你是个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对手射出来的箭矢威胁大,还是引而不发的弓箭威胁大?” 秦正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引而不发威胁更大。弓箭在弦上,你根本不知道此人的箭术如何,更不知道此人打什么心思,是要射杀你,还是吓唬你。若弓箭已经里弦,所有的担忧和顾虑都不存在了,还有什么威胁可言。老头儿,你的意思是朝廷希望我来京城震慑宵小?” 何奈抚掌大笑道:“小子,你还不笨,若是你露面了,效果反而不如现在,朝廷需要的是你的态度,你表现的很好,不错,不错!” 秦正苦笑道:“老头儿,这里面的门道还真不少,难道当官儿久了,脑子里全是弯弯绕,那活着多累呀!” 何奈拍了秦正后脑一巴掌,道:“屁的做官儿久了,这是兵法,懂不懂,你看看你,整天无所事事,不务正业,堂堂将军,这都不明白,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不是兵法是什么,这才是兵法最上乘的道理,滚回秦州,自己慢慢摸索吧!” 秦正虽然被老头儿拍一下,却也不生气,他对何奈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尤其是在平渡最困难的时刻,要不是老头儿在暗中帮忙,秦正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这些都是秦正后来才知道的。 老头儿嘱咐完秦正,秦正就直接骑马上路了,黑甲、黑马、黑色的长枪。 黑马倒不全对,是乌云盖雪,四蹄白,白加黑的马。 出了京畿,一直天平无事,直到回到秦正境内,就又被一群法相境高手围住了,对,不是几个,是一群,秦正数了数,十三位法相境大高手。 秦正喝道:“你等何人,居然阻拦本官去路,不怕王法治罪吗。” 秦正虚张声势,知道这群人都来自修行界,假装不清楚这些人的来历,意为先声夺人。 为首的法相境老者笑道:“秦总督,别来无恙,秦总督好高深的修为,连老夫差点儿都看不透了,我等的想法很简单,秦总督修为太高,已经严重影响到世俗界的平衡,还请秦总督到修行界一叙,世俗界已经不适合秦总督了。若秦总督只是宗师武者,哪怕是人间武圣境界,我等自然不会出手,但亲总督已经成长为法相境大高手,就由不得我等不出面了,老夫也不废话,想必秦总督明白我的意思吧!” 秦正笑道:“就许你们来修行界搞事,就不许我反抗一下,这是何道理?什么叫影响世俗界的平衡,不就是阻碍你等抢劫世俗界的气运,你等恼羞成怒了,这才联起手来对付我,你们这跟强盗又有什么区别,明着是庇护世俗界,暗地里窃取世俗界的一切资源为己所用,你等也太霸道了吧!” 老者笑道:“既然秦总督都明白,那还请秦总督跟我等走一趟吧,若是万一伤了和气,对谁都不好,如何,秦总督?” “修行界一向凭势力说话,拳头大就是道理,几时靠磨嘴皮子功夫了,那还费什么话,动手吧。”秦正毫不客气的讥讽道,接着秦正又用念力神通,把黑马送到数里开外,就准备动手。 老者面色阴沉,沉声道:“还请秦总督三思而后行,要知晓,我等十三人,可是来自十三宗无上宗门,与我等为敌,将来,秦总督去了修行界,可没有阁下容身之地!” 秦正冷笑道:“真是好笑,难道跟你等去修行界,就有我等容身之地了?” 秦正的话揭开了老者最后一层遮羞布,老者恼羞成怒,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怪不得我等了,动手!” 世俗界还有朝廷的存在,若逢盛世明君,至少还有个说理的地方,但是修行界,完全是弱肉强食,即便是宗门内部,强者才有更多资源和话语权,弱者,只会被淘汰。 第61章 乱之始 书接上文,秦正刚赶回秦州境内,就被十几个法相境武者拦住了去路,为首的武者扬言,要把秦正带离世俗界,说他的存在已经打破了世俗界的平衡,秦正当然不肯就范,双方直接动手了。 只听为首的老者一声厉喝,“动手”,周围十几个法相境武者纷纷使出神通、武技,攻向秦正。 秦正也可不是软柿子,岂是那么好拿捏的,他直接张开“防护罩”,硬刚十几人联手攻击,一声声“嗤”响,所有的攻击都被秦正的防护罩吸收了,防护罩上五彩光华流转,又大了十几倍,变成了足有二十余丈高的巨大五彩光罩。 众人何曾见过如此诡异的神通,这防护罩不但防御力惊人,而且还能吸收对手的神通攻击,壮大自己,这难道是洞天境武者才有的手段?不可能啊,眼前的小子修行才几年,哪会成长如此之快,修为最高也不过法相境而已,难道这小子有道器? 不错,肯定是道器,为首的老者非常笃定,老者的心思顿时活跃起来,得想办法,把这件道器弄到手,有了道器以后,自己的实力肯定又可以上升好几个档次,自己在宗门内,即使竞争内门长老,也不是不可能,到那时,功法、修行资源,还是手到擒来,老年法相境武者一边攻击,一边做着美梦。 十几位法相境武者不停的攻击,神识、真气消耗极大,若没有有效的攻击手段,快速打破秦正的防护罩,很可能所有人都要栽在这里。 老年法相武者很清楚自己等人的处境,于是几人一交换眼色,果断停止了神通攻击,改用武技。 随着老者一声大喝,“所有人换武技攻击,不要再用神通耗费真气”。 十几位法相境武者纷纷拿出兵器,刀枪剑戟,棍扇钩锁,十几件奇形怪状的兵器,纷纷打在秦正护体光罩上,阵阵光华摇曳, 半个时辰后,防护罩文丝未动,一众武者尽皆骇然,这不可能,这姓秦的难道是妖孽不成,顶着个如此坚硬的“乌龟壳”,照这样打下去,猴年马月才能攻破眼前的防护罩啊。 不少武者萌生打退堂鼓的心思,那位老年法相境武者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若是大家都走了,凭自己的实力,恐怕很难从秦正手里拿到这件道器不说,搞不好还要交代在这里。 为了自己的道器,老者大呼道:“大家加把劲,这小子才刚刚晋升法相境,勉强维持防护罩,真气一定消耗很大,现在若是退了,岂不便宜了这小子,回去也不好跟宗门交代!” 老年法相境武者的话,又给了他们希望,原本打算离开的法相境武者,再次鼓足勇气,使出浑身解数,猛烈攻击秦正的防护罩。 秦正心里很恼火,尤其是对这个老年武者,别人都只是做做样子,就他来真的。 秦正不明白双方到底有何仇怨,自己既没有抢他婆娘,又没有祸害他女儿,为何要盯着自己不放呢,难道这老头出自神火教或者八荒教不成? 修行界很大,势力也多,秦正虽然胆子大,可也没有挑战所有修行界势力的胆气,他可不想将来去了修行界,举世皆敌,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境界。 神火教和八荒教,跟秦正的恩怨很深,加上彼此所支持的国度又是敌对状态,虽然后来双方签订了和平协议,但秦正可没有打算放过北元皇室的打算,尤其是金无咎,哪怕是冒着被两大教派的高手围攻,秦正依旧冒险行刺,毅然决然的杀了金无咎。 从此,秦正与两大教派结下了死仇,几乎到了不死不休的境界。 为首的老年法相,秦正并不打算放过他,眼下十几个宗派联手攻击秦正,秦正也不得不慎重,得想个法子把他们分开。 秦正沉吟了几息,有了主意,对老年法相境武者大喝道:“老小子,你要是识趣,就赶紧离开,要是再这样打下去,老子可就还手了。”秦正说话的同时,掌心凝聚了一团巨大的雷电,只要眼前的老者一分心,就用雷电招呼,即使劈不死,也要让他掉层皮,秦正对自己的雷电神通很有信心。 除了老头外,其他十几个武者瞬间醒悟,对呀,我等打了这小子半天,他居然没还手,我等的真气已经消耗了大半,要是这小子动真格的,恐怕我们这些人,恐怕没什么好下场,十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眼神交流,都明白彼此的心思,打定主意,准备撤退。 老者大惊失色,心道,这小王八蛋,不愧是大乾的官员,玩弄人心真是得心应手,几句话就让这些人萌生退去的心思,若让他继续胡说,我的计划岂不是全盘泡汤了?不行,不能让这小子继续蛊惑人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这小子杀了吧,带不带回宗门也无关紧要,还是这小子身上的道器要紧。 老者大呼:“众位道友,别中了这小子的奸计,这小子本就是大乾官员,玩弄人心,简直就是他的看家本领。我等奉师门之命,要把这小子带回宗门,现在离开,如何跟宗门交代!还有这小子记仇的很,我教与神火教不少弟子,都遭到这小子的暗算,这小子要是报复起来,我们所有人单打独斗,都不是这小子的对手,若是他各个击破,我等数百年修行,都将成为泡影。大家听我的没错,就这么走了,将来这小子报复起来,我等只有死路一条!先把这小子抓住再说,他撑不了多久了,相信我!” 秦正听的心头火气,这个老东西,老子今天要是弄死你,老子就不姓秦。 秦正虽然怒不可遏,可还是强压着怒意,今天自己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很可能跟十几个修行界的宗门对上,到那时,即使自己有通天本领,也要面对无休无止的追杀,这不是秦正希望的。 打定主意的秦正笑道:“老小子,八荒教怎么会把你这个腌臜玩意儿给派出来了,你们教中没人了,本官今天可以保证,只杀八荒教的老小子,其他人若就此退去,本官既往不咎!若是一意孤行,本官不介意把你们都抓去极北冰原喂野兽,你等想好了再作决定!” 秦正说完,已经有三人作了决定,一位青衣法相境武者对秦正拱手道:“希望秦总督信守诺言,我等三人自会退去,若秦总督食言,那我等身后的宗门,定不与秦总督干休,虽然我等身后的宗门不是无上宗门,但也有数千年传承,好了,秦总督保重,告辞!” 走了三位宗门的人之后,又有六位其他宗门的法相境武者离开,秦正笑盈盈的对这些人回礼,最后还剩下包括老者在内的四个宗门的武者,继续跟秦正硬抗。 秦正冷笑道:“你们三人还打算跟这位八荒教的老小子联手吗?” 三人相互对视,最后咬咬牙,作了决定,对老者拱手道:“对不住了,无痴老哥,我等对不住了,就此别过!秦总督,希望你信守承诺,告辞!” 秦正笑道:“本官最记承诺,各位好走!”所有人都走了,无痴独木难支,也打算逃走,刚准备挪移,却发现整个人被牢牢锁定在地面,动弹不得,心头大骇,结结巴巴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若杀了我,八荒教一定不会放过你!” 秦正冷笑道:“八荒教,本官与八荒教的恩怨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明白,我也清楚,何必自欺欺人呢,你这老小子,既然惹到我,你觉得我能让你活着回到八荒教吗?” 无痴吓得面如土色,赶紧求饶道:“秦总督,秦将军,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还请大人放我一马,我回到宗门一定闭门谢客,闭生死关,再也不来世俗界,如何?” “晚了!受死吧!”秦正说完,积蓄在掌心已久的雷电之力,如脱缰的野马,奔向无痴,无痴连惨叫都来不及,就被水桶粗的雷电之力烧成飞灰,只留下一枚黑色的储物戒指,掉在地面上。 秦正捡起戒指,直接抹除了无痴的精神印记,又附上自己的,感知力伸向戒指内,呵,秦正开心的笑了,这老小子珍藏还挺丰厚,药材、丹药、功法武技,应有尽有,有很多丹药秦正都连名字都没听过,最主要的是秦正居然收获了五万万枚元石,算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世俗界元石极为珍贵,想必修行界,元石肯定也是硬通货,有了元石,还怕换不来资源吗,秦正志得意满的想。 当秦正赶回白虎关的那一刻,所有将校都来到城门口迎接,直到进了太守府的中军大营,这些人也未曾散去,秦正也趁此机会,摸摸底,听听将军们的想法。 于是,直接在太守府的中军大营开会议事。 秦正笑道:“诸位同僚都在,本帅也不饶湾子了。先皇已经出殡,新皇继位,摄政王辅政,很多人都在猜本官的心思,本官也想问问诸位,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大家议一议,别都闷在心里,本官也很想听听诸位的看法!” 薛礼直接站了起来,道:“元帅,末将有疑问,还请元帅赦免末将冒犯之罪! 秦正正色道:“好,你尽管说来,恕你无罪!” 薛礼道:“多谢大帅!外界传言,大帅有自立的打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还秦元帅明确告知!” “好,你先坐吧,下一位!”秦正道。 韩世忠站了起来,有些激动道:“元帅,末将心直口快,若是冒犯之处,还秦元帅海涵,末将听说元帅与藩王交情甚好,甚至结为异姓兄弟,元帅是否打算拥立此藩王的打算,还请元帅言明!”韩世忠说完,秦正示意让他坐下,韩世忠情绪有些激动,可还是坐了下来。 秦正又问道:“还有没有人,有想法,有疑惑的,一并说出来。”等了老半天,也没见有人站起来,现场鸦雀无声,最后游菜花道:“元帅,末将看来,不管元帅有何打算,末将都跟随元帅,即便是元帅自立,末将也绝对拥护,哪怕是元帅让末将去死,末将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镇北将军游菜花的话,完全是赤裸裸的表忠心了,让众人心头一凛,纷纷低下头,都在猜测秦正是不是真有自立的打算,中军大营内,诡异的气氛正在酝酿,尤其是薛礼和韩世忠两人,更是坐立不安,他们两人来白虎关也有快三年时间了,至今没有摸透秦正的脾气,若是秦正自立,自己恐怕要被清算了。 两人如坐针毡,豆大的汗珠,不停从两人的额头往下滴,身上的内衣早就被汗水浸透,只能强打着精神,苦苦支撑。 秦正似笑非笑的有节奏的敲击着案桌,扫视了全场,没有再发声,秦正才轻笑道:“都别那么紧张,本帅又不吃人,都放松些。好吧 ,既然大家都不愿意说,那本帅来说!” “诸位同僚,眼下新皇已经继位,名份已定,何必纠结。我等当兵吃饷而已,不是权贵争权夺利的工具,既然皇帝有了,那还纠结什么。不要相信所谓的谣言,古语有‘三人成虎’之说,谣言传者传者就变味儿了。更没必要相信谣言” “本官没有自立的心思,既然皇位已定,那我等就自当拥立新皇,至于那些个藩王,若是起兵谋反,我等当平了他们,不知诸位意下如何?”秦正说完,笑盈盈的看着大家,等着大家回复。 冷场了几息后,所有人同声高呼:“我等愿为元帅效死!” 秦正哈哈一笑道:“这就对了,别想那么多。记住,都别贪小便宜,藩王能给的,朝廷也可以给,藩王们不能给的,朝廷还能给。追随朝廷,我等占着大义,这就是忠,忠君爱国,诸位共勉!” “我等愿为元帅效死!我等愿为元帅效死!我等愿为元帅效死!”在场十三位将军,四十八位校尉同声高呼,气势如虹,吼声震天。 等所有人冷静下来后,秦正似笑非笑道:“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现在,有那位将军或者校尉,有更好的打算,本帅同样支持,就此离去,本帅可以立军令,不会追究。若是日后脑生反骨,有人生了二心,那就别怪本帅辣手无情了!” 见现场所有将校都没动,秦正才笑道:“很好,既然大家都作出了决断,本帅也就不再赘言了,都散了吧,各自回营地,操练兵马,随时准备镇压叛乱!” 大部分人都走了,只有薛礼和韩世忠两人没动,两人跪在秦正面前,韩世忠道:“元帅,末将死罪,求元帅治罪!” 薛礼也道:“末将死罪,请元帅治罪!” 秦正摆摆手,笑道:“都起来吧 ,没那么严重,有追求,本帅支持,忠君爱国,本帅更喜欢,只是本帅最不喜欢的是蛇鼠两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主,你等谨记,好了回去做事吧!” 韩世忠欲言又止,秦正笑道:“还有事?但说无妨,赦你无罪!” 韩世忠拱手道:“元帅,末将,末将不是人,末将听信谣言,险些误会了元帅,还请元帅重罚,否则,末将将寝食难安!” 秦正道:“好了,别那么多客套,本帅也不怕告诉你等,藩王、世家翻起的浪花很小,彼等只不过是推出来的傀儡罢了,真正决定天下的命运的,不是他们,这里的水很深,你等莫要自误即可!” 薛礼拱手道:“元帅指的是宗门势力?” 秦正有些好奇,道:“哦,没想到你薛礼也知晓宗门的事?” 薛礼道:“还请元帅明察,卑职也曾在修行界呆过一段时间,修行界的事,也不太陌生!” 秦正这才正视薛礼,认真打量过后,才恍然大悟,笑道:“没想到,真没想到,你薛礼,居然出自宗派,修为还不弱,身上还有遮掩修为的法器,不错,不错。看来已经修炼到神海境了,了不起,了不起!” 薛礼拱手道:“元帅慧眼如炬,卑职确实出自宗派,我的师门叫真武宗,不知元帅是否听过?” 秦正点点头,道:“无上宗门,本帅也略有耳闻。不过,薛将军的立场?” “元帅放心,末将生是大乾人,死是大乾魂!”薛礼斩钉截铁道。 秦正满意的点点头,道:“好了,你们两人可以回去了!” 大行皇帝已经下葬,应该预示着天下大乱的开始,可是,大乾所有的藩王全都按兵不动,直到半个月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率先动手了。 第62章 幽王檄文讨秦正 书接上文,秦正回到白虎关,召集将校开会,统一了立场,一致同意拥护新皇。 除此之外,还有了意外收获,偏将薛礼居然来自修行界,而且还是无上宗门,神武宗的弟子,修为已经到了神海境。一名神海境武者,在世俗界,是绝对的强者,秦正的部下虽多,但能应对修行界武者几乎一个没有。有着神海境修为的薛礼,给了秦正很大的惊喜。 终于有了独当一面的武将,哪怕是面对修行界的一些普通高手,也有了一战之力,秦正很是欣慰。 就在大乾皇帝出殡的第二天,一个意想不到消息,令大乾上下都为之震动。 幽王居然造反了,而且反的莫名其妙,居然是冲秦正去的。 秦正看着侯三春送来的讨伐檄文,呆住了,居然讨伐是讨伐他的。 秦正看着檄文内容,一阵无语,什么“残忍好杀、横征暴敛”,还有“巧立名目,乱加税赋”,“兴商抑农,致使田地荒芜”,最让秦正气愤的居然是“强抢人妻,好色成性”。 秦正扪心自问,几时抢过人妻了,再说女人就两个而已,江汜和慕容朝露。 江汜,大乾的公主,现在是大乾的摄政王。 慕容朝露,北元一品堂的人,不能算大乾人。 放眼整个大乾,秦正的女人就一人而已。 有夫之妇,秦正根本没考虑过,大姑娘她不香吗,何必要找小媳妇,秦正气的咬牙切齿,猛的一挥掌,桌上抄来的那份檄文,连同案桌,都被拍成粉碎,地面也被打出一个丈余的深坑。 书房的动静儿引来了秦正的亲兵,还有杜子腾和侯三春,众人看着地面的深坑,头皮都在发麻,敢情是元帅发火呢,居然弄出来这么深的大坑,纷纷在想,传言元帅的武功深不可测,看来传言恐怕是真的。 众人见秦正没事,都退了出去,秦正喊住杜子腾和侯三春,让两人留下。 二人心里发苦,暗想,不会拿我们两个撒气吧? 二人胆战心惊的看着秦正,不清楚秦正接下来要干什么,局促不安的站在那里。 秦正道:“幽王的檄文你们都看了没?”二人先是摇摇头,后来又点点头。 秦正看着两人,又好气又好笑,没好气道:“看来就看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怎么看幽王的檄文?” 侯三春抢先道:“大人,别生气,跟幽王这种人小人置气,不值得,气坏了身子,得不偿失。幽王就是一个没落的藩王,不受先皇待见,就如同怨妇一样,郁郁不得志,污蔑、造谣、毁谤大人,发泄心中不满而已,大人一向爱民如子,不必理会这种小人行径!” 侯三春说完,秦正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又把目光转向杜子腾。 杜子腾拱手,道:“大帅,幽王已经起兵谋反了呢!”杜子腾说完,看着秦正,秦正示意杜子腾继续说。 杜子腾道:“大乾就藩的王爷有三十三位,咱们西北三州就有八位。这八位王爷是所有藩王中实力最强的。三州之地,无论哪一位王爷想要造反,都绕不开大帅这一关,索性这位幽王干脆把矛头对准大帅,这也是一招缓兵之计,既可以迷惑朝廷,又让天下的百姓以为大人才是十恶不赦的贪官,进而收买人心,简直是一式二鸟之计。看来幽王府有高人哪!” 秦正点点头,道:“你分析的不错,这‘八大王’,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这位幽王,八王中,最后一个就藩,却敢第一个动手,实力自然不可小觑,尤其是在财力上。幽王的封地,紧挨着平渡,手伸进蒙上和绝龙岭,想获得获得真金白银,自然轻而易举,这也是这位王爷的底气。还有吗?” “这!”,杜子腾有些犹豫,不知道道如何开口,欲言又止。 秦正也猜出来杜子腾的为难是因为自己,秦正笑道:“有什么不能说的,但说无妨,不事后追究!” 杜子腾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张了张嘴,终于开口道:“大人,我想问大人是否‘爱人妻’?” 杜子腾说完,秦正气的满脸通红,大喝一声,“滚”,二人吓得抱头鼠窜。 “慢着,给老子回来!”秦正又喊道。杜、侯二人又乖乖的回到秦正面前。 秦正缓了缓情绪,道:“好了,你们两个狗东西居然连这个都信,大姑娘她不想吗,要什么小媳妇、老嫂子!\" 侯三春又咽了一口口水,壮着胆子道:“大人,莫生气,都是那些混蛋乱嚼舌根子,卑职去把他们抓了关进大牢,看他们还敢不敢胡言乱语!”侯三春说完,就打算去抓人,被秦正制止了,秦正不说话,杜侯两人却紧张的大气也不敢喘。 半晌,秦正叹了口气,道:“你们两人怎么看?” 杜子腾苦笑道:“大人,我等虽然相信大人绝非这种人,可谣言传的满天飞,由不得别人不信,‘三人成虎’,谣言传着传着就变成了真的一样。不过大人到现在都没成亲,也给这些人钻了空子,还有传言大人好男风、喜娈童的,实在不行,大人,你还是成亲吧,要不然……要不然……” 后面的话,杜子腾说不下去了,秦正接口道:“要不然军中会大乱的,是吧。好了,告诉你们两个也无妨,本官的意中人乃是修行界中人,不是凡俗女子,也出自一宗无上宗门,现在在闭关潜修,要成亲,也要等她出关之后!”秦正说完,杜子腾倒吸了一口凉气,感情咱这位兄弟看不上普通女子呢,居然跟修行界的人搞上了,真有本事。 杜子腾自从跟秦正习武后,修行界的事也知道了不少,尤其是跟薛礼的接触,又从薛礼口中知道了不少修行界的秘辛,震惊秦正找了一位修行界的女子为妻的同时,也在想要不要也勾搭一位修行界的女子体验体验。 侯三春虽然也修行了秦正传授的功法,加上药物相助,勉强进阶宗师境。但基本上没跟修行界的人打过交道,对修行界的事也是一无所知,更对找修行界的女子为妻没什么概念,看着秦正,一脸茫然。 秦正一挥手,就把地上的大坑给填平了,甚至把地板也恢复了,杜子腾、侯三春两人震惊不已,感叹,大帅果然好本事。 侯三春让衙役重新换了一张桌子,秦正准备泡茶,侯三春接过茶壶,赶紧给秦正泡了茶,秦正示意再泡两碗杜、侯两人,一人一碗。 秦正喝着茶,火气也消的差不多了,道:“幽王动了,其他七王打的什么算盘,是准备一起动手,还是暂时观望,等咱们跟幽王对拼有了结果之后,再有所动作?” 杜子腾道:“这个我说不好!真要是八大王一起动手,咱们也不惧!”秦正听完,笑了笑,没有再说,陷入沉思。 第二天一早,秦正就喊来了马军,马军刚要跪拜给师父请安,秦正摆摆手,道:“好了,先说正事,客套今天就省了。我问你,幽王的檄文你看了吧,你怎么看?” 马军点点头,表示自己确实看了,对秦正问及对檄文的看法,马军道:“师父,看来幽王的野心不小呢,也不知道谁在背后支持幽王,幽王居然有如此胆气,敢跟师父扳手腕。至于檄文的事,师父不必介怀,从古至今都是如此,大多数是恶心人的话,至于说师父有自立的野心,纯属无稽之谈,世俗界就这么点儿大,即使当了皇帝又如何,修行界才是更广阔的天地,那里才是师父大展身手的所在!既然幽王喜欢编造谣言,那我等何不以牙还牙,用谣言回敬幽王!” 秦正笑道:“你具体说说!” 马军道:“幽王想造反当皇帝,无论如何也绕不开师父这座大山,其他七王恐怕有同样的想法,‘八大王’本就是兄弟,一损俱损,搞不好,早就勾结在一起了,幽王造反恐怕只是开始,要是不能妥善处理不好,我们会很被动。既然幽王污蔑师父,要不用同样的方法,说幽王不是先皇亲生的,师父你看是否可行?” 秦正听完马军的话,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道:“先皇已经死了,现在拿来说事,不好,再加上时机也不对,说白了,幽王没有明确自立之前,朝廷上下还有不少支持者的,谣言一出,搞不好适得其反!” 马军道:“师父,此言差矣,幽王最先起事,尤其是那些跟着幽王的人,要是怀疑幽王不是真正的皇子,肯定有离开的。名不正,又言不顺,肯定会让很多人失去盼头,跟着这样的藩王,早晚都得死,甚至会让幽王的大军,军心动荡,人心涣散,再收拾起来,就简单多了!” 秦正想了想,道:“好,就这么办,你有没有人手,不然,我来安排!” “师父放心,我一定会安排好此事!”马军说完,就拜别秦正,离开了。 马军走后,秦正坐在书桌前,张开感知,查看八王的动向,尤其是幽王,让秦正感到意外的事,幽王虽然已经整肃了兵马,但是还是按兵不动,没有出兵秦州,攻取漳县。 其他七王暂时也没动,秦正有些搞不懂了,幽王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要讨伐我,为何还不动手? 幽王发了檄文以后,就按兵不动,大乾各地的藩王也没动,朝廷也很诡异,对幽王的檄文,根本没有表态,既没有训斥幽王,也没有斥责秦正,好似根本没这回事一般。 幽王发出檄文的第三天早上,秦正收到了何奈的飞鸽传书,让秦正暂时按兵不动,只要幽王不动手,秦正不要先出手,秦正不明白朝廷有什么打算,只好回信道:“谨遵圣命!” 幽王发布檄文的第五天,惊喜到了,史可法夫妇,带着沁察汗国的使节团来到白虎关,使节团是位王子带队,沁察汗王的第三子,突利王子,秦正用最高规格接待了突利王子。 晚上,秦正在太守府设宴,为突利王子一行接风洗尘。 第二天早上,钦差行辕,秦正与突利王子进行了亲切友好交谈,双方就北元问题达成一致意见,沁察汗国愿意与秦正秦总督结盟,共同应对来自北元帝国的威胁,双方口头约定,结成攻守同盟。 加强双方的贸易往来,沁察汗国的牛、羊、马匹,都是大乾稀缺的,尤其是战马,大乾缺少优良战马。 秦正治下的香水、珠宝、丝绸、琉璃镜,也不是沁察汗国需要的。 突利王子想获得香水、珠宝首饰、丝绸在西域的独家经营权,秦正同意同意了。 突利王子还表示,沁察汗国愿意出售给秦正十万匹战马,让秦正喜出望外,双方还签订了贸易友好合作条约。 最后,突利王子转赠了沁察汗王的礼物给秦正,秦正也回了礼,并给使节团赠送了礼物。 突利王子一行在白虎关待了三天,就离开了,秦正送突利王子到关外,秦正与突利王子拥抱作别。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沁察汗国的战马陆续送到白虎关,秦正也遵照协议,出售给沁察汗国所需要的珠宝、丝绸等物品。 战马,秦正不是很懂,于是安排专人对战马进行检查,检查的结果让秦正很满意,全是优良战马,秦正打算除了再组建八万骑兵外,其余的两万战马,打算留种,在秦州境内,打造自己的战马基地。 骑兵扩建的事,秦正交给了游菜花,因为他擅长此事,同时,游菜花也是秦正手下第一支骑兵的统帅,交给他,秦正很放心。 骑兵若扩建完成,秦正手下将有一支十万人骑兵,即使面对北元骑兵,也有了一战之力,再也不会像过去一样被动防御,不能主动进攻的局面将一去不复返了。 幽王发布檄文的第四十天,幽王大军终于动了,和秦正想的一样,率先进攻漳县,打算先拿下秦正的老巢平渡,而进攻路线,居然是茫茫蒙山。 秦正很好奇,蒙山基本上都是原始森林,无所险要,就不怕我安排人在山中埋伏吗,况且,蒙山上原本就有小何将军的两万人驻扎,自从幽王的檄文过后,又增加了三万人,只要埋伏得当,幽王大军在蒙山上,将寸步难行。 幽王手下的兵马不少,骑兵虽然不多,但总兵力也高达二十余万人。 就在幽王出兵的前夕,幽王大军发生了大规模骚乱,起因是有人质疑幽王皇子的身份,直言幽王不是先皇亲生,乃是韩妃与侍卫私通,生下的野种,传的沸沸扬扬,有鼻子有眼儿的。 幽王知道后,大为震怒,直接下令抓人,凡是议论幽王出生问题的官员、将军、士兵,全都处死,因为杀的太狠,人人自危,最终导致军队哗变,最后演变成火拼,死伤过半,还有众多校尉士卒潜逃,最后盘点人数,兵力已经不足十万人,只剩八万人不到。 幽王江离气的吐血,昏死过去。就在幽王大军火拼之际,朝廷对韩妃以及韩妃的娘家的势力,进行了清洗。 韩妃被赐毒酒,让其自杀,随葬先帝皇陵。韩家,满门抄斩,朝廷上下,凡是跟韩家有交情的官员,也一一关押审问。 幽王起兵时,秦正就已经知道了,秦正直接运用神通术,花了三天时间,直接从蒙上,开凿了一条三丈余宽的道路,直通幽王的封地,掖城。 从幽王起兵,到幽王兵变,前后不过三天时间而已,仅仅三天时间,秦正的大军,就顺着新开凿的大道,直达掖城。 幽王江离昏迷后,秦正带着大军直接攻破了掖城,俘虏了幽王一家。 幽王手下的八万兵马,也毫无斗志,没有劝降,就纷纷丢下武器,直接向秦正投降了。 幽王讨伐秦正的檄文闹剧,前后不过四十三天而已。 檄文发布了四十天,兵败被俘仅三天而已。 至于幽王背后的势力,也来自修行界。 当秦正出现在蒙山的一刹那,这些人就发现了,吓得亡魂皆冒,干脆丢下幽王江离,逃回了修行界。 秦正的大名,无论在世俗界,还是在修行界,都是恶名昭彰,谈虎色变的存在。 普通的修行宗门,告诫弟子,要远离秦正,别得罪秦正,若秦正捉住,搞不好要喂野兽。 那些无上宗门,长辈们也跟弟子打了招呼,发现秦正后,别硬拼,直接逃跑。这也是造成了幽王直到被俘,也没有宗门的人出面救援的缘故。 第63章 天下乱北元寇关 书接上文,幽王发布檄文的第四十天,幽王大军哗变,死伤大半。 秦正率军,趁机攻陷了掖城,几乎兵不血刃,幽王残部八万余人悉数投降,幽王全家被俘。 至此,幽王檄文的闹剧黯然收场。 三州“八大王”,现在只剩七王,幽王被兵败,被押解入京城,剩下“七王”不免兔死狐悲。 七王对秦正是既恨又怕,原本打算加入讨伐秦正的“七王”,在幽王兵败后,暂时偃旗息鼓,如今齐聚梁王府,正在商议对策。 作为东道主的梁王率先发言,咳嗽了一声,用略显苍老的声音道:“各位皇弟,秦贼势大,幽王弟不幸兵败,等待他的命运不是斩首就是软禁,我等要如何自处,还请各位皇弟一起拿个主意,到底是继续举事,还是安于现状,继续做个闲散王爷!” 梁王名江坤,年纪六十余岁,在先帝的诸多子女中,排行四百零一位,颇有谋略,老谋深算,八王中威望最高,贤明在外,封地与幽王相邻,就藩最早,几乎见证了幽王的兴衰。 也见识了秦正的雷霆手段,对秦正的恐惧几乎深入了骨子里,原本还雄心壮志的梁王,现在也想打退堂鼓。 代王江乾道:“梁王兄,说好了大家共进退,你为何现在如此颓废? “父皇压了我等半辈子,原本以为此生再无出头之日,没想到父皇竟然驾崩了,继位的小皇帝才五岁,江汜也是一介女流,根本不足为惧。” “唯一让我等忌惮的仅秦正小贼一人而已,只要我等铲除了秦正,大乾的皇位还不是手到擒来,至于谁来当这个皇帝,到时候攻破京城,再行商议,谁来当皇帝还不都一样。” “眼下,我等兄弟要团结,先把秦正小贼给铲除了再说!梁王兄,诸位皇弟,你们说说看,好好劝劝梁王兄!”代王说完,看着秦王。 代王的年纪比梁王略小,身材高大,虎背熊腰,国字脸,鹰钩鼻,双眼锐利如鹰隼,声音洪亮,已经修炼到宗师境,说话间,满脸桀骜,极为不满梁王的态度。 秦王名江坎,是一个胖子,满脸肥肉,身体胖成圆球,总是笑呵呵的,让人感觉,人畜无害。 秦王江坎漫不经心的道:“两位皇兄,何必伤了和气呢,咱们才是兄弟,那秦正小贼才是外人,何必为了一个外人伤了和气呢?” “如今秦贼势大,三州之地,官员百姓,只知道他秦正,却不知有我等‘八王’,假以时日,秦小贼成了气候,那大乾的江上恐怕要易主了,到时候我等要如何面对列祖列宗,难道我等不该做点儿什么吗?” 秦王直接偷换概念,把商议进退,说成了维护秦正与否,其它兄弟听的面面相觑,不过,秦王江坎的话还是让众兄弟侧目。 如今秦正实力雄厚,几乎相当于一方诸侯,不是藩王,胜似藩王,现在若不除,将来必然尾大不掉,说不定大乾的江山真有可能姓秦。 秦王江坎的话,引起兄弟们的共鸣,不约而同的点点头,江坎继续道:“秦小贼现在,要兵有兵,要钱粮有钱粮,就算我等七兄弟联手,也未必能胜的了他。 “单以兵力而言,秦贼手下就有六十多万善战之兵,能征善战之将更是不计其数,就连强如金无咎,也在小贼手上损兵折将,最后还死在小贼手里,这样的人若造反,天下谁人能挡?” 秦王江坎说完,大家陷入沉思,半晌,宋王江亘悠悠叹道:“说来说去,都绕不开秦正小贼,要是能铲除可秦小贼,我等还要不要继续被北进,拿下京城,逼迫小皇帝退位?” 宋王江亘是一位瘦削的中年人,脸上无肉,说话也有气无力的,重新把话题又引到“造反”的话题上来。 晋王江风笑道:“宋王兄,稍安勿躁,秦王兄只是说了实情而已。如今我等要举事,秦正这道坎怎么也绕不开的坎儿。” “父皇也真心狠,把皇位传给一个小娃娃不说,还在我等背后埋钉子,父皇生前压的我等喘不过气来,死后还找个人镇压我等,不把这座大山搬来,我等将永无出头之日!” 韩王江泽哼了一声,道:“说的好听,还不是想自己当皇帝!” “秦正如今是大乾的臣子,有守土抗元之功,在没有扯旗造反前,杀了秦正,如何能堵天下悠悠之口。” “你等都不打算要名声了吗?就算能打进京城,恐怕也是民怨四起,弄的天下大乱,如何收场,到时候大乾的江山还不知道姓谁呢”。韩王文文静静,身上有一股书卷气,对众人先打秦正想法不以为然,明确表示反对。 汉王江岩道:“秦正必须死,否则,我等将永无出头之日,一个小皇帝,一个女摄政王,还有一位潜王,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大乾到底怎么了?” “女人当家也就算了,还有一位潜王,这秦小贼不用说,肯定是那女人的走狗,不先除掉他,如何能打进京城?” “即便是我等绕开他,难保他不会来抄咱们的后路,除非我等老老实实当个闲散王爷,了此残生,自然不需要理会秦正。”汉王说完,看着众位兄长,没有继续说下去。 韩王对秦正倒是没多大成见,只是对女人当摄政王感到不满,现在是摄政王,指不定哪天羽翼丰满跑出来当女皇,到时候就是想反也来不及了。 韩王笑道:“汉王弟,我等商议的是兵谏,把那老女人撵走,那老女人走后,那我们兄弟之间不管谁当皇帝,我都赞同。” “女人当皇帝绝对不行,那不成了牝鸡司晨了?不如先把这女人赶走,不走就杀了!至于秦正,杀不杀无关紧要,我知道这小子的志向是修行界,世俗界的皇权之争,这小子丝毫提不起兴趣,不如我等让人给这小子带话,让他作壁上观即可,如何?” 韩王江泽的话引起大家的共鸣,大家点头同意,梁王江坤也长虚了一口气,笑道:“如此最高,既然众位皇弟都赞同,那事不宜迟,现在就安排人,跟秦正接触!” 七王之会,达成了一致意见,都赞同与秦正修好,暂时不提。 远在白虎关的秦正此时却感觉到了异常,原本还寂静无声的北元,突然兴兵,向大乾边关杀来,兵力之盛难以想象,分三路,分别朝秦州的白虎关、隋州的含嘉关、儋州的阴山关进兵。 单单进攻阴山关的总兵力就达到了六十万人,五万骑兵,五十五万步兵,所有的攻城器械一应俱全,看来此次北元图谋甚大。 除了北元的将士外,还有众多宗派高手参与进来,以八荒教、神火教为首,高手如云。 修为最低的至少是天人境,法相、归一境武者也不在少数,甚至还有不少洞天境大修士,难道真的打算覆灭大乾,还是专门针对自己而来,秦正不敢想象。 秦正看的头皮都在发麻,赶紧飞鸽传书京城,把边关的军情感知知何奈,向何奈求援,何奈接到秦正的求援信,当即回复:“固守待援”,就没下文了。 秦正的求援信到了京城,朝廷上下知道消息后,开始人心惶惶,万一边关破了,那大乾就危险了。 北元大举进攻白虎关的消息,三州“七王”也知道了,居然弹冠相庆,庆祝北元进攻秦正,拖住秦正的步伐,自己等人就可以放开手脚,去京城抢夺皇位了。 秦王江坎笑道:“真是天助我也,有了北元人搅屎,秦小贼必无暇顾及我等,让他跟北元人死磕,输了是死,赢了也会是惨胜,三路大军,进攻三州边关,要是没有秦小贼,我等就要带兵出征了,现在有了秦小贼,哈哈,我等腹背,高枕无忧了也!” 秦王江坎说话颠三倒四,什么叫“腹背受敌”,“高枕无忧”,韩王江泽白了一眼江坎,心道,“我等是要造反好不好,秦正若败了,你我都没有好下场”,其他五位王爷早就习惯了秦王江坎的说话方式,也懒得理会江坎。 北元大军行进速度不慢,阴山关已经和北元大军交上手了,守关的将士拼死抵抗,依然伤亡惨重,守将袁士诚飞鸽向京城求援,朝廷却迟迟不回信,也不发援兵,无奈,只得向秦正求援。 阴山太守兼阴山守备将军袁士城给秦正的求援信上,言辞恳切,字字泣血,就连秦正都为之动容,叫来亲兵,让军中诸将来太守府议事。 秦正首先介绍了当前形势,北元大军再度南侵,阴山关已经跟北元大军交手了,死伤惨重,现在阴山关守将求援,秦正问何人愿意带兵驰援阴山关。 秦正说完,经过几息沉寂,在场的十三位将军纷纷要求带兵驰援,最后秦正点将。 秦正下令:“韩世忠为主将,薛礼为副将,点齐十万兵马,火速支援阴山关,不得有误!” 秦正说完,韩世忠、薛礼两人,领了令箭文书,就出去准备了。 阴山关驻军十五万人,军械粮草充裕,也难以抵挡北元大军猛烈的进攻,让秦正不得不慎重,只能火速派兵支援。 同样,含嘉关很快也会面临与阴山关同样的窘迫,兵力不足,秦正任命霍光为主将,苏正为副手,点齐十万兵马,与驻守在掖城的十万人马汇合,火速驰援含嘉关。 援兵的事安排好后,秦正问马军道“去掉三十人马,我白虎关还有多少兵力可用?” 马军拱手道:“大帅,还有七十万兵马!” 秦正愕然,惊奇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杜子腾笑道:“大帅,大乾凡是有藩王的州郡,税赋都极重,朝廷的税收已经收到三十年后了,有的藩王已经收到一百年后了,藩王治下的百姓都活不下去了,只能逃亡了!” 秦正笑道:“也就是说,你们从这些流民中,抽取丁壮,充实到军中,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杜子腾笑道:“大帅慧眼如炬!” 秦正又转向马军,问道:“兵有了,那钱粮、军械呢?” 马军道:“大帅,钱由平渡出,粮食主要依赖诸多粮行,以大米为主。 “安南大都护熊本出将军帮了很大忙,收纳了众多流民,开垦水田,全力保证西北三州的粮食供应,米行对官府几乎是低价售卖,条件是允许各大粮行在西北三州经营粮食买卖,我觉得挺合算,就以三州总督府的名义,给各州府下发了行文!” 秦正点点头,钱粮的之事,马军做的几乎滴水不漏,秦正很放心,没有继续追问。 秦正又问杜子腾,道:“军中布武的事进展的如何了?” 杜子腾道:“大帅放心,上至将军,下至普通兵卒,人人习武,我等还招揽了不少江湖义士,来军中传授武艺。另外,还招了不少炼丹师,炼制气血丹给军卒服用。” 秦正叫道:“好!” 秦正示意所有人都坐下,接着又道:“北元大军来势汹汹,几乎倾巢而出,我等要全力应对。接下来我要说三点,诸位认真听。第一,我西北三州边防形势严峻,已经到了生死存亡关头,容不得半点儿马虎,各位要全力以赴,不得懈怠,违令者斩。” “第二,除了北元大举进攻外,西域的沁察汗国也会向我大乾进兵,各位没听错,沁察汗国也会动,目标就是我们。还有,大乾的藩王也会动,目标是京城,我等会不会两线作战,就要看这些藩王的眼色了!” “第三,我打算任命马军为大军总指挥官,杜子腾为副。” 秦正的第三条还没说完,现场就炸锅了,议论纷纷,表示抗议。 秦正一拍案桌,大声呵斥道:“都给老子安静,仗还没打,就乱成一锅粥,成何体统!” 秦正又道:“怎么,本官又没说说过要卸任元帅职务,虽然本帅不在现场指挥,可本帅依然是大军统帅。” “下此军令,也是迫不得已。我问在座的各位,有没有听过修行界,知道的举个手,我看看!” 现场的九位将军,连同马军,还有三十多位校尉一起举手,秦正看了看,继续道:“既然知晓修行界的事,那解释起来就简单多了。本帅要说的是,此次北元敢来进犯的胆气,就来自修行界,本帅要全力以赴,对付这些修行界来的武者,大军的指挥,我让马军来负责,诸位可有异议?” 众将:“我等谨遵大帅号令!” “不过,还有,我要提醒诸位的是,修行界的高手众多,就算本帅也不一定能护住尔等周全。” “各位想好了,此战过后,有很多人会阵亡,各位做好心理准备,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本帅不追究,修行界高手如云,甚至移山填海也也不在话下。” “诸位都是凡人,凡人在修行界武者面前,几乎是待宰的羔羊,面对修行者,几乎是死路一条,各位先考虑好,是去是留,再作答复!” 秦正说完,没再继续说,只是低头喝茶。 一刻钟过后,秦正道:“诸位考虑的如何了?” 众众将异口同声道:“我等愿为大帅效死!” 秦正叹了口气,道:“很好,诸位,此战我等还存活,本帅一定带领尔等讨伐修行界,让修行界给我等普通百姓一个公道!此战,必须胜!” “必胜” “必胜” “必胜” 秦正把主帅之位让给马军,马军领了帅印,把帅印举了起来,众将给马军行礼。 马军回礼后,就开始布置,以应对来势汹汹的北元大军,以及出尔反尔的沁察汗国大军。 第64章 阴山关 上文提到,北元大军大军来犯,阴山关告急,阴山守将袁世诚向秦正求援,秦正没有犹豫,下达军令,让韩世忠、薛礼带兵火速驰援,不过考虑到含嘉关也可能面临兵力不足的问题,又让霍光带领二十万兵马,增援含嘉关。 北元大军再次南侵,声势浩大,又联合了西域的沁察汗国,还有众多宗派高手保驾护航,无论是兵力还是总体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秦正所部,秦正果断安排马军出任总指挥,自己则全力以赴,对付宗派势力。 秦正考虑过可能面临的问题,尤其是军中诸将,很有可能会面临高手的刺杀,秦正不得不防,只是放眼整个军中,能与修行界武者一战的部下,几乎没有。 唯一一位神海境武者薛礼,秦正安排去了阴山关,剩下的修为最高的不过大宗师境界而已,想找外援,基本没有,秦正思索良久,也没想出什么好方法来。 愤懑的秦正准备躺下休息时,“元界令”突然震动,秦正慌忙起身,直接来到元界,元界的变化再一次让秦正震惊了,入眼的景象就如同秦正所在世界一般,除了没有人类的痕迹,山水、花鸟、草木、虫鱼,到处生机勃勃。 秦正念头微动,四处查看,高山、峡谷、森林、海洋、冰原,无穷无尽,都有生物活动的轨迹,至此,秦正才真正相信,元界过去,真的是一方大千世界,假以时日,元界也会变成与秦正所在的世界一样,重新诞生人类文明,甚至是修行文明,也不在话下。 以“元界令”为媒介,秦正沟通元界,查看元界变化的信息,当得知元界从上次秦正离开,经过去数千万年的时间,秦正的心思活络了起来,高手,这不就有了吗。 时间,秦正最缺的就是时间,如果秦正有足够的时间,就可以培养无数高手,到时候征伐修行界也不是不可能,或许,元界可以用的上,若是让部下来元界修行,岂不是会培养出很多高手? 念头闪过,秦正来到道一宗的旧址,只见秦正抬手一挥,道一宗的旧址上,就升起大片房屋建筑群,布局几乎与平渡一模一样,这也是秦正身为元界界主的权限之一,只要身处元界之中,秦正可以凭自己的想象,创造物品,比如房屋,器物等,至于创造生命,元界并没有赋予秦正这种能力,元界的意志有些特别,它希望元界天地自主演化生命,元界本身只负责元气供给,只有自然演化,才可以演化出更加完整的世界。 元界的“平渡”城修建好后,秦正取名“首阳”城,秦正又用界主的权限,把这座城池与外界隔绝开来,还开启了时间加速,通过沟通元界,秦正知道此时内外时间流速,外界一天,元界十年。 秦正觉得时间还是太少,又加大的时间流速,变成了外界一天,元界百年,秦正打算用元界百年时间,让马军、杜子腾、游菜花三人提高修为,进而面对修行界的武者的威胁。 秦正询问元界意志,若带几个人来修行,会不会对元界恢复产生不可挽回的后果。 元界也给出了数字,不超过一万名神级,就没什么影响。 秦正放心了,回到太守府的卧室,就让秦正去把马军、杜子腾、游菜花三人叫来。 秦正对三人道:“现在北元大举来犯,几乎是倾全国之力,还有修行界众多武者参与,你等修为太低,难以应对修行界的诸多高手,我打算让你们去一处秘境,那里的时间,那里很适合修行,我想问问你们三人的意见,愿不愿意去?” 马军道:“大帅,如果有这么一处地方,我自然愿意,只是北元大军来势汹汹,现在他们的东路军已经到了阴山关,中路大军不日将抵达白虎关,若我等都去了,那……” “好了,这点你不用担心,北元中路大军预计还有三天抵达,你大可放心,其他的事你暂时不需要操心,只要两天,你就能回来!”秦正道。 又把头转向杜子腾和游菜花两人,二人没说什么,直接给秦正下跪拜谢。 至于修行功法,秦正给的是老学究的,可以直接修行到神级,也省去很多麻烦,不像秦正,修行功法还要自己创,很多还要靠抢,糊里糊涂的修炼,很多基本的修行理论甚至还不如眼前的三人,就没敢传授自己的修行功法给三人修炼。 时间过的很快,自从马军三人被秦正送去元界首阳城秦家大院闭关,现实世界已经过去两天,而在元界秦家大院已经过去了两百年。 三人修为涨的很快,尤其是马军,修为已经到了洞天境,单以境界而言,马军已经远远超过秦正了,不过,要你以实际战力而言,洞天境要胜过秦正,很难。 马军本来天赋就不差,只是练武的年纪有些大,自从吃了涅盘丹后,修为就一日千里,其实在元界秦家大院的第一百五十年,马军修为已经到了洞天境,后面的五十年基本上在磨练武技,熟悉神通法门,元界的秦家大院内,有秦正掠夺的所有功法秘籍,虽然等级不高,可胜在广博,若是能融会贯通,比之修行界的高级武技,也差不到哪去。 杜子腾、游菜花两人,修行天赋差不多,修为比马军低一个境界,也到了涅盘境,这样的修为即便是拉到修行界,也不不弱的高手,甚至一些小宗门,甚至可以成为内门长老,甚至是门主的存在,但秦正还是有些不满意,在秦正看来,至少修为到了洞天境,才勉强可以自保。 秦正把三人接回白虎关后,秦正就离开了,离开前,告诫三人“武者禁令”的事,不要轻易对大宗师以下的武者出手,尤其是告诫三人,不要为了一时之快,逞匹夫之勇,跑去跟宗派武者火拼,要以指挥为主。 马军出任总指挥后,就住在太守府,一切人员兵马调度,都由马军负责,这时候也显示出马军杰出的军事指挥才能,不,更确切的说是帅才,秦正比较,就连何奈,如果单论指挥才能,恐怕也远远不及马军。 指挥权交到马军手上,秦正很放心,打算去阴山关看看。 当日,秦正下令让韩世忠、薛礼两人带十万兵马驰援阴山关后,马军就找到秦正,直言驰援阴山关的兵力远远不够,这个秦正自然也明白,只是有些话秦正不太好问出口。 其实白虎关到底有多少兵力的问题,秦正也不是很清楚,究其原因,就怪秦正整日东游西荡,天天当甩手掌柜的缘故,问家底的事,秦正自然不好当众问,只好私下问马军。 当得知整个白虎郡内居然屯兵将近两百万时,秦正整个人都不好了,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马军:“你们招这么多兵马做什么?难道还想造反?” 马军笑道:“师父,皇帝又不是他江氏独有,江家做得,师父为何做不得?” 秦正瞪了一眼马军,道:“胡闹!” 马军也不反驳,嘿嘿直笑。 阴山,同样也是大乾北疆的一处雄关,因为地处阴山而得名,在阴山中部。阴山关隘,地形险要,易守难攻,建关时间可以追溯到两千多年前,几乎没有被北方游牧民族攻破的记录,有天下第一关之称。 深夜,阴山关,韩世忠、薛礼两人靠在垣墙下面休息,来阴山关已经一天了,从早上打到晚上,除了进食,上茅房外,基本上都待在城墙上,直到深夜,北元大军才吹起号角,堪堪收兵,二人才得到片刻休息。 薛礼一把扯下头盔, 恨恨的骂了一句:“娘的,从来就没有打过这么窝囊的仗,这袁世诚还真不是个东西,自己带人跑了,让咱们接管阴山关,就没有这么欺负人的,要不是看在大帅的面子上,我真想一戟砍下这厮的狗头!” 韩世忠笑道:“行了,姓袁的还不算太混蛋,除了带走了所部兵马外,军械粮草,全部没带走,像今天这么猛烈的攻击,我们能支撑下来了,而且伤亡不大,靠的是什么,靠的是将士用命,当然没错,还有,军械充裕,若没有足够的弩箭,火油,你觉得,就凭咱们十万人马,打到现在,至少死伤过半!” “就十万兵马,太少了,撑不了几天!”薛礼叹了口气道。 韩世忠大笑道:“大帅要是只知道只有这么点儿兵马,恐怕会连夜派兵支援的,阴山关原本有多少兵力,肯定瞒不过大帅,那可是整整二十万大军,还有晋王支援的十万大军,整整三十万人,加上咱们带来的十万兵马,多少啦,四十万大军,北元呢,虽然号称六十万人马,去掉五万骑兵,只剩下五十五万人,而我方有雄关可守,北元攻城,一次性投入攻城的兵力实际上并不多,又不是野战,兵力优势并不明显。根本用不着紧张。” 薛礼苦笑道:“可恨的就是袁世诚,这个狗东西,谁会想到他会趁机开溜呢?” 韩世忠道:“别小看这老小子,他绝对是一员战将,虽然离,或许还有深层次的东西,这是你我不知道的!” “不知道就对了!”一个声音在二人耳边响起,只见城墙下面一个人影正在缓步走来,薛礼一眼看出是秦正,赶忙拉着韩世忠下了城墙,来到秦正面前,拜礼过后,秦正道:“走,去你们的中军大营!” 薛礼有些犹豫,欲言又止,韩世忠道:“走吧,大帅算无遗策,难道还不知道北元大军晚上会不会再次攻城!” 秦正笑道:“还是老韩会说话,听着舒服!” 韩世忠的中军大营,也就是阴山太守府,秦正坐定后,示意二人坐下,在场的其他人,甚至连秦正的亲兵都主动退了出去。 秦正道:“怎么嫌兵马太少?”两人不敢吱声,都低下头。 秦正又道:“好了,别紧张,十万兵马确实不足以守住阴山关,我也没想到袁世诚这老小子,前脚还跟我求援,后脚就开溜!” 韩世忠拱手道:“大帅,袁世诚溜了,晋王的兵马也走了,尤其是晋王,我等保的他江家的天下,怎么能说走就走呢,这些皇族难道不担心银山关丢了?” 秦正冷笑道:“这群孙子瞅准了老子的脾气,尤其是我本身就是秦州人,根本不担心本帅会让阴山关丢掉。为何会撤的缘故,我过去也说过,你们讲讲看!” 韩世忠没说话,薛礼道:“难不成晋王、袁世诚为了保存势力,等我等与北元拼个两败俱伤,好从中渝利?”秦正点点头,又看向韩世忠。 韩世忠道:“不会是这些藩王想要造反,又担心大帅去镇压他们吧!” “老韩说的没错,薛礼讲的也不差,藩王保存势力,这点毋容置疑,至于袁世诚嘛,他很早就投效了晋王,这是大将军何奈告诉我的,大将军知晓此事,也就是说朝廷同样知晓此事。”秦正说完顿了顿,看着两人。 薛礼接口道:“也就是说,这三十万兵马,都是晋王的人,晋王退了,就不担心我等守不住吗,这帮皇族,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都会精打细算!” “好了,接下来的事不用猜也知道,西北三州三大关隘,都将由咱们来守了。”秦正道。 韩世忠道:“原来如此,这些皇族打算用北元和沁察汗国的大军拖住大帅,他们好扯旗造反,外族有咱们抵挡,他们倒是稳赚不赔,这些皇族可真会玩!” “兵力问题,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袁士诚开溜的事,不过不用担心,还有四十万大军正在赶来的路上,很快就到,不用担心兵力不足的问题,你们先去睡,晚上我来盯着!”秦正道。 二人高呼:“大帅!” 秦正喝道:“这是军令!”韩、薛二人领命去睡了。 秦正来阴山关可不单单为了督战来的,而是为了对付修行界的武者而来。 北元大军进攻受挫,很快会对守关的将领出手,方式嘛,当然是刺杀,这也是他们的一贯作风,秦正跟他们打交道的次数多了,一旦进攻受挫,就会想歪主意,这一套,秦正早就摸清楚了。 秦正有感应,这种感应不是感应力看见的,而是心血来潮,来自冥冥之中,对未来的一种预测,感觉发生的可能性会很大,所以秦正来了。 若论指挥才能,秦正部下的十三位将军,任何一位都比秦正强太多,但秦正表现出来的算无遗策,战无不胜,全部源自他看见了对手的布置,对手的底牌他一清二楚,这才可以从容应对。 若秦正没有了感应力,恐怕指挥的每次大战,都会输的很惨,所以,秦正不担心韩、薛二人的指挥,而担心他们两人的人身安危。 三更天,秦正的感应里看见有两位法相境武者,悄无声息的潜入太守府,目的不言而喻,是打算刺杀韩、薛二将。 当二人离开北元中军大营那一刻,秦正就看见了,直到进入太守府,秦正也没有动手的打算,当二人分别进入韩世忠和薛礼的房间,秦正动了,只见秦正双手一拉,好像打渔的渔人收网,接下来,秦正身影消失,二人就跟着秦正消失了。 第二天一大早,北元军中一阵骚乱,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只见一名样貌年轻的法相境境武者站在一座华丽的营帐门口喊道:“堂主,不好了,刘、罗两位师兄的魂牌灭了,两位师兄已经陨落!” 营帐内跑出一个黑衣红脸的老者,抓住这位法相境武者的手腕,厉声道:“你说的是真的?我两大弟子都死了?”老者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堂堂法相境武者,怎么会无声无息的陨落呢? 年轻法相又再次说了一遍:“刘、罗两位师兄陨落了,魂牌碎了!” 接下来好几天,北元那边不断安排武者行刺,大晚上来到阴山太守府准备刺杀韩世忠和薛礼,不过,都被秦正给擒了。 既然杀不掉韩薛两人,于是北元退而求其次,转头向军中校尉出手,同样,准备行刺的武者,无一例外,人突然就消失了,随后就传出魂牌破碎,陨落的消息。 直到秦正来阴山关的第七天,后续的兵马终于到齐了,整整四十万兵马,由郭子仪和郭嘉两人率领,与韩世忠、薛礼所部合兵一处,至此,银山关的兵力总数,达到了惊人的五十万人,总兵力已经与北元相当。 这些天,北元攻击太猛,几乎是拿人命填,顶着大乾将士的火油、弩箭攻城,死伤惨重,阵亡的人数至少有十万余人。 至于秦正,完全不去操心指挥问题,任命韩世忠为统帅,郭嘉为主簿, 说到郭嘉,不得不提一句,相比与郭嘉的武力,郭嘉更适合当文官,尤其是运筹能力,即便是秦正有感应力相助,不遑多让。 北元大营里的宗派武者,除了红脸老者外,天人境以上的,几乎没有了,全部都死了,而且死的莫名其妙,居然不是死在关门,而是死在极北冰原,还是被野兽咬死的。 “喂野兽”这三个字,在所有宗派势力的脑海中划过,他们也明白了,原来秦正居然来了阴山关,如此下作的手段也只有这小子能干的出来,都想着报复秦正,但却没有一人主动开口。 当日,秦正让韩世忠、薛礼去休息,自己藏在太守府,打算用韩、薛二人为诱饵,钓鱼,用神通化作一张网,把韩、薛二人罩在下面,只要有武者进入网下,秦正就收网,抓住人后,一步挪移来到极北冰原,他把这些武者扔进极北冰熊的领地,只要几个呼吸,这些武者就会被冰熊吃的干干净净,不管是法相境,甚至连归一境也不例外。 自从秦正见识了群居的暗香兽和海狗兽后,秦正又在极北冰原四处搜索,居然找了冰熊群,族群数量虽然不多,只有上万头而已,但每个个体的势力,几乎相当于人类归一境武者,甚至相当于人类涅盘境强者。 秦正找到这群冰熊后,就做了标记,这些天抓捕了数十位高阶武者,全都被秦正拿去喂冰熊了。 死了这么多高阶武者,虽然很多不是红衣老者的宗门的人,但东路军的宗派人士,是由红衣老者带队,红衣老者气的咬牙切齿。 不过,生气归生气,但勉强还能克制,后来老者的弟子死了两个,而且还是老者的亲传弟子,老者已经怒不可遏,再也忍不住,爆发了。 天刚刚蒙蒙亮,红脸老者就来到两军阵前,大骂秦正是个卑鄙小人,就会用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暗算,根本算不上武者,扬言要和秦正单挑。 红脸老者修为很高,秦正根本看不出境界。 秦正如何应对呢?且听下回分解。 第65章 拖延时间思对策 上文提到,红脸老者军前叫阵,要与秦正一较高下,秦正虽然隐藏在暗处,但老者的辱骂声,当然听的一清二楚,气的脸都青了,牙齿咬的咯咯响,气坏了。 秦正真想跳出去,抽这老头儿两个大耳巴子,让这斯知道嘴贱的下场。不过一想到此人的修为,连自己都看不透,没敢冒然出手,秦正生生忍住了, 红脸老者的骂声不绝于耳,大乾将士都听的真切,人人义愤填膺,恨不得跳下城墙,砍死这老头,不过碍于军令,没有爆发。 一个士卒实在忍不住了,这厮居然骂自家大帅,咱大帅是你个臭老头儿能骂的的吗,想都没想,弯弓搭箭,瞄准老者,只听的“嗖”的一声,箭矢破空,射向老者,老者大怒,还敢暗算,袍袖一挥,箭矢倒飞而回,直冲这个士卒的面门。 眼看箭矢越来越近,士卒无奈的闭上眼睛,只能等死,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疼痛感传来,士兵茫然的睁开眼睛,又在自己身上上下摸摸,最后确定没死,才放下心来。 再看周围的士卒,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城下,只见自家元帅秦正,单手架握着一把黑色长枪,正与红脸老者对峙。 红脸老者手握一把宣花大斧,横在胸前,面色凝重,也注视着着秦正。 秦正讥笑道:“你堂堂修行界的前辈,不在修行界闭关体悟境界,居然跑来世俗界欺压凡人,更是挑起两国大战,致使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不怕灾劫来临,死无全尸嘛!”“凡人”、“灾劫”这些词汇都来自秦正的“梦中世界”。 随着秦正的修为的提高,“梦中世界”的一切也越来越清晰,好像都是自己亲身经历过一般。 那个世界几乎没有天地元气,称作“末法世界”,关于修行上的事,基本都源于“网络”和“小说”。 那个世界的修行类的“小说”,记载了每一位大修行者的崛起之路,无比详细,像故事,更像传记,有些人物经历,拿到秦正如今的世界,都可以借鉴和运用。 比如说,骂战。红脸老者或许是闭关时间太久,很少与人打交道,骂秦正的言辞,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秦正刚听时很生气,听过几遍,又有些好笑。 红脸老者显然认出眼前之人就是秦正,秦正的“凶名”和事迹,在修行界广为流传,喜欢把抓到的武者扔去喂野兽,无数年轻武者,谈秦正色变,不敢来世俗界,担心被秦正抓住。 秦正,老者自然不陌生,他在没有摸清秦正实力之前,也没有先动手的打算,反唇相讥道:“你堂堂高阶武者,专门找后辈下手,残忍好杀,毫不留情。若天下所有高阶武者,都香你这班做法,那修行界的传承早就断绝了,何来修行界一说。你若自缚,与我到修行界,向各大宗门赔罪,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一意孤行,那修行界的同道,定然不会放过你!” 秦正看走眼了,这老头儿好像嘴上的功夫也不弱,不过,秦正看不透对方的修为,也没敢先动手,不过老者既然没骂了,秦正也不好意思主动开骂,毕竟身后还有数十万大乾将士在看着,又冷笑道:“你这老儿,修行界的事,修行界了。你等修行界的前辈,不尊“禁令”,也就算了,竟然向凡人出手,岂不知凡俗界是修行界的根本吗,还好意思指责我。” “再说,你那所谓的后辈,哪个不是先天境以上的修行者,跟着你们这些前辈,跑到世俗界兴风作浪,草菅人命,还不许我动手教训,这是何道理?修行界之人就应该在修行界,跑来世俗界干什么,我又没请你们过来!” “胡说,我几时向凡人出手了,你简直是血口喷人。自从我来世俗界一直紧守本份,恪守‘禁令’,从不滥杀无辜,更没有杀过一个凡人,反倒是你,各派后辈死在你手里的不知道有凡几,你难道不该给修行界的同道一个交代吗?”红脸老者怒气冲冲道。 秦正喝道:“住口,那你看看,这些天死去的两国将士,有多少,哪一个又是该死的。原本两国已经修好,你等不知何故,再度挑起战端,死伤无数,无数家庭妻离子散,居然还敢颠倒是非黑白,混淆视听,到底是何居心,本官问你,你等来修行界到底有何目的,敢不敢当着两军百万将士的面把事情讲清楚!” 秦正义正词严的话语把老者震住了,老者指着秦正,手指都在发抖,道:“你……你……。” 老者已经理不敢再跟秦正争辩了,担心秦正“掀桌子”,把真相说出来。 老者面对秦正和在场的百万将士,更不敢随便编一个理由搪塞过去,他清楚以秦正的修为很高,肯定明白各大宗门来世俗界的目的,若是编造理由,秦正很有可能追着不放,甚至把真相说出来,到时候整个世俗界所有的官员、百姓,都不再拥护相信宗门,那宗门的气运减少,甚至消失,各大宗门的武者,没了气运庇护,就会受到天地反噬,甚至身死道消,红脸老者不能赌,更不敢赌。 秦正赌对了,老者果然有所顾忌,这些修行之人来世俗界目的肯定不单纯,或许莫容朝露说的是真的,“气运”,肯定是气运。 所有的修行者来到世俗界的目的,就是为了争夺气运而来,甚至为了争夺气运,挑动各国,发动战争,造成无数生灵涂炭,也在所不惜。 “既然道友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还是请道友回修行界去吧,修行界有修行界的道,世俗界有世俗界的规矩,何必来掺和世俗界的事,不如这样,你我各退一步,让两军将士放手施为,双方各凭本事,你我都不许插手!”秦正提议道。 “哼,好!那就依你之言,你不如同我去修行界,从此不插手世俗界的事,如何?”红脸老者道。 秦正冷笑道:“你好像没搞清楚,你是修行界之人,自当回修行界。我本来就此方百姓,大乾乃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不在这里,难道背井离乡?笑话!”秦正话音未落,城墙上的将士纷纷喝彩,高呼“大帅威武”,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喊声震天。 关外,和大乾对峙的北元军将士都为之动容,不少普通士卒,心生胆怯,不自觉的后退几步,这是源自本能的退却。 红脸老者看的目瞪口呆,没想到这姓秦的在军中有如此威望,当老者再看向秦正的头顶时,只见秦正头顶紫气升腾,气运凝实如华盖,老者只在各大无上宗门的门主身上见过,甚至还有过之。 老者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半晌没回过神来。 将士们的呼声停止,老者也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道:“好,既然你我都不插手此事,那么我的两名弟子死在你手上,这笔账怎么算?” 秦正用淡淡的语气,道:“三日后,北地大漠一会,你我各凭本事,你若输了,你弟子的事,一笔勾销,你我恩怨两消。” 红脸老者又问:“那你若输了,又如何?” 秦正笑笑道:“本官输了,自然死了,我的命难道还比不上你两个徒弟?” 红脸老者笑道:“好,老夫叫吕纯阳,来自无上神道宫,为内宗太上长老,三日后在大漠,静候大驾,告辞!”老者说完,就闪身离开了,秦正看着老者离去,也消失在原地。 “神道宫”,秦正坐在阴山太守府内,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尤为为要命的是,又是一尊无上宗门。 秦正也记不清楚自己到底跟几尊无上宗门打过交道了,好像这些无上宗门对自己都不太友好,甚至是敌对也不为过。 正踌躇间,一个声音在秦正的脑海中响起,“小子,你真打算跟吕纯阳生死斗?要知道这老儿的修为不弱,已经修成不死境,你跟他打,纯粹找死!” 这个声音秦正熟悉,赫然是极北冰原的“法尊”前辈,秦正欣喜若狂,笑道:“法尊前辈,是你吗,哈哈,我就知道我命不该绝!” “你想的挺美,可惜,老夫可不会出手帮你。再说,你与老夫无亲无故,老夫又凭什么帮你,你就死了这份儿心吧,好好想想怎么对付吕老儿!”法尊嗤笑着,毫不留情的拒绝了秦正。 秦正试探性的道:“那前辈,要不,我拜你为师?” “拉倒吧,就你这性子,仇人遍布整个修行界,老夫就是有通天本领,也不敢说敌得过整个修行界。” ”不过你小子挺有种的,修行界到处盛传你的恶名,真是活久见,什么鸟都能遇到。还有,你这个小兔崽子,我让你没事来看看我,怎么没见你来过!还有,老夫不收徒弟,你也别痴心妄想,我可没功夫天天给你擦屁股,你自求多福吧!”法尊说完,神念就消失了,无论秦正怎么呼喊,都没人回应,秦正有些颓然,法尊是真的离开了。 极北冰原,法尊的洞府,法尊对面坐着一位衣着考究的老者,与法尊披头散发不同,这位老者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面貌也不差,还有一丝丝威严,法尊给老者泡了一杯茶,笑道:“陈老,你这位后辈,很能惹事呢!”这位陈老,若是秦正在跟前,自然一眼就能认出,居然是老学究。 老学究也到了极北冰原,还与法尊在一起,二人正慢条斯理的喝茶。 老学究有些无奈道:“这个小兔崽子,从小就顽皮,父母死的早,都是靠族中长辈帮衬,拉扯长大,虽然顽劣,不过本质并不坏。你看,这小子虽杀了很多修行界之人,可从来没有对凡俗百姓出手过。眼下大乾覆亡在即,这小子居然看不清形势,还站在大乾小皇帝这边,能不能渡过这次灾劫,还说不定呢!” 法尊笑道:“有陈老护持,自然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这小子生在福中不知福,总是惹陈老生气,哈哈哈!” 老学究也笑道:“哈哈,你倒是把实话说出来了,修行路漫漫,有个机灵古怪的小鬼陪着,也不太孤寂,你说呢!” 法尊笑着点点头,道:“不错,不错,老夫其实也挺喜欢这小子的,若有必要,老夫自当出手!” 老学究笑道:“大善” 再说阴山关,两军阵前,自吕纯阳、秦正两人走后,就陷入诡异的局面。 北元大军没再进攻,大乾军队也没有主动出击,北元大军撤出十里外安营扎寨,紧守营门,就此不动了。 大乾这边,仅保留一些哨兵在城墙上巡逻外,全部撤回关门,该休息休息,该吃饭吃饭。双方很有默契,至少,秦正与吕纯阳的话,两军将士都听进去了,都默默记在心里。 再说秦正,从阴山关太守府交代了韩、薛两人几句,就直接去了元界。 三天时间,元界至少有三百年时间,秦正继续沟通元界,询问元界意志,在不影响元界恢复的前提下,时间流速是否可以加快,元界意志告诉秦正,时间流速可以加快,如果太快的话,秦正会因寿命消失而死亡。 对呀,寿命,我自己的寿命不高,时间流速太快,搞不好就死了。 最后,秦正把时间流速控制在外界一天,元界三百年,秦正打算用这将近九百年时间,好好修行一番,不然,跟吕纯阳的决斗,只能算是送死了。 元界,秦正闭关的第五十年,秦正金丹内孕育的人影破丹而出,诞生了一尊三寸小人,模样神态与秦正有九分相似,当秦正的看向小人时,小人也看向秦正,秦正顿时福至心灵,明白那个三寸小人就是自己。 这小人,或许应该叫元神或者叫法相。法相站在金丹上,不停的吸收真气,很快小人也长大了几分,直到秦正闭关的第八十一年,丹田内的小人,哦,不对,叫法相,慢慢已经长成七寸高,正沿着任脉,向上飞行,刚好与任脉真气运行的路径相反,一路向上,不断吸收真气,越飞越高。 元界意志也明白秦正如今到了关键时候,汇聚的元气如大海一般,把秦正泡在元气之海中。 秦正炼化元气的速度也极快,金丹转动的速度极快,哪怕秦正用上感应力,也丝毫看不清运转的轨迹。 终于,秦正的法相“飞升”到承浆穴时,就停顿了下来,没再继续“飞升”。 秦正倒没有太过着急,没理会自己的法相,开始主动纳入天地元气,催动真气,加快天地元气在经脉中的运行速度,全力以赴,补充法相成长的消耗。 秦正闭关第一百年,法相直接“飞升”到神海,“轰”的一声,秦正仿佛在接受知识灌顶,无数玄奥至理,秦正瞬间明悟, 紧接着,整个首阳城异香扑鼻,无数玉露、甘霖落下,滋润着万物。整个首阳城内的花草树木,鸟雀虫鱼,似乎在这一刻开了灵智,纷纷朝秦正拜谢。 一个念头在秦正脑海中浮现,“元神”,对,就是秦正现在法相的叫法,不似其他人的法相,千奇百怪,各种各样,秦正的法相就是他自己,应该叫“元神法相”,“飞升”到秦正神海中的元神,还在不停的壮大,直到长到七尺,才停下,这时,已经到了秦正闭关的第三百年了。 秦正闭关的第六百年,元神法相已经长到与肉身重合,又一个念头福至心灵,叫“合道”,元神与肉身相合,大概取名元神与道相合,应该叫合体才对。当秦正查看自己的元神法相才发现,自己掌握的神通,都与元神相合了。神通,更确切的说是道的显化,道与元神相合,确实可以成为“合道”。 “合道”,应该是境界吧,当秦正修炼结束,询问元界意志,元界反馈,合道境界相当于不死境,元神蜕变成内景天地的道,所以叫合道。 秦正又问何为内景天地,元界意志反馈,神海天地,又叫内景天地。秦正瞬间明白过来,原来如此。 秦正再次询问元界,我的功法可以继续修炼吗,元界反馈,可以,你的这套功法适合从神境开始修炼,只是太过粗糙,还要精细,很多经脉都没有,完善后的品阶很高。 后面两百多年,秦正开始磨练武技,融合神通,神通防护罩重新演化,用神通之力构建成绳索,再把绳索编制成护罩,当最后一个锁扣结好,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接着一团光晕被元神法相吸收,秦正念头一动,“护体”,周身散发出淡淡的霞光,光华流转,生生不息。 秦正的护体光华,就连元界意志也感到惊奇,道了声“护体神光”,秦正也从善入流,从此叫这道神通“护体神光”了。 擒拿、捕人的神通,秦正依样画葫芦,又重新构建了神通,取名“虚空大擒拿”,元界意志建议,不如叫“万界大擒拿”,秦正想了想,觉得还是元界意志取名更好,就叫“万界大擒拿”了。 当秦正磨练完自己的神通武技后,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秦正一个念头,回到平渡的家里,又仔细盘点了几次,感觉该准备的都准好了,就一步挪移,来到大漠。 吕纯阳早就到了,看见秦正来了,远远的朝秦正拱拱手,秦正也拱手回礼。 现场不止秦正和吕纯阳两人,还有各大宗门都派人过来观战,至少有好几千人,修为最弱的都是法相境。 还有不少无上宗门也来了,其中包括大乾的护国宗门,无上玄阳宗;薛礼的师门,无上真武宗。 至于接下来的谁胜谁负,很期待…… 第66章 生死斗 (上) 书接上文,三天之期已至,在修行界恶名昭恶秦正,如约来到大漠深处,打算了解与吕纯阳的恩怨。秦正浑身上下,没有华丽的装饰,只有朴素的青衣和一柄黝黑的长枪,闲庭信步,一步数十里,漫步到大漠深处。 大漠深处,人迹罕至,今天却聚集了修行界数万武者,那些与秦正有过节的宗门,都纷纷到场。 还有不少其它宗门的武者,也想见识见识传言喜欢拿武者喂野兽的存在,,是否如如传言所说,桀骜不驯,穷凶极恶。 神火宗、八荒教,两大宗门观战的武者最多,甚至连八荒教的副掌教柳如是也来了。 两大宗门与秦正的过节最深,宗门上下,恨不得秦正现在就被吕纯阳打死,让世上从此少了一大“祸害”,都在为吕纯阳欢呼喝彩,没有一个武者正眼瞧秦正,在他们眼里,秦正已经是死人一个,何必置气。 无数武者议论纷纷,很多人都不看好秦正,但也有例外的,就比如说无上宗门真武宗,宗门上下,都十分欣赏秦正,宗主杨玄邺甚至亲自来给秦正呐喊助威。 杨玄邺笑道:“秦道友,本宗杨玄邺,乃是真武宗宗主,此战无论胜败,本宗都会邀请你加入本宗,如何?” 秦正笑道:“多谢宗主大人厚爱,秦某铭记于心,此战若胜了,我当随宗主到真武宗一叙,如何?” 杨玄邺笑道:“好,一言为定。” 两人旁若无人的聊天,引起无数人的反感,尤其是八荒教和神火教,都对杨玄邺投去愤怒的目光。 杨玄邺何许人也,堂堂不死境巅峰的无上强者,半步神境,放眼整个修行界,谁敢当面出言指责他,莫说普通武者,就算是其它宗门掌教也不敢。 修行界虽然有诸多“禁令”,但终究还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谁拳头大,谁就有发言权,尤其是真武宗,打架从来都是打了一个,招来一群,直到对手陨落为止。 秦正的运气一向不错,至少在修行界还有一位盟友,不,更确切的说是有一尊无上宗门的盟友。 还好,当初重用薛礼的决定是对的,这不,收获来的如此之快,秦正很庆幸当时的决断,没有因薛礼是修行界之人而排斥他,反而重用他,这或许就是无心插柳,运气使然。 秦正收束杂念,与吕纯阳遥遥相望,秦正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握枪拱手道:“吕师傅请了,今日比斗,既分高下,也决生死,拳脚无眼,生日各安天命,请!” 吕纯阳也抱着萱花大斧,拱手道:“请!” 二人的气势不断拔高,一些修为弱的武者受不了二人的气势,远远避开,几息过后,二人的气势都已经达到的顶点,二人的修为也很快展露在所有人眼前。 吕纯阳,没什么好说的,老牌不死境强者,修为已经到了不死境后期。 而秦正呢,气势也直直追吕纯阳,虽然比吕纯阳稍弱,但也到了“不死境”,至少也是不死境中期修为,秦正的修为之高,震惊的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真没想到,秦正的修为也是不死境。 吕纯阳放声大笑道:“好,好,真没想到道友居然也是不死境武者,如此,老夫也可以放手一搏了,秦道友,小心啦!” 只见吕纯阳手中的大大斧随意一挥,一道如山岳一般的斧气,如山崩一般,朝秦正碾压过来,秦正叫了声“好”,挺枪直刺,乌黑的长枪宛如星陨,枪头冒出无穷火光,携带雷霆万钧之势,撞上吕纯阳的劲气,只听的一声炸雷,“轰隆”一声,漫漫黄沙被震起数千丈,遮天蔽日。 接下来,大多数人都看不到二人的身影,只听见“叮叮当当”兵器交击之声,除了各大宗门的宗主还能看清,就连这些无上宗门的太上长老,也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 随着又一声爆响,只见漫漫黄沙中心中心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强光,比太阳不知道耀眼多少倍,一些修为较低的武者,竟然被这道强光刺瞎双眼,捂着眼睛,痛苦的哀嚎。 强光过后,升腾的黄沙平息,地面上的黄沙居然变成了岩石,以二人为中心,方圆数十里的黄沙,都变成了坚硬的岩石。 周围观战的武者,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甚至连各大宗门的宗主也为之动容。 真武宗宗主杨玄邺,看的是眉飞色舞,恨不得现在就拉秦正进入宗门。 杨玄邺心里有些悔恨,为何不早点儿认识秦正,若早认识秦正,那真武宗,就多了一尊无上强者,肯定会力压其它宗门,甚至成为修行界第一宗门,也说不定。 不行,无论如何也要保住秦正,杨玄邺心道。 战斗还在继续,两人你来我往,完全摒弃了花里胡哨的战技,改用近身搏杀,秦正再次用起了小梅花枪法,枪走灵巧,变化莫测。 吕纯阳的斧法势大力沉,没有华丽的招式,有的是一力降十会,不管你有多少虚实招数,我自以力破之。 秦正的枪法,无论横、拦、拿、扎、搕、挑、崩、缠、滚,都被吕纯阳的大斧克的死死的,不管秦正的枪法虚实如何变化,都不能破开吕纯阳的防御,打着打着,秦正也明白了,枪法的招式主要就三样,拦、拿、扎,还有一个劈和扫,其它的招数用处不大。 于是,秦正也开始变招,长枪灌满真气,真气,确切的说,武者一旦修成法相,真气已经不再是真气,而是法力,秦正修行,全靠自己摸索,即便是秦正修成元神法相,也没有改变真气的称呼。 秦正蓄满真气的长枪横扫向吕纯阳,长枪过处,空间仿佛都变的扭曲,气浪滚滚,声势骇人。 吕纯阳大喝一声“来的好”,斧刃向下一扫,横向砍向秦正扫过来的长枪,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枪斧碰撞,气浪炸开,岩石翻飞,除了各大宗门的宗主和太上长老外,周围观战的武者纷纷倒退数十里,全是震惊与骇然神色,不死境强者竟然恐怖如斯。 一些与秦正有仇的宗门弟子震惊过后,无不露出庆幸的表情,幸好没找秦正报仇,若是动手,恐怕也难逃喂野兽的命运。 二人交战的余波范围也在不停扩大,交战的范围也在增加,从最初遥遥相望,到谨慎搏杀,现在又开始拉开距离,对拼战技。 两人从早上打到晌午,未分胜负,真气仿佛无穷无尽,气势不但未降低,反而越来越强。 接着又是一声爆炸声响起,二人同时收归兵器,重新站定。 真武宗宗主高呼道:“所有快退,接下来两位无上强者开始比拼神通!” 在场的所有人听到杨玄邺的话,匆忙后撤,甚至有的武者跑到数百里外,才敢停下脚步,凝神回望。 武技较量结束,又开始比较神通。 第67章 生死斗(下) 秦正双手微抬,顿时狂风大作,原本晴空万里,瞬间黑云密布,眨眼的功夫,遮天蔽日,白天一下子变成了黑夜,伸手不见五指,天突然就黑了。 黑云翻滚,电闪雷鸣,秦正呼风唤云神通发动,接着雷光,只见天空的黑云还在不停的旋转,很快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旋涡吞噬周围的云气,不断壮大。 吕纯阳看着天气的变化,暗道,不好,此人修成的法相居然是天象,不能让他继续施法了。 于是,吕纯阳大喝一声,“火来”,只见吕纯阳身前爆发出一条巨大的火焰长龙,随着吕纯阳一声“去”,火龙飞速袭向秦正,秦正没有丝毫动作,念头一动,周身泛起淡淡的五彩光华。“护体神光”发动,秦正最强的防御神通。 当火焰长龙到达秦正周身一丈左右时,火势就开始减弱,护体神光吞噬了一部分火焰威能;当火焰距离秦正周身五尺距离时,就已经消弭殆尽,火焰被秦正的护体神光吞噬一空。 首轮神通教技,吕纯阳败了了。 这到底是什么神通,难道此人有什么秘宝不成?吕纯阳心头大惊,赶紧变换神通,接着吕纯阳右脚猛跺地面,地面就开了数道深不见底的裂缝,朝秦正聊下延伸,地裂神通,吕纯阳的成名绝技之一。 秦正不为所动,也没移动位置,依然站在原地,更没理会不断裂开的大地,继续施法,酝酿雷云。 数息过后,秦正脚下的大地变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随着吕纯阳大喝一声“吞”,深坑发出恐怖的吸力,无数飞沙走石被吸进坑里,深坑底下,竟然是热浪滚滚的岩浆。岩浆震荡,好像无数火蟒咆哮,无数血盆大口张开,好似要吞噬万物。 巨大的吸力拉扯,秦正施法也感到影响,于是秦正也大喝一声,“起”。 陡然间,秦正周身泛起万丈光华,身体猛然拔高数千丈,那深不见底,数十里方圆的深坑在被秦正周身爆发出的光华一照,很快合拢,数息过后,大地恢复原状。 吕纯阳眼见大地慢慢合拢,又加大的神通之力,但秦正爆发出的护体神光太过霸道,无论吕纯阳如何加大神通之力,都难以阻止大地合拢,终于,大地恢复原状,吕纯阳不甘的收回神通,一口逆血喷出,脸色有些煞白,显然伤的不轻。 这时,观战的各大宗门武者也发现了吕纯阳的异状,有些武者被秦正的实力吓得大气也不敢喘,感叹秦正当真了得,居然能让吕纯阳受伤。 不过,半步神境的杨玄邺和八荒教的柳如是却看出端倪,杨玄邺自然看出其中关窍,没有出声,到柳如是说话了。 柳如是道:“吕纯阳是被天地反噬了!”声音虽然不大,但观战的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甚至包括秦正和吕纯阳两人。 原来如此,怪不得呢,不少武者纷纷给柳如是道谢:“感谢柳掌教的解惑”,柳如是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杨玄邺最看不惯柳如是的做派,一个不死境武者,而且还是初期,恐怕在秦正手上三个回合都走不下来老子没说话,你哪来的勇气言语,还有你哪来的傲气,杨玄邺看了一眼柳如是,冷哼了一声。 杨玄邺声音同样不大,但同样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内,吓得刚才还在讨好奉承柳如是的人噤若寒蝉,瑟瑟发抖,让大家明白,奉承恭维也是要分场合的。 此时,天上的雷云已经覆盖了方圆千里,明明还是白天,此时却成了黑夜,借助雷光,才勉强能看清现场的一切。 雷云中间的旋涡已经酝酿到了极点,随着秦正双手下压,“劈啪”一声炸响,无数道如水桶般粗细的雷电劈向吕纯阳,吕纯阳闪转腾挪,不停的避开雷电的攻击,但是,这些雷电仿佛像长了眼睛一样,紧紧锁吕纯阳,无论吕纯阳逃到那里,雷电就轰到那里。 地上的岩石泥土遇到雷电,纷纷气化,留下道道深坑。 吕纯阳挪移的速度极快,但还是被雷电的余波打到,雷电击中吕纯阳的身体后,就开始大肆破坏,从皮肤到筋脉内脏。 原本吕纯阳因为施展神通,受到天地之力反噬就受了不轻的伤,再加上进入身体的雷电的破坏之力,伤势更加严重,没忍住,再次吐了一口血。 不过,吕纯阳不愧是老牌不死境强者,虽然暂时处于劣势,阵脚却丝毫不乱,正在寻找机会,准备反击。 随着吕纯阳一声爆喝,“开”,无数道硕大的雷霆,被吕纯阳的真气形成的护罩挡在外面,虽然雷电声势很猛,可伤不到吕纯阳分毫。 接着吕纯阳吐气开声,“破”! 一道数百丈的龟蛇法相从吕纯阳背后升起,吕纯阳的法相还在不停吞噬天地元气,几个呼吸过后,法相长成数千丈的“蛇头龟身”的恐怖巨兽,猛兽口中吞吐着雷霆,四足“水火风土”萦绕,只听见一声震动灵魂的吼声传出,在场观战的所有法相境武者,都直接昏死过去,那些甚归一境,甚至涅盘境武者,也被震的头晕眼花,眼冒金星。 观战的武者们,除了各大宗门的掌门、太上长老还在靠近观战外,其他武者再次后撤上百里,至于那些昏迷的弟子,被各自宗门的长辈直接带到安全区域,安顿好后,回来继续观战。 秦正看吕纯阳已经显露了法相,明白吕纯阳要动真格了,于是加大了神通的力度,从过去的普通雷霆,变成金雷、木雷、水雷、火雷。 金雷幻化出无数神兵利器,攻向吕纯阳;木雷变成荆棘缠向吕纯阳的法相;水雷化作各种海怪,火雷变成各种猛兽,各种属性的雷电轮番上阵,打的吕纯阳苦不堪言。 只见吕纯阳的法相与雷电一接触,无数道青烟升起,龟蛇法相小了一大圈,又过了数息功夫,数千丈的法相又变成原来的大小。 紧接着吕纯阳大喝一声“吞”! 那无数倾泻而下的雷霆被吕纯阳的法相,“龟蛇”,吞噬殆尽。 天上的云气也在不断朝吕纯阳的法相嘴里钻,几息过后,遮蔽天空的黑云,被吕纯阳的法相吞噬了个大洞,晚霞顺着黑云中心的空洞,重新撒向大地。 原来已经是下午了,没想到两人的大战快持续快持续了一天,从早上打到了下午。 前来观战的武者,非但没有减少,还在持续增加,已经超过五万人,甚至那些常年闭关不出的武者,感受着天地元气波动,找到这里,也加入了观战行列。 吕纯阳这种神通,叫吞噬! 吞噬神通发动,可吞噬万物。吞噬天地万物,法相也在不停变大,法相大长,吞噬力也在不断增加。转眼间,覆盖千里,遮天蔽日的黑云也很快被吞噬一空。 当天上的黑云消失的一刹那,一口血卡秦正在喉咙里,秦正强忍着呕吐感,吞了下去。 这是?天地反噬! 秦正也被天地之力反噬了。 极北冰原,“法尊”的洞府,法尊担忧的问老学究,道:“陈老,你真不打算出手,你若不出手,我可忍不住了,秦正这么好的苗子,若是死了,那就太可惜了。” 老学究笑道:“稍安勿躁,秦小子可没那么容易败。你看,这小子连法相都没显露,吕纯阳这老儿已经被逼的动用法相了。” “我有些好奇,这小子明明三天前还是归一境,怎么现在突然就不死境了,难道这小子接受了那位大人物的灌顶?”法尊好奇的道。 老学究道:“没有人给这小子灌顶,这一点可以肯定。我从这小子身上看见浓烈的时间之力,应该是进了哪个秘境,而秘境内外的时间不一样,秘境内时间流速极快,外面的一天,里面可能过去了千百年,否则,即使是灌顶,也很难有如此修为。你看,这小子的根基很扎实,根本不是揠苗助长的样子!” 法尊点点头,继续关注两人的战斗。 吕纯阳的吞噬神通似乎可以吞噬万物,秦正尝试了无数种申通,无一例外,所有神通勾动的天地之力,都被吕纯阳的法相神通,吞噬的一干二净,秦正也急眼了,这么下去,即使不被对方打死,也会因真气耗尽,力竭而亡。 于是,秦正收了所有神通手段,全力运转护体神光,只见五彩光花流转,秦正周身,升腾起数长光晕,与吕纯阳的吞噬神通分庭抗礼。 吕纯阳的吞噬神通可以吞噬天地万物,但秦正的神通更霸道,五彩光花流转,天地元气,天地之力,甚至连对方的神通手段,都化作护体神光的养料。 秦正周身五色光花越转越快,数息过后,化作一个透明的光球,那些被吕纯阳掠夺走的天地之力和天地元气,又被秦正抢回大半。 吕纯阳大惊失色,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吞噬神通可以横行修行界,没想到遇到一个更加霸道的吞噬神通,自己的神通之力似乎也在被对方的神通吞噬,而且吞噬之力流失的越来越快,吕纯阳当机立断,不能在这样下去了,随即停止了吞噬神通。 “吞噬神通”,这也是无上神通,只是从典籍里见过,各大宗门的主事者,尽皆骇然,没想到,真没想到,吕老儿真正底牌居然是吞噬神通。 就连真武宗宗主杨玄邺也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扪心自问,若是换了自己,可以战胜两人中的任何一人吗? 呃,怎么回事? 秦正打算继续吞噬吕纯阳的吞噬神通之力,没想到吕纯阳突然停止了吞噬,秦正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既然吕纯阳停止了攻击,秦正也没有继续死磕的道理,收了神通,只是在周身形成一个三尺左右淡淡的光晕。 秦正背负着双手,眼神平淡的看着吕纯阳,道:“吕道友神通无量,秦某佩服,今天天色已晚,改日再战,如何?” 吕纯阳正色道:“道友神通盖世,在下输了,全凭道友处置!” 秦正笑道:“你我到了如今的境界,若没有生死,何来胜负一说!道友何必自欺欺人!今日平手,未分胜负,若道友执意追究恩怨,那改日再战,如何?” “那老夫也不多说什么了,自今日起,你我恩怨一笔勾销,告辞!”吕纯阳说完向秦正拱手道。 秦正也朝吕纯阳拱手,道别。 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就此落下帷幕,吕纯阳没败,秦正也没胜,算是平手。 若以校技论,自然秦正胜了,但到了两人如今的境界,若没有生死,何来胜负一说,谁也不清楚对方的底牌是什么,即便是胜券在握,也难保不被对方反戈一击,鹿死谁手,尤未可知。 第68章 八荒教趁火打劫 书接上文,大漠生死斗,秦正、吕纯阳以平局收场。 虽然是秦正略带上风,但秦正也不清楚吕纯阳还有哪些隐藏手段没用,尤其是面对成名已久的老牌不死境武者吕纯阳,秦正不得不慎重,他不敢赌,所以,见好就收,果断收手。 吕纯阳自然知道眼前的形势,“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道理,他也再清楚不过。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同意秦正,握手言和。 至此,双方的恩怨就此了结,秦正心头的一块大石也终于放下了。 二人既然恩怨消解,没有继续停留,互相道别后,就先后挪移,离开的大漠。 观战的众多武者在二人离开后,有些意犹未尽。大多数人各自离开了,当然也有一些人,追踪着二人的气息跟了过去,目的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当吕纯阳因施展“地裂神通”,被秦正打断后,受到天地之力的反噬,受伤了;后来又被秦正施展的“雷霆神通”击伤,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吕纯阳受伤,而且伤的不轻,现场的很多人也都看见了。 随着二人继续死斗,秦正也被天地之力反噬,受了伤,只是强忍着一口血没吐出来,但是那细微的表情变化也被有心人看的一清二楚,果然,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古人诚不欺我,柳如是心想。 当吕纯阳发动吞噬神通时,秦正只能艰难的抵挡,“吞噬”,居然有人掌握了吞噬神通,柳如是眼露寒光,这吕纯阳绝对不能留,无论二人谁胜谁败,那个胜了的,也同样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柳如是认为,既然吕纯阳都受伤了,那秦正自然也好不到哪去,肯定也身受重伤,无论秦正如何掩饰,总逃不过她敏锐的眼睛。 机会就是现在,报仇,替那些无辜被秦正害死的弟子门人讨回公道。 如果不“趁他病,要他命”,那等秦正伤愈之后,再找秦正报仇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八荒教、神火教,两大教派的高层大多是这么想的。尤其是八荒教的副掌教柳如是,更是力排众议,执意要联合神火教,趁现在,斩杀秦正。 当然,也有不少教中太上长老认为柳如是此举太过冒险,但柳如是坚持认为,现在就是机会,如果再犹豫,秦正的伤势就要好了,以后再想杀秦正可就难了。 柳如是长相冷艳,也很会鼓动人心,就连八荒教的掌教钱王庭都心动了。 钱王庭沉吟了几息后,果断下令:“等二人战斗结束,本教出动十三位不死境的太上长老,由柳副掌教带队,诛杀秦正,或者斩杀吕纯阳,这两人都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 钱王庭又对柳如是道:“带哪些长老,你自己挑,实在不愿去的,就留在本家教,你也不要强求,至于斩杀秦正或者吕纯阳所需的人员与奖励,你自己拟个清单,报与本教即可!” 当秦正与吕纯阳的战斗落幕,结果惊掉所有人的下巴,没有人倒下,也没有两败俱伤,震惊了在场所有人,二人居然停手了,关键时刻居然收手了,说好的生死斗呢? 柳如是气的紧咬牙关,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两人,不过以柳如是如今的修为,即使单独面对一个秦正都够呛,何况身边还有一吕纯阳,柳如是没敢当场动手,赶紧给掌教钱王庭传音,简单汇报了现场的情况。 几息过后,钱王庭传音柳如是,道:“你带人诛杀秦正,至于吕纯阳,交给神火教,注意,既然要杀,就绝不能让秦正逃走,以免留下后患!” 柳如是道:“是,谨遵掌教令!” 当秦正离开大漠后,一个挪移,就回到大乾,先后去了阴山关、白虎关和含嘉关。 秦正没有现身,只是隐藏在暗处,想了解三关现在的战况如何了。 阴山关,原本在阴山关外十里的北元大军,再一次后撤十里,这四天时间,既不进攻,也不撤走,与城内的大乾守军,遥遥相望。 而大乾这边呢,也是如此,留几个巡逻的士卒在城墙上,其它人全部撤回关内,不挑衅,也不出关追击 含嘉关跟阴山关有些类似,西域的沁察汗国大军只是在含嘉关外扎营,偶尔发动几次试探性的攻击,就收兵了,气的守将苏正破口大骂,无论苏正如何骂,沁察汗国大军都无动于衷,就是不进攻也不撤走。 苏正骂的再凶,也无济于事。 秦正看的直摇头,看来沁察汗国的目的和秦正猜想的一样,只是为了拖住秦正的手脚,并没打算和秦正发生剧烈冲突,为的是牵制秦正而来。 但是白虎关不同,北元大军这四天来,连续不断的发起攻击,所有的轻型重型攻城武器全都用上了,双方争夺的惨烈程度甚至超过以往任何一次的大战,现场如同人间炼狱一般,宛如尸山血海。 秦正简单统计,北元此次参与进攻白虎关的用兵力超过了一百二十万人,大有不拿下白虎关誓不罢休的意思,秦正本打算出手干预,但阵阵心悸从虚空中传来,秦正敏锐感受到这是禁令的力量,不,确切的说,这是来自天地意志,是道的力量,不允许修行者朝普通人下手。 原来如此,难怪修行界之人出现在世俗界,会有许多禁令的存在,原来所谓的“禁令”不是真的禁令,而且天地规则不允许。 三关看完后,秦正又快速挪移去了大乾内地。 果然,如秦正猜想的一样,大乾就藩的三十二位藩王全都造反了,大乾九州之地,除了秦州和京畿重地还算太平外,其它八州之地,都遍布战火。 至于战火下百姓,呵呵,对于上位者而言,谁会在乎他们的死活。 百姓为了躲避战火,四处逃难,可是,即使要逃难,又能逃到哪里去? 秦正有心收容这些百姓,但,除了西北三州外,其它各州都与秦正的驻地相隔甚远,就算秦正想救,也鞭长莫及。 如今,大乾内外遍布战火,宗派的谋划初见成效,至于保皇派与造反派谁胜谁负,秦正也操心不上了,真的有心无力啊。 当秦正打算去京城看看江汜时,一股莫名的危机感让秦正浑身巨震,不好,危险,危险…… 秦正赶紧发动周天步挪移,向南,再向南,那股契机始终锁定了秦正,无论秦正如何挪移,都逃不脱锁定。 既然南方不行,秦正果断向西。 但是那股危机感始终没有消除,而且在快速逼近。 秦正真想钻进元界不出来,但是又担心元界的秘密暴露在世人眼前。 除非万不得已,秦正不打算利用元界脱身。 突然眼前一亮,秦正想到了“法尊”,极北之地的“法尊”。 对,去极北冰原,寻求法尊的庇护。 当秦正转向北方,打算去冰原避祸时,越往北方,那股危机感越强烈,当秦正挪移到冰原的外围时,几乎感觉到生死危机,就在眼前。 秦正慌不择路,一头扎进西方的茫茫大山,钻进原始森林,飞速疾驰。 穿行在茂密的森林里,那股危机感才有所缓解。 当秦正张开感知想看看发生了何事时,就看见秦正身后千里之外,有三名武者拿着一面镜子一样的法器,正在快速挪移,方向,正是秦正藏身的森林。 秦正确信,危机就出在这三人身。看修为,这三人至少是不死境强者,甚至有可能是半步神境武者,应该是来杀自己的,所以,才会有心悸的危机感。 秦正丝毫不敢怠慢,继续逃命。 在大漠,秦正与吕纯阳的剧烈战斗,加上现在高速挪移,消耗了秦正太多的真气,体内的真气已经所剩不多了。 秦正很想停下来补充真气,但追兵就在身后,眼看越来越近,一息也不能耽搁了。 秦正强提真气,又一步挪移,来到千里之外的一处河谷,此时秦正的感知力看见,身后的追兵从三人变成了九人,居然这么多,真看的起我秦正。 秦正头皮都在发麻,没敢停留,继续向西方逃跑。 秦正边跑,边思索对策,不过真快要见底了,如何补充消耗呢,既然不能停下来补充消耗,那要不用丹药?秦正想想又否定了,丹药,丹药还是少吃。 那天材地宝呢,哎,有了,“三元神果”,秦正拥有三元神果。 三元神果,人元神果补充精气,地元神果可以补充真气,天元神果补充元神、神识,至于还有其它运用,秦正暂时就知道这些了。 还好,秦正很庆幸,幸好上次去元界,存了几个果子在空间戒指内,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要是没有三元神果,秦正只能吃丹药补充真气了。 秦正三两口吃下了一枚“地元神果”,当果子下肚的一刹那,体内的真气就如同潮涌一般快速回满。 就在此时,那股危机感极速迫近,秦正的感知力一看,距离自己不足十里,有十三位不死境武者正快速追来,不是九位吗,怎么又多了四人,而且都是不死境武者。 没办法,秦正只能继续逃跑了,这些人的身份秦正也看出来了,看打扮,应该是八荒教的太上长老团,否则也不可能对秦正穷追不舍,看情形,是来杀秦正的,无疑了! 自秦正吃下“地元果”后,几息时间,体内的真气就已经回满了,此时真气还在不断增加,秦正整个人涨成一个圆球。 秦正根本不担心爆体而亡,只担心真气不够,追兵近在咫尺,秦正加速逃命,周天步发动,极限挪移,一步六千里。 一盏茶的时间,秦正挪移了数十万里之遥,来到一处戈壁滩,整个戈壁滩,到处是发红的岩石沙粒,还感觉很热,以秦正的修为,早已寒暑不侵,看来,此地有些特殊。 秦正四处搜索,就在西方百里外,有一处一望无际的的茫茫“火山”。 秦正的感知力只能感受到“火山”的外围,这不是熔岩火山,而是由大火燃烧形成的“火焰山”,一望无际的“火焰山”。 以秦正如今的修为,即使相隔百里,依然能感受到热浪滚滚。 秦正挪移的很远,那股危机感暂时消失了。 但秦正的依然能猜到,八荒教太上长老团还穷追不舍。 至于为何能锁定秦正,或许他们手上应该有追踪法器,应该是某种道器,可以推算他人的方位,所以才能紧追不放。 “推算类法器”,不是,这一点,秦正想差了。这些人不是推算出秦正的位置,而是秦正与吕纯阳二人剧烈战斗时泄露了太多的气息,这些人捕捉了秦正的气息,利用法器,一路追踪而来的。 至于接下来逃去哪里,秦正还没想好,不过,前面那一望无际的火山给了秦正启发,不如进入看看,或许能隔八荒教追兵的探查也说不定。 于是,秦正果断朝火山的方向挪移过去。 当秦正进入熊熊火焰的一刹那,身上的衣服瞬间被烧了个干干净净。 衣服突然没了,秦正赶紧捂住下身,没忍住闹了个大红脸,仔细看看四下无人,这才放下心来,继续深入。 火山,准确的说是“火焰山”,秦正刚刚才到外围,橘红色的火焰范围,虽然可以灼烧衣物,但对秦正的伤害不大,甚至说没有,反而让秦正感觉暖洋洋的,像是泡在温泉里。 秦正向火山内部又走了数十里,再往里看时,火焰的颜色又发生了变化,外围红色火焰,里面竟然是深黄色火焰,火焰温度比外围的红色火焰高了许多。 以秦正感知,要是进入,除了比外面热了些外,同样不能对自己造成伤害,于是,秦正继续深入黄色火焰区域。 当秦正深入黄色火焰区域百里,猛然看见一具赤裸的人影坐在不远处,秦正喝道:“你是什么人,居然赤身裸体,简直有辱斯文!” 此人转过头,居然是一名女子,对秦正轻笑道:“道友你自己光屁股,还说人家,你居然还向人家显露‘凶器’,你才有辱斯文呢!” 秦正心一惊,慌忙看向自己,老脸红到耳根,慌忙捂住下身,匆忙逃离此地,也没注意到女子的长相。 不过女子并不打算轻易放过秦正,传音道:“道友还害羞呢,我一个女孩子都让道友看光了,让我看看嘛,干嘛那么小气呢。人家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没穿衣服的男子呢,咯咯咯……” 秦正羞愤的逃走了,仿佛没听见女子的传音,直到一股灼烧感传来,秦正的头发被火焰烧光,成了光头,才醒悟过来。 “对呀,我干嘛要”,秦正懊恼着嘀咕道,“她一个女子都不怕被看光,我怕什么”。 于是秦正张开神识,查看刚才那位女子。 当秦正的神识出现在女子周时,女子就发现了,但女子装作不知道。 直到秦正的神识从女子身上来来回回扫过许多遍,女子这才嗔道:“你这恶人,有完没完,想看就正大光明的看,用神识看过人家许多遍。人家才看过你一遍,这不公平,你过来,我也要看你?” 秦正慌了,赶忙收归神识,女子急了,道:“不许走,我一个黄花大姑娘,所有的隐秘部位都被你看完了,你说走就走啊,有你这样的人吗?” 秦正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半晌,传音道:“嗯……那个,姑娘,用神识看的不算!” 女子也被气乐了,道:“呦,那怎么看才算,要不我让你摸摸,可好?” “姑娘你身材很好,至于摸就不必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秦正一本正经的传音道。 女子已经给气的说不出话来,冷场了许久,女子道:“我好看吗?” “美艳无双,与神女无异!”秦正但没说假话,只是实事求是的讲。 女子道:“嗯!你是个真小人!” “姑娘评价的很中肯,秦某愧受了!”秦正传音笑道。 “好吧,我都让你看这么久,你总该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哪个门派,到此何事?”女子问道。 “我叫秦正,官员,被人追杀至此!正在逃命!” 女子好奇道:“你修为这么高,还会被人追杀?” 秦正叹了口气道:“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狗多!” “你不会偷了人家掌教的女人吧,正好被捉奸在床!”女子调侃道。 秦正笑道:“哎,比这严重多了,我一不小心,抓了他们宗门不少弟子喂野兽了!” “是你!原来是你!喜欢抓别人宗门弟子喂野兽的秦正,我想起来了!我早该想到的,原来是你!我叫吕萌,你记好了!我是神女宫的弟子,那追你的人应该是八荒教和神火教的人喽?你不是跟吕纯阳生死斗嘛!看来是你赢了?”吕萌恍然大悟,介绍了自己,还说出了秦正的事迹。 秦正没有回答吕萌的问题,苦笑道:“看来我在修行界很出名嘛!” 吕萌咯咯笑道:“那是,鼎鼎大名,修行界就没几个不知道的!还能止小儿啼哭呢!你现在逃命也不是办法,要不你来我们神女宫吧,我们宗门全是女子!” “好了,多谢姑娘美意,等我弄死这两教的追兵再说!”秦正再次苦笑道。 “好吧,还有,以后找道吕先找我,优先考虑我!毕竟……,毕竟我的身材你可是仔细丈量过的,别忘记了!”女子再次笑道。 秦正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修行界的女子都是这么“开朗”的吗? 没再继续闲聊,秦正赶紧收归神识,盘膝坐好,思索如何打算把这些追兵给打发了。 第69章 探火山 书接上文,秦正一路西逃,来到一座不知名的“火焰山脉”。 进了火焰山不久,就偶遇一女子,两人聊了起来,通过交谈,秦正得知女子是来自修行界“神女宫”。 女子邀请秦正加入神女宫,虽然秦正也有加入宗门的打算,毕竟自己势单力薄,常常顾此失彼,个人实力虽强,却也不能强过整个宗门。 但考虑到八荒教势大,时间又紧,为免牵连无辜,只好拒绝了。 不是秦正不想,而是时间不允许,因为八荒教的追兵已经到了。 柳如是带领的八荒教太上长老团来到火焰山的外围,没有贸然进入火山,只是在外围打转,终于柳如是忍不住道:“天机子长老,你确定那小贼钻进了不死火山吗?” 一名穿着黑色长袍,须发皆白老者,天机子道:“柳掌教,我确定此子的气息确实在此地消失的,应该在火山内,错不了!” 柳如是道:“可是人呢?难道进了‘不死火山’,可是万一这小子待在不死火山不出来,难道我等还要进去不成?” 十三位太上长老面面相觑,天机子心道,你是副掌教,当然你拿主意,若是不进去,那我等回宗门岂不是更好,天机子只在心里嘀咕,没敢说出来。 柳如是沉吟了几息,道:“既然如此,那我等先在此等候,看这小子在里头能待到几时,我就不信这小贼不出来!” “各位长老,我等守在外围,只要这小贼一冒头,大家一起上,不要留手!现在,大家轮流调息,补充消耗!”柳如是补充道。 处在黑色火焰区域的秦正,忍受着火焰的灼烧,运转真气与火焰相抗,真气虽然消耗不小,可胜在秦正真气雄厚,还能应付。 当秦正的感知力再次扫过火山外围,追兵从十三人变成了十四人,还有多了一名女子。 秦正回忆女子的身份,突然灵光一闪,原来是她,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八荒教副掌教柳如是。 当日秦正与吕纯阳对拼时,感受到有一股浓浓的敌意,使得秦正始终有所顾忌,不敢完全放开手脚,等到比斗结束,才知道此人来自这位八荒教,而且还是副掌教,叫柳如是。 没想到,柳如是居然也来了。 看来,追杀秦正的始作俑者找到了,就是这位柳如是。 秦正心想,既然你柳如是想杀老子,老子就先弄死你。 至于其它八荒教的太上长老,秦正没打算杀他们。 因为,这些人对秦正的敌意没有柳如是这么深,有几位太上长老只是为了敷衍,甚至还有几位太上长老对秦正生出些许欣赏的意味,这些都是秦正从冥冥中感受到的。 只要柳如是落单,秦正就准备朝她下手,只是现在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秦正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柳如是。 秦正在等,柳如是也在等,那就看谁更有耐性。 秦正思索,若是单独对付柳如是倒是不难,可是问题是,八荒教除了柳如是还有其他十几位太少长老在,搞不好还会被十几人联手围攻,这可不是秦正希望的结果。 若是把柳如是抓进火山内,利用火焰的特性,烧死柳如是,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前提是不能让柳如是逃脱才行,到底如何做呢,秦正绞尽脑汁,努力思考。 黑色火焰对自己伤害不大,但紫色火焰呢,秦正想进去试试紫色火焰的威力。 于是秦正再次深入内部,紫色火焰的区域,当秦正踏足紫色火焰区域时,紫色火焰的威力比黑色火焰不知道要强横多少倍。 就连秦正的护体真气,都直接化作火焰的养料,几个呼吸的时间,周身护体真气就被烧了干净。 于是,秦正干脆用肉身之力试试火焰威能,只是眨眼的功夫,秦正就产生了离开的想法,太疼了,皮肤都烧糊了。 于是,秦正运转真气修复肉身,只是火焰威能太强,秦正修复的速度比不上火焰破坏的速度。 一股恐惧感从秦正心头升起,若是再次深入,一旦秦正真气耗尽,就是自己身死之时。 还好,秦正吞服了一颗“地元神果”,真气短时间内消耗不完,还可以继续深入,若是实在不可为,秦正可以发动挪移,离开这里。 只是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准备尝试挪移,刚发动“周天步”,却发现根本无法腾空,有一股束缚之力,把秦正牢牢的束缚在地面上。 接着,秦正尝试飞行,很幸运,同样无法飞行。 秦正暗自大笑,太好了,柳如是啊柳如是,看来天都要亡你啊。 真是天助我也,只要抓住柳如是,再把她扔进火焰的中心,即使不死,也要残废。 直到秦正深入到黑紫色火焰区域,已经走了快半个月。 此地的火焰温度极高,只是眨眼的功夫,秦正的伸出去试探火焰的左手就被烧成白骨,无奈,秦正只能极速退回。 秦正也有些后怕,黑紫色火焰威力太强,若不是秦正身负强横的真气,恐怕瞬间就会烧成一堆白骨。 不过火焰的威力秦正很满意,既然能烧坏自己的肉身,那要是把柳如是扔进中心区域,自然好不到哪去。 退回到黑色火焰区域的秦正,快速恢复伤势,运转真气,只用了几个呼吸,左手就恢复如初。 至此,秦正也大致明白了火焰山的火焰分布和这些不同区域火焰的特性,当秦正张开“护体神光”时,外围橘红色火焰,宽度大约有一千二百多里的区域,可以挪移,可以飞行; 再往内的黄色火焰区域,宽度大约八百余里,可以挪移,不能飞行; 黑色火焰区域,宽度六百余里,可以小范围挪移,不能飞行; 中心区域附近的紫色火焰区域宽度大约三百余里,既不能挪移,也不可以飞行,还有很强的束缚之力; 黑紫色火焰区域,秦正刚刚探索到外围,伸出的左手,几乎瞬间被烧成白骨,应该是整片火山的中心区域,温度极高,几乎可以焚烧一切,若是生灵误入,没有强横的真气,很难活着从里面逃出来。 秦正打算继续探索黑紫色火焰区域,于是秦正张开“护体神光”,继续深入。 开启了护体神光,秦正勉强可以在中心区域外围活动,只是再次深入,火焰的灼烧感太过强烈,真气消耗太大,恐怕不要一盏茶的时间,秦正的真气就会消耗殆尽,秦正不敢赌,又退了出来。 原本秦正的护体神光可以吞噬天地之力甚至是神通之力,可是如今到了黑紫色火焰区域,护体神光的吞噬内力几乎失去了作用,可能是因为紫黑色的火焰威力太强的缘故,若是能吞噬这些火焰的威能,那护体神光的威力恐怕会提升一大截。 只是要如何做呢?若按火焰的分布,从外围到内,火焰的威力也在逐渐变强,若用自己的护体神通从外围火焰区域开始,向中心区域,不断吞噬火焰的之力,是否可以让护体神通进阶呢? 秦正想的入迷,把抓捕柳如是的心思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这处火焰山对别人而言或许是一处险地,对自己而言,或许是一处不错的修炼圣地。 此地不但充斥着浓烈火焰,还有浓厚的火元气,既可以修炼,或许还可以进阶神通,秦正思索再三,秦正决定尝试自己的想法是否行得通。 接下来,秦正来到外围的橘红色火焰区域,张开护体神光,只见护体神光一张开,所有的火焰连同火属性元气如乳燕归巢般,瞬间被秦正的护体神光吞噬,只是几个呼吸,秦正里产生饱腹感。 秦正有些奇怪,为何神通吞噬火焰为何自己会有饱腹感,难道神通吃饱了,外围的火焰已经无法让神通进阶了吗? 于是,不死心的秦正继续催动护体神光,确信无法再吞噬后,才来到黄色火焰区域,继续吞噬火焰与火属性元气。 当秦正再次回到紫黑色火焰区域时,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自从秦正开启了护体神光,在火焰山范围内,仿佛如鱼得水,虽然不能飞行和远距离挪移,但却不影响秦正短距离挪移,秦正一步可以十里,行动迅捷,完全不用担心真气消耗,可以随时吐纳补充火属性元气补充自身。 紫黑色火焰,应该是火焰山的中心范围,吸收了外围火焰威能的“护体神光”,现在终于可以吞噬紫黑色火焰,增强护体神光的威能,虽然吞噬速度不快,但胜在可以吞噬,也不用担心真气消耗。 半个月后,护体神光进阶。 秦正来到火焰山中心区域,这里再次变成纯黑色火焰,遮蔽了光线,肉眼根本不能视物,连神识也只能探查到周身三尺左右的距离。 不过,却不影响秦正感知力的探查,到现在为止,秦正终于可以确定,感知力源自心灵,应该是心灵感应之类的神通。 至于神识,应该是元神之力外在显化,两种神通各有优势,相对于神识之力,秦正更喜欢用感应力神通,感应的远不说,还可以无视空间,在没有秘宝的情况下,根本逃不脱秦正的探查。 直到秦正到达火焰的中心,秦正看见一根巨大的木头桩子,燃烧着五彩光华的火焰,火焰的周围,有一排宫殿,把这团彩色的火焰围在中心,似乎是在保护这团火焰。 正当秦正准备进入离自己最近的一间宫殿时,又有些不放心,赶紧张开感知力查看,不好,感知力之下,哪有什么宫殿,居然是四头张着大嘴的火焰巨兽,这是幻象。 四头火焰巨兽长的和狗有些相似,只是大了无数倍,秦正小心翼翼的挪移后退,还好,这四头火焰巨兽似乎睡着了,直到秦正离开,也没睁眼。 秦正退了出来,退出火焰中心,来到外围黄色火焰区域,才放下心来。 自从上次遇到那位神女宫的弟子之后,秦正没有细聊,如今秦正可以自由进出这片火山了,想过去问问女子是否知道这片火山的具体情况,还有中心区域的那四头巨大的火焰巨兽。 当秦正再次沿着记忆,寻找女子。 还好,那位叫吕萌的神女宫弟子居然还在原处,秦正的感知力看见了她,于是,秦正快速挪移了过去。 当秦正再次出现在吕萌面前时,女子忍不住尖声叫了起来,当看见是秦正时,才拍拍胸口,气呼呼道:“你……你……你,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是哪个臭流氓呢!你的头发不是被烧光了吗?怎么长起来了!” 秦正干脆坐在吕萌身边,吕萌下意识的往一边缩了缩,嗔道:“你别离我这么近,你的衣服呢?” 秦正哑然失笑,道:“当柴火烧了!” 吕萌白了秦正一眼,道:“就会胡说,还有,你不许盯着我看!” 秦正点点头,偏过头,道:“好的,不看就是了!不过,你的长相不错!好了,放心,我此来不是讨论男女之事的,我是想问你一些关于这座火焰上的情况,你知道吗,能不能告诉我!” 吕萌再次拍拍胸口,道:“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现在就要了我呢,虽然我愿意做你道侣,但是,在这里……这里……好像不太合适,至少要有一张床吧,地上很硌人的…!” “对了,说到哪儿了?你好像在问这火山的来历是吧!我可告诉你,这火山来历很奇特,据我门派典籍记载,这座火焰好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燃烧的都是天火,中心区域就是神级高手,没有秘宝护体防护,也会瞬间被烧成灰烬。” 秦正也在咀嚼吕萌的话,沉吟了几息,道:“道友,那我等所在的区域是哪里?” 吕萌笑道:“当然是中土啊,或者叫中州大陆也行!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吕萌又看了看秦正茫然的神色,恍然大悟道:“哦,你是一路被人追着,逃难至此的,这叫慌不择路,一头钻进火山里的吧!” 秦正苦笑道:“都知道还取笑我,难道不怕我非礼你?” 吕萌张开双臂,一把抱住秦正,道:“好吧,我现在就做你道侣如何?” 秦正没想到吕萌居然如此大胆,想推开秦正,没想到吕萌抱的很紧,秦正道:“丫头,快松开,不然,你会后悔的!” “有什么可后悔的,反正想要成为真正的女人,总会经历的。当然,我想跟你结成道侣可不是心血来潮,我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还别不信!”吕萌傲娇的道。 “不过,大敌当前,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不如?”秦正还没没说完,就被一张红唇堵住了嘴。 良久,唇分,吕萌娇羞道:“先……先……洞房花烛吧,我知晓你还有两位红颜,其中一位叫江汜,出自无上玄阳宗,还有一位我就不知道了,我不跟他们争,如何?” 秦正有些头疼,道:“那你图什么?” 吕萌道:“求你庇护啊,还有,还有,我修为不高,只有归一境,我只是神女宫一名普通内门弟子,宗门还有许多神子、神女的,我在宗门内也没有出头之日,你觉得呢?” 秦正没有说话,只见女子右手微抬,眼前就出现了一座宫殿,吕萌拉着秦正进入宫殿,也不知道过了几天,两人才结伴出来。 吕萌容光焕发,脸上多了一份妩媚。秦正则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出来,脚步有些轻浮。 秦正道:“你告诉我,你这是归一境修为?” 女子娇笑道:“小女子在显露的修为确实是归一境啊,你难道没看出来?” 秦正哼了一声,道:“堂堂神境高手,居然隐藏修为,蒙我这个小小武者,好意思吗?” 吕萌再次轻笑道:“如果我说,我专门在此等你,你会不会更生气?”吕萌说完,秦正一张老脸黑的像锅底。 吕萌哄了哄秦正,道:“好啦,莫生气,你我已经结成侣侣,那以后我会好好听话的,不惹你生气了可好?” 秦正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吕萌道:“别气啦,小气的男人,我先回宗门了,不耽误你为“喂野兽”啦!” “抓人喂野兽”,看来这辈子是甩不掉这个帽子了,秦正刚要发作,吕萌就从秦正眼前消失了,秦正无奈的摇摇头,哑然失笑。 “喂野兽”! 看来又有人要倒霉了。 第70章 算人者人恒算之 书接上文,神女宫的吕萌与秦正结成道侣,离开时还不忘调侃秦正,抓人“喂野兽”。 秦正气的牙痒痒,却无计可施。 秦正进入火山这么多天,八荒教的人依然守在外面,很有耐心。 不过,此时的秦正心里早有了主意。 秦正心道,这火焰山又不是一条出口,守在一处又有何用? 你们愿意守在外面就守着吧,你秦爷可不奉陪了。 秦正再次发动“护体神光”,只是覆盖在身体周边三尺左右。 秦正慢慢摸到中心区域,悄悄的来到火焰巨兽所在的位置,用元界令做了标记。 还好,火焰巨兽睡的很沉,没有醒来。 秦正绕过中心区域,一路向西。 直到秦正来到西边火焰山的边缘地带,一步挪移,消失在原地。 接着秦正又用元界令,悄悄回到平渡的家里,拿了些银子,去市集买米买菜。 家,秦正很久没回了,虽然可以吞食服气,但秦正依旧喜欢吃东西,尤其喜欢吃药膳。 所以,秦正又去买菜做饭了。 秦正离开了,八荒教的人还留在火山外围守着,守株待兔,等着秦正上门。 十三位太上长老哪个不是人精,就这样的阵势还想杀秦正,做梦吧,火焰山又不止西边一条出口,到处都是出口。 虽然这些长老心里跟明镜似的,可谁都没点破,谁让这是柳副掌教安排的呢,大家得听命不是。 至于柳如是,她可没觉得自己这么安排有什么不妥,反正就是要杀秦正,至于为什么,大概是秦抓了不少神教弟子喂野兽吧。 过去了这么长时间,秦正还没出现,柳如是也有些急了。 柳如是道:“诸位长老,你们怎么看待秦小贼。这都一个多月了,为何这小贼还没出来?难不成让大火给烧死了?” 天机子咳嗽了一声,道:“柳掌教,秦正确实进火山了,我敢肯定。” “至于为何到现在还没出来,我猜测此人身上一定有某种秘宝,甚至可能是空间法器,所以能在火焰山里长时间存活。” 柳如是不置可否,把头转向满脸络腮胡子的长老,问道:“玄元子长老,你怎么看?” “柳掌教,我就一粗人,打打杀杀我还行,至于推算,你还是问天机子吧!我不擅长!”玄元子回道。 玄元子看似说实话,实际上是推诿。 本来他就看不上柳如是,要不是教主力挺,怎么当的上副掌教。 现在又把他们这些长老拉出来烤火,要说没点儿情绪,肯定是不可能的。 柳如是蹙了蹙眉,又问道:“长春子、青阳子、玉阳子、乾阳子,你们几位长老怎么看?” 这几位长老也没给柳如是好脸色,一个个默不作声。 最后长春子打了圆场,笑道:“那个,柳掌教,我等连日来风餐露宿,这都一个多月了,如何做,柳掌教你安排就是!要不我们几个老家伙进去看看也行!” 青阳子接着道:“我赞同长春长老的意见,我等几个老家伙进去看看,若人在里面,直接打杀了便是;若是离开了,让天机子找出秦正的方位,我等直接过去!” 柳如是有些担忧道:“这处不死火山乃是天火,里面危险重重,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在外面守候,再等三天,若那小贼还不出现,我等直接回宗门!” 长春子微笑着点点头,道:“好既然如此,那就依柳掌教之言,再等三天!” 柳如是交代完众位长老,就腾空而起,围绕着火焰山巡视,看看是否有秦正的蛛丝马迹。 此时,长春子来到天机子身边,道:“老小子,你倒是算算,那秦正现在跑哪儿去了?” 天机子看看左右无人,传音道:“在大乾秦州境内!” “具体的点儿!”长春子接着问道。 “平渡,回家了!”天机子道。 “嗯?真行,这小子真能跑,居然跑回家了,从哪里离开的?”长春子很好奇。 天机子没好气道:“动动脑子可好?火山这么大,到处都是出口,想去哪就去哪,你以为呢?” 长春子道:“老伙计,我看你脑子才有问题,居然帮着外人,你就不怕得罪柳掌教?” “得了吧,就你奸!别怪我没提醒你,别把秦正得罪狠了,否则,你这老小子也恐怕会变成野兽的粪便!”天机子恶狠狠道。 “嘿嘿,老伙计,咱心里有数,柳如是怕是活不久了,至于咱们十三个能不能活命,就看秦正的心情了,对吧!反正老夫对秦正倒是没有恶意!”长春子传音笑道。 天机子道:“那你去给其它长老打招呼,我等不掺和此事,如何?” “那掌教那里如何交代?告诉你,掌教有了北元气运的加入,现在已经修成神级,就算咱们十三人联手,也不是掌教的对手!”长春子把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 天机子叹了口气道:“哎,气运就像毒药,吃了还上瘾,过度利用气运提升修为,虽然修炼的很快,可一旦气运丢失,反噬的也越厉害,我说过几次,教主就是不听,奈何?” 长春子道:“还提这作甚!都过去了!我等十三人不依靠气运来修行,不照样修炼到如今的境界!不过,我等算计柳如是,万一被掌教知晓了,怕不好交代!” 天机子不屑的笑道:“就你这点儿出息,我等不但要算计柳如是,还要算计教主,你敢不敢参与进来?” “你疯了吧,教主什么修为,你不想活了吧!”长春子吓得亡魂皆冒,脸上全是担忧的神色。 不过转念一想,好像也不是不可能,试探性的问道:“你的意思是秦正可以对付教主?” 天机子道:“你总算想到了,我告诉你,秦正可不是单打独斗,他背后至少有三位神级强者,比如,极北之地的法尊就是一位!如今,法尊已经修成神级了!” “这,那教主要是没了,咱们神教岂不是要大乱?”长春子道。 天机子嗤笑道:“你是干啥的,我是干啥的,咱们十三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长春子一咬牙,道:“好了,干了!不过,谁来当教主?” 天机子没好气道:“要不你来当教主?” 长春子摆摆手道:“别,别,我不是那块料!别害我,我只喜欢苦修!” 天机子道:“对,你就是这样!拿着教中的资源,干着自己的事,对吧!用世俗界的话叫,拿钱不干事!” 八荒教的两位太上长老,三两句话就决定了教主钱王庭和副教主柳如是的命运。 至于这两位教主,却毫不知情。 钱王庭还在巩固境界; 柳如是还在围着火山飞行,想看看秦正到底藏身何处。 至于秦正,如今身在平渡,吃了饭,又去了一趟平渡县衙。 秦正跟刘一柄一番交代,尤其是加紧督造粮草军械,刘一柄都详细记录在纸上。 刘一柄道:“大人,听说你在大漠与另外一位高手发大战,大家都担心坏了。汤和、赵刚两人也回来了,还送来不少疗伤药,就放在大人书房里!” 提到汤和、赵刚两人,秦正脸色一黯。 缓了好一会儿,秦正道:“这两人有心了,居然还记得昔日的兄弟!” 刘一柄赶紧道:“大人,汤和还说误会大人了,希望大人能够原谅!” 秦正叹了口气道:“汤和就是江和,也就是凉王,没有就藩,出任凉州牧,你现在都已经知道了吧!” 刘一柄点点头。 秦正又道:“告诉汤和,大乾的乱局让他别掺和,有太多的宗门惦记着大乾,搞不好惹来杀身之祸,就算是我,也有逃命的份儿,我现在就逃命之中!” 刘一柄急了,道:“大人,到底是什么人对大人不利,难道是宗派?可惜我的修为太低,帮不上什么忙!” “好了,老刘,别妄自菲薄,守好平渡,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你现在已经修炼到天人境,修行速度即使在修行界也是相当快了,不久就是归一境,真是可喜可贺呀!”秦正感叹道。 刘一柄担忧道:“大人,既然有人对大人不利,为何大人一点儿也不着急,难道大人有了退敌之策?” 秦正嘿嘿笑道:“什么退敌之策,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 “我现在就算是苦着脸,这帮混蛋难道就不追杀我了?放宽心,平常心,没有过不去的坎儿!”秦正表现的无所谓,让刘一柄更紧张了。 刘一柄拱手道:“大人还是小心为上,不可掉以轻心!” “不过大人,心胸开阔,是我辈楷模,我等向大人看齐,应当放宽心!不过,大人,如今天下大乱,大人不打算做点儿什么?”刘一柄继续问道。 秦正笑道:“想什么呢,边境三关都在我手里,关外是两国联军,我能守住三关就不错了,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就算是大乾朝廷让我动,我也动不了!” “边境战事紧?”刘一柄愁眉苦脸的道。 “何止紧张,简直是白热化,白虎关外一百五十万北元大军,进攻的步伐一直没停止,从早上到晚上,夜晚也没停歇!”秦正深深吐了口气道。 刘一柄哀叹道:“真是民生多艰!屋漏偏逢连阴雨,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秦正道:“别想那么多!我等在其位谋其政!不过,收纳流民倒是可以好好做做!” 刘一柄拱手道:“大人仁德!” 秦正莞尔一笑,道:“好了,我该走了,若再不回去,这群混蛋就要对三州之地下手了。我若继续呆在秦州,那秦州的百姓可就要遭殃了!” 秦正准备离开,刘一柄喊道:“大人留步!老刘有一事请教!” 秦正停下脚步,刘一柄继续道:“大人,天人境之后是法相,那法相境有何区别?” 秦正沉吟了几息,道:“法相乃是法力之相,神通之相,更确切的说是法身,为“道”相。” “而你所修行功法和领悟神通的外在显化,就是法相。领悟的越深,法相越强,法相越强,引动的天地之力也就越多,实力也就越高!” “不过,修行界也把法相分层次,有天、地、人三象之分, “很多修行者认为,天象层次的法相引动的天地之力最厉害,其实也不然,强弱在乎人。” “至于具体的怎么选择,这里有本书,叫《法相注解》,你自己再琢磨琢磨!”秦正说完,等着刘一柄发问。 刘一柄双手接过书,又问道:“那岂不是说,根基越牢固,法相越强?” 秦正道:“你只说说对了一半,除了根基稳固外,领悟的神通也要深。” “比如,你领悟了水属性的神通,可是你只能引动水流动,但别人可以凝水化雾,甚至可以凭空生水,那自然他的法相实力高过你!”秦正拿水属性神通给老刘说明。 “原来如此,嘿嘿,领悟要有广度,还要有深度;知其然,知其所以然;否则的话,修行的再快也无用!”刘一柄笑道。 秦正笑道:“正是如此,修行界中人,修成先天,有先天丹;” “进阶有破境丹;” “比如涅盘还有涅盘丹;” “全靠丹药撑起来的修为,自然不如一步步稳扎稳打得来的扎实,所以,老刘,不要急躁!” 刘一柄躬身下拜道:“多谢大人提点!” 再来说说吕纯阳。 自大漠一战后,吕纯阳仿佛销声匿迹了。 无论世俗界还是修行界都失去了吕纯阳的消息,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就连一心想致吕纯阳于死地的八荒教和神火教,也没有吕纯阳的任何信息。 负责追杀吕纯阳的领头人是神火教副教主尤青,一个骨瘦如柴的青年模样。 说是青年,年纪已经肯定不小了。 尤青看上去无精打采的,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慢吞吞的对一位长老道:“元稹长老,可推算到吕纯阳的位置?” “推算到了,不过此人在极北冰原,尤掌教,我等要去极北冰原吗?”元稹道。 尤青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 尤青又对其他五位长老道:“元业、元明、元舍、元忧、元苦,你们五位太上长老的意见呢?” 元业道:“我的意见是进去,世俗界的极北冰原,让我教失了面子,应当找回,至于杀不杀吕纯阳,那倒无所谓。” 元业是位精神矍铄的老者,满头白发,脸红扑扑的,典型的鹤发童颜,模样很是讨喜。 元苦道:“尤掌教,还有各位长老,我不赞同元业长老的意见” “我认为还是要把吕纯阳给处理了,虽然吕纯阳的宗门势力不弱,但他基本上被边缘化了,宗门很少过问。” “我教既然与神火教结盟,那自然要共同进退!吕纯阳当然要杀!”元苦斩钉截铁道。 元苦长老,一个干巴小老头儿,说话时的声音却铿锵有力。 尤青又问道:“其他长老的意见呢,都说说看,我等到底如何抉择?” 其它长老都默不作声,尤青有些不耐烦,又问元稹道:“元稹长老,那你的意见呢?” 元稹沉吟了几息,道:“极北冰原太过凶险,上次,我教教主与八荒教教主钱王庭一起出手,都没能奈何‘法尊’,若再次失败,那我神教的颜面何在?” 尤青点点头,道:“不错,元稹长老考虑的很周全,但是要不做点儿什么,那八荒教那边如何交代?” 元稹笑道:“八荒教也没占到便宜,现在还在四处寻找秦正,好像这小子钻进了中州‘不死火山’,都进去一个多月了,十三位太上长老加上柳副掌教,竟然连人影都没看见!” 尤青点点头,笑道:“甚好,我心里有数了!众位长老也累了一天了,都回去休息吧!” 元苦道:“尤掌教,那我等到底追不追杀吕纯阳?” 尤青笑道:“等!元苦长老,你累了,回去休息吧!” 元苦还要说点儿什么,却被元稹一把拉走了,其他长老纷纷摇头,这元苦真的不通人情世故。 看着所有长老都走了,就剩下尤青一人,尤青道:“出来吧!” 一个蒙着黑色面纱的女子凭空出现在尤青面前,对尤青拱手一拜,道:“见过尤掌教!” 尤青示意女子坐下,女子坐了下来,尤青问道:“元衡长老,教主可好?” 元衡道:“教主已经修炼到神级!” “那教主如何对待法尊?”尤青又问。 “教主打算找‘法尊’报仇,教主也没打算放过吕纯阳!”元衡道。 尤青点点头,道:“好,辛苦元衡长老了,我知道接下来怎么做了!” 元衡再次闪身,消失在原地。 元衡走后,尤青看着手里的茶水,自言自语,冷笑道:“堂堂神教教主,居然好勇斗狠,真是可惜了!” 第71章 得机缘 书接上文,神火教副教主尤青与一众长老交流过后,决定暂缓对吕纯阳出手,等八荒教和秦正之间分出胜负以后,再决定是否对付吕纯阳。 极北冰原,此时的吕纯阳,正与老学究、法尊在一起。 吕纯阳站在二人面前,小心翼翼的,生怕说错话惹两人不高兴,惹来杀身之祸。 “法尊”,成名已久,据说千年前就已经是“不死境”修为,长年在极北之地潜修,如今就在自己面前,让吕纯阳如何不震惊。 至于另一位老者,气息如渊如海,老者随意一个眼神,吕纯阳的血液仿佛都要凝固,甚至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飞出体外,。 法尊笑道:“小吕,不要紧张,坐吧!” 法尊指着一个石凳,让吕纯阳坐下。 吕纯阳战战兢兢的坐了半个屁股,等着法尊继续训话。 法尊道:“吕纯阳,你师傅叫韩中离吧,你们隐世宗门多是一个传人。你师父去后,你那一脉就你当家了吧!” 吕纯阳暗道:“哎,我也有两个得意弟子,可惜了,被秦正拿去喂野兽了。” 不过此时容不得吕纯阳分心,恭恭敬敬道:“回尊者的话,我全真道丹鼎派传承到我手里,只剩下我一人。” “而我师傅韩尊者座下却有三位弟子。至于我,本领不济,还没收到弟子,致使我派凋零,甚是惭愧!” 吕纯阳话音未落。 法尊就哈哈大笑,道:“小吕很会说话,不过,你称你师尊为尊者,这倒不错,虽然他生前只有造化境修为。至于收弟子嘛,还不是因为你这一门……” 法尊还未说完,老学究直接打断了。 老学究道:“好了,项老弟,别欺负小吕了,别看小吕白发苍苍的,现在的年纪才五百来岁,可修为已经到了不死境,差不多也是半步神境,你我两人年纪都超过千岁,如今也不过才堪堪突破神境而已,也没什么可骄傲的,还是说正事吧。” 法尊给吕纯阳介绍老学究,道:“这位是陈老,我的前辈,也是你的前辈,如今已经修炼到主宰级,你快来见礼!” 吕纯阳赶忙给老学究跪下,高呼“前辈”! 老学究摆摆手道:“罢了,赶紧起来,搞这么多俗礼作甚,你这个项老弟,呵呵……” 老学究说完,吕纯阳才不慌不忙的爬了起来。 法尊笑道:“陈老修为通天,却平易近人,你和陈老相处久了就知道了!” 吕纯阳唯唯诺诺,站在那里不敢吱声。 法尊道:“你大概还不明白神境之上的修炼境界吧。神境之上为真神境。真神有九重天,一步一登天。达到真神九重天修为的,叫主宰,主宰之上为至尊。陈老就是一位主宰。” 吕纯阳再次躬身下拜,高呼:“拜见主宰大人!” 老学究瞪了一眼法尊,道:“小吕,俗世的窠臼太多,别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俗礼,怪累的!还有你,项老弟,你也是!” 法尊向老学究拱手致歉道:“陈老教训的是,我这不是怕小吕惹陈老生气嘛!” 老学究没好气道:“我就是这么小心眼儿,要生气,早就被气死多少回了。” “对对对,哈哈,早就被秦正给气死了!”法尊笑道。 老学究笑道:“你呀!” 吕纯阳心里一惊,原来如此,原来是因为秦正,慌忙下跪赔罪。 吕纯阳刚想跪下,却发现根本弯不下腰来,微微抬头,却看见老学究在摆手。 吕纯阳没看懂老学究如何处置自己,心里没底,只剩下恐惧和不解。 吕纯阳低着头,吓得浑身发抖。 接着,只听老学究道:“小吕,别怕,你和秦正的恩怨,你们自己解决,老夫不掺和。” “今天请你来主要是为你自己的事。神火教打算对你下手,若你谨慎防范,恐怕有性命之忧。” 吕纯阳心里先是一喜,接着又是一惊,暗道:“运气真差!” 老学究笑道:“怎么,感叹运气背,你想岔了,你和秦正两个比斗,神通能耐已经让这些人感受到威胁,无论你和秦正,谁胜谁负,都没有人能活着离开大漠。” “只是秦正关键时候留手了,你伤的不重,秦正也无事,这就成了变故。另外,你好像跟神火教的关系也不怎么样吧,所以,你现在也成了神火教的眼中钉。” 吕纯阳道:“大人,那秦正是否已经?” 法尊嗤笑道:“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惦记别人死活,真是……” 法尊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学究打断了。 老学究道:“项老弟,用不着时时刻刻护着小吕。老夫也没有怪罪的意思。虽然秦正是老夫的小辈,可小吕跟秦正公平校技,即便是秦正死在小吕手上,也只怪他修为不济,怨不得旁人!” 此时的吕纯阳听的心惊肉跳,幸好自己没把秦正怎么样。 否则就算自己胜了,没死在神火教手里,也会死的很难看。 陈老,护短啊。 法尊笑道:“陈老,小吕不错,悟性、资质、毅力,样样不缺,陈老何不……” 后面的话法尊没有说下去了,法尊知道分寸。 老学究摇摇头,道:“老夫也觉得小吕不错,只是小吕已有师承,况且老夫也没有收徒的打算。不过,有一桩机缘,不知道小吕你?” 吕纯阳受宠若惊,慌忙跪下,道:“还请陈老明示,晚辈当竭尽所能,任由陈老差遣!” 老学究点点头,道:“好,放心,老夫不会让你难做的。老夫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让你在秦正需要的时候,帮他一把!” 吕纯阳心里一喜,道:“陈老,你老就算不提点晚辈,晚辈也会助秦正兄弟一臂之力。况且,大漠比斗,秦正兄弟明明胜券在握,却在关键时刻放我一马,我还欠秦正兄弟一条命呢!” 老学究笑了笑道:“你呀,这张嘴真是能说会道,好了,我也不会让你白干,答应你的机缘自然作数。” 只见老学究食指一点,一道白光钻入吕纯阳的眉心。 吕纯阳只感觉大脑“轰”的一声,一股庞大的信息钻入脑海。 半晌,吕纯阳才接受完这庞大的信息。 慌忙跪地,叩谢老学究。 只是无论吕纯阳如何努力,腰就是弯不下来,急的满头大汗。 这时,法尊道:“好了,小吕,别跪了。陈老给你机缘,你帮助秦正,这叫公平买卖。陈老自然不愿受你的礼!” 吕纯阳这才放下心来,拱手道:“多谢陈老,晚辈自当全力以赴!” 老学究笑道:“好了小吕,别一本正经的。还有这个拿去!”老学究说着又丢给吕纯阳一张玉符。 吕纯阳双手接过“玉符”,再次拱手拜谢。 法尊解释道:“陈老给你的‘玉符’,是给你防身用的,至于防备谁,你很快会知晓。好了,小吕,你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离开吧!” 吕纯阳一感受自身,原本还受了不轻的伤,现在全好了。 吕纯阳再次朝二人拜谢。 接着,眼前一花,就消失的原地。 第72章 喂野兽 吕纯阳得了机缘,兴奋莫名。 晕晕乎乎的被“法尊”送出了洞府,现在,又只剩下“法尊”和老学究两人。 法尊笑道:“陈老,好些日子没见秦正了,有些想念了,也不知这小子在哪里溜达!” 老学究有心哭笑不得,道:“想问秦正近况如何,直接开口问就是了,何必拐弯抹角的!告诉你,这小子可了不得正在平渡胡吃海塞呢!” 法尊愕然,半晌,道:“这?不是被追杀吗,怎么跑回平渡招摇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小子放年假呢!不过,这小子确实是个武道奇才,短短几年时间,都快追上我了。” 老学究嗤笑一声,道:“屁的武道奇才,恐怕是找到了一处‘洞天福地’,用内外时间差,才修成‘不死境’。” “若是按正常时间修行,恐怕还不如修行界那些后辈,至于跟吕纯阳相比,简直望尘莫及。” 法尊笑道:“能寻到洞天福地,自然是秦正的机缘。” “当然,对我们修行之人来讲,机缘、运气,同样也只是修行的一部分。运气好,气运也差不到哪里去,气运强,机缘也就多,寻到洞天福地,也是秦正实力的体现。” 老学究点点头,表示赞同。 这一次老学究没反驳法尊,也承认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说真的,秦正这小子运气真的不坏,即使是必死的结局,这小子也能逢凶化吉,不得佩服这小子的运气,老学究感心中叹。 而此时的秦正呢,刚交代完刘一柄,就从平渡离开了。 秦正再次回到白虎关,却没惊动任何人,只是隐藏在暗地,四处查看。 当看见马军的表现后,心里也放心下来,直接挪移离开了。 秦正的徒弟马军,在指挥上,表现的可圈可点。 尤其是在谋略上,已经远远超过了秦正; 北元大军已经过一个多月的持续攻击,现在状态已开始疲软,虽然还在顽强的和大乾对峙,但已经没有了冲锋的锐气,这主要归功于马军杰出的军事才能。 秦正没去打扰马军,很快就离开了。 其实,秦正也很想跳出来和这些老朋友见见面。 不过,考虑到自身被人追杀的处境,没有贸然现身。 秦正担心,若是让八荒教的人发现自己和这些朋友关系太过密切,搞不好连累他们。 秦家洼,秦正也没回去,那里是秦正的家,总不能把仇人往家里领吧? 秦正在各地看了几圈后,就发动元界令,悄无声息的进了“不死火山”; 顺便看看四头火焰巨兽有没有醒。 很幸运,那四头超大型“狗”一样的火焰巨兽还在沉睡。 秦正心里有些得意。 “喂野兽”,不,更确切的说是“喂狗”! “大狗”还在沉睡,打着呼噜声。 真是个“乖狗狗”! 秦正悄悄的离开火焰巨兽的栖息地,来到火焰山的黄色火焰区域,上次与吕萌初次见面的地方 八荒教的太上长老走了九人,还有四人,柳如是也在。 看来,柳如是真的没有放过秦正的打算了。 至于剩下的太上长老,秦正完全不认识,自己跟他们也没什么恩怨; 如果说有恩怨,那只能算是宗门恩怨; 真正算起来,也是八荒教的人咎由自取罢了,完全怪不得秦正头上。 柳如是道:“太微子太上大长老,你老精通‘易道’,有‘神算子’之称,能确定秦小贼的位置吗?” 太微子笑道:“柳掌教,老夫断定这小贼就在火山之中,而且距离咱们不远,就藏身在黄色火焰区域。” “若柳掌教信得过老夫,老夫和太玄子两人去把秦正这小贼擒来,交给柳掌教处置,不知柳掌教意下如何?” 柳如是欣喜若狂,强压着心头的兴奋和激动,缓了好一会儿道:“如此,有劳太微子长老了!” 太微子笑道:“小事一桩。柳掌教且在此等老夫的好消息,我和太玄子去去就来!” 太微子、太玄子,两位太上大长老一起进了“不死火山”。 太微子依仗推算之道和强横的修为,丝毫没把秦正放在眼里。 不过,事实上也是如此,在太微子眼里,“不死境”武者,再怎么厉害,也斗不过一个神境强者。 虽然不死境武者与神境强者只相差一个境界而已; 可事实上,修为越到后来,境界越高,实力越强,哪怕是高出一个小境界,强的也不是一星半点儿。 自信来源于实力。 太微子、太玄子,数百年前就修炼成神级,虽然只有真神一重天,但对付秦正足够了。 在他们看来,秦正实力再强,也只是“不死境”武者,强能强到哪里! 两人自信满满的钻进火山,准备抓捕秦正; 没成想,秦正也在火山之中,准备守株待兔。 秦正以为柳如是会随着一众太上长老的离开而离去,可是秦正低估了柳如是的耐性,非但没回宗门,还请来了几位太上大长老。 辈分比太上长老还高一些的神级强者组成的太上大长老团。 秦正认为长老团只剩下四人了,可秦正哪里知道,八荒教的十三位太上长老全部走光了。 现在秦正看到的四人,已经换了脸孔,修为更高。 当太微子、太玄子刚进入火山,秦正就发现了; 虽然两人的修为很高,甚至让秦正感到心悸,可秦正丝毫没有放过两人活着离开火山的打算。 秦正对四头火焰巨兽的实力充满信心,因为即使是熟睡中的火焰巨兽,秦正的心底也感受到浓浓的恐惧。 很显然,火焰巨兽的实力远远超过秦正,比之这太微子、太玄子也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秦正装模作样的打坐修炼,太微子、太玄子突然就出现在秦正面前,其实秦正早就发现了两人。 太微子哈哈大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秦正小子,看你这回还能逃去哪里?” 秦正装作惊恐道:“两位前辈,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晚辈不知道如何得罪两位前辈,还请两位前辈告知,也好让晚辈死个明白!” 太玄子道:“小子,我们两人来自八荒教,现在你可以瞑目了吧!” 太玄子说话很快,出手的速度也不慢,发出一道火龙打向秦正,秦正张开护体神光抵挡。 只是眨眼的功夫,太玄子打出的火龙就被秦正的护体神光给消融了。 太玄子有些惊讶,对太微子道:“这小子有古怪,我的神通对这小子无效!” 太微子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太玄子,道:“你跑到火山来玩儿火,你的火焰神通还能强过这里的火焰吗?” 太玄子有些羞赧,讪讪道:“我忘了!” “用兵器,用‘道器’攻击!”太微子急道。 两人取出兵器攻向秦正。 太微子的兵器是一把梅花钩;太玄子的兵器则是一根九节鞭; 两人配合默契,一人攻击秦正上身,另一人攻击秦正的下盘。 可这两人似乎小瞧了秦正。 秦正见两人拿出了兵器,也不敢怠慢,取出一根黝黑的长枪,双手握住,横在身前。 太微子只是看了一眼秦正手里的兵器,顿时喊出声来,“神器”! 太微子眼睛里全是贪婪的神色。 太玄子也好不到哪儿去,也生了贪念。 太微子、太玄子两人对视了一眼,很快达成共识。 两人决定,就在火山之中解决秦正,绝对不能把秦正送到柳如是面前。 两人现在也明白了,为何教主、柳副掌教为何一门心思非得杀秦正不可。 原来是贪图秦正手里的神器。 即便是换成他们两人,也对手握神器的秦正起了杀心。 两人的攻击手段电须臾间就到秦正的面前,只是一接触到秦正,秦正的身影就如同气泡一样,消散了。 “残影”,太微子口中念叨一句。 “追”。太玄子道。 秦正在前面逃,太微子、太玄子两人在后面追。 很快,三人就来到紫色火焰区域。 灼热的火焰烤的两人喘不过气来,不过反观秦正,好像没事的人一般,继续发足狂奔。 两人心一狠,堂堂神级高手,居然不如一名小小的不死境武者。 即便是火山之中危险重重,两人也打定主意,继续追击,“富贵险中求”,也紧跟秦正的脚步,奋起直追。 当三人来到火焰山的中心区域附近。 紫黑色火焰,灼热的温度让八荒教的两位太上长老打起了退堂鼓。 两人的视线只能看到身前三尺左右的距离。 就连神识,也只能外放至身体一丈左右。 秦正就站在两人身前两丈左右的距离,对两人神识传音道:“两条老狗,热吗?” 二人顿时被气的火冒三丈。 二人修成不死境已经数千年了,从来都是被人恭恭敬敬的; 如今都是神级强者了,居然被骂“老狗”,这如何能忍。 两人哇哇大叫的挥舞着兵器冲向秦正; 只是秦正根本不接招,一个劲儿的继续深入中心区域。 秦正早就适应了这里炙热的火焰,可苦了八荒教的两位太上长老,他们不但要全力抵御火焰的灼烧,还要承受着秦正毫无底线的谩骂。 秦正继续骂道:“两条老狗,你们的父母把你生出来,就是让你们来火焰山烤火的吗?我要是你爹,当初就该把你们两个射在墙上,省的丢人现眼!” 太微子气的目眦尽裂,恨不得吃秦正的肉,喝秦正的血,张牙舞爪的飞速扑向秦正。 太玄子还有些理智,赶忙拉住太玄子,传音道:“师兄,小心,别上了这小贼的道,他是故意激怒你我,好让天火烧死咱们,师兄千万制怒!” 太微子骂道:“制怒个屁,我们几千年来何曾受过如此窝囊气,师弟,咱们联手。干死这小兔崽子,让他嘴贱!” “可是,师兄……”太玄子的话还未说完,一股猛烈的火焰烧光了两人的头发。 两人拉扯间分了心,火焰居然乘虚而入,两人顿时吓得不敢再分心了。 太微子、太玄子两人,一边抵御火焰的灼伤,一边快速向秦正逼近。 接下来几天,秦正就带着两人在中心区域附近捉迷藏。 秦正躲,两人找。 可苦了两位老前辈。 好几次两人都想要退出去,只是秦正每次念头升起,都会招来秦正的谩骂,而且越骂越难听。 直到第七天,太微子、太玄子出现疲态; 反观秦正,依旧精神抖擞,神采奕奕的。 到了第八天,太微子、太玄子两人的疲惫感越发强烈,正在往外围退,即使面对秦正更加恶毒的咒骂,也毫不理会。 不过,秦正可明白过来了,看来这两个老小子坚持不住了。 秦正担心有诈,干脆取出长枪,攻向二人。 当秦正拿出长枪的一刹那,二人瞬间来了精神,也取出兵器,和秦正斗到一起。 打打停停,一直到第十二日,无论秦正如何挑衅,二人就是不还击。 秦正这才放下心来,看来二人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秦正再也没了顾忌,发动万界大擒拿神通,张开神通大网,把两人装进网内。 秦正擒下两人,就来到中心区域。 二人被关进神通大网内,无论二人如何挣扎,就是逃不出去。 秦正直接给两只火焰巨兽传音:“起来吃饭了!” 两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朝秦正所在的方位传音道:“谁?谁喊我吃饭?饭在哪里?” 两位火焰巨兽张开着大嘴,似乎在等人投喂。 接着秦正把太微子、太玄子两人分别投到两只火焰巨兽的嘴里。 只听见两声细微的惨叫,就再也没了声息。 两兽吃完太微子、太玄子两人,就争先恐后的对秦正道:“好吃!真好吃!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神级高手呢!” “我也是!我吃的好饱!我们三哥、四哥还没吃呢!” “笨!那叫三弟、四弟!咱们才是兄长!” “对对对,大弟说的太对了!” 也知道这两头火焰巨兽是没睡醒还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不过,秦正可不敢当面说出来。 秦正传音道:“吃饱了先去睡,等会我去抓几只猎物给你们三弟、四弟吃…” “好!那我们先睡啦,大弟,咱们吃饱了先睡!等会有吃的,给三弟、四弟吃!” “嗯,睡啦。快去打猎,人类,我三弟、四弟,还饿肚子呢。” 两兽的呼噜声很快传了出来。 秦正摇摇头,退出中心区域,紧紧握住的拳头,昭示着内心激动的心情。 喂了两头,还有两头饿肚子呢,得抓紧了。 第73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上) 书接上文,八荒教的两位太上大长老,因为自己的贪婪,而被秦正抓住,最终葬身兽口。 “不死火山”中心区域,有四头“火焰巨兽”沉睡; 秦正唤醒了两头火焰巨兽,用八荒教的两位神级武者,直接投喂。 两位神级强者,只是发出一声细微的惨叫,就被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秦正唤醒的两头火焰巨兽,还和秦正聊了起来。 秦正有一种错觉。甚至觉得这些“火焰巨兽”有些“可爱”。 看似不太聪明的火焰巨兽,说话颠三倒四。 秦正觉得很淳朴,发现自己好像有些喜欢这几头火焰巨兽了; 尤其是排行老二的“火焰巨兽”,一声“大弟”,差点儿让秦正笑岔气了。 秦正再次来到黄色火焰区域,继续蹲点儿。 如今,八荒教还有两位太上长老,在“不死火山”外围等着秦正。 还有柳如是,从始至终,一直在火山外面守着,等秦正冒头。 秦正不知道自己和柳如是到底有何恩怨,为何柳如是总想着杀自己,态度还如此决绝,难道自己在不经意间把这个女子给睡了? 不可能吧,在秦正的记忆里,自己和柳如是好像没有任何交集,彼此间一句话都没说过,更谈不上恩怨。 秦正里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什么原因! 此时,身在不死火山外面的柳如是,正在来回踱步,神色焦急,还不停的搓手。 两位太上长老虽然闭目养神,可柳如是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脱两人的注意。 最终,柳如是还是忍不住问道:“太冲子大长老、太和子大长老,不知道太微子和太玄子两位长老现在如何了,是否已经抓住秦正?” 太冲子心里一叹,哎,这位副掌教简直不堪大用,一点儿也沉不住气; 不过柳如是毕竟是副掌教,表面功夫还要做足的。 太冲子道:“柳掌教,太微子、太玄子两人均是神级强者,对付一个小小的不死境武者,即使是有些波折,也不会有任何问题,柳掌教就放心吧!” 太和子也笑道:“柳掌教,你口中那个小贼叫秦正吧,有些手段,但不多!” “秦正只是依仗手中神器,才将我教上下逼的如此地步,本身实力并不强。” “再等一天,我和太冲子道友两人会进入火山接应两位道兄,柳掌教尽管放心!”太和子干脆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直接告诉柳如是。 柳如是听完两位太上长老的话,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不少。 柳如是长舒了一口气,心道,姓秦的小贼,先上你得意一阵儿儿,等几位长老把你抓住以后,在来收拾你,你给我等着。 太和子的耐心很好,一天时间过去了,太微子、太玄子两人终究没出来,两人也不着急。 这时,太冲子对太和子传音道:“道兄,看来情况不妙呢,秦正这小子估计是带着太微子两人在火山之中转圈;” “火山太大,而中心区域又隔绝神识查探,要想找到秦小贼,绝非易事,为之奈何?” 太和子传音道:“哎,你这这是乐观估计;我的看法比你还要极端一点儿!” 太冲子疑惑道:“莫不是?” 太和子道:“你猜的不错,恐怕太微子、太玄子已经凶多吉少,已经被秦正杀了!” 太冲子震惊莫名,道:“太和子,你莫要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要知道太微子两人可是神境强者,秦正就算有通天本领,也不可能杀害一名神级强者吧;” “再说,那可是两位神级,就算是用丹药喂出来的,也不可能如此实力不济吧!” 太冲子出言反驳,不相信秦正有杀害神级武者的实力。 太和子叹了口气道:“老夫也不想这么悲观,可是,如今的情况你都看见了,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太冲子半晌不说话,只是双眼凝视着火山方向,神情迷茫。 太和子继续道:“哎,老兄,看来你我也要步太微子的后尘喽!” 太冲子双眼爆发出精光,怒斥太和子,道:“住口,你这老东西,为何尽涨他人威风,而总是灭自己人锐气,你的雄心壮志呢?你的神通手段呢?你到底还是不是我认识的太和子?” 太和子继续叹气,仿佛自言自语道:“教主已经修成神级,你、我,太微子、太玄子四人,已经成了教主的‘眼中钉,肉中刺’。” “教主不希望你我这样修为高,又不听使的唤人活着,他想借秦正之手,除掉你我…” 太冲子都快被气疯了,认为太和子在说胡话。 太冲指着太和子,怒斥道:“你在胡说八道,教主才没有这样的心思;” “教主可是你我看着长大的,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还有,柳如是很不安分,教中对柳如是不满的,大有人在!我看教主有意对付柳如是才对!” 太和子摇摇头,道:“好啦老伙计,你我去一趟火山吧,我早就活够了,现在晋升无望,还有什么可留恋尘世的?” 太和子、太冲子,两人无精打采的,一前一后的进了火山。 秦正的感知力早就发现了八荒教的两位长老; 不过,秦正并未朝二人动手。 秦正的目标还是柳如是,从头到尾就没变过。 此时的柳如是还在焦急的等待。 当柳如是第三次踱步转身回来时,就发现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柳如是的面前。 柳如是吓得一激灵,指着秦正,语无伦次道:“你……你……你……” 秦正冷笑道:“柳掌教,别来无恙吧,你这么想杀秦某,秦正自然就出现了,这叫心想事成,为何还不动手?” 柳如是现在除了震惊和惊讶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不过,几个呼吸过后,柳如是居然出奇的冷静了下来了。 柳如是喝道:“秦小贼,我没去找你,你居然跑出来找我的麻烦,看来你是不想活了吧!” 秦正冷笑着,环臂,抱着双手,道:“哦?我倒要看看柳掌教如何杀我!” 柳如是也冷笑道:“哼,你看好了!” 秦正只感受到柳如是浑身气势在飞速提升; 原本不死境初期的修为,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变成不死境后期; 接着不死境圆满,半步神级。 柳如是的气势还在提升,突然一股猛烈的气势爆发,秦正明显感觉到气势迫人。 柳如是的修为达到神级,最终停留在神级初期,才堪堪停止。 柳如是冷冷的盯着秦正,道:“秦小贼,你现在可死的明白了?” 尽管秦正心里非常震惊,不过,秦正表面上依旧表现的风轻云淡。 秦正笑道:“不过区区神境初期修为而已,我以为有多厉害呢!” 柳如是咤道:“住口,你这混账小贼,要不是你突然杀了金无咎,本尊早就晋升神境武者了; “要是当初晋升了,现在的修为至少是神境中期而已。你坏了我机缘,所以,我要你死!” 秦正愕然,有些疑惑的问道:“金无咎是你姘头?” 柳如是呕吼道:“腌臜俗物,焉能配得上我!” “那你的意思是说要跟我好喽!”秦正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 柳如是气疯了,骂道:“你这畜生,老娘就是看上野狗,也不会看上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秦正露出骇然的表情,道:“你……你……你居然跟野狗是姘头,你自甘堕落!” 柳如是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用神级高手的威压袭向秦正; 手上凝聚成一道雷霆劈向秦正。 秦正慌忙躲开,眨眼间发动挪移,却发现自己头顶的虚空已经被封锁了。 这时,柳如是得意的笑道:“哈哈哈,你以为我在跟你散扯是为何?小贼,现在就让你明白,再奸滑的狐狸,也逃不出猎人的手心!哈哈” 秦正目眦尽裂,恶狠狠道:“卑鄙!” 这时,另一个浑厚的声音在秦正身后响起:“不错,不错,如是,不错,若没有你拖延时间,本教还没办法布置禁空大阵呢!” 秦正此时面临两大神级高手的前后夹击,脑筋在飞速运转,思索对策。 第74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八荒教掌教钱王庭看着秦正,笑道:“秦小哥,若非你与神教敌对,或许加入我神教是个不错的选择,你说呢?” 秦正看看柳如是,又打量着钱王庭,冷笑道:“看来阁下就是八荒教的掌教了吧,真是闻名不如见面,真让人失望!” 钱王庭眯着眼,道:“好了,秦小哥,本教也不跟你废话,你想好怎么死了吗?” 秦正冷笑道:“看来你这禁空大阵也不怎么样嘛,想要发挥出真正的威力,居然要等这么久!” 柳如是笑道:“秦小贼,你现在知道已经晚了,你不会以为我们在这里跟你闲聊吧!” 秦正没搭理柳如是,继续看着钱王庭,道:“兵贵神速,这个道理同样也适合修行者。有时候,哪怕是一息时间,也可能会决定战争胜负。” 钱王庭继续道:“秦小哥,本教很欣赏你,若你投降,本教可以给你一位长老职务,如何?” 秦正与钱王庭两人,各说各的,柳如是听的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家教主和秦小贼到底聊什么。 钱王庭突然厉声道:“秦正,考虑的如何了,本教……” 钱王庭的话才说到一半,秦正就突然动手了。 秦正双拳紧握,猛的拍攻向柳如是,柳如是不屑的冷笑道:“真是不自量力。” 钱王庭也一副看好戏的神色,丝毫不担心柳如是,只是戏谑的看着秦正。 当秦正来到柳如是面前时,突然变拳为掌,与柳如是的双掌相交; 一股气浪以二人为中心,四散炸开,地上升起数百丈烟尘。 钱王庭的视线已经完全被烟尘遮挡了,看不清烟尘里发生的一切。 几息过后,钱王庭张开神识查看秦正的踪迹,不过很遗憾,秦正已经从钱王庭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柳如是也不见了。 钱王庭对自己的禁空大阵很有信心,大阵内,不但限制挪移,还限制飞行。 钱王庭打定主意,防止秦正逃走,誓要除掉秦正,不过现在却出了变故。 秦正在钱王庭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钱王庭还在四处搜索秦正和柳如是的踪迹,两人都没有离开,也飞不走。 钱王庭对自己的这套禁空大阵很有信心,说是禁空,实际上是一个强大的“困阵”。 任何生灵,只要修为不如钱王庭,根本不可能逃脱阵法范围,他可不相信秦正有逃脱禁空大阵的实力。 除非是柳如是放走的,或许是柳如是抓走了秦正。 对,一定是这样。 难道真是柳如是把秦正抓走了,不可能吧。柳如是一直是跟着自己的,自己给了他一切,怎么可能背叛自己。 难道秦正身上有巨大的秘密,否则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成不死境。 柳如是因为发现了秦正的秘密,想独吞,在利益驱使,才铤而走险的? 若是没有他钱王庭,柳如是别说当副教主,甚至连成为神教的一名长老都够呛。 钱王庭心里暗暗安慰自己,柳如是不会背叛自己的。 钱王庭生性多疑,谁都不信,只相信实力,就连一手提拔的柳如是也是诸多防备。 钱王庭怀疑柳如是抓了秦正,可事实上正好相反,柳如是被秦正擒拿了。 此时,秦正来到不死火山中心区域,准备唤醒排行老三的火焰巨兽。 秦正神识传音道:“三弟,起来吃饭了!” 只见另外两头火焰巨兽睁开朦胧的眼睛,同时传音道:“谁,谁叫我?” 秦正传音道:“老三吃饭啦!” 睡在西边的那头火焰巨兽看到是秦正,顿时兴奋莫名,传音道:“我,我,给我吃,我是三弟!” 秦正直接把柳如是投向“三弟”。 柳如是被秦正松开,直接开骂:“秦正狗贼,你不得好死啊,你是畜生,畜生啊!” 不过很快,火焰巨兽三弟张嘴一吸,柳如是被吸入“三弟”口中,柳如是连惨叫声都没发出,就被“三弟”嚼成肉泥。 “三弟”吃完,给秦正传音道:“好吃,我吃饱了!我四弟还没吃。” 火焰巨兽“四弟”可怜巴巴的看着秦正,秦正传音道:“先睡会儿,我再去打猎!” “四弟”发出几声“呜呜呜”的声音,就再次蜷缩起身体,继续睡了。 秦正离开中心区域,来到钱王庭禁空大阵的外围,感知力注视着钱王庭的一举一动,心里冷笑,八荒教教主是吧,有你好受的。 至于秦正是如何抓住柳如是的,真的很有戏剧性。 柳如是有钱王庭加入,又有禁空大阵,根本不用担心秦正逃走,顿时感觉秦正这小东西已经是囊中之物,瞬间膨胀起来。 就在秦正和钱王庭说话的功夫,秦正就在继续雷霆之力,正好钱王庭也在等禁空大阵发挥作用,双方都在拖延时间。 这时间一拖,秦正就能继续更多的雷霆之力于掌心。 当秦正双掌的雷霆之力积蓄到顶点时,秦正突然发难,双拳猛攻柳如是。 柳如是压根看不上秦正,一个不死境武者,再强又能强到哪里,起了轻视之心。 秦正以有心算无心,直到秦正来到柳如是面前,突然变拳为掌,柳如是举掌相迎。 秦正双掌带着浓烈的雷霆之力,与柳如是的双掌一接触,柳如是就知道大意了。 浓烈的雷霆之力钻入柳如是的身体,一个照面的功夫,柳如是被秦正的雷霆之力炸的浑身麻痹。 同时,两人交手的气浪翻滚,大地尘土飞扬,遮挡了钱王庭的视线。 趁着柳如是被雷霆之力麻痹,发动神通,“万界大擒拿”,直接抓住柳如是,利用土遁神通,钻入大地深处,脱离禁空大阵的覆盖范围; 再发动“元界令”,来到不死火山的中心; 趁着柳如是还在驱逐雷霆之力,直接投喂了火焰巨兽“三弟”。 堂堂八荒教副掌教柳如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真让人意外。 修行界,八荒教宗门驻地,看管教派高层灵魂牌的长老,发现副掌教柳如是的灵魂牌碎了,顿时大惊,赶紧向天机子汇报 天机子强压着心头的震惊,道:“祁长老,稍安勿躁,柳副掌教可是神级高手,怎么可能轻易死去,你再仔细看看,兴许是你眼花了。” 祁长老一呆,暗道,对呀,柳副掌教已经修成神级,哪里这么容易就死的,说不定是自己眼花了呢。 祁长老拱手道:“太上长老说的是,我再回好好确认一番,再来向太上长老汇报。” 天机子道:“算了,我和你一起去吧!顺便叫上其它几个太上长老,一起去看看。” 当天机子跟着祁长老来到魂牌宫时,青阳子、玄元子、玉阳子、乾阳子,四位太上长老已经等在门口了。 天机子道:“祁伟,你带我等进去看看柳副掌教的魂牌!” 祁伟打开魂牌宫大门,恭敬的请众位长老进去。 当众人进入正厅,就看见整个宗门,所有的高层魂牌全部在此,包括当代教主钱王庭的魂牌都在此地。 天机子道:“祁伟,柳副掌教的魂牌呢?” 祁伟找到柳如是魂牌所在的位置,发现柳如是的魂牌发出柔弱的白光,左右两边颜色有些差异,远远看去,像是裂开一般。 天机子正色道:“祁伟,这是柳副掌教的魂牌吗?” 祁伟战战兢兢道:“是的,太上长老。” 天机子朝其它四位太上长老道:“诸位,看来是虚惊一场,柳副掌教还活着!” 玉阳子道:“这柳副掌教的魂牌光芒为何如此暗淡?” 天机子道:“柳副掌教受伤了,身体伤的不重,只是重伤了神魂!” 青阳子道:“祁伟师侄,无碍,虚惊一场,哎,老夫都快吓出病来了!以后注意,我这身子骨,可禁不住吓!” 天机子瞪了一眼青阳子,道:“青阳子师弟!” 青阳子咳嗽了几声,道:“对不住了祁伟师侄!老夫嘴就这样,一直管不住,喜欢胡说八道,你别见怪!” 祁伟低着头,一遍遍念叨:“不敢……不敢……”。 祁伟还在发愣,又听见青阳子的声音,青阳子道:“天机子师兄,我这样可以了吧,不用再和祁伟师侄道歉了吧?” 祁伟懵了,感情这位青阳子太上长老,根本就没有认错的意思,还让自己对他一阵感激,真是……。 当天机子准备回住处,长春子突然来了,长春子向天机子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只是长春子临走时,脸上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笑意,天机子看到后,笑了笑,没说什么,就回了住处。 第75章 谈合作 书接上文,八荒教天机子和长春子两位太上长老,打个照面,就各自回去了。 至于魂牌殿长老祁伟,此时,还处在自我怀疑中。 祁伟看着教中众多高层的魂牌,自言自语道:“难道真是我看错了,不可能吧。我明明看见柳副掌教的魂牌碎了,为何现在却好好的?” 祁伟再一次查看柳如是的魂牌,只见魂牌光芒暗淡,魂牌的气息确实是柳副掌教的,看来柳掌教确实受伤了。 祁伟即使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要相信五位太上长老的判断。 包括天机子太上长老在内的五位太上长老,都检查过了,柳副掌教确实还活着。 祁伟狠狠甩了甩脑袋,看来这些日子的修炼,导致精神损耗严重,这才出现失误; 也幸好先去跟天机子长老汇报,要不然,误报教中高层陨落,会追究责任的。 祁伟没敢细想,心道,看来自己谨慎是对的,没有造成人尽皆知,没让掌教知道,不然,自己这个魂牌殿的殿主恐怕要换人了。 柳副掌教“陨落”的消息,只有几个太上长老知道,消息没有传开。 三天后,关于柳如是“陨落”的事,很快被人淡忘; 众位太上长老不提,祁伟也瞒的很严,风声很快就过去了。 此时的天机子所在的山峰望星峰,观星台,来了一位客人,长春子。 天机子把所有弟子、杂役都赶了出去,天机子泡了一壶茶,邀请长春子坐下。 天机子笑道:“老伙计,那飞扬跋扈的柳如是已经陨落,老伙计还是早作打算才是!” 长春子道:“哎,师兄啊,我哪里是当教主的料,你就别为难师弟了吧!” 天机子严肃道:“师弟,你来当教主,再差还能差过钱王庭?当仁不让才是我辈修行者应有的品质,你又何必推辞呢。” “再说,教中上下,数你风评最好,为人公正,你是做教主的不二人选。至于钱王庭的支持者,不足为虑。” “你当教主,有我支持,还有众多太上长老的支持。至于钱王庭和柳如是那一方势力,翻不起什么大浪来。”天机子说完,长春子。 长春子叹了口气道:“师兄,就没有别的路子可以走吗?教主说不定会杀了秦正,那要们……” 天机子打断长春子,道:“就算钱王庭回来又如何,咱们又没做对不起神教的事,有什么可担心的!不过,你为何觉得秦正那小子就一定会败给钱王庭呢!” 长春子怔了怔,道:“秦正这小子不是省油的灯。柳如是堂堂神级高手,居然栽在秦正手里,看来秦正的实力真的有挑战神级高手的可能。” 天机子点点头,道:“嗯,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等待即可,如此我等稳赚不赔,何乐而不为呢?” 长春子担忧道:“万一钱王庭求救,我等是否要要去救援?还有,魂殿中钱王庭、柳如是两人魂牌被调换的事?” 天机子冷笑道:“哼,堂堂神级高手,连个小小的秦正都收拾不了,还有脸求救?” “咱们跟钱王庭打了几百年交道,你还不了解他的性子吗?钱王庭刚愎自用,残忍好杀,有勇而无谋。” “他若没杀死秦正,是绝对不会回来的!”天机子肯定道。 长春子苦笑道:“哎,希望秦正早点儿解决钱王庭吧。师兄,我先回去了!” 天机子道:“师弟,为何你这么悲观?我等又没有谋害教主,你为何忧心忡忡的?再说,教主若陨落了,我等去给教主报仇就是了!” 长春子这才反应过来,心道,对呀,我们又没做什么,最多只是换了教主等人的魂牌而已,又不是什么大错。 至于钱王庭,现在还在四处搜寻秦正的踪迹。 钱王庭根本不相信秦正可以从禁空大阵中逃离,要知道,禁空大阵可是上界流传下来的阵法,就算是自己,想要破开阵法,也要花一番功夫,何况秦正只是一个不死境武者而已。 钱王庭始终不相信秦正有离开禁空大阵的实力,心里一直在咒骂柳如是,甚至想着,等抓到柳如是一定要让他在痛苦中死去,告诉世人,背叛自己的下场。 钱王庭对自己的禁空大阵很有信心,认为柳如是和秦正两人,并未逃走,这会儿一定躲在禁空大阵的某个角落,正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而秦正呢?此时确实在观察着钱王庭的一举一动,不过不是在禁空大阵内部,而是在禁空大阵外,不死火山之中。 秦正见钱王庭没有撤除禁空大阵的意思,更没有离开的想法,只是盘膝打坐,似乎在修炼。 但秦正明白,钱王庭打坐修炼只是假象,目的恐怕是为了麻痹自己,认为有机可趁。 不过,秦正始终不明白,堂堂教主之尊,居然亲自下场对付自己,难道也和柳如是一般,看中自己手里的长枪了? 秦正很想跳出来给钱王庭致命一击,可是他没把握击败钱王庭,秦正不敢赌。 境界上的巨大鸿沟,不是神通可以弥补的,尽管秦正的实力很强,那只是面对神级以下的武者。 能修炼到神级的强者,哪个不是惊才绝艳的人物,哪怕是利用气运提升的修为,同样不是他,秦正可以轻易撼动的。 神级武者,毕竟是神级。 除非偷袭,除非对方麻痹大意,否则根本没机会。 秦正能击败柳如是,纯粹是因为柳如是太过自大。 秦正以有心算无心,这才阴死了柳如是。 不过,柳如是的突然消失,肯定会让钱王庭有了防备,秦正若贸然出手,只会得不偿失。 秦正看着一动不动,打坐的钱王庭,陷入沉思。 秦正心里跟猫抓了似的,送到嘴边的“肥肉”居然不能吃,真的很想杀了这位八荒教的教主,奈何实力不允许。 有了,秦正有了主意。除了这位八荒教教主外,还有人在不死火山,好像是八荒教的两位太上长老。 秦正发动感知力,在周围一通搜索,终于在紫色火焰区域,发现了这两人的身影,秦正很快追了过去。 当秦正突然出现在两位长老的面前时,这两人也被吓了一跳,拿出武器,就要攻击。 秦正传音道:“怎么?我们之间非得拼个你死我活,就不能谈谈?” 两位长老对视了一眼,放下手里的武器。 太和子传音道:“你就是秦正,我们兄弟早有耳闻,你想怎的?” 秦正笑道:“不要这么紧张,你我本没有仇怨,我来找两位是想告诉两位一个消息。贵教教主来了!” 秦正的话音刚落,两人的身体不约而同的一抖。 太冲子厉声道:“既然知道我教教主来了,还不快让开,否则死路一条。” 秦正只是笑笑,没说话。 太和子道:“秦正道友,你在何处发现我教钱教主的?” 秦正笑笑,道:“贵教教主好像叫钱王庭吧!我也听过此人的大名。” “据传,此人很不好相处。好像还对贵教某位太上长老起了杀心,要不是其他长老求情,恐怕那位太上长老早就陨落了。” 太和子叹了口气,道:“秦道友虽然未来过修行界,可修行界的事,居然也知道的这么清楚。不错,钱王庭想杀的那位太上长老就是老夫了。怎么,秦道友想把我交给钱王庭?” 秦正哪里知道修行界这么多事,都是胡编乱造的。 秦正猜想,宗门也和国家一样,派系林立,世俗界的皇帝都不能一言而决所有的事,相信在宗派内,教主和长老不对付,也是存在的。 秦正的猜测应验了,八荒教真的是如此,没想到这么巧,居然就是眼前之人。 秦正道:“两位道友,在下是来谈合作的,我等联手,杀了钱王庭!” 太和子犹豫了,太玄子赶紧道:“兄长,我们兄弟二人,为神教立了多少功劳,我们的功劳,他姓钱的说抹杀就抹杀,现在不杀钱王庭,那以后就等着钱王庭杀我们了!” 太和子打断太冲子,怒斥道:“住嘴,你还知道我是你兄长?” 太和子转向秦正道:“我如何相信你?我们可是敌对,再说我不认为道友有击败钱王庭的实力!” 秦正传音笑道:“有三点,我们可以合作。首先,我们之间没有仇怨,这点两位认同吧;” 两人点点头,赞同秦正的说法。 “第二,我对两位无所图,两位身上也没有我想要的东西,况且我在大乾为官,也不希望有太多的敌人,凭我个人也无法和整个八荒教为敌;”秦正说完,两人再次点头。 “第三,我想告诉两位的事,我已经斩杀了柳如是;”秦正说完,两人大惊失色。 没想到,真没想到,秦正的实力居然恐怖如斯,瞬间收起来轻视的心思。 太和子道:“合作可以,我们不能背上残害教主的名声!” 秦正笑笑道:“无妨,都推到我身上就是。两位只要牵制住钱王庭即可,事成之后,我送两位一人一粒寿元丹,每颗丹药可以补二十年阳寿,如何?” 太冲子道:“道友,只有增加二十年的丹药吗?有没有更多的,比如一甲子阳寿的?” 太冲子说完,太和子也露出期盼的神色。 秦正笑道:“我手上补充寿元的丹药叫‘百香增寿丹’,一颗丹药可以补充二十年寿命,若要增加六十年寿元,那就三颗丹药即可!” 太和子道:“你这丹药没有限制?” 秦正笑道:“我这丹药的主药是‘寿元果,也就是成熟的百香果。两位若想要,可以从我这里购买即可,这也是我们合作的福利之一,如何?” 太冲子道:“我如何相信这丹药的效果呢?” 秦正随手丢了两个玉瓶过去,道:“两位先试药,这也是合作的诚意之一,不需要运功炼化,清水送服即可!” 一炷香过后,两人同时睁眼,异口同声道:“多谢秦道友!” 太和子问道:“道友不怕我等吃了丹药就跑了?道友为何相信我等?” 秦正道:“我修行至诚之道!” 两人同时向秦正弯腰致谢。 接下来是三人合作,对付钱王庭。 此时的钱王庭还在打坐,丝毫没察觉危险来临。 第76章 未战而失去先手 八荒教教主钱王庭还在盘膝打坐,秦正却找到了两个帮手,这两人居然还是八荒教的两位太上长老; 钱王庭肯定想不到,甚至连秦正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 秦正带着两人来到黄色火焰区域,商议对付钱王庭的策略。 秦正道:“两位前辈,钱王庭乃是神级高手,修为远远高于我等,若寻常手段,肯定伤不了他,搞不好会被他所伤,两位前辈有什么高见,不妨说说!” 太和子叹了口气道:“秦道友,别前辈前辈的叫了,我等修行之人,修为相差不大,就以道友相称即可;” “至于如何对付钱王庭,我等也没什么主意,我们兄弟两人全凭道友差遣;” “道友如何吩咐,我等便如何做,我等只不过图一个自保罢了。” 秦正笑道:“那好,既然如此,那我就献丑了!不过,我要求两位道友先分散钱王庭的注意力,然后,我会给钱王庭致命一击,如何?” 太和子面露难色,原本想着坐收渔利的心思是不可能了。 太冲子道:“兄长,现在你计较个人得失了作甚;” “既然秦道友真心谈合作,你还有那么多心思,让人不齿。” “不如痛痛快快的打一场!即便是死在钱王庭手里,那也是命,何必强求!” 太和子瞪了一眼太玄子,半晌道:“秦道友,我……哎!” 秦正道:“好了,太微子道友,你的顾虑我明白,让两位正面对付钱王庭确实太冒险,道友有顾虑也属正常;” “当然,两位有更好的主意也可以提出来,比如,由我正面对付钱王庭,两位偷袭,有把握击杀钱王庭吗?” 太和子面露难色,道:“钱王庭根基极厚,手段很多,就连老夫也摸不透;” “虽然,我们兄弟也是神级武者,只是我等才神级初期而已。钱王庭已经是真神二重天了,虽然只比我们才高一层修为,但实力却高的没边儿。” 秦正道:“若两位道友全力出手,能在钱王庭手上坚持多久?” 太和子沉吟了几息,道:“最多一盏茶的功夫,我们兄弟就会陨落!” 秦正思索的一会儿道:“只要两位道友拖住钱王庭三十息,我就有把握击杀钱王庭!” “另外,两位在攻击钱王庭时,最好用最强的攻击,甚至是以命搏命的打法,最多三十息,即可!” “两位道友可以考虑一下!” 太和子没说话,陷入沉思; 太冲子很干脆,道:“我没什么意见,不过,此战我下来,我恐怕会伤到根基,命不久也;” “日后,希望秦道友照顾我一家老小,太玄子再此多谢了!” 秦正哈哈一笑,道:“道友的家小还是由道友自己照顾吧!” 秦正说完,太玄子露出凄苦的神色,心道,我拿赌上自家性命,难道还不能换来你秦正照顾我的家小吗?! 太和子也面带愠色,正怒视秦正。 就在两人愤怒交加之际,秦正笑道:“两位道友误会秦某了,两位能坚持三十息,即便是伤了根基,秦某也有把握为两位重塑根基,如何?” “如若不信,可以立下天道誓言,如何?” 秦正说完,两人眼前一亮,有些心动,又有些疑惑。 秦正继续道:“好了,不如我送两位每人一瓶‘百香增寿丹’如何?一瓶十二粒,每一粒丹药可增加二十年寿元,两位觉得如何?” 太和子、太冲子两人目瞪口呆,看着秦正递过来的两瓶丹药,有些不敢置信,不明白秦正为何这么相信自己。 秦正笑道:“两位道友不必客气,请!两位可以先服用,先增加寿元,这样,两位道友不用担心寿元不足,可以减少一部分后顾之忧,如此,才能全力以赴对付钱王庭,不是吗?” 太和子面露难色,道:“不知道我们兄弟要付出什么代价?” 秦正笑道:“两位道友每人欠我一个人情如何!” 修行者的人情可不是那么好欠的,欠了的人情也不是那么好还的。 太和子、太冲子两人没有犹豫,异口同声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秦道友。” 两人各服完一瓶“百香增寿丹”,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此时的钱王庭呢,依然很有耐心,继续在禁空大阵内守着,连姿势都没变过,依然在盘膝打坐。 当秦正的感知力从钱王庭身上扫过,钱王庭都有察觉,只是不说破而已。 由此,钱王庭更加确信,柳如是和秦正依然被困在“禁空大阵”之中,只是两人比较会隐藏而已。 此时,钱王庭心里盘算着怎么对付秦正和如何收拾叛徒柳如是,却根本没想到,八荒教的两位太上长老居然跟秦正达成合作,现在正磨刀霍霍,准备向他出手。 当秦正的感知力第七次扫过钱王庭,钱王庭终于睁开了眼睛,胸有成竹的道:“两只小老鼠,打算藏到什么时候?” 不过却没人回应他,钱王庭继续道:“柳如是、秦正,你们两个小东西,以为躲起来,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你们两只小老鼠,既要抵御火焰的攻击,还要隐藏身形,身上的丹药消耗的差不多了吧!” “等你们身上的丹药消耗完,又没有天地元气补充,就是你们的死期。” “你们两人没想到吧,禁空大阵除了禁绝空间之外,还能隔绝元气,嘿嘿嘿,哈哈哈……”钱王庭放肆的大笑,听的秦正都有些恶心。 太和子、太冲子两人也来到秦正跟前。 太和子叹了口气道:“钱王庭已经得了失心疯了,我神教的太上长老死在他手上的,就不下十位,简直是丧心病狂!” 太冲子苦笑道:“哎,兄长,这钱王庭是我们兄弟两看着长大的,小时候倒是很乖巧,没想到获得力量后,就开始目中无人了,哪怕提出意见,也会被他记恨,真是世事无常啊…” 秦正道:“两位道友,准备准备,只要猛攻三十息,我会干掉钱王庭。从此,寰宇之大,任遨游!” 太和子、太冲子两人向秦正拱手道:“我等听凭道友吩咐…!” 当钱王庭还在自说自话时,两个身影突然出现在钱王庭面前,钱王庭大惊失色,道:“太和子、太冲子,你们怎么在这里?” 太和子冷笑道:“当然是来求死的,你钱王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想杀我们兄弟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何必隐瞒?” 钱王庭一惊,道:“两位长老,我对两位极为尊敬,几时冒犯过两位,还请两位长老明言,我钱王庭一定改过自新!” 太冲子道:“钱王庭,你自己做过的事忘记了吗?在大雪山上,我们兄弟正与真武宗的人死拼,你突然暗下杀手,若不是我们还有一些保命的手段,早就变成冢中枯骨了!” 钱王庭哈哈大笑,也不装了,道:“不错,不错。既然都已经知道了,我也不藏了。” “哼,两个老东西,我是教主,为何不听我的,还总是拿上代教主来压我,这是何?” “况且上代教主修为只是不死境修为而已,如何能跟我比!”钱王庭恨恨道。 太和子大惊,道:“你……你这孽障,为何如此大逆不道,上代教主还是你的授业恩师,没有你师傅,你如何能成为教主?” 钱王庭红着着双眼道:“住口,我的事还轮不到你们两个看东西指手画脚。今天,就送你们两个看东西归天!” 钱王庭说完,就双手结印,发动神通,顿时天地变色,熔岩翻滚,神通过处,仿佛天河倒转,海水倒流。 太和子、太冲子两人被钱王庭的神通裹在中间,呼吸都变得困难。 这是钱王庭的神通手段之一,叫“逆乱时空”,不但消磨对手的精气神,还能磨灭对方的寿元。 太和子、太冲子两人顿时后悔,后悔没有先出手,才会陷入如此被动。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太和子,太冲子两人,还未出手,就已经陷入困局。 第77章 新教主 此时,钱王庭狞笑道:“太和子、太冲子,你们两个老东西,今日陨落在我‘逆乱时空’神通之下,可曾有过过痛苦与悔恨?” 太和子却笑道:“钱王庭,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你不要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 太冲子也笑道:“钱王庭,你这孽障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以为当了教主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真是异想天开!” 钱王庭哼了一声,道:“哼,两个老东西,不知死活,看你们还能嘴硬到几时?” 钱王庭最恨两件事,一是别人骂他孽障;再者就是提起他师父,也就是上代教主太素尊者。 具体原因外人不太清楚,但作为八荒教的两位太上长老,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太冲子冷笑道:“你这孽障,娼妓所生的‘杂种’,残害你师傅‘太素’尊者的恶棍,简直禽兽不如!” 钱王庭眼睛猩红,状若疯魔,咬牙切齿道:“闭嘴,闭嘴……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钱王庭加大神通输入力度,“逆乱时空”神通覆盖的空间内,到处充斥着时空乱流,空间之力化作利刃,不断切割太微子、太玄子两人; 钱王庭掌控的空间内,各种自然灾害大爆发,时而洪水,时而冰雹; 时而电闪雷鸣,时而熔岩四溢。 所有的灾害化作攻击手段,不断袭击太微子、太玄子两人。 太和子虽然表面平静,可内心却却无比紧张,心里暗恨,为何秦正还不动手。 此时,秦正看到太和子两人的困境,有心提醒,却欲言又止。 秦正叹了口气,给两人传音道:“太和子、太冲子两位道友,你们只会防御,不会攻击吗?”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取出兵器,准备破开钱王庭的神通空间。 看着两人的动作,秦正忍不住再次提醒道:“用神通,用最强的神通攻击!” 太和子这才运转起水属性神通,太冲子用起了火属性神通,两人不停发动神通手段,攻击钱王庭的“逆乱时空”空间。 尽管两人攻击的势头很猛,可无法对空间造成任何伤害。 钱王庭冷笑道:“你们两个老东西别费劲了,这点儿神通手段只会化作我‘逆乱时空’的养料罢了,乖乖束手就擒,或许我可以饶你们一条狗命!” 太和子火气终于上来了,道:“孽障,休要说大话,看老夫怎么收拾你!” 太和子准备燃烧精气,准备发动最强攻击,打算一举破开钱王庭的神通空间。 秦正再次传音道:“两位道友,你们这样的攻击手段是无效的,你们可曾听过水火不容,有没有想过水火合击?” 这时,两人才彻底醒悟过来。 太和子继续运转水属性神通,不断抽取钱王庭的神通空间内的水行之力,整个空间内的水行之力瞬间被抽空; 太冲子运转火属性神通,不停的抽取空间内火行之力; 钱王庭看着太微子两人不断积蓄神通之力,心里顿时有些慌了。 为了维持“逆乱时空”神通,钱王庭甚开始吞服丹药,以维持弥补施展神通之力的巨大消耗。 秦正再次传音道:“两位道友,等会施展神通合击的时候,记得用道器护住自身,别被空间破碎的余波伤到自身。” 太和子也用神识传音道:“道友,我的神通之力积蓄已经到了极限,接下来,应该如何做?” “两位道友,就是现在。将手里积蓄的神通投向钱王庭所在的区域,一定要投在同一个区域。”秦正急道。 当积蓄已满的“水、火”两种神通,从两人手里脱离; 两大神通之力化作红蓝两色“大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左一右,紧挨着,落在钱王庭身前三尺的地方。 等了数息,神通之力居然没有爆发; 太和子、太冲子两人呆立当场。 就在此时,钱王庭哈哈大笑道:“两条老狗,技穷也,哈哈哈……技穷也……哈哈哈” 钱王庭恶毒的大笑,发泄着心中无穷恨意。 不过,虽然钱王庭嘲笑太和子、太冲子两人,可手上的攻击,丝毫没有放松下来,反而变的更强。 太和子、太冲子两人的身体,在钱王庭猛烈的攻击下,出现道道血口,鲜血迸射出来,染红了两人的衣衫; 两人的寿元也在极速消耗。 太和子、太冲子,两人的头发、皮肤,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枯; 寿元在极速消耗,两人身上的精气也在快速消耗。 很快,两人就已经瘦成皮包骨头,若不是眼睛还在动,这副模样,很多人都会以为是两具干尸。 就在太和子、太冲子两人绝望之际,秦正再次传音道:“两位道友,好好护住周身,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秦正的话,给两人以强大的慰藉。 太和子、太冲子两人各吞了一把丹药,全力运转真气,转化药力。 突然,秦正大喝道:“就是现在!” 太和子、太冲子两人,瞬间张开真气护体,并拿出道器放在身前。 两人的防护真气叠加,神通之力形成护体光罩; 两人的道器此时也发出阵阵轰鸣,加持在两人的防护罩上。 水火两种神通之力不断交融,防护罩越来越凝实; 甚至,太和子、太冲子两人陷入顿悟。 钱王庭也发现了两人的异状,大笑道:“两个老东西,千百年没长进的修为,现在才突破,太晚了!” 就当钱王庭手里的长剑正要挥动之际,变故发生了。 那落在钱王庭脚下的水火两大神通之力,突然爆发了,一道巨大的蘑菇云原地升起。 “轰”的一声,现场的三人都失聪了,甚至躲在暗处的秦正,也被巨大的爆炸声,震的耳膜发痛,头脑轰鸣。 接着,巨大的气浪破开了钱王庭的神通空间,地面也被炸开一个巨大的深坑。 而钱王庭,离神通爆炸范围最近,人被震飞到数里开外,躺在地上,大口呕血。 就在钱王庭震惊之际,一道无与伦比的力量,拉扯着钱王庭,消失在原地。 钱王庭消失在原地。 不过,地上被砸出的大坑和殷红的鲜血都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不死火山,中心区域,一个身影突然显现; 四头巨大的火焰巨兽同时看向来人。 此人是秦正。 秦正给四兽传音道:“四弟,吃饭了!” 火焰巨兽“四弟”回道:“好好,吃饭,吃饭,终于到我喽!” 只见秦正把钱王庭扔进兽口,一阵咀嚼声传出,钱王庭只发出一声痛苦的“啊”声,就被嚼成一堆碎肉。 火焰巨兽“四弟”吃完钱王庭,还忍不住砸吧砸吧嘴,又传音秦正道:“我今天吃饱了,下次有好吃的喊我!” 秦正笑笑,给四兽传音道:“好,那可不许挑食啊!” 四兽回道:“不挑食,不挑食!能吃饱就行!” 秦正再次笑了,笑着离开了火焰巨兽所在的中心区域。 当秦正再次出现在太微子、太玄子两人面前时,二人同时震惊了; 看秦正的目光如同见了鬼似的,秦正竟然丝毫没有受伤; 难道说钱王庭已经逃了,还是秦正的实力已经可以轻松杀掉钱王庭? 就在两人表情阴晴不定之际,秦正笑了笑道:“两位道友,钱王庭已死,两位道友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宗门了。” 太和子、太冲子同时向秦正拱手道:“多谢道友!” 秦正也拱手道:“多谢两位道友,如此,我等合作就此结束,两位道友,还是请回宗门吧。” 太和子有些迟疑,太冲子倒是干脆多了,拉着太玄子就要走。 太和子道:“秦道友,你就这么轻易的放我等离开?” 秦正也有些狐疑,道:“两位道友莫非是想要‘增寿丹’,不过,现在可不能白给,两位道友需要用元石来交换。一颗增寿丹,一千万元石,如何?” 太和子没说话,太冲子笑道:“秦道友,一千万元石一枚增寿丹太少了,不如两千万元石一枚如何?” “我们兄弟虽然打架的本事不怎么样,不过,我兄长擅长炼丹,我比较擅长炼器,我虽然不能炼制‘神器’,但上品道器的炼制却难不倒我。” “我兄长也可以炼制‘甲子增寿丹’,不过只能服用一次,再服,达不到增寿的效果。” 秦正道:“两位道友当真大才,真多才多艺。既然说到炼器、炼丹,那兵器的品级怎么划分?还有丹药的品级呢?” 太和子笑道:“丹药,在修行界等级区分很简单,就以一二三四五一直到十阶来划分;” “但,上界流传下来的划分方法比较有意思;” “一到三阶,直接称呼为丹药,普通丹药,凡丹等,比如百草丸、止血散等都属于一阶丹药,讲白了,就是手搓的丹药;” “二阶丹药需要内力来炼制,比如说气血丹;” “三阶丹药需要真气,最低的门槛需要先天武者才可以炼制,比如说返生丹、精元丹等。” “至于四阶以上的丹药,功用不同,效果不一样,受众群体也不相同,在划分品阶上不太好界定。” “比如说涅盘丹,至少要涅盘境修为才可以炼制,却是九阶丹药,但普通凡人也可以服用,很神奇。。” “一至三阶丹药为凡丹;四至九阶为灵丹;九阶以上,为神丹。” 秦正听完,叹道:“原来如此!” 太冲子笑着道:“至于器物类的等阶就简单多了,世俗兵器一般就十炼、百炼;” 秦正打断道:“那千炼呢?” 太冲子笑道:“千炼的兵器,自然是神兵了!” 秦正笑道:“那岂不是说,凡俗武器只有十炼、百炼和神兵?” “不错,正是如此!”太和子笑道:“我兄弟可以炼制上品道器,这就相当于可以炼制十阶神丹的价值。” 太冲子道:“器物和兵器,等级分为凡器、宝器、法器、道器;” “神兵是介于宝器和凡器之间器物,当然有的神兵启灵之后,就是宝器,甚至某些神兵在一些特殊条件下,直接成为宝器!” 秦正有些疑惑道:“这些等阶划分,好像修道之人所定的一般!” 太冲子哈哈大笑道:“道友也看出来了,不错,无论修道、修法、练体,都属于道修,所以我等练武之人也属于修道的一种,那就是武道。” 秦正又道:“那武道和道修有什么区别?” 太和子笑道:“武道修本源;道修悟法则。” 秦正还想再问,不过张了张嘴,还是忍住了。 太和子、太冲子兄弟两人以五万万元石的价格,买下两瓶“百香增寿丹”后,就分开了。 太和子、太冲子两人,分别给了秦正一块“传讯玉符”,并承诺,日后有用得着他们兄弟的地方,用玉符传讯即可。 当秦正返回白虎关时,已经入秋了。 草木凋零,秋风四起。 白虎关外,无精打采的北元军将士,正在生火做饭; 城内的大乾军队,则士气高涨。 秦正一个挪移来到北城门附近,游菜花的大营。 这时,游菜花的正惬意的躺在一张躺椅上,在院子里晒太阳,看见秦正突然出现,慌忙跳了起来。 秦正毫不客气的占了游菜花的位置,舒服的躺了下去。 游菜花讪讪笑道:“大人辛苦了,末将去给大人准备茶水!” 秦正躺在躺椅上,微眯着眼睛,摆摆手,道:“不用麻烦了,我躺一会儿就走,你也坐下吧!” 游菜花搬了个小马扎坐在秦正旁边,秦正叹了口气,道:“我这次出去是九死一生,终于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 游菜花恭敬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从此以后,我白虎关定然高枕无忧也!” 秦正坐直了身体,道:“哪有这么轻松,好了,这事先不提了!先说说白虎关的近况?” 游菜花道:“北元大军对我白虎关发动无数次攻击,我大乾军队上下顽强阻击,终于,一次又一次打退了北元大军的进攻!” “三天前,我英勇的大乾军队,主动出击,大败北元大军,斩首三万六千余,狠狠挫伤敌军锐气,致使北元大军,到了现在依然士气不振。” 秦正愣了愣神,道:“你就直说北元士气为何如此低落?” 游菜花嘿嘿一笑,道:“那个,是因为我们给北元大军军粮里加了料!” 秦正有些惊奇,道:“加了啥!” “巴豆!”游菜花挺直了腰杆儿道。 秦正笑道:“这么损,我喜欢!既然都喂了巴豆,为何不出城反击?” 游菜花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个,北元骑兵没吃!打不过!” 秦正顿时无语,起身,向外走去。 游菜花赶忙喊道:“大人,你这是要去哪儿?” 秦正头也不回,道:“回太守府。” 与此同时,八荒教的两位太上长老,太和子和太冲子,此时也回到了宗门。 天机子、长春子两人联同一众太上长老带领弟子到山门迎接二人。 天机子、长春子两人带领众位太上长老参拜两人,口念:“恭迎太上大长老回山!” 众弟子:“恭迎太上大长老回山!” 当太和子、太冲子带领众长老进入主峰大殿; 天机子躬身行礼后,道:“启禀两位太上大长老,我教教主钱王庭、副教主柳如是不幸陨落,我等痛心疾首。” “然,国不可一日无君,宗门不可一日无主 ,还请两位长老拟定新教主、副教主人选。” “两位太上大长老在我教辈分最高,德行最厚,当由两位太上大长老推举新教主的人选最合适,也最公道!” 太和子心道,看来这些小家伙们对钱王庭的厌恶恐怕不下于自己,难怪钱王庭会有此厄,到死连个帮手都没有。 不过,现场的情形太和子早就看明白了,恐怕这些小家伙们早就达成了共识,只不过想借我的口说出来罢了。 不过,既然如此,还是要逗一逗这帮小家伙们。 太和子正色道:“既然如此,本尊想问问大家,何人愿意出任教主之职,愿意带领我教发扬光大,为我教的事业奋不顾身?” 太和子说完,现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等了半晌,也没人吱声。 正在众人沉默之际,太冲子道:“长春子,你愿不愿意出任家主之职,光大我教,为我教的壮大而奋不顾身?” 长春子脑筋有些转不过弯儿来,接着,太玄子又问了一遍,长春子这才反应过来。 长春子跪在地上,言辞恳切,掷地有声,道:“我愿意!” 太和子微笑道:“既然长春子愿意出任教主一职,那诸位可有异议?” 太冲子道:“若诸位长老无异议,那么接下来就发起票拟;票拟通过后,就选黄道吉日,举行教主继位大典!” 票拟很顺利,全票通过了长春子出任教主的决议; 天机子太上长老接任柳如是的位子,出任副教主。 第78章 宗师禁令震慑人 书接上文,八荒教教主钱王庭、副教主柳如是离奇死亡,引来修行界不少宗门高层讨论很想搞清楚两人的死因; 毕竟神级高手身死,对各大宗门高层的影响还是有的; 甚至有的宗门还出手调查此事,比如说,神火教。 此时,神火教教主来俊臣,副教主尤青,神火教各堂堂主,副堂主,还有一众神火教一众长老,聚在一起,讨论钱王庭的因; 至于柳如是,则被自动忽略。 柳如是不受人待见,即便是在宗门之外,也是如此。 神火教宗门主峰,摩尼殿。 来俊臣高坐上首,朗声道:“诸位堂主、长老,今天叫来诸位有两件事。其一,八荒教教主钱王庭离奇身死,死因成谜,本尊想知道钱王庭的死因;” “其二,东州之地,尤其是大乾,对我教传教极为抵触,诸位有什么好办法,一起来议一议。” “我想说明的是,追查钱王庭的死因,不是为钱王庭复仇,诸位大可放心。” “八荒教虽然是咱们的盟友,但,即便是盟友,也同样和本教有着竞争关系,钱王庭死了,八荒教就少了一尊神级强者,我教也少了一个潜在的竞争对手,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我们应该搞清楚钱王庭的死因,至少也要明白钱王庭死于哪方势力之手,到底是意外还是他杀。” “如果是人为杀害,那我教今后行事可能会有很多麻烦,诸位以为呢?”来俊臣道。 “至于第二点嘛,诸位都知道我教已获得东州之地大元国的归附,而此邻的大乾,我教却苦求而不得;” “尤其是一个叫秦正的人,横空出世,神通广大,对我教传教横加阻拦,甚至杀害我教众多优秀弟子,我教若不还以颜色,那我教将来如何在修行界立足?” 副教主尤青此时沉默不语。 太上长老元稹道:“钱王庭的死于我教关系不大,至于他的死活,我认为无需过问,这是八荒教自己的事,我教没必要代劳;” “与其花费人力、物力,去追查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如用点儿心,先解决吕纯阳,当然,还有‘法尊’。” “至于在世俗界传教,我自然全力支持。我教气运不足,无法成为无上宗门,需要气运补充,大乾的气运我教志在必得,哪怕不能全占,我等也要分一杯羹,不能便宜了玄阳宗。”元稹又补充道。 元苦微笑道:“两位掌教,各位堂主,众位长老,老夫也觉得元稹长老所言有理;” “与其花费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一个无关紧要的死人身上,不如先解决吕纯阳,再占领世俗界; 至于‘法尊’就算了,我们这些太上长老就算是联手,恐怕也敌不过‘法尊’。” 元苦说完,朝尤青递了个眼色,尤青会意。 尤青怒道:“好了,一个两个的天天就知道修炼,可你等难道不觉得一个神级高手就这样离奇的死了,没有一点儿危机感?” “若是高手所为又如何?那这位高手若对我等下手,那谁又能挡得住,我等至少要收集一些关于此人的信息吧,也好制定应对之策!” “否则,我在明,敌在暗,就连逃跑,都不知道能逃到何方!” 此时,太上长老元衡站了出来,道:“两位教主,我愿意去追查钱王庭的死因,请两位教主准许!” 尤青笑道:“元衡长老识大体,我没意见。” 作为教主的来俊臣皱了皱眉,很不舒服,心道,什么叫两位教主,他尤青都可以和我平起平坐了吗,教主也能乱喊,我来俊臣才是教主好不好! 尽管来俊臣心里不痛快,但还是保持了着风度,微笑着对元衡道:“元衡长老不错,我看就由太上长老元衡带队,去追查钱王庭的死因。” 来俊臣顿了顿,道:“至于对付吕纯阳和‘法尊’的事,众位长老都很忙,就不要过问了,我自有安排。” 尤青带头,众人高呼:“我等谨遵教主圣命!” 来俊臣又道:“那大乾之地,有一个秦正守卫国门,我等有何破敌之策?” 元苦道:“掌教,我认为,既然秦正此人极为难缠,不如放弃大乾,中州诸地,邦国繁多,随便扶持一国皇室,气运还不是手到擒来!” 元苦说完,所有人都暗自摇头。 中州诸国,全是一些未开化的蛮夷,即便是把他们全部变成教民,气运也寥寥无几,还浪费人力,财力,得不偿失,要是能干,早就干了。 元业道:“教主,不如我等用武者组建大军,看秦正如何抵挡!若秦正敢违反“宗师禁令”,即便是我们不出手,秦正也只有死路一条。” 众人听完元业的话,纷纷点头,看来元业被称为智者,不是没原因的。 来俊臣当场拍板,同意了元业的建议,抓紧时间组建武者大军,由元业全权负责,所有人都要全力配合元业。 议事结束,尤青回到住处。 尤青刚坐下,元衡就突然出现。 元衡道:“掌教,那来俊臣到底什么意思?追查钱王庭的死因好像没什么意义吧。” 尤青冷笑道:“哼,能有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让我等与秦正死磕,逼迫秦正背后之人出手,好解决掉我等,打的一手如意算盘。” 元衡一脸疑惑,道:“我等只是追查钱王庭的死因,跟秦正有什么关系?” 尤青道:“你觉得当秦正知道我神教在追查他,他会装作不知道?” “那秦正背后之人呢,也这么认为?” 元衡一脸震惊,道:“难道钱王庭死在秦正手里?那秦正的修为到底高到何种地步了?” 尤青道:“秦正的修为不高,只有不死境修为,但秦正背后之人修为奇高;” “至于钱王庭,死的冤枉,他进了不死火山的中心区域,被天火活活烧死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元衡道:“既然是被火烧死的,那又和秦正有什么关系呢?” “这就是秦正的高明之处了,他把钱王庭引诱至火山深处,从而烧死了钱王庭。”尤青叹了口气道。 元衡笑了笑道:“好,我明白了,我倒是想见一见秦正这小子了,看看有什么过人之处。” 元衡说完,就消失了,留下一脸无语的尤青。 白虎关太守府,秦正升帐。 作为三州之地,最高军事长官的秦正,却经常不在; 而且一走就是几个月,甚至半年。 所有的将军校尉都已经习惯了,甚至连杜子腾、游菜花两位将军,也觉得秦正有些不务正业。 堂堂三州总督,理应以公务为重,天天出去打打杀杀成何体统; 至于秦正口中的宗派人士干预世俗,众人是不信的。 游菜花、杜子腾两人在秦正入主白虎关后,就从未见过宗派人士,更没有发现宗派之人干预世俗,就连见也没见过,当然,薛礼除外。 就在秦回白虎关的前几天,打了一场胜仗的游菜花喝了点儿酒,发起了酒疯,还抱怨秦正自己出去逍遥快活去了; 根本没有阻击修行界来人; 甚至认为秦正被追杀也是子虚乌有,都是秦正在为自己偷懒找借口。 太守府中军大营,除了带兵支援阴山关和含嘉关的将校外,都到了。 秦正道:“诸位,眼下北元大军持续攻城,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候,北元后续的援兵还正在赶来,我等应该如何应对,诸位议一议。” 这时,招讨中郎将吴用站了起来,道:“请问总督大人,是否肯定北元那边还在增兵?” 秦正点点头,道:“确实在增兵,而且不是一点儿,是将近七十万人。” “这些士卒和普通士卒不同,全部是武者,都是从西域诸国借调过来的精锐,不但实力强横,而且悍不畏死。” 秦正话音落下,所有的将校都倒吸一口凉气; 大乾将士面对北元大军尚且如此吃力; 那要是面对全是武者组建的大军,那大乾岂不是毫无胜算可言了? 秦正似笑非笑道:“本官不在,你们一个两个的编排本官出去逍遥快活去了,现在全是武者组成的大军,在宗门之人的驱使下,准备进犯我大乾,该如何应对?” “另外,本官还要说明一下,修为到了铸胎境,就不能对大宗师境界以下的人出手,这叫宗师‘禁令’,否则遭遇天谴或人祸。” 杜子腾不解的问道:“那岂不是说,我等修为高了,就不能对普通武者出手,那大乾的疆土岂不是要拱手让人?” 游菜花也附和道:“是啊,大将军!要是不能对武者出手,我大乾军队几乎没有一支军队是这些武者大军的一合之敌。” 中郎将吴用道:“大人,我好像记得游将军麾下的骑兵皆是武者,或许有一战之力!” 游菜花嗤笑道:“我麾下两万骑兵,以两万人对付七十万人,你觉得怎么打,才能战而胜之?是以一当十,还是以一当百?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此刻吴用不敢再接话,默默的低下头; 在场的所有将军校尉全都默不作声。 秦正也觉得头疼,宗门、修行界,真他妈的不要脸,无耻至极。 在场的将军共九位,也包括马军在内。 九人中,马军修为最高,已经到了洞天境后期,就算在修行界,洞天境的修为,也不算弱。 在一些小宗门,洞天境武者,甚至有可能成为宗主,甚至太上长老一般的存在,而在世俗界,马军已经罕有敌手。 当前,修行界再次出招,招募了大批武者,组成一支庞大的武者大军,就算秦正麾下已经有了不少高手,也不敢违反宗师“禁令”,对这批武者出手,要知道宗师禁令可是很严苛的。 “宗师禁令”,除了针对武者本身,还可能针对武者所在的地域,甚至引发不可预知的天灾,还有可能引发人祸,群起而攻之。 就连一向大胆的秦正也不敢胡来。 宗师禁令就像一座大山一样,震慑了修行之人; 当然,它的根本作用在于保护世俗界,保证普通百姓的生存和生活。 第79章 破敌策 修行界各大宗门在世俗扶植王朝也很有意思。 修行界的门派来到世俗界,不再以宗派称呼宗门,改称呼教; 他们告诉世俗王朝,来世俗界只是为了传教,很容易取得世俗王朝的信任。 比如修行界的“神火宗”,他们在世俗界叫“神火教”,或者叫“摩尼教”; 久而久之,就连自己本宗之人也习惯了以“教”称呼自己的宗门,甚至连宗主也改变了,叫教主。 神火宗也就变成了神火教。 八荒教也是如此。 至于扶植大乾皇朝的玄阳宗,在大乾就叫“玄阳教”。 朝廷上下,如果你问玄阳宗很少有人知道,若是问玄阳教,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玄阳教已经渗透到了大乾的各个角落,甚至连皇宫,皇帝的妃嫔,很多都是玄阳教的教众。 起初,秦正是不知道此事的,自从和太和子合作击杀钱王庭后,秦正就知道了很多秘辛。 比如说,宗教和气运。 利用宗教,谋取气运。 气运加身,武者修行速度就会加快,甚至做任何事情,都无往而不利。 不过,利用气运修行也有弊端,那就是宗门或该武者与气运提供者绑定在一起,二者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过去,无上玄阳宗利用大乾的气运,将宗门实力提高到一个让其它宗门难以企及的地步; 短短一千多年,玄阳宗就从过去的一个二流宗门跻身为无上宗门行列; 如此成绩,也不得不让其它宗门心动。 这些宗门看到玄阳宗的进步,纷纷跳出来,或明或暗,扶植自己的代理人,想抢劫玄阳宗扶植下的大乾王朝的气运,甚至想颠覆整个大乾王朝,取而代之。 这些宗门的心思,秦正看出来了,自然也瞒不过玄阳宗高层; 虽然玄阳宗也采取了一些反制手段,但收效甚微。 玄阳宗高层有人提出覆灭这些宗门,可很快发现,根本做不到。 就比如,秦、隋、儋三州的七位藩王,背后就有四个一流宗门,三个无上宗门撑腰; 这些势力可不是一个玄阳宗可以轻易撼动的。 当然,玄阳宗的高层也有人提出与秦正合作,不过,这个提议很快被否定了。 秦正都自身难保了,能不能守住三处关隘还是个未知数; 更何况,秦正的名声在修行界简直臭大街了; 和秦正合作,无异于往自己身上泼脏水,根本就是赔本的买卖,很不合算。 就在玄阳宗高层争论之际,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众人头皮都发麻。 一名内门执事慌忙跑进宗门大殿,用急切的语气道:“宗主,各位长老大事不好了!” 执法堂堂主何进怒喝道:“吵吵嚷嚷成何体统!有什么事等宗门议事结束再来汇报…” 何进刚准备把人哄出大殿,被宗主打断了。 宗主李纯阳摆摆手,道:“慢着,刘执事,何事这么慌张?” 刘执事道:“禀报宗主,世俗界大乾边关恐怕要出事了,据我宗外门弟子吕岩汇报,一支由七十万武者组成的大军,正向大乾白虎关赶来,恐怕白虎关要守不住了。” 宗主李纯阳面色凝重,所有的堂主、长老也都默不作声,现场陷入诡异的气氛中。 沉默了很久,宗主李纯阳道:“刘执事辛苦了,这件事我们还要议一议,你先回去休息吧!”刘执事这才躬身退出了大殿。 短暂的安静后,宗主李纯阳朗声道:“各位堂主、长老都听见了吧,整整七十万武者大军;” “如此多的武者,即使不能攻破白虎关,白虎关的战力我会消耗殆尽;” “那么,接下来,大乾王朝也岌岌可危。” “若大乾亡了,那我无上玄阳宗也会不复存在。” “从一个无上宗门,跌成一个一流宗门,甚至是二流宗门。” “我等应该如应对,才能保住大乾,保住我们无上宗门的地位?”” 李纯阳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不语,都在纠结,到底如何才能保住大乾呢? 与此同时,远在世俗界的秦正,也陷入迷茫。 整整七十万武者大军,这可不是七万人,更要命的是还不知道这批武者大军进攻哪个关隘。 要知道大乾北方,有九大关隘,每一处关隘都有可能成为敌人进攻的目标。 就算要守,秦正又如何能守住,毕竟秦正分身乏术,如何能凭自己一人之力守住九大关隘; 即便是秦正也培养出不少武者,可秦正的部下,真正能称得上一流武者的,不足五万人,而宗师最多也只有几千人而已,根本不足以对付如此庞大的武者大军。 就在那秦正陷入纠结时,“法尊”突然出现在秦正的面前。 秦正怔了怔,惊喜道:“法尊前辈,好久不见,你是来帮我的吗?” 法尊笑笑道:“我也无法,宗师禁令乃是天道所定,即便是以老夫如今的实力,也没有挑战宗师禁令的实力,不过……” 秦正用期盼的眼神道:“看来‘法尊’前辈是来告诉我破敌之策的!” 法尊摇摇头,道:“我可没办法帮你破敌,不过,我手里有个小小玩意儿或许能帮上你不少忙!” 法尊说完,掏出一个古朴的七层小塔递到秦正手里,秦正双手接过,惊奇的问:“前辈,这是何物,有什么用处?” 法尊道:“这是一件空间类法宝,品阶嘛,应该是道器吧,至于有什么作用,你自己摸索吧。老夫走了。” 法尊还是一如既往的洒脱,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法尊走后,秦正这才研究起小塔来; 捣鼓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用,更不懂法宝还需要祭炼。 就在秦正还在研究小塔时,法尊已经回到极北冰原的洞府。 法尊恭敬的对老学究道:“陈老,我已将小塔送到秦正手里了。” 老学究笑了笑,道:“辛苦项老弟了,请坐,喝茶,才泡好的。” 不过,就在法尊喝茶之际,老学究的脸色越来越黑,很快黑成锅底。 法尊也是一头雾水,根本不明白老学究为何发怒。 法尊斟酌着用词,道:“陈老,哪个不开眼的惹你生气,我去把他抓来,交给陈老处置!” 老学究自嘲的笑了笑,道:“哎,真是个孽障啊,这个蠢东西,连个法宝都不会祭炼,真是丢人!看来我给他的长枪也根本没有祭炼过!” 法尊突然明白过来,原来说的是秦正,法尊笑道:“陈老,要不我再去一趟?” 老学究瞪了一眼法尊,道:“不许去。这个小兔崽子,不会祭炼法宝就不会吧,若是被人抢了去,老夫再去抢回来就是了。” 法尊听完老学究的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陈老,直接告诉秦正不就省事?” 老学究道:“那如何能让他长记性呢,没吃过亏,就不知道长记性,让他吃吃亏也好!” 秦正没研究出小塔到底如何用的,无计可施的秦正,只能向元界意志求助; 元界意志很快给了秦正祭炼方法,一种是血祭,另一种是神祭炼。 两种祭炼法宝的方法都穿输入秦正的脑海,秦正看了血祭的方法,只看了第一句,“滴一滴血到索要祭炼的兵器或法器上……。” 秦正哈哈一笑,原来如此简单啊,还以为有多复杂呢。 秦正运转真气,逼出一滴血,滴到小塔的顶端,小塔很快把这滴血吸收了。 秦正也和这个小塔建立了联系。 接着,小塔散发出一阵耀眼的白光,秦正也接收了小塔传递出来的信息。 原来此塔叫“镇界塔”,又叫七重天塔; 塔分七层,一层一重天; 每一层都是一个洞天小世界,日月星辰,山川草木,应有尽有,只是没有人类而已。 秦正祭炼镇界塔的全过程,老学究看了,看的眉飞色舞; 法尊也在看,只看的法尊惊的目瞪口呆。 居然可以这样,什么样的法宝只要滴一滴血,就可以祭炼完成? 简直不可思议,法尊感觉,自己的认知几乎都被颠覆了。 秦正祭炼法宝时,根本不知道有人偷窥,只是感觉这件法宝很好用,很实用。 有了它,秦正就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批量培养武者。 比如,小塔的第一层,塔内的时间和外界是十比一; 第二层与外界是二十比一; 第三层是一百比一; 第四层是一千比一;第五层一万比一;第六层是十万比一;第七层是百万比一。 第七层的内外时间比,居然是一百万比一; 也就是说小塔内的时间一百万天,外界只过了一天而已。 秦正得了小塔,高兴的合不拢嘴,真是缺什么来什么; “法尊”真是雪中送炭。 如此,有了此塔,秦正就有信心在短时间内,培养一批武者大军,打败宗派势力,指日可待。 秦正依样画葫芦,又把黑色长枪给祭炼了。 黑色长枪,叫“破灭”,破灭神枪,一件神器。 有了两教法宝,秦正又安心许多。 接下来的战争,不再是凡人之间的争斗,已经演变成武者之间的战争。 秦正很期待。 第80章 国战内战多线战 马军急匆匆的来寻找秦正,想告知秦正,武者联军已经抵达的消息; 就在马军刚进太守府,秦正的亲兵就找到了马军。 马军跟着亲兵来到秦正的书房。 马军给秦正行了拜礼之后,就站在那里,想说什么,嘴唇微张,欲言又止。 秦正笑了笑,道:“你的来意我大概知道了,你是想来告诉我武者大军的消息吧。嗯,这事儿我已经知道了。” 马军尴尬的笑笑道:“师父明见万里,武者大军的消息自然瞒不过师父,不过师父,如此多的武者,除了向宗派求援外,如何应对,还请师父指点!” 秦正道:“那以你的意见呢?” 马军拱手道:“弟子以为,只有把我大乾的武者全部集中守城,普通士卒在利用攻城器械,辅助武者守城,如此才有一定的胜算!” 秦正道:“胜算?以我们手里的兵力根本没有胜算!” 马军道:“师父,那我们该怎么办?” 这时,秦正取出一个小塔,对马军道:“有了它,我们或许有一丝胜算的可能!” 就在马军不解的眼光中,秦正继续解释道:“这个小塔,七层,每一层是一个小世界。内外时间不一样……” 马军兴奋道:“师父,这个塔是不是和我上次去的那个地方一样,外面一天,里头百年?” 秦正点点头。 接下来的事,秦正都交给了马军,至于如何修行,如何练兵,秦正也懒得过问; 不过,秦正也提了要求,去塔中修炼,修为不能太高,不要超过大宗师境界。 至于为什么,秦正也懒得解释。 秦正在白虎城中,找了一处大营,就把镇界塔安放了进去,又加了元石,给了马军管理“镇界塔”的管理权限,秦正就不管不问了。 秦正把塔内修炼时间也控制死了,就以二十年为期; 至于能培养多少高手,就看马军的能力了。 北元那边,进攻的步伐还在持续,大乾与北元互有伤亡。 虽然战争还以继续,但北元进攻的节奏明显放缓,以前攻打白虎关,从早上到晚上; 现在进攻,只有早上,没有晚上。 白虎关久攻不下,北元将士的耐性早就磨没了; 如今的北元将士,只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罢了。 而大乾内部,九州之地,三十二位藩王,全部扯旗造反,每天的死亡的人,不计其数。 百姓四处逃荒,可全国各地,到处是战火,逃难,又能逃到哪里去? 秦正有心看看京城的局势如何,不过,当秦正的感知力抵达京城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懵了; 京城范围,好像被什么东西遮掩了,感知力居然无法看到京城的方位,难道是阵法? 秦正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何人,有如此神通,居然可以把偌大的京城都隐藏了? 就在秦正陷入沉思时,马军带着所有将士从镇界塔里走了出来。 当所有人走出镇界塔的那一刻,秦正的感知就没离开过这些人。 通过感知,秦正发现,进入镇界塔的总兵力居然达到了一百二十万人,秦正也被这个数字吓了一大跳; 当盘点这些人的修为时,秦正更是被震惊的目瞪口呆; 一百二十万大军,大宗师三十万人; 宗师四十万人; 剩下的五十万人,修为最低的,也是二流水准。 如此兵力,铠甲、神兵利器也不缺。 当秦正想寻根究源时,发现,马军还带了许多江湖人士进入镇界塔。 有人擅长炼丹,马军就让他去炼丹。 有人擅长炼器,马军就安排他给所有将士炼器。 炼丹嘛,需要药材。 不过,镇界塔内种植了不少名贵药材,大宗师以下的药材应有尽有。 加上这些进入塔内人,还培育了不少药材,也就不愁没有药材炼丹。 短暂的震惊过后,秦正再次恢复平静,至于接下来的战争,秦正也没打算参与进去。 未来,即使不是旷日持久的战争,也会有惨烈的结果。 修行界安排了武者大军对付秦正; 秦正也批量培养了众多武者。 秦正部下武者,无论在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远远超过诸国武者联军。 胜利的天平,正朝秦正一方倾斜。 多国武者联军来的很快,就在马军带人闭关结束的第三天,就已经来到白虎关外; 这些武者,操着各式方言,乱七八糟、一窝蜂的朝白虎关杀来。 迎接他们的不是美酒和女人,是一根根冒着寒光的弩箭; 数轮箭雨过后,受伤的武者寥寥无几,被射杀的居然一个没有。 秦正看的直摇头,心道,武者,普通箭矢对他们几乎构不成伤害。 当城外多国武者联军感受过第一波箭雨后,纷纷笑逐颜开; 普通箭矢对他们几乎没有伤害,让多国联军放肆的大笑。 一群对自己毫无威胁的凡人军队,如何是武者联军的对手。 就在武者联军得意忘形时,意外发生了。 箭矢的数量突然增加了十倍,每一支箭矢都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当箭矢穿破肉体,发出“噗噗噗”的声音,无数武者倒下。 几个呼吸的时间,城外疯狂叫嚣的武者联军,死伤大片,使得后续武者畏葸不前。 现在,秦正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观看战争走向; 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让秦正忍不住侧目。 秦正暗赞,高明。 “欲要使人灭亡,先要让他疯狂。” 骄兵必败,即使是多国武者联军又如何? 先让他们尝点甜头,放松警惕,再一举歼灭。 这种思路,秦正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错,这法子确实和秦正的思路不谋而合; 是杜子腾想出来的,虽然有些不厚道,但战果挺丰厚。 至于含嘉关和阴山关,秦正根本不用担心,马军会安排好一切。 当浩浩荡荡的多国联军直扑白虎关而来时,秦正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了。 不错,多国武者联军就是为秦正而来; 所有的布置都是为了对付秦正而设立的。 秦正呢,在干嘛? 这货居然躺在椅子上,悠闲地的嗑着瓜子。 国战打的如火如荼,而内战呢? 就当秦正把注意力转移到国内的一刻,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 秦正看着看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原本应该是诸多藩王联合起来,攻打京城; 现在倒好,有两个兄弟居自己打了起来。 吴州、越州交接之地,两大藩王正大打出手; 双方谁也不服谁,大有不把对方置于死地绝不罢兵的打算。 整个大乾,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边疆在打国战; 藩王们在打内战; 还有一些人和势力,在各自为战。 而朝廷,面对的是多线作战,这边按下去了,那边又起来了。 朝廷上下,全都焦头烂额。 第81章 垂帘听政 大乾京城,承天殿。 小皇帝永宁,面无表情的高坐御座; 摄政王江汜坐在承天殿后面的小门内临朝听政,小门上挂着珠帘。 大乾至圣皇帝出殡后,江汜以摄政王的身份,准备上朝理政; 先皇遗诏,敕封江汜为摄政王。 不过,朝廷上下,反对声音极大,就连宗人府也明确反对。 朝臣、勋贵、宗室、军方,反对江汜上朝主政的声音愈演愈烈; 江汜背后的玄阳宗,哪怕不断暗杀朝臣,甚至不惜用武力威胁,也不能让这些反对者屈服; 甚至有的勋贵、官员直接死谏,逼迫江汜退位。 所有的压力都集中在江汜身上。 江汜心力憔瘁,整日沉默寡言。 上书房,江汜与师父秦无衣对坐喝茶。 秦无衣劝慰江汜道:“江汜,你别着急,宗门会想办法的。我也不敢相信这些凡人会如此刚烈,死亡,哪怕是灭族,都不能让他们屈服。” 江汜摇摇头,道:“师父,就这样杀下去,大乾朝廷将无人可用,到时候,如何抵御藩王的叛军?如何抵御外侮?” 秦无衣笑道:“人有的是,还怕没人可用!这点你不用担心,宗门已经安排十万外门弟子前来相助。哪怕是这些叛军人数再多一倍,我们我能从容应对。” 江汜苦笑道:“师父,你不会是想当然吧!宗门出动武者,其它宗门难道就没有吗?” “原本是凡人之间的战争,难道真要演变成武者之间的战争?甚至是修士之间争夺?” 江汜的话,让秦无衣陷入沉思; 半晌,秦无衣颓然道:“江汜,你说的对。我这就给宗门传讯,战争不能升级,世俗王朝争霸,还是控制在凡俗实力之内。” 秦无衣话音刚落,江汜点点头,没再说话。 秦无衣喝了一口茶,道:“江汜,明日去上朝吧!” 江汜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心里却越发痛苦; 上朝,我这位师父真会想当然。 朝廷可不是宗门,朝臣、勋贵已经明确出来反对了,上朝又能改变什么,除了丢人外。 第二日,江汜带着小皇帝上朝,只是偌大的承天殿,除了三个官员外,只剩下宫人、侍卫。 三个官员,兵部左侍郎孙武赫然在列; 还有吏部右侍郎陈康,工部右侍郎仇恕。 内侍总管苏长弓高呼:“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三位朝臣低着头,全都默不作声。 江汜看的心头火起,只是强压着没爆发。 至于小皇帝永宁,也耐着性子,没有闹腾,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 江汜暗自叹了口气,道:“退朝!” “退朝——”苏长弓高呼。 江汜带着小皇帝回到上书房,小皇帝永宁这时才活泼起来。 永年拉着江汜的手,不解道:“大姐,为何今日大朝才来了三个人?以前父皇在世时,大朝有好几百人呢?” 江汜心情烦躁,也不好当着小皇帝的面发作,当然也不会告诉永宁,大臣们不来上朝是因为自己。 江汜微笑道:“永宁,父皇刚去世,大臣们都沉浸在悲痛中,等过段时间,大臣们就会来上朝了。” 小皇帝永宁听完,只是糊里糊涂的点点头。 朝臣与江汜的拉锯战持续了三个多月,直到入秋,秦正解决了八荒教的事,重新回到白虎关。 秦正坐在太守府的书房,马军给秦正泡好了茶,拿出两个多月前,京城发来的公文和私信。 其中有有吏部的、有工部的、有礼部的,最多的还是兵部的。 各部堂官纷纷给秦正发来私信,询问秦正关于对待摄政王的意见,是废还是留。 当然,兵部堂官何奈的私信最多,刚开始几封还好,都是询问秦正意见的,后面几十封,全是斥责,说秦正为何不理他。 直到马军把西北三关的战事写成公文发给朝廷之后,何奈才停止写信斥责秦正。 大乾边关的战事牵动所有人的神经,虽然这些藩王造反,可还算知道轻重,没有胡来; 造反的藩王们,控制着战争的节奏,缓步推进,担心一个失手,朝廷撑不下去,北元大军长驱直入; 到那时,什么都晚了,哪怕是打进了京城,当了皇帝,也同样免不了要和这些外族对上。 秦正看完所有公文和私信,先给何奈回了一封,告诉何奈:为了缓和朝臣和宫里的矛盾,建议摄政王“垂帘听政”; 秦正解释道:锤炼听政是最好的选择,既不违反大乾的祖制,也不伤害朝臣的忠心。 秦正给何奈的信发出去后,又给各部堂官、勋贵、甚至是宗人府写了信; 信上的内容无一例外,全部提出让江汜“垂帘听政”的。 当何奈收到秦正的飞鸽传书后,哈哈大笑,孙武有些不解的问道:“部堂大人,难道有喜事?” 何奈咧张着大嘴,道:“喜事?何止喜事,来,你也看看。” 孙武急不可耐的接过何奈手里的字条,先看了字迹和落款,居然是秦正写的,孙武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孙武看完信,道:“部堂大人,我认为可行,完全可行,秦正这小子,还真是个鬼才。” 何奈大笑道:“好了,有了这‘垂帘听政’,我大乾朝廷可以拧成一股绳,就可以全力对付这些反叛的藩王和世家了。” 孙武拱手道:“部堂大人,既然如此,我等何不联合其它五部衙门,还有都察院、御史台、勋贵们,一起联名,恭请摄政王垂帘听政?” 何奈嘿嘿一笑,摆摆手道:“用不着,给秦正写私信的又不止咱们一家,据老夫所知,所有的六部堂官、都察院、御史台,全部给秦正去过私信。” “秦正这小子给咱们回了信,自然也会给这些人回信。” “至于宫里,完全用不着咱们担心,宫里除了掌握禁军外,还有庞大的特务机构,甚至官员的一言一行,都瞒不过他们的耳目,他们或许早就知道了” 何奈一提到特务机构,孙武就露出一副苦瓜脸; 所谓的特务机构自然是指“铜雀台”了。 “铜雀台”,朝廷的特务机构,类似于北元的一品堂,高手如云,却臭名昭着; 朝野上下,闻之色变,惹不起,还躲不起。 若论朝廷最强战力,恐怕就属“铜雀台”了。 据传,先皇生前就把“铜雀台”交到江汜手里; 江汜也不负众望,利用“铜雀台”,大肆抓捕反对者,更是以查贪为名,抓捕了一大批朝臣和地方官; 但凡被铜雀台抓住的官员,轻则丧命,重则满门抄斩,甚至灭九族。 何奈提到“铜雀台”,孙武也不吱声了,向何奈道个别,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垂帘听政”的提议,也很快被送到江汜的案头; 江汜看着熟悉的笔迹,眼神眼神有些萧索; 江汜有很心痛,暗叹,写信之人,到底和自己不是一条心,哪怕是将来成亲了,终究是同床异梦。 江汜看完字条,就用掌力把字条震的粉碎。 江汜的身份,除了是大乾公主,如今的摄政王,还是无上玄阳宗的真传弟子; 江汜的修为自然不弱。 当初,江汜在漳县受伤,也是在执行任务受的伤,躲在秦正家里养伤; 也在那之前,江汜就已经进了“铜雀台”,已经掌握了铜雀台的一部分权限。 先皇去后,江汜接管铜雀台,也就顺理成章了。 江汜随即让内侍总管传旨宗人府,摄政王江汜同意“垂帘听政”。 旨意发出去后,江汜就紧闭双目,陷入沉思。 一天后,大朝,也就出现了本文开头的一幕; 江汜坐在珠帘后面,开始了“垂帘听政”。 内侍苏长弓高呼:“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第82章 永宁元年大朝会 内侍总管苏长弓高呼上朝。 礼部尚书张柬之手持笏板出列,弯腰拱手道:“启奏陛下,臣礼部尚书张柬之有事启奏。” 礼部尚书,年近百岁,须发皆白,慈眉善目,乃是先皇重臣,朝中威望颇深。 小皇帝永宁道:“准奏!” 小皇帝虽年幼,朝堂上的也是一知半解事; 所有的礼节、言辞,基本上都是江汜所授,甚至是江汜通过神识传音,告诉小皇帝,该怎么回复。 小皇帝这一声“准奏”,让所有朝臣对小皇帝的刻板印象改观不少。 礼部尚书张柬之道:“国朝以孝治天下,传承至今,历十九世;然先帝宏图未竟而中道崩殂,至陛下灵前继位,虽有违孝道……” “……” “陛下年幼,今有摄政王垂帘听政,不违祖制,不伤国体,乃国朝一大创举,后土黄天,实所共鉴。” 张柬之说完,重新站班。 张柬之洋洋洒洒说了半个时辰; 小皇帝、勋贵、朝臣,听的昏昏欲睡; 何奈也颇为无奈,只能耐心的听着,却无可奈何。 珠帘后面的摄政王江汜听的心头火起,恨不得把张柬之千刀万剐。 张柬之虽然说的很多,可从头到尾表达的就两个意思: 其一,眼下摄政王监国,等小皇帝亲政时,你摄政王就得把权力交还给小皇帝; 其二,大乾是男人的大乾,女子就该在家里相夫教子,垂帘听政已经是朝臣最大的让步,更别想着当女皇帝。 最后什么“黄天、后土……实所共鉴”; 讲白了,就是告诉江汜,垂帘听政可以,不过,还要昭告天下,传示九边,否则别想了。 江汜听的肺都快气炸了。 江汜心道,这天下到底是谁家的天下,你一个臣子居然妄议君上,不懂得“君臣父子”,如此不知进退; 先皇旨意,让本王摄政,本王已经作出让步,只能“垂帘听政”了,还要让本王谨守本份; 老东西,简直欺人太甚,孤记住你了。 工部尚书郑和道:“启奏陛下,臣以为大乾乃是男子治天下,男主外,女主内,女子当居内堂,做针织女红;” “不过,陛下年幼,需要辅政,臣请裁撤摄政王辅政,改设顾命大臣辅政,以全祖制。” 工部尚书郑和说完,全场哗然; 大臣、勋贵们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郑和说完,好像跟没事儿的人似的,重新站回朝班。 帘子后的江汜气的面容扭曲,身边的两位贴身侍女不停的劝慰江汜,消消气。 江汜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气的浑身发抖,握紧的拳头,指甲已经嵌入肉里,血液顺着拳眼,滴落在地板上。 正在此时,秦无衣的声音如黄钟大吕,在江汜脑海中响起,“痴儿,制怒,现在不是收拾这个老匹夫的时候。” 江汜很快冷静下来,情绪也慢慢稳定。 江汜长舒了一口气,等着朝臣继续往下说。 刑部尚书沈炼道:“启奏陛下,大臣辅政,亦或是摄政王监政,皆是一时之策,不可长久;” “待陛下到了亲政之年,须由陛下总揽朝政,摒弃女子乱政,后宫干政,才是正途。” 沈炼说完,江汜虽然强压着怒火没有发作; 不过取出了一个小本本,写上沈炼的官职,名字,在后面又画了个红叉; 江汜身边的两个侍女吓的瑟瑟发抖,慌忙低下头,不敢再看江汜。 江汜写完,放下毛笔,双手紧握,指头骨节都握的发白。 刑部尚书冯去疾道:“启奏陛下,禀报摄政王,诸藩王谋反,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还请陛下、摄政王早日定夺,速发天兵,荡平叛逆!” 冯去疾的话,正说到江汜的心里,迫在眉睫的藩王之乱压的江汜喘不过气来,平叛才是眼下重中之重。 紧缩眉头的江汜,听完冯去疾的奏报,面色舒展不少; 江汜的嘴角还微微翘起一个弧度。 江汜在小本子上写下冯去疾的名字,又用红笔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勾。 冯去疾接着道:“至于摄政、辅政之事,臣以为现在还不是争论的时候;” 大乾边关战事愈演愈烈,内乱未平。” “而今,衮衮诸公却在此争权夺利,怕是有负天恩,有负先皇,有负大乾。” 冯去疾说完,回到朝班,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户部尚书杨慎道:“启奏陛下,启奏摄政王,户部银钱已经用尽。” “再过几日,就到了官员发俸禄的日子,户部已经拿不出钱、物来给官员发俸,还请陛下、摄政王早日定夺!” 兵部尚书何奈道:“陛下、摄政王,大乾边关,白虎关、阴山关、含嘉关,均有强敌来犯;” “大乾九州之地,四大都护府治下,有三十二位藩王谋反,安东都护府谋反;” “边关:北元六十万大军来犯我阴山关,阴山太守袁士诚不战而逃,三州总督秦正派兵派兵重新夺回阴山关;” “北元一百四十万大军进犯白虎关,西域沁察汗国八十万大军进犯含嘉关。” “三州总督秦正向朝廷求援,请求朝廷速发援兵。” “前日,七十万武者大军再次进攻白虎关,三州总督秦正再次求援,请陛下、摄政王速发援兵。” “藩王叛乱,大乾已经丢失吴州、越州、楚州、青州,安东都护府丢失。请陛下,摄政王早作定夺。”何奈说完,不再言语,紧紧盯着珠帘后面,等待下文。 何奈的话,如同往平静的湖面投下万斤巨石,惊起惊涛骇浪。 朝臣们再次交头接耳,很快整个朝堂整个变成了集市; 讨论声变成了争论,众人争的面红耳赤; 有些官员直接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四处乱窜。 江汜清脆的声音从珠帘后面传来,声音不大,却能清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江汜道:“诸位臣工,稍安勿躁。” 朝臣很快安静下来,朝堂上再次变得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江汜继续道:“诸藩王乃是陛下的兄弟,与陛下血脉相连,孤以为藩王定不会做出兄弟阋墙的事情来,其中必有因由;” “藩王久在封地,先帝管束不及,难免受到三教九流之徒蛊惑,耳濡目染之下,才作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举动来,虽有罪,却事出有因。” “着礼部发檄文,朝廷将发天兵,讨伐不臣之藩王,清藩王侧,诛杀宵小,以振朝纲!” “至于钱粮。” 江汜顿了顿道:“礼部拟旨,着三州总督秦正筹措白银五千万两,粮食二千万石,十五日内送抵京城,若有延误,诛秦正九族。” 江汜的话,杀气腾腾,甚至让让朝臣感觉有些不可理喻。 秦正,三州总督,守卫边关数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况且,秦正战功赫赫,打的北元溃不成军,如此功勋,还要为朝廷筹措钱粮; 至于秦正求援的事,摄政王却只字不提,确实让人寒心。 江汜的话,震慑人心,朝臣纷纷闭口不言。 半晌过后,何奈带头,高呼:“臣等遵旨!” 小皇帝这时道:“诸位臣工,可有奏请?” 朝臣没人再发言。 小皇帝道:“退朝!” 内侍苏长弓高呼:“退朝!” 第83章 山雨欲来 讨逆檄文发出去后,在整个大乾没引起任何波澜,不过在修行界却引发轩然大波。 各大宗门联合起来,要玄阳宗给个说法,为何各大宗门在玄阳宗眼中就成了宵小; 整个玄阳宗上下全都焦头烂额,宗主李纯阳却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 众多宗门长老和弟子也搞不清状况,不明这么多宗门,为何同时上门兴师问罪。 无上真武宗宗主杨玄邺冷笑着道:“玄阳宗真了不起,我等皆是修行界同道,气运之争各凭本事,为何你玄阳宗就是正道,我等宗门却成了宵小?” “你玄阳宗今日若不给个说法,今天怕是很难善了了!” 神女宫宫主安若素道:“玄阳宗独占大乾气运千年,却毫无建树,除了掠夺还是掠夺,大乾百姓苦玄阳宗久也;” “最让人费解的事,大乾百姓的税赋如何能收到三十年后,还请李掌教解惑。” 神女宫,又是一尊无上宗门,神女宫宫主安若素蒙着白纱,看不清面目,不过声音很好听,宛如少女。 神女宫,越王江践背后实力; 神女宫让越王起兵造反,越王却说没钱; 起初,神女宫以为越王推脱,不过,当派出去了解情况的弟子反馈,越州确实没钱发军饷时,神女宫宫主安若素决定亲自前往,了解详情。 当神女宫宫主安若素到达越州后,肺都气炸了; 安若素发现偌大的越州,税赋几乎收不到,哪怕是在越王江践“铁血手段”之下,也没有百姓愿意交税; 最后,安若素从百姓口中得知,大乾已经将税赋收到三十年后了; 可以想象,大乾的百姓,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神女宫宫主安若素气的浑身发抖,最后只能把账算在玄阳宗头上。 今天宗门大联合,找玄阳宗讨要说法,神女宫宫主自然也来了。 来的无上宗门除了神女宫,还有大衍神教。 大衍神教教主张角,真神四重天修为,个子不高,很瘦,一个干巴小老头儿,整天笑呵呵的,似乎很好说话。 张角道:“李掌教,老朽也来凑个热闹,你不会介意吧!” 玄阳宗掌教李纯阳苦笑着拱拱手道:“张前辈大驾,哪有不欢迎之理?晚辈有得罪之处,还请前辈海涵!” 虽然老头儿总是笑呵呵的,可实际上,却是个暴脾气; 打人不怕人疼,动不动灭人满门; 老头儿成名上千年,一二流宗门灭掉上百个,甚至单人独骑还灭掉一尊无上宗门。 老头儿的名号在修行界如同禁忌般的存在; 若被此老恨上,身死事小,宗门破灭是早晚的事。 老头儿的每一句话,都像丧钟一样在李纯阳耳边响起; 李纯阳好歹也是神级高手,居然被吓的直冒冷汗。 张角笑道:“李掌教不用紧张,我在大乾没有道统,只不过走累了,来贵宗歇歇脚,你们不用管我,继续吧!” 老头儿说完,人就消失了。 除了三大无上宗门上门,还有二三十一二流宗门前来兴师问罪; 虽然这些门派只是一二流宗门,可各门派的掌教修为也不弱; 各派掌教,修为最低的,也至少是“不死境”,神境武者也有十几位。 大乾朝廷的讨逆檄文彻底引爆了各大宗门的怒火。 无上玄阳宗宗主李纯阳擦着冷汗,不停的道歉; 即使如此,各大宗门也并不买账。 在修行界,玄阳宗还在跟各大宗门扯皮; 而远在世俗界的秦正,心里也不好受。 朝廷除了发布檄文讨逆外,还专门给秦正下了圣旨。 当礼部左侍郎李道宗宣读完圣旨的一刹那,秦正脸色涨得通红。 秦正根本没想过,新皇如此薄凉; 尤其是圣旨上要求秦正十五日内筹措完粮饷送达京城,否则满门抄斩。 秦正跪在地上,却迟迟没接圣旨。 礼部左侍郎李道宗叹了口气提醒秦正道:“秦总督,还是接旨吧!” 秦正这才默默起身,拿过圣旨。 李道宗又叹了口气,道:“如今的朝廷可不是过去的朝廷,赏功罚过,新朝根本不存在;” “新朝只有两条规矩,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秦总督,还是认真办差吧!” 秦正自嘲的笑笑,道:“多谢李大人提醒。哎,想我秦正镇守边关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朝廷的做法,真让人寒心;” “我犯了何罪,需要灭满门!” “不过,李大人放心,七日内,我必将凑齐粮饷,交到户部。” 秦正说完,李道宗又给秦正使了个眼色,秦正会意,打发了所有人。 秦正道:“大敌当前,各位将军,各归本位,全力抵御武者联军,不能懈怠!” “是,尊大将军令!” 众将领命离开后,李道宗小声对秦正道:“秦老弟,你还年轻,朝廷这一摊子水很深,皇室的水更深!” “朝廷的官员,不少都是宗门出身,甚至不乏神级强者;” “至于皇室,除了有宗门支持外,还有历代皇帝、亲王,这些皇室成员组成了庞大的宗人府,修为很高;” “皇帝退位,对外说是驾崩,实际上并不一定是死了;有的皇帝还活的好好的,只不过转入修行之列;” 李道宗再次压低声音道:“皇室的实力,比任何一尊无上宗门实力都强,老弟要慎重。” 秦正笑笑,道:“放心,我省的!” “大人舟车劳顿,不如去钦差行辕休息?” 李道宗摆摆手道:“老弟,你还是抓紧时间准备粮饷吧,老哥我,练过几天武功,身体还过得去!” 秦正道:“好!那大人稍待!我来安排!” 秦正让亲兵喊来马军,吩咐马军去准备粮饷。 晚上,秦正给李道宗接风洗尘。 三天后,马军准备好一切,只等秦正一声令下,粮饷将很快送到户部。 第七日,秦正收到户部的飞鸽传书,说粮饷收到的了; 粮饷是如何运抵京城的,秦正没说,李道宗也没问。 李道宗也收到了户部传信,秦正的钱粮已经到了。 李道宗跟秦正道别; 秦正送李道宗出了白虎关。 临行前,李道宗对秦正道:“老弟,大乾就像一艘破船,很难上岸,老弟要早作打算!” “老哥我没什么盼头了,只希望风浪来的晚些,至少等我老死过后……” 李道宗眼神落寞,说不出的伤感。 秦正没有发表看法,只是拱拱手道:“山高水长,李大人珍重!” 不过,就在秦正送走钦差的当晚,阴山关出了变故。 入夜,秦正一直心绪不宁,似乎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只是秦正把感知力所能覆盖的范围全部搜索一遍,却没有任何发现。 直到秦正上床睡觉,西北三关全依旧太平无事; 秦正还是不死心,秦正坚信,这种心血来潮的感觉觉得预示着有大事要发生; 秦正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秦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烦意乱,只能起来泡了一壶茶,打算调整一下烦躁的心情。 子时刚过,秦正第五次启动感知力搜索三关之地,希望有所发现。 当秦正的感知力抵达阴山关的一刹那,阴山关城门楼被一股巨力震塌。 秦正怒火上头,目眦欲裂。 秦正大喝一声,“好胆”; 身体一步挪移,就来到阴山关。 秦正指着眼前的人厉喝道:“畜生,你到底何人,竟然不顾‘禁令’,对凡人出手?” 原来,阴山关坍塌是人力所为,而且还是一尊神级高手所为。 秦正认出,动手之人,就是眼前的小老头儿; 老头儿灰褐色的皮肤,似乎中过毒一般,头发稀稀拉拉的,双眼却很深邃,冷冷的打量着秦正。 秦正瞪着眼前的老者,双眼喷火,恨不得现在就杀了此人。 不过救人要紧,城楼下,还压着众多大乾将士。 只见秦正双手微抬,城楼再次恢复原状,所有受伤的将士,全都痊愈; 只可惜那些死去的将士,秦正却没有起死回生之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地尸体。 当秦正抬手恢复阴山关北城楼时,那位神级高手悍然出手,没有一句废话; 那位神级高手,掌心拍出两道碗口粗的雷电攻向秦正; 只是秦正全力运转神通恢复城墙,无暇他顾。 只听的一声“噗”的一声闷哼传出…… 第84章 诛神(上) 老者的“雷霆之力”打在秦正身上,发出“噗噗噗”声,雷霆很快就消失了; 老者以为必杀一击,秦正即使不死,也要残废; 不过,老者注定要失望了。 秦正转移了伤员,修复好城楼后,就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老者。 老者冷笑道:“蝼蚁,不要以为修成不死境,就可以和神级强者争锋,殊不知死期将至,现在悔之晚也!” 秦正道:“你是何人?” 老者冷声道:“哼,一个将死之人也配知道我的姓名!” “不过,本尊心情好,告诉你也无妨,也好让你死个明白。” “你且听好,杀你之人乃是无上玄天宗太上长老杨国忠是也!” “现在,你中了我的‘掌心神’雷还可以苦苦支撑到现在,足见你的不凡;” “不过,蝼蚁终究是个蝼蚁,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本尊再送你一程吧。”杨国忠道。 杨国忠笃定秦正受了重伤,这才毫无顾忌; 杨国忠的每一句话都以上位者的姿态说出,只是把秦正当成一只任人拿捏的蝼蚁,丝毫没将秦正放在眼里。 秦正也知晓神级高手的可怕; 只是刚才杨国忠的一记“掌心雷”打向秦正时,秦正就早早的运转起“护体神光”,挡下这一击; 当杨国忠的“掌心雷”与秦正“护体神光”接触的一刹那,发出噗的一声; 只是眨眼的功夫,雷霆之力就被秦正的“护体神光”消融的干干净净,所有的雷霆之力全部化作护体神光的养料。 秦正根本没有受伤,反而觉得杨国忠的“掌心雷”威力有限; 不过,秦正也不敢大意,耐着性子和杨国忠周旋。 “反派死于话多”,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当然,杨国忠却不在此列; 所有能修炼到神级的武者,无一不是惊才绝艳的人物; 神级武者,无论智慧、毅力,都非寻常人物可比; 至于争斗经验,更是无比丰富。 杨国忠之所以和秦正闲话,除了谨慎外,还担心秦正会有帮手,主要还是在等秦正伤势发作; 杨国忠也害怕秦正临死前的反扑。 每一位能活着修炼到神级的武者,“谨慎”也是必不可少的因素之一。 秦正已经知晓自己想要的信息后,又对敌我双方的实力重新作了评估。 秦正认为,只要自己全力以赴,或许可以战而胜之。 没了顾虑的秦正决定放手一搏。 秦正发动武技攻击,小梅花拳法配合着周天步法,几个起落,就来到杨国忠的身前。 秦正挥动手掌打向杨国忠的脸; 杨国忠气的须发皆竖,暗骂,小子无礼。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秦正专朝杨国忠脸上招呼。 杨国忠没有硬接,闪身后退,秦正粘着杨国忠身形,快拳直攻; 秦正的招式很简单,就是“打脸”式,小梅花拳法的变招,原本是用来戳眼的,现在秦正使来,招招不离杨国忠的脸。 杨国忠气急,想运转神通攻击,秦正却丝毫不给他准备时间。 更可气的是,秦正攻击时,不招不架,只攻击杨国忠的左右脸,似乎有不抽中杨国忠,不打算换招的架势。 杨国忠被秦正这无赖的打法弄的心头火起,却也无可奈何; 此时杨国忠处于下风,很快,杨国忠就想到了对策; 杨国忠发动挪移,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来到了漠北。 漠北,一望无垠的戈壁滩。 杨国忠快,秦正的脚步也不慢。 秦正紧紧咬住杨国忠的步伐,继续追着杨国忠穷追猛打; 秦正的招式却换了,不再局限于攻击杨国忠的脸了; 秦正变换了招式更让杨国忠气急败坏。 只见秦正左手使出“双龙抢珠”插眼,右手成“鹰爪式”锁喉; 杨国忠险之又险的化解了两式攻击,却惊的一身冷汗。 杨国忠刚要松口气,秦正的攻击却接踵而至。 “踢裆”,秦正的右脚再次攻击杨国忠的裆部; 杨国忠只能抬左掌护裆。 秦正不等招式用老,再次变招,右腿撑地,左腿回旋踢攻向杨国忠的头部,杨国忠双手护头,挡下秦正这势大力沉的一招。 杨国忠被秦正的攻击折腾的虚火上冒,干脆和秦正拼起了招式; 杨国忠改变了打法,秦正感觉压力陡增。 两人你来我往,居然不分上下。 杨国忠收起了轻视之心,秦正也改变了对杨国忠的看法; 秦正暗忖,每一位神级高手,都是一尊真正的强者,无论武技还是神通,甚至是争斗策略,几乎没有短板可言; 眼前之人武技也不弱,秦正想要胜过他,还要费一番功夫才行。 秦正的心情很平静,稳扎稳打,一招一式都有莫大威力。 秦正的攻击,劲气内敛,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 杨国忠的招式巧妙,秦正的每一次攻击,都能被轻松化解。 杨国忠看似从容,实际上却叫苦不迭,秦正攻过去的一招一式,都势大力沉,杨国忠的每一次接触,都吃了不小的暗亏。 两人交手了上百个回合,秦正没看到胜利的可能,杨国忠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数百回合的交手过后,秦正发现杨国忠的招式出现了重复。 秦正觉得机会来了。 于是,秦正又开始了狠辣的打法; 插眼、踢裆、锁喉、击肋,踩脚指。 所有的阴毒的招式,秦正变着法儿用在杨国忠身上,杨国忠虽然还能应付,不过越打越吃力。 当秦正的纯阳指劲攻击到杨国忠的腋下时,杨国忠却没有防备住,只能运转真气,护住周身; 不过,秦正的指力仿佛没有受到任何阻挡似的,直接侵入杨国忠体内; 杨国忠的脸色猛然变得通红,呼吸也有些凌乱; 虽然,杨国忠很快化解了这道指力,但秦正蓄满真气的双掌却快速印在杨国忠的胸口; “轰”的一声炸响,劲气四溢,乱石纷飞,升腾起巨大的烟尘,遮蔽了两人的身形。 烟尘散去,两人脚下的戈壁滩形成一个巨大的深坑,坑底也变成了坚硬的岩石。 两人的争斗还未停止,秦正继续抢攻,杨国忠也不甘落后,转守为攻。 单看杨国忠,此时的出招风格和秦正简直如出一辙,除了攻击下三路,还有插眼和锁喉,专门攻击人体的薄弱部位; 秦正有些整不会了,感叹,神级高手悟性就是不一般,这么快,就把秦正的精髓学去了; 两人战斗许久,虽然杨国忠一直处于下风; 不过,杨国忠每次都能化险为夷,甚至还能变被动为主动。 杨国忠居然把秦正的招式精髓学去了; 秦正有些气闷,神级高手果然没有一个弱者,即便是学习能力和领悟力。 秦正也没有继续用那些狠辣的招式。 于是,秦正再次变招; 秦正的招式风格再变,每一式都变得势大力沉; 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有一往无前的气势。 杨国忠灵巧的招式在秦正猛烈攻击下,难以招架。 秦正嘴角翘起一个弧度,杨国忠看的真切,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赶忙运转真气,护住全身。 不过,秦正却没有使出什么“杀手锏”。 秦正笑道:“老汉,你这一身功夫是你师娘教的吧?这么秀气!” 秦正虽然在调侃杨国忠,可手上的攻击却没有丝毫减轻,反而更加凶猛。 杨国忠本来就一肚子火气,又被秦正语言相激,没了拼拳脚的心思,直接取出兵器,攻向秦正。 当杨国忠取出兵器的那一刻秦正差一点儿笑岔气了,继续调侃道:“老汉,你不在家里耕地,跑出来作甚?” “耕地”,确实,杨国忠的兵器够奇葩的,居然是一具钉耙,还是四齿的(不是九齿)。 杨国忠举起钉耙刨向秦正脑门儿; 钉耙在真气催动下泛起道道红光; 杨国忠每次挥动钉耙,都携带着风雷之声。 虽然秦正每次都能躲开钉耙的攻击,不过两人脚下的岩石却遭了殃,留下道道深坑。 杨国忠的攻击很凶猛,可秦正也不是好欺负的。 秦正一张嘴,巴巴个没完。 语言风格嘛,从刚开始的“婉约”,慢慢变得“豪放”; 用词也从委婉变的直白; 最后,问候完杨国忠十八代祖宗之后,才有所收敛。 杨国忠何曾受过如此侮辱。 堂堂神级高手,无上玄天宗的太上长老,成名近千年的“前辈高人,此刻,却被秦正骂的狗血喷头; 杨国忠被一口气堵在胸口,义愤填膺,恨不得把秦正剁成肉酱,碾成肉泥,否则难消心头之恨。 杨国忠的眼珠子变得通红,梳的一丝不苟的发髻也变的散乱; 杨国忠披头散发,状若疯魔,情绪已然失控。 就在杨国忠将要失去理智时候,天空一声“炸雷”声响起,杨国忠的头脑也瞬间恢复清明,眼睛里的红血丝也在极速消退。 秦正暗恨,老天爷,你到底站在哪一边的? 杨国忠甩出两道掌心雷逼退秦正,随即极速后退,口中大喝:“好个秦正,老夫还真是小瞧你了,着了你的道儿,差点儿走火入魔。” “哈哈,老天都在帮我,破了你的鬼把戏!” “看来,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不过,你也有些能耐!看来,老夫不动用点儿真本事,还拿不下你了!” 杨国忠表情肃穆,口中吟唱道:“……舍我五百年寿元,引动劫数,施加于眼前之人。” 前面几句,秦正没听清,当杨国忠的声音响起时,秦正只感觉头脑一片混沌,神魂似乎都要离体; 不过后面几句,秦正却听的真切。 “第一劫,风火劫,劫起!”杨国忠吟唱道。 杨国忠吟唱结束,秦正周身居然毫无征兆的燃起大火,还刮着大风; 风助火势,越烧越旺。 秦正表面轻松,可丝毫不敢大意,护体神光紧紧贴着周身,护住自己。 “风火”之力烧了好一会儿,秦正没受到任何伤害。 秦正笑道:“老汉,还是回家种地吧,这点儿火,取暖确实不错!” 杨国忠也不接话,只是嘴角挂着冷笑。 突然,秦正面色大变,暗道不好…… 第85章 诛神(中) “风火劫”,罡风雷火刮肉焚骨,阴风阴火损魄蚀魂; 秦正的“护体神光”虽然可以免疫“罡风雷火”的攻击,可对阴风阴火防御微弱; 阴冷的气息侵蚀着秦正的腑脏和神魂,五脏六腑几乎被冻住,神魂都在战栗; 秦正神海空间内,大部分“星辰”仿佛被冰封,已经停止了运转; 秦正紧咬牙苦撑,全力催动护体神光,企图用护体神光吞噬阴风阴火之力,结果却差强人意。 杨国忠冷笑着打量着秦正,没有言语,继续加大了神通攻击力度; 秦正在阴风阴火神通的不断攻击下岌岌可危。 无计可施的秦正直接张开护体神光,在周身形成一个丈余的护体光罩,吞噬着周围的天地元气和天地之力。 五彩光华流转,生生不息; 此时,杨国忠还不忘回敬秦正,调侃道:“小子,技穷了!哈哈哈……真以为神级高手都是吃素的!” 秦正虽然在苦苦支撑,不过,嘴巴却没服软,大笑道:“老汉,你就这点儿能耐?来,给爷加点儿力气。” “没吃饭吗?赶紧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 “好,如你所愿。那你就去死吧!”杨国忠狠声道。 极北冰原的两尊绝世强者,正观察漠北戈壁的一切;一位是法尊,另一人是老学究。 “法尊”看着秦正陷入困境,担心秦正有性命之忧,慌忙起身正准备出手; 老学究却拦住法尊,笑道:“老弟,别急,再看看再说,秦正可不是这么容易被打败的!” “玉不琢不成器,秦正这小子一路走来太顺了,只有经历过生死,才能真正磨炼到心性;” “继续往下看,这小子还有手段没用呢!” 法尊只能无奈的坐回原位。 法尊叹了口气,道:“陈老,这阴风阴火神通太过阴毒,秦正的护体神通恐怕抵挡不住,万一秦正伤了根基,想要修复,可不容易啊!” 老学究轻笑道:“我也知道杨国忠的神通很阴毒,不过,这杨国忠也是一块难得的磨刀石,磨磨秦正,没坏处。” “杨国忠跟我等一样,都是苦修成的神级,非气运武者可比,手段自然也凌厉许多。” “放心,我有分寸,这小子的本事还没使出一半呢!” 就在老学究和法尊说话之际,秦正又在护体神光之上加入了时间神通; 当时间之力加入后,秦正的护体神光似乎产生了某种质的变化,五彩光华不再,代之以耀眼的白光; 白色光华大爆发,光芒所及,时空都发生了扭曲,秦正周边数里,诞生了无数时空乱流; 周围的天地之力,沙石虫草,几乎被时空乱流吞噬殆尽; 无数时空乱流袭向杨国忠,湮灭了杨国忠的“风火劫”神通后,威力不减,继续吞噬周围的一切。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杨国忠身体表面就被时空乱流刮出无数道口子,衣、袍也被吞噬的干干净净。 直到杨国忠拿出道器护住周身,才有所缓解。 杨国忠受伤了,而且还伤的不轻。 随即,杨国忠取出一瓶丹药,取出一粒吃了,很快,杨国忠的伤势恢复的很快,只几个呼吸,伤居然好了。 至于是何种丹药,小瓶子上标注着“涅盘丹”; 涅盘丹可以用来疗伤?这也太奢侈了。 在修行界,一颗涅盘丹至少要卖到十万万(十亿)元石,足见涅盘丹的珍贵。 当护体白光爆发的一刹那,秦正看准时机,吃了一颗“天元果”,只几个呼吸,天元果的药力就化作雨露,滋养着秦正的神海; 越来越多的药力被秦正神海吸收,秦正的神海空间也发生了巨变; 整个神海居然发生剧烈的爆炸,短暂的眩晕过后,秦正敏锐的感觉到自己的神魂之力在不断增强。 直到护体白光重新恢复正常,秦正的神海内却诞生了无数星河,过去,秦正的神海之中,只有零星的星辰,现在居然出现了星河。 秦正的境界在提升,无数的感悟纷至沓来,秦正,境界已经到了神级,真神境。 冥冥之中仿佛吟唱着无数赞歌:“神……神……真神,赞美诸神……伟岸……光明……” 神级武者,秦正的境界到了。 虚空中无数天地元气化作奔腾的江歌,咆哮着冲入秦正的身体之中; 秦正的身体贪婪的吞噬着天地元气,丹田内的金丹也在高速旋转,金丹上的九个孔洞如泄洪一般,喷吐着真气; 丹田下方的真气湖,这一刻真正变成了汪洋大海,气海咆哮,浊浪滔天; 真气之海,成了。 天地也在为秦正的晋升显化出种种异象; 天空,神乐阵阵,神女漫舞,无数珍禽异兽追逐嬉戏; 满天金花洒落,化作天露,滋养着万物; 动植物在天露的滋养下,瞬间诞生了灵智,就连大地也在天露的浇灌下,重新恢复原状。 法尊激动万分,大喊大叫道:“天露,真的是天露啊,这只在传说中听过。我要十滴,不,哪怕是三滴也行。有了天露,我就有机会进阶真神四重天而毫无障碍!” 老学究也有些失神,同样是晋升神级武者,为何秦正没有雷劫,还有诸多天地异象? 甚至还有天露奖励,难道秦正才是老天爷的亲儿子? 羡慕、嫉妒,无数情绪在老学究心头浮现。 法尊叹了口气道:“哎,想我进阶神级,却历经重重劫数度过天地人三劫,几乎是九死一生,幸好有陈老相助,才侥幸保住性命,再看秦正,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老学究在经历过简短的情绪波动之后,很快恢复正常,甚至心境都有所提升,却是意外之喜。 老学究叹道:“这小兔崽子真是好运,咱们确实不能跟他比!” 法尊道:“陈老,我想跟秦正要几滴天露,你看?” 老学究道:“放心,以这小子的性子,肯定会存不少天露的;” “如此多的天露,这小子一下子也吸收不掉,若任由天露掉在地上,肯定不是这小子的风格!” 若论对秦正的了解,老学究排第二,恐怕没人能排第一了; 老学究确实把秦正的性子给摸透了。 秦正确实如老学究所说,一边吸收天露,一边收集天露; 短短一会儿功夫,秦正就收集了上万滴天露。 秦正虽贪,可也没有占尽所有好处,主要还是收集落在秦正头顶的天露,这是上天给他的,秦正自然要收好。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眼前的生死大敌杨国忠,秦正可是一滴天露也不给他留。 杨国忠气的眼珠子通红,喉咙里更发出如野兽般的声音嘶吼声,这也昭示着杨国忠此时的愤怒。 秦正突然爆发的护体神光从而引发的时空乱流,已经让杨国忠受了不轻的伤; 虽然杨国忠做了最强的防护,还吞了一颗涅盘丹; 尽管杨国忠的伤势已大好了,可毕竟不是全盛时期,受伤了,还是对杨国忠有不小的影响。 当天地异象消失的一刹那,秦正已经成就真神,无论境界还是修为都到了。 同为神境武者,都是真神一重天修为,秦正再也没了顾忌,发动呼风唤雨、引雷神通。 秦正双手微抬,天空中的滚滚乌云就开始汇聚,杨国忠也看出秦正在使用神通,没等秦正神通之力完成,就准备出手打断; 若是成功,天地之力反噬,秦正不死也得重伤。 杨国忠也是杀伐果断之人,既然跟秦正结下死仇,就没有缓和的可能,更不抱侥幸心理,不杀死秦正,绝不收手。 杨国忠再次发动“灾劫神通”,继续攻击秦正,这种神通,可是杨国忠用五百年寿命换来的。 杨国忠高呼:“第二劫,‘冰霜劫’,起!” 随着杨国忠的话音落下,天空居然飘起鹅毛大雪; 很快,大雪变成冰雹,拳头大小的冰雹密集的砸向地面,砸向秦正。 秦正的神通之力还在蓄积,天空黑云翻滚,电闪雷鸣。 杨国忠借助秦正引动的满天乌云,下起了大雪和冰雹。 秦正被气笑了,好个不要脸的老东西,居然如此无耻,竟然“嫁接神通”,还嫁接秦正神通之上,这叫秦正如何能忍! 秦正加大的神通力度,只用了眨眼的功夫,天空就积聚覆盖千里的浓密乌云,遮蔽了阳光,遮住光亮,天竟然黑了。 雷火电光的照耀下,只看见天空中乌云翻滚,形成无数个旋涡,如同道道天眼。 杨国忠的“冰霜劫”神通也到了关键时刻,无数冰凌汇集,向秦正包围过去。 当杨国忠抬头看天时,就被天空的景象惊呆了,天上的无数个雷云旋涡如同一个个眼睛,死死盯着他,杨国忠下意识的想逃走。 就在杨国忠念头闪过的间隙,一道硕大的雷霆,如水缸般粗细,笔直的劈向他; “风火之雷”,秦正以自身的“风火”两大神通,引动的雷霆之力。 杨国忠本能的感觉这道巨大的雷霆自己很熟悉,但本能却告诉他,危险。 雷电瞬息而至。 杨国忠灌满真气的道器长刀举起,嗡嗡作响。 雷霆之力与杨国忠手上的道器碰撞在一起,滋滋声不绝于耳。 硕大的雷霆几乎要被杨国忠手上的道器消弭殆尽,只剩下零星的几道电弧,发出劈啪作响。 就在第一道雷霆用尽之时,第二道雷霆已经打在道器长刀之上,“嗡”的一声长鸣,悬在半空的长刀发出一声哀鸣,猛的向下一沉,还好,终于挡住了。 接下来,秦正作用神通之力,构建不同属性的雷霆之力,不停劈向杨国忠。 有单一水属性雷霆、火属性雷霆、木属性、土属性、金属性; 还有复合型属性雷霆,风火属性雷霆、风土属性等等。 终于,杨国忠手里的道器长刀再也坚持不住,轰然爆开,碎屑四溅。 道器长刀与杨国忠神魂相连,长刀碎裂,杨国忠也忍不住吐了好几口血。 秦正发动雷霆之力继续轰击杨国忠,不出一时半刻,杨国忠肯定会陨落。 有人要问了,杨国忠为何不瞬移逃走? 可惜,瞬移别想了,秦正发动的虽然是天雷神通,可引动的同样是天象之力,不是雷劫,却胜似雷劫; 被雷劫束缚住,别说瞬移,就连逃跑也不可能,除非渡过雷劫,或者斩杀秦正,否则雷霆之力会一直劈下,直至杨国忠身死道消为止。 杨国忠一边躲避着雷霆的攻击,一边思索反击手段。 突然,杨国忠再次吟唱道:“生为运,死为命,请宿命之道显化于世! “我愿舍弃千年寿命,引动劫数降临。” 杨国忠吟唱完,整个人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老的不成样子; 模样好像老了几十岁; 从一个精神抖擞的中年,变成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杨国忠再次大喝:“第四劫,星陨劫,起!” 这一次的吟唱,秦正听的很清楚,没有眩晕感,反而感觉很亲切。 秦正口中念叨:“宿命吗?” “轰隆”一声巨响,秦正头顶的乌云里突然钻出一块巨大的陨石,正向秦正砸来…… 第86章 诛神(下) “星陨”,顾名思义,星辰陨落; 杨国忠用了千年寿命,再次引动劫数,发动星陨攻击秦正。 一块块巨大的陨石砸向秦正,原本秦正可以很轻易的避开,但秦正没有; 按正常逻辑,秦正应该击碎陨石,或者接下陨石。 不过,秦正并没有这么做。 秦正发动“万界大擒拿”神通,捕获了极速飞来的陨石,直接装入储物戒指中; 陨石越来越多,秦正数个储物戒指都已经装满。 秦正暗忖,小的陨石可以装进戒指,万一掉落小星辰,又该怎么办? “屋漏偏逢连阴雨”,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秦正思索间,一颗直径约十余里的小星辰从星空极速落下,与空气摩擦燃烧产生了浓烈的火焰,形成一团巨大的火球; 火球正以超高速朝砸向秦正所在的位置。 秦正再次发动“万界大擒拿”神通,想象中的冲击感并没有发生,就擒拿住了这颗小行星。 秦正没有把这颗燃烧着的小行星塞进储物戒,而是带着这颗星辰直接穿过大气层,飞向太空,来到无垠的星空。 秦正选择了一片小行星带,把这颗星辰放了进去; 一个小行星并没有引起多大波动,放入天体轨道后,它沿着既定轨迹,围绕着这片星系的恒星自行运转了。 当秦正回头再看自己生活的地方,却是一片广阔无垠的大陆,无边无际。 从星空俯瞰,秦正“看见”无数的“气泡”围绕着这片大陆运转; 这些气泡有大有小,大的或许是一方大世界; 中型的应该是中天世界; 小的应该是小世界; 世界的划分老学究提过一嘴,秦正当时不怎么感兴趣,就没细问。 当然,还有许多秘境一般的微尘世界,气泡很小,而且多如牛毛。 秦正知道,每一个小气泡都是一方世界,有无穷世界; 老学究曾告诉秦正,这片大陆叫“亘古大陆”,至于“亘古”两个字的由来,老学究却没讲,秦正就更不清楚了。 杨国忠打的兴起,眼前的秦正突然从眼前消失了,杨国忠就一直在搜索秦正的身影,一直没找到。 在杨国忠看来,秦正一定躲在了地下,于是发动星陨,引动无数陨石、小行星砸向地面。 直到秦正再次出现,杨国忠的攻击依然没有停止。 两人交战区域方圆数百里内,都被陨落的星辰砸的千疮百孔,地底岩浆爆裂,喷薄而出,形成一个个巨大的火山,火山喷发遮天蔽日。 原本秦正发动神通引来的浓密乌云在没有人操控的情况下,已经散了; 现在的天空再次被火山爆发产生尘烟遮蔽。 天再次黑了下来。 杨国忠持续发动神通,引来一颗颗陨石和小星辰,一直没有砸中秦正; 杨国忠心里很急。 杨国忠体内的真气、心神、寿命都消耗很大; 杨国忠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再次加大了神通力度, “轰”,一颗直径上百里的小行星,被杨国忠引来砸到地面,小行星的撞击,引发了数千里的大地震,还伴随着火山喷发。 火山再次大喷发,浓烈的火山灰和烟尘,遮蔽了方圆数千里的天空,伸手不见五指。见不到太阳,见不到光,黑压压的。 大漠、草原、极北冰原都有波及,无数生灵惨死,众多闭关潜修的武者也受到波及。 两大高手战斗的余波波及范围极大,普通武者根本不敢靠近; 就连不死境武者也只能远远观望; 甚至连神级初期武者,也都躲在两人交战范围外观战。 此时的杨国忠,双眼赤红,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如此猛烈的攻击都不能伤到秦正分毫,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此时的杨国忠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死秦正; 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哪怕是天崩地裂,生灵涂炭也在所不惜。 就在杨国忠准备引动更大的星辰砸向秦正时,天空中突然密布乌云,雷云翻滚,就连火山喷发的遮天蔽日的烟尘都黯然失色。 突然一声炸雷响起,天空中的雷云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眼眸,死死注视着杨国忠的一举一动。 杨国忠打了一个激灵,理智再次恢复,眼睛里的血色也完全消退。 杨国忠佝偻着身体,大笑道:“哈哈哈,你这蝼蚁,就算修成神级又如何,看看,老天爷都在帮我!” 杨国忠微微抬头看了看天上“雷云之眼”,又冷笑道:“又是这种鬼把戏,吓唬谁呢!” “第四劫,‘岁月劫’,杀!”杨国忠吐了一口血,大喝道。 “岁月?”秦正小声念叨,“难道是时间类的神通?” 秦正微眯着双眼,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秦正只见眼前的景象竟以极快的速度在流逝; 秦正仿佛置身于时间假加速阵法之中,时间流速极快,似乎是一眼万年。 但奇怪的是,秦正好像没有任何感觉一般。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秦正感觉身体的生机在流失,仿佛自己大了一些; 一个念头在秦正脑海里闪过,“变老”了? 没想到杨国忠居然还有如此手段,秦正也不敢怠慢,赶紧催动护体神通,不断吞噬周围的一切。 天地元气吞; 天地之力吞; 神通之力再吞; 岁月之力,秦正也在慢慢吞噬。 秦正心里暗笑,真的可行! 没想到加入“时间之力”的“护体神光”神通,还可以吞噬杨国忠消耗寿命引动的“岁月劫数”。 吞噬的速度虽然很慢,不过,护体神光可以抵御岁月的侵蚀,慢慢来,不着急。 杨国忠见自己的“岁月劫数”短时间不能对秦正造成伤害,于是,再次加大了神通之力的输入。 杨国忠再次发力,秦正只看见眼前的景象变换的更快。 秦正也明白了,看来杨国忠要拼命了,打算用“岁月之力”磨灭自己的寿元。 秦正准备还击,被动挨打可不是秦正的风格。 秦正在双手凝聚雷电之力准备反击杨国忠,只是雷霆之力刚脱手,就被岁月之力磨灭了。 不死心的秦正再次发动神通攻击,无一例外,都没能破开岁月之力的侵袭。 杨国忠看见秦正窘迫,再次大笑道:“哈哈,小子,别做梦了,就你那点儿神通攻击手段,别说攻击我,就连岁月结界都破不开;” “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哈哈哈……。” 杨国忠胜券在握,放肆的大笑。 秦正虽然满腔怒火,却也无可奈何;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杨国忠释放着嚣张的气焰。 “噼、啪” 一道紫色的雷霆从杨国忠头顶劈下。 杨国忠被劈的吐了一口鲜血,有些不解的看着天空。 又是数道紫色雷霆落下,还伴随着天火、葵水降下,毫无防备的杨国忠,竟被天雷劈了成飞灰。 秦正看着突如其来的变化,震惊的目瞪口呆,这就死了? 刚才还嚣张的不可一世老汉就这么没了,秦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秦正发动感知力之后,没找到杨国忠的影子。 秦正确认,杨国忠真的死了,还是被雷劈死的。 这时,仿佛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告诉秦正,这就是“天罚”。 杨国忠倒行逆施,滥用神通,造成无数生灵涂炭,当有此报。 天罚之下,杨国忠魂飞魄散。 此战,秦正大获全胜。 秦正没有胜利者的喜悦,反而生出了敬畏之心,不是敬畏上天,而是生命的敬畏; 滥杀无辜,终究是没有好下场的。 第87章 生间隙 极北冰原,法尊的洞府。 法尊诧异的对老学究道:“陈老,这秦正的运气真是好到逆天,如此局面,居然还能翻盘!” 老学究摇摇头,道:“不是秦正运气好,而是杨国忠杀孽太重,气运消耗殆尽,恶业缠身,才有此报,时也命也。” 法尊咋舌道:“如此恐怖的天罚,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渡过,何况是杨国忠。杨国忠的修为只有真神境一重天修为而已。” “不过,这杨国忠一身神通,确实不容小觑。” 老学究道:“此次天罚,足以灭杀真神五重天强者,就算是真神六重天强者,不死也得重伤;” “若是凭借气运得来的修为,真神境七重天也得陨落。” 法尊若有所思,道:“陈老,到底何为气运?我也是一知半解!” 老学究神秘一笑,道:“气运之说,虚无缥缈却又真实存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气运有天地气运,还有族群气运之分。” “得气运者受天地眷顾,万事顺心;失气运者,百事不顺,处处受制。” 老学究说的东西,法尊也知道; 法尊想知道的,老学究却不说。 法尊心里干着急,却也无可奈何。 老学究看着法尊急切的表情,有些揶揄的问道:“怎么,项老弟也想谋取气运?” 法尊沉吟了几息,道:“说不心动是假的,气运加身,诸事顺心,修行之路一片坦途,何苦劳心劳力刻苦修行?” 老学究大笑道:“你以为的修行的目的是什么?” 法尊不假思索道:“长生!” 老学究又问:“长生之后呢?” 法尊摇摇头,道:“我没想过,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到那一步。” 法尊又问老学究,道:“陈老,修行为了什么?” 老学究笑道:“你不是都说了吗?为了长生。” 法尊道:“陈老也认为我的观点是对的?” 老学究叹了口气,道:“屁,所谓修行,讲白了,只不过是谋生的一种手段而已,哪有那么多目的性。” “所谓目的,就是你当时的感觉而已,也就是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而已;” “问出这个问题的关键在于你敢不敢直面自己的本心,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而已。” 法尊愕然,陷入沉思。 与此同时,结束争斗的秦正回到阴山关太守府休息,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呼呼大睡。 秦正连睡了三天。 第四天,秦正回到白虎关。 白虎关的战事倒没有多大波折,武者联军经历了短暂的疯狂之后,再也不复刚来时的不可一世,气焰受挫,安分多了。 武者联军,全是武者组成,可大乾守军也不是普通人,武者人数更多。 双方你来我往,斗的旗鼓相当。 总指挥马军坚决贯彻执行秦正的军令,只守不攻; 即便是胜券在握,也没有出城迎敌的打算,只是窝在城里,等敌人进攻,不断消耗武者联军的有生力量; 这样的局面也是秦正最想看到的。 秦正回到白虎关的前两天,朝廷又下了旨意,要求秦正再次筹集两万万两白银,六千万石粮食; 此外,还要求上交气血丹一千万颗,精元丹六百万粒,返生丹两百万枚; 限时一个月,若未完成,灭秦正满门。 秦正看完圣旨后,久久不语。 朝廷安排宣旨的人还是秦正的老熟人,礼部左侍郎李道宗。 这次的圣旨李道宗没有宣读,只是让秦正自己看。 李道宗拍拍秦正的胳膊道:“老弟,还是想想如何把眼前这关过去吧!” “朝廷的这份旨意,我看着都窝火!” 秦正苦笑道:“大人,我秦正不是为做官而做官,我现在完全可以挂印归隐。” “过去,我吃不上饭,当公差只是为了混口饭吃;” “至于现在嘛,我也只是坚守了自己的本心,不想让异族的铁蹄践踏我大乾的百姓,为大乾撑起一片天,为百姓遮风挡雨而已!” 李道宗叹了口气,道:“朝廷已经从根子上烂掉了,没救了。” “我虽然是朝官,可人微言轻,帮不了老弟什么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弟受累,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很是惭愧。” 秦正嗤笑道:“大人何必消遣我秦正!” “天下之大难道还没有我秦正的容身之地?笑话,大不了换个地方重新开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道宗慌忙辩解道:“老弟误会我了,我绝对没有消遣老弟的心思,我对老弟的欣赏之情日月可鉴。” 李道宗又有些惊讶,结结巴巴道:“老弟你……不会……真的——” 秦正笑道:“大人不必紧张,我自有分寸,呵呵。” “朝廷有朝廷的难处,我能理解。圣旨上不是说要六千万石粮食,两万万两白银吗?” “小事一桩,马上准备好!” 秦正传音马军进来,安排马军去准备粮食、金银,至于气血丹什么的,却只字未提。 李道宗插嘴道:“大人——老弟——秦总督——还有——还有……” 秦正打断道:“马军,还不如准备,朝廷天使在此,还磨蹭什么。” 马军领命而去,准备钱粮。 李道宗又喊住马军,只是秦正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况且马军怎么会听李道宗的,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秦正可不管那么多,拉着李道宗就去了一家名叫“何记”的酒楼。 上桌就喝酒,也不管李道宗说什么,秦正都置之不理。 直到李道宗喝的酩酊大醉,秦正才安排亲兵送去了钦差行辕。 当晚,秦正叫来了马军、杜子腾和游菜花三人,秦正拿出圣旨,让三人观看。 三人看完圣旨,全都破口大骂,大骂朝廷无耻。 按市家价,一颗气血丹需要五千两白银,居然还要一千万颗; 精元丹,八千两银子一颗,要六百万颗; 返生丹,六千两银子一颗居然也要两百万粒。 秦正可不欠朝廷丹药,到底是哪个“小可爱”给秦正下的圣旨,气的秦正直骂娘。 西北三州之地才多少税赋? 哪怕是秦正拥有三州之地,收农税,就算是收一千年,也收不齐这么多银子; 何况秦正只是白虎郡太守兼漳县县令而已。 杜子腾叹了口气,道:“大人,不如咱们反了吧!” 游菜花道:“反他娘的!” 马军喟然长叹,道:“朝廷很有意思嘛,认为大人有很多丹药,这才舔着脸跟大人索要!” 秦正冷笑道:“我的丹药,那是我个人的东西,想要,也得经过我秦正同意才行。” “我可不欠大乾朝廷什么!想要夺取我秦正的东西,可不容易呢!” 马军很好奇,道:“大人,朝廷既然还要丹药,大人为何不让卑职去准备呢?” 秦正茫然的抬起头道:“瞎说,朝廷几时找咱们要过丹药?不是让咱们准备钱粮吗?” 秦正说完,三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杜子腾笑的最大声,似乎在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三日后,朝廷给李道宗传信,告诉李道宗可以回京了。 李道宗带着疑惑,使劲追问秦正,到底是如何完成圣旨的,秦正只是笑而不语。 一直到李道宗离开白虎关,秦正也没告诉李道宗,到底是如何完成圣旨上要求的东西的。 李道宗带着不甘,回京了。 第四日,大朝会,户部尚书杨慎禀报,说秦正只向朝廷上交了钱粮,并未上交丹药。 杨慎说完,整个承天殿变得寂静无声,就连呼吸声也消失了。 小皇帝不理解杨慎在说什么,把头偏向大殿左后方的小门。 良久,只听见珠帘后面传来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 第88章 问罪 大朝会上,垂帘听政的摄政王江汜怒火中烧,砸东西的声音传遍整个承天殿。 朝臣各有心思,此时谁也没有先开口。 等了许久,只听小皇帝永宁用稚嫩的声音喊退朝; 朝臣们如蒙大赦,仿佛久旱逢甘霖,神清气爽,按照朝班,有序的离开了承天殿。 秦正抗旨不遵的事,在大乾朝野传开了,百姓议论纷纷,有斥责的,也有为秦正辩解的。 有志之士忧心忡忡,大乾原本风雨飘摇,若边关重臣秦正自立甚至投降北元,引贼而入,那么大乾就离灭亡不远了。 大乾各路藩王在听到秦正抗旨的消息后,下令军队,停止进攻。 秦正与各大藩王很有默契,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现在秦正居然公然违抗朝廷,那么接下来秦正的态度很关键。 让人意外的事,修行界也知晓了秦正抗旨的事,不少宗门都在看玄阳宗笑话,当然我有同情的。 当玄阳宗宗主李纯阳得知秦正公然违抗大乾朝廷的消息后,也顾不得宗主形象,气的破口大骂。 玄阳宗与各大宗门扯皮的事,在付出海量修行资源打发掉众多上门逼宫的各大宗门后,再一次面对来自世俗界的挑战。 这秦正违抗的不仅仅是大乾朝廷的旨意,这分明是和玄阳宗过不去。 如今,玄阳宗已经和大乾绑在一起,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大乾的任何决定都有可能让玄阳宗伤筋动骨。 整个东州之地,秦正处在这场风暴的中心点上,他的态度很可能决定了整个东州的大势。 大乾能不能守住,北元能不能攻破白虎关,全在秦正这个关键人物身上。 李纯阳快气疯了,心道,这个混账秦无衣加上这个蠢货江汜,一点儿都看不出来秦正的重要性吗? 如此关键时刻居然下了道如此荒唐的圣旨,莫说是秦正抗旨不尊,换成其它人,谁能遵你的这道混蛋旨意? 要钱粮是本份,居然要修行资源,亏你们能想象的出来。 不过,让人欣慰的事,秦正向朝廷缴纳了钱、粮,至少完成了一半朝廷的旨意不是。 还动不动要灭秦正满门,不会以为秦正是泥捏的,可以随意拿捏吧。 李纯阳气苦,看你们两个蠢货如何让这场闹剧收场。 大乾局势动荡不安,朝廷上下人人自危。 何奈在家喝起了闷酒。 兵部左侍郎来访,何奈二话不说,拉着孙武上桌,就开始了拼酒。 喝的正酣,孙武大着舌头道:“部堂大人,秦正这小子是不是要造反了,哎,没想到秦正这小子也要造反了,看来大乾没救了。” 何奈闷了一大口酒,道:“你咋知道秦正准备造反?你难道是秦正肚子里的蛔虫?” 孙武叹了口气道:“都抗旨不遵了,这不跟造反没两样?” 何奈嗤笑道:“你知道圣旨的内容是什么?嗯!让你接旨,你的反应恐怕还不如秦正呢。” 孙武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尖叫道:“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何奈摆了摆手,示意孙武坐下,道:“别一惊一乍的,坐下说。又不是啥秘密,你回头去问问礼部左侍郎李道宗,他是宣旨的天使,一问便知。” 何奈又喝了一口,再看孙武时,人却早跑没影儿了。 孙武离开镇国公府,就火急火燎的去了李道宗家。 见了李道宗后,孙武就拉着李道宗去了他家书房。 孙武恶狠狠的看着李道宗,道:“朝廷给秦正下的圣旨内容是什么?为何秦正会抗旨不遵,你老小子老实交代!” 李道宗苦笑道:“旨意来自天家,我一个小小侍郎说了又不算,再说,我只是去宣旨,又不是去干嘛!” 孙武正色道:“圣旨内容是什么?” 李道宗道:“让秦正给钱、给粮。” “这是朝廷的旨意,自然要遵啊!”孙武有些不解的道。 “还让秦正缴纳一千万枚气血丹、六百万颗精元丹、两百万粒返生丹。”李道宗继续补充道。 孙武听完,红着眼睛破口大骂:“这他妈的朝廷,真是异想天开!” “让秦正守卫边疆,抵御北元和西蛮,还要秦正筹措钱粮,现在更过分了,居然还要修行资源,真当秦正万能的!” 李道宗苦笑道:“老兄,消消火,朝廷之中有能人啊,秦正在白虎关的一举一动,自然逃不朝廷的眼线。” “秦正在白虎关、含嘉关、阴山关,投入了上百万武者,这些武者从哪儿来的?” “据可靠消息,自然是秦正亲手培养的,要知道培养百万武者大军消耗的资源可是海量的!” 孙武嗤笑道:“那你们的意思是秦正可以拿出如此多的修行资源,朝廷也想分一杯羹喽!” 李道宗顿了顿,道:“你这么理解也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孙武大笑道:“哈哈哈,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你们这群混账到现在还没搞清主次,秦正若反,大乾必亡。” “自古官逼民反,比比皆是。朝廷逼反大臣的例子也不在少数,你们居然不长记性。” “秦正给丹药是情分,不给是本份。” “李侍郎,你以为呢?” 李道宗叹了口气,道:“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有人不懂。” “大乾朝廷这几十年来刻薄寡恩,又不是一两天的事。” “朝廷当权者赏赐你一块儿生姜,他能记住一辈子;你为朝廷抛头颅洒热血,最后连抚恤都不一定有。” 孙武怔了怔,道:“我回去了,告辞。” 李道宗送孙武出了大门。 孙武走后,李道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越笑越大声。 夫人刘氏大惑不解,忙问丈夫,到底何事,如此开心。 李道宗笑而不答,顿了顿,道:“夫人莫慌,等明日有好戏看,哈哈!” 夫人刘氏横一眼丈夫,道:“那我拭目以待!”就没再追问。 当夜,一个女子来到宗人府求见宗正。 女子对宗正道:“三关总督秦正有不臣之心,请老祖宗拿秦正来问罪。” 宗正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摄政王请回吧!” 深夜,宗人府后山走出四位老者,出了京城。 原来是宗人府出动四位宗人,前往白虎关,准备拿下秦正,到秦正问罪。 远在白虎关的秦正在送走最后一批大乾藩王的使者后,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靠在椅子上,陷入沉思。 第89章 乌龙局 大乾宗人府四大宗人奉宗正之命,连夜前往白虎关抓捕秦正; 此时的秦正还蒙在鼓里,对朝廷的动向一无所知。 白虎关太守府,秦正送走最后一批藩王的使者,有些疲惫的躺在椅子上,揉着有些发痛的太阳穴,思索未来的路。 就在秦正陷入沉思时,一道突兀的神识传音打断了秦正的思绪。 “三关总督秦正,出来一叙。” 秦正睁开眼,眉头一皱,正思索来人是谁时,传音之人再次催促道:“三关总督秦正,还请出来叙。” 张开感知,秦正看见四位老者停留在太守府上空,四人修为都不弱,至少是神级。 看样子来者不善,没给秦正太多思考时间,秦正一个闪身,瞬移到半空,远远的看着四位老者,没有说话。 其中一位紫衣老者道:“秦总督,我乃大乾宗人府宗人江流河,先皇叔祖,封和亲王。” “我乃先皇叔太祖,大乾宗人府宗人江海天。”又一白衣老者道。 “我,大乾宗人,江海明!”青衣老者道。 “大乾宗人,江流湖。”黑衣老者道。 秦正道:“四位宗人所来何事?” 江流河道:“三州总督秦正不尊王令,不尊圣旨,现降职为三关总督。” “今奉宗人府宗正之令,捉拿你归案,还请秦总督束手就擒,免遭皮肉之苦。” 秦正嗤笑道:“你等可有圣旨?” 江流河怔了怔道:“无!” “不过,我等只听宗正大人之令,不听皇帝调遣,还请秦总督跟我们走一趟。” 秦正道:“既无圣旨,还请修为宗人回去吧,请来圣旨再来不迟。” 江流湖厉声道:“秦总督,你为我大乾的臣子,抗旨不遵在先,今日还敢忤逆朝廷,简直找死。” 秦正却没理会四人,一步挪移,向北方而去。 四人追着秦正,向北而去。 秦正来到大漠,四位宗人把秦正围在中间。 江流湖再次厉喝道:“逆贼秦正,还不束手就擒!” 一声逆贼,气的秦正火冒三丈。 秦正双眼腥红,盯着江流湖,从牙齿缝里挤出三个字:“你找死!” 秦正时间神通发动,定住了江流湖; 空间挪移发动,秦正一闪身来到江流湖面前; 秦正抬手,双掌带着浓郁的气血之力,猛的拍出,打在江流湖身上。 没有防备的江流湖,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摔的老远,倒在地上,不停呕血。 两大神通加上气血之力的掌劲,打在江流湖身上,一气呵成: 江流湖一个呼吸不到的时间,就受了重伤。 眼前的变故让其他三人大吃一惊,变故来的太快,快的三人都来不及反应。 江流河一步闪身来到江流湖面前,为江流湖疗伤。 秦正突然发难,让几位宗人大为恼火。 江海天、江海明两兄弟一前一后夹击秦正; 秦正直接张开神通“护体神光”,“护体神光”在秦正周身形成一道光晕,随时准备接下两人的攻击。 秦正凝神戒备,不敢有丝毫大意。 “江山社稷神拳”,江海天使出的拳法武技; 这是一门皇族功法,一招一式都携带家国真意,天下大势皆在滚滚拳意之中; 江海天从正面攻击秦正。 “皇极镇世拳”,江海明的拳法,取镇压天下之意,以王道镇九州,以武力镇不臣; 江海明从后面包抄秦正。 两兄弟配合默契,前后夹击,拳劲打在秦正的护体神光上,发出砰砰作响。 秦正认真观摩两人的拳法,都看呆了,拳法还可以这样用吗? 秦正心思活络起来,心里震惊不已,这才是拳法; 心随意动,意在拳先; 拳法中带着意境,还有大势; 秦正比较自己的拳法,简直如同“咿呀学语的幼儿”般的拳法,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两人的攻击太过猛烈,秦正又把自身的护体神通张开到周身三尺,无论两人的拳法如何犀利,就是破不开秦正的防御。 秦正认真参悟两人的拳法,已经渐渐入迷。 尽管秦正会很多拳法武技,终究还是太肤浅,领悟的不深,最多只能做到熟练,要说融会贯通还有些牵强。 秦正顶着护体神光,任由江海天、江海明两兄弟疯狂攻击,秦正则认真参悟两人的武技。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被秦正打倒的江流湖悠悠转醒,虚弱异常,艰难的张了张嘴,道:“抓——到——秦正——了吗?” 江流湖的声音再次把秦正惹毛了,也不去参悟什么拳法了,放开手脚,压着两人穷追猛打。 秦正的攻击一如既往的凶猛,纯力量攻击,没有花哨的招式,直来直去; 戳眼、踢裆、锁喉、击肋、爆肝。 两位皇族何时见过如此凶险的招式,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招架。 秦正越打越兴奋,真气劲力附带着气血攻击,让两位宗人苦不堪言。 秦正的招式势大力沉,打的两位宗人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 接下来,秦正又将自己的拳法融入神通之力; 有了神通之力加持的拳劲,威力更猛,攻击范围也从最初的近身搏杀,变成远距离比拼。 江流河眼看两位皇叔落入下风,也顾不上重伤的江流湖,加入战斗。 现在,四人争斗已经没有太多的花哨。 三位宗人的风格也渐渐的和秦正有些类似,变成直来直去; 三位宗人的拳法武技从最开始的大气磅礴到讲求实效。 说白了,怎么能快速弄死人怎么来,换句话说,也就是怎么阴损怎么来。 又打了半个时辰,突然,远方,又两道身影飞速赶来, 秦正的感知力发现这两人看着自己根本不认识,猜测肯定是宗人府来的帮手。 秦正心里更加着急,于是,加大了攻击力度; 真气、气血、神通之力全部十成十的往外输出。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三位宗人就被秦正打成重伤,全都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来人赶忙叫秦正住手,秦正根本不予理会,准备先解决掉三位宗人,再跟来人比拼。 来人大喊:“秦总督,这是误会,真的是天大误会,请秦总督手下留情。” 秦正收了手,凝神戒备,注视着着来人。 来人是两位中年,一人黑面长须,一人面白无须,还有些阴柔; 两人都穿着明黄色华服,一副皇家之人打扮。 黑须中年模样的宗人来到秦正眼前丈余距离站定,向秦正拱手道:“秦总督,我等不知朝廷给大人下了如此一道荒唐的旨意,很是惭愧,现在,我等来给秦总督赔罪了。” 秦正冷笑道:“阁下何人?” 黑须中年男子笑道:“我叫江中全,先皇的胞兄,排行老六;这是我弟,江中有,排行第十八。” 秦正拱手道:“两位亲王大人,不知来寻秦正所为何事?” 江中全道:“我等误信谗言,以为秦总督抗旨不尊,这才——这才有此误会,是我皇室的不是,我代表皇室向秦总督赔罪了!” 秦正冷笑道:“我扪心自问,上对的起朝廷,下对的起黎民百姓。几时有抗旨不尊,还亲王大人讲个明白。” “我秦正可不想蒙受这不白之冤!” 江中全陪笑道:“是我皇室不对,还请秦大人见谅,我给秦大人赔罪了,还请秦大人海涵!”江中全说完,躬身弯腰给秦正作揖。 秦正举右手制止道:“江亲王,你们皇室认定了我秦正抗旨不尊喽?” 江中全苦笑道:“秦总督,是我皇室做的不对,有些旨意下的昏聩,我已奏明宗正,请宗正大人秉公处理,定会给秦大人一个交代。” 秦正厉声质问道:“亲王大人,你们皇室就算是要杀人也要给我一个说法吧,哪怕是定个‘莫须有’的罪名也成啊!你等一口咬定我秦正抗旨,那么,请拿出我秦正抗旨的证据来。” 江中全苦笑着摇摇头,没再答话。 江中有却道:“秦大人,朝廷给你下的圣旨要求秦大人筹措白银两万万两,粮食六千万石;气血丹一千万枚,精元丹六百万枚,返生丹两百万粒。这没错吧!” 秦正点点头,表示圣旨上确实是这么交代的。 江中有继续道:“可秦大人只是向朝廷缴纳了白银和粮食;丹药却没有上交,不是抗旨是什么……” 江中有还想继续说,却被江中全打断了。 江中全拱手道:“秦大人,钱粮之事,朝廷确实只能仰仗大人;至于修行资源的事,确实是我皇室孟浪了,我这里再次给秦总督赔罪,还请秦总督原谅。” 良久,秦正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有人告诉我大乾朝廷已经从根子上烂掉了,我还不信,现在确实信了。” 江中全再次拱手道:“秦总督,莫信那些小人谗言,秦总督为大乾之肱骨,与大乾荣辱与共。” “眼下,大乾虽有波折,但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还请秦总督念在大乾万万黎民百姓的份上,原谅朝廷这次。” “江中全给秦总督赔罪了。”江中全说完,再次弯腰作揖,祈求秦正原谅。 秦正摆摆手道:“江亲王,你到现在还没搞清楚事情的始末,何必要为皇室的昏聩背锅?” “圣旨—圣旨,乃是朝廷的旨意,代表是大乾朝廷的意志和皇家的颜面,岂能儿戏!”秦正继续道。 秦正说完,江中全、江中有两兄弟不停的给秦正拱手作揖。 秦正苦笑道:“两位亲王,何必如此,等我说完再论对错如何?” 两兄弟这才停了下来,江中全道:“还请秦总督畅所欲言,我等洗耳恭听。” 秦正摇摇头,道:“算了,懒得说了,圣旨在此,你们拿去看吧。” 秦正从储物戒指中取出圣旨,扔给江中全,江中全接过圣旨,江中有也凑过去,两兄弟仔细看着圣旨的原文,若有所思。 江中全江兄弟看完,江海天等四位老者也接过圣旨,仔细研读 终于,六人都读完了圣旨,又齐刷刷的看向秦正,显然,还没看清圣旨上写的是什么。 秦正道:“圣旨都看完了,有何感想?” 江中全再次拱手道:“秦总督,对不住,是我皇室不地道,我代表皇室向秦总督赔罪。” 秦正嗤笑道:“你等读圣旨只读一半吗?” “圣旨上的期限为一个月,到现在才过去九天而已,我秦正如如何抗旨了?诸位都说说看!” 六人面面相觑,再次打开圣旨,圣旨的后面确实说了期限一月,这根本不存在抗旨不尊的事。 六人冷汗直冒,彼此眼神交流,都从对方眼里看到苦涩,全都低头不语。 秦正又高声道:“至于丹药。今日傍晚时分,我已经命人将丹药送到了户部,至于秦正是否说谎,各位不妨到户部一查便知,何故跑来白虎关兴师问罪?” “皇室现在连脸都不要了吗?” “我秦正做官,上对的起天,下对的起百姓,你皇室若想收回白虎关的军政大权,直接打个招呼就行,何必找诸多借口!” 秦正说完,六位宗人一起向秦正弯腰赔罪。 秦正背过身体,道“七日内,我在白虎关太守府,等着朝廷派人交接军政大权。” 秦正说完,身影就消失了,只留下六位皇室成员在风中凌乱。 第90章 朝会崩了 书接上文,大乾宗人府四大宗人兴师问罪,前去白虎关捉拿秦正,反被秦正打成重伤; 而后,当今小皇帝的两位皇叔赶来说和,秦正却不领情,反而被秦正一阵奚落,皇室颜扫地。 最后秦正取出圣旨,让六位宗人认真研读,真相终于明朗; 圣旨要求一月为限,让秦正筹集齐钱粮、丹药,只是过了九天而已,就给秦正定了抗旨不遵的大罪,要拿秦正入京问罪。 朝廷的做法,触动了秦正脆弱的神经,也让秦正感到心寒。 秦正更指出朝廷不分青红皂白,借抗旨为名,行夺西北三州军政大权之实,分明是欲盖弥彰。 既然朝廷想收回三关之地的军政大权,秦正也没理由继续占着位置,索性把这块包袱扔出来。 而在外人眼中,秦正在赌气,干脆撂挑子不干了。 四位重伤的大乾宗人府宗人回京城养伤不提,却说两位皇叔,江中全、江中有两兄弟。 江中全、江中有两兄弟来到宗人府大堂; 宗正大人高坐主位,等着两人到来。 江中全没有说话,江中有却骂道:“他娘的,我们让秦正这个兔崽子给坑了?” 江中全拉拉江中有的衣袖,示意他说话注意场合。 江中有却毫不在乎道:“六哥,你别拉我,让我说!” 宗正大人饶有兴致的看着二人,笑道:“你来说说,秦正是如何坑你的?” 江中有顿时语塞,脸涨的通红,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江中全接话道:“族长,老十八不太会说话,你老别见怪。” 宗正笑道:“嘿,我真想知道秦正那小子是如何坑你们的,更确切的说是秦正是如何坑皇室的?” “中全,你来说说吧。” 不过,这个族长的称呼还不要乱喊。” “虽然皇室没有族长一说,但实际上的族长应该是皇帝才对,乱喊什么,就不怕被有心人抓住把柄?” 江中全轻笑道:“族长说笑了,宗正就是族长,这是公开的秘密,有谁不知道?” “只是知道的人不愿意说出来罢了,还有些人即使知道也不愿意承认而已。” “我们去了一趟白虎关,见过秦正了。” 宗正正色道:“你对秦正的感观如何?” 江中全叹了口气道:“我大乾太小,人家根本看不上咱们这点儿家当。” 宗正一惊,道:“你的意思是秦正家底很丰厚?” 江中全道:“秦正,神级高手。至少是神级四五重天的样子,你老觉得大乾有什么东西吸引他呢?” 宗正大人略微思索道:“气运?” 江中有没好气道:“你老想啥呢,以为谁都跟玄阳宗这群不要脸的一个德行!” 宗正叹了口气道:“算了,咱们虽然是宗人,就算发烧亡了,对咱们也没多大影响,相反,还丢掉一大包袱,随他们去吧!” 江中全顿了顿道:“族长,我看秦正八成是有所图,否则为何会上交如此多的钱粮和修行资源? “换成一般人,如此之多的修行资源都可以培养出数千武者了,怎么会乖乖交出来!” 老宗正不置可否,道:“算了,剩下的事咱们也别去掺和了,交给朝廷处理吧!” 江中全道:“那,我们宗人府四位长辈被打成重伤难道就这么算了?” 宗正道:“不然呢,要不再让人去和秦正打场,让全天下人,乃至修行界之人都知晓我大乾皇室有多么不要脸?” 江中全赶紧收口,没敢再说。 这时,江中有道:“嘿,我那皇兄在位时,就没少压榨秦正;” “甚至是平渡的金银矿脉都消失后,依然要让秦正负担整个大乾朝廷的开销;” “即使到现在,军费都要秦正筹措,这有些说不过去吧!” “现诸藩王们造反,朝廷既要钱又要粮,秦正也没有二话,全都给了;” “如今,更是让秦正承担修行资源,简直是笑话;” “我要是秦正,我早就造反了,还受朝廷这闲气,凭什么!” 宗正道:“我何尝不知道秦正为大乾做的够多!” “只是,先皇混蛋,选了继承人还是个混蛋,我能有什么办法?” “现在,你、我,除了去擦屁股,就是帮忙打架,能干什么!” “你们都回去吧,别再掺和朝廷的事了,让那个混蛋自己处理,别因为这些破事坏了修行!” 两位亲王告辞而去,宗正大人却陷入纠结。 第二日,大朝会,摄政王江汜没再垂帘听政,而是直接上了朝堂,居然坐在小皇帝旁边,还把小皇帝挤在一边。 江汜柳眉倒竖,面如寒霜,冷冷的注视着朝臣。 朝臣也看见了江汜的做派,对江汜极为不满。 朝臣站班后,就静默不语。 内廷总管苏长弓唱道:“皇帝早朝,众臣参拜!” 朝臣三跪九叩,山呼:“拜见吾皇,吾皇圣安!” 小皇帝道:“众卿平身!” 苏长弓再唱:“摄政王临朝,众臣再拜!” 群臣低着头,却无人参拜! 苏长弓再次高唱:“摄政王临朝,众臣再拜!” 这一次,苏长弓加重了语气,似乎在提醒朝臣,若不参拜,可能会有严重后果。 群臣依旧不为所动。 苏长弓只好转向摄政王江汜,江汜朝苏长弓摆摆手,苏长弓如蒙大赦,惊掉一身冷汗。 江汜清脆的声音响起,道:“众位臣工对弧临朝很不满?” 群众全都默不作声。 江汜冷笑道:“看来众位大人真的对孤很不满呢!” 群臣依旧沉默。 江汜道:“孤不管你等到底处于何种用心,也不论你等是否忠于大乾。” “孤要告诉各位的是,我才是大乾朝廷的实际当家人,各位不要忘了。” 群臣还是沉默不语,没人接话; 所有朝臣,都静默不言; 就连朝班最末的五品员外郎,也在眼观鼻,鼻观心,压根儿不搭理江汜。 江汜气坏了,右手朝御案猛拍一掌,“轰隆”一声,整个御案被拍的粉碎。 小皇帝永宁浑身哆嗦,眼泪在眼珠里打转,差一点儿就流出来了。 江汜的突然发作,没有引起任何波澜,反而让朝臣对江汜更加鄙视; 就连何奈也不例外。 小皇帝被江汜吓坏了,江汜却没理会小皇帝,继续逼迫群臣。 江汜道:“你等拿着朝廷的俸禄,却不思报效朝廷,一个个阳奉阴违,两面三刀,如何对的起大乾朝廷,如何对的起黎民百姓?” “户部尚书杨慎,你可知罪?”江汜居然直接点名了。 杨慎抬起头,淡淡道:“何罪?” 江汜喝道:“你好大的胆子,三关总督秦正昨日傍晚已将丹药送到户部,你为何不禀报于孤!” 杨慎朝身后看了一眼,道:“户部右侍郎左慈,你来回答摄政王的问题。” 左慈出列,却没有行礼,直视江汜,道:“昨日傍晚,我户部收到秦正上交的丹药,经过清点,数目、品质都对的上; “我奉杨部堂之命,我准备入宫禀报皇上、摄政王,掌灯时分,到达宫门口,却并未准许入宫;” “宫人传话,内容是:‘陛下已安歇,摄政王累了,明日再奏’!” “还请陛下,摄政王明查!” 江汜气急,道:“来人,把昨日当值的那些宫人,悉数杖毙!” 刑部尚书沈炼道:“陛下,摄政王,且慢。” “有人假传圣谕,这可不是小事,如此宫人,罪不可赦,按律当斩!” “不过,摄政王,宫人居然敢假传圣谕,胆子也太大了,本官认为,必有同党。” “本官认为,应当将这些宫人拿入刑部问罪,审问出同党,再行处置也不迟!” 沈炼说完,江汜正要驳回,没想到礼部尚书张柬之却开口了。 张柬之朗声道:“此事兹事体大,应当交由刑部审问。臣赞同沈大人的意见!” 工部尚书郑和高声道:“臣附议!” 吏部尚书冯去疾道:“臣附议。” 都察院左都御史范文正道:“臣附议!” 兵部尚书何奈高声道:“臣附议。” 何奈,兵部尚书,镇国大将军,大乾的镇国公; 何奈表态也代表着整个勋贵阶层表态; 何奈表明态度后,其余十一位国公纷纷表态支持沈炼。 接下来,所有朝臣全都表态支持沈炼。 到此时,江汜才发现败局已定,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小皇帝看着皇姐离去的背影,如释重负,下令退朝。 第91章 密谋 退朝后,江汜去了御书房,师父秦无衣已经等候多时了。 江汜强压着心头的怒火,深呼吸了几次,勉强克制住了情绪,默默的坐回自己的位子,准备闭目养神。 朝堂上的一切,秦无衣都看在眼里,也让秦无衣恼怒不已; 堂堂修行界的高人居然被一群凡人整的没脾气,实在是太过丢人。 秦无衣打算给江汜支支招,再安抚一下江汜,免得江汜撂挑子不干了,影响宗门大计。 秦无衣笑道:“江汜,是不是又被人欺负了,跟师父说说,师父给你出出气。” 江汜半天没说话,过了一会,才没好气道:“何止是被欺负,朝臣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在他们眼里,全是男尊女卑,我一介女流,就连待在朝堂的资格都没有。” “我安排的事,全都敷衍了事,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师父,你说说,大乾到底是谁的天下,这些官员都搞不清主次了!” 秦无衣思索了一片刻道:“看来对你不满的朝臣太多了,若不动用雷霆手段,今后,恐怕连‘垂帘听政’的资格都没了。” 江汜咬了一下嘴唇,道:“师父的意思是杀一儆百?” 秦无衣冷笑道:“不止杀一两个,而且要把那些不听话的,阳奉阴违的,全部换掉,最好是全都杀了,只有死亡才能让这些人感到畏惧!” 江汜点点头,又摇摇头,似乎觉得师父的做法不好,又不知道哪里不好。 秦无衣道:“江汜,眼下你有更好的办法让朝臣配合吗?” 江汜道:“不过,人都杀光了了,今后还有谁来替我办事?” “若杀的太狠,这些人倒向藩王那边,岂不是自掘坟墓,得不偿失,不妥!” 秦无衣笑道:“江汜,你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人心险恶。” “如今,天下大乱,人人自危。” “至于朝臣,都是些墙头草,全是些混吃等死之辈,又没什么真本事,除了尸位素餐外,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这种官员趁早换掉,杀一批,重新换一批。” “不怕他们不用心做事,不听话,继续杀,杀到满意为止。” 江汜终究还是被秦无衣的话说动了,“不听话”三个字再一次触动了江汜敏感的神经。 如今的朝廷朝,全是先皇留下的老臣,能力如何尚且不论,但阳奉阴违,两面三刀的情况却时有发生。 先皇遗诏,点名让江汜辅政,却被朝臣们否定了,变成了“垂帘听政”,江汜心里不气那是假的。 江汜早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恨不得把这些大臣们杀光的心思都有了。 江汜师徒两个密谋到深夜,正磨刀霍霍,准备向大臣下杀手。 眼下,江汜最想杀的大臣就是户部右侍郎左慈可。 在江汜看来,此人最为可恨,不但当众指责她,还戳穿了她的谎言,让她颜面扫地,成了群臣的笑柄。 江汜暗恨,不杀此人,难消心头之恨。 此时的左慈,独自坐在书房里,怔怔愣神。 一个温柔女子的声音打断了左慈的思绪。 女子道:“夫君,为何独自发呆,难道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不妨说出来,妾身给你参谋参谋!” 左慈叹了口气,道:“夫人,都是小事,你先去睡吧,我坐一会,马上就来。” 夫人嗔道:“夫君,你的秉性妾再清楚不过,若不是有事难以抉择,也不会独自发呆。” “咱们夫妻相处了五百多年。” “五百多年前,那时候的夫君意气风发,也不知道是多少女子的意中人呢…” “现在呢!你看看你,暮气沉沉的,这可不是我夫君大人的风格。” “你休想蒙混过关,你若不说,妾身还就不走了。” 左慈讪笑道:“师妹,你这又何必呢,都是些小事而已,哪用的着师妹操心。” 夫人不说话,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左慈。 左慈高举双手作求饶状,道:“师妹,怕了你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于是,左慈把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都说给夫人听,又把昨日掌灯时分的遭遇一并说了。 夫人后,有差异也有愠怒,略微思索片刻后,道:“夫君,你觉得户部尚书杨大人如何?” 左慈想了想道:“部堂大人清正廉洁,奉公守法,做事稳重,难得一见的好官!” 夫人横了他一眼,道:“夫君的心真大。我看这位杨大人才是老奸巨猾,老谋深算才对!” 左慈有些不乐意了,用批评的语气道:“夫人,莫胡说,杨部堂这样的能臣可不兴这样诋毁,再胡说,为夫会不高兴的。” 夫人嗤笑道:“我的好师兄,你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真是……” 左慈一惊,道:“还请夫人细细道来。” 夫人却并未解释,反而问道:“夫君觉得三关总督秦正秦大人如何?” 左慈沉吟了几息,道:“此人我看不透,根本不清此人的立场在哪边。” “要说他跟藩王一路,可是此人却是挖空心思巴结摄政王,我就更看不懂了。” “还是请夫人来说说秦正吧吧,为夫也想知道秦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夫人笑嘻嘻道:“夫君,秦正秦总督可是难得一见的良配呢!” 左慈瞪了夫人一眼,没好气道:“夫人,你这辈子别想了,你已经为人妇,还想嫁二夫,这辈子没戏了!” “还有,秦正怎么可能会看上你这样一个有夫之妇!” 夫人觉得丈夫似乎在吃醋,心里满意至极,决定逗逗他。 夫人笑了笑,继续道:“那可不一定呢。” “我可告诉你,传闻这位秦大人最喜欢我这种年纪大的女子了,比如那位花满堂;” “那位花姑娘可是青楼里的一个老鸨,秦正却喜欢的不得了,再说,我可是良家女子,又有哪里比那个老鸨子差了?” 左慈气的须发皆竖,怒喝道:“行,师妹,你既然这么想着嫁给秦正,那就先从师兄的尸体上踏过去吧,等我死了,你爱跟谁,我管不着!” 夫人也不以为忤,反而笑吟吟的,继续道:“师兄可要记得今日之言,可不要食言哦!” “还有,那位摄政王大人恐怕等不到明日,就要对师兄出手,还请师兄早安排后事为好。” 左慈大惊失色,道:“夫人,你的意思是摄政王要对我出手了?” 夫人没好气道:“你不会到现在还猜不到吧!” 左慈道:“我大乾太祖皇帝有言,‘不以言入罪’,难道说真话就要遭受杀身之祸?还让不让人说话了!” 夫人正色道:“哼,我的夫君大人,你还在做梦呢!” “牝鸡司晨都有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杀你很难吗?” “再说,摄政王江汜何许人也,宗派出身,她哪里懂得朝堂之事,现在推行的全是宗派那一套!” “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你就没有数过‘铜雀台’到现在拿了多少大臣下狱?” 左慈陷入沉思,半晌,道:“师妹,不行的话咱们联系宗门?” 夫人道:“师兄,以咱们宗门的实力能敌得过无上玄阳宗吗?” 左慈一巴掌拍在书桌上,骂道:“狗日的的‘玄阳宗’,迟早要灭教!” 夫人白了一眼左慈,道:“现在生气有什么用?不如你去求何部堂,或许有转机!” 左慈有些不解道:“何部堂虽然地位崇高,可是,他是兵部尚书,我是户部的人,咱们户部跟兵部一向不对付,求他能行吗?” “再说,何部堂也未必能左右摄政王大人的决定吧!” 夫人没好气道:“感情我说了半天,都是对牛弹琴呢!” “我的话你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呀,难怪你到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侍郎。” 左慈还要强辩,却发现夫人的眼神不善,咽了咽口水,耷拉下脑袋生闷气。 夫人看着丈夫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嗔道:“你呀,何部堂跟秦正可是忘年交。” “何奈更是扬言秦正是他徒弟,你不会以为何奈只是说说而已吧!” “秦正受了朝廷这么大的气,岂会甘心?” 左慈无奈道:“夫人的意思是让秦正替为夫求情,反正朝廷欠秦正一个说法,顺带求摄政王赦免为夫?” 夫人厉声道:“你是猪吗?没长脑子!” “我的意思是只要秦正跟朝廷掐架,咱们就可以浑水摸鱼!” “只要秦正一闹腾,整个大乾都安分了,明白吗?” 左慈左思右想,也不知道如何跟何奈去说; 求人吧,又拉不下脸来; 不去吧,恐怕会有杀身之祸; 左慈陷入纠结中。 夫人道:“你去跟户部尚书说,摄政王准备向朝臣开刀,你已经得到确切消息。” 左慈道:“确切消息来源呢?部堂大人要是问起,我如何说?” 夫人恨铁不成钢道:“谁都会跟你一样,打破砂锅问到底吗?” “人家都是一群老狐狸,就你只是个官场新丁而已。” “现在能左右整个大乾政局的就只有秦正了。” “你见了杨部堂,自然会见到何部堂。至于原因,我也懒得解释。” “事不宜迟,你赶紧去找杨部堂吧!” 左慈虽然一肚子疑问,还是老老实实的去了户部尚书杨慎的府上。 第92章 不平静的夜晚 左慈进了杨慎府上,有些忐忑,还有些惶恐不安。 左慈的突然到访让杨慎的心情格外愉悦,笑容几乎堆在脸上; 杨慎心道,摄政王真是个大好人啊,硬生生的把左慈这样一位能臣干吏推逼的投奔于我,真是帮了大忙。 朝堂,可不是宗派。 宗派人物,一向是欺软怕硬; 嫌你有,笑你无; 贪生怕死,又残忍好杀。 朝堂要是这么容易管理,那就不是朝堂了。 弱肉强食的修行界,看似很强,但很多地方其实远远不如世俗界; 杨慎心想,若武力是万能的,老夫早就权倾朝野了。 杨慎暗叹,不错,左慈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终于服软了。 杨慎笑容满面,用灼热的目光打量着左慈,似乎要把左慈看穿一般。 杨慎拉着左慈的手,生怕左慈跑掉似的,拉着左慈进了书房。 杨慎的夫人胡氏给两人泡了茶,给杨慎一碗,左慈一碗。 左慈慌忙起身,接过茶碗,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不停给杨夫人道谢。 左慈的表现杨慎看在眼里,也对左慈也有了新的认识; 谁说左慈是个书呆子来着,我杨慎第一个不同意。 杨慎笑道:“老弟能来,为兄心里高兴。” “不成想,一晃几十年,老弟还是第一次登门呢。” 左慈局促的笑着,道:“部堂大人抬爱了,卑职惭愧。” “算算时间,卑职与大人共事已经有五十一年个年头了,今天才是第一次拜访大人,甚是惭愧。” 杨慎大笑道:“无妨,无妨,能来就好,能来就好啊!” “老弟此来可有要事?” 左慈拱手道:“卑职此来有求大人,还请大人关照卑职。” “眼下,卑职恐有性命之忧,还请大人救我。今后大人但有差遣,卑职当效犬马之劳。” 杨慎一怔,随即笑道:“老弟莫慌,还请细细道来。” 左慈道:“卑职已经得到可靠消息,摄政王将要对朝臣动手,凡不听摄政王的大臣,都将被清算。” “很可惜,卑职是摄政王要清算的第一人。” “卑职已经走投无路,只能向大人求助,大人无论如何也要救救卑职,卑职感激不尽。” 杨慎沉吟了几息,叹了口气道:“哎,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 “老弟勿慌,还有补救措施。” “不过,眼下靠我一人之力怕是不够,还需要几个助力才行。” 左慈急切道:“部堂的大人的意思是?” 杨慎道:“咱们还要拉上兵部尚书何奈才有胜算。” 左慈有些不解道:“何部堂跟咱们户部一向不对付,请他出手,怕是……” 杨慎又叹了一口气到:“何奈这老匹夫虽然混账,不过,唇亡齿寒的道理他自然明白。” “如今,朝廷上下,人人自危,朝不保夕。” “何奈老奸巨猾,心里也跟明镜似的,只不过这个老匹夫有恃无恐罢了。” “何老匹夫与秦正关系密切,两人互为犄角,相互配合,朝廷也拿他没办法。” “走吧,现在就去找何老匹夫。” 左慈前脚刚离开家门,“铜雀台”的人就来到左慈府上。 “铜雀台”,大乾臭名昭着的特务机构,行事霸道,手段狠辣,只要被这帮人盯上。多半凶多吉少。 “铜雀台”武士,直接用暴力破开左府大门,连门都懒得敲。 突然闯入一群不速之客,吓得一众家丁仆役乱作一团。 只是眨眼的功夫,整个左府就被铜雀台的一众高手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的水泄不通。 早有家丁向左夫人禀报有人闯入; 左夫人也似乎算准了这些人今晚要来似的,家丁的汇报,左夫人也只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左夫人高坐正堂,柳眉倒竖,看着这群突然闯入的黑甲武士。 整个厅堂瞬间挤满了黑衣黑甲面戴黑色面具的武士。 领头的黑甲武士身着火红色披风,语气冰冷的质问左夫人,道:“铜雀台办事,违抗者格杀勿论!” “只问一遍,左慈何在?” 左夫人冷笑着注视着突然闯入的黑甲武士们,淡淡的眼神里流露出的全是冷漠,仿佛看死人一般。 黑甲武士头领等了几息,见左夫人根本不搭理自己,甚至眼神中还带有嘲弄,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黑甲武士头领大手一挥,喝道:“杀,一个不留。” 不过,只过了是片刻功夫,包围左府的黑甲武士几乎死伤殆尽,只剩下左府厅堂内的黑甲武士还在耀武扬威。 突然出现的变故,让黑甲武士头领大惊失色。 黑甲武士虽然被面具遮面,看不到表情,但微微颤抖的身体却暴露了他们此刻紧张的心情。 头领见机不对,大呼一声:“撤退!”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所有的黑甲武士包括头领在内,瞬间动弹不得,仿佛被人使了定身法一样。 接下来,黑甲武士们的黑色面具的缝隙里全都流下了殷红的血液; 只过了三四个呼吸而已,厅堂内,几十名黑甲武士全都变成了尸体,倒在了地上。 闻着厅堂内浓重血腥味儿,左夫人眉头皱了皱,身旁的管家会意,赶紧吩咐家丁把尸体清理干净,冲洗庭院。 左家的家丁、仆役办事效率很高,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整个左府再次焕然一新。 左夫人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招呼贴身丫鬟道:“鹧鸪,我累了,回房休息!” 当天晚上,同样的事情还在其他朝臣的府上演; 比如,兵部左侍郎孙武府上,还有礼部左侍郎李道宗府上,都发生了类似的事情。 一晚上,整个六部官员,都有铜雀台的人上门抓人,甚至连御史台也也没放过。 不过结局毫无意外。 所有“铜雀台”派出去的武者全军覆没,一个活口也没留下。 对秦无衣、江汜两人而言,大乾的文臣武将,基本上都是些酒囊饭袋,而且胆小如鼠; 只要朝廷稍稍显露一点儿武力,就可以轻松让这些人乖乖就范。 不过,秦无衣师徒太想当然了,很快就会得到教训。 大乾的朝臣绝对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皇室要守规矩还好,只要皇室不守规矩,朝臣们就敢掀桌子。 大乾国祚千年,朝堂之上同样不乏能人义士,历代皇帝若用武力治国,大乾早就亡国了。 一夜厮杀,死伤无数,“铜雀台”死伤惨重。 朝臣们隐藏的实力非同小可,“铜雀台”武者刚想动手杀人,却瞬间被杀,让“铜雀台”高层异常震惊,就连摄政王也不例外 秦正幸好不在此,若秦正在此,恐怕惊讶程度不亚于这些铜雀台的武者们了。 “铜雀台”,凶名赫赫,让人闻风丧胆的铜雀台武士,在惊讶与错愕间,死伤殆尽,就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至此,摄政王打算清算朝堂的计划再一次宣告破产。 与此同时,杨慎带着左慈来到何奈的府上。 杨慎直接道明来意,也没有遮遮掩掩的,直接开门见山,指出摄政王欲要清洗整个朝堂,想邀请何奈一起,共同抵制摄政王的暴政。 何奈经过短暂的思考后,同意了杨慎的提议。 这!左慈震惊不已,下巴都快惊掉了; 何部堂几时这么好说话了。 左慈暗道,原本以为杨慎跟何奈两人会经过一系列的交锋,甚至利益交换,没想到合作这么快就达成了; 而是在何奈没提出任何条件的情况下达成的。 杨慎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没了顾忌。 两人又开始斗嘴了。 杨慎阴阳怪气道:“何老匹夫,你做事有些不地道啊,你只想着保存自己的实力,专门削弱对手的底蕴,这是人干的事儿!” 何奈笑呵呵道:“嘿嘿,你杨老匹夫比我又好的了哪儿去,你也不好个好东! 虽然布置都是兵部下的,但是钱粮可都是你户部拨付,可你老小子别告诉我没有私心?” “整个青州大营你拨付了多少钱粮,而燕州大营又拨付了多少!” “别把别人当傻子,你他娘的难道不是夹带私货!” 杨慎冷笑道:“我可不像你,只会往自己怀里刨食。” “安排别人的部下去送死,自己的部下却躲在后方保存实力。” 何奈嗤笑道:“好像你自己不是这样似的!” 左慈赶忙打圆场道:“两位部堂,请息怒。” “眼下,摄政王正磨刀霍霍,还请两位大人商议对策为重。” “不瞒何部堂,摄政王要清算的第一个人就是卑职,若没有杨部堂的关照,卑职早就成了摄政王的刀下亡魂了。” 何奈一拍脑门儿,道:“哎,我差点儿把正事给忘了,都坏这杨老匹夫,尽打岔!” 杨慎哼了一声,却没再争辩。 何奈道:“既然摄政王想动手,那咱们就玩把大的,怎么样,老杨!” 杨慎面露忧色,道:“你该不会是想……” 何奈满不在乎的道:“这么多年一直夹起尾巴做人,皇室的手段越来越下作,一次次挑战我们的底线,你若这都能忍,那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不如‘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两位觉得如何?” 左慈没有说话,杨慎却若有所思,半晌,道:“你的意思是打回去?” 何奈笑眯眯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杨慎叹了口气道:“我何尝不想反击,只是一想到皇室的实力,就有些犯怵,还有那个玄阳宗,实力也非同小可!” 何奈道:“老杨,你现在什么修为?” 杨慎道:“真神二重天而已。” 何奈震惊之余也忍不住赞叹道:“嘿,你这老匹夫,真有你的,天天逛楼子,去嫖娼,修为却没落下!” 杨慎梗着脖子道:“你放屁,我去青楼是去采风,体验民情!” 何奈哈哈一乐,道:“知道你是去采花,你干嘛说那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杨慎涨红了脸道:“是去采风,采风懂吗?” “采风就是寻找灵感。” “灵感有了,就可以写出锦绣文章,你个粗鄙武夫,哪里会懂…” 何奈大笑道:“那你告诉我,‘采蜂’和‘采花’有什么区别,反正不都是那回事哪…哈哈哈” 杨慎被臊的脸通红,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道:“滚!” 何奈笑的更大声了。 何奈道:“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这不要脸的儿样。” “逛个楼子而已,还被你们这些文人说的那么清新脱俗,简直就是一群斯文败类。” 杨慎骂道:“你奶奶个嘴儿,你自己不行,还不许别人厉害,纯粹是嫉妒,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 何奈撇撇嘴,懒得搭理杨慎,杨慎还在那里喋喋不休,见说了半天,何奈居然不理他,也觉得自讨没趣,干脆闭口不言。 良久,杨慎又冒出来一句:“你现在什么修为?” 何奈道:“真神三重天!” 杨慎赶忙别过脸去,不想搭理这混蛋。 左慈彻底被两人的对话震惊到了; 最让左慈震惊的还是两人的修为。 一位真神二重天的强者,已经让左慈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又冒出一位真神三重天的无上强者,简直让左慈惊掉了下巴。 而左慈自己,修为也只不过是“不死境”初期而已。 当天夜里,远在白虎关的秦正接到何奈的飞鸽传书; 书信的内容很简单,就一句话,内容是:“摄政王欲清洗朝堂。” 秦正看完信,脸上青筋直冒,愤怒的杀意再也掩饰不住,牙齿咬的咯咯响,五官都变得扭曲。 秦正一怒,天地变色。 以白虎关为中心,方圆数千里,瞬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京城上空,黑云压城,所有人几乎都喘不过气来,仿佛有什么大恐怖的事情即将发生。 第93章 大暴雨 书接上文,以白虎关为中心,方圆数千里,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黑云越压越低,神境之下的武者,修为越高,感受越强烈。 那些造化境,甚至不死境的武者,被如此恐怖的天威,压的喘不过气来。 天威,不错,就天威。 秦正的怒火引动天地变色,黑云压顶,天仿佛都要塌了一样。 那些普通武者,本能的反应是逃离此地,逃的越远越好; 甚至连那些神级武者都感觉胸口发闷,似乎有什么大恐怖要降临,危及自身,危及家人。 京城,皇室、六部衙门的官员,勋贵们,全都乱作一团,感觉有恐怖降临,正准备收拾东西逃命。 还有那些宗派武者和散修们,这一刻,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险,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逃,赶紧逃。 御书房,正在批阅奏章的江汜猛然间感觉胸口一闷,头脑轰鸣,就像溺水一般,想要拼命挣扎,却逃不掉; 可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江汜的师父秦无衣,表情同样痛苦,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 秦无衣想要哀嚎,却发现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大张着嘴,瘫软在地。 而在白虎关的大乾将士,虽然也感觉到极度危险,可并没有出现胸口发闷,呼吸困难的情况发生。 显然,秦正的怒火很有针对性,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大乾京城; 所有的天地威压,天地之力,在京城范围内最重; 所有待在京城的武者,感受最为强烈,若有反抗的心思,可能会顷刻毙命。 天人合一,天人交感,天从人愿。 此方天地仿佛能感受到秦正滔天怒意,全力配合着秦正,让秦正尽情宣泄着怒火,发泄着心里的不满。 刹那间,狂风大作,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不知过了多久,秦正潸然泪下。 在秦正心中,誓死扞卫的大乾,让他感到不值,真的不值; 无数大乾将士前赴后继,誓死扞卫的国度,一次又一次让秦正感觉到失望。 现在秦正对朝廷彻底死心了,这样的朝廷还有希望吗? 大乾已经从根子上烂掉了,不止一个人跟秦正说过。 烂了,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原以为江汜主政,大乾会有所转变,可惜的是,江汜临朝一门心思的,只想争权夺利。 朝廷依旧是一滩烂泥,大乾百姓依旧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大乾,根本扶不起来。 秦正落泪,天地同悲,狂风大作,大雨倾盆。 秦正的情绪从愤怒变成悲哀; 秦正心情转换,天地威压也瞬间消失。 所有武者的感受的大恐怖也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一股悲哀的情绪从秦正身上蔓延开来。 秦正感知力范围内,数万里方圆,悲哀的情绪充斥着每个人的心头,所有人都忍不住落泪。 随着秦正不经意间的感知张开,降雨的区域也在不断延伸。 覆盖数万里的特大暴雨,下了整整七天。 大乾、北元、西域、安南、东胡,整个东州大地,降下了千年一遇的特大暴雨,到处爆发特大洪灾。 大乾的京城被大水淹了,大洪水处宣泄,而且越集越多。 普通百姓只能无助的爬上房顶,等待救援,等着洪水退去。 大乾皇宫彻底被洪水淹了。 皇宫加持了阵法,保护特皇宫,也隔绝了洪水,导致洪水无处宣泄。 当宫门落锁的那刻起,皇宫就成了一大瓮。 大雨下了七天七夜,皇宫之中,除了承天殿还有个房顶在,其它宫殿,几乎都泡在水下。 白虎关也下了七天的大雨,只是白虎关地势很好,经过短时间的城市内涝之后,就恢复了正常。 盖因马军、杜子腾等人处理的很及时,救灾得力。 秦州之地,到处受灾,在马军的协调下,安排救灾。 所有的救灾工作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秦州之力,虽然损失不小,可还在可以接受范围。 第七天,秦正的情绪终于恢复平静,天气也从暴雨转晴。 当秦正踏出书房那一刻,亲兵就围了上来,紧张的围着秦正问长问短。 秦正把自己关在书房中七天七夜,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在外面焦急的等待。 直到暴雨来临,马军等人组织救灾,只留下一众亲兵守护。 秦正没什么架子,也从不打骂士卒,深受将士们的爱戴。 这些亲兵跟着秦正有好几个年头了,秦正闲来无事,也教导亲兵修炼。 一百二十名亲兵,再加两名亲兵正副统领,修为最低的已经到了法相境; 两名亲兵统领,修为也竟然修成涅盘境; 几年的时间,就有如此修为,除了有秦正亲自指导修行外,马军也没少给他们开小灶。 马军安排这些亲兵轮流去“镇界塔”中修炼,利用镇界塔可以调节内外时间比例,督促亲兵修行。 亲兵们的修为涨的飞快,甚至比一些大宗门,也不遑多让。 亲兵统领卫无涯壮着胆子,试探性问道:“大帅,你已经闭关七天了,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秦正一愣,没想到在书房内枯坐了七天时间,随即哑然失笑,道:“正好有些饿了,让厨房准备些吃的!” 秦正的话语就像鼓舞将士的豪言,亲兵们就跟打了鸡血似的,齐声叫好。 秦正笑骂道:“滚蛋,起什么哄,赶紧去准备吃的,想饿死老子!” 一百多亲兵好像不已,大帅无事,顿时心情放松,嘻嘻哈哈化作鸟兽散。 直到暴雨停下的第四天,马军、杜子腾、游菜花等人才风尘仆仆的赶来太守府面见秦正。 这些天发生的事,秦正也通过和亲兵们交流,大致知道了情况。 秦正也通过自己的感知力观察着灾情。 虽然水灾严重,但秦正治下的白虎郡、漳县,因为救灾及时,基本没受什么影响。 秦、隋、儋三州之地,因为有秦正的存在,没有受到战火波及; 就连大洪灾,也在马军等人有效救助下,渡过了难关。 三州七大王,原本气势如虹,几乎要拿下整个燕州; 突然爆发的特大暴雨,让七大王损失惨重。 “七王”的粮草几乎被洪水冲走,军队也伤亡过半,七大王只能退回三州驻地休整。 秦正管辖的白虎关,虽然军力强横,但秦正却没有攻打藩王的心思。 秦正与藩王,都有默契,各打各的,秦正抵御外敌,藩王们专心打内战。 秦正对打内战很有抵触情绪,仿佛与生俱来似的,不想跟藩王一样,就知道争权夺利。 特大暴雨,导致整个大乾的内战几乎停了。 藩王们攻城掠地,抢了不少地盘,突遇大暴雨,又是大洪灾,到处哀鸿遍野; 藩王们无力救灾,只能退回驻地,留下一堆烂摊子,重新交还给朝廷。 而朝廷呢,也自顾不暇。 整个京城都泡在水里。 当暴雨停下的那一刻,朝臣们共同出手,很快把京城内的大洪水清理一空。 不过,最让人气愤的是,就在官员们清理洪水,安排救灾,安置灾民的时候,皇宫四门突然打开。 大量的洪水疯狂涌入内城,朝臣们当时就不乐意了。 朝臣心想,你皇室的人是人,我大乾官员百姓难道就不是人啦。 何奈当即发飙,直接把大洪水重新送入皇宫。 杨慎虽然也有气,可表面却装作若无其事,随意一抬手,洪水倒流回去; 另外,杨慎还把用空间法器收集到的洪水掺入其中。 这一骚操作直把何奈看的目瞪口呆。 这样也行,嘿嘿,这帮文人真是心狠,手黑。 杨慎瞪了一眼何奈,骂道:“老匹夫,看你妹呀!” 何奈撇撇嘴,道:“我现在才终于认清了文人的真面目,什么叫‘叫狗不咬人’,今天终于见识到了。” 杨慎翻了个白眼儿,道:“愣着干啥,封门!” 何奈叹了口气道:“老子只擅长打架,封印的事情不擅长!” 正说话间,一个人影从皇宫中飞出,居然是半步神境强者; 看服饰,应该是玄阳宗的一尊太上长老。 此人刚要喝问,何奈一伸手,一道天地之力凝聚的大手直接将人捏爆成一团血雾。 何奈催促道:“愣着干啥,催促其它几个老家伙赶紧封门!” 杨慎给其它人传音,皇宫四门又重新被封闭啦。 杨慎转头看向何奈,调侃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暴力,粗鄙武夫!” 何奈毫不客气的回敬道:“斯文酸丁!” 一提到斯文两个字,杨慎的老脸又忍不住红了。 杨慎气急,骂道:“你奶奶个嘴儿!” 何奈哈哈大笑,心情愉悦,吹着口哨,往家赶去。 杨慎看着何奈离去的背影,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却无可奈何。 第94章 形势 皇宫泡在水里,就剩下承天殿还有个房顶露出水面上。 无数宫人、内侍被淹死。 还好秦无衣见机的快,祭起道器飞舟,救下太妃、嫔、宫女内侍上万人。 众多皇室供奉一齐出手,纷纷祭出自己的法器,尽可能多的救助宫人。 不过还是不少人淹死在大洪水中。 此次特大暴雨,京城受灾最重; 京城之中,皇宫里的灾情又是重中之重。 别的区域只是大雨倾盆,皇宫之中就如同天河倒灌; 雨水如泄洪一般,倾泻而下,皇宫几乎瞬间被淹。 虽然皇室供奉和玄阳宗众多高手在全力施救,奈何大暴雨下的太急,清理洪水的速度远远赶不上暴雨倾泻的速度。 皇宫之中,虽有玄阳宗众多高手坐镇,但面对突然到来的天灾,即使全力出手,也于事无补。 至圣皇帝在位时,皇宫之中宫人内侍总数就超过五万人,妃嫔总数也超过三千人; 一直到至圣皇帝驾崩,宫里的总人数也维持在四万人上下; 连日的特大暴雨,宫里就有近万人丧生。 武者大多数都能存活下来,但宫里的普通人几乎都陨落在这场特大暴雨中。 京城的大洪水经过众多高手联手清理,基本已经清理干净。 当皇宫打开宫门的那一刻,再次向京城倾泻洪水,这一行为,却引发了众怒。 朝臣对皇室的不满情绪由来已久,宫里泄洪,居然朝京城倾泻,简直岂有此理。 官员们毫不客气的又悉数送回皇宫,杨慎等人又再次封闭了宫门,并且还在宫门上加了封印。 整个京城的武者,此刻却无比心齐,但凡会封印类神通的武者,不论修为高低,全都给皇宫四门加上封印,甚至连宫墙都不放过。 京城武者的动作自然逃不脱宗正大人的眼睛,宗正大人见江汜站在自己的道器飞舟上,默默垂泪。 这一刻,江汜只敢在心里无助的呐喊,江汜终于明白什么是民心所向的道理。 江汜现很痛苦,很不甘,还有悔恨。 此刻,江汜心里想的不是别人,心里只想着秦正,想着秦正对她的好。 要是秦正在就好了,江汜忍不住落泪。 这一刻江汜彻底绝望了,没想到自己背后站着无上玄阳宗,还有代表皇室的宗人府,在众多高手保驾护航下,依旧翻了船。 朝臣的反击下极为凌厉,京城武者的助攻也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大乾历代皇帝总认为大朝臣们的心思很复杂,这只是建立在大臣们遵守规则的情况下复杂; 但皇帝不再遵守规矩的那一刻起,朝臣的心里瞬间就变简单了。 正所谓:“君视臣如手足,臣视君如腹心;” “君视臣如土芥,臣视君如寇雠。” 无上玄阳宗的特使秦无衣,再也没有了想杀人的心思,到了如今的局面,几乎是他一手造成的,尽管他不承认。 江汜在秦无衣的教导下,已经迷失了本心,忘记了初衷,甚至舍弃了人性。 当朝臣与江汜关系最紧张时,甚至联手抵制先皇遗诏,是秦正力挽狂澜,提出了折中的办法,“垂帘听政”; 最终,朝臣认可了秦正的提议,江汜开始了垂帘听政的生涯。 只是,好景不长,江汜再一次被秦无衣怂恿,盘算着抓权。 江汜的步子一天比一天大,甚至撕毁了与朝臣达成的约定; 江汜突然出现在朝堂上,开始临朝。 从那一刻起,朝臣与江汜的彻底撕破了脸。 江汜眼见与朝臣的关系无法缓和,直接启用了“铜雀台”的力量。 “铜雀台”,残忍好杀,恐怖程度甚至远远超过了北元的“一品堂”; 若拿一品堂和铜雀台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秦无衣心想,总不能让大乾皇宫一直泡在水里吧! 无计可施的秦无衣只能再次求助宗门,只是又一次被掌教李纯阳骂了十几遍“蠢猪”。 不过,玄阳宗还是安排了十几名宗门弟子前来大乾京城支援秦无衣。 有了玄阳宗众多高手的加入,仅半天时间,大乾皇宫里的积水终于被清理干净了。 皇宫泡在水里太久,损失惨重; 尤其是书籍、字画、珍贵文献,几乎损毁殆尽。 江汜看着被洪水泡烂的书籍,欲哭无泪; 秦无衣作恶,江汜执行,终究还是江汜承受了一切。 皇宫里的积水清理干净后,江汜打算重开宫门; 不过,很遗憾,无论宫人侍卫如何努力,皇宫的大门就是打不开。 江汜也很着急,心里暗骂,世俗武者真是废物,开个宫门都这么费劲。 江汜干脆亲自去开门,同样的结果,哪怕是江汜使出浑身解数,宫门依旧纹丝不动。 这时,皇室宗人府的宗正大人突然出现在江汜身旁; 宗正大人叹了口气,道:“摄政王,宫门是打不开的。” “就这一扇门,却有众多高手加了封印,一层接着一层,层层叠叠,根本不是你能破开的。” 宗正的话还未说完,江汜早已经瘫软在地上了。 江汜双眼无神,怔怔的看着湿漉漉的皇宫,稀稀拉拉的宫人、侍卫,陷入呆滞。 此刻,江汜再也没有先前的倨傲,也开始反思起自己的所作所为,开始了自我反省。 宗正道:“治国和管理门不同,宗门内,只要宗主修为足够强,整个宗门都得听他的。” “只是你拿着管理宗门的方式来治理国家,那就大错特错了。” “你知道这些朝臣什么修为吗?” “摄政王,你什么修为?你可知我什么修为?” 宗正大人的连问像一柄重锤敲打在江汜心里,江汜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委屈、无助、彷徨、不甘,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已经不能用语言来描述江汜此时的心情了。 最终,江汜低下头,跪在宗正脚下,颤声道:“老祖宗,江汜知错了。” “江汜自知对不起大乾,请宗正大人重开宗人议事,重新拟定新的辅政人选,江汜甘愿退位。” 宗正哼了一声道:“你倒是跟你那死鬼老爹一个德行,把功劳都揽在自己头上,把过错全部推给别人。” “你不会以为辞去了摄政王,就可以轻易回到玄阳宗闭关苦修吧。” “你想屁吃呢,净想美事!” 江汜面色凄苦,无奈道:“老祖宗,江汜不知道有何错?我哪里有错?” “整个朝堂,全都是些乱臣贼子,这些臣子总是对孤的命令总是阳奉阴违;” “就连孤要上朝,哪怕是站在朝堂都不允许。” “凭什么,这大乾到底是谁的天下!” “这大乾是我江家人的天下,是我江家先祖一刀一剑拼来的!” 宗正冷笑道:“到了现在你还搞不清形势,总觉得武力至上!” “你不会以为你那所谓的无上玄阳宗可以给你包揽一切,对吧!” 这时,秦无衣也来到江汜面前。 秦无衣擦去了江汜眼角的泪水,安慰江汜道:“不哭,不哭,快起来,我已经向掌教汇报过很快会安排高手前来支援咱们。” “有了宗门的支持,我看整个大乾还有谁敢造次!” 宗正大人冷冷的盯着秦无衣,滔天气势迫向秦无衣和江汜两人。 恐怖的威压临身,两人瞬间被压倒在地,全身的骨头仿佛被寸寸折断。 秦无衣被宗正的气势压的动弹不得,只能跪在地上,七窍流血。 江汜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宗正饶恕秦无衣。 过了半晌,宗正收归气势,秦无衣、江汜两人这才大口喘着粗气,再也没有一丝傲慢。 再次面对宗正,两人居然生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 宗正冷笑道:“一个‘造化境’武者而已,也敢来我大乾‘搞风搞雨’,谁给你的胆子!” “告诉你们两个孽障,朝臣什么修为!” “大乾六部尚书全部是神级高手;” “大乾御史台有十三位神级高手,左都御史乃是真神九重天的高手。” “真神九重天意味着什么知道吗?那叫主宰,懂了吧!” “还想着去暗杀左都御史,谁给你们的胆子?你们的宗门吗?” “主宰出手,你们那什么无上玄阳宗弹指可灭!” “大乾十三位国公,每位国公家里就有一位神级强者坐镇,修为最低的,也是真神三重天!” “你们两个什么修为,你们还想着刺杀左都御史,你们有那个能耐吗?” “左都御史身份何等尊贵,就连你们的宗门掌教,太上长老给左都御史大人提鞋都不配!” 江汜、秦无衣两人听着宗正大人的爆料,已经完全麻木了; 本来以为可以轻松拿捏的凡人,摇身一变,全部变成了神人,这已经把两人的世界观完全颠覆了。 宗正大人继续爆料,道:“你知道秦正什么修为?” “宗人府四位真神联手,在秦正手上十招都没撑过,其中一位宗人还是真神五重天的强者。” “你们两个还想着灭秦正满门,你们想屁吃呢!” “秦正的修为至少是真神七重天,真神七重天的无上强者,就算要灭你们玄阳宗,也是轻而易举!” 第95章 破局 修行界崇尚武力,只相信实力,崇拜强者。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江汜的治国理念来自修行界,那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江汜所谓的治国理念,无非还是宗门那套,“服从或者死”。 这或许也跟整个玄阳宗的氛围有关。 玄阳宗上下,充斥着自大、傲慢,教出来的弟子也是如此。 玄阳宗经过短短的千年时间,就从一个一二流宗门,蜕变成一尊无上宗门; 宗门高层变得目空一切,底下的弟子也是如此。 江汜深得秦无衣喜爱,也得了秦无衣真传; 无论是修行上还是为人处世的理念,基本相近,甚至说两人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宗正大人向两人讲述当下的形势,说到最后甚至是吼了出来。 “恨铁不成钢”、“烂泥扶不上墙”,这是宗正大人内心对两人的真实评价。 一个“造化境”武者,加上一个“归一”境武者,却整日想着算计一群神级高手,算计不成,又用武力,到底谁给的底气! 即便你是世俗界的皇帝,哪怕背后有强大的实力支持,也不足以跟整个大乾朝堂为敌。 大乾朝堂的势力有多强,宗正大人知道一些,朝臣的实力有多高,宗正大人也知晓一些。 正因为越了解,越谨慎。 江汜师徒两个,还真是一对活宝,一个敢想,一个敢干,真是无知者无畏。 修行界之人根本不清楚大乾朝臣的底细,除了代表大乾皇室的宗人府勉强知道一二。 正因为皇室没有彻底压倒朝臣的实力,皇室与朝臣们进行了旷日持久的拉锯战,双方既有斗争,也有妥协; 一旦遭遇外敌,双方很快就会达成妥协,毕竟大乾若亡了,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大乾开国皇帝,起于微末,乃平民出身,根基不够,皇室的话语权渐渐丧失,甚至被朝臣架空。 于是,皇室又引来了第三方势力,那就是宗派。 有了宗派势力的加入,皇室的话语权渐渐增加,一度压的朝臣们都都抬不起头,到了至圣皇帝晚年时期达到顶峰; 至圣皇帝晚年,皇权到了没了约束的,皇帝肆意妄为,倒行逆施,弄的天怒人怨,民不聊生。 至圣皇帝在位时,大乾皇室的气运也达到了顶点,谁也不敢去捋皇帝的虎须,除了担心宗派人士大肆杀戮外,更担心皇室会背后捅刀子。 直到至圣皇帝驾崩,这一情况才有所好转。 小皇帝永宁年幼,不能亲政,由此也诞生了摄政王辅政,“垂帘听政”。 皇室虽然引来了宗派势力,可宗派势力也有自己的诉求; 渐渐的,宗派势力口味越来越大,要求越来越过分,皇室对宗派也有了防备,甚至还爆发过剧烈冲突; 正在皇室与宗派势力的争斗成白热化阶段,玄阳宗找上门来,双方一拍即合,由此,玄阳宗就成了大乾的护国宗门。 其它宗派势力见从皇室这边拿不到自己想要的好处,于是,又开始拉拢朝臣,甚至开始指导官员修行之道。 官员也不是傻子,相反,他们个个都是人精,从来不会屈从于哪一家宗派势力,更知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还要货比三家道理。 官员与宗派势力的合作时有时无,很微妙。 三方势力,经过数百年的斗争与妥协,最终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以文臣为代表的世家势力、以皇帝为代表的皇室集团、宗派势力,三方势力你争我夺,争夺气运、人才,还有资源。 烈日下,秦无衣、江汜师徒两个,双眼无神、失魂落魄的瘫倒在承天殿前的广场上,已经麻木了。 宗正大人看着两人的身影,恨不得挥掌拍死这两个混蛋,但凡用点儿脑子,也不会让皇室如此被动。 事态发展到了如今这一步了,如何破局,就连堂堂真神六重天的宗人府宗正大人,也无计可施。 宗正大人叹了口气,道:“你们两个,与其趴在地上发呆,不如想想如何应对眼下的局面。” 江汜低头垂泪,嗫嚅道:“老祖宗,我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如何走下去,就听天由命吧。” “大乾灭亡是早迟的事,我的父皇横征暴敛,导致大乾天怒人怨,大乾要想起死回生,根本非人力可为!” 宗正大人摇头叹息道:“哎,我大乾延续了一千一百余年,我江镇岳也活了千年,没想到现在却遇到你这样一个不肖子孙,真让老夫痛心疾首。” 江镇岳的话还未说完,江汜的耷拉着脑袋反而更低了。 江汜无地自容,只能无声的垂泪。 秦无衣此时反而来了精神,反驳道:“宗正大人此言差矣,江汜乃是整个大乾皇室一千年来的天才子弟,如何能用不肖子孙评价。” “眼下江汜虽然遭遇挫折,但大乾的根基仍在,只要励精图治,大乾自然会有翻身的一天。” 江镇岳几乎听不下去了,喝道:“住口,老夫教训不肖子孙,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外人插嘴!” “再敢胡言乱语,老夫一掌毙了你!” 秦无衣惊恐的看着江江镇岳,心里犯了怵,没敢说话,更不敢出言顶撞。 这时,江汜却抬起头,道:“老祖宗,就事论事,莫要动怒。“ “我师父虽然有不对的地方,但为了我,为大乾,也算是尽心竭力,就算有哪里做的不周到的地方,也情有可原。” “我师父原本可以在宗门内闭关潜修,如今为了大乾,殚精竭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再说,玄阳宗与我皇室一直和睦相处,你老人家自己不出手对付外敌,却处处针我师父,针对玄阳宗,难道不怕让天下人心寒吗?” 江镇岳气的须发皆竖,心里破口大骂,歪理,全是歪理,吃里扒外的孽障,哪一点儿有皇室的影子; 江恕小儿为何会生出这么个混账来,真是气死老夫了。 眼看江镇岳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江汜察觉失言了,暗道糟糕,赶忙道:“老祖宗,既然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种局面,不如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藩王们造反、其它宗门虎视眈眈、朝臣们跟我也彻底撕破脸,我现在已无人可用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江镇岳冷笑道:“你作为大乾的摄政王,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什么?” 江汜想了一会儿,道:“能怎么办,大不了我脸不要了,我向朝臣致歉,还不行吗?” 江汜说完,江镇岳的脸黑成了锅底,江镇岳都快被气死了。 半晌,江镇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老夫说,你记!” 江汜赶紧从储物空间中拿出笔墨纸砚,趴在地上,时不时用眼睛的余光观察江镇岳。 江镇岳朗声道:“第一、以小皇帝的名义发罪己诏;” “其二、赈灾;” “其三、封秦正为关外侯,世袭罔替。” “至于怎么做,你们自己去琢磨吧,老夫累了!” 这时,江汜又叫住江镇岳道:“老祖宗,封秦正侯爵,要不要给秦正升官?” 江镇岳瞪了一眼江汜,没好气道:“你是猪吗?你的旨意能出的了京城吗?” 江汜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江镇岳小声道:“那还不简单,写了圣旨,直接让高手给秦正送去不就行了!” 江汜的话,让江镇岳两眼一黑,打了个踉跄,差点儿栽倒。 江汜也被吓了一跳,赶紧高呼:“老祖宗!” 江镇岳抚着胸口,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老泪纵横,捶胸顿足,呼号道:“苍天啊,大乾的历代皇帝呀,你们都来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江镇岳又把头转向江汜,骂道:“你母后大概是把你给扔了,把胎盘养大才变成你的吧!” “滚!!!” 第96章 罪己诏 大乾皇宫,御书房,江汜趴在案桌上,无精打采的; 秦无衣坐着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两人都没说话,还在思索宗正江镇岳所说的三条破局方案,至于如何推行,两人都在抓瞎。 江汜很小的时候就去了宗门修行,朝堂之事知之甚少; 至于秦无衣,从小就生活在玄阳宗,对如何治国理政根本没接触过,更不懂如何教导江汜,这也是造成如今局面的最直接因素。 外行领导内行,什么也不懂,却瞎指挥,这是两人如今的真实写照。 在秦无衣的认知里,朝堂就相当于宗门,一级压一级,有不听话的,直接用武力慑服,谁敢不听! 自从秦无衣来到世俗界,就处处受制,刚进京城不久,就被秦正引到京郊,一顿胖揍; 接下来,接二连三的打击几乎全都超出了秦无衣的认知; 原本以为户部尚书只是一个文弱书生,稍微用点儿手段就能逼其就范,却没想到户部尚书居然是位神级强者。 更要命的是礼部尚书也是神级武者;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六部尚书全是神级高手; 更让秦无衣胆寒的是,掌管监察院和御史台的左都御史居然是无上主宰; 就连整日笑呵呵的宗人府宗正大人江镇岳,居然还是神级武者。 秦无衣整个人都麻木了,大乾朝堂,神级武者扎堆,难道神级强者就这么不值钱吗! 秦无衣一想到宗正江镇岳的修为,就一阵胆寒。 秦无衣、江汜师徒两个都保持着沉默,谁也没说话。 终于,还是秦无衣忍不住了。 秦无衣开口道:“江汜,你生在皇家,‘罪己诏’应该知道如何写吧?” 江汜趴在桌子上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秦无衣又纠结了,只能叹了口气,道:“算了,江汜,不如去找翰林院的官员来写吧!” 江汜再次摇头。 秦无衣在心里哀嚎,自己的徒弟江汜怎么就变成这般模样! 还指望她振兴大乾,给宗门增加气运,自己也可以从中分一杯羹; 现在看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秦无衣再次提议道:“既然翰林院的官员不能用,那还是去找个礼部官员来写吧!” 秦无衣的话音刚落,江汜却猛然抬起头,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打量着秦无衣。 秦无衣这才觉得说错话了; 朝臣都得罪完了,哪里还指望的上; 想想也是,前一刻还想着怎么弄死礼部尚书,后一脚又有求于人; 你秦无衣当真健忘,把朝臣当什么了! 泥人还有三分土气呢,更何况还是堂堂礼部尚书,一尊神级强者,那就更不可能了。 就在秦无衣一筹莫展之际,江汜突然开口道:“师父,我看一事不烦二主,咱们还是去求见老祖宗吧!” “解铃还须系铃人,建议是老祖宗提的,他自然知道‘罪己诏’如何写!” “还有赈灾的事,我也不知道如何赈灾;” “赈灾需要钱粮吧,钱粮从哪里来?国库好像都空了” “粮食泡在水里太久,早泡烂了;” “即使没烂的,也发芽了,就算拿这些发芽的种子来当粮食,也撑不了几天。” 秦无衣笑道:“粮食的事情容易解决,我联系宗门,让宗门的人想办法,相信很快就能解决!” 秦无衣仿佛成竹在胸,好像丝毫没有被挫折压垮。 江汜不像秦无衣那么乐观,此刻却愁容满面。 江汜有些震惊的看着秦无衣,道:“师父,你别想当然了,若宗门能有解决办法,早就派人来了,何必等到现在;” “整个大乾经历了千年一遇的大洪灾,宗门不是看不见,有时候我在想,大乾与玄阳宗合作到底对不对!” 秦无衣目露惊讶,道:“江汜,别胡说八道,你不想活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咱们无上玄阳宗可不是普通二三流宗门,你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跟宗门闹掰,就得不偿失了,甚至有可能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整个修行界,强者为尊,弱肉强食才是修行界生存的唯一规则!” “另外,为师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心里有想法,千万别说出来,尤其在面对高阶武者时,更不要轻易表露自己的情绪和不满。” 江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师父,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我心里气不过,明明是宗门觊觎大乾的气运,现在大乾有难,居然袖手旁观,岂不让人心寒。” “好了,我再去一趟宗人府,看看能不能求动老祖宗,即便是要下‘罪己诏’,也要搞清楚从哪里入手才行吧!” 江汜不顾秦无衣的强烈反对,再次去了一趟宗人府。 秦无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江汜拿出的三道圣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秦无衣安慰道:“江汜,你受委屈了!” 江汜眼里泛着泪花,瘪了瘪嘴,道:“师父,虽然老祖宗还在生我的气,不过,三道诏书还是让人帮我写好了,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只是罪己诏上的内容让秦无衣差点儿没笑出来,内容大意是:“只因大乾朝廷久未祭天,才招致天罚降临,降下千年一遇的大暴雨,洪水泛滥,死伤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大乾皇帝永宁,携摄政王,并皇室成员诚信祭天,真诚悔过,祈求苍天宽恕……” 秦无衣看着看着,差点儿把自己看傻了,这就好世俗皇朝的“罪己诏”,这哪里是什么罪己诏,简直就是扯淡,全都是胡扯嘛。 不过,秦无衣还是很佩服皇室的智慧,只要此道诏书昭告天下,非但官员们无话可说,就连大乾的各路藩王也要跟着祭天。 秦无衣明白,只要这道诏书下发,朝廷不但能重新收获民心,还能“绑架”藩王,简直是一石二鸟之计,而且还是赤裸裸的计谋。 诏书的还写道:“因寡人不敬上天,才招致天罚降临,今寡人痛定思痛,诚心悔过,皇天后土,实所共鉴。” “大乾臣民百姓遭灾,乃寡人之过也!” “……上安天心,下为黎民,免除大乾百姓六十年田赋、丁税、苛捐杂税……” “……寡人诚惶诚恐,沐浴斋戒,诚心祈求上天宽恕,祈求百姓原谅……” 秦无衣看完罪己诏,自己差点儿都被这道诏书给骗了,感叹,大乾皇室真的不可小觑。 罪己诏很快被送到各州、郡、县,甚至是乡邑; 不少百姓听完先生们读完皇帝陛下的“罪己诏”,感动的热泪盈眶。 尤其是当百姓听到免除税赋的消息,全都喜极而泣; 人人奔走相告,高呼皇上圣明,至于过去对朝廷的怨念,全都抛诸脑后了。 至于藩王们,全都像是吞了苍蝇一样,说不出的恶心,却也无可奈何。 百姓是很容易满足的。 有口吃的,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谁会冒着杀头的危险,跟着造反。 百姓揭竿而起,那是真的活不下去了,但凡有一点儿希望,也至于铤而走险。 秦州,白虎郡,太守府。 朝廷发的罪己诏和对秦正的封赏诏书,一起放在秦正的案头。 秦正先是看了小皇帝的“罪己诏”,哑然失笑,暗道,大乾皇室之中真有能人啊。 至于秦正被封为关外侯,秦正有些意外,却并未放在心上。 当然,最高兴的莫过于前线的将士们了。 秦正封了侯,西北三关的所有将士热情瞬间被点燃,仿佛就如同他们自己被封爵位一般,打起城下的敌人,都用尽全力,杀的城下的敌人溃不成军。 江汜完成了宗正江镇岳交代的两件事,至于另一件事,“救灾”,才是当务之急。 朝廷救灾,缺钱、缺粮、缺药品、缺物资,江汜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宗门身上; 秦无衣已经把大乾的困境告诉了宗门,宗门却迟迟没有回应。 第97章 交易 江汜正还在为赈灾的事一筹莫展,头发都急白了; 至于赈灾的人手问题,江汜根本用不着担心,除了朝臣外,勋贵中有能用的人也不少,根本不用担心。 至于赈灾所需的钱粮从哪里来,江汜却毫无头绪。 原本对宗门信心十足的秦无衣,此刻也哑火了,变的心事重重,沉默寡的。 修行界,玄阳宗宗门所在,玄阳宗的高层齐聚一堂,在主峰议事。 宗门长老,乃至宗主,正在为大乾水灾的事情吵的不可开交,众人七嘴八舌,一直没达成一致意见; 至于如何救灾,所有宗门高层全都束手无策。 金、银财物倒是好说,可粮食从哪里来? 就连宗主李纯阳也无可奈何。 有几位长老提出去中州、甚至是南荒买粮,不过,很快被浇了一盆冷水。 两州之地,所有世俗国度,全都拒绝卖粮食给玄阳宗; 哪怕是价格出到十两银子一石,也根本没有国家愿意卖粮; 更确切的说没有人敢卖粮食给玄阳宗。 眼看大乾快撑不下去了,再拖下去,怕是整个大乾境内,饿殍遍野。 有人提出让秦正上交粮食,毕竟秦正也是大乾的臣子,缴纳粮食也是天经地义。 不过,此人一提出这条建议来,就让整个玄阳宗议事厅全都鸦雀无声,无人接话; 最后还是宗主李纯阳打破了沉寂。 李纯阳叹了口气,道:“大乾立国一千一百余年,我玄阳宗与大乾也合作了近千年,无论皇帝如何变换,我玄阳宗都可以居中协调,从来没有如此被动;” “只可惜,到了今年,小皇帝继位,大乾由摄政王当家,只是这个摄政王,简直是昏聩至极,搞的天怒人怨,民不聊生不说,还到处树敌;” “这不是给我无上玄阳宗找麻烦吗?” “至圣皇帝确实是个混蛋,不过,好歹有秦正这么一位得力臣子相助;” “可这位摄政王倒好,为了争权夺利,把秦正得罪的死死的,就差让秦正扯旗造反了。” “就算秦正手里有钱有粮,那又能如何?” “秦正上交的钱、粮,还有修行资源才几天,再跟秦正索要钱粮,恐怕说不过去吧; “真把秦正当成大肥羊了,使劲放血,薅羊毛!” “除非跟秦正公平交易,否则,秦正凭什么给钱,给粮…” “你们可别忘了,如今的秦正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小武者,而是一尊神级高手,甚至有可能达到真神五重天的无上强者;” “各位也不想为这点儿小事得罪一位真神中阶强者吧!” “至于秦正有没有记恨我玄阳宗,还不太清楚,万一因为摄政王的过错,把咱们玄阳宗记恨上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宗主李纯阳说完,整个宗主峰议事大厅又一次陷入死寂。 最后,李纯阳实在受不了这些长老和堂主了,深深的叹了口气,道:“算了,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补救办法了,粮食问题,迫在眉睫需要解决; “现在,即使咱们宗门用道器、甚至是小世界补种粮食,也来不及了,再拖下去,大乾的百姓都要饿死光了。” “这样吧,咱们拿元石去跟秦正购买粮食吧,先保住大乾再说;” “若大乾百姓死的太多,咱们整个玄阳宗的气运也会下降一大截儿;” “咱们宗门的底蕴还是太浅,若是没有足够的气运,我们无上玄阳宗就会从一尊无上宗门变成一尊一二流宗门,就算想提升修为,也不容易了。” 李纯阳说完,看着众人。 贡献堂堂主魏无忌站了起来,道:“宗主,若要跟秦正买粮食,多少元石一石合适?要不用一元石一石粮食,宗主以为如何?” 李纯阳有些无奈的看着魏无忌,道:“那是一尊真神五重天的无上强者,人家愿不愿意卖还是个未知数呢;” “只要秦正愿意卖粮,多少钱一石粮食的价格随他开。” “多花点儿元石倒没什么,我担心秦正不愿意卖粮食给咱们,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事!” “还有,哪位长老愿意去找秦正买粮?” 李纯阳扫视四周,见所有长老都不肯先开口,心里更是泛起一股悲凉; 李纯阳暗叹,大乾风雨飘摇,本宗若丢失了气运,结局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半晌,魏无忌道:“宗主,找秦正采买粮食一千元石一石如何?” 李纯阳补充道:“一千元石是底价,一万元石为上限,再高的话就算了!” “我们玄阳宗原本跟秦正没什么过节,只是这个秦无衣这个愣头青有些想当然了,愣是把秦正推到咱们的对立面,只要秦正能原谅,多给些元石,也值得,就当给秦正赔罪吧!” “诸位长老若是无异议,那就这么定了。” 魏无忌离开修行界,来到白虎关跟秦正买粮食。 秦正知道魏无忌的来意后,也没有为难魏无忌,以每石粮食五千元石的价格,卖给魏无忌八千万石粮食。 魏无忌带着粮食,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至于秦正为何会有这么多粮食,这却很有戏剧性; 镇界塔,秦正的第一件空间法器,帮了秦正很大忙。 当日,一位进入镇界塔修行的士卒闲来无事,就拿了一些种子,找了一处空地种了起来; 没过多久,种子就开始生根发芽,很快就成熟了。 粮食不但成熟了,而且产量也很高,还蕴含灵气,很适合武者食用。 后来这件事在军营里传开了,引来众多士卒的效仿。 马军自然也知晓了此事,非但没有责怪士卒,反而组织了人手,种植农作物,还搞起了养殖。 镇界塔内外时间不一样,里面的时间快,不但可以有助修行武道,还可以增加粮食产量。 如此一来,秦正治理下的白虎关,不但可以自给自足,还有剩余拿去卖,如此一举两得的事,马军就大力推广了起来。 不过,随着越来越多的宗师以上境界的武者诞生,镇界塔消耗的天地元气也越来越多; 寻找元气石补充消耗也让马军一筹莫展。 无计可施的马军找到了秦正,希望秦正能解决这个难题。 不过,秦正身上的元石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只是告诉马军,他来想办法。 一直到大乾境内降下七天七夜的大暴雨,镇界塔的元气补充问题也一直没有解决办法。 今天,也就是大暴雨停下的第二日,玄阳宗来人了,而且出手很阔气; 秦正轻易收获了四千万万枚元气石(四千亿元气石); 当秦正拿到元石的那一刻,也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秦正感叹,难道修行界的宗门都这么富有吗? 想当初,秦正刚刚晋升宗师不久,还在为拥有一枚元石而绞尽脑汁,现在却收获了海量的元气石,这难道就是苦尽甘来? 要是把元石换成钱的话,那得换多少? 想法一闪而逝,秦正也不会真的会拿元石换金银。 秦正不缺钱,更重要的是要钱也没啥用,还不如拿着元石当硬通货,缺钱时再去换些金银再去消费。 秦正用神识传音叫来了马军,给了马军一枚储物戒指,里面是两千亿枚元石,并嘱咐马军元石不多了,要省着点儿用。 马军接过秦正递过来的储物戒指,附上神识,查看起元石的数量; 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马军的嘴就张开的合不拢了。 这么多元石,从哪里来的。 马军结结巴巴的道:“师……父……你……你……该不会是去修行界抢劫了哪家宗门了吧,这么多元石。” 秦正翻了个白眼儿,道:“瞎说什么,这是卖粮食的钱;” “你做的不错,除了知道用镇界塔辅助培养武者大军外,还知道种植粮食,养殖牲口,确实是个合格的主簿;” “如此一来,咱们根本不用担心粮食不足,闹饥荒,哪怕是遇到天灾,也不需要为吃的发愁。” “不错,真的很不错。” 马军被秦正夸的有些飘飘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道:“都是师父教导有方,算不得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弟子应该做的!” 秦正正色道:“做的不错,继续努力。” “当然,你除了种粮食外,还可以些种植蔬菜、水果,吃不完的可以存起来,或者拿出去卖,也有很有搞头的!” 马军一拍脑袋,笑道:“师父教训的是,我马上去安排!” 第98章 赈灾(上) 玄阳宗魏无忌离开了白虎关,带着粮食去了大乾京城,把粮食交给秦无衣后,就直接回了宗门。 魏无忌来到宗门主峰大殿,向宗主李纯阳复命。 魏无忌躬身参拜完,道:“禀宗主,此次世俗界之行相当顺利,不过花费着实不小; “我宗以每石粮食五千元石的天价,从秦正手里购得八千万石粮食,已经交付大乾朝廷;” “总共花费两千万万枚元石。” 李纯阳赞许的点点头,道:“还好,师弟辛苦了。” “还好,秦正没有狮子大张口,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师弟此行劳苦功高,先记一功。” “那秦正可有提别的要求,对我玄阳宗的态度如何?” 魏无忌有些尴尬的笑笑,道:“虽然我玄阳宗花费巨量元石购买粮食救助大乾灾民,可秦正好像并不领情。” “从始至终,秦正没有多说一句话,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秦正至对我玄阳宗的态度,不冷不热,大概……”后面的话魏无忌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魏无忌说完,只见宗主李纯阳的表情瞬间难看起来。 眼见李纯阳要发火,魏无忌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要糟。 魏无忌赶忙道:“虽然秦正对我宗的态度不冷不热,但至少没表现出明显敌意,这说明还有挽回的可能,这也是我此行最大的收获了。” 魏无忌说完,李纯阳的脸色舒展开来。 李纯阳点点头,道:“师弟,秦正此人一向不守规矩,没有留下师弟,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师弟受委屈了。” 李纯阳的话让魏无忌撼动的热泪盈眶。 其实魏无忌根本不想和秦正打交道,秦正的凶名在修行界声名远播,谁都不想跟秦正对上。 八荒教两位太上长老失踪,教主,副教主失踪,是明眼人都看出来,这四位神级高手失踪八成和秦正分不开关系,尽管八荒教不承认。 李纯阳心道,秦正此人一向不守规矩,如今看来,秦正至少不是一个弑杀之人; 没有表现出敌意,就是此行最大的收获,虽然花费了海量的元石。 李纯阳想通了之后,随即笑道:“整个修行界都惧怕秦正报复,谁惹上秦正谁倒霉。” “你看看神火宗和八荒教,跟秦正卯上后,吃了一肚子亏,只能打落了门牙往肚子里咽。” “当初秦正的实力还不到神级,就能让两大宗门吃瘪;如今,秦正修为已经到了神级,真正的万古巨头,整个修行界,谁也不敢轻易得罪秦正。” “两大一流宗门,要论实力,并不弱于我宗,但面对秦正,也只能束手无策,这是为何?” “八荒教掌教钱王庭失踪了,在我看来,八成是被秦正给斩了。” “要论武力,我拿下钱王庭也要费一番功夫,但秦正却可以轻易斩杀钱王庭。” “秦正的实力到底涨到哪一步,我也不敢揣测。” “总之,对于秦正,能不得罪就尽量不得罪,哪怕不能交好,也至少让他保持中立,绝对不能敌对。” 魏无忌笑道:“掌教师兄教训的是,掌教师兄神通广大,若出全力,拿下秦正自然不在话下。” “只是秦正其人,逃命的本事一流,这才是各大宗门所顾忌的吧。” 魏无忌说完,李纯阳抚掌大笑,李纯阳道:“哈哈哈……师弟对秦正知之甚深,甚好,甚好。” “秦正逃命的本事,放眼整个修行界,他若论第二,恐怕没人能当第一了。” 李纯阳笑完,又有些肉疼。 两千万万元石,那可不是两百万、两千万元石; 要是全拿去培养弟子,就算是神级强者,也至少能培养十几位吧。 不过一想到能让秦正保持中立,李纯阳就释然了; 要是跟秦正结了仇,莫说是十万弟子,就算是百万弟子,也不够他杀的; 更可恨的是,秦正还喜欢拿武者去喂野兽。 放眼整个修行界,都谈秦正色变,谁也不愿意轻易得罪秦正。 玄阳宗花了整整两千亿元石买了八千万石粮食的消息不胫而走。 一时间,玄阳宗在整个修行界引为笑谈。 一些无上宗门在讥笑玄阳宗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玄阳宗的魄力,有壮士断腕的勇气; 付出了巨额财富后,玄阳宗上下,虽然短时间内会紧吧点儿,但长远看来,这笔买卖绝对划算。 各大宗门长辈反复嘱咐各家弟子,千万别去招惹秦正。 对玄阳宗而言,秦正的名字,仿佛一座大山一样,压的整个玄阳宗喘不过气来。 玄阳宗高层也不想招惹秦正,担心秦正报复,只能想办法交好秦正,只是“金钱攻势”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而已。 李纯阳叹了口气,道:“师弟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魏无忌起身告退。 魏无忌走后,整个宗门大殿只剩下李纯阳,落寞、萧索充斥着整个大厅。 李纯阳再次叹了口气,就开始闭目养神,神游天外了。 当秦无衣拿到宗门送来的粮食后,再次恢复了精神,整个人容光焕发。 秦无衣拿着装满粮食的两个储物戒指,找到了江汜,急不可耐的告诉江汜,宗门已经把粮食送到的消息。 江汜高兴的跳了起来,道:“感谢宗门,感谢宗主,粮食来的真及时。” 秦无衣笑道:“江汜,看看,我说什么!” “宗门反应真是神速,粮食有了,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下旨让户部赈灾!” 江汜也一改颓废和无助,兴致勃勃道:“还是师父神通广大,向宗门求助,自然有求必应。” 江汜的恭维之言,秦无衣很受用。 秦无衣意气风发,恨不得现在就把赈灾粮发放到大乾百姓手里。 只是让户部主持赈灾,江汜又有些不甘心。 江汜道:“找户部就算了。户部,全是一帮些贪官污吏。” “赈灾的事还是找宗人府吧,由他们安排我更放心。” 江汜说完,秦无衣的表情有些错愕,随即反应过来。 秦无衣正色道:“不错,户部这些蠹虫早把国库给搬空了,与其让一群贪官污吏挥霍钱粮不如让宗人府去安排救灾。” “事不宜迟,救人如救火,耽搁不得。” “江汜,你赶紧去宗人府一趟,求求宗正大人,再耽搁下去,大乾还不知道有多少百姓会饿死。” 秦无衣、江汜两人对户部的怨念最重,至于贪赃什么的,纯属胡扯,全是为了掩饰两人的尴尬而已。 户部管理的国库,年年入不敷出,钱用到哪里去了,江汜自然心知肚明。 江汜只是怨恨户部摆了他一道,让秦正和江汜离心,这是江汜心中永远的一根刺。 让户部主持赈灾,那功劳又要算在这群老匹夫头上,江汜如何能甘心; 若户部官员撂挑子,使唤不动,那自己岂不是更丢面子。 第99章 赈灾(下) 江汜打定主意,救灾的事,坚决不让朝臣参与。 秦无衣的话无疑让江汜触动很大,没想到不谙世事的师父,不只会修行,还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 “救灾如救火,耽搁不得。” 秦无衣的形象在江汜心里又无限拔高。 江汜直勾勾的看着秦无衣,看的秦无衣有些不好意思。 秦无衣愕然道:“难道我脸上有东西?” 江汜摇摇头,道:“师父,大乾有你真是大乾之福啊!” 江汜说完就离开了皇宫,只留下秦无衣一脸错愕的站在原地。 秦无衣反复咀嚼江汜江汜刚才的话,心里美滋滋的,更是诞生死万丈豪情。 秦无衣心想,只要救灾及时,就可以收拢大乾的民心; 民心归附,大乾的气运自然回归; 大乾的气运涨了,宗门也会继续保持无上宗门的地位; 宗门地位不变,自己就是宗门最大的功臣; 只要自己保住了大乾,那以后自己在宗门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想明白一切的因果关系后,久违的阴霾尽去,秦无衣心里瞬间开朗。 秦无衣尽心辅佐江汜,为江汜出谋划策,却处处吃瘪。 在秦无衣看来,世俗界只是凡人国度而已,只要稍稍动用武力,就可以掌控一切,但秦无衣太想当然了。 秦无衣被反复毒打后,终于醒悟过来。 原来世俗界的水比修行界还深。 你一个外地人,初来乍到,根本摸不清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稍有疏忽,就可能万劫不复。 一个普通文官可能尊“不死境”强者; 一普通世家,可能会有神级高手坐镇。 若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无论何时何地,都适用。 世俗界,武力并不能决定一切。 要懂得用谋略,要联合,要忍让,还要学会妥协; 师父的教诲萦绕在秦无衣的耳边,时刻提醒着秦无衣要动脑子。 秦无衣从小被师父养大,师父的话,秦无衣不敢不听,不得不听。 秦无衣的师父乃是玄阳宗太上长老无尘子,曾经是世俗界一位皇帝。 无尘子把秦无衣叫回宗门,把秦无衣训的体无完肤; 秦无衣只能用心听着,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无尘子反复叮嘱秦无衣,莫要再任性妄为,做事要多动动脑子; 只知道打打杀杀的,那是莽夫行径。 江汜带着忐忑的心情直接找了宗正江镇岳,希望由宗人府出面赈灾。 江镇岳只是略微沉吟,就答应了下来。 宗人府办事效率很高。 宗人府的两位皇叔,江中全,江中有两兄弟,直接拿着小皇帝的中旨,就开始安排。 宗人府、皇室供奉殿、铜雀台、太医院、天工院、禁军、皇陵卫军,京畿六大营,还有庞大的勋贵集团,全都在宗人府的安排下,驰援灾区。 此次赈灾,一共出动神级武者十九人,不死境武者二十七人,造化境武者一百三十二人人,其它参与救灾的人员全是武者,修为最低的也是宗师境。 如此众多的高手出动,再一次彰显了大乾皇室的底蕴。 有了众多高手参与,只用了一天时间,粮食就到了各州、郡; 三天内粮食就陆续到县、乡邑一级。 皇室救灾,展现了前所未有的高效率,灾情也很快得到遏制。 大灾多伴有瘟疫。 药品也是重中之重。 药材也很快到达灾区,虽然出现了小范围瘟疫流行,也很快就被扑灭。 藩王们虽然扯旗造反了,但还是皇室成员。 此次大灾是全国性的,又由宗人府主持赈灾,只能全力配合。 当然,各大藩王的封地灾情同样严重; 这些藩王虽然富有,但如此大的灾情,也无力赈灾。 朝廷愿意救灾,他们自然坐享其成,何乐而不为呢! 原先,让这些心高气傲的藩王配合朝廷救灾是不可能的; 藩王们打算跟朝廷谈条件,否则救灾的物资别想通过他们的辖区。 不过,当一封加盖了宗人府正大人金印的文书送到各大藩王的案头时,各大藩王才知道事态严重了; 宗人府主持赈灾,吵闹的藩王们顿时哑火了。 宗正大人的旨意,藩王们不敢不听。 所有的藩王在见到宗人府的旨意的那一刻,全都被吓的噤若寒蝉,也不闹了,只得全力配合救灾。 藩王们可以不听朝廷的,可以不听皇帝的,但是,绝对不能不听宗人府的,尤其是宗正大人的。 宗正大人才是皇室真正的族长,哪个皇室成员不听话,直接开格出族籍都是轻的。 此次救灾,大乾的皇室的底蕴这一次暴露不少,虽然没有完全显露; 这也让大乾上下所有势力为之一惊,就连修行界各大宗门也在感叹大乾皇室底蕴之厚,隐藏之深。 皇室救灾,秦正看在眼里,虽然秦正并未直接参与; 但整个西北三州之地,都在马军的安排下,有条不紊的开展救灾。 大暴雨来临的第二天,马军就安排好了救灾事宜,直到暴雨结束,救灾工作也基本完成。 整个西北三州,有秦正雄厚的财力、物力、人力的支持,伤亡最少,损失也降到最低。 要论贡献,秦正的贡献无疑是整个大乾最高的。 救灾事宜与灾后重建,前前后后进行了三个多月,已接近尾声。 皇室宗人府、勋贵、军队,在赈灾结束后,也陆陆续续返回京畿,返回京。 藩王们担心朝廷以赈灾之名趁机拿下各大藩王的情况并未发生,这让藩王们悬着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 当然,宗人府发粮食,各大藩王自然不会全让朝廷收买民心,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朝廷的赈灾粮到了藩王的封地后,藩王们自告奋勇,要了一部分粮食去赈灾了。 藩王们的动作跟朝廷相比影响范围不大,但架不住大乾几十位藩王一起行动,影响范围加到一起,也不算小。 藩王们的小动作宗正大人全看在眼里,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看不见; 藩王们如此多的小动作自然也瞒不过江汜的耳目,为此,江汜特意跑去找宗正江镇岳哭诉。 江汜哭的呼天抢地,哭的江镇岳心烦意乱,最后江镇岳严令各大藩王不得任性妄为,这一情况才得以改变。 宗正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公正,从不偏袒哪位皇室成员。 此役后,也让宗正江镇岳在整个皇室宗亲心中的威望达到顶点,藩王们全都高呼宗正大人圣明。 不过,这些人中自然不包括江汜。 此时,江汜坐在御书房批阅这次灾情来的奏报,喜报连连。 经过三个多月的艰苦奋战,大水灾终于挺过去了。 当江汜得知宗正大人下令让参与救灾的军队直接回返京畿时,江汜一颗心落入谷底,剩下的全是失落和不甘。 这时,秦无衣喝了一口茶,劝慰道:“江汜,别难过,宗正大人也有宗正大人的难处。” “宗正大人既然是整个皇室宗亲的族长,自然要秉持公正,否则皇室成员还不闹翻天。” “治大国如烹小鲜,要把握好火候,火大了不行,火小了也不行,急不得,也缓不得。” 江汜美眸流转,有些诧异的看着秦无衣,道:“没想到师父治国理政也很在行呢!” 江汜的话让秦无衣尴尬不已,秦无衣苦笑道:“好了,臭丫头,别打趣老夫了。” “这些都是你师祖无尘子教的。为师生在修行界,长在修行界,哪里懂这些!” 第100章 迷茫 赈灾与灾后重建的事,几乎同步进行,效果显着; 江汜求宗正大江镇岳,由宗人府牵头赈灾,也算是歪打正着。 此次赈灾,大乾朝廷,更确切的说,是大乾皇室,不但重拾了民心,而且还震慑了众多势力,甚至连修行界也不敢轻举妄动。 自从江汜出任摄政王以来,才短短的几个月,政令几乎难以出朝堂; 更有甚者,朝臣对江汜出任摄政王,坚决抵制,甚至抵制先皇遗诏; 最后还是在秦正的协调下,江汜只能“垂帘听政”,也算是迈出关键性的一步。 江汜与朝臣的矛盾愈演愈烈,最后江汜不惜发动暗杀,可惜暗杀全部失败。 朝臣远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 直到大水灾过后,江汜师徒才从宗正大人口中得知朝臣的底细; 朝廷各部堂官几乎全部是神级高手,朝臣几乎人人习武,基本上有品级的官员修为还不弱; 最让江汜感到恐惧的是,左都御史、监察院院正竟然是主宰级无上强者; 大乾的朝堂简直是一个“怪物集中营”,高手如云,甚至强过多数无上宗门。 江汜师徒二人苦心孤诣,苦心谋划,到头来所有的谋划成泡影。 这一次,整个大乾境内爆发了千年一遇的特大洪灾,就连大乾皇宫,也全部泡在洪水里,大乾的损失不可估量。 直到玄阳宗送来了粮食,江汜求宗正大人主持赈灾及灾后重建。 在宗人府强势干预下,大乾全国性的灾难终于平息。 洪灾过后,大乾境内千疮百孔,百姓需要休养生息; 藩王们虽然不甘心抢到手的地盘,只是暴雨洪灾过后,藩王们同样损失惨重,无力再战,只好顺坡下驴,退回驻地。 而朝廷,朝臣与皇室的矛盾几乎到了撕破脸的地步,只剩下最后一层窗户纸没捅破而已。 朝廷现在也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 朝廷同样也要修养。 此次大灾,与其说是朝廷赈灾,不如说是皇室赈灾。 皇室的底蕴终于还是暴露出来了。 大乾上下,所有势力,无不心惊胆颤; 都没想到大乾皇室隐藏的这么深。 其中,震撼最深的莫过于户部尚书杨慎和兵部尚书何奈两人了。 何奈府上,杨慎与何奈并排而坐,中间放着个小茶桌,两人躺在后花园内,品茶,钓鱼。 何奈叹了口气,道:“朝廷的底蕴很深,真没想到。” 杨慎嗤笑道:“那可不是朝廷的底蕴,那是皇室的底蕴。” “皇室的实力深不可测,不可测度,不可揣测。” 何奈笑道:“你个老匹夫打什么哑谜,皇室之中,高手如云,你应该早有耳闻才对。” 何奈嗤笑一声,道:“皇室的底蕴深,大乾朝堂的水难道就很浅?” “你也是一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主,皇室的底蕴让你感到恐惧了?” 杨慎讥笑道:“你这样的滚刀肉都不怕,我怕什么。” “再说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杨慎行得正,坐的直,有什么好怕的!” “皇室想要我杨慎的性命,那也要掂量一下他们的分量够不够。” 杨慎的话把何奈逗笑了,何奈道:“你可别忘记了,你可是文人,你又不是武夫!” “打打杀杀是武人的事,那是莽夫所为。” “过去,你不是一直鄙视老夫,看不起老夫嘛…!” 杨慎叹了口气,道:“此一时彼一时,谁会想到这位女皇帝完全不讲规矩!” “既然别人都不守规矩了,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干脆破罐子破摔罢了。” 何奈笑了笑道:“以你之见,朝廷未来有什么动作?” 杨慎没好气道:“还能有什么,无非是‘拉’和‘打’,合纵连横,搞平衡,恩威并施,搞‘帝王心术’那一套。” 何奈喝了一口茶道:“我看不见得。合纵连横还是老一套,没什么新鲜的。” “我看八成是‘攘外必先安内’。平定藩王之前,优先整治朝堂;朝堂稳定了,摄政王自然可以腾出手来收拾藩王。” “待‘藩王之乱’平定后,会逐步清理四大都护府和九大关隘。” 杨慎面色凝重,道:“老匹夫,没想到你考虑的这么远!真让老夫望尘莫及了。” 何奈苦笑道:“这也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所谓‘不谋万事者,不足谋一时,不谋百地者,不足谋一域’。” “咱们这位摄政王,心气儿高着呢。” “虽然大乾千年以来从未出现过女皇帝,不代表将来没有。” “摄政王,现在尚且野心勃勃,未来只要把持了朝政,当皇帝,那也不是不可能。” 杨慎哼了一声,道:“牝鸡司晨而已,我在一天,就不允许女皇帝出现,不信,走着瞧;” “这事先不提了,眼下皇室还没出招,走一步看一步吧。” “还有一事,老匹夫,不知道你修为为何涨这么快,难道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何奈神秘一笑,道:“想不明白就慢慢去想吧。” 杨慎刚忙道:“别呀,你这人!有什么好的经验给老夫分享分享,还能让你亏着不成?” 何奈道:“嘿!别看不起人啊!” “你可以这么理解,不是我修为涨的快,只是修为恢复而已,有什么稀奇的!” 杨慎听完何奈的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不过杨慎心里还是不相信何奈的说辞; 至少,按何奈的年龄而言,不可能轻易达到神境武者,一定有什么奇遇,杨慎自己同样如此。 杨慎只是把这些话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而已。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杨慎当然也有。 何奈、杨慎两人年纪和其他神级武者相比并不算大; 在外人眼中,何奈只有六七十岁而已,可何奈的实际年龄早已经过百岁,比先皇小不了几岁; 杨慎的年纪跟何奈差不多,居然也是神级武者,这就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了。 对修行界的武者而言,如此年轻就能修炼到神级,除了资质、根骨、悟性绝佳外,大乾的国运加持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气运,尤其是被国运加持的武者,修炼起来简直神速,这也是众多宗门觊觎世俗界气运的重要原因。 京城,大乾皇宫,御书房,江汜坐在案桌前百无聊赖的翻着一本书,师父秦无衣在御书房内来回走动,似乎有什么心事。 江汜终于忍不住了,道:“师父,你走来走去,不累吗?我看的要眼都花了。” 秦无衣停下来,叹了口气,道:“江汜,咱们跟大臣们一直这么耗着也不是个办法呀。” “经历了这次大水灾,藩王们接到宗人府的严令,全部返回了封地,未来三年不会起兵再反,算是暂时消停了。” “可三年之后呢?若咱们不能解决朝堂上的事,那宗人府将不再支持你,重新选择一位皇帝,又该如何?” 江汜淡淡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师父,我想回宗门潜修,不到神级不出关。。” 经过这么多事后,江汜也冷静了下来,朝堂的水太深了。 其实,在江汜心里一直埋怨秦无衣,当初要不是你非要喊打喊杀的,我也不会头脑一热,跟着你一起疯。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世上又没有后悔药可吃。 江汜再一次陷入无助和绝望,秦正的身影又一次浮现在江汜的脑海中; 渐渐的,江汜的流露出迷茫的神色。 秦无衣看着江汜的神情,心中更是无限悲凉。 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了,秦无衣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 宗门为大乾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的,现在放弃了,那我秦无衣岂不是成了宗门的罪人。 不行,绝对不行,宗门对我委以重任,我秦无衣也绝不能让宗门失望。 想到此,秦无衣再次重燃斗志,我得想想办法,绝不能让江汜继续颓废下去。 第101章 气运之说 江汜打了退堂鼓,这对秦无衣而言是个严重打击; 秦无衣不希望苦心教导的弟子就这么颓废下去,于是,秦无衣打算换个方式,让江汜重燃斗志,比如诱之以利。 秦无衣微笑道:“眼下藩王暂时翻不起大浪,局面对咱们有利;” “大乾水灾过后,千疮百孔,休养生息才是正道!” 江汜有些诧异的看着秦无衣,没想到这位长年待在深山的师父也开始关心起了民生了。 难不成师父也曾经到凡俗历练过?否则,不可能懂得休养生息的道理。 秦无衣不理会江汜投来的眼光,于是转移话题。 秦无衣道:“天地万物,皆有气运,哪怕是天地也不例外。” 秦无衣话题转的太快,江汜感觉自己的脑子快不够用了。 江汜刚想开口,却被秦无衣打断,江汜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秦无衣朗声道:“气运之说虚无缥缈,众说纷纭,为师当初也问过你师祖,你师祖只说了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就没再说下去了。” “过了许多年,为师的阅增加了,于是,开始了归纳总结。” “气运到底为何物?为师认为,气运包含了命运、气数、运气、因果束缚、寿命、顺逆、强弱,众多因素。” “气运强,则气数旺;” “运气好,因果束缚少,做任何事都能顺风顺水;” “反之,则诸事不顺。” 江汜有些不解的道:“师父,你扯的太远了吧。” “我只是世俗王朝中一个无权无势的闲散王爷而已,修为也低,怎么跟气运扯到一起了?” 秦无衣笑道:“练武、修行,需要气运。” “气运强则修行快;气运不足也修行缓慢,甚至有可能身死道消。” “气运还可以直接用来提升修为,短短数十年,就可以轻松成为神级武者。” 江汜有些好奇的道:“师父的意思是让我利用气运来提高修为?” “可气运又从哪里来?” 秦无衣神秘一笑,道:“天下气运有数,有的人占多,自然有的人占少。” “大气运者修行神速,气运不足者,即使根骨再好,也是枉然。” 江汜都快糊涂了,赶忙道:“师父,你到底要表达什么?” 秦无衣笑道:“我的意思你还没明白?” “我是让你借助气运来修行。” “但不要用气运直接提升修为,你要谨记!” 江汜觉得秦无衣说的太过悬乎,自己也听的一知半解; 江汜根本听不懂气运到底为何物,更不懂如何借助气运修行; 既然气运可以提升修为,那为何不直接用气运提升修为? 江汜道:“利用气运提高修为多省事,何必利用气运修行,那样岂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江汜的话呛得秦无衣的气息一滞,好一会,秦无衣才缓过劲儿来。 秦无衣道:“你现在就有大气运加身,修为提高自然不难。” 秦无衣的话彻底勾起了江汜的兴趣。 江汜嗔道:“师父,你就别卖官子啦,为何我有大气运?” 秦无衣叹了口气,道:“气运之说对修行界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但所有修行者对世俗凡人却讳莫如深,你可知道为何?” 江汜嗔道:“师父,你就直说吧,你这忙慢吞吞的,真急死个人!” 秦无衣笑呵呵道:“好吧。本来气运之说三两句话也解释不清楚,我就直接说关键吧!” “最容易获得气运的地方,就是世俗界的王朝。” “说白了,所有的修行界宗门辅助世俗界的王朝,不是它们闲的没事干,它们也有所图。” “修行宗门贪图的是王朝气运” “王朝气运,也就是国运。” “国家越强盛,国运就越强。” “利用国运辅助修行,则无比神速。” “现在你是大乾的摄政王,自然享受大乾的国运,大乾国力越强,国运就越强。” “只是如今朝廷只剩下一个空架子,衙门都在,官员都窝在家里,大乾气运丢失严重。” “要想重振大乾国运,重新招募官员,刻不容缓” “哎?江汜,招募官员,重整朝堂,你看如何?” 江汜沉思了一会儿,觉得可行,于是欢快答应道:“我看可行!事不宜迟,我这就下诏。” 当江汜写好了诏书,正准备加盖印玺时,却又迟疑了;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 江汜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只是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妥。 秦无衣看出江汜犹豫了,微笑着问道:“江汜,有什么疑虑,不妨说出来。” 江汜摇摇头,道:“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我觉得我们可能操之过急,若再发生什么变故,我们恐怕不好收场。” “我还是去宗人府一趟,找老祖宗问问。” “若老祖宗同意了,我们再推行不迟。” 秦无衣心里有些愠怒,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点点头,淡淡道:“你考虑的很周全,还是找宗正大人问问吧。” “毕竟,大乾不止是你江汜的大乾,也是皇室的大乾。” 江汜微笑着和秦无衣道别,就去了宗人府。 江汜离开后,秦无衣的火气再也压制不住了。 秦无衣狠狠的摔了一个茶碗,骂道:“竖子,不足与谋!” 秦无衣自忖从未有过对不起江汜的地方,甚至可以说是坦诚相待; 哪怕是修行界各大宗门觊觎世俗界王朝气运,这种隐秘都告诉江汜了,可江汜好像根本不领情。 秦无衣还是那个秦无衣,可江汜却不再是那个言听计从的江汜了。 秦无衣暗恨,江汜啊江汜,你眼里只有宗人府,只有宗正大人,那将我这个授业恩师置于何地?! 秦无衣的心声江汜是听不见了。 此刻,江汜已经到了宗人府。 宗正大人似乎早就猜到江汜要来一般,早已经在宗人府后院的书房等着她了。 江汜向宗正江镇岳请安后,就拿出草拟好的诏书递给江镇岳。 江镇岳接过,只是大眼一扫,随即就眉头紧皱,有些愠怒; 江汜也知道江镇岳发怒了,赶忙开口道:“老祖宗,这只是草拟的诏书,只有我和我师父知道,还没传出去。” 江镇岳哼了一声,道:“还好你没传出去,也幸好你还知道拿给我看看,否则,大乾真的要乱了。” “你先告诉我,这个主意谁想的?” 江汜老老实实的回道:“我师父提的!” 江镇岳叹了口气,道:“你师父对你倒是不错,诚心实意为你出谋划策,只是你师父这人,志大才疏,难成大器。” “要换成一般小国,另起炉灶的想法行的通,可大乾不行!” “你可知道为何?” 江汜赶忙摇头,道:“还请老祖宗解惑!” 此刻,在江汜心里,却是五味杂陈,治国理政,可不像管理宗门那么轻松; 江汜也庆幸没听幸师父的,要是再任性妄为想当然,恐怕会难以收场; 经过上次大水灾之事,江汜更加慎重,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 江汜的细微表情,江镇岳全都看在眼里,江镇岳在心里暗暗点头; 江汜虽然不懂国政,但是听的进意见,总算有挽回的余地。 宗正江镇岳正色道:“大乾以武立国,以文治国。” “武人不得干政。” “故而,打天下的是武将,治国的却是文臣。” “原本文武分立乃本朝祖制,只是经过千年演化,武人学文,文人练武,一直到现在,哪些人是武人,哪些是文人,界限就不太明显了。” 江镇岳说完停下来顿了顿,看着江汜。 江汜道:“那岂不是说大乾朝堂这些文人全都练武,而且修为不弱?” “可是,那这些文官为何不上阵打仗呢?” 江镇岳笑道:“谁告诉你文官不打仗的!” “只是大乾的对手太弱,文官懒得出手而已。” “二百多年前,弘治皇帝在位时,东夷人瀚海帝国皇帝攻打大乾,无数武官战死,最后左都御史范文正公实在看不下去了,带着三位弟子统帅大军出征,大败瀚海帝国;” “范公的三位弟子,也是如今的三位监察御史,杨乾、王亨、赵佗。” “这三人你大概没什么印象吧?” 江汜确实对这三人没什么印象,只好点点头。 江镇岳道:“这三人两百年前就已经是神级武者了,那杨乾的修与我不相上下,大概是真神五重天。” 江汜惊喜道:“老祖宗,没想到你修为这么高!那……那以后……” 江镇岳一阵无语,这臭丫头听话哪有听一半的,江镇岳咳嗽一声,江汜的脑袋里仿佛响起了“暮鼓晨钟”,江汜随即醒悟过来。 江镇岳道:“那杨乾的修为已经到了真神境五重天了,现在,你该明白大乾朝堂这些文臣实力到底有多强了吧!” 江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半晌,道:“那老祖宗,杨乾的修为很高,那跟我的宗门相比又如何?” 江镇岳道:“你们玄阳宗修为最高的不过真神四重天而已,哪有什么高手!” “不过,你们宗门倒是有几位老不死,他们修为不弱,至少是真神七八重天!” 江汜道:“那么高,那不是说我的宗门很强!” 江镇岳白了江汜一眼,道:“你想屁吃呢!” “都跟你说‘老不死’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就剩下一口气罢了。 “寿元枯竭,气血衰败,无力回天现在只是在等死罢了。 “这几个老不死的在你们宗门深处沉睡,苟延残喘而已!” 江镇岳说完,江汜满脸迷茫的点点头。 江汜又问:“那瀚海帝国现在如何了?” 江镇岳心里快骂开了,讲了半天,你这臭丫头一句也听进去,简直是鸡同鸭讲; 老夫讲的口干舌燥,你这丫头居然当听故事,简直岂有此理。 江镇岳还是忍住了没骂出来。 江镇岳没好气道:“瀚海帝国之地,也就是如今的安东都护府。” 江汜一脸诧异,道:“那瀚海帝国去了哪里?” 江镇岳心里快骂开了,猪,这个猪,简直就是个蠢猪。 江镇岳被气笑了,捂着胸口,道:“他们搬走了,对,就是搬走了。” 江汜满脸的不可置信,道:“这瀚海帝国皇帝人还怪好的呢,这么一大块地方全部送给了大乾,下次他们使者开大乾,我一定好好赏赐他们。” 江镇岳苦笑着,道:“对对对,下次他们使者来朝,一定要重赏,别忘记了。” 江汜又道:“那这诏书怎么办?还有,朝臣们不上朝,那……那……” 江镇岳淡淡道:“没什么大不了的,过些日子文正公大寿,皇室安排人去给范公拜寿!” 江镇岳嘴上说的轻松,心里又骂开了,你不该叫江汜,应该叫江猪汜! 江汜道:“那,老祖宗,我要不要去给范公拜寿!” 江镇岳都快被气的吐血,真敢想; 皇帝给臣子拜寿,你真敢想; 你江猪汜真要敢这么做了,那皇室的颜面何在?皇帝的威严何在? 你是摄政王,你现在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皇帝。 江镇岳心里暗恨,江猪汜,老夫算是记住你了。 江汜还要问什么,却被江镇岳挥手打断。 江镇岳随手一扫,江汜拟的“草诏”就化作飞灰。 江镇岳道:“你先回皇宫,没事不要轻易出宫,等范公大寿过后,你等我的信儿。” 江汜赶忙点点头。 临走前,江汜又问:“老祖宗,那气运是否也可以加速修行?” 江镇岳再也忍不住了,骂道:“你个想屁吃的玩意儿,就知道还天天争权夺利,游手好闲!” “早花心思修炼,修为也不至于只有归一境!” “给老夫滚回皇宫,再敢偷偷跑出来,老夫打断你的狗腿!” 宗正大人动了真怒,江汜吓得一溜烟儿的功夫逃回了皇宫。 都逃回了皇宫,江汜心里还在怦怦直跳,江汜真的被吓坏了。 江汜走后,江镇岳叫来江中全、江中有两兄弟,先去找何奈谈谈,姿态放低一点儿,带着礼物过去。 江中有性子有些直,开口道:“老祖宗,何奈那老匹夫无利不起早,我我们去拜访他,岂不让朝野笑话!” “再说我们兄弟两个论修为,论地位都远远高于何奈,何必去受这个窝囊气?” 宗正江镇岳瞪了江中有一眼,呵斥道:“住嘴!何奈乃是当朝国公,先祖跟咱们大乾开国皇帝打天下的存在; “你作为皇室成员,去看望功臣之后,有什么委屈的!” “再说,何奈的修为岂是你能看透的,他可是神级武者,真神三重天巅峰修为,你们的修为比他高吗?” “最根本的原因是,何奈乃是秦正的师父,你们可明白了?!” 第102章 甩锅 江汜得了宗正大人的许诺,整日躲在皇宫闭关苦修,什么也不管,就连各州的奏章也得懒得看了; 全国发来的奏报,江汜全通通交给秦无衣处置。 秦无衣虽然不通政务,却有一位当过皇帝的师父,虽然不是大乾皇帝,但处理国政,不同的国家,却大同小异。 秦无衣怕出错,天天请教师父; 秦无衣的师父无尘子似乎也不嫌烦,凡秦无衣有所问,无尘子都耐心解答,并给合理建议。 秦无衣的资质很高,悟性也不差,要不然也不会被无尘子收为亲传; 经过无尘子的悉心传授,秦无衣很快能独当一面,甚至还能举一反三,推陈出新。 秦无衣的惊艳表现,无尘子看在眼里,甚至悉数上报给了宗门; 宗门高层甚至有一种错觉,秦无衣比江汜更适合当大乾的摄政王; 可惜的是,秦无衣不姓秦不姓江,更不是大乾皇室; 否则,玄阳宗高层一定不遗余力的支持秦无衣上位。 这段时间,皇室不再插手朝堂上的事,就连朝会也省了,朝臣们也乐得清闲。 只是朝臣与皇室一直僵着,双方都在等,谁也不肯先服软; 直到两位亲王联袂拜访何奈,这一僵局才稍微有所缓解。 何奈府上,后花园,何奈与江中全、江中有两兄弟相对而坐,中间放了一个茶桌,何奈的儿子,也就是小何将军,在为三人添茶倒水。 小何将军给三人泡好了茶,就很知趣的走开了; 小何将军知道父亲有事要与三位亲王要谈。 三人默默无言,何奈对皇室的怨念颇深,即使知道两位亲王带着诚意而来,也不想轻易的放过皇室。 皇室、朝臣之间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原本一切按规矩行事,皇帝守规矩,朝臣也同样不可逾越规则。 “无规矩不成方圆”,定规矩的是皇室,打破规矩的还是皇室; 皇室成了率先破坏规矩的人,朝臣反击起来自然毫不客气。 何奈是主,两位王爷是客,最终还是何奈打破了沉默。 何奈道:“两位皇叔,不知来老夫府上所为何事?” 江中有刚想开口,却被江中全抢了先; 江中全知道了何奈的分量,自然不希望江中有口无遮拦,担心江中有言语之间得罪了何奈。 江中全笑道:“国公大人近来可好?” “好些日子没来公爷府上了,今日是特来请罪的。” 江中全姿态放的很低,完全没有拿捏着皇室的架子; 但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何奈自然心知肚明。 何奈摆摆手,毫无顾忌的开口道:“老夫祖上跟随太祖皇帝打天下,立下汗马功劳,用血汗和人命只换了个国公的爵位;” “太祖皇帝赐下丹书铁券,更直言我何府与国同休;” “可如今,皇室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暗杀于我,此等小人行径,致太祖皇帝于何地,致大乾的国法于何地?” “若不是我何奈有些微末武技傍身,恐怕我坟头上的草现在都有一尺多高了吧!” 何奈的话像一柄重锤敲打在江中全心里,江中全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就连江中有,此时的脸也涨的通红,想说什么,却无从开口。 何奈直接开门见山,更确切的说是兴师问罪,还有,这叫赤裸裸的揭短; 本来大家还剩最后一块遮羞布,维系着皇室和朝臣最后的颜面,现在何奈不管不顾了,干脆把话挑明,若皇室不给一个满意的交代,这事没完。 在江镇岳看来,派两位亲王去给何奈赔礼道歉,何奈即使不会原谅皇室,也会保持最后的体面; 但何奈一点儿面子也不讲,直接让两位亲王下不了台。 接下来,又是很长时间的沉默。 何奈不说话,只是慢条斯理的喝茶; 江中全两兄弟此时却是如坐针毡; 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这样的局面,江中全兄弟没想到,就连宗正江镇岳也没想到。 江镇岳估计,让两位亲王出面赔罪,何奈即使心里不满,也不会表现的太过; 只是何奈的突然发难,打的江中全一个措手不及。 等了许久,江中全才长长的吐了口气,道:“国公大人,皇室确实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所有的一切我皇室绝不否认;” “不过,皇室也有皇室的难处。” “皇室看起来表面风光,但很多时候,皇室并不能决定一切,宗门势力干涉太重。” “世俗界所有的王朝,无论大小强弱,都有宗门的影子;” “这些宗门势力无孔不入,渗透进了王朝的方方面面。” “宗门势力除了觊觎王朝的资源外,更贪图王朝的气运,就连大乾朝也不例外。” “大乾皇室一直被宗门势力把持着,就连皇位更迭也要上班宗门,宗门若不点头,皇帝就不能继位;” “皇室若有不遵,恐怕整个大乾都有倾覆之祸。” “皇室虽有些实力,但与宗门相比,简直是蝼蚁和大象角力。” “皇室成员也要生存,并没有鱼死网破的勇气,只能虚与委蛇,勉强维持着来之不易的局面。” “这么说,国公大人是否可以理解一二?” 何奈半信半疑,但至少皇室没必要在这件事上隐瞒; 不过,皇室刺杀朝臣的事,何奈还是不打算轻易的揭过; 否则,皇室还以为他何奈软弱可欺。 何奈道:“话虽如此,可暗杀朝臣的命令是皇室下的没错吧!” 见何奈的神色稍有缓和,江中全悬着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放松。 江中全微笑道:“不错,命令是皇室下的,我们也从不否认,也从来没有推卸过责任。” “皇室有皇室的难处。比如说,宗门的势力已经把手伸进了皇宫,恐怕公爷还不知道吧!” 何奈心中一惊,随即醒悟过,看来皇室也藏了不少秘密呀。 何奈道:“何人?哪家宗门?” 江中全都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不怕你谈条件,更不怕你狮子大张口; 就怕你不理人。 只要愿意谈,还怕你不上钩! 江中全正色道:“修行界无上宗门玄阳宗。” “宫里还有三位玄阳宗的神境武者,五位不死境武者,十二位造化境武者,三十位洞天境武者,一百一十二位涅盘境武者。” “这些人全是宗门安插进皇宫的。” “所有的政令全都要经过宗门的审核才可以下发。” “至于我说的是否属实,相信公爷自有明断!” 江中全说完,何奈就没再问什么了,直接端茶送客。 两位亲王走后,一个人影突兀的出现在何奈的对面。 何奈对来人道:“杨老匹夫,你觉得这两位王爷的话有几分可信?” 杨慎从新泡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道:“十分!” 来人正是杨慎,这些天,杨慎一直待在何奈府上,没有离开。 两位亲王一走,杨慎立刻就出来了。 何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看来皇室之中有能人啊。” 杨慎嗤笑道:“什么能人,还不是那个老不死的,除了江镇岳还能有谁?” 何奈道:“江镇岳确实是皇室的主心骨,这么多年,那么多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江镇岳功不可没。” 杨慎道:“你认为皇室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何奈笑了笑,道:“甩锅,把过错推给别人!” “不管过程如何,玄阳宗这口大锅不背也得背!” 杨慎大笑道:“哈哈哈,我一直以为你这老匹夫只是一个粗鄙武夫,现在看来,你这老东西还长了一颗‘八窍玲珑心’呢!” 何奈哈哈一笑,道:“为何多了一窍,我一直以为自己长了颗‘七窍玲珑心’呢!” 杨慎笑骂一句:“滚!” 杨慎又道:“你不会以为皇室仅仅是甩锅吧!” 何奈道:“皇室不就那么几招。“ 无非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诱之以利,动之以威;” “阴谋、阳谋交替使用。” “打不过就求和,打的过的,就往死里整。” “封官许愿,画画大饼,;搞搞联姻,拉进关系;” “你跟他们讲人情,他跟咱们讲国法;” “你要是跟他们讲国法,他又跟你讲规矩;” “你要跟他们提规矩,他又跟你谈交情。” 杨慎听的精彩连连,忍不住拍案叫绝。 或许何奈还真的生了一颗“八窍玲珑心”也说不定呢! 杨慎开怀大笑,笑的合不拢嘴。 杨慎很多年都没笑的这么开心了; 这一刻,杨慎看何奈的眼神都有些变了,自己一直瞧不上眼的武夫,没想到还真是个“妙人儿”。 良久,杨慎正色道:“老匹夫,皇室这是驱狼呑虎之计,而且还是阳谋,这次,你可别轻易放过了皇室。” 何奈哈哈一笑:“我说你这老匹夫为何天天赖在我这儿,连家都不回了,原来为了这个。” “放心吧,老东西,皇室打的如意算盘,我何奈又不是看不穿。” “不过,皇室在我这里走不通,恐怕会另辟蹊径。” 杨慎道:“你的意思是文正公那里?” “不过,秦正是什么态度?” 何奈无奈一笑,道:“秦正打算撂挑子不干了!” 杨慎有些慌了,赶忙道:“老匹夫,你可别把秦正放走了!” “秦正现在可是整个大乾的定界石!” 何奈神秘一笑,道:“老子哪里能让秦正跑了。所以,秦正请辞的奏章都被老夫给扣下了。” 杨慎长舒了一口气,露出一副欣慰的表情,道:“还是你老哥有度量!” 何奈笑骂道:“滚,这跟度量有屁关系!” 杨慎奸笑道:“这叫“不要脸啊”,乃是你老哥的本性。这难道不是你最大的度量吗?” 何奈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却拿杨慎没有任何办法! 最后只是骂了句:“老匹夫,你吃屁去吧!” 第103章 关于修行界(上) 杨慎一直赖在何奈府上不走,何奈也没办法,只好由他了。 朝堂上的僵局还没打破,秦正却又一次上书朝廷,想要辞官。 何奈自然不会放秦正离开,朝臣也也不希望秦正走; 所以,朝臣很有默契的压下秦正的奏章,全都扣了下来,甚至有人直接烧掉奏章。 秦正多次上奏朝廷请辞,只是奏章发出去十几封,朝廷却迟迟没有批复,秦正等的都快不耐烦了。 秦正本想一走了之,可是,三关之地,战事未停,修行宗门虎视眈眈,无数双眼睛盯着秦正; 秦正担心自己走后,关隘很快会被攻破,到时候,生灵涂炭,整个大乾的百姓都会陷入异族的铁蹄之下; 秦正希望朝臣早日派人来接手,也想早日从泥潭中脱身。 秦正早就有了辞官的打算,只是一直没有下定决心而已; 当宗人府的高手抓捕他的时候,秦正就对朝廷彻底死心,不再抱什么幻想。 秦正被江汜的薄凉彻底伤透了心,打定主意要辞官。 这几个月,秦正虽然还在白虎关,但所有的事秦正不再关心,交给马军全权处理; 秦正彻底做起了甩手掌柜。 秦正每天除了喝茶睡觉,再就是按部就班的炼,日子虽然枯燥,却很充实。 很多人都认为秦正的修为已经到了神级,可实际上,秦正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境界。 上次进阶时,一个来自冥冥之中的声音告诉秦正,秦正此时的境界为合道境界; 所谓合道境,秦正猜测,大概就相当于此方天地的神境武者吧。 论实力,普通神境武者很难对秦正构成威胁; 要比较战力,也能和一些神境初期的武者一较长短,哪怕是真神境三四重天的武者。 当初,虽然秦正用计谋和手段弄死了五位神境武者,但秦正的实力依然不可小觑; 很多人都觉得秦正的实力深不可测,至少是真神五重天甚至是七重天的无上强者; 秦正虽听过不少关于自身境界的传言,杜子腾、游菜花两人还专门问过秦正,秦正既不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笑而不语。 江汜自从回了京当上摄政王以后,秦正就觉得江汜变的很陌生, 仿佛就像是换了一个似的; 秦正的功劳很大,应该重赏; 但江汜非但没有封赏秦正,反而处处打压,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 秦正感觉心累了,世俗界已经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打算去修行界见见世面。 不过修行界到底在哪里,入口何处,秦正还没弄明白。 秦正想起身边正好有一位来自修行界的武者,恰好还在秦正军中,秦正打算先去跟他了解一下修行界的大致情况,再作打算。 秦正念头一动,就来到阴山太守府。 秦正的突然出现很快就引来阵阵喧哗,很快,韩世忠、薛礼二人也到了。 不错,秦正找的人正是薛礼。 众人给秦正见礼后,秦正挥手,让众人散开,很快,众人走后,只剩下薛礼、韩世忠两人。 秦正带着二人,进了阴山太守府书房。 当秦正询问阴山关的战事现在如何时,韩世忠、薛礼二人居然沉默了。 秦正心里微微一惊,不过很快释然了; 虽然秦正的不在阴山关,但阴山关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很难逃秦正的感知。 秦正的感知力并未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有些不解的看向二人,希望二人解释说明一下。 韩世忠有些不好意的别过头,似乎在强忍着笑意; 薛礼怕秦正的话掉在地上,于是开口解释。 原来北元大军依旧在阴山关外与大乾守军对峙,只是不再大举攻城,反而像是应付任务似的。 北元大军大范围的攻城战早已停止了; 现在,北元大军只是在距离关隘一里排兵布阵,每隔三天,就向阴山关方向发射一波火弹、石雨; 因为距关隘比较远,如此距离,甚至超过了投石车的有效射程了,导致很多火弹、石雨在城外就爆开了,根本没投进关内。 也不知道北元是有意为之还是担心大乾的报复,不再向白虎关进兵了。 这一连两个多月都是如此,每一次火弹石雨过后,就有三天的休息时间。 关内的大乾守军也早就习惯了。 秦正听完直皱眉,也不清楚北元到底是什么意图,若是为了麻痹大乾守军,也不可能持续这么久,早就该叩关才对呀。 想不通就不想了,秦正此时更关心另一件事,那就是关于修行界的。 秦正笑道:“老薛,你是宗门出身,那修行界到底是怎样一个世界?” 秦正话音刚落,薛礼、韩世忠两人心里一惊,二人异口同声道:“大帅,你打算攻打修行界?” 秦正苦笑着摇摇头,道:“攻打修行界谈何容易。” “修行界对我们的情况了如指掌,我却对修行界的实力一无所知,这怎么打?”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我知己,却不知彼,即使能赢个一两回,终究还是会损兵折将,甚至会陨落。” “我可没有拿我袍泽的性命去赌博的勇气。” “即使要攻打修行界,也不是现在,你们且放宽心。” 秦正说完,薛礼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只是韩世忠的表情由兴奋变成了平静,最后还有些失落。 二人的表情的细微变化秦正都看在眼里,韩世忠似乎不清楚修行界的情况,这也算是正常反应; 只是薛礼的表情变化让秦正有些错愕。 看来整个修行界的实力还是很强的。 秦正的实力很强,但秦正还没有自大到可以扫平修行界的任何势力能力。 所谓攻打修行界也只是秦正一个遥远的念想而已,至少现在还没有实力实施。 薛礼正色道:“大帅,你刚才差点儿吓死卑职了;” “我老薛虽然本领不济,但我还是有一些见识的。” “修行界的实力很强,真的,我绝对不敢欺骗大帅。” “比如,我所在的宗门,想成为太上长老,修为至少要到神级;” “想要成为宗门普通长老或者各堂堂主或殿主,修为至少也要到不死境。” “我师父就是一位不死境的长老,叫程知节。” “我们真武宗很特别,每位弟子、门人都用本名,没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名号,就连宗主也不例外。” “宗门实力很强,比如我们真武宗,跟我师父修为差不多的堂主、长老,仅我知道的,就有一千一百多位。” “这仅仅是我们真武宗一个门派的底蕴而已。” “至于其它跟我们宗门实力差不多的存在,一共有十三个,也就是世人常说的十三尊无上宗门。” “排名第一的是太一门,太一门的掌教莫掌教,据说修为已经超过无上主宰境,境界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 “排名第二的是无上天元宗,宗主洛掌教也超过了主宰境。” “我们真武宗排第三。” 秦正有些奇怪的问道:“这几位掌教的名字为何不一并说出来?” 薛礼苦笑道:“大帅,不是我不说,而是真不敢说。” “这些大神者,修为高深,只要我一念出名讳,我很可能会暴毙。” “当初,我的一位同门师妹不信邪,在外出历练时,不小心喊出了太一门掌教的名讳,她话音还未落,人就炸团一堆血雾。” 秦正听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再纠结此事。 第104章 关于修行界(下) 主宰的修为高绝,凡念出主宰名讳的人,都会被主宰感知到; 非但主宰有这种能力,就连普通的神境武者都有这种能力,只不过没有主宰那么强罢了。 有的主宰脾气好,自然不会跟普通武者计较; 但也有一些主宰,凡被念及名讳,被感知到后,轻则重伤,重则丧命; 所以主宰的名讳不能乱喊,恐遭杀身之祸; 这也成了整个修行界公认的禁忌。 薛礼道:“整个修行界除了十三尊地位超然的无上宗门外,还有众多一流宗门;” “论实力,有些一流宗门的实力比无上宗门也差不到哪里去,甚至有些一流宗门的整体实力甚至要高过无上宗。” “宗门等级划分除了跟宗门本身实力有关外,气运也占到很大比重。” “我师父说,气运的具体显化就是气运金龙。” “无上宗门的气运金龙是五爪,一流宗门的是四爪金龙;” “以此类推,二流宗门的气运金龙是蛟龙;” “还有些不入流的宗门气运金龙是蛟、或者姌,甚至还有蛇的!” “气运强盛的宗门,武者的实力普遍高于一般宗门。” “所以,修行界的宗门除了争夺资源外,还争夺气运!” 薛礼说话,秦正感觉有些意犹未尽。 秦正接口道:“气运金龙有三爪的吗?” 薛礼笑道:“这个问题当年我也问过师父,我师父说金龙只有五爪、四爪之说,没有三爪的;” “蛟龙形态各异,现实中有三爪蛟龙存在,三爪的气金龙应该是蛟才对。所以,气运蛟龙确实有三爪的形象。” 韩世忠道:“既然修行界的宗门有严格的等级,那岂不是说,一流宗门可以号令二流宗门?” 薛礼哈哈一笑,道:“宗门等级乃是天地所定,宗门等级越高,获得的资源就越多,宗门弟子修炼的瓶颈也就越小。” “至于宗门间的征伐,还是要看实力,不论是一流宗门还是二流宗门,甚至是无上宗门都一样。” “宗门征伐各凭手段,修行界历史上确实存在一流宗门征伐无上宗门成功的案例。” 秦正问道:“修行界的格局是否也跟世俗界差不多?” 薛礼道:“世俗界很大,修行界也很大。” “我师父程知节喜欢四处游历,我也跟着师父去了不少地方。” “最后我发现,修行界的广阔无边,大的超乎想象!” “修行界有无数宗门,有无数种族,还有各种各样的修行法门。练武,并不是修行界唯一的修行法门。” “修行界存在宗门;有家族,修行家族跟世俗界的世家有些类似;还有王朝,修行界的顶级王朝一般都以神朝称呼。” “修行界的皇帝没有世俗界皇帝那么多限制,可以放心提高修为。” “而那些顶级神朝的皇帝,几乎全是主宰境;” “而世俗界的皇帝,修为到了武圣境,已经是人间至强,如果再提升修为,要么退位,要么身死道消,否则就会被国运反噬而亡。” 薛礼说完,秦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韩世忠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何薛礼会来世俗界,世俗界要资源没资源,要元气没元气。 韩世忠笑道:“老弟,那你来世俗界图什么?总不能是为了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吧!” 薛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道:“真武宗虽然是无上宗门,但全宗有数十万弟子;” 而我师父只是一位边缘化的长老,享受宗门气运有限,不得已,师父让我来世俗界谋取气运。借助气运修行,事半功倍。” “另外,我也想物色一些资质悟性上佳的弟子送入宗门,从而换取宗门气运的加持。” “我师父五百多年前就修成神境武者,这么多年来一直不得寸进,最后,我师父终于想明白了,原来是气运不足,所以……” 韩世忠接口道:“所以你就来到军营,从一名火头军开始。” 薛礼笑道:“嘿嘿,正是如此,我当了五年火头军,十年伍长,二十年屯长,十年营长,做了郡府二十年的守备将军;” “直到大帅征召,当了偏将,直到当了将军,也不过才区区几年时间而已。” “幸好有大帅,卑职才可以扶摇直上,平步青云,多谢大帅。” 秦正有些哭笑不得的摆摆手,示意薛礼继续说。 此时,韩世忠却笑道:“看来老弟你年纪不小了嘛,再喊你老弟有些不合适了,哈哈哈” 薛礼笑道:“一日为兄,终生为兄,你这位兄长我薛礼认定了!” 韩世忠随即开怀大笑,很满意薛礼的回答。 秦正也跟着笑了笑,道:“老薛,你刚才说修行界还有众多种族,也就是说除了人族外,还有其它种族修行者?” 薛礼正色道:“是的,大帅!修行界除了人族武者外,还有兽族,魔族,灵族,天地灵族。” “修行界的人族主要附庸于三大势力,宗门,神朝,世家;当然还有祸乱势力。” 秦正惊讶道:“难道修行界也搞打家劫舍,偷抢扒拿?” 薛礼笑道:“是的,大帅,修行界也有很多强盗。” “正所谓‘杀人放火金腰带’,无本的买卖,修行界的人也常干!” 韩世忠道:“何为魔族?” 薛礼严肃道:“我们武者吞服天地元气,更确切的说是吞食灵气;” “而魔族吞食的是天地之中的负面之气,比如死气、虐气、毁灭之气、杀戮之气,等等。” 秦正道:“原来是以天地之中负面之气为食的种族。” “确实,这些负面之气吞食进体内不太容易炼化,还影响心境!” 薛礼愕然,天地负面之气组成了魔气,修行者最怕沾染魔气; 看来这位大帅还真的不简单的,魔气也敢吞食; 绝大多数武者,莫说吞食魔气,哪怕是一丝杀戮之气吞食进体内,都会造成严重后果,而咱们这位大帅只是觉得魔气难以炼化而已。 这到底是天赋异禀还是神通广大?薛礼的认知都有些颠覆了,很快,秦正的问题把薛礼从震惊中拉回了现实。 秦正道:“那兽族和灵族呢?” 薛礼道:“兽族就是各种强大的野兽修行者的统称。” “若野兽修炼成人形,则称作妖修,若保留兽体,才是兽修。” “还有一些天生强大的种族,比如龙、凤等,它们天生就有大神通,它们则被称为神兽。” “神兽一族很高傲,它们从来不承认自己是兽修,因为它们基本不用修炼,只要不夭折,就能成长为大神通者。” 薛礼说完顿了顿,喝了口茶,润润嗓子。 秦正又问:“那灵族呢?” 薛礼道:“至于灵族有因灵族和灵族之分。” “阴灵族无影无形,只有通过神识才能发现它们。” “人们都叫他们鬼,或者叫鬼修。我也不清楚它们的来历,师父也没有说。” “而灵族,有形体,能看的到。比如风灵、火灵、水灵、还有元素之灵等等。这些天地之灵,也同样具备天生操控天地元素的能力。” 秦正笑了笑,道:“看来修行界还挺有意思的嘛!” 薛礼慌了,赶忙道:“大帅,修行界高手如云,无论哪一族,都有主宰存在,大帅……大帅还是……” 秦正摆摆手,道:“放心,我还没有自大到可以逆伐修行界的地步。” 秦正继续道:“还有,修行界的入口在哪里?” 薛礼紧张的神情全写在脸上,欲言又止。 秦正自然知道薛礼担心什么,于是解释道:“修行界资源众多,我打算去修行界弄点儿元石,要不然,镇界塔都没办法正常运转了。” 薛礼狠狠的咽了几口口水,吞吞吐吐道:“入口……在……在……” 第105章 渡劫(上) 薛礼担心秦正真的带兵前去修行界,本想出言阻止,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薛礼道:“东州之地去修行界的入口在西域之南,凉州以西的两界山上。两界山山顶有一处结界,触碰结界就可以进入修行界。” 薛礼又补充道:“除了东州之地有修行界的入口外,还有中州、南荒也有入口。” “我听师父说,西土之地也有进入修行界的入口。” “我是从东州两界山的入口来的世俗界,去的时候也是从两界山。” 秦正听完,笑了笑,道:“从世俗界到修行界应该有限制吧?” 薛礼道:“从世俗界到修行界没有限制,不过从修行界来世俗界有诸多限制。” “或许天地规则出于保护世俗界的目的,先天武者可以自由进出修行界;” “但修为只要到了铸胎境,就不能轻易出修行界了,除非有神境高手打开结界。” 秦正心里有底了,想想也是,若是两界互通,修行者可以轻易离开修行界,那世俗界的普通人恐怕连生存的权利都没有了。 秦正笑道:“好了老薛,放心吧,我只是想去修行界看看而已,了解一下情况,如果有可能,弄些元石补贴家用,别那么紧张。” 极北冰原深处,“法圣”洞府,“法圣”笑着对老学究道:“陈老,秦正打听修行界的事好像还是第一次吧,我看他攻伐修行界好像不是说说而已。” 老学究嗤笑道:“凭那小子的这点儿实力,攻伐修行界无异于痴人说梦。” “就连老夫,也不敢说自己在修行界无敌,何况是这小混蛋儿。” 法圣大笑道:“陈老,我看秦正这几年修为涨的飞快,假以时日,反攻修行界也不是不可能!” 老学究笑道:“你呀!太惯这小子了,不是什么好事。” “这小子一路走来,一直顺风顺水,几乎没遇到过什么挫折,太顺了。” “这才几年,这小子就已经修炼到神境,而他的实际年纪三十岁还不到。” “放眼整个修行界,三十岁的神级武者不能说没有,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气运、大势、资源,这小子一样不缺,可这小子唯一缺少的是历练。” “放出去摔打摔打,省的他天天以为天老大,他老二。” 法尊笑道:“秦正的境界看上去很模糊,我看秦正的实力几乎和我相当,应该在真神五六重天的样子。” 老学究摆摆手道:“这小子没那么高的修为,他只有真神初期而已,离真神一重天顶峰还有一段距离。” 法尊沉吟了几息,道:“不过秦正这小子很能打,甚至可以和真神五六重天的武者一较长短的。” 老学究摇摇头,道:“没那么夸张,秦正撑死了只有真神二重天的修为,如何能打败真神五重天的强者,别再给他吹了。” “秦正修行另走他径,和我们的修行方式不太一样,他走的是炼气士的路子,可这小子没有修行功法,他现在的功法基本上都是他自创的。” 法尊好奇的道:“炼气士?陈老,难道又是一种修行法门?” 老学究笑道:“不错,太古时期,有强大的炼气士,飞天遁地,摘星拿月,无所不能。” “后来,天地元气变的稀薄,炼气士也渐渐的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法尊道:“也就是说炼气士消耗的天地元气很多?” 陈老点头道:“炼气士提升一个境界消耗的元气是武者的数倍,甚至数十倍。此方天地已经不能承载太多的炼气士存在。” “太古末期,天地元气变的稀薄,炼气士就已经没落。直到有一天,天地元气彻底消失,末法时代来临。” “又经过无数年的岁月变迁,天地元气复苏,武者却成了修行界的主流。” “秦正这小子误打误撞,领悟了炼气士的修行法门,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法尊大笑道:“陈老,你这是关心则乱。我很看好秦小子,未来一定在修行界大放异彩。” 老学究道:“嘿嘿,这小兔崽子准备去修行界。看来修行界的天也要乱了。” 法尊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接话,半晌,只是瓮声瓮气道:“要是有人对付秦正,我一定去帮忙。” 秦正从阴山关回到白虎关后就闭门不出,不过秦正打算攻打修行界的消息却在修行界传的沸沸扬扬。 修行界不少宗门都得到消息,很多宗门高层都对秦正的自大嗤之以鼻; 修行界强者如云,可不是一个普通的神境武者可以撼动的; 别说你只是真神境武者,哪怕你是主宰,也不见得能在修行界肆无忌惮。 修行界有传言,主宰不是修行界的极限,主宰之上还有境界; 只是大家谈论主宰之上的境界时,全都讳莫如深,没敢讨论,就好像主宰之上的境界是禁忌一般。 外界传言,秦正的修为很高,达到了神境中期修为,有无敌之姿。 不过,秦正对自己的修为也没底,神境,应该到了,只不过神境几重天,秦正也把不准。 秦正走的是另一条修炼体系。 接下来如何修行,秦正心里没底,打算去元界看看,或许元界之灵知晓秦正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好久没去元界了,秦正打算去元界看看。 秦正念头闪动,就来到元界的首阳城。 来到元界,秦正彻底没了顾忌,放开了全部感知力; 秦正只觉得自己的感知力无限延伸,从方圆万里、十万里、百万里、千万里…… 秦正的感知力似乎可以覆盖整个元界。 此时,元界的变化很大,处处生机勃勃,又到处充满了杀戮。 花草树木,鸟兽虫鱼都变的无比庞大; 杀戮、吞噬、血腥、残暴,每天都在上演。 所有生灵都凭着本心,只为了生存而奋力拼搏。 元界生灵虽多,可还未诞生智慧物种。 一个念头在秦正脑海中浮现,凶兽,蛮荒。 元界还处在蛮荒时代,所有生物疯狂厮杀; 元界的演化还在继续,秦正不打算干涉,元界之灵似乎也陷入沉睡。 当秦正的感知重新回归时,元界之灵似乎也醒来了。 元界之灵告诉秦正,此时的元界还处在蛮荒时期,若要诞生智慧生灵,元界的底蕴还不够,还要继续恢复。 秦正询问关于自己将来修行的方向时,一段关于炼气士修行的经文便投入秦正的脑海中。 秦正欣喜若狂,原来自己歪打正着,走的是太古炼气士的路子。 秦正感慨,既然前人走过的路,我再走,应该没什么难的。 当秦正参悟经文时,有些愕然,原来炼气士,讲的是性命双修,肉身成圣的法门。 这似乎跟自己梦中世界记载的修行方式有些类似,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 秦正此的修为大概是炼虚合道境界。 秦正在元界首阳城秦家大院内潜心参悟经文; 不知不觉,秦正进入物我两忘的状态。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一股天地威压把秦正从修炼状态惊醒; 秦正本来有些怒意,不过感知天劫来临时,秦正也顾不得其它,赶紧收摄心神,准备渡天劫。 天上雷云滚滚,风云变色。 劫雷酝酿的差不多了。 “轰”,第一道雷劫降下,直接把秦正劈的回身抽搐,已经受了不轻的伤,接下来是第二道,第三道…… 九重雷劫,共八十一道天雷,秦正轻险之又险的渡过了。 不过,雷劫过后,秦正的身体被天雷劈的千疮百孔; 尽管秦正全力催动全身的真气、气血之力疗伤,但,修复远不如破坏来的快。 秦正的皮肤、血肉、筋脉、内脏、甚至是颅脑、神魂,都不停的被雷劫破坏。 直到八十一道雷劫全部落下,秦正才勉强开始疗伤。 雷劫过后,突然出现一团黑雾,把秦正包裹在其中; 此时,秦正居然看见另一个自己; 另一个自己不断提醒秦正,累了、倦了、困了,放弃挣扎吧,睡吧,睡吧,睡过去一切都会结束。 突然,一道灵光在秦正脑海中浮现,“心魔劫”,这三个字浮现在秦正的脑海中; 原来还在渡劫,秦正赶紧咬破舌尖,疼; 疼痛让秦正恢复了片刻的清醒。 秦正心念一动,心里大喝一声“破”,那个诱惑秦正的身影突然消失了。 接下来,一个让秦正朝思夜想的身影出现了; 突然出现的倩影是江汜,那清脆的声音,那熟悉的眼神,让秦正再一次沦陷了。 第106章 渡劫(下) 太古炼气士一脉,修行艰难,成道也难; 炼气士成道时,需经历天、地、人三劫。 天劫容易理解,天雷、天火、九天罡风、葵水; 地劫的劫数有两部分构成,阴风、阴火劫和问心劫。 而问心劫又被称为心魔劫。 渡劫时,每一个修士的内心深处都有羁绊和牵挂,问心劫则是把修士心底的欲望发掘出来,并无限放大; 修士渡过则大道可期,度不过,则身死道消。 至于人劫很容易理解,人劫之事但为人为,因果羁绊引发;或仇杀,或情劫,或为利,或为名,却是最为难渡。 此时的秦正正在经历心魔劫和阴风、阴火劫。 当黑雾笼罩秦正的那一刻,劫数就开始了。 秦正内心深处那个身影突然出现在秦正面前。 平渡,秦家大院儿,秦正躺在院子里,正慢悠悠的喝茶,江汜突然来了。 “江汜”带着哭腔,脆生生道:“秦正,我想你了,真的,好想好想。” “自从我接任摄政王以来,就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也没睡过一天好觉,每天都在勾心斗角中度过。” “秦正,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绝情,给你下了两道那样的旨意?” “我若告诉你那不是我的本意,你相信吗?” “我所有的命令都是我师父让我下的,我只是一具傀儡,宗门、皇室只不过把我放在前台当靶子罢了。” “我发现自己已经渐渐迷失了,我该怎么办?” 秦正心里有一种错觉,眼前的江汜出现的太突然了,而且很不符合江汜的风格。 不过,秦正感觉的出来自己确实在平渡的家中,发生的一切似乎又那么顺理成章。 秦正略微思索了几息,道:“你要不想当摄政王,又没人逼你当,你完全可以退位让贤,离开那个泥潭,何必要抓着权利不放呢?” “江汜”哭着道:“秦正,你知道我的,我根本不想当摄政王,可是我的父亲非要让我当,我的师父也要让我当,我能怎么办?” “再说,我只是一个女子,朝臣不希望女子当政,我的那些兄弟也是这么想的,他们在造我的反,想把我推下台。” “若是他们成功了,我的下场可想而知。” 秦正笑了笑,道:“路是你自己选的,别人又不能决定你的路,何必总是计较权利呢?” “你若喜欢权利,那就努力拼搏。” “江汜”道:“不是的,秦正,不是这样子的。我从来没有贪念权利的心思,我只是不希望大乾的江山在我手里丢而已。” “我要是死了,大乾很可能灭亡。” 秦正嗤笑道:“日月昭昭,天地无永恒的主角。况且这天地尚且不能永存,何况一个世俗界的王朝?” “王朝更替乃是大势,你又何必执着?” “去吧,去吧,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你不是江汜,你也不了解江汜,何必在我面前自欺欺人呢。” 秦正说完,江汜的身影突然离开了。 “江汜”走后,秦正又在椅子上躺了大半天,直到傍晚,另一个让秦正朝思夜想的身影出现了。 慕容朝露,秦正的红颜知己。 眼前的“慕容朝露”见到秦正时,居然表现出了浓浓的敌意,举剑便砍。 秦正闪转腾挪,每一次都能避开“慕容朝露”的攻击; 打了半天,慕容朝露连秦正的衣角都没碰到,可依然杀个没完。 时间久了,秦正都有些烦了; 秦正袍袖一挥,慕容朝露的身影就随风消散了。 “慕容朝露”消散前,那紧紧盯着秦正的眼神,让秦正心里莫名一痛; 不过理智告诉秦正,这只是幻象,可秦正却久久不能释怀。 秦正对慕容朝露的感情是真的,甚至超过了江汜; 慕容朝露离开有些日子了,秦正对慕容朝露的思念也与日俱增。 不过幻像终究是幻像,秦正最终还是释然了。 秦正依旧在喝茶,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突然出现了。 清瘦、干净、花白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来的居然是老学究。 “老学究”笑骂道:“小兔崽子,都开始渡心魔劫啦,看来你现在的修为不弱嘛!” “说说看,最近都在忙什么?” 秦正笑道:“老头儿,别来无恙吧。你这些日子死哪里去了?我看你是钻哪个寡妇家了吧!” 老学究死的吹胡子瞪眼睛,道:“混蛋玩意儿,嘴巴真臭!” 秦正笑道:“老逼登,你个生儿子没屁眼儿的老货,整天嚼蛆,能不臭吗?” “你上辈子就是蛆虫,上上辈子是卑贱的臭虫,再上上辈子是屁蛋虫。” “你看看你,活到现在,居然变成了一泡大粪,真是好久见了,什么玩意儿都能成精!!” 秦正骂的太狠,眼前的“老学究”气的浑身发抖,用颤抖的手指着秦正,语无伦次,道:“你……你……混蛋!” 接着,老学究的身影变成一团黑雾,黑雾变幻,张牙舞爪的,疯狂的朝秦正扑来。 秦正心里紧张的要死,表面上却故作镇定。 秦正朗声道:“你这什么‘域外天魔’,一点儿度量都没有,我心魔劫还没渡完,你居然撂挑子不干了,是何道理!” 黑影又重新化作人形,居然是一个容貌绝佳的女子; 女子指着秦正,气呼呼道:“你滚,你的心魔劫我不管了,谁爱管谁管,老娘不伺候你了。” 秦正大急,道:“别呀,渡心魔劫好歹也是天道所定,哪有天魔中途逃走的。” “你为天道考验修士,有大功德加身,你现在放弃,岂不是前功尽弃?” 女子冷笑道:“哼哼,我堂堂无相天魔皇,居然下界给你一个小修士安排劫难,你不感激我,反而骂我,就算天道责罚,我也不怕!” 秦正嗤笑道:“你们无相天魔界都这么落魄了?真的很同情你。” “我觉得我的心魔劫都渡了一半了,你稍微忍耐忍耐,马上就结束了。” “万一我渡不过,我的肉身就是你的。” 天魔话啐道:“谁稀罕你的肉身,就算白送给我,我都嫌弃臭…” 秦正愕然,真是岂有此理,渡个劫而已,还没劫数嫌弃; 于是,秦正干脆破罐子破摔,指着天魔皇道:“我就奇怪了,无相天魔不是无形无象吗?你为何是母的?” “难道天魔还分公母?” 天魔皇喝道:“卑贱的小修士,居然敢辱骂高贵的无相天魔皇,我一定要杀了你。” 天魔皇说着又张牙舞爪的扑向秦正; 此时的秦正依旧坐在椅子上喝茶,见天魔皇冲过来,反而不那么紧张了。 秦正又开口道:“你可得留手哦,我可是天地间最后一个炼气士了哎。” “你要真想杀我,麻烦你下手麻利点儿。” 秦正说完,天魔皇突然停止了动作。 天魔皇指着秦正,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秦正笑道:“知道你无相天魔身份高贵,也知道你们这个群体神通广大。” 秦正的言语,天魔皇很受用,被秦正说的都有些飘飘然了。 不过,接下来秦正画风一转,秦正道:“那你们为何不留点儿手,炼气士本来修炼就难,你们就不能少杀点儿吗?” “杀一批,留一批,现在可好,炼气士已经绝种了!” 天魔皇干脆不搭理秦正了,坐在一旁生闷气。 秦正催促道:“这心魔劫还渡不渡了?” 天魔皇依旧不理秦正,秦正急了,只能想点子,希望心魔劫能继续下去。 于是,秦正眼珠子一转,道:“那尊贵的、神圣的、无上的、荣耀的、美丽的、可爱的天魔皇陛下,下界凡俗小修士想继续渡心魔劫,请陛下开恩!” 秦正见天魔皇不为所动,继续高呼:“请天魔皇陛下开恩!” “请天魔皇陛下开恩。” 天魔皇傲娇的小表情全写在脸上,满意的点点头。 秦正一看有戏,继续恭维道:“美丽、漂亮、神圣、尊贵、可爱的天魔皇陛下,下界小民想继续渡心魔劫,求陛下开恩呐!” 无相天魔皇突然打了个饱嗝,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秦正一头雾水,吃啥了,怎么就饱了? 天魔皇幽怨的看着秦正,开口道:“你早这样不就完了吗?何必让我浪费这么多法力,真是的。” 秦正有些好奇的问道:“天魔皇大人,你刚才吃啥了,好像很饱的样子,能不能也给我一点儿,我想尝尝…” 天魔皇高傲的点点头,道:“当然是修士的三毒啦!” “所谓的三毒,世人只知道贪嗔痴,却不知道七情六欲也是三毒…!” “世人只知道我等天魔喜好修士的血肉,其实我们无相天魔一族,以修士的三毒为食。” “你难道没感觉你自己有多么虚伪吗?” 秦正骇然,道:“你的意思是吃了我的三毒?” 天魔皇笑道:“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秦正用试探的语气,问道:“那我的心魔劫算不算渡过了?” 天魔皇很诧异的看着秦正,道:“当然渡过了,你难道没感受到吗?” 秦正眼前一阵恍惚,居然又回到元界的秦家大院儿内。 不过,却没发现无相天魔的影子。 秦正高呼道:“天魔皇大人,我们再聊会儿?天魔皇大人?” “天魔皇?” “无相天魔!” 无论秦正怎么呼喊,就没听见天魔皇的回音。 至于地劫中的阴风、阴火、黄泉水劫、冥土劫,秦正也渡了,可秦正在渡的时候居然没有任何反应,真是奇哉怪也! 成道劫,秦正已经渡过了天地二劫,至于人劫,秦正估计,需要离开元界才会被引发。 第107章 成道境(地仙境) 书接上文,秦正在元界渡成道劫,险之又险,终于渡过过去了。 天、地两劫,凶险异常,秦正几乎险死还生。 而地劫中的心魔劫,秦正感觉很奇葩,居然跟引动心魔劫的域外天魔吵了起来,最有意思的是,秦正居然吵赢了。 最后,原本以为心魔劫要渡不成了,没想到,居然莫名其妙的渡过了,秦正都感觉很诧异。 秦正的记忆中有关于“三毒”的记载,不过秦正只知道个大概; “三毒”呢具体表现,大概就是指修士的欲望,或者干脆叫念头。 凡人的念头太杂,所以7寿元短暂,修士可以收束念头,就可以安心修行。 修士,武者,若不能明悟本心,修行也就如同镜花水月,终成泡影。 “心魔劫”拷问的修士的本心,若在渡劫时迷失了本心,就会陷入幻境,永远沉沦,直至身死道消。 无相天魔,以修士的肉身为食,以修士的念头为气,吞食修士的血肉和各种念头成长和壮大。 修士吐纳天地元气补充自身,而无相天魔则吞食的是修士的欲望和各种念头成长。 秦正误打误撞,成了一名炼气士,而且险之又险的渡过了天、地两道劫难。 有巧合,似乎在意料之外,又仿佛在情理之中,一切似乎又那么顺理成章。 此刻,一道五彩霞光仿佛穿越无尽时空,照射秦正身上,秦正原本千疮百孔的身体,经霞光一照,瞬间伤势尽复。 五彩霞光,乃是“造化神光”,一个冥冥之中的声音告诉了秦正。 “造化神光”,蕴含造化之力,可重塑道体,引动生命层次进阶,彻底超脱凡尘。 若以修行流派论,秦正彻底蜕变完成时,就能成就“真神”,或者是叫成“仙”了。 仙,秦正“梦中世界”记载的修行流派; 秦正如今的境界,可以称为“真神”,更确切的说,叫成就“地仙”。 此时的秦正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地仙”。 “造化神光”还在继续,直到秦正的身体、真气、元神法相蜕变完成,“造化神光”依旧没有停止。 身体发生了蜕变,成就了“仙体”,或者叫先天道体; 真气蜕变成了法力; 元神法相变成了金色,完全是另一个秦正的模样,彻底变成了元神。 “造化神光”还没有停止,秦正知道,那全都是元界的功劳。 作为元界界主的秦正,享受一界气运,渡过了成道劫,天道奖励自然无比丰厚,秦正在沐浴造化神光的同时,身上的衣物,鞋袜,也一同发生了质的变化。 秦正可不会放过来之不易的“造化神光”,渡劫,几乎九死一生。 秦正张开感力,全力吸收造化神光。 秦正发现,身体、元神被造化神光洗炼过后,居然还没停止,秦正又催动长枪吸收“造化神光”。 这件趁手的兵器,跟随秦正出生入死,秦正可不会委屈它。 秦正的“护体神光”是秦正的保命底牌之一,可以吞噬很多东西进阶,秦正也想试试护体神光是否可以吸收造化神光,若是能吸收造化神光进阶,对秦正来讲,今后的保命手段又强了一大截儿。 没有意外,秦正的“护体神光是个贪吃大户,一连三天,从无尽时空投射过来的那造化体神光,一点不落的全都护体神光吞噬干净了。 这三天秦正也没闲着,全力运转功法,消化造化神光带来的造化之力和纯净天地元气; 随着秦正进入更深层次的修炼,秦正体内的金丹也发生了质的变化; 秦正金色的金丹,海碗大,经过造化之力和先天灵气的洗礼,又重新变成了黄豆大小,颜色又变成白色; 原本,秦正的金丹,有九个空,叫九窍金丹; 现在,金丹增加了三个孔,变成了十二个孔,而且金丹上还有十二道颜色各异,古朴的花纹,当秦正仔细观察这些花纹时,神魂都在战栗; 秦正果断的停止了观察金丹上的花纹。 “金丹”蜕变了,更确切的说,金丹的品质提高了; 从原先的九个窍,现在变成8了十二个窍金。 秦正从天地启示中得知,十二窍金丹,已经是金丹的极限,又叫极道金丹。 秦正,居然修成了极道金丹。 天地极数为九,道之极数为十二。 借天地之力凝聚的金丹,最高可以成就“九窍金丹”; 借道凝聚的金丹,可以成就极道金丹。 秦正拥有一颗极道金丹。 秦正的修炼还没停止,继续炼化造化之力和纯净的天地元气。 此时的天地元气也不再是普通灵气,而是先天灵气。 先天灵气,又叫万灵母气。是天地诞生之初才有的初始之气。 此时的秦正,皮肤、肌肉、血液、骨骼、内脏,都发生了质的变化,秦正也感受到了自身的变化。 吸收进身体内精纯元气和造化之力此时已经消耗一空,但造化神光还没停止,秦正不敢停留,收回护体神光,继续吸收造化神光修炼。 吸收,炼化,再吸收,再炼化,如此往复; 直到秦正感觉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吸收再多的“造化神光”也不能对身体有丝毫提升时,秦正果断停止了吸收。 秦正已经蜕变完成,身体已经变成造化之力和先天灵气构成的身体,叫“神体”或者“仙体”; 但冥冥中的感应告诉秦正,这是真正的先天道体。 “造化神光”具有莫大威能,秦正的长枪,身上的衣物,脚上穿的鞋袜,都发生了蜕变。 趁着“造化神光”还未停止,秦正收回“镇界塔”,打算让镇界塔也来沐浴造化神光。 此时的“镇界塔”已经没有人在里面修炼了,原因无他,没有元气支撑了,元石已经消耗完,镇界塔的时间加速也不能用了,还不如在外界修炼。 秦正运转法力,催动“镇界塔”吸收造化神光; 此时的“镇界塔”如同饿狼一样,疯狂汲取造化之气和先天灵气,补充自身; 直到造化神光结束,“镇界塔”也发生了质的变化。 “镇界塔”完成蜕变的一刹那,发出一声“嗡鸣”,塔身光花流转,“后天灵宝”的讯息突然传入秦正的脑海; 同时,三个古朴的字符映刻在塔身,“镇界塔”。 秦正发现,自己可以认识“镇界塔”三个字符,尽管是秦正从未见过的文字。 秦正的兵器“长枪”原本叫“黑龙枪”、“盘龙枪”,这些名字秦正都不喜欢; 不过,此时这柄黑色长枪沐经过造化神光的洗礼后,品质同样得到了提升,而且天地还被赋予了长枪新的名字,叫“弑神枪”,三个古朴的文字也被刻在枪柄上。 秦正的元神旁,凝结了一枚果实,“道果”,天地启示告诉秦正。 秦正探出神识,探查这枚果实时,异变却发生了。 秦正的五感六识、神念、感知力,一股脑儿全被道果收入其中,秦正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突然又到了另一片时空。 接下来,无数神通大道在秦正脑海中一一浮现,仿佛是秦正的可能一般,秦正可以随意驱使这些大道为自己所用。 秦正修行繁杂,功法种类繁多,学习了十几万本功法,领悟的神通之力也不知凡几。 当秦正仔细参悟这枚道果时,发现自己领悟的道居然如此之多; 时间、空间、阴阳、五行(金木水火土)、雷、风、雨、电、造化、因果、宿命、劫数、预言、封印、力、冰冻、光,居然有十七种神通之力; 十七种神通此刻已经蜕变为十七种大道; 而十七种大道化作了秦正的道果。 秦正的道果虽然蕴含十七种大道,但秦正对这些大道的参悟却并不深,甚至对有些大道的名字都没听过; 但是,秦正却能熟练运用,真的很神奇。 秦正最不能理解的预言大道,但秦正确实领悟了预言大道,通过道果,秦正发现,感知力居然来自预言大道。 感知力是预言之道的一个分支,可以感知周围发生的一切变化; 随着修为加深,甚至可以感知冥冥之中即将发生的事; 感知力,秦正几乎天天在用,可秦正只知道感知已经发生或即将发生的事,却不知道感知力属于预言大道。 领悟的大道太多,秦正也很头疼。 秦正决定在元界内闭关一段时间,潜心参悟大道。 秦正通过参悟元界给的“道经”,已经推衍出成道境后续功法,秦正决定修炼试试。 秦正在元界中闭关了千余年,修为也有了突破。 全身十二万九千六百个穴窍,秦正已经打通了一万两千九百六十个; 三千条经脉,也打通了一千二百多条。 而修为,秦正凭感觉,至少有真神六七重天的样子,要洗仙道论,秦正已经成就“天仙”境。 天、地、人三劫,秦正已渡过其二,还有人劫,秦正能感应到,只要自己离开元界,人劫就会降临。 人劫,凶险异常,秦正决定多准备些手段,做到有备无患。 第108章 盘点(过度章) 书接上文,秦正在元界渡劫,作为界主的秦正,依然凶险异常; 可以预见,若秦正在世俗界甚至是修行界渡劫,危险程度恐怕还会呈几何倍增加; 秦正庆幸,没有在大世界引动劫数,这或许是运气使然; 秦正的运气一向不错,每遇危险,都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窝在元界不肯出去的秦正,还在归纳总结,盘点收获,整理所得。 如今的秦正,早已不是修行界的小白了,隐隐成为一方巨擘; 秦正的一言一行,都可以引动周围大势变化; 一举一动,都可以牵动无数人的神经。 秦正的境界,早已达到神级武者。 不过,秦正走的是太古炼气士的修行法门; 而如今的天地,炼气士早已消失在历史尘埃,几乎没有借鉴的可能; 秦正歪打正着,走出了一条属于他自己的修行道路。 秦正的“梦中世界”,或许可以称作前世。 前世,那个灯红酒绿的世界,几乎见不到任何修行者,几乎全是普通人,就好今生世界所处的末法时代一样。 前世,虽然没有修行者,但关于修行者的文字、书籍却不少; 尤其是关于修行的,几乎是多如牛毛; 小说多,修行类的小说,也种类繁多。 那些小说,讲述修行,几乎如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而秦正呢,修行全靠摸索。 秦正一路摸爬滚打,终于修炼到如今的境界,虽然艰难,却很充实。 秦正取出笔、墨、纸、砚,写道: 关于境界; 炼气士的境界划分,比较模糊。 前世,关于炼气士,关于仙道的境界的描述,可以归纳为: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 接着是地仙境,然后是天仙境、太乙金仙、大罗金仙、准圣、亚圣、混元无极大罗金仙。 此方天地关于境界的划分: 后天境:三流、二流、一流、绝顶; 先天境分为:宗师、大宗师; 神通境分为:铸胎境、神海、天人境、法相、归一、涅盘、洞天、造化、不死、真神境; 而到了真神境,有九重天。 真神九重天境界,又叫主宰境。 炼气士的境界和武道境界相比; 地仙境界,也就相当于此方天地的神境; 不过,地仙境远不是普通真神境武者可比拟的。 至于此方天地,关于炼气士的境界,秦正还不清楚,也不知道怎么划分。 总之,秦正如今的境界,是天仙境,相当于真神境几重天修为,秦正也没比过,还不太好说。 关于法宝: 前世所在的世界,乃是末法时代,几乎没见过什么法宝,只有一般器物而已,没什么参照的必要。 而法宝,从百炼兵器开始,千炼神兵、法器、宝器、道器和神器; 神器之上,应该是灵宝吧。 因为秦正手里的“弑神枪”,原本是一件高品质的神器; 长枪吸收了造化神光,发生了蜕变,晋升成为灵宝。 看来,灵宝的等阶高于神器。 关于丹药: 此方天地划分丹药的品阶极为粗暴,直接用一至九阶来划分; 九阶之上的丹药,直接用神丹来称呼。 关于元石: 修行界普遍以元石数量来计算元石,一枚标准元石,为一寸见方大小。 至于高品阶的元石,称为神石。 据说,此方天地之上,还有高纬度的位面,修行者称呼为上界; 据说,上界通行的货币为神晶。 神晶,应该是神力结晶,秦正也没见过,也没有参照对象。 关于功法: 功法的等级有天、地、玄、黄四等。 黄阶功法,可以修炼到宗师境; 玄阶功法,可以修炼到法相境; 地阶功法,可以修炼到涅盘境; 天阶功法,可以修炼到不死境。 天阶功法之上,还有神阶功法。 老学究送给秦正的那本修行功法就是神阶功法。 秦正参悟后,受益良多,还把它传给自己的徒弟马军。 炼气士修行,讲究财、法、侣、地。 财,钱财,可以引申为修炼资源,秦正缺; 法,修行功法,神通法门儿,对道的领悟,秦正有; 侣,好吧,这个暂且不说,有人说,秦正有几个红颜知己,还有不少兄弟,应该算有吧! 这个姑且不谈。 至于“地”,“修行圣地”,“道场”,“一界之地”?秦正缺…… “道途且长”,秦正还需上下而求索。 第109章 战争阴云 白虎关外,沉寂许久的武者联军再次集结,准备发动新一轮攻势; 白虎关上空,乌云密布。 天,阴沉的可怕。 战争一触即发,压抑的氛围,让所有人都感觉喘不过气来。 中军主簿、三州总督府“前敌总指挥”马军,召集主要将校来总督府(太守府)中军大营议事。 马军坐在原本属于秦正的位子上,目不斜视,等候将军们到场。 马军左边下首的将军是杜子腾; 右边的将军游菜花。 参会的将军来了九人,还有两张生脸孔,是前不久朝廷派来的; 一个叫蒯越,一个叫李君羡。 阴山关副将薛礼,含嘉关副将苏正,也参加了会议。 马军沉声道:“诸位将军,诸位校尉,眼下的情况诸位都看到了,多国联军卷土重来,准备再度攻打白虎关,无论兵力还是武者都远胜以往。” “阴山关、含嘉关,也将面临同样的局面。” “白虎关形势最为严峻,面对的敌人也最多,真要打起来,又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 “囤积在关外的敌军总兵力已经超过八十万,这个数字还在增加。” “联军还装备了更加恐怖攻城器械,叫“元气炮”,据说是修行界的攻伐利器。” “元气炮的威力如何,我也不得而知。” “当然,大帅肯定知晓。” “不过大帅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眼下只能靠我们自己渡过难关了。” “据可靠情报,多国联军已经装备了三千座元气炮。” “这种元气炮只有修行界才有,修行界,宗门征伐才用到此物。” “没想到,多国联军居然如此丧心病狂,用战争机器对付我们。” “形势严峻,还请诸位将军群策群力。” “一来商议对策;” “二来,也是提醒,千万别掉以轻心,来者不善,要提高警惕。” “这个仗怎么打,还请诸位将军前来议一议!” 马军说完,等着大家发表看法; 可等了老半天,居然没有一人主动开口。 马军虽然表面平静,可内心却焦躁不安。 “每逢大事须静气”,马军反复告诫自己,可马军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 马军暗叹,自己不如师父多也。 终于,坐在末尾的一名偏将开口道:“主簿大人,诸位将军,多国联军攻城又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我等与多国联军的战争一直没停过。” “过去,我们实力不如对方,一直固守关隘,如今,我关内兵精粮足,是该给他们一点儿教训了。” “过去,从来都是他们打我,我等只能被动防御;” “现在,我大军何止雄师百万,何不主动出击?” “朝廷一直误解我大军在保存实力,甚至听信谗言,误会大帅有不臣之心!” “我的看法,不如借此战,打出我边军的威风来,告诉朝廷、告诉天下百姓,我等有杀敌报国的决心和气魄。” “卑职虽为偏将,可也愿意为朝廷分忧,为大帅分忧,愿意带兵出城,主动迎战多国联军。” 此人马军认识,叫刘瑾,偏将,半月前才调来白虎关的; 据说此人背景很深,还是皇亲国戚。 刘瑾说完,马军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又把目光看向其他人。 又是一阵沉寂。 马军正要说话,伏波将军蒯越道:“主簿大人,我有话要讲。” 马军点头,示意蒯越发表意见。 蒯越是个瘦高个子的老头儿,没事时,总是笑呵呵的; 上阵杀敌,总是冲锋在前,马军对他印象不错。 蒯越清了清嗓子,道:“主簿大人,诸位同僚。” “眼下诸国压境,战事重开。” “多国联军此次进军,无论兵力配置还是武者数量,都远超以往,不得不慎重;” “然,关内三州七藩王虎视眈眈,若多国联军与藩王势力内外勾结,里应外合,那我白虎关危矣。” “若藩王、多国联军联手进犯,那我百万大军只能困守孤城,局面就会翻转。” “我的意见是主动出击,趁北元大军立足未稳,迎头痛击,彻底解决北元这块心腹大患。” 蒯越说完,马军的眉头忍不住皱了皱。 蒯越主动出击的观点虽然有些激进,不过指出了隐忧,获得有不少将军的赞同。 马军继续开口问道:“诸位,还有哪位将军来说说看法?” 车骑将军李君羡咳嗽了一声,道:“主簿大人,诸位将军。” “老夫以为,自从秦总督接任白虎关城防以来,对北元、乃至多国联军都过于怀柔,以至于外贼步步紧逼,才酿成如今的局面。” “若早出城迎战,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而白虎雄关内,兵多将广,早已超过多国联军,何故消极抗战,不思进取?” “大丈夫生于当世,当建功立业,报效朝廷,以谢天恩!” “有些人心里打什么算盘,我不得而知,若有人拥兵自重,养寇为患,有不臣之心,老夫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斗上一斗!” 李君羡的话夹枪带棒,含沙射影,话里话外都在指向秦正,甚至污蔑秦正有不臣之心。 马军对师父秦正的尊敬甚至超过了自己的父亲; 师父的声誉不容诋毁,更不容许被人污蔑。 马军怒火中烧,恨不得现在就斩了这厮。 马军刚要开口斥责,却被游菜花抢先了。 游菜花大声呵斥道:“轻车将军李君羡,我提醒你,你提建议可以,但不要人身攻击!” “你若再出言污蔑大帅,本将立刻宰了你!” 游菜花打心底佩服秦正,自然不容许别人污蔑秦正; 游菜花说要杀了李君羡,也绝对不是只说说而已。 李君羡涨红了脸,指着游菜花,半天说不出话来,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喘着粗气。 杜子腾冷笑着看着李君羡,道:“李将军,你好像还没搞清楚大帅对朝廷的贡献!” “你现在拿的军饷,嘴里吃的军粮,身上穿的甲胄,都是大帅私人掏腰包,贡献给朝廷的。” “国库空虚,朝野共知。” “大乾的赋税都收到三十年后了,还是没钱,原因何在?” “大帅养着整个朝廷,你却在此大放厥词,是谁给你的胆子?你是不是认为我们都提不动刀了?” “你张口闭口朝廷,没有秦帅,朝廷早没了。” “秦大帅拿自己的钱补贴国用,若没有秦大帅,你现在只能喝西北风。” “至于秦帅的功劳,我想不用我说,你清楚,朝廷也明白,天下更明白。” “这么说吧,大乾若没有秦帅,大乾早亡国了,这就是秦帅的功绩。” “秦帅如何,还轮到你在这里倚老卖老,大放厥词!” “你他娘的根本就不够格儿!” 李君羡的老脸完全涨成猪肝色,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李君羡大张着嘴,呼吸急促,若再说上几句,恐怕会怒火攻心,气死过去。 平蛮将军谷唯一突然站起来,道:“车骑将军李君羡,别人不清楚你的底细,我可清楚的很。” “你告诉大家,你的将军之位是怎么来的?” 谷唯一的话仿佛戳中了蒯越的痛处一般,原本嚣张不可一世的李君羡顿时面如死灰。 李君羡瘫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仿佛被抽干了精气一样,再也提不起一丝精神。 谷唯一嗤笑道:“怎么,就这点儿能耐,刚才不是要喊打喊杀的吗?就连秦帅也敢诋毁?” “你为何不敢告诉大家,你的将军职位是花钱买来的?” “你为何不敢告诉大家,你的将军职位,是你让自己的妻女陪江中全睡觉睡来的?” “母女共侍一夫,千古奇闻,也就你李君羡能干的出来!” “为了做官,礼义廉耻都不要了,脸也不要了?” 谷唯一把李君羡的老底抖了个干净,在场的所有将军校尉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想到,真没想到,天底下,居然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皇室的贪婪无耻众所周知,而眼前官员的下限,简直低的令人发指。 在场所有的将军校尉的目光都对准李君羡; 众人对李君羡鄙夷已经到了极点。 真没想到,这种人居然也混上了将军; 这种人都能当将军,那大乾到底糜烂到了何种地步! 简直不敢想象。 李君羡到底还存有一些羞耻之心,一口血没忍住,喷了出来; 接着,李君羡直接昏死过去。 李君羡昏迷,这场针对秦正的闹剧也收场了。 此时。马军也彻底冷静了下来,对手无孔不入,还是要小心防范才是。 李君羡彻底废了,边军,已经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地; 至于此人的下场,马军不想过问了。 侯三春叫来几个亲兵,抬着李君羡就离开了。 李君羡的闹剧只能算今天会议的小插曲。 战前会议开的很顺利,三关之地,都已经做了周密部署。 关于战争机器,“元气炮”,大家都不熟悉,不过却难不倒一个人。 薛礼。 薛礼出自修行界的真武宗; 师父程知节更是炼器大家。 薛礼耳濡目染下,也学到不少炼器的知识。 “元气炮”,当年第一次接触,感觉挺新鲜,薛礼还专门研究过。 薛礼把克制“元气炮”的方法传授给在场的所有将军,薛礼并没有藏私,而是倾囊相授。 没想到薛礼居然有克制元气炮的方法,真是意外之喜。 马军很高兴。 马军除了给薛礼记了一功外,还把自己珍藏多年的“涅盘丹”当场赏赐给了薛礼。 薛礼双手颤抖着接过丹药,感激的神情溢于言表。 薛礼太需要一枚涅盘丹了。 此刻,薛礼看向马军的眼神除了感激,还有敬佩。 薛礼佩服马军的果断、大气、不做作。 在马军的调度下,三关之地的战争机器在高速运转。 兵力配置、人员调度、后勤补给、军资供应、民生安置; 战前动员、战后重建、伤亡抚恤; 所有的准备和善后事宜都在有条不紊的准备。 战争阴云笼罩在以白虎关为中心,方圆千里之地; 边关的动静儿太大,就连一直闭关苦修的江汜也得到了可靠情报; 江汜心急如焚,顾不得宗正大人不让出宫的禁令,冒着要被打断双腿的风险,江汜又一次来到宗人府。 第110章 谋算 宗人府后院,江汜小心翼翼的站在宗正江镇岳不远处,眼睛时不时的瞟一眼江镇岳。 江镇岳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对江汜的到来似乎早有预料。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江镇岳缓缓睁开眼睛,道:“你的来意,老夫已知晓。” “西北三州,三大关隘,战事又起,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宗门势力觊觎大乾,又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三关战事从始至终都未停过,只不过这次来犯的武者更多,修为比过去高了一些而已。” “没什么大不了的,秦正应付的来,你先回去,好好修炼,天塌不下来。” 江汜小声道:“老祖宗,西北三关的形势恐怕比过去更加严峻。” “据说,宗门势力还带来三千尊‘元气炮’,这东西一旦用于攻城,所有的铜墙铁壁都跟纸糊的一样,白虎关能不能守住还是个未知数。” “若白虎关丢失,那武者联军就会长驱直入,西北三州也会落入敌手,那时候,大乾离亡国也不远了。” 江镇岳嗤笑道:“你还在乎亡国?大乾于你,不过是一个收集气运的工具而已,你只要修为上去了,哪管大乾如何了!” 江汜辩解道:“老祖宗,你怎么这么看我,我好歹也是大乾的摄政王,大乾亡了,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再说,不管我有没有加入宗门,我终究是大乾皇室的一份子,我的心终究还是向着大乾的。” 江镇岳有些诧异的看着江汜,道:“难得你还有这份心,希望你说的都是真心的。” “我一直以为你很蠢,今天为何变的牙尖嘴利,难道是你师父教你的?” 江镇岳对江汜早已失望透顶,今天的江汜有些不一样,让江镇岳的心里产生一种错觉,或许江汜也不是完全无可救药。 不过,接下来,江汜的话又像是一盆冷水浇在江镇岳头上,浇的一个透心凉。 接着,江汜清脆的声音响起:“我安排了两个将军,四个校尉,安插进了白虎关。” “白虎关上百万大军,若总是一直一家独大,那未来,大乾还不知道姓谁呢!” 江镇岳再一次被江汜傲娇的语气气笑了。 原本以为江汜是为了边关战事而来,没想到却是为了争权夺利。 江镇岳坐直了身体,似笑非笑的看着江汜,道:“好,很好,你真会替大乾着想!我真是看走眼了!” 江汜以为江镇岳在夸自己,开心的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江汜道:“第一步的意图已经实现了。” “接下来,我会从白虎关抽调二十万精兵,去剿灭三州七王的势力,再从京畿调三十万兵马补充到白虎关。” “这一增一减,三关总督府还多了十万兵马,那群人也不吃亏。” “未来两到三年,我会陆续把白虎关的将领、军队全都调离,分散到全国,剿灭藩王之乱。” “再从京畿、各州府调兵去白虎关。” “不出三年,我就能彻底瓦解白虎关集团。” “至于最后剩下的三五个将领,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到时候是杀是关,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江汜说的眉飞色舞,一副放眼天下,尽是我掌中之物的神情。 江汜再看江镇岳时,发现江镇岳的脸已经黑的像锅底。 江汜被吓得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江镇岳双目喷火,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江汜猪,你本事领小嘛!” “江汜猪”,这是骂人的话,江汜还是听出来了。 江汜耷拉着脑袋,不知道自己何时又惹老祖宗生气了,想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江镇岳冷声道:“这个计策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你师父教你的?” 江汜老老实实的回道:“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听到江汜肯定的回答,江镇已经岳彻底绝望了; 江镇岳感叹,自己这个后辈除了长相过的去外,还真没看出有什么能耐; 这是天要亡我大乾啊,江镇岳今天算是彻底看明白了。 “国之将亡,必出妖孽” 可江汜是妖孽吗?不,是“猪”才对。 要说“烂泥扶不上墙”,这江汜恐怕连烂泥都算不上。 脑子不好也就算了,还总喜欢自作主张。 扶不起,真的扶不起。 江镇岳在心里无声的哀嚎。 江镇岳久久不语; 江汜站在旁边耷拉着脑袋,没敢发出一丝声响,就连呼吸也压着动静儿,生怕动静儿大了,触了江镇岳的的霉头。 半晌,江镇岳再次开口道:“既然你都看的这么明白,为何不直接免了秦正的官职,重新找个人顶替岂不是更好,何必脱裤子放屁,搞那么多弯弯绕?” 这一次,江汜斟酌着词语,低声道:“我是怕打草惊蛇,还是小心为上。” “万一把白虎关这伙人逼急了,狗急跳墙,直接放开雄关,引多国联军入关,那大乾危矣。” 江汜的话,彻底激怒了江镇岳。 江镇岳怒斥道:“你还知道多国联军在关外呀,我以为你都忘记了呢!” 江汜心里怦怦直跳,不敢接口。 江镇岳猛然站起身,甩出一摞奏章砸在江汜脸上,指着江汜的鼻子骂道:“你想屁吃呢!尽想美事。” “你自己看!” “这些都是你想要的!” 江汜忐忑的捡起一本奏章,看到落款居然是秦正时,惊呼道:“老祖宗,秦正居然写奏章到你老这儿告状了?” 江镇岳黑着脸,露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容道:“你她娘的是个猪吧,眼睛也是瞎了吗?” “你眼睛长哪儿了,难道长脚后跟上了?” “这是秦正请辞的奏章,看清楚了再放屁!” 江汜的脑子又开始不够用了; 如今的秦正如日中天,总揽三州军务不说,还手握雄兵百万; 明明已经割据一方,这时候请辞,难道是师父说的以退为进? 江汜讷讷道:“既然——既然——秦正请辞,我们何不顺水推舟,直接安排人接替秦正的职位?” “早知道如此简单,我何至于苦思冥想好几个晚上,才想出这个计谋。” “秦正这时候请辞,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看来,老天都在帮我,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此刻,江镇岳心如死灰,恨不得现在就宰了江汜这蠢货,说她是猪,都是在夸她。 “哀莫大于心死”。 江镇岳已经彻底无话可说了。 江镇岳又重新躺回椅子上,闭目养神。 江汜等了一个多时辰,也没见江镇岳动一下,不得已,只得再想对策。 江汜没得到宗正大人的任何指示和建议,只能无奈离开。 江汜回到宫中,对秦无衣道:“师父,你的计策被老祖宗给否了,老祖宗没采纳咱们的计策。” 秦无衣赶紧道:“宗正大人可有什么指示?” 江汜苦笑着摇摇头。 秦无衣得知宗正江镇岳不支持江汜对付秦正,心里顿时生出一股绝望的情绪。 秦无衣颓然道:“既然暂时不能对付秦正,那我们只能另想他法了。” 江汜随即拿出一摞奏章,像献宝似的,拿在秦无衣眼前晃了晃,眉开眼笑道:“还好我们有这个!” 秦无衣不明白江汜拿出一把无用的奏章到底是何用意,没好气道:“一堆废纸有什么用!” 江汜道:“这可不是废纸,这是秦正请辞的奏章,这三十多份全是。” 秦无衣欣喜若狂,真是歪打正着; 原本秦无衣还在绞尽脑汁,思考怎么对付秦正,没想到秦正居然主动辞官。 秦无衣转念一想,事情似乎太顺利了一些,难道秦正能猜到我的心思? 不对,这其中一定有诈; 或许是秦正耍的什么计谋; 万一秦正请辞是假,以退为进,是来麻痹朝廷呢? 秦无衣一咬牙,道:“无论秦正请辞是真心还是假意,都不能让他继续待在白虎关,得把人请来京城。” “若秦正肯来京城,那他请辞就是真的,只要到了京城,就算秦正本领通天,也休想翻身!” “若秦正真有不臣之心,定不会来京城。” “江汜,我们还是要两手准备,万一秦正反了呢!” “若秦正挥师入京,普通的兵丁根本抵挡不住秦正的精兵,还是要早作安排。” 江汜点点头,道:“我省的。秦正有百万雄兵,我们也不弱。” “我们可是有五十万武者大军,只要秦正敢来,定叫他有来无回。” 第111章 内阁成立 大乾皇室宗人府,宗正江镇岳枯坐在椅子上,心里泛起无尽的悲哀。 江镇岳悔不当初,先帝弥留之际,执意要让江汜出任摄政王,江镇岳没有明确表示反对; 他,江镇岳,也是造成大乾如今局面的罪魁祸首之一。 到底是女子,全凭意气用事,江汜主政,总是随心所欲,不计成本,不考虑后果。 江镇岳心里后悔万分; 可事已至此,后悔也于事无补。 当然,江镇岳不可能让江汜师徒俩任性胡为; 大乾,终究是江家的大乾。 大乾若亡,那皇室也会遭殃,到时候,宗人府也将不复存在。 江镇岳用神念传音,叫来了江中全,吩咐道:“你亲自去何奈府上跑一趟,告诉何奈,玄阳宗已经和八荒教、神火教达成默契,不日将对秦正出手,提醒秦正务必小心防范,如果需要皇室出手,只需打声招呼即可。” 江中全没有问原由,转身离去。 何奈府上。 何奈从门房口中得知,六皇叔江中全突然到访。 何奈感觉很诧异,就连一天到晚守着何奈,生怕何奈投向皇皇室一方的杨慎,也倍感惊讶。 皇室与朝臣,这几个月来一直相安无事,虽然双方还处于冷战期,但流血杀戮基本没有了,关系也算是有了缓和。 何奈短暂的诧异过后,很快恢复正常; 杨慎先是惊讶,接着是愤怒。 杨慎脸色铁青,暗叹,皇室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呐。 至于见与不见,何奈把目光转向杨慎; 杨慎恶狠狠的瞪了何奈一眼,深深的吐了一口浊气,闭上眼睛,缓缓的点点头; 接着,杨慎的身影就消失在原处。 小何将军请江中全来到后院,奉了茶就默默退了出去。 这时,江中全开口道:“国公大人,我就几句话,说完就走,不会耽搁太长时间的。” 何奈笑了笑,道:“无妨,我也赋闲在家,无所事事,来都来了,中午喝两杯再走。” 何奈的话,让江中全一怔,江中全不由自主的尴尬的笑笑,朝何奈拱拱手。 何奈潜台词是我何奈堂堂兵部尚书,居然被赋闲在家,皇室难道不该给个说法? 当然留江中全纯粹是恶心杨慎。 这些天,杨慎赖在府上,担心何奈被皇室之人蛊惑,不让何奈倒向皇室一方,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何奈都有些烦了。 江中全再次拱手道:“我奉宗正大人之命,特来告诉国公一个消息。” “玄阳宗、神火教、八荒教,三大修行宗门已经联合,欲要对秦正秦总督不利,还请国公转告秦正,请他务必小心防范。” 何奈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三大修行宗门居然联合起来对付世俗界一个散修武者; 不过,消息是从皇室之人口中传出,何奈第一反应是阴谋,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提醒秦正。 至于,消息的来源,来自大乾那位最神秘的宗正大人,何奈也打不准有几分可信度。 何奈拱手道:“多谢六王爷据实相告,老夫感激不尽。” 江中全也拱手回礼。 江中全补充道:“宗正大人还说,若秦总督有困难,尽管开口,宗人府一定鼎力相助。” 何奈朗声道:“多谢王爷,老夫一定把消息带到。” 江中全没有过多停留,起身告辞,何奈送江中全到门口。 江中全离开后,何奈还在思索消息的真伪,杨慎反而深信不疑。 杨慎道:“看来皇室之间也存在分歧,有人希望秦正继续坐镇边关,抵御诸国;” “至于咱们这位摄政王大人,八成是看上秦正麾下百万大军,和秦正手里的产业了。” 何奈叹了口气道:“如此迫不及待,看来是那位的风格。” 杨慎顿了顿,道:“至于几大宗门联手对付秦正,或许是真的,老匹夫,你怎么看?” 何奈喟然长叹,道:“秦正跌倒,摄政王吃饱;不过,这位摄政王有些看不清形势。” “秦正若不管不顾,放开雄关,又当如何?” 杨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你的担忧不无道理,但你忽略了秦正的秉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和担当,秦正同样有自己的坚持和担当。” “秦正在边关许多年,誓死抵御外族入侵,保家卫国,这是秦正的信仰和整个秦正核心的坚持。” “若秦正没了担当,你还会欣赏秦正吗?” 何奈顿时明悟了,秦正的魅力在于担当和坚持; 至于皇室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又能对秦正造成多大影响? 除了恶心人在外,又能对秦正构成多大威胁? 何奈美美的喝了一口茶,道:“老杨啊,你看这消息要不要告诉秦正?” 杨慎道:“不用告诉秦正,而是完全没必要。” “秦正的能耐,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他能应付的来。” “至于宗门势力对付秦正,又不是从现在才开始。” “还有,皇室能这么短时间筹集粮食赈灾,也全是秦正的功劳。” “玄阳宗拿元石跟秦正交换粮食,目的不仅仅是买粮这么简单,而是不想与秦正交恶。” 何奈点点头,又道:“皇室出招了,我们总不能一点儿表示都没有吧?” 杨慎不屑一笑,道:“亏你还是兵部尚书,皇室能调动兵马,你兵部尚书就不行了吗?” “再说,在大乾历史上,六部架空皇帝又不是没有过!” 何奈、杨慎两人的谈话,基本上定下了大乾朝廷未来的基调; 既然摄政王倒行逆施,定要你政令出不了皇宫。 沉寂许久的大乾朝臣,又重新去衙门当差了。 六部堂官,组建了临时内阁,代替皇帝,总揽朝廷大权; 何奈毫无争议的被推举为内阁首辅大臣; 杨慎为内阁次辅,其它内部堂官都为内阁的一员。 内阁成立,有六位阁臣,凡遇大事,凭票拟,也就是投票决定,过半数通过。 内阁成立不久,左都御史、监察院院正范文正,主动要求加入内阁; 左都御史范文正的加入,顿时让所有人喜出望外; 范文正的加入,不仅仅因为范文正实力强,更表明一个态度,范文正也对皇室失望透顶。 六位阁老一致推举范文正为首辅,范文正推辞不授,只要了一席阁臣的位子。 大乾内阁诞生了。 历朝历代,大臣们一旦齐心,也就没皇帝什么事儿了。 内阁成立,第一条政令,由户部发动。 户部尚书的杨慎,率先发难,直接断掉皇宫的供给; 皇宫中的吃穿用度,一切开销,国库不再承担,由皇室自行解决。 “一石激起千层浪”。 宫里的妃嫔、内侍、太监、宫女几乎同一时间得到消息,全都乱做一团; 各地藩王,无不拍手称快; 宗人府诸多宗人全都愁眉苦脸,就连宗正大人也无声叹息。 正在御书房里指点江山的摄政王江汜,也很快知道消息,几乎暴跳如雷。 江汜暴怒,砸东西的声音瞬间响彻整个御书房。 第112章 权柄 内阁成立,一石激起千层浪。 沉寂许久的朝臣再次发力,打的江汜师徒一个措手不及。 原本,秦无衣还想着用新人代替老人,逐步消除朝臣的影响力,没想到朝臣也不是省油的灯,直接撇开皇室单干。 内阁成立后,最先发力的是户部。 户部第一个拿皇室开刀,直接断了皇宫里一切花销拨付; 江汜得到消息后,瞬间破防,顿时暴跳如雷。 继户部之后,是吏部。 吏部尚书冯去疾召集吏部五品以上官员议事,定下了大乾官员考核制度,制度的核心是能者上,庸者下。 吏部公文发出去没多久,那些通过非正常途径进入官场的官员,变得惶惶不可终日,纷纷向各的后台求助; 尤其是那些被江汜明里、暗里提拔的官员上蹿下跳,闹的最欢; 不过,闹也没用。 很快,这些人,几乎同时被清算,就连申诉的机会都没有。 “铜雀台”作为大乾皇室最为隐秘的特务机构,吏部的每一步动作,都被写成行文,送到江汜的案头。 没过多久,御书房内又一次传出砸东西的声音; 内侍、宫女全都躲的远远的,生怕惹祸上身。 吏部考核的结果,前后持续了三个多月,要到秋后公布; 至于结果,可以预见,凡是跟皇室关系密切的官员,几乎要全部清洗。 江汜的势力受损最为严重,提拔起来的各级官吏,几乎十不存一。 兵部是继吏部之后,又一个拨乱反正的衙门。 内阁首辅、兵部尚书何奈也想学其它合部,召集兵部所有五品以上的官员议事; 可是很意外,官员都召集齐了后,众人齐声高呼,请何奈下令,重整兵部。 兵部的动作很快,率先整顿京城防务。 禁军拱卫京城的四座大营,二十万兵马,直接被裁撤; 何奈下令调邢台、章台、洛口、津门四座大营的卫戍军,编练京畿大营,接管京城的防务; 接着,何奈直接调集京畿、燕、青三州的边军、州军、郡兵,七十余万人,直接对燕州、青州的六位藩王,发动突袭。 两州之地的六位藩王,毫无防备,被朝廷大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战争几乎呈一边倒的局面,六位藩王被俘,封地被削。 从此,京畿重地与安东都护府连成一片。 接下来,吏部、户部、兵部、刑部、礼部、工部、都察院、监察院,所有中枢衙门一起发力,对京畿、青州、燕州、安东都护府,进行全方位的清洗。 此次行动规模空前,皇室势力、世家豪强、宗派势力、绿林好汉、宗族势力、不法乡绅、无业盲流、帮派份子、山匪流寇,几乎被一扫而空。 这些势力根深蒂固,几乎没有一家是清白的,很多陈年旧案也被翻了出来,直接出动军队抓人。 被抓的,被查的,不计其数。 对于肃清北方,内阁七位阁臣的意见空前的统一。 “乱世用重典”,依法严办,或斩首、或流放充军。 连续数月,北方大地,几乎被血色笼罩,到处充斥着血腥味儿。 大乾北方肃清以后,户部又重新推行“均田制”。 “愿望耕者有其田”,这也是秦正的愿望之一。 户部重新丈量耕地,将那些无主的耕地,全部分配给百姓耕种,免三十年田税,免丁税,免徭役,与民休养生息。 朝廷的举措,得到广大佃农、自耕农、广大的佃户的拥护,参与的官员,风评甚高。 朝廷下旨,鼓励开荒,凡壮丁,每人可开荒百亩,耕作三年后,田地归个人所有,免税三十年。 燕州之北,地广人稀,朝廷下了旨意,前往燕州的百姓络绎不绝,尤其是青州百姓最多。 江南各州,逃荒的百姓又有了新选择,除了可以去西北三州讨生活外,还可以去燕州开荒。 朝廷很贴心,除了安排大军一路护送外,还沿途设置救济点,发放粮食和淡水。 朝廷在北地的行动规模空前,阵势骇人,效果也是立竿见影。 大乾境内所有的势力,几乎同一时间关注着朝廷的动态,没过多久,北方之地,重新恢复平静。 燕、青两州,以及安东都护府,是京畿重地,乃至京城的大后方,不容有失; 大乾立国一千多年,历代皇帝几乎都想肃清北地的决心,只是推行起来,难上加难,最后不了了之。 没想到,这件事,居然在新内阁成立之初,就已经完成了,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宫里、宗人府、勋贵们,看着一天天变化的北方大地,全都惊骇的合不拢嘴。 对于新成立的内阁,皇室宗人府召集宗人,合计对策。 江镇岳道:“诸位宗亲,朝廷的动态大家都看到了吧,内阁成立,朝臣直接撇开皇室直接发号施令,我等居然毫无办法,诸位都来说说,接下来,我皇室当如何自处?” 江海天道:“宗正大人,诸位宗人,既然朝臣与我皇室撕破脸,那我们也没什么好顾忌的,直接杀回去便是。” “对那些首要顽固分子,直接杀了也好。” “官员,就像韭菜,割一茬儿,还能长一茬,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江海天的话,让所有宗人听着直摇头,杀不杀的了还两说,最重要的是你以什么名目去杀呢? 朝廷有法度,法度森森,岂可以胡乱杀人,哪怕是皇帝要杀大臣,至少也要个由头; 先皇不行,摄政王更不行,即便是开国太祖皇帝,也不没敢这么干的。 都知道太祖皇帝大杀功臣,可也要师出有名。 “名不正,又言不顺”。 师出无名,丢失的不仅仅是民心,丢的可能是整个天下。 江海明道:“老祖宗,诸位宗人,眼下的局面都是某些人一手造成的,先皇无能,当朝嘛,呵呵……” “所有的不利局面都是谁造成的,我想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功过是非由谁来承担?” “我大乾国号为乾,乾阳为天,男子当家,突然冒出个女子,天下谁人会服?” “就连咱们家各地的藩王都扯旗造反,是谁之过?” 江海明字里行间,全是指责; 宗正江镇岳听的眉毛胡须直竖,恼火异常,却也无可奈何。 江镇岳突然打断江海明,道:“好了,知道你们心中有怨气,不过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办法?” “今天叫诸位前来,是商议对策,不是相互指责的。” “如今,我皇室的权柄几乎被蚕食殆尽,有什么方法可以挽回局面,大家不妨说一说。” 江流河笑了笑道:“宗正大人,诸位宗人,晚辈以为眼下的局面是好事,为何诸位会如临大敌一般?” “小皇帝永宁才五岁而已,需要辅政,不管是由摄政王监国,还是内阁辅政,都是必经之路,反正永宁亲政还早,还有十一年?” “这十一年,对修行者而言,看似很短,不过,足够我们做很多事情了。” “既然朝臣想总揽权,权利让给他们又有何妨?” “哪怕是一个普通的七品官员,也比那头猪的能力强,何况是内阁辅政?” “大乾的内阁,恐怕是最强大的内阁,就连修行界那些无上宗门都远远比不上。” “朝臣进,我们就退,有什么好争的?” “如今的大乾是个烂摊子,我们皇室所有人加起来,也未必比的上一个何奈。” 江流河越说越离谱,江镇岳又一次打断江流河,道:“流河,你过了!” 江流河哈哈一笑,道:“宗正大人,难道我说的不对?” “我们虽然是宗室,没少指责那头“猪”只会争权夺利,我等何尝不如如此?” “我们和那头‘猪’一样,躲在这里,一样为争权夺利而来。” “最近三百余年,大乾有一位像样的皇帝吗?” “如今的大乾,是个烂摊子,我们没有能力治理,与其便宜了修行界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宗门,不如交给朝臣治理,我们坐享其成,何乐而不为呢?” 江中有突然插话道:“前辈,你也是皇室的一员,为何尽帮外人说话!” “皇室的权柄丢了,你我又有什么好处?” 江流河嗤笑道:“事到如今,你们还认不清形势,大乾都到了亡国的边缘,你们哪一位有能力拯救大乾?” “没有吧!我们这些人,能力有限,除了坐享其成,就会争权夺利,不仰仗朝臣,还能指望谁,宗门吗?笑话!” 江镇岳铁青着一张脸,竟然无言以对; 他承认江流河说的是事实,可又不甘心皇室就此丢失权柄。 江镇岳忍无可忍,又一次粗暴的打断了江流河的发言。 江镇岳厉声道:“流河,你住口。我邀请诸位来是商议对策,不是撂挑子,还请诸位谨记!” 江镇岳粗暴的态度,招致很多宗人的不满,如今的局面,作为宗正的江镇岳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尽管江镇岳不愿意承认。 江流骨突然开口道:“宗正大人,诸位宗人,流河的话,虽然话糙理不糙,我附议!” 江海天、江海明、江海川、江海泽,四位辈分、修为极高的宗人一齐发声,同时支持江流河,顿时让宗正江镇岳下不了台,楞在当场。 接着,超过半数呢宗人全部支持江流河。 江镇岳见大势已定,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宣布,由内阁辅政,皇室全力支持内阁。 第113章 算计 大乾局势,因江汜出任摄政王,逐渐烂了成一锅粥。 朝臣、皇室、世家、宗门,诸多势力或争权夺利,或图谋气运,斗的不可开交。 作为大乾实际当家人的江汜,为了对抗朝臣,又一次出手,打算先对付秦正集团; 江汜的谋划才刚刚开始,就被朝臣的反击,打的措手不及; 反击,瞬息而至,没有给江汜任何反应时间,内阁,直接架空了皇帝。 江汜还想着算计秦正,计划还没实施,就直接胎死腹中。 江汜在御书房内大发雷霆,就连秦无衣的劝说,也不管用。 秦无衣绞尽脑汁,尽可能能的劝说江汜,可江汜一门心思,只想着如何报复朝臣; 只可惜,江汜的斗争经验太少,面对朝臣,江汜几乎没有任何的反击之力,只能被动挨打。 秦无衣见劝不动江汜,也就随她了; 江汜发了几通脾气之后,终于消停了,默默的坐在书案前发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坏消息接踵而至。 内阁成立,对江汜打击太大。 江汜提拔起来的那些官员,在吏部、刑部的合作下,要么被免职,要么被斩首; 几乎瞬间,江汜在全国各地安插的官员被清洗一空,江汜却无能为力。 接着,宗人府传传过来的条子,让江汜全力支持内阁。 这一刻,江汜彻底绝望了; 宗人府的决定也成了压倒江汜的最后一根稻草,也宣告江汜集权的幻想彻底破灭。 宗人府居然支持内阁,江汜、秦无衣两人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 秦无衣怒不可遏,心里骂道,没想到我秦无衣劳心劳力为大乾出谋划策,居然会被大乾皇室的宗人府“背刺”,这就是畜生行径! 难道宗人府也彻底倒向了朝臣一方? 不行,我秦无衣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相对于江汜和秦无衣两人的惊慌和不知所措,朝臣此时却志得意满。 整个北方大地,无数势力被清洗一空,只剩下普通百姓; 朝廷鼓励开荒,又吸引来众多流离失所的百姓。 北方之地,短短数月,人口激增,从原先的数百万人,增长到八千多万人,这个数字还在增加。 作为户部尚书的杨慎,拿着简报,欣喜若狂,只要有人,一切都好说。 以范文正、杨慎为首的诸多文臣,把诸多奇思妙想和治国方略,都拿到北地推行。 均田制,就是户部尚书杨慎的思路。 均田制、鼓励耕作,耕者有其田; 免田税,收商税,免丁税,免徭役。 以工代赈,改征为募; 修城池,建桥铺路,这是工部提出来的。 开学堂,建蒙学,建私塾,建书院,这是礼部提的。 鼓励工坊,鼓励开设作坊,朝廷包销,这是首辅大臣何奈的提议。 还有鼓励生育,朝廷给予奖励; 建医馆,朝廷提供房屋,提供药材; 鼓励经商,朝廷给予商人平民对待,不再歧视商贾,不以经商为贱业。 朝臣联合起来经营北方,无数资源向北方倾斜,七位阁臣,甚至自掏腰包,补充国用。 朝廷的局势算是暂时稳定下来了; 不过,江汜师徒两人依旧不死心,虽然政令出不了皇宫,可江汜手里还掌握着“铜雀台”,大乾上下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脱江汜的耳目; 江汜虽然不能插手朝政,但依旧可以监察百官,惩治违法乱纪的官员,“铜雀台”有先斩后奏之权; 不少阁臣虽对“铜雀台”的做法深恶痛绝,但并没有裁撤“铜雀台”的举措。 内阁之所以会容忍“铜雀台”,一方面是为了震慑百官,此外,还是为了维持皇家最后的体面。 朝臣与皇室的这一轮交锋,以朝臣的完胜而而暂时平息。 内阁首辅,兵部尚书何奈在平定北方两州六位藩王后,就把目光转向边关,尤其是白虎关。 白虎关的战事进入白热化阶段,双方都打出来真火; 甚至连杜子腾、游菜花这些武道高手,都亲自下场; 可恨的是,多国联军高手如云,杜子腾、游菜花两人都受了重伤,若不是马军救援及时,杜、游两位将军恐怕会饮恨西北。 战事不利,大军伤亡极大。 白虎关还在,并未攻破,可也岌岌可危。 虽说城外依旧是多国联军,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批军队,绝对不是世俗武者,极有可能来自修行界,甚至来自修行宗门。 世俗界,武圣已经是极限; 可在修行界,武圣境界,只是开始。 这次多国联军大举来袭,高阶武者众多。 武者强大,普通的凡俗武器很难对高阶武者造成伤害,这也导致大乾守军伤亡很大。 作为总督府实际当家人马军,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能不能守住白虎关暂且不说,能不能活下来都还是个未知数。 马军的修为很高,已经是造化境武者。 不过,参与进攻的多国联军,造化境武者就不下十人,还有好几位不死境武者; 不死境武者,马军虽然没见到人,但马军能感受到他们的存在。 马军的感知力很敏锐。 如果抛开修为不谈,马军的感知力甚至超过了秦正。 感知力,是一种神通能力。 马军仿佛天生就有这种神通一般; 马军可以先知先觉,指挥若定,都得益于这种能力。 困境下的马军第一时间想到了师父秦正,希望秦正突然出现,但又不希望秦正此时出现。 此时,马军很矛盾。 马军很敏锐的察觉到事情不像表面这么简单。 多国联军再次进攻,很可能是个幌子,目的是为了引诱秦正出手。 这就是一个陷阱,一个专门针对秦正的陷阱。 马军独自枯坐在总督府的中军大营,陷入沉思。 白虎关的一切,何奈看在眼里,却并未有任何动作; 其他六位阁臣也看在眼里,也同样如此。 吏部尚书冯去疾终于看不下去了,开口道:“各位大人,白虎关岌岌可危,我等这样看着,不太好吧!” 刑部尚书沈炼道:“我看还是管一管吧,秦正有事暂时脱不开身,我们不能装作看不见。” “若秦正的部下损失太多,我们若不出手干预,秦正回来,恐怕不好交代。” 礼部尚书张柬之笑道:“沈老弟,稍安勿躁,这一战恐怕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这所谓的多国联军恐怕只是个幌子,你再好好看看。” “这些军卒哪里是什么世俗武者,宗门之人至少占了大半;” “还有那些隐藏在人堆里的那些武者,有不少造化境,甚至是不死境强者。” “这说明什么?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时,杨慎接口道:“而在秦正,他们图谋的不是白虎关,而是秦正。” “这是一个圈套,一个针对秦正的圈套。” “秦正的两个死对头,八荒教和神火教也在其中;” “当然还有那口蜜腹剑的玄阳宗诸人。” “首辅大人,你怎么看?”杨慎说完,又把目光转向何奈。 何奈先是对范文正拱拱手,又朝众人拱手,道:“藏在暗处的众多神级武者,很显然是针对秦正的,这点我很赞成!” “至于出手,呵呵,我觉得还不是时候。” “若我们都下场了,性质就变了。” “只要对方神级武者不出,我们就不能上场,这也是不成文的规矩,文正公,诸位大人,怎么看?” 六位阁臣都点头表示赞同。 沈炼又道:“首辅大人,那秦正那里如何交代?” 何奈笑了笑,道:“秦正这小子是从不吃亏的主,吃了亏,自己就会找回场子,放心吧!” 杨慎也爽朗笑道:“还是首辅大人看的开。”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嘛,对吧,首辅大人?”杨慎说着,还不忘对何奈眨眨眼。 杨慎说完,众人陷入沉默。 短暂的沉默过后众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笑声很大,传的很远。 杨慎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为何让众人有这么大的反应? 范文正笑道:“秦正只想着辞官,若宗门联军杀了秦正太多的兄弟,肯定会招致秦正的报复!” “仇恨结下了,再想化解可难了!” “那时候,秦正就算是想卸任也难了。” “我说的对吧,诸位!” 范文正话音刚落,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传出……久久不绝。 算计,真的无处不在。 第114章 底牌 白虎关总督府,马军还在为焦灼的战事头疼不已; 大乾的内阁和皇室居然在隔岸观火,犹豫观望。 马军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动用最后底牌,举棋不定,难以抉择。 连续三天,没日没夜的持续性进攻,让马军心力交瘁。 联军攻击太猛,北城楼数次易主; 杜子腾和游菜花两位将军也受了重伤; 现在,连杜、游两位将军都受了重伤,其它将军全都修为太低,难堪大用,马军只能亲自上阵。 马军很无助,现在,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马军甚至想过放弃白虎关; 可理智告诉他,若没了关隘守护,如狼似虎的异族联军就会长驱直入,大乾的百姓就会置身于异族的铁蹄之下,变成待宰的羔羊。 秦正的坚持,也是马军的坚持; 秦正无论如何艰难,都未曾放弃白虎关,马军也不能放弃; 马军作为秦正唯一的弟子,坚守白虎关,自然责无旁贷。 马军的底牌几乎用尽,若没有外援加入,白虎关陷落是早晚的事。 眼下,马军只能动用最后的底牌,希望底牌用尽,能撑到师父回来的那一刻。 马军一直观察多国联军的“元气炮”,可等到现在,也没发现联军使用“元气炮”攻城,这让马军诧异的同时,也没敢动用最后的底牌。 极北冰原,法尊对老学究道:“陈老,秦正不知所踪,白虎关岌岌可危,若大乾朝廷不派援兵,白虎关城破之日,秦正恐怕会疯掉。” 老学究哼了一声,道:“秦正这小兔崽子,一天到晚,东游西荡,自己的一亩二分地都不关心,外人还能替他守着不成?” 法尊笑道:“陈老说笑了,秦正这小伙子不错,现在一定有事耽搁了,我们身为长辈,关爱晚辈是应该的!” “若非因为这些贪婪成型的修行宗门,白虎关也不至于落得这么窘迫!” 老学究叹了口气道:“这小子一路走来,还是太过顺了。” “修为高了,连敬畏之心也没了。” “若不是这小子四处树敌,惹上了修行界的宗门,也不会出现如今的局面。” “秦正到底还是大乾的官员,内阁都不插手,外人又怎么好插手?” “若老夫插手了,修行界那几个老古董也肯定会有所表示!” “我不动,他们还有所顾忌;若我动了,结局就朝不可控的方向演化。” 法尊笑道:“哪里需要劳动陈老亲自出手,我一人足矣!” 老学究瞪了法尊一眼,道:“项老弟,眼下还不是你我出面的时候。” “我有感觉,秦正这个小兔崽子很快会出现,不信你等着瞧!” 法尊对秦正的事一直很上心,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法尊就时刻关注秦正的一举一动,甚至超过了老学究。 法尊道:“陈老,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哎,希望秦正早点儿回来,否则白虎关陷落,秦正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老学究道:“放心,秦正手底下还有几个能人的,比如,秦正的那个徒弟就很不错。” “另外,白虎关还有阵法守护,大阵套小阵,环环相扣。” “阵法的防护力几乎可以和修行界一流宗门的护宗大阵媲美;” “也不知道这小兔崽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让他捡到了阵法大家,就连老夫也羡慕的紧。” 法尊还想说什么,却被老学究粗暴的打断了。 老学究道:“项老弟,接着往下看,秦正这小兔子就要回来了。” 正当马军还在纠结时,多国联军已攻破北城门; 城破了。 无数武者涌入城内,与大乾守军厮杀在一起; 断臂残肢,血肉横飞,宛如人间炼狱。 这是武者间的厮杀。 交战双方,从恪守宗师禁令,仅限于大宗师境界以下的武者征伐,逐渐演变铸胎境、神海境武者参与的大混战; 战争持续到现在,就连天人境武者也加入战斗,局面已经失控。 当多国联军攻入瓮城,并抬出“元气炮”,正准备破开内城城墙时,意外发生了; 所有填满元石的战争利器“元气炮”居然哑火了,无论联军如何催动元气炮,都无济于事; 非但一尊“元气炮”出了问题,三千尊元气炮全都出了状况,就连随军的炼器师也搞不清故障缘由,全都急的满头大汗。 原本闭目等死的大乾守军,发现死亡并没有降临时,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结成战阵,绞杀武者联军。 几乎没有大规模阵战经验的多国武者联军,伤亡数字也在持续增长,几乎组织不起有效进攻; 联军如同潮水一般,向北城楼的方向撤退,甚至无视了督战队的呼喊。 战争的走向,从偏向“多国联军”一方,到大乾的守军开始反击,只是经历了短短几十个呼吸而已,联军的进攻又被打退了,局面再次发生变化。 随着联军的生力军的加入,大乾守军反攻的势头又被遏止,大乾军队又一次败退回来。 法尊一直关注着战争的走势,当看见秦正的部下一个个倒下时,法尊再也坐不住了,突然起身,准备动手。 老学究赶忙拉住法尊,道:“老弟,别急,稍安勿躁,继续看。” 法尊焦急道:“陈老,再这样下去,秦正的部下都要打光了,若我们还不出手干预,秦正回来时,就成了‘光杆子’元帅。” 老学究道:“老弟,你这是关心则乱。” “你难道没发现,天地规则也出面干预了吗?” “你好好看看,哪怕是高阶武者下场,也不能使用神通,全靠原始的方式厮杀,难道你不觉得奇怪!” 法尊突然醒悟,道:“这,难道这里成了传说中的‘人间战场’?” 老学究道:“这可不是‘人间战场’这么简单,确切的说,叫‘末法战场’!” “你等着看吧,战争的走向还会有变化的。” 老学究话音未落,原本高歌猛进的多国联军,正在极速后撤,伤亡人数也在激增。 战场变化瞬移万变,就连躲在幕后的宗门中人也搞不清状况。 马军亲自披挂上阵了。 马军上阵,大乾守军士气大震。 原本萎靡的大乾守军,越战越勇,不再单兵厮杀,纷纷结成战阵,绞杀武者联军。 若以单兵作战能力而言,多国联军普遍强于大乾守军; 但若是阵战,联军几乎毫无胜算。 攻入城内的联军前锋,几乎瞬间,就死伤惨重,只能后撤。 不过,联军后续军队还在疯狂涌入城内。 不到一炷香时间,瓮城内就堆集的联军总数就达三十余万人,攻守双方的军队几乎将瓮城堵的水泄不通。 武者,尤其是高阶武者,虽然不能使用神通,可实力,也远非普通士卒可比; 若换成北元军队,如此密集的人群,直接用火攻、用飞石砸,不用一时三刻,就能很快就能解决这三十多万人。 用火攻,很难将攻入城内的敌军击杀,不过,总归还要试一试。 马军果断下令,用火弹、火油轰击。 武者的反应速度极快,就在马军下令的那一刻,联军已经有了对策; 联军中,三五人一组,用真气撑起防护罩,抵挡火油的轰击,效果显着。 联军主帅摩萨德果断下令撤退。 在接到撤退命令的那一刻,所有联军武者,如蒙大赦,使出浑身解数,疯狂逃窜。 眼见联军正快速撤退,马军心急如焚,也顾不得隐藏底牌了,直接下令骑兵冲锋。 骑兵,是整个总督府最后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动。 “破军营”秦正组建的第一支骑兵,也是修为最好的一支军队; 每一名骑兵,修为最低的也是天人境武者,人数已经达到七万人。 骑兵冲锋。 穿凿。 马军一声令下,直接发动骑兵穿凿战术。 金戈铁马,骑兵洪流。 来回六次“穿凿”,就斩杀了攻入城内的联军九成以上,直到最后收尾,毙敌三十万。 骑兵大胜。 秦正集团大胜。 所有观望的势力全都惊呆了。 京城,内阁。 七位阁臣全都惊讶的合不拢嘴,意外来的太突然了。 七位阁臣都没想到秦正的家底如此丰厚,直到白虎过城破,才亮出最终底牌。 何奈喃喃自语:“小兔崽子,藏的还挺深,差点儿被你骗了……” 杨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道:“白虎关不是那么容易攻破的,即使城破,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北元的遭遇就是前车之鉴!” 白虎关战事的瞬间反转,法尊高兴的跳了起来,手舞足蹈,为秦正庆祝胜利。 法尊哈哈大笑道:“这小子,有劲。” “如此反转,很有戏剧性!” 老学究不置可否,只是莞尔一笑。 武者组成的多国联军,经历此败,也不敢再贸然进攻,全都退回大营,龟缩不出。 联军背后的各大宗门全都震惊莫名。 没想到,真没想到,秦正才是藏的最深的那个。 联军总指挥摩萨德面对惨败,欲哭无泪; 为了挽回局面,又一次组织联军进攻。 只是进攻的命令下达,所有的联军武者全都抗命; 无论宗门督战队如何催促,甚至杀人,联军的武者们就是不动。 经此一败,所有联军的武者全都胆怯了,不愿再战; 各大宗门安排督战的管事、长老也无可奈何。 第115章 秦正回归 多国联军战败,损失惨重; 联军主帅摩萨德正考虑如何鼓舞士气,酝酿新一轮进攻; 不过,摩萨德的一切努力都将是徒劳的,联军士气全无。 武者联军士气低迷。 无论联军将领如何封官许愿,奖励修行资源,甚至奖励修行功法,法宝、道器,联军武者就是不为所动。 武者联军已经被秦正吓破了胆。 大多数联军武者抱着同样的心思,修行资源谁都缺,可是,那得活着才能用。 有命拿,还得有命用; 若命都没了,还谈什么修行? 自从西域、中州诸国的武者被各自所在的国家征召以来,虽有败绩,可从来未经历过如此惨败; 今日一战,三十多万武者阵亡,而仅仅是一次战役; 若继续打下去,全军覆没,也犹未可知。 武者也是人,修为越高的武者,自我意识就越高,打仗可以,送死不行;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为不智; 打不过还要硬上,可不就是找死吗? 白虎关守军的厉害,联军的武者们算是领教过了,真的打不赢。 打不赢,坚决不去送死! 武者们龟缩在联军大营内,三五成群,或窃窃私语,或交头接耳,不是讨论此战谁又阵亡了,就是谋划着如何逃由。 相对于联军的颓势,白虎关内的大乾将士也充满悲观,甚至作为总指挥的马军,似乎也丧失了斗志。 底牌尽出,贼寇仍在,尤其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高阶武者,基本没下场,一直观望,马军忧心忡忡。 就在马军正在苦苦思索对策的时,一道无可匹敌的剑光以雷霆万钧之势,劈向总督府,袭杀马军。 “不好!” “不好” “救人” 只是眨眼的功夫,就有六道身影出现在白虎关上空。 这六人,每一位都不简单。 大乾内阁的何奈、杨慎二人,两位阁臣,何奈还是大乾的首辅; 宗人府江海天、江海明两兄弟,两位王爷; 神级武者程知节,也就是薛礼的师父,真武宗的长老,炼器宗师; 还有法尊,成名已久的无上存在。 法尊目眦尽裂,厉喝:“狗贼尔敢!” 法尊人未到,声先至。 袭杀来的太突然。 六大神级强者一息就赶到白虎关,可这道剑光几乎同时斩向总督府。 救援已来不及了。 当剑光没入总督府的一刹那,总督府内突然升起一道白光; 这道白光似乎蕴含无穷威力,瞬间将这道剑光吞没。 马军在剑光出现的那一刻,就心生警兆,危险,速退; 可无论马军如何催动真气、神通,就是无法逃离此地; 危险越来越近。 感受着极速迫近的危险,马军只能闭目等死; 可等了许久,也不见危险降临。 马军缓缓睁开眼睛,真的是死里逃生,衬衣完全被汗水浸湿透。 就在马军暗自庆幸到底是谁救下自己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贼寇未灭,当防范暗杀。说过多少次了,为何总记不住”。 马军自然认识来人,赶忙起身,跪下便拜,高呼:“师父。” 来人正是秦正。 其实秦正回来的时间不短了,一直隐藏在暗处观察; 当马军带领骑兵冲锋时,秦正就已经回来了; 秦正虽然回来了,可并未出现,只是躲藏在暗处观察; 秦正的感知力一直观察战争的走向,也密切观察联军高层的一举一动,也是为了更清晰的了解隐藏在暗处的黑手。 当然,考验徒弟也是一方面原因。 当秦正救下马军的同时,前来救援的六人也发现了秦正。 秦正朝六人微笑着拱拱手后,就抬起右手,朝虚空抓去。 “万界大擒拿”,秦正的真正手段之一。 只见秦正的右手虚抓,牵引着天地之力、规则之力,引动天地元气,破开层层空间,抓向“刺客”。 这“刺客”也是老手,不动则已,一动必杀,绝不停留。 当“刺客”斩出一道剑气攻向马军时,就瞬间退走。 一息时间,“刺客”就破开重重空间,逃出数万里,还在继续逃跑。 “刺客不”断发动空间挪移,秦正的神通“万界打擒拿”却后发先至。 就在“刺客”准备再次破开空间逃跑时,却被秦正抓住。 秦正的神通很强大; 无论刺客使出多少种手段,就是破不开秦正神通所化的大手。 秦正抓住了刺客,也没打算审问,直接运用神通,送到火焰巨兽的领地。 秦正用神识传音唤醒四兽道:“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开饭了。” “四个平分!” 秦正把刺客抛向四兽; 四兽会意,一瞬间,刺客一分四; 一兽分一块。 四兽出手太快,刺客连惨叫声都没发出,就瞬间毙命。 四兽吃完还有些意犹未。 老二给秦正传音道:“大弟吃的最多,不公平!” 火焰巨兽中的老大再次纠正道:“叫大兄,什么大弟。” 老三、老四,…… 秦正用雷霆手段,瞬间斩杀了刺客,震慑了不少有心人。 那些隐藏在暗处,躲在幕后操纵战事的宗门中人,短暂的震惊之后,更加坚定斩杀秦正的决心。 神火教教主来俊臣甚至断言:“秦正乃是一切祸乱的根源,现在不除,必是后患,须早早除去。” “若此人修为再涨,无论修行界还是世俗界,都将无我等的容身之地。” 八荒教副掌教天机子笑呵呵,道:“来掌教,秦正此人的修为非同小可,若贸然前去,我们恐怕伤亡极大,还是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来俊臣不屑的看了一眼天机子,嗤笑道:“怎么,八荒教之人难道被秦正吓破了胆?真是年纪越大,胆子越小!” 天机子依旧笑呵呵的,也不辩解。 天机子打定主意,坚决不和秦正对上,秦正的手段,他天机子是早就见识过的,他可不想触秦正霉头; 还有一个原因,八荒教的前任正副教主钱王庭和柳如是的意外陨落就是前车之鉴,天机子可不想步两人的后尘。 真理教教主路特斯粗暴打断了来俊臣,不屑的表情全写在脸上。 路特斯朗声道:“我真理教的先知算出秦正手中有两件神器,我们真理教为神器而来,既然有人主动退出神器争夺,我们真理教上下一定全力支持。” 路特斯把目光转向天机子,笑道:“天机子副教主,我听闻你神算无敌,一定有过人之处,你觉得我的提议如何?” 天机子捋了捋胡须,点头道:“路特斯掌教,贵教的先知有未卜先知之能,老夫自愧不如,这可不是我自谦,老夫老了,算力也远不如从前啦。” “这样也好,老夫代表八荒教退出神器争夺,不过,大乾的气运我教从未放弃,诸位别忘了!” 天机子表态退出,而那些依附于八荒教的一些中小宗门也跟着退出。 参与神器争夺的修行界势力除了神火教、真理教外,还有无上宗门玄阳宗、明日神朝、大衍神朝、兽神神朝。 玄阳宗出动了六位神级长老,两位太上长老,还有一位底蕴般的存在; 这位“底蕴”,寿元即将枯竭的护教大能,号“法无我”,修为已经达到真神境八重天巅峰,距离主宰境只是一步之遥,为了突破真神九重,也加入了抢夺神器的行列。 借助神器,打破桎梏。 “法无我”尊者,无论境界、辈分都极高,哪怕是玄阳宗宗主李纯阳极力劝阻,也不能改变“法无我”尊者抢夺神器的决心。 李纯阳焦头烂额,好不容易和秦正达成互不侵犯的共识,又出了这幺蛾子,这让李纯阳气的肚子都疼。 明日神朝,修行界的王朝,皇族姓焦,直接出动了十二位神境武者; 大衍神朝,也是修行界的一尊王朝,同样出动十二位神级强者; 兽神神朝,神兽国度,只来了两尊兽神级强者。 这些势力聚集在一起,除了瓜分秦正手里的神器和资源外,还要抢夺秦正的势力。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要先斩杀秦正,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再说秦正,送刺客喂野兽后,正要跟六位前辈叙旧,没成想,六人丝毫没作停留,只是给秦正传音道别后,就离开了。 秦正很清楚自己的处境,群狼环伺,虎视眈眈,若不前去,白虎关内,数百万军民都会遭灾。 秦正只是给马军打了声招呼,留下不少疗伤的丹药就离开了。 秦正明白,作为天地间唯一的炼气士,若渡不过这次“人劫”,炼气士一脉,又将沉寂下去。 与其说秦正将要渡“人劫”,不如说是在渡“杀劫”。 “杀劫杀劫”,这些人都是来要秦正命的。 渡过了,修为大涨,炼气士一脉复苏; 渡不过,身死道消。 秦正要去干什么,当然是“杀戮”。 大战一触即发,秦正将现场重新选择在漠北的戈壁滩。 漠北戈壁,荒无人烟,就算是打的再激烈,破坏力再大,造成的伤亡也有限。 杀生引发天谴,秦正可不想尝试。 “天谴”的威力如何,秦正可是见识过的。 来到漠北的秦正,随意找了一块石头,盘膝而坐,等待对手上门。 第116章 契约精神 漠北戈壁滩,原本还在闭目养神的秦正好像想到了什么,念头一动,身形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人已经出现在中州的“不死火山”。 “不死火山”,可以算是秦正的福地,秦正利用“不死火山”的天然屏障,渡过了数次危机; 除此之外,火山深处,秦正还有帮手,四头实力强横的火焰巨兽,即使到了秦正到了如今的境界,依旧无法看清四头火焰巨兽的真正实力,只能看出个大概; 秦正猜测,四头火焰巨兽的真正实力,恐怕连主宰也不遑多让,这也是秦正的底气。 东州之地,漠北戈壁,一群气势汹汹的修行界强者,直接封锁了漠北数千里的时空,并从四面八方朝戈壁滩围杀而去。 不过,让众人疑惑不解的是,越往戈壁滩靠近,越感觉不对,似乎没发现秦正,甚至连秦正若有若无的气息也消失了。 真理教教主路特斯异常恼火,先知大人明明告诉自己秦正就在漠北戈壁,可整片时空都封锁了,秦正是如何逃走的? 路特斯怪叫一声道:“你们东州、中州之人都是这么言而无信的吗?” “说好的在漠北戈壁决战,为何这个秦正却提前离开了!” “这种毫无契约精神的无耻人类,就应该陨落,让他的灵魂永远在魔界沉沦!” 路特斯的话让所有人面面相觑。 秦正也没答应在漠北决战啊,秦正想走就走,这是他的自由。 真不知道这路特斯脑子是怎么长的,在场的所有人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路特斯; 这人脑回路真的很奇葩,也不知道这货如此高的修为是怎么来的。 神火教教主来俊臣给路特斯解了围。 来俊臣笑道:“这秦正就是修行界的异端,从来没有契约精神,否则我们这么多人,也不可能联合在一起,对付他。” 真是开了眼了,三大修行神朝的二十四位神级武者,还有两位兽神,全都诧异的看着来俊臣。 众人心里暗骂,若论颠倒是非黑白的能耐,恐怕还得看这些修行宗门,尤其是这些所谓的“神教”,还能把杀人夺宝的事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难怪这些强大的神朝一直拿修行宗门没办法,不是因为实力不如人,而是因为无耻程度不够; 这大概就是神朝与宗门的冲突中,神朝一直处于下风的直接因素吧。 本来义愤填膺的真理神教教主路特斯,经过来俊臣的一番解说,火气顿时消了大半,对来俊臣的好感大增,就差引为知己。 路特斯顿了顿道:“来俊臣阁下,我非常认同你的观点,对那些毫无契约精神的异端,就应该毁灭其肉身,把他的灵魂流放到魔界,让他永远的灵魂永远留在在魔界忏悔。” 来俊臣笑道:“路特斯阁下,我也非常认同你的看法,走吧,我们结盟吧,共同对付这位背弃契约精神的无耻异端,流放他的灵魂。” 路特斯走到来俊臣面前,伸出右手,高唱道:“尊敬的来俊臣阁下,我们真理神教愿意和摩尼教结盟,请真理之主见证!” 来俊臣伸出左手,学着路特斯的模样,唱道:“伟大的火焰之主见证,我们摩尼教今日跟真理神教结盟。” “友谊万岁” 两位教主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来俊臣、路特斯两人,旁若无人的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狂热,中二。 两大教派稀里糊涂的结了盟,让三大神朝的武者倍感震惊外,也让两教的其他人感到莫名其妙。 既然是结盟,那你们有问过教中其他人的愿不愿意? 明日神朝焦作休、大衍神朝的傅名义,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交流下,很快达成默契,领着各自神朝的武者,很识趣的准备离开,打算远离这两位狂热的教主。 真理教的路特斯眼看两大神朝的人要走,呵斥道:“焦作休亲王,傅名义将军,你们也要违背契约精神,打算离开了吗?” 焦作休很不屑道:“路特斯掌教,你是要留下我们吗?” 焦作休的话似乎刺激到了路特斯,路特斯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不过,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路特斯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道:“阁下,我是好心提醒。” “既然决定一起对付秦正,那诸位就不应该现在退出,很不符合契约精神。” “我们是盟友,不是吗?” “你们这样单方面撕毁盟约,是很不理智的行为。” “尽管我们还没有签订文字形式的盟约!”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焦作休几乎要抓狂了。 “盟约”? “契约”? 傅名义心中气愤不已,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人,大概所谓的“真理”大概就是这样吧,那真理教的其他人是不是也是这样? 傅名义差点儿破口大骂,去他妈的真理教! 焦作休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傅名义却开口了。 傅名义骂道:“去他妈的盟约,狗屁契约精神,滚!” 路特斯大张着嘴,想说什么终究是没能说出口,只是用颤抖的手指着傅名义。 路特斯心里却一个劲儿的念叨,中域的武者,真的很粗鲁,太粗鲁了,没有一点儿绅士风度。 这时,来俊臣也帮腔道:“我们说好了一起对付秦正,这就是盟约;” “我们遵守盟约就是契约精神!” “你们两大神朝拥有的几乎可以和无上宗门媲美的实力,更应该带头遵守盟约!” “神朝遵守盟约也是国家信誉的体现。” “你们为何不愿意遵守契约精神呢?” “难道你们不爱你们的国家了吗?” “难道你们也想被修行界的同道耻笑吗?” 焦作休、傅名义再次对视一眼,两人也彻底明白了。 路特斯是真的很天真; 来俊臣是真的很奸诈。 傅名义懒得和这种人纠缠,带着十一位神阶武者,上了飞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明日神朝的亲王焦作休也没了继续争辩的兴致,也带着人,极速消失了。 路特斯,不可名状的怒火,激动的心,颤抖着手,指了指两大神朝众人离开的方向,又转头,直勾勾的看着来俊臣。 半晌,路特斯终于从愤怒中缓了过来,对来俊臣道:“来俊臣阁下,这些肆意脚踏盟约的恶棍,终究不会有好下场的,我发誓,真的!” 来俊臣笑了笑,道:“我相信路特斯阁下的判断,异端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第117章 布阵 路特斯有些好奇的问来俊臣,道:“来俊臣阁下,你为何也相信这些违背契约精神的异端会没有好下场呢?” 来俊臣朝路特斯眨眨眼,道:“伟大的火焰之主给我的启示,阁下!” 路特斯对来俊臣眨眼的动作有些不明所以,有些惊喜的道:“好吧,赞美伟大的火焰之主!” “赞美伟大的、至高无上的真理之主!” “因为两位伟大的存在,我们才能走到一起,来俊臣阁下!” 来俊臣正色道:“是的,尊敬的路特斯阁下!” “好吧,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路特斯在征询来俊臣的意见。 来俊臣略微思索片刻,道:“我们应该喝一杯,庆祝一下,路特斯阁下!” 路特斯有些迟疑,不过很快答应了下来。 来俊臣道:“我知道世俗界的萨珊王国首都望月城有一家不错的酒馆,路特斯阁下,你觉得怎么样?” 路特斯大笑道:“来俊臣阁下,我们真的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那我们就去萨珊王国吧!” 两位教主突然决定去喝酒,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莫名其妙; 本来大教派的武者是为了争夺神器而来,现在却要去萨珊王国,也不知道两位教主发的什么心思。 众人一肚子疑惑闷在心里,为了维持两大教派的形象,居然没有人提出异议; 来俊臣很满意现在的局面,没有人顶撞的感觉就是好。 来俊臣似乎有种错觉,一言九鼎的感觉就是爽。 志得意满的来俊臣拉着路特斯上了飞舟,前往萨珊王国。 再说明日神朝和大衍神朝。 两大神朝的武者离开漠北戈壁后,就直接去了中州,寻找秦正的踪迹。 明日神朝、大衍神朝、兽神神朝,离开漠北后,就分道扬镳; 虽然三大神朝都有共同的目的,可也有各自的盘算; 先到先得固然不错,那也得先打败秦正的再说。 秦正的实力很高,无论修行界还是世俗界都对秦正的真正实力作了评估; 最后,修行界的各大宗门对秦正实力评估为神境初期,也就是真神二重天至三重天之间,绝对没有超过真神四重天; 至于传言中秦正的实力达到真神七重天,纯粹是以讹传讹,也太过离谱了; 古往今来,哪怕是再妖孽的天才,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进阶真神五天。 最后,各大宗门一致认定,秦正的实力只有真神境三重天而已。 既然对秦正的有了清晰的判断,各大宗门的心思也活络起来了。 这些宗门除了垂涎秦正手里的神器外,还想获得秦正快速提升境界的方法,无论是功法还是秘法,全都想要,各大势力都想分一杯羹。 就在明日神朝的焦作休还在中州苦苦搜寻秦正的踪迹时; 大衍神朝的傅名义已经找到秦正藏身的所在,中州“不死火山”深处。 傅名义是一员宿将,从世俗中界来,曾在中州大魏政权当过将军,立下赫赫战功; 后来修行有成,来到修行界,就被大衍神朝招揽,成为一名将军。 傅名义指挥才能突出,经过数百年征伐磨砺,官拜“天策上将”,正一品上将军; 修为更是惊人,达到真神境六重天。 若以修为论,傅名义在整个大衍神朝也是排的上号的。 傅名义对随行的一名白发老者道:“任老,秦正的踪迹为何在不死火山就消失了?” 任老笑道:“相传数百万年前,一团‘天火’坠落凡尘,形成的‘不死火山’。” “天地规则为了防止火焰蔓延,给不死火山加了重重禁制,这些禁制除了防止天火蔓延外,还隔绝视线和神识;” “这也造成了外面的人无法看穿火山内的一切,里面的人也无法观察到火山外面。” “秦正钻进了‘不死火山’,我已经推算出来了。” 傅名义大笑道:“哈哈,还是任老神通广大,八荒教的天机子、真理教的先知,号称算术无双,哪能跟你老相提并论。” 任老对傅名义的恭维很是受用,摸了摸胡须,笑盈盈的,很是开心。 傅名义道:“任老,既然秦正就在眼前,那我们只要找到秦正,顺便取了神器和秘法,早早回神朝复命吧。” 傅名义虽然乐观,可感觉不死火山太大,真要寻找秦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傅名义有些担忧的问道:“任老,可有法子把秦正从不死火山内逼出来?” 任老笑道:“无妨,我早有准备!” “八荒教的掌教钱王庭,副教主柳如是就是死在这座火山之内,我研究过这二人的死因,也思索过对策。” “正好,我最近研究出了一套阵法,正好拿来对付秦正。” 傅名义还是有些担忧,副将楚雄笑道:“任老,你打算布一座天火大阵?” 任老只是笑了笑,并未回头,转身就去布阵了。 随着任老取出阵盘、阵旗和压阵“九宫印”。 “九宫印”,半步神器,为绝品道器,镇压大阵之物,又叫做阵眼,为任老的成道法器。 当任老取出九宫印的一刹那,傅名义、楚雄连同随行的九名神阶武者,全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傅名义道:“任老,这压阵九宫印你都舍得拿出来了?” 任老正色道:“狮子搏兔,也当尽全力。” “秦正的实力有目共睹,他可不是软柿子,我等稍一疏忽,恐怕会步钱王庭的后尘。” 傅名义道:“既然如此,任老布阵,我等十一人分居火山周围,为任老掠阵。” 随着傅名义一声令下,十名神级武者分散四方,任老开始布置大阵。 “不死火山”外,大衍神朝面的动作,并没有超出秦正的预期。 秦正疑惑的是,自己跟大衍神朝毫无过节,为何这些人会对自己出手?难道这些神朝和宗门早就勾结在一起了? 秦正虽然怀疑,可并没有放松警惕。 秦正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原则; 既然别人都打上门来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当然是打回去。 不等大衍神朝阵法布完,秦正就动手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原本十二个人聚在一起,秦正还没把握对付,现在十二人居然分散开来,分明是在给秦正创造机会嘛。 秦正没有迟疑,直接朝北方的一位神级武者掠去,神通发动。 “万界大擒拿” 只是一个照面,这名神级武者就落入秦正神通大网之中,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生擒。 第118章 刺杀 “不死火山”隔绝视线,隔绝神识查探,就连“不死火山”附近,神识也会受到很大限制; 哪怕是神级武者,神识也只能覆盖方圆数百里而已。 “不死火山”很大,方圆数万里。 大衍神朝的武者分散的很开,两两相距,几乎达数千里之遥; 哪怕是秦正抓捕北方的那名神级武者,其它人也根本发现不了,这就给秦正创造了各个击破的机会。 如此天赐良机,秦正当然不能错过。 秦正依样画葫芦,直接发动“万界大擒拿”抓人。 只经过一盏茶的时间,大衍神朝前来图谋秦正的十二尊神级武者,只剩下三人,那位叫“任老”的白须老者,傅名义,还有傅名义的副将楚雄。 整个抓捕过程极为顺利。 虽然这些武者修为最高者也不过真神境三重天而已,但好歹也是神级武者; 秦正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些人瞬间擒拿,除了因为秦正修为不弱之外,运气也占了很大成份。 秦正本着能不杀人就不杀人的心思,抓捕的九位神级武者又被秦正喂了野兽。 火焰巨兽修为很高,秦正都看不透; 这些巨兽一直居住在“不死火山”深处,几乎不外出走动,外人基本不知道它们的存在; 秦正为了躲避追杀,逃到火山深处,机缘巧合下,见到四头火焰巨兽; 四头火焰巨兽也在不知不觉间,还成了秦正的“帮凶”; 双方本是互利互惠的关系,只是长期被秦正投喂的四头火焰巨兽对秦正越来越依赖。 神级武者在巨兽嘴里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嚼碎。 四兽,九个人,一兽分两个; 至于分剩下的一人,秦正给了火焰巨兽中的老二。 这一次,四头火焰巨兽难得的没有嚷嚷自己分的少。 四兽还给秦正传音:“兄长,多抓些猎物回来,我们四个要进阶了。” 火山外面,大衍神朝的武者只剩下三人; 秦正暗自预估这三人的实力。 这位“任老”的修为不弱,秦正只是勉强看出境界; 此人除了精通推算外,还是一位阵法大家,应该有不少保命手段; 秦正想过直接擒下此人,不过秦正有些犹豫,若不能瞬间擒拿下此人,恐怕还会节外生枝; 那位叫楚雄的人,修为只有真神境四重天而已,秦正有把握一击得手; 至于大衍神朝的那位将军傅名义,秦正想对付此人恐怕要费一番功夫。 就在秦正准备对楚雄出手时,却出现了一点儿意外。 楚雄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跑去跟傅名义汇合了,两人一直聊个没完,秦正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 无奈,秦正只能退而求其次,重新换了个目标。 秦正打算先对付那个叫“任老”的人。 秦正运用感知力寻找那在“任老”的踪迹; 一番搜索下,秦正发现此人就在火山正西方,正在布置阵旗。 当秦正的感知力从人老身上扫过时,任老似乎也察觉到有人在窥视他。 任老本能的大喝一声:“什么人窥探本尊?” 很遗憾,等了半天,无人应答; 任老有些狐疑的张开神识四处搜索,只是找了半天,毫无所获。 难道是错觉? 保险起见,任老只能张开一座阵法,护住全身; 自己则躲在阵法空间内,双手掐诀,又是一通推算; 只是算了半天,也算不出个所以然来,任老不免心中有些泄气。 难道真的是自己太紧张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任老不敢再去布阵,只是躲在自己的阵法空间内; 三四个时辰过后,直到太阳快要落山,任老没发现周围有人,才开始重新布阵。 任老小心翼翼的布阵,不敢有丝毫大意,直到月上三竿,阵法快要完成时,任老才稍稍松了口气。 “任老”正要取出最后一面阵旗时,猛然发觉自己置身于一处空间之内。 任老大惊失色,刚要取出防身法器,却发现身体不能动了。 任老运转全身真气,正要破开空间时,一座宝塔当头砸下; 任老下意的想用手阻拦,又是一阵猛烈束缚之力束缚住双手; 任老大喝一声:“开!” 任老猛的用力,全身的衣服都变成碎布条,终于挣脱束缚; 任老使出全力,才堪堪顶住宝塔下砸的趋势。 就在“任老”庆幸死里逃生之时,一道寒芒携带雷霆万钧之势,捅穿了任老的心脏; 任老大睁着眼睛,错愕的看着自己的胸口,原来是被一柄黝黑的长枪贯穿了。 心口剧痛传来,任老几乎麻木。 任老再抬头时,却看见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庞出现在视线内; 任老紧张的注视着来人,刚想开口,只感觉被捅穿的心口处一股巨力爆发,只是瞬间,就搅碎了任老的五脏六腑。 接着,宝塔当头砸下,粉碎了任老的头颅和神海,就连任老的法相、神魂都被一塔砸的粉碎。 是镇界塔,进阶后的镇界塔,脱离了神器的范畴,是一件灵宝。 任老在惊恐、悔恨、不甘、绝望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秦正收取了战利品,处理了任老的尸身。 当然,毫无例外,任老的尸身,秦正直接喂了火焰巨兽。 接下来,秦正决定先解决那位副将楚雄,最后再跟傅名义一决高下。 不过,秦正还在等待出手时机。 一直到现在,这位副将一直跟着傅名义,从未离开过; 从中午一直到现在,两人就仿佛有千言万语,诉说不完的衷肠,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情侣呢。 秦正等的心焦,一直等到第二天太阳升起,楚雄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傅名义,向火山东南面飞去。 等了这么久,秦正的耐性也几乎被磨没了; 还好,这两人终于分开了。 从二人的神态中可以得知,随傅名义而来的十位武者,一位阵法大师,死的只剩下他们两人,而这两人好像还不知情。 秦正决定再赌一把,先去解决了楚雄再说。 秦正没打算正面交锋,自然选择秦正更擅长的偷袭。 当秦正摸到楚雄附近时,发现楚雄在独自喝闷酒,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秦正打算再忍忍。 如果无法做到一击必杀,秦正就不打算出手。 就在秦正思索如何解决这个楚雄时,秦正脑海里突然闪出用元界令的想法,真是个好主意。 于是,秦正果断用感知力发动元界令在楚雄附近作了标记; 有了标记,秦正只要念头一动,就可以在两个相邻的标记地点,来回移动。 秦正在等机会。 只要楚雄出现在元界令标记的位置不远,秦正就直接发动瞬移,就可以轻松秒杀楚雄。 酒足饭饱后,楚雄起身去放水。 就在楚雄酣畅淋漓的解决生理问题时,秦正动手了。 “万界擒拿大神通”发动,楚雄被定在原地; “弑神枪”刺出,一招“长虹贯日”,把楚雄的颅脑刺和对穿; 接着,附着在“弑神枪”上的法力(神力)瞬间爆发,楚雄的颅脑瞬间粉碎,死的不能再死了。 第119章 天刀 大衍神朝的天策上将傅名义,想来吃独食,直接撇开明日神朝和兽神王朝,单方面出手,打算直接抢夺秦正的神器。 只是计划才刚刚开始,傅名义的部下就死伤殆尽,就连推算大师加阵法大师的“任老”也死在秦正手里。 由于“不死火山”的特殊环境,可以隔绝神识查探,就连不死火山附近,神识也受到很大限制,这也导致傅名义的部下都死了一天了,傅名义才有所察觉。 原因是傅名义打算召回部重新商议对策,围着“不死火山”转了一圈,也没发现部下的踪迹。 通过传讯“玉牌”,傅名义才感觉事情不对。 傅名义觉得要糟,已经超出了预期,秦正比想象中要可怕的多。 部下全死了,任老恐怕也遭到了毒手; 至于凶手,傅名义第一个想到的是秦正。 部下死了,再招就是; 可任老也死了,如何跟大帝交代! 临行前,大帝还交代要好好保护任老的安危,可没想到,任老只是出去布阵,就被秦正杀害了。 傅名义暗道,任老死了,大帝震怒,自己一定会被治罪,性命堪忧啊; 自己的这条命,可远不及“任老”珍贵; 若能将功补过,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擒杀秦正,取得神器,这成了傅名义唯一的救命稻草,至于秘法什么的,就没在傅名义考虑范围内。 傅名义四处寻找秦正的踪迹,秦正也在找傅名义。 只是傅名义四处乱飞,秦正也找不到出手机会。 秦正躲在火山深处,傅名义也吗秦正没办法,他可没把握进入火山深处还能全身而退。 傅名义甚至想过直接进入火山深处把秦正抓出来,可仔细考虑利弊后,最终放弃了。 就在傅名义在火山外围四处寻找秦正踪迹时,秦正突然出现在傅名义的面前。 傅名义顿时面露喜色,上下打量着秦正,道:“想必阁下就是秦总督吧,我也正要找你呢。” “秦总督,别来无恙吧!” 秦正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傅名义道:“傅将军,看来你们修行界真的无所不用其极,总是喜欢跑来世俗界搞风搞雨,意欲何为呀?” 秦正对修行界跑来世俗界的人一向没什么好感,直接出言指责,毫无顾忌。 傅名义笑道:“秦总督,本帅也来自世俗界,现在再回世俗界只不过是回老家而已,为何秦总督对本帅有如此大的敌意?” 秦正道:“老子看你不爽!” 秦正粗鲁的言语把傅名义噎的说不出话来;傅名义呆呆的站在那里,全是错。 秦正知道傅名义是为了自己而来,也不讲什么规矩,直接开打。 秦正发动了神通之力攻击。 一道锋锐之气携带天地之力,化作一柄如山岳一般的巨大的金色长矛,直刺傅名义的胸口。 秦正大喝:“大破灭战矛!”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傅名义又惊又怒,没想到威名赫赫的秦正秦总督居然如此不讲武德,还搞偷袭。 傅名义到底是成名已久的人物,刚才虽跟秦正说话,可丝毫没有放松警惕,还暗自发动神通“冥神守护”。 秦正攻击迅捷,傅名义的防守也不弱。 傅名义大喝一声:“冥神守护!” 只见傅名义周身升起一个巨大的冥神法相,三头八臂,面目狰狞,浑身冒着黑光。 秦正在元界闭关期间,创立了三式神通,“冥神之矛”、“审判之枪”、“天意如刀” “大破灭战矛”,秦正攻击的神通之一,虽然攻击速度虽快,可威力却差强人意,毕竟可只是秦正草创的神通,只是一击,金色长矛虚影继就缓缓消散; 当然,傅名义的冥神虚影也被金色长矛击溃,化作满天元气,重新回归天地。 短暂的交锋后,秦正虽没讨到便宜,傅名义却惊吓出一身冷汗。 傅名义也顾不得形象了,拉开了与秦正之间的距离,直接破口大骂:“卑鄙无耻的老匹夫,地里冒出来的臭虫,粪坑里舀出的杂碎,你如此不讲武德,竟然偷袭,堂堂神级武者,脸都不要了。” “你毫无武德可言,比那卑贱的兽族还不如!” 秦正笑了笑,道:“都已是千年老登了,你装什么肯嫩!” “你不也作了同样的打算!” 秦正只是说出了实情。 傅名义确实准备偷袭秦正,只是秦正手快,傅名义吃了个暗亏而已。 秦正虽然也在耍嘴皮子,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紧接着,一柄硕大的由神通之力凝聚的长枪再一次攻向傅名义,秦正大喝:“审判之枪!” 傅名义被人说破了隐藏,也顾不好继续骂街,只能运转神通,全力对付秦正。 傅名义大喝一声:“冥神护体!” 随着傅名义的大喝,其周身再次升起一道三头八臂的冥神法相,这尊冥神的三个脑袋全都转向秦正,三张嘴同时大喝:“冥神护体!” “审判之枪”与“冥神”撞击在一起,金属般刺耳的声音传出,发出“咯吱咯吱”牙酸般的尖响。 一时间,秦正的“审判之枪”申通与“明神守护”两道神通居然谁也奈何不得谁,双方僵持不下。 秦正加大神通之力的输入同时,傅名义也没有留手。 “审判之枪”的虚影瞬间又暴涨了数倍,攻击力变得更加凌厉; 傅名义的冥神法相也凝实了数倍。 秦正的攻击力如此凌厉,傅名义也敢保存实力了,继续催动神通,维持“冥神护体”。 秦正暗自心惊,傅名义真的不是一般的强。 秦正自成为炼气士以来,就没遇到过如此难缠的对手; 秦正盘算,看来短时间内是拿不下此人了。 傅名义也同样心惊,这姓秦的小子修行才多少时日,居然有如此境界。 傅名义再也没了轻视的心思,真正把秦正当成对手来看。 就在秦正和傅名义打的昏天暗地时,周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十四位神级武者。 这些武者不是别人,正是明日神朝的焦作休和兽神王朝的人。 秦正暗道不好,没想到傅名义身边居然还有帮手; 若不能快速拿下傅名义,这些人要联手对自己出手,搞不好自己还要交代在这里。 傅名义的“冥神护体”防御极为强横; 秦正的“审判之枪”暂时也无法破开傅名义的防御。 秦正索性心一横,再次发动神通“天意如刀”。 “天意如刀”这一式神通,秦正是按照自己渡劫的经历,模拟天地之威,以自身精、气、神引动天地之力,化作“天刀”,斩杀对手的精气神的强大神通。 这一神通可以无视境界,可以对对手造成巨大伤害; 若对手实力远不及自己,这一式神通之下,对手会直接陨落; 若对手的实力强过自己,也可以将对手重创。 “天刀”引动天意,斩向傅名义。 傅名义眼睁睁的看着巨大无比“天刀”斩向自己,居然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傅名义觉得,自己面对的是苍天。 “蚍蜉撼天”,这是傅名义心里最真实的写照; 此时,傅名义内心生出浓浓的无力感。 “天刀”落下,傅名义无力的闭上眼睛。 绝望中只能等死的傅名义,安心接受命运的审判。 这一刻,傅名义曾经的过往,就如同“走马灯”一样清晰的在脑海中浮现。 就在“天刀”与傅名义“冥神护体”碰撞的一刹那,傅名义全身突然升腾起一道道黑气; 黑气升腾,重新幻化成一尊巨大的三头八臂冥神法相,比自己主动凝聚的冥神法相不知道强横多少倍。 傅名义下意识的大喝一声:“冥神领域!” “轰隆”一声巨响传开,天刀切开了“冥神领域”,朝傅名义的头顶劈来。 傅名义全身黑气大作,这一刻,傅名义居然进阶了,修为瞬间破境,达到真神境七重天的无上强者。 “置之死地而后生”、“舍生而忘死”,反而成全了傅名义; 一心赴死的傅名义反而更加契合冥神之道,居然进阶了。 只是“天刀”的去势不减,依旧斩落在傅名义的身上,又是一阵“咯吱咯吱”狗挠门的声音传出,“冥神领域”居然抵挡住了“天刀”的攻击。 僵持了数息过后,又是一声“嗤”响传出,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切开; 接着,又是“轰隆”一声巨响,大地被切开一道数千里的口子,深不见底; 火山附近的几座山峰直接被一分为二; 烟尘升腾,遮天蔽日。 当烟尘散去,只见傅名义头发散乱,双眼无神的站在被秦正神通“天刀”切开的巨大深谷旁,七窍都在流血; 傅名义的伤口触目惊心,一条巨大的刀口从傅名义的左肩延伸到小腹,里面的内脏都清晰可见。 第120章 收服对手 既然已结下死仇,秦正也没打算就放过傅名义。 就在秦正准备下杀手时,天空突然出现一道神通凝结的青色恐怖巨手,直接朝大傅名义抓去。 傅名义虽被大手握住,但面带微笑,死里逃生,感觉真好。 傅名义正庆幸得救时,秦正也发动了神通“万界大擒拿”,同样也化作一只恐怖的金色巨手,直接撞向青色巨手。 “万界大擒拿”,秦正的压箱底的神通之一。 “万界大擒”神通显化成金色大手,撞上天空救援傅名义的手掌。 “轰隆” 一道响彻在灵魂之中的声音出响彻在众人的神海。 神阶以下武者的神魂几乎破碎,全都受了重伤; 那些神阶初期的武者,神魂震荡,也不好受。 火山附近,观战的,看热闹的人很多。 秦正与傅名义短暂而激烈的交锋,引动整个中州天地元气发生巨大的波动,那些不明真相的武者全都跑过来查看情况。 随着越靠近交战中心,天地元气波动越剧烈。 当所有人抵达“不死火山”外围,就看见天空中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天空中,两道神通化作的大手在天空中发生剧烈碰撞; 一道苍青色巨掌; 一道金色巨掌; 青色巨掌被金色巨掌一撞,瞬间破碎,重新化作元气回归天地; 而那位被青色巨掌救下的人影也随着金色巨掌的消失而一同消失。 接着,天空中传来一声炸雷般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朵。 “秦正,你好胆,连我们大衍神朝的人也敢抓,不怕神朝降罪吗?” 众人的耳膜被震的生疼。 不用猜,这道声音的主人一定是这位发出青色巨掌的无上强者。 秦正是谁?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人的名字,为何总想不起来? 这一刻,秦正的名字被中州武者们记住; 看样子,这秦正也是一位绝世狠人; 至此,秦正明扬中州。 秦正呢? 此时的秦正抓着重伤的傅名义已经来到不死火山的中心区域。 傅名义心下骇然,没想到秦正居然来到不死火山的中心区域。 傅名义不敢轻易涉足不死火山,是因为傅名义从大衍神朝的文献中看过不死火山的记载,虽然只有寥寥数笔。 “不死火山中心有大恐怖。” 傅名义因为看过文献,所以,哪怕是部下死绝,也不敢轻易进入火山。 傅名义很怕死,因为惜命,所以成就了傅名义如今的修为。 傅名义用神识对秦正道:“秦总督,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必赶尽杀绝呢?” 秦正回道:“别扯那么多没用的,我知道你们大衍神朝,明日神朝,还有你外两头野兽都是冲我来的。” “你别告诉我是来给我送礼的!” 傅名义赶忙道:“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我求秦总督饶我一命,我愿为秦总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秦正却没再说话,继续朝“不死火山”中心赶去。 傅名义还在一个劲儿的求饶,只是秦正根本听不进去,干脆懒得理会。 秦正带着傅名义来到中心区域。 傅名义居然看见一个足有一间房子大小的眼眸,正用戏谑的眼光仿佛看猎物一般打量着他; 傅名义被吓得亡魂皆冒,恐惧感占满全身。 傅名义暗暗叫苦,原来神朝文献记载的内容是真的,“火山”中心区域真的有大恐怖。 秦正传音道:“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了!” 傅名义战战兢兢传音回道:“卑职愿意认大人为主,绝无二心。” “卑职愿意以卑职的道起誓!” 秦正可不怎么相信誓言; 若所有的誓言都能应验,那得死多少人; 誓言不如实力来的实在。 此时,秦正沟通之灵,元界之灵给了秦正一道“符箓”; 念头微动,秦正就能清晰的明白符箓的使用方法; 这种“符箓”也是控制人的手段之一,只要在被控制之人神魂之中加上一道“符种”,持符之人就有了被种符之人生杀予夺之权。 这下妥了。 有了此符,秦正不用担心傅名义不听使唤了。 秦正神识传音道:“至于誓言什么的就没必要了。” 傅名义心里一喜,没想到这位秦总督这么轻易的就放过自己,要换成自己话…哼哼…… 接着来秦正的话如一盆冷水彻底泼醒了傅名义。 秦正继续道:“若要尊我为主,那就放开你的神海;”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 傅名义一心求活,哪里敢奢望那么多,更何况旁边还有一尊可怕的存在。 傅名义放开了自己的神海,并给秦正传音道:“请大人施为!” 秦正手指微动,一道无形无质的气息直接落在傅名义的神魂之上,傅名义感觉到心中仿佛有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秦正做完,对傅名义道:“好了,以后你就是自己人。” “你也是堂堂神级强者,我会给你应有的尊重!” “以后称呼我为秦帅或者叫秦总督也行!” 傅名义传音叫了声:“秦总督!” 秦正点点头,道:“你伤的很重,我若不收归神通,你即使伤好了,终生也无再进步的可能了。” 傅名义赶紧跪下,求秦正收归神通之力。 秦正施展“护体神光”神通。 五彩光华一照,傅名义身上的恐怖伤势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傅名义身上的伤就已经好的七七八八。 傅名义再次跪下拜谢。 秦正道了声:“起来吧,我这儿没那么多虚礼!” “你先回修行界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还有,你是如何脱身的,你先想好托辞,大衍神朝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傅名义再次拜谢后,就出了“不死火山”。 傅名义走了,火焰巨兽中的看大可怜兮兮的看着秦正。 秦正用手拍了拍巨兽的大鼻子,传音道:“还能委屈你咋滴,这个人我还有用,或许将来成为我的一大助力也说不定!” “我也不会让你饿着,你三个弟弟一人吃了四个,我欠你一个,我送你一个好东西。” 火焰巨兽“大弟”惊喜道:“不骗吾呀。” “那,大兄,你先说说什么好东西再说!” 秦正传音道:“你的传承记忆里应该有记载!” “张嘴!” 只见一道白光钻入火焰巨兽“大弟”的嘴里。 火焰巨兽惊喜道:“是‘天元神果’!” 火焰巨兽的老二、老三、老四顿时急了,七嘴八舌的传音道:“我也要!” “大兄,给我!” “大兄,我最小,我也要,呜呜呜……” “大弟”道:“大兄,三个弟弟一人给一个吧,若我有,它们没有,它们能吵好几百万年的!” “那样的话,我都没法睡觉了。” “呜呜呜……” 无可奈何的秦正只得给了其它三兽,一兽一个。 第121章 明日神朝焦作休 中州“不死火山”深处的四头“火焰巨兽”,秦正本能的感觉对自己很重要,所以,秦正给了四兽“天元神果”。 “三元神果”产自元界。 “人元神果”补充气血; “地元神果”补充真气(法力); “天元神果”补充神魂以及元神之力; 此“三元神果”对应的是人的精气神,是难得一见的天地奇珍,功效神妙; 若“不死境”武者同时服用“三元神果”,可以轻易迈入真神境的门槛,几乎没有任何瓶颈可言; 真神境以上的武者服用,也有诸多神效,这暂且不表。 再说秦正。 秦正好不容易摆脱四头火焰巨兽的纠缠,这才逃一般的离开了“不死火山”。 当然,秦正也没忘记自己还在渡劫,渡的是炼气士的“人劫”。 秦正的天、地两劫已经渡过了,这“人劫”才刚刚开始。 炼气士一脉,神通广大,劫数也比其它修行方式的劫数困难许多倍。 秦正的“人劫”才刚刚开始,就收服了一尊神级中阶武者,也是意外之喜。 傅名义,被秦正收服了,元界之灵给的“符篆”,帮了秦正很大忙。 “符箓”、“符篆”,秦正了解不多,只因元界之灵给的一枚“符箓”,秦正就轻松控制了一名神级中期武者,这也导致秦正对“符篆”之道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由此,秦正也开始重视起符篆的研究。 不过,眼下秦正的劫数还未渡过,这才刚出“不死火山”,一群神阶武者就如同饿狼一般盯了。 来人正是修行界明日神朝的焦作休。 说真的,秦正对修行界的宗门、神朝基本不怎么关注,但,事情往往总超出预期,你不得罪别人,别人也会找上你。 明日神朝,联袂兽神神朝,一共十四尊神级武者,直接把秦正围在中间。 焦作休拦下秦正道:“秦总督,你好,我来自修行界的明日神朝,有些事想请秦总督帮忙,还请秦总督随我走一遭!” 秦正的实力有多高,大家有目共睹。 诸多势力见了秦正出手后,又对秦正的实力重新作了评估; 但还是有不少修行界的势力不信邪,认为秦正表现出来的实力,可能是因为秦正动用了何种秘法,不足为惧。 这些势力就包括明日神朝、兽神神朝、神火教、真理教等。 这不,明日神朝就直接动手抢了。 焦作休看来,秦正的真实实力也不过如此,还没有达到让焦作休忌惮的地步; 况且焦作休还带着明日神朝的十一位神级武者,而且这些武者之中,还有两位的境界与秦正相当,真神境四重天修为。 秦正修为不高,焦作休也这么认为。 焦作休带来众多高手,这也给了焦作休足够的底气; 更何况,还有兽神神朝的两位盟友在,焦作休就更加有恃无恐。 秦正心头愠怒,可神色自然。 秦正淡淡道:“明日神朝?本尊听过,只是你等是修行界的王朝,而本尊在世俗界,我们之间,既没有交集,更没有利害冲突,你等拦本尊意欲何为?” 焦作休笑道:“秦总督,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我等只是想请秦总督帮个小忙而已,当然,我神朝也会给秦总督丰厚的回报,不知秦总督意下如何?” 秦正道:“若真要请我帮忙,还请拿出足够的诚意来!” “本尊还有事,诸位请让开!” 焦作休似笑非笑道:“秦总督还是考虑一下吧!” 焦作休话音刚落,明日神朝的其他武者连同兽神神朝的两位兽神直接把秦正围在中间。 秦正冷笑道:“阁下意欲何为?” 焦作休皮笑肉不笑道:“还请秦总督移驾,跟我们走一趟!” 如今的局面,也是秦正预见的,既然在渡劫,躲也无用,不如全力以赴,先解决,眼前众人再说。 秦正叹了口气道:“有倒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而误了卿性命’,诸位,难道不再考虑一下吗?” 焦作休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秦正,旋即反应过来,笑道:“机关算尽?秦总督还是太看好自己了吧!” “最该担心的是秦总督自己才是!” “秦总督,我若是你,从你出了不死火山,就该瞬移离开,现在你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秦总督想拖延时间,我看没那个必要。” “大乾朝的诸多神级武者,都被我们修行宗门看的死死的,根本不能开救援。” “至于秦总督的三关之地,虽有雄兵百万,可终究只是普通武者,对秦总督的帮助不大!” 秦正嗤笑道:“似乎你们吃定我喽?” 焦作休厉声道:“秦正,你已是瓮中之鳖,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秦正笑了笑道:“你们人多,本尊只是单枪匹马,本尊自知双拳难敌四手,所以,本尊也找了帮帮手来!” 焦作休大笑道:“哈哈,秦正,你太异想天开了吧,你居然还有帮手?” “别人不清楚你的底细,我们明日神朝可清楚的很。” “你不过是漳县山村里一个小混混而已,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修成神级武者。” “你的境界也只是神级初期而已,而本王,你可知我什么修为?” “反正结局都一样,告诉你也无妨,本尊真神七重天后期,真神境高阶武者,你以为能从我们手里走的了吗?” 已经到了一盏茶时间,秦正估摸着帮手应该到了,于是,张开感知力仔细搜寻,两息过后,心头大定。 秦正笑道:“好了,没必要跟你等废话了!” 秦正见时机已至,直接发动武技,朝焦作休攻去。 明日神朝的其他武者见秦正如此不识抬举,更是一言不合就动手,毫无高手风范,这些人对秦正的印象更是差到极点; 现在,焦作休命左右两位神境初期武者直接向秦正发动猛烈还击。 二人配合默契,招式绵绵不绝,拳劲过处,元气翻腾。 焦作休大喝道:“安贫、乐道两位将军,不要留手!” “狮子搏兔,当尽全力!” 马安贫、马乐道,是亲兄弟,还是对双胞胎,原本也来自世俗界,来到修行界后,就被焦作休收为门客; 二人资质天赋极高,不到千年,就已经修炼到真神境五重天,而且还有进阶的迹象。 焦作休的呼喊好像某种信号,安贫、乐道两兄弟得了命令,催动十成真气,全力攻向秦正。 两兄弟根基深厚,拳脚相交,真气涌动,气浪滔天; 二人弟配合默契,一招一式都有莫大威能,秦正根本占不到便宜。 起初,秦正对两人的合击之术有些难以招架,好几次险些中招; 渐渐的,秦正也开始适应了两人高频率的攻击节奏,慢慢的扳回颓势。 焦作休密切关注着场上交战局势变化。 起初,秦正几乎是从安贫、乐道两兄弟的猛烈攻击下显露败相; 几十个呼吸过后,秦正就与二人斗的有来有往; 现在,秦正更是彻底扭转颓势,占据了上风。 焦作休心急如焚,再次大喝一声大喝一声:“上!” 焦作休的话音未落,又有两名神级武者加入战团。 随着两人的加入,秦正好不容易扭转过来的局面又发生翻转。 第122章 雷劫神通 武者之间的战斗手段无外乎武技、神通、兵器和秘法。 此时的秦正居然摒弃了自己擅长的神通手段,采用了更直接拳脚攻击; 起初秦正以一对二,还可以勉强应对; 现在以一打四,又出现了手忙脚乱,疲于招架。 原本,秦正可以直接逃走的,不过,既然有人劫要渡过,秦正索性心一横,打算彻底渡过人劫再说。 再者,高阶武者之间的战斗除了实力外,抢占先机也很重要。 秦正之所以拖延时间,主要是为了等帮手,等帮手一到,打算把这些觊觎自己的武者一网打尽。 只是事与愿违,秦正请来的这些帮手来虽来了,只是躲在人群中观望,气的秦正牙痒痒,却毫无办法。 秦正暗想,再这么打下去,即使自己不被打败,也会被人给耗死。 于是,秦正改变打法,改用自己更擅长的神通攻击。 神通,“呼风唤云”; 发动“雷道神通”。 随着秦正神通发动,天空开始乌云密布,乌泱泱、黑压压的乌云遮天蔽日。 黑云翻滚,雷声隆隆。 天突然黑了。 “劈啪……” “轰隆……” 电闪雷鸣,震耳欲聋。 明日神朝的焦作休发现天象变化的一刹那,就果断下令,让手下全力攻击秦正,不要留手,只要斩杀了秦正,雷劫自然停止。 只是秦正的实力早已经超出焦作休的预计。 兽神神朝的两位兽神在天象变化的那一刻,就果断撤离,不再想着神器和秦正了,毕竟保命要紧。 兽修,尤其是修炼有成的兽修,对天雷有本能的畏惧,压根儿没想过要和明日神朝的人打招呼。 秦正突然遭遇十一名神级武者围攻,施展的神通手段却没有被打断; 如今的秦正实力大进,可以一心二用,甚至可以一心多用。 秦正一面用神念引动神通,一面全力防御对手的攻击。 天上的黑云还在积聚,黑云压城,雷声越来越密集,闪电伴随着雷声,晃的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劈……啪……” 又是一声爆响,天上的“劫云”酝酿完成。 通过闪电的光芒,只见天空中的“劫云”形成一个又一又一个旋涡; 每一个旋涡宛如一个“天眼”,每一个“天眼”下方,对应一位武者; 每一名一名武者,头顶一片劫云“天眼”。 “轰隆”一声巨响,雷声落下。 “雷劫”之下,终生平等。 凡在劫云范围内的武者,都要渡劫; 劫雷强弱,以渡劫者最高的修为而定; 若多人渡劫,劫雷的威力以人数的多寡成几何倍增加。 秦正面带笑意,在明日神朝的武者惊恐的眼光下,逐渐放缓了攻击。 焦作休早没了刚才的从容,带之以浓浓的惊惧。 现场看热闹的众多武者,连同那些准备捡便宜的诸多势力,全都乱作一团,现在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最无辜的还属秦正请来的帮手,比如,吕纯阳; 还有平来自平渡的牢头儿蒋作人; 真武宗的程知节;还有一位不请自来的帮手,法尊。 吕纯阳,秦正曾经的对手,曾被秦正的雷道神通折腾的死去活来; 如今再次面对秦正的天雷神通,心里更是暗暗叫苦。 吕纯阳暗骂,秦正这小子真是不讲武德,不就是多看了会热闹吗,至于这么小肚鸡肠,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法尊”倒是没感觉哪里不对,只觉得秦正这小子修为又精进了不少。 狂风大作,阴风怒号。 “雷劫,降!” 随着秦正一声暴喝,天上酝酿的滚滚雷云疯狂喷吐着雷电。 “轰……隆……” “劈……啪……” 第一劫,庚金劫雷。 第一劫雷落,就有无数武者在哀嚎中被雷劫劈成飞灰; 有的武者连痛呼声都来不及发出,就被劫雷轰成了渣。 第二劫,甲木劫雷。 随着第二重劫雷发动,又有数千武者丧生。 第三,“葵水阴雷” 第四劫,“离火阳雷” 第五劫,“戊土阴雷” 第六劫,“阴阳天火雷” 六重雷劫过后,不死境以下武者几乎死伤殆尽,数万武者丧生。 众多武者的死亡的那一刻,那些留在各大势力驻地的魂牌也纷纷碎裂,魂牌碎了,意味着武者的死亡; 这些武者的死亡也导致新一轮的动荡,对有些势力和宗门而言,死的不仅仅是一位武者,而损失的可能是顶梁柱。 秦正可不管这些,胆敢觊觎我秦正,就要有被杀的觉悟; 无论你是被修行宗门胁迫,还是被贪念冲昏了头脑,都不该被原谅。 雷劫之下,吕纯阳须发皆竖,显然是气的不轻; 吕纯阳一边在心里咒骂秦正,一边抵御劫雷,不过却没受伤。 牢头儿蒋作人面露苦涩,只能全力应付雷劫; 至于程知节,取出一件又一件道器,被天雷劈碎了一件,又取出一件。 程知节,炼器大师,最不缺的就是法器。 程知节没有紧张和不安,只有肉痛和惋惜,毕竟,每一件道器可都是巨额的财富。 而“法尊”在抵御雷劫时,还不忘点评雷劫。 “这一道天雷不错,威力不俗,可以轻松灭杀洞天境武者”。 “这是葵水阴雷吧,真是阴损,还能伤人神魂,看我如何破之”,“……” 在渡过六重劫雷的焦作休,看着自己十一位部下,死的死,残的残,目眦尽裂,大声咒骂秦正,恨不得把秦正劈成碎片。 雷声阵阵,密如雨下,完全盖过了焦作休的声音; 秦正牵引着雷霆的同时,还不忘用“弑神枪”攻击焦作休的部下,这些武者,除了要抵御天雷的轰击,还要防备秦正的偷袭,真是苦不堪言。 第七劫,太阴真水雷; 第八劫,太阳真水雷; 太阴真水雷腐蚀神魂; 太阳真水雷,腐蚀肉身; 神级武者若没有有效防御手段,哪怕是真神境五重天的强者,也要陨落; 八重雷劫过后,还能勉强站起来的武者也就寥寥数人而已; 吕纯阳、牢头儿蒋作人、程知节全都受了重创,法尊也不好受。 秦正果断将几人送出了劫雷区域,附上了疗伤丹药“三元丹”,并表示感谢。 至于“三元丹”,秦正是以三元神果为主药,用元界之灵推衍的丹方,炼制的神级丹药; 此丹无论是对疗伤还提升修为都有神效,秦正给了四人每人四枚丹药,用于疗伤,总算大方一回。 秦正送走了请来的帮手之后,现场只剩下明日神朝焦作休和他的七名部下了。 随着秦正双手挥动,天空的劫云汇集成一个巨大的旋涡,劫云翻滚,无数电弧缠绕。 “轰隆”一声巨响传出,大地都在颤抖。 秦正双手下压,第九重劫发动。 “阴阳五行毁灭神雷”。 一道数百丈粗的紫黑色雷霆轰然落下直向焦作休…… 第123章 阴阳五行毁灭神雷(上) 秦正发动劫雷神通,引动雷劫攻击对手。 神通发动,无数道天雷轰然落下,被雷劫劈死的武者不计其数。 有人说秦正残忍! 那你告诉我,雪崩来临,有哪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众多围观之人,自有取死之道,究其根由,还是逃不了一个“贪”字。 若非贪图秦正身上的法宝,哪会丧命! 众多势力在目睹了“不死火山”外围发生的一切,感叹秦正狠辣的同时,也震惊这恐怖的天威。 人力竟然可以引动天劫之力,真是可怕! 人力岂可与天争锋! 死了这么多武者真是乐意! 也有人幸灾乐祸,暗笑一向横行无忌的明日神朝也有吃瘪的时候! 就在秦政引动“阴阳五行毁灭神雷”打算彻底灭绝明日神朝的焦作休等人时,意外再次发生了。 明眼睁睁的看着数百丈粗细的黑色雷霆携带着天地之威落下,焦作休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死亡的降临。 “末将杨钊,求王爷照顾我的家人!” 随着一声高呼,一道人影冲向恐怖宛如灭世的恐怖雷霆,以肉身抵御雷霆的攻击。 恐怖的雷声之中,一声暴喝:“爆”!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完全盖过了巨大的雷声。 自爆了! 明日神朝焦作休亲王座下的一位神将自爆了! 神级武者自爆的威力何其巨大,恐怖的雷劫之力也被震散了。 携带着天地之威的劫雷之力岂这么容易破开的? 何况这雷劫之力还有人在操控的。 雷劫威力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天劫”未止,雷霆不消; 秦正不死,雷霆不熄! 神将杨钊的自爆,终于为焦作休等人争取了宝贵的喘息机会; 众人赶紧服用丹药,疗伤、补充真气。 焦作休眼睁睁的看着杨钊死在自己的面前,目眦尽裂,对秦正更加恨之入骨。 焦作休指天立誓:“秦正狗贼,若不杀你,誓不为人!” 焦作休的誓言秦正也听见了。 秦正只是不屑一笑,心里暗道:“你可以打我,还不许我还手,这是什么道理?” “难不成今日我放过你,你就冰释前嫌似的!” 既然听见了焦作休的誓言,秦正就更没有放过他的打算。 秦正再次加大了神通力度,周身法力和神通之力仿佛不要钱似的,加持在雷劫之上。 秦正的心思很简单,坚决不能放焦作休等人离去,否则后患无穷。 焦作休等人的想法也很好猜,只要渡过这最后一道雷劫神通,就可以反击了。 要知道,哪怕是最恐怖的毁灭天劫一共也只有九劫,每劫共九道天雷,一共八十一道天雷,取的是九九归一的之意。 如今,焦作休等人已经渡过了八劫,这是第九劫。 焦作休暗暗咬牙,只要渡过这最后一道雷劫,我一定把你秦正剁成肉酱,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雷劫之力被杨钊神将的自爆一阻,虽没有落在焦作休几人头上,但雷劫还在继续。 数百丈的雷霆瞬息而至,焦作休刚刚升起的复仇心思再一次被浇灭。 焦作休面露恐惧。 焦作休的部下的也同样胆寒。 反正都是死,不如搏一把。 焦作休的另一个部下再次腾空而起,迎向雷霆,空中高呼:“末将胡一刀,求王爷照顾好我的家人!” “末将去了!” 轰隆一声巨响传出,神将胡一刀自爆了。 雷劫被震散,雷劫之力被阻止。 焦作休再次看向天空,雷劫还未停止。 焦作休绝望了! 天劫之下,无法瞬移,无法挪移,只有渡过天劫,才能破开空间离开。 雷劫锁定了这一片空间,雷劫不止,休想逃走。 哪怕是有大神通强者有救出焦作休,但无论逃到哪里,雷劫就跟到哪里,这大概就是雷劫的真正恐怖之处吧。 “末将苏禄和,去了!” “轰……” 又一名神将自爆。 焦作休大喊:“老苏……” 焦作休运转全身真气破口大骂:“秦正狗贼,无耻小儿,有种跟我痛痛快快打一场,引动雷劫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你就是一个缩头乌龟!” 第124章 阴阳五行毁灭神雷(下) 焦作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部下、爱将一个个自爆,目眦尽裂,心头都在滴血。 焦作休奈何不得秦正,无穷的怒火与悲愤全都化作了咒骂。 焦作休咒骂秦正,可秦正懒得理会。 反正在秦正眼里,焦作休现在已经与死人无异,跟一个死人计较什么! 无能狂骂而已,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秦正嘀咕道。 随着焦作休的最后一名爱将的自爆,雷劫也骤然停止。 秦正的九重雷劫神通也用完了。 乌云散去,天空又重新恢复清明。 没了雷劫的压制,焦作休释放出全部威势; 真神境高阶武者的气势全开,气浪升腾,天地风云变色。 天地元气都停止了流动,甚至连空间都发生了扭曲。 焦作休须发皆竖,沉声喝道:“秦正小儿,出来受死!” 周围静悄悄的,仿佛死寂一般,除了“不死火山”的火焰燃烧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外,再无其他杂音。 “秦正小儿,出来受死!”焦作休运转神通之力,再次高喝! 周围依旧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 焦作休也回过味来儿,神识之力四处搜寻秦正的踪迹,甚至连隐秘的小土洞都不放过。 终于,一盏茶的时间过去,焦作休终于确信,秦正早就溜了。 怒不可遏的焦作休气暴跳如雷,挥动着双手疯狂倾泻着神通武技。 只是片刻功夫,被雷劫摧残过的大地山川又被焦作休蹂躏一遍。 尘烟四起,遍地狼藉。 发泄完胸中怒气的焦作休,无精打采的离开了中州境“不死火山”。 焦作休没有去白虎关寻秦正部下的晦气,而是直接回了修行界。 再说秦正。 没等最后一重雷劫落下,秦正就提前走了,走的很干脆。 不是秦正不想彻底解决焦作休,而是现实情况不允许。 众多高手虎视眈眈,秦正也不敢麻痹大意,毕竟还在渡劫。 不得已,秦正只能放弃眼前的敌人提前离开。 一处隐秘的空间。 神火教教主来俊臣有些疑惑的对真理教教主路特斯道:“按理说这秦正应该彻底灭杀了焦作休才是,为何突然放弃了?” “难道是我们隐藏在此处被发现了?” 路特斯揉了揉太阳穴道:“来俊臣阁下,我早就说过,秦正这样的人是没有任何契约精神的,就不该抱有幻想。” “因为秦正是一名政客。” “明日神朝的焦作休亲王一样是政客!” “契约和条约对他们来讲,就如同废纸一张,你更不应该抱有太大希望!” “我们来这里和秦正决斗应该提前下达战书,而应该躲在这里准备偷袭,这是很不理智的!” 路特斯颠三倒四的话再一次颠覆了来俊臣的认知。 不过,路特斯接下来的话又让来俊臣一阵错愕。 路特斯笑道:“来……很多人对我有误解,认为我的话总是让人难以捉摸。” “其实我想告诉你的是,这只是表象,你应该认真听!” 来俊臣强压着心头的不快,笑道:“路特斯阁下,我从始至终都在认真听。” “其实我也非常赞同阁下的观点,应该提前给秦正下战书的。” “那样,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秦正的神器据为己有;” “其它势力就算想抢夺,也要看看我们背后的教会是否会同意;” “更应该评估自身实力够不够!” “是不是这么理解,路特斯阁下?” 路特斯摸了一下额头,有些颓废的道:“尊敬的来俊臣阁下,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我想说的是我们应该下战书,引诱秦正到我们埋伏的地点,这样就不用担心秦正逃走啦!” 路特斯的话彻底颠覆了来俊臣的认知,不是说这位教主很“孩子气”吗? 为何跟传言不太一样? 来俊臣表情变化极为丰富,从震惊到错愕又到庆幸,最后全部表情化作了谄媚。 来俊臣谄笑道:“路特斯阁下,你又让我重新认识你一遍!” 路特斯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来俊臣阁下,我们是朋友,希望将来还是!” 接着,路特斯伸出右手; 来俊臣也伸出左手;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两人眼中都露出不一样的光芒。 就在二人握手庆祝之际,凭空冒出一道硕大的黑色雷霆,以雷霆万钧之势袭向二人; 二人匆忙运转全身真气,又取出道器防护。 不过,这道黑色雷霆瞬息而至。 二人反应极快,但仓促间只是升起一道真气护罩。 雷霆轰然爆开。 “轰隆……” 雷劫之力! 赫然是秦正雷劫神通最后一重天雷! “阴阳五行毁灭神雷”! 随着雷声停止,尘烟散去,秦正的身影也缓缓浮现。 第125章 人劫未去(上) 巨大的雷暴声传的很远,大地都在颤动。 诸多势力,再一次被秦正的神通手段惊的目瞪口呆。 还可以这样! 明明是引动天象的雷劫神通,居然被手搓出来了,简直太离谱了。 神通运用如此纯熟,很显然不是第一次使用,这或许是秦正的底蕴也说不定。 这些人暗暗记下,若以后和秦正对上,一定要小心防范秦正手搓雷劫的神通。 秦正发动“阴阳五行毁灭神雷”轰在了来俊臣和路特斯两人身上; 二人仓促应对,升起的防护罩瞬间破碎; 雷劫之力直接打在二人身上,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 尘烟四起,烟雾弥漫。 尘烟散去,二人的身影也消失了。 没有二人死亡的气息,应该是逃走了。 秦正也没指望一击能灭杀两人,只是想给这二人长长记性罢了。 秦正的铁血手段虽然震慑了不少人,不过,对那些大势力而言,反而让他们感到更加兴奋; 让更多势力相信,秦正不但拥有神器,而且还有威力巨大的神通修行法门; 众多势力猜测,秦正应该获得过某个神秘传承,甚至认为秦正开启了某个秘境,才拥有如此强大实力。 毕竟,众多修行界无上势力评估过秦正实力,秦正的境界应该只有真神境三重天,至多不超过四重天而已。 觊觎秦正手里传承的可不止是修行界的势力,还有散修,而且尤其以散修居多。 散修,也是修行界的一部分,个体的平均实力并不强,但人数却比修行宗门多的多。 这些人几乎没什么完整的传承,修行的功法武技几乎都是东拼西凑来的。 散修们若碰到一个没有任何实力背景的修行者,而且又获得过某种强大的传承,散修们是不介意来分一杯羹的。 秦正小心谨慎,尽力隐藏行踪,没有回东州白虎关,而是继续西行。 茫茫荒漠,热浪袭人。 中州“不死火山”以西,是茫茫大沙漠,无边无垠。 以秦正如今的修为,感知力全开,也感受不到大沙漠的边际在哪里。 要知道,渡过雷劫的秦正,仅凭神识,就可以覆盖将近十万里方圆,可即便如此,秦正依旧感觉到荒漠的广袤无垠。 荒漠,无边无际,面积大的惊人。 秦正飞行了数天,没依旧发现荒漠的边缘,就连一片绿洲也没发现。 无垠的荒漠,漫漫黄沙,最大的特色就是干和热。 热,很热,以秦正如今的修为都感到燥热难耐。 此地,比之中州“不死火山”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秦正漫无目的的飞行,直到傍晚,恐怖的热浪才堪堪消退。 当秦正停下休息,感受自己的人劫时,秦正彻底懵了。 怎么回事? 经历过恐怖大战的秦正,居然发现自己的“人劫”非但没消解,反而更加恐怖。 秦正的感知力看见,全身上下,缠绕着无数条密密麻麻的黑线; 这些黑线都是秦正的人劫演化的; 每条黑线都代表一个势力,甚至可能是某个强大的修行者。 秦正看着这些黑线,越看越焦心,恨不得取出一把快刀,彻底斩断这些黑线。 不过,终究只是想想而已。 天将黑,秦正躺下休息,就在秦正闭目养神之际,数十位武者把秦正团团围住。 神级武者,又是神境武者,足足有三十多人; 这其中修为最低的,也至少是真神境三重天的武者; 修为高的,居然出现了真神境六七重天的无上强者,而且一来就是五位。 这五位无上强者,迈着自信的步伐,一步步朝秦正逼近。 为首的五人,相互间对视几眼,接着一声暴喝传出。 “动手!” 第125章 人劫未去(中) 一声震耳欲聋的“动手”两个字喊出,惊的秦正脊背发寒。 不好,被人包围了。 秦正本能的运转神通“护体神光”进行防护。 神通发动,只见秦正周身升起三尺厚的透明光罩; 无数道神通攻击打在护体神光罩上,全都化作秦正“护体神光”的养料。 秦正念头一动,“护体神光”高速运转,吞噬着神通之力,吞噬天地元气,吞噬天地之力。 酷热的无垠荒漠,就连神级高手都感觉到酷热难耐,除了热,还很燥。 当秦正“护体神光”运转之时,以秦正为中心,方圆数十里的热量几乎被秦正的神通之力吞噬一空。 灼热尽去,凉风习习。 微风吹在身上,升起淡淡的凉意。 三十多名神级武者全力操作神通之力攻击秦正,居然连秦正的毫发都未伤到; 反而让秦正的护体神光罩越发凝实,隐隐有化作实质的趋向。 为首的五位神级高阶武者彼此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不解,秦正的实力到底是真神几阶? 秦正虽然在抵御众多神级武者的围攻,但现场的一切,都难以逃脱秦正的感知; 尤其是几个领头的,彼此对视,似乎在商量着什么,或许可以各个击破。 这些武者应该出自不同的势力,至于什么原因走向联合,秦正就不得而知了。 秦正的感知力很敏锐,至于为什么会被包围,也怪秦正太粗心大意。 秦正看来,打败了诸多神级武者的围攻,斩杀十几位神级武者,足已震慑众多有心人,这才放松了警惕。 秦正这一大意,忘记了感知,这才被人围上,陷入了被动。 站在护体神光罩内的秦正,丝毫没有被包围的觉悟,运转法力高呼道:“你们是什么人,我秦正与诸位好像并无过节!” 三十八名神级武者,没有一人愿意搭理秦正。 见众人久攻不下,为首的五人也急了,瞬间加入战团。 有了五位神级高阶武者的加入,秦正顿感压力倍增; 恐怖的神通之力大打在护体神光罩上,发出砰砰作响。 这? 秦正护体神光居然无法吞噬五位高阶武者的神通之力,这五人必然有超出常人的手段。 攻击很猛烈,丝毫没有衰弱的迹象。 那宛如变成实质的“护体神光罩”也在众人的围攻,不停的摇曳,隐隐有破碎的迹象。 秦正不敢大意,收起了轻视的心思,全力操控护体神通,抵御众人联手围攻。 “轰……轰……轰” 惊天动地的轰隆声,响彻整个无垠的沙漠。 尘烟升腾,雾气弥漫,遮天蔽日。 从傍晚打到黑夜,众人没有破开秦正的防御; 秦正也腾不出手来还击; 双方僵持不下。 秦正的法力消耗极大,也只有咬牙苦撑。 稍有疏忽,“护体神光”罩就有可能破裂,秦正也将遭受众多武者的近身围攻。 若是近身搏杀,秦正占不到丝毫便宜,受伤还是轻的; 若不用元界令逃走,恐怕会身死道消。 秦正不敢赌。 或许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当然,秦正也不确定能不能用元界令逃走; 元界令的极限在哪里,秦正到现在也没搞清。 秦正也不想事事依靠元界,依靠元界令。 当然,秦正也有自己的思量,想试试自己的真正极限在哪里。 见众人没人理会自己,秦正再次高喝道:“一群跳梁小丑,即便惹得修炼成神级武者,一样是小丑。” “全都蒙着面,难道不能见人?” “长的太丑,怕吓坏我?” 秦正的话很难听,尤其是对这群神级武者而言,更是格外刺耳。 能修炼到神级的武者,哪个不是惊才绝艳的人物! 这些人平时听惯了阿谀奉承,哪里听的了秦正的讥讽和谩骂? 秦正的话音未落,有几个神级武者的眼里流露出几丝凶光,虽然一闪而逝,却被秦正敏锐的感知力捕捉到了。 秦正心下暗喜,继续骂道:“一群没脸见人的畜生,都是爹生狗娘养的,全是一群烂屁股的怂货,丑出了天际!” “秦正小畜生给老子闭嘴!” 终于有人忍不住回骂了。 秦正暗喜,机会终于还是来了。 第126章 人劫未去(下) 劫数连着因果,因果引发劫数。 秦正周身缠着密密麻麻的因果线,那引动“人劫”的因果线直接跟秦正的元神相连,这段因果不了,人劫不消。 秦正的“人劫”很强,这不单单是炼气士的人劫,还有道统之争。 这冥冥之中的因果,引动了众多势力争相对秦正出手。 这突然冒出来的三十多名神级武者,不知为何种原因才联合在一起; 或许贪图秦正的“神通法门”; 又或是觊觎秦正手中的“神器”; 反正,一切的纠缠都逃不脱冥冥之中的因果之力。 至于因果。 自从秦正晋升地仙后,对因果的感应就越发敏锐。 因果之道包罗万象,斩不断理还乱; 人生天地间,有无穷因果缠身。 庆幸,秦正也这摸到了因果之道的一丝皮毛。 趁着骂人的闲暇,秦正用因果线推算,秦正发现这五方势力应该来自修行界,而且是很强大势力; 至少也是无上宗门。 至于具体是哪几家,秦正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不过,秦正未曾去过修行界,对修行界的认知很少,所得信息,都是从他处听来。 秦正对修行界认知很少,对各种势力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 围攻还在继续。 秦正的护体神光在秦正的操控下终于稳定了下来,没了后顾之忧,秦正继续挑衅。 秦正嗤笑道:“都是一群没脸没皮的小丑,蒙着脸,真以为本帅不知道你们来自修行界。” 接着,秦正仿佛自言自语道:“这些修行界的宗门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一群跳梁小丑,还无上宗门呢,真不够丢人的。” 当秦正极讥笑宗门时,为首的五位真神高阶武者,全都停下攻击。 五人的动作整齐划一,仿佛是经历过千百次演练一般。 五人一起扯下遮脸的面巾。 秦正细看,只见这五人分别是络腮胡子的老者; 白面无须的青年; 身材瘦削、脸上无肉的女子; 圆脸塌鼻的胖子; 还有黑脸长须的壮汉。 五人横眉怒目,双目喷火,死死的瞪着秦正,似乎要把秦正生吞活剥了一般。 秦正讥笑道:“都是神级武者了,用块抹布遮脸有什么意义?” “这就跟堵住自己耳朵,去偷别人门口的铃铛一样,纯粹是自欺欺人!” 秦正的话再一次刺激到了为首的五人。 五人面红耳赤,呼吸都变的粗重了许多。 五人修为极高,何曾受过这种侮辱? 其中,满脸络腮胡子老者气不过,道:“秦正,本尊知晓你是市井出身,口齿伶俐,也不想跟你斗嘴。” “我的要求简单,只要你交出神器长枪,本尊退出,不会为难你!” 络腮胡说完,有十位神级武者齐刷刷的站在老者身后,这应该都是这一方势力的人。 络腮胡补充道:“本尊高丽华,为太上神宫的太上长老。” 秦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太上神宫,本帅未曾听说过!” “至于你,高丽华之名,本帅更是闻所未闻。” 高丽华被秦正的话给气笑了,喝道:“谅你一个世俗界的乞丐自然未听过太上神宫的名号,告诉你也无妨。” “无上宗门应该听听吧?” “比无上宗门更强大的宗门叫太上宗门,每一尊太上宗门都拥有主宰坐镇,又叫主宰宗门,小子,现在懂了吧!” 秦正心里咯噔一下,念叨,“主宰?” 老样子真有些棘手了。 秦正微笑着,再次点点头,道:“原来是主宰的宗门,不坏!” 高丽华有些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眼前之人到底是真傻还是有所依仗,还被噎个半死。 秦正笑呵呵的,转头朝其他四人问道:“四位,报一下家门,这不难吧?” 面白无须的青年道:“秦总督,你也不用故意拖延时间,这片时空已经被我们封锁了,你逃不掉的。” “你不过才真神境三重天而已,我们五人都是真神境七重天的无上强者,你若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面白无须中年的话引起了其他四人的共鸣,四人纷纷点头,面带笑意。 面白无须的中年继续道:“本尊李甫国,来自无上神女宫。” 秦正暗道,原来如此,感情此人修行的是女子的功法,怪不得呢。 脸上无肉的女子的道:“本尊厉无相,来自魔域。” 圆脸塌鼻子的胖子笑呵呵道:“我叫花袭人,来自域外。” 域外,秦正反复咀嚼了几下,牙花子都在疼; 又是主宰宗门,还有魔域强者; 更有意思的是还有域外来的对手; 真不知道这群人是如何凑到一起的。 没给秦正太多的思考时间,黑脸壮汉道:“本尊李无敌,体修!” 李无敌的的自我介绍,简单而又直接,反正说了就跟没说一样。 高丽华仿佛看透秦正心思一般,解释道:“体修,练体为主,不死魔族的分支,李尊者乃是半人半魔,体魄强大!” “秦总督,我等没有欺负阁下的心思,我们只要神通法门和神器,还请亲秦总督成全!” 秦正心里骂了一万句“麻麻屁”,真是无耻,抢劫还可以这么冠冕堂皇,真是长见识了。 劫数啊,真是劫数。 渡的过万事大吉,渡不过身死道消。 秦正此时陷入了僵局。 第127章 劝降 极北冰原。 头发花白的“法尊”面露的担忧的对老学究道:“陈老,看来秦正这一次麻烦大了,主宰宗门难缠不说,还有这些未知的势力,有些我都未曾听过。” “这些太上宗门,横行跋扈惯了,根本不讲规矩。” “尤其是这几位主宰,极为护短,而且睚眦必报!”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无休无止。” “秦正的实力不弱,就算侥幸斩杀这些人,恐怕也难逃无休无止的追杀!” 老学究摆了摆手,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道:“那几个主宰确实不好相处,修行界有目共睹。” “至于,真要到了那个地步,老夫自会出手!” “这几个主宰,不足为惧。” “若是不依不饶,就连这些主宰一并斩杀了便是!” “没什么好担心的!” “项老弟,你是关心则乱!” “放宽心,没什么大不了的。” 法尊震惊的表情全部写在脸上,缓了半晌,笑道:“有陈老兜底,秦正自然高枕无忧!” 老学究嗤笑一声道:“老夫可不会给那臭小子兜底,路还要他自己走!” “若什么麻烦都由老夫解决,对这臭小子的成长不利!” 法尊释然的笑了笑道:“陈老修为高绝,自然看不上这些小小虾米!” “这些宗门,主宰除外,还是有不少高手存在的!” “我担心的是这些宗门为了夺取神器会不择手段,秦正的麻烦也不断!” 老学究叹了口气道:“有些麻烦还要秦正亲自处理,旁人帮不了他。” “秦正身上劫气弥漫,若不能斩断这些因果,劫数还会不断累积,到时候,即便是我也救不了他。” 法尊道:“陈老,秦正的劫数是?” 老学究叹了口气道:“若老夫猜的没错,秦正修行的乃是太古炼气士的法门,刚刚成就地仙之境!” “成就真正的地仙,要经历天地人三劫。” “秦正已渡过天、地二劫,至于现在的‘人劫’,反而是对秦正最大的考验!” 法尊对炼气士一无所知,也没好意思问。 过了许久,“法尊”才若有所思道:“陈老,此次围攻秦正的势力是否属于秦正的劫数?” 陈老长叹了口气,道:“不是,这些人就只是贪图秦正的神器和修行法门而已。” “若秦正不能妥善处理这些人,恐怕劫数还会更加强悍!” “总之,如何去渡人劫,如何渡过人劫,还要看秦正的心性和造化!” 老学究说完,便闭口不言,似乎陷入沉思。 法尊没再细问,也不由得的陷入沉思。 再说秦正。 此时,秦正面对三十多名神级武者的围攻,说不害怕是假的; 秦正的实力虽强,但也没有强到碾压如此多的神级武者的地步。 五个领头的,是神级高阶武者。 秦正没有把握镇压,哪怕是对付一个也费劲。 当五人联手,秦正也只有招架之功,几乎没有反抗之力。 秦正叹了口气,道:“看来你们这些人是打算把我留在这里了!” “至于本帅,无论是交出神器还是不交,区别不大!” “想我秦正,自出道以来,一向与人为善,为何你们这些修行势力总是针对我呢?” 得!秦正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在场的三十多名武者全都在撇嘴! 要说你秦正与人为善,连狗都不信。 秦正继续道:“本帅与各位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各位为何苦苦相逼?” “若本帅是拼了性命,你们恐怕也不好受吧!” “本帅推测,至少能留下你们中的大半人!” 高丽华笑了笑,道:“秦总督,我也认可你的实力!你绝对隐藏修为了,绝对不是真神境三重天的武者!” “虽然传言你只有真神境三重天境界而已,可本尊知晓,你的实力几乎可以和本尊相当!” “若是单打独斗,本尊不见得能拿下你!” “不过,你今天面对的可是数倍于你的对手,你毫无胜算的!” “不如你投降吧!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厉无相催促道:“高长老,你们人族真是屁事多,直接杀了便是,啰啰嗦嗦的作甚?” 胖子花袭人笑的浑身肥肉一颠一颠的,笑嘻嘻道:“咱们来个先礼后兵!” “这些年,秦总督声名鹊起,尤其是在修行界,几乎无人不知,何人不晓!” “秦总督你也是个人物,尤其是地能在物资匮乏、元气稀薄的世俗界修成神级,确实不容易!” “若轻易的被我等给斩杀,那也太可惜了!” “若是我等对秦正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说秦总督放弃抵抗,岂不是一桩美事?” 神女宫的李甫国,体修李无敌,都对花袭人的话表示赞同。 李甫国阴阴一笑,道:“能修炼到神级的武者,哪个不是镇压一方的强大存在!” “能修成神级武者,无论资质、根骨、悟性、毅力,全是上上之资。” “每一尊神级武者,都有大气运!” “若非万不得已,我等也不会拼个你死我活!” 高丽华再次道:“秦总督,我等该说的已经说了,莫要自误。” “还请秦总督割爱!” 五位领头人同声道:“还请秦总督割爱!” 在场的三十八名神级武者同声高喝:“还请秦总督割爱!” 回应他们的只有一声:“杀!” 泛着黝黑光芒的黑色长枪,化作万千道枪影,每道枪影都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秦正挥动长枪,大杀四方。 一声又一声哀嚎接二连三的传来,只见秦正周围,瞬间躺下十八名神级武者。 第128章 荒漠围杀 秦正挥动长枪,瞬息之间,就撂倒十八人,每一击,都是必杀,攻击速度,简直匪夷所思。 秦正到底什么境界,实力当真恐怖! 只是周围少了观战者,没人看清秦正的真正实力。 前不久,修行界对秦正的真实实力进行了综合评估,秦正只有真神境三重天而已,这才多久,秦正就可以秒杀同境界武者了? 哪怕是真神境四重天武者,也不可能做到一击斩杀十八名神级武者,即便是偷袭。 秦正的真实战力,甚至可以用变态来形容,即便是放在修行界,也是造孽一般的存在。 秦正有瞬间秒杀同境界武者的实力,对高丽华等五位领头人而言,最多也只是惊艳而已,根本达不到被重视的程度。 高丽华更是认为,秦正只是隐藏了实力,这才在顷刻间瞬间斩杀十八名同阶武者。 战斗还在继续。 秦正左冲右突,指东打西,身如鬼魅,快如闪电。 数息过后,又一名神级武者倒下。 高丽华震惊之余,又对秦正的实力重新作了评估,秦正的境界至少是真神境五重天,甚至可能是五重天巅峰; 当然,凭高丽华的实力,同样也能做到瞬间斩杀十八名神级初期武者,但秦正的境界在那里呀。 高丽华想不通,或许是因为秦正手里的黝黑长枪的缘故。 高丽华用贪婪的目光打量着秦正手里黝黑的长枪,又很快醒悟,秦正肯定隐藏了境界。 神器,长枪! 高丽华越想越激动,甚至认为,秦正手里的神器长枪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高丽华贪念横生,想入非非。 不过,高丽华却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攻击力度一浪高过一浪,恨不得立刻将秦正斩杀当场。 当然,这只是表象。 其它几方势力的领头人似乎也抱着同样的心思,攻击力度也在不断加强。 只见秦正周围,神通、武技勾动着天地元气,爆发出各种五彩绚丽的光芒,看的人眼花缭乱; 只可惜众人的神通手段虽多,却很难对秦正造成有效伤害。 反观秦正,黝黑的“弑神”枪,携带着道道黑芒,把秦正周身护的风雨不透; 无数道神通武技接触到秦正的枪芒后,又重新化作天地元气,回归天地。 弱肉强食乃是修行界最基本的生存之道。 见色起意,见财起意,更是再寻常不过之事了。 世俗界还有王朝和官府在维持着最基本的公道,可在修行界,“拳头大就是道理”,杀人夺宝,抢劫抢夺更是常态。 秦正手握神器,宛如一尊无敌战神,在众多神级武者的围攻下,依旧游刃有余。 不过,秦正也清楚,高丽华、李甫国、厉无相、花袭人、李无敌,五大真神高阶武者的实际实力远不如此,甚至连五成实力都没出; 五人攻击看似凶猛,可每人心里都有算计,谁也不希望对方占便宜,基本上算是出工不出力。 至于秦正抬手之间,斩杀十几位神级武者,对这五位领头人而言,却无关痛痒,武者多的是,哪怕是真神境。 这些人接的宗门任务,就是夺取神器长枪; 当然,相对于将神器和秘法贡献给宗门,这五人的更迫切的想据为己有。 数息时间过去,又倒下三名神级武者。 秦正越战越勇,这些普通神级武者几乎不是秦正一合之敌,都萌生退意。 不过,秦正可没想过放过这些武者; 无论如何,放任这些武者离开,都不是什么好事; 一旦有武者跑去秦正老巢报复,后果都是灾难性的。 以防万一,秦正再次发力,猛烈攻击。 秦正加大法力,“弑神”枪上的黑芒随着秦正法力的增加,越来越盛,几乎宛如实质; 趁着高丽华五人松懈,秦正几个空间挪移,又斩杀七位武者。 此时,高丽华气却坏了。 只因为秦正斩杀的这七位武者中,有一位是他小舅子; 这一次高丽华出门,小舅子非得跟着来,加上爱妾汤氏吹的枕头风,这才把小舅子带上; 本来嘛,这位小舅子攻击秦正也只是做做样子; 只是秦正杀的兴起,杀其它的武者的时候,顺带把小舅子也给带走了。 高丽华见小舅子被杀,也顾不得隐藏实力了,右手回收,变拳成掌,运转十成力道,劈向秦正。 第129章 荒漠围杀(续) 被愤怒冲昏头的高丽华,目眦尽裂,再也顾不上隐藏实力,使出全力,攻击秦正,几乎毫无保留。 只见高丽华右掌挥动间,尘土纷飞,飞沙走石,带起大片烟尘。 秦正突然感觉到猛烈的气机锁定自己,这股攻击力极强,甚至超出其他人攻击的总和还要强上许多。 秦正也顾不得法力消耗,运转“护体神光”,全力防御。 电光火石间,高丽华的掌力与秦正的护体神光发生激烈碰撞,发出“砰”的一声爆响,爆声如雷,大地都在震颤,无数尘沙飞扬,遮天蔽日。 这股巨力袭来,震的秦正气血翻涌,头晕眼花,几乎昏厥。 秦正运转法力,在全身游走,强行将不适感强行压下,这才正视攻击自己之人。 原来是他,高丽华,满口冠冕堂皇,背地搞偷袭的太上宗门的强者。 好不容易平复了气血,高丽华的第二次攻击瞬间又至。 这一次,秦正不敢托大,赶紧瞬移闪避,躲开攻击。 高丽华打定主意要杀了秦正,他的攻击强度也是一浪高过一浪,几乎没给秦正喘息机会。 秦正也终于知道,真神高阶武者绝不是普通初阶武者可比,没了轻视的心思,全力应对。 李甫国不明白高丽华为何突然之间变得如此暴躁,真的想不明白。 最后,李甫国给了一个自己认为合理的理由,那就是高丽华想独吞秦正手中的机缘和神器。 独吞?这让李甫国如何能忍! 当初大家约定好的,得到的机缘五家平分; 至于神器,当然是谁斩杀秦正归谁所有; 这才过去多久,高丽华就起了独吞的心思,翻脸可真快! 李甫国心思转的很快,脸上也是青一阵,白一阵; 不知不觉间,李甫国也随着高丽华的节奏,使出了全力。 虽然两人都没有使用神通攻击,只是纯武技,可秦正依然感受到深深的无力感。 对付一位真神高阶武者尚且吃力,更何况是两位,而且还是联手攻击? 秦正的体力,耐力,正在极速下降,法力也渐渐枯竭。 太古炼气士一脉向来耐力见长,只是秦正打了太久了,再好的耐力也经不住如此消耗; 先前,秦正在“不死火山”打了半日; 如今,秦正又被人围杀,几乎没有片刻喘息机会; 秦正的法力几乎见底,现在只剩下招架之功,却无反击之力。 秦正的变化自然逃不出高丽华、李甫国等人的眼睛; 高丽华见秦正反击的频率越来越少,几乎可以断定秦正已经是强弩之末,不消一时三刻,就可以拿下秦正。 高丽华甚至在想,只要擒获秦正,那机缘、秘法,还有神器,岂不全是掌中之物! 高丽华越想越兴奋,脸上贪婪的目光也毫不掩饰,甚至连小舅子被杀的仇恨早抛到九霄云外了。 眼看秦正的处境岌岌可危,厉无相、花袭人、李无敌三人心中大急,希望秦正可以坚持久一点儿,甚至有出手挡下高丽华、李甫国两人的攻击的冲动。 只是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原本五家势力约定好,共同对付秦正,只是现在完全变了味儿; 现在,似乎变成了高丽华、李甫国两人独吞秦正手中机缘的局面。 厉无相、花袭人、李无敌三人彼此对视一眼,身影猛的窜出,接下了高丽华、李甫国两人的攻击。 高丽华、李甫国两人短暂的愕然过后,很快就明白过来三人的心思,这是在提醒自己,秘法、神器五家平分呢。 秦正本已是强弩之末,正准备发动元界令准备逃走; 不过,突然出现的变故也让秦正错愕不已,没想到还出现临阵倒戈的,真是意外之喜。 随即,秦正又醒悟过来,看来自己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这五人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至于帮自己挡下攻击,也是出于自身的利益考虑。 秦正可不认为自己跟这三人有什么交情,尤其是魔族; 至于厉无相,秦正还是第一次见,也是秦正见到的第一个魔族。 有了厉无相三人一搅合,秦正有了喘息机会,赶紧塞了一把丹药到嘴里,补充法力消耗。 当丹药滑落到胃里,只是瞬息之间,枯竭的法力就得到补充。 就在五人错愕之际,秦正补充了法力,也熄了逃跑的心思; 有了法力,秦正再次挥动长枪,发动更加猛烈的还击; 每一击,都携带着惊天动地之势。 黝黑的长枪,吞吐出凌厉的枪芒,无差别的攻向眼前的五人。 第130章 绝杀 法力得到补充后的秦正,越战越勇。 秦正的攻击之凌厉,甚至与高丽华等真神高阶武者相较,也不遑多让。 秦正越打越兴奋,每一式攻击都全力以赴,每一次出招秦正都感到酣畅淋漓; 秦正势头正猛,直杀的五位真神高阶武者连连后退。 这小子的攻击力为何变得如此犀利,难道是秘法? 高丽华一阵胡猜测。 其他四人也搞不清秦正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勇猛! 不应该呀! 秦正的现在的气息与刚才萎靡的状态简直判若两人! 莫不是回光返照?高丽华拿自己的心思去猜测秦正。 高丽华带着疑惑和不解,快速取出兵器,全力抵御秦正宛如排山倒海般的攻击。 高丽华的兵器是一对儿撼天锤,上品道器,圆滚滚、金灿灿的,晚霞照在锤上,反射出刺目的金光。 李甫国取出一柄阔剑、厉无相取出梅花钩,其他人也有样学样,各自拿出自己的兵器抵御秦正的猛烈攻击。 面对五位真神高阶武者的围攻,秦正也只能小心应付。 秦正虽然呈现被五人围攻之势,但除了高丽华,其他四人又开始出工不出力,把更多的心思放在高丽华身上,担心高丽华吃独食。 高丽华被李甫国四人针对,心里又好气又无奈,若是换位思考,恐怕自己比他们四人做的更绝。 厉无相、花袭人、李无敌三人解了秦正生死危机之后,交战的主体又重新变回秦正和高丽华厮杀。 没有华丽的武; 少了绚丽的神通; 双方进行力量的比拼。 秦正的攻击势大力沉; 高丽华虽然挥动着沉重的撼天锤,却也举重若轻; 秦正与高丽华两人,我一枪,你一锤,两人打的旗鼓相当。 只是,二人对拼之间,力量极大,反震之力也大; 二人握着兵器的手,虎口,都被震的裂开,流出了鲜血,顺着兵器滴落在地上,溅起来了大片烟尘; 二人的每滴血液似乎都重若千钧。 秦正、高丽华两人只顾埋头进攻,似乎没察觉到各自受伤一般,继续挥动着手中的兵器,朝对方攻击,大有不斩杀对手,誓不罢休的架势。 二人对战声势浩大,就连其他四人都不得不避开锋芒,拉开与两人之间的距离。 打到现在,秦正、高丽华两人从最初的近身搏杀,到武技神通的较量; 交战的声势越来越大,沙石、尘土乱飞,甚至引动了方圆数千里的天地元气暴动,二人的交战半径也扩大了数十里。 不知不觉间,被封锁的空间也随着二人的激烈交战瞬间破碎。 秦正感受到那种种压制也悄然消失。 封锁破碎的那一刻,秦正就感受到了,重新与天地建立起联系的那一刻,秦正心头升起浓浓的喜悦。 破开了空间封锁,秦正的实力似乎又有提升,秦正只感觉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才能发泄心中的愤懑。 “杀”,秦正一声暗喝,灌注了十成法力的“弑神枪”,爆发出数十里宛如实质的乌黑枪芒,长枪搅动着风雷水火之力,以势不可挡之势,劈向那似乎胜券在握的高丽华。 这一刻,秦正宛如战神附体,主宰亲临,以无可匹敌之势,掌控了整个战场; 这一击,仿佛囊括了天地大势,将秦正心中的恨和狠发挥的淋漓尽致,大有“不斩敌酋誓不还”的气势。 秦正这一击祭出,高丽华仿佛被天地大道锁定一般,避无可避,逃无可逃,浓烈的生死危机在心头升起,这是千百年来都未曾遭遇如此生死大祸,如此强烈。 高丽华心里泛起无穷悲凉,无奈、不甘、愤怒、悲哀,无数种情绪交织,最后只化作舍身一搏。 高丽华大喝一声,“开”!双手握紧撼天锤,使出浑身解数,以命相抗。 “轰隆”一声震天巨响传出,大地上升腾起一朵覆盖千里的蘑菇云,火光冲天,烟尘四起。 原本是五人联手围攻秦正的局面,现在变成了二人厮杀,没想到这么快就分出了胜负; 而李甫国等四人被挤到了一边,根本没给他们留下插手的余地。 四人似乎想插手,又有些犹豫。 烟尘中,一个人影飞出,根本没给李甫国四人辨别到底谁胜了。 人影由远及近,无数道黝黑的枪影,如惊涛骇浪,从一柄黝黑的长枪上喷薄而出。 李甫国、厉无相、花袭人、李无敌四人心中,同时升起生死危机,这是多少年都未曾感受到的,竟然如此的浓烈! 李甫国怪叫一声,猛喝道:“不好!是秦正!” 此时的秦正宛如主宰,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和无穷法力,攻击的手段也不再拘泥于招式,全凭本能施展,挥洒自如,又是那么轻松惬意。 秦正,到底是吃了一大把丹药,当时没事儿,这会儿后劲儿上来了; 现在,吸收的药力化作法力,涨满了丹田,溢满了筋脉,充实着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秦正的身体被暴涨的法力填满了。 即便是如此,药力还在不断激发,似乎有撑破秦正身体之势。 这才几个呼吸而已,秦正的身体已经涨的成了个圆球,尽管秦正还在随意挥霍着法力; 秦正忘我的攻击都尽全力,但消耗的那点儿法力远没有补充进来的快! 念头一动,秦正发动空间封锁; 不过,秦正的空间封锁有些特殊,乃是“万界大擒拿”神通的变种; “万界擒拿”大神通化作一个巨大的罩子,覆盖了方圆数百里。 李甫国、厉无相、花袭人、李无敌四人,以及四人的扈从,还有那生死不知的高丽华,全都被神通“万界大擒拿”演化的空间封锁罩子死死的扣在里面。 置身在秦正空间空间内的李甫国四人心神俱颤,亡魂皆冒,本能的就想逃跑。 李无敌猛然暴喝一声:“杀!” 李甫国三人被李无敌的喝声惊醒过来,三人不约而同的冒出一身冷汗。 李无敌使出全力,挥动着手中的兵器,朝周围的空间壁障猛的一劈; 一声“嗡鸣”传出,只是几个呼吸而已,猛烈的攻击力便很快消弭,再也泛不起一点儿浪花儿。 李无敌大张着嘴巴有些不可置信。 “轰……轰” 又是一阵携带着风雷的轰鸣声传出,四道宛如实质的黑色枪芒,分别落向李无敌、李甫国、厉无相、花袭人; 四人只能使出浑身解数,全力防御。 第131章 绝地逃生 西州,无垠荒漠。 一道握着一柄黑色长枪的身影悬浮在半空,双手握枪,枪影飞舞,无数道黑芒从长枪上喷薄而出,化作滚滚洪流。 此人正是秦正。 不远处,四道人影,躲在一团护体真气罩下,面露惊骇; 四人不约而同的紧紧盯着极速迫近道道黑色枪芒,眼露恐惧,面如死灰,心中更是升起无限绝望。 “此人神勇,不可战胜,不可力敌”。 “撕拉”。 一连串的宛如布帛撕布撕开的声音响起; 四人联合起来支起的真气护罩,瞬间被破开,黑色的枪芒直接斩在四人身上。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传出,四人七窍流血,全身上下,炸开无数道口子,血流不止; 片刻功夫,四人全都委顿在地。 秦正挥出的枪芒去势不减,在四人所在的位置瞬间爆开,升腾起数百丈的尘烟。 “趁他病要他命” 秦正得理不饶人,继续挥动长枪,道道枪芒宛如大雨倾盆,倾泻而下; 密集的爆炸声犹如道道惊雷,如同炒豆子般不停爆开。 就在秦正还在肆无忌惮倾泻着枪芒,一道无可匹敌的神通护罩紧紧的把生死不知的四人护在底下,隔绝着秦正的攻击。 秦正那势不可挡的攻击打在这道无形的神通护罩上,竟然泛不起半点儿波澜。 此时,秦正仿佛神智全无,依旧顽强的倾泻着神通枪芒,直秦正感受到体内暴涨的法力恢复正常,才停下攻击。 秦正有些不可置信的打量着这层无形的神通护罩,怔怔出神,好强大的神通护罩,秦正暗想。 “好胆!” 一声低沉的喝声在秦正脑海中响起,震的秦正心神差点儿失守。 秦正心头大骇,绝对的强者; 此人不可敌! 快逃! 秦正刚要发动神逃离此地,却发现不管如何努力,身体仿佛被牢牢的钉在原地,不能动弹分毫。 “完了!” 万念俱灰的秦正绝望的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死亡的降临。 紧接着,一股滔天巨力从秦正的头顶压了下来,由远及近,不断加大,压的秦正的骨骼咯咯作响。 秦正咬牙苦撑,法力也在极速消耗。 “放肆!” 又是炸雷般的声音传入秦正的耳膜,秦正身上的压力也陡然一轻。 危机暂离,秦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浑身出汗如浆。 即便如此,秦正依旧感受到舒服,就如同炎炎夏日吹过的凉风。 活着真好! 就在秦正还在庆幸险死还生时,天空中突然爆开的元气波动,震的秦正站立不稳,头晕眼花。 秦正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一口逆血喷了出来。 逃,快逃! 此时的秦正心中升起无数种念头,最后只化作本能,逃,了快逃,快速逃离此地! 不过,晚了。 现在,即便是秦正想逃,却逃不掉! 天空,又是气机涌现,牢牢的锁定秦正,让秦正不能动弹。 一切的挣扎只是徒劳的。 再度经历这种局面,让秦正不禁想起刚到平渡的日子。 秦正回想起被杀手围攻的情景; 此情此景,秦正涌现出各种情绪; 悲凉、绝望、痛苦、悔恨,各种情绪交织; 最后,所有的情绪全部化作怒火,喷薄而出。 “我命由我不由天!” 秦正一声暴喝,浑身法力轰然爆发,居然挣脱了束缚,尽管秦正全身都被血液浸透。 “咦……,小子有点儿意思!” 一声悠长的惊疑,还夹杂着淡淡的喜悦声传入秦正的耳膜,刺激着秦正的怒火再次爆燃。 秦正喝骂:“藏头露尾的卑贱爬虫;” “见不得人的无耻孽畜; “有嘴没屁眼儿的恶心怪胎;” “居然敢来消遣你秦大爷,活腻味了!” 一道怒不可遏的声音响起:“蝼蚁找死!” 这道声音不大,却震慑神魂。 秦正被震的头晕眼花。 又是一股巨力袭来,秦正的底牌基本用尽了,最后,秦正打算用元界令逃跑。 秦正也发动了“元界令”,开始挪移。 元界令一开,一道五彩光束,仿佛从遥远的虚空而来,照射在秦正身上,准备带着秦正,脱离此地。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从本尊手里抢人!” 接着,这道声音的主人,用神通幻化出一张遮天蔽日的大手,抓向包裹秦正的五彩光束。 当“法力大手”与五彩光束接触的一刹那,一道嗡鸣声传出,法力大手直接消散,重新化作天地元气,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道五彩光束驱散了法力大手后,仿佛得理不饶人,一道光华射出,飞入那未知的空间! “啊……”一阵痛苦的哀嚎传出,五彩光束消失; 与五彩光束一起消失的还有秦正的身影。 第132章 战后余波 没过多久,秦正在西州荒漠大战主宰而不败的消息传开了,传的神乎其神,秦正在极短的时间里成长为一个神话。 甚至远在东州的大乾朝廷也知晓了秦正的所作所为,尤其是秦正硬抗主宰的事迹。 世家、朝臣对秦正的战绩感到震惊之余,也不得不感叹秦正资质之好,亘古少有,如此年轻,就有了比肩主宰的实力,实在是堪称奇迹。 至于秦正在中州大杀四方,杀人无数,则被自动忽略。 当然还有秦正对战高丽华、厉无相、李甫国、花袭人、李无敌五大真神高阶武者联手的消息,似乎被有心人隐瞒了。 这些势力似乎在传递秦正成长太快,打破了现有的平衡,对所有势力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似乎有逼迫众多势力联手的意味。 而秦正本人呢,也未出来辟谣,已许久都未曾露面,好似销声匿迹一般,众多势力发了疯似的寻找秦正,却一无所获。 极北冰原。 法尊揉搓着双手,忐忑的坐在老学究旁边,显得很不安,每次张口想说话,又生生的止住了。 老学究瞥了一眼法尊,重重的叹了口气,道:“项老弟,你这样的心境会影响修行的。” “每逢大事须须静气,况且事情已经过去了,何必自寻烦恼呢?!” 法尊尴尬的笑了笑道:“陈老,难道你不担心秦正,要知道对方可是主宰!” “整个大世界,有无数大千世界,主宰几乎是无敌的存在,得罪了一尊主宰能有好果子吃?” “秦正年纪轻轻,不清楚其中利害,秦正的修为也只不过真神四重天而已。” “万一这尊主宰铁了心要杀秦正,那可如何是好?” 老学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主宰确实可以称无敌,不过,主宰之上还有境界,即便是主宰也不能无所顾忌,肆意妄为。” “不过,项老弟,你也用不着太过担心,秦正这小子,因为是在劫中,这才招惹上主宰般的存在。” “再说,老夫也是主宰,又不是吃干饭的。” “这些个主宰若不讲武德,对付老夫的晚辈,老夫也不会客气,他们总有门人弟子吧!” 听完老学究的言语,法尊神情稍安,不过,脸上的担忧表情丝毫未减。 老学究见法尊还是这副表情,没好气的骂了一句:“幸好秦正不是你而已,否则不知道给宠成什么样儿!” 老学究的话让法尊有些哭笑不得,讪讪道:“陈老,瞧你说的!这哪儿跟哪儿啊!我不是怕秦正这么好的苗子还没成长起来就夭折了嘛!” “再说,若真有秦正这样的儿子,老夫也足以含笑九泉了!” 老学究怔怔的盯着法尊看了好一会儿,嗤笑一声,道:“瞧你那点儿出息!” 老学究顿了顿,道:“好了!整日忧心忡忡的,若不跟你说点儿什么,你恐怕没有心思修炼,一个不注意,连境界都会退落!” “告诉你也无妨,秦正背后可不止老夫这一位主宰!” “解秦正这次危局的,大乾朝廷那位出了大力气,若不是此人抵挡住了两位主宰,老夫想全身而退,恐怕也不容易。” “此外,秦正背后还有一位主宰,此人实力很强,他直接出手重伤了追杀秦正的那位主宰,实力深不可测,就连老夫,也望尘莫及!” “秦正被那位神秘存在救走,现在应该在养伤。” “经此一役,秦正这小子也应该长长记性,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强中自有强中手’” 经老学究这么一解释,法尊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法尊长吁了一口气,道:“陈老,我的心性终究是差了些!” 老学究瞪了一眼法尊,没好气道:“你才发现!” 此刻,远在大乾皇宫的秦无衣,正惶惶不可终日,用度日如年,也不足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 秦无衣畏惧秦正,甚至是刻进骨子里了。 当听说秦正被主宰惦记,秦无衣简直欣喜若狂; 可听说秦正居然从主宰手里逃脱的消息后,秦无衣如丧考妣,整日失魂落魄的。 秦无衣如此到底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又害怕秦正报复。 事情是这样的。 自秦正离开白虎关去中州跟诸多势力厮杀时,秦无衣就盘算好了一切,秦无衣打算趁秦正不在,彻底收服秦正的白虎关集团。 计划开展的很顺利,所有的一切都按照秦无衣的设想稳步展开; 反观白虎关集团呢,没了秦正的压制,马军终究资历太浅,终究独木难支,所以,白虎关集团这才被秦无衣以及大乾朝廷吞噬殆尽。 至于秦无衣本人呢,身份尊贵,是玄阳宗的内门长老,同时也是大乾摄政王江汜的授业恩师,这才成为玄阳宗在世俗界,也就是大乾王朝明面上的领军人物。 宗门对秦无衣的期望值很高,除了因为秦无衣是江汜的师傅这一层关系外,秦无衣天赋很好; 宗主李纯阳对秦无衣很看重; 还有不少太长老也对秦无衣寄予厚望; 秦无衣来世俗界后,却不很不争气,一直在拖宗门后腿,甚至连江汜对这位授业恩师也颇有微词。 秦无衣来大乾的目的明着是为了辅佐江汜,实际上是为了图谋大乾的气运。 秦无衣来大乾的时日不短了,却毫无建树,只是大乾的水太深,秦无衣根本把握不住,短短的月时间,秦无衣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秦无衣压力很大,接二连三的事故后,终于发现,所有的一切失败,似乎都跟秦正有有关。 于是,秦无衣把大乾祸乱的根源全都算在秦正头上。 秦无衣发誓,不铲除秦正的势力,誓不罢休。 所以,秦正被困在中州,秦无衣就开始了自己的计划,收买、分化、瓦解、架空秦正; 直到秦正被困西极荒漠,秦正的白虎关集团,除了秦正的嫡系势力,几乎被完全吞并; 甚至秦无衣还从白虎关抽调了三十万精兵,用于平定“藩王之乱”。 秦无衣从白虎关抽调的兵马也并未调到他处,直接在秦州之地,重拳出击,打击三州“七大王”联军。 “七大王”苦苦支撑,叫苦不迭,甚至有了投降的冲动; 七王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秦正早日回归。 终于,七王背后的宗门传回秦正抵抗主宰而不败的消息后,七王仰天长啸,激动落泪。 当然,秦无衣背后的无上玄阳宗也把第一时间收到的消息告诉秦无衣。 到底是人算不如天算,秦无衣还差最后一步,就得手了。 秦无衣听完消息后,如遭雷击,气的破口大骂。 江汜待在秦无衣身边更是不知所措。 江汜不明白为何一向温文尔雅的师傅为何会如此失态。 直到秦无衣要求江汜下令停止进攻西北三州并召回统兵将领时,江汜似乎明白了什么。 江汜局促不安不安的下达着命令,直到将在秦州领兵的将领全都召回京城,秦无衣才放松下来。 大乾宗人府宗正在秦正脱离危险后不久,也知道了消息; 秦正没死,秦正居然没死,甚至在诸多主宰查出手下,还能安然逃脱,简直不可思议。 宗正大人唉声叹气了很久,才终于平复了心情; 终于,宗正无奈的闭上眼睛,神游天外去。 大乾内阁。 六位阁臣齐身朝左都御史、监察院正范文正躬身参拜,感谢范公高义,及时出手才让秦正避免杀身之厄。 范文正笑眯眯的,摸着胡须,神情很是得意,大方的接受同僚的参拜,嘴上虽念叨着“不值一提,小事一桩”,心里却很受用。 拜谢完,何奈再次拜谢道:“劣徒蒙文正公亲自出手搭救,晚辈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在场的六位阁臣,包括范文正在内,全都嘴皮子抽搐。 真是什么人都有! 不要脸的见的多了,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这何奈简直无耻至极。 何奈何德何能,能够成为秦正的师傅。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者也。 你何奈既未传道,又未授业,竟然无耻到以秦正的师傅自居,这脸皮跟京城的城墙比,恐怕还有过之。 内阁阁臣、户部尚书杨慎瞬间不干了,指着何奈的鼻子骂道:“匹夫无耻,纵观大乾千年,能臣干吏犹如过江之鲫,谁人敢称为第一!” “若以面皮论,你何奈乃是大乾第一厚脸皮,老夫甘拜下风!” 吏部、礼部、刑部、工部众位堂官堂官全都附和,纷纷指责何奈无耻。 何奈起初还有些羞赧,渐渐的何奈把心一横,梗着脖颈反驳道:“你们除了羡慕、嫉妒老夫外,还能如何,哈哈哈……” 甚至,说到后来,何奈更是放肆的大笑起来。 最后,范文正都忍不住皱皱眉头,开口道:“小何奈,你太过了!” 范文正一开口,何奈的笑声顿时戛然而止。 何奈用可怜巴巴的眼神,委屈的看着范文正,范文正干脆把脸撇到一边,不理会何奈。 杨慎爽朗的笑了起来,指责何奈道:“你看看你,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就连文正公都看不下去了,还以秦正的师傅自居,谁给你的豪气,哈哈哈……” 杨慎大笑,其它四位阁臣也一同大笑起来,就连喜怒不形于色的范文正,嘴角都咧开了一个弧度。 见此情形,何奈羞愧的无地自容,甚至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范文正,又狠狠的瞪众人一眼,也尴尬的笑了起来。 第133章 分歧 相对于大乾内阁的其乐融融,白虎关的太守府内却死气沉沉,就连虫鸣声都消失了。 马军坐在中军大营的主位上,杜子腾坐在右首的椅子上,怔怔的看着马军,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此时的马军平静的可怕,杜子腾从马军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变化,一时间,杜子腾心中突然冒出一股畏惧的情绪。 此念头一冒出,杜子腾赶紧压了下来,赶紧抛开杂念,继续关注着马军的一举一动。 马军默默的看着公文,头也没抬,似乎不知道杜子腾来了。 终于,杜子腾有些忍耐不住,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马军看完所有公文,才缓缓的抬起头,有些诧异道:“杜将军来了很久了?我竟然没发现!” 杜子腾笑了笑道:“总指挥很忙,我知道,所以没打扰总指挥!” 杜子腾继续道:“大帅被人围攻生死未卜,我也很心痛,还请总指挥以大局为重,莫要辜负大帅的信任和培养!” 杜子腾的话,仿佛一根刺,扎进了马军的内心,马军心中的怒火几乎压制不住,就要爆发开来。 马军涵养不错,到底是理智战胜了冲动,马军还是强压住了这股怒火,若有所思的盯着杜子腾的眼睛,道:“大帅徐我等皆有知遇之恩,不做点儿什么,似乎说不过去吧!” 杜子腾听出来马军的不满,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道:“总指挥心情不好,我也能理解。” “西北三关的战事已经停了,虽然还有零星的战事,敌我双方也只是做做样子,没有实质性的攻击。” “朝廷从白虎关抽调的三十万大军,打败了七大王的军队,虽然损失不少人,可也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目前,这三十万大军还在秦州,朝廷已经将领兵的将领悉数召回,接下来该如何做,还请总指挥示下!” “我认为,眼下还是要稳定军心,万一军心散了,咱们的基业也就完了!” 杜子腾说的不无道理,到底人都是有私心的,杜子腾也不例外,若果秦正活着自然皆大欢喜,为以防万一,还是要早做打算。 马军揉了揉有些酸痛的额门儿,道:“三十万大军,都是我们的袍泽兄弟,既然是从白虎关抽走的,当然还得回白虎关!” 杜子腾起身拱手道:“遵总指挥令,末将这就去召回大军!” 马军也起身回礼道:“有劳杜将军了!” 杜子腾走后,马军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彻底爆发了,马军的亲兵在门外听着屋内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终于屋内已经安静了下来,亲兵们才敢探出头,去观察里面的情况。 杜子腾的动作很快,抽走的三十万大军,又重新回到白虎关。 不过,朝廷对这三十万大军渗透的很厉害,不少人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初衷,虽然人回来了,可又不少人已经跟白虎关集团不是一条心了,马军决定把这些人清除出白虎关集团。 接下来三天,马军、杜子腾、游菜花三人一合计,三人一拍即合,随即对整个白虎关集团进行“大清洗”。 “清洗”的对象自然是那些朝廷的死忠,更确切的说是清楚皇室的死忠。 凡是皇室安排的将领、校尉,全都被免除职务,对那些极端人物,马军也毫不手软,直接下令就地格杀。 一时间,西北三州的将领,人人自危。 重压之下,秦州,甚至是儋州之地,那些朝廷的死忠,直接发动了叛乱。 叛乱规模持续扩大,而且局势愈演愈烈。 马军直接调动军队镇压,凡参与叛乱的,几乎不留活口。 短短几天时间,被杀的“叛军”总人数已经超过三万余。 计划开始很顺利,不过总有意外发生。 直到第七天,白虎郡内,一名叫薛巅的世家子弟的煽动下,五万多人哗变,其中还有两位将军。 这些人煽动乱兵,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甚至还对白虎郡太守府发动了猛烈攻击。 杜子腾在请示完马军后,直接出兵弹压。 铁血手段之下,还能勉强站起来的,不足三千人。 不到半个月,整个西北三州都在疯传马军的恶名,甚至有人指出,马军装作一副仁慈模样,完全就是在欺骗百姓,这时候,突然变换嘴脸,这才是他的本来面貌; 至于朝廷背信弃义,勾结外敌,刻意打压秦正集团的事,似乎直接被忽略。 就在马军一轮又一轮的同时,远在京城的江汜和他的“狗头军师”秦无衣却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一篇篇战报传回京城,秦无衣看完,都忍不住破口大骂,直言马军与秦正是一丘之貉; 秦无衣痛恨白虎关集团,直言这些人领着朝廷的俸禄,却和来对抗朝廷,几乎跟反贼没区别,应该斩尽杀绝。 相对于秦无衣的暴跳如雷,江汜表现出难得的睿智和冷静。 江汜道:“师父,为何你总想着杀掉秦正,秦正真死了,对你我,对大乾,甚至是宗门有什么好处呢?” “我知道你看不惯秦正的意气风发,更看不得秦正的嚣张跋扈,可问题的关键是,我们少不了秦正这避风墙。” “若是没有秦正在前面挡着,即使只有北元,大乾恐怕也要丢城失地!” “更何况,如今大乾面对的多国联军,还是武者联军,大乾的军队能抵挡的住吗?” “你把秦正集团搬开,那北方外族的铁蹄将长驱直入,到时候,整个大乾,还剩下几州,几城?!” 江汜清脆的声音非常悦耳,可听的秦无衣忍不住直皱眉头,甚至秦无衣有一种忍不住爆粗口的冲动。 秦无衣没再说话,只是肚子生闷气,心中更是诞生了一万个怨念,恨不得当场就要清理门户。 秦无衣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咒骂江汜“孽徒”,不过,却没骂出声。 而白虎关集团内部,清洗行动还在继续。 刚开始,“清洗”主要还是在军中; 慢慢的,波及范围扩大到了政界,不少地方官也被直接清理出白虎关集团; 接着,波及到世家,就连那些商贾、普通百姓也有受到牵连。 诸多势力,有冷眼旁观的,也有看笑话的,当然也出现不少趁火打劫的。 第134章 叛乱闹剧 西北三州政局动荡,人心惶惶,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皇室步步紧逼,外敌虎视眈眈,秦正集团岌岌可危。 在秦正离开后的这段时间,损失最大的,无疑是三州七大藩王的。 在朝廷步步紧逼下,“七王”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直到秦正逃脱的消息传到西北,朝廷进攻的势头停止,“七王”才转危为安。 相对于三州“七王”堪忧的前途,压抑许久的世家大族又开始活跃起来,大有复兴之势; 秦正不在,白虎关集团内部动荡,世家势力抬头。 马军等人自顾不暇,只能听之任之; 不过,内阁和朝廷却始终关注着世家的一举一动,一旦世家的举动超出控制,就会立刻镇压。 秦正及其麾下的势力,经过数次“大清洗”过后,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也导致秦正集团对三州之地的控制力大大减弱,世家豪强在朝廷和各方势力之间反复横跳,寻找机会,又和修行界宗门勾结在一起,打算火中取栗,等在集团瓦解前,也想分一杯羹。 大乾境内,暗流涌动。 西北三州“七大王”正在闭门舔伤口,基本保持相对冷静; 而大乾境内的其它藩王,纷纷派出谋士说客,游说秦正手下的将领,想将其收入麾下。 当然,藩王们最想收拢的无疑还是秦正麾下的两大核心人物,杜子腾和游菜花; 这段时间,两人家的门槛差点儿被说客踏破,但游菜花却丝毫不为所动,无论对方许诺什么条件。 作为西北三州秦正势力的实际掌舵人,能力和才干自然毋庸置疑,三州的任何大事发生,都很难逃脱马军的耳目。 所以,西北三关的诸多将领所有小动作,都在马军的监视之下,只不过,马军引而不发而已。 三关诸多将领中,杜子腾被拉拢的次数自然是最多的; 马军似乎也默许了杜子腾等人的所作所为,既不阻止,也不拉拢。 直到入秋,皇室的人接触了杜子腾,也不知道给了什么承诺,杜子腾纠集了一大帮人,开始串联,收拢兵权,大有和马军分庭抗礼之势。 杜子腾做的越来越过分,甚至完全不把马军的军令当回事,马军的忍耐限度已经到了极限; 杜子腾甚至与一干亲信商议,打算彻底脱离秦正集团,就在杜子腾准备举事的前夕,马军先动手了。 马军终于忍无可忍,准备亲自出手对付杜子腾以及杜子腾新拉拢的那些墙头草,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当日,马军让亲兵传令,召杜子腾去太守府议事; 杜子腾对马军的传令置若罔闻,甚至出言讥讽传令亲兵; 亲兵把情况如实汇报给了马军,那一刻,马军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彻底爆发了。 马军带领大队人马,直接包围了杜子腾的镇北将军府。 两方人马,二话不说直接开打。 虽说杜子腾所部皆是百战老兵,这些兵员也获得过秦正的修行功法和资源,个个身手不凡,但和马军的直属部下相比,还有不小的差距。 战局虽有波折,但结却没有意外。 杜子腾所部死伤过半,余者尽皆投降,杜子腾本人被俘。 至此,杜子腾叛乱的闹剧就此收场。 对于其他人,马军直接下令斩杀,甚至还包括他们的家人; 但对杜子腾,马军却迟疑了,毕竟杜子腾是秦正手下的老人,马军也不好把事情做的太绝。 最终,马军命人把杜子腾关了起来。 这或许是杜子腾的宿命。 杜子腾虽心有不甘,但结局已定,已经无力回天; 纵有千言万语,终究只化作一声深深的叹息。 相对于杜子腾的可悲下场,游菜花却过的相当滋润。 从始至终,游菜花的立场却始终如一,既然铁了心跟秦正干,就没有另投他处的打算。 相对于杜子腾,游菜花更像是一位纯粹的军人,没那么多复杂的心思。 当兵吃饷,带兵打仗,是游菜花从军以来,一直坚持的原则; 本份踏实,从不逾越雷池半步,这也是秦正师徒更看重游菜花的最直接的原因之一。 杜子腾兵败被俘的消息,游菜花自然听说了,幕僚张万和显得焦躁不安,几次想开口,又忍住了。 游菜花笑道:“张师,何故如此,难不成有什么烦心事?” 见东家发问,张万和也鼓起勇气,道:“东翁,如今秦大帅失踪,马总指挥势微,我等为何不取而代之?” 游菜花狠狠瞪了一眼张万和,呵斥道:“住口!以后这种话少说,当心给咱家惹祸!切记,切记!” 张万和发现东家真的生气了,豆大的汗珠再也抑制不住,从额头滚滚而下; 全身汗水喷涌,衬衣都被汗水浸透了。 杜子腾被抓的消息不胫而走,那些打算瓜分白虎关集团的势力纷纷偃旗息鼓,比心狠手黑,马军比秦正还有过之。 白虎关内的一切,也未能逃脱皇室的耳目。 待在皇宫里的秦无衣,摔碎了好几个名贵的茶杯; 接着,又摔碎了无数御用器,这才停手; 秦无衣不断咒骂秦正,仿佛秦正才是他生死大仇一般,恨不得立刻跑去找秦正拼命。 当然,一心想谋夺西北三州军政大权的秦无衣,最恨秦正,其次是马军。 如今秦正不在,马军就成了秦无衣的眼中钉肉中刺; 秦无衣无时无刻不想着要铲除马军,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常规手段,很难对马军构成伤害; 哪怕是秦无衣运用大乾皇室的权柄,也很难撼动如今的马军。 秦无衣还是要脸的,也不敢做的太过。 若是逼急了,马军直接扯旗造反,马军一反,各地藩王跟风发难,烽烟四起,整个大乾瞬间四分五裂,大乾的气运也会一落千丈,这不是秦无衣想要的。 秦无衣还是很理性的,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虽然很生气。 秦无衣越想越不是滋味儿,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也要收点儿利息不是,既然没有别的路可走,那就先拿马军出出气。 于是,一场针对马军的暗杀行动正在悄悄展开了。 秦无衣的本意是,即使弄不死马军,也要恶心恶心他,我秦无衣也不是好惹的! 第135章 取舍 大乾皇宫 秦无衣盘算着怎么对付马军,越想越兴奋,甚至有种要赤膊上阵的冲动,满脸堆着笑意,看上去感觉要多猥琐就有猥琐。 这时江汜从外面进来,乍一见到秦无衣这副表情,心里忍不住泛起阵阵恶寒; 江汜压根儿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师父,也有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 江汜没去打扰秦无衣,只是远远的看着; 秦无衣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丝毫没感觉有人靠近。 良久,秦无衣终于回过神来,突然发现江汜就在旁边,老脸顿时挂不住了,原本笑容满面、猥琐的表情,瞬间变的错愕、震惊和羞臊。 秦无衣气血上涌,满脸羞红,从脸颊一直红到脖根。 江汜倒也识趣,没有追问的心思,直接开口询问关西北三州的事。 秦无衣顿了顿,又清了清嗓子,道:“西北三州情况复杂,各种势力犬牙交错,三州七王已经伤筋动骨,短时间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江汜抿了抿嘴唇,道:“那世家豪强和宗门势力,该如何应对?” 秦无衣沉吟了几息,道:“我玄阳宗在修行界虽然也是顶级势力,但也做不到压倒那些无上宗门的实力,有些事,宗门也无能为力;” “至于世家豪强,廯疥之疾罢了,不足为惧;” “但修行界其它宗门势力,还需要小心防范。” “眼下嘛,姑且由着它们,看看他们能做到哪一步,即便这些小宗门控制了三州七王,只要马军等人不屈服,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汜点点头,又道:“那些世家豪强贪婪成性,吃相相当难看,都是一群‘狗改不了吃屎’的玩意儿,不管到哪里,都有他们的身影,着实可恶!” “师父有什么办法敲打敲打这些无法无天的世家?” 秦无衣道:“对付世家,没什么好方法,只有诉诸武力!” “世家豪强虽然强横,那也只是对凡人而言,在修行宗门眼里,依旧是一群蝼蚁,没什么好担心的!” “西北三州,只要马军还在,世家豪强就不敢造次!” 江汜笑了笑道:“秦正虽然失踪了,可只要秦正一日未死,西北三州的世家就不敢造次。” “哪怕是世家吃进嘴里的肉,秦正只要回归,就是清算世家的时候。” 秦无衣叹了口气,道:“秦正,到底是个什么妖孽般的存在?” “除了秦正,马军就是西北军的灵魂人物;” “只要马军活着,马军就会一直牢牢的掌控西北三州的军政大权,若无意外,谁也不能撼动马军的权威。” “相对于秦正,马军更奸滑,更加残忍,我们不去‘坐山观虎斗’!” “既然世家贪图秦正的遗产,那就让给他们好了!” 江汜点头道:“师父所言有理,我们暂时不理会西北三州,随他们去,让他们狗咬狗!” “我们韬光养晦,顺其自然,其它的,就随他去吧!” 秦无衣笑道:“你能如此想,为师很欣慰。” “你要明白,秦正集团虽然受到重创,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世家豪强外强中干,想吞掉秦正的遗产,那也得有个好牙口才行。” 江汜道:“传闻,秦正的继任者马军,就是秦正的徒弟,一身本事都是秦正所授,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马军也不是什么善茬儿,不好对付呀…” “而且,如今的马军大势已成,有独霸一方之势,不得不防!” 秦无衣叹了口气,道:“世俗界也不好混呢。” “相对于马军,我更喜欢跟秦正打交道!” “秦正做事,至少还留有余地,可马军小儿,却毫无顾忌,手段残忍,性情桀骜,是个难缠的对手!” “这才几天,我大乾朝廷安插在西北军中的人手几乎被斩杀殆尽,损失惨重。” “短时间内,我们已经没有余力去接收秦正遗产了!” 秦无衣打发走了江汜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代之以若有若无冷峻; 接着,毫无征兆的,一抹杀机在马军的脸上一闪而逝,随即又恢复正常。 第136章 互刺 就在秦无衣紧锣密鼓的布置刺杀马军的同时,马军也对秦无衣发布了暗杀悬赏; 两人的计划几乎是同时展开,仿佛自带“默契”; 最重要的是,彼此都对对方充满了恨意。 相对于马军,出身大宗门的秦无衣,有着与生俱来的优势; 有困难可以直接找宗门,至于暗杀马军的事,也全权交给宗门来处理; 而马军呢,虽然是大乾朝廷的将军,位高权重,可也仅仅局限于世俗界,在面对修行界的高手时,也只能疲于应对; 所以,马军找到了更加稳妥有效的方法,那就是找杀手行刺。 无本的买卖,一本万利。 “杀人放火金腰带”,让很多人趋之若鹜,修行界亦是如此; 世俗界,抢劫杀人屡见不鲜,买凶杀人更是司空见惯; 修行界更是将这类生意发挥到极致甚; 至可以说,世俗界的买凶杀人也仅仅是修行界的的简单投影罢了。 修行界,无数修行者,几乎将弱肉强食发挥到了极致; 残忍、血腥、凶狠、暴力,每天在上演,每时每刻也都在重复; 弱肉强食才是修行界最基本的生存之道。 马军虽然未曾去过修行界,可也接触过不少修行界中人,比如说薛礼。 马军和薛礼接触多了,也渐渐了解到修行界许多不为人知的一面,比如说,杀手行业; 修行界的杀手行业比之世俗界,更加规范,业务范围更广,职业道德素养更好,甚至还出现过很多专门从事杀手生意的宗门,更是形成了无数条完善的产业链。 马军通过薛礼,由薛礼的师父程知节介绍,一个名叫“暗影门”的宗门接下了马军的“悬赏任务”,“奖品”(佣金)是一件中品道器的长枪,名字叫“血月”。 “血月”为秦正所赐,放在马军手里时间不短了,一直没用过,这次拿出来权当“酬劳”。 马军很富裕。 作为秦正唯一弟子的马军,秦正在修行资源上,几乎可以说是敞开了给。 马军手上最低品阶的武器也是中品道器,甚至是上品道器,马军也有好几件,中品道器有几十件; 这些武器都是秦正与人搏杀后的战利品,秦正自己用不上,就随手赐给了马军。 在修行界,一件下品道器都能让很多人打破头,所以说,马军真的很富。 “暗影门”对马军发布的刺杀秦无衣的任务做了评估,最后给出一件下品道器的价格,时限为一个月; 马军恨极了秦无衣,所以直接加码到了中品道器,时限为半年,另外还加了十万中品元石。 随着马军的加价,一流宗门“流云宗”、“万贤楼”都颇为心动。 短短的几天时间,前来接取委托任务的宗门更是多达十几家势力。 众多势力对这次暗杀任务感兴趣,这让马军感觉到非常意外,最后经过程知节的推荐,马军最终选择了“暗影门”。 马军不熟悉修行界,带着诸多疑惑,求教了来自修行界宗门的薛礼; 薛礼给出了解释,不是任务有多吸引人,而是马军实在给的太多。 经过短暂的几天平静,马军和秦无衣几乎同时向对方出手了。 大乾京城和西北的白虎关一时间掀起无数腥风血雨,死伤无数。 从始至终,整个“风暴”的核心都是围绕着两个关键人物,一个是西北三关总督府的马军,另一个则是身为大乾“国师”的秦无衣。 刺杀还在持续。 马军坐在太守府的中军大营主座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一封封奏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外面的院子里,时不时的传出几声哀嚎; 哀嚎声来自“刺客”; 这些“刺客”都是秦无衣安排来刺杀马军的杀手。 不过很遗憾,秦无衣太低白虎关的实力,前来刺杀的杀手们全部陨落。 兵器交击的声音、哀嚎声渐渐消失,时间也来到了深夜。 深夜。 马军依旧端坐在位子上,还是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窗外时不时的传来几声虫鸣,整个中军大营除了马军外,一个人没有; 马军的身影孤零零的端坐在中军大营内,更显得孤寂与落寞。 而此刻的大乾皇宫,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呼号声、求救声连成一片; 整个皇宫灯火通明,似乎照亮了整个京城。 “抓刺客”、 “护驾” 大内侍卫、禁军的呼喊声不绝于耳。 皇室的供奉团倾巢而动,全力围杀进犯的刺客。 三五名刺客被发现了,皇室供奉团围了过去; 又出现十几名刺客,供奉团再次围上; 几十名名刺客一起出现,供奉团…… 供奉团已经招架不住了,死伤数字也在不断增加。 第137章 动荡 随着京城、白虎关两地持续上演的暗杀愈演愈烈,大乾境内的其它势力也纷纷出来兴风作浪,尤其是大乾境内的世家豪强; 那些以世家为代表的官宦势力,趁着京城动荡,大肆扩张; 结党营私、排除异己,哄抬物价,囤积居奇,无所不用其极。 一时间,整个大乾境内,民怨沸腾,原本就贫困交加的大乾百姓,生存更加艰难; 官府与百姓的矛盾愈演愈烈,几乎到了爆发的边缘。 地主、恶霸、山匪、江湖绿林,再次泛滥; 这些人,强奸、抢劫、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这些恶势力通过各种手段,不断蚕食普通百姓的生存空间,大乾百姓更加苦不堪言。 大乾皇室跟修行界的杀手势力火拼还在继续,双方斗的旗鼓相当,就连大乾宗人府也卷了进来,看来,两方势力短时间内恐怕无法分出胜负; 皇室自顾不暇,对大乾全境的控制力几乎降到最低。 一直作壁上观的内阁,也不得不出面稳定局面。 大乾内阁 何奈苦着脸,道:“这变化有些突然,大乾几乎一夜之间变了天,真让人措手不及!” 杨慎瞪了一眼何奈,道:“你个老匹夫知道个屁!” “大乾的乱局一直就没消停过!” “藩王这段时间倒是没闹,算是遵守宗正禁令;” “你看这些蹦跶出来的玩意儿,似乎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可实际上还是那些人,‘换汤不换药’,过去偷偷摸摸的,现在全跳出了水面,只是让你看了见而已!” 何奈被杨慎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道:“就你能!” 杨慎傲娇的抬起可脑袋,挑衅似的看着何奈,脸上还带着得意的笑意。 随着内阁主政,整个大乾的国家机器再一次高速运转,原本还处在观望状态的大乾各路藩王,在见识到朝廷的强势回归后,再度偃旗息鼓。 极北冰原,“法尊”的洞府。 法尊有些感慨的对老学究道:“陈老,大乾境内的世家势力又开始作妖了,若大乾朝廷不采取行之有效的对策,大乾的千年国祚,恐怕要崩了!” 老学究哼了一声,冷笑道:“大乾皇室那群‘白眼狼’,不顾念秦正的好,还处处给秦正使绊子,简直是连畜生不如!” “如今秦正重伤远遁,生死不知,谁人可以挑大梁?” “没了秦正的镇压,大乾又开始乱了,怪得了谁来?” 法尊笑了笑,不置可否。 法尊心道,秦正到底是陈老的晚辈,陈老舐犊之情,毫不掩饰,也是人世常情; 至于说秦正是大乾的顶梁柱,法尊虽然有不同意见,却也没表现出来; 秦正对大乾的贡献很大,这一点不言而喻,但还没达到扛起整个大乾国运的地步。 这些念头也只在法尊心里想想,并未说出来。 沉默了许久,法尊道:“陈老,不知秦正现在如何了?” 老学究叹了口气,道:“秦正这小兔崽子真不让人省心,到处惹是生非,还让老夫给他擦屁股;” 说到这儿,老学究忍不住突然笑声来,自豪之情毫不掩饰。 老学究继续道:“这小子能从主宰手上逃脱性命,我也感到意外;” “这小子的性命算是保住了,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现如今,这小子还有一口气吊着,至于具体在何处,我也不知!” “接下来这小子的造化如何,也只能听天由命吧!” “还有,老弟呀,你也别总关注秦正,也要为自己着想,比如说你的修为!” “修为不能丢,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也要抓紧,你现在的修为,都快被秦正给比下去了!” 法尊有些尴尬的笑笑,怎么说着说着,还扯到自己身上了? 法尊正色道:“秦正天赋绝顶,我是比不过的,将来还要求秦正照顾呢!” 法尊嗤笑道:“你这点儿出息,这才多大,就想让儿子养老啦!” 法尊也被老学究的话给逗的哈哈大笑。 法尊见老学究不愿意透露秦正的境况,也没了继续追问的心思。 沉默了一会儿,法尊突兀的来了一句:“极北冰原,蒙傲秘境要开了!” 老学究若有所思的随口问了一句,道:“蒙傲秘境,你知道多少?” 法尊清了清嗓子,回道:“蒙傲秘境,为蒙傲主宰坐化之地,为蒙傲主宰的坟冢;” “其内景天地化作一片秘境空间,世人直接以蒙傲主宰之名称呼这片空间;” “据传,蒙傲秘境内有诸多功法宝藏,无数天材地宝,还有蒙傲主宰的传承。” “关于蒙傲主宰的传说流传甚广,整个修行界几乎人人知晓,甚至连世俗界的王朝、世家也听过蒙傲秘境的传说!” “只是无人进入过蒙傲秘境,也未曾听说过蒙傲秘境何时出世!” “不过,蒙傲秘境突然要出世的消息传出,显得很突然,几乎毫无征兆!” 法尊说完,老学究未置可否,只是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随即眼神注视着远方,久久不语。 良久,老学究长舒了一口气,道:“蒙傲其人,诡计多端,有‘诡计主宰’之称,世人谈之色变,几乎无人敢惹!” “此人攻于算计,几乎算无遗策,不过,很可惜……” 说到这里,老学究突然停住,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法尊的兴致被吊了起来,老学究又突然停住,弄的法尊难受异常,这纯粹是吊人胃口; 法尊无语,要不是担心打不过老学究,法尊恨不得现在就痛扁老学究一顿。 第138章 搜索秦正 “蒙傲秘境”以及蒙傲主宰,好像隐藏什么秘密,老学究说到一半,就突然停了; 法尊有心询问,老学究不愿意说,法尊也只能作罢。 对于“蒙傲秘境”的传承,老学究根本看上,“法尊”也用不上; 对法尊而言,身边有一位现成的主宰,有修行上的问题,直接问就是了,何必舍近求远,跑去争夺所谓的“主宰传承”。 相比“蒙傲秘境”,“法尊”更担心秦正的安危。 秦正消失了快半个月了。 秦正的生死牵动很多人的神经。 关于秦正近况,老学究知道的也不多。 当日大战,老学究一人独战三位主宰,根本无暇分心照顾秦正,这才给另外一位主宰钻了空子; 还好秦正底蕴深厚,借助“元界令”,重伤了那位主宰,逃了出去性命。 不过,截杀秦正的那位主宰被“元界”意志重创,让很多人误以为是秦正身后的“主宰”所为,这也给秦正的背景又蒙上一层面纱; 就连老学究也不得不感叹,秦正真是福源深厚。 在普通武者眼中,甚至是神级武者,都以为秦正必死无疑,这才有了诸多势力想要瓜分秦正遗产的风波; 不过,那些顶尖势力一直处于观望状态。 秦正一日未死,各大宗门都会有所顾忌; 不仅是忌惮秦正身后之人,就连秦正本身的实力,都让很多宗门高层感到棘手和不安。 世俗界诸多势力都在找秦正,修行界各大宗门也在寻找秦正。 不过,很可惜,半个月过去了,所有势力没找到一点儿关于秦正的有价值信息。 西州,无尽荒漠。 一个容颜姣好,神情哀伤的年轻女子,耷拉着脑袋,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在一处荒滩戈壁的碎石上。 女子眼神四处张望,似乎在搜寻什么,也或许在找人; 女子身后,跟着一位身材高挑,带着斗笠,蒙着面纱的黄衫女子,眼神冷漠,还隐隐露出几分不耐烦。 蒙面黄衫女子道:“这里就是当时打斗过的地方,你这‘憨痴’,现在看过了,居然还不死心!” “这方圆数百里,除了神通气劲留下的无数深坑外,就再无他物,但凡有一点儿有价值的线索,为师也会替你追查!” “那小子是死是活,还言之过早。” “你在看看自己,才几天而已,就把自己糟蹋成这副模样!” “你把自己折腾的半死不活,除了让为师心疼,谁还会替你担心!” “朝露,跟为师回去吧!” 这位神色凄苦的女子,原来是从秦正身边消失许久的慕容朝露; 身后那位黄衫女子,是慕容朝露的师父,号“邀月尊者”,在修行界也是一方巨擘。 昔日,慕容朝露不辞而别,原来是被她师父“邀月尊者”带去修行了。 近日,慕容朝露听门内弟子讨论秦正,一打听才知道,秦正遭了大难,原本还打算闭关的慕容朝露就像发了疯似的跑出来寻找秦正。 “邀月尊者”担心慕容朝露的安危,也跟着来了。 慕容朝露停下了脚步,眼神坚定,斩钉截铁道:“师父,你不用劝我了!” “秦正是死是活,我都要找到他!”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哪怕他只剩下一块灵魂碎片,我也要拼凑死完整的灵魂!” “邀月尊者”见劝不动慕容朝露,只得深深的叹了口气,道:“路是你自己选择的,为师也不再劝你,是福是祸,全在你!” “好了,这里没发现线索,咱们去别处看看吧!” 见师父没有阻止自己,慕容朝露心神一松,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迈着小碎步,小跑到邀月身边,拉住师父的手,脸上泛起几丝红晕。 “邀月尊者”忍不住多看了这个徒弟几眼,心道,这憨痴,彻底没救了,也不知道秦正那小子到底有什么魅力,能把我这徒弟迷的神魂颠倒。 非但是慕容朝露,就连修行界无数宗派、无数势力的女修,都对秦痴迷,即使没见过秦正的面; 甚至不乏有天资卓绝的女弟子,扬言要给秦正做道侣,这也让无数男弟子充满妒忌与怨恨。 第140章 偷窥 从西州荒漠,到中州“不死火山”,慕容朝露仔细搜索着秦正可能藏身的之地,希望可以找到一丝秦正的线索,很可惜,秦正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无人知道其行藏。 慕容朝露忧心忡忡,神色凄苦。 邀月尊者看着越发憔悴的慕容朝露,很是心疼,柔声劝慰道:“朝露,别找了,秦正一定是逃到某处隐秘之地疗伤了!” “咱们这样漫无目的的寻找,毫无意义,不如回宗门好好修行,等你修为强大了,秦正自然就冒出来了,你现在急也没用!” “你现在修为太低,根本帮不了秦正什么,若你修为有为师这般,还能成为秦正一大助力不是。” “现在的你,即使每日跟在秦正身边,也只会成为秦正的负担!” 慕容朝露略微思考了一会儿,道:“我知道我修为低,秦正可以保护我的!” “如今,秦正生死不知,即使回宗门,又如何能让我心安闭关?” 邀月尊者道:“秦正的修为不弱,即使是为师要拿下秦正,恐怕也要费一番功夫!” 慕容朝露带着哭腔,道:“我知道秦正很厉害,可我就是放心不下!” “至少要让我知道秦正还活着。” “只要秦正活着,哪怕是要我回宗门闭关一百年,我也心甘情愿!” 邀月尊者顿了顿,道:“为师精通推算之道,这你也清楚!” “我观秦正乃是大气运之人,不会轻易死掉!” 慕容朝露面色凄苦,抽噎道:“师父神通广大,这我自然知晓。” “只是……只是秦正面对的是主宰,那可是主宰呀!” “主宰多强,那几乎是天下无敌的存在!” 邀月尊者厉声道:“你没长脑子吗?对方是主宰不错,秦正背后同样有主宰!” “否则,以秦正的修为,如何能从主宰手上逃脱?” “若秦正真的死了,你以为白虎关到如今仍然太平无事?” “以那些太上宗门的尿性,不要说得罪他们的主宰,哪怕是得罪太上宗门的一位普通长老,也有破家灭门之祸!” 慕容朝露仔细想了想,觉得师父所说很有道理,邀月尊者趁热打铁,继续用事实分析秦正存活的可能。 直到慕容朝露不再说话,往下一蹲,直接席地而坐,随即陷入沉思; 邀月尊者也坐了下来,不再说话。 终于,慕容朝露的眼神越来越亮,接着,慕容朝露的脸颊涌起一股不正常的殷红,接着,慕容朝露双眼一闭,昏死了过去。 慕容朝露昏倒,邀月尊者非但没有担心,反而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邀月尊者随手一捞,带着慕容朝露,横空挪挪移,回了宗门。 这时,老学究笑着对法尊道:“慕容朝露那小丫头不错,有情有义,还不迂腐,算是秦正那小子的福气!” 法尊有些诧异的看着老学究,道:“陈老,你没事竟然偷窥人家小丫头,这可不是一位做长辈所为!” 老学究没好气道:“你少在那儿编排老夫,什么叫偷窥!” “你境界太低,又不思进取,现在连秦正都不如,我都懒得说你!” 法尊有些愕然,心道,这个陈老,没事儿又往自己身上扯,这叫什么事儿,法尊忍不住直翻白眼儿。 老学究继续道:“嘿,到了老夫这个境界,凡是有人念叨老夫的名讳,甚至是念叨老夫关注之人的名讳,老夫都会感应得到!” “慕容朝露那小丫头,跟琼华派的‘邀月尊者’一直讨论秦正,被老夫感应到,老夫这才看了看,有什么错!” “谁像你,一肚子龌龊心思!” 法尊被老学究连敲带打,差点儿让法尊自闭,还不敢出言反驳。 法尊讪笑道:“陈老,别生气,我也是关心秦正!再说,秦正好不容易有个红颜知己,我这个做长辈的,还不得照顾一二!” 老学究狠狠的瞪了一眼法尊,没好气道:“对对对,等秦正伤愈,我让你认你为义父,你看可好!” 法尊倒无所谓,反而挺满意的! 法尊哈哈大笑,道:“那感情好!真是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呀!” 老学究…… 老学究又把目光转向南方,那里是北元,是大乾。 当老学究的神识扫过白虎关,发现白虎关一片安静,就没再继续关注; 又用神识扫了一下大乾京城老学究忍不住“咦”了一声。 法尊忍不住问道:“陈老,是不是发现了秦正的踪迹?” 老学究笑道:“没看见秦正,不过,我发现大乾京城挺真热闹,皇宫里正在唱堂会,哈哈哈……” 法尊有些不可置信,堂堂大乾皇宫,如此庄重的场合居然在唱戏? 当法尊用神识探查完大乾皇宫后,表情有些哭笑不得,眼前这位陈老,堂堂主宰级的无上存在,居然…… 法尊笑道:“陈老,我看你有些幸灾乐祸的嫌疑,明明是刺客行刺,哪里来的堂会?” 法尊嘿嘿笑道:“没有嫌疑!老夫就是幸灾乐祸!” “哈哈哈” 法尊也跟着笑了起来。 第141章 暗影门对策 大乾皇宫热闹非常,前来争夺马军“花红”的高手一波接一波,好似无穷无尽; 皇室供奉死伤过半,侍卫、禁军死伤无数; 皇室妃嫔,内侍、宫女惶惶不可终日,恨不得逃离皇宫。 焦头烂额的摄政王江汜,无奈之下,只得向宗人府求救; 宗人府虽然不满江汜师徒的所作所为,但大乾皇宫,关乎皇室的颜面,不得不出手。 宗人府派了数位神级宗人来稳定局面,只是收效甚微; 刺客中,也不乏高手,而且这些所谓的刺客全是来自修行界的宗门势力,即使是强如大乾宗人府,也不敢跟“刺客”彻底撕破脸,双方一直维持着僵局。 当然,宗人府也有自己谋算,希望借助“刺客”之手,借刀杀人,铲除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国师”秦无衣;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刺客中又来了数位高手,几番交手下,大乾宗人府派去的几位宗人,全都死在刺客手里; 神级宗人都死在了皇宫,这让宗正江镇岳大为光火,更是摔碎了心爱的茶壶,扬言,这事不算完;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既然你们不讲规矩,也别怪我江镇岳辣手无情了。 随即,宗人府又派出大批高手,甚至还派出两位真神境五重天的族老,对刺客们展开了无情的绞杀; 刺客们损失惨重,这一批刺客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两位不死境刺客,拖着重伤的身躯,狼狈逃回修行界; 刺客们败了,这也预示着刺客的这一轮暗杀行动失败,大乾皇室大获全胜。 暗杀行动失败的消息很快在修行界,还引发不小的风暴,尤其是那些以暗杀行刺为生的修行宗门震动最大。 暗影门作为此次暗杀行动的主导者,损失惨重,不仅损失了多位真神境长老,还让参与行动的近百位门人弟子陨落在大乾皇宫,这几乎让整个暗影门伤筋动骨。 暗影门的高层震怒可想而知,几乎到了爆发的边缘。 暗影门门主公孙青召集高层会议,商讨对策。 阴暗的宗门议事大厅里,门主公孙青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铁青着一张脸,道:“诸位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吧,我在这里也不作赘述,都说说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公孙掌门说完,就靠在椅子上,等着大家发言; 只是在场的十三位堂主及长老全都默不作声,好像此事跟自己无关一般,全都保持沉默。 公孙青见所有人都不说话,心里有些恼怒,真是没有一个能挑起大梁的; 以往议事,这些个长老、堂主无哪一个不争先恐后的发言,比谁都会说,一有挫折,全都哑巴了; 现在是怎么了,难道仅仅是因为在一个世俗王朝吃了瘪? 公孙青厉声道:“全都哑巴啦,平时你们一个两个的不是很能的?” “关键时候总掉链子,竟然全都闭口不言?” “难道整个宗门都是我一个人的?” “你们没领宗门的俸禄,没拿宗门的好处?” 公孙青发火了,在场的堂主、长老把脑袋耷拉的更低了。 公孙青随即把目光转向知情堂堂主柳宛如身上,道:“柳堂主,你来说说吧!” 知情堂堂主柳宛如捏了捏衣角,又咽了咽口水,怯生生道:“大姐,不……不是……掌门……掌门大姐……” 柳宛如被吓得语无伦次,连大姐都喊出来了,让在场多位堂主、长老有些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公孙青没好气瞪了一眼柳宛如,柳宛如差点儿吓哭,眼泪在眼珠子里打转,身体也一抖一抖的。 公孙青没好气道:“你要敢哭出声,老娘锤死你!” 柳宛如又被吓得抖了一下,赶紧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只是脑袋垂了下去,不敢再看公孙青。 公孙青冷哼了一声,道:“祁长老,刚才笑的很开心嘛,说说看,大乾宗门府滥杀我神门中人,该如何处置?” 祁长老心里暗暗叫苦,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苦也,怎么就管不住自己呢! 祁长老强压住恐惧的情绪,朝公孙青拱拱手,道:“公孙大姐!” 祁长老话音未落,公孙青斜着眼睛看向祁长老,嘴里发出:“嗯……?”音调也拉的老长。 祁长老惶恐不安,一个没忍住,从椅子上滑落下来,双膝一软,跪了下来,慌忙磕头赔罪,口中念叨:“掌门饶命……掌门饶命……掌门恕罪……掌门恕罪!” 公孙青冷哼了一声,道:“起来吧,瞧你那点儿出息!” 祁长老双手撑地,打着摆子的双腿缓缓顶着身体,颤颤巍巍的站起身体,重新坐回了座位; 当祁长老坐回座位的那一刻,浑身汗如雨下,衣服都被浸透了; 祁长老摸了一把全是汗水的额头,心神一松,几乎瘫在椅子上。 公孙青从头至尾,仔细打量着祁长老的每一个动作,心里更是懊悔万分,怎么就任命了这么一个怂货玩意儿当长老呢? 公孙青靠在椅子上,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太阳穴,道:“征伐堂堂主单立人,你怎看?” 单立人站直了身体,拱手道:“没想到世俗皇朝居然有如此底蕴,真让人意外”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大乾皇室不但让我暗影门损兵折将,更让我们暗影门在整个修行界丢了颜面,若不找回场子,这让我暗影门如何在修行界立足?” “我的看法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一直杀到大乾宗人府不敢冒头为止!” 公孙青的眉头稍微舒展了几分,点点头,道:“单堂主请坐吧!” 公孙青又把目光转向功德堂主陶朱翁,道:“陶堂主,你的意见呢?” 陶朱翁坐在椅子上,却并未站起来,只是拱手道:“一把中品道器加三十万元石的花红太少了,简直跟我神门的花销完全不成正比!” “我神门损失惨重,那马军说不得也得表示表示,哪怕他是秦正的徒弟!” 公孙青听完,展颜一笑,宛如盛开的牡丹,看的一众汉子都有些失神,就连柳宛如都有些恍惚。 柳宛如自己比较,竟感自惭形秽。 公孙青环顾四周,笑道:“陶堂主之言甚得我心,诸位可有异议,若没有,就按陶、单两位堂主的意思办!” 众人:“我等谨遵掌门之命!” 第142章 弥补损失 暗影门高层定下决议,一方面打算跟大乾皇室死磕到底; 另外一方面,想办法弥补损失,不可能让暗影门独自承担如此巨大的损失。 收钱办事,自然天经地义; 若收了钱办不成事,自然被人唾弃; 当然,还有一种,事情难度高,自然要提高价码,这也说的通; 所以,关于刺杀大乾“国师”秦无衣的委托,由于任务难度正在呈几何倍的增长,暗影门要求涨酬金,自然也顺理成章了。 故而,作为刺杀任务的委托方马军,一件中品道器和五万元石的酬劳,自然少了,当然要加价! 因为这一单委托让暗影门损失太大,大的几乎要让整个暗影门差点儿要放弃。 加价和索要赔偿的事,自然落在了功德堂堂主陶朱翁的身上了。 陶朱翁不敢怠慢,宗门会议一结束,就马不停蹄的来到白虎关。 暗影门功德堂堂主陶朱翁领了宗门任务,继续跟马军接洽。 马军对陶朱翁的到来并未感到意外,只是略微思索,便明白了陶朱翁的来意。 马军笑道:“陶堂主的来意,晚辈已猜到一二,酬劳可以先付给贵宗,不知陶堂主意下如何?” 马军也没指望暗影门能杀掉秦无衣。 按照马军的本意,“刺杀行动”也只是纯粹是给大乾皇室添添堵,让他们也感受感受寝食难安的滋味儿。 陶朱翁没想到眼前的年轻人如此爽快,随即笑道:“马总指挥真是个妙人,这么快就猜到我的来意!” “不过,很惭愧,我的来意并不止于此,还请马总指挥稍微给我一点儿时间,我将详细讲讲我宗的请求!” 马军打量着这位身材有些微胖,白发苍苍的老头,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陶堂主但说无妨!” 陶朱翁的脸上,一缕愧疚的神色一闪而逝,不过却没逃脱马军的观察。 陶朱翁拱拱手道:“马总指挥,对于总指挥的委托,我宗门上下花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 “截止到目前为止,真神境武者出动了五人;” “不死境武者出动十二人” “造化境武者出动四十三人” “涅盘境、归一境武者出动六十六人。” “前前后后,总共对目标人物出手九次,取得了的不小的战果。” “整个委托,我宗历经千难万险,不负所托,大乾皇室供奉团六百二十余人几乎全部被我宗斩杀,目标人物也受了重伤!” “只是,前几日,出了点儿变故,是我等失算了。” “事情是这样的,实在没想到,大乾皇室,那宗人府出动众多高手,甚至还有两位真神中阶武者参与进来,我宗门人虽然历经苦战,依旧损失惨重!” “最后,只有两位真神境长老拖着重伤的残躯,回到宗门!” “至于其他人,全都交代在大乾京城!” “这么说,马总指挥可明白我的意思?” 马军朝陶朱翁拱拱手,道:“贵宗的遭遇我深感遗憾。” “错在我,错在我!” “因为晚辈年轻识浅,错误的估计了大乾皇室的底蕴,导致贵宗造成重大损失,晚辈实在惭愧。” “对于造成贵宗众多道友罹难,晚辈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还请堂主恕罪!” 陶朱翁面露悲切,低声道:“马总指挥无需太过自责,毕竟我们的目标只是玄阳宗的秦无衣;” “实在没想到大乾皇室会横插一脚,这也是我宗没有料到的!” 陶朱翁的话让马军心里升起一阵错愕,是没想到大乾皇室会插手,还是小瞧了大乾皇室的实力; 马军虽然不清楚大乾皇室的底蕴到底如何,但至少可以说明,世俗王朝确实有对抗修行宗门的实力。 腹诽归腹诽,马军还是没表现出来。 随即,马军表示:“贵宗的门人,我是无法让他们复活了。” “不过,我还是想竭尽所能,来弥补晚辈的过错,以报贵宗援手之义!” 在陶朱翁看来,此次白虎关之行,要马军就范,免不得要经历一番讨价还价,甚至武力威胁; 实在没想到这位马总指挥居然这么好说话,竟然还提出主动承担起赔偿事宜,差点儿让陶朱翁感动的痛哭流涕。 陶朱翁大张着嘴,呆愣了半天,最后还是被马军喊醒。 马军拱手道:“前辈,我愿意出五件中品道器,一件上品道器,五万万枚元石,以此来弥补贵宗的损失,不知道前辈意下如何?” 马军的话宛如平地惊雷,在陶朱翁的脑海中造成“轰隆”一声巨响,震的陶朱翁的脑袋嗡嗡作响。 听了马军的话,陶朱翁直接呆若木鸡,直到回到宗门,依旧没缓过劲儿来,口中依旧念叨着:“六件道器,五万万元石!” “六件道器,五万万元石…” …… 暂且不理会几乎傻掉的陶朱翁,再来说一说暗影门的宗主公孙青。 公孙青在结束宗门会议后,就去了真武宗,目的呢,当然是想找那位给套他们介绍生意的程长老,程知节的麻烦啦…… 公孙青一脚踹开程知节的庭院大门,对着里面就直接开骂:“程知节,程老匹夫,你给老娘滚出来!” 此时还在内院教授弟子炼器的程知节,听到叫骂的呼喊声,心里更是涌起万分悲凉,苦也! 程知节沮丧脸,耷拉着着脑袋离开了炼器房,惹得一众弟子面面相觑; 这些弟子心想,谁呀,这么有种,居然敢直呼程长老的大名,真武宗上下谁不知道程长老的秉性; 要说修为,程长老虽然不是宗门内修为最高的,但论难缠程度,绝对是宗门内排的上号的; 最让人意外的是,来人居然直接开口辱骂程长老,难道这人是程长老相好的? 程知节有气无力的来到公孙青面前,拱拱手,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弱弱的问道:“原来是公孙掌门大驾,小弟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公孙青用略带愠怒的眼神,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膀大腰圆,不修边幅,又黑不溜秋、胖乎乎壮汉,没好气道:“好你个程老匹夫,给我介绍的什么生意,你想要我暗影门灭门是吗?” 程知节不明所以,不解的张了张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得再次弯下腰,再次拱手道:“公孙大姐,你好歹说清楚什么事吧,即便是死,也要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公孙青又恶狠狠瞪了一眼程知节,心道,看着五大三粗的,咋这么没骨气,呸,还大老爷们儿呢! 公孙青一屁股坐在一张椅子上,阴恻道:“就是世俗王朝,那位马军的委托,你该不会是忘记了吧!” 程知节先是一愣,接着心里又咯噔了一下,难道马军那小子没给钱? 马军啊马军,你小子还挺有种! 杀手的钱也敢黑,你小子还真是傻大胆儿; 即使你马军是秦正的徒弟,也不可能这么毫无顾忌吧! 程知节心思百转,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还请大姐实言相告,也好让小弟有个心理准备!” 第143章 两个极端 暗影门掌门公孙青离开真武宗时,脸上堆着笑,显得极为开心; 后面跟着顶两熊猫眼,还哭丧着脸的程知节,直到山门。 公孙青来真武宗的目的显然已经达到,似乎还远远超出预计,至于程知节…… 呵呵,损失不小,想必还挨揍了吧! 当公孙青再次回到宗门时,宗门上下人声鼎沸,欢声笑语,与走时,完全是两个极端。 公孙青不知道宗门内发生什么,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公孙青感到有些茫然; 整个暗影门上下,人人带着喜悦,似乎早就脱离了沮丧与哀伤。 公孙青径直朝主峰走去,路过的宗门弟子都热情的和公孙青问好,弄的公孙青有些错愕。 到底因为什么? 公孙青带着疑惑和不解回到宗门大殿。 门内所有的堂主和长老几乎全到齐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直到公孙青来到最高处的主位坐定,门内一干高层这才齐声高呼:“恭迎掌门!” 公孙青表情严肃,道:“免礼!平身!” 这是修行宗门,为何如此古怪? 若不细看,还以为哪个世俗王朝呢。 不过,依照常理来讲,即便是修行界的三流宗门,无论实力和地位都远远超越世俗王朝,这么做似乎也无可厚非。 公孙青沉声道:“我宗刚遭大难,损失惨重,宗门上下,竟然喜气洋洋,这是何道理?” “谁来说说!” 见掌门不悦,在场的所有堂主长老全都吓得噤若寒蝉,连大气也不敢喘。 若论宗门实力,暗影门最多能算二流; 要问专制程度,暗影门在整个修行界绝对是排的上号的; 掌门公孙青在整个暗影门绝对是一言九鼎,她下的命令,宗门上下,绝对会不折不扣的完成。 暗影门掌门公孙青出了名的睚眦必报,心眼儿还小; 无论谁招惹了公孙青,甚至是冒犯了暗影门,几乎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所以,整个修行界有个共识,能不招惹暗影门,就别去招惹; 尤其是千万别得罪暗影门掌门公孙青,这女人,就是一个疯子,一点儿规矩也不讲,残忍好杀,谁惹谁倒霉,活脱脱的修行界“鬼见愁”。 见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作为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功德堂堂主陶朱翁只能硬着头皮出列,结结巴巴的阐述事情的经过。 公孙青听完陶朱翁的讲述,久久不语。 陶朱翁心情忐忑,等了半晌,也没听见掌门发话,有些不解; 于是,陶朱翁只好壮着胆子,偷偷朝公孙青偷瞄; 这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原来自家掌门不知何故,大张着嘴巴,呆愣在当场,好像失了魂; 不过,陶朱翁还是不敢催促公孙青,只能继续低着头,耐心等待; 暗影门高层很有耐性,一直等到公孙青醒转,也没发出任何声响,更没表现出一丝不耐烦和不满。 公孙青回过神来,环顾四周,直接起身,高呼:“暗影门万胜!” “暗影门万胜!” “暗影门万胜!” 在场的众多堂主、长老接着公孙青的呼喊,同声高呼,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宗门大殿里高呼“暗影门万胜!”的声音传出大殿,接着,大殿附近弟子也听到声音,也纵声高喊暗影门万胜!” 很快整个宗门都在高喊:“暗影门万胜!” 这一刻,暗影门上下,包括宗主公孙青在内,所有人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爆发几乎疯魔般的狂热。 相对于暗影门如此疯狂的局面,作为无上宗门的玄阳宗此刻却显得格外寂静; 宗门上下,所有人都沉默不言,就连宗门豢养的灵兽也变得噤若寒蝉,就连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惹怒玄阳宗的弟子门人,恐招杀身之祸。 玄阳宗掌教李纯阳,端坐在宗门大殿内,面沉如水,脸色黑的吓人; 宗门高层,哪怕是连太上长老也压抑着呼吸和心跳,担心被掌教拎出来当出气筒。 偌大的宗门大殿,乌泱泱的数百名长老和堂主,全都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寂静的可怕。 终于,日落时分,李纯阳的脸色稍微有些好转。 一位太上长老壮着胆子问道:“掌教,大乾之事该如何处置?” 李纯阳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冷声道:“你们问我,我问谁去?” 一般情况下,一尊无上宗门的掌教都自称“本尊”或者“本座”,很少有自称“我”的,难道掌教有什么想法不成…… 对李纯阳的心思,众多太上长老却心如明镜,几乎下意识的反应,掌教李纯阳打算撂挑子不干了。 这可不行! 李纯阳可是他们千挑万选的掌教,哪能说不干就不干了呢! 太上长老盛宣怀见机的快,赶忙道:“掌教息怒,这秦无衣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死不足惜。” “既然这蠢货如此窝囊,还四处结仇,不如直接贬出宗门,任其自生自灭!” “至于大乾之地,不如重新择一德才兼备之人前去主持大局,不知掌教意下如何?” 还没等李纯阳开口,另一位太上长老却先开口了,此人叫赵蒹葭,是位女子,容颜绝色,若不考虑他的年岁,定会成为众多武者追求的对象。 赵蒹葭轻笑了一声,道:“掌教,盛长老,诸位太上长老,众位门人,且听本尊一言!” “世俗之地,大乾皇朝,乃是我宗门重中之重,不容有失!” “宗门安排秦无衣去大乾主持大局,也是经过宗门高层商议的结果,不属于哪一位长老指派!” “至于做的好不好,大家有目共睹,我就不一一赘述了!” “目前受了点儿挫折,被几个杀手一恐吓,我等就轻言放弃,这也太寒弟子的心了!” “若是出了点儿问题就随意放弃弟子,那得让多少门人弟子寒心!今后,谁还敢为宗门出力?谁又愿意替宗门卖命?” “至于功过问题,本尊认为,秦无衣还是有功的!” “只不过是一家杀手宗门而已,何必小题大做?这样岂不让整个修行界的同道耻笑!” “我奉劝诸位,三思而后行!” “还请宗主,众位长老定夺!” 在场的众位长老,原本还打算处置秦无衣,不过,听完赵蒹葭的话,全都陷入沉思。 就连掌教李纯阳都面露难色。 至于李纯阳此刻心里在想什么,众位长老就不得而知了。 第144章 内讧 玄阳宗,堂堂无上宗门,此刻,却因为一名普通的内门长老争执不休,甚至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 作为宗主的李纯阳很想作和事佬,可一想到大乾,就一阵火大,大好的局面,却被秦无衣这废物折腾的四分五裂,着实可恨。 秦无衣必须处置! 李纯阳的本意是直接舍弃秦无衣这颗棋子; 可事到如今,却是成了骑虎难下局面。 一个秦无衣无足轻重,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将整个宗门搅的天翻地覆,着实让人意外! 李纯阳有些错愕,这秦无衣到底何德何能,能让这么多长老帮其说话! 赵蒹葭还在细数秦无衣的功劳,至于过错嘛,自然是只字未提,似乎有意忽略; 最离奇的是,赵蒹葭的说辞,还有众多太上长老的附和,这就让李春阳更加意外了; 若是让赵蒹葭继续说下去,恐怕整个太上长老团全都倒向秦无衣那边,那就太过离谱了。 终于,有人终于看不下了。 型堂堂主张康年嗤笑道:“那以赵太上之见,这秦无衣非但无过,反而有功,既然有功,就当嘉奖,当如何赏?” 赵蒹葭志得意满,以为胜券在握,根本没注意张康年说的是反话; 于是更加欣喜的示意张康年继续说下去。 只是张康年画风一转,道:“世俗王朝是我无上玄阳宗的根基,我们之间,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这一点毋容置疑!” “可事实上,情况很不乐观…” “大乾王朝都乱成一锅粥了,我宗气运流失严重;” “宗门气运若持续流失,我无上玄阳宗就要成为一流宗门了!” “在用人上,宗门还是太草率了!” “秦无衣的能力,才干,修为,都远远不够,根本镇不住场面!” “挽回宗门气运,才是眼前的重中之重。” “所以,秦无衣要么舍弃,要么重罚!” 张康年的话,无疑是否定了宗门高层的的决定,更是明里暗里指责赵蒹葭,是非不分,功过混淆。 赵蒹葭冷着脸,道:“怎么,难不成你还要杀了秦无衣,今天本尊就把话撂这儿了,谁要是敢杀秦无衣,那就别怪本神女辣手无情!” 张康年也恼了,毫不客气的,回敬道:“赵太上,你也太跋扈了吧!” “你不想着如何挽回宗门气运,却在这里包庇下属,颠倒是非黑白,难不成整个宗门高层的眼睛全是瞎子吗?” 张康年气愤异常,本来黝黑的脸膛,此时更黑了。 张康年更是毫无顾忌的指责赵蒹葭袒护秦无衣,这让一直高高在上的赵蒹葭如何能受。 赵蒹葭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张康年的鼻子训斥道:“你一个后辈,连尊师重道的规矩都不懂吗?” “本神女贵为宗门的太上长老,自然要爱护后辈,哪里有错!” “你一个小小邢堂堂主,有什么资格指责本座!” 一顶“以下犯上,不敬师长”的大帽子压的张康年没了声音。 这会儿,教导堂堂主陈不易不乐意了,冷笑一声,道:“张堂主是你晚辈,那本堂主总不是吧?” “你一个活了几千岁的老虔婆,装什么嫩啊,还神女,笑话!” “你不就是贪恋秦无衣的男色嘛,宗门上下谁不知道,还搞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切!” 赵蒹葭一听顿时炸毛了,气的脸色铁青,猛一挥手,无数道冰剑,密密麻麻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陈不易的周身要害; 陈不易哈哈一笑,道:“来的好!” 陈不易大手一挥,袍袖鼓荡,那数不清冰凌剑雨全都落入袍袖之中,未留下半分涟漪。 赵蒹葭见偷袭不成,又发下狠话,厉声道:“陈不易,你今日辱我,定不与你干休!” 陈不易答嗤笑道:“怕你不成!就凭你那点儿微末伎俩?” “就算是不死不休又如何?” 赵蒹葭被陈不易的言语激的彻底怒气上头,喝道:“陈老匹夫,敢不敢与老娘上生死擂?” 陈不易哼了一声,道:“有何不敢,是你自己要找死,那就怨不得旁人!” “老虔婆,老夫忍你很久了!” “滚出来受死!” 眨眼的功夫,两人就去了生死台。 现场,只留下一众长老、堂主面面相觑,就连掌教李纯阳也不例外,几乎连劝阻都来不及,两人就直接上了生死擂。 “生死擂”,顾名思义,有死无生,比斗定生死,不得弃权,不得逃跑,只能有一能活着走出擂台。 当太上长老赵蒹葭和教导堂堂主出现在生死擂台的那一刻,周围的弟子们,全都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大人物起内讧了! 很快,生死擂周围,众多的弟子围了上来,足有数千人; 几乎就在顷刻之间,整个生死擂台就被围的水泄不通。 当掌教李纯阳带着一众宗门高层赶到生死擂台时,陈不易已经和赵蒹葭厮杀到了一起,双方毫无顾忌,无论武技还是神通,全是杀招,狠辣程度,甚至超过了生死大仇也不为过,几乎是招招致命。 青衣陈不易; 白裙赵蒹葭; 普通的门人弟子,根本看不出二人是如何出手的,只能模糊的看到一青一白两道影子,忽左忽右,上下翻飞。 第145章 观战 修行界和世俗界有很多相通的之处,比如说看热闹,修行界也不例外。 枯燥无味的修行生涯,但凡有点儿新鲜事儿,无论男女老幼,都忍不住跑去围观,图个新鲜劲儿。 即便是敌对宗门,也别管谁是谁非,反正要先睹为快,这都快成规矩了。 宗门内也是如此,哪怕是上了生死擂台,即便是宗门高层间的生死斗,也不例外。 已经打起来了,上了天刑台,劝架也不可能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些个门人弟子,除了看热闹,就是起哄。 来都来了,也不管能不能从两人比斗中有所收获,反而呐喊声、叫好声不绝于耳。 在阵阵叫好声中,玄阳宗掌教李纯阳带着一众长老堂主闪亮登场; 待门人弟子参拜过后,掌教李纯阳与门内高层各自落座; 堂主、长老们的表情令人费解,有神色凝重的,有脸色铁青的,有义愤填膺的,还有幸灾乐祸的,表情各异,不一而足。 至于掌教李纯阳,则是满脸无奈,更是流露出深深的无力感。 擂台上的比拼陷入胶着,打的难解难分。 让人意外的是,发生在玄阳宗内门比斗的消息,犹如插了翅膀一般,竟然四散传来; 诸多无上宗门和一些一流势力,就像是闻着腥味儿的狼,纷纷传书,要派出门人前来“观摩”战况,掌教李纯阳只能无奈答应。 当守山弟子传来众多势力前来拜访时,李纯阳的脸色也彻底黑成锅底,几乎到了爆发的边缘。 李纯阳强压着心头的怒火,狠狠瞪了几眼这些宗门的堂主和太上长老们,又运转真气,强压住了心头的怒火,道:“请他们进来!” 这这简单的几个字,几乎耗尽了李纯阳所有的耐心和力气,这句话几乎是从李纯阳牙缝里蹦出来的,流露着恨与悔。 随着掌教李纯阳的话音落下,一大群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嘻嘻喳喳的进了玄阳宗天刑台; 这些人也毫不客气,有的人更是无视了李纯阳等玄阳宗一众宗门高层,连个招呼也不打,各自寻了座位,直接坐下观战。 这群人虽然坐了下来,可嘴里依旧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还时不时的对生死擂上打生打死的两人指指点点,完全没把整个玄阳宗放在眼里。 掌教李纯阳心头火气,运气于胸,吐气开声,道:“诸位远来是客,若为观战,本宗欢迎,若是存心捣乱,那就别怪本宗不客气了!” 到底是无上宗门的掌教,言语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当然,有些人除外。 比如。 一名面容俊美,气质阴柔的男子就揶揄道:“啧啧啧,堂堂无上宗门的掌教,就这点儿气量,简直有辱无上宗门威名…” 李纯阳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脸色更黑了。 这时,刑堂堂主张康年站了出来,朗声道:“我神宗历来有生死斗的传统,韩潭主乃是青年俊才,不妨下场指点一二!” 没等张康年说完,整个天刑台数万观众,全都忍不住放声大笑,就连掌教李纯阳都不禁莞尔。 这韩潭主,名叫韩毒龙,为妖神教刑堂堂主,本体是一条毒蛟,有奇遇,修行至今才五百余年,以妖族的年纪计算,属于青少年,明着说他青年才俊,实则说他年轻识浅; 另外,传闻韩毒龙出生于一处小水潭,张康年把堂主说成潭主,似乎是口误,却道出了韩毒龙的根脚,更讥笑韩毒龙宛如井底的蛤蟆没见识; 至于韩毒龙,只能吃了闷心亏,谁让他当出头鸟呢; 如今韩毒龙还处在玄阳宗的地盘上,纵然心中怒火万丈,没有主宰的修为,也别想发作,只能铁青着脸生闷气。 至于张康年,自然有几把刷子,修为自然没的说,真神境五重天的大高手,能从众多高手中脱颖而出,成为无上宗门的刑堂堂主,智慧定然不凡; 当然,张康年的嘴皮子功夫,也是炉火纯青,不但回敬了韩毒龙,还保住了宗门的颜面,这更让宗主李纯阳心里乐开了花。 至于生死擂上厮杀中的两人,完全无视外界的指责与讥笑,一直全神贯注,全力拼杀; 二人斗了许久,无数种神通武技,宛如流星赶月,扑向对手,丝毫不顾及同门之谊。 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玄阳宗不愧是无上宗门,就连比斗都这么尽心竭力,真让人叹为观止!” “这比斗台上的两人,似乎是在生死搏杀,啧啧啧……” “这两人,好高深的修为,而且还旗鼓相当,但凡稍有疏忽,便非死即伤。” “了不起,真是了不起,玄阳宗真是好大手笔!” 李纯阳本来就怒火攻心,再次强压住心头的怒火,不过,人家上门打脸,岂能犹着他放肆。 李纯阳正要出言斥责,猛然抬头却发现,此人居然是真武宗的副掌教荆卿,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李纯阳沉声道:“荆副掌教,远来是客,还请口下积德!” 荆卿仔细打量着李纯阳的神色,见李纯阳真的生气了,没敢继续挑衅,只得讪讪道:“李掌教,你是知道我的为人,我这人除了这张嘴臭嘴,全是优点,还请李掌教恕罪!” “哼!”李纯阳只是鼻子里哼了一声,就没再搭理荆卿,继续观看生死擂台上拼杀的两人。 此时李纯阳的心里何止怒火蒸腾,简直是快气的爆了。 李纯阳心里暗恨,就因自己一时疏忽,没来得及制止这两个蠢货,才酿成如今的局面,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两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擂台上的比斗已经进入白热化,双方都打出了真火。 陈不易、赵蒹葭两人,各自拿出自己压箱底的手段,非要致对方于死地不可,神通手段更是层出不穷。 而台下观战的众人,尤其是那些前来看观战的宗门人士,全都屏气凝神,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希望从中能领悟到一些心得机缘。 至于调笑和讥讽,全都消失了,概因堂堂无上宗门真武宗都服软了,谁还敢出言讥讽。 当然,玄阳宗的掌教李纯阳,在修行界也是威名赫赫,修为高绝不说,出手更是狠辣无情,谁要真是要惹毛了这位主,即便是同属无上宗门,不死也得塌层皮。 第146章 争执 玄阳宗的太上长老赵蒹葭和教导堂堂主陈不易打的难舍难分,几乎是死局; 然而宗门上下,全是看热闹的,似乎完全忘记了风雨飘摇的大乾,还有处境堪忧的秦无衣。 秦无衣到底是玄阳宗培全力养出来天骄,虽然治国理政不怎么擅长,可对于打打杀杀却颇心得; 对于暗杀,秦无衣早就适应了,压根没把刺杀当回事,因为秦无衣的背后还有整个宗门,宗门可以帮他解决很多麻烦; 只是有一点秦无衣绝对想不到,那就是宗门打算放弃他了,甚至包括宗主李纯阳在内。 这段时间以来,虽然宗门没有回应秦无衣的求援,不过,大乾皇室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大乾宗人府,实力相当雄厚; 单论战力,整个宗人府,甚至不亚于一流宗门,这也是整个大乾的底蕴所在; 若没有宗门势力干预,大乾皇室,甚至是整个大乾,绝对是世俗界霸主般的存在,没有任何势力可以撼动。 大乾皇宫,承天殿。 江汜注视着有些颓废的秦无衣,脆生生的叫了声:“师父”。 秦无衣强打起精神,露出一抹微笑,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道:“江汜,有事?” 江汜用试探性的语气,道:“师父,你没事儿吧?” 秦无衣挺直啦腰杆,不悦道:“胡说八道,为师能有什么事!” “说说吧,又有哪些坏消息要告诉为师?” 江汜迟疑了一下,开口道:“大乾快要变天了,我也不知道该能不能守住大乾!” “眼下,除了四大都护府和京畿重地还算平静外,全都乱了!” “盗匪横行,民不聊生!” “世家势力抬头,欺压百姓,甚至还有些世家开始扯旗造反了!” “另外,各大藩王又开始招兵买马,打算故技重施,继续造反!” “皇室乃至整个宗人府,已经被刺客们折腾的焦头烂额,已经无暇他顾!” “而内阁,前些日子还能勉强维持局面,可现在,也无能为力了!” “师父,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难道还要继续向宗门求援吗?” 秦无衣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如今大乾风雨飘扬,仅仅靠咱们师徒两人的力量,显然独木难支,除了向宗门求援,还能有什么法子?” 江汜有些犹豫的开口道:“不如召见内阁,重开朝会!” 秦无衣顿时不干了,厉声道:“不行,绝对不行,江汜你糊涂啊!” “江汜,忘记了这些日子咱们是怎么过的吗?” “要本尊向内阁那群老匹夫低头,妄想!” 江汜吐了一口浊气,道:“我们能动用的底牌全都用了,若再不出手维持局面,大乾就亡了,到时候你我都是宗门的罪人!” 江汜心道,大乾亡了,你可以一走了之,可我江汜作为大乾的摄政王,又能逃到哪里去? 大乾才是我真正的家,而师父你,心里只有宗门,又如何能明白我等世俗王朝的艰难处境! 江汜的话,秦无衣是听进去了。 不过,秦无衣可没有妥协的打算。 秦无衣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教训江汜道:“江汜,你要明白,你向内阁妥协了,也就代表着整个皇室向内阁服软,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你若一意孤行,置整个宗门于何地?又如何向整个皇室交代?!” “这些朝臣,依仗功勋,完全不把皇室放在眼里,甚至跟皇室对着干,你还觉得朝臣可用? “这样的朝臣,简直是寄生在大乾身上的毒瘤,若不清除,大乾的威严何在,大乾皇室的威信何在?” “妥协了,就意味着皇权的丧失,将来,朝臣能不能容下皇室,还两说!” 确实,江汜承认师父秦无衣的很有道理,可眼下动荡的局势,让江汜不得不做出让步; 同舟共济,渡过难关,才能保维持大乾的局势,可秦无衣不管这些,打算继续和朝臣死磕到底。 只是,江汜很担心,若皇室继续和朝臣斗下去,损失的不仅仅是皇室的颜面,丢掉的很可能是大乾的国祚。 江汜再次开口道:“师父,我明白这个摄政王是宗门是师父为我争取来的,可我也是皇室的一员,能有什么办法?” “若大乾亡了,我什么都没有了,那我又有何颜面继续活下去!” “若师父一意孤行,我江汜宁愿不当这个摄政王,让宗人府重新选择一人辅政!” “师父还是另请高明吧!” 江汜说完,赌气的把头撇到一边; 秦无衣也彻底被江汜这突如其来的逼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良久,秦无衣温言道:“江汜,不要意气用事,大乾还远没有到灭国的地步!” “你想想,大乾除了宗人府,内阁,就真的没人可用了吗?” “还有一人,一方势力,足以镇压整个大乾的局面!” “你再好好想想…” 秦无衣到底没敢逼迫江汜,只能好言相劝,生怕语气重了,江汜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若没了江汜,秦无衣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江汜绞尽脑汁思索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不说话,脑袋更是摇成了拨浪鼓。 这时,秦无衣缓步走到江汜身边,在江汜耳边低声道:“傻丫头,你难道忘记西北三州的秦正了吗?” 真是一句惊醒梦中人。 秦无衣的话无疑点醒了江汜,江汜紧皱的眉头不禁舒展开来。 没想到,破局的关键人物,竟然是秦正。 江汜心里很是懊悔,原本还想彻底和秦正划清界限的,现在居然又要求到秦正身上,真是讽刺。 一想到秦正,江汜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江汜问道:“师父,你知道秦正现在在哪里吗?” 秦无衣笑呵呵道:“秦正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秦正没有彻底叛出大乾,这些势力就不敢做的太过,包括哪些藩王和他们背后的宗门!” “大乾境内,所有势力,都在等秦正的消息呢!” 江汜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何要等秦正的消息?秦正不在,不是更好吗?” 得,这个徒弟又开始犯浑了,秦无衣心里发出痛苦的哀嚎; 这个徒弟到底是怎么了,但凡遇到跟秦正有关的事,就犯傻,难道是被秦正喂了什么药? 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秦无衣并没有正面回答江汜的话,只是神秘一笑,道:“秦正的分量,就相当于大乾镇国的柱石!” 第147章 太守府中擒刺客 大乾京城,皇宫,承天殿。 秦无衣师徒俩还在密谋,至于谋划什么,至少暂时不会针对秦正及白虎关势力了。 秦无衣很清楚秦正的分量。 白虎关势力已经独霸一方,若不控制,恐怕会尾大不掉,若要谋反,大乾亡国恐怕只在顷刻之间。 只是秦无衣大大低估了秦正集团的实力,即使秦正不在,白虎关集团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所以,秦无衣输得很惨,在秦正师徒身上,碰的满头包,还损兵折将; 尽管秦无衣嘴上不愿意承认失败,但在心底,已经对秦正师徒充满了畏惧。 大乾皇室暂时蛰伏。 与此同时,远在白虎关的马军,却坐卧难安。 暗影门收到了马军的巨额赔偿,全宗上下欢天喜地,却对委托之事只字不提,甚至连给马军传讯的人都没派; 马军一直在等暗影门的行动,可惜的是,暗影门却一直按兵不动; 马军甚至想传讯催促,不过想想,最终还是放弃了。 马军深知自己和暗影门的合作关系,但这是一种不对等的关系。 暗影门强,马军弱,哪怕搭上整个白虎关集团,也不足以对抗暗影门,最终,马军选择隐忍。 目前,师父秦正生死不明,还是不要招惹不必要的是非为好,万一暗影门反目,那偌大的西北三州总督府,都有可能土崩瓦解,马军赌不起。 修行界实力至上,马上一直牢记秦正的教诲。 当日的大战,马军也听说了,虽然最后秦正逃走了,但秦正到底去了哪里,是生还是死,马军也没有任何讯息。 这一个多月以来,马军压力陡增。 秦正在时,马军虽然很忙,但没感觉到这么大的压力,万事有秦正顶着,马军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 只是秦正一消失,无数烦心事,纷至沓来,直让马军感到苦不堪言。 马军靠坐在太守府中军大营的主座上,忧心忡忡,不敢再往后想,直到天刚拂晓,亲兵送来吃食,马军这才反应过来,不知不觉,居然枯坐了一夜。 正当马军准备用餐时,咔嚓一声巨响,马军猛然抬头,发现一道身影,破开屋顶,手举长剑,直刺秦正马军面门,气势之强,速度之快,平生少见。 马军微微皱眉,来的还是个高手,为何没感知到此人的存在? 吃饭的时候被打扰,马军有些愠。 马军手上的动作也不慢,只见碗筷似乎毫无征兆的激射而出,携带着无可匹敌之势,撞向刺客的手中的长剑。 两声清脆的碰撞声过后,刺客的长剑被撞开了,但还有一根筷子去势不减,射向刺客面门。 这刺客果然是个高手,虽人在半空,却宛身如游龙。 刺客长剑抽回,格开筷子,身体横移数尺,借力翻身,二次出剑,再攻马军咽喉。 当刺客的长剑距马军咽喉不足三寸之距,马军伸手一夹,长剑便再难寸进。 刺客运转全身真气,二次发力,很可惜,长剑却未能前进分毫; 一进,一阻,长剑因巨力而发生弯曲,几乎要崩断。 这时,刺客大惊,这才反应过来,眼前之人是高手,不可力敌。 刺客当机立断,果断舍弃了长剑,抽身后撤,拉开与马军数个身位,有些惊恐的上下打量着马军。 所有过程很快,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这时,亲兵听到动静前来前来查看,发现总指挥正在与黑衣蒙面人对峙,这才发现不对。 亲兵大惊失色,高呼:“抓刺客!” 刺客惊恐,担心被包围,也顾不得隐藏气息,浑身真气勃发,气浪翻滚,散溢的真气震开了地板和桌椅,引起无数尘土乱飞。 马军冷笑着对刺客,道:“不错,竟然是造化境圆满境界高手,不弱,真的不弱!” 马军又挥手让亲兵退下,道:“你等到外面等候,此人不是你们能对付的了的。” 待亲兵退下后,马军这才起身朝刺客走去,刺客有些慌张,再次朝后面退了几步。 马军再次冷笑道:“夫战,勇气耳!你一退再退,战意全无,如何能胜!” 刺客调匀了气息,冷声道:“哼,就凭你一张嘴想留下我,做梦!” “今日我就是死,也不让你好过!” 马军哈哈一笑,道:“好!本帅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说出你是谁,出自哪方势力,受何人所雇,我可以饶你一命,如何?” 刺客却懒得答话,挥拳直进,左手拳攻向马军太阳穴。 马军淡笑一声,道:“来的好!” 马军伸右手一拨,一捞,一握,刺客的左手已经被马军擒住。 境界上的巨大差距可不是勇气可以弥补的; 马军的修为已经是半步真神境。 刺客再次惊骇,原来自己与此人的实力差距居然如此之大。 就在马军准备擒下刺客时,刺客做了一个马军都感觉到有些诧异的决定。 刺客一咬牙,大喊了一声:“爆!” “轰隆”一声,刺客的右手连同手臂,直接炸成了一团血雾; 断臂脱困,刺客也是蛮拼的不过,效果不错,直接脱离了马军的掌控。 马军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形,有些错愕和震惊,心里也忍不住暗赞一声,“够狠!” 就在马军短暂的错愕间,刺客再次抓紧时机,转身便逃。 逃?那可难了! 马军到底是能指挥千军万马的帅才,这种疏漏怎会出现! 刺客刚要挪移逃走时,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挪移不了分毫。 这时,刺客终于反应过来,今天的刺杀是多么愚蠢,自己与眼前之人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反正是死,怎么也得拼一拼。 刺客身法迅捷,攻击时,留下道道残影。 刺客快,马军更快。 马军如影随形,根本没给刺客任何思考时间。 既然打不过,又逃不掉,刺客也没了打下去的心思。 刺客鼓动丹田内的全部真气,运转到周身,准备自爆。 马军也看出来刺客的心思,果断出手,截断了刺客丹田与周身经脉的全部穴位; 没了丹田支撑的刺客,穿梭在四肢百骸的真气犹如无根之水,瞬间恢复了平静。 “你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刺客干脆一闭眼,一心求死。 马军也不搭理刺客,直接叫来亲兵,把刺客关进了太守府大牢。 刺客被押走后,马军的精神一松,正要回座位休息时,一柄暗黑的枪头宛如无中生有般冒了出来,带着浓烈的杀机,无可匹敌的气势,直刺马军的咽喉; 马军大惊失色,直感觉,不可匹敌…… 第148章 赎身 就在马军放松警惕,正要坐下时,到来的刺杀,来的太突然,几乎毫无征兆。 马军猛然提了一口真气护住咽喉,身体猛然向后倾,直到后脑几乎着地,这才险之又险的避开了刺客这必杀的一击。 “铁板桥” 刺客一击不中,改刺为劈。 马军见招拆招,随即右手撑地,身体腾空朝左边跃起,躲开了这必杀的一枪。 来而不往非礼也。 马军随即反攻,身体旋转,右脚绷紧,呈斧状,砍向刺客的左颈。 刺客弯腰躬身,收枪横扫,砸向马军的右手。 马军右手再次撑地,身体横向腾空,再次避开了攻击,并拉开了与刺客之间的距离。 至此,马军才看清来人居然是一名女子,一身夜行衣,只露个眼睛,正用惊讶眼神的打量着马军。 马军很快落地,躬身而立,双手交叉呈防守状,用诧异的眼神注视着刺客,攻击为何停止了? 这时,出乎预料的事情再次发生。 刺客突然收枪,并扯下蒙面,朝马军单膝下跪,拱手道:“求大人放了我家兄长,我愿追随大人,供大人驱遣!”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马军有些摸不着头脑,有疑惑、有震惊。 愣了几息,马军这才开口道:“你是何人?” “为何要行刺本帅?” 女子道:“我叫傅秀儿,是修行界玄阳宗的真传弟子。” “前些天,我兄长傅衡接了宗门任务,前来世俗界,意图谋害大人,还望大人恕罪!” 马军嗤笑道:“好,好的很!” “你兄长刺杀不成,你来补刀,是吗?” 傅秀儿耷拉着脑袋,低声道:“大人这么说也并无不可!” “修行界把白虎关传吹的神乎其神,尤其是关于秦正秦大人的事迹。” “白虎关犹如龙潭虎穴!” “我担心兄长会出意外,所以……” 马军继续补充道:“所以,你担心兄长完不成任务,前来补刀!” “可惜的是你们兄妹两人能耐有限。” “尤其是你兄长又为我所擒,不得已,你才想到了委曲求全的办法,是吧?” 傅秀儿沉默了半晌,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 马军也不催促,饶有兴致的继续注视着傅秀儿的一举一动。 良久,傅秀儿略微抬头,苦笑道:“大人,修行本就是逆天行事,我辈修行者更是与天争命,这是不争的事实。”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同样也是修行界的生存之道。” “大人虽然在世俗界,想必修行界的事也了解不少。” “我们兄妹贫苦出身,为争资源,哪有不搏命的?” “我父母走的早,兄长将我拉扯大。” “我们兄妹相依为命数百年,我怎能看兄长有事?” “大人若答应放过我兄长,我愿意立下天道誓言,以我道心发誓,誓死追随大人,至死不渝!” 傅秀儿说完,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马军,心情忐忑,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马军拒绝。 马军沉吟了几息,道:“你愿意,你的兄长愿意吗?” 马军语气松了,傅秀儿大喜过望,双膝跪地,一连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抬头,拱手道:“谢大人垂怜,我兄长会听我的。” “还请大人给小女子一个机会,小女子愿意戴罪立功!” 打蛇上棍,真会顺杆儿往上爬,这让马军有些哭笑不得。 这时,马军才认真打量跪在地上的傅秀儿,见此女有些娇小,宛如大乾江南女子,很是秀气,却没有练武之人的那股子英气,甚至让马军都有些心动。 傅秀儿再次开口道:“大人若是愿意成全小女子,小女子愿意诚心实意服侍大人,哪怕是暖床洗脚也毫无怨言!” 傅秀儿的话彻底戳中了马军的痛处,一股气血直冲马军的天灵盖,马军的脸色由红变黑,呼吸都有些不稳了。 马军行伍出身,虽是秦正的徒弟,可实际年龄比秦正还大了十多岁,原先在郡县,军饷都拿去喝花酒了,压根儿没想过要成家,快四十的人了,还是单身。 马军也知道傅秀儿是救兄心切,慌乱中无意间戳破中了马军的痛处,马军顿时变得有些气恼。 傅秀儿一见马军的脸色变了,顿时失言,跪在那里惊慌失措,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心里更加惶恐。 半晌,马军平复了心情,缓缓开口道:“傅秀儿,以你的修为即使在修行界也可以称为翘楚,若在委身在本帅手下做事,怕是心有不甘。” “本帅也不为难你,你拿出相应的钱财,本帅就答应放过你兄长如何?” 傅秀儿的脑子还是一团浆糊,不明白马军要表达什么意思,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马军发愣。 马军看着傅秀儿的神情,轻笑道:“别那么不可置信,我的意思很简单,就四个字。” “交钱!赎人! 这一次傅秀儿终于听明白了,耷拉着脑袋,低声道:“大人,小女子出来的仓促,没带银两,不如……不如……” 说到最后,傅秀儿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低到傅秀儿自己都听不到了。 这时,马军嗤笑道:“你想屁吃呢,还银两?” “本帅要的是元石,可不是世俗界的金银!” 傅秀儿一听,心情大好,用惊喜的语气道:“大人,小女子愿意用一兆元石替我兄长赎身!” 啧啧啧,真有钱,马军心里暗乐。 随即马军板着脸道:“你现在身上有多少元石?” 傅秀儿道:“一兆零五万万元石!” 马军点点头,道:“你先起来!” “先支付元石!” 傅秀儿欣喜的取出一枚银色的储物戒递给马军,激动开口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马军接过储物戒,用神识简单清点了元石后开口道:“好,一兆元石,不多不少!” “你可以走了!” 傅秀儿有些不可置信,再次确认。 马军重复道:“本帅说你可以走了!” 傅秀儿以为自己听错了,怒目圆睁,直视着马军,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 傅秀儿换了换,用软语相求道:“大人,刚才你明明答应过小女子,只要小女子交了赎金,就放了我兄长!” “军中无戏言!” “大人你不守信用!” “呜呜呜……” 傅秀儿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马军被傅秀儿的哭声折腾的有些烦躁,运转真气,大吼了一声,“哭个屁呀,再哭把你卖了!” 门外守卫的亲兵先是听到有女子的哭声,接着是总指挥的吼啸声,数十个亲兵相互对视,接着全都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傅秀儿被马军的吼声吓得噤若寒蝉,勉强收住了哭声。 马军开口解释道:“你兄妹俩人来刺杀本帅,现在你倒先委屈上了,这是何道理?” “先是你兄长刺杀不成;” “接着是你来二次补刀;” “你兄妹二人双双被擒;” “你现在只出一个人的钱,要替两个人赎身!” “是你自己算术不好,还是本帅脑子有问题?” 傅秀儿刚要开口争辩,可话到口中,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半晌,傅秀儿抹了一把眼泪,没好气道:“我又不值一兆元气石!” 马军也被傅秀儿的话给逗笑了。 马军强忍住笑意,板着脸,哼了一声,道:“本帅说你值一兆元石,那肯定值!” “你走吧!” 傅秀儿见马军开口赶人,赶忙道:“别,别赶我走!” “我兄长有钱!” “对对,我兄长身上还有钱…” 马军背过身,讥笑道:“屁,你兄长穷的叮当乱响,全身上下,仅仅五百万元石,外加一把宝器长剑!” “你糊弄不到本帅…” 马军说完,傅秀儿竟无言以对。 良久,傅秀儿怯生生道:“大帅,可否让小女子见见我家兄长?” “可!”马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