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路偏长》 第1章 孙文红唱着歌儿生命如此圆满 枫露花园,一个在望城这个二线城市里并不算出色的住宅小区。住在这里的人,都是略有点资产的有产阶级。 也许他们对于三环之内的黄金区望尘莫及,不过,如果他们肯往下看的话,那么,这儿走出去的人们还是值得在芸芸众生面前昂首挺胸的。 对比那些住在市中心,一家子十几口人住着二三十坪的房子,没有自己家的卫生间,哪怕天上下刀子,刮狂风,也得跑出去上公共厕所的那种人,自己俨然就是人生赢家啊。 再看看住在棚户区、城乡结合部的那些最底层的下等人,到处脏不拉叽,捡垃圾的大军你来我往,流浪的野狗还时时像一匹狼一样盯着路上的人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冲出来咬你一口。 那种今天和昨天一样,而明天又会才今天一样,一眼就能看到头的人生的绝望,让住在那儿的人们,要么是生龙活虎,张牙舞爪的泼妇和垃圾男,要么是随波逐流,对人生已不抱希望,就这么活下去,死在哪天就哪天的听天由命。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人们,也从对比中找到自己活着的价值与意义。 这个小区的绿化做得很好,虽然是冬季,有点荒凉,亭台楼阁的布置很有艺术设计感。也让住在这个小区里的人们觉得自己比普通人更高了一等。 荷花池里,残梗败叶,小桥花亭。 动静相宜。 能住在这儿真的是三生有幸啊。 最里边的那个门,一单元一零一的住户是个复式二层的套房。面积也有近二百坪。四室两卫两厅的格局,把使用面积非常的尽善尽美的得到了完美的利用。 这里住着一户姓吴的人家。 虽然这套房子的房主是郑晓丽。 郑晓丽已经没了两年多了。 这个房子里还同时住着她的丈夫吴田野,吴田野的亲妈,青年守寡的吴老太太,还有一个远房的表妹和一个女儿也以保姆的身份住在这儿,其实她的实际身份是吴田野的小三和吴田野的女儿。 不过,以她和吴田野的情谊,那是在郑晓丽之前的。她们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勉强可以算青梅竹马,吴田野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这个风流成性的表妹。吴老太太和这个表妹的妈是好朋友。 表妹叫孙文红。这个叫吴艳艳的女儿,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吴田野的,只是在被生活逼得无路可走的时候,就被她栽到了吴田野头上。反正,按着日子算,他也正好和她在一起睡过。 现在,孙文红马上就要转正成正房,把小三的历史远远的扔到脑后的孙文红。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愉悦。 这个女人喜欢把脖子扬得高高的,还有意的把下额也略抬高一些,她的眼睛一多半是看着天上的。眼前的人们,哪一个都不配让她平视他们。 哪怕自己是小三,这个世界上有几个能像她一样穿金戴银住着二层楼,过得像阔太太一样的气派小三! 她也算是给小三这个职业增光添彩了的! 这个姿势也是在跳广场舞的时候,听一个女人说的。她暗暗的记下来,充实着自己的那个知识有限的大小脑。 她上过两年学,也只是认得大小多少,和男女老少,进城的时候,不会认错了公共洗手间进了男厕所而已。但,她对知道的渴望,只有她知道。 人么,可能都对自己永远不会懂的领域充满了渴望与崇拜。 是的,她崇拜有知识的人。 也正因为如此,她也在有知识的人面前自惭形秽,这也是她一定要在这个家里让那个有知识的郑晓丽不好过的理由。 凭什么,你有的,我不能有! 那你凭什么,能好好的拥有? 想到那个在自己面前没有一点战斗力的正房女人,孙文红嘴角就往上挑了。这场两个女人的男人之争,她笑到了最后。 孙文红唱着歌儿,对着镜子梳妆打扮。虽然已经有了一个十八岁的女儿,但她日子过得舒坦,就像个全职太太似的过了这么些年,自己又舍得在护肤用品上下功夫,比起吴田野那个短命的正房来,自己的福气,简直是老天爷给开了外挂一样。 孙文红,和吴田野在一个村子里长大,同样是义务教育上完了就出来打工。就是城里人看不上又离不开的叫做“泥腿子”的农民工阶层。 这是个见人就带着三分笑的女人,父母没的早,自己再不活得机灵点儿,一个女孩子在这个社会上如何立足? 她的男朋友是从来不少的,身边永远有个或强壮或有钱,也或者就图冬夜里有个慰藉,有个怀抱。什么爱不爱的。那玩意儿是啥东西?管挡西北风还是挡饱? 没有人知道她的内心有多孤独,多渴望被爱。她的笑,是她的保护色,也是她的武器。她用笑来掩饰自己的悲伤,用笑来换取别人的好感,用笑来逃避现实的残酷。她不相信爱情,不相信有人会真心爱她,不相信有人会为她牺牲一切。她只相信自己,只相信钱和权力,只相信自己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 她曾经也有过梦想,有过理想,有过自己喜欢的人。但是,现实却一次又一次地打击她,让她失去了信心,失去了勇气,失去了希望。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也没有什么可期待的了。她只是一个孤独的灵魂,一个没有家的流浪者,一个没有未来的人。 但是,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有着一丝不甘和渴望。她渴望有人能够真正了解她,爱护她,支持她。她渴望有人能够给她一个家,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属于自己的未来。她渴望爱情,但是又害怕爱情。她不知道该如何去爱,也不知道该如何被爱。她害怕再次受到伤害,再次失去自己。 她就是这样一个矛盾而又复杂的女人,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女人。 她从来不怕身边的人说三道四,嚼舌头根子。因为她知道,生活是自己的,不需要活在别人的眼光里。她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有自己的价值观,她不会因为别人的看法而改变自己。 爱谁谁,她就是势利眼,她就是道德败坏。她从不否认自己的缺点,因为她知道,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和优点。她不会因为自己的缺点而自卑,也不会因为自己的优点而骄傲。她只是在做自己,做最真实的自己。 她不会像那些自命是贤妻良母的好女人一样,把自己束缚在家庭和孩子身上。她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朋友,她不会因为家庭而放弃自己的梦想。她知道,一个女人,只有先爱自己,才能更好地爱家人。 她活得自在,因为她不受任何束缚。她不需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不需要为了迎合别人而改变自己。她只需要做自己,做最真实的自己。她知道,生活是自己的,只有自己才能决定自己的生活方式。 她的生活,充满了自由和快乐。她不会因为别人的看法而改变自己,也不会因为别人的期待而放弃自己的梦想。她就是她,一个独立、自信、快乐的女人。 吴田野的妈和自己的妈有点交情,都是一个村里的闺女嫁到大马村。自己的嘴又甜,把老太太哄得团团转。恨不得自己能是她的儿媳妇才好。 只可惜,自己并不看好那会儿的吴田野。一个在工地上卖壮工的,有什么前途可言?直到他娶了城里郑家的大小姐,手里有了个公司,住到了城里的一套二层复式公寓里。 她才暗里点头,这个便宜表哥不简单呢。虽说大小姐是被逐出家门的。据说是在成人礼的当天被算计了,还衣不蔽体地被抓了个现行。可是那个男人谁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后来还有了身孕,为了郑家的名声,逼她下嫁了刚好那天从她身边路过,把她送回家,有着农民特有的狡猾的吴田野。 这块大馅饼就这么砸到了吴家。虽然是名声不好的大小姐,但是出嫁的时候,亲妈郑太太还是把手里的一个在当时业务一般的制药公司转到了女儿名下。再怎么着,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也得保证她吃穿不愁不是。 郑晓丽是个扶不起来的。和自己的丈夫在自己的公司里都有份工作,她当个会计,做做账,而丈夫是个部门的小经理,毕竟她虽然不懂经营,但她有实实在在的股份在手里。 后来生下被视为来路不明的吴迪,身体就一直没好起来,一直到过世。 跟死了条狗差不多。 她那个女儿也够傻的,从小到大一直和她这个叫姨的保姆比较亲。姨总是无微不至地照顾她,给她做饭、洗衣、讲故事,而母亲总是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很少有时间陪她玩。慢慢地,她开始觉得姨才是她的亲人,母亲只是一个陌生人。 那个亲生的女儿越来越顽劣不堪,经常和同学打架、逃课、离家出走。母亲每次都会狠狠地骂她,甚至打她。但是姨却总是护着她,说她还小,不懂事,长大了就好了。女儿也不领情,觉得姨是在多管闲事。她甚至开始讨厌母亲,觉得母亲总是对她不公平,总是向着别人。 她那个女儿不知道,她就是看不得她们母女亲近,她就是要在中间挑拨离间,最好按照自己的想法养废了这个孩子,自己才称心如意。 这样,自己的女儿在吴田野眼里才是最优秀的女儿。 其实,郑晓丽很疼爱女儿,只是她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她为了给女儿更好的生活,每天都要努力工作,还要照顾家里的一切。她觉得自己很辛苦,但是女儿却不理解她。她也想和女儿亲近,但是女儿总是对她冷漠。 这就是真正的现实却残酷的生活真相啊。 然后,这个废物就被她们送到一个职业中学里去了。 (而这个叫吴迪的废物在那里成长为一个全新的,让吴家人后悔的吴大小姐。) 她身体怎么能好得起来呢。家里有个时时辱骂她的老太太。有个心里有表妹,还生了个一看就是丈夫的种的和自己的女儿只差了几个月的女儿。明知道自己的房子、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家,被别人霸占着。自己还不敢说什么。这天下真的是够好笑的。要是她自己的家,谁敢这么欺负她,白天弄不死她们,晚上也得想法子除了她们。 都说好人不长寿,看看,这郑大小姐,年纪轻轻的不就没了?当时是看见什么了?她就要自杀?这就成了一个谜,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谁也不知道。那会儿她是有点抑郁症的。反正这个家里也没人在乎她的死活。拉到医院里就不成了。医疗鉴定上写着是“自杀”,这就证明与任何人无干。 家庭妇女的下场。这还号称是个大小姐的。让一堆农村的泥腿子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就这份出息,让人无语得很。死条狗,主人还伤心几天呢。但,她死了,连个浪花都没激起来一个。 孙文红想着,这样也好。所以说自己是个有福气的嘛。当初和村办工厂的厂长傍着,自己有份轻松体面的工作,还吃香得喝辣的,结果被传到了厂长家里的那个黄脸婆那里,那婆娘是个狠的,带着儿子闺女拎着菜刀上门来砍她。吓得她连夜从村子里连滚带爬地逃出来。 英雄不问出处。当初那个仓皇出逃的灰头土脸的偷别人家汉子的女人,现在可是堂堂的吴经理夫人了呢。 今天是她和吴田野领证的日子。自己的女儿就是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哥的。吴田野对她倒是真心实意的。以雇保姆的名义,自己又管他妈叫姨,沾亲带顾的,带着孩子到了她们家。复式二层楼,住得也不算太拥挤。反正自己又不用工作,说是保姆,管吃管住,一个月两千,也没人说她什么。就那个窝囊费的郑晓丽,本来是不同意请保姆的。但,她说了不算啊。丈夫和婆婆的话,哪个她都不敢辩驳。真真的是一个没用的东西。 也幸亏这是一个没用的东西。才有了自己的幸福逍遥日子啊。 自己的女儿马上就要上大学了,不能再拖着了。虽然她不在乎那个几块钱成本的玩意儿,但,以后孩子的档案、工作等家庭调查不能写“父不详”吧。为了这个,吴田野也觉得挺对不起孩子的。他本想,等吴迪20岁,把她股份转到自己名下,再和孙文红结婚的。 反正自己那个缺心眼儿的女儿和她这个孙姨也挺亲的。她妈都没了好几年了。她们母女也没什么感情。自己和孙文红母女一起生活了二十年,这么些年的感情在这儿呢。这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儿嘛。 他们不知道,那个废物小姐回来了。 而且是来要债的。 说来也是巧。 吴迪在的职业学校里有个整天看豪门世家秘辛的舍友。她们几个都是被家族排挤出来的,虽然出身不差,但奈何不受家人待见。被扔在这里自生自灭,有本事你就杀出条路来。没本事,就废了。 “这个郑凯够狠的啊。我这个群里说,他并不喜欢他的原配夫人,在外面有个红颜知己,还生了个私生子。那才是他心里的宝。他离了婚的妹子给他的儿子下药,成了傻子,闺女被姑姑找了人设了个连环套,把自己的亲侄女闺誉毁掉了,还公之于众,被父母逐出了家门。现在郑家家里住着的是一堆姓郑却和姓郑的越来越远的外人。这笑话,真的挺好看的哈。” “世家大族,外面看着光鲜,里面臭不可闻。为了那点财产,哪家不是斗得你死我活的跟乌眼鸡似的。在面子上大家堆着假惺惺的笑,心里面恨不得你全家都死绝了。” “说得你多懂似的。”卓子君看了吴迪一眼。“慢着。小迪,你姓吴,那个郑家大小姐被强奸,据说就是那个姓吴的民工与郑家家主的妹妹做的套。不行,我得好好地扒一扒,没准能给咱们这小破学校扒出一个世家大小姐来。” 吴迪想起家里那个唯唯诺诺的妈,整天跟个受气包似的,还不如家里的保姆对自己好。还有那个从来对自己没什么好脸色的老太婆,在老太婆嘴里,自己的妈妈哪里是个世家的大小姐,就是个不知羞耻的被人睡了的贱人,而自己,也不是她儿子的种,是个来路不明的。虽然父亲告诉自己别和奶奶一般见识,她就是一个农村婆子,嘴里没轻没重的瞎嚷嚷,心里是没什么坏心眼的。 那个管自己叫姐姐的保姆阿姨家的妹妹,是个厉害的。当初年纪小不知道,现在翻回去再看看,她哭哭啼啼就占了她的房子,夺了她的玩具,只要是她喜欢的,她就要想办法弄到自己手里,她只要说个“不”字,她小脸一脸的委屈,父亲就先说,“你怎么当姐姐的,快给妹妹!” “小迪,你家那个保姆带来的妹妹什么时候改成吴艳艳了?这是认祖归宗了,还是半路认了个爹?” “谁告诉你是半路认了个爹的?那个男人是她原装正厂的爹好不好?” 柯楠:“小迪,你这态度不对头啊。如果你妈是被设计的,你那个爹是参与其中阴谋的成员之一,你妈这辈子的日子,不妙啊。” “我妈在我小时候,患了忧郁症,有一天自己在家里喝了安眠药。自杀了。你说的那种情况,历史久远,只能是传说,死无对证。” 吴迪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她特别恨自己小时候的无知,她不喜欢自己的那个亲妈,觉得她整天忙着工作,早出晚归的,也没功夫陪着自己,还穿得老里老气的,也不知道把自己打扮得漂亮点。 上幼儿园的时候,人家的家长都争奇斗艳,跟参加比美似的,男人衣冠楚楚,女的活色生香。只有自己的妈来接自己的时候都没有抬头挺胸的时候,畏畏缩缩的,也不知道她在怕什么。所以自己宁可让家里的保姆孙姨来接她,和她一起开亲子运动会,也不允许她来。觉得亲妈给她丢了脸面。是的,幼儿园的小朋友也是有竞争的。谁的爸爸开的车更酷,谁的妈妈更年轻漂亮。所有现在觉得很无聊的东西,当时都觉得和天一样大。如果不满足自己,自己就大哭大闹。 家里的那个说是保姆,其实是拿自己当主人的孙姨对自己很好,她在不动声色地挑拨着自己与母亲的关系,让少不更事的自己在母亲的心上扎下一根根刺。 自己的那个父亲和母亲说话都是用命令的语气,他纵容着家里的老太太欺负自己的妻子。和家里的姨妹保姆倒是谈笑风生的。 他经常说的话就是:你是姐姐,让着妹妹点。而她也傻乎乎地把那个小三生得孙艳艳真当成自己的妹妹。 后来,妈妈就越来越不爱说话了。越来越木木呆呆的,终于在那年大年三十晚上,她送自己上路了。 当时奶奶还骂:这个丧门星,死都不挑个好时候。这大年下的,让我们一年到头的过个年,心情都不好! 虽然,当时,她也没看出来一大家子哪个心情不好来。而她,和自己的妈妈没什么感情储备,没了就没了呗。草草地找了殡仪馆,弄了块墓地,下葬了事。这些年,也没谁想起来去拜祭一下。送点香火献束花啥的。 她想,母亲当时应该是绝望的吧。毕竟像她这么惨的,这世上真的绝无仅有。爸爸恨妻及儿女,有个常住娘家,算计她们的姑姑,而且这姑姑又生了孩子,孩子的孩子都开始跟着姓郑。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嫁给了强奸自己的那个农民工,有个整天辱骂自己的婆婆,丈夫不为自己说话,还养了个娇滴滴的号称是保姆的表妹,还有个和自己女儿一样大的私生女。 所以说,这现实生活永远比屏幕上的狗血剧更狗血。是艺术来源于生活,还是生活来源于艺术?那些人渣和婊子是天生的本性难移,还是后天的随环境生成的? 人人有生必有死,对于生死,她看得很淡。对于爱情,看过了她母亲的悲剧,保姆的上位,贪得无厌而又自私自利的男人。她只能说“嗬嗬”。 自己的母亲,这世上可能是唯一一个心里还有她,在临死的时候,哪怕自己不喜欢她,连个妈都很少喊,但,母女的血缘是割不断的。 她尽了她最大的力量,她可能没有别人家所说的为母则刚,可她,尽力了。不是吗?当她从柯楠那里知道母亲留给了她房子和股份的时候,她想,她是愧对母亲的。 所以,后面,就由她来吧。 如果上天没有看见那些行恶的人,如果那些个恶人快乐得唱着歌儿看着好人落难而幸灾乐祸。 如果天不报应,那么我来。 又到年关。 母亲的祭日快到了,我应该去看看她。 真的是够偏远的,司机师父一路走一路还说着。 “这里的墓地相对来说价格便宜,是给穷人准备的。现在,一块好的墓地,动辄十几万,几十万,简直是让活人不敢死啊。” 吴迪心下了然,当初,若不是有自己,恐怕这偏远的墓地郑晓丽都不会有。她不知道的是,就因为这块天边的荒地,老太太在家里骂骂咧咧了多半年,骂烦了,骂够了,总算是才不说了。 吴迪给足了司机师父钱,告诉他今天她包车。等会儿再把她拉回城里去。司机满口答应,说那我也下车在这附近转转。 母亲的墓地并不像她想像中那么破败荒凉。 似乎是有人每年都来收拾修整一下的。吴迪想,也许母亲不像她认为的那样一无是处,她也许也是有一两个知交,更甚至是关系好一点的异性朋友。否则,这一辈子,就太凄惨了。 父亲恨屋及乌,对自己的一双儿女从来不屑一顾。虽然也按照规矩在子女成年的时候给了公司各百分之五的股份。但在她被逐出家门时又收回去了。从此对女儿的生死不闻不问,也是个狠人。自己那个姥姥,从始至终就没露过面,好像忘了她有个女儿也生活在这个城市里。豪门里的龌龊根本不是市井百姓能想象得到的。百姓不过是眼前的柴米油盐,而那些个丧心病狂的有钱人要居安思危,要防患于未然,要目光长远,要为了利益而忘了道德和人性。 站在母亲的墓前,吴迪什么都没有说。她想,如果真的如佛家所说的那样,人死后在天是有灵的。那么,母亲知道自己在和她说什么。今后她又要做什么。 我回来了,贱人和人渣们,等着接招吧。 小剧场: 孙文红:小三的最高境界,就是住你的房子,睡你的男人,花你的钱,快活逍遥。 吴田野:农民的成功,就是娶个城里的姑娘,夺取她的一切,最后让她自己自觉地消失。 二人握手,余生请多指教,我们合作愉快。 第2章 房子是姓吴,吴迪的吴 吴迪站在自己的家门前,哭笑不得。几年没回来,她居然进不去了。那个吴老太太可能出去打麻将了。这马上就年前了。那两个狗男女出去购物了?那个私生女也不在家? 门后闪过一张脸,是孙艳艳,现在应该叫吴艳艳了。 吴艳艳心里是惊讶的。这个吴迪怎么回来了。马上过年了,还想着她和从前一样不回来呢。真晦气。 她不喜欢这个正牌正枝的吴家的女儿。虽然她也是吴田野的女儿,可,自己和自己的妈一样,刚转正啊。 在吴迪眼里,自己就是个带来的没爸的孩子。 都是因为她们母女的存在,自己才把自己的亲爹喊了那么多年的“叔叔”。 所以,她不喜欢吴迪是有合理合情的理由的。 “吴迪,你怎么回来了?” “这是我的家,难不成我还不能回来了?你一个保姆的女儿都能在这儿赖着不走,我自己的房子我还不能住了是怎么着?” “姐,我没这么说。我妈和爸爸已经结婚了,这也是我的家。”吴艳艳挑衅一样地看着吴迪。 “滚开,别挡我的路。” 吴迪上楼。她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停在最大的卧室。这是她最早的房间,后来,被吴艳艳哭哭啼啼地抢走。因为她是姐姐,要懂事,要学会让着妹妹。这是当时吴田野说的。 而,这个吴艳艳到底比她大还是比她小,谁也不清楚。谁知道一个连父亲都不详的小杂种到底是生在哪一天呢。 郑晓丽此生办了两件最聪明的事,是谁也没想到的。 也许这就是生在大户人家的女子的一点生存的智慧。 她把自己拥有的平安药业的股份在自杀前全部转移到了女儿的名下,并指定她二十岁可以继承。若有意外,则全部捐给妇女儿童基金会。 她把自己名下的这套房子的产权同样给了自己的女儿。 当柯南把资料放在吴迪面前的时候,吴迪面前闪过那个在家里没有存在感的母亲。她是房主,是女主人。但她却住的战战兢兢。 她的丈夫娶她是想着能和她回去过富贵日子的。他不相信世界上有父母会真的和自己的女儿一刀两断。最后,他信了。本来就是冲着利益才有的婚姻,然后利益没有了。还想他有好脾气面对着一个残花败柳,虽然,这里面的阴谋也有他一份。好在。这个婚姻也不是赔本买卖。就这一套房子,让他自己在工地打一辈子工都买不起一层,更别提这是复式。还有那傻女人每年从公司的分红,都被老太太给逼到自己手里了。虽然说不上百万,但每年也有二三十万呢。那个女人的工资正好负担一家的生活费用,她连件新衣服都不敢买。更别提买件像样的首饰了。她没钱。她得努力地攒一点钱,为自己的女儿留一点儿。 好在。家里俩孩子的花销都是一样的。她们没有苛待吴迪。 因为,她不敢问自己的丈夫要钱,她自己的公司股份年终分红被婆婆恶狠狠地要走,并声明每年的分红都得给她。她才是一家之主。你一个浪货拿着我儿子的钱,莫不是要出去养野汉子?老太太骂她骂得那叫一个顺溜,好像她生存的意义就是找儿媳妇麻烦。而她所接受的教育是忠孝仁义忍,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是长者命不敢辞。可是没有人告诉她,如果长者为老不尊怎么办?如果父母不慈怎么办?她自己是有短处在人手里的,她不敢和人辩驳分辩什么。 家里那个保姆一个月两千块钱,也不做什么,就在家里住着逛逛街,打扮一下自己,看人家又滋润又水灵。 那哪里是个保姆啊。那就是请来了两个祖宗。还是膏药一样沾上就甩不脱的。 这没天理啊。 郑晓丽在心里对自己说。 她站在自己的卧室门前,吴艳艳,“姐,你得再往前,里面那个屋子是你的。” “这个房间是我的。谁在里面,就给我滚出去。” “凭什么啊。这是我的房间。你别想占我的房间!” 楼下响起进门的声音。孙文红的笑声,“妈,瞧我们给您买的这件衣服,中式的,中国红,今年最流行的!这些东西,可累死我了。过个年比平时累多了。” “好看,好看。少花点钱。我们艳艳也大了。该攒嫁妆了。现在人家都时兴给豪车啦,房子啦什么的。我也得给她预备着了。” 瞧人家这一家子,幸亏这几年她都没回来。你说人家其乐融融的有你什么事儿?没的影响心情,还碍事儿。 来的正好。 吴迪把吴艳艳搡到一边,进了屋子。她进去转了一圈。“我不管你爹是谁,我也不管你是姓孙还是姓吴。但,我给你两个小时,把这间屋子给我腾出来。否则后果自负。” “你给我滚出来。这是我的屋子。”吴艳艳伸手去拉吴迪,吴迪顺势就把她手腕子拧住了。用力一掰,“要跟我动手,是吧?” “啊,疼,疼,放开我。” “奶奶,妈,你们看,她回来就欺负我。你们快管管她!” “哟,小迪回来啦。这几年都没回来了,姨可想你了。这是怎么了?” “回来就回来,作什么妖!不能安安生生的就别回这个家!”吴老太太恶狠狠地说,她瞧着吴迪从来没有好脸儿过,倒是一而惯之,没有变。挺好。吴迪想。 吴田野正琢磨着女儿大了,得对女儿好点,好把她的股权骗过来。他假模假式地冲着母亲说了一句:“您说什么呢。这是小迪的家。过年了,她不回这儿回哪儿!” 然后向着楼上的吴迪,作慈眉善目状:“这就毕业了吧?回来了就别再走了?这几年不在爸爸身边,觉得孩子都不亲近了。”说得就好像他和吴迪曾经有多亲近似的。 “爸爸给你说个好消息。以后,你孙姨就是你继母了,还有艳艳,也把姓氏改过来了。以后,咱就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了。你愿意喊姨喊妈都随你。”他不敢强行让吴迪怎么怎么样,谁知道,几年没见,这孩子性子是不是还像从前那么好唬弄不?如果真和她那个妈一样,又窝囊又老实还蠢就好了。自己也好得逞不是。 “我觉得,我们小迪喊姨喊得我更亲。”孙文红笑呤呤地说。 “恭喜二位。既然二位结婚了。这房子是我妈的婚房,你们不怕你们琴瑟和谐的时候,我妈出来问一声好吗? 你们结婚离婚的我管不着。但是,你们要想在我的房子里继续男盗女娼,休想。带着你们偷情来的那个私生女滚出我的家。还有那个吃着软饭,还硬得跟公厕里的石头一样的那个老东西一起滚。就当是我这当女儿的送给你的一份大礼了。顺便说一句。今年的公司分红我已经通知公司那边,直接打到我的账户里去了。你们就别再盯着要钱了。别人家的饭不是那么好吃的。即便好吃,咽下去了,早晚也得给人家吐出来。” “这是怎么了?你妹妹招你生气了?艳艳,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姐姐刚回来,也不知道和姐姐亲热。真是个傻实诚孩子。这孩子,这几天见天的在家念叨着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啊,姐姐咋就还不回来呢?姐姐还记不记得我啊。哎哟,这孩子对你这个姐姐,真的是一心一意的惦记啊。” 看着孙文红唱做俱佳地插科打着诨,吴迪面无表情,她不想在这一堆人渣的家里呆着。于是,拎着行李箱就走下来了。 吴艳艳一看,就知道自己的房间暂时是保住了。在后面撇撇嘴,“哼,以为多厉害呢。还不是得让给自己。早这么聪明不得了。” 吴老太太刚知道每年的分红没有了。被这个不知道谁家的杂种孩子截流了。老太太立马就不干了。年年都有的收入,哪怕是别人的。因为入了自己的腰包,也就必须是自己的啊。习惯了每年年终几十万的收入,突然告诉没有了。这是要逼她发疯吗? “你个小野种,一回来就闹腾得家宅不宁,就跟你那个勾引汉子的不要脸的娘一样!” 一个人影飞速闪过,一把掌狠狠的抽在了吴老太太没了牙的瘪脸上。 吴迪:“吴老太太,你再骂我妈一句试试。” 她虽然轻却蕴含着威胁的语气,那危险性极大的动作,让吴田野急忙把傻了的老太太拉到一边。 吴田野虽然心里也不高兴,但还是顾忌着吴迪身上能拿到的利益,不想撕破脸,他冲着老太太喊:“您老人家说什么呢,有这么说自己家孩子的吗?” “小迪,你还小,身上有那么多钱不安全,还是让爸爸给你拿着,早晚都是你的,你还不相信爸爸吗?” “就是啊。小迪,现在社会上的人都太险恶了。一定得注意不能让不安好心的人盯上。尤其是有点钱的女孩子。” 一家子人不遗余力地游说劝说着。 吴迪冷着脸看着老太太。 “我妈再贱,她也是郑家大小姐。她这辈子住自己的房子,花自己挣的钱,没用过别人一分钱。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住在我妈的房子里,还拿着自己当老封君了?这套房子姓吴,不是你儿子吴田野的吴,是吴迪的吴。听明白了吗? 我给你们一晚上的时间搬出去,明天早上八点,我过来,只要你们没拿走的,我就认为你们不要了。顺便说一句,这套房子目前在我名下。是属于我的私人财产,我不同意继续给一堆下三滥的人渣住。” 吴迪拉着行李走出了那个让她喘不过气来的地方。 今天大年二十七,这个年就让她们滚出去过吧。 清算,从今天开始。 背后的门被咣当一声撞上,听声音都知道身后的人满怀的愤怒。 老太太捂着自己挨打的脸有点不可置信。 这么多年,自己在这个家里就和太后一样,哪一个不是奉承着自己的?儿子、孙文红和听话的小孙女。这个吴迪,有娘生没娘教的,真拿着她自己当这个家的主人了!呸,这儿自己住了多少年了,想让她们一家人搬出去?这是自己的家,把自己一家子撵出去,她在做梦! 孙文红有些心慌。这刚到手的吴太太的结婚证还没捂热乎呢。这房子就要没了吗?没了房子,她们住哪儿?难道要去租房子?这么好的地段,这么好的复式公寓,白便宜了那个小贱人?不成。说什么也得继续留下去。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得忽悠着那个小贱人把股份转给自己老公。 “老公,怎么办?她不会真的大过年的要撵我们出去吧。” “这是我们的家,她凭什么说撵就撵?反正我是不会搬的。有本事她就报警?看看这大过年的把自己的父母和奶奶妹妹往外撵,全世界的人都会骂她!”新鲜出炉的吴艳艳,也是二十一世纪的好青年,她深深得懂得舆论的威力,脑子也转得快。“如果她明天敢来找事,我就敢在网上曝光她,让她天天挨骂,跟过街的老鼠似的。我就不信,还治不了她了。一个职业高中毕业的学生,连个大学的门都没进,还反了她了呢。”吴艳艳为自己想到的好主意,自己给自己喝了一个彩。 “这次回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前她和我们挺亲近的啊。这一回来又是和艳艳抢房间,又是要撵我们出去,这一出一出的,她到底想干吗?” “无论她想干吗,她都做梦。这房子我住了二十几年了,还能被她弄走?想什么呢。她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就是不搬。” “可是,她说了呀,就给我们一晚上的时间,明天八点就要来收房子。她要是动真格的我们咋办?” “行了,她也就是吓唬我们试探一下。我们强硬一点。她不敢怎么样的。我还是她亲爹呢!她也不想背着忤逆不孝的大帽子过日子吧。睡觉睡觉。我得睡一会儿去。你们做好饭叫我一声。”吴田野回房睡觉去了。他真就不相信自己的女儿能把他这个老子撵出去。 吴迪找了一家酒店,住了下来 。 她在网上找了一家装修公司,干脆利落地签下了合约。 她要求她们在一周之内拿出装修方案,把母亲留下来的复式重新打造成一个自己的家。仅仅是有自己的家。并在两个月之内尽量地用最环保的建材,将这座房子变得焕然一新。 她要让自己拥有一个崭新的未来。就从这座房子开始。 手机响起,她拿起来,是卓子君。那个和她一起逃学打架学习然后变成死党的女孩子。 “小迪,你怎么样?需要帮忙不?我觉得你一个小姑娘,他们不会看在眼里的。你在哪儿 ?住在酒店里?他们真不要脸,家里没有你的房子了是吗?好好,我听你说。你让她们明天搬走?明天是一场大仗,他们会利用各种理由来控诉你,指责你。你不会给他们机会?我去给你助威吧。不能让你势单力薄啊。” “踏实在家过年吧。我还能让他们欺负了去?天方夜谭吧?怕我不忍心。对着一堆人渣败类,我可忍心了。放心吧。”她干脆利落地放了电话。有朋友惦记着,真好。 腊月二十八日,天上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街上行人很少。但过年的味道却是越来越浓了。 每一个商家门前都挂起了红灯笼,象征着来年生意红红火火。 每一个灯箱上都亮起了电子灯笼。把整个城市都笼罩在吉祥的中国红里。 两辆龙门护卫的车开了过来。 车门打开,一身迷彩,手提橡胶棍、一米八以上的一堆帅哥顺序地跳下车来。 一个领头的领导模样的人看着手表,“这会儿是八点五十八分,过两分钟,这个复式公寓里的人扔出来,里面的东西,灵活掌握,允许他们多呆几分钟,把证件现金什么的拿走,记住,是几分钟。里面的人,就必须清理出来。这个单子业主证件齐全,国人的劣根性就是升米恩,斗米仇。人家的房子,住了这么多年,现在人家要回去。这家人说什么都不肯走。主人不想见他们这一家子无赖。所以。我们就是来撵人的。” “这屋子里的东西已经全捐出去了。能不让他们拿走最好,我们就是为孤儿院和敬老院做贡献了 。”他憨厚地一笑,“里面的东西,都是属于前主人的,被坏人霸占使用了这么多年。现在苦主回来了。恶心被他们使用过的东西,所以全捐助出去,我们不必有愧疚感。你们可以想,年关了,我们是在替天行道。” 一群帅歌哄堂大笑。 上,砸门! 小剧场: 吴老太太:这个小野种,和她妈一样让人讨厌。 吴迪:我家的房子,你们住着挺开心;我家的钱,你们拿在手里也不扎手。怎么就是人不被你们待见呢。没办法。谁让姐就是比你们钱多呢。大过年的扫地出门,感觉多爽?送你们体验一把。我们城里人就是这么讨厌。有本事,滚回你们山旮旯里去。别出来丢人现眼。 第3章 道德绑架?我没那东西,你绑架不了我 如果她们不领证的话,也许吴迪不会这么决绝地要撵他们出去。 几年没见,她想再见识一下那一家人的无耻能到什么地步,也挺想让她们在自己面前蹦跶几天,让她们享受一下直接打脸的感觉。 可是,若是就这么让她们欢天喜地的在母亲的房子里庆贺双喜临门,一个有了名正言顺的丈夫,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的喊爹。让这母女俩乐乐呵呵地庆祝心愿得遂,志得意满。她是不愿意的。 当门外钥匙开门声响起的时候,吴田野一家人正在吃早点。 没有了郑晓丽母女的家里,更像一个美满团圆的家。老太太疼爱吴艳艳,满脸的慈祥,她的刻薄和无情都是对着郑晓丽母女俩来的。其实儿媳妇婚前失身不失身,这话题在一个正常的家里应该是个禁忌,是不可以拿着当话把儿年年天天的说的。这对于谁来说都不是一件能让人愉悦的事儿。但是,郑晓丽面对的不是一个正常的有正常人的思维与教养的老人。这是一个在农村守了多年寡,在最恶劣的环境里熬过来的老太太。她本能地对比自己优越的儿媳妇产生排斥,而她能打击她的似乎也就这么一个相当称手的武嚣。只要能打败敌人的武器就是好的。郑晓丽的承受能力和范围,她要抑郁或是要自杀,那是她自己的事儿,和自己无关。老太太心安理得地和儿子享受着那个窝囊废女人带来的一切福利,却又对这福利的带来者恨不得她快点消失。 孙文红现在成了名副其实的女主人。郑晓丽走了,那个她要替她养废了的女儿去上了职业高中,倒是挺知趣的,知道这个家里没人欢迎她,几年没回来了。她乐得清静。就算那孩子和她还算亲近,立场是不会变的。她这个保姆,抢男人,抢房子,抢钱,只要是那母女俩的,她都想抢过来。凭什么自己的女儿就得管她亲爹叫叔叔叫了这么些年?还不是这母女俩造成的?感激?那是不存在的。你自己亲爹不疼,亲妈不要,保护不了自己活不下去下地府也怨不到她身上。谁让你自己那么菜的。 吴田野对面前的一切觉得很满意。一个泥腿子,卖劳力的,有几个能像他一样住在这楼上楼下的复式大公寓里的?百八十万的存款,也是有的了。孙文红人到半老,风韵犹存,这个女人陪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很得自己的喜欢。知情识趣,不像那个郑晓丽,哭丧着一张脸。就没让人看了就开心的时候。她唯一的好处是,自从娶了她,自己就一帆风顺地再也不像从前似的是个纯粹的农民工了。他借一桩天上掉下来的婚姻,实现了从农村到城市的兑变。 现在,老子也是实实在在的城里人了呢。那些个一起在工地搬砖的工友们,这天寒地冻地谁能像他一样,挣着工资住着楼房媳妇孩子加上老娘三世同堂的? 吴艳艳,已经上大一了。她从小就知道那个她只能叫叔叔的男人是她的爸爸。妈妈说了,是因为那娘俩的存在,爸爸为了她们离开那个贫穷又落后的农村,才忍辱负重,选择了娶了这个郑家的大小姐。所以,娘俩才有这么舒服的日子可以过。她一面在享受着,又一面在憎恨着。那个喊爸爸的吴迪,是她的姐姐,那个姐姐对她还不错。她从懂事起就会掐尖争宠。而每一次那个叔叔都没有让她失望,在这个家里,我就算是保姆的女儿又如何?我不照样过着被宠爱的日子?等爸爸妈妈拿到了姐姐的股份,把她彻底地撵出去。自己也就扬眉吐气了。 吴老太太现在是做梦都能笑醒的。自己的儿子每天也是西装领带的领导呢。平常有收入,年终有分红,这复二层的大房子,谁能想到,我一个目不识丁的农村老太太能过上没事逛逛街,闲了打麻将,兜里有钱花的好日子呢?碍眼的,提醒她这是寄人篱下的人已经没了。那个杂种又不怎么回来。要是就这么长远的过下去也挺好的啊。 一家人在这个大年二十八的早上,总结着过去,畅想着未来,各有各的开怀,过年了,穿新衣,戴新帽,一天更比一天好。 八点整。那个领导指了指自己的手表,打手势让手下进去。不忘嘱咐,”让她们把自己的身份证件、银行卡都带上啊。友情提醒一句。” 一群人拎着橡胶棒走进来的时候,吴家人早餐刚摆上来。 “谁让你们进来的?你们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你让吴迪过来跟我们说,你们来,我们是不会走的。你们说了不算!” “我们是接单办事。给你们十分钟,如果不识时务,一切损失你们自己负责。” “十分钟之后,这屋里的一切,都扔出去。”外面适时地驶来两辆搬家公司的货厢车。 十分钟,二十分钟,她们也不会走啊。 一个小时之后,这一家四口都彼此目瞪口呆地站在了自己家门前边,眼看着自己的家里的家俱什么的在往外搬。 吴老太太:“让那个小杂种回来,她就是这么对待她亲爹亲奶奶的吗?她就不能做点人事吗?”老太太这会儿被扔出来,知道自己是吴迪的奶奶了。开始用身份来说事儿。 吴田野:“电话肯定被拉进黑名单了,根本就打不通。” 吴艳艳:“用我的手机打一个,一定得让她过来,要不,我们怎么办?”吴艳艳穿着家居服在寒风里有点冷。“您告诉她,她要是不回来给我们一个交待,我就把她做的事放到网络上去。让她身败名裂!” 吴田野看着在西北风里进不了家门的老太太和那母女俩,他心里也是火气压不住。他急忙打车,得先把这几个人安顿下来。这天寒地冻的,在外边冻几个小时,都病了,这日子,这年还过不过? 吴艳艳把老太太和吴田野在街上冻得跺视频拍下来,准备如果吴迪不退步的话,就发到网络上去。再怎么说,国人都有尊老爱幼的传统,尤其是大过年的这个时候,把自己的亲奶奶和亲爹赶到大街上去,这数九寒天的。就是忤逆不孝,一个不孝的大帽子压下来,全世界的人都得骂得她狗血淋头。她又给自己自拍了个,怎么说,自己也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妹妹,我只要在网络上掉两点泪,喊个姐姐,气不死你,恶心死你。 中午,尘埃落定。装修公司入驻,开始了加班加点的设计方案。这个房子里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全捐给孤儿院和敬老院,一点不剩,扔得干脆,拿得利落。 吴迪站在自己从小长大的房子面前。接通了吴田野的电话。 “小迪,我不知道你这几年接触了什么人,怎么这一次回来对爸爸这么大的怨恨,但,这大过年的,你不能让爸爸和奶奶无家可归啊。你自己扪心自问,你姨这么些年对你怎么样?你和艳艳一起长大的,怎么能做出这么无情的事情来呢。咱们亲父女没有仇,有矛盾说开了就行了。今天你奶奶已经冻病了,现在在市一院打点滴呢!” “我说了,这房子的户主现在是我,我不会让一个狼心狗肺的男人和一个下贱的女人和她们的私生女住在那里恶心我妈。还有那个死老太婆,她住在那里,不怕我妈半夜里回来找她算账吗?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你的工作,我的公司庙太小,招不开你这样的,我已经让会计处给你结算工资打到你卡上,这是你最后一次从我的公司里拿到钱了。你们一家子可以齐齐整整地滚回你们山旮旯里去。也可以继续在这个城市的工地上去当壮工养活你那一家子吸血鬼,只是,我吴迪的血,你们再也吸不到了。我告诉你,吴田野,老老实实地滚出我的视线,我就放你们一马。如果在网络上说三道四,道德绑架我,我告诉你,我没有道德,你们绑架不了我。我就是来要债的。谁欠了我妈的,我都不会让他们好过,还有那天上飞来的妈妈成人礼上的横祸。等我揭开了这一个个的阴谋,地狱等着他们呢。你说是吗?吴田野,一个靠着媳妇吃软饭还养小三的人渣。” 吴田野听到最后,尘封在记忆里多年前的事又被吴迪提起,他色厉内荏地骂道:“你胡说什么?多少年前的事儿还拿出来说什么,人都入土了,你就这么不想让你妈踏踏实实的在地下躺着吗?什么光彩的事儿?你别忘了,你是怎么对你妈的?你对她有过一个女儿该有的尊重吗?她死了,你这儿上赶着表演什么母女情深呢?笑话!” “你在做,天在看。吴田野,你好自为之。”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越到年关,就跟到医院里来过年似的,医院里的病人有增无减。一个病房里四个人,加上陪床的,满满当当,比菜市场都拥挤。 老太太打着点滴,就一个劲地要回家。这简直不是人呆的地儿啊。如果谁觉得自己活得不如意,到医院看看这些五花八门的病人,回去保险就懂得珍惜人生。 吴艳艳和孙文红母女俩在酒店里忙着找中介找房看房,她们已经知道吴田野和吴迪已经谈崩了。大年关底下,被扫地出门,还什么都没收拾出来。真真的是雪上加霜啊。 家里的存款有百十万。都在老太太那里。自己倒是有点私房钱。略微地段好点,环境好,交通方便的小区都上了五千,三代人,也不能租得太小了,怎么也得是个三居吧。 先给一家人置办了要穿的衣服,那个吴迪也是个缺德的。把自己一家人这么多年的家当全援助了出去,这才真真正正的成了,一夜回到解放前呢。早知道,头天晚上就得好好的收拾一下啊。从前那个吴迪脾气不好,但也不会说风就是雨,说撵就立竿见影的实施。这亏吃得让人咽不下去。 吴田野听到女儿说要查从前郑晓丽被设计的事儿,心里是有点心惊的。但他想,主谋也不是自己,自己不过是别人刮风,自己捡了个便宜。要说怪只能怪她自己爹不疼,娘不爱的。当初被那个女人找上,就是因为自己在的那个小建筑公司是郑家旗下的挂靠单位。这一环一环得没钱没势哪设计得出来。但凡她那个亲爹对她姐弟俩上一点心,那个女人也不敢来这么一下子。 他急急地给一个号码打出去。 “东家,二十年前的事儿,不知道为什么让吴迪听说了什么,她说要查一下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设计了那个害了她妈的圈套。我给你提个醒。这要是翻出来,大家都不会好过。” “当初该给的钱,你也拿了,大家都从中取利。人为财死嘛。这么多年了,一个小屁孩子,看把你吓得,何至于的。” “我那个女儿把我从公司里撵出来了,我没了工作。这次打电话,也是想看看老东家能不能给我份活计。我这个年龄,找工作不好找了,孩子还在这儿上学。” “年后开工,会有人去找你。给你份工作。以后还是少联系,对于你来说,更安全。” “小迪,你就不怕你爸去警告那些人?如果他真的是当初阴谋里的一环的话,你现在已经是打草惊蛇了。” “就是要打草惊蛇。从昨天晚上开始,他的手机联系人和行踪就已经被监控起来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不弄出点动静来,让那起子坏人露出点马脚出来,真的不好办。我知道自己不是个好女儿,但我还是要为我妈洗净沉冤。她可能不是个称职的母亲,但,她对任何人都没有存着坏心。哪怕是家里的这一堆人渣,她也想着忍辱负重地和她们一起把我养大。” “我们都是从小时候过来的,谁没做过几件怂孩子做的事儿!你妈妈不会怪你的。她如果心中有怨恨,也应该是她们郑家一大家子和你们家里这几个人渣。” “我觉得你那个继母和妹妹肯定不会安份的。你得做好准备。” “我就怕她们安份了,我没办法出手。她们最好别让我失望。” 网络上也和现实中一样,热热闹闹赶大集一样。 《惊闻,孙女逼奶奶走投无路》 《奶奶冻饿交加医院急救》 《不说了,看视频吧。豺狼一样的孙女》 《这是人做的事儿吗?把亲生父亲撵出家门》 果然,吴艳艳,好样的。 小剧场: 孙文红捧着结婚证一脸满足。 孙文红:“从今天起,姐姐我再也不是职业小三了。终于转正了,咱从今以后也叫良家妇女。” 吴迪:“祝你的良家妇女生涯精彩纷呈,今后的每一天对于你们来说都将是噩梦,这是我送你们的新婚贺礼。一路走好,不送。” 第4章 道高一丈 当网络上一片骂声时,吴迪按兵不动。她和一帮没见过面的网民计较什么。让她们骂去吧。自己确实应该挨骂。少不更事的自己,不懂得保护妈妈。让妈妈将一条命葬送在这个恶心巴拉的人渣家里。 当口诛笔伐的节奏被带得飞起的时候,一个一个的短视频悄悄地覆盖了各大网络版面。 里面的故事都是真人上阵,现场直演的。 大马村的村民们指着屏幕上的老太太,笑着说,“从前不相信这世界上有报应,今天我相信了。就这个寡妇,勾引了吴家老爷子,人家守着一个闺女,家业也算殷实。这老太太来了,吃喝玩乐赌,好吃懒做抽,最后把人家的家财都败完了,又勾结外面的要账公司把人家吴家的闺女卖了。得了一大笔钱,一分钱没给老吴头留下,生生的把老吴头给气吐了血,后来到处找不着女儿,就连气带病的死了,可怜见的,临死都没看见自己女儿。老太太带着卖人家闺女的钱,和她那个倒霉灾儿子进城了,她怕吴家本家有人出头找她麻烦,老头子没下葬就跑了。就这种丧尽天良的老贱人,如果让她得了善终,那就是老天爷不长眼啊。” “这是大年二十八被撵出来了?早该被撵出来了。这么大岁数还活着呢。看来真应了那句老话啊,好人不长寿,祸害一千年。”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吴田野和老太太一家人的罪恶人生。义愤填膺。那采访的记者都不用引导。匪夷所思的一个个故事就采集上来了。 “就那个吴田野,看着挺老实的一个男人吧。但,他妈做得那些事他从来没拦着过,他还和那个叫什么孙文红的勾勾搭搭了二十几年,生了个闺女管他叫叔叔。偶尔地他们会回村来假模假式的说是祭祖。说白了就是和父老乡亲炫耀他出人头地了,不要脸的人年年有,但是这么做得这么出格的,世上真不多。” “和他一起当壮工的工友都是一个村出去的。他那点事大家都清清楚楚的。做了那种缺德事还有脸拿着人家的钱包小三的,真没几个能做得出来的。” “他和一个贵夫人做了个圈套,把一个姓郑的大小姐祸害了。然后又装好人从那里过,把那个大小姐送回去,反正,就是坏人是他,好人也是他,娶了大小姐的还是他。然后,他就发财了。本来是想跟着大小姐过富贵日子的。可大小姐被逐出家门了。他只是发了笔小财。还得了个大小姐。据说那大小姐还有个小公司,还给了一套房。” “可是这狼崽子本来就不是人,他不做人做的事儿啊。他没结婚的时候,就跟那个叫孙文红的女人不清不楚的,那个女人,简直就是人尽可夫啊。他们娘俩蛇鼠一窝,欺负那个大小姐是婚前失了身的,在家里不敢说什么话。就把跟他生了孩子的不要脸的孙文红母女俩接去了,说是当保姆。其实就是在一处房子里养了俩媳妇。正房不像正房,小三不像小三。真是刷新世人的眼界。” “看这视频里闪过一个一个男人的视频,看见了吧?这些全是她的傍家。还生了个女孩子,她硬栽给那个吴田野了。谁知道那孩子是谁的呀,她那会儿那么乱。” “那个女人生了个孩子,还不老实,噢,就是这个老头。这是乡办企业的一个厂长,她又看上他了,结果让人媳妇知道了,人家就带着儿子闺女切菜刀,砍上门来了。吓得她半夜三更得藏在猪圈里,第二天就进城找那个吴田野去了。” “这一去听说是给吴田野家当保姆。母女俩管吃管住给钱,什么都不干,住着那大小姐的房子,睡着她的男人,还得让她养着自己的孩子。就这么过了二十年。听说,那大小姐后来抑郁症自杀了。她回来说,那个死老太婆天天辱骂她勾引野汉子。其实勾引野汉子的真不是那大小姐,就是这婆媳俩,死老太婆和这孙文红的妈是一个村的闺女,关系不错。她不喜欢那个大小姐,喜欢这个一直喊她姨的孙文红。你想想她一个农村啥也不懂的老太太,在一个再怎么废物点心,但她毕竟接受的是豪门教育啊。她能看得上就怪了。” “他们家这一堆烂账,也就只有我们村的人知根知底地能给你们掰扯清楚。就那些城里边的傻冒,他们就知道把一个好好的姑娘逼死,她们知道这里边有多少层的弯弯绕绕吗?” “那个大小姐家里就更热闹了。据说他爸是家族联姻娶的他妈。他不喜欢这个门当户对的媳妇,在外边有个红颜知己,那个红颜知己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这个郑家的男人是真不是东西,他不喜欢自己的媳妇,他也不管自己的孩子。愣生生地把闺女给养成了个窝囊废。成了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都不敢吭声的主。” “其实啊,他是在给现在的郑太太好看呢。他想让外面的私生子回来继承家业。借着妹妹的手把这姐弟俩处理掉。怎么说也是自己的血脉,这男人就没有一点不忍之心。我们农村人真的是服了他们。为了财产,就是一群狼啊。咬死了谁算谁。” “这郑家有个离婚的小姑子。不安好心。她一心想让自己的孩子继承郑家家业。于是就勾结着外人把哥哥的儿子害成了植物人,一直在床上躺着呢。也就比死人多口气。女儿就是这郑大小姐。送了她一个身败名裂,被逐出家门。有这样的父母,还不如没有呢。真是造孽啊。” “这郑家家主洞若观火。就眼看着这些发生,不闻不问。女儿出事了。他发声,为了郑家声誉,将女儿撵出了郑家。这种六亲不认的畜牲,难道撵出去女儿就不姓郑了吗?他怎么不直接让闺女把姓氏改了呢?我呸。这些有钱人的戏码真恶心。” “那个孙文秀还说,那大小姐的闺女喊她姨,可亲了。根本不怎么理她的亲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这么窝囊废的妈,没有哪个孩子愿意要吧。就算自己身上有污点下嫁 ,也不至于让这一家子这么糟蹋。眼看着自己的男人住着自己的房子养着其他的女人和孩子,这他妈要是能忍就是忍者神龟!” “还忍者神龟呢?那郑家大小姐自杀了。谁知道到底是不是自杀。这一家子天杀的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事。” 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能够看穿那些表面上的伪装和谎言,洞察到事情的真相。他们不会被那些虚假的宣传所蒙蔽,也不会被那些甜蜜的承诺所迷惑。他们能够分辨出谁是真正为他们着想的人,谁是在欺骗他们、剥削他们。 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这是一种智慧和勇气的表现。他们能够在困境中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被外界的干扰所左右。他们能够在黑暗中寻找光明,在困境中寻找出路。 这世上没有永久的秘密,所有的事情都会有曝光的一天。那些被隐瞒的真相,那些被掩盖的事实,最终都会被揭示出来。也许现在还没有人知道,也许现在还没有证据,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会水落石出。那些做了坏事的人,那些说了谎话的人,最终都会受到惩罚。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是一个真理,一个永恒不变的真理。无论你是谁,无论你做了什么,无论你逃到哪里,你都无法逃脱天理昭彰,天道好还。 这世上没有永久的秘密。 不是不报,时辰没到。 当这一个一个的视频真人实访在网络上席卷而来时,挨骂的吴迪换成了吴田野一家。 始作俑者现身说法。将二十年前的往事重新抖搂了出来。一帮农田地里的民工,口无遮拦,把城里有钱人能做得那点恶心龌龊心思,说得津津有味,活灵活现。 郑家家主郑寔看着自己的助理周昆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为什么让它发酵成不可收拾,都不处理掉?你是怎么当助理的?” 周昆阳也挺冤枉,“这些视频是半夜里发上来了,而且被黑客高手置顶,无论是花钱还是给各网站施压,都撤不下来。这事件背后恐怕有其他商业对手的参与。” “派人接触一下吴迪,看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利用她打一下马虎眼吧。加派人手盯着昆城太太那边,一定要保证她们母子的安全。” “是,您放心,太太只是一时生气,总有一天,她会被您的深情打动,她一定会回来的。” “谈何容易啊。尽人力,听天命吧。” “底下的人报,说是郑董事也在派人寻找苏小姐。恐怕是没安好心。” “郑家的碗太大了。把她的心也养大了。总是惦记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毕竟是一母同胞,只要她别踩到我的底线,我就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她敢对苏黎动手,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是。董事长。” 在另一个院子里,郑寔的妹妹郑蓉气得柳眉倒竖,虽然事情是自己做的,但她觉得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谁都说不出什么来。有些传闻说她住在娘家还觊觎娘家的财产有着虎狼之心。她也全不在意,一帮子外人再怎么嚼舌根子,只要自己的哥哥不说什么,没有证据放在眼前,她就可以理直气壮地一概推倒不认账,子虚乌有的指控,屁用没有。 现在自己的那点隐密心思被放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评说,而且事实俱在,人证众多,她总不能把那些该死的民工全部弄死!关键是就是弄死了也于事无补! “这个吴田野,真他妈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骂道。别人做了这种事,三缄其口,躲个地方,避开熟人,自己就踏实地过自己的好日子就得了。这傻缺还去那个穷旮旯村子里去耀武扬威,真凭自己本事光宗耀祖也就罢了,这点事能往外说吗? 郑蓉的女儿叫郑芬,她嫁人之后直接就住在娘家,又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叫郑怀,女儿叫郑念。儿子女儿上户口都是随母姓,其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路人皆知。一大家子都在郑家的公司里任职,上到董事会,下到部门经理。郑这个姓氏,不能轻易丢掉。 母女俩住在郑家,思想一致,行动一致,目标一致。你攻我守,你出头,我收尾。配合得那叫一个完美。她们这些年顺顺当当,敛财也比较成功,本来紧固的江山今天被捅了一个眼儿,就像沙漏一样。如果不快点堵上,后果不堪设想。 自己的哥哥不喜欢自己那一对儿女,是世人皆知的。当初对她们下起手来一点都没心理负担。她们母女俩以为这事都过去了这么些年了,再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了。只要哥哥找不着那个私生子。这偌大的公司就是自己一家子的。板上钉钉的事儿。 无风平地起波澜,这他妈的算什么事儿! 她万万没想到,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忤逆不孝的新闻怎么就演变成了二十年前的事件大曝光! 那时候,吴田野在自己家的一个建筑公司里当壮工,她在物色人选的时候,去工地上找人,看到这个男人个子挺高,面目说得过去,再找领班工头一问,这个男人品行不好,有个多年的相好,家里还有个蛮不讲理的泼妇老娘。这正合她意,她可不想找个忠厚老实的男人给那个窝囊废。最好是奸诈恶劣,五毒俱全的那种家庭。她设计这个圈套的时候,就没想给那个侄女留活路。最后,她生下了吴迪是她忍耐功夫一绝,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如果自己只是哥哥的一个棋子,如果那个私生子真的被找回来了,那自己这么费尽心机的筹谋不就成了一个笑话吗?她恶狠狠地想,我绝对不允许那母子俩出现在这个城市。只要让哥哥没有指望,自己的孩子才能有指望。一不做,二不休。初一已经做了,还怕再做个十五吗?她镇静一下心神,挺起了腰板。明天,对,明天去找哥哥哭闹一番去。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大家都在一个舞台上,演吧。谁也别说谁假,谁也别骂其他人恶心,半斤八两嘛。站在这个家里,一切行动都是身不由己。看着这么大个家业,不动心,那还是正常的人吗? 郑芬此时和一双儿女也在关注着网络上的事态发展。她们虽然也是其中的人物,但,运作此事的一直是郑蓉,莫名其妙地被顶上了热搜,熟悉的人一看就知道这里面的人物说得就是她们一家子。这黑锅顶得实在有点憋屈。虽然这个事件大家心知肚明谁是受益者,但,只要不把那层窗户纸捅破,大家就还保留着那么点脸面。这种事,在各大家族,谁还不是司空见惯的,不过是大家手段不同,八仙过海,各显其能而已。 郑太太,当年是个嚣张跋扈的冯大小姐,与苏黎是同班同学,而苏黎,就是一农村考上来的村姐儿。郑寔大她们一级,对苏黎一见钟情,苏黎身上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沉静和大气,和她在一起,你会觉得天更蓝了,而心情也更轻松明媚。两个年轻人坠入爱河的时候,不知道,也被冯大小姐盯上了的郑家少爷,他的爱情难得善终。 郑家的父母是比较开明的,并没有给儿子追逐爱情的路上设置任何障碍。而苏黎是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孤儿院的院长那里送张帖子就完了。 那些日子,郑寔更是快乐得走路都恨不得用飘的。 这天俩人约会的时候,苏黎板着一张小脸。再多问一句,“我哪儿惹姑娘你不高兴了?” 苏黎拎着小拳头砸在郑寔的胸前。 他攥住她的双手,握在胸前,“黎儿,不是不让你打,怕你手疼。你告诉我,这个坏人做什么了,招你生气。瞧这小脸噢。生气容易长皱纹的。” “都是你,都是你。”苏黎佯怒着甩给他一张纸。 那纸上是证明她怀孕的消息! 好消息啊!双喜临门! 小剧场: 郑蓉:我的娘家侄女,我当然是疼她的。瞧,这一家子。家有一老,是为一宝。还有妹妹和外甥女。(擦泪的动作)她在娘家没人疼没人爱的。我这个当姑姑的,就给她弄了一屋子的亲人。也算是做到仁至义尽了吧。 骆行舟:有句话叫做天道好还。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等爷回来,一定给你家的好孙女挑一家好人家。让她好好地受用她的后半生。老东西你放心,我的姑娘被你们逼死了,我保证,让你孙女想死都死不了。活着,账才有的算。 第5章 记得当时年纪小 郑寔被突然而至的好消息打懵了。 他的心上人有了他的孩子。 以后的每一天醒来,生命都更有色彩和意义。 他对未来的幸福充满了憧憬和幻想。 他要接手郑家的产业,让它增值扩张;他要给自己的妻儿建造一座庄园,那里种满了妻子喜欢的玫瑰花。他要给未出生的娃娃挖一个游泳池,孩子都是喜欢水的。 听说万达置业房地产开发商新开发的一个楼盘的主打销售项目是温泉,也可以考虑送一套给自己的妻子。 他要在自己的庭院里立两个秋千架,前面有湖,有垂柳,湖面上有荷叶…… 在夏日的湖边,秋千架上坐着他的妻,孩子在他腿边玩耍,自己在推着秋千架,听妻子的笑声…… 他会陪伴着孩子长大,从他咿呀学语长成玉树临风或二八芳华; 他愿意把世界上所有的最好的都捧到妻儿的面前。 他快乐地把苏黎抱起来转圈儿。然后又慢慢地把她放下,紧张地问,“宝贝,你没有不舒服吧?” 苏黎羞涩地:“还没两个月呢。什么反应都没有。本来还想过两年再考虑要孩子的,我们自己还是孩子呢。” 郑寔:“我是大人了。你今年就毕业了,我们完全可以照顾我们的宝宝。就是蜜月一定要推迟了。我们先在家里养小宝宝。蜜月,每一个月我们都当成蜜月来过。” 郑寔在脑海里为自己和苏黎与孩子的未来设想了许许多多,他要一点一点地做给妻子看,让她的每一天都有惊喜,有美丽美好的期待。 他们开始想孩子的名字。说好了,男孩子就随父姓,而女孩子就随母姓。 他给儿子最后定下来的名字是郑宸旭,如果是女儿就叫苏宝宝。那将是他们家的小公主,他会将她捧在手心里,不让她经受一点风雨和挫折。 让这一切都成为泡影的是那个冯家的大小姐冯如月。苏黎的同学兼闺蜜。 在婚礼前夕的一个朋友派对上,他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但也没到糊涂到认不清人的时候。 可事情就是发生了。 当他在酒店的房间里醒来的时候,身边躺着的是冯如月。门口站立着的是举着各种照相和摄像器材的狗仔们。 他头痛欲裂,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的妻子呢? 等他彻底地清醒过来,天地已经变了颜色。 为了郑家和冯家的名声,为了头版头条的新闻能体面点。新娘子的名字紧急换成了冯如月。而他的妻子带着他的孩子已经不知所踪。 父亲唉声叹气。“我们去找了苏黎,希望她能生下孩子。可她没有答应。我们也是没办法。郑家和冯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这事儿不这样盖不过去。只能委屈一下苏黎,先过了这个坎儿再说。” 母亲:“先把婚结了,给冯家一个交待再说吧。谁让你自己不争气,弄出这么个烂摊子来呢。苏黎是个好孩子,虽然没有身家背景,但那孩子让人看了就喜欢。一个女孩子,还怀着孕……造孽啊。” 郑寔:“我会派人把她找回来,她回来的那天,就是离婚的日子,谁也别想拦着我!一天找不着,我就找一个月。一个月找不着,我就找一年,一年找不着,我就找十年,十年找不着,我就找一辈子!” “那个冯如月呢?你准备怎么办?” “她不是称心如意了吗?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那杯酒肯定有问题。谁得益就是谁。她在我面前搔首弄姿不是一次两次了,我看在她是小黎的朋友的份上,没理她,也没给她难堪,毕竟只是个姑娘家,我给她面子。只是告诉小黎要多个心眼儿,没想到最终还是被这个贱人算计了。行,她要嫁到郑家来,当郑家少奶奶,可以啊。我会让她在郑少奶奶的位子上面坐得好好的!” 冯如月如愿以偿,那一夜,她就怀孕了。那两个孩子生下来后,他去做了亲子鉴定。他真不相信,自己一举得子的几率就这么高。而后来,他再也没有碰过她。 很不幸,那一对儿女是他的。 一个恶毒的女人生下来的罪恶的证据,值得他看一眼吗?还是值得他付出自己的感情? 那个女人霸占了自己妻子的位置,她的儿女享受着他们的孩子应该有的富贵,按照家族规矩,孩子十八岁就要分到她们名下百分之五的股份,哼,还想要他家的股份? 不久后的一天,他在外面应酬回来,就在自己公司门前,遇到不明来历的一个男人的殴打劫杀。 那人出手无情至极,自己手下的保镖护卫在他手下不堪一击,他拳掌狠辣,出腿如神,取他性命简直不费吹灰之力,打他也多是意在羞辱。可是在他奄奄一息之时,他却及时的收手,让手下人把他抢回了公司施救。 无论是报警备案,还是自己用自己的势力查询,都没有找到那天那个男人的踪迹来历。找到了又能怎么样?报仇雪恨?笑话。倾他郑氏全部武力,也不过是老鼠与猫的游戏。他看得出来,他并不想要他这条命。自己这么没用的男人,确实该死。毕竟他连自己的媳妇孩子都找不着了啊! 那个男人后来再没出现。就像世上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有时候他会想,这该不是苏黎的哪个朋友痛恨自己对她始乱终弃吧。这打,挨得一点都不怨,还是留情了,打的轻。 他把郑家的诺阳集团做得如日中天。他利用手中的资源和优势,和其他商业伙伴合作,将冯家打压得没有还手之力,就算是冯家二老一直在通过各种方式和途径向他这个有着半子之份的女婿示好,郑寔也毫不手软,当初既然纵容着女儿给自己设圈套,现在就得面对他的报复。冯氏最终破产重组,冯如月也把手上结婚做聘礼的百分之十的诺阳股份吐出来还给郑家,他才收手放他们一马。毕竟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死太容易,他得让他们活着。否则,他这辈子的孤单与痛苦,去哪里讲理去。 当冯如月求他看在夫妻还有一双儿女的份上,帮自己娘家一把的时候,他冷笑着说,如果当初你没有那样的娘家,或者换句话说,如果冯家没有你这样一个厚颜无耻的女儿的话,那冯氏企业是可以存在下去的。你就是个灾星,苏黎的灾星,我的灾星,你父母的灾星,你儿女的灾星,慢慢往下看吧。你明知道这些事就是我背后操纵运作的,还一定要到我面前来自取其辱,怎么样,你不择手段抢来的别人的男人是不是满足了你的人生愿望?贱人。” 冯如月,冯氏的大小姐,一念贪心起,看着玉树临风、龙樟凤质、人中之龙的郑家少主,和自己的朋友柔情蜜意,她就想,她一个孤儿院长大的都能被看上,更何况是她这个从小就受着精英教育,举手投足都落落大方的大小姐呢。 她那点女孩子的小伎俩也许可以迷惑苏黎,用她自己的狡辩糊弄身边的人,但,郑寔是一个随着父母出入各种场合的少主,真情假意,投怀送抱的戏码演到他面前来就是班门弄斧、贻笑大方了。 他没有给冯如月一点好颜色,也从来没给过她希望。这就让她更加的不甘心,越不可能拿到手的男人,抢过来才更显出她的优越和与众不同。 他低估了自己在冯如月心中的重要性,她给他设计了一出大戏。一个青春时期懵懂的喜欢和迷惑爱恋,那是不是真正的爱情,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让那个孤儿院里出来的女人得到幸福。也许这份爱情一开始就是嫉妒,嫉妒有个男人和她一见钟情且深情不悔。而自己堂堂的冯氏大小姐,却不能拥有这个如此优秀的男人。 不知道多年之后,儿女都指望不上的时候,当她成了一个暮气沉沉、鸡皮鹤发的老太太,她会不会后悔今时今日所做的一切。 苏黎是一个大气的女子,她肯定知道自己的恋人是被迫的,但,那种情势之下,她不能难为他。于是,她走得义无反顾,也不肯回头。 一个和别的女人躺在一张床上的男人,她嫌脏了。 倘若再有个一男半女,这两个男女就一辈子都扯不清的丝丝络络,她是一个简单的女子,只想要最简单的那种幸福。郑寔,他不配了。 苏黎当时脑筋特别的清明,她心爱的男人被抢走了,要牺牲她的爱情,成全那个冯如月的贪心,她竟然哭不出来,也流不出一滴泪。是不是她也从心里认为自己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嫁给一个号称金字塔尖上的男人,也有着掩藏在心灵深处的惶惑,就像她读过的、看过的那些爱情故事一样,门当户对,她没有。她只是一个孤儿院里出来的孩子,侥幸考上了这个一流的学府而已。 郑蓉那会儿刚刚离婚回到娘家,自然是看不得哥哥嫂子郎情妾意的。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带着孩子住在郑家,名不正言不顺,父母是老式的家长,若不是哥哥有担当,一力支持,她得带着孩子住在外边的,对于她来说,最安全的方式是坐山观虎斗,自己不沾一点。她立足未稳,让哥哥恨上自己,绝对是不明智的。 不得不说,郑蓉当时的隐形人一样的存在,也让哥哥更怜惜这个遇人不淑的妹子。他或许没有保护好自己的爱人和孩子,但他的确是一个有担当的哥哥。为妹妹母女撑开了一把大的保护伞,护她们半世无忧。也养大了这一对母女的胃口,开始打起了其他的主意。 冯如月如愿当上郑家少奶奶之后,郑家二老知道自己儿子是被她算计的,一直对她不喜。既不苛责,也不回护。她到公婆这里哭诉委屈的时候,那二老就是一句话,你们两口子的事儿,我们不管,后来更是到处旅游,后来一看儿子媳妇这辈子都不可能给她们一个含饴弄孙的机会了,儿子整天一张冷酷的冰山脸,他在怨恨父母当初以两家的声誉相逼,迫他娶了冯如月,当时毕竟是年轻,一时就慌了,而他最怕的是被苏黎误会了。等他定下神来,两家婚事就定下来了,苏黎也走得没了影。后来,一双儿女生下来,他都没有去看一眼。孩子的成长过程,他也从来不闻不问,让家里佣人管家料理就好 。在必不可少的家宴或者聚会的时候,看着那两个孩子,他就想起自己的爱人和未见过一面的孩子,也不知道是在哪个地方,是否安好。因此,想让他给个笑脸,简直就是做梦。郑晓丽唯唯诺诺的性子,和他这个有血缘却没一分亲情的爹不无关系。 有个怨妇的娘,有个无情的爹。这俩孩子也是倒霉催的。没享受到父慈母爱不说,能好好的长大也好啊。结果,弟弟在十三岁的时候和班里的同学们一起出去爬野山,人家都没事,就他从山坡上滚下来了,交通不方便,等120把人送到最近的医院,因为失血过多,人已经不行了。听说是郑家的公子,医院更是下大力气救治,效果却并不乐观。离开家的时候是一个正常的孩子,回家来是躺着的,而且,诊断书上写的直接意思就是:如果护工照料护理得好,家人切切地呼唤,可能有一天会醒来,但,最差的结果是,某一天,他就这么睡过去了。 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是谁立意要去那种交通不便的地方爬山的?一帮半大孩子都有点吓傻了,也问不出什么来,大家推来推去,也没查出什么来。 郑寔之所以要查一下,是为了堵一下社会上的舆论,自己的孩子出事了,他若不出面问责的话,太不像话了。所以,他例行公事地让手下查访一下。有个交待就拉倒了。 当冯如月到公司里来兴师问罪的时候,他连公司的门都没让她进。当时的话是,“不许闲杂人等进来。没那闲功夫理她,从哪儿来,让她滚回哪儿去。” 自己的继承人出了这种事,几家欢乐几家愁。郑寔是无喜无悲。这个孩子是带着原罪到这个家里来的,他享受了他本不该拥有的东西。没那个福气享受,被人算计了,那也活该,谁让他自己蠢呢。 而郑蓉母女在自己的院子里草木皆兵的过了一阵之后,才放下心来。她们不是不害怕的,做坏事心就虚,可能就是说得她们两个,她们想让这孩子出点事,试探一下郑寔对一双子女的态度,如果他面冷心热,那以后或许就可以收敛一下,也或者再动心思就得想更加万全的策略,当郑寔将这个意外事件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时候,当诺阳公司的律师正式结束调查的时候,这母女俩终于暗暗得松了一口气。 冯如月如今住在郑家,也只是顶着一个少奶奶的名号,没有股份,没有丈夫的爱,儿子成了植物人,女儿是个窝囊废,男人除了在公众场合下面无表情地和她一起出席之外,对她从来不假辞色。男人的态度很明确,你随时可以放下郑少奶奶的名号,滚回你自己的家里去。 可是她已经回不去了。父母生活艰难,自己回去难不成还让父母养着。在郑家,再不济这日常的花销吃穿还是能保证的。她一个没工作过的大小姐,出去打工是不可能的选项。 不过,这也得是在苏黎和她的孩子永远处于消失的状态之下,否则,她想赖在这个位子上都不可能。 这个空壳的郑家少奶奶是她付出了多少代价才拿来的。她不能放弃。 所以,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谁是螳螂,谁又是黄雀呢?黄雀后边呢? 第6章 记得当时年纪小2 如果说十三岁的郑戋出事是给冯如月敲响了警钟。同时也给了郑家另外几个人一个明确的暗示:在这个豪华富贵的院落里,那娘三个是没有依仗的。郑家的主人不会给她们任何的优待和保护。 郑家二老在国外,听说孙子出事儿,儿子无动于衷,虽然心疼,但也无可奈何。儿子的强硬一如继往,他不动声色不是忘记了妻离子散的仇恨,而是一把钝刀子,在冯如月的心上来回的磨,比的是谁的心肠更硬,更狠得下来。 冯如月在郑家不止一次地向郑寔示弱,她也希望有一天,这个男人能看到她的好,从此举案齐眉,一家人好好地过日子。儿女都有了,自己长得也算得上这望京城里数得上的漂亮人吧。 她进不了他的公司,她就和后宫里等着君王宠幸的三千宫女似的,等着郑寔有一天能想起她来。她在自己丈夫的眼里,就是一个祸害。她在孤枕独衾的夜里难以入眠的时候,也会想自己当年有多想不开,才让父母屈服于她的任性,设计了那一出差点就身败名裂的局,把自己套进来不算,还坑得父母破产,老景凄凉。 一双儿女,一对冤孽。本来以为能母凭子贵。却是黄梁一梦。人家黄梁梦,还做了二十几年,富贵荣华,状元驸马的辉煌了一辈子才醒呢。自己呢。从那一夜在那个男人身边醒来,就再没见过那男人一个好脸色,也是,自己把她的妻和子全逼走了,可自己也给了他一双儿女啊。痴心专一的男人自己遇见了,可惜他专情的人不是自己。 记得儿子成了植物人后,她想去找郑寔好好谈一谈,毕竟,她们还有女儿,不是吗?她把自己灌醉了,也有一半是借着酒醉,拿酒盖着脸,她才有勇气在那个夜晚闯进丈夫的书房。平时,那里是禁地,严令不许任何人靠近的。 守夜的人经常得到她的小恩小惠,也觉得没准哪天家主就和夫人和好了呢。夫妻之间,哪有隔夜的仇。男人的本性,还真的为那个不知道生死的前女友守身如玉不成? 对她的到来采取了视而不见的态度,给她行了个方便。 书房的门没关,有微弱的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她走进去,看到那个男人坐在沙发上睡着了,书桌上的像框里是苏黎青春美丽的笑脸。不得不说,自己这个闺蜜长着一张诱惑的脸,如果不是她们都看上了同一个男 人,她也会和苏黎成为一辈子的朋友的,就冲着这张脸,就让你觉得如坐春风里,花香阵阵来的美妙感觉。 那双眼睛,纯洁得像净琉璃;挺而翘的鼻子透着点顽皮,薄而丰满的嘴唇,泛着水润得粉红,也许是涂了无色唇膏? 桌子上的电脑屏幕可能设置得是从来不关吧。锁屏的图片是苏黎和郑寔握着手坐在碧绿的草地上,她偎在他的怀里,男人抚摸着她的秀发,低下头来,似碰未碰到她的唇。 本来,她是来求怜悯的。一个女人,还是自己的妻子,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她是期望着这样的剧情上演的,一个女人和丈夫在一个院子里被视而不见,是一个女人的耻辱。 可是当她看到这些的时候,她觉得她这辈子不可能走进那个男人的心里了。男人都是贱的,越是在手里的越是看不上眼。越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她当时借着醉意,把男人屋里的东西砸得砸,撕得撕,而男人从浅眠里醒来看到疯了一样的自己,也毫不留情,一脚就将她踹出去了。 后来,那个守夜的人被打了一顿开除了。 而这个院子里,再没人哪个下人敢帮着她偷风报信了。 她更孤立无援了。 不,她从来都是孤军奋战。在这个没有人性的院子里,浪费着自己的青春。自己的儿女,一个已经指望不上,另一个,那么软弱,虽然也接受着精英教育,却没有自己当年的风采,在自己的父亲面前没有一点优势。不是说,女儿都是爸爸的小棉袄吗?可在女儿长大的一路上,郑寔是缺席的。他无视她的存在,或优秀或蠢笨,都与他无关,大了嫁出去,一份嫁妆,如果能嫁得出去的话。其他的,就别妄想了。 女儿是知道父母之间的纠结和官司的,她和弟弟在那个父亲面前战战兢兢,因为那个父亲眼里的恨意如果能实体化的话,肯定能溢出来,那温度能把她们姐弟烧成灰。 从单纯的客观来讲,这件事和儿女是无关的。如果你当时立场足够强硬,你可以顶住社会和舆论的压力,一时的名声算什么呢?你自己把自己的爱人孩子弄丢了,就迁怒报复到这一对孩子身上,这本身就不公平。可这世上,哪有公平的呢。谁让你们有那么一个贪婪嫉妒成性的妈妈呢。大夏的传统上就有,父债子偿,母债,你们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郑晓丽用一双眼睛打量着这个世界上的人们。也研究着自己的父母和住在这个大院子里的其他姓郑的人。她用自己的懦弱和没用向这个世界竖起白旗,她的智慧用在了偏安苟活。她和弟弟一起分析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有没有一双眼睛里透出来对她们的善意。答案是没有。弟弟告诉她,等他长大了。一定保护姐姐,离开这个没有人情人性的大宅子。她们想要的是温暖的家,哪怕没有华丽的衣裳,没有灯红酒绿的宴会,没有家下人等的伺候。 她们姐弟俩努力地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希望能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象一棵棵爬山虎那样,慢慢地生长,也许有一天,就能爬上了高高的围墙,拥有了外面的阳光和空气。 人为财死吧。她知道照大户人家的规矩,她和弟弟都会拥有家族企业的股份。可弟弟才只有十三岁,就横遭劫难,此生无望。也不知道老天爷能不能起一念怜悯之心,让弟弟恢复健康。 她以为,只要她不对任何人产生威胁,她就可以安全地活下去。可弟弟的遭遇让她害怕,父亲明明知道弟弟是被人害的,却任凭底下人做出了事出突然,只是一场意外的判断而不再深究下去。这是给了那些坏人一个信号,就是她们姐弟不是被保护着的。而她是没有任何依仗的。 当她被那个吴田野送回家里去的时候,她的心却是意外的平静。终于发生了。就如一个终究是要被杀掉的犯人,他时时地担心着头上的刀什么时候落下来。那个漫长的等待过程让人心惊胆战,而一旦刀子落下,面对结果就是了,大不了是个死。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父母亲族,躺在床上随时可能会与这个世界告别的可怜的弟弟。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吗? 母亲,那个女人自己造下的孽,却让儿女受足了苦。在成人礼上,她莫名其妙地被设计跳入陷阱,第二天,那个吴田野把自己送回来的时候,她的父母都在做什么?父亲看着她的眼神是那样的轻贱,就好像她是垃圾站里的垃圾一样。那天父亲的眼光,就像刻在她心里一样,永远都忘不掉。她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个平安的愿望也被打碎了。母亲可能就没想过要保护她们,她在利用自己的儿女的路上摔得头破血流,失望是生活给她的回报。她凭什么认为自己有权利对她们失望?这不全是她自己种的因,得的果吗? 当年,那个郑蓉大哭小叫地张扬着她的悲惨遭遇,她不信那个做父亲的没有看出来这件事情发生的多么的蹊跷和不合常理。但,没有人给她伸张正义。那个父亲盯着她看了良久,可能是在做思想斗争吗?不会,他从来都不会对自己姐弟俩有一分一毫的怜惜。他在做最后的决定吧,这是他的血脉,他的女儿。虽然他从来就不想承认她们的存在。 “郑蓉,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不许再提。还有,那个吴田野,让他们领证结婚,细节你与冯如月商议,不用告诉我。” “也只能这样了。想把这件事压下去,唉,可怜我们小丽,一个郑家大小姐,嫁给一个农村的泥腿子。谁让人傻小子有福气,恰好就从那儿路过呢。放心吧,哥,我肯定把这事儿办稳妥了。” 她的前途,她的婚姻,她的命运,没有人过问她的想法,她的打算。她在郑家的存在意义就是有朝一日被那起子小人算计,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就不该拥有郑家这个姓氏,她还要拥有郑家的股份和财产,弟弟的前车之鉴就在那里放着,她怎么就能天真的以为,如果自己足够安分,足够忍让,那些虎视眈眈的目光可能就会移开,不再以她为目标。 她太天真了。她也弱毙了。所以。后来发生的,都是活该。好在。虽然为了郑家的名誉,她被逐出了家门,但结婚的时候,父亲还是给她名下放了一套房子。母亲也把手里的一个小的制药公司给了她。衣食可以无忧。 婚后的日子乏善可陈。女儿生下之后。还算可以的丈夫把农村的妈接了出来。老太太是一个典型的农村泼妇。她哪里看得惯一个城里长大的大小姐的郑晓丽。虽然不得父母喜欢,郑晓丽也是在家人仆妇的侍奉下长大的。老太太为了彰显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至高无上,她对郑晓丽非打即骂。张嘴就是你这个下作的贱人,花我儿子的钱打扮得那么妖里妖气的就知道勾引野汉子。如果不上班,在家里她能不重样的骂你几个小时。而她接受的教育是尊老爱幼,孝顺长辈,这是最基本的为人道理啊。这道理最终导致她丢了小命。 丈夫一开始还以为娶了个豪门的小姐,虽然是被逐出家门的。但,他认为,父母和儿女之间,断绝关系只不过做给外人看的。过了那阵子风头,妻子还是会回去认祖归宗,而他也有机会野鸡变凤凰,做一回有钱人的乘龙快婿。 谁知道自己的媳妇就是个不争气的,女儿都几岁了,她都不提回家,而岳家也不见有人来联系走动。原来,断绝关系就是断绝关系,断得干净利落,大家一刀两断。他这个农村人想得太多了,城里人没有那么在意儿女血缘。他暗骂郑家一家子,全他妈的不是人,一堆畜牲。 本来自己还收敛着本性,不敢让妻子知道。母亲骂人的时候,自己还护着一点。后来,就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个性,看着就有气,活该被人算计的没了大小姐的身份,住在这种平民百姓的小区里让人骂。他也就乐得不管了。妻子不是个会告状撒泼的,反正亲妈也吃不了亏。 郑晓丽对丈夫一点一点的改变是明了的。为了孩子,自己又天生的被养废了性子。能怎么样呢。忍着吧。 当丈夫把孙文红和孙艳艳接到家里来的时候,是以她产后身体不好,母亲年龄大了,家务没人做,雇个保姆,她本来是不同意的。自己的房子住得好好的,然后来了母女俩,但,母女俩是婆婆的亲戚,人家一定要留,这个家里,自己说了是不算的。那个孙文红,刚来的时候还一口一个姐的喊着。 只到有一天,她上班的时候突然头晕,同事让她早点回来休息,老太太没在家,而自己的丈夫和保姆正打情骂俏地躺在一张床上。也许是知道她不可能这会儿回家,毕竟上班的都是有时间点的。 “老公,你说,郑晓丽她真的不知道我们是一家子?艳艳是你的吗?还是她就是在装聋作哑?你说,她自己的闺女跟她不亲,倒是和我近。那也是一个缺心眼的呆货。有时候我都不相信这是大宅门里出来的大小姐。不都说大宅门里的人利害得不得了,随便一个下人仆妇都有一百个心眼儿。你说你这媳妇咋就这么实诚呢。让我姨骂得她一句话不敢说。” “她是被她姑姑一家子算计了。谁让她那个当爹的不喜欢她们呢。弟弟被人害了,就意意思思地查了一下,没有下文了。现在,她又被人盯上了。只有把她姐弟俩撵走了,郑家才可能落到那些人手里。我从前工作的那个建筑公司就是那个叫郑蓉的,公司里人人都知道,她们要把郑家变成自己的。别说我们穷人没道德修养,这些有钱人要是做起缺德事儿来,那更是眼都不眨。那会儿她父母嫌她丢人现眼,最终不是便宜了我们,就凭我,一辈子也买不起这复式楼的一层啊。现在,咱们住着楼房,拿着她的分红,养着我们的孩子,受着城市的教育。” 吴田野满足地叹息了一声。他搂了搂孙文红,“还是你知情识趣。看那个郑晓丽,整天哭丧着一张脸,一点兴头都没了。哥哥我还得和她睡在一张床上。你今天要好好的补偿补偿我才行。” 二人又滚到了一块。半开的门外,郑晓丽转身就走,她离开了那个家。 日子就这么过下去,她更木讷了。一天也不说一句话。她也不敢买新衣服。老太太看见就会骂起来没完没了,还全是那种让她羞愧没法见人的攻击话术,“你个杀千刀的贱货,打扮得跟个妖精似的给哪个野男人看呢。也就那些下三滥的臭虫能看上你这个烂货,还有你那个不知道来路的下贱孩子。” 她得了抑郁症。没人在乎她的喜怒哀乐,疾病或者健康。自己的女儿,她也不敢跟她说什么,她这么小,这个世界又这么烂。她不想她的女儿和她一样,眼前的世界是残破不全的,全是断壁残坦。 她咨询了律师,将自己的房子过户到了女儿的名下。又将公司的股份做了委托处理。女儿二十岁就可以处理自己的所有财产。这样,让那一家子出于对这一大笔财产的渴望,也不至于对女儿怎么样。她只有一个心愿,让女儿好好的长大成人,手里有点钱,别和自己一样。 做完了这一切。女儿的电话打过来,她和同学参加了一个交流活动,过年就不回来了。她想,不回来就别回来吧。省得孩子还得面对那个恶毒的老太太,还有这么恶心的一家子人。女儿以后会明白她的苦衷的。在那年的大年三十晚上,直接喝了一百片安眠药片。 这个熙熙攘攘的让她不能开怀一笑的世界的一切再与她无关。 她的死,报到郑家时,郑家没人过来,只是送过来一万块钱,说是让妥为安葬。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也或者谁都没有说,只是传话的家人不得不客气地加了这么一句话。 大年初一,郑寔看着苏黎的照片,说:“媳妇,新年快乐!”他端着一杯酒,泪流满面。 而冯如月则去了望京城外的一座寺庙里去烧香拜佛。郑家的家祠,郑寔从来没让她去过,也没带她拜过什么列祖列宗。 当她得知她的女儿已于昨天晚上香消玉殒时,要出庙门的她又折回去在佛像前加了香油,烧了高香。让庙里的小和尚在莲台灵位前加上了女儿的名字,希望女儿能借助寺庙里修行人的功德力而早生善处,不要怨恨她。 第7章 记得当时年纪小3 在吴田野一家在网络上风头出尽的时候,在吴老太太被全世界的人指责谩骂的时候,在孙文红母女俩的哀兵战术失败了的时候,在望京城里,周家二支周憬宏的太太吴田田百无聊赖地涂着指甲油,看着电视。电视里的一个本市快讯报道让她精神一振。 周家的家族生意在东北,他们家族一直有往望京这边来发展的想法。但,却没有哪一支愿意过来为主家开拓市场做先锋。守成和开拓是两个概念。守着祖宗给打下来的江山,享受着父祖的余荫,只要不做天怒人怨的事儿,就安乐无忧。而开疆拓土,做牛做马,费心费力,有功劳是家族的,出了错,损的是自己的声誉。怎么看都不划算。 二支的周憬宏年纪轻轻,妻子就去世了,也没给自己留下一男半女。他和妻子感情深厚,也没有短时期内续弦的念头。可人算不如天算。他在一次聚会时,就看上了“人间天上”刚来的陪酒女郎吴田田,当时她的名字叫甜甜。名字很甜,可人是一点也不甜。不懂规矩,在陪酒的时候,被她负责的包厢里的公子哥儿上手摸了一把,她义正辞严卖酒不卖身,当时那公子哥儿茬口挺硬,她也是寸步不让,初入江湖,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不知道世道艰难,人生险恶,农家女子的拘谨和野性掺和到一起激发出前所未有的勇气,到最后她拎着酒瓶子就给那人开了瓢。而周憬宏正好在隔壁包厢里和人谈业务。他最烦这种逼良为娼的事儿,有的是花钱就ok的女人,一定要强男霸女,显示自己的威风吗?谁家的后代儿孙如此的蠢不可及?周家的势力在这儿顶着,顺手的事儿,就把事儿给了了。算是给解了围。 了解一下,原来是被恶毒的后娘抵赌债给卖了。东北人性子里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当时就体现出来了。他直接为吴田田还完了欠债,挥手告诉她,你自由了,回家吧。 吴田田在无望的日子里天天盼着能有个白马王子来搭救自己出了这个火坑,就算是她谨慎小心,能清清白白地过多少日子?身边的姐妹们的遭遇大多相同。跳进这个大染缸,早晚的事儿,自己真的要把自己葬送在这里吗? 吴田田:“周老板,您好人做到底,能给我介绍份工作吗?我出身农家,农田地里的人,不怕吃苦,不怕受累,只要能养活自己,挣份干干净净的钱就行。” 周憬宏被一个姑娘这么直白地盯着,他不知怎么的就脸红了。 他不是一个容易脸红的男人啊。 他见义勇为,当了一把好市民。 然后,给姑娘介绍了份工作。在一个叫潘屿的朋友的公司上班,就是一份顶个脑袋就能干的楼盘售楼处客服,平时接待客人,给贵宾端茶倒水。自己也可以兼职卖卖房,拿个提成。 吴田田直接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吴甜甜,她直言希望以后的日子全是甜甜的,苦尽甘来,再也不要过从前兵荒马乱的日子,朝不保夕,落难流离,就图一个吉利好彩头。当时的小姑娘含着泪咬牙坚强的模样,让周憬宏从心里觉得心疼。可他,也没表示什么。 城市是一个万花筒,城市也是一个大染缸。变化是不可避免的,他希望这个小姑娘不要让他失望。 售楼处是一个浓缩人生真相的地方。在这里有节衣缩食一辈子,小心谨慎、认认真真、谨小慎微的普通市民;也有牛气哄哄、不可一世的大老板;有长袖善舞、左右逢源、两面三刀的二手房贩子;也有拿着父母的钱在女朋友面前耀武扬威的富二代;有前呼后拥、不可一世的二世祖,也有戴着深度近视眼镜,公文包里塞满了图纸的理工男。 甜甜是个知道上进,珍惜机会的姑娘。她怎么说也是经过了国家十年义务教育的。而且她喜欢读书,对自己不懂的知识,能低得下头来,不耻下问。她的成长过程让周憬宏这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刮目相看。 慢慢地自己也有意地往朋友的公司里多跑几趟。 他坐在潘屿的办公室里喝茶。 潘屿:“这个月第三次,今年第二十八次。你别告诉我,你稀罕我的茶,或是喜欢我这个人。想看谁就直接去,不用在这儿支应着我。” 周憬宏:“你看见我,就挑理说我不陪你喝酒,不来找你玩。怎么我这刚过来几趟,你就这个嘴脸了?不过喝你几杯茶,吃饭结账都是我,废话还这么多。从前你也不是这样娘们叽叽的人啊。你要烦了我,直接说,我还不来了呢。” 潘屿:“别别别,可千万别呀,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这郎有情,妾有意的,情情爱爱的红尘多有趣啊。我可不做棒打鸳鸯的王母娘娘。多蒙哥哥您赏脸,肯屈尊来到我这小公司里喝杯茶,走吧,那就劳驾周总陪我去视察一下公司内务,监督一下下属的工作情况?我这儿的茶,没有楼下售楼处的小姑娘们端过来的茶清香甘甜,瞧瞧人家那水葱一样嫩的小手,那一朵朵花似的小模样。” 他鬼笑着拉着他走到了楼下雅座里,目睹了一场人间世态炎凉的现场话剧表演。 一个穿着有点过时,目测五十岁上下的中年女子走进了售楼处。她梳着过时的中年女人专有的齐耳短发,手里拎着一个半旧的手提皮包,款式老旧,质量看起来还不错。一般情况下,这种家庭主妇级别的中年妇女视钱财如命,还小气计较。售楼处的姑娘们那一个个的火眼金睛,客户一进门,她们已经给他们做了收入分析报告了,而这个女人恰恰就是姑娘们最不想接待的。这种客户事多难侍候,动不动就会投诉你,一次投诉,一个月的奖金就没有了。犯不上。而像吴甜甜这种,兼职卖楼的,就派上用场了。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客户一般就归她们这种新上来的菜鸟。另一个前台的女孩子已经端起茶杯走向雅间这边,明摆着这是挑好肥的,剩下瘦的。小姑娘看见老板和另一个着装同样高贵有型的男人在雅间里休息。自己先过去借着送茶在领导面前混个脸儿熟也好。 中年女人看着其他售楼小姐对她的态度,心里明镜似的。她非常和蔼地向吴甜甜问好。“小姑娘,麻烦你帮我介绍一下现在还有的现房,楼层,朝向,详细一点,好吗?谢谢你。” “姐,您往这边请,您先坐,我去给您倒杯茶。” “辛苦你,姑娘。一杯水吧。” 吴甜甜把水放到女人面前,她认认真真地用自己刚学到的一些房产置业的知识,为这个客户解读每一套房间的优劣。那几个看人下菜碟的售楼处小姐凑在一起说起了闲话,她们的神情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瞧她那认真的样儿,还以为是宝藏金矿呢,就不知道这是个麻烦精,赚不到钱还会惹一身腥。” “据我的经验,这种中年女人,不来够五次以上,她都不会掏钱。等她第六次来的时候,我 们楼盘可能已经在处理尾房了。” 几个姑娘窃窃私语,还略带着些鄙夷。也是,售楼小姐都有点钱,她们的提成挺高的。跟着开发商走几个楼盘,略有点姿色或者天赋,就能赚成个小富婆。 “姑娘,你的讲解我很满意。我们互相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再有需要,我直接找你。我信任你。我目前的意向呢是买下刚才你介绍给我的那七十套房子,回头我让秘书找你联系。你是个好孩子,大姐相信,你这样诚实厚道的孩子,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吴甜甜并没有因为签下了这个意向单而惊喜,她宠辱不惊的心志给中年女子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她把中年女子送走后,来到前台把她勾选预购的房子备案,当那些售楼小姐们听到她一下子卖出去七十套房子的时候,都跑过来看她登记的那张名片:正阳集团书记陈冬。 一堆姑娘眼看着一笔大财进了吴甜甜的腰包,追悔莫及。她们互相看着摇头,这回,真是看走了眼了。就这种女人,一看就是企业事业单位的领导层啊。她们不时尚不奢华,端庄朴实,落落大方,以后一定不要戴着有色眼镜看人了。一旦看走了眼,放过的可是百八十万的财神爷啊! 坐在雅间里的潘屿和周憬宏,看着吴甜甜天外飞来的这个大单做成。都点了点头。这姑娘,是个可塑之才。 吴甜甜一举成了当月的销售冠军,又得到了公司的一笔嘉奖。 她找老板要了周憬宏的电话,“周大哥,您给我一个卡号,我现在有钱了,我把您帮我还的钱还给您。” 周憬宏:“你既然喊我一声大哥,我替你还就还了。你要是想要感谢我,就请我吃一顿饭吧。” 后来,你请我,我请你,一个有情,一个感激,成就了一段美满的爱情并终成眷属。 不是所有的英雄救美都善有善报,但,周憬宏,却实实在在地感谢上苍给了他这个机会。那天,他毫不犹豫的出手搭救,不是外人,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妻子。 吴甜甜生了个儿子,起名叫周煜。 如今她儿子二十四岁了,完美继承了爸爸和妈妈两个人的优点,长成了一个一米八七的大帅哥,阳光大男孩,985,211名牌大学毕业的金融、计算机系双硕士学位,在爸爸妈妈的宠爱里长大,整天享受着父母无时无刻地恩爱甜蜜秀。 如今的吴甜甜已经是今非昔比。作为一个简单直爽的农村女孩子,她真心地不喜欢城里大户人家在聚会上争奇斗艳,阴阳怪气,有这功夫一家人在家里喝喝茶,聊聊天不好吗?一定要定时招一堆心眼儿多得跟农村的筛子似的男男女女联络感情,号称这才是世家豪门的正常夜生活?她融入不了那个环境,周憬宏也不难为自己的媳妇。于是就陪着她淡出了那个社交圈子。最后,周憬宏就把自己手里的家族股份交了出去,当然,拿到他股份的人也给出了市场价格,大家都不吃亏。然后就带着妻子来到了望京。注册了一个四海商贸,过起了隐世的半退休生涯。 在人生圆满,儿子优秀,丈夫恩爱的时候,吴甜甜从来没有刻意地想去找那个吴老太太麻烦。她不想提从前的那些破事。没的让自己好好的日子过得没了味道。 可今天,她看到了那个罪该万死的死老太太,她来到了四海商贸找周憬宏,服务台的小姑娘客气地向老板娘问好,然后告诉“老板在楼上。” 她非常庆幸自己一个农家女孩子能得到丈夫一心一意地宠爱而且那爱意还经久不衰。 前台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周憬宏已经知道自己的小妻子过来了。门开,丈夫打开门来迎自己。周憬宏,这个世上少有的深情专一的男人,依然沉静而温和,他经过岁月风霜磨砺,更加的沉稳内敛自持,那份在岁月里沉淀出来的醉人的成熟男人的魅力,散发在空气里。 吴甜甜看到爱人,隐藏在心里多年未曾发散出来的委屈一下子全冲上了心头,她扑进了丈夫怀里,哭得天为之昏,地为之暗 。周憬宏把妻子抱在怀里,一只手慢慢地抚摸着她的后背,试图让她的心情平静下来。 “乖,这是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告诉老公,我给你出气。” “我看见那个死老太婆了。她也在这个城市里。我要去找她。我一定要去找她。” “好,我们去找她。你放心,既然她就在这里,那也不急在一时,老公不会放过欺负过你的坏人。咱们不哭了,好不好?” 在丈夫的温情的抚摸下,在他一声声的安慰里,吴甜甜慢慢地恢复了平静。 “怎么说,你也是个外人,是个当女婿的。这是我和她之间的账,我要自己和她算。你就不要露面了。我带着儿子就行了。我是个小人,一定要去雪上加霜。” 于是,周煜接到父亲指令,放下手里的工作,找到吴老太太的住址,陪着妈妈走一趟,了一下吴甜甜这些年压在心里的怨恨。理由是心里总是压着火对妈妈的健康不好。后续看妈妈的心情。 吴家将要面对的风雨又多了周家这一片云彩,还是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周煜的关系网不是一般的厉害。他很快就将那一家子的资料查了个底朝天。 吴迪,这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妹,倒是似浴火重生的凤凰一样,没了郑晓丽那养废了的窝囊样,果决、坚定、任由世人褒贬不一,嬉笑怒骂,我自如凛然青松,岿然不动。 当一个人看透了道德的本质的时候,你绑架不了她的时候,你又奈我何? 第8章 我不介意有个这么蠢的父亲 当年苏黎在郑寔一时被吓晕,不知所措,而自己又被郑、冯两家软硬兼施地逼迫下,放弃了即将到来的幸福生活。 在离开这个城市之前,她回了一趟孤儿院,看了一趟抚养她长大的孤儿院院长江逸风。 江逸风看着这孩子从一丁点放在孤儿院的门口,到成长为现在这婷婷玉立的大美人。到手的幸福眨眼成空。他气愤,但,他是个儒雅的人,除了骂郑寔没用之外,做不出其他的事给苏黎撑腰,他只是一个有爱心,且以能够奉献社会为己任的小小的孤儿院院长,无权无势,只是一个知识渊博的知识分子,只有一腔报国报民的热血罢了。 和苏黎一起长大的哥哥江枫、姐姐梅婉在昆城混得不错,他们从忧心忡忡的院长那里知道这种糟心事发生在自己温柔美丽的小妹妹身上时,知道苏黎的情况,力邀她到昆城去,离开这个城市,而且,她们开了一家电子商贸公司,需要苏黎用她的知识助她们一臂之力。苏黎知道这是哥哥姐姐在安慰她,怕她以为自己会为她们添麻烦。把事件说得十万火急,急需苏黎伸出援手。她也不想在这个有郑寔的城市里,活在过去感情的阴影里。 既然是前任了,那就要有前任的自觉。被动或者主动,都无关紧要。她所接受的教育和修养,让她做不出在别人的婚姻里搅和的事儿来。那就走得远远的吧。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的那段日子里,郑寔被哥哥江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 且,这顿打还维持了许多年。 每年的这个季节,郑寔都有一个月是卧床养病的。对外宣称是主人出国开拓国际市场。 这是哥哥在为她主持公道。 同是大夏国内,近于南疆边界的昆城。 这是个一年四季如春的城市。 苏宸旭,一个横空出世的天才。他将江南水陆运输纳入麾下,农林牧副渔,只要他觉得好玩,有兴趣涉猎一下,那就是一个产业的托拉斯。 多少江南世家,名门望族希望能与之有商业贸易往来,能让后辈得到他的指教和青睐。那都是能被传扬传颂的资本。 他的妻子楚虹是江淮楚家最小的公主。上面有两个爱妹如命的哥哥楚昀和楚宏。哥哥们的心愿就是,妹妹只要开心快乐地吃喝玩乐就好。其他操心受累的什么家族企业啦,家族责任啦是他们的义务。 苏宸旭是在母亲和舅舅、舅妈身边长大的。他把舅舅传授的一身武功修炼到登峰造极。事有凑巧,他出去办事的途中,遇到被楚家商业对手联合家里的内鬼而绑架出城的大小姐楚虹。楚虹虽然被父母兄长娇养着长大,却被迫接受了许多方面的知识。其中让她最庆幸的就是当前她正在实施的一种:在孤立无援的境地里如何求救。 苏宸旭看到前面的车险象环生地扭动,且前后有其他车辆首尾接应的时候,就知道这辆车肯定是不正常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一个学武之人的最基本的规则,也可以说是信仰。 他挥手几把短刃出去,几辆可疑的车辆轮胎接连爆掉,有侧翻的。有翻滚的。他靠边停下车来,迈步走到中间的车辆,看到一个姑娘正用安全带将受伤的司机绑起来,她打开车门,看到了迎面而来的苏宸旭。 楚虹后来说,当时,她觉得这次被绑架受伤太值得了!她遇到了她的白马王子,从来没追过星的人从此有了自己的本命。 被楚虹张着嘴盯着自己的样子逗笑了的苏宸旭,觉得这姑娘有点憨憨地可爱啊。和普通世家大户的大小姐有点与众不同。 他看着她手上的伤,那是她从昏迷中醒来时用戒指划破捆绑自己的胶带时,不小心弄伤的。他像凭空出现的天神一样,救回了楚家疯狂寻找的消失踪迹超过了二十四小时的楚家大小姐,且被楚大小姐一见钟情。 楚虹在追求苏宸旭的路上那是一往无前的勇敢。当然她也有自己的资本。哥哥们问她,是不是非他不可的时候,小姑娘一脸严肃,“我就这么说吧哥,苏少爷,是本小姐我的人,谁要是想从我手里抢人,神挡杀神,佛当杀佛!” 她坚定的神情让父母和哥哥们都哭笑不得。不过,妹妹也不小了,二十岁,正是谈一场恋爱最好的时候,那个苏宸旭,又是本市出了名的帅气无敌钻石镶着珠宝边的王老五。 哥哥们长吁短叹了好一阵子,自己家的如珠如玉的白菜让猪啃了啊。最最关键的还是,是这白菜上赶着让那头猪啃的。让哥哥们一肚子的怨气无处发泄。 楚虹的性子是直爽可爱的,她想办法认识了她未来的婆婆苏黎,乖巧而可爱、纯真又聪慧的楚姑娘入了婆婆的眼。 她一直都认为自己的曲线救国是非常成功的爱情攻坚战案例。可苏宸旭却抱着她吻了她一下,又有点怨念地说:“傻媳妇,你以为,若不是我自己喜欢你,你的曲线救国有个卵用啊?” 楚虹:“你一定是看上姑娘聪明勇敢坚强美丽,被我的魅力折服,却装着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等我来倒追你!你这个一肚子坏心眼儿的坏人!我今天就回娘家去,一个月不回来!” 苏宸旭:“正好。我刚好有朋友从北海道用飞机送过来的最新鲜的牛肉和水产品。正好过去送给岳父母和大舅哥们尝尝味道。如果岳父母留我,我就在楚府享受一下楚门贵婿的待遇也不错。反正,媳妇不回来,我也不回来。” 楚虹:“无赖。” 苏宸旭:“如果一个当丈夫的和自己的媳妇正正经经,那你才该哭了。傻姑娘。” 两口子欢欢喜喜,没事斗斗嘴,耍耍心眼儿,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畅快。 苏黎自己开着一个画廊,平常雇了一个昆城美院的学生帮着看店,主要是卖自己的画,只是一个消遣而已,也不指着这个赚钱。在哥哥姐姐需要技术支持的时候,她就去支援一下,她在计算机程序方面的天赋,让她设计一个程序,或帮着哪个公司补一下补丁都盈利很多。 再说,她有一个出乎其类拔乎其萃的儿子,这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成就,不是之一。她守着自己的儿子一天天的长大,成为一个昆城上下被无数女子艳羡的皇后一样尊贵、神仙一样潇洒自在的女神。 她守着自己对郑寔的那份深情,那个人当年的一颦一笑她都放在回忆里慢慢地回味,就凭借着那个人在相恋时光里给过的温暖,足够她面对此生所有岁月里的寒冬。除却巫山不是云,曾经沧海难为水。难为水啊。 市场大鳄的江枫和妻子梅婉经营的柯维股份如日中天。苏黎作为从不露面的董事会成员,还过着她画画卖画的日子。 当这几家在昆城聚会的时候,那就是一城之盛事。谁都想能拿到一张入场邀请函,因为谁都知道江、楚、苏这三家关系密切,牵一发而动全身。结交上一个社会关系,那附带来的利益何止是通着三江四海啊。 苏宸旭和楚虹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就叫苏楚,简单的名字却昭告世人这是一个多么幸福美满的家庭,儿子集父宠母爱于一身,那就是一个天生地造的王子啊。 楚虹在产房里呆了一天一夜,她嘱咐医生,在不危及生命的前提下,一定以自己生为先。剖腹不是她考虑的第一选项。一个完整的女子需要经历的一切,为了宝宝的健康,而且医生也说,自然生产对于孩子的健康来说是最优选择。为了孩子,有什么是不能忍受的呢? 可是她却忽视了丈夫的承受能力。这一天一夜,对于苏宸旭来说,那简直就是一分一秒的煎熬。他握着妻子的手,给她擦拭头上的一层一层的虚汗,在她阵痛的间隙,将准备好的鸡汤和蛋糕尽量地让妻子多吃一点点。积蓄能量,好有力量生下她们的小宝宝。 当她终于在医生的指导下,拼命配合呼吸把孩子生下来的时候,苏宸旭眼里全是泪。他心疼这个平时手指头碰破一层皮都要跑到自己面前要吹吹的妻子。 他在妻子未出满月的时候就去做了结扎。这样煎心熬肺的时刻这辈子有一回就够了。他不会让自己的爱人再次无助地躺在那个产房里,他绝不允许。 当母亲知道他做了结扎的时候,一点也没有惊讶。她只是看着自己的儿子,“宸旭,你长大了。像你的父亲一样,是个疼爱自己妻儿的好男人。一定要好好照顾小虹。她出生入死一回,生下了你的后代,我们都要感谢她。尤其是你。” 苏宸旭郑而重之的点头应是,他也更加心疼自己的优雅而知性的母亲。自己的妻子受苦受难的时候,身边有自己握她的手,可自己的母亲呢,只有舅舅和舅妈在她身边。再亲近的家人也不如同床共枕的爱人在身边,尤其是产房里独自面对新生命的诞生和死亡的威胁的时候。 至于那个男人,妈妈从来不怨恨,也不提起。就当他是死的了。 其实苏宸旭是知道父亲是谁的。舅舅每年出手教训那个人的时候,都会消失一阵子。有一次他就跟去了,看见了那个男人,略微用心调查,他开始为母亲觉得不值。 这个男人深情一往,却也坑了母亲一世。功过相抵,功不抵过。他该死。后来舅舅就把这个仪式般的行动交给了下一代,江枫的儿子江渊和外甥苏宸旭。 江枫:“宸旭,你觉得你父亲每年的这顿打挨的冤不冤?” 苏宸旭:“打得他轻了。今年看我们哥俩的。” 江渊是哥哥,带着苏宸旭袭击了郑寔。 哥俩商量,江渊:“儿子不能打老子,不管他是不是个东西。所以,你要来,没问题,看着就行了。哥哥一定会帮你出气。” 苏宸旭:“他自姓他的郑,我姓我的苏,我一口饭没吃他的,一口水没喝过他的,他是谁的老子?我打他,是为了你姑,我妈。” 哥俩就这么互相调笑着完成了思想交换。 在郑寔被打倒在地,起不来时,苏宸旭站到了他的面前,他盯着郑寔的那张与自己酷似的脸宠,一拳砸了上去。 “你就是个祸水。我母亲倒了八辈子霉,才在人生中遇到了你。才让她伤透了心,带着我边境流离。郑寔,你看清楚,我是谁?” “我知道,你是宸旭。我每年都在等这一天。在这一天后,我用一个月的时间去体会我带给你母亲的痛苦。我知道,若是我找不到你,你也会来找我的。” 这哥俩有意的张扬,他们对郑寔这个男人心怀恻隐,主要是知道姑姑(妈妈)没有忘记这个男人,也想给他个机会,郑寔的手下终于追踪到了南疆。 有一天,郑寔静静地出现在昆城,在苏黎的画廊里整日的流连。并将那些画悉数的买走。看店的小姑娘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大老板从敬畏到熟悉再到习以为常。 苏黎对于他的现身表现得风轻云淡。 她不会允许他介入自己的生活。 而郑寔在经历过爱人的抛弃、生活的锤炼、商场上的磨砺后,他立下的那个志向从未改变过:我所奋斗积累的财富和荣耀,都属于苏黎和她的孩子。这一点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 郑寔从昆城回到望京,整个人都似脱胎换骨似的,他仍然孤绝冷漠的率领着他的团队驰骋于商界,但手段明显温和得多。也懂得给人留余地,不再所经之处,寸草不留。 在郑家大宅他的书房里,挂满了苏黎的画作,他坐在这一室的山水草木中,与苏黎对话。倾诉这些年他的思念和爱情。 这一年,苏宸旭有了他自己的儿子。 当苏楚庆祝一百天的时候,郑寔的贺礼也到了。 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士带着助理来到了苏黎的家。 他受望京市郑家家主郑寔的委托,将诺阳集团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作为贺礼转到了苏楚的名下。诺阳集团每年将分红转入苏楚的账户,管理权暂归在郑寔名下。 这个奶娃娃刚落地就拥有了普通人一辈子也追求不到的财富。他是昆城几个大公司的小不点董事。如今,又有了全球五百强的望京诺阳集团的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天之骄子,说得肯定就是他。 外界对此一无所知。郑寔是有意为之,而苏黎和苏宸旭是压根不想承认这份赠送的文件。却又无可奈何,反正已是法律承认的事实,木已成舟。 苏宸旭则暗暗地翻了个白眼,和自己的妻子吐槽:“我就没见过这么没用的男人,傻了巴叽的这么多年,他要是有本事把妈哄好了,我真不介意有个这么蠢的父亲。” 楚虹:“你去给他支个招呗。” 第9章 女儿找上门来 天寒地冻,年关难过。 吴老太太一家子从前住在郑晓丽的复式公寓里,夏天有空调,冬天有暖气,还有儿子媳妇每月固定的收入,加上那个儿媳妇手上那个小公司的年终分红,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心。哪里还有当年离开农村时的狼狈?从郑晓丽手上刮来的钱,虽然不能让他们进入仰望的那个高等人的阶层,但在街坊邻居面前装一下大款还是做得到的。 老太太手上的金镏子,金镯子,一克二三百,五六十克,几万块钱的东西戴在手上,吴老太太那头都抬得高高的,没事打个麻将,也敢把奚落人的话语直接怼到人脸上,谁让咱有钱呢。陪着老太太玩牌,还能?她点钱当日常生活费使。赚钱越来越难了。只有这一家子,从来没有失业的烦恼,瞧人家那儿子,左右逢源,左拥右抱,齐人之福也不过如此。街里街坊的,老太太嘴里时不时的流露出对儿子和孙文红男女之事的自得。不以为耻,却以为荣。这一家子的恶心之处,这街上人人都明白。只是瞒着郑晓丽和她的女儿罢了。这可能是人性的最后一点善良吧。 所以。丈夫若是偷情养小三,妻子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为什么呢。因为我们的市井文化里有“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如果生活能给你一个壳背着,那是生命的仁慈,如果路人一定要打破她,谁都不知道,对于当事人来说,是残忍还是救赎。当事人该感激那层壳让自己苟活,还是怨恨那层壳让自己的眼睛看不清楚事实的真相。 老太太在医院的病房里装了几天病就出院了,医院费用太高,她又是享受惯了的。贵宾待遇自己又舍不得花钱,几个病人共用一间的病房里各种气味充斥,简直就是鬼哭狼嚎的人间地狱啊。反正自己也就是个伤风感冒。赶紧着让儿子给办了出院,住进了孙文红母女入住的酒店套房里。 为了省点钱,孙文红母女只订了普通的快捷酒店。 简单的生活配置,泛着奇怪味道的床上用品。狭小逼仄的洗手间,粗糙的一次性洗浴用品。没有一样让你能看着赏心悦目的。 老太太躺在床上,努力地平复着这天大的落差,本来是一家的老太后,突然就落架的凤凰不如鸡。 吴田野,一个工地上的壮工,平常上下班也拎着个几百块的真皮公文包了,假模假式地放个笔记本,西装领带,人模狗样的狐假虎威。他还给自己配上了一镶着金丝边的眼镜,自觉戴上后就有了城里人那种说不清道不明,但就是从心里觉得人家身上就是自带的那种优越范儿。 孙文红呢,她虽然是以一个保姆的身份进的这个家。但,在这个家里,可没人拿她当保姆。她可是比那个女主人更像主人。说话做事都是拔得头筹。 还有她那个女儿,在这个家里那是有绝对的发言权的。吴迪有的,那个吴艳艳一定有。而吴艳艳有的,吴迪未必会有。 这一大家子正沉浸在更上一层楼的欲望里,,做着美梦要把吴迪的公司算计过来的时候,被吴迪一脚从幸福美满的物质享受里踹了出来。他们带着自己从郑家坑来的那百十万的存款,在这个千家万户都喜气洋洋的时刻,沦落到了无家可归的光景。 吴艳艳本来想借着视频的压力,把吴迪的房子夺回来。可事情的发展她说了开始,过程来得惊悚,结局由不得他们说了算了。 吴田野早就摘下了他那装模作样的金丝边的眼镜,身上的西装已经穿了几天,领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扔到哪里去了。在酒店里住着,出来进去看着前台几个姑娘明显的鄙视和指指点点,若不是因为有服务规范的约束,姑娘们是很想采访一下这一家人,“你们脸咋就那么大呢?坑人家产,沆瀣一气地拿着人家母女当傻子?花人家钱住人家的房,过着好日子还逼得人家自杀?这一堆人渣!他们就应该天打雷劈遭报应,还有钱住酒店! 年前年后的这几天,日子过得灰溜溜地像过街老鼠一样,在望京城里窜来窜去,寻找着能把一家人装进去,还价格优惠的房子。虽说有百十万的存款,吴艳艳开学要学费、生活费,一年的花销二十万怕都打不住。这一大家子连住房带日常费用一个月最少也得一万块钱,自己又没了工作。这往后的日子他都不敢想怎么过。这会儿想起来,原来,郑晓丽母女并不是一无是处,有她们的家,衣食无忧,钱财丰足,还能养着自己的情妇和孩子无忧无虑,那样的好日子从那个吴迪回来后就一去不复返了。 吴田野在心里算计着,自己怎么说也是吴迪喊了这么多年的爸爸。自己对她又一向宽和,父女关系说起来,不算太好,也并不坏。等过去这一阵子,自己去她跟前卖个惨,把工作要回来也没那么难吧。他依然在做着他的白日梦,想着吴迪和妻子郑晓丽一样蠢,该多好。唉,闺女太聪明,真郁闷得要死!这死孩子真的要逼死老子吗?他不信。 吴迪在酒店里一直在关注着这一家子的行踪。 在她的授意下,在吴田野和孙文红奔波两天都没有合适的房源的情况下,有一个如家置业的经纪公司打来电话,说正好有一套一层小的三居承租人临时退租,特别适合家里三世同堂还有老年人居住,可以租给他们一家人。房租一个月六千五,这个价格在此时算是比较亲民的了。也附加了一条,就是这必须得长租,最少一年。而且是一次付清。现款立结。 老鼠嘛,一次打死了还有什么意思,就得让它们一次次得看到希望,一次次地欢快地蹦跶起来,再一次次地把它们打回原形。 吴家一对狗男女夫妻同心,在望京城里安上了一个新的家。本来应该是一家欢庆,鸡鸭鱼肉的年关,被那个该死的吴迪搅和得兵荒马乱,人心惶惶。到了大年初五这天,这个租来的房子里总算是像个家的样子了。客厅里有了沙发和茶几,卧室里都安上了新床垫新卧具,厨房里一应电器厨具也总算是就位。因为是老房子,一层又有点潮湿,又是要长住的,几个卧室都装上了空调。 一家人齐心协力,提着心气要把日子过好。 孙文红悄悄地教育女儿,“你都大一了,有要好的男同学,条件合适的就可以慢慢地处个朋友。男人嘛,你得看得多了,才能够做出对比,最后选择最适合自己的那个。女人青春短,要趁着年轻漂亮的时候,给自己捞个潜力股。” 吴艳艳完美继承了孙文红的狐媚长相,人家的瓜子脸是削骨的,她这瓜子脸是纯天然长成的。眉毛画得又细又弯,眼睛无辜的瞪视的时候,很大,很纯,这么美丽的小仙女又喜欢穿着汉服,展示自己的古典美,女孩子就算了,那些个男孩子,看见她神仙一样飘过,一溜的口哨跟着她吹个没完,烦死了的随口禅后,她的心里也会有一种“舍我其谁”的优越感。校花一样的存在,在望京大学的帖吧里从来都高居榜首,每天讨论她的衣着美貌的帖子层出不穷。 马上进大二了。大学里有句话是专门警醒这些女孩子们的,“大一骄,大二挑,大三着急,大四没人要。” 平常跟在自己跟前向自己献殷勤的男生有不少,但,出身环境都一般,周一航,家里开着一个快递公司,一年辛辛苦苦,剩不下几个钱;付忠,有个家传的餐厅,衣食丰足没问题,要说过等人的日子就差远了;还有一个脑残粉的高洪强,暂时不知道他出身门第,但看他平常前呼后拥的气派,应该是个有点背景的吧 。她在心里算计着哪个男同学能成为她撒出去的网里能网回家的鱼。 就凭女儿这张脸,娇娇艳艳的,像朵水灵灵的鲜花似的。找个乘龙快婿,往后的好日子也没问题吧。孙文红拿出自己的一张卡,“走,这年过得乱工八糟的,我们娘俩都没给自己多置办点什么。今天,妈妈付账,把我的小公主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想起从前的日子,那才叫一个舒服惬意。现在,每一分钱都得从自己腰包里往外掏的时候,才感觉得到肉疼啊。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把闺女打扮得水葱似的,哪个男人会上钩呢! 正月十四,孙文红母女俩在市里逛了一圈,母女俩看着那些自己喜欢的品牌,也只买了几件就罢了。从前逛街花钱的闲情逸致已经没有了。住在那个破三居里,三代人挤在一起,一个洗手间共用。穿上再华丽的衣服,也抵销不了她们心里存在着的这陡然而来的落差。从前的楼上楼下,自己的房间,现成的装修,经营了二十几年的家一瞬间全成了泡影。她们在心里把吴迪那个败家孩子翻来覆去得骂了无数遍。 一家人在网上臭名昭着,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吴老太太也没有了熟悉的牌友和她凑一桌牌消遣解闷,自己喜欢的外甥女兼儿媳妇带着孙女上街都没有叫上她。也没有像从前那样问她需要买点什么不,更别提管她在家里吃什么了,大家心情都有点沮丧,这日子过得有点让人后悔当初做得太过了,如果郑晓丽有点用,没死,就好了。吴家一家人的心头都闪过那么一个模糊的念头,快得像闪电一样,一晃就过去了。都知道那个眼中钉一样的女人是这个家的财神爷,可谁也没想过对财神爷的态度要好一点。 母女俩到家的时候,由于看到自己喜欢的衣服鞋子等奢侈品不敢狠下心来全刷了卡,只挑着最可心意的买回来两三件,买得不开心,情绪就有点恹恹的。 老太太看着母女俩进门,看着那手里提的东西没自己一件。心里也不痛快。想起从前那个郑晓丽,只要出去买东西,哪怕自己天天怕得她狗血淋头,她也有老有小的非常懂事地给自己准备内衣外衣,平常用的各种杂物。吴老太太心里一格登,这大过年的,琢磨这么一个死人干什么,这不吉利,她走到洗手间里,对着裂了一道竖纹的镜子,连着呸呸呸了几声。镜子里有两个老太太,满脸的皱纹,越看越晦气。她没有吃晚饭,就饿着肚子睡下了。那母女俩吃晚饭的时候,连问一声的兴致都没有,就。 正月十五这天晚上,整个城市里花灯招展,家家户户彩灯盘旋,流光溢彩。到处欢声笑语,这年后的最后一个重要的节日呢。十五闹花灯。传统咱得守。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南来北往,都堆了满面的笑容,而孩子们的手里则挥舞着彩色的奇异棒,欢天喜地。 吴甜甜在腊月二十九看到视频里的吴老太太一家的时候,就要过来先出口气再说。但是,周憬宏不肯让激动的妻子出门,吩咐儿子查清楚了那一家子的底细,再陪着妈妈去落个下井石去。 周煜办事相当利落。他把吴家的现状给自己的妈认真的讲解了一遍,告诉亲妈,“这一家子刚刚安新家,正在慢慢地收拾屋子安定下来。我们不是要出气吗?这会儿一定要静下心来,别动,等他把家里布置得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再出手,有的砸,砸着也痛快。现在他们刚落脚,一清二白的,有什么意思?而且,还不住满一个月,有人上门找碴,房东也会撵他们走,大过年的,您就可以看到那一家子人渣第二次如丧家之犬的模样,就那个老东西,年龄也大了,再折腾她两回,也够她受的,要出气嘛,别以为法律拿你没办法,就得让人渣逍遥法外,法外还有小爷我看着呢。我这主意,妈,您说怎么样?” 吴甜甜点头,“听儿子的没错,你办事,我放心。那就让她们再安生个二十几天的。 正月十五,两辆龙门护卫的保镖车来到了吴田野一家租住的小区门前。 紧接着,又一辆劳斯莱斯.幻影也停了下来,周煜从后面下来,来到副驾,把门儿打开,伸手把自己尊贵又美丽的妈妈迎接下来。 护卫车上下来穿着一身迷彩,龙精虎猛的二十几个精壮的汉子。他们手里拎着橡胶棍,笑笑闹闹。 周煜和他们打个招呼。率先走进了小区。 第10章 咱们娘俩得好好叙叙旧 粗鲁的敲门声响起来。 正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晚饭的时候。 孙文红抱怨:“谁呀,这么没礼貌,敲门也是有规矩的,不能死命敲吧?谁呀?” 她从门上的猫眼里往外看,有一张脸堵在上面。一个男人瓮声瓮气地声音:“楼上跑水了,物业紧急检查管道。” 孙文红一听是物业,那得配合工作啊。再恶的人也知道,这就是本地的土地爷,关系处好 了,跑水漏电,各种社区服务项目都是要找人家帮忙的。她没再废话,打开了防盗门。 如果她能有先知的能力,她绝对不会打开这扇门。 一堆五大三粗的男人走进来,他们训练有素,彼此分工合作,社区里所有的摄像头早就 同步替换成了去年今天的数据。其中一个人手脚麻利地把桌子上的几个手机扔进了餐桌上的汤盆里。 孙文红母女尖叫着,“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这叫私闯民宅。” 人未到声先闻。 “孙文红,你说什么?我这当闺女的带着外孙子正月十五回趟娘家,叫私闯民宅?”一个清脆的女声 “妈,别动气,谁要是招你生气,儿子就想一脚踹死她。我家母后大人,我都舍不得让生一点点的气,谁敢太岁头上动土?不气,不气。” 孙文红是知道吴老太太因为赌债卖了继女的,也认识这个吴甜甜。仿佛还是那个人,可这变化是真的太大了。 最后进来的是周煜和被他拉进来的吴甜甜。 吴甜甜,售楼处的生涯和这些年的养尊处优,早已经将一个纯真的农村姑娘变成了如今这个性感又迷人,波浪长发披肩,一笑一动,尊贵而优雅的贵妇人。 “死老太太,你看见你闺女来了,你高不高兴?看看你大外孙子,是不是特给你长脸?” 吴老太太看到吴甜甜,有点吓傻了。吴甜甜伸手把她拽过来,长指甲掐住她的胳膊,嘴里笑着,“你这是看见女儿欢喜傻了吗?” “我不认识你,你凭什么到我的家里来!”吴老太太还想做垂死的挣扎。 吴甜甜看着这个老东西,想着被气死的爹和被稀里糊涂地给她挡了赌债的自己,若不是碰上了自己的丈夫一时好心。现在自己真不一定是生还是死呢。 她在走上不归路的第一天遇上了生命的贵人。可,那要是没遇上呢。 火气冲上头顶,她扬手噼噼啪啪十几个耳光,打得老太太晕头转向,倒在地上。孙文红母女要过来,被身边人用橡胶棍子挡住。 吴田野要过来,被周煜揪住衣服领子拎到一边,他笑模笑样地说,“这是舅舅吧。今天我妈来处理的是她和她妈之间的事儿,你老老实实的在一边呆着,我就不动你,最起码今天我不动你。否则,舅舅,你外甥儿我就给你再送份见面礼,你明天肯定就不用出来见人了。咱们舅舅外甥头一回见,今天我给你面子。你要是不识抬举,那就另说了。” 周煜轻声细语地说话的时候,是个谦谦君子模样。可那脸一沉,眼皮往上一翻,就有了凌利锐利锋利的感觉,这人似乎就变成了一把让人只想远离的利器,不敢靠近。 吴田野是个典型的趋利避害的小人,他也有大华夏的孝顺情结,那情结还不足以让他以身犯险。他转过脸去,不再看吴老太太挨打的惨样,也试图让自己眼不见心不乱。 孙文红母女俩看着一屋子的迷彩服,再看看吴田野那窝囊样,都躲在一边不吭声。这是老太太自己惹的官司,和我们无关。只不要殃及池鱼就好。 老太太一看不好,自己的儿子也指望不上,还是自救吧。她就直接晕过去了。 吴甜甜冲自己儿子翻了个白眼,“看你姥姥,这真的是亲妈呀。看见闺女一激动就晕过去了。我真不信,这么高兴的时辰,您能晕得放心吗?这位大兄弟,帮着姐弄盆水过来,我给我妈洗洗头发。大过年的,洗洗更健康。” “老太太你真的是修了八百年修来的福分啊。我这个半路捡来的便宜闺女上门来孝敬你老人家。”吴甜甜嘴里甜甜蜜蜜,接过来从洗手间里弄来的这一盆水,手下一点也不含糊。 一盆冷水浇下来,老太太再也装不了昏迷。“嗷”的一声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吴甜甜拽着她的头发让她仰起脸来,“我让你装,装不下去了的时候,咱娘俩就说道说道。你卖我的钱,我就当孝敬你了,我也不要了。好人不长寿,祸害一千年。所以,老东西,你一定得长命百岁的活着啊。带着你那个狼心狗肺的儿子。你不仁,我不能不义,你为老不尊,我这当女儿的可不会让世人骂我不孝顺。以后。每年我都会带着你外孙子来给你请安。今年是咱娘俩这么多年没见,真得说是久别重逢啊。我是真高兴。就趁着我这高兴劲,了一了咱们之间的其他帐吧。” “我们没有账,我不认识你。” “弟兄们,给我砸!让这间屋子连一块玻璃都没有,全砸掉。大家辛苦辛苦,下点力气,咱们早点完活,早点领了红包去吃宵夜。九州大酒店518包厢,都给哥几个准备好了,满汉全席,外加星级海鲜套餐,保证让大家吃得滋润舒服!” 当一群生龙活虎的青壮男人在屋子里横冲直壮的时候,当电源被扯掉,所有的电器都被砸扁砸碎,所有的家具都在这一天寿终正寝,刚置办起来的衣帽鞋子全都毁坏殆尽。 破坏确实给人更多心灵上,心理上的快感,让人意识并感觉到个体并不微弱,我也能主宰一些什么的自豪感。 吴老太太一家子在一群原始的暴民面前吓得忘了哭闹,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吴老太太的撒泼打滚无处施展,吴田野的狡猾和心机无处可用,孙文红的狐媚道行也派不上用场。 吴艳艳看着自己这几天费尽心思买回来准备开学诱惑个富二代、权二代的行头全部堆在厨房里被倒上了消毒液和桌子上的剩饭剩菜生抽老抽。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变成一片狼藉却无能为力的感觉,短短的二十天,她们亲身经历了第二次。 就这样,这一家人十几天来,营造起来的家庭的温馨幸福的小生活刚刚开始又被揪着刚出来的苗头给掐死了。 正月十五,电子鞭炮响得此起彼伏,也很大程度上缩小了声音的传播。而一层的邻居有出门来的,看到优雅知性的大美女和衣冠楚楚、温润儒雅的一派绅士风度的周煜少爷,人家对你点头微笑着问“过年好”,就算人家家里有点噪音,看着这赏心悦目的二位,也全成了哑火。 周煜牵着母亲的手,走出来。 “妈,出气了没有?您要觉得不解气,没关系,无论他们走到哪里,我一个月就给他们来这么一回,解压又解气。他们觉得他们做的那些缺德事,没有证据,时间太长,政府和法律都拿他们没辙,治这种人,我最拿手了。我让他吃个哑巴亏,报警?一点证据没有。这个小区今天的影像全置换过了。您尽管放一百个心在肚子里。” 吴甜甜满腔的怨恨,把吴田野的家变成了一个在严冬里没有玻璃窗户的垃圾房。 劳斯莱斯和护卫的两辆车消失在夜色里。 中介带着房东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看着自己好好的房子变成现在这一副鬼样子,也许会被小道消息传成各种版本的鬼屋,挺着大肚腩的房东气坏了,他的手哆嗦着,指着窗户,指着这一地的狼藉,“你们今天就给我滚出去,这刚入住就被砸得稀巴烂的消息传出去,这房子今年都未必有人愿意租了。我不管你们得罪了什么有来头的人,都不应该给我带来这样的麻烦。免责条款都是提前拟定好了的。你们坏了我这么多东西,我也不和你们算帐,一年的房租和一个月的押金不退。明天我会找保洁公司过来帮着清理这一堆垃圾。我好好的房子弄成这样,我还得重装。哼,算我倒霉遇上你们。” 第11章 丧家之犬 再坚强的灵魂在这个一家团圆美好的夜里也经不起如此的打击。 当那些个强盗恶人们离开后,吴田野蹲在地上号啕大哭。 他只是和每个农村外出的打工仔一样,对着这个豪华的庞然大物,异想天开。他想有朝一日衣锦还乡,出人头地;他想远远的离开那个偏远落后的村子过上衣食丰足的体面日子;他有国人都有的炫耀心理,他想让身边的工友和乡亲们都高看一眼。他抓住了幸福生活递来的橄榄枝,把郑晓丽娶回家来,然后就得意忘形了。就到了这一步田地。 在体面的日子里过得太安逸了,已经让他忘记了从前穷苦时,衣不蔽体,食不裹腹的生活。他以为,在他住进郑晓丽的复式公寓里的那天起就是他生命的分水岭。他永远不会再回到过去的那个穿着一身土一身油或一身漆的破衣服招摇过市的时候。 今天,那个异父异母的姐姐的出现让这一切都成为了可能。而她似乎已经进入了上层人的群体。她自己身上,儿子身上,全是他熟悉却又不敢动心的品牌的奢侈品。 早知道自己这个便宜姐姐有今天的绰约风姿,当初母亲勾引了吴田田的父亲吴得利,谁让那老头子守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还把日子过得那么殷实呢。守寡的妈有能力把自己送上了吴得利的床,当然就有足够的把戏让他把自己娶回家来。一个嗜赌的女人,别人都躲还来不及,就让吴得利当个宝贝弄回家里去了。吴老太太把自己的儿子的姓氏也改成了吴,是想让儿子继承吴家的万贯家财的。人算不如天算,当她把吴家的财产败得差不多精光的时候,有一个赌局开得特别诱惑。一开始是小输,后来就把把赢,后来就输得有点惨了。赌场上有现成的贷款放款的,把当时已经输红了眼的老女人叫到了一边。 那个三角眼、长着两只难看的大门牙的男人:“大姐,你这本钱太少,确实输不了太多,可是你也赢不了太多啊。你看你认识的那个连锋,人家已经开着二手本田了。一天就让自己进入了有车一族啊。还有北冯那个冯玉林,前两天还在这赌场里撒喜糖呢。人家给儿子起了一座五间抱厦厢房影壁全包干大房子!赌钱要的是魄力,一念成神。怎么样,兄弟给你说说,先贷几万试试水?”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而赌场里放款的男人的嘴,那就是吞金吞玉吞命的魔鬼啊。赔赔赚赚,最后就入了坑,当赌场专门要账的人堵到她的家里时,给她两个选择,要么立地还钱,要么就让儿子去抵债。老板有个朋友就是做这方面的生意的,专门找男孩子送去调教给有钱人服务的。这女人最后选择了把吴得利的闺女送去抵债。一个小姑娘就被她以去镇上给家里买些日 用品的借口,直接送上了人贩子的车。抵了八万多的债务,人到债清,银货两讫。 把她抵了八万多块钱的赌债实在是低估了她的价值,就这么个天仙似的模样,怎么不得值个百十来万。 这一口一个喊着亲妈的是要命的罗刹,是催债的鬼差。不是亲戚啊。 这么些年都杳无音讯,还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碰上,他们母子俩就占了这个天大的便宜。 一年零一个月的房租,七万块钱,这些天为了置办像样点的家具电器一家人的衣装花用也近七万多,全部打了水漂,一家人也就真的在元宵节的夜里听了个响。 吴老太太顶着一张被抽得肿起来的脸,望着哭得很伤心的儿子,觉得很茫然。她不过是一个农村的不认识几个字的老太太罢了,有点头脑,有些恶习,懂得撒泼无赖的生存小智慧,这些顶多就是在农村里面对还相对朴实的农民时有点作用。当这个城市的上位者以强大而蔑视、无视的姿态给予她十分恶意的时候,她是手足无措的。这也算是她罪有应得吧。 此时的孙文红是最镇定的一个了。她拉着女儿进了卧室,从暖气管道后边拿出来一个用塑料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包。这是她们今后安身立命的依仗了。幸亏她的聪明和谨慎,懂得把自己的钱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最起码女儿的学费和自己的衣食是可以保证的。至于吴田野和老太太,那可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男人嘛,她不缺,她闲着没事打发时间的小区里,有几个男人也总是向她献殷勤,实在过不下去的时候,给自己找个下家儿也不错。女人,只要有点姿色,男人还不跟苍蝇似的飞过来,年龄大,有年龄大的接受人群嘛,她一点也不妄自菲薄。 吴迪就站在窗外的路上。 她斜倚在一辆重机车上,头盔拎在手上。 房子里面是哭声、骂声不断。 手机里响起柯楠的声音:“小迪,哥哥我就到了。位置分享给我。这种好玩的游戏一定得有我啊。” 吴迪:“回去吧。这儿已经快成废墟了。有人在我们前面动手了。” “谁敢抢我的乐儿?老子跟他没完!” “四海商贸老板周憬宏放在心尖上的媳妇和周家少爷周煜。去吧。注意人身安全。”吴迪漫不经心地提醒一句。 “周家,全是披着温文尔雅外皮的狼。小爷还是避其锋芒吧。他愿意当劳力帮我们出气,我回去给他送点礼?” 吴迪笑了。“不错,刚到社会上就学会了识时务。” 第11章 让姓郑的滚一边去 吴田野一家人的视频在上面足足置顶了三天热度才慢慢地滑了下来。 郑蓉一家都想运作一下,把它拿掉,但就是全无门路,没有哪个公司或个人敢接他们这个单。没有人敢以卵击石,自找难堪。油锅里挣钱花,也得有命花才行。从前觉得自己在这望京城里横行无忌的郑蓉母女在未知的力量面前似乎也不是无往不胜,无所不能。一时成为望京城里人人心知肚明的白眼狼家族。吃娘家,住娘家,还谋财害命坑娘家。 一家人被挂在网上公开处刑,郑芬、郑怀、郑念和入赘的男人气急败坏,名声丧尽,却是一点办法没有。 郑寔的面前,一杯茶冒着热气,他屈指敲在桌子上,心里在算计着什么。 孩子是无辜的。哼。 郑蓉则是在等着哥哥从公司里回来,她要在哥哥这里探探口风,这关系着她这一大家子的日后福祉,这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的。 冯如月在自己的院子里,面沉如水。 “我知道了。“ 她颓然地放下电话。无力地靠在桌子边上。那是从心里泛上来的无力和脆弱。 她手里的钱还有几百万,如果用这笔钱为儿女讨个公道,也算是物尽其用。也是母子母女一场的情份。我虽然没有善待你们,但,我为你们报仇了。 郑蓉,郑芬,你们给我等着。 她反来覆去的看那几段小视频。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看着这位郑家的主母不像主母,却又在这个院子里生儿育女的女主人,佣人有点心惊胆战。今天这个女人和往常不一样了。有点心如死灰,还有点莫名的亢奋,她想做什么?要不要报给管家阳伯知道? “贱人。我躲在后院里,不理你们的是非,还不肯放过我的孩子。那,大家就一起吧。谁也别想好过。” 郑寔回到家的时候,郑蓉正等在他的院子门口。 “哥,你回来了。这一天天的。看着您这么辛苦,我都心疼。” 郑蓉亲热地和哥哥一起往里走。 “有事找我?” “哥,这网络上那些人胡说八道,简直是其心可诛。一帮穷山恶水的穷光蛋,什么都不懂,一点不负责任的瞎说,当年小戋和小丽的事儿,怎么能往我的头上扣呢。我离婚无处可去,哥哥肯让我回郑家,还为了我住得安心,给了我郑家的股份。我和小芬一家子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恩将仇报,那不是畜牲不如了?” 郑寔停下来,看着说得气势昂扬的这个唯一的妹妹,“你是说,你们一家子挺知道感恩的,没有恩将仇报喽?” 郑蓉以为,哥哥就算是不当场否认这个事实,也不会给自己难堪。这么多年的兄妹,大家心里明白,当年的事,如果哥哥想查个水落石出,谁有本事阻挡得了?比人脉?比金钱?比势力?你当年糊涂了局,现在又装腔作的哪门子的势? “小芬这孩子,从小在这个家里长大,拿着你这个舅舅当半个父亲一样的敬爱尊重。怎么可能做那些事儿?你自己看在眼里长大的孩子,和你自己的孩子有什么区别?哪里有那些不上台面的龌龊心思?” 郑寔心里明白,真不容易,当着白眼狼,还知道自己很肮脏龌龊。这不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也不知道是谁不安好心,想着挑拨离间,让我们郑家不得安宁。这种人就该下地狱不得好死!” 看来不得到哥哥的口风,郑蓉是准备在这里继续混说下去了。郑寔有点烦。 “事情过去二十几年,就算是被人算计,也只能怨自己太笨。生在郑家,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以后也难当大任。如果就这点事儿,也真值得你在我院子门前大冷天的等着。行了,没事就回去吧。” 他向自己屋里走去。 助理周昆阳拦下郑蓉。 “郑董,您还是请回吧。总裁还有公事没处理完,就不能接待您了。” “好,那我就回去了。你们身边常跟着的,也要照顾好他的身体,也不年轻了,不能这么日夜的操劳了。”郑蓉心疼哥哥,溢于言表。让周昆阳感叹这演员能演得逼真也不容易。明明是人为财死,却偏偏能表现得兄妹情深。 周昆阳按照顶头大boss的吩咐,派人联系吴迪。 吴迪:“什么时候我的手机号也被卖掉了?” “这位诺阳集团总裁助理小姐,你回复你们老板一声,吴迪和他们姓郑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我不理他,他也不用把自己当棵菜,一定要摆到我的桌子上来。无论他是打得什么主意,都让他歇了那点心思,滚一边去。” 当手下的田助理把吴迪姿态强硬的回应通报到周昆阳这里的时候,周昆阳心里就喝了声彩。他虽然看不上冯如月和这一对兄妹鸠占鹊巢,而郑晓丽的那种唯唯诺诺、窝囊废开山鼻祖的为人处事,也真的让他叹为观止:这真的是他家总裁的种?总裁话出如山,言出必行,那个冯如月也敢想敢做的,否则怎么会有这姐俩的出生这笔烂账?不明白啊不明白。周昆阳摇头晃脑地表示着他的困惑不解。 “既然她不想和郑家搭上关系,那就随她去吧。小姑娘的脾气还是有点意思的。”郑寔接到周昆阳的反馈,也许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心境也趋于平和。找到苏黎母子后,他儿子优秀,后继有人,苏黎对自己的态度也一年比一年和善,他已经在计划着退休后去昆城找儿子的生活了。到时候,给那孩子点股份,也就是祖孙一场了。 第12章 小三何其多,墨家躲不过 一辆挂着京牌的加长林肯里,司机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努力地把车开得平稳。 后面座位上有个男人在开视频会议。 “帝都那边以后就交给安西,他也该为家族效力了。都多大了,还想把自己当成孩子在外面混。他要是敢说不接手管理公司的事,我就把他所有的卡都停掉,让他站到长安街上去要饭,我保证他的狐朋狗友,谁都不敢借给他一分钱。”男人心安理得地说着不近人情的话,司机在前边忍着笑。别人家豪门都在争权夺势,只有自己家的少爷,把偌大的家业直接给了旁支的墨安西,安西少爷这回惨了。被墨安然强硬手段按在那个位置上,然后他就跑到望京来追小女朋友。 看着这个越来越接近的城市,从前的记忆都争先恐后地往脑海里冒。一别这么多年,我可爱的小姑娘是否无恙? 墨安然,京都墨家的大少爷。 京都四少,墨、程、陆、虞,这四个家族盘踞京师多年,关系密切,枝叶交错,金融、商业、财政、贸易,大到国计民生,小到百姓日常。在百姓眼里他们就是高不可及的家族。而程家程鲛、陆家陆斯远、虞家虞世洋,这四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孩子更是相交莫逆。凡事以墨安然这大哥的马首是瞻,虽然他也仅仅以两天的微弱优势先于程鲛来到这个世界上。但是,强者为尊,几个兄弟习惯了有什么事情听老大的指点。能者多劳,他们乐得当小弟,有事,老大上。 墨安然曾经在望京市生活过几年。爷爷把奶奶安葬在她的家乡后,没有回去,就在那墓园附近建了一座庄园,方便时时的探看。 而作为老爷子最喜爱的长孙,他是由爷爷手把手地带出来的。为人处世,商界鏖战,家族观念,国家大局,眼界视野,还有课业安排,他的成长,全部来自于爷爷的心血栽培。 老爷子有自己的考量。 墨安然眼前晃过从前的日子,他清理了那一家子,维持着墨家在京师的地位。对于目前,他是满意的。 墨安然,十七岁的时候,母亲因为受不了丈夫的冷落,和丈夫那个养在外面的女人的时时的挑衅,在家族聚会的时候,被族中其他女人讽刺奚落了,宴会散后自己回去又喝多了酒,冲进了已分居几年的丈夫的屋子里,刺伤了那个在娶她时说尽甜言蜜语的男人,然后就跳楼了,随之香消玉殒。 受了伤的墨敬文看着浑身是血,其实并没伤到要害,在医院里略微包扎了一下就赖在医院里不出来了。为的是躲避家族压力和社会舆论,最重要的是来自岳家的责难。 他和那个养在外面的女人也有一个儿子,比墨安然小几个月。也是十七岁。一家三口在医院的vip病房里过了两个月的卿卿我我小日子,躲开了外面的风风雨雨。 墨老爷子这辈子有两个孩子,老大墨敬文,老二墨修武。虽然敬文并没如长辈之愿,继承华夏传统文化,好好做人。但是修武却是人如其名,十八岁入伍,一路往上升,是卫戍部队有名的王牌将军。儿子墨泽民子继父业,已然是少壮军旅里最有前途的年轻军官,副团级,马上升正团。他们对墨家的家业是不置一词,不惦记也不参与管理。老大的风流官司,做弟弟的不过问,也没立场管。 安然的外祖家就这一个闺女,女儿跳楼,老两口气极伤极,也进了医院,因为年龄大了,又没了生存的意志,虽经名医国手诊治,也相继过了世。 墨敬文为了自己安逸,避避风头,他以生病为由,在医院里坚守不出。岳父母的葬礼都是自己的父亲一手操办。十七岁的墨安然送自己的母亲入土,再安葬了外祖父、外祖母。三场白事下来,这个少年面部神情都不再像个少年了。有了青年人的嚣张、中年人的持重。他变得冷漠无情,凌厉得像一把出鞘的利剑。哪怕四个发小朋友围在身边陪着他,给他支持和力量;哪怕爷爷一直在他身边,告诉他,你是墨家唯一的继承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代替。 世事无情,告诉他,自己是一个母亲不要、而父亲又似有还无的不被喜欢的存在。 他就若一株青松,风霜雨雪里挺立着,熬过了艰难时刻,他也成长为参天的树。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好人总是不长寿,坏人总是活得舒服快活。佛家讲这是前世因,后世果。 这天,当墨安然从学校回来,上楼后,他看到那个叫墨安安的弟弟站在自己的屋子里,指挥着家里的佣人把母亲的像框扔进垃圾袋里,自己的东西被收得一团糟,堆在地上的大纸箱子里。 那个乖巧的男孩子看见他进来,“你是安然哥哥吧。爸爸说你这间屋子阳光好,我身体天生的有点弱,需要多晒太阳,让我住哥哥的房间,您的房间现在是里边那间。”他伸出秀气的手指,面容上带着藏不住的得意。 十七岁的墨安然,看着这个眼睛里装出来乖巧,语言里却茶里茶气,还有那自以为胜券在握的优越感的私生子,噢,他也用了一个安字,不止一个,两个。什么下贱东西,也敢和自己用一个字排行!也敢到自己跟前来耀武扬威。 “行啊。这一间屋子算什么。你妈能抢别人的男人,一个小三生下来的下三滥,抢我一间房子算什么。不过记住,别喊我哥哥。我妈就生了我一个,我妈已经被你们一家人害死了,我没有弟弟这种玩意儿,我的东西,不是你这个野种和你那个不要脸的贱人妈能惦记的。” 就在那天,两个十七岁的孩子打在了一起,而墨安然从三岁起就被安排学习近身格斗攻防,他作为一个家主,身手不能太弱,而那个墨安安,的确像他说得那样,患有先天的心脏供血不足之症,确实有点弱。 墨安然是抱着废了这个入室盗窃的小贼的想法打这场房间悍卫战的,再远一些,是为了他委屈死了的母亲,为了无辜悲愤而绝于人世的外祖父与外祖母。从这些天接触的那些人的嘴里,他知道了父亲养着的外室,私生子的概念,和母亲的跳楼的罪魁祸首等等。他已经不不小了,知道今天只是开始的试探,如果自己略微表示出一点退让,以后面对的就是这一家人的得寸进尺,一致对外:自己。一旦这母子俩入室,再赶出来就很难了。只要他活着有一口气,她们母子就不要想进来,这次他先让她们付出点代价。让那个小三知道这世界上有个“怕”字。 墨安然指着那个佣人,“你先出去,我有话对这个想叫我哥哥的孩子说说。” 佣人知道这个少爷毕竟是嫡出的公认的继承人,这个小三的儿子能不能在这个家里立足还得另说呢。 佣人退出去的同时,墨安然就发动了,他一脚踹向墨安安的裆部,在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没传出去之前,拿过桌角的一块毛巾塞进了倒在地上的墨安安的嘴里。 第13章 今天让你们知道一个怕字 他拿过桌子上自己的一块镇纸,那是一块挺称手的玛瑙石,形状和重量都正好,就像是为这场pk量身定制出来放到这儿的。这是他和爷爷出去逛街的时候,在一个叫“珠玉斋”的铺子里淘回来的,他喜欢这块石头的花纹色泽,时时地抚摸玩赏,放在案头既实用又有观赏价值。今天,正好凑手,拿过来打人。可能,自己潜意识里就想着拿它当凶器放着的吧。 谁敢动小爷我的东西,我就敢让你头破血流。你敢蹬我的鼻子,我就敢挖你的眼。这是他从母亲跳楼的事件中总结出来的为人处世的道理。人善人欺,马善人骑。这个世道是不会嘉奖好人的。母亲美丽善良,那个墨敬文不也结婚没几个月就在外面公然的养起了外室和私生子?谁来给她主持公道了?外祖家书香门第,哪里见过这种翻脸不认人的白眼狼?母亲也是眼瞎,怎么就看上了这种人渣。 当他骑在墨安安的身上,将这个玛瑙石一下一下地砸在他头上时,他是没想留他活命的。但,可能觉得他死了太便宜他了吧。所以,在这个和他同岁的男孩子满脸是血,嘴里也吐出血的时候,他站了起来,他踢了他几脚,指着半死,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他:“现在清醒点了吗?墨家,只有一个大少爷,你有种,可以和你那个当小三的妈进来。没种,就安安生生地找个犄角旮旯呆着。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们之间的账,我会慢慢地和你们算。墨敬文,我不动他,我让他好好地看着他喜欢的女人和孩子有一天被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你们一家子,就吃定我母子善良无争,这么些年不知道有天地报应。今天,我就教会你们一个字,什么叫“怕”。 他走进了洗手间,慢慢地把手上的血迹洗干净,那是从石头上浸过来的。 “墨文,上来一下。” 一个保镖模样的人走上来。叫一声:“大少爷。” “把这个入室盗窃的小贼送到派出所里去,就说是墨家大少爷送来的。我就是人证。” 当墨敬文陪着那个外室叫陈巧巧的把墨家大宅转了一遍,引她登堂入室的时候,外面警笛长鸣。 “谁报的警?”警车上下来几位全副武装的警察叔叔,因为报警地是别墅区,非富即贵的地界,出了事谁都担待不起,不敢怠慢,火速出警的是在基层历练的程家小儿子程安世。 墨安安已经被佣人抬出了房间,墨安然正在给爷爷打电话。“今天轮值的门口警卫,家里的佣人全部开除,不懂规矩,乱认主子,吃里扒外的二心奴才,这个家里容不下他们。还是另谋高就吧。如果我的房间他们都敢随意地就带着人上去胡闹,这个头一开,以后谁眼里还有我这个大少爷了。” 墨老爷子今天在老朋友家里下两盘棋,也是出去散散心,哪知道家里就出了事儿。 陈巧巧看着自己半死的儿子扑在墨安安身上,“刚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谁打的我儿子?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墨文一脚踹上去,她顺着楼梯就骨碌下去了。终于到了一楼地面上的她浑身疼得要死,她看着紧着下楼来看她的墨敬文大哭大闹。 “老公,你要为我们娘俩儿做主啊。一定要抓住凶手,治他的罪,把他关到监狱里去坐牢坐到死!我的儿子啊!啊,我流血了,我的骨头好疼啊。我骨折了。快将我们送到医院去!” 墨敬文打听着今天老爷子和墨安然都不在家,就想趁虚而入,本来老爷子在儿媳妇出事的当天就宣布墨家以后由墨安然掌权,不许墨敬文再踏入老宅一步。他想着,事情都过去多半年了,自己堂堂的墨家正宗的长子,也不能总是在社交场上不露面,否则以后,自己的存在就被抹除了。墨家大爷,这个名号不能丢。他必须得回墨家老宅里去。 墨安然还小,趁着这会儿,让他和安安培养一个感情,安安身体不好,以后和这大哥关系处好了,也是个依仗。 回来的时候,他在陈巧巧和墨安安面前夸口,“我们家老二是军人,从来不管家里的事儿,我就是墨家的顶梁柱,回去了,那是咱们的家,安然的房间在二层,阳光最好,安安要是愿意可以和他哥哥一起住,还能增进一下俩孩子的感情。” 陈巧巧:“老公,那个女人毕竟是跳楼死了,墨安然十七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他能和安安好好的相处吗?我们安安乖巧懂事,不会被他欺负吧?” “我是他爹,他敢不听我的。我让他好好的,他就得好好的。一个孩子再能耐,他也不过十七岁。放心吧。没问题。以后你就是墨家的大房房夫人了。” “我这跟着你这么多年,任劳任怨,哪怕被人骂小三,我也忍了。谁让我就是喜欢你、爱你呢。可我们安安有什么错呢,在学校里被骂私生子。不过,能有今天,我们母子也就圆满了。和你结了婚,我也就把心放到肚子里了。以后住在这大宅院里,也算是给我们娘俩正名了。我们一家子好好过日子。谁要是再说我是小三,我就大耳瓜子扇上去。”陈巧巧想着当了墨家当家夫人之后的畅快日子,得意地笑起来。墨敬文搂着她重重地亲了一口,捏了一下她丰满的乳房。“你也算是功德圆满了,终于成了墨夫人。以后不要再提从前的事儿。孩子们都大了。说起来不好听。” 陈巧巧翻了个白眼,自以为俏皮又可爱,“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占着文哥?活该她跳楼。” 一家人回到了老宅,门口的门卫想着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墨家大爷,就算是赶出家门,那父子的血缘是割不断的啊。如果自己今天行个方便,没准以后这大爷就提拔他一下,他想得有点远了。刚放这一家进去没十分钟,大少爷墨安然就回来了。是内院里从前在妈妈跟前侍候的黄妈告诉他的。 然后,门口的警卫、家里当值的佣人,都直接被开除了。墨家是豪门望族,在他们家里工作的各色人等,都比外边同等资历的工种工资高了近三分之一,活计少,环境好,家主又是和气懂得尊重人的。看见他们还总是问声“辛苦”,逢年过节,红包没断过,数额还很高。这种工作大家都是来了就准备在这里干到老的。谁知道就因为那个该死的墨敬文一家子,就端走了几个人的饭碗。只把几个人恨得牙咬出血来,却也无可奈何。管家乔叔抱着手站在一边,也不替他们说话。一个认不清主子的奴才,墙头的草,这种拎不清的糊涂脑袋留在这个家里,不是好事。以后也会给大家惹上一身腥臊。现在直接开了挺好。 第14章 我说丢了三个亿就是三个亿 程安世是京师程家的小孙子。自己的侄子整天向他吹嘘他的竹马竹马的好朋友,他们的偶像大哥墨安然。他对于墨家老大的那点破事儿不以为然。什么玩意儿,自己愿意娶回家来的娇娇女,给你生了儿子。然后你他妈的喜新厌旧,养外室,生私生子,在妻子怀孕的时候和别的女人睡到一块了,随便拎出来哪一件是人干的事儿!墨老爷子一世清风明月,老太太也是出身名门,神仙一样的人物,咋就生出了这么一个东西,给父母家族丢人现眼。虽说后来撵了出去,也改变不了他姓墨的事实,成了京师富豪圈里的一个笑话。 豪门世家,谁家没点糟心事儿,没几个不务正业啃祖宗的倒霉灾孩子?外边包个舞女,养个私生子都是家常便饭,只要别拿到桌面上来,大家就可以维持表面上的道貌岸然,正人君子模样。一旦有一个心眼儿没长全的,妄图撕开上层社会这层遮羞布,当然会被群起攻之。家族中的正反派都会表明立场,正的自然是要子孙以此为戒,而反的要证明自己不是和墨敬文一样道德沦丧。 墨敬文在京师的处境并不太乐观,只是他一厢情愿地蠢,觉得墨这个姓氏可以用一辈子,也可以享受墨家的荣耀一辈子。只要自己是墨家人,谁都得给他三分面子。 程安世领人上了楼。看到墨安然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屋子里,这个七岁的孩子的平静有点不那么寻常,让他这个成年大男人都有点瘆得发慌。 “谁报的警?安然,你还好吧。” ”程叔,我报的。楼下那个女人带着儿子闯进我的家,闯进了我的房子,我的屋子里丢了一块爷爷在我去年生日时送我的无事牌,那个玉牌是在一个拍卖会上以三亿的价格拍下来的,这在拍卖行是有视频资料和文件记录的。其他的东西,他拿走就拿走了,但是那个牌子他必须还给我。否则就法庭上见。” “安然,我先带人把她们送医院去,后续咱们随时联系,好吧。如果真的死了人,事儿就大了。” “行,我不妨碍公务。”他吩咐墨文他们,“配合程叔,该抬走的抬走,该收拾的收拾,我累了,让人上来给我把屋子里的东西归位整理好。” 墨敬文眼看着好梦成空,好好的一家子,转眼就躺下来俩。他气急败坏,指着墨安然大骂:你这个小畜牲,和你那个短命的妈一样讨厌,把你弟弟和继母打进医院去,你的人心呢?你是不是有一天也敢打你老子我?” 墨安然:“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生下来的孩子会有人心?你做什么白日梦呢?” 他冲到墨安然面前,伸手就要打他。墨文伸手将他挡住,“我劝您稍安勿躁。您只要敢对大少爷出手,今天在医院治疗的就不是那母子俩了。” 墨敬文:“不过是我家养的奴才,在我跟前神气什么。大爷早晚开了你。” 墨文:“我等着你开我。随意。我进墨家第一天,家主就告诉我,我的主子是大少爷。” 墨安然:“墨文不过打一份工,挣份钱糊口,和墨家也就是雇主和佣工的关系,什么年代了,什么奴才大爷的。混说一气,没的给墨家丢人现眼。墨敬文,我告诉你,你带着那两个糟心东西别让我看见也就罢了。让我看见一次,我就收拾她们一次。你也就占着一个老子的位置,我给老爷子面子。否则,你以为你还能站在我跟前发疯?” “趁着这会儿老爷子没回来,你赶紧着离开,等我爷爷回来,祖宗祠堂里你肯定有个位置。别说儿子不孝顺,没提醒你。墨文,把那个为老不尊的东西撵出去。” “是,大少爷。” “您自己走,还剩一分体面给自己。就别等我动手了。”墨文活动着手腕子,作势要过来提他。 墨敬文:“我这会儿忙着呢,没功夫和你一般见识。要是你弟弟有什么事,我再来找你算账!” 墨敬文装腔作势地做作一下,赶紧着溜了。本来想带着陈巧巧娘俩住进墨家大宅的。却落得惨淡收场。他生气却无可奈何。只好赶去医院看那两个伤员怎么样了。 墨安安鼻青脸肿,门牙还掉了两颗,他心脏本来就不好,经过墨安然这连打带吓,到了医院就进了急救室上了氧气。看着挺凶险,倒是没有生命危险。心脏是老毛病了,一直在等着有心脏源,现在换心脏的手术也已经成熟了。凭墨家的财力,完全没有问题。只是时间和机会罢了。 而陈巧巧在楼梯上被踹下来,脑袋在滚动的时候擦伤的严重,上了消炎药水,一张脸呈可怕的青紫白相间,一张花狸虎的脸实在看不出来从前的美艳不可方物。 门口有警员在守着。这是犯罪嫌疑人。不能放跑了。抢救归抢救,案子是案子。哪个都不能耽误。 当墨敬文来到医院把进行急救的费用结清,看着门口的警员,他压下心里的火气,尽量客气地问:“同志,您在这儿是?”他用的是疑问句式。 “里面是一桩偷窃案的犯罪嫌疑人,等他能问话的时候,我们要问话办案的。” “同志,我是这孩子的父亲。本来也没事儿,就是小哥俩玩闹着就恼了,哥哥就报了警,我这个儿子,从小就不听话,这还瞎报警,浪费警力资源嘛。这也太不像话了。回去,我一定严加管教。不给政府添麻烦。这还辛苦您一趟,回头,我去所里请几位吃饭。您看,您就回去销了这个案子好不好?”墨敬文拱手哈腰,为了墨安安的名誉,他也是怪拼的。 “当事人不撤案,你是他父亲也不行。真的是自己家里的那点儿事,就快点回去和孩子沟通好。否则墨安安离开医院,就得和我们回去听候讯问。三个亿,这数目,就算是小孩子,家长也是要替他承担后果的。”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墨敬文。 “是,是,是,我一定会督促孩子尽快撤销案件。孩子真是不懂事,给政府添麻烦嘛。” 第15章 钱拿来 “安然,快把案子撤了,你一个当哥哥的这么诬陷自己的亲弟弟,你的良心呢?” “一个小三生的下三滥,也敢说是我墨安然的弟弟。他既然敢作就要敢当。他敢闯到我的屋子里胡作非为,就必然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让他等着传票吧。” “说吧。要怎么样你才肯撤掉这个指控?” “我说了,我的牌子三个亿,拿钱来。还有,去派出所,把你那个私生子的姓氏改成姓猪姓狗我不管,第一个字不能是墨,第二个字不许用安。否则,就让他收拾好行李,从医院出来直接进少管所。” “我哪来的三个亿!你不要信口开河!” “你有没有和我没关系,不用和我说。” 墨敬文窝着一肚子的火来到陈巧巧的病房里的时候,陈巧巧那副模样让他想转身就走。难看死了。 当初她吸引自己靠的就是一张脸加上那种风骚的韵味。陈巧巧当时的花名叫俏俏。他去酒吧的时候觉得这个姑娘又有眼力,又会说话,会哄人开心。就一直点她出台。后来顺理成章地就滚在了一起,他在一个墨氏旗下的小公司里当老板,老板助理自然就换上了陈巧巧。二人感情上升的很快。那句生意场上的浑话在这儿得到了证实,有事助理干,没事干助理。 回头是岸的俏俏也用回了自己的本名:陈巧巧。而这陈巧巧也很巧合地和新婚不久的妻子一样有了身孕。墨敬文想,下面儿孙多,才好多分财产啊。当然是多多益善。让他顾虑妻子的颜面和情绪,有点抱歉,他就是个混迹风月的浪子,还是个有点自私自利的,为别人着想,哪怕那个人是自己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他也做不到。 当初和妻子的婚姻,也是他在风月场合里混得久了,对教授家庭出身的妻子有点敬重还有新鲜,还有一点点猎奇。父母看他流连酒吧歌肆有点管不过来,就想找个身家好的妻子也管教一下这个在不成才的路上走远了的儿子。结果是惨烈的,平白害了一个好人家的姑娘。 而当时的时静雪,见墨敬文一表人才,说话风趣,在学院派的气氛里熏陶久了的女孩子,对这种风流倜傥、长袖善舞,在女孩子面前殷勤献媚还一副理应如此的帅哥面前一点抵抗力没有,可能也就应了那句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可,坏男人,不是她能消受得起的。她是墨敬文一时起意又恰好家里催婚的第一人选,在恰当的时候遇到的恰好的人,就成就了这门子孽缘。 时静雪一个被父母呵护着长大,在象牙塔里憧憬着白马王子和公主的爱情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却不知道人世险恶,人心叵测,白马王子可能是只癞蛤蟆,而公主则被拉下尘埃,看到世俗的污浊。只是当时堕入爱河,就一发不可自拔。被自以为是的爱情感动了一把,在爱情里奋不顾身了一把,从此跌入深渊,与幸福再也无缘。 父母的劝说在一意孤行的女儿面前就是王母娘娘和法海。当墨家上门提亲的时候,时家二 老是不愿意的。时玉谦研究考古,虽然是冷门,但在近年收藏、鉴宝都成为时尚的时候,他也水涨船高,地位上升,参加了几个综艺节目,那些主持人一口一个时教授,时老师,叫得他也飘飘然觉得自己品位不凡。他并不想做一个趋炎附势的文人。他有他的风骨。妻子是学院里的心理医生,凡事都习惯于听丈夫的。夫唱妇随说得就是时家这二老,相亲相爱,一生扶持到老。婚姻生活的美满,也让女儿在认知上误入歧途:她认为所有的婚姻和爱情都是这种模式:举案齐眉,相敬相爱,相濡以沫。 每一个父母都会败在儿女的坚持里。时家也不例外。时静雪以绝食相逼,非墨敬文不嫁的决心很强烈。最后如愿以偿。她没想到,她看好的男人并不是自己的良人。 陈巧巧出身市井,又在酒吧那种风尘之地混过江湖,她的手段岂是时静雪一个在学院学术里浸泡着的女学生能对付得了的? 墨敬文当时图新鲜,家里也愿意,娶回了时静雪。新婚没出月,他就在酒吧里认识了陈巧巧。他想,我还是不适合良家妇女的那种正正经经的日子啊。看见那一板一眼的说话方式都让他这个风流大少头疼,全忘了当初就这死板不通风情的模样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的。 时静雪之所有后来精神不稳定,也是因为,陈巧巧买通了墨家下人,知道她的行踪,时时地去和她制造偶遇。或伤心落泪,在大庭广众之下哭成个泪人,求她成全她的爱情,或撒泼撕打,骂她强占着她的老公不要脸。自古婊子、戏子,一张脸皮能演出无数的角儿来,陈巧巧在墨敬文的默许下,一次次地找时静雪麻烦,而时静雪又认为这是件很不光彩的事,丢不起人,身边也没有要好的朋友给出个主意,解决问题和麻烦。后来就窝在家里不怎么出去了。性格也越来越内向而忧郁,她这种性情是不适合这种豪门内院的,如果她能在荣华富贵的日子里自得其乐,这个婚姻未尝不是个好的。如果她想从婚姻里要富贵,她已经得偿所愿了。可是她骨子里是对金钱和物质不屑一顾的,而自己也不是小门小户,也是见过些世面的。她不知道,在 这个婚姻里求爱情,是幸福人生的大忌。自己的儿子是正经的大少爷,有钱有势,那个男人有那么重要吗?她用生命回答了这个看上去挺扯的问题。男人很重要,宁可同归于尽,也不想和人共享。 所求不同,结果也不同。 陈巧巧在两个女人的战争里占了上风,也得了甜头。墨敬文不喜时静雪,和她住在外边。后来,那时静雪不怎么出来,她就打电话辱骂她。在时静雪跳楼的事件里,陈巧巧是主犯,墨敬文是附从,谁也不无辜。 墨敬文对时静雪,怨恨多过于歉疚。临死,还捅了他几刀,把她送进了医院。死了也活该。如果她能踏踏实实地在后院里呆着,或者帮着说服老爷子允许他们一家子也住进墨家大宅,他还会感念她一点。 儿子那里提的条件,他是一个都不准备回应的。还得去找老爷子。 此时墨老爷子正面对着自己的大孙子墨安然。 “我让墨敬文吐出来三个亿,少一分也不行。这些年我放任他,是想着他有一天能浪子回头,也还是我的父亲。既然他执迷不悟。好。那他就放心踏实地好好走下去吧。” “墨,这个姓氏,在大房这边,只有我可以用。那个私生子,不许他用这个姓氏。也不许他用安这个字。” “如果墨敬文不同意,那就法院见吧。人家怎么判我就怎么听。” 墨老爷子没想到向来不管父母之间矛盾的孙子突然就改变了行事方式。他不是对父亲那点风流事不在乎的吗? 墨安然看着老爷子笑了。“老人家的心思我也懂得,您想儿孙越多越好,如果您准备让那母子俩入这宅子的话,麻烦您提前知会我一声。我好有个准备,别让我措手不及。也不用特别长。您提前一个小时就行。省得大家撞在一起,正房嫡出和小娘还有私生子,大家都尴尬。” “墨,这个姓氏,有人拿着当宝贝,明抢暗夺也要拥有,我呢,并不太在乎。如果墨家准备让那个女人带着私子生认祖归宗的话,我就带着我妈的牌位另立门户,我母亲是独生女,外祖家后继无人,我就去把姓氏改为母姓,去承继外祖家的后代烟火。我妈虽让那个瞎眼的男人人作践了这么些年,也是冰清玉洁的教授家的掌上明珠,那些下三滥的人供奉上来的香火,我怕玷污了我母亲的灵魂,影响到了她的轮回之路。” 墨安然站起来,“我还有事,就不陪您了。我的条件,爷爷自己斟酌,也和墨敬文说清楚。” 赤裸裸得威胁!老爷子本来想用怀柔政策软化一下大孙子,刚到嘴边的话被截了回去。 墨安然走到门口的时候,站住了,他说了最后一段话。 “那个私生子有先天性的心脏病,我会把墨敬文手里的钱全弄出来。这个京城里,谁敢和墨敬文沾上一点关系,我就让他后悔惹上了我。这样,那个私生子就不敢到我面前来嚣张了。那个小三也老实点,不总想着他是墨家的夫人。我本来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他们一定要跳到我眼前来膈应我,我也不能不给他们个回应,这样他们也不失望。您告诉您那个儿子,那个私生子换不换得成心脏,也要看我高不高兴,就算是有了合适的心脏,哼,让他们自己想,我墨安然不是好欺负的,就算不能一手遮天,但,京师最好的医疗资源,我还是能控在手里的。” “墨敬文喜欢和谁鬼混在一起,我不管。但是那个陈巧巧和她那个儿子,想进这个宅子,就不要做梦了。只要我还在这里当着墨家的大少爷。这里是我母亲呆的地方,逢年过节的,我母亲的灵位还要回来享受儿子的供奉,不能让那些腌臜的东西冲撞了她。” 墨敬文虽然风流却也孝顺,所以墨老爷子心里也是矛盾的。他看不上陈巧巧,那个墨安安被儿子偷着领回来的时候却是乖巧伶俐的,身子骨弱了些,身架也已经长起来了,大了肯定也是个和他父亲一样的翩翩佳公子。一直以为,大孙子和母亲关系一般,也从来不过问父亲的那点风流韵事。以为他不会特别干涉什么。 墨安然心中对于父母之间关系处不好那点滥事,他一个孩子没有立场说什么。一个男人有了外心,尤其是那种在外面左拥右抱惯了的男人,让他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简直是天方夜谭嘛。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对这种事都看得很明白。这么些年母亲也忍了。 母亲无论是为了儿子,还是为了自己的父母,她忍了这么些年,维持着自己婚姻的名存实亡的状态。今年是她的劫数。丈夫风流,在社会上,在家族里,被垢病的永远是女人。你没用,连自己的男人都不住。其实,在上层社会自命不凡的光彩后面,因为利益而彼此选择联姻的男女婚姻之间有多少是面子上看到的恩恩爱爱,不过是你情我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家的锅底没有灰呢。只是大家心理承受力不同。时静雪人如其名,只是一粒雪落在污泥里,她是适应不了污泥的社会规则的。她在人间的凋落是必然的结局。 她只是情重而专一,墨敬文可以对她不闻不问,不管不顾,让她孤独终老,享受不到爱情的滋润和婚姻的温暖,最后,她以生命为代价,这笔账,墨安然是要和他算的。哪怕这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也不过是个名义上的父亲吧。也许是恨屋及乌,这个父亲在墨安然的成长过程中形象有些苍白,他的父爱可能全给出去了吧,分不出来给自己的大儿子。 当墨敬文风尘仆仆,在京城里托人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这个墨家大爷的分量并不如他自己想像中的那么金贵。狐朋狗友,平日里吃吃喝喝,酒桌上呼兄唤弟,真到了求人的时候,得真金白银的拿出来才能走下一步,红口白牙,说下大天来,人家也只是顾左右而言他,不往正题上走。 真正的硬门路,一听要面对的的墨家大少爷墨安然,都摇头摆手,唯恐沾上了。这京都四少之首,年纪轻轻,大学没毕业,就已经在商场展露头角,那商业项目,运作起来,少有匹敌者。几个少爷开玩笑开起来的那个娱乐公司,现在在大夏国已经遍地开花,分公司开到国外了。这还只是进入公众视野里的。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一个没用的墨敬文,一个才露峥嵘、前程无量的墨安然,都不用考虑就知道站哪一方才对。 墨敬文万不得已,求到了自己老爹面前。 第16章 强硬 墨老爷子苦笑,“三个亿,你自己想办法。实在是揭不开锅,我自己的钱贴给你点。安安这孩子,和墨家没那么大的缘份,也许过到他母亲那边活得更好。安这个字呢。你一开始给他我就不同意,现在,也收回来吧。第二个字,安然不许他用。有一个条件没做到,你们父子之间就法庭上见!这是安然刚才在这里说的。” “我这个当爷爷的是喜欢儿子开枝散叶,越多越兴旺。前提是安然没有异议。大家都长着一个偏心。你偏心外边那母子,从没对家里这娘俩有过什么情份。我这个当爹的,管不了自己的儿子,在时家那边就有愧在先。我也直接告诉你,我这心里,安安是我孙子,我也心疼。但,墨家不能没有安然。一百个安安,也抵不上安然的十分之一。” 墨敬文:“爸,您不能这么说,一样的儿子,一样的孙子。您不能因为安安没养在家里就不承认她们。” 墨老爷子:“我承认不承认没有用。以后这个家是要交到安然手里的。你要是有个长远的眼光,就别盯着墨家不放。虽然我把你赶出去了,但你在京城里行走,还是顶着墨家大爷的身份。如果你们一定要纠缠,我也不介意再发一个公开的声明,你自己掂量着怎么合算。” 墨安然出乎意料地强硬态度让老爷子心惊。 他确实有老一辈子人才有的多子多福的想法。虽然那个女人上不了排面,但孙子是自己的。早晚还是要认祖归宗的,不能让墨氏后代在外面流落,这不成体统。之所以拖了这么些年,是要给儿媳妇面子,现在儿媳妇走了,就算是那个当妈的再不像话,也是要进门的。 老爷子还是知道轻重缓急的。 儿子的那个外室加上私生子再乘以一百倍都抵不上自己这一个孙子。这根本就是力量碾压,而不是主观的选择。 当一个人的欲望超过了她的能力,她所能拥有的东西也会失去。 墨安然就是要老爷子站队,你可以站你儿子,也可以是我。 当墨安然提供了所有的证据和文书,证明了墨安安确实拿走了他的价值三个亿的玉牌,事实人证物证俱在,后来又恶意毁坏变成了一堆残渣,企图掩盖事实真相。情节恶劣。法院发来传票的时候,墨敬文一家才真的慌了。 “安安马上就要上大学了,这不是毁了孩子的前程吗?那个小崽子也太歹毒了!这是要我们的命啊。” “妈,我不要去劳教所,我不去。我身体这么差,我进去就出不来了。谁知道那里面有什么门道啊。我根本就没见过什么玉牌!他这是诬陷!” “老公,你一定得想个办法撤了传票啊。咱们只有安安啊。” 墨敬文无力地说,“就是诬陷又能怎么样?法庭上认得是证据。你说他诬陷你,你有证据吗?他那边可是人证物证都给你凑齐了的。那个兔崽子要三个亿。给了他,我们就喝西北风吧。本来这钱是我这些年存的私房,再没多的了。以后怎么过?吃糠咽菜吗?” “先给了他,然后再找老爷子要回来。人老了,都心软,我和安安到他面前一哭一闹,我们的日常花销就有了。先顾眼前吧。” 陈巧巧有了儿子以后,说话都比从前硬气得多。也敢在墨敬文面前拿主意了。 “明天去把安安的姓氏改成跟母姓吧。就叫陈一安。这是那边撤销诉讼的条件。” “凭什么呀,如果孩子连墨都不姓,那以后怎么回墨家?” “回墨家,那个小崽子死不了,这辈子就别想了。你瞧瞧他这绝情绝义的样儿,像是有一天会放我们一马的吗?” 墨安安在一边听着父母的话,心里怨毒,只要有墨安然在,他就别想回墨家当少爷,墨家泼天的富贵和他也没半点关系。 墨敬文看过来的时候,他眼睛里迅速地涌上泪花。“爸爸,哥哥为什么要这么恨我,还一定污蔑我偷了他的玉石还毁了那东西。我根本就没做过啊。我只是在他屋里站了一会儿,想和他说句话。”他抽抽噎噎,委屈无比。把墨安然定在了无情无义冤枉亲弟弟的位置上。他想,狗屁大少爷,娘死了,爹不爱,还欺负我。我就让你跟个没爹的孩子一样。这辈子都得不到! 他不知道,在墨安然眼里,墨敬文已经不如路人。他从来没有渴望过这个人渣的所谓父爱。 也许在墨安安的眼里,墨敬文是一个合格的父亲,给了他一个温暖完整的家。但,墨安然不会羡慕人渣,也不稀罕人渣的所谓亲情和爱,这当然说的就是这个挂着自己父亲头衔的墨敬文。 墨安然把老爷子的话给堵了回去。 等墨敬文找过来想要他居中调停一下的时候,老爷子只是叹息。他虽然认为墨安安是墨家的孩子,不该扔在外面不管。他也不能冒着墨家失去墨安然的危险。墨安然十七岁,如果他的母亲安好地在墨家大宅子里,他一切好说,他的底线就是他的母亲。十七岁的墨安然已然是爪牙初试的少年兽王,王者气势已然开始凸显,大家世子风范,京师人脉也已初成,在这京师,谁敢小看了墨家安然?京师四少的名号这小小年纪,已经扬名远近。是那个私生子的墨安安望尘莫及的存在。 为了一个没什么大用、略有点上不得台面的小聪明的私生子,若是失去了墨安然,是墨家不能承受的。斟酌过后,墨老爷子只能站在了孙子这边。迫自己的儿子达成孙子所提出的那一个个能把人气疯的苛刻条件。这不仅仅是封了他们一家人的活路,这是压根就没想让他们活的节奏啊。 墨敬文将手里的存款和一些值钱的收藏品,还有名下正在升值的几套房子变卖清算,总算凑够了三亿。眼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地划拉到自己名下的钱转眼就成了个空,他恶狠狠地咬牙,这个兔崽子,明明不在乎这点钱,可到了他这个当爹的这儿,就是翻了脸不认人的货! 陈巧巧眼看着自己的荣华日子被墨安然拆了个零零碎碎,更是恨的吐血。自己伏低做小,费心巴力的,好不容易有了这些家业。如今,就剩下个空壳子的墨太太有个卵用?孩子的姓名都改了。眼看着这就上大学了。让孩子怎么面对社会舆论?那个杀千刀的墨安然一定不得好死! 爹亲娘亲不如钱亲,天大地大钱最大。谁拿走她的钱,那就是要她的命! 墨安然没想一棒子打死他们,达到目的之后,就撤销了报案。暂时让她们松了一口气。 由于墨安然已经表达了他对那一家人强烈的反感。墨老爷子只能暂时做罢。 墨安然给了那一家人足够的时间休养生息。一次打死了有什么意思。战线拉长了,再看给他们一家人定好了的结局。 陈一安倒是安静了几年,大家相安无事。别起妄想,日子还是好过的。 墨安然两年时间拿到了金融、经管两个专业学科的硕士学位。在和几个发小商量着出去庆祝一下的时候,在学校门口远远地看到了一群人走过来,这其中有一个男孩子,陈一安。 墨安然平常要公司和学校两边兼顾,所以出现在社交场合时的机会不多。也可能是上一次被修理后长了记性,陈一安就算考进这个大学,也没在墨安然面前露过脸。当然,墨安然也根本就没功夫理他。在他的心里,这不过是一个小丑而已。惹自己不高兴了,直接打脸就是了。 陈一安看着京城最有名的这几位一位不少的出现在一起。他心里恨不得自己也和他们站在一起。如果他是名正言顺的墨家二少爷,如果墨安然肯和自己和平共处,那么这些人脉资源也将是他往后奔前程的凭仗和依托。他的身体已经调养得很好。最新的电子心脏科技已经成熟,前面有很多成功的案例。只要有钱,他很快就能拥有和正常人一样的健康的身体,一切皆有可能。 他非常懂得运用自己的相貌优势。他知道,只要自己把嘴唇往上提,眼睛往上挑,自己的面色又是白白的,白面小帅哥,还笑盈盈的,没有谁能抵抗得了自己有意做出来的善意和微笑攻势。 陈一安:“安然哥好,几位哥哥好。这是要出去吃饭吗?” 任是谁面对着这么一张笑容可掬、阳光明媚的青春小帅哥的脸,都会礼貌回应的。陈一安心里是这么想的。大夏不是有句古话叫做:举手不打笑脸人嘛。 另外几个男女做出一副惊心动魄的惊讶状:“学生会的会长,是你哥?这是我们大学的神话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从前也没听你说过呢。你这隐瞒重大事实,不向组织汇报,不行,你得好好得请我们吃一顿。” “吃完了还要唱k。你也得结账。” “南美洲的大虾,北海道的牛排,法国的鸭肝,1927的红酒。今天得借着这个由头好好敲你一竹杠。” 一时之间,那群年轻人嘻嘻哈哈,嚷嚷得热火朝天。 “安然哥随我爸的姓氏,而我是跟着我妈。所以我姓陈。”陈一然笑着和同学们打闹着。“中午了呢,哥哥们也要出去吃饭吧,要不我们一起?” 他在赌随着时间的流逝,墨安然也许对自己有一点点的口下留情。毕竟,自己的态度这么友善,一口一个哥哥的喊着,如果就这样他还能翻脸,他是不太愿意相信的。有一个自己这样的嘴又甜,长得又好的弟弟带出去也是很有面子的,不是吗。 “我记得,我给你说过这句话,我妈就生了我一个,一个小三生的下三滥私生子,不配叫我哥哥。再让我听到同样的话,我就当场废了你。今天时间不对,我着急。” 墨安然招呼着其他几位往外走,再没给他一个眼色。另外几个人看着他,其中一个虎背熊腰娃娃脸的还冲他竖起了中指,表情蔑视。他嘴里嘟囔着,“现在越混越回去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都敢上来和我们称兄道弟了。” 陈一安的同学们面面相觑。这脸打得是毫不留情啊。大家都知道陈一安是墨家的少爷,但在豪门的聚会中没露过面,姓氏也不是墨。对此大家存疑的同时也在想着哪一天能有个答案。 今天,答案来了。 这些朋友中有一个男孩子叫秦正,从小和母亲一起长大,爸爸在婚后,发小的青梅从国外回来了。夫妻的那点情份和为人夫、为人父的那份责任也没能拦得住爱情的洪荒之力。爸爸和青梅出国了,他后来再没见过那个男人。 秦正:“如果一个女人没有廉耻,去和一个有妇之夫私通,这个女人绝对是水性杨花,浪荡成性,有修养有道德的人家养不出这样不要脸的女孩子来。我发过誓,不和非婚生子交朋友。”他看了一眼陈一安,“确实像是小三生的,脸皮足够厚,口才也不错。” 秦正转身和他们分道扬镳。 陈一安气极败坏,“墨安然,你凭什么不承认我?爸爸不喜欢你,你不能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吗?一定要和我过不去?你妈都死了多长时间了?总是提起来有意思吗?现在我妈是墨家大房的当家夫人,我妈说撵你出去就是一句话。我们母子俩善良,让你留在墨家,就你这德行,早晚有一天把你从墨家撵出去。”他咬了咬牙,让自己硬是理直气壮地把这篇话说完。在墨安然面前,他是心气儿发怯的,谁知道这个人六亲不认的时候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关键人家是正房生下来的,会投胎啊。从前发生的那件事,让他们家伤筋动骨,本来是豪门小少爷的他对于那些自己喜欢的大牌都不太敢看了,反正家里没钱,也买不起。后来,爷爷时时接济他们,才活得舒坦了些。 周围的人跟着吃了个豪门大瓜。 噢,这是正宗的大少爷不被喜欢,小妾和小妾生的儿子占了上风的节奏。这是我等小民比不了的。人家养得起啊。平民老百姓,娶一个媳妇回来都不容易,还敢折腾什么红颜知己,青梅发小? 虞世洋对于墨安然这温吞的态度不以为然。他信奉的是爷就打你了,怎么着吧?有本事你就使去,没本事你就受着。让一个小三的儿子在自己这儿蹬着鼻子上脸得嘚瑟起来没完,他真没这涵养。 第17章 当然是送到巅峰再让他们摔下去 他知道这个陈一安给自己大哥添堵。只是大哥也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有他自己的打算,哥几个也就不理他。这要是直接在哥几个面前蹦跶,那任谁舌灿莲花,那也是不成的。 他三两步走出来,伸手就把陈一安的衣服领子揪起来,当时就把这小子勒得半死,上不来气了。他嘶哑地喊,“你干什么?你别动我,我爸是墨敬文!” 虞世洋一声嗤笑,他学着陈一安的口气,“我爸是墨敬文!呸,我爸还是李刚呢!不早被政府给办了吗?小子,上赶着找扁的人很多,就你最贱。小爷这个哥哥你可不能喊,下回看见爷躲着走,否则见你一回打你一回,你问问墨敬文,认不认识小爷虞世洋!” 这弟兄几个,论力气,虞世洋是第一个,论身手,当然是墨安然。只是大哥讲究个老成持重,轻易不出手。他抡圆了胳膊将陈一安在手里转了几圈,直接朝着操场那边扔了出去。 死不了,受点伤,这就不归他管了。如果就这么放任他在他们面前跳,不受点教训,不白让他蹦跶了嘛,得给他长长记性。下回别看见谁都喊哥。记住自己的身份,安分守己很难吗? 几个人看着扔出去的那个身影摇头,走了出去。 墨安然自己的公司在m国有个新的商业项目,刚开始运作,他要过去两年。这两年的时间,够那几个人活动心眼儿的了。 果不其然。 当他从国外回来的时候。那一家人已经鸟枪换炮,今非昔比。 从机场回到家里已是晚上。正是一家人吃晚饭的时候。 墨老爷子在疗养院里,管家乔叔为难地看着大少爷。“大少爷,老爷子也是没办法。自从您出国后,大爷带着那个女人和孩子就天天来说三说四。尤其是那个陈一安,特别的会表现,让老爷子喜欢的什么似的。也认祖归宗了,名字也改回去了。还有他那个妈,也一起入了族谱。这就算是过了明路的墨家大夫人了。我们当下人的也不能说什么。老爷子这事办的确实有点糊涂,只是大少爷,让您难过了。” 本来这个墨家还是有自己惦念的,现在既然如此,你做了初一,我来做十五。牛不喝水强摁头?跟我来这套。行。咱们骑驴看唱本儿,走着瞧好了。墨安然知道墨老爷子心里的弯弯绕,想让他就这样对那一家人无可奈何,等你回来,尘埃落定,木已成舟。你还真的把老爷子气死不成? 墨安然看着乔叔替自己难受的样子,他拍了拍乔叔的肩膀。“乔叔,你放心吧。我这么大个人了。如果连这么点小事都看不明白,在这偌大的京师,怎么立足。没事儿。” 陈巧巧听说墨安然回来,要往外迎。墨敬文,“你现在再怎么说,也是他的继母,他承认不承认,只要这京师里的豪门世家认,他就得低下头认下来。你还迎他?把你的身份摆出来,和那小兔崽子客气什么。再客气,他也不会对你好点。” 陈巧巧心说,我哪是为了迎他啊。我是为了气他,恶心死他。最好,当时就气死了才好。世界就干净了。我们母子才能有好日子过啊。 墨安然来到一楼的大厅里的时候,陈巧巧端着主母的架子说:“安然回来了。你的房间阿姨已经让佣人给收拾好了。上去洗个澡,正好就下来吃晚饭了。” 墨安然停下脚步,看着这个女人狗仗人势的模样,觉得有点好笑。这是在向自己示威了,身份变了,就不是见不得人的小三了?也敢自称阿姨了。 他看向墨文。 “墨文,你是等你家少爷处理眼前的女人吗?” 墨文上前,挡开陈巧巧,“闲杂人等退到一边去,你还不配和大少爷说话。” “我是这墨家正正经经的墨夫人,你若还这么不懂规矩,我一句话就辞了你。墨文,我知道你是大少爷身边的人,但是家和万事兴啊。你们这些在身边的人应该劝着大少爷多回家来,多点人情味,和家人多亲多近才是正理儿啊。而不是在你少爷跟前说些不该说的话,挑拨得我们家庭不和,让这京师里的外人们看了墨家的笑话。你说是不是?人啊,要识时务。” 陈巧巧被推搡到一边,眼看着这主仆两个上楼,没再给她一个眼风儿。她心下不忿:“果然是没娘教的孩子,一点事儿不懂。少教养。这种破孩子,放在我跟前,我一天打他八百遍。”她嘟囔着给自己长气势的话,就好像她真的有权利还有能力一天打墨安然八百遍似的。 她气哼哼地走回来。 此刻的墨敬文和儿子墨安安坐在那里关注着墨安然的反应。 墨安然回到自己的屋子,乔叔跟上来,“少爷这屋子,我给锁上了,他们一家子没进来过,没给少爷糟蹋东西。听说少爷要回来,房子也是我收拾的。” “乔叔费心了。这个家既然他们进来了,我也就收拾一下准备离开了。乔叔照顾好爷爷吧。” 乔管家听墨安然的意思,不日就会离开墨家。他看着这个孩子长大,只因老主子一时糊涂加上心软,还有就是觉得自己家的孩子姓了他人姓氏,不太像话。招了那一家子进来。伤了少爷的心。少爷这是要脱离墨家的节奏啊。 墨老爷子此时躲在疗养院里以养病为由不肯回家。墨安然想起当初墨敬文为了躲避舆论攻击和社会攻讦,前后也是在医院里躲了好长时间。他不禁笑了。有其父必有其子。还真的是好传承呢。 他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让墨文几个打包带回自己的住处。然后就直接躺下了。 楼下的那几个人也并没有真的等他吃饭。一家子吃完饭谈论着墨安然的态度是不是就这么认下了自己一家子的入驻。否则这么安静不合常理啊。也讨论不出什么名堂,也就各自睡了。 墨敬文觉得老爷子这一手既成事实玩得真好。自己那个儿子打小就和爷爷亲。老爷子又在称病,墨安然再无情也不至于这会儿向他们发难。只要他不折腾,这母子俩的身份也就板上钉钉,谁也改变不了。 墨安然不动声色地在自己能力所及之下,早就把值得自己信赖的、人品修养都不错的人提到了重要的位置上。尤其是公司的财务部和人事部,公司人事进出、财务账目往来本来就在自己的遥控之下。两年的时间,墨敬文一家人从公司里黑走了几笔很大的数额。他得让他们吐出来,陈巧巧也仗着自己墨家大房夫人的身份,往公司里安了几个陈家的亲戚。一个个也狗仗人势的,在公司里为虎作伥,是公司里的蛀虫,只是人事的主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毕竟人家可是和墨家沾亲带故的。 然后,墨安然就将辞职信递了上去。这个墨氏的家族企业再与他无关。 当墨老爷子知道自己孙子辞职的时候,他想,完了,这个孙子是不想念祖孙那点情份了。不得不说,老爷子猜对了。 当京师各个大大小小的经济实体都开始孤立墨氏,并在商场上围追堵截的阻击它时,墨氏面临着集团建立以来的最大的危机。经营范围被商业对手恶意挤压,向来顺畅的资金链产业链处处报警,从前银行是上门服务提供贷款,现在是一分钱也贷不出来,而且还被天天催还贷款。哪个集团企业不是因为与银行的良好合作而有了好看的年终年报?没了银行当后盾,有了好的项目也因为没钱而谈不下去。 墨敬文作为墨家嫡系,且是墨老爷子的亲生儿子,公司的经理人们都堵在他办公室里,要见墨老爷子。眼看着墨氏大厦将倾,他们也得找着管事的人问个究竟,到底自己为之奋斗的这个墨氏还有没有起死回生的可能?他们还要坚守在这里等柳暗花明吗?是一时的经营决策错误还是已经山穷水尽了? 墨敬文,一个只知道从家里公司拿分红、抽钱的风流大少,哪里懂得经济管理这些高深的经济管理决策,都是职业经理人在管理,怎么一下子就出了这么多的问题,说不是自己那个好儿子在后面策划的,他都不信。 他在家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个不停,心中十分焦虑。他不敢去墨老爷子跟前讨主意,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了让自己的私生子能上家谱,已经是用心良苦,付出了很多。他的父亲一直希望能把私生子陈一安认回来,入了墨家家谱,让他在家族中得到应有的认可和尊重,为此不惜冒着与自己带大孙子墨安然翻脸的风险,也要坚持自己的做法。他是真的喜欢这个乖巧可爱的孙子的。 陈巧巧倒是不以为然。两年的时间,让她充分地领略了墨家大爷夫人这个头衔是多么的好用。从前那些让自己望之却步的专卖店,奢侈品店,现在就是家常便饭一样。虽然那些正房夫人对自己不屑一顾,但,有有些小三转正或是秘书上位成功了的也开始邀她参加一些豪门夜宴。她觉得难怪从前自己看的电视剧里那些贪官污吏至死不悔,她记得有一个贪污犯在被送去监狱前会见亲友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话让她记忆犹深:宁富贵十日,不寒酸百年。我一点都不后悔。凭我自己的能力和收入,我这辈子就是个忙忙碌碌的小科员。上天送来了一步登天的机会,哪怕明知道不是正道来的,有一天会被收回去。但是,老百姓的日子,白开水一样的生活,我过够了。所以,能站在山峰上呆一会儿,我就知足。摔得粉身碎骨,那是我从前就知道的。没什么意外。我等着就好了。当时她想,荣华富贵生活真的值得用生命和自由去换吗?一个平民百姓就永远是平民百姓吗? “墨夫人,听说墨家大少回来了,他现在有女朋友了吗?没有?我侄女,英伦回国的剑桥博士,年龄也差不多,给安排个机会认识一下?这傻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见过你家大少爷,就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了。这也是你这个当继母的机会啊。把自己人安在他身边,一举两得的好事儿啊。既让他感激你关心他,又在他身边有自己人 ,进可攻,退可守,咱们这种身份,当然是要面面俱到。您说是不是?” “墨夫人,今年新年马上就到了,按照老章程,您家的宴会请帖一定给我一份啊。” 这种要给墨安然介绍女朋友的电话她接了不少。她一律相当大气地说:“行,放心吧。我们的交情在这儿呢。大家互惠互利嘛。” 墨安然也在等一个机会。 现在的墨安安春风得意,墨家少爷的身份让他在大学生活里过得无比舒心。没有哪个老师或者学生找他麻烦,身边一群趋炎附势的世家少爷们众星捧月一样捧着他。只有那个死心眼儿的秦正和他选的不是一个系,也对他视而不见,不假辞色。从心里说,他很欣赏这种人。但他也是没办法。妈妈是小三,是他的错吗?那都是上一代人的事儿,和他说不着。他就是堂堂正正的墨家少爷。他都不许人喊他二少,在外边混,就是打着墨少的旗号。他就是要和那个墨安然共用一个墨少,他有什么办法?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身体已经是做心脏移植手术的最佳时机。就等那个做移植手术无一例失败案例的m国名医弗兰克的行程安排了。他的命就寄托在那一场手术上,以后他就会越来越健康,可以和同龄的年轻人一起做各种运动,而不是“免体”的医生假条。 在墨家投资的医院最顶层里,豪华病房都已就绪,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m国鼎鼎大名的克威斯特医疗研究院里。电子心脏移植手术的开创者弗兰克和他的团队在为了世界人民的福祉而做出了很多史无前例的发明与改进。这是一个在世界上威名赫赫的由弗兰克家族私人拥有的医疗研究机构。 弗兰克是个中国通。助理史蒂温把墨安安的病历拿到他面前的时候,也八卦了一下这孩子那有名的家世。“豪门里的小三上位,私生子登堂入室。不过,这墨家是京师四大世家之首。预约也早。” 第18章 虎头蛇尾的新年宴会 在国人的印象里,外国人对男女关系上都不是太在乎。他们是男男女女可以任意拥抱在一起的。其实,这是对外国人的误解。西方文化与东方文化不同,国人与洋人之间的性格也大相径庭。外国人的肢体语言比较丰富,不像国人在感情的表达上以含蓄为美。 不过,外国人对感情还是专一的居多。他们不像国人那样,可以在一段时间内脚踏几条船。他们的人格和修养不许他们做出这样的事。这首先是对自己的亵渎,其次才是对爱情的不尊重。他们都是在结束一段感情之后才开始下一段感情的。对于那些人格败坏的国人为自己的无耻行为辩解时所说的,我们这是开放思想嘛,和世界接轨。这真的不是和世界接轨,只是你自己想要堕落粉饰一下自己污秽的思想和灵魂罢了。 “就这种人,你也给我排到行程上?不救人渣。不去。” “您名下的慈善基金会今年的缺口还有一千多万,这场手术正好能堵上。老板,您只要三天时间,就能解决。”史蒂温非常理解自己的老板,不多费一个字,用事实说话。 弗兰克暴跳,“你这是让我出卖灵魂!” 史蒂温:“院长,如果我的灵魂能卖钱,我不介意卖我自己的。只要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人渣也有生存的权利。正因为有他们的存在,我们才能欣赏到其他生命的高贵。” 弗兰克被说服了。“行,市场价格翻两倍,手术和电子心脏一口价,四千万。这马上就新年了。圣诞节我也得买棵圣诞树,给家人朋友装点圣诞袜子不是。” 他诙谐地调侃着自己。 京师拿到手术价格的墨敬文被研究院的就地涨钱的行径暴跳如雷,“说好的一千三百万,虽然没有书面合同,意向都谈好了,坐地起价是下等人的恶习,洋鬼子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些市井人家的无耻行径的?” 医院负责人面无表情:“那边明确表示,钱到账,立即成行。如果这边拖延的话,手术预约直接取消。您如果信不过我们医院,也可以试着自己联系其他在这个领域里更权威、手术费用低廉的专家医生。” 墨安安深受先天心脏病之苦。这些年他为了自己的这个心脏也是费尽了心机,对于心脏移植手术的相关知识和这个领域里最好的专家医生已经了如指掌。他需要让这个弗兰克给他手术。他要百分之百的安全。生命诚可贵,机会只有一次,机会只给做好准备的人,为了这次手术,他准备了这么多年。 墨安安:“爸爸,等我大学毕业,我一定会挣很多钱孝敬您的。我想要这个弗兰克来给我做手术,好吗?” 任是铁石心肠的人对着这么一张含泪的美少年脸都没法拒绝,更何况是一向宠爱这个私生子的墨敬文呢。 他搂了搂自己的儿子,“放心吧。爸爸只是生气他怎么和市井匹夫一样坐地起价。他的技术在世界领域内都是最好的。我们当然是请他来。我们安安的生命安全第一,钱又算得了什么。” 京师突然崛起一家叫艾达投资的做金融的企业。其实这个公司已经在京师挂牌几年,只是从前不显山不露水的没出过什么风头。按时缴税,写字楼里租一层办公,低调内敛。而现在,艾达投资将京师市中心一幢大楼整个买下来,挂上了艾达投资的金字招牌。强力证明了这家公司老板的能力和公司所拥有的可怕实力。他的ceo在公司会议上扬言,“三个月内,取代墨家在京师的经济地位,收购、并购、破产重组,都可以是规划之一,公司成立专项作业队伍,只负责这一个项目。 公司领导层一致同意决策。 京师经济市场的风起云涌还在蕴酿中,在一片平和,其乐融融的新年氛围下,墨家老大墨敬文主持的新年联谊宴会如期举行。 墨安然的回归,早已传遍了京城。豪门望族之家,世代簪缨之后,所有有适龄女儿的,都想着能趁这个喜庆的机会在墨家露个脸。最好是让墨家祖孙两个一见就喜欢。成就一桩美事。墨安然,已经成为新一代崛起的青年人翘楚。 墨家大宅里,墨老爷子已经从疗养院里回来。他希望墨安然能到房里来,祖孙二人聊聊天,把这些天来的疙瘩解开。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尽人力,听天命吧。这个孙子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布置了两个多月的墨家宴会厅里,豪华的水晶吊灯一盏盏闪耀着明亮却柔和的光芒,衣香鬓影,酒绿灯红。 门口的保安们在尽职尽力地疏导着停在门口的车辆,陈巧巧和墨敬文领着墨安安来来往往地迎接着一拨拨到来的男男女女。 陈巧巧人逢喜事精神爽。儿子的手术很成功,心脏移植后眼看着气色一天天的更红晕健康,眼看着自己娘家的人也进了墨家的公司里,墨家差不多就跟握在自己手心里一样啊。她得意洋洋地想着,待客的脚步都更轻盈,笑容也是从心里笑到了嘴角,真心真意地在这个宴会上履行她女主人的职责。 宴会过半,那三大家族的人一个都没有来。其他的宾客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听说墨家大少最近都没回过墨家大宅,都是住在外边的。” “这母子俩是墨家大少在国外的两年才进来的。墨安然是不许她们进门的。” “墨家老爷子心软,也喜欢那个墨安安,瞒着墨安然让她们上的族谱。等着吧,以后有的是好戏看。连续局,上下集的。” 有个年轻人端着杯子走过来。他向着墨敬文夫妇举了一下杯子,喝了一口。 “墨夫人,动问一下。不知道大少爷什么时候过来,那边那个美丽的叶家二小姐让我过来问一下。” 雷家的孙子雷丰,他家是这些年刚起来的商场新贵,能得到墨家的邀请,当然是要过来捧场的。他和那个叶家二小姐是同学,年轻人没那么多的忌讳,这些个长发飘飘、浓妆艳抹的待价而沽的女人们,哪一个不想得到墨家安然的垂青? 第19章 从此分道扬镳 陈巧巧心里埋怨墨安然那个小崽子一点事不懂,自己家里的宴会都不知道早点过来。脸上还是带着笑,“我们安然,今天和海外有个重要的会议,已经结束了,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这一脸的诚恳,由不得人不信。也让诸大世家看看,她这个继母和正房的儿子关系并不是水火不容。她心里想得是,那个小崽子可以不来,但千万别来捣乱。 由于京师四大家族那三家一个人也没来,而墨安然直到宴会结束也没有出来露个面。客人们看到这个情形,意兴也就有些阑珊,早早得就离开了。墨敬文夫妇主持的这个宴会虎头蛇尾,不尽人意。 人去楼空,一片狼藉。 墨敬文恶狠狠地骂道:“那个小崽子还不如死在外边不回来。他一回来,就他妈的没干过一点好事。老子好好的新年宴会,就给我毁成这样!” 虽然墨安安也为宴会邀请了一些人,但那些二流家族,跟在京师盘踞了多年四大家族根本不能相提并论。还有陈巧巧邀来的那些太太们,多是小三插足转正,或是秘书上位,挖了正室的墙角。 一个个浓妆艳抹,恨不得把化妆品全涂到脸上去,身上就算是穿上了顶级奢牌晚礼服,照样掩盖不住她们丑陋的人性与丑恶贪婪嘴脸。 女人,美在外表,更在高贵的人性与典雅的品德。 只有一张脸,可能会让世人惊艳一时,那苍白肤浅无知的灵魂也更让人不忍直视。 所以,大夏才会流传着这么一句话:若有诗书藏于心,岁月从不败美人。 美人是一朵永不凋谢的玫瑰花。 她有香,有色,内涵,就像一部世界名着一样,吸引着男人们趋之若鹜。 乔管家守着墨老爷子到客人都散尽,灯光重归于寥落。 “老爷子,不早了,我伺候您休息吧。” “老乔啊。这墨家大宅,没了安然,就像没了支柱的房子。就凭那一家子是支不起来的。” “安然就一个人,多个兄弟,互相有个扶持,不好吗?他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倔强呢。那个女人是不好,可她也是安安的母亲啊。” 乔管家在一旁无言以对。他在心里想,老爷子当初也是个专情的,看老太太没了就这么孤独终老就知道,可你的接受程度也太好了吧?这上梁挺正的,咋下梁就歪得没谱了呢。连带的光风霁月了一辈子的老爷子这三观也不正了。这一念妇人之仁,害得墨安然有家难回。他执意要走,那是留不住的。若不是你老人家纵容着墨敬文,大少爷又怎么会家破人亡?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这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如果大少爷就这么认了,那他墨家大少这个招牌就算是砸在他手里了。他凭什么在这个京城里立足?就凭他母仇不报,对害死自己母亲的小三母子宽宏大量吗?和小三的孩子称兄道弟,演出兄友弟恭?人家当面称赞一句墨少大度,背后肯定再加一句:这傻逼孩子。白养了啊。 墨敬文一家人在两年的时间里,得偿所愿。墨敬文进入了家族的集团公司,触摸到从前他都没能力进入的上层事务核心。在下属面前,他这个墨总也抬头挺胸得给自己赚足了脸面。从前对他不屑一顾的人们,为了搭上他的关系,也开始百般讨好巴结。 墨家少爷这个头衔实实在在的落在了墨安安头上,学校里,从任课老师到校长主任,哪一个看见他都是一副笑得不知道疲乏的脸。他是个伶俐的,有这个便宜不占?学生会里他占了个副会长,有钱嘛。堵个会费缺口什么的,有名有利的事儿干了不少。所现之处,前呼后拥。从上课占位子,到考试要重点,无往而不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名声是比墨安然还盛了一些。当年墨安然虽然也是望京大学的偶像,可是他低调啊。在学校里的时间也短。管理自己的公司、家族企业事务、跳级等等让他在学校里的时间并不多。 这就给京师的人们出了个难题。墨安然在国外,墨安安就是墨少。那个面冷心硬的墨安然回来了,碰到一块可怎么称呼才合适呢? 京都四少也传出话来,墨少只有一个。要是让他们听到谁在外面打着墨少的旗号,绝对要他好看。 墨安安不以为然。在墨家少爷这个光环照耀下,他也有了他的朋友圈子,有钱有权的一帮二世祖,他以为,他不过就是少了一个能拿得出手的身份,现在他的母亲是正正经经的墨家大房夫人,谁还能再说出什么来?墨安然,他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发了疯跳楼的娘,一个有和没有一样不喜他的爹,切,他凭什么瞧不上自己。他越瞧不上自己就越要给他添堵,一个进了墨家家谱的少爷,他不信他墨安然手眼通天,还能再给他逐出去。 墨安然给了老爷子一个踏实的新年,也给了他一个再也踏实不起来的年关。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大年三十,举国欢庆的日子。 墨家在陈巧巧的张罗布置下到处张灯结彩。她是尽了百分一百二的心,想得到墨家老爷子的承认。 墨家老爷子眼看着大年三十这天到,墨安然音讯全无。眼前虽然有乖巧可爱的墨安安,这多年的习惯却是骗不了人也骗不了己:没有了墨安然的墨家,哪怕再添上一千口,仍然顶不上一个墨安然啊。 网络世界被炸开的时候,正是中午。 《京师三大家族,同贺墨安然墨董另立门户》 《京城八大世家,同贺墨安然墨董一力创建的艾达投资在m国上市》 《柯维集团董事长江枫恭贺艾达投资在m国挂牌上市》 《资本市场的博弈:强势进入京师的艾达领导层采访录》 《艾达ceo:艾达的视野不会局限于京师》 当墨氏家族的集团公司一团乱麻的时候,京城的资本市场已经像一锅滚沸的开水一样,浪花重重。 墨安然、程鲛、陆斯远、虞世洋几个兄弟开着几辆千万级别的豪车,各自带着保镖,来到墨家。 到了门口,墨安然看着早就敞开了的大门,却不进去。 墨文走上来,“少爷。” “你去通报一声,就说墨安然来了。” 正为了墨安然的另立门户而暴怒的墨敬文一听说墨安然回来,怪声怪气地说:“真是让墨家的饭养得出息了,回自己的家,还指望着自己的爷爷,亲爹出去迎接是怎么着?” “少爷说了,既然是另立门户,那再回墨家,就是拜访,还是通报一声,这是礼节。”墨文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墨老爷子听说墨安然回来,赶到会客厅,听到墨文此话。不禁心寒。看来这个孙子墨家 是留不住的了。 墨安然弟兄几个走进大厅。 和墨老爷子打过招呼,不请自坐。这几位在京师哪家不是高接远送的?墨安安这两年虽然猖狂嚣张,但也不敢在这几位面前嘚瑟。那次被虞世洋一只手抡进操场的经历,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第20章 打开天窗说亮话 佣人们把茶摆上来。 墨安然:“本来是大过年的,怕坏了老爷子过年的兴致。想年后再说的。但是,我新宅落成,母亲的牌位在墨家,不成体统。我既然说过,不会让母亲接受害死她的凶手供奉的香火,就必须得言行一致,不能让那些下三滥的腌臜人等污染了她老人家再世轮回的道路。母亲婚后,只我一个,朋友们怜我身单势孤,执意与我一起来墨家走上一趟,盛情难却,和老爷子说清楚,我这就去祠堂里和墨家的列祖列宗禀报一下,以后墨氏是墨氏,墨安然是墨安然,我母亲的牌位受不起你们墨家的香火,她清清白白的一个人,我当儿子的断不能在她死后,让她的在天之灵被那些无耻的人给玷污了。不得已,还得来叨扰麻烦老爷子一趟。” 他领头站起来。 墨敬文:“你这个畜牲,墨家教养了你这么多年就教了你一个忘恩负义吗?今儿个老子告诉你,时静雪既然埋在了墨家,那就算是死了,也得是老子的人。她愿不愿意,也得看着老子和自己的女人过舒服日子!” “墨敬文,你放心,我已经找风水大师给外祖父一家找了块风水宝地,当时是求的一个寺院里的法王给点的穴。护佑他们轮回路上安稳,再也碰不上你这样的人渣。迁墓的日子都是法王指好了的,就是大年初五那天。时静雪,一个清清白白好女人,不能被墨家这堆污水给染污了。” 墨敬文劈手就要抽他。 墨安然擒住他手腕子,低头看着这个对自己母子无情无义的男人。墨敬文被儿子那凶狠的要吃人的目光吓的脑袋往回缩。 “原来你长这样。”墨安然从懂事起,就没再正眼瞧过这个视她们母子俩为无物的血缘上的父亲。今天对峙之下,他终于放下了最后一点对父亲这个美好名字的依恋。“时静雪,那么好的女人,你不配拥有;我墨安然,清风明月的一个人,也不会有这么一个婚内出轨的无耻的父亲。” 他把他扔在地上,听到他唉唉呦呦,可能是摔疼了。墨安然伸手把墨安安从一边看戏的角色里拎过来,劈劈啪啪几个耳光甩上去,“记住了,墨敬文和我有生物学上的关系,我不能动他。但,他但凡冲我扬一下手,我都会还到你这个亲儿子身上来。你们一家子最好别烦我。” 陈巧巧要扑上来抓墨安然,被墨文一脚踹过去,晕倒在沙发角上。 佣人们一阵慌乱,“打120吧,别出点什么事儿。” “应该打110吧?这不是人身伤害吗?”陈巧巧身边伺候的女人叫小黄,她当然是护着自己的主子的。 墨安然没理后面这起子人怎么掐人中,救人,只是从兜里掏出张纸巾来,仔仔细细地擦干净每一根手指,就像刚才摸到的是很赃的东西一样,然后,把那张纸砸到了墨安安的脸上。 如果不是这一家人一定要上窜下跳得博他的视线,看他们一眼都是不可能的。 祠堂里 墨老爷子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子在香炉里拢火燃香。 然后,他跪了下去。 “墨安然不孝,离开墨家实属无奈,全是被逼迫之举,希望墨家先祖不要怪罪于我。这也是母亲以墨家大房夫人的身份接受的最后一份香火。从今往后,墨家与墨安然情断义绝。既然爷爷已经将害死我母亲的凶手迎进家门,那么他也就亲手斩断了我们祖孙的最后一点情份。我若与杀母仇人共居一室,亲如一家,我怕我的母亲死不瞑目,惊了她老人家在九泉之下的安稳!我墨安然纵然不肖,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是做不出来的。今天就在这里和墨家的列祖列宗告个罪,从此,我不需要你们保佑,你们也不要指望我墨安然的香烟供奉了。” 他将母亲的牌位用旁边的黄绢包了,墨文拿上来一个镶玉雕花的锦绣檀木制盒,墨安然小心认真地把牌位在里面放稳妥。 “母亲,和儿子去我们自己的家里吧。您在天有灵,保佑儿子事业成功,为您报仇!” 他回头。 “墨文,你的墨是墨家的墨,而以后,我墨安然,就自己开门立户。是墨安然的墨。你也问一下你下边那几个,毕竟也跟着我这么多年了。如果要走,我直接多给一年的工资,就走吧。如果不走,就离开你们的老东家了。你们可愿意?” 墨文、墨武、墨双、墨全、墨忠、墨义、墨仁、墨正,这些一直护卫在他身边的人是特种兵退役的时候被墨老爷子收揽过来,养在家里的。 墨文:“大少爷只要肯带着我们,我们肯定是要跟着大少爷您的。我们几个数我最大,他们的心思我也明白,我也能为他们拿这个主意。我们跟着大少爷。继续保护大少爷安全。” “既然如此,以后你们就继续跟着我吧。” 墨文几个人走到墨老爷子跟前,抱拳告别。 墨老爷子眼看见孙子无情无义,他望着墨安然:“安然,就算是爷爷做事对不住你母亲,也对不住你,就算你自立门户,也得通知一下你二叔他们一家,还有其他墨家的人,对大家有个交待吧。” “你墨家的规矩,与我再无牵涉。以后见面,看大家一个墨字分出来,那就是熟人。否则连陌路都不是。交待不交待的也没什么用处。就这么着说再见吧。以后我也不会再来了。” 几个人在后面耽误了一会儿。 前面院子里警车转着警灯,鸣着警笛开了进来。 墨敬文被带走配合调查案件。当时给出的理由是,墨敬文挪用公款达五个亿,属于非常严重的经济犯罪。已经进入了公诉程序。择日审判。 陈巧巧:“这公司都是我们家的。左手钱放右手钱,你们要不要狗拿耗子多管嫌事!” “这位女士注意你的言辞,再出言不逊,辱骂公职执法人员,就把你带回去以妨碍司法拘留十五天!” 陈巧巧吓得不敢说话了,她敢和从前的时静雪无赖撒泼,在警务人员面前照样一副怂样。 人么,识时务者为俊杰,知道谁可以欺负,谁要敬而远之。也是人间小聪明。 人被带走之后,陈巧巧才想起来,自己家搬进大宅之后花销都是公出,安安的手术就是最大的一笔,那这些钱哪里去了?墨敬文这个狗东西要是敢在外边胡作非为,她一定阉了他! 墨安然看着远走的警车,他想,这年关的礼物,可是他专门为这一家子定制的呢。慢慢地收着吧。 墨家大爷被带走配合商业犯罪的调查,新闻一出,墨氏各企业上下人等人心惶惶,股票本来就连着跌停板,现在更是雪上加霜。各部门有真才实学的都抓紧在网络里、现实中联络关系找工作,而平时混饭吃的就抓了瞎,想在这个企业里混吃等死熬资历退休的,都慌了神。这前有狼后有虎的操蛋日子,真是难过啊。 墨老爷子想着自己这个孙子和二房的叔叔关系还好。他打电话让墨修武一家回来一趟。墨修武答应了。 “你回来帮着你哥哥说说话。一家人以和为贵,一定要闹得家门不和,成为笑话吗?”墨修武觉得老爷子年轻时候征战商场杀伐果断也是个人物,怎么就生下了个那样的儿子呢,家宅不安,真是晦气。他躲得远远的,也得被拉回家去,面对那一堆不省心的东西。 儿子墨泽民今天正好回家来,听见父亲说要回京城一趟。他也就跟着一块回来。看看那个文武双全的哥哥,前几年自己败在他手上,今天,再比划比划,没准自己能一雪前耻呢。想着每次都被扔在地上,他咬了一下腮邦子。今天自己一定再不留情!对,从前都是看在他是业余的,自己是专业的,不能欺负他,在让着他而已。就是这样,他说服着自己,觉得心里好受点儿。 墨修武的妻子是戎马世家出身的郭敏,她是军区三院的院长。爷爷是开国元勋,爸爸也在高位。她也就逢年过节偶尔到墨家老宅,平时是随军驻院的。她对墨修武是日久生情,墨修武是她家父亲一路提拔起来的。对丈夫有知遇之恩的。墨修武在兵营里,就和郭敏接触得多,女追男,隔层纱嘛。捅破了窗户纸,一段爱情就水到渠成。二人是没在爱情里吃过苦的。所以就理解不了老大的那点破事。 “老公,你说男人有了钱就一定变坏吗?”郭敏倚在丈夫的肩上,“幸亏你的钱都在我手里。大嫂当年也挺漂亮的,这小三是个什么样的狐狸精,勾的你大哥抛妻弃子,连名声都不要了,可惜,安然那么好的孩子。要不是公公一手带着。我当年都想领回来自己养着,养子总比侄子更亲近。也不知道世上的男人都怎么回事,小三那个物种能随便招惹的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小说里说,每个倒霉男人的背后都站着一个漂亮的小三儿。”军队的女子对于世俗的八卦也是感兴趣的。 ”一个上不了台面的酒吧小姐吧。听说是误入歧途,被老大给养起来了。前两年老头子一糊涂,被忽悠着进了祖谱转了正,那个私生子也过了明路。现在是明公正道的墨家少爷。就因为这个,安然和他们一刀两断,闹得不可开交。泽民回去,你也帮着劝一句你哥哥。算了,你不火上浇油就行了。安然认不认我们还另说呢,在他眼里,我应该和你大伯是一条心。” “打架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大哥要是有事,我只要不穿军装,小爷就是百姓!谁敢给我哥气受。我就打谁。” “混账东西,这回欺负了安然的是你亲爷爷!”墨修武用手里的报纸卷成筒敲在前边副驾驶座的墨泽民头上,司机抿着嘴乐。“不过,主谋应该是你大伯父和那小三母子俩。现在人家已经转正了。是名正言顺的一家子。别说是我,你爷爷在家里摁着,不也没摁住吗?如果就这么认下来,我都觉得死了的嫂子憋屈。我回来能做什么?安慰安慰老爷子而已。商业的事儿我不懂,不行就破产呗。”墨修武对家里的公司一点心思没动过。给分红也是在那儿放着,他们住在军队安置房里,级别又高,哪里有用钱的地方?又不是做生意的,讲究摆个谱,装个逼啥的。 “当我没说。”墨泽民嘻皮笑脸。 陈巧巧找自己的朋友要了个京师私人侦探所的号码。开价五十万,把墨敬文养在身边的女人找出来。 侦探所名不虚传,一天时间,姓氏名谁,电话号码,家庭住址,近期电话内容、生活照片,一个文件夹就给送到了陈巧巧的手里。 这个女人是墨敬文公司里的助理,看着不是个风骚的,却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儿来! 国人的毛病就是,有些事,我做,就是追求幸福奋不顾身,勇敢坚定。别人做就是不要脸的下三滥。全不想自己也是从那条路上刚走过来的。 这一切都在墨安然的视线下面发生着。他想,他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慢慢地摧毁他们的人生,如果让坏人有了善终,那谁还愿意坚守着底线做好人呢。那才是真的老天爷不长眼睛,没有天理可讲了。如果上天不肯替好人报应坏人,还有他呢。我自己来。 墨敬文的本事可能就是体现在他喜欢女人上吧。这小三转正两年,以夫妻名份过了这么多年,墨安安也二十几了,居然又找了一个和墨安安年岁差不多的。是不是在他眼里,这一茬茬的小美女跟割韭菜似的,由着他比划他的镰刀?然后就一个个的心甘情愿地投怀送抱?事实也确实是这样。这些年,明铺夜盖的女人不少,但让他想正儿八经的圈起来养成自己人的也就陈巧巧一个。这是第二次动这心思。毕竟他心里也明白。女人随便睡,天亮结账两清。要是养起来,那就费心又费力了。那个口头语怎么说的,就是,娶老婆,不浪费,找情人,心太累,养小三,才最贵。 这个助理叫思雨,跟了他近一年了,快年关的时候又拿到了医院的有孕证明。女孩子很明白,很安分,在公司里该干什么干什么,该喊墨总喊墨总,一点逾矩的行为没有。不能不说,这种文静秀丽的女孩子是他的菜,要不当初怎么会娶了时家静雪呢。自己虽然是个学习天然渣,对于学院派的才子们从心里还是有一份敬畏的。 人到无求品自高,腹有诗书气自华。 女孩子是陕北农村长大的,家里重男轻女,全凭着国家的助学贷款和一股子不服输的心劲儿上完了大学。这几年经济形势不好,工作不那么好找。房东的白眼,饭店服务生的见人下菜碟,她自嘲地说,有句诗就是诗人专门写给她的叫做:世上白眼曾经惯。 第21章 终究是一场空 有时候云雨过后,他搂着她青春的躯体也有发自心底的怜惜。陪着她聊聊从前、老家等等,问她,“外面这么苦,你为什么不回去呢?现在政府也在重视三农,农村发展得会越来越好,致富机会也很多。总比你在外面一辈子也挣不了一套房子钱过得舒坦点吧?” 思雨,当时是这么说的。“我的老家是不供女孩子上大学的。重男轻女被那些老一辈人一代一代当神圣的规则一样往下传。他们认为女儿终究是给别人家养的,指望不上。不如换个彩礼钱实实在在能看得见的利益。也许以后会好一点。但,我不能回去。如果一个农村考出来的大学生最后的结局是回农村种地,那我就给那里的女孩子做了一个坏的榜样。家长会对想多读书的女儿拿我做样子,现成的现身说法嘛。,你看那个谁,白读了那么些书,和家里不读书的娃不一样吗?还浪费了功夫,早点嫁人还能给娘家换点彩礼钱呢。” “为了给农村女孩子们争口气,我也得在外边守着。我深知,读书是改变命运的重要途径,只有通过不断学习,才能让自己走出农村,走向城市,实现自己的梦想。我不甘心成为那些只知道农村几亩地,只为了和男人过日子而目光短浅的农妇。我渴望看到更广阔的世界,体验城市的繁华与多彩。城市里有无限的可能,而农村却只有一种可能:成为绝望的村妇。我不要过那种日子,我要用自己的努力,打破命运的枷锁,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知道,这并不容易。在城市里生活,需要面对各种压力和困难。但是,我相信只要有梦想,有勇气,就一定能够克服一切困难。我要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属于自己的未来。我要让自己的父母为我感到骄傲,让村里的女孩子们看到希望。我相信,只要我坚持不懈地努力,就一定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 “你为什么不考虑嫁个人呢?或者在大学里找个男朋友?” “大学里和社会上已经差不太多,社会层次也更经纬分明。我有一个学姐和我有关系挺好,离我家不远的老乡呢。她是自由恋爱。嫁给了一起考出来的附近村的学兄。头几年两口子赚钱日子还好。后来丈夫得了病,挣钱少了。身体还伤了,再不能做累一点的工作。可乡下的老太太就和吸血鬼一样要钱,不给就闹,说她受苦受难供了儿子就不孝顺她,有了媳妇忘了娘。学姐自己带着孩子,一个半病的丈夫,永远买不起的房子,还得月月给农村那个刁老巫婆生活费,其实,她那个婆婆五六个孩子呢,她就是欺负这个儿媳妇懂事又情理。在生活里,被磋磨得一个少妇愣愣得有了老年人的形态。她告诉我,如果能嫁给有钱人,不要嫁给爱情。她是为了爱情嫁给丈夫的。现在,生活压得她活不好,死不成。她还有个儿子呢。穷人的日子不好过,贫贱夫妻百事哀。这些道理大家都知道,可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还是觉得,俩大人有手有脚有头脑,农家孩子不怕吃苦。别人有的我们通过奋斗也能获得。不说宝马轻裘,衣食丰足,对于两个大学生来说不难吧?不!很难!学姐的话,我懂,她的生活现状也吓坏了我。不能依赖的丈夫,胡搅蛮缠的婆婆,嗷嗷待哺的孩子,如果是我,我会疯的。” “后来,被墨氏企业录取,工作稳定,工资不高,好在不用养家糊口。也过得下去。走一步说一步吧。和墨总在一起,您也没亏待我,给我涨了工资,其实我是不图这些的。就是一个人在这个城市里漂,没根的浮萍一样,您就是一艘船,我漂累了,能让我靠一下,歇歇脚,喘口气。让我觉得我暂时不是一个人。” 墨敬文能感觉到,思雨流泪了,他把她搂得紧了些,觉得自己有点渣了。以后还是要对她更好些。这是个实实在在的孩子,自己不容易,还想着不能让老家的女孩子读书少了指望,想做一盏灯,虽然这灯,光实在是弱小了点,但初心是不错的。 他们并没有刻意地避孕,因为陈巧巧这么多年也没怀孕,他以为,哪儿那么容易就有了呢。真那么容易,他们怎么会就一定墨安安? 事情就是那么凑巧。有一天,思雨约他去一个叫“云端”的茶座。这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思雨随叫随到,但从不主动。 那天,她坐在他对面。“墨总,我没有让您为难的意思。像您这种身份的人身边有我这样的一点不稀奇。我只是觉得应该给您说一声。毕竟这是您的孩子,您有知道的权利。如果您和我想法一致,我就去做掉了,不给您添麻烦。”她的脸色有些孕妇的苍白,坚强的语气里有着一丝丝的颤抖。 这个女孩子是如此的让人心疼。墨敬文长袖善舞、花言巧语哄过那么多的女人,可面对这个坚强的女孩子,他的心有了一份柔软,少了逢场作戏的虚伪奸诈。 她的肚子里孕育着我的孩子。墨安然从小养在父亲那里,后来势同水火;墨安安是他看着长大的。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材,但言谈举止里都有陈巧巧市井小民的小家子气。如果能再有个孩子,最好是个女孩子,他一定好好地爱她。做一个好父亲。他对这个到来的孩子产生了莫名的期待。 他以权谋私,从公司账面上划走了几笔钱。财务室的人都没难为他,直接拨了款。他为这个叫思雨的女孩子在三环边上买了一套别墅。配置齐全,请好家下人等,一个亿。他觉得这辈子,他挥霍的钱财无数,就这一笔花的值。这是自己的指望和后半生的念想了吧。 当他走进警局那天,思雨在一个叫格林的酒吧里和一堆时尚的年轻人疯狂得在舞池里舞动。冷若冰霜的女王装束,让一些男人蠢蠢欲动,纤细的腰肢,哪里有一个有孕两个月的孕妇该有的样子。 “这个女人够味,长得也正点。” “瞧瞧那小腰,在床上肯定是个尤物。” “waiter,一杯玛格丽特,送给那个小姐。” “好嘞。” “小姐,那位先生给您点了一杯玛格丽特。” 思雨随着轻缓下来的节奏摇晃着腰肢,她端起酒杯,冲着这两个二世祖举了举,略微抿了一小口。“这酒调得真难喝。你们的调酒小哥哥今天是不是失恋了?好苦啊。”她把杯子扔回到托盘里。走到一个女服务生身边。 “小凡,这是二十万,没有密码。足够你上完这四年大学。今天是最后一天,以后不要再到这儿来了。好好学习,把毕业证拿下来,千万千万不要回老家了,别让他们把你卖掉换了彩礼,家人的亲情和眼泪有时候是靠不住的,你只能依靠你自己。让自己强大起来,怜悯这个世界。我也不会再来了。我在这个城市的工作收个尾,就走了。以后如果来滨海市,记得过来找我。” 一张银行卡,一个别针别着一张便签。上面是一个邮箱一个手机号。她转身就走,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她喜欢劫富济贫,但不喜欢被泪眼朦胧得感激。帮助一个值得帮助的人,让自己的行为有了侠义的色彩,而不是单纯得钓鱼色诱。更高尚的目标,不是吗? 陈巧巧打上门来的时候,思雨正等得心急。这最后一出戏要演得合情合理合法,要逼真。她也是动了脑子的。雇来的摄影师和隐藏好的摄像头都已经就位。姜太公钓鱼,就等你上钩。 陈巧巧自以为终于站在了墨太太的身份上,就可以在这个制高点上俯视一切对她老公不安好心的小妖精们。她还觉得自己的段位不错,这些年墨敬文有了她就没再安置其他的女人。不料想,在儿子都这么大了,在知天命的岁数里又惹来了桃花债。她再怎么保养打扮,又如何能抵得过外面一茬一茬的往上冒的小嫩骨朵?可是,让她就这么把这个女人的存在置若罔闻,她无论如何做不到。一个怀了孕的小三,就藏在这远近闻名的别墅区里,墨敬文真舍得下本钱,看来是动了真心了。得趁着他还在拘留所里,把这个小贱人弄走。把别墅要回来。一个亿呢。这应该是自己儿子的。 陈巧巧带着一个佣人来到了这个叫“御庭”的别墅区,报名说是墨敬文的太太,墨敬文,墨家大爷,门卫那里是挂了号的。忙不迭得放行,也可能是有人留了话,反正顺顺当当就被领到了思雨的庭院前。 陈巧巧气势汹汹得进了门,那门恰好就是开着的。主仆两个端着主人架子进了别墅,看着这装修装饰得豪华尊贵无比,堪称奢华,陈巧巧眼睛就有点红了。这是用钱堆起来的豪宅啊。自己和墨敬文过了那么多年,自己名下也就一套两居室。自己还给他养了个儿子呢。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还以为自己能终结他的花花心思呢。这么多年的感情原来一样是喂了狗。 思雨下楼来,看到在自己的楼下逡巡的陈巧巧。 她已经有了孕妇的身段,小腹略突。家居的睡袍一根带子系着,慵懒风情,还有着怀孕女人特有的沉静,一个年轻美丽的侵入者,她将抢走自己的男人和钱财。当时的陈巧巧被这一个念头刺激得恶向胆边生,她不能让自己一生的幸福就这么被人夺走。她要做点什么,她一定得做点什么才行。 谁都说不清两个女人是怎么纠缠到一起的,反正来往之间,思雨一直在护着自己的肚子,推搡着陈巧巧。而陈巧巧打定了主意,在佣人上来拉开思雨的时候,她找到了机会,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踢向了思雨的腹部,然后就是石破天惊、惊天动地的一声声惨叫。当思雨身边的佣人从楼上下来,正好看到女主人躺在血泊里,而那主仆俩一力对外。明显是二对一的战局,自己的主人以惨败结束。 思雨脸色惨白,声音低微却坚定。“报警!打110、120!” 佣人拿起手机跑出去,“三环边上御庭别墅区8号,有人袭击孕妇,请您尽快过来,孕妇流了许多血,大人孩子很可能都会有危险,需要急救。” 陈巧巧存心是不良,可一旦有严重的后果时,她还是害怕的。 她带着佣人跑出了别墅区,回了家。她的心里扑嗵嗵跳得很快。她和佣人商量,“我给你十万块钱,如果真的被警察找麻烦,你就认下那个女人受伤是你推的。也算你帮我一回。以后你再回来我继续雇佣你来墨家,给你提工资。怎么样?” 佣人:“能替太太分忧本来是我份内的事,我都听太太的。”她心里想,哼,你以为警察都是白痴呢。人家怀孕和我一个帮工的有什么相干,人家生多少碍着我什么了。再说了,哪个别墅区里不是到处安装摄像头?蠢女人,以为一张嘴怎么说都成呢。不过,先在她这儿卖个好也不是不行。 “御庭别墅区被金屋藏娇的青年女子被正房夫人殴打疑似流产” “两个女人的战争里没有赢家” “现在的豪门正房疑似前小三上位” “京师墨家再掀风云,墨敬文现任情妇曝光” “墨家大少的那些情妇们都还好吗?” 一篇篇文章如刀似箭一支支飞向了京师墨家。墨敬文经济犯罪还在预审期,陈巧巧又因人身伤害被拘留。照片、摄像、人证、物证、医疗鉴定为腹部遭受重击,导致流产,孩子大约八十天,性别为男,受害人身体有轻微擦伤扭伤。 思雨因身份敏感,她全权委托律师跟进案件处理。而她在医院里休养了两天就直接出院了。 她将自己名下的别墅低价处理掉,拿着一张卡消失了,她再也没出现在这个城市。 浩然律师事务所,秉着为客户利益而诉讼的理念,在审判中据理力争,把陈巧巧一方定义为意外伤害的案件,最终定性为故意伤害,后果严重,判决服刑五年,民事赔偿受害人五十三万。 墨安安目睹着墨家大厦将倾,自己却惶惶然,什么都做不了。他身边的那些个朋友们都不是能患难与共的。不过是锦上添花,花他的钱。这一连串的祸事,发生的没有一点征兆,却让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他那个好大哥的杰作。 他在墨老爷子跟前,哭得可怜巴巴的,“爷爷,你让安然哥回来吧。我再也不和他争了。只要他肯放我们一条活路,我们就走得远远的。再也不来墨家了。我还继续姓陈。再也不妄想入墨家的门了。” 墨老爷子这年过得可叫一波三折,跌宕起伏。他心灰意冷,公司要倒闭,要破产,儿子儿媳妇要进监狱,他只是一个退休了的老头子。哪里有能力压得下这些事儿!这就是为什么玩经济的人一旦有了钱就想运作着从政的原因。民间传了多少辈子的话都是真的,民不斗财,财不斗官。不过是家庭争斗,最后让政治介入了进来,就成了刑诉的案件。而自己的那个大孙子,坐山观虎斗,把自己甩得干干净净,两袖清风。 木已成舟,覆水难收。功败垂成,终究是一场空。 第22章 思雨其人 墨修武一家人回到墨家老宅的时候,已经是近晚了。乔叔吩咐着佣人们引领着二爷一家子先去洗漱休息一下,然后让厨房里准备饭食。 墨泽民一家人和墨老爷子吃了一顿饭。墨安安只是有礼貌地问了这一家人好。墨修武看着这个算得上是个美少年的侄子,只是点了点头。郭敏想,你只是点了点头。对着私生子,我若热情就是个傻叉。这姑娘连头也没点,故作了个深沉,面无表情。墨安安心里暗骂这两口子:你们他妈的就不能做个人嘛!怎么说也是第一次见面的亲侄子,不说拿的出手的礼物了,多说句话亲热点,你们会死吗? 墨泽民对着这个便宜哥哥笑了笑,那份不以为然里夹带着些不怀好意。墨安安,总觉得墨老爷子请来的不是自己的帮手,是敌人。他和这一家子没有交集,哪来的敌意?难道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瞧不上自己妈是小三上位?这又和他们有什么相干?墨安安的心里乱七八糟,七上八下地想着。 墨安安一直不太有精神。也是,父母都被拘留着,自己又束手无措。也是精神不起来了。吃过饭,他知道这一家子有话说,就自觉地先退下去了。 墨老爷子看着二儿子,“一招走错,满盘皆输。我高估了安然这孩子对家族的责任和祖孙之间的感情。没想到他能为了死去的母亲做到这份上。” 墨修武:“我倒是觉得安然有担当,有魄力,敢做敢为。是个男人。如果他母亲好好地活着,离婚就是了。那一家子进来,没什么,少回来几趟也就是了。他母亲被人逼死,让他面对着这么一家子天天在他跟前恶心他,是个有血性的就忍不了。我也不跟您这儿卖好。我是站在安然这边的。” 墨老爷子:“家里的公司也有你们一份,你就眼看着它倒闭破产不成?从此京城墨家就关门大吉,查无此户吗?” 墨修武:“怎么会呢。关门大吉不是这么用的。老爷子。我过几年是要退下来的,泽民也会转地方行政。局势没那么悲观在这京师里,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对我墨家动不该有的心思。现在不是有安然嘛。另立门户就让他去,一笔写不出两个墨字。他心里堵着火,一定得发作出来,谁让这一家子一定得上赶着找不自在呢。无论他怎么治他们,也是前边有车,后面才有辙。没有行春风,现在要安然给他们夏雨,简直是痴人说梦。家里的公司随它去吧,您也别着急上火。据我看,安然不会让自己家的公司被人拿走的,要毁,得自己毁,要拿,也得自己来拿。” 墨泽民:“我要去找大哥切磋一下去。”他迫不及待地要去找安然印证一下他这几年的进步。在大哥面前,他这个专业的兵痞还不如一个整天在公司里坐办公室的公子哥儿,这让他有点不那么服气。 墨泽民一脸的我是流氓我怕谁,爷就是个痞子的形象:“爷爷就是骂我,我也这么说。要是这事放我身上,谁要是敢给我妈一点儿气受,我就打断他的腿,坑的我家破人亡,我就灭他们家一户口本。安然哥,忍了这么多年,我以为他是个泥人呢。白瞎长了个男人的东西,还不如有点骨气的女人,我那短命的大伯母,但凡生下个有血性的女儿,也不会是这个下场。今天,我还看得起这哥哥一眼,他要是还跟个哑巴似的不开口,我大伯母得从棺材里跳出来打他。早就该治他们了。大哥的心思我明白,只要大伯母活着,万事好商量。万一大伯哪天就幡然悔悟悔不当初迷途知返了呢。父母的事儿,他不掺和。这个得自己回头,谁都劝说不了的。现在,妈没了,要那个无良的爹有什么用?来恶心自己吗?” 墨修武:“哪哪都有你,大人说话,你滚一边去。你妈在这儿呢。轮不到你给老子上课!” 郭敏笑得一脸幸福。她的笑容像是春日早晨的阳光,温暖而明亮,仿佛能够驱散生活中的一切阴霾。她是个有福气的女子,命运似乎特别眷顾她,让她拥有了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她的身份足够尊贵,这让她在社交场合中总是能够引来旁人羡慕的目光。她的丈夫是自己的初恋,一路在军队升职,有实力有后台,而且对她非常忠诚,从未有过任何花心的举动。他们的儿子也非常有出息,学业优秀,已经成为了社会上的栋梁之才。 郭敏的生活看起来如此完美,她的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在年轻的时候就懂得了珍惜自己拥有的一切,不断地提升自己的修养和内涵,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她也一直在支持着丈夫的发展,为他提供了许多精神上的支持和鼓励。在培养儿子的过程中,她更是付出了无数的心血和汗水,从生活上到学习上都给予了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和指导。 如今,郭敏已经步入了中年,但她的脸上依然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她的身份、丈夫和儿子,都是她幸福的源泉,也是她努力的结果。她知道,自己的幸福需要自己去争取和维护,只有不断地努力,才能让这份幸福长久地延续下去。 墨安安并没有真的上楼离开,他躲在楼梯拐角处,听着也是自己的一家人的人们,对墨安然的亲近与认可,对自己和母亲毫不遮掩的蔑视与鄙视,鄙夷?那口气,就好像他们与自己不是一个墨家的后代一样? 墨安安满心委屈,自己也是墨家的孩子,堂堂正正入了墨家宗庙族谱的!他们凭什么瞧不上他!一样都是爹生娘养!就像红楼梦里那个贾政的赵姨娘生下的二小姐探春说的那句话一样:谁又是在娘肚子里呆了十三个月生下来的? 本来自己的亲爷爷对自己是极其喜欢的。要不他怎么会睁只眼闭只眼的由着墨敬文把自己母子俩接进家里来,还在族谱上加了名字?虽说没有大张旗鼓,也是态度明确站在自己母子俩这边的。 就因为墨安然铁了心的看自己母子两个不顺眼,他就把自己亲爹、亲爷爷的面子里子全然不顾,放在脚底下踩,还被墨家老二墨修武父子两个推崇备至,一点责备的意思都没有! 墨安安无心再听下去,越听越生气,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他恨恨的悄无声息的上了楼回房间。 在心里痛骂了这无情无义的一家人几百遍后睡着了。 墨老爷子真的有点后悔了。 家和才能万事兴。如果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大儿子也能撑得起来,自己何至于到如此地步呢。儿女真是爹妈的债啊。 墨老爷子拼着一张老脸,动了很多关系,也上下打点了一圈儿 ,才把墨敬文从拘留所里弄出来取保候审。 这两天的经历给墨敬文在他的记忆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那里边的日子,真是一言难尽。在拘留所里别说洗个澡了,吃饭都吃不饱,倒是不像外边传说的那样,进门口先挨一顿打,认规矩 。反正他进去,里边那几个看着面色不善的人只是抬眼打量了他一番。没怎么理他。也可能是自己的身份毕竟不是平头百姓,这里的人也都是人精,犯不上得罪这个有钱有势的墨家大爷。第一天,他就喝了几杯水,分下来的馒头是凉的,硬得跟砖头似的,都可以当凶器了。那菜就是几个大白菜邦子过水加点盐一搅和。最后把饭盒里那点油星儿加点水就是一碗汤。他实在是没了胃口。第二天,第三天,实在是饿得顶不住,才跟着吃点。他盼着墨老爷子这会儿一定要给力啊。再饿几天,不死也得饿个半死。他从生下来到现在,什么时候受过这份罪啊。 外面的新闻也传到了号子里边。和自己关在一起的几个人笑得不怀好意。 “今年的新闻头条全他妈的让这姓墨的包了吧?又是他们家。” “谁让人家有个那么争气的孙子呢。人家敢脱离墨家带着自己妈的牌位净身出户。” “小三打小四,这血淋淋的凶杀现场啊。这是要奔着杀人去的吗?” “别瞎说啊。人家小三转正了。小四升位变小三了。还被打流产了。可怜,否则没准过几年也有希望转正呢。” 墨敬文忍不住问那几个人,“你们这又说的是哪家啊。前边是墨家,后边是?” “哟喂,这孩子儿他爹还在这儿呢。我们谈论这个有点不合适吧。” “墨敬文,没错吧?你现任媳妇把现任小三打了,气势很大,110、120同时出场,小三进了急救室,孩子是没了。” 这消息整得墨敬文一天脸都黑沉沉的,如果那个陈巧巧在他眼前,他都能上手掐死她。思雨多好的女孩子啊。让她打成那个样子。想到来不及出世的孩子,他心里有点难受。他很期待这个孩子在他未来的生活里能占有一席之地。得不到的全是美好的。思雨不像陈巧巧那么哄着巴着他,他反而更高看她一眼。也把她放在心里了,当成了自己的人。 出了拘留所,还是进去的那身衣裳。他开车直接到了御庭小区,房子已经易主。当初他为了思雨没有后顾之忧,在房子产权确认书上写的是思雨一个人的名字。属于她的个人财产。所以思雨卖出去的时候手续很全。 站在御庭小区的门外,墨敬文傻了眼。去公司里问人事的人,说是思雨辞职了不知去向。 现任和外室,一个进了班房,一个消失不见。墨安安知道母亲打了父亲的小情人,被刑事起诉追责,罪名严重到故意杀人。导致他见了父亲,有点儿怯生生的,不太敢和从前一样上去说话。他心里有点对母亲的恨铁不成钢:自己难道不是小三上位的?刚脱离了小三队伍没几天,就对自己的同类下杀手。若不是那个男人天生的多情滥情?他要是好好的过日子还有我们母子俩什么事儿?一个读书读的多的私生子和一个读书少的小三母亲的思想也会有碰撞。也会产生出火花儿,也有反思和自省。 当墨敬文为了思雨的消失而焦头烂额,陈巧巧的官司他倒是不怎么上心。思雨消失得干干净净,她把房子低价折了出去,钱到手,人离开。留下了一场官司,一个足够严重的罪名,把陈巧巧送进了拘留所,而且,她全权委托的律师义正辞严,不接受道歉和赔偿。就是要把她绳之以法,送进监狱里去。 墨家 墨老爷子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老大挪用公款,我直接用自己的钱给你堵上了。法院的门路也走了,最好的结局就是判三缓三。你媳妇,我就顾不上了。我的面子没那么大。墨家不能有进监狱的媳妇,你尽快把离婚手续办一下。”老爷子看了一眼墨安安,意兴萧索。对这个乖巧的孙子一念怜惜,毁了墨家基业。也毁了自己和安然那么亲厚的祖孙情份,得不偿失。 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墨老爷子这回算是明白了这句人间老话。 “修武,回来一趟不容易,也和安然见个面。毕竟是亲叔侄,就算是各过各的日子,就像你说的,一笔写不出两个墨字。安然还是给墨家留了一点念想的,他还是咱墨家的孩子,没有入了时家的族谱。泽民以后,总是会转业回地方的。要和你大哥多多亲近。才是一家人的样子。” 墨安安在这个桌子上,就像个没有归属的木偶人一样。别人的哪一句话都与他没干系。他想,这就是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到手的感觉吧。本来自己在外面当个私生子,那也是不愁吃,不愁穿,爹妈宠着疼着,朋友前呼后拥的好日子。妈妈一心要转正,要墨太太的名号,要把自己头上的小三头衔换成正室。要让儿子不再是私生子。在这个伟大的目标面前,她勇敢坚定有着一往无前的决心,虽千万人,吾往矣,其勇气可嘉。她在墨敬文面前撒娇装媚,不遗余力,日复一日地找时静雪的麻烦。终于把那个学院派的正房逼得跳了楼,趁着墨安然不在国内,偷个空一家子全转了正,这圆满日子才过了几天?转眼就成这个样子。这世上真的是有报应的吧、报应来了,挡不住啊。 该走的,挽留不住。要来的,抵抑不及。 自古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放在墨家这会儿时光,是再对没有了。 墨敬文挪用公款在积极退回、补齐款项,补交罚款一百万,法院判了个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三年。这就意味着只要这三年内他老实一点,就不会有牢狱之灾。 陈巧巧就没有那么乐观的结局了。她被刑事公诉为故意杀人。且被害人表示绝不和解,一定要让她付出自由为代价。虽然孩子是非婚生,也不道德,但是孩子也有生存的权利。最后是以故意伤人罪,后果严重而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夜色酒吧,贵宾包厢里。 墨安然、程鲛、虞远洋、陆斯远和经纬律师事务所的老板王哲。 桌子上酒杯错落,看着已是喝得差不多了。 王哲:“我们经纬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无一不是法学各领域的精英人物,在律师圈子里,以一挡百,从无败绩。程老弟,开庭前还质疑我们的律师能力。” 程鲛:“我是用的激将法好不好?逼你将最好的律师资源拿出来给大哥打好这场官司。切,这都不懂。不都说你们做律师行业的心眼多的跟筛子似的吗?就你这。呵呵。被对手卖了还嫌钱卖的少了。” “也是他们自己作死,遇到思雨这个瘟神,被涮了一把,我只是借个东风。”墨安然淡淡地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若不是墨敬文把歪心思转到了思雨的朋友头上,思雨也不会摆了他一道。儿子都那么大了。楞楞地还喜欢纠缠小姑娘。墨家的家教都被教到鬼肚子里去了。” “听说这个思雨混迹江湖,独往独来,从来没人敢打她的主意,她身手可能差点,但是她有个莫逆之交的好朋友是个中医世家的传人,她随身携带着各种名目的药物数十种,易容手法逼真迅疾,堪称江湖易容第一人。迄今为止,都没人知道思雨哪张脸是她的真容。谁想从她手里占便宜,那简直是做梦!那样一张可妖可媚可纯可欲的脸,演什么就像什么,可小家碧玉,可大家闺秀,可高贵可风骚可凛然不能犯可魅惑天下人。奇女子啊,她离开江湖,江湖全是她的传说。”虞远洋有些羡慕地安利着思雨的个人资料。能为人所知的也就这么多。一个女子,在这个世间单打独斗,浪迹天涯。也是人间一场佳话。 “也是墨敬文倒霉,那天,思雨和朋友去酒吧喝杯酒,就碰上了他,也可能是看到美丽的女子随意调笑是这些公子哥儿们的日常操作,他送了人家两杯酒喝,若是别的人,一笑也就罢了,可这两位,各自行走江湖,难得一聚,让他坏了心情。人家江湖两个女仙一样的人物,让一个大叔给调戏了。这口气没法咽下去。就作弄他一下,从他身上套走两个亿。好样的。”王哲用佩服的口气说。 “我真不相信,鼎鼎大名的思雨会因为区区的两个亿而献身。” “献身?你做什么梦呢?你忘了她那些奇奇怪怪的药了?她在江湖上有个外号叫“千面女郎”,如果你不认识她,就算她站在你眼前,你也会当她是个普通的甲乙丙丁。她只是漂的累了,想在京师和朋友多呆些日子而已。墨敬文撞上来,拿他取个乐儿,给自己一个解闷的玩意儿罢了,那个女大学生确有其人,只是后来就掉了个包罢了。” 云端漫步清吧里 思雨正在酒保的位置上调一杯酒。 只有思雨在的时候,这个酒吧里才会调出各种奇特口味又意味深远令人回味无穷的鸡尾酒。 酒保阿正站在吧台后面,默默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是一位酒艺精湛的调酒师,阿正已经在这家酒吧工作了很长时间,但每次看到她调酒时,依然会被她那娴熟的手法和百变的色泽口味所折服。 她的手指灵活自如地在调酒壶和酒杯之间舞动,仿佛在弹奏一首美妙的乐曲。各种酒类和饮料在她的手中交织出绚丽的色彩,如同烟花一般绽放。每一次的调酒过程都是一场视觉和味觉的盛宴,让人陶醉其中。 阿正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的动作,眼神中闪烁着钦佩的光芒。他仿佛能感受到她每一次的搅拌、每一次的倾倒,都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和情感。她的手法熟练而优雅,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自然而流畅,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每当老板回来的时候,阿正都会抓住机会,认认真真地向她学习。他渴望能够掌握她的调酒技巧,希望有一天也能像她一样,成为一名出色的调酒师。他会仔细地观察她的每一个动作,记住每一个细节,然后在自己的练习中不断地模仿和尝试。 然而,阿正知道自己的天赋并不是很好。他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的动作不够流畅,调出来的酒口感也不如她的那么完美。但他绝不会承认这一点,他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不懈地努力,总有一天能够达到她的水平。 在阿正的眼中,她就是一个调酒界的传奇。他暗自下定决心,要不断地学习和进步,直到有一天能够与她并肩而立。他知道这需要时间和努力,但他愿意为之付出一切。因为对于阿正来说,调酒不仅仅是一份工作,更是他热爱的事业。他渴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和才华,为人们带来愉悦和惊喜。 第23章 送神容易请神难 “老规矩,把账上的钱全捐助出去,还是那个做事务实可靠,账目透明、口碑不错的春风基金会。” “明白。老板劫富济贫,是现在那些道貌岸然自命高尚的人物远远比不上的。您才是真的视金钱如粪土,行侠仗义,锄暴安良。”阿正照例说着说过多少次的彩虹屁。 “你就是把天说出个花来,我也不会带你去走江湖。江湖水阔,我一眼看不见,略微走走神,你就淹死了。谁给我看店、记账。我上哪儿再找一个这么便宜的万能酒吧管家?”思雨没心没肺地说着毫不留情的打击和对自己慧眼识珠选来的多面手管家的不吝赞美。 阿正,姜司正,麻省理工毕业的一代天骄,在这儿当酒保。他在英国求学的时候,出来和室友吃顿饭,就卷进了黑道恩怨里。鬼使神差帮助了一个女孩子,可,那女孩子是伦敦最大的地下势力希尔克的千金玛雅,但是在y国,人家是正儿八经的贵族伯爵。她对这个在生死关头英勇伸出援手的东方帅锅一见钟情,英雄救美的一段佳话,被这位姑奶奶演绎成了软硬兼施,强取豪夺的强买强卖。傲气凛然的男人和绝不放手的女人,针锋相对,好心带来坏运气。男人气的要疯,女人恨他不识女儿心,不懂怜香惜玉。为大华夏争光添彩的行为,被英国佬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在呼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情况下,本来被困在英伦回不了家的灾孩子,被游览世界的思雨偶然认识,大家都是客在西方,雪中送炭了一把,伸手把他从千金玛雅手里捞了回来。 玛雅喜欢姜司正,是很正常的小儿女思春,一个帅气满分、才气十足还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来自神秘古老的东方的男人,爱神丘比特之箭射中了她的心。 当她又一次功败垂成,被姜司正气了一顿回来,一路走,一路骂“这个臭男人,有什么了不起的,现在又没有女朋友!哼。反正没有我希尔克家的许可,你就回不去。” “小妹妹,你看上的那个男人来自东方,他们那边对于向男人示爱的女人都是视为异端的,他们那边的文化传统讲究得是含蓄蕴藉,心里拐了七八百道弯,却面不改色,胸中有激雷,而面如平湖。东方的男人,这么追可不行。”一个带着笑的美女声音。不用回头,一定是个大大的美女。就这声音,听了就让人腿软心动啊。 看着面前这个长发披肩,化着淡汝,气势非凡的女子。她心里发酸,如果自己也这么温柔娇媚,那个姜司正就爱上我了? “我认识你吗?你是谁?” “我是姜司正的表姐啊。妹子,姐姐告诉你,男人不是这么追的。” 三言五语下来,两个女孩子居然就相谈甚欢。一起喝酒泡吧,一起冲着帅哥吹口哨,去夜场里跳舞,在深夜里坐在剑桥上观赏路灯里落雨纷纷,听桥下水流湍湍。 玛雅对姜司正可能是求而不得激起了她的欲望,这会儿,对着思雨那有趣的谈吐,磅礴大气的胸怀,孤身走天下的行为,那是崇拜得不得了。看看自己号称希尔克家最受宠爱的小姐,前呼后拥的,一个英伦有什么了不起的。自己还在ld市横行霸道的时候,人家这个世界都走了多半圈了。难道我身边全是废物吗?这么优秀的人,我怎么今天才遇上?她对自己从前养尊处优的生活和社交圈子充满了沮丧和怀疑。然后,她就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她把思雨当成了她从此以后的偶像,并且把追男朋友的大业抛之脑后,再不乐衷。让那些指望娶到她的家族子弟捶胸顿足,恨声不绝。发誓,碰上那个改变了玛雅的女人,一定要她好看! 当玛雅把这些惟妙惟肖地学给思雨听的时候,思雨一脸惊异,“好我好看?我现在难不成就不好看?我是不信的。” 二人相对哈哈大笑。 就是,男人,成不了恋人就是个朋友也挺好。她忽然就想开了。就冲这美丽可爱的小姐姐,那个男人都是碍事精儿! 后来,她和姜司正相处得越来越融洽。二人们经常一起出去玩,看电影、吃饭、逛街,做着所有朋友都会做的事情。他们之间的话题也越来越多,从工作到生活,从兴趣爱好到人生理想,无话不谈。 玛雅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和他在一起,因为他总是能给自己带来很多快乐和惊喜。姜司正是一个很有趣的人,总是能让她开怀大笑,同时也能给她很多启发和思考。他们互相分享着彼此的喜怒哀乐,互相支持和鼓励,在彼此的生命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 后来,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密切,就像莫逆之交的朋友,甚至可以以生死相托。玛雅相信,这个朋友永远不会背叛自己,也相信他会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身边。他们之间的信任和默契让玛雅感到无比的安心和幸运。 有时候,玛雅也会想,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否会发展成爱情。毕竟,二人之间的感情已经非常深厚,而且彼此也非常了解和欣赏。但是,她又觉得爱情是一种很复杂的东西,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经营和维护。 不过,她并不着急。她觉得现在的状态已经很好了,她很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时光,也很珍惜二人之间的友谊。如果有一天,他们真的发展成了爱情,那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但如果没有,她也不会觉得遗憾。因为,她已经拥有了一个非常珍贵的朋友,这已经足够了。 “小美人,姐告诉你。东方男人不懂得爱情,也不相信浪漫。造物主在制造他们的时候就少给了他们一支染色体,没那个基因。他们在这方面的能力是要婚后慢慢有个好女人去放进他的头脑里去的。东方男人,千万别被他们一表人材给唬住了。否则以后就是你哭都没地儿哭的日子。你看姐姐我,游走江湖,多么潇洒快活。要那些个破男人干什么?” 让这个表姐忽悠得玛雅一出身黑道的姑娘都觉得自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冰山天女了。天下就没一个男人能配得上自己的。全是些红尘浊物,活着浪费空气。 再后来,姜司正回国,就开始为思雨打理她的酒吧,管理她的一些投资项目。他也用自己的商业知识做一些短期的投资,有时候也买买期货。日子就这么过下去。守着她的店,等着她的人。谁说他不懂爱情的,他只是拙于表达而已。他放弃了家族产业和责任,就这么过下去吧。挺好。 墨安然手下第一助理兼保镖墨文接到春风基金负责人的汇报,那个熟悉的陌生大额捐款人又捐了一笔两个亿。 一般小额捐款墨安然是不理会的。只有超过千万的额度,老大一定得掌握了结一下。这哥们也太捧场了,自从少爷建立春风基金会做慈善项目以来,年年的大把的钱往这儿砸。若说视金钱如无物,那是实至名归啊。墨文觉得这个时间点有点巧是,墨敬文刚被黑了两个亿,这边就接到了捐款。这该不会是那位侠女的账户吧?墨文觉得好笑。 墨安然的基金会收到两个亿的支票,他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是玄妙啊。刚从老子手里骗走的钱又转回了儿子这里。也证实了那个江湖上的传说是一丝儿也不掺假的:思雨大佬富可敌国,金钱无算。让他这个男人都有点心生艳羡。 墨修武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墨安然正准备下楼回自己的宅子。泽民上午过来,把自己家的立场给哥哥说了一遍,顺便又被自己的亲哥哥虐了一遍。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菜了,连着被扔在地上三次,让他怀疑人生。 泽民说,墨家是墨家,我们兄弟是我们,兄弟是站你这边的,你不能跟我们玩六亲不认那套。否则,我就天天让人来找你麻烦。这骨子里的血缘关系也挺神奇的。和墨泽民,从心里就觉得亲切,兄弟情深。而那个墨安安,可能是中间横着自己母亲一条人命吧。这仇恨不死不休。 他很后悔当初对父母的事儿关注得太少,一切的理由都不是理由。当母亲去世,他才从零碎的语言里知道墨敬文两口子已经做得那么过分了。自己的母亲在家里都躲不开他们的欺压和羞辱。自己看到母亲的时候,只看到她郁郁寡欢,又哪里知道她的心里压得那么多的辛酸。她不想离婚,总以为女孩子从一而终是最好的。而离婚再嫁她想都没有想过。就想着不管丈夫怎么样,守着儿子,就这么过下去。可,思想总有钻牛角尖的时候,更何况是一个情绪不稳定时时被那些人刺激一下的女子呢。她孤注一掷时,爆发出的力量可能是毁灭性的,毁灭自己或者他人。 从小墨安然就知道自己不被父亲喜爱。那个父亲在家里出现的时候就是和爷爷要钱。长大了,他想,父母的感情,一个当晚辈的不好过问。也许哪天就浪子回头、夫妻和美了呢。小三永远是小三。只要别到自己眼前来作死,他也不理他们。就是这一念的放任造成了母亲惨死的恶果。他就是要那一家子蹦哒,否则拿什么理由制他们呢。还得光明正大的把他们送进地狱里去。所以,他去了国外。留给了他们运作的时间和空间。 一切如他们所愿,也一切如自己所愿。 墨修武打电话说一起吃饭,叔叔一家和自己没有冲突。弟弟又亲厚。没有说不的道理。于是墨安然让墨文安排,就去四环边上那个很清净的私家菜馆。 虽然门面不大,但进了那小门你才知道什么叫别有洞天。墨安然是这儿的老板,几个朋友为了有个踏实的地儿喝酒才弄了这么个地方,所以任何时间都可以来。一般这儿一天只订五桌。菜价还高得离谱,反正就不是平民百姓能进得来的地儿,能进来的,又都是不差钱的主儿,这儿贵在闹市里取静,一路丝佩叮当,琴音高山流水,一进来就把身上那点红尘里打滚的俗气去了一多半,再看绿竹奇石,流水叮咚,翠鸟鸣林,长阶小亭,心里不能不喝一声彩,这儿的主人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神仙人物,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 他一路走进来,到了天字一号间,这是哥几个预留的房间,谁来谁用。 他有意早到,让厨房准备着。二叔二婶平常回来的少,不怎么见。他也备了礼物,是一套成色不错的翡翠首饰。给叔叔的是一串沉香佛珠手串。墨泽民,这个弟弟,小时候和自己一起长大,向来就亲厚,从自己收藏的手表里面找了一块送给他。转业回地方后,正好可以戴。他可真是个好哥哥。墨安然在心里夸了自己一句。 给叔叔一家子准备礼物的时候,他才有了对家中亲人的那种亲切的感觉。民间说的一家子要多走动,走着走着就近了。再亲密的关系,三年五载不联络,也就和陌生人差不多了。 墨老爷子,墨修武两口子和儿子到了。 墨安然听着脚步声开门往外迎。 他紧着往外走两步,扶住墨老爷子。“想着爷爷可能过来,知道您爱吃苏帮菜,给您点了这里的松鼠鳜鱼和樱桃肉。您血脂有点超标,略微吃一点解个馋,不能多吃。响油鳝糊开胃又健身,可以多吃一点。” “叔叔婶子喜欢的口味,安然拿不准,就暂时点了几个菜,等您二位来了,看着菜谱再加菜。泽民,难得我们兄弟能凑到一起,你们部队的酒量都很好,你不用客气,尽管喝,酒,哥哥我还是管你够的。” 墨修武看着放在旁边茶几上的礼盒。心中点头。自己这侄子为人处事滴水不漏,比那个小三养的墨安安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倍。 墨老爷子看着这个把墨家搅得风云突变的孙子,感慨不已。看,这孙子多么的贴心,大年初一都没有入墨家家祠给祖宗拜个年,自己这个爷爷更是不用提。这会儿又能做事妥贴到你心里头去。 “这个私房菜是我和朋友一起弄的,在这个京师也算是有点名气。每天只供五桌。接预订的客人。厨房里的大厨都是得过国家级比赛金奖的,在世界厨艺圈子里都是有点名望的。叔叔吃完饭,给您拿几张卡,以后回京直接过来,有关系不分彼此的好朋友也可以送。这个屋子也是给咱们家里人留的。”他对着泽民眨眨眼睛,“等泽民转业回来,我们哥俩一定要多多亲近,以后也有机会好好喝几杯。” 看这个孩子,多么的懂事啊。为人处事,滴水不漏,暖心贴心。 墨修武,被安然这周到的服务堵了嘴,饭桌上,只说了自己再有几年就回京了。到时候还是希望一大家子一起。你东我西的,还是慢慢地就会生分了。 我们是一家子,住在一起,多好。逢年过节,多热闹啊。安然笑着称是,“京师太冷了,叔叔年轻的时候在军队训练也受了不少苦,还有泽民,在部队摸爬滚打的,我听着他说都心疼。朋友开发一个温泉入户的楼盘时,我把那几座楼王位置的别墅订下来了。以后,爷爷和叔叔婶子,泽民,我们每家都有一栋。装修我都请的有资质的专业团队,今年不成了,明年我就陪着住到那边去。”回归墨家的话题,他顾左右而言他,决不往下多说一个字。送神容易,再请回来。也得神愿意不是。 第24章 陈巧巧的小叔子找来了 陈巧巧的判决下来之后,她坚持上诉,而墨敬文恨她害死了他的孩子,只是请了一个律师意思一下,堵一下墨安安的嘴。服从判决或者上诉的意义都不大。他要送给她的都是一纸离婚协议。 墨敬文委托的离婚律师和陈巧巧的谈话很不顺畅。陈巧巧能钓上这个有钱的男人,不能说她是个没脑子的。在监狱里,她日以继夜地想着思雨这个案子。她觉得,自己和墨敬文是被人设计了,她们钻进了一个圈套。这个圈套是专门为她们一家子订制的。当她知道那个插足于她家的那个女人坚持不协商,不赔偿,就是要她付出自由为代价的时候,她就有预感了。她是被算计了。上当了。一旦法律事实成立,她就必然会锒铛入狱。堪堪到手的墨夫人头衔就会旁落,指望着墨敬文为她保留着那个位置,怎么可能,她毕竟刚把他的孩子给打掉,无论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真的还是假的都不重要,墨敬文的“以为”最重要。 她看到委托律师放到她眼前的离婚协议书时,知道大势已去,自己肯定会被扫地出门了。墨家老爷子本来就看她不顺眼,借着这个案件,正好名正言顺地把她撵出去。但是,她也不能就这么由着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离婚,不是不行。墨家得承诺点什么。否则,我就咬死了不离,你们就得有一个在监狱里服刑的儿媳妇。污点就贴在墨家脸上。要撕下来,哪儿那么容易。 京谊宾馆。 十几辆保时捷cayenne coupe长驱直入进入京畿。这一路的招摇引起路上司机们的调侃。 “几辆破车跑到京师来嘚瑟,这是哪儿的暴发户来这儿炫富来了!” “在这儿,千万富豪不敢说自己有钱,厅长局长不敢说自己官大。头上长角,就算是真龙,你也得盘着。否则,随便你得罪一个不起眼的要饭的,没准就是个封疆大吏在微服私访。” “地方来的二百五二世祖。哪天被人治一回,就知道京师的水有多深,就明白为什么马王爷是三只眼了。” “没见识的小瘪三,真以为自己是成龙呢。成龙在这地界上,他也得老老实实地装孙子,陪笑脸儿。傻缺。” 墨敬文千方百计的要离婚,陈巧巧撒尽无赖不肯离。墨敬文答应,如果她乖乖地签了协议 书,那么在墨氏集团供职的那几个陈家的亲戚就不扔他们出去。也答应她进监狱后为她打点好,让这十年能尽可能地安然度过,也许事件过去,为她申请个减刑。诱惑着陈巧巧签上她的大名。 当那个地方来的二百五车队开到墨家门前的时候,有人通报进去,说是有客来访。墨老爷子回疗养院了。墨家现在就剩下几个佣人和墨敬文父子。 墨安安这几天特别地乖巧懂事,他力争扮演一个孝顺儿子,留在这个宅子里,就算它破产,破船还有十斤钉呢,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自己的妈在监狱里,墨家是自己的长期饭票啊。 墨敬文坐在客厅里。他不知道上门的这堆人有什么事找到家里来。 一堆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众星捧月一样把一个男人送了进来。 在最前方的男人看上去五十几岁,大腹便便,如果他不是这么胖得话,长得还算可以。鹰钩鼻子,鹞子眼睛,就算是笑着说话,都让人觉得他心机莫测。一身西装,就是搭上了一双运动鞋。他曾就他这身打扮发过如下宣言:老子喜欢穿西装,显着整个人都精神了。可是,那锃光瓦亮的皮鞋我就是不喜欢。我就是一小地皮嘛,运动鞋穿惯了。看谁不顺眼,上脚就踹,轻便好操作。人嘛,不能忘记了自己的出身,忘记根本的事不能做。那次在城里,碰上对头,要不是穿双轻便的鞋跑得快,现在老子坟头上的草可能都长得和我一般高了。 那堆同样穿西装的手下看着比这个老板更顺眼一些。他们夸张地鞠躬如仪让他认为,这该不会是哪个剧团在拍穿越电影?场地找到自己家里来了? “这位是敬文大哥吧。失敬失敬。瞧这浓眉大眼,挺直的鼻梁,有福气的厚嘴唇。这养尊处优的模样,确实招巧巧那样的女人稀罕。我也是刚得到消息,星夜兼程往这边赶啊。怕来得晚了,墨家损失更大了。我哥的罪过也就更大了。” “你这上门来,所为何事?你姓氏名谁,家住哪里?你这信口开河一通,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到我家来。” “陈巧巧是我哥的女人,当年是一直没有办结婚证,是因为她一心要离开山西老家,而我哥不愿意离乡背井,她嫌我家穷,我哥没出息,挣钱少,肚子里带着我哥的孩子就跑到了京师。不是我家不找她,实在是这女人聪明绝顶,那天家里来个朋友,我哥喝醉了,她假装和我哥吵了一架,半夜里跑了,临走还往村后那水库边上扔了一只鞋。虽然她没什么有权有势的亲戚,但这也是一条人命啊。当时为了避免惹得公安盯上,让一家人吃官司,只说是她讨厌农村,出去打工去了。没想着,一段谎话倒是成了真。天意啊,天意。”他夸张得样子似乎真的认为这是天意一样。 “您可别看我长得不咋样,和你墨大少一比更显得寒碜。但,我哥,那是方圆百里的帅哥啊。家道没有荣华富贵,人有精神啊。要不能把陈巧巧这虚荣的娘们弄回家吗。这女人的心眼子多得跟我们农村场里的筛子眼似的。想要浪漫爱情,又想要富贵生活,哪个名人说的,人的欲望推动社会向前发展。这是对于整个社会来说的。但是,对于某个家庭的个体来说,家里的女人欲望太强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儿。人心不足蛇吞象。说真的,我们家真不差,衣食丰足还是有的。都他妈的西方那点拜金主义市场经济给闹的。毛主席那会儿,大家士家工商,该干什么干什么,也没这乱七八糟不务实的想法。不好意思,说远了,说远了。” “反正,我们一家子被这女人摆了一道,这么些年她没回去,她娘家还他妈装模作样的来我家要人,还闹了那么几场。早知道这是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惦记着人家家里的玩意儿,说下大天来,也不能把她领进家门啊。这他妈都是在家里没事看那些西方自由、追求这个要那个那些破片子学的,这要是让我知道,哪个导演弄出这情节来,我一定砸掉他的剧组。他妈的。我哥以为她死了呢。这要不是我家里亲戚家孩子在逛街的时候看见了她,以为见鬼了呢。打电话给我们。我家还蒙在鼓里呢。您家这公子,说得直白些,是我哥的种。”他看着墨安安,那眼睛像是带了钩子,赤裸裸的不怀好意,让墨安安心惊胆战。“孩子,咱们家现在在山西省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山西冯家,是从十年前开始发家的。虽然没有京师天子脚下皇城根下的人牛掰,但咱们在老家地皮上,也是跺跺脚,地皮颤三颤的。跟着叔走,委屈不了你。你也别怨你爹不来找你,实在是他前边有个儿子,得病死了。眼瞅着家里金山银山没人继承,这纯粹是给愁的啊 。你这一回去,就是独一无二的继承人。这京师里的事儿我们都知道了。你和你老子的亲子鉴定就做了三回。放心吧。你是我们冯家公子这事儿,没跑儿。这墨家的私生子,你也演了这么多年了,咱们换个继承人当当也不错。” 这男人呜哩哇啦的自导自演得演得挺尽兴的。自己的嫂子带着孩子跑了,把自己一家子摆了一道他兴致还挺好。看起来,对于某些家庭的男人来说,女人确实只是生活的点缀,就和路边的花、盆里的草一样,点缀一下生活挺好,没了,也没关系,无伤大雅。 身后的保镖们对于主人的即兴表演都很给面子,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站在两边,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 “我还没郑重地介绍一下我自己,敝姓冯,二马冯。冯东来。大哥冯全有。从前是小门小户。后来,承包了几座山头养些个牲畜,又发现了煤炭,一下子就起来了。如今,也是那个省里的缴税大户了。自己弄了个公司,雇了些个博士硕士的在给我们管理着。也算是家族企业吧。养了些亲戚朋友在里面。”他一会儿掏掏耳朵,一会儿又抠抠鼻子,那种没家教少教养的样子把自己的混不 吝流氓本相展示得淋漓尽致。身上那身西装就像是本来是一头牛,偏偏它就穿上了驴的衣裳。不伦不类的四不象感觉更像是演话剧了。 “我得给墨大少好好地鞠个躬,感谢您把这孩子精精神神的养的这么好,瞧瞧这小脸,水嫩水嫩的,听说那一颗心脏几千万换的?您这便宜爹,这娘俩真是会找啊。也是她们的福气。这孩子呢,我们就领走了。你们京师墨家,也是不差钱的主儿,我若说给钱就外道了。没准这孩子有福气能一子继两家呢。我们安安,呸,这谁起的这名字,跟他妈的卖身的鸭子似的。透着一股子贱不楞登的骚味儿!” 这个叫冯东来的男人,连削带打,半真半假,半疯似的,连损带挖苦,把墨安安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想发作,又不太敢。看这气派,就不是来好好说话的。 墨敬文被人找上门来把脸打一顿。他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咋就让人家认走了呢。一时间他这京师有名的风流大少居然冷了场子。 “你来到我家里,一直在自说自话。这么信口开河瞎扯一通有意思吗?我自己的儿子我不 知道,咋就成了你们家的。简直胡说八道!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否则我就报警了。别以为在地方有点势力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在这京师,你连个屁都不是。” “墨家大爷这是听不懂人话吗?文件夹里的文件,从那个陈巧巧出生到有孕到城里,我查得明明白白的。她在酒吧里勒着肚子坐台的时候认识了你墨少爷。她有意节食,这孩子也是不足月生的。被她花言巧语一糊弄,你就认为是自己的种了。切。都说婊子无情,你墨大少被一个风月场上的婊子给玩弄了这么些年,感觉如何?要是觉得舍不得,没关系,我们家孩子在你墨家养着也没什么的啊。白吃的饭有时候是挺好吃的,吃白饭是我们老冯家的家传本事。有便宜不沾是傻蛋。” 听听这混话,这能是什么正经人家。 那个男人把一个文件夹拍在了墨敬文的脸上,他挑着嘴角,眼里的笑里透着农民对城里人的向往嫉妒转化成的不屑。这种深层次里的心理变化只有身在其中,才能懂得。 墨敬文一张一张地翻看着这些文件,气得手都是哆哆嗦嗦的。陈巧巧,真是好样的。看着旁边那个放在心尖上这么些年的儿子,他不知道该给他个什么表情。他堂堂的墨家大爷,给别人养儿子。这事,怎么盖得住!就这一帮傻逼这气势汹汹的上门的样子,外边不定怎么传着呢。 人财两空,丢人现眼。这么些年就是一场噩梦。家破妻亡,人走茶凉。这就是他的结局,一个花花大少该有的报应吧。 墨敬文沉静下来,对着墨安安,“既然你是冯家的孩子,那我就不留你了。你收拾一下和你这亲叔叔走吧。我这儿倾家荡产,只剩下一个空壳子的墨家大少的名号。也没啥值得你留恋的。” 他平静的模样让墨安安有点寒心。血缘真的那么重要吗?二十几年的父子情,全成了泡影 ?就算是陈巧巧骗了他,自己又知道什么?就一言堂的定了他的去处。还真是塑料的父子情呢。 第25章 地狱之门为你敞开 听那个叫什么东来的,说是自己那个亲爹是个有钱的。墨家少爷这个头衔现在是根鸡肋,吃着没劲,吐了可惜。如果有根大棒骨扔过来,他动心也是正常的反应不是。他本来就是一个小三的私生子,嫌贫爱富是本性,有钱就是爹是出炉定制。墨安安知道找来的这个家族还算是当地有钱有势的,心里略安定了些。他觉得虽然自己那个妈品行堪忧,明知道男人有妻子还上赶着给人家当三儿,有点缺德。但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你指望着她和正常人一样接受社会道德规范,这不就是瞎掰吗?她如果有那玩意儿怎么会去那种专门为男人服务的地方去陪酒出台呢。但她睡过的男人,质量都算是不错。当时有钱的,后来有了钱的。算是优质的了。 “这孩子从前叫陈一安。真的,这墨安安,还不如那陈一安听着像个正经名字。”这一个名字被这个号称是自己亲叔叔的男人翻来覆去的讽刺挖苦。墨安安有点气愤。 “我就算是不姓墨,我也未必就姓了你们家的冯。你凭什么在这儿对我指三道四。”墨安安想表现一点自己的骨气,我并不一定会听从你们的安排,你们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 “因为什么?因为你妈以后在监狱里的日子是否好过,就决定在你手里。跟我回家去,乖乖地改成冯。想叫安安也随你。你觉得,叔叔那个文件夹里的东西威力不够吗?乖侄子。”冯东来看着墨安安的眼神就像是凶狠的儿儿狼狗盯着一块肥美的肉,那脸上丝毫不加掩饰的轻薄把心里的恶意明明白白地让大家看。有这么个不怀好意的叔叔,回去的日子能好得了? “墨家的东西,也不用收拾什么,冯家有的是钱,就是世家名门眼里的暴发户,用不着读那么多书来装门面。我冯家的门面还轮不到你。学也不用上了。来人,带走!” 冯东来从嬉皮笑脸到疾言厉色,简直就是东方民间的绝学变脸啊。墨安安被这帮人带走的时候有点做梦的感觉。这真的不是穿越进入了哪个三流的烂剧里了吗? 墨安安被一堆人连推带搡得进了车里,冯东来随后和墨敬文告辞出来。墨家上下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有人打上门人的戏码,墨家在京师,谁敢在他家门前嚣张?这山西的土老冒就敢。他们不知道的是。冯东来出了墨家大门,进到车里,就抹了一把虚汗。虚张声势地一通表演,他也不是不知道怕的。虽说来的时候是打听好了的。墨家安然和墨家二房都不在家,他们才敢趁虚而入来耍一下威风的。但万里有个一,万一来一个呢。真是拿着自己的小命来京师耍一下混啊。 山西冯家确实在当地很有名望。 冯东来、冯全有,因为村子里有出息的都出去了。只有他们兄弟没有什么门路,只好守在家里多种点田。政府扶持三农精神传达到地方。弟兄两个商量着,把周围的几个山头贷款包下来,往里边养些野生的牛羊猪、鸡鸭鱼什么的,绿色养殖,农民创业,建设家乡,这是多么正能量的一件事啊。政策扶持的优惠之下,根本就是用国家的鸡来下自己的蛋啊。思想改变命运是没有错的。而贵不容易,富却是可以凭些小心思拿到的。有了钱,再运作个官,有什么难的。看新闻里那些倒了霉下了台的官们不都是农而优则富,富而优则从政当官嘛。 思想决定命运。就像多年前的浮夸风一样,人有多大胆,地就有多大产。每亩地几十万斤的产出,让世界瞪大了眼睛看东方。这哥俩在村子里本就不是善茬,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炉火纯青,生态养殖,生态旅游,生态垂钓园,农家乐园,那钱赚得就海了去了。 有钱了,好做人。修修桥,铺铺路,水灾旱灾出点钱,慈善榜上有了名,自然就有人来请你入政协,自然就和政府里的人搭上了关系。这就叫白道上有人了啊。在农村唬弄老百姓那还不是小菜一碟,手到擒来。 农民这个群体是最懂得趋利避害的。为啥,因为自己弱小得就像是地上的蚂蚁,为人再没点眼力劲,这不就是找死的节奏嘛。 人要是走运啊。那一步一步得都赶得好。地上的钱还在往家里挤,地下又发现了煤矿。兄弟俩合伙的买卖就做得更大了。他们通过名人指点,直接找上有名的猎头公司,把那些优秀的人才博士硕士的签下来一批,给出国内最好的待遇,为他们管理公司的事务,制订公司发展规划。不能不说这哥俩是有头脑的农民。 他们最得意的一句话,是这哥俩在年终家宴时说的,“管你什么博士硕士,还不是端着老子这个农民给的饭碗?老子什么也不是!”一时下属亲友都捧场得哈哈大笑。 陈巧巧也是命里运气用尽了。她在酒吧坐台的时候,一个同样是来自山西永恩的楼月芬和她关系很好。都是高考落榜,心比天高。又都是从乡里出来的野心勃勃,有向往的,二人三观一致,一拍即和。在钓男人的路上一起分享心得体会,取长补短,以期能有哪个大款或者二世祖能包养她们几年。陈巧巧当时的名字,叫俏俏,而楼月芬,她给自己取了个外国名字,叫简西。她说祖上有十几分之一的西域那边的基因。是个混了不知多少代之后的小美人。当时她们的理想是,找个男人,给套房子。每月给零花钱,赚几年钱,回老家找个老实人接盘嫁了。 已经不是处女?满大街的修补处女膜,那个东西,想要多少有多少。又不值个什么钱。反正她们这些坐台的小姐,对外一致宣称,陪酒陪笑不卖身的。我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你非得说我是妓女吗?只能说你们的心思太脏了。自己是狗屎,眼里心里就觉得别人全是狗屎。佛印和苏东坡的禅机官司拿来用就是了。显得自己又有深度又被世俗误解委屈了。 为了追求美好生活,总是要有所付出的。女人的身体也是一种资本,是可以置换的。你们认为你们神圣,你们守着家过自己的穷日子好了。她们有时候一起逛街的时候,看着那些个穿着陈旧过时,在超市时挑特价商品特价菜的家庭妇女时,是有着心理优越感的,走路都更有力气,头也昂得比平时更高了些。 就像良家妇女痛恨小三和酒家女一样,她们也相当然地不喜欢良家妇女。你们一堆贱人懂什么?我们陪男人最起码还收钱呢。我们还能就地讲个价要个礼物什么的。你们呢。给人一家子当奴才,男人和别人睡。不要钱的保姆还自带工资,侍候人家一家子,还没人说你好。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吗?我们陪男人睡,那挣得是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啊。是自己幸福生活的未来和指望。有一个为陪酒女子站街的名句是这么说的,“良家妇女是一次性出卖,而她们,只不过是把自己零售罢了。大家半斤八两,谁也不用笑谁。” 二人在互相支持、互相鼓励的赚钱大业里志同道合。 陈巧巧钓上了墨敬文后,也给简西搭过桥,好朋友嘛,还是要讲义气的。能拉一把是一把。可是墨敬文不喜欢这个起了个外国名儿的楼月芬。对陈巧巧这个风月场上的朋友不假辞色,他不肯帮忙出一点力,让这个姊妹同钓金龟婿的戏码最终也就没有完成。 当两个完全一样的人突然就在生命的遇合里南辕北辙。这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尤其是那个人的男人还一副看不上自己的样子。楼月芬心里极不平衡,你不过一个二世祖,仗着家里有他妈点钱,在这花月场合里驰骋纵横罢了,你没钱的时候,看这些男男女女,哪一个肯赏你个眼色瞧。就算姑娘我是卖的,我也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戴着一顶宽大没边的绿帽子,替别人养着孩子,有什么得意的。 对,就这样。可能坏女人也是须要真诚的朋友的,她们也有和朋友倾诉的欲望。只是那会儿还没有这么智慧的话出现,什么“为兄弟两肋插刀,为女人插兄弟两刀”,什么“防偷防盗防闺蜜”,所以,在一次逛完街后俩人吃饭时喝得多了点,一时感慨,就说了自己在家乡的那点事儿。 有因就有果。楼月芬自己攒点钱,就回家嫁了个老实男人,成了家。连着生了两个女儿又按照政策做了结扎。老实的男人没什么,家里那个老太太整天找碴,日子是苦不堪言。在她有意的关注下,陈巧巧的事情她了如指掌。 凭什么陈巧巧在京师终于成了墨太太,而她就得整天面对着找碴的死老太婆?凭什么她带着个别人的孩子还荣华富贵的,而自己却灰头土脸!都怨那个陈巧巧,嘴上说得天花乱坠,就是不实心实意地拉自己一把。她就是对自己不安好心!陈巧巧也是挺冤枉的。你自己命当如此,一定把原因往别人身上找,可能这么想能让自己好过一点吧。 酒吧里混过的女人,自然是比乡土女子心眼多一点的。她知道那个冯全有的儿子出去和几个权二代赛车的时候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后,就动了心思。她不好过,那大家就谁都别想好过。她不知道的是,那个陈巧巧已经很不好过了。而且,墨安安的命运与她所想的大相径庭,不是回来继承亿万家产,而是被送到了一个男人的床上。 她是曾经帮忙看过墨安安的,这母子俩的头发她分别装了,放得好好的。就是准备有朝一日能派上点用场的。 确实如此。她把她所知道的消息都通过邮政快递传送回了冯家。不显山不露水,神不知鬼也不觉。损人,但绝不为利己。这世上确实有一种人,气人有,笑人无。见不得身边的人过好日子。而恰恰好,陈巧巧就碰上了这么一位,能惦记她好多年的。且一开始就没安着好心,就算是关系处成了闺蜜,心理距离照样是我是我,你是你,十万八千里。 冯全有的妻子是一个屠夫的女儿,当年,他因为陈巧巧假死事件名声坏了,就算是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材,也没有好人家的肯把女儿嫁过来。后来。才娶了这个屠夫家的闺女吕春花。 吕春花,屠户出身,每天和肉案和各种刀具打交道,那气势和普通的女孩子就天差地别。她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冯忠,喜欢赛车,就毁在了赛车上,现在躺在床上,成了医学上的植物人。可能有一天会醒,毕竟四肢健全,伤的是脑子。也可能睡了一觉就去找阿弥陀佛报道了,如果有造化的话。否则,只能按照民间的传说去六道轮回了。这个医疗鉴定让她欲哭无泪。还有一个女儿,叫冯丹丹。也是冯全有唯一的继承人了。 吕春花看着冯全有,“我知道你心里还惦记着那个小婊子叫什么巧巧的,”大家一张床上躺着,心思是瞒不住的。“但是,老娘不是好惹的。你只要敢动一点心思,你看我敢不敢半夜里剁了你。” 这会儿不能讲夫妻情分。对于那种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贱男人来说,眼前的永远没有远方的来的深情。在夫妻关系上,也是你强一分,我就弱一分。你进一步,我就退一步。他妈的,这日子过得跟打仗似的。 冯全有,这个虽然年过半百,风采却更盛当年。更成熟了,也更有男人的味道。钱是好东西。当初要不是因为钱少,陈巧巧怎么会有了身子还往外跑。怕他纠缠,还演了一出“水库疑云”给他看。那小贱人真是又好看,又聪明,只是那点智慧劲没往正路子上使罢了。 第26章 墨敬文出家了 “媳妇,咱发家也有些年了。我一心一意地守着你和咱这俩孩子过咱们的日子。不会做那种给自己媳妇没脸,让儿女蒙羞的事儿。年轻的时候可能也做过混事,但是男人成家立业,为人处事就得把脊梁挺起来,不能让乡亲们背后戳脊梁骨。你放一百个心,咱们儿子肯定会醒过来的,咱们丹丹又那么争气,年年奖学金一等奖。这就是祖坟上冒青烟啊。”冯全有确实没有要接回陈巧巧的意思。这种败家娘们,接回来,让祖宗蒙羞,他冯家今非昔比,也是堂堂正正的挂着“冯府”招牌的大户人家。不是农田小户可比。 “那东来去接那个私生子是怎么回事?就冲他这么大张旗鼓,我就不能不多长俩心眼儿。” “咱们家公司要上市,证临会的一个领导喜欢纯纯净净的男孩子,如果有现成的,花点钱送上去打点一下。可是,没有。这不就有人上赶着给送合适的来了嘛。那个墨安安长得唇红齿白,养得又娇气。还是个大学生,这机会可是老天爷送来的。就该着我们老冯家财源广进!” “那个女人风流成性,贪心不足,把自己送监狱里去了。这孩子这会儿是惊弓之鸟,那亲爹听说戴了这么大个绿帽子,看见他恶心还来不及呢。不可能留着他。” “你们是打算把他送给那个姓胡的主任,听说他在床上是有怪癖的。和他上过床的男男女女提起他都小心翼翼的,能把床伴吓成那个样子,跟小鬼见了阎王似的,你,真的不心疼?” “一天都没见过的儿子,喊了别人二十年的亲爹,我心疼个什么劲儿?你当我是傻的吗?我把财产给了他,让他管我叫“傻逼”吗?”墨安安绿茶的样子,只能骗骗哄哄那个墨敬文,在他眼里,太小儿科了。那就相当于孔圣人门前卖百家姓,贻笑大方。 “他的照片和小视频已经发给姓胡的了。他很满意。能不能从姓胡的床上下来,看他自己的本事了。如果姓胡的真喜欢了他,没准也能飞黄腾达呢。”冯全有的笑里没一点对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孩子的怜惜。宁肯出去坐台,也不肯安分的妈,能教养出什么好儿子来?还不是逢迎男人,低三下四的那套营生。 “这是自己家的孩子,进可攻,退可守的商业手段。他若得宠,以后我们就有了实打实的硬关系。他若不得宠,从姓胡的床上下来的几个男孩子,精神都不太正常了,有抑郁的,有跳楼未遂的。反正不会给我们留下什么后患和把柄。你放一百个心。” 墨安安心里拐的弯都没派上用场。他被直接送进了一个单梯独户的公寓房里,那里有一个文质彬彬的斯文败类在等着他,那是一个长着獠牙的恶鬼,正在满心欢喜且激动地等着自己的猎物送进来。 胡明生,四川某省证监会的负责人。升官是火箭式的。听说是上边有人,也有的说是媳妇家里的势力厉害。 这个男人身姿伟岸,儒雅方正,做事一板一眼,认真负责。在行业里是有了名的不循人情。也是,这个年纪,有权有势有钱,他能缺什么呢。是的,他缺个可心意的床上玩物。 送上来的那些个,不是呆得像个木头,就是只长了一张脸,他又不是脸控,只看脸的。他要的是个懂事,识趣,好看,可爱的玩意儿。全是一堆木头,看到那种蠢东西,让他一肚子气,好好的床上有的柔情蜜意,弄出了个伤害罪现场。这能怨他吗?他知道有些知道自己兴趣的人在外面传的那些话,什么他又把床伴送进医院了,什么娱乐圈的哪个小花和他睡过之后就退圈了之类的。显然是把污水都泼在他头上了。反正也没人敢说到他眼前来。自己也还罩得住,随他们嚼舌根子去吧。在自己面前还不是装孙子陪笑脸的货! 希望冯家这次不让他失望。毕竟这是他们的机会,他们能不能上市,还不是自己签个字的事儿。 京师 墨敬文半世风流,正在男人最有韵味的年纪,激流勇退了! 京北的法源寺里,来了一个新出家人。他把自己名下的所有财产都捐给了寺庙里供灯供油供香火。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守口摄意身莫犯,如是行者得度世,”“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墨敬文在接触佛学,阅读经藏的时候,无比的感谢从前的经历。在这里的日子,他觉得自己浮躁的内心竟然无比的平静,就像玻璃一样的湖面,清澈见底,再也没有什么家世、钱财、继承、女人、儿孙等等的纷纷扰扰。 他每天跟在师兄弟们后面学习。那些晦涩的经文,他竟然全部都能懂得。虽然他讲不出那些经文里的包涵着的深义,但他就是知道他懂得,他理解。有时候他会问自己,是不是从前的不羁就是为了今时今日的回头是岸?他与佛是有不解之缘的。 听着古寺暮鼓晨钟,他眼里念满了泪水。我回来了。 他的心头荡起憨山大师的那首诗:滚滚红尘世路长,不知何事走他乡。回头日望家山远,满目空云带夕阳。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曾经游戏人生,曾经肆意挥霍,一颗动荡的心灵总是空空的,永远也填不满,钱财、女人、责任。原来那些都不是我的归处。 我的归处在这里。 当江湖上全是墨家大爷出家的传说,墨老爷子也不在疗养院里继续抱病不出了。他匆忙带碰上乔管家回到家里,几个佣人迎出来,没有了那一家子祸害,也没有了安然。这个家还是家吗? 第27章 开大切的女孩子 墨安然将那个面临破产清算的公司纳入囊中。他把旁支的一个一直和他关系不错的弟弟墨安西拉过来。安西志不在经商,他胸无大志,就想凑合活着,打打游戏,混混日子,挣点小钱就心满意足。可是,就像安然哥哥说得那样,身为墨家子孙,他对振兴墨家是负有责任的。能得墨安然的看重,自己的父母那是喜出望外,他们一直认为自己的儿子碌碌无为,就是混吃等死的啃老一族。谁知道,墨安然给他配了最优秀的特助和执行团队。你只要把握大方向不变,你的ceo位置就是稳稳的,年薪何止百万,前途一片光明啊!这天上掉下个大馅饼,你不要都不行。墨家其他旁支也有更优秀的,都暗暗地埋怨墨安然不知道远近,或者指责他滥用自己的权利,但,没人敢到墨安然面前来说三道四,他们不过是墨家看在都是墨氏子孙,从福利大家的角度,分配给他们百分之零点几的股份,省得有没出息的三餐不继,做出丢人的行当来。他们是平空吃饷的那种人,哪里敢发表什么意见。多说一句话,就可能被一脚踢出去。在墨安然面前摆长辈架子,使小性子都不管用。那是个冷面冷心冷情的鼻祖。不得不说这些人还算够聪明,也就是私下里发个小牢骚,他们若是敢作,墨安然一定不会留情面,肯定把他们按在地上摩擦几遍,让他们认清自己到底是谁,有几斤几两重。 墨安西不敢反抗自己的这个哥哥,他可以和父母撒娇犯混,但安然眼睛扫他一下,他就立马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确实是个识时务的好孩子。 墨家还是墨家,京师里四大家庭之首。 墨安然坐在车里,视频会议已开完。他有点乏,左手捏着鼻梁让自己精神一下。这时,手机响起来。 备注是宝贝的电话。 打通了,又挂断。这个小妮子。这是在催我了。 墨安然心中充满了喜悦,那个给他的生活带来了阳光、雨露、美丽、快乐的姑娘,我来了。我会永远守在你的身旁。 而对于墨安然的离京,京师的美女们扼腕叹息。那个望京市能有京师藏龙卧虎吗?能比得上这十代帝王建都的历史古城吗?为什么要跑到那里去开拓新的商机和市场呢。没有人回答她们。 也有不死心的,追着墨安然的脚步,也来到了望京。这个城市忽然间就成了各路豪杰必争之地。这场商界的盛事,对于望京市招商引资的政治局势来说,却是久旱逢甘雨,这就是水泊梁山的宋公明啊,太及时雨了! 本来就是一锅沸水的望京,更热闹了。望京市的华飞娱乐前景一片大好。它手下汇聚着国内顶尖的经纪人团队和在娱乐市场顶着半边天的影帝和影后。听说集团总公司的墨董事长要莅临,华飞娱乐的高层们就想着一定得给这位大boss举办一场声势浩大、无与伦比的豪华宴会。以表忠心。也让boss对他们有个初步的观感。一杯酒盖着脸,拉个关系也比较容易不是。 夜色降临的时候,华灯初上。在朦胧的灯光里,吴迪从一辆大切里走出来。她粉黛不施,一身看不出牌子的牛仔短t,配上她短碎的发型,一米七六的个子,一双没跟的白色小皮鞋,清清爽爽,清新雅丽,若天上掉下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子一样。有俯视红尘烟火的高高在上,却也有和光同尘的气度与华采,二者相辅相成,相得益彰。这种个人气度气势是自带的,与华飞大楼前络绎不绝的盛装男女形象截然不同,那些穿着晚礼服的女人们,嫉妒地看着这个与华堂美酒格格不入的姑娘,那眼里的敌意是满满的,就差溢出来了。这么隆重的迎接京师大人物的接风洗尘宴,这个女孩子这穿得是个什么样子?还懂不懂一点酒席宴前的规矩了? 郑寔一家作为当地的世家,当然也得出席。郑芬给了郑怀和郑念请帖,“你们也多出席一下望京市里的宴会,以后,这郑家还不是我们的?和那些有钱有势力的人多结交没有坏处,也是铺展自己人脉的场合。” 郑怀,一个有着几分俊秀的男人,眉毛狭长,丹凤眼,嘴唇很薄,因为他的不苟言笑而透着点阴沉,莫名的给人带来几分阴森森的冷意,在他身边,夏天是可以不用空调制冷的,他周围五米之内,再灿烂的阳光也温暖不了他周遭的空气。 他穿着讲究,名贵的手工西装都是在国外订制的。这矜贵是用郑家的钱堆起来的,而他的父亲,不过是一个小手工作坊主的儿子,意图染指郑家的亿万家产,自觉地将儿女的姓氏全姓了郑。没有提一点异议。 当年征求郑寔这个姥爷的意见的时候,郑寔看着他们一笑,“可以啊。郑家后代越多越好,开枝散叶。家道兴旺。” 看着郑寔对自己子女那个无情无义的样子,她们认为自己是有机会的。机率是最少百分之七十。自己兄妹俩比那个冯如月生的没用孩子聪明多了。在这方面,她们完全可以自信。 而郑念,为了在今天晚上艳压全场,她提前几个小时去美容院做了全套的护理化妆,穿上刚从国外邮来的伊芙丽最新款礼服。整套的翡翠首饰在灯光的折射中,熠熠发光。她高高地扬着头,像一只寻找配偶的骄傲的天鹅。她身高一米五六,本来是小个子,为了能衬得起那个晚礼服,穿了一双恨天高的高跟鞋,和郑怀站在一起,还是有点不协调的感觉。她的长相柔美,小瓜子脸是经过微调过的,让人看着很舒服,看着没有危险,没有攻击性,是个与人为善的模样。如果你们这么认为的话。那么肯定是错的。有一对觊觎别人财产的父母,连自己的姓氏都可以放弃的人,怎么可能是无害的。 吴迪一手听着电话,她倚在自己的车上,慵懒自在。“我来了,你不用下来。明知道我脾气不好,还非得让我来。砸了你场子,也是活该。” 第28章 初会郑家兄妹 “谁招宝贝不高兴了,你尽管教训完了扔出去。哥哥的场子,宝贝随便砸,只要你高兴,别和我玩陌生人的游戏。”墨安然和公司里的下属们在谈话。男人示意了一下,拿着手机站在了窗前。那个刚才还凌厉得像一把出鞘利剑,转身就笑上眉间,他温柔地笑着,“真想出去接你。怕这些高管们说你红颜祸水。” 郑念下车来,有保安过来引领车位,她却是对着吴迪走了过来。就算大家没在正式场合介绍过,但,彼此都是知道对方的存在的。说不认识有点假。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如果不知道敌人的深浅。如何备战迎敌呢。 是的,就这样,吴迪在她们的眼里,就是一个对她们的家产蓄意不良的侵略者,抢夺犯,一个无耻的小贼。 “让这辆车开走,我们的车要停在这儿。这么高档的宴会,开这种车的人也能来,也不知道是哪个缺了心眼的请的。没的拉低了大家的格调和身份。” 郑念用手指着这辆大切,一脸的颐指气使。 “一个连自己的家庭姓氏都抛弃了,把对别人家的东西的不怀好意写在脸上的一堆人渣,什么时候还有格调和身份了?” “你是什么东西?你配和我说话吗?一个把自己的亲爹和奶奶都撵到大街上去过年的畜牲不如的贱人,脏了我们上等人的眼睛。保安,保安,你们在这儿是干什么吃的,还不让她滚出去停车?这里的停车位是她这种人能停的吗?” 保安看着这个一身华服,一张嘴却又暴露出自己的无理骄横的大小姐模样,从心里是讨厌的,但是,他也知道,这是一个上等阶层的人们组织的一个宴会,为了迎接一个京师来的大人物。他看着吴迪这身打扮,似乎不是宴会上的人。 “小姐,你是住在这酒店里的吗?今天这个门是只对参加宴会的人开放,您要去其他层得走左侧的门。” 吴迪对着这保安小哥一笑,“谢谢您啊。我这儿打个电话就上去了。我有请帖的。不会给师傅您添麻烦。放心吧。” 保安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叔,面相慈祥而忠厚,让人一见就生好感的那种。郑念在一旁看这二人不理自己,还态度和蔼的和吴迪聊天指方向。她不高兴了。 “真是鱼生鱼,虾生虾,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闺女。饥不择食成这样了都?停个车都能勾引上个男人。怎么说也和我们郑家有点关系,你妈年纪轻轻地就和人不清不楚,最后嫁了个民工,你这个女儿倒是争气,比民工强,找保安。不做点不要脸的事你们就不能活了是不?”郑念恶毒的嘴脸有点嚣张。她以为吴迪再怎么也不敢在这儿和她动手。君子动口不动手。 她没看到吴迪是怎么从自己的车前到了自己眼前的。她话音刚落,吴迪的巴掌就过来了,那清脆的声音在夜空里格外的响亮。 被直接抽傻了的郑念都没来得及喊救命,就被一脚踢倒了。“我讨厌有人在我跟前叽叽歪歪,谁给你的脸,敢到我跟前来蹦哒。本来想给郑家送份见面礼的,既然你上赶着要,今天就先给了你吧。” 她本来就对这一家人存了心,既然回来了,那就没有装没事发生的道理。自己的母亲和舅舅,再往上的恩怨她不管,但这家仇是一定得报的。一山不容二虎,姓吴的和姓郑的,必然是要斗个不死不休的。狭路相逢,郑念恶意挑衅,今天肯定不能善了了。 当郑怀和熟人打个招呼,开着车找过来的时候,保安已经呼叫了领导,说楼下起了斗殴。保安大叔有心回护,只说有个豪门大小姐对这个酒店里的客人出言不逊,逼人把车开走,抢人车位。但,另一位姑娘不肯。就打起来了。“谁先动的手?没看见啊。正说着话呢,就撕到一块了啊。用报警不?不用?好。你们快点过来。” 此时,郑念已经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了。吴迪没想打死她。法治社会,以法治国。她是新社会的好青年,爱党爱国,遵纪守法好公民。两个女人殴斗,正当防卫没什么。这要是出人命,虽然也不怕,但,坏人,怎么能这么容易就死了呢。这对于枉死的好人来说,太不公平。死太容易了,活着,才有可能遭报应。这么轻巧就死了,我还玩什么?怎么玩? 吴迪从自己的背包里往外拿纸巾,她慢条斯理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拭着,就好像曾经碰到过很恶心的东西似的。“下次,别往我眼前站。让你们多活几天,是我现在没时间搭理你们。” 郑怀下车看到郑念躺在地上,路灯下,她抽搐着,哭泣着,美丽的小脸已经肿起了老高。他急忙走过去想把她拉起来,听她叫的凄惨,又怕伤了骨头。他骂身边的保安:“还不打120,我妹妹要是有什么事,你们就不用在这个城市里混了。” 吴迪在一边嗤笑:“姓郑的是不是认为,大家全是吓大的?保安叔叔凭自己的劳动赚点钱,养家糊口,为社会发展作贡献,你凭什么一句话,人家就不能混了?有本事,找那些上位者发疯,也算你有点出息,整天地冲着蝼蚁百姓吠起来没完,你们一家子属狗的吗?真的是不要你们姓郑的那张脸了?也对,本来你们也不姓郑嘛,姓郑能赚钱,你们才把自己的祖宗卖了,换成姓郑的。你们家是姓什么来着,姓吕?” “吴迪,我没功夫搭理你,我已经报警了。咱们就法庭上见吧。你也不用在我这儿伶牙俐齿,政府会教给你怎么做人。” “一堆衣冠禽兽,还想教人做人。哗天下之稽。”吴迪连一个眼风都懒得给这对兄妹。 一个嚣张跋扈,一个狗仗人势。穿上一身值点钱的衣裳,就认为自己是上流社会了。这种东西就是欠抽。 多打他们几遍,就能让他们明白,自己不如一个民工或者保安,人家是脚踏实地凭本事和辛劳吃饭,他们一家子,靠的是,不要脸,数典忘祖卖祖求荣! 120晃着灯,鸣着笛过来把人拉走。 吴迪自己动手,看着打得生不如死,骨头没断,血也没流,只是受点疼罢了。先收点利息 ,谁让她自己不长眼一定要撞上来找扁呢。 吴迪走进宴会庭,卓子君和哥哥卓子航站在一起,她百无聊赖,一副生不如死的恨天不语的模样。看到吴迪进来,她直接就冲了过来。 卓子航,脸上全是宠溺的笑,:“吴小姐,您好。我是……”他没说完就被亲妹子打断:“他是我哥。卓子航。你不用理他。” 卓子航怎么说也是一个望京城里的豪门公子,这? 知道妹妹有个好朋友,他也没想招惹,只是想认识一下,以后能多个眼睛保护妹妹嘛。 自己这妹子把自己当洪水猛兽!郁闷! 不过,吴迪一看就是清纯明媚的小姑娘,交个朋友也不错!反正自己也没有女朋友。 “宝贝,你可来了。这儿闷死我了。我妈说我长大了,以后必须得出来营业露脸了。”她生动的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把情绪被破坏了的吴迪逗笑了。“如果能联姻呢,也是家里的助力,最不济事,也能给自己找个顺眼的长期饭票。天哪。这是哪个年代的理论了。我是缺饭票的人吗?” “你不是,你只是少个扛揍的男朋友而已。” “吴小姐真知卓见!” “我不求他能和我旗逢对手,最起码不能软绵绵得一碰就倒。” “墨老大来了,还有他那几个兄弟。今天晚上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来冒个头。郑家是肯定会来的。他们要是敢找你晦气,直接打了算。不用客气。” “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欢迎墨老大入驻望京市的第一份礼物就是一场官司。顺便说一句,我刚在他公司门前把郑念打进医院了。” 吴迪:“郑家人过来了,我去招呼一下。” “你去打人,我出去透口气,没意思的破宴会。那个虞傻子也来了。” 吴迪:“人家叫虞少。” 卓子君:“在我眼里,那就是个棒槌。蠢货。” 吴迪:“听你的,反正我总是站你。大家熟人,去打个招呼吧?” “不去,这辈子不言和。” 卓子航心里想,妹子这是心里有人了,人家还做错了事。 真好,不用他出手破坏!他的妹妹在家当公主就好,才不能送进豪门当谁的媳妇! 一群人众星捧月一样地把墨安然恭迎到了大厅里。虽然衣香鬓影,人影重重,他依然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最特别的存在。 这里有浓妆艳抹、端着港星风范的影星歌后,故作矜持,维持着世家风度的大家闺秀,依附着世家而来的小家碧玉,一个个像争奇斗艳的花似的,各不相让,都想在这个上流社会的聚会上有所收获。这里有资源大佬,有商业大鳄,有阔少爷,有二世祖,有权的有势的有钱的,集中了望京市最顶尖的那堆人。空手而归,就太扫兴了。 郑芬和他的男人吕伟今天来得晚,没有看到自己的儿女被120拉走,她看到了吴迪,心里骂一声“晦气”。她怎么来了。她哪儿来的请帖?怎么进来的?她不相信吴迪是被邀请来的。也没在吴迪身边看到重量级的男人啊。在她心里,那个小丫头片子就算比她那个窝囊废的妈强点也有限,如果不靠男人,靠什么来这样的场合? 墨安然几个人下楼到大厅里,他们没有看那些个仰慕的星星眼神,一队帅哥直接来到了吴迪面前。 “看看我们的小丫头,长成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啦。两年多没见啦。”程鲛欣慰又感慨地发表感言。 “安然哥在这儿,你还敢说是你们的。觉得这个场合不适合打人是不、有恃无恐?”陆斯远看着眼前这一对儿用眼睛在交流着情感,加了一句。 “小迪,我还指望今天能看到你盛妆出席呢。”虞世洋夸张着他失望的表情。“不过,这样也一样能艳压全场。” 他看到拖着哥哥走远的卓子君的背影:“那是卓子君小丫头?咋还看见我们就躲呢?我们又不会吃了她?” 陆斯远:“她没有躲我们,只是懒得搭理你。我们对她没有恶意,你在她眼里就是一只大灰狼。” 虞世洋:“就因为被那个虞卿卿利用了一次,在她眼里我就是仗势欺人的疯狗二世祖。我真冤啊。” 程鲛:“虞卿卿就是个祸害,你还以为她能吃亏?活该小姑娘恨上你。” 从前干的蠢事。被兄弟们取笑。 这二人也是男有心,女无意。冤家。 郑念的大学同学童瑶瑶,从外面进来,看到郑芬,上去告诉她,“阿姨,刚才小念和她那个表妹遇上了,被她打进医院了。郑大哥也陪着去了,都打120了呢。” 郑芬一听这话就急了。 她冲到了吴迪面前,指着她骂道,“你这个小贱人,我女儿没招你没惹你,你凭什么打她。今天,我就要你好看。” 吴迪,“大婶,我已经很好看了,不需要你要我好看。”她伸手把她的手腕子拉住,直接给她掰折了。“我顶不喜欢人用手指着我,只要有人敢做这个动作,那只手就不用要了。你要是不信,你用那只手再指我一下试试。” 卓子君:“这谁呀,我们的场子也敢来撒泼?保安呢,还不打出去!主人呢?” 墨安然听着小姑娘振振有辞地在教育她,不由自主地就笑了,还是那个不容人的性子。 郑芬一时情急,露了本相撒了泼,看到墨安然,她急忙为自己的行为描补一下:“你这个上不了台面的贱人,我再怎么说也是你小姨,只不过指点你两句,你就和我动手。你自己看看自己,再看看这里的随便哪一个人穿得和你一样。说你个失礼,你就这么野蛮,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把你带进来惹事生非,还不给这儿的主人面子。”真难为她,疼成那样还有理有据地藏着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埋汰人。 吕伟也知道了吴迪把他女儿打进医院的事儿,他扶着自己的妻子,面向墨安然等人,“我们来参加贵公司的盛典是有请帖的。主人有义务维护我们的安全。现在我郑家两个人受了伤,我先送我妻子去医院,回头,贵公司要给我们郑家一个交待。”这个像寄生虫一样寄养在郑家的男人很会狐假虎威。知道,提姓吕的,没人搭理他。搬出了郑寔这个王牌。 “郑家,难不成你住在郑家就也姓了郑。郑这个姓也没什么尊贵可言吧。家里有点钱?拿来吓唬我,还是不够分量的。我打了就打了,不过是教训了一个贱人,还得找和尚道士看个好日子怎么着?公了私了,我都等着你。东城我刚修好的宅子,挂着牌子,吴府,尽管来找我。”吴迪轻蔑地说了一句。 “既然是在我华娱的门里门外发生的事,一切后续都由华娱承担。自己家的孩子都护不住,我怕望京的父老乡亲骂我太菜了。以后还怎么在这儿立足?”墨安然加了一句话,让华娱的人都对吴迪另眼相看。哇,这小姑娘厉害,拿下了他们年轻有为的董事长! 华娱的老总看着墨安然和吴迪不分彼此,一家人的样子,满口称是。“吴小姐肯来赏光参加我们为墨董举办的接风宴,荣幸之至,快往里请,往里请。” 宴会上,墨安然把吴迪安置在自己旁边,看着挑食的小姑娘把自己挟到盘子里的菜放回自己的盘子上,无可奈何地笑了。“祖宗,你就不能不挑食吗?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再过一阵子不见,一级风都能给你吹跑了。” 吴迪,“不喜欢吃。” 华娱一众高管看着自己家董事长陪着笑脸哄一个小姑娘吃饭,都有点震裂三观。以为是个霸道总裁呢,原来是个温情王子,走的是温柔路线。 第29章 郑寔的反应 墨安然把蟹黄小心地剥出来,全放进她碗里,“这个总可以给我全吃了吧,只吃蟹黄的毛病也没改吧。”他嘴里念叨着。 “两年多没见,哥哥更唠叨了。” 他脱下一次性手套,轻轻地抚了一下她的头发,“你个没良心的。哥哥还不是为了你。” “别打我头啊。把我打笨了嫁不出去,我就赖上你。让你身边那些大小姐急死一个俩的。” “好,让她们都急死吧。不对。我身边什么时候有什么大小姐了,别诬蔑哥哥啊,这罪状太大了。哥哥我顶不住啊。我就是有一个小祖宗,还两年多才见一面。” 这就是一场惨无人道的虐狗局啊!夫妻一起的,相视而笑,单身狗们苦不堪言。看着董事长言笑晏晏,布菜添汤,他们发誓,下次一定得带女朋友来!要秀大家一起来! 吴迪看着华娱老总:“这回郑家的事儿,你们不用管,他们不会过来找你们麻烦的。我还有账和他们算。” 墨安然:“小朋友喜欢玩,就让她自己玩吧。她开心了,我日子也好过。”他宠溺地抚了抚吴迪的头发。自己喜欢的小姑娘,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要上房揭瓦,他也扶好梯子,别摔着了她。 “就那个小白脸吕伟两口子,也敢打着郑家的旗号出来混了。郑寔是真的有点没用啊。” “谁知道那郑寔不是故意的呢。郑家那一堆烂账翻出来没一个是个人样的。衣冠楚楚全是狼心狗肺。” “不提郑家的家事。那个郑寔也是个深情种子。这男人还算得是个好汉子。” 听着一堆人对自己那个没见过面的姥爷的八卦,吴迪就像听一个不相干人的故事一样。毕竟,这么多年,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也都没有在乎过对方的存在。这血缘至亲,说起来还不如陌路。 医院里 吕伟托的熟人,把媳妇和先送到了的女儿放到了一个病房里养着。女儿来得早,虽然叫的凄惨,身上也就几块青紫,连轻微伤都算不上。上眼一看,都当不了什么证据,脸上的肿劲也下去了。媳妇这手骨折了,赶紧做正骨修复,说是得好好的养着了。岁数也不小了,就算是恢复得好,恐怕以后也会影响正常生活。 郑芬一定要报警把那个小贱人抓起来。而吕伟心里有点打鼓。听说那个舅舅在联系这个吴迪,好像有心补偿她点什么。如果让郑寔知道她们和吴迪起了冲突,这其中的关系有点微妙。大家心照不宣,又不会拿到桌面上讲明白。如果一定要她付出点代价,不如私下做点什么。被人知道了,也不怕什么,没凭没据,大可一推六二五。人是有见面之情的。如果见的多了。保不住那个郑寔就和这个外孙女有了眼缘,有了亲情,动了接回来的心思,本来就有传闻说,他手下的助手在试着联系吴迪。如果再动了撵他们一家人出去的想法可咋整?不能给他借口。这个郑家,他是要定了的。 郑蓉听说自己的女儿和孙女都被吴迪打了。勃然大怒:“那个小贱人,也敢太岁头上动土!”她急忙喊司机连夜去医院。 郑芬的手上了夹板,打了石膏。郑念倒是还好。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也不再哎哎哟哟的叫起来没完的喊疼。可能疼得乏了。听说女儿的手保养好了,恐怕也会有后遗症,恢复正常不太可能,郑芬就又哭起来了。 郑蓉看着自己的女儿,心中气极。这么多年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这刚回来和亲爹亲奶奶就闹得不可开交。这是也要和郑家宣战吗?自己的那个好哥哥听说是要认回来这个外孙女的。 她有了主意。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一千里路走了八百,没理由因为这个小妮子就收手,前功尽弃,那从前做的那些个铺垫算什么?为人作嫁?便宜了苏黎和她的小杂种?虽然她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但,自己的哥哥在继承权的问题上向来不提。大家拼得是耐性和天意。自己的丈夫和儿女已经在郑家公司里崭露头角,谁想伸手她也先给剁了它。 宴会上的插曲在望京市里传得有鼻子有眼睛的。 吴迪那个小仙女和华娱总公司的董事长是莫逆之交。 墨安然来望京就是来追这个小女朋友的。 各大媒体还有打了马赛克的照片为证。那甜甜蜜蜜的爱情泡泡飘了一桌子,让同桌的华娱高管们吃了饱饱的狗粮。 墨安然默许炒作的目的当然是宣誓主权的意思,另一重当然是为自己的小女朋友撑腰。谁要是打她的主意,也得注意点。虽然小姑娘挺强悍的,能算计她的人这世界上不知道有没有。 周昆阳把这些媒体炒作的文章拿到了郑寔面前。 “昨天,吴迪把她们打进医院里去了,吕伟和华娱要说法。要送吴迪进局子。吴迪一点也没当事。她和京师来的墨安然几个人关系匪浅。郑大小姐在外面等着要见您。”他一口气把要汇报的信息不连贯地说了出来。他都要夸一句自己这么有条理,这都几层意思了?得亏自己是高材生。 “让她进来。我听她怎么跟我说。”郑寔吩咐道。 “是,” 周昆阳出去了,郑蓉已经在隔壁的待客室等着了。 “哥,这事儿您得出面管一管才行。就冯如月那个断了关系的外孙女,昨天把咱家孩子打了。咱们小芬,是你看着长大的,咱们郑家都没碰过一个手指头,被那个姓吴的把手硬硬地给掰断了啊。孩子可受老了罪了。还有小念,一个小姑娘,能惹她什么,下那样的毒手!昨天全城的豪门去了一多半。这是直接打咱郑家的脸啊。” 郑蓉口口声声拿着郑家说事儿,如果郑寔不出面那就是不维护郑家的脸面。郑寔抬手:“打住。郑蓉,你是我妹妹,你无处可去,我留你住郑家,是我当哥哥的疼妹妹。可郑芬嫁人了,她们一家子还住郑家,我也没意见,我郑家钱多,不在乎养几个亲戚,那点儿小钱我也不放在眼里。但,他们吕家的孩子打着哈哈吃我郑家,住我郑家,然后还想惦记我郑家家业也姓了我的郑?就也是郑家了?” “哥哥不能这么说,当时您也是同意了的!您孤家寡人的。以后还不是要小芬她们一家子养您老,冯如月养的那两个,一个植物人半死,一个短命的,指得上吗?咱们兄妹是最亲的。底下的孩子哪个不是拿您当亲姥爷一样。只说是一家人住得近,热乎乎的才是亲人。这是谁在您跟前嚼舌根子挑拨离间了不成?咱家孩子在这个家里长大,不是郑家的还是哪家的?” “孩子在医院里受罪,我想着让哥哥去看一眼。这在外面说起来也好看。孩子受了气,打得就是家长的脸。您若不出面恐怕不合适。” “我的孩子怎么会有姓吕的那上不了台面的小家子骨血?他们自己觉得挺了不起,向吴迪挑衅,仗着姓郑?他们离我姓郑的差了几百里了?吴迪再说她姓吴,那也是我嫡亲的外孙女。我可以不管不问不理,但,吕家吃我的,喝我的,还欺负我的人,他们以为自己有多大的脸?你是不是忘了,你口口声声说的那个冯如月的孩子,有一半的血缘是我郑家的。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就凭她有四分之一的血缘是我郑寔,看见她你们就该知道躲着走。” “这事我不管。我也不会去看那几个整天算计我郑氏家业的东西。我郑家庙太小,装不下姓吕的那一家子。我给他们三天,从我家里滚出去。以后公司里也不要来了。反正他们也没有什么实在职位,不过是挂名吃空饷。” “哥,你不能这样,那是我在世界上最亲的人了,你不能撵他们出去?她们都走了,我还有什么脸面还住在郑家?” “你若是觉得你们是一家子,你也可以一起搬走。” “昆阳,让她出去。” 周昆阳进来,把一脸不可置信、又恼羞成怒的郑蓉推了出去。 郑家母女在医院里住得倒是安心,平时的一些交往好的也过来探望她们。 她们想,如果郑寔作为家主过来看她们,这就是一种暗示,就是看重她们的存在。却没想到这正好给了郑寔把她们撵出去的借口。顺着梯子,他就下来了。这么多年,这一家子的吃相有点太难看了。他也看够了。利用他们的目的也达到了。还留着他们再过个年还怎么着? 郑寔想着自己也该退休了,现在新聘用的总裁能力卓越,不需要他费什么心。把郑家再整顿一下,自己就去昆城安家了。还有那个冯如月。还坚守着她的郑太太的名号呢。这么些年也是挺坚韧不拨的。 望京城里富人区里有个豪门顶奢圈子,里面有一个宅子被开发商按照风水大师的指点做成聚财聚福聚运的布局,听说是给一个退下来的当官的准备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天就挂出了“吴府”的牌子,里面佣人厨子绿化保安警卫看得出来,都是经过特训的,要不是吴迪说吴府是她的,谁都不敢把那座堪称绝品的“吴府”和这个小姑娘连在一起。 吴迪和卓子君说起自己的房子,她说,“本来嫌麻烦,就是住酒店嘛。先这么着再说,但吴叔一定说,酒店哪能有家的感觉。一定把那套宅子给我,推不出去,就收下喽。” 本来想借事生事的郑家母女由于郑寔一改往日任由她们打着郑家的旗号在外面胡作非为,一般都是置之不理。这次,明确强调要撵郑芬她们一家子出去。郑家母女有点慌了。一家子凑到医院里来商量对策。 “不能走啊。我们让孩子改名换姓的是为了什么,他心里不明白啊。这简直就是过河拆桥嘛。我们和他站在一起,帮他对付他不喜欢的人,然后事情都做完了,大家默认的结局变了。郑寔,他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吕伟首先发难。他家里就一小作坊,娶了郑芬,孩子姓了郑,他也乐见其成,眼看着郑寔一天天的变老,希望的大饼一天天得离自己更近。到了嘴边的利益,突然被拿走,没有人能忍得了。 “在大学里,都知道我们是郑家的孩子,是最有希望的继承人,那些个老师同学,都上赶着的巴结着我们,这要是离开郑家,我们算什么、回去姓吕吗?我不!”郑念恨恨地说。在这望京城里,谁不知道郑家诺阳集团,龙头企业,在商业活动中一呼百应的,可,谁知道那个吕家的手工业小作坊?难道让她一个堂堂的郑家大小姐去作坊里卖小米面条吗? 郑怀在一边沉思,被自己的妈戳了一手指头,”你别在这儿装深沉了,快想个办法,如果解决不好这件事,我们家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就算是那死老头不肯给我们诺阳,也得是在家里我们才好运作一些事情。他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他好过的!“郑芬恶狠狠地说。她一只手绑在胸前,配上那咬牙切齿的表情,有点西方巫婆的味道。 郑怀知道自己一家人就是那个舅姥爷手里的工具人。他自己担了个父亲的名儿,当然就不能禽兽不如地对自己的孩子下手。但让他认了那个冯如月,他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做不到。正好自己的妈觊觎着郑家,父亲又是个贪财的,一丘之貉,一拍即合,就让自己的一双儿女都姓了郑姓,也等于是昭告天下她们对郑家的势在必得的野心。当时,他答应得挺利落,不过是为了给冯如月添堵,让她日子不好过罢了。自己一家子是对付冯如月娘仨的利器。现在,大家都做了那么多的准备,都没那么容易妥协。他承认,作为郑家的孙少爷,他也是即得利益获得者,因为是男孩子,也将是最大的利益获得者,他承认自己对诺阳的欲望,他是最有可能把诺阳拿在手里的人选。 ”现在的唯一之计就是示弱。在郑寔面前示弱,您和妹妹多在医院呆些日子,只说是检查出来身体不好,在做治疗。让姥姥去郑寔面前说些甥舅一家亲的话。他信不信的不重要。该做的我们得做。还有吴迪那里,其实她的存在与我们而言影响不到我们的大局。小念完全没必要针对她。以后,能打个招呼,就上去说句话,实在觉得不想理她,就井水不犯河水,别再上去撕了。从目前来看,单打独斗,你不是对手,在她手里,你只有被扁的份。” “她说了,会找我们算帐的,和我针对她没有关系。今后我们出门都得注点意。出门尽量身边带个保镖,要不就两个人同行,有个照应。几年没见,看那气势绝非善类。”郑念想到那天痛到骨头缝里的那顿打就哆嗦了一下。 是,你身上有郑寔的血脉,你有墨安然作后盾。那就让那一家子去拜访一下你的吴府吧。热热闹闹一家子。郑怀不怀好意地想着那一家子奇葩。为自己的主意而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让郑芬和郑念都瞪着他。 第30章 吴艳艳的男朋友 吴甜甜和儿子周煜把吴家刚安置好的温暖的家变成了一个垃圾站。能砸掉得全砸掉了,能毁掉的全毁掉了,把她这些年强摁在心头的那口恶气尽数得散了出来。 毁灭确实更有成就感。创造幸福的家很不容易,不用说那些豪门大户,就是像吴田野和孙文红这样的野班子婚姻也想布置得体体面面的。毕竟从前是住的复式公寓房,一下子让她们去住大杂院,真住不了。要不说,由贫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呢。 眼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才布置得像模像样的家,以为可以踏实地住着了。签得是一年的长租嘛,如果住得好,就不再挪了。计划比不上变化。让吴甜甜这一砸,合约也砸没了。房东找上门来,一分钱不退,地都不用你们扫,麻利着给我滚!一家老少就这么被房东扫地出门。十几万,住了不到二十天,衣食用一点没拿出来,就被撵出来了! 吴田野无比地想念自己从前和郑晓丽那个家。那套房子,复式的格局。关键是住的踏实啊。二十年,幸福的日子是一去不复返了。现在,这个农民工一念回想,才知道,郑晓丽在的日子,他是多么的踏实。有房子,有工作,有存款,用媳妇的钱养着自己的私生子和小三,是不是太得意洋洋了,遭了天忌恨? 如果,如果郑晓丽没有自杀,如果当初对吴迪好一点。如果,如果他就守着郑晓丽好好过日子呢?不可能,他有一个喜欢孙文红的妈,这个妈他肯定得接过来。就算他再道德败坏,黑心烂肺,他对母亲的孝顺是不变的。也许,这是他身上唯一一点和人性相通的东西了吧。噢,还有父爱。他对吴艳艳也是恨不得能挖心掏肺的。这孩子从小就娇,碰破一点皮就喊叔叔,明知道这是自己的爸爸,只能喊叔叔,他觉得委屈了这个孩子,便在其他地方多宠她一些,弥补她一些。至于吴迪,一开始大大咧咧的,让她多让着妹妹,她就让着。艳艳跟她抢东西,她也不太在乎。老太太也不喜欢她们母女俩,影响得他也薄待了她们。最后就到了今天。 这都是谁的错呢?如果没有老太太掺和着,还有那个孙文红呢。这个女人是自己没法割舍掉的爱情,或者是欲望。郑晓丽身上没有的女人的风骚和娇艳,还有那丰满的身体,让他欲罢不能。郑晓丽整天一副全世界都欠了她的倒霉样,能怪老太太骂她吗?你自己就不能挺起腰杆子来吗?别说强奸是个自己参与其中的圈套。就算是真的被强奸了,如果是孙文红,吴田野觉的,那肯定和郑晓丽的结局不一样。女人啊,还是得自己能站起来,否则,你就是给这个世界跪着,别人还是会嫌弃你个子太高了,碍了他们的眼,恨不得让你趴下去。是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一个富贵人家的大小姐,不懂得丛林法则,也是醉了。你一定要向你的敌人竖起白旗,那就注定一无所有,最后把自己的小命也交待出去。人生这场戏,唱得太憋屈。 吴田野的忏悔和思索改变不了他一家人又被扔出来的现状。一家人被房东破口大骂了一通,戏要作足,让他们知道他这房子贬值了,才不会再想着要回房租钱。当时条款都是写好了的,就是给这一家子量身订做的。谁让他们一家子不长眼得罪人了呢。自己是小字辈儿,就应该睁着眼看清楚了,哪尊神是惹不起的,一定要拿着鸡蛋往石头上碰,自取灭亡,这不是茅房里打灯笼——找死嘛。 也是她们命不该绝,当她们一家子衣冠不整地在大街上讨论先找个地方落脚的时候,几个骑着重机车、全副武装的人从她们面前经过,都过去了之后,有一个又轰隆隆地开了回来,他掀开头盔。喊了一声,“吴艳艳,你们家发生什么事了?这是怎么了?” 正是吴艳艳在大一里的同学,她的男朋友人选之一的备胎高洪强。 这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傻大个,在那身名牌衣服的衬托下,吴艳艳也只能给他打个七分。满分十分,衣裳占两分,人才也就五分,及格都到不了。她喜欢的是那种光彩照人,风姿翩翩,有着良好的家世,高贵的出身,浑身上下充满了精英范儿的俊美男人。她可不想跟小流氓一样的高洪强捆在一块儿。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说的是女人。一个女子可以用衣服来掩盖她的出身和教养。但男人不行。大牌奢侈品会让优秀的男人更趋向于天上谪仙,而更衬托出男人的无知和个性上的愚蠢。 看着自己的女神只披了一件家居的棉袍,在寒风里哆哆嗦嗦,高洪强男友力直接爆表了。他打了几个电话,“我在这附近有一处房子,你和叔叔阿姨先去住下,以后要租房或买房再商量吧。这冰天雪地的。别冻病了。”他想,他主要是心疼自己的女神,这小身子骨哪经得起这数九寒天,西北风里站着? 孙文红是认得那些大牌货的,虽然自己不太舍得买,但她可以喜欢关注,这又不要钱,有时候和人说起来还能略装一下阔,让自己在平凡人的圈子里显着高人一等,她喜欢那种在人群里的优越感。 这个小伙子玩的机车得上百万,那一套装备,这是个还没进社会的直心肠的孩子,如果抓好了就是一张全家人的长期饭票。 吴艳艳对着父母和奶奶介绍了一下高洪强,“这是我同学,一个系的。高洪强。他说有套房子让我们先住着,我们还是听他的吧,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虽然她不喜欢他,但,这雪中送炭的机会可一定得抓住了,这会儿要是拿个乔,那就是个大傻叉! 一家人千恩万谢地上了高洪强叫来的出租车,高洪强心情愉快,自己的女神被安置到自己的家里,近水楼台,日久生情。佳人满怀的日子不远了。他知道自己在形象方面比不上其他几个小白脸,但,他有钱啊,在金钱方面,他是有优势的。 高洪强的这套房子是个两居,他自己偶尔过来,随然不是很宽敞,但也比露宿街头或者花钱住酒店强啊。高洪强是个挺实诚的,他把自己所能想到的日常用品,时蔬水果,让家里的佣人都给预备了个遍。让吴田野一家感谢不已。也暂时有了个安稳的住处。看小伙子这样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自己那个长得出色,柔弱漂亮的吴艳艳身上。 面对着吴田野一家人,高洪强并没有觉得自己是施舍的一方,他是个善良的小伙子,只是在动心的姑娘一家落难的时候帮一把。而自己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吴田野对这个小伙子还算看得上,如果女儿能遇到个死心塌地对她一家人好的有钱人家的少爷,在这个时候,是再好没有的了。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啊。这一个年过得提心吊胆,有今日就没明日的,也就有个头了啊。 孙文红是个在男人堆里混过的女人,对当下的困境没有在意。她是被人用刀追着砍过一个村子的,这点打砸的招数她还看不到眼里。这个男人指望不上的时候,大不了再换一个就是了,这些年,她表面上和吴田野是一家子,在外边,有合适的她也是不即不离的玩着暧昧的,偶尔的特别喜欢也开个房子上个床。这种男人也有好几个呢。不行就从其中选一个就是了。都是有房子有退休金的。自己保养得又好,徐娘半老,风韵不减,犯不上在吴田野这个歪脖子树上挂一辈子。 高洪强里里外外地把吴家一家子安顿好后,就乐乐呵呵地离开了。他想像着以后和自己的女神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一起吃饭再一起逛个街,拉个小手,冷风吹过来,再把女孩子揽进自己的大衣里……他哼着小曲儿,畅想着未来的爱情美满,一头撞在了小区的灯牌上。噢,他妈的,走错了,他的机车还在一边停着呢。他为什么走出来这么远!乐傻了? 吴艳艳虽然不喜欢高洪强五大三粗的样儿,但饭票来得太及时了有没有?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有因为衣食而折腰的时候,没办法。谁让自己家摊上事儿了呢。这一桩接一桩的,也不知道她这个造孽的奶奶和亲爹做了多少缺德事,这是被惦记上了啊。这以后要是不找个靠山,恐怕日子就不好过。所以,高洪强热情邀请,她也就顺水推舟。 吴府客厅里 ”是,那个人就叫高洪强,家里是经营体育用品的,在全国范围内也有几十家连锁店。现在人们普遍认识到体育运动的重要性,也很舍得在这方面投资,时势造英雄嘛,他家就趁着这股东风,做了起来,他爹叫高玉林,娶了个能力很强的妻子叫钟菲 ,算是夫妻打拼成功的典范。现在是望京市里排得上号的富豪。” “行,爱情的力量很伟大,希望她们能经得起考验。你不用管了。谢谢你的信息,钱我还是直接打你卡里,我们合作愉快。” “我能说不收钱吗?” “不行,这样让我觉得我是大款,打钱时的感觉很好,就像是在蔑视这个存在。而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高玉林家的别墅门前停着一辆车。 墨文从里面走出来。 高家与京师墨家没什么来往,但,也知道这是惹不起的家族,就算是人家在望京市,那也是可以在望京商界横冲直撞的。派人过来,当然得重视。 墨文望着这夫妻俩,“我家少爷说了,哪一家要是惹吴小姐不高兴,就让他直接从这个市里除名,不用顾虑。贵府里的少爷,看在他年幼无知,二位在商界的口碑一向很好,给两位一次机会,所以来知会一声。省得贤伉俪面对今后的局势,不知道缘由。我们做事都是明明白白的。消息我送到了,告辞了。”墨文转身离开。 夫妻俩跟做了一场梦似的。他们家儿子,这是闯祸了?招惹哪位姑娘了? 为人处世的智慧,自己家的孩子是一点也没懂啊。象牙塔里呆了这些年都呆傻了?这才是闭门家中过个年,年还没过完就有是非找上门来。 高玉林的助理,很快就把高洪强的初恋对象资料拿到了夫妻面前,那姑娘在学校是以美丽胆小柔弱善良而成为男同学们心中的小仙女,都想上去呵护一把,献个殷勤。 二人惊叹,”就这一家子,能生出个胆小善良的姑娘就见了鬼了!” 高洪强唱着小曲儿回到家里的时候,是心得意满的。自己的女神,全心全意地指望着自己,这让他有点男人的骄傲和成就。 高玉林和钟菲坐在客厅里等着他。二人刚讨论完那个来警告了他们一番的黑衣人墨文。本市的华娱就是墨氏集团在这儿开的分公司。刚参加完墨董的洗尘宴,一回头就成了要被敌对的对象。就算成不了朋友,也不一定要被连根拨起吧。这简直是从何说起。 他们的公司生意历年来做得很稳,该打点的该上供的,因为没有强大的背景可以依靠,这夫妻俩就是凭着一股子韧劲才在望京市扎下根来,他们的公司稳扎稳打,生意红火,但远不到被人惦记着嫉妒的份上。刚才说是儿子在和他家主子作对,我给你们时间处理,我看不到我满意的结果,那你们的高氏体育就等着一家家关门大吉吧。 被威胁了,还是那个最最惹不起的墨氏。还是自己的儿子惹下来的是非。 他们还是沉得住气的,等高洪强洗了个澡,不再风尘仆仆的模样。钟菲问自己的儿子。 ”儿子,你这两天很高兴?有什么开心的事儿能和妈分享一下吗?” “您发现啦。就是我女神,一家子遇到点难处,正好让我碰上,我就帮了一把。这不就正好能借机接近她了嘛。” “什么样的女孩子,这么讨我儿子喜欢? 这我可得找机会看看,我儿子这么优秀,门不当户不对的妈是不考虑的啊。”钟菲半真半假地说着,引导着高洪强说出来。 “您这都哪个年代的思想了?我们家不也是草根出身吗?这刚脱离出来就瞧不上老百姓了?平民百姓怎么了?历史还是人民创造和推动的呢。什么门当户对,我看见那些矫揉造作、浓妆艳抹、故作矜持的大小姐就烦。我的事儿我自己会处理,您可千万别出面,她就是一个胆小而善良的小姑娘,跟您这种女强人差了十万八千里,您别给我吓跑了。” “这八字没一撇儿的事儿,这就护上了。这要是真的上了心,我想不理她都不行。跟我说说,这是哪家的姑娘?” 第31章 买套自己的房子吧 被吴艳艳洗了脑的高洪强,把吴迪无情无义大过年的撵她们出去骂了一顿,刚安好的家,又被号称是一个叫姑姑的女人给砸了个稀巴烂。正走投无路的时候,让他撞见了。他就当了大侠,伸出了援助之手。 早就知道是望京市八卦里臭名昭着的那一家子。钟菲明白,自己的傻儿子是真喜欢那姑娘。这被骂得跟过街老鼠似的一家子,他还能上赶着和他们扯上点关系,还沾沾自喜。是因为她们把儿子保护得太好了,还是他们夫妻俩太聪明,导致儿子只长了个子,没长脑子? 高玉林两口子,确实都出身于市井之家,所以,他们对市井百姓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思想和言行都了如指掌。自己这傻儿子给这女孩子当备胎第几号呢。只是人家看不上他。这会儿有这么个独占女孩子的机会他当然是不会轻易放过的。这种青春期的迷惑是不可理喻的。只能强行给他断掉。和他讲道理一点用没有。 这个世界并不那么完美。善意回报以善意,好人一生平安,只是好人单方面的一厢情愿。这个世界又是公平的,谁说只有女孩子在社会上是危险的?男孩子同样如此。遇到一个好人,人生更灿烂。碰上一个人渣,这人生直接就让你有苦难言。 高洪强要庆幸,他有一对厉害的父母,干脆利落得斩断了他这盲目的初恋。更没有受这份爱情的牵连而莫名其妙得面对商场对手打压。 钟菲按照日常的习惯,在睡前给儿子端上去一杯牛奶。 等他醒来的时候,就到了m国的一个公寓里。 一个被安排好的职业管家,告诉他,先适应一下,三天后插班去读大学。手续正在办,学籍什么的都是正规渠道,不用担心。和他在大学里的专业是一样的,经济管理。 一切都安排好了。就是把他的护照和钱没收了。父母声明,学业不成,就别想回国。一个小白莲花,就把你哄得忘了自己是谁,真是丢人!就那一家子的人渣,一个做点人事的都没有。和他们扯上了关系,这辈子就别想过一天安静日子!一个老巫婆,一个水性杨花的荡妇的妈,一个狼心狗肺的爹。再加上这个小绿茶。一个好东西没有! 听着自己的妈把吴艳艳一家骂得狗血喷头,一文不值,高洪强有点不服气。他觉得他的女神还是很可爱的。就算她的家人做事不对,和她有什么相干。他还是坚守着自己的喜欢没有改变,不过,木已成舟,反正他也回不去。只能好好学习,争取快点毕业回家看女神。 随后,他就收到了母亲的一份入学礼物。就是那个吴艳艳和同学谈论他的话。要求他每天听一遍,直到自己承认是自己眼瞎,认错了人为止。 那里面全是对他的长相的恶毒的评价。只是看在他一身名牌的份上给他个好脸色看。做事要留三分余地,而自己就是她那三分余地了。 少年情怀总是诗。青年呢。高洪强对美好爱情的憧憬就夭折在了那些用柔柔的嗓音吐出来的一句句的恶意里。 他后悔自己在父母的保护下成长得太晚了。他还是会对美丽柔弱的女孩子心生怜惜,但不会这么傻傻的一头撞上去了。有的人,长得美丽,心太脏。以貌取人的毛病一定得改改。 是的,高玉林与钟菲两口子意见一致,直接托人送上了飞机。想回国,没门儿。先在这儿学出个名堂来再说吧。否则就别回来了。眼看着孩子往岔路上走,还得带累的自己家败落破产,这种后果,高家承担不起。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把公司做起来,若是因为儿子和一个小三的女儿谈恋爱而把好好的日子给毁了。这是不可以接受的。绝对绝对不可以接受。 第二天,吴田野一家人醒来的时候,面对的不是女儿的追求小哥,而是他的父母和一堆保安。 “这座房子付款人是我,产权所有人也是我,所以洪强没有权力把你们安置在这里。你们尽快离开这儿,否则我就告你们强入民宅。小姑娘长得是不错,但不该把主意打到我们家来。我们家的门坎不高,但是也不会和名声坏透了的过街老鼠一样的人家做亲家。你们最好有自知之明。” 一场危机,在机灵的高氏夫妻面前被化于无形。当吴迪听到那一家人又被撵出来时,她想,也许和那个姑妈聊聊也不错。她喜欢。还有那个便宜表哥,叫周煜,这报仇雪恨的事儿,大家凑一块,又热闹又好玩。你开心我也开心,只要看着那一家子不开心了,她就开心,游戏不就是这么玩的嘛。 一只手捏死了的蚂蚁有什么意思? 看他们上窜下跳得表演一出出的人间百态才是正理。 看着这几天的日子把吴老太太给折腾得再也没有了盛气凌人的气势,丧家之犬的日子对于这老迈的人来说实在就是催命符啊。本来是汤汤水水地滋补着过着太后日子,一下子转折成了朝不保夕,落魄街头。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老太太看清了孙文红母女对她的怠慢与厌恶,那种底层人的彼此轻贱不加掩饰,经历了从前对郑晓丽母女的碾压,郑晓丽懂事孝顺,有老幼尊卑,哪怕自己对她打骂折磨,她也对自己慢声细语地。何尝受过这冷落不堪的日子。吴迪虽然没有那个吴艳艳会哄人,但对她也还是知道尊重的,只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冷下来了。后来几年就离开家不怎么回来。一回来就大动干戈。为她那个死了的妈出气?这家里的一笔烂帐她理得清不?那个小杂种! 老天爷还是有眼睛的。如果坏人永远开开心心地享受生活,让好人情何以堪呢。 报应来了的时候,老太太还没做好准备。她以为,她这么大岁数了,和儿子享享清福,得个安乐的晚年是没有疑问的。她看着手上的那几十克的金货,悲从中来。她享了二十年的清福就要断送在今年吗?这往后的日子让她一老太太怎么熬得下去啊。这个该死的吴田田,她怎么就不死在外边算了!此时,老太太已经意识到自己做的孽开花结果了,年轻时候种下的蒺藜,在岁月里成熟了,要扎脚了。可她无处可躲,无处可逃。 孙文红这刚升级的吴太太没坐安稳,就面对着一系列的倒霉事。她是一个靠男人活着的女人。没有钱,我为什么要和你过着没头没尾的糟心日子?我傻吗?但是,老太太手里还有百十万呢。得给她倒腾出来。她打着主意,上来劝老太太。收拾一下,走吧。刚住了一晚上,也没什么可以收拾的。这会儿,连撒泼都不太敢了。看对过那夫妻俩领着几个保安虎视眈眈的样子,如果赖着不走,真可能给送到派出所里去。 一个好好的长期饭票,睡了一觉的功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电话都联系不上了。吴艳艳在心里骂高洪强,“这他妈的,也是个没用的。自己连套房子都没有。让我看他父母的脸色!看脸色能有个安稳的地方也行啊。关键是人家一点也看不上自己。”那个女的珠光宝气,富贵雍容,那从她们一家人身上扫过的不可一世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堆可怜的人间小丑,一堆让她恶心的垃圾。就这种恶毒的女人,给她当婆婆,她一定要气死她! 吴田野被折腾得有点麻木了,他从一个假冒伪劣的精英男快速兑变回了那个山村里的农民。那份强装硬学的斯文和教养也装不下去了。现在他才明白,教养和斯文是要身份和金钱来支撑着的。没有了钱,自己不过是一个在城市里苟延残喘的农民工。连份正经体面点的工作都找不着。他已经不再穿那板正的西装了,灰头土脸的还不如穿身工作服让自己舒服呢。他现在就是一无业游民,不是从前那个媳妇公司里的小领导了。 如果这会儿他能急流勇退,认命地回到山村里去,吴迪可能会放他一马。但,见识过城市的美好生活的人,有谁会愿意回到那天一黑就关门闭户的闭塞的地方呢。尤其是,他的女儿在上大学,艳艳是他的希望,如果女儿能嫁个有钱有势的,自己的后半生就有指望。他还有几十万的存款,让女儿把大学读下来没有问题。他的城市梦做了这么多年,哪儿是这么容易醒的。 这几天的日子就是一场场醒不了的噩梦。本来体面地生存在这个城市里的中等人家,突然变成了人人喊打的丧家犬。 被吴田田搞了这么一通,让老太太也蔫蔫的。不再张狂了。她想,只要在这个城市里,那个便宜闺女就不会让自己好过的。而且自己还不能报警。一是自己做了坏事在先,二是,看那母子俩有恃无恐的模样,报警也是没什么用的。 快捷酒店里 经过了这么一场,倒是过了几天安静日子。一家人住在酒店里商量是买套房子还是租房。孙文红知道老太太肯拿出钱来置房产,也更笑脸奉承着。 “如果不是艳艳在这个城市里上大学,我就和田野陪着妈回老家。可是把孩子自己放在这个城市里,我也不放心啊。” 吴田野在村子里是带来的,老太太名声又不好。孙文红更是人见人恨。这几味药材在一起,怎么可能愿意回去。可是住在酒店里也不是长远之计。主要是太费钱了。还是要安个家的。 于是,一家子开始寻找合适的楼盘,现在楼市普遍低迷,老太太手里百十万,完全可以买一套大一点的平层,再花几万简单装修一下,先安顿下来再说,租房是不成的了。 这天,孙文红出去的时候,就被路边撒传单的小哥往手里放了一张传单。精品房,拎包入住,贴心明白的物业服务,二十四小时的保安巡逻,绿化面积超过百分之十七。随时登记,随时看房,全额付款总价再优惠百分之十。 孙文红一看就很心动,这个小区是刚开盘还在优惠期。售楼小姐,售楼先生穿着职业装,小领花,一个个花言巧语,能把死的说成活的,看这门庭若市的,也是刚过完年,新春伊始,大家都想着能捡个便宜,百分之十,一百万的房子,就能省下来十万装修钱。 孙文红和吴田野在这儿观察了一下,也跟着看房的车子去了那个小区看房,看上了一套一百三十平的三室二厅二卫。电梯房六层一门,总价一百一十五万,把所有的优惠都折扣掉还有一百零三万。这就得把老太太手里的钱全拿出来,孙文红手里也有二十多万。倾尽家财换一套房子。售楼小姐全程服务,一杯茶一杯茶地给倒过来,姐姐哥哥地喊得那个亲热,“大姐,我给您说,这房子这格局,这价格,过了这村就没这店。房市低迷,那是政府说的,您看这来看房子的,乌泱乌泱的,少吗?任何时候,这房子都是置业首选项,房子是升值的投资,钱放在手里,随时会贬值,房子是自己的啊。住在里边还随时能升值啊。而且这里边的装修家具电器厨具都是送的,怎么着也得值个大几万吧。拎包入住,成熟小区,服务周到。您要是不要,我就给别人了。我是看您二位面善,我才给您留着的,别人一直在问这套房子,我都说已经订出去了。您要是不要,直接给我说,我就给别人。这也没关系。买卖不成人情在嘛。您什么时候想买房子了还可以来找我。” 小姑娘拿出自己一张名片来,上面写着刘影,销售经理助理。后边附着手机号。孙文红接过名片放进自己的包里,她想,自己以后有了钱,肯定还会买房子的,直接找熟人不是更方便?听说卖出去一套房子,提成几万呢,这些个售楼处的小姑娘,个顶个的都是小富婆,手里几套房子的不知凡几,百万富翁在她们眼里都是个屁。 第32章 山穷水尽 当自己家里的钱都转进了房地产商的帐户,手续办完的时候,已经快下班了。小姑娘拿了房间钥匙,明天您自己过去就行了,这是那套房的钥匙,六零一,记住了。房本我们会在五个工作日之内上门送给您,祝您住得舒适,等您飞黄腾达的时候,继续买我家的别墅!” 这天晚上,一家人买了些酒菜,在酒店里庆祝终于有了自己的房子。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再也不受房东的气了。是他们自己的家,彻底摆脱了郑晓丽母女的阴影,能这么踏实地过下去,多好。 孙文红母女俩各有各的心思。孙文红最近是越看那个吴田野越不顺眼,她在想如果在新的环境里能有个顺眼的男人,就再往前走一步,甩了这个没用的男人。而吴艳艳虽然在吴老太太的呵护慈爱里长大,但她那农村泼妇的本性让她向来看不上。她是要嫁给上等人的。她嘴里边喊着奶奶,其实心里巴不得她赶紧滚回那山旮旯里去,没得拉得她都跌了份。 自从大年二十八被吴迪撵出来,这一家人就再没有过过一个踏实的日子,睡一个安稳的觉。前前后后,正月过去了,这真的是有生以来过得最惨不忍睹的一个春节了。 头一天,大家都喝了一点酒,第二天醒来下去吃了早点,一家人拿了钥匙去看房子。小区的保安看着一家子进去,没理他们。孙文红仰着下巴有点得意洋洋的,从此以后,她就是业主了,那房子写的可是她和吴田野俩人的名字。她再也不是住别人房子的小三了。 上了电梯,在过道里,门牌上写着六零一的房间门开了,出来一个男人带着孩子要出去玩。看这一家人,问:“您找谁?” “你们怎么住在这儿?这是昨天我们买下来的房子啊。” “这房子我们住了好几年了,你们神经病啊?犯病去精神病院,别上我们这儿来发疯。”男人哄着孩子下楼了,根本没准备再理他们,以为是碰到了刚买完房子走错门的蠢货一家子。也没在意。 一家人有点傻。这是金城小区三号楼六零一,没错啊。在来来回回地核对完房本信息都没错之后,他们还没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好好的自己看过的,花了大价钱买下来的房子怎么就已经有主人了? 吴田野很快就意识到他们上当受骗了,而且遇到的是团伙作案,专业级别的。再去前两天那个很火的售楼处,已经人去楼空,问两边的商户,都说是被哪个大佬租下来拍商业片来着,人家只租几天,到期人家就走了。 吴田野脑子里嗡嗡的,一百万,他全部的家底全为了给这个女人买房子,要不是她死乞白赖地一定要买自己的房子,自己的一百万怎么可能被骗走?他冲上去,把正和人说话的孙文红拉过来,劈头盖脸抽了几巴掌。然后,一脚将她踹出去,“你这个女人就是个丧门星,你他妈的不把我的一百万还给我,我就打死你!” 孙文红看着那个把自己当仇人一样下手毫不留情的男人,没有示弱,她伸出手就往他脸上抓了一把,十个长指甲,就把吴田野的脸给挠出了血。这个时候,谁心软谁就吃亏了,根本没有你考虑思索的余地。你翻脸不认人,我也不必念什么夫妻感情。 眼瞅着一百万就成了灰。报警吧! 一个披头散发,一个横眉立目,脸上挂着血痂,老太太一着急就昏过去了,吴田野急忙掐人中,把老太太救回来。吴艳艳看着这天下大乱,别人家都喜喜欢欢地过春节,只有自己若丧家之犬,现在家里可以说一清二白了。这种诈骗案,哼,想追回损失,那是做梦。 孙文红哭哭啼啼地和女儿把吴老太太又弄回了酒店里。 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从警局回来,吴田野直接进了孙文红的屋子,他里里外外的翻了个遍,把孙文红手里藏的那万数块钱的现金全拿到了自己手里。 孙文红这辈子都没想到吴田野有打她的这一天。但在街边的那顿打还记忆犹新,她是个很拎得清的女人,光棍不吃眼前亏。她庆幸自己的卡放得私密,吴田野挖地三尺也找不到。 男人这种东西,就是翻脸不认人的。一帆风顺的时候,也可能会对自己的女人柔情蜜意,一旦有了挫折不顺,有修养的高尚人家出来的男人可能会反思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下次继续努力。而像吴田野这样的农民则会归罪于自己的媳妇孩子扯了自己的后腿,他们有了成绩就洋洋得意,沾沾自喜,觉得老子天下第一,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而有了困难则会迁怒于自己身边的人,而最倒霉的则是他们的媳妇孩子。家暴的男人一多半出在农村里就是如此,他们没有教养,反正自己是一家之主,有绝对的武力值,妇人孩子那就是他淫威实施时的目标,现成的出气筒。 吴艳艳眼看着就要开学了,自己可以住到学校里去。但是,父母和奶奶还是要租房的。她在网上刷着租房信息的时候,看到了华娱公司为墨安然举行宴会迎风洗尘的报道。墨安然,身姿英挺俊拔,举手投足,冷淡持重,那面对公司下属时的不苟言笑,坚硬和强势,和迎接小女朋友时的急切、为女朋友布菜盛汤时的小心呵护,形成了强烈得对比,被做成了九宫格的照片在网络上流传。 吴艳艳看着吴迪在墨安然身边那一副理应如此的样子,心里就像起了一把火。同样是姓吴,她就是豪门的座上宾,而自己则像只丧家犬似的被撵来撵去。这世界真不公平。她一定要想办法把那个墨安然抢过来! 孙文红捏着鼻子,压下心里的火气,给一家人从外边买了些最便宜的饭菜回来。天塌下来,也得先吃饭啊。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饭才能有精力琢磨以后怎么办。她是一个坚韧的女人,在人生的风雨里她还从来没有怕过。她不到五十岁,相貌也不错,不愁没有男人肯养着她。 吴艳艳:“爸,你看,这新闻里说的是姐姐吗?她和华娱总司的董事长关系很好,好像那个墨安然是她男朋友。报道里说她自己在城东富人区里有一个大宅子挂牌子叫“吴府”,她一个女孩子自己住多危险啊。您和奶奶应该过去看看姐姐,一家子有个照应。前一阵子她误会我们,也得过去说开了才好。我们毕竟是一家子,没有什么天大的仇的,有些误会也要和姐姐及时说开了。” 一家人聚在一起商讨如何能让吴迪心软,让他们住进她的房子里。 孙文红:“你不用一口一个姐姐的喊,她未必会认我们。当初撵我们出来的时候她做得多绝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吴艳艳:“你们大人之间的事儿,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和姐姐关系一直都挺好的。”她给自己的妈使着眼色,她心里想,我的妈哎,这会儿你就不能不拖后腿吗?哪怕是去给吴迪磕头下跪,如果能住到那大宅子里去,那从此自己就水涨船高了啊。住在东城富人区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啊。 吴老太太:“我是她奶奶,她不让我进去,我就碰死在她门外边,让她吃官司!反正我也这么大岁数了,什么脸面什么的也不在乎什么。我就不信她一姑娘家就不要体面了?”吴老太太忘了这么些年她自己对郑晓丽母女的态度,她可没把这母女当作是她吴家的人。 吴田野:“我有办法,先找人帮我们一把。找房子安定下来,其他的以后再说。”他一言定音。 吴迪不是当年的那个家事不理的孩子,如果不给出点她感兴趣的信息,哪怕自己一家子死在她眼前,她都未必赏口棺材。但是他手里是有她想要的东西的。她不是想知道母亲当年被人毁掉名声逐出郑家的真相,还她妈郑晓丽一个清白吗?那就交换一下吧。 还是应该先找那个女人拉自己一把。否则只能灰溜溜地滚回农村去了。这是他想都没曾想过的。既然出来了,就没有再回去守着一堆土过日子的道理。 夜色酒吧里 吴迪、卓子君坐在一个卡座里,各人叫了一杯酒。 卓子君:“就那一堆小丑,还留着他们,你也不嫌烦。要我,直接捏死他们。” 吴迪:“我妈当年的事儿没那么简单。很多人参与进来了。留着那一家子才好搅浑了水,让它们狗咬狗,我现在就想和朋友们喝喝酒,混混日子,时间大把,没什么事,就当个乐子了。放心,我不会让那起子小人好过的。昨天我还把郑家母女送医院里去了。郑家那几个,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跑。” 卓子君:“我觉得吴田野一家子肯定还会去赖上你。” 吴迪:“吴田野知道当年的真相。不逼到山穷水尽他是不会说的。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现在,他有两个选择,把信息卖给我,我给他钱。第二就是找从前下圈套的人,让她们出面帮他一把。吴艳艳母女不会安分,我们就等着看戏就是了。我让人看着那一家子,他们翻不出什么浪花来。根据谁得益谁就是加害人的理论,那个郑蓉肯定就是当年的主谋。吴田野是从犯。” 吴田野把自己收拾了一番。离开了快捷酒店。今天他是去找人谈判的。 一个不起眼的茶坊里,有一个老年女人坐在包厢里。她要了一壶茶,告诉等人来。不要打扰了。 这个女人就是郑蓉。吴田野辗转拿到了她现在的手机号,要谈一谈。吴田野的现状她是了解的。吴迪离开家几年后突然回来就翻脸无情,吴老太太当年做的孽事报应也来了。一家子这些天的日子过得连流浪狗都不如。最后一点家底也赔光了。走投无路,这是来找自己要钱的。 给了,就是个麻烦,恐怕会没完没了。不给,他可能会去和吴迪说出当年的真相。虽说大家心照不宣,但那事真不能拿到桌面上来说。在和吴迪的冲突时,郑寔是站吴迪的,还限期让他们走,只是因为郑芬母女还在医院里赖着不出来。所以,也没有真的搬出去,还是要把形势缓和下来,再图其他。 吴田野进来的时候,很谨慎,他前后左右地看了一遍才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进了茶坊。 “这几天我会让建筑公司的一个人去找你,给你送一套房子的钥匙,先住着,你也在工地上先当个小头头,最起码保证你生活上没困难。你也把嘴给我闭紧了。本来就是互利互惠的事儿,你自己把好好的日子玩砸了,不能拿着从前的事来威胁我,当初,强奸了郑晓丽的人可是你。强奸犯,量刑十年往上,而且监狱里的日子听说可是很凄惨的。我帮你,是看在你是我公司的下属,你也算帮过我一个忙。但是人要识趣,不能贪心不足,这个城市里,随便哪儿制造一起车祸,死个人什么的,都是不知不觉的,你觉得呢?吴先生?” 吴田野知道与虎谋皮不是好主意,但走投无路之际也只能走这么一步。先解了燃眉之急再说。 他陪着笑脸,一脸的谄媚,“东家,这也是实在没法子了,这城市里的日子一天没钱也不行,我那个闺女一点父女之情都不讲,这大过年的,我一家三代人日子艰难,说起来全是泪啊。老的老,小的小,还得求到您门下,我只要能过日子,保险不再打扰您,以后就当从来没认识过东家您,您尽管放心,我吴田野在这城市里也混了这么多年了,好歹还是知道的。” 看着他一副小人模样,郑蓉没好气的说,“你最好说到做到。以后我们再见面都不认识。” “是,是,是,您放一百个心,我从来就没有认识过您。”吴田野心里骂这个老女人过河就拆桥。老子这会儿是在人屋檐下,焉能不低头啊。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郑蓉站起来,拎起来自己的小包。掏出来几张大钞,压在了桌子上。走了出去。 她心里烦这种小人,跟膏药似的,沾上就撕不下来,可当初就缺这么一个人,否则就做不成局。先这么打发了吧。走一步说一步。见招拆招。生活不就是算计和被人算计? 一盘棋不走到最后,谁知道谁王谁寇?郑寔咋就不快点死?!让她的日子过得提心吊胆的,惦记了几十年的利益让她放手,休想! 第33章 凤凰台风云变幻 郑寔在给郑蓉一家子下了通牒之后,就密切关注着郑蓉一家的动向。看着那母女俩在医院里不出来,郑蓉时时的来哭诉她们一家子对郑家是多么的感恩戴德,这么些年都认为自己是郑家的人,一下子把孩子们赶出去会寒了孩子们的心。那个吕伟也老实下来,不再跟个孔雀似地吃着当小白脸的饭,还拿着自己当郑家的正经主子的嘴脸了。 这么多年不理他们上窜下跳,不过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罢了。一堆人间小丑也觉得自己有了脸面那东西。脸面不是被她们吕家改名换姓的时候就撕下来了吗? 郑怀在诺阳集团的一个下属公司里当个经理助理。因为还在上大学,也只是挂名领份钱而已,但是他却是把心思一多半放在了公司的业务上,学习不过是顺手的事儿。因为他自称是郑家唯一继承人,在公司里那是比经理还说话管用的。私下里原材料进出,总公司采购单什么的,他也插一道,自己的腰包里是足足的。这几天因为亲妈和妹妹的事儿心里不痛快。约了几个朋友去唱歌儿。 郑怀其人,有心计,有手腕,为人处事本来是阴险狡诈,却能让人如坐春风,认为和他的合作非常愉快。就是把你卖了,你还能帮他数钱,认为他卖少了的那种人。他洁身自好,出来喝酒也从来没有醉过,非常有分寸,如果一定要喝酒,他也会找代驾,别说违法犯罪,在他的朋友和同事眼里,他连交通规则都认真的遵守。是个年轻人的标兵式的存在。 凡事都有例外。 今天的凤凰台里依然生意兴隆,小姐和小倌们都打起来一百分的精神从进来的财神爷身上捞钱。 郑怀一伙人进来的时候,轻车熟路的进了二层预订好的一个很大的包厢里。有服务生接过外衣给挂好了。经理送了果盘点心上来,巴结了一番,点手叫进来几个少男少女,女的一个比一个穿得少,男孩子一个比一个嫩。每人指了一个在身边侍候着,剩下的经理就领着退出去了。 鬼哭狼嚎的歌声响起,郑怀身边的女孩子倒了一杯酒,碰了一下他的杯子,“郑少,您是这儿的熟客,这是第一次点我,我敬您一杯。” “哟,听美人这口气,是怨我喽。下次少爷来还点你的台好了。” “郑少真好。只要您来,我随叫随到。您提前说一声,我把时间都空出来陪您。” “我叫程程。郑少一定要记得人家噢。”小姑娘娇娇嗲嗲的,让人讨厌不起来。 外面一阵骚乱,有人一脚踹开包厢门,“我倒是要看看,爷我的马子,让哪个不开眼的给抢走了。” 说着话,几个一起的有人往回拽,“哥哥唉,咱就说少喝两杯,少喝两杯,您这喝酒略多一点就闹事这可怎么好。咱们回去了。陪酒的姑娘有的是,男的女的,美的,俏的,胖的,瘦的,高的,矮的,不有的是吗?走了走了。” “今天,爷就得让那个叫程程的来陪我,他妈的说好的,只要爷来,她就是爷的。敢放老子鸽子,是不是不想混了?” 进来的男人五十来岁,一脸横肉,醉得歪歪斜斜的。络腮胡子,脖子上挂着一根手指头粗的金链子,手上一个大扳指,他身子晃晃悠悠,脚步却一点都没乱,眼神也是清明的,只是身上酒味有点重。他走进来,都没有看其他的人,径直走到郑怀面前,他歪着脑袋看了他一分钟,“就这么一小白脸儿,娘们叽叽的,也和我抢人。”他嘴里说着话,手上动作也快,薅起来衬衫领子,就给他勒得上不来气,程程赶紧着躲得远远的。怕殃及池鱼。 这男人一只手跟铁钳一样,把郑怀从地上拎起来,摔出去,郑怀从来没有风月场合惹过事,他属于那种用钱摆平一切的人。郑怀站起来,拿起了桌子上的酒瓶子就砸了过去,男人一笑,“行,还敢动手,也算是个男人。我就怕你不动手呢。” 郑怀平常养尊处优,就是上了个跆拳道班,也就是学几个花架子,在这种拿着打架当家常便饭的人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一顿打,几分钟结束。郑怀已经起不来了。同来的几个公子哥儿嚷着报警报警!叫120啊。 不用他们报警。几辆警车呼啸着停在了凤凰台夜总会外面。荷枪实弹的公安冲了进来,“接到线人举报,有人在这儿贩卖毒品。大家原地不动,搜检结束,解除嫌疑,才可以自由行动!” 刚被打了一顿的郑怀还躺在地上喘气,额头上的血糊住了眼睛,看着挺惨。男人蹲在他身边冲着他笑,”郑怀,和老子抢女人,你还嫩了点。欠收拾。”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走了,那些公安就和没看见他一样,和郑怀一起的几个公子哥儿也没人敢出声拦他,就这阎王,出手就是半条命啊。 警察从郑怀的内衣口袋里搜出了几十克叫做“神仙醉”的违禁药品,这种东西定性就是毒品,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昏昏欲醉,产生幻觉,上瘾极快,只要吸过一次,基本上就入圈了。极为可怕,这是一种在望京各夜店里新发现的。吸毒贩毒售毒,一直是公安重点打击的严重罪行之一。 郑怀以窝藏毒品、贩卖毒品的罪名被带回了公安局。郑怀一开始还坚信自己很快就能出去,他不过是来喝个酒,倒霉碰上个醉鬼,争风吃个醋,挨顿打已经够倒霉得了。后来得知,他的罪名是毒品的时候,他傻了。是那个络腮胡子的男人。肯定是他,在他出现之前,他可以肯定他的身上是没有那小包毒品的。他被陷害了。 公安局重的是实证。从你身上搜出来的,不是你说与你无关就能扯清关系的。 郑家母女也不再躲在医院里装病了,急忙回家,和郑蓉商量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才能把郑怀捞出来。 郑蓉和郑芬夫妻俩到处托人情,打探消息。连去探望送一下东西的机会都没有。找的关系人说,“这是市里非常重视的一桩极为恶劣的案件,是一种从前没有的毒品在开拓市场,影响极坏。听政府怎么判吧。这会儿,这个案件,谁也使不上力气。 凤凰台夜总会里,络腮胡子的男人在这里排开了酒筵。 男人叫骆行舟。是郑晓丽的朋友。他父母没的早,跟着奶奶长大。奶奶给别人缝缝补补,浆洗衣衫,做点鞋垫,万千辛苦拉巴他长大。 在他人生的旅途中,他最感激的人不是政府,不是妇联,不是红十字会,不是老师和同学,而是那个在奶奶病倒在床上,而自己身无分文的时候,雪中送炭的胆小的姑娘郑晓丽。 他从小长得不好看,不为同学喜欢,也没有朋友。在奶奶高烧躺在床上,自己身无分文 只知道哭的时候,小姑娘拿了她的零花钱,给奶奶请了医生,把奶奶从生死关头拉了回来。他曾经发誓等他发达了,第一个要报答的就是这个从来没有大声说过话,却伴着他走过困苦年代的姑娘。 郑晓丽比他小,上学时胆小怯懦,同学们都知道她是郑家大小姐,却也照样瞧不起她,笑话她的出身很不光彩。而骆行舟不管那套。于是两个同样被排挤的孩子就凑在一起取暖。 在有人欺负郑晓丽的时候,骆行舟勇敢地冲上去,哪怕自己受伤,都要为郑晓丽出头。有时候受了伤,郑晓丽就抱着他的胳膊哭。他则安慰她,“没事儿,一点都不疼。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变成世外高手,把敢欺负你的人都打扁!” 郑晓丽知道他是在安慰她,就笑了。 两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在炎凉的世界里,互相鼓励着支持着彼此。后来,奶奶走了,他也去当兵了。在一次实战学习的时候,被流弹击中,失去部分记忆。在部队里一步步的提干、转业到地方公安局,在几个城市里辗转。却从来没有想安个家的意思。在他的心里,似乎住过一个姑娘。他是属于那个姑娘的,也从来没对其他人动过心。就这么过了这么多年,那年在执行任务时,突然晕倒,记起了从前的事。 他回到了这个埋葬了他心中所爱的地方。他知道了他的姑娘所遭受的一切,他恨不得杀了那些害了他的姑娘的人渣。但是,他不能。他穿着的那身衣服代表了他是执法者,是国家的人。所以,他辞职了。脱了那身有着绝对的象征意义的公服。从前的朋友是混黑帮的,但在明面上却是开了一家保镖公司,一家夜总会,一家私人侦探所。替人收收债,跑跑腿,调查点信息之类的。而他回到这个城市,且身手又好,因为他在周边几个局子里都任过要职,所以,在这个地下的有序世界里,是有份量的存在。今天,恰巧他在夜总会里坐镇,就撞上了郑家少爷的场子。在自己的地盘里,他不会让他站着走出去。 而他现在的人生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打击那些坏人,用各种手段。只要有效。只求结果,过程只要不伤及无辜。就是好手段。而郑怀,是第一个。 三世因果经里面有这样一段话:莫问前世因,今生受者是;莫问来世果,今生作者是。行了春风,自然就来了夏雨。树下桃李,下自成蹊。而因缘成熟的时候,也就是坏人们偷来的东西要归还的时候。 郑怀被批捕的时候,郑家大乱。郑怀态度强硬,拒不招供,但证据确凿,刑期重判还是轻判,动用人情关系还是可以运作一下的。 郑蓉因为要从公司里借钱被郑寔拒绝。理由就是两个字:没钱。 诺阳集团的股份郑蓉手里有百分之十,郑怀百分之二,郑念百分之二,郑芬百分之五,这都是要年终才能分到钱的。现在急须钱运作,郑寔出差了!他把公司事务交给聘请的ceo和周昆阳,而那个整天笑眯眯的笑面虎周昆阳明确告诉郑蓉,须要钱,拿股份来换。 “这个案子,风头目前过去了,刑期可以商量。刑期本来要判十二年的,你拿来五千万,减三年,拿一亿,减五年。我这关系是没问题的,都是老关系户。判决之后,就别再找我了,那就板上钉钉,谁也动不了了。你们如果有钱就尽快。” “您再容我们两天,我们给把钱凑出来,孩子这么小,这要是判个十几年,孩子这辈子就全毁了啊。” “我也知道你们手头紧,但,我也是担着风险的啊。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哪天就把我们卖了?要不是和你们是老朋友,我是不会淌这趟混水的。涉及d品,谁不是躲着走啊。”这个叶坤良是商场应酬时候认识的。他开了个公司,什么都卖,经营最多的是医疗器材、医药什么的,他开的是豪车,而且更换的频律很快,宣称,车就是男人的脸,都知道他的车是走私来的,但从没听说人家公司被查过。人家也从来没缺过钱,他从来不避讳他所经营的行业的灰色收入,号称自己的公司是永不沉没的战舰。有人问你就不怕哪天翻了船?叶坤良蛮不在乎,“谁敢查我?不想混了?我上面的关系,没人敢惹。”他非常自信而狂妄地宣称。 也是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现找关系也只认得这么一个能量大的人。也没的挑剔。 最终郑蓉和郑芬把自己手里的股票百分之十五换了五千万,因为是急用,被压价压得厉害,明知道这股份是被周昆阳套回去了,也没办法。几家子把这些年从郑家挖出来的钱也凑了五千万,准备给郑怀活动减刑。 一家子这辈子的机关算尽,最后剩下了郑家诺阳集团百分之四的股份,这实在不能不让他们满腔怒火。有对郑寔六亲不认的愤恨,有对自己力量弱小,为人鱼肉的羞恼成恨。 郑芬和吕伟夫妻俩将手里的存款都去送了人情,托人送礼,最后判决出来了,郑怀,携带毒品,贩卖毒品,情节严重,一审判决十五年。钱送出去了,判决一点也没有法外开恩,且还更多了几年刑期。再找那个一直在帮着联络运作这件事的人。联系不上了。 真正的叶坤良这会儿和一堆富家子弟混在一起,大家把联系方式关掉,在海上一个游轮里寻欢作乐正开心着呢。 大厅里歌舞升平,群魔乱舞。一堆男男女女,有钱人的聚会少不了美女撑台,歌女捧场。三栖明星,公主王子小倌,不一而足,,醉生梦死,玩的不亦乐乎。全忘了今夕何夕! 第34章 试探 而此时,假冒的叶坤良正作为凤凰台夜总会的功臣而被上司夸奖,下属称赞拍着马屁。 骆行舟看着叶坤良,“这单做得不错。不愧是我们的王牌圣手。这种劫富济贫的单多接几个,这个世界上的好人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过的。” 叶坤良,不,揭掉那张人皮面具,他恰巧也叫坤良,只是姓氏不一样,他叫吕坤良,是夜总会里一个很持重老成的管理人,他的拿手活计就是模仿别人的声音,而且他的声音特别地容易让人产生信任,身材、个头也和那个真的叶坤良差不太多,略一收拾,真假难辨!所以骆行舟让人把真的叶坤良带到一个俱乐部里去参加一个派对,管吃管住管玩一条龙服务的那种有钱人找刺激的地方,等他回来,尘埃落定。反正他也不会怕面对那姓郑的一家人。本来他就没做过嘛。也没什么可心虚的。 一家子凄风惨月。 郑蓉心灰意冷,算计了这么些年,哥哥的亲情是指不上的。最喜爱的外孙子又进了监狱。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这么栽赃陷害我们家。牢狱之灾,加上又被坑了一个亿,伤筋动骨啊。多半辈子的家业,被人骗了个精光。如果再离开了郑家,那就一点指望都没有了。 郑芬夫妻俩是那种很自私自利的典型,在这种时候,更是要装孙子,赖在郑家,吕家的亲戚对于他们将自己的孩子入了郑氏有的羡慕,有的嫉妒,更有的是讽刺,褒贬不一,现在灰头土脸的回去,心高气傲的他们哪里受得了那份讥嘲? 而郑念心里却是高兴的。她知道虽然她也姓郑,但是,父母心里还是倾向于自己的哥哥郑怀的。重男轻女是这个民族的痛病。认为女人嘛,总归是别人家的人。这样,家里只有自己,郑怀不再成为威胁,在利益面前,没有亲情。监狱里的生活,有很多未知性。她恶毒地笑了,谁知道呢,也许我花点钱,郑怀就出不来了呢。也或者出来了之后也废了呢。走着看就是了,鹿死谁手,谁知道呢。诺阳就是一只肥鹿。谁能逮到它,各人全凭本事。 消息传到冯如月的院子里,冯如月一高兴,把手上的镯子就摘下来赏给了说给自己消息的佣人。 她自言自语地说:“真是大快人心!这种好消息再多点,我也能多活几年的。我要看着这些披着人皮的狼一个个的得到报应,不得好死。” 在郑晓丽的墓前 骆行舟从花店里买了一束花,那时候太小也太穷了,从来也没有过钱,也没机会问那个总是腼腆的小姑娘喜欢什么花,而等他来,能给她撑起一个强大的世界来时,她已经不在。 看着墓碑上郑晓丽的一帧几寸的照片。他悲从中来。 “晓丽,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孩子,柔弱却聪慧善良。可能是你太好了。而这个世界太污浊,所以才容不下你。而我来得太晚,我不应该去当兵的,如果我守在你身边,是不是一切就可以不发生了呢?” “你放心,我不会让那些人好过的,我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他们其中的每一个。谁都别想踩着你的生命去享受天年。我发誓,我会让这个世界还你公道。” 在冬日的墓园里,时光就像静止了一样。这个墓园,本身就偏远,来人极少。骆行舟在这儿陪着郑晓丽聊了一会儿,看看天色向晚,“晓丽,有时间我再来看你。听说你有一个好女儿,把那一家子赶出来了。我也觉得她做得很不错。我会替你照顾她的。” 这就是郑晓丽的墓园为什么整洁而树了绿植的原因了。因为骆行舟回来了。 下一个,该是谁了呢。 吴田野一家子在郑蓉的帮助下,终于安顿下来。这套半地下室,虽然朝向不太好。但是也有一百多平。 吴田野也开始去建筑公司的工地上去上班,当一个小工头,手下有几个小工。总算是有了份收入,他的心里也踏实了下来。 吴老太太现在精神头不太足了。眼看着她手里没什么油水能挤出来。孙文红的脸色是一天比一天难看。从前情哥哥蜜妹妹的干柴烈火终于成了夫妻,胜利了,发现那果实是烂的,不如让它挂在枝头上。油光挂亮,勾引人的欲望。 人性是贱的,能拿在手里的都不是好东西。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吴艳艳开学了。她把善良美丽柔弱小仙女造型研究的透彻,知道这个人设是最招男人们喜欢的,大夏的男人们几千年的大男子主义教育,都有当护花使者的想法,强势的女孩子不太容易被喜欢。 吴艳艳姿色在学校里算上乘。虽然自己一家子在网上已经臭名昭着,但自然也有只看一张脸,而听她一面之辞的资深傻瓜蛋,叫不醒的装睡的蠢猪,自以为只有自己能透过现象看到小仙女的本质之美。仍然围绕在她身边。比如这个叫朱思朦的。 她就听了吴艳艳的解释,认为吴艳艳的母亲被横刀夺爱了。带着孩子忍辱负重地在心爱的男人家里当保姆,就为了守着自己的爱人和孩子,受尽了屈辱和磨难,终于苦尽甘来的时候,又被那个不懂事的孩子横插一脚,不得安生。 吴艳艳和朱思朦在课间的时候在学校里散步。她们走到了学校的体育场上。这里为期一周的招聘会场正熙熙攘攘。 那些个理工专业的找工作比较热门,也容易些,毕竟人家是有真正的技能傍身的。而文科的一些专业生都摇头叹息,生不逢时,那些个公司顶着个挺高大尚的名字,给出来的职位全是保险公司的销售,业务代表、销售经理,、卖楼的,卖房的,卖药的,说白了就是到处去拜年装孙子的活计。虽说销售做得好了年收入百万也是有的。但,那是正常人吗?三个月没有业绩就得走人。谁不知道卖保险的就是转圈儿坑自己的亲戚朋友战友同事?可是,不当孙子的职位要么你就是精英一族,要么你就人脉强悍,自己泯然众人,家里没有背景,转多少人才市场也没用,你会发现,还没进社会,社会就把你逼得要崩溃。 大华娱乐影视集团也在这里设立了席位,展示自己公司的历史、人文环境、曾经捧红的影帝影后一大把,看那些大幅的红毯宣传照让人没有办法不心生向往。这里也是最热闹的,许多觉得自己外型条件不错的孩子在拿单子填写自己的资料,这里面也有一些和吴艳艳二人一样的是为了过来了解一下,如果能凭着一张脸签进这个公司,凭着公司强大的实力,没准自己就是明后年的影视之星。一步登天的机会,抓住了就是自己的。 荣华指日可待,富贵岂远哉? 吴艳艳和朱思朦也顺着人流拿了单子填好了,交上去。 吴艳艳:“如果姐姐肯帮我一把就好了。这公司是她男朋友旗下的分公司。” 在这儿负责收单子的华娱公司的客服一听,星星眼都睁大了,哇,这小仙女是大老板的家属。一定得备注一笔,给领导提个醒,别得罪了人。朝里有人好作官啊。公司里有人,自己长得又这么争气,捧红了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朱思朦一听,“你姐姐从前不是一直和你挺要好的吗?你们毕竟是一个父亲,她又没什么像样的亲戚走动。那外公家不是都不肯认她的嘛。她还能和谁亲近?只要你多哄哄她,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这情份没人比的了。”她一厢情愿地安慰着吴艳艳。心里想,吴艳艳和自己这么好,如果她能飞上高枝,自己也能沾上点光儿。 朱思朦知道吴艳艳有个这么关系硬的指望,对她更是殷勤巴结,吴艳艳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得和吴迪把姐妹的关系搞好了。让她能帮衬自己一把。这一个月的日子,让她知道没钱的日子是多么的艰难,如果命里有贵人肯拉一把,对于人家来说,可能就是顺手的事儿,但是凭自己的努力,可能一辈子只能在社会最底层打滚儿,当一辈子泥腿子。 凡事都有个可巧。吴艳艳想找吴迪刷一下姐妹情深的戏码,机会就来了。 墨安然陪着吴迪来到校园里,这里将是吴迪工作的地方。望京大学的校长是潘晓民,他们ai智能研究院的项目是为国家提供人才和服务的。他也一直以自己的学院在这方面研究上的优势而骄傲。在有一天,他拜访了从前一位故人的家之后,他才改变了自己的思想。他只想把那个帮着老友设计这智能宅院的人请到自己的学校任教。 当他知道那个人是一个那年不满二十的小姑娘时,他深深地震惊了。听到吴迪家是望京时,他就无论如何一定要得到她的联系方式,给出望京大学有史以来最优厚的待遇,要挖她回来为望京增光添彩。甚至提出,只要她肯来这里指导一下学校的项目,他将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吴迪被他的诚意所打动,也有一些私事要回来处理,想着,暂时给自己找点活干,也不错。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想看到那个小三的孩子在看到她时,羡慕嫉妒恨却又不得不上赶着看她脸色的那种无耻的贱样。她回到望京的目的,就是让那一家人难受,难过的。否则,天下之大,她哪里不可去。一定要回望京吗? 吴艳艳看到吴迪的时候,有些惊讶。她知道这个姐姐是在外地上职业中学的,到底是四年制还是三加二,她是不知道的。只知道当初她和家里关系不好。正好,有个外地的职业学校过来招生,她也就去了。到底是被父母嫌弃,把她算计走的,还是她自己不喜欢家里的环境,自己走的,她并不清楚。好像是六七岁之后吧,她就不再和自己亲近了。到了十四岁,就再也没回来过。她们一家人乐得她不回来。 吴迪还是一身的休闲装扮,也没看见来她穿什么大牌子衣服,站在一身名贵西装,手工皮鞋的墨安然面前,那是一点都不逊色。是因为她性格清幽所以才气质脱俗?让有望京小仙女之称的吴艳艳也自惭形秽。 她心里恨得这吴迪牙痒痒,她和这个姐姐也曾经玩得挺好的。一起上幼儿园,上小学,谁要是欺负了她,吴迪都会替她出头,她把她对吴迪的亲近告诉自己的母亲孙文红的时候,孙文红告诉她,如果没有那娘俩,你就是吴家堂堂正正的姑娘,而不是喊自己的亲爹“叔叔”喊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自己的亲妈转了正,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杂种,又跳出来毁了她住了那么多年的家,让自己一家子像过街的老鼠一样在望京市里流窜。 但是,据她所知,吴迪身边的男人全是优质的。望京市里的那些说得出名号的门户,都在想法子巴结上去。从京师过来的墨安然是她的男朋友,墨安然的兄弟对她客气有加。就凭这些,她也要和这个便宜姐姐把关系搞好了。哪怕这个姐姐对自己不屑一顾,没个好脸色,她也得忍一时之气,不能鼠目寸光,而是要计长远。能忍人之所不能忍,才能为人所不能为。这不是大夏的老祖宗说的嘛。 她迎着墨安然二人走过来,扬起惊讶的眼神,堆出柔美的笑脸:“姐姐,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这是姐夫吗?” 墨安然对吴迪一家了解得很清楚,眼前这个骨子里透着轻贱的女学生,对,就是这样。墨安然能从你的一举一动看到你的骨子里去,哪怕你装得再像模像样,他也能一针见血,君子是装不出来的。小人也掩饰不掉。 “宝贝,这是谁啊?虽然我喜欢别人把我和你放在一起,但,这个女孩子居心不好。不像好人。你以后最好躲她远点。这种看见男人就喊姐夫的女人都是骨子里就犯贱的。” “躲她干吗?一个和男人偷情生下来的私生女,无耻不要脸的东西,”吴迪不客气地说。她转向吴艳艳,这个从前和自己一起长大的私生女意志坚强,一定要巴着自己,不过是觉得和自己搭上关系有利可图,她不能放过而已。“我妈就生了我一个。想当我妹妹,你倒是看一下自己那张脸,配不配。” 第35章 一顶绿帽子 吴艳艳一脸伤心,来得特别的真实,她伤心欲绝地说:“就算是妈妈从前对不起你,但我们都是一个父亲的孩子啊。血缘是改变不了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喊了那么多年的姐姐,怎么可能就不是了呢?我做不到拿自己的姐姐当陌生人一样。姐姐。就算都是我妈妈的错,也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你就大人大量,原谅她好吗?爸爸和奶奶非常想念你,他们都盼望着你能回家看看他们。“ 一张嘴,就把吴迪放在了无情无义的立场上,也是啊,父母的那点情事,什么婚外情,私生子,与私生子本身没有关系。且还把吴田野和吴老太太都搬了出来增强自己的气势,一家子对一个吴迪,人多势众嘛。大夏人有从众心理,人多就有理。而吴迪身单力孤,碰上和长辈的冲突,有理也是没理。 “阿姨也已经过世好几年了,我们把过去忘掉,一家子好好过日子不好吗?姐姐?”她一脸情真意切的期盼演得比哪一届的影后视后都真情实感。 周围有一些同学围过来。 “看那个大帅哥!那一身行头得几十万吧。这是哪家公司的总裁?” “几十万?天,金钱限制了我的想象。” “看,那个美女,能要个联系方式不?” “你这是要找死,她身边是霸道总裁精制款的男朋友,能看上我等吃食堂的穷学生?” “嘿,万一这小美人就是喜欢谈一场大学里的浪漫恋爱,无关金钱和身份地位那些个劳什子的俗气东西呢。” “你做梦呢吧?亲?金钱社会,商品经济,改革开放几十年,全国人民向钱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祖训都忘了?你这个不肖子孙!” “总裁就应该去公司里找助理和秘书,特助也行啊,而不是跑到我们学校里来勾引小妹妹!人品堪忧!就不能让花季少女好好地找个花季少年吗?一定要老牛吃嫩草吗?太欺负人了啊!” 一堆未进社会,又自诩对社会无所不知无所不通的年轻学子们当着墨安然的面大言不惭的要撬他的女朋友。墨安然都要气笑了。吴迪二十岁,自己二十五,五岁之差,就是老牛了?自己也是青春正盛好不?这帮小崽子,语文课是不是让体育老师教的? 吴艳艳一声“姐姐”落地,吴迪的巴掌就扫过来。“既然你不长记性,那我有必要提醒你一次,喊我一次,我就打你一次,打到你知道自己是谁为止。” 看着那个绿茶婊不可置信的眼神,她又跟上一脚将她踹了出去。“以后看见我离我远点,我和你们一家子人渣没有关系,你才能在这儿好好地呆下去。” 吴艳艳被踹出去,她也豁出去了。“你姓的是爸爸的吴,我也是爸爸的女儿,血缘关系不是你说不认就没有了的!不管你怎么恨我们,我们都拿你当我们的亲人,我们的家人!姐姐!”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吴迪走到她跟前,蹲下来,盯着她,“你有种,再叫我一声姐姐听听。” 看着她一点感情色彩没有、死神一样冷酷的眼神和冷得能把空气冰到零下的态度,吴艳艳竟然没有继续鼓起勇气挑衅了。 这个吴艳艳把她妈妈的婊子戏子的作派倒是学了个精通,只是在吴迪二人面前不够看罢了。这种下三滥的人,打到身上,她都敢继续和你耍无赖。反正自己也只是逗着她们玩,且让她再蹦哒着。一下子玩死了,自己是不愿意的。 吴迪站起来,和墨安然走开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没必要听他们说什么。 一个真正有能力的人是不会听别人的评价的。等到他足够优秀和强大的时候,世界和人们自然会低下头来听他在说什么。这是一个伟大的人实践出来的真理。 这时候朱思朦和其他同学走上来,扶起吴艳艳,“她怎么能动手打人呢。再怎么说也是姐妹一场呢。没听过血缘关系也能单方面说断绝就断绝呢,她以为她是谁呢,法律是她制订的吗,由着她随心所欲。” “去医务室看看吧。脸上倒是没什么,肋骨什么的别伤着了。哪有这样的,一言不合就动手,这是学校,不是无法无天的地界。我们要不要报警啊?”一个男孩子看着这个小仙女一样的吴艳艳如此难过,兴起了护花的心思。 吴艳艳一脸泪痕,让人一看就心疼的那种梨花带雨的凄美像是受了欺负的公主,她隐忍地说,“不报警,我没什么。她再怎么不好,也是我的姐姐,她对我再有意见,我对她还是从心里亲近的。” “是得亲近,这可是棵大摇钱树,抱上了,这辈子前程就有了。可不能松手,就怕这树自己会跑,还挑剔。如果吴大小姐和私生女能成姐妹,她妈怕是会从棺材里跳出来。”一个熟知她家那些乱七八糟官司的同学在一边说。 “你什么意思,一定要挑拨人家姐姐妹妹不和气,才高兴吗?你说你安的什么心,这什么人啊。也考进大学里来了。” 吴艳艳、吴迪,俩人被学校的论坛送上了校内头条。 墨安然也榜上有名。这男人帅得犯了众怒! 吴艳艳从学校回到家里。 只有吴老太太在家,她现在不像从前那样抬头挺胸的意气风发了,满面的红光成了沉沉的暮气,从前的皱纹都透着精神,现在,没有了一帮熟悉的人陪她打麻将,奉承她是个有福气的老太太,腰包里没有了积攒了一辈子的那百十万的存款撑着腰杆子,她的后背很快地就伛偻下来,成了一个让人一看就心生厌恶的愁眉苦脸的普通老太太,且还不是慈眉善目的那种。 吴艳艳进门没有理她,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自从父亲把母亲打了一顿,还拿走了她所有能找到的现金之后,夫妻两个的关系就不再如胶似漆了。孙文红和自己的女儿住在一起。吴田野现在在工地上虽说是个小头目,但是,工地上的那几个民工并不好带,他也颇辛苦。愈加悔不当初。 从前的郑晓丽虽然懦弱,一脸的小心翼翼可怜相,却也温柔体贴,把他看得很重,对他们母子相当不错。就算自己的妈整天辱骂她,她也生不出恶意来。有的时候,他看着那个被生活恶意对待的残存着些美丽风韵的郑晓丽,心里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她为什么不能挺直腰,和现实对抗呢?自己有公司股份,有房子,有工作,却心甘情愿地接受自己不喜欢的保姆带着个孩子入驻,虽然不开心,也任由吴老太太对她打骂污辱。如果她的父母没有教会她在这个世界上自我保护,她确实活不下去。落得那个下场,也是活该。看这个孙文红,现在已经开始嫌弃他了,他在工地上指挥着手下人运水泥,心里还在想着那个女人,也没准过几天,她就找到下家了呢。这真说不好。他想,只要她不提离婚,就这么过下去吧。还有个女儿呢,不是吗?有妻有女才像个家,否则,就自己一个半老头子,穷光蛋,谁肯跟他过日子? 不能不说吴田野是个狡黠的农民,他非常的识时务,也能认清局势,趋利避害。如果按照他的设想,生活就这么下去,也不错。 下班回到家里,吴老太太煮了一锅粥,几个馒头,还有几块腌萝卜。老太太说,凑合着吃吧。也没人买菜,我这从小区门口那流动卖菜的那儿买的萝卜。” 孙文红和吴田野前后脚进门,她好像气色比前几天好了。吴田野有点错愕。日子混成这样,这女人咋还更丰腴了呢?没心没肺成这样吗? 看着桌子上的腌萝卜,孙文红什么都没说,自己拿碗盛粥,她一眼都没看那个对自己家暴的男人。如果那个男人肯把房子加上自己的名字,自己就离婚好了。这个吴田野看来是翻不了身了。她顾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伸筷子挟了一块腌萝卜,无意识地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突然,她跳起来飞快地冲进了洗手间。哇哇地呕吐声响起的时候,吴老太太和儿子的脸色都有点不那么好看。在这个家庭风雨飘摇的时候,这是有新生命要诞生了? 吴田野则一惊。自从被吴迪撵出来,这两个月自己都没有碰过她,饱暖才思淫欲,整天跟丧家犬似的惶惶不可终日,哪来的那些个花花心思,她这肚子里的孩子是哪里来的?联想到她近来那略有得意的脸色,这是找到下家了,而且是在家里出了这么些懊糟事的时候。这个女人,她到底还有没有人心? 孙文红从洗手间走出来,她若无其事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继续喝自己的粥。她感觉到吴田野注视着她的目光,抬起头来,“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好看的?可能是回来的时候顶了风,肚子里灌了凉气。我倒是想再生个儿子的。可惜,这么些年也没再怀上不是?”她并不在乎在女儿面前提起这个话题。女人这点事儿,早晚不都得知道?再说了,现在这孩子,恐怕比大人懂得都多。哪里有什么是她们不知道的呢。 孙文红现在就是一匹没有缰绳的马,吴老太太晕了两次,身体大不如前,精神也跟不上了。对于孙文红现在对她的不恭敬,也以她那历经世事的农村老太太的聪明机智不敢找碴。这个外甥女出身的儿媳妇不是郑晓丽,那个还知道老幼尊卑,这个,她从小父母早亡,自己混着社会长大,把利益看得很重,现在自己岁数大了,手里又没了钱,没有收入,在她眼里就是个拖累。还没有明面上撕破脸,估计是在观望自己的儿子是不是能东山再起。万一,吴田野能再次辉煌一把,过上好日子呢。这个,谁也说不好的。 孙文红在家里把自己打扮停当,她尽可能的让自己显得年轻一些,媚惑一些。她和许多男人保持过亲密的关系,知道男人喜欢的女人应该是什么样的。现在,她怀孕了,她要去找那个男人。想起那个身材高大,黑脸膛,说不上英俊却男子汉气概十足的男人,她心里涌上些个小女子的柔情似水来。 和年轻时候的逢场作戏不同,那时候她没想过什么爱情感情,她也想不起,在那个小镇上她只想着生存下去,身边有个男人,供给她物质的享受和肉体的狂欢。人类的那点生理欲望是微不足道的。她想要的是不再孤单,身边有个人,温暖她,陪伴她。而她也不挑剔,生活没有给她挑剔的余地。 和吴田野在一起,是因为有了吴艳艳。其实她也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那个时候她和那个乡镇工厂的厂长还混在一起,被追着砍的时候她真的是魂飞魄散,这要是跑得慢了一些,就是一尸两命啊。想不到这个孩子是个命大的。在母亲的肚子里就经历了这么一场劫难。吴田野对她倒是一往情深的。从第一次上床到把怀孕的她接到城里来和郑晓丽母女俩一起过日子,这个男人把不要脸表演的淋漓尽致!在和郑晓丽的婚房里与自己翻云覆雨,在郑晓丽和吴迪面前道貌岸然,把农民的那点鱼和熊掌兼得的龌龊都满足了。但,自己和他没有爱情。 爱情是什么呢?孙文红想,爱情应该是我心甘愿地为他洗手作羹汤;爱情是我想到那个人的时候心里荡漾得像涨潮的春水;爱情是和那个自己爱的人共度朝暮而愿与之共约白头。 而她与吴田野,只是一个不知道是否有血缘关系的孩子的牵系,这是一张不容易丢失的长期饭票。她不爱她,但她须要生存。在生活面前,一个没有家人亲戚护佑的女孩子,要不起那个叫做爱情的奢侈的东西。 孙文红把男人约出来,她要郑重其事的与他谈一下她们的未来。还有她们的孩子。 第36章 追求爱情 她有意地等吴田野上班走了之后,又耽误了一会儿,才出来。也许是心里有鬼,怕被他发现,她总觉得自己身后是有人尾随跟踪的,可又发现根本就没人。她笑自己,真是,不过是去会个男人,年轻的时候,同时脚踩两三只船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也没有这样忐忑过啊。真的是老了,怕事了?吴田野现在是她的法律事实上的丈夫。在心里她一直认为这就是一个一般的姘头,管吃管喝管住给工资,给自己养孩子,供给学费生活费,她也曾没有心里障碍地和其他男人交往,行夫妻之实,她并不认为她应该为那个吴田野守身如玉,他自己还有一个老婆在家里放着呢。时时地在自己眼前晃悠着,他凭什么限制自己?她又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左拥右抱的男人委屈了自己呢。 人生这么长远,自己孤身一人,带着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女儿,天地越大,她就觉得自己越可怜,她就越是希望有个男人能把自己抱在怀里抚慰和温暖。她想,也许她这样要出身没出身,没学识和教养的女人是得不到一个男人全心全意的爱恋的。 可是,在男人的海里走过来,她有了少女一样的悸动。她想为一个男人付出、奉献、倾尽心意地爱一次。 初遇那个男人,是自己在商场上买东西,有人偷了她的包就跑,人流如织的地方,哪怕她大声喊,抓小偷,他抢了我的包,但,那里面的男男女女都事不关己的作壁上观。包里是她所有的家当,她要给女儿预备衣服什么的开学。从前的家当毁得一点不剩,一家人衣食住行全得重新置办。不得不省着手里的钱花。那会儿,还住在租好的房子里,以为能安定下来呢。 眼看着那个小偷下了楼梯转角就要消失的时候,这个男人出现了,他魁伟的身躯,如山的气势,那一只手就抓住小贼的力量。商场的工作人员也适时地赶了过来。 于是就认识了这个说自己在一个贸易公司当高管的宋涛。 这个男人,风趣幽默,能把她哄得开心大笑,也适度地关心她的生活现状,但决不越界。后来又有了几个偶遇,熟悉的陌生人总是有神秘的吸引力的。她们二人走得越来越近。成年男女的关系,不是绝对的朋友那就最后只会走到床上。 一个单身有力量的男人,对于孙文红这种永远缺乏安全感的女人来说有着致命的诱惑。正因为有这个男人在身后,即便遇到后来的打击,她也对生活充满希望。实在过不了,就和这个宋涛一起吧。他们上床的地方是一套公寓。她走进那个门的时候,她仿佛是这个房子的女主人在验收自己的婚房一样。在情深意浓的时候,她模糊地听到这个男人说,“和我在一起吧。离开那个男人,做我的女主人。好不好?” 好不好?当然好了。她半生荒唐,和另一个女人共享一个男人多年,生命是畸形的。她向往那种正常的夫妻关系,俩人一心一意地过日子,一起攒钱,把孩子培养长大,她不喜欢自己的那个阶层的人,就像吴田野那样的,也是万不得已的选择。她喜欢有格调的男人,有文化有修养,有身份,尊重女性。可,那样优秀的男人对于自己这样的女人是不屑一顾的。 只有现在这个男人,给了她一个女子的尊重、爱护与体贴温柔。如果有一天她知道这温柔是涂满了蜂蜜的匕首的时候,就晚了。 冬季的公园里有些凄清,只有几个熊孩子在追来跑去。 孙文红心里有点难过,别人的爱情都是花前月下,绿草芳茵,而自己约会个男人都是偷偷摸摸,把心提到嗓子眼儿,面对着败枝枯草。她突然就打了个寒战,心里莫名的不踏实起来。莫非这段自以为是的爱情难得善终?自己并不是读书读傻了的文艺小青年啊,冬了秋的有个屁的关系? “宋涛,我怀孕了。我要和吴田野离婚。然后,我们结婚吧。生下这个孩子。” “胡闹!我一直在做措施,怎么会怀孕。再说,你这个年龄,比大龄孕妇都大,生产会要了你的命的!我怎么敢让你冒这个风险!” “你是怕我冒险还是另有想法?” “哎哟,我的心肝啊。我有什么想法啊。我离异无孩儿,你什么时候恢复自由身,咱们随时可以结婚啊。老公这不是顾忌到你和艳艳吗?”宋涛,这个有点身份地位的男人,之所以单身,就是因为他喜欢这种人生,毫无压力地和任何一个他看得上眼的女人调情,那些年青的或是不再年青的女人的身体,让他流连忘返。但,他是不负责任的。他也不会和任何一个人结婚。这个孙文红,一个乡下来的略有姿色的女人,就上了几次床就要赖给他吗?岂有此理! 孙文红依偎在宋涛身上,她一脸的幸福,这个男人对她是真心的。从前只是活着,生存; 现在才是生活。没有女人不喜欢男人的殷勤小意,被呵护被爱是所有作为弱者的女性所向往的。尤其是孙文红这样的,永远在寻找更优秀的男人,吴田野,那个拐了八百个弯的外八路的表哥,不过是在万不得已时不得不作的一个选择。没有更好的那当然就退而求其次了。二人之间是单纯的男女之间生理上的欲望。互取所需而已。也许吴田野是爱她的?郑晓丽也算是个美人,她若是只母老虎一样的性格,何至于落到那步田地呢。老天爷何曾怜惜过好人呢。她倒是个不折不扣的善良的人。老太太和吴田野把怀孕的自己领回家里来,给她家当保姆。这是个有点性子的女人也忍不了。她就能任由她们母女留下来抢了她们的丈夫和父亲。自己母女这么些年被吴老太太母子俩当心尖子一样的宠着,她是真的蠢吗?看不出来?她居然还能拿着那个明显对她全是恶意的老太太当长辈供奉着。这可能就是读书读傻了的?还是被家里教傻了的? 上天怜悯她,让她不懂得那些个做人的道理。她只要有生存的智慧就行了。所以,她活得如鱼得水。被吴家母子宠爱着,当着女主人,吃她们的,住她们的,还挣着她们的钱。等以后,她的女儿,她一定不会让她三从四德。孝敬长辈是大夏的传统美德,那也要看那长辈是什么东西,她们是不是值得享受到那份尊重。否则,全给她滚一边去! 宋涛并没有对她说实话。那个叫做艾力德商贸的小公司是他开的,表面上经营些异国他乡的艺术品,南北地方产品。那些不过是个幌子,给自己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他最赚钱的生意是倒卖妇女。 这生意虽然是油锅里捡钱,危险是危险,何止是一本万利,那是无本万万利的买卖。有时候看着那些自愿和他上床的女人他会恶劣地想,这些城市里的女人在农村是能卖高价的,老农民都知道要优生优育了。有时候他也觉得好奇,这些城市里的女人按说也经过些世事,见过世面,为什么还这么容易上当受骗呢?是不是她们的基因里有什么残缺呢?碰到自己有点喜欢的,就在身边多留一阵子,不喜欢的,就直接拉到深山或者边远的农村里卖掉。而他负责的是最上端的货源。 富贵险中求。否则,就凭他没有给力的家世背景,不曾学过一技之长,难道去工地上搬砖?骑个摩托送快递去不成?凭力气赚钱是世界上最难的。 最原始的资本总是不那么纯洁的。等他赚到足够的钱,就金盆洗手,然后,再找个看得上眼的女人留给自己,就离开这个江湖。 宋涛和孙文红在公园里碰头走了一会儿,就去了一个小饭店里。二人要了个鸳鸯火锅,边吃边说着往后的打算。 “如果你确定是怀孕了,那我们就得尽快的为孩子打算一下。我这个年龄,是喜欢孩子的。男孩子女孩子都无所谓,只要是咱们的。以后给咱们养老就行了。我把生意交给另一个合伙人,抽出时间来多陪着你。你也算是高龄孕妇了,得万事小心。你得先去把婚离了,我们才能结婚给孩子落户口。小红,你说呢?” “我回去就和那母子俩说离婚的事,我想从此以扣就和孩子指望着涛哥过日子。”也许女人和一个男人上床后,就觉得自己和这男人亲如一家了。而恰恰相反,男人和女人上床后就两极分化,或者觉得今生就是她了,或者觉得,大家离开床最好谁都不要再理谁。而孙文红虽然不太看重床第之事,但,这个宋涛是她所有经历过的男人中最能让她感到中意的。她想,良家妇女所要的爱情唯一论,她现在是同意的了。她就想和这个自己喜欢的男人把这有滋有味的生活过下去。只要有他就好了。 二人回到宋涛的房子里,又耳鬓厮磨了一番,依依不舍的分开。孙文红鼓起勇气,决心为自己的爱情奋斗一把。彻底离开吴田野母子,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生活。 而宋涛,在想着,如果这个女人离婚,那就属于无主物,都不算是破坏人婚姻。经手的女人没有一万也得上千,自己何时在乎过什么因果报应,良心热心?全是胡说八道。庄子不是说,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嘛。好坏没有截然不同的边界。这个世界信奉的是强者为尊。只要自己够强,自己就永远是对的。良心是个什么东西?能让自己出人头地吗? 这个孙文红,自己可以把她卖出去,又发一笔横财。年底的时候,去庙里专门请了个财神爷回来,和尚说是开过光的,一个陶瓷像,让那法物流通处赚了自己八百八大钞。心诚则灵啊。他和孙文红的思想都在自己的跑道上像脱缰的野马一样的跑着。南辕北辙,都觉得生活充满阳光。 专门请了一天假,尾随着孙文红的吴田野看到这对奸夫淫妇,他脑子里转动着,这个时候,他明显觉得自己的脑子是不够用的。之所以能过了二十年的好日子,纯粹是老天爷赏给他饭吃。看着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爱来爱去,他竟然不知道是应该冲出去打她们一顿是对的,还是从长远出发,坑这个男人一笔钱财更划得来。 然后,吴田野选择暂时去上班,公众场所不能闹事。他自己的名声已经坏得透透得了。他不想再一次上望京市的头条。好容易这一阵子风头过去。他不能再自己作死。 他满怀心思地去工地。 他换上那身脏脏的工装,回到了二十年前。工地,农民工,粗鲁的举止,每一句话都带上生殖器官的无耻的黄色玩笑和彼此的谩骂。真他妈的跟做梦一样啊。 “嘿,头儿,露个笑脸给大家。本来就苦哈哈的,您再给一张苦大仇深的地主脸,还让哥几个活不?这一天也难熬下来啊。大家说是不是?您这愁眉苦脸的样儿,不会是家里嫂子给您戴了顶绿帽子吧?” “真的假的?要是真的,哥们几个一定挺你,咱们去给你主持公道。得让那些个城里人知道,咱们农民的媳妇也不是白给睡的。是要付出代价的!” “胡说什么?我就是最近手头紧,孩子要开学了,愁啊。你们把你们的工资孝敬给我,我就不愁了。行了,别满嘴里跑火车了,你们的媳妇在家里千里万里的,还说我呢。你们媳妇跟人睡了,你们能知道个屁!干活去,干活去!”吴田野招呼着一堆人出工。 晚上回到家里。 吃过简单的晚饭。 孙文红和吴田野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孙文红说了自己离婚的条件,女儿归吴田野,都上大学了,马上就毕业,这是他的孩子,她不和他争。家里啥都没有,也没什么财产可分割。自己就净身出户。 吴田野说,”你在我家这么些年,我自问没有亏待你。当初也是你心甘情愿到这个家里来的。现在我穷困一点,你就翻脸闹离婚,是不是有点太不近人情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说离就离。我们离婚证扯了还没一年呢。这个婚可是你死催活催的要结的。离婚。行,让你那个野男人拿五十万来,你们尽管去双宿双飞,这顶绿帽子,我就认下了。” “什么绿帽子,野男人,你别血口喷人!我就是觉得和你们一家子过着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没个边,我不想过了。你是不是男人,从自己媳妇身上算计钱。算计了郑晓丽还不够,还来算计我?” “若不是有你这个臭女人在中间掺和着,老子何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你想拔腿就走,没门!” “我说离就得离,其实,那个破结婚证有什么用呢。我是想和你好离好散。你要是不识时务,那我就拍屁股走人,你能怎么着?一个强奸犯,把自己媳妇逼死的杀人犯,你要是不识抬举,我就敢上法院告你!” 第37章 请进 吴田野被强奸犯三个字,激得火起。这个臭娘们,真的是不讲一点情份。自己当初和她蜜里调油的时候,说了当年的那个强奸案的始末。不过是豪门里的倾轧和财产的争斗,而自己渔翁得利,人财两得,郑晓丽长得也不错。现在,孙文红用这个事实来逼他离婚,他觉得是可忍孰不可忍! 二人打在一起的时候,吴田野的脑子里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也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一连串的事件把他的精神逼到崩溃的边缘。也可能是在被生活教训了一把之后,他不再把这个和自己维持着偷情关系二十年才转正的女人当作心肝宝贝了。就这种贪图享受,嫌贫爱富、虚荣而又一无是外,就长了一张脸的女人,他把这个朝夕相处的女人头发采过来,就给了她几个耳光,孙文红奋力地想挣出来,用手往他的脸上挠着。不得不说,女人一般情况下还是不要在男人面前动手。万不得已也要及时示弱。光棍不吃眼前亏嘛。而孙文红自恃这么些年在吴家都是占得上风头,从来没有被打骂过,当吴田野跳起来动手的时候,她想只能拼了。也不能就这么挨打不是? 男人无情的时候是真的很无情,吴田野年轻的时候被孙文红迷得五迷三道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和其他男人的不正当关系,那会儿有爱人的滤镜在,孙文红就是可爱而迷人的。郑晓丽也算是个美人,又带着房子公司财产嫁给他,但他就是提不起劲头来对她好点,更别说爱她了。他一心一意地对这个女人好。明目张胆地维护她的地位。他敢说,郑晓丽早就知道他们二人的奸情,只是那是个要脸面的人,自从被父母赶出郑家之后,自己是她唯一的去处,又有了孩子,她天性懦弱,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所以最后才以自杀的方式离开。她的离开对于吴田野来说,连个浪花都没荡起来。他正好花着她的钱,在她的房子里,和自己心爱的女人交欢。 吴迪回来毁了这一切。 贫贱夫妻百事哀。孙文红要抽身离开是必然的。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怎么会为了你改变呢。 当孙文红从房间里爬出来喊救命的时候,她身下的血已经流出来了。吴老太太和吴艳艳听到他们夫妻房子里有动静,但都没心思去管。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她们先入为主的这么想。 吴田野看着地上的血,头脑清醒了一下。他想,生活真他妈的狗血啊。他不想和吴老太太说什么,最早开始和孙文红有奸情的时候,是和郑晓丽婚前,老太太是乐见其成的。这就是自己这个亲妈一直喜欢着的外甥女兼儿媳妇!狗不嫌家贫。而这个女人就不如一条狗! 这一顶绿帽子戴上,他才想,这个吴艳艳,她当年说是自己的。是不是自己的呢。难说。这个时候,真的是糟心啊。他摔门离开了家。 吴艳艳吓得目瞪口呆,自己的妈趴在地上,身下全是血,这是流产了?她急忙回屋找手机打120。 流产是肯定的。而致命的是她被打到大出血,伤及子宫,摘除了子宫的手术极其伤人。那个前两天还满面春色的半老徐娘,突然就成了面色惨白、脸色枯萎的黄脸婆。也是,孙文红一直在保养自己的皮肤上下功夫,这是她过好日子的本钱。现在,住在这种四人间的病房里,各种味道充斥在一起,让人头晕目眩。 孙文红走到这步田地,也没有反思自己是不是没有做对。在她眼晨,男人,当然是择优而取,谁给她过好日子,谁就可以是自己的男人。她没有那些良家妇女要思索的什么为人的道理啦,人伦啦,敬老爱幼啦。她是一个极端的利己主义者。如果她自己都不心疼自己的话,指望着这个世界吗? 吴田野一次也没有露面。他怎么会来看怀了别人孩子的女人。吴老太太当然知道了打架的原因,离婚,这真的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啊。自己拿她当自己的亲女儿一样。儿子也因为她妻子死了,被逼得穷困潦倒。她要离开这个家,连女儿都不要。她就该挨打,打得她轻了,这种忘恩负义的女人,打死她也活该!吴老太太在家里恶狠狠地想。 吴艳艳一个人从学校里请了假,在医院里照顾孙文红。这母女俩藏起来的私房钱这会儿起了大用。否则,咋办? 孙文红经此一战,也对吴田野彻底的恩断义绝。这个强奸犯,打女人的男人都他妈的不是人。你自己不是女人生的吗?那个人渣!真是悔不当初啊。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为什么要自己面对他呢。如果和涛哥一起,有涛哥坐镇,吴田野在人家面前不得老实的和个小鸡仔子似的?农民在正宗的城里人面前总是有那么点自愧不如的。 人离乡贱嘛。虽然国家提倡农民出来打工,但在城市人眼里,农民工的名头并不好听。小偷小摸,打架滋事,随地吐痰,个人素质,简直是让人没眼看。 手机落在家里了,也不知道涛哥给她打电话了没有。没有自己的信息,他着不着急。想着那个心上的男人,孙文红心情好了一点。她下定决心,等自己身体好了,就搬去和涛哥一起过日子,那个吴家母子,让他们见鬼去吧! 吴艳艳一个人在医院里苦不堪言,妈要离婚,自己能咋办。都这么大了,也不存在跟着谁的问题。作为一个小仙女,她得维持住她的温柔可意的人设。她心里暗骂:这都他妈的什么事啊!一个个的都不省心。本来自己是家境优渥,中产以上。突然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角色,家里的妈也不消停。你这半大老太婆了,有哪个好男人能看得上你?她心里不无埋怨地恶意地想着孙文红的情人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她从家里拿来了孙文红的手机,孙文红有气无力的拿起来,精神明显就好了些。那个备注是“送”的电话打过来几次,后来就没有了。一条短信信,只有四个字,我出差了。 她把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宋涛对面坐着一个小家碧玉的女人,他仍然是君子如玉,餐桌礼仪一丝不苟,点菜祝酒幽默风趣,这次他勾搭上的女人是个小市民之家出来的。有那么点见识,矜持里透着小心和试探,这都是小意思,想他宋涛,在这个圈子里也是出了名的弹无虚发,从无败绩,身边的朋友都知道他有钱,活得潇洒自在,却不知道他生财有道,别辟蹊径。 手机放在桌子上,震动了一下。他看到上面的备注,小孙。等到对过的女人眼神扫过之后,他才出手摁掉。 他无所谓的笑了一下,“没事,这是公司里的负责人小孙,左不过就是那些货,让他出去谈业务,总是放不开,这也请示,那个也汇报。不堪大用。再过一阵子,不能让我满意,我就换了他。” 小家碧玉的女人文静端庄,她笑着说,“我只是社会的底层,不明白你们上等人的逻辑。当老板的都那么无情吗?好在,我是在学校里工作的,不需要面对社会上那些个冷眼白脸的。真是幸运。” 宋涛看着这个叫马晓的女人故作姿态,心里有着了然一切的蔑视。如果你真那么端庄正派,又是怎么会坐在自己对面的呢。只是这个时候,该有的步骤一个也不能少,要赞美,要奉承,要引蛇出洞,要把蛇抓走卖掉。轻车熟路,一点难度都没有。这没有挑战性的女人让他有点味同嚼蜡,还得快乐地咽下去。他妈的,这个行当,老子再做两年,凑够一千万,就再也不干了!到时候弄几套房子,当当寓公也不错。这些个不务实,总想着在柴米油盐之外找点浪漫犒劳自己出墙的芳心,又舍不得那个良家妇女的名头的女人,全是他的财神爷。待价而沽。对于这种有学识的女人,比孙文红那样的少家教的泼妇更值钱。农民也想着优生优育,这还真是深入人心的宣传呢。 好容易把这上手的女人总走,宋涛回到自己房子里。他想着得给孙文红回个电话。 “小红,我前几天出差了,今天刚回来,哥请你吃饭?什么,你在医院里?几天前还好好的。这是出什么事了?我就来,我就来,别哭啊。流产了?他敢打你?等着我。” 当他看到病床上的孙文红时,大吃一惊。几天前还光彩照人的女人,风骚媚惑,现在就是一个面色寡白的黄脸妇人。他还想着趁着她有孕,能卖个好价钱的。农村有的老光棍手里有点钱,就是没人肯嫁,娶一个媳妇还给带一个,买一送一,肯定好出手。这回是别想了。 他假模假样的把手里的果篮放在两个病床之间的小柜子上。 宋涛坐在床头上握着孙文红的手,”怎么一个人,你女儿也没来?“ ”她得上课,下了课就过来。” 正好,以后,也挑她女儿不在的时间过来,省得麻烦。 ”踏实在这儿住着,等你能出院,我就把你直接接走,不回那个吴家了。女人是用来疼的,他也真下得去手,毕竟是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一点情面也没有了这是。” “情面,他恨不得打死我。涛哥,你不会嫌弃我吧。我不能生孩子了。摘了子宫。”孙文红痛定思痛,哭得好不伤心。宋涛耐下性子。好好地哄:“我就说咱们这么大了。生产又危险,没了就没了吧。以后咱们就指望艳艳吧。你的女儿我对她好,当她是自己的孩子就行了。” 宋涛每句话都说到孙文红的心坎子里头去。 吴田野这几天也没闲着,他和上边请了假,在医院门口等着,他弄了一顶鸭舌帽扣在脑袋上,反正那个男人也不认识自己。他追踪了几天,知道了宋涛的公司门面。 这天,休息日,他穿上了当前最体面的一身衣裳。休闲款,脚下的皮鞋质量还是不错的,老人头的,这还是当年郑晓丽给自己买的呢。那个孙文红整天就知道跟自己要钱,倒是没给自己置办过什么。自己一颗热乎乎的心全他妈的喂了狗! 吴田野给自己打着气,这是自己的媳妇婚内出轨,被他给睡了,他去找这个野男人要个公道,让他赔点钱也无可厚非,看这男人的装扮,是个有点钱的老板。这种长得人模狗样的老板就是孙文红那婊子的菜!就是吸引她的注意力,不是这个宋涛,也会是张涛或者李涛、王涛。一个女人有了外心,是防不住的。毛主席那句话说得好,天要下雨,娘要改嫁,随她去吧。但不能就这么随了她们这一对奸夫淫妇的意,得让她们出点血,补偿自己一点。吴田野觉得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是可以和这个姓宋的人予取予求的。他不知道对于某些人来说,道德只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它的作用只存在于约束别人的时候,道德那玩意儿,看透它虚伪的本质。宏扬道德的人种是不遵守道德的。所以那些在社会顶层的人们基本上是无恶不作的。所以,他们才可以在一堆被变成了蠢货的同类同前高高在上,像救世主一样,身体和灵魂都光芒万丈。 而宋涛就是那蔑视道德规范的人群中的一个。 当吴田野站在宋涛面前的时候,他以为他是个巨人,手拿那个叫做道德的利剑,试图说服宋涛为他有悖道德的行为付出代价。而将要付出代价的那个人变成了他也就不足为奇。 宋涛,打开门看到吴田野,冲他点了点头。很绅士地作了个“请进”的手势。 然后,十分钟后,当吴田野在被打晕过去之前,想起来,自己像只误入陷阱的小白兔。被他客气的笑容迷惑了。所以,后面发生的一切就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谁让自己智商不够,只能被这个城市里的上等人们反来覆去的践踏和玩弄于股掌之间。 第38章 和解 120的急救车把吴田野拉进了医院里,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他刚把孙文红打进医院,紧接着就被她的姘头也打进了医院。像是一个讽刺他的笑话。 当他从急救室里出来,送进普通病房的时候,宋涛坐到了他的病床前。宋涛打折了他一条腿,还击断了他五根肋骨。其中一根断裂的时候,又刺伤了肺,不得已切除了四分之一。他们夫妻俩真的是患难夫妻,短短的十几天,都在医院里了。 宋涛:“给你打120,是因为你罪不该死。但,你私入民宅,我打你是正当防卫,你要是敢让老子在公安那里留下案底,老子不等你出去,就弄死你。” 吴田野此时已经被打得吓破了胆,他的人模狗样是装出来的,在真正的地痞和流氓面前,他那点农民的蛮横和不讲理太小儿科了。他都不敢拿到这些高手面前来卖弄。 宋涛离开了这个病房,又去了孙文红的病房。 孙文红手术后,不愿意住在医院里,每天都和查房的医生询问能否回家静养。 最后,定下来,在医院里观察一周,就出院。直接住到他的房间里去。这一切正合他意。 吴田野在医院里活得有点惊险。 查床的护士在半夜里例行检查的时候,这个人已经烧到说胡话了。他嘴里胡乱地喊着,“别拉我,别拉我,我不走!阎王说了我还不到来的时候呢!郑晓丽,放开我,你这个窝囊废!死了还来找我麻烦!” 他就这样拳打脚踢地胡言乱语,最后是被医生护士绑起来送进的急救室。给他做伤口缝合的医生护士已经就位,就好像在等着他进来一样。这手术做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结论有点惊心,他突发高烧,是因为医生在缝合伤口的时候,身边的护士在收拾工具,她不小心把一个针头遗落在了他的胸腔里。所以,开胸是必然的。如果不想死的话。 然后,本就挨了一顿狠揍,肋骨都断了几根的虚弱至极的人又进行了二次开胸,离开icu的时候,人奄奄一息。 院长的办公室里,市一院的院长还没有离开。他拿着电话向对方做汇报的样子,如果让人看见,会以为隔着电话线那头的人是个有特异功能的人,能通过一根电话线看到他的行为动作语言诚恳度似的。 “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现在手术已经做完了,已经送进了单人病房,等他手术醒来,律师马上就安排过去,一定让您放心。这点小事,您可以信任我。 市一院的院长耿忠,这是一个体制内往上升得很快的成功人士的代表。他名字叫耿忠,本人的品行,可是与他的姓名背道而驰。这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见风使舵的小人。他从医的目的从来不是在会场上作报告时冠冕堂皇,一腔正气的为民服务,那些医家都是割股之心的废话更是让他在各种医疗会议上做报告时说得人热血沸腾,泪盈于睫。但是,看着那些被他的报告感动得涕泪横流,泣不成声的观众,他就更会升得更快,位置坐得越来越高,拿在手里的权利和财富也就越来越多。 今天,突然接到吴迪的电话,他有点雀跃。这个吴家的姑娘,现在可是望京市里一匹权贵豪门里冒出来的黑马。她有个有豪门本事挺大的姥爷,但已经断绝关系多少年了,全没来往,且看这形势,这姑娘就不想再和姓郑的有什么来往。即使有,那也是有仇报仇,郑家家主郑寔的那点情事人尽皆知。他家没少给望京市的人们制造新闻,一出出的跟连续剧上下集似的,看的观众们欲罢不能。后来才踏实了。但是,那些豪门望族里的掌权的一代,哪个不在想着法子巴结上这一位神秘的小姑娘。就凭她住在望京屈指可数的豪宅里没人敢说三道四,就凭她是墨家太子爷的心尖尖。就可以在望京横着走了,偏偏小姑娘还深居简出,极少参加那些个趴体酒局饭场。让多少人存了交往的心,可力气却没地方使。谁不知道她背后的势力深不可测?大家在私下里都在谈论着她的身上到底有多少能量? “吴小姐好,我按照您的吩咐,照顾吴田野先生从icu里出来后送进了单人病房,后续会有本院律师顾问团出面,解决后续问题。您的关心我都明白。”他甚至还夸张地对着对面那看不见的姑娘满脸含笑,频频点头还鞠了一躬。 一次手术的意外加成,他拿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一套高精人体检测设备,而且吴迪告诉他,会有医疗联盟的人上门安装、培训相关人员等一系列的vip级客户服务项目!以后市一院就是医疗联盟的供货对象了。他们可以优先拿到世界顶端的医疗设备,并且是以最优惠的价格! 有了这套设备,他的医院将进入国际一流甲级医院的行列!而他这个功勋卓着的院长则会在市一院的发展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现在的他,对钱财已经没有概念了。钱多到无数的时候,那就不过是一个个数字而已。一个人的消费能力是有限的。何况他这个级别的院长油水足到挑战人类的想象! 这个吴田野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猪油吃多了蒙了心,这么好的姑娘不知道善待,一定要逼得小姑娘和他们一家子兵戎相见。不过,这样也好,自己在吴迪那里卖了一个好大的人情,让她知道自己是知道好歹和进退的值得信任的人。以后若有需要,不就多了一条强大的人脉么?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老祖宗的智慧啊。 吴田野出生入死地经历了两回。被送进了一个特护病房。他宁愿住在几个人的病房里!他直觉地认为,医院的安排恐怕并非善意。当医院的护士通知他,由于医院的失误,让他经受了二次伤害,所以,如果他签下不追责的文件,那么他在这医院的一切花销和服务将全是免费的。 他想,这么大的医疗事故,你告诉我免费住院?还有没有天理了?我一定要告你们。 当他把自己的愤怒清楚地传达给院方的时候,几分钟后,他的病房里出现了一个西装革履、拎着公文包,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一个斯文败类一样的中年男士,”鄙姓谭,法意律师事务所的金牌律师,这场官司由我全权负责。吴先生可以毫无疑问的相信,我会让这个官司在一个月之内立不上案,而你也联系不上什么媒体。一个月,这种开胸手术,如果术后看护、用药、营养跟不上的话,吴先生可能很快就是太平间里的一具尸体了。这场官司也就不用打了。您说呢?” 这个姓谭的人渣!西方认为:律师是个该下地狱的职业;东方认为:当律师的人都是有权有势有钱人的走狗,他们狗仗人势,为虎作伥,就应该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谭律师心平气和,他对于当事人的愤怒可能是司空见惯,根本就不足以让他重视。 吴田野这会儿刚清醒过来,有气无力,也不足以给他造成客观伤害。就算是只脏心烂肺的野狗,也不过时一只被拔了牙,多半死的野狗,空有一颗想伤人的心,却没有为恶的力量了。 谭律师嘴角噙着蔑视的一丝淡笑,把对眼前人的轻视放到脸上来。他站在吴田野的病床钱,那恨不得拿块玻璃板放在中间隔开空气的模样,简直是对人性的打击! 他凭什么? 不过是上层人的一条狗! 大家能差到哪里去? “如果你签了这份文书,您的一切费用都由医院负责。是一切。如果您一定要公道的话,这间病房可能就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呆过的最后一间屋子了。我时间不多,给您一分钟时间思考 。” 简直是欺人太甚!本来是找宋涛想要一笔钱的,被他用笑脸引进屋子,就被那个男人打进了医院,而且,那个男人说,他是私闯民宅,那叫正当防卫。他根本不认识什么孙文红! 一个骗局跟着一场劫难,吴田野本就悲惨的的生活雪上加霜,苦不堪言。现在他连健全的身体都没有了。这里面全是老天爷的恶意吗?他不相信,可,他只是一个在这个社会上微不足道的蝼蚁众生,他也只能在欺负郑晓丽的时候展现他的凶恶的本性,在面对吴迪时用血缘上的那点牵系色厉内荏地大骂她不忠不孝。他就是这样的一种小人,在其他人眼里装孙子,而遇到善良的弱者的时候他们就不可一世地扮演着强者,欺善怕恶是这种人基因里带来的,他们在欺压比自己弱小的同类时,才能抬起头来,感觉自己不是被这个社会抛弃的、践踏的,他们也有能耀武扬威当家作主的那一刻。 直到有一天,他面对更为强大的力量,在人家面前,他就是那只碰石头的鸡蛋,,自不量力,也只能自取灭亡。他的脑子急剧的转动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会儿,还是留得命在最重要。民不斗财,而财不斗官。吴田野作为一个在城市里活了二十几年的资深外来者,也懂得一场医疗官司是多么的难以胜诉。那是一个医疗集团,这样一个庞然大物,他怎么可能有一点点胜算。如果这会儿,他说拒绝和解,也许到不了明天,他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我签。”他抢在那个姓谭的律师起身要走的那一刻,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这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吴先生一直都不曾让人失望。”这个男人看着他的目光里有着强者看失败者的那种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洞察一切的歧视的眼神。 吴田野秉持着光棍不吃眼前亏的想法,这种情况下,小命最重要。这种眼光刚来城市的时候还看得少了吗?他太熟悉了。 老子人在屋檐下,焉敢不低头,你这个兔崽子狐假虎威个什么劲儿!你们他妈的有份体面的工作了不起?谁不知道律师死了要下地狱的!律师那堆人比这个世界上的人渣还坏,他们原告被告通吃,一个圈子里的人勾结公检法沆瀣一气的愚弄着公众的报道还少了?有本事你去那些老板大官面前逞威风,也算你有点本事,在我一个进城的农民工面前耍得哪门子的酷帅狂霸拽?我呸! 无论他心里在想什么,他仍然在那个姓谭的律师的引导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文件密密麻麻的几十张小字,谁知道写的是什么。唯一着重问了一下,就是自己在这医院里的所有费用全免,直到康复。 他给工地打了电话,说自身的原因,近期没办法上班,就暂时不去了。工地上的活计,向来是有你不多,没你不少。也没人真的关心他离职的原因和去向,只说结了这月的工资打他卡上。 吴艳艳在焦头烂额的时候,收到了一个好消息。她被大华娱乐录取为一个唱跳节目的实习生。签约后,就可以有收入,还可以登上大舞台被万人瞩目,略一展望就感觉自己前途无量,吴艳艳想,自己在城市里长大,有遗传自母亲的妖娆妩媚,那些个不如自己的小歌星影星能红,如果给自己机会的话,自己肯定也会大放异彩。 她去医院里告诉孙文红这个消息的时候,孙文红看着这个酷肖自己的女儿,心比天高,命未必肯容啊。一个女孩子,没有家世背景支撑,在这个浮华的社会里,能走多远呢。 有野心不是错,但是,如果因为那野心把自己置身于险境,那野心就是错的。人穷而愈贪。是所有穷人的不治之症。 孙文红是一个有着小聪明的女人,她不准备泼女儿冷水。她只是嘱咐,”听说那个娱乐圈儿,就是一个大染缸,自己要保护好自己。”她也知道自己这泛泛的话,一点实际作用都没有。一个女孩子进了那个染缸,要么同流合污,要么激流勇退。退不退得出来,那看各人造化。 挑上吴艳艳的经经人是个喜欢挑兰花指的男人,白白胖胖的一张脸,敦敦实实的,这个叫冷迟的男人一身的油腻味,让人觉得靠近他就会撕不下来。 他看着眼前的吴艳艳,“艳艳,你这个名字没有惊艳的感觉,还给人一种恶俗不已的感受。还是换一个艺名吧。我想想啊,你叫什么好呢。你这种小美人,有两种人设,要么冰清玉洁,高高在上,走清风明月的人设。要么就温柔可意,笑语宛然,小家碧玉,邻家妹妹。前一种,须要家世在后边撑着。否则就是空中楼阁,很容易塌房子。” “吴卿卿。以后你就叫卿卿了。卿卿我我,小儿女才能有情深意长嘛。你们几个,都记好了我的联系方式,随叫随到。哥今年签下你们几个学生也是有风险的,你们要争气。今晚上,有个聚会,我给你们介绍点人脉认识一下。都别迟到了。到时候派车接你们。“ 这个男人是华娱公司里一个二线经纪人。他经纪能力一般,但,每年都会签几个在校的实习生,他的地位,是靠这些年轻男女的身体和脸挣下来的。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个圈子里的故事。他把手下的男女们精分细量,用一些手段控在手里,成为他的资本,巩固他的地位,当然,他也会为他们争取一些资源。众人捧柴火焰高嘛。你成就我,而我当然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也愿意成就你。大家一个船上的战友。奋力往前划呗。 冷迟开着自己的奥迪,哼着小曲拐上了四环路。他要去那个酒店里提前打点一下。今天,绝对让这个吴艳艳变成自己的人,给她一个难忘的入圈仪式。 巨峰影业的林副总家里有个母老虎,而他又是靠着这个母老虎起家的。不敢离婚。可一个男人被女人的家庭压迫久了会出毛病的。他不能正大光明地在外边鬼混,也不敢。但是他可以偷偷摸摸地养那种你情我愿的小三。上一个被安置在五环边上的一个套房子,不知道哪个缺德的捅给了母老虎,她领着人把那个女的打成了残废,几个月不能下床自理。当时他给收拾的烂摊子。没办法。谁让那个女的是他手下的小明星呢。 这个林副总和他关系不错,也会把手里的资源给他手下的艺人。让他的业绩和提成在年终报表上很值得一看。自从那个女的出事,林副总老实了一阵子。前几天告诉,这回要办得再稳密点。要安份的,不惹事的。上次那个女的也是自己找的,卖身的钱她也敢出去得瑟。和她一起出道的小明星都活得挺尴尬,出席晚会都要借她的衣服穿,她当时开玩笑式的奚落了人几句。结果,衣服也借了,仇也结下了。小明星把她和林副总私会的照片发给了正房老婆,正房老婆就直接把她打废了。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 这个吴艳艳,没有身家,送给林副总,既维持了关系,还能换来资源。就是得有点什么东西留在自己手里,才好拿捏。否则,她若攀上了高枝,回头把自己踹了,我找谁说理去。 而吴艳艳,也想凭着自己小巧依人的性子和高人一等的美貌走一走捷径。若是有哪个娱乐公司的老板或者小开富二代什么的,交个朋友,积累点人脉,前程不就有了吗?大学毕业不也就是为了找份工作嘛。 吴田野手术后,在医院里虽然有看护,毕竟是大手术,恢复过程也是令人痛不欲生。吴老太太和吴艳艳过来看了看他,知道不用付费的原因之后,都很后怕。 自从吴迪回来,这一家子是接连着发生种种事端。吴老太太眼看着儿子动了个大手术伤了根本,儿媳妇要离婚也拦不住,这个小孙女是个晓事的。事到临头也未必靠得住。恐怕那心性还是随了当娘的。这山看着那山高。吴老太太动了要去找回吴迪的心思。 吴迪呆在自己的家里,没事就和园子里的花农一起,浇浇花,剪剪枝,窝在家里追追剧,看看大片,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服。墨安然对自己小女朋友这不爱出门的爱好怎么也喜欢不起来。他是想利用一切机会宣誓主权的。不出去,怎么秀。他是很记仇的,居然被望京大学的学生们说他老牛吃嫩草! 吴迪:“放着自己的公司不管,你在我这儿混什么?” 墨安然:“我不说话,就在自己女朋友身边呆着,你都有意见了?我也有意见啊。女朋友。你什么时候能和我订个婚啊。您抽个时间?您这整天不冷不热的让我心里没底啊。”如果他手下的那些个高管发现自己的大老板在小女朋友这儿撒娇找存在感,他们会吓着的,这老大不会是换人了吧,还是吃错药了?这是那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冷面无情的总裁吗? “我可听虞世洋说,你家爷爷和他家爷爷给两家孩子订过娃娃亲。虽然你单方面不承认。但虞家可一直是坚持要守住婚约的。哪天来个千娇百媚的小妹妹找过来,你会感激我现在的不冷不热的。我若是热乎乎的,被你抛弃了,你觉得我会让你好过吗?趁着现在,我还愿意放你一条生路,你赶紧着回你的京师,找你的小妹妹去。” 第39章 当年真相 “我可以理解为,我的小女朋友在吃那个娃娃亲的醋吗?” “可以。我这醋,是镇江的,十年老陈醋。酸死你。我的男朋友就是我的,谁要是敢多看一眼,我就把她眼睛挖下来!我可不管她是熟人的妹子还是谁的亲戚。敢觊觎我的东西,全部打死!”吴迪作恶狠狠的样子。她自己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笑了。 她相信,爱情也是要守护的。如果守不住,只能怨自己无能。她,岂是那种无能之辈。当年与墨安然的相遇,谁说不是上天的安排? “无论是谁,也休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遇到你的那一刻,就是命运之神在眷顾我了。遇到你,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事。有你的日子,让我觉得未来可以期待。值得憧憬。哪怕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看着你,就觉得生活如此美好。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我从小不受父亲喜欢,没有享受过父亲的慈爱。母亲所嫁非人,对我也冷淡,从小是爷爷带大的。那种畸形的家庭,这么些年我总算是给了他们一个教训。你这里,真的还再让他们跳两年?” “你的仇报得差不多了。而我这里,得慢慢地和他们算。温水煮青蛙。慢慢地煮着看。家仇不报,我誓不为人。”吴迪轻轻地说着这世间最恨的话。 “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守着你。有需要我的,全天候二十四小时待命。”墨安然急着表忠心。 一个玉树临风,一个清拔脱俗。这两个人中龙凤一样的人物,是吴府的一个特殊的景观。家下人等,都看惯了,觉得哪怕这份工不给钱,都得做下去。神仙一样的主人,轻松的活计。给这小仙女倒杯水,递个东西,都会回一句:谢谢。更别说在这儿工资是市场上的三倍。这个家里主仆分得并不清楚,大家也都知道安守本份。都是职业人才,做家政的哪个不是看人眼色做事的好手? 有人把吴迪的住址送到了吴田野手里。吴田野拿在手里苦笑。吴迪,那个自己的女儿,恨不得自己身败名裂,怎么会帮自己一把。送这个东西的人想也知道是谁。不就是想让自己一家子拖一下吴迪的后腿,好让她们好过一点。 吴艳艳回家和奶奶似乎是无意间提到了这件事。她不无羡慕地说,“不知道姐姐巴上了什么关系,有人上赶着送一座宅院给她。而且是全方位的服务,连保安花娘厨子都是顶级的。奶奶,你说姐姐会原谅我们吗?我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真的蛮想她的呢。”她自言自语地抒发着自己的感情。 吴老太太:“你们本来是同父异母的姊妹俩,当然是比外人亲得多。只是她恨我们一家子。这真的没道理。郑晓丽是抑郁症患者,她的死是医院开了证明的。和我们没什么关系。要恨她也应该恨姓郑的那一家子,都是她自己父母造的孽,害了自己的亲闺女,你爸只是顺水推舟捡个现成的便宜。冤有头,债有主,等奶奶去跟她说叨说叨,让她想想明白。我们自然还是一家子。” 不得不说吴老太太自说自话的本事。你想和人是一家子的时候,就是一家子,你逼死人家亲妈的时候,那就是前世仇人。老太太和郑晓丽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阶级矛盾。不是郑晓丽单方面的尊老有礼就能解决的。说得深刻一点,这是农村和城市的矛盾,这是农民和市民的矛盾,这是无产阶级和有产阶级的矛盾,这是劳动人民和资产阶级的矛盾。郑晓丽如果真的大度能容,她为什么要自杀呢?可见,每个人的忍耐力也是有极限的。她就只能承受那么多。再多一点也不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老太太的打骂、还是孙文红与吴田野的奸情、还是对远走的女儿已经失望再无惦念?这成了一个不解之谜。没有人能说得清。 老太太是无产阶级农民的代表。看着有房有公司有工作的落魄资产阶级小姐郑晓丽就是从心里仇恨。我一生受尽苦难,你年纪轻轻拥有这么多!这种嫉妒心理在吴老太太这里是表达得更为激烈,也可能是多年守寡的她心理已经扭曲,看不得同类过的舒坦。她明知道自己的儿子强奸了郑晓丽,吴迪是吴家的孩子,她仍然以此为理由,辱骂攻击郑晓丽,骂她荡妇,不知检点,到处勾引野汉子。最后活生生把人给逼成了抑郁症,最后走上了绝路。现在她想把自己做得那点恶事甩得干干净净的,也得看吴迪买不买帐。 吴艳艳巴不得吴老太太能成功得说服了吴迪那个有钱有势的姐姐,她故作担心地说,“听说姐姐那个院落是她帮助了一个有钱的人,人家送的。奶奶,姐姐无亲无故的,她自己住在里边多孤单啊。那些个佣人雇工,哪能和自己家人比?阿姨的死是谁也没预料到的。抑郁证在全世界都是很难治愈的。何况我们当时根本就不知道阿姨有这病啊。她真的错怪了我们一家子。就算是妈妈和爸爸结婚,那都是上一代的人的事了,感情的事是谁也说不清对错的。对吧?奶奶。” 她努力地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为姐姐安全着想的懂事的妹妹。这种拙劣的表演也就他们自己一家人在一起愚弄一下自己,感动一下自己,简直是司马昭之心嘛。就是看吴迪身上有利可图,一定要巴上去。 老太太是个赌徒,只要有利,油锅里的钱也要抓一把。她比吴艳艳一厢情愿地认亲,更知晓此时是她们有求于人,家里如此景况,须要这个孙女拉扯一把,否则,后半辈子就不用想有好日子过了。虽然,吴迪也没想让她们过好日子。 吴老太太想着可以利用一下从前的消息来换取吴迪的好心放过和收容。她们不过是跟着一群恶狼在后边喝了口汤,罪不至死。吴迪真要恨,应该去找姓郑的一家子不是吗?欺负自己的亲爹亲奶奶和妹子,有什么成就感? 她打定主意,让吴艳艳上学的时候,帮她打车送到吴迪的院落外边。 “小伙子,劳烦你进去和吴迪说,她奶奶来了,有些事须要和她说叨说叨。” 门卫看着这个老太太,懒得理她,这不就是年前在各种网络上被骂得一堆狗屎的吴老太太吗?可是职责所在,还是要去通报一声的。 吴迪正在书房里网上冲浪。听说自己的奶奶来了。 “带她进来。去客厅。” 吴老太太被人领着,一路看得眼睛有点花。典型的吴姥姥第一次进大观园的模样。她和儿子来到市里,住着郑晓丽的复式公寓,就觉得从地面上到了天上。在屋子里的洗手间,通风而明亮,郑晓丽是个勤快的。屋子里收拾得那叫一个干净。自己活到现在,最豪华的地方也就是过年过节的时候去商场转一转。对这种自己建府第的豪奢气派那只是听说。 一路看到宅子里的人们各司其职,或打扫,或修整,吴老太太心里骂,这小妮子也不知道走得哪门子的运气,愣愣的有人上赶着把这大宅子送给她住。一点良心没有,就不知道孝敬一下自己的亲爹亲奶奶!这会儿她不再骂吴迪是野种了。 走进客厅里,大理石的地面光可鉴人,一应摆设都是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那墙上挂的画,柜子上的花瓶,恨不得那地板缝隙里都告诉你什么是富丽堂皇,金光闪闪,全是人民币在无声发言。 吴迪坐在桌子后边,在喝一杯果汁。 她挥手让家人下去,老太太不等她招呼,就坐在了沙发上。这一路走过来,身体真的是不行了。如果这会儿有杯水就好了。这有娘养没娘教的破孩子,自己喝的滋润,也不知道让下人给自己倒一杯。真是少家教。她心里骂着,却也知道今非昔比,不能像从前她小时候那样颐指气使得欺负她。 吴迪看着老太太,放下手里的杯子。“吴老太太,我觉得我们之间好像没什么可说的。你一定要过来见我,最好开门见山。否则,我就让人把你请出去。我没那个美国时间陪你上演什么祖孙情深。反正你不总是骂我是野孩子嘛,我这个吴和你家那个吴不是一个。” 吴老太太一看这油盐不进的态度,就知道不拿出点真正的东西来,吴迪是真的会撵她出去。 “小迪,奶奶这大老远的来看你,你就不能和奶奶好好地说说话,一定要夹枪带棒的。你认不认我们,我们也是你在这个世界上的有血缘的亲人。当初有些事奶奶确实是做的过了点了,对你和你妈都不好。但,那些都过去这么些年了,该翻篇就翻篇吧。” “吴老太太既然一点诚意没有。那就请出去吧。”随着这句话,就有人从外面进来,听吴迪下一步指示。这吴迪不过一个小姑娘,治下倒是都挺有眼力劲的。她不知道,这些人不是吴迪调理出来的,她才没那个太空时间呢。这都是职业的家下人等。 “你不想知道你妈妈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我可以告诉你。” “还有呢。我不信你大老远的跑到我跟前来就是为好心告诉我当年的事。有什么条件吗?” “现在你爸在医院里动了个大手术,再出来,身体也就不行了。孙文红那个贱人和你爸要离婚,被你爸打进了医院。” “停,停。停。那个男人不是我爸。你可以直接说吴田野,再这么称呼,你就可以离开了。”吴迪不假辞色,直接叫停。 “我知道你回来就是想把你妈当年的事查清楚,这件事我清楚。我告诉你的条件就是,你要承认我们是一家子,得资助我们一下。” “你的信息在我这里未必值钱。我若是想要知道点什么,你觉得那些个装神弄鬼的东西,哪一个能藏得住?” “你若是肯说,我就姑且一听,就当听故事了。若觉得有点价值,我就看着给你点。不让你白走这一趟。不肯呢,你就走吧。这件事我不用查也知道是谁干的,你放心,凡是对不起我妈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我不会让她们好过的。”吴迪坐在那里,盛气凌人。她似笑非笑的对吴老太太说。 吴老太太是个识时务的。她本来想让吴迪承认和自己的祖孙关系,赡养自己母子俩,顺带着再拉一把吴艳艳。现在,还是先要钱最稳妥。 “好。说话算话。”吴老太太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当年田野在郑晓丽的姑姑郑蓉家开的建筑公司里当个壮工。因为按照郑家的规矩,孩子成人礼那天要分到郑家集团的百分之五的股份。而且郑晓丽姐弟俩是她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有把她二人搞掉,郑家才可能是她们的。反正这俩孩子也是爹不疼,娘不爱的。” “其实就是里应外合的演了一出戏,田野不过是个小棋子,郑晓丽从头到尾就我儿子这一个男人,你也不是我从前骂得什么野种,你是一点没有疑问的吴家后代。后来他又把郑晓丽送回去,也是按照人家的吩咐办事。郑蓉那会儿给了八万块钱。给的现金,我现在还记得,那一摞一摞的粉红色的人民币!这样就把郑晓丽的名誉毁了,郑家为了自家声誉,直接就和女儿断绝了关系,她亲妈最后还算不错,给了一个小公司的股权,总算是能让女儿一生衣食无忧。” “你是我们吴家的孩子,我只是看郑晓丽不顺眼,才把着这件事当由头骂她。反正她也不知道,还得感激我儿子出现在那里把她送回了家。” 当年,郑蓉找的吴田野在外边等着,郑芬装作着急的样子说同学要过来,在外面迷了路,她告诉郑晓丽,舅舅有事找她,让郑晓丽出去接一下,这样一个拙劣的漏洞百出的圈套,就楞楞地把郑晓丽的一生毁得干干净净。 郑晓丽姐弟也是可怜,弟弟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之所以能活着还是仗着郑家有钱,有自己的医疗团队和强大的金钱后盾在那儿支撑着。否则,若是平常人家,早就投胎多少年了。 郑晓丽一心想着快点长大,离开那个郑家,把弟弟接出去,姐弟相依为命过日子。可天总是不愿意遂人愿。到死,她也没有实现自己的那个愿望。因为在那个家里,她根本就做不了主,而且,弟弟一年的医药费都是天文数字,自己负担不起。这也让郑晓丽痛苦不堪。加重了她当时的抑郁症状。 第40章 黑明宇的来历 吴迪听着那个早已在自己心里成型的猜测成了事实。心里堵的难受。妈妈就因为那些还不曾属于自己的财富遭遇了灭顶之灾,最后绝望到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钱财是好东西。有首古诗不是这么说的嘛:快马常苦瘦,剿儿常苦贫。黄禾起羸马,有钱始作人。有钱能使鬼推磨。富在深山有远亲。不信但看筵中酒,杯杯先敬有钱人。 钱,真他妈的是个好东西!能让人变成六亲不认的畜牲!就为了郑家那点钱,就对两个孩子下手。他们死不足惜! 就他妈的为了那些生不带来,死带不走的钱,那堆人就算计两个可能成为他们跘脚石的孩子,而那两个当父母的,一个视若无睹,一个听之任之。就算是没有爱情,人类天生的那点生理功能,对自己后代的最基本的呵护之心都没有了吗?她不评判别人的行为,但,她会让那些人后悔她们所做过的一切。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只要你伸出过罪恶的手,只要你曾经对我的母亲不怀好意。你们且好好的等着。 “小迪,我们是你真真正正的亲人,你不能这么无情无义啊。你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们还关心你活得怎么样。” “是,你们是在关心我活得怎么样,你们是想继续从我身上吸血。怎么,你们一家子吸我妈妈的血吸了这么多年,还有了优越感怎么着?还没完没了了这是?” “吴老太太,你这信息都过时了,一文不值。姑且听听。来人,把这老太太扔出去,以后不许让她进来。” 当吴老太太被远远得扔出吴府的时候,吴迪心情并不好。知道是一回事,而被证实那确确实实地发生过却是另一回事,她从思想上接受不了世界上有这样无情的父母,把自己的一双儿女送上绝路也不伸出手拉一把。虽然她自己的成长环境也不好。也没享受到父慈母爱,但她更为自己的母亲不值。人生一世啊,这就是来到世上走了一遭!她也恨郑蓉一家人贪得无厌,谋财也就罢了,还明目张胆地在别人的家里害命。 天理呢?不是说暗室亏心,神目如电吗?天理昭彰只是一句空话吗? 吴家的地下车库里,车展一样,停放着几十辆各种豪奢车型。吴迪开了一辆跑车出来,就它吧。布加迪威龙。来自意大利的狂野和热情,这辆车,通体火红,造型美观,性能强悍,速度一流,是她的最爱。 火红色的跑车就像路上的一道靓丽风景,它的奢华的造型与色彩吸引了路上的跑车爱好者们,纷纷举起手机,留念。并且在心里佩服里面的小美女年纪轻轻,拥有了这种顶级配置。 西山天马国际赛车场。 吴迪在赛道上一骑绝尘,把其余那些个玩家们一个一个地远远地甩在了后面。在极度的速度里,她觉得自己愤怒的情绪舒缓了下来,她放慢了速度,打开了车窗。滑行着出了赛场。 赛场入口处,几个二世祖在一边吹牛,这都是赛车俱乐部里的成员。赛车场的主人望京市暗黑世界的掌门人黑明宇站在十八层的办公室里,用望远镜关注着赛道上那一抹风驰电掣的火红。里面的赛车手是一个年轻的女性。很够劲儿,是我的菜。他不自觉地嘴角就弯了起来。 黑明宇,二十八岁,翩翩贵公子的表相下有一颗堪比金刚石的硬心。他本是黑氏家主在外面的风流债,是那种入不了祖谱的私生子。他的母亲是一个酒店的服务生,那天也是该着她倒霉,黑家主一时失察,被一个对他穷追不舍的世家女下了药,不求家主夫人之位,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就行,也是那姑娘对他的爱意欲罢不能,想要破釜沉舟,找来的迷情散药性强烈霸道,就算是黑家主从小就接受各种药物的耐受性训练,也无法凭自己的意志抗过去,他把那个已经褪尽衣裙,就等着他临幸的大小姐甩到了一旁,用最后的意志力走到了门口,开门,楼道里走来了正在给客户送餐的服务生,他伸手就拽了进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无论男女,都不能幸免。对于黑家主来说,睡了一个通家之好的世家大小姐,和强了一个酒店的服务生,前者是逃不开的枷索,责任义务,而后者给点钱,软硬兼施就能处理掉。 服务生叫司玉清,父母早亡,十年义务教育后,刚十五岁的时候,兄嫂要将她嫁给一个富户人家给人家当后娘,因为这两个爱财如命的亲人,眼看着乡人都盖了新房子,高门大户,而自己的房子在村子里又旧又矮,很没面子。自己又没本事,也没门路和能力出去大城市里赚钱,最主要的一点是,夫妻俩都好逸恶劳,就这样的人,把她们放在哪里,都会过得一穷二白。小户人家,要想衣食丰足,哪个不是从勤劳节俭上来的?这夫妻俩,男人不勤,女人不俭。也是绝配。她表面虚以应承着这桩婚事,却趁其不备,将自己的身份证偷了出来,逃了出去,在这个城市里打一份工养活自己。 弱小的人总是对这种枉顾他人意愿,强男霸女的黑道深恶痛绝。因为无论他们向谁呼救,都是没有回应的。 当黑氏家主派手下一个叫路飞的保镖来商谈赔偿的时候,她让他滚出她的出租屋。这个女孩子有着宁折不弯的清高与倔强。她不想与黑家有一点瓜葛。如果后半生要她陪伴在一个强奸了她的强奸犯身边,她宁肯去死。 天不从人愿。她最不希望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她怀孕了。这个世界的事就是这么没有道理可言。正儿八经的夫妻不孕不育,受尽波折,钱财耗尽,劳心劳力而最终不能得偿所愿而劳燕分飞。而这不被祝福的强奸,就这么一次天怒人怨的生理运动,居然一次就能留下孽种。 她知道那个毁了她清白的男人家里有正房夫人和几个儿子。自己的孩子进了那个院子,能不能活下去都不好说。她本来孑然一身,虽然这个孩子来得方式令人诅咒,但这个孩子本身是自己的。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和自己相依为命,就算是生命送给她的一个亲人吧。这个孩子是她自己的,她将用自己的力量将他养大。 路飞在送自己的母亲去医院体检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来做产检的司玉清。 路飞是一个退伍侦察兵,被黑家主招募在自己手下。一个以保家卫国为己任的男人,看到身边的弱小,总是会有怜悯之心的。 这里妇产科的主任是他一个战友的妻子。 在路飞这个无名英雄的帮助下,司玉清作为一个单亲妈妈并没有被刁难。她顺顺利利地用最低廉的费用,安全地生下了黑明宇,当时叫司明宇。 当她出院的时候,那个妇产科主任出于成人之美,说出了自己之所以对她照顾有加,是因为朋友路飞所托。 司玉清知道自己感念着那个关照着她的人。路飞不着声色地照顾着这母子俩,安全生计,孩子的入学。 就这么平平淡淡地相处着,一个未嫁,一个不娶。守着一个孩子。 黑氏家主老去,正室的孩子和外室的私生子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司明宇还是一个快乐的青春期中二半大少年。他在路叔叔的训练下,已经能扫平学校的校霸而自立为王。周围的以收学生保护费的小流氓们也躲得远远的。司明宇感受到了当老大的荣耀。他没有父亲,但,路飞完全能抵得上一个负责任的男家长。 当黑家内斗的火药味散完的时候,五个儿子,一个死于车祸,一个死于女人床上,一个飞机失事尸骨无存,一个被绑架,等被送回来的时候,就知道数着自己的手指头,数一二三四五。仅存的硕果最被看好的那个二儿子黑明泽在庆祝权力到手的晚会上被下了药,成了植物人。 黑家,黑道起家,并不禁止内斗,有本事你就出头,没本事死了也不会被怜惜。在这样残酷的竞争机制下,这场有女人参与的黑氏兄弟的斗争,斗起来丝毫没有心理压力。 几年的时间,黑家从人烟兴旺到子孙凋零。黑家主被仇家所伤,命在旦夕,伤心自己连个健康的儿子都没有,这一份基业,不知道会被哪家夺去。看着东家如此悲痛,路飞告诉他,那个司玉清给他生下了一个儿子,今年十八岁。在上高三。 回光返照之际,黑家把黑明宇母子俩强行接了回来。而司玉清态度强硬:黑明宇可以认祖归宗,但,他不会接手黑家的那些黑道产业。自己的儿子一定要能光明正大的活在社会上,不能有朝一日吃了政府的枪子儿。 黑家主答应了。本来现在政府的打黑力度一年年加大。黑道并不像从前那么好混了。自己名下的产业,也在洗白了。 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垂危的被下了几次死亡通知书的黑氏家主居然又挺过来了,他用两年的时间带着黑明宇在黑氏树立权威,学习管理家族的企业。黑明宇正式接任黑家家主的时候,是二十岁,接任仪式上,正房夫人闯进来给了在黑家主身边出现的司玉清一耳光,后面跟过来的黑明宇抄起酒瓶子直接砸碎了她那只胳膊,粉粉碎碎的,再也接不上的那种。而她身边的护卫是她身边身手最厉害的两个。她之所以来就是来闹事的。自己的儿子在床上躺着朝不保夕,费尽心机马上就要到手的黑家转眼易主,这个结果正房夫人无论如何是不想接受的。让一个渔翁得利的外八路的孩子来继承这偌大的家产,她忍不下这口气。 两个死士一言不发,冲上来,两侧夹击,要置黑明宇于死地一样,疯狂地进攻,宾客们纷纷逃避,黑明宇再一次展现了他的融合于骨血之内的狠戾,他将那两个不可一世的护卫半分钟之内就砸在了一起,且面带笑容在他们身上施展了他的腿法。踢断了他们全身百分之八十的肋骨。一战成名。等外面黑家主安排的保镖进来的时候,战局已定,谁都没想到那个在外面养大的私生子身手这么利落,这何止是高手。也是,路飞从小就训练他,哪怕不继承黑家,也要让他能在这个社会上安全的立足。而强大自己,是最可靠的方式。黑家众人,没人敢在他跟前放肆,和他说话都小心翼翼,客客气气,就怕哪一句话惹了他不高兴,他不要你命,他要你生不如死。 在回归黑家的时候,司玉清没怎么反对。她自己出身贫寒,一世清苦,没关系。她的儿子,如果能站在一个很高的起点上,做人上人,她为什么要阻挠呢。她当时看着正房夫人的那张支票,她一点一点地撕得粉碎,像天女散发一样撒到她脸上。有钱人都这么喜欢用钱砸人吗?你自己的丈夫。“就这点钱,就想打发我们母子走得远远的。我们不走,整个黑家都是他的。你是真的拎不清还是觉得我傻?之所以这些年不允许孩子回黑家,不过是不想和你们同流合污。现在你们自相残杀得就剩下了虾兵蟹将,谁是我儿子的对手?我劝你识时务,别螳臂挡车,自不量力!” 家主夫人最后的疯狂让黑明宇铁拳镇压了下去。后来不知所踪。也有人说是被黑明宇关在了黑家的私牢里。 自己的母亲清高绝尘,路飞叔叔也是君子行径。在这种没有男女私情,一切光明磊落的两个人的守护下长大了黑明宇,对于世间的褒贬完全不放在心上。 他认为,只有没用的笨蛋才会把别人看向自己的眼光,别人对待自己的态度里纠结情绪。他用力量让敢在他面前叽叽歪歪的蠢货们闭嘴。 他有意让路叔叔和母亲终成正果。但,路叔叔在感情上是个没用的。一个大男人风里雨里,水里火里走过来。战场杀场面不改色的,面对母亲一个小女人就只会默默地付出,人好好到嘴上的道理都不懂!简直能让旁观的他替他们急死! 第41章 黑明宇的来历2 于是,他就想,只要母亲单身,那他就不结婚,哪怕工作再忙,也得陪着母亲吃晚饭。这是他给自己定下的规矩。 有一次,他实在忍不住,看着路飞恨铁不成钢地说:“您就不能冲到妈妈面前说爱她吗?哪个女人不希望有个好男人和自己携手白头?我这个儿子再孝顺,有些事也不能做,有些话也不能讲。夫妻之间才能相濡以沫。哎哟喂,你们要急死我。” 路飞守着司玉清这么些年,没变过心思,他是个死心眼儿的男人,把心思放在了这个目下无尘的女子身上,就没有拿下来过。 司玉清 ,一个没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子,在黑暗势力的压迫下虽然没有能力自保,但是她也尽可能地在维护着自己做为一个独立的个体的尊严。被恶势力波及不是她所情愿。但她在向黑势力低头臣服和堂堂正正地活着,走自己的路,这非此即彼的选择里毫不犹豫。这就让他这个大男人钦佩不已。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有这个壮士断腕的魄力。 这个女孩子选择了一条并不好走的路,但可以坦坦荡荡的活在阳光下面。不入黑家,是智慧的。一入豪门深似海。那里对于这个没有任何倚仗的女孩儿来说,并不是享受荣华富贵的乐园,能凭肚子里的孩子而母因子贵,那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龙潭虎穴,进去了,恐怕就尸骨无存。 一年年的过去,司玉清从来没为自己的选择后悔过。一个单身女人带着孩子,她用自己的坚定支撑着司明宇的世界。也潜移默化的熏陶着这个孩子的世界观与人生观。 流言和蜚语充斥在每一个角落,它们伤害不了内心强大的人。那个女孩儿被生活逼迫成为女人和母亲,她没有哭天喊地,怨己尤人,她从没有买过奢侈品,也没穿过什么大牌子衣衫,却凭借着个人的品行和操守在那个小区里,那条商业街上,成为人人称道的存在。 他爱这个被生活愚弄了的女人。在她身边,喝一碗玉米面粥,吃两根咸菜都比五星级酒店里的中西结合的高档餐点香甜美味。 在母亲最后的日子里,她帮助他照顾老人家。老人看着这个儿子把心丢在人家身上的女子,劝道,如果你们能成一家人,我也就能安心了。小飞喜欢你家孩子,他这些年就把心放在你们娘儿俩身上了。不可能有其他想法。你为什么不愿成全他呢。傻孩子。 司玉清:“我希望路大哥能找个冰清玉洁的女人好好过日子。我配不上他。” 路老太太:“也许在小飞的心里,是他配不上你呢。如果一个男人爱你,你就是他心中的女神,如果他不爱你,你就什么都不是。两个人的感情,总得是你情我愿才能两好合为一好。我也管不了他,也劝不了你。就这么走下去也没什么不好。形式并不重要。”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二人心照不宣。司玉清却不再劝路飞另寻佳偶了。也许走着走着就成了一家子。看自家孩子的态度,那是将二人当成自己的长辈和家人的。 在司玉清三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黑明宇大宴宾客。作为黑氏强有力的当家人,他把黑家的产业牢牢地控在了自己的手里。母亲仍然与从前一样,喜欢清静澹泊,他却希望借着给母亲过生日,让路叔叔求婚成功,有情人终成眷属。也不枉路飞这么些年在他母子身上的心意。 宾客散尽,一晚上,都没有看见路飞出现的司玉清有点坐立不安。她是个善良而聪慧的女子。她想,难道是自己的态度冷淡伤了那个男人的心?他终于迷途知返了?碰到了一见钟情的美女,移情别恋了?觉得与自己的感情没有前途可言,急流勇退了? 黑明宇看着母亲与宾客虚以应酬的敷衍态度,心里明白。母亲还是农村那种永远不会主动在男女关系上往前多走一步的古代遗风。她须要一个助力。 当路飞捧着一束玫瑰花走来,跪在她面前,问她,愿不愿意嫁给她时,她眼泪像断了丝的珍珠,流下来。路飞站起来,把她搂进怀里,一双钢铁一般的臂膀,那宽厚的怀抱,好温暖啊,宽阔的像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海一样,能让她在红尘里挣扎了这么多年的一个人,一颗心,安顿下来,在他博大的怀抱里憩息。这个世界上也仅仅是这个男人了吧。 一个双向奔赴的爱情终于水到渠成。 黑明宇为母亲买了郊外的一块地皮,依山傍水,建成一个庄园。 目睹了黑家的快速的没落,和母亲幸福生活的开端。 黑明宇相信爱情的降临是命中注定的。就像母亲遇到了路飞叔叔一样。他也在等他的女神降临。 而平时,作为一个年轻有为的富可敌国的家主,在女人堆里逢场作戏当然也是信手拈来的把戏。 虚荣的女人俯拾皆是。为了他的身份他的钱。这种看了开头就知道结尾的故事他没有兴趣。他要一个自己书写的故事,讲给自己的后代听。所以,他的眼里没有身边环绕着的那些女人的身影,他一直在寻找,他的命中注定的姑娘。 他出现的地方永远都是莺莺燕燕不断。他也乐得有人上赶着伺候他。大家床上各取所需,床下一拍两散,只要你懂事不纠缠,肯定是不吃亏的。钱嘛,他有的是。但你若让他不开心,那就人财两空。 他身边的女人都知道他的规矩,所以相安无事,也有自知之明。 今天陪在他身边的是电视台的一个非常有名气的女主持人叫欣雨。 女主持人身姿婷婷,端着她迷倒全国人民和台里大多数男生的自以为能倾倒众生的职业微笑,端了一杯茶进来。能有机会近距离地巴结上这个黑氏老大,真的是挺不容易的。这个男人,在彬彬有礼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一颗野兽的心思。他对于女性的态度就是,不过一个玩意儿罢了。据说他的血缘里有四分之一的日本人的遗传。他曾公开宣称,女人嘛,除了自己的母亲和姐妹之外,只有能睡和不能睡的区别。总算他还知道自己直系血亲的女性是要给予尊重的。 黑明宇虽然对女人无情,但他在望京女人堆里名声还不错。他足够大方。无论是酒店的小姐还是夜店里的公主,还是那些巴上来的世家小姐,演艺圈的明星主播,他都一视同仁。大家上床开开心心,分手干干净净。他给出的利益足够让那些女人们闭嘴。 欣雨从黑明宇的视线望出去,看到一辆火红色的跑车像风一样的疾驰。基本上可以确定里面是一个女人。她心里暗骂,什么时候来玩车不好,偏偏这会儿来,吸引男人的视线,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贱人。 黑明宇接过她手里的茶杯,放到桌子上,一口都没有喝。他站起来,”宝贝,走,我们去赛场看看今天有没有精彩的车手。” 欣雨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在她的圈子里,最要紧的不是你的业务能力,而是你的交际能力,就比如,有的男人天生就是无情,有的男人到处留情。在这个世界上,一个女人要活得舒畅,当然要懂得讨好各种各样的男人。而在这方面,欣雨是非常有自信的。 她乖巧地拿了衣架上的衣服,小鸟依人,拉着黑明宇的手往外走。 这个女人就是识时务。进退得宜。可以在身边多留一阵子。 情绪已经舒缓下来的吴迪,把车慢慢地开出了赛道。她停下来,从自动售卖机里拿了瓶水出来。 “小姐,尊姓大名?赛车俱乐部每年都在招募新成员,就凭你刚才在赛车道上的精彩绝伦的表现,你若是考虑加入的话,每年都会有高额的分成。只需要在必要的时候,代表俱乐部和其他俱乐部的赛手打几场比赛,每年不超过三场。分红比例高达千万,不知道,小姐有意愿加入吗?” “没兴趣。” “如果你加入的话,每年世界上出厂的各大品牌高奢顶配跑车您可以随意来玩。” “我若是对哪个牌子的车有兴趣,我会自己买回来的,别人碰过的车,我不会用。” 吴迪看着眼前的男人一看就不是普通的销售员,但她也就偶尔来用一下赛道,高兴或者不高兴的时候,她须要挥洒一下情绪。其他时候,她是不会来的。 欣雨眼看着自己的男人对一个女人极尽耐心地诱惑着,男人嘛,见一个爱一个,这个黑明宇,是,见一个睡一个,他哪里知道什么是爱啊。在他眼里,女人就是暖床的工具,也可以是放松生活的玩意儿。他如此郑重地和一个女人说话,打破了他从前的形象人设。男人也是慕强的。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吃不到嘴里的肉是最香的。 黑明宇对这句话是体会深刻。从前的他予取予求,向来所向披靡,在吴迪这里碰了钉子倒引起了他的兴趣。没有对手的世界太无聊了。在望京暗黑世界里称王称霸的黑老大生出了英雄气短,知音难觅的感慨。如果有一个那样的美人,与自己并驾齐驱,从生理到心理,肉体到灵魂都契合在一起,这种带着点野性难驯的小美人在床上肯定也很够劲儿。生活该有多么美妙!他第一次对未来的生活有了期待,却不是与身边搂着他的这个女人。 “小姐路上注意安全。天马赛车场随时欢迎你!”黑明宇熟谙女孩子的心理,不能死缠烂打,要若即若离可能还有点戏。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已经有主了?否则,就凭自己事业有成,身材高大,形象伟岸,模样英俊,难道是今天穿得这一身衣裳透不出来自己是个气质款爷,彰显不出来身份地位?瞧着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用钱打发不了。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好在。爷就喜欢啃硬骨头。 吴迪不知道出来跑了一圈,就给自己招回来一朵烂桃花。而且这朵桃花还不怕打击,勇往直前,越挫越勇。给她和墨安然的爱情平添了许多波折。 欣雨能站在黑明宇身边,也是费了些心思的。好不容易今天能过一下二人世界,陪在他身边,想着能利用好机会,登堂入室增进一下感情。结果黑明宇看到了其他的猎物,没了和她厮混的兴致。一番心思全都成空。 黑明宇看到赛场出入登记上写的吴迪。那龙飞凤舞的字迹就像那个让他兴致勃勃的女孩子一样。他将那张登记表抽了出来。 女人在他眼里向来没什么存在感的。而吴迪却以她彪悍的车技征服了他。如果身边有这样一个和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生活该是有火花有碰撞,也会有激情吧?他有点向往以后生活里有了这个女孩子的时光了。 欣雨有点惊讶,且那惊讶表现得恰到好外,既不过分,也能引起黑明宇的询问。黑明宇看她的表情,“你认得这个女孩子?” “黑总,这个吴迪在我们望京市的媒体上上了好几次头条了。”她重点讲了有人送了她一座府第,还把亲爹和亲奶奶一家子逼得走投无路讲了一下。她最后总结说,“听说京师来的墨安然是她男朋友,一直在宣誓主权呢。前两天还去望京大学转了一圈儿。和吴迪一起上了望京大学内部网的头版头条。” “所以呢?你的意思是?” “这种野性难驯的小女生确实容易吸引男人的视线。但,因为一个小女生而给自己树立一个强大的商业敌人,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你觉得我会怕那个墨安然吗?” “墨安然,棋逢对手,将遇良材,这小妮子,给我找的对手都是大神级别的。” 黑明宇迅速地写了一张支票,递给欣雨。 欣雨的眼里落下泪来,她望着黑明宇,“和黑总在一起,是因为我真的喜欢您。不是为了钱才愿意在您身边的。”她把支票放在桌子上,伤心欲绝的走了出去。 第42章 孙文红的归处 她的表演并没有让黑明宇觉得自己有愧于心。男人女人,你情我愿,你有貌,我有财,大家合则聚,不合则分,如果每一个分手的女人都跟他上演一场楼台会,这不让他短命嘛。 自己花名在外,女友无数,但女人分手后从来不说他不好。因为什么,他大方啊。你觉得你自己是天仙?不过小有姿色而已。黑明宇对身边靠上来的女人基本上是给予尊重的。人生在世,求名求财,都是凡人,清高到哪儿去?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这世上像自己母亲一样有着坚定的意志力和不为权力和金钱所迷惑的女人绝无仅有。 再说了。一个电台女主持人,如果自己这么容易就让女人拿捏了,他还是让人闻名丧胆的黑明宇吗?切。不要拉倒。留着给小姑娘买花也不错。 宋涛为孙文红办了出院手续。回到自己的套房里。他笑容满面,说是为了庆祝自己的爱人康复出院,特地从外面叫来了营养私房菜。他一边忙着往桌子上摆盘子一边说,“媳妇,虽然我自己不会做饭,但这也是我从诸多养生菜系的私房菜里精挑细选出来的,你一定要多吃点。住一次院,瞧瞧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这是要心疼死我吗?” 孙文红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能得到宋涛这样优秀的男人的垂青,她真的是哪一世在佛前烧了高香。她把自己和吴田野的婚姻扔在了脑后,想着以后自己终身有靠,这男人,有模有样的成功人士,有房子,有公司,自己侥幸认得了他,真的是后半辈子的福气,一定要抓在手里,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自己的房子里女客不多。但每一个女人在这儿都能得到公主一样的吹捧和掏心挖肺的赤诚,充分满足女人内心深处的渴求,哪怕是一只丑小鸭,都是希望被当作公主的。何况是一个对自己的才貌有误解,认为优秀的自己,哪怕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向自己折腰,都是可能的。 这些蠢货。这个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男人,还有男人那张嘴。男人靠得住,猪都能爬上树。为什么她们就不相信呢?还是单纯得就觉得如她们那么善良纯洁,没人会舍得骗她们?骗的就是她们好不好? 陷阱已经挖好,他不能往里推,必须得让这些女人们心甘情愿地往里跳,才能显出他的本事。 他一向自诩是文明人,杀人于无形,于谈笑风声之间手起刀落,还得是别人开心愉悦的称颂着他的情深意重。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的职业特别的有挑战性,能有效提升自己的智商。她们用自己的身体交了智商税,这就是他的收入。 世上那些肤浅又虚荣的女子们啊,不要自命不凡了!你觉得你遇人不淑,人生不幸。可知道,遇上了宋涛,才是你们不幸的开始,且没有终点。 智商是硬伤,遇人须谨慎。 一顿饭在他的柔情蜜意里让孙文红感受到了幸福的味道。她偎依在宋涛的怀里,流下了真情实意的泪水。从小时候的父母双亡,到自己在这个世上经受的白眼,因为怀了吴艳艳,不得不找个长期饭票,以保姆的名义,住进吴田野的家里,名不正言不顺的日子,总算是熬成了吴太太,又被撵了出来。被吴田野痛打的回忆,万千往事,都上心头。 宋涛轻柔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傻姑娘,以后有我了。我的全是你的。不好的事都过去了,我保证。好好地睡一觉,我们去我郊外的别墅散散心。那里的风景很好,也有雇人在那里收拾着。好不好?” 孙文红含泪点头。她也想离开这个城市,和心上的男人过一段二人世界。 第二天,宋涛兴高采烈地把孙文红打扮了一番。他是个中老手,看一个女人,三围的差距不会超过零点五这毫米。这项绝技是在多少女人身上实战锻炼出来的。还曾经为他在一个酒局上赢了一个富二代一辆凯迪拉克呢。不管世人信不信,每个人都有他独一无二的技能。而他的技能就是对女人,只要他想拿下,因缘凑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在这个圈子里他何止是百胜将军。 孙文红对他给自己置办的衣装非常满意。镜子里的那个女人看上去脸色苍白,但衣装把她的档次提升了几个百分点。今天她要去郊外的别墅里体验当女主人的感受。生命还是善待了她! 他们开着车一路疾驶,出了望京市上了高速。 宋涛告诉女人:“在市郊我有一幢别墅,一直有人打理着,风景优美,特别安静,适合你手术后静养。那里离农村很近,附近的菜农会送最新鲜的菜上来。反正咱们有车,交通也方便。把身子骨养好了,再回来,我的生意都交给合伙人了,我想好好的陪陪你。”好男人的人设一定要坚持到底! 孙文红觉得自己这辈子总算遇到了好男人。她在后座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这次手术让她这个从来就不怎么得病的人身体明显虚弱,她感觉到身上又多了一个毯子,嘴里嘟囔了一句,“谢谢老公”。 宋涛用一块浸了乙醚的毛巾压在了她的口鼻之上。这个傻女人对自己倒是真的一往情深,这个年龄按说不至于这么盲目的信任别人才对。 本来是想直接出手的,结果老家的光棍姨弟李大壮听说他手里有现成的女人,就死皮赖脸地一定要表哥给了他。一个边远地区的农民,正当年的时候家里穷,掏不起彩礼钱。等手里攒了点钱了,自己年龄过了坡了,而且彩礼也水涨船高了,打着跟头的往上涨,自己手里那点钱都是拿力气换来的血汗钱,又怕被媒人骗了,又怕被女人诳了。乡下人都笑话他把自己的钱串到了肋条骨上,谁都甭想打他的主意。 宋涛已经在考虑洗手不干了,这种刀尖上舔血的勾当是赚的昧心钱,伤天害理,他可不想被政府给镇压了,去踩后半辈子的缝纫机。结果孙文红又撞了上来。这送上门的钱不赚是要遭天谴的。这种看着挺聪明,却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女人,都不用自己想办法骗,她自己就把自己送到自己床上去了。 一路好睡。 孙文红醒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别墅,一个猥琐的小个子男人在她身边,笑得牙都找不着了。那一口的地方方言她一个字都没听懂。 屋子里很暖和,一应的家具半新不旧。这是哪儿?宋涛呢? 孙文红感觉到自己的天塌下来了。一觉醒来。从一个大都市到了一个离国边几里地的边陲小镇。方圆一百多里,几十户人家,到处冰天雪地。 狗吠声。那种凶狠的能与恶狠搏斗的狼狗。 李大壮对于表哥送来的这个女人非常的满意。虽说年龄大了点,还不能生孩子。但是,就这身段,这脸蛋,对于自己这二等残废的农民来说,简直就是皇帝的公主下嫁啊。 这个男人虽然没光棍打了这么多年,对待女人的手段可是一点也不少。 他对着因为乙醚而浑身无力的女人,认真地解释着她的处境:“这儿离边境不到十公里。周围冰天雪地,每年靠天吃饭。村子里几十户人家,都沾亲带顾。没有工具,是走不出去的。你收收心,乖乖地在这里和我过日子。我家里有几百墒地,衣食丰足是没问题的。我也不嫌弃你不能生孩子,干完活儿回来有个人给做饭,有个伴嘛。” 孙文红的别墅太大梦没有做完,就惊醒了。从天堂到地狱不过顷刻之间。虚弱的身体让她不能大吵大闹,她流着泪问:“宋涛呢,宋涛是你什么人,他在哪儿?让他来见我!” 李大壮是个典型的农村男人,大男子主义严重,自己没什么本事,但自己的女人口口声声要见其他的男人,哪怕那个男人是自己的亲表哥,这也是不可以忍受的! 他拖起无力孙文红摔到了水泥地上。“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老子好声好气和你说话,你就以为你男人我好欺负!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认为你是城市里的娇小姐呢。我呸!” 劈头盖脸地一顿打,没有章法,就是胡踢乱踹。不得不说,越是那种长得难看,个子没长全的男人,心理越是扭曲。小个子本来就整天被当做二等残废调侃着当玩笑。这个女人还敢挑战他的男人的尊严。他非得打得她以后看见其他男人就低头躲着走不可!让她长长记性,认认他们老李家的规矩。 存了这个心,下手就更狠了些。而且,听着手下的女人尖叫着求饶,这个男人从心底里觉得自己成了个强者。看,她在自己的脚下呻吟,翻滚;听,女人的求饶声多么美妙!从此,他就是一家之主了,让她跪着,她就不能给自己站着。让她向东,她就不敢往西! 一个从没见过女人的资深农村老光棍,哪里懂得什么怜香惜玉,城里人那套浪漫的玩意儿,对于表哥说的,这个女人刚做了子宫切除的手术,在床上要心疼着点,别太折腾得狠了。他听着这话就嗤之以鼻,没有累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女人,就是任我骑来任我打,还得好好的侍候我,否则,那就是打得不够狠。 李大壮恨不得死在孙文红的身上,这个女人虽然脸色苍白,姿色在这个村子里那就是绝色啊。他发泄过后,搂着这个女人,“你只要好好的伺候老子,老子也不会总是打你,打你,也是老子疼你,给你立立规矩。你要是没脸色,给我想逃跑那些个歪得邪的,老子就打断你的腿!让你这辈子都走不了路!看见我院子里的狗没有。那可是放在院子里的,你老实在屋子里呆着,别出去,它也不会进屋。去院子里,咬死你活该。” 孙文红敢怒不敢言。她的情绪根本影响不了李大壮的行为。他打她也不是因为她犯错了,只是因为他就想打她了,一个被自己的原生环境压迫了多年的男人,好容易体会到了一个男人的尊严,他的王国里只有一个下属,就是这个女人。他当然得好好得行使自己的至高无上的权利。他的喜怒无常让这个在哄骗男人这方面算是个中高手的孙文红苦不堪言。她不知道自己如何表现才能让李大壮信任她,放过她。这在她看来,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人生课题。 一连几天,李大壮都不在村子里露面。那些个和他一样娶不起媳妇的村子里的流氓都好奇得互相询问,那个整天和他们一起戳街立胡同的李大壮,这几天吃了什么药?咋就不露面了?几个小混混相约着就找到了他的家里来。 李大壮刚从床上下来,他让孙文红去厨房做房。零下几十度,屋子里烧着土暖器,还算暖和。听到外面有人喊他,他骂:“还不滚进去!想着勾引野男人呢?”吓得孙文红赶紧进了里边的屋子。 几个小混混看到一个女人身影一闪。起哄道,“大壮你不厚道啊。自己藏了个女人独自受用。忘了哥几个发过誓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吗?” 李大壮心想,喝两口黄汤就胡说八道的这些人什么时候说话要求得算话了。酒桌子上喝两杯就是亲哥热弟,玩钱玩薄了,喝酒喝厚了嘛。酒场子上的话是最当不得真的。 最终李大壮还是被几个人拉出去了。只是不知道有一个外号叫土匪的二流子留了下来。 这个人外号叫土匪,大名尹立峰。是这方圆百十里地都有点名号的流氓。平日里偷鸡摸 狗,偷春偷秋。刨绝户坟,踢寡妇门,那些个有名的缺德事儿都有他的份。老乡亲们提起来就骂这是个头上长疮,脚下流脓的坏种。 尹立峰看着躲在屋子里的孙文红,上手就拉过来。孙文红被李大壮喜怒无常的性格吓怕了。也打服了。她看着屋子里进来的这个男人,土里土气的,和自己老家的那些脏尔巴叽的农民有的比。她想离开,但是得万无一失。 第43章 一个,出局了 看着这个女人眼中一闪而过的轻视,尹立锋也是农民里的翘楚,他自命老子走南闯北,什么人没见过。就孙文红这种女人,她也是自作自受。若不是对自己的定位没看清楚,怎么会被骗到这呼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地界儿来受罪?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女人不睡不是自己的风格。尹立峰一句话不说,拉过来也不讲究什么轻语抚慰,酝酿一下情绪。连上衣都没有脱,皮带往旁边一扔,裤子都没有完全脱下来,就把孙文红上了。 被卖到农村的女人一般有两种,一种是放鹰的。这是一个团伙,他们分工明确,循环利用,彼此接应。就是人贩子和被当做物品售卖的女人其实是一个利益共同体。女人就是一件可以无限循环利用的商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给人当几天或或几十天老婆,坑他家十万十几万,也算是一个无本万利的职业。另一种就是被从城市里骗来的细皮嫩肉的高尚的货源。这种资源稀缺,进门先打一顿,立立规矩。让她知道农民家里的钱已经花出去了,你的从前和现在没有关系,就算你再娇贵,也得老老实实地给我下田干活,上床陪睡,再生儿育女。这辈子别想离开。 就像李大壮的这个小村子。不到百户的人家,人烟稀少,娶个媳妇回来很不容易,大家都守望相护,离开这个村子,那是没指望的。别说外面的那条能吃人的狗东西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孙文红有点绝望,不知道哪一天能被拯救出去?是不是不久后自己就成了一具白骨?她在尹立峰的身下突然哭了出来。 尹立峰也算是个农民里的博士生,混过的女人无数。在床事上,他认为仗着身高拳硬,没有意思,还是两厢情愿的鱼水和谐更符合他的口味。得手后的女人,他也并不吝啬温柔以对,软言抚慰。他对女人还是比较宽容的。这个暂时抚慰了他生理欲望的女人,虽然半老,脸色苍白,他还是拉过旁边的脏乎乎的毛巾,给她擦了一把泪。“别哭了,谁让你就是这命数的。好好的待着,我会对你很好的。” 李大壮是一个个子矮小,心理阴暗,由于被同学欺负,连小学都没读过几年的男人,对于表哥给送过来的这个女人,他是张嘴就骂,举手就打。哪怕是床事刚停,他都没有半分怜惜的心情。他信奉得是他家老太太告诫他的话:媳妇不能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买来的媳妇,自己家的马,任我骑来任我打。你自己花钱买来的,就得让她知道一个怕字,否则,她分分钟都会惦记着逃跑。真要是让她跑了,过了这个村,再没这个店。现在女人没个大几十万,你娶得到家吗? 孙文红身上的伤不至于伤筋动骨,但从来没断过。反正这个女人没亲没顾没依仗,这半年先给她立立规矩。以后也就省心老实了。在李大壮心里,这女人连个孩子都给自己生不了,也就是一个上床泄欲的东西。每每想起她吃着自己的饭,却是个下不了蛋的母鸡。他的拳头就挥得格外有力。听着孙文红的呻呤和惨叫,他总算找回了自己在人世间的尊严。他的心里有着一种愉悦的情绪。噢,他终于体会到了一个男子汉的权威与力量,在这个被送给自己的城里女人身上。 接连几天被那个这辈子没上过女人的李大壮折腾,已经让孙文红承受不起,苦不堪言。求饶伏低都不管用。正常的男人对陪自己睡过之后的女人都有点温柔情意在,不舍得呼来喝去。这个李大壮完全不懂得,那就是个野兽畜生。 李大壮才不会理会孙文红的情绪波动,她的喜怒哀乐一点也不重要。只要她把饭给自己做好了,侍候得自己舒服了,这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也不错。老子总算是有女人了啊。 孙文红被尹立锋这样那样的折腾了一下午。然后,这个看似有点人情味的男人拍了拍她的肩,“好好地呆着,我们弟兄不会亏待你的。” 在这个离城市文明差了十万八千里的蛮荒之地,孙文红和一堆她从懂事就最瞧不起的农民小流氓混在了一起,而且,是在床上。 就凭李大壮的智商,那些小流氓挤眉弄眼之间,就把李大壮糊弄出去一趟。然后就会有某一个或两个留下来,她成了这个村子里的公共汽车,想上就上。而且这些小流氓们也不和她套近乎,知道一致对外。保护自己的利益。知道不能内斗。 村子里的正经人家的良家妇女,他们是不敢招惹的。只有这个女人,只要大家守口如瓶,就是他们永远的玩物和泄欲的工具。他们彼此心照不宣,团结一致对外:不能让这个女人走了,或者是逃了。 孙文红,千般算计,万种不甘,都没有人听见。她只能认命地在这方水土里被当作妓女一样对待。不,她不如妓女。妓女那是按次收钱的。妓女也有人身自由,受国家法律保护的。而她,是命该如此吗?天要绝她? 她不过是抢了别的女人的丈夫,她也没有谋财害命,做什么天打雷劈的事。为什么她的命就这么苦! 这天,一个老太太来到了这个院子里,看家的狗对着那个满脸沟壑的老太婆摇头摆尾。而这个时候,李大壮正好被狐朋狗友们拉了出去,剩下了一个小混混已经动手动脚地把孙文红的衣裳脱得一干二净。 老太太也是听说自己的儿子家里不像话才过来的。她知道自己那个有本事的外甥给这个儿子弄回来一个女人,饮食男女,谁不是打从年轻时候过来的,所以,老太太就没过来让儿子嫌弃。 等到村子里风言风语起来的时候,那汹汹的气势,传得简直就是一堆穿上了衣服的禽兽天天在交媾。李家也是有名有姓的。越是这样的落后的地方,对女人的要求就越严格。男人风流不过是哈哈一笑,女人是要被戳脊梁骨的。一家子老小都跟着被村人指指点点,丢人现眼。 老太太想着今天过来和那个城里的女人谈谈。没料到没看到儿子,倒是看了一场偷情的镜头。小流氓一看老太太来了,慌慌张张地提上裤子就跑了,没有替孙文红说话描补一下的意思。把下了床大家两不相干表现得明白彻底。 老太太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村民们在笑话自己的儿子头上种满了青青草原。心里火气再压不住,她抡起了手里的拐棍朝孙文红的身上打过去。 孙文红这些天被李大壮和这几个小流氓轮流着折腾得都快没有了人的样子。这堆下流的东西,哪个是懂得怜香惜玉的,都好像有了今儿个就没有了明天似的在她身上没完没了,全不想她一个刚做了个大手术的人是不是支撑得住?这是要让她把命交待在这儿吗? 今天,好容易来了个同性的人,一句话没问,出手无情,她凭什么?孙文红羸弱的身体里突然就暴发出了一种力量,可能当一个人无畏生死的时候,拼死一搏是能激发出潜能的。反正孙文红在极度的愤恨里,觉得她是可以毁天灭地的。她像疯了一样和老太太对打,抢过来那个抽到她身上的拐棍,一棍棍得向着老太太砸过去,好像她就是李大壮,宋涛还有那几个轮流着来欺负她的小流氓。 当老太太嘴角流血,奄奄一息的时候,孙文红才清醒过来。 她杀了人了。她杀了人了。她杀了人了。她的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但她不敢出去,那个狼狗的狂吠声早就让她吓破了胆。 等李大壮回来,他肯定不会让她好过的。这个老太太很可能是他妈。 前思后想,孙文红再也没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她把土炕上的床单扯下来,用牙咬开个口子,撕成几条,搭在了房梁上。在生命的弥留之际,她感谢这种农村的房子,最起码有个地方让她搭上了那条要命的用床单拧成的绳子。她也感谢老太太过来给了她下定决心的勇气。否则,她一直认为,活着就有希望,万一有一天自己有机会能逃出去呢。就为了那个万一的希望,她苟延残喘着,与这堆人渣混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天理昭彰,坏女人也得到了她该有的下场。第一个女人,孙文红,出局了。 一起凶杀案,必不可少地惊动了村委会和派出所。这种被从外面卖来的女人,基本上是民不告官不究。对自己的地方有利,买就买了吧。两厢情愿,一手钱,一手货。出了人命就不行了。政府就一定会追责刨出根底来。 村子里当权的是张姓,叫张金生,当前的村党委书记。张金生哥三个,爹命短早丧,寡妇娘带着三个男孩子,日子确实是不好过。但,女人,是什么命就得认下来,这么个百把十户的村子,哪里有什么隐私可言。谁家丢了两棵白菜,哪家里来了亲戚喝的什么酒、炒得什么菜,都是村民茶前饭后的话题。或讥笑,或羡慕。可自己的娘是村子里出了名的美人,又立志守着三个孩子不再嫁,说白了也嫁不出去。后来和村子里当时当权的李姓家的一个男人就有了奸情。那个男人家里也是有媳妇孩子的。彼此看不惯,又不能把对方弄死,两家人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在一条街上生活着。 饮食男女。不就是男女床上的那点事。村民们没什么高深修养,没机会接受西方男女平等思想的冲击和洗礼,认为女人失了贞洁就罪该万死,该去浸到猪笼里弄死。可是毕竟是二十世纪了,再边远的农村也有了法律约束。两个家族平时互相使个小跘子,发个小坏,不到你死我活,但绝对是世仇。 被村民当笑话看了多年,只要这两代人死不完,那种羞辱就挥之不去。只是这种恨不能拿到桌面上来讲,只是心里想着,你们别他妈的犯到我手里。否则,爷一定让你们好看。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机会。张金生兄弟好不容易混成了村委会一把手,能在这个村子里呼风唤雨,这不,机会就来了。 李大壮和他爹李洪俊拎着烟酒到了张金生家。 张金生两口子热情地给让到了堂屋里。来者是客,不能怠慢。有话,咱再另说。 李家,希望这件事能由村委会给压下来,这没有来历的媳妇无端丧命,在这个时代绝对是违法犯罪。老太太死得不明不白,村委会不给出个说法。以后落下点话把,自己头上这乌纱帽就未必会戴得长远。而且,这么好的机会,正好打脸。张金生巴不得的这件事能闹起来,闹得越难看,李家就越没脸。真是上天助我。 张金生客客气气的把烟酒和李大壮父子迎了进来,又送了出去。李洪俊看着这张油光满面的笑脸,恨不能一拳打过去,可是,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低头也没用。张金生的报案电话还是打了出去。 当派出所里的警车载着大盖帽的民警来到这个小村子里的时候,李大壮家已经被村长张金生给拉下了警戒线封了起来。那条大狼狗在院子里狂吠。 那些和孙文红不清不楚的小流氓们一个个的都被找过来问话。平时一个个都歪戴着帽子,吐着烟圈,在村子里横行霸道,人五人六,在警察问话的时候,一个个老实地就像一年级的小学生,标准的有问必答,抢答。都怕被拉到政府里吃那不要钱的牢饭。 孙文红的来历一时间就被查问得明明白白。李大壮的那个表哥也案上有名。在这种互联网时代,这种简简单单小案子,一天的时间就全问了个清清楚楚。最关键的是孙文红还没有离婚,是个已婚妇女的身份。 李大壮不但涉及妇女买卖,还犯了重婚罪!就这一个罪行,就钉死了李家。让张氏家族蒙羞的李家摊上了人命官司再加上颜面扫地。 李大壮因为一分钱没花,也构不成买卖妇女,最多就是恶意限制了孙文红的人身自由。最后,李老太太和孙文红都赔了一条命。小流氓们被处以罚款。孙文红已死无对证,他们一口咬定,是孙文红自己同意和他们发生关系的。众口一致。其中那个尹立峰家里在政府哪个机构里还挺能说得上话,说了,经济发展,人口流失,妇女外嫁,百姓不易,最后归结到这个复杂的妇女买卖是外来女人作风败坏的案件,地方保护嘛,还是要安定团结为主。老百姓也不容易不是? 最后,为这个案件负责任的就成了那个始作俑者,宋涛。 第44章 苏黎回归望京 宋涛将孙文红送到了那个光棍表弟的手里,他想着自己也算是功德一件。这种女人水性杨花,就应该送到边远地方给穷人解决一下生理需要,让她守着一片冰雪荒地,也就没那么多不切实际的欲望了。 女人,总是喜欢沉溺于幻想里不能自拔。她们自命不凡还虚荣肤浅。也正因为她们有这些致命的缺点,才让他的无本生意年年亨通而大发其财。 不切实际地追求不是自己的东西,又不想通过艰巨的努力,卓绝的奋斗路程,总是异想天开。所以让自己的人生添了更多的苦难。这种人值得可怜吗?活该。 她的个人信息,宋涛了解得透透的。虽说自己干的是伤天害理的事儿,但,对于那种三观很正的普通意义上的良家妇女,他还是退避三舍的。坏别人的良缘,天打雷劈。坏人嘛,也有自己的准则,有所为,有所不为。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说法叫做存在即合理。比如这类坏人婚姻的女人。错未必在女人身 上,男人的社会,男权的时代,某种人的存在不应该受到抨击。爱情和婚姻的话题之所以永远是新鲜的。就是因为人们用他们的行为艺术刷新着道德标准。婚姻的本质是不变,而男人的心性是喜新而厌旧。小三和小四及情人外室的出现,作为一个男人,从心里还是蔑视这种唯利是图的女人群体的。蔑视着却也喜欢着。因为她们的存在让自己的精神世界更丰富多彩。 小三,小四。曾经有个女大学生目睹自己同学的贫贱爱情,尴尬婚姻,她说,我宁愿给有钱人当十房,也绝不会选择嫁给穷男人。被道德束缚着的人们低下头来勤勤恳恳地受着苦受着累。而找个有身家的男人,自己不用奋斗的过程,一跃而上从底层到高层。何乐而不为呢。 把尊严和肉体估个合适的价格卖掉。然后用得到的钱在其他的地方换来尊严。 笑贫不笑娼的现实社会,大家都在道德和法律的边缘试探着,只要可以挣来体面的生活,可以无所不用其极。而这个女人是最可恶的。她心平气和地住着别人的房子,睡着别人的丈夫,花着别人的钱,最后不露声色地把正房挤兑死,她的身上没有一点东方女性的美德,勤劳、善良、节俭、持家。从另一种人生意义上说,她也算是杀害郑晓丽的凶手之一。 把这种女人,别人家庭的灾星,弄到边远山区去受罪,他是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还觉得自己是替天行道的好汉。既然上天不给弱者公平,总是要有人来维持正义的。事不平,有人管,路不平,有人铲。 当李大壮打电话过来,哭诉指责他害了自己的姨妈时,他苦笑。坏人就应该踏踏实实地演好你的坏人角色,而不是一时心软就想要客串个救世主,去拯救别人的水深火热。好心成了驴肝肺,这他妈找谁说理去?他切断了电话,把手机卡掰断了扔进抽水马桶里,收拾行囊,远走高飞。那个门面直接让雇工挂牌卖掉,幸亏那不是用自己的名字注册的。否则还不让警察给一锅端掉。 打了一辈子的雁,最后让雁啄了眼睛。孙文红,以这种方式给自己报了仇。从此让他惶惶不可终日,看到大盖帽的人就心惊胆颤。听到警笛长鸣就想拨腿跑路。潇洒的生活被这两条人命打散。 一世的逍遥也值了。既然走上了这条路,他对自己的前路就有随时服法的勇气。大丈夫敢作敢当。油锅里的钱又如何,我就是敢伸手下去捞一把,爷就是一条响当当的江湖好汉!逃亡的路上,他这么安慰着自己,走向了远方。 火车上,宋涛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悠悠入梦。 在梦里,孙文红在他耳边轻声地喊着“老公”。缠绵之际,她的眼耳鼻舌口里汨汨不绝地流出大量的鲜血。她用手指着他,“你把我的心还给我,你把我的心还给我……” 在去往云南昆明的高铁上,有个男人突然就疯了,他慌慌张张的把自己锁在卫生间里,坚决不出来。他说有人要害他。然后被列车上的保安护送下车,送进了医院。 也许是一念真情被辜负,所以阴魂不散吧。反正宋涛被公安在医院找到的时候,经鉴定人已经精神错乱。 坏人一定要有所报应。这是好人写书的初衷。 郑家 。 郑怀的案子尘埃落定的时候,郑寔也从昆城回来了。在儿子的帮助下,苏黎终于放下了心心结,愿意与他共度余年。一场马拉松的爱情长跑终于以胜利划下了句号。 苏黎,这个经历了爱情坎坷的单身母亲,儿子孝顺,儿媳妇称心,孙子可爱,爱人一心一意,人生给了这个善良美丽的女子一个圆满的结局。 华贵逼人的劳斯莱斯像一条矫健的游龙,一行车队疾速而平稳地停在了郑家门外。郑寔心满意足,意气风发,司机把后门打开,他走了出来,快步走到车门这边,打开车门,伸手把自己的女神扶下来。 阔别多年的故土,苏黎站在这个城市里,胸中澎湃不已。苏宸旭和楚虹带着儿子苏楚和手下一众保镖护卫在两旁。 她的仪态优美端方,哪里像是当了奶奶的模样,楚虹挽着苏黎的胳膊,二人关系亲密,犹如亲生的母女一般。着实让人羡慕。 郑府府门大开,车队缓缓而入,郑寔一家齐齐整整地踱进来。一家人对着这个宅子里的布局指指点点地说笑着。 看到郑家那座佛堂。苏黎对苏宸旭几个人说,“有福方登三宝地,无缘难进大乘门。即遇佛堂,我们一起去上柱香吧。种下个善因佛缘。” 佛堂位置向阳而明亮。里面有一老妪静静地坐在那里,她面前有一部佛经。而她双目紧闭,脖子却是挺得直直的。也许正魂飞天外,正遨游在诸佛国之间? 听到门响。冯如月睁开眼睛。 看着苏黎在郑寔等人的陪同下,前呼后拥得进来。自己的一生也呼啸着从心上掠过。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同学和闺蜜,两个女孩子的友谊本来是美好的。但是一旦加入了比较心和嫉妒心,再美好的感情也会灰飞云散。 这些年的孤单冰冷的日子,一双儿女的不幸遭遇,那个被她算计来的丈夫对自己母家的无情打压。冯如月,冯家独一无二的继承人和大小姐,拥有了郑少奶奶的身份,却也是这望京市豪门望族之间的一个公开的笑话。 没有爱情的滋养,男人的呵护。岁月把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变成一个对生活无望的深闺怨妇。整个世界在她的眼里都是灰色的。何其失败又何其可笑的一生。 抢了另一个女人的爱情,抢?爱情是可以抢来的吗?那是人间至高无上、至纯至善的美丽情感。它是心灵的吸引,灵魂的靠近。不仅仅是日久生情。如果没有情,天长地久也成不了佳偶。不过是冤家罢了。 苏黎看着这个毁灭了自己爱情的女人,并没有觉得心情愉快。一念之恶,损人何尝利己。人生百年,女人青春年华有几?她知道自己的情绪是不对的,她是最不可以原谅冯如月的那个人。倘若不是自己兄嫂体贴照应,自己一个年青的女子带着孩子如何安身立命?自己造的罪孽自己慢慢地偿还吧。百年不长,人生尽头还远。 苏黎从案几上拿了一枝香,点燃了,插到香炉之内。 两个女人的视线碰到了一起,一个宁静恬雅,一个心如死灰。 “我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给律师,是你的终是你的。还给你吧。我用四十年的生不如死,偿还年轻时的狂妄无知,意想天开。当初如果不曾嫉妒你拥有的爱情,我如何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嫉妒,真的是非常丑恶的东西,人间不应该有这种罪恶的东西。”冯如月突然开口。一个生活不幸福,被婚姻折磨了多半生的女人终于迈出了属于自己的一步。 郑寔之所以这么些年不和她离婚,不过是看着她不幸,就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你毁了我的幸福,我如何能放你逍遥?守空房,你也得给我在郑家守着!郑家少奶奶的位子,到后来,不是她一定要留下,而是郑寔不允许她放手。你若踏实受着你该受的,还能踏实地过一份日子。若是敢闹,我就让你一家看看地狱是什么样子的。父母是她最后的惦记。一双儿女已经废得废,死的死。这个婚姻没给她留下一点指望。还逼她好好地看着这个惨无人道的现实。 这一天,几十年前的结,就这么解开了。 冯如月在那天晚上,悄悄地离开了郑家大宅。她因羡生妒,强取豪夺来的婚姻,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人生一把好牌,被她自私任性地性子祸害了个稀巴烂。 苏黎领着几个孩子,把郑家的大宅欣赏了一遍。她走到郑蓉一家人所占据的庞大的楼阁时,笑着说了一句,“好好的一座宅子,怎么就全是些魑魅魍魉呢,如果和那些个一点道德没有的人共住一座宅院。我宁肯带着孩子们住酒店。有句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这个年纪,最看重的莫过于我的孩子们,若是让坏人动了心思,我不如不回来。” 苏黎既然肯回来面对从前的一切,当然是把郑家的一切事宜都了解清楚了的。郑蓉一家子做的那些勾当如何瞒得住世人的眼睛和悠悠众口。 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不懂得人心险恶的象牙塔里的纯净的如一张白纸一样的大学生。她的爱人被自己的闺蜜算计了,夺走了她触手可及的美满婚姻。而她的成全没有让心上人拥有幸福,却是在两个地方各自熬煎了这么些年。 郑蓉这一家没有下限,在人为财死的路上一路狂奔的东西,肯定会算计自己的儿子孙子啊。整天整年的被一堆包藏祸心的人围绕着,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除恶务尽是最好的选择。让这一家子恶心人的蟑螂滚的远远的! 苏宸旭,“如果让人算计了,我在您眼里也太蠢了。” 苏黎瞪他一眼,“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少不更事,大言不惭。不知道天高地厚。” 楚虹在一边刮着脸羞他。苏宸旭只好认输,“是,妈,听您的。这宅子我会找风水大师,设计专家,建筑公司好好地重新设计一遍,设计出几套方案来,拿给您看,您再最后决定要哪一个方案。那些个腌臜东西,保险一点痕迹没有。” 苏黎看着郑寔,郑寔现在就是老婆奴,孩子奴,只要能看着这几个人,他就幸福地冒着傻泡泡。你们怎么说怎么做都是对的。 苏黎看着郑寔那傻乎乎的样子,哪里有那个杀伐果断、横行望京商界的的大总裁的模样?还是那个和自己谈恋爱时,只要守着自己就有妻万事足的毛头小子。几十年的时光没有让他们的爱情磨灭消失,她们彼此忠诚得相爱。不是时光和距离能改变的。苏黎的心里充溢着满满的幸福,柔情弥漫到心头上,她拉住郑寔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郑寔感受到了苏黎心上那一股澎湃的感情,那是对自己的永不褪色的爱情!他把自己的女人紧紧地拥抱在胸前,双臂的力量大到像是要把苏黎嵌进自己的骨肉里边去。 苏宸旭和楚虹、苏楚几个人看到自己的母亲\/奶奶终于爱情圆满,会心而笑。幸福来的晚了些,但总算是来了啊! 郑蓉听下边的人说,外边来了一个车队,有个女人被家主当祖宗一样的供着。那样子,简直就是众星捧月啊。 郑蓉心下就知道,恐怕这哥哥找了这么些年的苏黎找到了,还肯和他一起回来了。自己当初和苏黎没有交情但也没有交恶。她未必就容不下自己一家人。等她听到传话说,苏黎说她们一家人是魑魅魍魉时,她骂道,“这个贱人,我姓郑,这里是郑家人的家。她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说我们! 第45章 郑戋醒来 郑蓉本来想出来的,听到这种苗头,不如装作不在家,等自己准备好了再交锋。她也给在外面为郑怀的事仍在奔波的郑芬打了电话,告诉有事回来商量。 她们一家人不出来,郑寔还是开心的。他知道这一家子狼子野心,从前是凡事无所谓,现在自己的一家子要入驻,就不能再允许她们在这儿继续兴风作浪。一定要快刀斩乱麻,不能拖泥带水。得让他们利落滚蛋! 定下来要翻新旧宅,苏黎一家子就去了市中心早已订好了的希尔顿大酒店的总统套房。 郑寔说,以为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没有想到苏黎肯和自己回来。喜出望外的好消息,自己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苦尽甘来。这个郑家大宅得重新大兴一次土木,重新按照苏黎的喜好,修整之后,再让自己的女神入住。那认真,加倍小心翼翼的神情,看得楚虹都有点为自己的公公心酸。而苏宸旭却置若罔闻,一点也没有心疼自己亲爹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太笨了,好好的人生爱情赢家,就因为一时的软弱,蹉跎成这个德行。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孙文红的认尸通知发到吴田野手里的时候,吴田野正在医院里过着他有陪护却倍感煎熬的日子。吴田野听社区的片警说明白了所发生的一切的时候,吴田野竟然有一种她终于有了该有的下场的畅快感觉。这个女人从年轻的时候就跟着自己,不仅仅是自己。这么些年,自己对她们母女俩不说挖心掏肺,那也是有求必应,有福可以享,落难,就一定要分手。把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演绎了个现场真人版。想说不寒心都不成。 那个宋涛也是罪有应得,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规避法律,故意装疯卖傻。就凭他打自己的那个狠劲儿,那种有恃无恐,拐卖妇女,这缺了大德的事他做了这么些年,死在他手上的不知道有多少。还在乎孙文红这么一个小虾米?一个好人精神崩溃很容易,而一个人渣要崩溃却很难,因为他们没有正常人的思维嘛。吴田野想,他肯定是提前得到了消息,知道逃不了了,所以,就想了这么个办法。就自己这孤陋寡闻的农民工一个,都知道这是坏人们为了逃避法律制裁而司空见惯了的手法,那些专业的公检法司会瞧不出来这点名堂?糊弄鬼呢吧? 自己这趟医院来的才真是无妄之灾呢。如果再忍耐一下,让那个虚荣作死的女人自己去作死就好了。白饶上自己,两次手术,也不知道是自己命该如此,遭的现世报,还是这中间有什么人的手笔在里边。这罪受的。他知道自己算不上正人君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如果是好人,有点良知,怎么会去和郑家人同流合污,强奸一个与自己无仇无怨且素不相识的女孩子?但是坏人就不配拥有好的生活吗?我们也有对富贵生活的渴望好不好?社会没有给我们一个公平生存的环境。我们奋斗一辈子可能都到不了人家的起点。富贵险中求,有句话不是说,那些资本家们的第一桶金往往都是罪恶的。只是他们后来把自己洗得白白净净的罢了。没有人是干净的,吴田野总结到最后,下了这样的结论。我不过是尽我所能的想拿到一份体面的生活,过上普通意义的好日子。不择手段不是我的错。 吴田野感到自己身上就像下了诅咒一样。不好的事情一件件的发生,连喘口气的机会都不给他。 他对拿着孙文红的照片的警察说,“那个女人已经和我提了离婚,她被人骗走,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尸体你们政府随意处置,捐了埋了,我都不会过问。就这样吧。我这受了伤,得静养,同志们就请回去吧。” 管片的两个民警看着吴田野一副情断义尽的样子,冷笑了笑,就走了出来。其中一个,“这一对奸夫淫妇,也算是罪有应得。这是老天爷睁开眼睛了吗?” “我们的职业要求是客观,不能在案件中带上主观的感情判断。坏人也有生存的权利。” 吴老太太在吴迪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回来,也老实多了,儿子在医院里,儿媳妇消失不见,又被警察入户调查,说人死了。这消息对于吴老太太来说,都不再惊讶了。孙文红这种女人,可以同安乐,和你们共患难,不是做梦?死了,把自己也变成了别人的恶梦。可悲的人性,可悲的人生。 女人啊。还是要自立自强,如果你不把美好生活的希望放在男人身上,勤奋工作,未必不能有份安定的生活。花自己挣的钱不好吗?一定要不劳而获的劫掠别人家的财富才诱人? 生活没有答案。大家都在看故事,也在用自己的足迹写下自己的故事。 吴艳艳回到家里,听说自己的母亲没了。没了就没了吧。她冷漠地想。一个女人,这辈子都活在男人的背后,享受着不属于自己的财富,还自得其乐。虽然她自己也是这份无耻生活的受益者之一,但是,她在社会对吴家一家人的抨击里,还是想把自己摘出来,她和吴家人是不一样的。 望京市内一个偏僻的街角,吴田野和郑蓉在进行一场比赛心力与毅力的谈判。 “我身体已经全毁了,以后也做不了什么事。找工作也难。所以,我最后找一次您。我要一百万!”吴田野出院后约郑蓉见面的第一句话。 “你疯了。我给你房子住,给你工作,你不要得寸进尺!”郑蓉看着这个瘦得成了一把骨头的大个子吴田野,一身建筑工地标配工作服上是泥点子和石灰凝固小白块,那胡子可能多少天没理过了,头发像茅草一样在阳光下能看到一层土在上面悬浮着。 这恶心死人的造型,也好意思出场?她浓浓的鄙夷刺激了吴田野。 没了体面的工作,没有钱的男人在城市里都不如一条流浪狗!它们还有自己的伙伴和地盘呢! 吴田野却阴沉着一张脸,“我是疯了。被这个社会逼疯的,被那该死的钱逼疯的!我现在一无所有,就是一个穷鬼,光脚的从来不怕穿鞋的。给我一百万,咱们就撇清关系,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姓吴的也和你们郑家再无瓜葛。否则,大家就一起死好了!我就去报社门口讲故事,讲二十几年前,我一个穷农民工,如何被一个有钱有势的女老板引诱,去强奸了她的亲侄女的!法院不是讲证据吗?我就是人证。不管结果如何,要不好过,大家一起来。年前我们一起挨骂,现在我们一起进一次法院也不错。” 吴田野想不出弄钱的法子,而生存下去,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他只好破釜沉舟,来威胁郑蓉。只要拿到一百万,和老娘回到老家,也能好好地活下去,再养养自己这半死不活的身体。至于吴艳艳,她说学习课业繁重,她又在华娱当实习生,分身乏术,自己这儿有护工,她也放心,到出院也没露面。闺女混得能出头,也是一份指望。自己的女儿,生活留给他的最后一点美好了。 郑蓉一家子也在为钱焦头烂额。一百万,从前是没什么,几件衣裳钱,两件首饰而已。可现在,前途未卜,前边来了狼,后边追来个虎。如果不给他,那件事就算追诉期已过,郑寔也必不会和自己甘休的。他这么些年装聋作哑,由着她一家子祸害冯如月,不过是借力打力,若有真凭实据到了检察院起诉的阶段,从前的心照不宣是一回事,而把事情放到桌面上就成了另一回事。 给,不给。给!与虎谋皮。当初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滚刀肉的玩意儿,后患啊。 “明天我会让人去出租房里给你送过去一百万的银行卡。以后,不要再找我了。”郑蓉咬牙看着吴田野,“你别以为我好说话,就没完没了。年岁大了,我不想多造杀孽,否则就凭你狮子大开口,一百万,你知不知道,在黑市上五万一支手?二十万一双腿?你觉得你这条命值一百万吗?哪个城市的下水道里没几具无名尸体?哪个城市的公安局里不积压着几件几十件历史遗案?你放明白些,当初的事你也从中取利了,现在没完没了的找我,你是觉得我拿你一点办法没有是不是?”郑蓉厉声教训吴田野,这会儿,都说祸不单行,她就算是手上有点钱也不敢以身试法。谁知道有没有人在盯着她一家人的行踪呢。 吴田野沉默着,他没有说话。郑蓉没有等到她想要的保证,最后气哼哼地上车走了。吴田野虚虚地擦了一把额头,还好,并没有吓出冷汗来。他能冷静地和郑蓉对峙,耗费了他大量的脑细胞与心智。他也是走投无路,不得不兵行险着。来威胁郑蓉一把。否则这日子让他怎么过下去? 吴迪最近一直在和世界上最先进的医疗组织领导人,m国神经内科的顶尖领军人物斐尔逊教授医疗团队进行沟通,希望他们能到望京一趟,给自己的舅舅郑戋做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这是吴迪在世界上最想亲近的一个有血缘的亲人。 吴迪这几年一直在用尽一切办法,希望能让自己的舅舅恢复意识。前几日那个中医世家的掌门人在给舅舅把过脉后,说是他的脉相与正常人已无异,随时都有可能醒来。醒来之后,也与正常人无异。这让吴迪每天都活在希望里。 墨安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小女友殚精竭虑,让他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与无力。钱,有时候并不是万能的。在疾病面前,尽人力,而只能听天命。他觉得那个郑寔实在是可恶。你不喜欢那两个孩子,直接扔到国外去让他们自生自灭不就完了吗?非得让坏人算计了才算出了你心中那口气? 实在气不过的时候,他就吩咐手下的公司去阻截诺阳集团的市场。而且做的很高调且明目张胆。撕吧。郑寔的反应是,没有反应。他及时调整退让,似乎知道墨家安然只是在为自己的女朋友出气,不和他一般见识,完美的展现了他作为本地龙头老大的涵养和包容。传达到墨安然那里就是,小子,你上天入地也还在爷的手心里,没关系,尽管蹦吧。你想要的市场板块就送给你了。宛若自己的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自己都觉得没意思了。 这个郑寔,真他妈的越活越混蛋!抢了市场份额的墨安然和吴迪这样骂道。 郑寔虽然对一双儿女无心,但郑戋被诊断为植物人后,郑蓉母女一直主张不再治疗,这么些年把钱扔下去,护工、医药、定期检查,也不是小数目。可是,郑寔就是大笔一挥,郑戋就这么平平安安地“活”下来了。这个便宜爹还是放了他一条生路的。 如果把郑戋接出来,势必要和郑寔打交道。这让吴迪有点苦恼。正在吴迪要去郑家和自己那个血缘关系上的姥爷谈谈的时候,郑戋醒了! 郑戋看着身边的护工,脑子里像是一锅浆糊。我是谁,我在哪儿,我怎么了? 他眼看着自己的姐姐在成人礼上没有拿到该拿到的股份,被郑家母女串通外人陷害。 他眼看着自己的姐姐嫁给了那个吴田野,那个害得她身败名裂被逐出家门的男人。 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发生着什么却无能为力。 也许这就是中医里的灵魂离体?最后他认命了。 以别人看不到的虚无存在形式拼命的学习吸收各种知识,一旦灵魂和肉体合一,如果造物主给他这个机会,他就要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改变一下自己的命运。 他知道吴迪离开吴家后的一切遭遇和成长历程。 这个孩子的天赋异禀与能力的飞跃让他激赏。 这个孩子对他这个未曾谋面的舅舅的那份深厚的感情是他一定要回到这个世界的无坚不摧的勇气之源。 第46章 成为坚不可摧的存在 郑寔一家人正在酒店里聚餐,家人报上来时,他并没有多少惊喜。“醒了?让医生给做个检查,等我回去再说。” 刚醒来的郑戋有点虚弱,他请护工把他扶起来。护工胡宝树是吴迪通过一些操作被安排给他的职业按摩师,负责给这位躺在床上的病人进行全身按摩护理,以促进他的血液循环,防止细胞神经组织因为久躺不动而坏死。护理了他几年,每天面对着这个长相颇为俊秀的男人,心里就似自己的家人一般。和他絮絮叨叨得说着郑家的事儿。希望能唤醒这个沉睡的不幸男人。毕竟那比市价翻了几倍的高收入,他也不能没有职业道德。年末工资卡上那个在他看来是天文数字的收入,让他用尽自己平生所学,并不断的探索新的知识领域。他相信,等这个男人醒过来后,自己也将通过不懈的追求而成为经络按摩修复领域的抢手的大师级人物。这个领域里,有才华的不屑于这个有些类似于侍奉他人的“低贱行业”,而半瓶子水的半吊子又体会不到经络学说里的精华与微妙的道理。而他知识储备和临床实践都算得是上乘。以后如果可以写出自己的心得,也许就可以为世人所认可。成为这个行业里的翘楚。 郑戋慢慢地清醒了,他在沉睡里,身体似乎离开了他的身体一样,他能看到郑家宅院里发生的一切,但,他飘浮在空中,什么都做不了。 他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像一对仇人一样。 吴迪母亲过世,她自己赚到的钱有很多花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几年身体的状况转好,让吴迪费尽心机。那些珍贵稀有的药材,那些价值连城的细胞修复用药,她用尽心力拿到手后,悄悄的给他加到饮食里,这个孩子的钱花得像流水一样。 他什么都知道。他什么都做不了。十三岁被害,现在快三十年了。这是多长的一个梦啊。恶梦。 吴迪星夜赶来。她走进郑戋的屋子里,郑戋正坐在床上,因为他太虚弱了,只是在屋子里扶着走了一圈,就不成了。这还是得力于胡宝树认认真真的给他做护理按摩。否则,醒来也是个废人。几天之后都未必能下得了床。 郑戋看着这个相貌有六七分像自己姐姐的女孩子,眼睛里忽然就充满了泪水。他哭了。他孤单地醒来,他亲爱的姐姐已经不在这个世间。但是姐姐并没有抛弃他,她给自己留下了这个侄女,将自己搭救出深渊。 吴迪拉过一把椅子,坐到了床前。这个早熟的女孩子握住了舅舅苍白的能看得见青筋的手。一双眸子纯净而又坚定,“舅舅,我是吴迪,一切有我。您放心吧。您先慢慢恢复着,我会找最好的保健医生来帮您作复健。您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们离开这个郑家。我们不是郑家的人。等您再恢复一下体力,我们去找郑寔谈谈。” “好,我们离开。”郑戋一口答应下来。让郑家成为历史吧。等自己好起来,他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他身上有了当舅舅的责任,他要替姐姐守护着她的孩子平安。 郑芬在家里正在发脾气。自己的好丈夫这些天总是在外面跑,有时甚至夜不归宿。问起来,就说,自己家的小公司被郑寔打压得不好过,他得疏通关系,找找人脉,得赚钱啊。否则等郑寔翻脸不认人的时候,我们喝西北风去吗? 事实的真相是,吕伟眼看着郑家这棵大树就要靠不住。他在一次酒会上和一个孀居的女富豪看对了眼。成了她的入幕之宾。女富豪确实有钱,名车名表说送就送,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女富豪明确告诉他,除了婚姻给不了她,因为继承遗产的时候签下了文书,一旦她再嫁,财产都要还给夫家那堆人。所以,她可以随意包养男孩子、歌星、影星,小开……就是不能再次结婚。 不得不说,有些人是天生适合吃软饭的。吕伟,一个小作坊主的儿子,在郑家这个庞然大物面前跪下来膜拜有其道理。他对郑芬之所以百般迁就,不过是看在自己的儿女有可能继承这亿万家财,那么自己这个当爹的自然就是老太爷。等儿子掌了权,郑家大宅还不是随时可以改成姓吕吗? 这个白日梦,郑家的人一家子合起来做得很畅快。这么些年,他们自己开的小公司的一些业务不全是靠着郑家的诺阳集团,才能在望京市这精英鼎立的局面下分一杯羹,慢慢地壮大着自己的力量。 一朝美梦惊散。这个男人把公司里的资产很快就捣腾成了负值。随它破产清算,反正大头已经拿在自己手里。 郑家的财富还没到手,儿子已经预定了监狱十年游的准入门票。吴迪在那里不出手,绝不表示她愿意与自己一家人化干戈为玉帛。仇恨已经种下了,冤家宜结不宜解,那就是一句废话。郑蓉,一个住在娘家还居心叵测的女人,她生下的孩子能好到哪里去。当她把自己的孩子们上了郑氏户口的时候,就已经为世人所不齿了。别人的东西,人家可以给,你不能抢。这么赤裸裸的盯着郑家,吃相太难看。 吕伟准备激流勇退了。郑蓉母女这条船,他准备跳下去。他明白,那个吴迪不是善茬,她都不用借助墨安然的助力,就她那一座吴府,能出得起这大手笔的望京市里都数不出来几个。就这背景实力。他还是先溜为妙。任何时候,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让她们一家子去斗个你死我活吧。我自姓我的吕。 吕伟在伙同自己的会计师把公司里的事务都交割明白后,再没有出现在郑家大宅里。郑芬的电话打过来,一开始他还虚以应承,后来直接就拉了黑名单。 郑芬一直被这个男人捧着奉承着,以为她是他生命中的唯一呢。突然受到冷遇,她岂能忍受。 从前的出双入对,呵护照应着自己的男人,在家里出现危机的时候,不在自己身边陪着,为家人排忧解难,他这是要干什么?离婚吗? 郑芬习惯了吕伟在身边,形单影只的日子她就慌了心神。这时候,一个关系还算不错的女人叫唐诃子的打电话告诉她,“我看到了你家那个吕伟和那个望京市里有名的孀居寡妇宋培荣,那个女人的入幕之宾有如过河之鲫,那就是个海王啊,你家阿伟是自愿入海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宋培荣,和那些个小男孩子们玩的有点腻了。看着他们为了钱在自己面前的那些个丑态,她想换个口味。看着那些个豪门里出双入对的面子工程,在豪门的聚会上表演恩爱夫妻,下了台子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这种婚姻要它干吗?自己手里有的是钱,那些个小明星主持人天王影帝哪个不上赶着喊宋姐。 在金怡佳筑的别墅里,吕伟正把刚煮好的小吊梨汤盛给宋培荣。 吕伟:“这都在台子上晾了一会儿了,咋还是这么烫。荣荣,我来喂你吧。你这手细皮嫩肉的,烫着了不是让我心疼吗?” 他一边用汤匙一勺勺地慢慢地喂给宋培荣,一边说着冬日里喝梨汤的好处,“你这两天有点咳嗽,我就查了这个方子,润肺和脾,止咳效果据说特别好。你多喝点。” 宋培荣看着这个小男人,“有心了。” 身边来来去去的各色人等,把所有能讨好女人的招式在她面前耍了几遍,全没了新意,这也是她立意要找个良家妇男来解闷的初衷。这个吕伟是上门女婿,是有了名的老婆奴。诺阳那个庞然大物,让他望洋兴叹。为了钱,祖宗的姓氏可以放弃,上门女婿又如何?还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是酸的。如果这个机会给那些嚼舌根子的,他们还不抢破头。笑贫不笑媢,这个社会永远是这样的。 而这个男人很聪明,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不在那种无聊的街谈巷议里迷失了自己的方向。凭自己,没背景,没家世,没能力,只有一张脸加上一副好材,在这个近乎于被垄断的千层饼社会里,自己呆在最下边那层。家里的小作坊,每天累得臭死,忙得脚不沾地。利润却还是少得可怜。如果能有捷径,他当然毫不犹豫。这就是当初他一个大学生为什么要追求郑芬那个高中肆业生。就凭她住在郑家大宅子里,她的身份就高了自己何止一截啊!倒插门是郑蓉提出来的,他当时以爱情的名义,答应了所有的条件。郑芬那个傻女人还感动得一塌糊涂。若不是为了住进那个象征着地位的郑家大宅,就凭郑芬那个飞扬跋扈的个性,一张假冒伪劣的整容脸,那鼻梁修了几次才勉强让她满意,那鞋拔子脸,尖尖的锥子下巴,看着就让人倒胃。但是为了自己的理想和前程,他大肚能容,忍了。男子汉大丈夫,能忍人所不能忍,才能成人所不能成。前贤有言,一定要听。 他告诉自己,女人嘛,上了床,灯一拉,美女丑八怪还不一个样?看到郑芬那模样,他就心源性的阳痿。后来他做了很久的自我心理疏导与重建。告诉自己,躺在自己身下的是自己心仪的那个av里的女星,或者是公司里那些他不敢动心思的美女们。他管这叫移情。这方法还是管用的。反正,从郑芬对他一日赛过一日的情重能看得出来。后来,手里钱越来越多,他在万无一失的情况下,也乔装打扮了出去打打野食什么的,就是那种上床卿卿我我,哥哥妹妹,下床穿衣裳走人,对面不相识的露水姻缘。当然,这都是在郑芬和女伴们相约出国购物,标榜自己的名媛身份的时候,也或者,他先和她柔情蜜意一番,再端给她一杯爱心水。让她一觉梦周公去,而自己也可以暖玉温香抱满怀。 这个宋培荣,是在一次酒会上认识的。 这是一个本地富翁给自己的夫人祝寿的请客宴。郑芬和那个夫人有点交情,也拿到了请柬。临时突然大姨妈来了,就不想来凑热闹了。吕伟巴不得甩开这个女人,自己单飞一晚上。 灯红酒绿,衣香鬓影里,人们纷纷起舞。男男女女,耳鬓厮磨。富贵风流,不过如此。 那天她喝的有点多,看上了在酒宴上送酒的男服务生。她上去就摸了一把那嫩生生的脸蛋,剑眉朗目,身姿挺拔,薄唇轻抿带着微笑,标准的职业服务生姿态。她笑着说,“真是个标致的好孩子,在这儿端茶上水,真让人心疼,不过,没关系,这不是有姐姐我嘛。别人不疼你,我来疼你好了。这小模样,让我调教几年,怎么不是个影帝视帝?”她从他的托盘里把酒拿下来一杯,自己喝了一口,端到小帅哥面前,“给姐姐个面子,把这杯酒喝下去,以后就是姐姐的人了。”她伸手把男孩子的衬衫从西裤里拉出来,手就伸了进去,她的大名与作风之狂浪是这个圈子里出了名的,但,偏偏她又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长,手里有的是钱和其他别人梦寐以求的资源之类的。但这个小帅哥似乎是初出茅庐,颇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他接过那杯酒就要往宋培荣头上倒。 吕伟恰恰就在旁边观看了这一场富婆调戏服务生的全场戏,他当时福至心灵,手疾眼快,把宋培荣往后拉了一把,抱着她转了个圈,宋培荣毫发无损,他把自己送上去挡了枪。而自己的衣服就遭了殃,一杯酒全倒在了自己身上。也可能是他有意如此。反正,宋培荣承了他这个情。 酒会所在地的经理赶来,将那个小帅哥拉走了,连连给宋培荣和吕伟鞠躬,“对不起,对不起,这是个勤工俭学的大学生,不是咱们酒店的服务生。服务不周,今天他的服务费就别想要了。一定处理了他。贵宾一定多原谅,多多原谅。” 第47章 谁家都有的表妹 吕伟适时地:“这种小男孩子不解风情,有点不识好歹啊。难得我们宋董慧眼看上他,他就该感恩戴德才对啊。真是狗坐轿子,不识抬举。宋董也不用往心里去,这种毛头小孩子,让他在社会上被毒打过了,他就会想起来宋董您今天的知遇之恩了。社会是人最好的老师。” 宋培荣含笑挑眉:“是这样吗?我看上吕总了,吕总是不是愿意陪我共赴良宵呢?姐姐我伸出橄榄枝,吕总要不要接过去?”宋培荣一点也没有因为刚才被男服务生拒绝而不好意思。她不想和一个底层的服务生计较。男女关系,讲究个你情我愿。逼良为娼的事,她是不会做的。就凭自己的身家,什么样的男人睡不到?还用得着强取豪夺?这个吕伟凑上来的嘴脸不要太谄媚,让她这个阅男无数的海王也想试试和一个良家妇男上个床,也许,拆散一对夫妻,生活会更有趣? 吕伟并没有明确地回应,他望着宋培荣,“我正好也需要找个地方吹干衣服,那就先把宋董送回去吧,顺路的事。也算是英雄救美一场,宋董招待我夜宵就好了。” 都是成年人,话不要说得太明了,就这么朦朦胧胧的,雾里看花才能掩盖住各求所需的物欲和肉欲的真实。 于是,二人一拍即合。吕伟在当天晚上就进入了宋培荣的金怡佳筑。这里是望京有名的高端住宅区,而能入驻在里面的全是身家不菲、成就不凡的。 进入了宋培荣的别墅里面,他才觉得,自己也算是在豪门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了。豪门也是会分三六九等的啊。而宋培荣无疑是最上等,他想,贫穷真的是万恶之源啊。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自己一直以来的追求都是没有错的。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如果自己有如此身家,又何必每晚在郑芬的床上想像其他的女人身体? 在佣人的引领下,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大理石铺就的台阶,进入了金碧辉煌的大厅。大厅里奢华的水晶吊灯撒下瑰丽的光线,照亮了整个空间,进口的纯毛波斯地毯花色艳丽,散发着柔软的光芒,长长的走廊上悬挂着西方油画,这些油画充满了艺术的气息,让人仿佛置身于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贵族府邸。 吕伟漫步其中,感受到了这个家庭的奢华和品味。每一幅油画都散发着独特的艺术魅力,让他不禁停下脚步,仔细欣赏。这些油画的题材各异,有的是风景,有的是人物,有的是历史事件,但它们都共同展现了主人对绘画的热爱和对艺术的追求。在这些油画的陪伴下,他仿佛穿越时空,与大师们进行了一场心灵的对话。 吕伟不禁想,如果我也能有这样一个家,那该有多好啊。这个家里的一切都那么美丽、奢华,让人感受到了无比的幸福和满足。可是,他知道,这只是一个梦想,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他不禁感到一丝失落和沮丧。 就在这时,身边的宋培荣,这个可以实现他所有梦想的女人,她正微笑着伴在自己身边,内心若洞若观火。她的表情,猜到了我的想法,他轻轻地拍了拍吕伟的肩,佣人已经送上来上好的香茶与几种小点心。 “再吃点吧。宴会上的东西,吃了和没吃没多大区别。” “那是因为参加宴会的人们,没有哪个人是为了吃才去的。是为了应酬、交往、扩展人脉嘛。” “姐姐我可不是。我就是为了看有没有哪个粉嫩嫩的小男孩儿能让我感兴趣。情情爱爱的太虚了,最真实的不就是等价交换吗?以物易物。” “宋董哪里就比我大了,虽然有您这样的姐姐罩着,我会觉得前程似锦。但是,我更愿意做您的护花使者。伴你暮暮朝朝。” “你是说真话吗?虽然,有句话叫做宁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张嘴。但是,有时候,我还是会当真的。比如,此时此刻。”宋培荣养尊处优,身上有着天生自带的高贵雍容,就算真的比吕伟大了一点,在这个男人眼里,那也是神女临世啊,更何况,这可是全身上下镶着金银珠宝钻石边的神仙。 一个新的目标适时地出现,焉知不是上天的指引?他一定得抓住了,反正自己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选择这条路的时候,他就告诉自己,管别人说什么呢。哪个背后不说人,哪个背后无人说。你就是把自己修成圣人,也照样被褒贬不一。何必理他们那些喜欢嚼舌头根子的小人们呢。 你情我愿的成人爱情,尤其是还有金钱的加成,就显得格外甜蜜。宋培荣对自己的男人向来大方是出了名的。只要你让她在床上满意了,那些名表啊房啊都不值一提,豪车公司让那个女人高兴了,都是可能的。自己在郑家劳累这些年,可能都不如在她身边陪一阵子。 吕伟真心实意地好好地把宋培荣侍候了一回,让她欲仙欲死,几度虚脱着喊“哥哥,我不行了”,也许是真的,也可能是鼓励,他就当是鼓励了。反正,男人女人,都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在床上那是你来我往的几个回合过去,就恨不得融入到一具躯体里去。 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吕伟自己注册的小商贸公司拿到了宋培荣子公司的一个加工合同,倒个手,一年的合同,油水足够了。这个女人对他的满意可见一斑。 吕伟在金怡佳筑的日子乐不思蜀。郑芬的电话他直接拉黑了。找不到人的郑芬到公司里去,公司里已经乱成一团。能被拿走的,全被职工拿走了,拿不走的,没用的机器全被砸掉了。说是要破产清算了。上个月的工资都没有发下去。最扯蛋的是,这个公司的法人是郑芬! 郑芬看到会计帐上的负几百万时,心瓦凉瓦凉的。两个月的时间,如果不是里应外合,断断不至于如此。 唐诃子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她就有了预感。吕伟,那个在她面前装了多年孙子的白眼狼又傍上了实力的买家?宋培荣,光影集团的董事长?这怎么惹得起? 郑芬的日子雪上加霜。郑蓉也不好过,郑寔本来是让郑芬一家搬出去,现在,苏黎回来了,要求宅子里清净,不要闲杂人等。除了一个郑寔,郑戋,剩下的全得清出去。 郑蓉在郑芬地屋子里:“那个小贱人,怎么就不死在外面!我们还姓郑呢,她算什么东西,也来我们的头上作威作福?给我机会,我一定弄死那个贱人。” 郑芬:“弄死她之前,先找地方搬家吧。人家只给三天时间,能收拾得赶紧着收拾,否则等那些建筑机械、机器进院子,才是一无所有。” 提起这些日子神出鬼没的吕伟,现在望京市里已经传出了风声。吕伟在宋培荣的鞍前马后,侍奉得那叫一个孝子贤孙,春风得意。这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难道只有女人可以傍大款,男人就不能抱个富婆的大腿? 宋培荣的不婚宣言是真的,她用这个理由,让很多意图在床上关系更进一步的男人知难而退。其实这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她不想费力气和那些男人们解释为什么不能在法律关系上确定下来在他们看来很美满的姻缘。 男人这种东西,她在国外看得多了,对,就是国外,宋培荣不是从来没出过国吗?她就是一个在望京市本土大学里混了一个很没用的经济管理专业的本科文凭。然后就嫁给了光影集团的继承人司徒慥为妻。司徒慥寿字头上少了一点,不幸早夭,留下温柔善良的宋培荣受尽宋家二老的刁难和宋家小辈们的欺凌。孩子年幼,宋培荣每天以泪洗面。在那个司徒家里举步维艰。 于是,当姐姐宋培宁得到消息,一刻不停地就回来代替了妹妹的位置。对,就是这样,反正这会儿,她也正表演为情所伤,远离伤心地的戏码。过来为妹妹料理一下烂摊子,也手到擒来的小事一桩。在她眼里,司徒家里魑魅魍魉,不过是一堆小人小鬼,那点道行,她还真放不到眼里去。收拾她们,就是老虎吃豆芽,小菜一碟。 宋培荣和司徒慥小夫妻俩感情是好的。可,丈夫短命,也没有给妻儿留下什么护身的得力的人。宋培荣和年仅四岁的儿子司徒朗被身边的恶鬼们虎视眈眈的,随时想跳上来咬下块肉来。 宋培荣的娘家只有姊妹俩,姐姐宋培宁在英国读金融管理,虽然是双胞胎,长得挺像,性格却是大相径庭的。宋培荣温柔贤惠,有礼良善。她如果嫁给心仪的男人,有所庇佑,是最好的。可司徒家,对于她来说,恰恰是一只小白兔误入了虎狼窝。就一个真心的男人还是个短命的。 宋培宁,那是一个奇女子,十八岁就敢一个人开车上路去可可西里的孤胆英雄。到她二十五岁麻省理工的金融投资和经济管理双硕士到手时,一度登上了英国泰晤士报的头版头条。那时候,她已经走遍了世界各地,一个年轻人对世界的好奇心,去南极喂企鹅,到北海道滑雪,北极圈里欣赏极光,百慕大的金三角里边去潜水探险,一个在自然界里勇敢进发,从不言退的女子。是多少人梦中的偶像般的存在。 姊妹二人感情好得跟一个人似的。虽然两地相隔,但感情的亲密从来不减。妹妹结婚的时候,她主张父母把家里的公司当做嫁妆送给妹妹。这样妹妹有了金钱的后盾,也免得在司徒家被欺负了。她自己家里,娇生惯养的,美丽善良可人的小妹妹,要是嫁人后被欺负了,她是真的会去杀人的。好在,司徒慥是个稳重的懂得包容的,看着小妹在他身边小鸟依人,脸羞得红红的样子,她就知道,这司徒家,是一定得嫁进去了。 父母年龄大了,宋培荣不愿意让年迈的父母为自己悬一颗心,和孩子在司徒家活得又艰难,她信奉的是君子报喜不报忧,姐姐在国外自己打拼,哪里就容易了,连个说中国话的人都少,她不能让姐姐担忧她。 司徒家住着一个一直想要嫁给司徒慥,种种下作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表妹,是婆婆白丽芳的闺蜜的女儿,因为她喜欢女孩子,而自己连着生了两个儿子,后来又得了病,怀孕困难,就把这个孩子养在了自己的家里。她的闺蜜嫁得就是一般人家,见嫁入豪门的好朋友有意要拉巴自己一家,当然没有说不的道理。反正,在她家养大也是自己的闺女。还省了多少的心思和金钱。 严悠悠,以为自己司徒家准少奶奶的位子无人能撼得动,奈何,这个司徒慥就像个死榆木疙瘩一样,对她不假辞色。对于她的有意的讨好拉近距离,并不感冒,而且,有一次她趁着家里人都出去了,只有自己和司徒慥,她穿得极为清凉,一个小吊带加上一个小短裤给他送牛奶,结果,他郑重其事的告诉她,“一个女孩子,尤其是住在别人的家里,不能太随便,否则会让人以为轻浮,不知廉耻”,他说着最无情的话,还能慢声细语地就像是在和你打商量。气得她端着牛奶就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里。 两人在一个家里长大,那份青梅竹马的情份,没谁能比得了。白丽芳对严悠悠是相当满意的。她想,如果自己看大的孩子当了儿媳妇,那么就不会有婆媳关系的矛盾,也不会有陌生的女人和她抢自己千辛万苦养大的儿子。简直是完美百分百。本来大儿子就性情冷淡,和自己不亲近。倘若再有个女人进入了他的生活,那自己这个当妈的哪还有什么位置?这是绝对不能被允许的! 司徒慥知道母亲的打算,但是他是一个大男人,母亲的品行他不能多言,但那个严悠悠,绝对不是自己的贤内助。这个女人贪心,市侩,那种得陇望蜀的无止境的贪婪,为他所不喜。 随着年龄一年年的长大,严悠悠明确地表示一颗芳心就系在了大哥司徒慥的身上,如果嫁不了他,宁愿一辈子不嫁人,就在这家里侍奉叔叔阿姨,当一辈子老姑娘。当时,她发下誓愿的时候,白丽芳感动得热泪双流。连连说,好孩子,好孩子,司徒家能娶到你这样的儿媳妇,是积了大德了。完全没有人过问司徒慥这个当事人对这场感人肺腑的表演的看法。似乎就定下了这场姻缘。 司徒慥看似无争恭顺父母,但在这件事上他一直态度坚定,无论那几个人如何以情以理想说服他,他都保持沉默,置之不理。 但是那年,他有事回望京大学里看自己的老师,遇到了自己命中的妻子人选。他从此走上追妻路,且义无反顾。直到得到宋家二老的同意,他请求母亲出面为他求娶宋培荣,这个时候他的父亲已经因病去世了,才知道自己把司徒家的天捅破了。 他一个公司里的精英总裁,不能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这种话,说出去,谁肯信?不管世人信不信,事情就是这样。他突然成了司徒家的罪人,而且是罪大恶极的那种,母亲咬牙切齿地骂他是不孝子,想要气死她。威胁他,如果敢娶那个宋培荣,就从她尸体上踩过去。他不明白,这是自己结婚,选一个与自己白头偕老的心上人,与自己的妈有那么大的干系吗?就一定要你死我活? 第48章 严悠悠自杀 那个严悠悠,有白丽芳这个老太太在前边冲锋陷阵,她乐得在一边充懂事的。这个家里天塌地陷都和她这个小白莲花没关系。老太太喜欢她,她没什么错啊。 司徒慥内交外困。宋培荣那个小胆的,一听说家里有个妖艳的狐狸精没血缘关系的表妹从小追自己的男朋友追到现在,痴心无比,坚不可摧。长得漂亮,脑子聪明,大学上的名牌,未来的婆婆公公都认定了那是司徒家的儿媳妇,再不敢理他了,小姑娘说了,我谈恋爱,找男朋友,是为了享受爱情的甜蜜,可不是为了被绿茶小白莲给算计死的。这种人杀人于无形,和蟑螂似的,防不胜防。而且,不被父母祝福的婚姻她的父母也不看好。这种一定要插手孩子婚姻的爹妈只要摊上一个,这个婚姻就没有好下场,非死即伤,结局惨不可言,电视剧里全是这么演的。而且,少不更事的小女人对上历经生活磨炼的老巫婆,那就是九死一生,有死无生。自己还小,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活着挺好的,父慈母爱,姐姐爱护,她为什么要想不开,去他们司徒家当炮灰!她得有多恨自己,才会对自己下这种狠手!自己家里虽称不上豪门世家,那也算得上望京市里有名的书香门第,还没有嫁过去,就被嫌弃成这个样子,让父母怎么放心。都说抬头嫁闺女,低头接媳妇。这种自以为是的长辈,呸,什么长辈,通情达理的父母是会祝福孩子的爱情的,适当的给以指导,哪里会横加指责,还他妈的演指婚的戏码呢?指给一个不安好心的小白莲!以为你们家是凤子龙孙呢?这种高攀的婚姻,是没有幸福可言的。她才不要。她从来没觉的自己家穷过,有钱,挺好,钱能带来生活的方便。但是有点钱就膨胀的鼻孔朝上的,世上也是少见。不都说,半瓶水才晃荡嘛。真正的豪门望族不是应该低调内敛么。呸! 所以,如果要选择自己爱的人,就注定要和家人决裂。自己的妈自己知道,她才不会死呢,她只会用各种不入流的手段逼死自己。有时候他真的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 严悠悠在这个如履薄冰的家里,几次在司徒慥面前刷好感。但,没有这个祸根,自己的妈怎么会咬紧了牙和自己作对。真以为全天下都是傻子呢,这个祸根!司徒慥盯着这个装作可怜巴巴的一副受了委屈的表情的小白莲。 “你从小在我家长大。吃我司徒家,住我司徒家,消费都是按着司徒家大小姐的份例。没想到把你的心思养大了。盯紧了司徒家少夫人的位子。”他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严悠悠。 “不是这样的。慥哥哥。” “别,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不要喊我哥哥。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计较,你就得寸进尺起来了。我妈没有在外面养野男人,我只有一个弟弟!见过下贱的,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天下男人都死完了,你就一定得盯着司徒家的男人?我告诉你,天底下女人死绝了,就剩下你自己,我也不会要你这种一点廉耻都没有的女人!” 严悠悠看着这个一次比一次说话狠的心上人,自己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他为什么就看不上自己呢?自己的长相才智在这些富人家子弟里也算是上等的,身边也不乏有些公子哥儿时时地向她献殷勤,可,就是不能让自己心动。反而是这个不敏于言,但能力出众的哥哥入了她的心。她想自己就在他身边,就是一块石头,时间长了,也能给它捂化了吧。何况是个人呢。可就是这个男人,从她略通男女之情后的每一次示好和试探都无功而返,甚至自取其辱。他从来没有给过她一点希望的苗头,而自己仅凭着一腔孤勇能坚持到现在,爱情那盲目的力量真的是伟大啊。能在没有路的的时候,坚定地踩出一条路来。 你说你不是我的,你说了不算。你妈喜欢我啊。哥哥。她无情又冷酷地想着。 一惯装腔作势扮柔弱的小绿茶突然就挺起了腰杆,她高昂着下巴,力图能减少和一米八九的司徒慥之间的身高差。“我就算是小丑,在你妈妈的眼里也是她当公主一样捧着长大的。你再怎么喜欢那个姓宋的女人,我等着看你有没有本事娶进司徒家来。”她踩着高跟鞋示威一样,特别特别地响。 司徒慥将拿到的录音放给白丽芳听,白丽芳竟然没什么反应,她奇怪得看着自己的这个大儿子,“悠悠说得一点错都没有。我喜欢她,她就算是再丑,我也觉得她是天仙,那个宋培荣,你让她滚得远远的。别意想天开,想当我们司徒家的少奶奶,就凭她们那点家底,真配不上。” “宋家书香门第,我没觉得人家配不上司徒家,我一直认为,我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娶她为妻。在您眼里,宋家不配,那么,那个严悠悠家就配了吗?不过是市井小民,也想飞上枝头当凤凰。谁给她的那份野心?您可以让她嫁给其他家族里去,别打我的主意。你真的要因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收养的别人家的孩子,逼死你自己的亲儿子吗?” 白丽芳冷笑一声,”真难为你还知道,你是我的亲儿子。能这么让自己的母亲寒心的儿子,我当初就应该生下来直接掐死你!” 话都说到了这会儿,再谈下去也没有意义了。司徒慥一颗心就像是被扔进了冰天雪地里再也暖不过来。 严悠悠听说这一场母子针锋相对的戏码,暗暗得意,自己的魅力果然是征服了那个白丽芳。 严悠悠在司徒家默默地点燃了战火。她坐山观虎斗就好了。晚上在白丽芳那个阿姨面前适当地表现一点悲切,非他不嫁的决心。 情人节那天,司徒慥大手笔包下了望京市街道上所有的灯牌 、广告牌,循环播放他和宋培荣相处的所有照片和深情满满的短视频剪辑片。当然,这是小姑娘同意的情况下拍摄下来的。整个望京市的人都看到了那个精英总裁,号称商界不苟言笑的面瘫冷酷狂拽的男人,在面对着身边那个美丽温柔的小女子时,绽放出的人世间最温柔多情的笑意,仿佛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全世界,不是仿佛,她就是他的一切,他这辈子的心爱的人,他对未来的渴望。小女人用她的纯洁和天真,抚慰了他没有在家庭里拥有过温暖的孤冷凄凉的情怀。 每一个闪耀的灯牌,都是一个男人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许下的守护你到永远的宣言。 在我的世界里,天可以荒,地可以老,太阳有一天会不再灿烂,明月不再向世间洒下万顷柔光,而我对你的爱,永远都不会变。司徒慥 珍惜与你相守的每一分每一秒。期待拉着你的手走到岁月的尽头。有你的日子里充满了阳光与欢笑。司徒慥 哪怕我拥有了整个世界,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你的欢笑,我不会要。司徒慥 我向这个世界许下一个愿望,永恒的日月星是我的见证,我爱你,我的姑娘。你愿意嫁给我吗?司徒慥 当这个城市因为那个男人的宣言而沸腾起来的时候,两个有情人迅速攀上了某浪、某狐等各大网站的头条。微博里转发量更是一分钟十几万激增。 一场爱情保卫战,就这样被司徒慥毫无预兆的拉开帷幕。 白丽芳气疯了,这个儿子要干什么?他一定要这样给悠悠难堪吗?以后让悠悠在司徒家怎么做人? 严悠悠和朋友侯冰然、林雨珍在一个茶馆里喝茶,几个人叽叽喳喳地说着刚上市的新款衣服包包首饰帽子,这两个小跟班家境比司徒家差了许多,而严悠悠那一副司徒家大少奶奶的作派也征服了她们,和未来的司徒家主夫人打好关系,肯定是没坏处的啊。 这俩人都已结了婚,嫁得门当户对的小开。 侯冰然:“悠悠,你是我们几个里面硕果仅存的一个快乐单身女郎了。瞧我们,出来和朋友喝个茶,都得挤出功夫来。我那个婆婆,还以为现在是她嫁人的那时候呢,端着个婆婆的款就放不下来,恨不得让我和从前封建时代那会儿的小媳妇似的二十四小时地在她身边侍候着站规矩,跟个大丫环似的,提起来就一肚子气。还是我们悠悠有福气。就等着端端正正地被司徒大少爷娶回来当少奶奶,婆婆还跟自己亲妈似的。这是命啊,羡慕不来,羡慕不来,不行,今天悠悠你得请我们去喝酒,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的。” 林雨珍:“你婆婆那还真不算什么,毕竟那是你男人的妈,你见过奇葩的大姑子小姑子吗?大姑子回家就挑理拨刺,总想着能在我立足未稳的时候压我一头。那个小姑子整天在你面前和你丈夫,她亲哥腻腻歪歪,撒娇耍蛮,偏偏他哥就吃她这一套。快出嫁的姑娘了和自己的丈夫搂搂抱抱,你不说,她就更加变本加厉,你说,就是你少家教,长着什么龌龊心思。堵得你心里上不来下不去,有苦说不出。他妈的,当初说是嫁过去享受婚姻甜蜜的。一年不到,全都原形毕露。一个好东西没有!” 严悠悠:“人心换人心,四两换半斤。你们对自己的婆婆多点耐心,你丈夫的妈就和自己的妈一样,这样想,就好了嘛。还有那些姐姐妹妹的,也得把关系搞好了。否则人家是一家子啊,再怎么说夫妻一体,你也是个外人。家庭矛盾是历史遗留问题,几千年来无解。好在我不会有这种问题。慥哥哥的妈妈和我亲妈没两样的。”严悠悠高高在上的拿着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款。指点着乾坤。 侯冰然听着严悠悠自得的语气,有点不舒服,她佯装看手机短信,在手机上划拉着看微博。 “哇,这个男人真棒,包下了全城的广告牌,循环播放自己和女朋友的爱情小片。这是向全望京市的未婚男人在宣誓主权啊。” “看这条,小仙女千万别嫁,信誓旦旦的男人一多半是人渣。哈哈,底下有几十万点赞不让嫁的。酸葡萄心理啊。看不得人家爱情甜蜜。就想搅和一对是一对。” “这么多人都在问小仙女是谁,这么美好的姑娘,是男人的梦想啊。” 林雨珍:“司徒慥,落款人名是司徒慥。司徒家,望京市里有名的司徒有几家?”她的眼睛里有莫名的压抑着的兴奋和幸灾乐祸。也是,一直听严悠悠炫耀她司徒少夫人的地位是多么的固若金汤,牢不可摧。可,人家宣誓要爱一生一世的女人却不是你。是不是很打脸,很刺激? 严悠悠装作不经意地拿过手机,当她看到各大网站和微博上全是司徒慥和宋培荣的精修照片和爱情小视频时,她并没有如那两个女人所想,大发雷霆。 她冰冷得笑了一声,“一个不自量力的小女人罢了。迷惑了慥哥哥,可是再怎么声势浩大的宣誓,能不能进得了司徒家的门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我本来不想理他们的,他们一定要让我心里不痛快。那就别怪我了。” 她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你们是我的好朋友,呆会儿想好了去医院碰到媒体怎么说。” 她用一个极少使用的号联系了几个从前相熟的媒体人,匿名告诉她们去望京市第一医院抢个头条,豪门少主爱情宣誓成笑话,准少主夫人看到心上人变心,向其他女人求爱,心理无法承受,崩溃自杀未遂,在市一院抢救。 然后,她心平气和地把茶杯摔到墙上,捡起一块棱角尖利的碎片,划拉到了自己的手腕子上。那不动声色的模样比歇斯底里的疯狂更可怕些。 严悠悠看了她们一眼,“打120急救。我一会儿就昏过去了。” 二人点头,兴奋莫名,精彩。在自己身边上演的都市豪门爱情战争片啊!近距离观看更过瘾! 严悠悠割腕自杀的消息传进司徒家,白丽芳风风火火的来到了医院。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媳妇人选因为那个不孝的儿子而自杀了,这个畜牲!急救室外面,侯冰然和林雨珍正在几个举着长枪短炮的狗仔记者面前为自己的朋友奋而发言。 “佳偶难成,痴情女子不甘被男友抛弃,自杀未遂” “本市一豪门准少夫人在市一院急救,疑为感情风波” “家族密辛!二女争一男的戏码,大战即将拉开” “当童养媳遇上爱情,如何选择才能不伤害无辜?” “男人欲享齐人之福,青梅怒而自裁!” “二十几年的青梅竹马,不敌人间狐狸精!请看,有图有真相!” 第49章 成为众矢之的 侯冰然和林雨珍在记者的镜头面前信誓旦旦,自己的好朋友严悠悠是司徒家上下一致公认的准少奶奶,与司徒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结婚是板上钉钉的事,却被宋培荣那个心机婊扮柔弱貌抢走了自己爱了二十几年的男朋友,本来婚期已定,司徒慥突然变心,翻脸无情,一点不念这么多年的兄妹情份。消息传来,她又哭又闹,我们拼命地劝慰也没有拦住她做傻事! 天底下,男人有的是,就我们悠悠,名牌大学毕业,钢琴十级在国际上拿过金奖的。还是望京市书画协会的荣誉会员,有才有貌,什么样的优秀男人找不到?那个司徒家的大少爷,是不是瞎了眼,有眼无珠? 侯冰然:“那个司徒少爷是不是不懂好歹,黑白不分?愣愣地拿着石头当珠玉,拿着兰花当野草!” 林雨珍:“他肯定是被那个狐狸精灌了迷糊汤,要不怎么会拿着土坷垃楞当成金元宝呢。“ “还有那个第三者,人家好好的小两口,非得给人家挑散了不可,插足人家之间好好的爱情,不怕被天打雷劈吗?” 严悠悠的父母也赶来了。孩子养在司徒家,本来是要结成亲家的。这咋就好好的进了医院了? 白丽芳看着自己的闺蜜游珊,“悠悠已经脱离危险了,伤口不深,流了好多血,肯定会贫血的,好好养着不会有问题。你放心,我司徒家的大少奶奶就是悠悠的,谁也抢不走。那个小狐狸精,我会要她好看!” 游珊知道自己一家这么多年,多亏有白丽芳帮衬着,才过得这么舒心。并不敢甩什么脸子说怪罪什么的。倒是更像一家子过来聊聊天,聚个会一样。 一场浪漫情事,本来是普天同庆的。被严悠悠自杀的新闻拦腰一刀,成了有头无尾的烂尾工程。宋培荣一家愤怒,怨气却无处可发。女儿没有错,她不过是青春女孩子谈一场恋爱,谁知道遇到的是精英绿茶顶尖的碧螺春! 司徒慥原来的打算很好,他公开宣示非卿不娶,如果那个严悠悠略有点要脸,也不会再追着他死缠烂打。没想到,那女人比他更狠,对着自己的手腕子下手,毫不犹豫。一个女人若是狠起来,尤其是这种势在必得的女人,想善罢甘休都成为妄想。她也用自杀宣示了自己的决心 。宋培荣,不怕死你就进来。我就不信我弄不死你。反正,我是不怕死的。给你看看。 在这个国土上面,哪怕你有一百分的理,如果和长辈对上,那你也会被骂得狗血喷头。那个严悠悠,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儿,不过是被母亲收养在家里,就贪恋上了,说她爱自己,毋宁说,她爱司徒家的荣华富贵日子。过惯了奢华的日子,再让她嫁个门当户对的小户人家,那她肯定不干。可真正的豪门,又哪里会要她这样的养女出身的。所以,她才像一只癞皮狗一样打着爱情的旗号,扒着自己不放。以为全世界都会为她奋不顾身的爱情而感动,抨击那个三心二意的自己。她做到了。 键盘侠们看到一个美女惨白着一张脸挂着点滴,她的朋友们诉说着她与男朋友青梅竹马二十几年的感情,于是脑洞大开,为他们续写着一篇篇感天动地的爱情,在每一个故事里,他都是个渣,被咒骂不得好死。 如果真要是娶了这么个心机深重全无道德的女人,那还不如死了呢。 自己被亲妈骂得狗血淋头,猪狗不如。在这个夜里还坐在公司里,有家难回。 一个大男人,让一个在自己家里的蛀虫逼迫到这个境地,想想也真是好笑。这些年让她在家里好好的呆着,是不是让她有什么误解?她哪只眼睛看到我这么好欺负? 司徒慥搓了一把自己疲惫的脸,想,真的好失败啊。自己的亲妈,无可奈何,一个外来的小丫头片子,都敢爬到自己头上拉屎撒尿了。自己还是望京城里赫赫有名的总裁吗?怎么感觉自己成了一个是个人就能踩两脚的小瘪三了? 那个小女人平白的受此冤屈,已经把自己拉黑了。好无能啊。我这样的男人,还是总裁呢,竟然让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受这样的屈辱。那普通的男人的爱情是不是更充满了坎坷?不,不会,人家平常人家有平常人家的正常的感情。而自己家,母亲喜欢女儿,爱屋及乌,父亲呢?父亲也对那个严悠悠慈眉善目,像是她的亲爹一样。如果,如果……自己的联想有点恶毒了。父母虽然对自己不好,感情却是和睦的。 他在等着。 公司里员工们都已陆陆续续地下班了,整座大楼静悄悄的。 他心神有点疲累,靠着高背椅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到严悠悠拿着一把刀把宋培荣逼到了一个悬崖边上,小女人惊慌失措,满脸都是泪。她在求严悠悠放过她。她不想跳崖,严悠悠恶狠狠地说,“我本来,不想沾上你的血的,我怕慥哥哥会闻到你的气味,不是说,两个爱人之间是心有灵犀的吗?怎么你的心上人不来救你呢?”她的脸色又一变,温柔缱绻地:“等你死了,他自然就慢慢地接受我了。谁敢在他身边勾引他,敢碰我的东西,我就送她们上西天。” 严悠悠是练过几年散打的,说是漂亮的女孩子在社会上很危险。要有防范意识。小女人哪儿是她的对手。在被坏女人踹落悬崖之后,司徒慥呼喊,“小荣!” 醒来,他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全是冷汗。 这是将来的结局吧。是的吧。如果他不早作绸缪,他的小女人会如梦里一样死无葬身之地。可她有什么错呢,只是因为被自己爱上吗?她何错之有?宋家是有涵养的,到现在几天了人家都没找他来要什么说法。他也没脸再上门去。 助理方远敲门走进来。 “总裁,结果出来了,在信封里。” 他接过来,慢慢地打开,自己和弟弟司徒悯与自己的父亲没有血缘关系,生理学上的父子关系不成立。而严悠悠却是父亲真真正正的女儿。难怪她能在司徒家那么得宠。也只有自己那个缺心眼的妈会拿着情敌和自己丈夫的孩子当亲生的一样宠着吧。 幸亏家庭医生那里存着家中人的血液样本。他只要略施威压就拿了出来,找鉴定机构鉴定。一家子全是个笑话。 他拿着那些文件,把它们扫描进自己的电脑里。 回到家里,如他所想,大厅里灯火通明,弟弟司徒悯和母亲白丽芳在等着他。 司徒慥亲缘淡薄,没有母子之间的亲密,也没有兄弟之间的兄友弟恭。一家人真的是够失败的。 他走进去,“也不早了,小悯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去公司上班。我有事和妈聊聊。” 司徒悯对这个大哥感情一般,自己是妈的心尖子,有什么好东西妈都是往他手里送。但,哥哥的经商天赋比不了,否则妈一定把他拉下来,让自己做总裁。总裁有什么好,还不是给一堆人打工,还得听他们挑三捡四,没事找事地装行家?一堆股东吵得跟一窝炸了窝的鸡似的。最后,得到的钱未必有自己这个游手好闲,做份闲职,只要个名头的多。 他在这里,也是白丽芳要求的,他当然是站在妈这一边来对抗哥哥。现在哥哥给他个台阶,他自然是要顺着下来的。 “不行,当着你弟弟的面,你今天就得和我立下保证,以后和那个姓宋的狐狸精一刀两断!等悠悠出院,立马就筹办婚礼。她在这个家里这么多年了,也不用什么嫁妆啊,订婚啦,那么麻烦。直接结婚,也让那宋家死了攀豪门嫁闺女的心思!” 他并不想让自己的弟弟知道这么丑恶的家族丑闻。两个司徒家的大少爷突然变成了不知道亲爹是谁的野崽子。太搞笑了。 “您觉得小悯在这儿对我有什么威胁吗?”他注视自己的弟弟,加重了语气“上去休息吧。” 母子二人分坐在沙发两面,司徒慥把文件袋里的东西交给母亲。 “看过了这些,您给我个话,上一代的感情纠纷我没有兴趣知道。我们兄弟既然姓了司徒,那就继续接续司徒家的香烟。那个严悠悠是您闺蜜和父亲的后代,您确定一点怀疑都没有过吗?”司徒慥那带着鄙弃和怜悯的表情激怒了白母,她抓起桌子上的文件用力的撕碎后砸到面前这个儿子身上,好像那就是前世的仇人。 惊天动地的哭声响起。司徒慥想,幸亏把家人都让管家放了假。这动静,简直是窦娥冤了。 “我不过是喜欢悠悠,你就一定要这么恶心我?” “您还好意思哭!若不是我兄弟与你是生理学上的血缘关系,你觉得我还会给你在这儿哭喊的机会吗?你们大人自己做的无耻勾当,让我们来承受责难。你也好意思拿着母亲的威严来左右我的婚事!” “你若好好的,我不管你是许什么好处也好,还是直接把那个严悠悠撵出去也好,她离开医院不许再回司徒家。这个家里也没有她姓严的花钱置办的东西。你自己活到这么大岁数是非不分,我做为司徒家的一家之主,不能四六不懂。” “无论悠悠是谁,她也是这个家里的人,你一定要逼死你妈才甘心吗?” “你若还是一味的一意孤行,你就和那个严悠悠一起滚出去!我敬你重你,才让你觉得你可以决定所有的一切。你不过是一个不守妇道,在丈夫的家里,用丈夫家的钱给你的野汉子养野崽子。你这种女人若在古代就应该去沉塘、浸猪笼!就是现在,如果我把这个消息散出去,你觉得你还有脸顶着司徒夫人的名声活下去吗?你何止是没有廉耻,行为下贱!你简直就应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不过是想给大家最后留一份体面,我无所谓,离开了司徒家的公司,我自己的生意也照样赚钱,你司徒夫人,每年从光影公司里拿走多少钱要我算给你听吗?司徒家直系就是我兄弟二人,旁支也还是有的。你要是真想身败名裂,我也成全你。” 一向不亲厚,但面子上对自己还是敬重服从的大儿子,突然变了脸色,白丽芳不敢再继续撒泼。她也不是个傻的,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咬着牙答应了再不干涉儿子的婚姻,让严悠悠自谋生路,不再回司徒家。 第二天,光影集团官媒发出贺电,恭贺总裁找到心仪女孩子,光荣脱单。司徒慥砸了几个亿买下电视台、广播电台、广告牌、灯牌,滚动播出的内容,都是旗下子公司的老总和与光影有生意往来的公司老总们的恭祝贺词。 “总裁,侯家和林家,您看要如何处置?” “你自己看着办,杀鸡警猴,做得到位一些,省得一些不长眼的东西都敢跳出来碍我的眼。” “是,您就等着看吧。三天之内就让那两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知道什么叫不作不死。” 侯家和林家,都是一些上流里的末流。他们遵循着门当户对的风俗,和与他们家世相当的李家与沈家结了姻亲。 侯冰然嫁了李家的公子李双玉,林雨珍则是高攀了政府里税务部门的沈家少爷沈成。 当她们在媒体上露面的时候,这两家家长就知道不好。纷纷找门路去给司徒慥递话道歉。当时都被他的助理方远给挡了回来。态度很是冷硬。 李双玉经营的小公司由于经济形势不好,大为缩水,正是艰难维持的阶段。却突然接到消息,他们最大的客户被光影旗下的一个企业抢走了。这个大客户对于光影那样的大集团来说就不值一提。手下有人提醒他,说是少夫人得罪了司徒家的现任家主司徒慥,很显然人家是在报复啊。 而沈家少爷沈成为人还算谦和,也同时被廉政公署直接送到了双规的地方接受调查,说是接到群众实名举报,在执行公务时有受贿的违法行为。虽然最后没有实际的证据,但,马上到手的升职也被搅黄了。另一个竞争对手成了税务局局长,而他还是副局。身上还背了个嫌疑。憋闷的心里有气无处发。 紧接着侯冰然在上班路上,路过护城河的时候,被行人恶意冲撞了进去,被行人和路政救 上来时,已是气息奄奄。 李双玉眼看着自己努力奋斗的成果马上就要破产清算,人家娶个媳妇回来都是旺家的,他娶回来的这个是来败坏自己的吗?他回到家里,看着被送回来的奄奄一息的侯冰然,面无表情地对管家说,“把少夫人送回侯家去,等她身体康复,把离婚协议签一下,把离婚证领了。你也跟过去跟那边老太太说一声。让她知道她自己的女儿做的好事。我自己能力有限,不能由着她把我李家搞得家败人亡才罢。” 侯冰然虽然身子动不了,但她听觉视觉都没问题。看到素来还算得上亲密的丈夫如此无情无义,她想,就算自己说话也是自取其辱,算了,还是回娘家吧。 林雨珍听说了这件事,吓得不敢迈出家门一步。她知道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狠人。自己当时只是一时义愤,出于朋友义气就帮着严悠悠编排了宋培容和司徒大少几句。这会儿,她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嘴巴子,让你嘴贱,信口开河,这下子好了。 等沈家知道自己儿子被双轨了,是因为家里那个女人。沈家二老立即让人把林雨珍送回她的娘家去,表示从此一刀两断,儿子接受调查出来,立即离婚。 在回家的路上,就到了自己家门口,她刚下车,就被几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围了起来,在其中一个的指挥下,被围殴了近二十分钟。这堆女人的强悍程度为人们所罕见,有人打,有人拦着欲上前劝导的行人。只说,主母的丈夫被这个小三勾引了,这是来出气的,大家一定要有是非观念,不能让这种没有道德观念的第三者欺到正房头上去。毕竟还是正经人家多。大家对小三小四这种生物都敬而远之的。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打就打了吧。 如果让她们好好的过日子,这世上还有没有公道了?方远对于自己运作的成果还是满意的。他简明扼要地把这两家的现状给学兄汇报了一遍。司徒慥没说话,这表示过关了。 就这样吧。如果她们再敢出言无状,保险让她们生不如死。 司徒慥登门向宋家二老请罪。 “这次,实在是我莽撞了些,没有妥当处理好。让小荣受了委屈和责难。也给宋家这么清辉坦当的家风抹了黑。罪该万死。” 宋家本是书香门第,礼义传家,看这优秀的孩子郑重其事的把腰弯下去,老人家的气也就消了。自己的女儿也是真喜欢这个司徒,二老全是西方流洋回来的高级知识分子,钱财修养,都是一等一的,对女儿的恋爱一直持民主态度,让他们因为这个理由,就断了孩子的幸福,棒打鸳鸯,他们真的做不出来。 一天云彩散得差不多了。网络上的舆论也被光影官媒压得死死的,有钱撑着,没人敢往上撞,再说些很乱七八糟的话。光影的律师团警告过一次,再有谁敢污蔑污辱自己的总裁夫人,一定送他们去吃牢饭!不信你们尽管试一试! 白丽芳称病不出,严悠悠也老实了,不再上窜下跳。但是,她若以为,就这么过去了,她是做梦。敢让他司徒慥在这偌大的望京市当笑话给人看了一场,她就休想全身而退。否则,还有天理吗? 第50章 无间道 司徒慥在自己的别墅里举行了声势浩大的结婚典礼。 请柬数量庞大,规模空前。 他请了国际上有名的摇滚歌王迈克儿.亚当逊来到婚礼的现场祝兴演出,内地当红的歌王星后影帝视帝接连上台祝辞表演,望京市诸大豪门更是无一缺漏。整场婚礼,全程由菠萝台与某浪网向全国现场直播。 为确保万无一失,几家龙头保镖公司都出动了精英手下来到这儿维持秩序。 隆重,奢华,尊贵,盛大。举城欢庆的盛宴! 他包下了望京有名气的饭店几十家,一个月内,只要凭自己在微博或其他电媒上发表祝贺自己爱情婚姻幸福的语句,便可以去任意一家吃一顿饭。消费无上限。 这场婚礼的排面震惊了整个望京市。望京商界都知道司徒慥为了博红颜一笑,费尽了心思。那些年轻的男人们都说,他把追女朋友的难度提到了空前的高度。让我们以后可怎么做人?如何超越他的高度?当然,这都是一些善意的笑谈。 当宋培荣在父亲的陪伴下,穿着婚纱走出来的时候,惊艳了来参加婚礼的所有的男客和女宾。 这是那个传说中胆小柔弱的宋家二小姐吗? 她头上戴着姐姐送给她的王冠,上面珠宝光灿夺目,设计别具一格,别出心裁,璎珞环绕,中间是一颗颗碎钻众星捧月一样环拱着一颗被切割打磨得恰到好处的世上稀有的原矿蓝钻! 婚纱是昨天姐姐用飞机刚送来的世界名师几年才会出一件的spn。那是多少女人都渴望着在这个日子能穿上这世上只为自己设计的独一无二的新妆!这位二小姐在婚纱和王冠的加成之下,那就是一个尊贵得令人只想顶礼膜拜的仙女! 宋培荣心里是满满的幸福。虽然姐姐不能来参加自己的婚礼,但她为自己设计的衣服还有那一保险箱的钻石,都是姐姐对她幸福的祝福啊。她知道自己是个胸无大志的小女人心思,只想守着家过平淡的闲散日子。姐姐却是她们一家人的骄傲,那是个让这个世界都低下头来看她表演的注定生命不凡的女子。 因为知道前面所发生的养在家里的青梅竹马以命相逼的剧情,所以,大家都知道这是光影的总裁在给自己的女朋友找回场子。 司徒慥派人盯着白丽芳和严悠悠。司徒老宅被控制起来,严令:今天,一只鸟儿都不许从这个司徒家飞出去。确保自己的婚礼能不受一点干扰的圆满结束。 自己的弟弟司徒悯两口子也不被欢迎,只能困在家里看哥哥结婚的盛大现场直播。两口子看着别人的婚礼,回想对比一下自己当年。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悟徒悯本来以为,自己司徒家赚的钱都被亲妈给了他。现在,看自己亲哥哥这婚礼的规模,这肯定耗资巨大是天价啊。 两口子的心里酸溜溜的。互相对视一眼,都看清了对方的心思:这偌大的司徒家不是他司徒慥一个人的,他肯定假公济私克扣了司徒家公中的收入。有机会,一定得把他的财产抢过来! 本来,司徒二少很有自知之明,就吃着家族产业的股份利润很满足。却被掌权的哥哥的这场声势浩大的婚礼激起了贪婪之心。 这就是人心啊。 最经不起考验了。 有一名格言是这么说的,这个世上,唯有太阳与人心不可直视。 太对了。 看太阳太久了,会伤了观望者的眼睛,而人心呢,太脏了。 司徒慥在婚前和宋氏二老的交谈中立下誓愿,“我知道小荣安静恬淡,不是能争能斗的性子,我不会让她在司徒家受一点委屈。我的别墅将只有我的妻子和孩子。至于我的母亲,既然她当初立意不善,我也不要求她对小荣好,我对她好就行了。不用那些个外人。 进了门,小荣的喜好就是我们家的规矩。司徒家没有一个人敢到她面前去欺负她。那个严悠悠,婚后我腾出手来就会收拾了她,不会让她再有兴风作浪的机会。二老尽管放宽心。” 女儿结婚,只要生活幸福,宋家二老对这个女婿还是满意的。一场婚事在没有白丽芳参加的情况下,二人喜结连理。 对于白丽芳来说,当年的混乱没有人愿意提起。既然儿子选择不刨根问底,给大家都留一份体面,那就只好如此。儿子已经翻脸了,若真的鱼死网破,她在望京市还怎么呼风唤雨,儿子没有司徒家的金字招牌照样开公司过日子。自己要是把司徒夫人的头衔作没了,再把名声坏了,让她如何继续过从前趾高气扬的日子? 先忍着,以后再找那姓宋的小女娃算账!让她给老娘等着。这会儿她庆幸,再怎么不亲厚,我也是他亲妈,占在这个位置上,他就做不出太过出格的事,她心有余悸,却也沾沾自喜。 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了,等司徒慥和他的小妻子度完蜜月回来的时候,他让助理方远从外地黑道找来了混在社会底层的十几个男人,还有一个骗子界的领袖级别的人物高明。 不能怪司徒慥心狠手辣,实在是那个严悠悠在黑市上出资百万买宋培荣的命。 严悠悠出院以后,就住在白丽芳为她准备好的一个小两居的公寓里。她住惯了司徒家的大房子,实在不想再和自己父母住到一起,这样能给自己一个假象,就好像她只是暂时离开司徒家,以后随时可以回去。对父母,也只说是自己和司徒家在赌气。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人家都是从奴隶到将军,而她却从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保姆司机随身伺候着,名牌随意买,刷卡消费从不手软的司徒家的大小姐,变成了一个住普通小区普通公寓的普通人了!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哪怕白丽芳搂着她说尽好话安慰,告诉她,不要目光短浅,要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打包票过一阵子,司徒慥不盯着她们的时候,就接她回去。她在心里暗骂白丽芳这个蠢货,在儿子面前一句话都说不上!还得好言好语的哄着这个女人。 “阿姨,我从小在您身边长大,舍不得离开您。就想着做了您的儿媳妇,就能长长远远的幸福的一起过日子!”这个小白哭的伤心欲绝,让白丽芳更是把自己不听话的儿子和宋培宋培荣拿来指天画地的骂一顿,给她出气。 但她在自杀后连司徒家的门都进不去了,却在司徒慥的刻意传播下家喻户晓。那个男就这么赶尽杀绝吗?她走到这一步,不是他逼的吗?他不想让她好过,她也不会就这么罢休!鹿死谁手,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她通过一个计算机系的师兄拿到了暗网的一个账号。一连发了几个悬赏帖子。出价一百万,要宋培荣的命!一只手五万,一条腿十万。两条腿二十万。不拘一格的要求,要把那个小女人给肢解掉。 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你生不如死,不能好好活着,最好不得好死! 方远是个程序高手,在那个黑市暗网上有自己的帐号。他看到这个悬赏帖子。赶紧着报给自己的学长总裁。这要是晚一点,有人接了,就会出人命的。 方远查出这张帖子的ip地址是严悠悠居住的那个方位发出来的,她竟然也有黑市暗网的帐号,还真的是不可小觑。假以时日,这肯定是个武则天似的人物。一场暗恋不成,就要别人的命。倒真的是心狠手辣。适合当大家族的主母。可惜自己的学长就不喜欢这样野心勃勃的女人。他喜欢的是纯洁无瑕、不谙世事红尘的小仙子。 方远直接接下了这个单子,要求先付一半定金,五十万。给出了账号。这边监视着她的人就看到她进了银行,她倒是聪明,利用她一副小白莲的长相,专门找那些年轻的男人帮她存钱,一次存几万,一个下午存了五十万进了方远的账户。人证物证俱在。她抵赖都休想。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万不可轻纵了她。不过是一场求而不得的恋爱,一定要弄出人命来才收手?那就用她的命吧。 “严悠悠真不嫌麻烦,一次存上不完了吗?” “存钱超过五万要被问收入来源,她也不想被摄像头录下来。” “心思缜密,也是不简单,可惜不往正路上走。” “所以我们才更有出手的必要。” 严悠悠在回家的路上,心情兴奋。 那个小贱人既然敢抢走她的富贵,她就敢要他的命。自己的钱也是司徒家的。用司徒慥挣来的钱,买他妻子的命。等于自己分文不花,那个丈夫就没了新婚的妻子。想想就开心。 他不是看不上自己吗?你自己的女人有命陪着你吗?等他失去那个女人,痛苦孤单寂寞冷的时候,自己再出现在他身边。情敌不怕多,来一个我就处理掉一个!我就和你耗上了。端看谁能笑到最后。 等他落到自己手里,她一定找到一种毒药,把他治成个半身不遂,或者直接制造一起车祸,然后,管理着他的公司,住着他的房子,花着他的钱,再在他的房子里,让他看着自己和一个又一个的帅哥卿卿我我。你司徒慥眼里没有我,我严悠悠在别的男人眼里,是他们巴不得能贴上来的女神! 就像西方寓言里,那个做梦用一篮子鸡蛋,鸡生蛋,蛋生鸡,最后有了养鸡场、养猪场,越想越美,高兴的忘乎所以,摔了一跤,把鸡蛋全摔碎了的那个傻姑娘。 原来中西方的文化全是相通的。不是西方会有那种梦想家,东方也有。比如今天在心中畅想着司徒慥以后悲惨的结局的严悠悠。 当她走过街边停着的一辆bmw豪车的旁边时,车门突然打开了,她不自主地就打了个激灵。一个男人走下车来,望着双手紧张地在胸前挥舞了一下的严悠悠,“这位美丽的姑娘,我很抱歉由于我的缘故吓到了你。姑娘要不要给我个道歉的机会请您吃一顿便饭压惊呢。我是宏达实业的总裁高明。冒昧请问一下姑娘的高姓大名?” 男人身高一米八五以上,俊眉朗目,一身墨色的手工西装敞开着,雪白的衬衫配上一条斜纹丝绸领带,一条西装裤包裹着一双长腿,这么温润儒雅的男人,如此俊美,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精英领袖的风范。帅气而多金的男人总是有着迷人的风度翩翩。 严悠悠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儿,恰恰相反,司徒夫人白丽芳带她参加过许多场望京上等人家的聚会,在对男人的品味上那是有相当高水平的赏鉴造诣的。 看他那锃明瓦亮的皮鞋,侧面是jq意大利最有名的手工老品牌。许多豪门贵胄想上门订购一双都排不上队。因为他们的皮鞋是古老的手艺与现代的生物设计科技完美融合在一起的纯手工打造产品。每一双都有价无市。是严格按照顾客的个人足底足弓生理特征,经过精密的运算和生物工程专科领域的专业设计,才能出一款产品。并且,据说,只要穿过它家定做的鞋子,就成了他们的铁杆顾客,再也不会穿其他品牌的产品。无论是国产品牌还是舶来品牌。所以它们从来不缺少客户,而且每个客户都必须身家在百亿以上。才会成为它们的终身客户。 男人抬手看了一下那块透着尊贵与低调奢华的卡地亚镶钻金表,非常绅士而体贴地魅力一笑:“正好快到晚饭时间了,我有没有荣幸和这位美丽的姑娘共进晚餐?”他弯腰从车里放名片的小格子里拿出来一张名片,双手递给了严悠悠。 他说他是宏达实业的总裁。当前这个社会,皮包公司遍地,总裁也不怎么值钱,没准还不如自己兜里那张卡里的钱多。招摇撞骗的有的是。 但是以她这双火眼金睛之下,这个男人那浑身上下的尊贵气息是那些半吊子们学不来的。bmw的车,就这个商务款,起码百万往上。这一身的奢华的造型,可能吓了自己一跳的这个男人真的是金字塔尖上的那个阶层的。 严悠悠脑子里飞快地旋转着,羞怯地伸手接过了那张名片。 “高总,不好意思,我走得急了些,有点走神。我是严悠悠。大家萍水相逢,就不占用您的时间了。认识您很荣幸。”她知道,在男人面前,还是要矜持一些。如果一个陌路相逢的男人出声邀请,你就答应了。男人会认为你举止轻浮。虽然男人们的劣根性都是一样的。就是希望除了自己的妻子,天下的女人都是可以随便勾引的荡妇才好。 “惊了严小姐的大驾,在我看来就是罪无可恕。还望严小姐给高某个机会,聊表歉意可好?”他看着街边“海澜之家”珠宝城,“既然严小姐时间紧张,那容我送给您一份礼物吧,今天实在是我莽撞了。” 这个男人含笑的双眼似是柔柔的春水一般,撩动了她的心。她想,看来,这个总裁是有钱没地方花的,可能是个真正的老板。自己现在正被那个不懂风情的司徒慥逼得快要山穷水尽,若是这个姓高的给她一件几件的值钱的首饰,也算是自己在金钱方面的储蓄了。 高明是个懂得女孩子心理的男人,看她这模样,那就是同意了的。他直接拉过严悠悠的手,锁上车门,二人一起走进了街边上的珠宝城里。 严悠悠对这个男人还是持观望和观察的态度。在没有真正地有金钱上的受益的时候,她不会相信这个男人。当总裁的虽然多是花心,喜欢追逐略有点姿色的女性,但她又不想嫁给他,只是从他身上取一点利而已。 珠宝城门口的门童恭敬地帮他们打开门,鞠躬如仪地大声说着“欢迎光临”。导购小姐适时知趣的走上来。问她们需要哪方面的协助?请问二位选购男士饰品还是女士饰口? 高明伸手指着女士专柜那边,“我想给身边这位美丽的女士选购一套百万上下的翡翠首饰。你们有什么好的设计师产品推荐吗?” 导购小姐指着柜台上的产品,颇为遗憾地说,“我们这个店的产品价格比较亲民,定位客户是一般的中上阶层。如果先生要为这位小姐选购,当然是去我们的总店里看看,您看,这个店里的主打是金、银和金镶玉与一些几万到十几万的手镯手链。这么尊贵的小姐,我们的产品是满足不了您的品位的。”她打开了手边的精彩广告图册,翻出了一整套的包括手镯、手链、脚链、项链、戒指 、平安如意牌,“您看这水头,这成色,在今年的翡翠市场上都是绝无仅有的。特别少见。是我们总店的镇店之宝。现在正拿出来卖。价格定得是八百八十万,极品翡翠都是认主的。我觉得这位小姐就和我们这套玉特别有缘。要不,怎么我们店里刚拿出来拍卖,您就要送一套给这位美丽的姑娘呢。如果您想要,请移步我们总店,离这里过两个十字路口就到了。我们可以提供接送服务的。” 看着那套晶莹剔透,绿色波光流转的首饰,严悠悠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有点厉害。就这一套首饰,八百多万。 这个高明会给自己买吗?他真的是对自己一见钟情,想让自己对他印象更深刻一些,才一定要以送礼为由头和自己拉近关系? 高明哈哈一笑,“我也觉得那些金、银什么的配不上我们小悠。那套首饰在总店,那边我也知道,不用麻烦你们了。我的车就在外边,八百多万,凑合着戴着玩吧,以后不喜欢了,我们再买更好的好了。” 第51章 请君入瓮 眼前这个喊着“小悠”的高明很自然的拉起她的手,似乎与她是很相熟的朋友一般,和店里的导购小姐点头告辞,他很客气地道谢,“谢谢你的信息。我们这就去你们的总店转转。希望总店的那套首饰能让我家小悠喜欢。您也知道,我是在努力地讨小美女喜欢。我还在追的阶段呢。” “先生仪表不凡,龙凤之姿,与这位美丽的小姐一看那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姑娘真的是好福气。当前社会上的好男人已经不多了。有的去追求男人了,有的已经有主了,好不容易有个自己喜欢能看上的吧,人家还没看上自己。气得人牙痒痒。如果是双向奔赴的爱情,一定要把握好机会,抓在手里,错失了良缘,转眼就得看心上人举行婚礼了。”导购小姐是个懂眼色的。一叠声地在为高明说着加成的话。 严悠悠走在这个男人身边,感觉自己的身价都往上提了不少。自己是喜欢那个司徒慥这么多年又如何?人家就是看不上她啊。自己都为了他自杀了一回,他还不是绝情绝义地把自己撵了出来。在全望京市的人面前下自己的面子? 如果这个优秀的男人真的是自己的良缘,真的不至于在司徒家那一棵死榆木疙瘩树上吊死,树挪死,人挪活。人生何处无芳草,从前还是自己的眼界太窄,走出去,也许凭自己的才华和姿色,能征服许多有钱有势的青年才俊呢。 严悠悠心里转着小九九,当高明拉她的手的时候,她也就半推半就地随着他出了门。高明殷勤地给她打开车门,手挡在车顶上,怕万一车顶磕着了小姑娘的额头。这绅士姿态做得很到位,比那个从来都对她没个好脸色,说起话来夹枪带棒视她如敝履的司徒慥来说,那简直就是天地之别啊。 没有女孩子不喜欢被男人捧着,哄着的。尤其是春心萌动,情窦初开,就认准了一个司徒大少却从来没有得到过温存以待的严悠悠来说。那就是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啊。这种反弹的极端感受让她很是受用。难怪女孩子在男人身边都小鸟依人。因为被放在心上珍惜呵护的时候,感受太美妙了!那个电视剧里说,温柔的女人都是被男人宠出来的,而泼辣凶悍的女人都是被男人逼的。现在想起来,确实有其道理。若不是那个男人对自己无情无意,自己怎么会变成雇凶杀人的女子!当一个娇滴滴的妹子不香吗? 高明把严悠悠送进车里安置坐好了。自己绕过去打开车门,系好安全带,又探过身来,严悠悠一惊,声音都高了一个八度,“你干什么?” 高明笑了,“别紧张,小悠,我只是过来替你扣上安全带,什么都不干。也或者,小悠希望我能在这会儿做点什么?对于美丽的公主的邀请,我是不准备拒绝的噢。” 严悠悠的脸红了。面对这样一个成熟风趣的男人,她的心防全放下了。在旁听心理课老师讲课的时候,老师讲过一个挺有名的论断就是,一个敢于直视对方眼睛的人,他说得话一多半是真实的,斜视的人狡猾,仰视的人谄媚,低视的人清高。直视的人真诚。 高明真诚魅惑的笑容让她一颗心有点乱了。这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小白莲,她不知道现在骗子也都鸟枪换炮了。拆白党在进入新社会后,重新改良后,他们的文化传承也进入了一个历史新阶段。他们接受高等教育,涉猎中西文化,学习各阶层的语言习惯,对于心理学更是安身立命江湖扬万的必备大杀器。就高明而言,他就是中西方的心理学全都学习了一遍。只不过他是旁听生,不领那个毕业证,不把自己的照片往那张纸上按罢了。 他们每年也会组织会议,大家拿出经典的案例出来探讨,评选出每年的荣耀之星。高明是新晋级的行当里的精英,他是个自由的人,自由的接个客户的委托单子,当然,这都是经过考验的没有一点危险的。接到这个单子纯属偶然。也是闲着没事嘛,逗个乐子。 他开车带着严悠悠来到了海澜之家的总店里,这边已经有人在门口恭候了。不得不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严悠悠本来就姿色算上乘,戴上这整套近千万的翡翠首饰之后,再往那穿衣镜前一站,立即就有了无比尊贵雍容的世家少奶奶的风范。这大额的成交惊动了经理下来侍候着这二位贵客,一堆美人前后围绕,说尽了夸奖二人郎才女貌、人间无双,天生一对,地造一双。严悠悠含糊应承,高明一脸的幸福不可胜言的欣喜状。 “悠悠,看这套翡翠,我觉得很衬你的皮肤和气质。” “是啊。老板,翡翠是有灵性的东西,它们也是会自己认主的。如果能有客户戴上后神彩更胜从前,一见便觉有缘那真的很难得。否则,客户就算是戴上也不会心生喜悦把它带走。这位小姐戴上之后,整个人立即就给人一种高攀不起的仰视感,气度提升了何止是一个档次。我敢说,再也没有其他人像这位小姐能撑得起这套翡翠来了。美艳极了,如果戴上它们去参加盛会,绝对是party上的焦点啊,可以让姑娘在那种大场面上艳压群芳,让其他人的女伴们羡慕嫉妒的发狂。” ”这套翡翠是我们镇店之宝,定价都是一千万出头的,现在拿出来做推广活动,八百八十万,就是结个善缘的。我们大老板是信佛的世家。每年都会拿出美货来货送有缘人。降低盈利,出让更多的利益招徕更多的客户,巩固市场份额。赶上了,就是赚到了啊。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的,老板都不用犹豫。” 严悠悠不想让高明觉得自己迫不及待,又怕表现得太无意弄巧成拙,丧失了这到手的千万级别的翡翠。她要表现的矜持一点。让那个高明高看一眼。她不知道的是,这是高明为她量身订做的一场销售。她的表现不重要。这套东西一定会送给她。不过,只是一会儿罢了。要钓鱼当然就得舍得鱼饵,而他所有经手的案例都是喜气洋洋,兵不血刃的。这才是经典。只有傻大个才凭力气取胜。让每一个案例都美丽的像故事一样,才有留传下来供传唱膜拜的资本。 ”如果我们悠悠不是太喜欢这个,那我们可以再看看其他品牌店里的东西。也不拘一定要买这个,就是个心意嘛。我们再去别外逛逛?“ “就这个吧,我觉得和我的气质相得益彰。你说呢?” “我觉得,我们悠悠就算是披上个破麻袋上街,都会引发一场时装秀的革命,使丐帮的职业装变成时尚。更别说这些锦上添花的首饰了。好了,男朋友替你作主了,就留下吧。”他满足地一笑,拿出一张卡,递给导购,“麻烦您去结一下账吧,没有密码。” 导购看着这个有钱态度佳的老板,眼里的崇拜都快溢出来了,她看着严悠悠,有点嫉妒,这小姑娘就这么有福气。 在众人的吹捧里,严悠悠真的把自己当成了高明的女朋友,在等结帐打包的间隙,她第一次主动的挽起了高明的胳膊,“我们在这儿转转吧。”姿态是那么的亲昵。 本来高明是准备上车就把她送给那些男人们的。此时,看着这个被司徒慥拉进名单必除之而后快的小美人,他觉得不享用一次就太可惜了。那些个下等就凭力气挣钱的男人们哪有他怜香惜玉,把这美人放在他们床上简直就是煮鹤焚琴!虽然最后结局是一样的。但,他可以大发慈悲,让她先体会一把男女之间的鱼水之欢,神仙眷属的感觉嘛。就当是犒劳自己?补偿一下这美人?让她有个心理准备,身体的准备。 店员在后面跟着捧着那套精装高贵的首饰给送到车里去。二人的感情已经上升为直接牵手了。有进步! 上了车,高明含笑问,“悠悠小姐,和你在一起时间过得这么快,耽误了我们悠悠的晚餐时间,不如就让我做东,一起吃顿饭吧。然后我再把你送回家去,好不好?有微信吧,我们互相加一下,以后就是熟悉的好朋友,如果我出席一些商宴的时候,如果小悠有时间正好就可以帮我个忙。”他说得很直接,没有欲擒故纵那些玄的虚的。倒更让严悠悠信任了。她却不知道,她碰上的是骗子里的精英。心理学被他研究得透透的了,你的肢体语言心理活动在他那儿都是没有一点遮拦的。你就是一只摆在他的盘子里的白斩鸡。那层遮羞的衣裳早就不存在了。 交换过微信之后,狭小的空间里有点暧昧的气氛泛上来。人同此心。高明顺势而为,他拉过严悠悠的手,“怎么就这么幸运,碰上了这么美好的女孩子。我从来没有如此刻这样想感谢生命,感谢上苍。”他的声音是成熟男士的蛊惑还有磁性的温度,深厚的感染力让严悠悠红了脸,低下了头。 她一意孤行地追着司徒慥,以为那将是她一生的依归之处。司徒慥用行动狠狠地打了她的脸。而其他的想要和她交往的男生,她又不屑一顾,认为他们配不上自己。所以,在真正的男女关系上,她还是个比较清纯的恶毒的小绿茶。也就注定了她会败在这个江湖高手的高明手里。 最后,二人相偎相依着,宛若一对相亲相爱的情侣,走进了一家意大利餐厅。对于高明来说,他挣钱的目的就是享受人生。而其中的一项就是有美女陪着吃饭,这让他觉得自己是个相当成功的男人,试问,哪个有成就的男人是自己在有名的酒店里形单影只的?不左拥右抱,那也得有个少年死心踏地的青梅、公司里觊觎自己上司的深情小秘、亦或是世交家里的御姐或是商业对手里对自己一见钟情的女强。 今天就让这个严悠悠陪自己吃这一餐吧。人家罪犯临死还给吃顿好的呢。这好好的一个美娇娘让他给送给一堆粗鲁人,就当陪罪吧。他好笑地想着。 “一份熏肉披萨,一份芝士披萨,菲力牛排两份,凯撒沙拉一份,一份土豆泥,给美女加一份你们主厨蛋糕,两份酸辣海鲜汤,要微辣就好。女孩子不能吃得太辣。噢,再加一支拉菲酒庄1972年红酒吧。这么美好的夜晚,这么美丽的姑娘,如果没有美酒祝兴,我也太不懂得珍惜佳辰良宵,辜负了美人在侧。” 他把菜单推给严悠悠,“悠悠,你看,还有什么你爱吃的,我没点的,你再点两个。” 严悠悠觉得点得可以了,她说,“先这样吧,不用加了,您点的我都可以。” “悠悠可以不要用敬语嘛。让我觉得我是个泥古不化的和美女有代沟的中老年了。我今年二十八岁,一直忙于学业,后来就进入家族企业经商,从来没有动过找女朋友的心思,但,看到悠悠,我就知道,我就在等着这一天和你相识呢。” “悠悠,不要嫌弃我太大,好不好?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今天我才相信一见钟情是确有其事的。从前,我一直认为那是写书的人胡说八道,哪里那么容易一见钟情?看见小悠,我才知道,你不相信,是因为你没有遇到。悠悠,我喜欢你。” 面对着含情脉脉的高明的温柔攻势,严悠悠张口结舌。她毕竟是情场上的菜鸟,也就在欺负宋培荣时能有点优势。碰上爱情高手,她那点小手段算个屁。 “我,我,……” “小悠别紧张,好好的小姑娘让我给吓成结巴,我岂不是罪孽深重了?我不是要给你压力的。乖,我怕我不抓住你,你就会被其他的男孩子给追跑了。” 第52章 送上门来的美味 “我们先吃饭。这家的蛋糕你一定要尝尝,那真的是这个店里的主打,特别抢手。我是这儿的vip客户,这家店的老板是我朋友,所以,任何时候都可以插个队什么的。回头送你一张这个店的金卡,每个月的新品可以有免费品鉴的机会。” “谢谢您。其实我不怎么敢吃蛋糕,珍惜身材嘛。我怕胖。” “如果一个男人喜欢你,不会在意你是个瘦子,还是个胖子。相反,如果那个男人不喜欢你,你就算是杨玉环再世,妲己重生,他眼睛也是个瞎的。悠悠。我还以为这么美好的姑娘一定自信又骄傲呢,没想到还有这种潜在的思想意识呢。人是要活出自我的。只要你开心就好了,管他们喜欢不喜欢呢。” “喜欢你的人没有任何理由就会喜欢你,而不喜欢你的人你再如何讨好和迎合他,也是白白的浪费自己的感情。那种人生太可悲了。悠悠,希望你不是其中的一个。那样,我会心疼你的。 “欣赏和品尝美食是人生乐趣的一部分。如果为了身材而放弃,有点可惜。如果我能做悠悠的护花使者,我一定不遗余力的带你吃遍世界美食,让你把这个为了身材而放弃美食的计划搁浅!” 他细致地切着面前的牛排,然后推到严悠悠面前。后者含羞带怯的姿态也是粉颈含羞,像被春风吹拂过的花朵,在灯光下更是粉嫩诱人。 “我在这儿是因为公司参加的一款产品在产品推介会上展销,我就过来督促监督一下。也当给自己放假散散心,悠悠不忙的话,可以陪我看看这个城市吗?要认识一个城市,就是要和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多交流。才能真正的了解一个城市的文化深处的底蕴。” 男人渊博的知识让严悠悠叹为观止。绅士的作派,无处不在的优雅的言谈举止,又给她自己是被他看中的小公主一般被呵护着的感觉。离开饭店的时候,二人已经难分难舍。 高明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给她看自己的金表,“这会儿刚八点多,还不到休息的时间。悠悠不如和我回酒店,那是我自己预留的不对外的房间,就像自己家一样,给你一张门卡,你也可以想住就住几天玩。那儿的管家式服务在全世界都是有名的。我那里有世界上最好的哥伦比亚的咖啡豆,那味道简直是舌尖上的盛宴。那才是喝咖啡人的福只,现成的咖啡机,我亲手煮给你喝,好不好?正好把那套翡翠戴上让我欣赏一下我的宝贝的美。” 他高大的身材低下来,把头放在她的耳边厮磨。一个精英高贵的男人在和你低声下气地请求,这诱惑谁能抵挡得了?严悠悠晕晕的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高明一迭连声地低喃着:“宝贝,你真好。宝贝,我舍不得放你离开了。”她能感觉到他的手臂的力量,他抱得她越来越紧。 “你弄疼我了。”她委屈地说。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悠悠打我一下。”高明赶紧着把胳膊放开,低声赔着不是。让她根本就生不起气来。她想,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男人如果不抓牢在手里,随时都可能是别人的啊。 也许是刚才喝的红酒让严悠悠失去了判断的能力,也许是那套翡翠的力量让她没有抵抗的念头,反正在高明的切切的私语下,她就坐上了那辆豪华的宝马,进了酒店。 高明是一个懂得享受人生的人,他订的星级套房极致奢华,卧室里那king size的大床松软舒适,都不用躺上去,那观感就能让你有在云端上的飘飘其然。 当咖啡的香味飘出来的时候,严悠悠已经把这个套房都欣赏了一遍。她也算是在豪门里长大的了。自认能鉴定出一个男人是真阔还是装阔。高明算是通过了她的鉴定。这是个真的富豪。她这么下了结论。 在黑道上走过的人,尤其是这种捞偏门的人,都会随身携带一些保命的逃生的还有助兴的药物。前者是为生存,后者是为了享受。高明把那种能让人沉醉于身体的欲望的迷情药物混在了咖啡里,端了出来。 这个夜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佳人在怀,不可虚度了,可知良宵难再。一夜值千金。 严悠悠被浓烈诱人的咖啡的味道所吸引,她喝了一杯又续了第二杯。当她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嘴里嚷嚷着“哥哥,我热”的时候,高明笑了。做了这么久的铺垫,还不是为了让她自己心甘情愿地跟着自己回来,这样,大家都开心,快乐完成任务。多好。 高明是一个和女人调情的高手,他自命是女人之友,尊重女性,对自己床上的女人那也是温柔相待。哪怕下床之后再不相逢,也得给其留下最好的上床体验。在这方面他似乎是有点强迫症的。 严悠悠竟然是第一次和人上床,这个发现让这个玩弄女人的圣手有点吃惊。在这个时代,这么大的姑娘,上一次床能碰上个处女,简直比在二十一世纪看见了恐龙都难。偏就让他碰上了。又一颗芳心错付了。他不是一个能在一个地方和一个女人相守一世的男人。他的人生格言就是,我是一朵天上的云,飘到哪里落了就落了。所以,他还有另一个名字,叫高云。 他相信自己是没有处女情结的,但是碰到这样的新鲜的跟刚出炉的面包似的佳品,还是让他流连忘返,一次次地在她的身上发泄着,也纵容着自己的欲望。在天亮即永别的莫名的不舍的情绪里,他把这个女人里里外外都刻上了他的印迹。 严悠悠在这一天变成了女人,只是她是无意识的。根本就是被药物所控制,浮浮沉沉的在男人身上承欢,她没有体会到做一个女人的快乐。 天亮的时候,二人躺在床上,终于安静了下来。高明看着枕边的这个女人娇羞的模样。心里有了柔情似水的感觉。严悠悠醒来的时候,高明从酒店里要来了精致的早点和小菜。他把她扶起来,在腰后边垫上靠垫,再小心地为她系上餐巾,一口一口地把粥吹凉了喂给她吃。而她也因为实在是太饿了,也就没有矫情。她想,以后这就是自己的男人了。虽然昨天晚上不明白怎么回事就和他上了床,但,他喜欢自己,向自己求一个交往机会全是真的啊。他还为了自己豪掷了八百多万呢。一家人,不用客气。对,她就是这么想的。 然后,她就又睡着了。这一次,药是下在粥里的,就是让你醒来已经千里万里,再也找不着东南西北的能睡十几个小时的药安眠药。 当她把严悠悠装在超大手提箱里,送到那十几个粗鲁男人手里的时候,严悠悠还在梦中和她的白马王子交欢,在那个醉生梦死的时刻,她欲仙欲死。 男人们望着高明,打从心眼里佩服。瞧瞧人家,不费一兵一卒,把美人享受完了,完成了订单,自己似一片浮云远云,深藏功与名。人比人,气死人啊。 男人们拎着严悠悠上了一辆破面包车,直接往南上高速一路不停地换人往前跑了二十几个小时,严悠悠在箱子里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一辆飞速前进着的车子里面。 中间停一小会儿,加油吃饭的时候,有人往后备箱里给她根火腿肠,用管子喂她喝几口水。是的,她的嘴被封上了宽大的胶带。中间划一个口子,就和玩命快递里弗兰克给那个香港女明星舒琪喂水那样。生活真他妈的是好大一盆狗血,现实生活里也能和外国大片里的情节一模一样!而且最狗血的是,那主角是自己!而她近两天没有进食了,只是喝了那个叫高明的骗子的一小碗粥。现在肚子里早就叽哩咕噜地响个不停。这就是饥肠辘辘的生活体验了吧。 这会儿她才知道自己被骗了了。而且是自己心甘情愿地。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到了这步田地。自己从小在司徒家长大,阿姨白丽芳更是拿着自己当自己的女儿一样宠着的。若不是她喜欢自己想让自己当她的儿媳妇,她那会儿差点就认了干妈,把户口都迁进司徒家的。 一失足成千古恨,上天岂肯让回头! 若是当初自己不是一门心思地想嫁进司徒家,野心略小一些就好了。最起码还和司徒慥有个兄妹的情份在。只要他肯给自己一份体面的嫁妆就够她这辈子吃喝无忧了。悔不当初。这世上卖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卖后悔药的。否则,这世上就没有那么多的遗憾的故事在上演着了。 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严悠悠,此时临危不乱。既然命运把自己送到了这儿,那就是命中该有此劫,只好面对。不是有位老先生说嘛,真的勇士,要敢于直面惨淡人生。她一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一直勇往直前,不曾气馁,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老天爷不肯成全,她也没办法。尽人力,听天命,追求了,奋斗了,失败了,也没什么值得叹息的。若不经过一番努力,就直接认输,这人生还有什么趣味? 仿佛是走进了十万大山。路越来越难走了,按原计划,这十几个人是要将她送到一个经济比较落后,人口众多,民众蛮昧的小镇上去。 那里有一个暗寮,老板自然是手眼通天的小镇名流。他开的这间暗寮,上等货,自然是用来给来视察的上流人物上供的。倘若人家一念喜欢,就可以直接送上去,这些是被严格管理控制的;中等货,就是一般的挂单接客的。店里就要个提成,提供保护。毕竟一个女人,论体力根本不是男人的对手,碰上那种霸王硬上弓还造成人身伤害且无赖不给钱的,就须要店家强有力的保护和主持公道;下等货,就是被送来抵债的。这些孩子,无论男女,基本这个行当就干到死了。而且没有人身自由,每天只要有客上门,就不许拒绝,必须开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他们的老子娘把孩子不当人,送来抵债呢。什么理由都不是理由。这儿开的是妓院,不是乐善好施的善堂。来到这儿,不认命也得认。只是在这儿唯一有保障的是,这儿的货,都是定期体检的,肯定健康上岗,老幼无欺。所以。在黑道上,口碑很不错。 小面包在路上换了几次车牌和车辆,到最后,变成一辆金杯小轿。进了一个小县城的旅馆。这里离那个小镇几十里路,这趟活基本上就算成了。十几个男人,一个女人,不信她有肋生双翅的本事。 十几个男人只要了两个套房,连日的赶路,还得关注着路况,大家干的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儿,不得不多长个心眼,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是混黑必备的。 黑哥是这里边的头儿,他一路沉着脸,提高警觉,到了这儿,终于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了,他的神经也舒缓了些。 “这一路,大家也辛苦了。今天晚上,两个人看货,剩下的我请客,这个小城里最高档的那家私房菜馆,大家敞开了喝个痛快!” “黑哥英明!让大根和二根他们哥俩留下吧。打仗亲兄弟,上阵子弟兵。” “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是兄弟。放心,我们会让店里给你们打包招牌菜送回来的!不会饿着你们!酒水你们要什么?” “可乐?果汁?好!” 一帮人收拾停当,换上体面的衣服,在黑哥率领下离开酒店,开车去那家私房菜。 大根,二根兄弟把迷情散放在农夫山泉的瓶子里,晃荡了几下,二人相视一笑,让他们去醉生梦死吧。这一场酒按照惯例不到一两点是不会回来的。一群酒鬼!见了酒就不要命似的喝,仿佛那是不要钱的。瞧这兄弟俩,他们才不出去喝那马尿一样的东西。又难喝又烧钱,还他妈的一个劲地标榜那是上等人喝的。呸,上等人喝的上几万、几十万的,就凭你们几个喝得上吗? 第53章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为了以防万一,这个小娘们万一会两下子呢。所以,先不要给她解开绑绳,还有嘴上那个胶带,先给她把这个好东西喝进去之后,等她起了性,闹起来了,再松开。到时候,把门一锁,把衣裳给她一脱,让她走不出去。这就齐了!今夜是兄弟俩的良宵。洞房花烛夜,小登科呢。哥俩美滋滋得想着。把水喂给严悠悠。 严悠悠用眼睛向他们求救,希望他们怜香惜玉,松开她的手,勒得好疼啊。手腕子肯定是青紫一圈了。这帮天杀的。 “瞧这小眼神,水灵灵的,跟汪着一泉水似的。真诱人啊。这小模样,比咱们村子里最好看的那个小寡妇都好看。” “别废话,直接上,我是哥我先来。你听着外边送外卖的。菜拿到手后,锁上门,哥吃饭,然后换你。到十二点,就结束,还原状给她穿上衣裳捆上。就这么办!” 有条理,有逻辑,安排得当,有领导才能。这他妈的就把自己安排上了,睡完了一点情义不讲。人家陪睡还有钱拿呢,自己只是个会呼吸的工具人。 可怜严悠悠,路上,只吃了两根火腿肠,两片面包,给拿着吸管让喝了几口水。到了酒店,这两个下贱的小崽子竟然只给她喝了半瓶水,还是继续用塑料管喝的! 从女孩子到女人,是高明给她的体验,她因为迷情散的原因,根本就没有体会到其中的滋味。还是个对情事很陌生的小白。 大根兄弟俩把她从行李箱里放出来,等她脸上有了绯红的颜色,有点迷醉时,这还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主。上一次喊“哥哥,我热”的时候,被高明始乱终弃地扔给了这些人。这一次她还是如此,意乱情迷之际,还是一口一个“哥哥,哥哥”的喊着,也可能她的潜意识里还是喊的司徒慥吧。这是不解之迷,已经知道高明是骗子,而这哥俩要轮着睡了她时,她若还能如此主动地喊哥哥,她也算是一条好汉!没准是用的美人计,先缓了他们的戒心再图以后长远。 严悠悠这会儿肯定委屈地说,全是迷情药的原因啊。这不是我本人的意志。 这哥俩倒是有点统筹的本事。善于利用安排时间,这个已经被高明开发后的身体,在迷情药的作用下,更是自觉自动迎合着男人的动作,自己把身上不多的衣服扯得七零八落,让男人更方便在自己身上发泄着原始的兽性。并且,一遍遍地谓叹,“就我们哥俩,房无一间,地无一垅,跟着黑哥做的是黑道上的勾当,有今天没明日的。能睡上这样的极品小女人,真的是我们祖坟上冒青烟啊。祖宗庇佑。” 严悠悠在被折腾得迷迷糊糊之际,有气无力地在心里骂道,你们祖坟上冒青烟,那我呢,本来姓严,却一直想进司徒家的家谱。所以,这两家的祖宗都不肯护佑于我吗?我家祖坟上就该冒黑烟不成? 严悠悠不愧是叫悠悠,那真是个尤物。大根兄弟俩也不是童子鸡,也是有过不少女人的。但这个女人给他们的体验截然不同。一想到这么好的身体,要和那么多的人分享,并且,只有这春风一度,食髓知味后,怎么能甘心这温温软软的大美人就再也和自己无缘!想到这里,大根兄弟俩就有想杀人的冲动。然后,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为这种女人不值得和帮派翻脸。若违反了帮派的规定,是会被追杀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帮派里的规矩就是服从。不服从,轻则断手断脚,重则活埋。 大根激灵灵地打个冷战。二根与哥哥的想法是一样的,不能不说,这真的是亲兄弟才有的相同的想法。 药性下去的差不多的时候,这兄弟二人上下两张嘴都酒足饭饱。为了清醒,他们要的是果汁和可乐,提神醒脑。严悠悠也清醒了过来。这兄弟二人潦草地给她收拾了一下,还穿上从前的衣裳,要捆她的时候,她开口了,“哥哥,你们可怜可怜我,别捆我了,我愿意和你们一起回你们的老家过日子,你们行行好,带我走吧。求求你们了。我不想陪着那一堆男人,让一堆男人回来糟蹋,我不如直接死了的好。” 她拉着二根的手,伤心地哭了起来。 这兄弟二人本来就有把这女人带走霸起来的心思,再看小美人梨花带雨,哭得可怜,没有喝酒,胸中也有英雄气激荡上来。如果兄弟俩能和她朝夕相对,再生几个小崽子过日子,几个人往深山里一躲,神仙也未必能找得着。就是自己哥俩都不会开车,跑不远。不能作死。这可是等于找死啊。 “我去打个车,在酒店门前等着。只说是在这城里逛逛,然后劫持着司机送我们出去,出去几十里地,我们下高速,往山里一钻。” “悠悠,你叫悠悠是吧。你是真的要和我兄弟一起过日子吗?我们农民山里可是很苦的,虽说让你陪男人是有点受罪,但,农民的日子你未必喜欢啊。你如果发誓和我们一起,不再动逃跑的心思,我就帮你离开他们。你就不用过那种天天被男人糟蹋的日子。怎么样?” 严悠悠一看有门,立即举手发誓,“我以我自己的父母的生命起誓,和两个哥哥回他们家,一定一心一意地和他们过日子,给他们生育后代,决不动逃跑的心思,否则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她想,这会儿,一定要表明自己的坚定态度,略一犹豫,希望就变成绝望了啊。 “好,干!快点给手机充电,马上就走。一个人先下去探路,及时联系。离开城区,立即扔掉手机,切断和他们的联系,让他们无法定位。”大根理智地分析安排着。 哥俩给酒店前台打电话,让替他们叫一辆出租车。马上就下来。酒店回,没问题,您可以随时下来,门口就有现成的司机师傅,已经替他们订了一辆。 大根把吃剩下的饭菜也用送餐的塑料袋打包装走,谁知道路上还有没有吃的呢。严悠悠抓紧时间吃了点剩菜,补充了一下体力。此时,三个人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生死与共的悲壮充盈在他们心里,还真有了点一家人的肝胆相照。 大根兄弟示意严悠悠躺进那个大旅行箱里。二人看了看时间,十一点,那边兄弟们的酒差不多也快散了,他们的时间不多。 “为了以防万一,我先下去看一下,千千万万菩萨保佑,他们别提前回来,那就完了。”大根看了二根一眼,二人对了个眼神。 一分钟后,大根的电话打上来,“一切正常,快下来。” 兄弟俩把大行李箱放在一个打着双闪的出租车后备箱里,直接上车。车里有一个司机问,“二位去哪儿?” “我们本来是住店的,但家里有亲戚在这个城市里,他们打电话过来,一定要我们去家里住,不去就是看不起他们。太客气了,我们也推辞不掉。我让亲戚发个定位过来啊,稍等一下。”大根装模作样地翻着手机,“噢,他家住在城边上,您往城外开吧,就这个方向。顺着主路走下去就好。” 二人觉得这个出租车里的味道挺好闻的,慢慢地就手脚发了软,脑子却是更清醒了些,也许是在黑暗里的勾当做得多了,所以传说中的第八感被激发了?哥俩看着司机位子上那个人,“哥们,我们无冤无仇,你是要把我们拉哪儿去?” “是啊,无冤无仇,你们兄弟二人已经被黑哥从帮里除名了。本来要到手的分红也没了你们的份,还得把小命搭上,你们跟着黑哥混江湖也几年了,咋还这么目光短浅得跟个刚进城的农民似的呢。这一趟下来,每个人怎么不分十万八万的。就为了这么个人尽可夫的小娘们,简直就是蠢不可及啊!这深更半夜的,就当哥哥我积德行善了,送你一程。” “还在好奇黑哥是怎么知道的呢?你说你们哥俩是不是长着猪脑子呢。没两下子,黑哥是怎么管人的。他在酒店里安了窃听器!笨蛋。你们一举一动都在黑哥眼皮子底下呢。只要不太出格,黑哥大人大量,一般不和底下人一般见识,能放一马也就放过去了。“ “可这回,黑哥在前边等着呢,走吧。” 兄弟俩全身发软,这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生死全在别人手里。车一直向城外开,上了山, ”是,黑哥,我也到了。” 前边一辆车所有的灯都大开着。黑哥领着一起吃饭的弟兄们就在眼前。有人过来从后备箱里把装着严悠悠的行李箱拎了出来。 黑哥坐进了面包车。 “我也是从你们这个年龄过来的。我也是农民子弟。只要是在我手底下的弟兄,我都尽量地想着能好好的进来,然后,在这行当里赚点钱,再好好的把你们都送出去。不是实在没有门路,生活艰难,谁会进了我们这朝不保夕的行当。” “黑哥,您大人大量,饶我们兄弟这一次,我们都是被这小娘们给蛊惑了啊。”二人死到临头,才知道了害怕。 “若是我自己知道,还好。放你们一马,我就当给自己积阴德了。但是,这么多弟兄,人多眼杂,我头上也是有帮里规矩管着的,不是我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本来你们想离开帮派,给我说一声,就可以。但不能犯了帮里的规矩。本来按帮规,危害本帮利益和声望,是要在帮众面前活埋了,以儆效尤的。看在你们跟我一场,我就给你们一线生机。” 有人上车来把后面的大根放到了驾驶座上。再仔细地给他扣上安全带。有人把刹车控制的那根线剪得一碰就断。 另有人拿着喝剩下的酒灌进哥俩的嘴里,还小心地端着下巴多给他们喝点。二人有心挣扎,却是力不从心。只能任人摆布。 “你们哥俩如果命大,从这山里出去,就回家吧。你们不适合这个黑道。如果不能捡回一条命,那黑哥就在这儿祝你们一路走好。兄弟一场,我是一定要过来送送的。不说再见了。” 车辆被摘了车牌,打着了火,向着路侧的没用的栏杆撞了下去,几分钟后听到车辆爆炸声响起。这就齐了。 第二天,路警发现车辆堕崖也只会当他们酒驾故障车。死催的。 严悠悠被带回了酒店。 手下来将行李箱里的她拽出来时,她望着这堆人说,“我有钱,我是司徒家收养的大小姐,只要你们放我走,我就把钱给你们。一百万够不够?二百万也行。” 黑哥望着这个让自己折损了两个弟兄了小女人。向着众人对着卧室扬了扬下巴,“二十四小时之内,这女人归你们了。拍下视频和照片,交给雇主结账,只要死不了,留口气就行。暗竂里还等着我们交货。” 手下人都知道黑哥的规矩,对于这种人质一样的女人,他基本上都是赏给手下抒解生理欲望,而他是不会碰的。所以,他的手下才会对他敬重有加。黑哥处事公平,分账也是看谁的家里困难,就尽量地在大家都没意见的情况下找由头多给点。做黑哥的手下是有奔头的。只有那两个傻棒锤才听那个假大小姐的话,结果落得生死难料。 第二天,到了傍晚,黑哥告诉他们,城际公路上一起坠车案被路政警察发现了。车子就剩下了残骸,里面有两个人,无一生还。疑是酒醉驾着故障车上路。刹车线老化了。 大家沉默了一阵。又去到那个房子里去严悠悠身上发泄心里的那股子郁闷之气。免死狐悲,物伤其类。虽然,少了两个人分账,大家能多分一些钱。但是,就算混黑的人是一条贱命,那也是一条人命啊。转眼就阴阳两隔,前几天还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就为了这个小娘们,把自己的小命愣愣地给断送了啊! 这趟生意无惊无险地结束了。他们把严悠悠送进暗竂里的时候,这边按照约定有人接应着。验货的时候,严悠悠被扔在地上,像一堆破布,身上被凌虐的痕迹到处都是,无一处幸免。在晕倒与醒来之间打了几回转的严悠悠,恨不得自己醒不过来才好。又发着狠地要活下去,因为,只有活下去,才能为自己遭受到的一切找回公道。 又一个坏人淡出世人的视线。但愿她不要再有兴风作浪的机会。 第54章 婆婆来找碴了 白丽芳想约严悠悠一起逛街,手机一直打不通。她来到公寓的时候,发现,屋子里有了一层薄薄的尘土。严悠悠是个干净惯了的人,这是没在这儿住,难道是回自己家里去了? 可是电话打过去,游珊说女儿从来没联系过她。她下边又有了两个孩子,也顾不上管她这个大女儿。 白丽芳把和严悠悠关系好的同学朋友都找了一圈,没找到人,都说没有联系过。白丽芳觉得不妙,随即报警。 警方出动,立了案,只说有了消息就告诉她。一个大小姐,闹个脾气就失踪,她们有的是多少国的护照,有的是真金白银的通用货币,谁知道闹什么,没的和心上人私奔了呢。大家都知道这是前一阵子住在人家家里就惦记人家少奶奶位子的女人,人家找女朋友她就闹自杀,都没什么好感。上边也有话,慢慢查着吧。为人民服务,也不能怠慢了她。 严悠悠就这么失踪了,她的亲生父母只是希望能借着她和白丽芳搞好关系,从中取利,现在人没了,就没了吧。也不能交恶不是,万一这不懂事的突然回来了呢。 真正为她着急的还是她这个带她长大的阿姨。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在这儿呢。 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了,白丽芳虽然没有参加儿子的婚礼,当她以为儿子心里的火气差不多消下去了的时候,她就又想着兴风作浪了。 她打车来到了司徒慥的别墅,颐指气使地让里面的佣人开门。宋培荣有了身孕,正是最小心的时候。在家里养胎呢。 看到这个一副我就是看不惯你的模样的贵妇人,那个佣人已经把门开开了,主人的母亲,不可能不让进来的,听说是主人家的母亲,陪着笑赶紧着请进来。宋培荣是个柔弱善良的性子,这些个下人也并不把她放在眼里。她拿起手机拨了丈夫的电话,“老公,你快点回来吧。你妈这就进来了。我怕。” “乖,不怕,她怎么进来的?没有人问过你就擅自开门?” “是那个佣人好像是叫黄秀的。你在家,她们就好一点,你不在家,她们哪里把我放在眼里。我也不愿意理他们那些小心思,只要不太过份也就过去了。” “我马上就回去,让那个佣人滚蛋,你是女主人,他们这点规矩都不懂,留她做什么。背主求荣吗?”司徒慥刚到公司楼下,吩咐司机回家。司机知道家里太太有事了。 宋培荣是个懂事的,她看到白丽芳登门入室,坐在客厅里,一副女主人的样子。她下楼来,让佣人给客人上茶。 丈夫不许她在婚礼上出现,也就是不准备承认她呗。知道她已经和丈夫翻脸了,自己也不必用自己的热脸贴上去找难看。一切有丈夫呢。看他怎么说。看这模样,就是不准备和自己和平共处的啊。 白丽芳蔑视地看着她,“就是你这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挑唆我儿子和我势不两立的。”她用得是肯定的语气,这莫须有的罪名直接就给她扣上了。她是性子柔,不是脑子傻。她转身上楼了。 她回头盯了那个黄秀一眼,“这家的女主人是我,外边来客人,是不是应该请进来,你问过我了没有。手倒是勤快。不如,待会你就跟屋子里的女人走吧,我这屋子太小,放不开你那么大的外心。我这儿不留吃里扒外的人。” “太太,不是这样的,我就是一时糊涂,您原谅我一次。” 管家陈伯是黄秀的远房叔叔,他本来是想过来帮着说句话的,看到这素来不说话的太太动了气,也不敢开口了。看到管家,宋培荣:“管家,把这个人的工资给她结掉,阿慥说了,这个房子里不养有外心的。若还有这样的,你自己看着早点打发了,再有一次,你也可以离开了。” “是,太太。” 黄秀本来心里打着能扒上白丽芳的主意,这个小太太是个不多话的。自己长得也不比她差多少,凭什么就得给她端茶倒水,放洗澡水?同样是小门小户的女儿,不就是嫁得好?她心里存了轻视的心思,也动了攀高枝的念头。这还没开花结果呢,就直接被掐了尖。 她知道求情也是白搭,于是把希望寄托在白丽芳身上。白丽芳连理都没理她。这种势力眼的下人她从心里是看不起的,心高命贱,还总是异想天开。 宋培荣上楼的时候,白丽芳开口:“你的父母没教过你喊人吗?我再和自己的儿子不和,我也是他亲妈。你就该老老实实地给我敬一杯茶上来。你的家教呢?” “我的婚礼上,没有婆婆那个人。如果阿慥说婚礼上有这个人,我就不会和他结婚了,听明白了吗?”宋培荣是性子柔懦,但如果被骂到父母身上,那当然不能装没听见。 白丽芳本来就没想和她好好相处,谈什么婆媳情份,第一次见面给个见面礼什么的,她是来给个下马威的。 从前这个老太婆对她及她家里的挑剔,差点就毁了两个人的爱情。和这种人讲尊老爱幼,就是对牛弹琴。她才不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 司徒慥走进来的时候,黄秀站在院子里舍不得离开。看到男主人回来,她泪眼汪汪的走上来,“先生,您帮我说句话吧,我是冤枉的啊。” 她伸手拉住司徒慥的胳膊,希望凭借着女孩子的娇柔让他心软。“先生,太太真的错怪我了。我也是为她着想,和婆婆关系不好的女人,哪个丈夫会真心喜欢?有个婚姻问题的专家说,要想让丈夫对你死心塌地,一心一意,就一定要和他的妈妈搞好关系。我一番好心,太太不但不领情,还要撵我出去,先生一定要给我做主!” 司徒慥看着这个年轻的女人,她哪来的自信在自己面前告状?还越来越理直气壮,好像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一样。他反思自己和太太御下不严,幸亏只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佣人,这要是个心思缜密阴险的,后果太可怕了。 司徒慥甩开这个女人,将身上的西装扔在地上,方远直接命令下人扔出去。喝道:“什么东西,也敢碰总裁的衣裳。来人,把这背主求荣的下作东西扔出去!” 他一个眼角都没有看白丽芳。 “管家,把家里的所有佣工都叫上来。” “是,先生。” 管家领着佣人们站在大厅里多时了,司徒慥还在一口一口的喂太太喝燕窝粥,只是因为她早晨胃口不佳,吃的少了点。 “你现在是两个人的吃饭,再不喜欢,也为了孩子多吃一口,我才放心。” “饱了嘛。不吃了,你替我吃一口。” “好,我吃一口,和宝宝抢着吃。也给你做个好榜样。营养要全面,不能挑食。” 白丽芳在儿子面前不敢作威作福,儿子对自己视若无睹的样子让她也很没脸。反正自己在这个儿子面前是没有面子那种东西可言的。 “儿子,你就一定要在这个女人面前给妈妈难堪吗?” “你自己不给自己难堪,没人会给你难堪。我承诺过,不会让我的妻子被不承认她,不尊重她的家庭的你欺辱,不会让你在她面前出现,就要说到做到。是谁让你到她的地盘来主张权利的?谁给的你底气?司徒悯吗?” “来人,把这位女士请出去,这次我没有说明白,就这样了,下次谁再敢和她勾搭牵连,放她进门,家规伺候,决不轻饶!如果有谁错了心思,打着轻视太太的主意,认不清谁是这个家的主子。那你们就是在找死。都下去吧。” 众人心里都在庆幸,今天在门口当值的不是自己。那个黄秀也是的,你是屋里伺候的,跑到门口献得哪门子的殷勤?拍马屁拍错了吧?也是活该。有时候心眼太活泛了也不是好事。大家互相递着眼色,退了下去。 “老陈,在其位谋其政,一个称职的管家就是让主人放心,为主人解决掉一些人和事。我信任你才把家事交给你处理,这种眼里没有主子的奴才如果再出现下一个,你就自己请辞吧。” 陈伯额上冒出汗来。男主人疾言厉色的打脸还是第一次。都怨那个黄秀,这个惹事精! 他一叠连声的答应着。“是是是,我一定不会辜负了先生的信任。” 两个保镖走到了白丽芳面前,“夫人,不要让我们为难。等我们动手,您脸上更不好看。”白丽芳铁青着脸站起脸,“好,好,好,真是我养的好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忘得真快。也让这望京市的人看看,你是个什么畜牲不如的东西!” “一个不守妇道,不知廉耻,连自己的丈夫都可以让出去,给小三养女儿的女人,我真的无法想像一个无耻的女人能够无耻到什么地步。母亲,你今天告诉我了。如果你再敢来找小荣的麻烦,我会让你滚出这个城市。趁我现在还念着一点母子的那点情份。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年轻的时候都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司徒慥压低了声音逼视着白丽芳,好似这不是他的生身母亲,而是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白丽芳气愤地站起来,茶几上现成的杯子,一定得砸一个以显示自己的气愤!她就不信都过去几十年的事儿,他还能翻出来不成。无凭无据的,杀人还有个过了追诉期呢。何况自己,也只不过李戴桃疆而已。 白丽芳想在宋培荣面前耍一下威风的想法被儿子无情的破灭了。她一边往外走,一边想,悠悠那么贴心,她怎么会不给自己说一声就消失了。肯定是这个儿子做的手脚,可是,自己想拿捏那个小贱人,他护得又紧。看来得,慢慢得来了,还是得想办法恢复和儿子的关系才好。 司徒慥上楼去安慰宋培荣,“宝宝,你现在身体可是金贵,不能生气。今天你就做得很好。知道打电话给我。就我母亲这种无理搅三分的人,你出生在书香门第,哪里见过这种演技派的。一百个你也不如她。放心,以后家里我会安排人保护你。而且,那些佣人我敲打过了,以后看哪个不顺眼,直接让她走人就好。我们家里不养二心的。” “我想着,那怎么着也是你妈。她再不通情理,我们站在小辈人的位子上,也不占理。一时间手足无措,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她来势汹汹,我有点怕。”宋培荣吐了吐舌头,像个可爱的小兔子。 司徒慥拉过她,坐到自己的怀里,就吻了上去。深深的温柔的辗转不息的吻,让他欲罢不能。“等过了这几个月,宝宝一定要好好补偿我。”他叹息。 “医生说了,前四个月宝宝还不稳,不许碰我。以后,虽说可以,但也要小心,不能过份。”宋培荣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说。 “我知道。所以,让我亲一下。就一下,我就工作去。我早点回来,给你做饭吃。好不好?” “有厨房里的人做,你工作一天也累了,不用的。” “那不一样,我希望我的宝宝能吃到爸爸做的饭,胎教嘛,从现在开始。等他长大,我们就一起照顾你。让你做一辈子的幸福小女人。” “快走吧。要不又得加班了。我们在家等你啦。”宋培荣站起来,有点踉跄。她横了丈夫一眼,那眼神里分明在说,“都是你,哼。” 宋培荣结婚的时候,姐姐宋培宁在英国没有回来,只是礼物送了过来,是她专门为自己妹妹设计的婚纱,还有配套的王冠。作为一名麻省理工的金融投资专家,宋培宁还喜欢业余设计点东西。就这点业余爱好,居然让她在世界上声名大噪。比在金融上的成就更甚。这个万能的姐姐在设计服装和珠宝上有着不一般的天赋和直觉。她的衣服和珠宝品牌是spn,她的每一件服装和珠宝问世后都在时装界大放异彩。为各国皇家和望门女子梦寐以求。能穿上spn的衣服,戴上spn的珠宝,那本身就是一种高不可攀身份与地位的象征!只是苦于她不批量生产,做设计要看心情,看眼缘,还得她正好有灵感到来。她若看你不顺眼,你捧来金山银山,也别想她答应。她的行踪是谜。少有人能知道。 第55章 只有千日做贼 她之所以敢这么狂妄。是艺高人胆大,不怕树敌多。有人恨,恨的人越多,越能证明她活得比别人精彩啊。她把自己喜欢的玩意儿一样的东西都玩成了盛世经典。她喜欢旅游,有一个旅游连锁公司就是她在幕后出谋划策,是那儿的大股东!她不喜欢身边保镖跟着,又知道自己喜欢冒险的天性,长得又出色得漂亮,就雇佣了一个退役的m国陆军野战队的队员来教她冷热兵器和野外生存。五个月之后,那位老师就自己请辞说,没什么好再教您的了。拿您这么高的工资,有点惭愧。有人问那个人为什么不多教她几个月,还可以和美女联络联络感情什么的,那人说,“和她联络感情?你都不用开口,她能看到你心里去。我就老老实实地教她野外生存,也就这点优势在她眼里还能看,其他的,我的思想都跟不上她的节奏。她的思维是跳跃性的,而且是在维度世界里自由地折返。完全无缝衔接!我还是把嘴闭上,觉得自己更能得到这奇女子的尊重。否则,我怕她说我这么蠢,不配和她说话。 据说,身后有一个国家的王子在狂热地追着她,也护着她。妹妹结婚的时候,她去极限滑雪的时候把腿摔断了,正在那个恋慕她的王子庄园里休养生息。 “我的千娇百媚的小妹子,被一个臭男人骗走了,我却不能去给她助助气势!” “你听医生的话,好好地养着,回头咱们一起去看妹妹妹夫。” “谁是你妹妹妹夫,别瞎认亲戚啊。我们不熟。” “好好好,我们不熟。” 父母对这个特立独行的女儿那是相当的骄傲,也相当的放心。欺负她,她不欺负人就算是好的了。 此时,她在电脑上看着司徒一家的资料,最后扔到一边,“一个好好的孩子咋就有个那样不靠谱的妈!糟蹋了啊。” 大家都消停着过日子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转眼四年过去了。 司徒慥与宋培荣的孩子都快四岁了。 在年关守岁的时候,司徒慥也没有再和从前一样,对白丽芳不理不睬。这个女人现在比较识趣,还时不时地自己炖了营养的菜和汤给送到别墅里来。她也从来不露面,只是派佣人给送过来。并声明,只是一个当奶奶的对孙子孙女的一片期待的心思和关心。你们若不吃,尽管倒掉。让医生一化验,也就是普通的汤,没有添加什么。于是防范她的心思也就一年比一年淡了下来。 年关那天,她派人来请,说是司徒一家子在大宅里聚会,希望自己的儿子儿媳妇能出席。于是,就该出事了。 司徒悯和妻子袁星依恩恩爱爱地在白丽芳两边,扮演着孝顺儿子和儿媳妇。司徒慥全程都在照顾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他的出席就是一种态度。 白丽芳在酒席上谈笑风生,终于得到儿子的原谅,这是她胜利的第一步! 没有人看到她阴险而得意的笑。 几个月悄无声息的过去。 司徒慥觉得身上不大好。而最可疑的就是年关的时候去司徒家大宅吃了一顿饭。他眼里全是阴毒,白丽芳这个女人还真是口蜜腹剑。 派人去老宅里,说是老夫人和朋友们出国旅游了,打算是出去几个月的,玩的高兴了,可能就玩一年半载的。 “身体检查,我国内目前没有这种病例。身体器官在一天天的衰竭,但却没有器质性的病变。这种邪门的毒物,她们是从哪里弄来的?”司徒慥的家庭医生肖秋声沉声说。“我去找我的老师史密斯先生请教一下。你也要有所准备。妻弱子幼。你这场仗不好打啊。” 司徒慥心中冷笑,自己那个妈还真是心狠手辣的。自己那个好弟弟弟妹恐怕也掺了一手。这都是肯定的。自己妻子柔弱,儿子才四岁,他刚放下心防,准备既往不纠,这一家人就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自己还是太重人情了。才能被他们算计了。昼防夜防,家贼难防。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当初就应该直接给她们送到国外去。也省得今天留下遗患。 “大姐,您得回国一趟了。我有事和您商量,我不能和小荣说,我怕她受不了。也不能和二老说,怕他们担心。所以,只能求到您这儿了。” “好,我立即回国,明天就到。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有姐姐在。就会护着你们一家平安。”宋培宁知道事态紧急,否则这个总裁妹夫不会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话。居然用到了求字。 别墅外。一辆车停了下来。一个戴着大墨镜,身材高挑、大波浪披肩长发随风飘动着,一件阿玛尼的长风衣,阔腿长裤,一件钻石绒的红色半袖衫,司机把她的行李箱从后备箱里拖出来,她轻启朱唇,“谢谢师父。” 年轻的司机脸红心跳,一边说,“不客气,不客气。”一边开着车跑了。这当红影星影后的气质风采,离得近了,都觉得自己是块土坷垃。 “小荣儿,快来接姐姐,我的小宝贝呢。快点过来,让姨妈香一个!” 宋培荣一家子全出来迎接这个大明星驾到! 看着激动的流泪的小妹妹,宋培宁,“小荣,这么喜欢姐姐,不如和我去英国吧,姐俩一起过日子,它不香吗?要什么男人?对吧,小朗。” “姨,你不喜欢小朗了吗?为什么不带着小郎去英国?爸爸也很乖的,也带上他,好不好?” 司徒朗童声童趣,惹得宋培宁哈哈大笑。 “这次回来呢,我准备多呆些日子。在外面混够了,没准就想着叶落归根,把公司业务全弄回到国内来。父母年纪大了。爸爸有点哮喘,我觉得y国的湿润空气更适合他,我得说服他去那边疗养一下。我累了,先在你家倒一下时差啊,回头再一起去父母那儿。” 她看着司徒慥,“妹夫欢迎我这个超级大的电灯泡不?” ”怎么可能,姐姐即是贵客,也是家人。您尽管拿这儿当自己家。自由自在的就好。” 深夜,宋培荣和孩子睡熟了之后,司徒慥悄悄地起身,来到了三层的客厅里。宋培宁正坐在那儿沏好了一壶茶等着他。 “你中毒了。查不出来来源,无法施救。这世上没有查不出来的,燕过留影。我在y国有个师兄是药学世家传人,他那里有医疗联盟都未必及得上的最新治疗科技。我联系他,越快越好。我妹子是个死心眼儿的,你必须得好好的给我活下去,在她身边护着她,我才能放心地过我的日子。” “你说的,你这个妈也是个好样的,都说虎毒不食子,她却能为了利益要自己亲生儿子的命!我已经有了主意,你带着她们娘俩去国外吧。我家二老我也会说服他们去y国定居。你家里这一堆,我就全给你料理了,然后除了光影的牌子我给留下,剩下的,我会让它破产清算,股权作废,让司徒家那一堆狼一分钱都剩不下。” “我们走了,你怎么办,人单势孤?” “你只要任命我为执行总裁就行了。我当然是以你夫人的名义留在公司里。现在,你的公司股份百分之七十全在我妹妹名下。这样,我进去就是最大的股东。谁提疑义我就让他滚。我和我妹妹长得挺像的,只是我张扬,她内敛。家逢巨变,性格大改也不是不可能。你们出国治病,我请朋友给你们做了全套的身份信息。这边的戏就由我演下去了。保险给你演得精彩得很,能冲击奥斯卡国际大奖的那种,让他们这一辈子都难忘。”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司徒家的人还真的是极其真实地演绎了这句话。” “姐,我并不姓司徒,我和司徒悯并不是司徒家的血脉。您看一下这个文件就知道了。” 稀里哗啦的翻阅声响起,很快,宋培宁:“如果是这样,那我就做得更心安理得了,不用有心理负担。这种伤风败俗的女人,那种腌臜事肯定没少做。要不能稳稳地当她的司徒家当家夫人呢。还有那个游珊。只要她不蹦跶到我眼前来,我就放过她。” 司徒慥恭恭敬敬地给宋培宁深深地鞠了一躬,他抬起头来:”大姐,对我,对小荣,还有小郎,恩同再造,大姐的恩德,小弟我没齿不忘。” “都是一家人,互帮互助都是应该的。你病好了之后,就去帮我打理我的公司事务好了。你的身体不用担心,我师兄号称西天圣手,没有他治不好的病,只有他不治的病。” “把你们司徒家的光影给我,你放心吗?” “姐姐这么说就是折煞我了。姐姐能看得上光影,我双手奉上。” 这个姨姐,就她那个脑子,在国外打下的那些基业,岂是他小小的光影可以比拟的?那就是蝼蚁和大树,侏儒和巨人! 宋培宁说服妹妹出国的原因,用的是y国环境更适合父亲的肺病,这儿空气湿润,温度也正好适宜。而她又没出来过,就把这个机会给她了。而自己这个当姐姐的,则帮着妹夫暂时打理一下司徒家的生意。你们一家子先出去,我再想办法说服父母让他们过去。这样也有个好的理由不是。 宋培宁把妹妹一家子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出了国,一应事宜在英国都有专门的人接应安排着。一家人被专机送到机场的时候,一辆挂着威斯顿伯爵府家徽章的加长林肯就打开了门,一个有着和英伦电视剧里的公爵一样绅士气质的男人面带得体的微笑走上前来。 “你们好,来自神秘的东方国度的客人。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丽莎的师兄威廉姆,几位下榻的地方不远,是丽莎的房产之一,叫玫瑰庄园,因为丽莎喜欢玫瑰花,庄园里也一年四季飘着玫瑰的香气。相信你们会喜欢那里的。这座庄园占地一百余亩,主建筑大约有两千余平。大家一定会住得舒适而愉快。今天由我负责把几位送过去。很荣幸认识二位,还有可爱的小朋友。” 他看着司徒慥,对他眨了下眼睛,早已知道他不想让妻子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二人心照不宣。 y国时间正是下午薄暮时分,林肯拉着一家人飞驰在暮色里。这是y国的首都,在这个城市里姐姐有一个庄园,宋培荣心里是骄傲的,也因为第一次出国,还有些雀跃欢喜。母子俩一点晕机的感觉都没有。因为是专机,飞机里只有他们一家人,她们看着云朵从自己的身边飞过去,自己就仿佛置身于仙境一样。别样的新鲜。她感叹,难怪姐姐喜欢旅游。 司徒慥:“你们要是喜欢,以后,每年我都抽出一个月时间来陪你们到世界各处走走,说真的,我一直认为,你更喜欢在家里当你的小宅女。” 宋培荣朝他做了个鬼脸,“以后不是了。人是会变的嘛。感谢姐姐送我们出来。我是第一次出国呢。“ “我出来也不多,还是上大学那会儿有交流项目去m国呆了半年。后来家里有一阵子公司差点破产,我临危受命,就走上了这条路,在那个位子上没下来。我手里的生意都在望京市,局限性太大。瞧瞧大姐,这才是胸怀天下的。” 庄园的管家已经接到通知,主人的妹妹一家子要入住。领着这个庄园里的佣人们等在院落里,迎接这位新主人。 下车之后,空气里浮动着优雅的香气,眼前是一座透着古典气息的城堡。豪华的建筑里有着低调而平静的韵味,它们矛盾地统一在一起,向客人们展示着主人的品味和深沉的感情。庄园里触目可及有很多美丽的鲜花若花的海洋一样,其设计风格有着东方苏杭的影子。这一定是出自姐姐的手笔,她自己设计的。 管家在两队人的右前方,他们恭身欢迎尊贵的客人。 见过客人之后,工人们有序地离开,有的上来帮着客人拉行李箱。并分别送到安排好的房间里。并一再强调,如果哪里不满意,随时可以按照他们的想法去改动。一定要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一样。这是主人一再强调的。 这里居然有一间专门为司徒朗准备的儿童房,阳光灿烂,宽敞明亮的屋子里,整个是暖色调的软包装,怕把孩子磕到碰到吧。真是贴心的准备啊。里面有阿童木造型的床,司徒朗跳上去打了个滚,哇,我是个童话里的小王子。 司徒慥到了这里,心情也放松下来。心情好,身体感觉也好了不少,不再有力不从心的感觉。他想,莫不是传说里的巫蛊?离开宿主,就控制得不那么随心了?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不过,看那位威廉姆的轻松不在意的模样,可能自己这个病例在人家眼里就不值一提吧。他的心也就放下了些。 就听大姐的,自己在英国帮她打理这边,司徒家,由着大姐折腾去吧! 第56章 解毒 司徒朗在姨妈给自己准备的儿童房里撒欢打滚。司徒慥夫妻二人从内心里感激这个姐姐真的是雪中送炭。 洗澡休息了一会儿,晚饭时间到。 在威廉姆的盛情下,一家人也真的感觉到了宾至如归。最关键的是姐姐这个师兄他这东方古老国度的国语能和他们这些人相媲美!用起歇后语、和有典故的成语来,那叫一个溜! “不用叫我先生,叫我威廉就好。我是师妹的最忠诚的追求者之一,可惜师妹这么优秀的人他看不上我,让我悲痛欲绝,发誓此生守着她,一生一世就好了。哪怕她嫁了人,万一有可能那个人对她不好。我就有机会替补上,做第一备胎啊。” 他说得悲痛,却是轻松开玩笑的语气,一点也不给人压力,让人心生不悦。这是一个修养极佳的优秀的人。想也是啊,自己这姐姐,物以类聚,优秀的人果然只和优秀的人做朋友。 英国管家给他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并且在晚餐后带他们看了大厅里的油画和壁挂装饰。那都是宋培宁的私藏,就挂在这大厅里这一百多张世界名画,就价值何止连城啊! 宋培宁在庄园时扑蝶采花做插花花艺,司徒朗在一边看着图画书,司徒慥就以帮助大姐打理公司的名义早出晚归地进入了身体的治疗阶段。 躺在威廉私人赞助成立的英伦最先进的医疗研究室里,司徒慥心非常安定。别说自己在这强大的医疗机构肯定能治好,不过是某些不入流的毒物罢了。就算是自己有个三长两短。母子俩也完全不会无所依靠。这无比强悍的姐姐,可不是随便谁都能有的。 一轮身体检查下来,抽了一点血。送去化验。化验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威廉微笑着拿着报告告诉司徒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知道他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其实自己一点也不紧张好不好。 “坏消息。” “这是东南亚国家的一种果子未成熟时做成粉末,能腐蚀神经,让你慢慢地思惟迟钝,近似于阿茨基默症状。但它却不能用那个药物治疗。否则将病情恶化不可收拾,小命就交待了。而且,丽莎告诉我,司徒家老夫人年轻时候在东南亚当过舞女。很抱歉,这种行径发生在你身上。很遗憾。” 司徒慥有心理准备,自己的那个母亲不是省事的。她能将自己兄弟安在司徒家,没人提出疑义,而又收养了严悠悠,这里面的勾当肯定很肮脏。他只是不想理上一辈人的乱账,只是没想到,她为了钱能连自己的儿子都敢害。真是小看了她了。好在。宋培宁是个厉害的。他已经将这事全权交给了姨姐。由着她去发放去吧。白丽芳和司徒悯,他们不会有好日子过的。所以,他不生气。他一定要守着自己的老婆孩子好好的把幸福日子过下去! 他平静无波的样子,让威廉不高兴地翻了个白眼儿给他。这个可爱的英伦绅士的肢体语言实在是丰富有趣。 “好消息呢?威廉?” “就是鄙人我的实验室里恰恰就有那个药粉的样本,很快就能配制出对应的解毒药。您稍等,马上就能拿到了。这对于我这庞大的医疗试验室来说,简直是杀猪焉用牛刀。” “我带你在我的试验室里转一下吧。我这个试验室是纯个人投资,噢,不,丽莎也是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的。如果没有她的加盟,我的试验室就到不了这个规模。所以,她是我的师妹,也是我的福星。” 在威廉的带领下,又没有了中毒的阴影,司徒慥愉快地欣赏了这个上面很不起眼,但地下建筑有五层的世界上最先进的医疗研究机构。 这里的科研人员们每一个都来去匆匆,不苟言笑。 威廉指着那些瓶瓶罐罐,“就那一个小瓶子,那是修复神经细胞用药。就那二十克装,你做为一个资本家,投入市场,你要多少钱?” “一百块。” “那一小瓶,一百万一瓶,供不应求,只有国家级的领导人和特殊机构的人才能有渠道联系到我们,你信不信?” 这不过是展示厅里的给大众看的。还有更珍贵的,我们是不向世人宣布的。所以,司徒,你这点小毒,在我这里就根本算不上什么大病。” “hello,ok,we ll be right back.\" “走吧,你的药药物研究所已经配出来了。拿回去,吃三天,药到病除,还你一个健康的身体。三天后,再过来检查一下各项数据,如果毒素清除干净了就ok了。” 生死攸关的大事,在这儿很快就解决掉。生活简直是太美好! 三天后,检查数据显示一切正常,司徒慥的心才算真正地放了下来。直到这时,他才把事情的原委给妻子讲了个明明白白。只是当时怕吓坏了妻子,才瞒着的。现在万事大吉。可以告诉她了。 宋培荣听说丈夫中毒,她拉过丈夫,捏捏胳膊,再按按腿。看看眼睛,那担心的样子萌萌的,让司徒慥心里暖暖的。 “司徒一家子怎么说也是我的家人,我不能出面对付他们。但他们要我的命,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所以,我和大姐达成协议,我过来帮着她守着这边的生意,而她会在国内,利用光影来打击那一家子。我把司徒悯和当初家族医院里留的血清样本作了鉴定,证明我们兄弟和司徒家没有关系,而白丽芳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让她的丈夫认下了我们的,往上一辈子的乱帐我也不翻,我只要让白丽芳一家子滚出司徒家就行了。大姐说,我一个为人儿子的,不能对付自己的母亲,会有报应,我不好,你当然就不会好。毕竟你那么爱我。”宋培荣举起小拳头要砸他,司徒慥攥住了她的手,包在自己的大手里,“好了,好了,继续说正事。所以。国内的事,由姐姐全权代理,我们已经在国内消失了。国内有我们的替身。小朗也是。姐姐就扮成你了。姐姐是英伦皇家话剧学院的旁听生呢,让她演吧。肯定很精彩。坏人一定能得到报应。” 紧接着,宋家二老也被宋培宁送过来了。说是这边气候更适合二老。空气湿润,温度适宜。 没有了后顾之忧,宋培宁的安排也就紧锣密鼓地跟了上来。 宋培宁剪了大波浪,换上了妹妹的垂直乖乖女女型,高跟鞋一扔,一双小文艺猪宝宝的拖鞋就穿在了脚上。 她通过人脉找了话剧团里的父子俩扮演司徒慥父子俩。 当白丽芳一家人还在怀疑是不是那次下毒没有成功的时候,有消息传过来,说是有120急救车从司徒慥的别墅里出去。 然后,司徒慥就一直在市一院的vip病房里抢救。 而真实情况是,市一院的最高一层是五星级套房,宋培宁和雇来的父子俩,在这儿度假一样,与世隔绝,不问世事。 宋培宁与这个小朗一起玩得很开心,二人比赛谁能在一分钟之内能落下货真价实的泪来,谁嬴了就往对手头上帖个小纸条。随你往上边写什么。 小演员那叫一个快。眼泪说落都不用找情绪。两个人玩的不亦乐乎。孩子父亲说这是他接的最好挣的钱,吃喝玩乐,价钱还远超市场价。 外面谣言纷纷,传的有鼻子有眼睛的,有的说司徒家主是中毒了,毒素不明,市面上没有。医院里根本就检测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肯定是哪个快绝种了落后民族里的原始蛊毒或者咒诅之术。要不怎么号称国内最先进的医疗器材都检查不出来呢。只是眼看着人一天天的器官衰竭,束手无措。 司徒慥在清醒时的时候雇佣了虎威镖局的保镖,这个单子的要求就是,在他在医院里抢救治疗及入葬之后,不许司徒家一家人探视和参加葬礼。因为他知道自己柔弱的妻子和孩子根本就挡不住她们。所以提前雇佣了保镖保证她们的安全。 他付了一笔天价,让保镖公司护卫妻子和儿子的安全,对家下人等严密监视。 白丽芳一家子盼着大儿子出事,好出手抢夺他名下的财产。好容易好消息传来了,她们却近不了身,也操作不了什么。 司徒慥病危,他不喜欢看到司徒家的人,留下遗嘱,不办葬礼,直接火化后扔进海里就算结束。也不用祭奠。一切从简。而他手里的光影集团股份百分之六十早已通过正当途径转入了妻子宋培荣的名下。 司徒悯没有想到哥哥做事如此不顾亲情,自己只有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而母亲有百分之五,还有百分之三十是集团元老们分别持有。他就没想过把财产全给了那个女人,这财产就不属于司徒家了吗? 白丽芳之所以这么快就对儿子下了杀手,也是因为,她怕哪一天这个儿子就把她的丑事告诉了二儿子,那么她的后半生将会很凄凉。一个母亲,给自己儿子的身世是父不详。这简直就是一场笑话。谁知道一向乖巧听话的二儿子会是什么表现呢?当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司徒家的少爷的时候,他还会承认自己这个带来这一切的母亲吗?所以,必须快刀斩乱麻。只要这个儿子死了,自己作为正牌的司徒家主夫人,和司徒家的成年男丁,自己的二儿子司徒悯完全可以把持住司徒家的股份。最不济把股份卖掉,那也是一笔惊天的财富,能保他们一家富贵无忧了。让那个整天就知道扮柔弱的女人带带上孩子滚出司徒家,回宋家去吧。她就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 司徒慥在保镖公司的强力保护下安然入海。宋培宁一路扮演着不谙事世的娇娇小姐的身份,只知道落泪。她在心里笑,我也扮演一次娇弱美娘子,再怎么说自己也是英伦皇家艺术学院的旁听生呢。扮自己的亲妹妹,那就是真情实感啊。 她落眼泪,那就是伤心过度,垂垂欲倒;她目视远方,就是凭吊丈夫,寄托哀思;她面无表情,就是心如死灰。演员真是一个好职业。那个小演员抱着她笑得颤抖,但外人看来就是母子抱在一起痛哭,孩子哭到抽搐。那场面那叫一个悲惨。 一个如花妙龄的女子带着稚子送大行的丈夫,人间惨剧不过如此。 司徒家大宅里,白丽芳和司徒悯夫妻俩在商议着可能出现的情况。哥哥的股份应该怎么拿回到手里来。 股东大会上,助理方远把几位股东都通知来参加股东大会。任命新的总裁。 当宋培荣以最大股东的身份入驻光影的时候,白丽芳的愤恨完全不加掩饰。“你这个女人,把我儿子害死了,你凭什么继承他的股份?我司徒家的东西凭什么给了你?” 此时的宋培荣盯着白丽芳,就是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家恶意贬低,对自己善良的小妹妹横加责难。她并不排斥舞女这个职业,但是这种个人作风乱七八糟的人是哪来的自信对别人指三道四的? 她对着其他几位股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来司徒夫人对我的股份持有权抱有疑义,我呢,也没想到丈夫会把他名下的财产全转给我。虽然等儿子成年,我是会再转给小朗的。但是现在看起来,司徒家的人并不信任我。我们还须要时间沟通一下。我本人是非常有诚意,想和丈夫的家人亲近的。不如我明天在家里等着你们几位,那么大的家里只有我和朗儿,孤儿寡母的,有丈夫的家人多走动,大家脸上都好看不是。股份都是大事。总归是在司徒家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说呢。如果没有什么异议,那就这样吧。我明天上午把保镖公司的人打发走,等着你们,我们一家子,有什么不可以坐下来谈呢。” 她心里想着,你们最好都齐齐整整的。也省得我一个一个的找你们,神烦的。我布置得好好的,就等着你们进来了。 第57章 道高一尺 股东会议不欢而散,又给司徒母子俩留下了希望。 母子俩连夜密谋,看来这个宋培荣是愿意和我们亲近的。所以,恩威兼施。她以为股权过户完成,她就安全了,就解除了保镖的保护。这正好让我们利用一下。 “小户人家,哪里知道利益攸关的时候,是多么的你死我活。这么大一笔财富,她若好好地答应还给我们,就罢了,否则,我就让她们母子死在那个别墅里边!” 司徒悯与妻子袁星依互相看了一眼,不用自己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个老女人全给挡在前边做了正好。天打雷劈有报应,也与他们无关。他们只要捧个人场就行了。老太太就这一个儿子,她到手,最后还不全是自己的。这一点悬念都没有。 袁星依:“妈说得对。她年纪轻轻,怎么可能在司徒家守着,而且,大哥身体向来不好,那个孩子我怎么看怎么不像我司徒家的后代,他和大哥一点像的地方也没有啊。也就是大哥就跟鬼迷了心窍似的,拿着那个女人当个宝,却对自己的亲妈不理不睬!那个女人看着是朵小白花,背后不定说了我们家多少好话,让哥哥与妈不亲,与弟弟也并不友善。“ 既然已然要撕破脸,你死我活,那当然是把污水尽量地往那娘儿俩身上倒就是了。反正死无对证。 娘俩商议好对策,先礼后兵,最好那个小女人识相,否则,别怪她心狠手辣。一个在舞场里浸淫过的女人,那诡谲伎俩都是现成的,手到擒来嘛。 宋培宁和小朗也做好了准备。 “小朗,你怕不怕?现在说怕还来得及。明天肯定是要见血的。你也可能受伤。阿姨不能保证能毫发无损。现在换人还来得及。” “阿姨,我不怕,我也练过跆拳道,也懂点摔倒什么的技巧。明天,只要他们碰我,我就倒下。反正我身上您化好的这些伤还有医院里的叔叔阿姨不都是我们的人嘛。这些坏人就应该把他们送到监狱里去。阿姨这么好,他们一定要欺负你。我要和阿姨一起打坏人!爸爸也同意了的!”小演员非常的有义气,他已经和宋培宁混成了好朋友。当然不能做缩头乌龟,让美丽的阿姨朋友独自面对坏人!他最后强调是经过家里大人同意了的,不能让好人被坏人欺负了。这不合乎情理嘛。 血袋都在身上绑好了,你一切都不用管,就按照你说的,只要她们对你出手,你就摔倒就行了,后面我安排了人报警打120急救。可能阿姨会和你一辆车拉走。咱们难兄难弟!监控也已经安好了,人证物证,保险让她们铁证如山,谁也跑不了。” 二人击掌:“替天行道,锄暴安良!?!“ 宋培宁把自己的计划再思索一遍,看哪里有没有漏洞。这一次,就让司徒家在这个望京市除名。谋财害命,敢做就要敢当。我宋家,岂是好欺负的,管叫你有来无回!宋培宁意气风发,想到自己妹妹在婚礼前所受到的欺辱,这次让她们加倍偿还! 市一院院长耿忠就坐镇在医院顶层vip急救室外。今天他在这儿帮小师妹出口气。是的,宋培宁、威廉、耿忠他们史密斯教授带出来的学生。只不过,史密斯想让小师妹继承他的衣钵,小师妹不肯罢了。师兄妹几年的情谊是深不可测的。师妹的事儿,他管不了太多,在自己的地盘里,当然是由着她来了。 白丽芳和司徒悯夫妻俩很顺利地进入了这个,从前对于他们来说是禁地的别墅。看着这占地面积这么大,修建得如此富丽堂皇的地方被那个姓宋的占据着,几个人心里都有点不痛快。几个人对了一下眼神,今天就让她滚蛋! 下人们都被撵得离主屋远远的,虎威镖局的那些人也一个也看不见。几个人心道,真是天助我也。小户人家的女儿,几个护卫的钱都舍不得出。活该她守不住到手的泼天富贵。 几个人下了车,进了院子,见宋培荣没往外迎,白丽芳骂道,“少家教的东西,都不知道迎我们一下。” 袁星依,“妈,这会儿就不讲究这些了,咱们的目的达成就好。她出不出来的都是小事儿。” “也是,我都让这个小贱人给气糊涂了。” 屋子里,宋培荣和司徒朗母子俩都坐在沙发上。一场恶战前的平静。 几个人一副同仇敌忾的气势,她们直接站在了宋培容母子的对面,居高临下。 白丽芳一副我和你说话,你就该感恩戴德的施舍模样,“我不和你废话,把我儿子转给你的股份还给司徒家。” 宋培荣,“等朗儿十八岁,我会转给朗儿的。难道朗儿不是司徒家的人吗?这笔财富是丈夫留给我们母子立足于社会的依仗,是我的丈夫对他的妻子和儿子的责任心、关心和照顾。我就算再软弱没用,我也不能交出去。你就死了这条心。” 她说话尽量的柔柔弱弱,给她们一种她软弱可欺的印象。就这种扶不起来的阿斗模样,还想守着那些富贵,做梦呢。袁星依在心里撇了一下嘴。 袁星依:“嫂子你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妈的话虽然不好听,但却是为了整个司徒家的前途着想的。你想一想,就凭你一个不知道商场是什么的小白花,去公司里能镇得住那些商场上的老狐狸吗?还不是让人家卖了你还帮着人家数钱吗?把股份转给妈妈,有妈妈的面子,让阿悯这个司徒家的大男人上阵去赚钱,你们母子过年分点红利就是了,这现成的好日子,你怎么就想不开,非得把着司徒家的股份不放呢?” 司徒悯:“嫂子你放心,你把股份转给我们,你们日常的一应花销还是从司徒家里出,保证朗儿能接受最好的教育,你也还是司徒家的少夫人,咱们一家人一致对外,和和气气的,多好啊。” “你们说出花儿来,说这白日里有鬼,把天说下来,我的东西,就是我的,谁也别想动一分一毫!”宋培荣忽然就挺直了腰杆,总是略低着的头也抬了起来,竟然突然有了点居高临下的气势,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人整个的气场就变了。剑拔弩张,她也敢和自己对上? 白丽芳:““好好的把股份交出来,我们就承认你是司徒家的人,否则,我儿子身子骨向来弱,家里的医生都说他生育能力只有正常人的百分之一,怎么就有了孩子了?这孩子是谁的?你自己偷了汉子还要用野男人的骨血继承我们家的家族企业,你做梦呢!想什么好事呢!”白丽芳骂得唾液横飞,那张嘴一开一合都是能把她吃了的模样。 小叔子司徒悯和他的妻子袁星依则是充当了和解人,“嫂子,咱妈是在气头上,也不知道是谁在她面前搬弄是非,说了小朗的坏话,老人家嘛,都比较顽固还固执,要不,你和小朗先搬出去,她看不见你们自然慢慢地也就不生气了。那些股份,在您手里和在妈手里都是一样的,反正是司徒家的财产,它也不姓宋不是?父母百年之后,还是会有朗儿一份的。您说呢?” 司徒朗被吓哭了。他上去喊奶奶,被白丽芳一把推倒在地上,“谁家的野杂种,也来妄称是我们司徒家的高贵的血脉!” 宋培荣把司徒朗扶走来,揽到自己怀里,发狠道,“你们尽管逼吧。逼得我狠下心来,就把名下的股份全捐赠出去!谁都别想要一毛钱!我会把你们的嘴脸让望京市的人都看看,你们号称世家豪门,为了钱财,逼迫弱媳幼子的嘴脸是多么的丑恶!” 袁星依:“嫂子,你觉得如果你不把股份交出来,你还走得出去这个院子吗?我们先礼后兵,你也不要不识抬举,看清楚形势,大家和平过渡,比什么都好。否则,”她和司徒悯对视了一眼,“就这么给你水,给你电,你觉得你们母子俩能活几天?这个院子我们已经派人封锁了。对外只说是母亲怜惜你们,怕你们照顾不好自己,全接回了司徒老宅子里。就算是拉着你的手,你也得签了那个股权转让书,敬酒不吃吃罚酒,何必呢。” “不老老实实地听我安排,我就一把火烧死你们,是我的还是我的!”白丽芳恶狠狠的说。 司徒朗在宋培荣怀里挣出来,他端起桌子上的一杯水迅速地泼在了白丽芳的脸上,“你这个老巫婆,不得好死,敢欺负我妈妈!我和你拼了!”他站起来绕过了茶几,作势冲向白丽芳,白丽芳一看这熊孩子这架式,抬脚就踹了上去,而司徒朗还是躲过了一踹之势,用脑袋撞向了她。二人一起摔倒。 荣培荣一看儿子摔倒,她拿起茶壶和茶碗分别砸向司徒悯两个人。 由于怕别人听到屋子里的声音,双方都非常有默契的把下人撵得远远的。这就更方便了。如果单纯的以实力来讲,再加上几十个这样的小瘪三,也不会放在此时的宋培荣的眼里,但是,她有一场大戏要演。她是主角。所以。现场就成了下面这样的: 司徒悯两口子被攻击,肯定会还手啊。二人站起来形成合击之势,怕得是他们不动手,监控镜头里证据不充足,二人站起来欲将宋培荣制服的时候,场面上就是一片混乱,大家乱打出手。 宋培荣伸手将要倒地的司徒朗拉住,而白丽芳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已经被宋培荣用博古架上的花瓶砸晕了过去,地上玻璃碴子上,躺着白丽芳。她在作天作地地叫喊着,“啊,我的脊柱断了啊。我动不了了,快来拉一下我。” 宋培荣怀里躺着司徒朗,孩子不知道被谁打中了要害部位,此时,声音虚弱,奄奄一息,“妈妈,我疼,我疼,我是不是要被坏人打死了?”他咬碎了嘴里的一个血袋,里面是一多半番茄汁和很少的动物血液。毕竟是要放在口腔里的东西,口感不能太差了。让孩子从心里犯恶心。男孩子的嘴角流出血来,看来是内脏伤了。 “不会的,妈妈马上送你去医院。你不会有事的。宝贝。” 宋培荣骂:“你们要钱就要钱,为什么要杀死我的儿子?”她站到白丽芳面前,狠狠地踹了她一脚,这一脚将她的肋骨最起码踹折了三四根。 白丽芳,“别碰我,我要去医院!”她只知道自己受伤了,哪里顾得了司徒悯夫妻两个都昏过去了。 宋培荣手里捡了一个玻璃片,摁在了白丽芳的脊柱上。杀猪般的惨叫响起。“司徒夫人你怎么不知好歹?我拉不动你,报警吧!” 当警笛呼啸着开进了别墅里时,看到的就是一片惨烈现场。司徒悯夫妻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警察正在把宋培荣母子抬进急救车里采取紧急措施。白丽芳被抬进了另一辆车里。二人想起宋培荣把古董瓶子砸到她们脑袋上那个狠劲儿,眼前没有那个女人,她们心里都打寒战。妈呀,这眼神太可怕了,怎么就跟杀神似的。 因为他们是这起惨案的当事人,当时就被控制带回了警局。 他们只说是哥哥没了,担心嫂子和侄子,过去看望,不知道为什么宋培荣就发了疯,拿起手边的东西攻击他们。他们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敢和她动手,就被动挨了打,被击晕了过去。 负责记录口供的小姑娘,噗嗤一声就乐了。“真是好小叔子,我记下了。” “上边有令,你们是是凶杀案的第一目击证人,有重大嫌疑,先按照程序拘留七天,你们也可以自己提供证据证明你们与此次案件无关。” “怎么就成了凶杀案了,不过是一家子口角,意见不合就动了手,没那么严重吧?警官?” “司徒朗死了,宋培荣重伤到现在还在icu里抢救。你们说是家庭矛盾?带走!”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这才真的傻了眼。一直以为一家子对一个傻白甜加一个小娃娃,胜券在握,不费吹灰之力,咋就成了杀人嫌疑犯了呢。 “警官,请问,我妈伤势如何?没危险吧?” “高位截瘫,刚做完手术。脊柱神经受伤了,不过,一条小命是救回来了,也算是万幸。以后再想去找儿媳妇麻烦恐怕是力不从心了。毕竟,不能走路,身体器官就会一样一样地慢慢 地衰竭,多行不义必自毙!这种女人世界上还是少一点吧。空气都能更清新一些。”警察倒是话多。说了自己的一些感受出来。 “办案子说话是要负责任的。谁让你把主观情绪带到案件中来了。是想被处分了吗?又胡乱说话!”另一个警察及时提醒。 “嘿嘿,我不是看不惯嘛。一堆人欺负孤儿寡母。” “你不用看不惯,恶人自有国家和法律制裁他们。这两人暂时收监,我们出去寻找证据,一定为那娘俩主持公道!” 第58章 司徒家彻底败落 司徒慥病中,光影集团股票动荡不已。连着一个月的跌停。股东和股民们怨声载道。 可是谁让你起了贪心呢。股市就是一个老虎机一样的存在。开始可能让你有点小甜头,到最后,除了庄家,有几个能从这里面取利的?倾家荡产是小事,跳楼跳海是正常。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如果有,那肯定是掺了毒药的。 宋培荣手下的团队抄底买进了一些,目前她手里有百分之八十的股份。自己给妹妹要把一切后患都扫清了。让司徒家的光影成为历史,以后望京市能记住的只有宋家光影集团。 此时国内的宋培荣住在市一院的vip病房里被特护着,而司徒朗因伤重抢救无效,在昨天夜里二点四十五分的时候,医院给开了死亡证明。 宋培荣醒来的时候,她同意接受警察的询问。两个警察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小女人脸色苍白的没有点血色,眼光是灰败的,没有一点神采。毕竟,她的儿子刚被恶心误伤打死了。而她也刚从急救室出来。 主治医生跟过来,”宋小姐刚急救回来,就要求见警察同志。我们也不能拦着,人命关天的事,但希望二位能言语简短,尽量刺激病人情绪。时间努力缩短。” “我的儿子没了,我要凶手以命抵命!希望政府能给我们孤儿寡母一个公道。我也会别墅里那天的实时监控拷一份给你们。司徒家一定要付出代价。稚子何辜?为了钱,如此逼迫我们。” 一时间动荡的光影集团更是雪上加霜。 宋培宁在病房里运筹帷幄,外面舆论则如火如荼。 “人间败类,为钱丧心。” “谋财害命,天理难容!” “丧心病狂为谋财,害死人命罪昭彰” 司徒一家人再度成为望京市的新闻头条与笑谈。 白丽芳躺在病房里,非常的绝望。从此就再也不能自由地活动了。脊柱神经损伤,这是不可修复的。可儿子司徒悯呢,为什么她们不来看自己? 警察来了,“白女士,据公安机关调查取证,你与司徒悯、袁星依上门逼迫其交出股份不成,利诱威吓,最后大打出手,混乱中,伤及幼儿司徒朗,不治身亡。宋培荣女士报案,要求杀人犯偿命。你作为犯罪嫌疑人之一,从今天起,由警察监管,听候判决!暂时在医院治疗。病情稳定,到庭听从判决。你也可以提供对自己有利的证据交上来。洗清你的罪责。” 公安局里,经鉴定,宋培荣提供的实时监控是真实有效的,未曾剪辑过的。可以作为呈堂 证供。根据对图面现场分析,可以认定白丽芳和司徒悯、袁星依上门威胁不成,恼羞成怒,一时情绪失控,对宋培荣母子实施人身伤害。致使一死一重伤,有医院的医疗诊断书为证,证据确凿,三名嫌疑人予以批捕,等候法庭宣判。 司徒悯夫妻人心不足,一心想把光影握在自己手里,偷鸡不成,小命也要送监狱里去,二人悔不当初。有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每年也分百十万,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不成吗?为什么一定要和白丽芳那个蠢女人合起伙来贼心不死。完了,完了。 宋培荣在医院里的伤势一天天的见好,精神也慢慢地恢复了。戏演得差不多了。她得出来上法院要求判决去! 司徒悯夫妇一直在找律师沟通,希望和解。宋培荣,坚决拒绝!我只要一个公正的判决,没有庭外商谈的必要。而且,对于杀了儿子的罪大恶极的杀人犯,如果不是为了恶人不值得,她都想亲手宰了她们。律师原话带回,二人更绝望了。 一审判决下来的时候,宋培宁已经回了自己的父母家里。司徒慥的那套别墅直接挂牌卖掉。只说是伤心地,不想居住。 判决白丽芳恶意伤人致死,后果严重,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判决司徒悯和袁星依恶意伤人致死,后果严重,判处有期徒刑十七年。 其手中股份折合人民币赔偿给宋培荣作为其人身伤害的民事赔偿部分。 三人不服,要求二审,两个月后,望京市中院作出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三人终于死心了。一无所有的她们在监狱里的漫长日子必然不会好过。 高位截瘫的白丽芳因为手里没钱而卖掉了司徒家大宅,试图换回自己的健康。最后无功而退。监狱方面对这种大龄女罪犯,还是病患,直接扔进了公办精神病院监管起来完事。 而司徒悯夫妇将要为他们的贪心付出十五年的自由并将面对未来走出监狱后的一无所有的 人生,这个结局也算是给好人一个交待,一个还算可以接受的结局。 光影百分之九十股份都到了宋培荣的手里。她从国外招来了华尔街金牌总裁,来替她打理这个光影集团。她才不屑于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这么无聊的商业案例上面。 一场战役,没有伤亡,全身而退。从此,望京市上层再没有司徒一家。 那个柔弱的女主人宋培荣也被时事锻造成了一个女强人似的存在。她顶替着宋培荣的名字在这个望京市里成了女中豪杰,谁都不敢小瞧的存在。 而她也厌倦了从前世界为家的生活,在房地产开发商开发的金怡佳筑里买下了她自己的别墅,开始了她快乐的钻石女王老五的生涯。那些个青春小男生,影帝视帝,只要是好看的,她感兴趣的,就可以被邀请来一亲芳泽。 司徒慥和岳父母一家在英伦过得也是百常的顺心而惬意。小朗特别喜欢这个国家的开放式幼儿教育。每天放学都不舍得回家。于是,这个身份对调的故事就这么一直持续了下去。 宋培宁言明,你们任何时候都可以回来,光影就是小妹妹的。她才不要。她在世界各地的股份和专利等财富自己还弄不清呢。没时间管你这个。让那个经理人每年给你汇报就行了。我该做的已经做完了。 宋培荣这个身份我得留着。她笑着说,“山人自有妙用。” 于是她就在她新置办的金怡佳筑的另一座别墅里过起了她女皇一样的日子。她有的是钱,男人还不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谁说男人玩女人是社会常态呢。她不也照样把那些在屏幕上不可一视的美男子们玩弄于床第之间,股掌之上? 有时候,她想起那个曾经对她一心一意的男人,但随之就用现实生活中的另一个男人把他的面容压下去。一个不忠的男人,就是一条背叛主人的狗,永远不值得原谅。 当宋培宁凭空在世界上消失的时候,某国的王子怒喝一声,“废物,全是废物!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没有了?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怎么,这么大火气,心上人一个没看住,跑了?也是,没名没份的,连个希望都没有。挺让人上火的。这事搁我身上,我早就走了。”伊丽亚公主走下楼来。 “这个联姻是谁爆出去的?马上给我撤掉,联姻的事再也不许提。你不过是在我这儿避难,要有避难的觉悟。” “这关系到两国的邦交,不是你我能说了算的,你就别难为我了,我不过是一个婚姻不能自主的受气的傀儡公主。” “那姑娘就这么一个联姻都接受不了,你若以后正式继承了王位,哪个国王没有十个八个后妃在宫里头放着。我劝你,也别再穷追不舍的了。放了她自由也是爱她的表现嘛。” “不,我的王宫里将只有她一个王后。我不会放弃她的。”杰森王子镇定了一下情绪,“我就算是放弃了王位,都不会放弃我的姑娘。她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给我一点信任这么难吗?” 伊丽亚看着这个伤心的专情的男人,想起自己青梅竹马的恋人,自己挟恩以求,来让杰森帮自己离开那个王宫,为了自己的爱情美满,却害得他与自己的爱人劳燕分手,心下黯然。自己悄悄地离开了这个正沉浸在伤心和难过里的男人。 手下这些人也是冤枉。 这就是一个祖宗啊,不敢关,不敢锁,捧着还怕掉根头发主子不依要他们命!虽说天天看着这么一个大美人赏心悦目,谁都知道这美人可是野玫瑰,那是带刺的! 主子爷拿人家当心肝似的宠着。突然回国新闻就爆出来跟另一个小国的公主联姻了。这祖宗在家里还和他们一起喝酒庆祝呢!哪有一点自己的心上人被横刀夺爱的正常模样! “庆祝杰森王子殿下新婚快乐!” “祝他和那个小公主琴瑟和偕,合欢百年!” “cheers,cheers.\" 这美人这风度让他们这堆为她抱不平的男人都汗颜。 ”别这样啊。弟兄们。别跟死了老子娘似的。男人嘛,权利和利益至上,如果你们以为在至高的权利面前,你们主子会选择我这个一无是处没有后台的小女子,那绝对是误解。” “来吧,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他人是与非。你们替我不平有什么用,我让你们把我放出去,你们肯吗?就算我们有点私交,也不到能枉顾自己身家性命的份上。对吧?” “弟兄们,假如有一天我真的消失了,那个混蛋找你们麻烦,你就告诉他,我说的,如果他不迁怒于你们,可能还有机会见面叙叙旧什么的,否则,天堂里见吧。也算是你们这几天陪我喝酒我拿你们当半个朋友了。这可是我的忠言啊。记住了。” 当一架直升机停在院子里的时候,宋培宁和这堆陪着她喝失恋的酒喝的东倒西歪的可爱的保镖们挥手告别:“弟兄们,再见啦,告诉你们主子,别找我了。姑娘就是一片去,偶尔照耀在了他的波心。不要太留恋。蓝天很广阔,白云朵朵飞。我们天朝大夏有一句话叫做,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他不仁,我不能不义。再相见还是朋友啊。”这姑娘叽哩咕噜说了一大堆没头没尾不着边际的话,她跳上飞机走了!给他们留下这个烂摊子,让杰森暴跳如雷! 飞机上,一个大胡子海盗模样的高大男人走过来,宋培宁抬拳和他对了一下。 “谢了。” “不客气。谁让你是我们的金主呢。金主有命,我啊敢不来。” “辛苦你们一趟。这次的酬劳我就不开支票了。直接让他们给你的基地送去一套俄罗斯国防部最新研制出来的雷达探测系统。只要开通了,哪怕他们身上有最先进的防窃听装置,也会现出原形来。能让你的基地的安全等级提升到世界顶尖水平。” “宁姐,小弟感激不尽。” “不用套近乎,刚才还说我是金主呢。” “您是我姐啊。没有您,我的基地早就被吃掉多少次了。您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我是看在瓦尔塔的面子上,你不用谢我。只要瓦尔塔好好的幸福着,我一切好说。” 宋培宁脸色一变,“杰克,从前我一概不过问。但是你今后若是让瓦尔塔伤了心来找我,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我要你的命!我不是吓唬你。” “我现在对瓦尔塔一心一意,只要发现有哪个心怀不轨的,我直接就处理了,决不让她有一点不高兴。现在她就是我的心头宝,她怀孕了,说是让你做我们孩子的干妈呢!” 杰克脸上的喜悦是从心里散发出来的,宋培宁接受到了他真诚的幸福,也为自己的朋友高兴。“好,让她放心,等孩子出世我会送份大礼给她。这干妈也不是白当的。” 从前自己只是留恋着杰森的热烈的爱恋,也对这份爱情的不确定性表示怀疑。但他信誓旦旦表示自己能解决一切问题。也就沉浸在爱河里享受一下。自己的理智还是在的。一个国王的王储,怎么会和自己一个没有背景的东方姑娘成就一段爱情。他们国家的男人重男轻女,实行一夫多妻。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所以,当条件允许的时候,爱情谈谈就好,没必要互相难为,那这世界多没趣。强人所难从来不是她的人生哲理。她信奉的生活道理是活在当下。得乐且乐。只要当时珍惜了,那么有一天如果真的没办法失去了,也不会后悔。 我是一片云,就让我随风而去。从此山水不再相逢了吧。 第59章 吕伟要离婚了 吕伟回来了! 郑芬有点意外。她早已心如死灰。这个男人天生就是吃软饭的。为了郑家的财富,他能弯 下腰、低下头,给自己当孙子。享受这个小男人的服务的时候,郑芬觉得自己挺得意的,如今他拿着从前在自己面前耍过的套路去侍奉别的女人。她觉得有点无法接受。这简直就是对自己的侮辱嘛。 现在的宋培荣早已是今非昔比。当初她不过是一个小白花,谁知道那司徒家是什么样的虎狼之地,竟然能将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生蜕变成一个在商场上横行无阻,叱咤风云的女强人的?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上去招惹。欺软怕硬是人渣的本色。 吕伟进来的时候,郑芬在梳妆台前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她本就没有能靠着一张脸就把老公哄住的本事。不过是仗着自己是郑家的姑娘,借着郑家这棵大树的势,威风了这么些年。一旦人老珠黄,再没了郑家这个依仗。吕伟那个小人,一时间翻脸也就是必然的了。 “你要离婚?你在我郑家吃香的喝辣的,这么多年还没有养熟吗?就是一条狗吃了这么多年的饭,也该认得自己的主人了。你倒是毫不犹豫。就因为又巴上高枝,把自己卖到宋培荣那个富婆那了?你确定,你离了婚,她就会要你了?” “郑芬,夫妻一场,我们没必要说那么难听。我傍富婆,那是有富婆愿意让我傍。我虽然不是君子,但也不想最后和你反目成仇。你们这一家子在郑家的时运已经到了。苏黎一家人回归,旧府重修,不会给你们一家子在郑府里作势的机会了。这里再也不会有你们的立足之地了。你们自己识趣点赶紧离得他们远远的,能全身而退就是福份。否则,郑戋醒过来了,据说情况恢复得不错。吴迪也在那里盯着你们,苏宸旭一家也不是好相与的。群狼环伺,你若聪明,便不会与我同室操戈。你们母女算计郑家兄妹俩的事我可是一清二楚。” 吕伟本来就白净,身材也算高大。但,在郑芬眼里,一直是以忠犬的面貌出现,今天郑芬才发现,这个男人,如果认真的打量,奸诈多于忠厚,那略带三角的眼睛,塌陷的鼻梁,嘴唇薄而红润,这是在那个女人那里被滋润的? 一个男人如果心不在你那里,留他下来也没什么用。从前的夫妻密语,现在就是互相攻击的利器。离就离吧。 “你出轨在前,算是过错方。所以,你得净身出户。家里生意最近艰难,你也知道,政府监管部门已经介入,要破产清算了。你自己做得事自己也明白。只要你觉得良心上过得去,今天就去派出所把离婚证领了吧。” 吕伟以为无论如何会费一番唇舌的。没想到郑芬这个向来没主见的女人如此干脆。 “儿子在监狱里,须要打点,离婚后,你和别的女人双宿双飞,想必也没有心思在我的儿子身上。但,我手里实在是没钱了。你若能看在毕竟是你的骨肉的份上,给我点钱,也是你这个当父亲的对儿子的一点责任心。儿子的事,我一个当妈的,不能当没有那个儿子,我还是要为了儿子该打点打点,能做到什么份上,尽心尽力吧。”郑芬心平气和地样子,似乎是已经认可了这个现状。 如果她歇斯底里,那么他甩手走人。可过了这么多年的媳妇只是提了个要求,要点分手钱,吕伟还是觉得可以接受。虽然公司款项被他伙同会计套走了不少,但是也不能多给,这是他这么些年卖身的钱呢。哪里是容易到手的。 “我给你五十万,以后儿女的事儿,你就多操心。念念如果以后有了人家,我也会出一份嫁妆。那是我的女儿,这是不变的。” 二人和和气气地就把拆伙的事定下来了。 看看时间,十点不到。 吕伟掏出支票簿,填了一张五十万的到付支票递给郑芬。 郑蓉听到消息,外孙子、孙女这么大了,闺女要离婚!她气势汹汹的进来,看到吕伟,她伸出巴掌就扫了上去。吕伟是什么人,怎么会让她得手。自己是要凭着这张脸过好日子的。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怎么有脸回来的?” “我当然得回来,我不回来怎么离婚呢。老太太我劝你省了你那点心思。我不是郑戋和郑晓丽,由得你们算计。你要是敢和我叽叽歪歪,我就找郑寔和冯如月聊聊她们的儿子和女儿当年的那些事儿!老了老了,你再进了监狱,你还能活几天。”吕伟从来没喜欢过自己的岳母大人。这个女人心黑手狠,最是无情无义。算计起人来那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说起来,好人和坏人有明确的界限吗?坏人在背地里也是喜欢好人的。 提起当年的事,郑蓉就哑了。她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床上和吕伟聊了多少。但是这姐俩的事儿是个禁忌,不能提起的。她恨恨地跺了跺脚,骂了女儿一声,“这就是你找的好男人!”然后愤愤不平地就走了出去。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她们离婚的日程。 吕伟开车,带着郑芬一起去了派出所。郑芬上大学的时候就有了车本,只是没怎么上过路。每次出门都是坐在吕伟的副驾上。这些年的习惯真的是害人不浅啊。如果自己会开车的话,何至于与这个抛弃自己的男人置身于一个狭窄的空间里。 一旦某种习惯成为自然。当那个你习惯了的人从你身边抽身而去时,你才会更加的抽筋拨骨,痛不欲生。 今天吕伟开着一辆最新款的路虎,他从前的车子已经十来年了,是一辆东风标致,二十多万。是自己给他的生日礼物。 这辆有点野性的男士车,得百万以上吧。这个男人的道德真是没有底限,用卖身的钱在自己这个妻子面前耀武扬威,他扬得起来吗? 一个小瘪三,就算是穿金戴银,也挡不住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股子穷酸气! 一切顺利,派出所的小姑娘盯着问了两遍,真的要离婚吗?需要调解一下不?有没有儿女生活费用和财产纠纷?确定二人没有和解的可能,双方自愿,结婚证收回,换了一个离婚证回来。 吕伟从这个婚姻里得到了这二十年的好日子到今天划上了句号。他是个利益至上的男人。一个婚姻充满了危机的时候,他主动地离开,是很聪明的选择。他不过是个外姓人,凡不上为根本到不了手的财富搭上自己的后半生。郑家母女是执迷不悟的,她们不会甘心被苏黎一家子撵出来,必然会再生事端。两个女人,他轻视的想,还是那种不知道感恩的,把自己的儿女也教育得把别人的东西当成自己的,现在,恶果已经出现了,儿子被算计进监狱里度日如年,闺女郑念,据他看来,恐怕也会在不入的将来遭遇横事。他一个上门女婿什么都没有做过,不过是跟着喝口郑家的汤罢了。凡不上在郑蓉母女这条船上为她们出生入死,虽然那也没什么用。他还是先跳下去明哲保身好了。谁让她们当初一定要做那种缺德事呢。 郑家现在就是是非窝,吕伟拿到了离婚证,觉得自己置身事外的做法非常地明智。妻子如衣服。脱了一件,换下一件就好了。女儿是别人家的人。早晚的事儿。不和自己操那份闲心。 “二十年的夫妻以后就成了陌路,”郑芬觉得自己的爱情就是一场笑话。这个男人当初花言巧语把自己骗到了手,也在郑家享受了这么些年。眼瞅着自己家危机四起,没有一个男人的担当,他先跑了。也是聪明。“最后吃一顿散伙饭吧。”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人间莫不如此。郑芬也想开了,就凭自己一张整容脸,留不住丈夫的心,但,凭着郑家这个姓氏,让这个小白脸在自己面前扮演孝子贤孙二十年,也算是自己赚了。否则,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家的黄脸婆。哪里有什么优势可言。 饭店里。 夫妻二人倒没有刚离婚的样子。吕伟也一如既往地桌上桌下的侍候着。既然她这么知道进退,自己不能让一个女人比下去吧。善始善终的演戏也让他演出了三分的不舍来。 郑芬:“你这么殷勤的对我,会让我误会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 吕伟 :“不是夫妻,也未必就非得成陌路。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嘛,男女之间,一旦有了孩子,就这辈子都牵扯不清。所以。以后就当朋友当家人也未为不可啊。只是不能随意上床了。”他觉得自己挺幽默,还笑了起来。 一瓶分手的酒,喝得七七八八剩了个底。郑芬将它全部倒进了吕伟的杯子里。 吕伟站起来,“我得出去抽根烟去。喝得有点急,我得沉一沉。” 郑芬扬手让他自便。 关上包厢的门。 郑芬用一个新的手机打出去一下电话。 “要他一双手,或断或废。我出二十万。卡号给我。” “好。订金十万,打过来,当天就安排。” 吕伟回来的时候,郑芬手里端着自己的杯子慢慢地啜着。 “就等你回来了。我们最后再碰一杯,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讲究还挺多。好。碰一个。”吕伟想到从此摆脱了这个鞋拔子脸的女人,心里有些畅快。他端起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 “以后有事需要帮忙,还是可以找我。大家在一个城市里,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吕伟此时感觉良好。他很想在郑芬面前摆出一个“爷现在有钱了,一切不在话下,我能量现在也很大”的谱。可惜,郑芬此时心思似乎不在他身上,她想象着吕伟没有了一双手的画面,诡异地笑了起了,吕伟有点头皮发麻。这咋的了?怎么离个婚还把她喜坏了?还是伤心傻了?和自己吃这顿散伙饭,吃完了,才知道丈夫没了? 二人在店门口分手。 吕伟站在那儿,酒意微熏,心情愉悦。 他想着,宋培荣养着他,还给他自己的公司订单,给这金主挑份礼物去?他低头查地图附过哪里有珠宝店。往前五百米有个世纪珠宝城。好,去看看。 街边上一辆破面包车里有一个司机,后面两个壮汉正在接听电话。 “大哥说了,就是那个男人。这个时候最好下手。午后辰光,路上人还少。快,套上丝袜。别让监控拍到正脸。六子把包塞他手里,后面一群弟兄追过来,围起来就打,重点是手,打完就走。” 吕伟晃晃悠悠地走在街上,在摆脱了与郑芬的婚姻之后,他的心理莫名的放松。郑芬这个女人,要才无才,要貌无貌。整个容还是那种让人一看就知道是赝品的次等脸。与自己当下所拥有的宋培荣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面对着这种智慧的女人,有才有貌。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日子啊。 他畅想着以后一定要使尽浑身解数,让宋培荣对他死心塌地。然后就算是再次入赘也无不可。男人不用太在意世人的眼光,什么好男不入赘什么的陈词滥调。最优秀的男人才有让人招赘的本事。一般的男人人家根本就看不上好吗?看那些皇家公主,哪个不是招驸马的?男人们不都是上赶着的想求着入皇家?这和民间有什么不同?自己没本事让人看上,还站在一边摆着自命清高的恶心嘴脸,一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酸样。 哪有自己凭着一副高大俊朗的帅哥模样,前二十年吃郑家,虽说不上富贵荣华,那比起当个小作坊主的儿子来说,那日子也是天上地下。再往后,宋家姐姐对自己可是青眼有加的。一定要扒住这个大粗腿,打死不松手!后半辈子的好日子就握在自己手里啊。 第60章 吕伟 ,一切成空 如果自己和那些没用的男人们一样,抱着一张没用的脸皮当金子一样。自己怎么可能开着豪车,对,就是豪车,宋培荣刚扔给自己一把车钥匙,就是今天自己离婚时开的这辆路虎discover 4,今年最新上市的。当时她说什么来着,觉得车型挺适合你的,就送你一辆,先凑合着开。以后有了喜欢的,告诉她。这才是有钱任性,豪横豪横的啊。 “宋姐,我在外边,准备去给你挑个礼物,小弟钱不多,您不要嫌弃啊。总是收您的礼物,来而不往非礼也。晚上见。宋姐。”一个只知道索取而不知道付出的宠物在主人身边是待不久的。女人无论她多么有钱有势,还是会喜欢有人把自己放在心尖上念着,宠着,惯着的。 而自己就是那个一等一的与金主情深意厚的宠物。他自得地想着。 “快追,快追,就在前面!别让他跑了!” 一个人从身后冲过来的时候,往他怀里塞了一个女士包。他出于人的本能,伸手就抱住了。也许是福至心灵,他想这不会是个圈套吧。 恭喜你,猜对了。这就是个针对于你的圈套。还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一群男人的盛宴,以势压人,以多胜寡。这种时候,法不责众,而且大家众口一致地在骂着“打死你这个小偷!” “让你偷东西!” “刘小姐的包你也敢偷!找死!” “打断他那一双作恶多端的手!看他贼眉鼠眼就不是个好东西。长得也算是高大,怎么就不干好事!” 正是午后,旁边的店家听到外面大呼小叫都出来看热闹。 但出手相劝的一个都没有。打小偷唷。打吧。打死一个少一个。无论你有多少理由,都不应该在街上公然行窃,挑战社会公序良俗嘛。 吕伟被围在中间,根本就没给他辩驳的时间,就挨了一顿打。他这种虽然是一肚子小人的黑心思的人,真刀真枪的和人打群架的经验那是没有的。他一直信奉的是,和平年代,哪那么多的黑道风云,大家更多的时候拼的是脑子。他奉公守法,吃个软法,也是软软乎乎的,所以从没有在个人战斗力上下过功夫啊。这会儿,他这个后悔啊。早知道有今天这一劫,他说什么也得去弄个黑带白带的啊! 可能痛苦的时候时间就过得特别的慢。就如此时此刻的吕伟,在他的心里已经过去了漫长的时间,咋就没有人出来帮一帮他?他也是有交个人所得税的啊。人民警察叔叔呢?果然宣传画里全是骗人的。在你最需要的帮助的时候,你是你自己! 其实这种混乱的时刻也就几分钟。两个男人看着这个草包,笑着骂,真他妈的是吃软饭的,就这几下子就躺下了。别废话,赶紧着,两只手给他打废了,好结帐! 他只听到咔嚓咔嚓两声,剧痛传来,两只手反向方弯下来。疼,疼死了。 一群人作鸟兽散,也没人提议把他这个小偷送派出所。路上的行人都躲得他远远的,都听到在打小偷。真的假的,没人在意,大家都知道的是,出门在外少管闲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有天夏的祖传下来的顺口溜叫做,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没人想过这种智慧到底对不对。但却都是耳熟能详的。 当别人处于危难之中的时候,你去帮一把。而当你有困难的时候,才有人也会热心肠地用你一把。好心对好心,四两换半斤。每个人都有无视别人的苦难而作壁上观的时候,当然,吕伟也有。他痛恨此时身边的每一个人。为什么不肯施予援手? 这种痛恨时间并不长,一辆警车就打着警灯一路飞驰而来。街边有好心的店主报了警。 警察处理这种事很有经验,他略问了路边店家几句话,就直接把吕伟送进了附近的医院先予以救治。 医生的诊断结果是让吕伟不能接受的,他的两去手骨骼断得太彻底,没法接续上。如果选择截肢的话,更安全。否则,保守治疗,有了骨头坏死的现象,就后患无穷。 一双手,对于吕伟来说,那简直就像生命一样重要。他无法想象没了一双手,他要如何面对生活。他再也无法自己料理自己的一切,再也无法抚摸那些美丽温柔的女人,宋培荣那里也就再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最悲惨不过如此!他还刚刚离了婚! 当吕伟的父母来到吕伟的病床前时,这个一向自命不凡、入赘进了豪门的儿子像一只被煮熟了的虾子一样,从来没有过的畏缩无力和颓唐。当她们知道医生的诊断的时候,小作坊主人的两个老人都有些绝望了。天降横祸啊。 郑念得知自己的父亲在医院里的时候,她打电话给了母亲。 母亲冷冷的告诉她,“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愿意去看一看他,就去吧。毕竟那是你的父亲。” 郑念也听说了自己父亲在外面的风流韵事。她这个做女儿的向来就觉得自己的妈配不上这么高大帅气的父亲。不过是仗着郑家的门楣,也让没什么姿色才气的母亲入了父亲的眼。就凭父亲的长相,有很多富家小姐愿意嫁给这种一无所有的男人的。她的身边就有一个来自高干家庭的同学,姥爷姥姥全是最高法的厅局级干部,女儿就嫁了一个在京师打工的小学没毕业的农民工。为什么?因为那个男人来自草原,一身的粗犷男人气息,长得那是一个帅啊! 男人嘛,有身材,一张脸长得酷。也是商品,可以待价而沽的。郑念从来没觉得凭一张脸傍女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就像女人傍大款是一样的。谁规定男人就不能充分利用一下自己的天然资源的? 她知道吕伟和宋培荣的那点事。她想,宋培荣一辈子没有结婚,近五十了,也没有一男半女。如果父亲真的有本事和她结了婚的话,那她也算是光影的少东家了啊。就是见面礼宋培荣都不会少给。不得不说,郑念遗传了吕伟的阐发思维的能力,就像那个一篮子鸡蛋就能让她幻想最后成为公主的养鸡场的女工一样。喜欢做这种美梦,并且坚信它有一天总会成真。 活在梦里一点错也没有。但是把自己的梦想建立在别人身上,就不是明知的抉择。人还是要有梦想的,万一能实现了呢?吕伟给大家做了一回菩萨,在当代社会现身说法,用自己的亲身经历给大家上了一课。 早知道有今日这生不如死的时刻,他一定选择当好自己的小作坊主的作子,找准自己的定位,不会想着凭自己先天的优势去走什么傍富婆的捷径。捷径很方便,陷阱也多啊。 等他在医院里接受了自己双手已废的事实时,他才回想起来,自己那个前妻当时的心不在焉。自己这场祸事来得太突然了。影响了自己的智商。如果真的是这个女人干的,那自己刚给了她五十万,是自己花钱把自己整死吗? 他想起来一句话,如果一个女人狠起来,那就没有男人什么事了。 真的是好狠啊。 宋培荣接到郑念的电话,她的身边那个叫黄朝的电影演员正把刚从泰国空运来的榴莲剥好了放在轻薄且质地精良,上面印有几枝印象花枝的名贵的骨瓷托盘上,上面放好了小勺。看这样子,如果宋董同意,他是一点也不介意给她代劳送到她嘴里去的。但是,不行,他刚获得这位女王的约见,不能唐突。要循序渐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对,宋培荣,在他眼里就是那块热豆腐。这个女人有无量的财富,手下的光影垄断了本市电影行业一多半的资源,如果把她侍奉好了,冲进奥斯卡,也不是不可以。宋培荣,给了这些自以为姿色不错的男人们一个希望。也把傍富婆当做一项事业。 “郑念?吕伟的女儿?” “宋阿姨,我爸在医院,您能来看看他吗?他说您是他最好的朋友。他现在特别需要您这个朋友在他身边陪着他,安慰一下他。他手受伤了。” “受伤了找医生。你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是我的朋友的。我身边的男人只有一种,就是上床用的。下床该给的我也给了。” 黄朝低声给她解惑,”吕伟昨天被人弄折了两只手,医院诊断是截肢,保守治疗后患无穷。如果去国外的话,有最先进的神经细胞修复技术,可能功能恢复也就三四成吧。但这不是他一个小作房坊主的儿子可以支付得起的。而且,他和原配郑芬离婚了。郑家不可能为他支付医药费用。“ “可是,我爸因为你已经离婚了,阿姨。您不能如此无情无义啊!” “小姑娘,我告诉你,无情无义不是这么用的。他一个大男人,要离婚,和我没什么关系,又不是我让他离的。我也没有承诺过什么。而且,别叫我阿姨,我没你这么大的外甥女。” 郑念本来想趁着自己这个亲爸和宋培荣的那点床上关系还有点感情,打一下感情牌,和宋培荣拉拉关系。结果宋培荣一点情面不讲。直接撂了电话。她很气愤,就没见过这样的女人。难道不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吗?爸爸陪了她也一个多月了,就算不是似海深情,那来看一眼病人总不是过份的要求吧。这个女人真的是下了床就不认人啊。 宋培荣其实昨天就知道了吕伟的事。她的信息渠道也是相当发达的。自己一个女人若不能统领全局,要如何守得住光影这么大的基业?她略为弱智一点,早就让身边的男人们骗光了。一个个的都这么有信心,想从她手里讨香火。那就来呗。不过就是些喜欢利用女人达到自己的目的的男人。但,如果每个床伴都让她出手来为他们收拾自己的烂摊子。那就是异想天开,怎么可能嘛。 这会儿,她倒是有点佩服吕伟的那个原配郑芬。这个女人,智商不行,但该狠下心来的时候能壮士断腕,就事论事,女人嘛,就是要如此,否则让男人利用了还在他身后泪眼涟涟得求他怜悯,不就蠢到家了?男人都是虚荣蔳情利益至上,并且还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们的动物性是掠夺,当你身上无利可图的时候,你哪怕把自己的心肝肺都挖给他吃了,他还会吃得津津有味的然后再来挑剔味道不怎么样。 吕伟从郑念那里知道,宋培荣不理会他时,他就看明白了自己的前路。他的手里有个小公司,一年能赚几十万。自己手里黑来了郑芬一百来万。可这点钱对于自己去国外寻求更好的医疗救治方法来说,那是杯水车薪。 郑芬把余款打给了自己认识的那个混混。 把他的钱花在他身上,真的挺痛快的。 这个男人利用完了自己,压榨干净自己的利用价值。就想利落地甩了她。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她就算是个没用的守不住自己的男人的女人,也不代表她得认下了这份窝囊账! 一想到他用把自己侍候得欲仙欲死的双手,放在另一个女人身上,把那些对自己说了无数遍的情话在另一个女人耳边一遍一遍地重复,和另一个女人鱼水和偕地过着好日子,她想,她会疯的。她早已把这个男人当成了自己的一个专属的物品。 我自己的东西,我就是砸碎了,我也不会让别人用! 这样,我心就踏实了。 谁让你最早来招惹我呢。我不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偶。也不是你可以利用完了随着甩掉的垃圾。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我郑家的船,上来了,再下去,总要付出点什么的。你不是靠着一双手取悦女人来过好日子吗?那我就让你再也过不了好日子。 走到这里,我们才算清了帐,可以说两不相干! 第61章 有人下场,有人上场 当一个意气风发的男人突然就灰头土脸。 当一个体面的人生,转了个场就繁华落尽。 生命的烟花燃到了最后了吗?除了凋谢,可还留下了其他的选择? 一个男人,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自己呢,一张皮色,也算是利用了个彻底,也不过落个如此下场。 本来不需如此的。 那辆威风凛凛的路虎自己刚开了一天。 自己的手就废掉了,再也不能开着它上路,体会开着豪车在高速路上飙车的快感!还有那些软玉温香的女人,在她们身边,让自己总是觉得自己还是个青春少年,有无数的年华可以挥霍,无尽的爱情可以尽尝。 何其残忍! 都是那个女人,她好狠的心肠。 最狠不过女人心,蛇蝎之心啊。 她不让自己好过,自己又岂能让她逍遥?那就冤冤相报吧! 于是,一个男人从望京市消失了。 吕伟将自己手里的动产,不动产,以快刀斩烂麻之势全换成了现金。然后就没了踪迹。他没有给自己的父母兄弟儿女留一句话。这就是他对自己上半段人生所表达的一个姿态吧。 “妈,我爸就算不对,也和你做了二十年的恩爱夫妻,你就真的不闻不问吗?听吕家那边说,爸从医院里走了,谁都没有联系。” “我一个前妻,用什么立场去过问一个抛弃了我的男人?你爸这种人,他临走不也没给你说一声吗?一分钱也没留给你。这种不负责任,没有廉耻的男人,亏你还喊他一声爸。我们自己的事还理不清呢。找房子搬家,哪那么容易!“ 郑家母女们收拾细软手忙脚乱。 郑寔陪着苏黎在市郊的一座别墅里,这是他为自己的妻儿打造的另一座桃源。名字叫做黎心宸旭。 这个庄子里的设计灵感来自于苏黎的画作,苏黎把自己的很多话都用自己的画作表达了出来。一个画者的情感总是敏捷的。对于四季的体验,北雁南飞的感慨,云去云来的惆怅。对大山的崇敬,对流水的喜欢。 于是,这个园子里就是郑寔为了心爱的女人实现她的一切梦想的实践。 爱,就在那里,从没有减少,从不会消失。 苏宸旭和楚虹带着苏楚走遍了这幢占地二百多亩的别墅,他们同样感受到了这位郑家家主对于自己的母亲\/奶奶的一腔深情。谁说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谁说这世界上没有矢志不渝的爱情?你不相信,只是因为你没有那个福气碰到罢了。郑寔用自己的一心一意终于等来了情感世界里的春暖花开,花香满园。 郑寔将妻子,对,就是妻子,他已经和冯如月办理了离婚,并正式将苏黎的名字加在了自己的户口本上。还有自己的儿子苏宸旭一家子。从此,他再也不是孤单一个人了。他的人生重新充满了阳光! 郑戋醒过来,父亲并没有来看过他。他也明白自己在郑寔的心里连一个下属或者得手的佣人都不如,也从来没有问过,父亲会不会来看他。 吴迪告诉舅舅,苏黎一家已经回归,也不用和郑寔商量了,郑家也没有舅舅您的念想,和我走吧。 ”小迪,舅舅给你添麻烦了。“ ”舅舅说得是什么话。您是我唯一的亲人。舅舅跟着我是天经地义的。” 这天晚上,吴迪和几个保健医生将郑戋接回了她的吴府。 自己那个从未谋面的姥爷最近志得意满。正在准备翻建郑家老宅,里面乱做一团,也不适合舅舅养身体。先走为上吧。 本来是想着知会一声的。后来又想,本来就没什么情意可言。见了也尴尬。彼此心照不宣罢。 吴迪早就在府内给舅舅准备了世界一流水平的理疗器械和康复器械。自己的舅舅不过四十几岁,前面还有大好的人生。一定得把身体恢复到最佳。 郑蓉一家做了两手准备。一边把值钱的细软,能拿走的古董摆设,先放进了自己家的小公司里面去。另一方面就准备和郑寔再交涉,让他给自己预备一处宅子,否则就不走。难不成他还能埋了她们不成? 她们低沽了郑寔的决心。在郑寔眼里,这一家人早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没有价值的废物嘛。 当郑蓉母女缩在屋子里不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建筑机械开进来了。一堆民工推门进来,将郑蓉母女俩直接扔了出去。‘ 灰头土脸的郑蓉母女并不是无处可去,她们只是舍不得郑家这个免费的长期饭票罢了。在这里,一切花销都有集团公司付帐。离开了这儿,喝口水都得掏钱。生活就是这么现实而残酷! 生活在郑家大宅里,望京市里的人都要给她们三分面子。那是郑家祖传的产业,住在里面就是一种成功或者说高凡人一等的象征。离开那里,不过是老中青结合的几个女人,谁还会把她们放在眼里。 二人不得已入住了自己手底下的一套房产,也是仅有的一套了。其他的都为了郑怀的官司周转成了现金被那个杀千刀的叶坤良骗得血本无归!而且那个骗子说,他去参加了一个海上派对,根本没有和他们有什么金钱上的往来!这个叶坤良是个有背景的,她们能怎么样?还不是捏着鼻子就认了。 为了苏黎一家子的回归,郑寔让周昆阳以诺阳集团的名义在最豪华的希尔顿大酒店里举办一次晚宴。不怕花钱,让望京市都知道诺阳集团董事长夫人花落谁家。诺阳集团董事长后继有人。 守得云开见月明。 吴田野从郑蓉手里敲来了一百万。他多长了个心眼,没有给吴艳艳提这笔收入。只在她回家的时候,给她说她妈已经没了。派出所通知的。尸体直接捐了。 他从前高大的身子,现在不到五十岁就有些伛偻了。那一点热乎气都没有的语气,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都阴森森的。吴艳艳对自己母亲的事也有所了解,她当时还想着如果孙文红真的能傍上个开公司的男人,有个有钱的后爹也挺好的。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一个乡下女人,有点姿色就认为可以在男人那儿指点江山了?母亲用自己的生命为她的虚荣和肤浅买了单。 吴艳艳,噢,不,这会儿她已经和华娱旗下的一个唱跳组合签下了合约。负责带她们的经纪人是这个行业里的挺有名气的一个男人,叫冷迟。 冷迟,一点也不冷。这是一个五短身材矮胖子,一张黑脸,一脸横肉。就这么一幅人见人嫌的尊荣,手底下却是有两把刷子的。太好的资源没有。但,一般般的资源却也要约不断。跟着他吃肉说不上,汤还是有的喝的。总是坐不了冷板凳。 他和娱乐圈里那几个公司的中高层有着圈里人司空见惯的一些交易。周瑜打黄盖,打得愿意打,挨得愿意挨。有时候偶尔也会做点逼良为娼的事,比如哪个大金主看上了他手下的哪个新进来的小花,而小花又不太识时务的时候,他也会利用自己的人脉,把后续引起的一些纠纷摆平,迅速干净。颇得那些权势阶层的喜欢。 吴艳艳,本来是签在另一个人手底下的。恰巧,他看见了,这个女孩子长着一双很媚得眼睛,柔弱装得也很到位,一幅假惺惺的良善模样。就这种不安于室的祸害,长着这么一双不安份的模样,不让她来给自己开疆拓土,真的是可惜了。他直接抓过来她的简历,就划到了自己名下刚成立的一个年轻人的组合里边。 带着她们参加了一些大大小小的饭局,让这一群社会小白们见识一下上等人家的奢华和糜烂,先认识一下工作环境,也省得以后跟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芳似的,给他丢了份。 在酒席宴上,他提前打过招呼,只是带几只小菜鸟出来见见世面,不能给她们吓着了。所以,男男女女们也就是说个黄色笑话,动动手脚,尺度并不算大,都是可以接受的。 他就在一边端着一杯酒,慢慢地打量着这几个人。称量着利用她们的身体能维持住哪一条人脉,能换来什么样的商演或广告资源。 等手下人熟悉了之后,都管他叫迟哥。他这个迟哥对吴艳艳更高看一眼,这样的皮相,一定能换来些好的资源。这个圈子里,就是能量置换嘛。你能提供点什么?而我再回馈点什么。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 吴艳艳见识过有钱人的夜生活之后,对荣华富贵的渴望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她把许多时间都泡在公司的各种公开课上。她刻苦而努力。那些老师们都夸她长得美还勤奋,这就是通向成功必备的两个条件啊。 而那个有着吴老太太和吴田野的半地下室的家,她也只是需要拿换洗衣物时偶尔回去一趟。一个乡下无知的老太婆和一个工地上当个小工头的爹,她实在是没有兴趣和他们维持着什么父慈女孝的感情。 这天,她正在形体课上认真的练习基本的形体动作的时候,冷迟的电话到了。 “艳艳啊。今天晚上有个联谊活动,迟哥带你们过去热个场。巨峰影业的几个高层也在,他们要投资拍一部武侠电影,里面有几个角色,你看哪个适合你,看能不能争取一下。路我给你们铺好了,怎么走,是你们自己的。还得看你们的表现和为事业献身的欲望有多强?听哥的没错,你的外形和可塑性都不错,如果有伯乐肯给你机会,保不齐你就是下一届的影视新星。” “谢谢迟哥。那我去准备一下衣服吧。是不是要穿得正式一点啊?” “不用太正式,只是大家一起吃顿饭,然后就唱唱歌,聊聊天就散了。就是这种休闲娱乐的场合才能谈成一些事情。越是正正经经的谈,什么都谈不下来的。到时候我来接你。” 巨峰影业的林向东,是众多的副总之一。他这个职位是老总路浩宇直接给的。因为他林家在望京公检法司把持地方权力多年,可以说是铁板一块,望京林家,低调,能量却不小。林向东的爷爷是一位大人物的警卫员,曾经几次救他于危难之中。后来,解甲归田,回归故里,就进了政法。后代开枝散叶,如今个个都是好样的。只有这个林向东,是父亲林耀武的一个红颜知己梦婷生下来的。一辈子没能进得了林家的大门。因为林家祖训就是不许本家的男人在外面拈花惹草,否则逐出家门。林耀武又是个有本事的。把外室在林家瞒得滴水不露。对自己的妻子李雅文他也是呵护有加,对自己的几个儿子那也是相当的用心。直到妻子病逝。他才要将那林向东母子两个领进林家。结果,老爷子坚决不许,最后折中,各退一步,儿子可以入林家祖谱,梦婷不许回林家。 所以,林向东是二十几岁才回的祖家。母亲梦婷给别人当小三,虽然林耀武没少给钱,但他却是以一个私生子,父不详的履历长大的。从小到大没少受白眼和挤兑。他并不恨林家。他恨得是他那个出轨的爹和知道男人有家有室,却还要贴上去给他生下自己的不要脸的妈。他虽然混,但在这一点上他三观极端正确。因为在学校里成绩一般往下,倒着数,所以,他志不在上学,有活站就算了。他文不成,武不就。还有点个人小爱好,专门喜欢少男少女。幸亏自己家里还罩得住。否则,但,他不管那套。他虽惹事生非,却从不招惹良家妇女。他觉得每一个为家庭付出的女人都很伟大,值得尊重。至于娱圈里那些钻营着找门路的男男女女,他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他想,林家不是号称世家大族,家教良好吗?他就让世人看清楚,林家是什么东西。如果不是林耀武的上梁不正,自己又怎么会长着这人歪样子? 路浩宇与林父是朋友。生意人与政场上的人做朋友,不过是寻求一个保护伞。有的,可能就是利益攸关,有的,走到最后,大家都拿出了一部分真心诚意,就成了朋友。大家互利互惠。 林家在京师里混得最好的是在一个部委里混到厅局级的林向南。而林向东是他的弟弟。这个弟弟胸无大志,就是有这么点不入流的爱好。只要不对家族造成致命的打击威胁,也就随他去了。 开在酒吧里的晚宴,在这个世上都是千篇一律。男欢女爱 ,利益置换,纸醉金迷,这里就是一个染缸。你觉得你冰清玉洁就不应该进这个地方。 冷迟带着手下的几个小花小草,轻车熟路的到了他们早已定下的包厢里,酒吧里的头牌林欣儿和几个男女公关正在哄着里面的几个男人。 一个有才有势有钱的花心导演肃律,看这姓氏,就知道这是满清的贵族后代。肃律,北影导演系毕业,拍出过在国内好评如潮的艺术大片《大唐宫史》,那场面的恢宏巨制,博得业内业外一片称赞!每年一部的贺岁片也是每年的扛鼎之作,票房都以几亿计。是国内最锋锐的导演少壮派领头人。 此人的才华是公认的。他当导演的目的也不是为电影事业作贡献。他在公开场合明确表示之所以选择以导演为职业,就是为了睡天下美人。 、 第62章 为难 影视圈是美女聚集地,囊括了世上三分之二的美女,万紫千红的花园里一朵朵的跟花似的,端看你想摘哪一朵。 只要你有幸被他看中,当了他的电影主角。基本上就能在这个圈子里富贵一把。挣几年钱过上好日子是没有问题的。他把女人如衣服这句古话用自己的行为艺术诠释得淋漓尽致。 国际上有名的华国影后司倩如就是第一个得益于他的青睐的。也是他出道的第一部爱情片女主扮演者。现在正得势的金鸡奖最佳女主洪雨菲是他的红颜知己。在这个圈子里,只要你有人脉有资源,有人捧。谁管你资源是怎么来的呢。 暗夜酒吧的老板周正昆,指点着手下的几个公关敬这个男人酒。而林向东在一边看着对今天的陪酒人没什么兴致。林欣儿那张俏脸也引不起他的兴趣。 “林总大驾光临。无以为敬,老规矩。最新鲜水嫩的那几根给您留着,马上就过来。孩子们生嫩,侍候不到的地方,您就包涵一下。” “先看了再说。谁不知道我们林总最是怜香惜玉。能让他看上,也是他们祖上修来的福气。\" 周正昆给肃律倒上一杯酒,“我说,肃大导演,咱们这儿的孩子可都是天天儿的盼着您来,都望眼欲穿了。就您那电影,如果您能拉拔哪一个进去露个脸,孩子们这辈子都忘不了您大恩大德啊。” 鱼贯而入的几个男男女女,女的打扮得一个比一个艳,身上那几块布少得不能再少,男孩子全走的青春美少年的路子,唇白齿红,看着都跟高中生似的,确实是水嫩撩人。 “林总和肃大导演难得来一趟。你们都过来敬一杯酒。哪个能入了两位大佬的眼,你们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就有靠了。” 就在这个时候,冷迟带着助兴的手下也到了。 吴艳艳穿得是一件膝盖略上的短裙子。这是她做了好久的思想斗争才穿上的。她还是学生,不能有了轻浮的名声。但,男人的心理她也是懂的。一堆漂亮风情的女人争奇斗艳的场合,你右是穿的跟个修女似的。男人怎么会对你有兴趣。在这个又当又立的念头纠缠下,她也是纠结了许久才穿上了这一件。 不得不说,男人们都是视觉动物。和吴艳艳一起的一个女生叫孙桐,长相美丽里透着刻薄势利,她自诩有一双鉴婊的火眼金睛。这个吴艳艳和她那个当小三的妈一样不是好东西。看着柔弱的一比,其实心思恶毒,一点好心眼没有。就这娇滴滴的模样,确实会让大男子主义的华国男人们产生出保护的欲望。 也不知道这个国家的男人们都是怎么回事,就是喜欢这种大朵的白莲花。好女人是入不了他们的眼的。当然,他们也不是什么好男人也就是了。 吴艳艳,一身米黄色的裙子,皮肤又白,柔顺的长发丝滑柔顺,两只清纯的眼睛像只小白兔一样,活托托的就是一只小鹿进了狩猎场的节奏。几个新人都规规矩矩地敬酒,轮到她的时候,肃律开了金口,“小姑娘不错,今天你敬哥一杯酒,明天我就送你一个出场的机会。” 和她一起来的男女里,都羡慕嫉妒着,嘴里却是奉承着,“肃哥,重此薄彼太伤人心。看看我们长得,哪儿不合您的眼缘,您指点一下,明天就削了去。”众人哄堂大笑。 “这可是嫉妒不得。我们艳艳入了肃大导演的眼,只要她在这个圈子里有出头之日,你们一起出道的师兄师妹,也少不了有出镜的机会,别那么急功近利,目光要放得长远一些。”冷迟是不希望自己的手里艺人同室操戈的。要有团队精神,才能无往不胜。 于是几个人又向吴艳艳举杯,“艳艳天姿绝色,肯定前程无量!” 吴艳艳这会儿不敢拿乔,实实在在地喝了几杯酒。 肃律和林向东二人正在打着眉眼官司。这小美人,同时被这两头儿狼盯上了。谁能先拉自己的窝里去呢。冷迟向来是会做人的。 大家都是久经沙场,没有人会认为无害的小白兔会误入声色犬马的场合 冷迟看到肃律和林向东眼前一亮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的算盘打对了。这个吴艳艳,只要利用的好,今年一年的资源就没问题了。他金牌经纪人的牌子就不会扛不下去。 “肃大导演正在准备今年的贺岁大片,如果你们哪个能进去演个角色,哪怕是打个酱油,装个观众,也是一步登天的机会啊。林总,那就更不用说了。如果能得林总看重,都不用我这个经纪人做什么,你们大红大紫的日子指日可待啊。”冷迟给这几个人介绍肃律和林向东不遗余力。这是财神爷,是饭碗。 男男女女们都使尽了浑身解数,讨这两个握着自己好前程的塔尖上的人物的欢心。最得二人心的还是吴艳艳。他们对吴艳艳的维护每个人都能看到。 郑桐等人也就罢了,那几个青春小公关,眼看着这个小白花抢了他们的金主,得不到青睐,小费就泡汤。起着哄着灌了她几杯混了红白的酒。心中恶意地想着。喝得迷迷糊糊的,醒了在一堆男人的床上。就算是我们送你的见面礼吧。 “今儿个这儿散了之后,我弄了些赏析片给大家欣赏,全是国际级大导,着名艳影影后的精彩国宝级鉴赏镜头,人生嘛,活到老,学到老,学到八十不算巧。” 男人们全都拍手叫好,“冷大经纪这安排好。我们对艺术的追求废寝忘食,永无止境!多么励志的故事啊!” 一帮人起着哄,自我夸赞着,自high了一把。 冷迟就是要把他们分成两拨,才好不动声色地把人送出去。 酒宴进入尾声。冷迟安排大家离开。要看赏析片的,走了一拨。最后剩下吴艳艳,肃律和林向东,他说,“肃导和林总他们呆会儿有个茶歇,艳艳就留下来给二位端茶倒个水,把这两位财神爷侍候好了,以后,迟哥都得仰仗着你的关照呢。”他没想过询问吴艳艳是否愿意。因为,在他这儿,没有你拒绝的余地。逼良为娼的事儿他干得驾轻就熟。 肃律的司机是家里分给他的。因为他的职业,必然是声色犬马场合不断,他又是个酒色中人,为了他的安全,这个司机兼保镖从他入圈就跟着他了。 肃律拉开车门,“艳艳,走,哥那里有好茶,请你去品一下。我还邀了林总一起。咱们谈谈以后你的发展方向。有我们为你保驾护航。保你在这个圈子里横着走都没人惹你。” 吴艳艳此时骑虎难下。冷迟把她留下,就没想把她送回去。今夜,她是这两个男人的猎物。男人的青睐,有时候是有毒的,比如此时。 她在心里权衡着利弊。如果能搭上这两条大船,她这个小虾米就能一炮而红。大红大紫也是有指望的。可另一种声音又告诉她,不是每一个女艺人都要以身体为代价进入演艺圈。她也可以凭借着自己的真才实学而一步步地走出自己的天地。 依附于男人,自己的母亲这辈子都把心思放在勾引男人上,也死在了勾引男人的事业上。难道自己不引以为戒,还要自投罗网吗? 肃律和林向东,两个男人的年龄都快和自己父亲一般大了。她正芳华之时,就算是要上床,她也是宁愿选择个年龄相当的帅哥的。 她犹?的样子,惹恼了肃律,他看着林向东,“老林,看来我们是越混越回去了,被吴小姐嫌弃了呢。派人把她送回去吧。我们还不至于连个陪喝茶的人都没有。” 吴艳艳:“肃导和林总能邀请艳艳,我是受宠若惊,还没反应过来呢。能陪着二位大哥喝茶是我的荣幸啊。”吴艳艳不想深更半夜被扔在夜店门口,她一个女孩子,万一有点什么事,不安全。陪这两个老男人,这是有高额回报的。也许是一本万利。今夜肯定是要发生点什么的,她想。 肃律转颜而笑,“我就说我们艳艳是个懂事机灵的。放心跟着我们,没你的亏吃。” 于是,这天晚上,吴艳艳做为一个礼物被献给了肃律和林向东。 在肃律的私人别墅里。 两个老男人,和新入圈的小花,这种戏码他们已经合作演出了许多次,早就轻车熟路。愿意多睡几次,就给个角色,分配点资源多哄几天。觉得无味,直接打发了,而且。他们也给自己留了一手,怕这些女人们万一哪个不顾脸面地抽疯告他们。每一个女人在这儿都被先哄骗着喝下了混着迷情效果的春药。等她情不自禁的时候,给她拍下了各种姿式的裸体照。乖乖的,一切好说。敢不听话,随时让你声败名裂。 当吴艳艳从迷迷糊糊中醒来。 床头上是肃律给她准备的衣服,全是些牌子货,不是新的。她想,这个男人不知道在这里睡过多少女人。衣服都是现成的,随时备着。也不在乎被人知道。她昨天的黄裙子和内衣早已不知所踪。也可能是被男人们撕碎了吧。她记得自己感觉很热,越来越热,眼前的男人变成了自己的白马王子。自己在他们的身下绽放。从此就成了一个女人。也知道了男人是怎么回事。 她突然坐起来。她记起了昨晚上发生的事。她很热,她主动的脱了衣裳,两个男人在她身上。 她不敢哭,怕被他们听见,自己就白白的被他们一起糟蹋了。她要好好的利用这一夜,打好感情牌。多拿到些资源。赚更多的钱。 男人算什么,穿上衣裳是人,脱了衣服,全他妈的是畜牲! 影视圈里从此多了一朵花。 大家都知道吴艳艳是肃律大导演钦定的演员,只要有他的场合里,就有吴艳艳。林向东也是个大方的。既然睡了人家,有了合适的广告或者得综艺出场的机会,他也就直接给了吴艳艳。 本来就错综复杂的演艺圈,被这横空出世的小白花给刺激得更加疯狂。 吴艳艳,一个普通的大学生,都不是影视学院科班出身,就凭着一睡成名,还不可逾越。这让那些个在这个圈子里奋斗了十年八年仍出不出头的人们嫉妒得牙痒痒。恨不得嚼了这个运气好的女人。 片场,吴艳艳当一个小丫环给少夫人端茶。 少夫人是北影毕业的孙秋宇。这是个严肃的科班派。凭自己自己的精湛的演技在这个圈子里打磨了十年,三届的金鸡最佳女演员。只差个影后加身,也就事业的巅峰了。 本来她贴身丫环的角色是她的朋友的,临时被踢了下去,换成了这个有名的睡女郎吴艳艳。这是表面上她不喜欢这个吴艳艳的原因。 少夫人一杯茶全泼在了她脸上,“你这个狐狸精,在我的屋子里兴风作浪,意图勾引少爷,简直是不要脸。” 按照原戏是假意打两下就过了 。可,孙秋宇就是一次一次地ng,打了一次又一次。孙秋宇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怎么办?找你的金主来,我也是为了影片好。”今天恰恰就是肃律手下的副导在现场。肃律不在,哪有人给她主持公道。 当最后一次,副导觉得孙秋宇气出得差不多的时候,说,算了,就这么过了吧。孙秋宇 :“导演,我觉得下一次 ,我能表现得更好。更贴近于角色 。就委屈吴小姐了,我们再来一次。” 吴艳艳一张脸被打得肿起来,她看着孙秋宇满满的恶意,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孙秋宇:“当演员的为了神圣的艺术献身就得有点献身精神,这点苦都吃不了,哭哭啼啼得像什么样子?如果觉得拍不了,受了委屈就直接找导演说一声,不拍了不就完了?我们不是男人,你哭得梨花带雨、闭月休花也没用!” “我拍。我不哭了。”想着如果这个角色被拿走,自己前边这些打不就白挨了吗?她横下心来,又让孙秋宇狠狠地抽了几巴掌。这个镜头才过去,孙秋宇:“要按照我的想法还是不尽善尽美,但,谁让我这丫环背景太强大,我也惹不起呢。就这样吧。一大败笔。” 两个女人之间的官司,副导也懒得理。只要你们别闹得太出格,他才不管。争风拈酸吃醋,才让片场永远有精彩的故事可以看。尽情地演吧。生活,何尝不是一场现场剧。你自己是演员,是导演,是观众。 第63章 做人玩物的自觉 吴艳艳回到学校宿舍里的时候,是戴着口罩的。她摘下口罩,趴在自己的床铺上,放声大哭。 朱思朦吓坏了,她赶紧过来安慰。“艳艳,你怎么了?在片场被欺负了?” “那个孙秋宇,一个镜头故意ng了十几次,我一个小丫环,又威胁不到她,她为什么要和我过不去。” “这个圈子里并不好混,除非你有强大的背景,否则从一个小艺人成长为大明星,太难了啊。有的人是给你下绊子。” “整个华娱都是墨家的。而那个吴迪是你姐姐,不管她认不认,这都是割断不了的血缘。你就不能利用一下吗?” “我姐不喜欢我们家人,我也不想让她不高兴。” “你只要在片场是露个口风。她们就得老实一点吧。也未必就能传到吴迪的耳朵里。她和演艺圈里的人又没关系。” “我还是不了。等姐姐和我和好后再说吧。”吴艳艳虽然这么说,可她也觉得墨安然的大名还是可以利用一下的。 “今天,姐姐替你教育了一下那个小三生的女儿。在我的场子上,她别想好过!我名正言顺地打着为了艺术的旗号,把她的脸抽成了紫茄子,让她有口难言,还哭了一场。她现在巴上了肃律那个导演。听说,还侍候过林向东。真是贱人的女儿一样贱,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孩子。” 吴迪和孙秋宇相约一起出来逛街。孙秋宇和吴迪的交情来得很奇特。 孙秋宇在拍戏的业余喜欢自己孤身旅游。她是那种享受一个人自由自在在路上的感觉的那种人。 而吴迪是帮人处理点事情,正好深夜开车路过,看到一辆车深夜抛锚在路上。她艺高人胆大。不怕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遇到恶人咋办。她敲开了车窗,看到了缩成一团在发烧的孙秋宇。出手相助,那就是义不容辞的了。二人遂成为至交好友。 孙秋宇这个大姐姐有时候还不如吴迪这个小妹子思想成熟。她也乐意事事听从吴迪的意见。 “就让她再蹦几天,怎么也得让她过上好日子之后再算前账。她爬得越高越好。这样才会更有对比。” 幸亏这几天没有活动,吴艳艳就在学校里戴着口罩好好的上了几天课。当吴艳艳的脸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肃律召唤她过去。在肃律那儿她把孙秋宇如何在片场欺负她打她,告了一状。肃律搂着她,“这个圈子里向来是势力碾压之地。孙秋宇,那是个凭自己的演技一点一点走上来的顶流演员。有些角色是个人就能演绎出来,而有些角色就一定要专业的戏骨来演。所以在这儿,和任何一个领域其实是没有区别的。捷径好走,但,淘汰率也高,直路不好走,爬上去,就没有人能撼动你的地位。艳艳,如果你觉得在这个圈子里打磨演技太苦。你就不要再接这些小角色了。跟着肃哥,不会亏待你的。陪着我,就好了。我给你开双倍工资。” 听着肃律对孙秋宇的那份肯定,吴艳艳心里是不是滋味的。自己陪着睡的男人用敬佩的语气夸着那个欺负了她的女人。还没有为她主持公道的意思。 “我不,我不想当一个花瓶一样的女人,有肃哥在身边支持着,我的路也不会太难走,不就是被排挤嘛,我不怕。” “今天下午,林总打过电话来,让你今天晚上去他那儿。把自己收拾得漂亮点。别让林总失望。那也是你男人呢。” 听着肃律的调笑,坐在他腿上的吴艳艳噘起了嘴,“肃哥,我能不能不去啊。我就想跟着肃哥您,林总在床上有些习惯我有点害怕。” 林向东嗜虐,虽然他出手大方,但有时兴起,把那些男伴女伴们弄进医院的事也时有发生。只是,他家里势力庞大,一般都是用钱打发掉。这种事,事主自己本身也脱不了干系,只能要点钱,自认倒霉。死在他床上的也不是没有。只是那就更利落了。直接让一个人消失的方法太多了。因为有这么豪横的家族,所以他才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肃律一听这话,立即就站了起来,吴艳艳则摔在了他面前,他一脚就将她踢了出去,吴艳艳撞到茶几上又被撞回来,疼得她尖叫。 “冷迟怎么调教的你,让你觉得你是可以和我们讨价还价的?一个小玩意儿,连我家的狗都不如。主子高兴给你个好脸,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今天我让你去陪林总,你得去,还得给我高高兴兴的去。明天,我让你陪几个男人,你照样得给我老老实实地。老子捧你是有条件的。” 翻了脸的肃律再不是一幅和气的样子。吴艳艳趴在地上不敢动。 肃律走过来,把她扶起来,“瞧瞧这小脸儿,都吓白了。可怜见的。别怕,只要你听话,哥哥还和从前一样疼你。乖,起来。” 吴艳艳觉得自己肋骨被踹断了。她没想到一个导演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可是,肃律不让她去医院,她也不敢提。 “宝贝,疼吗?” 吴艳艳不知道怎么回答才能不挨打。她点头,然后又摇头,把肃律逗笑了。 “疼了,就知道怕了。以后招哥哥生气的话,一定不能说,知道了?没事,你也不用怕,哥哥不会把你的肋骨踹断的。你现在是林总的心上人,他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好好的侍候着吧。好日子在后头呢。” 他一堆废话,吴艳艳没记住几句。就听到,说自己是林总的心上人。她想,谁愿意当那个变态的心上人。哪天死在他床上都不知道。自己命苦,怎么就被这种人渣盯上了。那个迟哥也不是好东西,自己就被他卖了人情。 只能怪自己好高骛远,想着一步登天。倘若好好的当自己的大学生,不做那不切实际的富贵荣华梦,又怎么能成了这两个男人的玩物,都是吴迪害的自己。如果不是她,自己还是在吴家当着自己的受宠的大小姐,如何会来体会世道之艰辛!吴迪,你等着,姑娘我要是有了力量,一定弄死你。她暗暗地发着誓。好像找个人恨着能给自己增加一些力量。 外面有车进来,是林向东的保镖鲁能。这是一个能朴实的山东大汉。退伍兵,在保镖公司里工作,被派到了林向东家里当司机兼保镖,反正他挣着两份工资,工作又清闲自在。而且没有什么危险,不过是一个纨绔的中年男人。哪有什么仇人可言。 吴艳艳被领出来上车的时候,看到这个叫鲁能的大汉。她觉得以自己小鸟依人的长相,会充分地激发出这个男人的保护欲望。她心里有了主意,生活又有了新的希望和挑战。 鲁能跟在林向东身边多年,接过很多男男女女到林向东的宅子里。大多是成熟向的娱圈里的。像吴艳艳这样一看就是良家少女,负重受屈的还是第一个。他不是多话的人,看着这个姑娘在副驾座上低头垂泪。他有了怜悯之心。 他从车前纸抽里抽了几张纸,递给了这个含悲饮泣的姑娘。 吴艳艳低声说,“谢谢大哥。我不能用。我流一会儿泪就好了。您不用理我。如果眼睛红了,林总会不高兴,我也会更难过的。” 鲁能体会到了这个姑娘的不容易。陪着一个自己摆不开的变态。 鲁能把车开得略慢了一些。他想尽可能的拉长这段旅程,让这姑娘有个喘息的时段。 林向东在宅子里等着吴艳艳给他泄火。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他打电话过去问肃律,“老弟,你要是舍不得,就直说,我再找别的人。我这儿欲火焚身,你跟我玩十八里相送难分难舍吗?” 肃律:“林大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兄弟如手足,女人是衣服。一个小时前鲁能就把吴艳艳接走了。不过一个玩意儿,再中意也不过是个女人,为了这么个东西伤了我们兄弟的和气。怎么可能?” 林向东心里就明白了。他也不矜持,直接道歉,“老弟,对不住了啊。哥哥这会儿急须这个女人,朋友新送来点助兴的好东西,今儿哥哥正琢磨着要试试的,久等也不来,可能是这孩子恃宠而娇了。等会儿,哥哥好好的调教她一番,省得她下次到了兄弟那里也不知进退。败了你的兴致。回头,哥哥也送你一盒试试。” 肃律,“好,我就等着您给我拿来了。好东西一定要分享。我们哥们谁跟谁啊。” 鲁能把吴艳艳送到的时候,林向东正襟危坐在客厅里。他身边有个公司里的小花叫史红雨的,正跪在他身前,给他揉着腿。还娇滴滴地说着,“林总,你这腿,经脉都有点硬梆梆的,看这负责肠胃的,有点淤堵。以后每天我都过来给你按按腿,您就会觉得舒服得多。” “小雨有心了。好。你这么尽心,我也不能亏了你。虹桥市场那个几十万广告费的mv就给你吧。机会给你了,一定要做好了。” “谢谢林总,谢谢林总。我一定好好拍,不给您丢脸。” 吴艳艳进来,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不平衡。自己要付出身体的代价也没有得到一句谢谢,还被折磨,而这个小贱人就是动了动手指头就拿到了那么那的资源。简直就是没天理。 “按摩了半个小时,我再去给您倒杯水。多喝点水,加强循环代谢。”史红雨站起来,扭动着苗条的身子,踩着猫步,去给林向东倒了一杯水。 林向东吩咐鲁能,“好好地把史小姐送回剧组里去,路上有个珠宝店,让史小姐挑两样,刷卡就行。” 鲁能和史红雨走了之后。本来和风细雨的林向东走到了吴艳艳面前。 “给我滚到楼上去。自己把自己洗干净了,等着老子治你。他妈的,敢晾着老子,你是找死。” 这个男人在气头上,吴艳艳不敢说话,她飞快地跑上了楼,把自己扔进了洗手间里。她知道今天日子恐怕不好过。 林向东心里生气,本来对这个吴艳艳还有点怜惜的意思,毕竟是处女之身给了自己。这才多长时间,就敢挑肥捡瘦,自己这明摆着就是那个她不待见的“瘦”的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还和自己的手下不清不楚。这要是再不给她点教训,她还不上天,简直是给脸不要脸。 吴艳艳在洗手间里不敢耽搁,她想,自己今天是明知山有虎,还偏得往虎山行啊。没办法。这不是她自己能选择的。 冲了个澡,她身上披着浴巾,浴室门就被粗鲁的拉开了,不是她不锁门,而是她不敢锁。她现在是草木皆兵,本来就招这男人怒火不息了。 林向东揪住她的头发,一路把她拉进了二楼最后一间屋子的门口。 他不看她一脸的委屈相,将她身上的浴巾一把扯下来,“不过是个卖的,和我这儿装什么纯洁。一个浴巾,难不成你身份就高了?敢在路上勾引我的司机?胆子倒是个大的!” “林总,您误会我了,我没有。路上真的是堵车了啊。好像是前边有车祸。我没有勾引谁。您不能冤枉我,我没做的您也不能硬栽给我。”吴艳艳一头秀发被揪着,疼得她眼中全是泪。是个男人看到都会心生恻隐,可,这个林向东就不是个正常的人。 他一脚将她踹进屋子里,“还敢抬杠,是爷给你脸了吗?从我这儿出去的女人,你若有机会出去可以问一问。哪一个敢和爷顶一句嘴?想让爷见识一下你有多么的与众不同?好啊。” “在这儿跪好了,爷去回个电话给公司,今天爷就在家里好好地给调教调教你。” 吴艳艳一丝不挂,跪在铺了地毯的屋子里,初春天气,还是很凉。她哆哆嗦嗦地等着自己的命运。 林向东出去之后,她看了一眼这个屋子,四面墙全是柜子,柜子里有各种鞭子。房顶上垂下来两只手环,绳子。她心惊胆颤。从前陪这个变态,不过是在床上过份一些,野蛮一些。不知道这竟是个虐待狂。 吴艳艳也是读过一些书的,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喜欢叫做sm的游戏,关键她不喜欢啊。那个游戏规则是愿打愿挨,两厢情愿。她这是赶鸭子上架啊。 第64章 注定的结局没有意外 林向东进来。 吴艳艳已冻得牙关咯咯地响。 林向东打开了屋子里的供暖系统。因为这个屋子他并不常用,所以,并不如其他屋子暖和。只是来了兴趣,有了合适的人他才玩一回。今天这个吴艳艳惹了他,他决定要给这个贱人点颜色看看。 “今天,你犯了爷的忌诲,不好好的收拾你一顿,你就不知道好好地守规矩。不过,你放心,收拾完了,爷该疼你还照样疼你。” 这种女人,吓唬一下,不能打坏了。娇滴滴的还是挺好玩的,只要她不上赶着作死的话。 “没冻坏吧。小甜心。” 林向东把吴艳艳从地上扯起来,拉进自己的怀里。香喷喷的女人,脸上还带着泪,怯生生地一双鹿眼含着泪,“他娘的,你就是来克老子的。你让老子不开心,老子还就喜欢你这个调调。”她毕竟还不是风月场上的高手,才通人事的小女人,不知道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才能让男人对她网开一面,才能让男人更喜欢她一些。 “不许叫,这是对你耽误我时间的惩罚。” 一个女人的身体,在自己的主宰下,战战兢兢,颤颤巍巍,这种情形是会让男人产生不可一世的快感的,他会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在他手里的。他慢慢地脸上就有了笑容。这个女人还是能让自己满意的。林向东觉得自己再也忍不住了,美人在手 ,又是开心的好时光。 他用自己的行为让她明白,她只是一个玩物,别在他面前玩那些小女人的阴私把戏。 当林向东尽兴之后,他穿上衣裳。对吴艳艳说,“洗个澡下楼,今天晚上有个聚会,你得去参加一下。”那语气就不像是对待一个刚和他上过床的女人,连个宠物都不是。对待自己的宠物,主人们还都和自己的家人一样呢。 吴艳艳像一块破抹布一样,被扔在地上。她也想凭借着床上的那点余温和这个男人要个恩典。可是这男人就是个畜牲,哪怕是一夜夫妻,也得有点情份吧?他这儿,一点也没有。 吴艳艳的生活,可谓是冰火两重天。这两个男人充分保证了她的出镜率,也赚了不少钱,成为名噪一时的小花,有了自己的粉丝群和应援站。冷迟心里再一次夸奖自己具有伯乐之眼。这种虚有其表,虚荣肤浅的女人不就是天生给那些个有钱有势力的男人当玩物的吗?大家各取所需,互相成就。 白天有着什么样的风光,夜晚就有着同样不怀好意的恶魔的笑容。在赴过一个几男几女的面具舞会后,在冷迟奉命送她回去的时候,吴艳艳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会死的,她摆出她认为能让男人为之心软的神情,含着泪:“迟哥,您跟老板替我说句话。我以后不要资源,不上综艺,离开娱乐圈儿,守口如瓶,决不多说一句话。放我离开吧。” 冷迟:“艳艳,肃导和林总对你青眼有加,他们对你的关照都是经过我安排下去的。你不能过了河就要拆桥啊。这种话,今天跟我说,我就当没听见。下次不要再说了。只要上了他们的床,只有他们厌了,有了新人顶上来。否则,你想上来就上来,想下去就下去?你以为你是什么?” 吴艳艳心里有了计较,她不过是想凭自己的好相貌在男人们这儿要个一夕成名的捷径,为什么就要付出这样的代价?她想起刚刚接受的几个男人轮流的折腾,而且她还不能知道睡了她的那些个男人是谁。她亲眼看着一个女人被男人们骂着“真他妈的没用,这就昏过去了,谁送来的,扔出去冻一晚上再送回去。扫了爷们的兴。” 这些个畜牲,他们不想知道你是谁,但,你得在自己痛苦的时候,笑给他们看,他们还会挑剔你笑的声音难听!还得配合发出他们喜欢的音量和音度还有音色!否则他们就觉得没了兴头。他们为什么就不找专业配音师呢!噢,搞配音的据说长的都堪忧,能听不能看。而她这样的小花,赏心悦目也就自然得这些男人们喜欢!呸,贼他妈的喜欢 。她得到的哪里是被喜欢的女孩子该有的待遇!就是标准得市场行为,还是强买强卖!她想到,她走到今天都是因为那个无情无义的姐姐吴迪,她一定要把她带到这样的party上来。当她在男人们身下沾染上再也洗不掉的污秽时,我看你再和我装清高? 郑戋在吴府积极地配合着做复健。为他做复健计划的是国内第一复健领域的专家卫临。当他能稳稳地站起来,走着正常人的步速的时候,郑戋的心中里百感交集的。 郑戋回忆起十三岁那年,体育老师是郑蓉的高中同学洪志强。他提议男同学一起去爬郊外的那座野山。郑戋不想去。但,洪志强不允许他请假。还说,一个豪富之家的少爷,更应该跟上时代的步伐,要与同学们一起参加集体活动,不能孤僻。最后是半强制性地胁迫着他参加了。 他在身体昏睡,而灵魂在空中飘的时候,看到了郑蓉与洪志强在一个包厢里吃饭。二人言笑宴宴,把酒言欢,郑蓉给了那个男人一张卡。 在快到山顶的时候,同学李少波说脚崴了,韩然喊他一起扶着他往上走,几个人当然是越走越远,而洪志强也没再理他们。然后,他就被李少波跘倒了,韩然顺势还推了他一把,他能回忆起这二人脸上得逞的恶意和笑容。那笑容他永远都忘不了。 李少波和韩然的家长都拿到了十万块钱,那个时期,一个工人一个月也就一千块钱,十万块,足矣让人放弃做人的底线,去害人,去铤而走险。 金钱是万恶之源。为了金钱人是可以放弃人性的。面对能改变自己生存环境的大量的金钱,没有人能经得起这种考验。他怨怪不了谁。 他不会责备人性。但他也要为自己找回公道。 李少波和韩然的家里都凭借着当初那伤人害命的十万块钱发了家。人们都知道,你手里有一块钱的时候,你想用它赚十块钱非常难。如果你有十块钱的时候,你想用它赚一百块也不容易。而当你手里有十万的时候,如果时机凑巧,运营得当,你会很快赚到一百万。这就是资本的力量。 李老板人生得意,意气风发,家里的商贸公司不大不小,妻子在自己家公司里当个会计,一个儿子李栋正在上大学。 当他接到儿子从山上摔下来人事不省的消息时,他并没有惊慌失措,只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该来的总算是来了。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大学里的辅导员老师给他解释体育组的这帮大小伙子们要去北边的那座山上野营。学校该提醒的、该警告的都做到了。所以,他们只能各自承担不利的后果。 没有一个孩子有错误或者不轨的举动。反正,警方介入的最后调查结果是这就是一场意外,不存在任何人有预谋伤害的可能。 一个星期之后,韩然的儿子同样在西山滚了下来。进了同一家医院。同样的人事不省,同样的脑部重创,这个更严重,在滚下来的时候,腿关节受到重创,即便有一天醒来,将面临的也是截肢过的自己,他少了一条腿。专家会诊,如果不及时截肢,会危及到生命。 李少波这么些年都没有和韩然联系过。心照不宣,韩然也从来不出现在他面前。就算是在某些场合里遇见,二人也只是点头而过,从来不说一句话。 这个时候,他们须要倾诉。他们知道,这只是开始,不是结束。有人在为几十年前的事找回公道。如果法律不能让他们满意,他们自己动手。 两张封条,白色的,封了李家、韩家的公司。纪监组开进了这个城市,他们不查金融大鳄,不查海港走私,不查贪官,仿佛就是为了打击这两个公司来的。偷税漏税,行贿、市场垄断、办公室里强奸女工、迫良为娼…… 一系列的罪名打得他们措手不及。人证物证齐全,你还要什么?我送你们铁证如山。 两个公司正风华正茂的老板,那蒸蒸日上的好日子转眼就成了昨日黄花。 李少波的办公室主任孙晓娜,一个离异的单身少妇,在纪监人员询问的时候哭得歇斯底里,要求政府一定要把恶人绳之以法。为她这个弱女子伸张正义。她提供了第一次被李少波强迫发生关系时的床单和内衣裤。把自己的老板牢牢地钉在了流氓的耻辱柱上。 韩然的公司涉及阴阳合同与大量的走私违禁物品。公司法人即刻逮捕法办。案件等纪监移交检察院法院后,听候判决。 也许是有意,也许是无心。两个人都在儿子生死未卜、家里乱作一团的时候被120呼啸着带走,没有给他们一点遮羞的余地。并且被关在了一个牢房里。就凭现在的指控,他们没有能力否定其中任何一条。他们不必为了郑戋的植物人生涯负任何刑事或者民事责任。他们心安理得的享受着金钱带来的事业成功、家庭美满、妻美子全。这么些年了。归还的时候到了,由不得你说半个不字。 也许平常人的生活确实是捉襟见肘,偶尔三餐不继,没有体面的车子、大面积的房子、穿不起大牌,只能做仰人鼻息的小人物。 可平常人的日子也没有勾心斗角、阴谋诡计、翻云覆雨、风云变幻、跌宕起伏,生命没那多丰富精彩,每天面对一样的人、一样的事,当有权有势富贵荣华的人们感叹人事纷扰不能静下心来享受人生的时候,他们炫耀般的自我感伤让生活若一杯没滋没味的白开水,且这杯白开水将陪你到生命尽头的时候,这两个阶层的人们也就注定了势不两立。 无论是穷人还是富人,塔尖上的还是塔基里的,人性都是一样的贱。那就是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值得歌颂的;而握在手里的都一文不值。不值得珍惜。于是我们就像那个寓言里的狗熊一样,永远期待着下一个棒子是最大的、最好的。而最后也只好接受两手空空。 完美的生活被揭开那层朦胧而美丽的面纱,下面的丑陋是一样的。 他们以为,行至半生,离盖棺论定不远,他们可以平安地走到生命的终点。 他们以为,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就算是醒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废掉了?谁又会怕谁来? 他们以为,富贵险中求,送到手的金钱不要白不要,而且还不用负什么责任,法不责众。一群半大的孩子,别说这根本就查无实据。年代久远,除非是神仙能洞明一切。 他们以为的都是他们自己的见解。郑戋醒来的消息还没有扩散开来,他们的厄运就开始了。这是一场心知肚明的报复,而且是明目张胆,肆无忌惮。 我说你做了,就是你做了。莫须有的把戏谁都会玩。 良心这玩意儿,你当初把它扔了,这辈子就甭想再捡回来。你看那奔流而下的江水,它可曾回头来看一下这熙熙攘攘的人世大千? 两个人在牢房里沉默以对。世事无常。这辈子攒得那点钱全被充了公,人未亡家已破,监狱生活在向他们招手,走进去只是或早或晚的事儿。 红颜祸水?骂郑蓉?更该骂得不应该是见钱眼开的父母和自己吗?年少的郑戋温和而善良,他从不与人结怨,乐于助人,同学们都很喜欢他。他们也愿意和他做朋友,正因为他们两个和郑戋玩得最好,他最不堤防,这就是改革开放以后,人们发明的新段子内容:当你准备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时候,朋友为了金钱,或是为了女人,毫不犹豫地给了你两刀。 大夏的老祖宗一直在告诫后辈: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年少的郑戋只想好好的长大,有一天和姐姐离开这个城市,改名换姓,哪怕天天喝粥吃咸菜,也比郑家这吃人的魔窟让人活得舒心惬意。 姐弟二人接连被恶人算计。郑晓丽的人生早已落幕。而自己从醒来的那天起就已是两世为人。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吧。他的身体死在一十三岁,他的灵魂在空间里漂流了近三十年。他将会用他手里所拥有的一切筹码去向这个世界要个公道。李少波和韩然,他们的命运在他醒来时就已经有了结局,没有任何意外。 第65章 时辰到了的时候 体育老师洪少强,此时已办了病退在家,安享晚年。他家道殷实,又是吃国家粮的,媳妇是学校里的校医。 他志得意满,有钱有闲,儿女都已在国外接受了最先进的西方教育,还开办了自己的公司,与学校的同伦们相比,他算得上是功成名就的。妻子一心一意的和自己过日子,儿女又都有出息,家里小有资财。这种生活,让他做着梦都会笑醒。 他用当初配合郑蓉母女成功算计了郑戋的那份功劳钱,投资于一个哥们开的高利贷公司,还是那句话,一生十,不容易。百生千,不过一夜之间。 寓公的日子好不优雅清闲。他住着一百几十平的大房子,还出租着两套。钱对于他来说,虽然不像亿万富豪那样,就是个数字而已,但,也算得上是上等人家。客厅里挂着几幅裱糊好了的当代名家名画。风雅这东西,可能是在学校里工作的人们的一种执念。哪怕,体育老师的洪少强也不能免俗。客厅里整套的红木家具在告诉客人,这儿的主人日子是过得多么的殷实。多宝阁里真真假假的瓶子罐子也收集了几个,真正懂行的能有几个?再说了,我就说它是宋明,谁又敢真的上手验一下真伪不成。失手打了,那就是百八十万的损失。损人不能利己的事,也只有缺心眼的人才会做。 这天,他左手里握着两个极品铁核桃,这是从前一个学生家长送他的,那会儿品相还没这么圆润,包浆也没这么打眼。右手腕上则戴着一串沉香手串。就这两样东西,如果现在他肯出手的话,没有几十万想也别想。 现在的古玩核桃市场,好东西已经被收藏家收藏了。新的又一年不如一年。他这串沉香,直径20毫米的大珠子,香味似有若无,闻到是缘份,闻不到是你福分不够。也是挺神奇的。他这串是倒架沉,由于这种沉香,对阳光、水分、土壤等等的条件要求又极为苛刻,这市场上已经是有价无市,其欣赏与收藏价值是那些个土沉或者水沉所无法比拟而望尘莫及的。也是他在公园里站在那些个有同好的收藏老玩家们面前颐指气使的资本,那种感觉就像地主老财面对着一堆佃农,你们有的我都有。我有的,你们没有。心里那个痛快劲就不用形容了。 不服,你们自己也戴一串出来看看?切。 “李少波,韩然,这两个人,好像是这个城市里混得不错的小老板呢。洪老师,这是望京一中里的学生,是不是也是您的高足啊?” “真的是惨啊。正是人生大好时候,一下子就从天堂到地狱,从将军到奴隶,从人上人变成罪人,瞧瞧他们这俩公司,真是好大的胆子,置国家法律于不顾,简直是狗胆包天。”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这是老天爷要灭他们家吗?两家的孩子同一天从一个山上摔下去,也不知道这两家人做了什么缺德事被老天爷看见了。” “暗室亏心,神目如电。大夏的老祖宗早就说过,做人一定多行好事,莫问前程,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人家是桃李满天下,洪老师您这学生是祸国殃民的蒺藜啊。” 当洪少强知道学校的两个学生家里突然祸起,且接二连三,都极为诡异的时候,他的心扑腾腾的跳了一阵子,过去了几十年的陈谷子烂芝麻在他这里早就该成为历史,可郑戋偏偏就醒了过来,真的是冤魂不散,一定要回来报仇雪恨?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吗?这个小崽子,他父母没有教育他“冤家宜解不宜结”的道理吗? 如果该来的报应总是在头上悬着,让你害怕,不知道它什莫时候回来。那真不如直接来一刀,落个痛快。 他可以在平民百姓面前秀他的生活优越性,悠哉悠哉的羡慕死个人。真让他在复仇之刃落下来的时候保护自己及家人安全无虞,没用的保镖跟在你身边也是没用的废物,可那些有名有姓的哪里是他能请的来的?他手里那几百万真给他换不来平安。他心里像明镜一样。千算万算,没有料到郑戋这个小崽子居然有这么顽强的生命力。何异于再世一回!这么奇异的事儿都能发生在他这个倒霉孩子身上。看来这个郑戋是要时来运转了。而他们这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好日子也算是到了头了。 第66章 洪量与洪宣儿 大数据时代,信息网络定位偏差以厘米毫米计,上天入地,你能躲到哪里去?生死之仇。 用别人的生命来铸造自己的幸福生活,无异于费尽了千辛万苦而建立在流沙上的城堡。没有根基,随时会消失不见,被冲走也是理所当然。 天道循环,如果坏人永远得不到报应,那人生还有什么意义?老百姓们的开心不过就是哪个恶人伏法,哪个坏蛋有报。 一场跨国吸毒贩毒官司引起了国人的注意。 洪量,一个年轻有为的华人,开了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 突然被指控其利用公司贸易销售渠道,与毒品团伙合作,其本人吸毒并贩卖毒品,罪名成立,财产一部分充公,判处监禁三十年。其妻子付焕敏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和其解除了婚姻关系,并声明公司事务都是丈夫洪量一手操作,自己在家里毫不知情。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并把名下的房子卖掉,卷着所有的公司财产,注册了新的公司。并在极短的时间内嫁给了他们公司的外国黄毛总监琼斯。 在她们的婚礼上,琼斯:“cheers ,亲爱的。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你们大夏有这样一句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合作愉快。” 付焕敏:“他们家做的缺德事儿,没必要让我这个无辜的小女人替她们背锅。我也算是替天行道了吧。加害一个无知的孩子,他们就应该有总有一天会被算账的觉悟。祝我们幸福。cheers。” “我也是被逼无奈,我若不当机立断,做出选择,我就得被当作一丘之貉给清算了。缺德事做多了,总会遇见鬼。反正又不是我要害他们。”付焕敏想起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他把公公洪少强与郑家人勾结害得郑戋一睡不起三十年的资料给她看。给她五分钟考虑是合作,还是拒绝。 一方是利益。一方是丈夫。这个戴面具的人也是冷酷,连个思想斗争的时间都没给她啊。幸亏自己灵机一动,在对方站起来要走的时候,站了一个正确的队伍。否则,那天之后,她恐怕就得和洪量一起判个三十年! 爱情诚可贵,婚姻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在m国的妹妹洪宣儿也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毕业后为一个奢侈品牌饰品做代理商。她熟谙贵族女人们的心理,商品推介,销售渠道运作得顺风顺水。自己在美国置了大house,整日地混在贵族妇女人圈子里,既赚了钱,还有了人脉。 这一双儿女是洪少强夫妻俩的骄傲。 这一天,洛杉矶市一个政客名流的夫人举办慈善晚宴。而洪宣儿因为与其相熟,也拿到了邀请函。这一天,是洪家兄妹的获难日。一个也别想走脱。 “莉莉丝,作为一个东方女性,能进入这种宴会,本身就证明了你自己的优秀与成功。谢谢你来参加我组织的宴会,我以你为荣,为你骄傲。” 詹姆斯的夫人安娜是一个身量一米七六,风韵迷人,谈吐不凡的女子,她曾经是世界名模,一张融合了几国血脉的脸庞,简直是人间尤物,说一句颠倒众生实不为过。 “安娜,这位美丽的东方小姐,我们可有幸结识一下吗?”一个西方男人走过来,他看到盛妆的洪宣儿眼前一亮,这真是走遍天涯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洪宣儿,这可怨不得我,冤有头,债有主,该找谁你就去找谁。谁让你们不长眼,得罪了不能得罪的存在呢。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这是miss 洪,这是我的表弟比尔,自己有一个乐队,玩摇滚的。别看他一身行头打眼,用你们东方话来说,这就是个混世魔王,除了这一身衣裳能看。在家里是个老小,上面有两个姐姐。你千万躲着他远远的。”安娜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这就是个洪水猛兽,洪小姐是我朋友,你言行注意点。”她转而向比尔说道。 “表姐,我不求你为我美言几句就罢了,你怎么能在这么美丽的小姐面前诋毁我这么帅气无敌,活力无限的酷帅狂霸好男人!”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m国的男人绅士风度都不错,大家又是同龄,更是有许多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可以聊,只一会儿,就打得火热,在比尔的引荐之下,成为这个乐队欢迎的客人。并且受到热烈的欢迎。相约宴会之后,去他们驻唱的酒吧里欣赏一下他们自成一体的音乐。 他们向他表示,他们是m国新生代最有活力和前景的乐队之一。不听一次他们的现场,将会终生遗憾。洪宣尔被其中键盘手那夸张的语气所吸引。一口答应下来。多个朋友多条路嘛。没准就能开拓出新的市场呢。 有时候大夏的俗语老话还是有其道理的。比如这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洪宣儿和比尔的乐队在那个晚上转战到了一个叫做k&o的酒吧。 乐队成员们上台时就引起了场内年轻人们的一阵欢呼!足以见这支乐队在这儿是相当受欢迎的。 比尔拿起话筒,满面春风,眉飞色舞,“为了欢迎美丽的洪宣儿小姐到来捧场,今天诸位的酒水一律免费,让我们狂欢吧!” 乐器齐鸣,全场沸腾。这是一个让人热血激奋的晚上,每一个人,台上和台下。都沉浸在极致的疯狂与欢腾里。 洪宣儿是个商人,每一天都在想着订单与市场,难得彻底地放松自己一下。她喝了几杯调制的雪利酒,略有醉意。这种薄薰微醉,太舒服了。似乎每一根神经都在呼喊着“我好舒服啊”。 她想去后台找一下比尔,说声告辞。她站起来得时候,被一双有力的双手扶住了。这双手将她带去了地狱。 大夏国内的洪少强夫妇俩收到的消息是这样的:女儿被引诱参加了一个社交party,误喝了被下了料的饮料,在这个群体夜宴中被拍下了不雅视频和照片,被逼迫和几个不良社会男人上床,外国的那些个年轻人喜欢玩的游戏,接受东方教育的孩子是接受不了的。尤其是那些热衷于玩sm的,全是一些心理变态的,最终心理不堪重负,给自己的男朋友留下遗书,跳进了太平洋。 吴迪在接到视频资料的时候,把这些文件推给了身边的舅舅。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父债子偿,天经地义。”郑戋平静地说。 “小迪,不要把这些放在自己的身上,我还是希望你能放下从前的仇怨,和正常的年轻人一样,无忧地虑地谈几场恋爱,虽然我和姐姐人生不幸,但爱情和幸福是确实存在着的。” “舅舅,我非常同意您说得每一句话。小迪无论要谈几场恋爱,我都没有意见。我只有一个要求,那恋爱中的男孩子,得是我。”墨安然一本正经地在一旁申明自己的权利。 “我知道舅舅有自己的方法让这些人渣得到他们理应得到的结果,我也想为您做点什么。舅舅只要好好地做复健,恢复健康之后,您再操心些其他的事都可以。现在不成。” “让我看着这些坏人们过着好日子,我接受不了。我就要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女不得好死。这才是天地之间的道理。” 第67章 罪及家人 吴迪把舅舅接回自己家,并没有像原来打算好的那样知会一声那个名义上的姥爷郑寔。只因为他根本就没把郑戋这个儿子的醒来放在心上。就算是邻里,还有个邻里的互助互惠之情呢。这个父亲。真的是心狠啊。也可能不是自己爱的女人生的孩子,是不被期待的,她们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活该被恶意对待,被恶人坑害,他们没有好好活着的权利吗? 既然如此,那有些步骤就是可以省略的了。 但是,该让他知道的,还是要让他知道。无论他愿不愿意,他都是一个父亲。 吴迪将手里吴老太太、吴田野、郑蓉、郑芬、消失了的吕伟,她用黑客技术在大数据网络里抓取到的一些影像资料,整合出了十三岁的郑戋被害而躺在床上生死两悬的三十年的罪魁祸首,郑晓丽被强奸的始作俑者导致她最后人生无望而含恨自绝于人间。 仇我们可以自己报。你确定不要参与进来?吴迪还是希望郑寔能略有表示,让自己的舅舅能不至于那么寒心。郑戋明白外甥女的心意。此时,他早已不再对那个叫做父亲的人抱有奢望。他的后半生是属于自己和吴迪的。再无其他。而郑寔就是那个“其他”。 郑蓉这个老巫婆,是诸恶之源。如果不是她上梁不正,下面也不会歪得那么厉害。一个离婚的女人觊觎娘家的财产,是被人不齿的。她是如何将这令人不齿的行为,美化成扞卫她郑家自己的权利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一家子就是上天注定的。 此时的郑蓉一家人住在她们自己手里最后的一套房子里。这套小别墅离市区比较远,在郑寔强势的姿态下,她们几个女人也不敢逆了郑寔的意思。着急忙慌地搬了出来。再图长远吧。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郑芬的公司进入了破产拍卖程序,一生的打拼最后落得血本无归。郑芬是个被吕伟奉承着伺候惯了的。如今一茶一饭都没有着落。手里有点钱,也不敢随意的花出去了。从前,家下人等,一切花销都是诺阳集团买单,她们靠山吃山,自己赚点钱全是自己的。现在,股份没有了。儿女手里那百分之四是安家立命的,再不能动。不过,能不能动不是他们说了算。 诺阳集团里的郑寔,他想着自己的儿子苏宸旭该接班了。让自己好好地去弥补一下从前的人生缺憾。 周昆阳把快递递过来的时候,他正在签署一些过户的文件。 “洪少强。体育老师?退休了。” “李少波,韩然。这一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 “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就做点什么吧。” “昆阳,把郑怀和郑念手里的股份强制收回。罪名是残害家人,惨无人性,为钱而忘义。郑家这艘船,不能载着她们一家子世世代代,她们本来也不姓郑不是?” 周昆阳心里想,你这会儿知道她们一家子不姓郑了。是不是晚了点儿?暗暗地在心里就呸了一声。 郑寔:“昆阳,你是不是觉得我冷血了一些,对冯如月的一双儿女没有一点怜悯之心?不配为人父?” 周昆阳:“不敢这么想。冯女士不义在先。就怪不得您不护着他们。” “她毁了我的幸福,我就毁了她的人生,她儿女的人生。中国的儒人教育要以德报怨。如果以德报怨,那么何以报德呢?好在苏黎和孩子都安好。否则她们母子百死莫赎其罪。我已经对她们仁慈了。” 周昆阳:“我明白,学长真的很不容易,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至于那个洪少强,他的福分到今天为止。虽然是事出有因,他们自己也难辞其咎。自取恶果,这也怨不得谁。” 洪少强家里 接二连三的噩耗传来,洪少强的妻子刘西敏早已哭得昏过去了几回。洪少强这个年近六十的精神矍铄的老人,突然之间就就了一个苍老无助的颓唐糟老头子,从前的春风得意再不复存在。不过是一个在未知的强大力量面前不知所措的凡人而已。 儿女正鸿图万里之时,遽然陨落,令人痛惜。妻子痛不欲生的哭泣也让他心如死灰。真正该遭到报应的是自己。从前所做的事,在被清算。而清算者的力量,不是他这种略有资财的人能抗衡的。 锦绣人生转眼成空,一场富贵梦前功尽弃!从前的所作所为,图的是什么呢?富贵险中求,可求来了就是你的了吗?未必。 刘西敏:“我这辈子没做过一件坏良心的事。就算是现世报,也报不到我的头上。儿女都没了,本来是该一起抱团取暖的。可是,我看见你,就觉得祸事将近,不如,你放我一马,我们悄悄的把婚离了吧。” 洪少强:“你神经病吧!家里有了祸事就一定是昧了良心做事吗?你没听佛家讲三世因果?佛偈说的“假使百千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也许几万万年前你就欠了人家的呢。为什么一定是我?我还认为是你牵累了我们家祸事连连呢!别东想西想了,全是些没影儿的事!净他妈的瞎琢磨!” 两口子互相埋怨一回,再相互开解一回。手里有些钱,有房子,没有儿女,大不了以后进养老院,或者再收养个孩子,老景也未必就有多孤单凄惨。 人人艳羡的夫妻俩,成了可怜人。 师生三个接连出事,有好事者开始推测这几起事件之间的关系。必然要提起的当然是当年郑家那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公子郑戋。 吴府内 洪少强,可能觉得自己的罪孽被儿女偿还的差不多了。最近精神头又缓过来了。毕竟,红尘里还有妻子作伴,银行里还有那一堆不义之财生出的大把的红利。 “他若以为,到此结束,那他就错了。害得我舅舅在床上这近三十年的光阴,他们一家子的命都不够赔的。” “他最近倒是老实了不少。” “那也不能成为他从此太平无事的理由。” “新的一轮该开始了。” “不给郑寔留点发挥的余地?” “本就没指望他。有没有他也无伤大雅。” 美佳超市里,洪少强夫妇俩在排队等候结账。 十字路口,这老两口手牵着手各拎着一个超市的购物袋。 一个年轻的男人开着一辆面包车停在街角等待通行,他停车的位置有点刁钻,让你猜不透他是想转弯,还是要直行。 他突然轰着油门冲着洪少强夫妇撞了过去。 望城市交警大队接到报警电话,说是,有一对老年夫妇被闯红灯的面包车司机撞进了医院抢救。生死不知。 面包车司机是个小伙子,农村来的,拿了车本还不到半年。借来的车练手呢。不知道怎么回事,油门当了刹车,反正当时没喝酒,没醉驾,就是脑子一蒙,就出事了。他自己也是蒙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进城打工的原因就是因为家境贫寒,刚结婚一屁股债。小伙子敢作敢当,你们把我送监狱吧。反正我没钱,刚进城,工作不好找,好容易找着一个货运公司的司机的活,这就又出事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 市一院,脊柱受损,骨盆粉碎的洪少强已经从icu里被推出来了。清醒的他知道自己将再也离不开那张床的时候,竟然就笑了。把病房里的医生护士都唬得吓了一跳,这出个车祸伤了脑子?傻了? 第68章 不义之财不可得 刘西敏在剧烈的撞击中,两只胳膊抱头,姿势是救命的,从急救室里出来的时候,两只手基本就废了。医生明言,现在的医疗科技,市一院在国内是顶尖的了。除非你们去国外,可能会略有不同,也不会有太大的出入。 生死之间的选择,痛苦的生与利落的死。霎那之间,天堂地狱。 冤冤相报何时了?有人说刘西敏没做错事,他的儿女何其无辜!他们拥有了他们不该有的富裕生活,用别人的生命提升了自己一家人的生活质量。在这里,他们家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吃下去的时候容易,只恨自己吃得不够多。吐出来的时候,无异于抽筋剥皮,割肉放血。这个过程,慢慢的体会。相信洪少强一家生者死者都会留下深刻的印象:不义之财不可得,害人之心不可有。 “是你做的?” “不是。“ “这次我还没有想好怎么招待他们呢,他们就出事了。” “就这样吧。” “他们不能死,得让他们活着。活着才能感知到这个世界的恶意。” “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如果我不想让他死,就算是死了,我也得给他拽回来。对于他们来说,死是解脱,他们不配拥有。” “这世上哪里有白占的便宜。占的久了,他们以为就是自己的了呢。” “确实,所以,风水轮流转,今朝到我家,也该着让那些人渣们付出代价了。时间太久了,我怕他们会忘记了。” “看来是老天爷睁开眼了,让坏人得到报应,是每一个善良人的心声。” 吴艳艳生不如死的时候,她求告无门。 身边的人都看到了她的光鲜亮丽,却没人掀开那份惨无人道的华丽丽的面纱。 在男人们之间被送来送去的日子,她就像一个没有尊严的娼妓一样。这样下去她就毁了。她只是想一步登天,没有想作贱自己。她所能想象得到的最凄惨的遭遇不过是被导演潜规则,或者被制片人、经纪人睡了。这些都是她准备为了自己的未来而付出的代价,她一点也不怕。当事实与结果远超于她能承受的程度,她目前不堪忍受的生活,那个源头与原因,她还是要追溯到吴迪,她那个便宜姐姐身上。 “艳艳啊,还是你的面子大。就这个综艺,那个叫郑欣雨的小花的经纪人运作了多长时间?不如你出去陪肃导喝一回酒。如果她们几个都像你这么争气就好了。也省得我头发都白了不老少!”冷迟摸了一把已接近秃顶的脑袋,觉得自己还挺幽默的。 “现在新鲜的货色真的是太少了。翻来覆去的,就那几张脸,还死板板的,一点味道没有。我说,老冷,你就不能给弄点上等货上来吗?”一个男人吞云吐雾中不屑地口气。在他们眼里,这些个人间尤物的美人可不就是一堆货物。他并不需要她们比花解语,比玉生香,只要老老实实地当好玩物就行。 这是云扬通讯的少东家云少丛。父辈哥三个,只有他父亲云庆达是个儿子,一个伯伯、一个叔叔全是闺女。按照通俗的说法就是三支守着一个儿子,从小被当成小祖宗一样的供着长大,那份嚣张与无法无天,就好象是与生俱来的一样。云少丛与林向东是好朋友,二人臭味相投,一起混酒场,一起玩女人,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好朋友。而吴艳艳是林向东送给云少丛的一个礼物。 云少丛,细长的眉毛,一双丹凤眼,俊秀的模样再配上那一幅装模作样的平光眼镜,妥妥的一个斯文败类。他人虽渣,从小接受的也是精英教育。吴艳艳第一眼看到他,以为是个初进风月场合的儒雅公子哥,就动了撩拨一下的心思。这种女人在他眼里不如一杯酒,一支烟。不自量力的东西,也敢把念头拐到自己身上来。还是被调教得少了。 这天,他招了几个同好开party。 “肃导把你们推荐上来,应该各有各的优点。哥几个高兴了,富贵和资源都是小事。” “吴艳艳,前一阵子在新闻上占头条的那一家子就是你家喽。” “当然了。云董,这头条可不是那么好上的。我们在娱圈里折腾出花来,也不如人家有个好爸好妈。” “听说那妈还被卖到美丽的大东北了。” “你这哪辈子的消息了,那个叫孙文红的妈在东北因为污染我们可爱的东北老乡的身心健康,好像最后怕政府清算她,自杀了呢!” “找几个人喝酒助兴,就你们话多。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花花事儿,你们怎么自己不去当编导呢!”云少丛表面上是在拒绝她们乱说。语气里却尽是纵容。 这个场子就成了吴艳艳的批斗会场。她被罚了一杯一杯的烈酒。 她妈当小三,亵渎了伟大爱情的美好,她得喝酒。 她爸逼得正房妻子大年三十晚上自杀,道德败坏,她得喝酒。 她奶奶坑了儿媳妇的房子存款,还为老不尊不好好做人,她还得喝酒。 就连她巴着吴迪喊姐姐,都是罪恶的。那几个女人笑得花枝招展,指点着吴艳艳,毫不留情:“你这么不要脸,还管人家喊姐姐,要是我们,早就弄死你了。也就人家吴迪是大户人家的后代,不理你这样的小丑。你的言行恶心了这个世界,你就喝酒谢罪吧。” 又是全场哄笑,一致同意的。 等聚会散场的时候,她趴在桌子上,已经精疲力尽,几近晕厥了,这帮孙子,让她空着肚子,为了自己亲妈亲爸亲奶奶所做的对不起劳动人民的事儿,喝了一斤多白酒啊。 吴艳艳不是个傻的。她知道这一场近乎于侮辱的聚会上自己得到的待遇,是因为自己的心思让这个云氏的少东家觉得被冒犯了。呸,一个个的人间渣滓,打扮得人模狗样的就觉得自己挺了不起。不过是依仗着投了个好胎,有个有钱的爹罢了。 他妈的,这个拼爹的时代!总有一天,姑奶奶会要你们好看!吴艳艳在心里给自己鼓着劲儿,人生一世,她总不能就这么埋汰在一堆人渣里了此一生。正是最好的年华,她却有了风烛残年的念头。前途刚刚在面前铺开。再怎么艰难也不能没了奋斗的心思。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只有活着,才有可能破茧成蝶。生命就是一盒巧克力,谁也不知道明天遇到的那一颗是什么味道的。那个傻子阿甘最后都成了富豪,扬名天下。自己有才有貌有青春,还怕没有一天能出头! 吴艳艳从座位上滑到地上,慢慢地开解着自己。她是自己的生命导师,也是自己的心理医生。 云少丛,目睹着这个娱圈里急功近利的小花在众多男人之间逢迎辗转,身不由己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如果不是想凭着自己那一张脸让男人施舍。何至于落入他们手里做了玩物。有的是自力更生,贫贱不移,威武不屈的,人家也照样清高自许地混着也打拼着。 悲不自胜的小花,默默地起身,她挺起了胸膛,脖子也扬了起来。不再总是一副羞怯俯首的模样。云少丛不由得就在心里喝了一声彩,这姑娘,心理承受能力不错,也能自我调适。这种性子坚韧的,就是小野猫,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她挠一爪子。 华盛金融是郑戋名下的第一个公司,而法人就是他。此时的他,已正式更名为吴戋。 注册地在华盛顿。 他看着墙面上整面墙的股市k线,下达着买进卖出的命令。 在这个互联网的时代,他的灵魂在极尽努力地学习着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知识,除了身体不能自主之外,他就像是一个编外学生。在造物主的恩赐里,免费吸取着各个国家精英人物的思想理念,共享着他们的顶尖的学习资源。为那个万一醒来的一刻做着准备。他不是外甥女的累赘,而用什么来证明自己的能力呢。用自己的价值。 吴迪并不想让他操劳这些。这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是那么的纯粹与直白。 只要你好好的在我身边做我的亲人。没有亲人的日子这世界太冷清了。 “舅舅已经躺了三十年,这辈子够够的了。让我工作吧。舅舅深深地体会到了日暮途远,只争朝夕的紧迫。我恨不得把每一分每一秒都分成几十份来过。”此时的郑戋已然是一个精英人士了。为了保护眼睛,他戴着一副平光眼镜。这个近五十岁的人给人的感觉不过三十岁。沧桑经历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一点印迹。 他像一支雄鹰,必然要从这个城市起飞,到浩瀚的太空里去舒展自己的羽翼。望京不是他的城市,他会离开这个地方,开创出自己的一方天地,以后,他将是吴迪的最坚实的后盾。 无论她追求什么,花落谁家。 当郑戋的律师将他名下的百分之五的诺阳股份放弃书送到郑寔手里的时候。郑寔笑了。 周昆阳一楞。这是高兴的?还是讽刺的?哪一种啊亲? 君心难测。 自己的妹妹一家子坏事做尽,就为了自家老板的资产,想要继承诺阳集团股份。而自己这根正苗正的亲儿子倒是把理所当然的继承权直接放弃。明晃晃的打脸,闪亮亮的对比啊。人和人渣是一家子,真是可怕。 “我给出去的东西,就不会收回来。无论他需要与否。总是姓着我的郑氏。是我郑家的孩子。” “郑董,我的委托人已经将自己的姓氏改成吴,今天在民政部门做的更改。所以,您说的郑家姓氏这个基本条件已经不存在。名字留下,是前半生的一个纪念。姓氏改动,提醒自己是再世为人。这是前郑公子的原话。” “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刚从混沌中醒来,不知道世道艰难,金钱的威力。我不和他一般见识。你回去告诉他,给了他的就是他的。他想怎么处理都行。不用还给我,这点钱,我还看不到眼里去。” 郑蓉和郑芬母女俩是老实了不少。 她们躲在自己的一幢房产里边不再兴风作浪。没有郑家加持,她们不过是比平头百姓略多一点钱的两个普通女人。 郑念时来运转。在一次学校组织的旅行中,在一个湖边上救了失足落水的望京市市长周京的夫人薄凤至。 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薄凤至是很大方的。她对于郑念这个长得漂亮,柔媚的姑娘那是感激不尽。而郑念也不是个眼皮子浅的,她对于周家的报答一口拒绝,只说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功德无量。每一个人遇到别人在危难之中,都会伸出援手。她毫不做作的表演更是给自己加了分。 对于郑家,周京夫妻是知道的。郑念坦然说起郑家最近流传的那些个诋毁的段子。她说姥姥和郑寔兄妹情深,只是被郑寔当了枪使,她为了给自己的兄弟出气,才在郑寔默认的情况下做了一些安排,自己是一概不知情的。现在,郑寔这个家主爱情圆满,事业发展的顺风顺水。就翻脸无情,将她们从郑家撵出来。她自嘲,我这个郑家大小姐,姓的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在阿姨这里,你就是好孩子。不用担心那些网络里瞎说的。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你,你尽管来告诉我,阿姨给你出气。” 自己这个妻子就是个炮筒子,枉自张了一张俏脸。来自名门世家。也是家里只有这一个妹子,没有那些外室私生子什么的,就给宠得不知世事艰难。这个郑念,哪里是个单纯的姑娘!一个把别人的财产当作自己的来算计的家庭。能培养出什么好人来。也只有自己这个好骗的妻子会相信。 “现在市里不是正在开展纪律检查、税务监察吗?派一个监察组去诺阳查一下。先给那个郑寔点颜色看看。你这新官上任三把火。先从这个最牛气的诺阳集团下手,也起个杀鸡儆猴的作用。也给郑念家出口气。这好好的日子就不让过了,真是可怜见的。” 第69章 来自y国的爱情声明 “行,回头,我就派下去。开心了吧?”周京想,自己在望京市是初来乍到。和市委班子里那几个土着当权者是不一样的。还是得做点什么。“郑念,你呆会儿实名写一个东西我顺手给你送到市信访办。然后,我借着这个由头就查一下诺阳,有事没事,罚他个千八百万,还不是个玩儿。在国家机器面前,再牛的资本也得低下头来给我当孙子。” 郑念心中藏着一条毒蛇。她眼看着自己一家子只剩下几个女人。父亲消失得无影无踪,哥哥在监狱里得蹲够十三年大狱。凭什么郑寔一家子就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这一切的起因不就是因为郑寔有意无意的引导,才让她们一家人对拥有郑家财产产生了海市蜃楼一样的欲望和误解吗?如果一开始他申明自己的态度,不允许她们一家子姓了郑,又怎么会一错再错,错到今天的灾殃不断,荣华全失,丢人现眼,家破人亡? 你无情,就休怪我无义。大家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你们不是倚仗着自己有钱就欺负我们一家吗?又怎知自己就有这个缘份,帮助了一个权贵的夫人,有了这个人脉。先打击你们一波看看深浅。 郑念无意中帮了吴迪这个妹妹一把。她想,如果郑家最终是别人碗里的菜,不如直接把碗砸了,谁都别想要!破产就破产吧!反正自己家已经分不到诺阳公司的年终红利。让她看着这个聚宝盆、生钱罐子落到别人手里,请原谅,她没那么好心大度。 京师里。 “一个诺阳集团,就算是望京的龙头老大,我要让它倒闭也是一句话的事。他不就仗着自己是个董事长就敢为所欲为吗。树大根深,哼。我就给他把根挖掉!” “小迪不说,她也不能出手来做,那毕竟是她的外公,虽然他为老不尊。但她心里是有恨的。我若不替她把这份恨平了,我又算哪门子的叔叔。我这条命是小迪救回来的。我当然就得用它来护着她以后的日子里心里畅快舒服安乐。” 吴开来,国安局的老大,生死线上走了一回。早就把吴迪当成自己的小辈来,他想,只要他有这口气,就会护着这个孩子平安喜乐。谁要是让她心里不痛快,他就一定会让他们这辈子都别想再痛快了。 他并不喜欢小打小闹,出手就是雷霆手段。否则,外边会以为他这个头儿是泥做的呢。 他一个电话打出去。 “噢,望京市长周京督察信访,发现了有这么一封举报信?把这个案子调上来,一个中心城市的龙头企业出了这种经济大案要案,望京市政府就起个协助作用吧。这个案子由国安经济监察部全权接手,地方政府各部门要全力配合,查出事实真相,交公检法司,敢挑战国家的经济发展秩序,无视国家经济法律法规,这种害群之马还让它留着干什么?要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个公司的种种违法犯罪事实查清楚,让其接受国家法律的制裁!不能给其留下一点侥幸的机会,该破产,该清算,要做到雷厉风行,决不姑息。” 郑阳是吴开来的学生,在国家经济发展办公室当主任。 他紧跟着就提交了一份望京市经济形势分析报告,特别提到诺阳集团曾经的股东之一,实名举报其账目作假,阴阳合同、股权纠纷等一系列黑幕,而在地方保护的形势之下,俨然已成为地方经济发展前进路上的一只挡路虎。申请上层领导介入,严查严管,确保望京市经济发展平稳迅速稳中有升,保障人民安居乐业。 郑家大宅轰隆隆推倒重建的时候,上面的调查团也到了。勒令望京市第一大龙头私企诺阳集团接受上级的审计审核,停业整顿。所有银行听到这个消息那是闻风而动,冻结了现在正在合作的几个项目,并催促尽快还款。哪个企业的发展没有银行贷款的支持能好好运作的?不都是在用国家的钱来维持着自己的盘子?所以企业和银行的关系就是唇齿相依,唇亡齿寒。银行抛弃你的时候,国家来查你,那就是雪上加霜。企业的阴阳帐本都是行内公开的秘密。大家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哪个企业也是经不起查的。所以,才须要强大的公关团队,把一切关系都维持好。 郑寔被带走调查,他自认为公司在自己的管理下,是天衣无缝的,并没有多担心。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看来,自己的诺阳是被盯上了。他大半辈子都顺风顺水。在望京不说一手遮天,那也是在政场商场纵横无忌,并没有认识到这次突击检查组来的蹊跷。觉得例行公事嘛。他若是能有明显的把柄等着国家查他,他得是多没用。 他自认行得正,在望京也算是世家大户。却没有认清楚这次的形势已不由他。 无论事实如何。郑念作为曾经的股东之一,实名举报的事实,让他在这次调查中都非常的被动。 诺阳集团董事长被刑拘。 诺阳集团原股东之一实名举报。 两个消息传出来,就把诺阳集团摁死在了各种罪名之下。众所周知的事实之下,郑寔作为集团公司的法人,要为种种犯罪指控而负法律责任。 苏黎一家在郊区的别墅里听到郑寔出事的消息的时候。在x国,一个移民华裔赖自升在本地媒体发出了声明。 “你我的爱情不会因为你被调查而有所变迁。任何时候,你都要记住,哪怕远在y国,我的心就在你身边。”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好的爱人。” “苏黎,感谢你为我的爱人生下继承人。使他后继有人。我们都特别感谢你。” “郑寔是一个好男人,我们相恋几十载,哪怕不能朝夕相守,也情比金坚。他为了家族能有继承人而忍辱负重,与苏黎女士育下后代,我充分地给予理解和支持。从来不和他无理取闹,他为我的支持和大度而对我优遇有加。怕我触景生情,情绪不好。而斥巨资为我在y国买了这个农场,建造了我身后这座庄园。” “这儿是我们爱情的伊甸园。我永远在这儿等着他回来。爱情没有国界,也不会被时空所隔断。”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在你手里不舍不弃 来我怀里 或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苏黎女士,知道为什么他几十年如一日地守身如玉吗?他不是为你,是为我。你若是领了这份情意,我会伤心的。毕竟,这个男人的深情只有一份,只有一个人可以享受其中。那个人是我,而不应是你。” 在这个地球只是一个村的时代。y国媒体将一个两个男人之间的不伦之恋的故事编写的缠绵悱恻,情义深长。 苏宸旭气得把手机都摔了几个了。楚虹在一边安慰着他。 “这种一看就特别拙劣的污蔑把戏,你为什么要听进去呢。墙倒众人推。公公这是得罪了上边的人,而恰好那个缺心眼的郑念又提供给上边的人一个切入口。” “知止常止,才能终身不耻。父亲这一生虽说对母亲的爱坚定不悔,但也确实伤害了身边的许多人。那时候他年轻气盛,不能忍下一时之气。随便是冯如月、还是吴迪、郑戋他们,谁想要置他于死地,都是可以理解的。” “无论父亲得罪了谁,他们尽管来好了。我们还会怕了不成。只是这明摆着就是要让父亲身败名裂啊。” “身败名裂,哪儿就那么容易。就因为一个男人在遥远的西方发了篇爱情故事,写个宣言,有几个人关注的?不过是凭白给人添点恶心罢了。” 苏黎回想起,自己回归之后的事情,自己没有那方面的欲望,而郑寔似乎也没有那方面的需要。肌肤之亲近乎于没有。那些个物质方面的提供自己又不在乎。难道这是真的?她有点恍惚。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真的?自己为之奉献了一生的爱人,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谁? 苏黎作为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且是才情与美貌兼俱,未婚而有子的特立而独行于绘画界,不乏有一些同好才俊追求。她都以心如止水来拒绝。 不想今天,自己守身如玉的真心真爱在来自西方的一则新闻里成为了一个世纪笑话。苏宸旭,苏楚,这让她的孩子们如何处于世? 其实,人到七十,同性恋情异性恋情,只要不是当事人,都无所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自己思想僵化,也别批评别人特立独行。而苏黎此时,手机上,同行的画友们都在问候她还好吗? 她为什么不好呢!这么些年自己一个人也过来了。儿子出息,儿媳妇出色,孙子懂事孝顺,她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和这个男人回到自己的从前伤心地。就为了故土这两个字吗? 而他送给自己的就是这样赤祼祼一场心脏的凌迟。她又何错之有?古代的贞洁烈妇还有个皇帝赐给的贞节牌坊呢。自己呢。和他鸳梦重温,是为名为利?都不是。感动于他几十年的相守,以为是这个世纪最真心的爱情。毕竟,他把自己的财产都给了自己的孩子。 原来,自己只是他郑家传宗接代的一个工具人罢了。郑寔不喜欢冯如月,所以恨乌及乌,也不喜欢她的儿女。而自己是他选中的女人,所以他扮演着痴情的男人角色。直到今天,直到今天。 在x国蓝得如妖似魅的天空下,那个帅气的男人夸夸而谈。他毫不避忌地谈论着自己的爱人这些年对自己的爱护有加。并扬言天可以荒,地可以老,此情不可以绝。 年轻的时候,还讨论过什么两个男人是真爱,男女之间只不过是传宗接代。没想到这残酷的故事就发生在自己身上,让苏黎欲哭却无泪,欲苦笑一声而不能。 她认得那个男人! 他是望京大学法律学院的红人,一张嘴有理没理都能把对方说得闭嘴认输的风云人物。原来他去了新西兰。是啊。有个大董事长为自己当坚强的经济后盾,为什么要去为了一个个焦头烂额的破案子而费尽心机呢。 他好年轻啊。哪里像是近于七十的?两眼如炬,炯炯有神。身上的行头都是世界顶级大品牌,阿马仕的西装,板正挺括,鳄鱼衬衫领带,手表,他在采访视频里展现出一个被深爱着,宠到极致的在爱情的幸福海游弋的“男人”!言语之间,是那种灵魂默契的恋人之间的口吻。 他伸出手,一枚男士钻戒,“这是我们结婚的时候他亲自戴在我手指上的,也是我们爱情至死不渝的见证。”他摘下来递给采访狗仔,“后面是我们姓氏的缩写,lz,麻烦您给个特写。为了表示对我的爱与尊重终生不渝,他要求把我的姓氏放在前面,并发誓任何时候都把我放在第一位!” “这个深情款款的男人好幸福啊!” “这是卡地亚男士定制款!”惊讶的语气! “是的,当时我记得花了六百多万美元,主要是这钻石值点钱,还有设计,是世界级设计大师莱顿的封山作品。” 一片“哇哇哇”的羡慕惊叹不已。 郑寔,你罪该万死! 事实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苏黎已经在自己心里给郑寔定了罪。 失去了人身自由的郑寔,并不在乎调查组成员的那些个问话。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堆过街小丑,来来去去,也伤害不了他什么。 这天,负责问话的调查组成员李思行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郑寔。 “你是如何将用这副道貌岸然的外表迷惑得苏女士为你死心蹋地地一辈子孤守昆市而矢志不渝的?一个道德败坏的人是怎么钻进政协成为人民政协成员的?郑先生能给我解惑吗?” “就算我是在调查之中,调查员您也不能信口雌黄。” “一个男人,你若敢爱敢恨,也就罢了。用一个无辜女子的一生证明你是一个情痴,让另一个女子背了一世骂名。再让这两个深爱你的女子成为普天之下的笑话,郑寔,你简直是人间的败类,无耻至极。你这种人,就应该被千刀尤剐,凌迟处死。活在世上都污染了大地和空气。” “李调查员,李调查员,您消消火,平平气。为了这么个人渣,把自己气着了凡不上。”旁边的阎半科知道这件事挑起了同僚感同身受。以至于情绪激奋。 李行思的父亲李及雨是一个三本学校的教授,作为一个天生地造的同性恋,他为了社会舆论、现实压力,而选择与一个初中老师刘风华结为伉俪。 人前人后,街坊邻居,同事朋友,哪一个不夸刘风华这是走了哪门子的大运?一个平常人家出来的姑娘,嫁给了一个教授!教授,在那个年代,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啊。如果是封建时代,那可都应该是状元及第,给公主招驸马的! 第70章 报复 这样一个文质彬彬、道貌岸然的斯文败类在家庭关系的掩护下,与另一个男人维持着恋人关系。 而在与妻子相处的岁月里,他人前是谈笑风生,对妻子爱护有加,照顾的无微不至,而在家里则冷漠以对,分榻而眠。 刘风华婚后无育,被李老太太谩骂刁难,她想,我一个人要是能生出孩子来那就是圣母玛丽亚!而李及雨则视若不见。就算是撞见了,他也是说:“我妈是长辈,她说什么你听着就是了。为什么一定要分个对错。古人不是说了吗?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一个初中老师,嫁给我一个教授,住的是三室一厅,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一肚子学问知识,于男女床上那点子事并不在意,一个女人,心里头总惦记着和男人上床,就是下贱淫荡胚子。这样的妻子,我是不要的。” 刘风华时不时地被丈夫内涵要知足,不要得陇望蜀。她心里苦,却没人知道。她的婚姻就是一袭华丽的袍子,里面何止是爬满了虱子,是里里外外全是虱子啊。就为了一个教授夫人的名头,就要时时挺身而上,面对李老太太的精神折磨,接受教授丈夫的冷暴力和没有夫妻生活的做着夫妻。 而刘风华的父母因为收了李及雨的大笔彩礼,且每年的节庆都会收到这个闺女女婿的贵重礼品,这在那个城中村的破巷子里是头一份啊。看人家的闺女领回来的女婿!这是多么大的面子。所以,哪怕女儿生活在水深火热里头,只要回娘家一提离婚,就会被父母骂个狗血淋头,只得罢休。 女儿的幸福不如每年女婿提来的高价的烟酒。好不容易抓住个有钱的,哪里能随便撒开手。 “你一个初中老师,长得又不是沉鱼落雁,难得李及雨相中了你,好好的让你当个教授夫人,还委屈了你,自己撒泡尿照照自己的那张脸,你还想要什么样的?” 后来,在李老太太的压力之下,通过现代的一些医疗手段,有了李行思。刘风华也就把心思全放在孩子身上。这个丈夫,就当没有吧。这世上形形色色人等,各有各的伤心处,有多少是志得意满,事事如意顺心的?这个丈夫再不好,也给自己挣了面子不是?为了活下去,刘风华不得不自己安慰自己,做自己的心理疏导师,人生一世总得活下去不是?难不成还去死不成?阿q的心理胜利法还是有用的。她就是一个现实版的女阿q嘛。 直到那年,在竞争一个国家级津贴名额的时候,被竞争对手曝出他与一个时尚品牌公司的销售总监的同框照片,还有亲密视频,一下子揭开了所有的谜底。原来是这样的。 一个高级知识分子为什么找一个初中老师当配偶,因为知识断层地位悬殊,你在他面前自然就只有服从听从的份。 为什么找城中村这种地方出身的女儿?因为你孤陋寡闻,更容易被灌输一种天生就应该被欺压的思想。家庭里的pua呗。 只要他表面上支应一下,所有人都会说你不识抬举,不知好歹!这是一个强者为尊的时代,强者总是对的。 李行思那时候已经上了高中,他对父母之间的关系、家庭的氛围有自己的见解。当父亲喜欢同性的新闻在这个高知的院子里传播开的时候,李及雨用最短的时间办了移民,去了新西兰,一个同性恋情合法化的国家。这时候李老太太已归西。剩下刘风华和儿子饱受世人白眼。也成了那个院子里的笑话。 后来,母子俩卖了那套房子,离开了那些熟悉的邻居和同事。摆脱了尴尬的处境。而李行思再也没见过那个父亲。 他心疼自己的母亲,一世青春就消耗在了这个男人身上,没有享受到婚姻幸福,却饱受家庭不幸的蹂躏。可怜可叹。 他以为这种男人在世上绝无仅有,今天又让他见识了一个。无耻的同性恋,你可以追求你的恋情,但为什么还要标榜你对女子的痴情?生生地坑害了两个女人的幸福。 一个心甘情愿地孤身以待终老;一个被他恶毒地封锁在郑家后宅里枉度了年华,最终含恨离去。 阎半科与李行思同事几年,关系良好。彼此也算知心。急忙给他拉出去,“行思,这种人,不值得咱们动气。在报告里好好地总结一下他的罪行就是了。今天上午的讯问,我先来,你先休息一会儿,再来替我。” 李行思知道同事是为自己着想,点头称是。 郑寔的案件停滞不前。他拒不认罪。 经济督察小组派出了审计组入驻。 在重赏之下,有个会计处的会计送到审计组一个帐簿。一锤定音。 诺阳集团破产清算。郑寔名下的私产已转给苏宸旭,而股份也多在苏楚名下。 无论那个外国男人的声明是真是假,都足以恶心苏黎这个心性高傲的女子。 “诺阳集团的一切都无偿地捐给国家,包括他转到你们名下的一切动产、不动产、股份。我们一家回昆城,再也不回望京。“苏黎面色平静。她已经静下心来。自己自以为是在守着自己伟大的爱情,最后就落得这个下场。夫复何言呢,只能说自己红颜薄命,遇人不淑。自古如此,也怨不得人。 苏宸旭此来本是想母亲一世等待有了善终。并不为郑寔的财产而来。明知道他这是被泼了污水,可他已经进了那种地方,诺阳集团树倒,自己一家没必要为他收拾烂摊子。在强大的国家机器面前,任凭他财通三江,艺高人胆大,又能做的了什么?民间有句俗语是这么说的,脚底下的泡是自己走的。当年种下了蒺藜,今天扎了你的脚也是活该。 民不斗财,财不斗官。自古有言。 夫妻二人对望一眼,只能点头称是。准备回归。只有苏楚面露不解之色:“奶奶,爷爷被上边调查,这就是被报复了啊。我们就算无力回天,也可以等等看看结果,不能这么无情无义吧。爷爷对您的感情我们这些天一点一滴的都能感受到。您就真的相信那个西方男人的信口雌黄吗?” 苏黎:“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若是 郑寔听到郑家的一切全化为乌有的时候,在调查室里就吐了血,昏迷了过去。120到了的时候,他已经被掐着人中醒了过来。 在急救室里,医生诊断说是急火攻心,没有什么事,都没有用药,只说留院观察一天,没事就出院。 周昆阳接到电话让送点生活用品过来,病人嘛,还是得有人照顾。 “昆阳,我机关算尽,功亏一篑。也不知道是谁在害我。不报此仇,死不瞑目。”他知道苏黎回来后,也只是拥抱亲吻,从未有过肌肤之亲。这恐怕就是苏黎怀疑的重点所在。而他只是这么些年冷淡惯了,随着年龄的增长,也确实没有心思卿卿我我在床上的那点事上。他以为,就这么看着苏黎,就能到地老天荒。却不料横遭爱人猜忌。冤枉死人了。却告诉无门。 从前不可一世的董事长郑寔,灰白着一张脸,靠坐在病床上不再意气风发,伛偻下来的身躯,哆哆嗦嗦的嘴唇,反来复去地强调着这一句话。也是可怜。 “董事长,据我的信息,那个y国的赖自升和咱们出自同一所大学。学的是法律专业。他是冯如月的脑残粉,入学第一年就对其一见钟情,情根深种。他知道自己出身寒微,冯如月作为冯氏的大小姐,那是天上的明月高不可攀。所以从来没有对冯如月表白过。后来,他毕业后回乡参加农村建设,当过几年乡党委书记,后来承包了十几座荒山种药材,养黑猪,农林牧副渔,让他玩了个遍,也大发其财,其产业无算。后来又趁着城市改造的东风,在房地产市场狠狠地捞了一笔,就把公司卖掉套了现金移民了。” “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昆阳,你要帮我。” “董事长,我劝您暂息雷霆之怒。凡事还是要计长远。他既然敢跳出来公然和您做对。那就是有恃无恐。不得不小心行事。” “就算这次万幸能从调查中脱身,您也一文不名了。苏黎女士还和苏宸旭将您给予的一切全捐给国家了。是一切啊。您除了已推倒要重建的郑家老宅还握在手里,其他全没有了。学兄。” “我知道了。昆阳,谢谢你这么些年跟着我,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我休息一下想想,明天还得接受讯问呢。” “学兄,明天不会讯问了。已经尘埃落定了。您休息。我回头再来看您。”周昆阳心里不是滋味。这位郑家公子的翩翩风采,其在学生时代的赫赫声威,在望京商界的高高在上,全成为了历史。 诺阳集团在政府的强势介入之下,迅速地进入破产清算阶段。而一个叫华盛金融投资集团大手笔一次投入资金十亿美元,占股百分之八十。更诺阳集团为华盛集团。不裁员,不解聘,各部员工照旧,维护了市场稳定和百姓的安居。得到市政府的嘉奖状和一系列的优惠政策。感谢其为国分忧,为民解困。 在望京市,诺阳集团正式成为历史。新的时代到来了。 吴戋,聘请了大夏有名的金牌管理团队,管理自己的企业。而他只是遥控管理着,从不出面。于是就有了华盛后台老板神秘大boss的称号。 赖有升,这个农家学子的佼佼者,迎着太平洋温柔的海风,在自己的私家游轮里与他生命中的女神冯如月痴情相望。 “如月,郑寔内忧外困,已经再无翻身的可能。你的仇也算是报了。当初年轻孟浪,一时嫉妒作了错事,你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以后,就留在我身边,我们一切向前看,相伴着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可好?” “你真的不嫌弃我曾经有过的不堪过往吗?我虽是女流,也敢做敢当。我不想到了这个年纪再做一次抉择,而把自己扔进婚姻的苦海里。我的历史你能释怀吗?你能明确地告诉我,你一点也不介意?” “谁在年轻的时候没犯过几回错呢。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知错而能改,善莫大焉。而郑寔,挟怨报复,也并非君子所为。他之所以最后落得那个下场,也是老天有眼。非人力所致。” “我一直关注着你们,也知道你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但我不能给你添麻烦。最后,苏黎回归,他放你出郑家。我才敢和你联系。我不是君子,但决不趁人之危。我给你的爱堂堂正正,历久而弥新。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就再不改变。一眼万年的情感,是存在的。如月,你相信我一次。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你这么好的女孩子,不能因为做了一件错事就否定自己的美好。” 就像是久已干涸的土地,甘霖再降。冯如月龟裂的心田再度绿意初萌。她苦尽甘来,迎来了她人生的第二个春天。 一念嫉妒,害得她从一个冯氏家族企业大小姐,变成了罪妇一般的存在。公婆不喜,丈夫不爱。而自己又没有心思关心自己的骨肉儿女。最终把人生一手好棋,打得稀烂。上天可怜,送给她一个爱她惜她的男人,免受晚景凄凉。也是一件幸事。 “郑寔,不过是一个自私而独断的男人罢了。一个把自己的不幸归罪于他人的懦夫。上天有好生之德,他却将一个喜欢他的女人逼到山穷水尽。一场人间恩怨,落得两败俱伤。大家都得付出代价。凭什么他就得站在强人的角度指点别人的人生?自食其果,他也是罪有应得。” “我不逼你现在就做出选择。我等了你这么多年,就不在乎在多等一些时候。现在你在我身边,就算只当做老同学,或者是彼此聊得来的朋友一样相交,也是我平生追求的乐事。佳人在侧,我夫复何求?” 保镖上来:”赖先生,大夏有人查您的个人资料。” 第71章 郑念的后台 “让他查吧。越清楚越好。省得我再专门邮递给他了。我既然敢做,就不怕他郑寔再回头咬我一口。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也就只能叫两声听听了。还不配我放在眼里。” 冯如月:“有升,他会报复你的,你一定要有所防备。”这会儿,她已经是真心实意地在为了眼前的男人着想了。当前夫对上新欢。她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赖有升身边。让那个姓郑的有多远就给她滚多远! 赖有升高兴地笑了,他握住冯如月的手,“如月,你在为我担心。我真高兴。古人说,投之于木桃,报之于琼瑶。我的爱情不再是一厢情愿的单向奔赴,我坚信你会很快答应我的追求的。” 在郑寔的打压和无视下,被苛刻对待了这么些年,冯如月对于善意的渴望比平常人更甚。她不能离婚,顶着郑家家主夫人的头衔在望京市上层社会里就是一个笑话。哪怕在某些场合和郑寔一起存在,他冷若冰霜的态度也让那些个跟风的小人们对她不屑一顾。 这么些年的冷眼早已经习惯。人生就是一片冰封雪飘的冰原。春风何其远,终于到身边。这个从未被善待过的女人泪流满面,她抱住赖有升的胳膊,哭得天为之昏,地为之暗。噢,是天黑下来了。 而赖有升还轻柔地抚着她的后背,他慢慢地把胳膊从她手里抽出来。缓缓地把自己心爱的女子搂进怀里。 “乖,不哭,不哭。以后我们就好了。往后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再流一滴泪。” 她继续哭。 “宝贝,别哭了,你把我的心都哭碎了啊。” 她还是哭。 在被郑寔冷漠以待的时候,她没有哭;在父母的公司在他的打压下宣布破产的时候,她没有哭;在儿子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的时候,她也没有哭;在女儿被暗算逐出家门的时候,她也没有哭。 她有什么权利哭呢?她哭给谁看呢?小孩子摔倒哭泣是因为有家人疼宠,而自己一意孤行地嫁给了那个冷面冷心的男人,他是恨不得把她扔在他的世界之外的。半生的遭遇坎坷,都是自作自受。连带着害了自己的一双儿女。她以为她离那两个孩子远点,郑寔可能就会对孩子们仁慈一些。事与愿违,儿女与自己愈行愈远。后来就成了惯性,儿女们自己抱团取暖,知道这个母亲不会给他们温暖,他们也不再抱着那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去期待着父慈母爱。 都是这个世界的可怜人,而自己是始作俑者。所有的罪孽都压在自己身上。所以,她不能哭。 本该是活在锦绣生花的环境里的大小姐,此刻哭成了泪人。她是要把这一世的委屈与辛酸都哭出来吧。 “真的不哭了。宝贝,宝宝,再哭我就吻你了。海风一吹,脸都皴了。乖。回去了再哭。” 冯如月哭得打嗝,终于停了下来。她舔了一下流到嘴边的泪,原来,它的滋味是这么苦,这么咸的啊。就像自己的人生一样。 这天晚上,郑念回到家里的时候,郑蓉躺在她的屋子里,而郑芬不知所踪。 “姥姥,我妈呢?” “跳舞去了。最近被刺激得跟抽疯似的,天天跳到深夜,喝得醉醺醺的。我说话她也不听,你当女儿的也关心一下你妈。她心里不好受,这日子也得过下去不是?小怀总有出来的一天,有孩子在,就有希望。” 郑念心里想,姥姥还不知道自己举报了郑寔,否则不会这么平心静气的和自己说话的。 郑怀,又是郑怀。有他就是希望。自己又算什么?封建思想,该死。 屋子里的座钟敲响十一点的时候,郑芬回来了。 看着迎出来的郑念,她笑了,“真是我的好闺女,给你妈争气。这事做的好,整天眼巴巴地盯着的那个聚宝盆,心心念念地认为总有一天会是自己的。”她用手比划着,“啪,贪婪的梦想就是阳光下的一个肥皂泡,五颜六色的,真好看。突然有人一定要敲醒在梦里的你,告诉你,这是别人的。然后,我女儿就把这个聚宝盆给砸掉了。” “你吃着郑家的饭长大,手里握着郑家给你的股份有了股东的身份。倒打一耙,置你的舅姥爷于死地的时候,”她歪着脑袋看着郑念,“念念,你就没有觉得丧良心吗?噢,也是,我们郑家的女儿,从来就没有良心那种东西。我们全是白眼狼,我们吃着郑家,住着郑家,最后还害得郑家家破人亡,全世界的人都在骂我们不得好死。哈哈哈。” 她转到酒柜那里,拿出了一瓶酒和一个酒杯,看似醉意很浓的她眼神却清亮的很。“喝酒吧,一醉解千愁。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为我有个大义灭亲的女儿,干杯!” 郑念从母亲的醉言醉语里听出了她对自己行为的不满。木已成舟,她再说也没用了。而郑蓉却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你舅姥爷被带走,是因为你举报了他?” “我不该举报他吗?他把我们从大宅子里撵出来,剥夺了我的股份。让我从云端跌落尘埃,我凭什么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不让我们有好日子过,他也休想独自安享荣华!这个望京市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等着他倒霉?我就顺时而动,给出一个引子。哼。要没有,大家都没有。多干净!” “啪”,一个大耳光抽在了郑念的脸上。郑蓉恶狠狠地指着她,“难为我一心为你们着想,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你这个蠢货!郑家的大树不倒,我们这些小枝小叶总是能依附于它,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你下这样的狠手。” “亲人,你们当初算计郑戋和郑晓丽的时候,可没见你们软下心肠来。这会儿和我表演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算你跪到郑寔面前去忏悔,你看他会不会放过你们一马?我也是为了我们安全,釜底抽薪,让他没有了报复的力量,我们才能安全,老东西,你到底懂不懂形势?算了,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郑念恨恨地抚着自己被打得肿起来的脸,去了厨房找冰块冷敷去了。 郑蓉跌坐在椅子上,喃喃地道,“完了,完了。郑家完了。我们也完了。” 郑念攀上了薄凤至这根大腿,这个女人认为小姑娘挺不错的,知道是非对错,分析自己家里的人也很客观、明白。若不是她及时出现拉了自己一把,自己小命危矣。这个薄家小姐,在家族里算是长得靓,但是脑子又不是太明白的。但周京一眼就看上了她的美貌,觉得家里女人不能太出色,否则身边躺着一个比自己更精明会算计的,生活都不踏实。 救命之恩呢。薄夫人自己的儿子周天成和他爸爸似的,整天忙得不着家的。父子两个一个从政,一个经商,互不干涉。家里就自己一个女人清清静静的,那些个官太太们一个个的都自恃着名牌大学的学历和出身不凡的家世,说话做事都能冒出一百个心眼来,眼睛看人恨不得都带着弯儿,一个省心的都没有。她们瞧不上自己大专学历,自己还懒得和她们废话呢。好在,自己的丈夫并不在乎自己能不能在社交场合里是否能成为他的助力。 周京的原话就是,你活得高高兴兴的就好。没必要和她们比拼什么。市长老公足够你站在她们面前不落下风了。学得再好有什么用?你看她们哪一个光宗耀祖,千古留名了的? “我用你的名义给吴迪和墨安然下了帖子,小念和我说了几次,她很想和这个表妹好好地亲近着,可那丫头把上一辈人的事看得太重,还找她麻烦,有一次居然严重到把小念母女俩打进了医院。我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我就得帮小念撑一下腰,不能让她以为郑家倒了,就由得她欺负。你也调出时间来,明天过来给我镇一下场子。”薄凤至理所当然的对刚下班回家的周京安排着。 自己的丈夫,长得帅,年轻有为,望京市一线城市的市长,大权在握,任是哪一个在这个城市里混生活的,不得给点面子? 周京知道自己的媳妇空长了一张脸,脑子就是长年在水里泡着的。原想着,有自己看着没什么事,“好,吴迪人脉不浅,你在她面前说话注意点,别凭白的得罪了人。”那个郑念若是想和她和平共处,完全可以直接去上门找她谈,而不是狐假虎威的让市长夫人出面说和。她想干嘛?这傻媳妇。 隐隐有风声传出来,那个以百亿资金入股收购诺阳那个烂摊子的幕后老板是吴戋和吴迪这舅舅和外甥女两个人。动辄能直接扔出来一百亿的流动奖金的人在这个大夏国内不会超过一百个人。郑念肯定也从哪个渠道听说了,想从那个吴戋手里也分出点利益来。从血缘上来讲,她也是吴戋的侄女? 转眼就到了深秋。 黄叶哗啦啦地在秋风里打着旋儿。 吴戋要去给姐姐扫墓的心愿又一次提起来。吴迪还是冷着脸拒绝。“舅舅身体虽然看着是恢复得很好。但,医生的提示还是要听的。您不宜在情绪上有大的起落。妈妈在九泉之下,知道您安好,也会放心的。我们心里有她,那些个形式主义的东西就算了。我只有您一个亲人,我必须在保证您的健康无虞的情况下才能陪您一起去。” 吴戋心里感动。这个外甥女是外冷内热的。从自己醒来,就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的关注着自己,就怕有一点的疏忽,这活生生的亲人有了闪失。这个孩子已经经历了一次失去妈妈,她放在心上的人并不多,这个舅舅是她的家人,亲人,也是救赎。 最后他答应再过些时候再去祭奠姐姐。吴迪才放下心来。 家人报上来,说是有帖子送到。 ”舅舅,您猜是谁给我们送帖子呢。这么正式?这是要和我们示好?还是向我们示威?” “我们是市政那帮人的财神爷,他们的年终报告是不是好看,得看我们的报表数字和在这个市里的存在感和重要性。略长点眼儿的人,也不会示威到我们面前来。” “舅舅,是郑念。听说她救了市长夫人的命。这是要仗势欺人了?也可能是单纯地想和舅舅问个安好?和我谈谈姐妹情份?”吴迪一脸的不屑与明了。 ”我们的仇还没报,仇人就等不及往眼前凑。是在提醒我们速度太慢了,没找她们吗?不过,市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但是,给他几分,要看我们。他若给脸不要脸,也不用惯着他。我们自己的钱,放在哪个城市里,也是被市政的那些人奉承着巴结的。没必要听他们的话把儿。” “舅舅我醒过来之后,还没有和外面的人会过面呢。舅舅陪你走一趟,我也看看那个郑念是个什么魑魅魍魉。我认得她。我记得你还把她打进了医院,小迪,当初,打得她轻了。以致于她还敢到你面前来蹦跶。对敌人,不能心软,要一击致命,让他们这辈子看到你就躲得远远的,知道一个怕字。” “她以为有人给她撑腰了,就可以到我们跟前来耀武扬威了?予取予求了?做的梦太美了些。长得不怎么样,想得倒是挺美。” 第72章 市长面子,照扫不误 小江南 这个饭庄是南方菜系,牌子就是让你赏心悦目,江南的美人,旗袍高髻、一米六五以上的苗条身材,一路的环佩叮咚、伴着一路鸟语花香。这里是会员制,身家够千万以上或是政府高级官员才能得其门而入。平民百姓这辈子可能都不知道在这都市里有这样一方洞天,进来了,就仿若平地升仙,听着轻柔和缓的丝竹之声,闻着似有还无清淡却绵长醉人的檀香味道,闻香知雅意,当是贵人来。 递上帖子,松韵阁 “槐影对笼苔点细,桐花西倚夕阳稀。 夜来梦上檀香阁,犹映珠帘避贵妃。”一道男音传来。 “吃个饭,还得作首诗吗?舅舅,对这些诗呀干的我是不喜欢的。这饭看来能不能吃上还挺悬的呢。” “有什么悬的,不过一个庄子,舅舅送你一个、十个都不是问题。好好的兴致,被打扰了。哪儿都有些搅扰人兴致的没眼色的东西。”对了,她们就是来砸场子的。 “客人好大的口气。你知道这庄子是在市中心闹中取静占地多少吗?这里面哪一个雅间里挂得不是名人字画,摆的不是金玉古董,你进得门来,大言不惭,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不要说一个小小的饭庄,就是在这望京市里,有几个敢在我们面前放肆的?” 那个吟诗作文的酸叽叽的男人一看这是惹不起的横茬口,闭嘴走远了。 身边的江南美人低声:“客官,松韵阁到了。”素手纤纤,我见犹怜的风姿推开身边一道门。 约的是上十二点,这会儿十一点五十,屋子里还空无一人。一宫装美人进来执盏奉茶,二人对视,“这是要给我们点颜色看看吗?” “吴小姐误会了,实在是周某今天临时加了一个会,才出来的晚了些,今天我夫人与几位摆酒,乃是一片诚意相请的。”周京偕妻子薄凤至带着郑念来了。 墨安然随后也到。他把吴迪的手包在自己的大手里,“天儿眼看着就凉下来了,你出门也不多加件衣裳,手这么凉。” 面向吴戋,“舅舅到的早。” 彬彬有礼地点头,“周市长。周夫人。” 郑念以为他会和自己打声招呼,自己毕竟是跟着市长夫妇来的,这点面子墨安然他们几个得给吧。恰恰相反,这几个人互相招呼后,就坐下来,谁也没有理这个曾经的郑家大小姐。 薄凤至有点恼火。正常的人进来,不是都要挨着打声招呼的吗?怎么这几个人都不按牌理出牌呢? ”菜都是点好了的,直接上菜吧。”她一语定音,墨安然几个脸色就沉了下来。请客你说了算,置客人于何地。 几人都未说话,菜一个一个的上来。 酒,上来的是红酒。 周京:”这次是夫人一定要请几位,郑念小姐一力请求,感谢几位莅临,我们碰一个吧。” 吴迪等身边的旗袍美人把酒倒进杯子之后,扬声,“我舅舅还在康复期间,不能饮酒。我是不喝酒的人,安然哥呆会儿得开车回去,也不宜饮酒。市长大人,贤伉俪不妨自斟自饮吧。我们喝茶就好。” 薄凤至:“不喝酒,这饭局还有什么意思。墨董尽管喝,散的时候叫个代驾就是了。”对于吴迪和她舅舅,她是有敌意的,这个傻女人被郑念洗了脑,认为吴迪和她舅舅对郑念的恶意和误会都太深了,简直是莫名其妙。 墨安然:“女朋友的话,就是圣旨,比圣旨还厉害,不敢不听的。”他起身,把三杯倒得满满的酒杯倾进了旁边的垃圾筒里。看都没看市长两口子精彩的脸色。请客还认不清自己的角色身份,难为这个周京怎么当上市长的。突然就脑子进了水成了弱智? “那就多吃菜吧,我们难得能凑到一起,也是缘份嘛,边吃边聊好了。”周京本来是试探一下吴家水有多深,是否能为他所用。这一开始,就成僵局。这可不行。能上来就敢扫他面子的人,不是蠢到极致,就是有恃无恐。这几位肯定是后者啊。尤其是这个新鲜出炉的吴戋先生,这是望京市的财神爷啊。 “小念说和吴小姐是嫡亲的表姐妹,听说舅舅现在恢复得也很好,她可高兴了。所以一定让我攒这个局,就是想和自己的亲人们多亲多近。这孩子心地善良,你们从前可能有些个误会,今天吃过这顿饭,一天云彩就散了,一家子血肉至亲,哪有什么长远的恨啦,怨的。我说的对不?吴小姐,吴先生?”薄凤至自说自话地来了一通。吴迪手里把玩着茶杯,想着什么时候砸出去,砸到头上还是身上效果更佳。 周京:“吴先生否极泰来,气色不错。听说您仿卧龙先生,遥观经济时局,眼光独到,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华盛就是先生名下的控股资产,今日一见,先生风姿翩翩,乃我望京大才。今后我们的城市建设,还要请吴先生多多指教支持啊。” 吴戋:“都是遥传。我不过一个病弱之躯,哪里有什么才不才的。混吃等死的废材才是。市长切莫枉用了心思,我就惭愧了。” 不卑不亢的态度,不软不硬的钉子。 薄凤至示意郑念说话。这本来就是为了她才组的局嘛。 郑念被忽略了个彻底,她本来想在吴迪面前耍一下威风的。不料,这几个人根本当她是个透明的。一个眼风都不给她。 墨安然只是把桌子上的菜挑挑捡捡地给吴迪往盘子里放。吴迪略尝一下,直接吐到了碗里:“这什么东西,是人吃的吗?”她站起来,将面前的菜直接摞起来几盘,吩咐屋子里的侍者,“把你们的菜谱给我拿一份进来,姑娘我看看,有没有能吃的。” 侍者已被这包厢里的气氛吓得有点呆。人家聚会吃饭是联络感情,这些人,一个个冷冰冰的,就像是要找事儿的。 郑念站起来,指责吴迪,“表妹,你的餐桌礼仪是怎么学的,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薄阿姨费尽心思给你们点的菜,你怎么能这么做?晓丽阿姨要是知道你长成这样,得多伤心啊。”听这挑拨离间的口气,鉴定完毕,妥妥的一绿茶小白花啊。 “这位姑娘跟谁说话呢,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说话?”吴迪把手里的筷子放下,慢慢地靠在了椅背上,她那居高临下的气势,似乎郑念就是一个惹人烦的蟑螂一样。 “吃饭的时候动气对胃不好。乖,不生气。胃做错了什么呢,你对它这么不友善,对吧。”墨安然拉着吴迪的手,轻声慢语地说,“看谁不顺眼,给男朋友说一声,为了它们上火,不值当的。”郑念这种小人物,在墨安然眼里,再怎么上窜下跳,他也是看不见的。小女朋友愿意留着她们当小丑看,他没意见。但是招自己心上人生气,这可不行,该收拾得收拾。 郑念听着人家小两口柔情蜜意地打情骂俏,还把自己当主角,心里气的不行,也没办法。这个场合,还真就没她说话的份。除非那个薄凤至抬举她。 “吴小姐喜欢吃什么菜,再点几个好了。也是我们考虑不周,不过也是为了腾出了时间,大家好好聊聊的,真是好心办了不好的事。没事,没事,服务员给外边交代一下,让厨房上菜快着点。”周京一力圆场。 薄凤至心中不快:“我们夫妻时间紧,我就直说了,郑念这小姑娘是我的恩人,以后我是要护着的。我不希望你们以后再有什么不和气的话传出来,影响了她的心情。吴小姐不喜欢吃饭,可以不吃,但,话,我就说到这儿了。以后,你那些嚣张霸道的行事作风要改一改。” 说时迟,那时快,吴迪和舅舅、安然对视了一下,拿过桌子上的杯子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就把杯子带着茶扔了出去。力量并不大,侮辱性极强。 两杯茶全落在郑念和薄凤至她们面前的菜盘子里,一时间,茶水、菜汤飞溅,这壁厢的三个人都未幸免。只周京坐得远了些,身上只有几个油点子。 周京初来乍到,正是官威极盛的时候,他想发火,还是压了下来。凡事量力而行,不可与强者以刚克刚,否则可能就是自己的末日。 “周夫人,别以为你是市长夫人就能对我颐指气使,敢和我发号施令的人除了我舅舅,在这个望京市还没有生出来呢。今天,一杯茶,就是给你个教训。别多管闲事。郑念,你攀你的高枝,别来招惹我。我们的账,我会和你一点一点的算清楚的。让你一家逍遥了这一阵子,你是又不认得自己姓氏名谁了吗?” “舅舅,安然哥,我们走。我们换个地方吃饭吧,这儿的菜不合我们的胃口。我们去清平居吧。那儿的大厨今天在呢。让她好好地给我们收拾一桌菜出来。” 墨安然站起身来,“周市长,周夫人,再会吧。” 郑念:“吴迪你有什么了不起,干吗一直和我过不去,你妈被强奸是她自己倒霉,和我有什么关系?那时候我才多大,你简直莫名其妙!薄夫人喜欢我,才来给我们说合一下。你怎么不知好歹!” 包厢很大,吴迪冲过来的时候,郑念还骂得痛快。她还是错估了吴迪的忍耐度。郑晓丽的死,对于吴迪来说是一个这辈子都挽回不了的遗憾,也是她过不去的死结。为了给母亲报仇,她不怕与全世界为敌。谁敢提郑晓丽,她就敢往死里打。 吴迪本来就比郑念高着一截,她采着她的头发把她拎起来,扬手左右连挥,二十几个大巴掌打得她晕头转向。 她把郑念扔在地上,郑念挣扎着要爬起来。吴迪将桌子上的菜一盘盘地全倒在她头上。只要她站起来,她就一脚踹过去,让她或倒或坐在地上,就是起不来。 她停手的时候,郑念已经不敢起来了。“表姐,好好享受吧。这么多好吃的,没人和你抢。你看,我这表妹多为你着想。”她注视着目瞪口呆的周京夫妻,“周市长,管好你自己的人,少多管闲事。我吴家的事,还轮不到你家夫人来置喙。她愿意护着谁,是她的事儿,但是我奉劝周夫人一句,别太拿自己当回事儿,在有的人眼里,你就是一个跳梁小丑,不过是人家眼里的一个戏子,一定要贱到全天下都知道吗?”吴迪明亮的眸子盯着薄凤至,这个贵妇人一腔情愿的安排着别人家的关系走向,自认为天底下所有的人都得卖给她面子。无知,可笑。一个二线城市的小市长夫人,这张牙舞爪的样子真是难看。“这次我给你面子,下不为例。”她转向周京。 “郑念,不是要和我吴家认亲吗?我喊你一声表姐,你敢答应吗?你敢答应一声试试?”她蹲下身子,看着郑念身上各种菜汤汁水横流的景象,盯了她一眼,郑念眼神赶紧躲开。这个疯子,连市长的面子都敢卷,她是有多狂妄? ”你舅舅是姓郑的,我舅舅姓吴。别来攀亲戚。什么东西。” “我们走。” 墨安然从头到尾就是置身事外,在看戏。他之所以来,就是得确定自己的小女朋友不能被人欺负了去。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小女朋友很强,还是会担心啊。万一手指头碰破了皮呢,这不是让他心疼吗?还是要守着才放心。 周京,这个一市之长,今天这面子被扫得一点不剩。他在心里暗骂薄凤至无事生非,让自己和吴、墨两家有了心结。而且,看吴迪这气势,那就是有恃无恐。哪儿是他一个小市长能惹得起的。他当然知道一个色厉内荏的人和一个真正的强者的区别。前者是虚张声势,而后者才是真正的无人敢撄其锋。 第73章 胜负无常不用在心 “报警,打120。这个吴迪太无法无天了。法治社会,她敢如此狂妄,简直就是目中无人!” 周京怒:“还嫌丢人不够吗?蠢货。你的脑子里装的全是浆糊吗?请客的礼仪都不懂,你哪里配当一个市长夫人,是非不清,四六不懂!就知道到外惹事生非!” 这个西装革履,在望京市里有头有脸,经常在新闻频道里出现的男人此时风度全无,价格不菲的衣裳上,那几个大油点子看上去尤其地不伦不类。 他摔上门走了出去。 当初,娶她,一是门当户对,二是这张脸赏心悦目。那会儿,薄凤至的老爹是一个省的省委书记,他以为,龙生龙,凤生凤,长得这么漂亮的人,生在这样差不多顶尖的人家里,智慧也差不到哪儿去。他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这个女人就空长了一张脸!一朵塑料花,再漂亮,没有香气,没有风姿,就没有了灵魂。这可能就是为什么大夏的老祖宗一直教育子女要多读书,长点心眼儿的原因所在吧。听过这样一句话,“若有诗书藏于心,岁月从不败美人”。这句话应该改成:若无诗书藏于心,何用岁月败美人。 一个没有内涵和美丽的灵魂的女人,不如家里博古架上的花瓶更有价值和存在意义。 当最初的那点商业价值利用完毕,年轻人的生物荷尔蒙也发散过后,彼此之间的吸引力渐弱,如胶似漆的迷惑慢慢的在生活里揭下了那层魅惑的面纱,然后不得不在漫漫的婚姻长河里彼此相对的时候,才知道自己错的多么的离谱。但看在儿子周天成的份上,自己仕途要紧,也不能有什么不好的风评,所以,周京还是在生活里扮演着一个称职的好丈夫、好父亲的。 直到今天。自己还警告她说话要注意一些。结果就闹成了这个样子。有这样的妻子,家宅不宁啊。 妻贤夫祸少,子孝父心宽。这种目光短浅,人云亦云的墙头草,真的不适合在自己身边。可,唉。这不称心的媳妇就像一杯不得不喝下去的苦酒。每天一杯,没完没了,有头而无尾。 小江南的服务生打120,让医院把躺在包间里的郑念拉走。薄凤至在收款台那儿结了帐,气冲冲地走出来。她从小到大,还没有受过这种气。这个吴迪,就如郑念说的那样,她有什么了不起的,敢和自己公然叫板? 她不会善罢甘休的。就凭吴迪让自己在丈夫面前下不了台,她就罪该万死! 周天成,二十八岁,天成药业的董事长。 年轻有为,风度翩翩,家世背景,加上自己剑桥商学院金融硕士的金字招牌加成。自己白手起家,一手把一个中成药的小作坊做到上市公司,也是青年企业家里的佼佼者。 接到母亲夺命连环call的时候,他还在梦周公呢。大学同学到望京市公干,自己做为地主得略尽地主之谊不是。几年不见,大家都感叹良多,不知不觉间就喝多了。听到母亲愤怒到歇斯底里的叫骂,他头更疼了。 “父亲刚到望京,您就踏实点,别给他惹事儿,好吧。那个郑念,我是知道的,郑家那点事在望京是公开的笑话。那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就是大众意义上的人渣,您还觉得她一家子被欺负了想替天行道当女侠呢?您喜欢她,就让她在家多陪陪您,给买个包送点钱,这都没问题,其他的,不要多管。” 薄凤至想着儿子给点力,打击一下吴家那两个人的气焰,一张嘴就让儿子给堵了回来。家里这两个男人也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汤,这么好的小姑娘非得说人家不好。眼睛都是个瞎的,她气哼哼地骂道。 郑寔被放出来的时候,抓住了秋天的尾巴。 周昆阳开车来接他的时候,他摆摆手,让他自己走了。“这么些天,一直问起来没完没了,好容易出来了,我自己走走吧。在那里边,想自己呆一会儿都是奢望。” 意气萧瑟的郑寔让周昆阳心里不是滋味。“我给您订好了五州大酒店,先去那儿住几天,再做长期打算吧。苏女士一家人回了昆市,您可以去找她们。我可以为您做证,您心里边装的就是一个她,再没有别的什么人。” 郑寔笑了,“学弟,苏黎是个学院派,生活简单,心地干净。容不下自己的爱情有一点污迹,所以这么些年才走得那么利落。她连和一个女人共享一个男人都无法接受,怎么可能忍受这么龌龊的事实。男人。真是够恶心的。他是在为冯如月报仇,怎么能让我如愿以偿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胜胜负负,一败涂地。” “把门卡留给我。让我自己走一会儿。” “那,您有事随时打电话给我,这辆车留给您?” “不用。我不出去,只是在附近走走。 苏黎一家人走了个干净。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郑家,完了。 进去的时候,还是秋初,与自己的儿子、孙子一家子在那个别墅里秋意美好,秋景若锦绣。转眼就是人去楼空,晚景凄凉。 那个赖有升,简直是罪该万死! 自己在华尔街金融投资了几千万,现在手里的海外资产买个小国,买几个小岛那都不值一提,出国做个寓公,吃利息一点也不难。树挪死,人挪活。看来世事就是要逼自己走出去啊。那就走吧。这个地方,再无一点牵挂。他想起曹雪芹《红楼梦》里的一句话,“只落得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 也许,等真相大白的时候,自己可以带苏黎去自己给她买的那个叫“梦”的海岛别墅里一起携手共老。 不到最后,谁知道谁胜谁负,战斗到最后一刻。才是积极的人生。郑寔没有想到自己到了这个年纪还需要那些心灵鸡汤来滋养自己的灵魂。郑家,给全世界看了一场笑话。 郑蓉与郑芬知道郑寔被放出来的消息的时候,有些欣喜。郑寔是个谨慎的人,他不是个会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人。他肯定会有其他令人意想不到的表现。她们期待着他出来给她们的生活一道光,照亮她们前行的路。一笔写不出两个郑字。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不是吗?她们不相信郑寔在身边人走了个干干净净,变成孤家寡人的时候,还会将她们推开。 不得不说,她们总是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是别人的不可放弃的财富。如果对方没有如她们所愿,错的一定不是自己。这种心理真的挺可爱的。只是这种人谁碰上就是谁的劫难。只要你略微善良一点。她就会坑得你尸骨无存。 郑寔在一个公园里遛了半天,将心里的爱恨都梳理得差不多,也消化得所剩无几,一个能把公司经营到上市且霸占市场几十年的总裁,连这点心理承受力都没有,那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 自己辉煌人生几十年,娶了冯如月,可以说是年轻未经过事,惊慌失措做了错事。而后来一念好心,收留了离婚的妹妹郑蓉。而自己也对其谋害儿女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养虎贻患。到今天,众叛亲离,树倒猢狲散,也是自己应得的。 自己座踞望京多年,如果没有内鬼,外边兴不起什么风浪。而郑念,刚好就做了一把刀。也许,就是没有这把刀,这股打压自己的力量来得如此强烈而势不可挡,自己的诺阳也会成为炮灰,这没有悬念。命中注定,该有此劫。种瓜得瓜,而自己也求仁得仁。 他躺在公园的长椅上,真清净啊。 一片叶子落在他脸上。 等他收拾好澎湃的情绪,站起来的时候,身边站着一个挺拔的男人。 “郑董,我是苏宸旭的朋友修海。他希望我能把郑董送出去,不要在望京和那堆小人纠缠了。各有各的路。只要您走出去,您仍旧是威风八面的郑董。或者,选一个海岛养养老,也是不错的选择。” “谢谢你。还得是自己的儿子啊。心里还是有我一席之地。血缘亲情,是割舍不掉的。爱情,则非黑则白,没有一点调和的余地。我决定明天去瑞士,麻烦帮我安排一下。” “没问题。明天上午十点。我准时去您下榻的酒店接您。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 郑蓉和郑芬从周昆阳那里磨来了郑寔的住处信息。周昆阳本来是不想给的。可,他敌不过这两个无耻的女人死搅蛮缠。他只是个失了业的董事长秘书。 “唯小人与女子为难养也。若不是学兄收留了这一家子白眼儿狼,何至于落到今天这一步!”周昆阳虽然并不认同郑寔对自己一双子女的无情及不管不问,却也知道事出有因。若让他选择,可能也只是让自己为难,拖泥带水的处理得更难看。所以,学兄才能是董事长,而自己只能给他鞍前马后当个秘书。境界不一样。这是自己的软肋,天生的。 郑寔对在眼前的妹妹和外甥女视若不见。他刷卡进门的时候,也没想一扇门能把她们挡在外面。最后的体面还是要留给自己的。他不想再闹出点什么事来,给望京市民添点娱乐。 “哥,你对那个苏黎那么好,还把股份全给了她一家子,你看她们是怎么回报我们郑家的?她觉得你的钱有毒,她全部捐出去了。一分钱也没给你留,还有你送给她们的一切动产、不动产!” “舅舅,前一阵子,我们一家子有点误会,让您和我妈生份了。关键时候,最可靠的还得是我们姓郑的啊。以后,我们得擦亮了眼睛,认清敌我,不能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了。您别嫌我说话难听。话糙理不糙嘛。等您落魄的时候,身边还能有谁?不就是我妈和我。” 这两个女人一进来,也不问郑寔被关在不可知的地方讯问了这么些天,身体可还好?这么晚了,你吃过饭了吗?倒是开门见山,就是你要认清,我们是站在你身边的,你若还有后手准备,也要知道敌我。 这是来教给自己做人来了? 郑寔开门拿了自己的外卖进来,慢慢地吃着。等她们说完。 “离异的女人是不吉祥的。大夏自古以来就有这样的说法。我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给你富贵的生活,让你后半生无忧,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以后,不用再到我眼前来了。就当今天是告别了。” “哥,您让人家给关了些天,给关傻了。是政府关的你,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就算是小念一时糊涂写了一封举报信,那如果你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儿都没有,怎么会破产清算的这么快!你也别把错全推在我们身上。这我们是不认的。” “我没想让你们认啊。以后,你们尽管继续在望京市里横行,看郑家这杆大旗还管用不,还能不能护着你们。一堆不知好歹、吃里扒外的东西。” 郑寔从来没有这么直截了当地的与郑蓉这个妹妹说过话。他心里说不失望肯定是假的。别人的妹妹和哥哥一心一意,而自己全心全意回护着的妹子,全心全意地想继承他的财产。这兄妹的缘份,全凭着他有钱才维持着的。 郑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了,由于一直养尊处优,保养得好,看上去也就五十上下,那份雍容气度是身上的衣裳给硬撑出来的。她自己当年被丈夫毫不留情的离婚,并非如她所说的被欺负了,那一家子都不是人。看来不是人的是有其人,就是她自己。这个郑芬应该是个来路不明的野崽子,所以才一分钱不要就回了娘家。而自己年轻气盛,认为就这么一个妹妹,还是要好好的宝贝着的。 瞧瞧,他想宝贝着的妹妹是个什么东西。她就不是个东西。 “不管哥你怎么想我们,我们对你可是掏心掏肺的。小芬的公司也被那个杀千刀的吕伟搞破产了。她也没什么正经事,就让她在你身边好好地照顾着吧。” “是啊,舅舅,您刚从里边出来,情绪不稳定,妈不放心。我就留在您身边,为您打理一些事务好了。” 这两个女人自说自话地就把自己安排了。 “我劝你们早点回去把郑念找回来,别在我这儿费时间。我没钱了。你们扒上来也无利可图。”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们来照顾你,难道是为了钱吗?” “难道不是?”郑寔不是零零后的小孩子,感情牌再怎么打也打不出花样来。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两个亲人。 二人见无论如何郑寔都不肯松口。互相对视一眼。 “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一下。在那里边肯定休息不好。我们以后再来看你。”撂下一句场面话,郑蓉和郑芬摔门出去了。如果不是听那一声响得吓人,你会以为这一场谈话是圆满结束呢。 “老朋友,如你所料,我遭到报应了。我来找你了。明天见。” “来吧,只要我们手里有钱,分分钟东山再起。瑞士人民欢迎你。”对过的男人那一口大夏国语字正腔圆,多了股善意调侃的油腔滑调,让郑寔的心情好了起来。 商场如战场,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事时时刻刻在世界各地上演着。自己这分分钟给自己留好后路的真的不算什么。 “我出五百万,要赖有升一双手和一只脚。订金百分之三十先付,成交之后全额付款。” “成,我给你发在猎人榜上,就算不能立即成功,也得让他们尝一尝被全世界的赏金猎人围攻堵截的滋味,最起码不能让她们满世界逍遥。既然他们放着好日子不过,一定要找死,那我们一定会成全他们。坑了我们哥们,想全身而退,她们做梦。” “我查了一下,已经有人下单了。应该是你儿子苏宸旭。你们真的是父子一心,都是出五百万,一分一厘都不带差的。而且,他也是要一双手,一只脚,你们父子真的是心有灵犀啊。就是不让那个姓赖的好过呗。让他活着,但不能好好的活着。”对过的男人调笑着。 现实世界的噩梦,已经开始了。 赖有升,你觉得你混得有头有脸,远在加拿大,我就拿你没有办法吗?爷想让你死,我还管你在哪个犄角旮旯呢。 你就是躲在老鼠洞里,老子用钱开路,也把你弄出来,让你不得好死,也不能好活。 冯如月,那个女人,就随她去吧。 如果她有本事安度晚年,就放她一马。 可怜的爱情中人。 可怜的冯如月。好容易有了一个爱人,又朝不保夕。 第74章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既然宸旭肯出手,就证明他知道你这个父亲是被陷害的。他还是从心里认可你这个父亲的。苏黎,只是一时间情绪激荡,静下心来,也会明白过来。你也放宽心。尽快过来吧。我这儿衣食住行给你安排得妥妥的。” “圣人有言,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人生行至此,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苏黎,那是我用命来爱的女人。只要她开心,她做什么都是对的。” “还说自己有长进了?不还是那个在爱情里栽跟头的傻小子?”那边人笑着调侃。 “我很庆幸,有一个人能让我犯了一辈子的傻。” “不可救药。回见。” “好。回见。” “回见。” 骆行舟最近情绪低落。 少年时的情意总是最情真意切的。 郑晓丽当年的陪伴与无私帮助,让他走出了自卑的境地,并为了这个女孩子而勇敢地面对那些对他们不怀好意的恶人。他的未来之所以能有所成就与建树,与这个温柔善良懦弱的女孩子是息息与共,不可分的。 到了这个年纪,小儿女的情情爱爱他早已不放在心上。他也没有那点男女之间的低级的动物本能冲动。他就想陪着她的姑娘,直到自己离开这个人世的那一天。 秋天的黄叶又覆盖了她的坟茔, 守护着她的松柏树是自己一棵棵亲手栽种。 时日去,心未曾改, 等着我来,我的姑娘。 他坐在墓碑旁边,和郑晓丽说着这一年的事情。说起郑家的没落。说起郑戋的康复,说起吴迪的强大。 “你放心吧。你爱的人,我也会用心全力的守护着他们平安。你的亲人,就是我的家人。” “那个郑蓉,现在已经被撵出了郑家大宅,我会让她为她的曾经付出代价的。如果做了坏事的人都以得到善终,岂不是让好人心寒,觉得苍天无眼?” “郑芬,郑念,这些人我一个也不会让她们好过。你所曾经遭受过的苦难,我会让她们也一点点地尝个够。” 离开时的骆行舟,像是充了一次电一样,他精神充沛,腰杆都挺得更直了一些。在这个红尘里,能慰藉到他,滋润到他心田的,永远是那个他再也看不到了的,埋在了这里的这个姑娘。 城里的恶人还没有得到报应。他怎么可以颓唐。 郑念在医院里休养了几天就灰溜溜地出院了。虽然市长夫人薄凤至给她安排了单人病房,让她好好养伤,其实她并没有真正的伤筋动骨,只是被羞辱得有点狠了。 在回家的路上,司机的车半路抛锚了,没办法,只好和她协商,给她打了一辆车,她上了车之后,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她觉得这个司机真是浪漫,这么优雅别致的香水也不知道是哪个品牌。一闻就心生喜欢。 然后她就晕过去了。 醒来时,她的身边睡着一个一身工地打扮的人。她的第一直觉不是我被这个男人欺负了,而是,这个男人和我上床时,居然也没脱掉他那身让人恶心的劳动服! 是她的思想逻辑出了问题,还是她被气疯了? 一间地下室,桌子上、地上杂乱得扔着十几个啤酒瓶子、易拉罐,一个上面铺了一块塑料布的破茶几,能通过塑料布看到底下缺漆少料的大块脱落。再看身子底下这个吱吱歪歪的硬板床,那被子脏得看不出是什么质地来,她闻到那种下等出卖劳动力的民工的那股子汗臭味,强压着才没有吐出来,她知道,这会儿,一定不能激怒身边的野蛮人,光棍不吃眼前亏。事已至此,能快点脱身是最重要的。这是郑念的聪明处。不做无畏的牺牲,也不是所有这个年龄的年轻人能有的生存智慧。 而自己身上的衣裳不知去向,一切痕迹都向她说明,她们有了一夜春风的缘份。她身上没有力气,她想把这个男人撕烂,她想大声的骂,她想发泄,但她就是没想过要为了自己的遭遇哭一场。也许这就是她与郑晓丽的区别。 郑晓丽就接受命运的安排,嫁给了那个男人,一世委屈。 而郑念,对于这个睡了她的男人,她想,只要给她机会,她一定会剁了他。一个农民工,异想天开,是不是以为睡了她,她就得认命,给他的人生提供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就像当年的那个姨妈郑晓丽一样。突然,她的心一格登,为什么会想起那个不幸又倒霉的女人?自己和她有什么关系?她的死和自己没有关系。谁让她有那么一对缺心眼的爹妈呢?虎毒不食子,那两口子一个比一个的不是人。 男人醒过来,嫌弃的往一边躲了躲。他妈的。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弟兄们都不想和郑家的女人发生关系,但上边又安排下来,只好抽签定输赢。而自己就是那个输了的笨蛋! 孙晓是个正儿八经的农民工,他长得五大三粗,看着挺唬人的,就被分派了一个看工地的活儿,之所以兼职成了混子,不过是一个远房表哥田金龙是个帮派小头目。自己投奔了人家,当然听人家安排。 自己考学考不上,家里人均两亩地,就是家常日子也是入不敷出,家里除了那几亩田,不靠山,不临水,县里的那些领导跟走马灯似的一茬一茬的换,都是捞了就走,哪个真的是为了老百姓过好日子的? 就那个县电视台上整天露脸的叫蔡一怀的县委书记,讲话铿锵有力,说得天花乱坠,还不是把这个县的老百姓卖了个好价钱?几百万买水,大项目,让百姓能有水浇地,地表水更便宜方便。就头一年有水。第二年就没了。说是,你们只给了一年的钱。这都他妈的什么事儿!就这种东西,人家居然因为政绩突出,升上去了。可能是用贪污受贿的钱把自己上升的道路都铺平了吧。 那些都只是传闻,和老百姓没多大关系。而自己家锅里有没有米,乡里有红白事你是不是凑得起那份份子钱,那才是最重要的。 一个穷字压死人。谁愿意离乡背井的出来打那个什么破工啊。我和它有没有仇。物离乡贵,人离乡贱。 可自己再贱,都没想出卖自己的身体。 姓郑的一家恶名远扬,臭名昭着。都是这不争气的手,它咋就拿到了那个“yes”的破签! 两个已经清醒的人互相嫌弃着彼此躲得更远了些。 郑念是个在荣华富贵里长大的,对劳动人民有着显而易见的鄙视与不屑。她对自己未来的另一半的想法是,就算不是凤子龙孙,那也得是世界五百强的继承人或者政府里的中上官员吧。做梦都不会和一个农民工扯在一起。 孙晓则想,我本来喜欢街角上帮父母卖早点的小青妹妹,只是没钱没势,没混出人样来不好到她跟前去献个殷勤,现在被弟兄们坑了,要对这个恶女人负责,还得娶了她。虽说养她是没问题,关键问题是他不想养啊!就她那恨不得不和自己呼吸同一方天地的空气的模样,自己就想打她一顿。什么玩意儿!不吃劳动人民的大米,你就能长这么大了?不过是仗着有几个臭钱,就把自己当蟑螂一样,你们一家子在头条上都让望京人民骂了多少回了?自己肯要她,她就得感恩戴德,认为自己烧了高香! 头天晚上的抽签都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孙晓是骆行舟亲自挑选上来的。为什么?就因为他家里有个三乡九里都闻名的凶恶的妈,还有一个不遑多让、嫁不出去的泼妇一样的姐姐。更隐秘的一条是,这个孙晓有点钱就去找野鸡,正是青壮年,谁还没点儿需要了?这无可厚非。特别让骆行舟点名就是他的最大的原因是,他有点不能说到桌面上的癖好,他喜欢在床上玩花样,让床伴难过。 当年,她们一家子不是公然设计晓丽吗?那,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应该是公平的。 “走出这个门,我们就当互不相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我也不用你补偿什么。”郑念这会儿巴不得赶紧和面前这个男人脱开关系,别再往来。 “你以为自己是皇家的公主,我是上赶着想睡你的吗?我不过是倒霉催的,被推出来的。但,爷告诉你,昨晚上,你中了迷香,被人强奸了扔在了桥洞底下,哥几个睡不着闲溜就看见了你,一个破单子盖着,底下脸是脸,身材是身材,不睡白不睡,哥几个就共享了一把,还留下了视频和照片。最后抽签,谁抽中了,你这个烂摊子就是谁的。爷手气不好,就抽上了。所以才把你弄回了我的出租房里。记住了,爷大名叫孙晓。以后就是你的丈夫,你的天,你从前如何奢侈浪费,嚣张跋扈,我不管。以后,要贤良淑德,三从四德,总之,别的女人会的,你你要会。别的女人不会的,你也要会,侍候不好爷,爷就要你好看。你这张脸,爷还真看着挺顺眼的。” “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我就让我家老太太去你家里提亲。下午直接去民政局领证。你也给你那个妈和姥姥说一声,一处房子是必须得给爷预备的。否则我就不要你了。你的那些视频照片我们就拿到地下的那些小印刷厂里批量印刷制作了。到时候,别说爷没提前告诉你。” 他打开自己的手机视频文件。 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 自己和不同的男人。 就算是自己亲眼看见,都会骂一声,这个女人真无耻,下贱。可谁能知道她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侵犯了呢。 “好。你现在送我回家。我去和家里说。” 孙晓上去就给了她两个耳括子,刚修养好的一张脸,左右两边公平合理,一边一下全都又肿了起来。郑念感觉到嘴里有了血沫子。她咬牙将那股子恶心人的咸味咽了下去。 “爷给你脸了,还爷送你回家。我呸。一个千人骑,万人枕的贱货,还跟我吆五喝六起来了?能站起来,就快点给我滚出去,爷烦你身上那股子骚味儿。” 孙晓拿起一边早就撕烂了的衣裳,使劲砸在她身上。嘴里骂道,“不知道自己吃几粮干饭的东西,还想和爷拿乔作势。等进了爷家的门,再好好的收拾你。让你知道我老孙家的规矩,再敢摆你那资产阶级大小姐的款,我这三世贫农就斗争死你。” 这一家子是人品不行,但,如果靠自己,要娶个黄花大闺女,希望并不大。而娶个二婚或带娃娃的,他又思想封建,觉得是给别人家养孩子,接受不了。今天这女人,也算是天上掉下来的,就当是个暖床的,也是值得的。看那一张脸还是挺好看的。身材也不错。 孙晓平下心来,又觉得这个婚事结得很好。 郑念把自己收拾一下,勉强支持着让自己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出来打了车。孙晓一点也没有不放心她的意思,将手里的视频发了她一份。“好好地看看,你在男人身子下边的那个浪荡样子,明天乖乖地让你们家准备好房子和钱,虽然你没有婚礼,但,爷也不能继续让郑家大小姐住在这个半地下室里,这要是传出去,多丢脸啊,是不是,郑大小姐?明天我会和我妈和姐姐去你们家提亲,少给我整那些个歪得邪的,爷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郑念回到家的时候,心里的恨意到了顶点。她也不知道她这种遭遇应该恨谁呢。恨始作俑者的姥姥和母亲吗?自己也跟着她们享受了郑家的荣华这么些年。恨这些个农民工?他们与自己无冤无仇,不过是受人指使,为钱而卖命罢了。 天道有循环,苍天饶过谁?自己没做那些事,报应到自己身上是不是不太公平?那,郑晓丽的悲惨命运又有哪一个人站出来给她公平了? 她反来覆去的想了很多,没有出路。如果有钱,可以出国,可是,目前她的家里就剩下这一座小别墅存身,也没多少钱了。家里的钱都被扔进了郑怀的官司和后来对监狱上下的一番打点上。 第75章 郑念要结婚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这是一句被用滥了的经验之谈领域里的世界名句。 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时候,大家最多是感叹一声,捧个人场。再总结一下是他们家做了缺德事,还是自己坏了良心被报应到了。反正就是巴掌打不到自己身上就不觉得疼。当初的郑晓丽,被亲人算计的芳魂早逝,这个世界上有谁给她一点同情了吗?就算有,谁知道那些同情里面有多少幸灾乐祸的不安好心?同情,这两个字,是最可恶的字眼。被同情,被可怜的都是卑微的小人物,有谁去同情那些个颐指气使的金字塔尖上的强者吗? 在这个城市的一个房间里发生着这样的对话。 “这么对待一个小姑娘,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一个男人有点怜香惜玉的心思,听到说让安排几个人去劫持轮奸并拍下视频照片留证的时候,觉得有点狠了。 “过份,这话你最好别到骆老大那儿去说,否则,我不保证你能站着出来。他说要办的人,你敢打一分折扣,就拿自己顶上去。老大护在心尖上的女人被姓郑的一家子动了,还荣华了半生没得到报应,要让他善罢甘休,岂不是做梦!” “当初她们一家子算计一个小姑娘的时候可一丁点儿没见心慈手软。为财而忘义,为财而害命,那姐弟俩的一生就算是爹不亲娘不爱,也是可以平安荣华一世的。被他们害得一死一伤,这望京市里哪个人可怜过她们了?” “老大之所以回来,就是要守着心中所爱的坟茔,为她报仇雪恨,血债血偿的。” “现在,望京市里几股力量对准了郑家。郑寔再出来也就是一个没了牙的老虎,其世家大族的风光早已不再。谁让他们当年不做点人事呢。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时辰一到,一切都报。” “郑怀进了监狱,吕伟消失不见。她们家的男人都走了,剩下几个老幼妇孺等着即将落下来的屠刀。不死不休,这是一个注定了结局的对决,而且双方力量悬殊,郑念,她巴上了市长夫人又如何?老大要办她,半点不含糊。” “吕伟,他那双手被一场车祸毁了。他手里有坑了郑家郑芬的几百万,有小道消息称,他在外市雇佣了人要报复郑芬。因为当时打他的那群人跑得挺快,他口碑太差,当时也确实有包在他的怀里,所以,那起案子不明不白地就这么拖了下来。等他安顿下来再回放当时和郑芬的分手时的种种,他发现,那一堆人恐怕就是他的发妻给他招来的。” “一个在自己面前言听计从的丈夫,这么些年已经成了生活的一部分。他要把自己剥离出去,向其他的女人献媚。用巴结自己的方式巴结别的女人,用那双让曾经让自己欲仙欲死的双手去侍候别人。随便哪个人都忍不了,死不了人,恶心死人嘛。” “娶妻当娶贤。大夏的古话啊。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吃软饭的多了去了,离婚的男人也有的是,哪有夫妻二十几年翻脸就废了你的。郑家的女人,也是个顶个的狠。最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句话应该是说郑芬吧。” “那个郑芬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吕伟那种小心眼的小作坊主的儿子,遇到强者他可能会装孙子找个地方呆到死就完了。如果让他知道是郑芬废了他一双手和未来的好日子,他也不会默认下来的。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两个狗男女,那就是两败俱伤。也算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这天,在一个推辞不开的聚会上,就不请自来了一个当说客的于家公子于显荣。 于家的这个儿子和郑念是大学同学,大家家世相当,彼此也算是聊的来的朋友,郑念模样娇俏,身材不错,这个于显荣就动了点心思。虽然郑家几个女人的名声已经坏的拾不起来,郑念却能凭仗着三寸不烂之舌,和这些年混来的交情把自己洗白的干干净净,她不过是个局中人,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与郑晓丽姐弟俩的悲惨遭遇没有直接关系。所以当于显荣听说骆老大也要对心中的女神出手时,就想为自己的女神出一把力。 他并不是自己直接开口的,他让他人提起郑家的被清算,就此事和骆行舟讨论,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也就势在骆行舟面前说起郑念与市长夫人的交情。提醒他做事最好衡量利弊,大丈夫能屈能伸,忍人之不能忍,才能成人之所不能成。不要被小儿女的那点情情爱爱迷惑了心思,女人嘛,环肥燕瘦,纯情妖媚,千种风情,万种魅惑,凭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要什么样的没有?何必为了过去了多少年的青梅做到这个份上,和一市之长叫板,不是智慧之举。 骆行舟:“说完了?来人,把于家公子请出去,以后我这没权没势,又不懂得进退得宜的人就不招待这懂得权衡利弊的大能人了。于公子,只管去市长家里去告诉他,你且看看,骆某人是不是就怕了他。”他冷笑一声:“什么腌臜东西,没的污了我的地盘,以后都把眼睛睁大着点,别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都给我放进来。” 手下人一拥而上,将于显荣脱胳膊拽腿给拉了出去。 “到我面前来说小话,他倒是真敢,什么东西,真拿着自己个当盘菜了!” 行到今日,他哪里还有什么顾虑,有怨抱怨,有仇报仇,大刀阔斧,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亦快哉!哪里容得一些个小人来对着他指指点点?! 郑念强忍着全身的不适,穿上自己已经破烂的衣裳。她这辈子都想不到自己会有如此狼狈且衣不蔽体的这一天。指望着屋子里这个男人给她买件衣裳换那是天方夜谭。这种禽兽哪里懂得一点人应该做的事儿。 她只能让自己心理强大地顶着破衣烂衫走出门来。 终于呼吸到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原来真的是“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刚醒来时那令人作呕的各种味道混合到一起,让人恶心。而自己在里边又待了这么久,也没有真的吐出来。人的适应能力还是挺强的。 若不是刚从那种地方里出来,她都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住在地下室里的人。那一屋子的脏衣服,方便面的泡筒,方便面袋,随处可见的臭袜子,看不出颜色的鞋子东一只西一只的凑不出对来,还有那地下室专有的返潮的味道,下水道的味道,单身男人洗手间里传出来的尿骚味,天。这是她人生中的一次地狱游吗? 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这里将是她今后安身立命的地方。因为,地下室的租金便宜,政府管控的不那么严格,这种不适合人居住的房子不那么容易租出去。房东也就放开了条件,只要能赚到钱,我管你是良民还是匪类呢?反正,就这一个空壳房子,你们也搬不走,押一付三,我是吃不到亏的。 郑念在路过药店的时候,进去买了一盒敏婷。就算是有人设计了她,她也不能就这么认了命,万一一夜留人,就这么怀了孕,孩子都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的。 她从路边的售卖亭里拿了一瓶水,就着那冰凉的水就把药片吞了下去。那大药片,差点噎死她。这破药片,你做的小点,好吞咽一点不成吗?本来未婚先孕就够倒霉的了,吃个药再把自己噎个好歹的。她想着想着就笑了,自己真有苦中作乐的潜质。火烧到眉毛上了,还有那个闲功夫想这些个有的没的。 郑念自己都有点好奇。按说,一个未经人事的姑娘家遇到这种横事,早就哭得没样了。而自己到现在都没有想哭的意思。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自己足够坚强,就没什么祸事能打败自己。郑念坚定地这么认为。 一个小小的农民工也想威胁自己。自己郑家大小姐的身份现在是真的不值钱了啊。秦桧还有几个相好的呢。何况自己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 “景少,我被坏人盯上了。你能不能借我几个人使?” “噢,你是谁?我听不见。我这会儿在海上呢。有事回去再联系吧。”那边直接就挂了。明明听到是在一个吧厅里,这谎撒的是一点也不遮掩啊。 “刘大哥,有个坏人在找我家麻烦,我有点害怕,明天您能不能和手下过来一下啊,给我涨涨胆子?” “郑小姐家大业大,你开的什么太空玩笑。谁敢找你们姓郑的麻烦?郑寔还不给他开了瓢?还用得到我这样的小喽啰?你别拿我打趣了。我得忙着赚钱呢。挂了。”又是一个拒绝得干脆利落的。 “常胜利,你还喜欢我吗?你明天能过来一趟吗?我有话要和你说。”她努力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口吻。 “家里下了令,不许和你们姓郑的沾上一点儿边。否则,家里的财产,我一分也继承不到。算他们狠。郑家妹妹,不是哥哥不喜欢你,我喜欢你喜欢到骨子里去了。可是,我也知道,没有钱,你是不会喜欢我的啊。你啊。稍微等我一段时间,等哥哥我拿到了遗产继承公正的文书,哥哥第一要找的就是美人妹妹你。”油嘴滑舌的男人没等她的回话,同样非常干脆地撂了电话。 郑念气得想要把手里的手机摔出去,一想,现在金钱紧张,不能任性。又收了回来。 她从没有如此时此刻这样认识到金钱的重要性。毕竟她也从来没有为了钱而发愁。 “一个一个的,全他妈是没用的东西。关键时刻都跟缩脖子的乌龟似的,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还是不是男人了?” 自己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低声下气地向他们求助,就这样?从前不都在她面前扮演着痴心不渝的忠犬角色吗?鞍前马后的献着殷勤,全不管自己对她们态度好坏,都跟看到蜂蜜的苍蝇似的追在她屁股后边,巴望着她能给他们一个好脸色看!自己家刚失势,高下立显!自己在他们眼里的价值就一落千丈了!她低声咒骂着,眼睛突然就瞪大了,瞪圆了。她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是不是有人在有意地针对她们一家人。 因为她姓郑,所以,没有人敢伸出援手。哪怕是从前对她这朵鲜花垂涎欲滴的色狼,这会儿也摆出了正人君子的范儿,对她的求助不予理睬,装大尾巴狼。 “这堆人渣,等姑娘我翻身,一定一个个的要你们好看。” 孙晓那个孙子,一定不知道她背后站着一个市长夫人。否则他一定跟个孙子一样在她面前摇尾巴乞求她放过。 她心里想得是,让市长夫人的人情能用在刀刃上。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能消耗它。这就像是一笔财富,它放在银行里存着,如果一直在取,有一天会取完的。如果自己有过不去的坎的时候,可能就不会得到帮助了。所以。如果自己能解决的困难,就尽量地不要去打扰那个薄凤至。况且,刚因为吴迪那个小贱人,而让市长夫妇俩扫了面子。自己也不能再去火上浇油。让周家觉得自己就是个麻烦精,这就不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设计着这些个情节。 当年的郑晓丽被强奸后嫁了一个农民工吴田野。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自己的前路已经被写好了剧本。她能反抗的了吗? 走一步看一步吧。她决定看看情势再做决定。 而今天,郑蓉和郑芬在从郑寔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回来,一夜醒来,迎来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郑念要结婚了。是一个叫孙晓的农民工。今天,那个农民工的家里会来人提亲。 在她们的心里,再如何落魄,她们也是一辈一辈唯一的郑家大小姐,也不可能嫁给一个农民啊!门不当户不对的,这不是把孩子往火坑里推吗? 这对于这两个趋炎附势的女人来说,这消息就是一场劫难。她们无论如何是不能同意的。而孙晓和他的老娘,还有姐姐孙午。坐在她家的别墅里,全然当自己是主人的模样。这两个女人充分地表演出了没见过世面的乡土鄙夫的那种大惊小怪,一惊一乍的夸赞着自己未来的亲家是如何的天人之福。如果说,曹雪芹同志当初描写刘姥姥初进大观园,成为一个园子里的夫人小姐们的乐子是鄙薄的话,那么,如果这一家人出现在曹公面前,就算他有生花妙笔,也描绘不出这一家子母女二人的可恨可厌之处。 “郑念不懂事,她还小,大学还没毕业,不可能结什么婚。二位还是请出去吧。好走不送。”郑蓉端着郑家太太的款儿,没把这母女俩放在眼里。农民的秉性她是知道的。她和吴田野打交道这么些年,也摸透了这些乡下人的脾气。不能给他们脸,也不能给他们一点好声气,否则就会蹬鼻子上脸的在你面前作威作福起来,一点都不会拿自己当外人的那种。 第76章 孙晓的母亲:冯爱芝 孙晓的母亲是一个守寡多年的妇人,她大名叫冯爱芝。 孙家寨村是一个人口超过一千的大村子。这个村子里以孙姓为大族。人口占了一半以上。 冯爱枝是这个村里长大的。她年轻的时候也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美人。国家的义务教育那会儿还没有普及到这个村子,她的文字认知历史里,也就只是认的自己的名字,知道男女厕所怎么分辨的水平。 从她十几岁开始,就包揽了村子里的大大小小的男人们的业余时间的话题。那个时候,家里都穷的叮当响,哪里有现在女孩子们穿不完的衣服,戴不尽的首饰和能把你变的千娇百媚的化妆品。要不说大夏国古人有句话叫做“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呢。谁能想到在这穷疙瘩地方就生长着一个让西施惭愧,飞燕倚新装的大美人呢。 冯爱芝的父亲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其貌不扬,却娶了一个很风流的美丽的媳妇。媳妇叫靳改改,在村子里虽说名声差了点。家里也确实是招惹了些个打光棍的男人出入。可特殊的历史时期,自己又是个没本事的,家里小儿女嗷嗷待哺,自己弄不来粮食,大人孩子就得挨饿,如果可以,谁不想守着自己媳妇好好的一主一意的过日子?这不是没办法嘛。 冯本鹏,一个没受过高等教育,没读过多少书的男人,一个把媳妇孩子放在心上疼着护着的男人,如果让那些个道学先生们来评价的话,也许会说他被媳妇戴了绿帽子,给男人这个群体丢人了。是个没出息的。 但是,怎么算有出息呢? 媳妇孩子都饿死在家里,他就有出息了,他就体面了?为了莫须有的面子和虚无缥缈的男人的尊严把媳妇打跑了,让孩子从此没了妈,跟着一个把自己亲妈打跑了的最终让你饿死的爹,就有尊严了? 所以,有时候,思想决定命运是一句对于上等人还是下等人都通用的哲言。 冯本鹏是一个没上过学,也认不了几个字的大夏国典型的农民里的智者。 那个叫根祥的男人白天来家里串门,就是串门的。而晚上,他会拎着大篮子豆子、玉米、或者其他能吃的东西过来。 另一个村子里的村霸叫明三的,长的也挺凶的,但是,来到他的家里对他还算客气,人家从来没有那种我睡了你媳妇,我看不起你的表现。所谓的盗亦有道,确有其道理。我偷了你媳妇,让你在这村子里颜面扫地。但,我对你可是客客气气的呢。大家兄弟一场,何必一定要刀枪相见呢。和和气气的多好。 农村里有句话是说遗传基因之强大的。但农民嘛,没有什么科学道理讲,就算是道理也说得直白,放在这一家子人身上,就是:什么娘,什么女,什么谷子碾什么米。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当妈的不正经,搞三捻四,生下来的闺女也好不到哪儿去,肯定也是在村子镇子里勾三搭四,不可能是个安份的。 不得不说农民的眼睛是雪亮的,因为他们的眼睛看不到外面广阔的世界,就是死死地盯着眼前村子里的这几个人,这么点男男女女的事儿。 冯本鹏和靳改改生了个闺女,那会儿也没什么亲子鉴定,但这个男人也开心的很。他心理那是相当的强大,无论这个孩子是谁的,反正她这辈子只能叫我亲爹,你们,靠边去吧。 冯爱芝的美丽随了妈,当然在村子里的老老少少的男人们眼里也是个诱人的尤物。只是命运没有给她挑挑捡捡的机会,在刚成年的时候,就和村子里的几个喜欢她的少男约会了。她的想法是,我还小,我青春长得很,我和你们慢慢地处着呗。看看谁家更有钱,日子过得更好,我再决定和谁图个长远。 几个小伙子互相较着劲地讨好这美丽的姑娘,今天你给买个头花,明天我就送她一斤腈纶线,后天我就去帮着她家里做点地里的活计。美丽的女儿,在家里待价而沽。抬头嫁闺女,这在村子里都是有说道的。更何况这大美人世家里的小美女呢。 好汉无好妻,赖汉娶花枝。村子里都在猜着是村长家的二儿子旺财能娶回这个美女来呢,还是那个家族势力挺大的叫世佐的贾家曾孙能如愿?还是那个特别会说话的见人三分笑,手脚利落,性情厚道的大柱子能让美人芳心暗许呢? 结果是令这个村子里的人失望的。 没有婚礼,没有拉彩礼的车,没有三媒六聘,冯爱芝嫁给了孙家那个三棍子也打不出个屁来的蔫坏蔫坏,一家子好吃懒做在这个村子里有名的孙会进! 而且,村子里的闲话传得沸沸扬扬,说是冯家的这个女儿早就让那个蔫坏的孙会进给睡了,现在都几个月了,再不结婚肚子就藏不住了! 冯本鹏倒是看得开,虽然自己的媳妇靳改改愤愤不平自己的一朵仙花一样的女儿插在了那一家子牛粪上。但是,没办法。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种下来的。 在孙会进眼里,那几个没事献殷勤的男人虽然家庭条件都比自己好得多,那根本不能放在一起比啊。一个天,一个地。自己家父母也是不懂事的,家家勤劳致富,国家政策又好,怎么不能给儿子弄出套房子来?他家就不能。 在冯爱芝在几个男人之间左右逢源的时候,他就拿定了主意。什么欲拒还迎,曲线救国全不用,那话本小说可不是白听的,邻居的老爷子是个退休下来的孤寡老人,家里有个收音家,这在当时可是个稀罕玩意儿,他每天都蹬着辆永久自行车,带着他的收音机,走到哪儿就听到哪儿,就像是义务传播中国古代文化似的。《三国演义》《水浒传》听了一遍又一遍。那可不是白听的。他全记到心里去了,而且,他的脑子还会活学活用,也就是用到了冯爱芝这个女人身上。 在她又一次约会男人的时候,送走了情郎哥儿,冯爱芝哼着小曲儿往家的方向走。她这一晚上就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似的,可是回头又没人。身边的那个村子的小舅子也说她瞎想,就自己村子里,谁有那闲心思和你恶作剧! 就在那天晚上,冯爱芝就从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变成了一个年少的妇人。 她的父母没有拿到彩礼,她也没有一个像样的婚礼。 第77章 这才是男人 这个在半夜里袭击了她并强占了她的男人,并没有因为她的美丽而善待她。结婚第一天就告诉她,“我不是你那没用的爹,头上绿成了青青草原还以为能养点绵羊发点财。既然你进了我老孙家,就守好我家的规矩,让我知道你和哪个男人眉来眼去,老子打不死你!”为了增加威慑性,他恶狠狠地盯着她,看她的表情。她想,如果那会儿她略有犹豫,恐怕刚进门第一天就得先挨一顿打。所以,她表现得很温柔顺从。 “结了婚,就是一家子,我就一心一意地和你过日子,我现在是你的媳妇了,当然不和从前当闺女一样。守好门户,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把我们自己的日子过好是最重要的。” 孙会进,看着这个女人这么上道,也就把谨慎的心思放下了一多半。只要她知道自己不是是好欺哄的,就行了。 有三门子穷亲戚不算富,有三门子富亲戚不算穷,这是农村里的老话儿。这个孙会进家姑姑姨舅一大堆,一家比一家穷,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咋回事。反正就是穷扎堆了! 连着为他生下了儿子孙晓和女儿孙午。眼看着村子里的年轻的一代全都到城里去打份工,而孙会进就是雷打不动。年轻的媳妇哪个不爱俏的?可,自从嫁进了孙家,新衣裳没买过几件,头发上的塑料花簪子都成了塑料片,那花型都磨没了,也舍不得去大集上买个新的。人家城里边妇女来例假的日子都用的什么护舒宝,舒而美卫生巾,据说是女人之友,可舒服了的,能让你觉得和平常日子没什么两样儿,她,手里的那点钱买每个月的草纸都不够!那纸又粗又硬,每次都让细皮嫩肉的她眼里掉眼泪儿。可能是男人体会不到女人的苦吧,孙会进不为所动。 这不是个能心疼人的。强抢豪夺来的婚姻,谁知道两情相悦是个什么模样?日复一日的把这个穷日子过下去真的是难啊。好在,儿子女儿一天天的长大。也算是有了点指望。 孙会进也知道媳妇看不上他,但他一开始就把她吓住了,她也不敢在他面前炸刺儿,她只要敢耍性子,他就往狠里收拾她一次,让她知道,别看你长得漂亮,在我眼里,就是任我骑任我打的小贱人!想骑到我头上去,那是没门! 作为一个标准的农民,孙会进的思想体系和伦理认知都是村子里的父老乡亲约定俗成的那些东西。就比如男人可以在外边偷腥,和别人家的媳妇搞点不正经关系,还津津乐道,觉得自己有点本事,很光荣,很有面子。而要是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那就是奇耻大辱,所谓的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就一定要不共戴天。在这一点上,他确实应该和他从来都瞧不起的岳父冯本鹏学习一下。 有个村子里的笑话就是说一个穷人千万不能认不清现实,不安守本份。如果一定要向上苍祈求自己命里没有的东西,那么,你本来就应该拥有的东西可能也会失去的。冯本鹏,出生的时候找村子里专门给人算卦给孩子起名的半仙神棍王世安给看八字取个好名字好一世平安。王世安嘴里念念叨叨甲午丙丁,金木水火土地排了一会儿,目露惊奇,他手上捻着那几根能数得清的花白山羊胡子,惊讶地说,“这是个罕见的八字啊。别的人五行一定会缺点什么,一般缺一行,或者二行,这孩子五行一个不缺,这全都有啊!就叫全有好了。孩子以后是个有大出息的,好好养着吧,这孩子能给你们带来福气。” 冯小果,也就是冯本鹏的父亲,他觉得全有这个名字对不起这么好的八字。就找了另一个游乡的算卦先生给取了现在的名字:本鹏。说是这孩子的未来将像天上的鲲鹏一样高飞展翅,有无量的前程。 冯本鹏,从小到大,因为这个别具一格的名字没少被身边的人笑话打趣。只到最后媳妇给他在村子里戴上了实实在在的绿帽子,村人的恶意才消散尽了。因为这一个媳妇就足以让他的大名远扬。农村里最恶毒的诅咒不过就是:你媳妇让人睡了。而你还得吃下这个哑巴亏,装作看不见。而冯本鹏,想装看不见都不成。 不得不说一声,好汉,能忍人所不能忍。这村子里的男人女人,哪个不在背后赞一声? “冯本鹏。一个泥巴腿子,还想飞黄腾达、光宗耀祖?也不看看自己家的祖坟上是不是冒了青烟?” “不认得自己是干吗吃的,天上刮风下雨你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你不懂吗?” “从前旧社会听说城里边的小白脸男人有吃软饭的,本鹏这只大鹏鸟也吃上软饭了,也算是有本事的吧?看看我们这些人,哪个能让自己媳妇养着?谁有这样的好福气好福份?” 大家在背后说的兴致勃勃,津津有味,可也知道最起码的为人道理,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平常口角可以有,但决不能笑话到人家脸上去。因为这是要出人命的。 冯本鹏这辈子最让人称道的就是他为了媳妇打的那一场架。也是这一场架让那个一直瞧自己不起的闺女女婿再也不敢在他面前横眉立目。 媳妇养汉子,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你可以当个笑话看,端看你站在什么位置了。在粮食极度缺乏的年代里,许多人家里的口粮都不够吃。孩子饿得眼睛都是绿的,一个个的和小饿狼一样。可冯本鹏家里永远有玉米面的大窝头的香味飘出来,有时候是豆子面的,偶尔的饹个白面饼也是可能的。那香味噢,让家门口蓬头垢面的孩子们留连忘返,舍不得离开。赶上靳改改心情好,她可是会拿着刚出锅的香喷喷的大窝头分给家门口的孩子们的。热腾腾的,冒着热气,大冬天,暖暖手也是好的啊。哪里舍得放进嘴里去!哪怕饿得前心贴着后心! 邻居家的狗剩媳妇靳满满和靳改改是一个村子里嫁过来的。她长得没有靳改改漂亮,嘴巴也没有靳改改能说会道,所以,只好老老实实地当她的良家妇女。她也想能被男人们捧着敬着哄着,也想要吃不完的豆面窝头,她可能不知道虚荣,但她绝对知道什么是嫉妒。 如果良家妇女就是和一个男人过一眼望不到头的苦日子。再看看自己家那两个和自己的爹一样的儿子,她就想骂人。她最想骂的是靳改改。大家一个村子里出来的,人家那脸上有擦不完的香喷喷的雪花膏,锅里有能让一家老小吃饱肚子的干粮饭,还有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在家里待价而沽! 第78章 一战成名 有一个哲人说,嫉妒让人丑陋。在嫉妒的怒火里生活的靳满满每一天都怒不可遏。她想这个世界的对错全是假的。否则,为什么她这么贤良方正,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女人为什么就不能得到上苍的奖赏过上好日子呢?为什么那个“不要脸的贱货”就能在这人人都面黄肌瘦的时代里活得那么滋润?天理在哪儿呢? 其实,一开始她缺吃少穿的时候,靳改改是愿意帮一把的。人不亲土还亲呢。一个村子里嫁出来的闺女,互相照顾也是该当的。可是这个满满就是个不识数的,不都说斗米恩,升米仇吗?就是这样。如果自己名声都坏了,接济她过日子,她还一副理所当然,这是你欠我的拿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好像我要你的东西就是高看了你一眼,是施舍给你的情份的时候,靳改改当然就不干了。她既然敢在这个村子里和男人们明铺夜盖过日子,丈夫都默许了的,你算什么呢,好不好,不好就撂开手,谁还离了谁不能过了咋的? 如果一个人每天都给你一块钱,一开始你会心存感激。而一段时间之后,你就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再过一阵子,你就觉得这是你天经地义该得到的。如果这个人不给你,他就罪大恶极、十恶不赦。而靳改改在靳满满这里就是这样的。 农村是一个不怎么讲道理的地方。端看是谁家男人多,谁家的男人更横一些。这样,那些家里没有儿子的当然就吃亏了。所以,这个地方就敢明着笑话那些没男孩子的人家是“绝户头”。这个地方有个顺口溜叫做“绝户头,笑哈哈,自己赚钱自己花。”“绝户头,吃饭多搁油”。诸如此类的贬义性和暗示性极强的话头儿。 而靳满满则在又一天的期待里,没有等来靳改改的友情大奉送的时候,开始在墙头边、门口外等能让你听到的地方说些个着三不着两的疯话儿出来。因为她自己是有儿子的,她自己的两个儿子看见冯爱芝就走不动的那个蠢样,那一副上赶着想在冯爱芝面前表现自己男子汉气概而冯爱芝连理都不理的做作更是让她气不打一处来(她自以为是冯爱枝故意的)。自己的男人狗剩,加上自己的儿子,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被那一家子俩女人把魂都勾走了,没一个是把心放在这个家里的,全是一些没心没肺的狗东西! 她尽可以在家里扯着嗓子骂自己家的男人,这真的是不犯法。这也是农村独特的乡土文化。如果再没有打架骂人偷情这些个业余文化现场剧上演,你让父老乡亲上哪儿去找点娱乐去? 本来应该亲近的两个女人因为那点弯弯绕绕的心思而赌上了气。靳改改再不肯接济靳满满一针一线。而本来在姐妹的帮助下能过得去的日子就捉襟见肘起来。靳满满的气就更不顺了。 这天,终于爆发了。 一开始只是指桑骂槐,不伤筋动骨的小打小闹。到后来,一个人搭台一个人唱戏没意思,也没人捧场,她越发的恨。一屋子乌七八糟的东西,连应战都不敢。可见是心虚得很! 靳改改这边和丈夫冯本鹏在家里夫唱妇随地经着布。眼看着冬天就到了。一闪日子就是年了。一家子人,尤其是闺女家还俩孩子,还是得做件新衣裳穿的。 今天没有外客,夫妻俩你来我往地走经经纬纬,三道白,两道红、两道蓝地认真的数着怕错了花格子。 外面靳满满的骂声尖利,靳改改知道是在骂自己家。她是一个很看得开的女人。当初之所以打开门招惹上了那几个男人,一半是生活所迫没办法。一半是她长得太漂亮,自己的男人又老实,(此一战后,她再不认为自己的丈夫是个老实的了),家族虽大,自己已经是远支了,没出五服的近亲也就那么几家,没有能挡得了事儿的。为了长远立足,她也就半拒半迎了。 靳改改:“我听我母亲给我读《四十二章经》,那经文里头写,有个人带着满腔的恶意去骂佛陀。佛陀就静静地听他骂。等他骂完了,佛陀问他,如果你去给某个人送礼,而那个人不肯收,那礼物,你准备怎么办呢?他说,他实在不肯要,我就只好拿回家去了。也不能浪费了或者扔了不是?佛陀就笑了,“你骂我的那些话儿啊,我不要,你拿回家去吧。” 冯本鹏听出来媳妇的意思,是让他不用和那个女人一般见识,也不要生气。媳妇一个女人都有这种见识,自己一个大男人也凡不上和这个女人计较。 傍晚,狗剩从地里回来,看见自己的媳妇还坐在门口的石头上撒着泼,一句一句地往外扔那些个难听的话。他明明看见冯本鹏家院门虚掩,院子里有人在走动。人家显然是想息事宁人的。 靳满满:“有儿不算贫,没儿贫死人。再长得如花似玉又怎么样,还不是一分钱不值地被男人拉走了?什么大人什么孩子,真的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闺女会打洞!” 狗剩:“你这是说什么呢,邻里邻居的,你就不能消停点过日子。人家本鹏家对你还不够好?你怎么就不知足呢?” 靳满满一听丈夫不向着自己说话,她顿时就恨上心头,她心里头一直以为丈夫喜欢靳改改的容貌,所以才和自己不亲近。这种人从来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有了错反正全是别人的。也难怪自己的男人不喜欢他。 靳满满一巴掌打到丈夫脸上的时候,冯本鹏已经从院子里出来了。他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狗剩这个男人不错,但是太纵着这个靳满满,男人宠媳妇一点错儿没有。怕就怕这个媳妇是个拎不清的糊涂虫。 今天也是合该着冯本鹏这个男人一战成名,打个翻身仗。 狗剩的大名叫桂发,他弟弟叫桂来,今天恰巧就也过来了,这是个光棍二流子,他曾经也想打靳改改的主意,可靳改改看不上他。根本不给他一点希望,心里是有宿怨的。 冯本鹏人老实,个头可一点不小,只是因为性格的问题,大家都自发的认为这是个大笨熊,而且是没有威胁的安全熊。 第79章 看清真相 他挡在狗剩面前,“你女人在这儿没事儿找事也不是一天了。我不搭理她,可不是这辈子都不搭理她。我一个大男人,不能打女人,今天我就打你,你弟弟也来了,你还可以让你俩儿子也叫回来,一起做个伴。” 他话停手不停,大嘴巴子直接就扇到了狗剩的脸上,靳满满扑上来要抓他的脸,冯本鹏想,我打你男人就是为了你。你敢上手,我就不分男女了。 他拼着挨了靳满满一巴掌,这个好吃懒做的女人还留了长指甲,直接就把他的脸给划破了,两个血溜子直接就流了满脸。 李家哥俩一看见了血,就要往家里跑,急着拴门,冯本鹏哪儿肯给他们那功夫,一手一个拽了回来,一脚踹倒了靳满满,他赤手空拳,将这三个人打了个痛快。靳满满一开始还嘴里叫嚷着骂人,后来,那张脸被打得肿得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就剩下了呜呜了。 有来劝架的,冯本鹏:“别劝,邻里邻居的,往后还得多亲多近呢,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这个女的和改改还是一个村的,我不会闹出人命。但,我这回得让她长个记性,以后知道,老天爷给她一张嘴,是让她吃了饭说人话的,如果再不会说人话,胡乱嚼舌根子,那舌头就不用要了。” 打打停停一个钟。李氏兄弟躺在地上再不想起来了。 而孙家寨村的人也第一次知道,冯本鹏也是一个血性的汉子,他是那种俗话说的肚子里有牙的人,咬死你没商量。 村委会里的人一多半是姓孙的。而冯本鹏的闺女女婿就是孙家的远支。是亲就有三分向。李家小门小户的,也没人为他们说话,狗剩兄弟看着挺血里糊,其实没大事,不过是鼻梁断了,嘴角破了,全是轻伤。倒是那个靳满满,被冯本鹏踹得几个月没起来。一半是真的疼的狠了,一半是没脸出门,在家里装病。 儿子们好容易在城里找了份小工的活计,听说家里出了事,赶紧着就回来了。他们的妈说是被冯本鹏打的,让儿子们去报仇。 这俩儿子知道自己的妈是什么样子的,看自己的亲爹在一边骂,“你这个丧门星,还嫌家里的祸事不够吗?孩子好容易出去安顿下来,你又给叫回来干什么?不是你无事生非,会有这一场吗?人家靳改改从前对我们还不够好?要做白眼狼,你自己做?孩子们谁没吃过她改改姨给蒸的窝头?那几年小学,不是人家改改给买的纸笔?要不是本鹏把你打成这样,老子都想打你一顿!一天天的,没个女人的贤良样子,挑三窝四的事儿做的倒是勤快!爷倒了八辈子霉娶了你这个女人!” 春旺和春强这俩儿子一听父亲并不想让他们找冯家要什么公道。心里先松了一口气。靳改改这个当姨的,这些年对他们是真的不错。俩孩子心里是有数的。 俩孩子去村子里的小卖部里买了两包点心,提着就去了冯本鹏家。 进了门,喊叔叔,叫姨。叔叔是按街里街坊,姨,是按照自己的妈和改改是一个村子里的闺女的情份。 冯本鹏不动声色,“进来吧。从城里回来啦。” 靳改改在那儿就抹上了眼泪。 春旺带着春强就在改改姨面前跪下了。 靳改改哭得更大声了。 冯本鹏拍着媳妇的背,“知道你委屈了,也别让孩子们笑话。这么大的人了,不哭了,孩子们给你赔礼了。快起来,快起来。” 改改转忧为喜。“你们也别怪你叔。实在是你妈这些天闹得不像样了,不跟她计较一场这日子就没法往下过了。你们都是姨的好孩子,以后,该过来就过来,别生份了,姨就伤心了。” “是。姨和叔的好,我们都记着呢。我妈是个糊涂的,这一次回去我爸也骂她,以后也不敢再和您生事了。您放心。我们都是您看着长大,都是您的孩子,和爱芝是一样的。您也不要听外面人说的那些个混账话。只要我们哥俩有一口吃的,都不会饿着您二老。” 俩孩子把点心留下,换回来了靳改改刚出笼的肉包子。“回城里去路上一定要小心,给车辆让路,看好那个红绿灯。赚了钱回来成家立业。” “是,姨,我们都听您的。” 这一场邻里大战,奠定了冯本鹏在村子里的地位。从前瞧不上他的,看见他过来,也递上支烟,亲自给点着了,该叫兄弟叫兄弟,该叫叔叔叫叔叔,谁也不敢在他面前犯混。 农村的乡土风情里并不全是纯朴善良的东西。夕阳里的牧牛童吹着柳哨、袅袅炊烟里父母的呼唤,晚归的农人扛着锄头,聊着收成。 更多的是挑三窝四,说长道短,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乱。一个村子就是一个小的社会和天下。君臣父子,等级尊卑,有的是靠祖荫,有的是靠自己一双手。而今天,冯本鹏用自己的一双手,为自己在孙家寨里的往后时光打下了亮闪闪的基础。 爷想戴绿帽子,你们管不着。谁要是敢炸刺,爷就修理到你看见我就跑。 农村就是一个小池塘。全是说不名的小鱼小虾。真正的王者这儿是没有的。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 孙会进家和岳父母家离得远,一个东南,一个西北,整个一大掉角。等他听说岳父家出事,他这个半子当然也得来问一声。这是必须走的过场。 跟他关系不错的邻居大山子绘声绘色地向他描绘了这一场世纪之战。毕竟在这么个村子里,大家世代以和为贵,没有大仇大怨,是极难有一次见血的争斗的。 孙会进挑眉,看不出来,自己岳父还有这么血性的一面呢。自己娶他的女儿,连个婚礼都没办,以为他二老是个好拿捏的呢,这是不显山不露水的狠人啊。幸亏自己没有做太出格的事,对媳妇虽然大小声多,但却没动过手,否则,这岳父会把自己打进医院吧。他这身架子在这儿呢。自己在他跟前,也就是个小鸡仔儿。 第80章 幸福来了,时间有点短 也可能是从前先入为主,就认为岳父是个绵软的站不起来的绵羊性子,岳母,不过是个女流,再通事理,她做下的那些事儿确实是不好看。 现在再认真地想,一个女人,丈夫厚道,不偷不抢,没有灰色收入,养了孩子,哪个不是尽己所能,倾尽全力地让孩子吃饱穿暖的?这么想来,靳改改也无可厚非。而且,随着孩子大了之后,她也知道得为女儿的未来打算,和那些个固定的男伴也撇开了手,也就偶尔过来坐坐喝杯茶。这在城里边可能也就算是异性朋友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需要受世人白眼和恶眼抨击。 他第一次从商店里拎了两盒子藕粉当作礼物,来到了岳父母的家里。 他也第一次低下头来老老实实地进门喊了声“爸\",再转过头去叫了声“妈”。 他觉得自己看到了岳父唇角略微往上挑的不屑。似乎在说,“小兔崽子,爷是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生活着想,而不是真的治不住你。你好自为之。” 他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其实岳父的态度一以贯之,根本就没怎么变。就是你进来,他点个头,不和你多说一句话。 孙会进想,农村里的人不讲究什么情啊爱的。可是,看岳父这情形,是爱惨了自己那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岳母的。他可能也就愿意和自己漂亮的媳妇多说话吧。和其他任何人说话都是多余,所以他才被人认为是个口拙的人。 “小芝在家里听说家里和人闹了纠纷,我刚从地里回来,她就让我赶紧着过来瞧瞧,家里有事,您二老一定找人给我捎个信儿。一个女婿半个儿子,这是在论的,千万不要受了气,不和我说。咱们就是住得远了点,以后,有了钱,我就在这附近再买块宅基地,让儿子在这边安家,和姥姥姥爷有个照应。” 靳改改:“也没什么事儿,就是那个糊涂的满满抽疯似的闹了这一阵子,实在是让你爸受不了,等狗剩回来,把他家男人打了一顿,也算是出了气,那两个孩子是好的,还过来看我这个当姨的。” 孙会进一想起那个春旺和春强兄弟俩,心里就起个突。那哥俩从来打架都是齐着膀子一块上的。在这个村子里也是有了名的兄弟齐心。能在自己父母被打了之后还找过来说小话,那真是在心里把自己的岳父岳母看的不一般啊。 他反省自己还是太年轻了,总是觉得自己挺了不起的。可,人家也年轻,看看人家为人处事,也就能找出自己的不足来了。他突然就开窍了。 孙会进再回家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也不因为媳妇长得好而整天疑神疑鬼的了,他还在床上和自己的媳妇掏心掏肺的好好的道了歉。声明就是太喜欢了,所以怕她生了外心,所以才患得患失的,让冯爱芝这些年受了委屈。孩子眼看着就大了,全看孩子面上,咱们以后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往后有的是好日子过。 改邪归了正的孙会进,和媳妇没了心里的隔阂,面上常带着笑,日子当然也就越来越好过了。 西方有一句哲言,就好像东方的智者的话。很难让人理解和参透。就如这句,生活就是一面镜子,她就是你看到的样子。 你觉得生活是喝不完的苦水的时候,你就只好一口一口的喝着你喝不完的苦水。反之,你笑着面对生活,生活也会同样对你微笑。 就像如今的孙会进一样,美丽的妻子,儿女双全。两口子蜜里调油的好日子过了几年,闺女孙午十二岁,儿子孙晓十岁。 生死事大,无常迅速。 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改变了这个普通的幸福之家。 命运是一个脾气古怪、喜怒无常的老人家吧。它不愿意看见人间男女比翼双飞,鱼水和谐?所以才有情深不寿的说法吧。 和和美美的家,转眼间就愁云惨雾。 想起那天的单向的车祸,孙会进心有余悸。他只是因为去地里追肥,三轮突发故障误在了那里,他不得不把车推到了路边查看故障。就这样,也能发生车祸,是不是匪夷所思?所以,这世上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发生不了的。经历过之后,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坐井以天,以管窥天,以蠡测海,孤陋寡闻,鼠目寸光。 这个宇宙空间与个人所拥有的知识层面相比,你懂得的越多,与这个世界接触面越广,你就会知道你所拥有的那点认知是多么的贫乏与肤浅。你也就越来越谦虚,这就是,为什么大德之士虚怀若谷的原因。他们知道天外有天,而人外有人。而一个不识字的农夫在自己家里都能像个暴君一样觉得自己就是这个空间里的皇帝。不过是大海里的泡沫和小池塘里的大鱼的区别。 撞过来的那辆越野车是套牌的。那辆破车出事后被丢弃了,车里扔着几个酒瓶子,可以明确地显示当时这个车里的人是在酒驾。废铁也不值几个钱 。肇事人已经消失不见。这种无头的案子查无可查。那会儿监控镜头没那么完善,更何况是村子里的路呢。可能是城里边的公子小姐们觉得日子无聊了,到乡下来探险,结果,没注意,就撞上了路边上正修车的孙会进的车子,而车子直接就将车尾的孙会进卷了进去。 躺在床上的孙会进心如死灰。看着为了自己的医药费而发愁,为了照顾自己而身心疲惫的妻子,他后悔从前对妻子的那些个不好。开弓没有回头箭。没有岁月可回头啊。 而冯爱芝,也兑变成了一个极为强悍的女人。不再娇滴滴,做被丈夫呵护在手心里的鲜花了。 靳改改时时地来看闺女。自己娇生惯养的女儿在这个农村里将要支撑起这个丈夫倒下来之后的家,这是一个多么艰难的任务,没有选择。 冯本鹏这个父亲不言不语地帮着女儿把地里的活计都做了大半,剩下些女人可以料理的留给女儿。这时候,一家人不分彼此,不遗余力的支持是冯爱芝对未来的生活还能充满希望与信心的动力源泉所在。 第81章 恶名远扬 截肢后的孙会进又活了十几年。他之所以能如此,和妻子的照顾是分不开的。 一桩不被看好的婚姻,被冯爱芝二人演绎出了地久天长的模样。她和两个孩子轮流着给手术后只能坐在床上的孙会进读报纸。早晚地给他按摩身体。还找了些手工加工的活计和他一起做。夫妻二人聊着天,或是按摩,或是做活计,日子有了些艰难,却很温馨。 再后来靳改改夫妻俩故去。这个虽然生活困苦却坚强依旧的女人再也没有了撑在头上的那柄伞。孩子半大不小,一个女人。不得不强悍起来。因为她要面对农村这个小社会里的一切风雨了。欺善怕恶,是农村人的恶习。 当地邻无缘无故地把地界往自己这边推进的时候,当邻居因为孩子们一起打闹而迁怒的时候,当学校里的老师嫌贫爱富地见人下菜碟对孩子们不公正的时候,这个女人为病弱的丈夫,为年少的儿女撑起了一片天。 孙会进病情是突然恶化的。白天的时候一点预兆都没有,夜里突然就烧到了四十三度。冯爱芝要打120急救。而孙会进虽然高烧,眼睛却是非常的明亮,思维也很清楚。他坚决制止了妻子的想法。拉着她的手,“小芝,我这辈子投机取巧娶了你。是我的福气。我在床上的每一天都祈祷,一定要有来世。来世我一定给你当牛作马,报答你对我的好,你对这个家的恩德。” 他拉着她的手,含着笑,去了。 一个男人整天躺在床上,其中的痛苦也只有自己知道。他走了,对于冯爱芝来说,既是解脱也是伤痛。这个婚姻虽然来得并不美满。但后来的岁月里,也算是相濡以沫的好夫妻。 一个美貌的妇人守了寡,在农村里是件大事。在这个无为而治的大环境里,一个女人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守护自己的贞洁,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变成一个泼妇。男人喜欢的都是知情识趣的,会甜言蜜语的,如果偷一回情,还得冒着生命危险,或者可能丢胳膊断腿流血牺牲的后果,没人这么勇敢。 母子女三人就这么把日子过下去了。 冯爱芝泼妇的名头坐实了,是因为女儿孙午在学校里和同学发生纠纷,同学骂她和她的寡妇娘一样不是好东西。两个孩子打在一起,而孙午下手极狠,把同学的头发都采下来一绺。而老师是站在那个同学身边,指责孙午。当冯爱芝到了,看到女儿扑在自己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她好好的安慰了自己的女儿。“不哭,不就是那个老师欺负你没有父亲护着,我们家里穷,又没势力嘛。没事。”她让孙午坐在一把椅子上,而自己望着年轻的老师挺直了腰身。这个在岁月里沧桑了容颜的妇人,在生活的重压下略有伛偻的身躯,蓦然就给一屋子的人一种神圣的感觉。仿佛这个人一霎时间就高大了,有着凛然不可侵犯的风采。 她抽出了一把菜刀,直接挥向了那个老师,若不是他注意着她的一言一行,肯定是躲不开的。 “躲开了,就是你命不该绝。我也不会再来第二下。但是,这个屋子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老师和同学,若让我听到哪个敢欺负我家的孩子,我不惜和你们同归于尽。你们不用觉得我一个妇人带着孩子就应该受一些没影的闲气。你们敢欺到我面前来,我就敢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不是有句话叫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就这两个孩子,如果再不能护住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冷冷得一笑,“如果你们不让我们母女好活,那就大家一起死好了。只要你们不怕死,我分分钟都奉陪着你们!” 她心平气和地捡回了自己家的切菜刀,拉着自己的女儿,再看了一眼吓得没了人样儿的体育老师一眼,“我女儿在学校里被欺负了,让班主任和体育老师来给赔礼道歉,否则我就带着孩子去县教育局去告状,政府不一直说这是人民的天下嘛。我这当人民的就行使一下自己的权利,保护一下自己的孩子!” 校长听说了此事,自己的下属欺负寡妇孩子,真的是太难听了。那会儿村子里的治安主要是村委会在管理着。村委会里孙姓人听说,当然是来到学校里把那个男老师批评了一顿。并且责令班主任和体育老师随后买了礼物去冯爱芝家里去赔礼。他可不想把事情闹大了,闹到了县里去,他这个校长也就坐到头了。他好好地管理一把手,可不想有这无妄之灾! 至于冯爱芝飞刀行凶,那也是孤儿寡母被欺负得忍无可忍了,才有这么一出。村里人大多是佩服的,一个女人带着孩子顶门立户过日子,不这样,如何能过得下去?如果今天这个欺负,明天那个再来找个茬,麻烦就会没完没了。不如立下个恶名,一劳永逸! 冯爱芝和女儿孙午从此在那个村子里成了另类的存在,没人敢到她们跟前飞那些乱七八糟的闲话。知道得不了好去。而孙晓这个半大小子也就在母亲和姐姐的庇护下快乐地长大了。 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到了村子里,农民可以进城打工了。孙晓随着这股子打工的人潮也进了城,他平常就看看工地,转悠一下挣点死钱。偶尔也和表哥田金龙出去收个债、打个架充充人数。他个子并没有随了父亲,而是随了高挑的母亲,就这身架子,把脸一寒,挺唬人的。表哥只要有了赚外快的机会就会想着他。知道这孩子从小懂事,家里又艰难。 这个平常不懂得男女之情的孙晓,在有一次下了工之后,和同村的工友进了路边的一个录像厅。他本来是不想去的,可,工友言明,两块钱的票,我请客,你就当陪我了呗。从此就走上了一条让他自己也不明白是对是错的路。 这次和郑念,他也确实是不情愿。木已成舟,如果他不娶了这个女人,那天晚上忙了一晚上的几个弟兄,谁也领不到钱。他听说,只要这件事最后能成,每人能分到一万块钱。而他,是三万。 对于一个月就四百块钱的工地小工来说,三万是一年的工资。再加上自己平常帮表哥干活的钱,有两三年,就能帮母亲在村子里盖一处新房子了。自己家里的房子早就该翻新了。这些年由于给父亲治病还有理疗借了一些债,日子一直紧巴巴的,妈妈和姐姐更是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秋后卖了粮食攒下了钱,也是一张一张的把那些钱数好了,放得整整齐齐的,预备着以后修房子还有给他盖处房子好娶媳妇。 因为家里穷,给不起嫁妆,姐姐又有个凶恶的名声。到现在都没有遇到合适的男人嫁出去。 都是自己没出息。如果自己能挣来大钱,还愁十里八村的适龄的男人们不抢着来求娶姐姐? 第82章 上门提亲 孙晓等郑念走后,才想,自己可以不在乎钱这王八蛋,但,这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啊。这个叫郑念的女人一家子没好人,自己就算是算计她们也不会遭天谴,自己这算是替天行道,惩恶扬善! 如果从恶人身上拔毛,改善自己和家人的生活,这无可厚非吧。在孙晓简单的是非观念里,他是这么想的。他也是准备就这么做的。 他把他的想法和处境都给母亲和姐姐说了一遍。这会儿正是秋收刚完了,母亲冯爱芝和姐姐孙午在城里一家饭店里给人帮工,一个当服务生,一个在后厨里刷碗。 母亲和姐姐这两个女人是这个世界是最伟大的女性。她们用自己的身躯为自己遮挡出一片幸福的晴空。现在,他也这么大了。应该是他站起来为母亲和姐姐遮挡风雨了。 冯爱芝是一个特别喜欢读书的女人。孩子们的课本,还有慈善机构捐助到村子里来的物资里有一些报刊和杂志,她听到村委会里的大喇叭里让大家根据需要去领回来一些城里人捐助的衣物吃食等。别人都挑着大件的值钱的挡寒的大牌子的衣服鞋子,是的,别小看这个村子里的人们,虽然他们绝大部分买不起名牌,却也知道穿上名牌就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那些什么“阿迪达斯”“耐克”“皮尔卡丹”是最受欢迎的。 冯爱芝则在人们都挑了可意的东西走了之后,才走上来,在那些捐助的书藉那里挑一些自己喜欢的,这就是她生命中的精神食粮了。 她最喜欢的一本书就是《围炉夜话》,一个清朝农村里的文人在冬夜里,一家人围在一起,听长辈讲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里面有两句话让她记忆犹新:家纵贫寒,也须留读书种子; 人虽富贵,不可忘稼穑艰辛。几百年人家无非积德,第一等好事仍是读书。奠定了她与书藉这一生的不解之缘。 她认为,每一本好书都是一个优秀的老师、一个诤友。也让农村这个与世隔绝的“蛮荒地代”不那么让自己难以接受。她想,只要有书读,其他并不重要。有时候她恍恍惚惚地认为自己从前肯定是一只书虫。要不,如何解释,父母不爱读书,是最正宗的那种农民子女,而自己竟然会爱书如命呢。 一家人都知道妈妈这个喜好。而妈妈和村子里的那些个不读书的农妇们是不一样的。许是就因为她爱读书吧。 铺垫了这么多,只是想表明冯爱芝是一个懂道理也明事理的女人,她不会强词夺理,刁钻无赖。同时,她也不是一个滥好人。农村那个环境里,一个女人带着儿女能顶门立户把孩子带大,她肯定不是一朵经不起风霜的小花。她是一棵松树,风霜雪雨里,愈来愈劲拔挺立。 母亲和姐姐就住在打工的饭店里,店主人是一个和气的南方人。看这母女踏实肯干,就说,正好也不用租房子了,收了工直接就睡在店里好了。正好帮他看店。其实这种店都是防盗门一拉,锁上就行,根本不需要看店的。他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为了照顾这母女俩的自尊心,店主自己是从最底层挣巴上来的,知道穷人有时候也讲究“人穷志不能短”,言语之间就是你们帮了我的大忙了。我就不支付你们工钱了,咱们互相帮忙。 这世上,好人还是很多的。不能因为偶尔的黑暗而否认还有普照天下的阳光。冯爱芝从来都是这么想的。 孙晓在饭店打烊之后,来到了这个叫做家常菜的低层次大众饭店里。 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向母亲和姐姐解释清楚了这个叫郑念的姑娘家里那一堆烂事儿。最起码得让自己的亲妈和姐姐站在自己这一边啊。 他重点说了表哥的面子,自己才在工地上有份轻松的工作,拿钱还不少。但,这表哥是混黑的,收保护费,打群架、大罪不犯,小错不断。而自己和他混在一起,也赚了不少。再混几年,回家去盖套新房子,一家子就不出来离乡背井的打这个破工了。 这个不爱说话的儿子费了半天口舌,最后说道,明天请妈和姐姐去郑家提亲。不要钱,态度要强硬。没办法,谁让我就是一个听人呼喝的小混混呢。上边有人把她指给了我。我就得接着。只是没说这个要娶的郑念是被轮了的,自己收拾残局的。他也知道母亲再开明,也不可能同意他娶回来一个被其他男人睡了的女人。他只说郑念有把柄在人家手里,人家就是看不得她嫁得好,一定安排她嫁一个农民工。自己也是无可奈何的。 冯爱芝把手机里郑家的那一堆官司看了一遍之后,作出结论,这就是报应啊。天道循环,她们当初坑了郑晓丽,现在就有人明火执仗地设计她。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活该。当初母亲和姥姥做了缺德事,她也是受利者啊。那,现在,一模一样的事件发生在她身上,也不用怨天尤人。 于是就有了前面冯爱芝与孙午去郑家最后一套别墅里的模样。 冯爱芝并不是个见钱眼开的。但,农村人进城,几乎就是和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看什么都新鲜。她已经尽量地想表现出宠辱不惊的模样。可,有句名言是这么说的。“这世上最隐瞒不了的,就是贫穷和咳嗽。” 哪怕是落魄了的郑蓉、郑芬,她们也觉得和最底层的劳动人民是有天壤之别的。就像落架的凤凰也是凤凰,而穷人家的孩子就是爬上了龙床,也当不了太子,就是这个意思。 冯爱芝看着对过这两个自命不凡的城里女人眼里那不屑的目光,觉得很是受伤。要不是儿子的前途在人家手里,这件事一定得办好。她真不想拿自己的热脸来贴郑家的冷屁股。穷人有穷骨气。我也不跟你借,不跟你要的。既然要做儿女亲家,那大家就是平等的。不能刚认识就让人小看了去。农民有农民的人格尊严。也许不是所有的农民都讲究这个虚伪的东东,但,冯爱芝把个人的自尊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第83章 靠近点,笑一个 “亲家也不用推得这么利落。我也是儿子嘱咐我来提亲,就想着,俩孩子两情相悦,千里有缘一线牵。你们也去问一下你们家姑娘。如果今天我离开这儿,是不会再来第二趟的。到时候你们要是上赶着往我们家里送人,我们是不要的。”冯爱芝不卑不亢,一字一句的把话交代地很明白。 “孙晓说,郑姑娘有什么把柄在别人手里,如果这门亲事不成的话,恐怕会对郑姑娘更不利。” 郑念在楼上拐角处,听着这未来的婆婆一字一句地条理清楚,恩威并施。她知道自己那些个不堪入目的视频资料就是一颗炸弹。即便这会儿和这个农民结了婚,也会在某个时候炸开,除非把那夜那几个民工全部弄死,可,谁知道那些资料他们这些畜牲复制了多少备份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没好办法。只要给她机会让她强大起来,捏死几个农民工,还不是老虎吃豆芽,小菜一碟。 “姥姥,妈,阿姨上门来给自己儿子提亲,我答应了。您就别多问了。这里面事多着呢。”她一面往下走,一面看向冯爱芝。 “孙晓就说,郑姑娘是个明白人,不会出尔反尔。既然昨天答应了,就不会反悔。今天星期五,他说下午过来,带着你去民政局领个证,你们的终身大事就办完了。然后,你就搬去他那里住。两口子还是要住在一块,尤其是你们新婚的夫妻。” “好,阿姨回去告诉他,就是北纬路的那家民政局吧。我两点在那儿等着他。我还有些事要办,阿姨您请便。”郑念不敢怠慢了冯爱芝,虽然做不出给这未来婆婆端茶倒水的行为来,却也还是一口一个“您”的喊着。这个哑巴亏,她是捏着鼻子也得吃下去。 郑蓉和郑芬都不是什么善良可欺的。就算是郑念说了不让她们多问。可是,自己家养了这么大的孙女、女儿,别人一分钱彩礼没有,婚礼的事提都不提,正上着学的大小姐就不明不白的嫁了个农民,这都什么事儿啊! “不行!就算是你们两个孩子愿意,还有个三媒六聘呢。你年轻不懂事,脑袋一热就要嫁人,我们当长辈的还是得为你把好关。”郑蓉难得的对郑念正言厉色。 郑芬从女儿莫名其妙地不反抗里,咂摸着这里面恐怕是有些事是不便让自己这个当妈的知道的。难道是女儿被人占了便宜?被设计了?她们家最近接二连三的出事,一点好事儿都没有,全是倒霉事。 没完没了的。她是不是该去哪个寺庙里去拜拜菩萨。多上点香油,多给香火钱,转转运吧。再这么下去,这日子都让人没心思过下去了。 她自己的生活已经是一团糟了。吕伟消失的无影无踪。自己出于一时的气不过,找了从前的认识的街头小帮派头头,出了二十万,毁了他的后半生幸福。等自己承认自己为人妻子的失败,没有在婚姻里让这个男人享受到家庭和妻子的温暖与关爱,只是一味地从他身上索取,让这个男人对自己寒了心。所以才婚内出轨去找了别的女人。在这个婚姻里,吕伟的付出比自己多。一个男人让自己用钱和家势压了几十年,也不容易。 当她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能够客观地分析一下当初的婚姻时,她才明白,一桩婚姻的成败,大家都有责任,当爱情走向陌路,姑且认为当初二人走进婚姻的时候是因为爱情吧。当两个同床共枕了二十几年的男女斩断彼此的的牵系,谁都不会好受。吕伟,抛弃了他经营了半生的发妻,就算郑芬有大家小姐的一点脾气,那也是宠了这么些年的,怎么会一点感情没有呢?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她后悔她在一气之下的决定。 佛家有一句话叫做,一念嗔心起,火烧功德林。一个人在愤怒的情绪下,所做出的任何决定恐怕都是错的。所以。一个智者不会让自己有那些有害的情绪。在一切时候保持心平气和,所以人家才能青史留名,有所建树,有所成就。 而普通的人只能是普通人。被愤怒驱使着行动的人是愚蠢的。芸芸大众,多在其中。 冯爱芝没有得到一个亲家的待遇,在郑家的小别墅里,连口水都没喝上。而孙午,在郑家那几个女人面前,也不过是一个勉强上完了十年义务教育的没有什么见识的农村女孩子。她是来给母亲助威的,也怕母亲被人欺负了。多个人,也就多把力气。 母女俩走出别墅,互相对视一眼,摇头。这大户人家的小姐倒是应了婚事,也定好了领证的时间。那就随她们去吧。儿子是跟着表哥混的,也是身不由己。大不了,以后再离呗。一个男人,也不吃什么亏。 孙晓和郑念出现在民政局的时候,二人目不斜视,谁都不肯给身边的人一个好脸色。郑念想,我堂堂郑家大小姐,你一个农民,祖上烧了多少高香,能娶到我这样的,哪怕是和你过一天,你也应该把我供起来才对。而孙晓,一个听着三国演义和水浒传长大的受封建文化洗礼重男轻女的思想深刻到骨子里的人,其他的他没记住,但是,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这句话,倒是记得清清楚楚。他想,不过是一件衣裳,而且还是被弟兄们都穿过了的旧衣裳。我还是个正儿八经的处男之身呢,却给自己弄回来一个破鞋穿,晦气得很。先把这一阵子过去了,自己也过一把和世家小姐上床的瘾,然后再把她甩掉。这种女人,绝对不可以一起过下去,这是让老孙家列祖列宗蒙羞啊。 当办事员问他们是不是自愿结婚,领取结婚证的时候,二人同时不耐烦得回答,“是。自愿的。” 拍合照的时候,两个人一个阴沉,一个痛恨,不像是结婚,倒像是来结仇的。里面那看镜头的人说了一句,“年轻人,你们俩往中间靠一下,再离得近一点。给点笑容。你们这是结婚照,不是去殡仪馆登记!”他自认为自己这句话说得挺幽默,还笑了一阵子。 第84章 郑念新婚 两个年轻人坐在椅子上往里挪了挪,实在是笑不出来,也把嘴角往上提了提。勉强也就算过了。 每人一本,大红的结婚证就到手了。 “婚也结了,我回去了。”郑念可不想去那个破地下室里再来个一日游。 “结了婚,就是我的女人,你还想去哪儿浪。跟老子回去。好好的学习着怎么侍候丈夫,孝顺婆婆,你郑家女儿结了婚不住婆家的吗?”孙晓可不惯她这任性的毛病,既然结了婚,那就得在床上乖乖地侍候自己,洗衣做饭,铺被暖床,少一样也欠揍。对,他就是这么认为的。如果是自己喜欢的那个卖早点的小青妹妹,自己是愿意给她当牛做马的。他看着自己父亲对母亲百依百顺,恩爱异常的那几年,也看到了母亲侍候养伤在床的父亲任劳任怨,二人仍然是你疼我,我疼你,相濡以沫,那种婚姻爱情是他所向往的。 而郑念,不过是一个暖床的工具。与爱情无关。不过是自己倒霉催的,拿了个不好的阄,这种从遗传基因里带着的从心里往外的坏女人,就算他是个农民,也看不上。 结婚证到手的第一天,一定要好好地给她立立规矩,让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占了他孙晓的妻子的名头,他能让她好受,不是做梦呢? 郑念被扯进了那个地下室里,毫无疑义的又躺在了那张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换洗过的床单和只有两床没有被罩的破被子的床上。 她的反抗只是激起孙晓压抑在心里的更强烈的情绪。手里也就更不知轻重。她哭得嗓子都哑了,也没有换来这个男人的一点怜惜。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全是这个男人的手笔。对于自己的妻子,他没有一点尊重和爱护的心思,就是一个床上的玩意儿。 小说里全是骗人的!作者说,男人只要和女人上了床,就会蜜爱轻怜的。可为什么到了她这儿,就全变了呢。 也只能忍着,看能不能说服改变一下这只农村来的猪了。她开始明白,为什么有人用她的视频逼她嫁给这个孙晓了,因为这个男人不会让她的婚姻生活太好过。她也开始知道,这就是一场明火执仗的迫良为娼。她的把柄落在了人家的手里,就不得不听从幕后人的安排。 她冷笑一声,要安排她的命运,让她受折磨。休想。这会儿忍辱结婚,不过是权宜之计。等她把这些东西全毁掉之后,她一定会让这几个民工不得好死。 孙晓就算是农民,也是一个在城里混了几年的农民工。他知道城里的姑娘对于他这样的没钱没背景没学历的农民的普遍贬低的态度。可,让一个在自己床上的女人露出那样轻蔑的神色,这是在挑战他作为一个男人的权威。 “孙晓,我知道你不愿意和我结婚,而我不也不愿意不是?既然木已成舟,咱们就好好地在一起,等时机合适的时候再好说好散的不行吗?我们没有仇也没有怨,对不对?”郑念试图和自己的这个丈夫讲讲道理。 床前的破柜子是一个脱了许多漆的不锈钢工具柜,是从哪个工地上淘汰下来的,被他搬到了这儿放在东西。他伸手从里面拽出一个宽胶带。他盯着郑念,恶狠狠地神情把她吓了一跳。 他把坐起来的郑念压倒在床上,用一个破衬衫把她的双手直接卷起来捆在了水管上。她惊问,“你这是要干什么?我有事要出去的。” 孙晓笑了,“干什么,反正不干你了。爷今天给你立个规矩,再用那种眼神看我一眼,我就打断你的腿!今天,看在第一天领证的份上,我宽容你一次。死罪可免,活罪不能饶。今天我就在水管上吊你这一天一夜。下回,就是两天两夜,依次类推。” 郑念张嘴要喊。 孙晓:“这个楼里全是你眼里瞧不起的农民工在住。因为市里把它列为危房了,年代久远了,要拆迁,房东早就都搬走了,你命好,没人理你。命不好,我不在家,来十个八个的农民工,你就享福了。比暗巷子里的暗娼都不如,人家还按人收钱呢,而你,是白嫖。郑大小姐。而且,我是不会给你给我戴绿帽子的机会的。你这嗓子,哭起来挺带劲的。我很满意。在我烦了之前,你只能哭给我听,别人没机会听到。” 他用牙将宽胶带咬开,那桌子上明明有剪刀,他却弃之不用,就为了向她显示他的混蛋与胡作非为的坚定气概吗? 当孙晓用胶带把她的嘴贴得紧紧的,她只能“唔唔唔”的表示她的抗议和难受时,孙晓:“老实点。郑大小姐。爷高兴了,就给你解开。否则,你就别想离开这个地下室了。” “这个畜牲,有娘养没娘教的东西。刚结婚就这么对自己。这以后呢。自己的人生全毁在这个男人身上?”郑念心里转着圈。她知道此时她必须装出听话的样子来示弱。 她的眼里含着泪,一个劲地点头。她要让这个男人认为自己没有危险,不必防备。她只是一个不谙世事,不懂人心的学生啊。 她不知道,她被困在地下室里的这两天,外面已经天翻地覆了。 此时销声匿迹的吴田野已经养好了自己那半死不活的身体,又活了过来。吴艳艳自从学校开学后就不怎么回家了。也是,一个家里没了自己的亲娘,那女儿怎么会愿意回来呢,就为了面对着一个垂垂老矣的农村老太太吗?她身上又再也长不出钱来,看她那纵横着岁月沟壑的榆树皮一样的老脸吗?还有那个没用的父亲。一个不能给她带来利益的没用的父亲,只会拖累她的名声,帮不上一点忙。 吴田野在郑家没落之前从郑蓉那里弄到了一百万,他以为。也只能是他以为。郑蓉那会儿被郑寔逼得焦头烂额,都要为钱发疯了。怎么会给一百万!当时想得是,先解燃眉之急,把这个穷光蛋糊弄出门再说,这会儿和他对上,自己沾不到便宜。他一个穷鬼,就是俗话说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先打发了再再说,反正自己手里几张没钱的卡,先给他一张,拖一天是一天吧。坏事人人有份,她就不信他能把自己强奸郑晓丽的事拿到大庭广众之下去散播。 第85章 报应到了的时候 这天,阳光很好。吴田野觉得自己不能总在家里坐吃山空,还是要把郑蓉给的钱一点一点地取出来,(这个心眼他还是有的。取的钱多了,怕被人盯上)实在不行就回老家吧。也只能说,他想的挺好。也仅仅是想的好。 吴田野现在是想开了。两个女儿,那是一个都指不上的。一个恨不得他死,一个恨不得他不是她爹。好在手里还有个指望,就是坑了郑蓉的一百万。就算现在身子骨不济,也干不了什么累活了,只要有钱,他还是可以期望有一个安好的小康生活的。当然,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如果每一个坏人都能安享天年,那老天爷一定是睡着了,或者,他在发高烧,而且是持续的发烧。 所以,坏人是一定得有个下场,才是好人们的初衷。就如作者我一样。 吴田野,这样的小人,如果不进监狱,那还有天理吗? 吴迪玩了一回大义灭亲,这天,她抽出空来,去了一趟公安局。把手里的证据都放在了接待她的人面前。 “我实名举报郑蓉母女与吴田野联手制造了郑晓丽姐弟俩的一系列灭绝人性、人心,以夺取她人财物为目的的恶劣至极的犯罪行为。我母亲去世,受舅舅委托,来向政府寻求一个公正公道的判决。我希望法律能给弱者伸张正义,不要让冤死的人衔冤含恨九泉。” 公安局的办事员早就知道吴迪的大名。对于郑家的那些事大家都已经耳熟能详了。人证物证俱在,一封公函就发去了检察院,要求就此案提起公诉;一封公函发去法院,要求公检法一起妥善解决掉这个在望京市里臭名远扬的郑吴两家的被告人。 吴迪的能量,他们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只知道,如果不能让她满意的话,自己的位子能不能坐到年底真不一定。 有史以来最快的立案宣判产生了。 吴田野,以强奸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因其骗婚并婚内出轨近二十年,其行为极其恶劣,并对当事人造成精神伤害,以致其被逼自杀。数罪并罚,刑期为二十年。上诉期为两个月。他都没有来得及去银行看一眼那个里面只有一块钱的银行卡。他狮子大张口,郑蓉钱也紧张,不和从前一样,生活费用几乎没有,还有年底股份分红。现在是坐吃山空的局面,这个泥巴腿子也来插一脚,若是从前,一百万不当什么,不过几套衣服钱,现在不成嘛。 郑蓉、郑芬,人性泯灭,为图谋郑家财产,而谋划、唆使他人故意伤人,后果严重,一死一伤,判处刑期二十年。郑氏母女名下财产,在银行有三百万,即时冻结,作为原告郑戋的民事赔偿。其房产,有法院择日拍卖,所得款项仍为郑戋的民事赔偿款项。上诉期为两个月。 三个人当然是不服的。一起上诉,二审终审,维持原判。 吴迪和舅舅,这会儿哪里看得上那几百万的赔偿款。她们随手就将其全部捐给了红十字会的希望小学。十万块钱就能建一座希望小学。那就多建几座吧。 让那些坏人的钱花在有价值的地方,也就为她们赎了一些罪过吧。 吴老太太,住在郑蓉为她们找的房子里,儿子被公安带走了。她从前的无赖与泼辣看到警车上下来全副武装的公安的时候,她就不敢尽情的施为了。 这套房子是郑蓉的面子,借给她们住的。现在郑蓉母女都进了监狱,那个不知道是谁的朋友就直接把她一家的东西扔了出来。 关注着吴家的何止是吴迪一家。还有四海商贸的周憬宏一家人。吴老太太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式的蟑螂,到了此时,穷途末路之时,不如再送她一把吧。 吴老太太虽然在这个城市里过了这么些年,让她一个人坐公交并不现实。从前,她也就是在家当个养尊处优的老太太,吃喝不愁,只等着享受就行了。逢年过节,都是一家子出动,有孙文红那个孝顺懂事的外甥女和自己的儿子吴田野,还有乖巧可爱的孙女吴艳艳。 老太太心里空空荡荡,儿子被判了二十年,自己今年已经七十多了,还能再活二十年吗?孙文红把自己作死了,那个孙女儿眼里哪里有她这个糟老太太。她都不知道到哪里去找这个孙女儿。 “你安排人把吴老太太送回她的老家去自生自灭吧。老东西就算缺德事做得再多,也没办法和她儿子一样受到惩罚。谁让她年纪大了呢,法律拿她也没有办法。也省得她在这个城市里让你妈看见心情不好。添了恶心。怎么说,也是有母女之份的。”周憬宏和儿子商量着。 “看您说的,不过是当了一阵继母,这也没有赡养义务啊。要说有义务,老太太可有两个嫡亲的亲孙女儿呢。那两个孙女,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下了决心要弄死他们,这一段时间不过是在玩猫和老鼠的游戏,杀人诛心嘛。怎么能让他们难过怎么算。另一个就是典型的白眼狼,当她从你身上无利可图的时候,她就不会再看你一眼。也是个精明势利的。”周煜给他爹提醒。 “吴老太太手里肯定是有点钱的,你找几个人,送到家后,假做帮忙,把她最后留下的傍身的钱财给他弄光。然后,上天有好生之德,就放她一条生路吧。也为你妈出一口气。吴迪那姑娘有点狠,直接把自己的亲爹送进去二十年。本来,我是想慢慢地找她们晦气的。你看,我都不用出手,净看戏了。戏散场了,吴家这篇就翻过去了。”吴老太太守着自己家一堆被扔出来的东西,等来了一辆面包车。几个人喊着老太太,我们帮你搬家来了。咱们是一个村子的啊。回家吧。这城里啊不是您该待的地方。说话间就被拉上了车。 半路上,有人提议,“就这个恶毒的老东西,我们真给她送家去?一千里地呢。还挺辛苦。算了,活儿我们也干了,她那点钱藏在大棉袄里也被我们找出来拿走了。直接给她扔下去就完了。那堆破烂儿找个垃圾场一扔。齐活儿。” “就是这么回事,老东西看着挺精神的,自己走回去吧。这路标显示也就还有几百里地吧。老人家要多运动,多走路才能长寿。” 第86章 告慰亡灵 “这个老太太和一般的老太太可不一样,这是个成了精儿的,没准能呼风唤雨呢,就这土埋到脖子的人,都能生生的把一个大小姐逼到抑郁症而在大年三十晚上自杀。这何止是一个老太太啊,这就是一个凶神恶煞!别看他这会儿和我们装老扮乖,略一松心就能着了她的道儿。这种村子里出来的老东西,最没人性,也最可恶。看她时间长了没的添了晦气。” “就是,快点下去。” “快走,快走,别浪费爷们的功夫。” 几个人嘻嘻哈哈把吴老太太从车上拽了下来,然后,调转方向,一脚油门,喷了老太太一脸的尾气。 可怜吴老太太,半辈子好日子,早就养得吃不了苦了的,虽然这半年多颠沛流离地居无定所,可毕竟身边还有儿子照料。这会子,一下子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一点自己藏起来的体己钱也被这几个该着挨千刀的小崽子们给弄走了。 被扔到半路上的吴老太太,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过,不要小看了人的潜力。大夏名言,有山靠山,没山独立。在自己被扔下来的一个衣裳包上坐了一会儿,实在是没了办法,老太太自己给自己鼓起了力气来:家里的房子应该没有倒。养老是没问题的。几亩地,种点粮食和蔬菜,生存是没问题的。胜似在城里,被人撵来撵去的像个丧家犬。最重要的一点是在老家生存几乎是没有成本啊。比那个见鬼的城市里睁开眼就要钱强多了。 她慢慢地给自己做着老家比城里强百倍的对比,心里重新充满了对生活的希望。我刚七十岁,我儿子如果表现好,刑满释放也得有个家,我得给他守好了。不得不说,再坏的人他也有值得称道的某个行为。就像吴田野,这个男人他强奸郑晓丽,违法犯罪找小三,道德败坏,但他对自己的亲妈还是孝顺的。而吴老太太,也是一心一意地还在为儿子打算着,心疼儿子一朝熬出狱,在这世界上孤零零的一个人该有多可怜。所以,自己一定得打起精神来,多种粮食,好给他存点钱。 一个女人,一个伟大的母亲的胸怀。纵然她犯下很多错与罪,她对儿子的拳拳之爱心,还是值得肯定与称道的。 而这个时候,她最看不上的孙女吴迪和自己的男朋友墨安然正站在母亲郑晓丽的墓前。 吴田野、郑蓉、郑芬都得到了报应。最终还是要借助于国家机器,把恶人们的嘴脸和心肠都大白于世人眼前,她们道德的沦丧应该为整个社会的人们所唾弃。让坏人们象过街的老鼠一样享受她们人人喊打的待遇。 这些坏人们去了她们该去的地方。 舅舅也一直要求来姐姐的坟墓前看看。 也许死者无知,但,如果就如三世因果经里说的那样,如果死者死不瞑目,就等着看害死自己的人的下场呢。做一个游离在空间里的游魂是多么的可悲。 所以,这一趟,她和墨安然一起护送舅舅郑戋来到了远离市区的少人问津的公墓。 有一句话叫作,没有人能代替法律去惩恶扬善。但是,如果法律公正的光芒没有照耀到的地方呢。幸亏,我们在。 郑戋抚摸着墓前那个小小的照片,那是他的姐姐,他十三岁后就再也见不到了的姐姐。 在郑戋的记忆里,自己的姐姐谨小慎微,因为父母的不假辞色,不予理睬,两个孩子不得不相依为命。那些佣人们虽然不曾格外的欺侮,但也没有谁肯好心地赏这小姐弟二人一点点善意。郑家是郑姓人的天下,而她们俩是不被郑家人承认的尴尬的存在。 没有人关心温暖过的孩子,在一个全是大人的恶意的漠视里存活,其中有的艰难只有他们知道。郑蓉一家人快乐地住在郑家的大宅子里花着郑氏集团的钱。而让这两个根正苗红的正统的继承人见着她们如老鼠见了猫一样。 原罪。她们是带着罪孽来的。所以每一天的日子都是在赎那她们根本不知道的罪。她们互相温暖,互相照顾。彼此支持着走到了他十三岁。他不止一次的对自己的姐姐说,“等我长大,等我有能力带着姐姐离开这个地方。这不是我们的家。这一辈子我都会对姐姐好。” 姐姐抱着他,伤心地,却是小声的哭。是的,在那个万恶的大宅子里,她们的哭声都是打扰,她们就像两个哑巴孩子一样,用眼神和手势交流。努力地不去让那个名义的亲爹和亲妈看她们更不顺眼。 前尘如梦。一个噩梦。那个梦里唯一的亲人也被坏人带走了。 郑戋在郑晓丽墓前,泪如雨下。 他哭,自己命苦的同胞姐姐短命却厄运不断的一生; 他哭,自己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弟弟,却没有尽到责任护住自己唯一的姐姐; 他哭,父慈母爱的缺失,让他没有了来处,而从噩梦中醒来,又少了血肉相依的姐姐。姐姐就是他一体的骨肉。这活生生的削骨剜心之痛,是谁给他的? 他无声的泪,怎么流也流不完啊。 吴迪拿了一把小刀,慢慢地修剪着母亲墓碑周围的树枝。 死者已矣,活着的还是要好好活着。 否则,如何让那些个坏人们得到报应呢? “宝宝,去劝一个舅舅。” “舅舅积压在心里的泪太多了,让他静静地流一会儿泪吧。他自醒来之后,就是拼命的做复健,要么就是赚钱,他的心里这几十年,是流不出来的泪泡着的日子。趁着这个机会,把泪水和苦痛都一起流出来。他康复地会更快些。” “也是,舅舅的人生惨凄,无人可及。幸而天可怜见的,重回世间,能看那些魑魅魍魉都现形被绳之以法,情怀也可以勉强安慰些。” 吴迪慢慢地走到吴戋身边,她的手用力将舅舅拉起来,另一只手缓缓地从上到下地拍着他的后背,“舅舅,坏人伏法,我们是来让母亲在天有灵安息的。您还有我。” 吴戋:“是啊。舅舅还有你。我们得好好的,姐姐才能放心。” 他镇定一下心神,把心中的酸苦都收一下。想到,我一个当舅舅的,一个大男人,哭成这个样子,在外甥女和外甥女婿面前是没有面子可言了。有点赧颜。 “姐姐,你放心吧。小迪,我会好好地守着她、护着她平安。过几天我再来看你。”他郑重地在墓前鞠躬,和郑晓丽告别。 墨安然知道吴戋肯定体力是不支的。他体贴地把车开到了公墓里边,当然,守墓人的红包当然是得包大一点。 今后的望京,群雄逐鹿。 吴戋,将把一个与自己的血脉没一点关联的吴姓,送上世界经济舞台。他也将以雄踞之姿,俯视人间宵小,在这个城市里尽展其英雄本色。 第87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郑蓉与郑芬在女监里受到了极为友好的“接待”。 里面的牢头是一个被丈夫家暴了十几年,最后忍无可忍给丈夫烙了一张要命的饼,直接把自己从受害人变成了杀人犯的弱女子李兰月。 她和丈夫是相亲认识的,当时彼此印象不错,也就按照乡里的风俗订亲结了婚。可婚后,丈夫的真相才暴露出来,她还奇怪,丈夫家道小康,该有的全有,长得也不差,怎么就便宜了她这个在丈夫吕计昌面前,没有一点优势可言的普通长相的女孩子。她以为,自己是捡了个“漏”。 婚后,才知道,她哪是捡了个漏啊,她这是被媒人骗了。 媒人当时说,小伙子性格内向,所以不讨女孩子喜欢,才耽搁下来。其实,是他性格不好,人家了解之后就及时止损了。只有她,秉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光明正大地走进了这个火坑,还是满心喜庆。 那会儿太年轻,家里也不是太富裕,看媒人拿到家里的种种礼物丰厚,小伙子长得又一表人才,在农村里那就是一只天鹅扔到了鸡堆里。父母提起来脸上都闪闪发光。终于能用女儿换来实实在在的利益了。家里的儿子也正好就跟上,这大把大堆的礼物,还有大笔的彩礼钱,正好给儿子修房盖屋订媳妇!这么好的亲事,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啊。 乡村里的媒人也是趁热打铁,说是男方岁数也够了,就让俩孩子领了证办个婚礼吧。这是天作之合啊。多般配的小两口啊! 这个吕计昌当过两年兵,后来提了干,不知什么原因被放了回来。一开始还有所收敛,后来一看,媳妇回娘家哭诉,娘家也没人肯给她出头,还是把她劝回来。而自己也照样逢年过节地拎着重礼看岳父岳母小舅子。 在金钱面前,父母的恩情,兄弟姐妹的感情都得往一边儿放放。花了自己的钱,拿了自己的东西,那都是真金白银的,她们自己心里也清楚。哪个人敢给他一点脸色看看的? 这个世界,这个世道,还是钱会说话。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就自己媳妇李兰月,就凭她整天想着那个完全不顾她死活的娘家的死样儿,就让他瞧不上。可他喜欢的,人家又挑剔他性格不好。不肯和他一起过。高不成,低不就。一个以为是天赐良缘,一个不过是没办法凑合。 等她连着生下儿女之后,吕计昌的恶性就慢慢都激发出来了。他也不打孩子,和邻里也客客气气,就是对自己的媳妇,一言不合,手里拿着什么都不管不顾,直接往她身上摔。她的身上脸上那是红的紫的,伤痕不断。哪怕头天被他打得下不了床,第二天照样得挣扎着给他做饭收拾院子下地。 最厉害的一次,他把她的肋骨都打断了几根,手都能摸到断了的骨头,儿女又小,多和爷爷奶奶住。这个男人就更是肆无忌惮,一旦兴起,那是怎么痛快怎么来。她也求过,也哭过,求到公婆面前,公婆说,他当时认错认得好好的,回头就打得你更厉害了。大家分家过日子,我们也管不到你两口人的炕头上不是? 回娘家求父母,二老是个贪财的,眼里就看见了闺女女婿拿来的鸡鸭鱼肉,好烟好酒好点心,哪里还顾得上问这闺女日子过得怎么样?娘家的哥哥不说,这弟弟结婚一应开支全是她的嫁妆钱,自己之所以受气,是不是也因为拿了人家高额彩礼,而没有陪嫁傍身。被小瞧了。 刚开始挨了打,哥哥气得要去砸他们家。嫂子是个机伶的。“你嫁的是好人家,彩礼也是头一份,我们这当哥哥嫂子和你侄子也没沾到你什么光。这万一去人家庄子上被打出点事儿来,谁担得起,我们上有老下有小,我们不得过日子的?” 寻死觅活地不许出门。言道,“你尽管去送命,让人打废了回来。你看你的好妹子会不会感激你?那一户家里有后台,所以才敢这么着。常言道,好汉打不出村去。就算是要出头,也是兄弟沾了她的光。该着找他们两口子去。和我们什么相干!” 弟弟两口子,生怕她找她们找从前的帐,更是从来没给过她好脸色。只说,我没从你手里接过一分钱。父母给我们的,我们自然是接着。她一个当姐姐的,哪里好和自己一奶同胞的亲弟弟因为钱的事掰扯起来?她觉得自己还是得要脸的。只是命里倒霉就全碰上不要脸的了。 爷娘不出头,哥哥兄弟指不上。她一个小女子,又有了儿女,就是仗着一口气,舍不了自己的骨肉,这么活着了。 可能是老天爷觉得她还是太容易了,就看不得她在世间的窝囊样吧?一定得让她惊天动地地折腾一场? 一天一天的煎熬着。 为了父母的面子里子。 一个普通的女儿卖了个好价钱。而且,逢年过节的还有进项,养女儿真的是长期盈利,稳赚不赔的事。 一对唯利是图,胆小如鼠的父母,在吕计昌的软硬兼施的手段之下,只有唯唯诺诺的份。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 哥哥倒是心疼自己的。他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也不可能和一个有势力且有点功夫的妹夫以暴制暴,他只是个农村的普普通通的男人,那个,可是在部队里经过训练的恶狗。 弟弟弟妹就是一对典型的白眼狼。自己卖身的钱给他们盖房买车装修办婚礼,而自己却没有像样的一样嫁妆!可,兄弟媳妇就不用说了,一母同胞的弟弟花光了她的彩礼,给自己娶来了媳妇,再见着她,仍旧一副欠债鬼的模样。好像只要恶形恶状的对她,就能否认他的无能,他的无赖。兄弟那句话说的是:“我花的是父母的钱,他们生儿子就应该给我盖房娶媳妇,那是他们的义务!我没拿你一分钱,你委屈给我说不着。滚出我的院子去!也不看看人家的姐姐回娘家,都是什么样的。整天回来哭丧着脸,你爹妈没死呢。现在哭早了点!” 于是,她就认命了。 打吧。总有一天他岁数大了,就没有这癖好了吧。一个人喜欢什么东西,过一阵子还就不喜欢了呢。她就不信,家暴还能天长地久地跟着她。 也是该着出事了。 那天他出去和狐朋狗友聚会去了。一早就走了。 第88章 往事不堪回首 而李兰月那天突然就来事了了。她的例假向来就不准。这才十几天,咋就又一轮呢?她去看中医,医生看着她脸上脖子上每一次都会带着新鲜的红红紫紫痕迹,“姑娘,你情绪不好,气血都虚,还是要适当地让自己放松下来,把营养也要跟上。药补不如食补,食补不如睡补。好好的睡一觉,让精神松弛下来。对身体好。” 她何尝不知道放松下来对身体好。可,她的神经时时地绷得紧紧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人就会回家来抽风一样的打自己一顿。而且,还不许她去医院,那次打断了几根肋骨,都是自己长好了的,有一根还长歪了,自己摸一下,就心酸得压都压不住。他的原话是:“你这个贱人,少动那些歪脑筋,还想在医院给老子留下案底是不?再有这想法,你看老子是不是打死你!” 她肚子疼得厉害,想着喝一碗红糖水暖和一下。 炉子上的水咕嘟顺嘟得冒着泡,而她疼的乏了,也可能是晚上没睡好,她迷迷糊糊得睡着了。 大冬天的,地里也没什么活计。就算是睡了也不是罪大恶极吧。也可能,她在那个家里就是个错误,无论她再怎么勤俭节约,善良隐忍,再三从四德善良贤惠都是错的。 门外的摩托声冲了进来。吕计昌进了屋子,看到她在床上躺着,而没有给他预备好午饭。他当下暴怒,“三天不打你,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在家里连饭都敢不给老子做了?” “没有,我来事儿了,肚子疼。”她被吼醒了,小声地分辩着。 “还敢和我犟嘴了。”吕计昌阴森森的笑了。“还是打得你轻了,惯得你,今天老子给你享受点新鲜的。” 他看到了炉子上的滚开着水的壶。 他拎起了那把壶。 他掀开了她的被子。 他将开水浇在了她的双腿上。 地狱也就是这样了吧。到今天她还记得她凄惨的都不再像是人的声音的惨叫。那声音就响在她的耳边。 是她的声音太过凄厉,还是那天她还不到死的时辰?反正隔着一道墙的小叔子两口子冲进来的时候,男人已经放下了壶,看着她从床上滚到地上,拼命的翻滚,露出了笑容。 吕家人终于出面给她找了一个治烫伤的民间医生。用一些中草药糊慢慢地涂抹着,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发生了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吕家父母也不再总是置身事外的态度。 事发后,村委会和村里的妇联象征性地来慰问了一下她,给她拿来了几十个鸡蛋和一箱挂面。村委会里当权的是吕家的人,当然是劝她息事宁人。说是会和吕计昌的父母一起教育他改掉这个打媳妇的恶习。 她不息事宁人能怎么样呢。娘家人一个也靠不上。她出了这么大的事,父母哥弟都没有来望望她。她现在每走一步路都和踩在刀洒上似的。她一个农家的姑娘,十年义务教育没有教给她如何保护自己的人身权利和利益,也没告诉她法院和检察院是为人民维持正义的。她心里,最权威的就是村委会里那帮整天在村子喇叭里喊话的人。 后来的每一天,她都与自己伤痛的腿一起痛着。 每一天都过得无比艰辛。 她开始回想自己做错了什么呢,人生中要遇到这样的人。就因为自己这个没见过世面的村里孩子对一个身姿伟岸的男人的好感吗?这本来就是一个圈套。好人家的女儿,定亲的时候是要提前打听一下孩子的家世和人品的。父母家风,少一样都不成。所以。媒人就盯上了自己这个重男轻女,见财眼开的家庭。自己就是一个被人看上的猎物,挣扎什么呢?她觉得自己不如猎人网里的猎物,人家受的不过是一刀之苦,而自己哪一天不是走在刀尖上的?无休无止,还死不了。 想到这里,她的眼亮了亮。 当一个软弱的人不再怕死的时候,当死亡成为苦难的救赎,当她看透亲情的自私与虚伪,不,不是虚伪,她们实实在在的不需要自己这个女儿,虎毒尚不食子。而她,就是被送进虎口的小羊崽。 当她把一切都置之度外的时候,她腿上的伤奇迹般得恢复的更快了。只是一层一层的脱皮让她痒得钻心,一夜一夜的都不能合眼,夜里她把自己的手用衣服绑在床头上,怕一时忍不住就把长好的新鲜的肉再一次挠得血肉模糊。 她太难了。地狱也不过如此吧。 李兰月的腿经中医草药敷了多次,最终治疗结果在她惊人的自愈力面前还算是成功的。她的腿还是能和普通人一样走路。而恢复过程中的痛苦与艰辛,她所受的那些个活生生的剥肤剔骨般的人生体验,没有办法让人知道。感同身受,是一个很虚泛的词。你没有穿着她的鞋子走过路,怎么知道她的鞋子夹了她的脚呢。也许你穿就正好了呢。 这世上不存在感同身受这回事。除非大家在同样的环境里浸淫过。而那是不可能的。 每一滴水都有它的独特的轨迹, 每一片叶子都有它最爱的风雨, 一个人尚且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而另一个不相干的个体又怎么会懂得你呢。 那一日日的折磨不亚于每一个日夜都在被凌迟着。而且没有罪过,没有宣判,没有观众。 没有人给她主持公道,也没有谁来给她一个说法。那个男人在消失了几个月之后,在她能活动的时候回来了。他还是时时的动手,在被开水烫过之后的她认为,那些连小儿科都算不上。随他吧。就当上一世欠他的。 反正,他也不会横行多长时间了。 她烙了好吃的千层饼,把孩子们也接回了家里来。儿女和她并不亲近,因为是和爷爷奶奶一起长大的。两个老人认为孩子跟着她们,整天看儿子打媳妇并不好,但他们又约束不了儿子,没办法,只好把孩子接走,随他们怎么闹。 结婚十几年,儿子都上五年级了,女儿是三年级。只因为这个动不动就要打老婆的男人,弄得家不像家。在自己的家里,儿女都恨不得赶紧离开的样子,她看在眼里,却也没有一点办法。好在。一切都有结束的时候。 如果上苍不让结束,就由自己来吧。 女儿叫小果,儿子叫小力。女儿跟在她身边,看着母亲吃力地走来走去地给她们拿吃的喝的,她是心疼的。这个女人是生下自己的亲妈啊。女儿担忧的眼神,让她觉得心里安慰了一些。 我来人间一趟,不是父母期望。 农民草木一场,尝尽人情炎凉。 长大换来彩礼,子系中山豺狼。 十年婚姻万年长,无尽的委屈谁人肯体谅。 既然人善人欺是真理, 今朝奋起当一次强梁。 送走了自己的骨肉,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第89章 一个局 亲爹亲娘,就不用再见了吧。 吕计昌其人,当了几年兵,本来长得不错,高中毕业,在那些兵牙子里边算是出挑的。后来当了班长,提了干。因为喜欢部队医院里的一个医生,去挂了两回号,其实是去表白爱意的。 部队里的医生、护士,那一个个的都是香饽饽似的,部队上又有的是军政世家的高门子弟来部队镀一层金粉的。她们就是来慧眼识珠,找龙门快婿的。别说是军医了,就是那些个小护士,又有哪一个眼里能看得上一个农村来的大头兵的。 和你逗逗闷子,说个话,那就是她们屈尊了。再妄想其他,可不就是不自量力,自找没趣? 那天几个一起提了干的连长进城喝了点酒,回来各自回房睡觉。而吕计昌知道自己喜欢的那个女军医在值班,他就去了值班室,仗着三分酒意,五分自负与骄傲。闯进了值班室,将正在灯下看书的女军医楼燕抱在了怀里。他想的是酒桌子上那几个连长的话,因为几个人都是农村上来的娃儿,彼此都有点人不亲土也亲的热乎劲儿。 几个大男人对吕计昌的心思那是门儿清的。 “计昌老弟眼光就是毒,就那个楼医生,她要是坐诊,那窗口保险坐得整整齐齐的,都不用维持秩序。对她抱着点心思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听说这楼医生家里势力很强大,行事还是要谨慎小心,不能授人以柄,咱们这提干也挺不容易的,要是因为一个女人让人拿了错处,给开回去当农民,就太冤了。” “女人,都对第一个恋人念念不忘,只要做了她的第一个男人,第一个吻她,第一个拥抱她,然后,第一个睡了她。如果正常发展的话,婚姻也就不远了。吕连要是打温水煮青蛙的主意,我实话告诉你,你就等着她和别人结婚的消息吧。”孙立趁着那点醉意,比划着,”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直中靶心!成了。就这么简单。” “孙连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要是碰上个硬茬的,就身败名裂了。人家换个地方继续当医生,找帅哥。这个楼医生,都知道有背景,但她深藏不露,据说在医院里有的人故意找她茬,她也一笑置之,不予回击。让人摸不着深浅啊。” “就得趁着大家都不知深浅,在边缘疯狂试探的时候,你下手啊。要不,咱们弟兄,哪来的机会。先下手为强。捞到自己盘子里才是菜。”程连长如是说。 “今天晚上楼医生值班,大晚上的医院里清清净净的,一个美人对着灯。吕连确定不去给红袖美女送个宵夜和温暖怀抱?你不去,小弟我就去了。楼医生,这朵花,谁要是有福气娶了她,仕途就不用愁了。我的消息来源是,她可能是哪个省省委书记的侄女。她爹是京城城建局的局长。消息走到我这儿,你们想想,这块肥肉有多少人在盯着?晚了,就后悔去吧。“ 几个大男人,借酒盖着脸儿,真真假假,支持反对的,离开这儿,就全是胡扯。 酒席散后,孙正兴在人瞧不见的地方暗拉了拉程文广。 ”程连,你这做事不地道,这不是坑自己弟兄嘛。大家都从农田地里上来,千辛万苦地离开了农民那个阶层。” “孙连,这话说的。我告诉你,上面来人考察,几个连长往上提一个指导员,副团级。吕计昌这孙子,平时在领导面前会来事儿,这个我们拍马都赶不上。人家的本事是老天爷赏饭吃。还有他那张脸,也是个加分项。你觉得我们几个哪个能拼得过他。中原逐鹿,鹿死谁手,这场选拔一旦公开,这个局里的人踢出去一个就少一个。本来是六个连长,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剩下五个了。又接近了一点目标。这场酒喝的还是值的。” 孙正兴不说话了。谁说部队里的人直爽正派的?来听听这一篇话,再把你放到那个竞技场上争一把。好人。 要不说酒壮怂人胆呢。吕计昌平常可能也就是挂个号进去说句情话表白,大白天的,他不敢做一点过份的动作。那天喝了点儿酒,又听说娶了这个姑娘前途无量。他心里蠢蠢欲动。就算不成,最多落个处分,不至于开除军藉。若是成了呢。女人嘛,装得正正经经的,哪个不是盼着有个男人花言巧语的哄着,然后再开个房享受一下男女之乐的? 结果是可以预料到的。 楼燕是个手底下有真章的姑娘。在她手上沾便宜,那是做梦。她把闯进值班室的吕计昌狠狠地收拾了一顿,然后,上报,要求严格处理部队里的那些个人面兽心的害群之马。 从一个人的恶意侵犯,变成了一场政治运动。 那几个一起喝酒的连长都被扒了军装退了伍回了老家。 而只有程文广因事先举报有功,受到了部队的嘉奖。且升为团指导员。从此顺风顺水一路向上,后来娶了一个司令家的瘸腿的小姐。更是飞黄腾达,此生富贵无边。 那几个倒霉蛋经历了短暂的提干的兴奋后,被一竿子打到了谷底。这辈子是没戏了。而吕计昌则被遣送回原藉。若不是因为怕影响不好,坏了楼医生的名声,他休想好好地离开部队。毕竟是不光彩的。他灰溜溜地被送回来,在老家,他吕家还是能罩得住他的。只说孩子在训练中受了伤,不适应在部队的生活,所以退伍。家里都不知道他是因为去军医院里霸王硬上弓被修理了一顿,怎么说就随他们了。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等真相传到吕计昌耳朵里,是因为对孙连长不错的一个团长,在给他打了一个慰问电话时,说出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骂他自己把好好的前途给作没了。孙连长这个气。木已成舟,他们连说理的门口都找不着。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这个局。 第90章 肚子疼吗? 但他还是气不过,花长途电话费,把吕计昌叫到了村委会那唯一的电话机旁,骂了他一顿。“人家都说红颜祸水,你说,我们就和你一起喝顿酒,就能被连累上。你这做的是什么事儿!你去强奸人家是我们让你去的?你喝了几杯猫尿就忘了自己吃几碗干饭的,姓楼的女人,那是我们这种泥马腿子永远洗不干净的人能肖想的吗……?” 吕计昌把电话轻轻地放到一旁,里面孙正光歇斯底里的怒骂嘶吼声不再清晰。他被自己的战友骂得狗血喷头,也认为是应该的。可是被那个程文广摆了一道,他不甘心。却也无计可施。人家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团级干部了,而自己被打回了原形,只是一个识字比较多,长得也还凑合的农民而已。 吃下去的哑巴亏让他有苦难言。父母失望的眼神也让他心里窝火。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强奸未遂犯的滋味并不好受。他连个像样的媳妇都娶不到。最后还是碰上这个女人家里爱财如命,不打听打听就和他结了婚。 他对外还是维持着一个军人对百姓的爱护,保持着一个军人的形象。在家里,他心里的暴虐之火就对着自己花大钱娶来的女人喷发出来。 有的时候,他是把她当成那个楼燕的。就是在床上。也只有在那里,他可以把自己对那个一见倾心的女人的爱倾泄出来。是的,只要,只要闭上眼睛,天下女人还不都是一样的。他这么安慰着自己。任凭自己嘴里念着别的女人的名字,在自己的妻子身上发泄着一个男人的本能。而这个李兰月,一副苦瓜脸,看了十几年,都没有变过。也是欠打。反正他可以吃她做的饭,上床睡她的身子。但是,那张让人败兴的脸,看见就气不打一处来,就是一个字,“打!” 他心里有时候会冒出来一个念头,假如自己如愿娶了那个姓楼的医生呢,自己会是一个天底下最好的丈夫,会爱她敬她,将她捧在手心里,顶在脑袋上,放在心房的正中间儿。也会是一个好父亲,把自己的儿女培养教育成长成才。早出晚归,好好挣钱养家奔前程。一个男人,如果娶了一个他不喜欢的女人,这辈子就全毁了。而此前,他自己把自己毁了一半。 一切全毁了。李兰月并不欠他。而他却一直没把她当过自己的妻子来对待。谁又是谁的债主呢?谁毁了谁的人生?他头疼,于是便更多地在外面和一些人胡吃海喝,有一天没一天地过着这没什么滋味的日子,管他明天是地震是海啸,今天有酒今天喝醉吧。 无望的人生,谁也救赎不了谁。也许哪一天李兰月受不了了,给他一碗毒药,那他也全都喝下去,这样的日子,过不过都没什么意义。 每一天都是灰色的,他自暴自弃地想,“哪天地球进了黑洞,大家同归于尽多好!” 当吕计昌回来的时候,竟然看到自己的妻子坐在桌子前露出了笑脸。 他心里一惊,莫不是中了邪?腿上的伤好了?高兴?那些天他去父母的院子里住着没少挨骂。自己的儿女看见他也跟看见鬼一样,他们不敢指责他,而且还怕他。在孩子的眼里,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父亲。怨谁呢?他也想知道。怨父母没给他生得机伶点,多长个心眼儿,结果给别人当了踏脚的梯子,还让人就势踹了一脚。大好的前程转眼成空,人家都是从奴隶到将军,从无到有。而自己从天上一朝摔到地上,从一个提干了的青年军官变成了被开除了军藉的农民。 虽然自己家族势力大,上边有人封锁了一下消息。可,哪里有不透缝的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自己老大不小的,说了几个条件和自己家门当户对的女儿,都是见面没意见,再过一阵子,就悔了。这个不体面的污点会跟着自己一生一世的吧。 而这个李兰月,恰恰这个时候就被媒婆说给了自己。父母不怕出钱,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只要快点给自己成亲,了了父母的一大心愿。一个农家地里的姑娘,拿什么和自己的心上人比?见识过嫦娥,再给你个无盐。不如让他死了吧。可是他不能死。古语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怎么着也得在父母百年之后吧。算是自己这个当儿子的还有点孝心。不能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压在心里的暴孽就全给了那个女人。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妻子长得还是不错的。身材在女同志里也算是中等,皮肤白白的,瓜子脸,眉毛细细的,眼睛看着你的时候,特别的纯净。 结婚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这个女人。哪怕是在床上,他也是恶意地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 今天,他也中了邪吗?被她一笑震撼了?竟然觉得和妻子对坐着吃一顿饭非常的有小男女的情调调。 他拿起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大饼,那香气先入了他的心和胃。 这个男人最爱吃她烙的千层饼。说这是她这个女人唯一让他满意的地方。这个男人爱吃面食。 于是,她就用他最爱吃的,自己最拿手的让他一命归西。 桌子上有孩子们喝剩下的大瓶可乐。 她拿来两个杯子,倒了两杯。 “这孩子喝的玩意儿,你给我喝?”吕计昌虽然嘴里骂骂咧咧,脸色却是从来没有过的温和,他将可乐端起来,喝了下去。那嘴里的话就算是骂人,他也觉得有了点打情骂俏的意思。 今天的饼还是那么软,层次也多。吃过无数次,怎么吃都吃不烦。她看得出来,自己喜欢这一口,就时时得讨自己欢心,做给自己吃。可自己呢,吃完了照样对她不好。反正我家有钱,你娘家都回不去,挨打也只能受着不是? 他突然非常想对妻子说:“咱就这么过下去吧,以后我不打你了。\" 话没有说出来。他的嘴里就往上?了一口血沫子出来。他一点也没有惊讶,还有种终于来了的解脱感。他想,万幸,我没有说出来。就这样吧。 他从椅子上蹲到了地上,肚子疼得翻江倒海。 妻子的笑更好看了。那是从心里透出来的愉悦。 “你肚子疼了吗?还不够疼,没到我想要的那个程度。” 第91章 我爱你 吕计昌的吃惊压过了他的疼痛。 他挑起了他的眼睛。 这个女人终于敢在他面前大声的说话了。 她那一副窝囊模样让他看了这么些年。 一个在父母眼里的能卖钱的物件,在兄长和弟弟眼里没有地位的同胞,在丈夫心里没有位置的家庭妇女。连亲生儿女都不亲近的女人,你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只是为了这些相干又不相干的人类吗? 为了丈夫家里的钱能给自己的父母长面子,为了丈夫逢年过节时拎去的那些个值钱的礼物,置自己的女儿于水深火热的火坑里而不顾,这样的父母,他们的面子值几个钱?但,作为吕计昌,他本人还是得庆幸这世上有这样见钱眼开的父母,有这样禽兽不如的父母,有这样用自己的骨肉来称斤两来卖掉换取自己的安逸生活的老东西。是的,虎毒尚不食子,何况是披了一张人皮,生而为人呢。 如果是他的话,他早就和那一家子断绝关系了。 一个活着就是为了娘家一堆并不拿她当人的人,他真的没必要给予她人的地位。他吕计昌的妻子,就得是高傲得抬着头做人,和他一起并肩向上,让人不敢小瞧才是。 所以,权当是花钱买了一个为自己解压的玩具吧。只是那天玩得过了,玩坏了,还惊动了村委会的那帮人,还有别居的父母儿女。 今天,虽然媳妇显然是给自己下了药,但看到她挺直了胸膛,头也抬起来了,不再是那份怕见人的模样,还是让他心情舒畅的。 血从嘴里吐出来,肠子里像是搅着个地疼。 “如果你不想让我死,就给我打个120送医院去。我也不追究你的责任,不送你进局子里去。” “你还想活?你还有力气叫吗?叫吧。我把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的,就算有声音被邻居听见,也肯定认为你又在家里发疯打老婆。没人会来劝架的。” 李兰月记得第一次挨打的时候,还是有人敲门问怎么回事的。但是,人来了,也挡不住这个男人发疯,而且是人来疯。也许没人的话,他打乏了也就消停了。就像一场大戏,开场了,没有观众,演员也没兴致演了。观众在捧场子,有的拉,有的劝,他也就表现欲望更强了。 而挨打的那个,打完了,也没见娘家人干涉,过来给受了气的女儿争争气。知道这就是娘家默认了,自己的女儿是可以随意打的。她自己的亲爹娘亲哥哥亲弟弟都不管,邻居当然就只能甩手看热闹了。有那些个厚道的,就说,我们别去,他可能就好一点。越去劝他越跟他多有本事似的,这种打老婆的男人不可理喻,没理可讲。以后别理他们就完了。听之任之吧。村委会和政府都不会管到人家两口子家里去。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局面。 “托你的福,现在没人来看你打老婆的热闹,同样,我杀死丈夫也没有乡亲来救你。弄死你,我就去政府自首。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一起死。” 妻子居然能说出这样有条理的话,还大义凛然似的。原来妻子也是有自己的风采的。只是没有展现出来。直到自己死了,才发现这个女人长得何止是中上,她的眼睛格外的清明有神,头发向来都梳得顺顺溜溜。衣服不时尚却也干干净净。 原来,你是这个样子的。吕计昌有点后悔,从前怎么就跟让痰迷了心窍似的,就只会打她然后在床上想其他的女人呢?这是冤家吧。 李兰月蹲在他面前,语音还是柔柔的,“现在疼的厉害了一点没有?没有?”她失望的叹息,“我想给自己的从前讨回点公道就这么难吗?还是我这老鼠药过期了?不能啊,我还用它药死了一只鸡呢。那鸡扑腾了两个小时才死的。” 药劲上来了,吕计昌头上的冷汗像雨水一样落下来。 “这就有点疼痛的样子了。你打我的时候我也疼,可你也没有停过手不是?你打断了我的肋骨到现在还没有长好,到阴雨天气就疼得钻心,你知道吗?你打了我,还得陪你上床,然后你在床上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你拿我当什么?我什么都不是,还给你生了两个孩子。你有没有念过我们一日夫妻百日恩?没有。按照佛家的说法,就是多少世的冤家相遇。可是,我做错了什么呢?我父母拿我换钱,我兄弟抢了我的嫁妆和彩礼钱,我的丈夫心里装着别的女人。瞧瞧,我是做了多少缺德事,才活了这么一场!” 她笑了。 “为了没有嫁妆,我在你面前忍气吞声,想着,以后有了孩子就好了。可有了孩子呢,你变本加厉得一点悔改都没有。你但凡还有点人心,也不会拿着滚烫的开水往我腿上浇,你咋就不直接往我头上倒呢,直接让我死了不就完了吗?你后悔不?” “不行,死了人得偿命的。只要我有一口气,你家的势力就能让你安然无恙。你还得继续在外面装你的好人,然后回家拿我撒气。有气的不应该是我吗?我这一年四季的侍候着你吃饭穿衣,当老妈子一样的侍奉着你,你给我一个笑脸了吗?你给过我一口好声气吗?家里就算是养只狗,时间长了都会有感情?我们夫妻十几年,你的人心都让狗吃了吗?”李兰月声嘶力竭,她哭了起来。 吕计昌浑身已经痛得没了力气,但,这个女人在自己面前哭过无数次,从前,她越哭他就下手越狠,而今天,自己的心里竟然有了怜惜的情绪。 他想把她搂在怀里,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滴,安慰她,拍拍她的后背,摸摸她的头发。他爱她?他爱她。 这个女人不嫌他名声不好,也没嫌他不务正业,就这么守着他过了这么些年。在外面鬼混到多晚,回到家,这个女人也赶紧着给他端饭倒水。也没怎么闹过,只闹过一次,而娘家无情的态度也让她知道自己无处可去,只能依附着他过日子。 他动不了,他觉得生机在一点一点地从身体里抽离,他第一次感觉到,他快死了,离开这个他打了她十几年的女人,在此时,他发现,他是喜欢,不,他是爱着这个女人的。 死在她手里,也可以瞑目了。他唯一的希望是,政府不要追究她的责任,让她和两个孩子生活在一起。可,人死如灯灭,那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听着妻子的哭声,他的身体越来越硬。在合上双眼之前,他用尽了全身残余的那一点力气,坐了起来,他拉过妻子捂在脸上的手,看着那个痛不欲生的女人,说了最后一句话,“媳妇,我后悔没有好好和你过日子,我爱你。” 然后,他合上了双眼。 第92章 知识改变命运 热气腾腾的大饼,配上气体充足的可乐,再加上老鼠药。这是她为他精心准备好的最后的一餐。从此,天上人间,再不相逢! 这个让她每一天都痛苦得生不如死的男人终于走了。 她亲手送他上了路。 这些年的仇恨都以一个死字作为了结。 这个时候,他居然说,“他爱她”。 人生是一个多大的笑话。 她的存在就是这个社会的一个恶意的玩笑。 她记得自己上学的时候,看过一个小说,那里面的一个护士要自杀,就是喝的什么药兑可乐一起喝,记得不是太清楚,好像是这样就万无一失,就算是神仙也拉不住你要走向阎罗殿的腿。 今天,她将那记忆里的知识用在了这个丈夫身上。 她喜欢读书。 她只是一个农民的女儿,那个农民的家庭重男轻女,她没有一点地位。感谢政府十年义务教育,让她懂得这个世间是有美好的亲情、爱情和友情的。并不能因为自己没有福气拥有,就否定这一切的存在。 如果自己只是一个简单的农家娃,能吃饱饭就满足是不是就不会觉得痛苦? 生命最可恶的就是它给你打开了一扇窗,让你看到了许许多多美好的东西,然后,再把那扇窗关得紧紧的,告诉你,“你没有福气拥有这些东西。所以,好好的认命吧。待在你该待的地方。” 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是真的,她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认证了它。 再后来,她以故意杀人罪被政府判了二十年,关进了监狱。监狱里的生活还是不错的,正常作息,然后就是力所能及的工作。她是杀人犯,一般的罪犯还是不敢惹她的。后来,她慢慢地就成了号子里资历最大的大姐大。她不再小声说话,不再温柔深情,她是个杀人犯呢。 回忆从前,就是一场梦啊。父母是梦,儿女是梦,红尘就是一场梦。 监狱里的一切才是实实在在的,让她觉得很踏实,最起码不会担心自己挨打了。人生就这么过下去挺好。二十年,转眼就过。 死了的死了,活着的还得活下去。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而牢里的生活也不差。这不,郑家的两届大小姐都进来了,还是在她的号子里听她管。 她已经知道了郑家的渊源。 郑晓丽,一个善良美好的女子。郑戋,一个从十三岁就在床上“睡”了二十几年的少年,这是什么样的鬼魅骷髅,忍心为了把别人的钱捞到自己家里来,而去谋家别人的性命?简直畜生不如。 大夏应该是一个懂得礼义廉耻的国家,知道投桃报李,善有善报。可,如果碰上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呢、一切的人伦道德与礼仪在她们眼里都是狗屁。好人遇上他们就只有被任意宰割的份儿,跑都跑不了。逼得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善恶到头终有报,这两个姓郑的女人的报应这不就来了吗? 就让她的生命有点意义,发辉点光和热吧。 我也来替天行道一回! 这二人进来之前,这里面的警卫肖如就告诉李兰月,“你们这个房间里还有两个床位。正好给郑家这两个女人吧。这郑家要不是树倒猢狲散,别说你们,就是我也没机会认识人家。这可是从前在望京市里赫赫有名的诺阳集团的那个“郑”。” “肖头,郑家那么厉害,怎么还把自己家女眷送进来了呢?这是来体验生活呢?还是收集素材,您给说明白了,我们好招待啊。” 肖如今天心情好,就翻出了从前关于郑家的新闻,给这几个女人们科普了一遍。“就这种“吃人家,喝人家,还害人命的白眼狼,活着就是浪费空气,死了污染土地!” “哟,豆角论坛里,有一个高额悬赏帖子。是说,谁有门路有人脉在郑氏母女坐牢期间好好的“照顾”这二位,就送五十万给他安家。如果是几个人,可以均分。如果有其他贡献,可以另外提要求。上不封顶。这就是一纸夺命追魂令啊。” 肖如鬼笑,“这钱挣的容易,不就是不让她们好过吗?这种人渣,要是让她过得舒服了才是罪过。我说的对不对?” “这钱,我们可以挣啊。反正我们几个刑期都差不多。故意杀人,再出去也不是什么好人了。如果能为好人出一口气,我们的余生也就算有益于社会了。” 几个人言语之间,就把郑氏母女今后的日子承包下来了。 肖如回到办公室。她拿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 “消息已传达。事成。” 肖如走后。 牢房里的几个女人对视。 她晃晃悠悠的从门卫处领回来一个自己的快递。 一个信封。 灵巧的手慢慢地打开信封。 里面是一个小的纸袋。 纸袋里是一张银行卡。 一张纸条标注着面额:十万。 肖如:姑娘替天行道,岂是为了你这点钱。不过是一句话,就卖了十万块钱,这钱也真好赚。算了,捐了吧。我在这儿玩几个月就走,别留个受了贿的心理暗示。得不偿失。我缺这点钱吗? 市孤儿园收到了一张银行卡捐助给孩子们过个温暖的冬天。 郑蓉没想过她年到七十还得到监狱里度晚年。 她想着自己做的天不知,鬼不觉,即便有人猜想,那也起不了什么大的风浪。自己家的钱财自己也是姓郑的,从左手到右手。郑家兄妹要怨只能怨自己生的不是地方。投生到了冯如月那个小婊子的肚子里,带累的自己的儿女来到世上受苦受罪。 郑晓丽的遭遇,她们一直都洞若观火。没有人想着向她伸出一支手,搭救她出那个苦井里头。 当她们用郑家的钱在望京市里悠游自在地过着荣华富贵的日子的时候,郑晓丽正小小心心的把自己的收入都交给那个吴老太太,以求自己母女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她被生活折磨的只剩下了逆来顺受,而最后大年夜的自杀,也没有惊起一点涟漪,歌舞升平的依然在歌舞升平。而她也只能暗暗的饮泣。 第93章 一个也不能少 郑芬不愧是读完了高中的,她倒是比她的亲妈更看明白了世事。 “报应到了。挡都挡不住。该来的慢慢地都会来。害怕,就别活着。可,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怎么能死呢。” 进牢的第一天,二人就被蒙上被子劈头盖脸地打了一顿。 一无所有的二人想买点东西和同监的人搞好关系都不能。 三个月后,郑芬在劳作车间里出了事故,被皮带把双手搅了进去,成了残废。而郑蓉在几个月的时间里,也痴痴呆呆地,有点变傻的迹象。 郑念被孙晓放出来的时候,已经饿得看见老鼠都恨不得抓过来吃了它。回到自己家,在门前居然贴着封条,此房充公,待拍卖。 她回到自己的大学宿舍里,把手机充上电,翻出从前的零食泡面给自己泡上一碗,从前嫌弃的饼干面包都成了世纪美食。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吓着了同宿舍的同学。 “你慢点吃,你这是去非洲了吗?饿成了这个样子?” 她用手比划了一下面包和嘴,都顾不上说话。 两天没吃饭,那个孙子就是诚心在折腾她。刚领了证就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他真以为一个农民家庭的孩子给她点颜色,她就得踏实地和他过日子呢。想屁吃呢。 把手机充上电,她也吃得差不多了。 打开手机。 原来如此。郑念的想法和郑芬一样,报应到了。 就算如此,她也要想法子把母亲和姥姥弄出来啊,自己一个人在外边,太孤单了啊。让郑怀一个人在里边还不够赎罪的吗?吴迪也是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就不能消消停停的过日子,一定要找她们家麻烦?当她郑念是泥捏的呢?真要斗起来,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 不得不说,郑家人很有勇气,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 事与愿违。 郑蓉在一天夜里病发。说是急性心梗,120到的时候,人已经昏迷,虽经急救,还是死在了手术台上。 恶的源头本来是她。 恶衍生恶。 恶恶无止。 恶行无已。 恶人总是活得潇洒,死的也利落。只留下善良的人们扼腕叹息,唉,老天爷啊,你睁开眼吧,让那些恶人不得好死! 吴迪在家里收到消息。 吴迪:“她倒是会死。便宜了她。” 吴戋:“郑芬那双手,是被吕伟下的套。这一对夫妻,互相下起手来倒是半斤八两,彼此互不相让。” 吴迪:全是没有人性的东西,枉披了一张人皮。我们不急,让他们自己自相残杀,我们看热闹就好了。我们要的是结局。” 此时的吕伟在望京郊外的一个农村里当起了寓公。 他买下了一个破了产的老板盖好的一栋大宅院。 这大院子盖的颇有气势,是仿着园林与四合院的结合,亭台楼阁,水流潺潺,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自己一双手算是废了,勉强能用勺子吃饭。也做不了什么。 他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原野,心中百感丛生。自己一生营营苟苟,最后,还不是远离城市的喧嚣,在无人识得自己的地方安下身来。什么夫妻情份,儿女业债,金钱游戏,全是南柯一梦,不堪回首。 自己从前为了钱而放弃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儿,对那个没什么智商还把自己整成明星鞋拔子脸的郑芬低声下气,软语温存了这么些年,就算是虚伪的感情,过了这么多年,儿女都那么大了,也没混出点真正的感情来。倒成了水火不相容的情势。 “我吕伟,就算再没用,也不是她该下手算计的。大丈夫有仇报仇,她既然敢向我伸手,我就敢给她把手挆了。爱情,那么美好的感情,却因我一念之差,而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我也是活该。人生就是一场赌局,愿赌服输。” 在他身边照顾的是他从村子里雇来的一个农民叫孙国庆的。 他对于这个给自己高薪贴身照顾的主人,有点摸不清。 他想,城里人就是神经病,放着好日子不好好的过,穷他妈折腾。你坑我,我害你,一个个的全是丧尽天良的货。 孙国庆知道,吕伟的手是被媳妇雇了一堆人给废掉的,在他提出要离婚的时候,而他也在缓过劲来之后,反手就把媳妇的手花钱也做掉了。狼狈是一家子。一个好人都没有啊。五十笑百步,谁也不是好东西。 “主子,您的电话。”孙国庆听到手机响。拿到了吕伟面前给他看,并打开对话界面,放到了他的耳边。 “一晚上三百,漂亮的可以加钱,酒水任意,多叫几个女的过来。”吕伟笑得冰冷。 “好嘞,吕老板就是大方。难怪美女们都跟我抱怨您不赏脸喊她们上来。就今晚上了,我们好好的热闹一下。当然,最靓的那个妞给您老人家留着享用。” “男人也就这点乐子了,活着不好好的享受,就是辜负人生啊。” “吕老板说得太对了。只要咱们兜里有钱,什么样的女人不是削尖了脑袋上赶着侍候我们。男人嘛,只要有钱就是祖宗。没有钱,你就是长成周润发,也没人搭理你。”对过的男人哈哈大笑,觉得自己说的话很幽默。 “刘老大说的一点错没有。就是人间真理嘛。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大夏老祖宗们留下来的话,真知灼见啊。有了钱,你就抬头挺胸是个爷;没钱,你抬头挺胸就是个门童,给人问好鞠躬当孙子的。爹亲娘亲不如钱亲,兄有弟有不如怀揣自有。” “吕老板就是个儒商啊,说出话来都是一套一套的。受教了受教了。那就明天晚上见了。” 刘志峰放下手机,吩咐手下,“去多找几个小妞,美丽的少妇也行。这个吕老板手里有点钱,他愿意花钱买乐子,我当然是送货上门,应有尽有,包君满意。” “男人,活到他这份上,也算是够窝囊的了。让自己的枕边人给算计了。蠢得可以打一百分了。不过,谁让人家有钱呢。这个世道,有钱就是大爷,大爷的日子就是舒坦。” 吕伟的大宅子里,热闹非凡。 做直播的美女帅哥来了几个,都知道今天的聚会是个老板组织的。就是吃喝玩乐的局。有钱的,有貌的,有权的,大家都需要个地方彼此认识一下。有对眼的就交往一下,也没准哪个人就成了自己的贵人能指点下迷津呢。 吕老板在这个地方慢慢地变得家喻户晓,人尽皆知。 当参加这个大宅子的party成为一种体面的象征的时候,这个宅院里的一座娱乐设施也名扬当地官商场中。 红楼俱乐部。 这个俱乐部实行会员制管理。男人每年会费十万才有参加的资格。而女人只要你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就是通行证。可以畅通无阻。 生意红红火火,蒸蒸日上的时候,日进斗金都不算什么。 吕伟躺在按摩床上,身边有两个美丽的双胞胎的姐妹在给他做豪华套餐spa。 两双柔胰在他的身体上游走,双胞胎姐妹的心灵感应让被服务的吕伟得到了最佳的身体感官感受与保健的双重效果。四只手,和谐有序地在这个男人身上推拿,或点或按,或挤或压,左右同时进行,流畅娴熟的手法,高度默契的配合,甚至连呼吸似乎都是一致的,在妙曼舒缓的西方轻音乐曲里,生命是如此的轻松而愉悦。让吕伟忘记了自己被前妻废掉了的双手,忘记了自己曾经为了富贵日子而承欢于郑氏母女面前的屈辱,也忘记了两个儿女。天地之间,只剩下了自己,而自己是这个天地的王者。 音乐停下来,吕伟在两个女人的按摩下睡着了。 姐妹俩对看了一眼,给男人搭上按摩室里的薄毯,悄悄地退了出来。 俱乐部的管事洪坤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他把电脑里的视频资料又翻了一遍,看着这些个会员资料,他心里骂:“瞧这一个个的衣冠禽兽,穿上西装,全他妈是人,脱了衣裳,全是畜牲!” 若不是接了这个工作,接触到了这些见不得人的个人资料,他是不相信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丑恶存在的。 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就是罪恶衍生的乐土,比如这里。 在这里,一切个人欲望都是可以实现的。这是一家以私密而着称的俱乐部。进入这里的人们非富即贵。这儿的老板会满足他们的一切欲望。无论它是什么,都会实现。 骆行舟面前摆着吕伟俱乐部里的一切资料。 他将这些都传真到了望京市的公安局扫黄打黑办公室的邮箱里,并注上了自己的名字。这样,就没有人将它当作一份普通的举报材料,而会得到认真的对待,而他,只要等待着最终的消息就可以了。他什么都不用做。政府的打击力度足以让那个叫吕伟的男人自食其果。 一个吃软饭的男人,想有自己的事业,用投机取巧坑来的钱过好日子,余生安稳,他不是在做梦! 就算他不是郑晓丽苦难生活的源头,也没有过多的参与,但是,他享受了本该有郑家兄妹来拥有的那些个荣华富贵的好日子。若就让他这么安生的幸福下去,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正好,这个男人也没有让他失望,他用自己毕生算计来的钱打造了这么一个豪宅庭院,做起了男男女女的生意。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这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把柄。一家子人,一个也不能少,谁都别想逍遥法外! 郑念打车来到市政府的家属大院里。 第94章 干妈 郑念被绑在地下室的管道上两天,孙晓也没回来。这两天的感受让她生不如死,没吃没喝不能去洗手间,只能……当时的她恨不得当场就死了的。 可无论多么难的关口,只要你咬紧了牙,挺住了那口气,过去了之后,那个关口就像你打败了的敌人,它再也不能在你面前耀武扬威。一切难关都是纸老虎,我要从战略上蔑视它们。 我怎么能被一个农村土娃子打败。 然后,她就知道了自己母亲和外婆的消息。从此她就疲于奔命地到处找有关系,希望能将她们的案件推翻重审。 一个案件的追诉期是有限的。被害人死的死,走的走,过了这么些年了,又被翻了出来,还被判得这么重,本来就不合情理。 市长夫人的关系可以再找一找。 她的王牌是想放到关键处使用的。 然后,她就得到了接二连三的坏消息。 外婆,那个对自己一向百依百顺,疼爱有加的外婆没有了。而自己那个向来打扮得雍容华贵,不化妆不能出门见人的母亲,那个自诩是郑家大小姐的母亲成了残疾人! 如果说,郑怀入狱的时候,郑念是了隐隐有些开心的。继承人越少就越好的道理在大户人家里是家喻户晓的。谁都愿意自己名下的财产多多益善。 那个时候,她有表面上恩爱着的父母,有年老而说话有份量的外婆,她就是郑家唯一的继承人,她依然可以做着继承诺阳的梦。 一个美丽的梦如果一梦二十年,那梦里的东西就成为自己的了。当然是不想醒来的。 醒来要面对的何止是满目疮痍,简直是兵荒马乱,世界末日。 现在,她无家可归,身上只有钱包里那几张被冻结了的卡。 自己的亲爹也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个没用的男人,本来依靠着郑家,当他的小老板,也勉强可以算做是个不错的父亲。 母亲并不讳言自己废掉了他的双手,让他再也不能去和女人们面前讨好厮混。父母之间的事 ,她管不着。但现在,她在这个世界上孑然一身,这个父亲手里是有点钱的,他就不能尽一尽他父亲的责任,帮助她,助她渡过难关吗?这个男人果然是个没用的吃软饭的东西。 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那个吴迪的归来。 这个吴迪,就是他妈的有点邪门,一回来就跟只疯狗似的,咬住了郑家和吴家人不放。你自己的妈笨蛋,蠢得跟只猪似的,让人算计了,她也认命地死了,你就不能踏踏实实地过自己的日子吗?一定得翻那些多少年前的后账? 当初就应该把那个小崽子也弄死,坏事既然做了,那就做到底。此时,她想自己的外婆和母亲肯定是悔之莫及吧。不是后悔算计这姐弟俩的小命,而是后悔没直接弄死她们,以有今日的祸患。 从前围在她身边的那些个有权有钱的富二代们都指望不上了,而她此时亟需解决孙晓这个炸弹。她能指望的也只有薄凤至那个市长夫人了。 薄凤至只有一个儿子,还是少年老成的,对自己也不远不近的。她是一直就想要个女儿的,可丈夫不配合,她也只能作罢。现在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出现在她身边,她就认为这是上天对她的补偿。多好看的小姑娘啊,还善解人意,会哄她开心。 “阿姨,我没有家了。我的家被那个吴迪毁了啊!家破人亡,不过如此。”郑念趴在桌子上哭得稀里哗啦,让薄凤至的心也酸了。本来是个娇娇女,人上人。突然变成了望京城里的笑话。 “小念,你对阿姨是有救命之恩的。阿姨也喜欢你。以后,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不用见外。我儿子在外边有自己的房子,他自己做生意,也不怎么回来,一般情况下这个家里就我和保姆在家里。你来了,还能和我做个伴。” “那我就不客气了噢,阿姨你真好。阿姨要是我妈妈就好了。”郑念一提起妈妈又哭起来。 “你妈的案子,听说是有很多人盯着的。我现在也不方便出面为她运作,等过一阵子,不在风口浪尖上的时候,再让你叔叔看能不能帮一把做个什么保外就医什么的。” “阿姨,我现在有一件事得求您给我做个主。要不,我就没法子活下去了。” “什么事儿这么严重?小小年纪,好日子还长着呢,怎么就活不下去了。就是有阿姨在,也不会让人难为你的。算了,为了让你以后有个依仗,不如这样吧。小念,你就给阿姨做女儿吧。对外就称是市长的干女儿,这样,别人看你也就得给点面子。不至于让那些个势利鬼们看笑话。” “阿姨真的这么喜欢我,要认我这个女儿吗?”郑念并没想到这一层上去。她如今只求这个女人能护佑她在孙晓那儿好过一点。给她点时间,让她长出獠牙,去咬死那些对不住她的人。 “我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能遇见阿姨这么好的人。干妈。以后我就您的女儿了啊。” “我真幸福,失去了一个家的同时,能拥有另一个家。还有了干爹和哥哥。” 提到儿子,薄凤至心沉了一下。不知道那个傻小子会不会接纳这个妹妹。一个有恩于自己的孩子,在自己面前哭得可怜。就当她善心大发吧。 “干妈,不知道干爹和哥哥会不会不喜欢我。”郑念忐忑地说。 “这个家里是我作主的,你这么好,他们会喜欢你的。乖,放心吧。” “干妈,我被人算计了。被逼着领了结婚证,嫁给了一个农民工。她解开自己的上衣,“这个农民工对我一点也不好,您看,我这身上。” 看着细皮嫩肉的肌肤上那红红紫紫的肿痕,薄凤至怒从心起。 “这是怎么回事,你从头和我说。是谁这么丧尽天良,要欺负你一个小姑娘?” “不是欺负我一个。是欺负我们一家啊。干妈。一句假话说一千遍就成了真的。那个吴迪您也看见了,她就和一只疯狗没什么区别。她不去找她的亲姥爷姥姥报仇,就盯上我们一家子了。我现在落到这步田地,都是拜她所赐啊。” 第95章 市长夫人要认亲 “我的舅舅醒来,创建了一个很大的公司,据说在华尔街都是有名的后起之秀。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醒来这么厉害,他的钱都是哪儿来的。反正,他只相信吴迪的话,对我这个同样血脉一样亲情的外甥女置之不理,像陌生人一样。也不知道吴迪那个小丫头给他喝了什么迷魂汤。明明我才是和他在一个家里生活的亲人,他却对我视而不见,这是我的亲舅舅,唯一的一个舅舅,实在是让人寒心。” “他近五十,没有结婚,他的财产也应该有我一份吧。钱财什么的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一家人可以在一起欢欢乐乐的。就这么简单的一个想法,吴迪都不让我实现。她怎么能这么恨我,她妈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她怎么就这么搅不清呢!简直就跟一只疯狗一模一样!” “再有钱,和有权的比起来,也是任意宰割的牛羊。以后你就是市长家的小姐,完全可以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薄凤至给郑念打气。 “是。干妈。只是,这世上,我亲人不多。就想着能和她们亲亲热热的,也是一家子的样子,让外人看着也好看不是。谁知道,人家就这样赶尽杀绝,不留余地呢。” “干妈,您能不能在家里招待一个人,给我增增气势?那个农民工是个心理不正常的。领证的头一天就对我这样。” “你结婚前来和干妈说一声,这婚就不必结了,何苦来受这个罪。再离婚,就是个二婚的了。不合算啊。你还没大学毕业呢。大学里,或者生意场上,随便伸手拉一个也比那个农民工好上千倍万倍的。”薄凤至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郑念摇头叹息。 “干妈,那天我回家的路上,被一伙子人轮了啊。他们拍了视频和照片,威胁我嫁给那个孙晓,我怀疑还是吴迪的事。她妈嫁了一个农民工,她就让原样的事也发生在我身上。她是想逼死我啊。可,我一想,我不有干妈吗?我为什么要死呢!我就厚着脸皮来求您了。” “什么死不死的。那个孙晓,明天我就派车请他来市政家属院里走一圈儿。他再敢和你伸手,我就把他扔进监狱里去。还反了他了呢。一个泥巴腿子,跑到城里来称王称霸吗?哪儿轮得到他了?” 阶层永远是存在的。虽然大家都知道,没了农民,城里人的粮食水果蔬菜都没的吃,但,就有一些人,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就骂娘。就是这么没道理可讲的事。 尊重劳动者,在哪个社会里都是一句空话。最无能的才可能是劳动者嘛。否则我们大家为什么都宁可把孩子逼疯也得让他去上什么硕士博士研究生呢。不就是想让他脱离自己的阶层往上走一走嘛。 一个小姑娘被拍了那种视频照片,这是违法犯罪啊。 “这是刑事案件啊。我替你报警,把那个孙晓一伙人全抓起来,判他们几年。看他们还敢猖狂。” “不能啊。干妈。如果我敢报警,他们就把我的视频放到网络上去,那我就真的没法见人,也没脸活了啊。我想了一下这整个事件,就和当年我那个叫姨的郑晓丽是一样的。这是有人在明目张胆的打我们家的脸,这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啊。我现在先忍着。等我把我的视频照片拿回来,我一定把他们送到他们该去的地方。” “唉,真是拔起萝卜带起瓜,这个吴迪就不是个省事的。一看就是个惹事生非的祸害。” 郑念巴不得薄凤至对吴迪多骂几声,对她的印象越坏越好。嘴里却为她分辩着。 “她可能对当年发生的事情有误解。她对她自己的亲妈并不怎么样,她那会儿小,不懂事,和那个小三还有小三的孩子都挺亲近,就是和自己的妈不亲。我那个姨最后之所以自杀,和她自己这个女儿也脱不了关系。她自己做了坏事,逼死了自己的亲妈,然后长大了,把气撒在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头上。真是冤枉死了。这整个城市的人,全天下的人都让她给愚弄了啊。” “时过境迁,郑家哪里还有了谁了?就我们两个郑家的孩子,我这个当表姐的,是一心希望和她多亲多近的。才是一家人的样子。可谁想,她就总是用恶意来对待我。要不是有干妈支持着我,我真的都不想活了。” “也是个糊涂孩子,亲近小三,和亲妈生份。也是朵奇葩。”薄凤至鄙视地说。 “我在家里举办一个认亲的仪式。你也把那个叫孙晓的农民工叫上。让她看一看你现在市长小姐的排面。以后老实点。也认认干爹和哥哥。我把他们都叫回来。”薄凤至对于郑念是真的喜欢,哪怕她现在嫁给了一个农民工,而且黄色视频有可能满天飞。 薄凤至在市委大院里请客的消息传了出去。 周京接到了妻子的电话,说是要认郑念为干女儿。让他和儿子回去撑个场子。 周京气笑了。 自己这个媳妇就是个拎不清的,她就不能老老实实地上街买买衣服,做做美容吗?一定要把周家折腾地一败涂地才算完? 郑家那一堆人渣里能有一个好东西吗?他现在都怀疑,这个郑念怎么就成了妻子的救命恩人了的。这是不是个圈套。姓郑的一个好玩意儿没有。他是不想沾一点儿的。莫名其妙的,他就成了那个郑念的干爹。这是恶心他的吗? 周天成接到母亲的电话,倒是无所谓,一个干妹妹,顺眼说两句话,不顺眼不理她就是了。自己那个妈闲着没事只要别找他茬,随她干什么。 干妹妹。他玩味地笑了。 “周总想到哪个美女了,这一脸淫荡的笑容啊。” “家母认下了一个干妹妹,突然就想到了现在网络上的多音词笑话。一声和四声,可以通用的。如果是个漂亮的,弄到床上去也不是不可以。女人,不就是我们的玩物吗?她之所以要扒上来,还不是想要占便宜?哥哥有几亿的便宜给她占。全送给她。” 第96章 还以颜色 一堆大少哈哈大笑。 “到时候,你们一个也不能少啊。都来给我这“干妹妹”捧个场子。要是有看上的,咱们就联个姻,你们就可以直接叫大舅哥了。” “你妹妹就是我妹妹啊。肯定得来混个脸熟。以后咱们亲上加亲。” “这个郑念可是名花有了主的啊。我刚在网上查了一下,她前几天结婚了。你们就不用口花花的没个边了。这种残花拜柳,被一群小流氓混混给上了的公共汽车,我劝你们谨慎小心,万一得了什么病,哭都来不及。”一个在公安口上的哥们发话了。 “这姑娘被骆老大盯上了,派一伙人轮了她,那早就不是朵娇滴滴的鲜花了,那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而且,拍下了视频照片,逼她嫁了农民工孙晓。就是要磋磨她的意思。市长夫人这回可是淌进了一趟混水里了。骆老大要对付的人,在望京市里,就算是市委书记一把手都未必护得住。” “周总,你最好给你父亲说一声,这要是以后出点什么事儿,你周家很可能会受牵连。郑家就是一个人渣集中营,市长夫人是脑子进水了?突然要和她结个亲?郑家那点事儿,全市人民都知道啊。一家子接二连三的出事,这是吴家那大小姐要给自己的母亲和舅舅报仇啊。看吴大小姐这意思,就是打一会儿,歇一会儿,猫逗老鼠,逗着他们玩呢。烦了就一勺烩了。不烦就时不是地治他们一下。这是不死不休的仇啊。不可能善了的。” 周天成,嘴上和一帮二世祖说着不着四六的混话,不过是他和光同尘的处世手段。他能做一个偌大的天成药业的董事长兼总裁,说一不二,在生意场上杀伐决断,又哪里不知道母亲这个行为里多大的娄子在等着他家?她这是明晃晃地在向吴迪宣战啊。也不看看自己家的战斗力是不是能势均力敌。 周家,在望京市,不过是个新来的贵族,没有根基。在吴迪眼里,就是随时可以按下去的闲杂人等,上一次,还不长记性,这是要找死吗?你自己找死,别拖累周家啊。他和父亲,一个要升官,正在关键时刻;一个要发财,正是顺风顺水。 要不大夏民族的祖宗们说,妻贤夫祸少呢。自己亲爹努力往上爬得多么不容易,自己亲妈就一定要在后面拖后腿。她还以为她是那个上在有个省委书记的爹呢。那爹早就退休多年了! 就那一个吴迪,就会咬死了他。更别说那个一副护花使者的墨安然。一切以吴迪高兴为准,不问对错是非。这要放在古代,那就妥妥的是个昏君啊。谁要是惹了吴迪不开心,他就能让你一家子这辈子再也开心不起来。母亲已经犯了他们的忌讳,不过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才和平共处的。这刚安生几天,就又开始作妖了。 周京的日子并不好过。 虽说是一市之长,但,上有市委书记压着,下有几个平级的副市长彼此争着长短,互相在看不见的地方使着跘子,要做出点成绩来谈何容易。 男人,是一个天生向往高处的生物物种。想要拥有那种将尘世踩在脚下,亿万臣民都俯伏在面前的成就感。 市委书记五年到任,要退下来。有很确定的说法是要从几个市长里面往上提一个。而他不上不下,机会一半一半。如果能往上动一动,他还是有点小兴奋的。 吴迪看似是一个小姑娘,可她身边的人太厉害了。他那个不长眼的妻子偏偏要没事找事,惹了他们不快。他手下负责的一个基金会,里面最大的赞助者就是墨氏企业下边的华娱。华娱资金到账,这一年的各种活动都能走上正轨,可,现在,拖了一个月了,就是不放款。不放款的说法是财务软件发现严重漏洞,系统升级。而且,收到知情人举报信件,基金会管理权不明确,有挪用款项的事情,要求彻查,否则,将不再支持该基金运作。而基金会的经费入不敷出,执行人一直来诉苦。只说是工作没法展开,没钱做不了有钱的事儿。他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墨安然不动声色就能让他举步维艰。 你不是主管经济吗?我就放出风声去,华娱公司对望京市的大环境并不满意,多数股东提议将其总部搬往古城姑苏城,望京,既然不能为我们的发展保驾护航,还总是给我们制造障碍,那我们在哪儿赚钱不是给政府缴税?我们为祖国发展作贡献,为人民丰富精神生活,这个创业初衷在哪里都是可以实现的。 市委书记严文在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把周京叫到办公室里,疾言厉色地指出,你这个管经济的市长是怎么和这些望京大鳄沟通的?如果把这么一个缴税大户逼走了,我这到站退休就变成了一个污点。望京市政府就成了一个笑话。那个华娱搬到哪个城市,哪个城市的gdp就会骤然上升,成为人家招商引资的成功范例而名利双收!哪怕是是市政府一班人轮流上门去给墨安然拜年说好话,满足人家提出来的一切条件,认真为人家解决一切疑难!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把公司迁走!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没事去得罪这么一尊大佛,净他妈的给老子找事!这是嫌老子退休太光彩了吗? 向来是温厚长者的严文,本来是一个老奸巨滑的狐狸,被华娱传出来的消息给打得措手不及,他心里骂娘,嘴里也带上了骂腔。足以表示他已经无法忍受下去了。 周京在心里暗骂,经商的人真他妈的心黑手狠,这应该就是墨安然发来的警告,告诉他周京,他家小女朋友不是好欺负的。让你夫人老实着点。我要给你们使跘子找碴,让你烧香都找不着庙门! 这个时候,他正焦头烂额的时候,薄凤至打来电话。 “老公,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和郑念那个小姑娘说好。让她认我做干妈了。以后我们就有一个漂亮的女儿了啊。明天我准备为她举行一个认亲仪式,你这个当干爹的还有天成可都要回来啊。” 第97章 墨安然的青梅要来了 “我这会正忙,下班就回家,这事我们再定。”周京屋子里的市长助理悄无声息地出去了。市长不高兴。还是识相点。 “爸,您最好给出一个强硬的态度,否则,我们周家在望京不会有好日子过了。如果我们被人当成了打击对象,您觉得,就凭我们父子,我们抗得下后果吗?妈这个人拎不清,您最好约束着点,我一个当儿子的,对于自己亲妈的行为,是不能持反对意见的。我必须顺着她,这是我做为一个儿子的孝顺。但,您不同啊。您可以和她唱唱反调什么的。我这公司,大不了,破财免灾,低价卖掉换个城市,再开张。您这多半辈子的奋斗,要是功亏一篑,可惜了啊。” “你这个兔崽子,明知道你妈是个惹事精,自己一推六二五,就全是你老子的锅了?”有个聪明的儿子,咋就有个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脑子里全是水的蠢货媳妇? 周京此时嘴再也硬不起来了。 一个男人,人到中年,事业有成,高官在位。儿子争气。再有个好妻子为自己压阵,自己真的会再往上挪动一下的。 他后悔当初娶这个大小姐了。 她是长了一张美丽的脸,可,人不可能面对着一张脸过日子的。再水灵的脸蛋,也有看腻歪的那天。如果她没有一个有趣的灵魂的话。 漂亮的女人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他的眼前浮现出从前大学里一个总是和他针锋相对的面容清爽雅丽的女孩子的脸。如果我娶了她呢。以自己的官运,加上她的智慧。生活应该有滋有味的更顺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以加班的名义,每天早出晚归,做市政府里早来晚走的模范市长。 如果家里有一个解语花,一个和自己的智商旗鼓相当的妻子。此生应无憾事了吧。 他自己笑了一声,人生就是要有遗憾,你才能知道自己要珍惜什么吧。佛说,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能拿在手里的都是不被珍惜的。而薄凤至,那个在一起过了二十几年的妻子,让他对于家这个词,都有了质疑和抗拒。 如果可以,他是不想回家的。如果不是为了粉饰太平。他要向上司证明自己爱情专一,道德没有问题,家庭和睦是考察项目之一呢。为了一个女人葬送掉自己大好的前程,他做不出来。 人生在世,选择与被选择,得到和失去。不过是自己知道罢了。快意得意之时有几?人生不过百年,百年如白驹过隙,转眼成空。 周京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思索着爱情与人生和官途。 他得回家给家里的傻媳妇上上课,无论他多么不愿意搭理她。夫妻一体。吴迪、墨安然已然在给他颜色看了。如果再激化矛盾,自己这个市长就得引咎辞职了。严文那只老狐狸都急得火上了房的架势。自己再不给力,把问题解决好。他最后下发的公文一定是赏给自己一只小鞋穿,执政不力,危及市经济发展大好形势。这罪名落下来。也够他喝一壶的。 偏偏后院还给添麻烦! 周京烦躁地敲敲脑袋,让自己镇定一下。 回去面对那个让人糟心的媳妇,真的是一件苦差事啊。他体会到了佛祖说的那句话,众生皆苦。还苦的不是一个味道。 薄凤至人逢喜事精神爽。 对于自己生命中的贵人郑念,她是心存感激的。而且她自认为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知恩图报是一个人最基本的思维逻辑。 而且,郑念小姑娘很有家族家庭的观念。那个吴迪那么不讲理,她还是想和她相亲相爱做一家人。多好的孩子啊。咋就命这么不好,被小流氓给祸害了呢。 此时,她觉得自己很伟大,她地位高啊。自己一个堂堂的市长夫人,在这望京市里不说横着走,那也是趾高气昂的啊。她能把一个小姑娘拯救出来,给她当依靠,这是多么高尚的事情,也是积德行善的事儿啊! 不得不说,她把放自己放在了一个拯救公主的正义者的位置。却不想郑家这半年多来多次上网络风光,都是被陷害的吗?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你把眼睛捂上,把耳朵堵上,装看不见听不见,那事实它就不存在了吗?郑家之所以走到今天,郑念想置身于事外,怎么可能?!她不是在做梦! 此时,薄凤至已经想到,为郑念解决掉她那个农民工,再给她找个好的对象嫁了,自己就有了闺女和女婿,人生完美不过如此。她在家里到处打电话,安排晚上的宴会,兴致勃勃,开开心心。 周京在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又被市委书记严文叫到了办公室里,明褒暗贬的损了一顿,要求他一定得把华娱留下来,经济这块一直是你的强项,招商引资是你的主要负责项目,大家分工明确,你能做就做,实在是觉得有困难,那组织上就开会再商议能者居之。你就做好退位让贤的准备吧。 最后老东西还拍着他的肩膀说,我们这几年一起合作,望京市的发展一直是稳中有升。我很看好你。但,一年伊始,如果就有纳税大户离境,对大家的发展前景都不利。还是要全力以赴啊。 他能怎么办! 墨安然把华娱的高层全都弄走了,而且,哪怕是从前关系很铁的也守口如瓶,一个多余的信息也弄不出来。 薄凤至的电话又到了。 “老公,你怎么还不下班啊!小念第一次正式登门,你们都按时出现啊。不能和从前一样,说放我鸽子就放我鸽子。今天我可是会生气的啊。宴会就在咱们家对过的江南春里边,你回来了,我们一起早点过去招待宾客啊。” 周京的秘书姓方,方回。这小伙子平时不多言多语,工作上也认真勤勉。他对市长的烦恼那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像他们这种政治学院毕业的文科生,能得到一市之长的提拔,那是绝无仅有的机会,他们与顶头上司,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果自己跟对了老板,对,他们对自己的顶头上司私下里就是叫老板的。顶头大boss嘛。看着当秘书,沏茶倒水,跑腿开门,挺没面子的。但是,上司如果给一个锻炼的机会,分到下属的哪个县里略镀一层金粉,那回来就比其他同级的员工高了几个台阶。市政市政,也可能一辈子就是个普通的小职工。而他们就仕途通顺,一往无前也是可能的。 周市长对下面的人向来不错,当然,每个当官的手下都有自己的派系。谁都不会愿意养个白眼狼的下属,不但不为主子分忧,还会反过来咬主子一口。 “小方,你回去告诉薄凤至,她要是不想离婚的话,就乖乖的打电话把那个狗屁的认亲宴取消掉。否则,就让她滚出市政府大院去。她平常做什么荒唐事,我不和她计较,现在,影响到我的工作,举步维艰,这种女人,我不求她能夫唱妇随,有所助力,她自己安份点当个富贵闲人,要求很高吗?” 周京和自己的心腹那是一点不带遮掩的。反正自己家里那个没用的就长着一张脸能看的女人在市政府里就是个花瓶,那是公认的。有自己和儿子在外面撑着面子,也没人敢小瞧了她。人家给她三两色颜色,她就开起染坊来了,真觉得自己是个人物,能决定别人的命运,救别人于水火之间了! 那个郑家在望京已经成为过去,而吴迪和吴戋与姓郑的战争还会继续下去,只要一个人眼睛不瞎,都知道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那个郑念还想着能依仗着市长夫人的面子让舅舅吴戋能认下她,还贼心不死的想从他的手里分一杯羹,想继续当她的富贵大小姐,岂不是做梦! 也就是自己那个看不清事态的糊涂虫媳妇认为她是个好的! 郑家在望京那也是经济上的一方霸主,还不是几方角力,摧枯拉朽一般就成了历史!这里面,吴迪虽然表面上没有插手,背后有京师的势力介入,把本来不应该这么快就清算完成的诺阳集团直接清算破产! 这,是多么惊人的能量与背后势力! 就凭自己,一个小市长,在那小丫头面前都不够看的。 偏偏自己家里那个败家媳妇什么也不懂,就知道随性而为,给自己树立强大的敌人! “小方,你先和江南春的老板联系,今天的宴会取消,一切损失让他把账单邮给我儿子。你和薄凤至联系,把她要请的那些人的联系方式要一份过来,告诉他们宴会取消,抱歉。不,你也不用联系,就直接群发信息。以我的名义。” 方回做为市长周京的秘书,没少和薄凤至打交道。这个女人没少用自己的身份敲打自己为她鞍前马后的做一些私事。只要不涉违法乱纪,他也就帮她,这次宴会,请帖还是方回帮她订的呢。 他知道这次宴会干系重大,就觉得很可能会开不成。他暗想,我的预感真的很灵的啊。 “是,市长。我这儿有所有夫人要宴客的名单。我立即就联系通知他们。” 周京:“辛苦你。唉,家门不幸啊。” 薄凤至在家里给郑念预备了漂亮的礼服裙子,自己的女儿嘛,那当然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最好在今天的宴会上,能一鸣惊人。郑念本身底子不错,身边全是豪门,接受的也是豪门的教育,待人接物那是挑不出毛病来的。 这么好的孩子,就是命不好。郑家有什么好的。如果有机会,还是姓自己家的周,从自己家里找个门当户对的嫁出去,后半世也就无忧了。 薄凤至这会儿母爱爆棚,已经想到了以后,郑念结婚,她就可以看孩子当外婆了。 自己的儿子,那是个自己管不了的,整天就是赚钱还有社交,根本不让自己插手他的私生活。 儿子太有能耐的烦恼谁能懂!儿大不由妈啊。 今天的宴会她请了市政府大院里的一些官太太,还有望京市的一些豪门夫人。她觉得,自己是市长夫人,给她们下帖子是她们的一种荣幸。 周天成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自己亲爹的电话,“我让小方回去告诉你妈,取消认亲宴,你回去一定按下她来,别让她闹。我这儿已经被墨安然针对得要解职了。你告诉那个女人。如果她一定要折腾,那就滚出望京市去,我不能把自己奋斗了多半辈子的前程葬送在她身上。” “我今天在单位加班,不回家了。” 听父亲的口气,那是强压着怒火在和自己交待这几句话。 他知道自己的妈也就是仗着有个好的身世背景,才能嫁给自己这个颇有手腕的父亲。不得不说,自己的妈如果不开口,那当个王妃,扮个皇后,母仪天下也不是不行的。只是一开口,就落了下乘。败了大家的兴致。 真是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外祖家家教不错啊。走到她这儿就转了基因? 父母要离婚,和他这个二十七八了的儿子没多大关系。父亲也就是怒火上来这么一说,市长离婚,开什么世纪玩笑。哪怕是真离了,也得捂着不能说! 周天成到家的时候,自己家的客厅亲妈薄凤至还在安慰着那个便宜妹妹。 “干妈,干爸和哥哥都不回来,他们是不是不喜欢我啊。要不,咱们把宴会取消吧。如果干爸和哥哥都不来,我的面子没什么,我一个家庭败落的女孩子,哪里有什么面子可讲。干妈的面子上可不好看啊。” 周天成进门正好听到郑念这句话。 他冷笑道:“郑家的姑娘对吧。你说的对,就你一个破落人家的女儿,怎么可以成为我堂堂市长公子的妹妹,你倒是也看看自己那张脸,配不配!这还没进我们家门呢,就开始挑拨离间,给我们父子上眼药了?让我看看,你长得多么绝色,能哄的我这个头脑简单的妈把心思全放在你身上,为了你不惜辛苦的折腾起来没完?” 周天成是一个高大的男人,他的长相随了母亲,而身材却是随了父亲的。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总裁的标配那就是手腕上的名表和脚下锃明瓦亮的手工皮鞋。他嘴角里噙着蔑视和轻薄的笑意,那一股子散漫与敌意混合在他的肢体语言上。 有点邪恶的笑就挂在脸上。郑念一听全不是好词。她急急的解释,“干妈,我没有。” 薄凤至急忙安慰:“小念,你不用理他。你这个哥哥整天在外面和一堆公子哥儿在一块混,就没说过正经话。好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也不能听。这个家里我说了算。我既然说了要认你做女儿,你就是我女儿。这个家里就有你一席之地。” 薄凤至向着儿子骂:“平时不回来我也不管你,今天我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怎么就能还当成耳旁风呢。今天我们家的大喜的日子,添人进口呢。” 周天成:“添人进口,您又有了?我爸知道不?” 薄凤至伸手欲打他,“你这个没正经的。怎么说话就没个正形呢。你妈都多大岁数了,还有了。有什么有?小念当初救了我的命,她现在家里也没有其他人了,也挺可怜的。这么好的孩子,哪儿能让她无家可归,没有依靠啊。所以,以后,咱们家就是小念的家了。今天晚上的宴会上我会宣布这个好消息,以后,我看这个望京市的人哪一个敢欺负小念,我就要她好看。” 郑念抱住薄凤至的胳膊,感动的把脸放在她怀里。听着她感动的抽泣声,蔳凤至这个女人的母爱有点泛滥成灾。 周天成知道自己的妈是个拎不清的,他下了一剂猛药给自己的亲妈,还有那个装模作样的小绿茶:“妈,你不就是感念她在海边浴池摔倒时拉了你一把吗?我告诉你,我有人证能证明,那天你之所以摔倒,是因为她看一个女的不顺眼,人家回去拿毛巾的功夫,她就把洗手间的洗衣液拿出来洒到了浴池边上,然后,她就上一边准备看笑话,结果您就走了过去,着了她的道儿。” 郑念:“周公子,你不喜欢我也不能就这么污蔑我啊。我从来没做过的事,你为什么要把脏水泼到我身上?干妈,您看他。”她低语:“我还想,我有了个哥哥能护着我了呢。可是,他一点也不喜欢我。我还是不在这儿碍他的眼了,这个家,成不了我的家,干妈,我还是走吧。” 郑念嘴里说的是她走吧,可是,她可是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她知道薄凤至对自己是有很大的好感的。这份好感她可得好好利用。现在,她一无所有。再不把这个蠢女人拉在自己身边,今后的日子,难过了啊。 周天成看着她表演,继续说,“我爸已经打电话反江南春取消了今晚的宴会,小方正在忙着联系你们下请柬的人家让人家别出来了。宴会没有了。郑念,你是好样的,能让一个市长夫人为了你大动干戈。” 薄凤至一听宴会取消了。勃然大怒:“你们凭什么取消我的宴会?” 周天成就知道自己的妈是个执迷不悟的,自己的亲爹已经动了离异的心。这种空长了一张脸的女人真的不适合当官太太。若不是她嫁了个有能耐的丈夫,还生了自己这么一个长脸的儿子,她就是个废物。 他冷着一张脸,“宴会已经取消了。郑念,你乖乖的滚出去,别把心眼动到我们家来,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否则,我的手段,你不会想知道的。小爷眼里不揉沙子,就你这两下子,真不够看的。如果我追究你不怀好意,以伤害罪起诉你故意伤人,你觉得你有胜算不进监狱吗?” “以后,不许再到我家里来,也不许再给我妈打电话,小爷会找人看着你。我知道你们本来应该姓吕却姓了郑的一家子脸皮够厚,心也够黑够硬,但是,你不妨试试,你挑战一下我,别听我的话。” 刚进家门的他,把自己亲妈气了一顿,骂了一通郑念,搅黄了宴会安排。他转身往外走,“来人,把这个家里的地再清洗一遍,太晦气了。大正月的。真他妈的晦气。我喝酒去了。“ 周天成转身不顾薄凤至的怒骂,他走了。 郑念的市长干女儿没有当成,她的贵族梦破灭了。 薄凤至也收到了小方的信息。小方不好当面说什么,只是告诉一切是周市长的安排。而且,如果她再继续一意孤行,恐怕对于市长的官途有所影响。 小方作为一个贴身秘书,他当然得把话说得委婉好听一些。他只希望自己这个主子家的女主人能懂事一点,别跟个青春期少女似的,说风就是雨,不知道深浅的作起来没完。给自己的老板制造困难。 郑念被周天成一番发作,当时就傻了。这到嘴的鸭子也能飞了?她真是流年不利! 薄凤至:“他们一天到晚的不在家。我好容易有个喜欢的孩子,他们还搞破坏!一个两个的都这样,男人指望不上,自己生的儿子也这个样子。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她一个娇养着的姑娘,是蠢了点,可也不傻啊。丈夫对自己的不上心,儿子整天的不着家。哪里不明白自己是他们轻贱了。 郑念心里转了转。刚才那个周天成说了,不许她再到这儿来。她得让薄凤至给她点实在的东西。 “干妈,哪怕这宴会开不成,哥哥不认我这个妹子,在我心里,您也是我干妈。我现在是一无所有。也没什么孝敬您的。可是,我会努力的。我勤工俭学,熬个三年就大学毕业了。等我有了体面的工作,赚了钱,第一件事就是租个房子,以后,干妈心里不舒服,也有个地方去散散心,您一片真心待我,我也会当干妈的小棉袄!” 薄凤至转悲为喜,她脱下自己手上的翡翠镯子,拉过郑念的手,给她套上去:“好孩子,宴会没有了,干妈的见面礼还是要给的。你不用担心以后的日子。干妈不会让你辛苦的。” 她拍拍郑念的手,“等着我。” 她上楼回了自己的卧室。从梳妆台的一个小格子里拿出来一张银行。走下楼来。 她递给郑念:“这里面有二十万,你去学校附近租个好点的房子,不用住在大学宿舍里受那种委屈。” 郑念局促不安:“干妈,不用。这马上就开学了。我住学校就行。” 薄凤至:“我给出去的就不会收回来。你不租房子,就随便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哪个女孩子不喜欢逛街买新衣服新鞋子呢。对吧。” 郑念这才接过来放到了自己的小包里。甜甜的一笑,“谢谢干妈。” 这时候,她的电话响了,是那个农民工的号码。她按下去。又响起来,她并不想在薄凤至面前和这个男人说话,只是慌乱之间,忙中出错,就碰到了接听。那边男人粗鲁的声音响起来,“郑念,我给你一个小时,快点滚回来。否则后果自负。” 薄凤至气了,抢过手机来就骂:“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欺负我的女儿!我会让她和你离婚的,你等着吧。” 孙晓:“哪儿来的疯子,以为我愿意要一个破鞋呢。郑念,你这是飞到高枝上去了,不回来对吧。老子也不稀罕!你等着在望京市上头条吧。你那些精彩的照片多少人等着看呢。“ 郑念用恳求的目光望着薄凤至,她小心的从她手上拿回手机,“孙晓,我马上就回去了。刚才是我干妈,你担待一下,她也是心疼我。” 孙晓:“你最好乖乖的,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一场认亲的闹剧轰轰烈烈的开始,无声无息的落下。 郑家的姑娘挺有本事的。能把市长夫人耍得围着她转。 吴迪的消息网是很灵通的。 这会儿,她正和自己的舅舅吴戋在客厅里喝功夫茶。 舅舅现在已然不需要再做复健。他的身体机能恢复得非常好。这也得益于吴迪高价聘请的按摩师傅科学与传统,中西方按摩术结合才有今天的恢复良好的他。 “舅舅,郑念现在是一心想傍个有权势的,不过,这回又没成功。我觉得她不会死心的。现在,她认为您和从前的诺阳一样,是她的东西,她一定会再施花招的。” 吴戋:“她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小迪。郑家已经得到了报应,但是只要有一个人还在蹦跶,我们心里就不舒服。无论她是姓吕还是改成姓周,都不能让她太好过。否则我们就对不起从前受过的苦难。” “吕伟聚众淫乱,窝藏贩卖毒品被公安局逮起来了。他的财产全部充公。从前真是小看他了。几个月的时间,居然另起炉灶,又开创了新的事业。可惜他那点才华不往正道上使。否则,他安份点,应该能安享天年的吧。” “骆叔叔盯着他们一家子很久了,只要有机会,他就会不遗余力的打击姓吕的一家。他说过,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们。现在外面就剩下一个郑念,牢里边有一个郑怀,还有吴家那个女儿,听说也是一直在寻路子往上爬,娱乐圈子里,她混得不错。” “唉。骆行舟是个好人,可惜回来得太晚了。否则,你妈妈何至于落得那样的下场。” “舅舅,我们说好的,往前看,不往后看。妈妈知道我们为她出了气,让那些欺负她的坏人都遭了报应,在天上不定多高兴呢。她那么善良,肯定会转生善处,拥有幸福人生的。” 墨安然悄悄的走进来。 他拎起茶壶,给大家续上新茶。 “一堆小丑,不值一提。无论是谁,只要是小迪看着不舒服,我就不会让她好过。”墨安然不放弃一切机会向小女朋友表忠心。 吴戋对于墨安然不务正业,把自己外甥女的家当作办公地点的事,已经接受了。他想,小迪再强也是个女孩子,如果有个强大的力量护着他,自己也更放心不是。 “墨总的青梅来到望京,她来就来吧,开什么宴会也由得她,听说,她发了话,第一个要请的就是我家小迪。我请问一下墨总的态度,虞卿卿她想怎么样?来到我望京市向我们示威吗?” 墨安然听着话头不对。是啊。作为家长,没有人愿意看到自己家孩子的男朋友被别的女人宣誓主权。这就是明目张胆的挑衅啊。 吴戋接着说,“如果她认为她可以在我们姓吴的头上耀武扬威的话,她就打错了主意。我就想问一下墨总,是想让她自己乖乖的滚回京师去呢,还是想我们出手。若是我来为我家孩子出气,大家脸上可就不会太好看了。虞家,我也并不太放在眼里。” 墨安然明白,舅舅哪怕是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慢调斯理,那心里已然是动了怒。 吴迪:“舅舅,您身体可刚恢复好,不宜动怒的。而且,为了她们,不值得的。” 吴戋:“有时候,不能养虎为患。事情呢就要防患于未然。我们大人大量,不计较,在她们眼里,可能就会解释成我们软弱可欺。” 墨安然:“舅舅,您别生气。我已经让虞远洋警告虞家,他马上就会让他们滚出京师去。虞卿卿在这儿作死,小迪不用理她。我派人送她离开。” 吴迪:“别呀,我正好明天晚上没事,她既然说了要送帖子给我,我当然得去会会她。安然哥正好给我当男伴啊。我看看她在我面前能演出什么新鲜的剧本来。” 墨安然此时,心里恼怒。这个虞卿卿,是在拔老虎须啊。自己这会儿,除了点头答应,还能怎么办。说错一个字,这舅舅就会让女朋友把他踹出去。 “好。小迪要去,也成,让她认清形势,别自以为是。在望京市,没有让她嚣张的道理。” “这话不错。确实是这样。” 华娱高层统一回复,年终表彰会议,在一个东南亚的群岛上。一个也联系不上。想从它们内部下手得到点信息的路走不通了。 墨安然倒是依然当着他的二十四孝好男友典范,今天送花,明天送车,后天把自己打包送到吴迪身边。把爱情的花样玩得能秀上天际。他的兄弟们都说,他把追女友的难度,以一己之力,提升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对于年轻人来说,简直是太缺德了! 对于这样的调侃,墨安然一笑置之。 我的女朋友,那天上没有,地下难寻,好容易让我遇上了,就因为太小,我不能用婚姻拐回家去,只好以各种方式来宣誓主权,我就不信,在我的强力震慑下,还有不怕死的敢肖想我的人。 人间永远有胆比天大的。无论你防范得再严密,总有漏网之鱼不是? 比如黑明宇。自从他在赛车场见了吴迪一面之后,那是情根深种,他想,自己之所以在各个宴会上逢场作戏,长袖善舞,那是因为没有碰到那个对的人啊!对于自己花心的评价,他是不肯承认的。男人嘛,总有生理需求。大家两厢情愿,你愿意付出身体,而我愿意花钱,上床大家一宵欢会,下床,觉得不太讨厌就当个床伴,互相陪伴一阵子,觉得不合意就一拍两散。他自问对于跟过自己的女人来说,是个相当君子的人。从来没让女人在他这儿吃过亏。这也是那些影视歌栖和小家碧玉、大家闺秀愿意和他厮混的理由之一。绅士风度啊。想他黑明宇,家底沉实,长腿瘦腰,倒三角的健美硬汉身材,在床上也是让那些女人们欲仙欲死的。这种好男人,是应该挑着灯笼好好找的好不? 第98章 请柬 可,他的敌人太强大了。让他不敢轻易出手。他想,如果他要出手,就要一击而中,绝不能半途而废,那就完了。为了女人,把自己的事业毁掉,不值得。但,有了事业,没有心仪的女子相伴在身边,那人生还有什么意义?他想要一个与自己能有共鸣的红颜知己当妻子。 然后,机会就来了。 他正在享受着单相思的甜蜜与痛苦的时候,一个哥们告诉他,望京市要热闹起来了。墨氏企业的董事长,那个不可一世的墨安然的青梅竹马来了。正入住在望京最豪华的春城酒店的总统套房里。 墨安然和吴迪,就像白娘子与许仙,董永与七仙女,梁山伯与祝英台一样,在望京已经成为爱情神话了。现在,搅局的来了。好戏即将开场,墨安然,这只鹿,会属于谁呢?吴迪,那个被人仰望的神女,在这场爱情之战里,会不会败北,成为那个青梅的手下败将。 俊男靓女的角逐,绝对力量的对搏,谁更胜一筹? 有些好事的看不惯墨安然独占美女的二世祖、权二代已经在开场下赌注了。大家都赌墨安然一定会失去吴迪的爱。让他滚回京师去称王称霸吧!吴迪是我们望京的! 春城大酒店的请柬送到了吴府。 吴迪:“门卫是谁在值班?怎么现在什么阿猫阿狗的请帖都送进来了?” 职业管家许道然:“是我管理不到位,有所疏忽了。下次一定不会发生这种事。” 吴迪翻看着上面的主人名字,虞卿卿。 这个女人,她倒是真的敢啊。 京师的大小姐,来她这个小地方的女朋友面前摆大小姐的款,好让自己知难而退? 就是那个传说中里的青梅竹马?虞远洋的旁支妹妹?双方爷爷给定下来的娃娃亲? 她这会儿正帮着朋友柯南家的公司设置几道防火墙。前一阵子有一个很厉害的黑客差一点就攻入了他们的核心机要库里。那些商业资料都价值何止百万千万。一旦丢失,后果太可怕了。柯南想到了自己的好朋友吴迪,虽然有点大材小用,但,确保万无一失啊。 估计很快就能做完了。 明天晚上,真晚。她轻嗤。 有人来挑衅,难道她还不敢应战吗?京师虞家的小姐,真拿着自己当盘菜了。明天晚上,好啊。为什么不去?我倒是看看是个什么东西不远千里的上赶着找扁。 墨安然在公司里正快速地处理着助理于海洋拿来的一尺厚的文件,这还是经过他筛选后,必须得要总裁处理的。董事长任总裁,墨氏企业下辖子公司企业上百家,囊括了几大支柱产业,总裁还不务正业地要守着小女朋友。唉。于海洋叹了口气。正因为有了这么不务正业的总裁,他这个助理的职位才如此重要啊。几大特助分驻一方,只有他跟在了总裁的身边,不知道那几个家伙心里都酸成什么样子了。总裁直属特助,与总裁朝夕不离,充分证明他对于总裁的重要性和缺他不可啊。就冲着那高于其他公司相同职位的同僚们近十倍的高薪,他把叹的那口气又收回去了。他巴不得总裁再纨绔一点。只要给他把工资待遇提高了,做牛做马,任劳任怨! 归心似箭的墨大总裁,正一目十行地签着大名批着文件。 春城酒店 虞卿卿刚洗完了澡,她要挑一件美丽的裙子去找墨安然。那个男人是她这么多年的梦想。她早就认定了自己是墨安然的妻子。当初,两家老人也是有过这个说法的。后来,墨安然越来越反叛,和墨爷爷不亲近,也就没人敢提这件事了。 她是当事人之一啊。她有充足的理由来找墨安然,要求他兑现这个承诺。她长大了。还是英伦剑桥的留学生,貌美如花,要家世有家世,要样貌有样貌,学历也和他不相上下。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她也听说了,墨安然有一个放在心尖上宠着的小女朋友。但是据说那个女孩子是职业高中毕业的,拿什么配她这么优秀的安然哥哥。哥哥可能是身边高学历的女孩子太多,看花了眼,有了猎奇心理吧。所以和那个叫吴迪的逢场作戏的玩一阵子。 她有足够的把握把墨安然抢回来。 她对着私人侦探交上来的吴迪的调查材料,轻蔑的一笑,“我以为是什么重量级的对手呢,就这?” 沈怡瑶:“小姑奶奶,千万不要轻敌啊。我们现在是要借墨大少的金字招牌来提救急,顺便提升咱的咖位的。你现在只是一个小明星,如果再成了墨氏企业的少夫人,那以后,影后视后歌后,那些个评委们恨不得都塞到你手里来,我们就一步登天了,再也不用为了几个角色和她们争长短了。” “你说的我都烦了。我知道。此次来望京,对于墨家夫人的位子我誓在必得。谁敢阻挡我,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没有那么血腥,你的家世在那摆着呢。希望那个吴迪是个知趣的人,知难而退,大家都好看。否则,就只能兵戎相见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吴迪是一个挺狂妄的女孩子,她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也在演艺圈里混,名声不太好。还有一个表姐叫郑念,梁子结得挺深的。如果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和她们联合起来。” 秘书处打电话过来,“总裁,外面有位叫虞卿卿的女士找您,说是您的女朋友。” 秘书处的一秘叫何莉,她自命在秘书处是第一美女,全心全意地喜欢着墨安然,可墨安然一个眼色都不肯给她。她想,只要在墨安然身边,也许墨安然就看见了她的出色了呢。一切皆有可能嘛。 只要她不放弃,梦想总有实现的一天。 她对男人的要求并不高,我喜欢,你喜欢,大家凑在一起谈一场恋爱,合拍就上床。不喜欢了,随时说拜拜。对于从一而终的爱情神话她是嗤之以鼻的。什么年代了?还天长地久,您以为是演电视剧,拍电影呢? 对于优秀的男人,她就想收在自己的罗裙之下。每收集一个男人,她就觉得人生的意义非凡。墨安然,是她划在圈里的,一心想睡的男人。就像集邮爱好者一样,这些男人们就是她的一张张宝贵的邮票。 不得不说,听到虞卿卿的到来,她是有些雀跃的。那个对吴迪誓言永远的总裁真的能守好他的初心吗?一个男人真的能毕生就爱一个女人?她拭目以待。 第99章 娃娃亲 墨安然:“我的女朋友是谁你不知道吗?如果不知道,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免得以后认不清主子,冲撞了她,我这办公室里不留自以为是的蠢才。” “是,总裁。我错了。但那位小姐,态度很强硬,已经不顾前台的阻拦,上了电梯,往十八层来了。” 墨安然严苛的声音:“今天楼下的保安和前台,让财务给他们结账离职。一个连自己的职能都搞不清楚的员工没必要浪费我的薪水。今天下班前,我要看到他们的处分和离职通告。”他看着她胸前的工作牌,“你叫何莉。何莉,上半年的奖金扣除。” 于海洋:“是。总裁。” 何莉转身快步走了出去,她怕自己慢一步,就更增加了总裁的怒火,就为了看一场热闹,有了点自己的小心思,就被扣了半年的奖金啊。唉,失算了,遭了池鱼之殃。在墨安然眼里,她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秘书而已,此时此刻,先溜为上啊。 墨安然:“这个女人是你们几个谁招进来的?” 于海洋:“是高江高特助。” 墨安然:“告诉他,扣他三个月的工资,半年的奖金。” 于海洋:“是。” 高江喜欢何莉风姿婀娜,才华横溢。可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有墨总这个王子般的神人在这儿镇着,这帮肤浅虚荣的女人们明知道没有机会,但也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寄希望于万一哪一天,他改性了呢。这么好的男人,她们没有本事独占,能拥有他一个晚上或几个晚上都感谢上苍啊。 现在的女人对于贞操看的不那么重的后果,就是放任自己。那个笑话不就是这么说的吗?想找个是处女的妻子,最好去幼儿园里去预定,否则,略知人事之后,就已经是别人用剩下的了。 高跟鞋的声音由远而近。 总裁办公室外停下。 “安然哥哥,卿卿来了。”一个欢快的声音在十八层静谧的环境里响起,打破了这儿的安静,有点不合时宜。 于海洋推门走出来,他可不想待在这个事故现场。 一阵浓烈的香味冲进鼻子里,于海洋的鼻子有点不舒服,他对于这些个女士香水有点过敏。他控制不住地连着打了几个大喷嚏,无视对面的美女那仇视的眼光,溜了出去。 一个珠光宝气的女孩子,激动地走进了总裁办公室。她身后跟着她的经纪人。虞卿卿是一个小明星,经纪人林怡瑶是一个有点手腕的女人。 墨安然在办公桌背后站起来,他走出来的档口,虞卿卿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在一米八七的墨安然胸前,这个穿上近十厘米的恨天高勉强一米六的女孩子,小鸟依人,她嗅着墨安然身上好闻的沉香气味,喃喃地说,“安然哥哥,我好想你。我终于见到你了。我再也不离开你了。以后,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分离的滋味太难受了,我是你的未婚妻,守在你身边是天经地义的。” 虞卿卿从三岁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有个未婚夫,是墨氏的大少爷黑安然。 豪门世家都是有联姻的传统的。大家强强联合,在亲缘关系和和利益的双重保障之下,大家才能团结一致,一致对外。守好自己的蛋糕,不被外来者所侵吞。 而这个娃娃亲是两个老爷子一厢情愿,也就是一时兴致所致。墨安然长大之后,忙着成长和壮大自己,后来又出国,哪里记得这么个小时候的小女孩子?后来因为父亲小三的原因,与爷爷立场相对,对那个对小三很宽容而大度,对小三的儿子充满了祖孙之情的爷爷,心也寒了不止一星半点,他失望了。 墨老爷子当初的承诺在他这里想兑现?哼,想什么呢? 墨安然比她大几岁,偶尔和自己的堂哥虞远洋一起在家里玩,她就像个小迷妹一样眼睛跟着他转,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他们。他们想甩掉她,她就去给家长告状。 那个时候,就算总是被他们想办法扔下,时光也仍然美好。 墨安然,名下上市公司百余家,富可敌国,虽然是商界巨子,但他的人脉强大,就算是京师官场里那些有名有姓的,也不敢对这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的墨氏当家人有一点点的轻视或不敬。墨安然,名字安然,性子可是一点也不安然。哪一个敢犯了他的忌讳,他收拾起人来毫不留情,一个年轻人若没有点铁血的性子,他如何震得住墨氏集团里那些个蠢蠢欲动的股东们?商场如战场,但凡他性子略温和软弱些,早就被从位子上踢下去了,墨氏还能被牢牢得握在他手里? 虞卿卿是听着身边人对墨家大少爷的夸赞长大的。在京师的豪门圈子里,她也一直是以墨安然的未婚妻自居的。就算这两年墨安然离开京师,有谣言说墨安然有了心上人,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危机。要说门当户对,家长同意,谁能比得上她虞卿卿? 虞卿卿,大学毕业后就进入了娱乐圈儿。就她那一身的大牌子穿着,谁敢小瞧了她,就算她从来不提自己的家世,也都知道这位不好惹。 可偏偏在一个综艺节目里,她被人抢了镜头,心情不好。回头就在化妆室里虐待了自己的小助理,被记者挖出来,这个大小姐有虐待助理的恶习,且病历单子、视频录像、助理亲口指证,把她锤了个死。 虞家家大业大,本来不喜欢自己家的孩子进那个乱七八糟的鱼圈儿里混。现在出了事儿,自然是要让她暂时离开一阵子,等事件尘埃落定再说。而且,要她定下来找个好人家结婚,找个门户相当的世家子当少奶奶享受荣华富贵比什么不好?一个大小姐一定到大庭广众之下去搔首弄姿? 她提出,她是墨家当仁不让的当家少奶奶。其他的男人休想肖想她! 虞家虽也是四大世家之一,但,虞家也是以墨家马首是瞻的。只能让她试试看,却不敢让虞爷爷以长辈的身份命令墨安然履行这个当年的婚约。 她临来之前,墨老爷子千叮咛万嘱咐。墨安然不是可以牛不吃草强摁头的主。你要用小儿女的那点情意打动他。你们是有青梅竹马的情意的。那个吴迪听说是个刺头,很不好惹,你不要去招惹她,别没吃上猪肉,惹了一身腥。婚事,能成,皆大欢喜。不能成,也没关系,只是不要弄巧成拙,结了仇,你要做了让他生气的事,他不会让你好过的。到时候,真出点什么事儿,你爷爷我也救不了你。 她当时那是小心答应,“爷爷,您放心吧。安然哥哥和我一起长大。他对我好着呢。京师都知道我是墨家未来女主人。安然哥哥也没有否认过。我把安然哥带回来,我们就结婚。” 她当时想的是挺好的。 就凭自己虞家大小姐的名头,也能把那个地方市的吴迪秒杀掉,和她抢墨家少奶奶的位子,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第100章 打脸 虞卿卿在自己家爷爷面前那是夸下海口:“爷爷,您放心吧。我会让安然哥哥高高兴兴地当我的新郎官的!您就好好地给我预备嫁妆吧。要是简薄了,我是不答应的!” 虞家爷爷是喜欢这个孙女的。也知道她对墨家的安然那是从小就认定了的。这些年墨家和虞家也是交情深厚。自己那个孙子与墨安然是任何时候都共进退的兄弟。再有个孙女嫁入墨家,虞家的根基就更稳了,谁能撼动得了虞家在京师的地位? 老爷子越想越美,他得去找墨家那个老头子聊聊去。如果俩孩子真的有好消息传来,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啊。 在他心里,一个男人在婚前,交往过几个女朋友或者再养个明星、歌星、主持人或者大学生都没什么,娶回家的那个才是能入得了族谱,有身份有地位成正果的。 那些小门小户的人家,根本就不可能嫁得进来豪门世家。男人可以一时糊涂,一时心动,做些蠢事。却不会娶不相当的女人。娶她们回来让其他豪门世家看自己的笑话吗?丢人现眼? 虞卿卿怀着满腔热情和一腔斗志来到望京市,找自己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墨安然。 吴迪,在她眼里就是一个乡下土丫头,根本就没有一战的必要。和她面对面,都有失自己虞大小姐的身份。 墨安然将扑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子拉开,“虞卿卿,别以为你在京师的所作所为我不知道,我墨家的主母位子不是你敢肖想的。那个娃娃亲的戏言也是你们家放出去的。你觉得我会默认了吗?我和你从前没有关系,今后也不会有关系。放你进来的前台和门卫都被开除了。还有秘书处的秘书也被扣了奖金。我不希望因为你,而影响了我公司的正常工作秩序。还有,从前既往不咎,往后,我要是再听到你在任何场合拿着这个戏言当真话讲,我会让你虞家好看的。记住,虞远洋是虞远洋,你虞卿卿和虞远峰是你们自己的虞,你若是不信,你看看你惹了我,还能不能在京师立足。” 虞卿卿没想到自己的未婚夫对于自己擅自进来这件事如此的大动干戈。这是明晃晃的下她的面子,打她的脸啊。这以后,谁还敢给她递个消息什么的?只能说她想得还挺远。却不知道,以后她再也进不来这个地方。 她也没想到,自己的心上人是如此的冷面冷心,冷郎君一个啊。跟她预想的可不一样。 望京市自己身边的姐妹团,哪个不知道自己是未来墨家的主母奶奶,谁都高看她一眼。这要是墨安然结婚的时候,新娘子不是自己,她这张脸往哪儿放? 虞卿卿心里转了几百个弯,面上一点也没显出来。她略显局促的对墨安然说:“安然哥哥,我就是太兴奋了,才直接跑上来见你,没想惹你不高兴。下回我不会这样了,你别生气了,好吗?” 她用手拽着墨安然的袖子,小幅度的摇晃着。像极了一个小妹妹在撒娇使性儿。 墨安然把自己的袖子抽出来。 “既然安然哥哥不喜欢我来公司,那我就不来,你不高兴我提那个两家爷爷订下来的亲事,我也当做没有。我就乖乖的在望京市玩几天,安然哥哥有时间能不能陪我转转?你是我二哥的铁哥们,就算我不是你的女朋友,我也还是哥哥的妹妹啊。” 她狡猾地转动着心眼,“男人嘛,哪个不是喜欢娇滴滴的女孩子。我又乖又听话,日久生情,我再时不时的制造点小暧昧,不怕安然哥不心有所动。” 墨安然:“我劝你收了你的小心思,安生地玩几天就回京师去。望京和京师不同,听到你姓虞,大家会给你点面子,看的是虞家在京城的底蕴。在望京,没人知道虞姓是什么。你真惹了什么人,我也不会管你。” “四大家族同气连枝,我才不信呢。安然哥哥就会吓唬我。”虞卿卿嘟着嘴,自以为是她能做出的最可爱的小女儿情态。 墨安然:“我有责任护着的,永远是我的家人和朋友。你算什么?墨家的世交那么多,像你这样的同辈人,没有成千也大几百,我没那闲功夫,管别人家的人,别人家的事儿。来人,把虞小姐送出去,以后,谁要是把她放进来,就不用在我墨氏企业里任职了。” 她的经纪人林怡瑶连和墨安然问个好,递上名片的时机都没有,就被赶了出来。二人在墨安然眼皮子底下不敢作妖,灰溜溜的回了酒店。 当初来的时候,虞卿卿信誓旦旦的说要住到墨安然家里去,近水楼台先得月。生米煮成熟饭,谁也别想动她的男人! 这脸打的。一点不客气啊! 墨安然用办公电话找虞远洋。 虞远洋下属的一个建工企业由虞卿卿的父亲主持,这个二支的叔叔对于虞远洋接手虞氏家族,非常不满意。他认为自己的儿子虞远峰比那个整天玩摇滚乐队,和一堆红男绿女,一看就全是败家子的东西们在一起,勉强拿了个大学文凭的侄子强的不是一星半点!谁不知道是因为那所大学是四大家族赞助的?有什么真本事能继承虞家。相反,自己的儿子虞远峰是常青藤大学的海归金融博士,年龄也比虞远洋大了两岁,一切都正符合家主的标准。就因为他们是旁支,就直接取消了资格。那个老东西也是个糊涂的。哼,就算你把他放在那个位置上,还能挡得住我想办法让他下台?虞氏江山有能者居之。 于是,在他的遥控之下,这个分支建设集团下属单位就出事了。工地上砸死了几个人。而企业领导想把事件捂住的过程中,恐吓遇难者家属的视频音频文件接连被曝光。虞氏股份连着几天跌停,这是虞远洋接手后的第一个重大危机。如果处理不好,板上钉钉的事儿,他必须下台以谢罪。 正在他洞若观火,让事态发展,自己在后方收购股票的时候,老大打来电话:“虞远洋,如果你纵容虞卿卿来望京给小迪找不自在,你就不要怪我不顾两家的交情。我限你一天,把虞卿卿弄走。否则,她在这儿,惹事生非,你别怪我对你们虞远峰这支出手。这些年我懒得理她那些小伎俩,是为了拿她当挡箭牌,我落得清净些,也是因为小迪不在国内,随她折腾。但现在不成,小迪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她要是想在我这儿兴风作浪,给我找事,我不会放过她。也不知道谁给她的胆子,敢到望京来撒野。” 虞远洋心里这个骂,这他妈的,老子招谁惹谁了,那个虞世帆和儿子给我在商场上下套,女儿去勾引墨安然,也给老子找事儿! 就凭虞卿卿那个蠢样,墨老大从来就没给过她一个正眼过,她是多厚的脸皮一定要扒上去的? 就吴迪那个看着冷情,但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性子,虞卿卿有胆去招惹,她就不怕缺了胳膊腿儿? 虞远峰父子俩狼子野心,对虞氏继承人的位置虎视眈眈,志在必得。在虞氏总部没有发言权,就在分支企业里培养亲信,各种的内耗,他忍他们很久了。若不是虞老爷子压着,说是一脉相传,不能同室操戈,给其他世家看虞家的笑话。他早就收拾他们了。养虎贻患。就是说的他一直以来的妇人之仁。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虞氏如果继续因循着由着二房这么作下去,他这个执行总裁就会首当其冲被股东们抨击,他辛辛苦苦地发展虞氏,而二房就不厌其烦的使跘子,要拉他下马。他前边为了家族冲锋陷阵,他们在后边坐享其成,还抽冷子射冷箭,还勾结外人损害家族利益,中饱私囊。 也是惯的他们,让他们以为他是个软包子,可以由着他们作,把集团的钱用种种手段变成他们二支的私房钱账户。 如果他们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一定要得寸进尺,贪得无厌。他一定成全他们。 君子有成人之美。 他就是一直以来,当好孙子当的时间长了,才让那些人认为他无所作为,容得他们嚣张无忌! 第101章 阴谋 虞远洋坐在大班椅后边,咧着嘴,磨了磨牙。他妈的,老虎不发威,你们以为我是病猫!老子忍够你们了。拼着让老爷子骂一顿,我一定把这一家子全赶出京师去。 我得琢磨琢磨,不能自己上啊。他们会在后边玩阴谋诡计,难道小爷我就不会了。爷是不屑于理你们,爷要是想给你们挖坑,死了都不知道谁埋得你们。 “二房虞远峰人品本来不错,为人处世也还凑合,但他是个耳朵根子软的,自己没有主见,总是听他爸挑唆,没少跟我对着干。一直在虞氏里阳奉阴为,虞卿卿要妻凭夫贵,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从小就定下了这个远大志向,一定要嫁到你们墨家去。这我管不了。她招惹了你,你尽管出手,我在京师得想法子把二房扔出去。我要再忍下去,我就是忍者神龟!” 墨安然笑了。 “早就告诉你那二房不是好东西嘛。你一定要留着他们过年,自作自受。” “我不是上面有老爷子压着嘛。他们总是在背后放冷枪,然后找替罪羊,死不认帐,大家一家子,我总秉持着那句话叫做,一笔写不出两个虞字。只要他们不太过份,我睁只眼闭只眼也就放他们过去了。我是不想内耗。可是,他们以为我是个傻叉,对他们的行为一直就蒙在鼓里,这让我没法忍。被一堆傻逼当成傻逼,这都他妈的什么事儿!我也没办法。这回,你就等着好消息吧。还有你那边,那个虞卿卿是混娱乐圈儿的。她是在京师待不下去了,惹了事儿过去找你当靠山的。娱乐圈里那些勾当她玩得是很溜的。你和吴迪说一声,别着了她的道儿,那哥们就只能说爱莫能助了。” “她要是敢在这儿蹦跶,我保证不能让她全身而退。吴迪是我的底线,我都舍不得招她皱一下眉毛,她要是不想活了,尽管去找小迪麻烦。” 于海洋敲门走进来:“墨总,可靠的消息,虞卿卿的请柬送到了吴小姐那里,吴小姐会准时赴宴。” 墨安然:“蠢货,真当自己是凤子龙孙了。还玩这套先声夺人的套数。” 不好意思,虞卿卿,她就真的敢。 都说是丑人多作怪。 可虞卿卿也不算丑啊。在京师一堆名媛里也是数得着的美女。只是她从小听见了两个老爷子的话,认定了墨安然就是她的所有物。如果不把这个东西拿到自己手里,她是不会甘心的。尤其是,输给一个上职业高中的小太妹。如果安然哥哥真的娶了哪一国的公主,或是女王,她虽败也服气。就这一个错误认知,将她引进了一个悲惨的下场里去,无人救得上来。 虞卿卿铩羽而归,当时表现得可圈可点,装了个乖,耍了个巧。回到酒店,她可不用再装小心了。与自己的经纪人林怡瑶将吴迪骂了个痛快。对,你们没看错,就是骂吴迪。因为墨安然给了她气受,借给她胆子她也不敢找墨安然麻烦,只能将怨恨对准了一毫都不知情的吴迪。 “怡瑶姐,怎么办,安然哥哥油盐不进,一点好脸色都不给我,我们是不是就只能灰头土脸的离开娱乐圈,我真的不甘心,我堂堂虞氏大小姐,却败给一个职业高中小太妹。太讽刺了。” 林怡瑶跟着虞卿卿,没少仗着虞家的势欺负身边的艺人和他们的经纪人。都知道这两个女人有理不饶人,没理搅三分,谁让人家后面是资本家呢。大家都息事宁人。这回,翻车,也算是民心所向,影视歌和综艺圈里无不叫好,京都娱圈里大家恨不得连着摆一个月的流水席庆祝这两个祸害的离开。 万般无奈,才只能来到望京,希望从墨安然这里找个出路出来。如果有墨家少奶奶的身份加持,她们就可以荣耀回归,蔑视同伦。否则,前程渺茫,不太妙啊。 林怡瑶沉思着。 虞卿卿向来是听她的话,因为这个女人心思缜密,点子毒辣到位。 “瑶姐,你快点给我想个法子出来啊。” “法子肯定有。就是怕你不敢用。万一惹了墨安然,他真的翻脸无情,六情不认,吃亏的是你。” “听说那个小太妹脾气不好。如果她自己退出,就和你没什么关系。望京时报的总编和我有点交情,今天也不算没有收获,今天去墨总那里的时候,我身上装了微型摄像头,里面有些镜头是可以用来混淆视听的。” “新闻嘛,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只要足够吸引人,谁管它是真的假的呢?尤其是这种有钱人的八卦。我们不惹墨总,打擦边球。用别人的视角写一篇感天动地的青梅竹马的爱恋。再写灰姑娘不安好心地勾引,把王子公主拆散罪大恶极。哼,等那个吴迪反应过来,望京市上下一片骂名。然后,我们再找她的亲妹妹还有表妹现身说法,直接把她打进尘埃里去。” “而你要做的是,不让墨安然知道这一切。让事件有机会发酵,不能让他反应过来。” “安然哥哥不会听我的话的。我都进不了他的公司了。” “让他离开两天就足够我们把吴迪锤死了。无毒不丈夫。你给墨安然的爷爷打电话,让老爷子帮你一把。让他装个病,就说在icu里抢救呢,实在是想孙子,又怕耽误了孙子的工作,下边的人怕真的出了事,会让墨安然后悔没见上老爷子最后一面。所以自作主张给墨安然打了电话。这样,你看,是不是天衣无缝?”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想和我们斗?鸡蛋碰石头,蚂蚁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万一那个吴迪脸皮厚就是不肯分手呢?” “不会。那些学历低,没有读过什么书的小流氓,都自尊心大大的。她不会容许人们说她谄媚巴结,一心要嫁进豪门的。所以,你就等着好消息吧。墨安然爱情失败,你才有机会上位。” 林怡瑶得意洋洋地说着自己的布局。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是谁的电话,一个陌生的号。是谁呢?” “林怡瑶小姐,我是望京市黑家的家主黑明宇总裁的助理刘思深,有笔交易,和林小姐谈谈,我们约个地方,大家聊聊?” “我和虞小姐初来贵地,实在是不知哪里惊扰到了黑家主,我们没有冒犯到吧?”林怡瑶心中疑惑,嘴里是客客气气的。来者听这意思,是友非敌啊,这会儿,她是盼着有盟军的,领袖说的好:人多力量大啊。 第102章 盟军 “噢,林小姐误会了,我们不是敌人。我们应该是友军才是。据我所知,虞大小姐的未婚夫是墨总安然,但墨总现在放在心尖子上宠着的是吴迪吴大小姐。可是,我们黑总呢,对吴迪吴姑娘是一见钟情,誓言一定非卿不娶。这让我们下属很难办。正无计可施之际,我只能感叹天无绝人之路。林小姐二位的到来,让我看到了事件的转机。不如我们合作一把?为了共同的目标?” “我要看到您的诚意。我们在望京人生地不熟,有些事运作起来如果能借重到黑总的势力,那就方便多了。不如今天晚上,大家见面详谈?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林小姐真有大将风度,杀伐决断,不让须眉,刘某佩服。那就晚上七点,我在水云天,摆酒为二位接风洗尘。二位一定光临啊。”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盟军这么厉害,还怕弄不了那个小妮子?”林怡瑶志志凌云。她来望京之前是做过功课的。望京市黑氏家族,黑道起家,到现在已经洗白的全是合法的经营了。实力不可小觑。 刘思深对于自己主子对于吴迪的那种毫不保留的喜欢有点不理解。是,吴迪确实很优秀,长得也不错。可是,泱泱大夏,最不缺的就是长得不错还优秀的人,尤其是那些女人们。一茬一茬的,成熟女人的风情,怀春少女的羞涩,最勾人的还是欢场女子来者不拒的诚实大方。那种老娘豁得出去,才能赚得回来的一往无前的气势,哪个男人在她们眼里是金柜,可以掏出宝藏来;哪个男人是穿了一身装潢,全部身家也就那一身装潢都是一目了然的。她们的眼睛就是世上最好的鉴定机器。在她们面前,没有人,大家全是移动的钞票。 物质世界就不谈精神了。何必那么虚伪呢。没意思透了。 在这个世界上,穷人向往富人,而富人又在那里无病呻吟:我穷的只剩下钱了。 他认为,在一个物质的世界里谈情是一件浪费时间又没有回报的事。如果一个男人功成名就,还怕没有爱情?相反,一个男人如果给你专一炽烈的爱,但是他一无所有,他的爱算个屁?屁都不是。 爱情这个玩意儿,只有在大家都青春懵懂的时候才能用来骗骗无知的小男生小女生。面对无情无义的现实生活,那些个影视剧里的浪漫镜头欣赏一遍就算了。如果不想进入这个世俗而又让人失望的人间,千万别结婚,世上红男绿女无数,只要你有足够的money,哪一个不是任由你打着爱情的旗号去随便睡的? 全他妈是爱情。 人们一定要用“情”这个字来解释一些行为的动机。在他看来,都是一些不敢直面自己的卑劣内心的侏儒。 纵览大夏朝历史,那些帝王将相,名入烟云阁的人们哪一个不是目的明确,直截了当的?求仁得仁,求义得义,求名得名,求利得利。当你站在金字塔尖上俯视这个世界的时候,爱情不过是囊中之物,唾手可得。 既是自己的主子,又是自己的好友,刘思深眼看着一个流连于声色场上的花花公子,变成了苦行僧,为根本不知道他的痴情、他的存在的一个根本算不上名媛佳丽的女子的爱情所苦,他想,既然机会来了,那就帮一把吧。把那个死心眼的爱情脑拯救出来,也是功德一件。 黑明宇自从在赛车场对吴迪一见倾心之后,把自己的桃花债收拾得干干净净,就怕万一哪天撞在了心上人的眼里,就判定了他不是良人。 他还把自己的行为模式都改了个七七八八,不再流连于酒吧歌厅。那种能乱性的酒精更是有节制地少喝了许多,还是担心,哪一天万一被吴迪撞上了。哪一个女孩子会喜欢一个在声色场合里来去的男友呢。 这八字没有一撇的爱情啊。太伤人了。而让他叹息的还是自己的主子兼好友甘之如饴。摆出了一副为情甘愿一世孤苦的深情相! 为了一个女人!只为了一个女人!还是对他的情意一无所知的女人!还是根本不知道他算哪棵葱的女人! 想起来,刘思深就气得肝疼。想一棒子砸在黑明宇头上,给他开开窍,看看,脑子里是不是哪天下雨没打伞,就进了一脑子的水! 刘思深,一个被爱情伤害过了的男人,也难怪他再也不相信爱情。 他喜欢邻居家的小妹妹余欢。两个人的父母都是一个单位的职工,他们住在同一栋筒子楼里。就是那种类似于宿舍楼的东东。 那个时候,他和余欢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他上小学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他喜欢的女孩子,他长大了就会娶她。现在想起来,那都成了笑话。 那座筒子楼,见证了他对一个小青梅的痴情和喜欢。 那份喜欢差点要了他的命。 那份喜欢让他心甘情愿地放弃了一个儿子对父母养育之恩的愧疚,抛弃了已经能预知到的似锦前程。 他觉得,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喜欢一个女孩子了。如果需要上床,他会找那种钱货两讫的姑娘,不拖泥带水,大家上床脱衣服,穿上衣裳就是陌路。多好。 余欢,那个让他在睡梦中都痛苦到心脏都搅成一个团的名字。她拿走了他的美好的记忆,全成了噩梦。 后来,他们一起考上了大学。而入学的前夕,余欢的父亲查出来得了肾癌。唯一的治病方法就是肾移植。要二十几万。在那个年代,人均收入几百块钱就算是高薪了。去哪里弄这么些钱呢。 他记得,余欢来找他,说不上学了。要去南方的一个开放的城市去打工。她非常坚定地说,“只要能换回父亲的健康,哪怕是去卖呢,我也认了。” 当时,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哭得不能自已,他的心疼,很疼,那是他守护了这么些年的女孩子啊,青春妙龄,花朵一样,还没有在生活里盛开,就要被人生的风雨摧折了吗?他不能目睹这样的悲剧发生。 于是,他把自己卖了。 他撕碎了大学通知书。 他与一个夜店里的老板签了一份丧权辱国的合同。 而余欢的父亲得到了一项医疗资助,顺利地做了手术,虽然身体大不如前,毕竟是活着的。余欢也算实现了她的愿望。 第103章 为了爱情 这笔钱的来路,余欢不可能不知道。但她从来不提,二人维持着心照不宣的缄默。 刘思深,他希望自己的爱情是纯粹的,不是挟恩图报,他也不愿意自己的心上人为了这份相助而有了心理上的负担。 选择是他做的,他是一个成年男人,会为自己走的每一步路,所做的每一个决定而负责。他不会让自己的爱人被生活这座大山压垮。哪怕自己被压成粉末,他也不会叫一声苦,他觉得,这才是一个值得余欢喜欢的男子汉形象,也才对得起她的喜欢。 异地之恋,他们偶尔相聚,他对自己节俭到近乎于苛刻,却热衷于把节省下来的钱为心上人买衣服鞋子和包包。看着自己爱的女孩子闪着星星大眼睛,满脸的喜悦的时候,他觉得他是幸福的人。 余欢抱着他一直在说“谢谢你,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抱着这个自己喜欢了多年的女孩,“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们之间,根本不需要一个谢字。” 他认为,和余欢的爱情会直接进入婚姻,然后白头偕老。 他为当时大无畏的奉献精神而苦笑。 放着经过千辛万苦、披荆斩棘,努力奋斗了那么多年才考取的名牌大学不上,放弃了眼前可以预见到的锦绣前程,为了一个女人的爱情,狠心无视父母在独生儿子身上所寄托的深厚的期望,一定要去南方打工,气坏了父母,父母也许是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但,他是不承认的。父母是会坏了他的计划的。他觉得,为了所爱的人,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也终会有回报,因为,他已经当余欢是自己的家人了。为了自己的爱人顶起她要坍塌的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有担当有魄力的男子汉。虽然不为家人父母所理解。但,古人不是说过,有所为有所不为而有些事是有所必为的嘛。 父母将他赶出了家门,不许他再回家。也不认他这个将美好未来亲手葬送掉,在街坊邻居面前让他们丢人现眼的儿子。他们虽然是普通工人之家,但是出了一个名牌大学生,还是光宗耀祖的事儿。可自己家这个傻儿子,为了个女人,生生地毁掉了自己这辈子的好前程。 完了啊。完了。 父母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家的傻儿子对人家家的女儿情根深重! 但,在她们的眼里,那个余欢,不是宜室宜家的女人,儿子不应该把一生误在她身上。更何况,就算余欢的父亲把病治好了,也负债累累,变成了半病之体,后半生就用药养着了。他们家里是独生女,这全是自己这个傻儿子的罪债。余欢和她的家庭,就是一个永远填不满的黑洞。 人生就是一个很令人难堪的课题。它时时地出着答卷,要你的答案。却不给一点善意的提示。 刘思深,在两难时刻,选择了不能抛弃自己的爱情,自己的女孩儿。 他跪在父母面前,磕下头去。 父亲知道,此事已无挽回的余地。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回了卧室。关上了门。 母亲眼睛哭得通红。“你走吧。我没有你这个心里眼里只有一个女人的儿子。父母生你养你二十年,你回报给我们的就是今天。早知有今日,当初生下来,就该直接扔掉或者掐死!一个眼里没有父母,无视父母的存在,全心全意地为了别人活着的儿子。我们不过是普通的老百姓,这么伟大能普度众生的儿子,我们怎么要得起!”母亲笑得凄厉,“我和你父亲这么多年,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中间也不愧为人。是上辈子掘了他老余家的祖坟吗?老天给我们送来一个地地道道的要账鬼,白眼狼儿子?!你站起来,给我滚出去!” 母亲无望的哭声,父亲伤心绝望地目光没能把他从一意孤行的英雄之路上拉回来。 后来,父母就把房子卖掉,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也许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这辈子是指不上的了。他们也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了。 他有多该死,让父母走得义无反顾,彻彻底底。 养儿防老,在他这儿,终究成了一句空话。 从此,他就进入了声色犬马的滚滚红尘里,为了一张借据而拼命地接客、坐台。每月把自己省下来的钱通过邮局邮给自己的青梅。 他从来不和任何人抱怨一句。 就算遇到再苛刻的顾客,受到再不堪的对待。 后来,他们顺理成章地突破了男女之大防。他觉得,这是心上人对自己的信任和交付。她把自己的一生都放在了自己手里,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辜负了她的这份信任。 却不知,可能这床上的献身也是可以这么解释的:我是在为你的付出和情意付账单。你奉献了,我也付出了。你不就是想得到我的身体吗?我给你了。我们两不相欠。 他的信念是,他是男人,怎么能让自己的心上人去那种风尘场所陪客卖身呢。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牺牲色相的话,怎么说,也应该是自己这个男人吧。而且,当时他听说,鸭比鸡赚钱更容易一些。服务价格更高。 五年后,他拼命的工作有了结果,他还清了当初从店里借的那笔费用。当他兴冲冲地收拾好行李,买了一个大大的布偶娃娃,准备和心上人庆祝一下他们可以开始崭新的生活,来到了她所在的城市大学门前,想给她一个惊喜的时候。 他的心上人给了他一个令他措手不及的意外。 她出国了。 她的男朋友为她提供留学的一切经济支持。 她的男朋友是一个三级城市市长的公子。 她没有和他提一个字。 然后,就像电视剧里或者是电影里演的那样,彼此消失在人海,再不相遇。 他当时心神不定,智力全失。 在脑子里混乱地思维下,稀里糊涂地走进了一个长途站,在半醒半梦之间,随着人流上了一趟车。 那辆车的终点是望京。 他只想找一个地方,随便是哪里,他不要呼吸余欢所在城市的空气。他的存在让余欢很为难吧。否则怎么会在他好容易觉得苦尽甘来的时候,她就和别人飞走了呢。 他什么都不愿意想。 在余欢眼里,他就是一个提钱机,一个工具人,没有爱情,没有感情? 他说服不了自己,就只好把自己灌醉。 我什么都不想了。先醉了再说吧。 那天晚上,他在一个举目无亲的城市里,自己要了一个包厢,在里面喝成了狗。 饭店要打烊了。 他被饭店送了出来。 他在马路边的绿化带里吐得撕心裂肺。 他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昏昏欲睡。 他觉得如果就这么黑着天,就这么坐到地老天荒就好了。一个人,一座城。没有喧嚣红尘 。全世界只剩下了自己。然后慢慢地老去。 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的钱包行李都没了踪影。 人要倒霉喝口凉水都会塞牙。 此时,他二十三岁,一无所有。 五年啊,他用一口气顶着,不畏人间严寒,为了改变一个女生的命运,付出了惨烈的代价,他出卖了自己的身体与灵魂,留一方水清天蓝给心中的爱人。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深夜的路上,车来车往,万家灯火。而他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还有一个无处归依的灵魂。 夜越来越冷了,他冻得哆哆嗦嗦。 他站起来,沿着那条马路一直走,一直走。也许等自己沸腾的心潮静下来,他会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他想,没有了父母,没有了爱情,没有钱,一个饱经沧桑的心灵,一个被人世蹂躏的身躯。他有什么理由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一霎时的万念俱灰。 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他稀里糊涂地转身走向一辆正从远处飞驰过来的汽车。 然后被撞飞了。 第104章 车祸 在他被撞飞的那一刻。 在美国的一所大学附近的出租公寓里。 余欢和她的男友卢本鹏布置好了自己的房子,正邀了同来自大夏国的一帮男女在庆祝新的生活阶段开始。 卢本鹏,x市市长家的公子。 在大学里身边红男绿女围绕,最后还是被余欢拿下。决定固定下来,结束浪子生涯。 余欢在和其恋爱期间,没有讳言自己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前男友。 “看着他,我就觉得自己是个罪人。他为了我放弃了那么多,而我此生,只要不离开他,我就会背负着这个看不见的庞大的像山一样的恩情不能喘一口气。否则我就是有罪的。”她依偎在他的怀里,说着自己的不甘和痛苦。 卢本鹏很想替她把这几年花费的钱都还给那个男人,可,让他一下子拿出几十万块钱,父母肯定是要问原因的。 “我不能把我自己卖给他。我不爱他。我大学毕业之后拼命工作,把欠他的钱还给他。是不是就能轻轻松松的做我自己了?” 没有男人在余欢的泪眼婆娑里不败下阵来的。 当年的刘思深,今天的卢本鹏。 “如果你真的不爱他,想摆脱他的话,我们一起出国吧。出国费用我会和父母说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们一起出去,彼此照料。这样,就没问题了。” “你父母会同意吗?” “女朋友就是未来的儿媳妇啊。自己家的人,为什么不同意?” “你还没求过婚呢,什么自己家的人。我可不认。”余欢一脸娇羞。这个女孩子,她能不为恩重如山的恩情所困惑,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单是这份勇气就不是平常人家的孩子能有的。正是这份与众不同才吸引了男人们的注意和追逐的欲望。 “欢欢,你这样思维清晰有主见的女孩子我是欣赏的。你不愿意和我一起出国吗?还是你还惦记着那个前男友?他当初为你扛下债务的行为,我很佩服,但,那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不是吗?你没有逼他承担,而且,当初的帮助,他也没有证据,没有借据,是不是。那是他为自己的喜欢付的账单,你并不用觉得欠了他什么。大不了,等你有了偿还能力加倍还他就是了。” “一个平常人家的男朋友,一个市长之家的公子。后者还可以提供出国留学的一切支持,回国之后,我们就结婚,你就是豪门儿媳妇。我认为,这是不需要考虑的,根本不可以同日而语嘛。我对自己相当的有自信。” 于是,在大学四年级末,拿到毕业证后,二人就离开了大夏。 而此时,刘思深正信心满满。欠夜店的账已经还完了。他决定离开这个地方,用自己存下的一小笔钱,在网上开个店,香车宝马的生活还很远,但,给余欢一个温暖的小家,他自认还是可以做到的。 最悲哀的事儿就是,你一厢情愿想给别人的幸福,是别人弃之如敝履的。 余欢和她的朋友在一起如是说:“我出身平民之家,这辈子都想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这是我给自己发下过的誓愿。我上小学的时候,我看上一条公主裙,但是,我们家真的没钱,下岗职工的父母那点遣散费刚够生活,哪里有钱给我买那条昂贵的裙子呢。看着商场橱窗里那条裙子,我对那个穷字深恶痛绝。从那时候起,我就下定决心,我以后一定要过上好日子,不会为了三块五块,三毛五毛的和小商贩计较起来没完没了,我一定要过上上等人的日子。为了实现这个愿望,我会拼尽全力。谁都别想阻挡我的追求。只要能实现这个愿望,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包括你们知道的那个前男友。我不能因为他的帮助,就放弃了我平生之所愿。如果他真的如他说的那么爱我的话,就更应该成全我,而不是拽我的后腿。” 而刘思深所向往的两个人的小世界,组成一个温暖的小家的想法,那简直就是放不到台面上的一碗小米粥和满汉全席相媲美,不自量力。 那天,正好是黑家家主黑明宇主持黑氏家族生意更上一层楼,他为了奖赏自己,刚提了一辆新跑车出来。 火红色的luyis跑车,全球限量供应十台,该车售价达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1066万美元的天价,折合成人民币,六千六百多万的价格,让钱变成了一堆数字。770马力的动力,1000nm的扭矩。与之匹配的是一台6速序列式变速箱,3.7升双涡轮增压水平对置6缸发动机,这款发动机来自改装保时捷跑车而闻名的改装公司ruf。0-100km\/h加速2.5秒,0-200km\/h加速7.3秒,0-300km\/h加速16.7秒,0-400km\/h加速55.6秒,最高时速达到430km\/h。 简直能和直升飞机比赛速度了。 叹为观止。 看着这些个数字,玄幻一样的华丽与豪奢。 黑明宇对自己这辆车爱不释手。在满足了自己的视觉之后,他终于想到,一辆跑车的终极意义是在跑道上。 黑明宇是与母亲在普通的生活环境里成长起来的。但,男人的天性,可能就是喜欢车吧。他在其他的方面都不太在意,唯一喜欢的就是力量与速度、爱好与激情兼具的跑车了。所以,他开了一家赛车俱乐部。 也是该着他倒霉。 自己小小心心地在深夜里开着自己的宝贝心肝一样的爱车,出来兜个风,在夜色阑珊,只有自己一辆车的宽阔的柏油路上,他正想试试提速到一百公里,然后,就有一个黑影转了出来,走进了车道,被自己的爱车撞飞了出去。 在自己母亲的教诲下,他有对于生命最基本的敬畏。在看到一个黑影的时候,他的脚就踩下了刹车。可,车的惯力使然,仍然让他听到了那一声惊心动魄的“呯”的一声。 黑明宇觉得自己真的挺冤的。 深更半夜里出来过个手瘾,也能碰上轻生的。这是多少万分之一的机率都能让他碰上!这是哪一世的冤家相遇,在给他找不痛快! 救人一命,胜造多少级佛塔,这是自己的母亲经常挂在嘴边上的一句话。肇事逃逸的事儿,那是肯定不会干的。 黑明宇自小儿打架无数,对于受伤出血的急救知识那更是被叔叔路飞亲手教导得基本上是专家级别的。叔叔的原话是:胜负不用计较,只要留的命在。来日方长嘛。 黑明宇知道眼前自己抢救的年轻人是主动撞上来的。 他虽然是单亲家庭,但是有路飞叔叔这个冒牌的家长教导着幸福地长大,对于那种动辄寻死上吊的人等是看不惯的。认为那纯粹是吃饱了撑的过得太清闲了。把他们扔到大山里,为了一块窝头发愁的时候,他们就没功夫脑子里想着我不想活了,我得死。切。傻冒,蠢货。 黑明宇嘴里是无比的嫌弃,手下却干脆利落地撕了自己这套刚穿上没几天的几十万一套的西装袖子做绷带,脑袋上磕出来个口子,看伤口和自己的车没关系,是被撞飞出来正好磕在绿化带里边的喷水设施上了。 可怜见的,这血跟不要钱似的。 你连命都不要,你把你的血去无偿献血车上献上几,也算是废物利用,死得其所,被帮助的人还念你点好呢。 你撞到我车上来,小爷我还得救你。我这一条袖子就几万块钱,把你卖了,看你这瘦尔巴基的样,也就这小模样还能看。你赔得起爷我这一套西装吗? 年纪轻轻的学什么不好?最不济了还能去送个快递一个月也能挣几千块钱呢,何至于地就往人车上撞呢。这头破血流的,看着多可怕啊。那边护城河水又深又急的,你就不能动动心思,喝饱了水没准还能被龙王爷看上招个驸马啥的。 黑明宇心里叽叽歪歪地瞧不上这寻短见的小伙子。手上已经把自己懂的急救知识用完了。这会里,不用叫救护车。也是这小子有福气,碰上自己是个善良珍惜人命的。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送到医院救回来再跟他算账! 第105章 再世为人 黑明宇咧着一张苦瓜嘴,把这个给自己找事儿的深夜自杀者抱上了自己的新车。在生死面前,再华贵的跑车也是一个乘坐工具。 第一次试驾这千万跑车的经历,令黑明宇此生难忘。 也是这辆跑车的功德无量,它为自己救下来一个忠心耿耿,誓死不渝的兄弟和下属。 他抱着手上这个年轻的躯体冲向医院急诊室的时候,一路疾呼:“医生,医生,救命!快出来救命啊。” 急诊室里冲出来值班的医生和护士。 生死之际,那些白衣天使们与死神比赛着力量与速度。没有哪一个时刻,能和此时相比。黑明宇感到,这是自己最崇拜医生的时候。他们才是人世间最可爱的人。济世度人,救死扶伤。悬壶济世,功德无量。 他们按部就班,手下极为利索地进行着止血和包扎。 也是刘思深命不该绝,黑明宇的跑车速度还没有提上来,似提未提的当口,而他和跑车相撞的角度也很刁钻,只是头部最坚硬的头盖骨撞上了车头,出血量不大,只是晕倒。 听到医生的惊讶的感叹,这个自杀者真的是福大命大,这绝对是个有大造化的人啊。就这角度,让那些演电影特技的专业精英们都做不到!本来是非死不可的车祸变成了没有生命危险,也没有手脚骨折等严重后果的一个小事故。看着流的血不少,不过是磕破了一个口子。可怕,却并不危险。而且黑明宇的包扎也让出血及时的减少减缓,这是专业级别的救护啊。只能说这小伙子命不该绝。 而刘思深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没有死吗?” 他心如死水的心灵让他发出了这句灵魂之问。 黑明宇当时就气笑了。 “你就当你死了吧。以前种种譬如昨日死嘛。等你出院,你就好好的用你这条命给我打工,我刚到手的车,就被你给撞了个坑。要修复,我还得把它运出国去,等他在地球上转一圈儿回来,就成了旧车了。小爷我亏死了。”他半真半假地吓唬着这个和自己年岁不相上下的年轻人。 “是你救了我吗?” “你以为我想救你呢?谁让你撞的是小爷我的车呢。” “唉,你不如把我扔在那路边等死。” 黑明宇不乐意了。自己千辛万苦的把他救活了,在这儿守着他醒来,就这态度?什么人啊? “一个大男人,叽叽歪歪的。半夜里连自杀都敢干。你真视生死如无物,你应该去保家卫国啊,中越边境,中印边境,还有钓鱼岛上,你随便挑一个,自己上呗。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那也算是死的有点价值,你死了,全国人民还为你点个赞,没准政府还能给你追授个荣誉勋章称号啥的。你这,往我车上一撞,这好歹是没有死。这要是死了,还得给我扣上个过失杀人犯的帽子,你就是死了,我也会请高僧道长把你魂魄叫回来骂你一顿,你这做的是什么没屁眼子的事儿!坑人玩嘛。” 刘思深一念孤勇,觉得生无可恋。等听床边这个年轻的男人噼里啪啦给他上了一通课,脑子里装了一晚上的水突然就控干净了,他大彻大悟了,他不想死了! 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戏剧性的转折。 他想,这一辈子,如果到昨夜为止,那对于他来说,太不公平。 这个世上,他最对不起的是自己的父母,他还没有回报他们的养育之恩,只为了自己剃头脑袋一头子热的那份不明不白的喜欢,就伤透了父母的心。 作为一个儿子,他是最没用的,最不配拥有父母如珠似玉的教养了那么多年。自己的家庭就是最底层的一般工人之家。而父母逢节假日或自己考试假期什么的,都会有意的做些鸡鸭鱼肉,而素常寡言的父亲,总是把最后一个鸡腿或鸭翅放在他的盘子里。 勤俭节约的母亲,哪怕自己不买新衣,也从来没有让喜欢过年的自己失望过,年年新衣慈母意。每一个节日,母亲都会买一些市集上的小吃回来,自己舍不得吃,只到放到快过期了,才和父亲一人一块的分食了。 他努力把往事全放进一个叫做过往的虚拟空间里;他不能让自己有回忆那种东西。 回望过去,会让他失去为了所爱而敢于放弃一切的勇气。 那个一切里,有生养他的父母,有十八年的融于血肉骨髓的亲情与不求回报的父母亲爱。 他在心里发誓,他一定要奋斗出个模样来出人头地,然后求得父母的谅解,承欢于父母膝下,再也不分离! 他拼尽全力给自己一个未来,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能赎却自己一身的罪过。 父母不肯给他机会,他咬牙接受自己的选择。 现实生活是一个最好的老师。 让他明白,亲情无价,说没有就被自己作没了;爱情绚烂若岁末燃放的一朵朵夜空里七彩缤纷的烟花,动人美丽,不过是刹那。而友情,声色犬马之地,灵魂与肉体的交易里,不过是明码标价,愿者上钩。哪里有什么真挚的友谊。 大好的年华,从十八岁到二十三岁,终究是人走曲散,日月流沙。 他的爱情所向披靡,坚不可摧像华胥国的神话; 他神圣的爱的城堡,里面装不下一个飞走了的女人。 他以为,自己的爱是可以感动心爱的女人的。 他以为,自己贴心的呵护是不求回报的。其实,不是的,他没有那么伟大,他不是神,他也只是个凡夫俗子。 他以为,青梅竹马的感情能够战胜世俗社会里的一切诱惑,那么多年的相伴与呵护,如果都换不来一个女子的真心,那么,这个女子就是没有心的。 真心可以换来真心。可,你要如何和一个没有心的人交换真心呢。 他的人生如此失败,教训是那么的惨痛! 这就是他为之一腔孤勇、义无反顾、一往无前的青春与爱情! 这份冲动的爱情将他原本该平安顺利的人生之路毁了个净尽。他却欲哭无泪,没有可能怨恨的人。他只能恨自己少不更事,不懂得人心叵测,人心惟危。 那个在他身前身后,像个小尾巴一样缀着他多年的邻家小妹妹,那个他放在心上疼爱照顾了二十几年的小美女,那个受了委屈,有了困难,扑进他的怀抱里求助的心上人,那个享受着他的付出与奉献,然后,心安理得地转过身去,没有给他留下一个再见的女人,那个他用几十万睡了几次的他认定了的未来的妻子! 时至今日,他还记得余欢第一次扑进她的怀里时内心的悸动,那份被心仪的女子信任的感觉,让他以为自己是个有着伟岸的身躯,能抵挡这世上一切风雨的男子汉! 这世上好女人千千万万,他偏偏就喜欢上一个没有心的女人。 是哪一世没做好事,坑了余欢,所以,他才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吧。 过去已然是一堆灰烬。除了一声冷笑,他无话可说。 如果那样绝望的火焰里都不能涅盘出一个凤凰来,那么他就是一堆令世人不齿的烂泥。 他要证明他不是。 以前种种譬如昨日死。 那个开跑车的倒霉蛋说的是对的。 他要努力赚钱,赚多多的钱,把自己的父母找回来,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享受一下儿子的孝心;为了一个不珍惜自己感情的女人而把自己的小命送掉,自己也够没出息的。 他这辈子都不会再犯那样的蠢了; 他再也不相信那种披着温柔画皮,娇小依人的性别叫做女的生物了。 他不怕,他只是学会了蔑视她们。 贱人。 第106章 以身相报 黑明宇目睹着一个人脸上所能出现的最复杂而变化纷绘的感情。他知道,这个年轻人让他这一撞,误打误撞地就撞开了他脑子里的包,把进了脑子里的水全控出来,恢复了该有的正常的理智和思维。 这才像话嘛。 一个大男人,有点小坎坷就寻死觅活实在是让他看不起。 这个世上,除却生死无大事。路飞叔叔说的。 人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可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刘思深是一个东北地界的高大的小伙子。在夜店里挣扎过日子的人,那张脸精致地漂亮。他是靠脸吃饭的嘛。 一个沉浸在爱情里的男人是卑微的。在爱人面前他的姿势永远是俯伏在地的。没了骄傲与自信的男人就像是被抽了脊梁骨的傀儡侏儒一样,行尸走肉,没有灵魂。而此时,把自信从记忆深处找回来了的刘思深,那张漂亮的脸上有了光泽与神采,他能看到,坐在床上的小伙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脊背挺直了,长长的脖项,此刻的他是坚不可摧的。沧桑过后,看破人间真相,然后,才有涅盘重生,才是忽然从男孩儿到男人的成长。 刘思深,公正得说,他是一个非常有责任感和担当的男孩子。能在十八岁的时候顶住父母的压力,放弃唾手可得的美好前程,只为了让自己心上的女子安乐年华。这份坚毅果断与胸怀,放在任何一个其他的女人身上,都会把生命中的这个男人当做救世主一样。唯独,他碰上的是余欢。一个无情无义,惯会算计男人心思的薄情女子。一个践踏别人的真心,踩着别人的头顶往上爬,毫无愧疚的黑心或者说无心的凉薄女人。 “这样也好。”刘思深自言自语地说。 “你说,什么也好?”黑明宇问。 “我还年轻,摔倒了爬起来,没什么。我才二十三岁,不是五十三,也不是六十三,往后的年华长着呢,只要我努力,有什么是不能追求到手的?你说得对,死太容易了,也是最不负责任的做法。父母生我养我这么大,不是让我到这个世界上来自杀寻死的。从前的书真是白读了,幸亏遇到了你。谢谢。”刘思深郑重地弯下上半身,以一个非常有诚意的鞠躬第一次向黑明宇表示感谢。“救命之恩,思深终生不忘。今后,只要有用到我的地方,做牛做马,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这就是一个东北男人,在救命恩人面前许下的终身有效的承诺。 这四年多近五年的时间里,刘思深除了想法子讨客户喜欢,尽量地多赚钱拿小费,攒钱还债之外,他还利用一切时间,在那个南方的城市里考了自学考试。那是一种含金量媲美统招大学生的证书。虽然辛苦。他却学得自得其乐。学习,是工作之余最好的休息。他是这么认为的。 现在,他手里握着两张学位证书。一张西南政法大学的本科证书,法学学士,一张nj大学金融学的学士学位证书。他考过了号称天下第一考的司法考试,拿到了律师资格证。 他拼命努力,不过是想给自己和自己爱的人一个优越的生活环境,尽可能地让她活得舒心快乐。现在,父母还没有找到,他只为自己活着。 就凭自己的能力,不怕找不到好工作,哪怕自己开一个网店,在网上稍做经营,日子也不会难过。 刘思深,他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余欢,那个刻在他心房上的名字,已经成了自己的座右铭一般的存在。警醒他,睁大眼睛,好好地认清楚身边的男男女女是人还是鬼。他不得不承认,那个名字,仍然让他痛苦,却帮助他浴火重生。 黑明宇在等他醒来的时间里,早就让手下人把这个叫刘思深的人的底细查了个底朝天,在他这里,只要他想查,没有什么秘密和隐私可言。 “我不需要你为我赴汤蹈火,也不用你万死以报。我身边正好缺少你这样的朋友和兄弟,医生说了,有点轻微脑振荡,没什么事儿,今天就可以办理出院了。今后,你就是黑氏集团总裁特助。代天巡狩,在黑氏一人之下。我旁边有一套别墅,今年阿斯顿马丁新款概念车已经给你放车库里了。我不想给你选择的权利了。你就当我是挟恩图报吧。”黑明宇嘴里说着勿庸置疑的话,眼睛里闪耀着的是欣赏和欢迎你的友善的光芒。 刘思深在过去的几年间,早就锻炼的火眼金睛,在那个行当里,善意恶意刻薄奸狡,一切伪装都骗不了他的眼睛。否则他早就被那个炼狱一样的环境炼化得渣都不剩一颗了。 黑明宇站起来走到他的床前,“再躺一下午,观察一下。我们回家。思深,欢迎你到黑氏来帮我,我们弟兄一起开疆拓土,同甘共苦,一起奋斗个未来!” 黑明宇的手修长有力,刘思深的手相对来说有些纤细白晳,两双手握在一起。 一双坚定,一双犹疑。 有力的手把犹疑的手握在手心里,那双手是温暖的,让你能体会到他心脏的温度一定是滚烫的吧。 刘思深,一个觉得自己应该像山一样给人依靠的大男孩儿,从来不敢软弱,不敢落泪的男人,心里突然就酸了上来,他的眼泪若断了线的珍珠,一粒粒地滚落下来。把黑明宇的心烫的生疼。 黑明宇松开了那只颤抖着的手。 他把刘思深抱在了自己怀里,刘思深的头就枕在他的肩膀上。 “哭吧。哭一场,就都过去了。”他一只手有力地抱着他,一只手轻轻地从上到下地拍打着怀里这个可怜的男孩子的后背。 此时,什么样的语言都是多余的。 谁能把他失去的还给他? 谁能弥补他被生生的伤的血肉模糊的心? 黑明宇有些庆幸,昨天晚上,自己一时兴起的深夜里抽疯一样的上街跑车了。 幸亏是自己,他安然无恙。 否则,这么好的男孩子,刚成长为男人,就从世界上消失了,岂止是他父母痛惜! 别墅里 黑明宇将刘思深的指纹录进安保系统里。 黑明宇陪着他楼上楼下的转了一圈。 第107章 真相总是很残酷 “当时一下子买了两套,准备和我妈他们住得近一些。可是,我妈不喜欢在这城里头,她更喜欢城外的那个园子,能种菜,种花,种粮食。我妈妈更喜欢自然田园。所以这房子就空着了。可能就是给你预备好的吧。” “有什么不喜欢的,想置办的,就让秘书处的那些小秘书们去办,你刚受了伤,还是不宜劳累。我是等着你为我当牛做马呢,兄弟。” “是,黑总。放心吧。我明天就上岗了。” “虽然我很想好好的压榨你,但是,为了长远利益,我还是放你半月假,好好地把身体修养一下,看看你,除了那一张脸凑合着能看,身上全是排骨,划拉划拉炖不了一锅。”黑明宇一脸的嫌弃,他咧着嘴把表情做得相当的到位,看得刘思深乐了半天。 “你这个大总裁,应该喜怒不形于色,情绪神鬼莫测才行。”刘思深不满地表达着自己的质疑。 “这是在自己家里嘛。总裁的表情做给外人看就够了。你还嫌弃上我了。”黑明宇对这个比自己略小的兄弟一见如故,他认定了的自己人,就是自己人的待遇。包括不看他一贯严厉的总裁表情包。 “房子看完了,走,哥哥带你去先买几身行头去。这年头,人都浅薄得很。不是说哥哥我只认衣裳不认人啊。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哪怕你是玉皇大帝下界,穿上一身破衣裳,也照样没人答理你。一个诈骗犯,开着宝马,穿上几十万的衣裳。人们也一窝蜂地拥上去巴结。这就是现状啊。我黑氏总裁的特助,怎么着也不能因为行头被人小看了吧。” “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还。”刘思深笑。“行,那就多谢黑总了。我得多买几套。” “这世上,只有我们兄弟瞧不上人,还没有人配挑剔我们的。那个余欢,不是跑国外去了吗?釜底抽薪很难吗?你尽管站在一边看热闹。我的人,我护着,你心里那点不甘,我也给你散出去。” 刘思深欲言又止。 “别给我说你余情未了啊?你要是替那个婊子说话,我大耳瓜子抽你。男欢女爱讲究个两厢情愿。但她这么践踏别人的真心,就必须付出代价。不用说,以后她会有报应。我要报应是我给的,要现世报,那才痛快。”黑明宇咬着牙,“我们兄弟不做亏心事,但也不许别人拿我们当傻子耍。不过一个没良心的婊子。话说,你知道她在大学里勾三搭四吗?她这几年可不止你一个男朋友,最后傍上了一个市长家的公子。” “你要是还对她存着不尽的心思,就好好的听几遍这个文件,我不忍心拿给你听是怕打击得你怀疑人生再去撞一回车,跳一回河!下一回,可没我这个专家级别的护卫护着你,人家没准一看没死,还有口气,倒回车来再轧你一个来回的!就那个水性杨花的贱人。” 黑明宇手里拿着一个录音笔,他手有点哆嗦,让刘思深这斩不断理还乱的态度气的。当时他听完了杀了那个余欢的心思都有了。也就是现在他遵母命,正在洗白自己的黑氏企业,不想再沾打打杀杀的,不过,让那种一肚子坏水的人,冒充贤良,把好人耍得团团转,自己还活得自由自在,开心快活,他觉得没法接受!就算不杀了她,也有的是法子让她后半辈子不好过,一定要让她后悔来到这个世上才算完!否则,身边这个傻兄弟被一个婊子贱人这么玩弄真心,天理何在呢? 余欢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在这个别墅里响起。 “你们不用说的我忘恩负义似的。有人上赶着往你眼前送钱,我就不信轮到你们自己,你们能往外推!” “他愿意给我几十万为我解除困境,我为什么不接受?一没借据,二没附书,我凭什么就不能和别人谈恋爱?” “就他,一个当鸭的,几年的夜店,也把身子淘的空了,又没学历,又没本事,我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学本科生,我是缺心眼的,我嫁给他?我呸。做什么好梦呢!就凭他那张会卖的脸吗?” 一个声音弱弱地响起,听出来是一个宿舍里的女孩子。 “那你也应该跟人家说明白,人家给你父亲治病二十几万,你家里没钱,大学四年人家给你负担学费、生活费,这些,你也该还给人家吧。不提爱情,就算是朋友之间救急,也是有借有还吧。” “我又没有开口跟他要。他一定上赶着照顾我,愿意送钱给我花,我当然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啦。有我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不嫌他的钱赃,是赔那些恶心的男男女女赚来的,也是他的荣幸吧。他没准就指望着我对他说几句好话,冲他笑笑,拿这些个当动力活着奋斗呢。我怎么忍心不成全他呢。” “既要当婊子,还要立牌坊。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无情无义,没有心肝,心肠都是黑透了的。一个这么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给你当人生的大树,为你遮风蔽雨,你还能这么对待他。你都不如那些当鸡当鸭的!当妓女的还有点人心人性呢!你余欢就是个四六不懂的畜生!” 突然一本书砸在桌子上的声音。 余欢冲上去和那个骂她的女孩子打在了一起,一片混乱。 “别打了,别打了!” 下一段话响起。是一个男人,应该就是余欢的姘头那个卢本鹏。 “我爸是市长,如果不出意外,我的道路就是从政。身边叔伯朋友全是政治圈儿的,我的路会更好走。玩政治的人,第一要心狠,第二要冷静。身边的女人就不能是个感情用事经常会犯蠢的。这也是我喜欢你的一个原因之一。如果娶回家来个蠢货,一个整天当老好人的女人是最没用的。” “那个叫刘思深的哥们,只能说声对不起了。也许他命中注定就是要给别人养女朋友的。不养你,也是养别人,这钱,不如给你。” “他若是个识趣的,以后看见我们,就当不认识,大家互相留个再见的余地。否则,他若是敢再死乞百赖地来找你,我会让他连鸭都当不成。他最好识相点,躲着我们走,你的前男友,我看了心里肯定不会痛快,谁让我就这么喜欢你呢。爱情是个自私的东西。我的东西,让别人惦记了这么些年,想想就心里不痛快。他让我不痛快,我怎么会让他好过。” “老公,人家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啦。说这些个做什么。我回国后和你一起回x市考公务员进政府系统,他就算知道我在哪儿,他也该知道我不想理他的态度。以后,他好好地在他的夜店里发挥余热,陪那些有钱的男男女女,给人家当玩物,我就好好地给你当好贤内助,大家隔行如隔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余欢,你最好有这个觉悟,让我知道你们在我背后藕断丝连,给我戴绿帽子,”他冷笑一声,“你对我一心一意,我就护你爱你,你要是敢和你那个青梅竹马做出点什么来。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你说什么呢。人家把身子都给你了,你还这么说,太伤人心了。早知道你这么想我,我就不该早早地把自己交给你。我再下贱,也不会和一个当了几年鸭的男人怎么样吧。想想就恶心。” “心肝,我只是给你敲个警钟,这也是因为我爱你才如此珍惜对吧。来,宝贝,哥哥亲一个。” 一阵猛烈的吮吸接吻的声音,“你又撕人家衣服!”余欢似娇似怨的嗔责。 “宝贝,谁让你偏爱买这些中式盘扣的衣服裙子。你不觉得我撕完了,你的身体更有感觉吗?你的身体软的跟没有骨头似的。那个傻小子刘思深真的没有睡过你?太可惜了。他这辈子都不知道你这个女人在床上是多么的勾魂夺魄,能把男人的魂儿都勾走。宝贝,这会儿,你就是要我的命我也毫不犹豫地给你。” “宝贝,我把我的几千亿的种子都给你吧!” 房间里重归安静。 黑明宇偷偷地看着刘思深的表情。 事情做过了,才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份了。 他从来没有心疼过一个男人,但此时坐在沙发上的刘思深那副茫然无依的可怜情态让他无端地难受。 他替这个男人难受。 一腔深情,十几载的爱情全喂了狗。那一对狗男女简直畜生不如! “唉。”一段一段的对话传来,刘思深的脸越来越白,那眼里的凄惨如果可以量化的话,大概可以从长江口冲进东海。他长叹一声,本来一场佳话,最后还是冤家相逢。异地恋本身就前景堪忧,更别说他囊中羞涩,不可能在她跟前守着。她有一两场恋爱,那也是可以理解的。只要最后能嫁给自己,结局就是完美的。哪里敢强求什么。 被揭开了的真相有点残酷了。 而人性恰恰就是这么残酷的。如果你觉得美好,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被背叛和伤害过。尤其是那个伤害你的人是你心心念念爱着护着捧在手心里的。 有个哲人说的好,那些伤害我们的人,都是我们让他这么做的,否则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伤害我们。 五年的真心真情,换来的何止的伤心伤情伤怀伤害。 还有他对人生的信念,对人性本善的执着。 全碎了一地,再也拾不起来。 黑明宇一时气愤,事情做了之后,又觉得不妥。他这一剂猛药是不是下得过了,如果这兄弟再也不相信女人了,要单身一辈子可咋办?这世上别的不多,好女子可是非常多的。如果经过了余欢的伤害就心如止水,那就矫枉过正了,非他所愿。 第108章 人靠衣装 对于黑明宇此时忐忑不安的心情,他看着自己流露出来的那种发自内心的疼痛或者悲悯,刘思深是能够感受到的。 他,一个能考上名牌大学却没有机会进入校门,在为一个女人借下了巨额债务的同时,背负着那山一样的负累,仍然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努力而拿下了两个学士学位,将天下第一考的司法考试一次拿下的人,又怎么会是迟钝的人。应该说,他对人间的善意与恶意更能分辨得一清二楚。所以才发出下面的疑问。 “黑总,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仅仅因为倒在了您的车下,是您 的受害者?” “我是你的受害者才对吧?你这什么逻辑?” “好吧。是我的受害者,然后还对加害您的人这么好。我能问一下是什么原因吗?” “我和你相识有点戏剧性。一个傻小子,风华正茂,一时短见,撞了一辆他这辈子都赔不起的车。哈哈。” “黑总就别打趣我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已经迷途知返了,蒙您一撞之恩。” “思深,我们兄弟之间就别用“您”了,太外道了。我会认为,你不愿意认下我这个朋友和兄弟。” 一声叹息。刘思深摇头,“不是这样的,黑总,我自惭形秽。哪里敢高攀!” “我们君子之交,不说那些个世俗之语,好不?思深,在家里,你直接叫我明宇就好。如果你对我没有感到厌恶,也愿意和我相交,拿我当兄弟的话。” “明宇。”刘思深不是不懂好歹的人。他直接改口,然后一笑,“我从善如流。但进公司,上下分明,我还是称您黑总。” “好。” “我的母亲是最普通的那种平民百姓,我并不生下来就在豪富之家的。我在社会的最底层人群里长大。你对一个小青梅爱情的炽烈和赤诚我想象不出来,但,我的继父与我母亲的爱情我是看在眼里的。我虽然不能对你的处境感同身受,但,我理解。” “我认为,一个男人,能够顶住天下的压力,敢于承担责任,就是一个有责任感的人。就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伙伴。我欣赏你的品格与为人。我并不评价你的爱情的结局。我们还年轻,一切都有可能,正因为我们年轻,我们经得起摔打,错了,大不了推倒重来!年轻的时候,碰到几个人渣,就当给自己上了几堂课!如果我们老了,再犯错,就悔之莫及了,思深,我说得对不对?人生路那么长远,怎么可能不碰上几个人渣?我们应该庆幸,年轻的时候碰见他们。我们有勇气也有能力站起来,我们犯错,我们改正,我们仍然挺立。人生不过如此。” “是,遇到明宇,是我的福气和运气,让从前种种都过去吧。我刘思深不会趴下。如果我不能挺直脊梁,我就对不起明宇对我的鼓励和厚望。” 商场里 黑明宇直接将他带到了自己常去的一个品牌专柜。 几个职业操守很好的美女为他们展现了她们诚意的微笑。 在这里,他们将接受上帝一般的服务享受。因为,黑明宇是这里的贵宾客户,他来一趟,这一个月的销售任务都能超额完成。到手的提成也不菲。 其实,她们展现笑容是因为将要到手的提成,而顾客不过是接受感谢的钞票的媒介,毕竟,钞票它不会说话嘛。 “黑总,今天您需要什么衣物?” “我这兄弟,符合他的尺码的,适合他的颜色,多给他搭几套。” “这位男士,身材极标准,店里刚到的新版西装、休闲装,都有他的码。”客服美女开心一笑,八颗牙。很好,很白,很健康。 “谢谢,辛苦帮我找一下吧。只试一套,其他照着拿就行了。”面对着美女贴心的服务与善意的微笑,刘思深也体会了一把被服务的感觉。 他向来是为别人提供服务的。这陡然间角色转换过来,他还有点陌生。黑明宇把手搭在他肩上,他不动声色的沉稳衬托下,刘思深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初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一个泥巴腿子进城。动辄就上万的价签面前,能面不改色,真的是一种功力啊。而且得有强大的经济后盾的支持。否则,反正,他除了夜店里的几套衣服,极少给自己花钱买奢侈品。这人生第一次的体验,给了自己的老板。让他看到自己在金钱面前的窘迫与不安,也没什么。自己最落魄的时候还躺在他的车轱辘下边呢。在他面前,还要什么面子? 这么想了一下,他倒沉静下来了。黑明宇最为欣赏的就是他这一点,这兄弟有极强的自我调适心理的功能,除非他实在想不开,否则就不用你费什么话,他自己明明白白的。身边有个明白人,还是双学士学位,还有律师证,这简直就是老天爷送来给他当左膀右臂的啊! 黑明宇花名在外,对他游戏红尘的故事和段子,姑娘们耳熟能详。看黑总领来的这个大帅哥,一米八开外,举止有礼,温文尔雅。声音就和哪个音乐台的播音员似的,还带着点磁性,尤其是,他微微一笑,那简直比美女更打动人心。 颠倒众生的美男子,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从前,他们没见过,那些酷帅狂霸拽的总裁,她们见过不少,可,能与眼前男人相上下的真的没有。 刘思深从试衣间里走出来,换上了几万的西装领带,气质比刚才往上升了不只一个档次。望着这个气宇轩昂的翩翩美男子,这是自己的杰作啊。谁能知道,昨天晚上这个男人还在为了一个给他提鞋都不配的女人在寻死觅活? 气质与风度,是生活底蕴,也是人生历炼。就比如,此时的刘思深,站在黑明宇面前,扬起眉毛,似是在问他:如何? 黑明宇轻轻地鼓掌。 “棒极了。果然是人靠衣装。我的帅破天际的特助,我们走吧。”他面对客服,“合适的,全送到我家里去。” 果然是豪奢款的总裁。这里里外外,正装休闲两款配上袜子领带内衣皮鞋,百万往上了。今天当班真的是开心极了。既欣赏了帅哥,又看到了总裁,还发了笔小财。 越有钱的人,越不会叽叽歪歪,恰恰是那些个有点小钱,又想装大款的阶层,不那么好侍候。就像地位越高的人,越会平易近人,而那些狗仗人势的,咋咋呼呼,其实兜里没什么钱。所以才虚张声势,全是色厉内荏的货。 若是真正的富豪,倒是会客客气气地感谢导购小姐的服务,就算是犯点常识性的错误,他们也一笑置之,并不会和你计较。因为他们站的位置很高,所以,在他们眼里,只要不是蠢入天际的错,都是小意思。而那些半路出家勉强挤进富豪名列的人们,他们特别在意自己在别人眼里的位置,你是否按照我所处的那个阶层给予我足够的仰视和敬重。他们才会在细节处吹毛求疵,百般挑剔并难为这些为他们服务的客服姑娘们。这个人群是主要的购买力,却也是她们敬而远之,不敢稍有差池的。因为,他们动不动就会找老板,就会扯着嗓子闹起来没完,还要投诉商家。 导购是服务业的一种,而服务业是最不容易的一个行业。虽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但是就算是服务业的状元也未必能把她的客户上帝伺候的满意。太难了。 所以,今天这个单子签得这么痛快,两个极品帅哥,赏心悦目还给送钱。可遇而不可求的好日子。 坐进车里,黑明宇笑着说:“特助,我看到那个小美女往你兜里放了一张纸条,拿出来大家分享一下,看看小美女写的是不是电话号码?” “您好歹也是一个大上市企业的总裁,能不这么八卦不?”对于黑明宇堂而皇之伸到自己衣服口袋里的那支手,他一副“您随意”的态度。 “黑总威名在外,小姑娘们望而怯步,所以,在我这儿找找心理平衡,也是有的。” “,史洋。好名字。兄弟,你要时来运转了。听说房地产起家的史家有个特立独行的大小姐,隐姓埋名只为不喜欢家族联姻,一定要自己找乘龙快婿!史洋,会不会就是史家那个从来不露面的,被一家子保护得好好的千金?” “你行了啊。这种小女孩子的一时冲动的行为,也值得你大惊小怪?我是心如古井不波的一潭死水,就别祸害人家好人家的孩子了。” “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啊,什么叫古井不波啊?你以为你是封建时代那守在家里等着郎君回家的傻媳妇呢!还祸害人家孩子,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真把你扔出去,还不定谁祸害谁呢。就你这一副任人宰割的蠢样儿!” “批评可以接受,上升到人身攻击就过分了啊。” 二人一路说说笑笑,回了别墅。 第109章 打他 第二天,刘思深就跟着黑明宇来到了黑氏集团总部。 走马上任。 总裁办公室 黑明宇:“我现在面对的就是洗白产业,守成就好。我没那么多野心,但也不能让跟着我的弟兄们没了吃饭的营生。咱们哥们,不欺人,但也不能由着人欺。第一件事,先把那个x市市长弄下去,让那两个小崽子滚回来要饭。才出了我心中这口气。” 刘思深:“好。黑总义气为先,一定要为我出头。我也不说什么了。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我今后唯黑总马首是瞻。身家性命就许给黑氏了。您也别让我赔您那六千万美金的跑车了。您就是把我骨头都敲碎了再榨成油儿,也卖不了那么多钱。” 一句话把黑明宇逗笑了。 “你现在是我的特助。我的助理年薪都是近百万的。你这个特助,我是准备礼贤下士,年薪怎么着也得千八百万起步吧。不要自视甚低,思深。除了我这个总裁的位子,其他的我们兄弟是共享的。” 刘思深明白黑明宇是把自己当自己家兄弟的。这种知遇知恩,只有遇到了,才能明白。自己幸何如之! “x市市长卢坤良,出身于农家,大学学的是中文,自命才子风流,以文人自居。因缘遇幸娶了商界大享苏余年的独生女儿苏小怜为妻。儿子卢本鹏和余欢搞在了一起,还自以为风流倜傥,卓雅不群。好。卢坤良利用苏家的财势逢迎谄媚,上下打点,个人也有点政治头脑,在几派互斗中,被他取了个巧,一级级地升了上去。有钱开路嘛。一切好办。这个人本来是个农民根子,上面接了个文人的身子,最后就长成个不伦不类的畜生。苏小怜用全部的身家做嫁妆,一心一意地相夫教子。自己本来是几辈子花不完的财产。可谁料想她嫁了个忘恩负义,见色忘义的才子呢。一场大火,烧死了妻子,卢坤良又装了两年深情,才将早就养在外面的小三许见秋扶了正。也可能是苏小怜在天有灵,这个许见秋小产了几次,成了习惯性流产,所以,卢本鹏的太子位子坐得很稳当。就这么个情况。” “黑总费心了。您调查得很清楚。” “当然,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就这种坏了良心的家庭里出来的孩子,全是社会垃圾人。卢本鹏能看上余欢,不遗余力的把她弄出去,也是王八看绿豆,贱人配狗,天长地久。不过,相信我,她们不会天长地久的。她们会成为一对怨偶,彼此攻击,两败俱伤,最后同归于尽。” 秘书处和助理们对于新来的总裁特助刘思深并没有感到意外。总裁一直想找一个能力与忠诚兼备的特别助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儿。 而刘思深也用他的知识与能力让黑氏企业的下属们知道他是满腹锦绣,能力超绝的管理精英人士。 在几场不见硝烟却也剑拔弩张的场合里,刘思深不动声色,轻描淡写地将一些项目策划书批得一文不值,把那些弄虚作假、偷鸡摸鱼的企业蛀虫悄没声地挖出来,用一顶经济犯罪的大帽子扣下来,让那些以为可以假公济私,损害企业利益,壮大自己力量,扩充自己的腰包的人们不得不悬崖勒马,谨慎小心,工作中战战兢兢,如走钢丝。他只要把你报上来的文件略扫一遍,里面的漏洞和似是而非,为自己谋私利,给公司挖坑设陷阱的条款,他就心里明明白白的。他若心情好给你活路,他就画个杠打回去让你修改,否则就是直接开除了。开除完了就查账,让你把从前吃进去的翻了倍的吐出来,让你死的干脆利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年纪很轻,手段狠辣。 那些集团里的老狐狸们纷纷头疼的要死,还对他无可奈何。刘思深,在公司事务上,铁面无私,黑脸黑心。一点私情不讲,谁的面子也不看。就像一只冲进黑氏集团的生马驹儿,横冲直撞,初生牛犊不怕虎。当然,那些个公司董事会的元老们,也全是人精儿,他们明白,站在这个公司特助身后的是总裁黑明宇。 他们两个人,一个在前冲锋陷阵 一个在后观望形势,压住阵脚,在旁边助威掠阵。 一个明着寻找时机攻城掠地, 一个暗着按兵不动时刻准备。 一个狐狸,一只狼, 狼狈为奸。 黑明宇顾忌到他们劳苦功高,有些岁数,基本能睁只眼闭只眼的就放过去了。而这个戴着眼镜的四眼狗,看着斯文有礼,一口一个“您老,您老”,可要他们命的时候,那叫一个法不容情,心黑手狠。 很快,他就有了一个外号叫“笑面虎”,说他态度温和,笑容亲切,然后咬你一口,要你半条命。 总裁办 黑明宇笑得很开心。 最近他志得意满,诸事顺利。 他早就看那些占着位子不干活的元老们不顺眼,倚老卖老,不讲理,还不能动他们,否则就一个个的在董事会上指桑骂槐,指东说西,反正就是他忘恩负义,不知好歹,不知道尊老爱老的道理,要到老董事长的坟头上去哭诉他对他们的欺压和辜负。 他们以为他一个刚接手黑氏集团的年轻生瓜蛋子,又不是科班出身的,哪里知道经济金融管理这些企业里的弯弯绕绕,抱着看他笑话的心态,在他对公司事务运作还比较生疏的时候,偷梁换柱,假公济私,阳奉阴违。他看的明白,也培养了一批自己的骨干上来,只是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得陇望蜀,顺便把他们侵公害私的证据收集了上来。 商场如战场,斗起来就是有你没我,你死我活。哪儿还有什么人情和情份可讲。 刘思深来了,正好拿这些个证据给自己立个威。所谓的杀鸡儆猴。 刘思深进来的时候,黑总裁正端着小秘书刚端进来的手磨咖啡往里面加糖。 他放下咖啡,从自己的柜子里拿了西湖龙井, 刘思深在这个屋子里是有自己的杯子的。 他往里放了茶。 刘思深端起来去饮水机那儿接了一杯水。 二人配合默契。彼此心照不宣。 “笑面虎特助,哈哈。不到一个月,这帮老狐狸就送了你一个外号。” “再过一段时间,他们就该说我是阎罗了。专门给他们办丧事。” “这么狠。我喜欢。” “我这个位子嘛,不做点实际的事儿,他们总是会有侥幸心理,觉得我不过如此,雷声大雨点小。让他们以为能仗着那点小聪明躲过我的火眼金睛。岂不是做梦。我若放过他们,我就对不起总裁把我放在这个位置上。” “笑面虎而已。对于他们的赞美,我做得还远远不够,受之有愧。惭愧,惭愧。” 刘思深的腹黑程度让黑明宇这个总裁也叹为观止。他又一次对自己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将其拉入自己的阵营而庆幸不已,他暗暗地在心里给自己竖了无数个大拇指!我真英明!我还果断!这种精英人物可遇不可求啊! 敲门声响起。 “刘特助,您的电话。来自m国。是总台转到秘书处的。” “一号线,转过来。”黑明宇插言。 黑明宇拿起电话,递给刘思深。“我们还没开始,她就打来电话,该说是她做贼心虚,还是说你们心有灵犀?” “什么心有灵犀?你这秘书处里有鬼罢了。不把这只鬼抓出来,留着他过年吗?我们弟兄还没出手,就被人卖了。如果卖得贵一点就算了,如果就是千儿八百的,我们也太菜了。” 二人相视。 事情就怕有“可巧”这两个字。 恰恰就是这么巧。 卢坤良的现任妻子许见秋,她的一个表弟就在黑明宇的秘书处里任职。整个秘书处和几个助理全力以赴地调查卢坤良和余欢的一切相关信息,这并不公开。他们负责处理一切文件都是签有保密协议的。如果远在美国的余欢有了刘思深的消息,那只能说没有内贼,引不来外鬼。而余欢,就是那只外鬼。 “思深哥哥,我是欢欢啊。” “思深哥哥,我很想你,你在黑氏集团还好吗?我想回国来看看你。我打工赚了一些钱,足够来回的飞机票了。哥哥,你想我了吗?” 第110章 否极泰来 当那记忆深刻到骨血里的温柔得像淇江水一样的声音又响在耳边,却没有了从前的喜悦与欢欣。 不到一年的时间,自认是会永恒的亲人与爱人,连陌生人也做不成了。这是仇人啊。 她心安理得的花自己的钱没关系,最多是自己犯贱,她说得也对,她只是在自己面前梨花带雨几次,自己就心甘情愿、任劳任怨的把几十万卖身钱潇洒地给到了医院,为她的父亲付了昂贵到要人命的手术费、医药费。自己无怨无悔地供给她大学学费,从没提过一次是要她付出回报的。 这他都认。 但是,她可以无视,可以抛弃,但不能践踏。 他的心只给自己爱的女子。如果不爱了。嗬嗬,你不过是仗着我爱你,我喜欢过你。你想我只是一个无用的鸭供人取乐,一个没用的男人。你没有想过,我会咸鱼翻身,有了报复你的能力吧。 当初的至爱,如今反目相向,人生就是一个剧场,主角就是我们自己。想演绎什么角色,端看我们自己的表现如何。 我已不是当初那个为情所困,为情所迷,被一个狼心狗肺的女人迷了心窍的傻小子了。你再心思深重,也不过是在那个象牙塔里,和一堆自命不凡的书生动心机,祸乱众生。而我是在社会的大染缸里浸染过千万回的,什么样的复杂人性没见过。 “喂,思深哥哥,你听到我的话了吗?去年,我因为一时心情不好,就出来了,也没给你留个信息,让你平白的为我担心这么长时间。都是欢欢不好。你不能生气噢。思深哥哥从来不和我生气的。对不?” “喂,这边信号不好,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我这会儿正忙,挂了。”刘思深唇边噙着丝残忍的微笑。 黑明宇担心的目光。 “我差点把命都给了她,她从来没有这样一口一个哥哥的叫过我。哪怕我当初供给她一切花费,为她买种种礼物。她若即若离的样子,我以为,那是她对我为她扛下的责任的惶恐,她一个女孩子,不知道如何表达,我更怕她在我面前不知所措,更是加意地对她好,恨不得把心捧出来给她嚼了。” “就当是一场恶梦吧。恋爱是会让男孩子成长为男人的。一个好女人是一所学校,一个坏女人也同样是一所学校。不是生命中的那个人,就是生命里的一堂课。接下来,就轮到我们来好好地给她上一堂课了。” “她要回来找我。” “只要你清醒过来,不过是一个丫头片子。算个什么。你别抽疯一样的再看到人家一枝梨花带雨就心疼得不知道怎么才好就行。” “你太小看你的特助了。否极泰来,非复当年吴下阿蒙,当是今朝蜀中相如。”刘思深用一幅古字阐述了自己的立场。你尽管放心,我已不是当年的那个我了。 “内鬼的事儿,很简单。把助理和秘书处的人员档案调过来,这事儿让郑时去查。我倒是想知道,我总裁办的文件能卖个什么价儿。” 郑时,一个九零后的小伙子,自从刘思深来了之后,就被其渊博的知识储备所吸引,成了他的正宗小迷弟一枚。 他用最快的速度把总裁办的那些男男女女查了一遍就把嫌疑人给定下来了。 来自x市的总裁助理之一田齐。 田齐,大夏国最着名的商贸学院毕业,又在海外镀了一层金粉,学了个金融硕士。在这个总裁办里,算是学历最高的了。本来以为就凭自己的学历硬实力,成为总裁特助是指日可待的。却不想被一个比自己小的来路不明的刘思深给生生的就拿了去。 虽然特助和助理,都是为总裁服务的。可,这里面的涵意可是天差地别的。特助在没有总裁在的时候那就是拿着尚方宝剑的“如朕亲临”,而助理,这儿的助理何止是十个八个,不过是可有可无,在总裁那儿是挂不上号的。 正好职务所在。总裁吩咐调查x市的卢家。卢家的当家夫人正好是自己的表姐许见秋。黑氏的前身是黑道,名符其实的黑道世家,虽说现在在努力地洗白,那也不是好得罪的。 表姐当小三是个挺励志的故事,最后光荣转正,就算没有给那个卢坤良生下一男半女,倒更得他的欢心。这样,前边的儿子和后来的继室也没有利益上的纠葛。有多少世家豪门的正房嫡子和继室还有她生的小崽子们厮杀得惨烈无比,血肉横飞? 田齐都不用想,卢家要摊上事儿了。为了把事情调查清楚。他利用自己在总裁办里的好人员,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一个当了四年多鸭的男人,还让小女朋友给甩了,一腔情爱付诸流水,也是个人间的凄惨爱情故事。可怜。一个被多少人睡过的男人,还一副禁欲模样,平时把腰板挺得直得像一棵松树。要学历没学历,就因为被老板宠着做了几件事,就在总裁办里比自己高了一级。简直是卧了个大槽。也是见了鬼了。总裁半夜里出去玩跑车,都能捡回来个玩物,是的,在他心里,就给刘思深把位置定下来了。就是黑明宇的玩物。 无耻。恶心。 被女人伤害了,然后就喜欢男人了?总裁黑明宇一直都是喜欢女人的。作为总裁办的一员,他们都是知道的。黑明宇的同居者都是各行各业里优秀拔尖的美女。秘书处的女人们,成家的,没成家的,个个把眼睛盯在黑总身上。希望有一天能得他青睐,有一夜夫妻也值得开心半年了好不?在这个帅得天人共愤的酷帅总裁身上,谁不想和他春风一度?那些三从四德,从一而终的教条的力量约束还是有限的。二十一世纪了,那些个封建糟粕早该寿终正寝了!我们女人倒是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男人们呢,就像红楼梦里黛玉的大丫头紫鹃说得那句话,给他个天仙,也不过是三天两早的,就扔到一边去了。最指望不上的就是男人的誓言。全是一堆这辈子说了无数遍的废话,偏偏有些个傻女子还相信,还一次次地让男人发誓这辈子就爱她一个! 可是,黑明宇一向禀持着“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名言。他不知道,他这句话坑了多少芳心暗许的小姑娘和怀春少妇。本公司各部属加上秘书处的秘书们,不知道多想被他吃掉! 当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分析一下,发现,一个鸭的女朋友被自己那个眼高手低的外甥截胡了。而这个鸭偏偏就阴差阳错的得了自己顶头大老板的赏识。 老板要给下属出气。一怒为兄弟的故事。 第111章 卢家 田齐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他一个海龟,像诸葛亮的《前、后出师表》里所写的那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为公司奔波效命,不过是一个助理,那个小白脸,(对,刘思深肤色是有那么点白的),他凭什么一来就夺了大家努力奋斗的希望?那个位子,几个助理明争暗斗得拼付出拼表现是为了什么? 表姐许见秋素来对他不错。自己没有孩子,对娘家也诸多关照。而对于这个英国留学回来的高材生表弟更是另眼相看。买起礼物来毫不手软。钱是好东西,人际关系只要有它,就没有不越来越近乎的。 田齐的建议是让那个卢本鹏快点和那个女的断了,否则,卢家很可能要面临着灾难。是灭顶还是能苟延残喘,全看那个刘思深的心情。 卢坤良下班回到家的时候,看到妻子没有像从前一样走上来给解领带、挂衣服还有拿拖鞋。而是坐在沙发上一脸怒容。 “这是谁招惹我的妻上大人了?给我说说,老公给你出气。” “还有谁,还不是你前妻留下的那个好儿子!” “他在千万里之外,隔着个太平洋呢,就这也能气着你,我还得说一声,他能量还挺大。”卢坤良就一个儿子,他并不愿意听妻子编排儿子不好。 “你如果再不出手管一下,咱们卢家就要大祸临头了。这才是无妄之灾呢。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也不过如此。” 卢坤良上一天班,还没有休息一会儿,就被妻子指桑骂槐的数落了一顿,他也有点生气:“有事说事,别拐弯抹角的。那是我们的儿子,他就算不好,也没的选,你能再生一个?” “多少好人家的女儿他不和人谈恋爱,就傻子似的招惹了一个有了主儿的叫余欢的!这个余欢,一看就是假装贤良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没准就是做了个套,套上了咱们孩子。出国都带着那个女孩子。现在,人家正牌的男朋友恨他横刀夺爱,现在正琢磨报复我们家呢。人家把我们家这点子事调查了个底朝天!不知道哪一天这头上的刀就落下来,砍得我们家破人亡!你说我生气不生气,着急不着急。你以为我是为我自己吗?” 卢坤良拿起妻子递到面前的几张照片。 一个鸭蛋脸的女孩子,披着一头长发,长裙拖地,笑容艳丽。说不上惊艳,也就是中上之姿。这就是儿子和她一起出国的女朋友吧。花的是家里的钱,用的是家里的关系。最后花也是要落在自己家的。 若是因为谈场恋爱就惹了祸事,不如不谈。天下女人那么多,大丈夫何患无妻。更何况是自己这种家庭。 他已经想到要出手阻止了。 “就这种一看就不安于室的东西,他也能当宝贝似的弄出国去。我们家能有什么事儿,我一不贪污二不受贿,为国为民,克己奉公。” “我表弟说,人家是混黑道的。不过现在洗白得差不多了。但,新来的特助和总裁关系不错,黑氏要替自己的下属出头,我们拿什么和人家黑道杠上?就为了这么一个朝三暮四、虚荣肤浅的女人?” “他自己惹的事,让他自己处理干净。也大学毕业的人了,找个女朋友都惹是生非。不堪大用。” 许见秋本来就不喜欢卢本鹏,不过是因为自己生不出来,不得不虚以委蛇。她气哼哼地说:“他若是有本事处理好,我表弟就不会十万火急的告诉我了。我已经打电话告诉本鹏,告诉他,让那个女人回来收拾好自己的烂摊子。我不知道,卢家的门坎就这么低,什么样的女人也能踏进来了?那女的前男友是个当鸭的,她父亲得绝症高昂的医药费中、几年上大学的钱全是人家出的,她理直气壮地就跟了本鹏,想也是奔着卢家的家世富贵来的。就这种底子的女人,那男的只要不是真正的窝囊费,从她的温柔乡里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弄死她。做事够无情大胆,也足够不要脸。这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也亏本鹏还当她是个仙子一样的供着,出国都怕被人抢走了,还带着一起走。” “要我说,她嫁给谁,就是谁家来了一祸害。这不还没进我们家门呢,先把仇人给送上门来了。” “听说,她那个前男友现在住的是别墅,开的是宝马,年薪近千万。如果那女人回来看到这个阵势,分分钟会踹了本鹏,你信不信?就算你是市长,一个清水官,一年能收入几十万到头了。跟那些做商业投资的根本就没法比。” 卢坤良:“真要是她能好好地回到前男友身边也好。大家各回各位,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得了。” “本鹏说,那个叫余欢的和他保证会说服前男友,不会针对我们家实施什么报复。说他前男友是个心性善良厚道的邻家哥哥,让我们尽管放心。不会有什么事儿,但我这心里一半是气这个女孩子,一半是心里不踏实。老公,我们的幸福日子来得不容易。不能因为这种事就被破坏掉吧。” “你不用想那么多。再怎么说,我也是市长,在这个地面上,还没有谁敢公开和我叫板。放心吧。” “都说红颜祸水。怎么就让我们家摊上了一个。真是晦气。这些年轻的男孩子们都这么蠢的吗?让一个女人的两点眼泪就毁了前程,本鹏也是看上这个女孩子心狠无情,据说是很适合在后院里当是贤内助。这不是笑话嘛。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个小贱人下了药,咋还就非她不可了呢。” “别提她们了,我这一天上班也挺辛苦的。到家连口热饭都没吃上呢。吃饭皇帝大。天大的事儿,有高个子的男人顶着。我们先吃饭?” 许见秋:“好,我吩咐阿姨上菜吧。应该准备好了。” “你这个当父亲的,,也得盯着点儿子,我再怎么说也是继母,说得多了让他烦。不说,他又毕竟还不懂得社会险恶。” m国公寓里 卢本鹏:“没想到,一个没用的男人居然有这遇幸,能让一个大集团的总裁赏识。你这个竹马前男友不简单啊。” 余欢:“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没上大学,当了几年鸭,怎么身价突然就狂飙了呢。这一下子就成为人上人了。社会阶层都上去了。” 卢本鹏:“现在后悔把他踹了吧?我一个市长公子,就算从政,公务员也就是一个清闲体面,撑死了一年十万二十万。和你前男友是没法子比的。你好好想想,我不难为你,你若是想回头,尽管回他身边去。在你身上花的钱我就算是友情赠送。” 余欢:“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就算是回去一趟,也是为了给你家里解决麻烦。我这还没结婚呢,就惹了你家里那个市长夫人不高兴。我这不顺着她的意思来嘛。我为什么要回去和他在一起?我就那么自甘下贱?” “今天晚上的飞机,时间还早,再陪哥哥玩玩。这一去,山高水远,不知道花落谁家呢。”卢本鹏伸手把余欢往怀里带,拥着她往床边走。“别说,要不是我小舅说得严重,我真舍不得让你回去。一个鸭而已。也没准给那个黑氏总裁当暖床的工具,一个有钱人的玩意儿,有多大本事,值得大惊小怪的惊动我们。” 第112章 衡量 余欢心里想,我们穷人家的孩子,在有钱人眼里,可不就是人家的玩意儿呗。人家高兴,给个好声气,不高兴,不是鼻子不是脸的,那也得忍着。自己跟着卢本鹏,还不是为了借着人家市长家的门楣,提升一下自己的生活地位。说得好听,是爱情,说得不好听,自己就是个陪人上床的。仗着那点男女情份希望能登堂入室,挣个太太夫人的头衔罢了。 父母没赶上好时代,在全员下岗的时代,下岗了,那点买断的钱哪里够一家人花销的?屋漏偏逢连阴雨,行船偏遇顶头风。父亲又病了一场,然后就是个药罐子了,挣不了大钱,还得拿药煨着。自己抛下脸面,在那个邻家哥哥面前哭诉一番,唬得他放弃了前程给自己家赚钱还供自己上学。 她冷冷地想着往事,一帧一帧地往前翻着。 那个傻子不知道的是,当时,她在那个筒子楼里的几个男同学挨着找了一遍,哭诉自己的困境,但,其余几个男孩子只是象征性地安慰了她一些废话,什么,山重水复疑无问,柳暗花明又一村,什么,你长得这么好,不用上学,直接嫁个大老板,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彩礼钱就能把困境全解决掉。全是些没用的。 刘思深那个没心眼的,以为他是自己唯一的依靠。自己信任他、依赖他才找的他。哪里知道她是广撒网捞鱼,捞上哪条是哪条。至于说什么喜欢啦,爱的,她是不会找和自己一样,生活在穷困潦倒里的穷光蛋的。那种穷日子,没钱的光阴她过够了。 她读过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个世界五百强的老板,家里有十几个孩子,他的妈妈在他小时候告诉他,我们之所以这么穷,就是因为我们没有野心,安分守己。后来,他有了野心,有了能力,野心勃勃的把自己送上了世界级富豪的位置。 余欢很喜欢那个故事。野心,自己最不缺的就是野心了。 而邻家哥哥刘思深,他这辈子最大的野心就是得到自己吧。 如果一个男人的志向就是男男女女这点破事,在情情爱爱里迷失了自我。就算他是拉自己出生活泥潭的恩人,她也是从心里头瞧不上的。 她不知道命运的风会把她吹向哪里,她可以确定的是,她是不会把自己的前程与这个在她眼里没出息的男人绑在一起的。 一份赤裸裸的利用,都不需要她说什么甜言蜜语,表演一番海誓山盟。 这种上赶着送钱的便宜当然是照收不误,否则会遭天谴的。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她想。 对于这份喜欢余欢是直接受益人。否则,她这会儿的命运不可能是一个安然度过四年大学生涯的本科毕业生,而她嗤之以鼻的那个高中生刘思深才是名校的毕业生。 一念之间,天堂地狱。 一念成佛,一念为魔。 她不知道的是,那个男人可以为了她成佛,也可以为了她成魔。 她还是看走了眼,一个心性坚韧的男孩子逼自己一夕长大成为男人,去承担山一样的责任,这样的男人,她居然认为他无用且心慈手软。 头发长,见识短,在这里可以送给这个作死的余欢。 她如果是一个普通意义上的知恩图报的女孩子,略有点良心,也是个人间佳话,世上良缘。而一念之差,她把自己送上了一条不归路。 脚底下的泡,全是自己走的,怨不得谁。 卢本鹏对于余欢是有几分真心喜欢的。 他也认为那个刘思深就是余欢手里任由她揉圆搓扁的烂好人一个,被女人当赚钱的工具人利用了几年,最后下场凄凉,人财两空。刘思深和父母断绝关系,他也是知道的。他当时就想,这傻小子,倒真是个情种。可惜碰上了无情无义的余欢,工具就是工具,再好用,也不能成为家人不是。也是个蠢的。如果他当时去上大学,等功成名就,想娶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少年情怀总是诗,为了那点子朦胧隐约的情愫,葬送了亲情和未来。平白的给人当笑话看罢了。谁还能歌颂一下你怎么着?尤其是这个占了大便宜的当事人,余欢,什么都没许诺,就去给人当牛做马了。是该说他伟大呢,还是蠢得没边? “回去,和那个刘思深说清楚,感情的事儿没有对错,虽然是欠了他人情,但,他也拿不出证据来说什么不是。你不爱他,一个大男人就不应该死缠烂打,大家面子上都好看。” 卢本鹏在她身上发泄欲望的时候,还不忘再叮咛几句。他已经将余欢视为自己的所有物,自己的恋人。他并不相信那个刘思深能有多大的能量报复自己横刀夺爱。再说,余欢爱过你吗?傻小子。你捧在手心上的心上人可是天天在给爷暖床侍寝呢! 如果自己在国内,一定到他面前告诉他,“是男人,就正视现实,人家女孩子不喜欢你,你挟恩要胁就没劲了。爱情是靠威胁来的吗?” 继母打电话过来,让他们自己把事情处理的圆满一些,别给家里带来祸患。语气里尽是对余欢的嫌弃和鄙视。也是,还没过门,就惹出是非来,还危及父亲的政途,那意思就是如果能断就断了,没必要娶一个有前男友的女人。 有前男友也不是她的错。这个时代,前男友,前女友这不很正常吗?他有点不平地想,觉得继母真的是管得宽了。 “我回国就找他谈,我觉得他是不会难为我的。爱情讲究的是两厢情愿。我不爱他,这也是不能勉强的。强扭的瓜不甜不是。我尽快回来,我们一起把硕士学位拿下来,回国开创我们自己的事业。” “如果你看到他旧情复燃,想着给我说一声,我就给你办退学。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历经坎坷,终成正果也算是一段爱情佳话,只要他不嫌弃你是被我睡过了的。”卢本鹏半真半假地表示着他的豁达和慷慨。 多么拙劣的试探话术! “净瞎说。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儿,你再这么不相信我,我就生气了。我生气,后果很严重啊。” “你个勾魂的小狐狸精。我是不怎么相信你。你能勾得他为了你放弃前程,几年如一日无怨无悔,也是个痴情的人。你就一点也不心动?他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一点感动也没有?” “你想说什么?为了那点感动我就该把自己送给他?这对于我来说是不是有点不公平?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我不想把自己的后半生和他捆在一起。一个高中生,配不上我这个正儿八经的本科生。大家没有共同语言,生活在一起也是互相折磨。他得感谢我肯放他一条生路。这是我对他的仁慈。他好好的当他的特助,我也好好的享受爱情的幸福。” “你的口才让我佩服。宝贝。一个女人要想有所成就,就要学会智慧的选择和放弃。你很聪明,我喜欢的就是你这清明劲儿。快去快回。我在m国等着你回来。” 登上回国的飞机的那一刻。余欢的心潮是起伏的。 她在心里衡量着卢本鹏和刘思深这两个男人,孰轻孰重。 上帝真的是给了她一个难题。 一个有权,一个有钱,两个男人都对自己不错,都上过床,有肌肤之亲,男人对与他上过床的第一个女人都有特殊的意义和感情。两个男人都来认领她的初夜。可笑。 男人就是这么蠢的。活该被她骗的团团转。她的初夜?在初中时一次年终同学聚会时,就被当时她喜欢的体育班长拿走了。 幸亏她聪明,一个个的都要为她的初夜负责。初夜,真是个好东西啊。余欢讽刺的想。 如果刘思深真的住在别墅里,年薪千万,自己还出去上那个野鸡大学干什么?好好地当她的贵夫人不好吗?就凭自己和卢本鹏的成绩,是进不了那些常青藤的名校的。当时为了躲避刘思深的怒火,他们花钱通过中介机构进了那所只要有钱就万事ok的学校。反正毕业拿个学历就算镀了金,当时想的是先出去再说。 可是,当时自己走的时候,连个信息都没给他发。就怕他找到自己学校里阻止自己。闹起来,坏了名声,也不好听。自己的母校,全是熟人。他当然无所谓,谁认识他刘思深是谁。 得想个理由,把这事儿圆过去。而且,得先好好的考察一下,他是不是像卢本鹏的表哥说的那样,在黑氏集团那么呼风唤雨。 一个以色侍人的男宠,高中毕业都不算是个学历好不好!真的能得黑氏总裁的长远的欢心?还是这个邻居哥哥有其他的生命中的奇遇,他瞒着自己? 想到这里,余欢的心咯噔一下。难道那个邻居小哥哥并没有全心全意的奉献给自己他的全部! 若是的话。 第113章 内奸 总裁秘书处 助理和秘书们各自忙忙碌碌着。有条不紊。紧张而有序。这是一个已经进入良性运作的集团总部才有的现象。 “田助理,总裁让你进去。” 出来的秘书冯文君对田齐交待一句。 “好的。谢谢。”田齐有礼貌地回了一句。 站在总裁办公室外,他轻叩几下。 “进来。” 老板椅后没有黑总的身影。 黑明宇和刘思深架着相同的二郎腿,坐在待客的长沙发上。 “许见秋的表弟,英伦的海归。金融硕士。在我这里当助理有点屈才了。我这个总裁也就是读到了高中毕业,连个毕业证我都没有。懒得去拿。”黑明宇笑了。 “我的下属,能力可以略差,这个可以学,慢慢进步嘛。工作上出点岔子也没什么,谁也不是圣人,犯错也是常事。我都可以容得下。唯独一件事,忠诚。你们进来的时候都签了保密协议。在我这个公司里的一切都是不可以拿出去茶前饭后的。我想知道,田助理,你为什么明知而故犯呢?觉得你在我这里必不可少,还是已经找到了下家,觉得我好说话,可以既往不吝?”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田齐心下咯噔。总裁查到自己很容易,他也不想隐瞒。他还想利用这件事把那个特助拉下来呢。 他定了一下心神,组织一下自己的语言。希望尽可能地让黑明宇认同他的观点。 “黑总,我觉得这纯粹是刘特助的私人恩怨,不是公司行为,而且,事涉我家亲属,所以,我认为我并没有触犯公司条例,也没有违反签订的入职协议。” “你是否违反,不是我说了算,也不是你说了算,是法律说了算。公司有自己的顾问律师团。我一直主张的是高薪养廉,看来高薪也养不了你们这样有主见的精英。田齐,即日起,你不再是我黑氏集团的助理,去人事办一下解约手续,结算一下工资,回家等传票吧。” “既然你已经通知了卢家,那你回去也替我黑氏传句话给他们,让他们耐心地等着。我的人,不是他卢家的儿子可以作践的。他真的不配。” 田齐心念急转。 “总裁,我错了,您念我对您一向忠心耿耿,从未在工作上有过差错,宽容我这一次。”田齐不得不低下头来认错。 黑氏集团的待遇那是真好,分房分红,薪资是外面同等资历能力的两三倍。好好的做出成绩来,宝马香车豪宅美女唾手可得。离开了这么好的平台,再从头做起,还是被开除的,他不敢想以后的日子。他后悔给表姐许见秋通风报信了。这才是马失前蹄,阴沟里翻船呢。得不偿失。 “把你叫来,我是要看看,出卖我的那个人到底何许人也。现在我看过了,你可以走了。”黑明宇从前不苟言笑,但对手下助理也算礼貌。而今天,他眼里赤祼祼的蔑视刺激了田齐。 都是那个刘思深,如果不是他,自己怎么会被开除!还面临诉讼!看他坐在一边置身事外的样子。田齐恨得咬牙切齿。 “黑总,您对我一向器重,就因为这么一个当鸭的,就要开除我这个得心应手的助理,不是有点得不偿失吗?” “器重,你?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就因为你是我这总裁办里的海龟硕士吗?是洋毛子的教育把你们都教傻了是不是?这儿是中国。一切的经济运行、市场规律、思维逻辑全是东方作主。你以为学了两年外国语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 “谁告诉你他是当鸭的?他是我兄弟。”黑明宇脸色沉了下来。 “刘思深如果不来,特助的位子就是我的。一山不容二虎,我想把他撵出去,一点儿错没有!”田齐直着脖子喊。反正也是这样了。总得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否则就得憋死在心里没人知道了。 破罐子破摔了。 “你到黑氏两年了,如果我想要提拔你上来,还用等到今天吗?一个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田齐,你太自以为是了。他,你撵不出去。你,以后好自为之。出去。” “刘思深,你在那儿装什么装?一个卖身的……唔唔唔。” 黑明宇一脚踢上去,抽了几张纸抽里的纸塞进了摔在门边的田齐嘴里。 他打开门,吩咐“扔出去”。 早就在外边待命的保镖护卫拥上来,不容分说把田齐拖了下去。 “他该感谢我不是正宗的黑社会,否则就他这样的,小命就该留下。看他那自以为是的犯贱的样儿,就手痒。嘴还那么贱,就欠收拾。”黑明宇活动着手腕子。 “他说的没错。黑总。我的历史并不光彩,并不适合站在您身边,就算您欣赏我的能力,但,三人成虎,一个当过鸭的特助。” “思深,咱们说好了的,不往后看,只往前看。咱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的。你不要打什么扔下我的主意。你要是敢走,我就发黑氏家主令,说你偷了我的传家宝,让全世界的雇佣兵追在你屁股后边,让你再也睡不了一个安稳觉!” “好,好,黑总好狠的心。我不走。难得黑总不弃愚鲁,我也得为知己者死啊。”此时的刘思深戴着一副细金丝边的平光眼镜,一身挺括笔直的细羊绒铁灰色西装,一条丝绸同色领带。那份卓然俊雅,就是一个翩翩俗世佳公子落在凡尘,气度凛然,抬手动足,谁敢说他是小家平民?这俨然就是一豪门贵公子啊。 黑明宇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越看自己的兄弟越像个金贵的世家公子,比自己这个总裁要娇气得多了,他摇了摇头,这是怎么回事。 这世上,最藏不住的就是贫穷和咳嗽。这是一个西方哲人的名言。相辅相成的是,一个人的神采气度也是藏不住的。他窃喜,我挖到宝了。 我得藏好了。 “黑总,回魂了。别看了,再看就进到眼睛里出不来了。我不知道,我竟然这么有魅力,能让黑总失了三魂七魄。”刘思深开起了玩笑。 看起来,刚才田齐的攻击并没有伤到他。也是。这是一个强大的男人,他虽然一时软弱也会去寻死,一旦清醒过来,就能很快地重新挺立起来,创造自己的世界。 一个能让他人的语言轻易击溃情绪的人是一个无用且愚蠢的人。而刘思深,不是那种人。 所以有人说,语言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力,也最无力的东西。如果你被它打倒了。你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蠢货。 余欢在下了飞机,直接打车去黑氏集团总部。 服务台的小姐,端着一张职业的笑容脸,问:“小姐找谁?” “我找总裁特助刘思深。” “刘特助日理万机,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替您先预约上吧。今天是五月八号,下个月十八号九点为您预约刘特助一个小时。您可以离开了。” 余欢,要见刘思深还得一个月之后?他不过一个宠物,能有什么可日理万机的?这是一朝得势,和自己摆起谱来了?他忘了,从前,他为了给自己过个生日,坐一夜火车,把礼物交给自己然后又匆匆回程了?他忘了,他对自己一往情深的过往了?还是他真的把她放下了,就不想理她了? 你想不理我,就不理我,那可不成。余欢心里想。 “我是你们特助的女朋友,我们是青梅竹马,打小一块儿长大的。小姐,麻烦你再给通报一声,我想,我是不需要按照你们的工作程序预约的。你们的刘特助,是我的恋人。没有女朋友来了,还要预约的道理吧?” “你胡说八道!我们刘特助根本就没有女朋友。他从前倒是倾尽心血财力地帮助过一个白眼狼叫什么余欢的,但,那个贱人无视他的深情和野男人出国了,刘特助现在一心帮着我们总裁打江山,根本就没有女朋友!”这个小前台对刘思深的维护从其语言可见一斑。可能是暗恋吧。 余欢不高兴了。 “你说的那全是谣传,根本就不是事实!我就是余欢,我没有野男人,我只是出国求学了。思深哥哥误会我了。我是来找他解释清楚的。” “我们总裁有话,那个叫余欢的来了,让她滚出去,那种没良心的烂人别赃了我大楼的地。你快点走吧,我就不让保安撵你出去了。” 穿着公司制服的保安来到前台,“有什么事吗?” “请你们把这位叫余欢的小姐送出去吧。我们黑氏集团不欢迎她。这是总裁的话。” 两个面无表情的保安直接用手中拎着的警棍,指着门外,“出去。别让我们动手。” 余欢也就在刘思深面前总是跟公主、王后似的,装得自己高贵的一比。其实,在别人眼里,你一没家世,二没钱财,长得比你好的外边成群结队,也就是因为他那份喜欢,你才与众不同。没了那份心意和喜欢,你算个屁。在别人眼里,你连个屁都不是。 第114章 遇伏 黑明宇不愧是曾经的小霸王,混黑的。对于打击报复这一套的运作程序了然于心。而对于那个敢撬他兄弟墙角的卢本鹏,那也是毫不留情。这种人渣,之所以坏得那得心安理得,就是因为让那些忍辱偷生的好人们给惯出来了。让他们忘了大夏国的传国祖训,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云外有云,天外有天;强中更有强中手。 哪一天大棒子砸到他们头上,他们才知道天道好还,其实一点也不难。 x市公安局接到群众举报,说是现任市长卢坤良貌似贤良,淡泊以守的模样全是假象。其实他是一个人格败坏的极为自私自利的利己主义者。当初他为了前妻苏小怜家里的千万家财,抛弃了当时谈了几年恋爱的大学同学许见秋。请注意,是貌似抛弃。其实他和许见秋在婚后一直同居在一起,只是他们做的隐蔽,苏小怜没有发现。后来,有了疑心,他就与其当时的小三许见秋伙同家里的佣人制造了一场火灾,将其妻子残忍的杀害了。其心地之恶毒,杀害同床共枕的妻子并谋夺其家财的险恶,世上少有。希望公安机关能立案调查此事,给含恨死去多年的苏小怜以公道。 有几封x市建筑公司的主管人员写的主管城建的市长卢坤良向其索要好处费的举报信也到了市委纪检办公室。实名实姓,账目清晰可查,近几年屡次以各种名目勒索,逼其以各种规避检查的方式将金钱占为己有。现在实在是不堪重负,做工程,利润都是明确的。不敢偷工减料,再将大笔钱送给卢市长,这工程我们如期完成不了。几个公司都号称实在是负担不起了。举报市长,实在是无奈之举。否则我们就面临破产了。 苏小怜死了十五年,而许见秋转正十三年。中间还假惺惺的为其妻子守身了一段时间。只不过是掩人耳目,怕招世人猜疑。 市委纪检 “素来无风不起浪。尤其是当事人全是实名举报。我们必须给本市人民一个交待。一市之长居然敢做出杀人害命的事儿来。害的还是自己的妻子,自己儿子的母亲,简单丧尽天良,挑战人性的极限。公安局一定要立案侦察,快速破案,天网恢恢,疏而不露。国法昭彰,让恶人不敢为恶,轻易挑战。” 望京市 和仙居 “小菜一碟。小爷要他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现在这些当官的,科员就不提了,他们机会不多。科长往上,略有点权柄,哪一个都经不起查。没一个是干净的。只看有没有人肯盯着找他们麻烦。本来,我们也不认得他姓卢的是谁,千八百里的,一个三线小市长,真值不得我们兄弟出手,我们肯在他身上费神, 也是抬举他。”黑明宇嫌弃地说。 “有点走马江湖,快意恩仇的意思。这种生活,我很喜欢。可能从前当良民当多了吧。很向往水浒传里那些个绿林好汉,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的豪迈。”刘思深边说边倒了一杯酒递过来。 “也是他倒霉,谁让他生了个儿子不知道天高地厚。不过是个小市长家的儿子,也敢大放厥词。什么玩意儿,也敢到我们面前来放肆。老虎不发威,他以为是病猫呢。” “这儿的厨师是正宗徽菜传人。色香味俱全。我时不时就会来吃一次。也推荐给你。” 包厢门上的帘子一动。 “黑明宇,你祖宗在这儿等你多时了,这一回,我看你能不能插翅飞出去。”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簇拥着一个男人进来。 刘思深眼里闪过兴奋的光芒,是的,不是恐惧、慌乱,是兴奋。黑明宇觉得肯定是自己看错了。这个书呆子兄弟咋还兴奋了呢? 随后,他就知道答案了。 好在他们要的是一个大包厢,进来了七八个人,居然还不是特别拥挤。 黑明宇心道不好。却不露声色。他想,自己这个包厢在二层,窗户底下一层有护栏,刘思深跳下去应该没问题。 他用眼睛示意刘思深窗户,意思是让他先走。 只要这个不会功夫的兄弟不在现场,虽然凶险一点,他自信自己的身手就算受点伤,生命危险是不会有的。 “我祖宗在西山松林里埋着呢,你要是想过去给他们当个下人使唤,我也没有不让去的道理。”他把刚喝完的酒瓶直接敲了底,那玻璃岔口参差不齐,在灯光下闪着光,拎在手上,是个不错的武器。 感谢国家和政府,一般寻仇都不太敢动用热武器。刀枪棍棒,冷兵器什么都可以使,别碰枪。否则就是大案要案,黑道人士对这一规矩大家都不约而同的严格遵守着。 “你不用和我逞口舌之能,我保证明年今天就是你的祭日。你一个私生子,窃取了黑家产业,打压黑氏旁支,罪大恶极。我受黑夫人大恩,早就想弄死你给她报仇了。只是你向来谨慎小心,出来前呼后拥。我崇尚的是一击而中,决不拖泥带水。这才让你逍遥了几年。今天,”男人看着刘思深,“这位就认命吧。你我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但是谁让你时乖命蹇,天底下那么多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谁让你一定要今天和他一起吃这顿断头饭呢。” 男人眼里闪着势在必得的自信的光芒,“今日,爷给你准备的豪华大餐,中西合璧,我们八对一,你要是能活着出去,那就是你命不该绝。可惜,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原来就跟大夏国足球似的。还请的外援,这寻仇的队伍,还真是集合中外高手。 黑明宇:“尹士奇。我当年放你一条生路,你就该好好的藏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苟延残喘,珍惜生命。没想到你还有胆子到爷面前来。好。今天就做个了断吧。我的特助新来的,和你没有过节,让他走。” “不行。他赶上了,算他倒霉,出去,当然是会让他出去的。”他阴沉的对着这二人一笑,“呆会儿弟兄们可以抬着他出去,这小白脸,听说是你的新宠。私生子这种东西就是上不得台面,睡起男人来了,恶心。还特助。不就是个床上的玩意儿嘛,我呸!” 这个被黑明宇称呼尹士奇的男人,一身的戾气,脸上一道刀疤,本来长得也算浓眉大眼,可眉毛似乎太重,双眉又离得太近,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这刀疤是黑明宇入门当天,他替大夫人出头,被黑明宇留下的。一个护卫,他手下超生,没见想过赶尽杀绝。以致留下后患。所以黑道上讲究的是心狠手黑,斩尽杀绝,否则就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二人一来一往地交涉着,黑明宇心里着急,就想着刘思深快点破窗而出,他好直接发难。一对多,没什么。 刘思深站起来,脸上并没有被这些一看就来者不善的不速之客的惊异之色,他慢慢地抬起手,将黑明宇送他的那块江诗丹顿的手表摘下来,放进裤兜里。 大战在即,一触即发的当口,他此时的放松真不像是装出来的,对全副武装的这些人浑然视如不见,就像是在自己的客厅里那么沉着。他全不在意的行为与神色让这些人们都有点不解。这个刘思深,要么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要么就是不知道死字临头的二楞子。 “好久没有活动活动筋骨了。一身的懒骨头都要生锈了。既然碰上了,机会难得,速战速决,饭也吃得差不多了,正好尹老板过来给消消食,我就不客气,先说一声谢。”刘思深最后那句“谢”落地时,竟然还带着丝丝的笑意,充分让屋里的敌人和黑明宇感受到了他的心情之愉悦。 这个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人,有点不好对付啊。尹士奇觉得有点不妙,好容易有个机会能堵到黑明宇落单,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几年才碰上这一次。难道又要功败垂成?这会儿退出去,还有机会吗? “朋友们好客气啊,那就对不住,我就抛砖引玉了。”他双手齐扬,破空之声传来,尹士奇身边那几个中外的黑道人物躲闪不及,被几枚柳叶飞刀命中。这就是短距离的好处,一出必中,躲闪不灵。 “我没力气了。” “血是黑的。” “我们中毒了。” “我动不了了。” 战局拉开,几个站着的人战在一起。黑明宇是从小在街巷子里称王称霸,打架是他的强项,又被路飞叔叔强力训练过,他的爆发力和速度都是一流的。而他一直担心的刘思深那一手飞刀更是让他叹为观止。这个兄弟藏得很深啊。刀刀命中,上面还涂了药,一下子从险胜之局变成了必胜之局。本来他一对多,赢面并不大,现在,二对二,不要太轻松。 拳脚过处,虎虎生风。尹士奇本来就是黑明宇手下败将,此刻,手下雇佣来的高手先被撂倒,自己孤掌难鸣。心思立马就慌了,看来还是先走为上。 可惜,他走不了了。 刘思深拳掌齐上,身法诡异,穿行如鬼魅,三招两式,就将对手击晕了过去。 ”两分钟。太慢了。就这种菜鸟,应该一分钟结束才对。真的是不成了啊。”他谦虚地评论着自己,露出很不满意的神情。 尹士奇与黑明宇对阵,听到这边倒地,一时分神,被黑明宇瞬间就摘了两只胳膊。在他倒地的时候,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膝盖处。 “上次放你回去,看来你没有长记性,还不识好歹。这次就没那么容易放你走了。” “思宇,别动,我来。” 刘思深手里出现了几个药丸,很技巧地全投进了这几个人的嘴里。“这是解毒丸,二十分钟,你们就可以自由活动了。现在快点站起来,给我滚出去。黑家内部矛盾,我劝你们别搀和。尹士奇,今天必须得留下来为这件事负责。” 黑道,有利则来,无利则散。哪有那么多讲义气千秋,有福同享的?这些人一看,这两位并不想留下他们,彼此看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刘思深捏住尹士奇的下巴,喂进他嘴里一个黑色小药丸。“不用怕,不过是调理气血,经脉逆行一会儿,以后武功就算废掉了,去监狱里乖乖的服刑,这辈子也不用再想出来了。在里边安度后半辈子吧。” “你们不守江湖规矩。江湖事,江湖毕。” “这都什么时代的老皇历了。还江湖事,江湖毕。你身上有多少条命案在公安局里挂着号,还敢出现在这儿。也算你有种。” 一个电话拨出去,“这里发现一个被通缉的流窜犯,快过来吧。和仙居二层贵宾包厢天字号。” “好了,我们是见义勇为好市民。” “太菜了,一点都不过瘾。不经打啊。”刘思深有点遗憾。“现在的黑道真的是越来越不成了,太没用了。” “兄弟,你这身手也是专家级别的了,别告诉我这身功夫也是你自学成材,我是不信的。你身上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全告诉我?还是等我自己挖?” “我就是一个当鸭的嘛。有点功夫防身,省得被人欺负了去,不很正常吗?”刘思深对于自己当过鸭这件事,似乎没一点心理负担,就是自自然然、洋洋洒洒的就说出来那个字。真的没有心理阴影吗?黑明宇怕伤到兄弟的心,都不敢提的字眼,他却轻松自在的就笑着说出来。 “你当鸭,鸭个屁。就你这身手,随便接个单子就是金钱滚滚。用得着去卖脸?”黑明宇没好气的说。 警笛声至。 来的是熟人。 刑侦队一队。 尹士奇被带走。 反对黑明宇的黑氏有生力量到此彻底肃清。 刘思深被黑明宇“押”回了自己的别墅。 他扬言。 “再有事瞒着我,就饿你三天!一口水也不给你喝!” “不敢了。我也没有有意瞒着你啊。如果我真的有意隐瞒,我今天直接在那儿装晕就好了。你又不会怀疑我对吧?明宇。” 一声“明宇”,不再是疏淡有礼却八丈之外的“黑总”,让黑明宇眉开眼笑。 有人说,语言是世界上最有力也最无力的东西。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一言兴邦,一言丧邦。 能让至亲骨肉成陌路,也能让倾盖之交成故人。 “这次先饶了你。乖乖地把你的经历都说给我听。” “好。” 一场同仇敌忾的短兵相接,让二人已经有的惺惺相惜更是彼此增加了信任。能与你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能把后背放心地交给他。为兄弟两肋插刀,不是空话。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平生当以手足视之。 二人心中同时荡起那句古老的话。 卢坤良一进市委,身边的人们颜色都不对。 从前的热情和谄媚都不复见,一声招呼就急急而去,好像有多么着急的公务似的。而那是不可能的。朝九晚五的单位,又不是什么有实权的位置。 他直觉,不好了。 被政敌算计了。 还是后院起火了。 第115章 前男友更香 卢坤良再也想不到自己远在海外的儿子能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在双规的二层封闭小楼里,他面对着纪检组的几个从前的同事,现在的讯问人。也只能小心应对。 他从政二十几年,对政治纪律熟谙于心。如果不是有了确凿的不能推翻的证据,自己面对的不会是这个场面。很不妙,恐怕这辈子的奋斗就到此为止了。而且,前面没有好下场等着自己。 卢坤良是个政治老油条。他态度很好。却不肯直承犯罪。只说自己被组织误会了,时间会证明他是一个合格的对得起组织培训,人民信任的好领头人。 对于那些指控更是一概否认,全部推倒。坚称是被人恶意针对和陷害。希望组织能彻底澄清事实,还他清白。 对于这种场面,他并不陌生。他还参加过几次,是其他人出了事。他是代表组织领导找其谈话的。心理压力和心理攻势,在他这儿,全是小儿科,他可是全科老大夫。 他后悔,儿子当初说有了女朋友的时候,没有及时的干预一下。以至有今日。红颜祸水,这个丧门星!这会儿如果卢本鹏在眼前,他恨不得能直接打死他。一招不慎,满盘皆输。自己就这么无功无过的到退休,都算是功成名就,可以说得上是衣锦还乡。现在,弄不好,后半辈子就得在监狱里过了。从前的努力与奋斗都付之流水。 人家家的孩子是龙是凤,他,养了一个反过来要他命的畜牲! 说什么都晚了。 纪检的人说,他的妻子已经被公安传唤问话了。涉嫌一起故意纵火杀人案。 “卢坤良同志,组织政策你也明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公安刑侦处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证明你故去的妻子苏小怜是被害身亡的。法律规定,证据确凿,就算是你零口供,也并不影响定案判刑的。现在之所以要你自己开口供认,指认同犯,也是给你一个从宽的机会。你要相信,组织不会冤枉一个好同志,也不会放过一个违反国家法律、法规的犯罪者。要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我没什么可说的。我没做过的事,我不可能承认。如果真的有证据,我服从国家法律判决。如果最后证明,一切都是被他人恶意针对和陷害,我希望组织还我清白。” “你态度这么强硬,那就没什么可谈的了。你好好考虑一下,随时可以找我们谈。”纪检组的人并不恋战,意思意思就退了。他们明白。都是政治油子,谁也忽悠不了谁。 许见秋被传唤的时候是又惊又怒的。这陈谷子烂芝麻的往事本来就不光彩,过了这么些年了,是谁见不得自己好过,又给翻出来的?难道真的如表弟所说,就因为那个前妻的儿子抢了人家女朋友?这个小畜生,自己好歹也是一个市长家的儿子,还愁找不到女朋友,一定要抢别人的,难道抢来的女人就是金子做的?更值钱? 表弟已经为了给她传消息,把非常有前途的工作丢了,还有可能会被起诉。黑明宇不过是吓唬他一下,没想真的把他送进去。不过,这种吃里扒外的下属不能留着是真的。不定什么时候他就会卖掉自己的衣食父母。这是人品问题。 许见秋从公安局回来,精神都近于崩溃。这罪名一旦落实了,就是死罪,当时做得天衣无缝的火灾,苏小怜也如她所愿,在火中丧命。丈夫又等了两年才将她正式娶进门,冠上卢太太的名号。 以为这事儿神不知鬼不觉。 突然被翻出来,来者不善,恶意汹汹。这一关若是过不去,就完了。早知今日,就不该贪了苏小怜的财,要了她的命。不是不报,时候没到啊。 按照法律的追诉期,这过去了二十年的案子,她不相信公安能找到确定的证据证人锤死她们。要不说一把火干干净净呢。有什么疑点也在那场大火里成了灰烬。只是事情做了,被人揭发出来,就算法律难奈她何,人言可畏啊。这小三伙同自己的奸夫谋正房妻子的钱财小命,这辈子的名声也算是净尽了。 她拿起电话,打给远在m国的卢本鹏。有点万念俱灰的味道。“本鹏,那个余欢回国了没有。你爸爸被诬陷已经双规了。阿姨我今天也被传唤了,勒令不许离开本市,说是你母亲当年的火灾是人为的故意杀人案。我们被人盯上了。你舅舅发消息给我们提醒也把工作丢了。现在家里乱成一锅粥。如果你不能让那个余欢的男朋友赶快停止针对我家的行为,我们很快就得进监狱了。法院里哪年没有几个冤假错案?没想到我们鼎盛之家也会在朝夕之间就倾覆。你能回国帮忙疏通一下关系就回来一趟。如果你爸爸真的出了事,我们负担不起你在国外的费用,恐怕你回国的机票都成问题。你自己斟酌吧。我挂了。” 许见秋将责任全推到了这个儿子身上。她心里暗骂:“若不是你无事生非地抢人家女朋友,我们好好的日子哪里招来这样的无妄之灾?和他那个短命的妈一样让人讨厌。” 感谢现在发达的现代通讯。 几条电话线在太平洋上空来来去去。 “余欢,见到你前男友没有?他怎么和疯狗一样,他咬我们家干吗?让他把他那些乱七八糟的肮脏手段都收回去,否则我回国和他没完。”色厉内荏的叫嚣传到了余欢这边。 此时的余欢在黑氏集团对门的咖啡店里守了一天,希望能看到刘思深,顺便鉴定一下他是给人做宠物,还是真的一朝富贵。让她失望的是,她的计划一点用没有。她本来想见了刘思深,再和他撒撒娇,叙叙旧情,住到他的家里去。不是说刘特助是住在别墅里的吗?那别墅当然就也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万不得已,她找了黑氏集团附近的一家快捷酒店住了进去。自己身上的钱是卢本鹏给的,卡里一万块钱不到。是让她办完事赶紧回去的。花完了就没了。得省着花。她有点怀念从前刘思深对她的慷慨,自己的生活费都是富富裕裕的,从来不用算计。那时候,多么惬意的日子啊。 哪像那个三流城市里来的卢本鹏,家里给的钱全在他手里放着,自己买盒咖啡都得问他要钱。一点一掷千金的贵公子作派都没有。自己当时怎么就一时糊涂上了他这条船了呢。 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她却坚信事在人为。 她的思深哥哥还是有其用的。 关键时候,值得她信赖的是刘思深,而不是那个市长家的优越感十足的大少卢本鹏。 “门口的客服让预约。说是得一个月之后了。今天没见着。你急什么。”她等了一天,喝了一杯带回来的咖啡,两块蛋糕,自己也是一肚子的委屈。哪里有好声气给远在m国的卢本鹏。 “预约个屁。他就是不见你。我告诉你,我家里已经出事了。就是那个刘思深做的。你不是说他对你言听计从,二十四孝吗?让我看看你的本事。我家里催得紧,我也得回国了。如果处理不好这事儿,我们一起玩完了!知道吗?” “知道了。我只能说尽力了。你家里出事,怎么就是他做的。他一个当鸭的,能有这么大的能量,没准家里伯父伯母得罪了官场上的人呢,你不能把黑锅往我身上扣啊。” “你别忘了你是因为什么事回国的!我家里得到消息,随之家里就出事了。弄不好我父亲仕途就完了。你必须给我把那个刘思深解决了。你别以为天高皇帝远,我奈何不了你。你若是和我玩花招,我手里有你的床照视频,我就往大学公共论坛里发个链接,免费奉送,你不信就试试看!”吕本鹏听到余欢虚以委蛇,心里就烦。他直接说出了自己手中的筹码。逼余欢不得不全力以赴地为他奔走。 “本鹏,你不相信我吗?我们才是一家人,你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我是你未来的妻子啊。放心吧。我明天一定找到刘思深。你回来也好。伯父伯母肯定是希望你能在外边为他们走动一下关系的。遇上困难,还得是一家人,劲往一块使,才好。” 卢本鹏放下电话,收拾行李箱,打车去机场,回国。 那是自己的父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亘古不变。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他有意识的把能带的全装进了行李里,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继续学业,拿到学位,哪怕是野鸡大学,那也是洋学校里镀了一层金粉,也是闪闪发光的可以回国唬一下外行的。 都说人是有第六感的。卢本鹏的第六感很正确。他确实没有再回到这个m国的公寓房里。因为他随后也出事了。这就是后边的故事了。 第116章 继母继子 “现在是黑锅往谁身上扣的问题吗?现在是我家里生死存亡关头!你要是这会儿不好好地使力气帮我一把,站在一边看笑话,你就等着。” “我连人都看不见,我能帮什么忙!你以为我愿意在这儿干等着着急吗?那个集团大门人家都不让我进!我能怎么办?想撞车都不知道哪辆车是他!”余欢也有点火。人家谈恋爱是甜蜜蜜的,瞧瞧自己,刚巴上一个市长公子 ,他们家就出事了!幸亏这会儿出事,要是结婚之后出事,她就拔不出腿来了。 坐在回国的飞机上,卢本鹏想着余欢的态度似乎今非昔比。自从她听到那个刘思深年薪近千万,还住别墅的时候,她和自己说话就有点心不在焉的。就像她有了一个什么依仗似的。这个贱人!真的是喂不饱的白眼狼。从前的刘思深,现在的自己,谁能给她荣华富贵,她就当谁的狗,可以毫无廉耻,简直是厚颜无耻。 他竟然以为她是个好的? 而此时余欢想的是,只要思深今非昔比,那他的富贵就是我的囊中之物。卢本鹏,那个男人随时可以甩掉。 那个畜生居然还拿不雅视频说事。说是有她的床上视频。 她在来之前就登录了他的电脑,将有关她的一切清理了个干干净净。包括她的照片和视频。以为她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呢。哼。 好在。这会儿还可以翻脸不认人的。 就是不知道刘思深是不是还能和从前一样对她情深意切,能原谅她这一次背叛。 我只是和同学出去散散心。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因为在学校里被同学们指点有一个在南方城市当鸭的男朋友,自己心情不好,所以就在同学提出一起出国的时候,一时糊涂,就跟他走了。她们是清白的,什么关系都没有。 就这么想着想着,连她自己都信了。觉得自己对刘思深还算是够意思的。这么多年在他身边,给他当女朋友,从来没嫌弃过他的身份不堪。不离不弃的爱情,十几年青梅竹马。她已经想到了刘思深原谅她后,她得跟他要钻石戒指和豪华婚礼了,那个别墅也得加上自己的名字。如果他敢有二心,就让他净身出户! 此的时余欢就是那个卖鸡蛋的姑娘,已经把自己幻想成了亿万富豪遗落在民间的千金了。 她把卢本鹏抛在了脑后,卢家算个什么东西,不过一个三线小城里的名流罢了。和刘思深在黑氏集团每年上千万的年薪和其他待遇相比,那就是亿万富翁和万元户。云泥之别啊,没法往一块比的。 突然她想到自己到现在还没见到刘思深呢,而且,也不知道那些可恶的小前台是不是给她通报了一声。如果思深知道自己万里归国,会不会特别想见她,那些可恶的服务员,怎么就不能给她们小两口子行个方便,就想拆散我们,她自己好上位吗?此时的余欢,想着自己如果成了正房,应该如何每天到黑氏报到,看好了自己的那张大饼,不能让别人吃到嘴里一口! 明天,明天我一定得见到思深哥哥。可是,我连他的住址都不知道啊。 有了。 她急中生智,计上心来。 这姑娘想出来个好办法,既让刘思深得出面认下她,还得从此守在她身边不能离开。 想到了主意,她心情豁然开朗。 她查了一下周围,让人送上来一份外卖,吃得饱饱的,再美美的洗个澡。明天自己就能住到别墅里去了。 那个在她面前缺了心眼的思深哥哥,哪儿是她的对手。乖乖地在她手心里,给她赚钱吧。 佩服这个姑娘人长得不美,想得挺美。她这模样,顶多算是中上之姿。也就是刘思深从小情根深重,情人眼里出西施,就该着这辈子得栽在她手里上一堂人生大课,把她宠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卢本鹏看中她有心计,想找个对自己有益的有脑子的女朋友,和她一拍即和,也算是缘份。 她认定了刘思深这辈子的深情都放在了她身上,就算她偶尔离开,那个傻小子也是在原地站着等她回头,盼着她回心转意的。 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那个等你的人不会永远在那儿等你。 认为自己抛弃了的人,会痴心不变的对你一往情深,你以为你是那个大才子呢,好像确实一一种香水叫,有一种爱叫纪梵希与赫本,我爱你,你随意,赫本一直在和其他男人 结婚和离婚的路上,但男主人公永远不是纪梵希。而纪梵希一生未娶,一直在给赫本设计婚纱。也是千古奇观的情事。 你不是赫本,刘思深也不是纪梵希。赫本和纪梵希,在这个世界上只有那么一对,她们的爱情就是用来仰望和叹息的。 不得不说,自知之明是个好东西,人生在世,还是得有。 卢本鹏着急订了机票回国。 自己的父亲被双规,如果此事不能善罢,恐怕父亲的仕途就到此为止了。他知道父亲一向清廉,因为他根本没必要贪污受贿。自己母亲的公司每年只是分红就几百万。虽然随着经济形势的严峻,收入也锐减,可,他家还真看不上那些小钱。 所以行贿受贿是不成立的。 他不知道,黑明宇这边的黑客团队已经将他的继母许继秋这边的亲戚查了个底朝天。板上钉钉的证据全放在了公安局的内网上还有市政府的举报邮箱里。 卢坤良两袖清风,但他的妻子给他把罪证都坐实了。 从前的保姆出面证实,火灾之前,家里的煤气管道刚换了安全阀门,不可能有漏气的现象。家里的煤气灶都是天价保险系数,自动切断的,如果不是有人恶意打开,怎么可能一时间火势就起来了还烧死了人?疑点重重。可是,当时,卢坤良正在上升期,他说孩子刚几岁,妻子就遭遇了不测,他哭得伤心欲绝,平常和妻子的关系又还好,所以,没人怀疑这是一件有预谋的凶杀案。 黑明宇查到这起火灾的时候,就想着把这个罪名扣在卢坤良身上了。时间过去了这么久,证据证人都不太好找。但是,疑罪可以从无,这个血盆子就放在他两口子身上洗都洗不掉。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谎言说一千遍就是真的。假话当真话说,何况,只是没有有效的证据,那两个人的确不是好东西。此时,把事实还原一下,讲个故事给大众娱乐一下。社会效应就有了。效果类同。 法律可能治不了你的罪,这个社会却也不会对一个可能杀死自己的妻子的男人有什么好的脸色。就算他从监狱里出来,他的后半生也肯定是在唾弃和谩骂里度过。往日的体面与威风,一去不复返了。 你儿子不是仗着有个当市长的爹而蔑视别人吗? 这个市长你就不用当了。 古人有言,宁可交十个朋友,不可树一个敌人。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仇人多堵墙。卢坤良深谙此道,从不树敌。不料却将此生败在了儿子身上。 得失之间,哪里去找天理公道?自己辛辛苦苦,求财求官求名。一朝被清算,回到解放前。 前生如梦,后事难料。 他在双轨的小楼里强作镇静,却也阻挡不了检查院法院公安三家一起执法的前进的步伐。 黑明宇兄弟两个运筹帷幄,不再加压。 这样的焦头烂额的日子得让卢家人好好的享受一阵子。 哪里能这么快就结束。 钝刀子杀人才是最狠的。 卢坤良在双轨的小楼里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两天讯问人虽然还是每天例行公事,却不再像前几天那么口气强硬,咄咄逼人,从早到晚的讲政策,攻心术。让他连休息的时间都极少。幸亏他勤于锻炼,身体底子不错。否则,就是这种没有自由的连轴审讯,各种的挖坑和防不胜防的话术。真的顶不住,精神不垮,身体也得垮了。 也不知道妻子那边怎么样。可别傻乎乎地信口开河让人一吓唬就什么都说。妻子很顾娘家,利用他的名号也做了一些事,他正在势头上,大家都有点小动作,正在其位嘛。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等他下了台,想求人办事人家也不会理你。这个世道,有权不使,过期作废。人一走,茶就凉,而且还凉得非常快。 人性就是这么让人沮丧的东西。 他并不知道,这几天的喘息是黑明宇兄弟二人故意给他们的。痛打落水狗,为什么不呢? 卢本鹏从京师转火车到m市已是深夜。 他回到家里的时候,许见秋坐在客厅里等着他。 卢本鹏年幼年丧母,对亲妈苏小怜印象并不深刻。而这个后来的继母虽然没有喊她一声妈,一直是称呼阿姨,二人的感情还是不错的。并没有发生过什么针锋相对的画面。彼此不亲近,也不仇视。这样,彼此退一步,日子才能过下去。卢坤良也乐观其成。自己后院安稳,才可以全力以赴地再往上挣一下嘛。 卢坤良被双轨之后,市政府里的几个市长心情明显得好了一个度。 一个劲敌,没有弱点的卢坤良出局了。 因为他不缺钱,一心办公。没人会怀疑他贪污受贿,那是不可能的。他的亡妻给他留下了庞大的财产,在家里就利润万千,凡不上去铤而走险触犯法条枉送了自己的前程。 蒸蒸日上的事业戛然而止。所以说,天有不测风云,而人有旦夕祸福。任你高官贵胄,能逃得过冥冥中瞄准了你射来的利箭? 就算你真的天衣无缝,想整死你的人也照样给你撕出个口子来。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夹着尾巴走路,谦虚谨慎,虚怀若谷。全是前人的金玉良言啊。 人嘛,不但自己要行的正,还要好好的教育子孙好好做人。如果卢本鹏老老实实的毕业回x市从政,卢坤良一定哪里来的这场无妄之灾?若不是他口出狂言,辱及刘思深,黑明宇哪来的美国时间,对付一个三线城市的市长?他在市长位子上寿终正寝是没问题的。 大好人生,大好岁月,全败在了这个倒霉儿子身上。也是上天有眼,为那早逝的苏小怜要个公道吧!无论她是否被杀,死者已矣。但,第三者和丈夫举案齐眉,她又如何能瞑目于九泉!也许是她泉下有灵,否则,卢本鹏作为一个市家长的公子,也是见过些世面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风尘浪女,街边太妹,过尽千帆,怎么就能对余欢这个并不算顶点的女人有了那种叫做爱情的东西呢? 命中注定,事在人为。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卢本鹏放下行李箱,没有洗去一身风尘,就下来了。 “阿姨,我父亲那边怎么样?这是被人害了吧?” “本鹏,现在有人举报你母亲死因是故事杀人,矛头就是冲着卢家来的。纪检组盯着要结果的案子。还有和受贿的罪名,现在当官的哪一个是干净的,不同流合污,就是出头的椽子,所以,从前不出格的小事现在全成了罪证。这几天我被公安传唤,也提心吊胆,也不知道是哪个烂了心脏了肺的,把你母亲的事儿也翻出来说是故意谋杀。你父亲一进去,所有的社会关系也就等于没有。我一个妇道人家,除了着急,焦头烂额之外,一点忙也帮不上。你回来就好了。赶紧着把你还进得去的门路走一下。m市检查院那个赵方平的闺女不是喜欢你吗?你去走动一下,探探风头。” 卢本鹏冷笑:“事急抱佛脚。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不知道官场上的那句话,趋利避害为俊杰!墙倒众人推,不落井下石就算是仁义的了。还有哪个肯雪中送炭的?这会儿,去了也是白搭。俗话说得好,无风不起浪。那会儿我还小,也记不清你们那些烂账,也懒得理会你们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的。既然有这种传闻,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们一对狗男女是清清白白的吗?这才叫天道好还,无往不复呢。我这个儿子虽然没有替自己亲妈报仇的想法,你们也得付出代价,挺好。”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们,你从小跟着我长大,我对你怎么样,你是瞎了眼还是瞎了心没看见?”许见秋怒极。 “我从小是花的我亲妈的钱,有保姆佣人一大堆,用得着你对我怎么样?看在我钱的份上,卢坤良也不会允许你在我身上动手脚。我妈的财产我也有四分之一呢。” “古人说的一点也不错,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我妈也是没做什么好事,这辈子遇上你们一对狗男女,她好好的一个大小姐,让你们一对奸夫淫妇害得不得善终。我什么也不用做,你们就有了报应。谁说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呢。” 卢本鹏本来就对自己母亲早亡的事心里有阴影。现在被公然提起,他这个儿子若再不为自己的亲妈苏小怜说句话,他真的是畜生不如了。此时此刻,他对于自己把余欢弄到手有点上天注定的感觉了。 不是市长公子,他还拥有苏家公司的一些股份。从前这些股份在父亲手里,现在,父亲入狱,他就可以理所当然的把父亲和自己的股份全攥在手里。大富贵没有,一年分红几十上百万还是没问题的。 第117章 釜底抽薪 许见秋与卢本鹏,一个屋檐下相安无事这么多年。 大难来时,反目成仇。都不用任何人挑拨。 之所以把多年前的案子拿出来,可不是为了苏小怜死得冤枉。这世上冤枉的人和事多了去了,只要别妨碍到自己,他们才懒得管那些个闲事。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卢本鹏向他们挑衅,那他们当然不会让他太好过,一件一件的来吧。先把你父亲的官职弄掉,太子爷的名号就没了吧?然后,为了钱财肯定会翻脸的。因为卢坤良把自己的财产全转让给了许见秋,在苏小怜死后不久,情深意浓的当口,为了向许见秋表达自己赤诚的爱情。在妻子和儿子之间,卢坤良相信的是自己的妻子,这个女人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侍候得自己周周到到,每天出门的衣服领带鞋子根据工作的需要场合搭配,下班给拿拖鞋放洗澡水按摩,他认为,自己事业成功,后院安定,夫复何求呢?而许见秋偶尔流露出的不安,也让他心疼,她大学毕业就躲在自己身后,一开始怕人知道这段私情,后来就被自己安置在一个文化馆里当个闲人,有份收入,主业还是照顾自己,哪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没有一个甘心奉献,安居幕后的贤内助? 苏小怜当初对自己也不错,可有了许见秋的珠玉在前,一个千金小姐的爱,总是带了点施舍和赏赐的味道,这是让一向大男子主义的卢坤良所不能接受的,却又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这个有钱供他上下打点,能让他有捷径可以少奋斗二十年的女人。苏小怜已经在努力的为了自己喜欢的人改变自己大小姐的秉性与习惯,可是,她的付出与努力改变,在卢坤良的眼里,都是无用功。一个男人如果不是因为爱而娶了你,当你没了利用价值的时候,你如果能自觉的消失就是你的福气,否则就是阻挡他获得幸福的绊脚石。一块绊脚石,你能被人容忍多久呢? 为了让自己的女人安心,他将苏小怜留给他的公司股份过户给了许见秋。 若以为他真的对这个女人用情至深,那就错了。 他怕的是儿子一旦知道苏小怜死去的真相,而和他形同陌路的时候,自己能立于不败之地。若不是为了苏家的财产,他会娶了那个有点神经质的苏小怜,长得又不是国色天姿,他那会儿可是玉树临风,堂堂仪表的美男帅哥一个。大学里有多少美女给他送花送水献殷勤?许见秋就是那会儿混在一起的。只不过,他和苏小怜谈恋爱的时候,许见秋是赞成的。她说,我爱你,我就要成全你的一切想法。你不过是想走一条捷径,有了钱开路,从政,经商,哪条路都易如反掌。反之,我们辛苦奋斗一辈子可能也出不了头。你是一个有抱负的男人,我爱你,我愿意等着你功成名就,回来娶我。 后来社会上有个笑话就是:夫妻一定要彼此成全。 路路身边有个同事夫妻自由恋爱而结婚,有一次开玩笑说,嘿,小樊,如果有个女人身家千万,(那会儿万元户都是稀缺资源)她说看上你们爱小武了,你咋办?你离婚不?同事笑着说,“真到那会儿,他不跟我离婚,我也会和他离!本来两个最底层的打工仔,离个婚而已,直接提升了我们全家的生活质量。皆大欢喜,大家开心!小武也说,“等那千万富婆给了我钱,我就全给我们家小樊花。 这真的不是一家之谈,而是在金钱面前谈感情,爱情,责任义务,都没用。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物质,一个平民面姓没有回天之力,只好随波逐流。这样,日子也好过些。 卢坤良面对如此深明大义的许见秋,当时就发誓:苟富贵,决不相忘。 他实现了他的誓言。 最终共享了苏小怜的财产。 只是许见秋毕竟还是小家子气了,富贵加身,她仍然利用卢坤良地位而在外面狐假虎威的收受贿赂,并帮着运作一些事,她认为,都是小事,自己家男人当着市长,官高位显,在这个小城市里,那就是本地土地爷啊,是罩得住的。不料。祸起儿子的女朋友。 灾难来得猝不及防。 黑明宇哥俩的目的达到了。内外夹击,不愁你们家不倒霉加三级。 苏家的商贸公司一直是由职业的经理人打理着的。随着经济形势上浮或下沉。年年还是有分红余利的。 等卢本鹏想用自己的股份换点现金以应急的时候,发现公司日前在银行抵押贷款进了一批价格非常之昂贵的医疗器械准备发往大夏各大城市医院,这一块医疗器械的市场一直是他们的,虽然被商业对手拿走了一些,还是有很多的老客户的。据说这是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医疗器械,是在国外已经很成熟了的电子手术仪器。可代替某些外科医生做手术,全天候,无成本,一劳永逸。合同签署完毕,器械还在海上漂着,货款已经结完了,这本来就不符合公司程序。负责跟船回来的公司职员发回来信息说是医疗器械被掉包了,集装箱里全是废旧报废的淘汰了多年的医疗垃圾,别说赚钱,公司完了。 这边刚得到消息,职业经理人就消失了。 集装箱货物到港就被封存,鉴定完毕,集中销毁。几千万的货付之一炬。法院以其公司违反国家相关外贸法律法规,知法犯法,进口医疗垃圾,危害公共安全、人民生命安全等罪名予以停业整顿,等候有关执法部门调查清楚后,再做处理。 卢本鹏此时不由不惊叹,这一着釜底抽薪,玩得真顺啊。里应外合,商业间谍战。利之所在,谁经得起诱惑? 医疗器械到底是真是假,被烧了的是不是自己公司的货,全是可以想到的漏洞。 黑明宇说:“就是要漏洞百出,让那个卢本鹏知道,就这样的局,就能收拾他一家子。跟我们耍横玩混,祖师爷面前卖百家姓,关公门前耍大刀,鲁班门前弄大斧。” 刘思深这些日子被黑明宇看着,就怕他立场不稳,铁不成钢。后来,看他心平气和,刀兵不动,知道自己是想多了。浪子回头金不换,自己怎么能不相信兄弟悬崖勒马猛回头呢。 “你这几句说得是真好。当初我上初中的时候,有个历史老师是全国的优秀老师,八十六了,名字叫王庆丰。王老师是个小老头,个子不高,背都驼了,头发都秃没了,还站在三尺讲台上,现身说法,身体力行,什么叫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他给我们讲历史课,讲到唐朝李白的时候,给我们在黑板上写了一首诗。我记忆到今。读给你听。” “你记忆力够好的啊。十几年前的课,内容还能记得。” “正因为我喜欢这些古诗,古词,古文,所以,才这么感性,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嘛。”刘思深白了他一眼,提高了声音,站了起来。“读诗一定要站起来,把自己放到诗里面去,才能读出读的味道来。采石江边一堆土,李白之名高千古。来来往往诗一首,鲁班门前弄大斧。” “说的是李白死了之后,被葬在采石江边。因为他是历史上有名的诗人嘛。后辈诗人游历到此,都会留诗一首,以资纪念。然后,这个诗人也来了,他就写了这么一首诗。我一下子就喜欢上诗歌了。” “真美。本来我不喜欢读书,让你这么一念,我也开始喜欢这些形象的历史人物和故事了。” “诗人嘛,才高命薄者多。所以才被伤怀咏叹。伤怀李白的诗还有一首是这么写的,“采石江边李白坟,绕田无限草连云。但是诗人多薄命,就中沦落不过君。” “我之所以如此的感性,可能也和我读了许多的诗词歌赋有关。潜移默化,容易冲动行事,为人所笑。”刘思深在最后给自己与余欢的一场孽缘作了点评总结。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既知是孽缘,如此结果,也不算错。而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你这身功夫,当不在我之下。怎么学来的?能说给哥哥听听不?”黑明宇一直好奇刘思深那一身深藏不露的功夫。 “因缘凑泊,其实我当初是卖脸的,并不卖身。但是,近三十万的债,余欢认为我卖身当鸭也不算错。你也知道,在夜店里,陪酒的都是兼着卖酒的。一瓶十几万的酒卖出去,我们就能提几千。也有那种有钱人就喜欢作弄人,也可以说是作践,你喝多少,他就买多少,纯粹就是看你喝到人事不省,喝得丑态百出。以此为乐。”刘思深说起当年来,已经可以以旁观者的身份客观分析事实了。 “而我们东北人,酒量都是天生的。所以,我进了这个行当就没想过能全身而退。那天有一老板请客。我呢,在生死时刻,还上演了救死扶伤。”他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闪回五年前夜店 群魔乱舞的一楼大厅里,光怪陆离。 歇斯底里的歌手,长头发披到腰上的吉他手,化着浓妆,剃着光头的贝斯手,这个乐队叫“吸血鬼”。 随着激烈的音乐,一大帮醉生梦死的男男女女,男得未必西装革履,也有休闲套装的,只是个个装成成功人士而已,而女人们,一个个的浓妆艳抹,恨不得身上的衣服布料能再少些,几片布遮着关键的三点部位,穿着凉快,好在人声鼎沸,大家都拼了命的抖动着身体上的胳膊腿儿,都跟嗑了药似的。 二层天字号包厢里则是另一种景象。 那几个老总的人,身边都跟着一个男人或女人。这种场合嘛,身边的那些都不称之为人,就是个玩意儿,凑趣儿的。 笑语喧哗,推杯换盏。有句大夏的古话叫做,喝酒喝厚了,玩钱玩薄了。就是这么回事。赌桌子上不分父子,而酒宴席前,一杯酒就可以称兄道弟。 五十岁左右的龙笑天,既不谈经商之道,也不和身边的女人打情骂俏,只是让那女人一杯一杯地倒酒。 刘思深负责这个包厢的酒水供应,他又一次听到按铃叫酒的声音时,端着酒进来,看到包厢里一片大乱。 刚才还闷声不响喝酒的人倒了下去。他身边的女人吓得尖叫得像是口哨一样。 一帮人六神无主,都忘了要打120求助。 此时刘思深进来,并不多话。 第118章 义子 刘思深见人们慌乱成一团。 他知道这个刚才还在喝闷酒的人可能是犯了心脏病,否则不会蜷缩成一团。 刘思深的爷爷有心脏病,一家子人都懂得心脏病的急救方法。因为家人的健康是最重要的。而爷爷身边就是他一家人。自己身上更是随身有一个手指头肚的小瓶子装着速效救心丸。这是多年的习惯使然,他知道,对于心脏病人,一粒丸药,生死立判。 他沉着冷静,急步上前。明言:“我受过急救知识训练,有心脏病急救知识。你们相信我。现在,听我的话,打开窗户和门,人员疏散到外面去,让空气流通。打120求助。” 此时,他哪里是一个卑微的卖酒男郎,他像一个指挥若定的将军一样。这些平日里习惯了吆三喝四的上等人们见识到了一个酒家侍者的临危不乱。 一个醉意醺天的人上来推了他一把,“一个出来卖的,还让我们相信你,我们怎么相信你,相信你为了钱可以出卖身体和灵魂?谁知道你不是不懂装懂。” 另一个不怀好意的人也加入:“如果龙总在你手里出了事,你一个夜店服务生拿命都赔不起。我劝你小心谨慎,不要引火烧身。” 救人如救火。 刘思深:“店里公共区域都有监控,我的急救技术是拿过志愿者证的。你们二位如果不怕贻误了最佳救助时间,病人真出了人命,二位就是恶意干扰,耽误了救治,很可能会以故意杀人的罪名被控上法庭。你们不怕成为法庭上的被告,尽管站在这儿拦着别动。” 二人一听,心中害怕,自己是盼着姓龙的直接game over,可,要是他死不了,再知道了他们阻挠救治,他会灭了他们全家的。一个夜店服务生不可怕,可怕的是醒了的龙笑天。 一犹豫间,全溜走了。 剩下的几个人心里跟明镜似的。 刚才在酒桌子上还称兄道弟,刚出了事就巴不得他直接咽了这口气才好。刚才那两人,一个是龙笑天的朋友,一个是他的亲戚。 瞧瞧龙老大在身边养的是些个什么人! 养条狗还知道给主人看看门呢! 他将病人平放在沙发上,利落得解开了束缚身体的领带和衬衫扣子,还有西裤上的皮带。迅速掰开闭合的双唇,将随身携带的一粒速效救心丸,放在了他的舌下。 他把手放在病人鼻边,发现其呼吸骤停了,他毫不迟疑,立即对其实施了心脏胸外按压术和人工呼吸。双管齐下,等到120来到的时候,病人睁开了眼睛,神智清醒。看着自己身上仍在奋力按压自己心脏的这个略带少年气的青年人,他记住了他的模样。 120急救医生,看到病人自己坐了起来,他对深吸了一口气,放松下来的刘思深非常的赞赏:“小伙子不错!黄金一分钟,你把握得很好。比我们做得还到位。如果心脏病人身边都有你这样的亲戚朋友,相信我们国家的心脏病发死亡率会降至零点。我替病人谢谢你。病人这会儿没有危险了,但还是跟我们回去做一个全身检查吧。以防万一。这个年纪,正是要好好保养的年纪。生命第一,健康最重要。” 夜色的老板凌越然得到了消息,知道龙老大在自己店里出了事,急着赶了过来。如果真的在这儿有点什么危险,这还了得。等他来到店里坐镇的时候,事情已经得到了完美的解决。 刘思深站在他的办公桌前。 “你知不知道,你当时袖手旁观,比冒险插手此事对你更有利。倘若万一,我说是万一,龙老大没有救回来,你可知道你要面临的是社会的责难,失业还有追责。小伙子,虽然结果是皆大欢喜,但,做为你的老板,我还是要说一句,你的助人为乐,救死扶伤,在这个世道下,并不是优点,也不可取。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凌越然当初在刘思深找到他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小伙子是个有担当的好男孩儿,也交待下去,这种人种在社会上已经不多了,让手下人不要难为他。那几十万,对于凌越然来说,不过是几瓶酒,两件衣裳,几双鞋子的钱。没必要真的逼良为娼。这个行业,有的是自愿下海的,他不开善堂,但,人心还是有的。偶尔也会大发善心,觉得有眼缘的,也当当灵魂的导师,给指点一下迷津,免得年纪轻轻的,在生活的大海里喝水多了被淹死了,来这人间一遭不容易。 刘思深望着自己的老板,心中感激。他知道凌老板在指点他为人处事之道。 他深深地鞠下躬去。抬起头来,坚定地说:“我自己有这项技能,如果眼看着他犯病等120来,而不施以援手的话,我的良心会不安的。也许我不出手,顾客也没有生命危险,但,黄金一分钟的心脏起搏和人工呼吸至关重要。我的爷爷有心脏病,我们家人每个人都有这急救的技能。我不求施恩图报,只愿在生死攸关的时刻,我能助人一把。古人说,善往者善来,福往者福还。我还是相信的。老板指点,思深谨记在心,以后行事,一定加倍小心。” 在物欲横流的时代,在纵欲无度的夜店里,居然有这样的赤子之心,凌越然暗中点头。这个小伙子度过人生的难关之后,就凭他这份胸怀,前途无量。 “思深,你来我店里时间也挺长的了,各个岗位也轮着走了一遍。我准备让你做这个夜店的经理,以后替我处理这边的事务,怎么样,有没有把握做好这个店,让我放心?” 刘思深惊愕。 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客服兼卖酒,拿个提成,他看多了这个店里那些牛郎们昼伏夜出,与款姐富婆各色人等说着荤素不忌的笑话,心中还是感念老板并不催还债。自己把自己的花销减到最低,吃住在店里,基本上没什么用度。而给余欢生活费就是花销的大头了。其余的就直接给到店里会计那儿。有时候能多卖些酒,拿的提成多点,就能多还一些。否则就不成。 他还要买一些学习资料,做好自考的准备。 他不怕苦,也不怕累。只是看到自己的债主就觉得脸上挂不住。虽然凌越然从来到这儿来时都没说过他一句。他怕这个赤诚的孩子为债务着急,所以对他视而不见。也让夜店的领班传话给他,转弯抹角地提点,“老板有的是钱,你那点债真不算什么。做了凌老板的下属,你就念佛去吧。这个人又义气又仗义。只要你好好的工作就行了。别想那么多。车到山前必有路!老板很赏识你。他说如果他的店里能出个大学生,那就是给他的店增光添彩啊!” 凌越然:“不用惊。我的眼光不会错。这样,你在打理店务之余,就能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复习功课,而且,夜店的收入,我就按这月的收入收,每月十五万。如果你有能力超过了这个数字,剩下的就归你。” “你是我聘请的管理人。所以,作为激励。你的债务以后就不用再提了。当初的借条也是从我私人账上出的,你就忘了这件事就行了。思深,你的品行人格我是欣赏的。”他笑着走过来,伸出手:“别辜负了我的信任。我们合作愉快。” 凌越然,深市的红三代,家里是军政界高官,只是他不喜欢进部队,年轻的时候还喜欢摇滚,自己开了这家夜店,就为年轻时张扬恣肆的为所欲为、年轻狂妄,义无反顾的追寻梦想。现在,他一年比一年老成,商业版图早就扩展到其他行业里去,他这家夜店在他的商业王国里不值一提。但,因为是他下海的第一个试炼地,他对这家店的感情相当的深厚。这么些年,他不舍得交给其他人打理。而今天,他认为,他找到了最合适的经理人。 这个人,就是刘思深,他有爱心,有担当,果敢,坚定。是夜店老板的不二之选。他觉得,越是这种灯红酒绿、歌舞升平之地,就越要有一个思想坚定,有是非观念,有所为有所不为的人来为夜店的发展把稳舵。 这个店里虽然有小姐牛郎坐店出台。但讲究的是两厢情愿,没有逼良为娼的事儿发生。绝不涉赌毒二字。如果一个利欲熏心的人在这儿当家,他怕这儿很快就会成为公安的打击对象,影响到自己家良好的声誉。这是绝不允许的。 刘思深摇身一变,身价陡涨。一个卖酒的服务生,突然就成了一家注资百万,在市中心占地面积几千坪的夜店的主人。 他穿上与之相匹配的一身干练精致的高订西装,恍然如梦。 刘思深的适应能力、应变能力、学习能力真的很强。他为手下的服务生们制订了详尽又操作性实用性极强的行为守则,为他们提升业务能力和服务技能而请了五星级酒店的职业管理人来上课,业余为他们报名再就业的一些技能培训,只要你想学,时间给你调,学费给你报,一旦离开夜店,他希望这儿的每一个人都能有益于社会,有体面的人生轨迹。 短短的一个月时间,等凌越然再来的时候,他能感受到下面的这些诸如门卫,保镖,服务生、坐台的男女,每一个人的精神面貌都焕然一新,那种蓬勃的生气是从内心里焕发出来的,空气里都是愉悦。 凌越然非常欣慰。 刘思深接到电话,老板和朋友要过来。 他早早地就等在了大门口。 一个一米八几的大帅哥,一身剪裁合体的手工西装把刘思深小伙子的宽肩窄腰长腿勾勒得又man又精致。他本来气质就温润儒雅,那份端方沉静风度都不像是他这个年龄该有的。那种强硬得撑起来的坚强,让人看了又敬佩又心生怜惜。 好好的孩子,此时,也算是遇到伯乐识马。以后也可以顺利一些了吧。 一辆林肯开过来,刘思深急走几步上前。 他走到后座位置,将门拉开,手搭在上方,很标准的“请君下车”姿势。 “思深往店门前一站,我这夜色凭空就长了三分气势。”凌越然毫不吝啬地夸奖自己慧眼识珠选出来的俊美带着一股子精英范儿的年轻的店长。 就凭他新官上任,把手下治理得服服贴贴,忠心耿耿,形势一片大好。业绩稳步上升,就让深市其他同行刮目相看。再锻炼一阵子,在大场面里历炼过,在青涩的勇往直前里再加上些沉稳和霸道,不出几年,就是一个霸道总裁出世啊。对于刘思深的未来,凌越然是乐见其成,还顺便愿意推波助澜的。 另一边的车门打开,刘思深微笑以对,“龙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龙笑天与凌越然,相对一笑。 “凌总,龙总,往里面请吧。会客室已经准备好了。龙董爱喝君山乌龙,我们凌总办公室里的好茶,我已经拿出来以备款待贵客了。我借花献佛,凌总不要责怪我啊。” “喝了我的茶,就不许和我抢人了啊。我这么些年,踅摸这么一个合适的人也不容易。对不?” 客厅里 刘思深亲手给大家煮水泡茶。 “我茶艺只是略懂皮毛,并不精通,二位老总体谅。”他双手捧茶,奉给两位大老板。也不知道这二位凑到一起是视察还是有其他公干。 “思深,能喝到你泡的茶,已经是福分不浅了。茶艺就不讲究了。我是过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的。” “龙总不需要这么客气。我相信,任何人,碰到他人需要帮助,而自己又有能力,都会一伸援手。这是人之常性。理所应当。” 可以看得出来,小伙子确实是这么想的,他并不想挟恩图报,就是水过无痕。 “那天在路上,救护车上的急救医生告诉我,像我这种第一次发病的人,黄金一分钟,如果做心脏起搏和人工呼吸及时,今后只要适当锻炼身体,就不会留下任何的后遗症,而如果等十几分钟,等到救护车救护人员来到,最好的结果也得作手术了。而且,手术后这个人的身体泄了元气,基本上就是个半病子了。健康的身体就算彻底说再见了。你说,我现在能跑能跳,我的生命和健康全是拜你所赐啊!这声谢谢我是一定要说的。” “谢也说完了。你可以走了。思深是我的,你不许打他的主意。”凌越然直接毫不客气。让他这么谢下去,那个思深是个实诚的。被这个老狐狸卖了还得帮他数钱觉得自己卖得少了,很对不起他呢。 “思深,救命之恩我就不再提了。可是,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一听。” “他不愿意。”凌越然打断。 “他不愿意,我也一定得说出来。我和思深这孩子一见就投缘,我家里有一个女儿,我想认下思深做我的螟蛉义子,以后我龙氏企业也有思深的一份。不知道思深能不能满足我这个老年人的心愿啊。越然,你若是能帮着我说服思深成为我龙家的一分子,城东的那块地我就送给你。当时你我竞争是商场上的八仙过海,现在我送给你也是心甘情愿。” “上千万的地皮就这么给我了?我不要。出卖下属的事儿我不干,而且,思深,只要给他时间,让他成长起来,千万算个什么。我指望着他以后给我开疆拓土呢。” “别这么小气嘛。我又没想把思深要走藏起来。我只是想对这个孩子好一些,让他的人生之路更平坦些,顺利些,在追求事业成功的路上少奋斗些时候罢了。” “君子有成人之美。龙总,你的诚意已经说服我了。思深能得龙总青眼,是他的造化。龙总在官场商场叱咤风云,无往不胜,那是大夏难得一遇的商界奇才,也是江湖上一条好汉。思深,我教不了你什么,我是因为上面有人罩着,走得是正经的官路,我这条路,你走不了。所以,难得龙总对你存了厚望。”他正色看向给二人续茶的刘思深。“认下这个义父,当一个老师。这是你的善良对你的回报。答应吧。别让龙总失望。” 老板殷殷的目光,龙总热切的面庞。 刘思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第119章 豪门艳事 “那天给龙总急救,如此生死关头,居然也有人跳出来阻拦我给您做救治。龙总的身边凶险非常,您还是把身边人敌友分开,这是当前急务。思深冒昧尽一言。而对于龙总的青睐,思深愿意拜在龙总门下,执以弟子之礼。” 刘思深转到几前,屈膝下拜:“老师。学生给您奉茶了。” 凌越然与龙笑天相视而笑。 这个孩子,贫贱不移,威武不屈,富贵不惑,实在是难得。 凌越然把茶放到刘思深手中,刘思深双手捧到龙笑天面前。 “好,好孩子,这杯茶我就喝了。以后,你既是我的学生,也是我的孩子。我会将我的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以后,你仍然是凌总的下属,却也是我龙门集团少主人。” 刘思深回忆到这儿,黑明宇就明白了。 思深是那个黑白通吃的龙门龙笑天的继承人。虽然他不肯答应,却是实至名归。早晚的事儿。而当初,自己查到的那点诸如学习经历,那只是明面上谁都能知道的公开信息。那个余欢只要略微对这个邻家哥哥上点心,也不会认为他就是一个普通的牛郎。只可惜那是个眼皮子太浅的,急功近利,吃相太难看了。 “思宇,我一入龙门,才知人心险恶,财之一字,能令人良心丧尽。所以,尽管我还清了债务,也因为对老师的关系,身份的改变,而进入了有钱人的阶层。但,我可能潜意识里还是想考验一下我的青梅竹马吧,我并没有给她提供豪奢的生活水平,也就是温饱钱往上两级吧。余欢不愁吃穿,但和她所追求的生活差之甚远。所以,我就被踹了。” 刘思深举杯碰了一下黑明宇手里的杯子,“干杯,庆祝我被踹了。” “干杯,确实应该庆祝。” “这五年,思深的成长与改变让人刮目相看。余欢眼瞎,哥哥我可不瞎。堂堂龙门少主,给我黑明宇当特助!” 刘思深:“知道我老师为什么那天喝了那么多酒吗?他离婚了。情绪不好。被家人算计了。高处不胜寒。他那个位置,被许多人盯着的。更是愈高愈危。” 整个故事是这样的: 龙笑天与妻子方仪是两情相悦而走入婚姻的。方仪是一个温柔而娴淑的女子,临危不乱,智慧超群。少年龙笑天,混黑的嘛,黑道上的磕磕碰碰在所难免,不知道哪一刻就是身殒命消之时。 有一次他一时大意,被身边的人出卖了,身受重伤,一路逃命进了一条长巷。前有拦截,后面追兵又至,自己手无寸铁,把衣裳撕了勒住伤口,以免鲜血横流。小巷里有很多门户,应该是后门,但都是坚闭不出,他想,“老子少年成名,英雄命短,明年今天就是我的祭日了不成。” 他半倚着墙。心想,也只好把这条命拼掉了。待会儿,杀死一个够本,弄死两个就算有赚了。黄泉路上,总不能自己孤单上路。这么想着,他慢慢地平静下来。既入黑道,他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只是这一天来得有点太早了。他风华正茂,心中抱负还没有实现。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他倚着的墙往后开了,他摔了进去。 有缘千里来相会。 他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子惊愕地望着他努力爬起来。 他随手把墙壁推回原位。 “天无绝人之路。” 他低声相求:“姑娘,救救我,我被恶人追杀,受伤了,实在是走不动了。这条巷子被堵上了。” 可能是他的长相偏正人君子吧。反正,当时检查门户到后门的方仪鬼使神差的就把他救回了自己的家里。 这天晚上,这个巷子里开门的人家都有黑衣人上门搜查。而方仪家因为是伪墙,是看不出来的,所以,得以免于受骚扰。也是龙笑天命不该绝,且红鸾星动。 方仪父母早亡,留下姐妹二人守着偌大的宅院相依为命。 本来龙笑天对于一见钟情的传说是敬谢不敏的。等他见到方仪,才知道,那个成语是仁慈的造物主专门给他创造的。 一对年轻人终成眷属。 生下龙莎莎,在生产后方仪身体一直不佳,终至早夭。而龙莎莎与保姆一起长大。 龙笑天一次早归,看不见女儿,保姆闪烁其词,被其发现,自己的女儿被关在小黑屋子里,他以为女儿的自闭症是天生的,却原来是保姆生下女儿后被婆婆虐待,出来做工,她心中不忿,拿自己才两岁多的女儿撒气。女儿哪里懂得告状,就这样这个保姆还在他面前邀功,龙莎莎只和她说话。龙笑天哪里知道,女儿不是只和她说话,而是不敢不和她说话,因为她手里有针,还告诉她如果不听她的话,和其他人瞎说,就让巫婆把她带走,让她再也见不到父亲! 龙笑天大怒,将保姆送进了一个精神病院里,后来说是疯了,龙笑天看了,识破其是装的。将其送进了一个工地上的暗娼馆里。 他伤心之际,小姨子方姿出现。她对姐姐的孩子百般温柔,言说外人都不可靠,还是自己来照顾外甥女吧。自己在这世上只有姐夫和外甥女这两个亲人了。于是,大学毕业的方姿没有出去找工作,而是住进了龙笑天的别墅里。 龙笑天想,莎莎和她小姨是血缘至亲,方姿如果好好的对待莎莎,他也不会亏待了她,别的没有,钱自己是足够多的啊。他没想到,方姿的胃口不止是他的钱,还有他的人。 妻子祭日那天,龙笑天带着女儿去给妻子扫墓。而方姿也穿着素雅,手里提着自己做的糕点,言说,也要一起去看姐姐。 他当时,还觉得,方仪当初没有白疼方姿,看,这个妹妹还是挺长情的。 他是个男人,刀光剑影里来去,身边多是血性男儿,就算偶有女子,也是豪爽仗义,直言来去,哪里见识过女人之间的不见血的一剑封喉。 回来之后,女儿莎莎本就因为早年的经历而内向少言,祭拜过母亲回来,更是郁郁不欢。看着女儿和妻子越来越像的面庞,龙笑天心也更痛。 方姿不动声色的从厨房里端出来酒菜。他不疑有他。 龙笑天本无意再娶,奈何在妻子的祭日多喝了几杯酒,醒来,方淑姿就在自己床上拥被垂泪。身下狼藉落红证明自己做了苟且之事。 “天哥,我看到你喝多了难受,半夜里过来看看,想问你是不是要水喝。可是,你却伸手把我,把我,……”方姿长得并不像方仪,可能二人各随父母吧。她直视着龙笑天,“天哥对姐姐情深,我是不会勉强您一定要为我负责的。我是准备守着莎莎照顾她一辈子的,如果她一直这么害怕接触社会,最起码有我这个亲姨妈陪着她。” 龙笑天一生就爱过一个女人,就是方仪。 他对于女人的了解都是来自于自己善良聪慧的妻子。 从方姿对他这个姐夫的称呼,他如果警觉一点就知道,这个女人对他安的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她从来没喊过他一声“姐夫”。她一直喊“天哥”。只有这样,这个天哥哥可能有一天就成了自己的情哥哥也说不定。事在人为嘛。方姿不止一次的这么想。 她恶毒地想,“幸亏自己亲姐姐死的早,否则,自己会忍不住出手要她的命的。这么好的男人,她怎么配得上,她当姐姐的,难道不应该把好男人让给自己这个亲妹妹吗?她真是自私的可以。她不仁,就不能怪我不义。她敢和我抢东西,就不要怪我把她女儿变成傻子。” 所以,指望着她看在血缘关系上,对龙莎莎好一些,多些亲人关照和照顾,就是笑谈。把希望寄托在不应该相信的那些人身上,终将会让自己付出惨痛的代价。龙笑天就是如此。 “她把好东西,占为己有。老天爷都不同意。她不就死了嘛。真是天助我也。” 迷情药是她早就预备好了的,酒也是现成的。外甥女基本不说话,吃完饭就上楼了。剩下她和天哥孤男寡女,这不天赐良缘嘛。 龙笑天自以为自己是个既然做了,就不能让一个姑娘家吃亏的男人。 方仪临死的时候,还留下话,让他好好的照顾自己的妹妹。他也是看在逝去的妻子的份上,方姿提出要住进自己家里,以便更好的照顾莎莎的时候,他才顺水推舟,没提异议。这就是一个标准的直男。 男人这种东西,你是该说他蠢呢,还是蠢呢,还是蠢呢! 姐夫和小姨子,从古至今就没有好事儿,多少龌龊不堪的男女故事以他们为主角。他一个单身男人,把一个适婚女子放到家里来,不出点事,才没有天理。他的心理没准就等着小姨子算计他呢,这个谁说得清呢。 反正,一个巴掌拍不响。 从此,龙家多了个女主人。 他将方姿娶回了家。 方姿一入龙门,嘴脸就变了。她自恃木已成舟,自己又有了身孕。对龙莎莎大不如前。生下龙飞飞之后,更是变本加厉。而自闭症的孩子对外界的善意恶意感知更敏感,却不会向人求助和沟通。也让方姿恰好就钻了个空子。 在龙笑天面前,对其温柔解意,而龙笑天一多半是不在家的。她则恶毒地诅咒龙莎莎,你为什么不去死的,你个自闭症的精神病患者?和你那个短命的妈一样,死了我还感谢你们。 在这个女人和佣人,家教勾结到一起,沆瀣一气的结为同盟,同仇敌忾的把龙家当做一杯美羹,伸手有份的时候,龙笑天的后院就是铁板一块,基本上油泼不进了。 龙笑天的公司一直在资助边远山区的优秀学子,他成立了一个以妻子名字命名的基金会方仪基金会,专门寻找品学兼优的高考学子,为其提供各方面的资助,以帮助他成才,并立下合同,学成就到他的公司来工作,待遇从优,但,每年的收入要拿出百分之二十参与基金会的慈善活动。那些被帮助到的孩子们都感激不尽,视其如再生父母,他们就业后,都积极参加各种捐献活动,每月去参加志愿者服务。 而龙笑天的助理方贵平就是其中之一。他对方仪母女俩充满了感激之情,并发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若没有基金会的奖学金资助,恐怕他只能是千千万万的进城农民工的一员,然后在各个建筑工地上挥汗如雨的赚点辛苦钱。哪怕他再有天赋,也对抗不了命运的注定使然。 方仪基金会的助学项目囊括了优等生的全额补助。对于没有学费生活费的方贵平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久旱遇甘霖。说一句再生之德不为过。 他回龙家拿一份文件的时候,离开的时候,去一趟洗手间,听到两个佣人在说:“会生有什么用,看那个莎莎,倒是有个大老板的爹,不照样被那个当亲姨的后妈作践,再这么过一阵子,就真的成神经病了。亿万家财全是后娘母女俩的。也是作孽噢。还是自己亲姨呢。” “谁让她的存在挡了人家的路呢。” 命途多舛,少年不幸。都这么大了。心理辅导师和教学老师也没少请,在后娘的挑唆下,都在龙笑天面前说,龙莎莎心理有问题,时间太长了,不好辅导。只能说尽力。有没有效果不敢保证。 龙笑天是一个在外面征杀的好汉,哪里知道家里后宅里的阴私勾当。他以为女儿童年不幸,影响到了现在的生存能力。从来没有怀疑过后院里的妻子母女两个的恶毒用心。 方姿对女儿龙飞飞灌输的是:你爸爸本来就偏爱前面的姐姐。若是再任由她恢复了健康,就凭一张酷似她母亲的脸,也会让她母女在龙家没有了立足之地。所以,龙飞飞对于这个大她两岁的姐姐敌意藏的很好也很深。 爸爸是自己的,龙家是自己的!龙莎莎,你自己不死,我让你生不如死! 不得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母女两个一拍即合,在折磨龙莎莎的路上有得越来越远。终至暴露,功败垂成。 当方贵平花钱请黑道人士在龙家安了几个隐避的摄像头和录音笔,拿到方姿母女两个一起欺负龙莎莎的罪证之后,他跪在龙笑天面前请罪。 “龙董,我无意冒犯现在的龙夫人的威严,更无意与离间您的家庭和谐幸福,但我是在基金会的帮助下才完成学业的,龙董聘我来到集团,又给了我一份安身立命的工作。龙董与方仪女士对我有再造之恩。我若知道龙大小姐被小人作践而不伸出援手,岂不是知恩不报,禽兽不如?我自己都会觉得自己不配为人。” 龙笑天得知真相,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几岁。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都是钱惹的祸。他想自己的女儿有病,自己要多赚点钱,给她存上,以免自己百年之后被人欺负。可,看看自己只顾了赚钱,让心理受伤的女儿在那个恶毒的女人手下受的罪!自己也是罪无可恕,如何对得起对自己情深意重的妻子! 他将这对恶毒的母女俩撵了出去,并当机立断地离了婚,只按照当时的最低生活标准,龙飞飞十七岁,他一次性付了她一年的生活费。方姿哭闹,要去法院闹,决不离婚,龙笑天冷笑,“那我就把你女儿送进工读学校,让她这辈子都出不来。而你,虐待未成年且有心理障碍的继女,我会请律师要求法院从严从重判你十几年。现在我没有这么做,是看在毕竟有几年的夫妻情份。你们自己好自为之。” 正是刚离婚,他心情不好,和朋友来到夜店以酒浇愁。想他堂堂一个大总裁,自己家里那点事儿都处理不好,让自己的女儿饱受苦楚。 若没有刘思深授之以援手,龙氏集团堪忧。他若是出点事,莎莎怎么办?龙笑天因为一时发病,有了忧患意识。 刘思深的品德与人格也让他赏识,他想,如果这是自己的孩子,如果能把莎莎交到这样的男人手里,他就放心了,百年之后,去见妻子,他也可以告诉她,孩子很好,不用担心。 哪怕,刘思深不能娶龙莎莎,但,有兄妹这份情意在。只要他有心,护龙莎莎一世安稳还是可以的。 最后,刘思深总结道:“龙门现在就是我的家。老师信任我,将他的力量全给了我,而我为了余欢,一时脆弱就去寻短见,我短期内是不敢回深城见老师的。我不怕老师罚我,我是觉得没脸啊。” 黑明宇:“你先暂时踏踏实实地给我当特助吧。等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龙老大火也下去了,我们一起回深城见龙总。哥哥替你说说好话。”他不怀好意想看热闹的心思不要太明显。 “我可真是太谢谢明宇了。”刘思深咧着嘴挖苦地说。 黑明宇毫无压力的笑。我就是这样,我就是要去看热闹,看你挨打挨骂,我就开心。你来打我啊。谁让你把我最爱的跑车撞了呢。 第120章 尘埃落定后 要说钝刀子杀人,就是为了摧残你的心志。 一刀一刀的慢慢来,一天比一天日子难过。 就是这会儿的卢本鹏。 惶惶如丧家之犬。 像个没头的苍蝇一样在这个城市里乱窜。 却一点成效也没有。 从前的荣耀全成了泡影。 从前围在身边打转的高朋贵友此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把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八个字,给他展现的淋漓尽致。 富在深山有远亲,贫在闹市无人问。 墙倒众人推。人倒万人捶。 父亲的秘书反戈一击,加入了政敌的阵营。 让本来就前景不妙的卢坤良更是自由无望,雪上加霜。 堡垒都是从内部被攻破。 谁知道别人给了那个墙头草的吴凯多少好处,枉自己父亲一直对他赞赏有加,还想着找机会把他外放去当个县长什么的。这个白眼狼! 人人都希望别人对自己要善良,要讲良心,要忠厚;可,轮到自己的时候,就又变了另一副嘴脸。圣人说,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八个字很简单,做到的人不多。真能做到的,全是大贤大能之辈。 这个世道,人人自私,我为我,然后,人人为我。 不可一世的市长公子卢本鹏,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在x市上层人家门之间奔波。他的想法是,还是要尽人力,而听天命。自己的父亲,倘若能有一线机会,还是要抓住的。一开始,是想要保住父亲不判刑,后来眼看无望,就希望能有故旧出面说句话,保他一下,少判几年。 卢本鹏,只是尽一个儿子的本份而已。也或者,他的奔走就是做给世人看的。这样,就不会落人口实,说他不尽人情,没有父子之情。 终于到了这一天,法院的判决书下来了。而与之同来的消息是,自己母亲的公司因为严重违反国家法律法规则,宣布破产。 苏氏外贸这个在x城多年的老牌龙头公司,从此就成了历史,市场很快被后来人取而代之,瓜分得片瓦不留。就像它根本就没存在过一样。 卢本鹏此时已然明白,自己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庞然大物。一败涂地,就为了余欢那个女人。此时,自己将近一无所有,余欢,还可能回到他身边吗? 此时,公检法司联合执法,判决书分别寄给了市政府双规中的卢坤良和市政家属院里的许见秋。判决如下: “现任市长卢坤良,四十八岁,被群众举报其纵火杀妻,证据不足,不予起诉。其夫妻二人利用其职权,收受贿赂八百万,全部投入妻子许见秋亲戚的一个有限责任公司。其本金与经营所得予以没收,其情节恶劣,知法犯法,罪证确凿,判决如下:卢坤良,判处有期徒刑八年,罚款一百万。许见秋,判处有期徒刑六年,罚款一百万。” 天地变色。 家里所有的银行卡都被冻结,房产被市政收回。限他一天之内交还钥匙。 树倒猢狲散。 他坚定地认为自己的父亲官运亨通,就算升不上去,也能保他一世安荣。他没有忧患意识,就如红楼里那幅劝人的对联写的那样,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才想回头。 如果是最没用的词汇。人生都是现在进行时,没有如果。 如果当初给自己置办点私产,也不至于被法院全一锅端了啊。 回头无望,前路仓皇。 此时,他想,他只有一个女朋友了。他一定得抓在手里才行,否则,他亏死了。为了这个女人,落得这个下场。 今天的余欢胸有成竹。 她的心里早就把卢本鹏扔到九霄云外。 市长家的官帽子没了,就是一个平民百姓。而平民百姓在余欢的眼里,是最没有用的。她自己出身卑微,再不嫁的好一点,这辈子就完了啊。民间不也有句话叫“抬头嫁女”嘛。出身于好的家庭,是上半辈子的福气;而嫁个好的男人,就是下半辈子的福气了。 现在的刘思深,还是她的囊中之物。 今天的思深哥,你等着接小妹的招数吧。 你越是深居简出,不让我见,就证明你现在今非昔比了。想甩掉我,门都没有!你也不用怨我负心远走,你敢说你现在千万身家是一时得来的吗?还不是早就有所积累,只是防着我罢了,每月只给我几千块钱的生活费,买个小礼物,也没有一个是高档的,全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让我过了几年的苦日子!如果你早早地把这泼天富贵荣华告诉我,我怎么可能移情到那个七八线小城市的市长公子卢本鹏! 说起来这前因后果,还不都怨你嘛。不相信我?男人的小心眼,考验我?难道你就没听说过,爱情是最经不起考验的吗?没有面包的爱情是长久不了的。而哪个女孩子真的心甘情愿地和一个穷蛋男朋友相守一生呢。反正我是做不到的。追求美好的幸福生活,是每一个人的自由与权利,我一点错都没有。 倒是你,自己地位提升了,就想甩掉我这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女朋友,这二十几年的情份,说放下就放下,也是个心狠的。姑娘我不是古代那种任由男人休了还忍气吞声的糟糠之妻!你要撂开手,我就乖乖地消失在你的世界里,岂不是做梦? 黑氏集团总部 余欢通过各种渠道,打探到了刘思深的车型,最近他开的是一辆很能彰显他尊贵身份的宝马系新款概念车。 而今天,刘思深也在黑明宇的挖苦下,决定直面余欢这个前冤家孽缘的女朋友。 不见她,不是怕了她。再说了,有什么可怕的?总得有个了结嘛。明明白白的为过去那个一腔孤勇,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一定得把墙撞个窟窿的傻小子讨个说法,为她身被巨债,他不悔,若没有这一番挫折,他又怎么能成长为今天的龙帮少主刘思深呢。可见,过去的幸福和苦难都没有区别,都是垫在脚下的一块块砖瓦,把他推动着走到了今天。 第121章 相见 刘思深开车走过了几个路口,风平浪静。 噢,原来,她一定要在公司门口来见自己这个傻哥哥了。 这几天对于余欢来说,肯定也挺难熬的。左右为难,前男友,现男友,前路该如何选择呢,真的可以称之为百转情肠了。 卢本鹏的电话不断,他已经不再催她让刘思深放过他一家。木已成舟,板上钉钉的事实已经发生了,而挑起这个事件的刘思深也控制不了事态的恶化与发展。当公权力介入进来的时候,人力就是个笑话,人是没有力量的。听天由命吧。现在电话的内容就是绝大部分是恐吓了。诸如,你要是敢变心,老子要你好看!这些个话,在余欢那里,就是约等于无。你家里都一贫如洗,臭名昭着进监狱了,还指望着我和你同甘共苦呢?你哪来的那么大的脸,敢和我说这种要求的? 分手是一定的。好在,没有扯结婚证,分手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罢了。 不分手才是天方夜谭! 刘思深减速靠近集团公司的大门的时候。 余欢,她不珍惜自己给她上场表演的机会,不会出现?难道自己的消息是错的?她自动消失了?这个功利心强,虚荣至极的女人这几天又碰上了比自己更有诱惑力的目标男人? 不会啊。此时此刻,能与他一较高下的男人应该是凤毛麟角,不可多得的。 沉住气,沉住气。不急。咱们有账不怕算。 正是冷冬来临的前夕,深秋气象与早冬风景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刘思深在进入公司地下车库前有意的放慢了车速,宝马概念车的优势再一次凸现出来。若游鱼一样优美舒缓的缓缓进入黑氏集团络绎不绝的员工视野中。 “哇,什么时候我才能买得起一辆宝马,与我心仪已久的总裁特助并肩而立呢?” 旁边有人“嗤”了一声。 “太阳都那么高了,你咋还没睡醒呢?好好工作赚钱比做白日梦更有益身心。” “心理学砖家说了,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它就实现了呢。嘻嘻。”总裁办公室里的助理姑娘非常乐观的出言安慰。 “对于未来,我们要充满野心。人类的欲望推动社会向前发展!” 这个集团真的是卧虎藏龙啊。心理学砖家的话那是信口拈来。 乐观积极的年轻化的团队,这是一个公司能够迅猛发展的必不可少的最基础条件之一。 华贵逼人的豪车logo,所有人都自觉的停下来。看车主的意思,这是要停下来,能和炙手可热,大权在握,在集团里说一不二,呼风唤雨的总裁特助打个招呼,混个脸熟,是此时一众人的心愿。 滑行车缓慢的停下来。 车窗降下来。 一支一看就雍容华贵,养尊处优的手伸出来姿态优雅的搭在车窗上。 手腕上,一块世界级的限量款名表就那么自自然然的在初升的朝阳照射下发出璀璨的光芒。(为什么会如此光芒四射,当然是它价值连城,镶满了碎钻翡翠名贵宝石啦) 男主的出场形式非常重要。 人未下车,气势先夺。 一身铁灰色的西装挺括高贵,丝绸领带柔软而舒适;意大利老匠人手工定制皮鞋透着奢华与端庄,宽肩窄腰大长腿,一米八六的个子,一出场就让在场的男士们羡慕嫉妒恨。再瞧那张祸国殃民的脸,额头宽阔,秀眉朗目,鼻梁挺直,形如悬胆,薄薄的嘴唇,给人一种他很能言善道的感觉。 这是一个让人不敢轻视的男人。谈笑之间让人魂飞胆战,天凉王破的王者至尊一样的存在。 刘思深,这个世纪深情好男人首次如此盛大亮相。 一辆早就停在路边的车门打开。 一个穿着白底碎花连衣裙的女子飘下车来。 余欢上场了。 男主女主的相会,观众已就位。 “思深哥哥,我终于见到你了。”惊喜的声音传进了要走下车来的刘思深耳朵里,他想,你要是再不出来,就枉费了我今天在这大门口给人家当猴子观看了这么半天的一番苦心啊。 “姑娘贵姓?看见从豪车上下来的男人就叫哥哥,虽然可能有所收获,但,方法并不可取。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她本身首先得是一只凤凰才行。不是所有敢放下自尊,自轻自贱见着有钱人就忘了自己姓氏名谁的女孩子都能被留下当个玩物玩几天,卖个好价钱的。”刘思深一张嘴,那个刻薄毒辣,是余欢想不到的。 她虽然不确定自己能得到好脸色,但,那个看见他就脸红,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送到她手里的邻家哥哥可不是面前这个把她的存在当一坨狗屎一样嫌弃的男人。 这个男人似笑非笑,没有一点见到她的喜悦。 “刘思深,就算你一朝得志,也不必用这副嘴脸来对我吧。我们从小就相识相知相爱的情谊,就因为你飞黄腾达,就全忘光了?我千辛万苦的来找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余欢长了一张纯纯的脸,如果她再配上眼睛里欲滴未滴的泪水,加上披在肩上的长发,那颤颤的声音,就把刘思深放在了一个无情无意的负心人的位置上。 一双手指着刘思深,微微轻颤; 一双眼全是不可置信的伤心加质疑。 刘思深看着她精湛、无懈可击的表演,叹为观止,也只是当一场戏子的表演而已。原来,自己的初恋女友还有这一套。不简单。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 余欢不想和他多说,她自信自己的出场已经让黑氏集团的员工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适可而止。多做多错。她的脚步有些踉跄,左脚踩在右脚上。摔了下去,正好躺在了高思深的脚前。 “啊,有人昏倒了,快叫救护车!” “这是又一出痴心女子负心汉啊。生活真精彩,美女帅哥孽缘之恋啊!” “这男人有点心狠啊。女朋友都昏倒了,他还伸手从车上拿纸巾擦皮鞋呢。好像那女的头发碰到他的皮鞋了。这几个意思?嫌脏了他的鞋?” “人命在他眼里就不是命吗?这个男人是谁?” 几个藏在角落里的鬼鬼祟祟的拿着摄影设备的人们在操作着。 余欢雇来的吃瓜群众趁机大声谴责。 “多好的姑娘啊,就被这个坏了良心的男人这么作践,就没有好人打个报不平吗?” “天下老鸹一般黑,痴心女子负心汉!这种有了钱就忘本的男人就该千刀万剐!” “打120救人吧,小姑娘被气的晕倒了!真可怜啊!” 为了今天一战而胜,余欢决定不遗余力。她连今天晚上住酒店的钱都没剩,务必和刘思深绑在一起,从此同进同出成一家! 第122章 君子报仇 这些画面被旁边余欢雇来的人用隐蔽摄像头全录下来,直接发送到了网络上。 天下大乱! 《痴心女子寻郎千里》 《千万不要找这种男人》 《女子誓言:爱他不悔》 《黑氏集团特助那不得不说的故事》 多少版本的爱情故事被演绎得妖魔化,唯美化,就是没有一个接近现实的。 余欢的表演通过网络也传到了x市,当她被预先安排好的人打120急救送进医院的时候,网络里关于她的爱情传奇已铺天盖地。 而此时,一身病人服装,输着葡萄糖的余欢,正泫然欲泣着一张脸,对围在她床前的小报记者们讲述她的爱情。 “我只是和同学出国散散心,因为和一个穷男朋友在一起压力太大了,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我也有受不了的时候,我又舍不得把自己的负面情绪传达给思深哥,让他误会我抛弃了他。” 有个记者适时地递上纸巾,她哽咽着说“谢谢”,按着眼角的泪,镜头之下,那泪水更像滴不完似的,好真实的悲伤啊! “你们一定不要提思深哥哥变心的事。我不信。他只是误会了我,我相信他一定会来看我的!” “如果思深哥哥不来接我出院,我就从医院的顶楼上跳下去,我用自己的生命在爱他,没有了他,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这个女人言罢,竟是直接去拽输液的针头,似是要起身去跳楼一般。引得医生护士及围观者一阵大乱,更是把这个痴心被甩了的小女人可怜了一轮。 重新换了针头,余欢又为刚才自己的不懂事,而向医护人员道歉。“请你们不要和我生气,我也是一时灰心,觉得被自己深爱的人抛弃,生不如死。你们多原谅我。”竟是说着说着又落起泪来。 “这么好的女孩子,又善良又懂事,咋就碰不上好人呢。” “我们医院里的医生,条件好还单身的挺多的,姑娘不要灰心,等你想开了,我们给你介绍更好的。三条腿的蛤蟆没有,两条腿的男人,这世上有的是!” 余欢心想,“我才不要嫁给医生,整天一身的来苏水消毒液的味道,满身的病菌,不是有句话说嘛,医生是永远出不了院的病人。我才不和一个长期病人谈恋爱。我放着住别墅,身家千万的男朋友不要,嫁给你们这种朝九晚五挣死工资的医生?想的倒是怪美的。也不看看自己银行里的存款是不是养得起我。” 她心里拿刘思深今天的穿着和这些一年四季一身沾满了细菌的白工作服的人一比,那简直没法看啊。虽然有一种说法是医生是四大财神爷之一的首位,什么“听诊器,方向盘,人事科长,采购员”。和开着限量款宝马概念车,住在别墅里,年薪千万,大权在握的刘思深相比,也是天渊之别啊,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不够看的。 “人生百年,我今年二十四岁,与他结识相恋二十几年。让我把他忘了,除非再世轮回!把一个我爱他胜过爱我自己的人从心里挖出去,岂不是要剥皮断筋?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此时,她的表现力能达到九十八分,三分真情被她表演出了十成十。 x市的卢本鹏此时正在一家小店里思考人生。 这个他想抓在手里的女人,正在手机屏幕上对全世界表达她对初恋男友的深情一往与矢志不渝。 “操,就这种女人,也出来标榜她的爱情神圣?”剥除掉在一起的感情滤镜,余欢在大学里的前几任男友浮现在他眼前。 刘思深在这个女人眼里,就是一个穷陪酒的牛郎,而他对她家的恩情,这个女人是一点也不讲的。在遇到自己之前,这个余欢就谈过几次恋爱。这个女人的爱情观就和那个掰棒子的狗熊是一样的,喜新厌旧,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拥有了的都随时可以扔掉。 当然,大学里的同学们,也都是一个个聪明的不得了。门当户对,等级联谊,那种跨阶层的伟大爱情也有,但,基本上都过不了分手季,就分道扬镳了。 神圣的爱情,在走进婚姻的时候,不得不遵循古老的人间智慧:强强联合。灰姑娘和王子、凤凰男与公主都是人间一厢情愿的传说。 自己这个四五六线城市的市长公子,在余欢眼里就是高门大户了。所以,她才毫不犹豫地斩断了前缘,和自己死心塌地的演绎这一场爱情。 这场爱情却成了他卢家的催生夺命符。 这个女人,真的是祸水! 如果那个刘思深在她的伎俩下能回心转意再接纳了她,那就是妥妥的一个被爱情冲昏了头的大冤种! 少年容易深情,也更珍重那份感情。今天的刘思深,你不要让我失望啊。卢本鹏此时早没了小看余欢前男友的那种高其一等的思想。在刘思深眼里,他可能一无是处,不过是仗着父一辈的地位横行在小地方的纨绔罢了。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余欢的母校某大学里,和余欢同宿舍的何瑶正盯着网络上的一篇文章在仔细的修正着。她已经买好了水军,务必将此文推上热搜前三! 她要让这个虚荣心强,忘恩负义的女人知道这世上还是有报应的,她做过的一切事,最终还是会回馈到她自己身上,那个词叫“自作自受”,因果昭彰,报应不爽!自己一定要把她的那层假面具剥下来!让天下人都知道她那层画皮下面,装的是什么样的狼心狗肺的肚肠! 恩怨?何瑶的第一任男友就是被这个余欢抢走的。 当时的何欢还假惺惺地和她道歉,“我也不知道他喜欢我什么,他一定要我当她的女朋友,说是我要是不答应,他就来我们宿舍楼下发誓。我想,那样,你岂不是更没面子,我们的朋友就更没法子做了。我一定得跟你解释清楚。” 看她一言不发,她装腔作势地道,“我还是去回绝了他吧,为了一个刚认识的男朋友,和自己的舍友闹起来,太蠢了。” 第123章 有人关注着事态 她当时咋就没看出来这绿茶这么会演呢。 虽然,那个男的也罪在不赦,但,现在回想起来,余欢的眼角眉梢都写满了胜利者的喜悦,也就是她当时没反应过来,让她的表演给糊弄了过去。 等几年的同窗,朝夕的相处后,看着她背着对她掏心掏肺的小男友而脚踏几只船的时候,她才认识到这个女人的不一般。对了,就是,她坏得不一般。那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对伤害一个全心一意的爱她护她的男人,没有一点愧疚。能有这种心理素质的女人都了不起,因为她长了一副狼心狗肺。 毕业季的时候,青梅竹马的男朋友找来,她一面都没见,就一张机票和新男友消失在了太平洋的那方。听说,那个男孩子受不了打击出车祸了。真是可怜。 现在,一场联合打击战打响。降维打击。有从前的那点情份在,她那个男朋友肯定不会痛打落水狗,她不一样,她专门打落水狗! 夺男友之恨,不共戴天!自己力量薄弱,这口气压在心里头多年,她一直在寻找机会能让这个贱人好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一击必中,她也该让自己这口气散发出来了! 风水轮流转,今朝到我家! 老天爷总算是开了天眼了。让那个坏女人有了报应。顺风逐水好扬帆!事半功倍的事儿! 南北两个不相关的城市因为一个女人而热闹起来。 一个女人,两个城市,几个男人的故事通过网络传播在大夏国的空气里。这速度,杠杠的。 与余欢关系不错的柳鱼水也在关注着余欢的一举一动。 交朋友嘛,趋利避害为俊杰。中国的老祖宗说的。 柳鱼水就是一个山沟子里出来的金凤凰。她靠着助学贷款才熬到了大学毕业。否则,她那重男轻女的老子娘就要拿她换财礼了。她底下有个弟弟。 大学录取通知书送到家里的时候,父母坚决不同意她继续读下去。若不是,高中她获得了公助的名额,不用家里花钱,高中也是上不了的。 她千求百求,最后承诺大学毕业挣了钱给弟弟盖房子买楼娶媳妇,才被放出来上学。当时她已被关了一天多了,她当时想,无论如何,也得逃出来,外面天高地远,她就不信她那没出过大山的父母还能找到她!她发着狠的想。 没有过过穷日子的人是理解不了她们这个阶层的人所拥有的野心的。是的。梦想人人都有,希望触手可及,理想促人奋进。而那些对于她来说,都是无用的空话。 所以,她与余欢一拍即合,臭味相投。她们都愿意为了摆脱自己的原生家庭的羁绊而付出普通的女孩子所不愿意付出的代价。 只要能脱离开那个令人尴尬的阶层。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的人在无病呻吟。柳鱼水不在此列。她很明白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自己的资本又是什么。 就因为自己这个土到掉渣的名字,在学校里,男同学们都不怎么愿意理她,而她,为了赚取生活费用也是利用所有能利用的时间在外面打工。 哪怕她在穷乡僻壤的农村长大,她的长相与那些城里边的姑娘们也不相上下。还可能略胜一筹。只是,生活不肯给她机会罢了。她没有机会展露自己的才艺出来惊艳这个世界。 她只是一个小女子,她并不强悍,她也希望身边有一个强大的男人为她遮挡人间的风雨,和来自这个社会的恶意,让她有上怀抱体验人间的温暖。 她并不想交一个和她一样的农村的男朋友。对于她来说,与农村相关的一切都是噩梦。她要在大学毕业后尽可能的远离那些人,也就是她的那些把她当作一个有利可图的物件而从不给予她温暖与父慈母爱的家人们。 她知道,自己的力量太小了,如果再找一个农村的,她这辈子就摆脱不了农民这两个字的勾缠。而农民是有一些很古老的传统观念是不可理喻的,他们从来不懂得什么应该继承发扬而什么又是封建糟粕而应该在岁月里加以扬弃。 自己没有娘家,他们会欺负自己没有家人可以依仗。如果自己有了娘家,就会这辈子都摆脱不了那一家吸血鬼的纠缠。一个女人,只有嫁人这一次能改变命运的机会。她既然考出来了,踏进城市的那一刻起,她就发誓绝对不会再回到那个让自己没有一点美好回忆的故乡去。 她这几年努力赚钱,安抚着家里人的情绪,那个把弟弟当祖宗一样供着的亲妈,几次威胁她要上这学校里来找她。她只能节衣缩食的把自己打工赚到的钱分几次一点一点的邮回去。 一个字,她忍! 只要毕业证拿到手,天高地阔,她哪里不可去! 而且,她还为自己找了一个男朋友,就是余欢身边的这个卢本鹏。 一个三四线小市长的儿子,没有不良嗜好,彬彬有礼的谈吐,优雅的举止。 她在衡量过身边的男人资源优劣后,最后把目光停在了他身上。就算他是余欢的男朋友,那又怎么样?世事无常,余欢是有一个铁杆青梅竹马的男朋友的。她见过几次,那个男人还请她们宿舍的几个人吃过饭,让她们多多关照自己的小女朋友余欢。 余欢这个女人是喂不饱的狼,这山望着那山高,哪座峰高她就爬哪一座。仗着自己有点小姿色,小手腕,把身边的同系同班的男人当做她的玩具一样,青梅竹马的男朋友一往情深的护着她的幸福,而她在大学里也一场一场的谈着恋爱,有时候,为了显示自己的众星捧月,她会同时与几个男同学一起交往。把男女之间的暧昧玩到炉火纯青。 只有和她相熟的同宿舍的几个人才知道她的真面目。 柳鱼水喜欢卢本鹏。她在心里喜欢了他好几年。就如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心中的偶像一样,卢本鹏就是她大学四年的偶像。 第124章 柳鱼水 就像《新白娘子传奇》里说的那样,只是因为千百年前回头时看了你一眼,就再也忘不掉你笑颜。 生在农村,看多了农民粗野、鄙陋、肮脏、贪婪、自私等真实的模样,她可不会像少不更事的城市里的男男女女们所认为的那样,认为农村是一个纯天然无污染,天清地阔的神仙呆的地方。在她的眼里在,那儿是地狱,是恶魔居住的地方,时时刻刻都在等等着吞噬掉她青春美好的生命。 她早就下了决心,只要一毕业,就拿着自己的毕业证和身份证走得远远的,这个天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她一心想藏起来,就凭自己家里那几个吸血鬼是找不到她的。就算万一他们找了过来,她也早就不是那个由着她们一家人吸血的那个受气的女儿和姐姐了。 她暗暗的下了狠心,只要他们敢阴魂不散的继续敕着她,她就敢雇几个小流氓向他们下手!她决不能这辈子都生活在这家人的阴影之下。 而卢本鹏是给她的生活第一缕阳光的男孩子。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入学的那一天,在新生接待处。 来报到的同学们都在父母或者哥哥姐姐、亲友的陪伴下兴高采烈的学校里。而自己在一群美丽的花蝴蝶之间就像一只被吓傻了的丑小鸭,不知所措。那些义务接站的学姐学兄们都争着接待那些来路不凡、一看就身价不斐的同学,而自己,无人问津。 也许她的懵懂与无助的姿态让从报道处路过的卢本鹏心生怜悯,他走过来,很和悦的问:“是来报道的新同学吧。这儿报道的几道程序我都熟,我来帮你吧。” 她低下头,轻声说:“谢谢,谢谢学兄。” “不用客气,我早到了两天,也是这一届的学生。我们是一届的呢。你是什么专业?” “我学的是幼儿教育。” “这是一个很明智的选择。就业的前景很好。而且,教师这个职业一毕业就是干部级别。很适合女孩子。” “我喜欢在学校里工作,喜欢那个环境。” 二人一边说着话,互相作了自我介绍,也就成了她大学四年最美好的回忆。 她知道,对于卢本鹏这个市长家的公子来说,他是不会选择自己做女朋友的。但是她可以给自己一个希望不是。 也许,等她成长成熟到足够优秀,足够强大,就可以与他并肩站在一起,让世人赞一声“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也不一定。 四年大学生活,为了这个心仪的男人,她每一天都充满了希望,除了赚钱给自己赚生活费再打发家里那几个吸血鬼之外,她也悄悄的存了一小笔钱,她也会给自己买个廉价的口红,偶尔得幻想自己就是他的身边人。 生活,总得给自己一个希望。 这个男人就是她的救赎,她的人生理想,她的终极向往。 柳鱼水,因为自己这个土气的名字,而在学校里倍受嘲笑。只有这个学兄看到她时会笑着喊她一声,还告诉她,“鱼水,这是多好的名字啊。我记得有一个政法学院的院长就是叫什么鱼水的。好像是叫宋鱼水吧。人家是一个非常有名气的法学专家呢。鱼水,你以后一定会成为教育界的一个非常优秀的教师,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一堆没用的混日子的玩意儿,她们根本就不配对你的名字指指点点。 正是有了这个市长公子对她的正面的评价,后来她在学校里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也许,卢本鹏是一个有着扶助弱小的绅士风度的男人,而于她的帮助不过是他一时善心大发,偶然为之。但是,在她心里,眼里,那就是她的天神伸出了援助之手,救她于水火之中的恩重如山。 这个男人,出身优秀,却没有瞧不起身世寒微的她。做为她的本命天子,让她四年的大学生活有了努力的方向,为了他有朝一日能拉起自己的手,她努力用知识充实自己,提升自己,她坚信,有一天,她一定会站到他的面前,告诉他,”我爱了你这么多年。是你,让我变得坚强而优秀,我怕有的奋斗,都是为了来到你的身边。” 她现在的名字叫柳星依。 从前的柳鱼水只是一个曾用名。她把它扔到脑海深处,不再提起。 虽然自己的名字与那个什么院长相同,但是,却是她屈辱的证明。也许用在成功人士身上,那就可以解释为大俗大雅。而在她身上,就是透露出浓浓的土包子乡村气息。 大学毕业后,她将会如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一样以一个全新的面目在这个天地之间生存,从此,她的奋斗,她的未来,她的成就,她的辉煌都是她自己的。与那个遥远的小山村无关,她将她的所有的不堪与过去都扔在过去。 未来握在自己手里。 学校宿舍里已经没有多少学生了。 最后的几十天,只剩下了何瑶和柳星依。 何瑶写了几张帖子,把余欢那个在网络上真情小美女的真实面目揭示的清清楚楚。她想披着真情的面纱,继续愚弄男人,也要看她肯不肯给她留下那层假面皮! 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亲近的人。 大家四年同窗,衣食住行,我看过你起床时的邋遢模样,你也明白我卸妆后的黄黑面皮。你爱吃泡椒凤爪,我喜欢吃窝头就着臭豆腐。在外面尽管装得不可一世,而在彼此的眼里,谁都别想糊弄谁。 四年同窗,本该是情意深厚,就像从前的流行音乐里唱的那样,《睡在我上铺的兄弟》,还有那个顺口溜里所说的最亲密的情意就是:一起同过窗,一起找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 同窗四年,余欢这个女人和柳星依是最好的朋友。而柳星依和她做朋友的目的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太会做人,太会哄男人,也太有心机和手段。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自己的男神被她收入石榴裙下。 第125章 真相在网络上 自己与余欢这个小绿茶相比,除了学习,在其他方面是没有可比性的。相貌,性情,人家小鸟依人是从小就演惯了的,自己若是也那样,恐怕早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哪里还有今天这个自己? 一个乡村女孩子与一个城市里的小姑娘的成长轨迹决定了她们两个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存在。 她明白,哪个男人在二人之间做选择的时候,都会毫不犹豫的倾向于这个余欢这个女人。 她要近距离的盯着这个女人,一旦她与卢本鹏之间有隙可乘,她就要乘虚而入! 余欢对于卢本鹏,不过是利用,而自己,才是那个爱他入骨的人! 这一场暗恋,她用了四年的时间。 哪怕他的一颦一笑,都是为了别的女人,她对他的爱意,也从来没有减少过。哪怕这一份单相思永远没有结果,她也不会后悔。她也会由衷的感激这个男人。是他让自己认识到自己也是优秀的存在,自己也可以拥有美丽的未来。 她知道,自己在卢本鹏眼里,可能就是偶然的善意。尤其是,他还帮助她报到,拉过行李。所以,就有了见面之谊。 为了追逐他的背景,她奋发而努力; 为了有朝一日站在他的身边,与他并肩站立,她充实提升着自己; 生命如果给她一个机会,她不能没有准备。她始终记得村子里有个老人说的一句话,叫做,备而不用,不能用而不备。 所以,她一直在准备。为了自己与卢本鹏的未来。 余欢在医院里表演她的东方女性的柔弱美和病美人对青梅竹马的恋人的一往情深的时候,一份她的大学四年感情生活总结图文并茂的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里。 还有一份被送到了大学辅导员和系主任、班级群、学生会工作群、校长办公邮箱。 一个女孩子在男朋友为了她家放弃了自己的学业,且一直供她四年在大学里的一应费用的时候,与各色男人交往。这些男人里有同学,有教师,有在网络上认识的社会青年,还有有点小钱的富二代。 当那些没有打马赛克的图像活灵活现的现世时,网络上,一直在为余欢抱不平的男人们(因为男人居多,女人们还是比较客观的。凭良心说,余欢长得不错,如果不是她做了伤透了那个她口中念念不忘的“思深哥哥”的事,也不会被如此对待,而只有男人们既有好色的生理基因,又有大男子主义的抱打不平的心理倾向)都闭上了嘴。 他们心里想,这个黑氏的特助够冤的啊。 这得是戴上了多少顶绿帽子啊。 一天往下摘一顶,是不是也得摘个三百六十五天啊。 这哥们是真的惨。 锦绣前程壮士断腕,红颜青梅绿帽良多。 爹妈消失,不再认亲生子; 大好人生,一切成空。 刘思深对着网络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信息,有点消化无能。 好兄弟黑明宇给他的那些视频音频资料,和这些风起云涌一样出现在网络上的资料一比,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啊。恐怕是黑明宇怕刺激得他厉害了,再去撞一回车吧。他苦笑着想。 一叶障木,不见森林。 自己呢,就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就铁了心的认为她是自己白头偕老的青梅? 真是大开眼界啊。 而现在和他陷入同样的尴尬情绪的难兄难弟还有远在川省小城的卢本鹏。 层出不穷、五花八门的女友写真一样的大尺度照片问世。他把自己气笑了。 这个婊子,竟然还在他面前扮演贞洁烈女,把她的初夜也栽给了他! 现在,她的初夜在初中那会儿就没了!她把自己的初夜卖给了多少个男人? 就这种贱人,白给他都嫌赃了,怎么会娶回家来?早知道她是这种东西,他为什么还认为她有思想有深度,还觉得她做的都是对的? 就因为她,本来自己体面高贵的家世一朝成为乌有。 世事无常,真是矛盾啊。几天前还卿卿我我,在床上颠凤倒鸾的一对恋人,转眼间就成了仇人。 卢本鹏这会儿的心情是复杂得很。 如果真的说起心中感受来。他倒并不怎么恨这个余欢。他觉得他还应该感激她。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自己的母亲那年被一场大火带走的时候,自己还小,根本就没什么记忆。所以,对父亲后来再娶,他是没什么意见的。娶哪个女人都一样,那就是他有了后娘。而这个许见秋不能生育,也就不存在嫡庶之争。 也许,是在九泉之下的苏小怜死不瞑目,借着儿子的一场恋爱,把自己的冤情大白于天下。哪怕不能让伤害自己的那一对渣男贱女绳之以法,那她们也将会成为整个社会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自己的公司破产了正好,否则岂不是让她们坐享自己家的荣华富贵? 这世上,负心男人无数,痴心女子不少。最终能得善终的爱情,没有几个。 现在是互联网的世界。一个边远小城的故事也能在一夜之间传遍大江南北。 在医院里的余欢本来是受到男医生们的格外怜爱与照顾的。因为,男人们大多喜欢她这款美女。柔弱善良,仿佛是弱不禁风的黛玉妹妹再世。站在这种女人身边,能够充分的激发他们的大男人的保护欲望。让他们觉得自己高大有力强悍。 等到网络上的消息铺天盖地而来。揭开了这个小美女那层遮羞的面纱之后,男人们发现,这哪是个善良小美女啊。这就是条赤练蛇,吸人精血的。 护花使者们消失无踪的同时,当时说好了不和她收医疗费用的急救科室让她补上120急救车的费用和这一天一夜的住院费,共八千六。 而她盼着能出现的哥哥刘思深连面都没露。 医生们自矜身份,除了路过她的病床,鄙夷的斜她一眼之外,并不说什么,而那几个小护士在换药间隙,那嘴说出来的话就难听了:“以为是个贞洁烈女呢,原来是个潘金莲。要是我有这样的闺女,半夜里也得掐死她,省得把人丢到天南海北去。” “人家这样的,男人才喜欢呢。我们这种正正经经的,也就只好辛辛苦苦的自己赚钱自己花。人家可是多少个男人养着的。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家庭,养出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儿来。” 余欢也不装了,她得知道网络上发生了什么。 第126章 祸不单行 难道网络上不应该施加压力让刘思深来把她接回家去吗?!为什么事件的发展非她所料?偏离了方向? 她的手机没电了,等到不怀好意的小护士帮她拿来充电器,手机启动的时候,她收到了一系列的让她崩溃的消息。 最先做出反应的是她的大学。本来毕业季,她都出国了,就等着领个毕业证了。现在,学校通知她,因为她作风败坏,破坏了校风校纪,所以,取消她的毕业证书。予以开除学籍的处分。 她的脸这一回是大红大紫了一回。与不同的男人拼接到一起,到处都是大尺度的艳照。 她有了一堆网友起的名字,“什么公共汽车,现代潘金莲,东方荡妇,淫娃玉女”一个个都不堪入目,不忍卒听。 卢本鹏也不再恐吓她不能变心了。 他的信息是这样的:”原来,我头顶上顶着一堆绿帽子,你还好意思告诉我你的初夜给了我。我也是自作自受。但是,我一点也不怨恨你。我还应该谢谢你才对。因为你,我的母亲可能会含笑于九泉吧。她就不会责怪我这个当儿子的认贼作父,还与害她性命的女人成了一家人。就这样吧。我们扯平了。我就不说谢谢了。再也不见。余欢,你真的是个了不起的女人,阅男人无数,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个小心眼的男人,就不知道什么叫好合好散吗? 小鼻子小眼小心眼儿,既然都一拍两散了,还最后说那句废话干什么?是不是男人啊?! 这一场恋爱的意义是什么? 不是她为自己找了一个能出人头地,被人尊重的有背景的男朋友吗?难道是为了让他看到自己的真面目,难道自己是为了卢本鹏那个死了多少年,他自己都不记得的妈报仇雪恨?呸!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她又不是替天行道的女侠,你妈被你爸和小三合伙算计死了,那是她自己没用,天生就是个短命鬼! 这个世界因为有了小三,发生了多少有趣的故事,让这个无趣的人间上演了多少出悲欢离合、可歌可泣的的婚姻与爱情现场剧,衍生了多少感天动地的恩怨情仇! 正房与小三的区别在哪里呢。 德国那个叫什么施劳恩的国家总理,到七十多岁娶了七八任老婆。人家一段时间只谈一段恋爱,这就不叫负心。而中国的男人在家里正房红旗飘飘的时候,外面在树上一圈彩旗,就像联合国大厦一样,旗帜烈烈迎风。 孰对孰错?谁是谁非? 大夏国是一个男权国家,男人们无论怎么做都是对的,他们从一而终,那叫情种,他们沾花惹草,叫风流佳话,他们左拥右抱,那就是普度众生,雨露均沾。 自己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大学生活更精彩。不是有人说过嘛,一个女孩子,在大学里,一定要多谈几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这样才能看清人心,看懂世态。否则,人只有一辈子,如果所嫁所人,遇人不淑,这辈子就完了啊。所谓的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 她凭什么就不能多谈几场恋爱! 她有什么错! 自己努力学习四年,最后因为这点男女关系,连毕业证都拿不到!滑天下之大稽! 远在东北小城里的余欢的父母,本来是活得很开心的。 在女儿的消息传到她们耳朵里之前,父母还是以自己的女儿为荣的。 当亲戚朋友们的电话把她们家的电话打爆的时候,她们知道了自己的女儿已经是臭名远扬了,且名动九州。全国闻名了。 余家的人说,老余家的脸都让你这个当婊子的女儿给丢尽了!你们怎么教育的自己的女儿,养出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忘恩负义,水性杨花,把全世界的男人都当成自己的提款机来用,拿着自己的身体当资本,玩弄别人的感情,打着爱情的名义,光明正大的朝秦暮楚,脚踏几条船。简直是无耻至极!寡廉鲜耻! 余欢是这夫妻俩的心尖肉,从小到大,都是夫妻俩的骄傲,长得又好,又乖巧懂事,还为她们解决了家庭的灭顶之灾! 现在,突然之间,这个女儿被全社会所责难。这些天,她们把家里电话线都拔了。不敢接电话,全是各种各样的谩骂。 她们就想,就算自己的女儿做了错事,又碍着其他人什么事儿了?大家各过各的日子,她也没有骗你们的感情和金钱不是? 你们不过是不相干的路人罢了,闲吃萝卜淡操心! 本来平民之家遇到了那种尿毒症,是必死无疑的。尤其是在当时全国下岗潮愈演愈烈的时候,两个下岗工人还没有找到工作,家庭存款在两千块钱以下,二十几万的天文数字足以让他们望而怯步。 他们庆幸,他们生了一个有本事的女儿。 五零后的人们,人心还没有被市场化经济的西北风吹的寒凉,还有人心应该有的温度。 余胜利是东北一个重工业企业里的员工,妻子王淑英是一个加工车间的女工。一朝企业解体清算,二人都是直接买断工龄下岗。给了几千块钱就和单位解除了工作关系。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也不知道是不是就因为下岗了着急,还是命中该有此劫。一个男人在家里的地位,那就是一根顶梁柱啊。 这根柱子要倒了,王淑英这个女人,当时接到医院的通知,当时就傻了。 余胜利,毕竟是男人,自己家的家庭条件在那儿摆着。亲戚朋友的处境也比自己好不到哪儿去,又没什么当官有钱的高朋贵友。除了去偷去抢,哪儿去弄这么多钱去?再说了,去偷去抢,那也是要有实力的。偷是技术,抢是能力。哪儿是自己这种世代良民能做得了的? 除了认命没有别的办法。 他倒是泰然自若,就想,人活百年,最后不也是一个死字嘛。自己,只不过半途被扔下来而已。殊途而同归。遗憾的是没看到唯一的女儿成家立业,自己这个当父亲的责任义务还没完成,就把她扔给了妻子,虽然不甘,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他告诉妻子,别告诉余欢。 就装做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让他在家里走到人生尽头吧。 第127章 余欢的父母知道了 王淑英这个女人,是一惯听丈夫的话的。只是,她一想到最多半年之后,自己活生生的丈夫就天人永隔,她无法接受。 终于,她在偷偷哭泣的时候,被女儿发现了。 余欢,父母只希望她能欢欢乐乐的度过一生。 看到母亲来不及掩饰悲不自胜的表情,她意识到家里出事了。还是天大的事! 知道了父亲的病情,余欢也明白就自己家的现状来说,就只有一条路,等死。然后,母亲带着她继续过日子。 余胜利或许没有大本事,就是个蝼蚁众生里的一员。一生碌碌,辛苦操劳。与妻子一起过日子,对妻子体贴照顾,一心一意,对女儿也是慈父一枚。在那个年代,普遍重男轻女的社会大环境里,妻子因生余欢的时候大出血,子宫受到了损伤,再也不能生育了。这个男人也照样不离不弃,从来没有因为她不能为自己生下个男孩子来繁衍家族而心生嫌弃。 每当妻子因为不能为他生下一个男孩子而内疚不已的时候,他就会安慰妻子:“女儿是我们的贴身小棉袄,知冷知热,不还有一种说法,说女儿是爸爸的前世情人吗?我一个大老粗,没什么本事,能娶到你这么贤惠能干的女人,就是人生大幸事。而且,我们有欢欢就够了啊。人生该有的体验,为人子女,为人父母,我们都有了。就足够了。我非常知足。为什么一定要有男孩子呢,我们老余家又没有皇位要继承,也没有万里江山要列土封疆。我们就好好的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谁愿意嚼舌根子就让他们嚼去。谁敢说到我们面上来,就直接顶回去。” 哪怕是从前有公公婆婆在世,丈夫的担当与维护也让妻子免于被无端责难。这个家庭不富贵,却是夫妻相濡以沫的典范一样的存在。余欢在这个家里更是像小公主一样,无忧无虑的到了高中毕业。 天降大祸。 余欢是一个有心机的女孩子。她的心里当时就有了主意。 从自己懂事时起,就知道因为自己家里是独女,比其他家庭两三个孩子打不住的家庭环境优裕得多。别的同龄人买不起的护肤品、漂亮裙子、可爱的毛绒绒的女孩子小皮靴,让她活得高人一等,鹤立鸡群。 从上初一开始,就有男孩子向她表示好感,不断的给她送些女孩子喜欢的小吃,小玩具、笔记本等等,以博取她的好感。 她知道,这就是她的资本。 在这个小城市里,她们家就是社会最底层,哪怕她把高傲的头仰的再高,她的出身就注定了她是社会这张千层饼的最下面那一层的一粒面粉。 她向往大都市,从小听着《我爱北京天安门》长大。她就想,总有一天,她要去北京看看,如果能在那里生活,那就好了。她不喜欢这个小城市,和她住在一个小区里的小市民们。 她天生就应该过荣华富贵的好日子。在奔向这个理想的路上,她立场坚定,一往无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谁也别想阻挠她的幸福之路! 得到那个让她家天塌下来的消息,她没有哭。她的脑子里想的是,无论如何,她得想法子给自己的父亲动这个手术,留下父亲的命,母亲就不会以泪洗面,伤心到老。 她有了主意,喜欢她的那些男孩子,有一个算一个,如果有一个肯为她分忧的,那自己的困难就解决了。 她的前路已定。父亲死了,母亲一个人为她赚学费,太辛苦了。自己不可避免的就要勤工俭学。自己这辈子被父母娇养着,哪儿受得了那种苦! 所以,她的精彩表演开始了。 在不同的地方,与不同的心仪她的男孩子上演她自编自导自演的情景剧。 一个优秀的女孩子,为了父亲的病,不得不放弃自己千辛万苦、过五关斩六将而考上的那个千军万马都闯不过的独木桥。锦绣前程全然成空,一枝梨花带雨娇娇滴滴,男孩子们给予她的都是没用的安慰和鼓励。都说相信什么样的人生困境都难不倒她。她这么优秀,这么美好,一定好人有好报。还说一些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废话。 哪怕听到她说要放弃学业,去南方的某个改革开放的前沿城市里去卖身救父,他们也只是拍拍她的肩,告诉她,车到山前必有路,不要太偏激。人生,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全他妈的是一堆废话!一点用也没有! 她的腿都要走折了,也一点成果都没有。 有一个仰慕她的男同学家里是开公司的暴发户,那会儿给她献殷勤的时候也没少给她花钱送各种女孩子喜欢的小物件。本来是她的重点走访拿下的对象。结果,一听说他爸要几十万移植肾,脸色立马就变了。直接告诉她,对不起,我家里来了客人,我得去帮着招待一下,就不招待你了,也不邀请你进来了,这种场合,你也不适合进来。然后,就头也不回的回去了。 连家门都没有让她进去! 平常没事的时候,可能还情深意厚,事到临头,经得起考验的一个都没有。也许少年的喜欢并没有多么珍贵,就和我们今天喜欢这个歌手,明天又爱上了那个演员,后天又说另一个人是自己的本命一样。一霎时的迷惑而已。 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哪怕她把自己变成一个落难的公主,在那些男人面前潸然泪下。 一天一夜,她一分钱都没有拿到,也没有谁肯大发善心,支援她一下。 此时此刻,她才明白了大夏国的那句古话,富在深山有远亲,贫在闹市无人问。不信且看宴中客,杯杯先劝有钱人。 好好的日子,顷刻间就水流云散,家散人亡的结局似乎成了注定。 余欢从来没有想过像她和男同学们诉说的那样,哪怕去南方开放的大城市里去卖身也要把父亲做手术的钱弄出来。她只不过是以此为筹码,让这些喜欢她的男孩子们感动于她的懂事和孝顺,然后心甘情愿的拿出真金白银来帮助他们心中的女神度过难关。 她怎么可能自甘下贱! 一切都是尽人力,而听天命罢了。 平安就是福气。平安就是福份啊。 不经此一劫,她怎么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呢。她向来自视甚高,觉得身边的毛头小子们没有谁能配得上自己。她是要攀上高门嫁入贵户的。 第128章 当时年少有担当(1) 生活的一个小风浪打过来,自己家这条小舟就要翻了。她就更向往那种风雨如磐的航空母舰一样的人生。因为,再大的风雨也动摇不了人家的幸福。 那才是她应该过的日子。 万般无奈之际,她只能动用自己最后的一个人际关系了。 她下定决心,这个人关系到她的一生的幸福,她一定得打动他,让他帮助她。否则,她的前景不妙。那个大学,她很可能就上不起了,与之失之交臂之间。从此人生际遇大变。 而最后的这个人就是她的镇宅之宝。因为这个男孩子从小就喜欢她,把她当小妹妹一样宠着爱着好多年,从来没有改变过心意。 而她也是不愿意消耗这么珍贵的真情的。最重要的原因当然是这个男人与她们是邻居,住得太近了,万一有什么消极的后果,会影响到自己的声誉。 这个男人就是考上了全国闻名的重点大学,国家211、985计划里的名校的刘思深。 她都不用表演泪流满面,只是眼圈一红,那个男人就心疼的什么似的,当她扑进他的怀里说,自己要放弃刚考上的大学,去南方找个店当公主小姐的时候,这个男人的脸色变了。 他说,“欢欢,不要。一切有我。我会想办法救叔叔的命,我去给他筹钱。你不能放着远大的前程不要,只看眼前的困难。你还有我呢。你来找我,也是希望我能帮助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也拿我当家人,所以才来找我商量,对不?” 眼前的女孩子伤心的说不出话来,她只是点头,点头,再点头。 她在得到了这个男孩子的承诺之后,心中狂喜。终于,有一个人愿意为了她付出真诚的帮助了。但她不能流露出一点高兴来。 “思深哥,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能把本来该由我承担的责任转嫁到你头上,你没有义务帮助我家。” “欢欢,我们一起长大,我早就拿你当我自己的家人了。你不是吗?”刘思深反问她。 她当然很利落的回答,“你当然是我的家人。可是,叔叔阿姨不会同意的。这毕竟不是一个小数目。不能影响了深哥的前途。” 刘思深:“我的前程就是保护我心爱的女孩子平安幸福,如果我爱的人不幸福,我又拿什么来获得自己的幸福呢?“ 失声痛苦的余欢,其实是用哭声来掩盖她自己的卑劣的想法。她的目的本来就是让这个青梅竹马的男孩子为她付出,来换取自己的家庭的稳定与前路的平安。 于是,刘思深用最快的方式与南方的一家夜店老板谈妥了条件,直接借了三十万,将自己这个刚被大学录取的高材生签了五年的卖身契。 父母反目,离开了这个有着余欢一家人的老式筒子楼。他们没有办法看着自己的儿子跳入火海去搭救另一户只是邻居的人,她们并不喜欢余欢,这个女孩子并不像她在自己儿子面前所表现的那样玉洁冰清,这个女孩子太心机,自己的儿子太傻。 走过人生岁月的父母都知道,爱情那种玩意儿就是有钱人的玩意儿,而穷人要的是生活。 在爱情面前,一个毛头小男生是不会听取父母的人生经验之谈的。他只会觉得自己的父母太市侩、太功利,体会不到他与心爱的女子的那种惊天地动鬼神的爱情的伟大魅力。 他觉得,他的爱情独一无二,就是那颗璀璨的钻石,经得起烈火焚烧,也不怕世俗的摧残。而父母这种眼里只有柴米油盐的凡俗生活的人是不懂得他的心的。 反正,他意已决,也没有留给父母反对的余地。 他的爱情,保全了余欢的幸福家庭,而让自己的父母饱受了失子之痛。是啊。就是这样赤裸裸的失子之痛。光宗耀祖的儿子放弃了高考的好成绩,好前程,去一个他们这辈子都没去过的陌生的城市里打工,去还那几十万的债,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 遇上了这样的儿子,做父母的能怎么办呢。 于是,他们就消失在了这个小城市。 感谢那个时代,大家都下岗了。拿着下岗的那几千块钱的补贴,还有家里的存款,他们离开了这个住了几十年的故乡小城。 这个实心眼的儿子伤透了父母的心,只为了给自己心中的女孩儿撑起一把遮挡人生风雨的伞!却全然没有想到父母拳拳的爱子之心如何安慰。 民间有句话叫做,女生外向。 而自己家这个儿子,还没有结婚,心已经在别人家的女孩子身上了。爱情,八字没有一撇的事儿!也就自己家的孩子相信那是自己未来的妻子。 倘若他身为下贱,没有高学历,只是一个卖劳力的劳工,从早到晚的辛苦,也赚不了多少钱,勉强混个温饱,给不了那个余欢好日子,她怎么可能和他一起携手人生共赴白首之盟? 而那时候的刘思深眼里心里都是流着泪的小青梅在人生的风雨里发抖,根本不会看到年迈的父母眼里对儿子那蠢毙了的选择的担忧。 后来,儿子走了之后,渐渐的有消息传出来,说这个余欢是个有本事的,所有向她表示过好感和喜欢的男生,都被她走访过,撒了一张大网,最后捞到了老刘家的那个孩子,大包大揽的为她担下了几十万的债务。 大夏的社会向来是看人笑话不嫌热闹的。 阴阳怪气的人们在评论着这整个事件。 做为受益者的余欢一家,虽然也被说成是让女儿用美人计坑害别人,人家是实际的受益者。只能用,“哪个背后不说人,哪个背后无人说”这句老话来安慰开解自己。 有了刘思深的舍己为人。才保全了余胜利的性命和余家的美满。他们也暗暗地觉得自己生了个好女儿。在朴实的他们眼里,如果女儿最后愿意嫁给刘家的小子,他们也不会阻拦的。倘若女儿不愿意了,那也可以。谁知道以后两个孩子的感情发展到哪一步呢。 “刘家的孩子真是性情中人。为了一个没有订亲,连个说法都没有的邻居小妹妹做到这一步,想不崇拜都不行啊。” 第129章 全社会的骂声 “不过是个邻居,他充什么大瓣蒜?那个余欢,一看她那双眼睛,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货,为了别人的女人把自己卖了去当劳工,蠢货。” “这种脑子一热,就顾头不顾尾的年轻二楞子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余欢找了多少男人,都不肯为她出头。最后就找到了这个刘家的孩子。这倒是个实心眼的,可惜了啊。学习这么好,怎么就过不了感情这道坎。劫数啊。” “余欢就是刘思深命里的劫数。过去了就好了。过不去就傻了。” 几年的时间过去,余胜利病后修养康复,要用种种药物和营养品养着那半条从阎王爷那儿抢回来的这条命,基本上就是个废人了。王淑英自己打一些短工,维持着家里的花销就吃力了,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女儿。 她和女儿商量,“父母的力量能活着就不容易了。你如果能在学校里打打工,勤工俭学,就辛苦一点吧。这也是没办法。” 余欢想起刘思深临走时说的话,“欢欢,你放心去学校,我会把你的学费和生活费赚出来的。不用担心。我一个大男人,如果连这点钱都挣不到,那也太没用了。” 她拎起行李,对母亲说,“不用担心我,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不会再花家里的钱了,您和爸好好的就好。“ 她想,自己从小娇生惯养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去饭店里给人家端盘子刷碗吗?她才不去。刘思深这个邻家哥哥挺好用的。父亲的医疗手术费用都解决了。相信他会说话算话,也把自己的日常生活费用和学费负担起来。他对自己是有所图的,他喜欢自己,可是,自己喜不喜欢他,愿不愿意做他的女朋友和未来的妻子,两个人可从来没有提过这种类似的话题。 余欢对于刘家二老的反应是有心理准备的。 她明知道他们不喜欢自己,她也就直接装什么都不知道好了。楼上楼下的住着一个楼,她都没去刘家为刘思深解释过什么,或者自己也向刘家承诺点什么。 心照不宣吧。 你们就算看不上我,又能奈我何呢? 你们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还不是为了我放弃了美好前程? 余欢心里是得意的。哪怕这份得意是建立在刘思深父母的痛苦之上。 刘思深的父亲刘大海,是一个豁达的男人。他与自己的妻子尹兰月是大夏国底层百姓的代表。穷人家也就讲究个门当户对,大家半斤八两,一起过日子,一起攒钱,一起准备买房子,一起养活儿子,然后给他成家立业。 刘大海是一个北方典型的男人。在那个年代,有一种说法就是多生孩子是为祖国做贡献,有的能生好几个。而他家只有一个刘思深。 为什么呢?刘大海与尹兰月并不是自由恋爱,媒人保媒拉纤的两家走动几次就说成了。 可当她看到妻子躺在产房里虚弱而苍白的脸色时,她痛苦的呻吟声,他一个大男人在产房门外都听得心惊胆战。 一个弱女子,在那个生死攸关的时刻,一脚鬼门关里,一脚鬼门关外。谁也帮助不了他。那个女人是他的枕边人,他再也不想体会第二次站在医院的产房外面等候宣判了。 可是,听说女人戴那个节育环对女人的身体不好。吃避孕药同样如此。他毫不犹豫,在妻子身体恢复之后,直接去做了结扎。 神不知鬼不觉。没人知道有这么回事。只有妻子说起,人家谁家又怀孕了,有几个娃娃时,听她的口气,是还想再要个女儿的。 他笑着安慰:“咱们啊,这辈子有一个好孩子顶他们有十个。人不能太贪心。媳妇儿。真那么喜欢女儿,等咱们儿子有了喜欢的女孩子,我们就拿她当自己的女孩儿一样亲,不就行了?” 床第之间的亲热过后,他主动告诉妻子,他已经做了结扎,不会让她再怀孕受苦。妻子泪流满面。 一个女人嫁到别人家里去,等于是再世为人一次。女怕嫁错郎嘛。永劫不复的。 而她嫁对了,这个男人,值得她爱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丈夫知冷知热,儿子聪明懂事。 平地起风波。他喜欢的那个余欢的爹得了病。人家的家庭没被风波吹散,自己家倒受到了波及。 自己的那个多情多意、死心眼儿的傻儿子啊。 夫妻俩知道,少年多情,自己觉得那是一份很神圣的情感,却没想到,自己一腔热忱被冷水扑灭的时候,情何以堪。 做父母的敲不醒自己的儿子,就只能放弃。 夫妻俩商量着。这个小城市是呆不下去了。反正这一间筒子楼也是单位的。改革开放的风刚开始吹起来。 走吧。我们挪个地方做点生意。如果哪一天,儿子被那个余家的闺女伤害了,被坑的一文不名的时候,我们做父母的还得拉自己的孩子一把呢。 这么好的孩子,只要他迷途知返就还是我们的好儿子啊。 这就是大华夏的父母!多么伟大的奉献精神和情操! 反正这个小城市里里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被同事朋友不相干的亲戚们整天在面前说那些着三不着两的风言风语挖苦话,不如走得远远的,大家眼不见为净。尤其是在一个楼里住着的那余胜利一家。 自己的儿子为了他们放弃了学业,他们一家子跟缩头乌龟似的,连句人话都没有过来说一句! 看起来,真是人心叵测啊。余欢这个孩子是看不上自己家没上大学的儿子的! 刘大海夫妻在儿子走后,也消失在了这个小城市。再也没有回来。 尘埃落定。 余家有贵人相助,阖家平安。度过了人生中的一大劫难。而让自己一家人尴尬的刘家一家人也消失不见。 这是个令余家人欣喜的局面。 哪怕他们装聋作哑,身边的同事邻居也知道老刘家的孩子为了他家所做出的牺牲,而且,所有的人都认为,刘思深这个孩子是被余欢下了蛊!余家那个丫头,一看就是心机深的鬼精灵一样的,她怎么可能会嫁给一个高中毕业生!八字没一撇的事儿,不值得啊!孩子! 谁都拉不回来一个下定了决心的心中有爱的男人的心。 余胜利有时候会在傍晚或者晚饭后和妻子王淑英下楼遛弯,看着楼上那个再也不会亮起来的窗户,他也只有叹叹气罢了。 他没有能力偿还那几十万的债务。他也不想委屈自己的女儿为了自己而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没有前程的男人。 他也很为难的好不好! 人们对于别人家的事的关注总是有时限的。 时间长了,大家对于这件事的兴趣早就消失了。 余家的人也松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挺胸抬头、光明正大的下楼和人一起聊天了。 没料到,四年之后,女儿给他们招来了这么大的祸事! 第130章 片儿警 家里的电话里都是全国各地男女老幼的各种各样的辱骂;收到五花八门的邮件和快递,不是粪就是动物血液。拿到手的时候就战战兢兢;自己的门口被泼了油漆,上面写着“一家人不要脸,滚出去……;自己家的玻璃在半夜里被突然而至的砖头砸的稀巴烂,客厅卧室无一幸免。 而他们报警的时候,警察知道是余欢的家人时,警察说,我们记录下来了,社区警力有限,给你们先备上案吧。我们会派警力多去你家那边巡查的。 小警察转过身来对同事说,“真好意思,还报警呢。你自己家的女儿坑人家坑得那么理所当然,难道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女儿坑人家男孩子善良,做了缺德事,总得让大众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老刘家一家人孩子有情有义,长辈虽然不认可自己儿子的说法,但,人家也没有逼着老余家还钱,只是受不了周围的讥笑声,人家离开了这个有着那一家子的小城市。我佩服这样的好人。虽然我做不到。 另一个中年警察:“青春期的爱情,刘家的孩子,那么优秀,毁在了这个余欢手里啊。各人有各人的遇幸。遇到刘家一家人,是余家的福气运气,可惜,那个余家的女人心太大,她觉得刘家的庙太小,装不下她那么大的佛。小家子气了。一个人如果做了丧良心的事儿,你自己为所欲为,老天爷也会看不惯的。你等着看,那个余家的女儿不会有好下场的。而余家这老两口儿,对自己的女儿那是看的跟眼珠子似的,在管教上就差了点意思。现在落得这个下场,也是活该。 最后总结说,“以后他们再打电话,就照刚才的那个态度回他就行。我们是人民警察,当然是保一方平安。哪怕是坏人,也是我们的保护对象。我们不能另眼看待他们。” 小警察笑:“是,明白!” “领导,我们这个小城要出名了啊。我告诉您,网上的消息。老刘家的那个孩子不知道是有了什么样的经历,反正,现在在望京市那个鼎鼎大名的黑氏家族企业里担任总裁特助呢。您看,您看,就这辆车,千万起步吧。我这辈子都买不起啊。年薪以千万起。看人家住的别墅! 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别墅里,你说,这刘家的孩子他害怕不?需要不需要我这专业的人民警察去为他的安全保驾护航啊?我不要钱,管吃管住就行。我就想住住那个职业管家据说都是剑桥哈佛的几个硕士学位的别墅。” 中年警察走过来,看着手机上那几张高清的图片,刘思深,一张帅脸,神采飞扬;那双带着点丹凤眼尾的眼睛就那么直视着前方。应该是身边的人抢下来的一张工作中的照片。 这个当年为了小女友的幸福而义无反顾的放弃了自己学业,而去南方打工的男孩子,成长成了一个让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仰望的存在。 余家报警无果,被派出所的民警用正正经经的正宗官家语言打发了。 你们自己不好好教育自己的孩子,现在出了事儿就来找社区,难道是我们让你家女儿去坑人去伤风败俗当公共汽车的吗? 小警察想,如果不是对方看不到他,他都想给余家那一家子没人味的人渣翻个白眼。 最后,他们也不再指望着派出所的人能来为他们主持公道了。 福祸相依啊。 当初,被资助的时候,两口子做了闷头受益者,没有向刘家表示再生之恩的感谢,也没有教育自己的女儿一定要珍惜那个刘家的孩子的情意。此时,还能说什么呢。 说什么都晚了啊。 自己的女儿,自己也是知道的。那是个心比天高的。哪怕刘思深那孩子为了她做到仁至义尽,她也不会选择老刘家的。平凡的普通人家,哪儿是她看得上的。 再怎么,她也得高嫁,不入豪门,也得是富贵之家。 有苦难言啊。有这么个不省心的女儿! 全国人民都在骂,只要他们不上网也就看不到。反正,他们这个年龄的人有几个知道互联网的? 身边的亲戚朋友邻居都用罪大恶极,无耻至极的表情盯着你,这种滋味并不好受。而他们也没有刘大海夫妇那种说走就走的干脆利落。 王淑英就是一个菟丝花一样的女人,现在万不得已,支撑起来这个家,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丈夫就是一个半病的,什么也指望不上。 满怀希望,等着自己的女儿大学毕业,能嫁个好男人,能为她分担一下生活的重担的时候,这个希望又被无情的打破了。 王淑英并不恨自己的女儿。她恨的是那个刘思深! 你为什么不能好事做到底,既然都做了好人了,到最后反目成仇,你从前的情意都是假的吗?如果你爱她,你怎么舍得全国人都在骂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 她被所在的那个劳务公司辞退了。 仅有的一份工打不成了。家里没了收入,余胜利的术后必用药都买不起了。 余胜利在家里出出进进的收拾着屋子,反正他也是个半病子,术后,没有在排异期出事也得感谢刘思深给的那钱还有多余的。保证了他术后的营养与心情平稳。 王淑英:“我打一份工,是凭自己一双手,我这么好的员工,他们直接就开除了我,宁可陪我一个月的工资。你说就因为刘家小子那点事儿吗?这就过不去了吗?刘家那个小畜牲他怎么就没被那辆车撞死呢!” 余胜利:“你这会儿丢了工作,心情不好。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想想办法,总能过下去。你也别骂那孩子。不是那孩子,我坟头上早就长了几年草了。” 余胜利对刘家一家人还是感激的。他是个男人,不能和媳妇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一样。 从这件事的整体来看,自己家就是受益者,尤其是自己这个被从阎王殿里拉回来的人来说。救人一命,功德无量。 自己的女儿心气儿高,看不上刘家的小子一个高中生,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感激不是爱情。 他们当父母的也不能牛不喝水强摁头吧。再怎么说,人心有远近,关系有厚薄。哪一个当父母的愿意成全了别人家的孩子,而让自己家的孩子受委屈? 就和那个成龙大侠所说的那句话一样:他们只不过做了任何一个父母都会这么做的事。 两口子在屋子里说话的时候,就听到门外有敲门的声音。 “就是这户人家。没错。” “谁呀?” “片儿警,入户走访。你们前两天不是报警了吗?我们来了解一下情况。” 百姓对穿制服和戴大沿帽的人的敬畏,那是历史上由来已久的。 第131章 余胜利之死 总是提心吊胆,连门都不敢开,出去买个菜都得捂得严严实实的跟做贼似的。终于有人来为他们做主了。 王淑英伸手就把门打开了。 防盗门被粗鲁的推开的一霎那,后面的余胜利就知道不对了。 晚了。 只见前面那人进了门,一声不吭,手里拎着一个桶,打开盖子,就把里面的东西倾了个底朝天! 臭气弥漫,液体固体流得到处都是。 这个人手脚利落将外面的那身伪装假警服警帽鞋套全扒了下来,扔到了他们家。一个男人的声音笑着说,“这全是我的罪证,全留给你们去报警吧。你们不是知道为人民服务的热线吗?” “我要感谢你们这一家子人渣,本来,我小时候偷过人家地里的玉米、西瓜、和花生,觉得自己罪大恶极的,不是个好孩子。哪怕我做多少好事都改变不了从前的记忆。现在,和你们教育出来的几十万的恩情都恩将仇报的女儿余欢来比,我就是圣母玛利亚再世。我再也不愧疚了!我可以大踏步的去追寻我的幸福人生,不再被从前的回忆压得我不开心了。哈哈哈哈。” 一连串爽朗的笑声顺着楼道飘下去。 这他妈的哪儿是被良心摧残的小偷啊!这是来要他们夫妻小命的无常鬼! 余胜利那被移植过来的肾脏,闻到这骤然而至的恶心的味道,他走到洗手间里吐得天错地裂。 他勉强扶着强出来,招呼王淑英,“快,快,给我打个急救电话!我感觉很不好!” 王淑英这个女人此时强忍着恶心,等着他吐完,好去厕所里拿东西收拾客厅里一片狼藉。听到男人说要打急救,急怒攻心,“打什么急救!急救医生来了非得让我们掏一大笔钱不可!人家进得来屋子吗?我先把屋子收拾了再说,你先忍一忍,忍不过去你就去死吧!要不是你,我们母女何至于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余胜利呼吸困难,王淑英的嘴一张一合的还在咒骂着不知什么,他摇摇欲坠。他觉得自己的眼前天旋地转。他的灵魂飞到了客厅的天花板上。 看着自己的肉体倒在了那一地粪便里。 看着王淑英愤恨的看着自己倒下去,一点也不慌张的脸。 自己的肉体还在痛苦的抽搐着。 王淑英拿了一块毛巾放在了自己大睁着双眼的脸上。 她嘴里嘟囔着,“眼不见为净。天大的事,也得等我把这屋子收拾完了再说。 这个女人一点也不窝囊啊。在自己丈夫的生死面前,很有大将的风范。 等她将没有窗户的屋子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余胜利已经没了气息。 她松了一口气。 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她想,终于,这个早就应该发生的事实发生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比满墙的红油漆和那恶狠狠的诅咒自己一家去死的种种文字来比,平静多了。 如果早知道要面对今天这些自己一家人根本就控制不了的局面和事态。她们还会和四年前一样心安理得的接受那几十万的巨款而选择置身于事外,不发一语吗? 她们一家装的好孙子啊。 现在想装也装不下去了。 余胜利的灵魂飘在天花板上,他惊异自己身边的女人还有这一面不为他所知的冷静。 王淑英将一个毛巾扔在他的脸上的时候,他能理解这个动作里对他的嫌弃。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几十年的夫妻,也不过如此。 也许自己成了一个废人的时候就该死了。一个不能让自己的妻女拥有安全和幸福生活的男人是没有存在的意义的吧? 自己的女儿还在那个大城市里孤军奋战。 自己已经成为前往奈何桥上的一缕孤魂。 妻子终于摆脱了自己这个没用的男人,也许可以找到她的第二春? 王淑英喝完了面前的那杯水。 在满屋子的污秽里面容沉静。 她似乎听到了丈夫一声微弱的叹息,是他在和自己说“再见”吗?他的灵魂是不是就看着自己对他的死亡默然以对,没有实施任何救助? 最底层的老百姓,她的人生幸福就是一块砖一块瓦,小小心心的垒起来的家。当生命中的不怀好意的狂风暴雨来临的时候,除了坍塌,没有别的结果。 她们几年的时光都是偷来的啊。 偷来的东西是要归还回去的。 今天是你,明天是我,后天可能就是我们的女儿余欢。 面对可怕的未来,我们谁都帮助不了谁。我们连自己也保护不了,搭救不了。 面对生命的恶意,我们无可奈何。 120急救车响着救命的铃声到了楼下。 王淑英已经将丈夫脸上的毛巾拿了下来。 她垫着毛巾,将余胜利的那张脸放到地上的污秽里。也只有这儿是她不能动的。她得让急救车上的医生和护士看看现场,才能洗清自己的嫌疑啊。 毕竟,一条人命。 她得甩得干干净净。 急救车上的医生抬着担架进来的时候就被气味冲着了。 他们纷纷把兜里的口罩又掏出来多戴了两层。 一个中老年迹象的女人在屋子里等着他们。 躺在地上的男人已没了生命体征。 医生喝斥:“快拿毛巾将他身上擦擦,人死了还这么糟蹋,这是不想让他好好的去投个好胎吗? 王淑英一听,一点也没有怀疑她有意拖延时间让丈夫死了的意思,她急忙进洗手间里拿了毛巾出来给丈夫擦了手脸,用一个大浴袍,包住了他的死透了的身躯。 那按照程序也得送到医院去开死亡证明。 女人一路无话就这么跟着上了急救车。 没了抢救的必要,医生开始填急救出诊单。 王淑英丈夫叫余胜利的时候,医生挑了一下眉毛。可能也听说过他们家的事儿了吧。毕竟,自己家女儿现在是“黑”遍了大江南北。 “余胜利。有个女儿叫余欢。” “你可以通知你女儿回来办丧事了。医院的太平间可是要钱的。”医生还是叮嘱了一句。一个家庭妇女,丈夫没了。看当时的情形,可能是气急攻心,本身就是个换肾的病人需要静养的,遭此事件,一急就没了。 医生觉得自己的解释很正确。 他不知道,这个看似平和少言寡语的王淑英面对自己的丈夫的死,她选择的是:旁观。 一个在东北,一个在中原。 余欢在医院里被逼着要住院费用。她的提款机卢本鹏已经不可能再给她提供一分钱了。她曾经的提款机刘思深在适时的保持沉默。 这个男人用沉默将她送上了耻辱柱,再也撕不下来。 王淑英在楼道里给女儿打电话。 “欢欢,你爸没了。” “没了,什么叫没了?” 第132章 捐了吧,干脆。 “死了,你爸死了。今天有人来家里泼了一屋子的屎尿,前几天家里的玻璃全让人半夜里砸掉了。安玻璃的商家说没货,人家说得等几天才能给安上。家里也冷,你爸再生点气,然后,一下子就过去了,倒是没有受罪。你可以放心。” 余欢正为自己的出院费用焦头烂额,哪里还顾得上远在千里的余胜利是怎么死的。 “你回来一趟吗?安葬一下你爸。” “我回不去,您就找个殡仪馆先烧了吧。骨灰先存在人家那里,现在,想找块墓地,都贵的要死,我是一分钱没有。我这儿还外债累累的呢。行了,妈,你自己看着办吧。实在没办法,您就把遗体直接捐给医院好了。听说,还能从医院里领点钱呢。我挂了啊。” 余欢那边直接就把电话撂了。 王淑英有点愣。 本业,她觉得,这个拖累了自己的男人死了,她和女儿相依为命也能过上好日子。她没想到,女儿给她的回应是这么伤人的干脆。别理我,烦着呢。 她突然就知道她做了一个多么蠢的决定! 如果丈夫还活着。丈夫哪怕是个半病的人,也不会对她置之不理。 她一个近半百的女人,无权无势,她体验到了人生的恶意。 此时此刻,她的丈夫还没有下葬,她就开始后悔了。 她应该早点打那个急救电话的。 那样,她的丈夫就不会送给她最后的一声叹息了吧。 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谁都指望不上啊。王淑英哀叹。 儿女都是上辈子的债啊。 丈夫呢。古人说,夫妻都是缘,善缘恶缘,无缘不聚;儿女都是债,要债还债,无债不来。 自己怎么办呢?真的把余胜利的遗体捐给医院吗? 王淑英找到了医院服务台。 在小姑娘的帮助下,填完了那些表格。 走出了医院。 从此,天下之大,孑然一身了。 她心里想,丈夫的那声叹息叹得太早了。 他应该这会儿再叹那口气的。 女儿,她心里哪有自己这个妈还有那个走过奈何桥的爸! 都是因为穷啊。 人穷志短。 马瘦毛长。 王淑英这个女人想得太简单了。 她以为,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丈夫没了也是自己家的事儿。毕竟在自己家最困难的时候,余家的那些亲戚也没有伸过一把手,帮过一点忙。 她忘记了大夏国的老话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余家如今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的角色。 余胜利死了,这样的消息哪儿能掩盖得住。 医院那边遗体捐献完毕,社区派出所就销户了。 网络上的高手们随即就挂出了大红灯笼庆祝坏人有了报应。 养不教,父之过。 而对刘家没有感恩之心,默默的面对刘家父母的伤心离开,不置一言一行的余家父母本来就是网络里被口诛笔伐的对象。 现在,一个出局了。 人死账不能烂。 还有两个女人呢。 更有高手还原出了余胜利一直以来身体并无不适,他只是在家修养,怎么会突然就不治而亡了呢。 余胜利父母已经没有了。有个姐姐余秀花,嫁了个小城郊的农民。因为从娘家兄弟这儿也榨不出什么油水来,早就多年不来往了。 这个余秀花的儿子丁小伟是个潮人,不好好学习,就喜欢上网。后来进城当了个小网管,觉得混日子也挺好。 只是随着一天天的变大,也面临着成家立业。回家种菜卖菜子承父业,那是想都不用想。订亲的大笔彩礼只凭着卖菜,哪里就能挣得出来!而自己那是借着钱花,恨不得赚一个花仨的主儿。 如果在城里有套房子就好了。 哪怕是这个小城市,自己有份工作,有套房子那就没问题了,肯定有姑娘愿意嫁给自己了。 这会儿,七大姑,八大姨,恨不得把七拐八拐了十八道弯的亲戚都想一遍,看哪一个飞黄腾达了,能伸把手捞一把自己家这水深火热的。 巴金先生说得好,人生就是一条渐渐沉没的大船。船上的人们都想能为别人做点什么,可自己的力量都不够搭救自己的。 大家都是平民老百姓,哪里有多余的力气管别人?亲爹老子还为了钱反目成仇呢! 这个时候,丁小伟在来上网的青少年们的知识普及下,知道了自己亲舅舅家里发生的那些个没屁眼子的事儿。 一开始,他只是当个笑话看。 他是挺佩服那个小表妹的。 在父亲需要手术的时候能有个小男朋友不顾一切的为之筹谋来巨款,这是忠犬一只啊! 现实生活中,还真有这样的傻冒。 真是让小爷我开了眼了。 自己的亲妈还敲打自己和家里的妹妹,“看看人家的孩子,看看你们,我就灰心啊。你们哪个有人家余欢一半的本事呢?” 丁小伟和妹妹丁荣荣互相看一眼,异口同声说,“没有那么有本事的女儿,我们家也不会出那种倒霉事儿!您就念佛祖保佑吧!一家子平平安安的。” 余秀花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儿。老天爷总得让大家有个活路。 有本事的可能生活路上的磨难更多吧。像他们,一个小菜农,一家子身体甭棒,吃嘛嘛香。也是福份啊。 虽说是亲娘舅,可,大家住得远,一个城里,一个城外,从前家里有姥姥姥爷的时候,每年还见几次。后来长辈没了,就各过各的了。 走亲戚是要花钱的!不是两个膀子扛着个嘴就能进门的。 而且,余胜利刚得病那会儿也想借钱的,这个当姐姐的可是一分钱没借!怎么还有脸上门走亲戚。哪怕是偶尔的上城里来买点日用品,过年的新衣服,也是过弟弟家门而不入。 这时候,听说这个半病子舅舅没了,遭报应了。 网吧里的人们兴致勃勃的分析着这整个事件,都说王淑英是故意的,她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拖的丈夫死了,急救车才到。这么点小城,不存在堵车的问题。超不过五分钟救护车就能到楼下,医院这么近, 也能让一个人在世上消失。 这个女人不简单。 可能是伺候病人几年,把夫妻感情都磨没了,穷困的日子最伤害人了。贫贱夫妻百事哀嘛。 他就动了心眼儿。 表妹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亲爹死了,她都没有出现。 第133章 房子易主 那个看着软弱的舅妈竟然能做出这种类似于故意杀人的勾当!还是对这个对她百般维护的丈夫。 他摇头,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这么老实忠厚的女人,能做出这种杀夫的事儿,这是人干事儿? 只要把这个女人送进监狱里去,那么,那套房子还不手到擒来。只要自己住进去,谁也别想撵走他! 余秀花在儿子的撺掇下,就去法院立了案,也打110报了警,说自己弟弟死的不明不白,要求法律介入,给死去的弟弟一个公道。 网络的力量在那时候刚刚显示出来。 余家又一次上了头条。 人命关天的事儿啊。 公检法立案特别快。 公检法司里的人对网络上的头条余家那是熟悉得很。 王淑英作为嫌疑人被带走调查。 她前脚被带走,后脚余秀花就带着儿子女儿住进了这个筒子楼里。 王淑英刚刚把家收拾得干净利落。 她把丈夫存在过的痕迹都清理的干干净净,仿佛这样就能抵消她心里的不安和对这个男人的良心上的亏欠一样。 《贫女吟》里说: 蓬门未识绮罗香,拟托良媒益自伤。 谁爱风流高格调,共怜时世俭梳妆。 敢将十指夸针巧,不把双眉斗画长。 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王淑英,因为几年的辛苦,赚来的钱都花在了维持丈夫的恢复健康和保健营养上。有些药必须吃,有些营养品必须买。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她咬着牙给丈夫买几百块一桶的蛋白粉时,她的心里是有着怨恨的。自己几年了,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就为了家里那个病歪歪的丈夫! 家里的那个破电视今天飘雪花,明天就哑了嗓子。人家家里都换了彩电,自己家还是那老掉牙的黑白二十一寸。 自己更是走到大街上,和自己的同龄人没法比。 过年过节,女儿能回来,自己还觉得日子是可以过下去的。如果女儿说要出去和同学玩,这一眼就能望到头的苦日子,哪一天才是头儿呢。 她不知道,于是,在那一天,在丈夫垂危之际,她做出了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她只是被动的选择了一次。 就把自己送了进去。 在刑讯室里,她只是落泪,一言不发。 她知道,听楼下的邻居家的二流子孩子说过,在局子里,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自己一个半百的妇人,我也没上手掐死丈夫,他自己摔了一下就窒息了。我也不懂得怎么急救不是。 我没有错。她坚定的给着自己心理暗示。不是说谎言说一千遍就是真理嘛。只要我坚信他是自然死亡,那么,他就是。 一个小市民,对于案件的理解还是有偏差的。 王淑英做好了心理准备,死不开口,拒不承认。 她没想到,死了的丈夫是会开口说话的。 法医的尸检报告给出了死亡时间和打急救电话的时间差。 最后认定,嫌疑人有故意杀人的嫌疑和实际行动,建议检察院予以起诉,为死者伸张正义。 王淑英在拘留所里,就那么稀里糊涂的过着日子。她数着十五天,看,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听同号子里的人说,如果没有板上钉钉的证据,最多拘留十五天。否则就得进号子踩缝纫机了。 在第八天的时候,法院派法警来拘留所里提人犯受审。 威严的法庭之上,一个女人,吓也吓得你有一不敢说二。恨不得把自己小时候偷过一块橡皮,长大了菜市场上顺了人家半根黄瓜都说出来。 证据证言齐全,嫌疑人供认不讳。 王淑英为了自己对丈夫的见死不救被判处了八年有期徒刑。 余秀花一家人作为原告也出席了审判。 她之所以打这场官司,目的是很明确的,就是把这个女人撵出来,让自己的儿子有套房子找个女朋友结婚。 她没那闲功夫为自己的弟弟找什么公道。 余胜利家的窗户安上了,防盗门直接换了个新的。里面的东西直接全卖了破烂,不能用旧东西,晦气。 当里里外外收拾好,装修完毕后,一家人在里面开了个庆祝会。 终于在城市里有了一套房子。 儿子的女朋友是没跑的了。而且还可以挑个上等的。条儿要顺,盘儿要好看。丁小伟开始做起了美梦。 在他们的眼里,女孩子本来就不可能继承父母的财产,那是儿子才有的权利。所以,就选择性的遗忘了余欢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 一个丫头片子,还能反了天? 她要是敢回来炸刺,直接打出去,她们跟着她丢人现眼这么些天,总得给他们经济补偿不是。 一家子讨论得热火朝天,都觉得这套房子自己住着那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一家子庆祝的时候,就和自己在农村自己家的房子里一样,声音太大了,这种破筒子楼隔音都特别差。 她们刚住进来就犯了众怒。 一帮邻居就开始打报警电话,说是有人恶意强入民宅。还霸占国有资产。因为这房子不是个人的,是属于单位的。哪怕单位名存实亡,那也是有说理的地方的。 这个理由,恰好可以放到桌面上来提。 余秀花一家折腾了这么些天,这帮小市民也不报警。 等她用全部的家底装修了这套房子,准备给儿子当婚房用的时候,他妈的,这帮小市民报警了。 这就是法律的力量。 上亿的国有资产被套现,被运作成私人财产,没人在意。余秀花,这个郊区的农民只是算计一下自己的兄弟媳妇,就有了现世报。 大几万扔进去,还把丁小伟拘留了七天。责令即刻搬出去,归还国有资产。 正好,原厂党委书记有个傍家儿小情人,她有个弟弟正没有婚房。听说了有这么个事儿,直接就放了话,“这套房子我要了。” 于是,王淑英因为触犯法律而失去了自由。余欢因为原因不明,没有回小城。这套房子又一次换了主人。 余秀花一家子都没来得及收拾东西,防盗门就又一次换了锁。里面进驻了一个唱摇滚的长头发的男人。 第134章 一厢情愿的爱情 鬼哭狼嚎声开始出没在这个筒子楼里,谁报警也没用了。因为人家有后台! 小伙子说了,“有本事你们就离开这破地方!没本事就闭上嘴忍着!以为老子我愿意住这儿呢,他妈的,连个电梯都没有。七层的房子爷得一路爬上来。” 他还一百个不愿意呢。 遥远的小城里发生的一切,没有惊动到余欢。 因为她知道自己在那个小城里算是个狼心狗肺的女人,不被待见,她也不愿意回那个破地方。她宁可呆在宿舍里,也不肯回小城,不想看到病歪歪的父亲和一副丧气脸的母亲。 她想要的家,不是这样的。 她只想继续做一个公主,被人宠着呵护着过一生。 可是,自己寄予厚望的思深哥哥好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他不出现,而自己还欠着住院的费用。此时声名狼藉,心下对未来有点茫然。 为了雇那几个自媒体给思深哥哥施加压力,她倾尽了自己手里卢本鹏给的那点钱。最后的一张卡里还有可怜巴巴的一点钱是绝不能再动的。对于医院的药费,她只能拖着欠着,打着赖账的主意。 她第一次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惶恐。 她再心机深沉,也不过是个二十三四岁的姑娘。面对着现实生活中铺天盖地的恶意向她涌来时,她同样会慌乱不堪,不知何去何从。 这时候她才想起来,她哪怕是谈恋爱与男人交往的频繁了些,也做得相当的隐蔽,没有大张旗鼓的张扬过,是谁把这一个一个的男人真名实姓的挖出来的?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 她的电脑里! 出国前,她的电脑里存了一些她的个人隐私照片资料。她是想有朝一日对自己的曾经有所回味和回忆的。所以,她有一个文件夹里全是她和一些被她按照前后顺序排了号的男人! 而知道她电脑密码的只有那一个人:柳鱼水! 能接触到她的电脑,还知道密码的就是这个一直和自己相交莫逆的柳鱼水! 全系的同学都嫌她土气的时候,自己因为一个宿舍对她多有维护。后来看到卢本鹏对她高看一眼的时候,二人更是成了无话不谈的至交好友! 这个贱人!难怪人家说防偷防盗防闺蜜! 等我再见到她,我一定撕了她!余欢暗暗的下了决心。 柳鱼水,别让我有机会见到你。否则,我一定会毁了你。让你活得难看,死得难看。 本来是贵宾待遇,一个人一个病房的余欢,转眼就成了被厌恶的存在,她不但拖欠医院的治疗费用,还在网络上臭名昭着。 屋子里又安排进来五个人,什么人都有,又乱又脏,这个环境让余欢装病也装不下去。她本来是等着自己的思深哥哥来怜香惜玉的,只要他肯来看她一眼,她就会赖着和他一起回家!这都是预定好了的情节,可,一个人再怎么也演不下去啊。 曾经和她有过恋情的几个男人不管婚否,都陷入了人生危机。和她有过一段没什么,就是被公开处刑太恶人心了啊。 上了一个公共汽车,只能说自己命不好。没遇到好人。被全社会都知道自己和一个公共汽车谈过恋爱,这就是在质疑自己的人品和智商啊。 柳星依等到余欢的处理决定发出来才离开学校。 她等这一天很久了。 这个贱人,哪里配得上自己的偶像卢大少。 她买了一张车票,星夜上路。 爱人所遇非人,她一定要陪在他的身边。 她给卢本鹏打电话的时候,卢本鹏:“你过来干什么?安慰我?放心吧。这点事儿我还担得起来。” “我知道你是一个重情义的姑娘,只是因为我带你报了个到,就让你感念了好几年。其实,我们这些城里人的心思没有农村出来的你纯粹,一个个的势利眼,让人看了作呕。你就是闯入我们这个大染缸的一股清流。” 卢本鹏真真假假的夸着她,“改名了?还在这儿找到了工作?不错,离开你家那堆吸血鬼,你才能散发出你的风采来。否则,如果你甘心被她们压榨一辈子,我都会看不起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但是,命运是握在自己手里的。哪怕环境再恶劣,也不能随波逐流,任由着自己被裹挟着同流合污。所以,我才一次次的站在你身边鼓励你。你也没有让我失望,你很优秀。” “星依,好名字。有一首诗是这么写的,小星依偎着月亮,满天闪烁星光。” 在四面楚歌的时候,有一个傻姑娘愿意不远万里而来,陪在你身边,这份情谊是能感天动地的。 二人在一个饭店里,要了几瓶酒,此时重逢,一个一心求醉,一个情根深重。 当二人醒来的时候,柳星依变成了女人。 女追男,隔层纱。卢本鹏知道柳鱼水对自己的情意,他把她的头往自己怀里揽了一下,摸着她的头发,感慨的说,“傻姑娘,这回可就回不了头了啊。我这会儿,已经不是从前的市长公子了。跟着我,不怕吃苦?” 柳星依,“我不怕。我一个农村出来的女孩子,还怕吃苦?我只要能在你身边,就此生无憾。我有教师资格证,英语也过了专业八级。如果鹏哥想换个城市,我们当然同进退。我们一起努力,我觉得,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卢本鹏经过了自己母亲的早亡,父亲与继母的爱情,最后是双双入狱,他为自己还能遇到能死心塌地爱上自己还不远万里追踪而来的柳星依,不能不说这是自己的人生一大幸事。 以前种种譬如昨日死。 让余欢见鬼去吧。 从此,他的心里不再有狗屁的爱情的存在。 别人可以利用他。 他同样也可以利用别人。 就看你怎么选择罢了。 相濡以沫,相依为命。偕手白头?笑话。 他正愁生命走进一个死角,没有回天之力的时候,有人送来了枕头。 这个枕头可以换来他今后的好前程。 他想,人间就是这样一场一场荒唐的游戏。 你爱我,我爱她。就如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还有许见秋。 你爱我,我不爱你。就如自己和这个刚上了床的农家大学生柳星依。 如果单纯的是一个认识同学,他是愿意付出些善意给弱者的。 第135章 作践谁呢? 你让他一个曾经堂堂的市长公子,哪怕落魄了,那也是一个落魄的凤凰吧,怎么可以把一只山鸡娶回家里来! 这他妈的是谁在和谁开玩笑! 是谁在看不起谁! 一个农村的土的掉渣的大学生,就因为看自己可怜?她就觉得自己有资格站在自己的身边了? 哪怕自己一文不名,也不是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农田地里出来的小女生能配得上的! 卢本鹏,这时候才露出来他的本来面目,一个政客家庭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完全没有吃人的獠牙。 在软语温存、蜜语甜言的时候,他就为这个和自己上床的女孩子找到了去处。 他在心里想,市政法委书记薄开泰有个瘸子小舅子叫张长来,在那方面有点小癖好,娶了两房媳妇都不明原因而亡。仗着家里有钱有势,给女方娘家赔了大量的钱,就过去了。 现在,本城的人知根知底的都不会让女儿嫁过去,有点根底的人家,他们也不往家娶。否则谁知道这小舅子什么时候又玩出什么花样来?罩不住的家庭是不行的。 而这个撞进来的柳鱼水,长得好,有点才华,如果能送到张长来的床上去,那么以后,他也就算是他们队伍里的人了。 自己不求父亲和那个小三能早出来几年,只想在政法委里弄个位置有个饭碗,自己要求也不算高,对于薄开泰的能力来说,都不用他说什么,让助理打个电话就能搞定的事。 他苦笑着想,如果自己的父亲没有出事儿,自己哪里用得着这么步步为营的小心,为了一个不起眼的工作而出卖灵魂。 是的,这就是出卖灵魂嘛。 如果不是他此时走投无路,四面楚歌,他也不会把柳星依送给张长来那个小子去玩弄,怎么说也是同学几年,还是个对自己情深意重的。 这种女人,说的直白些,就是让男人出卖的。 她想的也太简单了些,女人在男人眼里,那都是有价格的。红肥绿瘦,金贵玉贱,全是与生俱来的。农村来的见识少了些,不知道,哪怕是落了架的凤凰那也是不会与山鸡同伍的。 只要进了张长来那小子的院子,能活着出来的几率几乎是没有。这个小子有心理疾病,就是他的女人不能和别的男人说话,听说,第一个媳妇就是因为他有个哥们来找他,而他又没在家,媳妇出来给人倒了杯茶。就让他给在床上折磨死了,也有的说是被他打死的。反正,人家一张遮羞布蒙着,就说是突发疾病,治疗不及就没了。 这也算是自己给她一个教训。 如果柳星依侥幸能活着出来了,以后她也就不会再傻乎乎的去拿着自己的一颗心去倒贴男人了。 爱情这玩意儿,感情这东西,都不是可靠的。 能让你在人生中立于不败之地的,是实力。 卢本鹏本来就是市委大院里长大的。 现在想打探个消息还是有来源的。那些个二世祖里边,也有几个相好的朋友。 他知道张长来今天晚上会去x市的流醉酒吧里喝酒。这是一个哥们告诉他的,说是那里面有一个乐队的打鼓手是他的心上人。 哥们的原话是这样的:“你别看他对自己的媳妇下手那个狠,心又黑,其实,他是做给他父母看的,他最终想弄回家里去的是那个打鼓手!只是家里咬死了不同意,嫌丢人,他瞒得很紧,也就哥几个知道,否则,他家里肯定会对这个鼓手出手的。他假装是去捧那儿的女服务生,全是假的。操,他就是一天生的同性恋!” 天雷滚滚。 卢本鹏作为一个资深的大少爷,他当然知道什么是天生的同性恋! 此时,他正在一家商场里为柳星依购置一身好行头。 砍头还让吃顿好的呢。 更何况是对自己的铺路的石头呢。 给她花点钱,哄得她开开心心的,往那个院子里一送,得,齐活了。 商场里的服务生是认得前市长家的公子的。 她伺候得小心翼翼。 因为她知道,这些人哪怕人家家里翻车了,也分分钟会翻身继续过好日子。所谓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人家家里不说千秋的基业,就算是人脉关系,也不是小老百姓之家能比的。 只要那些关系在,想从政,想经商,那都是一路坦途,前程似锦。 柳星依,应聘了x市的一所中学英语教师。 她也确实需要几件能去面试的衣服。虽然人家对她很满意,那第一次见面也很重要,她不能搞砸了。 所以,对于卢本鹏说带她出来买衣服鞋子的提议,她是高兴的。在学校里打工,还要分心应付那一家子吸她血的家人。她就没有开心的为自己买过什么东西,就是能穿就行,从来没有追求过什么舒适和时尚。 她本来就认为自己是个美人胚子。 把时尚漂亮的衣服穿在身上,她才知道自己从前真是白活了。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至理名言。 她在心里暗暗的发誓,一定和家里那堆人断绝关系!反正她来到x市,没人知道,她和同学们关系近的也不多。 让那一家子人找去吧。天下这么大,只要她不主动出现,他们想找到她那是做梦! 有的爱情落幕,有的爱情被作价出卖了。 而此时的余欢终于在忍无可忍的时候,要出院。小护士拖着她去住院部主任屋子里解决她一万块钱的费用。 住院部主任叫黄巍。这是一个凭关系上来的五十岁上下的男人。 小护士毫不手软,直接把余欢推搡着进来。“这个余欢要走,她一分钱都不想付,如果所有的病人都这样,我们医院成什么了。她也没有我们应该免费救助的条件啊。既不是军人为国为民,也不是见义勇为,救死扶伤。” 小护士这嘴皮子还挺溜。 无论她怎么说,余欢打定主意,就是不能出钱。否则,出了这个院,她就一文不名了。最后的两千块钱在卡里是救急的钱。 黄巍:“小陈你先出去,叫余欢是吧?我了解一下情况,看看怎么处理比较合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落到被全世界的人谩骂,这是网络暴力啊。一个小姑娘怎么可以被这么对待,真是让人可惜。” 姓陈的小护士出去了。 黄巍走过去,锁上了门。 一个有阅历的女人,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在一个封闭的上了锁的屋子里。 顺理成章的就是,余欢的住院医疗费用有人给她结清了。 第136章 有所归 而她变成了黄巍的外室。 也只能是外室。 黄巍家里是有妻子的。他的儿子女儿都结婚了。妻子人老珠黄,他整天以工作忙为理由,能不回家就不回家。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上天送来一个水嫩嫩的大姑娘,哪怕是被睡过多少次的大姑娘,那也是嫩的一掐一股子水啊。 躺在这个可以当自己父亲、浑身上下全是脂肪的男人身下的余欢,并没有灰心丧气。这个男人是个主任呢。医院里,哪怕是个医生都有可能是百万富翁。自己最起码不用发愁住房吃饭了。只要他还对自己的身体感兴趣,那么自己就是衣食无忧的。 事情到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余欢知道自己父亲死了的事情,她当时正在医院里等着刘思深回心转意来接她呢。哪有功夫回去奔丧。 她直接告诉母亲王淑英,自己这边忙着呢,根本就回不去,你自己随意找个殡仪馆,或者直接捐给医院就完了。 她的想法是,人都死了,就不要影响活着的人的心情了。 她这个女儿已经做得足够好,让他多活了好几年了。否则他早就死了,哪儿能活到现在。自己也因为这个父亲而身败名裂,臭名远扬。想起来真是得不偿失啊。 这世上,谁又能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呢。不过是摸着石子过河,尽可能的趋利避害。就如她,机关算尽,不过是不想过小市民的穷日子,却到了这步田地。 她想,只要我自己不认输,那么现实的困境就打不败我。不是有句话说,能打败你的只有你自己嘛。 刘思深,你是好样的。当初是你瞒着我事实真相在先,不肯对我坦诚以待。如果你告诉我你有能力年薪千万,住豪宅,开豪车,我怎么可能和别人在一起? 都是你,害了我。我一个娇滴滴的小女人,为自己筹谋个好的前程,这有错吗?红楼梦里的那个贾雨村都知道,玉在椟中求善价。我就不能把自己卖个更好的价钱? 她在与黄巍鬼混在一起的时候,母亲接二连三的发了几条信息过来。 信息内容让她大吃一惊。 在她心目中善良温和的母亲居然对父亲见死不救,故意贻误最佳救治时间,导致医院的急救人员到家时,病人已无生命体征。 母亲王淑英告诉她,“贫困会让你觉得人生无望。你可能会说我无情无义,可谁能理解我天天侍候一个病人的痛苦。我也是个女人,女人所期望的甜蜜人生与爱情我也想拥有。你不回来就不回来吧。我马上也要被宣判了。” “如果你能过上好日子,手段可以忽略,结局最重要。妈妈知道你是一个心气高的孩子,只是,生在我们这种平民之家,父母帮不上你什么,妈妈祝愿你能荣华富贵吧。再见。我的欢欢。” “噢,家里的房子很可能会被单位以什么名目收回去。你不回来是对的。余家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余欢的心理都麻木了。自己前程难料,还不知道怎么安排。就成了无家可归的孩子。哪怕她不喜欢回那个小城,可,那一小套房子也是她的生命的根基所在。如今,父死,母判,房子没了。这偌大的天地之间,自己才真的是孑然一身独立了。 她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是什么表情或者情绪才是对的。 她该哭吗?为了父亲的死?她该恨吗?母亲的心情她竟然理解而认同。如果让她每天辛勤工作还得回家侍候一个病人,几年如一日没有希望,不敢消费,连双新鞋子都不敢买的时候,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那些幸福的人们,她是会有杀人的冲动的。 凭什么,大家都是人,而际遇如此不同?天道不公啊! 黄巍把她安置在离医院很近的一个小公寓里,方便他时时的过来占她的便宜。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强的生理欲望。难道是他的妻子不能满足他,还是他只喜欢年轻的身体? 余欢不知道,黄巍早在十年前就不再向媳妇交公粮了。他开了一张身体有病的医疗证明,说是自己年轻的时候工作劳累过度,肾功能下降,如果还想多活几年的话,那就节制尽量的减少或者干脆断掉性生活,修心养性,没事站站桩,坐坐禅。对身体好。 妻子付志芬在市三中教初中政治。整天板着一张脸,就好像天下人都是她的学生一样,一张嘴就是政治教育,别说吃了,看着她自己就倒胃口。 刚结婚那会儿还好,后来,夫妻俩在床上屡屡闹得不开心,这个女人就更像是性冷淡病患者一样了。 自己靠近她一点,她就警觉的把脸一沉,问,“你想干吗?” 他妈的,老子想干你。 后来,在有了儿子黄有松后,她更是觉得完成了传宗接代的任务,夫妻二人就默默的达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协议。分房而居,和平共处。 一个教政治的女教师,把自己都当成了政治工具,忘了自己首先是一个女人,是妻子是母亲。 黄巍觉得,是不是所有的学校女教师都有性生活方面的问题。整天板着脸在学生们面前为人师表,就觉得自己真的能垂范千古了。 这场婚姻,一开始是觉得门当户对的,一个当医生,一个当教师,全是国家铁饭碗啊,而且还有很多的灰色收入。天不遂人意啊。床上的事又不能拿到桌面上说,大家心知肚明,就是不能提离婚。还得往上爬呢。个人问题不能拖后腿啊。 正因为自己在这方面没有负面的绯闻,所以现在才能站在这个位置上顺手牵羊。利用职权,勾搭个小护士,睡个实习医生,再近水楼台喜欢一个年轻的女病人。 现在的生活才是生活。 有了婚姻之外的女人后,黄巍才像是被秋霜打过的秋苗,转头又草长莺飞。 他从婚姻的坟墓里爬了出来。 他活过来了。 钥匙声响起,这个男人离开的时候带走了家门钥匙。把余欢反锁在了这个暂时的居所里。 他当时笑着对余欢说,“小宝贝,我可是在你身上花了一万多块钱呢。如果你跑了,我就亏大发了。怎么着,你也得陪我几个月。如果真的我们心灵和肉体都能契合的话,为了你离婚,我也是肯的啊。就看你是不是有手段能留下我的心了。” 第137章 前欢后爱 黄巍走到窗户下面,望着十四层楼下,繁华的街道上,一辆辆的私家车就像甲克虫一样,“这窗户是开着的,你可以望望楼下,通风换气。想出去,等我回来带你一起。这么高,从前那个张国荣好像就是从十四层跳的楼。宝贝,你可不能学他噢。老公我可是正爱你入骨呢。别辜负了我。” 余欢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精力,就像多少年没睡过女人似的。变幻着花样的在床上折腾起来没完没了。自己都累得睡着了,再醒过来,他还在自己身上耕耘着。不是说,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吗? 难不成,他吃那种药了? 黄巍并不知道余欢是如何想他的。 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现在她离不开自己,她的身份证被他拿走了,言明,什么时候他觉得债清了就还给她还她自由。 这个女人不是好东西,恰好,自己也不是什么好男人,真是天生的一对呢。在床上又那么带劲儿。他觉得他爱上了这个肤浅而又虚荣的女人了。 他的生活因为她的存在而生动而富有色彩。 这个女人是没有心的。 哪怕自己真的是因为那点床上的情份而喜欢她,甚至爱上她,指望着这个女人回报他同等的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看那个刘思深的下场就知道了。 而且,余欢家里的事儿他也非常清楚。 一个对生养自己的慈父的死无动于衷,对于养育自己的母亲的遭遇冷眼而视的女儿。他叹为观止。 自己不是个好人。可作为一个人的感情他还是有的。自己的儿子黄有松在学校里从小接受的就是精英私立学校的教育。自己也为他成家准备好了房子和结婚的费用。该做的都做了,他相信,自己的儿子肯定不会和这个叫余欢的女人一样薄情寡义,黑心黑肺。 人们对于自己做不到的那些事,都心怀崇敬。就如自己,一方面唾弃这种只认得钱的肤浅女人,又因为她的与其他的良家妇女的不同而另相相待。 也许,这就是饥饿效应?就如大熊猫和猪,良家妇女就是猪,而余欢这样的女人就是大熊猫。正是因为其数量稀少,所以才物以稀为贵。才会引起自己的兴趣。 黄巍回家的目的,一是送饭。人是铁饭是钢。他把人锁在家里,也得让她吃饭,吃饱了才能给自己提供服务嘛。 二是上床。 妻子付志芬给他生了个儿子,所以他什么都不能说。其实,如果公平的说,夫妻两个过到现在这个样子,责任应该是妻子承担一大部分。 付志芬是个有洁癖的人。 一开始觉得卫生是个好的生活习惯啊。自己在医院里的难道不知道卫生有多重要?可是等这个女人把这些习惯都放到夫妻生活之前来一点一点的讲究,他就受不了了。 不把身体清洗个几遍,不许上床。不刷牙不许亲吻;他累得臭死的时候,她把他踢起来下去洗澡,给她放水,沐浴露的香味不对了不成……一桩桩一件件楞愣的把他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折腾的看见她就硬不起来,直接就痿了。医学上叫ed。 当他终于如愿拿到了医疗诊断书,说他有器质性障碍的时候,他分明看到妻子脸上有舒了一口气的放松。他当时都想打死她。 一个男人,不过是在床上对自己的妻子有点需求。这不是正常的婚姻合理合法的吗?他怀疑,自己的妻子是不是有过不可告人的性经历,也因此对正常的夫妻生活从内心里排斥。可她又不能不结婚,一个大龄单身女人在社会上是被耻笑的。所以,她这是把自己当成拯救她的一个骑士了。她要的是婚姻,不是丈夫。 都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 男人娶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神经质一样的女人,才遗憾终生呢。 付志芬现在的生活状态自从明确分居后,那是一天天的滋润的不行。还连着几年被评为优秀教师。 而自己被她坑的连找个女人上床都叫心思不正。硬生生把自己逼成了个人生活不检。不过现在他事业也到了顶点,不可能再往上去了。这也就到头了。只要维持在这个点上,稳定退休是没问题的。 云收雨歇之后。 余欢不愧是余欢。她能在这样四面楚歌的境地里,让自己快速地适应现实生活。她想,不过是和一个男人上床罢了。最起码现在他解决了自己的住院费用和当前的生活困境。就当个衣食父母,自己也得付出点什么。就当是用身体付费了呗。这个男人不一直是这么说的吗。 “宝贝,我们在床上这么合拍,不如你留下来,我给你开个店,你自己打理着,咱们就这么过下去?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现在正是人生最低谷,先熬下来再计长远。我相信,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头条头版上有的是新人换旧人,过了这个风头,我把黄主任的人情债也还完了,我可能还是会离开这个城市吧。” 黄巍拧了一把她的乳房,也不知是碰到了她的敏感点,还是真的疼了,她似动情似有意的呻吟出声。男人顺势就把她的手用捆窗帘的带子捆了起来,挂在床头上。 他能感受到身下这个女人身体里的悸动。 他调笑道,“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啊,我这么拧一把,你也能动情。不是刚给了你,现在又想了?真是个好床伴。” 情到深处,身体也达到了高潮的时候,男人嘶吼着瘫倒在她身上。床上狼藉一片,男人就这么睡着了。 余欢也不明白自己的身体是怎么回事。她能够肯定,自己是不喜欢这个老男人的。可是这具身体只要他的手到处游走一遍,就能让她欲仙欲死,欲罢不能。 她想,不如,自己开个夜店,招几个小姐,赚男人的钱。如果有了好男人,自己也可以过个瘾。在她心里,男人就是一种生活必需品。爱情,那玩意儿,她是不信的了。 第一个正式的男朋友刘思深,爱了她那么多年,都能一刀两断,心黑手狠。 第二个男朋友卢本鹏,她倾心相托,也能激流勇退,从此陌路。 其他的暧昧男同学,现在应该视她如蛇蝎吧。也不会再对她追逐和示爱了。 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暂时先这样过一段时间再说吧。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这个男人将种子全部倾倒进自己的身体里时,是没做措施的。 她瞪大了眼睛。 这可怎么好。 这几天好像正是她的危险期! 难道她还没有结婚,就要体验一把流产的痛苦吗? 她不要! 第138章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前程 黑明宇和刘思深哥俩把卢本鹏一家送进去之后,就袖手旁观事态的发展。 当看到有余欢的同学在网络上攻击这个小绿茶的时候,汹汹而来的气势挟带着深仇大恨一样。 黑明宇:“这个女孩子,不简单啊。是个玩心眼儿的好手。” 刘思深:“情之一字,太伤人了。” 他以为自己最起码曾经是余欢的唯一,而事实的真相揭开时,他的心灵已经麻木了。他觉得,就这么全身心投入的爱情,这辈子好像都不会再有了。这一次爱情,就倾尽了他的全部的心力。 原来,自己不适合谈恋爱啊。 上来就是奔着一生一世去的,而人家只不过拿你当傻小子提款机使,还无凭无据。 “卢本鹏那小子现在在动脑子给自己铺路呢。等他铺好了,我就给他拆了;余欢现在和医院的一个主任住在一起。” “余家现在已经完了。他们的报应到了。养不教父母之过。所以。这一场闹剧要走到剧末了。挺过瘾的吧。” 刘思深:“对于那一家人,我现在无感。随他们去吧。我有消息过来,我义父生气了,要过来找我算帐,你说,我是现在自己主动回去请罪呢,还是再跑远点。” 黑明宇,“龙老大要找人,你觉得你能跑到月球上去吗?” 刘思深苦恼:“我为什么一时想不开,就要去撞你的车呢。这可好,一辈子的黑料洗都洗不清。” “江湖上有句话叫做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虽然我们不在乎,那也不能让他们有再翻身的余地。卢本鹏那小子要把那个追他的女同学送给政法委书记的小舅子。余欢能和他混到一起,俩人都精于算计,也算是臭味相投。” 这就是人间发生的故事了。你爱我,我爱她,他又负了她。 黄巍走了,给余欢留下了买回来的快餐。 这个时候,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一张照片发了过来。 是卢本鹏和柳鱼水那个小贱人! 自己在受苦受难,这两个人在逛街购物! 柳鱼水在试衣间里给自己拍了张美美的照片,分享给了余欢。 并留言:“我会好好的和本鹏过日子。” 余欢知道卢本鹏的心理,自己是个小城市里出来的,他还只是因为欣赏自己的性子才勉强接受。让他和一个乡土味重的农家妹谈婚论嫁不如直接杀了他。 现在,柳鱼水趁虚而入,觉得是沾了便宜,她就不想想,人心惟微,便宜哪就那么好占呢。就像自己,这几年自以为是得天独厚过了几年省心的日子,付出代价的时候不也痛的如抽筋扒皮一样? 柳鱼水在卢本鹏的陪伴下过了一把购物的瘾。 用时装打扮起来的此时的柳星依就是一个城市里的女生。她的知识武装了她的灵魂。让她觉得在这个南方的小城里,她是会有所建树,有所辉煌的。 身边的男人看着这个女人。 “小依,我哥们在一个酒吧里唱哥呢,里面的乐队是他捧起来的,我们也去捧个场吧。我家里虽然倒了,社会关系有一些还是在的。以后,你在我身边,总得熟悉一下我的朋友和生活习惯与活动范围。对吧。宝贝。” 卢本鹏此时恢复了他翩翩佳公子的风范,那几天的风雨里的奔波的落魄王孙模样早就一扫而光。 流醉酒吧里 包间是早就订好了的,男男女女,一帮权二代、富二代在这儿正起着哄的灌新来的那个小花喝酒。 一个圈子里的人往往是能玩在一起的。 那个叫狼嚎的乐队已经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主唱是一个烟嗓的女生,做作的沧桑里有风尘的气息。 七彩霓虹灯打着旋照得这里的人都跟夜色里的鬼魂一样,这是一个年轻人彻夜狂欢的地方,调酒师用五光十色的液体为大家调出一杯杯奇思妙想的创意饮品。那种叫做“心痛的感觉”的饮料,就是一杯白开水,这儿要人民币五十大元。 如果你不知道什么叫“心痛的感觉”,酒吧服务生,笑语嫣然,“点一杯吧。”那份温柔,那份知意,让你不能开口说个“不”字。 张长来在身边陪酒的少女的侍候下喝了几杯酒。他今天是来领人的。 卢本鹏,从前在一起的哥们,知道自己身边空着缺人,要给自己送一个过来。他向自己保证,这个,绝对的干净,放心,没有后顾之忧。 他是爱玩,但,也有分寸,不是知根知底的清白之家的女孩子,他是不玩的。他不想为了一个玩意儿把自己的身家全搭进去。 卢本鹏,市长的公子,还不是一朝被清算,就得来巴结着自己,能给他个机会,端碗饭吃。 酒是色媒人。在酒精的作用下,俊男靓女们缷下了日光下披在身上伪装的盔甲。有酒有色的地方,那肯定不会缺少了助兴的东西,只要不被逮个现行,这帮少爷们还是觉得有这些玩得更嗨。 舞池里的音乐此时已然在打碟的美女帅哥的引导下冲向最高潮。肢体交错中,大家都放纵着自己的兽性与自由。每一张脸上都是陶然与迷醉,这里是极乐世界,进来,就不再有失意与孤独。 卢本鹏与柳星依穿过一层的舞厅,在侍者的引领下走进了包厢。 张长来正与身边的公主抱在一起在一片叫好声里,彼此绕着胳膊喝交杯酒。 还有几个太子党也在和身边的人调笑着。 看到卢本鹏进来,张长来推开了身上赖着的女人。站了起来,他站起来从墙角的冰箱里拿出来八个杯子。 “哥几个在这儿等你等的都要散了,你才来,是认真的想要给我们摆一下你市长家公子的谱吗?今天,谁喝都行,喝什么,你们随意,这八杯,不能少。” 卢本鹏知道,这小子这是嫌自己来的晚了。他的酒量还是可以的。整天与这些二世祖在一起,吃喝玩乐的本事,大家都是有一些的。 他痛痛快快的把桌子上的啤酒把八个杯子都倒满。 “张少,我学妹刚从东北那边过来,以后准备在这边发展,我带她看了看咱们这小城。小依,我给你介绍一下。张少,这儿的土着豪门世家,给张少敬杯酒,以后在这个城市里有张少护着,你无论进哪个行业,都不会有人敢难为了你。” 他利利落落的喝了八杯酒,屋子里的人们齐声叫好。 他认真赔罪的诚意那是满满的。 从前的他是这帮人的头。以后,他也就只能跟着人家喝口汤,当个小喽罗了。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人在人情在,人走茶就凉。 第139章 送货上门 按照他们向来的规矩,这些人精们都是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前市长公子卢本鹏组了这个局,就是为了给张少送一个人去暖床。如果张少满意了,事儿也就成了。他们也就算是帮了朋友一个忙,功德圆满。 柳星依读了四年大学,学业一直优秀。她的理想就是当个教师,挣份体面的钱。她的教师证在手,工作还是不愁的。她认为,她没必要找什么后台给自己当依仗。她凭的是自己的能力。 这个环境与她从前接触过的生活截然不同。 那些发着嗲的高中女生,白净的雌雄莫辩的小男孩儿,在这群少爷的聚会里争奇斗艳,彼此都拿出了看家的本领。 她们的收入一部分是工资,还有一部分就是卖的酒。如果今天晚上这个包厢里酒水的消费能卖十万八万的,他们都是有钱分的。 风尘里的女孩子们最见不得那些自命正人君子的良家妇女对自己的轻视。而柳星依这个女人,与这个环境那是格格不入的。 柳星依接过卢本鹏递到她手里的酒杯,又放了下去,“鹏哥,我没喝过酒,还是不喝了。” 张长来从这个女人一进来,就在盯着她。自己在那方面有点小喜好,偶尔得也玩得过了些,不过是图个新鲜刺激,这高学历的大学生还没有上过手,不知道在床上会不会给他讲唐诗宋词做个学术报告,他走着神,把自己给想乐了,“还得是名校的高才生,气质确实不一样。来人,柳小姐不喝酒,去让调酒师给调一杯鸡尾酒上来。让小姐见笑,我们都没什么文化,基本上就是凑一块图个乐子。” 卢本鹏眼看着张长来把眼睛盯在柳星依身上,还说出这么一番维护的话来,就知道自己的事儿准了。这是入了眼了。 本来,他心里就认为此事十有八九能成。 他自己就是男人,哪儿不懂得男人心里那点事儿。这个张长来,就是个双插头,美女小男孩子,他一概来者不拒。哪怕他心里有个白月光,让他为他守身那也是不可能的。 屋子里的公主丽莎出去了,她们在这种场合里浸淫着,早就知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基本上是客人一个眼色,她们就知道该走还是该留。是该顺水助兴,还是极力维护着。 这个柳星依,看来是凶多吉少了。小姑娘大学毕业这是被狼盯上了。今天晚上就是面试啊。 被张少看上了,今天晚上就得弄回家里去。 丽莎是个东北女孩子,她是被男朋友骗到这儿来的。后来,觉得灯红酒绿,穿金戴玉,喝不完的好酒,抽不完的好烟,三教九流的人等,生活太舒服了有没有? 她也知道自己也就长了个好身条,一个好脸蛋,上了几年学认得的字全还给老师了。家里那百十亩地,也用不到她一个女孩子来种。 自己又早熟,早早的和一个初中同学就过了那道女孩子到女人的那条线。不小心怀了孕也不知道,结果月份大了,只能做了引产。听医生说,手术过程中伤了子宫,以后有子女就有点困难。 养小月子的时候,父母唉声叹气,有这个女儿丢人现眼。哥哥嫂子指桑骂槐,无事生非。娘家待不住了,就和一个本村的男同学跑出来打工。说是打工,就是他拉皮条,而自己接客。赚了钱平分。反正有客就接客,没事就和他在一起混。 后来更是进了这个有黑社会的人罩着的酒吧里正式的挂起了牌。东北姑娘的大气与义气,还有在男人们面前打情骂俏、八面玲珑的本事,有了自己的老主顾客户群。她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那是在实战中磨炼出来的。 张长来,这孙子今天晚上又不做人事了。 谁让人家家里有钱有势有后台呢。 她离开包间,走到吧台,给调酒师抛了个媚眼,“要一杯加料的鸡尾酒,小姑娘喝的,甜一些,张少要巴结小女孩儿。做得好了,我们都有好处。” 调酒师对于这种事那是司空见惯,那些玩得花花的大少没少从这儿往家里领人。来这儿的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最上等的人是有自己的包厢,自己的酒,只是找个地方休闲放松一下;中等人是那些在舞池里拼命的摇摆的小资男女;最下等的人就是那种被骗进来的所谓的良家少女。 在这儿,没有人能救得了你。只要是被那些玩家们看上了,一杯加了料的酒早早的就预备好了。哪儿由得了你不喝。 丽莎端着漂亮的鸡尾酒进来的时候,她的眼风往张长来那儿扫了一眼,二人做这种事那是配合默契,成了。 “这位小美女,这是姐姐专门出去给你要了一杯果酒,我还专门叮嘱了一声,是给学生妹喝的,要最低度酒精,百分之零点几,约等于无。” 丽莎和那些眼皮子浅的陪酒女不同,她能和各色人等迅速的融成一片,就这态度,柳星依局促的接了过来,她有些渴了,既然是果酒,那就当水喝了吧。 在这个屋子里,卢本鹏把她引进来,就去和那帮朋友聊天了,她自己坐在这儿,很不安,屋子里另外那两个同性的陪酒女看她的眼神和看仇人一样,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得罪她们了。 其实不是她得罪了她们,而是她的身份是清白的,而她们是再也清白不了的了。张长来是个什么人,她们一清二楚。这个被送进狼嘴里的女孩子也是前世不修啊。不是同类,那也不用理会她。 一杯酒下肚,她觉得确实是挺好喝的。 丽莎把果盘往她手边放了放,“小美女,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没关系,在这儿,大家都是朋友,聊聊天,唱唱歌,不用紧张,一回生二回熟嘛。下次来就自在些了。” 柳星依为了不让自己显得乡巴佬土气,努力的让自己的动作优雅一些。她小心的抓了几个瓜子在手里,慢慢的嗑着。 她看到一个男人在和卢本鹏咬着耳朵说话。 她想,是不是这些有权有势的二世祖在笑话自己上不了台面的小家子气呢。 其实,那个环保局局长家的小少爷只是在挖苦卢本鹏。 “卢少,咱再怎么说也是个市长家的公子,用女人来为自己前程买单,太下作了吧。” 卢本鹏面不改色,“这不是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嘛。在人屋檐下,我是焉敢不低头啊。你们所认识的那个市长家的公子已经不存在了。从前的卢大少有钱有势,现在呢,我连一套自己的房子都没有。全充了公。兜里没钱办不了有钱的事儿。我们这种家庭长大的,世态炎凉应该是最看的透彻的。我也没有骗她来找我,她自己满心满眼的都是为我献身,不是爱我吗?那为了我付出点什么也是应该的吧。” “女人,这种东西,除了我们这种阶层的贵门淑女,剩下的不都是大家的玩物。只不过从前是别人巴结着我们,而我看不上而已,不是不懂得女人的价值。她们的价值就在男人的床上。” “精辟!你肯定哪一代有日本人的血统,我读过一本书,里面有一个日本鬼子说,除了自己的母亲和妻子,剩下的女人全是可以当作玩物的,不必认真。与你这种说法,有异曲同工之处。” 卢本鹏现在就算明知道对方在挖苦自己,他也只能是打着哈哈借着酒杯盖脸混过去。这就是现实。 再往前数一个月,他是市长公子的时候,他还是被众星捧月的对象呢。哪一个敢奚落他试试? 这就叫形势比人强。 从前是别人借自己的势,现在是自己要借别人的势。 别人的便宜,哪里是这么好占的呢。 第140章 成交 “还得说我们张少怜香惜玉啊,你得谢谢张少。我们这种地方哪有果酒啊,全是白酒和红酒啤酒,这才是酒吧的真意啊,妹子。这是姐姐我听张少的吩咐,专门出去让调酒师给调了一杯呢。” “丽莎,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为少爷我表功了?举手之劳,我还能让小美女报答我还是怎么着?” 丽莎娇笑着,“也不是不行啊。张少。以后有您罩着我这小妹妹,在这个市里头,小美女还不横着走的?到时候,姐姐我碰上你,可不能说不认识我啊。” 柳星依在大学里整天为了生活费还有应付家里的吸血鬼家人而奔波。为了钱受尽白眼。她也知道,自己的同学里有家庭环境不怎么样,又想着出门能光鲜衣装的,是可以去坐台的。也就是陪着有钱的男人吃吃喝喝玩玩睡睡。人家确实活得潇洒自在。可是她做不到。 学校里经常在下午放学的时候看到有豪车开进来接人。这是有目标的。 也有的是没有目标的。讲究的是个愿者上钩。 男人把车停在路边上,车盖上面放一瓶矿泉水。 如果哪个女生觉得可以出去的话,就把那瓶水拿下来,男人如果觉得你样貌还可以接受,那就打开车门,女孩子上车,直接去宾馆了。 否则,就白拿一瓶水,自己走就行了。 她一心向往的是二人志同道合,白头偕老的。对于这种露水夫妻游戏敬谢不敏。 这就是地域的人格上的差异吧。 她生长的村子里,女人如果结婚的时候不是处女的话,是会被乡亲朋友们笑话一辈子的。 她哪里知道人家坐台小姐们的变身术!人家的说法是,不就是一层膜吗?去美容院里一千块钱,我想当多少回处女都没问题。 她想,自己不怕吃苦,拿到大学毕业证书就可以在城里找份体面的工作,给本鹏哥当个好的贤内助。是的,她在心里是这么喊的。虽然她看到卢本鹏的时候,也就是点头说个你好。 对于丽莎的善意,她小声的回答着,“不会的。谢谢你。” 柳星依觉得有了点醺醺然,一杯果酒,就那点酒精也会醉人吗?感觉眼睛有点惺忪,眼前的人影有点花,脑子也不太灵光了似的。她对着张长来说了句“谢谢张少”。 那个男人眼睛好可怕,腮帮子上都没有肉。这种人在乡下就是没有福气的饿鬼样。城里人的审美真不一样。就这样的也被一屋子的人捧上了天,可能是家里有人当权吧。 她趴在了桌子上的时候,脑子里迷迷糊糊的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信息。 丽莎这杯酒调得恰到好处。 张长来:“丽莎,这两天去老凤祥珠宝店里挑两样像样的首饰吧。算是张少赏你的。这店里这么多姑娘,就你办事我放心。” 丽莎:“张少这么客气,我都不好意思。怎么说的那句话叫做?噢,却之不恭,受之有愧。” “爷给你,就拿着。以后好好的给爷办事,亏待不了你。”他看向一脸羡慕嫉妒的另几个小姐,“你们也学着点。心眼儿要活,腿脚要利落。把爷伺候得舒服了,什么金山银山赚不来。” 几个官家少爷笑着捧场,“那是。今儿个张少喜得红颜,咱们最后一杯酒,早点散了,不能耽误了张少的好事儿啊。” 张长来,伸手把柳星依架起来,卢本鹏上来帮着扶了一把。 “张哥,这个柳星依是我同学,家里头也清白,您放心。” 张长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女学生是爱上你了吧。才不远千里的追到这儿来?行,我喜欢你这样的,心够狠,一个男人嘛,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卢本鹏,”我是借花献佛。她既然能为了爱我不远千里而来,那为了我的前程做出一点牺牲也是她应该做的吧。爱情不是成全吗?对吧?张少。” “哥们就算是落魄了,也不可能收一个农村出来的妞。她既然敢来,那就应该见识一下人间真相。张哥缺个暖床的玩意儿,她再合适不过了。她山村里出来的大学生,干净,没人知道她的来历,就算有点什么意外,也好处理。没有后顾之忧。” “城建局下个月会面向社会公开招聘几个有事业编的人。看在你不是外人,我做主其中一个名额就给你了。以后具体怎么混那就看你本事了。” 卢本鹏:“好哥们,张少,我也不说谢了,我们来日方长。” 当柳星依醒来的时候,她被绑在了一个有着很厚实的窗帘的房间里。 然后,几个月没出过那间屋子。 那就是一个别墅里的套房。 有着基本的生活设施。 有人按时给她送饭上来。 张长来,那就是个恶魔。 只有在吃饭的时候,她的嘴才会被放开一会儿,吃饭喝水。其他时间都是用胶带封着的。 那个男人说,“我就喜欢看你用那双美丽又纯情的眼睛恶狠狠的仇视的盯着我。但是我不想听你说话。古人说的好,沉默是金嘛。” “我不是包拯。不判世间善恶对错。卢本鹏把你给了我,你就踏实在这儿呆着。也别想离开,我这儿,进来容易,出去,那肯定不是自己走出去的。不是爷吓唬你。” 柳星依成了张长来和一帮二世祖的共同的玩物。 卢本鹏听说过这种集体party,从前他自持身份,认为自己怎么也是书香门第,不能那么自甘堕落,跟畜牲一样,到处可以交配。觉得自己还不是那样的禽兽,所以从来不参加。他对那种淫乱的成人游戏并不感兴趣。 他不参与,也不排斥。女人,在中国的历史上几千年,不就是男人的玩物嘛。什么妻子儿女,都是可以为男人避祸消灾的工具人。 上下几千年,大夏向来说妇女半边天,这半边天还不是虚头巴脑的,看看那些人代政协会议上,有几个女人?就算是有那么几个,那几个还不是靠着男人的关系上去的? 不过是给政治贴层金边,还是假冒伪劣。 大夏男人的重男轻女,是骨子里的劣根性。否则,哪儿来的那么多的风流佳话,玉树勾栏? 人生嘛,既然做了选择,那就不要再回头琢磨了。 每一天我们都在做选择。 趋利避害为俊杰。 他也只不过做了一件对自己有益的事而已。 第141章 火灾 在张长来的运作下,卢本鹏顺利的以应届毕业生的身份进入了城建局大楼里,那些考试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把戏。 名额都是内定好了的。什么公开招聘都是胡说八道。 有人在张长来面前说起,卢家的那一堆破事儿的时候,提醒道:“张少,卢家已经这样了,您能看在从前的哥们情份上拉他一把是您义气千秋。可是,我听说,卢家之所以到了这步田地,是因为他抢了一个重要人物的女朋友,还出言无忌,把人家贬低到尘埃里去。您让他有了一个好去处,万一被人针对了,这不没影的灾吗?” 张长来当时就笑了,“三国时的刘备最有名的一句话,是什么?” 下面有人喊:“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 “就是嘛。一个女朋友连婚都没有结。被抢了就抢了。我的朋友要是看上我的女朋友,只要大家开心,尽管拿走嘛。谁会为了一个女人大动干戈?没正经事做了吗?” 这句话隔着几个城,传到黑明宇耳朵里的时候。 黑明宇:“爷不是没事干,爷就是不想看他好过。我们哥们不是好欺负的,你敢把心思动到我们头上,我就把你砸到地底下去,再也起不来。” “那小子进城建局了。我得把那个柳星依弄出来,给他添堵去。” ”x市那帮二世祖,我懒得理他们。柳星依,一个农田地里出来的孩子,能自力更生奋斗到大学毕业不容易,不能就这么毁在张长来的床上。” 于是,有一天,张长来位于远郊的这个寻欢作乐的别墅突然起了一场大火。 烧了个片甲无存,只剩下主体结构在那儿支楞着。 消防员撤离之后,张长来和心腹们寻找着可能烧成了焦炭的那个尸骨。 “烧没了?” “不可能啊。” “怎么着也得有块炭吧。” 张长来心里转了个个儿,一个别墅,不值什么钱,烧了他再盖就是了。可是,那个柳星依如果没死的话,后患啊。 卢本鹏听说了这件事,心里打突。 他自己虽然不觉得自己做了亏心事,那也是怕鬼敲门的。 这天晚上,他就做噩梦了。 梦到柳星依哭喊着救命,浑身焦黑,两只手和鸡爪子一样,黑黑的,扭曲着。 他大睁着眼睛,再也不敢入睡。 原来,利用别人的信任而换来的好日子是长久不了的。 可,当年自己的母亲不也是被烧死的吗?为什么许见秋和卢坤良就过了一辈子好日子呢。自己这才安稳几天? 柳星依在无望的日子里天天盼着着奇迹出现。 奇迹真的出现了。 她被人从那座别墅里救了出来。 当她以为自己会在熊熊大火里丧生的时候,上天听到了她的呼喊。 她被一个一身黑衣的人拎在手里,一句话都没说,直接一手刀劈晕了过去。 她在一个小旅馆的房间里,醒了过来。 身边还有一个小包,里面有她的身份证、教师证等。全是她放在卢本鹏那儿的。 她的身上还有一个u盘。 她想,上天有眼,没有让我死。既然我没有死,那死的就是别人了。 她最恨的就是卢本鹏,如果你觉得不喜欢我,你可以不接受我,为什么给了我希望,又把我送进那个人间地狱里去呢? 她用一个女孩子最纯真的爱情换来了这一点不加掩饰的恶意和伤害。 她做错什么了? 好像那些二世祖们也谈论过她和卢本鹏。 卢本鹏认为,一个乡村里的妞看上他就是耻辱。他就算是再落魄那也是个公子哥儿。也不会娶个乡里的女人。他认为自己羞辱了他。 社会就是一张千层饼,卢本鹏认为自己是上边的阶层。而柳星依,你凭什么认为一个大学毕业证就能与他比肩而立了?谁给你的自信? 柳星依在被污辱的日子里,从思想上冲破了从前认为女人就该从一而终的思想藩篱。就像一只蝴蝶,从困缚着它的茧里冲出来,就是重生。 她明白了酒吧里丽莎为什么能那么坦然的在男人们之间游刃有余的调笑。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能得到什么,从不妄想。男人女人,你玩我,我玩你,谁能说得准呢。 女人在满足自己生理欲望的时候,还能拿到钱,又何尝不是得到? 男人们辛辛苦苦的折腾半天,钱包还瘪了,难道完事后就不反省?立场一变,看问题的角度一变,从前走不出来的死局,现在看起来,不过如是。 破茧成蝶的柳星依,包里还给她放了几包一看就是从银行里刚取出来的几万块钱。她想,也许有人想利用她来达到什么目的吧。 从今天起,她就是一粒炮弹,飞向卢本鹏,还有那几个二世祖。 她并不想与他们同归于尽,她要在报仇之后,全身而退。 她可不是没脑子的。只不过一时为情所惑,以为卢本鹏对自己有点情意呢。既然是情意错付,他用自己的命来为自己铺上升的路,那她自然与他不共戴天。 回头看自己可怜的爱情,这个男人的那点温暖支撑了她四年的大学生活。让她有指望,有幻想,有梦。 从梦中醒来。 她不是从前的丑小鸭,她会把自己蜕变成一只白天鹅。而让那个卢本鹏再也高攀不起。 有了钱,一切好说。 柳星依把自己的所有东西都收拾一遍,打电话问前台,这房间她朋友订了几天。前台回,交了十天的订金。 她走进了那个简陋的洗手间,好在,还有热水。 当热水冲洗过她的身体,从前的疼痛全回来了。她自虐似的搓洗着那些痕迹。 她的身上红红紫紫的全是伤痕。全是那些男人们作的孽!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让她咬牙切齿。她一个女子,要给自己讨一份公道!她明白,这个世道,公检法司,没钱她打什么官司,而且,还是这种不清不白,把自己的不堪展露给全世界的人看的官司。 傍晚,天色朦朦黑,她走出旅馆。 从前,她没有觉得这个世界有多么美丽。 经过了十几天的生不如死,没有自由,被当作一个工具人使用和践踏过,她觉得,每一口呼吸的空气都是甜的,能看到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们,都是再世为人的美好。 失去过一切才知道,我们的生命要的不多。 自由、空气、水、阳光、还有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 她爱了一次,就差点连小命都搭上。 以后,爱情这个字眼,她不会再碰。 她会生活的很好。 第142章 怕什么来什么 穿着那身黑衣人给她留下的一身衣服。应该是别墅里佣人的衣服吧。有的穿就好了,她哪里还有的选择。 她在夜色里行走,在一个超市里拿了几件便宜的中性色彩的衣服。 交过款后,她去试衣间里换上了新衣服。 她终于觉得,自己可以挺起身来面对这个世界了。 一个崭新的柳星依活回来了。 她进了一个网吧,管理员给她办了一张卡。这里人并不多。她选择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她想看一眼那个u盘里的内容。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里面全是张长来别墅里淫乱的镜头。她找到了自己的部分。全部粉碎掉。剩下的,她准备找一个晚上发到黄色网站上去。然后,谁爱受益谁受益吧。 走出网吧的时候,她的心中充满了报仇雪恨的豪气。 卢本鹏。 你是好样的。 今天,都是你逼我的。 如果此仇不报,我这辈子都不会睡得安稳,只因为我千里万里捧来一颗真心,你可以不接受。你为什么要毁了它呢。 你让我这一生都不会再有爱上一个人的能力。 毁了我拥有幸福生活的基础。 我怎么能让你好过。 卢本鹏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明显了。 他心神不宁。 身边的同事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可以早点回家的。 他说,没事,可能就是有点感冒了。回家吃点药就好了。 他觉得有人在跟踪他。可他回头想找出这个人来的时候,身边的人都自自然然的,他看不到可疑的人。 他打电话给张长来,张长来态度很不好,“我听说,我的别墅之所以被烧,是因为你送过来的那个女人。否则,我这些年都顺风顺水,怎么她刚来这么十天八天就出事了呢。你的事儿我已经办了就不再收回来,以后大家不要联系了。那女的是鬼是神都和我没关系。反正我给她个胆子,她也不敢再在我面前出现。” 卢本鹏心里骂张长来,这他妈的孙子。出了事跑的挺快。 他想,难道是柳星依真的没死,那场火灾就是障眼法? 如果她没死,自己怎么办? 还能哄回来吗? 那种农村出来的女人对自己的身体看得挺重要的,一个被一堆人上过的娼妓一样的女人。自己为什么却有要换回的心思?真是见了鬼了。 四年同窗,还是有点情谊的吧。 他回到城建局分的单人宿舍的时候,锁好门,把自己扔在那张床上。终于可以放松一会儿了! 他给自己打气,自己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可怕的,就算是柳星依真的活着,她能拿自己怎么样?自己一没强奸她,二没拐卖她。要说她被送走,和他也没关系,那酒也不是自己端给她的。 卢本鹏给自己打了一会儿气,做了会心理建设。感觉好多了。 也许柳星依觉得不公平。这世上哪儿找那么多公正呢。 柳星依是个有脑子的女人。 她知道凭自己的力量是不成的。 在乔装打扮之后,她跟踪了卢本鹏一阵子后,她就着手制定自己的计划。 她找街上做假证的人为自己做了假的身份证,上面的人叫余欢。 她去卢本鹏单位附近的一家餐馆应聘后厨刷碗兼配菜。小饭店里都是一人身兼多职的。 老板看到一个年轻的女人来应征,只问,能吃苦受累就行。忙起来的时候,没准还得给送送外卖。 而卢本鹏最爱吃的外卖就是这家。 柳星依满口答应,她可是有备而来的。 有一天,天时地利人和,各条件都完备的情况下,她终于找到了机会将安眠药粉弄进了卢本鹏的外卖里。 她去网店里上网,在午夜的时候,将那个u盘里的内容裁剪了几十段,放在了网站上。因为这个时候,网络管理是最松懈的。等到天亮的时候,大家反应过来,基本上该下载储存的都存上了。 x市市政班子遭到了空前的打击,上级派了专案组专门来负责这个权二代与富二代淫秽录像的问题。一帮家长撤职的撤职,内退的内退。 几家欢乐几家愁。 有人下来就有人上去。 就如同朝代的更替是一样的。一朝天子一朝臣。本来认为这江山是铁打的,水泄不通的牢固,被这些糟心的孩子们给捅了个窟窿眼。 新上任的组织班子成员们都不知道该感谢谁。 这是哪位神明做了好事,江海飘然去,深藏功与名。 柳星依功成而身退。 后面,爱发生什么就发生什么吧。 与自己无关了。 她抬起头,走进了车站,踏上开往南疆的一列高铁。 经此一劫,她再也不会相信爱情和男人。 今后,她将只为自己活着。看淡一切。 男人这东西,就不是东西。 一场爱情,一个故事。 一段人生。后面还有很长。 黑明宇和刘思深仍然遥观着这个城市里发生的一切。柳星依没有让他们失望。这是个吃一堑长一智的姑娘。只要她想开了,她往后的人生将风平浪静,没有挫折能打败她。 余欢这几天吃什么吐什么,她想瞒着,可是那个黄巍是当医生的,哪儿瞒得住。知道她怀孕的时候,黄巍是喜出望外的。 老来得子啊,生个女儿也不错。 这个余欢长得比自己的媳妇付志芬水灵多了。如果自己的生命里有了她和孩子的入驻,自己的后半生一定更幸福。 自己的私房钱是不少的。再买一套房子,养着这娘俩那是绰绰有余的。养几个都不在话下啊。他动起脑子来,如何运作一下,说服余欢为他生一个孩子下来。 在余欢面前,他找到了自己人生的第二个春天。 每一天都是有期待的,每一天的阳光都是明媚的。未来是可期的。让他几十年如一碗清水一样寡淡无味的生活有了色彩与光芒。 他觉得,自己真的爱上余欢这个被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 爱情来得猝不及防,爱情来的不可阻挡。 黄巍的喜悦就挂在他的脸上,同事们都问,黄主任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喜事了啊?有了喜事是要请客的啊。 黄巍就半真半假的骂:“我一大把年纪了,哪来的喜事,你们这帮兔崽子,就拿着我老人家开玩笑是吧?” 日子就这么开开心心过了一阵子。 第143章 捉奸 余欢从来都是留着心眼的。她见这个老男人居然打她肚子的主意,她知道,自己不能硬刚。这就是人穷志短。否则,就凭这个男人,他是困不住自己的。男人总有累的时候,他能把自己锁在家里,他还能二十四小时都把注意力盯着自己?不也有一起出去买日用品的时候。说溜就溜了。只是自己的身份证在他那里压着。得想办法拿回来再做打算。 二人你来我往的过着招的时候,付志芬接到了一个电话,一张嘴,说是自己的老公在医院附近养了个小三,还怀孕了。那边那个女人喊着:“嫂子,我是为了您的面子才告诉您的。否则,等哪天,黄主任抱着个孩子出来,丢了人丢了官,本来是上等人家的你们就过到头了啊。会成为整个医院的笑柄。弄不好是会双开的啊。” 付志芬生气,”谢谢你及时的告诉我,你是他身边的哪个医生护士吧?能告诉我那个女人住在哪儿吗?我去看一眼。现在这些女人是真不要脸。” “就在医院附近的那个玉林小区三号楼三零一室。听说那个小三是一个住院病人,掏不起住院费,就和黄主任谈到一块去了。” 付志芬正听着,那边电话挂了。 她想,自己和老黄都这么多年的夫妻了,如果让这个年轻的女人得逞的话,自己的脸往哪儿放。这个小城市百十万人口,真要是黄巍铁了心要离婚,那真是转圈子丢人啊。身边全是熟人,想瞒都瞒不住啊。 她打电话找自己的弟弟付志生过来,付志生就是一个小流氓,他开了一个麻将馆,赚点钱,弄了几张台球桌子。也算是个营生。 听说自己的姐夫背着姐姐养了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付志生火了,他立马就拉着几个哥们来到了姐姐家里。 付志芬目的明确,自己是个当教师的,不能动手毁了自己的为人师表的好形象,但,你们可以装成农民工什么的,进去把那个余欢打一顿。 “余欢?” “就是前一阵子在网上出尽了风头的余欢啊?这女人,我姐夫这么大岁数她都能下得去嘴。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儿。” 付志芬被自己的兄弟这话气笑了。“你姐夫在医院当主任,有钱能养着她。这还不成,就她声名狼藉的,指望着遇上霸道总裁爱上她呢?” “行,您别出面,全交给我们哥几个。保险让她后悔和姐夫勾搭在一起。老虎不发威,她以为我们老付家没人了呢。” 医院里,在住院部副主任石峰志在必得。 这么些年,他被黄巍压在头上,往上升的路到头了。 表面上大家称兄道弟,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在背地里,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互相争斗了这么些年。 终于可以抓住他的小辫子,把他扳倒了。作风问题,不大不小。正好够让他提前退休,给自己腾位置的。 坐山观虎斗。 看着外边有点雾霾的天气,阴沉沉的天气,都没有那么闷了。 高美丽,市一院住院部一区的护士长,她与石峰早就混到一起了。只是人家在人前道貌岸然,一个喊“高护士长”,一个恭恭敬敬叫“石主任”,那叫一个礼貌外道,谁能看得出来人家是一张床上玩成人游戏的好拍档呢。 人生本来就是一出戏,有会看的,有会演的。主角和配角,角度不同罢了。 黄巍这个人,都知道他人花,但是他做的干净,谁都拿不出板上钉钉的证据来,他又是凭着真本事一步一步爬上来的。 这回好了,也是该着,他大概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石峰一直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就在他为余欢把医疗费用补上的时候,他已经算计到了事件的发展。 于是,一个电话给付志芬。 一群人在黄巍中午回去伺候孕妇的时候,冲了上去。 付志生几个人来到楼上。 他点着一根烟。指挥,“你们有一个去叫门,就说物业的楼房管理员接到二零一业主投诉,楼上三零一在往家里滴水,怀疑你们楼上的水管有问题。物业派人上来看看。” 哥们悄悄的向他伸出大拇指,“高。” 这样,都不用费力气砸门了。 黄巍听到说邻居家漏水了,还庆幸自己在家里。否则,余欢打不开门,惊动了居委会的那帮老太太就傻了。 他打开房门,一群人一拥而进,两个男人直接把他撞开了,后面跟着自己那个从来都对他冷漠以对的早就分居多年的媳妇付志芬! 他那个开麻将馆的不务正业的弟弟,还带着几个和他一样的二流子! 余欢正像大小姐一样,在那儿吃着他拿回来的水果。 她问了一声,“我们家漏水了?我怎么不知道。也许是隔壁那家呢。” 她一句话把付志芬给惹恼了。 这个小婊子,她居然和自己的丈夫说什么“我们家”! 她手里拎着一个网球拍,直接砸在了桌子上的水果盘上,那响声把余欢吓了一跳,她才注意到,屋子里添了几个人。而且个个都是不怀好意的。 付志芬是一个在床事方面有冷淡倾向的女性,后来有了两个孩子后,更是把精力全放在孩子身上。她觉得都五十多岁的人了,修心养性,读读道德经,寡欲知足,就行了。 男人这种东西,是管不住下面那个玩意儿的。所以,只要别现到她眼前来,把自己的吃野食的嘴擦干净了,别影响了社会名誉和前途,她是不管的。 可是,如果这个小婊子在她眼前和自己的男人卿卿我我,这哪儿忍得下去。 尤其是她还知道,这个女人怀孕了。而自己丈夫的钱并不是留给儿女或者上交给她,还要给这个贱人买房子!这就更让她在见到余欢这个小三时怒不可遏! 一个结了婚的女人面对抢了自己丈夫的小三时,那份愤怒会提升她本来不高的战斗力。而余欢,哪怕她有过几个男朋友,面对已婚妇女,而且还是正牌妻子的时候,她心里还是怯怯的。 一个满腔怒火,一个只想息事宁人。不在一个层面上的火力。 付志芬把手里的网球拍不顾一切,发了疯一样的往余欢身上砸,黄巍急了,他要上去拉自己那个疯婆娘。 身边的小舅子不干啊。两个二流子把他一边一个胳膊拉住了。根本就动不了。 付志生:“平时我姐不管你,你就放飞自我了是吧?还敢明目张胆的给我姐玩起彩旗飘飘来了?你这么大岁数,儿子女儿都结婚了,你整小三。你自己不要脸,也得给儿女留点脸吧? 第144章 人官两空 付志芬这次真的是拿出了吃奶的力气在打这场男人的保卫战。 这个男人她可以冷落,但是自己的东西,别人要是想抢走,她是不干的。 医院的主任,就那份高收入还有数不尽的灰色收入,她都不能放手。虽然她也知道,自己这个丈夫是有私房钱的,她也睁只眼闭只眼,哪家的夫妻到最后不是为了孩子才勉强在一块过日子的。 什么爱情亲情的,不过是一个锅里搅和着。 只要他定期把工资和一部分的外快钱交给自己,其他的,她对他还不够宽大为怀吗? 居然还要生自己的孩子,他是怎么敢有这种念头的? 他真的当他自己是快乐单身汉吗? 从前说老不修,老不修,骂的就是这种儿女都成家立业了,自己还在外面没羞没臊的找野鸡的男人。 自己当了一辈子的政治教师,最后如果被传出来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找小三,让她一张脸往哪儿放? 付志芬心里的愤恨与恼怒全放在眼前这个肚子里有了自己男人的种的余欢身上了。 她不能和自己的丈夫动手,敌我矛盾是在这个余欢身上的。一定要把角度看清楚。 余欢,哪儿见过这种场面,从前,看的视频里,大街上,专卖店里撕小三的镜头,她还为她们抱屈。正房都是仗着人多势众,而小三完全没防备,否则,怎么可能战况那么惨! 你自己的男人,自己看不住,就把矛头对准自己的同类,真是没用的废物! 男女在一起过日子,没有爱情,或者说人家不愿意看见你了,有志气的女人就应该自请下堂去才对。让有爱的男女在一起才是人道嘛。 红尘里怨偶那么多,不就是女人们不甘心被男人抛弃,又惹不起自己的丈夫,就拿同类出出自己心里的那口怨气。 女人就是很没出息的物种吧。 你看看,男人们多潇洒。你见过大街上打小三的,见过大街上打男小三的吗? 男人当小三那是女人愿意养着。多么不公平的现实生活啊。 同样是当小三。男人和女人的待遇是大相径庭! 一个未婚的女大学生和一个结婚多年的政治教师。一个男人。 余欢其实挺冤的。 和这个叫黄巍的男人在一起过日子,还有了孩子,实在是非她所愿。她不过是走投无路,才不得不暂时委屈自己。 这个男人把自己的身份证件全收走了。 黄巍眼睁睁的看着这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在妻子付志芬的网球棒下呼号,身子很快就见了血。 付志芬对比自己年轻美丽的女子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天然的嫉恨。 她想,如果自己有一张美丽的脸,有温柔似水的性情,与丈夫的关系可能就不是互不相关的两条平行线了吧。 她心里也挺苦的。她是教政治的。一张嘴就是当教师的那套知识。谈男女之情让她觉得难为情,更甚至是觉得羞辱。在她的心里,性是有点罪恶的,不能见光的东西。 她把她的对男人的需求都掩盖得好好的,丈夫以为她是个性冷淡。而自己在那方面又确实接受不了一些男人大而化之。久而久之,夫妻就走上了彼此漠视的不归路。 她拼命的把手里的网球棒砸向余欢的肚子,这个小婊子,敢抢她的东西,她就让她这辈子再也生不了孩子,让她记住,别人的丈夫,不是她想碰就能碰的。别人的东西,你敢伸手,就要有血本无归,偷鸡不成还蚀把米的人财两空的结局。 当黄巍拼命的挣开拉着他的两个小流氓,把付志芬推开,地上的余欢已经血流满地了。孩子肯定是没了。 余欢的脑子在此时无比的清醒。 她能感觉到身子里的热乎乎的血液在往外流淌。 那个她还没有一点感觉的孩子,就消失了。 她做错了什么呢。 她不过是利用了刘思深对她的感情。 早知道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她说什么都不会,真的不会吗? 一场愿打愿挨的青梅竹马的爱情,走到今天,刘思深因为对自己的情深意重而博了个世人称颂,而自己呢。 到现在,可以盖棺论定了。自己的父亲被母亲扔在了医院里实现了事实上的捐助,连块埋骨的地方都没有。万一她以后有心,想去祭奠一下都没有去处。 自己的母亲因为照顾父亲而心生怨恨,被觊觎自己家那套房子的姑姑家告上法庭,也因为故意伤害致人死亡而进了监狱。 自己呢。这世上负心的女子有的是,当小三的,坏良心的不知凡几,为什么独独自己受到了现世报! 她恨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付志芬在丈夫的阻拦下停了下来,黄巍看着躺在水泥地上,脸上露出笑容的余欢,心里发麻。他想,天底下的男人有几个不偷腥的?怎么自己近水楼台,养个外室就这么难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房东来了。他就站在门口,看见一个女儿躺在地上,地上流了很多血的时候,他就悄悄的往楼下退,并打了120急救电话。 他同时也拨打了110报了警。 只说是自己房子的租客不知道为什么大打出手,要出人命。希望社区警力迅速出警,避免事态恶化。 警车与急救车呼啸着警铃,行人避让,警灯闪烁晃悠着告诉路上的人们,这个世界并不太平,还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着。 黄巍的外室梦被妻子伙同小舅子捉奸给破坏掉了。作为当事人,他和余欢的的婚外情也被捅了出来。 医院院长本来和他是一个医学院里出来的,所以,他才能在一路升迁中过关斩将,在住院部主任这个肥肥的缺上雷打不动。 一个利用职权把本院的病人软禁起来给自己养孩子的医生,这件事是捂不住的,何况还有人死死的盯着这件事的发展,并威胁如果不能有公正的处分下来,就要告到市委和卫生局去。 不能让这种不良之风一手遮天!住院部的副主任石峰和黄巍本来就是面和心不和,现在更是拉起大旗来,公开宣战。 最后的处分下来了,黄巍从主任的位置上下来,直接办了内退。只说是因为身体原因,不再担任住院部主任的职务。以后,看身体修养的情况再说。 第145章 伤害 石峰与高美丽的阻击战以胜利收官。她们也没有赶尽杀绝。对于院长为他留了再回来的余地,没有再坚持反对。 只要把他弄下去,他再想回来,不是做梦! 有份退休工资,没有双开就不错了。还得说他的后台那是足够的硬。 余欢离开这个医院不到两个月,她就又回来了。 上一次是装晕倒。 这一次是被打到流产,子宫严重伤害,今后要想怀孕是不容易的了。 她又一次被自媒体的万事通们送上了头版头条。 “忘恩负义的女子当了小三,被正房打进了医院” “余欢怀孕流产,孩子是哪个男人的?” “那个伤风败俗的女人,又祸害了一个家庭!” 黄巍给她交了医疗费用,就乖乖的和妻子回家了。一个男人为了女人把自己整得灰头土脸。 虽然男人风流在社会上一般是不会受到抨击的。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黄巍这些年赚的钱也足够他挥霍了,他索性还不干了呢! 一个破编制就封锁了他的天性,让他不能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他想,今后,只要我不犯法,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看着走在前面的妻子,他下定了决心,这个婚他还就离定了。孩子成家立业了,他有什么好怕的?凭什么就得守着一个性冷淡,天天跟上政治课的似的,这他妈哪儿是娶了个媳妇啊。这他妈的是娶了个老夫人,还他妈是个女的! 回头我就名正言顺的把余欢娶回来! 我又不需要她给我传宗接代生儿子。 我就养着她了,谁能怎么着我? 虚弱的余欢在护士不友善的态度下气的要疯了。 这世界上的人是怎么回事?她又没有偷她们的男人,至于的都对她怒目而视吗? 怎么就到了这步田地了呢。 石峰如愿以偿的升到了住院部主任的位置。 对于黄巍的心理,他洞若观火。 当了这么多年的敌人,也不是白当的。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嘛,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爱人,也不是你的朋友,是你的敌人。 内退了,还想着放飞自我,做一个真实的你?做梦吧。 余欢,这个女人,就是个祸水。 留着她,就是个人间祸害。 黄巍这个男人真是记吃不记打,就知道这个女人娇娇美美,软玉温香比自己的媳妇抱着要舒服享受,哪儿知道,这就是个催命的判官小鬼啊。 看看那个卢本鹏,听说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几天没有上班,死在自己家里了。真是够倒霉的,就因为抢了别人的女朋友,家破人亡。 而且,这种公子哥儿上班都是没点的,他迟到早退也没人理他。几天没到岗,有同事觉得不正常。才发现,他的手机根本就打不通,才报了警。 警察上门,才发现,他安静的死在家里了。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争斗的痕迹。警方堪察了现场,给出了死亡证明:正常死亡。自杀。 这就是和余欢勾搭到一起谈了场恋爱的下场。 后面发生的事,都是他自己自作自受。 用别人的生命来垫自己登高的台阶,也许就升上去了,也许就摔死了。 余欢这个女人就是个灾星,要想好好活着,还是得离她远点。 柳星依是个聪明的。 她后来跑到了南方一个前沿开放城市。 坐了几年台之后,凭借自己的脑子和风度,她毕竟是用知识武装起来的头脑,那三年高中四年大学可不是白上的。 她成了那个城市里最大的夜场的老板娘。手下姑娘上百。在那个城市上层社会里,还傍上了一个刚来的副市长卫锦书。 有了一个保护伞,她的生意顺风顺水,何止是日进斗金啊。 从前的劫难,毁了她,也成就了她。改变了她的愚腐的思想,从此在出人头地的路上大踏步前进,然后飞奔向前,前程似锦。 石峰与自己的心腹高美丽坐在新办公室里谈起了余欢。 救活了她之后,让她赶紧着走人。 现在没人肯给她付治疗费,我们是开的医院,不是慈善项目。 就凭她,这么道德败坏,我们也不能助纣为虐啊。 让她在这儿好好的住在病房里,天下人会骂我们的。 于是,余欢清醒了之后,哪怕身体虚弱,应该好好的养一养,也还是被管理病房的护士长高美丽带着手下几个护士以消毒为名,将她床上的一应用品全拿走了,并告知她即刻离院,医疗费用不用结了。 只希望她快点离开。 这个住院部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余欢的大名,和她的赫赫有名的事迹。她就如一条丧家之犬一样,狼狈的走出了病房。 医院的人还是有点人性的,没有让她留下身上的那身病号服。 余欢,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大学生,几个月的时间,就从精神上变成了风烛残年的老妪。 哪怕此时一无所有。凄清可悲。她也没有丧失活下去的勇气。 她想,哪怕刘思深对她不闻不问,她还是得去他的生活里。她不相信,那么多年的感情,他会就此放下。她知道了他进入黑氏的那个奇特的故事。他觉得失去了自己的爱人,一时觉得人生无望,就去撞了车。恰好黑氏大老板慧眼识珠,就把他救了还强迫他为自己效力。 如果没有自己,他又怎么能成为黑氏董事长的特助? 如此的奇遇,他不是应该感谢自己吗? 这是另一种成全啊。 于是,在望京市的街头,就有了这样一种事情的发生。 一个面容憔悴的青年女子,穿着医院的病号服,慢慢的走走停停。她向路边的交通警问路,她要去的那个地方是黑氏集团总部。 她走到一个路口,靠在路边的灯牌下喘口气的时候,一辆面包车停了下来。 两个年轻的小伙子下车,走到她身边,一人一个胳膊,嘴里还亲热的喊着“姐姐”。 “姐,您还病着,不能走路,就算是爸妈不同意你嫁给你那个农村的同学,你也不能就这么离开啊。你这有了身孕,真有个好呆的,不是让我们一家人心疼死吗?” 余欢想说,“我根本不认识你们。” 另一个人直接用一个大衣将她裹了起来,顺势把手里现成的宽胶带把她的嘴封上了。 不到一分钟,余欢就到了面包车上。 面包车一溜烟的开出了望京市。 第146章 余欢的归处 开出了一百多公里,又转了几个弯,来到一个乡村级公路上。 两个年轻人下车,将车牌抽出来,换上了一套新的。 对面开过来一辆长安之星。 下来的人是一个离望京很远的八线小城南宫的地痞恶霸邱正平。 他与付志生有生意上的来往,二人都是开着个麻将馆,平常再以此为掩护,做些其他的“生意”,他接到付志生的电话,说是白送他一个大姑娘给他赚钱,要求就一个:不能让她好过,不能给她机会让她勾引上男人。付志升在电话里说,这个女人从小就会给男人下蛊,勾引的男人为她家破人亡,粉身碎骨也不悔,为了她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这哪儿是个美女?就是个要命的骷髅。自己的姐夫,那可是一大把年纪了,为了她都要养外室了。 邱正平心里明白,这个女人是祸水,犯了众怒,在他眼里,女人分两种,第一种,可以睡的;第二种,不可以睡的。 第一种女人,可以当玩物;第二种女人,敬而远之。 小地方的人,心一点也不小。能把一个祸水女人压在身下,也是后半生吹牛的资本。 这个叫余欢的女人,走到他这儿,基本上就是黑户了。 大华夏的传统是民不告,官不究。十几亿人口的国家,小人物的存在就和地上爬的蚂蚁差不了多少。 你活着,或者死了,没谁会在意。日月照样升起落下,四季也一样轮回。 此时的余欢已经醒了。她的嘴上贴着胶带。心里是明白的:一堆最下等的臭男人。 她已经不害怕了,她想,只要给她一个机会,男人们就会上赶着想拥有她,那个黄巍不就是吗? 自己这张脸就是自己的救命符。让她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她信心百倍! 他当时就大大的感谢了一番。表示,即刻出发,来接这个美人。 付志生将这个女人的来历给他科普了一下。他乐了。“兄弟我就喜欢这样炸刺的货。良家妇女和女儿,我们是不能动的,那会遭报应。像这种丧尽天良,忘恩负义的主儿,我们用她们来赚钱那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啊。我们是梁山好汉,专门替天行道的。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了我们这种好人,这种人渣怎么得到应得的报应。” 邱正平领着两个小弟就来接货了。 他遵循规矩,那两个人在一边抽烟。 他们直接上车将用安全带捆着的余欢换了个车。扬长而去。 余欢是一个小城市里的聪明的女子,姿色上乘,哪怕是普通工人之家,也是捧在父母的手心里长大的。 只因为为人心术不正,总是眼高于顶,丧失了最起码的人心该有的善良与厚道。最后,眼看着到手的大学毕业证,也没有领到手,被付志生这个小流氓送到了朋友的暗竂里去。 他当时就一句话,“这个女人心术太坏,倘若让她好好的在社会上,哪怕是给她一点生路,她都会让身边的人没有生路。所以,不是我心狠,是她的为人太坏。” 邱正平这个自命黑道的人,也是有所为,有所不为的自命黑道的一股清流的男人。他做的那些不能见光的事,都是两厢情愿。 如果没有他为那些寻欢作乐的穷哥们提供个乐子,离乡背井的打工仔该是多么的饥渴。人有生理需要和心理需要。有的时候,生理需要满足了,社会就更和谐了。人民的生活环境才会更安全嘛。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为社会做贡献! 邱正平骄傲的想。 在送往一个专门为最底层男人们提供服务的那个地下室暗寮里去之前。他做了一件事,也是必须要做的一件事,免去后顾之忧:他要打折余欢的双腿,再在她脸上划拉几刀。 手下的小弟递过来一把小刀,当然是开了刃的! 他撕开了余欢嘴上的透明胶带。 这个年轻的女人姿色也勉强算上乘,她双手被安全带捆在胸前,身上还笼了几道绳子。这种造型本来完全不性感美丽,可是,配上楚楚可怜的模样和眼里突然噙上的晶莹的泪珠儿,竟然就让邱正平不好意思起来。 邱正平想起了自己看过的日本鬼子国传过来的变态录像带里被捆缚的女人们,他觉得眼前的美人让他的动物本能有点抬头。 他在心里骂了一声:“操。” 如果自己看到她就有了欲望,别的男人肯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这个女人就是天生的祸水。 无毒不丈夫。 他要的是给自己赚钱的伺候男人的女人,可不是随时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的美人。 女人,往床上一扔,灯绳一拉,还不是都一个样! 此时他若有一点心软,将后患无穷!弄不好,还会把小命搭上。 真他妈的,人生处处是考场啊! 他必定是拿满分的! 他直接将这个女人一张脸划了个横七竖八,血肉模糊,女人的惨叫惊天动地,男人们都不说话,互相用眼神交流着:老大平时也怜香惜玉的,咋就突然变性了呢? 这个女人长的不错啊! 他们哪里知道邱正平心里那七拐八绕的欲望与思想! 邱正平从车里拿出来钢管,毫不犹豫,直接砸在了余欢的腿弯关节上。 听着那咔嚓咔嚓的声音。 看着那张模糊血肉的脸。 邱正平舒了一口气。 听着这个女人的嘶喊渐渐微弱。 “大哥,她昏过去了。” “带回去,扔到三号地下室里。一个月去收一万块钱。这个女人就归他们看管。如果丢了,死了要报告一声。不许弄丢了。” “是,大哥,您就放心吧!这是个财神奶奶啊,把他们自己丢了,也不会丢了她!” 黑明宇的手下将卢本鹏与余欢的最后下场都汇报了上来。 他走进了特助好哥们刘思深的办公室。 “思深,这两个人渣都得到了他们应得的报应。一个忘恩负义,一个仗势欺人。都不是什么好鸟。我在后面推波助澜一把。兵不血刃。完美结局。” 而此时他的好兄弟在帮他把集团里那些异己力量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就收手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一定得留着一些与自己敌对的力量,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或者被不明势力围剿的时候,就可以心安理得把让他们替我们背锅。我们没有害人之心,但绝不可以没有防人之心。行一步,看三步,是我们做生意必不可少的能力与智慧。 “明宇,我今天做了一件事,心里有点拿不稳。” 黑明宇看惯了刘思深笑面虎的形象,他笑谈之间就能把人的脖子捏得死死的,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跪地求饶,求他大发慈悲,放你一条生路。 这会儿,乍一看到他深沉的样子,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你别吓我啊。我这人不经吓。真的。你再吓唬我,我走了,这集团公司就给你了。” 刘思深:“我和那个京师来的虞卿卿和她的经纪人林怡瑶接上头了。” 第147章 搞点小动作 黑明宇,“你喜欢虞卿卿,就那个人工美人,还是那个在圈子里人品很差的林怡瑶?”他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光看着他,“兄弟,不是哥们不看好你啊。你这眼光真的不怎么样。” 他慎重其事的眼神把刘思深气着了,“你想什么呢?你再拿着我打趣,我就不管你了。” 黑明宇连忙道歉,“别,别,别,开个玩笑。整天上班批文件,这不累了嘛。开个玩笑让神经放松一下,没这么罪大恶极吧?思深,你这样,我可就不敢说话了啊。” 刘思深一脸正色:“你批的多,还是我批的多?” 黑明宇,“能者多劳嘛,你也知道,我是个职业高中混毕业的。看这些东西我就脑袋蒙蒙的,不如出去打几场架,让我心里痛快。要不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呢。” “京师来的那个虞家大小姐和墨安然是有过婚约的,只是,后来他遇到了吴迪,一见倾心,就不许家里再提起,但是这个虞家二支的大小姐从小就认定了他是她的未婚夫,一直以自己是墨家未来的大少奶奶自居。最近来了望京。你呀,是不听我的话。这世上别的不多,好女子却是有的是。你非得一条道走到黑,我得给你制造机会啊。” 黑明宇:“那两个女人都不是好东西,我们最好不要和她们混在一起,太失身份了。我们可是光明磊落的坏人。她们就是不折不扣的坏人。骨子里基因里带来的坏。” 刘思深:“明天虞卿卿会举办一场宴会,吴迪已经答应参加了。你总是在一边远远的关注着她有什么用?你得走到她面前去啊!爱她,你得去争取!哪怕是失败了,咱也能吸取教训,或改弦易张,或再接再励,总得先在她心里头、眼里头占下个地方再说。” 他苦口婆心的给黑明宇当着爱情导师:“我怎么不知道那两个人不是好东西。我也不做什么,就是为你创造一个机会。我以为我就是个傻的,哪知道你这个在风月场上的惯犯也这么蠢呢!吴迪,我用我的关系网查不出她的底细来,你觉得就凭她一个职业中学里出来的小太妹能住在那个吴府里吗?那个府第就是你我,都未必打造得出来,那里面扫地的、沏茶的都是有来头的。吴迪是个奇女子。就算是成不了女朋友,当个朋友也不错。只是不可以为敌。否则真的是哪天死了就冤死了。” “明天的请柬我已经替你收了。虞卿卿她们要在望京市大宴宾客,也得望京市的豪门给她这个脸。我已经让那个邵家败家子邵洪伟帮忙把他的狐朋狗友都通知一遍,能说得上话的豪门的二代二世祖也递了帖子。你到时候去露个面,和吴迪跳支舞,喝杯酒,先混个脸儿熟,没准吴迪对你有了好感,也图个往后有戏不是?” “我只插手做到这儿,往后我就不管了。这种横刀夺爱的事儿不好。如果不是你这死心眼儿的就看上吴迪了,我是不会做这事儿的。要我说啊,你就是在望京市这个小池塘里待的时间太长了,没有看到大海里风光无限。为了一棵看不到自己的树,放弃了整个森林;为了一滴水,放弃了整个大海;为了一棵草,眼里看不到大草原!” 黑明宇:“你挖苦我。” 刘思深:“我实话实说,兄弟。这世上的女子千娇百媚,风情万种,你见过几个?我承认,吴迪很独特,值得你喜欢,独特的女子有很多,你喜欢的过来吗?” 他站起来,把桌子上的那张请柬放到了黑明宇面前。“明天我们去给虞卿卿捧个场子。这种豪门夜宴,不过就是让门当户对的男男女女们认认人,联联姻。年轻人取乐子的地方,豪门姑娘们争奇斗艳的地方,二世祖们争风吃醋的地方。也许哪个缺心眼的男人为了个女人再打起来,就更是全城佳话,博大家一笑。多好。” 刘思深在南方这几年,对豪门里的这点炫世的心思那是门儿清。就像西方的一部小说里写的那样,一堆下流人凑在一起就成了上流社会,干的还全是下三滥的事儿。 而真正的品行高洁、广才博学的有德之士恐怕连上流社会的请帖都拿不到。就算你拿到了,也不过是去给人当笑话看,你买得起那些高档的礼服吗?白白的去给人当猴子耍,恶心了自己。 黑明宇:“我去。我要借这个机会告诉小迪,我喜欢她,希望她给我一个机会和墨安然公平的竞争。” 刘思深:“这就对了。一个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就像你从前教育我的那样。无论成败,你去做了,没有成功,那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如果连试都没有试,就躲在后边,像什么样子?” “思深,我得赶紧着出去买身新衣服去。”黑明宇站起来就走。 刘思深:“借口!你没穿过的西装在办公室里还好几套呢。先把文件看完了再走。” 黑明宇笑:“看破不说破。男人的美德。”他飞快地溜了。 在一个名字叫做“遇见”的咖啡屋里。 林怡瑶此时,对面坐着她的大学前男友,现在正在望京日报当编辑的贾平。 林怡瑶:“学兄,一向可好。这回小妹可是求到你面前了。你得帮我一把。” 贾平:“怡瑶,你现在是大名鼎鼎的虞家大小姐的经纪人,谁不巴结着你?我一个小小的编辑,还能被你看在眼里。真是荣幸得很啊。” 林怡瑶:“学兄,这话就不对了啊。泥巴腿子的陈胜吴广还知道一句话叫做“苟富贵,无相忘”呢。何况我们同窗四年,还恋爱了一阵子呢。不是更应该彼此守望相助吗?” 林怡瑶:“我现在带的这个艺人是京师虞家的大小姐。男朋友被望京的一个姑娘勾引来了,她想着得把迷途忘返的男朋友带回去。大户人家的婚姻基本上都是父母给订好了的,要么就是小时候的娃娃亲。这个是从小的青梅竹马娃娃亲。现在虞大小姐不远千里飞过来就是要宣誓一下自己的主权和地位。” 第148章 墨老爷子病了,真巧 贾平:“如果是这样的横刀夺爱的故事,你应该去找的是那些娱乐小报,而不是我这种政府出资的正规军报纸啊。我们报道的都是金融专家预测、经济学家专刊、为人民服务标兵人物或者是五一奖章获得者人物专访。” 林怡瑶:“学兄,这个故事的男主人是华娱集团的总裁墨安然啊。您不觉得如果来一版能让望京市更好的认识这位冷面总裁吗?肯定会大卖的。你们报纸太正规,所以才只有机关的人买走捧个场子再去卖废品。如果你能给我一个版面写豪门爱情故事,肯定销量能一飞冲天,你也能顺便凭业绩往上动一动啊。” 贾平:“华娱的信息,如果不是集团宣传部主动给我们,没有人敢给你登一个字。更别说你想要一个版面了。不是我打击你。” 林怡瑶:“学兄,既然你直言告诉我是这样,那肯定有应对措施,请直言给妹子指条明路吧。我时间不多,这回要是打不了翻身仗,恐怕就得离开这个圈子了。几年的积累就白浪费掉了。” 贾平:“我做这一行,手里自然是有些积累的人脉的。我手里也养着水军,为那些影视圈里的哥哥姐姐们助助声势,赚点外快。你不要小瞧那些不入流的小报,还有网络上的那些娱乐账号。一条龙服务,你把稿子拿来,我们负责润色、编造、引流。只要钱到位,一切皆有可能。” 林怡瑶:“我出一百万,三十万定金。” 贾平:“小瑶,这种生意,大家都是担着风险的,谁都知道这种娱乐炒作会有风险。所以,没有定金那种说法。一百万,要支票。成就成,不成也没关系。我们老同学凑一块喝一杯咖啡,聊聊天,叙叙旧,也不错。” “望京日报,这种级别的你就不要想了。官方味儿太浓。现代的人,都不怎么买官方的帐了。我们走的是强买强卖的路线,他们不敢不买。只有那种新兴的自媒体,那些才玩得开,没有他们不敢写的,不敢爆的。反正都是提前收钱的。大不了我换个号接着玩儿。哪个手里没有几十几百个号,好意思说自己玩自媒体的?” 林怡瑶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心,“好,成交。”她掏出一张支票,写上数额。递过去,“你等我的稿子,然后,让人推波助澜一把。” 林怡瑶回到酒店,她长叹一口气。从前的情人见面没有回味从前,也不关心你现在,都只是为了钱了。好市侩的人心啊。 虞卿卿:“林姐,望京的媒体答应合作了吗?” 林怡瑶:“有钱能使鬼推磨。一百万。我也是豁出去了。” “我们帐上还有几百万,如果能打败吴迪,入驻墨家,一百万算什么?不过是毛毛雨。我们也是孤注一掷,破釜沉舟一战。如果最终天不遂人愿,你就回家当你的大小姐,我就再换个艺人带。” “我这边就这样了。你那边最好把墨安然调虎离山一下,我们才好全力对付吴迪。否则,战役还没有打响,很可能就被他喊停了。你敢不停吗?” 虞卿卿:“我这就打电话,让墨爷爷装一下病。墨爷爷还是喜欢我的,来的时候还叮嘱我不要招安然哥哥生气呢。他盼着我能嫁进墨家呢。” 虞卿卿转身进了卧室拿手机。 她娇声软语,和墨家老爷子聊了一会儿望京市的天气。说起了墨安然,她不提自己被撵出来,只说今天想举行一个宴会,也邀了那个吴小姐。想让她见识一下自己京师虞家大小姐的气派,给她个下马威,最好能知难而退。 “墨爷爷,您帮我个忙呗。我怕到了晚上,安然哥哥和她一起来,我这宴会就开不成了。他现在心都在那个吴迪身上,我去他公司找他还得预约通报。哪里像是我的未婚夫啊。安然哥要是和她一起来,我不觉得他会看到我就放弃那个吴小姐。我还是得想点办法。有安然哥在这儿,我想做点事儿就不方便了。您把安然哥哥叫回去呗。给我两天的时间。我就使个小小的离间计,把安然哥哥抢回来了。” “丫头,爷爷是喜欢你。我也愿意让安然回京师来,我这个孙子从小在我眼前长大,就因为他妈的事儿,他就和我闹的坏了爷孙的情份。行,爷爷就帮你一回。看他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头子。” “爷爷,安然哥最尊敬最亲近的人就是您了。您说话向来一句顶一万句,他肯定是听的。以后,我进了门,我们一起守着您,不会让您自己守着那一个大院子。我们过得热热闹闹的!” 虞卿卿是会开空头支票的。 她知道墨老爷子现在自己一个人在家里,没有儿子绕膝,那也是孤单。她就专门在这些地方安慰着。好人谁不会装! 墨老爷子并不喜欢自己的孙子放弃了墨家的根基京师,墨安然将生意交给旁支的墨安西的事儿,他根本就没有开口的余地。自己岁数大了,当然是希望自己的孙子能守着自己,而那个没出息的儿子居然因为养了个别人家的儿子而出家了!二儿子一家人转业的事儿刚提上日程,也不知道几年能办回来。偌大的京师,挺大的墨家大宅,只有一堆佣人和他一个孤老头子。 这日子过得真的还不如村夫野农舒心呢。 他一个墨家的辈份最尊贵的老爷子,现在成了孤家寡人。 他只要想起为了那个陈一安所做的事儿,心里就窝火。他这个当爷爷的,为了下面儿孙多,家业昌盛,就护了那小三一家子,结果把一向孝顺懂事,把他这个爷爷放在心里头的亲孙子给推远了。 自从墨安然将他母亲的灵位从墨家带走之后,这个孙子就再没有进过墨家大院,哪怕是陈一安被人从墨家带走,公然的打脸墨家,他都能一声不吭。 墨敬文也是个没出息的,他还没有五十岁呢。离了婚,没了墨安安,照样可以再找女人生孩子。他居然就找寺院出家了。 不过,墨老爷子是不会死心的。自己的儿子花花世界看够了,也享受够了,寺庙里虽然自在,却也不过是暂时栖身之地。不可能长远的。 他若肯听自己的话,就算找个小门小户的女儿再成个家,这回墨安然也就管不着了吧。他总不能把手伸到自己老爹的炕头上去。 没有了恩怨在前边,自己含饴弄孙的日子应该也可以有的吧。 二儿子那就是个妻管严。还是个爱妻狂魔。心疼媳妇在产房里辛苦,那是就生了一个儿子就再不肯让媳妇受那个罪了。 第149章 无妄之灾 墨家人烟凋零。让他一个土埋到脖子的老人家不羡慕别人都不行。此时此刻,他觉得人家家里哪怕是被当成笑话看,什么非婚生子,私生子、外室、小三、情人红颜,乌烟瘴气的也是热热闹闹的啊。 墨老爷子苦笑。 自己这想法不对啊。 这不是正确的三观啊。 瞧瞧,就因为自己没教好儿子,落得这个下场! 如果当初逼着墨敬文对媳妇好一些,不许他养那个陈巧巧。后悔药没地方吃啊。 墨敬文对妻对子有愧,活该他替别人养了那么多年的媳妇孩子。 墨安然这个孙子,哪儿都好,就是不肯体谅一个老人家希望人丁兴旺的心思啊。不过,也亏了他硬扛了这么一道。否则,山西那土暴发户来要儿子的时候,墨安然不更生气了? 不过,如果墨安然没有离开家独立门户的话,那外地的土老冒未必敢到自己家里来撒野啊。 自己在疗养院里装病。墨敬文和那个私生子在家里,家里那几个佣人哪儿挡得住有意上门来要人的? 今天接到虞卿卿的电话,那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世家之间全是通家之好。虞卿卿一口一个爷爷,那是一面撒娇,一面哄,把老爷子就说动了。 他是不敢出面做什么事,干涉墨安然。不过,他装个病把墨安然骗回来也不是不行啊。祖孙俩就算是有隔阂,那份血缘亲情是客观存在的。 “老乔啊。这会儿我就回疗养院,你给安然打个电话,就说我心里头不舒服,回疗养院了。那儿医疗器械,医护人员比较齐备,以防万一。你就说你是悄悄的打电话给他的。我不知道。就说,我想他了,又不想打扰了他。” 管家乔步心里想,老爷子啊,你咋就不死心呢。非得跟着那个虞家的姑娘折腾什么啊。安然大少爷如果连这点事儿都看不明白,他墨家大少的名头能那么响吗?谁敢在他面前和他耍心眼儿? 自己一个管家,也不能说不。 “好的。老爷子。” 时间紧迫,虞卿卿与林怡瑶用上了所有能想到的招数。 扯着大旗作虎皮。用京师虞家大小姐的旗号把望京城里的有钱有势有权的人家都送了一遍请帖。就和公主巡视地方一样。这叫愿者上钩。 水军也买好了。就等着墨安然前脚走,后脚就把他与虞卿卿的青梅竹马的爱情歌颂一遍。再顺便把吴迪踩一踩。 吴艳艳和郑念也收到了请帖。 当然是为了让吴迪不痛快。最好能在宴会上发作起来,更显现的她不能容人,六亲不认。 吴艳艳这一阵子比较老实,被几个男人心照不宣的折腾了几遍之后,对自己的定位心里也有了数。那种想凭借着自己一张脸,男人一时的心动而荣华富贵的想法早就烟消云散了。现在,她早就已经悔不当初了。心比天高,一心想着走捷径的苦果,她是尝到了。 如果不是曾经当过全家人的小公主,曾经被多数的同学仰视,她何至于对当下的困境避如蛇蝎? 假如一开始自己就是个穷大学生,节衣缩食,助学贷款。脚踏实地,大学毕业总能找份工作的吧。 那些总裁文不能看啊。会拉低智商的。 哪有那么多的有福气的灰姑娘,遇到一个王子就能让你当皇后,就因为喜欢你就把你宠到天上去! 自己身边的男人,也有几个总裁,一个比一个不是人啊! 在被那些男人们送来送去的时候,自己哪里还有一个人的尊严?自己就是他们的玩物,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只不过能从他们手里要到一两个小代言,拿个电视剧里的角色。 自己的经纪人冷迟听说她拿到了京师虞家大小姐的请帖,欣然同意为她准备参加宴会的礼服。这个吴艳艳,看她那妖娆轻气的模样,一心想着能傍个大款把她捧到天上去。 这世上哪儿来的那么多的大款? 吴艳艳在经纪人给她准备的公寓房里正浮想联翩。 如果自己能让京师来的人物对自己一见倾心,自己是不是就能摆脱那些不把自己当人看的恶魔了? 她对自己的这张脸还是有信心的。 她进娱乐圈时间并不长,也就几个月,这不就有了自己的粉丝团了?哪怕是有人把自己的家世给放到了网络上去,只要自己露出那副弱不胜衣的委屈模样,哪一个不认为自己是无辜的? 她也认为自己无辜。 自己的妈就算是当了小三,也是因为你自己的妈没能耐,守不住自己的男人。这能怨别人吗? 等过一阵子,吴迪的怒气不是那么大的时候,她还是要和她把关系维持下去的。 不管吴迪愿不愿意,自己也是她的同父异母的妹妹!她自己的姓氏她又没有改掉!人们的记忆都是有时段性的。自己和她的恩怨都是上一代人的事儿,她完全可以理直气壮的不去理会。 如果这个宴会上遇上吴迪的话,她应该如何表现呢?是惊喜重逢呢?还是大吃一惊?怎么表演才能让吴迪对自己有点好感呢。 郑念躲在薄凤至的家里不敢出去。 孙晓的电话跟索命似的。 她不想和那个一点也不心疼她的男人上床。 孙晓虽然穷,却是个大男子主义,对于身边的女人是不是处女,看得很重。只要他对自己温柔一点的时候,那就是他忘了这一点,他甚至会在床上亲吻她的嘴。然后,他就会格外的凶狠,似乎对她好,就是对他自己的侮辱一样。 这种农村小心眼的男人,哪里能过下去! 薄凤至听着她的哭诉,想,这孩子也是命苦啊。白白的姓了一回郑,最后家破人亡,还被泼了好大的一盆狗血淋头。 哪怕是自己的丈夫和儿子都明令她和这个孩子保持距离,她也仍然我行我素。不予理睬。你们各自有自己的生活,我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孩子,陪着我聊聊天逛逛街解解闷,你们还不允许!我偏不能如了你们的愿! 孙晓几次打电话都找不到人的时候,有人就将这个消息传到了骆行舟的耳朵里。 第150章 勃然大怒 骆行舟:“她在周市长的家里藏着呢。看来,她是觉得有了市长夫人的面子,她就有恃无恐了。把她的那些照片多复制个几千张撒到市政府门口去。给周京提个醒。别整天让自己的媳妇为所欲为。以为他当个市长,就可以欺到小迪面前去。” 市政府大院里当然有的是纨绔子弟。 几千张高清无码的照片,明明白白的告诉大家,周市长家里那个女孩子就是个烂货,人尽可夫啊。 哪怕不出市政府大院,在院子里遛个弯都能遇到有人拦住问她睡一晚多少钱?可不可以玩群体游戏? 她以为自己躲在市政府大院里就能让世人产生一点畏惧心理,从而让自己那个便宜丈夫对自己客气一些。 她想多了。 孙晓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不过是个暖炕的女人。还是在这个城市里臭名昭着的家庭里出来的! 郑念的心理很强悍,与当初那个郑晓丽不是一个层面上的。假如那个郑晓丽能有郑念的十分之一,她也不会落到最后抑郁症自杀的地步。 等到周京知道有这回事的时候,市政府大楼里早就将这个当成了公开的笑话。说是市长夫人家里有一辆公共汽车。还是个豪门家的小姐,长着一张俏脸。是因为市长夫人不得市长喜欢,为了让市长开心,养在家里的。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这个豪门小姐是个被一堆男人睡过的? “周市长和他儿子好像都对那个女孩子喜欢的不得了。” “周京也不是好色的人啊。他那个媳妇不是省级领导家的女儿嘛。怎么这么大方。就容得他在自己眼前头养小女孩子。” “周天成也算是个有见识的,为什么就和那姓郑的一家子烂人混到一起了呢。丢人” 周京的秘书方回正和自己的主子为了能和墨安然取得和解而想尽种种办法,能说得上话的总裁和生意场上的朋友,一路奔波,马不停蹄,最后的消息居然是华娱年末狂欢,墨总没有参加,他就呆在小女朋友们府第里,今天接到京师的消息,说是墨家老爷子不好了,昨天被急救车拉走了。 哪怕墨安然已然和自己的爷爷翻脸,他也依然在听到管家伯伯的告知后立即启程回京师。 华娱的态度就是:别以为你手里有点权力,就可以在我面前充大爷。爷不高兴,你的政治前途还真未必能一路亨通。就我们在这个城市里也算是纳税大户,政府有什么民生项目要我们支持也是慈善为怀,从无二话。就因为这个,你就敢到我们老大的头上去蹦的了? 这个国家的政治经济是分不开的。一个当官的你的政绩是要各方面积极配合的。一旦你骄傲到认为你可以单飞的时候,肯定会被现实狠狠的抽上两巴掌。 周京、周天成父子俩成了市政府的笑话。 既然有人开了先河。那,墙倒就会有众人推。更何况是在市政换届的前夕呢。这个时候,有些事,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我说你做了,你说你没做。那就让纪委查查吧。无论有事没事,你这次升迁算是没戏了。 “市委书记让您过去一趟。”内线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周京刚回到办公室,无功而返的他心里火气上升。 严文那个老狐狸现在是退任在即,他是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留啊。也许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继任的人选了。 另一个分管城建的副市长是望京的土着顾西洲。和他分庭抗礼,势均力敌。而其他那两位洪飞虎与季砚,那两个年龄都过了五十,人家就是求个稳而已。只要个无功无过就是完美人生收官。 周京临出门的时候,他的秘书方回匆匆而来,他将手里的笔记本拿到了周京面前:“市长 ,不好了。现在网络上出现了对您和天成少爷不好的舆论,且来势汹汹,凭我们的市政公关根本压不下去。我也用自己的力量想快速用钱解决,没有效果。这后面恐怕是个有来头的。您这会儿一定得明白情势对我们不利。” “市委书记那儿,您三思再开口。一定要沉住气啊。” 周京用手在屏幕上划了几下,看到头版十条里有六条是“周京父子”“市长周京的小三”“周天成父子爱上一个女人”“周夫人薄凤至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女子,为丈夫养小三”。 他不动声色,心里已是翻山倒海。 终于出事了。那个女人就是个灾星啊。 这次,他敏感的感觉到与墨安然无关。 因为他们商场之上与官场之上也是有规则在的。 墨安然,吴迪,在周京的印象里,那两个人哪怕是要灭门,也会明目张胆的去灭,而不会用这种方法,太下作了啊。 他太高瞧了吴迪。 吴迪最近只不过是给那两个人一点喘息的时间,这样,打一顿,让她们喘口气,活过来,再打一顿,慢慢的猫逗老鼠的游戏才好玩。结局是没有悬念的。她就是不能一下子就打死了她们。 心里的那口气,一定得细水长流的慢慢的出,让敌人活在一日日的战战兢兢里朝不保夕那才是报应。 自己这些年执政,没有树立过什么强大的敌人。政客,如果连自己有什么样的敌人都不知道,那就不可能在这个圈子里长远的挺立。 两面三刀,游刃有余,长袖善舞,风来八面。这都是他们的必杀技。而这次这股势力杀气腾腾的杀过来时,他竟然不知道该从哪里防范起。 他放慢了脚步,父子同心,自己的儿子既然也网上有名,那么他就不可能任由别人往自己身上泼污水而不反击。自己的儿子,周京是明白的。他表面上是个和纨绔子弟们混在一起的略有资财的总裁,其实是胸中有沟壑的。 这不,他走到严文门前几步的时候,周天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儿子:“爸,这事儿过去之后,您就和那个女人离婚吧。我不求她能对我们的前程有所帮助,但,她能不能不要和仇人似的要我们颜面扫地,我怀疑这个女人真的是省级干部的女儿吗?哪怕是有一分优越的基因遗传,也不会做出这么蠢不可及的事情来!” 第151章 双规 “她是不是被抱错了,我不知道,但,你绝对是她生的,我肯定没有搞错。除非你给我证据告诉我,你不是她的儿子。民间还有句话,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的。儿子,先度过危机再说吧。这个妈认不认都由不得你。” 周京此时也知道大势已去。自己的政途恐怕就到此为止了。能平稳落地保留待遇就得是市政班子开恩了。 既然是木已成舟,他的心就定了下来。 自己在前边努力,费尽心机往上爬希望能封妻荫子,儿子也是个有能力的,生意做得也是有声有色。政界商界,就凭他们父子两个,也算是尊荣加身了。薄凤至,这哪儿是只凤凰,这就是只没用的母鸡!鼠目寸光,还偏执愚蠢。那也就罢了,你在家里踏实待着天天逛街买买买不行吗? 人心不足。还总觉得没个女儿当贴心的小棉袄。这望京城里,多少好人家的女儿她眼里看不见,就看见了那个破落户郑家的郑念。 从来大华夏有言,上梁不正下梁必歪。 有吴迪在,郑家一个都别想有好下场。那个孩子,心胸气度不一般,就看她对自己舅舅那份情意,就看吴戋对她的维护与信任。郑念还想着能从他们的碗里分出点利益来。就和她那个亲妈亲外婆一样的自私贪婪还蠢不可及! 读过书的人都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君子不立于岩墙之下。岩墙,高墙、危墙。郑家,那何止是危墙啊。那就是一堵破墙,还是臭名昭着的破墙! 自己不知道自己就是一个花瓶吗?如果不是出身好,就她一肚子草,谁肯娶她?自己当初娶她,也确实借了她娘家的势力,在升迁的路上,一帆风顺,没有挫折,走了捷径。这是个讲究出身与背景的国度。公检法司,都各有其领域里的强龙压阵。不进入他们的队伍,你就很难有机会能摆脱自己所在的最底层。 而他从一个小公务员,到望京市长的升迁之路,就是从他娶了这个被世家挑剩下的薄凤至开始的。 人生,得到与失去,是成比例的。江湖上有句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自己也不例外。 这个世界,既然当初走了捷径,就该心存感激。周京之所以没有变心,养外室包个情人什么的。一方面是因为自己这个儿子那是个厉害的,他希望在儿子眼里,自己这个父亲是值得尊敬的。另一方面,他有点迷信思想,有一种理论说的是,男人品行不好,是不会有大成就的。妻子是内财,对妻子不好的人,难成大器。内财不稳,外财不来。男人有所为有所不为。他自认是一个正人君子。 周京对妻子的感情是复杂的,时而劝导自己要心怀感激;时而又为当初贪图一时的顺利而生起的攀附之心而后悔。 任何事情都是一体两面。当时,看到了利益,然后就有了祸患。 人见利而不见害,鱼见食而不见钩。 妻子空长了一张迷惑世人的脸,一张嘴就能让同等层次地位的人退避三舍。而自己正为无路可走而烦恼不已。当时觉得一个女人嘛,只要她那张脸好看,这就是个奇货可居的花瓶啊。 花瓶的作用就是让人心生愉悦。 妻子这个会说话的花瓶,并不能让人心生愉悦。 在仕途顺遂的路上,周京对妻子产生了轻视的情绪。他想,如果她真的是个花瓶就好了。如果她能把那张嘴闭上,别说话就好了。 周天成都要气疯了。 这才是闭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呢。 自己的父亲爱惜自己的名誉,那是他仕途上升的保证,所以才放着那个蠢女人在家里没有提离婚,也没有在外面沾花惹草。 而自己,一个市长家的公子,一个大公司的总裁 ,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哪怕是月宫里的嫦娥,还是吴宫里的西施,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儿! 自己伸伸手随便招一个过来,也比那个穿上恨天高,身高都到不了一米六,那张脸更是普普通通满大街都是的郑家的女儿强啊。 就是合着眼想找女人来睡,也轮不到那个姓郑的! 他还是对那个郑念太客气了。以至于让人钻了空子。 她自己的敌人,却祸水东引到了自己父子身上,让他周家爷们儿身败名裂。这他妈的上哪儿说理去! 市政府大院里的一堆二世祖彼此挤眉弄眼的交换着彼此的收藏。他们评头论足,觉得这画面上的女人一般一般,身材可以打八十分,那张脸最多就值五十九分。 他们不知道市长家的夫人薄凤至是如何能忍得下去把这么一个公共汽车弄到家里来给自己丈夫从政之路设置障碍的。 各种版本的故事在望京市里沸沸扬扬。 什么父子共妻,什么二女一夫,反正这标题是自私醒目就怎么写,故事嘛,想怎么演绎就怎么演绎。 周京从严文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他的脸色是雪白雪白的。气的。 从网络上同步下载出来的各种图片和文字资料里,他,一个堂堂正正的二线城市的市长,就和不知羞耻的动物一样,与那个年轻的女人在交配,阳光下,花园里,沙发上,商场上的试衣间里,没有什么地点的讲究, 他明知道那是ai换脸技术,仍然气得他浑身哆嗦。 他就算是再饥不择食,也不可能把自己的政治前途全不当一回事儿!做出来这种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的禽兽之行的!而他向来引以为傲的儿子,也没有躲过这一波恶毒的人身攻击。 他不知道的是,严文接了骆行舟一个电话,就把这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圈套的事件交到市政组织会议来讨论了。而且,随之,纪检也得到了群众举报,对周京作出了停职双规的决定。 周京刚回到家里,就被纪检的车接走了。 在上车的前夕,在妻子薄凤至惊讶的眼神里,那个郑念还藏在楼上自己的家里。他没有来得及把那个祸水撵出去。 周天成到家的时候,自己的亲爹已经被送走了。 薄凤至嘴里还说着风言风语,“他做了什么事儿让纪检抓住了把柄?如果影响了我的生活,我不会放过他。” 周天成面对这个掰不清的亲妈,有火也没地方发。 他的怒火需要一个出口。 他对身边带回来的两个人发话,“去楼上,把那个无耻的女人抓下来,先送到“春光”里去让那儿的人好好的调教几天,让她知道谁家的门是不能随便进的。这个世界上,不是谁的主意,她都能打的。” 第152章 周天成悔不当初 郑念在市政大院里看到众人不怀好意的眼神时,她就跑了回来,不敢再往外走了。她打开互联网就看到了关于自己的那些不堪入目、不堪入耳的网页。 她告诉了薄凤至,自己刚认到手的干妈。 她趴在这个新鲜出炉的干妈的怀里,哭得那叫一个委屈,她何尝与周家父子俩有过什么干系!她倒是想啊,可是周姓这两个男人都是看不见她这个人的,就因为自己姓郑,就定了自己的罪,认为自己不是个好的。两个人对她不假辞色,要不是薄凤至这个女人铁了心的护着她,她哪儿能躲在这市府家属大院里! 如果真的能与那个市长或者他家的公子有什么首尾,郑念一点也不委屈, 薄凤至告诉她,在自己家里好好待着,没人敢把她怎么样。再怎么说,自己的男人是一市之长,如果连一个小丫头都护不住,她都觉得自己的丈夫没用。还怎么统治这一城千万的百姓! 她没想到,自己太高看了一市之长的权威。 她的丈夫就因为她的一时的嚣张而被双规了。 按照政治规矩,被双规的人哪怕最后被证明是清白的,能落得囫囵着从里边走出来就不错了,这一世的政治前途就到此为止了。 这个女人把自己丈夫追求了一世的荣华富贵毁在了最要紧的时候。 往前一步,就是人生的顶峰;此时打住,生不如死。 周天成的手下目不斜视走上楼去,薄凤至喝令他们停下:“你们滚出我的家去!” 周天成:“我知道你蠢,却不知道你能蠢成这个样子。我周家一世荣华,就毁在你这个蠢不可及的女人手里。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把这个让我们周家身败名裂的女人留在家里!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现在我们被不知道的力量降维打击,我们都不知道敌人是谁,毫无还手之力。你居然还要护着这么个东西!” 薄凤至听到儿子对自己一点尊敬的想法没有,他对自己这个当妈的从来没有人家家里的儿女那样亲近。不都说,儿子更亲妈吗?自己生的这个儿子怎么就和其他人不一样?自己十月怀胎,踏过生死关,生下来的儿子,就这样在他的下属面前和自己这个亲妈如此说话! “别人胡说八道,市政府是不会相信的,假的真不了。小念在我眼皮子底下,这是个什么孩子,我比谁都看得清楚!怎么可能品性不好!如果市政府一定要查,我就和她一起去向上级反映一下情况。” 她觉得自己分析的有理有据。 周天成恨极,“你好歹也是读过历史的吧。知不知道什么叫欲加之罪?什么都不懂,你早就该离开这个市政府,滚回你父亲身边去而不是毁了我们周家的家业!” 手下人这会儿拎着郑念下了楼。 郑念这些天被轮奸,被逼婚,被孙午欺负,好容易有了个肯不分青红皂白就站在自己身边的干妈,却是个没用的。 她心里恨,白担了个市长夫人的名头,自己的丈夫和儿子都不怎么拿她当回事。他们周家自己倒了霉,被政途上的敌人攻击了,就找自己这个弱女子的茬!什么东西! 她想,如果市政府纪检委的人找到自己,我一定说,自己就是和周家父子有暧昧关系。他们父子俩丧尽天良,把自己留在家里,方便他们对自己实施他们的不轨之心! 你们不让我好过,我凭什么让你们好过! 你们不是看不上我这个姓郑家的姑娘吗? 那就让你周家的政治生命在我这儿终结吧! 周天成是个什么人,岂能看不出这个小女人心里的那点弯弯绕。 他想,这就是个祸害啊。留着她终究是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早晚会被她咬一口。哪怕是父亲直接内退,也不能在政治生命终结的时候,是因为这么个下三滥的女人。 薄凤至扑上来要把郑念拉回去,周天成一掌砍在她的后脖颈上,女人晕了过去。 郑念被堵上嘴扔进了一个行李箱里,放到了一辆车上。 在车上,周天成扬手扔出一包药,命手下人,“这个女人,如果落到纪检委的手里,很有可能会因为我父子对她不假辞色而信口雌黄。这是让人变成哑巴的药,给她灌下去!手不是能写字吗?砍了它。” 手下一个人小心的补充道:“周总,脚呢?” 周天成阴狠的一笑,“当然是一起,你没有听说过咱们大华夏的哪个省有一个孩子会用脚写字画画什么都能做吗?还有她的眼睛,撒一把石灰进去。没有成本,环保绿色。” 郑念呜呜的在后备箱里挣扎着。 如果说刚才在市政府里,她还藏着一份恶毒的心思想恩将仇报的做小人,拉着周家父子一起下地狱的话,那么此时,她只想着能安全的离开,甚至,哪怕是和那个孙家的农民工住在地下室里,只要能保住小命安好,她就念佛了。 周天成的手下人将车开到了一个烂了许多年的烂尾楼里。 人烟稀少,偶尔有只脏得让人恶心的流浪狗从路边跑过。 干枯的树干在寒风中呼号。 手下人打开后备箱,将装在一个麻袋里的郑念扛死狗一样扛进了杂草丛生的院落里。过膝的杂草,别说是扔进去一个人,这个楼盘里扔个千八百人,也就如一滴水滴进了大海。连个小小的浪花都惊不起。 被撕开了胶带的郑念,倒在杂草丛里,一个不怀好意的男人手里晃荡着一个农夫山泉的水瓶子。她可不会自作多情觉得这瓶子里的水是给她解渴的。 她再精明,也不过是个没有成家的小姑娘。正在上大学,能成熟世故到哪里去。不过是仗着郑家的名头在这个城市里嚣张了这么些年。 该低头的时候一定得低头。越是这种世家公子小姐,越是懂得形势比人强的道理。 她哀哀的求告:“大哥们,你们行行好。我和你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啊。何必非得要我的命呢。” 第153章 郑念出局 几个男人对视一眼,都笑了,“你也不用求,我们不要你命。” “少废话,直接灌进去就完了。” 手里拿水瓶的男人调笑道:“看看哥哥我多体贴,这么好喝的东西我还给你摇匀了。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见不得小美女伤心落泪。” 他嘴里说着温柔的话,手上可是毫不含糊的。他采过郑念的头发,让她仰起头来,捏着她的两颊,迫使她张开嘴,将那半瓶水倒了进去。 他看着瓶子里的水都一滴不剩的进了郑念的嘴里,才松手把她扔到脚下。 “主子说了,双手双脚打折,眼睛撒上石灰。扔在这儿待一晚上找个附近的乞丐报警。” 这辆破车就扔到这儿吧。 把尾巴都清理干净。 几个人中间有一个光棍,他已经几个月没有出去找野鸡败败火了。 等大家把断手断脚眼睛瞎了的郑念按照要求处理完毕都离开了以后,他又转了回来。 虽然是个残疾人,但也聊胜于无。 他没有理会郑念发不出来的嘶喊声,就把她压在了自己身下。 可怜,从前辉煌不可一世的郑家大小姐,现在像一块破布一样被扔在了这个人烟稀少的烂尾楼群里,叫天叫不出来,呼地呼不出来。 郑念痛得死去活来,她的心里全是恨恨恨啊! 她恨自己的舅姥爷郑寔,既然你有自己的儿子,你明知道自己的妹妹在觊觎郑家的继承权,要害你自己的儿女,你默认她行凶,让自己的姥姥误以为他是愿意把把自己兄妹俩当未来继承人的。所以,自己打着郑家的大小姐的旗号,他从来不闻不问,也不反对。 这个舅姥爷不过是自己下手害自己的骨肉怕天打雷劈有报应罢了! 这一招借刀杀人玩的真好。 自己一家人把坏事做完了,也为他扫除了障碍,他心安理得的把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儿子都接了回来。 虽然,最后他也没有好下场,后来灰溜溜的出了国,听说是去找坏他名声的那个学弟报仇去了。 她也恨自己的姥姥郑蓉那个老巫婆!从她们兄妹小的时候就教育她们郑家早晚是她们的,哪怕是郑寔那一对亲生的骨肉儿女,都得给她们让路。否则,她一定会让她们不得好死! 在郑蓉和弱智的亲妈郑芬,还有那个吃软饭吃得挺美的亲爹吕伟的潜移默化之下,她和哥哥郑怀把自己当成了那个诺阳集团的正儿八经的继承人。 在荣华里过了这么多年,一下子就将她们一家人打回原形,她们怎么愿意! 最最委屈的就是,她们面对着吴迪的打击,没有郑家的势力支持,只能被动的挨打,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敌人太强大了。哪儿是她一家子阴盛阳衰、假凤虚凰的郑家人能抵挡得了的! 她的遭遇完整的复刻了自己那个短命的姨妈郑晓丽! 郑芬在监狱里过得生不如死,郑怀在监狱里一点消息也没有。自己躺在杂草丛生的烂尾楼里被强奸! 这就是她的命运吗? 人生前二十年,她何其有幸,姓了郑家的郑,当了近二十年的郑家大小姐。 而这一年所遭受的苦难,足以抵偿她二十年鸠占鹊巢的风光! 她想起来电影里的一句台词: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此时,郑念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吕伟也被送进了监狱,而罪名是组织容留卖淫,团伙淫秽、贩卖毒品。 而在监狱里,只要是姓郑的,都会得到特殊的关照,每一天都保证让他们度日如年。 杀人可以不偿命?可以。那就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往回还吧。 骆行舟在江湖上和公安法院有完整的密不透风的关系网。 他为人仗义,功高退回,望京和周边几个市里的公安系统有很多是他带出来的徒弟,他为了替心爱的女孩子报仇,才激流勇退,对用命拼来的荣华与荣誉毫不留恋,也让下属们由衷的钦佩。 对于这个同事或前辈交待下来的事,一个个不打折扣。一定得办得漂亮,让他这个老领导满意! 郑家,彻底出局了。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时辰一到,一切都报。 当纪检委通过市民举报热线把郑念找到的时候,他们惊讶愤怒。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居然还有这样惨无人道的事情发生。 已经双目失明的郑念,双手和双脚都被打断了。她失血并不算多,在那个烂尾楼里拼命的往外爬啊爬。爬到了路上。 当她的照片出现在望京市的新闻上时,引起了市民们的关注。当年声名赫赫的郑家大小姐郑念,虽然不是一个大美人,但,在金钱的加成之下,在国际大牌的时装与化妆师的手下,也是光彩照人,公主一样,如今,她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 她已经当不了指证周京父子的证人。 纪检委对于周京这个对社会做出过卓越贡献的干部,还是有所顾念的。在周京从双规的地点放出来后,直接给他办了内部退休的手续。 周京离开双规的地点,没有回市政府。 经过几天几夜的讯问,这个已近花甲之年的帅气男人已经变成了一个颓丧的老人。 功名尘与土,利禄水中月。 几十年的殚精竭虑,到最后功亏一篑,全成梦幻空花。 周京把离婚协议寄给了薄凤至。 市政府清理房产时,因周京明确表示将市政府大院里的房子归还国家。薄凤至只得无奈的搬出了她住了多年的那套几百平的大复式楼。 儿子周天成回来给了她一张卡,“只要你别再作,这张卡里的钱足够你安养天年的。如果你一定要随心所欲,你爱怎么活就怎么活吧。你这种女人,就是男人的灾难!我是你儿子,不是你的债主,你太蠢了,让我天天看见你不如让我去死。” 儿子说的那些话,让薄凤至那颗心瓦凉瓦凉的。 从云端落下来,这个女人没有觉得自己傻。她还是认为,都是因为男人自己没本事,才让自己仕途坎坷,还让自己的女人吃苦受罪。 太不公平了,周家父子俩凭什么把罪过全放在自己身上! 她决定,用儿子给的钱安个家。然后,再买两个小偶人,她要往上面写上那父子两个的八字,天天诅咒他们不得好死! 第154章 郑家覆灭 薄凤至家里已经没有父母。 她也没脸回自己的家族。 她租了一套房子。在买两个男童小偶人的时候,觉得身后是有人跟着的。她没在意。她想,现在,社会安定,哪儿有抢劫的啊。都不带现金的。 周天成对自己这个亲妈的心思猜测的很到位。 他听到自己的妈买了小偶人的时候,他就气笑了:“好,她有种。这种是非不分,四六不懂的女人肯定不是我周某人的亲妈。派两个人,将她的卡取回来,然后,把她送到天成酒店后厨里去刷碗。一直刷到她死。不许任何人给她优待。谁要是可怜她,就把你们的家人送进去替她。” 手下人正色:“是。周总。” 自己的那个爹带着自己的工资卡走得潇洒自在。也可能去找他的第二春去了。反正,他也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的妻子。当时肯娶她,一是脸好看,二是关系硬。 现在,还是趁着宝刀未老,再找个情投意合的女子共度余生,也不是不可能啊。 薄凤至,把自己的幸福就这么给作没了。 她被扔进了那个洗碗间的时候,还在挣扎。 被劈头盖脸的抽了一顿鞭子之后,她再也没有力气哭喊怒骂,她是市长夫人,总裁的妈等等内容的时候,也就认了命。 所以说嘛,华夏老祖宗的智慧是:知止常止,终身不耻。如果薄凤至不是把郑念当作上天恩赐给她的女儿,一心想当个儿女双全的女人,有个小棉袄保暖的话,她是不会失去在手中的一切的。 最起码,她是市府大院里尊贵的市长夫人。 而现在,她是一个有着刷不完的碗和杯子的洗碗工。 天地从此变色。 市府里严文在和墨安然通电话。 “安然,不用你出手,周京被骆老大整废了。你的气也该消了。能不能给严叔叔个面子,不再提华娱迁走的事儿了?” “严叔,既然是您开了金口,我自然是不能驳了您的面子的。一切项目继续正常进行吧。骆叔叔把小迪护在他的羽翼之下,被人给下了面子,他自然是不能咽下这口气的。周京不是稀罕他那张脸吗?这回那张脸没法要了吧。也是活该。小惩大戒,以后再有这样不长眼的招惹我家小女朋友,正好做个样子。一个副市长罢了,他自己管不好自己的内宅,非得骆叔叔送他一程。我的人,自然是不能受一点委屈的。谁让他不长眼,娶了那么个东西。“ “负责城建的市长对骆老大是感激不尽啊。我今年就到站了。也不想往上走,只要安全落地,我愿已足。另两个市长都是不想往前走一步的。所以,望京市的党委书记如果上面不空降的话,这事儿就是板上钉钉的了。真是歪打正着,本来想着又是一场恶战呢。突然就满天乌云都散了。一点都不过瘾啊。” 政治对手过招,那是天昏地暗,风来电往,你给我一个绊子,我送你一支暗箭。尤其是这种旗鼓相当的对手,互不相让,各种明刀暗箭,黑白招数齐出,端看最后花落谁家,大家哈哈一笑,还是坐到一张桌子前边,就分出了上下,愿赌服输,胜者为王。哪怕比不上战场上凶险,那也是赌上了全部的身家的。 郑寔离开了望京,苏黎带着孩子们回了昆城。 郑蓉一家子就剩下了一个丢了双手的郑芬、同样残疾的吕伟和他们的儿子郑怀在监狱里服刑苟延残喘着。 郑芬在女子监狱里被丈夫吕伟出手废了双手,同宿舍的几个女子在牢头尹兰月的示意下,没少给她罪受。虽然她的手被接了回去,也就是勉强能洗脸刷牙,与正常的时候没法比的了。 而别人是不管她那套的。从前她是颐指气使的大小姐,就算是落魄的凤凰,她的行事语言也没有改进,常常因为她的语气不恭敬、措辞冲撞了牢头,而被按倒就是一顿打。 挨打还是好挨的。 只是,每天早上例行给她灌肥皂水,理由是她的心肠太脏,万一哪天把脏心烂肺的事儿也带到了这个监舍里,她们不得不防。 今天是肥皂水,明天就是洗脸水,有一天,竟然让她喝洗脚水! 哪怕是活得再艰难,郑芬的心理还是挺强悍的。她坚信,自己的儿子有一天一定会从监狱里出来,到时候,就会想办法把自己弄出去。儿子的聪明才智,碾压一切同龄人! 她必须给自己画一张好吃好看的叫做未来的大饼,否则,她怎么坚持下去?难道和那个没用的表姐郑晓丽一样,去自杀吗? 坏人也是向善的。 郑芬自幼看到冯如月在郑家大宅的小佛堂里诵经念佛,不自觉的也对这些佛家的知识有所了解,而且,她还听说过一种说法,那就是,自杀的人是要进地狱的。而且永世不得超生。 所以,在这种潜意识里的排斥下,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哪怕有一线生机呢,她想,反正,这帮人不过是拜高踩低。自己也不是没过过富贵好日子,她们不过是嫉妒自己曾经是郑家的大小姐罢了。 她想,你们再折磨我也没用。我曾经拥有过辉煌的好日子,而你们就是一堆下贱的蛆,这辈子都别想过一天好日子。就算是现在踩在我头上,你们也是一堆贱民。 尹兰月几个人对于这个曾经的郑家大小姐的心理那是了解的透透的。所以,下起手来也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替天行道,惩恶扬善,人间正道嘛。 大家本来就是敌对关系,你是资产阶级的大小姐,而我们是被欺压、被迫害的劳动人民。 这个世界对立永远存在于方方面面。越是底层,越是会互相残杀,你死我活。因为,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在瓜分百分之一的生存资源。这是一个专家说的话。 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一的人点据着百分之九十九的社会资源。这个数字直接将最底层的蝼蚊百姓变成了一堆为了一点可怜的生活资料而全无道德的猪猡。 郑家母子都不知道郑念已经香魂一缕随风散。他们眼看着探望的日子里其他的牢友都有家人在严格的检查后,能往里给家人送来衣食用品。而他们却从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 因为,外面的人们,没有人会记得监狱里的他们。 他们被这个世界遗忘了。 第155章 李顺 无论郑芬如何给自己打气,她这辈子也休想离开监狱这个好地方。除非,哪天,吴迪觉得应该把她换个地方再折腾一下。 吕伟,那个男人没作大恶,也不是好人。现在的报应正好。贩毒还组织卖淫,十五年之后,也年近花甲,再难成气候,这辈子也就完了。一个长得还算不错的小作坊主的儿子,一心想攀附上高枝,眼瞎心瞎,他就看上了,也可以说,也只有郑芬看上了他。搭上了自己的未来,儿女的未来,这就是觊觎别人财产的前车之鉴啊。用自己的生命去体验好高骛远,一脚踏空而跌下深渊的教训。 郑怀,十三年的刑期,对于一个充满野心的年轻的男人来说,是致命的。他和自己的母亲一样,都在吴迪的关照之下,这辈子都休想离开这个地方。 监狱终生游,是吴迪送给郑家的终极船票,有来无回。 吴田野,那个自己生物学上的父亲。十几年的大狱会让他知道,富有的好日子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哪怕你用歪门斜道的门路拿到了手,也会失去,且,吃进去的时候有多开心爽快,吐出来的时候就加倍的痛苦,不啻于抽筋扒皮,敲骨吸髓。 吴田野在监狱里并不太平,他的大名当然也传进了他服刑的市第二监狱。这个国家,无论是什么地方,哪怕是关押着少数的蒙冤受屈的好人,绝大部分都是人格扭曲,报复社会的坏蛋的地方,对于一类人的痛恨是一致的且绝不容忍:强奸犯。 黑道也有黑道的规矩,那就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不及家人。因为,哪怕是罪大恶极,那也是有妻有女的。所以。江湖之上,约定俗成。除非那些个不入流的小流氓,才会去祸害和自己有利益冲突的对手的家属。但,无一例外,会被整个黑道列入必杀名单,最后不得好死。 而象吴田野这样,祸害了人家,用着妻子的钱,过着富足的日子,住着妻子的房子,还用妻子的钱养着小三母女俩,还有自己的那个巫婆一样的妈,最后逼死妻子的男人,哪怕是十恶不赦的坏蛋也是不齿的。 所以,他的境遇都不用哪个人特意交待,他的每一天都生不如死。 可偏偏,这样的小人,却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就是他对自己的那个亲妈吴老太太很孝顺。几乎是有求必应的。 同牢房的犯人们一致对外,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都要受到各种各样的折腾,也可以说是一种种的折磨。 他本来就被两次手术动得大伤元气,挺大个子的男人瘦成了一个刀把型。在这个春寒料峭的时候,被一盆凉水给泼了个痛痛快快。耽误了上工的时间,又被狱警给送进了禁闭室里饿了两天。 等他从里边出来的时候,是爬回去的。一路的犯人的指指点点:看,那个人就是人渣吴田野! 噢,长的就那种德性,还他妈的脚踏两支船?把小三和私生女领到家里来,让妻子养活着,在妻子面前和小三明铺夜盖,最后妻子不堪受辱自杀了。 他妈的,这哪儿是人啊。就算我们坑蒙拐骗,也不会把坏事做绝了啊。他们家肯定会断子绝孙的。 这种人渣连畜牲都不如。哪怕我们养一条狗,喂它几天,都会冲你摇摇尾巴!这种一家子喝人家的血,还嫌弃人家,一家子欺负人家的玩意儿,就不配当人。 狱警用警棍捅了他两下,“站起来走,你别装出这种虚弱的样子来对抗政府改造!就你这种人渣,让你住在号子里都浪费国家的资源。” 他回到号子里的时候,进门就被踢倒了下来。 同监的李顺是个杀人犯,但是因为是杀的强暴了自己母亲的仇人,所以判的并不重。 李顺是个高大的男人,今年二十八岁。哪怕是在这种没有希望的监狱里,他仍然是那个监狱里阳光一样的大男孩子儿! 他的长相,据说是融合了父母双方的优点。这要是生在富豪之家当个少爷,那也是上等人才;就算是中等人家,那也是父母的骄傲。 长的好,性格又好。 只看他这个人,不了解他犯的罪,见到他的人都会觉得这么好的人怎么会被关进监狱里来了呢,这肯定是冤假错案啊! 哪怕是天底下的男人都是罪犯,这个阳光明媚的孩子也是根正苗红的娃娃啊! 偏偏,他犯的是灭门杀人罪,与那种江湖大侠所谓的“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选择自己投案的。事发有因,最后,哪怕他身上背着几条人命,也被各方争取最后判了个五年有期。还立功减了刑期,正在办保外就医呢,说是身体不舒服,这马上就下来了,让他随时可以走。 在这个监狱里,没有人敢在李顺面前“炸刺”。 这是个满面堆笑,下刀就要命的主儿。 而他和所有的人都能和平共处,唯有一种,只要让他看见,那就是一顿死抽。那真的是往死里抽的。哪怕是自己被上个处分,他也不在乎。反正,在为母亲报仇的那一刻,他就把自己的人生扔到脑后边去了。 那就是强奸犯。 因为,他的母亲就是被人欺负了觉得没脸见人才上了吊。 在他的眼里,强奸犯都该千刀万剐。政府不让你死,小爷就让你天天和死握握手,见个面再把你弄回来。 爱咋地咋地,仇一定得报,人一定得杀,门一定得灭。 他是农村的,父亲李国庆与母亲靳秀花感情很好。却在儿子五岁的时候就因病故去了。靳秀花怕儿子受委屈,选择守着儿子继续过下去。 祸从天降。 支书家从部队回来的退役的二儿子同姓同族的李万看上了这个守寡的漂亮小媳妇。用他的语言来说就是,年纪轻轻的,守的哪门子的寡啊?浪费青春浪费生命!老子看上她了,让她最好乖乖的听话,我找媒人上门送彩礼。否则,……”。话里话外的恶意和威胁显而易见。一群朋友都说,咱们村长家公子看上她,是她福气,要不是她长得好看,带着一个儿子,走哪个村子里不是挨打受气的。最起码,咱们是同宗同族,还有个关照呢。 靳秀花听说了气得要死。也没办法。 娘家父母在劝她改嫁的时候,被她顶撞的寒了心,断了来往。此时又远在十几里之外。 她也不想因为自己一个外嫁女让哥哥嫂子与人起了争执,俗语说得好,好汉打不出村去。李家正当权,家族又大,就算是父亲和哥哥来了也是会挨打受气的,她不能做这种事! 这会儿,她就算是想再嫁都没有媒人肯上门说亲了。谁敢得罪那种村子里的皇帝一样的村长?还有那个当过兵的李万啊。大家都知道一句话,叫做,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 李万,那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阴险毒辣,心黑手狠。一张刀条脸,没有肉挂在上面,本来就透着阴险,那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人看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是被眼镜蛇盯上了,随时会大难临头。 第156章 该还了 他以为凭他们家在村子里的威风,靳秀花会自动上门提供服务,他虽然觉得她长得不错,但,睡一睡可以,真娶回家来,还带着个小尾巴,他才不干! 大话放出去了,靳秀花却没有如他所愿去找他谈谈。 于是,在一个宁静的夜里,他就在同伙的帮助下,翻到了靳秀花的院子里,摸进了靳秀花的房子。五岁的李顺正是贪玩贪睡的年龄。睡得很熟。 于是,就在儿子的旁边,靳秀花,一个年轻的女人,被同宗同族的李万糟蹋了。 她怕让儿子看到自己不堪的样子,嘴唇都咬出了血。天亮,她就上了吊。 上吊之前,咬破手指头在墙上用血字写下了李万的名字。 李顺,则被爷爷奶奶领回了家。 等他长大之后,慢慢的知道了自己的家仇。 而李家自恃在村子里当权,也并不避讳这个已经长大的孩子。李万此时已经结婚成家,儿女都十几岁了。 随着年岁渐长,李万早就没有了年轻时的张狂与孟浪。妻子也是个和气的,两口子一心一意往上奔,日子过得也是村里拔尖的。 只是每每走到李顺家一把锁锁起来的院子,他的心里就不舒服。 年轻的时候,怎么就做出来那种不是人的事儿呢!农村里有句话就是:踢寡妇门,踹绝户坟。那是被世世代代诅咒的缺德行为。而自己呢,不仅仅是踢寡妇门,还睡了人家,逼得一个好好的女人走上了黄泉路。 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幸亏,那天晚上帮着他上墙的那个人在水库里游泳时淹死了,他心里也舒了口气。这下子就死无对证了。没了证人,哪怕是以后被李家的孩子追问,他也可以说是死无对证。那个血字的事,他也听说了。不过,李国庆家的哥哥姐姐都是老实的,知道鸡蛋碰不过石头,就悄悄的把那个血字洗掉了。再也不提。 哪怕是自己父亲领着自己去吊唁死者的时候,她们虽然憎恨自己,也没有当场发作。这就算是掀篇了。 一年一年的过去,十年,二十年过去。 自己家族又大,李顺,独力难支。没什么可怕的。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李顺长成了一只狼。他等待着自己力量更强大的时候,他一定会向敌人显露他的獠牙。 他要将他们撕碎!为自己的母亲报仇。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作为母亲的儿子,他要用自己的双手为母亲求一个公道! 李顺不动声色的锻炼着自己。而且,他也不露锋芒。 然后,上完了十年义务教育,他也不与李家的人有什么冲突,李家自知理亏,倒也没有去找他麻烦。然后,他就出去打工了。李顺在外面不怕苦,不怕累,脚踏实地的打工赚钱。 他自己的父亲有哥哥姐姐,所以,爷爷奶奶也不用他操心。 他极少回家,埋头挣钱。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李家有个能赚钱的孙子,总是给爷爷奶奶寄钱寄东西。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那年夏天,李万家上高三的儿子李海泉在精英学校里和人抢女朋友,被对方打成了脾摘除,从急救室里出来之后,就半死不活的躺在家里和植物人一样。医生诊断是失血过多,没及时输血,所以就造成了某些脏器的不可修复的损伤。除了慢慢养着,没有其他好的医疗手段。 由于事情发生在校外,学校拒绝承担任何责任。 李万的妻子哭死过去几回,李万一大家子都不相信自己那个品学兼优、知书达理的儿子李海泉能和别人抢女朋友。因为,他一直都在说,要好好学习,考上个985、211重点大学为父母和家族争光的。他从来都没有和家人提过,他交了女朋友! 孩子成绩一向稳定,又懂事,这是哪个杀天刀的害自己的儿子啊! 李万哪怕在村子里是地头蛇,就算他爸是村里的霸王。离开那个弹丸之地,谁认得他们父子是谁? 村子里的人们,基本上都是良民。你不逼到他山穷水尽不能活,你就算是挖他家祖坟,他都能忍得下来。所以,才惯得那些村长书记们一个个的都跟大爷似的,都忘了自己不过是个村民自治机构的小头头,也就是矮子里头找大个,又在乡镇里能和政府里的人说得上话,就在乡野里为非作歹起来,自认为老子天下第一,天老大,我老二! 一个精英学校的校长,把自己的律师派出来,那叫一个振振有词!我们老师管理严格,一天二十四小时巡逻管理,你们孩子自己跳墙头跑出去被人打死了那也是活该!如果每一个孩子都挑战学校的规定,往外跑,我们管得过来吗?你们不能让自己的孩子遵守校规校纪,他自由散漫出事了,责任自负! 一个月后,上初中的女儿李丹丹在学校组织的一次郊游中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就和从天地间消失了一样,无影无踪。学校推卸责任说是孩子不听话,自己离开了正常的郊游路线。 三天后,李丹丹疯疯颠颠的出现在了自己的家门口。真难为这个孩子,神智不清了她还能找得回来。 这哪儿还是自己家那个乖乖女学生!这就是一个女乞丐。脸上全是泥和土,身上的衣裳一丝一绺的飘着,破破烂烂。要么傻笑,要么就尖叫。 李万是个见过世面的,急忙报了警。 警察出面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倒是证明这个女孩子在受刺激变成疯子之前与多个男人有过性关系。 本来郊游的路线就是乡村的一个绿色基地,新开通的乡级公路还没有安装摄像头那种设备。 两边全是岔路,谁知道她在什么时候就掉了队呢。 这个结论让李万一家愤怒。他们不知道到底是谁这么恶毒,把罪恶的手伸向了才十几岁的女孩子。 最痛苦的就是他的妻子任小慧。 本来是村子里仰头看天的存在,一下子成了老天爷都瞧不上的坏人!不好的事情接二连三,还全都伤筋动骨啊!这是老天爷要亡他们家吗?好好的日子突然就过不下去了! 这是不让她们一家人活下去啊! 本来就因为儿子的事而被气得卧床不起的妻子任小慧受不起刺激,一口气没上来,一命呜呼了。 一年时间,家破人亡。 李万,一个本来是人上人的家庭,一个在村子里跺一跺脚,八个方向都会颤的人物,终于意识到,报应来了。 任小慧入土为安。 李万仰头看天,他在心里想,“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欺负寡妇的混蛋了。我想好好的做个人,当个好父亲,好丈夫,老天爷,你为什么就不给我一个机会呢? 他带着愤怒的心情问天的时候,没有想过,当初,守着儿子苦熬岁月的靳秀花,老实本分,只想把丈夫的这一点骨血养大成人。她又做错了什么呢?只因为她的姿色略出色了一些,就得面对他的强暴吗?倘若靳秀花不死,他会只上门欺负一次就收手吗? 有些事情,有些结局,都是注定的。 前面有因,后面就有果。 春天种下了蒺藜,秋天就扎了自己的脚。 报应啊。 有首佛偈说:假使经百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 第157章 他不信报应那说法 村子里的人们都在私下里交换着信息与情报。 当初李万做过的缺德事又被大家翻了出来。 强奸一个守寡的女人,这是老天爷看不过去了啊。 大夏是一个民不告官不究的国家。就是民想告,也会有人告诉你一个放之天下而皆准的真理:民不斗财,财不斗势。 所以,一个弱小的人不要妄想去让公权力为你主持公道。 公道如果那么容易到来的话,大夏的历史上就没有那么多替天行道的绿林豪客了。 那个非常有名的李涉,在夜里遇到强盗杀人越货。 但,强盗头子听说是他的时候,强盗只要求他写给他们一首诗。而且言词甚谨,恭敬非常。 李涉的诗是这样的: 暮雨潇潇江上村,绿林豪客夜知闻。 他时不用逃姓名,世上如今半是君。 绿林豪客那也是事不平,有人管;路不平,有人铲。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呢。大家完全可以坐下来喝杯茶嘛。 李万是从部队回来的,他不傻。用他的脑子想想,是不是李家的那个小崽子动的手脚呢? 但是,他得到的信息是那个李顺就在工地上当小工搬砖,一天都没有缺勤过。可见,不是李顺。 他的朋友们说,“你们李家在村子里当权这么些年,肯定会得罪一些人啊。也或者是想把你们推下去自己上台的对手对的,这也未可知。还是小心些吧。” “有句话说,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衣。看着表面上都和你挺好的,称兄道弟,谁知道谁心里在转着什么花花肠子。那些做坏事的人又不会把脑门上刻上字,让我们好辨别。要不老话说,宁可交十个朋友,也不可树一个敌人。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呢。” 李万心里想,我也知道,多个朋友多条路,可是,从前年轻的时候,坏事做的多了去了,坏人见的也多了,大家不都相安无事的活着过日子嘛。怎么轮到自己就得报应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妻子的丧事办完了,父母还留在家里帮着照顾俩可怜的孩子。 就算是自己年轻时候做错了事, 李万嘴里答应,心里苦笑,小心些,从哪里小心呢。家里躺着一个植物人儿子,院子里跑着一个疯了的女儿。妻子还没有过百天祭日。 他李家是不是今年犯太岁啊。 他应该找个大师什么的来帮着看看家里的风水才是真的。 多少年的李氏家族的风光耀眼都成为了过去。 在村子里是当权派又如何?你爸爸是李刚又如何?还不是护不住自己优秀的本该光宗耀祖,一世安乐的孙子孙女? 李顺在他打工的那个城市里确实是个农民工。 他也是一个各个建筑公司都想挖走的技术工。 他入城的第一年,就和工地上一个年轻人交上了朋友。二人气味相投,都是有点侠义心肠的那种古道热肠。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的那种人。 这个正气的年轻人,是因为豪门夫妻不和,而他坚定的站在自己母亲身边,与父亲划清界线,自己赚取自己的大学学费,一直勤工俭学的邵宇。 那天,是年关最后一天,他们在脚手架上认真的收拾着自己的工具,检查收尾,回家过年。 天上的雪花慢慢悠悠的飘落下来。 脚手架上有点滑了。 邵宇一脚踩空,往下滑去。 李顺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于电光火石之间伸手拽住了下行的邵宇。硬生生的凭着一只胳膊,把二人带下了脚手架。 邵宇在摔下来的时候就吓傻了。 他想,自己放着大好的公子少爷的路不走,一定要玩什么自尊自强自立的把戏,这回好了,把小命玩进去了。自己的父母还在各自的路上走得开心着呢。 等他从惊吓中醒过来的时候,二人已经被身边的人围起来了,工地的领导打了120,与120一起到来的还有邵宇的父亲大华建筑的董事长邵光伟。 邵光伟正在召开年终总结会议。这些年,政府扶持房地产,他起步地产项目也早,钱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数字而已。他要对手下几万下属负责。如此而已。 当他从工地传回总部的录像里看到自己的儿子从高楼上像小鸟一样急速下降的时候,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自己这个儿子,那骨头不是一般的硬。自从那天误会自己在公司里和秘书郑丽关系非同一般后,他就打了郑丽一巴掌。而自己也给了他一巴掌。 自己心情不好,在一次酒会上喝醉了。秘书郑丽把自己送进了酒店自己的房间。恰恰儿子和一群富二代庆祝一个人的生日,也是往上送喝多了的寿星。 狭路相逢。 他心里翻滚着,涌到嗓子眼的酒液,心里是明白的。自己此时的形象,加上一个女人的搀扶,这个小崽子要是能让他好好的过去就有了鬼了。 他向来是站在自己亲妈那边的。总觉得自己这个爹就是只开屏的孔雀,没有品德修养,看不住自己身上那根男人的东西,在给他亲妈戴绿帽子! 这个臭孩子,怎么能这么想他这个做父亲的呢。 他就算是有生理需要,那也是回家找自己的媳妇。 一个男人,既然当了丈夫,就对妻子有了忠贞的义务。如果你真的不想要那个家,你完全可以离婚啊。 他不离婚,当然就是在内心深处是认同那个家里的妻子,珍惜着那一个家的啊!这个孩子怎么能误会他呢。 他当时是委屈和气愤的。 儿子的不理解和对自己这个父亲的仇视是自从他觉得长大了就有的。他怎么就不劝自己的母亲向父亲撒个娇,表示一下自己的需要呢! 他早就想把这个儿子抽一顿了。 今天,天时地利人和,都齐了。父子两个借酒盖着脸,出手了。 一巴掌,自己这个儿子再也没有喊过他一声爸,再也没有在他回家的时候回过家。儿子是在为他的母亲抱不平。 邵光伟想,这个世界,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 当初的联姻说得好好的。就是互惠互利,大家不谈爱情。妻子家的公司也救活了,自己也利用她家的良好声誉漂白了自己的过去。儿子对于母亲放纵父亲在外面插上彩旗不能接受。可他的年龄又小,力量又没有。他能改变什么?还不是一年一年的看着父亲与那个女人出双入对?母亲对于丈夫倒是没有怨言,只要自己的儿子是唯一的继承人,其他,她一概不论。 邵宇在从脚手架上飞速下滑的时候,想,如果能活下来,他一定做一个好儿子,每天回家陪着母亲吃顿饭。他一定要做出一番事业来给父亲看看,自己不凭着这个姓邵的身份,也一样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承担得起责任,也担得起重任。他相信自己的能力。 李顺救了他一命。他的胳膊由于用力过猛,有些脱臼,手掌一路用力,幸亏戴了劳工手套,铁架子上的倒刺一路划得他鲜血淋漓。有一道甚至深可见骨。 现场并不混乱。工地上的人们有惊无险,都下了工作台。自己的儿子抱着那个戴着安全帽的大个子民工颤抖不已,看得出来,他在哭。 邵光伟心里也是酸酸的。 他与秘书郑丽不过是互助互利的关系。算不上出轨,也从来没有过界。但是,生意场上,一个男董事长的秘书历十年而不换,就人云亦云的取笑他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邵光伟知道外面的人对自己的评价与误会。但,他就是不想澄清。也许,他是想刺激一下清高的妻子,注意一下他这个丈夫吧。 郑丽,这个女人工作能力一流,吃苦耐劳,是自己钦佩的伟大的女人。她能够为了自己的孩子而付出奉献,值得他帮助她一把。而她也十年如一日的为这个公司的发展安分守己的做着自己的工作。 这是个与妻子截然不同的女人。 妻子,是温室里的鲜花,大家闺秀; 郑丽,是大草原上的野草,蓬勃生长。 而男人嘛。从心理到生理,都不会喜欢太强悍的女人。而自己的妻子付云,是他生命中的最爱。只是,在婚姻里的两个人固守着当初结婚时的邀约而不知道自己心中情绪的变化罢了。 只能说这是一对蹉跎了好日子的鸳鸯鸟。 他们最终还是会在一起,并为当初的不知变通而悔之莫及。 第158章 生死之交 认识她的时候,她就是一个到处打短工的普通女子。只有初中学历。那天,他开车从一个路口经过的时候,她领着孩子拎着几个购物袋子过路口。一个袋子破了,里面的水果撒了一地,她与孩子红着脸追逐着那些水果,还不停的向通过路口的车辆鞠躬道歉。嘴里似乎在说“对不起”。 后来,他看到她应聘自己公司的保洁。 他将她调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当文秘。给这个努力的女人一个机会。她也不负自己的所望,现在,她已经是办公室里的一秘了。 她的成长,有自己给予的机会,更多的是这个女人的学习进取能力与精神。 在儿子眼里,他这个父亲就是对不起他的母亲,在妻子的宽容下公然眠风宿柳的大坏蛋一个。 有时候,爱情与事业并不能同时兼得。 他也有自己心爱的人,而那个人就是自己的妻子。自己在爱着她也为她画地为牢,二人谁都不肯向前移动半步。 当年的协议婚姻禁锢了他们的感情。怕说出来,先爱上的那个人就落了下风。 妻是妻,子是子,爱也该来了。 邵光伟,这个大男人,在初雪里,在郑丽的陪伴下,来看自己的儿子。 邵宇这会儿已经平静下来。他只是受了惊吓,胳膊在碰到身边的铁架子时受了轻伤。稳定下心神的他。此时看到父亲与那个郑丽几乎是并肩走来的画面,他竟然不觉得怒不可遏。 成人的世界很残酷。 父母的感情世界很肮脏。充满了利益与交换。那不是他可以参与进去的世界。 那么,就以成年男人的智慧漠视了吧。反正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他想,等小爷有了钱和权,有了主宰自己与别人生命的能力,一定要你们好看! 一起经历过生死之后的李万与邵宇同时进了医院。 大华公司把二人送进一个病房里。 对于李万这种拼了自己受伤,也要把自己一个同样是在工地搬砖挣点小钱的人拼命救下来的人来说,李万的胸怀与品德让邵宇动容。这个长得像明星的大个子,从此以后就是自己肝胆相照的兄弟。他暗暗的发誓,终此一生,都会视他如兄弟。 他自己是个独子。父母又把婚姻的不幸摊开给自己的儿子看。他没有特别亲近的人。 李万,让他想要亲近,因为这个男人如果任由自己摔下去,他一点责任也没有。他完全可以袖手旁观,自己也不会受伤了。 他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董事长的公子,他只知道自己是一个勤工俭学的大学生罢了。 在他的眼里,所有的生命都是平等的,没有阿臾奉承巴结那一套,见人下菜碟、两面三刀,长袖善舞根本和他一点也不沾边。 他只是单纯的对生命存在一种敬畏。 人生一世不易,不能轻言放弃。 就像他一直和自己说的那样。 邵宇和李顺叙一下年庚,李顺是牛,十九岁,邵宇属虎,十八岁。邵宇无论如何要拜李顺为大哥。 二人病房里把自己的前生都说了个透彻。李顺死活是不同意的。他告诉邵宇:“你是个非常好的人。但是,我不能与你发生太密切的关系。真的,邵宇,我是为了你好。我救你只是举手之劳。如果我有这个能力而不伸出援手,我这辈子都会内心不安的。我虽然只接受九年义务教育,但生来就想要做一个光明磊落的男人,顶天立地。我不能让自己的行为令我在后半生都愧疚没有出手相救。” “兄弟,你叫我一声大哥,我就当你一会儿大哥。父母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你只要做好自己的部分就好了。你的父亲,在我看来,他虽然对不起你的母亲,但是,他这些年也没有弄出什么私生子来不是?他定期回家,也没有养外室恶心你们母子对不?在他的心里,你还是独一无二的儿子,他那么大的事业,最后肯定还是要留给你的。父母的感情矛盾,孩子最好不要参与。” “好好学习,学好你的专业,你是一个大的公司的继承人,起点比百分之九十多的人都高。命中注定是人上之人。我们相处这几个月,我很喜欢你这个朋友,但,我有我的事情要做,你最好不理我,这样对你才是最好的。” 邵宇听完这些话,就流泪了。“哥哥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们兄弟就不能肝胆相照,一生一世相互扶持,同荣共辱吗?难道,在哥哥的眼里,兄弟我人质就那么差,不值得哥哥折节下交,认下我这个异姓兄弟?” 邵宇跪在李顺面前,觉得伤心不已,他抱着李顺的腿,不肯抬起头来。他说,既然哥哥看不上我,那就让我拜谢一下哥哥的救命之恩吧。一别之后,哥哥想必再也不会记得我这个兄弟,也不屑于理我了。” 李顺本来有着自己的人生打算。他不想把别人的人生扯进自己的仇恨里。 他是要与仇人一家不死不休的,怎么能让这么阳光向上的青年人看到世界与人性的黑暗呢。 可,邵宇对自己如此的看重。几个月的相处,也是从共同劳动工作中看人品的。尤其是这种最底层的劳动人民,在残酷的劳动环境里产生的友情是最珍贵的。而他们,是经过生与死的考验后,幸存下来的幸运的人。 李顺长叹一声。拉起邵宇,“兄弟,起来吧。你如果不怕哥哥我拖累了你。你就是我兄弟了。就冲你喊我一声哥哥,我有生之年,就一定会对你好。哥哥我身无长物,连个拿得出手的礼物都没有。” 邵宇听到李顺认下了自己这个兄弟,脸上的悲伤一扫而光,他用袖子擦去满脸的泪痕,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笑意满脸的小帅哥!那变脸技术快得让李顺觉得自己是不是被这个兄弟给忽悠了。 邵宇小心的拉着李顺把他安顿在床上。 自己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的床边。 “从此以后,我们兄弟再也不要分开。我们凭自己的力量打下一个天地来,我们堂堂正正的赚钱,就像哥哥说的那样,我们的起点就比一般人高得多。我不会让哥哥在工地上受苦受累的,我们一定能创造一个锦绣的前程出来。” “我们先把伤养好了。以后的事再说以后的。反正哥哥的未来生活里一定得有我的存在!而我的生活中,也一定得有哥哥!” 李顺心想,这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他哪里知道自己家这血海深仇。自己是要拿自己一条命去拼掉坏人一家的。唉。还是跟他说明白吧。这个实心眼的孩子啊。也真的是和自己有缘。要不哥俩怎么能遇到一块儿就一见如故了呢。 还一起经历了险象环生的一日。 第159章 兄弟交心 邵宇听李顺说,他是要拿自己的命去拼的时候,不满意的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的蠢事,我不会让哥哥做的。我们既然是兄弟,那哥哥的母亲就是我邵宇的母亲,我当然有义务参与进来,无论哥哥有什么计划,都应该告诉我一声,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你休想自己去给妈报仇。” 这个臭小子。平时没看出来他这么拧的啊。挺知道和为贵忍为高,又知进退又懂礼仪的小孩子,他没让自己的这份埋在心底的仇恨给吓退,倒是义无反顾的站在自己身边支持自己。 向来在人生的道路上单打独斗的李顺也感动了。 孤身在外,不敢与家里的亲人太过亲密。怕自己做的事以后会留下后患。殃及亲人。他之所以逼着自己强大,是因为心里那团火烧得他不得安宁。如果母仇不报,他就枉为人子。他有什么脸面活在天地之间,百年之后拿什么脸面去见自己黄泉下的父母! 有些事,他不得不做。 可是,那些对他好的人,他是要珍惜的。 只是这个傻兄弟。 不是那种能共安乐而不能同患难的。 从此,在李顺的开导下,邵宇重新回到学校修他的学业,不再梗着脖子自己赚学费。他记住了哥哥的话:我没怎么上学,为人处事的道理也没人教给我。只能自己在社会上摔爬滚打,磕磕撞撞中吃了亏长经验。我特别羡慕那些有机会上学的人。你就当替哥哥圆了上大学的梦。好好学。以后,你继承了家族企业,或是自己有本事开辟了自己的经济王国,哥哥给你当私人保镖去。 李顺,就凭他的脑子,上个什么九八五,二一一的重点学校,那是手到擒来的。可是,他没有那个命啊。爷爷奶奶能让他上完十年义务教育就不错了。他又是个懂事的。十几岁的孩子背负着杀母之仇,在一个远离家乡的城市里举目无亲,踽踽独行。那么热爱读书的人,只能从收废品的那里找回来几本书读。自己赚的钱也是省吃俭用,一部分给了村子里的爷爷奶奶,另一部分他存着有其他的用处。现在才知道,是什么用场。 邵宇心里酸,他下定决心,一定得混出个人样来,让父母亲刮目相看。他从来没有像此时这样渴望自己更强大一些。为这个在九死一生的环境里救了自己的哥哥拼上一把。 拼来锦绣前程。 邵宇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指节都泛白。他的心跳得很快,仿佛要跳出胸腔。他想起了自己打零工时曾经受到的那些冷嘲热讽,想起了自己在父母面前的无所适从,想起了自己在学校里听到自己的成绩又在班末尾时的难堪场景。他知道,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改变这一切。他望着哥哥的眼睛,那里充满了信任和期待。邵宇心里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他要为哥哥而拼,为自己而拼,为未来而拼。 小哥俩最后各退一步,达成协议。邵宇回去踏实学习,李顺则用这些年的积蓄加上邵宇这些年存的压岁钱开了一家小饭店。 这样,自己的哥哥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同样是辛苦,现在是老板啊! 邵宇雇佣了一个外地的民工继续顶着李顺的名字在工地上搬砖。告诉他这是公司的关系户,顶名吃空饷的那种。反正账是从其他方面出,只要你顶一个名字额外就一个月多给三百,有人问你,你就说是李顺本人。 这也是李万和熟人打听到的李顺一直在外地的建筑工地上,没有离开过的原因之一。 邵宇:“古人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 仇一定得报,哥哥都准备了这么多年了。但,一定不能进局子。为了那堆人渣,不值得。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邵宇开始了疯狂的学习。他每天都早早起床,晚上很晚才睡觉。他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学习,甚至连吃饭的时间都不放过。 从前无视他的邵伟光,开始主动的找他谈话,让他进入他的公司去从基层做起,他说,自己随着年龄一年年的往上长,也是该保养身体的时候了。希望有一天邵宇能接下他肩上的担子。这是他对邵宇这个儿子第一次如此坦白他对这个儿子的期待,肯定他的能力。邵宇不再对父母的感情生活加以关注。那毕竟是他这个当儿子的无法进入的领域。孰是孰非,也只有婚姻里的两个人知道罢了。 邵宇能做的就是,不让他们失望,他的成绩榜上有名。他成为了学校里的佼佼者。 在这个过程中,邵宇也遇到了很多困难和挫折。但他从来没有放弃过。他总是想起哥哥的那句话:“你一定可以的。”这句话成为了他的动力,让他在困难面前坚持下去。在他的努力下,邵宇终于获得了学校本硕连读的机会! 邵光伟虽然企业做的大,他自己的能力与机遇各半。他本人没有读过什么书。现在儿子不但给他上了国家重点大学,甚至还要继续读硕士了!简直是光宗耀祖啊。 他现在几乎是每天回家了。 妻子对他的改变不置一词。显然也是高兴的。 他终于想起了一句话,叫做家和万事业。 他的儿子,让他记起,自己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但愿不会太晚。这个家,他还是要的。哪怕是协议婚姻,妻子给他邵家生下这么好的儿子,那也是有功劳的。他不能太过无情。 在妻子生日的那天。 邵光伟提前下班,给妻子挑选了一套质地很好的翡翠首饰。多年的夫妻,他知道妻子喜欢摆花,他就让花店给自己包扎了一束野百合花。他只是听到花店的服务生给一个女人介绍说,它的花语是永远幸福。 如果能和这个清高绝尘的女人白头到老,他是愿意的。 他将花朵递给妻子的时候,妻子的眼圈红了。 她低下了向来高高昂着的脖子,泣不成声。 她的丈夫是爱她的。虽然开始的时候,是为了彼此利益。 她们这样的利益联姻,她一直认为不可能会幸福。她是一个世家小姐,她的家族为了家族的利益,把她嫁给了一个她不爱的人。她的丈夫是一个落魄世家子弟,但是她对他没有任何感情。她觉得自己的婚姻就像是一场交易,她被卖给出了自己的家族,而她的丈夫则得到了她的家族的财富和地位。 她不想低下世家小姐的头颅,因为她知道,一旦她低下头,她就会失去自己的尊严和骄傲。她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没有自我的人,她不想让自己的人生被别人控制。 焉知丈夫不是在等着她低下头来看到他的优秀呢?她的丈夫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他有着自己的事业和理想。他一直在默默地努力着,希望能够得到她的认可和尊重。但是她一直没有给他机会,因为她觉得他只是一个利用她的人。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开始慢慢地发现自己的丈夫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他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他对她和她的家人都很好。他会在她需要的时候默默地守护着她,给她支持和鼓励。他也会在她不开心的时候给她安慰和温暖,让她感受到了家的温馨和幸福。 渐渐地,她开始对自己的丈夫产生了感情。她开始慢慢地卸下自己的防备和骄傲,低下头来看到了他的优秀。她发现自己原来一直都在错过一个很好的人,而她的丈夫也可能一直在等着她。 就像,自己也在默默的等着他一样。 第160章 夫妻解开心里疙瘩 邵光伟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主动抱住了这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好了。不哭。生日快乐。再哭,真的就长出个尾巴尖来了啊。” 付云是个把自己沉浸在艺术世界里的女人。她这么多年,虽然对儿子冷淡,照顾也不多,但也从不和那些世家的夫人们多来往。她就自己读读书,画几笔画。自得其乐。那种日子是清静的,也是孤独的。 现在,自己的丈夫,已经高不可攀的丈夫把自己温柔的抱在怀里,若梦境一样。 她伸出两只胳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那样死死的抱着他。 “别离开我,我爱你们。” 邵光伟第一次在自己妻子面前有了伟岸的感觉。他被自己的妻子所需要,他是她的依靠,她的港湾。 “怎么会,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你啊。宝贝。” 是啊。邵光伟虽然不回家,但,他也没有和那个办公室里的万能秘书睡在一起。他从来没有给过那个女人暧昧的暗示,那个女人也有自知之明。对自己这个上司只有感恩感激与报答恩情的想法,再无其也。 所以,今天,邵光伟可以毫无愧色、理直气壮的对自己深爱的妻子自然而然的说出这样的话:“宝贝,我爱你。从来没有别人。你相信老公吗?” 付云:“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只要你说给我听。” 刚开始有一些生疏和尴尬。随后就水到渠成了。 西方人说,女人是男人的一根肋骨。 还有人说,女人是男人的骨中之骨,肉中之肉。 而东方人则说,夫妻本是一体之人。 算命的说,亏妻者百财不入。 邵光伟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证明,他自己的人格修养也是可圈可点的。 男人的双臂那么有力,似乎要把女人的身体嵌入到自己的骨肉里去。 二人因为对双方的误解,于床上的那点生理需要都不在意,从几个月一次到一年一次到几年一次。 不过是生理需要,完事之后,二人赌气似的各自清理,谁都不理谁。 而现在,那种从心灵深处升腾出来的欲望之火,熊熊燃烧着,仿佛要将她的整个身体都烧成灰烬。她的手指紧紧地抓住男人的衣襟,仿佛要将他的身体融入自己的骨髓之中。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炽热,仿佛要将男人的灵魂吸出体外。 这个男人成熟、伟岸、儒雅、有力。他的每一个线条都像是艺术家笔下的杰作,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男性的魅力。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能洞察她内心的每一个角落。他的嘴唇微微上扬,仿佛在向她暗示着什么。 这个优秀的好男人是自己的。付云迷恋这个男人怀抱。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只漂泊的小船,终于找到了可以停泊的港湾。她渴望被他紧紧地拥抱着,感受他的温暖的胸膛,听他的心跳声,感受他的呼吸。她想要在他的怀抱里,永远不要离开。 原来,爱人的吻是让人欲罢不能的。男人的嘴唇轻轻地触碰着她的唇,仿佛在向她传递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感。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电击中了一样,全身的细胞都在瞬间活跃起来。她的手指紧紧地抓住男人的手臂,仿佛要将他的身体融入自己的体内。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炽热,仿佛要将男人的灵魂吸出体外。 原来,爱人的胸膛正好适合自己伏在他身前。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男人的胸膛包围着,每一个细胞都在感受着他的温暖。她的耳朵里听着男人的心跳声,仿佛在向她诉说着什么。她的眼睛紧闭着,仿佛在享受着这一刻的美好。她想要时间在这一刻停止,永远不要离开这个男人的怀抱。 邵光伟感觉到妻子对自己全身心的依恋。 在自己怀抱里的这个小女人,他已经看了二十年,哪怕她清清冷冷的对自己,自己还是一日一日、一点一滴的把她装进了自己的心里啊。 妻子是个沉静的性子。她从来不出去和那些嚣张跋扈的贵妇人们一样每年定期去巴黎买时装,到各种拍卖会上去出风头,或者和丈夫斗智斗勇,在监视丈夫和捉小三的事情上乐此不疲。 当年她家里的企业陷入危机,弟弟还小,亲戚朋友们欺她父母双亡,能力尚支撑不起农业而群起而攻之的时候,她为了保住父母的心血,不让弟弟失去了长大之后的立身之本,选择联姻。 当时有许多家族都欲借机名正言顺的吞并了付家的企业和覆盖的生意领域。妻子无视那些长辈们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丑恶嘴脸,独独选中了自己这个初来乍到的新公司来合作。 他怎么能认为妻子对自己没有好感呢!邵伟光打了自己一下。恶狠狠的骂了自己一句,“我真是傻的厉害。蠢透了啊。” 付云没听清丈夫说什么,“你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宝贝。我想吻你。想的心都疼了。” 邵光伟用他粗壮的大手,轻轻地托起妻子那如丝般柔软的头颅,让她娇俏的红唇微微仰起,向着自己。她的眼神闪烁着迷茫和羞涩,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他的剃须水散发着淡淡的古龙水香味,这种熟悉的香气环绕着他们,让他感受到了妻子的温柔和关怀。他静静地凝视着妻子,她的唇贴在了他的脸侧,羞涩地落下,又飞速离开,仿佛一只蜻蜓点水般轻盈。妻子的小脸红了,她的肤色本来就白皙如雪,晶莹剔透,经过精心的保养,更是细腻如丝。此刻,她的脸上泛着一抹红晕,像一朵诱惑着他来采摘的含苞欲放的玫瑰,美丽而迷人。 邵光伟感受到了妻子的犹豫和羞涩,他知道她还没有完全适应这种亲密的接触。他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妻子的脸颊,感受着她的温暖和细腻。他的目光落在妻子的唇上,那里充满了诱惑和渴望。他慢慢地靠近她,直到他们的嘴唇轻轻触碰。妻子的身体微微颤抖,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感受到了她的紧张,于是他轻轻地吻着她,给她足够的时间来适应这种亲密的接触。 第161章 迟来的爱情更甜 随着时间的推移,妻子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她开始回应邵伟光的吻。他们的嘴唇轻轻触碰,仿佛在跳着一支优美的舞蹈。他们的吻变得更加深入,充满了热情和渴望。他们的身体渐渐发热,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邵伟光的手开始抚摸着妻子的身体,感受着她的柔软和曲线。他的手指轻轻地划过她的背部,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妻子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她的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他们的亲密接触变得更加激烈,仿佛要把彼此的灵魂都融合在一起。 在这一刻,他们忘记了一切,只剩下彼此的身体和灵魂。他们的吻变得更加深入,充满了热情和渴望。他们的身体渐渐发热,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他们的亲密接触变得更加激烈,仿佛要把彼此的灵魂都融合在一起。他们的心跳和呼吸也变得更加急促,仿佛要把彼此的生命都连接在一起。 “宝贝,宝贝,我想你,我想要您。” “伟哥,不,这会儿是白天。” “宝贝,我一分钟也不想等下去了。别折磨哥哥了。哥哥都等了你这么多年了。我一分钟一秒钟都不想浪费。” 他牵引着妻子的小手到了自己唇边,若朝圣般印下一吻。心里那团火烧得更旺了。他是个正人君子,哪怕对自己的妻子冷落,也从不在外面胡闹。而此时,被他刻意遗忘的男性的欲望正蓬勃而狂野的生长漫延着,就如春风中的野火。 可妻子伏在怀里不让自己看到她羞红了的脸。 此时此刻。郎情妾意,正是花好月圆的好日子,还管他什么时辰不成!他打横抱起自己的小女人,在女人的惊呼声中,他细语温存:“宝贝,一切都交给我。从前我是个混蛋。我对不起你对我的爱,往后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要让你感受到我爱你。我深深的爱着的那个人就是你,再也没有第二个人。” 他轻轻地抱起小女人,她的身体是如此的轻盈,仿佛没有重量一般。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仿佛她是一件珍贵的宝物,需要被呵护和保护。 他的心跳得很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想要让屋子里变得暗暗的,给自己的宝贝一个已经到了晚上的假象。于是,他走到窗前,缓缓地拉上了窗帘。随着窗帘的拉拢,屋子里渐渐变得昏暗起来。他希望这样能够让她感觉更加舒适和安全,仿佛在黑夜中,他们可以更加自由地表达彼此的情感。 他回到床边,静静地凝视着小女人。她的眼睛闭着,嘴角带着一丝微笑,仿佛在做着一个甜美的梦。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感受着她的温暖和柔软。他想要和她一起进入那个甜美的梦境,一起探索未知的世界。 他慢慢地脱下自己的衣服,露出了宽阔的肩膀和结实的胸膛。他躺在小女人的身边,轻轻地搂住了她的身体。他感受到了她的呼吸和心跳,仿佛和自己融为一体。他低下头,亲吻着她的额头,仿佛在向她表达自己的爱意和温柔。 在这个昏暗的屋子里,他们的身体交织在一起,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也变得更加急促起来。他们仿佛忘记了时间和空间,只剩下彼此的存在。他们一起探索着彼此的身体,感受着彼此的温暖和柔软。在这个白日宣淫的时刻,他们的爱情变得更加深厚和坚定。 良时苦短,情话最浓。 鱼水交融的那一刻,二人都幸福的把自己贴近对方。就如那首情歌里所唱的那样:尔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似火,把一块泥,捻一个尔,塑一个我,我与尔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直到今天,二人才真正进入了婚姻的美妙幸福港里,体会到了鸳鸯比翼的心灵与肉体合二为一的极致的欢乐与愉悦。 在这个温馨的港湾里,他们感受到了彼此的温暖。他们的心跳如同交响乐中的鼓点,奏出美妙的旋律。他们的目光交汇,宛如星空下闪烁的繁星,闪耀着爱的火花。在这一刻,他们的心灵缠绕在一起,仿佛连理枝上的花朵,绽放出绚丽的光彩。他们的肉体也跟随着心灵的节奏,舞动出合拍的旋律,如同天作之合。 在这极致的欢乐与愉悦中,他们感受到了彼此的存在。他们的手紧握在一起,如同攀登山峰的绳索,将彼此紧紧相连。他们的嘴唇轻轻触碰,如同春风拂过花朵,带来无尽的温柔与甜蜜。他们的身体相互依偎,如同阴阳两极相互吸引,形成完美的和谐。 在这心灵与肉体合二为一的美妙时刻,他们仿佛置身于花海之中。他们的心灵像彩蝶一般自由翩翩起舞,而他们的肉体则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散发出迷人的芬芳。他们的灵魂相互交融,仿佛两条溪流汇聚成一条澎湃的江河,奔腾不息。 在这幸福的港湾里,他们感受到了爱的力量。他们的爱像阳光一样温暖,像清风一样柔和,像海洋一样深沉。他们的爱是无私的,包容的,没有任何杂质,只有彼此真挚的情感。 在这一刻,他们明白了婚姻的意义。婚姻不仅仅是两个人的结合,更是两颗心的交融,两个灵魂的共鸣。他们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看到了彼此的未来。他们知道,在这个幸福的港湾里,他们将会一起面对人生的起伏,一起分享生活的喜悦,一起创造属于他们自己的美好未来。 再出来的时候,就几个小时过后了。 付云,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子,她的一颦一笑都散发着迷人的光彩。她的眼睛明亮而温暖,仿佛是春天里的阳光,让人无法忘怀。她的笑容如花朵般绽放,给人带来无尽的温馨和喜悦。她的身姿轻盈而优雅,每走一步都散发出女性的魅力。在她身边的人,都会被她的光彩所照亮,感受到生活的美好和希望。 她的魅力与美好终于让自己的丈夫开始珍惜了。 小女人迎来了自己生命的春天。 第162章 孩子是意外 邵光伟,这个自信而坚定的男子,他的脸上总是洋溢着志得意满的笑容。他的眼睛明亮而坚定,仿佛是夜空中的繁星,照亮着人们前行的道路。他的笑容充满了自信和力量,让人感受到他内心的强大和勇气。他的身姿挺拔而威严,每走一步都散发出男性的魅力。在他身边的人,都会被他的气势所感染,感受到成功的喜悦和成就。 这个优秀的男人,虽然出身贫寒,却凭借着坚韧不拔的毅力获得了事业上的成功,今天,和妻子心心相印之后。他成为事业与爱情的双重赢家。 邵光伟一分钟都不想松开妻子的手。此时的他有点相信那些“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故事都是真的。“从此君王不早朝”,也是可能发生的。 他此时就想,如果不是儿子正在念大学,他就直接把家里的公司扔给他。从此伴着爱人游览天下去! 煞风景的是,楼下响起了管家的声音:“少爷回来了。” “我在学校里帮老师做一个项目。紧赶慢赶,总算是回来了。妈!妈!” 邵光伟不高兴的出声:“喊什么喊,难道还要你妈出去接你不成!” 邵宇脸上是配合的惊讶之色。 母亲被父亲拉着手,有点局促不好意思下楼。 她用另一只手打邵光伟,“你松手!快松开。让小宇看见。” 婚姻的附加品,他们的宝贝儿子回来了。 进门来的儿子邵宇,风风火火,他冲进来,“妈,妈,我借了街角彼岸小店里的材料,给您做了一个蛋糕,您来尝尝。我知道您不缺什么,可是,这是儿子的一片心意啊。” 邵光伟一听,这个臭小子,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还没有给妻子送过自己做的蛋糕呢!他在这儿献什么殷勤!就应该给他一个大耳刮子。他想。二人在婚姻里把一张床上的爱人当成了对手。一个不高攀,一个不低就。好好的日子就混成了那个丑样子。 好在,他们有一个优秀的儿子,把二人又拽回了正道。 生活中,谁也不知道谁是谁的贵人。谁又是谁的灾难。就比如。李顺。这是邵家的贵人。如果没有他的引导,邵宇不会在学业上获得那么好的成绩。得到了自己父亲的肯定。 环环相生,环环相扣。少了哪一个链条,都不能来到今天这个幸福的日子。 邵家从此就进入了一个新的纪元,家中充满了温馨幸福的爱情泡泡。 邵宇为自己的父母感到高兴。用老房子着火来形容这两个四十岁的成年人的爱情一点也不为过。当初恨不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外面上班的父亲,现在是绝对的二十四孝好丈夫。把自己的媳妇放在心尖上疼。手指头碰破点皮,他都能把她手指头含在嘴里半天。心疼的什么似的。就好像从前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不是他一样。 脱胎换骨,不过如是。 邵光伟与妻子付云,对于儿子的救命恩人李顺那是感恩戴德啊。孩子命不该绝,能碰上这样的好朋友在九死一生的瞬间,选择拉着他一起滑落。没有袖手旁观的念头。 二人一定要请李顺到家里来举行一个认亲的仪式。不能了草过去。自己邵家人烟并不繁盛,只有一个独生子邵宇。夫妻俩感情升温后,觉得一个孩子太孤单了些。二人总有百年之后,连个兄弟姊妹扶持都没有的世界,孩子多可怜啊。现在,孩子有了个哥哥,而且这哥哥还是个义薄云天的。人生之大幸事啊。 这夫妻俩的想法被儿子直接就否决了。他把李顺的遭遇给二人讲了一遍,并把自己安排了一个假的李顺在工地上搬砖,自己的哥哥现在在经营着一家饭店。 邵光伟对于那种欺男霸女的农村二流子深恶痛绝,他自己就是从村子里混出来的,当然对农村那些下三滥的勾当熟悉的很。他明确的和儿子表示,邵家的一切资源都可以为李顺保驾护航。 这是个好孩子,不应该被家仇拖进泥潭里。 他的思路还是对的。 他努力赚钱也是对的。 不过,现在有了邵家在后面支持,李家人的报应很快就会到了。 姜还是老的辣。 在邵伟光的直接干预下,李顺也乖乖的到邵家拜见了二老,从此在这个城市里有了自己的家。 付云夫妇俩的热情让李顺不能推辞。 邵伟光是来自农村的新贵族,对于自己的同类李顺,他是欣赏的。这个孩子有志气,有胸怀,施恩不图报,越是这样的孩子,在现在的经济大潮下,才最是难得。这娃娃对自己的儿子有救命之恩。也是自己家的贵人啊。如果邵宇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的家本来就不正常,妻子肯定会离开他,自己的幸福生活就成了泡影。 感谢上苍,自己拥有妻子的爱,有出息的儿子,还收下了这么好的义子。以后和自己的儿子也是个左膀右臂。 这未尝不是李顺的福气。 孤单的他有了义父义母和兄弟。 他的生活中注入了新的蓬勃向上的朝气,不再以置之死地与仇人同归于尽的想法设计自己的未来。 义父和义母拿他和邵宇是比齐的。小哥俩向来待遇都一样。邵宇有的,肯定也会给李顺预备一份。 有时候让邵宇还当着自己这个义兄的面抱怨父母:“我怎么觉得我哥哥才是你们的亲儿子,我是带来的呢。” 付云笑,“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呢。要不,小宇,也试着去找找看,你的亲生父母没准也在找你呢。” 这才是家啊。 父慈母爱,兄友弟恭。 夫妻你敬我,我爱你。 兄弟同甘共苦,共奔前程。 他有了自己的生意和门面铺子,收入也是年年上升。 李顺在外地打工极少回村子里。也没有相好熟悉的朋友。独来独往的他除了给自己的爷爷奶奶捎钱和吃的,几年没有露过面了。 爷爷奶奶在村子里一直在骂这个孙子是个小白眼狼,没良心的小畜牲!哪怕这个孙子给他们捎来各种衣食用品,村子里哪一家有这么贴心的孙子? 看看一家家的,全是啃爹妈的肉,喝父母的血的,恨不能把父母的骨头渣都榨出来几两油出来。 这些个儿子、孙子倒是经常回家的。把亲生的父母气的在家里跳着脚的骂:你们为什么不死在外面!” 第163章 雷霆出手 然后,李家窑村的村的村支书家日子过得最红火的李万就出事了。 儿子成了植物人,女儿疯了。妻子死了。 还不知道敌人是谁。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是谁了。 李万哪怕明知道自己和李顺家是有一条人命账在的,可他就是找不到李顺的把柄。儿子和女儿出事的时候,李顺都有不在现场的证明。 而且,他也不相信一个小小的建筑工地上的搬砖的,他有什么能力做出这种惊天动地要坐牢的事情来! 李顺的饭店酒店连锁已经开了几十家。 他在自己出手前,在义父母家里勤勤恳恳的住了两星期,一天三顿饭,事必躬亲,陪着干妈看韩剧,陪着干爹下象棋,比那个亲儿子在家里的时间更长。 邵光伟夫妻俩在第三个星期开始的时候,忍不住了。 二人把儿子邵宇叫回来三堂会审。 客厅里。 邵宇板着一张脸,“顺哥,你就是把天说下来,也不成。那个李万,我今年就收拾了他。” 李顺无奈:“小宇,李万这个人,一定是我来,他现在刚看到报应,还没到他的身上。我这些年也藏够了,该出面了。我一定得亲手灭了这一家子,让村子里的人知道我李顺不是个胆小怕事的,我也是个男人。也知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孩子,你说吧,你想怎么样?”付云眼看着再也拉不住这个孩子,在一边抹上了眼泪。 邵光伟伸手就在李顺的脑门上恨恨的点了一下子。“如果你觉得咱们做得还是不够,你说,干爹来安排。我不许你出面,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不能做。你叫我一声干爹,就得听我的话。这个世界上,没有钱办不了的事,如果有的话,那就是钱还是出的不够多。” 付云:“小顺啊。你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去犯险呢?恶人有恶报,现在,就算是设计个车祸或者直接买凶杀人都很简单啊。” 邵宇在一边撇嘴,他歪着脑袋看自己的顺哥哥。眼里的意思是,你瞧瞧,你把咱妈一个在家里画画写字的大家闺秀都逼成大盗了,就怕你这个儿子吃了亏! “干妈,我就算是杀了人,有您和干爹在,我也吃不了亏,不过是去监狱里住几年。时间也不会太长。前因后果啊。我就当努力了这么些年,去局子里休个长年假好了。等儿子出来,和兄弟一起孝敬您二老,就哪儿也不去了。我们结婚生子,好好的日子过起来。您就等着看孙子孙女就好了。” 邵光伟:“既然你铁了心要亲自己动手,为了万无一失,我还是得在你身边放个人。” 邵宇:“我和顺哥一起去。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李顺:“不行,你乖乖的去上学。哥哥这几年也和拳馆里的人学习了不少。几个人我还是能处理的了的。干爹也不用担心我。” 管家走进来,“主子,外面有个男人说是您约他来的。” “请他进来。” 一个男人走进来。 邵光伟站起来,“你来了。给你介绍一下。” 付云和邵宇、李顺也走过来。 “我妻子付云。我俩儿子,小顺,小宇。” 男人浓眉大眼,一脸严肃。“左飞。夫人好。二位公子好。认识你们很荣幸,今后还请多多关照。” 邵宇忍不住笑了,他低语,“咋还和日本鬼子见面似的,还多多关照。” 邵光伟厉声:“小宇,注意你的措辞。你应该叫一声左大哥。他从前当特警出任务在日本十几年,只是语言习惯。你左大哥是我们国家的英雄!” 他面带愧色,“小左,我这孩子真的是让他妈给惯坏了,你别介意。他再没大没小,你就直接上手,不用客气。我夫人巴不得有人替我们管管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 邵宇一听说是保家卫国的英雄,也收敛了调笑,调皮的敬了个不标准的军礼给左飞致歉。 几个人寒暄问好,重新坐下。 “邵总召我来,有何差遣?” “小左,我这儿子啊有点家事要料理,还不许我插手。我就想着,得有个自己的人跟着我才放心。你呢,就当出去玩一趟。只要看着这孩子不被人欺负了就算大功。老规矩算帐。” “好。”左非看着李顺,“我就跟他走一趟。保他安全还是没有疑问的。”他自信的说。 这个男人沉稳的像一声石头,坐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有他在,天塌下来都是小事的感觉。 李顺知道这一家人对自己这个干儿子,那是很看重的,干妈更是,在家做了好吃的都得喊他过来吃。他不过来,就给送店里去。才不管他本身就是开店的,哪里能饿得着他? 这就是亲情啊。 而邵光伟这个大男人,爱屋及乌,因为爱媳妇,所以爱儿子。对自己这个干儿子那也是关心得很。让李顺这个从小缺失父母之爱的孩子再一次体会到了家庭的温暖与被爱的幸福。 那年开春。 多年不回村的李顺回来了。 他回来的第二天, 李家窑发生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灭门杀人案。 李顺在清晨的时候,村里的人们还在梦中。天还没有回暖。天寒地冻的,人们都赖在被窝里不想起来,贪恋着那点余温。 李顺浑身是血,他拎着一条铁棍,就坐在李万家门前。 他自己打了110报案。 坦白从宽嘛,他得争取个自首减刑。 那天也是凑巧,就该出事。李万的父亲李风举晚上出去打了一通宵的麻将,赢了钱,迷迷糊糊的就晃回了家,忘了从里面把大门插上。 天时地利人和。李顺本来就是想上来就砸的。 结果,都不用一点动作,大门就开了。人家都说:开门揖盗。李万他爹这是,开门待仇人。 进来的目的当然不是来讲理,也不是朋友踏月而来烹茶煮酒。 李万和他的儿女父母都住在一起,正好一勺烩掉。他的儿女,一个植物人,一个疯子。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自己只杀仇人。也就是李万和他的父母。如果不是李风举与洪玉兰两口子教子无方,又如何有自己家惊天沉冤。 李万醒来的时候,是被疼醒的。 第164章 明人不做暗事 他正在做一场恶梦,梦到自己家里血流成河,自己的父母就躺在血泊里奄奄一息。他把自己吓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脚都动不了了。 他被身子下面冰凉的地面硌得难受。想翻个身才知道,自己腿脚似乎全不听使唤了。 自己的父母被一个男人用院子里的井绳捆在一起。 这个男人面貌依稀还有点熟悉。 “你是?你是李顺!” 完了。 这个人不是他李家的兄弟,这是个勾命的无常啊。 近二十年过去了,他不曾找过自己家麻烦。 只是,近两年,自己家流年不顺,本来是村子里最有希望考上清华、北大或是什么九八五、二一一那类好大学的儿子李海泉躺在那儿无知无觉,只剩下了一口气。医生说,这种病人最后有两种结果,一种是好的,有一天他就恢复了神智,清醒了。除了身体差一点,和平常人也差不多,最起码能自理,不用躺在床上当假死人了。而另一种结果就是,在某一天的某一个时刻,他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人世间。 自己这两年倾尽家财,到处给他寻医问药,希望有朝一日能让儿子站起来。 随后,女儿也出了事,疯疯颠颠,好好的孩子,怎么舍得把她送疯人院啊!自己家的两个孩子,那么懂事,又孝顺,罪孽啊。 看到李顺的那一瞬间,这几年的因果李万都清楚了。 这个在他眼里不起眼的小崽子在无人看见的地方磨亮了他的爪子,现在回来向他亮出了自己的獠牙。 父母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被碗口粗的铁棍把四肢敲断。那声音说个惊心动魄不为过。儿女都是父母的心头肉啊,无论他长到多大,在父母眼里他都是自己要呵护的孩子。 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这残酷的事情发生,真的是没天理啊。这就是因果。残酷的因果。 如果当初,他们听到自己的儿子谈到那个靳秀花的美貌时,能出言引导并及时阻止他的邪恶的念头,那么,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李顺兵不血刃,就将李家一家人安安静静的弄到了客厅里。 看到逼死自己母亲的仇人,他不会手软,在看到在恶梦里挣扎着呼号的李万时,上来直接先废了他四肢。 多年仇恨,今天就做个了结吧。 也让这个村子里的人们重新认识一下自己这个不怎么在村子里露面的李氏家族的儿子:李顺。 我不是好惹的。大丈夫立身于天地之间,如果母仇不报,我何以为人?我怕百年之后没脸去见我李氏的列祖列宗。 呼啸而至的特警与本地的派出所几乎是同时到达。 这个小县城里几十年没有发生过恶性凶杀案。 现在,凶手就在现场自首灭了一家三口。 特警队长周阳在路上收到一条上级领导的短信:“虽是恶性事件,但事发有因。要善待投案者。” “噢,能让自己的上级发来这种关照性的暗示,这个作案者能量不小。”周阳想,“这个傻孩子,既然能让上级出面,证明他完全有能力把自己置身事外,却一定要手刃仇人,那也是个有血性的。佩服。” 其实这种案子是到不了他手里的。只是最近需要特警出勤的机会太少了。自己手下的这些大老粗们都跃跃欲试的想为民除害,除霸安良。 听说下面有一个恶性杀人事件,就怂恿着自己把案子拿过来,出一次外勤。 到了李万家门外,他第一个跳下警车。 他看到一个男人就倚在李家的门框上。 他上前,“投案自首的就是你吧。小伙子,叫李顺对吧。” 李顺把手里的铁棍子扔掉,笑道:“这是凶器。给您。省得大家费工夫再找了。” 他自动的伸出双手:“警官,我知道规矩,来吧。不客气。辛苦您这一趟。” 周阳手里的镣铐当啷作响,他把李顺手里拎着的外套直接卷了一下,看着是把手铐和李顺锁在一起,其实,那手铐根本就没有铐住他的双腕。只是做个样子。用衣服一遮。“你虽然自首杀人,但,没有经过法院宣判过,你就只是嫌疑人。明白了?年青人?” 李顺对这个公然维护自己的行为者挑了挑眉。低语一声:“谢了。” 周阳将李顺直接带到了自己的车上,让他坐了自己的副驾。 他回头安排法医在现场提取证据,并让当地派出所划出了警戒线。家里的两个孩子暂时让李万的哥哥嫂子带走,以后,或送社会福利机构,或是找人收养,那就是村委会的事儿了。 李家窑村里一大早就被那气派的警车警笛从梦中唤醒。 作为李家窑一霸的村支书家一家三口被灭,两个孩子被放过了。而杀人者就是同宗同族的出了六服的远本家,李顺。 李顺被带走的时候,村民们都远远的看着,念叨着一些只有他们本乡本土才懂的一些话。 这个孩子现在这么高大了。得一米八五吧? 一直以为这孩子是个懦弱的,没想到有今天这一出。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把人家的亲妈逼死了,想活到天年?天不报人报啊。 真没想到,这孩子也是个有血性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这得二十年了吧。 李顺此时的爷爷奶奶已经八九十岁了。 两个老人听说自己的孙子做了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儿,又哭又笑。 “老李家世代忠厚,人家家一根针都没碰过。咋就遇上这种横事啊,这让孩子往后怎么做人啊!”李奶奶哭得伤心,旁边是李国庆的哥哥李国生和奶奶李国慧。 她们自己没有为家人报仇,现在侄子把事已经做了。她们只有佩服的份。这个孩子可能怕李万家报复,素来与家人都不亲近,就是对自己的爷爷奶奶,也是给钱给东西,就是不怎么回来。 可能,这孩子在小时候就已经想到未来的路怎么走,母亲的仇怎么报了吧。 李家的族长叹息。 “同室操戈,兄弟阋墙,丢人啊。” 身边的年轻人就嗤笑:“丢人?强暴同宗同族的嫂子不丢人。人家儿子长大了要报仇,有什么丢人的?” “干的好!” “有没有为了李顺这孩子上万民书的?我们签字要求政府法院从轻发落!从轻处理!” “法律不过是天理人情。孩子为母亲报仇杀仇人,天经地义!我们都签字!” 第165章 万民请愿书 这就让随之而来的邵宇和他的朋友们更省事了。 邵宇找了几个自己的朋友在李家窑村打起横幅,为自己的哥哥征万民书。 并明言,材料都是写好了的。李顺是为母报仇,有因有果。理应从轻。而且这孩子懂事孝顺,是个人人赞誉的孩子。只要你们肯在这后面签上自己的名字,一个名字给一百。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方圆十几里的人们听说这个村子里在为那个为母报仇的李顺征集签名,大家都蜂拥而至。 万民书,十万民书,几天而就。 邵宇盯着律师手里的自己这几天的成果,期盼的问:“程律,我这万民书能不能稍微起点作用?让我哥少判几年?” “我哥也是个犟的。否则,悄无声息的让他家出点事能有多难。我哥一定强调明人不做暗事,家仇一定要轰轰烈烈的报。光明正大,顶天立地的男人怎么能让仇人一家安享天年。可,一个男人进了监狱,那儿哪儿是好人能呆的地儿啊。一想到,我哥在里面吃窝头啃咸菜,我这心里就七八个老鼠在心里抓心搔肝的。” 这个城市最牛的律师程文涛,“只要你有足够的资金支持,我能让他在里面最多三年就出来。你放心,这个男人我也佩服。我会使尽浑身解数为他做无罪辩护。虽然,铁证如山,但,事在人为。谁让我就喜欢这样的血性汉子呢。放心吧。” “坐监狱是不是受罪也是看人的。你放心。就李顺,他这个案子是灭门,号子里的那些英雄好汉们最佩服的就是这种硬汉子。他们不敢欺负你哥,还会把他当祖宗供起来。有了好吃的好喝的还会孝敬给他。” “真进了监狱,那可操作性就强多了。有的是把坐监狱当一日游的。有的人是把里面当疗养院,有的是当避风港。最多不超过一年,我就将他弄出来保外就医,然后咱就不进去了。有你爸的面子,你们小哥俩,我也是欣赏的。就当交个朋友了。我也会全力以赴。” 检察院提起公诉。 法院一审判决,李顺恶性杀人案,因涉及个人隐私,不予公开审理。 最后,在各方斡旋之下,而李万的亲属,也知道当初他做的那个缺德事,并不出庭指证。也不要求赔偿。更值得称道的是,他的哥哥姐姐还出具了谅解书,表示理解,并不予追究。也可能是在邵宇的软硬兼施下,不得已而为之。谁知道呢? 也可能是他们知道这个李顺肯定是判不了重刑的。就凭他这几年的动作,让李万家破人亡的行为,只要他死不了,如果和他作对,那很可能自己也会成为被灭的对象。 这种动辄就杀人灭门的仇人,哪一个正常人不是敬鬼神而远之,躲着走的? 最后,李顺被判了有期徒刑五年。 服刑不到一年的时候,有重大立功表现,举报了一个意图越狱犯人,就减了一年的刑期。最近,他有点不舒服,正在申请保外就医呢。 这手续马上就办下来的时候,胡田野进来了。 李顺当时听说要来这么个人的时候,他说什么都不出去了。 他要自己亲手处置这个让他厌恶的农村负心汉。 软饭硬吃,强奸还逼死人命?他就真的不怕老天爷报应?也可能老天爷忙着对付那些罪大恶极的人呢。没功夫理个人的小恩怨?就像自己的母亲一样,只能等着自己家的孩子长大成人,报仇雪恨? 李顺想,每一个好女子都会生下一个争气的好孩子。就如,自己的母亲生下了自己,母仇不共戴天,他不曾有一日忘怀过;不报此仇,他誓不为人。而那个郑晓丽的女儿吴迪,虽然醒悟的有点晚,可,她毕竟是让那一对恶人养了几年,没养废,已是万幸。这次归来,把姓郑的一家子全折腾了一遍,还有自己的亲爹,也给他送了进来。 那自己就免费帮她一个忙吧。 亲生女儿不能出手对付父亲,也许吴迪还念着那一点骨血里的情份。再往前也走不了了。 贾顺本来马上就要离开监狱。为了这个胡田野又留下来三个月。 这三个月,对于胡田野来说是生不如死。 他每天早晨被踢到门口背诵他做下的那些缺德事。他亲妈,小三,对不起郑晓丽的那些事,少背一条就是一顿打。 他在这个监狱里,除了出工之外,就是在号子里被折磨。他盼望着能出工的时候,最起码他能呼吸到一点新鲜的空气,能不用面对那个恶魔一样的李顺。 他想,我又没有挖你家祖坟,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过不去呢。 等到有一天,他知道,李顺进来的原因后,他老实了。没有疑问。他该死。 吴迪在家里也听说了自己那个亲爹在监狱里过的好日子。 她派人送了十箱茅台和十箱三五烟、熟食若干给号子里的李顺。留言:“英雄仗义,交个朋友。” 李顺看到这些礼物,对于这个小自己很多的小女孩吴迪有了更深的认识。他回了九个字:“礼物,哥哥收下,不客气。” 大家惺惺相惜,都是人间遇幸。 为了对得起他得到的馈赠。 李顺在自己离开的最后一天,直接踢断了胡田野的一条腿,折了他一只手。而胡田野只敢上报说是自己睡梦里自己把自己弄伤的。犯了癔症。 李顺走了之后,号子里的人们才当着胡田野的面儿谈论起来那些让他们狂欢了多日的那些馈赠是来自于鼎鼎大名的吴府大小姐吴迪。 “胡田野,你说,你作的是什么死?这么好的女儿,你愣愣的能把她养成个仇人。还是死仇。她是你的女儿,拘于那点血缘关系,不能亲自动手,现在,明白了吧?你的刑期十五年?这十五年你的好日子一天跟着一天,哪一天都非常精彩。” 在一个深夜里,胡田野趁着大家都睡熟了。用一条毛巾上了吊。没死成,又被救了回来。 被监狱里的医生抢救回来的时候,这个大男人真的情绪崩溃了:“我该死,我害了人,我去死都不行吗?为什么你们要把我救回来?” 医院里的医生也很无奈:“就你这种臭名昭着的人活着也是浪费人间的粮米。我们巴不得世界上的坏人全有自知之明,能自己自觉的把自己弄死。可是,不成啊。你,是这个监狱里被关注的存在,如果你活着,怎么活着不管,只要你有这口气,这个监狱里的员工年终奖就是百分之三百。吴大小姐亲口承诺的。” 监狱里的领导一把手监狱长兼党委书记石长海在监狱里的医院里全程盯着,这种人渣让他死得太容易都是对人性的犯罪。是对善良的一种背叛啊。 当然,他是不会承认,他承诺一定让吴田野长命百岁的活着,最起码得让他把该还的那些良心账还一部分之后,才能让他死。 否则,想一死了之?他休想。 死,太容易了。 也太便宜他了。 第166章 吴田野的忏悔 又是吴大小姐!自己的那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女儿,让这个监狱里上到狱长,下到罪犯都称道的像天人一样! 可她为什么就不能看在自己是她的亲生父亲,给了她一条命来到这个世上的份上,饶他一命?放他一马? 就因为那个死了的郑晓丽吗? 就因为自己一家子住了她的房子,享受了她的利益,又没有对她感恩感激? 这是他吴田野的错吗? 这世上的男人们,有一个算一个,哪一个不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还得琢磨着锅台上边的? 吴田野哀叹,活着太艰难了。 可是自己又死不了。 吴迪的怒气,什么时候才能消下去呢?除非郑晓丽能活过来。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吴田野在欺负郑晓丽的路上不会像野马一样收不住手。他也不会放任自己那个巫婆一样的妈整天以虐待郑晓丽为乐。他也许还是会养着孙文红那个忘恩负义的小三。只是不会做得这么明目张胆,他会对吴迪更有耐心一些,就如对待吴艳艳一样,那毕竟都是自己的骨血啊。 他当初为什么就和吃了药一样一门心思的觉得郑晓丽软弱可欺,看着她的存在就是那么的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呢。和吴艳艳一样,同样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对吴迪更好一些呢。 只为了今天得到报应吗? 在郑晓丽的房子里,他和孙文红双宿双飞还不到一年啊。 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孙文红,阴差阳错,在千万里的异乡不得好死。自绝于人世。 而自己,想死也死不了。 自己是个孝顺的,可,吴老太太还是把自己的福气都折腾完了,回了吴家村那一亩三分地的乡土。 自己这辈子,普通平常过,也人五人六过。在妻子郑晓丽的小公司里当个小经理,也算是当过人上人了。 有句俗话说,老鼠肚子里装不了四两油。 自己让好日子给迷惑了。忘了好日子的源头是郑晓丽那个温柔怯弱的女人。人见利而不见害。鱼见食而不见钩啊。 可能有人会笑话自己鼠目寸光,目光短浅。就为了那小三母女俩就葬送了自己的大好人生。 左拥右抱,享受着齐人之乐。还不满足,欺负弱小。如果说这整件事中,吴老太太还有可活之理的话,那么吴田野就是罪有应得。他明知道吴迪是他的女儿,却任由吴老太太辱骂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最后,郑晓丽一死了之,他们一家人都将不得好死。 还有自己那个亲亲的女儿吴艳艳。 吴田野知道,吴艳艳这会儿正混得风生水起,只是吴迪要弄死她也不过是费个手指头的事儿。她之所以还放着她在那儿蹦跶,可能觉得让她这么看着一家子覆灭,更能满足心里的欲望吧。 杀人诛心。 若当初不曾遇到郑家那个杀千刀的郑蓉就好了。 如果自己能拒绝那到手的诱惑就好了。 如果自己就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建筑工人就好了。 最起码,自己是一个能抬头挺胸于天地之间的男人啊。 现在,全完了啊。 噢,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吴艳艳,可,自从自己进监狱以来,她也没来看过他一次,送给过自己这个亲爹一针一线。 他在监狱里见过这个女儿的画报,她是个小有名气的小明星了呢。听说,和几个有权有势的男人不清不楚。倒也是得了她自己母亲的真传。遗传基因这玩意儿,你不信都不行。 就像,吴迪,就不可能做出在男人们之间左右逢源的事儿来。她就是个正派的小姑娘,谁敢把不好的词语往她身上放,那简直是亵渎女神,自己就觉得自己罪过了。 而,对于吴艳艳,听着同监里的狱友们意淫着自己的人尽可夫的女儿。吴田野竟然心情平静若水。 孙文红的遗传太强大了。 这个女儿,心和她自己的母亲一样大。她的眼里哪儿有自己这个没用的窝囊废父亲?尤其是现在自己还背着个强奸犯的名头。她怎么可能会记得自己这个亲爹! 吴迪,自己愧对于她母女。 吴艳艳呢,自己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女儿啊。心性就和她那个亲妈一样是个白眼狼。在她的眼里,哪儿有什么血缘亲情,全是利益。 自己这个亲爹身上已经无利可图。她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来探望自己呢。 而吴迪,这倒是个看重血缘的孩子,否则,她怎么会把自己一家子逼到山穷水尽,恨不得吃肉喝血? 她没有亲自动手,她看重那点血缘牵系。 于是,她把他送进监狱里来。 十五年之后,他还能活着出去的吧? 郑怀在监狱里,也是重点被看护的对象。 他的手里是有点钱的。他用钱收买了同号子里的人们,让自己的日子过得还算太平。 只是有一天。 一切都变了。 那些熟悉的人们都消失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群凶神恶煞一样、完全不听他辩解,把他当皮球一样踢来打去的犯人。 他本来想着,先逆来顺受。慢慢的熟悉了之后,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再送上自己的钱,也就破财免灾了。 在又一次面临死亡的召唤的打击下,他的脾脏被踢坏了。在动手术的时候,被一个没经验的小护士把一只手术钳落在了胸腔里。 二次开胸,把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折腾得奄奄一息。 在恢复了几个月之后,被分配在车间里干活的时候,因操作不当,两只手被卷进了输送带里。 然后,截肢,郑怀与自己的亲爹和亲妈一样,成了半路残疾人。 上天给了他正常的形体,他没有珍惜。 于是,他就不配再拥有它们。 郑怀在医院里,听到医生说他的手被从传输带里抢回来之后,虽然接了上去,可伤损太严重了,以后,也就是个摆设,恐怕 连双筷子都拿不了的时候,他突然就笑了。 郑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把为他会诊的医生护士们吓了一跳。 他们以为这个病人是被吓出毛病来了。 一个大小伙子,本来是天之骄子,却接二连三的遭了祸事。 第167章 郑怀的忏悔 郑家的事,在这个城市里除了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几乎是每个人都耳熟能详。一个离婚的妹妹,觊觎娘家的财产,钻了哥哥嫂子不和的空子。把人家根红苗正的姐俩全给祸害了。尤其是女孩子,在成人礼上找人强奸了人家。郑家这小姑子做的事儿,简直是天怒人怨。就如过街的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所以,对于后来就好像上中下集一样,挨着个的出事,大家也都认为是老天爷长眼了,哪怕明知道这不是天灾,而是人祸。人们也愿意承认这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郑怀,这个本该姓吕的郑家大少爷,在郑家自以为可以凭借着自己那点聪明机灵劲儿拿下郑家的诺阳集团。 最后功亏一篑,功败垂成。 好好的一个家,家破人亡。 郑怀,郑蓉这一大家子人里边最有脑子、最有手段的一个人,也没有敌得过他们一家人做的孽,得了报应。 当这个城市里的人们知道,郑家出了三个残疾人时,人们都庆幸,我们不是那个对别人家的东西惦记不已的那种人。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如果能凭借着邪魔歪道的下三滥、下九流的法子过上好日子,那这个社会秩序何以存在。 让善良人过上好日子,让坏人得到报应,才是天地之间的道理。 只是,郑怀,他醒悟的太晚了。 只能说,他们被郑蓉那个女人害惨了。如果不是她一开始对他们念叨着郑家的诺阳集团是他们的。如果她不怂恿着女儿住在郑家,并把自己生下来的孩子全姓了那个倒霉的“郑”!自己兄妹怎么可能一个不得好死,而自己成了落水狗一般的狼狈,也注定不得好活啊! 从此以后不再是一个正常的人。一双手形同虚设,郑家到自己这儿就算绝了啊。噢,不对,是吕家。不过,自己父亲吕伟上边好像是有哥哥的。只是自己这一支自恃着富贵以极,不屑于和父亲那边的亲戚来往,人家也不上赶着巴结他们。 把一家子血肉至亲过成了陌路。 而自己上赶着巴结着想和人家成为一家人的郑寔,却把他们一家子当工具人来使,心安理得,人家那一家子都是人中龙凤,自己一家子在人家眼里连蝼蚁都算不上,只是一堆上不得台面的小丑罢了。 在人家眼里不屑一顾的财富,在自己眼里就比命还重要。当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搭上了不可承受的重量,他能怨谁呢? 他可以怨恨的人生养了他,也害惨了他。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夫复何言呢。 这就是命啊。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本来是小家小户,一定要把野心养得大大的。把缺德事做得理所应当。 认命了吧。 郑怀,一个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本来是风华正茂的时候,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个木讷的中年人一样,肩膀都有些伛偻了。 可怜的孩子。 就算没有荣华富贵,以郑怀那张好脸,那个好身材,像自己父亲那样一辈子吃软饭,也未必不能过上衣食丰足的日子。 就算是自己大学毕业,也未尝不能因为自己的能力而找份好工作,或做个小生意,慢慢的发展壮大自己,锦绣前程未必不可期。 一念贪心,把好好的孩子们全毁了。 地下的郑蓉若泉下有知,她会不会悔断肝肠? 郑怀躺在自己的病房里,心如死灰。 他想,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 就是当一个被世人唾弃的废人吗?连自理都困难?吃低保,捡垃圾?看世人白眼,听那些从前自己最看不上的人嘲笑? 他昏昏欲睡之时,病房门被撞开了,几个男人大呼小叫着冲了进来。 头一个男人在这样乍暖还寒的日子里居然穿着个半截袖的t恤衫,那胳膊上纹满了色彩浓重的花纹。应该是一条蛇,一条龙? 看来是个混社会的小混混啊。 郑怀觉得凶多吉少。郑怀抖着双手,想去按床上的叫人铃。 这个病房里目前只有自己一个病人。 郑怀看着这几个人,他想,又会发生什么事了?这又是谁指使的呢?最大的可能是自己的那个从来没亲近过的表妹吴迪。因为他只和她有恩怨。 无论是不是她。在郑怀的心里,都认定了是她。那就是她吧。 当头的男人直接来到他的病床前,将身上虚掩着的被子扔掉。 这些人来之不善。那满满的恶意充斥在整个房间里。 原来,他还是怕的。 他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到了最低点,不会再坏了。 原来,不是的,还可能更坏。 男人伸手把他从床上拎了下来。蔑视的冷笑:“就是你,抢我的女人?睡了我的女人,还想躲在医院里颐养天年?你不是在做梦!” 另一个长着三角眼的男人捧哏:“跟这小子废什么话,直接打服了他。” 后面紧跟着一个说:“男人,只要还长着那个东西,就不可能服气。书上有句话说的好,想要瓦解一个民族,只要抽掉男人的脊梁和血性,拿走女人的廉耻和善良。而能达到这个目的的直接行为是:阉割男人,强奸女人。我们是文明人。不是莽夫。不打人。” 郑怀感觉到了更深的恶意,他的感觉是对的。他接着听到的话是:“打他干嘛?挺累人的。直接一刀,割掉那个玩意儿,我们就走。也算为大哥报了夺女朋友的仇恨。” 为首的男人邪恶的一笑,“好主意,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总得为你的行为付出点什么,否则,小爷我的马子让你睡了,我还装不知道,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他“刷”的一下,亮出弹簧刀。 那锋刃光闪闪夺人二目。 那人手法娴熟,一脚踩住他的胸,另一只手就用刀挑开了他的西裤。 眨眼之间,他还来不及呼救讨饶,就觉得下身一凉。他惨叫出声。 手下人递过来一块毛巾,将那东西从床上拣了,往后一扔,“接着,回去喂黑子,黑子好久没吃过人肉了。” 第168章 吴艳艳的高枝 不过几分钟的事儿,几个人临走的时候,还为疼晕过去的郑怀按响了叫人铃。 医院里混进来外面的人,这很正常。这里本来就是人流杂乱之地。你自己在外面得罪了人,让人家找到医院里来报复。毁坏了医院治病救人的名声。医院才是受害者好不? 当郑怀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彻底的萎了下来,眼瞅着一个意气风发的大好青年才俊,几个月的时间就成了一个生理心理残疾的衰老头。他未老已经衰了。 从此,这个并不算太坏的人,也离开了大家的视线。出局了。 一个被阉割过的男人,从此后就算是活着也不过是比一块朽木多了一口气罢了。 做了坏事的人,一个一个的都得到了报应。他们也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 周煜在自己亲爹的授意下,一直在关注着吴田野这个野路子的舅舅。吴家的事儿,他都当故事一样讲给自己的亲妈听。 吴甜甜知道吴老太太一文不名的回了那个农村,她也没有觉得她可怜。 还剩下一个吴艳艳。还在上蹿下跳。最近,她被送给了一个外地财团执行长的儿子肖正声,据说是她的长相和自己的初恋有点像。现在正把她宠在心尖上。 而肃律那几个人想通过他投资影视洗点钱。 吴艳艳,通过一个影视圈儿的红人,一个懂八卦的人,把自己的名字也改了,现在叫吴菲菲。 说是这个名字能让她大富大贵。 为了这个名字,她当时也是出了血的。给了那个人包了一个大红包一万八。她咬了咬牙,想,也许以后还会用到这个人的。 两个字。心疼的她哟。 肖正声要替她付,她说,不行,这个一定得自己来。心诚则灵。 在几个阔佬的力捧下,她也以当红小花的身份被评为最佳女配。 此时的她,住在肖正声的别墅里,就宛如自己就是这儿的女主人一样。全然不知这个别墅就是肖正声圈养自己的金丝鸟的地方。这个窝里的鸟儿时时在换,只有他这个主人是不换的。 正所谓:铁打的男人,流水的小情儿。 吴艳艳,不,从今天开始,她就叫吴菲菲了。 吴菲菲,她接到了虞卿卿的请帖。 此时,肖正声刚从外面回来。 看到这个小女人拿着请帖眉开眼笑。 “小美人,给哥哥看看,这是谁给下的帖子?要不要男伴一起出席?哥哥可以免费给你长长气势啊。” “正哥,是京师来的虞家大小姐虞卿卿,您也知道,我姐姐现在是京师第一豪门的墨家大少的现任女朋友,因为她,那个墨总连京师的生意都送出去了。就为了在这个城市里守着女朋友。这个虞卿卿,听说是墨安然家从小就给他订下来的娃娃亲。一个不认帐,一个死命追。这次晚会啊,有的是热闹看。” 吴菲菲,带着担忧的神气提起自己那个让她又气又恨又嫉妒的同父异母的姐姐。 “不过,无论如何,我是站在我姐姐那边的。”接着她又委屈的说,“姐姐小时候对我挺好的。后来不知道是谁在姐姐面前说小话,挑拨离间,现在姐姐对家里上一辈人的事儿耿耿于怀,连带着也不怎么待见我这个亲妹妹。” 小美人秀眉微蹙,泪盈于睫,哪怕明知道这是表演给自己看的,肖正声仍然很给面子的把吴菲菲搂进怀里蜜爱轻怜。 “菲菲这么好,你姐姐以后一定会后悔,没和你多多亲近的。” 吴菲菲带着哭音说,“我不要以后,我要姐姐现在就和我亲近,正哥,你有办法吗?” “菲菲,你不用太妄自菲薄,你是我肖正声的女人,只有她来巴结你的份,你又何必低下头来去讨好她呢。不过是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他不怀好意的一笑,“菲菲,我可听说,你那个亲妈,是个左右逢源的美女呢。你确定,你和那个吴迪是一个父亲吗?那个吴田野没有去为你们做个亲子鉴定什么的?” 吴菲菲佯作生气的样子,“正哥,你怎么什么闲话都听呢。我妈和我我爸是青梅竹马的情份,她最后之所以落到被人骗,也是因为我姐姐把家里逼得没法子过了,我父亲性情大变,对她不好,没办法,谁知道她就没遇上好人,直接从锅里跳到了火里呢。” 肖正声对于这个吴菲菲还是有点佩服的。瞧瞧,人家知道为自己那个臭名昭着的妈找理由,还知道,是从锅里跳到了火里。这比喻,也是绝了。没点经历的人也是说不出来这么深刻的话的。 肖正声拧了一把吴菲菲的香腮,调笑道,“美人,哥哥把你从肃导和林总、云总手里抢过来,是不是也是从锅里到了火里呢?” 这就是明晃晃的敲打了。 吴菲菲心里一哆嗦。“正哥,是菲菲伺候的不好吗?怎么让您说出这样的话来。能跟着正哥在这儿,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我天天都祈求着这种福气能再长远一点,能让正哥更喜欢我一点。” 吴菲菲将自己的身体倚进肖正声的怀里,她抱着这个男人的脖颈,把香唇送了上去。她听说过,自己是因为和这个男人的初恋长得有两三分相似才被挑上来的。 而她,能用来迷惑男人的也只有这张脸了。 还有这副破败的身子。 自己又不是处女,肖正声这种花丛里的浪子对女人是不是处女那是更在意的。正因为他们自己没有道德,所以才对能保有道德的那些男人女人们更加的嫉妒,更加想要把他们拉下神坛,和自己沆瀣一气。 肖正声对于身边的小美人,自然是心动的,否则也不会把她养在自己民的园子里不撒手。要说有多珍惜,那也未必,不过,面子上他还是要给足的。 他自命是风流场里的君子。 哪怕是下一秒钟,他就把你卖了,怀里的女子还会心甘情愿的替他数钱的那种。也是一种本事啊。 肖正声,就是自己的护身符,有他在,那几个恶魔暂时就不会来动她。她也脱离了那种被践踏被虐待还得笑脸忍着的屈辱。 第169章 正哥这不是给你长脸呢嘛 她想,再过一阵子,等感情更密切了,自己一定让肖正声将自己从前被录下来的艳照录影带都要回来销毁掉。 好风凭借力,她这一场翻身仗,在此一举。她一定全力以赴。 “正哥。我们去买最新款的e家的晚礼服吧。您一直在忙,我也好久没有逛过街了。正好我们逛完街就在外面吃顿饭。” 肖正声扬眉,“好哇,正好,你也可以将你在圈里的朋友约出来,我也认识一下,以后没准我高兴的时候,就开个经纪公司,把你们全签过来给我赚钱。而且,有我这个总裁罩着,你们的演艺之路会走的更顺。” 吴菲菲眼珠子转了转,“正哥,你可不许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啊。菲菲会不开心的。人家一心一意的跟着你,你的眼睛里不能有别的女人。” 肖正声点一下她的鼻头,“瞎想什么呢?正哥这不是给你长脸呢嘛。让人知道你身后有我站着,就没人敢在场子里给你小鞋穿。” 吴菲菲不知道那个姐姐有什么本事,反正知道她背后站着的人都挺厉害,这回来几个月,就让自己从一个小资之家的小姐变成了一个仰男人鼻息的女人。 自己本来应该在父母和那个吴老太太的宠爱里慢慢的长大,大学毕业,找份好工作,嫁个好男人。 现在,自己这个样子,家破人亡,谁都指望不上。只有那一个姐姐,还是对自己仇视的。什么时候能傍上自己的姐夫就好了。现在看起来,遥遥无期啊。 自己的父亲已经是要在监狱里过上十几二十年的,那个郑家更是覆灭的就和犯了天怒一样。树倒猢狲散。也成了这个城市的笑话一样的家族。 她不相信这是自己那个姐姐的手段,一个小女孩儿,她能做什么?不过是巧合罢了。她回来了,报应也到了。 只是自己一家人都小看了那个没用的阿姨郑晓丽,她居然在她死前将自己的房子和公司都过户给了自己的女儿! 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她们一家人应该合伙逼着那个郑晓丽把房子和公司都给了他们才是!这就是城市人和农村人的区别! 再没用的城市里的人长的心眼子也比农民多!最关键的是,她们还懂得法律!太可恶了!如果再加上有势力有钱,那就是所向无敌! 此时的郑寔已经到了太平洋上的一个岛国。 在那儿,有他为苏黎一家人买下的一个小岛。 那儿的原住民都纯朴而和善。没有被外面的资本主义的风吹拂过的心灵还纯洁而干净。 他一世为情守身,就为了那个美丽又可爱的女人。 他的助理将这个岛所所有权证书资料都快递了一份到云南昆城。 他的爱,始终在这儿。 他将在这儿等着那个小女人自己过来。 实现年轻时候的愿望,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而那个污蔑自己的男人在新西兰的赖自升与自己的前妻冯如月正夫唱妇随的过着前所未有的幸福日子。 冯如月被困在郑家大宅里,守着活寡。她还不如一个不被丈夫喜欢的农家妇人呢。人家还能和村子里的二流子春风一度,得点露水滋润呢。 她,一个堂堂的冯家大小姐,就这么和一棵秧苗似的,干干巴巴的生长着,存活着。如果说被男人宠爱着的女人是一朵盛放的玫瑰花的话,那么她就是沙漠里的那棵仙人掌。 她努力的活着。等着能出离苦海的那一天的到来。 有希望总是好的。 如果连一点希望都不给自己,那她早就活不下去了。 赖自升,这个男人,对自己是真的好。在他眼里,冯如月就是月亮里的嫦娥,天宫里的仙女。他愿意将自己一生的积蓄都用在这个女人身上,让她爱上自己。成全自己这多年的求而不得,安慰自己为这份一厢情愿的单恋而坚守了这么多年的辛苦。 两个人在x国的种植园里过上了幸福的日子。 他们没有结婚。 这个年龄,那一张纸能证明什么呢。 赖自升知道,自己的女神对于婚姻那是被吓怕了的。就因为太在乎那一张纸,她成了郑家的女主人,为了一时的嫉妒,把多半辈子的好时光都搭进去了。 他会等,等冯如月主动的和自己走进婚姻的殿堂。 而到那一天,才是他人生的圆满。 而郑寔,是不会让他等到圆满的那一天的。 赖自升对于自己的财力很有自信。 他也相信这个西方国家的治安是全世界最好的。 他觉得,自己不过是摆了那个学兄郑寔一道,给自己的女神出口气,大家最多在生意上互相别一下苗头,互有伤亡而已。 他并不觉得自己捅了马蜂窝,就不可能再有好日子过。 郑寔,不过是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而且是一只老了的老虎。自己一招釜底抽薪,直接打碎了他来之不易的幸福!想想,也是令人心里畅快! 这个男人在学校里,样样儿拔尖儿。就连自己暗暗喜欢的冯家小姐冯如月都为了得到他而用出了那么激烈的手段! 还有苏黎,那个公认的女神级别的好女人,竟然也死心塌地的为了他守了这么多年,还给他生下了一个那么有出息的一个儿子! 这种男人就该不得好死! 他凭什么这辈子就予取予求,一帆风顺?就因为你有钱?哼,最后,还不是折在了爷手里! 他不知道,郑寔的产业,有一半已经变现投资在了华尔街的金融股市里,哪怕那个诺阳集团是他的支柱产业,也不过是几十分之一。他心疼归心疼,作秀归作秀。 苏黎是他毕生的爱之所系。小女人这辈子守着自己的儿子,画几笔画,再玩玩电脑程序。哪儿知道社会上人那些腌臜的心肠。一时被恶心了,又退回她自己的地盘里去了,他也不怪她。反正自己的所有财产都是她们母子的。 此时,在新西兰距离赖有升的农场不远的停车场里。 已经有几拨人同时到达。 就是现在黑市上的赏金猎人。 大家都是在这个法外之地凭本事吃饭。 既然是为了同一单生意,那彼此还是可以坐下来喝杯咖啡谈一谈的。 一千万的收入。生死不论,只是为了不让他好过。那就手手脚脚大家分头负责,这样,钱到手,大家都作出了贡献。也不用起什么内讧,自相残杀。 第170章 就是不想让你好过 这群分别开着劳斯莱斯、林肯、越野的豪客们握手言欢,言明晚上一起行动,最后一把火烧了那个地方,也算是没白拿雇主的酬金,对于那个庄园里的自备的守卫力量,在他们这些专业黑道面前,哪里有存在的余地,他们的战斗力不值一嗔。 就那几个看家护院的,几支破枪,能挡得住他们就是个笑话嘛。 这天晚上。 正搂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沉沉入睡的赖有升总觉得心惊肉跳。 他半夜里起来检查了一下家里的监控和门口那看门的警卫重新强调了一下有事一定及时汇报或者报警。他知道自己得罪了人,却没想过得罪人的后果是会死人的。 他近乎执拗地坚信,西方的法律和治安能够确保他的安全。在他的心中,这儿是一片被上帝眷顾的土地,没有人能够在这里横行霸道,为非作歹。他的信念是如此的坚定,以至于让人不禁要问:他是真的懂得太少,还是因为缺乏足够的阅历,亦或是因为他太过书生意气,读书读傻了?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天真和无知,仿佛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仅仅停留在书本上。他相信那些法律条文和治安规定能够保护他,却不知道在现实中,权力和财富往往能够凌驾于法律之上。他对人性的复杂性一无所知,不知道有些人会利用法律的漏洞来为自己谋取私利,而有些人则会利用暴力来解决问题。 他的阅历太过浅薄,无法理解这个世界的黑暗面。他从未经历过社会的不公和人性的丑陋,所以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美好的幻想。他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在为了生存而挣扎,有很多人在为了权力而斗争,有很多人在为了利益而不择手段。他不知道,这些人的存在,会让他的信念变得多么的脆弱和可笑。 他太过书生意气,太过相信自己所学的知识。他认为,只要他掌握了足够的知识,就能够解决任何问题。他不知道,知识并不是万能的,有时候,经验和智慧比知识更加重要。 真难为他,能够在西方这个先进的国家里创建出这样一片自己的天地来。只可惜,红颜误他。为了一个心里根本不爱他的女人毁了自己的后半生。 法律和法治能护佑你平安一生?就如那个黑珍珠的船长司派洛先生所说的那样,“谁告诉你的?” 当豪客们将车停在庄园门外,各施绝技,飞身而入的时候,门卫正坐在监控机器面前一点一点的打着盹。 直接一手枪柄给敲晕过去就了事。 大人物们的个人恩怨,不枉杀无辜。瞧,他们是一群多么热爱和平的人类啊。 刚刚入睡的赖有升,这个为了红颜一怒而把郑寔的幸福也踩碎了的男人,就被分解了。 这些人如入无人之境。佣人们都躲在自己的屋子里装不存在。 整个庄园的灯光照得如白昼一般。 这些头上戴着黑头套的人们把所有的活人全弄到了大厅里,他们谈笑风生的把她们的主子扔进了屋子里。 而此时,赖有升已经是一个不能说出话来的残疾人。他只剩下了一只手一只脚没有了舌头,还把下边的那个男人的引以为傲的标志性的东西切掉了。 你不是大男人吗?你还替天行道,为美女出气。 看看你这个样子,那个爱你的美女会不会愿意多看你一眼! 冯如月,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就披了一个床单被卷了卷也扔到了赖有升的旁边。 当她看到这个帅气的男人,刚才还和自己翻云覆雨、鱼水和偕的男人此时看着自己的一双眼睛里全是愤恨的时候,她惊叫“啊”。 赖有升此时说不出话来,他的舌头被人当作了战利品去找主人要报酬去了,他以为。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郑寔父子俩的一千万,就只是要他不能好过而已。才不稀罕看见他身上的零件啥的。 只是有一个黑道的人有怪癖罢了。 原该体面幸福的日子在今天画上了句号。 而等待着他的将是炼狱一般的日子。 没了钱,没了健全的肢体,不能表达自己的情感。 这世上,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赖有升,只能说他太梦想化了。 觉得自己的钱财足以和一个商业巨人叫板,叫嚣着要与他平起平坐,平分秋色。 有一句东方的俗话说得好,人不能狂,人狂必挨揍;狗不能狂,狗狂必挨砖。 好好的日子和前程被自己一手毁掉了。 天灾人祸。自己这纯粹就是人祸啊。 自己不自量力,不认得自己几斤几两。妄想让那个郑寔能对自己留下深刻印象。他这一辈子的奋斗,似乎都没有逃脱开郑寔的魔咒。 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那个睥睨天下的男人,他曾经像个小丑一样远远的跟着他,既希望他看到他,又害怕他看到他。 那种卑微让他这辈子都不能甘心。 终于,他有了能让他在世界上体面的立足的金钱的时候,他听到了来自大华夏的消息。那个郑寔一败涂地被上面拘留了。而他的妻子带着他的儿子回到了他的身边。 他多么嫉妒苏黎那个幸运的女人。 拥有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优秀的男人的爱。还有了爱情的延续。 他不知道自己的感情是怎么回事,但,他就是想让郑寔记起曾经生命中有个自己。 这份记起,他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而冯如月,那个他弄回身边的女人,他何曾真正的爱过她。不过是自己找的一个理由而已。她没有得到郑寔的爱,却也在郑家的院子里生活了那么多年。 他嫉妒她。嫉妒这个不幸的女人,守着他喜欢的那个男人几十年。 在一个院子里,朝朝暮暮。 赖有升浑身都疼,他的身上流着血,也没有人好心给他止一下血。 在生命的弥留之际,他想告诉郑寔:“他爱了他一辈子啊。他怎么能对自己如此残忍。” 原来,这就是他仰望、嫉妒、痛恨郑寔的最真实的原因。 第171章 苏黎和郑寔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因为爱,所以,他不能说悔。 就这样吧。 生命的辉煌一刻,他总算是在爱人的生命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页。 他相信,郑寔不会忘记他的。 因为他,让他刚到手的幸福,灰飞烟灭。 如果他知道,他死后,苏宸旭就带着一家子人来到了郑寔这个父亲为自己母亲买的小岛之上,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他会死不瞑目的吧? 牢牢的守着对那个男人的一厢情愿、孤注一掷的爱恋,此生不悔。 用自己的生命在他生命的长河里留下了一个印记,他知道自己是谁,却不知道自己爱他。 只因为爱他,又得不到。所以,他远走他乡,孤单终老。 只因为爱他,他和冯如月混在一起,好让他想起,这世上曾有他这么一个人。去了解一下自己的生平。 只因为爱他,他不能看着自己的爱人与别的女人一起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于是,他坑了他一把。 最后,他也死在了他的手里。 这该死的爱情啊。 在咽下这口气的那个当口,赖有升突然就醒悟了。 原来,人生还可以有其他,比如追逐权力和金钱,不是只有那一个男人。 他管中窥豹,鼠目寸光,活该有今日的劫难啊。 思想决定命运。 而他的思想里的东西太少了,只有一个郑寔。塞满了他的世界。 于是,他完了。 弥留的那一刻,他想,如果有下辈子,他决不爱上任何人。只爱自己。 是啊,只爱自己的人生会多么美丽而幸运啊。 苏黎也在经过儿子和儿媳妇、孙子的劝导后,重新打开了心胸。 是啊。这个男人用生命爱了她一辈子。 她们应该拥有幸福的晚年。 苏黎得到了她的幸福。 王子和他的公主终于团聚了。一个圆满的故事。 而冯如月在赖有升的庄园里成了异国他乡的一个冤魂。 远渡重洋的她,没有找到她的归宿。 那个赖有升也没有得好死。 这个说爱她的男人在她的惊讶与恐惧里断了气。 黄泉路上,两个东方人也算不孤单,有个伴吧。 沙滩上的沙子都是郑寔花重金一点一点命人筛过铺上去的。那沙子的质量堪比北戴河的黄金海岸。 郑寔拉着苏黎的手,两个人光脚走在沙滩上。 苏黎穿着热带风情的色彩艳丽的裙子。 郑寔则是有着东南亚风格的热裤。 苏宸旭与楚虹在别墅里面,望着外面的两个人。 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心心相印,从来没有变过。 这就是爱情。 楚虹把头埋在苏宸旭的怀里,她撒娇的说,“老公,我爱你。” 苏宸旭将她抱起来,向楼上走去,“宝贝,我知道,我爱你比你爱我更多一些。i love you more。 从此,郑家一家就淡出了望城人的视野。 那个诺阳集团被吴戋拿到了手里。 他聘请了职业的管理人替他打理集团事务,而自己则在全世界开发着自己的市场和业务。 非是昔日吴下阿蒙,能是今天蜀中相如? 他要成长成一棵巨大的树,能为自己的外甥女撑起一片天来。 他想,无论吴迪有多强大,在自己这个舅舅眼里,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儿,是须要呵护的。而自己,既然醒来了,那么他的使命便是护着这个孩子一路前行,保她平安喜乐。 任何人,也不许伤害了他的心尖上的宝贝。 吴戋每一天都把自己的时间安排的满满的。 他告诉吴迪,“舅舅在床上躺了二十几年,其实我对身边发生的事都明白,也看到了。我只是动不了,我什么也做不了。那种对命运的无力感,让我绝望。小迪,我要命运是握在我们自己手里的,无论是权势还是金钱还是其他的任何外力,都不能让我们弯下腰去。我要做一个强大的存在,护着你平安。” 吴迪:“舅舅,我这么大了,能自己照顾自己的,我不是你的责任啊!你不要自己把责任背到身上去!” 吴戋伤心了:“小迪,你是姐姐的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你让我不用关心你?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只能让你照顾的病人吗?” 吴迪慌了,她怕自己的语言能力表达错误,让这个一心一意为自己的未来谋划的长辈伤心。“舅舅,你不要伤心啊。我只是想让您拥有自己的幸福,谈一场恋爱,再生几个弟弟妹妹给我。我们一家子人烟兴旺,我们红红火火的把日子过起来。” 吴戋,“你这孩子,净拿你舅舅打趣。我都多大了。以后就守着你,看着你成家立业,然后,替你看看娃娃,其他的,我从来没想过。爱情那东西,我还是敬而远之吧。也许有,我一把年纪了,你觉得我还碰得上那种纯粹的美丽的爱情吗?会有哪个女人捧着一颗真诚的心单纯的爱我这个人?” 吴迪:“舅舅仪表堂堂,我们富可敌国,哪怕是哪个国家的公主或者女王,我舅舅也是完全可以配得上的。怎么可以枉自菲薄呢。舅舅 ,我们一定得长自己的志气,否则,如果咱们自己不抬头挺胸,还怎么让世人仰视我们呢。” 吴戋不知道自己在外甥女眼里,那是完美男神的级别。 中规中矩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就格外的出彩。哪怕是再普通不过的白衬衫,马甲背心,细细的小碎格子丝绸材质的领带系得一丝不苟。一副平光金丝边眼镜把他眼里的情绪都恰到好处的遮挡起来。 就连岁数也是男人的黄金时期,四十八岁,成熟稳重,魅力四射。 吴迪自豪感油然而生,“我舅舅是天底下最帅的男人!我真怕找不到能让舅舅看上眼,入了心的好女子。” 而此时,在突尼斯王室。 国王尼克,王后伊斯丽,正在为了那个任性的大女儿而发愁。 掌上明珠的独生女儿,拥有继承权的未来的女国王,现在的公主殿下克雷斯蒂娜正满世界的寻找一个东方男人。而且在离开家的时候对父亲和继母发誓,我一定得找到那个男人,然后嫁给他。如果找不到他,我是不会回来的。然后,她就带着自己的卫队跑了。 而自己的亲女儿因为上面有个姐姐,按照继承权的顺位,就不能拥有这个国家至高无上的权力,本来能力与学识兼优的女儿看见这个姐姐还得屈膝行礼。 虽然姐妹俩关系在表面上一向不错,那不过是自己的女儿一直在委屈求全,上面有个能继承王位的姐姐,而自己再优秀,再如何表现,最后,她继承王位后也只能给她打工罢了。 女儿说过,一定要把这个国家的权力抢过来,把这个姐姐踩在自己的脚下! 第172章 遥远国度的爱情 克雷斯蒂娜三十多岁了,马上就四十,只因为在一次国际会议后的联欢酒会落入了邻国特工的圈套,她自己的异母妹妹,还有自己的好朋友联合起来把她出卖了。将她的楼层与房间号卖了出去。邻国的名字叫阿尔及利亚。这个国家现任国王阿布杜拉的小舅子阿巴思在见过公主一面之后,就要死要活的爱上了她。还把自己折腾出来了一场相思病。 阿巴思的姐姐,现任王后阿米娜觉得,两国联姻对于两个相邻的国家来说,是大好事啊。 阿布杜拉可不像自己的妻子那样觉得是个好事。 两个邻国,属于非必要互不来往的关系。一个亲俄,一个亲美,两个不同的政治阵营,怎么可能睦邻友好吗?简直是异想天开。 这个世界上多少绝世尤物,怎么就缺心眼子一根筋的看上了那个惹不起的公主! 而阿米娜觉得,事在人为。只要生米煮成了熟饭,公主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嫁到自己家族里来。 利益之所在,正好,那个二公主也是个有野心的,一拍即合。合作愉快! 一场好戏就开场了。 而就在她在卫队的护卫下要上楼的时候,她的耳边响起一个动听的声音,“克雷斯蒂娜,你不要害怕,听我说,你的好朋友首相的女儿莉亚嫉妒你拥有权势与财富,让她在你面前自惭形秽,所以将你的楼层信息卖了出去,她还会派人打电话给你的卫队长艾伦,说你遇险,把卫队引开。你一定要认真辨别,她说的话一句真的都没有。” 克雷斯蒂娜生活在古老的宫廷里,对于神秘神异的接受度很强。她意识到自己身边有贵人相助。只是人家很神秘,不想露面,只是给自己一个善意的警告。 她冷静的问,“请问,恩人您是来自哪个国度,如果有机会,我一定登门拜访,感谢您的慷慨救助再生之恩。” “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就是一个来自东方一个叫大夏国的苦命人,为奸人所害,肉体是一个植物人的存在。我的魂魄不能归位,在世界上飘荡。能救下公主殿下,也算是为我自己积下点阴德,希望能早日回归本位,保护我的家人。本来我是不能说话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走到这个国家游历的时候,我就能发声了。也是你命不该绝吧。我也结个善缘。” “恩人尊姓大名,能告诉我吗?我虽然来自西方小国,孤陋寡闻,却也对神秘的东方文化崇拜不已。今后,我一定对每一位来自东方大夏国的子民礼敬有加,护他们在我国安乐生活。” “我姓郑名戋,一个落难之人,无名小辈,公主就不要存什么报答的心思了。若有缘就再见吧。公主殿下也是性情中人。能为公主尽我绵薄之力,是我吴某人的荣幸。我走了。” “郑戋大哥,你一定要等着我啊。我一定会去找你的!我一定会去的!” 她暗自庆幸,命不该绝啊。 有这么一位神秘的姓郑的男士发语示警。 救她于危难之间。 她知道东方有一句话叫做,救命之恩,当以身相报。 她想,如果这个男人还没有心上人的话,她一定要做他的心上人。他说话那么优雅知礼,声音更是让她一听就永远不能忘记。 不知道能否成就她一番心意。 她当时就下定了决心,事在人为嘛。 而她也借着这回事把身边继母和小绿茶妹妹安排的人直接弄死了拉倒。 人心真是难测。 自己和那个莉亚平时衣服鞋子和珠宝都是换着戴的,那真是像亲姊妹一样,不分彼此啊。自己不是一个盛气凌人的公主,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趾高气昂过。 即便如此,她也看不惯自己,容不下自己这个身份比她高贵的人。 人么,都是不嫉妒皇帝,却嫉妒邻居。 她将计就计,将这个在宴会上派人把自己的礼服弄上了酒液的时候,和她一起上楼换衣服,在她将自己推进房间的时候,她将这个女人推了进去。 她还顺手将她的手机也拿在了自己手里。 做为一个在险象环生里长大的公主,这点小手艺那是顺手拈来啊。 首相的女儿和阿巴思睡在了一起,还被正好上楼的小公主贝拉拉着自己的父母上楼休息的时候恰好就走了进去,因为酒店方将两串五星级套房的钥匙放在了一起。所以,全是误会。 克雷斯蒂娜对于继母和继妹对自己的假情假意向来来者不拒。 逢场作戏谁不会呢。她们母女俩不觉得为难,在父亲面前表演通情达理,一家和气,她也会啊。 这个国家不是把当国王的父亲哄好了,就万事大吉的。 有的时候,有些利益是可以凭借小聪明拿到的,比如贝拉现在就担任着国防部部长特助。因为她太年轻了,野心不敢太过显露。只能先把一部分武装权力拿在手里。 而,到了千钧一发的危难时刻,还是要拼实力的。 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眼小算计是没什么用的。 她就装成一副恋爱脑的样子,追着她的爱情离开了突尼斯。 这个国家就暂时交给那一对贱人母女折腾吧。反正,没有国王加冕,没有登基大典,她们也不过在后宫里称王称霸,只要自己活着,她们就不会对自己的父亲下毒手。想到这儿,她觉得,自己的父亲是不是和所有的男人都一样蠢,就在女人的温柔乡里沉醉,还觉得幸福无限。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最爱自己的母亲,这个小姨子当初是借着照顾外甥女的机会才爬上了姐夫的床。 这种小姨子看上姐夫的事儿,大同小异,全世界都在发生。不过,自己的妻子真不是这个小姨子害死的,她是因为生了女儿而大出血一直体弱多病不治而亡。 男人的生理欲望就和吃饭喝水是一样的,没法改变。只要他对自己妻女的心不变,睡了这个心里怀着不可告人心思的女人也未为不可。 就把她当作一个发泄欲望的道具,还名正言顺,没有后顾之忧。 至于其他,尼克国王真的没把这一对母女放在心上,直到她们向自己的大女儿伸出了罪恶的手。 这对母女是不能留了。 这个王宫里,这儿的富贵以极,荣华无边,人们太容易被诱惑得忘乎所以,不知道自己是谁。 没有人不想坐在尊贵的位子上,让天下人在自己面前屈下膝来,顶礼膜拜。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权力和威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然而,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职位,也正是继承者和统治者。 前者是胜者为王,愿赌服输。在权力的争夺中,只有强者才能生存,只有胜者才能为王。每一个继承者都知道,自己的位置是用无数的鲜血和阴谋换来的,每一个统治者都知道,自己的权力是用无数的妥协和让步换来的。他们坐在那个尊贵的位子上,却时刻面临着被推翻的危险,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处理每一个政治问题,不得不警惕每一个敌人的阴谋诡计。 而后者则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今天你上台,明天我登场。统治者的权力是有限的,他们的统治往往只能持续一段时间,而不能长久地保持下去。每一个统治者都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下台,而下台之后,自己的命运往往是悲惨的。他们不得不面对政治上的失落和生活上的困境,他们不得不承受来自社会和历史的批判和谴责。 然而,正是因为这个职位如此危险,才吸引了无数的人去追求它。他们渴望拥有那种无与伦比的权力和威严,继承者和统治者们不断地交替登场。 第173章 莉亚的幸福生活 本来他是不想让这个女人生下孩子的。可,后来,又觉得自己的女儿太孤单了,如果有个有血缘关系的兄弟或者妹妹互相陪伴,也很好。 他冷眼旁观着这母女俩装娇卖痴,一方面装作对自己的权力富贵无动于衷,特别安份守己,另一方面又千方百计的刷着存在感,让他认为自己的大女儿就是个恋爱脑,最后这个国家的重担还是要交在二女儿手上,否则,这个国家就会被大女儿败坏掉了。 尼克心里明白,眼里也看得清楚,就是装成一副爱妻女的样子,对她们予取予求。还偶尔的装傻充愣。 让这母女俩摸不清,国王到底是真的命好才治得好国家,还是就是靠天吃饭,是下属太给力。 这一次,一个谋杀王储殿下的大帽子压下来,哪怕是继母送过来的侍候她的心腹,也别想逃出生天。 而自己的父亲,在听到自己的女儿被算计的时候,勃然大怒。他是一个平和的国王,从小接受西方教育,行的是绅士的那一套哲学处事。在他的治下,自己的女儿被人公然的针对,无论是谁,一律杖毙! 而且,这个向来温文尔雅的男人把脸一沉,就坐在那儿,命令把王宫里所有的佣人、卫队、厨师等等一应人等都带到了那个大院子里。 哪怕自己的妻子说身体不适,也被他派人抬了出来。二女儿贝拉在一边非常孝顺的安慰着。“父王这是要发疯了吗?平常对母后也算体贴。这一次就因为姐姐的事,就一点王后的面子都不给了吗?妈,您在父王眼里真的有您说的那么重要吗?他这一次,是不是察觉出点什么,要杀鸡儆猴?” 这确实不像是那个向来尊重妻子的国王尼克所做的事。 偶尔一次,才更让这母女俩胆战心惊。 那要人命的棍棒下,一具一具的死尸被抬出去。 两个王后伊斯丽的心腹,被派在大公主克雷斯蒂娜的身边,也当场打死,都没有给她说情的余地。 听着她们一声声的喊,“王后,我们是被冤枉的,您救救我们!” 伊斯丽心里恨,嘴上却是说,“你们做下了这杀头的事,陛下只要你们自己偿命,没祸及家人,你们就应该感恩,还冤枉个什么劲儿?听着让人心烦,让人把她们的嘴堵上吧。” 处理完毕下人。 尼克站起来,面向众人,“我这王宫里不养有外心的人。这个王宫的主人将是大公主克雷斯蒂娜,如果有谁有了其他的心思,今天,这几个人就是你们的前站,我保证你们会死的比他们惨得多。这一次,我枉开一面,罪不及家人。下一次,哪一个胆敢挑战我的底线,无论是谁,都绝不轻饶!你们好自为之。” 连削带打,当着所有家人、卫队、管家、僚属的面,王后伊斯丽和女儿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紫,就不是正常人的颜色。 平常的时候,伊斯丽还会撒娇卖痴的要国王对她恩宠无边,这个时候,她不敢说一句话。 她怕的事还是发生了,自己的丈夫发现了自己和女儿所做的一切事,正好借着这件事的发生,而敲打自己。 一举两得。 他在警告自己,不要妄动,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行刑完毕,尼克冷冷的命令,“王后观刑累了,贝拉,送你母后回去。” 这母女俩对视一眼,灰溜溜的进了宫殿。 伊斯丽回到房间里也就不再装病,因为这屋子里全是她的心腹,她无需再装。 “他不仁,就不经怪我不义。他敢当着天下人的面打我的脸,我又何必顾念着夫妻的那点虚假的情意。现在看来,他对我的情意一多半都是装出来的。他还是惦记着我的那个短命的姐姐呢。” 二公主贝拉是一个干练的女子。为了继承王位,她一直在做着准备。暗暗的积蓄着自己的力量,培养自己的心腹,她一直是一个很优秀的乖女儿,在国王父亲尼克的眼里,自己就是一个懂事的孝顺的小棉袄,还有才有貌。不可多得。 在这个国家里,有很多大臣都建议把继承人从大公主换成二公主。理由之一,就是大公主在才德方面不如二公主。而国王尼克也纵容着那些声音的存在,从来没有主动澄清或者打压过,表明他的立场。 而今天。 他让那些为二公主登基做马前卒的人感受到了危险。 倾家灭族的危险。 那个为二公主贝拉当先锋出谋划策的首相家的女儿,也得到了她该有的下场。 反正,最后,哪怕是外交部介入调停。阿巴思都坚定的要把这个女人娶回家里来。他的原话是,只要是他阿巴思的女人,死,也得死在他的后院里,没有放在外面让她招惹野男人给他戴绿帽子的道理。 莉亚听到这个说法,有苦难言。 自己是被那个贱人算计了,哪里是自己甘心情愿睡到他床上去的? 为什么就不能一致对外,把那个大公主当共同的敌人呢。 这个恋爱脑的蠢货! 莉亚在家里大哭大闹,将自己屋里的东西砸了个遍! 父亲就在家里坐镇,任由她作天作地。只是命人严加看管,他的命令是:“看好了她,伤了残了,都无所谓,但,她得活着送到邻国去!今天就让她再体会一下在我这首相府里的尊荣与为所欲为,明天,让外交部将她送过去。” 她的母亲想上去劝劝她,首相奥斯丁对她摇摇头。“我们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她既然敢做下这大逆不道的事,而国王陛下也没有降罪下来,那么,把她送到邻国去是最好的办法。她不是小孩子,不能做错了事哭一下闹一下就完事大吉。在我这个家里,她可以任性,这是我这个当父亲的最后一次的仁慈。等她进入阿巴思的后院,就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度日如年。如果阿巴思能对她有一点怜惜的话,活着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姜还是老的辣。 奥斯丁对整件事了然于胸。自己的女儿与王后母女俩有着来往,又在表面上和大公主是极好的朋友。她还觉得这个走钢丝的行为只有她自己能做得来,还挺骄傲。 孰不知,国王才是背后的掌握大局的人。 不要认为坐在尊位上的那些人都是废物点心,他们能够坐在那里就是他们的实力。 尼克知道自己的首相是忠君爱民的。他是自己的左右手。不能动。 而奥斯丁也明白,主上对自己没有怀疑,但,他也必须表明他的立场,哪怕是自己的女儿,她既然做了错事,就要去敢于担当。前面哪怕是地狱,他也得一脚将她踹进去。 此时,在君国天下面前,自己一个首相的女儿,又算得了什么呢。是非对错,他一个在政治圈子里玩了这么些年的人,还能不知道怎么选择才能独善其身? 人家的女儿都是父母的小棉袄,给自己的父母家族带来富贵尊荣,而这个女儿,不知足,还刻薄自私,把自己的这一生都搭进去,那也是活该啊。 自己在教养孩子方面没少费心,但,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好言难劝该死鬼。 她就是死催的。 她错在不应该不识时务与进退。 大公主是一个仁慈善良的人,她不该嫉妒她,妄想与其他人一起加害于她。国王 谁让她自以为是个聪明的呢。 如果她真的聪明,就应该躲在自己身后,当个荣华富贵的大小姐,化化妆,购购物,而不是不自量力的掺和进皇家的宫廷事务中。 她怎么敢的? 第174章 莉亚的归宿 奥斯丁狐疑的看着自己的夫人,“我希望你能在我身后教育好孩子们知时务,识进退。你很让我失望。” “家里如果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你就自裁谢罪吧。我只姑且你一次。看在多年夫妻的份上。” 奥斯丁当年不得志的时候,父母作主娶了这个女人。后来又生了一个儿子,两个女儿。这个蠢货,对于自己的孩子都管教不好,差点给他引来滔天大祸! 若不是自己向来得国王倚重,且忠心不二。 尼克怎么会这么轻拿轻放了他。 所以,这个女儿必须嫁出去,而且是嫁给那个据说对大公主一腔深情的阿巴思。而且,这个阿巴思的后院里有无数个女人。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得到他的专宠,他留着心上那个神圣的位置给大公主。 这场联姻如期举行。 首相的女儿嫁给了阿巴思,而阿巴思对于这个害他在国际上出了大丑,也没有如愿娶回自己的心上人的罪魁祸首,直接扔到了后山里,让她过了过野人的日子。那里面有豺狼虎豹,也有严密的监护监控。没有生命危险,凶险无比,只是受苦受罪,总觉得下一刻就会进入了那些野兽的肚子里。 这是她应该得到的! 当她在里面待了三天,被放出来的时候,早就跟个野人一样了。在里面,她吃野果子,喝泉水,三餐不继,饿得两眼放着绿光,还得随时准备逃命。 这种日子,她再也不想过了。 她要主张自己的权利!她要离婚。 婚是离不成的。因为,婚后,无论你的身份多么尊贵,你的一切,嫁妆和身体都不属于自己支配。它们有了一个至高无上的主人,就是你嫁的那个男人。 男人给你权利,你才有。否则,你就一无所有。 在阿巴思的后院里,莉亚被扔给了阿巴思的卫队,这个男人就看着那些如狼似虎的男人们凌辱自己的妻子,他一边喝着从俄罗斯进口的伏特加,一边品评着那些男人们的优劣:“真没用,平时也是员虎将啊,怎么在女人身上这么一会儿就不行了。还不如那个平时最怂的伏朗台呢。” 莉亚拼命的嘶喊:“我是首相的女儿,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一定会告诉我父亲,让外交部向你们提出抗议!” 阿巴思,这个发誓只对克雷斯蒂娜一心一意的男人,鹰钩鼻子,一脸恶相。他对于当初被送到了自己房间的这个女人是有恨的。若不是她这一环节出了问题,自己原该和公主殿下比翼双飞的。 为了两国不至于交恶,他被自己的姐夫逼迫着联姻,捏着鼻子认下了这门婚事。也许有的男人睡过了女人会产生感情,反正这种男人里不包括他阿巴思。 生理上的快感与心理上的满足欢乐是不能等同为一的。 首相的女儿又如何,品性那么差,长得不怎么样,还和人勾结要陷害自己的女神,她罪该万死! 一入豪门深似海。 他会让她知道,一个恶毒的女人是不配拥有幸福生活的。哪怕是让她在这个府第里苟延残喘都是对人性的伤害。 她只配不得好死。 她以为国际上的联姻,他就不敢动她吗? 我就说你在后宅里没斗过别的女人,被弄死了,你那个首相爹能怎么着?他倒是想为自己的女儿报仇,他有那个能力吗? 他居高临下的站在已经像一块破布一样的女人面前,蹲下身来,“瞧瞧,真凄惨。首相的女儿啊。一人之下,怎么落得这个下场的?” 莉亚此时狼狈不堪,身上的衣服被那群如狼似虎的男人撕成一条一条的。此时此刻,就是外面的乞丐也比她体面一些吧。 最起码她们不用伺候一堆男人,毫无尊严。没有人性。 “求求你,放过我吧。”莉亚一直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那个阶层,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能卑微的求别人高抬贵手。 “放过你,你这种恶毒的女人活着就是浪费空气,让你好好的活着,就是对善良人的背叛。你可以活着,但,要以我允许的方式。” 阿巴思:“来人,将这个女人送到军队的后勤处去,发挥一下她的作用,让她为我们边疆保家卫国的军人们送送温暖。” 莉亚在被一个床单卷起来送走的时候,还在大叫,“我父亲会来看我的,你们这样没法对外交部交待!阿巴思!你这个畜牲!” 阿巴思,“你觉得你那张脸我想做几张没有?有什么特殊的不成?我国的特工想装扮成任何一个人都没问题,何况是一个在后宅子里的女人呢。你太高看你自己了。蠢货。” 他做得有恃无恐。 他就是要将这个敌对国首相的女儿送到军营里去践踏! 什么时候死了,那得由他说了算。 希望她能顽强的多活几年,毕竟那个行业的女人都是短命的居多。 他也算是为了自己的心上人出了一口气吧。 她作为受害者,必须以大局为重,看首相鞠躬尽瘁的为国为民,她也不能把他的女儿怎么样。他就不一样了。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把她娶回家里来让她生不如死,还一点责任都没有! 那个骄傲得像孔雀一样的公主才是他的心上人。除了她,谁也别想在他这儿得到妻子的待遇。他的妻子只有一个,就是克雷斯蒂娜。 而其他的,他后院里的那些女人,只是床伴而已。或者说,是性奴。她们怎么配让自己说爱呢。 尤其是这个莉亚,一个恶毒的女人,在那么美好的克雷斯蒂娜身边,却与别人联手要害她。这让他无法容忍。 自己的心上人在遥远的地方寻找着她的真命天子,而自己在为她报仇雪恨。阿巴思心里又苦又甜。 他希望有一天遇到克雷斯蒂娜,让她知道,自己娶妻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是被逼无奈的产物。他此生最爱的那个人永远是她。 而大公主克雷斯蒂娜却是永远不会爱上他的。如果一个男人打着爱情有的旗号,就可以与其他人合起伙来算计她。这个男人是真的爱她吗?如果爱,又怎么会做伤害她声誉的事儿?如果她身败名裂的话,她这个公主的封号都有可能被废除。 第175章 密谋 父亲不止有她一个女儿,更何况后宫里还有一个王后,有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权有势? 在父亲雷厉风行的处理了一干人等后,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没有被那个女人迷惑住,他还是自己那个最爱自己的父亲。 以父亲的能力,只要他不装傻,那母女俩应该掀不起风浪来。 父亲刚五十多岁,正在壮年,再主持政务几十年没有问题。大公主放心的领着自己的卫队寻找自己的爱情去了。 她只说,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自己的母后,而母后告诉她,她的爱情在东方,她的白马王子在中国。只要她去了,就能遇见。否则会遗憾终生的。 这个理由,也只能骗骗傻子。而王宫里的人没有傻子。 在突尼斯漫长的边界线上,少年将军,部队的统帅黑塞开着一辆军车风驰电掣的在高速路上行驶。 刚听到自己表妹被人算计,差点就被扔进了那个邻国花花公子阿巴思的房间里时,他就恨不得率领后下的军队,灭了那个阿巴思。 还有那个首相家的女儿,那个莉亚整天跟在表妹的身边,形影不离,堪称闺中密友。这场阴谋应该是姑父后宫里那母女俩的杰作。 也只有她们才会把大公主克雷斯蒂娜的存在当作一根咽不下去的骨头,必要除之而后快。她们又不敢公然的要她的命。只能采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黑塞的车停在王宫门口。 他风尘仆仆,军装也不再整洁如新。 二公主贝拉在楼上正安慰着自己的母亲,二人咬着耳朵说着小话,她们的意见一致,当断不断,必有后患。既然你的父亲眼里没有我们母女,我们也不必把他当作自己的亲人。 二公主站在窗前。“幸亏我们早就在布置,当初就知道不要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您还信誓旦旦的说,父亲爱我们胜过那个前妻呢。” 伊斯丽对于丈夫把自己拖下去观刑无法谅解。如果这是丈夫向自己表达不满的一个信号,那她就一定得应战。而不是委屈在后宫里继续装聋作哑。继续当他的贤惠的王后。 她一定不会让那个小贱人抢了女儿的权势和荣耀! “表哥回来了!”贝拉欣喜的说。 伊斯丽也看到了走进王宫的黑塞。这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在认识她时只是个十几岁的男孩,却对自己这个后来的王后从来不屑一顾。 因为姐姐对他有养育之恩,他认为自己抢了姐姐的丈夫,不是个好女人。 好女人是什么样的?能有现在的荣华富贵吗? 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可能是假的,只有金钱和珠宝是真的。 没什么别没钱。 有钱有权的女人才是天之骄子! 这个世界上,好男人是有数的。一个国王,又不可能为亡妻守身如玉,自己这个亲妹妹嫁进来有什么不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她有她不得不抢的理由! 抢到手里就是自己的。 她是一个行动的巨人,总是默默地付诸行动,而不是像有些人那样,还没有开始做就大肆宣扬,结果却一事无成。 她是一个少说多做的人。她相信只有通过实际行动才能取得真正的成果,因此她总是专注于自己的目标,不断努力,永不言弃。她不会轻易地说出自己的计划和目标,因为她知道只有在真正实现了它们之后,才有资格向别人炫耀。 她的努力和毅力让她取得了很多成功,但她从来不会因此而骄傲自满。相反,她总是保持着谦虚和低调的态度,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是一个有着表演人格的人。她让世人所以为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自己。可笑的世人,一堆蠢货! 她是一个行动的巨人,她的行动比语言更有力量,她的成就比口号更有说服力。她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了什么是真正的成功,什么是真正的力量。 她想敲醒女儿,“别喊那么亲热,那个男人眼里没有我们母女两个。这次回来,不定也是因为听说了你那个姐姐的事儿,是来找他的舅舅发难的呢。反正,不管怎么说,人家是一家子,你不要把心思放错了人身上。“ 贝拉不满意的说,“表哥对我们向来一视同仁,回来带的礼物都是一模一样的,您就不能不说风凉话吗?我喜欢表哥,不仅仅因为他高大帅气,长在了我的审美点上。也是因为他手握这个国家百分之七十的精兵,如果我登基加冕需要他的支持。您也不希望我头一天登基,第二天就被造反军削了脑袋吧?” 伊斯丽:“我们可以拉拢其他的将领。你在武装部里当特助不是和那儿的人关系不错吗?” 贝拉:“那些人都是小白脸儿,没有经过战场的历炼,就是只会坐在会议室里说大话的外交官。真刀真枪的实战,一个个的都蠢得没法看。他们的风度都在酒会和女人的床上。” 她骄傲的仰高了自己的下巴,“我觉得也只有世家贵族出身的表哥才配得上我。而且,我是非他不嫁的。我从小时候第一天看见他,就知道这个男人是我的。谁敢都不能和我抢。”她诡秘的一笑,“您以为他是天煞孤星的名声是怎么来的?他到了今年都二十七岁了,还没有订上亲,就是因为,只要哪个女人传出来对表哥有意,她很快就出事了。不是自己把自己摔折了腿,再也站不起来,就是走路突然被广告牌砸到人事不省。只有那个外交大臣家里的那个瑞秋是个不怕死的,我直接让人冒充她的好友把她弄到一个荒无人迹的地方,找一堆乞丐轮了她。从此,再也没有人敢接近表哥。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天生没女人缘的男人,也就没了沾花惹草的心思。” “我身边的那些男人,当然也有其利用价值。我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把他们榨干,就凭我二公主的魅力,他们哪一个不为了我神魂颠倒?我比我那个傻姐姐更适合当这个国家的继承人。可惜,父王眼里没有我们母女。我们再怎么在他面前承欢奉称,也是在做无用功。我们要尽快布置起来,趁着那个姐姐不在宫廷,国王,哼,父王,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们不义。这都是他逼得我们。否则,我们也愿意和他父慈女孝,一家和气不是?” “从来争权夺利,都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今天他这么广而告之的打我们的脸,要不了多久,这个国家就知道他属意的继承人是你那个姐姐了。等她登了基,我们母女往哪儿放?哪儿还有我们的余地?他一定觉得我们母女俩毕竟是女人,不会太有决断,哪怕是要做点不利于他们父女俩的事,也得合计一阵子,我们偏不!”伊斯丽深沉的说。她是一个艳丽的女人,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如那个姐姐没了之后,她就以照顾外甥女的名义住进了这个王宫里,并在一次酒会上成功的把自己放到了姐夫的床上。理所当然的成为这个国家的又一任王后。 尼克虽然这些年对自己也不是盛宠,但,他接受的是西方的教育,信仰的是圣经的教义,一夫一妻,这么些年,自己的尊荣也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你父王的饭食有七个人先尝,根本就下不了手。今天晚上,我就在床上让他成为一个植物人。然后,我先敲断他的四肢,让他清清楚楚的知道我的手段。让他这辈子都牢牢的记住,女人的面子比天还大。让他明白,我这个王后没有他看到的那么没用。从前,我只是没有把心思算计到他头上,否则,他分分钟小命玩完。” 贝拉从来没有见过自己这个向来在父王面前娇柔温顺的母后如此精明果断。早知道自己的妈是这么厉害,她母女联手,那还不在这个王宫里所向无敌? 谁能是她们的对手?拿下国王都分分钟不在话下。 第176章 密谋(二) 王后伊斯丽话头一转,“先说眼前吧。你那个心上人可不曾把你放在他的心上,他的心上只有你那个姐姐,在这个宫殿里,他何曾正经看过我们母女一眼。你看上他,并不是聪明的选择。” “聪明?如果能选择那就是为了利益而衡量得失,那就不是爱情了。爱情就是哪怕明知道他不爱我,而我也爱他爱得不能自拔!我怀疑,您爱过我的父王吗?” 伊斯丽温柔的一笑,“我当然爱过。我怎么可能不爱他。他能让我拥有王后的尊位,戴上后冠的荣耀,还能让我把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女儿送到公主的尊位上,甚至如果操作得当,我的女儿还会继承王位。我当然爱他。我爱他爱得没有自我。倘若他不是今天上演了这么一出戏来让我清醒一下的话,我还会继续让他认为我是为他而活,为他而爱,为他而生,为他而死。” 贝拉悚然而惊,她怎么听到母后说自己不是父王的女儿?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是杀身灭族的大罪! 哪怕这一层的奴仆全是她们的心腹,她也还是心惊肉跳的到门口检查了一遍,回来再把门好好的关上。 她郑重的走到母亲面前,“我怎么会不是父王的女儿呢?母后,你是不是疯了,被父王气坏了瞎说的,对不对?” 伊斯丽:“这有什么瞎说的。男人们总是自以为是,觉得他们更有力量也更有权威,在聪明的女人面前,他们那点力量不值一提。他们甚至不能保证自己的孩子的血缘正统。而只有妈妈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哪个男人的。” “你的父亲是我娘家府里的管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我不如姐姐得父亲宠爱,反正我就是从懂事起,就喜欢和比我大许多的人交朋友。而家里的管家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他的名字叫安德鲁。长着一部大络腮胡子。”伊斯丽神往的在女儿面前回忆起年轻时的姘夫,她一点也没有觉的这是女人的耻辱,会影响到女儿对自己这个当妈的印象。“姐姐嫁进了王宫,父亲非常骄傲。他在我面前一直夸他的大女儿是如何的得国王的宠爱,如何的幸福甜蜜。而我再如何,也不可能嫁得比姐姐更荣耀了。那天,老头子又啰啰嗦嗦的说起了这一套。我心里烦,就去地下室里偷拿了几瓶酒上去。在喝的正到好处的时候,我打电话让管家让厨房送宵夜上来。然后,我就引诱了他。男人嘛,哪怕家里再有贤妻在堂,他有机会也照样会偷吃。我就是看上他了,我也不要求他离婚,我也不要名份,大家在一起各取所需,各得其乐,不挺好的吗?看他那醒来之后的苦瓜脸样子,还一副控诉我的模样?我一个黄花大闺女没要他负责,他还委屈上了?” “后来,和我上床觉得上了瘾,居然想让我永远在府里和他双宿双飞。哼,他想得倒是美,我一个好好的女孩子,这辈子就守着一个有妻子的男人,别说我父亲已经发觉,随后就将他找了个理由开除掉了。他走了之后,我发现,千防万防,小蝌蚪难防,我居然怀孕了!老天爷也是真的没有绝人之路啊。我那个姐姐在生孩子后身体一直没养起来,她还去世了。真给力啊。我正好装成一个好姨妈,借机就住进了王宫,以照顾外甥女的名义。全天下都知道我这个妹妹多么善良! 我为了照顾姐姐的孩子,在一天夜里起来看孩子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想念过世的妻子伤心过度的国王姐夫,反正,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是由得我自己说,结果是,我睡到了姐夫的床上,和他有了夫妻之实,一个月后,我告诉他,我有了他的孩子。偷梁换柱,假凤虚凰的故事在各个国家的王室里都在上演,也不多我这一个。你以为,那些个高高在上的皇室王族,他们的后代里有几个是正枝正叶的?大华夏有句古话说得好,皇帝虽大,难保其宗族。就是这么回事嘛。 “所以,女儿,为了我们自己的权势和利益,这个国家我们势在必得。趁着所有的人都蒙在鼓里,速战速决。” 她脸上带着必得的胜利的微笑,“就从,黑塞开始吧。” “如果我没有万全的准备,我也不会这么镇定的。放心吧。女儿。” 贝拉为了自己母亲大胆的行为而震惊。 她佩服这个女人的敢作敢为。 把一个来路不明的野孩子栽给当代的国王,奇思妙想啊。没有谁会想到有人敢这么做,而她就敢这么做。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才最是可以操作完成,不会被人怀疑的。 “黑塞回来肯定会先找你父王,你父王必会安抚他,让他暂时歇息明天再回去,那他就不用回去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哥哥,你出面招待一下他,再为自己被父王疑心而委屈一番也是正常的。晚上,他有个习惯就是要喝一杯现磨的咖啡。不假人手,而那上面的咖啡豆我早就让人换掉了。他爱喝的那种从来都是单放在一边的。就是巴西的那个什么“遮美根”。什么玩意儿。 然后,你就如愿以偿的睡到了他的床上。我们亲上加亲,哪怕他再对我们母女无情,也不会在睡了你之后就和我们翻脸。而今天晚上,他的姑父就将成为我们的阶下囚。以后,这个国家就由我们说了算,对外就宣称,国王遇到刺客,身受重伤。一直在养病。我们在国内享受荣华富贵,而黑塞为我们守卫边疆,多么完美。” “如果那个讨厌的姐姐回来了怎么办?”身边的贴身女仆苏珊插了一句。两个主子把自己留在身边,充分展现了对她的信任。她也要及时提出自己的疑惑,查漏补缺,尽到自己这个仆人的本份啊。 第177章 天罗地网 贝拉残酷的一笑,“我怕她不回来。她要是不回来,我如何能把这些年她压在我头上所受的屈辱一一的还回去呢。我知道她的那个要找的情郎哥在东方大夏国。还知道是个姓高的植物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真的有前生后世,神的启示在?反正她想找到那个人也要看本公主高兴。我怎么可能让她找到那个人!我已经派人将二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植物人但凡优秀一点就全部查出来弄死。反正,也是植物人嘛,活不活的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儿。她找两年找不到,绝望了肯定就会回国。我们封锁消息,不告诉她父王健康情况的真相,只说是怕她伤心,还是要亲口告诉她,顺便好安慰抚恤嘛。我们多么的善解人意啊。” “这辈子,她休想找到自己的白马王子!只要她喜欢上谁,那就是那个男人的灾难。只要她回来,我们就用她的父亲,逼她让出王位,女儿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登上宝座!到那个时候,把她们父女俩个,当筹码,用一个牵制另一个,我们天天可以拿他们找乐子玩。她们不是父女情深吗?我们就当看戏了,天天让他们做选择,想想都开心。” 他们不知道的是,有一种叫做“天罗地网”的现代大数据抓取技术正在试验阶段,恰巧那个卫星就转到了突尼斯国内。这也就意味着这个国家内每一个人都没有任何隐私可言。哪怕你在洗手间里关门闭锁说个色情笑话,都会被传上去,数据分析,看是对哪一个人有害或者有利的。 而在天罗地网的另一头有一个技术男在两指如飞的抓取数据。 本来,他手下有的是高手,本来不需要他事必躬亲。但是,他喜欢那种在网上冲浪的感觉。在那里,他就是这个宇宙里的皇帝。 在他面前,那些世俗又谄媚阴险的政客、狡猾又虚伪多变如变色龙一样的商战中的精英,只要你在用电脑,那么那个机器里的一切资料就都是与他共享的。 他的手指细长而有力,一双手白晳,青筋一根一根的在手上很明显的活跃着。这是一双传说中只有真正的贵族才会拥有的一双手。 他是令全世界的黑客都闻声丧胆的詹姆斯.麦克,一个多国混血的大帅哥。谁都不知道他这个一米九三的称霸暗黑世界的大个子在小时候其实是个胆小而怯弱的腼腆男孩子。 而现在,他是一个仿若从时装杂志上走下来的英俊潇洒的名模,而他浑身气势有着贵族家世代流传下来的卓尔不群的优雅与并不让人反感的傲慢。 时势造英雄,这是一个被历史和现实无数次证明的真理。在人类历史上,每一个时代都会有属于自己的英雄,他们或是政治家、军事家,或是科学家、艺术家,或是普通人中的杰出代表。 在战争年代,英雄往往是那些能够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保家卫国的人。他们或许是将军,或许是士兵,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敢于担当、不怕牺牲。为国家和民族赢得了尊严和荣誉。 时势造英雄,这是一个永恒的真理。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不同的国家和地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英雄。他们或许不同,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能够顺应时代的潮流,抓住历史的机遇,把自己的名字和家族的荣光刻在了历史的长河里。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一生都守着自己的母亲,在一个宁静的农家庄园里,过着简单而平静的生活。每天清晨,他会迎着朝阳,走进菜园,小心翼翼地摘下那一颗颗嫩绿的菜,感受着大自然的清新与美好。在午后的阳光下,他会和母亲一起,在园子里种种瓜,为它们浇水、施肥,看着它们在阳光下茁壮成长。这片农家庄园,是他心灵的庇护所,是他与母亲共同的家园。在这里,他不需要面对杀戮与血腥,不需要再为了生存而不择手段。他可以和母亲一起,享受着宁静的田园生活,感受着大自然的恩赐与温暖。 然而,命运却对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他出生在这个被无数人羡慕嫉妒崇拜的罪恶的牢笼里,还未长大,就要面对,他的家园被他那些住在金碧辉煌的宫殿别墅里,他根本就不认识的兄弟们摧毁,为了生存,为了自己的母亲,那个世界上最爱他的女人,他别无选择! 天无绝人之路,也是他母子命不该绝,遇到了贵人相助。师父来到了他的家里教会他,勇敢的面对一切,直面刀枪,没什么可怕的。 于是他拿起武器,为了生存,而不断地杀戮。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他的心灵也变得冷酷无情。他不再是那个温柔善良的少年,对于那些想害他的人们来说,他就是一个终结者。 师父在他的地位无人可撼动时,潇洒远去。只笑言,红尘缘份奇妙,你就当我是你前世的家人来照顾你一段时日吧。 “你,在我收下的徒弟里,是最大的一个。是他们的大师兄。以后,你们几个会相识。你们几个要团结互助,不要兄弟阋墙,这是我门中铁律之一,第二,就是你们几个师兄弟都要好好保护你们的小师妹,我只教了她几年,就被大夏国的一个家伙截走了。谁让我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呢,你小师妹为替师父我了结这笔人情债,就把自己卖进了国安,当了他们的外援人员。” “只要你们不伤天害理,做天怒人怨的事,危急时刻,师父不会放弃你们不管的。我的孩子,我当然得护着。” 这个护短的男人。真是“可爱”!他爱他的师父。 师父微笑着回忆从前的老朋友,嘴里是咬牙切齿的语气,却能听得出他与朋友相交莫逆的友谊。 “你们几个,各为一方霸主,就要好好的护着自己的小师妹。这样,我离开的时候,也就不再惦记那丫头了。她在我身边,不许喝咖啡,不许抽烟,不许熬夜。烦死我了。我得离她远点。” 第178章 暗黑王者king 师父脸色一正,“大夏国吴迪,敢犯者,杀无赦!如果让我知道她少了一个头发丝,我都不会轻饶了你们。我不轻此薄彼,那几个臭小子我也照样嘱咐过。”他停顿了一下,“反正以后你们就认识了。彼此照应,团队作战,我的徒弟,天下无敌。” 师父走了,在他拥有了这个国家至高无上的权利与辉煌战绩后。 师父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他的再生父母。 如果师父那年没有来到这个国家游历,没有在花园里看到瘦小的自己和母亲朝不保夕的日子一时心生恻隐。 他的人生将没有未来,也不会有今天站在这儿回忆从前。 他是一个出色的国王,在他的治下国泰民安。 他太明白权力的威力了,那是一种可以让人醉生梦死的诱惑。无数人对它梦寐以求,为了得到它,不惜放弃自己的尊严、道德、甚至是生命。但他却对权力充满了敬畏,因为他深知权力的背后隐藏着太多的黑暗和血腥。他曾经看到过那些为了权力而不择手段的人,他们用权力来满足自己的私欲,用权力来压制别人的声音,用权力来掩盖自己的罪恶。他也看到过那些被权力所蒙蔽的人,他们用权力来换取自己的利益,用权力来保护自己的安全,用权力来逃避自己的责任。他知道,权力是一把双刃剑,既可以伤人,也可以伤己。他不想成为权力的奴隶,也不想成为权力的受害者。他只想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去追求真正的正义和公平。他知道,这是一条充满坎坷和危险的道路,但他无所畏惧,因为他相信,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生命变得更加有意义和价值。 他在高科技与热武、暗黑世界拥有绝对控制权。没有人知道暗网之王king是谁,他是哪国人氏。那些有权有势的人们都知道这是一个绝对不可以碰触的存在,哪一个敢捋虎须,整个家族都会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关于暗黑王者king,人们越传越神秘而恐怖。后来,甚至有各国百姓用他的名字来吓唬不听话的小孩子:再不听话,淘气,就把你送给king!然后,娃娃就乖乖的不和父母抬杠了。king的可怕可见一斑。 就算他拥有了那么多那么多,然而,在他内心深处,他依然渴望着那份宁静与温暖。他渴望着回到那个农家庄园,和母亲一起,过着简单而幸福的生活。他知道,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但他仍然无法放弃这份渴望。在他的梦里,他常常会回到那个农家庄园。 迎着初升的朝阳,让露水打湿自己的衣角。 母亲在唱着晨歌。 这个男人的眼角湿润了。 原来,他的生命里还是有温柔不可触碰的角落。 但他知道,他无法逃避自己的命运。他必须面对现实。 从前? 恍然如梦。 命运偏偏让他成为一个凶残而无情无义的国王的私生子,而且,那个男人的私生子与婚生子打成一团,哪怕他的母亲梅芙只是个普通家庭的女儿,只是因为在一个酒吧里当招待,就被那个来此游玩的詹姆斯.豪格看上了。 梅芙拼命的想要挣脱开,她向店长和同事们呼救。 而这个男人的下属却开口将酒吧里的人全部赶走,扬言,“快走,快走,否则就让你们躺着出去,国家机器在办理公事。耽误了国家事务,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后来,就和每一个被强权阶层霸占了的良家妇女一样,梅芙失去了工作的机会,那个男人给了她城外一个农庄,配备了园丁与管家和使唤的人。只是她从此就失去了自由。眼看着就要拿到手的大学文凭,也成了空。 她多年的努力全付之东流。 而男人,二十年的婚姻里,他来的次数是有限的。也可能是自己不会承宠,也不懂得争宠吧。反正,这个男人来的时候,她没有抓住机会让他更喜欢自己一些,为自己谋得一些实际的利益。 听这个男人说,他派人给她的家人补偿了一些金钱,并警告她的家人不许再打听关于她的一切消息。这是国家机密,否则,就把他们抓起来! 是啊。这个国家都是那个男人的,他拥有绝对的权力和无尽的财富,他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无数人的命运。他的父母兄弟也不例外,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把他们送进监狱,让他们尝尝被囚禁的滋味。 在她绝望的时候,她常常会想起那个男人的笑容,那是一种冷酷而自信的笑容,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不爱她,只不过是一次纵酒后的放荡行为。大男子主义的他觉得她长的还算顺眼,就理所当然的把她放到了自己的后宫里。因为她不愿意委屈自己讨男人欢心,也是男人最不待见的女人。 在这个残酷的暴君眼里,她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蝼蚁。 他冷眼看着这个女人徒劳无功的保护着自己所剩无几的自尊。在笑她的不识时务,不自量力的同时,又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眼光更多的放在她的身上。 哪怕是被那些得宠的女人们欺辱针对,她也从不来他面前求助。也许,她知道自己不如这宫殿里的一个花瓶更珍贵,也许她认为,她在这儿可有可无,生死也无人在意吧? 女人的心思是最细的。 那些女人们察觉到了这个主宰她们一切的男人在默默的关注着那个总是沉默不语的小女人。 来自女人们的恶意更多了。 在她绝望的不想再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怀孕了。这个消息让她重新振奋起来,是啊。就算自己的人生规划被那个恶霸打乱弄坏了,她还可以再计划一个新的啊,就如这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一样。这是上帝的恩赐啊。 每一个生命都任重而道远。 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勇敢而坚强。有个美国大兵作家叫海明威的说过,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会被打败。 在男人的安排下,她来到了城外的一个农庄里待产。 第179章 来自远方的警告 当这个小小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欣喜含泪的母亲。而他的父亲对于他的到来置之不理,就好像他不是他的骨肉一样。因为他已经有了七个儿子,实在是不会因为某个女人为他生下一个儿子而兴奋喜悦了。 女人对于男人来说,多多益善;儿子对于男人来说,除了嫡亲的那个正统的儿子外,其他的,如果女人特别讨他欢心,他就会额外多指点一些,多给他一些立世的资本。而那些不会来事的女人,她的孩子,他才不会多说一句话。生死由命吧,如果真的被人害了,也是技不如人,愿赌服输。 当那个刚刚领略到自己微妙的心事,愿意和这个被他保护到一个郊外农庄的小女人享受一些爱情的甜蜜时,他体会到了命运的无常。 这个男人体会到了想要爱护、保护一个女人的甜蜜的心思。 他愿意为这个女人撑起一片幸福的天,然后,与她一起守着孩子一天天的长大。 他以为他有很多的时间来安排他的余生,还有这个小女人的未来。 却不知道,灾难会突然降临。 谁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这才是生命的魅力所在。 一场天灾,没有像这个男人想像的那样,等他安排好一切。生命的终点来得猝不及防。 在他带着嫡妻出访的飞机失事的当天晚上,他的嫡子就被人摘了脑袋。哗啦啦树倒猢狲散,大家重新站队,挥旗再战。 那些本来没有机会的私生子们突然就有了一步登天的机会。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的话,他们就只能默默无闻了。无权无势无钱。因为那个亲爹给他们的实在是不多。 女人们、儿子们,大家一场混战,只杀得天昏地暗,几个月这个家族里都是刀光剑影,生死随时都可能到来。 而远远的在城外的,这弱小的母子俩也没有逃过这次有目的的剿杀。 幸亏,师父在。幸亏,他已不是那个懦弱的男孩儿了。 回忆在这里画下了句号。 生命中还是有许多美好的、值得他用生命去拥抱和热爱的。 比如那个悄然远走的师父,哪怕他不在自己身边,自己也能知道他在这个宇宙空间里快乐的游弋着,像一尾无拘无束的鱼儿。 还有自己的小师妹,吴迪,那个圆圆的小脸儿,一身的英气,巾帼不让须眉的宝贝小妹妹。 那年,她为了国安的一个任务来到自己的王宫。 看到她手指上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尾戒的时候。 他再也装不下去国王的矜持,冲了下去,他热烈的拥抱着自己这个唯一的可爱的小师妹。 吴迪的照片他看过无数回。几个师弟和一个小师妹,是师父留给自己的无价之宝。而小师妹,是他们的团宠。师父说了,哪一个敢招小师妹不开心,他回来也饶不了他们。其实,就算师父不威胁,几个师兄弟,哪一个舍得让小师妹不高兴?不可能发生的事儿! 他们把她放在心尖上宠着都来不及,就被那个墨安然装可怜夺走了小师妹的心。 他直接拨通了吴迪的手机。 “小迪,舅舅醒了吧?突尼斯的二公主派了人渗透进大华夏,要把一些优秀的患了植物人症状的人全部弄死。我觉得这是冲着你舅舅去的。虽然,他已经醒了。但是,也不得不防啊。 二公主贝拉一直以为这个国家是她的囊中之物。她有母亲在一边吹枕头风,自己能力也有,还拉拢了一些有权势的高官,大公主为了不看到自己的父亲和小姨母女幸福,眼不见心不乱,她不怎么留在那座王宫里。 据我的消息,二公主和她那个妈很可能会把那个国王弄成植物人,那个王后不是个好的,大公主差一点被她们暗算了之后,那国王尼克处置了一些人,没有给她们面子。这让她们接受不了。她们马上就会有反击行动。这会儿,就看谁出手快。手快就能占了上风,把握了局势。否则,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再告诉你一个消息,二公主是那个王后娘家府里管家的女儿。硬栽给了那个国王。他当时觉得时间啥的都没疑问,就认下了。其实,那是个野鸡,不是正经凤凰。” 既然是大师兄打电话过来警告,那肯定不是空穴来风啊。 自己的舅舅哪怕躺在床上这么些年,现在早已经是霸道总裁的模样了。 吴迪此时正和自己的舅舅在讨论着墨安然的那个不省心的未婚妻。 今天晚上,她要去会一会那个虞卿卿! 她不去京师,也不想进那个政治比经济更能要人命的地方。她就想在自己出生的城市里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把自己的仇人全弄死,再偶尔的保家卫国,出点力。再和自己帅气多金的男朋友谈谈恋爱,秀秀恩爱,多么惬意的人生 就这么简单的要求,都会有人来破坏。 就这个虞卿卿,还敢把帖子直接递到她的府上来,这是明晃晃的挑衅啊!她若不去,岂不是就意味着她是个没理的,怕了她? 她算个什么东西,她怕了她? 一个在演艺圈里混不下去,人人喊打的二流艺人,不过仗着自己姓了个虞,是个豪门世家的后代,就想为所欲为了? 吴戋:“小迪,墨安然是不是被他家老爷子骗回家去了?好由着这个姓虞的姑娘在这儿欺负你?” 吴迪,“舅舅,安然不在这儿,难道我就能让人欺负了?我还有舅舅护着我呢。” 吴戋沉下脸来,“不许给舅舅打马虎眼。他不好意思下手,就留给你来处置?你还没和他正式定下婚事来,他就敢把自己惹下来的麻烦甩给你?” 吴迪嘟着嘴,“舅舅哎,这有什么办法?人家接到老爷子的电话,说是老爷子想孙子想得都病了,这要不回去看看,那多不近人情啊。再怎么说,老爷子一开始也还是不错的。总得给面子嘛。亲爷爷呢。” 吴戋冷笑,“今天是亲爷爷,明天就是叔伯姑姑,后天再来个其他的,这日子还让不让我们踏实过了?等他回来再上门,舅舅我得和他说道说道。” 第180章 应战好了 吴迪,“对,您一定得好好的骂他一顿,哪有这么做事的?自己跑了,把一个未婚妻弄到我眼前来。岂有此理嘛。” 在京师的墨安然此时连着打了两个“阿切”,他想,肯定是小迪想我了。噢,不,一个才是想,两个是在骂我。 我得赶紧着回去,有个小女朋友的幸福与紧张谁能懂? “酒无好酒,筵无好筵。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尤其是在娱圈里混的女人,这一晚上不定能上演多少故事呢?在人家的地盘上,你防得过来吗?一堆女人,舅舅也不能派保镖护着你。万一让人算计了呢。”吴戋发愁。“不行,我得给你找几个女贴身保镖来随时带着。这样我才放心。” 吴迪,“舅舅,我没有您想象的那么弱,是个人都能算计我一把。我师父那是当代首屈一指的豪杰,天下纵横来往,什么克格勃,摩萨德,军情六处,fbi,在他面前都只有低头认输喊大哥的份。您想想,我是我师父的关门弟子啊,我能差到哪儿去?不敢说天下无敌,那也是七大洲横行无忌,没人敢碰的存在啊,再加上咱们自己有钱,咱们的钱,现在比那个比尔盖茨多的多了吧?他就是拍马都追不上我们!” 吴戋:“我们现在还是隐身在幕后,有很多小人不知道我们的强大,还是敢上来捋虎须的啊。现在,不怕明处的敌人,就怕那些背后的小人。以防万一,舅舅只有你一个宝贝,能不多操点心吗?” 吴迪:“刚想起来,舅舅,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您想听哪个?” 吴戋:“好的,听完了,心情好点,再接受那个坏消息。” 吴迪:“您那会儿在床上动不了的时候,灵魂出去是不是出言搭救过一个小国的公主啊,而且,你好像告诉人家你是大华夏的人,灵魂出体,被人害成了植物人。现在,那个大公主来到了咱们国内,已经在大数据上拉网调查了,而且是各种渠道齐下,恐怕舅舅很快就会有小舅妈了。我很快就不是舅舅的小宝贝了。那个大公主,据说有沉鱼落雁之容,才华横溢而且还是性格特别仁慈大度,有一国之君的风度。” 吴戋严肃:“小迪,舅舅就想守着你,看着你幸福就好了。其他的都不在舅舅我的生活预算之内。就算当时我告诉她我是谁,那会儿我还叫郑戋呢。她如何能找得到我。” 吴迪:“生活不是能预算的。生命就像是一盒巧克力,我们永远不知道打开的下一个是什么口味的。正因为其不确定性,所以,我们才活得有期待和向往。舅舅,我想要一个小舅妈。而且,要尊贵的有身份地位的,最好是个能对我舅舅一心一意的公主。我舅舅帅得人神共愤,当然不能找一个平庸的女人对付吧。那也太对不起我舅舅这上天赐给的王者一般的面容。“ 吴戋,“不许拿你舅舅我打趣了。我要生气了。坏消息是什么呢?小迪?” 吴迪:“坏消息是,有一队不怀好意的人马也随之而到,用各种身份入境,目的似乎是来要您的命的。换句话说,就是这个大公主看上您了,二公主看不得自己的姐姐有称心如意的婚姻,所以,先下手为强,誓要让大公主空手而归,还要面对家里大权旁落,一无所有最后被弄死的困境。唉,可怜啊。一个公主,爹被人害了,国家成别人的了,自己还成了阶下囚。苦啊。” 吴戋疑问:“是一个父亲的孩子不?怎么会刀兵相见的?” 吴迪,“问得好,舅舅,正因为不是一个爹,也不是一个妈。这个二公主是小姨爬姐夫国王的床生下来的野孩子,本来就肚子里有了进的王宫。明白了吧?真是热闹得很啊。我是真不明白,那些男人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就管不了自己的下半身呢。一定得弄出来同父异母、同母异父、既不同母、又不同父的一堆孩子来厮杀着玩吗?而且,您的名字现在传出来是姓高还是姓什么的。这经不起查的。舅舅。我也不希望我的舅舅一辈子都隐姓埋名,我们既然姓了这个吴,当然就是要让它这个姓发扬光大嘛。” 吴迪好奇的:“舅舅,给我讲讲,那个大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可爱不?能对一个出言帮助自己的人一心一意,只图您的声音吗?舅舅的声音堪比央视的男主持人,那确实是有磁性的声音,就是,那种,据说能让耳朵怀孕的那种。哇,舅舅的魅力天下无敌。我开始有所期待了。我的小舅妈是个公主呢。” 吴戋:“我是不会去那个什么小国娶公主的,你不许再往下联想了!” 吴迪:“大夏国的传统,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舅舅只知道把外甥女嫁出去,怎么就不知道为我找一个小舅妈回来,一起疼外甥女呢。” “反正,这个大公主,我看着是个好的,我一定会留下她的。那个小国,想找个继承人还不容易。现在科技这么发达,遥控也不是不可以的。好了,舅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真幸福,我也是有小舅妈的人了呢。我还小,离结婚还早,我可以给舅舅办一场盛世婚礼啊。” 眼看着自己的舅舅脸又沉了下来,这是真的不高兴了?吴迪见好就收。 “舅舅,我走了,去那个什么鸿门宴上去喝杯酒。看看那个姓虞的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好,你小心点,一个小姑娘,和一个混娱圈的人是没法比的,我会派司机和保镖在外面接应着你,有事就打电话让他们进去。” 吴戋一路叮嘱。 “不过是陪着她们玩玩罢了,能算计得了我们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大意失荆州的故事,舅舅给你讲过不?一定要小心,不能阴沟里翻了船啊。宝贝。” “一堆只知道对着男人发情的蠢货,自以为长了一张魅惑众生的脸就所向无敌,再有个不想做正经人的心。我怕她们不对付我呢。舅舅,明天的新闻头条肯定就是今天晚上的我。您信不信?不能让她们白等着,我一定得去。” 第181章 覆水难收的爷孙情份 墨安然回到京都疗养院里。 墨老爷子正躺在病床上装弱。 他不知道的是,墨安然早就派人将他的病历和这几天的情况都了解了一遍,还有虞家那个小丫头试图通过老爷子踏进墨家大门的聊天内容都打印了下来。 墨安然进来。 墨老爷子早就准备好了。 一个老人家装起脆弱来,容不得小辈人不心生疼痛。 墨家老爷子,当年也是商场上一呼百应的。哪里知道自己有一天还要在自己的孙子面前演这样的戏码。就为了骗他能回来一趟。给那个虞卿卿留出时间来把吴迪踢出局。 墨安然进来,在这个套房里转了一圈。 “环境不错,很适合养病。爷爷就踏实的在这儿养着吧。这家疗养院是孙子我名下的产业,您想住多长时间都没问题。我刚才在医生那儿也看了一下您的病历,就因为虞家那丫头打了个电话,您就血压升高了。今天,我就告诉虞家人,如果他们再没事招老爷子上火,我会让他们知道后果。这一次,我看两家长辈的面子,就放过他虞家二支。否则,我就让他们一家大大小小去要饭。” “噢,开个玩笑,您别当真。” “爷爷的气色不错嘛。听说,我那个亲爹当和尚当烦了,又被一个去庙里还愿上香的高官的女儿看上了,二人好事将近,还俗有期。好事啊。爷爷一直希望人丁兴旺,也许您那个儿子,这回给您再生下几个孙子孙女呢。我就等着听好消息了。我听说,那个小美女比他小十几岁,是卫家最得宠的一个孙女呢。” 桌子上还摆着儿子带着新女朋友来看望他时的那些金碧辉煌的一看就富贵逼人的华丽包装的营养品。 虞家分支已经明确支持卫家的竞选。 而墨家向来是中立,墨家安然的大名在京师上面飘着,从来没有人敢在墨家头上动土。现在卫家这是要来试试自己的立场是否改变? 墨安然心想,有自己在经济上支持着,陆家绝不可能被踹下来。卫家,可以打打擂台,显得更加民主和自由,注重民意,如果把美人计用到自己的那个花心的爹头上,那也是个蠢货,不知道墨家,现在是由墨安然当家的吗? 还是不知道,墨安然已经自己独立门户,不再祭奠墨家列祖列宗了? 墨老爷子对于自己的儿子又招惹上了政治圈里的人并不看好。他们墨家几代传下来,到了孙子手里已然是不可撼动的。那基业也是世人所不知道的庞大。自己当年退下来也退得彻底,就是不再干涉集团的运营。 老爷子当初也是为了给墨安然全心全意的支持。如果他保留对公司的权利的话,那么肯定会有一些人对于墨安然的主持大局持观望态度,会站队,会分派别。这样,让他们没有一点希望,墨家,只能有一个主子,不会有,也不能有第二个。 现在京师墨家由一个旁支的墨安西在撑着。 墨敬文虽然是正枝正叶的墨家大少爷,可他也就手里有点股权,没有实际的权力。真要卷入帮派的竞争中,那是要真金白银像水一样的往里倒的。他还没有那个能力。 让他夺权,他还没那个本事。 墨安然,这个孙子,并不像他所说的,就是一个商人那么简单。这个孙子,已经强大到可怕的地步,自己这个亲爷爷都看不透,也看不清楚,看不明白。 但是,他知道,墨安然是不同意墨家公然卷入政治竞争之中的。 “既然回来了,也别急着回去。在家里住一晚,明天,和你父亲我们一起吃个饭。你爸现在回家住了。” 墨安然沉静的回应:“今天不回去了,我去酒店吧。那个家里,也没有我的东西了。” “安然,就算是爷爷当初做的事伤了你的心,你就不能慢慢的把它放在脑后吗?爷爷这么大岁数了,都说,七十是风前烛,八十是瓦上霜。爷爷也八十多了,有今天没明天的,我们爷孙俩一定要这么生分下去吗?” “爷爷,您想多了。酒店里有我的股份,我正好也去视察一下工作,查查账。我们祖孙俩的感情不会因为任何在事而改变。您啊,踏实的在这儿住着。我也放心,回到家里,就一个管家伯伯,我还怕他照顾不好您。” 墨安然往外走,快到门口的时候似乎突然想起来似的,回过头来,“爷爷,虞家的事,以后您就不要管了。虞家二支,很快就会在京城里消失了。还有那个一直号称是我未婚妻的虞卿卿,这两天应该趁着我不在,在望京市蹦跶得挺欢的,等我女朋友收拾了她,她就知道我不理她,她有多倒霉了。我给虞家面子,不是让她这么蹬着鼻子上脸的。” 墨老爷子对虞卿卿印象还不错,要不,他怎么会和那个丫头一起设计让墨安然回京师,好腾出空来对付吴迪呢。 “安然,虞家那孩子从小就喜欢你,她也没什么坏心眼儿,不过就是家里世代传承下来,有点骄纵了些,可她在你面前,就是一个小妹妹,我也一直拿她当自己家的孩子看。” 墨老爷子言犹未尽,他希望孙子能懂得他老人家的意思,放虞家一马,不要为了这点事而让两家长辈难看。 墨安然,“爷爷,在京师,从前她怎么闹腾我都可以当没看见,就当全了两家的几代人的情份。但,她一定要作死,到望京市去折腾,我容不了她。否则,我女朋友也容不下我的。就这次回来,还是她让我快点回来,撵出我来的。当时,我就知道不好了。小迪当年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对她也是一见钟情,硬凭着一张无敌的脸皮赖在她身边,好不容易小姑娘松了口,承认我是她男朋友了。她现在来给我找事儿,简直是找死。我们小一辈儿人的事儿,您就不用操心了。安心的把身体养好了,以后,我亲爹还给您再生几个孙子孙女,有的您忙的。” 墨安然一番话说完,转身就走了。 墨老爷子和刚回来的管家乔叔二人两两相对,都露出无奈的表情。 人心伤了,再想往回补,难呐。 第182章 墨家的光彩 本来,墨安然和墨老爷子,这爷孙俩是很亲近的,就因为那个野孩子,连私生子都不是,生生的给人山西老西儿养儿子养了这么多年,一分钱没落下,还让人一个车队开进京师,让墨家丢了好大的一回人! 这么多年的孙子成了人家的。 而自己家根红苗正的嫡亲孙子愣愣的就被气得单门独户的出去了。虽然后来,墨家的集团还是被自己孙子抓在手里,此墨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墨了啊。 这个孙子也是个狠的,就因为爷爷把小三弄进家里来,就不怕全社会的人抨击,把自己亲妈的牌位装了就走,都不带犹豫一点的。 也是个好样的。 从他妈那边看,这个儿子,是个有血性的,如果一个儿子面对着杀母仇人,能和人家握手言欢,要么是疯了,要么是在琢磨着更大的陷阱给她们跳。 从墨老爷子这儿看,这孙子也忒无情无义了些。他自小不得父亲喜欢,母亲又抑郁症,不亲近他。都是老爷子教养的多些。现在就因为一个小三,弄得表面和气,心里早就是两个样子了。 墨老爷子心里伤感。 “老乔啊。这世上啊,是没卖后悔药的。我后悔,没有管好自己的儿子,生生的葬送了时静雪一条命进去。我也后悔,自己当初让那个陈巧巧母子进了门。这小三就是小三,怎么能入了族谱就成了正房了呢。唉,我糊涂啊。” 乔管家只能慢慢的安慰着:“主子啊,您是站在长辈的立场上,觉得那个孩子毕竟是墨家的骨血,总是这么不清不楚的姓陈,不合适。谁知道有后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发生呢。这是谁也料想不到的,是她们对不起您一片好心。她们不也得到报应了嘛。咱们啊,日子往前过,不往后看。” 乔管家看着眼前的老人,他也曾是这个墨家的一代统治者,当年在商场上那也是一呼百应,鲜有人能撄其锋锐。 而此时,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家,为了和自己不再亲密的孙子而伤心脆弱。却又无可奈何。哪怕墨安然一切都和从前一样,给爷爷的吃的用的,衣食住行也料理得半点不差,只是这里面有多少真情,很难说了。 墨老爷子,这个年纪,哪里需要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他只想让这个孙子陪自己喝一杯茶,说说最近遇到的新鲜事儿,再谈谈他成家结婚的对象。 他并不是不能沟通的霸道长辈,从他一退二线就主动放权力给孙子就知道。有多少家族的长辈只是名义上退到幕后,而实际上还是大权在握的? 他没想到这个孙子对他那失去的母亲有这么强烈的感情。 母子连心。哪怕时静雪是个忧郁症患者,一味的沉浸在失去爱情的痛苦里自我伤害纠缠并不曾好好的在这个孩子身上体现一下母亲的慈爱。 在这个孩子的心里,他的母亲的位置,墨家正房夫人,哪怕那个位置空着,也不能是那个小三。 更何况,他的父母还要在他母亲尸骨未寒的时候就带着小三母子登堂入室的打他的脸。 来自亲爹的恶意,他可以置之不理,小三母子,哪一个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山西的那个土老帽儿来京师耀武扬威一番,不过是凑了个数而已。 “主子,您别太伤心了。这一切都是命啊,谁也无法预料。您对那个孩子的好,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是自己家的孩子,总是姓他妈的姓,也不像话。少夫人过世了,大少爷把她扶正是早晚的,安然少爷接受不了,那也是那个孩子不会做人,第一次上门就挑衅示威。他就算是扮小示弱,能让安然少爷网开一面,容下他们母子,也是莫大的好事了。他居然敢仗着少爷的宠爱,撒泼到了安然面前,那是他自己作死啊。后来,就算是他忽悠着您把他母子入了族谱,最后也没好结局啊。真是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这是她们的报应,是她们对不起您。您就别再想了,好好休息吧。”乔管家轻声说道。 这主仆两个说起当年那件事,也是感慨良多。 现在,墨敬文出了一回家,在佛祖前念了几个月经书,又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高官家的千娇百媚的大小姐卫逸雨! 卫逸雨,芳龄二十八岁,金融博士出身,英国剑桥大学贵族精英教育,让她在学会了先进的经济管理理念的同时,还有英国佬那一口的伦敦腔英语和不可一世的贵族作派。 去潭柘寺游玩,本身就是带着目的去的。 当那个墨敬文端着被寺里的高僧们开过光的一些珠宝首饰手串等玩意儿往寺院法物流通处售卖结缘的时候,不小心就撞到了这个眼睛长到了额头上的大小姐。 “对不起,对不起,施主,阿弥陀佛。”一双玉手将落在地上的几串小玩意儿捡了起来,放回了他的托盘上。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堂突了大师。罪过,罪过。”一个带着笑意的清脆的女子声音若珠走玉盘,响在了墨敬文的耳旁。 他本来就不是意志坚定才来这儿出家的。他是一时没办法接受自己的心爱的姑娘消失了,他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好像是被设计,上当受骗了。然后又碰上山西那个缺心眼的暴发户把自己养了二十年的儿子给认了回去,他一时脸上下不来,觉得羞于见人,就找个地方清静一会儿,让这点破事儿过去了,他再回去当他的大少爷。 让他一辈子在这儿吃斋茹素,那不是开玩笑的嘛。 更何况,这儿的那些职业和尚,还不如他这个半路出家的假和尚遵守清规戒律呢。 人家五点下班,脱下袈裟,换上西装领带,一溜小跑,开着宝马就下山了。 再看看自己,守着那些供品,看着那些佛像,想不四大皆空,也没人惦记着他啊。他觉得自己也挺窝囊的,一个堂堂的墨家的大少爷,出了家,那些狐朋狗友也没有人来找他还俗啊! 他不知道的是,墨安然早就发下话去,不许任何人去接他回来,否则你们就小心着。 传言嘛。 传着传着就成了,谁敢把他接回来,他就要你命。 第183章 灰姑娘的王子 一句话,比谁说的话都管用。 谁敢惹墨安然? 所以,墨敬文出家的日子过得很安稳。 墨安然也知道自己的亲爹是什么德行,他怎么可能在寺庙里待得长远!不过是,能让他离开京师,清静一会儿是一会儿。 墨家,走到这个时候,再加上自己在京师的地位,肯定会有人打他家的主意。叔叔今年要转业回京,而自己的商业帝国也矗立在京城,墨敬文就是一个弱点,若被人抓在手里,那也是墨家大少爷啊。 占着一个墨字,就和京师墨家是一体的。 一笔写不出两个墨字来。 卫家,在京师是赫赫有名的政治圈里撼动不了的元老。这个家族世代簪缨,传承着红色的革命血统,家里是红三代,拥有着实质性的权力。大夏国的军队有一半以上都掌握在卫家的手中,其门下的门生、故旧、部下更是盘根错节,势力之大,令人无法忽视。 卫家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在那个动荡的年代,卫家的祖先们毅然投身于革命事业中,为国家和人民的解放而奋斗。他们凭借着坚定的信念和英勇的斗志,为大夏国的建立做出了重要贡献。因此,卫家成为了革命世家,世代传承着红色的基因。 在卫家的家族中,每一代都有人在政治、军事、文化等领域取得了卓越的成就。他们的权力和地位得到了广泛的认可和尊重。 卫家的门生、故旧、部下遍布整个大夏国。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是卫家的忠实追随者,为卫家的事业而努力奋斗。这些人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相互交织,形成了一张庞大的网络。这张网络不仅为卫家提供了强大的支持,也为他们的事业提供了广泛的人脉和资源。 在卫家的字典里,没有退缩,只有进攻。他们始终保持着昂扬的斗志和不屈的精神,为实现自己的目标而努力奋斗。他们的势力之所以如此强大,正是因为他们有着无往而不胜的决心。 总之,卫家是一个拥有着辉煌历史和强大势力的家族。他们的权力和地位得到了广泛的认可和尊重。 翻开卫家的历史,那是被崇拜和崇敬的存在。 墨敬文和这个卫家搭上了关系,是福是祸? 就算墨安然笃定没有人敢动摇他墨家的江山,也不得不加意防范着。 这个世界上,小人多,君子少。小心才驶得万年船。 若是大江大河逍遥过,小阴沟里翻了船,岂不是大夏国的笑话? 这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儿啊,最起码在墨敬文眼里是这样的,他觉得,这一回,他可是给姓墨的这个姓氏争了光了。 而此时,陆家太子陆景文正和墨安然在一个茶室里喝茶。 “安然,卫家来意不善,这个卫逸雨在国外接受教育,思想极为开放,她此次巴着你父亲不放,来意不善啊。” 陆景文不怕好意的盯着墨安然笑出声来,“我越琢磨,越觉得她就是冲着你来的。她如果单纯的接近你,怕你拒绝,没有面子。所以从你父亲这儿下手。在京师这几天,你最好小心些,别被人着了道儿。吴迪不是好惹的。” 墨安然,“她若老实,嫁给墨敬文也没什么,总之,墨家现在徒有其名,墨敬文代表得了谁?有我在,京师的局势谁也别想动摇。你放一百个心,卫家不是让一个女人来搅局吗?明天我就要他好看。景文,你就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他们最大的对手就是卫家。 上一次的交锋何等的惨烈! 这一回,大家又站在了棋逢对手,将遇良材的战场两边。 卫家这一次看来是要拉拢一下京师四大家族之首的墨家了。 而墨家与程家、虞家、陆家向来是同进退的。墨安然与那三家的少主们那是从小的交情,比亲兄弟还密不可分。 这个京师里对这四家大少爷有一个评价就是,你可以动他们本家的那些兄弟姊妹们,但是千万别碰这几个,否则,那就不是家破,而是族消了。 这个结论可不是平白来的,这是有几年前的事实为证的。 现在京师里的四大家族没有更换姓氏,那是因为程鲛对自己姓了二十年的程还是有感情的。他没有改变自己的姓氏。 那年他差点被亲爹诬陷送进监狱里去。 以墨安然为首的四个人打了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保卫战。 那雷霆之势,绝对的碾压。 几年过去,提起那一个月的京师血雨腥风,还是让那些知道真相的人们心有余悸。 那就是:犯我者死,挡我者亡。 几个人下手那叫一个快、准、狠。 让京师的人好好的认识了一下这几个刚成年的年轻人的能量,从此在他们面前,有权有势的大少有多少,当官作宰的有多少,哪一个敢到他们面前放肆? 不想活了?不想活了,那就试试。保证让你如愿。 程鲛是这几个里边最小的,也是最有虎虎生气的一个,相对于墨安然的沉稳,陆斯远的狡猾,虞远洋的老谋深算,他最容易被人算计了。 那年,他只是到公司里找了一趟自己的父亲,公司里的招标文件就丢了。这一个屎盆子扣下来,本来就不受丈夫喜欢的程母更是被骂了个狗血喷头,程鲛年少气盛,我没做过凭什么扣到我头上,对着一面倒的程家几支人马的责难,面对公司十几个亿的损失,被逼着你们母子一定得给我们程家人一个交待。 程鲛对这个少主的位子本来可有可无,他从来没有看重过。他羡慕的是那些普通人家的孩子,父慈母爱,没有财产,也不用整天一家子你防着我,我防着你,本来是一家子骨肉,却每天都防备着被算计了,天天斗得跟乌眼鸡似的。 程鲛的母亲张莤就是程父程安邦一时心血来潮娶回来的女大学生。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大学里的图书管理员。 当时,程家在这个城市的大学里捐赠图书馆的时候,程安邦出席的剪彩开张仪式,而张莤则是为他献花的女大学生啦啦队队长。 程母回忆说,如果知道嫁入豪门过的是这样的日子,她是不会嫁进来的。 当时,程安邦天天开着跑车来接送她上下学。而自己的父母亲一直觉得自己这个女儿除了长了一张好看的脸之外,一点特长才华都没有,和同事家的孩子们简直是没法比,看看人家家的孩子,这个在剑桥读mba,那个在美国读哈佛商学院,还有的在日本拿下了法学博士,就自己家的这个女儿,整天看那些个没用的脑残小说,让她好好的读书,多拿个学位,就跟要她命似的。 第184章 程家往事 就差往自己家女儿的脸上贴上标签说,这是她们家的耻辱了。 直到程安邦的跑车出现在她们学校的家属楼下的时候,父母亲开始对她喜笑颜开了,再也不疾言厉色的,对她大呼小叫了。 她终于也享受到了父母亲的慈祥,原来,在父亲眼里一无是处的女儿给他赚来了极大的荣耀! 程家,那可是京师四大家族之一,声名显赫,富可敌国。而那个每天换着跑车开,天天抱着九十九朵新鲜滴露的红玫瑰把女儿送到家的大少爷,就是程家的少主程少。他的跑车一辆比一辆豪华,每一辆都是世界顶级名车,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羡慕不已。 他怀里的红玫瑰每天都是九十九朵,不多不少,象征着他对女儿的爱永远不变。每天放学,他都会准时出现在学校门口,手捧着一大束红玫瑰,等待着女儿的出现。当女儿走出校门,他会立刻迎上去,将红玫瑰递给她,然后温柔地抱起她,放在车上,带她回家。他的女儿是他的心头肉,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程家赞助的学校里那刚落成的十八层的现代高科技图书馆。就是他们家人这辈子的骄傲自豪的本钱。提起这些来,自己的父母就觉得,好像那图书馆是她们自己赞助盖成的一样光荣。那份自豪,让她这个身处其间的主人公都觉得汗颜。 程家捐助的大楼,与她这个普通的大学生有什么关系? 原来,无论是教授还是打工仔,对于虚荣这个王八蛋,都是一样的假惺惺的表面憎恨,心里都装得好好的呢。 她的母亲教育她,你懂得什么?一个被保护得太好的蠢小孩儿一个而已。你难道看不到,自从你被那个程家大少看上之后,这个楼里面的人和我们说话都是带着笑的,连门口的保安都比从前更客气了些。这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节奏啊。 婚后,她知道了婚姻的真相时,已经晚了。谁让程安邦那个男人太会装呢,刚结了婚,他就不再装了。他说,演得累了。就为了你这么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我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你要觉得委屈了,大门在那儿,你随意。你前脚走,后脚就有比你好看、比你年轻的进我程家的门,继续给我当少奶奶! 年轻的张莤被吓住了。她也知道,自己的婚姻是父母的荣耀,如果结婚还没一个月就闹离婚,父母会是什么样的嘴脸?她不敢想下去,丈夫出去喝花酒去了,哪怕带着口红印子回来,她也得忍下来,不敢说什么。 而程安邦那个混蛋,知道她是个好拿捏的,就更是变本加厉了。夜不归宿都是小儿科。他明言,当初之所以选择把她娶回家来,就是因为,他还想在外面玩,但是,家族的习惯是男人得先成家,后立业,结了婚才能拿到家里生意的一部分管理权。而他希望家里娶回来的女人是个不闹腾的。如果与世家联姻的话,那些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们,哪一个也不是那么容易放纵着他为所欲为的。否则,就凭你小家小户,你觉得你爸当个教授,一年的工资没有我一辆车值钱,我看上你什么了? 这就是她以为的,她觉得自己是被王子爱上的灰姑娘,非常幸运的穿上了那双水晶鞋,不用脱下来,也没有巫法诅咒。她是多么的幸运,遇到了那个不嫌弃她平庸、普通的好男人,而且还是豪门公子。 原来,真相是这样的。 原来,王子是不会爱上灰姑娘的。一切都是她自讨苦吃。 当丈夫的跑车里载着她的学妹的时候,当她的婚姻成了嫁入豪门的笑话的时候,她是想离婚的。 可是,大夏国的婚姻从来不是纯粹的两个人的事儿。 她的离婚提议被父母强烈的反对! 她的母亲甚至说,笑话她的那些同学们都是嫉妒她能当程家的少奶奶,而她们再如何努力,也不过是个吃苦受累的白领。 母校严厉的警告她,就凭你,觉得自己长得好看,我告诉你,比你好看的,比你年轻的比你会讨男人喜欢的女孩子多的是!一抓一大把,也只是你走了狗屎运,让程安邦动了心思娶回家去了。你知道多少人排队等着盼着你离婚呢! 男人出去打野食,有哪个男人不这样的?嫁了个富贵人家,男人出去找,总比你嫁了一个穷光蛋,他也出去找更让你心里舒服点吧。最起码你住在豪宅里,开着豪车,有的人一辈子也开不上那辆车。你看你爸是教授,我们家就一辆普通的宝马,还舍不得开呢。那油价涨得唰唰的。 就你那蠢样儿,如果嫁个小市民,一个月赚不了三千五千,你知道怎么把一个月的日子过下来不? 父亲就坐在一边不说话,他听着母亲滔滔不绝的意见,也没反对。看来,夫妻是商量好的,让母亲出面说服了她:好好的对付着过下去吧。只要你能当程家的少奶奶,你管他在外面睡多少个青春少女,陪酒女郎呢。 程鲛出生后,程安邦看在她给自己生了个儿子的份上老实了一阵子,也可能是,被程老爷子敲打了一下,也是第一次当父亲,他觉得有一种新鲜的光荣? 后来,旧病复发,程安邦就家外有家,野花朵朵了。听说,他有一个很可心意的女友,他送了一套枫露皇苑的别墅给她。奖励她为自己生下了一个可心的儿子。听说那个孩子是个天才,特别聪明,小小年纪,已经才华外露,是程家的骄傲了呢。 程鲛母子是最后听到这个谣言的。他们知道这不是谣言。 那天,程鲛因为母亲在家里突然晕倒了,等她自己醒过来,打电话叫120急救,诊断说是长期抑郁,精神状况不好导致的营养不良、有点低血压。 程鲛在学校里听说了,他回去就将管家李彬和屋子里的下人们全撵了出去,哪怕程家老爷子开口,说李彬与此事无关,他仍然坚决要把他撵走。他发着狠说,若不是他这个管家管事不力,也不会有那些瞎了眼的奴才眼里没有主子。你尽管在这儿留着,哪天小爷心里不痛快,我就给你开了瓢。你们敢拿我妈当乐子耍着欺负,我就敢要你的命! 平常,这个儿子住在学校里,也不怎么住在家里。就算是偶尔回来,也不多话,也不多事。挺好伺候的。这就让家里的那些个下人们都生了轻视的心思。 越是下层人,越是心思恶毒。 人越穷,越是看不得别人好。 如果一开始张莤能把腰板挺起来,哪怕是个不得宠的少夫人,也容不得下人们一窝蜂的上来作践。 她的身份在那儿摆着呢。 可是,她就是个善良的大学生,直接进嫁给程安邦,进了他的后院。她自己出身于知识分子家庭,收入也算是顶尖,也算是中上层吧。 她根本一点也不懂得下层人那种气人有、笑人无的天生的恶的本性,她是想与人为善的,对于那种使奴唤婢的日子,她觉得,有那时间,不如自己动手。更称心如意。 正因为,她的一念省事,让这些下人们连她的饭食都不好好的做了,她说的话,也公然的和她顶嘴。 她也就更不使唤她们了。 事件就发展到她在楼上晕倒了,等她自己醒过来到第二天了,这要是自己醒不过来,直接见了阎王,也是可能的。 有了儿子之后,她教育儿子也是与人为善,尽量的不得罪人。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尤其是那种下层人。她真的天生不是当少奶奶,能管得了一大家子事务的女人。 她确实没用。 可,这不是她被一屋子的下人轻视的理由。 今天,程鲛暴怒。 活该他们承担了他的怒气。 第185章 泄密文件的锅扣在了程鲛头上 李彬知道这回事惹大了。 他也恨手底下的这些人哪能拿着一条人命当儿戏呢。 再不得人心,不招人待见,那个张莤也是在少奶奶那个位子上坐着呢。 他也恨这个张莤,但凡你自己争气点,把少奶奶的款摆出来,治一两个下人,杀鸡儆猴都不懂?在这个园子里,你看看,哪一个拿你当少奶奶侍奉?自己一点本事没有,男主人不拿你当主子,回来就不是鼻子不是脸的,哪一个下人会拿你当回事? 自己没出息,让自己的老公不喜欢,还连累自己丢了这么好的工作。 李彬走的不情愿,也没有办法。他也怕那个同样不得宠的小少爷突然发了疯啊。再怎么说 ,人家也是姓程的。根红苗正的主子。 而程鲛在去公司准备找自己的亲爹为自己的母亲要个公道的时候,出事了。而且,事情出的蹊跷,他前脚离开,后脚监控录像就坏了,文件就丢了。而那个屋子里从头到尾就是程家父子俩。 看看,家里的分支也不知道是真的觉得自己的利益被损害了,还是也觉得自己的存在是他们的眼中钉。反正,大家都聚到了程老爷子的家里来,要个说法。损失了十几个亿,这是我们老程家的钱,这是我们家族的根基。如果他吃里扒外,和外人一起合起伙来坑我们自己家,不知道和谁近,这种家人我们不敢要。 这时候,有人说,“当初就说嘛,婚姻一定要门当户对,一个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儿,没见过世面,一点家务小事都处理不好,连个孩子都教育不出世家公子的样儿来,真是给我们程家丢人啊。还是那个白雪丫头,瞧人家生的孩子,又聪明,又懂事,一看就是我们程家的孩子,那走到哪儿,都是焦点!都被人夸赞!” 程鲛本来是被批判的,他也认了。可是,看到程家三支的那个续弦进来的一副刻薄相的白茹。 一个把丈夫的儿子弄残了,被赶出来的恶毒女人,她有什么脸面批评自己的母亲?就凭她们白家钱多吗?钱多,就教育出来这样人性败坏的姑姑和侄女,全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雪给程安邦当外室,这里面肯定有这个白茹的手笔。她觉得自己母子俩都没用,随便她们拿捏个罪名,就得被踢出去! 程鲛两步上前,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将桌子上的茶壶砸到了白茹的脸上,出手那叫一个利落,迅雷不及掩耳! 他要的就是速度。 既然已经是仇人,那就不用说什么一家子人的废话! 要打,就直接开场,不用磨叽。 随着她一声惨叫,“我的鼻子掉了!你个挨千刀的,不得好死的野崽子!你敢砸我的脸!” 程安礼是白茹的丈夫,本来这个男人还不错,自从娶了这个白茹后,是近朱者赤呢,还是他本性就天生不好呢。反正,现在,这个程安礼一点也不守礼,他们都巴不得程家出点事,他们好混水摸鱼,给自己谋点福利。 而白雪和她的儿子,就是她们计划里的一环。自己的侄女争气,生了个大儿子,还那么聪明!哼,什么正房外室的,外面的那些人,哪一个不知道自己的侄女早晚会是程家的少奶奶的? 就程鲛这个傻小子,整天就知道跟在墨安然他们后面,也没见他们多重视他。他还以为和人家是生死弟兄呢。 那几个,有一个算一个,哪一个不是家族里的佼佼者,全是人精里头的人精,再身上长点毛比猴都精的主儿,人家要家世有家世,要权力有权力,哪一个像他这个程家大少爷这样,啥都没有,爹不疼,娘没用。 虽然说墨家大少墨安然,也和他一样不得亲爹待见,但是人家有个能仗腰子的亲爷爷在那儿压阵儿呢,墨安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程安邦这会儿和那个白雪正蜜里调油呢。虽然白雪母子没上家谱,不能来开这种家族会议,可是,如果让她的姑姑在自己家里受了气,家里那个小女人一定会和自己闹的,所以,这会儿他一定得帮着白茹出这口气。 程安邦是一个高个子的男人,他的长相,猛的一看,是个帅气的款,尤其是他还有名牌设计师和高定衣服的加成分,男人么,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只要你有钱,其他一切都不是缺点。长得不好看的,在人们眼里也好看了,那叫长得有个性,有特点;唱歌不好听的,那唱出来也万人吹捧了,那叫音色独特。 如果他能够和颜悦色的话,他的模样勉强可以说是英俊,但是,只要他把脸一沉,那隐藏着的阴毒属性就显露无遗。 就如此时他说的话那样:“程鲛,你自己偷盗了自己家公司的投标书去卖给我们的对头公司,你婶子说你两句,你发什么二百五!快点给你婶子道歉,否则,你就别怪我把你送警局里去!你自己掂量一下后果!” 此时,程鲛只庆幸自己的那个亲妈没在这个现场。如果小胆子的她在这儿,肯定会吓哭的。 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自己亲爹就给自己定下了罪! 这种吃人的家族,就算有泼天的富贵,给他他都不要。太他妈的没人味了。一个个的全盯着那点钱,恨不得你死我活。睡觉恐怕都得睁着只眼睛吧。 亲妈躺在医院里,亲爹着急着把自己送警局。程家几支都在这儿逼着程家老爷子拿个章程出来,他们不敢对老爷子不敬,对着同辈份的程安邦,说话可就不那么客气了。 “安邦,看你家的孩子,不提他对自己婶子的不恭敬,就只说这吃里扒外的事儿做得也太出格了。我们程家容不下这种没有家族观念的子孙。”程安礼一字一句的说。 自己的媳妇被这个小崽子打得一脸血,在那儿等120。那个小崽子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的,今天怎么就跟个狼崽子一样,一句话不合拿东西就往人脸上砸啊!都不给人劝解和阻止的时间! “直接从家谱上除名就完了,和这种没良心的白眼狼废什么话!我还是觉得世杰更像是我程家的兄弟。”说这话的是和程鲛一辈的程家三支的程世凯。 程鲛,早就知道自己有个叫程世杰的弟弟,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年龄,早就把天才的名声传出来了。自己的妈不争什么,而自己对争名夺利的事儿也并不在乎。自己的那个爹,有等于没有,从来没正眼看过自己,可能,也是看不上自己母亲出身普通,而自己又不是个生事的。没有什么特别的优点,也不是出类拔萃的人才。不能让他觉得有面子? 儿子的存在就是为了面子吗? 他从小就和那几个弟兄混在一起,大家一起,从来不讲究那些虚虚假假的玩意儿,挺开心的。为什么非得要一家子斗得死去活来才算本事? 图穷匕见。 他们的目的不过是把他母子撵出去。 这么容易的事,一定要拐弯抹角的转十几个弯子。 这么简单的事,难道他程鲛是个傻子,就看不明白这么简单的圈套? 程安邦,程世杰,白雪,一个一个的,都是不想给他们母子活路啊。 “什么样的女人,教出这么恶毒的儿子来向他自己的亲婶子下毒手!这种子孙留在程家,老爷子还是把我们都撵出去吧。我们可不敢给这样的孩子当长辈,哪天一句话不合,还不拿着刀子直接要我们命啊。\"程安仁的妻子姓向,叫向秀。这个女人向来讲究个夫唱妇随。哪怕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和女人不清不楚,她也理所当然的认为男人嘛,只要他不回来动自己的正房的位子,他尽管在外面拈花惹草。 她就和从前在大宅门里佛堂里的正房夫人一样,觉得一个女人如果看淡了男女床上那点事儿,男人不回家才好呢。她正好天天在家里招一堆夫人太太们打麻将。还不用桌上桌下的伺候丈夫,她求之不得! 只要到时候给她足够的钱花,自己有儿子傍身,又不怕哪个野女人敢登堂入室。所以,她认为,她是最聪明,也最幸福的女人。 她所定义的幸福就是,有儿子,有钱花,男人不离婚。 自己平常就是喜欢逛街,买什么时装珠宝的也兴趣不大。就是喜欢打个麻将,麻将桌子上偶尔来个懂事的男人,大家明明白白的清清楚楚的上个床,上床各取所需,下床握手一笑,还是好牌友。合起伙来装不认识,把别人的钱全赢进自己的腰包里,那日子不要太快活! 男人算个屁! 你拿他当个人的时候,他就是个人。 你眼里不放他的时候,他算个鬼的人? 谁爱要谁要。 她是真不清楚,大夏国的历史上,大宅门里的后院里女人们你死我活,水火不容,那些男人们是真的不知道吗?不是的,他们在看戏,在男人眼里,后院里的女人们就是一堆戏子,天天演戏给他瞧,还不用走路去戏园子了,又不用买票。这活生生的,多好看! 呸! 姑奶奶我站在一边看你们家人唱戏,我也拿你们一家人当戏子,大家都在戏中。谁也不用瞧不上谁。 其实,她就是习惯性的站在自己的丈夫这一边,她对程鲛母子俩并没有恶意。不过,中国人的习惯是痛打落水狗嘛。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大家都在捶,我不出个声,人家以为我不存在。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刷个存在感。 自己的儿子程世凯和那个程世杰关系不错。 程鲛从小就不喜欢和这个哥哥一起,后来大了,有了自己的社会关系,再明白大家不是一个阵营里的,也就维持个表面的点头和气罢了。 程世凯,他觉得自己程家一大家子人对上程鲛母子,那是一个必胜之局,二叔被那个白茹怂恿着,早就和大伯他们是一伙的了。人家是亲姑姑亲侄女啊。而且,母以子贵。程世杰就是比那个程鲛有出息。 程世杰一路的贵族学校培养起来的,那个程鲛,就是普通的公立学校慢慢升上去,他学习中上,考试成绩好坏也没人在意。在程家是一个嫡孙,却是不被重视的存在。爷爷还不允许大伯离婚。 凭什么啊? 离婚是人的自由。 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 而明知道别人有妻子,而去和这个男人谈情说爱的女人,她就非常有道德吗? 人生的问题太多了,这是说不清的。 碰上了好人,就是命好,碰上了程安邦那种翻手云覆手雨的男人,张莤母子不就是可怜的婚姻的牺牲品? 程老爷子老谋深算,不想被京师的其他世家看笑话,把好好的正根孙子撵出去,把小三的孩子接回来,说出来太难听。所以,他可以默许儿子在外面养外室。却不许他离婚,他的话是,儿大不由爷,他自己的媳妇管不住自己的男人,拢不住丈夫的心,我一个当爹的还能天天管到儿子床头上去吗? 程鲛这小哥四个也在一起讨论过程家的事。程家的股份有一多半是在程老爷子手里的,百分之五十一,里面有程安世的百分之二十,百分之二十在程安邦名下,加上他母子的百分之九,妥妥的执行总裁的位置是他的,他利用那个位置没少给白家那个小公司各种有利润的项目,养得白家那两个女人的胃口越来越大了。而这母子俩又是个据了嘴的葫芦,不肯出声动气。让她们想找她的麻烦,都没有办法。 那个张莤就在家里,也不交友,也极少出去购物,让白雪想在她面前刷个存在感,去她面前耀武扬威的机会都没有。 京师太大了。哪儿就碰得上呢。除非是监视好了,现在,张莤在她们的眼里就是个废物,不值得她们出手对付。 前提是把她的儿子先制服了再说。 程鲛,一直不温不火的上着大学,混着日子,也不急着工作,也从不提进程家的公司。也不知道这小崽子是真的视金钱如粪土呢,还是憋着大坏等着她们呢。 现在,程世杰一天比一天大了。他也知道自己的户口本上的父亲是个虚假的名字,而他是京师四大家族里程家的大少爷,如果没有那个程鲛的话。 只要那个程鲛好好的,他这个大少爷就只能在人后边待着,想入家谱,进祠堂,除非自己的亲妈转了正! 第186章 免费取材看剧的 三支的程安仁也开口:“这个孩子就不像是我们这种家族出来的孩子。他但凡有人家墨安然十分之一,也做不出这种顾前不顾后的事儿来!他这是什么意思?嫌京师里我们程家站得太稳当了吗?一定要授人以柄?让人家拿着我们当笑话看?” 程家老爷子一直闭目养神,他不说话,底下的男人们都发了一轮言。女人们也不肯落后,也开始了攻击程鲛母子。 程安仁的老婆向秀,是一个小日化公司的千金。在京师这种地方,她家的小公司也就是大海里的一滴水那样的水平,她还整天端着千金大小姐的款。 她端详着自己刚做的钻石长甲说,“老爷子,你向来偏着大房,我们没什么意见,谁让现在公司是老大在管着呢。但是,这背叛家族的罪名可不能随随便便的就抹过去装没看见。事儿已经发生了,几大家族可是都听说了。就算您心疼您这正根的孙子,也得给出个说法来吧。” 白茹在那儿等着120上门来拉她,此刻,她一手捂着自己被砸歪掉的鼻子,恶狠狠的说,“就那个长着一张苦瓜脸的没出息的妈,能生出什么正根的好儿子来!要我说,麻利的把他们母子撵出去,让世杰母子俩进来才是正经该做的程家的大事儿!” 程鲛梗着脖子站在这一堆家人的包围里,感觉自己就是个没人管的弃儿。这哪儿是家人啊,这就是一群要剥他皮,喝他血的狼啊。 事已至此,他也豁出去了,他看着白茹,“你再敢多说一句话,小爷我拼着去吃一颗花生米,也先把你弄死!你别以为你做的那拉皮条的事儿我不知道!你把你的侄女给程安邦当外室,不就是图着能占他的便宜吗?你们白家的女儿是不是都嫁不出去了,上赶着送上门去给人当小三?你们白家有家教吗?你们知不知道京师里都说白家的女人比公交车好不了多少?” 程安邦厉声打断程鲛:“怎么和你二婶说话呢?这就是你妈教育的吗?目无尊长?” 程鲛:“大夏国不是有句话叫做,养不教父之过吗?怎么扯到我妈头上来了。我妈在这个程家,连个佣人都指使不动,你不知道吗?她哪里有能力管教得了我这个正枝正根的大少爷?是,我有你这个亲爹,你教过我什么?你管过我吗?你正眼瞧过你这个儿子吗?你觉得我不配留在程家,当程家的大少爷,你问没问过我,我愿不愿意当你程家的大少爷?” “你是我亲爹,我不能动你。但是,你但凡敢让那个小三母子俩进程家,只要我不死,我一定会让她们先死。看来,我这些年不理你们,让你们以为我程鲛随便哪个人来了都可以欺负我了。程安邦,你最好把我送监狱里去,如果你真有本事,最好让我死在里边,让我这辈子别出来。否则,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程家这个姓,你们觉得金贵,我还真不当他是什么,我可以离开你们程家,去随母姓姓张,也可以自立门户,我姓的程与你们的程一毛钱都不相干,我这么说,表达的够清楚了吗?” 程鲛是个稳当的孩子,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表达过对家族和自己的父亲的不满,今天,当他连名带姓的称呼自己这个很陌生的亲爹的时候,他的心也寒透了。 他的脸上是莫名的让人从心里发颤的冷笑。 程安邦虽然早就动了把这母子俩撵出去的心思,真让儿子说出来,从此和他再无有关系,他又觉得恼羞成怒。 “你在我程家当大少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真觉得你自己有什么本事,能在这京师立足呢。不知天高地厚。若不是你姓的是我程家的程,你看看这京师里头,有没有人答理你!” 在场的唯有程安世两口子没说话。 程安世今年二十六岁,是程安邦的同父同母的亲弟弟。这个弟弟比他小了近二十岁从小就喜欢军旅生涯,在部队当了十年兵,最后转业回京师,在公安系统混日子。他也不稀罕升职加薪,也不过就是喜欢这份工作,也是,一年的工资也没有他那一辆霸王龙的座骑贵。 这位爷不差钱,媳妇是一个刑警队里的女队员安雅。 安雅家境不错,在刑警队里担任文职,一眼就看上了退役回来的程安世,哪怕这位爷眼睛长在额头上,从来不给她好脸,最后也照样被她拿下。 烈女怕缠郎,反过来也是适用的。她无微不至的关注照顾着这个从部队回来的糙汉子,直到自己密不透风的把他罩起来的时候,这个男人才想反抗,晚了。 他喝惯了她泡的茶,吃惯了她做的加班宵夜,从来都有一件厚衣服在自己的衣柜里洗得干干净净、熨的平平整整。有型有样有款。 这大帅哥,是那个刚从部队回来的那个流浪汉吗?简直是在安雅的手下脱胎换骨了! 这夫妻俩刚结婚,正蜜月蜜年的过着呢,还没有孩子,程安世带着妻子过来,是来看热闹的,也顺便让她了解一下真正的豪门里面的那些腌臜事儿。安雅最近迷上的看垃圾言情小说,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什么总裁偏爱小娇妻之类的。 而且,发誓,要自己写一部世界级名着出来。 程安世对自己的小爱人的誓愿当然是百分百支持的。所以,今天这两口子是来找写作素材的。说的直白些,就是来当观众看现场剧的。只是不敢鼓掌罢了。怕把自己老爷子气死。 所以,兄弟俩没有直接的矛盾。他主持大局,兄弟就吃个分红。从来没想过抢他的权力。不像那几支,总想找点茬把他从总裁的位子上拽下来。后来,程家二支也成了自己人,他养了白家的女儿白雪当外室。没有婚礼没有名份,但,其他的一切都是正房妻子的待遇。就连家里的女人被佣人耽误了病情,晕过去了,他都没去看一眼。为了表示对白雪的忠诚,他也是蛮拼的。 这是白雪母子第一次在家族会议上被提起来。 程家老爷子程潜是从军队退役后才走进商业的大潮中的,机缘巧合,再加上红色世家,轻易没有人敢和他抢市场恶意竞争。倒是有很多识趣的人主动送合作项目给他以求得到庇护。所以,老爷子顺风顺水就把自己的生意做成了京师里的四大家族之一。 自己当年身单力孤,单打独斗,总觉得人家家丁兴旺,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是有讲究,有说处的。 等到他生意做大了,就把老家的一大家子人全弄出来了。现在看来,真的是蠢啊。程家家大业大,不怕分给本家人点甜头吃。就怕那点甜头把他们的私心养肥了,端起你家的碗来就吃饭,放下你家的饭碗就去砸你家的锅啊。 看看,这两支,当年每家给了他们百分之十的股份,现在就敢来说自己的利益被损害了,要逼宫夺权了。 穷人就是穷人,不应该让他们一步登天。 穷鬼一旦成了富贵人,他们的穷凶极恶可能更会变本加厉的表现出来。 本来,程家的财富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程老爷子顾念着他们都不容易,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世世代代也蹦跶不出来,又没有智力超群能考上大学那座独木桥的后代,能拉他们一把,就拉一把吧。 这才应了老人家的那句俗话呢,升米恩,斗米仇。 人性就是贪婪的,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不知足啊。 人都说养虎贻患。 自己养了这么一大家子程氏宗族的人,却没有把他们导向善良,小农民的急功近利,鼠目寸光,兄弟相残,那些穷人所特有的奸狡和自以为是的聪明,全部成了他们攻击向程鲛的武器。 他们觉得自己是在傍一棵大树,而程鲛在自己亲爹和亲弟弟的手底下,肯定是节节败退的局,自己家如果是一场连续剧的话,在他们这些人眼里,程鲛母子可能活不过三集就出局了。 姜还是老的辣。 程老爷子之所以抓着程鲛不放,还是觉得这个孩子有着他这个爷爷的稳重与大气。这个孩子身上所具有的那让人心沉稳的东西,是他那个亲爹所不具备的。 白白的多吃了那么多年的饭!见识短浅,品德败坏,不如一个孩子。 程家还是要交给程鲛,程老爷子比较放心。 那个程世杰,也是他的亲孙子。可是老爷子就是喜欢不起来。他远远的隔着车窗看过那个孩子,聪明有余,智慧不足,小三生的孩子,就是不够端庄大气。他想,古代的时候,人家好人家娶媳妇不要庶出是有道理的。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下三滥的烟花柳絮一样轻气不庄重。一看就不压重。 看看自己的那个丢人现眼,只在商业上有点才能的大儿子,再看看那个一脸的兴奋,纯粹带着媳妇来看戏的脸上一直挂着轻蔑的笑意的小儿子。再看看二支、三支那恨不得把自己的孙子弄死一个算一个的暗着使劲的样子。 程潜老爷子觉得真是累啊。 他闭上了眼睛。 跟了他几十年的勤务兵,现在的管家刘树备小声的问:“老爷子,您累了吧。要不,咱先回去,让大少爷把事情查清楚了,拿来了铁的证据再说。现在,我们先把程鲛带回家里去吧。” 他虽然声音小,但,他是老爷子的人,他说的那些话就代表了一多半老爷子的意思。 程安邦铁青着脸看向刘树德,“刘管家,你是我父亲身边的老人了,我也拿您当半个长辈,您不能是非不分的袒护程鲛。要么,就由父亲出面,我正式和张莤离婚,让她带着程鲛回张家,或者,她们爱去哪儿去哪儿,但是必须离开程家。要么,就由公司向法院起诉程鲛恶意偷盗公司重要文件,卖给我们的商业对手,判他几年让他长长记性。你们看着办。按说,我一个当父亲的,应该避嫌,可我也是公司的法人,我就得大义灭亲。” 门口一个年轻却冷意十足的男人接口道,“程世伯,难得您还知道您是一个当父亲的。我只知道,从古至今,虎毒不食子,我就不明白了。我们这种身份的人,就算是在外面杀人放火,伤天害理,都有家里长辈给拼命的托人情往回捞,小鲛就因为不得你看重,你就要把他送进监狱那个狼窝里去吗?” 一起进来的几个男人都是衣冠楚楚。一水的大帅哥,各有千秋。三个介于青年与成年之间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们的脸上带着同样的鄙视和轻蔑。 一群乌合之众。 一个破程家,也闹成这个乌烟瘴气的样子。 最前面的那个是墨家的安然。 此时门外的救护车正好到了。 白茹被程鲛一茶壶砸到了鼻子上,就是冲着毁了她的容去的。此时,她捂着鼻子就要往上走。 脸上的血已经止住了,鼻梁可能断了吧。她的鼻梁本来就是做的假的,无所谓断或不断。但是不及时修复上,就可能出问题啊。 门外警笛同时响了起来。 进来了几位管片的民警。 “我们接到报案,说是有人恶意伤人,还偷盗公司机密文件。”警官一脸正气,气宇轩昂,把为民除害的一张脸仰得鼻孔就快朝天了。 墨安然,“警官,现在,我要处理一下我四大家族里的家务事,这里没有人伤人,也没有人偷盗。只有家族里的人不安份鸡鸣狗盗,栽赃陷害。我现在是四大家族之首,这件事,我墨安然伸手管了。您就,跪安吧?” 本来一脸的不可一世的小片警头头,连自己的大名都没敢往外报,就急忙点头哈腰的连声说,“是,是,是,墨少爷,我们这就走。就要领着手下人离开了。 程安邦不知道是谁报的警,总之是帮他的。今天,他就要逼着老爷子把程鲛母子撵出去!这个目的一定得达到。 “警官,您不能走。这是我程家的事儿,与四大家族没有关系。” 小警察头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他急急的转身往外走。 第187章 他们来了 这个男人一边走,一边骂,“他妈的,也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报的案!偏偏就是老子接了这个电话!希望墨家大少不是个多事记仇的。我可不想让他惦记上我。墨家安然,那是铁血手段啊。谁敢去找他不自在!” 程安邦在后面紧着追出来,听见这句话,心里就凉了。墨家安然的能力这么大的吗?比他这个掌权的现任总裁都厉害? 不过是个毛头小子。 程安邦转身回到大厅里,面前是以墨安然为首的几个没有谁敢小觑他们的年轻人。 陆家的陆斯远; 虞家的虞远洋。 “安然,本来你们几个难得来一趟我程家,程叔叔应该好好的招待你们一下。可是现在,我程家有点家务事要处理,下次,下次,叔叔一定作东,把你们几位年轻有为的年轻人一起请过来。你们看,?” 程安邦,人质不怎么样,也是生意场上的老人了,当权当家,程家的生意大多都在他手上,是个上位者中的人精。他的笑容有点牵强,实在是笑不出来啊。态度算得上和善,他的意思就是,我给你们个台阶,你们就坡下去就完了。 陆斯远向来是个桀骜不驯的。“家务事?家事,从来都是国事,我四大家族同忾连枝,你们要把外面的私生子弄回来膈应自己,我们没意见。但是,别膈应了我们哥们的日子,就没关系。你不就是喜欢那个程世杰吗?我听说,他刚被警察带走,说是长期霸凌同学,还开了个高利贷公司,逼死了人命。那个白雪阻拦公务人员执行公务,态度蛮横,已经被开了拘留十五天的拘留证通知书。你今天就不用白忙乎了,那两个人经过这一回事后会老老实实的,这辈子再也不敢打进程家的主意,程世杰,他确实配姓程。我兄弟,程鲛,我们过来,就是帮着办点小事。今天就把阿姨和他的户口从你程家迁走,马上就离婚,民政局的人马上就到。特案特办。你出轨在先,小三和私生子俱在,从明天开始,程鲛的程与你们程家的程一点关系都没有。到时候,那个小三和私生子从里面出来了,你是想把情人扶正,还是把私生子入族谱,都没关系。那时候,我们哥们才不会管他们是要姓程,还是姓什么“不成”。” 程安邦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陆家的家主陆飞的儿子陆斯远。 陆斯远的气场与墨安然不同,墨安然是站在那儿就像一座高山一样。渊停岳峙;而陆斯远,可能也是略小一点的缘故,没有墨安然的唯我独尊的霸气,更多的是舍我其谁的嚣张。当然,这小子有嚣张的资本。谁让人家会投胎呢。从商场到政界,哪一个去到他们家的总裁董事,不对着他夸奖少年有为,小公子将来成就肯定不凡?敢在他面前造次的人在这个京城里还没有出现过呢。 陆斯远可怕吗?最可怕的是他有一个把他当宝贝宠在心尖上的亲妈!他亲妈是姓宋的,而宋家是京师最不可碰触的家族之一。 宋家,家族正气,孩子们开公司的,当律师的,从政的,做科研的。那是处处开花,最最关键让世人羡慕的是,人家一家子团结向上,在任何时刻都是一致对外,胆敢犯他宋家者必死。 而他亲妈又是他爸不可触碰的逆鳞! 陆飞这个男人,平时看着大大咧咧,对什么事情都不在乎,奉行着无所谓的态度,他明言,赚钱嘛,他陆家不缺钱。在生意场上也就是个玩儿。自己家的家业,总不能给了别人,再说,还有下面几千下属要养家糊口。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内心其实非常柔软,尤其是对待自己的老婆孩子,更是呵护备至。他可以对任何人宽容大度,哪怕是得罪了他,他也可能一笑而过,不会放在心上。但是,谁要是让自己的老婆孩子心里别扭不舒服那么一点点,那就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他会让你后悔生而为人。 他的老婆孩子是他的心头肉,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愿意为他们做任何事情,保护他们,照顾他们,让他们幸福快乐。他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他们,哪怕是一句话,一个眼神,他也会毫不客气地反击。他会让那些人知道,他的老婆孩子是不可侵犯的,他会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陆飞并不是一个暴力的人,但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老婆孩子,他会变得非常强硬。 在陆飞的心里,老婆孩子是他的一切。他会用自己的全部去爱他们,去保护他们。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们,也不会让他们受到一丝委屈。所以,在这个男人面前,和他讲理是行不通的。他要把自己想做的事儿全做完了才可能会给你一个说理的机会:“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和我讲理,你还不配。我说出的话就是理。” 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有担当,有责任感的男人。程安邦还有墨敬文那种男人在他面前都不配和他说话。 在商场上,本来四大家族是一体的,可陆飞看到程安邦、墨敬文这两个人,哪怕是走到他面前向他伸出手来,也是视而不见,直接走过去握住别人的手,那赤祼祼的蔑视和轻贱让程安邦和墨敬文私下里气恨的牙痒痒。没办法,他们也不敢和陆飞叫板。 他不过是仗着老爷子的势,借风使船。而陆飞,那是自己会造船的!人家还有一个钢铁做的后盾在那儿支撑着。宋家,政治世家,在京都矗立着,他略有一点小动作,恐怕第二天就会被找理由把公司封了。 打狗还得看主人。 陆斯远,他惹不起。 别看这就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最后进来的是穿着一身机车装的虞远洋。 虞远洋,他拎着头盔走进来,目不斜视地走向了那个孤军奋战的程鲛。 他一巴掌拍到自己这小兄弟的肩上,“还好好的呢,没被程家这一堆人渣给嚼巴了?” 程鲛本来是抱着悲壮的心思和程家人较量的。 他知道自己没后台,没有依仗,被所有的人当敌人针对的时候,他只庆幸,自己的亲妈,那个胆小的女人这会儿是躺在医院里的。 程家的人没有给自己反应过来的时间,就定了他的罪,对他群起而攻之。 他当时,被逼无奈,一个儿子如果面对外人攻击自己的母亲,而无动于衷,那他就不配为人子,他还是人吗? 如果自己的母亲在这样的场合被围摷一样的声讨,就像他们母子真的是落水狗一样。 他会疯的,他一定会杀人的。 这个向来性格温和、像古代的君子一样温润如玉的少年今天能动手伤人,可见这程家的人已经把他逼到忍无可忍的份上。 面对着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们,程鲛的眼里就有了泪。他也委屈。他从来没有想和程家要什么,争什么,自己上学的学费都是自己勤工俭学挣来的,他希望自己是一个哪怕离开这个富贵没人味的家族之后,也有能力赡养自己的母亲,让她衣食无忧。 虞远洋伸胳膊,把程鲛的头揽过来,“不用怕,哥几个都在这儿,我们平常不惹事,但我们岂是怕事的?我们与人为善,让这京师里的人一个个的都瞎了眼睛以为我们是可以任由他们踩一脚的。一个个的都什么玩意儿,他们给我们提鞋都不配!” “把心放下吧。阿姨那边已经没事了。是安然安排的医生给检查的。剩下的那些杂碎,这不已有有两个关进去了吗?不着急,我们就坐在这儿等着,其实,有时候,我们大可以仗势欺欺人的,看,我们不欺人,人不就欺到我们头上了吗?没关系,这就是我们几个第一次在京师公开亮相了。从前,都知道有我们京城四少,可是没什么成绩,枉担了个名号。今天就从你们程家开始吧。让人们重新认识一下我们。” 警车开道,民政局的办事人员拎着公文包进了程家的客厅。 “领导安排下下的任务,这马上就下班了,是程安邦同志与张莤同志要离婚吗?离婚证给你们送过来了。请程安邦同志过来领一下。你妻子的那一本已经送过去给她了,你们的结婚证我就不收回来了,同步作废。这是上边领导这么交待的。“ 男人戴着公务人员经常戴的道具眼镜。说话一板一眼,就如同没有感情的国家机器一样。 他只是在执行上级交待下来的任务。 他对这些豪门里边的龌龊事不感兴趣。 他们离几次婚或者结几次婚,他不感兴趣。 他想的是,赶快把这件事办完,我好回家接孩子放学。现在治安环境是越来越差了,居然有坏人在初中的学校门口抢劫杀人,那些保安都形同虚设。弄得现在,家长草木皆兵,学校为了撇清责任,也是要求家长必须到校,否则,责任自负。都是签了责任书的啊。 普通人的日子不好过,哪怕他刚给程家这一代的当家总裁办了离婚证,也没有让他更自豪开心一些。 程老爷子本来和管家私语着要带着孙子离开。结果儿子不干,一定要当场要个说法。就是把这母子俩撵出去! 现在,不用他撵,政府替他把事办了。具体是政府里哪个领导的指示,那是查无实据的,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是谁。 程安邦本来是咬死了今天这个机会,一定要把白雪母子弄进来,把程鲛娘俩撵出去的,现在,他的目的突然就从遥不可及变成唾手可得,突然到手的胜利果实让程安邦心里突突的跳动,他从这个既成的离婚事件中看到了危险:财产没有分割,张莤也同意离婚?她不是应该咬死了不离,让他软硬兼施吗?是谁插手了他们程家的事儿?四大家族里的长辈也看不惯他? 程潜老爷子扬声喊住工作人员,“同志,您留步,耽误一下您的时间。我这儿子虽然和儿媳妇有点矛盾,但不是不能解决的。咱们大夏国有句老话叫:宁拆千座庙,不破一门婚。您看,您能不能把离婚证收回去,我也不会允许我儿子随随便便就离婚的。 这个工作人员着急走,程家离孩子的学校有点远,他还得去赶地铁。“老爷子,这个案子是上峰直接交办的,一级一级压下来,我们也知道程序上有点问题,您有意见可以去打电话上访投诉检举揭发都没关系,别和我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掰扯。” 程安邦从一个主动的高高在上的离婚提议者,现在变成了一个被人甩下的男人,他心里憋着火,凭什么?就凭张莤那个蠢女人? 他破口开骂:“你一个小办事员,是怎么说话的。从来没听说过离婚到当事人家里来送离婚证的!你这程序有问题!” 门口的120等着白茹上车,她在这儿看起戏来没完了。刚才听说自己侄女被拘留之后,她也没在意,就凭她程家的钱,也会安然无事的出来。 她才不会管这离婚证是怎么来的。只要那个没用的女人肯离婚就好啊。自己的侄女和侄孙就可以入主程氏当程家的当家主母了。 以后,程家还不是她白家的女人说了算! “离婚了,好事啊。我们白雪和世杰总算是盼得云开见月明了。这些年那母子俩在外边受了多少委屈啊。安邦,你可得好好的补偿一下她们才好。当初你可是承诺过,小雪跟了你早晚会把那个张莤撵走,让她当程氏的主母的。还说,别的女人有的,一样都不少了小雪的。会给她一场盛世婚礼!现在孩子都上高中了,还担着私生子的名头呢!你太对不起雪儿了。我们白家的女人可是很尊贵的。” 虞远洋:“这当小三还当得理直气壮的女人,我还真就服了这白家的。人家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这白家,他们家的女儿没人要吗?一定要给人家当三?明知道人家里有妻子还他妈的指望着盛世婚礼?啥玩意儿?这种东西,不管我认识不认识,只要她敢结婚,我就敢砸掉她场子!” 第188章 丑恶的嘴脸 程安邦看着这个不懂事的二婶子,“您赶紧着去医院把您那鼻子给安安好吧,就别在这儿添乱了。婚礼还早着呢,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再说吧!”他不耐烦的说。 白茹对程安邦的态度不满意,但,她也知道人家120那可是按分钟收钱的,她也就偃旗息鼓了,以后有机会再战。那个小崽子,她一定让他不得好死! 对于虞远洋这个小辈人,虞家和自己程家不相上下,他一个人不足为自己所畏惧。但,这四个人一块来的。有点难摆平啊。 “远洋,你也来啦,让你看笑话了。这男人嘛,如果被家里这点事困住,那才是没用的。一个成功的男人,在外面,哪一个也不是清清白白的。只不过有的做到面子上,有的一块布盖得严实罢了。叔叔也是没办法。今天,我真的抽不出时间,改日,一定请你们几个年轻人一块好好的happy一下。要不,你们几个先走,今天的一切花费全记在叔的帐上?” 这几个碎催不走,全是程鲛那个小崽子的依仗。他们几个一起长大的,他还真不知道他们交情能不能经得起贫贱的考验。 等他把程鲛母子撵出去。大家地位、层次相差得就太远了。 谁还会稀罕一个蹲过少管所或者公安那儿留下案底的朋友呢。 朋友。大夏的一个老话就是“贵易妻,贵易友”。有了钱,过上了好日子,媳妇就该换一个新的了;而高贵了,当然从前的贫贱之交就要舍弃掉。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朋友,这是一个多么温暖的词汇啊!然而,有时候我们会发现,所谓的朋友,往往是因为某些利益关系才聚集在一起的。当我们面对困境时,才能真正看出谁是真心对待我们的人。 在这个世界上,人们追逐利益已经成为一种普遍的现象。有些人可能因为你的财富、地位或者权力而与你交往,但当你失去这些东西时,他们可能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你。这样的朋友,真的能算是真心的吗? 然而,当我们陷入困境时,有些人却会挺身而出,向我们伸出援手。他们可能不会给我们带来任何实际的利益,但他们会给我们提供精神上的支持和鼓励,让我们感受到真正的友情。这样的朋友,才是我们生命中最珍贵的财富。 而,这几个年轻人的友谊,经得起现实生活中的风雨吗?程安邦并不太在意。他用中年人的那种“无利不早起”的思想逻辑想象儿子的这几个发小。 所以,他注定会打脸。 小办事员走的很利落。 虞远洋皮笑肉不笑的:“程叔叔觉得我们是缺少玩乐的钱,过来吃大户的吗?太小看我们了吧。” 墨安然:“和一个没有责任心,道德败坏的男人,废什么话。程家,不过是个小小的程家,我们还没看在眼里,现在天有点凉了,不是有句话叫做,天凉了,差不多就让它破产算了。程家将会在一个月内在这个京城里消失,然后,程鲛的程将会重新在京城屹立不倒。远洋,把程鲛拉上,我们走。” 这个介于男孩子与男人之间的墨家大少爷不想在这个对自己的兄弟百般欺压的地方站着。他们弟兄,对于程鲛的处境,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 自己的好哥们,不用可怜,有了难处,一起上就是了。 自己的兄弟被坏人针对了,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直接打回去。 这个世道,是不会嘉奖好人的。程鲛的母亲在后院里安安稳稳的,就想守着自己的儿子把日子能过下去,看着儿子长大成家立业。可,程安邦,那个渣男,哪儿会让你消停。当他自以为找到了自己的至爱的时候,你再安分他也是容不下你的。 所以,面对迎面而来的恶的力量,如果你力量微弱,那就避其锋锐,卧薪尝胆;如果你力量足够强大,灭了他就是了。多痛快。 千万别琢磨着什么家和万事兴,什么大度能容,虚怀若谷的浑话。你真的做到了,也是被坏人当笑话看的。 虞远洋拉着程鲛往外走。 程家一大家子在这四个人的气势之下,竟然噤若寒蝉。刚才还把语言当作武器象利箭一样射向程鲛的程家旁支,这会儿都在用眼神打着机锋,不知道是该进攻,还是作鸟兽散。 他们没听错吧。 这个墨安然说要让程氏破产。 程氏是他们的命啊。 如果真的破产了,他们这一大家子怎么在这繁华的城市里生存?难道回到那个鸟都不愿意拉泡屎的穷山僻壤去吗? 墨家安然非池中之物,他们早就知道。可,让赫赫有名的程家在这京城里消失,这么大的动静,他们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有能力一举而摧之,就为了给自己的发小撑腰子? 这么儿戏的吗? 程安仁:“墨安然是吧。我们四大家族向来有交情,按照辈份,你也得叫我们一声叔叔。怎么能进得门来,不问青红皂白就定了我们程家的错呢。你年纪轻轻,如此是非不分,以后真到了你当家主的时候,肯定会出大事的。听叔一句劝,程家的事,你最好置身事外,管闲事,管不好,最后,白落一身骚。得不偿失的。” 墨安然挑起两道好看的眉毛,“我墨安然,什么时候有你们程家这样的叔叔了?我自己的叔叔只有一个,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自称是我的长辈?斯远,你认识这个叔叔吗?“ 陆斯远,“小爷家里就我自己,他们姓程的都不配进我家的门口。哪来的狗屁叔叔?啥玩意儿?” 向秀听到两个还没接掌家业的小孩子如此轻视自己的丈夫,她心里不高兴。开口奚落道,“真是大言不惭,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我程家在京师立足几十年也不是纸糊的,泥捏的,你说破产就破产,真拿着你自己当盘菜了。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孩子伢子。快滚出我程家去,别让我一个女人说出更难听的话来。我也就是看你们父母的面子,否则,你们凭什么进我程家的大门?” 程潜老爷子听着就觉得不好。自己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基业,如果处理不好程安邦的事,恐怕就毁于一旦了。 程家这堆短视没用的人不知道,程老爷子可是知道的。墨安然早在几年前就进入了墨家的公司参与商业决策了。墨老爷子退居幕后,墨安然因为年幼,他一直在幕后主持工作,对外一概称是董事会决策,其实,全是他一人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 墨家稳居于京师四大豪门之首,是墨安然一人之力。他举重若轻,学业有成,京城的富二代、权二代、红二代,凭他是谁,哪一个敢和墨家安然叫板?在他面前不是老老实实的,该敬酒敬酒,该避让避让? 墨安然:“墨文,传我的话,程家一个月内必须破产清算,程鲛今年已过十八岁生日,这个程氏让董事会那边出方案,买下程氏集团,变更名字为程鲛集团,这是我们几个送给小鲛的生日成人礼。以后,他就是拥有百分之五十一股份的最大股东。为了表示我们几个哥哥的支持的意思,我们每人拥有百分之十,还有百分之十就分给对公司发展做出卓越成绩的功臣。” 站在他身后,寸步不离的保镖应一声:“是,我马上就让人传达主子的意思。” 墨安然,“一个程家,我还真没看在眼里。一个月,我都是给程老爷子面子。让你们好好收尾。” 他的目光从程家人脸上一个个扫过,“难怪,向家日化,白家土产,程家二支,三支,程安邦,希望一个月后,你们还那么硬气的在京师立足。” 程潜扬声:“安然,能听程爷爷说句话吗?” 程潜是和墨家老爷子一个辈份的人。 墨安然,“老爷子,程家不给我兄弟活路的时候,您没为您这唯一的嫡孙程鲛说一句话。没有您的纵容,程安邦他敢二十年在外面猖狂养个外室生孩子吗?我兄弟母子良善,他们不争不抢,没有想要你们程家什么财产,但,你们仍然容不下他们。程老爷子,难道你不知道你自己的孙子是一个多么善良品行的人吗?你由得程家人对他们母子欺压凌辱,群起而攻之。养不教,父之过。我们弟兄早就想伸手管一管了,只是程鲛一定要护着你们程家,觉得程老爷子对他还是有恩情的。毕竟您给了他一个名字嘛。”墨安然讽刺的笑,“一字之恩的亲爷爷。” 程潜早年为国为民,总觉得对家里的孩子们照顾的比较少,这也导致了他看着儿子只要不杀人放火,他确实是纵容的。有一句古话说的好,树大自然直。孩子年轻时候犯点错,没什么。尤其是男女那点情啊爱的。不过就是床上那点子事儿嘛。升华一下,叫爱情,往下说,就是畜牲交配。男人罕有在这上面不犯错的,那个香港有名的国际影星被曝出来情人和私生女的时候,不也毫不愧疚的,对着镜头说,自己只是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已嘛。《红楼梦》里的老太太不也说,都是从年轻那会儿过来的,保不齐不这么着。看开了也就完了。难道,让他一个老爷子管到儿子床头上去不成? 张莤自己笼不住丈夫的心,是你自己的过失,赖不到他当公公的身上。 对于这个在后宅子里的儿媳妇母子俩,程潜还是会护着一些的。否则,他们能安然的活到现在?程鲛,是个好孩子,可惜自己亲爹不看重,跟着那个没用的娘,净学什么能忍自安,忍辱负重那一套。豪门里头,讲仁义礼智信?那就活该让别人给吃了,自己也别埋怨谁。就怨自己没出息就完了。 今天,程鲛为了维护自己的母亲,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出手把那个二支的白茹脑袋开瓢的动作,让他这个老爷子刮目相看。原来,还有点血性,没被他那个没用的妈给养废了。 “安然,你把所有的错都放在程爷爷身上,也不公道啊。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一个当家的人,还能管到儿子和哪个女人上床生子不成?天子虽大,也难保其宗族嘛。程氏企业,在这京师里也算是近百年,两代人的心血,而且,我和你爷爷都是从长征路上走过来的,我们在战争年代那也是过命的交情,现在,就因为一点家务事,你就要把两家的情份扔到一旁不管不顾吗?恐怕,你爷爷也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要不,你容我一个空,我给墨大哥打个电话?” “老爷子,您们不愧是一块出生入死的弟兄,就连下面的儿子那点出息都是一模一样的。墨家有个墨敬文,你们程家就有个程安邦。墨敬文,有收拾他的时候,不急。程家这就有点急了,否则,我这兄弟就进局子了。这可是要把他一辈子毁掉的节奏,拘留所里边,哪一个里边没点黑幕?被砸个闷砖、废个胳膊腿儿,要个小命那都不在话下。我们弟兄向来奉行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灭他全家。” 陆斯远不耐烦的说,“大哥唉,走吧。和他们废什么话,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吧。” 这时候,程鲛也被虞远洋搂着脖子给带了过来,“走。” 程潜:“程鲛,爷爷知道你受了委屈,只要你今天留下来,爷爷一定给你和你妈一个交待。我让那白雪母子离开大夏国,再也不来碍你们的眼。我也会把程氏的股份放到你名下百分之三十。程家的人,无论是谁,再也不敢欺负你们母子。你看,成不成?” 虞远洋,“要把人弄死的时候,您老爷子不出来当救苦救难的菩萨,这会儿,拿捏不了他了又当寿星佬眯眯眼儿,给我兄弟个甜枣吃。” 程家在场的一帮人,立马就翻了天。除了程安世夫妻俩。都吵到了老爷子面前。 “凭什么啊?他有那本事吗?这就当了程氏的大股东了。老爷子手里百分之五十,这就给出去一多半,太不公平了!我们也是程家的人,他想往外送东西,总得和我们商量一下吧。这是程家的财产,我们也姓程啊!也有我们一份!” 第189章 你走出去就回不来 程安邦手里也有百分之三十,那两个旁支每家有百分之十。现在程老爷子要给程鲛百分之三十,程安众人当然不愿意。 程世凯和程鲛年龄不相上下,自己一家子才百分之十,他突然就有了百分之三十,一个不被父亲喜欢的儿子,亲娘又那么怂包,本来就是个穷鬼,在自己面前就是个挨嘲笑的份。现在突然就要坐到自己头上了。他恨恨。转了转眼珠子。 “今天,我们是来处理公司泄密事件的。其他的事儿还是后议吧。先把这件事说清楚,如果和小鲛没关系,也能让他解释清楚,省得委屈了他。也别让他辜负了这几位朋友的好意。人家这大老远的赶来,可是来帮他解围的啊。”程世凯酸酸的在一边开了口。 他也想和这几位做朋友,自己和他们年龄也差不多。可,人家根本就看不见他。同样是姓程的,他不过是不掌权的分支,就被人小看了。所以,哪怕不能把程鲛送进监狱,也得让他落一身骚。他凭什么就能和这几位混成哥们! 程家的二支、三支虽然进了京城,都娶了那些小公司家庭里的姑娘,农民的那种气人有,笑人无,看见人家富贵,背后就诅咒人家不得好死的德行是一点也没改。那些都是根植在骨头里边的东西,那是世代传承下来的,根本就改变不了。 程潜老爷子顾念着自己家族后辈,送给他们每一支都有百分之十的程氏集团的股份,按理说,这都是平步青云,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儿,应该感恩戴德才对,现在,他们眼气正支的程安邦掌权,他们在这京师里的地位和程安邦这支没法比,那是天地之别啊。 什么叫升米恩,斗米仇?这就是。程家二支和三支活生生的给大家看了一幕现场剧。程安邦手里也有百分之三十,那两个旁支每家有百分之十。现在程老爷子要给程鲛百分之三十,程安众人当然不愿意。 程世凯和程鲛年龄不相上下,自己一家子才百分之十,他突然就有了百分之三十,一个穷鬼,本来在自己面前就是个挨嘲笑的份。现在突然就要坐到自己头上了。他恨恨。转了转眼珠子。 白眼狼,而且还是两支,一个不少。就恨程老爷子分家不均。 “三叔开创这个公司,自己拿着多少股份都是应该的,但是,如果就因为这几个人上门施压就把百分之三十给了程鲛,对于我们二支、三支来说有点不公平吧。程家发财,在这个京师里有这么好的发展,也是靠的程家老祖宗的祖荫,老家的坟地可都是我们这两支在打理,你们这正支也得懂得感恩吧。要不,我们把我们的长辈也请到京师来,大家讲讲理。程家有三支,不能三叔您自己一言堂吧。”程安礼不平的说。 程安仁也点头附和,“就是,我们的父母在家里给祖宗祭祀烧香,守着家里的好风水阴宅,福气到你们,你们就这么对我们。不成,就把我父母也接过来,大家坐到一起说叨说叨,天底下,没有这样的理儿!” 程安邦和程安世兄弟这辈子就没有回过老家,程潜当年赤手空拳走出来跟着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为人民打天下,就抱着“哪里黄土都埋人”的想法。后来枪林弹雨的走过来,知道活着的艰难,又拼着老脸给后代筑下了程氏集团的牢固的根基。 每年,他都会给老家那俩哥哥寄钱,让他们修缮祭祀。他就不回去了。八十岁了,说什么近乡情怯,那都是矫情。只是对那穷山恶水丑妇刁民没好感罢了。 自己是正宗的农民,农民的那种祖辈传下来的自私自利,眼光短浅自己是心知肚明,再明白没有的了。 他后悔把这两支从家乡弄到了京城里。 原指望的是,家族人丁兴旺,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现在,他们整天觉得正只亏待了他们,那个程氏企业得有他们三分之一。否则就吃亏了。也不知道是谁帮他们算的这笔账! 要不是程潜老爷子顾念老家的家人,他们这辈子有没有机会进京城都很难说。人啊。 程潜父子被二支、三支这副不要脸的嘴脸给气笑了。 把他们两家子嗣弄到京师里来,有工作,有房子住,有钱花,有股份分红,还嫌分得少了,地位不平等了。 所以说,人间故事真的精彩纷呈,而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玩意儿。没有最不要脸,只有更不要脸。 虞远洋:“你们慢慢闹吧。程家的股份程鲛不稀罕。以后京师里的程只有程鲛。你们抓紧过几天好日子吧。” 程潜看向和虞远洋一并肩往外走的程鲛:“小鲛,你想好了。走出去,再回来,你父亲肯定会难为你的。爷爷岁数大了,也管不了他。如果你还愿意听爷爷的话,就留下来,我们一起解决问题,你说呢?”老爷子觉得程鲛是个善良的孩子,他这个当爷爷的都低声下气的说到这儿了。他肯定会留下来的。 程鲛:“爷爷,出了这个门,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进来。现在,我妈和你程家已经没有瓜葛了。程安邦和他的外室、私生子也不用整天的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母子,让我们不好过了。这些年,我再怎么努力,我父亲夸过我一句吗?他给我开过一场家长会吗?他给我买过一件衣裳吗?你们心里没有我,我呢,是个没本事的。我也惹不起你们。程家的一针一线和我没关系,我不要。我妈和我名下的股份我也早就套现了,否则。这些年你们不给我一分钱,我怎么活着,高中,一年几万块钱,我母亲有个头疼脑热的,我也付不起医药费。” 程潜大惊:“每个孩子从开始上学就每年都有教育基金二十万啊。你爸爸没有给你吗?这是从公司里直接拨到个人卡里的!”他怒目向程安邦,”这是怎么回事?” 程安邦不自在,又恼羞成怒的说,“一个笨蛋,要什么教育基金。那些钱我都给世杰买钢琴请家教了。” 程潜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对自己的儿子恶意这么大。就算张莤,娶回家来就是为了早日得到公司的管理权,娶回个省事的来,管不了他在外面胡作非为,可,儿子,还是自己的骨血啊。 程安邦,他喜欢的是程世杰,那个白雪的儿子。嘴又甜,又有出息。这个程鲛,看见自己这个父亲,就没有亲近过。就算是花钱养大了,恐怕也是个狼崽子。这个孩子最好是养废了,否则,以后,兄弟相争,万一,小杰吃了亏怎么办。 在这个想法的支持下,他堂而皇之的把程鲛的教育基金全挪走了。 程潜气的哆嗦。他万万没想到,儿子在孙子的事上已经做得这么过分。 管家刘树德在他身边跟着劝,“老爷子,您可得注意着自己的身体啊。不能动怒,否则血压又上来了,还得叫医生。” 程潜,“好,我不管了。你们随意吧。大不了,我就去郊外租个房子,我也有退休金,怎么着也能活下去。程家,给你们了,你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谁有本事谁就抢到手里头去。” “小刘啊,送我去老干部疗养院住一阵子吧。墨老头子时不时的就去玩一阵子,我还没去过呢。有特权不用,过期作废啊。” 刘树德,“是啊。我这就让他们收拾衣物,我们去看看大海啥的。” 程潜临出门,看着大儿子,“我等着看你能过上什么好日子。反正,我的话,你从来也没听过。我也管不了你。儿大不由爷嘛。” 程安邦听出了老爷子话里的凄凉和伤感无奈,他对自己的媳妇儿子不好,对老爷子那还是孝顺的。“爸,咱家公司在我手里,您放心。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您的心血付之东流的。” 墨安然哥几个要带走程鲛,程世凯挡在前面,“我知道你们几个私交不错,那也不能是非不分。小鲛,今天必须得说清楚他做的伤害公司利益的事,并做出补偿!否则,我们就报警!” 虞远洋擒住他指着程鲛的手,往后面一拧。他大叫,“啊,你们干什么?到我们程家行凶吗?” “行凶?我们都是奉公守法好公民。哪会做那种事。你把手伸到小爷面前来,不是,想和小爷多亲近亲近吗?小爷力气有点大啊。这爪子就收回去吧。” 虞远洋抬脚就把他踹了出去。“这京师,还轮不到你们姓程的在这儿作妖。这两天,你们一家一家的都会被清算。你们有命滚回你们那犄角旮旯的穷山沟子里,是你们的福气。否则,就是你们自己命短。我们走。这帮人渣,和他们说话,都堕了哥们的身份。” 程安邦:“程鲛,你要敢和他们走,我就报警让人来抓你!你得在董事会上给公司道歉,否则,休想就这么走了。要么道歉赔钱,要么,你就滚出程家去,别以为你妈和我离婚了,我就管不到你们了。你们的小命照样是在我手里攥着的!” 虞远洋:“哎哟喂,我好怕啊。程安邦,就你这些年做的事,早就该死了。之所以留着你,就是因为我们小鲛善良,让你给他添堵这么些年。” 外面墨文走进来,拿着一摞影印文件。他递给了自己的主子墨安然。 墨安然略翻了翻,将那些东西,直接摔在了程安邦的脸上,“程总,好好看看,你们家的招标文书被窃是怎么回事!和小鲛有没有关系!你们程家人蛇鼠一窝,互相彼此算计着,出卖自己家的项目文件,正好就扣在小鲛头上。没门。这个项目你们损失几个亿?我会和你们走司法程序的。你们污蔑好人,损害程鲛的声誉。我们好好的打一场官司吧。” 程安邦气急败坏,面前散了一地的文件让他感觉到不妙。他也是临时生事,知道文件被盗的那一刻,他就想把这个锅扣到程鲛头上,好逼他们母子放弃名下的股份,不许他们带走程家一分钱。过错方净身出户。 他忍下心头的火气,弯腰捡起那一堆文件,慢慢的翻看着。人证,物证,这么短的时间,就查清楚来龙去脉。墨安然,不简单。 程安邦是个能屈能伸的。反正,离婚证都领了。程鲛肯定不会留下来碍他的眼。他也不必盯着他不放。 程安邦不理程家二支的人去扶起嚎叫着的程世凯,他面带歉意的走向自己的儿子程鲛:“小鲛,对不起,是爸爸错怪你了。这次公司泄密和你没有关系。我们一家子人,没必要非得上法庭兵戎相见。对吧。就算我和你妈离了婚,你是我的儿子,这血缘关系是断不了的。以后,世杰进了程氏,你们也还是弟兄。他肯定会对你这个哥哥很照顾的。那是个识大体的孩子,不会在小事细节上不依不饶。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外人,再亲近,也隔着心呢。你说,爸爸说的对不对?” 程鲛觉得讽刺得很。 程安邦从来没有这么心平气和的和自己说过话,就好像自己不是他的骨肉一样。而今天,他可能是听到了墨安然的威胁,觉得自己是个软柿子,可以由得他拿捏,反正自己在他面前就是个没有主见的比较沉默寡言的。 他还没有说话。 陆斯远就替他开了口,“以后,程鲛在京师正式亮相,是他自己的程。鲛游四海集团就在他的名下,你不知道,你这个儿子是华尔街最年轻的操盘手吧。去年全世界金融危机的时候,他敏锐出手,帮着那个瓦尔斯财团,赚到了三百多亿,美金。在你眼里,程鲛就是个没用的孩子,你正眼瞧过他吗?你的眼里只有那个假装斯文的败类程世杰。你们程家的好日子这几天会到顶峰,你慢慢看吧。精彩着呢。” 第190章 算账的日子到了 “到了该清算的日子,你们有一家算一家,一个也跑不掉。咱们有账不怕算。走。” 墨安然弟兄几个在墨文等几家保镖的护卫下,走出了程家大宅。 程家二支、三支还围着那个程世凯转悠,看他疼的厉害,问他是不是伤了骨头,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程安邦本来想借力打力,和家里的女人离婚,让白雪母子进来。现在他知道儿子和外室都被拘留了。他得赶紧着出去运作一下,把那娘俩弄出来。时间长了,落了案底,对于孩子今后的前途不好。虽然说长大了肯定是要进公司当总裁的,那也还是尽量的不要犯下政治错误啊。 他给父亲的老部下,京师西城区的警察局副局长文如海打电话:“文局,不好意思打扰您,我家孩子被冤枉了,还给带走了,您给通融一下,快点让他们出来吧。家里的人没见过这种场面,一下子就惊了,护了孩子一下,就说是妨碍公务,也一块带走了。” “程总,你说的是程世杰那个案子?那个,还真不归我管,今天开会的时候,我们几个副局和主管案子的队长厅长全被上边警告了,这个案子一定要从严从重处理,哪一个敢送人情,就把帽子摘下来放这儿,你直接走就是了。所以,真的不好意思,爱莫能助。你还是找一个你家老爷子从上边往下压吧。” 程安邦想,老爷子是个老脑筋,他本来就不喜欢白雪这个外室,只是看在她给自己生了一个大孙子的份上,保持沉默,没有天天拉着自己上政治课。他是不会出面帮自己运作这种事的。 还有谁能用呢? 助理汪河电话打过来。“程总,请您快点回公司吧。今天股市大乱。我们的股价在狂跌。市纪监委的领导带着会计师、审计师已经在会计部查帐了。说是接到举报,有领导大量挪用公款、营私舞弊,涉及到走私国家明令不许碰触的二手医疗器械!这可是违法犯罪要被判刑的!” 程安邦:“阴阳账本,我们做的滴水不漏,这个不怕他们查。走私,我们从来没做过。没做过的事,休想安到我程家。” “程总,您还不知道吗?现在,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哪怕你没做,人家说你做了,要证据,你想要多少人家给你做出来多少!哪由得了你说啊!”汪河有点慌张。“我们别是得罪了人吧?” 程安邦虽然心里着急,毕竟是当了这么些年的总裁的人。还是沉得住气的。他说,“别急,我这就到了。市里的纪监我有熟人。没事。带队的是晏明晏主任吗?” “不是,听说是姓池的新来的书记。好像是空降的。千万别把我们公司当成他工作的第一把火啊。” “没关系,这世上就没有不吃腥的猫。它之所以不吃,是胃口太大,咱们投喂得少!有钱,还怕摆平不了麻烦。他们下来也是为了吃大户吧。” 程安邦一家三代都走了,剩下程安世和媳妇在大宅子里溜达着。“媳妇,知道为什么我宁可住单位宿舍,也不回来这金碧辉煌的牢笼来的原因了吧?这人啊,一有了多余的钱,就会越来越贪心,恨不得把别人家的钱全放进自己的兜里,恨不得把全世界的人都算计了去。一家子过个日子,吃个饭都得勾心斗角、说句话阴阳怪气。总之是越有钱,越不是东西。也不会好好的做人了。” 安雅出身警察世家。对于豪门那是抱着看新鲜的心态。反正,她爱的就是程安世这一个人,程家这一大家子人,就那个大嫂子善良,还被挤兑的不死不活的。这种地方,哪怕是吃的山珍海味,她恐怕也咽不下去。 看看,她多聪明,戴着一副大墨镜,藏在后边看戏,谁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幸灾乐祸还是感同身受。 都是一个爹妈生的,怎么人质就差了那么远。这个老大真不是东西。如果自己碰上这样的男人,早就打他八百遍了。还容得他在眼前蹦跶起来没完?还他妈的想把小三转正呢?弄不死他们。 程安世带着自己的媳妇看够了戏,扬长而去。 程安邦,对这个弟弟,那是无可奈何。他不争不抢,可,他也不帮忙啊。 自己的亲弟弟在公安口上工作,自己还得找关系,他自己的嫂子和侄子被带走了,他这个当亲叔叔的,连问都不带问一句的!还有那个兄弟媳妇,不是警察世家吗?就不能给程家出点力吗? 程家的饭,喂出来一堆白眼狼!哪一个都指望不上! 程安邦内交外困。 白雪作为白家的大小姐,为了家族利益,为了自己家的公司能和程家这个庞然大物拉上关系,她把自己奉献了出来。 程安邦是个风流倜傥的。 她想得很好。 名分有什么用?那张结婚证书有什么用? 自己没有名份,老公给自己买了别墅,使奴唤婢过得是荣华富贵的日子,还不用过年过节的去给公婆请安问好。 自己的儿子上的是贵族精英学校,从幼儿园到大学。他那个亲儿子平时连亲爹的面儿都见不上,自己的儿子,那是程安邦一路找的关系,金钱资本护航。哪一个敢小看了她们母子俩? 自己卡里是刷不完的钱,每年出去找几个国家旅游,定期去法国时装周看时装展,佩戴的都是世界顶级的设计师设计出来的名品,各种珠宝首饰,那在她眼里就是个小玩意儿。 今天,白雪突然就知道名分还是有用的。 当管片的派出所里的人把母子俩带回来讯问的时候,她傻了。 小女警问:“你有丈夫吗?程世杰是你的亲生儿子吗?他爸爸是谁?” 白雪:“你怎么说话的?我儿子那么大了,我怎么会没有丈夫呢。他爸是程氏的当家主子,程安邦程董事长。” 小女警:“电脑资料显示,程安邦的法定妻子是姓张,叫张莤,而你叫白雪。你是情人还是外室?” 一针见血。 要么是情人,要么是外室。 就是不会是妻子。 白雪再怎么也是个文学硕士,学文学的人相对于普通人来说,对于身边人的善意和恶意那是更敏感的。 她仰着细长的脖子,让脖子上那一串又圆又大,成色极好的珍珠项链在小女警面前亮个相。她心里想,“你跟我摆什么正人君子的模样呢。你就算是正房又怎么样,你这辈子可能也买不起一件我这样的拍卖会上的首饰。你吃过五百块钱一只的螃蟹吗?你知道吃西餐哪个手拿刀,哪只手拿叉吗?呸。” “我认为,这位小同志的心胸狭窄了些,看问题的角度不对。就算我没结婚,我也可能是为了爱情而愿意委屈自己的伟大而浪漫的爱情至上主义者。我们的婚姻只要有爱情,那就是应该被承认的。” 小女警也不含糊,一个虚荣的女人罢了,在这个岗位上,她看得多了。正房和小三小四撕起来被抓回来调解、解决问题的很多。 正房有法律的保护,没有男人的喜欢。基本上这种事,吃亏的都是正房。男人是强势的一方,他有钱有势,想把一个在家里相夫子的女人玩弄在股掌间太容易了。 你老老实实的,我家就养着你,有你一席之地;如果你要闹,就离婚好了。几百万的债务等着你呢。法律保护你?法律保护的是我的利益! 我一个成功的男人,养着那么大的一个法律顾问团队是干嘛的?法律的漏洞我研究得明明白白的! 正妻含恨离去,小三耀武扬威的,扶着男人的胳膊离开。 男人,这种玩意儿,能不碰还是不要碰! 白雪今天在家里出来的仓促,都没有来得及盛装打扮一下。自己的儿子那是她此生的依靠和根基啊。有点急了,一急,就口不择言,拉扯了一下出警的警务人员,被直接以妨碍公务带了进来。 女人还是害怕的。 此时,她才想起来,自己可是京师四大家族之一的程家的儿媳妇,就算现在还不是,早晚会是。儿子马上就要进大学,程安邦答应在儿子上大学之前,一定把她们母子俩上了程家的祖谱! 丈夫的宠爱,才是她为人的底气! “我劝你们,和我说话客气点,我老公是程家的当家人,是现任的董事长,执行总裁!你若是这个态度和我说话,等我出去,我一定会投诉你,让你卷铺盖回家的。小姑娘。你不用一肚子正义的想法,觉得我插足别人家庭,你的思想不能这么狭隘,要多接受一下西方文化,中西方文化都是相通的。中国男人三妻四妾,西方男人爱情至上。好男人凤毛麟角,当然是大家各凭本事。有本事,好男人就是你的,没本事,你就只好捡别人挑剩下的。” 她长篇大论的给小女警洗着脑。学文学的人都有点神经病,神经质,还自以为细腻敏感多情浪漫。岂不知,在世人眼里,她们就是读书读傻了的一群傻帽。 反正,在女警眼里,白雪就是这种精神病人。给人当三还当出优越感来了,还想开班收徒弟讲课了?真是给她脸了呢。 她向来觉得自己的风度是优美绝伦的,世间罕有其匹。 女人嘛,长的好的,出身不见得能好;而出身好的,长的未必好;而长得又好,出身又好的,教养未必佳。而自己,有才有貌,家世还不错。那些真正的一流豪门里面的女儿,大多骄纵,学历全是靠家里捐几座楼,用钱买下来的。而自己,那是正正经经学下来的硕士学历,碾压一众豪门里的媳妇女儿。 学文学的人,大多感情,好为人师,爱情至上。她也不例外。 看着可怜的小女警,赚着那点可怜的工资,辛苦一年不够自己一趟旅游的钱。 她用悲悯众生的眼光看着小女警。“我要见我的律师。” “你只要认识到自己的行为错误,不用找律师,批评教育,你就可以回去了。把你带回来,是让你知道自己的行为违法了,警告你下次注意你的言行。给你家人打电话,你的儿子事大了。高利贷公司,逼死人命,还逼着同班同学打裸条,霸凌同学致人残废。罪大恶极啊。现在正式通知你,你的儿子被逮捕了。法院见吧。” 小女警知道这个贵妇人一样的小三是瞧不起她的。她的一言一行,言谈举止间的蔑视表现得明明白白的。 她心里暗骂,这他妈的都什么世道,老娘为了社会和谐,为这些人渣的幸福生活保驾护航,她们还觉得我可怜!我呸! 有俩臭钱就了不起了? 是,有俩钱的人都觉得自己了不起。 市井里有个说法,叫做,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有钱就是男子汉,没钱就是汉子难! 白雪一听儿子被捕,急了,再也维持不住她优雅的贵妇人举止,腾得一下就站了起来,“你们凭什么说我儿子犯罪了?你们有证据吗?别以为我们不懂法律,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 小警察:“放肆!这里是你能大声喧哗的地方吗?给他定罪的是公安检察院,我们只是负责配合,谁让你们住在我们区呢。” 程安邦进来的时候,白雪已经不复那副尊荣模样,她有点疲惫了。在这儿,小警察可能有仇富情节吧。连口水都不给她喝。枉她一片好心,还指教她怎么做人,还想着如果她能对自己好一点,就给她介绍份好工作的! “老公,我们儿子是被冤枉的!他不是这样的孩子!他是我们眼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 激动的白雪一见面就为自己的儿子鸣冤。 程安邦已经跑了一圈了,事情板上钉钉,没有一点可回旋的余地。 他脸沉的像水一样,还带着股黑气。他当权以来,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轻视过!这一天,被老爷子喝斥,被墨安然几个小屁孩子当面打击,公安这边的关系又悉数推托。本来,还觉得自己向来高高在上的他,突然就知道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自己还是太嫩了。 难怪老爷子一直告诉自己要谨言慎行,虚怀若谷。 四大家族之一的程家,遇到一点儿事就举步维艰!觉得八面玲珑、黑白两道都不在话下的自己,遇到了麻烦照样很无力! 钱,不是万能的。他深深的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残酷性。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万万不能。 而有了钱,他的钱正在急剧的缩水。他的公司股票突然就因为纪监的来临而谣言四起,人心惶惶,散户们纷纷抛出手里的股票。 这才是第一天。 程鲛刚刚和墨安然他们离开。 第191章 程鲛母子被厌弃的原因 妻子还在医院里躺着。 情人用一双大眼睛盯着他,让他拿个主意,把自己的儿子弄出来。 “公安办案讲的就是证据。如果人家证据确凿,我也无能为人。庞大的政治机器之下,我程安邦只是一个蝼蚁众生。看检察院起诉什么罪名,我们雇好律师团队,等着应诉吧。” “你们程家不是养着一个律师顾问团吗?让他们给儿子辩护吧。自己家养的人,肯定更忠心。” 忠心?一个马上就要散了的程家,为什么人家要忠心呢。 白雪警觉:“老公,你不会是要放弃小杰吧?就因为这一看就很拙劣的被人陷害的戏码?” “他自己去放高利贷,是别人陷害的他吗?我程安邦没给他钱花?我也怀疑,他一个在校的高中生,有什么需要去开那个要人命,缺大德的高利贷公司?”程安邦情绪有点压抑不住,他强自压下心里升起的那股子怒火,“行了,在这儿是吵架的地方吗?有事回家说!” 白雪听惯了自己男人对自己柔情蜜意的爱语,一下子这么疾言厉色的,她脸上有点下不来。讪讪的说,“我们回家。” 白从山日子过得挺安逸。 只有一个女儿,虽说没有明媒正娶,但这些年从闺女身上得到的利益那也是相当可观的。 京师他的熟人圈子里,谁不知道他养了一个有能力的女儿,被四大家族的之一的程家总裁看上了,人家肚子还争气,生了一个大儿子,那总裁不喜欢自己的正房,也就连带着也不喜欢那个儿子。有一种说法是,说他的大儿子是克父克财克家的命,所以,程安邦才不喜欢她们母子俩的。而这白雪生的儿子那是个旺父旺家旺财的,自从有了这个孩子,程安邦从一个普通的董事,变成了执行总裁,大权在握,美人在怀,还有个对自己的前程有帮助的儿子在一边帮着。 大夏国,无论是做生意的,还是玩政治的,对那些虚无缥缈的宿命和八字啦,紫薇斗数啦什么的,那可不是一般的敬畏。那是相当的敬畏啊。 据说,那些高官显宦、富豪之家都是有自己的御用寺院的。大夏的宗教能如此的遍地开花,与他们的“信”有很大的关系。有句话说,“天下名山僧占尽”。而那些名僧住持们也兼着批批八字,看看命盘,再装神弄鬼的指点一下迷津。红尘世人就纷纷趋之若鹜。 从程鲛母子在程安邦的眼里那毫不掩饰的厌恶里,很可能这件事就是真的。否则,这话是怎么传出来的呢。也许就是程安邦在枕头上和白雪说私房话的时候,告诉了自己的枕边人,让她安心当自己的情人,只要机会成熟,他就会把那母子撵出来。 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一百拜都拜完了,就差一哆嗦了,墨安然几个人出现了。 否则,现在,在拘留所里失去自由的就是程鲛,怎么会是她的宝贝儿子! 白雪恨恨的想着。 程安邦不再像从前一样,顾虑身边女人的情绪。 在程安邦眼里,女人就是一个玩意儿嘛。心情好的时候,饱暖思淫欲,逗弄两下子,他也没有其他的不良癖好,在床上也是个调情的高手,长袖善舞,公子王孙。当然得有个识趣的女人红袖添香,而这个女人如果再懂点诗词,会画两笔画,写两篇文章,高雅不俗,那也是他的面子,他当然来者不拒。 白雪,自以为自己在程安邦眼里是个不同的,岂不知,有些男人,他心里的真心话从来不会对你讲,而他让你相信的,哪怕是假话,你也会认为他是真心的。 这世道,哪里有那么多的火眼金睛,不过是斗智斗勇,你进我退。你玩我,我玩你,得失之间,哪里还分得清是非对错,这世道,真他妈的操蛋得很。 程安邦开着车,拉着白雪向着自己家的别墅开去。 车上,静默。 程安邦心里充斥着愤怒与无力。他不相信,自己经营多年的社会关系网,竟然不堪一击。而他心爱的儿子,还在拘留所里,被依法逮捕! 他的思想正在思索着,还有哪一个强有力的社会关系可以拿出来用。没心思搭理身边这个都四十了,还学着人家小儿女时不时的就使使小性子,等着他来哄的女人。 女人这东西,就是个闲来没事解闷的。 年轻的时候,程安邦也是个长袖善舞的风流公子,他长相不来就不俗,身材又高大,一个男人,有身家,有长相,学业在一票公子哥儿里,也是优秀的。程老爷子嫌他不结婚不知道稳重,整天在外面和一帮狐朋狗友胡混,所以,不肯放权利给他。 他也不想结婚后,有个碍事的女人跟在身边事儿妈似的烦他。为了拿到实权,他选择了那个没有身家背景的张莤;后业,自己有了事业,对眠花宿柳,左拥右抱也有点烦了,恰好就遇到了白雪,二人可以说是一见就互有好感。水到渠成就走到了一起。而且,这个女人还对自己很崇拜,男人都是大男子主义,程度有轻重罢了,在女人的星星眼里,自己都认为自己顶天立地,天下在手,唯我独尊。 他不知道的是,他不过是白雪的一个猎物罢了。那个他引以为豪的儿子也不是自己的。 程安邦在为了儿子绞尽脑汁想关系的时候,白雪心里浮上来的却是怨恨。 她受不了男人的冷落。 她认为,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享受生活的,父母经营着一个小公司,自己是独生女,父慈母爱中长大。再找个全心全意喜欢自己的男朋友,幸福是握在手里的。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男朋友是京大的高材生,喜欢旅游登山。小康之家的大男孩儿,阳光热情,那一笑里的温柔让她无法拒绝。 他在和同学们去白龙雪山滑雪的时候遇到雪崩,救援队来得太迟,几个风华正茂的大学生魂留西南。 而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这是她最爱的那个人的骨血,她一定得留下来。 她不要她的孩子被当成非婚生子或者什么私生子,这个孩子必须得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父亲。 把身边那些个适龄的男人们比了一圈儿,筛选出了程安邦。这个男人手里有权,家里有势,自己的孩子肯定不会受苦。 女追男,隔层纱。 她有意的在程安邦面前露脸,一个文字硕士出口成章,风采翩翩,程安邦到现在还时时提及当初的相见,她像洛水女神一样,让他惊艳。 郎有情妾有意。 很快,在一次她的设计下,程安邦看到了喝醉了的她在酒吧里被坏人调戏,他所不知道的是,那只是她为自己设计的一出戏,只是为了让这个男人在大男子英雄主义的驱使下,顺理成章的睡在了她的床上。 因为,那会儿,她已经快两个月了。 再不下手,就来不及了。 这肚子里的孩子,是瞒不住的。 这个男人对原配不喜欢,只是在利用她拿到家族生意的工具,在她面前,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不值一提,哪儿是她的对手。 她如愿以偿的成了程安邦的女人。也给肚子里的孩子找到了一个强有力的父亲。只是,那个叫张莤的女人没有如她所愿,那么容易的撵出去,让她取而代之。因为程家老爷子认为抛妻弃子,有违他程家门风。 她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你们家门风好,就不会兄弟阋墙,你死我活的整个京师都知道了。你们家门风好,怎么出了一个程安邦风流名声在外的? 婚后,程安邦收敛了风流,除了公司,就是回家了。对这个才貌双全的他认可的妻子也是很好,尤其是她为了自己生下了儿子程世杰之后。他更是有儿万事足。 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白雪暗中安排了一场天衣无缝的大师算卦的把戏。这是个老掉牙的圈套,但是,挡不住人们就愿意相信这些神神叨道的东西。 程安邦在一次商务聚会后,几个老板商量着要一起去京师附近的五台山,那儿是文殊菩萨的道场,据说那是相当的灵验。 其中一个说来自海南的房地产商黎思伟开口:“几位,听说,五台山显通寺新上任的主持白玉大师测字批卦,灵验无比。我们做生意的,年年抢头炷香给佛菩萨,大家都别说不信这个啊。我们一起去让大师给算算公司运道前程吧。这几年生意难做啊。我这都快坚持不下去了。金融市场低迷,国家打压,老百姓购买能力还低。这是不让老子活了啊。” 港商成旺祖笑了:“黎董,这么说,可不厚道了。海南省省长在你身后撑着,你还跟兄弟朋友们哭穷,你让我们这种远来的和尚怎么活下去?还给不给人活路了?” 黎思伟眨着眼睛,自己的背景没人知道,黎家向来以白手起家为标榜,没人知道现在海南当权的土着副省长王朝是自己的亲表哥。 成旺祖,不简单。 自己家隐藏的很好的后台,他也能挖得出来,不过也看得出来,他没有敌意。知道自己的强大背景,也只有让他对自己更信任,然后强强联合,大家一起发财,也没啥。 程安邦对自己的商业伙伴那当然也是通过自己的有关系做过背景调查的。自己居然不知道这个黎思伟有这么强大的后台! 成旺祖,这是在点自己呢。这个人情他记下了。 海南这个项目,那就是肯定要跟下去了。 反正全是银行贷款,哪怕是亏了,也是亏国家的,亏不了他姓程的。 几个人一拍即合,立即上路。 程安邦对于此次的五台山之行记忆犹深。 今年张莤和白雪分别给他生下了一个儿子。他当然更偏向于将来,把程家交到程世杰的手里。那都不能说是偏心。 如果冥冥之中,真的有指引的话,他是很愿意让那个高僧白玉给指点一下的。 于是,两个儿子的命数就被一个号称大师的白玉和尚给正式的定了下来。程鲛,命犯白虎,对父亲尤其不利,逢之多有不吉,易有血光之灾,重者横死。 程安邦当时问,可有破解之术,白玉大师双眼微阖,沉思良久,“都是命数,就指点你一下吧,施主远来艰辛,也算是诚心向佛。以后,远避为上。可躲凶。” 问及第二个儿子,白玉大师在听闻了他的出生时辰之后,脸现奇异之相,“原来,缘份在这儿呢。我就说嘛,看施主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当是福贵之家,财源亨通、家宅安乐之相,又如何有如此大凶的儿子。噢,上天给了破解之法,都不用你费一丝一毫的心力。” 和尚手里抚着一绺长髯,欣慰的松了口气。 成旺祖往下追问道,“莫非程兄家里这第二个儿子,可以解了他的不吉之数?” 白玉,“天机不可泄露。泄露天机太多,对和尚不好,对施主也不好。放心吧,施主天性仁善,又有祖荫,后福不尽。” 黎思伟与成旺祖几个人又让和尚给他们批了八字,还请了几样开光的法器回去供奉着,那小心谨慎的样子,让人相信,他们都是真心诚意的上山礼佛的,而不是为了自己的前程而长途跋涉的。 也怪,程安邦虽说是受了白玉和尚的卦词的影响,但,他的生意却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他基本上对程鲛母子不闻不问。也闹了几次要离婚,程潜老爷子给压了下来,当时的话是:“你在外面胡闹我管不了你,孙子都有了,我也不说什么了。张莤母子没有行差踏错,不能无故出妻。” 程安邦为了补偿白雪母子没有正大光明的身份,那就在其他地方大肆的为他们铺张,他想,这是我自己赚的钱,老爷子你管不着了吧?张莤和程鲛你愿意留着他们就留着吧,反正我是不回去了。我得先为自己打算。 第192章 安置张莤 于是,程家就这样正室在老宅里忍辱负重;情人在别墅里比翼双飞。 白雪在车里回想着自己的情路历程。 人心不足蛇吞象。 人性是贪婪的。 从程安邦身上,她不但实现了自己为至爱男友养儿子的愿望,还让自己家的公司也更生意兴隆了。虽然,没有如愿的成为程家的当家夫人,也不差什么。这个京师里头,除了那些正式的聚会,不能带情人,其他的任何时候,她都是娇羞可人的挽着程安邦的胳膊被堂而皇之的称为“程夫人”的。 程安邦的偏心是显而易见的。 他极少回那个程家老宅,对张莤母子比陌生人还不如。 她也不想到,不过是花了点钱,找到个演和尚的演员,让他扮一回出世的高僧,就那么几句话,就能奠定起自己母子一世荣华的基础。 也不知道这些做生意的男人们都做了多少亏心事儿,都那么相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不是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吗? 可是,那些权门豪贵都拼了命的把钱往寺庙里送,找各种理由让自己心安的目的何在呢?什么佛前点灯,什么塑佛金身,还有年节的头炷香,都是要拍卖才能拿到手的,有的时候,你有钱都拿不到。 有一年,南方那个特别有名的普陀寺大年初一头炷香让某省省长养的一个女大学生拍到了。大家心服口服。拼不过就是拼不过,有钱的看见有权的当然得敬而恭之。当权者一句话,万贯家财就可能一朝成空。 程安邦之所以厌弃张莤母子,不过是因为自己小小的玩了个圈套。如果让程安邦有一天知道是自己耍了他,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模样。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进程家。她此时还不知道程安邦已经是快乐的单身汉了,而程安邦也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她。 如果是自己把那母子俩甩了,他觉得心安理得,天经地义的。现在,事件反了过来,他被踢了!是个男人,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男人这种东西,就是自大又愚蠢,盲目的认为别人非他不可,老天爷是老大,他就是老二。别人都得听他的话,他说一不二。一旦事情的发展不再按照他所想象和规划的那条线走下去,他就会恼羞成怒。 程安邦此时就是这样的。 如果张莤可怜兮兮的求他回头,他可能会冷笑着调头而去,任凭她哭死。 现在张莤痛快的和他离了婚,一点留恋都没有,他有点无措了。哪怕他不喜欢张莤,从来没有在婚姻中尽到他一个丈夫的责任和义务,他也把她当作自己的私有物的。 这个物件一旦不听他的安排,有了自己的意志,他无法忍受! 白雪的手机响起来。 姑姑白茹的声音有点不正常。也是,刚刚鼻梁被打断了嘛。 她在医院里关心的是自己的侄女这个情人终于当到了头,有了出头之日。她喜悦的说:“小雪,你们家程安邦离婚了,你可得加把劲,赶紧着把自己的身份定下来,否则,一旦他单身的消息传出去,多少商界豪门的女儿会抢着嫁进程家去的。” 此时,白茹还拿着程家当一个大蛋糕,准备收入自己的囊中。 白雪:“他离婚了?他怎么没和我提呢。噢,可能是一直在忙着世杰的事,还没有来得及吧。姑姑,你不用杞人忧天。我儿子都那么大了。又是对他的事业前程有助力的,程安邦肯定会把我们上到程家祖谱上的。世杰都那么大了,也不能总是在父亲那格里写“父不祥”吧。太打击孩子了。孩子已经和他爸闹了好几次了。” 白茹,“以后就不用闹了。那个张莤母子俩彻底出局了。行了,我就是给你说一声,让你心里有个数,我也得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父母一声,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对于白家来说,这是个大好的机会啊。提升自己的家族地位和层次,能和程氏联姻,好处太多了。 回到家里。程安邦一语不发,也没有和从前一样,像个绅士一样细心的绕过车头来给白雪打开车门。车子开进车库,他直接就上了楼回了自己的书房。 他这会儿,没有心情卿卿我我,儿女情长。 再说了,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有多少浪漫情怀在心里存放着呢。 白雪在后面跟着,心里想,这就是男人啊。 自己的儿子还在拘留所里,还得指望着这个男人把他拯救出来呢。这会儿,不和他一般见识。真闹起来,吃亏的还不是自己,他变心不肯把自己母子迎进门,可咋整? 程鲛几个人离开后,一起去医院看望张莤。 张莤此时已经清醒过来,她只是有点低血糖,这么多年为了父母那点莫名其妙的虚荣心,而在程家老宅子里当个没有存在感而空有其名的程家少奶奶。 大户人家的少奶奶哪里是那么好做的?张莤没有男人可依仗,自己出身又一般,不是特别出类拔萃的。不过是王八看绿豆,让程安邦看上眼了。自己年轻少不更事,就入了网罗。等她想回头后悔的时候,父母又把路给她堵死了。她为人子女,不能给父母争光,也不能让老俩口老了老了,还被人指点吧。也就是女儿嫁了个豪门,能让这老俩口子在同事和邻居面前说嘴自豪一番了。 每一年,程安邦都会在老爷子的威压下和她回一趟娘家去拜年。这是大夏的老规矩。程家老爷子的话是,平常,你怎么胡闹我也不管,但,大年初四,回岳父岳母家拜年,是大夏国的老礼,如果你不去,外面的人骂的不是你,是我程家百年的传承与家教! 哪怕,程安邦端着架子,冷着一张脸,就是露个面,转身就走了。那在世俗人家的眼里,有个世家大族的闺女女婿,也是莫大的荣耀啊。 就和当初大夏国,有个杨玉环,让“弟兄姊妹皆列土”,所以,父母们“不重生男重生女”一样,在那个学校的家属院里,多少家长羡慕嫉妒恨她能进入程家从此一步登天!全然不知道她一步登天之后的失重失衡与度日如年。 哪怕那个当女婿的对岳家没有一点娶了人家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的感谢与尊敬。要那没用的尊敬有什么用?看那小助理帮着提进家里的各种高级营养品就够了。 而那些东西,可能是中低层人家这辈子都没有听说过,没有见到过的。 贫穷,真的是会限制人的想象力。 张莤有时候也会对自己当年的虚荣苦笑一下,她从来不把责任全部放在父母身上,当初自己何尝不是看着这个开着豪车,风姿俊逸的阔少而心生骄傲,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只不过这个高人一等的梦醒得有点早罢了。 张莤在医院里住的是单间套房,里面有客厅能会客,有单独的洗手间明亮而豪华。这家医院是墨家集团控股经营的私人医院。 张莤从醒来之后,就被服务态度良好的专门为她服务的小护士推着在各种医疗仪器上检查了一遍。她一直强调不用花那个冤枉钱,她就是早晨没有吃饭,一时头晕。没关系。 等到儿子程鲛他们几个出现的时候,医院负责她这个病例的主治医师领着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实习生们郑重的向他们做了报告:“病人情志忧郁,有抑郁症的先期症状,建议病人换个环境,或者多出去旅游,不要在封闭的环境里封闭自己,对健康不利。有早期的低糖,还有,就是轻微的营养不良。建议在饮食结构上注意荤素搭配。” 程鲛听到这些,心里那真的不是滋味。 他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孩子,知道自己不得父亲喜欢,努力的让自己学习、提升,想快快的成长起来,好让母亲能有个依靠。 如果一个孩子,从小就渴望自己是一棵大树,给家人遮风蔽雨的话,那么他幼小的心灵该会受到多大的打击! 他不怕吃苦,不怕艰难。只希望当有灾难来临的时候,他能为自己的母亲撑起一片世界来。哪怕他吃尽这世界的苦头,他在所不惜。 多么讽刺的现实啊。 一个豪门的少奶奶,竟然因为营养不良而进医院抢救。 程鲛走进病房,他俯身抱住坐在病床上的张莤。哽咽难言,心里百感交集。“妈,以后我们母子相依为命,再也不进程家的门,您愿意吗?” 张莤已经过了拿着豪门这个大饼诱惑自己的年龄。儿子的伤心,她又怎么能不懂呢。她也是置身其间,冷暖自知啊。 “儿子,都是妈妈没用,当初,一念虚荣,又没有魅力,留不住你爸的心,让你也经受这种冷落。这种家庭,这种家族,这种守活寡的日子,我早就过够了,若不是为了照顾你姥姥姥爷的那点脸面,我早就离开程家了。今天,我一条命也算是捡回来的吧。你也看到了,妈妈在那个没人性的大宅子里,是没有人关心的,我们当了这么多年的人家的眼中钉,我们走吧。如果不是我坚持这个婚姻的话,你也不会这么小就这么懂事。”张莤哭了。她抹着眼泪,“安然的助理来了,他告诉我,如果我不离婚,那么你就会被程安邦送进监狱里去。他怎么能这么没人性!再怎么不喜欢你,你也是他程家的孩子啊。是他程安邦的骨肉!他简直畜生不如!现在,妈妈离婚了,一身轻松,我终于解脱了!天无绝人之路,我就算不是特别厉害,也是一个大学生呢。大不了去饭店里给人家刷碗,还养活不了自己了!豪门这个东西,只有身临其境,才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张莤从来没有这么长篇大论的和儿子谈过自己的生活和想法。儿子小时候还会问她,为什么爸爸不回家,是不是因为他不可爱,不听话。后来,就再也不提了。儿子敏感的意识到自己的家庭是不完整的,成人的世界太肮脏,有利益有算计,就是没有亲情,没有爱。 “阿姨,您放心,小鲛这两年一直在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他是华尔街上年龄最小的操盘手,就算没有我们几个,你们的日常生活也没有问题,他非常棒!我在程鲛名下放了一套别墅,离这个医院不远。这个医院,是我投资的,已经给您建档vvip客户,今后,您享有特级待遇,这个医院的医生随时为您上门服务。您和小鲛今后就住在那里吧。今天,您做了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程家,最晚一个月,就会在这个城市里成为历史,取而代之的是程鲛的程。您的儿子将会是您的荣耀。”墨安然的话,给张莤吃了一个定心丸。程家会没落下去,而自己的儿子将会冉冉升起。 张莤知道儿子和这几个玩的好,却不知道这几个人能为她做到这个份上。这么一想,也是间接的为自己出了一口气。 “阿姨就不要你的房子了。你们能在小鲛艰难的时候,站在他身边保护他,支持他,阿姨已经感激不尽了。” “那不是我的房子,在法律上来说,无论您住或不住,那都是程鲛的。您当妈的住儿子的房子,那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 陆斯远:“在那个小区里,我们几个每个人都有一栋,就是相邻的几座,好朋友,好兄弟是要做一辈子的,所以,我们也为小鲛预备了一套。准备他十八岁今年成人礼给他的。正好,提前给了。那儿的安保也是一流的。阿姨住在那儿很安全,物业提供金牌保姆管家服务,在那儿住着,程鲛在学校里住着,他也放心。” 这就是兄弟啊!哪怕自己心里并没有对他们抱有期望,但是今天,当知道他们为自己偷偷地做了那么多事情的时候,程鲛也不禁暗下决心,今后,兄弟有事,自己也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这就是以心换心啊!社会上的人们总是抱怨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却从来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如果你真心对待别人,难道别人会白白让你付出吗?总想着从别人那里得到好处,自己却一点儿也不想付出,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呢?从来都是,你心换我心,四两换半斤。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第193章 程潜知道了私生子不是自己家的孩子 程鲛从未想过,自己在兄弟们心中的地位竟然如此重要。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没有什么特别的才华和魅力,但是兄弟们却把他视为知己,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们为他奔波劳累,为他遮风挡雨,为他默默祈祷,甚至为了保护支持他,不惜与程安邦这个代表了程家这个庞然大物的存在开战。这些事情,他从来没有要求过,也没有想过,但是兄弟们却主动去做了,而且做得那么认真,那么用心。 程鲛心里充满了感激和愧疚。他感激兄弟们对他的信任和支持,愧疚自己没有为兄弟们做过什么。他想,如果自己能够早一点发现兄弟们的心意,早一点回报他们的恩情,或许会更好。但是现在也不晚,他决定从现在开始,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诚意和决心。他要为兄弟们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他要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他们,来报答他们的恩情。 这就是兄弟啊!这就是以心换心啊!程鲛深深地明白了这个道理。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有一群忠实的兄弟,他们会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为他加油,为他祝福,为他付出。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辜负兄弟们的期望,他要努力奋斗,要勇敢坚强,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要让兄弟们为他感到骄傲,感到自豪!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自己再韬光养晦就不是人了。他不能让兄弟们为了他冲在前面,而自己在后面装孙子被守护。 也是啊,有人说过,任何时候,最好的防御是进攻。 暴风雨已经来了,并不因为自己母子的退让而对他们有丝毫的怜悯。 既然如此,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让那些坏人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既然无论如何,那些坏人也不肯放过他们母子,除了应战,迎战,他做为一个儿子,做为一个男人,还能怎么办?难道选择万劫不复,成全坏人吗?那应该是神的境界,他不是,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世俗的参不透因果看不破红尘的凡人一个。 虞远洋最后强调,“我已经打电话让小区里派住家保姆过来了,阿姨随时可以去,家里有一个司机,也是只为您服务的。为了让小鲛安心,您也不要推辞了。” 都是好孩子啊。 瞧瞧人家豪门里出来的孩子! 再看看那个抛妻弃子,丧尽天良的程安邦!为了离婚,他能利用一切机会!他甚至可以拿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当筹码,只是为了把她母子撵出去,为那个私生子让路! 张莤不是不知道白雪的存在。 程安邦从来没有避人耳目过,他是明目张胆的把原配的那张脸撕下来贴在了外面的情人脸上。 白家也不是平民小户,那也算得上是三四流的人家了。自己的儿子连个像样的名字都不肯给,只给了一个“交”字,那里面的蔑视与恶意是满满的,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而那个小三的儿子,却是顺着程家儿孙的排行,用的是“世”字。 程家的老爷子对她们母子也有一份好心,只是不多罢了。这也不能抱怨。手心手背都是肉,儿子孙子,都是程家的人!他对她们母子的好不足以对抗外面的那一家子罢了。 这个婚姻最后还是惨淡收场。 她所守护的那些父母的面子与虚荣,不是她自以为是的忍让就能守护的下去的。还得看程安邦离婚的决心有多大。而这次她的昏倒与程鲛的闯祸给了他名正言顺的机会。他不利用一把就对不起他这么多年的筹谋! 程世杰出事了,在监控镜头下,他突然冲着审问他的人员挥起了拳头,手铐叮当作响。而审判员过来阻止的时候,他狠狠的砸向了审判员。 “小爷我是程家的大少爷,你这副审犯人的样子干什么?一个月挣不了仨瓜俩枣的,真以为能在小爷我面前耀武扬威了?小爷我出去了就让我爸把你的饭碗拿掉!我爸是,” 他没有来得及说出他爸是谁,审判员就借着手铐击打过来的力量,把他的手腕子翻了过去,就势用手铐上的铁链把他的手弄开了一道口子。 程世杰惨叫,“你干什么?我是程家大少爷!你敢公开动私刑?” 审判员一张严肃的脸,按响了叫人铃,“讯问结束,犯人极度的不配合,意图袭击审判人员,监控里都有记录,太猖狂了,就这种人渣,仗着家里有点钱,还有个豪门世家的背景,在拘留所里这种国家机关都敢嚣张,一定要从重从快从严处理!” “你不用嚣张,你的一言一行都会记录在案,你的表现都会成为呈堂证供,程家,有什么了不起,不过三天两早晨的,就等着倒台吧。还程家大少爷,程家大少爷是个什么玩意儿?你老爹程安邦到了我们这儿,都得老老实实的看我们脸色!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来人,人犯在攻击审判人员时,手腕被手铐砸到受伤了,为了避免他得破伤风死掉,建议送到医院里去给他打个破伤风针。哼,这种人渣,浪费纳税人的钱!” 打开了审判室的门,审判员走了出去。 “程世杰的血样拿到了,现在我就放在证物信封里派专人送过去,尽快和程安邦的头发作基因比对。在程家倒闭之前,给程安邦送个大礼。” “你说,程世杰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是一个被惯坏了的二世祖罢了。可能他伪装的好,程家老爷子还对他寄予厚望,甚至为了他让小鲛受了这么多年的气。今天,有点原形毕露的意思,大概他以为拘留所里全是最底层的办事人员,没想到有小爷我这样的天花板级的权三代红三代在这儿吧。在我面前,还敢一口一个小爷,小爷我要不是今天穿了这身国家机关的衣裳,一定打得他万朵桃花开,让他知道,今年春天,桃花为什么这么红!” 那边轻笑道,“也是,让沈小爷受委屈了。等程家的事尘埃落定,程鲛一定会摆席感谢您的奉献与付出。” 沈凡,“我一个当哥哥的,不过是不想让自己的弟弟被人欺负了。这些年,看到小鲛拼命的学习进步,看得我心都疼死了。这个孩子要强,什么都咬牙忍着,委屈了他也不提,让我们在一边看着干着急。我就等着程安邦出手呢。他们不出手,小鲛这孩子仁义,他觉得一个当晚辈的,不能向父亲发难。也是看那些仁义礼智信的看的多了,被教傻了!大家都是第一次为人,还不是摸索着往前走!让别人舒服开心,自己忍得吐血,凭什么啊?我都快忍不住了,程安邦再不出手,我也会逼他出手。” 程安邦离婚离得憋屈,他想为自己在张莤母子面前找回场子的心被程氏集团的重重危机给打乱了。 纪监的调查那是雷霆万钧之力,总会计师实名举报,把程氏集团这么多年的阴阳账本都送到了负责审计的负责人手里。 行贿受贿,阴阳合同,与境外诈骗集团同流合污,洗黑钱,制造虚假的经济信息,操纵证券、期货交易价格。制造市场假象,扰乱经济秩序,内幕交易。 本来风平浪静的生活掀起滔天巨浪! 随便哪一个浪头都足以把程氏集团抛下历史前进的战车,且永劫不复! 程安邦被纪监请去喝茶。 然后,直接就送进了拘留所。 他也不用再为儿子操心奔波了。 父子两个在一个拘留所里,难兄难弟。 白雪正做着终于转正了的清梦未醒的时候,接到了程安邦的电话,他的人情关系也不是白白维持的,打个电话,通个信息还是没有问题的。 程安邦疲惫以及的声音:“白雪,你让佣人帮我和小杰收拾两身内衣外衣送进来吧。这次,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反正,本来水到渠成的事儿全乱了套,现在我们程家被上边盯上了,我暂时也出不去。如果老爷子肯帮一把的话,可能就有惊无险,你最好能去求一下老爷子,让他看在小杰这个孙子的份上,拉我们一把。否则,我们就完了。程家也完了。” 白雪从来没有见过程安邦如此无力的时候。 她好像能通过电话线,察觉到这个男人心境的颓唐与无奈。 她不相信,一个如日中天的集团那么轻易就能倒下。这个男人什么意思,在考验她能不能共患难吗?儿子都那么大了。没名没份的跟了他这么多年,真不是东西啊。 不过,男人也被送进去了,这个事态是不是真的很严重呢。她拿捏不了事态的发展,他让自己去找一个那个程老爷子。 程老爷子就在京师,程家这么大的事儿,他能不知道吗?他不出手,就证明没什么大事儿。她也不是被吓大的。程老爷子也是对这个国家立下功勋的元老级的人物。 不过,以此为借口,让老爷子领略一下她这个硕士儿媳妇的教养与风度,也不是坏事。他不是一直阻止儿子离婚,不许她这个小三进门吗?现在儿子离婚了,她当然是要进程家大门的。 那就去拜访一下这现成的公公吧。 白雪想,自己一定得用自己的魅力征服那个思想古板的老封建!什么糟糠之妻不下堂,患难之交不可忘。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正是因为有了自己母子俩,程安邦的生意才一帆风顺,财通三江。自己一定要将高僧的话原封不动的给那个老爷子说一遍,让他知道,正是因为自己这个小三的存在,他的儿子才能如有神助,生意做得顺风顺水的! 关于程家的消息一条一条的往人们的耳朵里冒。 在这个没有隐私的时代里,自媒体无孔不入。 再加上背后有高人操纵着推波助澜。 很快,程家就上了风头浪尖。 《程氏风流太子爷,那些年的红颜知己倾情忆当年》 《有史以来,最牛的情人:她把绿帽子给丈夫戴了二十年》 《假凤虚凰,一个演和尚的男人的酒后真言》 《程氏集团偷税、漏税、操纵市场、虚假信息等罪名成立,程氏掌门人被依法逮捕》 程安仁,程安礼这两家子被网上铺天盖地的关于程家正支出事的消息。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内讧,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来就是寄生在这正枝家里的菟丝花,程家这棵树要是倒了,他们也好不了。 两家人男男女女,三代人开车冲进了程家老宅。 老宅子里从前还有那个没用的张莤顶着个程家少奶奶的人头,现在,程家老爷子和他的勤务兵管家正在哀叹这一回程家是不是就过不去这个坎了呢? 管家安慰他,“我们从刀枪火海里下来,怕什么。不过是利益纠纷,有您的老面子在那儿顶着呢,程家不会有事的,市政府里的那帮人不会不知道程家的根基是您老打下来的,他们不敢太过份,别看现在外面风声这么紧,这也可能是他们的策略吧。实名举报,他们必须得立案调查,大少爷这是得罪了人啊。被人盯上了。高拿轻放,雷声挺大,真落到身上,雨点没几个。这个我看得多了。老爷子您放宽心,不会有大事儿的。大少爷和那边的小少爷肯定很快就出来了。” 程潜是个久经沙场的,对于现在的局势,他比身边这个照顾他的勤务兵看得更透彻:“我退下来这么些年,一朝天子一朝臣,哪里还有什么面子?安邦这些年也有点飘了,对于我的话那肯听听就不错了,基本上是这边听进去,那边转头就忘了。儿大不由爷啊。” 刘树德翻着手机,脸色变得很难看,“老爷子,网上的消息越来越不像话了,程氏集团的公关团队也没有人出来管一管吗?他们居然说外边的小少爷是别人的,不是程家的。是那个白雪的初恋情人的。她为了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设计了少爷,后来为了稳固自己在少爷心中的地位,还施展美人计,把少爷身边的客户拿下为她做事,把少爷诱惑到了五台山上说那个私生子是少爷前程上的福星,会庇护他。而程鲛少爷命犯白虎,克父克家,是大凶,有血光之灾,危及生命。那个和尚是个演员假扮的,当时冒充的是一代奇僧白玉大师的名号。天啊,她怎么敢的?这要是真的,少爷知道不得气疯了啊?” 第194章 树倒,猢狲散 程安邦疯不疯的,程潜血压直接就上来了,他当时觉得眼前天花乱转,说了一声,“小刘,我觉得不好,你打120吧。让301医院的医生准备好。” 老爷子的身体软了下来,从椅子上摔到了地上,刘树德冲了过来,他哆嗦着双手,不敢碰地上的老人,他急急的拨打了部队医院的电话,“程老爷子不行了,快派车过来。” 而二支与三支的一大伙子男男女女恰好就到了。 这儿离部队的301医院很近,120呼啸着来,又呼啸着去。 程家,这几代人的主心骨倒下了。 程氏集团走向了末路。 程安邦被带走的那一刻起,程氏旗下各企业就开始人心浮动。 堡垒向来只会从内部被冲垮。 总会计师之所以趁程氏被调查的机会而遽然发难,是因为有人告诉他,如果他能反戈一击的话,那么未来的程氏将会有他的一席之地,给他百分之三的股份,从此成为董事会成员,这种机会百年难遇,总会计师,听着好听,有权,其实不过是给人打工的,说难听点,叫做使唤丫头拿钥匙,当家不作主。金钱往来还复,自己不过是过过手的瘾。而成了董事会成员,那就是一步登天,从奴隶到将军,从奴才到主子的质的蜕变啊! 这种机会,就若自己养的那盆只在夜里开花的昙花一样,一念犹疑,眨眼即逝!他如果抓不住,肯定后悔终生啊。 他当机立断,果断出手,把手里的阴阳账本等证据全送到了纪监委。把自己塑造成了被逼无奈,为五斗米折腰的敢怒而不敢言的正直社会公民,一个被上司逼着做了违法犯罪的事件又幡然悔悟的公司员工。 而在看不到的金融博弈场上,几股资金的进入把程氏彻底的拉了下来。那几股势力都没有恶意,就是,它们截断了程氏资本运作的一切路线。贷款、融资、向同行寻求合作。程氏所有在运作的项目都停滞了下来,从前公司可以正常运转的前提不在。执行总裁被指控犯罪。 又有不可知的力量在警告,敢与程氏合作者,京师将不会再有其立足之地! 程氏二支三支本来是找程老爷子要主意的,老爷子生命垂危,他们没办法只好往回走。 在路上,被两辆疲劳驾驶的卡车连撞带挤,程安仁夫妇直接就没了命;程安礼断了一条腿,折了一只胳膊;程世凯的两根肋骨断了卡到了肺叶上,作了肺叶切除,还在icu里恢复着。程安仁家的儿子和女儿在后座上倒是毫发无伤。只是受了惊吓,在做心理疏导。 程安邦在拘留所里,听到自己家老爷子病危的消息,当然是着急的。他申请打电话给自己的亲弟弟程安世。 这个混蛋,家里出这么大的事,他和媳妇出去旅游去了!旅游个屁!他就不能有点程家子弟的责任感?把程家这么大的担子扔给他,倒是把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程安世就在京郊和媳妇泡温泉呢。 安雅躺在他的臂弯里还在畅想着自己的作品风靡全国的盛况,“等我成了有几千万粉丝的大作家,我的作品被改编成影视剧全频道争着播放买版权,姑娘我就再也不是一个小小的警察了,我就是一个大大的网红女作家!” 程安世配合的夸奖:“我就是网红女作家的男人啊!你签字售书的时候,男人就在你身边站着当保镖!就这我么帅的保镖,天上少有,地下绝无的,你多有排面啊。” “我一定给你发一个大大的红包!不能白让老公站着!”安雅沉浸在自己的小说情节里,正思索着如何安排人物情节。 哪怕是程安邦急的嘴上冒泡。程安世的手机仍然打不通。这个混蛋,在家里有事的时候他关机了! 程家着火上房的架式,程安世早就知道了。两口子都是公安口上的人。这个京师略有风吹草动,他们就会有所警觉。 对于程安邦这个哥哥,程安世早就看不惯了。不过,老爷子保持沉默暗许的态度,他一个当兄弟的也没有立场说他什么。现在出事了。也是活该。不是有句话叫做,脚底下的泡是自己走的嘛。 找我,我也不是神仙,无力回天。 我让你在拘留所里好受点?一个为别人养儿子的傻缺,就应该在里边睡板床喝凉水看冷酷的政治脸! 这一次出来,我就是要把这几年的年假都用完,你们十万火急,我自岿然不动,我就是不回去!你们自己造作出来的祸事,自己担着。我管不着!我也管不了。我也不想管。 程鲛那个孩子,倒是听我的话,人家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我拿什么脸去求人家放你们一马? 墨安然那几个,老大冷酷着一张脸,扮阎罗;陆斯远就是只小狼,那个虞远洋看着是个整天飙车、玩摇滚,同样深藏不露的是个腹墨的笑面虎。程鲛是这里面最良善的一个,让你们逼出了程家。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在这个秋风萧瑟、万物凋零的季节里,程安邦这个向来不可一世的男人遇到了自己的穷途末路。 检察院将对他的一项项指控都罪证确凿的和他确认过一遍之后,又出示了程鲛起诉他诬蔑他偷盗公司标书等机密文件的文件。 这个向来看到他就用那种孺慕却又不敢让他发觉的可怜卑微的目光,企求他能看他一眼,和他说一句话,作一个动作的孩子,现在向他张开了他的獠牙。 程鲛的控诉里,把对他本人的恶意陷害全部指向了白雪一家人,然后就是自己这个生物学上、法律意义上的父亲。 团伙作案。伤风败俗、道德败坏、迫害正室母子。天人共愤,畜生不如! 一个个字眼用得极为愤慨。他仿佛能看到程鲛那张失望至极的脸。 终于,父子关系到了这个地步。 好在,他还有程世杰。 他的手机被没收了。 他很幸运地还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的真面目,还有被他寄予厚望的儿子的真实身份被拆穿。 白雪去程家老宅的步伐停滞下来,是因为她在老宅里的眼线告诉她,老爷子被气的住了院。问因为什么原因,那人说不知道。反正现在已经拉走了,三零一的急救车。 她让佣人帮她收拾的衣物和日用品送到拘留所里去。 “唉,也不知道这块乌云什么时候能过去。我就可以策划一下我的婚礼了。程家,是那种死板的人家,肯定会想用中式的吧。而我还是愿意披一次婚纱,哪怕这个程安邦不是当初的那个初恋爱人。过了这么多年了,我们早已是一家人了。爱情亲情,哪里还说得清楚。我就当我是爱他的吧。程安邦长得不差,对自己母子也是无微不至,住在别墅里,使奴唤婢,金钱如粪土。这样的好日子,真的是天长地久的过,也不烦啊。” 她哼着歌儿,“无烦无恼无忧愁,世态炎凉皆看破!走啊走,乐啊乐,哪里有不平哪有我,哪里有不平哪有我!” 在屋子里擦地的佣人彼此之间还交换着眼色。他们没想到这个女人心理这么强大。现在网络上早已沸沸扬扬的,她还不知道吗? 白雪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虽然四十多岁却依然粉嫩水润的面庞,人生还是很美好的。未来可期。 电话机响起来。 她轻笑,也就是自己家的父母还喜欢用家里的电话,现在哪一个不是在用手机煲电话粥的? 母亲乔心果的声音气极:“你的孩子不是程安邦的?他的亲爹叫刘海峰?现在网上都说你这个女人该死无葬身之地!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吗?” 白雪,“谁在您那里缺德嚼舌根子呢!我的儿子不是程安邦的,还能是谁的。你说谁,刘海峰,那就是我的一个大学同学,早死了好多年了,还提他做什么?” 白雪没好气的想,这是谁这么缺德,在这个节骨眼上雪上加霜的?她两万五千里长征的婚姻之路,这马上就到头了,来给她捣乱?这个女人心里恨,别让我知道是谁,否则我一定要你们死!挡我的路,我也不会让你们好受。 那边换了她的父亲白从山,“网络上已经炸开了锅。你还是赶紧想办法证明你的孩子是程家的吧。我还听说,程鲛向法院起诉你们一家人诬蔑陷害他盗取公司重要文件,给公司造成重大损失的罪名成立,恐怕法院的传票也会发到你手里。你最好想好对策。现在程家一落千丈,从前巴结我们的那些生意伙伴都在等着看我们的笑话。也是,自从我们和程家联姻,我们的绝大多数的项目订单都是程氏提供的。程家,千万不能倒。否则,大家就一起玩完。” “行了,我知道了。我上网看一下,什么消息透露出去了。再看看如何处理。”隐藏了二十几年的事实真相真的被人挖出来了? 当年的事儿,她从来没和任何人说过。堕入爱河的时间也短。男朋友刘海峰随之出事,她也没有那种该防着的闺蜜。 当初突然与男朋友彼此一见钟情,迅速的堕入情网,秘密同居,难道被哪个不怀好意的同学看见了?白雪有点含糊。她的心里打起了鼓。 她庆幸,这会儿程安邦在拘留所里,否则,她都不知道怎么收拾心情面对他。当初和他说程安邦是她第一次恋爱,是初恋情人呢。 现在突然又冒出来一个,这个谎,要怎么样圆下来呢。 从前看到一个句子说,人是不能撒谎的,否则,只要你说了一个谎话,以后的日子里就要用一百个谎话去圆它。太累了。 当白雪从互联网上看到刘海峰的父母亲已经启程来京师的消息时,彻底慌了。这两个老不死的,自己千辛万苦的给他们养大了孙子,他们不悄悄的躲起来庆祝,还过来给她找麻烦,真的是白眼狼,恩将仇报的典范啊。 在白雪的嘴里,那两个老不死的刘家夫妻已经坐在火车上了。 他们在火车上,上车时被采访的记者堵上了。 刘海峰的父亲刘志辉激动的说,“当我们拿到别人发给我们的邮件时,觉得不可思异。我的儿子年轻时和同学爬白龙雪山遇上了雪崩,让白发人送黑发人。二十年后,我们才知道原来我们是有孙子的。感激上天的成全。我刘家虽然无权无势,但也有烈烈风骨,我家的孩子,不能冠上别人的姓氏!这一次,我一定要将我的孙子带回家!谁也别想阻挡我们!” 刘志辉的妻子是他的同事许东梅,二人在一所学校里教中学。一个教物理,一个教英语。 这个时候,许东梅在丈夫的身边一言不发,默默的擦眼泪。这个画面被传到了网上,引起了全国人民的愤慨。 《论一个女人的爱情有没有价值》 《二十年后,他们才发现,原来自己有一个孙子》 《太残酷了,程家家主原来给姓刘的情敌养大了儿子》 还有调侃版的《你知道你的儿子不姓你的程吗?程家总裁》 事件已经不可控。 这可怎么办! 程鲛把母亲从医院里接了出来,直接让司机送到了墨安然给他预备好的别墅里。那儿的职业管家和佣人都在院子里站着迎接他们。 “夫人,程少,物业公司根据您的要求,派我来为您服务。打理这个别墅的一切事务。希望我的服务能令您满意!我的名字叫李学步。这两位负责院子里的花木和正常的门卫,这两位女同志是在屋里收拾杂务和厨房里的事务。有其他的要求,请您随时补充要求。” 张莤被下人们欺负惯了,摆不起夫人的谱来。 程鲛开口:“夫人是个仁慈和善的。只要你们不胆子大到背主求荣,出卖主子的信息,她就容得下你们在这儿有个饭碗。我的要求只有两条,第一,把我母亲照顾好。第二,遵守好职业道德,不要卖主求荣。否则,没有人能护得住你们。出卖我的人,不会只是被砸掉饭碗那么简单。” 第194章 反击开始 程鲛在短短的时间内,从父亲抛弃和陷害的泥潭里挣扎上来,就逼着自己成长为一个男人了。此后,他们母子不再有程家那个庞然大物在头上的阴影,当然也就不再被其庇护。他必须站起来,顶着头上的风雨,为母亲撑出一片蓝天和日。 一辆顶着军字头的越野车停在了别墅前。 沈凡腰里别着手枪,一身军便装,他站在车边,身边的勤务兵和司机把后备箱里的东西往外拿。 大盒小盒,什么深海的鱼油,海岛上的雪燕,几百年份的人参,法国酒庄收藏的红酒。看这架式,是因为后备箱的面积,这满满当当的诚意。 “大哥,您来了。”程鲛听到通报后急急的走出来迎他。 沈凡弹了他的脑袋一个蹦,“什么叫,我来了。我不早就该来了吗?现在好容易你分门别户的离开了那一堆恶心人的程家人,哥哥我可不就得做第一个上门的。我也来认认家门啊。” 他进了一层的客厅,就看到了一个妇人,面色苍白,一看就心情不好,身体太差。他未开言先带笑,“阿姨,您听说过我吧?我是小鲛在小时候就认下来的一个大哥哥,我今天是专程来探望阿姨的。以后,把我带来的这些让厨房里的人慢慢给阿姨炖了吃,身体就好了。噢,忘了自我介绍一下了,我叫沈凡。” 张莤虽然不被程家重视,却也在很多场合里见识过富贵人家的排面。这个孩子身材高大,一米八五以上,面色刚毅,一身军便装,被他穿得像明星一样。 张莤望向他身后的儿子程鲛,程鲛:“妈,这是我大哥。好多年的交情,他拿来的礼物,您直接收下,不用客气。以后,大哥来了,您就当是自己的孩子,就跟我一样的。他也自在,您也不用拘束。” “好。既然是你的好朋友,那就留下来吃饭吧。我去厨房里看看,孩子,你有什么忌口的没有?”张莤从善如流。 沈凡:“阿姨,您别管了,让小鲛去吩咐一声就行了。我是个大老粗,当兵的。啥都不忌!” 他朝着司机和勤务兵:“你们打车回去吧。今天这车就在这门口停着。也给这个小区的人警告的意思,以后。这儿就是我们罩着的。阿姨住着可以更安心一些。” 程鲛对于哥哥的细心,心里是感谢的。自己根基未稳,如果在不经意的时候让母亲受了委屈,那后悔不及的。 这样也好。大夏人向来拜高踩低,这威武的军车在这儿一停,就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这个小区里的人就没有一个敢小瞧了这个寡居的妇人的。 兄弟两个把张莤送进楼上的卧房里休息。 二人一起进了现成装修好了的书房里。 沈凡:“程世杰,确实不是程安邦的儿子。消息已经由白雪的同班同学,当初她那个初恋男人的同宿舍的同学把消息发上了网络。他的亲生爷爷奶奶也已经在火车上了。程家这一回必倒无疑。” 程鲛:“趁着还没有确认,我也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我与程家断绝关系的声明也立即发出去。稿子我都在心里想好了。哥,您帮我看一看。安然他们已经在准备收购程家了。我就只装成一个被亲生父亲抛弃伤害诬陷的儿子就行了。” 程鲛快速的在一张纸上写了几行字。递给沈凡。 “程鲛,十八岁,身份证号***********,母亲,张莤,父亲,程安邦。只因程安邦听任放纵情人与私生子屡次欺压我的母亲,此次更合谋陷害令妻子处于病危而不救的九死一生之凄惨之地;更令人发指的是,他亲自出手陷害诬蔑我偷盗家族企业投标文件,欲除之而后快。程氏家族,对于我母子来说,不啻于虎狼之窝,而程家无一人为我母子主持正义,还我公道。大夏,向来,以孝义为先,子不当言父祖之过。但,母亲在程家屡遭危险,命在旦夕,为人子者,我不能为自己一己之名利,而置母亲之生死存亡于不顾。倘如是,我以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面对厚土苍天?一个不能护母亲安全的儿子,生之养之何用?为了母亲的生命安全和往后余年安宁,我,程鲛,甘受天下人之骂名,冒天下之大不韪,从此与京师四大家族的程氏,再无瓜葛。今在京师另立门户,与程氏一干人等,断绝关系,特广而告之,以为证。” “好。就这么发出去吧。那些地方报,互联网头条,我都给你往上推,让它在上面挂上一个月。哼,程家倒得透透的,程家老爷子,不是整天标榜着他难得糊涂吗? 好好的糊涂着吧。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一个连自己儿子都管不了的没有是非的老东西。” 程鲛的断绝关系的声明,把京师的豪门圈子里给炸了一个响雷。 豪门世家,谁家没点见不得人的事儿?只不过大家都选择捂着盖着,闷得严严实实的,大家也就捕风捉影的说说闲话儿就完了。这让亲儿子登报纸离开豪门,断绝关系的还是头一份! 程氏大家长程潜老爷子、程安邦和白雪、程世杰,这一家子向来在京师高高在上,而让程鲛一纸声明,把他们放在了坏事做尽,欺辱正房妻、子,还丧尽天良的谋害人家性命的杀人凶手的位子上。 这个社会上到处都有规则,豪门也不例外。那些在镁光灯下秀恩爱的豪门夫妇道貌岸然,男人体贴,女士柔美,珠联璧合的佳儿佳妇,不过是外在的光环,那里面就是写三炉香的那个香港女作家,一辈子和情人同居,不生儿育女也不结婚的叫张爱玲,她所注解的那样,婚姻是一袭华丽的袍子,没人看你里面是不是爬满了虱子。 而豪门里的男男女女们,都知道面子比里子重要。所以,无论怎么闹,都会保持一个度,就是不能公开。正室可以和小三撕,却也照样在董事会上和丈夫扮演情深意笃,深情无限。 张莤之所以吃亏这么些年,只不过,她还是有点理想至上和赌气的成份。父母不让离婚,她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就这个婚姻让父母享受到了有女儿的光荣,再让她因为离婚给剥夺了,有点对不起父母。不过,这些年,她也把那些现成的属于她应该现身的机会拱手让给了那个叫白雪的小三。 孰是孰非,哪儿有什么公论! 一个嫁入豪门的正房夫人,被一家上下欺负,在社会上没有存在感,就和隐形的妻子一样的存在的,在京师,可能也就程家这么奇葩吧。不过,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当事人愿意这么过下去,那就是周瑜打黄盖,打得愿打,挨得愿挨。当个笑话看看说说也就罢了。 现在,一个当小三的,把手伸向了正室和嫡子的小命,这就有点犯了众怒的意思,豪门世家纷纷举行聚会,商议这个事件的走向。程家这次就算有程潜老爷子的人情与面子在,能不能安然的度过这一次墙倒众人推的危机? 白雪母子一心想转正,入程家大宅,是真的,说他们谋害程鲛母子的小命就有点过了。不过,谁让他们把这天大的把柄就送到了程鲛的手里了呢。 自己的母亲在医院里被抢救可不是假的,他被一家子人逼着承认偷盗文件,迫他母子搬出程家大宅,离婚也是事实俱在。 程安邦本来是想生米做成熟饭,弄成既成事实,程老爷子也就认下了白雪母子。谁知道最后成了这个样子。 墨安然他们找到了他陷害程鲛的证据,那监控本来是被销毁了的,谁知道他从哪儿弄出来的!程家的事,他们非得横着插一杠子。这几个少家教的小崽子! 事儿没办成,还把一家子全搭进来了。事情发展一发不可收拾。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恐怕是被有心人盯上了,他不承认那几个孩子能这么厉害,打到他瞬间就无还手之力。 在监狱里住几天,他就会明白的。 大家私下里暗通款曲,准备把四大家族之一的程家的市场份额给瓜分掉,利之所在,大家虎视眈眈,合作共赢。何乐而不为呢。 京师就这么大,豪门世家这么多,少一家就少一个竞争对手,就多了一块利益蛋糕。在利益面前,那些虚伪的仁义礼让、朋友、关系都得往后放。 程鲛一个声明,在京师深不可测的深水里投下了一枚堪比核弹的炸弹。 程鲛,一个刚满十八岁,刚有了身份证的介于男孩儿与男人之间的娃娃,在那些商海巨鳄眼里,不过就是一条供选择的想吃或不想吃的一条小鱼儿罢了。可这件事发酵得这么快,程家说个被查,那就是铁案,翻也翻不动。说倒就倒得干脆利落,就剩一个大架子在那儿撑着,程潜老爷子受不了刺激进了医院,也只是因为程世杰不是他家的。就气成这样,如果他知道在他程家不显山不露水,温和没脾气的程鲛要分门别户,不得直接断了气! 事实也是这样,当程潜在医院医生们的努力下,把他从死亡边境线上拉回来的时候,他第一句话就问,“程鲛来看我了吗?” 刘树德心里想,老爷子还是一心想着自己的儿子的。以为,只要程鲛不出声,忍下来这回事,程家就不会出什么事儿。 “老爷子,医生说了,您这次情况很危险,以后无论听到什么消息,情绪尽量不要波动,否则,这个病犯一次,就会厉害一次,真的是有生命危险啊。人活着,您不是常和我说嘛,除却生死无大事。您啊,也看开点,儿孙自有儿孙福。” 程潜听自己的管家这么开导自己,就知道,自己的那个听话的孙子,是再也回不来了。从前,哪怕程鲛不被程家看重,自己若是有个头疼脑热的,俩儿子没回来,这个孙子就到了。 现在。怕是指不上喽。 他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他这个年龄,不过是盼着儿孙平安,家道兴隆,家里要钱有钱,要势有势,怎么就不能好好的过日子呢。答案就是:不能。 “老爷子,您快点好起来,配合治疗,咱们才能回家,主持大局啊。现在,大少爷被关起来了,二少爷联系不上。程鲛小少爷,他发声明和程家脱离关系,您得劝劝他啊。在程家,他也就听您的话。平常,他基本上不怎么回来,少夫人已经出院了,也离婚了,是再也不回程家的了。您再不回去,那两支会闹出事来的。” “那两支都没有来医院吗?”程潜老爷子不相信。他们还指望着自己吃饭呢。怎么可能听说自己急救而不来。 程潜打开了病房里的壁挂电视。这是部级干部才有的待遇。他要看看外面的局势如何。他程家,一定不可以上风口浪尖! 刘海峰的父母一下火车,就被京师的一家电视台接走了。 在现场访谈节目里,刘海峰的父亲刘志辉一直在感谢程家为他们养大了孙子。老人近七十岁,精神矍铄,双目有神,他面对着大屏幕,向面前不存在的程家老爷子深深的鞠了一躬,他说,“我知道我是小城市里的人,对于京师里的豪门不太懂。也不明白。只是程老爷子是开国元勋,您为人民打天下,是为了人民安居乐业,过好日子。您大人大量,把我们家的孙子还给我们吧。我膝下只此一子,还英年早逝。现在知道他还有血脉遗在这世上,您想象不到我们老两口的心情是如何激动的。这就是给了我们刘家又一次生命啊!” 妻子许东梅在一边一句话不肯说,只是握住丈夫的手,默默的流泪。一个母亲的眼泪在任何时候都足以感动天下人心。 更何况是这种豪门对平民的不公平的对决。 下面有人喊,“把孙子还给刘家!” 一片响应声。 刘树德怕程老爷子情绪激动,拿过遥控器,想换个台看看。却刷到了街头采访的网红。 第195章 程家老爷子够狠 网红小鲜肉在问,“四大家族程家全线崩溃,嫡子被小三和假冒的私生子陷害,正妻被刁妈欺负,生命垂危,嫡子愤而声明断绝关系,您是怎么看待这个事件的?” 被采访的年轻人:“那个儿子是忍者神龟;那个正房是个没用的窝囊废。这种人格败坏的人渣早就该被绳之以法了。这种事,基本上都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查一查家谱,可能一个好东西没有。” “后面那句话有点涉及人身攻击了。我收回来吧。” “我这是现场采访,已经发出去了。” “坏人人人都可以骂。我骂两句怎么了?反正程家已经开始有报应了。程安邦和他宠爱的假儿子不都进监狱了吗?程家一家子车祸已经是有死有伤了。老天爷看到了,报应!解气!跟看电视剧似的。我会继续关注着的。” 刘树德没有想到,换个台能看到街头采访的网红,还就有敢说话的年轻人说出了这么难听的话!程家有人出车祸了?是二支还是三支? 他急尽快打电话问情况。 报应啊。 昨天还跟疯狗似的合起伙来咬程鲛少爷呢。 今天死的死,残的残,下场不可谓不惨烈。 程潜听说三支程安仁夫妇死了,程安礼也成了一半身子的废人。程世凯哪怕被抢救回来,以后也就是个纸糊的人,站着就是个人,随时可能会躺下的主儿。 程安仁的儿子程世飞、女儿程娇娇被吓傻了。这两个孩子正在上学,没什么争权夺利的心思,他们脱离了农村那个环境,对程家老爷子那还是感激的。也算是没有白读那几年书,不像自己亲爹亲妈那样,人心不足,就想着把别人家的便宜全划拉到自己家里来。 所以,这场车祸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如果是人祸,他们怎么做到把程家这两个无辜的孩子甩出来的?这种车祸也能人为计算的吗? 车祸肯定是人为的,而那两个孩子能安全,也是老天爷保佑善良的人?那个程世凯和那个私生子一起,没少私下里为难程鲛。所以,他是活该? 程老爷子这会儿脑子里乱成一团,又极其的冷静。 家里两个哥哥,把孩子交给自己,现在,一死一伤。怎么交待。 老祖宗说的没错,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啊。 倘若自己不把他们弄到京师里来,面对这个花花世界灯红酒绿,他们就仍然是自私刻薄却无能无用的农民,就算是想做坏事,也不过是偷邻居几束稻子,摘人家几绺豆角。小偷小摸,小打小闹,再如何也丢不了命啊! 后悔啊。 程潜:“现场肯定很干净,他们是全责,是不是?” “是啊。他们好像情绪不稳,抢道操作失当。” “你叫人去处理一下,他们的家里的一切房产什么的,都作价卖掉,从医院里出来后,就直接把他们全送回老家去吧。以后也再不必来了。给他们一笔钱。回去闹去吧。还有那个程世凯,他不作死,就不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也是自作自受。告诉他们,回老家去,有个活路。如果在这儿不回去,哪天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会儿,程潜老爷子不再奉行他的“难得糊涂”了,这会儿,他的脑子是非常清楚的。 他也是欣慰的。 他的亲孙子程鲛绝非池中之物。 他从前韬光养晦,现在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只是本该一家子人团结一致,一起对外的,现在成了这样的局面,他的第一次出手,就是把程家这些亲人全送到了阎罗殿里走一圈儿,还有自己的那个儿子,他的亲爹。这孩子是恨透了程家啊。也是,自己的亲妈在那个宅子里被轻视,无人过问,差点儿连小命都丢掉,如果他再不出手,那就不是个男人! 这孙子对付起自己的那些个家人来是毫不留情啊。 不过,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他姓程,哪怕他声明断绝关系,他也依然是程家的孩子。哪儿就断了呢。血缘关系,那是至亲。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他的亲爷爷。没有程安邦,哪来的他。可笑。 当他看到程鲛亲手写的那份声明的时候,他不觉得可笑了。 原来,程家人,包括自己这个大家长,在程鲛眼里,什么也不是。 “就算是程家再不好,也把他养了这么大。何必一定刀兵相见呢。” 刘树德在一边都不想再劝了。 这才是一块块的臭肉坏了一锅汤呢。 来了一个白雪,又有农村来的,眼皮子浅,还贪心不足的程安仁,程安礼两家子,程家可不就全完了。 所以历史上有壮士断腕的说法。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人有时候是不能滥好心的。 升米恩,斗米仇。 程老爷子自己富贵了,不忘拉巴一下自己哥哥家的孩子一起出来享福。可现在呢。弄成这个样子,大家谁都没好下场。除了程鲛。 他把自己亲妈和自己从程家这个泥潭里拉了出来。而且是以万众支持的方式。这个孩子了不得。从前多和气,哪怕看到佣人都会客客气气的说声“你好”。对着自己的亲叔叔亲婶子那是手起刀落,一点也不含糊啊。 现在,程家的公司全改头换面,和从前的程不是一个程家了。现在程鲛是京师里最年轻的家主。 哪一个正得势的公司的老总看见他,不客气夸赞一句,“少年有为,前程无量。”程家的版图不但没有被人瓜分掉,这几天动乱,被抢走的项目又都乖乖的送了回来,还自己把条款修改到更利益于程氏。 这是一种姿态。 现在的程鲛才不会在乎那一两个项目呢。 在他眼里,那和蝼蚁差不了多少。 而他的父亲的辉煌与历史,已经翻过去了。 世事翻篇了。 程安邦,谁是谁的劫数呢。 白茹在医院里的时候,听说自己的丈夫断了一只胳膊一条腿,以后就是半个身子的人了。而儿子往后也成了半病子,就是个纸糊的人呗。 这个消息并没有让她伤心,这个女人是个有心胸的。也想得开。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这儿过不好,我就换个地方接着过。 我一个女人,跟着一个半病子,一个残废,这日子还过个什么劲?有什么意思?看着他们就晦气,这辈子都不会有一天舒心的日子过。 白雪那个不争气的,还以为能凭着她当了家主夫人,自己这个姑姑也沾点光呢。在程家呼风唤雨,过过风光的日子。谁知道她生的是别人的孩子! 这网络上沸沸扬扬的,她的真婆婆公公都上电视了!她还想着趁着张莤离婚,给自己设计一个盛大的婚礼呢!呸,没用的货。 程安邦这会儿在拘留所里,消息不通。否则,那个男人不得气疯了杀了她? 白茹,她向来认为自己就是个自私自利,追求利益至上,虚荣心又强的女人。看形势不好,她本来还想着借着这回事,从老爷子那里再坑点钱出来的。现在,程家进监狱的进监狱,进医院的进医院,自己还是趁着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赶紧脚底板抹油,走吧。 程家父子,让他们程家自己慢慢照顾去吧。 让她整天面对着他们,那种日子,她一想就觉得可怕,她是一个小女人,来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享受人生,可不是为了水深火热的。那些男人们尚且不能共患难,自己一个女人,他们凭什么要求自己从一而终? 男人嘛,离开这个下一个,只要自己跑得快,没有悲伤只有爱! 她收拾了一下,趁病房护士刚走,换上自己的衣服就溜出了医院。 在路上,她给自己的侄女打了个电话,“小雪,世杰不是程家的种儿,这么大的事儿你也敢自己拿主意!这回是盖不住了。他的亲爷爷奶奶都上电视了!肯定不会善了的。你好自为之。听姑的话,你赶紧着收拾一下,找个国家出去一阵子的钱总有吧?等风头过去了,再看形势。” 白雪:“我丈夫和儿子都在拘留所里,我能去哪儿啊?我这些年也有些积蓄,就算程安邦翻脸不认人,我也不怕。我就在这京师里守着。二十年的青春给了程家,最后啥都没捞到我灰溜溜的跑了。我不。” 白茹,“那,你自己好自为之吧。程家这棵树,看来是要倒。程家几支都出事了。幸亏我命大,先进了医院,否则现在都可能说不了话了。在另一个世界里呆着呢。再见。” 白茹没有去医院看住院手术的男人和儿子,她收拾细软,从京师里消失了。这也是个狠人,和那个贾雨村所标榜的男人们一样心狠,这叫趋吉避凶为俊杰。 程世杰被控的罪名是真的,没有冤枉他。他在程安邦面前那是乖儿子,在学校里那也是惹不起的存在。谁让人家有个给学校里捐了一座楼的亲爹呢。 亲爹给的钱虽多,经不起他身边小弟多啊。花钱也和流水一样一样的。 买辆车啦,去ktv捧个小姐,追个马子,哪一样不是钱。他身边也有人才,也可以说是歪材。也可以说就是被派到他身边去的。 “杰哥,您上面有老爷子罩着,咱们自己开个公司呗。您啥都不用管,净等着收钱就好了。放着家里大树不用,过期可是作废的。” “杰哥,我看上了一辆车,您今天高兴,陪妹妹去看看嘛。” “杰哥,今儿放假了,咱们去天上人间包个场呗。让弟兄们也看看跟着杰哥不仅有汤喝,还有肉吃!这以后全是咱们的铁杆下属啊。忠心不二!” “杰哥,那个小子说你仗着自己的身份,不知天高地厚, 我派人把他套了麻袋,打不废他。敢和我杰哥叫板,他是不想活了吧。” 其中,有真有假,有的是手下人假公济私,用他的名头出去做的,他根本连知道都不知道,几年后,全被翻出来了,说是他把人孩子打废了,还不让报警,恐吓人家他是红三代。真是丢人啊。 程潜回到家里,佣人们还在。急忙把老爷子安置到卧室里,赶紧着做点儿热乎的饭菜端上来。 家还是那个家,楼上的张莤和程鲛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老爷子心里奇怪。那两个人没什么存在感。张莤一般都自己做一口饭吃。就在楼上看自己的书,画一会儿画。佣人们看不起她,她也懒得看她们脸色,也不想用那个没用的少奶奶的身份压她们。太没品了。她看不上。 程鲛一直是早出晚归,上了高中后,学校要求住宿,他回来的就更少了。也更看不见了。 可,为什么,今天,就感觉特别的冷清呢? 是他们的气场都在,人多就热量更大吧。所以不冷。 现在,他们的气场都消失了,只有他一个行将就木的老爷子和一个勤务兵,加上佣人家仆。 都不是家人啊。 程潜是个土娃子,当年没法子活了才跟着红军走了二万五千里长征。骨子里对嫡生的孙子那是相当看得的。当初,他受了儿子的影响,只说程鲛母子与儿子八字不合,所以,恨乌及屋。 现在,把所有的真相都放到了他眼前。 原来,那个白雪为了把孩子栽到自己程家,并在程家有朝一日能掌握程家的继承权做了这么多铺垫! 自己那个自以为了不起的儿子就是人家面前的一盘菜。 看上了,就得吃下去。 哪里来的什么爱情感情? 把一顶端端正正的绿帽子挂在了程家头上,他程潜这辈子都没这么窝囊过! 白雪,她还想自己的儿子能活下来? 程潜:“这母子俩一个也别想活。” “树德,东城区的警长你给他打声招呼,我不管他用什么办法,不能让那个程世杰活着出现在法院。还有那个白雪,给她买一张机票,送到俄罗斯的西伯利亚去。扔下去,就不用再管,让她自生自灭吧。” “是,首长。” 这就是安排任务了。此时,他是上级,是首长,是他必须服从的老领导!这才是一个战场上下来的老将军的本相。 第196章 你们等着,姑奶奶一定回来 “唉,安邦被这母子俩骗得好苦。你去拘留所给安邦说一声。就说是我安排的。让他有个思想准备。本来好好的一家人,在身边过了这么多年,也够打击他的。突然就面目全非。都是魔鬼。” “是,首长。” “我程家不能给别人家养孩子,如果让他这么好好的出去了,家声有损。不过,看那个孩子办的事,也不是个好的。自作自受罢了。” “只是可惜了我的好孙子程鲛。” “一家人,早晚都是一家人。小少爷是个善良厚道的。不会记恨老爷子您的。您这些年对他也是关心的。”刘树德没办法,只好这么安慰一下。他心里想,小少爷不记恨才怪了呢。 他是知道的。自从听程安邦说起,程鲛是白虎,会煞到他的命运前程。老爷子对这个孙子就不待见了。 这就是亲戚有远近,关系有厚薄。儿子当然比孙子更重要了。 程潜:“那几个人,安排他们一起回老家,在医院里稳定之后,直接送走。家产直接变卖,到了老家再给他们一笔钱。就让他们好好的在农村子里活着吧。我把他们接出来,现在还由我把他们送回去。如果不出来,最起码还有命在。现在。怨谁呢?只能怨他们自己不知道进退,不懂得做人。以为自己了不起,撞上了铁板。被人家收了命。” 刘树德:“首长,您认为,这车祸不是天灾,是人为吗?” 程潜:“我认为没用,人家做得天衣无缝,就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出了事,也是活该。全是命啊。从前,说,老鼠肚子装不了四两油。我就不理解,为什么呢,天下万物不是平等的吗?老鼠也是造物主所造万物之一,为什么要小瞧人家呢。现在我明白这句话了。穷命就不应该让他们看到富贵荣华。一堆眼皮子浅的玩意儿,若不是他们,我程家怎么会被京师的其他世家看不起的?丢的还不是我的人?尤其是白家,不能放过她们。” “安排一场火灾吧。送她们一家人上路。也免得路上孤单。养女不教,父母之过。她们休想置身事外。她们利用那个女儿也没少从程家捞好处。程家的好处那么好沾的?” 程潜老爷子,这是被那个假的孙子气狠了。这些年,卸下戎装,挺平易近人的。身上也没了从前杀伐决断的果敢,否则,怎么会对程安邦在外面养白雪的事睁只眼闭只眼的就认了下来呢。 “是,首长。” 程安邦被郑重其事的请进了拘留所的会见室里。 一个身穿公安制服的男人在那儿等着他。 “程总,程老爷子送过来一些资料。虽说这种操作有违规定。但,是我们是政府嘛。有官就有私,有私就有弊。程老是我的老上级,我替他做点事也是义不容辞的。” 他递过来一个大信封。 程安邦的心里掠过一丝不安。 这几天的审讯让他知道前景不妙,程安世那个死人这回出去的太巧了,而且保密工作做得还好,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现在,老爷子出院了,给自己送资料。如果有对自己有利的不应该给自己啊。应该送到纪检去。 等他看到白雪和那个白玉和尚谈笑风生的图片时,他的脑袋“嗡”的一声。他想,打了一辈子雁,让雁啄了眼睛。大江大浪从容过,小河沟子里翻了船。 他当时为什么就没有仔细的调查一下白雪的背景就信了她的话呢。就因为她小鸟依人,温柔妩媚能说会道,有气质有风度?呸,这个贱人!她敢骗自己给别人养儿子,等她出去一定弄死她。 “老爷子说了,这件事,你别管了,白家一家子还有那个私生子,让程家在京师这个地方把人都丢尽了,他会把他们处置掉。你就踏实的听政府宣判吧。谁让你犯的是国法呢。” 程安邦气得在后面砸墙。 一双手砸得鲜血淋漓。 可惜,这副样子没人看到。既没人同情,也没人叫好。 程鲛听说了之后,问自己的母亲张莤,如果他回过头来求您原谅,您会回去那个程家吗?简单的说,您会原谅他吗? 程鲛带着玩笑的口气说,程安邦以为我克他前程,所以对我们母子置之不理,视之不见。原来都是那个小三设计的,也不能把错全算在他头上。您说呢。 张莤知道儿子在套自己的话。 当初,自己是想离婚的。后来,第一,自己父母的面子问题,她们不同意自己离开豪门程家。第二,程家老爷子对程鲛这个孙子还是有点感情的,当时驳了回去,不许程安邦再提离婚的事,却默许了他在外面养着白雪母子。也可能有那种多子多孙多福气的想法,以后程家的继承人择优而取吧。 反正,也没安好心就是了。 人们常常这样。得陇望蜀。贪心不足。有着狗熊的秉性。在人生的玉米场上掰棒子,总以为下一个会是更好的。可没想到最后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了。 此时的程安邦就是这样的。 他本来是一个成功人士,程家家族企业的总裁。有钱有权,有情人有妻子,有儿子。现在,一朝进了监狱,从前的荣光谁还记得?程家二支三支在公司里动手脚做的那些烂事,都得让他来承担起来。就算有老爷子在上面扛着,几年的刑期是毫无疑问的了。 天上地下,几天之间。 太戏剧性了。 他只不过想利用一下儿子进公司找他一趟,然后离婚把白雪母子迎进门。看,这就是他绞尽了脑汁想办法宠着的女人和儿子,让他所有的风光一扫而空,一败涂地,竹篮打水一场空。 张莤那个小女人也真没用。 就算他冷落她,她就不能想办法挽回一下吗?还是她从来没有爱过自己这个程家的继承人?只是因为他身边有了别的女人,她就看到自己和没看到一样,哪怕是公司年会这样的场合,这些法定的女主人出席的场合,她都从来没有问过自己这个丈夫一声,我可以陪你出席一场年会吗? 在那个小女人眼里,自己就是个花花公子,就是个脏东西了吧。 也是,自己也是鬼迷心窍,就上了那个白雪的当。把这个女人当宝贝宠了这么些年,还有那个程世杰,背着他做了那么多的违法犯罪的事。 唉,不想了。再想也无济于事。 反正也离婚了。 这个女人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他的儿子的那份和他和程氏断绝关系的声明写得太无情,谁家不是把一堆烂事用一块遮羞布遮得严严实实的,从外面看,形势一片大好?也不只是他程安邦眼瞎了一次,给别人养儿子。这种事,谁家恐怕都有那么一两家,只是他倒霉,碰上了个为了亲妈就把自己亲爹搞臭下手毫不手软的儿子罢了。 行,是他程安邦的种儿。够狠。 断绝关系是他一纸声明就有用的吗? 姓的不还是他程安邦的程? 程家的风波在墨安然给的一个月期限内风平浪静。 程氏集团被收购了,现在注册在程鲛名下,哥几个全是股东。这样,既避免了工人失业、也为政府分忧。 至于那大量的资金是从哪儿来的,没人过问。墨安然只说这是给他的十八岁的生日礼物。 程家几支死伤惨重,只是没有新闻敢报道。 豪门世家的灯红酒绿,花边彩色随便你们怎么写,不过是娱乐一下大众而已,让天下的平民百姓对那高高在上的豪门更多一层触不可及的敬仰。 但是,触及他们的脸面和利益,这个集团是一致对外的。 社会舆论是控制在他们手里的,他们想让民众看到什么就是什么。 而程家,不过是一场内讧,兄弟不和,让世人看了一场笑话而已。 当程氏集团改头换面,把所有的旧招牌都一律撤下来的时候,程鲛的公司直接以他的名义控股上市了。 他把办公大楼就设置在从前的程氏集团总部。现成的,不用白不用。主壳留下,剩下的一切重新设计全换。 京师的人们又一次见识到了程鲛这个年轻的男孩子的财大气粗。 原来。 这才是真正的程鲛。 程鲛居住的那个别墅挂出了橡木制作的精美的雕着花纹鲛龙出海的尊贵无俦的木牌子。 程府。 程潜的老宅冷冷清清。 程安世两口子回来了,没办法,老爷子是亲爹,还是得照顾着的。哪怕安雅不高兴,也不得不随着丈夫搬进了这个在她嘴里没有人性的吃人的大宅子里。 安雅警告说,“我不是从前的你大嫂子,那些个奴大欺主的玩意儿敢给我耍小性儿甩脸子,我就直接打她满脸花。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下人觉得少夫人不得丈夫心,她们就在一边巴巴的等着有人宠幸她们。呸。一堆不要脸的东西。” 程安世同意的点头,“你进了那个院子,就是那里的顶顶权威的二少奶奶,看哪一个不顺眼,直接开除!家里没有个威风的女主人是不行的。男人嘛,就是过得去就算了,而且,你不觉得同性相斥,那些女佣人都会千方百计的巴结讨好男主人,而对女主人有着莫名其妙的敌意,就好像,这个女主人气死了,下一个她就能上位似的。也不知道她们是不是脑子里进了水。” 安雅:“你要这么说,我还就得进去当当程家二少奶奶,姑娘我火眼金睛,把那些不安好心的小妖精全给你扔出去,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啊。” 三个月后。 尘埃落定。 程世杰在拘留所里被同牢房的三个未成年犯人打死。他的亲爷爷奶奶满怀希望想找回孙子,以告慰儿子的在天之灵,终究没有实现。 白从义家里半夜里进了贼,偷光了值钱的东西,一把火烧了那座宅子。白家夫妇身亡火海。 白雪刚得知自己的父母家里出了事,没有来得及为父母操办一场像样的丧事,就被几个人塞到了一个直升飞机上送出了国,一路向北,茫茫的西伯利亚,荒无人烟的冰原,老爷子交待,一分钱都不给她,所以,她在俄罗斯的西伯利亚过得不会太轻松。哪怕她心理再强大,她的儿子的死讯是在她被扔下飞机的时候告诉她的。并且给了她照片。 白雪只是穿着家居服就被带了出来,在零下四十几度的冰原上,她艰难的跋涉着。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她呢。 她的心里充满了恨。 自己不过是一个弱女子,为了自己爱的人的孩子能有个好的生存环境,长大后能站在顶层俯视人间众生,自己做错了什么?不就是为自己选了个冤大头男人,让他当了个接盘侠吗?有那么罪孽深重吗?程家就要灭了她全家。 那股仇恨支撑着她一步不停的往前走。 她也不得不拼命的往前走,去寻找一个能躲避刺骨的冷风的侵袭。这会儿还有太阳在,等太阳落下去,如果自己不能找到一个安全的落脚点,找到吃的,自己会被这荒原吞没了的。 如果自己真的死在了这儿,谁来为自己一家人报仇呢! 所以,此时,白雪一点也没有认为是自己抢了别人的丈夫,受到了报应。她想的全是程家人对不起她。他们凭什么如此草菅人命! 要说有罪,也是她自己有罪,她的儿子什么都不知道!她的父母也是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借着女儿的势赚点钱,过上更好的日子罢了。 就这点便宜,你们大门大户,至于的和我们小生意人斤斤计较? 你们等着,只要姑奶奶我有一线生机,我就会回去把程安邦弄死。还有那个程潜,那个一开始对她释放过善意,最后却毁了她的世界的老不死的老东西。 你们等着吧。我一定会回去。你们欠我白家三条命! 大夏的智慧之言,叫做,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程潜,不想弄死自己的儿媳妇,白雪却恨他恨出了血。 日后,白家与程家必有一战。 第197章 京师是他们的主场 飞机飞走了,随便她是寻死是觅活,是崩溃,都和大夏国程家没有关系。自生自灭吧。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程鲛,作为四大家族之一的程家,重新矗立在了京师之中。他上台后,程家的公司业务冲出了亚洲,走向了世界。 这四个少年第一次在京师协同作战,一战成名。 这个京师,是他们的主场,哪一个敢动其中一个,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京师四少。 名震寰宇。 他们不涉政治。只想赚钱。但,没有资金的支撑,政治是玩不下去的。所以,从政的人身后必然有资本大鳄的身影。而经济市场,想要立于不败之地,也必然会与有权势的政治人物结成牢不可破的联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密不可分,彼此利益相关,休戚与共。 没有人知道京师四少的立场,也没有人不长眼的敢去招惹他们。 程家的破产消亡只在一个月之间就改朝换代。 那还是有着红色背景的强大的程氏。 你们有几个脑袋敢和他们较短量长? 而这一次,卫家的主意打到了墨家身上。 只要墨家能支持他们,这一次,就肯定能立于不败之地。让陆家滚下来,这一次,卫家一定要站在最高的位置上,让姓陆的滚下台去。 墨敬文被一个美女撞了手里法物流通处的珠子,以此为缘,和正当权的卫家的女儿正儿八经的谈起了恋爱。 反正,他也没有剃光了头发真的皈依三宝,他只是个编外的业余爱好者。一时糊涂,迷了方向,在佛祖这儿歇个脚,随时回去过他的大少爷的日子。 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正确,反正他有钱花就好,墨家的生意他是不沾的。他想沾也沾不上。自己的那个儿子自从他亲妈时静雪跳了楼之后,就没有给过自己这个亲爹一个好脸,一个正眼。 墨安然做事也很绝,直接带着他亲妈的牌位离开了墨家。 只是后来,陈一安被山西的老西接走了,陈巧巧也进了监狱。墨安然也算是给他亲妈报了仇,陈巧巧在监狱里受尽了折磨,就是死不了,而且,还因为对抗改造又加了几年刑,看来,自己这个儿子是不想让她出来了。也是,直接死在里面拉倒。也省得跑到自己面前来膈应自己。这个女人,把别人的儿子养在自己名下,让自己认为这个孩子是自己的,就他那个先天性的心脏病,花了老子多少钱! 最后还把自己的心上人打了一顿,给吓跑了。到现在,墨敬文还认为,自己的那个小情人思雨是让陈巧巧给打怕了,不敢露面,就一走了之了。从前的朝夕缱绻怎么会是假的呢。他是不信的。 卫家的老爷子卫泽民是一个老谋深算的政治光棍。他凭着父祖的功勋再加上自己有一副好脑子和好眼力,向来能最有效率的站好队,而且站得很对。从来没有因为选择错误而影响了他的升迁。 他是第一批政治学院的高材生。他能在不动声色之间,将自己的对手或者敌人置之死地还拿他当好人而感激不尽。 所以,今天,当他披荆斩棘,稳坐国家防务部部长的位置,手里有实实在在的权势的时候,他一定得再往上冲一把。 上一届的功败垂成,他是有所预料的,他当时洒脱一笑,全当热身了。谁在那个位子上也是为人民服务。我也未必做得更好。 他有一个能力卓越,在事业上能和他并肩作战的儿子。儿子在总参是最年轻的军事顾问团成员。 卫家别墅里。 卫逸雨正在和墨敬文煲着电话粥。 墨敬文,就算是四十几岁,那也正是男人最好的时光。成熟、睿智、知道疼人,而卫逸雨就喜欢岁数大的男人。 她在高中时喜欢自己的物理老师;大学时苦追一个有媳妇的教授;后来出国之后,接受过西方的自由和自我的教育后,那更是在男女关系上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在追求享受的这条路上走的一路高歌,快快乐乐。 西方的小白脸男人,谈谈恋爱一起玩玩可以。真要以身相托,她还是要回到大夏来的。自己在大夏国,那不说是一国的公主,那也是别人不敢轻视的存在。在西方,那个人人平等的地方,谁管你是谁家的女儿?用能力说话!人家敬佩的不是你爹是谁,而是你自己本人是谁。 回到国内,她敏锐的发现父亲和哥哥都在为了家族更上一层楼而奔忙。那个位子上一次以微弱的差距败给了陆家。这一次,父亲应该是可以稳赢的局势了吧?可听母亲说,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掉以轻心。 如果父亲能再往上动一动,那自己就是一国的公主。 卫逸雨想,自己也是卫家的一个分子。她也得帮父亲一把啊。 在研究过京师的局势之后,她就把念头动到了墨家。如果她能嫁进墨家的话,那么就意味着墨家和卫家是一体的。墨家为首的四大家族向来是共进退。她并不需要这几个家族有什么实实在在的举措支持他们,只要他们不支持他们的对家陆家就行。而且,哪怕,从前他们和陆家在私下里有什么交易,自己的婚姻,也会给他们中间插上一根刺!离间计嘛。 四大家族在公平的场合下是不参与党派之争。谁上台,他们就效忠谁。谁坐在那个位子上,也得发展经济,让百姓安家乐业。所以。谁在台上,他们也是交税谋求保护。官商不分家,是说的当官须要有商家支持;而经商需要当官的保护。这其中有一个度。拿捏得好了,就能明哲保身。否则,就会成为杀身之祸。顷刻之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墨家安然,听说有了女朋友,而且,在她眼里,墨安然就是个小娃娃。她今年二十八岁,墨安然才二十五。 大夏国有句话叫,女大三,抱金砖。还有一句话挺恶毒,叫做,女大五,像他母。她要找的是老公,是像父亲一样的能包容她的一切缺点优点的男人。 所以,她把主意动到了墨敬文身上。 这个墨家大少,被女人给涮了一把,给别人养大了儿子让人领走了。自己的亲儿子眼里根本就没有他的存在。如果自己给他生下一男半女,那就是老来得子,还不金贵的和眼珠子一样? 墨安然,一笔写不出两个墨字。他想和亲爹摆脱开,哪里可能! 她什么都不做,只是和墨敬文认真的谈一场恋爱,你们一定要认为她有政治目的,那就是你们心思太脏。看什么都是脏的,都有功利性。 她就是单纯的对那个男人一见钟情了。 世人一定要编排出其他的来,也随他们去。反正人嘴在人家身上长着。 “敬哥哥,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墨家啊。我虽然从前也谈过几次无疾而终的恋爱,可从来没有和人见过家长呢。你们家老爷子会不会不喜欢我啊?” “不会,逸雨能看上我,是我们墨家祖上烧了高香,你说,就哥哥这样的,这么大岁数了,一事无成,就一个墨家大少的名头在这儿撑着,还是靠的父祖余荫。老爷子听说,我要定下来了,不再去当和尚,肯定会很高兴的。他一定会给你送一份大礼,感谢你让他的儿子迷途知返,没有真的皈依佛门当和尚。” “真的吗?那我就是挽救失足大哥,功德无量了?” “是啊。你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座下神女,是来普渡众生的。然后,恰好就便宜了我了。” “花言巧语。谁让我就是喜欢你这种大叔款的呢。” “怎么就大叔了?哥哥我的年龄正是最好的时候。知情识趣,拿着女朋友当宝贝。那些青涩的小男孩子哪里满足得了你呀,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哥哥肯定每天把你喂得饱饱的,躺在哥哥的怀里幸福的哼哼。” 墨敬文和卫逸雨两个人一拍即合,各取所需,直接就以一见钟情,情不自禁的名头上了床。都是成年男女,就不再纠结什么处女处男的说法了。尤其是,卫逸雨,她是在西方接受的大学教育,那怎么可能是完璧之身。 俩人在床事上惊人的和谐。 爱不爱的,放在一边不提。 反正,墨敬文在床上,把卫逸雨伺候得那叫一个欲仙欲死,死去活来,她毫不掩饰自己对墨敬文的满意,“敬哥,和你在一起,才知道做女人的幸福味道。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本来,我从前想的,都是,成不了夫妻,那就当朋友。现在我变了。如果成不了夫妻,我一定阉了你。这么好的男人,我不会留给别人。我会后悔死的。” 墨敬文,也是个男人,怀里的女人如此强烈的需要自己,他哈哈一笑,“妹子,我就当这是对哥的夸奖了。我这个年龄,你还能死心蹋地的跟着我,你放一百个心,只要你不变心,我就和你把日子好好的过下去!” “说话算话啊。你也知道,我都二十八了。在外面学了个没用的硕士,回来就成大龄青年了。又不愿意对不起自己,凑合着找一个。女子青春短,蹉跎不起啊。” 卫逸雨羡慕嫉妒的看着墨敬文那张保养得极好的身材与脸,这个男人以墨家大少的身份游走在京师二世祖里乐此不疲。能说得上名号的就两三个女人,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一份真心给哪个女人留着,她想,自己能不能成为终结他花心的最后一位女人呢。 自己也是傻了,这世界上,三条腿的蛤蟆没有。两条腿的男人不有的是?不过是一次利益联合,帮家里一把的事。先睡为敬,享受了再说。提什么真心啊。心脏不过是一个拳头大的血团,哪里装得下一个大人。说什么你爱我,我爱你,不过是痴人说梦。说的好听是爱情,说的难听点,就是动物性的欲望。 号称学贯中西的钱钟书的媳妇,那个名女人杨绛不是说嘛,男女之间,一见钟情是见色起义;日久生情不过是斟酌利弊。 自己之所以主动出击,也是为了制造一个四大家族将为她卫家所用的假象。只要这几家不明确支持谁。自己的父亲就有一战之力。 墨安然看过了爷爷之后,又和陆景文见面打了一场球,喝了几杯茶。 几个兄弟听说他回来了,当然约了。 天上人间。 华灯初上。 正是群魔乱舞,万妖出洞的好时候。 一个个的女人或者说是女孩儿们在这乍暖还寒的季节里穿着清凉,恨不得一丝不挂,往自己头上挂个牌子,告诉来消遣的男人们,我很便宜,我不值钱,我很贱得噢,快来点我吧。 她们坐在展示台前,搔首弄姿。等着哪个男人和她们看对了眼,就点了她们坐台或者出台。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不用费力费心的,大把大把的钱就来了。 这个行业就是青春饭。 那些自以为正经的良家妇女们,看到浓妆艳抹的她们就转过脸去,不屑一顾的样子,焉知她们心里不是在羡慕她们的自由与张扬。 她们与良家妇女的区别是什么呢?大家都陪男人睡,而她们是要收钱的;而良家妇女是用一笔彩礼,一次性收够了而已。也就是一次性出售和零售的区别吧。 她们是自由的,良家妇女被圈在几间房子里,有这辈子做不完的家务,和一家子伺候不完的老老小小。 她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光鲜靓丽,良家妇女穿一身廉价的家居服、运动服灰头土脸。 男人在她们面前都是绅士,男人在家里都是君王。 哪怕她们是为了钱那个王八蛋而选择在这儿赚男人的钱,见识到的风景,也是良家妇女这辈子都没机会见到的景致。 瞧,那个京师印刷大王单家的独子,又和店里的镇店之宝的余瑶瑶搂到了一起。 余瑶瑶,不愧是镇店之宝,把几个公子哥儿玩弄于股掌之间,让这些臭男人碰不着一根头发丝,就心甘情愿的为人家买房置地送宝马。而她,还挑挑拣拣的不屑一顾。端着她视金钱如粪土的人设,成了这个店的吉祥物一样的存在。 第198章 天上人间,好地方 天上人间是一个销金窟。 在这儿,百万不叫有钱,千万不敢夸富。 这个地方能在京师屹立不倒,那后台是相当的强大的。 余瑶瑶,在与那些有钱有势的男人们周旋,顺便捞钱的时候,还有另一个身份。只是,这个身份,在整个大夏国,能看到她的真实个人资料的人为数不多,敢就那几个人而已。 “瑶瑶,今天,墨家大少和朋友在天字一号。卫家那个军旅少壮派也要订那间房,没有订到。你可盯着点。” “老板,您就放心吧。有瑶瑶在,诸魔退散,万事大吉,财源滚滚。”旁边的一个少爷看着余瑶瑶,巴结的说。 余瑶瑶风情一笑,把额前的一绺长发往耳朵后面抿了一下,歪头:“这么讨姐姐欢心,是想和姐姐春风一度吗?” 少爷连忙拱手作揖:“姐,您饶了小的吧。您金尊玉贵,哪儿是我这小小的微尘敢惦记的。我是发自心腹的敬仰姐姐。您就是天上的明月,我就是明月照不到小水沟。” “这么会讨人欢心,还机灵,以后就跟着我吧。富贵谈不上,衣食丰足也没什么,在这个地方保你平安,才是你要的吧?” 在这儿的少爷和小姐们,都是天生的外交家,高学历,高智商,高情商,还有美貌与帅气。 这儿的录取手续可能堪比那些号称大厂的什么抖什么音,什么旧,什么浪。外面的人都知道这儿无权无势无钱的人是不配走进来的。却不知道在这儿获得的成就感那也是别人所不能及的。 这儿有五星级以上的厨师做出的最精美的菜肴;有最可心的男人或者女人陪你聊天度过人生好时光;外面的人用那种嫉妒又高不可攀的目光看着这座建筑的时候,却不知道,这里面并不像她们想象的那样,鬼哭狼嚎,万魔出洞。那是最底层的宣泄的手段,不过是为了迎合大众,才有那么一个驻唱的团队,人们认识的也不过是那一、二层普通包房里的服务。再往上,每一层都是严格到每个人的服务与管理。 在这儿,你的一切都是安全的。 在这儿,你能得到身体与心灵的双重抚慰。 在这儿,大家八仙过海,各显其能。 只要你有本事,把男人或者女人兜里的钱变成自己的。你就是所有人崇拜的。 这里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历史。都有自己的故事。他们和她们,可能在世俗之人的眼中,就是玩物一样的存在。可是,在她们的眼里,红尘里的众生,又何尝不是玩物呢。 谁也不用悲悯谁,不过是各过各的日子。各有所求罢了。 这个世上没有救世主。 天助自助者。 随便拉住这儿的一个人,他的故事,就足以让你感叹世间坎坷悲欢,一样的日月下面,有着多么不一样的人间故事。 墨安然几个人在傍晚走进天上人间。 几个人从贵宾专用电梯上来,电梯里有电梯服务生目不斜视的为他们服务。 一进包厢。 在那儿恭候他们的经理笑脸迎宾。“几位肯光临,我荣幸之至啊。今天晚上的所有消费都算我的。请一定赏脸。柜子里的酒,是几位从前存在这儿的。有任何需要,我随叫随到。几位总裁随意。我就退下了。” 墨安然向他颔首表示“可以”,“从前的规矩。把晚饭送上来之后,不许人打扰。” “是,是,您放心,门外肯定派人守护,也是随时为您几位服务的意思。” 经理礼貌的退了出去。 陆斯远几个人把外面的大衣都挂在了墙上的衣挂上。 程鲛把茶具上刚沏上的香茶拿过来,一人倒上一杯。 “天上人间,名不虚传。就这一杯茶,放到外面,不得千八百块一杯?”虞远洋端起杯子来,一口喝了。赞道。 “这儿的美人,哪一个的身家不在千万以上。别以为陪笑的就一定廉价。这儿的姑娘和少爷们,那都是人间翘楚,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这一杯茶又算得了什么。堂堂的虞总,别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山西煤老板进城似的。”陆斯远笑话他。 “不是墨老大召见,我哪儿敢来这儿?我家老爷子正着急上火呢。虞远峰挺好的一个人,让他的父母给挑唆的,现在让我给弄到外省去了。我家父母是不管事的。他们说了,都是一家子,公司在谁的手里,都是一样的。我这个儿子啊,在他们眼里,就是大草原上的野草,风一吹就长大了。还不用他们费心。我那个叔叔婶子又会说话会做人,在他们面前表演一通兄友弟恭,他们就认为他们都是菩萨转身为和他们当家人的。” “这一回,我打压他们一轮,再不长记性,就别怪我下死手弄死他们。一个个的巴不得你快点死的嘴脸,我父母就看不见。” “小爷命好,没那么多的破事儿。我陆家,哪一个敢到我父母面前说我一个“不”字?不想活了?我就没见过你们一家家的那些家长都什么东西。自己的孩子不是最好的吗?” 包厢门被推开,一个男人脚步踉跄走进来,可能是在酒场子里喝多了。他面露惊异,“我走错了?抱歉抱歉。这是京师的四少在这儿聚会呢。兄弟我姓苏,苏广生。交个朋友吧。也算是缘份嘛。” 男人是个能说会道的。反客为主的本事也不小。四十来岁,很精干的样子。西装领带,虽然个子不算高,也就一米七上下,气场却是不弱,气宇轩昂。 虞远洋劈手就把茶壶扔了出来,把这个叫苏广生的人的脑袋砸开了花,鲜血刷就流下来了。“走错了?这种理由也能拿出来哄我们。小爷的包厢是半掩门子的婊子欲拒还迎的地方吗?把他们经理叫来,问问是怎么回事?” 苏广生,在江浙地面上,无论是官是商,都会给他三分面子。他家里虽然没有打出皇商的名头业。那也是有上头的人在罩着的。这些年,财源亨通,富可敌国。他就是一方少主一样的存在。 第一次代表父辈来京师,准备为家族企业进驻北方市场来打个前站。整个大夏国,姓苏的大户并不多。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儿,互相都会给几分面子。 尤其是在天上人间。 这个地方的后台七拐八拐,其隐性收入有百分之六十都进了卫家。这个地方已经成了京师警方很忌惮的一个地方,哪怕收到一些举报,哪一个敢把出警的条子派下去? 有不长眼的往下派的,第二天就被撤职降职了,这还是有些根基的。再有那些楞头青,一定要为民除害,认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直接就因为什么办公室猥亵、与犯罪分子勾结犯罪等等原因被扔进了局子里,再出来,一身皮给扒了,一无所有。只能去当个保安、或者公园看门的。 这就是权势。 官大一级压死人。 而今天。 苏广生喝酒的包厢就在墨安然他们隔壁。 身边的服务生引着他回来,一个没注意,他就进了墨安然他们的包厢。 转眼就出了血。 服务生飞奔去找经理。 而墨安然几个人已经拎着苏广生出了门,一脚踹开了隔壁的包厢。 卫泽民、裴荣、刑江等人一惊。 “这是怎么了?苏总,你到哪儿去了?” 程鲛和虞远洋进来之后,那是先砸了再说,一桌的菜肴、桌子上的几瓶酒都碎得人心颤。 两拨人高下立见。 这边还心惊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边已经下手了。 天上人间的经理和台柱子余瑶瑶都来了。 余瑶瑶瞪着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墨少,小店伺候得不周到,您尽管找我,千万别动气,气坏了身子,那瑶瑶我罪过就大了啊。” 她回头吩咐,“还不快点把这儿收拾了,无论对错,客人是不能受了伤的。这要是传出去,天上人间,朝不保夕,我这生意还能做吗?” 这个时候,经理只是在后面抖着手,唉。这些世家大爷们,盼着他们来,他们的钱好赚,可也怕他们来啊。一个不周到,这就给砸场子啊。 伤得最重的是卫泽民。在墨安然面前,他毫无还手之力,十秒之内就倒在地上了。那几个更是战五渣。平常都是衣冠楚楚装绅士的,哪里想到出来玩一趟还能碰上暴力狂呢。 陆斯远拿起手机,“110吗?我在天上人间和朋友喝杯酒,被人攻击了,让你们裴局立即派警力出警。我认为这是对我陆家的一次试探。如果这一次不能给他们一个教训,以后,我陆斯远还敢出来吃顿饭吗?天上人间,京师藏污纳垢之地,今天晚上,小爷我就在这儿看着,挨着个的给它来个清洗。什么牛鬼蛇神都得给爷出来见见日头月光。” 余瑶瑶,“陆少,我们打开门做生意,哪里有什么牛鬼蛇神呢。您手下超生,收回成命吧。”在背人的地方,她的目光与虞远洋对在一起,人所不觉的略点了点头,“成了。” 三里屯的分局接到报警的时候,正好西城区公安接到线人传过来的暗报。有人在天上人间售卖毒品。这种举报每月都会收到几次。可是,只要接线生一看到地点是“天上人间”,他就自动的把这一条举报屏蔽掉了。 而今天,是谁这么大胆,忘了这个类似于心照不宣的内定铁律,而虎口拔牙?或者说,是胆大包天,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上峰在那儿气的哼哼,他刚下班回到家,晚饭还没吃,就被一个电话给叫了回来,告诉,“陆少报案,他在“天上人间”和朋友聚会,被人袭击了。您老快点出头处理一下吧。而且,新来的接线生不知道规矩,已经把举报“天上人间”的那一条写到了公安日志上。这个警,无论如何是一定要出的了。否则,弄不好,大家的职业前途就全玩完。他不敢马虎,回来坐镇警察局,命令即刻出警。 陆家少爷在那儿,这要是和毒品贩子碰在一起,事就大条了。陆家的家长陆飞,那就不是个讲理的主。他的儿子少了一根头发丝,他都得要人的命!还有那个爱子如命的亲妈宋颖。 天上人间,这是卫家护着的场子。这些年也为了卫家赚到了他们维持家族兴旺的那数额庞大的资金。 而卫泽民,也没想到,在自己家的场子里,能被墨家为首的四个年轻人就这么毫不留情的痛扁一顿。他想,墨安然,他不知道,他的父亲马上就会与自己的妹妹订亲吗?还是,他是以这种方式向卫家表示他的不满。 躺在地上,他突然想到,卫家想通过卫逸雨的婚事,给京师以及大夏的商政两界以及天下百姓一个假象,那就是卫家和四大家族是一条路上的盟友。最起码不是对立的。 墨安然,墨家以首的四大家族,有一个共守的铁律就是谁上台,他们就奉谁为主,但决不站队。几十年来都是如此。现在这一代的新的掌权人就是这四个年轻人。而且,他们还是好朋友,不可分割的那种生死之交。 墨安然在以这种行为,向卫家表示他的立场,并表达了一下他的愤怒。 这一场美人计,卫家,赔了夫人又折兵。 天上人间,从今天晚上开始,将成为京师人的一个历史。 呼啸而至的警车,公安局快速反应,京师卫戍部队的特种兵部队,还有一队手持短突冲锋枪的号称国家安全部队的同时到达。 天上人间,完了。 卫家苦心经营了多年的一个聚宝盆。一个重要的经济来源。被墨安然几个人一夜给端掉了。 他们身份不凡。 被国家安全局带走。 国家安全部队的领导是沈凡,看到墨安然几个,他冲他们点点头,径直走到程鲛面前,“臭小子,怎么样,吃亏没?” 程鲛在战斗中出手如风,一点不含糊。攻击力强。看到这个大哥亲昵又责备心疼的看着自己,笑笑,“哥,没吃亏。他们不经打。” 第199章 经济大动脉,砍了。 “全部带走,分别关押审讯。毒品窝点,天上人间,好地方!”沈凡轻蔑的想,这卫家也是急疯了,病郎中乱投医。墨家,是他们能打主意的地方吗?这不,刚一动心思,自己家的一个大的经济输血动脉就给砍了。还有那个苏家,这回,不扒他们一层皮,那个姓苏的公子哥就别想出来。他们也以为自己能捞过界呢。长江以南,还不够他们施展的。还要到京师来分一杯羹? 长江以南,苏家那是如雷贯耳,在京师,没人拿他当回事。如果他还端着在地方的架子,认为谁见了他都得高看他一眼,那他就打错了主意。 在京城四少的眼里,他都算不上一盘菜。 从前在京师有名的天上人间,关门大吉。两张封条盖着公安局的大印交叉着贴到了昔日辉煌的大门口。 余瑶瑶本来是卫家培养起来的心腹。她临阵倒戈,以见义勇为好市民的姿态恰如其时的举报了这儿的一系列的违法犯罪行为,什么容留嫖娼、组织卖淫、地下黑市、贩毒售毒,而针对于政治方面的这儿的保护伞,也是提供了近十年的行贿受贿的公职人员名单,上到政法机关厅局级干部,下到街道管片的派出所长、流动值班警务人员。人数牵连之广,资金数额之巨大,都举世罕见。 天上人间关门大吉的消息是盖不住的。 来到京师的全世界的有钱人,都把那儿当成一个必然要一游的打卡地,来到京师,不去天上人间走一趟,简直就是白来,没有看到这个城市的文化精髓啊。 社会上的反应也是五花八门。 有的人说,天上人间会关门?我不信。我一直以为那儿是国家机关的。 有的人说,听说那儿的男男女女都是名校硕士博士做台,就是见一面都要万儿八千的。穷人根本就进不去那扇门的。 有的人说,这个地方在京师这么些年,后面是有大后台罩着的,这一次,肯定也是政治的博弈。 这是一个春天。 当春水湲湲,百花争艳的时候。也是人类思想最活跃、最积极而勇敢的时候。这是一个生发的季节。所有的欲望都是合理的,不应该被抨击和贬斥的。 天上人间的事件发生,也不过是个消息罢了。不过几天,这消息就被各种诸如哪家媳妇跳楼了,缅北的骗子又骗走了几个大学生,还有哪个口碑良好的影帝其实早就养了情妇和私生子等一系列的消息顶走了热度。 除非是影响到人们的日常生活,否则,就和大唐朝武则天被儒家的那个老爷子拼了命也要骂她,牝鸡司晨,颠倒纲常,老百姓是不会愿意奉她为社稷主的时候所说的那样:老百姓只要吃饱穿暖,有地种,他们才不管那个位子上坐着的是男是女。 同理,天上人间,赚得是那些有钱人的钱,穷人,这辈子,就算你来到京师,想浏览一下京师的繁华,你敢去天上人间去消费一次吗? 那儿,就不是你能进去的地方。 天上人间的案子直接转到了最高院。 墨安然几个人和卫泽民那几个,各自被自己的律师团担保放了出去。而苏广生被认为恶意向人寻衅滋事,不许担保,留监等候处理。 卫泽民回到家里,直接去了楼上的盥洗室。把被扯的乱七八糟的衣服扔在洗衣篮里,他盯着镜子里自己那张花红柳绿的脸,心里咬牙。他妈的,自己一个现役军人,居然被几个少爷坯子打了。 这会儿,他是不服气的。他认为,现在是热武器时代,战争都是无人轰炸机,远程导弹攻击,哪儿还有冷兵器什么事儿?所以,他对自己的身手要求不高,能自卫就行。也是,作为卫家的准继承人,他出去那是有保镖前呼后拥的,也就只有和好朋友会面,才把保镖打发到外面候着。 也就因为这个原因,自己才被打得这么惨。 他呲牙裂嘴的洗了个战斗澡。给自己检查了一下,没有伤筋动骨,也就是皮肉伤。看来,他们还是留了手的。也是,京师重地,自己又是卫家的人。他们也不敢太过份。 如果让墨安然知道他这么想,肯定会笑。打你还看个好日子不成。真拿着自己当个东西了。啥玩意儿。 留着你们,不过是圈套和手段。 一个园子里不能只有一棵树。 就象天空群星灿灿,都拱北辰一样。 万紫千红满园春色,看着才赏心悦目。而居高位者,更是胸怀天下,能容得下那些居心叵测的敌人。 下楼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的妹妹卫逸雨。他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若不是她口出狂言,要搅乱这一池水,他们哪里会被墨安然盯上? 卫逸雨知道哥哥被墨安然几个人打了后,第一件事就是打给墨敬文。 墨敬文现在已经搬回了京师的老宅子。 他还是觉得大少爷的日子更适合自己,而当初一时想不开去出家的馊主义也就是一时脑子发热。 虽说在寺庙里,他也是被人供奉着的,红尘里和红尘外都是一样的,只要是人的社会就有三六九等,而他占着一个墨字,那就走到哪里,都是最上边那一层。 住持方丈都对他睁只眼闭只眼,哪怕看到他买回来一些熟食啥的,也不理会,都想着,这个大少爷,上来就捐十几万。他在这儿就图一新鲜,过几个月也就走了,佛祖也不会和他一般见识的。他能到这佛家之地修行几个月,也是难得的缘份了。佛祖慈悲为怀。 墨敬文近来在情场上可谓是春风得意,他成功地找到了一位比自己小二十岁的小女友。对这位小女友,他是百般呵护,珍爱有加。此时的他,心情愉悦,嘴里哼着小曲,漫步在花园之中,欣赏着那些盛开的花朵。 他的步伐轻盈,仿佛踩在云朵上一般,每一步都充满了喜悦。小曲的旋律悠扬,似乎在诉说着他心中的甜蜜。他微闭双眼,感受着微风轻拂面庞的温柔,仿佛这风也在为他祝福。 走进花园,墨敬文被眼前的美景所陶醉。五颜六色的花朵竞相绽放,红的、粉的、黄的、紫的……如同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他弯下腰,仔细观察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轻轻抚摸着花瓣,感受着它的柔软和细腻,仿佛在触摸小女友的脸庞。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爱意,仿佛这些花朵都是他对小女友的情感化身。他想起了与小女友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甜蜜的瞬间如同电影般在他脑海中不断放映。小女友的天真烂漫、活泼可爱,让他的生活充满了阳光和活力。 墨敬文深吸一口气,花香沁人心脾,让他的心情更加舒畅。他微笑着,继续哼着小曲,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光。在这一刻,他忘却了一切烦恼,心中只有对小女友的深情和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京师里的土着,对于京师里的龙争虎头,他是司空见惯的。卫家把主意打到他头上,他也不在乎。反正,自己就是一个凡事不理的大少爷。手里钱不多,可也足够他把个小妹妹的。 墨安然并没有把事情做绝,他让墨家的管家,把每个月的账单都送到公司财务处去,墨家的一应开支,他还是负责起来。墨家老爷子的私房钱就留给他贴补那个败家儿子吧。他就不管了。 墨老爷子,听自己这个大儿子告诉他墨家好事将近的时候,对自己这个儿子也是哭笑不得的。你说他蠢,卫家那个在国外留学的女儿上赶着巴着他不放。你说他聪明,他就敢不管不顾,管他三七二十一,先上了再说。 卫家的女儿,哪儿是那么容易睡的? 墨敬文,他就敢先睡为敬。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向你示爱,是个正常的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他正是几个月的空窗期。 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自己的脑子里除了风花雪月和吃喝玩乐,其他的,他一概不感兴趣。他也不想多问。墨家已经不是从前的墨家,墨安然也已然公开的和他撕破了那层脸皮。卫逸雨能不能如她所愿得到四大家族的帮助,或者借助自己为自己亲爹造势,他不管,他也管不了。一个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正因为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的这个乘龙快婿梦,恐怕过不了几天就会被自己的好儿子给砸碎了,所以,他得赶紧着沉浸一会儿。享受一会儿。 也免得一会儿梦醒了,他还是孑然一身,一无所有。 墨敬文,他感谢自己的姓氏。如果不是他姓墨,卫逸雨,那么优秀的女孩子,怎么会看到他这么一个没用的中年老男人? 卫逸雨着实是个貌若天仙的大美人,她既纯真,又性感,把妖娆丰情与天使的纯洁混而为一,哪一个男人看到她,都会当她是人生的白月光在自己的生命里闪烁过,然后,再把她烙在自己的心房之上,做为此生不可或忘的朱砂痣。这样的一个完美的女人,如果能娶到她,自己后半生将再无所求。 她心甘情愿地将自己奉献出来,如此盛情,自己又怎能故作矜持呢?那洋溢着青春气息的美丽胴体,宛如羊脂白玉般温润细腻;那不盈一握的柳条细腰,仿佛风中柔柳般摇曳生姿;那嫣然一笑里蕴含的万种风情,恰似春日暖阳般动人心弦;那热情奔放又成熟美艳的气质,宛如一颗熟透了的甜蜜桃,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撷。 他墨敬文在其他方面可能弱智,在和女人打交道这方面,他可是情场老手,他相信在这京城罕有其匹。再怎么说,自己也是有钱有势的富二代啊。 他早就将女人这种生物看得透彻,在他的眼中,她们自私自利,无情无义。东方女性一直被赞美的奉献精神,在上层社会中已成为罕见的品质。如今,人们讲究的是等价交换和利益共享。一旦遭遇风雨,大家便会各自分道扬镳,这便是现实的残酷与冷漠。 他曾目睹过许多女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甚至牺牲他人的幸福。她们的眼中只有自己,对于他人的痛苦视而不见。这让他对女人的本性感到失望和厌恶,然而,他也明白,这并非所有女人的共同点,只是社会的现实让人变得如此自私。 他不禁回忆起过去,墨安然的母亲,自己也曾爱过她的那个叫时静雪的小女人,她没有如今这般现实,她有着更多的温情和善良。 而自己不也照样没有珍惜她吗?在酒吧夜店里流连忘返的时候,和那个陈巧巧混到了一张床上,就转眼鬼混了这么多年。 人生如梦啊。 我对不起你,你又对不起他。 都是情字惹的祸。 人生嘛,就是一个大舞台。 有缘,大家就一起演一场现场剧给观众看,也给自己看。 缘尽了,大家各走各的。 成年人的世界里,就是看你的利用价值。 各取所需。 墨敬文想,我的利用价值,就是这一个墨字吧。卫逸雨能找上自己,就是因为自己姓墨。可此墨非彼墨。墨安然那个墨才有利用价值。傻姑娘。 白白的把自己给我睡了,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岂不是惨。 这也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周瑜打黄盖,打得愿打,挨得愿挨; 自己拿着玻璃当钻石,拿着黄铜当金砖。怪得了谁来。 他满面春风的接起小女友的电话:“什么?安然打了你哥哥?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呢。就这个脾气,宝贝别生气。回头我说他。让他上门去给赔个不是?” “他肯听你话吗?听说他因为他亲妈的事和你这个亲爹闹得很不和气呢。” “我只是不怎么管他而已。既然宝贝这么体谅我的处境,那你就在你家里多安慰一下吧。我们年龄差得有点多,我是真怕你的父母嫌弃我太大啊。”墨敬文这唱念坐打的功夫,在卫逸雨面前施展的行云流水。 第200章 苏家的女儿 卫逸雨正想说让墨安然上门,就当辟谣了。这个墨敬文滑不溜手,自己就疑问一下,他就顺坡下来了。这个混蛋。 她想说,如果墨安然砂上门道个歉,恐怕亲事就不成了。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虽然不是处女,却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什么女人,可以睡了不用负责任的。 陆景文父子在府邸关注着事件的发展。 天上人间是卫家的主要资金筹措基地。苏家是他的另一个资金来源渠道。 墨安然,几个年轻人,那真是应了那句话,初生牛犊不怕虎。就像《基督山伯爵》里写的那样:你将拔去龙的牙齿,你将傲然的把狮子踩在脚下。 陆峥,大夏的现任掌权者。这个男人尊贵、持重,卓而不凡。站在那儿,有着渊亭岳峙的风姿。哪怕他坐在角落里,所有人的视线都只会追随着他。他五十八岁,正是男人的黄金时期。 这个男人是男人中的极品。妻子贤惠,儿女成材,一国之元首。 他暗暗庆幸,当初把儿子送出去的决定是多么的英明。儿子隐姓埋名,与墨安然成了不止是利益联盟,而是那种休戚相关、甘苦与共的朋友。 墨安然很强大。是一个无论是文治武功都深不可测的青年,他年纪轻轻,经济王国版图已扩张到了全世界的每个角落。科技、生物、医疗,就算是太空领域的研究,他属下的研究室也有涉及。他志不在政治,否则,大夏国内,罕有其匹。这种人,哪怕不能做朋友,也不能成为敌人。那代价会很沉重。不是凡人能承担得起的。 墨敬文再不成器,那也是墨安然的亲爹,如果让人给这么简单的利用了,以后,这种方法岂不会普及? 墨家在公众的视野中,始终秉持着中立的立场。即便他与陆景文是情同手足的好兄弟,他也只会选择以其他隐晦的方式,给予陆景文经济上的援助,确保他在竞争中处于不败之地。而陆景文内心的期望亦是如此,他希望好兄弟能够一同奋进,携手登上成功的巅峰。这种无需言表的默契,源自他们彼此深厚的情谊和对未来的共同追求。在困难面前,他们是相互扶持的伙伴;在成功之际,他们是共享喜悦的挚友。 陆斯远报警的事,吓坏了他的母亲宋颖女士,自己的儿子那就是自己的眼珠子,又是那么青年才俊,谁不长眼欺负了他? 她给自己的哥哥宋清予打电话过去。要求无论是谁,敢欺负到她宋家头上,就一定要严查严办,不能姑息。她也不是不讲理,法治国家嘛,那就用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吧。 宋清予知道妹妹有多护短。这也可以理解,妹妹生下陆斯远是高龄,一脉单传。他满口答应,心想,自己都不用开口,自然有墨安然的势力介入。 卫家,陪跑都跑不到头。 苏家那个不知深浅的苏广文,想出来不容易。那几个人可说是受伤了。卫家的卫泽民那是关不住的。他爸的位置在那儿呢。还有裴家、刑家的崽子,都算是京城数得上的有头有脸的人家,裴家,是公安口上的。刑家有关系在法院。苏广文,正好给人家顶罪当靶子了。 那天晚上,哪怕他不走错门,正好惹到了那几个小阎王,这几个也是要过去动手的。只是早晚而已。肯定要发生的事。 卫安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气得摔了全套的茶具。 秘书钟明拿着一堆需要他签字的文件在门口进退两难。 手下把重要的文件全想到他手里了,不敢找部长,找秘书。他是中间的联络人,躲无可躲。 卫安国想用自己的力量把苏广文弄出来。 结果想而可知。处处碰壁。 公检法司有史以来第一次协同办案。 就为了一个卖淫嫖娼的天上人间! 现在,这么点小事,他堂堂一部之长,居然连一个人犯都保不出来。这是谁在打他的脸,给他难看! 肯定就是台上的陆某人! 哼。中原逐鹿,有力者得之。 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就开始给自己下绊子。玩阴招了。 墨安然几个人怎么就那么巧,信息灵通,就和自己的儿子杠了一下子。陆斯远出面报警,各种罪名全扣了下来。让他想保下人间天上都不可能。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没听说四大家族和卫戍区的沈家有什么私交,为什么国安的沈凡也插了一手。一圈电话打下来,从前一路畅通的“是,是,是,”“好,好,好”,全成了委婉的拒绝与打马虎眼。 这么大一个人,大家都知道苏家是自己船上的人。如果自己不能把他家的少主人弄出来,让追随自己的那些家族心寒了,没有了众人拾柴,他如何往上冲锋?光杆司令吗? 现在,哪怕自己舍出老脸来,竟然没人敢应承,只说国安都露面了。这个案子关乎国计民生,干系重大,几个部委联合办案,不是一家能说了算的。所以,卫老,您千万多担待,不是我们敢拂了您的意,这是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啊。 苏广文的老爹苏海在电话里听着是恭敬无比,措辞也算礼貌。却是挤兑得他不能回话。人家的儿子来京师给自己下半年的大计来捧场子送资金,却被关进了监狱,罪名很大,不许保释。这事放在谁的身上,都会无名火起。 苏海在电话里说的好,“我这孩子还是历练的少,这刚去京师就得罪了得罪不起的势力。也不能因为这么一个孩子就毁了我们的大计划。卫老为难,我就按照我的方法去把他弄回来吧。我相信,以后,这孩子也会长记性了,京师水深,不是我们这种小家小户的人家可以去闯的。” 本来,大家说好的,卫家给他保驾护航,苏家进军长江以北,挥进京师经济市场,有官就得有私,钱才是硬道理。没有钱,官都昨饿死了。 现在,苏家这个老狐狸借此生事,搁浅了这个计划,也就等于是表明了,如果自己的儿子,卫家不能帮忙,那以后,经济上的支持,你们也就别想了。 这种利益共同体的小船,就因为这几个毛孩子,这就要翻啊。 天上人间的监控室里监控突然毁掉,监控录像归于零。 而公检法司到手的证据越来越多,人证物证。垄断娱乐业,派出黑社会小弟打压同地区同行,逼良为娼、贩毒吸毒,威胁恐吓、敲诈勒索、阴阳账本、打死人命等等等等,随便哪一条拿出来都够那个法人把牢底坐穿的。 天上人间,注册法人的名字是卫安国的小舅子高成功。 高成功随即被传唤拘留,验明正身,签发逮捕令。 高成功,这个长着鹰鼻鹞眼的男人,一脸凶相,哪怕是这么多年家财不可量数,也仍然没有让他在养尊处优的路上熏陶出点雍容华贵的富贵相来。 就算是一身象征着身份与地位的昂贵的西装领带,穿在身上也失去了它们原本该有的点石成金的魔力。 就如同,一只猴子,哪怕穿上人的衣裳,它也不是人。沐猴而冠,用在这个人身上,简直就是神乎其神的合乎时宜。 在卫家的这棵大树下,高成功无论是开公司还是做走私、贩毒,他都没有一点压力。卫家就是一棵永远屹立不倒的保护伞。当然,这保护伞也是有价值的。卫家那个老东西派到财务室的那个总监一刻不离的盯着他的帐本。 自己辛辛苦苦的运筹帷幄,辛苦经营,最后有一多半都进了姓卫的那个人的秘密账户,再通过其他稳妥的渠道悄悄的维持着卫家的荣光和人脉与野心。 他不知道这一次又是哪个不长眼的举报了他。他知道的是卫家人会想办法把他捞出去的。他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风平浪静的时候,大家就是一家子;风浪打来的时候,大家就是难兄难弟,一条船上的战友。只能一致对外。 这么多年的合作,亲情加上利益。他们早就牢牢的绑在了一起。 这次又是谁在太岁头上动土?他想,等老子出去,别让老子知道是哪个兔崽子,我一准灭了他。 自己为了这个城市的娱乐生活增光添彩,让那些大款名流有个地方展示自己的高高在上和与众不同。自己的天上人间,在这个城市里是独一无二的,只要你有钱,它就对你热情得像流火的七月,这儿的美女与娱乐项目吸引着他们留下来,再也不想离开。 哪一个娱乐场所的小姐是名牌大学的硕士天仙?天上人间!创世纪的杰作。男人的天堂和销金窟。 而他是那儿的暗夜之王。 公安机关的办案人员,对于他这种级别的嫌疑人,那也是客客气气的办案,还给他安排了一个单间。没人审讯他。他不以为意。 而江南的苏家此是已是乱成了一锅粥。 苏家的继承人苏广生被京师的人打了还进了拘留所,被控告了贩毒的罪名。 卫安国把自己的儿子保了出来,而对自己的儿子表示无能为力。 这个态度让苏家的家主苏海怒不可遏。 他的女儿苏妍和女婿孟永合就在他的办公室里。这夫妻俩装出的一副假惺惺的担忧让苏海心里烦躁。 女儿的野心大,他向来就知道。为了刺激自己的儿子向上,他也一直告诉这两个孩子,儿子女儿在他眼里是一样的,家里的公司最后是能者居之,不一定就交给儿子。 苏广生平时和姐姐也和平共处,没什么冲突。 说得直白些。南方的男人哪一个不重男轻女?家里的基业,不给自己的儿子孙子,难道让女儿带到婆家去?那岂不是缺心眼儿? 他是假话当真话说,让女儿以为父亲真的心胸广大到容得她把姓苏的公司变成姓孟吗?笑话。 这几年,他对于在公司里分管项目部和人事部的这夫妻俩默不作声的作了几轮打压。都是让自己的心腹去办的。也空降了几个他看好的青年才俊进去分权利。这夫妻俩表面上还是对他这个当爹的尊敬有加,背地里却是骂声不绝的。 消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也是哈哈一笑,只当没听见。《打金枝》里的那个唐玄宗不是说嘛,不瞎不聋,不做家翁。 只要她们不把刀子伸向自己家人,苏家管他们一家子安享尊荣还是没问题的。 “爸,弟弟这回是怎么回事,我让朋友打听的消息是,他得罪了京师四大家族的那几个人,居然在天上人间大打出手!他让人打了,人家还报警抓了他,报警的是京师的陆家的少爷陆斯远!现在,天上人间就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大粪池,各种罪名都有。罪证如山,简直令人发指。我怀疑,那个卫家是不是早就知道怎么回事,拿着我们苏家去顶了缸!” 苏妍,她今年二十九岁,是个女强人型的。在智力与能力上,她一直觉得自己才是苏家未来的希望,苏家只有交到她的手里,才能维持着它的辉煌。 自己的弟弟,哪怕父亲费心栽培他,在她这个姐姐的映衬下,就算也是块宝石,也是块平淡无奇的玩意儿。否则,这一次,怎么就这么容易的让人给送进去了呢。 “小弟这一次太不知轻重了。他远道而至,就不能去敏感危险的地方。这太不妥了。”孟永合只这么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他一个当女婿的,如果不发表意见,怕老爷子说他心里没有小舅子;可是自己幸灾乐祸的心里话也是不能说的,他保持沉默是金。少说少错。 大夏有句话,叫做疏不间亲。 有自己的妻子在前边,他只要陪着就好,出个人头而已。 “四大家族在京师可以只手遮天,他们到我苏家的地盘来试试看!我让他们站着进来,躺着回去!欺到我苏家来,当我们这么多年的家族是泥捏的吗?任由他们陷害,捏圆搓扁?” 第201章 友谊来了 苏妍适度的表演着心急如焚,她脚上的高跟鞋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踱着,清脆的声响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是她内心焦虑的交响曲。每一步都承载着她对弟弟的深切担忧,她那颗当姐姐的心,此时正被无尽的忧虑所吞噬。 她真实的心理与她的表现恰恰相反。 对于自己那个智商一般,就是比自己这个女儿多了那么个零件而已的占着性别优势的弟弟。 “爸,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得行动啊。”这个能干的女儿看来是得做点什么了。 苏海坐在书案后面,沉思。 静以制动。 只要人活着,后面只要有钱,就可以操作。想让他的儿子当替罪羊。也得他愿意。 此时,按兵不动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他这个当家人心乱了,没了章程,自己的儿子才是真的没救了呢。 都说,兄弟姊妹多了,可以多个照应。可是,自己这两个孩子,一个爹,一个妈,为什么女儿就盯着娘家的财产,看自己的弟弟不顺眼,恨不得分分钟弄死他呢。 苏海这会儿对京师那四大家族的几个年轻人有了一个更为直观的感受。因为他们守望相助,虽然异姓,却守望相助,肝胆相照。同进共退,荣辱与共。 在现在这个时代,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最后不可避免的被兄弟插了两刀。兄弟还会开心的说,你求仁得仁啊。你不是愿意为我两肋插刀嘛。现在真的挨了打,你还管它是敌人插的还是兄弟插的? 夫妻尚且只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那句话说得好,坏人,在背地里也羡慕好人。小人,在背后也钦佩君子。 “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和永合回去吧。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按兵不动,让敌人不知道我们的深浅,不敢轻举妄动。你弟弟没有生命危险,不过是在里面受几天罪,也是人生一场教训,下次就知道是非之地,不要轻易涉足。君子不立于岩墙之下。这是圣人说的。我一再的讲给他听,他不听,就该接受教训。” “京师水深,弟弟在那儿我总觉得不放心。我还是找找关系,看能不能见一见吧。我马上买票飞京师一趟。” “好吧。你愿意去,就去吧。我们苏家不是那么容易打败的。”苏海也烦女儿的表演过了头,而他又不能主动的说出来,走几天就走几天吧,帮不帮忙的,别在他这儿叽叽喳喳的,让他清净的想想利害关系。 孟永合是个中等个子的男人,对于妻子执着于把岳父家的公司收入自己囊中,他是乐见其成的。他自己不动声色,让他们姓苏的一家子斗去吧。人家一家子亲骨肉,就是翻了脸,那也有血缘在里面牵系着,自己就站在干净地方,把自己表现的清高而绝尘,让苏妍这个傻女人为他孟家鞠躬尽瘁好了。 娶了个好媳妇,还是死心塌地的心向着婆婆家的。这是每一个男人的心愿。 孟永合开的是一辆七八十万的辉腾。 每次坐他的车,苏妍都抱怨,“也不知道你装穷是给谁看,为什么要开这么一辆车。家里几百万的车也好几辆,随便哪个都比你这个出去更被人待见。” 孟永合,“这车挺好。又实用,安全性价比高。我这个人就这样,没有那些虚头巴脑的花花肠子。车子,能代步就好;钱,够用就好。媳妇,你不喜欢我这样吗?” 苏妍,“喜欢,一个家里总得俩人互补,我不瞒着你,我这十几年的努力就是为了把家里的公司继承权拿下来,否则,我自己的嫁妆和公司分红就足够我受用的了,我为什么还要这么拼呢?不就是心里意难平吗?就我那个弟弟,笨到去一趟京师就让人当了活靶子。家里的公司给了他,还不是破产的快些?那公司也有我一份。我不能任由他毁了它。我也是有家族观念的人呢。” “四大家族又怎么样?在京师我动不了他们,望京里有个小姑娘,我可是手到擒来。墨安然,我就看他怎么应对这一场!是为了一个女人坏了原定计划呢,还是男人无毒不丈夫,放弃自己情深意切的女朋友。” 孟永合,“墨安然的女朋友在望京?我劝你三思而后行。墨安然不好惹,他的女人,也不可能是好相与的。” 苏妍:“墨安然被他爷爷叫回去了。望京市里一个小女孩子今天会参加一场不怀好意的聚会。我已经派了人过去。把那个叫吴迪的“请到”我们江南来。谈得好,就是一场友善的邀请和友谊的建立与开始。如果她不识时务,一定要和我们对立,那她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觉得第二个选择不可能会发生。因为墨安然对这个小女朋友那简直是二十四孝的好男友。” 孟永合:“小妍,我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孩子。你这么殚精竭虑的主要是为了我们的小彦。其次才是不想苏家被其他的家族吞并掉。我不希望你太辛苦太累,我宁愿就这么守着你和小彦,好好的过日子,我只要你们平安快乐就好了。我已经非常满足了。” 苏妍:“你就是个没雄心壮志的,小富而足,所以,我才会选择了嫁给你。这就叫性格互补嘛。所以我们才是最稳定的婚姻组合,如果两个强势的人是不能生活在一起的,勉强捏在一起,那婚姻也不会长久,整天打打闹闹的,不是我的意愿。你呀,就好好的守着我们的家,让我没有后顾之忧,为我们的孩子打拼,那是一种幸福啊!我一点也不觉得累。我愿意为了我的孩子算计、争抢。我的小彦那么聪明可爱。凭什么就不能拥有苏家公司的继承权?老头子糊涂,我那个兄弟又没用。给了他也是让别人算计死,没有了钱,最起码我这个亲姐姐还会养他一辈子的。若是让别人抢走了,我才是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呢。” 孟永合,“呸,呸,呸。小妍,快跟着我,呸一下。说什么呢。我的小妍这么能干,肯定会把一切都握在自己手里,掌握主动权。我爱你们俩。宝贝。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娶了你,最幸福的事就是有了我们小彦。真希望我们的宝宝快点长大。然后,我们就把家里的财产全给了他,我们一起去旅游世界。” 孟永合是苏妍的大学同学。他出身于平凡的双职工之家。凭自己的努力考上了nj大学。在这儿他认识了这个一身大牌,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大小姐苏妍。 苏妍确实有傲视同学的资本。一般的大学生,有才的无貌,有貌的无才,恰好有才有貌的又没钱。其实,男人女人都是一样的。只要你有钱,哪怕是个子是侏儒,考试全挂科,那也是特立独行令人仰视的存在;否则,你貌比天仙,想背个字母包,也只能去高利贷网上打裸条贷款。最后被拖进生命的深渊。 人生有两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先天的选择,也就是没有选择。你拥有什么样的生活环境,什么样的原生家庭,你都没有权利置喙。所以,穷人家的孩子们都调侃说,投胎是个技术活儿。 谁不想投生在比尔.盖茨家里当世界首富?谁不想生在李刚家里当横行霸道的阔少?谁不想生下来就含着金钥匙,打开富贵荣华一世的大门,这辈子都安享尊荣? 没办法。除了认命,你啥也干不了。你改变不了自己的个人属性。 好在。上天给了人们一个可以改变自己的第二个人生阶段。女为嫁人,男为娶妻。 女孩子们都渴望着能与阿里船王不期而遇,期待他在见到自己的第一眼便钟情于自己,然后与他一起登上他私人拥有的那艘豪华游轮,驶向天涯海角,共同闯荡天下;而男孩子们则都梦想着能够入赘豪门世家,成为驸马爷,从此摆脱令人尴尬的贫困的生活与低微的阶层,一步登天。 所以,第二个人生阶段,不异于再世为一回人。把握住机会,你就能跳出生活对你的设置的牢笼,从此自由自在,畅意痛快! 孟永合,家庭一般,模样中上,也就那个学习成绩能提得上了。可是,在那个学校里,全是大夏各地的学习尖子,他如何能脱颖而出? 一个穷人家的男孩子,他凭什么去追求一个各方面都优秀的富豪女孩子?让她拉自己一把,从此青云直上,一路扶摇?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他认识一个小混混叫任小军,大家是街坊。他考上了当时的市一中,而任小军就因为家里掏不起昂贵的高中学费而辍学当起了职业小流氓。 他们年纪相当,又在一个学校。他这个优等生,还因为被任小军嫉妒而抢过他的生活费。 孟永合的生活费都是父母辛辛苦苦攒下来,一个月给一次,如果给了他,自己这一个月的饭就没着落。父母都是普通的车间小工人,为了儿子上一中,那也是倾尽所有,还得给他攒大学的学费。 他让父母不要那么辛苦,他只要考上大学,就去申请国家助学贷款。不再花他们的钱。爸爸说,傻孩子,你以为助学贷款那么容易就能申请下来呢。我听说了,申请那个贷款的条件苛刻,要求父母失业,或者家有残疾人,还得把自己家穷得多么可怜写成报告,上台上念给同学们听,让人家可怜你,才能通过那个程序。爸爸妈妈不怕辛苦,不就几年大学嘛,我们供得起。等你大学毕业就好了。到时候,我们就享儿子的福了。 所以,父母仍然一点一滴的给他慢慢的积攒着学费。 他也下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考上那个大夏国的重点大学,并以那里为跳板,实现鱼跃龙门的夙愿!让父母过上好日子。也算是受了一辈子罪,培养出来个好儿子。 高二的一个周日下午,他从家里回学校。走路二十几分钟,就是直接到学校的28路公交车。他就在一条街的拐角碰上了叼着烟卷的任小军和几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小流氓。 “哟,这不我们学校的高材生吗?这是要回学校。看来,我们哥们的运气不错。哥们今天没收到钱,借给哥们点儿吧。否则,今天,你是过不去的。哥们也不用说那些个废话,什么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这条街是哥们的地盘,水过地皮湿。怎么样?” 任小军走到他面前,冲着他的眼睛喷了一个烟圈,呛得他咳嗽了一阵子。心里想,难道当流氓就一定得会抽烟吗?要不,怎么生活中的坏蛋和电视里的坏蛋都一定要喷烟圈呢。 此时,街上行人稀少。任小军上来就搂住了他的脖子。看着跟哥儿俩好似的。 他却知道,他的钱绝对不能给这个任小军。 这种地痞流氓就跟赖皮糖似的。不给他钱,被他打一顿,要是给了他钱,他就拿你当提款机了。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孟永合,抿着唇,立场坚定,没钱。不给。 任小军,“别给脸不要脸。我就是看在也算是一条街上的邻居才给你面子,好说好商量,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的钱是我这个月的生活费,给了你们我吃什么?我父母赚钱不容易,你们有本事,去打劫那些贪官污吏、暴发户、大富豪啊。欺负穷人算什么东西?” 一言不合,几个流氓就上来动起了手。 谁也没想到,这个学校里的尖子生,为了保护自己的生活费,能拼个两败俱伤。三四个人被他一个人连打带咬带抓,伤痕累累,最后精疲力尽的躺在地上。 几个人打得痛快了,突然就笑了起来。 任小军:“看不出来,也是个猛人啊。优等生打起架来,这手底下也不含糊。兄弟以后就认下你了。我们从前,也就是个认识,现在才是不打不相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兄弟几个。全都给你摆平了。” 几个人没有给他说话的时间,每一个都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还给他一个拥抱,就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他们的名字是何少臣、吕钦、李立强。 第202章 孟老师的课让他们茅塞顿开 朋友和友谊来的这么突然,猝不及防。 孟永合这个向来听父母和老师的话,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学校书”的好孩子,被任小军拉下了神坛,成了一个有血有肉,会玩会闹的有文化的流氓坯子。 任小军几个人给他讲当小流氓的自由自在,还有对前途未来的无奈与不为人知的辛酸。世人都看到他们不可一世的飞扬跋扈,谁可怜过他们?哪一个想过,其实,他们也愿意能穿上校服去看老师的那张呆板的脸,听他们拜高踩低的训话。 每一个环境都是一个小社会,每一个人的遇幸都精彩纷呈,就像香港那个红遍全世界的同性恋影帝张国荣所唱的那首歌那样,每一个人生,都是一场与他人不一样的烟火。 只不过,他们是被世俗所唾弃,为幸运所抛弃的倒霉蛋儿罢了。 就算如此,他们也得活下去啊。 越是被人瞧不起,他们就越要拿出蔑视一切的姿态来,不能让人小看了去。哪怕是被后被千夫所指,反正没人敢当面指着他们骂:流氓。 他们家庭不幸,少年失怙。若不自己和生命抗挣,谁会怜悯他们吗? 他们也有挺身抬头的活着的权利。 如果社会给不了他们,那就用拳头吧。 莫欺少年穷。是他们最喜欢的一句话。 后来,再碰上,他从来不摆那个重点大学的优等生的架子,平易近人,也理解这几个人在街面上混得不容易,晚上一起出来撸个串、喝几个啤酒,再吹吹牛,说说人生不易。慢慢的就成了莫逆之交。 几个人没有文化,本来就小打小闹,收个保护费,做点敲诈勒索的小生意。 能和孟永合这重点大学的种子选手做朋友,他们是诚惶诚恐,总觉得和他们混在一起,让孟永合没有面子,失了身份。 孟永合不是个愚腐的。 他把那几个人这种想法狠狠的批了一顿。 他们基本上都是棚户区里长大的孩子,不是他们不肯上进,不愿意学好。实在是情势比人强啊。 任 “在你们眼里,觉得自己是社会的一摊烂泥,是扶不上墙去的垃圾?我呢?社会精英?白领? 什么叫地痞流氓?说别人不知道,汉高祖高邦总知道吧?电视剧里整天在演那些乱七八糟的历史剧。刘邦就是一个镇子上的流氓,人家最后混成了汉高祖!一代开国皇帝!韩信总也听说过吧。二流子欺负他,他还从他裤裆下面爬过去呢。这个二流子也是流氓的祖宗吧?真给流氓争光! 什么叫好人,什么是坏人?我不过比你们用功,有个靠谱的爹和妈!你们没有进高等学府,不证明你们就不优秀,就天生的应该烂在最底层那一堆烂泥里! 监狱里关的难道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吗?这里面又有多少人是根本没有犯罪,只是给那些有权有势有钱的恶人们顶罪才进去的啊!还有多少人是被阴险狡诈的坏人诬陷,含冤入狱的呢!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一个人只是因为偷了个钱包就被关进监狱,等他出来的时候却已经五毒俱全了。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啊!那些本应代表着正义和公平的地方,却可能成为了黑暗和不公的温床。窃钩者诛,窃国者侯,而那些真正的罪犯却可能逍遥法外,继续为非作歹。 你饿极了,偷了个衣带钩,换顿饭吃,被判斩刑;人家把皇帝拉下马,皇位自己坐上去,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上天给了大家一个脑袋,富贵人的大脑沟回圈数和我们一样,他们也不会比我们的沟回更深。时势造英雄。如果没有时势,我们就自己制造一个时势好了。我就不信,我们哥们这辈子就得在最底层趴着!英雄不问出处。 陈胜不也是个泥腿子吗?人家最后还称王了呢。所以,他那句话才对我们更有指导意义,那就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反正我不相信,他们是天生的贵种的。” 听着这个他们崇拜的未来的精英人才、现在的高等学府里的尖子生的孟永合义愤填膺的数落了他们一顿,几个人茅塞顿开,一个个的也把胸脯挺起来了,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快乐的笑容。 孟永合松了口气,“这就对了嘛。人人都有一双手,我们凭自己本事吃饭。有钱,我们就吃麦当当,没钱,我们就在路边啃馒头。只要我们自己不小瞧了自己,谁也别想看不起我们。” 没有人愿意小看了自己,谁不想让人家仰视自己,得到社会的一份尊重和尊敬呢。 只不过,现在这个社会人情淡薄,心思也浮躁。人家是看你浑身上下值多少钱才会给你多少尊重的。 能把二三十块钱的地摊货,穿出王侯的派头来,那不是一般的心理强大,那个人,要么是缺心眼儿,要么就是未来的枭雄。 据说雅典有一句话是刻在哪座山上的,那句话是一个哲人或者先知,也可以叫做远古智者的智慧之言,他留下那句话给人类以警示和启示:认识你自己。 思想决定命运。 如果你在自己心里就认定自己就是一个没有什么前途的人,命中注定就应该在社会的最底层,任人践踏而不应该心生怨言。你就天生是一个胆小鬼,这辈子就应该趴在地上,给做人做垫脚石,跪在别人脚下,做一个称职的奴才。 二十世纪的时候,有句话激励了那个时代的年轻人,它是这么说的,你的理想有多远,你就能走多远。 西方的孩子敢于张扬自己的个性,追求自己想要的一切。他们信奉的是我活着,我奋斗,我无悔。 有一个后来成了亿万富翁,进入了世界福布斯富豪排行榜上的黑人,他说,他小时候家里很穷。家里十几个孩子。他的母亲告诉他,我们之所以这么穷,是因为我们没有野心,我们世世代代认为生活就是这个样子的,我们从来没有想过去反抗它,去改变它。 于是,他的野心带着他走出了那个贫穷愚昧的小村子,成就了他的成功之路。 第203章 英雄不问出处 当孟永合把这个故事讲给弟兄们听的时候,他能够很明显的发现,几个人的神情都振奋起来。他们把腰挺得更直了,头也昂了起来。 任小军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这被知识灌溉过的脑子,和我们就是不一样。电视剧和电影里那些主人公常说的一句话,叫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读。本来,我以为,我就这样混到死就完了,现在,我心里亮堂起来了。那个陈胜、吴广不都是泥腿子吗?人家还知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呢!我们再没用,也比他们强吧。我们还接受过十年义务教育呢!道理总是知道的吧!” 吕钦从小就喜欢读书,只是奶奶说话不管用,叔叔婶子当家,所以,勉强上了国家的十年义务教育,就只能用羡慕的眼光看邻居家的孩子背着书包快快乐乐的去上学,他没有钱,也就只捡垃圾桶里人家扔掉的一些杂志书籍。 任小军觉得自己家里穷,是他自己主动的不肯再上高中的。当时,妈妈还抹眼泪,觉得对不起他。他想得开,安慰父母,自己的学习成绩本来就在排名里垫底,花几万块钱,去上学,最后考不上大学,还让家里拉了一堆饥荒。这不合算。 他随便在街上摆个小摊,倒腾点服装、打火机之类的也能活。 当他把自己不喜欢读的书痛痛快快的往外扔的时候,吕钦正用那种说不清是嫉妒还是羡慕,里面还掺杂着希望他快点扔,快点离开的一点欢欣。 然后,他就把吕钦捡回了自己的家,父母都去上班了,虽然只是最低生活费,那也比没有岗位的下岗工人强多了。总算是生活有着落啊。 吕钦早就饿得前心贴上了后心。 捧着那白白的大馒头,顾不上看任小军的眼光。 几口一个大馒头落肚,他差点把自己噎死。 任小军适时的递过来一杯桌子上的白开水。 他说,谢谢。 从此,二人就成了铁哥们。吕钦是小弟,任小军是大哥。 二人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形影不离。 吕钦虽然读书不多,却也是个好孩子,懂得知恩图报。 在往后的日子里,他对任小军,那是当自己的亲大哥一样敬重着的。没有任小军,就没有正常生活的他。 哪怕他再警告自己不能偷,不能抢,不能犯法。当生存都成问题的时候,当他被生活压扁又不想就这么死了的时候,他可能就会去铤而走险。 所以。这是他的心路历程,是他曾经想过的破罐子破摔了的想法,被任小军的几个大馒头拉了回来。走上了职业小混混的道路。 自从认识了孟永合,这个会打架,下手狠的知识分子小哥哥总是笑眯眯的,和他们聊天南海北,东方西方,让他大开眼界,他从学校的图书馆里借来书给他看。 今天的吕钦,思想和眼界与从前不可同日而语。他也是这几个人中最坚韧,最有心机的一个。如果说孟永合是他们的主心骨和凝聚剂,那么,吕钦就是他们的小军师。 吕钦,“永哥的脑子,我们拍马都赶不上。我们就好好的听他的话就好了。反正,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 李立强那更是一脸的崇拜。他听得热血沸腾,他们几个正是青春中二期,被生活逼到了一个角落里苟延残喘。如果能绝地反击,过上好日子,不称孤道寡,也名震一方。真的就不虚人生来一回啊。 他很欣慰于几个人的表现。就是,如果真的是扶不上墙的烂泥的话,他也看不上他们。是不会和他们混在一起的。 大夏的一句老话是,水往低处流,而人,是要往高处走的。 他的智慧,加上他们的敢拼敢打。 毫无疑问,一定能搏一个不一样的人生出来。 任小军走到那烧烤摊边的柜子上,拎了四瓶啤酒回来。 他将面前的杯子倒满,放到每个人面前。 那郑重的态度让几个人都停下了刚才的话题。 他端起杯子,示意几个人也端起来。 “永合,我们虽然从小就认识,也只是打过一架后,才真正的认识彼此。我们哥几个都没什么文化,当初十年义务教育,学的那点知识,都还给社会了。你这么一个名校的高材生,能和我们坐在一起,我们嘴上不说,从心里是觉得自豪的。哪怕我们真的是活在烂泥里的坏人,我们也是向往体面正常的人生的。” 何少臣几个人同时点头,看得出来,任小军说的话,确实就是他们心里所想。 孟永合歪着脑袋挨着个的瞧了他们一遍,眼睛一翻,“干吗?这是要夸我一顿,然后把我绑架了卖点钱吗?别吓唬我啊。一个大男人,不值钱。我告诉你们说。真的。”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以后,哥几个的前途就放在你身上了。你有脑子,有魄力,我们有力气,有胆量。我们双剑合璧,肯定能做出一番事业来的。” “这是,把你们的理想放到我身上来了?我把你们卖了呢?你们帮我数钱?” 梳着一个小辫子,脸色黝黑,长着一个娃娃脸的李立强是孟永合的小迷弟。他亲妈改嫁了,亲爹又找了后娘。从小就在街上长大。能吃百家饭的时候,就吃;吃不上的时候,就饿着。青春期的饥饿感太强了,哪怕是后来,被任小军他们几个捡回来,确实是捡回来,那个冬天太难熬了。他太小,没有人肯雇佣他,而他长得又黑又小,模样又不讨喜,也没人肯好心的提供个打小工的机会给他。 他和吕钦是在一个人在垃圾桶边扔下了几箱过期的八宝粥和速食罐头,二人同时到达,且达成协议,一同平分时认识的。 这才是贫贱之交呢。 你见过我最狼狈的时候,我也知道你曾经落魄到什么地步。 他觉得要饭是一件羞耻的事,他也不知道自己就这么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还有什么脸面可讲,又为了谁保守着那点为人的体面。 当许多年后,他站在讲台上为台下热烈鼓掌兴奋万分的下属们作年终总结嘉奖而侃侃而谈的时候,他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答案。 他要一个体面的人生。 他不想让自己的人生有污点。 他也想像他看到的那些电视剧、电影里的成功男人们一样,有一个精彩的,让他觉得没有白活一回的人生。而不是在睡梦里,做梦想到的都只是能吃一顿饱饭就好了,如果流浪狗没有那么凶恶,它们能稍微跑得慢一点,让他能抢到那些吃的就好了。 原来如此!所有曾经经历过的风风雨雨、酸甜苦辣,都不过是为了最终那璀璨夺目的辉煌时刻做准备罢了。就像一场盛大演出之前精心编排的序幕,虽然看似平淡无奇,但却蕴含着无尽的可能性和期待。 每一步的前行,每一次的跌倒与爬起,每一个选择与决定,皆如同一颗颗微小却闪耀的星辰,汇聚成一条通向成功彼岸的璀璨星河。 因为这一切的走过都只是为了成就未来那个更加出色卓越充满光芒万丈的自己! 在这个广袤无垠的宇宙之中,每一件事情的诞生和发展都需要特定的机缘与条件。就如同夜空中闪烁的繁星,它们之所以能够璀璨夺目,除了自身具备发光的能力外,还离不开那无尽黑暗所提供的衬托;又好似大地上绽放的花朵,若没有阳光雨露的滋润、肥沃土壤的滋养以及适宜气候的呵护,如何能展现出自己娇艳欲滴的姿态?同样地,在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里,无论是平凡琐事还是惊天动地之举,其发生皆需一个关键的契机。 这个契机来得突然,却是几个人第一次并肩作战,也是对他们感情的第一次考验。在这个考验里,没有人逃跑,也没有人胆怯。他们是彼此的依靠,是能把自己的后背放心的交付出去的肝胆相照的朋友。 在人生的战场上,他们是迎着风雨而上的战友,是兄弟,是家人。 他们的第一次合作是因为吕钦的奶奶。一个老太太的墓地。 那一年,孟永合上大三,正是课业最重的时候,二十二岁的几个孩子,已经有了男人的骨架体格,心灵上尚未成熟,更趋向于中二少年的时候。 吕钦从小和奶奶一起长大。这个世界上,奶奶是他唯一的亲人。他的叔叔婶婶就是那种典型的白眼狼。 奶奶守寡养大了一双儿子。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早亡,奶奶活着,他们把老太太当成保姆一样,还把老太太这辈子的那点儿可怜的养老钱压榨得一个子儿都不剩。 奶奶后来病了,那个丧尽天良的儿子不肯把从前从奶奶手里拿走的钱还回来,奶奶身无分文,只能找村子里的赤脚医生拿点便宜的药止痛,他也跑到山上为奶奶挖一些认识的药草,医生警告,岁数不大,还是应该去医院彻底的检查一下身体,好好的治疗。 后来,奶奶没了。 奶奶留下的那套房子被叔叔婶婶一家人霸占了。 他这个侄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一个长大了会分走吕家家产的小狼崽子,他们对亲妈都能毫不留情,一个哥哥留下来的孩子还不是随时可以撵出去的。 于是,他就被撵出去了。 从此无家可归。 有奶奶的时候,他没有自己的房子,却可以在奶奶的怀抱里安心的睡觉。 奶奶的墓地是她早就为自己准备好的。 他为奶奶有一个地方能安葬而庆幸。 吕老太太的墓地交了五年的费用。也可能是当时吕老太太手里已经拿不出来那么多的钱来了。只能交了最低档的五年。 在日期还没有到的日子,有一个富贵人家看上了那块墓地,据说是请的风水师看的,对他们家后代的发展有护佑的作用。 于是,吕钦的叔叔吕良把奶奶的骨灰拿了出来。 没有通知自己这个侄子。 吕良把奶奶的骨灰撒在了一棵树下。 他当时,和街坊们笑着说,没想到老太太临死还办了一件对后代有益的事儿。这个墓地,他能卖一套房子的钱,正好把钱存起来,给自己的儿子以后买婚房。 吕钦当年被赶出家门的时候,没有说什么;因为他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在大夏这个国家里,有一句话是这样的,前三十年看父敬子;后三十年看子敬父。一个孤儿,谁知道你是一个狗熊还是一个英雄?所以,没有人拿他当一回事儿,问问他们的意见是什么。 当吕钦听街上的人们说,自己奶奶的墓地被卖掉的时候,他是想杀人的。 那天晚上,他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请弟兄们去鼎春楼吃了一顿好饭。 李少强那个娃娃脸以为他捡到了钱。所以才请弟兄们吃好吃的。 听着任小军那熟悉而开朗的吹牛声,吕钦从来没有过的给他捧了场。 今天晚上,他就要去把那个没有人性的东西弄死。就算是明知道要进监狱,他也要去做。没有谁能拦得住他。 孟永合是最后一个出现的。 他那天下午的课满满的。 手机短信:孟哥,今天晚上鼎春楼我请客,兄弟发财了,不见不散啊。 他们几个人在街上打架,收点小商小贩的保护费,偶尔的也会聚一聚,但是不会去鼎春楼。 肯定是出事了。这个孩子神经出了问题。 因为,那儿根本就不是他们消费的地方。他这是要把自己攒了几年的钱全扔在那一顿饭上吗? 孟永合在第四节课的时候,再也压不下去心里的恐慌,他找班长请假跑了出来。 越是正常的表现,在他的眼里,就越是不正常。 吕钦全场情绪平静,李立强问他发的什么财,是不是要分弟兄们一半的时候,他还歪着脑袋气他,“我就是不告诉你。我捡了珠宝和金砖。放在我一个人知道的地方。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为了女人,我可以砍掉手足;哪天看你不顺眼,我就穿你的衣服。” 第204章 莫欺少年穷,少年也成龙 李立强气得头上的小辫都直起来了。追着他在包厢里要打他。 吕钦看着这个最小的娃娃脸的朋友,突然就停下来,“好,不跑了。给你打两下吧。” 他回身就抱住了他。用力,再放开。 李立强对于他突然的温情有点不好意思,扭捏起来,还瞪大了眼睛,“发生了什么事?你别吓我啊。男男也是授受不亲的。” 吕钦借着这个由头,把屋子里的几个人挨着个的拥抱了一遍,斜着眼儿看李立强:“这样,够公平了吧?真是的,我们几个,就你最娘们叽叽的,是个男人不?不过是抱了一下,又不会掉块肉。何至于的,斤斤计较,小气鬼。” 孟永合来得最晚,正好赶上这个拥抱大放送的活动。 吕钦:“永哥,来得好巧。你要不来,我这个拥抱就先寄存在我这儿了。不能厚此薄彼。” 这一餐,就在这种既正常又不正常的气氛下,走向了尾声。 吕钦除了那一个有力的拥抱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不正常的表现。 但是,几个人朝夕相处,又怎么会没有发现他今天晚上刻意表现出来的轻松愉悦。 鼎春楼。也算是尽欢而散。 吕钦庆幸于弟兄们没有发现自己的情绪。 哪怕是叔叔婶婶对他不好,他从来没有怨恨过。人家有自己的孩子。 哪怕是他们害怕自己长大了会抢他们现在住的房子的所有权和居住权,把自己撵了出来,不允许他回家,他也无所谓。 他想,只要他们对奶奶好,一切他都能接受。 奶奶对叔叔一家人,那是不遗余力,掏心掏肺。这一家人在奶奶得病的时候,不肯给奶奶看病,而他又小,无能为力。奶奶含恨离世。 奶奶离开的时候,最担心的就是他会被撵出去无家可归。 守在奶奶床前的吕钦握住老太太的手,一遍一遍的告诉她,放心吧,不要担心我。我会好好的活着。 奶奶咽下那口气的时候,眼睛是睁着的。 他用力将奶奶的眼皮抹了下来。 在奶奶下葬的第二天,叔叔就将奶奶和他的那间房子里的东西全扔了出来。这就是亲人了。 今天,他会让这个白眼狼付出代价。 他做好了为这件事付出代价的准备。 他想,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些个长辈不像长辈,孩子不像孩子的事儿存在。 奶奶,那么善良的老人,是因为什么样的因缘遇到这种狼心狗肺的儿子,让她在九泉之下都不能睡得安稳。 那就同归于尽吧。 他知道,叔叔一家人的行为会被街坊邻居所批评讥笑,但,只要没有利益上的冲突,没有人会把别人家的是非放在心上。 都说,千人所指,不病而亡。 像叔叔这样的坏人,如果让他用出卖奶奶墓地,让奶奶死不瞑目而换来的金钱,一家人安富尊荣,天理又何在呢。 如果坏人的报应不能及时的来,那就让他来吧。 他要用他的一双手,去斩断叔叔的痴心妄想! 他休想用丧尽天良换来的大堆的钱来躺在上面享受美好生活。 那天晚上,他回到自己的出租屋的时候,默默的收拾着自己不多的东西。他想,他明天是不会回到这里来了。这些不值钱的东西还是先扔出去吧。 他把屋子小心的收拾了一遍。 哪怕他是一个小流氓,收保护费为生,在房东伯伯眼里,他仍然是一个按时交房费的好孩子。房东是一个智慧的中年人,看到一个未成年少年来租房,他没有难为他,一定要什么身份证件、担保人什么的。并且时不时的就把家里的菜放到他的门口。 这个智慧的中年人是他在生活中遇到的不多的温暖之一。他感谢他。 他也一直在想,如果有朝一日他能功成名就的话,他一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好孩子,知道好歹,知道感恩。可惜的是,他讥屑的嘲笑了自己一下,这个时候了,他还在想这些干什么?什么时候,他也这么多愁善感起来了? 他的心肠早就变得又冷又硬了啊! 在他将自己的东西拎了两个大袋子,打开房门,准备扔出去的时候,他惊了一下。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并且不受控制的流了满脸。 他以为,他是一个男子汉,不应该把自己的问题给朋友们添麻烦。兄弟关系再好,有些后果,也不是他们应该为自己分担的。是他的责任就是他的。就如他对死去奶奶的维护与责任感。 在楼道灯光的照射下,几个本来蹲在门口的人瞬间就站了起来。 任小军这几年已经长成一个大小伙子,他做为一个小团体的头头,这几年收保护费,接点什么恐吓、保护的单子,在一般人眼里,这个喜欢穿西装的小伙子很可能是个富二代呢。却不知道在他那一层假斯文的背后是拎着刀子和人逞凶斗狠的人物。 打架总是需要别人操心的李立强、沉默话不多的何少臣,还有他最崇拜的永哥孟永合,一个也不少。 就堵在他的门口。 任小军,铁青着一张脸。 他的眼睛里全是愤怒。 对于这个兄弟竟然敢做下这种“背叛”弟兄情谊的事儿,他怒不可遏!他们相交患难,说过多少次以后要彼此扶持,甘苦与共?他全当成是耳旁风! 这个该死的臭孩子!如果他把自己送进了那个要人命的没自由的四四方方的天地里,他们怎么办?他们能去劫狱吗?他们怎么把他弄出来?要钱没钱,要人脉没人脉!他这是把他们放在炉火上烤啊! 有什么事儿不能弟兄们一起考虑解决的?有什么难处不能放到桌面上,大家一起想想办法?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不就是奶奶的事儿他心里过不去吗?那就一起想法子报仇呗。他们几个人也在私下里商量着要给那个吕良点颜色看看。还没有定论,这个死孩子就要单枪匹马的拿着自己的小命去作死! 要不是孟永合细心,给他们使眼色,留下了他们,告诉他们今天晚上一定要看住吕钦,不能让他出去。否则他这辈子就毁了。 第205章 量身订做的圈套 孟永合告诉几个人,如果这件事不做好了,吕钦的心里是过不去这个坎的。所以。哥几个,怕不怕,不怕的话,你们听我的。先休息一晚,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不就是报仇嘛。 既然他一定要现世报,那就来吧。 我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有了困难,并肩子一起上。怕什么! 几个人本来就是在街上混大的。打架拼命是常事。如今看这个白面书生的好朋友一脸的无畏,还问他们怕不怕。 那肯定是不怕的。 平常也没少做那种欺善凌弱的事儿啊。在孟永合的教育下,他们从来不伤天害理也就是了。 孟永合把吕钦手里的东西接过来,反客为主,把几个人领进了吕钦的小出租屋里。 李立强是个最小的,这会儿,也乖乖的去烧了壶水,给大家倒上。 吕钦哭了一鼻子,觉得不好意思了,板着脸谁也不理。 孟永合:“这件事不是你自己的事儿,我们既然混到了一起,那这辈子就绑在一起了,谁也别想半路上当逃兵。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不行。” 任小军:“永哥,你最有主意,我们都听你的。吕良这事做得太缺德了,小钦再忍下去就是忍者神龟了。我们得让他把吃进去的吐出来,并且得到报应。” “有点长进了,知道要听我的主意了。好。吕良的媳妇这几年迷上了赌博,欠了十几万,这块墓地,他们卖了二十万,就为了堵那个窟窿。我来做个局。让吕良的媳妇和牌桌子上的一个男人在宾馆里上床,把信息发给吕良,让他去捉奸。那个男人本身就是拆白党,专门在女人身上赚钱的。不会吃亏的主儿。只要把时间拿捏好了,让这两个人两败俱伤。这还不行,吕钦,你不许动手,那毕竟是你叔叔,我们还是要尊老爱幼的。这件事,让小军和少臣去。你们隔壁听着,只要打起来,你们就进去直接把吕良和那个男人的腿踹断,记住,不用凶器。只用腿。行不行?” 任小军,“哼,你没有听说过,不能问男人行不行吗?如果你是个女的,我现在就拉着你去开房,让你看看我行不行。” 几个人都笑了。吕钦板着的那张脸也放松了下来,嘴角往上挑了一挑。 然后,这个案子就会成为新闻,吕良会进监狱,屋子里有花瓶,把花瓶直接砸在那个男人头上,花瓶上要有那个女人的指纹。我们一定要懂得利用公权力,把敌人送进去,而自己毫发无伤,全身而退。” “这样,这就既是一起恶劣的偷情捉奸案,还是严重的人身故意伤害案。就让他们在里面呆几年吧。吕良家的儿子在他父母的娇纵下也不是个好东西,他们家里有一个人肯做人事,小钦也不至于睡到了大街上。这个吕家栋喜欢他的同班同学,那姑娘家里重男轻女,也很穷,我刚拿的奖学金五千块钱,我给那姑娘,让她把吕家栋约出来逛街,凑巧,衣服就被弄湿了,去了宾馆。我就送他一顶强奸犯的帽子。让他这辈子都别想好过。十几年的大狱,他能出来,这辈子也废了。 这两件事,明天晚上同时发生。我们置身事外。任小军,你们俩订房退房利落点。不要留下痕迹。 吕家没人了,吕家的房子就回到了吕钦的手里。据我所知,那房子是吕钦的父亲单位的自建房,应该是吕钦的个人财产,被他们欺负霸占了这么多年。他们该知足了。吕钦是合理合法的唯一的合法继承人。吕钦的心思我明白,那房子他不会要,直接挂牌卖掉。以后,你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就不会再无家可归,整天住出租屋了。这就是我的目的。” 任小军感叹一声,“永哥,没看出来啊。你这么狠。” 李立强立马反驳:“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永哥,也是为了吕钦。断了后患。否则,就凭他叔叔婶子一家子那无赖劲儿,他们是打死也不会把那套房子吐出来的。如果他们想给吕钦,就不会趁他小把他赶出来了。” 吕钦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能把父母的房子要回来的这天。 他不懂法律,不知道怎么维权,只知道一个古老的道理叫:家丑不可外扬,胳膊折了得藏在袖子里,不能让人看见。 这是一个房价在飞速上涨的时期。当初自己居住的那套小三居室,能卖到一百多万,因为它靠近市中心,还是什么学区房。这也是叔叔婶婶一家子在父母死后一定要住进来的原因之一。 孟永合业余修了一个计算机。 他是一个天生的学习者。 黑客。 这是他第一次出手,除暴安良,还是为了自己的小迷弟,好兄弟出头。 人生第一次,不能出错。 如果有人不让他们好好的活着。 那就出手整死他们。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个社会本来就是如此。 妇人之仁,一再撤退。不应该是他们。 忍无可忍之时,那就无需再忍。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鹿死谁手,中原逐鹿。 莫欺少年穷。鱼遇风云也化龙。 一炮打响! 吕良的妻子冯志娥用卖墓地的钱还清了高利贷,再也不用被高利贷公司的小流氓围追堵截的要剁她的手,劫她的儿子。还剩了几万块钱买吃的用的,日子是真舒坦。 她在丈夫那凶狠凌厉的逼迫威胁之下,心中虽然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但却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前往赌场参与赌博活动了。然而,人一旦沾染上了赌博这个恶习,想要轻易戒掉又谈何容易呢?毕竟,这赌瘾就如同恶魔一般深深扎根在她的内心深处,岂是仅仅通过一次夫妻间的争吵就能够彻底改变消除掉的呢?要知道,这种对赌博的痴迷与贪恋早已让她陷入无法自拔的境地之中啊! 这不,她接到了一个牌搭子的信息,说是在希尔旗下的星辰酒店套房里有两个有钱的夫妻,在这儿探亲的,牌瘾上来了,技术还不怎么样,也是刚学会的菜鸟级别的。要找玩牌玩得好的,人家财大气粗,不怕输钱,哪怕你们是一伙儿的,人家有的是钱,说白了,这就是白给送钱来的啊。 第206章 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 这种钱,如果不伸手算一份,老天爷会看不过去的。 冯志娥觉得自己的命运是真的不错,哪怕偶尔出点小事儿,输了十几万,可那个死老太太的墓地,谁知道突然就被人看上了,就能卖出那么高的价格来?自己还就势发了笔小财。 至于说,她惊动了九泉之下的老太太,让她灵魂不安的事,她一点也没觉于良心上有什么亏欠。 她的原话是,我自己都快被人逼死了,人,总得先顾活着的人不是? 村子里的俗话是,人死如灯灭。老太太活着的时候,我们尽心竭力的孝顺了,死了之后,她为我们这个家做点贡献,那也是应该的。 这个家也是她的家,我这个儿媳妇是外姓人,儿子和孙子可是她嫡亲的,她不心疼我,还能不心疼自己家的孩子吗?那可是她们老吕家的传宗接代的根苗啊。 她和丈夫把婆婆的墓地卖掉的时候,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心里是高兴的。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啊。 老天爷都在护佑着我们! 这才是天无绝人之路呢! 冯志娥这个女人,本身没有长一副好相貌,两个大板牙,把本来能看得过去的模样直接变成了等外品。 相书上说,有心无相,相由心生;有相无心,相由心灭。 她刚被娶回来的时候,虽说有那句叫什么“新娶的媳妇三日丑”,意思就是,你长得再好看,别人乍一看,也觉得你是不顺眼的。得看得多了,慢慢的也就看着舒服了,一个丑人也能变得好看一些。 而冯志娥就把本来都看顺眼了的那个相貌变得越来越没有良善的模样。 平常身边没几个愿意和她来往的同龄的女人。 就算身边的女人们成群搭伙都不愿意理她,她照样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好。她说,她们不理我,老娘我还不想理她们的。谁也不指望着谁吃饭。我离了钱不能活,不和她们说话,我照样活得好好的。 也是啊。 后来,跟着丈夫进城住到了大伯哥的楼房里,那就更了不得了。她觉得自己和农田地里的泥腿子们是不一样的。自己就是高他们一等! 住在楼房里的人,大家安上两道门,防盗门后,各过各的日子。她就更放飞自我了,别人爱谁谁。 这不,心里刚刚有那么一丝念头闪过:得找一个人迹罕至、极其隐蔽之地来好好地过把瘾才行。结果呢?还没等付诸行动呢,机会就自动找上门来了——简直就是瞌睡来了立马有人递枕头过来,肚子咕咕叫时马上有人请客吃饭一般!难道说自己真就是那种天生好命之人不成?看来老天爷待我不薄哇! 若不是自己整天和他混熟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轮到她的头上呢。哼,赌钱怎么了?赌桌子上的钱来得轻松又容易,今天,肯定是自己翻身的日子。 有钱的人嘛,又不在乎输赢,自己两个人是一边的。彼此递个小牌,互相喂几张,是有默契的。而且还做得人不知、鬼不觉。 只要让她们过一把玩牌的瘾,就算输给她们百八十万,也不过就是人家一个包,一件珠宝、一天零花的钱。 而这个整天和冯志娥一起的牌友也姓冯,叫冯广业,因为迷上了赌博,妻子带着闺女走了,然后就一直单身着。他在一个货运公司里当司机。平常空闲的时候,就在棋牌室里和一堆有钱不工作的老娘们们一起打个小牌,赚点钱。他也很兴奋能碰到这样的冤大头。简称冤种的有钱人。 这种天上掉下来的好事,不能张扬。 能住在希尔旗下的酒店里的非豪即富。门牌号清清楚楚,男人欣喜。有生之年能在这种大款们的地盘里被服务一把。真是三生有幸啊。否则,凭自己赚的那点小钱,这种酒店门童都不会瞧他们一眼的。 冯广业穿上了他家里衣柜里唯一的一套西装,因为平常没怎么穿过,他觉得特别的别扭。 他不明白,那些大款、总裁们为什么就喜欢这种衣服。显得高贵?呸,听说,西装的渊源来自于海盗。不过,那些西装领带的精英人物们和海盗也是异曲同工的,说他们源出一脉也没什么错。全是抢劫犯,温文尔雅的流氓。 两个牌友在酒店门前准时碰头。 他们顺利的进了酒店的电梯,那儿的前台两个小姐只是远远的看了他们一眼,就放他们过去了,甚至没有费心过来过问一下。 她们不知道的是,这两个姑娘今天都收到了一个红包,只不过让她们用一下手里的那点小权限,放两个人进去。 那个数目是她们现工资的两倍。就算是错了,挨个处分,也认了。推卸责任的理由有的是,随便哪一个都是可以被原谅而轻轻放下的。 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各个都是腰缠万贯的主儿!这些所谓的上流人士整日里过着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生活,而像她这样处于社会最底层的穷苦百姓却只能望洋兴叹。如果有谁能够给这些不可一世的达官显贵们找点麻烦,或者让这个地方发生一些混乱和变故,那么作为一个卑微渺小的普通人,她会感到非常兴奋和愉悦的。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她内心深处巴不得整个世界都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呢! 今天是周六,孟永合就和吕钦、李立强在吕钦的出租屋里,守在笔记本前,用自己的技术控制着几个人的行动。 任小军和何少臣入住了六层六零一、六零二房间。他们麻利的把小摄像头安在隐蔽的花盆里,以便随时关注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万无一失。 两个人坐在那精致的茶具前,为自己泡了一杯茶。 在这个豪华奢侈,处处彰显着富贵以极的地方。他们哪怕是为了今天穿上了有生以来最精致的一身衣裳。仍然从心底里觉得自惭形秽。 二人都是平民出身,在街头上耍片儿刀,挣点逞强斗狠玩命的钱。勉强过日子,从来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也不对未来抱什么不切实际的希望。 第207章 认识永哥是一件幸运的事 一天一天的混着日子,也许有一天碰到个能看得上他们的小太妹,凑合着成一家子,就为了那点实际存在着,而大家又羞于在口头上承认的生理需要。生儿育女,他们从来没想过。他们哥几个的想法是一致的。他们和自己的后代又没有仇,为什么要让他们来到这个让人绝望的世界上来和自己一样挣扎着一直到垂垂老矣呢。 “军哥,我不想再混下去了。如果有机会我要去找一份工作,认真的攒钱,不当小混混了。这种日子我过够了,虽然看着挺威风,也风光,谁知道哪一天就针尖碰上麦芒了呢,或者阴沟里翻船出点事儿,进了监狱。我们还年轻,我就不信,我们不能为自己赚一个美好的生活吗?” 任小军的心理也受到了冲撞。 看看,这就是人家有钱人的日子啊。 一个洗手间,布置得美仑美奂。 那光可鉴人的洗手台上,水晶杯晶莹剔透。洗脸盆是那种高贵的瓷白,与自己筒子楼里,一个大开间加了一堵墙,勉强能称之为一室一厅,与父母一墙之隔的家里那个不到一平的洗手间里简易的洗脸盆不可同日而语。 走进衣帽间,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两套悬挂整齐、洁白如雪的浴袍,仿佛在向人们展示着它们的高贵与纯洁。而一旁的毛巾,则被精心地叠成了一只只栩栩如生的天鹅形状,似乎在努力取悦着这个房间的主人。 然而,真正吸引人眼球的还是那个巨大无比的浴缸。对于我这样一个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贫困中的人来说,如此豪华的设施简直就是一种奢望。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情绪——既有对财富的渴望,也有对自身处境的无奈。 此时此刻,二人深刻地意识到:贫穷不仅仅限制了我们的想象力,更让我们成为了别人眼中的笑柄。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没有钱就意味着失去了很多机会和选择;没有钱就只能过着卑微而艰难的生活;没有钱甚至连最基本的尊严都难以维持…… “少臣,刚才我也在想。我们再这么混下去就是浪费自己的生命。我们应该为自己的未来作长远打算。我们有胆量有力气,只要听你们永哥的,我们的人生肯定会有希望的。你说呢?” 何少臣:“我们真的不能再这么稀里糊涂的混下去了。哥。等我们老了,混不动了怎么办?我们一定会后悔的。” 任小军:“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们兄弟几个甘苦与共这几年,也分不开了。还是要一起博一个好的前程的。我们回去和永合商量一下。让他为我们谋划一下。他是个精英级的,能跟着他混,我们一定能出人头地的,你说呢?” 何少臣:“永哥不是一般人。有勇有谋,不惹事,不怕事。如果他肯拉我们一把,我们就有脱离小混混生活的机会了。永哥不会不管我们的。看他对小钦这么上心就知道。他是拿我们当真朋友的。小钦那天晚上情绪不对,我们都没看出来。只有永哥心思比较细,否则,小钦出点事,我们得后悔死。在这件事上,我这辈子都感激永哥。他救了小钦,否则小钦这辈子就完了。” “我们几个能和永哥混成朋友真是不知道哪一辈子烧了高香。” 二人此时的心里都有同样的感慨和幸运。 和优秀的人做朋友,哪怕他略微对你伸出援手,拉你一段,也能走出生命的泥潭吧。 他们又最后检查了一遍,和那边的孟永合联系后,设备一切正常。 他们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等着吕家那对人渣到这儿来表演狗咬狗的戏码。 然后再送他们一张最少十年的免费的餐券。只是失去自由,便宜他们。 他们只要一进来,空气里已经挥发得差不多的催情药粉就会让他们变成猪狗不如、不知此处是何处的只想交配的动物。他们的正常的思想神经被制约,生理需要成为第一必须被满足的渴望,刻不容缓。 任小军可惜的说,“那是我朋友从印度弄回来的最正宗纯正的春药黑蚂蚊,我自己还是个童子军,还没有用过,就先助人为乐了。” 何少臣:“等着我们功成名就,腰缠万贯的时候,你想保持你的童子身也是不可能的。不知道多少美女等着你临幸她们呢。到时候,兄弟一定给你准备好世界上最好的春药,让你三个月不下床。” 任小军,“没想到,你这么恶毒,是想继承我的银行卡吗?我那张卡里没超过一百块钱。兄弟。我劝你放弃。” 二人嘴里互相调侃着斗嘴,也是想放松一下紧张的心情。这是他们第一次玩这么大,从前在街上的打架斗殴、争强斗狠,收收过路费、保护费,那就是小打小闹啊。这一次,既是联合作战能力的考验,也是为了自己兄弟的利益,还有从前的旧怨。 一起解决了吧。 万事俱备之后,他们按照计划,在第二天早晨就把六零一房间退了,当然,备用钥匙早就复制了一套。等检查客房、收拾客房的服务生们过去了,他们就把房间打开了。准备瓮中捉鳖。 请君入瓮。 吕良和平时一样去那个半死不活的工厂里混日子,拿个最低工资。反正轻松自在。老婆的赌债还完了之后,还剩了几万。一家三口住着哥哥留下来的小三居,又宽敞又舒服。他觉得上天对他真的不错。 他知道身边的人都是怎么评价他的。无外乎就是他是个白眼狼,坑了自己的亲侄子,没良心。他妈的,这帮孙子,他们站着说话不腰疼。自己是被哥哥带进了城里,也是他花钱给自己娶了媳妇。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果哥哥活着,在块头力气都高自己一截的哥哥面前,自己就是个小菜鸡。没有战斗力。就是那电视剧里说的“战五渣”,而他面对的是不到十岁的小吕钦,对付他还不是小菜一碟。 一个没了爹妈,又没了唯一的依仗的奶奶,还不是自己这个当叔叔的说了算。 第208章 一切按计划发展得很顺利 自己妈死了之后,他才不管老太太最后的遗愿和遗言说的多么情深意切。什么叔侄情深那一套,他自己都不信。 他的家里才容不下那个小崽子。如果他长大了,和自己一家人抢这套房子怎么办?趁着他还小,啥也不懂,撵出去了事。这房子的主人就妥妥的是自己一家人了。 他最好死在外边就好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人类的道理不外如是。 自己的媳妇冯志娥从前挺好的,就这几年日子好过了,她就多了一项赌博的恶习。一个家庭妇女,又没工作,被外面的破娘们给带坏了。不过,这个女人给自己生了一个儿子,也一心一意的和自己过日子。 爱情?那到底是个啥东西啊!谁家里头不都是找个人一起搭伴儿过生活嘛,将就着把日子过下去就行了呗,能尽量让自个儿过得舒服点儿、体面点那就很不错啦!哪有那么多风花雪月、浪漫情调之类的呀!大家都忙着讨生活呢,哪儿还有闲工夫去整那些有的没的哟!所谓爱情,不过就是年轻时候的一时冲动罢了,等年纪大了,激情退去,还不都一样回归平淡吗?所以说啊,别太把爱情当回事儿了,还是现实点吧,踏踏实实过日子才是正途呢! 吕良是个小人,也是个有点人生智慧的小人。知道知足常乐,能忍自安。所以,在听到风言风语说自己不是人、不地道的时候,他选择的是装听不见。和邻居和工友照样客客气气,只要人家不把话说到他面上来,他就装啥都不知道! 他不过是坑了侄子一套房子,社会上的坏人多了去了,那些主席台上的衣冠禽兽、那些一表人才的资本强盗,他们难道不是比自己坏得多了吗?股市一动荡,多少人家家破人亡?房市一调控,几家欢乐几家愁? 政治流氓、资本小开,不是有句话说,第一桶金都是罪恶的。 他有点小恶,和人家那种大手笔下面,根本提都提不上,如果老天爷有报应的话,真的降下雷来,也得先劈那些个人。 吕良在空空的车间里溜跶着,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看到了一个视频照片。 这个女人怎么那么像冯志娥? 这他妈的就是冯志娥! 那个男的就是那个棋牌室的常客,大货司机的冯广业! 吕良,作为一个从农村出来的正宗的根红苗正的农民,有着根深蒂固的大男子主义精神。认为媳妇嘛,既然花了大笔的彩礼娶进家,那就是自己的私有财产,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所有。这辈子都是自己的,她只能让自己睡,上自己的床。这是关系到老吕家男人的脸面的问题。 要不农村里有句话叫做,嫖出人命赌出贼呢。 如果一个男人敢去招惹别人的媳妇,如果让人家的男人知道了,那真的是会以命相拼的。 媳妇好吃懒做,赌钱都没什么,这,这是给自己戴上了一顶绿帽子?! 随后,一个定位发了过来。 吕良想,这是那个冯广才得罪了人吧。所以,才被人盯了梢,想利用自己把他的名声搞臭,也可能,想看他挨顿打吧。 也是,睡了自己的老婆,他就一定得付出代价! 否则,他吕良在街里街坊面前还怎么有脸出来见人啊。真当缩头乌龟,任由妻子给自己戴一顶绿帽子? 士可忍孰不可忍! 吕良在车间里转了转,拿了一根一尺多长的钢筋,掂了掂,挺趁手的。既可以当凶器,又可以吓唬他。如果他识时务,能给他几万块钱,他就象征性的打他几下算了。 吕良是这么想的。 如果他出钱,自己完全可以花钱去睡更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冯志娥,长得本来不咋的,结婚后身材也走了样,一脸的横肉,自己要不是晚上关着灯,有生理需要,哪里吃得下去这种女人! 这个城市里的某些地方,还有一幅门帘里面里外间的心照不宣的半卷门帘的女人在挣快钱。 打工一族的出现,既是农民的福音,也是灾难。 多少农民壮工离乡背井,抛妻弃子就为了出来多挣点粉红色的人民币。 人嘛,和动物是一样的,有时候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比如生理需要。 日本鬼子打仗的时候,都得带着几个国家的女人组成的慰安妇大军,瞧人家,多会享受。哪怕明天就死在战场上,今天我也得在温柔乡里睡一会儿。 吕良在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一半是真,一半是装,就拎着钢筋冲出了车间,车间主任正好看到他,问:“吕良,你这是要干嘛去?情绪不好?” 吕良正盼着有个人给他做个证明呢恶狠狠的说,“有人欺负到我头上了。我得去看看去。我媳妇被人睡了,。我一定得去打死他。” 车间主任是个空降的,现在车间里也没活,大家都是在这儿混日子的,早走晚走没人多嘴管你。反正就是最低一档的工资。 这一去,吕良就没有回来。 当他冲进六零一的房间里,那道本就虚掩着的门被他一脚踹开。 五星级的酒店套房里那张king size的大床上,男人和女人还纠缠在一块,淫声浪语,意犹未尽。 他把床上的床笠抖搂一下把两个人卷起来拖进了洗手间里,打开洗澡的凉水开关,浇在两个人身上。 冰凉的水冲下来,还沉浸在性福里的狗男女一场惨叫。 二人清醒过来,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记得进了这个门,闻到一股子甜甜的味道,然后,眼前就出现了自己最喜欢的男人或女人,然后就,大家都是成年人,也就这么回事了。 吕良手里的钢筋劈头盖脸的朝着两个人打过去,他一开始是想要钱的。只是这个现场冲击性太强了。是个男人都无法接受。 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搂在怀里。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他的手上没有了准头。 冯广业在清醒过来的时候,就认出了吕良。 他想,自己理亏,让他打几下就打几下吧。人家也是要出气的不是。 第209章 一穷二白 冯广业觉得,自己这顿打挨得挺冤的。 自己和那个冯志娥之间,就是个一般的牌友,一点歪的斜的心思都没有。也是,就冯志娥那个女人,就那一身肥肉,看看就够了,哪里吃得下去。不够恶心的。 睡不起天上人间的人间尤物,街边挂着美容美发干洗头牌子的小店里的野鸡,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花一百块钱,淫声浪语,情哥哥蜜姐姐的叫得你心花怒放,那才是人生的享受呢。 他怎么会和这个女人混到一个床上去! 吕良是想把自己放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让冯广业赔点钱的。 在他心里,妻子并不是那么神圣不可侵犯的。不过是个女人罢了。自己是没钱,如果有钱,一定养十个八个的小三外室之类的。 自己之所以这么安分的守着她从一而终,不就是因为没钱嘛。 这会儿,酒店的监控已经在孟永合的遥控下,暂时休息了。 两个影子飘进了六零一,他们进去之后,大打出手,吕良和冯广业进医院鉴定后全是严重的人身伤害。 警察叔叔出警很快。 一个电话报警说,有个女人在希尔顿酒店里偷情,丈夫捉奸,已经上去大打出手了,报案者自称是个群众。 街道派出所里的小警察是清水衙门。巴不得有个案子,从里面榨出点油水来呢。 激烈的打斗现场,一个清醒的偷情女人,两个昏迷的男人。 没办法,先送医院吧。 吕良把冯广业的腿打断了,手术后,很可能会变成一个为瘸子。 吕良的脾脏被踢爆了,差点就救不回来。切除之后,一个大男人躺在床上苦不堪言。媳妇冯志娥被拘留讯问。儿子根本就指望不上。好在,关键时刻,警察叔叔很给力,给他请了护工。当然,也是为了他能快点恢复,快点结案。 一个女人的偷情小事,惹出来两个人的重大伤害案件。 吕良本业是想离婚的,现在,自己拖着一个没用的身体,真的离了婚,再想成个家就不容易了。 冯广业清醒之后,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冯志娥两口子设计了。是他们联合起来陷害自己。理由是什么呢?为钱?这个男人没什么钱。 检察院的检察官们提起公诉的时候,询问他们的意见,愿不愿庭外和解,彼此谅解?各退一步,虽然是刑事案件,已经提起公诉了。但是,如果,你们可以达成协议的话,量刑会更轻一些。 这两个男人,怀着同样的心思,决不松口。一定要让自己的仇人付出代价。 最后,冯广业因为偷情和故意伤人致重伤判处有期徒刑八年;吕良被判处有期徒刑七年。 冯志娥被批评教育后,因,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她与丈夫一起对冯广业的伤害形成共犯,在被拘留了十二天后,放她回了家。 吕家栋在校园里借了高利贷玩游戏泡马子。被高利贷公司追得消失在了这个城市。 冯志娥在拘留所里十二天,家里连套洗换的衣服都没人给她送。等她出来的时候,那已经是蓬头垢面和街上的流浪汉差不多又脏又可怜了。 她想,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好好的洗个澡。 只有把自己里里外外的洗干净后,再换上一身舒适的睡衣,躺在自己的大床上,她才能觉得自己又成了个人,而不是失去自由后,被呼来喝去的女罪犯嫌疑人。 今天是星期天,儿子应该是在家里的吧。丈夫那个二货就不用指望了,从医院里出来肯定直接进监狱啊。 走到家门口,看着崭新的防盗门,是日上牌的。高档货。得几千块钱。这是谁把她们家的门给换了?难道是儿子?他哪里来的钱? 一件奇异的事发生了。 一个蓬头垢面的脏女人使劲的敲着自己的家门。 猫眼前晃过一个人影。 门打开了。 一个身穿花格子衬衫、脖子上挂着粗壮金链子的中年男子,胳膊和前胸后背上都绘有狰狞的青龙白虎刺青,他脚下踩着一双人字拖,晃晃悠悠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嘴里还骂骂咧咧道:“哪个杂种在这里催命啊?连敲门的规矩都不懂!难道你爸妈没教过你到别人家拜访时,敲门要先敲一下,再连续敲两下吗?”他那副模样,仿佛整个世界都欠他似的,让人不禁心生畏惧。 冯志娥一惊,凭她进城后在牌桌子上领略到的生存知识,她知道,这是她一个女人所惹不起的存在。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子呢?房子怎么就换了主人了呢。自己家的房子是大伯子哥单位集资建房分到个人手里的,那两口子都死了几年了,儿子也被撵出去多年了,既成事实就是:她们才是这个房子的主人!天经地义的!不可侵犯的! “这是我的家,你怎么进来的,谁让你换门的?”冯志娥的疑问一句句的问出来,全是她的心里话。 “这房子的主人是吕忠,他儿子亲自把这套房子卖给老子的。你算是什么东西,在这儿和爷们大呼小叫?我懂了。你就是那个坑了侄子的房子,还把他撵出去的婶子吧?你家里的东西全都扔垃圾了,你进来看看,这家里哪一样东西是你们的?” 男人让开了门口,让冯志娥进来参观一下他的新房子。 冯志娥听说,自己家的东西全被扔出去了,当时就急了。她藏在暖气管子后面的私房钱,刚扣在手里的卖老太太墓地的钱,好几万呢。 男人看着她冲进去看她的房子,蔑视的眼神都不带遮掩一下的。 冯志娥进去看一圈,自己就傻了。 屋子里焕然一新的电器家具,自己藏着钱的老旧的暖气管道早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色彩柔和的彩钢立式暖气片。 自己用了多年的家具、生活用品、衣物全没了。 这个自私自利的女人失魂落魄,她似是疑问又似是自言自语的说着,“我儿子呢?就算是东西没了。我儿子,一个大活人,他去哪儿了?” 男人:“就你们这种忘恩负义、是非好歹不分的人渣,能生出什么好东西来?被要高利贷的人吓跑了,学校里的老师都找过来几圈了,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呢。爷这个信息就算是送你的了,看在你是他亲妈的份上。否则,爷的信息是卖钱的,哪儿能白送啊。”他不会让这个女人知道,他就是想看她失去一切后的狼狈的样子,她最好精神崩溃了才好。屋子里的摄像头实进的把这儿的影像传了出去。 第210章 摔进了车河 “这儿的房子不大,格局还好。而且是学区房,这一百多平,能卖七百万。吕钦只收了六百万,他要的是现金。他本来就是法律规定的法定继承人,你们一家子欺负他小,把他撵出去,还想造成什么既成事实?我呸?你们知道什么叫既成事实?人家的房子你住进来不出去就是你们的了?什么玩意儿。你也看完了,我也给你解惑了,快点滚出去,你这种倒霉女人,和你说话都晦气。” 冯志娥被男人连拉带拽弄到了楼道里。防盗门直接就撞上了。 丈夫还在医院里,儿子又失踪了。还背上了高利贷。自己的高利贷刚堵上,这个孩子咋就也玩上这个要人命的玩意儿了呢。 在这个城市里,房无一间,地无一垄。又没工作,这可让她一个女人怎么活下去?就是去卖身,那也得要漂亮的啊。自己这个样子,倒贴,也未必有男人愿意睡她吧。 冯志娥心灰意冷。 回到农村去?家里的几间房子这些年没人打理,听来到城里打工的乡亲说,房顶都没了,窗户什么的都被村子里的二流子砸掉了,把家里留下的一些东西全偷走了。根本就不能住人了。 人家都往外走,从农村人变成城里人。 自己一家子,当初在村子里吹牛,住的是一百平的大房子,大伯哥还给找到了好工作,出来就是城里人。现在灰头土脸的,回去了,人家问,为什么回来,怎么说呢。太丢人了啊。 大夏有一句哲言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人们是习惯了做一种梦叫“一步登天”的。可从来没有人想过,自己会从天上掉下来。 在这个夜里,丈夫在医院里被打成了重伤,还会被起诉;儿子被高利贷逼得离开了,他还没到成年人呢。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冯志娥越想越觉得人世惨淡,这日子哪里还能过得下去! 在拘留所里,她全心全意的盼望着快点出来洗个澡,重新过上人的日子。 希望破灭得很快。 她从一个进城的农民工,进化成一个有房有收入的城里人,一家子过得舒坦平稳。幸福不幸福的谈不上,衣食丰足还是有的。 一朝回到解放前啊。 穿着这身已经在自己身上穿了十四天的衣裳,身上的味道熏得身边的人都用那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她。就好像她是个病菌一样。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移动的臭鸡蛋。她的头发不知道是不是生了虱子,咋就那么痒呢!指甲很长,里面是黑的,也不知道藏了多少病菌,从前让她引以为傲的红指甲早就不见了。 她顶着被自己挠得和鸡窝状一样的头发走在大街上,她不知道该去哪里。 夜色落下来的时候,这个城市的路灯一盏盏的亮起来了。 冯志娥,在一个公园的喷泉那儿洗了一把脸,被孩子们骂,没教养。污染水源。她就势就捧了一捧水喝。反正,骂吧。 她饿得前心贴后心。 虽然她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可是,让她出口和人要个馒头或者包子吃,和要饭的一样,她真开不了口。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 她怀念她的一百多平的大房子。 吕钦那个小崽子是铁了心和她们一家子断绝关系了。把事儿做得这么绝。连收拾点东西的时间都不给她们。 也是。现在,她一个女人有什么力量抢回自己的房子呢。 她当然知道自己住的是吕钦的房子。谁让那个小崽子他当初小呢。挨顿打就滚出去了,再也没回来主张过他对父母留下来的房子的权利。 当时她想的是,农村讲究的是:爹亲叔大,娘亲舅大。亲爹死了,叔叔的权威是一样的。反正,谁的拳头硬,谁有理呗。 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给那个小崽子出的主意,又回来抢房子来了。 也可能是,几年过去,那个消失了的小崽子长大了,就回来了。 这世上哪里有不透缝的墙。哪儿有便宜这么好沾,能沾一辈子的? 这不?一家子现世报。 一日之间,家破人没。 六百万,全归了那个小崽子。 六百万,那不是六万,六十万。人可能一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钱。 小崽子一步登天。成了近千万富翁。 从此,迈入了上等人的行列。 而自己一家子,成了人人喊打的街头的老鼠。 不义之财不可得啊。 冯志娥在城市的街头用她那简单却自私自利的脑袋想着自己家里的那点事儿。她也被高利贷追过债,那伙人不要你的命,他们真的敢要你的手你的脚你的眼角膜你的心肝脾胃肾的。自己的儿子吕栋跑得过那种要债公司的打手?那个吕良这辈子也完了,被摘了脾脏之后再进监狱十年八年,自己要这个男人干什么? 就算自己不是个如花似玉的年纪了,也不到四十呢。前边还有大把的人生要过。 城市的夜色好美啊。 路边的彩灯五颜六色,造型各异,把这个城市照耀得像龙王的水晶宫一样奇幻而美丽。身边的人们行色匆匆的从她身边经过,没有人肯给她一点善意的眼光。 在稀里糊涂的踏上一座天桥的时候,身边有个人撞了她一下,又好像是恰好有一阵风吹过,她就飞了起来。 她飞起来的身体,听到了许多人的尖叫。 她砸到了下面疾驶的车流之中。 不得好死。 又一个坏人得到了报应。 她再也不能赌钱,也不能在丈夫的耳边吹枕头风了。吕钦的房子她也休想再染指。 经过见义勇为的人们把她送到医院紧急抢救之后,她又活了十几天。因为没有直系亲属来认领、支付她的医药费,医院只是给她做了常规的急救,就在那儿苟延残喘,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到她咽气的时候,医院把她的尸体送到了医学院的学生实验课上,物尽其用的当了一名“大体”老师。 她的灵魂在空中,看到同学们上课前朝她鞠躬,下课依然如果尊重的道别。体会到了一个有用的人活在人间的意义。 可惜,这点意义对于她来说,已经毫无意义。 第211章 第一次成功的小伙子们 在孟永合的操纵下。事情如愿的向前发展着。 那个把冯志娥撞下天桥的流浪汉下桥后,拿到了崭崭新的一百元人民币。 这就是一个人渣的价钱。 流浪汉是一个来自云南的资深的上访户。 在这个京师的城市里经历了投诉无门,天地不应的待遇之后,他从二十几岁的青年人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人生的失败者。 他手里捧着这一百元钱。这是他来到这个城市后,赚的最容易的一单。把一个欺负弱小的坏女人撞下了天桥,剩下的听天由命吧。 而他,不过是这个城市里的数万盲流里的一员。汇进人群里,就如大海里的一滴水,没有人知道他姓字名谁。 他也替天行道一回,心里却更茫然了。 他在别人的命运里当了一把主宰,可,有谁来为他主持一下公道呢?谁来为他的人生替天行道? 于是,在一个公园的角落里,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人,除了浑身上下的脏衣服外,如果人们肯仔细的端详他的话,他不失为一个面目端正、相貌堂堂的男人。 而这时候,他坐在草丛里的一块石头上,他在无声的哭泣。他的双肩剧烈的耸动着,可以知道他此时的感情是如何的激荡难平。 等到他把心里的泪水流得差不多的时候,他走了出来。长长的胡须把这个男人变成了一个近似老者的老迈形象。 有一个老年人在公园的石阶上睡着了。他的面前摆着一个碗。那只碗里零散的放着几张一角、两角、五角的硬币和纸币。 他把那一百元放到了那只碗里,用几个硬币压在上面。免得突然吹来的楼隙间的斜风把它吹跑。 虽然,不义之财不可贪。就算再怎么人生落魄,他也不花这种钱,哪怕这是赚的坏人的钱。离开家乡时的初心,仍然未改:做一个好人。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坚守自己人生道德底线的好人默默的支撑着这个社会的伦理存在。就算在西方人利益至上、自私自利的鼓吹下,许多人改变了自己的为人处世的方式,把自己的道德底线一降再降。仍然有一些人从来不会退后半步。 就如这个上访的路上走了二十几年,从青春走向中年,早已忘记了自己在这个城市里的最初的目标是为了自己的冤枉。 他想,谁能给他一个公道,谁能洗清他身上的肮脏?谁能还他一个清白呢?他模糊的想着就在路边的一个长凳上睡着了。 他不知道,他的身后一直有一个人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那是孟永合。 孟永合认识这个云南来的上访者多年了。 他的小姑嫁到了铁路上的一个调度员。所以把家安在了铁路局的家属院内。那是最后一片简易的家属院了,现在早已经是豪华的峰台火车站,号称京师最大的火车站了。 他从他的身边走过,而他在铁路的轨道旁边捡一些废品聊以度日,那个勉强能遮挡风雨的破棚子外,他把一个瓦罐悬起来熬粥做饭。 一年又一年,那个棚子如故。 只到政府改建,这个盲流的聚集地才消失了。 孟永合让任小军给他讲了个故事。 让他为别人的不公出一份力。 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他知道,这个刚从拘留所里出来的女人就应该不得好死。而自己不过是顺天应人。他也盼望着在他的人生里也有这么一个人为他报仇雪恨。 而他答应的条件就是,他们会给他一个公道。天地之间的人间正道,就应该是恶有恶报。而不应该是好人忍辱负重,有冤难伸。 而他则成为他们的一员。为他们在这个城市里像幽灵一样收集着信息。从此有了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人生因为认识了这几个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人而走上了成功之路。 他成了这个城市里游走在黑夜里的暗黑之主。用他成年人的眼睛与智慧与几个青年人成为忘年莫逆之交。 在距离京师几万里的贵州的某个村子里,一辆越野在夜色里悄悄的顺着村际公路开进了那个村子。 那个村子里当年负责计划生育的主任马鸣武在睡梦之中被拎起来吊到了自家的房梁上。他觉得难以置信。是谁,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老马家独霸一方,在这个村子里哪一个见到了,不是点头哈腰的奉承巴结的?下一秒,他才想到,自己家那两米高的院墙,这些人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进来的呢?自己家的大狼狗呢? 坐在椅子上的那个白面书生,戴着眼镜,一看就是斯文人。 二十上下。 身边是几个赏金猎人。 看得出,这些人的头领就是那个书生。 马鸣武:“你是个读书人,应该听过一句话,叫做,好汉打不出村去。在这个村子里,你就不怕我让你们走不出去?” 年轻人盯着这个五十多岁的农村里的乡匪恶霸,“行,有点胆气。这会儿,还敢在爷面前耍光棍?” “难怪能在这村子里横行霸道,为所欲为。是家族势力大?后台足够硬?心够黑够狠?”他提出一系列的疑问句之后,轻蔑的笑了。“在绝对强大的势力面前,你那点土匪恶霸的作风不够看的。” “这个村子里的支书是个傀儡,真正掌权的是你。你哥四个,侄男侄女一大堆。你自己家的女儿马紫凤是个远近闻名的泼辣货,长的又难看,看上了同村唯一的高中生谭哲。你们让媒人去提亲,谭哲看不上你女儿,你就在他高考的前一天派人去他家投毒,设计他一家人中毒,然后又上门冒充好人,送他们去医院。然后挟恩要胁,谭哲父母看出来你们的阴谋,一家人连夜逃了出去。后来,你又趁着国家计划生育政策,要求他们回家接受检查。因为谭哲在这件事上打了你的脸,你就在他回来的时候,说他违反国家相关计生政策,直接接他去做了结扎。” “我说得对不对,马主任?没有什么太大的出入吧?当时,你还扬言,“有本事你就告去吧。爷送你一箱鞋!看看你有多大本事?这个村子里我姓马的就是天。” 第212章 迟到的正义不是正义 “谭哲父母知道自己儿子被迫做了结扎,当年就被气死了。谭哲上访,上告多年,此事无人受理。你觉得这样的结局都是那一家子姓谭的不识时务,就算是家破人亡,那也是他们自己作的,活该自作自受。对吧?” 马鸣武此时才明白,这是谭家的后人来报仇来了。他暗自后悔,当时没有把那个姓谭的小崽子弄残了,让他跑出去,找到了这么强有力的后援来,也不知道他走了什么运,能拉到这样强大的势力来为他撑腰。 大丈夫能屈能伸。 识时务者为俊杰。 马鸣武长叹一声,“我这辈子做得,最让我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对不起谭家的二老还有谭哲那孩子。谭哲那孩子,从小就懂事,长得也好。我从小就喜欢他。他看见我,也一直喊伯伯喊的亲。我是想着大家亲上加亲,也是一件好事。他家人丁单薄,我马家家大业大,如果真的成了我的闺女女婿,我也可以名正言顺的照拂他一二,谁知道,好心就没办成好事。谭家那大兄弟两口子就那么去了呢。我可是后悔死了啊。后来再找我这大侄子想给他道个歉,赔个罪,都找不着人了啊。” 说到伤心处,马鸣武竟然眼里就有了货真价实的眼泪。 孟永合这一次是为了谭哲这老大哥当年的恩怨,也是实现自己对他的承诺。 在他眼里,马鸣武就算是个魁伟的男人,有着民族特色的黝黑的皮肤,让他整只脸上最有神的就是那一对乱转的眼睛。这是个狡猾的村民。能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称王称霸,脑子肯定是不简单的。 不过是有点小聪明的农民罢了。 他平常面对的都是胆小慎微的农民,没见过世面,最大的官就是村支书和村主任。所以显得他就是一只鱼塘里的鲨鱼一样可怕。 此时,他不过是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不,他哪儿是什么老虎,也就是一个纸老虎罢了。说他是老虎都抬举了他,不过是只待宰的羔羊,一只过街的老鼠。 对于马鸣武的示弱,这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似乎并不是太感兴趣。而他感兴趣的是这个农村男人手里有多少筹码和自己来谈这场一看就不对等的谈判。 一个被吊起来的略有点聪明的猪而已。 就敢在天高皇帝远的边陲之地称王称霸,鱼肉百姓,横行乡里。 “这位兄弟,只要你饶了我马家这一次,今后只要用到我马鸣武的地方,我绝对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没有二话。” 那个男人嘴角含着笑,就这么盯着被吊在屋子中央晃晃悠悠的从前的土皇帝。他要看看,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一个农村的土流氓,他到底有几斤几两,能挤出来多少油水。 也是,他马上面临的就是被政府清算,家里的资财充公的话,还不如让弟兄几个弄走发展未来的事业。 “我有几张卡,每张卡里都有几十万,密码是一样的,我写出来给你,你就可以去取出钱来,就当老哥我送给几位兄弟的见面礼,将来,谭哲回来,我再准备一份赔礼的钱,小兄弟,你看,这是我这辈子的积蓄了。我是真心诚意的想悔过的。” 男人用手敲着面前的茶几,噔噔噔,极富韵律。 “噢,几十万?” 这年白净脸的男人从茶几后站了起来,他慢慢悠悠的走到了马鸣武面前,把胳膊抡开了,正正反反十几个嘴巴子,打得马鸣武两边的脸立马就青青紫紫的肿了起来,鲜红的血液从嘴角流下来,很快在脚下就汇成了一滩。在灯光下触目惊心。 能动手,就不费话。 孟永合的好脾气与好涵养是给自己的家人与朋友的。和这个一看就一肚子坏心眼儿,人面兽心的马家掌门人不用客气。 “你他妈的打发要饭的呢?老小子,还老哥哥,你给谁当哥哥呢。几十万,看看今天这阵仗,你觉得我们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是飞过来的呢?哥几个千辛万苦的从大都市里受苦受累来到你这破地方,你几十万就想打发了我们?我看你是欠削。” 身边的雇佣兵面无表情:“挖个坑埋了他得了。反正这是个老油子,一句实话都没有。银行卡,这他妈的信息社会,谁敢去取别人的钱?早就听说,这个姓马的和边境走私犯来往密切,金砖、金条、玉石、现金,肯定藏在某个地方。就看他说不说实话了。” 年轻的男人打完了人,拿起桌子上的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指,打在了马鸣武脸上。 “院子里刨个坑,直接埋了吧。对着这么个玩意儿,打他我们还浪费力气。” “收到。” 马鸣武被从绳子上弄下来,和拖死狗一样把他扔到了那个齐人深的坑里。挖山的长镐就放在一边,这些没人性的东西,挖得是真快啊。他想,这才几分钟?这么硬的院子里就给自己预备好了坟墓啊。 院子里本来刚来的德国黑贝犬早就魂归西天。 他心里暗骂,这帮天杀的,是连条狗都不放过啊。 “好汉。我家里有现金,也有硬通货,就放在狗圈下面。求你们放我一马。” 有人把屋子里的椅子端出来一把,那个年轻斯文的男人坐到了上面。 “往下说。” “在西厢房的床底下有个暗道,通到狗圈下边。里边是个暗窖。全是我这些年的收藏,本来是准备传下去的。现在,我全拿出来给几位好汉,全当赎一下我当年的罪孽了。” 马鸣武一脸的沉痛。 站在这个为自己挖好的大坑里,他极力的想自救。 年轻男人一扬手,有人去了西厢房。 而剩下的人手里拿着铁锹,开始不紧不慢的往他的身上扬土。 “杀人偿命!你们杀了我,自己也跑不掉!”马鸣武在尘土飞扬中早就吓得尿了裤子。他的三魂七魄都飞到了天外。 此时的他就像被拔了牙的老虎,没有一点威胁的力度,说出来的话是那么无力,他自己都觉得是没用的废话。 年轻的男人看着他湿了的裤管,轻蔑的:“以为有多大胆呢,不过如此。你放心,爷不要你命,不过是拿你消遣一下。爷们走了之后,自然有政府的人来和你算账。” 两个箱子从地道里拿了出来。 几十斤黄金,还有成色不错的玉石,现金有几百万。 “看来,一个村子的当家人,油水是真不少啊。难怪能成为独霸一方的官方土匪。今天我们就替天行道,全都没收了。” 一个眼色,马鸣武被提了上来,大坑被填上。 第213章 回归故里 这是个好地方。 往外有漫长而让当局管理不过来的边境线与东南亚的几个国家相接壤。往国内则有几条旅游线路,交通方便,落后与先进并行不悖,是个开疆立业、得天独厚的地方。 他想。 今后。 这个地方将是他们弟兄的坚定的后方。 他正在为自己的事业寻找一个地方,然后,就又遇到了谭哲,这个在最困穷的时候,都能守住自己的道德底线,坚定不屈的男人。 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真是最好的安排啊。 如果他找事业的同盟者,一定不会要那些个唯利是图,没有道德底线,只要利益在前,就可以无所不为的人。 他不是一个伟大的人,却是一个向往伟大的爱国者。哪怕在自己的人生规划里,他可以在法律上打擦边球、也可以利用法律的空白谋取私利,却也一定是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君子之盗。 是的。他给自己的定位是:既然窃钩者铢,窃国者为诸侯,那么就让他来做一个实用的中庸者吧。把“诸侯”们的钱想法子合法合理的弄到自己的名下,既良心安稳,又替天行道,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坐标贵州,这个汉族为主,少数民族为辅的村子里也就理所当然的改朝换代了。 此时,他手里握着一叠需要签字盖章的,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件。 这个村子方圆几百里的山头就这样毫无悬念地将使用权、经营权以每年十万近似于白给的价格送给了孟永合。 那些山没有开发过,也没什么大用。但,在有知识有头脑的孟永合面前,那就是一座宝库。也将是他们兄弟最后的退路。 十万大山,峰高林密。 唯一的缺点也是致命的缺点就是交通不便。 而他之所以看上这儿,当然也是为了这份交通不便。 倘若有个风吹草动,这大山里就是一座世外桃源。 他希望永远用不上这条退路。 走一步,看三步,哪怕是万无一失,他也要以防万一。这就是孟永合的心术。 警笛的声音划破了贵州这个叫做云舍的村子的宁静。 那凄厉的声音在告诉那些坏人,你完了。 马鸣武眼看着自己家族的其他人一个一个的被胶条堵了嘴扔进自己的家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他的心里越来越心惊胆战。 这是一堆亡命之徒。 他们不怕惹上人命官司。 也是,在这大山里面,他们夜里来,夜里去,谁能管得了他们? “齐了没?” “齐了。现在正好是假期。他家在外边上学的孩子们都回来了。” “俗话说的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既然做了,就要不留后患。我们撤。” 一场大火,在云舍村子里象征着权威与富贵不可一世的那幢最高大气派的房子在天亮的时候成了一堆灰烬。 村子里的村民报了警。 现场惨不忍睹,鲜血从屋子里流到院子里,一家老少男男女女一网打尽。 手里拿着一把砍山刀的马鸣武精神涣散,早被眼前的事实吓傻了。 他可能早就忘了可以逃入深山一走了之。 他也走不了。这个院子里发生的一切是被几个几千倍像素的摄像头实时监控着的。 警察把灭门的嫌疑人马鸣武带走的时候,他浑身早就软成了一滩泥。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凶性大发了。 事实俱在。也容不得他狡辩。 杀人偿命,谁有那闲功夫去寻找你背后那错综复杂的现象与原因。 警察勘察过现场之后,认为,凶手手握凶器,犯罪事实不可辩驳,可以直接提交检察院立案审判。 死罪无疑。 马家从此在这个村子里绝迹。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当年知道马鸣武将谭家二老逼死的事件的人们都在暗地里彼此讨论着这件突如其来又匪夷所思的自相残杀的灭门案。 这仇报得,痛快。 马鸣武在被政府执行枪决前,检察院仍然例行公事,与法院派给他的临时援助律师一起,给他一个鸣冤的机会,希望从他嘴里问出点隐情来。 马鸣武拒绝沟通,这个在云舍村横行霸道了多半辈子的掌权人在一夜之间白了须发,挺直的腰身也伛偻了下来,似乎受不了这个天外飞来的无妄之灾的打击,他了无生志,一个字也不肯说。 他家财被劫掠一空,家族中的近支亲人死亡殆尽,他,生或者死,没有区别。 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的大脑被那晚上的那个年轻人恶意催眠了,让他对自己的家人展开了一场屠杀。 否则,这无法解释啊。 他就算是说出来,谁肯信他的话呢。 不过是一个小村子里的凶杀案,受害者全是农民,在这个世界上再死个千八百个,也不过是死了一堆蝼蚁罢了。 谁会大张旗鼓的用这么先进的心理战术对付一个小农民土霸王呢。 反正,他无论如何是得以死谢罪的。 而谭哲在自己的仇人都消失之后,他以一个衣锦还乡的民营企业家的形象回归故里。 他被仇人恶意手术后,造成的不能正常生育的生殖器官经过京师大医院的专家修复,手术很成功,基本上与正常人功能无异。完成父母的心愿,传宗接代是没有问题的。 经过岁月的洗礼,被几个小兄弟的热情与真情打动了的中年男人,决心把自己的后半生与这几个与自己肝胆相照,对自己照顾有加,还为自己报仇雪恨的朋友联系在一起,他想:从前看的武侠小说里,说异姓兄弟结拜后都发誓生死与共,荣辱相随。他当时还觉得有点假,现在,他认为,为了他们,他是可以付出生命的,只要他们需要,自己哪怕是赴汤蹈火,那也是万死不辞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 谭哲,在人生这个波澜壮阔的大舞台上,经历过无数次的风风雨雨、起起落落之后,终于迎来了属于他自己的柳暗花明时刻!此刻的他,宛如一颗璀璨的明星,闪亮登场!他如今的形象与往日截然不同,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因机缘巧合而脱胎换骨的商业大亨! 第214章 罗海东其人 云舍,热闹起来了。 马家一堆恶霸对这个地方的统治结束了。 这里善良的村民们在被压榨了多年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而上级任命下来的村支书兼村主任是这个村子里的回乡来的:谭哲。 拄着一根文明棍的谭哲戴着一副让人高深莫测的能把大半张脸都遮在镜片后边的大墨镜。 用一身世界级的大牌子包装起来的男人与从前那个割猪草、背菜的少年大相径庭。 回到这个他曾经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的地方。 谭哲才知道,他对这个地方的感情有多么的深厚。 只不过,从前在京师里流浪,朝不保夕,前路无望,才认为自己离开的义无反顾,且恨得地久天长。 而自己内心对故乡的爱,也不过是用恨做了一个金刚罩,像一个不能打开的封存起来的心灵的宝藏一样。 爱,就在那里,从未减少一丝一毫。 这是生他养他的故乡啊。 钱是好东西。 它能让一个穷苦自卑的人变得自信而嚣张; 它能让你觉得全世界都伏俯在你脚下。 一个可以在这个社会上颐指气使的人,必然是富贵中人。 而在风雨里飘摇了半生,还坚守着自己做人的底线的谭哲终于迎来了他的柳暗花明。 亚兰县城的组织班子都惊动了,当他们得知有一个本乡本土的富豪携巨资归来建设家乡的时候,他们恨不得倾巢出动,来对这个热爱家乡的人表示衷心的感谢。 经过一轮口枪舌剑,负责招商引资的市长罗海东抢下了第一轮。他在会议上说,如果市委书记出面,对于一个还没有敲定一定会花落我县的投资商,怕被轻视了,我们毕竟是代表着人民政府,他本来是我们的子民,我们不能太放低了身段;也不能派个身份太差的,不能惹恼了他,让人家认为我们对他的回乡建设行为没有善意和诚意。而我这个城建副市长,是最合适出面来迎接并洽谈投资事宜的。既不上,也不下,不卑不亢,左右逢源。 罗海东,这个长着一副忠厚相貌的国字脸大汉,让任何一个看到他的人都认为这是一个值得深交的男人。他之所以能升迁的这么快,与他这一副相貌是分不开的。 他一路从基层升上来,没有为自己树立什么敌人。全凭着脑子好使,把身边的领导和同事都哄得晕头转向。认为他是好人。哪怕是被他捅了刀子,他也能完美的把自己摘出去,和你一起同仇敌忾,痛骂那个出卖同事的王八蛋! 所向披靡的他今年五十八岁,也断了再往上挪一下的心思。这个破县城,油水是不够的。一个儿子在英国留学,女儿今年高中毕业,就这俩孩子,把他这辈子的收入都投了进去。 就他的收入,在这个县城里也算是上等人了。妻子经营着一家小的制药厂,能为他的灰色收入找到合法合理的来源。哪怕这家药厂早就没有产品,等着关门大吉了。他也必须让它存续下去。 否则,他的收入是如何支撑一个号称全世界最昂贵的国家的留学费用的?而自己的女儿今年也准备送出去。 他想的是,自己这辈子就毁在这个破地方了。孩子们一定要培养出来,让他们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他正在发愁,不知道如何再开源让自己增加收入的时候,天降下来的好机会啊!他势在必得,绝不可以让别人捷足先登。 而他不知道的是,孟永合众人也早就把他列入了可重点利用的往来户之一。 他们是外来的,就算是猛龙过江,那也需要当地的地头蛇的配合的。 有这现成的便宜人,为什么不用? 亚兰县城。 在罗海东的主持下,谭哲作为贵宾,带着他的公司高层与县委招商引资的工作组作了深入的会谈与沟通。 亚兰县委给出的落地政策相当的诱人。 谭哲作为一个当年被不公正的乡党坑害的远走他乡的人,适度的表达了他对故乡建设的情感上的倾向,对家乡那群恶人恶有恶报的欣慰,还有请他回乡参与经济建设的忧虑。 本来,政法委的几个同志对于马鸣武案有所疑虑,有些人认为他肯定是被人暗算了。这个谭哲就是他当年的仇人之一,也是有动机的。 当他们看到一个货真价实的身家千万的大老板,在保镖的护卫下,走下那辆天使a8的时候,这些阴谋论的持有者们就全部闭嘴了。 这样的人,别说一个乡村里的恶霸,就算是再大的势力,在人家这金钱帝国面前,也不过是一桩小事而已。 如果他要报当年的灭门之恨的话,以他现在的身家,那是不用费吹灰之力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一个灭门案,算得了什么。 他明言,已经有几个城市向他的集团发出了邀请,他的钱投在哪里都一样赚钱。就看哪就一个地方政府的条件更有诚意,他的意思是摆明了的:我不是非你们不可,我的钱,我高兴可以投在任何地方。你们不是我唯一的选择。 就是这种威胁,让亚兰县委只能咬牙修改已经成型了的意向合作书。 亚兰县委将为谭哲的龙江集团的入驻提供三十年的厂房、住宅免费用地; 免税五年; 保证提供最完善的政务服务一条龙。 在同等的入驻条件下,龙江集团有优先的项目获得权利。 为了把这个财神爷留下来,亚兰县委就差割地赔款了。不过县委组织班子捏着鼻子,也认了。他们为了把这个全国贫困县的帽子摘下来,那也是拼了的。 这次合作如果能够成功的话,这一届的组织班子的政绩就有了,他们就可以往上动一动,从政的人,哪一个没点小小的野心呢。 官场上拼得是后台和能力。 能力这玩意儿,大家走上这条路,就是对自己有很大的自信。哪一个进了官场的人那脑子里的沟回圈儿都比正常人深了一些,又多了一些。笨蛋进不了这个行当。 第215章 等她很久了 后台,拼的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要不,有一种说法,叫做:空降呢。你干得再好,在紧要关头,上头空降下来一个太子党,你就是把成绩做成一朵花,都没用。 亚兰小城,静寂了这么多年,也该热闹一下了啊。 这个龙江财团就是一个闪着金光的大财神爷啊,亚兰县城的官们恨不得三拜九叩的把它弄到自己的地盘上来,好风凭借力,从此扶摇直上成个三线、四线城市,这不算是妄想吧。 谭哲,在亚兰市委给他签下一系列的优惠政策之后,用行动证明了他们的决策是多么的圣明。 沉寂,已成为历史。 喧嚣。将改变一切。 一辆辆代表着现代建筑史上的成就的先进机械设备被连绵不绝的车队送进了这个城市。 一个个将代表着龙江辉煌的地标性建筑物拔地而起。 谭哲意态轻松自在,他陪着市委的一帮人视察自己的各个工地的时候,无比感慨的说了一句:“苦难是成功的催化剂,如果没有当年的不公正,就没有现在这个龙江财团的谭某人。” 这句话让亚兰市委的官僚们无言以对。 当初的那点事儿,说他们有责任,就有责任;说和他们不相干,那就一点也不相干。他们心里边对这件事都有定论,都说女人是红颜祸水,男人长得太好看了,如果没有强大的家族力量或者个人能力,那也不是好事儿! 说得直截了当一些,还不都是你自己惹下来的祸事,让父母蒙难,而自己离乡背井!你长了一张惹事的脸,还不肯认命,如果你娶了那冯家的丑丫头,岂不是天下大吉?普天同庆? 现在,苦难也成就了你啊。 否则,你就是云南边陲小村子里,娶了当权村书记的又胖又丑的女儿的农民一个! 现在,我们一帮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地方父母官,在你身边陪着笑,还生怕哪句话就得罪了你这个原生态的农民,你说,你家祖坟得是冒了多少吨的青烟啊! 见好就收就得了,别时不时的拿出来当年的祸事刺激我们一下。 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得就是你这样的。 你现在踌躇满志,身体也健全,光宗耀祖的回来耀武扬威来了,这世界上蒙冤受屈的如大海里的沙子,多了去了,有几个能有你这样的福气? 众位地方官们心里腹诽着,面子上却是一点轻慢都不敢带出来的。 看着他们小心翼翼的奉承着自己的样子,谭哲心里明镜一样,他们心里骂着自己装腔作势,还得表现出来诚惶诚恐,为了从前做出忏悔状来。 人生就是一场戏啊。 只要你演得好,就是个称职的演员。你自己既是导演,又是编剧,还兼着主角配角跑龙套,万能的人生啊。 日子一天天紧张而有序。 谭哲的大名与神奇的遇合让小小的亚兰县城震动! 人家虽然遭遇凄惨,可,最后是衣锦还乡的啊。世人只看重最后的结果如何,谁去看你到达山巅之前的落魄与颠沛流离、三餐不继。 在这个以成败论英雄的时代里,笑贫不笑娼早就成了约定俗成的善良风俗里的一条铁律。 在暂时租借的亚兰县城最豪华的写字楼里。 这间超级豪华的办公室虽然是临时布置安排,却没有一点潦草凑合的意思。 谭哲记得,那个斯文的领头者孟永合告诉他:“这世上,没有用钱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有,那就是钱还不够多。谭哥,只要别让那些人小看了我们兄弟的能量,就不会有不长眼的敢招惹你。你在云南,不是孤军深入,独立奋战。我们兄弟就在你身后。黑白两道,我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一定会无往而不胜。你也明白,我们出身太卑微,第一桶金必然是用生命与鲜血换来的,时势造英雄,英雄也要懂得给自己留好退路。而云南,就是我们最后的归宿养老之地,弟兄们把后半辈子交给你了,你不要辜负了我们的信任。” 面对给了他新生的几个已然在人这个生物链的顶端的几个年轻人坚定又信任的目光,他被他们感动了,他重重的点头,语调哽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人生本来是一片惨淡,却在遇到他们的时候柳暗花明,他大仇得报,前程若锦,全是弟兄们所赐,他没有理由不在他们的信任里全力以赴,为弟兄们在云南这个大省,踩出一条光明大道出来。 全套的黄花梨木的家具闪耀着金钱的光辉,几个顶天立地的大书柜,整齐的排列着各种商业投资管理方面的书籍。 金光闪闪的武财神关帝爷威风凛凛,黑脸的周苍手握青龙偃月刀就站在他身旁一起享受着人间香火。 货真价实、价值十几万的玉白菜是最不起眼的小摆件儿,高大的富贵竹、有价无市的金玉满堂、水晶雕琢的柿柿如意栩栩如生,让人看见了就恨不得把它摘下来尝尝味道。 每一个到过这个用金钱堆砌起来、牛逼哄哄的富丽堂皇的大办公室的人在离开之后,都是羡慕嫉妒恨的在心里暗骂:“不过是一个农村穷娃子,发了财就他妈的在父老乡亲面前摆个鸡巴的谱!有本事,你把你的姓氏也改成外国洋毛子的二十六个字母啊?我呸!” 时势造英雄。 时势比人强。 谁能想到一个被欺负的离乡背井的人有朝一日就真的衣锦还乡,而仇人还莫名其妙的就全死光光了呢。 就这明晃晃的买凶杀人的现场,也能让那些个穿制服的人们定案成:自作自受。 老话说得好,天道好循环,自古饶过谁。 马家那一家子这么多年把持着村子里的种种权力,鱼肉乡里,称王称霸,坏事作绝,也是活该。 从一个盲流,近似于乞丐,摇身一变为华裔外商,成功的企业家,不啻于脱胎换骨,再世为人。将自己的血肉重新塑造成一个崭新的谭哲,他乐在其中。哪怕每一天都忙得不可开交,他也挤出时间来让自己接触和学习世界商业经济新模式。只有在大量的商业资讯中,找到惊鸿一瞥的有用的信息,并紧紧的抓住机遇,才能从中获取巨大的经济利益,而他与孟永合几个人的目标是一致的:利之所在,虽万仞之山,无所不上! 第216章 一家子一起吧 这天下午,他刚从短暂的午休中醒来,就听到外面一个女人的做作嘶喊声:“哲伢子,我是你亲姨啊。他怎么可能不让我这个亲姨进门呢。你们一个个的奴大欺主,欺上瞒下的,等我看到我外甥,让他把你们全开除掉!不让我进去,我就砸掉你们的饭碗!” “你们不过是我外甥的手下,看门的狗罢了,我再怎么说,也是你们主子的亲姨,他没了亲妈,我就和他亲妈没什么两样,你们敢不尊敬我?没听说他亲姨要见外甥还得三通六报的?你们算什么东西?我女儿和你们主子可是有婚约的,说话的功夫,就会变成你们的女主人,我劝你们最好懂事点。” “从来没听我们主子说过,他在这边有亲姨这种生物,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冒认亲戚,你也得拿出证据来。不能知道我们主子有钱,就来攀亲戚。你这样的,最近,已经打发走了十几拨了。真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啊。” 这是一个泼辣的乡村妇女,看她那一身勉力装出来的气势挺理直气壮的,不明白的人还真的会给她唬住。 李秀兰,谭哲的亲妈俞爱果的干姐妹,二人在孩子小时候开玩笑曾说过要订个娃娃亲,谭哲的父亲谭风池看不上冯家,说冯家家风不好,男人奸狡,女人无赖。坚决不同意。妻子的这个干妹妹是过世的丈母娘认下的,他只能说敬而远之,想嫁他的儿子,进谭家的门,那是没门的。 大家一个村子里住着,都是知根知底的,谁也骗不了谁。和这种人家做了亲家,呕死个人。 李秀兰,这些天没少让自己的男人骂。当初她为了巴结支书一家子,这边要了谭家的财产,转身就去告密,把这一家人卖给了马家的一堆狼。 冯二刚骂她,你这个眼皮子浅的,当初就知道巴结村子里的当权派,去给人当狗腿子,坑了谭家家破人亡,否则,现在,自己一家子就是当仁不让的皇亲国戚啊! 看着村子里那些邻居有事没事去城里转一圈,让谭哲派出来私家车给吃的用的送回来一堆的时候,他是眼红的。却也没胆子去找谭哲认一下当年的那份亲戚情份。 可以说,她是谭家血案的第一个凶手。 只不过,她躲在后边,就掩耳盗铃的认为自己做的事神鬼不知。 就算她千叮咛万嘱咐,让马家不要说出她来,马鸣武在带着人堵这一家人的时候仍然近似于污辱的嗤笑:“那个李秀兰不是你们家干亲吗?不照样跟一只哈巴狗似的等着我姓马的施舍她个笑脸?你们自己不识抬举,还敢和我马家对着干!这是你们自己自作自受,自找的,谁也别埋怨。我马鸣武的女儿看上你,是你们家的祖坟冒青烟,是你们谭家几代人修来的福气,给脸不要脸,还一把一把往下撕?哼,我就让你们断子绝孙!这个村子里,我说了算!来人,拉走!” 一帮子地皮如狼似虎,把谭家夫妻俩扔在了黑夜里,拖走了他们的宝贝儿子。 那个夜晚本来是准备远走高飞,鱼进深海,鸟入高林,一家人惹不起地头蛇,还躲不起吗? 事实证明,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当年一切都是在深夜里准备的,自己家的周围又没有近邻。只因为亲妈想把家里的财产送给自己的干妹子,也可能她想着有朝一日还是要落叶归根的吧。 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啊。因为,亲妈不听父亲的话,把身外之物看得重了点,怕这些年的积累白白的浪费被人偷走,还不如让人偷走了呢。 李秀兰之所以来,是有王牌的,她生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冯志君,是个死了丈夫,还没有孩子的小寡妇,丈夫死后,就一直住在娘家,因为她太挑剔,一直没有合适的能够把自己再嫁出去。 她听说,谭哲在国外请了国外的有名的专家,男性功能一点也没有毁掉。她就想把自己的女儿送给这个外甥了。 她想,就算自己当年做事不地道,现在,她一个当姨的,把自己的小棉袄送给他,也可以将功抵过了吧。 冤家宜解不宜结。 听说,谭哲还是个钻石王老五的时候,她们母女俩在家里就动了心思,本着“手快有,手慢无”的想法,母女俩一起来到了亚兰县城,寻找谭哲,打算把这门亲事定下来。 冯志君是冯家的掌上明珠。 如果这女儿嫁得好了,自己家里的儿子的房子车子彩礼钱就有了着落了。而且还会不费吹灰之力呢。 她们自说自话的就把谭哲的亲事定下来了,也不知道她们哪儿来的底气,谭哲一个身家亿万的钻石镶金边的王老五,为什么就一定要娶你家的乡下妞呢。 他可能还是有乡土的心思吧。外边的那些个姑娘哪里有家里知根知底的好!只要自己家的女儿,能入了他的眼,自己一家子马上就水涨船高。 外面的秘书小姐拦了一下:“见我们董事长,你们有预约吗?没有预约先在我这里登记,等通知吧。” 冷若冰霜的秘书是从总部那边带过来的人精,她看到这母女俩就知道要上演什么样的认亲戏码。 赖蛤蟆想吃天鹅肉。 董事长身边的亲信团队都知道自己家的老板是绝地逢生,恨透了这块地上的某一家子,他人生的苦难不是仇人带来的,是那个号称比亲姨都亲的那个女人一手造成的。 他回来,当然不会轻饶了她。 前面的一切不过是在诱惑她自投罗网。 钱,老板有的是。 仇要报,还不能犯了国法,要名正言顺的把她们一家子烩了。 谭哲冲外边喊了一声,“谁在外面闹腾,进来。” 他等这个女人很久了。 好样的,有胆。 他当初为了躲避马鸣武一家,和父母商量好远走高飞,并提前一晚前家里的一些值钱的东西送给了李秀兰一家,本想着,既是干亲,平常亲如一家,谁知道,这个李秀兰就是个见钱眼开还狼心狗肺的,她前脚拉走了自己家的东西,后脚就跑到了马鸣武家里告了密,那个夜晚让他痛不欲生,他被当作破坏计划生育的典型而被强行作了断子绝孙的绝育手术,父亲看到被从车上扶下来的儿子,当时就气吐了血,几个月的功夫,夫妻先后离世。而自己求告无门,从此流落到万里之外的京城里,再也没脸见人。 第217章 母女都不是好东西 若不是碰上了孟永合几个人,他还昏昏噩噩的做着行尸走肉,活着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好样的,还敢找上门来。 他等她上钩好久了。 在云舍村子里,只要有人进城来找他,他就管吃管住管送到家,就等着这个女人忍不住的时候来和他攀交情。 他会让她记住一个做人的道理:善人有善报,不包括她这种人面兽心、两面三刀的。 还有她那个女儿,居然也一起来了。 自己在她一家人眼里就这么没出息的阿斗一样,非得和这一家下三滥扯到一起去?当初自己的父亲已经明确讲清楚,不会和她家做姻亲的。 没皮没脸。 看见钱,就不要那张脸了,一定得扑上去捞一把下来。 人穷志短的道理他当然是懂得的。 这世上恐怕没有人比他更懂得钱的重要性。 身无分文,在垃圾桶里找饭吃的日子他过了不知道多少时候。 李秀兰,推开那扇包着金边的办公室大门的时候,心里就有点突突的跳了。一路上的虚张声势已经耗尽了她这个乡下婆娘半辈子积累下来的那点聪明才智。 就像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站在锦衣公侯面前的不知所措的心情。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他喊了近二十年的小姨。自己是她的姨妈!这世上仅存的一点亲情!如果女儿能成功嫁给谭哲的话,自己还会是他的丈母娘呢!一个女婿半个儿! 李秀兰把身后的女儿推了进来。 “你这孩子,来看你谭哲哥哥,有什么可害羞的。你们可是从小儿一起长大的呢。别说他身边现在没有女朋友,就算是他结婚有了媳妇,对你,和那些人也是不一样的。快进去。” “哎呀,姨从小就觉得你是个有出息的孩子,肯定是老谭家祖坟上冒了青烟,才有了你这个有福气的孩子啊!看看,姨是不是看得一点错没有?小哲啊。姨和你志君妹妹大老远的可是专程来看你的。你可不能学那些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小时候,姨可没少抱你、给你掏换好吃的好玩的啊。” 反正他离开家乡这么多年,也未必能记得他小时候是个什么样的光景。自己就算把自己夸出个花儿来,他也没有办法反驳。 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谁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呢?除非是个天才少年。 冯志君是个经过人事的女人。 她今天极尽可能的把自己打扮得庄重而美艳。她知道,自己不能和那些个城市里的贱货们比梳妆打扮,她可以用的王牌就是人情。她小的时候没少去谭家,谭家的阿姨还说过要给她和谭哲订娃娃亲呢。 只不过谭父不乐意就没成罢了。 好事多磨。 是她的就是她的。 若不是自己是个死了丈夫的,此时,她还年轻,年貌相当,还有情感怀旧分给自己加成。这个有钱有势的男人就是自己的啊。 男人们,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她是知道的。 她们母女今天走进这个办公室,就一定得达到目的才行。 她对于谭哲看着自己的明显陌生的眼神,装得毫不在意,做出一副没有芥蒂的样子:“哲哥,您回来了,也不到家里去,我妈,也就是你小姨一直想得你慌,她一定要进城来看你,我心里也惦记着你,这不,就把家里的活计扔下,来找你了。你可不能说把我们全忘了啊。否则,妹妹会说你狼心狗肺白眼狼的噢。” 她撒着娇,拿过桌案上的茶壶,不客气的从茶具上把小茶杯摘下来两个,给自己和母亲一人倒了一杯茶。 这个时候拼得就是谁的脸皮厚,只要他不提从前的恩怨,不当场把自己娘俩撵出去,那这一趟,就算没白走!自己一定得嫁给他。 只要自己能留在他身边,那些妖艳的贱货们,谁也别想勾引走自己的谭哲哥哥!自己长得花容月貌,之所以还待嫁之身,不就是自己看不上这些村子里的汉子,一心想能攀上个高枝的吗? 现在,天上掉下来的如意郎君,还是有着亲戚关系的。真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谭哲,这个天上月亮一样的钻石王老五,自己是要定了的。 一声娇笑,银铃一样响起。 “谭总,我们郎有情妾有意,正是花好月圆的好日子将近的时候,你不会背着我在办公室里偷吃吧?我看看,是何方神圣,敢把心思动到了我的人身上?” 谭哲咧嘴苦笑。 这丫头来得太快了。 自己这儿刚安顿好,她就跑了来。肯定是偷跑出来的,没有和家里人说一声。 任小军的亲妹子,任萍萍小姐来了。而且是偷跑出来的。 到了自己的地盘上,就不能由着她乱跑。自己根基未稳,万一有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伤到了这姑娘,岂不是罪过,他做为老大哥,那是万死莫赎啊。 伴随着那串笑声进来的是一个美丽的小姑娘。 “听下边的人说,有个姓冯的小寡妇要勾搭我老公。我来看看是个什么贱人?还是和亲妈一起来的?” 任萍萍,一身骑马装,手里还拎着根马鞭子。 李秀兰,再泼辣,也不过是在村子里那一亩三分地上发挥。在城市这个庞然大物里那个处处光怪陆离,美仑美奂的写字楼里,用尽了心力,才强撑起来一个强大的表面来面对这个曾经管她叫姨的男人的目光。 她刚坐下,端起女儿倒的茶,想喝一口镇定一下心神的时候。那个一进来就骂人的小女孩儿一扬鞭,就把桌子上的茶壶和茶杯,还有自己手上刚端起来的这一杯全扫到了地上。 茶水洒到了她的手上,烫得她开口就骂:“少家教的小贱人,你发什么疯。这儿是你发疯的地方吗?” 她望着在她们进来后,一直没有开口的谭哲,想借借气势。“小哲,姨替你骂这个小妮子,省得到这儿来的人欺负你老实,一个个的没有规矩。” 谭哲:“我这儿的人没有规矩,与你们姓冯的人没什么相干吧?看来,你是喝黄河水长大的,管得挺宽的。所以,当年,能毫无心理负担的,把我们家的财产全拉走,然后,把我们卖掉。” 第218章 门外的不速之客 李秀兰急道,“这是哪个杀千刀的挑三窝四到你这儿来挑拨我们姨甥关系的?她们嘴里不说好话,满嘴喷粪,你可不能听到耳朵里去啊!那全是胡说八道的!当年,你一家出了事,姨住在后边也急出了一大场病,所以才没有关照到你们一家,说起来,是小姨的不对。这不是事有凑巧嘛。” “不信,你问问你志君妹妹,她可是把你们家当成自己的家一样的。差点就成了你媳妇的人。总不会撒谎骗你。对不?小君,当年是不是妈妈也得了一场大病,好了以后才知道,我那可怜的姐姐和姐夫都没了,你也不见了。急的我头发都白了一多半呢!” 冯志君也作出一种被委屈了的样子,“哲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姨妈活着的时候,拿我当亲女儿一样看的。我们就是一家子人,妈妈怎么可能做出那种忘恩负义的事儿来!您一个大男人,可不能耳朵根子软,和我们女人一样,听风就是雨,听见什么就是什么。您得知道这个世界上人心险恶,有那起子小人,就是看不得人家一家子人关系好,站在中间横三拦四的,不安好心!” 这连削带打的话术,被扫着的任萍萍就乐了。 她一鞭子就抽到了冯志君脸上,从上到下,从额头直贯到下颌,一道血痕顺着就流了下来。 冯志君再也装不来淑女。 她向着任萍萍冲过来,“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来勾搭男人,还看我不顺眼。大家谁不知道谁肚子里那点回数呢。你在姑奶奶这儿装什么大家淑女。不过是个春心荡漾的小婊子!” 这骂得就有点过了。 任家大小姐任萍萍,虽说是近几年家里才发达的。关键是,人家哪怕是穷人家的女儿,人家也是在父母和哥哥的手心里宠爱着长大的。 任萍萍这个从来都没被家人恶言相向过,后来,哥哥发迹后,那身边更是众星捧月一般,哪儿听过这样恶毒的话儿。 她过来之前是做过功课的。 冯家这母女俩,早晚会碰上。自己家这个大哥是个软心肠的,就怕他被这一对坏了心肝肺的母女俩给诳了去,她们的甜言蜜语就和鹤顶红、七步散一样,那是能听的吗? 所以,她才紧赶慢赶的要来给这个老大哥撑场子。 任萍萍手里拎着的马鞭本来就是为那些不长眼的敢招惹她的人预备的。这个姓冯的女人居然敢用那种恶心人的话骂她。 她直接就一鞭子抽过去,冯志君躲闪不及,被鞭尾扫到了嘴角,那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差一点就捣不过气来。 她就算是农村长大的小户女儿,父母也从来没碰过她一手指头的。霎时间,她恶向胆边生,她叫了一声,拎起桌子上的茶壶就投向了任萍萍。 一个女孩子和一个女人,为了同一个男人,顷刻之间,就爆发了一场战争。 谭哲觉得好笑,他安排好的正戏还没上场,先看一场二女大乱战。 这是一场没有什么悬念的压倒性的战役。就算是李秀兰一看女儿不是人家的对手,干脆利落的加入战局,那也只是上赶着送人头。 在真正的强者面前,那些在村子里的撒泼打滚都用不上的时候,女人,你还有什么可以指望? 明媚的阳光透过偌大的落地窗照耀得大半个办公室都暖洋洋的,而屋子里上演着的却不是温暖的故事。 有点儿血腥。 那倒霉的母女俩已经被抽得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任萍萍居高临下用滴血的马鞭点着这两个人的七紫八红的脸,“再骂一句,让姑娘我听听。” 冯志君吓得一哆嗦,她是再不敢开口的了,她哪里知道一个女孩子有这么强的战斗力,否则,就凭她在自己亲妈那儿学来的欺软怕硬,她怎么会向她挑衅!最多,背地里使使坏罢了。 外面有人通报,说是董事长的客人到了。 谭哲沉着声音,喊一声:“进来吧。” 蜂拥而入一堆男男女女。 冯志君抬眼一看,有点傻,怎么自己那个死鬼婆家的人全来了?什么叔啊,伯啊,堂叔伯啦,堂兄弟、表嫂、弟妹,是张家那群看不得自己好的人! 她想起身跑,刚想往起站,就被任萍萍一脚踹到了膝盖窝上,跪了下去。 “一个抛弃自己亲生儿子,害死丈夫的女人,如果由得你这么猖狂下去,哪儿还有天理呢。哥,这张家一家子来得好!让他们把这个女人弄走!让她好好的受受张家的家法去吧。还有这个李秀兰,她不是疼女儿嘛,一起去照顾一下女儿呗。理由都给她找好了。现成的。” 冯志君婚后生下了一个儿子,有先天心脏病,她不愿意被孩子耽误了这辈子的日子,就是那天价的手术费、医疗营养费,她就一分也不想掏!十几万块钱,她得买多少好衣服! 于是,在一天丈夫出门的时候,她就把孩子扔进了没人去的山沟里。丈夫回来见没了儿子,百般逼问,她才承认是她扔了。她振振有词:“我就不信生不出来健康的孩子,我们就当没有孩子,继续生就是了。” 丈夫张载发问清了地方,转身就去找孩子,结果,突降暴雨,引起山体滑坡,被山洪埋在了山里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冯志君在雨停后,收拾家里的那点存款,跑回了娘家,再也不敢回婆家所在的张家湾! 她要是敢回去,那些义愤的张家族人能把她活吃了。她的丈夫张载发,是个小木匠,没有大本事,却也是个少有的热心肠的人,七大姑八大姨,堂兄堂弟,谁家没有他亲手做的大衣柜?哪个家里屁股底下没坐着他钉的小木椅? 好汉无好妻,偏偏他就娶了冯志君! 父子两条命,都葬送在了这个恶毒的女人手里。 只是,云舍村子里的那个恶霸太狠,就算是张氏大族,也不敢真的上门来把这个女人要回去,让她伏一下张家的家法。 这一次,这母女俩离开了那个村子,来到了城里,得到消息的张家人一呼百应,大家同仇敌忾,全村齐上阵。 这就有了这会的一幕。 张氏族长张万年冲着谭哲恭拱手,“谭董公务繁忙,我们就不多打扰了。我族里的败类我就带回去了,此次相助的恩义,我张氏家族没齿不忘,若是谭董有用到我张氏族人的地方,尽管来张家湾找我张某人。” 第219章 祸水的去处 “老族长,好说好说。” “养不教,母之过,生出这样的狼心狗肺的女儿来,她的母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一并带回去发落。” 张氏族人都附和道,“很应该如此。” 他们就没有一点捞过界的自觉。 母女俩拼命挣扎,她们是来追寻过好日子的,可不是来自投罗网的。早知道这儿是龙潭虎穴,说什么也不能来啊。 可惜,人见利而不见害,鱼见食而不见钩。 这么一个金光晃晃的钻石王老五,还是自己家能“够”得着的,不动心的那是神仙!她们不是啊! 谭哲面不改色,“您请便。这是您张家的家务事,我权当没看见。” 李秀兰,“小哲,救救姨,救救你妹妹!你这样见死不救,你妈妈九泉之下会不瞑目的啊!她哪儿能见得你这么对待你亲姨亲妹子!” 谭哲冷笑,“亲姨?亲妹子,我妈是家里独生女,哪来的亲姨亲妹子,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一个大男人,不和你们一般见识,趁早滚出去,别在这儿污了我的眼。” 李秀兰眼看着自己母女大祸临头,不得不狠下心来:“我告诉你谭家被算计的真相,你要放过我们母女!” 李秀兰长着一双看上去特别善良的细长眼睛,就是这双眼睛让亲妈这辈子对她不设防,当时的话是:“这么美丽的眼睛,如果不是好人,那是不配的。相由心生啊。” 她不知道的是,有些人枉披了一张人皮,长得是畜生的心。人面兽心就是说的这种人。 谭哲:“跟我谈条件?” 他转出了那张硕大的紫檀木整雕的大办公桌。 锃明瓦亮的皮鞋站在了被捆倒在地上的李秀兰的面前。 原来,自己被算计背后还有故事呢。难道不是因为那个书记家那个丑胖子一定要嫁给他? 身后的保镖如影随形。 他出手如电,一声惨叫,把这个屋子里的男男女女们都吓得怔住了。 李秀兰的一只手诡异的弯在一边。 她的手被折断了。 谭哲:“我时间不多,没时间听你讲故事,你说,我就姑且为自己解一下惑;你不说,我就不听了。本来,我把你母女交给张家就完了,现在,我改主意了,来人,把那个冯志君送到泰国去,是割肾,是卖身,还是做成人妖不男不女,都由得他们,赚了钱也是你们的。” 李秀兰,“我说,我说,求你别这么对我女儿啊。她是无辜的!她只是从小就喜欢你而已,她有什么错啊?” 这个女人嚎啕大哭。 “别哭了,再嚎就割了你的舌头!” 女人呜咽着把哭声强忍下去。 “谭家是从北边搬过来的。老辈子里当过皇帝的御医的。手里有许多值钱的老物件,一代一代的传下来。但是,谭家人不承认。所以,马鸣武想着把女儿嫁进去,你们家的东西就全归他了,早晚是他家的。谁知道,你们家是真的没有啊,你们走后,马鸣武领着心腹手下在你们家的宅子里掘地三尺也没找出一个值钱的玩意儿出来。原来,当初传出这个话来的那个谭家的子弟就是要害你们这最嫡支的。谁知道你们怎么得罪了人家,反正这话是从你们谭家的人嘴里冒出来的。” 谭哲想起来,他是有一个不务正业的叔爷爷的。人品太差,一辈子没有成家,还是自己父母把他打发入土为安的。 人性啊。 吃你的,喝你的,还得把你们一家子埋坑里。 这就是有着血缘关系的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人啊。 还不如北京的几个异姓兄弟呢,彼此之间能以性命相托,肝胆相照。 一家子,他恨不得你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人心得险恶到什么地步,能想出这么缺德的点子来,给自己一家人埋下了祸根。 人已经死了,仇都没地儿报去。 此时的谭哲,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源头在这儿,他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他谭家受的这罪,比岳飞风波亭上那“莫须有”的罪名还悲惨啊! 李秀兰讨好的:“小哲,姨把知道的全给你说了,你就放过我们吧。” 谭哲,“你这个女人,口蜜腹剑,当初把我谭家的东西从我母亲那儿哄走不少,还不知道,又勾搭上了马鸣武,和他不清不楚的鬼混在一起,然后,一起算计我们家破人亡。你这种女人,就应该沉塘,骑木马。不过,现在不是封建时代了,没有这些刑法了。听说,冯志君有个小叔子离婚了,把妻子打跑了,再没娶上,张氏到这儿来,是把冯志君带回去,处置完了之后,就直接和那个男人住到一起,结婚证都给她领完了。合情合法合理。而你,我改主意了。来人,送到这个城市里最便宜的皮条客那里去。她不是愿意和男人鬼混吗,我成全她。” 张氏的族长听到谭哲的决定,一扬手。 张氏年轻的男男女女们七手八脚,转眼就将这母女俩捆成了两个大棕子。带走一个,扔下一个。 为了避免她们再呼喊出什么话来,有人还脱下了脚下的袜子塞进了她们的嘴里。把这娘俩恶心的直翻白眼。 保镖上来,把李秀兰弄走了。 冯志君被嘴里的臭袜子熏的晕了过去。 她将面对她的命运。 这个世界上最不差的就是如这母女俩一样的贱人了。 她们自己活着,就不让别人好好的活着。 而最后,她们也得到了应该有的报应。 近乡情怯的心思早就被谭哲消化的差不多了。 既然决定回来,他就有充足的思想准备面对自己那残破可怜的过去。 一长串黑色的豪华车辆开进了群山里。 “董事长,前边得下车了。” “好。” 谭哲,他站在这个山清水秀的山凹里,清风自在的吹过。 当年,他被人残害,父母相继去世,他浑浑噩噩的把父母草草的埋葬,就踏上了那条上访上告的未知的路程。 今天,他回来告慰父母的亡灵。 “爸爸,妈妈,你们安息吧。仇人都得到了报应,儿子也已今非昔比。一定能在父母的护佑下光辉我谭家的门楣,成家立业。” 第220章 电话邀约 谭哲跪在新起的坟墓前,抚摸着刻着父母合照的大理石墓碑,把自己哭得几乎晕过去。 父母感情深厚,其爱甚笃。由于舍不得母亲再一次经历生育的痛苦,也就只有自己这一个孩子。 当初,自己被从那个灭绝人性的医疗车上扔下来时,早已经神智不清,有些浑浑噩噩。后来的日子,就像被蒙上了一层迷雾,而他能感知到的事实就是,妈妈和爸爸先后离世,而自己在乡人的帮助下安葬了她们,然后,以去上访求个公道的名义,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是一个软弱的人,就像一个胆小鬼一样,狼狈无比的离开了这个生养自己的地方,这个埋葬着父母的乡土。 父母不知道,原来引来灾祸的是那个心思歹毒的同宗的叔叔的一句话吧! 就为了那莫须有的财富,自己一家人就落得家破人亡。 人心啊,是什么玩意儿呢! 暮色掩了上来,孟永合知道今天谭哲这个老大哥肯定不好过。 他在电话里,指示让把他拖回去。不能由着他在这儿耗着不走。 任萍萍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她和保镖们站在后面。知道谭哲到了父母墓碑前肯定会感情崩溃,所以,她必须得来。 她悄悄的走上来,把手里的散发着清香的百合花放到了墓碑前。 “叔叔,阿姨。我是萍萍。我来看你们了。害你们的仇人已经得到了他们该得到的报应,你们在地下也可以瞑目了。你们要保佑哲哥人生顺遂,万事如意啊。”她在心里暗暗的加上一句,“我是你们未来的儿媳妇儿,叔叔阿姨一定要保佑我心想事成啊。我会好好照顾哲哥的,你们放心吧。” “谢谢小妹。如果我父母活着,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当然。”她又在心里加上后缀:“我这么懂事、可爱的小女孩,人见人爱的。” 谭哲此时已经跪不住了,他坐在那里,眼睛是放空的,他看的是眼前的松柏还是远处的群山? 此情此景,让任萍萍这个一贯大而化之、大大咧咧的城市女孩子都心酸不已。 这他妈的真的是天上飞来的横祸啊”! 一个人的生命是多么的脆弱! 一个小人,一堆坏人,就把一家子好人逼到山穷水尽! 就算是最后,那些坏人们都有了报应,可他们还是享受了生活十几年啊!而好人呢,含冤九泉!剩下遗孤,浪迹他乡,一无所有,任人欺凌! 公理何在,公道何存啊。 她感激几个哥哥们创下的基业与天地,让她安全幸福的长大。 眼前这个情深意重的男人,她要定了。 如果说一开始是喜欢他的历尽沧桑的男人味的话,那么,现在,这个男人的人格魅力也是吸引她芳心暗许的一大要素。 这么好的男人,在这个世界上已经非常少见了。 她得用点心思。 否则,就凭二人之间的年龄差异,哪怕自己再明示暗示,这个死心眼的男人也会为了“兄弟的妹妹,不可以欺负”而把她就当作一个小妹妹。 她哪里小了?她很大的好不好!a罩杯好不好! 谭哲在这儿陪了父母一天了。 一开始,他不吃不喝,就是不肯离开。这让身边的保镖们无可奈何。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任大小姐。 任萍萍拨了孟永合的电话。她把谭哲的情况和孟大哥汇报了一遍。 孟永合,“告诉保镖队长,直接拖走。就说,我的命令。” 人死如灯灭。 死者已已,而活着的还得活着。 哪怕那颗心被凌迟一样的疼痛,唯有那份疼痛,才能让人明白,我们依然活着。 最后,保镖队长半用强把他抱回了车上,他已经迈不动一步了。 “谭董,对不住了。” 这个小城,在谭哲回来的那一刻,就乘上了一列高速发达的现代化的高速列车,迅猛的发展起来,各个方面。文化、科技、经济、思想。 也许,谭哲的苦难,就是为了今天这个小地方的突飞猛进。 孰是孰非,孰功孰过。 哪怕是神仙来了,也无从判断。 各行各业都如雨后春笋一样蓬勃生长起来。 而工农政牧副渔,无论是哪一行,都有谭哲在后面作为坚定的后盾站在那儿。他把这个地方经营成了一个铁桶一般的堡垒。 谭哲,他充分利用他对家乡的理解与商场上的直觉,在他的运作下,完成了一个一个项目, 他想,我总算是没有辜负兄弟们对我的信任,为他们经营出来一个天地,一个我们兄弟的世外桃源。 我不是只会索取,我是能付出的。 我是他们的老大哥。 谭哲坐在一辆加长的防弹车里,闭着眼睛。这是他在休息。身边的人把车小心的开进了车库。 “董事长,罗市长电话。” 此时的罗海东可谓是意气风发、斗志昂扬,他心中充满了自信和满足感。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胜利者站在巅峰,俯瞰着脚下的世界,享受着成功带来的荣耀和喜悦。 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他因为在招商引资中的突出表现而一跃成为这个小城市的第一副市长。离一把手的位置一步之遥。 天高皇帝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就算是城市的一把手市委书记于建军,和他这个本土副市长也得客客气气的。否则,他就让他知道没有他的配合,他的每一道政令在这儿都是没用的一纸空文。 他在这个城市里经营、存在了半辈子,浸淫了几十年的地盘,那可不是一句空话。 这个城市里,黑白两道,谁不巴结着看他的脸色,乞求着他的庇佑?还得看他愿意不愿意,高兴不高兴。 “谭董,如意居,老地方,一起吃个饭?” “罗市长亲自打电话来,让谭某受宠若惊啊,您让秘书通知一声就行了,怎么能劳您大驾呢。” “谭董,这么说就远了啊。我们兄弟之间,有秘书他们什么事儿。” “也是。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下班就过去。大约六点到。” 这老东西,还觉得从他这儿沾到的便宜不够多,一定要往他身边塞个女人,整天监视着他,才放心吗? 酒无好酒,筵无好筵。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没什么。 他接着就是了。 第221章 美女出手 “这个老东西,又想出什么法子来。真是贼心不死啊。不往我身边放个女人,他是不会消停下来的。” 办公室一秘凯伦笑了:“您拉一女伴过去,就说是现任女朋友,把他的话堵回去就完了。” 谭哲,“女孩子的名誉不能这么损害。我也做不出来这种下作事。利用小姑娘对自己的好感。我不是好人,可也没那么滥。” 凯伦,今年二十四岁,一路过关斩将,混到董事长身边一秘的位置,那是文武双全,才貌兼备。一张脸不说倾城倾国,那也是颠倒众生,让身边的男人们魂牵梦萦,只是对面前的这位钻石王老五无所撼动。 让她觉得自己的姿色,也不过尔尔。哪怕全世界的男人都对她膜拜,视其为女神,她也将迷人的风格在保持发扬的路上继续前进,她的誓言是:让男人见鬼去吧。姑奶奶一个人过日子就是神仙。 她的工作能力,让谭哲手下的一堆精英男人们都汗颜。 天哪,这看起来娇滴滴的小美人,在职场的高能那就直接碾压他们,望尘莫及啊。他们只能甘拜下风,对风哀叹。 据说有认不清自己斤两的男同事在一次公司聚会时出言讥讽她,“女人再强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我们压在下面?给我们家当牛作马?” 凯伦一抬手,两支筷子分空而至,打在他的嘴上,直接把门牙四颗全打断了。男人愤而起身,大家以为他会不顾男女之别,和凯伦打一架。 男人不负众望,他忍着疼痛,向凯伦的座位迈进。 当他看到凯伦把椅子转过来,正面对他,根本就没有离开那把椅子,和他一较高下的意思,而那嘴角噙着的令他不寒而栗、似乎能剐掉他那一层面皮的冷笑时,他不由得脚步就慢了下来。 最后,他实在鼓不起勇气向凯伦挑衅,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算了,我好男不和女斗。”转身踉跄着离开了会场。就算听到了身后哄堂大笑,他也不敢再回来了。 凯伦一身好功夫,岂是让人任意欺负、大小话的主儿? 她进这个公司,就将这儿的一切上至董事长的爱好,下至秘书处的人员关系都明白的清清楚楚。 自己这个顶头上司,已经被总部那边的团宠大小姐任萍萍预订下了,不是她能肖想的。 天底下好男人那么多,她才不会找这种强大的情敌。 大小姐对自己不错,一起逛街,混得和闺蜜差不多。 她的另一个任务,是替这个小朋友看好了这个金龟婿! 凯伦:“我们巴不得谭董能对我们下作一回!您这整天一本正经的,您知道我手下的干将们跟我抱怨过多少次了吗?”她夸张的语气逗乐了不苟言笑的顶头上司:“哪怕是逢场作戏,我们也愿意是戏中人啊!怎么就不能给一个机会让我们做一会儿梦呢!” “今天任大小姐没来,所以,才敢把实话说出来,任大小姐,严防死守,我们都不敢穿稍短一点的裙子来上班!就怕那大小姐以为我们对她的人不怀好意,饭碗不保。” 谭哲:“看来,我和你们的饭碗比起来,魅力还是不足啊。”他难得与下属开一次玩笑。 凯伦:“如果能一亲芳泽,哪怕明天就滚蛋,我也拼了。”她认真的看着谭哲:“董事长,我爱您很久了。我之所以来到这个公司,就是因为看到了您的杂志彩页,念念不忘,才一定来应聘您的秘书的。” 谭哲:“你这小妮子,把假话当真话说,我差一点就信了。萍萍还小,她就是一时糊涂,过了这一阵,在这儿也玩够了,觉得没戏,她就回去了,你们千万不要乱说,让她害羞了。她难得来一趟,我总得让她玩尽兴了。尽到东道主之谊。她就是我妹妹,我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妹子有那种不伦的心思呢。” 凯伦撇嘴,“任大小姐,可没把您当成她自己的哥哥。您是她认定了白马王子!” 谭哲:“净瞎说一气,什么白马王子,唐僧差不多。” 凯伦:“唐僧比白马王子抢手啊。能过就过,过不了还能吃肉长生不老! 对于眼前这个对女色避之如蛇蝎的谭董,真话假话他一概当假的!这还真是一个制止滥桃花的好办法。反正,你再怎么抛掷橄榄枝,他就是装看不见! 一个正常的成功男人,身边没有女人,这是不可容忍的。这是对女人们的挑战啊。他身边的那个位置,被很多人盯上了。只要他给出一个缝隙,她们就能组团冲进来攻城掠地。 “他油盐不进,你有什么办法让他看上你?” 罗海东面前是一个穿着一身纯洁的白裙子的女子。 她叫孟小冬。 是罗海东的红颜知己。也是他的秘密武器。从不置于人前的。 现在碰到谭哲这个攻不下的堡垒,就只好动用这个女人了。 孟小冬,是有被金屋藏娇的本钱的。 她本来是城建局一个普通工人的女儿,父亲在岗位上突发心脏病去世,她弟弟孟海还小,她就辞了原来的工作,进了这个铁打的营盘。 然后,在见识了上层人生活方式之后,心甘情愿的做了罗海东的外室,之一。只是,这个城市里的人们都不知道而已。 在单位遇到了罗海东,她也是诚惶诚恐的喊一声:“罗局长好。”的。谁能想到,她已经跟了罗海东七年了呢。从一个青涩的女郎到现在这个越来越风情万种的尤物。 她现在只是领着城建局一份工资,住在罗海东的一套大复式公寓里,吃吃喝喝,买买奢侈品,遇到关键时刻,她才会出马,把罗海东的对头敌人置于死地,然后,她照样当她的秘密红颜,挥手自兹去,深藏功与名。 “就我,可纯可欲,白天是高不可攀的公主,晚上是床上翻云覆雨、不可多得的尤物。你不是这么多年都离不开我吗?不过区区一个男人,我还拿不下来,如果你早点用我,我早就成了董事长夫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有秘密武器的。想让一个男人对我死心塌地,太简单了。我只要用一点点,他就是我笼子里的鸟儿,又乖又听话。” 第222章 孟小冬其人 孟小冬扭着水蛇一样的身子,贴到了罗海东的身上,她伸手抚上他的喉结,“有时候,我真想掐死你,然后再杀死自己。你有自己的家,还有其他的女人,而我呢,你连个孩子都不敢让我生。所以,这个姓谭的,如果我抓住了,就是我的,以后,我们就是合作关系,就没有男女关系了。罗市长。” 罗海东感觉身体的血液都往那一个地方涌去。 这个女人是他的宝藏。 没有一个女人能把他伺候得如此欲仙欲死,让他充分体验到一个男人雄风万丈的豪放与英雄之气。 同床异梦很久了。 这个女人心思很正,哪怕自己满足她的所有对金钱的欲望,她仍然追求一个完整的家,而那恰恰是他给不了的。 他不能因为一个女人把自己大好的政治前途舍弃掉,就算是为了眼前这个尤物,也不成。 在社会与官场上打滚,他太懂得地位与阶层的重要性了。 如果不是他处在这个位置,眼前的女人怎么会和他混在一起?而这个女人,有美貌有心计有手腕,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打发的女人。如果能趁着这个机会,给她找一个归宿,还能有利于自己的前程规划,不失为一个良策。 罗海东,“真的那么神吗?我们现在是一个阵营的,你要实事求是的告诉我,不能出岔子。” “上一次,和你一起竞争市长位子的刘局不就是因为对我一见钟情,还死心塌地要给我一个名份,才把自己搞的身败名裂,最后一败涂地、人财两空的吗?你不用有疑问。那个姓刘的纵横官场这么多年,哪里会因为我这一张脸就忘乎所以。我给他下了一点情蛊,只用了一点点,就让他对我念念不忘,然后,此生非我不可。哪怕让他死他都甘之如饴,何况,我只是暗示他,我要当正房呢。” 罗海东心里生出一阵懊恼。 这种在床上和现实生活里与自己都能合拍的女人也就这么一个。 他还没有睡够呢。 对于自己的女人,罗海东是有一种独占欲的,哪怕是他甩了的女人,他希望她们能为他守身如玉,因为,他给女人花钱从来没有心疼过,那真的是予取予求啊。 而正房和他的儿子,穿着俭朴一些对于他的政绩和政声来说,是必不可少的锦上添花。这个城市里不知内情的人们,哪一个提起来罗市长,不是竖起大拇指来!这可是个清官啊,自己的孩子上的是公立小学,穿的最多的是校服,脚上的运动鞋都有了小洞还在穿呢! 而和妻子一条马路之隔的高档小区里就住着他最心爱的一个情妇石曼曼。她还给自己生了一个儿子罗格非。 而他之所以最喜欢石曼曼,是因为,他算了一个卦,说这个女人是旺他的命格,还有他的儿子,罗格非也是对他的仕途有所帮助的。而原配妻子和儿子则会让他万事不顺,时乖命蹇。 也是巧了。他的官途在收了石曼曼之后,真的就一帆风顺,升迁得特别快。国人大多都信那些神了道了的,他也不例外。对这母子俩就非常的上心,几乎是下班就呆在这个这个家里。 而妻子梁楠与正牌儿子罗意,他基本上是置之不理的。算卦的说这个儿子是克父的,他当时就想把儿子送到乡下去,妻子说什么都不同意,又哭又闹。他只能作罢。本来这理由就不是能拿到桌面上来说的。 一个政府机关里的当家人,怎么能相信那些个封建迷信的东西!他可是有着几十年党龄的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夜晚的亚兰城那么迷人。 七彩霓虹灯闪闪烁烁,装点的整个城市就是一个妖娆的夜美人。 跟着导航一路走到了市郊。 在一座极具排场的饭庄门前停车。 饭庄的经理肥头大耳,满面红光,就和一尊弥勒菩萨似的,就站在门口迎宾。 “敝人孙辉祖,在这儿恭迎谭董,您大驾光临,让我这小店蓬壁生辉啊!您往里请。罗市长已经到了。等您点菜呢。” “孙总,您给我这面子,我有点不敢当啊。” “只要谭董您多光顾我这小庙,我就天天的在这儿给您站岗都没二话啊。” 孙辉祖双手递过来自己的名片和一张金卡,“谭董赏脸收下,这是小店的金卡,在这个城市里发出去不足十张,以后,您和朋友来吃饭就可以享受最好的房间与服务,有本店最有名的厨师为您做菜。给您最贴心的享受。” “却之不恭,我就受之有愧了。” 谭哲回头吩咐,“拿一张我的名片给孙总,孙总看得起谭某,以后,公司团建,年庆什么的就安排到这边,有财,大家一起赚嘛。多个朋友多条路。” 孙辉祖是个八面玲珑的商人,商人嘛,就是趋利避害的。向人示好,是他的拿手技能。能换回来多少善意,那就看老天爷的成全。 而这个谭董,太上道了。 自己一个本土人,能把这么大的一个山庄饭店维持住,在这么萧条的小城里,有多么不容易,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就这,转眼,一个固定的大客户就让自己谈妥了? 孙辉祖使劲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疼!” 谭哲:“孙总这是?”他有点疑惑。不认为是自己刚才释放的那点善意让孙辉祖如在梦中。赚钱太难了。亚兰城的那些政府单位也有经常来的,都是签完单到年终还得三催四请,最后七折八扣才能拿到现款。最后就赚不到什么钱了,就是落得一个好名声,三教九流的不敢上门来欺负他。都知道他是有政公关系的。 孙辉祖陪着谭哲一路上楼,他压低声音:”谭董,罗市长身边那个女人,您一定要小心,刘局当初就是毁在她手上的。” 谭哲:”孙总好意,谭某心领了。” 就算是里面有洪水猛兽,他也得走进去。 他也给罗海东准备了一份礼物。这顿饭他就没想能好好的吃下去。 谭哲的司机和后面的保镖车都有人招待去了别的房间。 在孙辉祖的陪同下,谭哲走进了一个装修典雅且不失气派的大包厢里。 第223章 正房妻子带子举报丈夫 孙辉祖在门口转身:“谭董您请进,罗市长在里面,我就送到这儿了。有什么需要,您随时吩咐。” 谭哲这个人,在亚兰市人的眼里,尤其是罗海东眼里,他就是个运气好了点的倒霉蛋。能让一帮农村的土棒子逼得家破人亡,这件事,从心理上就让人瞧不上他,这与他现在多么有身份有地位,有多少数不完的钱无关。 就如,刘邦曾经当过小流氓。哪怕他称了帝,改了名叫汉高祖,故乡的人也依然记得他偷鸡摸狗,叫刘三一样。 “谭老弟,把你请出来一次真不容易啊。”罗海东在谭哲进门的那一瞬间就扬起了全心全意的笑脸,把心里的那些狐狸肠子全收了起来。“这是我城建局的老部下,行政科的孟科长,她可是久仰谭董您的大名,是我们亚兰本乡本土的美人,要不是谭老弟,我还真不敢保这个媒呢。你瞧瞧,孟科长,是不是能赛过历史上那什么四大美人?” “小冬,谭董的大驾我可是给你请来了。剩下的,我可就只管吃饭了。你能不能把这么好的男人拿下,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这两个人倒真不拿自己当外人,直接就把自己放进了他们布好的圈套里,还大大方方的一点惭愧的意思都没有。这种事儿可能做得多了吧,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孟小冬今天穿的一点风尘相没有。一身职业正装,让一个前凸后翘的丰满美人穿得少了几分正气,多了性感。一身正装,让她穿出了这种又纯又欲的风格来。 这种实力美人,是个男人就扛不住啊。 可惜,她遇到的是谭哲。 这个男人就和平常人不一样。 他可是家学渊源,读书世家,以修心养心,经纬天地,平身齐家治天下为己任的。就算是山穷水尽,他也从来没有妄自菲薄过。 是个男人,就要顶天立地,不能做见不得光的事。不光宗耀祖,也不能让父祖因为自己的行为而蒙羞。 这不明不白的,明知道不是个好的,想蛊惑他,就没那么容易。 “孟科长,有巾帼英雄的风范啊。这么好的女子,可不能让我这识不了几个字的农村泥腿子给拖累了。不敢高攀啊。我先自罚三杯吧。上菜,上菜吧。罗市长和孟科长点好菜了吗?让他们上吧。” 罗海东看到谭哲推托,心里舒服了点。自己睡了几年的女人,一朝要送给别人,哪怕不是自己的唯一,也心有不甘。 “这个店里的招牌菜,谭董,您这本地人恐怕都没吃过,叫做“海粗盐甑鸡”,这可是我们亚兰市方圆千里的一道绝无仅有的菜。也只有我们这儿的山和水才能养出这么好的鸡来。” “跑山鸡?在山里散养,吃虫子和各种菌类长大的?延年益寿,长生不老?这,我还真不知道。让罗市长和孟科长见笑了。” “哎哟喂,谭老弟这一声“罗市长”,你不怕伤你老哥我的心也就罢了,这声“孟科长”真的是太煞风景了啊。“小冬,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快,给你谭哥把酒杯满上,敬你这心上人一杯酒。” 孟小冬,婷婷袅袅的走过来,明媚一笑,她把桌上的酒瓶拎过来,给几个人挨着都倒满了。“谭哥,我先干为敬,您随意。”她豪爽的一扬酒杯,就见了底。 这女人,很可能是千杯不醉的量。否则,不可能如此的有恃无恐。 罗海东继续介绍这儿的招牌菜:“这种鸡不是跑山的,叫上树鸡。一只鸡,八斤海盐,先放一块生焗,再上火蒸,那得是有手艺的老厨师,火侯差一点,这道菜也是不成的。” “那一会儿,我可得好好的尝尝这只鸡。让老哥这么推崇备至,一定是差不了的。” 菜一道道的传上来。 服务员们一个比一个水灵,正是一掐一股水的好年纪。再穿上有着民族特色的大红大绿,那真是一种感官的享受啊。 孙耀祖,真的是把男人的心思都把握得分毫厘不差啊! 美食美人,再加上他的小心逢迎,那是会日进斗金的。如果不碰上官场上那堆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的话。 “盐酥蛋黄焗鲍鱼,独山腌酸菜,天麻鸳鸯鸽,这几个菜,是这儿的招牌,一定要尝尝。其他的,让他们看着上就行了。” 孟小冬指甲缝里藏着古怪的白色粉末,在她的钻石指甲七彩斑斓的色彩晃耀之下,只要不是特别小心的人,是不会注意到这一点点的玩意儿的。 就这一点点玩意儿,是她仅存的一点了。她心里念叨着,“一定要马到功成,保我成就一世富贵。” 当初她高价从一个道德败坏的巫医手里弄到这个东西的时候,还有点怀疑。等用了几次,都达到了预期的目的,那些被她做了手脚的男人们一个个的倒霉后,反成就了她如今在罗海东手里的奇货可居的地位。 谭哲虽算不上久经沙场,也算是漂泊在外的老江湖了。孟小冬这点小心思,在他眼里就跟透明的似的。 在这个美人端着杯子趁他转身的机会轻轻的在杯边点了那么几下之后,他装作不经意间,把那杯酒碰洒了。 “哎呀,对不住啊,孟科长,你这一片心意,让我糟蹋了啊。”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孟小冬,那双含笑的眸子似乎是会表达能说话一样,那份心知肚明就放在上面。 她又惊又怒,强压下心里的火气,挤出一个尴尬难堪的笑容来,“没关系,没关系,是我放的地方不对了,哪儿是谭董的不是呢。” 她在心里骂道,“这他妈的哪是一个土豹子啊,这就是一个走惯江湖的二流子。谁能算计得了他去?一点小把戏在他眼睛里全他妈的是透明的啊。 看着自己的女人拿过纸巾来给谭哲擦拭着袖子上的酒渍,罗海东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若不是让酒盖着脸,他实在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的变幻莫测的脸色。 第224章 天怒人怨的罗海东 手机适时的响起来,”罗副市长,你的妻子梁楠带着儿子罗意,捧着一堆贪污受贿,还有出轨养女人的资料在纪监呢。您快点想个办法吧。纪监的书记徐向西走到半路上又被叫回来了。因为您这个证据确凿,恐怕会马上对您采取双规。咱们是老朋友,我给你透个信,也算是这么多年你对我的关照的回报。” 罗海东心想,完了。自己的妻子对自己向来不冷不热,为了那个市长夫人的虚荣头衔,就算知道自己在外面有小三,她也装作不知道,向来和平共处的,这一次她是要干吗?一点机会都不给自己留,这是要对自己这个丈夫赶尽杀绝啊。谁给她的资料?谁给她的这份胆气? 他妈的,自己想阴人,还没办成呢,就被阴了。 谭哲和孟小冬,二人看到罗海东接完电话进来的时候,脸色极为难看。都用疑问的目光看着他。 等着他给一个答案。 罗海东:“谭董,孟科长对您是久闻大名,一心想与您认识,求了我几次,让我带她结识一下我们家乡的传奇人物。今天,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要处理,孟科长,就麻烦您送回去了。我得回一趟市政府。下次我做东,好好的赔罪,失礼了。我先走一步。” 秘书在门外:“车已备好。罗市长。” 二人疾走而出。 包厢里,山珍海味,天上跑的,水里游的,国内的,海外的,这些食材全是精心炮制过的,耗资不菲。 屋子里就剩下了一男一女。 孟小冬端着一杯酒就过来了。 这真的是一个尤物。 那水蛇腰,就跟没有骨头似的,一扭一扭,本来就紧裹着身子的那个裙子被她走出了波浪纹的感觉。 “哲哥的风姿我景仰已久。妹妹这一杯酒,您可得实实在在的给我喝下去噢。”孟小冬笑意吟吟,眼睛里充满了她对这个男人的崇拜与敬意,哪怕是装得,她的表演也足足可以打一百分!这是她的诚意。 这个男人事业庞大,成熟魅力,就是一个诱惑人心的移动的大蛋糕。既然人人可以咬一口。她孟小冬就给她们一整个全都端走。 谭哲今年二十九岁,早就不是看见美女就俯首称臣的年纪。 他之所以在这儿,是知道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这个女人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如果不让她付出点代价,她就会觉得自己会那么点巫蛊之术就可以走遍天下了。 这天下是有公理在的。 不能任由一个婊子指点江山。 一男一女,独处一室。 哪怕他们什么事都没有,出了这个门,孟小冬的身价也会倍增。 他不会放任那样的事发生。 那杯据说是法国玫瑰酒庄的收藏品的红酒玲珑剔透,在孟小冬那副白晳的柔胰下映衬得更美得魔幻。 酒液摇动, 美女多姿。 孟小冬已经坐到自己身边来了! 她又靠近了一点。 她手法熟练的扯下了他的领带! 这女人,也不知道用这个手段,为罗海东拿下过几个上升时期的对手,不愧是秘密武器。因为,男人们被妻子或者扫黄警察抓现行的时候,身边躺着的都是别的女人,而不是她孟小冬!她把自己完好无缺的从那些事里摘了出来。 那些蠢男人们还以为自己是被政敌诬陷,她能跑得快,护好自己,他们也不必内疚了。 男人们对于自己喜欢的女人还是不会吝啬送上自己的好心的。 孟小冬明眸暗转,”谭哥,我们猜一猜,罗市长有什么重要的事,重要到放了您的鸽子?” 谭哲:“我不过一介商人。官商,官商,官在前。罗市长肯约就是天大的面子了,他当然不必把谭某放在眼里。” 孟小冬,“我刚才离得近,听到是家里的夫人和公子在造反呢。这么些年,那两个人没有刷过存在感,任由罗市长在外面养着红颜知己和私生子。也不知道,今天是闹的哪一出?” 有节奏的敲门声,礼貌的叩击了几下后,包厢的门悄悄的被推开了。 几个男人推着一个行李箱走进来。 打开箱子。 一个与孟小冬身材、头发、长相都极为相似的女人从里面坐了起来。 孟小冬一愣神的功夫,有个男人一手刀就劈在了她的颈边。 然后,几个人戴上手套,在她的身上搜出来几种不明药粉,和奇形怪状的瓶瓶罐罐。 “这种女人,来到世界上,她的破坏作用与毁灭作用堪比毒品。不能容她这么猖狂下去。买张飞机票,把她送上飞机,让非洲那边接一下。直接扔在交战区,给她喝点能保持安静的药水。只要她还能开口,她就会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搅动是非。我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 “本来,她只要不招惹我,我是不理会她的,她好好的活她的就是了。她不该和那个姓罗的一起来算计我。那,我就成全一下她好了。” 真的孟小冬连夜被送走,假的回去请了长假,消失在了这个城市里。 罗海东面对着纪监的领导气宇轩昂。 “我是一个有几十年党龄的老党员,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这会让为人民服务了大半辈子的我们寒心的。我在这个城市里工作了几十年,这个城市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党组织不能听信一面之词,对自己的同志这么无情打击。” 纪检书记徐向西永远维持着他那张菩萨笑脸,如果你认为他真的是个和稀泥的政客,那就错了。他善于运用各种话术,引诱这些走错了路的官员们上钩,从而吐出更多的不法犯罪实情。 哪怕你再严谨的同仁,准备一言不发,守口如瓶的,都败在他一副笑脸之下。是真正的笑里藏刀的厉害人物。 他从饮水机里接了两杯水,在面前的茶几上一人一杯。 “罗副市长,我们共事多年,我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这个地方我们成为审问与被审问的两方。我们手里的证据的确凿,原本是可以让检察院直接提人的。但是,我们市委组织班子还是想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只要你将自己贪污受贿的案情交待清楚,积极退还赃款,我们可以向法院检察院提交一份文件,老同志嘛,能保护还是要保护的。你说呢。” 第225章 石曼曼的卡被停了 罗海东:“我能知道我是被谁举报了吗?” 徐向西:“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咱们同僚一场,我让你这一次栽也栽得明白。是尊夫人梁大夫和贵公子罗意。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这一场大难,罗兄你躲不过去。 “梁大夫把你这么多年和那个石曼曼、私生子罗格非挖得干干净净。一点打马虎眼的余地都没有。石曼曼手里握着这个城市至尊卡十几张,那个罗格非从幼儿园开始就开始上外教班,一路贵族学校到大学,可正儿八经的市长公子罗意却是在公立学校上完了十年义务教育,最后上了个不入流的大专。你这事做得天怒人怨。整个市政府里都在骂,男人不是个东西。小三再好,你想捧她,也不至于亏待了自己家的正牌夫人和孩子啊。” 罗海东明白大势已去。 自己的媳妇这些年和自己不温不火的过着。冷眼瞧着他对她的漠视,就守着儿子过日子,也不和他要养家钱。 自己那个儿子,竟然也和他妈一起来给他这个亲爹掘墓,这倒是始料未及的。媳妇无所谓,儿子也就这么两个,虽然不喜欢梁楠,自己还是希望两个孩子以后可以彼此照应着,一起光大他罗家门楣的。 “罗意那个小崽子,他也掺和进来了?” “贵公子当真是虎父无犬子。也是阴差阳错,他就读的那个小学里卧虎藏龙。里面有几个省里的太子党,一个是真太子,另外几个是陪太子读书的,你说是朋友也行,说他们是发小也对,说他们是保镖也没错,说他们是未来的智囊团也未为不可。最关键的是,贵公子是他们的老大,这帮人以他的马首是瞻。在他们面前,我徐向西也不过就是个为他们打工的高级白领。” 罗海东恨屋及乌。 他不喜欢在医院工作的梁楠,当初娶她不过是因为她喜欢自己,而自己的父母身上整天大病小疼的,需要个自己的人照应着。这样,自己就不用为父母操心,可以全心全意的往上冲一冲职位。 可能医院的医生都有点强迫症,梁楠在家里到处放消毒液,洗手液,她的生活习惯也和自己格格不入。好在,有了儿子,她对夫妻生活也不怎么热衷,慢慢的就平静的分居了。 这么多年,他在自己正房媳妇儿子身上的心思有限。 他爱的,是那个石曼曼。 就算他把她娘俩藏得挺好,无心就罢了。如果有心人士想查,那是跑不掉的。作风问题,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后来,为了给那母子俩最好的,他也违规违纪的操作了几次,后来,胃口就越来越大了。后来随着城市里的交流活动往省城走过几趟,知道钱是个好东西,能让你尊贵成帝王,也能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他就开始有意识的为自己敛财了。 如果没有人有意打压干预,最多也就是退赔赃款,双开就到了头了,大不了,再弄个缓刑,但是,听徐向西这么一说,他觉得大事不妙。 如果儿子利用他的人际关系,就要置自己于死地呢。 如果他不止要报复自己这个视他如无物的亲爹,还要报复石曼曼那母子俩呢! 不行,罗格非的出国已经定了,只要离开这块土地,罗意的胳膊就伸不过去。 双轨的小楼里面灯火彻夜不息。 纪检的人来来去去,整理出一叠叠的交待材料。 罗海东在这时而和善时而雷电交加的攻心攻身的攻势下,节节败退,他自己的那点底子反正早就露了馅,自己说不说都一样的,还不如态度好一些,没准组织就能雷声大、雨点小,放他一马,让他这个为这个城市奋斗奉献了一辈子的老党员落个善终也说不定。 在这个南方的小城,时序已进入了冬季。而处处仍然是鸟语花香。 三叶梅是这个城市的市花。 一棵棵高大的棕榈树高耸入云。 处处可见的椰子树展现着南国的风情,天是纯净的湛蓝,白云优雅的在头上飘过。 城市还是那个城市,却不再是那个城市了。 石曼曼从一个商场里出来,她要给儿子置办出国的行头,结果刷卡的时候,发现被冻结了! 自己手里的卡都刷了一遍,千挑万选的东西,又给人家一件件的放了回去!在那些穿着职业装,化着淡妆的小女孩子们的眼里,她今天可算是把人丢尽了!她觉得她们在窃窃私语着她的身份,她的职业,她的见不得人。 她想,不和她们一般见识,她们懂什么?一帮不懂世事的小丫头片子罢了。她们就算是想当小三,能像自己有这么好的机会吗?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傍上一市之长的,也不是随便哪个女人都能为一市之长生下孩子,盛宠不衰的! 她们辛苦打工,一天站八个小时,能赚多少钱?不够自己一顿饭钱。再青春靓丽,也有红颜衰老的那一天。嫁个普通男人,受苦受累还不被待见,那种苦日子在前边等着她们呢。 这么一想,石曼曼的心里头就舒服多了。 她心里头把自己安慰了一下。就开始拨打罗海东的电话。她一定要问问清楚,这是咋回事!一定得让他再给自己一张专用的卡!里面存上至少十位数!保证她时时的过去和儿子团聚过西方文明好日子! 他妈的,今天是诸事不宜吗? 罗海东的电话就是打不通。 石曼曼打通了儿子罗格非的电话。 罗格非要出去读金融专业,专业什么的无所谓,只是出去镀一层金而已。她是不想让儿子给人家打工的,打工的,再高级也是给人家当三孙子,人家说开除你就开除你。她是想,儿子学成归来,有点知识储备就好,也不用太多,否则要下属干嘛的?让他爸给他运作一个上市公司,手里的钱还不打着滚的往上长?到那时候,才是她们母子的好日子,才有了自己的江山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