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衍芙蓉》 第一章 http://.biquxs.info/

公元1636年,清太宗皇帝,爱新觉罗。皇太极定都盛京,建立清朝,公元1643年,皇太极驾崩,六岁的九阿哥福临在皇后博尔济吉特氏哲哲和和硕睿亲王多尔衮的辅助下,顺利登上皇位,年号顺治。 顺治七年,出猎的摄政王多尔衮在喀喇城逝世,使得福临可以提前亲政。同年,福临大婚,按照摄政王多尔衮的遗愿,在太后的苦心劝解下,福临册封科尔沁卓礼克图亲王吴克善之女,博尔济吉特氏?孟古青为皇后,同时,太后也封吏部侍郎石砷之女为恪妃,作为立后的条件,并同时召选恭靖妃,淑慧妃等六位妃子。后宫之中,除恪妃是汉人,皇后是蒙古人之外,其余四位皆为满族上三旗女子,其中,皇后因为是太后的侄女,蛮横,且爱闹脾气,常常与顺治在坤宁宫大吵大闹,并不得宠,而恪妃虽为汉人,却知书达理,因而深受顺治的宠爱,气焰也难免嚣张,这后宫的斗争,也从这“满汉一家”之词开始,从未间断过。 一晃又是三年,老祖宗定下的规矩,秀女三年一选,各地的秀女都在准备进京参选,而宫中,也并不太平。 这天,晴空万里,恪妃和淑慧妃,恭靖妃一同在御花园品茗,三人欢声笑语,好生惬意,只听淑慧妃说:“姐姐虽为汉人,却深得皇上宠爱,艳绝六宫,而相比于有些人,朱钗宝饰一身,只空有个名义,我倒更羡慕姐姐的福气。”恭靖妃连连点头,随之,将面前的绿豆糕夹起一块,放到恪妃碟中,说:“石大人为吏部侍郎,乃皇上倚仗的重臣,多尔衮一死,皇上没了束缚,要想天下真正归心,很多事都靠着汉臣,姐姐又为当今宠妃,石家的殊荣可堪比很多八旗子弟啊。”恪妃淡淡一笑,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淑慧妃见恪妃不说话,便自顾张望起来,却看到了皇后的凤撵竟已到了跟前,连忙低声说:“皇后来了。”恭靖妃一听,立马放下茶杯,站起身,和淑慧妃一同向皇后施礼。恪妃此时也慢慢站起身,面向皇后,道:“臣妾恭请皇后金安”。 其实,皇后只是路过御花园,却不料碰上她们在此嚼舌根。于是,她就停下轿子,听听她们说的什么,却听到这样一番话。三人请安后,皇后抬眼看了看她们,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叫人抬轿,也不叫她三人免礼,便径直回坤宁宫去了。 皇后走后,三人才起身,淑慧妃慌张地看着二人,说:“皇后会不会听到我们刚才说的那些话?可是她什么话都没说,怎么办啊?” 恪妃横横地看了她一眼,道:“我看她是太后的侄女,才敬她一句皇后,妹妹要是怕了,大可去坤宁宫赔礼,无需在我这担这份惊吓。”恭靖妃连忙拉着淑慧妃,说:“姐姐说的是哪的话,皇后霸道无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我们只是实话实说,又岂来去坤宁宫赔礼之说?”恪妃坐下来,端起茶杯,面无表情,说道:“那就坐下,这吴三桂进贡的云南铁观音,我可不想浪费。”恭靖妃速速拉着淑慧妃坐下,并向淑慧妃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 皇后坐着凤撵回到坤宁宫,静嬷嬷连忙出门迎接,皇后一句话没有,在自己的卧榻上坐下来,见皇后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静嬷嬷心里不由得慌张,便问随身的丫头,:“主子不是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吗?怎么这幅脸色回来?难不成,在太后那挨了训斥?” 这静嬷嬷,是皇后的奶妈,孟古青自幼丧母,阿玛又忙于政事,自她有记忆以来,全是这位奶妈在悉心照料自己,她虽然骄横,却视这个奶妈为半个额娘,对她敬重有加,她嫁入皇宫之时,阿玛吴克善让静嬷嬷随行而来,怕宝贝女儿在后宫受欺负,叮嘱静嬷嬷一定好生伺候。而静嬷嬷是看着皇后长大的,加之是王爷嘱托,所以,她丝毫不敢怠慢。 “太后可是咱们皇后主子的亲姑姑,宠着还来不及呢?怎会训斥?”说话的,是皇后的陪嫁丫头,那丹珠,“嬷嬷有所不知,是主子经过御花园时,遇见了那个狐媚子,在背后说咱们主子的坏话呢!” 那丹珠是吴克善买进府中的一个旗人包衣,和孟古青同岁,如今,也成了皇后的心腹,说话自然也傲气许多,她口中说的狐媚子,就是恪妃,蒙古人的习惯,将勾引男人的女人都叫做狐媚子。 静嬷嬷会意,从小太监手中接过一杯茶,给皇后送去,轻声安慰道:“主子别生气,和她计较个什么劲儿?” 皇后摆摆手,示意她将茶放下,说:“她不过是个汉人,有什么好跟我比的?以为会点诗词,能写写画画,就可以得皇上欢心?我大清马上得天下,需靠她汉人?” 那丹珠立刻走上前,说:“格格说的是,您可是当今太后的亲侄女,血统尊贵,岂是她能所及的?皇上现在宠她,也不过是刚入关,图个新鲜罢了,说到底,这母仪天下的,还不格格你吗?” 皇后看着她,笑了笑,那丹珠没读过什么书,却生来一张油嘴,每次说话都能说到她心坎里,心情不舒畅时,听她说说话,自然,也就笑了。 见皇后露出了笑脸,静嬷嬷连忙说:“娘娘,您要的画像,如意馆已经送来了。” “哦?这么快?摆开我瞧瞧。”静嬷嬷拿来的,是新一批入宫秀女的画像,小太监们将画像一一在屏风上摆开,在那丹珠搀扶下,皇后起身,看着这些画像,嘴里不由叹道:“不过是些庸脂俗粉”,可走到最后一幅时,她停下了脚步,拿起画,只见画中人身穿旗装,一双丹凤眼像是要勾人魂魄,巧嘴半咧,似笑非笑,于宽阔的草原中,策马而腾,皇后大惊,嘴里念到:“好一副英姿飒爽的娇俏模样,连我看了,都不由心中一颤,更何况是男人。”再看旁边属名,镶黄旗,佟佳雨若。 慈宁宫中,太后端坐在凤椅之上,身旁是苏茉儿,苏茉儿手上拿的,正是佟佳雨若的画像,太后正细细地看着,只听苏茉儿说:“这就是格格你要的佟佳雨若,论样貌,的确是个大美人,论才华嘛,据九门提督说,倒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过,咱不也没见过吗?事实怎样,也不太清楚啊。” 孝庄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她收起画像,慢慢起身,在房间里信步而动,苏茉儿放下画,连忙上前陪伴,孝庄说:“这佟图赖虽为镶黄旗少保,却饱读诗书,他培育出来的女儿,一定不会差。只是……”,苏茉儿连忙接话,说:“格格担心什么?”,孝庄轻叹一声,接着说:“只是,她媚眼之间,长得太像她的额娘,我怕她入宫,福临会重蹈他阿玛的覆辙。”苏茉儿眼神立刻疑惑起来,她自幼跟随孝庄,一路从科尔沁到盛京,再到北京,她从未听孝庄提过佟夫人的事情,秀女人选初定,孝庄便要了佟佳雨若的画像,莫非,这佟佳氏的身世,并非那么简单? 孝庄看着苏茉儿,知道她心中在想着什么,便说到:“不过是些陈年往事,不提也罢。你传人把索尼给我叫来,着便装即可。” “是。”孝庄此话一出,苏茉儿也不敢多问,心里有个底便可,只叫人去索尼府上,差他前来。 延禧宫中,恪妃也是拿了佟佳氏的画像,看了又看,身旁的陪嫁丫头石恬端上一杯茶来,说:“娘娘,这佟佳氏的画像,是苏茉儿嬷嬷一早差人去如意馆取来的,指明只要她的,坤宁宫那边,据说,皇后也只留下了她的画像。” “确是个美人胚子。”恪妃将画交给石恬,问到:“她阿玛是谁啊?” 石恬将画小心收起,说:“据户部那边上报,这佟佳氏的阿玛,乃是镶黄旗少保佟图赖,家世显赫,正统满族人,母亲佟夫人只是一介汉民,并无其他特点。而佟佳氏自幼被父亲当作汉人女子培养,不仅能骑善射,更精通于琴棋书画,娘娘,她进宫,恐怕对我们不利吧?” 恪妃嘴角上扬,笑道:“恬儿啊恬儿,枉你跟我这么久,怎么这般见识?”,说罢,回头,看了看石恬,说道:“这佟佳氏,虽人还未入宫,却已经引起了一番轩然大波,这么一个大美人放在后宫,加之太后都对她另眼相待,你说,皇上能不喜欢吗?我这一防再防,能防得了几时?”石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恪妃接着道:“这佟图赖虽属满洲镶黄旗,佟夫人却是个汉人,清军初定中原,皇上又刚刚亲政,力主满汉一家,宠幸本宫,可皇后却仗着自己身世不凡,对皇上的政策阳奉阴违,在六宫欺压汉妃,你说,这有着一半汉人血统的佟佳氏,会倾向于谁呢?” 石恬顿时恍然大悟,说:“那依娘娘的意思,是将这佟佳氏收为己用?他朝,可以帮我们对付皇后?”,恪妃笑笑,说:“孺子可教嘛!” 现下的京城,正赶上各地的秀女进京参选,一时车水马龙,好生热闹。 唯有这佟府的后院氤氲着一股伤心之气,只见凉亭之中,一位年方十三的少女端坐在石凳之上,脸色黯淡无光,却掩饰不住精致的面貌,她双手抚弄着面前的古琴,琴声透着一丝无奈,忧郁而哀伤。 她佟佳雨若自幼兼习满汉文化,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中选,得宠于后宫,使得阿玛可以像吏部侍郎一样,永保官位。 这时,一侍女走到凉亭,向佟佳氏行礼,说到:“格格,老爷让您去前厅。” 佟佳雨若停下抚琴的手,紧紧握着琴弦,答到:“知道了,就来。” 前厅是佟图赖处理政事的地方,门上是一个“公正严明”的牌匾,下面摆放了一个案桌,桌上是一些卷宗,和一幅字,卷宗是各地上书的案件,字是佟图赖刚刚书写完成,他虽然是个満臣,却热衷于汉族文化,没事,就喜欢提起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他手中握着毛笔,看着这幅字,不由得叹起气来,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当宝贝一样宠着,如今,要送入皇宫,以女儿的资质,入选是铁定的事,虽早有安排,却不曾想,这一天,竟来的如此之快。 “阿玛” 佟佳雨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只见女儿已然走到面前,可能是自己想的太过入神,竟没有察觉。 “来了啊,”佟图赖放下手中的毛笔,拉起女儿的手,说:“来,看看阿玛这幅字,写的怎么样?” 佟佳雨若拿起桌上的字,只见纸上写着“一如鸿门深似海。”她顿时明白了阿玛的心思,便笑了笑,说:“阿玛的字,还是那么刚劲有力,风采依旧。要是如今再让阿玛平乱,阿玛定能像当年一样征战沙场!” “哈哈。”佟图赖爽朗一笑,说:“小嘴是越来越甜了。” “女儿实话实说,难道说错了吗?”佟佳雨若轻轻一挑眉,看着佟图赖。 佟图赖重重叹了一口气,抚摸着佟佳氏的秀发,说:“阿玛杀敌无数,却保不了自己女儿的幸福,说到底,还是阿玛无能。” 佟佳氏忙说:“阿玛快别这么想,这天下到底是爱新觉罗家的,规矩也是他们订,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只有听天由命的份,不是吗?” 佟图赖看着佟佳氏,一言不发,良久,才说:“去看看你娘吧,告诉她,宫中一切自有我打点,让她不必担心。”佟佳氏点点头,便往母亲的居所去了。 佟佳雨若慢步来到母亲的房间,远远的看见母亲坐在桌前,眉头深锁,手上是一个玉佩,眼神里充满了无奈。 “娘。”佟佳氏走上前,轻唤一声,便坐在了母亲的身边,“母亲不要担心,以阿玛的官职和人脉,女儿在宫里,一定不会有事的。” 佟夫人听她这么说,摇了摇头,说:“你是不知道这宫廷的险恶啊。” 佟夫人突然默不作声,于她而言,皇宫,再熟悉不过了,当年,她不也是家世显赫,可最后,儿子还是死的不明不白。这宫墙,是她千幸万苦才出来的,以为遇到了佟图赖,能平平淡淡过一生,谁知,到头来,还是要将自己女儿送进去,命运弄人,她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认了,只是不想女儿重蹈自己的覆辙。 想到这里,佟夫人将手中的玉佩递给佟佳雨若,佟佳氏接过玉佩,看了又看,说:“这玉佩,我怎么不曾见过?是母亲的珍藏吗?” 佟夫人没有回答,而是说:“你在宫里一定要步步为营,为娘是个汉人,皇上推行满汉一家,对你,应该还能有些疼惜,但是,恪妃毕竟是个正统的汉人,而且素闻她心狠手辣,你要小心提防,再说这皇后,可是当今太后的亲侄女,仗着阿玛吴克善的权势,也是嚣张跋扈,这二人,你一个都得罪不起。如若你有什么意外,就带着这块玉佩去找太后,她定会保你万全。”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章 http://.biquxs.info/

慈宁宫中,孝庄端坐在凤椅之上,身旁站着苏茉儿,下面坐着的,是内务府总管,索尼。 孝庄看着索尼,眉头深锁,说:“索尼啊,多尔衮一死,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总觉得这朝堂之上,不怎么太平啊。” 索尼立刻双手抱拳放于胸前,问:“太后是指肃亲王豪格?”孝庄起身,在房间里踱起步来,说:“当年太宗皇帝大行匆匆,未曾留下遗诏,幸得姑姑和多尔衮力保,才让福临继位,豪格一直不服,对皇位虎视眈眈,这你我都知道,不过那时候,有多尔衮在,谅他也不敢有什么作为。可眼下啊,盯着这玉玺的,就不止豪格一人了。” 索尼也跟着起身,问:“那太后所指,还有何人?” 孝庄随即向苏茉儿使了个眼色,苏茉儿领会,点点头,便领着一屋子的下人退了出去。 孝庄这才看着索尼,说:“昨儿个夜里,有个小太监进了岳乐的府邸,直到半夜才出来,今日一早,朝会刚散,岳乐便往御书房去了,现在都还没回府。” “安亲王?”索尼听后大吃一惊,“他不是一向赋闲在家,不理朝政吗?” “那是多尔衮还在世的时候。”孝庄摇摇头,接着说:“可如今,形式大变,这朝堂之上,也就跟着变了。岳乐是太祖皇帝的亲孙子,也是爱新觉罗家的人,他要是想掌管玉玺,也是名正言顺啊。” 索尼听后,皱了皱眉,思忖片刻,问:“身份是名正言顺,可毕竟师出无名啊。太后可知,那小太监是何人?” 孝庄看了一眼索尼,走到凤椅上坐下,说:“苏克萨哈!” 索尼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一副不齿的表情,说:“当年多尔衮在喀喇城逝世后,他立刻倒戈相向,列举摄政王的一系列罪证,并力主皇上亲政,此人见风使舵,他进安亲王府,定不是什么好事。” “此人心术不正,诡计多端,若是让他留在福临身边,必成祸害。”孝庄的表情显得极其忧心,她确实很担心,顺治的皇位得来不易,她不能让任何人轻易夺取。 “太后放心,咱们皇上虽然年纪尚轻,对太后,却仍是以孝为先,如若太后坚持让他苏克萨哈辞官,皇上绝不会放他在身边的。”索尼向孝庄略施一礼,安慰道。 “那这苏克萨哈辞官之事,就拜托你了。”孝庄似是看到了希望,对着索尼说道。 索尼一听,立刻单膝下跪,双手抱拳于胸前,说到:“臣定当不负太后所望。” 听到索尼的话,孝庄终于露出了笑脸,像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御书房里,顺治坐在案桌前,身穿龙袍,手拿折扇,看着像一个书生,却又不失满族人的豪放。房里,安亲王岳乐身穿朝服,跪于顺治桌前。 “王兄起身说话。”顺治抬起右手,掌心向上,指向安亲王,示意他起来。 “谢皇上。”安亲王听到皇上的话,便立刻起身,双手整理衣裳,立于顺治跟前。 “未知王兄进宫,所谓何事?”顺治轻轻晃动手上的折扇。 只见安亲王双手抱于胸前,忧心忡忡地说:“臣知皇上刚刚亲政,正是用人之际,可眼下,这满朝之中,放眼望去,不是多尔衮的余党,就是豪格的亲信。皇上身边,是连个可信任的人也没有啊。” 顺治听到“多尔衮”三个字,立刻脸色大变,收起折扇,起身,背对着安亲王,一言不发。 安亲王将头向顺治的方向微微一侧,观察着顺治的脸色,继续试探地说:“皇上要想成大事,身边不能没有人,若是没有人一个能臣名将助皇上一臂之力,不要说让天下归心,就连这皇宫之中,恐怕也没有臣服之人” 顺治听到这话,缓和了神情,转过头看向岳乐,说:“那依你之见,这满朝文武,朕可以信赖何人?” 见顺治的脸色好转,安亲王一个悬着的心放下些许,说:“臣斗胆,力荐护军参领苏克萨哈。” “苏克萨哈?他不是多尔衮的人吗?多尔衮人都死了,你还要朕重用他的人?”听到苏克萨哈的名字,顺治的语气,又加重了起来。 岳乐立刻说:“皇上有所不知,这苏克萨哈虽是多尔衮的人,却对皇上一直是忠心耿耿,你看这满朝文武,谁敢像他一样,在朝堂之上细数多尔衮的条条罪状,那些曾经追随多尔衮的大臣,任谁,也没有他这样的胆色和勇气啊。况且,他跟随多尔衮多年,对他的做事手法,手下党羽了如指掌,有他助皇上一臂之力,皇上无疑是如虎添翼啊。”见顺治不说话,岳乐接着道:“苏克萨哈大人如今就跪在门外,只等皇上召见啊。” 顺治觉得岳乐说的有几分道理,低下头,想了一想,便说:“传苏克萨哈觐见。” 御书房外,苏克萨哈跪在地上,却一直在往里面窥探,听到顺治传召他,就立刻起身,小跑进屋内。 “臣苏克萨哈参见皇上。”苏克萨哈行礼。 “免礼吧。”顺治抬手,示意他起身,便走到桌边坐下。 苏克萨哈立马起身,整理好衣裳,看了看岳乐,岳乐心领,眨了眨眼,对着顺治说:“皇上,这苏克萨哈人虽在多尔衮身旁,却一直心系皇上啊,其实,他早就不满多尔衮的种种行为,只是碍于他的权势,不得不委身求全,可他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鉴啊。哦,对了,这是苏克萨哈大人早前写给奴才的一封信,里面早已表明了他力主皇上亲政的决心啊!”说话间,岳乐从袖中抽出一张信纸,递给顺治身边的小太监,小太监接过之后,立刻呈给顺治。 岳乐说完,便向苏克萨哈使了个眼色,苏克萨哈见状,顿时跪在地上,说:“皇上明鉴,臣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一时竟哭出两行泪来。 “哦?还有这样的事?”顺治看了一眼苏克萨哈,将信将疑地打开信纸,细细读起来。 只见信中写到:“安亲王明鉴,摄政王多尔衮多年来,霸道专权,把持朝政,且纵容属下圈地抢地,欺压汉民,然则吾皇顺治爷已过成人大礼,按理可独断超纲,多尔衮却迟迟不肯放手,实乃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今我等身为大清子民,绝不容许此等犯上作乱之事发生在我朝,今臣斗胆,请王爷出手,助皇上一臂之力,清君侧,立皇威。”落款写着苏克萨哈。 这信上的内容不多,却字字珠玑,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句句指向多尔衮,顺治看后龙颜大悦,说:“写得好,来,大人快快请起。”说着,立刻走上前,亲自扶起苏克萨哈。 苏克萨哈一时受宠若惊,连忙起身,说:“皇上折煞奴才了!” 顺治说:“朝中难得有如大人这样的忠臣,眼下真是用人之际,大人放心,朕一定给大人一个大展宏图的机会!” 苏克萨哈脸上一惊,忙说:“谢皇上隆恩!” 顺治再转头看向安亲王,说;“岳乐你举荐有功,朕一定好好重赏,这样吧,朕给你封个官职,让你也留在朕的身边!” 岂料岳乐想皇上略施一礼,说:“臣谢皇上的美意,想皇上推贤举能,乃是臣的本分,也是为我爱新觉罗家尽一份心,只是,臣一向不理政事,闲赋在家中,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这朝堂之上,实在不适合我,恐怕,有负皇上的厚望了!” “这样啊?”顺治不想就这么将岳乐放走,就说:“那今日,你二位先行下去,容朕再想想。” “臣等告退。”说罢,二人便退了出去。 岳乐和苏克萨哈走到御书房外,停下脚步,相视一笑,只见苏克萨哈双手抱拳,放于胸前,说:“王爷真是高招啊,若不是有王爷出手相助,恐怕小人今日再难翻身,王爷能想出如此妙计,小人佩服,佩服。” 岳乐用手按住苏克萨哈的拳,示意他放下,又环顾了一下,见四下无人,便说:“多尔衮一死,你便倒戈相向,你这一举,着实犯了太后的大忌,她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可处置你,是早晚的事,不过,也恰恰是这一举,正中皇上下怀,大人若想保住头上这顶戴,就必须得先稳住皇上啊。” 苏克萨哈练练点头称是。 岳乐接着说:“本王今日助大人一臂之力,也请大人不要忘了昨夜的承诺!” 苏克萨哈凑上前,小声说:“王爷的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王爷放心,他日,我平步青云之日,便是王爷接任摄政王之时。” 说完,二人哈哈大笑,便向宫门外走去。 慈宁宫花园里,孝庄悠闲地修剪着花草,皇后和苏茉儿等陪在她的身旁,只听孝庄说:“皇后啊,最近皇上可有往坤宁宫去?” 皇后不语,只是默默地低下头。 太后回头看了她一眼,又转过来,接着说:“怎么了?是不是你近日又闹脾气了?” 皇后摇摇头正准备答话,却听那丹珠抢先一步说:“太后明鉴,皇后贤良淑德,怎么轻易闹脾气,是……” “我在问你家主子,哪轮得到你在这里没规没距!”那丹珠话还没说完,就被孝庄给厉声打断了。 听见孝庄训斥,那丹珠立刻跪在地上,神色慌张地说:“奴婢知错了,请太后赎罪!” 孝庄将剪子递给苏茉儿,走到旁边的石凳上坐下,皇后急忙走上前搀扶着,那丹珠也急忙跪到孝庄跟前。 只听孝庄说:“小小丫头,胆子不小,主子说话,哪轮得到你插嘴的份,你是个什么身份,自己不知道吗?这宫里,岂是你肆意撒野耍横的地方,难怪听说你在宫里不招人待见。” 皇后一听,脸色大变,这话,摆明是冲着她来的,是太后故意说给她听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章 http://.biquxs.info/

皇后急忙走上前,双手挽着孝庄的胳膊,说:“姑母莫要见怪,这那丹珠自幼跟着我,被我宠坏了,平日行为举止是有些不得当,今日得了姑母的训斥,她定当铭记于心,绝不再犯!” 说完,又向那丹珠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上前请罪。 那丹珠见状,立刻对孝庄连磕几个响头,说:“太后教训的是,奴婢已然知罪,下次再也不敢了,请太后息怒啊。” 孝庄看了皇后一眼,说,“我也不是刻意要为难你,只是这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你既已进宫,就不再是科尔沁草原上的那种野丫头,要懂得知分寸,守礼仪,不是有人宠着你,你就可以肆意妄为的。你说呢,皇后?” 说完,孝庄又看着皇后。 皇后心知这是太后在教训她,连连点头,说:“姑母教训的是,这番话,臣妾也当永记心中,绝不敢忘。”又对着那丹珠说:“还不快谢太后恩典。” 那丹珠听后说:“奴婢谢太后饶命之恩。” “起来吧。”孝庄说。 看见那丹珠起身,孝庄接着说:“我和你家主子说会话,你跟着苏茉儿去端些茶水过来。” “是”,那丹珠便随苏茉儿退下了。 那丹珠走后,孝庄便让皇后坐下,问道:“皇上亲政之后,琐事大事一堆,你身为皇后,自当母仪天下,为皇上打理六宫,解除他的后顾之忧。” 皇后听完这话,低下头,神态忧愁而委屈,说:“现在这宫里,也就您把我当作皇后,那些个嫔妃,贵人,只顾巴结着恪妃,我根本就没有说话的份量。” 孝庄看着远方,略忖片刻,说:“皇上现在,只有大阿哥牛钮,二阿哥福全两位子嗣,你若为他诞下皇嗣,这后宫之中,谁敢不尊你这个皇后。” 皇后叹了叹气,说:“姑母说的轻巧,一直以来,皇上就只是往延禧宫去,我一个人,怎么生孩子啊。” 孝庄轻摇了下头,说:“傻孩子,恪妃再怎么得宠,也是个汉人,纵使日后诞下龙子,也不可能封为太子。你可不同。” 皇后默不作声,只是看着湖面。 见皇后不语,孝庄接着说:“怎么,一个恪妃就让你乱了阵脚,日后皇上还会有更多的女人,你要如何办?” “再过几日,初选的秀女就要入宫了。”听完孝庄的话,皇后似是幡然醒悟,顿时面露愁容,看着她说,“以后这宫中……” 没等皇后说完,孝庄就坚定地说:“以后这宫中,佳丽三千也好,争奇斗艳也罢,皇后,只能有一个,就是你博尔济吉特氏,孟古青。” 皇后听罢,逐渐露出了笑容,说:“谢姑母。” 孝庄也笑,不语。 这时,那丹珠和苏茉儿端着茶水和糕点上来,将东西在石桌上一一摆好,苏茉儿为孝庄和皇后斟好茶,便和那丹珠站在一旁候着。 孝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说:“对了,新一批秀女的画像,看过了吗?” 皇后点点头,说道:“姑母可曾听过佟佳雨若。” 孝庄摇摇头,又喝了口茶,问:“是何人?” 皇后答到:“是镶黄旗少保佟图赖之女。” 孝庄放下茶杯,说:“这佟图赖我倒听过,只是不知道他还有个女儿,怎么,这女儿如何?” 皇后偷偷看了看孝庄,略忖片刻,确定她是真不知道,便说:“这佟佳雨若貌美如花,容颜娇俏,且才华横溢,臣妾属意,让她进宫侍奉皇上。” 孝庄说:“一切按皇上意思办吧。” 皇后点点头。 这时,苏茉儿向远处望去,看见皇上已经走到了湖中央的廊桥上,便弯下腰,在孝庄耳边低语:“格格,皇上来了。” 孝庄一听,望向苏茉儿看的方向,笑笑说:“瞧,这大白天,还真不能念叨人,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说完,又看向皇后,使了个眼色。 皇后向远处看去,又看向孝庄,略显出羞涩。 说话间,顺治已经走到了她们面前,皇后立刻站起来,众人除了孝庄,都向顺治请安。 顺治也弯腰,向孝庄施礼,说:“儿臣向皇额娘请安。” “免礼吧。”孝庄说。 顺治直起身板,说:“谢皇额娘。”,又对众人说:“都平身吧。” 皇后和一众奴才也起身。 只听孝庄说:“都坐下吧,在我这,都不是外人,不必这样拘礼。” “是。”顺治和皇后便一同坐下。 这时,那朱丹给顺治上了一杯茶,顺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笑着问:“你们在这儿聊什么,聊得这么起劲?” 皇后看着孝庄,没说话。 孝庄说:“你这皇后,在为你物色此次进宫的人选呢,她可是精挑细选,着实为你费了一番心思啊。”说完又看向皇后,皇后会意,说到:“臣妾为皇上挑选了几位较为出色的女子,画像都在坤宁宫中,就等皇上过目了。” 顺治挑挑眉,说:“哦?难得皇后有这份心,倒让人刮目相看啊。” 皇后听后,脸色突变,知道顺治以往对她印象不好,全赖她自己刁蛮,耍横,爱使小性子,又想到方才孝庄说的话,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这是臣妾的本分。” 顺治看了一眼皇后,略微一笑,没有说话,只是喝茶。 孝庄见状,一时欣喜,说:“瞧瞧咱们皇后,多贤良,皇上不要只顾着宠幸那些个嫔妃,就冷落了她啊。” 顺治点头应道:“是,儿臣谨遵皇额娘教诲。” 孝庄又说:“行了,今日天色都这么晚了,你们就退下吧,去皇后寝宫看看那些画像,她现在也还没拿定主意,要准谁进宫呢。你去挑挑吧。” 说罢,孝庄起身,向屋内走去,皇后和顺治也回坤宁宫去了。 回到屋内,苏茉儿将孝庄扶在凤椅上坐好,问道:“格格明明对佟佳雨若异常关注,为何要对皇后说不知道呢?” 孝庄说:“以佟佳氏的资质,进宫是肯定的,我这个侄女是什么性格,我很清楚,只有这样,才能保佟佳氏在宫中周全。” 苏茉儿只是点头,不语,心中却疑云重重,这佟佳氏究竟是何人,能让她的主子这番大费周章地保全她。 孝庄看看她,拉着她的手,说:“苏茉儿啊,你跟了我二十多年了,情谊早已超过主仆,只是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苏茉儿点点头,说:“格格放心,奴婢明白。” 延禧宫内,恪妃端坐在寝宫内的餐桌前,望着门外,面前是一桌的菜。只见门外进来一个小太监,说:“启禀娘娘,皇上身边的俞公公前来传话,说皇上往坤宁宫去了,让娘娘自行用膳,今晚不必等他。” “什么?!”恪妃一听,大惊失色,站起身问道。 “皇上不是传旨下来,让娘娘今晚接驾吗?又怎会往坤宁宫去了?”石恬听后,对小太监厉声说到。 小太监见恪妃神色不对,立刻跪下,说:“奴才没有听错,听说皇上方才向慈宁宫去向太后请安,和皇后一同出来,然后,便去了坤宁宫。” 恪妃一听“太后”,便不作声了。良久,才让那太监退下。自己在屋里踱起步来,片刻之后,对石恬说:“你即刻带着太后日前赏赐给本宫的一些珠钗回趟府邸,让老爷明日亲自拜访佟府,就说佟佳氏秀外慧中,本宫很是喜欢,这些是本宫送给她的一些见面礼,想办法让佟佳雨若务必收下。” “是。”石恬说完便退了下去。 坤宁宫里,顺治和皇后一同回到宫中,皇后命人将秀女画像呈给顺治,顺治挨个看过之后,拿起佟佳氏的画像,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说:“就她吧。”皇后会意,便收起了画像,与顺治一同坐上桌边用餐。夜晚,顺治便在坤宁宫内歇下了。 夜晚的佟府,月光肆意地洒在花园的每一个角落,佟佳雨若坐在凉亭之中,倾身依靠着柱子,手上把玩着佟夫人给她的玉佩,觉得好生眼熟,片刻之后,佟佳雨若似是想起了什么,迅速转身进屋,走到自己的梳妆台前,打开桌上的首饰盒,拿出了一块相同的玉佩。 这是上个月,她去观看灯会时,与一名公子相撞之后,在地上捡到的,定是那位公子掉下的,可惜两人只是匆匆一面,她都不知道那位是谁,就一直没有机会还给别人,如今,母亲又给了她一块同样的玉佩,看这做工,质地,分明就是出自同一个师傅之手,这二人之间,究竟有何渊源,自己的母亲又为何人? 佟佳雨若现在皱紧了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一早,佟图赖正在府中和佟佳雨若说着闲话,就听下人来报,说:“启禀老爷,吏部侍郎石大人来了。” “快快有请。”佟图赖吩咐下人之后对佟佳雨若说:“石大人此次登门,定是替恪妃前来,为你进宫之事,你随我一同前去,见机行事。” 佟佳雨若点点头,便和佟图赖一块,往客厅走去。 来到客厅,看到石绅带着一大堆的礼品,在中央站着。 “哎呀,石大人大驾,小弟有失远迎,真是失礼失礼啊。”佟图赖说。 “诶,佟少保严重了,为兄不请自来,还望贤弟见谅啊。”石绅说完,便看向了佟图赖身旁的佟佳雨若,心里一惊,好一个大美人,嘴里道:“这就是令千金吧?” “雨若拜见石大人。”佟佳雨若见状,立即屈身,向石绅施礼。 “真是生的清秀脱俗,美艳动人啊。贤弟有这样的女儿,要为兄好生羡慕啊。” 石绅说。 “诶,石大人过谦了,现下谁人不知恪妃娘娘艳绝六宫,独揽圣宠,小女一比,可真是差远咯。”佟图赖说着。向佟佳氏使了个眼色。 只听佟佳雨若说:“小时候就听说汐涵姐姐才貌双全,一直都想见见,想不到最后却成了皇上的宠妃,未知姐姐现在可好?” 石绅笑笑,说:“难为你惦记了,她现在一切尚算安稳,就是常常整夜陪着皇上处理奏章,甚是辛苦啊。”说完又看向佟图赖,说:“我记得她俩小时候见过面吧?” 佟图赖点点头,说:“是,在盛京的时候,那日,小女办百日宴,大人带着令爱前来探望。我记得当时娘娘五岁吧?” “哦?女儿怎么没有印象?”佟佳雨若看着佟图赖,像是努力地回忆着当日的情景。 石绅忙说:“诶,你那时候还小,当然不记得了。不过,你汐涵姐姐可一直记着你呢,总夸你长得乖巧可人,若是她有这样一个妹妹,就好了。这不,还让我亲自送些东西过来给你,都是些不值钱的首饰,世侄女可一定要收下啊。”说着,便让人将那些珠宝,递给了佟佳雨若。 “娘娘心意,小女已懂,只是这些东西如此贵重,她怎么受得起啊。”佟佳雨若正想拒绝,就听佟图赖抢先一步说到。 “诶,这姐妹俩的事,岂是你我这些粗人能明白的,小女说了,这雨若妹妹,她打心眼里喜欢,只是一直不得空来看看,只能送些个首饰,再说了,都是些在小商铺买的,不值钱,不值钱啊。”石绅说。 “既然这样,”佟图赖看着佟佳雨若,说:“那雨若,你还不快谢谢石大人和娘娘。” “麻烦石大人向娘娘回话,就说妹妹谢过姐姐厚爱。”佟佳雨若上前一步,说到。 石绅点点头,佟图赖便命人将东西都收下。 却听石绅说:“为兄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就此告辞。” “那小弟也不挽留,他日,必当亲自登门拜谢,石兄,请。”佟图赖也回着礼。 石绅走出府后,佟佳雨若看着她佟图赖,说:“阿玛,这些东西可都价值不菲啊。他为何说不值钱呢?” 却听佟图赖说:“他要是不这么讲,你又怎么能收下吗?他送你这些,摆明了是恪妃在笼络你啊。” “女儿明白,只是,您让女儿收下这些礼物,不怕得罪皇后吗?” 佟图赖拿过一串翡翠项链,看了又看,说:“这些,都是宫里的东西,恪妃是想告诉你,你进宫之后,若是为她所用,便有荣华富贵,她可保你周全,得蒙圣宠,但是,说到底,她才是这后宫身系万千宠爱之人。恪妃现在正得宠,石家的势力,如日中天,你得罪不起,只有收下。” “那,依阿玛的意思,是让女儿答应恪妃?”佟佳雨若问着。 “不!”佟图赖重重地摇了摇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章 http://.biquxs.info/

“那,女儿是要靠拢皇后吗?”佟佳雨若又问道。 “也不。”佟图赖的嘴角轻轻上扬,坚定地说到,“阿玛要你既不靠拢任何一方,又不得罪她们二人,周旋于她们之间,等到时机成熟,你便独挡一面,在后宫,将一起恪妃皇后取而代之。” 看着佟佳雨若疑惑的眼神,佟图赖说:“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你听阿玛说,在你出生不足一岁的时候,我奉旨进京赴任,在路上,我们碰到了一个喇嘛。这个喇嘛一见你,就立刻跪到在地,向你磕了一个响头,他说……” 说到这里,佟图赖停了下来,向四周张望了一下。 佟佳雨若忙问:“他说什么?” 只见佟图赖走到她身边,低声说:“说你生来不凡,眉眼之间带着贵气,是母仪天下之貌,将来,你所生的儿子,必为人中之龙。” 佟佳雨若听后大吃一惊,久久不敢接话。 佟图赖又说:“你跟我来。” 父女二人便来到了佟图赖的书房。 只见佟图赖走到桌前,打开桌上的画卷,上面是一个翩翩公子,佟佳雨若一看,这不是上个月,在庙会与她擦肩而过的公子吗? 她还记得一个月前的那个夜晚,那个恍如白昼的灯会,她穿着一身淡粉色的旗装,披着一件乳白色的披风,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汉人的典雅,却又不失满族女子特有的豪爽。在贴身丫鬟伊兰的陪同下,佟佳雨若悠闲地穿梭在各种灯笼之间,大大小小,看的她眼花缭乱。 突然,一位公子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二人不小心相撞了一下,佟佳雨若回过头,只见这位公子身穿一袭白衣,手上握有一个折扇,轻轻晃动着,似是无心,又像有意,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坏笑,双眼紧紧看着她,旁边站着一个书童一样的人物。佟佳雨若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就侧过头,不说话。身旁的伊兰见了,立刻挡在那位公子的面前,阻断了他的目光,说:“哪来的公子,好没礼貌,居然这么盯着一个大姑娘看。” “放肆!你可知道我家公子是何人,你……”公子身旁的书童听了尹兰的话,立刻指着她的鼻子说到。 这位公子依旧没收回眼光,只是收起折扇,用扇子拦下书童的手,说:“是小姐长得花容月貌,小生一时没忍住,还请姑娘见谅啊。” 佟佳雨若没说话,伊兰转过身,拉着她,说:“不理他,格格,我们走!”说完,主仆二人便向前走去。这时,公子快步上前,拦住佟佳雨若,急切地问道:“格格?你是满人?哪一旗?是哪家的格格?” 伊兰正想说话,这时,佟佳雨若说:“公子何必问那么多,若是有缘,定会再见,若是无缘,你打听的再仔细,也无用,你我二人,终究只是萍水相逢。” 说完,佟佳雨若便转身想走,谁料又被这位公子拦住,说:“哈哈,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姑娘,你说得对,缘分这种东西,是很奇妙的。但是我相信,你我二人,绝非萍水相逢。”说完,便轻摇折扇,扬长而去。 佟佳雨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笑了笑,说:“伊兰,走吧。”正准备转身时,却觉得脚下踩了个什么硬硬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个玉佩。伊兰捡起玉佩,交给她,说到:“格格,定是那位公子丢下的。” 佟佳雨若接过玉佩,仔细一看,说:“上好的玉,做工也很精致,看来这位公子,出身不凡啊。”又想了想刚才他的话,说:“既然他说我们有缘,那就等再见之时,再还给他吧。” 说完,主仆二人便继续向前走去。 这一切,都被在不远处的阁楼上饮茶的佟图赖看在了眼里。 佟佳雨若正想的入神,这时,佟图赖拉起她的手,说:“我的宝贝女儿,不是阿玛心狠,一开始,我也想着这喇嘛的话,不过是个戏言,我也不在意,想你要长大之后,要嫁何人,都随你。只是,如今看来,由不得你啊。”佟图赖用手指了指画像中的人,问:“你可知,这与你擦肩而过的公子是何人吗?” 佟佳雨若摇摇头,不语。 佟图赖右手搭在她的肩上,说:“是当今圣上,顺治皇帝啊。” 佟佳雨若顿时瞪大了双眼,说到:“难怪阿玛执意要送女儿进宫。” 佟图赖苦笑一声,叹道:“以阿玛对皇上的了解,他定是对你动了心。看来,这喇嘛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雨若啊,若非命中注定,阿玛也不敢这样拿你一生的幸福做赌注啊。” 佟佳雨若这时拉起佟图赖的手,宽慰道:“阿玛放心,女儿明白,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夜幕下的紫禁城显得格外的幽静,天上挂着一轮满月,和着星辰,洒下一缕缕醉人的光,此时的御书房,透着一股相思的气息。 顺治坐在案桌前,面露微笑,手上拿着毛笔,桌上,是一副佟佳雨若的画像,这画像,是他自己所绘,他印象中的佟佳雨若,还是那个在灯会上为他停下脚步的奇女子。 身旁的俞公公看了看画像,说:“只是匆匆一面,就让皇上如此牵肠挂肚的,恐怕,只有这佟府的雨若格格了吧?” 听到俞公公的话,顺治的笑容愈发灿烂,说:“是啊,就是一个擦肩的瞬间,就让朕心跳不已,确是个动人的女子。她说我们终究只是萍水相逢。” “皇上不也说了你们绝非萍水相逢吗?”俞公公说。 “看她的气质,朕就知道她绝非普通女子,再听她是个格格,朕就猜她定是个满族上三旗的女子,而这几日,所有适龄女子都会进宫选秀,所以,我断定我们会再见面的。”顺治骄傲的说着。 俞公公双手抱拳于胸前,说道:“皇上英明,雨若格格聪慧可人,容貌娇俏,奴才恭喜皇上终于觅得佳人啊。”又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小心翼翼地说到:“主子,时辰不早了,您该歇息了。” 顺治没有看他,用手中的笔指了指桌上的画像,说:“朕睡不着,想再看看这画像。” “主子,雨若格格不日就进宫了,到时候,你看的,就不是画像,而是格格本人了,又何须在乎这一时半刻呢?早些歇息吧,明日还有早朝呢。” “哈哈”,顺治放下手中的毛笔,笑道,“你说的不错,朕是该休息了” 俞公公又问:“皇上是去延禧宫吗?” 顺治想了想,摆摆手,说:“去坤宁宫吧。” 说完,俞公公便命人摆驾坤宁宫。 早上的朝阳充满了生气,阳光暖暖,滋润着慈宁宫的每一片花瓣,孝庄看着这些花,一言不发,她今天起得很早,用过早点,就在这花园里转转。正值百花争艳的季节,可她却没有心思观赏,她心里一直乱乱的,总觉得今日会有什么事发生,苏茉儿陪在她的身旁,静静地看着她。 只听孝庄突然叫到:“苏茉儿。” 苏茉儿立刻上前应声道:“老奴在,格格有什么吩咐?” 孝庄依旧背对着她说:“这秀女,还有几日进宫?” 苏茉儿答到:“回格格,明日就入宫了。” 孝庄立刻看着她问:“这么快?!”,苏茉儿笑着点点头。 孝庄想了想,说:“那些个嫔妃,还没来请安吗?” 苏茉儿正想回话,就听下人来报,说:“启禀太后,皇后娘娘求见。”,紧接着,又一个下人来报,说:“启禀太后,恪妃娘娘求见。” 孝庄笑笑,说:“哦?来的这么齐?让她们暂且候着吧。” “是。”听完孝庄的吩咐,下人便退了下去。 孝庄说完就坐在了石凳上,正想喝茶,就见又一个下人急步走到苏茉儿旁边,苏茉儿听她说了两句,示意她退下,便走到孝庄跟前,说:“格格,索大人来了。” 孝庄听后脸上透出紧张的神情,立刻放下手中的茶杯,对苏茉儿说:“快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章 http://.biquxs.info/

再说这慈宁宫外面,索尼看见皇后和恪妃同时站在那,愣是没敢往前走,就立的远远的,这两个女人,一个是皇后,一个是宠妃,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他还是躲着的好。 只见恪妃慢步走到皇后跟前,弯腰施礼,说到:“妹妹给姐姐请个早安,姐姐万福。” 皇后不理会,只顾看着前方,恪妃见状,又提高了声音,说到:“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这才看着她,用手扶着恪妃,说:“哟,妹妹这是做什么呀,你我姐妹一场,这儿又没有外人,妹妹何须行此大礼,多见外啊。” 恪妃起身,瞅了眼那头的索尼,笑着对皇后说:“规矩还是要有的,不然因妹妹乱了方寸,皇上又会责怪姐姐管理不当了。” 皇后冷笑一声,便不再理她,走到索尼边上,叫到:“索大人。” 索尼皇后已经走到跟前,连忙说:“老臣见过皇后娘娘” “免礼。”皇后继续问道:“这朝会刚散,索大人就急忙觐见太后,未知,所为何事啊?” “额…这个嘛。”索尼开始支吾起来。 恪妃也走到索尼跟前,说:“对啊,索大人这脚步都快赶上我们这些个请安的嫔妃了,想必这事,一定很紧急吧?” 索尼点点头,继续不语。 皇后见状,说:“本宫身为六宫之首,理当为皇上分忧解劳,索大人但说无妨。” 恪妃见索尼不说话,便对皇后说到:“姐姐身为皇后,理应为皇上打理后宫,为皇上解除后顾之忧才对啊。今日却打听朝堂之事,怕是有些不妥吧。” 皇后瞪着她,狠狠地说到:“本宫在和索大人说话,何时轮到你插嘴?” 恪妃笑笑,用手搭在皇后手臂上,说:“我这可是为姐姐好,姐姐莫要忘了,老祖宗规矩,后宫不得干政,你这样逼问,不是与索大人为难吗?” “你……”皇后甩开恪妃的手,指着她,正想还口,却被索尼拦下。 只听索尼说:“皇后娘娘明鉴,恪妃娘娘说的不无道理。” 恪妃在心里蔑笑一声,她深知索尼在孝庄心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再说,自己父亲在朝中的地位尚不牢固,她这个时候,帮索尼说好话,也正是拉拢他的好时机。 正在这时,苏茉儿走了出来,对着索尼说到:“太后请索大人到后花园说话。” 皇后和恪妃几乎同时叫道:“苏嬷嬷!” 苏茉儿看着她俩,笑着说:“太后有话,请二位娘娘在殿外暂且候着。” 皇后和恪妃听完对视一看,又同时看着索尼。索尼心里一时发慌,只得双拳抱于胸前,说到:“二位娘娘,老臣先行一步了。” 皇后拉下一张脸,别过头,不理睬,恪妃却对索尼笑道:“索大人请。” 索尼见状,立马随着苏茉儿进屋了。 石恬走到恪妃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明明是你们先来,为何太后要让索大人先进去呢?” 恪妃收起笑脸,说:“太后这是要告诉我们,如今朝中琐事繁多,在她心里,朝堂上的大事,可比后宫的这些个小事,比我们这些嫔妃,重要多了。” 石恬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扶着恪妃去边上了。 这边,那丹珠也搀扶着皇后,向一颗大树下走去,那丹珠边走边说:“格格,这索尼也太不识好歹了吧,就这样抢在您前头?” “行了。”皇后停下脚步,瞪了她一眼,说:“忘了太后怎么教训你的吗?还不知道收敛,就是管不住你这张嘴是吗?” 那丹珠立刻低下头,说:“奴婢知错。”,又问道:“那,我们现在…” 皇后没好气地说道:“太后让候着,就候着吧。” 慈宁宫回廊里,索尼跟着苏茉儿往里走,苏茉儿边走边说:“这后宫常是如此,索大人别见怪。” 索尼忙说:“苏嬷嬷言重了。” 苏茉儿笑笑,说:“皇后是有些任性,恪妃也是嘴上不饶人,可说到底,心眼儿都不坏。” 索尼也笑,说到:“是是,说到底,都还是些个小姑娘,争个风,吃个醋,很正常,老臣明白,明白。”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回廊尽头,不远处的石凳上,就坐着孝庄。 苏茉儿指着孝庄的方向,说:“喏,太后就在那,主子吩咐了,只准许大人一人面见,老奴就告退了。” “有劳苏嬷嬷。”索尼说到。 苏茉儿冲索尼点点头,便下去了,索尼立刻走到太后跟前,单膝跪地,说:“臣索尼拜见太后。” 孝庄看着他,说:“坐下说话吧。” 索尼立刻起身,坐在石凳上。 孝庄问:“怎么一下早朝就来了,出事儿了吗?” 索尼思忖片刻,说到:“今日早朝,皇上下旨,擢升苏克萨哈为领侍卫内大臣。” 孝庄一听,即刻站了起来,面上露出难色,嘴里念道:“我还真是小瞧了这苏克萨哈,短短几日的功夫,竟让他从护军参领,做到了领侍卫内大臣。”又想了想说,“岳乐呢?” 索尼说:“哦,安亲王倒没有任何的册封。” 孝庄紧锁眉头,在桌旁踱起步来,良久,才说:“这个苏克萨哈,早年跟着多尔衮,多尔衮一死,皇上没有追究他的罪行,反倒还升了他的官,一个护军参领还不够他做的,如今还惦记着这个领侍卫内大臣,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那块料吗?” “太后息怒,老臣倒有一法子。”索尼是个沉稳的人,若是没有想出解决的办法,他断不敢贸然将此事禀报给孝庄。 “哦?你说说。”孝庄转身看着他说。 “苏克萨哈这么做,为的就是在保住头上的顶戴之余,再有个加官进爵的机会。既然皇上已经下旨,那太后何不顺着皇上的意思,再给他封个太子少傅。” 孝庄一听,想了想,又走到石凳上坐下,说:“如今,我大清尚未立储,没有太子,何来少傅。给他苏克萨哈这个职位,无疑是投闲置散,明升暗降,倒是个好主意。” 索尼见孝庄允若,心中长舒一口气,接着说:“这样一来,既不会让皇上落得个朝令夕改的名声,又避免伤了太后和皇上之间的和气。只是…” “只是什么?”孝庄忙问。 “只是皇上已经执掌朝政,太后还是要和皇上商议的好。” 索尼说的不错,多尔衮已死,皇上壮志勃勃,此时不能太过打击,得迎合。 孝庄点点头,又说:“不过话说回来,这领侍卫内大臣一职,空闲太久,确实该有个人来接任才对。你可有人选?” 索尼想了想,说:“臣本来没有主意,不过方才在殿外,碰见恪妃娘娘,倒是让臣想起一人来。” “你是说她父亲,吏部侍郎石绅?”孝庄问到。 “正是。”索尼点点头,说:“臣听闻石大人将吏部打理的井井有条,为皇上解除了很多烦忧,再加上他本就为汉臣,这样,一来可以顺应皇上推行的‘满汉一家’的政策,二来嘛,太后将苏克萨哈改为太子少傅,本就有点违背皇上的意思,如此,册封皇上宠妃的父亲,反倒可以纾解皇上的郁闷之气嘛。” 孝庄听后,心里暗想:“这恪妃本就仗着自己得宠,将皇后不放在眼里,如今,若是再要封她的父亲,那她岂不是在后宫无法无天了。” 想到这里,孝庄摇摇头,说:“不,不行。” 索尼不解,问道:“太后是担心何事?” “容我再想想,想想。”孝庄说,“你先下去吧,我有主意就传召你。帮我盯着皇上,这江山未定,他万不可有任何的差错。” “是,老臣遵旨。”说完,索尼便退了出去。 孝庄这才叫苏茉儿进来,问道:“皇后和恪妃呢?” “回格格话,都在门外候着呢。”苏茉儿说着。 “就她们二人?”孝庄问。 “哪止啊,各宫的娘娘都来了。” “哦?”孝庄笑笑,说:“倒是苦了这些个孩子了,在这太阳底下晒了这么久。” 说完,孝庄便起身,想要站起来。 苏茉儿急忙上前搀扶,说:“是啊,从皇后到各个嫔妃,没有一个人敢吭个声的,您的这些个儿媳妇儿啊,还真是打心里孝敬您这个老祖宗的。” “行了,走吧,让她们都到前厅坐着,一人给赐杯茶,我这就去见见我这些个儿媳妇儿。” 说完,孝庄便和苏茉儿往前厅走去。 来到前厅,皇后和众嫔妃都坐在椅子上,苏茉儿叫到:“太后到。” 各位嫔妃纷纷起身,弯下腰身,向孝庄施礼,说:“臣妾拜见太后,恭请太后金安。” 孝庄走到正前方的凤椅上坐下,微笑着说:“都起来吧,不就是儿媳给婆婆请个早安,何须如此大礼,来,坐。” “谢太后。”众人说完,便都坐下了。 皇后坐在孝庄跟前的第一把椅子上,恪妃坐在她对面,其余嫔妃均按等级,依次坐到前厅的门前。 “我与索尼洽谈政务,倒冷落了你们,都不怨我吧?”孝庄说完就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恪妃。 众人一听,立即跪下,皇后说:“老祖宗日理万机,既要帮皇上处理政事,又要打理后宫,如此辛劳,臣妾岂敢有怪罪之理。” “那就好。”孝庄点点头,说:“都起来坐下吧。” 众人起身,坐下。 “明日,初选的秀女就要入宫了,想必大家都听说了吧?”孝庄说完,对着皇后道:“皇后,一切可都打点好了?” 皇后点点头,恭敬地说:“回太后,所有事物,臣妾皆已处理妥当。” 孝庄继续说:“嗯,那本宫就放心了。” 又看向恪妃,说:“皇上近日都没有去延禧宫,恪妃心里,不抱怨吧?” 恪妃心里大惊,立刻站起来,说:“臣妾不敢。” 孝庄向她伸伸手,示意她坐下,说:“你们都是皇上的妃子,平日里,有些个不痛快,这很正常,哀家都知道,也不怪你们。可眼下的情形,大家心里也有数,皇上需要的,是一个清净的后宫,好让他可以没有后顾之忧,专心处理朝政。恪妃,你说哀家说的对吗?” 恪妃忙点头,说:“太后教训的是。” “我也不是教训,就想给大家提个醒儿,明日,秀女就入宫了,你们是什么心情,我明白,这‘只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的日子啊,我也经历过。明日进宫的是何人,皇上喜不喜欢,一切都言之尚早。可说到底啊,都是伺候皇上的人,和你们一样,都是我的儿媳妇儿。我一视同仁,绝不徇私偏袒,可这后宫,毕竟不是我一个人的后宫,这古人说得好啊,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只有我们都修好身,帮皇上料理整齐这个家,他才能一心治国,进而平天下。你们说,是吧?”孝庄说完,扫视了一眼众人。 各个嫔妃听后,齐声说到:“臣妾谨遵太后教诲。” “行了,今日请安就到这,散了吧。”孝庄说完,就起身往里屋走去,众嫔妃也纷纷起身,说到:“臣妾恭送太后。”便挨个退了出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章 http://.biquxs.info/

恪妃走出慈宁宫,来到御花园里,心里憋着一肚子的火,回想起方才在慈宁宫里的情景和孝庄问她的那个问题,她现在想想,真是窝火,本来皇上这几日无端端地都住在坤宁宫,已经让她在后宫很难堪了,谁知孝庄竟当着后宫众嫔妃的面,让她如此无地自容。 “就因为她是你的亲侄女,就因为我是个汉人,你就这么对我,太后,你好偏心,真的好偏心。”恪妃在心里恨恨的默念着,牙齿紧紧咬着下唇,手中的方巾都快被她撕破了,石恬看在眼里,赶紧上前扶着,说道:“娘娘,您消消气。” 恪妃不答话,只顾愤愤地向前看着。 “哟,这早安也请了,妹妹怎么还不回宫?”背后传来皇后的声音,恪妃不理睬,石恬在旁边拉拉她的衣裳,示意她要行礼,恪妃这才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和石恬一起跪在地上,二人齐声说道:“皇后娘娘吉祥。” 皇后看着她跪在地上的恪妃,并不叫她起身,而是直接走上前,给了恪妃一巴掌,恪妃瞪着她,一言不发,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痛,连着心,也好痛。石恬赶紧搂着恪妃,用自己的手搭在她的手上,惊叫到:“娘娘!” “这一巴掌,是本宫身为六宫之首,为正后宫风气给你的教训,日前,你恪妃恃宠生娇,在后宫欺压弱小,无视本宫,无视太后,如今,本宫就替太后,替皇上清理门户。”说着,皇后举起手,又想给恪妃一巴掌。 这时,石恬站起来,抓住皇后的手,说:“皇后开恩哪,娘娘今日得了教训,定不敢再冒犯皇后主子了,皇后娘娘大人有大量,绕过主子吧。” 那丹珠立刻走上前,拉开石恬,也给了她一巴掌,说:“不识好歹的贱婢,皇后教训人,何时轮到你插嘴。” 恪妃本想站起来还手,却看见不远处刚下早朝的顺治向着她们的方向走来,便小声说:“你不要太得意,皇上这几日住在你坤宁宫,不过是念着你要为他挑选秀女,但是世人皆知,你这个皇后乃是摄政王多尔衮所立,皇上有多恨多尔衮,你我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而如今多尔衮已死,你这个皇后,怕也是坐不了多久,该让贤了吧。” “你说的对,本宫这个皇后是摄政王亲自挑选的。”皇后听后大惊,想不到恪妃在孝庄那得了训斥,却还不知收敛,仍是这般伶牙俐齿,嚣张跋扈,便抬高了音量,大声说:“摄政王人虽已死,可气魄依旧在,你应该知道,当今天下,皇上最怕的,就是立我为皇后的摄政王多尔衮,况且当今太后是我的亲姑姑,皇上就算再不容我,再不喜欢我,也不敢废了我这个皇后!” 皇后说完,又举起了右手,谁料,却被一只手给拦了下来。 “放肆!”皇后怒声说道,回过头,却看见顺治已经立在她跟前,紧紧抓着她的手,眼睛里充满了怒火,皇后顿时大惊失色,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连行礼都忘了。 只听恪妃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对顺治说到:“臣妾参见皇上。” 顺治狠狠地甩开皇后的手,然后扶起跪在地上的恪妃,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皇后一时没站稳,竟摔倒在地上,那丹珠立刻上前扶着她。 皇后这才反应过来,立刻跪在地上,说:“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顺治看也不看她,只是用手抚摸着恪妃红肿的脸,漠然地吩咐道:“来人呐,将皇后打入冷宫。” “皇上,这…”几个侍卫跪在地上,听完皇上的话,迟迟不敢动手。 “你们要抗旨吗?”顺治对着他们大吼一声,这一声,将方才的怒火全都发了出来,吓得那几个侍卫立即将皇后架着皇后,往冷宫走去。 “皇上,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皇后一边大叫,一边挣扎,试图甩开侍卫的手。 突然,顺治叫了一声;“站住。” 侍卫便停下了脚步,依旧架着皇后不放,顺治这时放开了恪妃,慢慢走到皇后面前。 “皇上。”皇后看着皇上向她走来,惊喜地叫到。 只见顺治慢慢靠近她,重重地给了她一巴掌,众人都惊呆了。 只听顺治说:“这一巴掌,是朕替涵儿还给你的。”话音刚落,又给了一巴掌,说:“这一巴掌,是你替朕的好皇叔,多尔衮挨的。你给朕记住,你这个皇后是朕下旨立的,朕可以立你,照样可以废你。”说完,便看向一边,厉声吼道:“带走!” 听完顺治的吩咐,侍卫立刻架着皇后走了,皇后这时已然面无表情,也不挣扎了,那丹珠也傻傻地立在原地。 顺治转身,搂着恪妃往延禧宫走去。 回到延禧宫,顺治将恪妃扶到椅子上坐好,自己站在她身旁,石恬进屋后,赶紧弄了一张冷方巾,想替恪妃敷敷脸,这时,顺治接过方巾,轻轻的揉着恪妃的脸,温柔地问道:“疼吗?” 恪妃轻柔地抓住顺治的手,摇摇头,说:“有皇上这么宠着,臣妾再疼也甘愿。”说完,低下头,落了两滴泪下来。 顺治将方巾放在旁边的木桌上,将她搂在怀里,用手摸着她的脸,说:“朕不会让你这一巴掌白挨的。” 恪妃听后,脸上悄悄露出一丝笑容,又即刻收回去,说到:“可是,臣妾要的,不是这些。” 顺治放开恪妃,看着她,笑着说:“那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朕有的,都可以给你。” 恪妃带着醋意的说:“明日秀女就进宫了,皇上这话,怕是就说说而已吧。” 顺治知道她想说什么,又想到她方才受的委屈,便抬起恪妃的下颚,说:“君无戏言,朕答应你,这话对你石汐涵永远有效。” 恪妃立刻眉开眼笑,投入顺治的怀抱。 这时,石恬上前,对着顺治和恪妃,说:“启禀皇上,娘娘,午膳已经备好了。” “朕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吃了,你们自行用吧。”说完,顺治放开恪妃,就想往门外走去,恪妃见状,连忙拉着他,说:“皇上再忙,也得吃完饭再说啊。” 顺治轻轻放开她,说:“朕说过,不会让你这巴掌白挨的。” 说完,顺治便走出了大门,看着顺治的背影,恪妃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顺治来到御书房,苏克萨哈早已等候在那,看见顺治进来,苏克萨哈立刻跪倒在地,说:“皇上隆恩,臣今生今世,没齿难忘,臣…” “行了,行了。”还没等苏克萨哈说完,顺治就打断了他,说:“你给朕想想,多尔衮有何弱点。” 苏克萨哈听后瞪大了眼睛看着顺治,说:“恕臣愚昧,不懂皇上是何用意?” 顺治坐到了龙椅上,说:“你给朕想个法子,朕要让世人都知道,朕,爱新觉罗福临,不怕他多尔衮。” “可是,这多尔衮已经死了啊,皇上已然亲政,世人都已知道皇上的威严啊。”苏克萨哈依然不解地问。 “朕要的,不是这个,朕是想要他多尔衮死后也不能安宁。”顺治已经双手握成了拳状。 苏克萨哈见状,猜到定是又有人拿多尔衮来压顺治了,顺治现在心里肯定憋了一肚子的气,他要是想出为顺治解气的法子,日后定会得到顺治的赏识,这可是他立功的大好机会啊,他不能放过。 苏克萨哈想了想,说:“皇上说的没错,多尔衮人虽然死了,臣却有一法子,可让他死后都不得安宁。” “何法?”顺治听后大惊,忙问道。 “鞭尸。” 顺治听完,思忖了片刻,便带人往多尔衮的陵墓走去。 慈宁宫里,孝庄用过午膳,正坐在花园里品茶,苏茉儿端来了糕点,说到:“格格,吃些点心吧。” 孝庄看了看,摇摇手,示意她拿走,苏茉儿说:“您午膳也没怎么用,就用点吧。” 孝庄叹了口气,说:“我吃不下,这心里啊,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苏茉儿将糕点放在桌上,说:“索大人今早不是已经想出解决的办法了嘛,至于这后宫嘛,众嫔妃都得了你的教训,一时半会,不会出什么事的。” 孝庄看着她,正想说话,就看见那丹珠匆匆忙忙地赶来,跪在她面前,急切地说到:“太后救命啊,皇上方才下令,将皇后主子打入冷宫了。” 孝庄听后大惊,站起身道:“什么?” 正想问话,这时,有一个侍卫来报,说:“启禀太后,郑亲王在外,说有求见。” “济尔哈朗?他来做什么?”说完,即刻吩咐说:“快传。” 济尔哈朗进来之后,立刻跪在地上,说:“臣济尔哈朗参见太后。” “何事如此慌张?”孝庄连叫他起身都忘了,直接问道。 “皇上去了皇陵,掘出了摄政王的坟墓。”济尔哈朗埋头说到。 “福临掘出了多尔衮的坟墓?他这是要做什么?”孝庄已经觉得事态有些严重。 “鞭尸。”济尔哈朗抬起头,看着孝庄说到。 孝庄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众人见状,都慌忙叫到:“太后!”,苏茉儿急忙扶着她,嘴里惊叫道:“格格!快传太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章 http://.biquxs.info/

慈宁宫寝宫内,孝庄躺在床上,苏茉儿站在她床边,屋内的太监,宫女站了一屋,太医林远萧坐在床边的凳子上,隔着屏风,在悉心为孝庄把着脉,郑亲王济尔哈朗在大厅里焦急地走来走去,时而不时的,向屋内张望着。 只听苏茉儿问:“林太医,太后病情如何?” 林远萧收回手,说到:“回苏嬷嬷的话,太后脉象急促而紊乱,面色黯淡无光,乃是急火攻心所致,只要太后凡事放平心态,臣再开两剂清热驱火的药,即可无大碍。” “那就有劳太医了。”苏茉儿说着。 “苏嬷嬷放心,臣这就回去抓药。”林远萧说完,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药箱往外走去。 “苏茉儿。”林远萧刚走出房门,就听见屏风内,传出孝庄的声音,极其虚弱。 苏茉儿听后,连忙叫人撤走屏风,自己拿起衣架上的披风,走到床边,扶起孝庄,为她披上。 “格格,你感觉怎么样?”苏茉儿关切地看着她。 孝庄点点头,说:“好多了。济尔哈朗呢?” 苏茉儿说:“郑亲王在前厅候着呢,一直没走。” 孝庄赶紧说:“快,快传他进来。” 苏茉儿本想劝孝庄多休息几下,可她深知孝庄的脾气,停顿了一下,便往屋外走去。 一会,济尔哈朗就跟着苏茉儿一块走了进来。 “臣济尔哈朗,参见太后。”济尔哈朗行礼道。 “王弟请起。”孝庄依靠在床边,轻声说着。 “谢太后。”看着济尔哈朗起身,孝庄又说:“苏茉儿,给郑亲王赐坐。” “是。”说完,苏茉儿便命人搬来了凳子。 济尔哈朗谢过孝庄后,就坐在了凳子上。 “王弟可知,福临为何要鞭打摄政王的尸首?”没等济尔哈朗坐定,孝庄就急切地问道。 “这…得问皇后娘娘了。”济尔哈朗是个聪明人,他只管朝政,后宫的事,他不想插手,只需给孝庄提个醒就可以了。 只听济尔哈朗接着道:“四嫂,本来,这是你们皇家的家事,我不应插手,可此事牵涉到十四弟多尔衮,又关乎我爱新觉罗家的尊严,老臣才不得不多嘴。今日早朝,皇上晋封苏克萨哈为内务府总管的事,想必四嫂也听说了,臣又听闻,皇上在去皇陵之前,与苏克萨哈在御书房密谈了很久。咱们皇上年纪尚轻,怎会想到‘鞭尸’这般狠辣的招数,是何人教唆,我想,四嫂应该比我清楚吧。” “好一个苏克萨哈,竟敢三番四次的不把哀家放在眼里。”孝庄听后,止不住咬牙切齿地说到。 济尔哈朗接着说:“此人心术不正,且见风使舵,若留他在皇上身边,并非好事啊。” “王弟说的不错。这个苏克萨哈,留不得。”孝庄看着济尔哈朗,若有所思的说到,“那,依王弟之见,何人代替他,比较稳妥?” 济尔哈朗想了想,说:“我大清初入中原,军心未定,接任领侍卫内大臣之人,必定要是令八旗子弟信服之人,臣弟心中,倒是有两个人选。一个,是镶黄旗护军统领鳌拜,另一个,也隶属镶黄旗,少保佟图赖。此二人,皆为大清入关前的勇士,战功卓著,都为良将。” 孝庄想了想,说:“王弟推荐的这两人,哀家也都有所耳闻,确是不错的人才,只是,二者择其一,还得容哀家再斟酌斟酌。” “太后顾虑周全,却该如此。”济尔哈朗说。 御书房内,顺治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苏克萨哈和一种奴才跟在他身后。 “哈哈,痛快,真痛快!”顺治转身看着苏克萨哈,说到:“朕几时,心里没有这么舒畅过了!多亏了你的好主意啊。” “额…这个,为皇上分忧,乃是臣的本分。”苏克萨哈也是满脸笑容地说到。 这时,俞公公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跪在顺治面前,说:“主子,不好了,出大事了。” 顺治拉下脸,没好气地说:“出什么事了?” “太后,太后在慈宁宫晕倒了。”喻公公小心翼翼地说到。 顺治听后,赶忙撇下苏克萨哈往慈宁宫走去。苏克萨哈愣在当场,心想:“完了,太后定是为了皇上鞭尸之事。”想完,也立刻走出宫门,往安亲王府走去。 顺治几乎是一路小跑,来到了慈宁宫,刚走到前厅,就被苏茉儿拦了下来。 “老奴见过皇上。”苏茉儿说。 “苏嬷嬷快快请起。”顺治扶起苏茉儿,问:“我皇额娘呢?”边说边想往里走。 苏茉儿用手拦着他,说:“皇上放心,格格已然清醒,她说,如果皇上来的话,就请皇上移步奉先殿,她在那儿等您。” 顺治疑惑地看着她,问:“皇额娘在奉先殿做什么?” 苏茉儿摇摇头,说:“这个嘛,皇上去了,一看便知。” 顺治低下头想了想,便往奉先殿走了过去。 奉先殿位于紫禁城内廷东侧,西临乾清宫,东临宁寿门,是皇家祭祀祖先的家庙,里面供奉了太祖努尔哈赤和太宗皇帝皇太极以及各个已逝的王爷。 来到奉先殿,只见孝庄跪在中央,手里敲着木鱼,嘴里不住地在念经,她身旁站着的,是郑亲王济尔哈朗。 济尔哈朗看见顺治进来,便跪下去,说:“臣济尔哈朗,参见吾皇。” 顺治快步走上前,亲自扶起他,说:“皇叔快快请起。” 顺治当年登基时。幸得济尔哈朗和代善周旋于他与豪格之间,保住他这个得之不易的皇位,所以,顺治对于他这个皇叔,很是尊敬。 济尔哈朗起身之后,向顺治使了个眼色,悄悄说:“太后如今正在气头上,皇上万不可顶撞。” 顺治点点头,说:“侄儿明白。” 说完,顺治便弯腰向孝庄说到:“儿臣拜见皇额娘。” 孝庄不语,也不回头,继续敲着木鱼。 顺治见状,轻声到孝庄身边,唤道:“皇额娘。” 孝庄这才停下手中的木鱼,放在地上,依旧没转过身,面无表情地问道:“哀家听说,皇上今日早朝之时,晋封了苏克萨哈为领侍卫内大臣,可有此事?” 顺治一听,心中稍舒了一口气,他本以为孝庄是因为多尔衮之事,想不到,是为了苏克萨哈,便回答:“是。” “哀家不准。”孝庄的话语里依旧没有任何的情感色彩。 “不准?为什么?”顺治心中不解,“儿臣觉得苏克萨哈大人有经世之才,且……” “经世之才?”顺治话还未说完,就被孝庄打断了,“他的经世之才就是教唆皇上将自己叔叔的尸首拿出来鞭打吗?!” 孝庄说完,便站起身,转过来看着顺治,此时的孝庄表情严肃,透着让顺治由心而散发出的害怕。 “跪下!”孝庄突然厉声说道,顺治想都没想就跪了下去。 这时,孝庄走到他身边,指着面前的各个牌位,说道:“我要你当着列祖列宗的面,给你十四叔道歉。” 顺治听后大惊,竟然站了起来,说:“儿臣没错,凭什么要给他道歉?” “凭什么?就凭他当年力保你坐上皇位,就凭他为你打下这片江山,如果没有他,如今穿上这龙袍的,怕就不是你爱新觉罗福临了!”孝庄的眼里渐渐有了怒火,语气也逐渐加强起来。 “为我?是为他自己吧,我知道,当年他率兵攻入皇宫之时,可是接受了百官朝贺的。”顺治指着自己的胸口,语气也不甘示弱。 “可他没有坐上龙椅,而是亲手将江山交给了你这个儿皇帝!他当年手握重兵,要是他有心,大可以想燕王朱棣一样,从你这个侄子手中夺得皇权,可他没有,而是选择了做周公,扶持幼主。就凭这份情,你都该跟他磕个头。”孝庄的声音已经提高了很多,眼里全是怒火。 “挟天子以令诸侯,曹操比燕王更可恶!”顺治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孝庄。 “挟天子?他为你镇住豪格,替你稳定博穆博果尔,你居然说他是挟天子?!”孝庄眉头紧皱,恨恨地看着顺治。 “把持朝政,独揽超纲,不是挟天子,又是什么?”顺治反问道。 “他是你的十四叔啊!你怎么能这么说他?真是枉他为你费尽苦心”孝庄此时已经是咬牙切齿。 “可他还是你的情郎,他打这江山,不是为我,而是为了你这个心上人吧。”顺治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你!”孝庄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里堵得慌,憋不出气来。 济尔哈朗见状,立马走上前扶着孝庄,一面又转向顺治,厉声吼道:“皇上!你怎么能这么跟你皇额娘说话!” 顺治这才反应过来,觉得自己话语说的太过了,立刻跪下,说:“皇额娘恕罪,儿臣无心冒犯。” 孝庄看着他,一言不发,济尔哈朗说到:“皇上,你不念君臣,也要念叔侄啊,你十四叔为了你这个皇位,当年不惜当着满朝文武,与豪格对立而站,你忘了是谁将你举过头顶,对着那些个阿哥贝勒说:‘要立,就立福临,’你忘了是谁在你登基之时,面对不肯服气的八旗子弟,说谁要是不服福临,就是和他多尔衮过不去!过去种种,皇上难道都忘了吗?” 顺治低下头,回想起曾经的种种,想起小时候每次上朝,只要有他的十四叔陪在身旁,他就一点都不害怕,想起他的十四叔亲手教他射箭,骑马,告诉他要做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他福临六岁登基,朝堂之上,不服气的,大有人在,每当有人跟他为难的时候,他的十四叔就会牵起他的手,说不要怕,有十四叔在,没人敢欺负他。 多尔衮对他的好,无微不至,可多尔衮也多年不肯放手朝政。想到这里,顺治心里也开始矛盾起来,他的十四叔,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罢,也罢,你回去吧,你十四叔在天之灵,怕是也不会原谅你。”看着顺治不说话,孝庄心痛地说到。 “皇额娘…”顺治愧疚地看向孝庄。 孝庄别过头,说:“回去吧,哀家今日累了。”又叫来了苏茉儿,吩咐道:“传令下去,皇后今日身体不适,明日的选秀暂且搁置,容后再议。” 顺治听后,便走了出去。 看着顺治的背影,济尔哈朗对孝庄说:“四嫂不要心急,皇上还年幼,还不懂十四弟的一番苦心。” “我怕他这辈子就会记恨多尔衮了。”孝庄说完,竟留下了两滴泪来。 顺治走出奉先殿,喻公公赶忙追上去,问道:“主子,是要去延禧宫吗?” 顺治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回乾清宫吧。” “是。” 顺治又说:“你去一趟佟府,将雨若格格接到乾清宫来。” “喳。”喻公公答完,便出宫往佟府去了。 再说这佟府里,佟夫人正在佟佳雨若的房里,悉心的为她打理进宫的行装,佟佳雨若站在一旁,只听佟夫人叮嘱道:“皇宫的宫房都很潮,你要多在床下铺两层被褥,这样,睡着才软和,还有,我怕你初进宫,夜里会失眠,给你缝了个茶叶枕头,这样有助你入睡。以后,你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就不能像在府中一样,往晌午睡。对了,见到太后,你要这么行礼…” 说着,佟夫人便亲身示范起来,佟佳雨若连忙拉住她,娇声说:“娘,女儿明天只是进宫参选,还不一定会被选中呢。” 佟夫人说:“行了,你不用安慰为娘了,我这个女儿,是什么资质,我心里清楚。我就怕你在宫里招架不住。” “哈哈,侄女莫若母啊,还是夫人了解我们女儿。”佟图赖走进来,搂着佟夫人,说到,“夫人不要担心,咱们女儿自幼就聪明伶俐,她定会在宫中独挡一面的。” 佟夫人挣开他,说:“老爷已经做好了一切打点,我还有何事需要担心呢。” 佟图赖听这话,心里知道她还在埋怨自己将女儿送入宫中的打算,正想安慰她,却听下人来报,说:“启禀大人,宫里来人传话,说明日的选秀暂且搁置了。” 佟图赖忙问:“有没有说是因为何事?” 下人点点头,说:“说是因为皇后身体不适。” 佟图赖想了想,说:“知道了,下去吧。” 下人退下去后,佟佳雨若急忙问:“阿玛,皇后不适,不适应该让恪妃代为主持选秀吗?怎么可能这样轻易搁置?” 佟图赖看着她,说:“定是这宫里,出了些大事了。” 佟夫人心里倒是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正想说话,又听下人来报,说:“启禀老爷,皇上身边的喻公公来了,现在正在门口呢” 佟图赖听后,立刻带着佟佳雨若往大门外走去。 来到大门外,佟图赖看到喻公公站在一辆马车前面,忙走上前,说:“喻公公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啊。”又对着门口的侍卫厉声吼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不请公公里面坐啊。” 说着,就拉着喻公公往里面走,只见喻公公拦住佟图赖,说:“佟大人见谅,咱家前来,是奉皇上之命,接雨若格格进宫的。”说完,又对着佟佳雨若,说:“马车已备好,请格格这就随咱家进宫吧,皇上等着呢。” 佟佳雨若疑惑地看了一眼佟图赖,又即刻镇定地对喻公公说:“有劳公公了。”说完,便坐上马车,往宫里走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章 http://.biquxs.info/

佟佳雨若坐在马车里,不知道前方的路究竟是怎样的,在听到宫里来人说明日的选秀取消之时,她有一丝落寞,而又听到顺治召她入宫时,她竟然还有一些的喜悦,更夹着忐忑,这样的心情,她从未有过,而又为什么会这样?她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正想着,就听见外面喻公公说:“格格,到了。” 佟佳雨若走下马车,向四周望了一眼,整个皇宫都是威严的琉璃瓦,车直接停在了乾清宫门外,佟佳雨若问道:“请问公公,这是哪个宫殿?” 喻公公低下头,恭敬地回答道:“回格格,这就是皇上居住的乾清宫,”说着,就抬起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说到:“格格这边请,皇上就在里面等着呢。” 佟佳雨若听后立即加快脚步跟着喻公公向殿内走去。 进了大门后,只见顺治端坐在案桌前,看着桌上,入了神,一言不发。 喻公公看了眼佟佳雨若,示意她行礼,然后自己跪了下去,说:“启禀皇上,奴才把佟府的雨若格格给接来了。” 佟佳雨若会意,也跟着跪了下去,说:“民女佟佳雨若,拜见皇上。” 听见喻公公和佟佳雨若请安的声音,顺治这才回过神来,才看到二人已然跪在了自己面前。这时喻公公抬起头看向顺治,只见顺治跟他点点头,示意他退下,喻公公便起身,带着殿内的一众奴才退了下去。 顺治这才起身,走到佟佳雨若身边,故作威严地说道:“你就是佟府的雨若格格?” 佟佳雨若依旧埋着头,说:“回皇上,是。” “抬起头来。”顺治说到。 佟佳雨若深吸一口气,慢慢抬起头,看着顺治,只见顺治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脸上带着一丝坏笑,宛若那一晚的神情。 见佟佳雨若不说话,顺治弯下身子,蹲在她身旁,说:“雨若格格不会这般健忘吧?这就不记得小生了?” 佟佳雨若这才回过神来,再次低下头,不看他,说:“回皇上,民女没忘。” “那你知道我是何人吗?”顺治好奇地问道。 佟佳雨若摇了摇头,说:“民女不知,但那日,从公子的衣着打扮,言谈举止,民女就猜到公子绝非凡人,却没想到,民女当日冒犯的,竟是当今圣上。雨若鲁莽,竟触犯龙颜,请皇上治罪。” 顺治摆摆手,说:“不知者无罪,朕不怪你。”说完伸出手,将佟佳雨若扶起来,说:“来,起来,跪累了吧?” 佟佳雨若起身之后,摇摇头,说:“不累,”又从腰间将顺治那日丢下的玉佩拿出来,递到顺治眼前,说:“皇上,这是您当日丢下的玉佩。” 顺治接过玉佩,拿在手中,问:“这玉佩,你一直收着?” 佟佳雨若点点头,说:“皇上说过,你我二人,绝非萍水相逢,雨若一直记着,就想,何时再见皇上之时,就将这玉佩原物奉还。” 顺治用手托着佟佳雨若的下巴,双眼看着她的眼睛,坏坏地说到:“能让格格如此记忆犹新,看来,小生给格格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啊。” 佟佳雨若笑笑,也说:“是啊,敢像公子那般盯着人家不放的,雨若还没有遇见第二个。” 顺治放开自己的手,站起来,大笑着说:“哈哈,不愧是佟少保的女儿,果然胆识过人。” 说完,顺治突然拉起她,走到案桌前,指着桌面,说:“看,朕画的像不像?” 佟佳雨若看向桌前,是自己的画像,一时有些羞涩,低下了头,说到:“皇上,这是何意?” 顺治看着她,说:“要朕明言么?” 佟佳雨若笑了笑,没说话。 片刻之后,佟佳雨若指着顺治的玉佩,问道:“ 只见顺治托起她的手,将玉佩放在她的手上,说:“这玉佩,既已入你之手,就只属于你了,你收下它吧。” 佟佳雨若这才抬起头,说到:“这玉佩这么贵重,民女不敢收。” 顺治说:“你收下它,也就是收下了小生。” 佟佳雨若顿了顿,点点头,说:“那,小女子,谢公子美意了。” 顺治的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笑容,他真的很开心,佟佳雨若的出现,犹如一缕明媚的阳光,送走了他这几日所有的不快。 只听佟佳雨若又问:“这玉佩质地润滑,做工精细,对皇上一定很重要吧?” 顺治深吸一口气,双眼看着殿外,良久,才说道:“这玉佩,是朕的十四叔,摄政王多尔衮,在朕登基之时送给朕的。” 佟佳雨若心里默念道:“皇上的玉佩是摄政王所赠,那母亲那块呢?难道也和摄政王有关?”,想到这里,佟佳雨若立刻探问:“摄政王送的玉佩,一定是举世无双吧?” 顺治摇摇头,说:“这玉佩原是一对,是当年朕皇阿玛和十四叔出征中原之时,太祖皇帝所赠,他二人,一人一个,十四叔将他的那块赠与了我,而皇阿玛那个,也早已不在他手上。” 佟佳雨若忙问:“那在何处?” 顺治说:“这个,朕就不知道了。” 佟佳雨若心中大惊,默念道:“母亲那块,难不成是先皇所赠?母亲究竟是何人,竟与先皇有关。” 入夜后的紫禁城,没有白天的那种喧嚣,也没有街头车水马龙的那般繁荣,有的,只是一个个独自凭栏,抬眼望着星空,欲诉无泪的有心人。 慈宁宫的后花园里,孝庄坐在走廊上,倾身倚着栏杆,手上,是一个荷包,上面绣着“离别殷情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 望着天上那一轮明月,孝庄的心中不免一番相思,她犹记得那年的科尔沁,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是宽阔的绿草如茵,那时的她,正值花季年华,满腹经纶,又豪爽不拘小节,满蒙第一美女大玉儿,一生受得多少人的青睐,却始终得不到知心的人。 直到多尔衮的出现,那时的他,已是初露头角的少年将军,随他的阿玛努尔哈赤四处征战,驰骋沙场,名声早已传遍了科尔沁。 那一年,多尔衮跟他的四哥皇太极和四嫂哲哲来到科尔沁省亲,得遇大玉儿,英雄美人相遇,只一眼,就让他们记住了彼此。 多尔衮在科尔沁的那几日,日日与大玉儿相对,她陪着他,在草原上骑马,狩猎,听他讲他战场上的故事,日复一日,两人由相遇,到相识,到相知,再到相许。大玉儿还记得在多尔衮走的那天,在远离人烟的树林中,她将这亲手绣的荷包给他,要他为她在战场上保自己平安,多尔衮捏着荷包,握着她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满眼的不舍,说:“玉儿,我答应你,等我得胜归来之时,定亲自带着人,向大汗提亲,要你做我多尔衮的福晋。”说完,便轻搂大玉儿入怀。 只听大玉儿说:“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还请十四爷,牢记今日的话。” 这一别,又是好几年,几年间,大玉儿一直打听着八旗的动向,她知道他一路,从草原,打到了盛京,她一直在等,在盼,等着他旗开得胜之时,盼着他三书六礼之日。 无奈命运弄人,她的父汗为了联姻,将她嫁给了皇太极,多尔衮再见大玉儿时,是在皇太极的府上,在后花园的走廊上,面对昔日的心上人,竟要自己开口叫一声“四嫂。”他不肯,拉着她的手,说到:“玉儿,你跟我走吧,我带你走。” 此时的大玉儿,眼含泪花,却异常冷静,挣开他的手,说:“请十四爷放尊重些。” 多尔衮不服,说到:“是你自己说的,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为何,你又要忘记?” 大玉儿转过身,不让他看到自己欲欲坠落的眼泪,故作镇定地说到:“玉儿如今,已经是大汗的侧福晋,还望十四爷,忘了当日的誓言吧。” 多尔衮退了两步,苦笑一声,说到:“果然,磐石方且厚,可以卒千年,蒲苇韧如丝,变作旦夕间。多尔衮在这里,祝四哥四嫂,白头到老,举案齐眉。” 说完,便将腰间的荷包扔到大玉儿面前,转身就走了。 大玉儿蹲下身,拾起地上的荷包,终于止不住地落泪,没有人知道,她曾以绝食向她的父汗抗争,却抵不过父汗一句:“科尔沁的命运全在你的手上。”更没有人知道,坐在花轿里,她一路从科尔沁,哭到盛京。 多尔衮一生情系于她,从摄政王,到皇叔父摄政王,再到皇父摄政王,天下人都道他是狼子野心,只有她明白,他要的,只有她大玉儿。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想到这里,孝庄嘴里禁不住吟出这首诗来,自古多情儿女,有多少能相知相守的?她谁也不怨,怨只怨造化。 这时,苏茉儿走到她身边,说到:“格格,夜深了,您该歇息了。” 苏茉儿的声音,打断了孝庄的心思。她叹一气,说到:“我睡不着。” 孝庄始终望着天上的明月,说到:“我多想回到科尔沁去,多想听他再叫我一声‘玉儿’。” 苏茉儿看了看她手上的荷包,上前一步,握着她的手,劝到:“格格,这十四爷在天之灵,也不愿见到您这样失魂落魄的啊。” “他倾其一生,辅助福临,要是在天有灵,知道了今日的事,定会寒心彻骨。”孝庄皱紧了眉头,说到。 “格格,皇上还年轻,很多事,他不懂,你别怪他啊。”苏茉儿看着她,轻声地说到。 孝庄听了这话,立刻端坐身体,恍然大悟,说到:“你说的不错,我不怨她,但有一个人,是该处置了。”说完,便吩咐道:“你去延禧宫,将恪妃传来。” “是。”苏茉儿说完,便退了下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章 http://.biquxs.info/

乾清宫里的顺治,看着佟佳雨若,说到:“雨若,你说,你觉得摄政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佟佳雨若大惊,说到:“皇上这可问倒我了,民女与摄政王素未谋面,又怎敢妄加评断。” “你但说无妨。”顺治说到。 佟佳雨若说:“朝中之事,雨若确实不懂。不过,雨若这倒有个故事,想讲给皇上听听。” 顺治向龙椅上一坐,笑着看向她,说:“还有故事?好,朕就听听你的这个故事。” 佟佳雨若看了他一眼,在殿内慢慢走动,说到:“说从前,有一个小男孩,因为小时候从马背上摔下来,得了伤,从此便一直都不敢骑马,直到他八岁那年,跟随他叔叔去郊外狩猎,他叔叔让他独自骑一匹马,小男孩不肯,他怕,怕再从马背上摔下来,可他又怕自己的叔叔生气,于是,还是硬着头皮,上了马背。”说到这里,佟佳雨若停下了脚步,看了看顺治,顺治望着远方,若有所思,问道:“后来呢?” 佟佳雨若接着说:“后来,可能心中有了阴影吧,小男孩骑上马背后,没跑多远,就在马背上不稳起来,一摇一晃的,就在小男孩掉下马背的一刹那,他的叔叔在地上接住了他,小男孩这才明白,原来他的叔叔一直在后面跟着他,而叔叔也因为这样,致使旧病复发,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但在这个月里,却仍然为他操劳。” 顺治这时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问道:“你是从何处听来这个故事的?” “从何处听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心中是怎么看待这个小男孩和他的叔叔的?”佟佳雨若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到。 顺治放下茶杯,走到她身边,说到:“十四叔当年征战沙场之时,右腿负有剑伤,而朕当时也不算轻,掉下马背之时,正好压在他的右腿上,所以,就引发了他的旧患。” “那皇上现在又怎么看待你这个十四叔呢?”佟佳雨若问着。 顺治深吸一口气,说到:“朕不知,朕的骑术,射术,全是十四叔亲手所授,朕的文墨,也是十四叔督促朕所学,可他最后……” 看着顺治犹豫的神情,佟佳雨若立刻上前,说到:“可他最后,还是将皇权交还给了皇上,有燕王不做,他选择了周公,摄政王是何人,皇上还不明白吗?” 顺治想了片刻,看向她,说:“罢了,我们今日,不谈这些了,你陪朕出去,我们去赏赏月,如何?” 佟佳雨若点点头,便随着顺治走了出去。 顺治和佟佳雨若刚走,就见石恬急急忙忙地跑向这里。喻公公立即上前拦住她,说到:“哟,恬儿姑姑这般脚步匆匆,所为何事啊?” 石恬一路疾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到:“奴婢…奴婢,有要事,要…要面见圣上,请…公公…代为通传。” 喻公公看着她,客气地说到:“皇上如今谁也不见,姑姑还是请回吧。” 石恬急忙跪下去,说:“恬儿求公公帮我这个忙,我是真有急事啊。” 喻公公低下头,忙说:“哎哟,我的好姑姑,你这是做什么啊。今儿个的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和太后在奉先殿的事,你也是听说了的,皇上现在心情不好,咱家不是不帮,是不敢帮啊。” 石恬一听,瘫软在地上,说:“那我,就在这儿等着皇上。” 喻公公扶起她,说:“姑姑这是何苦呢,这样吧,乾清宫旁的偏殿,住了些个宫女,姑姑先到那儿暂且歇着,等皇上回了话,我就来通知你,姑姑看如何?” 石恬想了想,点点头,说:“那就有劳公公了。” 御花园的假山上,顺治端坐着,佟佳雨若靠在他的肩上,一晃眼,已经过了四更。 “雨若?雨若?”顺治轻唤到,听不到回答,顺治转头一看,佟佳雨若已然靠着他睡着了,也难为她了,陪了他一夜。 顺治用手摸了摸她的脸蛋,轻声念到:“在天原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顺治想了想,转身,将佟佳雨若抱在怀里,往乾清宫走去。 喻公公在乾清宫门外,焦急地踱着步,远远看着顺治抱着佟佳雨若回来,他即刻迎上前,正想说话,就见顺治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做声,喻公公这才看到佟佳雨若已然睡着,便点点头,忙领着顺治向殿内走去。 顺治将佟佳雨若放在他的床上睡好,亲手替她盖好被,捏好被脚,吩咐道:“任何人不许吵醒她。” “是。”喻公公说完便和顺治退了出去。 出了寝宫的门,喻公公急忙说:“主子,您可算回来了。延禧宫的恬儿姑姑从入夜之后,就在这儿等着您了。” 顺治看着他,说:“定是有急事,你速去传她前来吧。” “奴才遵旨。”说完,喻公公便转身找石恬去了。 石恬一进门,便跪倒在顺治面前,说到:“皇上救命啊,娘娘昨儿个夜里被太后叫去,愣是在慈宁宫外跪了整整一夜啊。” “什么?”顺治一听,大惊失色,孝庄此举,是冲着他来的,他立刻走了出去,往慈宁宫去了。 来到慈宁宫,就看到恪妃跪在门前,顺治立刻上前,恪妃抬眼一看,是顺治,立刻说:“臣妾见过皇上。” 顺治抱着她,想拉她起来。 恪妃摇摇头,说:“皇上不可啊。太后要罚的是臣妾,皇上这样,会连累到您的。” 顺治想了想,说:“那你在这等着朕。” 说完,顺治便走了进去。苏茉儿在前厅站着,看着顺治急忙往里闯,立刻拦住他,说:“老奴给皇上请安。” 顺治说到:“苏嬷嬷,我要见皇额娘。” 苏茉儿想里屋看了看,说:“格格就在里屋等着皇上,老奴要提醒皇上一句,格格一夜没合眼,皇上知道该怎么做了?” 顺治点点头,说到:“苏嬷嬷放心,朕明白。” 来到里屋,只见孝庄端坐在椅子上,手上是一本《孝经》。 顺治立刻上前,说到:“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孝庄放下手中的书,说到:“皇上今儿个这安,请的有些早啊。” 顺治说:“儿臣听说皇额娘一夜未合眼,未知所为何事?” 孝庄又拿起孝经,说到:“这汉人的书啊,写的甚好,我一读起来,就忘了时辰了。皇上来的这般急促,是为恪妃而来吧?” 顺治送了口气,问道:“不知恪妃哪里触怒了皇额娘,要她受这样的处罚?” “那皇后又哪里触怒了皇上,要受那样的处罚?”孝庄这才看向顺治。 “皇后语出不敬,朕只是给她个教训。”顺治说。 “两个人的过错,为何只她一个人得教训?皇上这心,未免偏的太明显了吧。”孝庄脸上有了些怒意。 “恪妃何错之有?”顺治忙问。 “何错?皇上就这么敢保证,她一点儿错没有?”孝庄说,“我也不是存心要为难她,只要皇上放了皇后,我就饶了恪妃。” “君无戏言啊,朕说了要废后,如今朝令夕改,皇额娘叫朕以后,如何服众啊?”顺治无奈的说到。 孝庄站起身,说到:“这哀家不管,哀家就这一句话,皇后何时出冷宫,恪妃就何时起身。” 顺治拗不过她,只得说到:“好好好,儿臣可以答应皇额娘,不降她打入冷宫,只是这废后一举,儿臣势在必行。” “苏茉儿。”孝庄突然叫到。 只见苏茉儿进来,说:“格格有何吩咐。” “传令下去,恪妃罪在不赦,如今受哀家之命跪在慈宁宫外,不许起身,谁要是敢替她求情,哀家决不轻饶。”说着,孝庄又坐了下去,拿起桌上的书,继续读着。 苏茉儿听完,看了眼顺治,说到:“是。” 顺治立刻拦着她,对孝庄说到:“皇额娘何苦这样为难儿臣呢。” 孝庄不理,继续看着书。 顺治连忙说:“好,一切,听从皇额娘吩咐。” 孝庄这才放下书,看向苏茉儿说:“命宫中所有嫔妃即刻前来慈宁宫,哀家有要事说。” 苏茉儿正想退出去,孝庄又说:“等等。”苏茉儿便停下脚步,说:“格格还有什么吩咐?” 孝庄看了眼顺治,对苏茉儿说到:“还有乾清宫的雨若格格,让她一并前来。” 顺治大惊,想不到,孝庄连这都知道。 看着顺治疑惑的眼神,孝庄说:“皇上放心,你今日顺从了哀家心意,哀家也定会给皇上一个舒心的理儿。行了,时辰不早了,皇上该去上朝了。” “是,儿臣告退。”说完,顺治便和苏茉儿一同退了出去。 乾清宫里,佟佳雨若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躺在了龙床上,而顺治却不在身旁,正疑惑着,就见一位宫女端着脸盆走了进来。 宫女见佟佳雨若已经起身,忙放下脸盆,说:“奴婢瑞格儿,见过格格。” 佟佳雨若让她起身,问到:“皇上呢?” 瑞格儿走到脸盆旁,拧干洗脸巾,递到佟佳雨若面前,说到:“回格格话,皇上一早就上朝去了,临行前吩咐,谁也不许打扰格格,奴婢是奉旨来为格格梳洗的。” 佟佳雨若接过方巾,擦拭着脸庞,问道:“我是怎么到这来的?” 瑞格儿笑笑,说:“回格格,是皇上将您抱到这来的,奴婢要恭喜格格了,这乾清宫啊,您还是头一个进来的女子,这殊荣啊,后宫的哪位娘娘,可都没有。” 佟佳雨若听后,脸上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正想说话,就见喻公公从门外走了进来,说:“启禀格格,慈宁宫来人传话,说太后命你即刻去慈宁宫觐见。” 佟佳雨若听后,立刻起身梳洗,准备往慈宁宫去。 皇后出了冷宫之后,径直来到了慈宁宫,看着跪在门外的恪妃,正想上前给个教训,就见苏茉儿出来,说到:“太后请二位娘娘里面说话。” 皇后瞪了恪妃一眼,便向里屋走去,恪妃愤愤地看了看她,也起身向里屋走去。 二人进去之后,看见孝庄背对着她们,站在大厅中央,但这背影,就透着一股让人由心而生的敬畏。 “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吉祥。”皇后和恪妃双双跪了下去。 孝庄不叫她们起身,而是说到:“吉祥?有你们在,哀家还能吉祥吗?” 皇后和恪妃一听,大惊失色,忙齐声说:“臣妾不敢。” “不敢?原来这宫里,还有你们不敢的事?”孝庄转过身,看着她们二人,厉声说到:“一个皇后,本该母仪天下,一个贵妃,本该知书达理,却在御花园大打出手,成何体统!” 二人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地上。 孝庄接着说:“哀家早上才说过,要给皇上一个清净的后宫,你们晌午便给我出了这么大个难题,在哀家面前说的好听,转过头就忘了,怎么?是嫌我这个老人家说话不中听了,就这么把哀家的话当成耳边风吗?” “臣妾知罪,请太后责罚。”皇后和恪妃齐声说到。 孝庄这才坐下来,语气开始缓和起来,说到:“罢了,罚也罚过了,你们这次全当得个教训,若下次再犯,别说皇上了,哀家也决不轻饶。” “是,臣妾谨遵太后教诲。” “行了,起身吧。” “谢太后。”恪妃因为跪了一夜,腿都麻了,起来之时,没站稳,差点摔了一跤,皇后连忙扶着她,说到:“妹妹当心啊。” 恪妃看了看她,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姐姐有心了。” 孝庄看着她们,说:“看,这样和和气气的多好。” 二人都笑着看向孝庄。这时,苏茉儿进来,走到孝庄身边,轻声说:“启禀太后,各宫的娘娘和雨若格格都来了。” “知道了,传她们进来吧。让佟佳雨若先在外候着。”孝庄低声吩咐道,说完,看向皇后和恪妃,说:“坐吧。” “谢太后。”说完,二人便坐了下去。 众嫔妃进来之后,向孝庄请过安,便按个坐在两旁。 只听孝庄说:“昨儿个皇后和恪妃在御花园有些误会,想必大家都听说了,如今,二人误会已解除,各嫔妃也就不要再议论了,今儿个这事就算过去了,若他日,我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哀家必定重罚。听到了吗?” 众嫔妃点头,说:“臣妾遵旨。” “那就好,”孝庄扫眼看了看众人,说:“来人,传佟佳雨若。” 皇后和恪妃互相看了一眼,顿时疑惑。 佟佳雨若在苏茉儿的带领下,走了进来,跪在孝庄面前,说:“民女佟佳雨若拜见太后。” 孝庄看着她,说:“起身吧。” “谢太后。”说完,佟佳雨若便起身,站在众嫔妃中间。 孝庄看她淡妆粉末,却掩不住她姣好的容颜,亭亭玉立,比这宫中的每一个嫔妃,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孝庄不禁叹道:“佟府的雨若格格,果然是个大美人啊。”又说道:“你既已进了乾清宫,又睡了龙床,便是皇上的人了。这待在宫里,不可无名无分。”又看向皇后,说:“皇后,传哀家懿旨,佟佳氏花容月貌,知书达理,册封为佟妃,即日进宫。” “臣妾遵旨。”皇后听后,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说到。 “谢太后。”佟佳氏听后,立刻跪了下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章 http://.biquxs.info/

紫禁城中,是赶着上早朝的各个大臣,大家都往里走,唯有这苏克萨哈站在城门口,焦急地张望着。他昨夜在安亲王府等了一宿,却听下人通报说安亲王被郑亲王叫去了,他急的一夜未合眼,早早地就在这上朝的必经之路上等着了。 没见岳乐,苏克萨哈倒远远地看见一个人,那不正是索尼嘛,苏克萨哈见他,立马迎上去,陪着笑脸,说:“下官见过索大人。” 索尼斜眼看了他一眼,没理,继续向前走着,只听苏克萨哈说:“下官初升领侍卫内大臣,多有不懂之处,还望索大人多多提点啊。” 索尼一听这话,停下脚步看着他,那眼神,意味深长,让人琢磨不透,看的苏克萨哈心里发寒。片刻之后,索尼一句话没说,只是“哼”了一声,便继续往里走去。苏克萨哈也没有跟上去,依旧在城门口等着岳乐。 今日的早朝显得有些匆匆,在喻公公的催促下,文武百官都急急地往金銮殿赶去,可唯独这安亲王岳乐啊,显得是那样的疲惫,他昨夜一夜没有回府,而是被济尔哈朗扣在了郑亲王府,要他陪他这个叔叔下一夜的棋,期间一句话没有说,就只是下棋,弄得他百思不得其解。 正走着,就看到在城门口慌忙张望的苏克萨哈,苏克萨哈见到岳乐,立刻迎上去,说道:“王爷昨儿个夜里去哪了?让下官等的好苦啊。” 岳乐看他,没好气地说:“陪郑亲王下了一夜的棋,怎么,你有事儿啊?” 苏克萨哈正想说话,就见喻公公走了过来,催促道:“二位大人不要再谈笑了,皇上今儿个起的早,都等急了,赶紧上朝去吧。” “是是是,公公说的是啊。”岳乐听后,立刻绕过苏克萨哈,跟随者喻公公的脚步,往金銮殿走去了。苏克萨哈重重地叹口气,也只得跟了上去。 金銮殿外,佟图赖也是边走边四处张望着,女儿一夜未归,不知道在宫里怎么样了,这偌大一个紫禁城,女儿会在何方? 正想着,就见喻公公走到他旁边,客客气气地说道:“佟少保早啊。” 佟图赖别过头,看见是喻公公,连忙将他拉到一边,说:“喻公公,小女一夜未归,不知…” 喻公公笑笑,说:“大人放心,格格昨儿个夜里歇在了乾清宫,这未得册封就进宫陪伴皇上的,雨若格格还是头一个啊,还睡在了乾清宫,这可是宫里娘娘都没有的福分啊,看来,佟府的喜事近了,咱家在这里要恭喜大人咯。” 佟图赖听后大惊,他知道顺治对女儿的心思,却不想这一天以这样的方式到来,孝庄家教森严,若她知道女儿未出阁就已经和顺治燕好,那女儿以后在宫中的日子,得多难啊。 看佟图赖想的入神,喻公公叫到:“佟大人,佟大人。” 佟图赖这才回过神,急忙问道:“公公,可知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小女?” 喻公公笑笑,说:“这圣意难测,咱家不敢妄自评论,不过大人放心,这雨若格格进宫,是早晚的事儿。时候不早了,大人还是快些上朝去吧。” 佟图赖也笑笑,说:“是是是,谢公公提点了。” 金銮殿上,顺治端坐在正中央的龙椅之上,文武百官分两列列于殿中,左边一列是爱新觉罗一氏的各个王爷,右边一列是满汉大臣,皆按官级一次排往门口。郑亲王济尔哈朗站在第一排,岳乐站在他身后,索尼站在各大臣前列,苏克萨哈站在他一旁。 所有官员都下跪行礼,道:“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顺治一抬手,说:“众卿家平身。” “谢皇上。” 众人起身后,喻公公上前一步,说道:“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苏克萨哈此时看向索尼,看他正想说话,立刻上前一步,说道:“启禀皇上,臣苏克萨哈有事奏。” 顺治看了他一眼,说:“准奏。” 苏克萨哈径直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说:“臣三生有幸,得蒙圣恩,册封‘领侍卫内大臣’一职,本应感恩戴德,竭忠尽力,以表皇恩浩荡,然则臣昨夜一夜未眠,细细斟酌,自觉能力不济,不能担此大任,还望皇上准许臣退回原来的职位。” 顺治心里明白,他这是在为自己找台阶下,他给顺治出了“鞭尸”一计,依孝庄的性格,革职是早晚的事,但顺治此时又有些于心不忍,于是看向岳乐,叫道:“岳乐。” 岳乐听到苏克萨哈的话,本就心里一惊,再回想今日上朝之前的情景,料定出了大事,再听顺治叫他,不免有些慌乱,说道:“额,臣,臣在。” 顺治说:“这苏克萨哈大人是你举荐,你说,该怎么办?” 岳乐看了看苏克萨哈,又看了看济尔哈朗,说道:“一切,谨遵皇上旨意。” 顺治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那朕准了。” 苏克萨哈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他又悲又喜,喜的是他猜中了顺治的心思,先发制人,悲的是这苦心得来的领侍卫内大臣,做了一天,就没了。可嘴上还是说道:“臣谢主隆恩。” 顺治扫了一眼朝堂之上,接着说道:“不过,这领侍卫内大臣一职,空闲太久,总得有人接任才对,各位,可有人选推荐?” 大家一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说什么。这表明上是个简简单单的举荐之事,但一弄不好,就会给自己树敌,猜不中皇上的心思,谁都不敢妄动。 而此时的慈宁宫,也是琐事重重,恪妃皱紧了眉头,事情完全没有按她所想的发展,本想在秀女选入宫后,将这佟佳雨若好好扶持,收为己用,想不到因为她和皇后的矛盾,让孝庄取消了选秀,更没想到的是,在她跪在慈宁宫门外的那一晚,竟是这个佟佳雨若陪伴着皇上。 恪妃看了一眼斜对面的淑惠妃,淑惠妃立刻会意,对着孝庄说道:“启禀太后,这初选的秀女入宫,本该按着阶级,先从答应做起,再到贵人,一步步来,太后这一下就将佟佳氏封为妃子,恐怕会有人说闲话吧。” 孝庄假装思考一下,说道:“你说的不错,不过,这佟佳氏进宫,本就没有按着秀女制度来,皇上钦点的人选,哀家也是想顺从皇上的心意,淑惠妃可还有何不满。” 淑惠妃一听,立即低下头,说道:“臣妾不敢。” 皇后一听,忙问道:“启禀太后,臣妾倒还有一疑问。” 孝庄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说道:“皇后请讲。” 皇后看了看佟佳雨若,说道:“这佟佳氏初进宫中,并没有经敬事房安排,不知她要住在哪个宫殿比较妥当?” 孝庄放下茶杯,看向佟佳雨若,问道:“佟妃,昨儿个夜里,睡得可好?” 佟佳雨若看向孝庄,恭恭敬敬地答道:“回太后话,皇上的龙床舒适软和,臣妾睡得很安稳。” 孝庄笑笑,说:“既然如此,那你暂且住在乾清宫内,等敬事房安排好了住所,再另做打算。”说着,又看向皇后,说道:“如何?” 皇后忙说:“是,听凭太后安排。” 孝庄点点头,说道:“那这事儿就这么办了,你们,可有什么闲话要说?” 孝庄说这话时,似是无意地看了看恪妃,恪妃一惊,忙跟着大家,说道:“臣妾不敢。” 孝庄说道:“你们今日不敢,那日后也不得有任何的异议,行了,今儿个就到这,散了吧。” 孝庄说完,在苏茉儿的搀扶下,起身往里屋走去,众嫔妃纷纷跪下,念到:“臣妾恭送太后。”也都纷纷退了出去。 苏茉儿扶着孝庄,边走边问:“格格当中六宫妃嫔给了佟佳氏这么大一个殊荣,不怕皇后和恪妃心里不舒坦吗?” 孝庄停下脚步,说道:“我就是要她们不舒坦,这些个孩子啊,是越来越猖狂,不给个教训,还真不知道收敛,本来这前有岳乐豪格,弄得我整日睡不好觉,这皇后和恪妃又争夺不断,我这个时候让佟妃进宫,倒刚好让我图个清静。” 苏茉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原来如此,格格是想让佟妃,恪妃和皇后,在后宫形成个三足鼎立的局面,两两牵制,这后宫局势能稳定些,格格英明啊。” 孝庄笑着说:“知我者,莫若苏茉儿你啊。”又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这三个孩子,各有千秋,若是身在寻常百姓家,定能得个如意郎君,只是可惜了。” 苏茉儿笑笑,说:“格格当年又何尝不是美艳绝伦,不还是要做这个帝王的女人,命运安排,由不得人啊。” 孝庄点点头,没说话。 再说这金銮殿内,没有一个人敢直言,顺治心里不免有些焦急,他看向众人,说道:“怎么,这满朝文武,就没有一个能臣能担此重任吗?” 济尔哈朗正想走上前,却见肃亲王豪格上前一步,说道:“启禀皇上,臣有一人选。” 顺治立刻喜出望外,说道:“皇兄快讲。”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一章 http://.biquxs.info/

豪格扫视了殿内一眼,镇定地说道:“臣推荐郑亲王济尔哈朗。” 济尔哈朗一听,慌忙看了一眼豪格,连忙双手抱拳于胸前,推辞道:“皇上,臣恐怕力所不及啊。” 佟图赖职位不高,本一直站在后面,这时,突然抬起头,大声说道:“启奏皇上,臣认为索大人更为合适。” 索尼心中大惊,默念道:“这佟图赖在朝中一向小心谨慎,谁也不愿得罪,怎么今日敢和豪格作对?”心里这么疑惑,可表明还是镇定自若。 豪格看向佟图赖,说道:“统领侍卫的内阁大臣,当然要皇上的亲叔叔接任更为合适,岂可交于外人。” 佟图赖低下头,恭恭敬敬地说道:“肃亲王此言差矣,皇上的事,即是天下的事,没有内外之分。” 豪格上前一步,走到佟图赖身边,吼道:“你是哪根葱,居然敢反驳本王。” 佟图赖并不退步,冷静地说道:“古人云‘一寸丹心为报国’,下官是哪根葱,并不重要,官职不在大小,主要能为皇上分忧即可,若是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便揽着权利,那恐怕也不妥吧。” “你什么意思?!”豪格指着佟图赖的鼻子,怒声吼道。 这时济尔哈朗大声叫道:“豪格!皇上面前,不得无礼!” 豪格这才看了眼顺治,收回手,说道:“皇上明鉴,臣对皇上,对我爱新觉罗家,绝对是忠心耿耿!” 顺治一言不发地看着佟图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这时,喻公公走到他身边,小声说道:“启禀主子,这是雨若格格的阿玛,镶黄旗少保佟图赖。” 顺治恍然大悟,立即对豪格说道:“皇兄放心,你的忠心,朕是明白的。”继而又对济尔哈朗说:“这二位大臣意见相左,皇叔是何意思啊?” 济尔哈朗上前一步,说道:“臣倒认为,索大人能力绝对在臣之上,况且,臣年事已高,并不想过多操劳,眼下我大清局势已定,也是臣该休息的时候了。” 顺治低下头,想了想,说道:“皇叔年轻时着实为我爱新觉罗家操碎了心,你若想过上闲云野鹤的生活,那朕就不勉强了。那今日就先议到这里,退朝吧。” 顺治说完,便起身往里屋走去,喻公公上前大声宣到:“退朝!”文武大臣立刻全都跪下去说道:“臣等恭送皇上。” 慈宁宫的前厅里,所有的嫔妃纷纷退了出去,皇后走到佟佳雨若面前,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便径直走了出去。 恪妃直接走过她的身旁,正想往外走,却听佟佳雨若叫道:“汐涵姐姐请留步。” 恪妃停下脚步,依旧不看她,说道:“这后宫是个是非之地,佟妃还是要自重些才好啊。” 佟佳雨若一听,连忙弯身向她请安,说道:“妹妹给恪妃姐姐请安,姐姐万福。” 恪妃端了断身子,并不叫她起身,而是说道:“万福这两个字,本宫可不敢当,妹妹人虽然在宫外,心却早就到了皇上身上,如今又睡上了龙床,这些殊荣,可是姐姐从没有过的啊。” 佟佳雨若弯着身,继续说道:“姐姐此言差矣,妹妹就算能一夜陪着皇上,却始终不能像这样,夜夜得蒙圣宠,姐姐艳绝六宫,这是天下皆知的事儿,妹妹又怎敢与姐姐相比呢。” 恪妃看了她一眼,没有说到,径直出了门,回延禧宫去了。 佟妃嘴里念道:“妹妹恭送姐姐。”看着恪妃远去的背影,她这才起身,回乾清宫去了。 这佟妃前脚出了门,顺治后脚就走了进来。 孝庄回到后花园坐好之后,便听到下人来报,说:“启禀太后,皇上来了。” 孝庄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快传。” “是。” 顺治快步走到孝庄面前,单膝跪地,说道:“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吉祥。” 孝庄看着他,说:“皇上免礼。” “谢皇额娘。”说完,顺治便站起了身子,坐在孝庄身边。 “皇上来,可有事吗?”孝庄问道。 顺治点点头,说道:“是,儿臣今日撤了苏克萨哈领侍卫内大臣一职。” 孝庄听后心中一喜,问道:“哦?这样挺好。”又问道:“那这职位,不能一职悬空吧?皇上心中可有适合的人选?” 顺治说道:“额,儿臣拟定,由内务府总管索尼担任。” 孝庄笑道:“这倒是不错的安排,只是,这索尼的职位,又该谁来接任呢?” 顺治微微一笑,说道:“朕属意,让镶黄旗护军统领鳌拜接任,另外,将鳌拜的弟弟穆里玛从盛京调往京城,接替他哥哥的职务,不知皇额娘意下如何?” 孝庄喜上眉头,点点头,赞同道:“这鳌拜一家子,都是满洲勇士,当年打天下时,个个都英勇无畏,皇上这样,着实是个不错的安排。” “既然皇额娘满意,那朕就着手安排了。”顺治见孝庄喜笑颜开,连忙恭敬地说道。 孝庄说道:“一切按皇上的意思办即可。” 顺治点点头,又问道:“那,这佟佳雨若,不知皇额娘要作何打算?她整夜都留在了乾清宫,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吧?况且,本来她就是这一届的秀女。” 孝庄说道:“皇上放心,哀家已经封她为佟妃,即日进宫,敬事房一时还没有找到适宜的居所,就暂且住在你的乾清宫,哀家这个安排,皇上可还满意?” 顺治一听,立刻起身跪在地上,说道:“儿臣谢皇额娘恩典。” 现在的孝庄和顺治都解决了各自的烦恼,无论是乾清宫还是慈宁宫都氤氲着一股喜悦的心情,可有人欢喜有人愁,这内阁大臣鄂硕的府上,却看见萧福晋在前厅里焦急地走来走去。 忽听得下人来报,说:“福晋,老爷回来了。” 萧福晋听后,立刻印上去,说道:“老爷,你可算回来了。” 鄂硕看着她,说道:“怎么这么着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萧福晋前后看看,在鄂硕面前小声说道:“宫里来人传话,说太后册封了佟府的雨若格格为佟妃。” “昨儿个不是宫里来人说取消选秀了吗?怎么又册封了佟佳氏?你哪的消息,确定是真的么?”鄂硕疑惑地看着她,说道。 萧福晋重重地点点头,说道:“消息是敬事房的陈公公传出来的,千真万确,听说,这佟佳雨若昨儿个夜里就留宿了乾清宫,这太后也是不得已才收了她。” 鄂硕在厅里踱起步来,一言不发。 萧福晋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说道:“老爷,这下可怎么办啊?论姿色,咱们的可不比那佟佳雨若差,论才学,宛如也绝不在她之下啊。这就让她给抢了先,那咱们宛如不是又要等上三年吗?” 鄂硕此时停下脚步,说道:“不,不能让女儿这么白等下去。你即刻带着她进宫,向太后请安去,务必要让皇上见到宛如。” “诶!”萧福晋听完鄂硕的话,立刻转身进去找董鄂氏宛如了。 佟府里,佟图赖刚走进府邸,就听外面来人,说道:“老爷,敬事房的陈公公来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二章 http://.biquxs.info/

佟图赖转身就往外走,又一想,敬事房的人来,肯定是为女儿的事,又转向回屋的方向,对下人说:“去请陈公公到前厅来,让夫人也一并前来。” “是。”下人听完吩咐便走开了。 陈公公被请到前厅时,看见佟图赖和佟夫人依然站在大厅里,佟图赖见状,立马走上前,客气道:“陈公公大驾寒舍,真是三生有幸啊,来人,给陈公公上茶。”又拉着陈公公往椅子那靠,说道“陈公公坐,下官有失远迎,还望公公赎罪。” 陈公公委婉地推掉佟图赖的手,说:“佟少保客气了,咱家这次来,是来传太后口谕的,一切从简就好。” 佟图赖连忙一惊,问道:“敢问公公,是为了小女之事吗?” 陈公公练练点头,说道:“可不是么,咱家恭喜佟少保了,太后今儿早召集所有嫔妃,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让皇后给雨若格格封了佟妃,如今人就住在乾清宫,咱家是奉太后懿旨,来给佟少保传个话的。” 佟夫人一听,大惊失色,忙问:“为何是在乾清宫?太后没有赐居住的宫殿么?” “哟,瞧我这话传的。”陈公公明白自己没有把话说明白,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子,看着佟夫人说:“这雨若格格昨个儿夜里,就睡在了乾清宫,太后为了保住格格的名声,赶紧给赐了名分,可这敬事房还得按着规矩来办事儿,这住所得过些日子才能排出来呢,太后就让雨若格格在乾清宫住下了。咱家话没说清楚,倒让佟夫人担心了。” 佟图赖连忙说:“公公哪里的话,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是常有的事,公公可别在意才是。” “哈哈,佟少保客气了。朝中谁人不知佟夫人贤良淑德啊,这雨若格格倒是真得了佟夫人的教导,乖巧可人,知书达理,深得圣上和太后的欢心哪。”陈公公一边说,一边翘起了大拇指。 “公公说笑了。”佟夫人笑着说道,又向身边的伊兰使了个眼色,伊兰连忙上前,将手中的玉扳指递给陈公公。 陈公公眼里一亮,又假意推脱道:“夫人这是何意啊?” 佟夫人拉着丫头,说:“雨若此次进宫有些匆忙,衣物,被单什么都没带,这是她的贴身丫鬟,叫伊兰,自幼就陪着她,臣妾没有别的意思,只想让公公将伊兰带入宫中,让她能照顾雨若,宫里的丫头都生的很,不了解雨若的习性,妾身怕她们若是弄得雨若不满意,反倒会惹得皇上,太后不高兴,到时不是辜负了皇上的美意么。” 伊兰见状,连忙又将玉扳指递上去,说道:“有劳公公了。” 陈公公看了看玉扳指,说道:“这请夫人放心,历来嫔妃入宫,都会带一个陪嫁丫头,咱家虽人微言轻,这事儿还是能办的。”说着,就将玉扳指收入怀中,又说:“那,咱家就谢谢佟夫人美意了。” 佟图赖连忙说:“公公客气了,雨若日后在宫中,还要公公多多照顾才是。” “一定,一定。那,咱家这就告辞了,还得回宫向太后复命呢。” “既然如此,那下官不便挽留,公公好走。”佟图赖说着,向身边的下人吩咐道:“替我送公公。” “二位留步。”说完,陈公公便带着伊兰往门外走去。 看着陈公公的背影,佟夫人的脸色显示出一些担忧出来。佟图赖看在眼里,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将她轻揽入怀。 佟夫人靠在佟图赖怀中,说道:“皇后小气善妒,恪妃心狠手辣,而雨若初初进宫,就住在了乾清宫,绝非好事啊。” 佟图赖拍拍她,安慰道:“夫人放心,咱们的女儿聪明伶俐,绝不输给她们任何一个。” 佟夫人叹道:“但愿如此吧。” 佟图赖慢慢将她扶正,说道:“有我呢,别担心。对了,我马上得去一趟石府,怎么说,恪妃在宫中的地位,你是知道的,雨若以这样的方式进了宫,是犯了她的大忌,我得去为她清除障碍。” 说完,佟图赖走出了门。 佟夫人此时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想了想,还是叫来了下人,吩咐道:“替我收拾一下,我要进宫见太后。” 孝庄待在自己的后花园里,修剪着花草,却听下人来报,说:“启禀太后,鄂府的萧福晋带着她的女儿宛如格格前来求见。” “萧福晋?哪个萧福晋?”孝庄听后困惑不已,放下剪花的手,问道。 苏茉儿想了想,上前说道:“是内大臣鄂硕家的福晋,他的女儿董鄂氏宛如,也是本届的秀女,想必此次进宫,是为您取消选秀的事来的。” 孝庄想了想,将手中的剪刀递给苏茉儿,说道:“我倒没想过那么多,怎的还怪我来了?” 苏茉儿接过剪刀,笑笑说:“量她也没这个胆儿,怕是想让您啊,把这宛如格格也给呐进宫吧。” “那更不能见了,这一个佟妃,已经够我闹心的了,再来个董鄂氏,还让不让人清静了,不见,就说哀家身体不适,近日都不见客。”孝庄摇摇头,吩咐道。 “是。”下人听完,便往门外去了。 萧福晋和董鄂氏在门外等的焦急,终于看见了传话的宫女出来,忙问:“太后怎么说。” 宫女摇摇头,说:“福晋请回吧,太后身体不适,近日都不见客。” 董鄂宛如听后看向萧福晋,急忙问道:“额娘,现在怎么办?” 萧福晋绝望地看着地上,说道:“罢了,回吧。” 说完,母女二人便往回走去。 走到了御花园,心神恍惚的董鄂宛如迎头便撞上了一个人,可能是太心不在焉,她差点就摔在了地上,还好这个人抓住她的手,往自己的怀里一拉,董鄂宛如这才幸免一摔,定睛一看,是一位英俊的公子,浓眉大眼,气度不凡,一时,竟看的失了神。 萧福晋见状,赶忙上前从公子手中接住董鄂宛如,说道:“宛如,你没事吧?”董鄂宛如摇摇头,羞涩地看了看公子,说道:“多谢公子相救。” 公子连忙回礼,关切地问道:“姑娘客气了,没受伤吧?” 萧福晋将董鄂宛如拉到自己的身后,没好气地对公子说道:“光天化日之下,公子这样出手,未免有失礼数吧。” 公子一听,没说话,身旁的小太监连忙吼道:“大胆,你是何人,竟敢这样对襄亲王说话!”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三章 http://.biquxs.info/

母女二人一听,大吃一惊,双双下跪,说道:“臣妾董鄂府萧氏见过襄亲王,”又拉着董鄂宛如说道,“这是小女宛如,方才多有不敬之处,还请襄亲王恕罪。” 博穆博果尔见状,立刻上前扶起萧福晋和董鄂宛如,说道:“福晋,格格快快请起,所谓不知者无罪,本王没有及时表明身份,是本王的不是。” “王爷严重了。”萧福晋听后笑笑说道。 博穆博果尔看了看董鄂宛如,心里叹道:“真是个美人啊。”嘴上正要寒暄,却听身旁的小太监小声提醒到:“王爷,太后等着呢。” 博穆博果尔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要去慈宁宫见孝庄的,也小声对小太监说道:“知道了。” 又转过头看向董鄂宛如,正想说话,就见萧福晋说道:“既然襄亲王有要事在身,那妾身便不打扰了,宛如,跟襄亲王道别。” 董鄂宛如本一直微垂着头,听见母亲吩咐,便弯身向博穆博果尔行礼,道:“民女拜别王爷。” 博穆博果尔正出手想扶起她,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太礼貌,又收回了手,说道:“本王告辞了。” 说完,便向慈宁宫方向走去,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董鄂宛如别过头看着那背影有些出神,却听萧福晋在她耳边说道:“记住,你这辈子只能是皇上的女人,不能看别的男人一眼。” 董鄂宛如这才回过神,点头回答道:“是,额娘。” 萧福晋略有些心疼地看了她一眼,拉起她的手,说道:“走吧,跟额娘回去。” 董鄂宛如点点头,母女二人便回府去了。 博穆博果尔来到慈宁宫后,苏茉儿将他领到了后花园,只见孝庄站在庭院之中,吩咐着下人料理花草。 苏茉儿指了指远处的孝庄,说道:“王爷请看,格格就在那,她还不知道您提前回来呢,见到您肯定很高兴。” “谢谢苏嬷嬷。”说完,博穆博果尔便快步走到了孝庄背后,单膝下跪,说道:“儿臣博穆博果尔见过皇额娘,恭请皇额娘万福金安。” 孝庄听后,立刻转过身,只见博穆博果尔抬起头,微笑着看着她,孝庄一时大喜,赶紧亲自扶起他,说道:“我的好皇儿,怎么突然回来了?来,赶紧起来。” 博穆博果尔起身后,孝庄摸摸他的胳膊,叹道:“瞧瞧,这些年不见,都长得这么壮实了,好,有你皇阿玛当年的风范。” 博穆博果尔听后,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儿臣在盛京已经完成了学习的课程,实在想回来,所以,就请示了老师,未能经得皇额娘允许,还请皇额娘恕罪。” 说完,博穆博果尔双手抱拳,正想跪下去,却被孝庄拦住。 博穆博果尔看向孝庄,只见孝庄微微一笑,指着一旁的石凳,说道:“回来就回来呗,哀家还愁着这多年见不到你呢,来,坐,陪皇额娘好好说说话。” “诶!”博穆博果尔搀扶着孝庄,便走到是登上坐了下来。 苏茉儿带人沏了两杯茶和一些点心,端上桌来。博穆博果尔随手拿了一个,放进嘴里,不住地叹道:“嗯~都是我爱吃的,知我者,莫若苏嬷嬷啊。” 苏茉儿笑笑,说道:“这几年不见,王爷的嘴到是甜了不少嘛。” “他这点啊,是跟他十五叔学的。”孝庄看着博穆博果尔,宠溺地说道,又看向苏茉儿,说:“你忘了当年,多铎那张嘴,可是句句说到人心尖儿上啊。” 苏茉儿点点头,说道:“可不是,十五爷当年也很疼爱王爷的。” 博穆博果尔接过话,说道:“哟,瞧皇额娘把我抬举的,我这样的,还能和十五叔比?。” “你十五叔当年却是征战沙场,杀敌无数,不过啊,你也不差,日后好好辅助你皇兄治理天下,定是国家栋梁。”孝庄说道。 博穆博果尔喝口茶,说:“这帮助皇兄,我是很愿意的,不过,皇额娘您是知道我的,不喜欢管理朝廷的事。” 孝庄叹口气,说:“眼下啊,这朝廷,正是前有狼,后有虎,我只希望,你们兄弟俩能够兄弟同心,那我也就能省省心了。” 博穆博果尔听后,思忖片刻,说道:“皇额娘所指,是肃亲王豪格?还是安亲王岳乐?” 孝庄一听,心中大惊,岳乐的事,一直是她自己暗中在调查,这博穆博果尔怎会知道。 博穆博果尔看出了孝庄的疑虑,看了看苏茉儿,苏茉儿会意,带着所有下人便退了出去。 这时,博穆博果尔拿出了一封信,交给孝庄,说道:“皇额娘请看,其实,这才是儿臣急着回京的真正原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四章 http://.biquxs.info/

孝庄接过信一看,是一封邀请函,落款写着“兄,岳乐。” “岳乐邀请你去郊外狩猎?”孝庄问道。 博穆博果尔点点头,说道:“不错,他前段时间来了盛京,便让儿臣出去一聚,可是您是知道的,我与岳乐虽为同族兄弟,却素无往来。以往他来盛京,也从不与儿臣会面。” “所以,你觉得他此次相邀,绝非好事?”孝庄问道。 “是。”博穆博果尔想了想,接着说,“十五叔生前就曾警告过儿臣,说众多兄弟之中,属岳乐心思最为缜密,且像极了阿济格,所以,让儿臣如无必要,最好不要和他有太大的瓜葛。” 孝庄收起信纸,退回给博穆博果尔,示意他收好,又问道:“你十五叔倒是有先见之明。”想了想,又问:“那你最终去了吗?” 博穆博果尔收回信纸,摇摇头,说:“我怕一旦去了,就抽不开身了,这种人,还是能不见就不见的好。” 孝庄转念一想,岳乐可不是省油的灯,便又说:“但现下他要是知道你回了京城,肯定会来拜访你的。” 博穆博果尔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说:“这个皇额娘放心,既然他在盛京已经碰了钉子,那也无需儿臣多说什么,他自会知难而退的。” “但毕竟是自家兄弟,还是不要伤了和气的好。”孝庄说。 “是,儿臣自有分寸。”博穆博果尔点点头,说着。 孝庄看着他,笑了笑,笑的十分欣慰,说道:“不愧是你十五叔教导出来的人,看来当初我把你交给他培养的决定是对的。” 博穆博果尔笑了笑,低下头,想了片刻,问道:“对了,皇额娘,方才儿臣在来慈宁宫的路上,碰到了一位姑娘,说是鄂硕家的格格。” 孝庄看着他,略显惊讶,随即恢复到正常的状态,说道:“是,说是叫…叫…” “叫宛如!”孝庄几时说不出人名,看的博穆博果尔都要急死了,只得抢着答道。 孝庄用手轻轻拍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对对对,叫宛如,瞧我这记性,真是老了不中用了,怎的,你觉着这姑娘咋样?” 博穆博果尔略显尴尬地说:“儿臣与宛如只是匆匆的一面之缘,怎敢妄加评断。” 孝庄看着博穆博果尔的表情,料想他肯定对这个董鄂宛如动了心,又联想到今日萧福晋与这位宛如格格进宫来的事,突然心生一计,想把这董鄂宛如指给博穆博果尔,便试探道:“这宛如格格也是本届的秀女,但是却输给了佟佳雨若。” “皇额娘今早封的佟妃?儿臣听说了。”博穆博果尔说着。 孝庄点点头,接着道:“既然已选了佟妃进宫,那这些秀女就该进行婚配。” “那皇额娘打算将这宛如格格指给谁?”没等孝庄话音落下去,博穆博果尔就抢着问道。 孝庄听后忍不住打趣道:“哟,咱们这一向潇洒的襄亲王也有着急的时候,你皇兄大婚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急过,怎的这格格比你皇兄还重要?” 博穆博果尔自知有些无理,脸上微微泛起了羞涩,便接着说:“儿臣只是觉得这宛如格格有清秀脱俗的灵气,想让皇额娘慎重一些,不要误了格格的一生。” “行了,这事儿啊,还得看看哪家的公子看上了这位格格。”孝庄看了看他,说道:“等过几日,看有没有人向我请旨,想要这位格格的,再问问鄂硕的意见,总得让大家都满意吧,不能让别人说我们爱新觉罗家无情不是?” 博穆博果尔连连点头称是,心中却早已有了打算。 孝庄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再纠缠,问道:“对了,回来见过你额娘了吗?” “额娘近年来都潜心念佛,作息时间比较规律,今日天色已晚,儿臣不便打扰,明日一早,就去给额娘请安。”一听到孝庄提及他的生母靖太妃,博穆博果尔便立即变得严肃起来。 “这倒是,好容易回来一趟,一定要好好陪陪你额娘,她这几年可是天天都念着你呢。”孝庄吩咐道。 “是,皇额娘教训,儿臣自当铭记。”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五章 http://.biquxs.info/

夕阳渐渐落下了余晖,照着平静的湖面,照着湿润的泥土,博穆博果尔走后,孝庄站在后花园里修剪着花草,她昨日一夜未眠,今日又忙了整整一天,却是够累的。大清初定中原,顺治又刚刚主政,朝野之中,后宫以内,都让她操不完的心。她现在想想当年和多尔衮在科尔沁的那些日子,可能是她这辈子最难忘最快乐的时候了。这样想着,她叫来了苏茉儿。 “格格有何吩咐。”苏茉儿走到她跟前,小声的答着。 “晚膳可备好了?”孝庄没转身,依旧修剪着花草。 苏茉儿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恐怕还得有一会儿,看来咱们太后饿着了,我去给您催催。” 孝庄摆摆手,笑了笑,说:“是啊,这一天天,可把我给累的不行。别催了,按着时辰来吧。” 说完,孝庄把剪刀递给苏茉儿,苏茉儿接过,说道:“可不是,这大事小事,哪桩哪件不得您拿给主意,瞧把咱们格格给累的。” “今儿个一天啊,就见了不少人,还打发了个萧福晋,去,把门儿给我闭了,我这就休息了,谁都不见。”孝庄说。 “是,奴婢这就给您闭门去…” 苏茉儿话音还未落,就见守门的丫头走了进来,跪在孝庄面前,还没等丫头开口,苏茉儿就说:“又是何人要求见?告诉他,太后休息了,不见客。” “可…可是…”丫头结结巴巴的说着。 “可是什么?”看着丫头的神情有些不对,苏茉儿赶紧问道。 只听丫头说道:“可是,来人说,您要是知道她的身份,一定会见她的。” 孝庄想了想,问:“来者是何人?” “是佟妃娘娘的母亲,佟夫人。” 苏茉儿一听是佟夫人,便立刻看向孝庄。 孝庄一听,说:“快传。”又想了想,对苏茉儿说:“你亲自去带佟夫人进来,到我的卧房。” 苏茉儿愣了愣,答道:“是。”说完,便走了出去。 孝庄随即遣退了所有下人,独自回到了卧室。 苏茉儿走在回廊来,想着,这佟夫人究竟是何人,能让孝庄如此相待,这人,她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带着疑虑,苏茉儿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走到门外,但见一个背影,倩丽却又端庄,穿着一身传统的旗装,朴素却又不失华贵,由内而外散着一股沧桑而忧愁的气质。苏茉儿站在那里顿了顿,她觉得这个背影好生眼熟,却又想不起来是何人。 “佟夫人,太后里面有请。”苏茉儿走到她身边,轻声说着。 只见来人换换转过腰身,看着她,微微一笑,说:“苏茉儿,好久不见。” “宸妃娘娘?!”苏茉儿几乎是惊叫着喊出这个称呼。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宸妃海兰珠不是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在关雎宫香消玉殒了吗?今日竟活生生地站在她的眼前。 看着苏茉儿惊讶的神情,佟夫人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说:“摸摸看是不是热的。” 苏茉儿还没回过神,只得愣着点点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走吧,苏嬷嬷,太后不是还等着吗。”说完,佟夫人径直往里屋走去。 苏茉儿缓过神,也紧紧地跟了上去。 孝庄在卧室里呆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苏茉儿怎么这么半天还没把人带进来,她急的在屋里一直走来走去,不停地向外张望。 “格格。”听见苏茉儿的声音,孝庄几乎是一个健步冲到了她面前,问道:“人呢。” “格格别急。佟夫人来了。” 苏茉儿说完,只见佟夫人换换走进屋内,跪在想着面前,不紧不慢的说道:“臣妾佟府陈氏拜见太后,太后金安。 孝庄迅速走到她跟前,亲自扶起她,说道:“这屋里没别人,姐姐快别多礼了。来,快起来。” 佟夫人起身后,跟孝庄笑笑,说道:“二十多年不见,妹妹可好?” 孝庄点点头,说:“好,妹妹很好。二十多年过去了,姐姐依然风韵犹存,不愧为当年先帝的宠妃。” “妹妹快别说笑了。”佟夫人收起笑容,“当年若不是妹妹相助,恐怕宸妃早已随八阿哥而去,又岂会有如今的佟夫人。” 孝庄听到这里,叹了叹气,说道:“当年,她们都说是福临克死了八阿哥…” “你我可是亲姐妹,又怎会相信这些个谣言。”孝庄话音还未落,佟夫人就轻声打断了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六章 http://.biquxs.info/

坤宁宫的饭桌前,皇后面对一桌的山珍海味,拿着筷子,从这个菜滑到了那个菜,又滑了回来,愣是一点胃口都没有。静嬷嬷站在一旁,看在眼里,心里也不是滋味,她知道皇后在担心什么,本来,皇上就不待见她的这个主子,加之一个恪妃就够坤宁宫头疼的了,现在又来了个佟妃,还是皇上先斩后奏,太后亲自下令册封的,这情形对皇后来说大为不妙,又怎么会有胃口。 “格格,要不我让御膳房重做?”那丹珠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探到。 皇后放下手中的筷子,右手撑在桌上,手背托着腮帮,深深叹了口气,说道:“本宫没胃口。” 那丹珠看了看静嬷嬷,静嬷嬷会意,走上前,说:“老奴知道格格担心什么,你怕恪妃加之佟妃,会更是让你忧心是么?” 皇后看了她一眼,说:“本想着这选秀之事由本宫来操持,选个让皇上满意,再好好调教调教,他日定能为本宫所用,再对付恪妃,便是易如反掌,谁知,我竟小瞧了这佟佳雨若,若是她和恪妃连城一线,那日后恐怕更难对付了。” “主子不要太早担心,依老奴所见,恪妃怕是也不知道佟妃昨晚进宫的事儿。”皇后想了想今早恪妃和她对视的眼神,觉得静嬷嬷所言不无道理,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静嬷嬷会意,说道:“既然如此,那也就是还不知道这佟妃究竟心向何方,太后会这样当着六宫的面册封她,无非是因为今日后宫波澜太多,她想告诫一下众人,按理说,这佟妃身上一半是满人,一半是汉人,皇上会宠幸她,无非也是因为她的血统,只要我们将这佟妃好好招揽,日后,仍然可以为我们所用。” 皇后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便问:“那依嬷嬷之见,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静嬷嬷还未说话,就听那丹珠说:“格格,奴婢有一事。” 皇后立刻看向她,说道:“快讲。” 那丹珠看了看四周,凑上前说道:“据延禧宫那边的人回报,前几日,石恬带了很多的珠宝出宫,第二日,石大人便带着一箱东西上了佟府,出来之后,满面笑容。” 静嬷嬷听后,冷笑一声说道:“看来,有人已经先行一步,前去佟府示好。那更好办了。” 皇后看着她,疑惑不已,问道:“嬷嬷此话何解?” “格格你想啊,这恪妃早已向佟妃表明招揽的心意,而佟妃竟已这样的方式进了宫,远远在她意料之外,这可是犯了恪妃的大忌,在恪妃心里,二人芥蒂已生成,要恪妃一时半刻就接纳她,是不可能的。”静嬷嬷说道,“格格无须担心,我看这佟妃也是个聪明人,皇后和宠妃,她得罪谁,都没有好下场,格格可以趁此机会,先向她展示您母仪天下的气度,加之恪妃的小气,你说这佟妃,会是向着谁更多一点呢。” 皇后听后,立刻眉开眼笑,对竖起大拇指,说道:“嬷嬷果然高见!”,又想了想,说道:“那本宫这就去看看她,看她需要什么。” 说着,皇后就要起身,那丹珠立刻拦住她,说道:“哎哟,我的好格格,您现在啊,什么都不要做,您要做的啊,就是好好把桌上的饭菜给吃完了,把自个儿身体养好了,才有力气去管理这后宫啊。”说着,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好多菜往皇后的碗里。 皇后笑着点了点头,说:“好,我这就乖乖吃饭。” 佟佳雨若回到乾清宫的时候,宫里已经焕然一新,桌上放了合卺酒,床上铺了喜被,床上,窗户上,处处贴了“囍”字。 “奴婢拜见佟妃娘娘。” 佟妃一回头,看见瑞格儿带着一众奴婢奴才,跪了一屋子,佟妃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愣了愣,走上前,亲自扶起瑞格儿,说:“快起来吧。” “谢娘娘。”瑞格儿起身后,转身示意,就见一个宫女拿着凤冠霞帔走上前,瑞格儿说道:“太后下令,一切从简,可规矩不能少,礼数还是要有的,皇上就快回宫了,奴婢请娘娘尽快更衣。”佟妃点点头,瑞格儿便带着众人给佟妃梳洗打扮起来。 慈宁宫内,孝庄和佟夫人坐在桌边,只听孝庄说:“想必姐姐此次进宫,是为雨若的事儿吧。” 佟夫人点点头,说:“宫中有多险恶,你我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八阿哥一出生便夭折,死因至今不明,臣妾眼下,就只有雨若一个女儿了,姐姐不求别的,只求妹妹能好生照看她。” 孝庄想了想,问:“未知姐姐担心的,是何事?” 佟夫人说道:“雨若不能住在乾清宫。”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七章 http://.biquxs.info/

孝庄听后,没有说话,而是在屋里踱起步来,片刻之后,说道:“皇后,恪妃,未知姐姐担心的,是哪一个?还是……”突然,孝庄顿了顿,看向佟夫人,说道:“还是,姐姐另有所虑?” “皇后和恪妃,毕竟年纪尚轻,资历嘛,比雨若多不到哪去,加之雨若现在是皇上的新宠,后宫还有个妹妹镇守,她们再闹,谅她们也没有那个胆儿会把雨若怎样。”佟夫人说着,走到孝庄面前,说:“姐姐所虑,妹妹心里也明白,姜,还是老的辣。” 孝庄垂下眼睑,叹道:“姐姐还是怀疑?” 佟夫人也看向别处,说道:“姐姐当年跟妹妹说的话,绝非空穴来风,福临能平安出生,登上皇位,全赖多尔衮扶持。可怜我那个八阿哥,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了。如今雨若也是相同的情景,人在宫中,却举目无亲,只有个皇上宠爱,和我当年太像,我怕,怕她重蹈我的覆辙。”佟夫人突然停了下来,向四周张望一下,说:“我不瞒妹妹,当年我抱着雨若进京之时,就有个喇嘛说雨若是母仪天下之相,将来诞下的儿子也必为人中之龙。” 孝庄听后大惊,一时竟有些语塞。 这时,佟夫人接着说道:“臣妾也只是想到当年在科尔沁,也有个喇嘛这么说妹妹。” 孝庄听后想了想,拉起她的手,笑着说:“姐姐的意思,妹妹明白。就请姐姐放心,雨若是我的儿媳,更如我的女儿一般,我绝不会让那些个奸诈之徒动她一分一毫。” 佟夫人笑笑说:“臣妾有劳太后了。” “那,宸…不,佟夫人现在可以安心留下来用膳了?”苏茉儿听见二人聊得差不多,便立刻走上前,说道。 孝庄看着她,说道:“你去让御膳房备一壶好酒,再加几个蒙古菜,姐姐留下吧,妹妹要与你好好畅饮一番。” 佟夫人微微一笑,说:“哟,咱们这太后可是出了名端庄,今儿兴致倒来了,想起来喝酒了。” “我与姐姐二十年未见,今儿个又结了儿女亲家,双喜临门,是不是该来壶酒庆祝庆祝?”孝庄说道。 “是是是,臣妾今日就依着太后娘娘。” 说完,二人相视一笑。 苏茉儿正打算去御膳房传达孝庄的消息,却听孝庄对她说道:“等等,苏茉儿。” 苏茉儿立刻转身,打趣道:“哟,格格,你这兴致还下不去了,还想要什么,老奴今日都满足你。” 孝庄说:“我还真有个不错的想法。这样吧,雨若虽然进宫有些仓促,却还是按着规矩来的,礼节还是有的。咱们上乾清宫去,让我这位好姐姐喝杯女婿茶,如何?” 佟夫人一时感慨,说道:“可以吗?” “可以,可以,哀家说了可以就可以。”孝庄说着,看向苏茉儿,“你派人去佟府给佟少保传个话,就说我与佟夫人一见如故,今晚,我就留她在慈宁宫歇下了。” “是。”苏茉儿答道,又对着外面喊道,“来人,摆驾乾清宫。” 佟妃坐在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显得有些恍惚,怎么不久前在灯会上偶遇的公子,今日就成了自己的丈夫,还不是个一般的丈夫。这样想着,不由得笑了出来。 瑞格儿正在为她梳头,却看见佟妃突然泛起了笑容,说道:“娘娘在想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佟妃一听,竟有些羞涩,脸上一红,摇了摇头,说:“没…没什么…” 瑞格儿接着打趣道:“娘娘能定是想着皇上了吧,说实在的,奴婢在宫中待了这么些年,还没见过皇上这样对哪家的格格呢,娘娘当时睡着了,没见着皇上当时抱着您的那样儿,连话都不让喻公公说,搞得喻公公当时大气度不敢出。” 佟妃投过镜面看着她,说:“瞧你这嘴甜的,皇上对恪妃不是那样吗?” “奴婢不瞒娘娘,恪妃虽集万千宠爱,可皇上看她的眼神可不像看娘娘这样?” 佟妃突然好奇地问道:“哦?怎样的眼神?” 瑞格儿想了想,说道:“嗯~温如似水,可心疼了呢。” 佟妃心中一喜,如此一来,想打垮恪妃,也并非想象中那么困难嘛,倒是皇后,有个太后撑腰,这是个大难题。 正想着,忽听到外面有人叫道:“格格!” 佟妃和瑞格儿转身一看,是敬事房的陈公公和伊兰站在门口。 佟妃见状,立刻冲到门边,拉起伊兰的手,惊喜地问道:“伊兰,你怎么进来了?” “佟妃娘娘吉祥,咱家在这给娘娘道个喜了。”陈公公说道。 佟妃扶着他,说道:“公公不必多礼。” 瑞格儿见状,也放下手中的梳子,走到门边,说道:“哟,这不敬事房的陈公公吗。” 陈公公弯弯腰,施了一礼,说道:“见过瑞姑姑。” 这瑞格儿,年纪不大,只比顺治大了三岁,是当年皇太极册封孝庄为庄妃时赐给她的贴身丫头,那时,瑞格儿才八岁,孝庄收了她后,由苏茉儿亲自调教,后来,顺治亲政,孝庄就将她调到了乾清宫,负责顺治的饮食起居,虽然年纪轻轻,却有着非一般的资历,所以,后宫里的人都对她毕恭毕敬。 “这是佟妃娘娘自幼的贴身丫头,伊兰,佟夫人想让她进宫,给娘娘做个陪嫁丫头,姑姑你看…”陈公公说道。 瑞格儿看了看伊兰,对着陈公公说道:“知道了,敬事房要是料理好了,伊兰直接留在这里便可。”又看向佟妃,说:“娘娘放心,但凡妃子入宫都要带贴身丫鬟的,这不是什么大事儿,伊兰今儿夜里就留下了陪娘娘,如何?” 佟妃点点头,笑了笑,说:“那,有劳瑞姑姑了。” 瑞格儿弯弯腰,说:“娘娘折煞奴婢了,这是奴婢的本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八章 http://.biquxs.info/

说完,伊兰便跟随宫女去换了衣服来。 看陈公公没有要走的意思,佟妃立刻从腰间掏出一个红包交给陈公公,说:“伊兰此次进宫,全赖公公关照,今日本宫大喜,小小心意,还望公公不要嫌弃。” “哎哟,娘娘这是何意啊。弄得奴才怪不好意思。”陈公公一面说着客套话,一面伸手上去就要拿着红包,这时,瑞格儿抢过了红包,拿在手中,一脸不屑的看着他,说:“不知道是佟夫人的打赏不够还是皇上给的月钱太少,才让陈公公到舔着脸到佟妃娘娘这儿来要礼钱,那回头,我告诉皇上一声,让他从下个月起,多给敬事房的陈保全公公拨一些银两。” 陈保全一向怕瑞格儿,听她这么一说,连忙哈腰,将手缩回来老老实实放好,说:“姑姑严重了,奴才不过是见娘娘大婚,来讨个彩头罢了,皇上给的俸禄是足的,姑姑有心了。”又对着佟妃说道:“既然娘娘没什么事,那奴才先行告退了。”说完,转身就要往外走。 “公公且留步。”就在陈保全转身的时候,佟妃拿过瑞格儿手中的红包,对瑞格儿说:“姑姑话说的不错,但今日毕竟是本宫大喜的日子,公公想讨个彩头,也属人之常情,就请姑姑全当给本宫一个面子,让公公收了这红包,如何?” 瑞格儿一听,心中一颤,赶紧说:“瑞格儿只是个奴婢,一切全凭娘娘做主。” 佟妃笑笑,亲自将红包送到了陈保全的手里。 “谢娘娘恩典。”陈保全接过红包,便退了下去。 陈保全走后,佟妃和瑞格儿回到梳妆台,继续梳洗打扮。 “你很不喜欢陈公公吗?”佟妃问着。 瑞格儿点点头,说:“回娘娘话,这个陈保全,仗着自己是敬事房的管事,平日里就嚣张跋扈,很不把人放在眼里,总是欺负一些个不起眼的宫女太监,还常常收些红包礼钱,娘娘初来宫中,不要被他的这些笑容给欺骗了才好。” 佟妃转过头,笑着看着她,说:“这个本宫也听说过,只是,他今儿个也确实带了伊兰进宫,阿玛肯定给了他银两,可本宫也要感谢他不是?” “娘娘说的极是。”瑞格儿放下梳子,说,“弄好了,娘娘请看。” 佟妃看了眼镜中的自己,笑道:“挺好的,被你这么一打扮,看着自己还挺美的。” “是娘娘天生丽质,奴婢只需稍加修饰,就能让娘娘大放异彩。” 瑞格儿说着。 “奴才见过佟妃娘娘。”二人谈笑间,喻公公走了进来。“公公请起。”佟妃看了一眼,说道。 “是不是皇上到了?”瑞格儿问道。 “是,皇上已经在外等候,传我进来看看娘娘准备的如何?” 瑞格儿连忙将桌上的喜帕给佟妃盖上,扶着她到床边坐好,又对喻公公点点头,说道:“好了,你去请皇上进来吧。” 喻公公示意,转身出去将顺治迎了进来,顺治一进门,看着一身凤冠霞帔的佟妃,还没有见到她的面容,笑容就已然跃于脸上。 瑞格儿扶起佟妃,带着一屋子的奴才向顺治请安。 佟妃轻轻弯着细腰,说道:“臣…臣妾见过皇上。” 顺治快步走到她面前,扶起她的手,说道:“起喀吧。” 佟妃起身后,收回被顺治握着的手,在瑞格儿的搀扶下,回到床边坐好,这时,一个宫女拿着喜秤走到顺治身旁,瑞格儿接过喜秤,递到顺治手上,说:“请皇上用喜秤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顺治接过喜秤,正要挑,就听下人来报,说:“启禀皇上,慈宁宫的苏嬷嬷来了。” 顺治想了想,说:“快传。” 苏茉儿进来后,还未请安,就听顺治急切地问道:“苏嬷嬷有何是吗?” 苏茉儿向顺治施礼,道:“老奴见过皇上和佟妃娘娘,回皇上话,太后和佟夫人已经在前厅等着了,太后吩咐了,娘娘此次进宫有些匆匆,虽然一切从简,但这杯媳妇儿茶,她还是要喝的。就请皇上和娘娘随老奴移步到前厅行礼吧。” 喜帕下的佟妃脸上泛起了笑容,随后和顺治来到了前厅。 孝庄和佟夫人已经端坐在了前厅的椅子上,佟夫人见到顺治,先是行礼,说道:“臣妾佟府陈氏见过皇上万岁。”随即又回到椅子上坐好。 孝庄看着顺治和佟妃,对佟夫人说道:“看这一对金童玉女,瞧着多舒气啊。” 佟夫人连连点头,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担忧。 夜幕渐渐降临,一对新人行完礼,便早早地歇下了,今日仿佛发生了很多事,顺治搂着佟妃,第一次睡得这么安稳,这么香。自他登基以来,就盘算着各种事,多尔衮死后,他开始亲政,才明白政坛上的风风雨雨,有多么的让人烦忧,也许,再大的权利,也比不上心爱的人在身边来的舒坦,佟妃进宫,无疑是给了他一颗定心丸,江山偌大,不及美人嫣然。 今夜,佟夫人就睡在了慈宁宫,佟妃总算是进了宫,孝庄心中也是落下了一课大石,却不知,这后宫的波澜才刚刚惊起。 第二天一早,佟夫人起身拜别了孝庄之后,径直来到了钦安殿。 钦安殿中的嘉嬷嬷正在敲着木鱼,做早课,就听小太监来报,说有人要见她。 嘉嬷嬷心中不免疑虑,她在钦安殿念了二十年佛,出了苏茉儿,没有人来过问过她这个老嬷嬷,怎么今天还有人来探访她,便问道:“什么人?” 小太监摇摇头,说道:“来人只说她是您的故人。” “故人?”嘉嬷嬷冷笑一声,自嘲道:“想不到,我今日还有故人来看望。” 想了想,还是走了出去。远远的,嘉嬷嬷就看见佟夫人坐在石凳上,微垂着下颌,看着地面上,这侧脸好生眼熟,让嘉嬷嬷心中一颤,正想转身离开,就听见佟夫人说:“嘉嬷嬷既然肯出来,又为何要离开呢?” 佟夫人说完,便看向她,嘉嬷嬷一个哆嗦,手中的木鱼也掉落在地上,惊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佟夫人看在眼里,面无表情,说道:“大白天的,嘉嬷嬷这个反应,别人还以为见鬼了呢。” “宸…宸妃娘娘。”嘉嬷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二十年前,宸妃就已经入棺殓葬了,此刻竟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 看嘉嬷嬷没有说话,佟夫人继续说:“嬷嬷坐吧,陪我这个佟夫人聊聊天,叙叙旧。” “佟夫人?”嘉嬷嬷心中的疑虑更是大了起来。她顿了顿,走到佟夫人身边坐下,尽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说道:“不知佟夫人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贵干说不上。”佟夫人摆弄了一下自己的裙摆,说,“我就是今儿个进宫看看太后是否安好,听她说从前关雎宫的嘉玲春姑姑在宸妃走后一直在这里潜心念佛,就想着来问问,嬷嬷现在如此向佛,是在向宸妃恕罪吗?” 嘉玲春听后,立刻从石凳上站起来,跪在佟夫人面前,说道:“娘娘,奴婢…奴婢…” 佟夫人不看她,说道:“嬷嬷不必行此大礼,我今儿个前来,是有事相求的。” 嘉玲春定了定神,说道:“娘娘有事尽管吩咐,老身一定尽力而为。” 佟夫人看了看她,说:“太后昨个儿新封了个佟妃,想必嬷嬷也听说了吧。” 嘉玲春点点头,说道:“镶黄旗少保佟图赖的女儿,老奴听说过。” “佟少保乃是家夫,佟妃娘娘是我的亲生女儿。”嘉玲春听后瞪大了眼睛看着佟夫人,佟夫人不理她,继续说道:“佟妃初进宫中,无亲无故,嬷嬷既是我关雎宫的人,也就是佟妃娘娘在宫中唯一的亲信,我要嬷嬷想办法调到佟妃身边,保她在宫中完全。” 嘉玲春听后略有些犹豫,片刻之后,答道:“回佟夫人,不是老奴不愿意,只是如今我已经是个年老体衰的老嬷嬷,有些事,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嬷嬷此言差矣。”佟夫人看向她,眼神略带些心寒,说道:“想当年嬷嬷在后宫,也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说嬷嬷现在不理世事,潜心念佛,可本事还在,若是嬷嬷想的话,没有什么力不足的地方。” “可是…” 嘉玲春正想继续推辞,就听佟夫人打断道:“八阿哥当年是怎么死的,想必嬷嬷心中比我还清楚,本宫当时伤心欲绝,无心查下去,若我今日请求太后彻查此事,谁会牵连其中,嬷嬷自有定数,我没有别的请求,只想嬷嬷出山相助,老身言尽于此,嬷嬷自行领会吧。” 说完,佟夫人便径直起身,向宫外走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章 http://.biquxs.info/

乾清宫里现在氤氲着一股甜蜜,顺治睁开眼睛,看了看身旁熟睡的佟妃,在她额头轻轻得落下一吻,然后幸福的笑了笑,随之,便悄悄起身,站在床边,他已经好一阵子没有睡得像昨晚那么安稳了,现在,又到了上早朝的日子,他特意起了个大早,瑞格儿带着人端了洗漱的工具,拿了朝服进来。 看着顺治依然起身,瑞格儿立即拿着朝服走到顺治背后,顺治只感觉有一双纤纤玉手,为他披上衣服,环绕着他的腰部,给他系腰带,他下意识回头看,发现是佟妃,瑞格儿一脸坏笑的站在一旁,佟妃见顺治转过身,便弯下腰,想行礼,却被顺治一把扶起。 只听顺治说:“这没外人,不必如此。” 佟妃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说道:“那,臣妾为皇上更衣?” 顺治笑了笑,说:“好。”便转了过去。 佟妃悉心的为顺治穿戴着衣裳,她虽然身为格格,这一点,却丝毫不陌生,在她进宫之前,她的阿玛特意为她做过训练,如何服侍皇上,她比谁都清楚。 顺治穿戴好之后,看着佟妃,佟妃将帽子递给顺治,只听顺治说道:“今日是你进宫的第一天,一定要去给太后请安,最好赶在各宫嫔妃之前,太后虽然端庄,可是也很平易近人,只要你不犯大错,她是不会与你为难的。” “嗯,臣妾明白。”佟妃轻声答道。 顺治将帽子戴在头上,右手托起佟妃的下巴,问道:“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佟妃抬头看着顺治,说:“皇上晌午想吃什么?臣妾备好膳,等着皇上回来。” 顺治笑笑,说:“随你意。”然后轻揽佟妃入怀,“朕若是见了你的阿玛,会派喻公公告诉他一声,你在宫中一切安好,让他不必担心,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瑞格儿便是。” “臣妾谢皇上恩典。”说着,佟妃便跪了下去,她进宫两日,最担心的,就是家中的阿玛和母亲,想不到,顺治竟如此懂她的心意。 顺治扶起她,说道:“朕走了。” 佟妃点点头,便目送他离开了。 慈宁宫里的孝庄,坐在梳妆台前,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苏茉儿见她愁眉不展,便问道:“这佟妃娘娘已然进了宫,内务府总管的人选,皇上也定了索大人接任,格格这愁的,又是哪家的事儿啊?” “我在想姐…,佟夫人说的话,似乎不无道理。我这一个私心啊,不该让佟妃这小丫头,来受这份罪,这本来就是皇上的新宠,已经很遭人嫉妒了,我要是再给个恩赐,这后宫要对付她的,怕就不止是皇后和恪妃了,这些个丫头啊,人不大,可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比一个机灵着呢,佟妃刚进宫,任谁,她也是斗不过的啊。” 孝庄说着,站了起来,往后花园的方向走去,苏茉儿连忙搀扶着,跟了过去,接着说:“那可不,说到底啊,佟妃和皇后毕竟是姐妹,都是您的侄女儿,明里暗里,您哪一方啊,都不能偏。” “可不是,两姐妹共事一夫,发愁的,还是我这个做婆婆的。”说到这里,孝庄叹了口气,说:“我现在总算知道,当年姐姐进宫的时候,姑姑有多难办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不是?只要格格早日将这佟妃安排至别处,我想,她们再嚼舌根,也会适可而止的。”苏茉儿说。 孝庄看了看她,若有所思的说:“你说的不错,不过,这佟妃要住哪个宫殿,还得容哀家再想想,暂且先住着吧,到底是哀家下的旨,我倒要看看,谁敢这么不把我这个太后放在眼里。” “是是是,您老人家一句话,谁敢不听啊。”苏茉儿忍不住打趣道。 孝庄笑笑,没有说话,径直走到了花草前。 苏茉儿将剪子递给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格格,奴婢有一疑问。” 孝庄向她摆了摆手,随即示意所有下人都退下,然后又看着她,说:“知道你要问什么,既然让你知道了佟夫人的存在,我也就没打算瞒你,不错,宸妃当年确是因为八阿哥的死伤心过度,不过,却并未随八阿哥而去。” 一边说着,孝庄的思绪也随着自己的话语回到了二十年前的盛京,回到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自八阿哥离去之后,宸妃日日以泪洗面,夜夜做梦都梦见八阿哥,那时的她,还是皇太极的庄妃,虽说二人共事一夫,却毕竟是亲姐妹,加之皇太极当时又在锦州打仗,庄妃心软,就从永福宫里暂且搬到了关雎宫,想要陪着她这个姐姐度过难关。 那个午夜,宸妃从噩梦中惊醒,一身冷汗,这情形,几乎每天都会有,睡在一旁的庄妃已经习以为常,她像往常一样起身,给她的姐姐倒了杯茶,谁知宸妃惊恐地接过茶水,然后放在一旁,看着庄妃,抓住她的手,说道:“妹妹,你帮帮我,现在整个皇宫,我只相信你了。” 庄妃感觉有些不对,便坐在床边,问道:“姐姐有何事?” 宸妃向四周看了看,说道:“我觉得,八阿哥的死,有些蹊跷。” “姐姐何出此言?”其实,庄妃心中早有这个疑惑,只是怕刺激宸妃,一直没有说,恰好今日宸妃自己提及,她便趁机将自己的疑虑说出来。 谁知宸妃竟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只是一个直觉。八阿哥在我肚子里的时候,是什么样,我这个做额娘的,再清楚不过了,可是一出生,不及半岁便夭折,事实怎样,怕是妹妹心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吧。” 庄妃愣了愣,说:“是,妹妹日前也与姐姐有同样的疑虑,那,依姐姐的意思,是打算怎么办?” 宸妃顿了顿,说:“我想查下去。” “好,既然姐姐想彻查此事,我明日就告诉姑姑,让她派人…” “不行,不能告诉姑姑。”庄妃话还没说完,就被宸妃急急的打断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章 http://.biquxs.info/

庄妃不免一怔,愣愣地说道:“姑姑是掌柜六宫的人,此时若不告诉她,恐怕我们很难查证吧?” 宸妃摇摇头,抓着她的手,说:“妹妹你也知道,姑姑是执掌后宫之人,我是她的亲侄女,大汗又对我宠爱有加,能在这宫中对我,对八阿哥下狠手之人,必是这盛京城有权有势之人。” 庄妃一时没有说话,心中却为宸妃的冷静机智大为赞叹。 看着庄妃不说话,宸妃立刻从床上下来,跪倒在庄妃面前,庄妃一惊,赶忙扶着她,说:“姐姐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啊。” “如今这宫中,我就只有妹妹一个人了,我只求妹妹帮帮我。”说着,宸妃的泪水便夺眶而出,“我不想八阿哥死的不明不白。” 宸妃框中含泪,让皇太极捧在手心的一代美人海兰珠,如今却哭的这般梨花一枝春带雨,庄妃看着自己的姐姐,她的心肯定都快碎了,她的心,也跟着好疼。 庄妃也跪了下去,说:“好,妹妹听姐姐的,我明日就去找林远萧,他是太医院的人,又曾跟随多尔衮,他一定会帮我们的,我先看看能不能让他从太医院入手,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宸妃点点头,说:“既是睿亲王的人,那便是我们自己人,我也是放心的,那,姐姐便有劳妹妹了。” “八阿哥是你的儿子,福临的亲哥哥,也就是我的儿子,我又怎能不管呢?”说着,庄妃将她扶到床边,“今夜姐姐就先好好睡一觉,明日我就去找林太医。” 宸妃点了点头,便躺了下去。庄妃为她捏好被脚,看着她闭上眼睛,这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这天一早,林远萧刚到太医院坐下,就听见一个小太监来报,说有位公公要见他,林远萧虽然是睿亲王多尔衮举荐进宫的,但那时的他,毕竟是个新人,还是个汉臣,所以,地位也并不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太医,一举一动都是唯唯诺诺的,和宫中的公公有瓜葛,可不是什么好事,想了想,说:“不见。” 小太监俯身在他耳畔,小声说道:“是永福宫的人。” 林远萧一听,立即从座椅上站起来,急急地往外走去,边走边对小太监吼道:“你怎么不早说。” 来到太医院门口,看到庄妃穿着一身太监服,站在那,林远萧下意识地上前行礼,却被庄妃拦住,说道:“林太医无须多礼,借一步说话。” “是。”林远萧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太监,示意他留在此地。 走到一旁,庄妃说道:“本宫大清早就来叨扰,吓坏林大人了吧?” 林远萧还真的被吓出了一身冷汗,面上却仍然强装镇定地笑了笑,说:“娘娘如此赶早,想必是急事吧?” 庄妃四周看了看,凑近林远萧,说道:“八阿哥之死,林太医是知道的,玉儿明人不说暗话,如今,宸妃娘娘心力交瘁,皆因八阿哥,此事必定别有内情,玉儿恳求林太医出手,我不想八阿哥死的不明不白。”说着,庄妃就要跪了下去。 林远萧赶忙拦住她,说道:“娘娘万万不可。” “不,林太医若是不答应,玉儿就此跪下去。”说着,庄妃又要弯身下跪。 林远萧赶忙说:“好,好,微臣答应娘娘,娘娘快快请起。” 庄妃这才站稳了身子,说:“有劳林太医了。” 林远萧擦掉额头上的汗,说道:“娘娘严重了,睿亲王对我有知遇之恩,您吩咐我的事,我又岂敢推辞。” 庄妃脸上微微一红,眼睑下垂,淡淡地说了一句:“代我谢过睿亲王。” 说完,便走出了太医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章 http://.biquxs.info/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阴雨绵绵,庄妃坐在关雎宫的桌前,手上拿着一本书,宸妃站在门口,眼望着外面的大雨,不知道老天是不是知道了她的苦,也为她落下这同情的泪水。 “妹妹。”宸妃有气无力的叫着。 庄妃看向她,问道:“怎么了?” 宸妃转过头来,说道:“林太医还是没有消息吗?” 庄妃放下手中的书,走到她身边,抱住她,安慰道:“姐姐莫慌,此事不宜过急。” 宸妃握住庄妃的手,说:“我知道,可是…” 宸妃话音未落,就听嘉玲春来报,说:“启禀二位娘娘,太医院的林太医求见。” “快请!”宸妃急急的吩咐道。 林远萧刚踏进一只脚,还没来得及行礼,宸妃就赶忙抓住他的胳膊,说:“林太医,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庄妃搂住她的双肩,安抚道:“姐姐,你冷静点,且听林大人怎么说。” 宸妃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然失态,放开手,整理了一下衣饰,说道:“本宫冒昧了,还请林太医见谅。” “娘娘严重了。”说着,林远萧就要下跪,说:“微臣见过…” 林远萧还未来得及弯身,就听庄妃说道:“林太医不必多礼了,有事快说吧。” “是。”说着,林远萧看了眼身旁的嘉玲春,宸妃见状,示意嘉玲春退下,嘉玲春点点头,看了看林远萧,便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宸妃说:“现在这屋子没有别人了,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林远萧取下身上背着的药箱,拿出两个纸包,两个碗,一个茶壶,将两个碗放在桌上摆好,又打开两个纸包,说:“这两包药,一个是宸妃娘娘当时喝的安胎药留下的药渣,另一个是我根据太医院开的安胎药药方抓的一剂药剩下的药渣。”说着,林远萧将两个纸包里的药渣分别倒入两个碗中,又提起水壶,分别倒入一些清水,“这壶水,是纯净的热水,什么也没有参杂,二位娘娘请看。” 待林远萧做完这些后,只见两碗水呈现了不同的颜色。 林远萧接着说:“按常理说,这两个药渣是出自同一剂药方,现在却一个是棕色,一个暗棕偏黄,棕色这个是我抓的安胎药药渣,是正常成色,偏黄的这个是宸妃娘娘当时所喝的安胎药药渣。” 庄妃忙问:“就是太医院所开的方子,并不是姐姐所喝的安胎药,被人掉了包?” 林远萧摇摇头,说:“不是,药还是太医院所开的药,两份药渣的成分都是一样,只是,宸妃娘娘所喝的,被人多掺了一种。” “是什么?”宸妃问道。 “按照这碗水的色泽,味道,以及油性来讲,应该是红花,如果微臣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有人在煎药之时,将这红花研磨成粉,倒入药中,再让宸妃娘娘服下,按理说,红花本是打胎之药,可能是娘娘体质燥热,红花属性温和,刚好中和了一下,所以,八阿哥还是顺利出生,可是,毕竟在娘胎中受此折磨,便留下了病根,因此…” 说到这里,林远萧止住了嘴,便不再说下去。 宸妃听后,立刻瘫软地坐在了椅子上,庄妃连忙扶着她,对林远萧说道:“真是麻烦林太医了。” 林远萧笑笑,说:“娘娘严重了,这并不是什么劳神之事,只是这半年前的药渣,着实费了一番功夫,耽搁了这么些天,还望二位娘娘恕罪。”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章 http://.biquxs.info/

“红花?这可是打胎的毒药啊,想不到这宫中竟有人下这般狠手,难怪八阿哥一出生身子就弱,任凭吃多少补药都无济于事,不久就远离人世了。”苏茉儿的声音将孝庄的思绪拉了回来,她轻轻叹了口气,端起手中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放在桌子上,嘴里念着:“半岁,一个小生命,就这么没了。” 苏茉儿拿起桌上的茶壶,往桌上的杯里掺了水,问道:“那后来呢?有没有查到是何人所为?” 孝庄拿起茶杯放在手中,遥遥头,说:“姐姐自从听了林太医的话之后,便更是郁郁寡欢,纵然这是意料中的事,但是还是令人难以接受,线索到了这红花,便也断了,何人下的药,如何下的药,为何下药,根本无从查证,直到……” 直到那个傍晚,庄妃像往常一样喂宸妃吃过药后,便打算回永福宫看看九阿哥福临,可是还未到门口,却听见有人叫她。 “玉姐姐!” 庄妃回头一看,发现是多铎,又惊又喜,拉着他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你哥哥呢?他也回来了吗?他怎么样?没有受伤吧?大汗呢?” 多铎笑了,他就知道他的玉姐姐不会这么轻易就把多尔衮忘了的,万水千山,都隔不了的情,怎会因为一个联姻就消逝了呢,想到这里,多铎忍不住想逗逗庄妃。 “大汗还在锦州,有八旗保护着,可是哥哥就惨了,你都不知道,锦州炮火连天,哥哥身上处处是伤,留了好多血,现在奄奄一息的,一直念着玉姐姐你的名字呢。”多铎说着,脸上故作痛苦的表情。 “怎么会这样?大汗没有派人救治吗?”庄妃一听,立刻眉头深锁,心中的情愫又流露了出来。 多铎见她这样,忍不住大笑,庄妃这才反应过来被多铎戏弄了,便打了他一下,说:“你呀,早晚把我吓死你才甘心!” “哎哟,我的好姐姐,不要生气嘛,我这不是跟你闹着玩的吗。”看庄妃是真的有些生气,多铎赶忙哄着她,“好了,好了,不跟姐姐闹了,多铎这就向姐姐赔礼道歉。” “哦?怎么赔?太小的礼,我可不收的。”庄妃看他是真的想认错,便也开始逗起他来。 “赔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十四哥,这个礼够大了吧?”多铎低过头,附在庄妃的耳边,悄声说着:“十四哥如今就在宫外的树林里等着玉姐姐,请玉姐姐务必前往,他有要事相告,马车已经在宫外等着了,就请玉姐姐跟我走吧。” 庄妃听后,略微思忖了一下,她自进宫以来,虽与多尔衮常有会面,却一直是发乎情,止乎礼,他今日让多铎这样请她出宫,定是真的有要事,于是,庄妃点点头,便跟着多铎出宫了。 来到树林深处,庄妃缓慢地走下马车。 “玉儿。”多尔衮轻声地唤着。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多尔衮,庄妃的内心不免起了一番波澜。自多尔衮随皇太极前往锦州,他们大概也有快半年未见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庄妃心里盼着的,就是他凯旋而归,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听他叫一声“玉儿”。 宫中规矩严明,二人纵使再情根深种,也需得讲礼仪,这一刻,她盼了多久,自己也不知道,好不容易盼到了,可她竟然犹豫了。 “十四爷有礼。”庄妃收回自己的眼光,微垂下头,客气地说道。 多尔衮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便回礼道:“庄妃娘娘有礼。” 庄妃定了定神,这才抬起头,看向他,说道:“本宫听豫亲王说十四爷邀本宫来有要事相告,未知,是何事?” “我听林远萧说你在查八阿哥的死因,有这回事吗?”多尔衮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后,问道。 “是。”庄妃点点头,“林太医已经帮我找到了八阿哥夭折的原因。” “可是,你要知道,你要查的人,绝不是那么简单的。”多尔衮上前一步,急促地说道。 “是,我知道。”庄妃说道,眼神异常地笃定。 “知道你为何还要这样冒险,要事你有什么事,该如何是好?”多尔衮说着,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心。 “我不冒险谁冒险,当你姐姐为了她死去的儿子郁郁寡欢,当她跪在你面前,求你出手相助的时候,你要我怎么办?她是我姐姐啊,你要我怎么忍心拒绝?换作死的那个是福临,我也会想我的妹妹帮我的。”庄妃说着,泪水也跟着留了下来,这些年来,她一个人在这宫里,苦闷,烦忧,多尔衮又不在她身边,她心里的哭一直无从诉说,今日一见,她似乎发泄出了所有的情绪。 多尔衮见状,立刻将她抱入怀中,任她的眼泪滴落在自己的衣襟上,他知道她的苦,却给不了她任何承诺,他驰骋沙场,早在年少之时就打出了自己的名声,爱新觉罗,多尔衮,多少人闻风丧胆的名字,一代英雄,却保不了自己心上人的幸福,他的几多苦涩,也是埋于心中,难以启齿。 庄妃哭的泣不成声,也许这泪水里,更多的,是思念,是久别重逢的喜悦。 此时的月亮已经悄然升起,黯然的月光,照耀着盛京城外的这个小树林,深幽,静谧,恍如那年的科尔沁。 哭着,哭着,庄妃端正了自己的身子,多尔衮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从袖子中拿出一个纸包,说道:“我知道以你的性子,要事查不到的话,一定不会甘心的,这是我暗中派人在后宫翻到的一包红花。” 庄妃一惊,立刻拿过来瞧着,说:“你在何处翻到的?” “想来是你们的举动惊动了下药的人,逼得她毁掉证据,这是在后宫丢弃的宫女的衣物里面找到的。”多尔衮说着,又拿出了一个耳坠子,接着道,“宫女的衣物,样式都一样,没有任何的特色,只是,这里面,还多了这个耳坠子,我记得这个耳坠子不是凡品,是当年大汗远征察哈尔的时候,林丹汗献给大汗的宝物,后来…” “后来姐姐进宫,大汗就将这耳坠子送给了姐姐。”多尔衮话音未落,就被庄妃打断了。 多尔衮点点头,说:“你把这耳坠子给宸妃,谁是凶手,她应该心中有数了。” “但愿这一次能水落石出,以慰八阿哥在天之灵。”庄妃看了看耳坠子,然后将它放入自己的怀中,对多尔衮施了一礼,说道:“玉儿代姐姐谢过十四爷。” “玉姐姐,这可就不公平了,这件事儿,可是我暗中派人在宫中查探的,哥哥吩咐了暗访,费了我好大的功夫啊。”一旁的多铎见状,故作委屈的样子,对庄妃说道。 “好好好,明日玉姐姐就在永福宫设宴,做一些你最喜欢吃的菜,好好犒劳犒劳你这个大功臣好不好啊?”庄妃转向多铎,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诶,这个主意好,叫上苏茉儿。”又转过头看着多尔衮,说,“哥哥,一同前去啊。” “哦,原来,是为了见苏茉儿啊。”庄妃的笑容显得有些调皮了。 多铎爽朗一笑,说:“哈哈,这个小丫头,有些日子没逗她,是有些想了。” 庄妃也笑,然后看向多尔衮,说:“那,我先回去了。”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多尔衮拉住。 只听多尔衮说:“没什么话想跟我说的吗?” 庄妃深吸一口气,转回头,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几天吧,大汗派我回来办些事,过几日就走了。”多尔衮微笑着说。 庄妃点点头,只是轻轻嘱咐了一句:“注意安全。”便不再多话了。 多尔衮也明白,他不知道多久没有这样和他的玉儿说过这般细腻的话了,千言万语,都包含在这四个字当中,如骄阳般炽热,似月光温柔。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章 http://.biquxs.info/

“我当晚回去就将这耳坠子给姐姐看,告诉她多尔衮跟我说的话。”孝庄双眼无神地平视着前方,淡淡地说道。 “宸妃娘娘说谁是凶手了吗?”苏茉儿急切地问道。 “姐姐拿着耳坠子,只是苦笑了两声,便什么话也不说,盯着耳坠子看了好久,才说了一句话。”孝庄此时轻叹了一口气,接着道:“跟我说她想出宫,想离开这个地方。” “哀,莫大于心死,看来,宸妃娘娘的心早已随八阿哥而去了。”苏茉儿也跟着叹了口气,“那,娘娘就这么出了宫?” “一个妃子要出宫去,又岂是这么简单的,我费尽了唇舌,姑姑才点头同意,后来,大汗从锦州赶回来,见了姐姐最后一面,便放她出宫,对外宣称宸妃海兰珠,重病不治,撒手人寰。”孝庄望着天空,依旧面无表情。 苏茉儿问:“那,宸妃还是没有说谁是凶手吗?” 孝庄摇摇头,说:“只怕,这将是只有宸妃知道的秘密了。” 苏茉儿低下头,想了想,说:“格格,奴婢还有一问。” 孝庄看向她,说:“你但说无妨。” “宸妃娘娘那天说姜,还是老的辣,娘娘所指,是何人?” “是……” 孝庄正想回答,就听下人来报,说佟妃在外求见。 苏茉儿一愣,看了看天,道:“这么早?”又看向孝庄,“要宣吗?” 孝庄笑了笑,说:“倒是个有心的孩子了,让她进来吧。”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也快到那些个嫔妃请安的时辰了,去前厅吧。” 说着,便和苏茉儿往前厅走去。 来到前厅,佟妃已然站在中央,伊兰在一旁陪着,看着孝庄走进来,二人立刻下跪请安,嘴里念着:“臣妾恭请太后万福金安。” 孝庄笑着做到自己的凤椅上,对佟妃做了个起身的手势,说:“起来吧。” “谢太后恩典。” 见佟妃起身,孝庄又问道:“昨个儿夜里睡得可好?” 佟妃点了点头,略微弯腰,做了个“谢”的姿势,说道:“谢太后关心,臣妾一切尚好。” “那就行。”孝庄说着,又看向伊兰,问:“你就是跟随佟妃进宫的陪嫁丫头?” 伊兰一听,立刻弯腰,答道:“回太后,正是。” “叫什么名字?”苏茉儿问道。 “回苏嬷嬷,奴婢名叫伊兰。” 苏茉儿回头看着孝庄,说:“倒是个懂礼节的丫头。” 孝庄看了看她,继续对伊兰说道:“你初初入宫,很多规矩都不熟悉,若是不懂的,尽管问瑞格儿便是,切忌怒莽行事,擅作主张。否则,会给你家主子惹麻烦的。” “是,奴婢谨遵太后教诲。”伊兰说。 一旁的佟妃想了许久,问道:“启禀太后,臣妾有一疑问。” 此时,下人来报告说皇后和各宫妃子都来了,孝庄让她们进来,又看着佟妃,说:“你想问你的母亲佟夫人吧。你阿妈一早就派人把她接回去了。倒是应该派人告诉你一声,难为你惦记了。” 佟妃笑笑,说:“太后言重了,臣妾也只是怕母亲不懂宫中规矩,惹恼了太后。” 这时,皇后和众位妃子都走了进来,请过安后,孝庄都给赐了座,佟妃坐在了恪妃的边上。只听孝庄接着对佟妃说:“你母亲是朝中出了名的贤惠,又怎会惹怒我,在宫中,你得多向你母亲学习才是,知书达理,做个皇上的贤内助,方才是做妃子的本份。” 佟妃听后,说:“是,臣妾谨遵太后教诲。” 孝庄冲她点点头,又看向诸位嫔妃,说:“大家看呢?我说的对吗?” “太后说的极是。”皇后说道。 “是,臣妾也当谨遵太后教诲。”恪妃也不甘于后的说道。 而此时的皇宫外,一群群的大臣正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今日早朝,顺治颁下圣旨,命索尼为领侍卫内大臣,兼议政大臣,鳌拜接任索尼之职,为内务府总管,护军参领苏克萨哈升为太子少傅,另外,命鳌拜之弟,穆里玛速从盛京调往京城,接任鳌拜护军统领一职,镶黄旗少保佟图赖,举荐索尼有功,擢升为护军都统。如此一来,朝堂,可谓有了个大变动。 女儿被册封为妃,自己又升了官,按理应该高兴才对,可这佟图赖心里,只觉得七上八下的,这紫禁城仿佛有什么魔咒似的,先是女儿进宫,皇上喜欢,留下了,一夜未归,再是自己的夫人进宫,和太后一见如故,一夜未归,想想,都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样想着,佟图赖不由加快了脚步往回走,也顾不及接受那些个官员的奉承与恭贺了。 吏部侍郎石砷也紧跟着佟图赖的步伐,走出了金銮殿,昨日,佟图赖上门拜访他,他因为佟妃的事心中有刺,以生病为由,避而不见,没成想,现在,顺治直接给佟图赖升了官,他只得上去陪个礼,挽回个颜面。 佟图赖想着自己的事,没想到,石砷竟已走大自己的额面前,只见石砷双手抱拳,说道:“佟少保,哦,不,佟都统,皇上昨儿个封了令千金为佟妃,今日又升了佟少保的官,下官在此,恭喜佟少保了。” 佟图赖想到昨日被拒在石府外的事,本想冷嘲热讽一番,但又想到女儿此时在后宫还未站稳脚步,便努力往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石大人过谦了,谁人不知,这穆里玛进京任职,是皇上对石家的殊荣啊。” 佟图赖此时脸上的笑容渐渐有了深意,目光也变得难以捉摸,石砷只得躲躲闪闪,说:“佟都统说的正是哪里话,我石家与鳌拜一家素无往来,又怎会是皇上给我们的殊荣呢。额,下官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先行告辞了。” “恕不远送。” 说完,石砷便走了,可他并未回府,而是直接往延禧宫的方向去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章 http://.biquxs.info/

看着石砷远去的背影,佟图赖冷笑了一声,却听见身后有人叫他。 “老爷。” 佟图赖回头,发现是佟夫人,又惊又喜,赶忙上前抓住她的手,问到:“怎么在这儿?不是派了人接你回府吗?昨晚睡得好不好?” 佟夫人微微一笑,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反搭在佟图赖的手上,说:“老爷这么多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一个好呢?” 佟图赖也笑了笑,说:“罢了,你安然就好。” “是妾身的不是,与太后一见如故,竟一夜未归,让佟都统担心了。”佟夫人说着,弯腰向佟图赖施了一礼,佟图赖赶紧扶起她,用食指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说到:“连夫人也取笑我!” 佟夫人笑笑,说:“本来是想着自己回去的,又一想老爷今儿个有早朝,那我就来接老爷,咱一块回家呗。” “是是是,回家。” 二人正谈笑间,就看见苏克萨哈和岳乐走到了他们眼前,苏克萨哈一脸不屑地说到:“哟,这不是佟少保,哦,不,下官是该叫佟都统呢,还是该叫国丈大人呢?佟妃娘娘秀外慧中,端庄贤淑,能在本届选秀中脱颖而出,全赖佟大人教导有方吧。” 岳乐在旁一句话没说,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一旁的佟夫人,佟夫人感觉到了岳乐的目光,将脸别过一边。 佟图赖一向看不惯苏克萨哈的为人,正想还击,却听佟夫人在耳边小声说:“老爷,妾身不舒服,咱们还是快点走吧。”只得冷冷地说一句:“大人过奖了。下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了。”说完,便拉着佟夫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克萨哈在后面冷笑着对岳乐说:“这个佟图赖,倒真会捡便宜,最后靠向了个索尼,得了个都统做。” 岳乐看着佟夫人的背影,依旧一言不发,苏克萨哈在一旁叫着他,他才反应过来,问苏克萨哈道:“你可知,这佟夫人祖籍何处?” 苏克萨哈摇摇头,说到:“我和这佟图赖一向都没有什么来往,更不要说这个佟夫人了。我哪知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岳乐扬起了自己的嘴角,说:“以前只是听说过这个佟夫人贤良淑德,却未曾见过,呵呵,怎么就未曾见过呢。”岳乐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晃脑地走了,只留下苏克萨哈一个人在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边厢的慈宁宫内,众嫔妃请过安后,都一一退出了慈宁宫,皇后和太后商讨佟妃住所的事,有些晚,走到御花园时,竟看到佟妃望着湖面发呆,伊兰在一旁站着 只听那丹珠高声喊了句:“皇后驾到。” 佟妃立刻转过身,对皇后行礼,毕恭毕敬地说到:“臣妾见过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走上前,亲自扶起佟妃,说到:“这没外人,妹妹可不必这般拘礼。” “是,妹妹谢皇后姐姐。” “对了,这早安也请了,妹妹为何还不回乾清宫呢?”皇后顿了顿,问到。 佟妃轻叹一口气,说到:“乾清宫虽好,可毕竟不是我该呆的地方。” 皇后心里一惊,面上却依然镇定地说:“妹妹能进乾清宫,是多大的殊荣啊,可见皇上对妹妹,真是宠爱有加,又怎会不是妹妹该呆的地方呢?” 佟妃微微一笑,说:“回姐姐,皇上以前会喜欢别人,如今会喜欢臣妾,以后,还会有很多的佟妃在皇上心中轮流转,可是,再怎么转,有的人,在皇上心中才是真正不可替代的,谁是过眼云烟,谁才是他的贤内助,是这后宫的正主,皇上心中,再清楚不过了。” “嘴倒挺甜。”皇后心中默默一叹,嘴里说到:“贤内助,毕竟比不上宠妃啊。” “汉武帝先是金屋藏娇,后是北方有佳人,可这陈阿娇也好,李夫人也罢,终究也抵不过一个卫子夫啊,姐姐说我说的对吗?”佟妃说着。 皇后听了这话,倒从心里涌上了一股暖流,点点头,拉着佟妃的手,说到:“这乾清宫啊,毕竟是皇上待的地方,吃,穿也都是按照皇上喜好来的,你若有何不习惯,想要什么,只跟开口跟本宫说便是。”顿了顿,接着说:“诚如你所说,本宫是这后宫的正主,为你说个话,没人敢不听的。” 佟妃弯弯腰,说:“是,妹妹在此先谢过姐姐恩典了。” 恪妃回到延禧宫,见石砷已经在前厅坐着了,连忙走上前去,叫道:“爹。” 石砷站起来,对石恬使了个眼色,石恬会意,便带着一屋子的下人,退了出去。 恪妃见状,忙问:“爹爹一下早朝就来,想必事态紧急吧?” 石砷摇摇头,说:“皇上今儿早给佟图赖升了官,这佟图赖倒挺会选,临到头靠了个索尼,女儿又被册封为妃,现在,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恪妃笑笑,端起桌上的茶给他,说:“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就为这个,爹爹消消气,这佟图赖千方百计送女儿进宫,不正是为了这加官进爵的机会吗?您放心,这佟妃,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在后宫要站稳了脚步,她还嫩着呢。” 石砷接过茶杯放在桌上,说:“这佟图赖城府极深,你可别掉以轻心,我看这佟妃啊,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现在可要处处小心,步步为营,别忘了,还有个皇后,随时都想置你于死地。” “爹爹放心吧,女儿明白。” 石砷这才坐下,喝了口茶,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得,说:“对了,皇上调了穆里玛进京做护军统领,我觉得,你有必要知晓一下。” 恪妃一惊,随即又淡定一笑,说:“女儿明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章 http://.biquxs.info/

“你明白就最好,有些事,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石砷看着恪妃,冷漠地说到。 “是,爹爹放心吧。”恪妃坚定地看着石砷。 “娘娘,我听说,皇后出了慈宁宫就和佟妃在御花园一同走了,我们要不要?”石恬看着气氛有些闷,赶紧转移了话题。 “皇后倒挺会做事儿,你怎么打算?要不要也去做些什么?”石砷听了石恬的话,也不再纠缠刚才的问题。 恪妃冷笑一声,说:“要我去给那个小丫头献殷勤?她算哪根葱?爹爹不急,我敢担保,不出两日,这佟佳氏必登门拜访。” 石砷点点头,嘱咐了几句,便回府去了。 孝庄待众人走后,正想叫苏茉儿去传索尼,却听苏茉儿来报,说襄亲王和靖太妃在外求见,孝庄一惊,连忙说:“快传!” “儿臣参见皇额娘。” “臣妾见过太后吉祥。” “快快,快起来。”孝庄说着,赶紧上前扶起靖太妃,“妹妹难得来我慈宁宫,就不要拘礼了。” “是臣妾的不是,整日只顾着念经,都没怎么来看望太后。”靖太妃起身后,恭敬地说道。 “念佛好啊,我就在想,啥时候等皇上能处理好政事了,我也跟妹妹念佛去。”孝庄说。 靖太妃笑笑,说:“姐姐又说笑了,这江山,怎能离得了姐姐啊。” 孝庄轻叹一口气,转身在自己的凤椅上坐好,又让靖太妃和博穆博果尔入座,说:“妹妹今儿个来找我,必有急事吧?” 靖太妃看了一眼博穆博果尔,说:“孩子大了,毕竟留不住。人在你身边,心也不在你这儿。” 孝庄听后,想起昨日的事,看着博穆博果尔,笑着说:“哟,看上哪家格格了?说来听听,皇额娘替你做主。” 博穆博果尔脸上微微一红,低下头,笑了笑,正想说话,却听靖太妃抢先说:“是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了,姐姐看看,倒是哪家的格格合适,看姐姐的意见吧。” “嗯…我想想。”孝庄明白博穆博果尔心中中意的是鄂硕家的宛如格格,想试探一下靖太妃的意思,便对着苏茉儿道:“你看看,你去将这届秀女的画像拿来,给靖太妃瞧瞧。” “是。”苏茉儿点点头,便出去了。 一出门,苏茉儿就吩咐一个小宫女,去如意馆拿画像,然后便径直来到偏殿的走廊里,嘉玲春看见她立刻走上前,很焦急的叫着她,说道:“哎哟,我的好姐姐,你总算出来了。” “我一听说你找我,就想着找个借口出来的,现在靖太妃和襄亲王在里面,得亏太后让我去如意馆去取画像,我才得空出来的,怎么了?何事如此着急?”苏茉儿说。 “靖太妃在里面?”嘉玲春一听,惊问道。 “是啊,想来,是来为襄亲王请婚的。”苏茉儿说。 嘉玲春低头想了想,将苏茉儿拉倒一旁,说:“姐姐,妹妹二十年来从未叨扰姐姐,今日,实在是迫不得已,就请姐姐帮我这个忙。” 苏茉儿站定了身子,说:“什么忙?你先说说,要是能帮,我一定尽我所能。” 嘉玲春支支吾吾的说:“我,我想,请姐姐,将我,调去,去…” “去哪儿?” “去佟妃那儿。” 苏茉儿听后瞪大了眼睛,问道:“你二十年来在钦安殿虔心礼佛,怎么现在想着要出来了?” “姐姐莫要问这么多了,是我欠的债,该我去还。”嘉玲春说道。 “什么债?”苏茉儿急急的问道,又顿了顿,说:“为何是佟妃?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谁知嘉玲春看着她,反问道:“怎么?有什么,是我不该知道的吗?” 这时,小宫女拿着画像走到苏茉儿面前,说:“苏嬷嬷,画像拿来了。” 苏茉儿接过画像,想了想,拉着嘉玲春的手,说:“你先回去吧,我待会儿去找敬事房的人,这事儿包我身上,你就别担心了。” “那一切有劳姐姐了。”说完,嘉玲春便回了钦安殿,苏茉儿望着她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拿着画像回慈宁宫了。 回到慈宁宫,苏茉儿命人将这些画像挂在屋子里,好让靖太妃和襄亲王看的清楚一些。 只见博穆博果尔指着董鄂宛如的画像,想也不想,说:“皇额娘,儿臣想要她。” 孝庄看了一眼靖太妃,说:“问你额娘。” 博穆博果尔起身取下画像,拿到靖太妃面前,说:“额娘,你看,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宛如格格,端庄,秀丽。” 靖太妃看也不看,指着另外一幅,说:“我看,这小丫头不错。” “额娘,咱们不是说好的吗?你怎么又变卦了!”博穆博果尔几乎是叫着说出口的。 苏茉儿见状,连忙走上前去,说:“王爷稍安勿躁,太后还在这儿呢。” 博穆博果尔往凳子上一坐,噘着嘴,不说话。 靖太妃看也不看他,只是对孝庄说:“一切,全凭姐姐做主。” 孝庄看见这情形,只得对博穆博果尔说:“你皇兄下了早朝,估计快过来了,你随苏茉儿去挑些你们兄弟俩爱吃的点心,一会和你皇兄好好说说话。” 博穆博果尔依旧皱着眉,苏茉儿拉着他的手,说:“来,王爷,跟苏嬷嬷走,苏嬷嬷老了,都记不得你俩爱吃啥了,你可得好好挑挑,还记得小时候苏嬷嬷一进厨房,你一准儿跟着进来,这次啊,我亲自领着我的好王爷去。” “快去吧,还愣着干啥,眼瞅着你皇兄就得回来了。”孝庄也跟着劝道。 “是,儿臣遵旨。”说完,博穆博果尔便跟着苏茉儿出去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章 http://.biquxs.info/

看博穆博果尔和苏茉儿出去之后,孝庄才对靖太妃说道:“这个董鄂宛如,乃是内大臣鄂硕的女儿,隶属正白旗,模样,也是特别讨喜,才情也好,关键是,博穆博果尔挺喜欢,妹妹是为何要反对呢?” 靖太妃叹了叹气,说:“难道姐姐以为我不想自己儿子娶一个他喜欢的女子吗?” 孝庄听后更是不解,面露疑色,急急问道:“那是为何?” “就是因为他喜欢。”靖太妃说着,拿起博穆博果尔仍在桌上的画像,说:“这个董鄂宛如,怎么看怎么漂亮,我只怕她是第二个宸妃,我不想博穆博果尔重蹈他皇阿玛的覆辙。” 孝庄听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妹妹所虑,也不无道理,只是,博穆博果尔这边,妹妹打算是如何办?” 靖太妃笑笑,说:“这个,就不捞姐姐费心了,妹妹自有办法。” 孝庄也笑笑,便不再说话。 博穆博果尔站在后花园的湖边,手握成拳,放在石栏上,愤愤地看着湖中央,他不明白,不明白为何他的额娘总是这样替他做主,不明白为何从小他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这样想着,博穆博果尔只觉得背后有一阵风,他回下意识躲开,顺势一出拳,结果一看是顺治,博穆博果尔大惊,正想收回拳,却见顺治微微一笑,右手一抬,抓住博穆博果尔的手,左手出拳,博穆博果尔会意,也不甘示弱地和顺治切磋了几招,十多招下来,兄弟俩谁也胜不了谁,二人慢慢停了手,顺治轻轻一拳打在博穆博果尔肩上,笑着说:“好小子,功夫有长进嘛!” 博穆博果尔一笑,单膝跪地,行礼道:“臣弟……” 博穆博果尔还未开口,就被顺治拦下,说:“你我兄弟多年未见,这人又没外面,不必多礼!” “是!”博穆博果尔一笑,便站了起来。 顺治也笑了笑,然后走到花园的石凳上坐下,说:“坐吧。” 博穆博果尔坐下后,只听顺治问到:“何时回来的?” “昨儿个回来的。”博穆博果尔想到昨日刚回来便遇上董鄂宛如的事,又偷偷笑了起来。 顺治没看到,端起茶杯,只顾自己问:“不打算走了?” 博穆博果尔没说话,只是默默喝了口茶。 顺治一见,放下茶杯,说:“皇弟,不要走了,留下来帮朕。” 博穆博果尔听后,有些惊讶,他本想一口答应,但又觉得不妥,便试探道:“皇兄不是有安亲王了吗?” “岳乐?”顺治听了冷笑一声,说,“朕根本信不过他!” 说着,顺治又站了起来,在花园里踱着步,边走边说:“朕虽然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可是,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朕心中还是有数的。” “那皇兄为何要重用苏克萨哈?”博穆博果尔不解。 “你认为呢?”顺治没有直面回答,而是笑着看向博穆博果尔。 博穆博果尔想了想,也站起来,说:“臣弟明白了,这一来嘛,岳乐始终是我们的同族哥哥,他举荐的人,皇兄若是强行推辞,怕是他脸上挂不住,就先答应下来!稳定着他,二来嘛……” “二来,朕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朕不怕多尔衮!”博穆博果尔话还没说完,顺治就打断了他,说道。 “留下来,帮朕!”顺治拍了一下博穆博果尔的肩,坚定地说道。“嗯!”博穆博果尔重重地点了下头,但脸色依然不太好。 顺治放下自己的手,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难处吗?” 博穆博果尔叹了叹气,回到石凳上坐下,说:“我一直都不想争皇位,但有时候,也挺羡慕皇兄的,当皇上的,都能娶到自己心爱的女子吗?” 顺治笑了笑,坐到他面前,说:“哟,朕当时何事呢,怎么,看上哪家姑娘了?” 博穆博果尔翘了翘嘴,说:“看上又怎样,额娘又不让娶!” “靖额娘为何不让娶?”顺治问道。 “这我哪知道,本来都说的好好的。” 顺治低下头,想了想,说:“朕有办法!”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章 http://.biquxs.info/

“皇兄有何妙计?”博穆博果尔急急地问道。 顺治笑笑,说:“这你不用管,交给朕便是。” “可是……” “哎哟,咱么长大了,还变得罗里吧嗦的了,放心吧,朕一道旨意,谁敢不从?”顺治拍了拍博穆博果尔的肩膀,说道。 “嗯,那,臣弟,就先谢过皇兄恩典了。”博穆博果尔说。 说完,兄弟俩便走进慈宁宫,与孝庄和靖太妃一同吃点心,喝茶,闲话家常。 佟妃回到乾清宫,瑞格儿赶忙上前迎接,佟妃扶起她,问道:“敢问姑姑,皇上都喜欢吃什么样儿的菜肴。” 瑞格儿起身后,说:“回娘娘,皇上喜欢的菜肴,奴婢已经在命御膳房的人准备了,等皇上回宫……” 还没等瑞格儿说完,佟妃举起手,打断她,说道:“劳烦姑姑让他们都撤了吧,本宫想亲自下厨。”说着,便脱下了旗装,往御膳房走去。 瑞格儿愣了愣,什么话也没说,便收好佟妃的旗装,也跟着向御膳房走去。 顺治晌午回到乾清宫,看见满桌的菜肴,都是自己爱吃的,佟妃站在桌边,看见顺治进来,便带着一屋的人行礼道:“臣妾见过皇上。” 顺治上前扶起她,说:“还真准备了朕的心头好,费心了吧?” 佟妃摇摇头,瑞格儿说:“回皇上,今儿的饭菜,都是佟妃娘娘亲自下厨做的,御膳房的掌膳们,在一旁站着,佟妃娘娘愣是不让人插手,样儿样儿都亲自来。” 顺治听后,露出一丝坏笑,说道:“哦?既然这样的话,那朕就好好尝尝,若是不合朕的口胃,可是要受罚的哦!” 佟妃微微一笑,说:“臣妾手艺笨拙,不及御膳房的御厨们做的好,还望皇上不要罚的太重才好。” 顺治听完便坐下,看了看桌上的每一个菜,夹了一个自己喜欢的,放在嘴里,细嚼了几下,又吃了点别的菜,确定不是御膳房的手艺,便放下筷子,拉着佟妃的手,让她坐下,淡淡地说了句:“累坏了吧。” 佟妃摇摇头,说:“臣妾在家中就喜好厨房之事,况且,为自己的丈夫做饭,是一个妻子该尽的本份,所以,臣妾乐在其中,并不累。” 顺治将佟妃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说:“郎杵榔锄把家归,妾戴惬怠挽君回,这,才是平常夫妇该有的生活吧,对不起,雨若,今生,朕怕是都给不了你这样的惬意生活了。” 佟妃心中似一股暖流流过心田,她想过无数次自己进宫后的情景,有皇上的冷漠,厌烦,却不曾想,最是无情帝王家,也有如此浓情蜜意之时,一时间,佟妃有些哽咽,眼圈也有些微红,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只顾低下头,缓慢地摇着。 良久,顺治才说:“对了,皇额娘给你安排了景仁宫,较邻近恪妃,不过,朕保证,你不会有任何的闪失。” 佟妃点点头,说:“怕是皇上多虑了,恪妃姐姐打小就对臣妾很好的。” 顺治没接话,说:“另外,苏嬷嬷调了钦安殿的嘉嬷嬷到景仁宫服侍你,她是宫里的老嬷嬷,曾经在关雎宫服侍宸妃,你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尽管问她便可。” 佟妃点点头,顺治看了看瑞格儿,又看向佟妃,说:“朕将瑞格儿也给你,你出入宫中,有何事,她也可以给你个照应。” 佟妃忙说:“这怕是不妥吧,瑞姑姑一直都是伺候皇上的人,给了臣妾,皇上该如何是好?” 顺治用手抚着佟妃的脸庞,说:“今晚是你在乾清宫的最后一夜了,往后,没了朕随时的庇护,朕真不知,该怎样才能保你在皇后和恪妃之间周全啊,嘉嬷嬷虽好,可毕竟念了二十年的佛,怕是早已忘却了这后宫的险恶,有瑞格儿在你身边,朕才能暂时放下心来好好处理政事,江山不稳,你也不想朕分神来担忧你是不是?” 佟妃只得点点头,说:“臣妾谢皇上厚爱。” 说完,便和顺治一同用膳。 午膳过后,顺治要前往养心殿与索尼商议政事,在门口,佟妃问道:“方才皇上说臣妾的手艺不好是要受罚,不知,臣妾这手艺,该不该领罚呢?” 顺治轻刮她的鼻梁,说道:“该罚,不过,罚的不是你,是朕,朕当真是小瞧了你了。” 佟妃调皮地一笑,说:“哦,那皇上要罚自己什么呢?” 顺治坏坏地说:“罚朕一年之内给你赐个三阿哥!” 说完,佟妃略显羞涩的低下头,顺治大笑一声,扬长而去。 延禧宫内的恪妃,看着一桌的饭菜,无从下咽,放下筷子,让人给撤了,石恬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一口菜到她的碗中,劝道:“娘娘,你好歹吃一点儿吧。” 恪妃摇摇头,说:“我吃不下,撤了吧。” 石恬无奈,只得命人撤了桌上的饭菜。 恪妃这才坐在自己的卧榻边,石恬上前,说:“娘娘,敬事房那边的人来话了,说是明日佟妃便会搬入景仁宫,现在已经开始在打点了。” 恪妃冷笑一声,说:“景仁宫毗邻我延禧宫,看来,太后是怕我深闺寂寞啊,摆个活生生地例子在我面前,叫我老实一点儿。” 石恬犹豫片刻,接着说:“另外,奴婢还得到消息,苏嬷嬷将嘉玲春赐给了佟妃。不过,有人看到,今儿个一早,嘉玲春就去慈宁宫找苏嬷嬷,过后,苏嬷嬷便将她调入了景仁宫。” 恪妃本来拿起茶杯,正打算喝口茶,听到这个消息,便立刻放下茶杯,怒气冲冲地对石恬说:“随本宫去钦安殿!” “是。”石恬应道,便随恪妃出门去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章 http://.biquxs.info/

走到门口,恪妃又停下了脚步,石恬不解,问道:“娘娘,怎么了?” 恪妃收回被石恬扶着的手,冷笑一声,对石恬说:“赶明儿你去把嘉玲春给我带来,本宫倒要看看,我不放人,谁敢把她从延禧宫带走。” 石恬点点头,答道:“是,奴婢明白。” 次日一早,嘉玲春便忙着领人将自己的衣物往景仁宫搬去,却不料,半路被石恬横在了中间,只见石恬看了看她身后的一众宫女,冷笑地说道:“哟,嬷嬷起早就这么大个动静,是要去往何处啊?” 嘉玲春在心中默叹一口气,念到:“该来的,总归是躲不掉。”看着石恬,却对身后的宫女不冷不淡地吩咐道:“你们先把东西搬过去,告诉佟妃娘娘,我随恬儿姑姑去趟延禧宫,随后就来。” 宫女们看了看石恬,唯唯诺诺地答了句:“是。”便撤了。 来到延禧宫,只见恪妃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嘉玲春缓缓步入屋中,跪倒在地,向恪妃请安道:“老奴见过恪妃娘娘,娘娘金安。 恪妃斜眼瞟过她,也不叫她起身,只是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说:“想请嬷嬷来我延禧宫一趟,可真不容易啊。” 嘉玲春不抬头,不卑不亢地说:“娘娘言重了。” 恪妃放下茶杯,眼睛看向远方,说:“哼,‘言重’二字,本宫可不敢当。”说着,恪妃走到嘉玲春面前,愤愤地继续说,“记得本宫最初入宫就听说了嬷嬷的风范,几次想请嬷嬷出山相助,嬷嬷都婉言拒绝,而如今,佟妃才刚册封,嬷嬷就急急地前往景仁宫献殷勤,嬷嬷是何意,本宫不懂。” 嘉玲春轻叹口气,回到:“娘娘多虑了。” “多虑?”恪妃一听此话,立刻大怒,回到桌边,将桌上的茶杯全都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这两个字,就想把本宫打发了?有没有多虑,本宫与嬷嬷心中自是清楚。怎么?这局势还未定,嬷嬷就断定本宫会输给佟妃,所以早早靠拢吗?” “娘娘息怒,凤体要紧,没必要为了我这个老奴才伤了身子。”嘉玲春依旧淡淡地回着。 景仁宫里面,佟妃也是一早就来了这里,和伊兰,瑞格儿打理着一切,突然抬眼见嘉玲春的宫女们把东西搬过来,却不见她人过来,便问道:“嘉嬷嬷人呢?” 宫女们给佟妃请过安,把东西放下,说道:“回娘娘话,嘉嬷嬷被恬儿姑姑带到了延禧宫。” “延禧宫?恪妃要嘉嬷嬷去延禧宫做什么?”看着佟妃不解,瑞格儿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说:“回娘娘话,奴婢听说,恪妃娘娘一直都想要嘉嬷嬷。” 佟妃正想问下去,又听下人来报,说:“启禀娘娘,佟府来了人,说佟夫人有封信,要娘娘亲自过目。” 说完,下人递上信,佟妃赶紧接过信,拆开一看,顿时脸上有些疑虑,又有些惊讶,对瑞格儿说:“劳烦姑姑在此打点。”又对伊兰说:“随我去延禧宫。” “奴婢恭送娘娘。”瑞格儿说道。 延禧宫里的恪妃看着嘉玲春的不卑不亢,也不说话,也不叫她起身,就等她那么跪着。这时,石恬来报,说:“娘娘,佟妃来了。” 恪妃蔑笑一声,看着嘉玲春说:“哼,好啊,本宫倒要看看,你这个新主子是怎么救你的。”说完,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好,说:“快请。” “是。”石恬说完,便转身出去,将佟妃请了进来。 “妹妹给姐姐请安,姐姐万福。”佟妃进门后,站在嘉玲春身边,脸上陪着一丝微笑,并未行礼,只是弯了弯腰,淡淡地说道。 恪妃看也不看她,同样淡淡地说:“妹妹与我同为妃级,无需这般多礼。” 佟妃站定了身子,看了眼身边的嘉玲春,嘉玲春看向佟妃,转了转身子,面向她,说:“奴婢见过佟妃娘娘,娘娘吉祥。” 佟妃向她点点头,嘉玲春会意,继续跪在地上。只听佟妃对恪妃说:“妹妹进宫不久,姐姐在前,妹妹向姐姐行礼,是应该的。” 恪妃依旧不看她,继续说道:“妹妹此刻前来,不单单是行礼这么简单吧?” 佟妃笑笑,温柔地说道:“妹妹进宫多时,却今日才来见过姐姐,是妹妹的不是,妹妹今日,是来给姐姐送一份礼物,希望姐姐喜欢。” 恪妃这才看到佟妃身旁的伊兰手上拿着个礼盒,恪妃向石恬使了个眼神,石恬会意,从伊兰手中接过礼盒,递到恪妃面前,打开礼盒,里面是一个金丝肚兜,尺寸不大,看样子是婴儿穿的,恪妃看的一愣,走到佟妃面前,说:“妹妹这是何意?” 佟妃看了看恪妃屋子里的下人们,恪妃会意,便吩咐道:“都下去吧。” 说完,屋里的奴才,除了石恬和伊兰,还有跪在地上的嘉玲春,便都退了出去。 佟妃见状,依旧脸带笑容,说:“妹妹想和姐姐做个交易,一人换一人。” 恪妃看着嘉玲春,面露疑惑,问道:“妹妹想以何人换她?” “一个阿哥。”佟妃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一章 http://.biquxs.info/

恪妃看着佟妃,腰板挺得笔直,俨然一副毫不惧怕的样子,巧嘴上扬,似笑非笑,那一双清澈不见底的眼睛,灿若星辰,摄人而有神,恪妃心中居然有些怯怕,她看不透佟妃,实在不懂她心中打的什么主意。 尽管心中波澜已起,恪妃面上却仍是毫无表情地说道:“什么意思?” “姐姐进宫也有些时日了,却仍是无所出,姐姐身为后宫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妃子,到底也是想要个孩子的,可姐姐心里也很清楚,你是个汉人,且没有旗籍,将来就算有了孩子,就算是个阿哥,以太后的性格,也难有继承大统的机会。可是妹妹不同,日后妹妹所生,是格格,是阿哥,前景如何,都是个未知之数。按照宫中规矩,妹妹所生的孩子,应当交由其他妃子照看,若是个格格,妹妹便听由太后安排,若是个阿哥,妹妹会向皇上请命,将小阿哥交由姐姐抚养。至于养成何样,全凭姐姐做主。”佟妃的语气依旧平静,不冷不淡。 听完佟妃的话,恪妃默不作声地看着她,佟妃也看着恪妃,静静地等着她回话。 跪在地上的嘉玲春在心中为佟妃的机智大大赞叹了一番,这才进宫几日,她便抓住了恪妃的弱点,此话不狠,却字字直击恪妃的痛处。只是她不明白,佟妃为何要为了她下一个这么大的赌注。 看恪妃一直不说话,佟妃又说道:“妹妹不急,姐姐可以细想几日,三天,三天过后,妹妹会再访延禧宫,到时,再听姐姐回话。只是,我想提醒姐姐一下,这笔交易,对于姐姐来说,很划算,绝对不亏。”说完,佟妃便转身,打算离开。 “等等。”就在佟妃转过身的一刹那,恪妃突然叫住她,此时佟妃斜眼看向嘉玲春,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又缓缓转过身,看向恪妃。 只见恪妃的脸上也挂上了笑容,浅淡,却也耐人寻味,说道:“无需等到三日。”又对石恬说道,“将佟妃娘娘这礼物,好生收着,切莫弄坏了。”又看向嘉玲春,照旧有些恨恨的语气说:“起来吧。” “谢娘娘恩典。”嘉玲春说完,站了起来,毕竟年纪有些大了,起来时,腿脚有些发软,伊兰见状赶紧上前扶着。 “妹妹在此谢过姐姐这个人情了,今日我景仁宫琐事繁忙,不便在此诸多打扰,就先拜别姐姐了。”佟妃说道。 “希望妹妹谨记今日的承诺,恕姐姐不远送。”恪妃回道。 回到景仁宫,瑞格儿已将一切都打点的妥妥当当,佟妃吩咐所有下人出去,只留下了瑞格儿,伊兰,和嘉玲春,四人站在大厅之中。 嘉玲春跪倒在地,说道:“老奴谢过娘娘今日相救之恩。” 佟妃立刻扶起她,温柔地说:“嬷嬷言重了,今日家母来信,言明了与嬷嬷曾是故交,要本宫好生听嬷嬷的教导,本宫日后在宫中命运如何,还望嬷嬷多多指教才对。” 嘉玲春起身后,说:“指教不敢,但是请娘娘放心,老奴与佟夫人交情匪浅,娘娘既是故人之女,那于老奴而言,便不止是主子那么简单,老奴定会尽我所能,保娘娘在后宫中站稳了脚步。” 佟妃眉梢一喜,问道:“那依嬷嬷看,今日之事,本宫接下来该怎么办?” 嘉玲春想也不想,就说:“娘娘今日已经为我开罪了恪妃,这个裂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修复的,那皇后这根稻草,就必须要牢牢抓紧了,况且,皇后的背后,连着太后,若是得她站在娘娘这边,对付恪妃,便是易如反掌。而皇后的性格,虽有些小孩子脾性,要拉拢她,也绝不是三言两句好话就行得通的。” 说到这里,嘉玲春停住了嘴,佟妃低下头,想了想,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又在心中赞叹了嘉玲春一番,不愧是宫里的老嬷嬷,在钦安殿多年足不出户,却对后宫各人各事了如指掌,难怪恪妃费尽心思也要得到她。 “还请嬷嬷指点一二。”佟妃说。 “娘娘既从延禧宫将奴婢带出来,也就是要保住老奴,不得不舍另一个了。”嘉玲春说到这里,看向瑞格儿。 佟妃顺着嘉玲春的目光看向瑞格儿,不懂她的意思,却又似是明白了什么。 “你不是不知道,皇后一直都在向皇上请旨,想让你去坤宁宫吧?”嘉玲春对瑞格儿说道。 瑞格儿一怔,对于这件事,她心里很清楚的,只是皇上不想让她走,她也不想走,她不喜欢皇后,也与那丹珠合不到一处,便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什么也不知道,如今佟妃进宫,住在乾清宫的那几日,都是她在伺候,她喜欢佟妃,所以,顺治将她赐给佟妃之时,她一口便答应了,岂料苏嬷嬷也将嘉玲春调入了景仁宫,这一个是宠妃想要的老嬷嬷,一个是皇后想要的在乾清宫伺候皇上的姑姑,从她听到嘉玲春被恪妃扣在延禧宫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和嘉玲春,佟妃早晚得舍一个。 佟妃也是一愣,她恍然大悟,要想靠向皇后,如今之计,只有一条,就是舍掉瑞格儿,可是和瑞格儿相处的这几日下来,她便有些喜欢这个真性情,敢爱敢恨的丫头,也没怎么将她当一个奴婢看待,便问道:“嬷嬷没有别的计策了吗?” 嘉玲春坚定的摇摇头,说:“别无他法,皇后如今什么也不缺,唯一缺的,就是一个可以在她身边,为她出谋划策,助她击垮恪妃的人。” 听完嘉玲春的话,瑞格儿看向佟妃,说:“奴婢明日就随娘娘去坤宁宫。” “可是…”佟妃正想说话,却被嘉玲春打断道:“娘娘放心,瑞姑姑是个聪明人,该怎么做,姑姑心中有数。”说完,便看向瑞格儿。 瑞格儿点点头,说道:“是,我明白。” 佟妃拉起瑞格儿的手,轻拍了两下,什么也没说,瑞格儿会意,笑笑。 嘉玲春此时又对佟妃说:“老奴还有一句劝告,望娘娘谨记。” “嬷嬷请讲。”佟妃说。 “这深宫之中,最忌讳的,就是有情,尤其是男女之情,娘娘对皇上,可以戏假,切不可情真,可以似水温柔,切不可一片冰心,宫墙烟柳,一旦有了情,便注定了万箭穿心的结局,最是无情帝王情。老奴言尽于此,娘娘是个聪明人,无需我多言吧?”嘉玲春说的直白,也说的恳切,可这些话,却击中了佟妃的心窝,顿时,脑海里回想起了那个与顺治在灯会上邂逅的夜晚,再听此话,她只觉心中一痛,放开抓住瑞格儿的手,淡言:“嬷嬷放心,本宫明白。” “好,那娘娘没有别的吩咐,老奴便告退了。” “去吧,你们都下去,伊兰在这儿陪着我就可以了,去好好收拾收拾。”佟妃说。 “是,奴婢告退。”嘉玲春和瑞格儿齐声说道,便都退了出去。 看见她们二人出去之后,只听伊兰对佟妃说:“格格,你为了一个刚见面的嬷嬷,便拿还未出世的小阿哥做赌注,这值得吗?” “值不值得,也得赌这一把。”佟妃轻叹一口气,在椅子上坐下来,说:“母亲今日在信中言明,要想在宫中站稳脚步,这嘉嬷嬷,不可不得。” “想不到,咱们的夫人在宫中也有故交。”伊兰说。 “绝非这么简单。”佟妃联想起和自己母亲有关的种种事情,那个玉佩,太后对母亲的一见如故,已经此时出现的嘉嬷嬷,她知道,她的母亲,和这个嘉嬷嬷,绝非故交而已,自己的母亲,绝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子,便说:“你去查一查,这个嘉嬷嬷到底是什么来历,曾经在哪个宫中,伺候谁,与何人接触,为何在钦安殿念那么久的佛,这些,都要一一查清。” “是。”伊兰也觉事有蹊跷,便一口答应,又问,“那格格要相信这个嘉嬷嬷吗?” “信,当然信。母亲举荐的人,我没有怀疑的理由。”佟妃答道。 延禧宫中,恪妃坐在桌旁,手上拿着佟妃送来的肚兜,看了又看,桌上放着盒子,石恬侍奉在侧,说道:“这个佟妃,倒果真有些胆识过人,竟敢拿自己还未出生的孩子做赌注,就为了换一个嬷嬷。” “这个肚兜,用的是上好的金线,做工也是精细,却是个珍品。”恪妃不接她的话,却只是欣赏着肚兜。 “娘娘,你果真相信佟妃会将自己的孩子交由您抚养吗?”看着恪妃淡定自若,石恬急急地问道。 “信,为何不信?她佟妃敢说,本宫就敢信。”恪妃将肚兜放在盒子里收好,“有趣,真是有趣,这个后宫,是越来越热闹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二章 http://.biquxs.info/

“难为娘娘您还能有这想法。”石恬看着恪妃,无奈地说道。 恪妃笑笑,说:“这有啥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何不留个好的心态呢,是吧?” 石恬正想说话,却见下人端着一碗药来报,说:“娘娘,药煎好了,要现在喝吗?” 恪妃看着那碗药,默不作声,却听石恬说:“娘娘,我看这药还是不要喝了吧。”恪妃没应答。 见恪妃不说话,石恬接着说:“且不说这佟妃的话可不可信,于娘娘而言,还是有个自己的孩子较为妥当的,万一将来皇上给赐了旗籍呢,况且皇上多年来一直专宠娘娘,可是您始终未能生个一女半子,宫里疯言疯语多,要是哪天皇上追究起来,查到娘娘身上,该如何是好?” 恪妃听了石恬这话,又想到今日佟妃所说,便点了点头,说:“罢了,撤了吧。” 石恬笑笑,立刻对那位宫女说:“娘娘有命,这药以后就不要煎了,撤了吧。” “是。”说完,下人便端着药,退了出去。 恪妃此时起身,往里屋走去,石恬即刻跟上前,只听恪妃边走边问道:“这从盛京到京城,他们走了几日了?” 石恬轻叹一口气,嘴上却还是说道:“算算日子,明日就该到了吧。”又想了想,说:“娘娘…”谁知话还未出口,就被恪妃打断道:“别说了,本宫明白。下去吧,我累了,想歇歇。” “是,奴婢告退。”石恬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眼恪妃的背影,本想再说些什么,却还是住了口,缓缓走了出去。 慈宁宫里,孝庄拿着剪子修剪着花草,苏茉儿陪在一旁,只听孝庄问:“景仁宫那边,佟妃料理的可还好?” “挺好的,这您就放心吧,有瑞格儿在呢。”苏茉儿答道。 孝庄此时看着她,说:“是啊,再不济,还有嘉玲春在呢,是吧?” 苏茉儿笑了笑,她知道,自己这个举动迟早瞒不过孝庄,也就没怎么避讳。 “你将嘉玲春给佟妃,恪妃没什么异动吗?”孝庄知道苏茉儿的为难之处,觉得并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没有追问下去,却将话题转移到了恪妃身上。 苏茉儿点点头,说:“听说今儿一早,石恬就把嘉玲春扣在了延禧宫,后来,佟妃去了,二人遣退了屋里所有的下人,不知说了些什么,随后,恪妃就让佟妃把人给带走了。” 孝庄放下剪子,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叹道:“定是抓住了恪妃的痛处,好一个聪明的小姑娘。” 苏茉儿扶着孝庄到桌边坐下,说:“这个佟妃啊,年纪不大,资历不深,却胆识过人,颇有…”突然,压低了声音,在孝庄耳边说道:“颇有宸妃娘娘当年的风范。” 孝庄似是想到了什么,问:“嘉玲春见过佟夫人了吗?” 孝庄这一问,倒把苏茉儿问倒了,她倒没想那么多,便说:“这个,老奴不知。” “那,嘉玲春来找你之时,是怎么说的。”孝庄又问道。 苏茉儿想了想,确实觉得那日的情形不对,说:“她只说她欠的债,该她去还。” “还债?什么样的债,要还到佟妃身上。”听了苏茉儿的话,孝庄也是不解。 苏茉儿摇摇头,不语,这时,下人来报说索尼求见,孝庄立刻停止话题,说:“快传。” 索尼进屋后,向孝庄行礼道:“臣索尼见过太后。” “起身吧。”孝庄说。 “谢太后。”看索尼起身后,孝庄又说:“坐下说话吧。” 索尼坐下后,之听孝庄问:“襄亲王回京的消息,想必你也听说了吧。” “老臣正是为此事而来。”索尼说道,“昨日,安亲王亲自上门拜访了襄亲王府,不料却被小王爷挡在了门外。安亲王之心,太后明白,襄亲王未得圣旨,便擅自回京,而今又决绝了安亲王的访问,我怕,安亲王借此大做文章,届时,会对襄亲王不利啊。” “这孩子回京,也是因为在外面太久了,思家心切,定没有想那么多。”孝庄说。 “那,太后要不要下一道密旨给王爷,以备后患?”索尼问。 孝庄想了想,片刻之后,摆摆手,说:“不,这些年,这些个孩子,都被护的太好了,不知这朝堂凶险,人心有多可怕,让他吃吃亏也好,长长记性。” “太后说的极是。那襄亲王之事,暂且这么定了。”索尼顿了顿,说:“臣还有一事要奏。” “讲。”孝庄说。 “前日,苏克萨哈派人去了一趟沧州。”索尼说。 一听到沧州,孝庄的脸色立刻变得有些紧张,急急地问道:“去沧州做什么?” 索尼摇摇头,说:“他去打听一个人。” “谁?”孝庄问。 “佟夫人。”索尼说完,便偷偷察觉孝庄的脸色似是有些难看,他跟着苏克萨哈的人,也打听到这个佟夫人的户籍上记录祖籍沧州,却在沧州并没有任何亲戚,就她当年所住的村子里的村民所讲,她也是后来才到村中居住的,在那遇到了巡视的佟图赖,便跟了佟图赖,来到京城。一个小小的夫人,却让苏克萨哈费尽心思打探,而今看孝庄的脸色,他觉得事有蹊跷。 孝庄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整理了自己的思绪,淡淡说:“这个苏克萨哈还真是闲的下来,居然跑去惹佟妃的母亲,如今佟妃是新宠,他还专往风口上撞。” “怕是想拉拢石砷吧。”索尼嘴上这么说着,可心里还是觉得不对劲,可孝庄开了口,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看来,该给他找些事做了。这事儿,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孝庄说着。 索尼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却只是说了句:“是,臣告退。” 就在索尼起身的一刻,孝庄端起桌上的茶杯,不轻不重的说了句:“景仁宫一切尚好,你放心吧。” 索尼听后,微微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 景仁宫忙碌了一天,却还是在傍晚,一切都落下了帷幕。佟妃半倚着栏杆,这时,有个人将一件披风披到她身上,佟妃回头,一看是顺治,立刻起身,想行礼,却被顺治拦住。只见佟妃对下人说:“皇上驾到,为何不通传?” 顺治拉起她的手,说:“别怪她们,是朕看你想的入神,不让她们打搅你的。” 佟妃听后,微垂着眼睑,没有说话。 岂料顺治用手托起她的下颚,说:“今日累坏了吧?” 佟妃摇摇头,看向顺治的眼眸,他的语气里,毫不掩饰自己的宠溺,他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爱意,若不是嘉玲春那番话在她心中回旋,怕是,她早已沦陷在了这双深邃的瞳仁。 “还说不累,话都说不出来了。这入夜的紫禁城,凉意深深的,也不带件衣服就出来,要是感了伤寒,要朕怎么专心处理政事啊?”顺治将佟妃身上的披风紧了紧,又替她系上带子。 “皇上想必也累了吧,臣妾备好了饭菜,可是现在用膳?”佟妃收回看向顺治的眼神,说道。 “好。”顺治说完,拉着佟妃的手,变向里屋走去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三章 http://.biquxs.info/

这日的朝阳,照射在紫禁城的各个角落,微风徐徐,和着初秋的凉气,携着一丝沁人心脾的舒适感,顺治特意起了个大早,佟妃为他穿着好龙袍,顺治临走时照例在她额头落上轻轻一吻,如这秋风一般透着一股细腻,轻声吩咐道:“你晌午自行用膳,不必等朕了,今日是穆里玛进京任职的日子,虽然只是个护军统领,可毕竟握有兵权,加之朕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万不可怠慢。” 佟妃点点头,微微一笑,说:“皇上放心,臣妾明白。” “另外,朕今晚设了晚宴,在宫中为穆里玛接风洗尘,已经派人传旨召各宫嫔妃陪同。”说到这里,顺治用手轻轻擦拭她的脸庞,“打扮的漂亮一点。” 佟妃羞涩的一低头,随之弯下身子,说:“臣妾恭送皇上。” 顺治看了看她,微笑着出门去了。 今日的恪妃也起了个大早,正在桌边准备用早膳时,就听下人说乾清宫来人了。恪妃放下手中的筷子,懒懒地说:“快传。” 只见一位小公公进门后,先是向恪妃行礼,说:“奴才参见娘娘,娘娘吉祥。” 恪妃端坐了身子,说:“起来吧。” 小公公起来后,说道:“奴才是来皇上口谕,今日是镶黄旗护军统领穆里玛进京任职的日子,穆统领此次路途遥远,风尘仆仆,皇上特命人在宫中小设晚宴,并邀请皇后,娘娘,佟妃,淑惠妃,恭靖妃一同前去赴宴。皇上说了,虽是小宴,还请娘娘还是不要打扮的太过简陋。” 恪妃听后略有些出神,片刻之后,才说:“本宫知道了,劳烦公公。” “奴才告退。”说完,小公公便退了出去。恪妃此时脸上露出了意思微笑,是真的笑,这笑里,隐藏的,是那一抹温柔。 早朝之上,顺治端坐在龙椅之上,看着穆里玛身着盔甲,盎然走进殿内,英姿飒爽,这穆里玛乃是鳌拜的弟弟,出身将门,自是文韬武略,且一表人才,本是赋闲在家,不过,酒香不怕巷子深,这么一个优秀的勇士放在府上,英名却早已传到了京城,传到了顺治耳朵里,顺治早有重用他的意思,只是一直没找到由头,想不到,这次反而受了安亲王岳乐的启发,在苏克萨哈的事上,来了个顺水推注。几日前穆里玛接到圣旨命他速进京接替其兄的职务,他丝毫不敢怠慢,立刻快马加鞭赶往京城,可是,谁也不知道,他来这北京的缘由,究竟是为何。 看着穆里玛走进殿内,苏克萨哈对着安亲王悄声说道:“王爷可有何想法吗?” 安亲王冷笑一声,说:“大人看呢?” “下官看不懂,这鳌拜看起来和索尼不近,和肃亲王也无瓜葛,他究竟是谁的人,这穆里玛进京,究竟对我们是好是坏,难测啊。”苏克萨哈说着。 “不急,那就找个机会试试再说。”安亲王小声回应道,“对了,你派去沧州的人回来了吗?” 苏克萨哈此时眼神有些闪烁,答道:“这事儿,下官正想向王爷禀报。” 安亲王点点头,说:“那,下朝再说。” “是。”说完,苏克萨哈便站直了身子。 豪格看着穆里玛,竟有些微怒,他看向郑亲王,谁知郑亲王面无表情的看着穆里玛,什么话也没有。豪格叹叹气,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心里憋了一口气。 石砷站在鳌拜身后,悄声说:“鳌大人擢升内务府总管一职,如今令弟又奉旨任镶黄旗护军统领,鳌大人一门忠烈,得皇上赏识,下官在此恭喜鳌大人了。” “石大人的好意,在下心领了。”鳌拜谢过之后,便不再和他说话。 “臣穆里玛参加吾皇万岁万万岁。”穆里玛走到殿中央,向顺治行礼道。 孝庄在慈宁宫用过早膳后,坐在凤椅上,问道:“苏茉儿,这穆里玛,可进殿了?” 苏茉儿向门外望了望,说:“回格格,看这时辰,怕是已经在殿上了。” “嗯。”孝庄点点头。 苏茉儿思忖了片刻,说:“皇上长大了,苏茉儿就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了。只是一个小小的护军统领,何至设个晚宴为其接风洗尘?” 孝庄说道:“咱们皇上现在正是用人之际,鳌拜与穆里玛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皇上亲设晚宴,显示了隆恩浩荡,可晚宴又不隆重,是怕穆里玛太高估自己的地位,这一招,恩威并济,用得好,看来,咱们皇上是长大了。” 苏茉儿点点头,似是明白了一切,说:“难怪皇上让皇后,与众嫔妃出席,却说您可不比参加。” “我要是去了,岂不显得太过隆重了?”孝庄看着她,说:“不过,穆里玛这孩子啊,小时候是我见过了,这些年没见,我倒是有些想念了,等下过早朝之后,你去传哀家的话,让他明日来我慈宁宫坐坐。” “是。”苏茉儿答道。 皇后在坤宁宫中坐着,无聊的看着静嬷嬷为她准备的参加晚宴的服饰,却一点心情都没有。 静嬷嬷看在眼里,问道:“格格,是这些服饰都不如意么?” 皇后皱着眉头,正想说话,就听下人来报,说:“启禀娘娘,佟妃娘娘求见。” “哼,总算来了。”皇后冷笑一声,回到自己的凤椅上端坐着,然后愤恨一说,“传她进来。” 静嬷嬷赶紧命人收起衣物,自己到皇后身边站好。 只见佟妃带着瑞格儿缓缓步入屋子里,齐声请安道:“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吉祥。” 皇后看了眼瑞格儿,有些惊讶,又看了佟妃,有些怒气,并不叫她们起来,而是问道:“妹妹此来何意啊?” 佟妃心知皇后正在气头上,便也不起身,平静的回道:“回姐姐话,妹妹此来,一则是想给姐姐请个安,二则,是妹妹初入宫中,不懂礼仪,却也想学姐姐母仪天下的气度,遂了下人一个心愿。” 皇后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瑞格儿,说道:“何人的什么心愿啊。” 佟妃不说话,而是看向瑞格儿,瑞格儿领会后,立刻说:“回皇后娘娘的话,是奴婢恳求佟妃娘娘将奴婢送来坤宁宫,服侍皇后主子。” 皇后一听,看向静嬷嬷,谁知静嬷嬷回她一个同样疑惑的眼神,然后微微摇摇头,皇后会意,说了句:“起来说话吧。” “谢皇后。”佟妃这才和瑞格儿一同起身,站立在屋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四章 http://.biquxs.info/

皇后心知肚明这是佟妃在为自己找靠山,她和恪妃早已有了芥蒂,此时在宫中可以说是无依无靠,纵然有皇上宠着,可这恪妃也不是吃素的,若没有人给她扶持,怕她是难以挨得过这恪妃的算计,而放眼望去,在后宫里,能给她这扶持的,便是自己这个尊贵的皇后。想到这里,皇后带着胜利者的微笑,说道:“妹妹的意思呢?” 佟妃轻轻一弯腰,说道:“姐姐的意思便是妹妹的意思。” 皇后一挑眉,说:“瑞格儿是皇上赐给妹妹的,妹妹此举,不怕皇上怪罪吗?” “回姐姐话,瑞格儿是皇上亲赐的不假,可皇上将她赐给妹妹的目的,是让妹妹向她学习规矩,而后宫之中,妹妹有姐姐教导,亲身做典范,又何须一个丫头来教化呢,况且,瑞格儿是伺候皇上的人,这宫里,能和皇上论资排辈的,平起平坐的,除了姐姐,还有别人吗?所以,妹妹将她转手于姐姐合情合理,况且,就算皇上将来要将罪于妹妹,相信姐姐心胸宽阔,不会对妹妹置之不理吧?”佟妃说的淡然,也说的亲和,字字戳中皇后的心窝,自打恪妃得宠以来,已经很少有人对她这般尊重与爱护了,她心里暖和,便更下定了决心,定要把这佟妃收为己用,助她将恪妃拉下马来。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静嬷嬷听完佟妃的话,在心里默念道。在静嬷嬷看来,佟妃此举,摆明了是在靠拢皇后,皇后多年来受冷落,按理说,此时佟妃的出现,应该是福不是祸才对,可她心里,却有些担忧,她总觉得,佟妃没有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既然妹妹都这么说了,本宫也没有推辞的理由,那本宫就此谢过妹妹好意了。”静嬷嬷正想出言阻拦,却还是慢了一步,却听皇后的语气开始缓和起来,说着,走下去拉着佟妃的手,温和地问:“皇上今日想必很忙吧,要不,妹妹留下来用午膳?” 佟妃立刻喜笑颜开,说道:“那妹妹就谢过皇后姐姐恩典了。” 皇后也笑了,对静嬷嬷说道:“吩咐下去,做几道佟妃爱吃的菜。” “是。”静嬷嬷答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佟妃一眼,便退了下去,佟妃用余光瞟过她,不理,依旧微笑对着皇后。 佟妃这便留在坤宁宫与皇后一同进了午膳。 恪妃用过午膳后,将自己宫中的衣物首饰全都拿了出来,摆了一屋子,一件一件地在镜子前试着,又来回照,仿佛不像一个深宫的妃子,更像一个待嫁闺中的少女,问道:“你们说,我是穿这件粉色的好看,还是这件镶金线的好看?” 月娇和月柔陪伴在侧,只听月娇说道:“娘娘这还用挑吗?这些料子可都是皇上亲赐的,件件按照您的喜好挑选的,您穿哪件不好看啊。” 月柔也说道:“是啊,娘娘艳绝后宫,皇上爱的,是您这个人,又不是那些个衣裳,您随便一打扮都能让皇上眼前一亮,还需愁吗?” 听着这些话,恪妃淡淡一笑,没有理睬,继续换着衣裳,照着镜子。 月柔见状,以为是自己说的话不中听,连忙又说:“瞧咱们娘娘,这红粉菲菲的,哪里像个妃子,倒像个待嫁闺中的少女,不知道的,还以为娘娘是初次去会见皇上呢。” 恪妃听完,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时有些走神,竟举着衣服不动了。 “就你俩说话好听是吧!”这时,石恬走了进来,她替恪妃撤走了午膳,就听见下人说石府来人送了封信来,便出去取了,方才回来,就见这般情景了,“都没活儿干了是吗?在这儿一个劲儿说,娘娘昨个儿拿了些料子到尚衣监做衣裳,你们去看看做好了没,若是好了便给取回来,若是没好,让尚衣监的晴姑姑给催催,娘娘等着要呢。” 石恬的语气有些严厉,吓得月娇和月柔立刻说了声:“是,奴婢遵命。”便退了出去。 恪妃回过神来,把手中的衣服放到桌子上,看着石恬,说:“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谁知石恬说:“小丫头们不懂事乱说话,是奴婢管教无方,请娘娘恕罪。” 恪妃这时坐在桌旁,将手放在自己膝上,说:“她们夸夸我,也没说错什么,何至于这样。罢了,你方才出去干嘛了?” 石恬连忙将袖中的家书拿出来,递向恪妃,说:“这是老爷派人传来的信,请娘娘过目。” 恪妃看着信,出了些神,然后拿到手中,拆开看,顿时脸上露出了愁容。 石恬忙问:“老爷有何吩咐吗?” 恪妃摇摇头,没答话,慢慢地将信纸收起来,漠然说了句:“把这些都撤了吧。” “是。”石恬答完,走上前,蹲在恪妃面前,握住她的手,什么话也没说,恪妃将手拿上来,反搭在她手上,苦苦地笑了笑。 这太阳转了一天,落了地,紫禁城也渐渐入了夜,可这畅音阁,却还是灯火通明,好生热闹。顺治端坐在龙椅之上,皇后坐在身旁,皇后身边依次坐着佟妃,恭靖妃和淑惠妃。入席的官员不多,却皆是二品以上,按理说,按着官阶,穆里玛本该坐在最后一个,可顺治说了,这宴,本来就是为他而设,自然是要给他个特殊的待遇,便将他和鳌拜放在了自己的身边。可大家心里明白,皇上这是刻意而为之,是要替鳌拜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台上唱戏的,是京城有名的玲玉班,台上唱戏的,正是玲玉班的台柱,班主阮和的女儿阮玲玉。 这阮玲玉虽是戏子出身,却因美貌驰名京城,加之唱的一首好戏,与京中很多达官贵人皆有往来,台下坐的人,怕是除了顺治,没有她不认识的。 “王叔,这唱的是哪出啊?”肃亲王豪格实在按捺不住了,对隔壁桌的郑亲王说道。 “花木兰啊,贤侄看不出来吗?这可是你最爱的阮姑娘的戏啊。”郑亲王淡淡的回道。 豪格叹了口气,默念道:“叔叔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你看那鳌拜,再看索尼,你不觉得,这局势,有些混乱吗?皇上心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不就是花木兰的算盘吗?这可是阮姑娘的拿手戏啊,皇上想听很久了,也打了很久的算盘。”郑亲王不温不火的回着,却字字避开豪格的问题。说实话,顺治心中打的什么算盘,郑亲王确实不知,不过,豪格心里想的什么,他却一清二楚,当年,就是因为多尔衮的掣肘,豪格失去了皇位,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仍不死心,好不容易多尔衮去世了,福临却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任人摆布的儿皇帝了,要夺他的皇位,怕是不可能了,不过,摄政王死了,总有人想接任这个职务,挟天子以令诸侯。 豪格自知再问下去也是无趣,便住口不再说话。 穆里玛看着这出息,明知这是顺治为他而设,却毫无心思,眼珠子在皇后那边转了又转,眼神略过鳌拜,只见自己的哥哥直勾勾地看着他,说:“不要东张西望的!” 穆里玛一听,立刻低下头。 淑惠妃看着前方恪妃那空缺的位置,对身旁的恭靖妃低声说道:“姐姐,我看这延禧宫的戏,该比这台上的还要精彩吧。” 恭靖妃往佟妃那一看,说:“都说现在是佟妃上位,恪妃失势,看来,所言非虚啊。” “可不是吗?听说啊,皇上这几日都在佟妃那。”淑惠妃回着话。 佟妃那边,伊兰看了看恪妃的位置,低下身子在佟妃耳边说道:“娘娘,这戏都上演了,恪妃怎么还不来啊?” 佟妃正想回答,就看见石恬走了进来,来到顺治跟前,说道:“启禀皇上,娘娘出门前在延禧宫摔了一跤,扭伤了脚,怕是今日不能出席了,娘娘特命奴婢前来,愧对皇上厚爱,还望皇上将罪。” 顺治一听,立刻看向她,问:“涵儿何罪之有?脚伤的严不严重?” 石恬埋着头,微微一笑,说:“回皇上话,太医已经诊治过了,并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顺治问。 “只是娘娘从小怕疼,现在在延禧宫哭的跟个泪人儿似得,止都止不住。”石恬说着抬头看向顺治,满脸的担忧与委屈。 顺治想也没想,就说:“告诉涵儿,朕散了宴席就去看她。” “是,奴婢代娘娘谢过皇上恩典,奴婢先行告退。”石恬说完,便退了出去。 佟妃的目光跟着石恬过去,这才说:“不,这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恬儿!” 刚走出畅音阁,石恬就听见身后有人叫她,她停下脚步,没有转身,而是深吸了一口气,这声音,她太熟悉了,从她走进畅音阁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跟随她身影的目光,不止是台上的一众妃子,还有台下坐着的,那个牵肠挂肚的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五章 http://.biquxs.info/

石恬收起深锁的眉头,转过身,轻轻一弯腰,施礼道:“奴婢参加穆统领。” 穆里玛快走两步,上前扶起她,说道:“快起吧。” 石恬站直了身子,抬眼看着他,只听穆里玛说:“恬儿,我……” “奴婢还有要事在身,穆统领若无其他吩咐,奴婢先行告辞了。”还未等穆里玛说完,石恬便急急地打断他,转过身,往延禧宫走去。穆里玛心里有多少牵挂,有多少关怀,她心里跟明镜似得,都知道,可偏偏因为她知道,所以她不能逗留,佟妃得意了好几日,娘娘今日好不容易振作士气,布下的局,可不能这么轻易被毁了。想到这里,石恬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石恬短暂的眼神,躲闪的转身,都让穆里玛心中像针刺一般,真疼,明明这种感觉在几年前已经遗忘了,却偏偏,还是在这一刻,蜂拥而至。 穆里玛想的出了神,却没发现,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他回头看,却见自己的哥哥鳌拜站在他身后,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神里有些无奈。 “哥哥,我…”穆里玛轻声唤着。 鳌拜收回自己的手,转过身,说:“走吧,皇上还在上边坐着呢,别忘了,这宴,是为你而设的。” 穆里玛转向鳌拜,停了停,又回过头望了望,说:“可是…” “走!”鳌拜的声音有些严厉了,吓得穆里玛立刻收回自己的眼神,跟随鳌拜回了畅音阁。 这穆里玛和鳌拜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就见台上的阮玲玉亮了像,一时间,全场拍手叫好。 顺治一边拍手,一边说:“好!阮姑娘不愧为玲玉班的台柱子,今日朕有幸得见姑娘的戏,是朕三生有幸了,来人呐,替朕赐黄金百两。” 阮和一听,立刻领着班里的人齐齐跪下,说:“臣谢皇上隆恩。” 这时,只顺治站起身,端起桌上的酒杯,说:“今日这宴,一则是为穆统领千里迢迢进宫接风洗尘,二则,是为这风光盛世,庆我大清千秋万世的荣华,诸位爱卿,朕谢大家多年来的辅助之恩,朕先干为敬!” 索尼一听,即刻起身,端起桌上的酒杯,说:“皇上言重了,能为皇上分忧,乃是臣等的福分,臣谢皇上隆恩。” 众臣见状,皆举起手中的杯子,说:“臣谢皇上隆恩。” 说完,顺治和满朝文武便一干而尽了。 放下酒杯,顺治说:“今日戏也唱完了,朕眼下有事在身,大家就散了吧。”说完,顺治便自顾地往延禧宫走去。 “臣等恭送皇上。”众人说道。 看着顺治远去的背影,佟妃脸上心中竟有些酸楚,伊兰扶起她,说:“格格,这皇上要是踏进了延禧宫,今儿个怕是出不来了吧。” 佟妃低头想了想,走到皇后身边,说:“看姐姐兴致未尽,皇上就让散了,这戏,姐姐怕是没看够吧。” 皇后瞧了瞧顺治的背影,冷笑一声,说:“本宫的确是没看够,不过嘛,谁说这戏就散了,走,上延禧宫看戏去。” “是。”佟妃答完,跟着皇后的步伐,也紧紧跟去了延禧宫。 佟图赖从宫中回到府里,已是深夜,喝了酒,路上吹了风,就觉着脑袋晕晕的。 佟夫人从房间里出来,赶紧扶着他,又吩咐下人打水去。一边给佟图赖揉着头,一边气着说:“老爷就不能少喝点,明明自己就不胜酒力,还非得贪杯。” 佟图赖笑笑,拉着她的手,说:“你是没看到咱们家闺女坐皇上身边那样儿,简直是红光满面的,这些个大臣,全来给我这新晋的国丈大人敬酒啊,哈哈,我现在啊,倒是信了那喇嘛的话。这酒啊,该喝,得喝” 佟夫人用另一只手戳戳他的额头,没好气地说:“得,这还给你找到喝酒的借口了,以前不一直说那是玩笑话,当不得真么!这两杯酒,就给你变了。” “嘿嘿,是是是,夫人说啥就是啥,为夫…” 佟图赖话还说出口,就听下人急急来报,说:“报老爷,夫人,外头有个人,说是夫人的故交,有要事相见。” “故交?什么故交?”佟图赖噘着嘴,看着佟夫人,佟夫人不理他,问道:“什么样儿的人?他有没有说他叫什么?” “中等身材,看年龄,和老爷差不多岁数,他说他姓齐,来自沧州。” 佟夫人听后略忖了片刻,恍然大悟道:“齐大哥?快,快请他进来。” “哪个齐大哥?”佟图赖就还未醒,怎么也想不起来。 “咱们沧州的知府,你当年迎娶我的时候,都是从他府上把我接过来的。”佟夫人看着他喝醉酒的模样,跟小孩儿似的,又好气,又好笑。 “佟少保,夫人,救命啊。”齐真一进来,便跪在二人面前,吓得佟图赖和佟夫人一愣。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六章 http://.biquxs.info/

齐真向来稳重,且沧州离京城甚远,佟夫人知道,以他的性格,若非出了大事,定不会不远万里来找她。 “齐大哥先起来,有事儿慢慢说。”佟夫人一边说,一边去抓他的胳膊,想扶起他。 岂料齐真放开佟夫人的手,摇摇头,说:“兰妹,不是我心急,是大哥这事儿不能慢慢说,稍晚片刻,桐儿可能就没命了。” 这齐沅桐比佟佳雨若大几岁,是齐真的独女,自幼丧母,一直被齐真视为掌上明珠,像宝贝一般疼着,模样乖巧水灵,两个眼睛,跟星辰似的,透着的光都是那般的皎洁,一双月牙眉,微微一笑,仿佛那眼珠都闪着乐。 佟夫人察觉到事态有些严重,便回头看向佟图赖,急切地说:“老爷…” 谁知,佟夫人话音还未落,却看见佟图赖已经靠着椅子打起了呼噜,佟夫人无奈,只得叫人先把他扶回房间,又对齐真说:“齐大哥,你也看见了,实在不好意思,我家老爷今日在宫中喝多了酒,这样吧,你有什么难处,先上屋里告诉我,小妹当年在沧州,全凭齐大哥相助,才能活到今日,我一直视桐儿为己出,你放心,你的事,就是小妹的事,我一定替你想办法,如何?” 齐真叹叹气,也只能这样了,于是点点头,跟佟夫人进了书房。 顺治来到延禧宫,看见恪妃躺在床上,软弱无力,面色苍白,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恪妃看见他进来,想起身行礼,谁知一个不当心,竟从床上摔了下来,在地上打了个滚。 “娘娘。”全屋里的人都尖叫着上前。 “小心。”顺治说着,一个箭步冲到他身边,又对伸手扶她的下人吼到:“让开!” 下人们吓得连连退开,顺治连忙抱起她,轻轻地放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捏好被脚,坐在卧榻边,抚摸着她的脸,问道:“疼吗?” 恪妃点点头,又遥遥头,说:“疼,也不疼。” “怎么个疼法?怎么个不疼法?”顺治一听,觉得有趣,问道。 “臣妾自己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那时候摔的生疼,可现在,看见皇上了,还是那般温柔,臣妾便不疼了。”恪妃嘴角微咧,眼神似水,慢慢地说着。 顺治突然感觉心中有些愧疚,将她的手握在手中,问:“传太医了吗?” “回皇上,徐太医方才来诊治过了,说娘娘伤了筋骨,不是吃药能解决的事儿,开了些补身子的方子,交代娘娘要静养,便走了。”石恬在一旁,回道。 顺治点点头,说:“这伤了骨头,确实得好好养着。” “皇后驾到。”恪妃正想说什么,却听见外面有人通传到。 屋里的人都循声望去,看见皇后,佟妃和各宫妃子,全都赶了来。 “皇后娘娘吉祥。”石恬领着屋里的奴才向皇后请安。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吉祥。”皇后和各嫔妃纷纷向顺治请安。 “起身吧。”顺治看了她们一眼,淡淡的说道。 “谢皇上。” 恪妃掀开被子想起身行礼,却被顺治拦着,恪妃看了看他,只得作罢,只是嘴上说道:“妹妹给姐姐请安。” 皇后看着她,努力往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妹妹伤成了这样,快别多礼了。”说着,走到恪妃床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开她的被脚,说道:“来,姐姐瞧瞧,伤的严不严重?” 恪妃的脚踝立刻漏了出来,只见右脚放于一小方枕头之上,踝部又红又肿。 恪妃面色有些惊慌,愣愣地看向顺治,目光里满是委屈,眼泪儿都快出来了,只听顺治对着皇后大吼一声:“皇后!你这是作甚?” 皇后先是看了恪妃的脚,有些惊讶,接着又是被顺治一吓,一时有些发呆,愣在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 静嬷嬷一看,赶紧上前为恪妃捏好被脚,一边又对皇后说:“格格,恪妃娘娘的伤,是比咱们要想的严重些,这,怕是奴婢无能为力了。”说完看向皇后,轻微的摇了摇头。 皇后明白静嬷嬷的意思,回过神,对顺治说道:“皇上误会了,臣妾是想妹妹这摔伤了脚,可大可小,太医来瞧,无非也是让安心静养,可这静嬷嬷对推拿按摩一类,手法却是高明,臣妾想让她给恪妃妹妹揉揉,兴许能没那么痛,你也是知道的,妹妹自幼怕疼,这种痛法,只怕会让她夜不能寐。” “是啊,皇上,臣妾之前腰有些酸痛,也是皇后姐姐找静嬷嬷为我推拿几日,效果极好,都没有传见太医。”佟妃见状,也赶紧为皇后打着圆场。 顺治循着声音看向佟妃,佟妃立刻收回自己的眼神,看向别处。 “是啊,皇上,怕是您误会姐姐了,这静嬷嬷的手法在后宫是出了名的好,不过,静嬷嬷是老行家了,本宫摔得重,又怕疼,怕是经不起您老练的力道啊。”恪妃拉着顺治的胳膊,说道。 顺治收回自己的眼神,拍了拍恪妃的手,又对众人说道:“行了,全当是朕误会了,都退下吧,恪妃也该休息了。”又对喻公公说道:“传旨下去,朕今晚…”说到这,他下意识地看了看佟妃,只见佟妃抬眼看向他,却面无表情,他顿了顿,还是说:“就留在延禧宫了。”说完,又看向佟妃,随后,看着恪妃。 “喳。”喻公公答道。 “臣妾告退。”说完,皇后和各宫嫔妃便退了出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七章 http://.biquxs.info/

一众人等走出延禧宫,皇后走在最前面,心里像被什么刺了一下似的,很是不舒服,一路都默不作声。在御花园走廊的尽头,淡淡地对众嫔妃说了句:“行了,该看的也看了,大伙儿都散了吧。”说完,便在静嬷嬷的搀扶下自顾地往坤宁宫走去。 “臣妾恭送皇后娘娘。”众嫔妃对着皇后的背影说着。 佟妃心中虽也多是不快,可她毕竟是新人,切不可多言,也只是对着大家说:“各位姐姐,妹妹有些不适,先行告辞了。” “怎么?妹妹这就有些不适了?那日后不是都要泡在药罐子里过日子了?”说话的是淑惠妃,对她,佟妃不了解,只知她是靠着恪妃的人,似乎,皇上对她并无多大的宠幸。 “多谢姐姐关心了,妹妹告辞。”佟妃轻看她一眼,说的不紧不慢,说完,转身便走,其实,对付淑惠妃,只需自己小小动个脑筋便可,只不过,对于这个皇宫,她还太嫩,多的事,还得忍,可按辈分来说,自己又和她们到底是平起平坐的,所以,不亢也不能卑。 “皇后的脸色明晃晃地在那摆着,你就这样给佟妃难堪,怕是不好吧?”一旁的恭敬妃走到淑惠妃旁边,小声说着。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恪妃这招以身犯险,着实给皇后一记响亮的耳光,敲山震虎,敲退了佟妃,也就镇住了皇后,看来,这局棋,还是恪妃赢了。”淑惠妃整理着自己的衣裳,慢悠悠地回着。 “我看未必。”恭敬妃看了她一眼,也向自己的寝宫走去。她不相信佟妃的心机,她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皇上看佟妃的眼神,那里面,多的,可不止一个“情”字。 佟妃怀着一腔郁闷回到景仁宫,嘉陵春从内房出来,看佟妃脸色不好,便上前请安,道:“奴婢恭迎娘娘回宫。” 佟妃扶起她,说:“都是自家人,嬷嬷不必如此大礼,随意就好。” 嘉陵春心中一阵刺痛,这话似曾相识,她突然想起了宸妃,想起在关雎宫的那段快乐的时光。 “谢娘娘。”嘉陵春收回被佟妃拉住的手,反手搭在她手上,轻拍道:“娘娘说的好,随意就好,这后宫的事儿啊,还是要随意才好。” 佟妃一愣,眼神又变得黯淡起来,说:“今儿的事儿,嬷嬷都知道了?” “这后宫啊,就是个透风的墙,多大点儿事儿,早晚是会传遍的。”嘉陵春说道。 二人正说着话,却听见下人来报,说喻公公求见。 佟妃有些疑惑,忙说:“快传。” 只见喻公公带着一个小太监,小太监手上拿着一个托盘,二人一同走了进来。 “奴才见过佟妃娘娘,娘娘吉祥。”喻公公说道。 “公公快请起。是皇上有何吩咐吗?”佟妃问道。 “呵呵。”喻公公站起来,将身旁小太监托盘里的碗端出来,笑道,“皇上说了,眼下入秋了,一到夜里啊,紫禁城就凉,这碗枣杞乳鸽汤,是皇上特意命人炖给娘娘的,知道娘娘性寒,怕娘娘难以入睡,便命奴才赶紧送来,红枣是回疆运来的,枸杞也是上等的,还请娘娘趁热喝。” 佟妃听完心中一暖,方才的怨气顿时没了许多,默念道:“他心中还是有我的。”向伊兰递了个眼神,伊兰会意,上前接过汤,佟妃说:“劳烦公公替我谢过皇上恩典。” “娘娘的话,奴才一定传到。奴才告辞了。”说完,便退了出去。 嘉陵春将汤接过来,递到佟妃手上,说:“夜深了,娘娘喝完,赶紧睡吧,奴婢也告辞了。” 佟妃喝过汤,洗漱了了一番,便上床睡了,这一夜,总算是过去了。 这初秋的清晨,虽还是有朝阳,却是有了些凉意,秋风徐徐地刮过脸庞,恪妃独自站在花园内,看着树枝上刚吐出的腊梅的新芽,闻着那股若有还无的清香,仿佛嗅到了多年前的那丝甜蜜。顺治早早地就去了御书房处理政事,她有伤在身,依顺治的旨意,她可不必去请安,在宫中休养便可。 石恬拿着一件披风过来,搭在她身上,说:“娘娘脚上有伤,还是多穿点的好。” 恪妃没回头,想了想,轻唤声:“恬儿,你…见到他了?” 石恬收回自己的手,顿了顿,还是点头,说:“是。”她知道,终究瞒不过恪妃。 恪妃惊喜地回过头,问:“他好吗?” 石恬不说话,略微埋下头。 “不好?是瘦了?还是怎么了?我知道他前两年受了伤,是没调理好身子吗?”恪妃追问道。 “没有,他好着呢,皇上给赐了护军统领,昨儿个夜里又特意为他设了宴,当了京官,不比在地方上做事,很多人巴结的。”石恬本想不回答的,可看到恪妃这样,又实在不忍心。昨晚躲过了穆里玛,却还是躲不过石汐涵。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八章 http://.biquxs.info/

佟图赖一觉醒来,已是晌午,身边不见佟夫人,回想起昨晚上在宫中得意的情形,不由得会心一笑,下人端进来洗脸盆,他擦洗着,问道:“夫人呢?” “夫人和客人在饭厅,说要是老爷醒了,直接去便可,饭菜都已经备好了。” “客人?什么客人?”佟图赖只记得他从宫中喝的醉醺醺的回府,接着便睡了,完全记不起齐真的事。 “奴婢不知,只是夫人吩咐,让老爷梳洗完之后尽快到饭厅。” 佟图赖自知事情有些严重,便立即换好装,向饭厅走去。 佟夫人为了齐真,命厨房做了一桌的美味,齐真拿着筷子却是毫无胃口。佟夫人夹了一块肉放到他碗里,说:“齐大哥,你好歹吃点吧,你这样,桐儿还没救出来,你就已经垮了。” “兰妹,我…” “哈哈,原是齐大哥啊,小弟有失远迎,是我的不是了。”齐真正想说话,就被走进饭厅的佟图赖打断了。 “佟大人。”齐真看见佟图赖,立马站了起来,双手抱拳,说道。 佟夫人对下人吩咐道,“去加副碗筷来。”又走上前挽着佟图赖说:“老爷可算是醒了,齐大哥等的好苦啊。” 佟图赖轻拍了她一下,对着齐真说:“齐大哥远从沧州而来,必有急事,你慢慢说,小弟一定竭尽所能,帮你到底。” 哪知,佟图赖此话一出,齐真竟跪倒在地,说道:“佟老弟,大哥就桐儿一个女儿,请你无论如何也要救出她啊。” 佟图赖扶起齐真,说:“齐大哥坐下说。”又扶着佟夫人坐好。 齐真这才娓娓道来。 “半个月前,府里的衙差巡逻时,听到桐儿房中传来一声惊叫,待我们全都赶往时,发现桐儿已经不在,房梁上有黑衣人闪过的身影,房里弥漫着一股迷香的味道,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看来此人不止武功高,行迹还很卑劣。”佟图赖不屑地说道,“此人可留有什么线索?” “有!”齐真将兜里的一个荷包取出,说:“这是在房外的花园里捡到的。” 佟夫人接过一看,立刻面露惊色,这荷包的图案,材质,针法,做工,太熟悉了,分明就是多年前,嘉陵春在关雎宫内亲手做的那个。 “夫人可看出有何端倪?”佟图赖看佟夫人脸色不对,探问道。 佟夫人埋着头,双手紧紧拽住荷包,顿了顿,看向佟图赖,说:“老爷,这,这荷包,我认识。” “是何人的?”佟图赖握住她颤抖地手,轻声问道:“是,是现在景仁宫的嘉嬷嬷的。” “嘉陵春?”佟图赖似乎明白了什么。 佟夫人自知若是此时说多了的话,定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可是不说,又担着齐沅桐的安危,犹豫再三,还是说道:“若是嘉陵春的,那劫走桐儿的人,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是索额图。”佟图赖抢先一步说道。 其实,索尼和嘉陵春当年的往事,朝中早已传遍,她诞下索额图一事,也是街知巷闻,只是大家心知肚明,碍着索尼现在的权势,也都不提罢了。 佟夫人点点头。 佟图赖这便想不通了:“以索尼现在的地位,索额图要娶哪家的姑娘都是易如反掌的事儿,况且沧州路途遥远,索额图没道理,也没必要啊。” “其实,我这么急着进京,是因为此事还有一个紧急之处。桐儿失踪之后,我整理了一下府上,发现与桐儿一起失踪的,还有一个东西。”齐真此时,看向佟夫人,继续说,“就是兰妹的户籍。” 佟图赖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和齐真都很清楚,佟夫人的户籍上根本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若是被人查到,后果不堪设想。 “老爷。”佟夫人轻唤道,她并不知道自己在沧州有户籍,更不知道这个户籍是佟图赖让齐真为她做的一个假户籍,只是用作掩人耳目。 佟图赖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思路,心里念道:“还好是索尼。”这样想着,他拿过佟夫人手中的玉佩,站起身,对她说:“我这就去索尼府上,探探他的口风,你与齐大哥待在家中,切不可轻举妄动。” 佟夫人点点头,也站了起来,为他整理了一下衣襟,说:“老爷当心。” “放心吧。”佟图赖拍拍她的手,看向齐真,齐真起身,双手抱拳,说:“有劳佟老弟了。” “嗯。”佟图赖重重地点了点头,便向府外走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九章 http://.biquxs.info/

佟图赖独自在索尼府中的客厅里坐着,有些不安,下人给他泡了茶,便进去向索尼通传,在来的路上,他仔细想了想,索额图要的,应该只是个户籍,至于齐沅桐,很可能并不在索尼手上,不过,事情过了二十年,怎么索尼会突然想起来调查此事呢?难道其中出了什么差错? “佟都统光临寒舍,不知所为何事啊?” 佟图赖这么想着,不料索尼已经带着索额图走了进来,他立刻起身,向索尼行礼,道:“下官见过索大人。” 索尼示意他坐下,说:“朝堂之外,佟大人不必如此拘礼。” “谢大人。”佟图赖说完就坐了下去,索尼和索额图也相继落座。 “佟大人一向快人快语,此次登门,绝不是来坐坐,喝杯茶而已,有话不妨直说吧。”索尼说道。他料到这一天早晚会来,所以也做好了准备,不然也不会带着索额图出来。 “索大人爽快,那小弟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下官此次前来,是来给三公子还个东西,顺便,再向三公子讨个东西。”佟图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索额图。 索尼也看向索额图,索额图会意,对佟图赖抱以双拳,说:“还请佟大人明示。” “三公子是个聪明人。”佟图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荷包,放在桌子上,“无需我多言吧。” 下人从桌上拿过荷包,递到索额图手中,索额图接过荷包,向下人吩咐了几句,接着,下人便进内房拿了个卷轴样的东西出来,交给索额图,索额图将卷轴递给佟图赖,说:“佟大人放心,这户籍上所写,我丝毫没有泄漏,而佟夫人的资料,也都如上面所记载,货真价实的。” 佟图赖有些疑惑地接过户籍,略显犹豫地打开来,一看,只见当初空白的纸上赫然写着“陈心兰,祖籍直隶省河间府沧州…”后面还盖上了户部官印。 佟图赖一时惊奇,望向索尼,说道:“这…” “怎么,佟大人,有何不对吗?”索额图问道,面上露着微笑,似笑却又非笑,让人捉摸不透。 佟图赖略村片刻,忙笑着道:“对的,对的。”又收起户籍,对索尼道:“谢索大人。” 索尼端起桌上的茶杯,说:“佟大人放心,你的这声谢,我会代你向太后传达的。” 佟图赖恍然大悟,若是孝庄出手,那便再自然不过了。 佟图赖收好户籍,正想告辞,突然想起来,还有齐沅桐的事,便望着索额图。 索额图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大概猜到了,嘴上还是问着:“佟大人还有何事吗?” “沧州知府齐真育有一女,名唤沅桐,齐府丢失户籍那晚,齐小姐也一同消失,三公子既是取走户籍之人,那可否知道齐小姐的下落?”佟图赖说着。 索额图点点头,从腰间拿出令牌,递给佟图赖,佟图赖一看,是正白旗的令牌,便更是不解,疑惑地看着索额图,只听索额图说道:“不瞒佟大人,我此去沧州,皆因知道苏克萨哈派人去调查佟夫人的身份,那晚,我到了齐府,本想拿着户籍就走,却听到齐小姐房中有些声响,便循着声音跑了过去,等我赶到之时,已然看见有个黑衣人抓着齐小姐走出房门,那时齐小姐已经晕了过去,我与他过了几招,这令牌,便是那黑衣人留下的。” “那,公子可知,此人是?”佟图赖问着。 索额图犹豫了几分,说道:“去苏吗喇府上看看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章 http://.biquxs.info/

“老爷回来了?为何不进去呢?”佟夫人走到门口,本打算看看自己夫君回来没有,却没想到看见佟图赖站在门口叹着气。 佟图赖一路上都在踌躇,不知该如何是好,这苏吗喇是苏克萨哈的胞弟,属正白旗,武功高强,却非常好色,如果他推断的没错,定是苏吗喇在齐府盗取户籍时,贪图了齐沅桐的美色,如此一来,若是齐沅桐当真落在他手上,这么些天,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况且手上没有十足的证据,他万不敢贸然上苏克萨哈府上要人,弄得不好,被人反咬一口,落了口实,自己丢官不要紧,要是影响女儿在宫中的地位,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真是个大难题啊。 “走吧,这就进去。”佟图赖笑了笑,拉起她的手,就往里走。 佟夫人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跟着进去了。 回到屋里,佟图赖问道:“齐大哥呢?” “齐大哥昨晚一宿没睡,今儿早你走后,我便让他睡下了。”佟夫人说着,“既然老爷回来了,我这就去叫醒他。” 佟图赖立刻拦住她,说道:“他怕是这几晚都没怎么好好休息,难得他睡的着,让他好好睡睡吧。” 佟夫人看得出来佟图赖有些为难,还是禁不住问道:“老爷,桐儿…” “如我所料,人不在索额图手上。”佟图赖镇定地回到。 “那在何处?”佟夫人急切地问道。 佟图赖拍拍她的肩膀,说:“暂时还不知道,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救出她。” “可是,我怕…”佟夫人犹豫道。 “我知道你怕什么,你要相信我。”佟图赖说着,抓住她的手,说,“你既视桐儿为己出,她便是我的女儿,雨若的姐姐,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佟夫人听后点点头,说:“那我去为老爷泡杯茶。” “去吧,对了,你派人去将端范给我找来。” 佟夫人怔了怔,说道:“是。” 孝庄站在慈宁宫的后花园里,望着平静的湖面,呆的有些出神了,却听得苏茉儿来报说:“启禀格格,索尼来了。” 孝庄收回自己的心绪,转过身,在凳子上坐下,说:“传。” “是。”苏茉儿答完,便出去传了引了索尼进来。 “臣见过太后吉祥。”索尼见过孝庄行礼道。 孝庄看着他,说:“起来吧,坐下说话。” “谢太后。”索尼站起来后,便坐在了孝庄对面。 “事儿都办妥了?”索尼坐下间,孝庄问道。 索尼点点头,说:“按太后的意思,已经把线索给了佟图赖,把他引到了苏吗喇府上。” 孝庄点点头,这时,苏茉儿端上来一杯茶,递到索尼跟前,说:“索大人用茶。”索尼也对苏茉儿笑笑,回道:“有劳苏嬷嬷。” 孝庄看了看苏茉儿,递了个眼色,苏茉儿会意,领着所有下人退了出去。 只听孝庄说道:“苏吗喇自个儿挖的坑,早晚该自己填。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个那样的哥哥,也怪不得会这样。” “可是佟图赖在朝中一向谨言慎行,尽管佟妃如今是新宠,也难保他不会为了自己的官位牺牲齐家,见死不救。”索尼说。 孝庄摇摇头,说:“佟夫人是什么样的性格,哀家再清楚不过了,齐真对她有救命之恩,她是个受人滴水,必涌泉以报的人,她不会坐视不理,而以佟图赖对她的感情,赴汤蹈火他也愿意,不过,我觉得,以佟图赖的性格,不会和苏克萨哈硬碰硬的。” “太后说的有理,只是,臣不知,这佟夫人…”索尼试探性地问道。 “佟夫人的户籍可还给佟图赖了?”孝庄跳过了索尼的疑问,把话题转向了别处。 “太后放心,已经还给他了。”索尼自知没趣,也不再纠缠下去。 “嗯,那就好。”孝庄点点头,又说道:“苏吗喇因为好色丢了户籍,苏克萨哈难保不一顿劈头盖脸的骂,齐沅桐现在是祸是福,还是个未知之数。” “要不是因为这样,也难保住佟夫人,只求老天有眼,保佑这个小姑娘了。”索尼道。 “齐真为人刚正不阿,做官清正廉明,相信老天不会不开眼的。”孝庄叹了叹气,说道。 回到书房,佟图赖坐在书桌前思忖了很久,要从苏吗喇府上拿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首先,得确定齐沅桐是否在他手上,如果不在的话,线索便断了。 正想着,听见有人敲门,佟图赖回过神,问道:“何人?” 只听到门口传来一个雄厚的声音,“老爷,是我。” “进来吧。”佟图赖整理下自己的衣物,端坐好。 只见从门外进来一位年轻的男子,浓眉大眼,高大威猛又不失些许书生气质,端范,叶赫拉那氏,满族正黄旗人,武功高强,几年前进京想某份差事,却处处碰壁,最后被佟图赖收为己用,放在身边。 “不知老爷召唤,所谓何事?”端范向佟图赖行礼道。 “我要你去苏克萨哈府上,打探一个人。” 端范不懂,问道:“如何去?还请老爷明示。” “暗访。”佟图赖回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一章 http://.biquxs.info/

“老爷的暗访指?”端范仍是不解。 “等天黑尽之后,我要你夜探苏克萨哈府。”说着,佟图赖拿出了齐沅桐的画像,递到端范面前,“若是找到这个姑娘,想方设法把她带回来。” 端范拿着画像看了一眼,心中一惊,“好美的脸蛋。”又问道:“若是不在呢?” 佟图赖摇摇头,说:“若是不在,就回来吧,记住,一定要全身而退。” “是。”端范答完,便退了出去。 索尼从慈宁宫出来之后,定了定神,脚步不由自主地垮向了景仁宫的方向。 嘉陵春带着一帮小宫女从景仁宫大门里出来,迎头便碰上了守在半路的索尼,她心里一楞,却又一喜,多少年过去了,本以为,不见就会不念,可谁知,骗得了天下人,她骗不了自己的心,天知地知,他知她也知,她在钦安殿念了多久的佛,就想了这个男人多久。 “春儿。”索尼轻唤道,宫里人多嘴杂,本该忌讳着的,可是他控制不住,他也不知道他多久没有这样叫着她的名字了。 索尼的这一声唤,勾起了嘉陵春藏在心底的思念,一缕缕,如泉涌般冒了出来。 “你们先下去吧。”怔了怔,嘉陵春对身旁的小宫女们吩咐道。 “是。”小宫女们答道,便先行退了下去。 “过的好吗?”待人走完之后,索尼上前一步,问道。 “奴婢见过索大人。”嘉陵春没有失神,该有的规矩,她都记得。 “为何要去钦安殿?如今又为何要来景仁宫?”索尼没管那么多,还是问着。 嘉陵春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淡淡地回道:“别问了,是我自己作的孽,怨不得别人。” 索尼突然抓住她的手,说:“也是你当年不肯跟我走的原因吗?” 嘉陵春不回答,只是别过头,不看他。 “春儿,跟我走吧,以我今时今日的地位,只要我跟太后说一声,她就会放了你的。”索尼皱着眉。 嘉陵春轻叹一口气,强忍住眼中的泪水,说:“索大人日理万机,奴婢不敢过多打扰,先行告辞了。”说完便用力抽回被索尼抓住的手,绕过他向远处走去。只剩得索尼独自落在当场,他知道嘉陵春心中有苦,他不知道怎么问,也知道问了她也不会说,他不恨她,只恨自己不能分担她内心的那一份苦楚。 嘉陵春回到自己的房中,关上门,坐到梳妆台前,拿出首饰盒里,宸妃给她的那对耳坠子,一时思绪万千,今日一面,她不知盼了多久,索尼一句话,她不知等了多久,当年也是这句话,她本打算带着腹中的索额图与索尼远走高飞,却不料在那一晚,出了事。 嘉陵春犹记得那个明月高照的子夜,那晚的月光下,盛京城显得格外的宁静,嘉陵春收拾好自己的细软,为宸妃留下一封书信,不料推开门,就看到了懿靖大贵妃和她的贴身宫女郝葭站在门口,一副守株待兔的模样。 嘉陵春呆立在地,继而行礼道:“奴婢见过贵妃娘娘。” 靖懿大贵妃撇过她一眼,径直带着郝葭走进了房内,在桌边上坐下。嘉陵春自知在劫难逃,深吸一口气之后,也起身走进屋内,关上房门。 只听懿靖贵妃说道:“更深露重,春姑姑这般行色匆匆是要赶往何处啊?” 嘉陵春没有答话,只是望着地面。这时,郝葭将桌上嘉陵春留给宸妃的信拿起来交给懿靖贵妃,贵妃拿过手中,拆开来,扫过一遍,似是漫不经心地说道:“宫女与人私定终身,已是死罪,况且你还珠胎暗结,你说,若是本宫将此事上报到大汗那里,你会是怎么样的处罚呢?” “娘娘恕罪啊,奴婢贱命一条,不值得娘娘为我这般兴师动众。”嘉陵春一听,立刻跪倒在地。 贵妃向郝葭使了个眼色,郝葭会意,上前将嘉陵春扶起来,眼带笑意,说:“姐姐不必紧张,娘娘大人有大量,不会与你计较的。” 嘉陵春知道懿靖贵妃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她知道她与索额图的事,连她怀孕都知道,却不声张,而是选在这个时候来找她,定有她想要的。 “娘娘有何吩咐?”嘉陵春站直了身子,问道。 “本宫就喜欢姑姑这样的爽快人。”懿靖贵妃收起她信纸,递给嘉陵春,说,“汉人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本宫也希望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可这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你也知道要想保住你的孩子,绝不是这般简单的。” “还请娘娘明示。” “用宸妃的孩子来换。”懿靖贵妃道。 “娘娘是要奴婢打掉宸妃的孩子?”嘉陵春有些惊讶,她不知懿靖贵妃竟心狠到这般田地。 “姑姑果然是个聪明人,不枉宸妃将你从科尔沁带过来。”懿靖贵妃道。 嘉陵春立刻摇头,说:“宸妃娘娘还有两个月就临盆了,这个时候贸然打胎的话,若是一个不小心,恐怕娘娘也会有性命之忧的啊。” “这个本宫管不着,本宫就这一句话,你和宸妃的孩子只能活一个,如何选择,请姑姑自行斟酌吧。”说完,懿靖贵妃便和郝葭往自己的宫中走去,只剩得嘉陵春瘫软在地上。 她权衡再三,犹豫了整整一夜,还是起了私心,索额图是索尼留给她的唯一的礼物,经懿靖贵妃一闹,她已经不能拥有索尼了,她不能再失去这个孩子。最终,为了她的孩子,她选择了对一个未出世的婴儿下狠手,在熬药时,将红花粉倒入药中,后来八阿哥夭折,她难辞其咎,当宸妃拿着那一个耳坠子来质问她时,她一句话没有,只是跪倒在地,当宸妃在她面前,哭的泣不成声时,她的心就像被针扎了那般疼,她自幼跟着宸妃,与她而言,宸妃绝不是一个主子那么简单,所以,宸妃知道真相之后,会痛,而她的痛,也决不亚于宸妃。她也多想丢下一切,跟他远走高飞,哪怕他不是今日的索尼,只是个山野村民,她也愿意,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因为她的债,还没有还请。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云上的一弯月牙,照的佟府有些阴沉。佟图赖在房中换了衣服,擦拭着脸庞,佟夫人端了一碗凝神茶走进来,说:“老爷今日幸苦了,喝杯茶,睡个好觉吧。” 佟图赖接过茶,吹了吹,一饮而尽,又递还给佟夫人。 佟夫人将茶碗放在桌上,一边替他换上睡袍,一边说道:“老爷,齐大哥今日说,与桐儿一同消失的,还有我的户籍…” “户籍已经从索尼府上拿回来了,不过到太后那儿转了一圈,没什么,我明日就给齐真。”没等佟夫人说完,佟图赖就打断了她。 佟夫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片刻之后,道:“老爷…没什么想问的吗?” 佟图赖轻拭着她的脸庞,说道:“夜深了,夫人今日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佟夫人心中似有些暖流,她突然感谢上苍,给了她一个佟图赖,便不再纠缠下去,点点头,和佟图赖一同睡下了。 入夜之后的京城,不再是白日的车水马龙,反而是一片静谧,只有这苏克萨哈府的房梁上,有些动静。 苏吗喇的名声不好,端范也是了解的,一般他抢了人,都会关在一些不起眼的地方,例如柴房或者马厩。这么想着,端范轻声来到了苏府的后院,果不其然在柴房里,看到一个女子,侧身躺在地上。 端范从窗户跳进去,齐沅桐看着端范闯进来,也不说话,只是别过头看着他,端范还想着怎么介绍自己才能让她相信,可是他发现齐沅桐双眼无神,也不起身,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时间过了良久,齐沅桐一直没说话,就这么双目无神地瞅着他。 “姑…姑娘,不要紧张,我是,是佟大人派来救你的。”端范结结巴巴地作着自我介绍。 “似乎紧张的是你吧。”齐沅桐站起来,轻轻拭去身上的灰尘,理了理自己的秀发,端范看着她这一些动作,在朦胧的灯光下,显得尤为的幽雅,一时入了神。 “走吧,不是来救我的骂?”端范回过神来时,齐沅桐已经走到门边看着他了。 “哦,是。”端范收回自己的眼神,点了点头,带着齐沅桐往苏宅外走去。 虽是后院,守卫不是那么森严,但毕竟是朝廷大员的府邸,也是有兵将把守的。端范和齐沅桐从柴房出来,小心翼翼地躲着各个守卫,就在快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道:“什么人?” 端范拉起齐沅桐就往外冲。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二章 http://.biquxs.info/

夜晚,入秋的风有些刺骨了,佟妃还是喜欢站在门口,遥望着天上的月色,今夜的月光不亮,就像自己现在的心情一般,顺治已经两天没来景仁宫了,“未见新人多笑几时,便又随旧人拭去。”佟妃在心里不由得叹息道,伊兰为她披上了一件披风,说道:“启禀格格,喻公公方才派人来传皇上话,说皇上今儿个夜里留宿延禧宫,让您早些歇息。” 佟妃叹息一声,没有回头,问道:“皇上今儿给的什么?” 伊兰从递上一碗茶,说:“是云南进贡的凝神茶,上好的茶叶,水是早上皇上派人去香山取的泉水。” “他也是有心了。”佟妃接过凝神茶,喝了便歇下了。 早上的阳光依旧暖暖的,延禧宫内,顺治去了早朝,恪妃也慢慢起床准备洗漱,她看了看自己的脚踝,有些肿,还带着几分痛感,那日,她忍痛弄伤自己的右脚,为求博回顺治的心,这几日,顺治是回到了她的身边,夜夜嘘寒问暖,可是,她的心,却好像死了一般,跳动的毫无活泼之感。这时,石恬拿着一个纱布和一些碾碎成渣的草药,恪妃坐在床边,石恬请安到:“奴婢给娘娘请安。” 恪妃微微一笑,说:“起身吧。” 石恬将草药包在纱布里,然后走到床边,放到恪妃脚踝上,轻轻揉着,说:“奴婢找了些草药,是活血化瘀的,对娘娘的脚伤甚有好处。” 恪妃嗅了嗅鼻子,似是有所思,问:“这是什么药啊?” 石恬犹豫了一下,结结巴巴地回道:“这个…奴婢也不清楚。” “那这药,是哪来的?”恪妃继续问着,双眼看着石恬,像是知道什么。 石恬此时停住了自己的手,躲开了恪妃的眼神,有些闪烁,想了片刻才说:“哦,是奴婢一个同乡给的。” “哪个同乡?本宫认识吗?恪妃并没有停止追问的意思。 “是御药房刚进宫的小丫头,娘娘不知道的,奴婢和她,也是刚识不久。”石恬说着,一边停下手,替恪妃收好她的裤脚,把东西收拾好,放回桌上。 “虽是小丫头,可毕竟在此时替我劳心出了力,这样吧,你把她叫到我宫里来,赏赐点她东西,当作谢意了。”恪妃的目光一直随着石恬,从未停下。 石恬端起桌上的东西,说:“既是小丫头,又何需娘娘如此费心待她,久了会给她惯出毛病的,奴婢自会代娘娘给她些赏赐的。待会月娇月柔会进来给娘娘梳洗,奴婢先行告辞了。” 恪妃点点头,说:“下去吧,替我好好谢谢她。对了,把药包留下,本宫想自行揉揉。” “是。”石恬放下药包便退了出去。 恪妃此时下床,走到桌边,拿起石恬留在桌上的药包,闻了闻,望向窗外的蓝天。 蝶兰,又名缩筋草,味苦微辛,属性温和,生于四川云南一带,有舒筋活络,接骨止痛之效。 恪妃想起来那一年,那一年,她还未收到入宫选秀的圣旨,还是那个天真烂漫的石汐涵,她跟随父亲石砷去四川考察,偶遇带领镶黄旗途径四川述职的鳌拜,在卧龙,穆里玛和她同骑一匹白马,在群山环带的风景里,一直悠闲地走着,那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她有汉家姑娘独在的温柔与内敛,他有满族儿郎特有的潇洒与豪放,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这青山绿水间荡漾出的嫣然。她自幼饱读诗书,他从马背上长大,她教他诗词歌赋,他带她策马奔腾。 那也是她第一次骑马,突然想尝试自己骑马是什么感觉,穆里玛犹豫了片刻,下了马,告诉她,一定要牢牢抓紧缰绳,无论怎样,他就在后面,她点点头,便向前奔去,毕竟是第一次,石汐涵没出两步,就摔了下来。穆里玛赶紧跑上去,想接住她,可还是晚了,石汐涵坐在地上,脚踝处又红又肿,根本站不起来,穆里玛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上马背,送回石砷暂居的县令府。之后,石汐涵养伤的那半个月里,穆里玛每日清晨都起早上山,摘菜四川特有的草药蝶兰,碾碎成渣,再用纱布包裹,做成药包,然后亲自送到府上。 往事不断涌上心头,恪妃坐在桌旁,看着药包,又摸了摸自己的脚踝,这情景,多么熟悉啊,有人亲自做得良药,再有石恬为她柔敷,只可惜,明知故人今朝在,却旧了繁花,纵使娇羞依然,也不忍再细看那朵蝶兰。 这朝阳刚刚升起,齐真就站在了门口,佟图赖说了派人去救齐沅桐,却二人双双一夜未归,就女儿的事,一波三折,他的心也是七上八下,一夜未合眼。 “齐大哥。” 齐真回头,看到佟图赖夫妇二人站在了自己身后,佟夫人道:“齐大哥,我命人做了早点,你用点儿吧。” “兰妹,我…” “爹!”齐真正想回话,身后就传来女儿的声音。 齐真立刻转过身,就见齐沅桐一路小跑上来,紧紧抱着齐真,两行泪就流了下来。 端范此时也走到佟图赖身边,说:“属下见过大人。” 佟图赖拍拍他的肩膀,说:“平安回来就好。” 齐真放开齐沅桐,将她仔细打量着,说:“桐儿,没事儿吧?没受什么伤吧?” 齐沅桐摇摇头,说:“是女儿不孝,让爹爹担心了。” “你爹这两日着实茶饭不思,瘦了不少,不过你回来就好。”佟夫人此时走上前,看着齐沅桐,这多年未见,果然一变就成了个大美人。 齐沅桐有些愣,多年没有见她的兰姑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愣着干嘛,叫人啊。”齐真指指佟夫人,又指指佟图赖,说:“这是你兰姑,这是你佟姑父,咋就不认识了呢。” 齐沅桐反应过来,立刻跪了下去,说:“桐儿见过兰姑,见过佟姑父,桐儿谢佟姑父救命之恩。” 佟图赖赶紧扶起她,说:“好孩子,回来就好,累坏了吧,你兰姑准备了早点,先进去歇着吧。” 说完,佟夫人便带着齐真妇女走了进去,这时,端范才走到佟图赖耳边,说:“老爷,关于这个齐姑娘,卑职有要是禀报。” “随我进书房。”佟图赖说完,便和端范走进了书房。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三章 http://.biquxs.info/

齐沅桐用过早饭后,放下筷子,对佟夫人说:“兰姑,有热水吗?我想沐浴。” 佟夫人看了看她碗中剩下一大半的粥,放下自己的筷子,抚摸着她的手,道:“你这几日定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这才吃了几口,再多吃点吧,热水有的是。” “不,不用了。”齐沅桐立刻抽回自己的手,略显紧张,又自觉有些失礼,便强装镇定的接着说:“在那个小柴房呆了几日,我觉得身上很脏,想洗洗。” 佟夫人看了看自己愣在半空中的手,有些奇怪,看了齐真一眼,齐真点点头,佟夫人便对齐沅桐说道:“好,我把厢房给你收拾出来了,你先回房,我派人把水给你送过来。” “多谢兰姑了。”齐沅桐说完,便回房间了。 端范随佟图赖来到书房,轻轻关上房门,只听佟图赖问道:“本可以一个时辰完成的任务,为何要费一整晚?” “回老爷话,昨晚,我们被苏吗喇的人追捕,逃到一个破庙过了一晚,齐小姐,她…”端范顿了顿,继续说,“卑职发现这个齐小姐,很怕别人碰她。” “何以见得?”佟图赖看着他,问道。 端范想了想,道:“夜深之时,卑职看齐小姐蜷缩在一个角落里,似是睡着了,我便脱下自己的外衣,想给她盖上以防着凉,谁知,我刚一靠近她,她就很惊恐地看着卑职,问我干什么,我这才发现她根本没有睡着,卑职无奈,只得离她远远地,而齐小姐,也一夜未合眼。” 佟图赖听后,脸上并没有任何波澜,只是淡淡回一句:“知道了,你下去吧。” 端范看了一眼佟图赖,便退了出去,其实,他们心中都明白,齐沅桐那样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落在了苏吗喇手上,又岂会全身而退,佟图赖不免有些忧心,看来,此事并未结束。 佟夫人来到齐沅桐门前,轻唤到:“桐儿,你洗好了吗?我给你找了些换洗的衣裳。”房中没有回应,佟夫人怕齐沅桐睡着了,便提高了声音,又唤道:“桐儿,你好了吗?桐儿。”良久,房里仍是一点儿动静没有,佟夫人联想起今日见齐沅桐的种种情形,自觉有些不对,便径直推开门,快步绕过屏风,发现齐沅桐整个人泡在木桶里,佟夫人一惊,立刻一边从水里扶出齐沅桐,一边大叫:“来人呐,救命啊。” 片刻之后,齐沅桐被扶到床上,有些昏迷,但还是模模糊糊,极其虚弱地说着:“兰姑,我没事。” 佟夫人待下人为她换好衣裳后,便叫他们都退下,自己坐到床边,握住齐沅桐的手,齐沅桐本能地想抽回,岂料佟夫人使出了全身力气,紧紧握住,齐沅桐无奈,只好深吸一口气,慢慢坐起来,佟夫人将她搂入怀里,心疼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只听齐沅桐突然抽泣,哭的泣不成声,一边哭,一边道:“兰姑,我忘不了,我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他像个恶狼一样向我扑过来,我不敢睡,我觉得自己好脏,真的好脏,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齐沅桐哭的伤心欲绝,佟夫人也不觉留下两行泪,她一直将齐沅桐视为己出,自己的女儿被一个禽兽糟蹋,她的心也像被针刺一般,好疼好疼。 佟夫人将齐沅桐哄睡好,悄悄走出房门,来到花园的石亭内,看见佟图赖站在亭中,佟夫人走上前轻唤道:“老爷。” 佟图赖转过身,问道:“桐儿怎么样了?” 佟夫人摇摇头,反问道:“老爷其实早就料到了是吗?” “是端范发现她有些不对,我才不得不往最坏的方面想。”佟图赖点点头。 “老爷,我想进宫一趟,找雨若。”佟夫人想了想,道。 佟图赖知道她心意已决,想为齐沅桐讨回一个公道,自己也思忖一下,此事若是冒然向顺治进言,无凭无据,仅是齐沅桐一面之词,恐怕顺治难以置信,况且,苏萨哈现有安亲王撑腰,顺治顾念兄弟之情,也不会对苏吗喇怎样的。与其冒险以卵击石,倒不如趁着顺治对佟妃这股热情还没过,从女儿那头下手,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我去为你准备马车。”佟图赖说完,便走了出去。 佟妃用过午膳之后,在景仁宫本想睡下,却听得下人来报说佟夫人来了。佟妃有些吃惊,随即对伊兰吩咐了几句,又对下人道:“快传。” “是。” 佟夫人进来,向佟妃请安道:“臣妾见过佟妃娘娘。” “母亲快请起。坐吧。”佟妃扶起佟夫人,和她一同坐在桌边,又命人奉茶,问:“母亲的进宫的脚步有些匆匆,是有事儿吗?” 佟夫人看了看屋中的人,佟妃会意,叫他们退下,佟夫人这才开口道:“为娘当年在沧州之时,有一义兄,姓齐,乃是沧州知府,齐大哥育有一女,名唤沅桐,当年,我在沧州亲友皆故,幸得齐大哥悉心照顾,才能得遇你阿玛,所以我也将桐儿视为己出。” “是母亲这女儿出了何事吗?”佟妃趁着佟夫人叹气之余,问道。 佟夫人点点头,接着道:“几日前,桐儿在府中失踪,齐大哥无奈,只得上京城求你阿玛,你阿玛几经周折,总算是找到了人,只可惜,被人毁了清白,桐儿是我半个女儿,我不能不为她讨回公道,又不想你阿玛为难,唯有来求你了。” 佟妃有些吃惊,在心中默想:“既能让阿玛为难,此人定不简单。”便问:“是何人?” 佟夫人定了定神,道:“是正白旗苏克萨哈的胞弟,苏吗喇。” 佟妃略显犹豫,在心中打量起来,道:“苏克萨哈不久才擢升太子少傅,如今又靠向了安亲王,苏吗喇是其胞弟,苏克萨哈护短,此事,恐怕不易办啊。” 佟夫人脸上也露出为难之色,道:“为娘也知道难办,这才不得已进宫,求你向皇上请旨,为娘没有过多的请求,苏吗喇奸淫无道,目无王法,我只想求皇上秉公处理,还桐儿一个公道。” “母亲所求,也并无道理。”佟妃道,“母亲既视这姑娘为己出,便也是本宫的姐姐,母亲放心,这事儿交给我吧,我来替桐姐姐讨回一个公道。” “那为娘先替你桐姐姐向你道谢了。” “母亲何须如此。”佟妃这时拿出了一个玉佩,道:“对了,这是母亲早前给我的一个玉佩,如今,太后已经见过母亲,也已知道我是你的女儿,这玉佩,怕也用不上了,我看这玉佩对于母亲来说,尤为重要,放在我这儿实为不妥,还是交还给母亲吧。” 佟夫人接过玉佩,反复看了看,微皱着眉头。 佟妃看在眼里,试问道:“娘,是哪不对吗?” 佟夫人听后,赶紧摇摇头,收好玉佩,说:“没有。” 佟妃又道:“对了,我看那上面有个刮痕…” “哦,”佟妃话音未落,佟夫人便接话道:“是我早年前不小心挂坏的。”佟妃点点头,便没再说什么。 佟夫人走后,佟妃回到房间,拿出佟夫人那块晶莹剔透的玉佩,伊兰在旁边,问道:“格格,你将玉佩给夫人,她怎么说。” 佟妃一边看着玉佩,一边说:“玉佩明明是皇上的,母亲却说刮痕是她早年间刮花的,母亲说如此谎言,定是有事隐瞒,对了,你去查嘉嬷嬷,结果如何?” “奴婢查到,这个嘉嬷嬷在盛京时,是伺候关雎宫的宸妃的,据说是宸妃海兰珠从科尔沁带来的陪嫁丫头。后来,八阿哥夭折,宸妃也因此香消玉殒,此后,嘉嬷嬷也进入钦安殿,潜心念佛。” “这些并无任何特点,可有别的?”佟妃想了想,道。 “有。”伊兰道,“这嘉嬷嬷着实不简单,原来,她是领侍卫内大臣索尼的第三子,索额图的亲生额娘。” “既是索额图的额娘,那大可以在宸妃去世后,跟随索尼,做个福晋,以先皇对宸妃的宠爱,定会答应嘉陵春的请求的,又何须在钦安殿念经至此。”佟妃听后,便更觉得奇怪,不解道,“其中定有隐情,而这隐情,若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和宸妃有关。可这些,跟母亲有何关系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四章 http://.biquxs.info/

晌午刚过,难得秋凉过后的太阳,也难得孝庄的雅兴,刚用过午膳,便命苏茉儿叫来了这玲玉班,一时间,畅音阁里便是敲锣打鼓的好生热闹。 台上一出《穆桂英挂帅》唱的引人入胜,台下孝庄却听得漫不经心,虽然面上是跟着戏声摇头晃脑,但其实是闭目在思考自己的打算。 今儿早苏茉儿回报,说佟夫人赶早进了景仁宫,她这个姐姐,她最是了解,眼看着自己恩人的女儿被人欺辱,她绝不会坐视不理,不过,孝庄没料到,佟夫人会通过佟妃来了却这件事,顺治是个性情中人,本来苏吗喇奸淫妇女就已经触犯律法,况且此人还算是佟妃的娘家人,以顺治的性格,定不会轻饶,但到底是苏克萨哈的胞弟,又不能罚得太重,这事儿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到底这一个是心上人,一个是新晋的宠臣,一面是夫妻之情,一面是君臣之义,人情法理之间,都需要好好拿捏,一个不合适,得罪了哪一头都不好处理,不过,她却没打算插手,因为她还真想知道,年轻气盛的顺治会如何处理。 “格格,剧终了。”苏茉儿见孝庄一直在发愣,不得不提醒。 孝庄着实因为想的入神,竟没发现阮玲玉早已亮相,这才略显歉意的鼓起掌来,道:“玲玉姑娘不愧为京城的头牌,真是演谁都出神入化啊。” 阮玲玉收起手中的花枪,走下台,走到孝庄面前,向孝庄深鞠一躬,道:“民女谢太后夸奖,只不过,太后心不在此,民女唱的再好,怕也入不了太后的法眼。” “哈哈。”阮玲玉的不拘小节让孝庄一时控制不住的笑出了声,竟有点欣赏这个豪爽又带着心细的江湖儿女。 “大胆,竟然敢对太后无礼。”苏茉儿呵斥道。 “诶。”孝庄打断苏茉儿,道:“玲玉姑娘说的没错,哀家着实有些心事,没能好好欣赏你的戏,难为你这一番功夫,是哀家辜负了你的心血了。” “太后言重了,能为太后唱戏,已是民女的福分,又岂敢再奢求更多。”阮玲玉顿了顿,道,“若太后不弃,民女愿为太后分忧。” 孝庄开始打量起这个京城出名的花旦,隔着妆容都能感觉到她的眉清目秀,端庄典雅,这种清秀,让孝庄有些说不出的喜爱,想到这里,她站起来,走下去,扶起阮玲玉,握住她的手,道:“罢了,哀家这心事啊,并非三言两语能道清的,难为你有这份心了,下去领赏吧。” 阮玲玉笑笑,道:“太后身系天下大任,玲玉不才,不能为太后分忧解劳,便只求太后能保重自身,方才是我大清之福。” “好孩子。”孝庄拍拍她的手,道:“哀家这几日烦心的紧,等过了这劲儿,再来好好欣赏你的戏。” “那太后可不能食言哦,玲玉这就回去等着太后的传召。” “决不食言。”说完,孝庄便走出了畅音阁。 “恭送太后。”玲玉班的人跪着道。 孝庄走后,阮玲玉卸了妆,和玲玉班一起收拾东西。 “阮班主。”一个声音,吸引了阮和和阮玲玉的目光,说话的,是肃亲王府的管家,多隆。 “哎呀,不知多总管驾到,真是有失远迎啊。”阮和上前赔笑道。 多隆笑笑,道:“在下是奉王爷的意思,特来请玲玉姑娘过府一趟。” 阮和立刻说:“王爷想听戏?那我们这就收拾。” 多隆摇摇头,道:“王爷只想请玲玉姑娘一人进府。” “这…”阮和看向阮玲玉,这时,阮玲玉走上前道:“既然王爷有心听戏,那玲玉这就随多总管过府。”说完,又向阮和道,“爹爹不必担心,玲玉去去就回。” 阮和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小心行事。”阮玲玉点点头便和多隆走了。 下午的阳光渐渐地从畅音阁移到了南书房,照在了正在批阅奏章的顺治身上,也投射出前来探望的佟妃的影子。 “主子。”喻公公轻声唤道。 顺治抬头看向他,他向顺治使了个眼神,顺治这才看到佟妃已然站在房内,身边的伊兰端着一碗汤药。 佟妃一笑,道:“臣妾见过皇上,皇上吉祥。” “雨若?”顺治惊喜地叫道,又转向喻公公,道,“佟妃娘娘驾到为何不通传。” 喻公公苦笑道:“哎哟,我的好主子,奴才冤枉啊,是娘娘贤惠,见您批阅奏章太过认真,愣是不让奴才打扰,就一直在旁边站着。” 顺治一面又气又恨地指指他,一面走到佟妃面前,扶她起来,道:“来,起来,怎么会来?” 佟妃这时面露难色,低下头不说话。顺治这便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这事,应该是让他这位爱妃为难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五章 http://.biquxs.info/

佟妃不语,一旁的伊兰见状,立刻端着手中的托盘走上前,道:“皇上,这是格格起早为您熬的沙参玉竹汤,润肺滋补,最适合皇上批阅奏章的时候饮用了。” 顺治接过药汤,递给喻公公,拉起佟妃的手,道:“雨若,你前来,不会只为送汤,有何事,但说无妨。” 佟妃此时突然跪倒在地,两行清泪顺脸颊直线而下,道:“臣妾初入宫中,知道本该安守本分,可是,臣妾眼下举目无亲,实在别无他法,不得已才来叨扰皇上,恳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顺治从背后搂过佟妃,将她扶起来,道:“傻丫头,你先起来。有何为难之处,只管告诉我,我一定会替你讨回一个公道。” 佟妃正想张口,却见一个下人来报:“启禀皇上,苏克萨哈大人连同其弟苏吗喇在外求见。” 佟妃眉索一皱,心内一紧,暗想道:“不妙。” 顺治看了看佟妃的脸色,心中觉得奇怪,却又淡定地对着小太监道:“传。” 不一会苏克萨哈便带着苏吗喇走了进来,“臣参见皇上,见过佟妃娘娘。” “苏吗喇,你这是何为?”看着苏吗喇赤裸着上身,苏克萨哈用麻绳将其捆绑,背负着一根又粗又壮的藤条,顺治不禁疑惑地问道。 “臣管教不严,致使臣弟苏吗喇犯下大错,今日特来请罪,还请皇上治罪。”苏克萨哈说道。 此时,苏吗喇转向佟妃,道:“娘娘,下官当日游玩途径沧州,见齐小姐秀色可餐,一时糊涂,做了错事,酿制大祸,眼下悔不得已,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前来求娘娘降罪,要杀要剐,悉听娘娘尊便,臣绝无二言。” “好一招先发制人。”佟妃在心中暗暗叹道。 顺治看向佟妃,道:“雨若,究竟是怎么回事?” 佟妃深吸一口气,对顺治道:“既然苏吗喇大人已有悔过之心,那便请他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皇上吧,臣妾毕竟不是当事人,只是…”说到这,佟妃看向苏吗喇,道,“本宫虽与桐姐姐非亲非故,却视她如亲姐姐一般,个中因由,该如何陈述,还请苏吗喇大人三思。” 苏吗喇此时看向苏克萨哈,只听苏克萨哈道:“臣启万岁,事情是这样的…” “怎么苏克萨哈大人也参与了本案吗?还是苏吗喇失忆忘记事发的经过,现在要你来讲述了?”苏克萨哈话还未出口,就被佟妃厉声打断了。 “这,臣只是…”苏克萨哈支支吾吾,一时不知该如何还口。 “好了好了。”顺治此时看向苏吗喇,道:“你说。” “是。”苏吗喇哽咽了一下,说:“臣前几日游玩沧州,眼见一女子长的灵气逼人,实在是心痒难耐,将人掳到了我府中,一时糊涂,犯下大错。谁料,这女子乃是沧州知府齐真的独女,齐真更是佟夫人的义兄,臣实在是不知情,还望皇上,娘娘,恕罪啊。” “你啊!”顺治指着苏吗喇,咬着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就是改不了你那好色的毛病!” 佟妃对顺治道:“据臣妾所知,姐姐一直被关在柴房,受了怎样的苦,可想而知,此次,若不是阿玛早着先机,暗渡陈仓将姐姐救出,怕不是还要遭受苏吗喇怎样的糟蹋。即便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在外被人这般凌辱,求个公道也是应该,况且,齐大人素来为官清廉,凡事皆为百姓着想,突然遭逢此变,臣妾没过多的要求,只求皇上秉公办理,为姐姐,为齐家讨回一个公道。” “雨若,这…”顺治有些语塞。 “皇上,娘娘所言,不无道理,是臣教弟无方,才酿此大错,今日特带臣弟前来负荆请罪,还望皇上降罪。”苏克萨哈也抢过话道。 顺治一时无言,他这才知道,这事并非那么简单,一面是佟妃苦苦哀求,不可轻饶,另一面又是苏吗喇诚心悔过,不能重罚,况且他还有很多事要靠着苏克萨哈,此事可算是个施恩的好机会,可偏偏又事关佟妃,着实难办啊。 “雨若,今儿个你累了,先行回宫吧,这儿,朕自会处理。”顺治思忖片刻,对着佟妃道。 佟妃有些犹豫,看了看顺治,又看了看苏吗喇,道:“那,臣妾告退。” 顺治点点头,对喻公公道:“送娘娘回宫。” “喳。”喻公公答完,便随同佟妃一同回了景仁宫。 紫禁城外,阮玲玉坐着一顶软轿来到肃亲王府门口,多隆压轿,阮玲玉慢慢走了出来。 “玲玉姑娘,请。”多隆做了个“请”的姿势,道。 阮玲玉向他点点头,便走了进去。 多隆将她带到了前厅,道:“还请姑娘在此稍等片刻,王爷稍后就会出来。” “有劳多总管了。”多隆说完,便退了出去,独留阮玲玉在此处徘徊。 肃亲王府的装潢并不是那么富丽,没有过多的金雕玉砌,到底是带兵打仗的人,连府邸都给人一种威严肃静的感觉,倒也与皇太极赐给他的一个“肃”字相得益彰。 阮玲玉正想的出神,这时有双手从背后环抱住她的腰身,豪格的呼吸声,从她背后传来。 阮玲玉翻身一躲,挣脱开豪格的怀抱,顺势退后两步,轻轻一弯腰,道:“民女见过肃亲王。” 豪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坏笑,上前抓着她的手,将她扶起,道:“在看什么,看的如此出神?” 阮玲玉抽回手,又退一步,笑道:“不过随意看看。” 豪格又进一步,将脸贴进阮玲玉的脸庞,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道:“早听闻玲玉姑娘不止戏唱的好,更是有倾国倾城之貌,那日在宫中,有幸一见,就已经让本王念念不忘,今日能请你过府,本王实在…”豪格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身体前倾,用手搂着阮玲玉的腰身,眼见着双唇就凑到了阮玲玉的嘴边。 阮玲玉突然将脸别过一旁,道:“民女听多总管说,王爷想听戏,不知王爷,想听哪一出?” 豪格看着她,笑了笑,端正了自己的身子,道:“本王暂时还不想听戏。” 阮玲玉也站直了身子,她此时的呼吸有些急促,她纵横京城各大官场,想要她身子的人无数,她都能游刃有余的保住自己的清白,方才豪格那般无礼,可她竟然对这种无礼,丝毫不抵抗,若不是她一时回神,怕已经沦陷在豪格那双勾人的眼眸里了。 “既然王爷无心听戏,那玲玉告辞了。”阮玲玉调整了自己的思绪,便往门外走去。 “诶,玲玉姑娘先别急着走啊。”谁知阮玲玉刚走两步,就被豪格抓住手腕,豪格道,“本王是说不想听戏,但是,本王想和玲玉姑娘合唱一曲你的拿手好戏,霸王别姬,如何?” 阮玲玉笑一声,道:“既然王爷心不在此,又怎会演的像霸王那般大义凌然,心怀天下,况且,玲玉自认不如虞姬知书达理,才貌俱全,又岂会演的出神入化呢。”阮玲玉说完,向豪格行了个礼,道,“玲玉告辞。” 阮玲玉说完,便向府外走去,豪格没有再阻拦,只是望着她的背影,嘴上不住地念叨:“有趣,真是个有趣的可人儿。” 夕阳渐渐落下了余辉,苏克萨哈二人在御书房内,一直跪地不起,顺治背对着他们,一言不发,看着顺治沉默的背影,他们突然有些害怕。 “皇上。”苏克萨哈轻声唤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六章 http://.biquxs.info/

“皇上,臣自知罪孽深重,皇上无须为难,只管秉公处理便是。”见顺治久久不言,苏克萨哈说道。 良久,顺治才转过身,看着苏吗喇,重重地叹了口气,又看向苏克萨哈,道:“秉公办理,你来教朕,如何才算公道?是重处还是轻罚?倘若是一个平常女子,你夺人贞洁,触犯了律法,本可交由当地衙门按律处置,可偏偏她是佟妃的姐姐,他又是你苏克萨哈的亲弟,朕如何秉公才能算是给佟妃,给你呐喇家一个合理的交代啊,你说。” “皇上,臣…”苏克萨哈语塞。 “眼下朝局本就动荡,朕左右手都无人,好容易遇到你,你以为朕所说的要重用你是说笑的吗?”顺治道。 苏克萨哈此时面露惭愧,道:“臣得皇上如此器重,实在愧对隆恩啊。” “罢了。”顺治摆摆手,看着苏吗喇道,“念在苏吗喇也有悔过之心,好在没出人命,就罚他枷号,游街示众,明日行刑。”又看向苏克萨哈,道:“至于你,管教无方,罪责也难逃,罚奉半年。” “臣谢皇上厚爱。”苏克萨哈二人叩首道。 “那,娘娘那边…”苏克萨哈拜谢之后,问道。 顺治叹叹气,道:“她并非不明事理的人,放心吧,朕自有主张。” “谢皇上,那,臣告退了。”说完,二人便退了出去。 佟妃待在景仁宫内,走来走去,坐立不安,忽然传来了伊兰的声音:“格格,有信了。” 佟妃马上问道:“怎么样?皇上怎么说?” “回格格,皇上,皇上说…” 眼看着伊兰支支吾吾不说话,佟妃心急如焚,道:“你快说啊,皇上到底什么意思?” “哎哟,皇上罚苏吗喇明日带枷游街示众,苏克萨哈罚奉半年。”伊兰气得直跺脚。 “就这么简单?”佟妃听后大惊,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本想,就算不是砍头凌迟,至少也应该受牢狱之灾,可这样,未免罚得有些过轻了。 “皇上这么样,摆明是偏袒了苏克萨哈,这样让格格怎么跟老爷夫人交代啊。”伊兰见佟妃面色凝重,不禁愤愤的说道。 “伊兰,不得无礼。”嘉陵春刚走进门,便听到伊兰这番话,便喝斥道,“你可知,这番话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不止是你,就连娘娘也会遭受牵连,被治以大不敬的罪名。” “伊兰无心冒犯,还请格格恕罪。”嘉陵春的话,点醒了伊兰,她这才自觉有些失言。 “你也是为我想,无心之失罢了,还好这没外人。”佟妃拍了拍伊兰,又看着走到面前的嘉陵春,道,“嬷嬷就不要再责怪她了。” 嘉陵春摇摇头,道:“娘娘是不知这宫中最多的就是‘隔墙有耳’啊。” 佟妃恍然大悟,是被这苏克萨哈扰了心绪,倒忘了这毕竟是紫禁城了。 “奴婢有话说。”嘉陵春道。 “嬷嬷但说无妨。”佟妃道。 嘉陵春顿了顿,道:“其实,娘娘细想一下,不难发现,皇上此举,是站在娘娘这头的。” 佟妃不解,道:“嬷嬷此话何解?” “皇上罚苏吗喇带枷游街示众,京城人多口杂,纵然他苏吗喇再不要脸,他呐喇家的这个面儿,算是没了,再者,本是一人犯错,可皇上却施了连坐法,罚了苏克萨哈半年俸禄,好歹是个当朝二品大员,这个齐小姐虽是知府子女,毕竟无官无职,如此一来,算是给足了佟老爷面子。”嘉陵春苦口婆心地说道。 佟妃不语,她细细的听着,也思忖着,嘉陵春此话不无道理,皇上此举,看似罚得轻,却两条都罚在了面上,朝中大员,就算有错,也不是想动就动的,能脸面扫地,已经算是大惩了。 “那依嬷嬷的意思,这事儿,本宫就该翻篇了?”佟妃问道。 “不。”嘉陵春坚定地摇摇头。伊兰和佟妃对视一眼,瞬间一头雾水,不明白这嘉陵春打的是何主意。嘉陵春看了看他们一眼,继续说道:“娘娘不要忘了,这儿是紫禁城,娘娘背后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皇上,奴婢不得不提醒娘娘,皇上已经几日留宿延禧宫了,娘娘是新人,对新人来说,这,可不是个好的征兆啊。”嘉陵春看着佟妃的脸色渐暗,心中有些担忧,却还是继续说道,“齐小姐的事,来的不好,却是来的正巧,这是个很好的机会,皇上尺度把握的好,娘娘能否抓住这个机会,皇上今儿个夜里留在何处,全看娘娘了。” “本宫明白了。”佟妃点点头,道。 “格格,那齐小姐的事儿,府里那边,要怎么回报啊?”伊兰问道。 佟妃想了想,说:“你亲自回去一趟,照实说吧。带点东西回去,给齐小姐。这个齐大人,我自小听母亲提过,他对我母亲有恩,母亲认他做义兄,他便是我的义伯,母亲视他女儿为己出,那便是我的姐姐了,你替我回去好好劝慰劝慰。” “是。” “奴婢告退。” “奴婢告退。” 伊兰和嘉陵春一齐说完,便都退了出去。 恪妃坐在自己寝宫的窗边,看着天上初升的一轮新月,一手托腮,心中难免相思,却更多的,是怅然。 “奴才见过娘娘。” 恪妃听见喻公公的话从她身后传来,立刻转过头,只见喻公公和石恬一同站在那。 “喻公公来了,皇上呢?”恪妃向他身后望了望,没有见到顺治的身影。 “呵呵。”喻公公笑笑,道,“皇上今儿个夜里忙着,就不来了,特命奴才来看望娘娘的伤势。” 恪妃一听,心中竟有些惊喜,也没问顺治忙的何事,便点点头,道:“那劳烦公公替我转告皇上,就说臣妾的伤已无大碍,无须他惦记,再者,皇上勤政是好事,可也请他保重龙体,不要过于操劳。” “娘娘的念叨,奴才一定带到,奴才告辞了。”喻公公道。 “恬儿,送公公。” “是,娘娘。”石恬答完,便和喻公公一同走了出去。 听着他们远去的步伐,恪妃转过头,趴在窗台上,继续看着那个星空,思绪也随着他们的步伐,回到了那一年的卧龙,那个美不胜收的山水之间。 顺治批阅完奏章,径直来到了景仁宫,刚巧碰到正在收拾饭桌的下人。 “奴婢参见皇上。”下人们见到顺治,停下手中的活,行礼道。 “你们主子呢。”顺治见饭厅里没有佟妃,便问道。 “回皇上话,主子在寝宫看书呢。” 顺治看了看饭桌上的剩菜,几乎纹丝未动,问:“娘娘今夜胃口如何。” 下人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答话。 “朕在问你们话呢。”顺治的语气有些急切。 “回皇上,娘娘…娘娘滴水未进。” 顺治点点头,道:“知道了,下去吧。” “奴婢告退。” 来到寝宫,顺治透过窗户纸向里看了看,隐约看见屋子里只有嘉陵春一个下人,佟妃手中拿着一本书,右手托着额头,却已经睡着了,或许是太累了吧。他突然有些心疼,他今日的决定,应该是已传到她的耳朵里,不知佟府里的人会不会责怪她,那位齐小姐,有没有一丝怨她,他明知她心中不免委屈,可为了江山,却还是不得不选择委屈她。 想着想着,顺治走了进去,一旁的嘉陵春看见顺治,本想行礼,顺治却将食指放在嘴上,做了个“嘘”的动作,又对她摆摆手,示意她退下。嘉陵春会意,点点头,便退了出去。 顺治拿起衣架上的一个披风,轻轻走到佟妃身旁,将披风小心翼翼地搭在她身上,生怕把她弄醒了,可是佟妃还是醒了,抬眼一看是顺治,正想站起身,顺治却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起身。 “皇上。”佟妃轻唤道。 顺治这时坐在她身边,将她的手握在手中,道:“把你吵醒了吧?” “不怪皇上,是臣妾觉轻,稍有动静就会醒。”佟妃摇摇头,道。 顺治微笑着,说:“晚上为何不吃饭?” 佟妃这时低下了头,道:“臣妾没胃口。” “还在怪我?”顺治托起她的下颚。 佟妃别过脸,摇摇头,道:“臣妾不敢。” “在我面前,你没有应该不敢的事,心里有气,就发出来。”顺治抚摸着她的脸庞,道。 “皇上忙碌了一天,累了吧?臣妾伺候皇上就寝。”佟妃故意没接他的话,站起来,走到床边,整理着被褥。 佟妃平静地如夏日的湖面,不起丝毫波澜,反而更揪着顺治的心。他也跟着站起身,走到佟妃身后,从背后环抱着她的腰身,在她的脸上轻轻落下一吻。 佟妃思忖了片刻,转过身,将手搭在顺治肩上,从脸上挤出一丝微笑,道:“臣妾知道,皇上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苏克萨哈大人对皇上有极大的用处,皇上能为臣妾主持公道,对臣妾来说,已经是极大的恩赐了,臣妾不怨皇上,真的不怨。” 顺治将她搂入怀里,叹了句:“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说完,顺治便留宿了景仁宫。 转眼,天亮了,顺治醒的有些早,坐在床边,感觉有些心绪不宁,佟妃也跟着起来,坐在他的身边,顺治问道:“雨若,什么时辰了?” 佟妃看了看天色,道:“五更天了吧。皇上要不要再睡会儿。” 顺治摇了摇头,说:“不了,也该起来收拾收拾,准备上朝了。” 顺治刚站起身,就听见有人敲了敲窗户。“何人?”顺治问道。门口传来喻公公的声音:“主子,九门提督在外求见?” “何事?”顺治接着问。 “好像出了人命了。”喻公公道。 佟妃这时也下了床,对顺治说:“九门提督这么早来叨扰,看来非一般的命案,臣妾这就为皇上更衣。” 顺治点点头,又对门外喊道:“传他到前厅等候。” “喳。” 顺治来到前厅,看见九门提督麻勒吉早已等在了前厅,看见顺治进来,立刻下跪,道:“臣参见皇上。” “平身吧。”顺治在椅子上坐下,“何事这么急?” 麻勒吉站起来后,整理了衣袖,道:“回皇上,臣丑时接到打更的报案,说是在品味轩一旁的小道里,发现了两具尸首。” 品味轩是京城出名的酒楼,菜品结合当时各地的特色,尤其是酿得一手上好的女儿红,是京城很多达官贵人时常光顾的地方。 “何人的尸首?”顺治问道。 麻勒吉深吸一口气,回道:“一个是苏克萨哈大人的胞弟苏吗喇,另一个,经过再三验证,乃是沧州知府,齐真。”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七章 http://.biquxs.info/

“苏吗喇?齐真?”顺治惊得一下站了起来,“你确定吗?” 麻勒吉看向顺治,坚定地点点头,道:“回皇上,臣经再三验证,确认无误。” 顺治一时有些六神无主,急的在房间里直打转,明明昨儿个处理的好好的,看苏吗喇也没啥大事儿啊,怎么活生生一个人,说死就死了呢。 “可有查明死因?”顺治想了想,接着问道。 “仵作还在勘查,暂时没有结果。”麻勒吉答。 顺治叹了口气,对着喻公公道:“传旨下去,今儿的早朝取消,宣索尼,鳌拜,穆里玛,进宫,再去永寿宫,将襄亲王找来,全都上南书房回话。” “喳。”喻公公答完,便快步退了出去。 说完,顺治和麻勒吉一同往南书房走去。 “消息传给苏克萨哈和佟府了吗?”顺治边走边问。 “事关重大,臣已经下令严密封锁消息,案子没有水落石出之前,绝不能透露半个字。”麻勒吉道。 “做得好。”顺治又想了想,停下脚步,看着麻勒吉,道,“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样吧,你还是派人把这消息告知苏克萨哈和佟图赖,另外,再密切监视苏宅和佟府,一有风吹草动,立刻通知朕。” “是,臣领旨。” 说完,二人便接着向南书房走去。 “伊兰。”顺治走后,佟妃一直在床上睡不着,她心绪很不宁,胸口闷闷的。 “格格醒了,要不要现在起床?可时辰还早呢。”伊兰进来,走到佟妃床边,问道。 佟妃没回答,问:“皇上走了吗?” 伊兰点点头,道:“走了有一会儿了。” “看来这个事儿挺急的啊。” “可不么?皇上连早茶都没喝,直接就和麻勒吉大人往南书房去了。” 这时,嘉陵春端着洗漱用的脸盆走了进来,道:“事儿再急也是政事儿,和咱没关系。老奴见过娘娘。” “嬷嬷不必多礼。”佟妃从床上站起来,接过嘉陵春递来的帕子,道:“后宫不得干政,嬷嬷的教诲,本宫都记着呢。” “娘娘放心吧,皇上就算忙,心里也是记挂着娘娘的,走了之后,还派人送来了早点,咱们连柴火都省了。”嘉陵春道。 佟妃笑了笑,便开始更衣了。 南书房内,顺治站在书桌前,面前索尼,鳌拜,穆里玛,麻勒吉,站了一屋子的人。麻勒吉把案情一说,顺治道:“大家有何看法,都说说吧。”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句话没有。 “怎么?都哑了吗?”顺治看的所有人木愣愣的样子,显得有些发急。 鳌拜想了想,问:“敢问皇上,是说案子呢?还是说死者呢?” “都说!”顺治又补了一句,“还是先说死者吧。” 这三个人心里都明白,说案子,他们能抽丝剥茧,把任何蛛丝马迹都说个天花乱坠,可说死者,一个背后是新宠佟妃,另一个是苏克萨哈的胞弟,虽说都死的奇怪,可真相未明之前,不能乱说,一时间,南书房又陷入了沉寂。 顺治此时看向索尼道:“你是领侍卫内大臣,你说!” “额…”索尼顿了顿,道,“回皇上,这件案子,往小了说,是两条人命,往大了说,是两个朝廷命官,怎么说,都不好说。” “这还用你说吗?”顺治有了些怒意。 这时,喻公公走了进来,道:“皇上,苏克萨哈大人和佟都统在外求见。” 顺治重重叹了叹气,道:“传吧。” “皇上,请皇上为臣主持公道啊。”苏克萨哈进来立刻跪在顺治面前。 “你想朕怎么替你主持公道?”顺治看着苏克萨哈,有些无奈地问道。 “此案已经很明了了,分明是齐真觉得皇上判决不公,动手杀了臣弟弟,请皇上将真凶彻查。”苏克萨哈道。 “苏克萨哈大人,说话得慎重,眼下死的可不止你家一个人。”佟图赖方才与苏克萨哈进来,一同跪在地上,听到苏克萨哈这么说,便不乐意了,“你想彻查真凶,怎么彻查?那杀我义兄的真凶,又如何彻查?” “是啊,死的可还有齐真呢。若是他杀了你弟弟,那又是谁杀了他呢?”顺治看向苏克萨哈,说道。 “皇上所言甚是,案子一日没查清,就一天都不可以妄下定论。”佟图赖接过顺治的话道。 “皇上,这还用查吗?肯定是齐真杀了臣弟,又自知死罪难逃,便畏罪自杀。”苏克萨哈接着说。 “想不到苏克萨哈大人办案如此草率。”佟图赖冷笑一声。 “佟图赖,你…”苏克萨哈气的指着佟图赖的鼻梁,一时语塞。 “好了,圣上面前,如此吵闹,成何体统!”索尼看着他们两个争论不休,实在看不下去,道,“是非公断,皇上自有定夺。” 一时间二人哑口无言。 顺治看了看索尼,又看向跪在地上的苏克萨哈和佟图赖,也实在理解他们的心情,说:“你们先起来吧。” “谢皇上。”苏克萨哈和佟图赖双双站了起来,一言不发。 这时鳌拜看向麻勒吉,问道:“敢问九门提督,二位死者的死相如何?” “就表面上看,齐真满身都是伤痕,像是被人殴打致死,而苏吗喇身上并无明显的伤势,致死原因,仵作还在查看中。”麻勒吉说道。 顺治看穆里玛微皱眉头,似有所思一样,便问道:“穆里玛,你有何见解?” “回皇上,臣认为此案疑点重重,首先,据臣所知,齐真乃是读书之人,多年来以文治理沧州,并未习武,他区区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没有能力杀了苏吗喇,再者,就九门提督所言,苏吗喇身上并无伤痕,那死因多半是中毒或者病发,既然如此,那他的死应该与齐真无关,而至于齐真,满身伤痕,那是谁打了他?又将他殴打致死,这其中,恐怕大有隐情吧。”穆里玛细细讲来,分析地头头是道,甚合顺治的心意,鳌拜一听,嘴角也是微微上扬,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他这个弟弟,满腹才华,总算是得到了施展的机会啊。 顺治点点头,对索尼道:“你觉得呢?” 其实索尼心中早就了然于心,可他不说,他有自己的算盘,一来,他是孝庄的人,这事儿上,不好说太多,二来,他也觉得自己老了,该给年轻人一点机会,便回道:“回皇上,臣认为穆统领所言极是,照这么看来,如果苏吗喇不是死于自身原因的话,凶案现场很可能还有第三个人。此人,应该就是杀苏吗喇的凶手,至于齐真,却有待考究。” “你们所言都有道理,此案着实有些棘手,需立刻彻查。”顺治此时对着喻公公道,“传襄亲王。” 喻公公点点头,便转身出去叫了博穆博果尔进来,“臣参见皇上吉祥。”博穆博果尔进来后行礼道。 “平身吧。”顺治道,“博穆博果尔,朕现在命你彻查此案,务必将此案的来龙去脉查的一清二楚。” “臣遵旨。”博穆博果尔道。 “另外。”顺治接着看向穆里玛,道,“穆里玛。” “臣在。” “你辅助襄亲王,一同查理此案。” “臣领旨。”穆里玛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八章 http://.biquxs.info/

从南书房走出来之后,穆里玛看了看襄亲王,对着鳌拜道:“哥哥,皇上将这案子交给我与襄亲王,我想留下来,与襄亲王商讨一下案情。” 鳌拜看了看他二人,道:“去吧。”又附在穆里玛耳边悄声道,“记住不可节外生枝。” “是,弟弟明白。”穆里玛点点头,便与襄亲王往永寿宫走去。 “都当了京官了,咋还跟个小孩儿似的,干啥都要你哥哥同意。”襄亲王转身后,向穆里玛说道。 穆里玛笑笑,道:“我阿玛额娘去的早,长兄如父,他养我长大不易,我能不听他的吗?” “说的也是,就像我,除了皇额娘和额娘,最能拿住我的,就是我皇兄了。” “那你还瞒着他,偷摸着回来。你是真不怕有人借题发挥啊,净给你皇兄出难题。”穆里玛指着他的鼻尖道。 襄亲王轻轻推开他的手,道:“诶,你可别借题发挥啊,我可是提前给了你信儿的。”又向四周看了看,低下声,拍拍穆里玛的胸前,露出一丝坏笑,说,“再说了,要不是我提早回来,谁替你送药啊。” 穆里玛收回自己的手,一时有些不自在,只淡淡一句:“走吧,时候不早了。”便往前走去。 襄亲王看着他背影,笑着轻叹一口气,也跟着走去。 要说这襄亲王和穆里玛啊,二人年纪相仿,当年,吴三桂打开山海关大门,引清军入主中原,孝庄带着顺治进京时,静太妃为表示她无争皇位之心,向孝庄请求将襄亲王博穆博果尔留在盛京城学文习武,并立下誓言,不得孝庄的命令,博穆博果尔不许擅自回京,孝庄见她一片诚心,为堵住朝廷的悠悠众口,便随了她的心,而与这博穆博果尔一同留在盛京城的,便还有穆里玛,那时候的鳌拜,奉命追击退守西安的李自成,李自成丢了京城,盘踞西安,早已做好了困兽之斗,大有与清军同归于尽的气势,鳌拜自知此仗凶险,便将年纪尚轻的穆里玛留在盛京,他心中打算,若是此次有去无回,留着穆里玛,也是为他苏完瓜尔佳氏留下了一丝血脉。 这一个是被留作质子的亲王,一个是顶着延续香火使命的将门之后,再加上同是游学好玩的年纪,久而久之,二人便结下了深厚的情谊,更视彼此为亲兄弟一般。 襄亲王不久前因为思念额娘,秘密回京,谁也没有说,却只告诉了穆里玛一人,可见,二人关系,非同一般。 太阳转眼间升到了当空,恪妃懒懒地起来,梳了个头,便走来了这御花园的沁心亭里,坐在这亭中,身旁就带了石恬一个丫头,入秋的风了,吹起来凉然带着倦意,着实舒服。 “大清早的,就来赏花了,看来妹妹兴致挺高啊。” 皇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恪妃微一皱眉,心中默默可惜了被人打搅的雅兴。 “参见皇后娘娘。”石恬跪下行礼道。 恪妃不紧不慢地转过身子,面向皇后,道:“姐姐早啊。” 皇后没有回答,眼睛直直地看着并未打算起身的恪妃,恪妃明白皇后这是在等她向她请安,于是轻轻一撅嘴,作无辜状,道:“哦,妹妹有伤在身,皇上特命,妹妹可不必向任何人行礼,就请姐姐见谅了。” 皇后笑笑,在那丹珠的搀扶下坐在恪妃对面的石凳上,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石恬,说道:“对啊,倒是姐姐疏忽了,忘了妹妹身上有伤了。” 石恬跪在地上,没有皇后的命令,她不敢起身,只得那么跪着。 “那不知,妹妹的伤如何了?”皇后接着问道,完全没有要叫石恬起身的意思。 “难为姐姐惦记了,妹妹的脚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太医交代还是不宜多走动的好,免得落下病根儿。”恪妃不紧不慢地答道。 “妹妹怕是误会了,本宫问的,不是妹妹的脚伤,而是昨儿晚上,皇上留给妹妹的心伤。”皇后故作关心状问道。 恪妃在心中蔑笑一声,道:“这个,怕是姐姐多虑了。” “诶,太后有言在先,这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的事儿啊,在宫中最是常见,姐姐身为后宫之主,理应关心旧人的,不算多虑。” “姐姐所言也不无道理,不过这解铃还需系铃人,妹妹的伤,既是皇上给的,便自有皇上抚平,妹妹是怕姐姐多虑在此啊。”恪妃一言一语回应着,语气不亢也不卑。 皇后一笑,接着道:“是吗?那姐姐就替妹妹祈祷,但愿皇上能记着妹妹的伤哟。” “姐姐放心,该记得的皇上自然会记得,妹妹进宫多年,有多少伤,都由皇上抚平了,倒是妹妹担心,姐姐初入宫时的伤,怕是皇上早已遗忘,难为姐姐顶着这么大个伤口,还处处为我们着想,果真是母仪天下的风范啊。”恪妃道。 “你!”恪妃的话语,直指顺治当年在洞房花烛夜外出,让她独守一夜空房之事,这事儿,一直是皇后心中的痛,多年来一向无人敢提,恪妃伶牙俐齿,皇后早已领教,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如此不将她放在眼里,听到这里,皇后气得一下站起来,指着恪妃,正想给个教训,这时,那丹珠拉着她,道:“格格息怒,别忘了上次御花园的教训啊。” 皇后看了她一眼,硬生生地憋回了这口气,恪妃此时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石恬,站起来,向皇后轻轻一弯腰,道:“诚如姐姐所说,妹妹还有伤在身,就不在此多留了,怕打扰了姐姐的雅兴,妹妹告退。”恪妃说完,看向石恬道,“起来吧,恬儿,我们走。” “是。”石恬答完,便起来,跟随恪妃一同回宫去了。独留下皇后在亭中气得牙痒痒。 恪妃刚走出沁心亭,就看到前来陪皇后驾的佟妃,佟妃看着恪妃,缓缓走到她面前,微微一笑道:“姐姐早啊。” 恪妃看了看她,只是淡淡一句:“妹妹这驾陪的,可真早啊。”便径直略过她,往景仁宫方向走去。 佟妃走到沁心亭里面,向皇后请过安,皇后道:“坐吧。”佟妃便坐在皇后身旁,陪她说话解闷。 恪妃一边走着,石恬道:“娘娘不要生气啊,犯不着。” “生气?你不觉得这仗,我赢得很漂亮吗?她以为有个佟妃来跟我争宠,就可以掣肘我,我石汐涵可从来不是仰她鼻息过日子的人。” 恪妃刚说完,一抬头便看见了正朝御花园来的襄亲王和穆里玛。 恪妃当下心中一动,一时思绪万千,百味杂陈,过往种种,纷纷涌上心头,自当日盛京一别,二人再未谋面,此次一见,都不知是喜是悲,她一下手足无措,不由自主地放慢了步伐。 对面的穆里玛,也同样地不懂该何去何从,眼神直直地落在了恪妃身上,这一落,就再也无法离开,这个人,便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如今得见,却已是他人娇妻,心中酸楚,又岂是常人能懂。 眼看着恪妃就走在了面前,襄亲王赶紧大声道:“恪妃娘娘有礼。” 穆里玛这才回过神来,跪在地上,道:“臣穆里玛见过恪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起身吧。”恪妃淡淡一句,便不再看他,接着向前走去。 “娘娘且慢。”谁知穆里玛没有起来,反而出言拦着恪妃,道,“娘娘性子寒,如今又有伤在身,眼下天气转凉,事无紧急,还请娘娘不要随处走动,否则,很容易落下病根儿的。” “穆统领有心了。”恪妃一愣,回过神来,说完,便走了。 恪妃走后,穆里玛这才起身,望着她的背影,襄亲王对他道:“恪妃现在可是皇兄的宠妃,看她方才的样子,看都不看你一眼,怕是早已忘了当年的山盟海誓,难为你还这样惦记,人家前脚受了伤,你后脚就托我送药,值得吗?” 穆里玛一直看着恪妃远去的背影,道:“情由心起,向她而生,又岂是说灭就能灭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九章 http://.biquxs.info/

襄亲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脑海里一瞬闪过了蕫鄂宛如的模样,他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看着穆里玛,还是呆呆地望着人家的背影,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还去吗?想见的人也见到了。” 穆里玛看着他,苦笑一声,说:“当然去了,说了是来讨论案情的。” “哦~”襄亲王长长地“哦”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穆里玛白了他一眼,说了句:“行了,走吧,这案子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这便自顾地往前走了。 襄亲王叹了叹气,也跟着走了去。 陪着皇后喝过早茶后,已是晌午,佟妃本想回到景仁宫好好休息一番,还没进门,却看到端范站在门口。 “明珠大哥。”佟妃下意识地喊道。端范虽是佟图赖的手下,却在佟府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加之武功高强,常常被佟图赖委以重任的同时,还担着保护佟妃和佟夫人出门在外时的安全责任,久而久之,佟妃也将他视为自己的哥哥一般对待。 “见过佟妃娘娘。”端范看见佟妃,立刻行礼道。 佟妃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宫里,便说:“起来吧。” 端范起身后,看着佟妃笑了笑。 “笑什么啊?”佟妃不解,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看见昔日的小妹妹,今日成了这番模样,着实另有一番风味啊。”端范笑着道。 “哥哥取笑我!”佟妃有些撒娇似的回道,在端范面前,她完全不像个妃子,更不像被佟图赖捧在手心的那个掌上明珠,就是个妹妹,端范看着佟妃如今嫁的良人,也是打心眼里替她高兴的。 “对了,哥哥来是有什么事吗?”一番寒暄过后,佟妃突然想起端范不会无缘无故进宫的。 “哦,我是来传夫人的话的,昨儿夜里,齐大人独自走出府邸,彻夜未归,今儿一早,九门提督派人来传话,说在品味轩旁的小道里,发现了齐大人的尸首,旁边躺着的,是苏吗喇。”端范长话短说道。 “都死了吗?” 端范点点头。 佟妃回想起今日早上九门提督觐见的情形,难怪这么匆忙,原来出了这么大的事,但是却没想到这是自个儿家的事儿。 “可有查明真相?”佟妃接着问。 端范无奈地摇摇头,接着道,“齐小姐听到这话之后,直接晕了过去,到现在没有苏醒,夫人把京城最好的大夫都请来了,还是于事无补。” “我知道了,我这就派人去太医院,找个顶好的太医跟你回府。”佟妃又想了想,说,“你一会儿再给那位桐姐姐带点东西回去吧,她一下经历了这么多事儿,心里肯定很难承受,身子应该很虚,最近皇上和太后都赐了不少好的药材什么的,你都给她带回去,让她好好补补。” 端范点点头,便随伊兰进房收拾东西去了。 用过午膳后,穆里玛和襄亲王径直来到了麻勒吉府上,麻勒吉将他二人带到后厅,给了他们一些档案,道:“二位大人,这是苏吗喇和齐真的卷宗,供二位参详一下。” 襄亲王的手下收下档案,只听穆里玛问:“二人的死因,大人可有查清楚了?” 麻勒吉道:“据仵作说,齐真身上多处伤痕,确是被人殴打致死,至于苏吗喇,乃是中毒而死。” “中毒?难道是有人在他酒菜中下的毒?”襄亲王问道。 “不会。” 麻勒吉正想说话,却听见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穆里玛和襄亲王看向他,却看见一个和他们年纪相仿的人一边走,一边用毛巾擦着自己的手,走进屋来。 “下官见过襄亲王,穆统领。”来人走到穆里玛和襄亲王面前,弯腰行礼道。 “这位是…”穆里玛指着来人,看着麻勒吉。 “哦,这位是这个案子的仵作,徐昭徐先生,一直以来都跟着下官,有丰富的验尸经验。”麻勒吉介绍道。 “哦。”二人点点头,穆里玛问道,“请问先生,为何这般肯定不是有人在酒菜中下毒呢。” “从死者死相来看,他全身血液凝固,嘴唇发紫,所中之毒应该是毒箭木。”徐昭慢慢地说道,“这种毒,又名见血封喉,如果人服下后,半刻之内,就会毒发,若是在酒菜中服下,苏吗喇根本走不出品味轩,更别说,活活打死一个人了。” “原来如此,那依先生看,他是如何中毒的?”襄亲王问。 徐昭摇摇头,道:“这个,暂时还不清楚,我检查过他全身,除了旧伤,没有任何新的伤痕,得等入夜之后,再检查一番,或许能有些线索。” 襄亲王心中一惊,“为何,要等到入夜啊?” “回小王爷,有些东西,是要在漆黑之中,方才显得出来的。” 襄亲王突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苦笑一声,道:“你们仵作,还真都不是一般人啊,喜欢晚上跟死人打交道。” 徐昭笑了笑,道:“小王爷说笑了,不过你放心,在下自幼熟读洗冤录,所言绝不虚假。” “呵呵。”襄亲王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穆里玛细想了下徐昭的话,问:“徐先生怎知,这齐真,就是被苏吗喇打死的,可有证据?” “没有。”徐昭笑了笑,“这,完全是从苏吗喇的人品上推断出来的。” 穆里玛懂了徐昭的意思,也蔑笑了一声,点了点头,对襄亲王说:“现在离天黑还早,不如,我们先去品味轩问问,入夜之后,再回来?” “入夜回来干嘛?”襄亲王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回来和徐先生一块验尸啊,你不想早点破案吗?”穆里玛微微扬起嘴角,回道。 “验尸是徐先生的事,你来干嘛?” “不是我,是我们。”穆里玛的笑容又加深了一些。 襄亲王向四周张望了一下,道:“们??们在哪儿?” “在这儿。”穆里玛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道:“走吧,先带你去品尝一下全京城最好的酒楼。” 说完,穆里玛便转身向外走去,襄亲王回头看了看徐昭,徐昭对他做了个告辞的动作,道:“小王爷,待会儿见。” “啊!!!!!”襄亲王大叫一声,便跟着穆里玛走了出去。 齐沅桐躺在床上,身上冒着冷汗,双眼紧闭,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嘴里不停地叫着“爹”,佟夫人一直守在她身旁,见她一直不醒,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惊叫道:“好烫啊。”,又吩咐手下的家奴道,“快去打盆冷水来。” “是。”下人应了句,便出去端水了。 “夫人。” 佟夫人转过身,看见端范带着一个御医走了进来。“夫人,齐姑娘醒了吗?”端范一进门,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齐沅桐,焦急地问道。 佟夫人摇了摇头,道:“现在还发了烧,额头烫的紧。” 端范赶紧将身后的沈寒霜拉到佟夫人跟前,道:“这是太医院的沈大人,佟妃娘娘派来的,夫人赶紧让他给齐小姐瞧瞧吧。” “哦,好,快,快。”佟夫人听后,赶紧给沈寒霜让道。 就在沈寒霜给齐沅桐把脉的时候,佟图赖走了进来。 “夫人,怎么样了?”佟图赖问道。 佟夫人回过头,看着佟图赖,说:“沈太医刚坐下。”又对着端范嘱咐一句:“你在这好好陪着沈太医。”便拉着佟图赖走了出去。 “老爷,皇上怎么说?” 佟图赖拉起她的手,慢慢道:“你别急,两条人命,这案子可不是这么简单的,皇上已经派人着手调查了,不出数日,肯定会有个结果的。” “谁负责此案?”佟夫人问。 “襄亲王和刚上任的镶黄旗护军统领穆里玛,鳌拜的亲弟弟。” “穆里玛?”襄亲王博穆博果尔是皇家子弟,能否查案,还是未知数,至于这个穆里玛,佟夫人更是从未听过,鳌拜的弟弟,应该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她突然有些生气,“都是些小毛孩子,会查什么案子,皇上这是何意?不行,我要进宫找太后。” 说完,佟夫人便要转身,佟图赖赶紧拉着她,道:“太后从头到尾都没有出面,就证明她根本不想插手此事,如今皇上已经执政,你这样动不动就请太后出面,你是真不怕皇上给你治个”大不敬的罪名啊。” 佟夫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确实有些过激了,佟图赖看她有些犹豫,便接着道:“你先冷静下来,就算你了解襄亲王,就算你不认识穆里玛,这鳌拜的本事,你是知道的,你也应该相信他的路子啊,放心吧,皇上不会看错人的。” 佟夫人觉得佟图赖说的也有道理,这才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佟图赖这时拉起她往屋里走,边走边说:“走吧,去看看桐儿怎样了。” 来到房里,沈寒霜刚收回手,三个人一同凑到跟前,齐声问:“沈大人,怎么样?” 沈寒霜看了眼他们,道:“放心吧,齐小姐脉象紊乱,气虚血弱,是急火攻心所致,并无大碍,调理几日即可,得的,都是心病,一直昏迷不醒,是她不愿意醒罢了,我开两副养生滋补的药,按时服下就行,不过,这心病嘛,还需心药医,齐小姐能否尽快好起来,就要看穆统领和襄亲王的本事了。” 佟图赖点点头,双手抱拳道:“有劳沈大人了。” 沈寒霜收拾好自己的药箱,对佟图赖回敬道:“佟都统客气了,大家都是同僚,况且,这还是佟妃娘娘吩咐我办的,也是我份内之事。”说到这,看了看齐沅桐,又看向佟图赖和佟夫人,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佟都统,夫人,节哀。” “沈大人有心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章 http://.biquxs.info/

“哟,二位爷,订的包房还是大厅啊?” 穆里玛和襄亲王刚走进品味轩的大门,就有专门负责迎客的店小二走了上来,赔着笑脸,殷勤地问道。二人看着大厅里依然一幅歌舞升平的画面,不愧是京城最好的酒楼,两条命案丝毫影响不了这儿的生意。 “小二哥,来。”襄亲王招招手,小二便凑了上去,襄亲王把手搭在他的肩上,道:“给我们安排个上好的包房。” 小二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将襄亲王的手抽回去,站直了身子,说:“哟,看来二位爷没有定位置啊,那不巧了,咱们这儿,今儿个没座了。” 穆里玛掏出一锭银子,道:“小二哥,通融一下。” 谁知小二正眼都不瞧一下,说:“爷,不是我不通融,咱品味轩呐,您是知道的,要是不提前个大半个月定位置,再多的钱,也没用啊。” “插个队不行吗?你怎么那么死脑筋呢?”襄亲王有些无奈地说道。 “爷,这插队是可以,不过,来这儿吃饭的,不是达官贵人就是皇亲国戚,您让我得罪谁去啊?我只是个打杂的,得罪谁,我的日子都不好过啊,我求求二位爷放过我吧,行吗?”小二双手抱拳,有些无可奈何。 “那你就不怕得罪我们吗?”襄亲王抓住他的领口,举起拳头。 “诶,算了。”穆里玛拦住他,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我们是来暗访的,不宜节外生枝。”又对着小二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为难你了,告辞。” 襄亲王收回拳头,正打算和穆里玛离开,就在二人转身的同时,听见后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二位留步。” 二人回过头,只见一位二十出头的妙龄女子,身穿一件水蓝色旗装,青丝轻挽,娇颜淡妆,手拿一把扇子,款款向前走来。 “难得穆统领和襄亲王大驾我品味轩,这样赶人走,可不是我艾三娘的待客之道。” 穆里玛仔细打量着这位姑娘,像是个江湖儿女,却又有着大家闺秀的知书达理,温婉中偏偏透着一股英气,听她刚才的话语,应该就是品味轩的老板娘。 “你就是这儿的老板?”襄亲王问道。 艾三娘点点头,道:“见过襄亲王。穆统领。” “老板娘。”小二对走来的女子说道,“这二位没有预定位置,咱们现在没空座。” “既然不方便,我们也不必为难,就此告辞吧。”穆里玛说完,便拉着襄亲王向外走去。 “穆统领且慢。”艾三娘拦住他们,道,“现在的确是没有位置,不过,我楼上有个客人,是二位的朋友,她愿意借出她的包房给二位,” “什么朋友?”穆里玛问道。 艾三娘抿嘴一笑,道:“这个嘛,两位上去一看便知,请吧。” 穆里玛和襄亲王对视一看,便往楼上走去,艾三娘对着她一旁的掌柜说了一句:“让刚才那个小二拿钱走人。”便跟着他们二人一块上了楼。 “是,明白。”掌柜答道。 三个人来到楼上包房里,襄亲王缓缓推开门,只见房中的桌子边坐着一位妙龄少女,看见他们进来,少女站起来,莞尔一笑,道:“好久不见,襄亲王。” “宛如格格。”襄亲王愣愣地喊道。 穆里玛侧脸看着他,问:“你的朋友啊?” 襄亲王推开他,径直走到蕫鄂宛如面前,道:“你怎么在这儿?是你借包房给我们?” 蕫鄂宛如点点头,道:“本来是阿玛用来宴请一位贵客的,谁知那位客人临时爽约,阿玛也没来,刚好就腾出了房间,小女子要着也没用,碰巧了艾老板是我好友,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给王爷和穆统领。” 恪妃用过午膳,小憩后起来,正想准备吃饭,就见月娇急匆匆地进来,道:“娘娘,娘娘,出事儿了。” “何事啊?”恪妃看了眼月娇,淡然地在桌边坐下。 “是景仁宫的事儿。”月娇压低了声音,又摇摇头,道,“不对,应该是佟府的事儿。” 恪妃这才有了兴趣,道:“说来听听。” 月柔此时送来了茶水和点心,为恪妃倒上茶,也站一旁听着。 “这佟夫人有一义兄,义兄有个女儿,佟夫人和佟老爷双双视这个女儿跟自个儿亲生的一样,前不久,这姑娘在沧州不知何原因被人掳走了,娘娘可知,掳走这姑娘的人是谁?” “是谁?”恪妃没回答,月柔就抢着问。月娇白她一眼,故作生气地说:“人问娘娘呢。” “哎哟,我的好姐姐,你就快告诉我们吧。你看咱娘娘都等急了。”月柔甩着月娇的手,道。 “诶,别别别,可别拉上我,我可不急。”恪妃打趣道。 月娇这时忙说:“那既然娘娘不想知道,我就还是不说了吧。” “别啊,娘娘,你看她。”月柔忙急着道。 恪妃抿嘴一笑,对月娇说:“得了,你快说吧,看把她给急的。” 月娇笑笑,说:“是苏克萨哈大人的胞弟苏吗喇。” “这姑娘落在苏吗喇手上还能得着好吗?”月柔一听,顿时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恪妃叹了叹气,道:“怕是凶多吉少了吧。” 月娇点点头,接着说:“不过啊,这还不是最惨的,佟夫人心里气不过,愣是找了佟妃要她向皇上讨公道,佟妃现在可是新宠,皇上当然给了处罚,不过给的不重,也就让苏吗喇游街而已,佟妃当时也没说啥,可是第二天啊,九门提督竟在品味轩隔壁的小巷子里,发现了这苏吗喇和佟夫人义兄的尸体。” “俩人都死了?”月柔问着,月娇重重地点点头。 “死因可有查明?”恪妃有些惊讶,还是冷静地问道。 “正在调查呢。”月娇答道。 恪妃点点头,突然心里对佟妃这位姐姐有些同情,叹了口气,拿起月柔早已倒好的茶水,静静地喝着。 月娇看了看恪妃,接着道:“原来这位小姐可不是个普通人,叫齐沅桐,死去的父亲是沧州知府。” “齐沅桐?”恪妃听到这个名字,面部现出惊讶的表情,手中的茶杯瞬时摔倒了地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一章 http://.biquxs.info/

月柔下意识地去收拾地上的碎片,恪妃并没有在意,紧接着问道:“这消息可靠吗?” 月娇愣了一下,又点点头,支支吾吾地道:“御书房传出来的消息,应该不会假吧。”恪妃把手放在桌子上,有些恍惚,月柔把东西收拾好,交给丫鬟,看着恪妃神情很不对,看了看月娇,月娇微微摇了摇头,便问道:“娘娘,您没事儿吧?” 恪妃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便说:“哦,手滑了而已,没事儿。对了,你们可知,是谁负责这起案子?” “哦,是襄亲王和新上任的护军统领穆里玛。”月娇答道。 “好家伙,新官上任三把火,这要查出来谁是凶手,可是个在皇上面前邀功的大好机会啊。”月柔说。 “他啊。”恪妃自言自语着,嘴角有丝无奈的笑,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月娇和月柔相视一眼,便退了下去。 品味轩的包厢里,艾三娘叫人把守着厢房,里面放了一桌的好酒好菜,四个人围着坐在桌边。 “来来来,二位大人尝尝,这可都是我品味轩的招牌菜啊,普通人来可是吃不到的,我给二位大人斟酒。”艾三娘一边说着,一边便给襄亲王和穆里玛倒起酒来。 襄亲王抬起酒杯:“哎哟,能让品味轩的艾老板亲自倒酒,真是折煞小生了。” 艾三娘笑笑:“那是我倒的酒香还是宛如的酒醇呢?” “只要是美人倒的酒,都是醉人的。”襄亲王看了看蕫鄂宛如,坏笑着说道。 “哟,这小王爷嘴甜的,想来不知道招了多少姑娘吧,不过我们宛如啊,可是个大家闺秀,怕是不吃你这一套的哦。”艾三娘打趣道,蕫鄂宛如听后有些害羞地低下头,襄亲王却坏坏地笑了起来。 穆里玛这时轻咳了两声,提醒襄亲王正事要紧,襄亲王这才收起笑容,说着:“这品味轩远近闻名,想必艾老板一天也见过不少达官贵人吧。” 艾三娘和蕫鄂宛如相视一眼,艾三娘轻摇扇子,道:“达官贵人见的是不少,不过像苏吗喇这样的,还真不多见。” “哦?那就请艾老板讲讲苏吗喇是怎样的人?”襄亲王接着说道。 艾三娘一笑,道:“怎样的人,二位不比我这个小酒楼的老板清楚吗?你们想知道的,无非是他遇害那晚,在我这儿的情况,又何苦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呢?” 穆里玛正在喝酒,差点被艾三娘的率直呛了一下,放下酒杯后,暗笑一声,看着艾三娘,道:“既然艾老板快人快语,那我们也明人不说暗话了,就请艾老板跟我们说说,那晚的事儿吧。” 艾三娘点了点头,道:“其实那天,苏吗喇确实有些反常。” “怎么个反常法?”穆里玛问道。 艾三娘想了想,说:“他每次来我这儿,是一定会坐包房的,就算没了座儿,也会强行将人赶出去,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纷争,我每晚都会给他置留一间空闲的厢房,可是那晚来,他竟然偏要坐大厅,点了很多酒菜,兴致似乎很高,还说了很多话。” “说了什么?” 艾三娘此时面露难色,道:“这个嘛,我可不敢说。” 穆里玛看向襄亲王,暗想:“能让见惯风雨的艾三娘都不敢说的话,不是大不敬,就是令人细思极恐的。” “这话不是出自你之口,本王保证,没有人会治你罪的,说吧。”襄亲王说。 看艾三娘还是有些犹豫,蕫鄂宛如反倒急了,说:“三娘,襄亲王都这么说了,你就说吧。” 艾三娘对她说:“你个小丫头片子,人还在这儿呢,心就到别人身上去了,这就胳膊肘向他拐了啊。” “三娘!”蕫鄂宛如娇羞地应着。 “好啦,好啦,我说。”艾三娘不再打趣她,“苏吗喇说,‘皇上新宠又怎样?真闹起来,天王老子也奈何他不了,就算告了御状,皇上也不敢把他怎样,不过是丢了些面子,他呐喇家不在乎。’” 穆里玛无奈的挠着额头,道:“就凭这些话,苏吗喇就该死了。” “所以后来有人来替天行道了啊。”艾三娘为穆里玛倒了一杯酒,接着说:“苏吗喇吃饱喝足之后,刚走出大门,就碰上了一个中年男子,一边骂着苏吗喇不是人,一边就要动手去打他,两个纠缠不下,打到了隔壁的小巷子,第二天,就被打更的发现,俩人都死在了那儿,直到九门提督来,我们才知道,打苏吗喇的,是沧州知府,齐真。大致就是这样。” “没有人劝架吗?”襄亲王听着,不禁觉得有些疑惑。 艾三娘冷笑一声,道:“在我这儿吃饭的,凡是达官贵人,都巴不得有人出来收拾苏吗喇,再说了,一看那位齐大人,根本就不是苏吗喇的对手,打死了苏吗喇固然是好事,可他毕竟出自名门,受刑是肯定的,要是打不死,被他寻仇,可就更麻烦了,所以啊,能独善其身的,绝不多管闲事,谁会帮手啊。” 艾三娘说的合情合理,襄亲王和穆里玛一时,竟无言,看来,要想让顺治坐稳了这江山,还得需要下很大一番功夫啊。 不知不觉,太阳也下了山,京城又回到了一种静谧的时刻,可是这九门提督衙门后面的停尸房里,却点着一颗蜡烛,徐昭独自一人左手用布捂着嘴,右手举着蜡烛,在苏吗喇尸体周围,仔细地看着,屋里很静,静的每个角落里,都充斥着徐昭的呼吸声,而这门外,却一点儿也不安静,穆里玛拉着襄亲王,可以说,是拽着他,一路拖拖拉拉,走到了这衙门外。 “我,我突然想起来,几年前,我皇额娘去给我求签,叮嘱我一定要禁红白二事,不然可能会祸及家人,我觉得为了我皇兄,为了天下苍生,我还是回去了吧,啊。”说完,襄亲王又要掉头准备走。 穆里玛一把拉住他,道:“这人还在衙门呢,哪有什么白事儿?你别给我瞎白活。” “白人也得忌。”襄亲王一本正经地说。 “我长得也挺白,你是不连我也得忌了?” 襄亲王努力点点头,道:“我看行,忌几天吧。” 穆里玛搭着他的肩膀,道:“我看那宛如格格长的也挺白的,那顺道把她也给忌了吧。” 襄亲王站直了身子,道:“这个嘛,不行。” “行了,臭小子。”穆里玛道,“你都拿了三个护身符了,还怕啥啊?” “你知道这屋子多不干净吗?谁知道三个护身符顶不顶用。”襄亲王有些委屈地说道。 “从判官到阎罗王,你连如来都求了,就差玉帝了。还不够啊?” “对对对,还有玉帝,我忘了玉帝了。”说完。襄亲王又要走。 穆里玛感觉拽住他,道:“得了吧,如来都站你这儿了,满天神佛都会保佑你的,行了行了,走吧。”说完,穆里玛连拖带拽地把襄亲王拉进了屋子里。 徐昭看见二人走进来,立刻放下蜡烛,行礼道:“见过襄亲王,穆统领。” “徐先生,有没有什么发现?”穆里玛一边说着,一边往尸体处走去,徐昭拿着蜡烛,也跟着走上去,道:“暂时还没有。” 穆里玛接过蜡烛,沿着尸体在看,襄亲王拿着手帕,捂着嘴,靠门站着。 “我说你能不能靠近点,站那么远看得清个啥!”穆里玛被襄亲王逗得又好气又好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徐昭不禁笑了笑,走到襄亲王面前,道:“小王爷,请吧。” 襄亲王摆摆手,道:“不用,不用,我眼神儿好着呢。” 穆里玛从下肢沿着躯干一路瞅着,走过左颈处,感觉有些闪烁的微光,又拿着蜡烛回来,却没有光,拿开了蜡烛,仿佛又有了光,再拿过来,又没了,穆里玛想了想,吹熄了蜡烛,在左颈处看,确有些闪烁的光,穆里玛转过头,看向徐昭,徐昭见状,立刻拿着小刀走上前,顺着微光,在颈处下刀,片刻,便看见一个针头,穆里玛又拿着镊子,轻轻一用腕力,就将里面的银针带了出来,徐昭连忙拿着白布,穆里玛顺势将银针放在了白布上,银针又细又长,而且还发黑,应该是布满了毒。 襄亲王这时走上前,看着银针,道:“这就是凶器吗?”说着,就要伸手去拿。 徐昭赶紧往后一躲,拦住他,道:“小王爷小心,这针可是有剧毒的啊。” “什么毒啊?” 徐昭向苏吗喇努了努嘴,襄亲王恍然大悟,道:“见血封喉啊?” 徐昭点点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那怎么还闪着光呢?” “应该是磷粉吧。”穆里玛看着苏吗喇的尸体,说:“这针刺入的有些深,要不是这些磷粉在夜里闪光,我们根本看不见,能把这银针插的这么深,应该是有人在远距离向苏吗喇射过来的,而且,此人内功肯定不浅。” “杀人用银针,上面抹毒药这很正常,可为什么会有磷粉呢?”徐昭问着。 “应该是不小心粘上去的。”穆里玛想着,“但是什么人会常常使用磷粉呢?” 襄亲王想了想,道:“颜料里面一般会添加磷粉,来增加画作的光泽度,有些墨汁里面也有。” “那凶手会是个画家?”穆里玛脑袋里飞速地转着,能写字画画,还会有如此深厚内功的文人,在京城里,应该不多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二章 http://.biquxs.info/

这天一早,佟妃送走了顺治,伊兰拿着洗漱的用具进来,问道:“格格,咱们今儿还去慈宁宫吗?” 佟妃想也没想就答道:“去。” “可是太后都好几日不见客了,你说太后在忙啥呢?怎么就连着这老多天不方便见客?”伊兰不解的问道。 佟妃心里明白,太后不是不方便见客,是不方便见她而已,太后怎么想,她不知道,可她身为妃子,宫中的礼仪不可少,这早安,她一天都不能停,想着,佟妃赶紧起床梳洗,往慈宁宫走去。 果不其然,佟妃又被苏茉儿拦在门外,道:“佟妃娘娘请回吧,太后今儿啊,不方便见客。” 佟妃走到苏茉儿面前,低声道:“敢问苏嬷嬷,太后身体没啥事儿吧?” 苏茉儿笑笑,道:“佟妃娘娘有心了,太后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近日净慈寺的住持让她潜心念佛而已。” “原来如此。”佟妃点点头,道,“没事儿就好,有劳苏嬷嬷了。” 说完,佟妃便转身走了,苏茉儿看着佟妃的背影,略显忧伤,也走回屋里,对着正在念经的孝庄说道:“格格,人走了。” 孝庄点点头,从嘴里挤出一个“嗯”字。 “其实佟妃也没做错啥,您怎么就不愿见她呢?”苏茉儿不解的问道。 “我哪是不愿见她,我是无颜见她啊。”孝庄停下手中的木鱼,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观音画像,深深叹了口气,“本想着,借这个机会,给苏克萨哈一个教训,让他收敛收敛,谁料,这一收,就收出了两条人命,我岂止无颜见佟妃,我更无颜面对沧州的老百姓啊。” 孝庄一面说着,一面站起来,苏茉儿赶紧上前扶着,孝庄接着道:“齐真确是个好官,汉官之中,他算是最大公无私,尽心竭力为百姓着想的,我夺了人这么一个父母官,我怎么对得起沧州的子民哟,还有那佟府上下,哎~都是我的罪哦。” “太后。” 孝庄的话音刚落,就看见佟妃一路小跑进来,跪在孝庄面前,旁边还有慈宁宫的丫头,道:“太后恕罪,佟妃娘娘硬往里闯,奴婢拦都拦不住。” “佟妃娘娘,你可知,擅闯慈宁宫是何罪名?”苏茉儿向宫女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又向佟妃问道。 佟妃点点头,道:“轻则除去妃级,重则,以谋反罪论处。” “那你又可知,这谋反是何下场?”孝庄接着问道。 “轻则斩首,重则株连九族。”佟妃不紧不慢的说道。 一旁的伊兰见状,连忙向孝庄磕头,道:“请太后恕罪,娘娘也是担心太后,一时心急才不得已硬闯慈宁宫的,绝无冒犯之意。” “担心我?你可知,这天下有多少前明余孽,若每个人都以担心我为由擅闯慈宁宫,那我这个太后,怕早就陪先皇去了。”孝庄说着。 伊兰一听,吓得脸色顿时有些苍白,连连磕头道:“请太后明鉴,娘娘对皇上,对太后忠心可鉴啊。” 孝庄看佟妃跪在地上,一句话不说,脸上也毫无畏惧之意,有些好奇,问道:“佟妃,你就不怕吗?” 佟妃笑笑,抬起头看着孝庄,道:“回太后,臣妾不是不怕,是相信太后,相信太后的明智,不会不查清楚就给人扣罪名的,而如果太后要查,就会发现,方才伊兰所说的话,绝无虚假。” 面对佟妃的无惧,孝庄顿时有些欣赏,她早已听说过佟妃的胆色,可是这样不卑不亢的佟妃,她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样想着,她接着问道:“那你先告诉我哀家,你为何要硬闯慈宁宫。” 佟妃低下头,面上有些难色,略忖一下,还是支支吾吾地道:“臣妾知道,太后不是不方便见客,只是不方便见臣妾而已,臣妾也知道,是我做的不好,才会让太后心中有误会,臣妾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跟太后冰释前嫌,这才不得已冒死闯入。” 孝庄看了苏茉儿一眼,苏茉儿便领着屋里的丫头和伊兰一同下去,孝庄这时走上前,一面扶起佟妃,一面道:“起来吧,孩子,难为你了。” 佟妃站起身,反手扶着孝庄坐下,孝庄道:“行了,这儿没有外人了,你也坐吧。” “是。”佟妃轻轻应了一声,坐在了孝庄边上。 “孩子,是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那位姐姐啊,都是我的私心作怪,才害了她爹爹。”孝庄拉着佟妃的手,喃喃说道。 佟妃摇摇头,道:“不,太后,这不关您的事儿,都是苏克萨哈一家,仗势欺人,尤其是苏吗喇,虽说死者为大,可是说心里话,臣妾倒觉得他死有余辜。” 孝庄无奈一笑,道:“别说你了,凡是知道这事儿的,都说齐真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啊。” 佟妃一听,立刻道:“太后明鉴,这苏吗喇绝非齐大人所杀。” 孝庄道:“放心吧,这哀家知道。博穆博果尔和穆里玛在调查此案,一旦查出真相,我一定还齐真,还你们佟家一个公道。” “臣妾代我佟佳氏谢过太后恩典。”佟妃道。 孝庄拉起佟妃的手,道:“孩子啊,这些日子,我总躲着你,你却每早都来请安,风雨无阻,真是有心了,想想我真是惭愧哦,一把年纪了,还没你们这些小姑娘懂事儿。” “太后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您的为难之处,我们都知道,您想放手让皇上全权处理,我也明白,可事情发展至此,绝非是您,皇上所愿意见到的,天有不测风云,您也是控制不了的,我们没人怨您的。”说到这里,佟妃反过来拉住孝庄的手,道,“这些年来,您为这大清朝殚精竭虑,我们都看在眼里的,其实先帝走后,您大可以像太妃那样,对这些事儿撒手不管,过着自己的生活,可您还是担起这天下之大任,太后,您的功劳,您的苦劳,这天下苍生,都会铭记在心的。” 佟妃的一字一句,都说进了孝庄的心坎里,此时她的眼眶有些湿润,泪珠也随之止不住的往下流,孝庄用手绢擦了擦。 这几日,齐沅桐一直高烧不退,也昏迷不醒,沈寒霜一步不离地在佟府,方子开了很多,药也用了不少,可就是不见齐沅桐好转,今日早上,沈寒霜就被佟夫人请到了齐沅桐的房间,一直看到现在。 这时,一个下人走进来,道:“老爷,夫人,穆统领来了。” “他一个人来的?”佟夫人问道。 家丁点点头,道:“就带了一个手下。” 佟夫人看着佟图赖,佟图赖对她道:“你在这儿看着,我出去。” 佟图赖走后,沈寒霜收起把脉的手,佟夫人立刻上前问道:“沈大人,怎么样啊?这烧能退吗?” 沈寒霜有些为难地看着佟夫人道:“齐小姐的病是由内出来的,已经伤及了心脏,再加上,她意识里不肯醒来,所以才会这样。” 佟夫人道:“那还能有救吗?” 沈寒霜点点头,道:“有是有,只不过…” “不过什么?” “这药方是多年前的药方,很长时间没人用了。”沈寒霜有些犹豫。 “你是怕方子出问题?”佟夫人道。 “也不是。”沈寒霜摇摇头,道,“是这剂药方,需要一个药引子,这个药引子,目前太医院里没有,所以才多年未用过。” “什么药引子?”一旁的端范问道。 “血灵芝。” “夫人,我这就出去买。”端范一听,想转身往外走。 佟夫人拉住端范,道:“傻孩子,这可不是菜市场上的土豆,说买就能买着的,血灵芝是灵芝中的珍品,可遇不可求,若是太医院没有,那还真不知道哪里还能找到,沈大人,这没有血灵芝不行吗?” “不行,”沈寒霜道,“这方子里的药,药性都比较烈,再加上齐小姐性子寒,必须以血灵芝入体,护住五脏六腑,方可用药。” 这让佟夫人和端范陷入了难境。 佟图赖来到前厅,看见穆里玛坐在那,一旁是个家丁,家丁手上拿着一个礼盒。 “哎呀,穆统领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佟图赖赔着笑脸道。 穆里玛起身,回敬道:“佟大人有礼。” 佟图赖对他做了个坐的手势,二人便一同坐下了,佟图赖道:“穆统领来,是为案子吧。” 穆里玛一听,微微一笑,道:“额,不是,在下前来,是,是听说自齐大人走后,齐小姐一病不起,特来看看的。” 佟图赖心中顿时疑惑,按理说,人家这新官上任,又负责这起案子,应当是他登门拜访,可现在却是人家来看望死者家属,他不明白穆里玛这是何意,可面上还是平静地道:“穆统领有心了,这孩子身子向来虚弱,一时受不了这打击而已。” 穆里玛点点头,看着地上道:“这打击也确实有些大,常人都不一定受得了,更何况她呢。” 佟图赖仔细观察着穆里玛,看他的神情,确有些伤心,眉眼之间,还透着一种愧疚,他反倒更不思其解了。 穆里玛又问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额,沈太医正在瞧着呢,放心吧。” “沈寒霜?”穆里玛问道。 “是。” “那就好,他医术还挺好的。”穆里玛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佟图赖眼神没有离开过穆里玛,他觉得这完全不像是传说中的穆里玛,怎么感觉他有些反常。 穆里玛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便拿过手下手中的礼盒,递给佟图赖,道:“佟大人,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希望对齐小姐的病,有所帮助。” 佟图赖接过礼盒,打开一看,是个人参,看样子,没有千年,也有八百年了,他赶紧推回穆里玛手中,道:“这么贵重的礼物,穆统领还是收回去吧。” “诶~”穆里玛又推到佟图赖手中,道:“佟大人,这也不是给你的,你就替她收下吧,等她醒了,她自会明白的,我先告辞了,如果还有什么需要,你只管到我府上,我一定尽我所能。” 穆里玛说完便走了,只剩下佟图赖有些无措,一旁的下人拿着人参,道:“老爷,这人参…” “收下吧,人是给你们齐小姐送的,我有什么资格拒绝啊。” “是。”下人说完,便和佟图赖一同回了屋。 佟妃和伊兰回到景仁宫,已是晌午,嘉陵春走出来,见伊兰手上抱着一本书,道:“见过娘娘,饭菜已经备好了,是现在用吗?” 佟妃想想,道:“你让他们摆上吧,我先进去换身衣裳。” “是。” 伊兰正想跟着佟妃走进去,却被嘉陵春拉住,问道:“太后今儿个肯见咱娘娘了?” 谁知伊兰一噘嘴,道:“哪有啊,是格格硬闯的,这不,太后还给了处罚,罚格格抄书,要她修身养性呢。” “那也不至于怎么晚才回来啊?”嘉陵春看了一眼伊兰手上的《资治通鉴》,道。 伊兰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苏嬷嬷把我们都给带走了,俩人单独在屋子里,唠了一早上呢,也不知道说了啥。” 嘉陵春拍拍她的肩膀,道:“太后这哪是罚,分明是赏嘛,放心吧,咱们娘娘聪明着呢。” 说完,嘉陵春正要走,这回,是她反被伊兰拦住,道:“嬷嬷,您这话是何意思啊?” 嘉陵春停下脚步,看着她,道:“你想啊,这皇后和恪妃为何多年来,一直僵持不下,那是因为一个靠着太后,一个倚着皇上,咱们娘娘要想取她们而代之,千万可不能像他们那样,这太后的信任,皇上的宠爱,一样都不可以少,太后近段时间一直躲着咱们娘娘,若是娘娘任由太后这么躲下去,二人的距离只会越来越大,日后要想在后宫立足,怕更难了,而太后可不是一般的无知妇孺,见惯了大风大浪,后宫的尔虞我诈,要想取得她的信任,贵在两个字‘真诚’,娘娘此举,正中她下怀。” “那为何又说太后这是赏,不是罚呢?” “伊兰啊,你看过这《资治通鉴》吗?”嘉陵春反问道。 伊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么厚的书,也不知道格格要抄到什么时候。” 嘉陵春笑笑,道:“等你格格抄完啊,也就可以是第二个太后了,你没事儿啊,也跟着看看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三章 http://.biquxs.info/

“秤砣虽小压千斤,以其德足以教化正俗,其才足以顿纲振纪,其明足以烛微虑远,其强足以结仁固义;大则利天下,小则利一国。”佟妃一面抄着书上的内容,一面嘴里跟着念,“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难,齐家更难,更莫说治国平天下了。” 转眼过了一下午,再抬头时已是夕阳西下,佟妃望着天空那一抹幽黄,突然心里由衷地佩服起孝庄来,一个女人,千里迢迢从蒙古嫁到北京,从辅助夫君到扶持自己儿子,把顺治一点一点带大,现在手握着半个朝廷,佟妃猛地想起佟图赖说的那个喇嘛给自己算的命,传说孝庄在蒙古还未出嫁时,也有一个喇嘛,说她是母仪天下之命,后来顺治就当了皇帝,她做了太后,那照这么看来的话,自己的路会不会和她一样呢,佟妃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小腹,又被自己给逗乐了,进宫才多长时间,哪会这么快有孩子,还想那么远。 正想着,佟妃突然感觉有双手搭在自己肩上,她下意识回头,看见顺治站在自己身后,这次,她没有起身行礼的打算,而顺治,也似乎不在意这个,很自然地绕到佟妃面前,靠在桌边,扬起嘴角看着她。 “吃饭了吗?”佟妃温柔地问道。 顺治摇摇头,道:“我才回来,去哪能吃了饭啊。” 佟妃一偏脑袋,道:“万一你在别宫用过了呢。” 顺治点点头,轻刮她的鼻梁,道:“吃醋了?” “臣妾哪敢啊。”佟妃故作委屈地道。 顺治接着道:“听说有人今天去了慈宁宫。” 佟妃一听,禁不住笑了出来,顺治顿感好奇,问:“还笑的出来?” “皇上用词儿何时这么委婉了?分明是‘闯’,不是‘去’。” “哦,难为你还知道啊?”顺治觉得好气,可又不忍心责怪她。 佟妃低下头,像个认错的孩子,道:“我和太后有误会,夹在中间的,还不是你吗?我不想你为难,所以,逼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照你这么说来,要怪我咯?” 佟妃此时撅起小嘴,站起来,一边下跪一边道:“那臣妾请皇上治罪。” 顺治一笑,扶住她,道:“你知道我不忍心责罚你,还这么说。”说话间,他看了看桌上的那本《资治通鉴》,“以前看过这书吗?” 佟妃摇摇头,道:“我一个姑娘家,读的都是四书五经,学的都是三从四德,怎么会看这种书。”说完,她挽着顺治的胳膊,道:“皇上饿了吧?臣妾这就叫人备好饭菜。” “等吃过饭,我陪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佟妃有些好奇。 “陪你回一趟佟府。” 佟妃有些惊讶,或许更多的,是惊喜,她本想找个合适的时机会顺治请旨,回去看看,但没想到,顺治会自己提出来,还要亲自陪她回去。 顺治看着她的表情,知道她心中定是五味杂陈,便拉着她的手,道:“你进宫也有一段时间了,再加上家里又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回去看看也属正常,我今天提前忙完了很多事情,有空的,我陪你。” “皇上,我…”一时间,佟妃不知该说些什么,自她进宫以来,她时常把嘉陵春的话牢记心中,她告诉自己,她嫁的,不是个普通人,是操天下生死大权的人,她的这些日子都过的如履薄冰,伴君如伴虎,她怕自己一步行差踏错,不止惹来杀身之祸,还会牵连家人,可是,顺治的这些柔情,她突然好想跌入其中,以温柔相待。 “怎么了?”顺治见她不说话,便问道。 “没什么。”佟妃看了看外面的天,道,“其实天色还早,不如,皇上跟我回佟府吃饭吧。” 顺治刮了刮她的脸蛋,道:“我看,是你嘴馋想家里的饭菜了吧,也好,咱们这就回去。” 说完,顺治和佟妃便带着喻公公伊兰一同往佟府走去。 “夫人,夫人。” 佟夫人正在厨房为齐沅桐煎药,就听见一个丫头急急地跑过来,叫道。 “慌张什么,有事儿慢慢说。”佟夫人没好气的说。 “启,启禀夫人,伊兰姐姐回来了。” “伊兰回来干嘛?”佟夫人觉得伊兰回来应该是传达什么旨意的。 丫头咽了咽口水,道:“陪着皇上和格格,哦,不对,是佟妃娘娘一块回来的。” “你个小丫头片子,说话还大喘气,快去通知老爷接驾!”佟夫人听后,立刻接下围裙,一边走一边说道。 “老爷已经在前厅了,就等你了。” “以后说话,一次性说清楚,知道吗!” “是。” 佟夫人来到前厅时,看见佟图赖坐在下面,皇上和佟妃坐在主位,便赶紧走上前,正想下跪,就被顺治拦住了,顺治道:“自家人,就不必多礼了。” 佟夫人看了眼站在顺治是身后的佟妃,佟妃轻轻点点头,佟夫人便起身,看了看顺治身边的人,只有一个喻公公,便笑道:“是是是,倒是臣妾多礼了。” “母亲,皇上还没用膳呢。”佟妃小声提点道。 佟夫人这时有些无措,家里的菜可跟御膳房的比不得,怕顺治吃不惯,佟图赖这时道:“我立刻命人备些上好的酒菜。” “不用了,家常即可。”顺治对佟图赖说道。 “可是,饭菜还没好呢,皇上可以等会儿吗?”佟夫人此时说道。 “没事儿,正好,我和雨若去看看齐小姐吧。”顺治说着,看向佟妃,佟妃点点头。 “那皇上这边请。”佟图赖反应过来,便指向后院齐沅桐的厢房说道,又对着佟夫人小声道:“你去厨房张罗着,这儿交给我就行。” 佟夫人点点头,便告退了。 “齐小姐的病可有好转了?”顺治一边走,一边问着。 佟图赖叹了叹气,道:“沈太医正在为她把脉,皇上去了便知。” 顺治点点头,便牵着佟妃的手,接着向前走去。 来到屋内,只见沈寒霜坐在床头的一个木凳上,左手为齐沅桐把脉,微皱着额头,一直在叹气,看来情况不容乐观,佟图赖和顺治佟妃走到沈寒霜身边。 “沈大人。”佟图赖轻声唤道。 沈寒霜举起右手,示意佟图赖不要打扰他,佟图赖有些惊,回头看了眼顺治,又拍了拍沈寒霜的肩膀,唤道:“沈大人…” 他正想告诉他皇上来了,却被沈寒霜有些不耐烦地打断道:“佟大人稍安勿躁,待我好好瞧瞧。” “不是,沈大人…”佟图赖再次唤道。 沈寒霜此时收回左手,转过身,正想说什么,却看到顺治和佟妃站在那儿,他立刻起身行礼道:“下官见过皇上,娘娘,臣不知皇上驾到,有失礼数,请皇上降罪。” “爱卿无罪,平身吧。”顺治道。 “请问沈大人,齐小姐病情如何。”佟妃问道。 沈寒霜摇了摇头,道:“回娘娘,不容乐观啊。”沈寒霜看了眼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齐沅桐,“齐小姐火从内出,烧至肝脏,引发高烧,且一直不退,再加上齐小姐本身身体不好,之前又,又受过摧残,没有好好调理,若再不及时用药,怕是撑不过半个月啊。” “那就用药啊,还等什么?”顺治问道, 沈寒霜有些语塞,佟图赖接着道:“回皇上,沈太医要的药,太医院没有,找起来也比较费事儿,所以,才迟迟没有用药。” “何药啊?” “回娘娘,是灵芝中的珍品,血灵芝。”沈寒霜回道。 “难怪了。”佟妃小声叹着。 顺治此时对着一旁的喻公公道:“你即刻传朕口谕到各府衙门,速找血灵芝,重赏。” “喳。”喻公公说完,便立刻退了出去。 佟妃走到齐沅桐面前,看到她精致的脸蛋,真的很美,听佟夫人说,她是个大家闺秀,很是知书达理,也许,她本来可以嫁个很好的人家,有一个很好的归宿,可现在,却遭逢此变,佟妃下意识地替她将被褥理了理,眼眶里不禁有些泪珠在打转,顺治此时搂过她,进自己怀中,轻声道:“放心,等穆里玛和博穆博果尔查明真相,朕一定替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四章 http://.biquxs.info/

晚饭之后,顺治和佟妃并排走到了后院来,方才下过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整个后院,都氤氲着一股秋雨后清凉的甜蜜。 “今晚的饭菜合不合口味?都是家常小菜,跟御膳房的确实比不了。”佟妃问道。 顺治笑着看她,道:“跟御膳房比不了,不过,跟某人做的比起来,却是很可口啊。” 佟妃一噘嘴,道:“那我也不是经常下厨的嘛。” “也是啊,我都很久没吃过你做的饭了。” “不是说比不过御膳房的吗?干嘛还想吃。”佟妃别过脸,道。 “可我就喜欢啊,好不好吃我都爱吃。” 佟妃笑了,被顺治瞬间逗乐了,她有些明白了,也许这就是爱情最真的模样,你什么都不好,可我就是爱,还爱不释手。 “那是你的吗?”顺治指着不远处一座凉亭里的一个秋千问道。 “嗯。”佟妃点点头,道“阿玛做给我的。”二人一边说着,一边往秋千处走去,佟妃坐到秋千上,道,“以前小时候,阿玛一做完公务,就会来这儿陪着我,帮我推,可是后来,阿玛越来越忙,陪我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了。” 顺治绕到秋千后面,轻轻推着,道:“那以后,就由我来推着你,赶明儿让小喻子在景仁宫也装一个,咱装个一模一样的,等我忙完了,也来陪你。”说着,顺治弯腰附在佟妃的耳边轻声道,“陪你朝晖白昼,陪你夕阳落尽,好不好?” 潮湿的泥土,眷念着深秋的余温,不肯褪去,就如此刻佟妃脸上的红晕,显得那么淡雅,却又是清晰,她埋着头,听着这个天下君主的海誓山盟,回想着今晚饭桌上,顺治一边跟佟图赖打趣她,一边却又不停给她夹她喜欢的菜的情形,心中如蜜糖翻腾。顺治看她红扑扑的小脸上,云开了如芙蓉一般的笑容,他也跟着她笑,他心中几多烦闷,总是在见到佟妃的那一刻会烟消云散,轻轻推着秋千,他几经磨难才坐稳的龙椅,却想在这一刻,为了佟佳雨若不要了,只想走在山野,和她一起荡着秋千,荡一世的温柔。 “皇上。”佟夫人的一声呼唤,打乱了这一刻,“启禀皇上,已经戌时了,要不要派人护送皇上和娘娘回宫?” 顺治抬头看了看天,道:“这么晚回去,朕身边也没带个侍卫,怕是不安全吧。” “那臣派人通知九门提督?”佟图赖问道。 “怕是也不太好。”顺治说道。 “那皇上的意思是?”佟图赖问道。 顺治看了看佟妃,又对着佟夫人道:“不知道佟府方不方便留我一宿呢?” “皇上,这…”佟妃此时从秋千上站起来,有些惊讶。 “怎么,不行吗?”顺治看着佟妃问道。 佟妃摇摇头,道:“不是不行,只是,只是…” “哦,只准你睡我的乾清宫,就不许我睡你的闺房啊?”顺治故作生气的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佟妃忙拉着他的胳膊,想了一想,便对着佟夫人道:“那,母亲,你去安排吧。” “皇上,我们家…”佟夫人还想推辞,却被佟图赖拦住,道:“那,臣现在就去收拾。”说完,便拉着佟夫人走了。 “你拉我干啥,你女儿多懒你不知道吗?她那房间多乱啊?怎么好意思给皇上住!”佟夫人一边走,一边没好气的说。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皇上是铁了心要在这儿留宿,你再推辞,可就触怒龙颜了。”佟图赖道。 “那要收拾,你收拾,我可不想动弹。”佟夫人停下脚步,道。 佟图赖知道她这段时间一直忙着齐沅桐的事,也是累了,便跟着停下搂过她,道:“好好好,我的好夫人,别生气,我收拾行吗?” 佟夫人笑了笑,俩人便去打点了。 第二天一早,顺治起了个大早,佟妃的床有些小,可是却很温暖,被套都是以往佟妃用过的,他很窝心,觉得这样,就像住进了她的曾经一样,佟妃还在熟睡,他看着她的脸庞,笑了笑,如往常一般轻轻在额头落下一吻,顺治穿了一身佟图赖为他准备的便衣,来到昨晚的后院,看到佟图赖已经在那儿练起了太极。 “佟大人早啊。”顺治等着佟图赖停下之后,唤道。 佟图赖转过身,行礼道:“臣见过皇上。” 顺治走到凉亭中的石凳上坐下,道:“自家人,不必多礼了。坐吧。” “是。” 佟图赖坐下后,问道:“皇上昨晚睡得可好?小女的床有些小,委屈万岁爷了。” “不小,睡我俩刚好。” “佟妃还没起来么?要不要我叫她?”佟图赖接着问。 “别。”顺治拦着他,道:“她在宫中的时候,每天都要起早去给皇额娘和皇后请安,难得浮生半日闲,让她多睡会儿。” “小女自幼被我惯坏了,生性比较懒惰,若有伺候的不好的地方,还请皇上多多包涵啊。”佟图赖恳切道。 “哈哈,是有些懒。”顺治想到与佟妃相处的这段时间,一边笑一边道,“一开始的时候,每天都起床亲自为我穿衣裳,待我走后就洗漱去给皇额娘请安,隔了一段时间,就躺在床上看着下人为我更衣,目送我离开,现在,连看都不看我,时常连我啥时候走的都不知道。”顺治说这话的时候,明明是好气的语气,却连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番宠溺,听得佟图赖顿感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也是跟着笑。 “想不到佟大人挺会养身的,这一大早就起来打太极了。”顺治突然问道。 “哈哈。”佟图赖笑笑道,“臣年轻的时候打过仗的,现在天下太平了,也不会兵戎相见了,可没事不练练啊,手痒痒。” 顺治点了点头,道:“那佟大人为官有些年头了。” “二十年了吧。” “这朝中的人,佟大人应该都认识吧。”顺治接着问道。 佟图赖此时心中有些忐忑,他知道顺治肯定有下文,但他猜不透这下文是什么,只能答道:“大部分能认识,但是熟悉的不多。” 顺治不看他,而是瞧着远方,道:“那多尔衮呢。” 佟图赖在心中咽了口水,一时有些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顺治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平缓地道:“这儿没外人,你但说无妨。” “回皇上,臣对摄政王,确实不了解,不过,皇上让我说,那臣说一句不知当不当讲的话。”佟图赖说道。 “今日的话,全当随风而过,你说便是。”顺治道。 “其实,且不说摄政王对皇上如何,就看在摄政王的功绩,他的战功,将这江山,着实治理的妥妥当当,摄政王会看人,也会用人,这点,皇上不可否认。” 其实这一点,顺治自己也有些觉悟,只是他居庙堂之高,有些情势,确实有些看不清,反倒不及他的十四叔,知人善任。 “你言之有理,这摄政王虽然已经仙逝,他也有很多人还在其位,说实话,朕实在不知,这些人该怎么办,所以,特来请教佟大人。” “皇上言重了,臣食君之禄,且该担君之忧。”佟图赖想了想,道,“其实不难,皇上只需将这些人分为四层。” 佟图赖在官场打滚这么多年,一直紧守本分,绝不越雷池半步,但是对于官场的形式,他却是一清二楚。 “哪四层?”顺治好奇地问道。 “能用的,不能用的,该用的,不该用的。” 顺治听后,顿了顿,道:“接着讲。” “能谋善断,不敛百姓钱财者,能用,不担大事,独揽贪污腐败者,不能用,心系天下,以苍生为己任者,该用,见风使舵,如草芥于墙角者,不该用。能用的,皇上应提拔,该用的,皇上须留下,其余的,便该交由太后定夺。”佟图赖淡然地说道。 “为何要交给太后?”对佟图赖的这番话,顺治心中不禁大为赞叹,却唯独此举,他不明白。 “很简单,因为此事涉及的是摄政王。”佟图赖有条不紊地接着道,“都是摄政王的旧部,若是皇上私下做主,怕会引起骚动,到时候闹到太后那儿,反倒不好收场,可如果是由太后来决定,他们心中再不服,也不敢有任何怨言,这样,既不会让皇上和太后的关系僵化,又可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岂不一举两得。” “你也说了,此事关系摄政王,你难道不怕太后心慈手软。”顺治接着问。 “这个皇上可以放心,太后历经两朝,是个明事理的人,皇上也不是赶尽杀绝,你要除掉的这些人,太后也是了解的,她只会支持皇上,绝不会再生端倪。” 顺治点点头,又似是想起了什么,接着问道:“朕还有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办,依佟大人之见,苏克萨哈该是那一层的人。” 一听到苏克萨哈,佟图赖心中就有一团火,但是既然皇上问起了,便只能如实道:“苏克萨哈这个人,能谋善断,却见风使舵,能用,也不该用,依臣之见,皇上就暂且留下他,可以重用,但此人不可不防。” “可你和他还有仇啊,你不怕他上位,日后对你会有大麻烦吗?”顺治问道。 “皇上是问我此人如何,也不是问我和他有什么仇,不是吗?再说了,如果以后他要对臣下狠手,臣只相信,皇上是个明君,不会坐视不理的。” 顺治笑了笑,他突然想到一句话“虎父无犬女”,难怪他的雨若如此有胆有识,原来,是有一个这样的阿玛,而他需要的,就是佟图赖这样的人,想到这里,顺治站起来,对着佟图赖抱拳道:“今日听佟大人一番话,胜过朕在御书房批十年奏章,佟大人的建议,朕会实行的,日后,朕还有很多用到佟大人的地方,希望佟大人不要推辞。” 佟图赖立刻跪了下去,道:“皇上,臣能为皇上效犬马之劳,绝对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顺治走上前,扶起他,这时,佟府的家丁过来,道:“启禀皇上,老爷,襄亲王来了。” 佟图赖看着顺治,顺治道:“哦,是朕派人叫他来接我的,朕和他还有些事要办,要先走了,雨若就在佟府待着,朕比较放心,她也自在一点儿,等朕办完事就会来接她的。” 说完,顺治便随家丁走了出去。 “臣恭送皇上。”佟图赖道。 沈寒霜起个大早来到太医院,今日该他当班,他刚坐下,就听见他的药童来报:“大人,恪妃娘娘病了。” “你看看哪个太医闲着,让他们去给娘娘瞧瞧吧。”沈寒霜这几天在佟府,常常半夜都没得休息,好容易今日轮到他当值,他想先打个盹儿,便懒懒地回道。 “恪妃娘娘说了,就要您去。”药童道。 沈寒霜蹭一下站了起来,一面收拾东西,一面嘟囔道:“我就说不要淌这趟浑水嘛,真是该来的还是避不了啊,走走走。”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五章 http://.biquxs.info/

月娇将沈寒霜带进延禧宫内房便自行退了出去,沈寒霜一看只有恪妃和石恬在里面,恪妃坐在桌边,石恬立于一侧,沈寒霜心里打起了鼓,他进太医院,完全是为了行医救人的同时,还可以拿个官做,后宫的事,他明了,也不想掺和进来,只想老老实实地做个小太医,恪妃入宫这么多年,从未传召过他,可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的,从他踏进佟府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一天躲不掉。 “臣参加恪妃娘娘。”沈寒霜行礼道。 “起来吧。”恪妃淡淡地说道,把手放在桌子上。 “谢娘娘。”沈寒霜起身后,便开始为恪妃把脉,果然不出他所料,恪妃脉象平稳,根本不像有病,但是突然,沈寒霜觉得有些不对,恪妃的这个脉象有些奇怪,他下意识加大了力度压于桡动脉处,就在他正想仔细把清楚的时候,恪妃有些害怕紧张地收回了手。 “沈大人行医多少年了?”恪妃收回手后,整理了一下衣袖,转而问道。 沈寒霜也收回了手,放在膝盖上,道:“回娘娘,十余年了。” 恪妃点点头,道:“你在太医院呆了也挺长时间了吧,本宫记得我进宫之时,你就已经在里面了,对吧?” “其实臣没比娘娘早进宫多长时间,也就六七年吧。”沈寒霜战战兢兢地回道。 “那也有些日子了,你说本宫比你后入宫,都从一个小小的答应做到了贵妃,可沈大人怎么就没晋个官啥的呢?你好像还是个内医正吧?”恪妃看着他答道。 “是。”沈寒霜越发地觉得心里不踏实了,道,“臣才疏学浅,能进太医院已经是皇上的恩赐了,不敢有过多的要求。” “诶,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很正常。要本宫看啊,沈大人妙手回春,宅心仁厚,可是担大任的料啊。”恪妃接着道,“听说前段时间,贵院的左院判曹大人告老辞官了,这个位置到现在都是悬空的,我倒觉得,沈大人很适合啊。” “娘娘。”沈寒霜听完恪妃的话,立刻跪了下去,恪妃不会白给人甜头的,她开出这么优厚的条件,定是有大事要他办,而这事,应该是随时会让他掉脑袋的,他可不想接,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沈大人别误会,本宫只是不想埋没了人才而已,先起来说话吧。”恪妃此时有些微皱眉头,不紧不慢的说道。 “是。”沈寒霜起来后便在恪妃身旁站着,不敢坐下。 “若是本宫有办法让沈大人坐上这个位置,大人觉得如何?” “娘娘有事请吩咐。”沈寒霜突然先发制人地问道。 恪妃嘴角上扬,看着石恬,这时石恬点点头,拿出一个锦盒,对着沈寒霜打开,沈寒霜一看,立刻瞪大了眼睛,是个血灵芝,他不由得走上前,仔细瞧了瞧,又拿出手摸了摸,质地圆润,色泽饱满,一看就是个珍贵之至的野生血灵芝,沈寒霜开始更不懂恪妃的心思了,这个血灵芝可以保住齐沅桐的命,齐沅桐可是佟妃的姐姐,谁都知道因为是佟妃的介入,才致使现在恪妃有些失宠,她把这个血灵芝拿出来是何意,是要救齐沅桐吗?既然要救的话,那为何她不亲自给她,还能套个人情?那如果不救的话,这血灵芝是要送给他吗?他拿着也没用,最后还是会给了齐沅桐,那干嘛还要兜这么大一圈子呢?沈寒霜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愣愣地站在原地。 “沈大人看这血灵芝如何?”恪妃问道。 沈寒霜连连点头,道:“是个上好的珍品。” “沈大人喜欢就好。”恪妃对着石恬道,“给大人包起来。” “等等,等等…”石恬点点头,正想关上锦盒,却被沈寒霜拦住,道,“还请娘娘明示。” 恪妃跟石恬使了个眼色,石恬会意,接着抱起锦盒,恪妃此时说道:“这个血灵芝,是早年间,一位世外高人赠与我爹爹的,多年来,一直是我石家的珍藏,本宫进宫之时,爹爹把它作为嫁妆陪我一同进了宫,可这好钢啊,得用在刀刃上,一个药材的价值啊,就看它能不能救人一命,放在我这儿,也只是徒添灰层罢了,本宫这么说,沈大人可明白了?” 救人一命,这血灵芝现在能救的,不就是齐沅桐一命么,那恪妃的意思是要他把这个血灵芝用在齐沅桐身上?沈寒霜揣摩了个大概,应该就是在这个意思。 沈寒霜恍恍惚惚地点点头,恪妃看他应该是懂了,接着道:“还有,这个血灵芝,乃是大人送出去的,跟本宫可是没有任何关系,沈大人在后宫走了这么多年,应该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沈大人是救人的,不是害人的,对吧?” “对。”沈寒霜战战兢兢地回道。 沈寒霜答完,便拿着血灵芝退出了延禧宫。 “娘娘,奴婢真搞不懂,您这是何苦呢?”待沈寒霜走出去后,石恬问道。 “齐沅桐是个好姑娘。”恪妃漠然地回道。 “那也不干您的事儿,您又何苦要再管他们呢?”见恪妃不接话,石恬接着道,“自从穆里玛进了京,您的心就没定下来过,昨儿个皇上陪着佟妃回了佟府,一晚上也没回来,他几时这么对过您,您都不管不问,只想着帮齐沅桐找血灵芝,这还是以前那个恪妃吗?” “是啊,他何时这么对过我,毕竟我不是他命中的那个人嘛。” “可是皇上以前对您那么好,把你捧在手心。” “他对我,还不及佟妃一半,也许,佟妃才是他前世印上心头的朱砂,而我,不过风吹一散的云烟,又何须在意呢?” “那是因为,你前世,印在了别人的心头。”石恬说道,她觉得恪妃说这话的时候,一点也没有女人该有妒忌,反而是那样的平静,她却开始怜惜起她的主子来,怜惜这段美好却又被现实泯灭的情愫。 顺治被襄亲王接到了襄亲王府,穆里玛早已等在那里。 “臣参见皇上。”穆里玛行礼道。 “起来吧。”顺治一边走进内堂坐下,一边说道,“查的怎么样了?” “回皇上,我们已经找到苏吗喇的死因了。”穆里玛说着,从身旁站着的下人手上,拿过那根飞针,道,“这是臣在苏吗喇左颈处找到的,应该是有人从远距离向他射过来的,针上带有剧毒‘见血封喉’,所以,杀苏吗喇的,绝非是齐真齐大人。” “以前打仗的时候,也有人将剧毒涂在飞针或者箭上,以达一招致命的效果,看来这个人是铁了心要苏吗喇的命啊。”顺治听完穆里玛的话道。 此时襄亲王拿过银针放在鼻尖处嗅了嗅。 “你干啥呢?”穆里玛看着他问道。 “你不觉得这上面有股淡淡的胭脂味儿吗?”襄亲王对着穆里玛道,又看向顺治。 顺治伸手去拿襄亲王手上的银针,襄亲王下意识一躲,道:“皇兄小心,这可是有剧毒的。” “放心吧,哪有那么容易中毒。”顺治说完,便从襄亲王手上接过银针,嗅了嗅,又递给穆里玛,道:“你别说,还真有点儿。” 穆里玛将信将疑地闻了闻,感觉什么也没嗅到,又使劲闻了闻,对着襄亲王道:“这你也能闻得出来。” 襄亲王骄傲地笑笑,抬着头。 “齐真呢?可有证据显示他是谁杀的?”顺治接着问。 穆里玛和襄亲王对视一眼,纷纷摇了摇头,齐真的死,那么明显是苏吗喇杀的,还需要证据吗? 顺治看他们哑口无言的样子,心中苦笑,如果没有证据,就不能定苏吗喇的罪,那苏吗喇就是被害者,是无辜枉死,那齐真这个案子就是个悬案,就不能为他昭雪了,想到这里,顺治道:“找个证人吧。” “是。”二人答道。 “这案子,留给穆里玛接着查。”顺治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份名单来,对襄亲王说道,“这些人,你去给朕查一查,好坏忠奸,给我查的一干二净,还有他们犯罪的证据,朕要清清楚楚。” 襄亲王接过名单一看,全是两白旗的人,是多尔衮的旧部,而且很多现在都仍手握重兵,起码有二三十个,襄亲王不是很懂顺治的心思,只是猜测他应该是要斩草除根,道:“臣弟遵命。” 顺治此时看看天色,道:“该是吃午饭的时间了,陪我去趟品味轩吧。” “是。”二人答完,便随着顺治一同来到了品味轩。 自从上次穆里玛和襄亲王来过,艾三娘亲自接待之后,掌柜便认识了他们。 “小的见过襄亲王,穆统领。”掌柜走到他们面前,向穆里玛和襄亲王行礼,又看了看顺治,道,“请问三位爷今日是来吃饭的吗?” “给我们来个上好的厢房。”穆里玛说道。 掌柜此时看着顺治,道:“公子许久没来了,这边请吧。” 顺治微微一笑,跟着掌柜往楼上走去,襄亲王和穆里玛相视一眼,略有些惊讶,襄亲王摊开双手,耸了耸肩,二人只得愣愣地跟着走,来到厢房门口,顺治说了句:“你们先在此处守着。” “是。”二人答完,便站在门口守候。 片刻之后,艾三娘便走了过来,跟二人笑着点了点头,以示问好之意,便走了进去,关上房门。 穆里玛此时眼睛直勾勾地襄亲王,襄亲王使劲的摇着头,道:“我只比你早进京几天,其余时间,除去皇兄入关前的那几年,算上这几天,我可都和你呆在一块的,我啥也不知道。” 穆里玛收回眼神,只得和襄亲王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口。 “很久没来了。”艾三娘进去后,为顺治倒了杯茶,递到他面前,很自然地坐下。 “最近有些忙,不得空来看你。”顺治道。 “新婚燕尔嘛,我明白。”艾三娘笑着说道。 顺治喝了口茶,笑着问道:“苏吗喇和齐真的事,有没有影响到你,要不要我让九门提督派点人过来?” 艾三娘摇摇头,道:“哪有这个必要,你看我这儿,不照样门庭若市,根本没有任何影响,看来,还是你这个皇上统治有方啊,老百姓现在是安居乐业,一两条人命,根本不足挂齿。” “还有心情打趣我,那就是真没事儿了。”顺治道。 艾三娘点点头。 顺治从兜里拿出一个钱袋,推到艾三娘面前,道:“这些银子你收着。” 没想到艾三娘退回他面前,道:“不要了,你每次来都带很多钱给我,我这儿还做着这么大的生意,我一个小女子,根本用不了。” “拿着吧。”顺治又推过去,道,“给自己多置办点好看的衣裳,买点胭脂水粉啥的,打扮的美美,才能找到个好人家嘛。” “又想把我打发出去,我可不嫁人,我就在这儿,也好让你有个牵挂,免得你以后的女人多了,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怎么会,我不一得空就来吗?”顺治看着她,眼中有些宠溺,也有些怜惜。 艾三娘脸上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像个孩子一般天真。 “对了,襄亲王和穆里玛最近在查苏吗喇的案子,应该来找过你了吧。”顺治话锋一转道。 艾三娘点点头,道:“嗯,已经来过了,能说的我都说过了。” 顺治挠了挠脑门,道:“可我看他们好像并没有什么头绪啊,你还有没有说漏的,或者那天没想起来的。” 艾三娘偏着脑袋想了想,看着顺治摇摇头。 顺治想到襄亲王说的银针上有胭脂味儿,便问道:“苏吗喇好色,他有没有常常去的青楼什么的啊?” “哎哟,人家呐喇氏可是名门望族,从不去那些地方,苏吗喇垂涎的,都是一些官绅家的小姐,有些官员,为了巴结他,就把自己的女儿送上门,有的人怕事,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也有不畏强权,无权无势,也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艾三娘说道。 “都有谁,那些无权无势,却不怕他的?”顺治问道。 艾三娘道:“玲玉班的阮姑娘。”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六章 http://.biquxs.info/

艾三娘打开房门,对着门口站着的穆里玛和襄亲王说了一句:“二位大人,请吧。” 二人对视一眼,襄亲王先一步跨了进去,穆里玛回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艾三娘,刚好和她四目相对,他看到那双眼眸清澈透着灵气,完全没有江湖中人的那种沧桑,反而是带着一丝幽怨,这份幽怨里,似乎藏着一个他人无法谙熟的故事,片刻后,艾三娘对他微微一笑,便转身走下了楼,穆里玛也回以一个微笑,就进了屋。 睡梦中,佟妃感觉有些不太舒服,她下意识睁开眼,看见佟夫人坐在她床头,直勾勾地看着她。 “娘,你吓死我了。”佟妃吓得一身冷汗,赶紧坐起来。 “我就看看你到底还能不能起来!”佟夫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你自己瞅瞅都什么时辰了,在宫里也这么睡啊?” 佟夫人说着,便起身去端来洗漱的水盆。 佟妃也跟着起来,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嘟嘟嘴,道:“那我在宫里肯定不能这样啊,这不是在家了吗?”佟妃一边说,一边走到佟夫人身后,环抱住她,“在家里和在宫里怎么能一样呢?是吧,娘。” “是你个头啊。”佟夫人转过身,将拧干的洗脸巾递给佟妃,道,“要不是皇上吩咐不许吵醒你,你阿玛早把你给叫起来了。” 佟妃擦擦脸,问道:“他人呢?” “早起来了,被襄亲王给接走了,说是有事要办,临走前交代,让你在府上待着,这样你自在一点儿,他也放心,晚点就会来接你了。” “哦,这样啊。”佟妃笑着点点头,“对了,娘,中午我们吃啥?” “就知道吃,你都不问问皇上在忙些什么,你好去给他分分忧,排排难啊。”佟夫人一边说道,一边给佟妃梳着头。 “可是嘉嬷嬷教导我,说后宫不得干政啊,我觉得挺有理的,女子应该三从四德,问多了反而不好。”佟妃道。 佟夫人沉默着为她梳好头发,坐到她身边,道:“傻孩子,你嫁的啥人你不知道么?这可是全天下的主啊,贤内助,贤内助,能助方是贤惠,你看看太后,在先帝打天下的时候,可是从旁出了不少力的。” “可是先帝最爱的,还是宸妃海兰珠啊。”佟妃顺口说道。 佟夫人一听,便低头不语,佟妃不经意看了她一眼,心生奇怪,为何提到宸妃,母亲会是这种反应,有些哀伤,有些心痛。 “对了,娘,你和嘉嬷嬷是怎么认识的啊?怎么以前都没有听你提过她啊?”佟妃看着佟夫人试探性地问道。 佟夫人突然回过神来,支支吾吾地道:“我,我是很多年前,随我父亲去过一趟科尔沁,然后和她偶然间相识的,这不后来人家就随宸妃嫁到了盛京,我就去了沧州,便断了联系,我有跟你阿玛提过的。” “哦。”佟妃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你赶紧穿好衣服,出去吃饭啊,你阿玛给你做了好多菜呢。”佟夫人怕佟妃再多问下去,自己说的多,错的更多,便岔开话题催促道。 “嗯,好,你先出去吧,我随后就来。”佟妃道。 “好,快点儿啊!”佟夫人说完,便走了出去。 佟妃透着门缝看着佟夫人越走越远的身影,赶忙换了衣服,跑到佟夫人的房间,从她衣柜的首饰盒里,拿出她给她的顺治的玉佩,放回自己身上,然后把佟夫人的那个放进去,再把首饰盒放回衣柜放好,整理了一下衣裳,便向饭厅走去。 “阿玛,娘。”佟妃甜甜地叫道。 “起来了,赶紧坐吧,快饿死我了。”佟图赖温柔地说道。 三人就坐后,佟图赖不停地给佟妃夹菜,道:“来,多吃点,都是你以前爱吃的。” “这鱼和鸭子,都是你阿玛起早去菜市场亲自为你挑的,一路都笑的合不拢嘴。”佟夫人道。 这时佟府的家厨来上菜,听了佟夫人的话,也接着道:“是啊,格格,你可得多吃点,我们做饭的时候,老爷就在旁边看着,就怕我们给你做的不好了。” “谢谢全叔。”佟妃对着一旁的厨子道,又转过头对着佟图赖道,“谢谢阿玛。” 佟图赖此时放在筷子,摸摸她的手,道:“傻孩子,你嫁给天皇老子也好,嫁给地痞流氓也罢,只要回了家,你都是阿玛的好女儿。 佟妃顿感鼻头一酸,父爱如山,如今她方明白,她不知道自己日后的命运如何,但是佟府,定是她永生不移的柔情。 “老爷,夫人,沈太医来了。” “快请。”佟图赖说完,下人便去将沈寒霜带了进来。 “下官参加佟妃娘娘,娘娘千岁。”沈寒霜进屋后,看了看他们三人,便向佟妃行礼道。 “沈大人请起。”佟妃道。 “谢娘娘。”沈寒霜道。 “沈大人脚步匆匆,可是为小女的病而来的?”佟图赖问道。 “是是是。”沈寒霜说着,从身后药童的手上拿过一个锦盒,打开道,“血灵芝有了,咱赶紧用药吧,齐小姐的病不能再拖了。” 佟夫人看了看血灵芝,又惊又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且听佟妃淡定道:“那沈大人快里面请,人手不够的话,府里的下人,你随意吩咐即可。” “是。”沈寒霜答完,便快步走了进去。 品味轩里的穆里玛听顺治说完艾三娘的话,有些发呆,顺治看他想的入了神,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在想什么?” “回皇上,臣是在想,如果是阮玲玉的话,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穆里玛定了定神,道,“首先,那银针上面有磷粉,一开始,我们都觉得是颜料里面会参有磷粉,所以,才往画家方面想,但是后来小王爷也说了,那针还有股胭脂味儿,会用参了磷粉的胭脂来增加脸上的光泽度的,也就只有戏子了。再者,我们说了,能把这根银针插进苏吗喇喉部这么深的地方,一招见血,必有不浅的内功,皇上别忘了,让阮玲玉誉满京城的拿手绝活,便是穆桂英的回马枪,足见,她的功夫,至少有十年啊。” 其实这些,他们心中也有了个大概,只是思路没有穆里玛的清晰而已,顺治不禁感叹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目前豪格手握重兵,索尼如今也是兵权在握,他本想用索尼来牵制豪格,但他毕竟是孝庄的人,看来,用穆里玛和鳌拜来牵制索尼,是个明智的决定。 “但这些,全都是我们凭空猜想的,就这么贸贸然抓人,恐怕很难令人信服吧。”襄亲王道。 “博穆博果尔说的没错,总得有个证据吧。”顺治接着道。 “那还得再去趟凶案现场,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穆里玛说着,就要起身,却立刻被顺治拉来坐下,道:“在去凶案现场之前,先把饭给吃了,三娘亲自安排的菜色,可不要辜负了人家的好意啊。” “是。”穆里玛说完,便坐了下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七章 http://.biquxs.info/

“沈大人。” 沈寒霜正在厨房里指导下人煎药,却从门口传来佟妃的声音。 “娘娘。”沈寒霜放下手中的药碗,说道。 “这药还得煎多久啊?”佟妃走进屋中,轻声问道。 “回娘娘,大概傍晚能好。”沈寒霜答道。 佟妃自顾地从沈寒霜手中接过蒲扇,走到药罐前,摇着扇子,道:“喝了这药,桐姐姐就能好了吧?” “只需再多加调养几日便可痊愈。” 佟妃点点头,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对了,沈大人这血灵芝是从何而来,不是挺难找的吗?” “额…”沈寒霜心里暗想道,恪妃坦言这血灵芝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也就是不能说出这血灵芝是她给的。想到这里,沈寒霜道:“回娘娘,是我一个同门师兄给的。” “那你把他叫来,本宫让皇上给点赏赐,当作答谢啊。” “额…不用了,娘娘。” “为何?”佟妃心生疑惑,问道。 “娘娘不要误会,是我这位师兄乃是个闲云野鹤,不爱名利,平常就爱行于深山采药,来无影,去无踪,这次也是我碰巧才遇上他的。”沈寒霜想了想,道。 “原来是位世外高人。”佟妃虽然觉得沈寒霜这番话有些生疑,但又一想,世间的高人确实大多都很古怪,很多都是这样不爱名利的,便也没在意了。 “皇上。”三个人从品味轩出来,穆里玛对着顺治轻声唤道。 “叫少爷。”顺治看着他,说道。 “是,少爷,我们现在去哪儿啊?” 顺治此时走到旁边齐真和苏吗喇事发的巷子口,看着里面,问道:“你们说,如果有人刻意刺杀苏吗喇,那凶手应该是从哪儿下手的?” 穆里玛道:“回少爷,苏吗喇受伤的地方,乃是左颈处,据九门提督说,他死时,左侧躯干对着巷口,也就是说,飞针应该是从这个方向射过来的。”说着,穆里玛指向街对面的那个小巷,道,“按照这个飞针的重量来看,射程大概是一到两条街的距离,也就是从街对面到那个小巷穿过去的对面。” 穆里玛说完,看向顺治,顺治顺着穆里玛说的方向,道:“走,看看去,有什么蛛丝马迹没有。” 说完,三人便慢慢向远处走去,一边走,一边都埋头仔细瞅着,总怕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快走到小巷另一头处,穆里玛看见草丛里发出一丝隐隐的光,他立刻走过去蹲下,看到一个珠钗,穆里玛捡起来,仔细一瞧,上面镶嵌的珍珠晶莹剔透,打磨简单,珍珠不大却尽显华贵,最重要的是,它的加工,乃是满人的手法,还是皇族的象征。 “少爷。”穆里玛叫道,顺治便和襄亲王走了过来。 “这个珠钗!”二人看着穆里玛手上的珠钗,同时叫道。 “你们认识?”穆里玛问道。 襄亲王上前一步,道:“这个,我额娘有!” “这个,我皇额娘也有!”顺治接着答道。 穆里玛拿着手中的珠钗,咽了咽口水,顿感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一时语塞。 “我记得,是皇阿玛赐的。”襄亲王道。 “可是,她们的珠钗,应该都在自己身边,都在宫里啊。”顺治接着道。 “不是,有一个人的,早就不在自己身上了。”襄亲王想了想道 “谁?”二人同时问道。 “大额娘啊。豪格哥哥第一次出征的时候,她就当着我们大家伙儿的面,把这个给了他,说是这样,就如皇阿玛和她,都陪在哥哥身边。” 襄亲王说的,乃是肃亲王豪格的亲生额娘,皇太极的第二任大福晋乌拉那拉氏。 “肃亲王。”穆里玛自言自语道。 “哥哥和苏吗喇有什么仇吗?”襄亲王对着顺治问道。 顺治茫然地摇摇头,他现在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如果凶手真的是他这位哥哥,他要怎么办,杀人偿命,按照律法,理当处以斩首,可是,杀了豪格,等于断自己一臂,不杀,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若他徇私,怕是难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穆里玛突然用双手捧住珠钗,凑在自己眼前,看了看,对着顺治道:“少爷,你看,这珠钗上有磷粉。” “哥哥一个大男人,根本不会戴珠钗,又怎么会有磷粉呢?”襄亲王道。 “刚才说,哪个姑娘不畏苏吗喇强权来着?”穆里玛问道 “玲玉班的阮姑娘。”襄亲王答道。 “阮姑娘的戏,肃亲王可爱看?”穆里玛接着问道。 “据我所知,是场场必到啊。”襄亲王道。 “据我所知,也是。”顺治接着道。 “那,怕是这珠钗,早就不在肃亲王手了。”穆里玛看着他二人愣愣的表情,想笑又不敢笑,能让当今天子和这位玩世不恭的小王爷同时发愁的,看来还真只有他们这位哥哥了。 御花园里,皇后坐在凉亭中,面前一堆点心和上好的茶叶,她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就快傍晚了,皇上还没回来吗?”皇后望着湖面,问道。 那丹珠和静嬷嬷对视一眼,同时摇摇头。 “格格,恕我直言,你当真相信这佟妃是真心靠拢咱们的?”那丹珠问道。 见皇后不说话,静嬷嬷上前接着道:“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格格,佟妃此人,决不可久留,否则,日后必成大患。” 皇后仍然不说话,那丹珠有些急了,道:“格格,你有没有在听我们说啊?” 皇后此时摇摇头,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其实,皇后心里,比谁都明白,以佟妃如今的势头来看,只怕是第二个恪妃,但是,对她来说,佟妃不过是小黄毛丫头,她真正的心头大患,却是恪妃,她不是不想除佟妃,她留下佟妃,不过是想有个枪,为她狠狠地刺恪妃一刀,一旦恪妃除掉,她必不会留下佟妃。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回过头,看见恭敬妃走到自己的面前,轻声道:“妹妹免礼,坐吧。” “谢姐姐。”恭敬妃说完,便坐下接着道:“咦,姐姐,今儿怎么一个人来这御花园啊,没人陪驾吗?” 皇后斜眼看过她,道:“皇上昨儿个夜里陪着佟妃回了佟府,妹妹早就知道,又何须这般明知故问。” 恭敬妃见皇后脸色不好,知道这事儿,她心里也不舒服,心中暗笑一声,接着道:“可是,妹妹只知道皇上和佟府一块儿回了佟府,但是,还真不知道是怎么回去的啊?姐姐可否透露一二?” 恭敬妃的话,突然提醒了皇后,怎么回去的,这点很重要,皇上的行踪她管不着,可妃子私自出宫,虽说是跟着皇上,可毕竟是没有经过她的批准的,她看着恭敬妃的眼神,摆明了有下文,皇后顿时来了兴趣,道:“说下去。” “这后宫不是应该由姐姐做主吗?这妃子出宫,且不说有没有经过姐姐批准,就算是和皇上一块儿出去吧,谁知道是皇上陪着她,还是她让皇上陪着她呢?前有杨贵妃让唐明皇陪她回娘家,害的唐玄宗险些丧命在外,再过一会儿就有十二个时辰了,这国,不可一日无君啊。”得了皇后的提点,恭敬妃更是理直气壮地说了下去。 恭敬妃说的没错,这事,确实是个把柄,若是把握的好,不止可以一挫佟妃的锐气,还可以树立自己的威望,令她对自己死心塌地,一心对付恪妃,想到这里,皇后看了看静嬷嬷,谁知静嬷嬷看着她,微微摇摇头,皇后明白静嬷嬷担心何事,皇上对她的看法还没有完全改变,佟妃现在是皇上的心头肉,她此刻不能强出头,淌这趟浑水,想到这里,皇后便对着恭敬妃道:“妹妹的话,不无道理,可是姐姐来自草原,是个粗人,不大明白这宫中到底是何规矩,怕是拿捏的不好,惹得大家不开心,况且,这后宫,不是由本宫做主,妹妹别忘了,还有太后呢,这番话,妹妹还是去跟太后说吧。时辰不早了,本宫也该回宫用膳了,妹妹也早些回去吧。”皇后说完,便起身,又道:“诶,不用送了。” 恭敬妃正打算起身送驾,就被皇后一句话堵了回答,只得接着坐着,道:“妹妹恭送姐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八章 http://.biquxs.info/

“雨若啊,快进去用饭吧。” 佟妃站在门口,一直向门外望着,自从顺治走后,就一直没有信,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晚饭还回不回来吃,不回来又在哪儿用呢,佟妃心里揣摩着,耳后传来了佟夫人的声音。 佟妃回头,又看了看门外的远方,道:“可是,皇上还没回来呢。” 佟夫人抬头看了看入夜的天色,道:“这么晚了,皇上应该不会回来用饭了,别等了。” “他一般不回来都会给我个口信的。” 佟夫人拉过佟妃的手,道:“那我们进去等好不好?这样吧,再等半个时辰,若是他还不回来,你就得乖乖吃饭。” 佟妃点点头,二人正打算转身进门之时,却看见远处走来艾三娘的身影,身后还带着一众丫鬟,每个人手上都拎着一个食盒。 “民女见过佟妃娘娘,娘娘吉祥,见过佟夫人。”艾三娘走到佟妃面前,行礼道。 “起来吧,你是?”佟妃道。 “回娘娘话,民女姓艾,乃是品味轩的老板娘,这些,都是我品味轩的招牌菜,乃是皇上亲自挑选,嘱在下送到佟府来,还有一封信,皇上让我交给娘娘。”说着,艾三娘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佟妃。 “皇上有没有说他去了哪儿?”佟妃问道。 艾三娘摇摇头,道:“这个嘛,民女不知。” “行了,本宫知道了,有劳你了。” “民女告退。”艾三娘说完,将食盒交给佟府的下人,便转身走了。 “皇上说什么了?”佟夫人问道。 “他说今儿晚不回来了,让我在家里好好呆着,他明早来接我。” “现在安心了?我的佟妃娘娘,走吧,品味轩的招牌菜,可不是有钱就一定能吃到的。”说着,佟夫人便牵着佟妃进了屋。 “对了,桐姐姐怎么样了?”佟妃一边走着,一边问道。 “喝了药就睡下了,前几日都是迷迷糊糊的,睡着都在说梦话,今儿个喝了睡得可踏实了,沈大人说应该明早就会醒来的。”佟夫人道。 鳌拜在自己府中,正打算派人去找穆里玛回来,就看见穆里玛急匆匆地身影。 “回来了,吃饭吧。”鳌拜说完,就坐了下去。 “哥哥,皇上来了。”穆里玛道。 鳌拜一听,还没站稳,就看见顺治一个人走了进来,他赶紧跪下,道:“臣参加…” “起来吧,饿死朕了,来来来,开饭。”顺治走进来便直接坐在了饭桌上,拿起筷子就开始吃起来。 “臣为皇上再加点菜吧。”鳌拜道。 “不用,就这样就挺好。你们倒是坐啊,就我一个人吃,怪不好意思的。”顺治道。 “是是是。”穆里玛说完,便拉着鳌拜一同坐下了。 晚饭过后,顺治正在花园里欣赏月色,穆里玛便走到他跟前,道:“启禀皇上,襄亲王派人传信来,说他去玲玉班并没有找到阮姑娘。” “她去哪儿了?”顺治问道。 “听阮班主说,她这几日全都待在肃亲王府。”穆里玛犹豫了片刻,道,“皇上,这…该如何是好啊?” 顺治低下头,叹了口气,道:“明天,朕和你们一块去肃亲王拿人。” “是。” 第二天,孝庄起了个大早,苏茉儿亲自为她梳妆打扮。 “皇上回来了吗?”孝庄问道,苏茉儿笑着摇摇头,道:“皇上都这么大了,做事有分寸,格格你就放心吧。” 孝庄笑笑,道:“我倒不是担心她,我是担心佟妃,他们这两日都是歇在了佟府?” “第一晚是,皇上昨儿个一早,就离开了佟府,找襄亲王和穆统领去了,昨儿晚上,佟妃在佟府睡的,皇上,好像歇了鳌拜府中。”苏茉儿答道。 “皇上果然大了,成熟了,知道以江山社稷为重,好不愧是我的儿子。”孝庄笑的很开心,顺治出宫,虽说是陪着佟妃回去的,可是却并没有和佟妃留恋太久,他既是找了襄亲王和穆里玛,还去了鳌拜府,就不会是为儿女私情,他把佟妃带出宫,无非是怕他不在宫中的时候,有人借题发挥,欺负佟妃,是个好君王,更是个好丈夫,孝庄心中,甚是欣慰。 “今儿个怎么还没人来请安啊。”孝庄穿戴整齐后,问道。 苏茉儿向外望了望,道:“格格,前几日可是你为了躲着佟妃,都宣称不见客的,你忘了吗?” 孝庄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道:“对对对,不过,这佟妃出宫已经两天了,这几个丫头有这么沉得住气吗?” 孝庄话音刚落,就听见下人来报说:“启禀太后,恭敬妃在外求见,说有要事要向太后禀报。” “是她!”孝庄有些惊讶,不过她转念一想,也是,她不久前才训斥了皇后和恪妃,这个时候,总有人该为她们俩当枪使的。 “让她等等吧,等该来的人都来齐了,再一块儿传。” “是。”下人答完,便退了出去。 佟府里,齐沅桐一睁开眼,便看见佟夫人和佟妃站在床边,她坐起来,佟夫人赶紧上前将她搂在怀里。 “兰姑。”齐沅桐轻声唤道。 “傻孩子,好点没。”佟夫人问道。齐沅桐点点头,又看向佟妃,佟夫人此时对着佟妃道:“快叫桐姐姐啊。” “姐姐。”佟妃乖巧地唤道,莞尔一笑。 “桐儿,这是我女儿,名唤雨若。”佟夫人道。 “不敢。”齐沅桐反应过来,立刻起身,行礼道:“民女见过佟妃娘娘,娘娘千岁。” 佟妃赶忙扶起她,道:“没有什么不敢的,娘说了,我嫁给天皇老子也是她女儿,也得管你叫声姐姐吧。” 齐沅桐这才笑了笑,佟妃看着她精致的脸庞,这一笑,仿佛夜色中孤落的明月,又添了众星的光辉,婉然而璀璨,难怪苏吗喇会把持不住。 “这血灵芝着实管用啊,看你气色好了不少呢。”佟妃摸着齐沅桐的脸庞,道。 佟夫人一边端着一碗鸡汤,一边道:“人家沈大人的功劳也不小,这几日天天都守在这儿,昨儿也是看着你姐姐把药喝了才回去的,你回宫可得好好赏赐人家。” “知道了,娘。”佟妃答道。 佟夫人将鸡汤端到齐沅桐面前,道:“来,好孩子,把这人参鸡汤给喝了,这人参啊,可是穆里玛穆统领亲自送来的,没千年,也有八百年呢,赶紧趁热喝了吧。” 岂料齐沅桐先是一愕,随即推开了鸡汤,道:“姑姑,这汤太油了,我喝不下。” “就是油才好啊,给你进进油气,瞧你这几日瘦的。” 看齐沅桐还有些不愿意,佟妃端过碗,喂了一口汤到齐沅桐耳边,道:“好姐姐,你乖乖的喝了它,我一会陪你出去走走,透透气,好不好?” 齐沅桐听到这里,顿时眼中放出了光,点点头,便喝起了鸡汤。 慈宁宫里,皇后和后宫众妃坐了一屋。 “恭敬妃,你不是有要事要向哀家禀报吗?”孝庄首先发问道。 恭敬妃此时站起来,毕恭毕敬地道:“启禀太后,臣妾听说前天晚上,皇上和佟妃一同出了宫,现在都没回来。” “哦?有这事儿?”孝庄故作惊讶地问道,“出去干嘛了?” “听说是皇上陪着佟妃妹妹回了佟府。”恭敬妃道,“按说,佟妃妹妹家出了挺大一事儿,她若跟皇后姐姐请旨,想要回家探望探望,也是情有可原,皇上疼惜佳人,陪身前往,也是合情合理,可是,这都两天了,且不说这国不可一日无君,就连皇上在宫外的安危,又岂是他佟府敢保证的,臣妾听说皇上此次出行,连个御前侍卫都没带,这南明的余孽尚在,皇上要是在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孝庄此时的脸色有些难看了,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恭敬妃,吓得她赶紧住了口。 “佟妃这事儿,你们还有谁知道。”孝庄突然看向众嫔妃,问道。 恪妃看了看皇后,对孝庄道:“回太后,臣妾这几日都在宫中养脚伤,足不出户,也是方才听恭敬妃那么说,才知道的。” 孝庄此时又看向皇后,皇后有些慌忙地道:“哦,臣妾也是昨儿晚上才知道的,本打算今日一早向太后禀报,没曾想却比恭敬妃慢了一步。” “那这事儿,你怎么看?”孝庄问皇后道。 “额,臣妾不知。” “你是皇后,你没有自个儿的主意吗?”孝庄突然觉得她这个侄女变得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 “一切,全凭太后做主。”皇后答道。 孝庄知道她不想在皇上那落个话柄,便接着对恪妃说道:“恪妃,你有何看法。” 恪妃想了想,道:“回太后,恭敬妃所言,不无道理,不过嘛,目前这一切,都是她片面之言,事实如何,是否应该将佟妃妹妹接回来,让她亲自向太后您交代一声呢?” “你说得对。”孝庄对着苏茉儿,道:“你派人去佟府,传哀家的口谕,将佟妃即刻接到慈宁宫来。”又压低了声音,在苏茉儿耳边悄声道,“再去鳌拜府里,通知皇上。” 苏茉儿点点头,便退了出去。 鳌拜府里,顺治一早叫来了襄亲王和九门提督,穆里玛集结了镶黄旗部分精兵。 “一会儿要是动起手来,你尽量往后站,确保自己安全,知道吗?” 鳌拜在穆里玛耳边小声说道。 “哎呀,哥哥,你放心吧,有皇上在呢,肃亲王不敢怎么样的。” “你可拉倒吧,他可是司马昭之心啊,当然,你也要保护皇上,不过,也不能以身犯险,听到没有?” 穆里玛无奈却又幸福地点点头,他这个哥哥,向来征战沙场,果敢坚决,一向以用兵狠毒著称,可每次,只要遇到他穆里玛的事,鳌拜就会异常紧张,犹豫再三,生怕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行了,走吧。”顺治正想出门,却看见门口进来一个鳌拜府上的家丁和一个太监。 “皇上,慈宁宫的人来了。”家丁道。 “奴才参见皇上,皇上吉祥。启禀皇上,太后要您火速回宫。”小太监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九章 http://.biquxs.info/

“你们先去肃亲王府。”顺治对着襄亲王和穆里玛道,看着他们带兵出门后,又转过头对着慈宁宫来的小太监问道,“太后有没有说是何事?” 小太监附在顺治耳边道:“回万岁爷,太后只让我告诉您,佟妃娘娘已经回去了,就在慈宁宫,皇后和众嫔妃也在。” 顺治听后,看向鳌拜,只听鳌拜道:“皇上放心,这里交给微臣。”顺治点点头,便跟着小太监急匆匆地往紫禁城赶去。 肃亲王府里,豪格坐在正堂里,把玩着自己的玉扳指。 “王爷。”管家多隆此时走进来,对着豪格轻唤道。 “人来了?”豪格问道,多隆点点头。 “带了多少人?”豪格接着问。 “只有九门提督的衙差,和镶黄旗二十余人左右。”多隆回道。 豪格站起来,点点头,道:“知道了,你进去陪着阮姑娘。” “是。”多隆答完,便走进了内房。 多隆进去之后,豪格径直站了起来,走到前厅正中央,看着穆里玛和襄亲王带着兵马缓步走进来,丝毫无所畏惧,襄亲王看着豪格,心里不由得有些发凉,这个大哥,一向这么孤高,这么冷傲,又这么勇猛过人,让他自幼就怕。 “臣见过肃亲王。”穆里玛道。 “哥哥。”襄亲王毕恭毕敬的喊道。 肃亲王看了一眼襄亲王,他这个弟弟,孝顺,忠义,而且一表人才,他本是挺欣赏,想带过来自己栽培,却没想到他额娘胆小怕事,为了活命,屈于孝庄之下,本来妃级略高于孝庄,如今却甘心叫她一声姐姐,博穆博果尔也是口口声声“皇额娘”叫的亲切,而众兄弟之中,自从顺治即位之后,也就他豪格至今也不肯开口叫她一声“皇额娘。”为此,他便很少跟襄亲王来往。 “不知穆统领光临我肃亲王府所为何事?”豪格不轻不重地问道。 襄亲王看向穆里玛,穆里玛也是不动声色,道:“回王爷,下官乃是奉皇上之命,前来捉拿苏吗喇被杀一案的嫌犯阮玲玉,还请王爷体谅。” “你要拿人,应该去玲玉班,来我这儿做什么?我王府可不是唱戏的地方。”豪格反问道。 “哥哥,我们知道她就在你府上,你还是把人交出来吧。”襄亲王跟着说道,语气中不乏对豪格威严的畏惧。 “混账东西!”豪格突然对着襄亲王吼到,“你叫谁一声哥哥,和谁是兄弟,现在帮着外人来对付我?” 襄亲王低下头,有些底气不足。 “在道义面前,没有什么内外人之分,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还请王爷深明大义,不要与我们为难才好。”穆里玛向前进一步挡在襄亲王前面,说道。 肃亲王看了眼他们,说道:“不错,人就在我这儿,可是,我若不交呢?” “王爷若拼死抵抗,就休怪我二人无礼了。”穆里玛话音刚落,随他们进府的侍卫便一一拔出了刀,等候穆里玛下令。 “哈哈哈。”豪格此时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这笑里,没人能猜透他心中所想,“小娃娃,我以前跟先帝打天下的时候,你们俩还不知道在哪穿着开裆裤呢,想要从我肃亲王府拿人,那也得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豪格说完,突然从内房里冲出二十多名肃亲王府的亲兵,将穆里玛和襄亲王等人重重包围。 紫禁城内,佟妃坐着孝庄安排的来接她的轿子缓缓来到了慈宁宫外,她有些忐忑,来人是苏茉儿身边的人,她认识,问何事,小太监只说:“太后请佟妃速回慈宁宫。” 小太监掀开轿帘,毕恭毕敬地道:“佟妃娘娘,到了。” 佟妃定了定神,走出轿门,抬眼的瞬间,却看到嘉陵春站在轿子前,嘉陵春看了看她,便笑着拿出一两银子给佟妃身旁的小太监,道:“小公公,你行个方便,我想和我家主子说两句话,不会太久。” 嘉陵春和苏茉儿从先帝时期便以姐妹相称,这小太监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他收下银子,笑呵呵地回道:“嘉嬷嬷这客气的,您吩咐的事儿,我一定尽力,不过,可别太久哦,里面那么多主子等着呢。”“是是是,不会为难你的,放心吧。”嘉陵春说完,便将佟妃拉到了一旁,道:“娘娘,事态紧急,我长话短说,里面除了太后,皇后,恪妃和众嫔妃都在,是为你私自出宫的事儿,你听奴婢一言,进去后不管什么状况,你认罪便可。” “可是,我是和皇上一块出去的,如此说来,皇上也有罪咯?”佟妃不解地问道。 嘉陵春立刻堵住她的嘴,道:“娘娘,这话可千万不能说,尤其当着太后的面儿,你听奴婢的话,把所有的错往自个人身上揽,绝不会错的。” “嘉嬷嬷,好了吗?”小太监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来了!”嘉陵春对着他高声答了一句,又对着佟妃叮咛道,“娘娘,切记,千万不能说皇上啊。” 佟妃虽有些犹豫,可对嘉陵春还是百分百信任的,她点了点头,便随着小太监走进了慈宁宫。 来到内堂,佟妃看了眼房中的众嫔妃和皇后,又看向孝庄,只见孝庄面带微笑地看着她,佟妃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孝庄的笑里,她竟然读到了一丝欣赏的感觉。 “臣妾见过太后,太后千岁千千岁。”佟妃道。 “佟妃,你可知将你召来慈宁宫,所为何事?”没有叫佟妃起身,而是直接问道。 “回太后,臣妾知道。” “那你自个儿说吧。”孝庄道。 佟妃再三想了想方才嘉陵春嘱咐的话,深吸一口气,道:“臣妾身为后宫嫔妃,未经太后皇后允许便私自出宫,乃有违宫忌。” 孝庄有些吃惊,又问道:“还有吗?” 佟妃想了想,点点头,道:“臣妾还连累皇上,罔顾皇上在外的安危,将夫君置于一个危险之地而不自知,有失一个人妻该有的本份,乃有违妇道,以上两条,臣妾皆认罪,还请太后皇后责罚。” 恪妃听到这里,看着皇后面无表情垂下头的样子,心中不免一阵冷笑,如此看来,这佟妃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皇后此时心中有些茫然,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想的是,佟妃此时应该辩解说是顺治带她出宫,她并没有任何罪责,再让恭敬妃扇个风,点个火,她再来个顺水推舟,给佟妃一点儿颜色看,岂料。佟妃竟一点儿没有按照她设想的来,反而是将一切罪名揽上身,连有违妇道都说出来了。 孝庄眼中的欣赏却是在佟妃的自述之后,显得更多了几分,她此时也看向她无措的侄女儿,有些调侃地问道:“皇后,人请你责罚呢,你打算怎么罚啊?” “额…”皇后听到孝庄喊她,回过神来道,“臣妾,臣妾…”皇后此时被佟妃的一番话堵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启禀太后,臣妾有一疑问,想请佟妃妹妹作答。”恪妃看着皇后的样子,有些饶有趣味地看向佟妃,“请问佟妃妹妹,皇上此时人呢?” 恪妃一句话点醒了在场所有人,皇后有些欣喜,太后却有些发愣,皇上的行踪,恐怕佟妃并不知情,本来佟妃自己认罪,是个好兆头,她再掩护着搪塞搪塞,也就不了了之了,岂料恪妃后来居上,将了佟妃一军,皇上出宫在外,陪同的妃子竟不知其所踪,这个罪,只可大不会小,她又不能将自己安排人暗中保护顺治的事儿说出来,而之前佟妃诚恳悔过的举措也正好成了恪妃的把柄,看来,这个哑巴锅,佟妃是背定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章 http://.biquxs.info/

肃亲王府中,两队人马眼瞅着就要兵戎相见了,却突然看见郑亲王济尔哈朗和鳌拜匆匆走进来,到豪格面前,还未等济尔哈朗开口要人,就听豪格道:“哟,我肃亲王府几时没这么热闹过了,连平日里我请都请不动的王叔,今儿都亲自登门来了,也算是给我面子了。” 济尔哈朗咽了下口水,道:“豪格,王叔的面子,你得卖吧,快把阮姑娘交出来吧。” 见豪格不说话,也没有交人的意思,济尔哈朗接着道:“豪格,国有国法,你得遵守,不要因为一时意气,而让天下人看笑话。” “我豪格的笑话,天下人在二十年前就看过了,我不在乎再多这一个。”豪格硬硬地回道。 “你!”济尔哈朗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早上鳌拜来请他出手相助时,他便料到了会是这样一种结果,他也做好了跟豪格硬碰硬的准备。 这时,突然后面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喊道:“王爷。” 众人寻声望去,看见阮玲玉随身的丫鬟小玉和多隆走到穆里玛面前,道:“二位大人怕是找错人了,你们要抓的杀死苏吗喇的凶手,并非是我家小姐,而是我。” 穆里玛斜眼看过她,道:“是你还是你家小姐,不是你说了算的。” 说完,穆里玛便想往里硬闯,豪格突然伸出手,拦着他,道:“穆统领,嫌犯已经自行认罪了,你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豪格说话间,小玉便伸出双手,走到穆里玛面前,示意他铐上她,道:“穆统领,请吧。” 穆里玛还想争辩些什么,鳌拜一见形势不妙,便拉着穆里玛,对他悄声道:“抓人吧。” 穆里玛恨恨地看过一眼豪格,思忖片刻,只好抓着小玉回宫去了。 此时的慈宁宫里一片死寂,众人都等着佟妃如何回答恪妃的问题,只见佟妃看了看太后,淡定地回道:“对不住了,恪妃姐姐,这个问题,请恕妹妹无可奉告。” 岂料恪妃冷笑一声,道:“妹妹这是何意,姐姐有些不大明白啊。” 佟妃此时看向她,道:“皇上在外,行踪乃是机密,就连九门提督也不能告诉,妹妹此番做法,乃是为皇上,为天下考虑,还请姐姐谅解。” “听妹妹这意思,是说本宫还不如九门提督与皇上亲近吗?”恪妃脸上的笑意此刻已经荡然无存,双眼无神,直勾勾地看着佟妃,皇后见状,心中暗喜,很好,这就是她要的效果,两虎相斗,鹬蚌相争,她只管坐收渔翁之利。 “这并非妹妹的本意,若姐姐执意这么想,那妹妹也只能无可奈何。”佟妃道。 “那皇上若是在外有任何的闪失,这个责任,是否妹妹一力承担呢?”恪妃继续进一步逼问道。 “姐姐若是再这么逼妹妹,若是此时隔墙有耳,有人居心叵测,皇上因此有个三长两短,这后果,是否又是姐姐一力承担呢?”佟妃也是同样的毫不示弱。 “好了,太后面前,这么争吵,成何体统。”皇后看着孝庄的脸色已经有些变化,开始不满了,便突然对着二人呵斥道。 恪妃见状,便跪在佟妃身旁,与佟妃一同道:“太后恕罪。” 皇后正暗暗庆喜自己时机抓的好,谁知孝庄收起自己严肃的表情,慢慢道:“罢了,你二人都是为皇上的安危考虑。” 片刻之后,恪妃想了想,道:“既然妹妹不想说,那臣妾也不必强人所难,不过,臣妾有一要求,还望太后成全。” “你说。”孝庄道。 恪妃此时指着跪在地上的佟妃,道,“你要用你佟佳氏一门所有人的性命担保,皇上回宫之时必是毫发无损。” 佟妃收回自己的眼神,望着地上,有些默不作声,眼神闪烁,显得有些无措。 要是让恪妃这么逼下去,恐怕,还真得赔上这佟佳氏一家的性命不可,孝庄想到这里,便想出面阻止,岂料佟妃此时举起自己的右手,道:“我佟佳雨若在此立誓,以我佟家满门力保皇上之安危,若皇上有任何闪失,我佟佳氏必遭灭门之痛。” 此时有个小宫女跑进来,道:“启禀太后,皇上来了。” “谢天谢地,总算来了。”孝庄对着一旁的苏茉儿小声说道,又对着小宫女急急地说道,“快,快传,快传皇上进来。” “是。”小宫女答完,便出门去领着顺治进来。 “儿臣参见皇额娘。”顺治道。 “快平身吧。” “谢皇额娘。”顺治站直了身子后,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佟妃和恪妃,对孝庄道,“敢问皇额娘,这…” 孝庄看了一眼佟妃,对着恪妃半哄半劝地道:“恪妃啊,这佟妃誓也立了,皇上也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你可以消气了吧。” 恪妃定了定神,道:“太后言重了,只要皇上平安,臣妾便无话可说,方才是臣妾心急了,失礼于太后,更是为难了佟妃妹妹,还请太后责罚。” 顺治见状,立刻道:“涵儿也是为我担心,还请皇额娘恕罪啊。” “罢了吧。”孝庄本就没想过责罚任何人,皇上此次出宫,她是比在座的任何一位都清楚,她也心疼这些女人,她又何尝不是这样走过来的,不过这种争风吃醋的风气,她着实不想助长,于是,她对着所有人道,“其实皇上这次出去,是跟我说过的,说是行事比较机密,便谁也没说,只是我不知道他和佟妃是一同出去的,这样吧,以后皇上跟我说的话,哀家都跟你们报备一下,经得你们允许了,皇上再行事,如何?” 一时间屋中除了顺治,所有人都跪下,道:“臣妾不敢。” 孝庄此时站起来,对着众人道:“好,既然说了不敢,就给哀家牢牢记住这俩字儿,若是再有下次,定不轻饶!都听明白了吗?” “臣妾遵命。”众嫔妃惶恐地答道。 “都退下吧,皇上和佟妃留下。”孝庄道。 “是。”皇后带着众嫔妃便起身走出了慈宁宫,恭敬妃一直埋着头,她知道,孝庄的余光,一直扫在她身上,她此时才知道,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孝庄要保的人,又岂是她轻易斗得过的。 待所有人退出去后,孝庄对着苏茉儿道:“佟妃进宫有些急,定是还没有用过早点,你去给她做点点心,这大早上的,不要饿坏了才好。” “是。”苏茉儿答道。 孝庄又拉起佟妃的手,道:“难为你了孩子,跟着苏茉儿去吧。” 佟妃道:“谢太后恩典。”便随着苏茉儿下去了,自始至终没有正眼看过顺治。 待佟妃走后,孝庄对着顺治道:“坐吧。” 顺治将孝庄扶来坐下后,便坐在了孝庄一旁。 只听孝庄问道:“案子查的如何了?” “回皇额娘,真凶基本确定了,穆里玛和博穆博果尔正前往肃亲王府缉拿,现在,应该差不多了。” “真凶是肃亲王府的人?是何人?”听到肃亲王府,孝庄突然有些慌张,这个案情,她着实不知道。 顺治看着她,道:“不是,只是王兄想保的人而已。” “哦,”孝庄舒了一口气,接着问道,“那是何人?” “是玲玉班的阮姑娘。” “是她。”孝庄轻描淡写地答道,有些吃惊,又有些意料之内,似是喃喃自语道,“这小姑娘乃是京城里的名角儿,戏好人美,又敢爱敢恨,她杀了苏吗喇,不足为奇。” 顺治点点头,只听孝庄又问道:“那这案子,皇上打算交给谁审?两条人命,两位朝中官员,此时更牵涉到肃亲王府,怕是不好审啊。” “回皇额娘,儿臣打算,明日儿臣亲自御审。” 孝庄很是赞同顺治的这个决定,这案子,谁审都不如皇上御审好审,不管苏吗喇功过如何,这面子,算是给足了苏克萨哈,又似是突然想起什么,道:“那今儿晚上好生休息一下,还有,好好哄哄佟妃,人为了你,可差点儿赔上佟府一家的性命啊。” 顺治笑了笑,道:“这个皇额娘放心吧,你既然给了我这个英雄救美的机会,我一定好会好把握的。” “行了,下去吧,我得去御花园转转,这一大早,给我闹得挺头疼。”孝庄道。 “要不儿臣陪着您?” “那倒不必,你去吧,苏茉儿陪着我就行了。” “是。”顺治答完,便退了下去。 待顺治走后,孝庄叫道:“出来吧。” 只见索尼从里屋缓缓走出,孝庄背对着他,道:“皇上的话,你都听见了,我吩咐你办的事儿,如何了?” “请太后放心,臣已经处理妥当。”索尼答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一章 http://.biquxs.info/

“佟妃娘娘,这饭菜可还合口味?”苏茉儿看着吃饭的佟妃问道。 佟妃其实没吃几口,倒不是这饭菜有什么,只是这心情,她吃不下:“挺好的,多谢嬷嬷了。” “娘娘客气了。”苏茉儿说完,往身旁一撇,看见顺治缓缓走进的身影,道,“娘娘吃好了,奴婢就撤了吧。” 顺治快步走到佟妃身边,道:“苏嬷嬷且慢,朕也没有吃饭,留下吧。” 苏茉儿点点头,对着顺治道:“那,老奴就先行告退了。”说完,苏茉儿便带着下人走了下去,屋里也就只剩下了顺治和佟妃 顺治走到佟妃身边坐下,看着她,佟妃不看他,没有行礼,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坐着。 “这饭菜都没怎么动,你也没怎么吃吧,来,再多吃几口。”顺治往佟妃的碗里夹了一点菜。 佟妃面无表情地道:“臣妾用过了,谢皇上美意。” 顺治知道佟妃心中不快,也是,是他不该,说好的陪她回家,却放她一个人在佟府,自己消失了两天,以致落人话柄,想到这里,他放下手中的碗筷,拉过佟妃的手,缓缓道了句:“雨若,是朕不好,让你受苦了。” 佟妃本是憋着一口气,在她心里,顺治是她的丈夫,但是,她的这个丈夫,却是天下的主人,这样一个手握大权的人给她道歉,她虽觉得应该,却甚感意外,渐渐舒展了眉头,语气却仍是有些委屈,道:“皇上以大局为重,本无可厚非,臣妾不该多说一句,可是,臣妾不求别的,只求皇上下次如果有事,可否提前告诉臣妾,这样,也好让我有些防备,不至于像今日这般措手不及。” “是,是我想的不够周到,才陷你于险境,下次,我一定告诉你,不对,不会有下次了,好不好?”顺治道。 佟妃听到顺治这么说,已是怒气全消,她不由自主地笑了笑,道:“皇上言重了。” 顺治这次拿着筷子一边给她夹菜,一边道:“不重不重,这下,可以好好吃饭了吧?” 佟妃点点头,道:“是是是,皇上别只顾着给我夹,您也吃啊。忙了几天了,定没有好好用过饭吧。” “等这案子了结了,朕就能轻松一阵儿了。” “还是齐伯父的案子?”佟妃试探性地问道,“听说凶手已经抓到了,皇上打算交给谁审啊?” 顺治想了想,道:“朕吃过饭就上金銮殿亲自审,给你,给你们佟家一个交代。” “臣妾……”佟妃顿了顿,站起来,一边想跪下,一边道,“臣妾,谢皇上。” 顺治拦住她,扶她坐下,道:“等结束之后,朕再好好收拾皇后。” “皇上认为,今日之事,全是皇后一人所为吗?”佟妃想起今日早上,恪妃对她咄咄相逼,就气不打一处来。 “恪妃虽有些任性,可毕竟系出名门,还不至于有害人的歹念” “可是…” “皇上!” 佟妃正想说什么,却被走进来的苏茉儿和喻公公打断了,只见喻公公端着龙袍,两人快步走到顺治面前,道:“主子,时辰到了,您该上朝了。” 顺治点点头,站起身,对苏茉儿道:“有劳苏嬷嬷派人送佟妃回宫。” 苏茉儿看了看佟妃,对顺治道:“回皇上,格格今儿个要念经吃斋,她有命,让佟妃娘娘静陪一侧。” 佟妃听后看着顺治,顺治点点头,看向佟妃,道:“皇额娘修行到现在,还没有叫哪位嫔妃陪伴过,这是个莫大的殊荣,可要好好表现哦。” 佟妃点点头,顺治便换上龙袍,带着喻公公向金銮殿走去。 景仁宫里,伊兰送走前来传话的慈宁宫的小太监后,百思不得其解道:“太后还是不肯放过格格吗?” 嘉陵春却面上一喜,道:“你认为太后把你家格格留下,是一种惩罚吗?” “难道不是吗?” 看着伊兰天真的眼神,嘉陵春摇摇头,她本不想打破这方净土,却又不想让伊兰担心,想了想,还是道:“傻孩子,当然不是了,听说皇上今儿个要御审杀死苏吗喇的凶手,这可是个大案子,又是皇上亲政后的第一件御审的案子,多少双眼睛盯着,太后不会在慈宁宫专心礼佛的,金銮殿上的一举一动,一定逃不过她的法眼,她这是以身作则,在教你家格格怎么辅政。”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二章 http://.biquxs.info/

佟妃在苏茉儿的带领下,缓步走进慈宁宫,她心中深知,孝庄将她留下,绝不止是陪伴左右,诵经礼佛这般简单,一瞬间,她有个很大胆的猜测,她虽猜不透孝庄心中之意,但也能拿捏个八九,一时间,竟不知是喜是忧。 “格格,佟妃娘娘到了。” 随着苏茉儿的话,佟妃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然走到孝庄面前,只见孝庄背对着她,手中拿着木鱼,嘴里不停地念着经文,佟妃跪下,道:“臣妾见过太后,太后吉祥。” 孝庄停下手中的木鱼,转过身,对佟妃轻柔唤道:“起来吧。”说完,便招呼佟妃坐下,苏茉儿叫人为二人端上来茶水和点心,孝庄问道:“佟妃,我上次教你抄的书,可抄完了?” 佟妃摇摇头,道:“回太后话,臣妾尚未完成。” “没关系,慢慢来,关键是,抄的时候能好好读,读的时候能好好学,学,且以致用,方才是读书之道。”孝庄道。 佟妃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道:“是,臣妾谨遵太后教诲,回去后定潜心专研,不负太后所望。” 孝庄和尔一笑,笑中,略带着几分欣赏,她相信自己的眼光,她不会选错人的。 此时,慈宁宫外的一个小太监快步走过来,瞅了瞅佟妃,对孝庄道:“启禀太后,皇上那边,开始审了。” “知道了,下去吧。” 孝庄说完,小太监便退了下去。佟妃却迟迟舒不下一口气,她为自己的大胆揣度垂下了定音,同时心中却不免有些担忧,但是具体担忧何事,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明白,只觉得很忐忑,也隐隐惴着不安,可不就是如此,在这深宫里,即使你是心中一清二楚,也免不了如履薄冰,步步为营。 金銮殿中,顺治坐在龙椅之上,朝下站着索尼,鳌拜,穆里玛,襄亲王博穆博果尔,苏克萨哈,佟图赖,九门提督麻勒吉,提督府仵作徐昭,另有肃亲王豪格,郑亲王济尔哈朗,分列两旁。 顺治轻吸一口气,道:“诸位爱卿,日前我京城发生了一起大案,事关两条人命,涉及两位朝廷命官,想必大家也知晓,不久前,朕已派镶亲王博穆博果尔,紫禁城护军统领穆里玛着手调查此案,九门提督麻勒吉奉命协助,由于此事事关重大,朕今日亲自御审此案,给佟家,也给苏克萨哈一个交代。”说到这里,顺治叫道,“穆里玛。” “臣在。”穆里玛答道。 “说说吧,你都查到了什么。” “是,臣启万岁,在臣讲述案件经过之前,想请皇上传唤一人。”穆里玛道。 顺治点点头,穆里玛便对外喊道:“传品味轩老板娘艾三娘。” 只见艾三娘走进金銮殿,一袭水蓝色裙衫,平素淡雅,眉清目秀,婀娜多姿,却不妖艳魅惑,面对这殿中手握半个朝廷的一众高官,竟毫不露畏色,“民女艾三娘见过皇上,皇上万岁。” “你就是品味轩的艾老板,请起吧。”顺治道,他客气的语调,淡漠的表情,丝毫不让人觉得此二人相识,而这,也正是他要的效果,他不想让艾三娘深陷政治乱局,成为一个牺牲品,他希望她默默做个酒楼的小老板娘,安然渡过她的一生。 “请问艾老板,本月初三,也就是沧州知府齐真和苏克萨哈胞弟苏吗喇发现被害的前一日晚上,你在哪,在做什么?”穆里玛向艾三娘问道。 “回穆统领,民女在我的酒楼,品味轩里,招呼着酒楼的客人。”艾三娘答道。 “你是每日都会在那里吗?” “是的。” 穆里玛此时拿出一副苏吗喇的画像,问道:“你可认识此人?” 艾三娘看了看,点点头,淡淡一句:“再熟悉不过了。” “为何这么说?”穆里玛追问道。 艾三娘顿了顿,道:“回穆统领,这苏吗喇大人常来我那,我品味轩虽小,却也是门庭若市,也不是你随时来都有座的,苏吗喇大人来,无论怎样,他要坐下,就一定要坐下,甚至将别的客官赶出去,也要留下用餐,所以,民女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每日都会为他留一雅座。” 听到这里,苏克萨哈脸色有些难看,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蛮横霸道,也便没有说话,只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穆里玛接着问道:“初三晚上,他可否又来过?”艾三娘点点头。 “那可否有什么不一样的事情?” 艾三娘想了想,道:“那晚,苏吗喇兴致很高,连我给他预留的雅座也不用,直接坐在了大厅,还说在座的酒钱,他都请了,说了很多话。” “他都说了什么?”穆里玛问道。 艾三娘似是无意地看了看苏克萨哈,又看了看顺治,微垂下头,略显犹豫的表情浮然面上。 穆里玛看出了艾三娘犹豫的原因,也看了一眼顺治,对着艾三娘道:“艾老板放心,皇上在此,你大可畅所欲言。” “艾老板不必怕,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有朕在,没有人敢动你分毫。”顺治也跟着说道。 艾三娘这才抬起头,道:“回皇上,回穆统领,苏吗喇说佟妃娘娘纵是新宠,告了御状,皇上还不是不敢把他怎样,不过是丢了些面子,他呐喇家不在乎。” 此话一出,佟图赖的内心有些窃喜,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就算苏吗喇活着,即便是顺治不追究,孝庄也不会让他好过,而苏克萨哈心中却是深感惶恐,突然对着艾三娘吼道:“艾老板,说话是要讲凭证的,你无凭无据如此冤枉我呐喇家,你可知后果如何?” 岂料艾三娘看也不看他,对着顺治道:“皇上,民女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你放肆!”苏克萨哈向前一步,手指着艾三娘,几乎是咆哮而出。 济尔哈朗此时见状,也跟着上前一步,按住苏克萨哈的手,说道:“苏克萨哈大人,皇上面前,不得无礼。” 苏克萨哈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看向顺治,只见不知何时,顺治脸上已经满是怒气,他收回自己的手,回到当初的位置静静站好。 穆里玛见状,接着问道:“除了这个,当晚还有何事吗?” 艾三娘接着道:“苏吗喇吃完饭就准备回家,可是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见一个男人冲到他面前,一面骂他,一面要打他。” 穆里玛顺势拿出齐真的画像,道:“是这个人吗?” “是,就是他。” “后来呢?” “后来,苏吗喇就和他扭打在了一起,俩人这样纠缠着,到了品味轩一旁的小巷子里,我忙着招呼别的客人,也就没再去看了,直到次日一早,我才知道二人都已遇害。”艾三娘道。 艾三娘说完后,穆里玛接着道:“启禀皇上,根据艾老板所言,齐真和苏吗喇第二天被发现在巷子里双双遇害,至于死因嘛,臣想再传唤一人。” 顺治允诺,穆里玛喊道:“传陈三。” 只见一个穿着农民装的人快步走进来,战战兢兢地跪下,道:“草民陈三见过皇上,见过各位大人。” “陈三,初三夜晚,酉时到亥时,你在干什么?”穆里玛径直发问道。 “回大人,小人那个时段当值打更。” “你可否有经过品味轩附近?” “小的负责那一片区的报时,每日都会经过。” “那亥时一刻左右,你在哪?看见了什么?”穆里玛问。 陈三咽了咽口水,满头大汗,看的出来他很紧张,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道:“回大人,小人那时刚好经过品味轩,看见,看见?”陈三一边说着,一边斜眼看了看苏克萨哈,道,“看见一旁的巷子里,苏吗喇大人对着一个男的拳打脚踢,那男的趴地上,动也不动,像是,像是没气儿了一样。” “后来呢?” “后来,我就走了,苏吗喇大人打人啊,我可不敢多看,第二天一早,我才知道,他俩都死了,另外一个男的,还是沧州知府。” “你觉得,苏吗喇会是被那男的打死的吗?”穆里玛道。 “绝对不会。”陈三斩钉截铁地回道,“那男人一看就是个文弱书生模样,哪打得过苏吗喇大人,我走的时候,那男的满身是血,根本毫无还手之力,而苏吗喇大人却是丝毫未损。”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三章 http://.biquxs.info/

陈三话音一落,佟图赖心中便是甚喜,也不免冷笑一声,本来就是明面上的事,陈三的出现,无论真假,不过是找个证人,而他偏偏心中有个预感,这事,十有八九是穆里玛在暗中相助,而顺治的态度,应该是默许的。 一家欢喜,亦必是别家之愁,苏克萨哈的脸上,早已是黑云一片,这个陈三,对他来说简直是始料未及,本想靠着时间证人这一点,给佟图赖打个反击,将齐真也变成杀人凶手,这样,至少能保住他呐喇家的名声,谁知,半路杀出个陈咬金,反倒让穆里玛给他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他总觉得,这个穆里玛,似乎跟佟家的关系非比寻常。不过,苏克萨哈到底是身经百战的老臣,他调整思绪,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走上前一步,道:“启禀皇上,若是仅凭陈三一面之词,就断定苏吗喇杀人之罪,怕是很难令人心服口服吧,再者,若是苏吗喇杀了齐真,那臣弟之死,又是谁下的毒手呢?” “苏克萨哈大人问的正好。”穆里玛听后,立刻替顺治回道,“皇上,关于苏克萨哈大人的疑问,臣想,只有请九门提督府的仵作徐昭徐先生能给他一个解释了。” “臣徐昭,见过吾皇。”徐昭紧接着道。 “徐先生免礼,你发现了什么,就说吧。”顺治道。 “回皇上,臣检验苏吗喇和齐真的尸首,发现正如陈三所言,齐真身上多处被人殴打的於痕,而致命伤,乃是颈部,心部,以及腹中的拳伤,而根据拳形的大小,臣也与苏吗喇的拳掌做了对比,已经证实,与他相符。”徐昭说完,竟看向了苏克萨哈,丝毫不畏惧,“至于苏吗喇嘛,他身上并无任何伤痕,他的死因,乃是中了一种叫做‘见血封喉’的毒,穆统领与臣仔细查看,终于在苏吗喇的左颈处发现了一根沾有见血封喉的银针,根据银针插入颈部的深度,臣判断,乃是有人站在远处向苏吗喇射来。” “谁射的?”苏克萨哈听后随即问道。 徐昭看着穆里玛,欲言又止,穆里玛轻摇下头,示意他退下,自己说道:“苏克萨哈大人稍安勿躁,且听下官慢慢道来,从苏吗喇的伤口来看,凶手应该是个习武之人,且根据银针插入颈部的深度来看,凶手功力至少在十年以上。而齐真乃是一介书生,手无寸铁,且他当时就在苏吗喇身旁,所以,臣可以断定,齐真绝非杀死苏吗喇的凶手。” “穆统领既然口口声声说齐真不是凶手,那敢问穆统领,可否有另外的嫌疑人呢?”苏克萨哈接着问道。 博穆博果尔此时偷瞄了一眼豪格,看了看他的皇兄,心中暗叹一口气,他当初和穆里玛答应接下这个案子,是为了帮穆里玛还齐沅桐当年的情,谁知,事情竟到了这般地步,惹到了他一向惧怕的大哥,一时间,他有些犹豫,他犹豫要不要在案件闹大之前,拦住穆里玛,就此不了了之,只不过这样一来,齐真就含冤莫白了,穆里玛肯定不会答应的,但是豪格,可不是个好惹的种,他正想着,就见穆里玛走到豪格面前,拿出了他们在小巷子里捡到的朱钗,在豪格面前晃悠,博穆博果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他这个兄弟,真的是为了女人什么都可以不要,连天皇老子都不怕,更何况区区一个豪格,他看在眼里,却是一点招都没有,只能这么静静地绝望着。 “敢问肃亲王,可认识这个朱钗?” “这是本王的额娘给本王的,是我爱新觉罗家的族物。”穆里玛问的开门见山,豪格也看的漫不经心,却答的直截了当,这倒是让穆里玛吃了一惊,却也在他意料之内。 “那请肃亲王再回答下官几个问题,此物是否一直都在王爷手中?而又为何会出现在凶案现场呢?”穆里玛接着追问道。 “此物不久前,本王已赠予玲玉班的阮姑娘,至于为何出现在那儿,本王不知。”豪格道。 穆里玛知道,豪格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阮玲玉落网,他一定已经打好了自己的如意算盘,只是他不知道,这如意算盘是什么。 想到这里,穆里玛转身看向顺治,道:“臣启万岁,下官根据线索追捕到了肃亲王府,可是没有找到玲玉姑娘,倒是玲玉姑娘的贴身丫鬟小玉出现,据她所言,是她下的毒手,杀死了苏吗喇。” 顺治也深知,豪格不会轻易放手,他轻描淡写的道:“传小玉。” 小玉进来之后,直接跪下,道:“民女小玉见过皇上和各位大人。” “起来吧。”顺治道。 “民女有罪,不敢起身。”小玉道。 “那你回答朕,你何罪之有。” “杀人之罪,据大清律例,诛杀朝廷命官,轻则砍头示众,重则株连九族,民女孑然一身,无父无母,无牵无挂,只求皇上降罪,还齐大人一个清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四章 http://.biquxs.info/

“启禀太后,皇上那边有信儿了。” 随着小太监的一句话语,打破了慈宁宫郎朗的经声,佟妃悄然看了看孝庄,只见孝庄仍然双眼微闭,一手敲着木鱼,淡淡地道:“说吧。” “回太后,原来穆统领和镶亲王从肃亲王府带回来的,不是阮姑娘,而是她的贴身丫鬟小玉,而且,这小玉已经认了罪,承认苏吗喇是她杀的。” 孝庄停下手中的木鱼,心中顿生疑惑,这顺治今儿早上说的凶手是阮玲玉啊,怎么穆里玛和博穆博果尔去一趟肃亲王府回来,就换了个人呢?还是阮玲玉的贴身丫鬟,那究竟是这丫鬟是真凶,还是只是为阮玲玉顶罪。 “她什么都招了?那她有没有说为何要杀苏吗喇?”孝庄问道。 小太监摇摇头,道:“不过,齐大人的死,已经证据确凿,就是苏吗喇下的毒手。” “那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孝庄接着问道。 小太监道:“皇上还没说,现在苏克萨哈大人一定要找到杀死苏吗喇的凶手。” “凶手不是已经摆在眼前了吗?还要找什么啊?”孝庄顺着事态的发展问道。 “可是苏克萨哈大人不信呐,他硬说这小玉,只是真凶的替罪羊,逼着皇上和穆统领往下审呢。” 孝庄听后便不再问下去,而是道一句:“再探。” “是。”小太监答完,便退了出去。 孝庄此时站起身来,佟妃见状,赶忙上前扶着,孝庄站稳后看向她,突然问道:“佟妃,方才下人所说你也听见了,这案子到今儿这地步,你怎么看?” 佟妃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查案的事,她压根儿不懂,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孝庄,只得楞在当场。 “臣……臣妾不知。” 孝庄拍拍她,道:“不要急,你慢慢说,从案件本身着手,捋清楚自己的思路。” 佟妃这才细细回想了整个案子发生的经过和方才小太监说的话,有些犹豫地答道:“回太后,其实臣妾觉得,这苏克萨哈的疑虑,倒也不无道理。” “说下去。”孝庄道。 “您想啊,这小玉一个区区的丫鬟,就算借她十个胆子,怕是也不敢对朝廷命官下手,平常那些朝廷里的官员,哪家闺女受了苏吗喇的气,那都要忍着不敢出声儿,更何况是她这么个平民百姓了,如今还大胆承认自个儿的罪行,这…说不通啊。” 佟妃说的,也正是孝庄所想的,看来这个丫鬟,却是来替她主子顶罪的,不过阮玲玉她是见过的,这姑娘生的,倒是俊俏不已,在京中也是盛名鼎鼎,江湖中人,也必是有情有义,又怎会让自己的贴身丫鬟替自己顶罪,这怕是豪格出的主意,可是,这区区一个戏子,值得他堂堂亲王如此大费周章吗?还是这阮玲玉也并非常人?二人之间有什么关系?而他心里到底打的又是什么算盘?这让孝庄百思不得其解。 金銮殿上,顺治与在座的人也是大惊,他并不知道穆里玛从肃亲王府带回来的,是阮玲玉的丫鬟,更没想到的是,这小玉竟亲口承认自己是凶手。 而穆里玛却是极其淡定,问道:“小玉,你口口声声说你杀了人,那你是杀了何人?” “回大人话,民女杀的,乃是当朝大员苏克萨哈大人的胞弟,苏吗喇。”小玉答道。 穆里玛想也没想便接着问道:“你说你杀了苏吗喇,你可有什么证人吗?” “不需要证人,民女认罪便可。” “你是视大清法律如无物吗?还是当皇上和我们都是三岁的小孩?”穆里玛听后突然冷笑一声道。 “本王不知穆统领此话何意?”一旁的豪格突然插话道。 穆里玛此时转过身,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豪格,道:“什么意思?难道王爷心中没有个数吗?” 此时的豪格已经握紧了拳头,他想了一夜才想出来的招为阮玲玉脱罪,却不曾想被一个黄毛小儿死死缠住,他豪格要保的人,又岂容他人肆意阻拦。 博穆博果尔见状赶紧上前拉住豪格,大声道:“哥哥稍安勿躁,有何疑虑,不妨等穆统领问完再说,臣弟相信,皇上在此,他是绝对不会徇私枉法,亦不会让任何一人含冤莫白的。” 不看僧面看佛面,任凭他豪格再不可一世,纵使他是多不将顺治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这么多人面前,在他的皇叔济尔哈朗面前,他也是不敢放肆的,也得卖这个面子给顺治,博穆博果尔牢牢抓住这点,让豪格硬生生咽下乐这口气。 看豪格松开了拳头,退了下来,博穆博果尔对穆里玛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见好就收,既然豪格想保住这阮玲玉,而此案又有人顶罪,就赶紧把案子结了,不要再做无畏的纠缠,对谁都好,哪知他这个兄弟却毫不领情,径直对着小玉道:“你确实犯了罪,不过不是杀人的罪,而是欺君之罪。” “大人此话,小女子却是听不明白了,民女句句属实,何来欺君之说?大人说小女子欺君,又可有何证据吗?”小玉道。 “好,本官就给你个证据。你说你杀了苏吗喇,何时所杀,如何杀的,还请小玉姑娘细细道来啊。”穆里玛道。 小玉此时看着穆里玛,道:“回大人话,民女杀苏吗喇是在本月初三夜晚,亥时左右,那时,民女恰巧路过品味轩对面,看见苏吗喇又在那里欺压良民,一时怒从中来,便将他杀死,民女所用的凶器,乃是这根竹筒,银针从里面发射出来,上面涂有一种叫‘见血封喉’的毒,这就是民女杀人的证据。”小玉说完,便从衣间拿出一根竹筒交给穆里玛,穆里玛接过竹筒,便交给徐昭,徐昭仔细看了看,确认是他们之前找的凶器,便对穆里玛点点头。 “所以这针是你发的了?”穆里玛挑着眉,问道。 “回大人,是。”小玉眼睛都不眨地问道。 “你撒谎!你当时站在离苏吗喇十丈远的对街,想要发出这个暗器,一击即命,至少需要十年以上的功力,而据本官所知,小玉姑娘,似乎不会武功吧?”穆里玛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五章 http://.biquxs.info/

小玉略忖片刻,猛然抬起头看着穆里玛,嘴角微微上扬,道:“是大人错了,民女自幼跟着我家主子一起习武,内力与我家小姐,自是不相上下。” “好,自然小玉姑娘有这番自信,那就请姑娘当着满朝文武为我们展现一下你深厚的内力吧。”穆里玛说着,从徐昭手中拿过那根竹筒,递给小玉,小玉有些犹豫,怯怯地看向穆里玛,穆里玛接着道:“相信小玉姑娘不会让本官失望的吧?” 岂料小玉突然接过竹筒,博穆博果尔早已命人在屋外十丈远处放置了一个箭靶,小玉定了定神,自若地将穆里玛给她的银针放入竹筒内,深吸一口气,努力一吹,银针稳稳得地插入箭靶正中心,小玉手中拿着竹筒,递到穆里玛面前,淡然一笑,道:“不知道民女有没有让大人失望呢?” 穆里玛有些目瞪口呆,小玉的笑里,带了一丝挑衅,豪格打定了穆里玛再没有别的证据,于是他连夜让多隆教小玉运气提神,速达百步穿杨的境地,看来这个赌局,豪格赢了,岂料穆里玛一急,紧紧地抓住小玉的手臂,低声道:“我知道你和阮玲玉主仆情深,可是你这样为她赔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吗?”而此时小玉也附在穆里玛耳边小声地道:“我家小姐如今已是肃亲王的人,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样的结果不是皆大欢喜吗?大人又何须如此咄咄相逼呢?” 博穆博果尔也拉住穆里玛,在他另一只耳边道:“你无非是怕齐真不能沉冤得雪,既然已经有人认罪,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你对齐沅桐,对齐家,也算有一个交代了,见好就收吧,别弄得最后大家都不好收场就难堪了。” 穆里玛放开自己的手,细想之下,博穆博果尔说的不无道理,既然齐家已经昭雪,他也没有纠缠下去的必要,入肃亲王府拿人之时,他已经开罪了豪格,把他逼上高台,此时豪格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如若他再不识时务,拆了这台阶,以后只会惹来更多的麻烦,甚至会连累他的哥哥鳌拜,那便得不偿失了,想到这里,穆里玛便不再多嘴,看向顺治。 “请问穆统领,确定这小玉姑娘是真凶无疑了吗?”苏克萨哈问道。 穆里玛有些迟疑,却还是点了点头。没想到苏克萨哈径直对着顺治道:“既然证据确凿,真凶亦已伏法,臣恳请皇上为臣做主,一命偿一命。” 苏克萨哈的意思,在场的人都明白,他要的,就是有人为苏吗喇抵命,依照律法,他的要求,也不过分,可是大家也清楚,这小玉是凶手也好,为他人替罪也罢,怎么,也算是路见不平,若是顺治能网开一面,尚可保全她的性命,只不过惹到了苏克萨哈,他定不会轻饶的。 见顺治迟迟不肯说话,苏克萨哈便跪倒在地,道:“小玉用毒杀人,一招致命,其心可诛,臣请皇上,判处她死罪。” 苏克萨哈眼神异常笃定,顺治有些慌,在场的人也有些于心不忍,可是偏偏被苏克萨哈抓住了用毒这个把柄,纵使他们再又不忍,也不愿意为了个小黄毛丫头与苏克萨哈结下梁子,也只能默默为这个小玉叹息,而此时的索尼,却是面不改色,整个案子下来,他并不多言,但谁也不知道,他,才是这小玉的最后一根稻草。 案情传到慈宁宫,佟妃微皱眉头,孝庄看着她,问道:“佟妃,在想什么?” 佟妃看着孝庄,道:“回太后,臣妾…臣妾有些替皇上担心。” “你在担心何事?”孝庄想知道,佟妃担心的,与她当日担心的,是否是一回事。 “回太后,以臣妾对皇上的了解,皇上是个性情中人,他定是不想给小玉死罪的,可是苏克萨哈又偏偏这样逼着他,明里暗里,他该多难办啊。”佟妃道。 孝庄点点头,又饶有兴趣地问道:“那如果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做?” 佟妃摇摇头,道:“臣妾不知。” “没事儿,有什么想法,你大胆说便是。”孝庄接着问道。 佟妃想了想,还是道:“回太后,臣妾,真的不知。” 孝庄微笑着点点头,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佟妃,你这是大智慧啊。” 佟妃笑了笑,道:“太后过奖了,臣妾才疏学浅,远不及太后深谋远虑,说起这大智慧,哪比得上太后呢,臣妾还望太后指点一二。”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六章 http://.biquxs.info/

孝庄和佟妃的担心并非多余,此时的顺治在金銮殿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豪格此时虽然一言不发,可顺治心里明白,若是贸贸然治小玉死罪,只怕阮玲玉不快,豪格心中也记恨,顺治一向主张兄弟同心,说到底,苏吗喇于他,于爱新觉罗家而言,不过是个外人,他不想因为一个外人伤了兄弟和气,但又怕跟苏克萨哈不好交代。 就在顺治为难之际,喻公公突然快跑入殿内,道:“启禀万岁,沧州府知州许德善在殿外求见。” 众人有些吃惊,唯有索尼淡然一笑,只听顺治道:“传他进来。” 顺治知道这许德善进京,定是为齐真一事,他也忍不住好奇,想知道一个小小的知州,能打出什么样的算盘。 只见许德善身穿官服,背上背着一个画卷,在顺治面前跪下,道:“微臣沧州府知州许德善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许大人起来吧。”顺治道。 谁知许德善只是抬起头,并没有起身的打算,道:“臣身负重任,不敢起身。” 顺治此时意识到事态仿佛有些严重,他便接着问道:“你身负何重任?” “臣斗胆,想替沧州万千老百姓,敢问皇上一句,听闻我沧州知府齐真齐大人之女被人欺辱,而大人日前也于京城遇害,两件传闻,是否属实?”许德善问这话时,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声音有些微颤,竟问的顺治有些心虚。 顺治点点头。 许德善两行泪水猛地夺眶而出,他努力平复心情,定了定神,接着道:“臣再问皇上,听闻有人路见不平,杀了那侮辱齐小姐还打死我们知府大人的凶手,是吗?” 顺治再次愣愣地点点头。 “大胆,你一个小小的知州,听这意思,你是在质问皇上吗?”苏克萨哈指着许德善鼻子问道,许德善矛头直指苏吗喇,苏克萨哈又岂能咽下这口气。 谁知许德善理都不理苏克萨哈,接着问道:“依照大清律例,此人应该推出午门斩首示众,以命偿命,敢问圣上,您是这么打算的吗?” 许德善的这三连问,将顺治对沧州百姓的愧疚之情全然问了出来,他心中有些隐隐作痛,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许德善的最后一问,他有些茫然,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此时许德善站起来,将背后的画卷取出,用力往后一甩,画卷顺着金銮殿打开来,这不是画卷,是血书,满满一卷,都是血淋淋的字,足足有十丈那么长,顺治惊讶着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整个屋子的人,都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听许德善跪下接着道:“皇上,多年来,齐大人为百姓殚精竭虑,不贪一粒一粟,如今他却遭逢次变,不是天灾,皆因人祸,我们不知是哪位侠士替天行道,解我沧州之恨,此乃我沧州数万百姓联名用自己的鲜血所写的请愿书,恳请皇上法外开恩,饶恕此人杀人之罪,从轻发落。” 许德善话音刚落,只见索尼也立刻跪了下去,道:“臣请皇上顺应民意,法外开恩,饶恕小玉姑娘死罪。” “请皇上顺应民意,法外开恩。”一众大臣也都纷纷跪了下去,只剩苏克萨哈抬着头,看着这一切,瘫软在地上,他知道,他输了。 顺治走下殿来,走到这血书面前,他细细地看着这封沧州百姓用自己的血和泪所写成的请愿书,说苏吗喇死有余辜,说小玉替天行道,又何尝不是呢,齐真在天子脚下出的事,他本就难辞其咎,若不是有人路见不平,他苏吗喇有一万种方法逃出法网,若是再给小玉治以死罪,他又有何颜面面对这封血书,面对这沧州的百姓。 “小玉。” 想到这里,顺治叫道。 “民女在。”小玉应道。 “你杀人有罪,然而朕念在你是路见不平,纯属误杀,就免你一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今往后,你就留在宫中为婢,没朕命令,不许踏出这紫禁城一步。”顺治道。 “民女谢皇上恩典。”这样的结果对小玉,对阮玲玉而言,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索尼。”顺治叫道。 “臣在。” 顺治接着道:“传朕旨意,齐真生前公正廉明,两袖清风,如今却死于非命,实属我大清的损失,朕感恩涕零,追封齐真为一品内阁大学士,其丧事按亲王等级办理,不得有误。” “臣遵旨。”索尼道。 “另外,齐真知府一职,由知州许德善接任,即日任职。”顺治接着道。 “臣替沧州百姓谢皇上隆恩,皇上英明。”许德善带着哭腔高声喊道。 “皇上英明。”一众大臣异口同声地说道。 此事总算是落下了帷幕,孝庄看着前来报信的小太监,面上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佟妃心中也是重重地落下了一口气,但她心中还是有些不明白,她下意识看向孝庄,只听孝庄道:“想问什么,就说吧。” “敢问太后,这案子事发不久,许德善和沧州百姓是如何得知这些事情的呢?”佟妃问道。 “哈哈哈哈。”孝庄笑的爽朗,笑的开心,“你早已猜到是哀家派索尼去的?” 佟妃摇摇头,道:“臣妾也只是方才才大胆猜测的。” 孝庄点点头,站起来,走到门口,佟妃也紧跟着陪在其侧,孝庄看着这一望无际的天空,感叹道:“不说这小玉是否代替了阮玲玉,于理于法,皇上都应该赐小玉死罪,可皇上是个仁君,他肯定不想再为此案搭上一条人命,况且于情,小玉罪不至死,可苏克萨哈抓住话柄,接连向皇上请旨,起初看来,皇上除了顺着他的意思,好像别无他法,但是这苏克萨哈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人心这一点,许德善带着血书走上殿,表面是在向皇上施压,实际上却正中皇上下怀,给了他饶恕小玉死罪的机会。” 佟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道:“而苏克萨哈也明白,他呐喇家,纵然有天大的面子,也抵不过这百姓来的重要。” “当然,这也全赖了齐真是个好官,若非他如此得民心的话,哀家也想不出这招。”孝庄慢慢转过头,看向佟妃,道,“有些事,皇上想不到的,即使想到了也不能做的,就应该由他身边的人出面,担皇上之忧,解皇上之愁,方才是辅君之道啊,佟妃,懂了吗?” 佟妃微笑着答道:“回太后,臣妾受益匪浅。”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七章 http://.biquxs.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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