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妃又去逛青楼了》 第1章 芭比q了 俞银躺在草地上,无力地望着天,一动也不想动。 天诶,地诶。 我一个安安静静地做着时代女青年的人,除了搞钱没搞任何对不起任何人的事情。 你们有必要看我不顺眼,把我发配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么? 对了,这是猴年马月来着? 俞银叹口气,再次望着天。 她就是一个不小心追了尾,而且她是被别人从车屁股追的,她是受害者啊,老天怎么就让她给穿了呢! 自己的肉身一定惨透了吧,后车撞上来那一下可是往死里撞的,也不知道那司机喝了多少酒。 现在是啥模样她也没心情看,死而复活的时候该是挺吓人的,不看有利身心健康。 她脑海里的记忆还并不流畅完整,大半个小时她才搞明白,原主还是个生父不详的私生女呢! 原主从母姓,与俞银的名字一字之差,余银。 记忆又在一个莺莺燕燕的地方卡了几个来回。 居然是青楼!!! 原来是原主从小跟着母亲混迹在青楼,从一个姑娘们围着稀罕的小萌主到后来不受待见的小妈妈。 没错,她母亲余元元就是青楼的老鸨,人称大妈妈,大妈妈失踪后小妈妈余银便名正言顺地继承了这家青楼。 俞银无力郁闷了,这个身份,和别人穿过来的天差地别啊,他们不是官家小姐就是大家闺秀,怎么她就是个青楼的老鸨呢? 俞银躺在地上没有起来的意思,她得搞清楚原主为什么会嗝屁在这个破败的小院里,很可惜,记忆里有一只猫,几个模糊的人影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一想就脑壳疼。 哎! 今日她是出来卖鱼的! 卖鱼补贴花楼开销的! 可是和买主谈价钱的时候,一只野猫叼走了她的鱼! 于是毫无意外,生意崩了。 气不过,便追着野猫不放,追猫追到城郊。 翻个身,她坐起来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看到那个怂恿她出来追猫的丫鬟秋菊,后者将她引到这儿便不见了。 再后来就是看见一个黑衣女子出现在这。 至于原主和那个看不见脸的黑衣女人纠缠了多久,怎么被干死的,余银只想说一句:原主,你太没用了! 黑衣女人像强盗一样开口要什么碧霞锦,你上去干她呀,一个老娘们还收拾不了么? 再一想,也是,原主自诩是喝墨水长大的,跟自己这个常年在拳击馆和格斗馆游荡的人不一样。 嗐,反正原主就是那个被老女人一棒槌砸死的! 秋菊听命于黑衣女人是肯定的。 可黑衣老女人是谁,真不知道。 碧霞锦,又是个什么东西,呃…… 想了想,没头绪。 索性认命,既来之且安之。 于是,她起身朝院子的大门走去,走了两步感觉身体有一阵不正常的抽疼,想也不想地伸手给自己把个脉——好家伙,穿越的常见戏码也发生在她身上,中毒了。 凭着她在医研所多年的学习与钻研,对毒物毒药的了解不亚于所里顶级的制药师,有的药是一剑封喉,当即毙命,也有很多种慢性毒药,是慢慢侵入血髓,慢慢毒害身体各个器官,最后却是死得人不知鬼不觉,连专业的检测专家和检测机器都只能查出个器官衰竭。 巧了,她身体里的正是这种不要脸只要命的毒。 “有人处心积虑要你死呢!好吧,既然我们不分彼此了就让我来替你查清楚!首先呢,得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好在,这里就是一个单纯的破院子,没有机关没有陷阱,也没有追杀。 她只要拖着这副娇弱的身体回去就好。 于是,她凭着记忆回到了青楼,灯火已经亮了整个初夜。 站在大门口,她抬头看着熙熙攘攘,灯火阑珊的京城夜景,不由得一阵感叹,原主啊原主,你是多不乐意做小老板继承这个家产,在这么繁华的地段,这么多的人流,竟硬生生把一个红极一时的花楼经营地惨惨淡淡——百花楼的灯三三两两地亮着,倚在门口的姑娘已经和对门的云水楼开始干架了! 一个绿裙姑娘气鼓鼓的:“哼,你一个丫头有什么好嘚瑟的,不就今天紫竹接了几个客人么?” “我是一个跑腿丫头,可我一个丫头现在的打赏都比你多,我就问问你现在一个月能接到几个客人?哦不对,你还有客人么?”说完就是一阵无情的嘲笑。 一个涂着血盆大口的老女人扭着腰:“嗐,你跟她较劲做什么,人家百花楼现在穷得都快吃院子里的草了!早上我还看见那小妈妈提着两条鱼出去了,这回不知道要卖给哪家老爷?” 绿裙姑娘:“我吃什么要你管?吃你家米了?喝你家汤了,你们吃的那也是人吃的?高妈妈你个黑心肝的,买的鱼都是死的,你楼里的姑娘知道活蹦乱跳的鱼是什么味道么?知道菜园子里刚摘的菜是什么味道么?” 余银在一边认真地看她们掐架,看出来了,身穿水绿衣裙的是自己人。 自己人被欺负? 不能忍。 上一辈子余银就是个护犊子的,一手将绿裙姑娘往自己身后揽去,一手叉上腰:“你丫的在这嚎什么嚎?云水楼放狗出来在大街上乱叫没人管么?我百花楼的姑娘接不接客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 咦?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朝她抛来,居然是小妈妈?! 她这是要给她的姑娘撑腰? 小妈妈什么时候学的这些糙话?哪儿学的? 她的书还有教她吵架的? ……怎么听着那么不对劲呢? 高妈妈扭着她的老腰:“哟,是小妈妈呀,几日不见,又消瘦不少,没钱了,可愁坏了吧!听说你今天把你池子里的锦鲤捞出来卖给李家老爷了,听说还没谈拢就被野猫给叼跑了一条,路上好多人都看见你满大街的追呀,那猫叼着鱼跑啊,哈哈哈……我跟你说,你那楼子啊趁早……” “啪”一声,余银给眼前这个张着血盆大口,一边说话还一边挑牙缝的老女人送上一巴掌。 第2章 你穷疯了吧 “你,你……”高妈妈气地浑身发抖,“居然打我!” 瞬间,一群高矮胖瘦不一的男人将余银围了个水泄不通。 余银丝毫不把这些歪瓜裂枣放在眼里:“打的就是你!抢我的生意,欺负我的人,真当我没脾气么?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百花楼不是好欺负的!” 话还没落,又一个巴掌呼到高妈妈的脸上。 高妈妈再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她怎么也想不到小妈妈被包围了居然丝毫不慌还第二次出手。 “你们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啊!” 高妈妈这些打手,在她眼里就是饭桶,除了凶,只会花拳绣腿。 “那也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收拾起来就是小儿科。 两招的功夫,这些个饭桶躺在地上疼得直喊“哎呦”。 余银拍了拍手,刚才好像打到谁的脸了,油不拉几的,心里膈应的慌。 高妈妈早已三魂不见七魄,手抖得不像话:“你,你,你,好你个小妈妈,居然还会打人,这事我要找官差大人讨说法。” 余银没忍住,笑了出来:“好呀,找官差来,我顺便问问他们你云水楼那么多姑娘突然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是不是要一起查。” 云水楼的口碑在业界极差,因为高妈妈是个见钱眼开的,只要给钱,她就不会拦着客人在房间里做什么,好几个姑娘是被活活弄死的。 别的姑娘敢怒不敢言,尽量哄着高妈妈给她们接一些不玩命的客人。 高妈妈瞬间闭嘴不敢多嘴。 余银:“你馋我的楼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就问你,你有命要么?” 她步步逼近,直直盯住高妈妈,要不是初来乍到,她一定要给这个视人命为草芥的老女人一刀。 “你……”高妈妈的脸一会青一会白,百花楼她可是垂涎好久了,大妈妈失踪后这个小妈妈除了喝茶就是写诗作画,整得跟个官家小姐一般,百花楼的生意自然一落千丈。 她正想法子要把百花楼搞到手。 高妈妈被逼得退无可退,咚地一声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 一转身,余银的眸子里的杀意瞬间收敛不见,她笑吟吟地说:“我那楼子别的也没什么了,里面那些个字画啊,玉铺的地面啊,都不值钱。唯一值钱的就是我的姑娘,别是不说,你眼前这位合欢姑娘,身价五千两,少一文我都不放人!” 咦? 刚刚吵架最凶的合欢姑娘诧异地看着余银——小妈妈这是要打她主意卖她了? 高妈妈不敢接话。 倒是旁边好事的妇人开口了:“我说呢,小妈妈今日怎么跟换个人似的在这又是吵架又是出手伤人的,原来在这等着呢?别人乍一听还以为你多看得起姑娘,说白了不还是想高价卖她们么?合欢一个站门口的,要五千两,你是穷疯了吧!”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百花楼的小妈妈不善经营,几乎入不敷出,楼里值钱的东西已经卖出去一大半了。 余银也不跟那妇人一般见识:“要是合欢都买不起啊,就不要打我百花楼的主意,我家的头牌京城屈指可数,我家的吹拉弹唱京城最佳,连我家的茶水都比各位家里的高出几个档次!我倒要看看谁有什么底气能接盘我的百花楼!哼,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打我百花楼的主意。” “你!”妇人怼不过,愤愤地离开。 “今天我把话放这,再欺负我家的姑娘,我绝对有能耐让你的云水楼跟着我一块穷去!”这是对高妈妈说的。 高妈妈被镇得死死的,她可不想云水楼被小妈妈给败了。 第3章 败家小妈妈 看的热闹的人慢慢散去,余银也不和这些人一般见识,骂也骂了,打也打了,气也出了,神清气爽地往自己的百花楼走。 绿衣姑娘犹犹豫豫地跟在她身后,欲言又止。 真要说她也说不出来,只是今日的银子小主太不一样了。 走在台阶上,门口的两个姑娘也满脸诧异,习惯性地唤了句“小妈妈”就站到一边去讲起悄悄话。 余银心里叹气:原主啊原主,你可是京城最有才气的老鸨啊,外人见了都喊一声小妈妈,楼里的姑娘们小妈妈长小妈妈短的围着。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无一不在话下,偏偏不善经营生意,在她的一己之力下把百花楼打理成京城最穷的花楼。 妥妥的败家女一枚! 再往楼里看了看,客人?有那么几个吧,估计还不够今天的茶水钱——那些茶都是顶级的啊!余元元花了高价搞来的。 啧啧啧,做梦都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一天啊! 她突然预感,难不成她一个新世纪的顶级销售是来振兴百花楼的? 啧啧啧,这尼玛也太刺激了吧?! 哎,先不想了,先回去养养神吧,走了一路,又干了一架,怪累人的。 “咦,小妈妈,你可算回来啦!我正让人出去找你呢!秋菊姐姐又跑去哪里把你一个人扔下了是不是?我就说我得跟着,她还骂了我一顿。小妈妈,快点上楼,芍药姐姐今天给你熬了鱼汤,再放下去可就腥了!” 迎出来的是她的小丫鬟霜儿,才十四岁。 几个月前余银从一个丧尽天良的渣爹手里花了十两银子买下来的。 这丫头很是聪明,脑子活络,手脚勤快,最最重要的是她对余银忠心耿耿。 余银学着记忆里原主的样子,让霜儿牵进青楼里。 哇哦,还真是美轮美奂啊——白玉凿莲铺地,梁柱披金雕莲,连墙上的灯饰都是在现代不可多得的艺术品。大厅的中央挖出了一个五十平左右的池子,一座小木桥架在中间,水里种了一片睡莲,还有两条锦鲤甩着尾巴在吐泡泡。 原本这水里可不只有两条景鲤,价值不菲景鲤愣是卖了个菜场的鲫鱼钱!更气人的是今天的鱼被猫叼走了,零收入的一天! 还有睡莲,那都是不可多得的珍贵稀世品种。 没记错的话,原主已经准备打地上铺的白玉和梁柱上的金莲的主意了,也和城东的铁匠谈好了价钱!!! 啧啧啧,这败家娘们,这些个砖头值老钱了好么! 不过卖家产得来的钱她并不私吞,除了给自己添置昂贵的笔墨纸砚,还给姑娘们买了不少的胭脂水粉衣裳首饰! 所以,即便现在花楼的生意不景气,她依然坐稳小妈妈的宝座。 她一路走来,有两个姑娘笑吟吟地唤了一声小妈妈,她也一一回应。 “哼,什么小妈妈,大妈妈才不在半年,我们京城第一百花楼就落败成这样,本姑娘看上的簪子都被云水楼那些骚货抢走了!” 这个声音此时显得格外清新入耳。 “整日里摆个清高的脸给谁看,还不是青楼的小妈妈!还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 余银抬头看去,栀子姑娘倚在二楼的栅栏上,一根葱般玉指绕着脸颊的一边的黑发,丹凤眼翻着白眼,还有一头要压弯她脖子的发饰。 霜儿不高兴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有本事自己去招揽生意啊,怪小妈妈做什么?又不是她把客人赶走的!” 栀子:“呵,你还真说对了,就是因为她没用!大妈妈在的时候我们怕累死,现在倒是闲死。哪个花楼的姑娘整日里读书写字的?你看看她那张脸,一点胭脂水粉也没有,客人到门口都没兴致进来!” 另一个声音响起:“一句比一句难听,小妈妈何时亏待过我们大家?吃的穿的用的,哪样比原来的差?” 循声看去,余银看见一个打扮清新,穿着大胆的女子,约莫十八九岁,一头及腰长发瀑布一样披散开来,竟有一股说不出的侠气。 她叫百合。 百合回了余银一个“不用怕”的眼神,又说:“银子小主自己房里的东西都卖完了,就差扣地板卖砖头,有少你一盒胭脂水粉么?还是少你吃的了?” “就是!”声援接二连三响起。 栀子:“哼,你们乐意坐吃山空是你们的事,挣不挣钱也是你们的事,姑奶奶我还要攒钱离开这个鬼地方。” 说实在的,原主的记忆还没完全传输完成,她也完全没习惯自己一个青楼老鸨的身份,可面对这些花一样的女孩她于心不忍去指责。 栀子的心情她完全理解。 难道她千里迢迢穿越过来是为了拯救失足少女的? 呸,她现在成了失足少女的头子了好么! “你要是觉得我挡你财路了,大可来找我,对面的云水楼正打我百花楼的主意,我开了价,五千两银子就能换自由身!” 五千两直接点燃了整个百花楼。 姑娘们窃窃私语起来。 真的是没钱没东西可卖准备卖人了? “哼,五千两?你个黑心肝的,你怎么不去抢?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压榨我的血汗钱!”栀子瞬间就气红了眼。 “没钱?没钱就老老实实在这给我待着!” 余银看了一圈,又说:“要是有人觉得我这百花楼埋没了她,委屈了,随时来找我!高妈妈说了,云水楼的大门永远给你们敞开!” 环视一圈,没有姑娘敢吱声。 “也知道怕了?知道不乐意了?怕就赶紧都给我回去多睡觉多读书,跟我吵能吵出什么花来?真要有本事就离开,好歹也是我百花楼出去的姑娘,不会被挑三拣四!” 百花楼可是京城第一名楼! 第4章 鱼汤 百花楼可是京城第一名楼! 顿时整个花楼鸦雀无声。 霜儿眼力劲不错,边拉上余银边说:“银子小主出门一趟累了,你们自己安排吧,没事不要来打扰!” “小妈妈,别搭理她们,整日里这样闹腾!” 霜儿牵着余银就往后院走去。 余银当然不会和她们计较,她只想怎么给这些姑娘们更好的出路。 后院是专门给姑娘和伙计们休息玩耍的地方,假山,凉亭,池塘,为了方便她们随时吃饱喝足,还专门砌了个小厨房,请了个小厨娘和伙夫。 啧啧啧,余元元是花了多少钱在这个院子里,简直堪比苏州园林啊。 来到原主的院子,余银凌乱了:原主居然把院子里的两棵罗汉松给卖了,现在角落里还有两个坑没来得及填上——那两棵松她可是画了无数遍的啊! 来到屋内,除了床和桌子上一些已经完成的画作,周围的书架上空荡荡的,余银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天,原主居然把那些好不容易得来的名画都拿去当铺给当了,当了,了! 她不需要知道那些画是谁的绝笔,她只记得想起来那些画到手时花了多少钱,当掉时拿了多少钱,她已经要窒息! 还有那些青花瓷器孤品…… 这败家娘们…… 看了一圈下来,余银一边心疼一边佩服原主,如此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她也没打楼里姑娘的主意。 一边卖名家名作,一边自己辛勤作画写诗,坚决靠笔杆子赚钱。 其实只要她愿意,手里的卖身契能卖很好的价钱,不管是姑娘们要赎身还是高妈妈要买人。 就像她自己说的,百花楼出去的人不会被挑三拣四。 面对外人高冷骄傲,关起门来绞尽脑汁给楼里的人赚钱维持生计。 她是个有怜悯之心的人,难得。 被姑娘们埋怨她也没有解释一句话。 看到床,余银立马扑了过去。 “疼死我了!”原来穿越是个体力活,她浑身每个关节每块肌肉都在疼! 没想到她刚碰到枕头,霜儿就拉住她的脚往床外拖:“小妈妈,奴婢已经烧好热水了,洗澡很快的,洗干净了再上床可好?” 平时贴身伺候的是秋菊,只有在她玩神秘失踪的时候霜儿才会进内室来。 余银无奈,她想起来了,她的奴婢霜儿是个爱干净的小姑娘了,简直就是洁癖精。 “我好累啊亲爱的霜儿姑娘!” 话才说完她的两条腿就被突然松开,霜儿凑到她跟前,左看看右看看,还伸手在她脑门探了探:“小妈妈,你没事儿吧?我怎么觉得你今天回来不对劲呢?” 余银心里嘀咕:当然了啊,芯子已经换了啊! 你眼前的小主已经不是那个看上去高傲清冷的小妈妈了,而是新生的小妈妈! 余银半挂在床沿不想动弹:“霜儿,你看不出你家小姐我已经累得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么?脏就脏一些,明天把这些都换了就好,小姐我现在就像躺下睡一会儿。” 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霜儿多少有些心疼只好妥协:“好好好,你说什么是什么!我也不能嫌弃你,是吧?可是小妈妈,芍药姐姐叮嘱我好几遍,让你把鱼汤喝了。我端来喂你可好?” 余银点点头,喝口汤也好,缓一缓补一补。 霜儿一看小姐同意立马笑了起来:“就说嘛,小姐啊什么都能不想,就是不会不想芍药姐姐的鱼汤。” 嗯?一直想喝芍药的鱼汤? 余银瞬间多了个心眼,芍药的来路她很清楚,鱼汤的事却有些模糊不清,霜儿要是不提,她对鱼汤一点念想都没有。 没一会儿霜儿就端了一碗奶白奶白的鱼汤,霜儿还说:“这个鱼还是早上的时候我和芍药姐姐去河边看着他们捞来的,可新鲜了!” 余银敷衍道:“知道啦,就知道我们的霜儿对我最好了!” 到嘴的鱼汤,她细细地品了起来。 还真别说,芍药的手艺还真不错,一点也不输米其林餐厅里的鱼汤。 再喝一口,她基本可以肯定,鱼汤里有一股不该有的味道。 第5章 老娘初来乍到 芍药,两朝元老级的人物。 从余银四五岁跟着俞元元初来京城开这家青楼时,第一批挑选的姑娘里就有芍药。 那时的她不过才十岁,但余元元毒辣的眼睛觉得她是个不错的苗子,让她跟在自己身边做个小丫头。 芍药的姿色不是最出色的,招揽生意也放不开,倒是一手好厨艺使她在百花楼里站稳了脚跟。 因为她擅长的汤汤水水,没事还给大家熬点红枣汤燕窝粥什么的,也不和别的姑娘们抢客人,所以她在整个百花楼里的人缘是最好的。 “小妈妈?”霜儿轻轻唤了一声。 余银回过神来,把鱼汤推到一边去,说:“没什么,我在想我下午追的那只猫。” 心里暗暗记下芍药这个人,等她缓过来一定要重新认识一下她和楼里的其他姑娘。 说起那只猫,霜儿就来气:“一只猫有什么可想的,它害得小主摔一跤。我的小妈妈,你倒是要多注意下秋菊姐姐,自从大妈妈失踪后她就跳出来了,嘴上说的是帮小妈妈你管着百花楼,但是我们都看得出来,她就是想鸠占鹊巢。” 余银看向她,别说,霜儿这丫头挺机灵的,能看得清局势。 “小妈妈,我的小姐,你就听我的吧,秋菊姐姐说到底只是你的丫头。”霜儿苦口婆心。 “行,我有数了!等她下次回来我就安排她在屋外候着,不会动摇你贴身丫鬟的位置!对了,以后还是叫我小姐吧!”余银不想做老鸨,真心的。 一般丫鬟听到这一定是欣喜若狂吧,升职了啊,可霜儿一副“我家小主傻了”的模样,再次伸手探到余银的脑门上:“小妈……小姐,你没事吧?说的话怎么奇奇怪怪的?” 余银瞪过去:你丫才有事!老娘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回忆还没回放完! “小姐,我去给你找个大夫吧!” “你给我回来!”余银吼住她,“本来就生意冷气,姐妹们正怪我经营不善,你再带个大夫进来岂不是更加人心惶惶?我就是追猫的时候摔了一跤,脑子里嗡嗡的。” “娘嘞,小姐你吓死我了!你一凶我就知道你没事!不找大夫不找大夫!” 余银…… 凭着一点点的记忆,她知道了这个小丫头为什么这么活泼,原主是个不矫情不多事的主子,又因为霜儿与她年纪相仿,对霜儿比其他人亲近,也由着霜儿闹她。 霜儿又说:“以后小姐要出门的话,就带上奴婢吧,奴婢一定不会让你摔着!” 这话说的,余银甚是感动,甚是满意,这小丫头可用。 好不容易把小丫头打发出去,余银一头扎到床上,窝进柔软被窝的这一刻,她觉得这一切都那么不真实,身边的一切又在告诉她都是真的,她真的死在了那场车祸,又活在了这个青楼。 哎,真是心疼自己这么多年存下来的钱啊,还心疼办公室里的那些手办,真是白白便宜了所里那群兔崽子。 看看空荡荡的四周,这个青楼,哎,头大! 百花楼里的姑娘个个身怀绝艺,擅歌的,擅舞的,还有靠嘴巴甜在楼里占得一席之地的。余银发现,这些分工很巧妙,既避免了姑娘们之间的拈酸吃醋,还使得她们很团结,客人的习惯爱好互通有无。 这一点,余银不得不佩服上一任妈妈余元元的聪慧。 说起余元元,她比原主还让余银感兴趣。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开起一家青楼,更不知道原主的生父是谁,就这么在京城扎根下来。 经过多年的沉淀,京城的权贵没有不知道余元元三个字的,也很乐意买她的账。 现在,更没人知道余元元去了哪里,为何失踪。 余银叹口气,难道她穿过来是老天让她来找余元元的? 直接让她穿成余元元不就好了? “那还有什么意思!” 突如其来的声音突然把余银吓得从床上蹦了起来,是谁的声音? “看你这没用的样子,是我,阿奇!” 阿奇? 第6章 作孽啊 “你这家伙跟着我过来了?”余银惊呆地看着手上的玉镯子,它还微微发着热。 这不是叶欣欣那女人送的生日礼物么? 她居然把芯片嵌在这个手镯里,这得花大钱去设计定制吧! 她那铁母鸡居然也有舍得下血本的时候呐。 出车祸的前两个小时正是俞银和叶欣欣带着阿奇这个最新研发的系统去和客户谈合同的啊! 阿奇就是一个可佩戴芯片,带有超智能程序,看上去就像一只普通的金镶玉镯子。 设计初心是能够满足各种人对自己身边的人与环境的判断,包括空气的湿度温度,人的体温气息起伏,以及环境的危险系数等等一系列的数据,除此之外,就是能在第一时间提供医疗帮助。 需要这种产品的人并非普通人,她已经链接了好几位富豪高官,还有特别工作者们,他们的意向强烈,不在乎价钱。 只需要再按照个性化的需求稍加调整,她就能拿下一笔丰厚的业绩奖金。 没想到,半路上出岔子被发配到这个连灯都没有的年代。 “女人,你反应太慢了!”阿奇很是嫌弃。 余银…… 她立马起身将门上栓,确认屋外没有人后就开始努力跟阿奇沟通到一个频道上,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时代这个地方。 可是她失败了,反而被阿奇翻来覆去的两句话给折腾地要暴躁起来—— “我是阿奇,不要什么都问我!” “这里很安全,担心个鸟!” 别的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 显然这家伙出了故障。 要不是这东西花了医研所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余银真的会砸了这玩意儿。 “你个没用的东西!” 阿奇怼道:“你才没用,你全家没用!” 这话就很叶欣欣了! 余银敢跟老天打赌,这程序要不是叶欣欣故意设计对付自己的,她就把自己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后悔万分呐! 悔青肠子呐! 真是作孽啊! 这黑暗阿奇一定是叶欣欣那个女人的手笔——平时干不过自己,就拿这么个玩意来谋害自己! 白瞎了刚才自己还欣喜万分,抱着亲了又亲。 亲你马个头! 气死自己了要! 余银放弃了,不跟阿奇较劲也放过自己,看着镯子,在医研所的记忆一点一点浮现在脑海,孟教授,姜老师,笑笑…… 叶欣欣,也不知道那女人怎么样了,出车祸时她正在副驾驶上补口红,还在极力推荐一款新上市的色号。 余银觉得难以想象,自己居然在一个异世想念林微微了,要是她也在,一定会大呼诡异。 因为两人经常会为了一个药物的药性或者理论,哪怕是产品的包装,都会在会议室爆发一场口水之战。 当然,赢的那个人一直是她余银总经理! 哎,欣欣小姐,下辈子你见不到我了,也不会有人跟你干架了,你可以好好做个美美的仙女了! 翻个身,又跟阿奇没聊出半个有用的屁,俞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只好趴在床上继续挖原主的记忆。 说也奇怪,这个记忆就像80年代的磁带一样,一到高-潮部分就开始卡,卡得稀碎! 有的事莫名地就发生了,也有的事莫名地就结束了。 这些卡点给余银非常不安的感觉,是事件至关重要的部分,第一件事便是余元元的失踪。可她怎么想也没让余元元的模样在脑海里清晰起来,唯有她一头齐腰的长发和一身雪白的广袖裙——这居然不是百花楼的头牌,而是妈妈! 余银再次无奈:“亲妈诶,原主诶,你们留了一个什么样的烂摊子给我?” “咚咚咚~” “小姐,我把水果给你端来了!诶,你怎么锁门了啊!小姐你把门开开呀!”霜儿在门外有些着急,她就觉得银子小主今天不对劲,现在她又把自己关在了里头,这可怎么办才好? 余银一头闷进被子,她不想房间里有其他人在,她会睡不好,她会焦虑! 然而门外的霜儿锲而不舍地敲着门,还引来了其他伙计小厮的注意,大家纷纷献策怎么爬她的窗。 深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 开门的一瞬间她差点被门外的阵仗给吓摔出去:“你们是要把我围攻了还是干嘛?还带家伙?要撬我的门?” 几个姑娘和小厮连连摇头摆手,掏心掏肺表了一阵忠心后才走了。 走前他们还对霜儿使了眼色,表示怪她。 单身霜儿能喊来这么多人就说明她比自己这个小妈妈混得还开。 霜儿也顾不上水果了,随手放下就拉住余银的手嘘寒问暖:“小姐,小妈妈,我的姑奶奶,你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我会给你找京城里最厉害的大夫!” “我没事!” 霜儿盯着她:小姐你看我信么? 余银真是怕了这个实心眼的傻丫头:“我真的没什么大问题,要不然你就去找京城最厉害的大夫给我好了。” 霜儿反倒没底了,嘀咕起来:“肯定是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只是不放心小姐。你今天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我哪里敢大意,你那可是摔着脑子了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百花楼怎么办?我怎么办?我去哪再找一个月钱十两银子的活啊!” 余银…… 仰天长叹。 作孽啊。 突然又一阵咚咚咚拍门声,差点把余银吓地灵魂出窍。 霜儿也是被吓得不轻,伸手就拎住门外来人的耳朵:“你个没眼力劲的,不知道银子小主身体不适么?你这么敲门是要吓死她么?” “轻点轻点!”他连连哀求,“我这也是有事才来找的银子小主,后院的人吵着非要见你,我拦不住了!” 这伙计余银记起来了,有个很文气的名字,星河,可他力气很大,于是就被分到柴房劈柴。 也是因为能劈柴使得他现在楼里唯一的伙计。 巧了,这个少年也是她在路上仗义出手买下的。 “有你这么告诉的么?你……” 余银打断她:“那个书生?” 第7章 第一回合,大胜 书生,她有印象的,某天来百花楼想白嫖被抓住。 是秋菊让他留在楼里干活抵酒水钱,原主懒得理会这些事便同意了。 没想到这书生脸皮无敌厚,打起了原主的主意。 来到后院,余银懵了,这是后院?这分明是个柴房嘛! 她对着星河竖起了大拇指! 没想到惹得这少年瞬间脸红:“嘿嘿,我只是觉得他会脏了咱这的院子,就柴房最合适!” 此少年未来可期! 见到人来,柴房里的书生奔了出来:“银儿,你终于肯来见我了!这个砍柴的下人他竟然让我在这个地方待了两夜,还给我吃下人吃的东西!” 霜儿不干了:“什么下人吃的东西!我们整个百花楼上上下下吃的都是一样的,给你的也一样!不识好人心!” 那些吃食可都是银子小主卖了屋里珠宝和画得来的! 星河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是吃我剩下的!” 余银再次给这少年竖起了大拇指。 书生那句“银儿”差点没让她吐出来,她纳闷,秋菊是怎么招来这样的弱智来对付原主,太小瞧原主了。 原主原以为把他丢在一边自己会离开,没想到还赖在这白吃白喝。 霜儿很是有眼力劲,站到余银跟前双手伸开,将余银牢牢地护在身后:“你离我家小姐远点,再没羞没臊地乱讲话,我乱棍打死你!” 他们家银子小主可是冰清玉洁的,可不能随随便便让这些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阿猫阿狗给碰着了,哪只爪子没管好她就剁哪只。 书生一副委屈:“银儿,我真的就是喜欢你!你等我,等我考得功名,我一定会十里红妆迎娶你!我现在只需要一些银钱打点打点,难道我对你的感情还不值那点银钱么?” 余银被气笑了:“你考取功名关我什么事?我还指望你娶我?我余银堂堂百花楼的小妈妈,成打成打的人拿着大把银子在等我,你算哪根葱?” “你……” “我什么我,让你在这白吃白住那么多天,也算是我对你最大的支持了。提前祝你前程似锦。在我改变主意之前你给我立刻马上离开!” “你……” “对了,要是功名没考好,记得来百花楼,我可以给你一个位子,就凭你的厚脸皮,一定能接到几个富家夫人小姐!” “你……” “霜儿,把他给我丢出去!” 霜儿:“好嘞!” 星河自告奋勇:“这个活我来!” 随之而来就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和辱骂声。 余银抠了抠耳朵:“以后这样的人来一个扔一个,不用告诉我!书生不好好读书,歪门邪道倒是无师自通,心思动到我的身上来,真是有辱斯文!” 霜儿:“得令!” 她笑起来的样子真是——嘴巴都咧到耳后根了! 余银对着他们二人做了个ok,第一回合,战书生,大胜! 余银也没想到自己穿越来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收拾小白脸,好吧,还算顺利愉快的! 霜儿:“小姐,我就说对了嘛,这个书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会儿秋菊姐姐还骂我多管闲事。” 余银夸赞道:“没错没错,我家霜儿目光如炬火眼金睛,看人的眼光错不了。” 嗐,这马屁拍的,谁是谁主子! 但余银愿意,原主也愿意和这小丫头说说笑笑的。 霜儿的天真烂漫活泼正是原主所羡慕所期盼的。 原主的成长经历并不美好,余元元对她的要求很高,动辄打骂,狠起来的时候关在房间里几天不给吃喝。 余银感叹,这余元元分明是因爱生恨拿余银出气啊。 想到这,余银不得不好奇原主的生父是谁。 从她记事起她就在百花楼里,表面上余元元是个八面玲珑的大妈妈,可在面对余银时就完全是另一副面孔,醉酒,说胡话,甚至一边骂贱种一边动手。 年幼的余银和所有单亲的孩子一样,好奇自己的生父是谁,结果换来一顿毒打,她就再也没提起过。 想起这些余银忍不住脑补了一出痴情女因被辜负怒开青楼的戏码。 “难不成我穿越过来是要替原主找亲生父亲的?”余银纳闷,不然解释不了她穿越的意义,那么多的人穿来要么保家卫国要么涅盘重生怼天怼地,就她来了个烟花之地找爹地? 这怎么想都觉得荒唐又诡异呢! “说不清我们两个是谁占了谁的那条命,也就不分你我了!你留下的摊子我收拾,我的未来我要好好活着,这样双赢对吧!两世孤儿,在医研所有叶欣欣,在这里,有一楼的姑娘啊!比起医研所里累死累活的的总经理,虽然有钱吧,但是做百花楼的小妈妈要快活太多了,这产业太拉风!” 转念一想:“嗯~不对,我不能让这些女孩们受这种非人的罪,我要带着她们致富,正经生意才是长久之计!” 越想越高兴,余银忍不住在床上打滚了:“我是搞钱小能手啊,一定要在这活个女首富出来!” 话才落下,门又被敲震起来:“小姐,不好了!” 余银扶额,这楼里的伙计都这么咋咋呼呼的么? 迟早被他们给咋呼走了! 第8章 老戏码 赎身 “说,什么事!” “有人砸场子!”伙计急得直转。 余银气得不轻:“我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有人来砸场子还用我出马么?给我把他打出去啊!” 霜儿怂怂地冒出来:“小姐,要是一般的人来惹事我们二话不说就给扔出去了。可是,现在楼里壮丁只剩星河一个,其他的都是摆设,再说他们也不敢跟对方动手啊。” 伙计们:霜儿妹妹,你礼貌么? 余银:“对方什么人?” 伙计:“小妈妈,是三皇子,他非要给芍药姐姐赎身!我们不敢动手啊!” 嗬? 三皇子?给芍药赎身? 这是要唱的什么戏码? 三皇子公行莲,记忆里是有这一号人,他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皇子,在皇上的几个皇子里就数他最对不起老师的辛苦教导,吃喝玩乐那是样样精通,王妃侧妃府里已经住得满满当当的。 “他什么时候和芍药勾搭上的?芍药除了厨艺好还有什么长处吸引了三皇子?”余银八卦之心瞬间吊地老高。 这些事霜儿知道的也不少,一边牵着余银小心地在院子里穿过去,一边把芍药和公行莲的情况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可不是么,三皇子非说芍药做的糕点让他想起去世的母妃。芍药也是,她的糕点,居然还能给她惹桃花!” 嗬? 什么样的糕点能惹桃花? 她的印象里竟然一点糕点的印象都没有,只有鱼汤。 想到那碗鱼汤,余银的神色沉了沉,有没有可能,问题就出在芍药做的食物上? 来到前厅,已经热闹非凡,因为三皇子毫不避讳世人对他的看法,向来都是大摇大摆地从大门进来,再大摇大摆地离开。此时引来了一群看热闹的男客,围着他起哄。 此情此景,真真是半年多来最最稀罕了。 楼里的姑娘们围在芍药身边,你一句她一句,听不清到底在争论些什么。 余银走向人群里气质最不凡的男子面前,对着他福了福身,说道:“三皇子,给芍药赎身?知道需要多少钱么?” 公行莲:“多少本皇子都出得起!” 余银抬了抬眉:“门口站岗的五千两,芍药是我们的美厨娘,价更高。” 公行莲的脸一下就垮了,他还真没想到小妈妈会狮子大开口,穷得要卖人了? 余银想了想,还没开始混呢,还是不要得罪这么一个皇子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哄哄吧。 她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三皇子,我觉得呢,要是喜欢她做的糕点,三皇子大可让小厮来取,每天来也不会怠慢了你,顺便给府里的女主人也带一些回去。可要是把芍药姑娘放府里去,她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你懂的。” 公行莲却没管三七二十一,根本不买账:“我不懂!” 府里的日子能比花楼的难?这是看不起谁? 还天天来? 更加不行! 他能出来一次都极不容易! 没错,就是府里的女人太多了,她们盯他盯得太紧,他堂堂一个皇子,每次出门不是翻墙就是爬屋顶,时不时地摔个鼻青脸肿。 但是在不久前,他无意点了芍药姑娘的牌子,她的桂花糕让他想起了久违的味道——儿时每到秋天,他就和母妃一起坐在院子里,披着母妃亲手缝制的披风,吃着母妃亲手制作的桂花糕,那淡淡的甜,淡淡的桂花香,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为了那块糕,他要把她纳进府去,怎么不可以?又怎么会亏待了芍药姑娘。 余银…… 三皇子原来还挺不好哄呢,皇子府的情况她多多少少想起来一些,也是个不容易的皇子啊——活该,娶那么多在府里,还盯着外面的! 她使出了杀手锏:“三皇子,我是百花楼的小妈妈,姑娘们的来去都是我说了算的,当然要是有好的缘分我也不会强留,关键是,哎,三皇子,你知道你要是带她回去了,她会面对什么你在皇上面前又该怎么面对么?” 谁不知道公行皇帝一面恨铁不成钢一面又拿他的优处去敲打别的皇子。 公行莲迟疑了,是啊,他要的带人回去了,父皇那…… 这时有人起哄:“你是皇上最疼爱的皇子,皇上怎么会让你带楼子的姑娘回去?再说了,府里的王妃侧妃那么多,哪个出身不比芍药姑娘好上百倍千倍,你跟我们抢芍药姑娘做什么?她做的桂花糕我们也喜欢吃啊,我们也不会闹着要赎她回去做小啊!” “芍药姑娘怎么可以委屈做小?在百花楼,在小妈妈这,不会她吃亏?” “三皇子,你可让三皇子妃歇着吧,好歹人家也有四个月的身孕了!” “是呐三皇子,前两天三皇子妃还带着侧妃们追到酒楼把你逮回去!” 公行莲一时下不来台,气得手上的扇子都不知道该打谁:“本皇子能赎是本皇子银子够,你们身上能有几个钱?一个月来不了两天的东西也敢和本皇子相提并论?” 这下说到一些人的痛处了,眼看气氛要着火,一个沉稳的声音及时出声:“皇兄,此事不可冲动……”后面的话没人听见,因为说话的人凑到了公行莲的耳朵边。 这个人,余银的脑海有些印象,他便是六皇子公行离。 公行离是出了名的不受待见,传言其生母因为在生前犯错而不得宠,又早早病逝。六皇子也没有母族可以依靠,于是成了一个孤零零的皇子,也是最穷的一个。 这位六皇子,一身青色锦衣衬得他的身形挺直,一头墨发能给洗发水打广告,眉眼有力,棱角分明,浑身上下竟还透着些许的孤傲清冷,余银没发现自己看得有些出神,一双凤眼在公行离的身上打了好几个转。 “小妈妈?” 余银回过神来,一抬眼竟对上了公行离那双眼睛,她猛然感受到了一股强劲的穿透力,没错,只有这个词能形容六皇子的眼神。 要不是混迹商圈多年的磨练,只怕此时要被他的气场碾压成渣渣。 余银直视着他的眼角,向前走了两步:“六皇子请说!” 第9章 珍爱生命,远离皇子 公行离的眸子更深了,两吸过后才说:“可否让芍药姑娘再准备一份糕点,好让我这嘴馋的皇兄带回去解解馋?” 哟,厉害,一句话就讲三皇子此时的尴尬给圆过去了,嘴馋这大概是所有的尴尬里最不尴尬的了。 余银笑了笑,说:“这要看芍药姑娘是否愿意了!” 她一向尊重他人的意愿。 她看向芍药,这女子不争不抢恬静自然地站在姐妹们中间,竟有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看来她在百花楼有一席之地也不全是厨艺的功劳。 芍药明白这情形,点点头:“芍药自然愿意,还请两位皇子稍等片刻!” 她转身朝厨房走去。 男人们见热闹要散,也都顺便招呼上姑娘们该干嘛干嘛去。 是姑娘唱的曲儿不好听么?不,非常好听! 还是和她们捉迷藏不好玩?不,非常好玩! 要说这百花楼的姑娘,真是京城一绝——要是没那尼姑脸的小妈妈,更绝。 三皇子和六皇子,两个没前途的皇子有什么热闹好凑的?只要芍药姑娘不被莲王带走就行!偶尔来时就能吃上她做的糕点,岂不美哉。 余银熟络地招呼起他们:“两位皇子,随我来喝杯茶吧!我请。” 公行莲的脸一下就笑开了,小妈妈请喝茶,可稀罕着呢:“这敢情好!传闻小妈妈的泡茶功夫了得,今日本皇子就见识……” “三皇兄,只怕不妥!” 六皇子出声制止。 好像公行莲的一通马屁让他这个六皇子丢脸了。 公行莲讪讪地摸了下鼻子,讪讪地站着:“那个,下次再喝小妈妈的茶,下次!” 要不是芍药的糕点拿来的及时,余银要面对一个两世以来最尬聊场面,尤其对方还是皇子,还是俩。 她承认,她也尬了。 看着两人各提着一食盒的糕点离开,余银才松下气来。 别说,第一次见到身份贵重的皇子,她还真做不到一丝不慌,这和现代的那些个什么总裁总经理,完全不一样的气场。 天家的皇子,即使再不被待见,与生俱来的皇家气场霸气外露。 真是托了芍药姑娘的服啊,一来就见到了两位皇子。 “你随我来!”余银叫上芍药。 她必须探一探这位芍药姑娘的底。 “你和六皇子是怎么回事?” 没错,余银注意到了,方才递食盒给六皇子的那一刹那,芍药整个人的神情就不一样,少女情窦初开,不跟叶欣欣那死女人讲到高中初恋时一副死样儿么? 芍药闻言大惊失色。 “小妈妈,”芍药连忙解释,“是我不好,跟六皇子无关!” 余银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你实话实说就好,跪我做什么!” 芍药只好起身,慌忙说道:“前些天是乞巧节,我和姐妹趁着楼里没什么生意就去河边放灯,因为人多,我不小心被人挤地跌进河里,是六皇子救了我!” 哦? 还有这么一出? 难怪芍药会迷了心窍。 “那你可知道六皇子什么态度?” 余银觉得这很重要。 芍药的眼神暗了下去:“六皇子,他……是我自作多情。后来我有去找他,他都不肯见我。” 行了,看她那吞吞吐吐的样子,公行离的态度也差不多表明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 这也很重要。 芍药的神情更黯淡,更多的是认命:“我?我只是百花楼的一个姑娘,又年长好几岁,六皇子自然看不上我。” 看不上?余银不高兴了:“错,别的不说,我们百花楼个个能歌善舞,放眼全京城,就我百花楼的姑娘最优秀!” 虽然这个生意真的放不上台面。 芍药诧异地盯着余银:“小妈妈?” 这还是她那个小主么? 怎么总觉得怪怪的? 百花楼于银子小主而言就是牢笼,她清高,傲气,她最看不上的就是自己百花楼的小妈妈身份,也没有将自己与迎来送往的姑娘们放到一个台面上。 “不过我可跟你说,男人这玩意儿不要太放心上,尤其这些个皇子,哪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不知道哪天就因为什么事给流放了。六皇子既然无意于你,你就收心吧,不然总归是你吃亏!珍爱生命,远离皇子!” 呃?珍爱生命,远离皇子? 这话说得,真是妙! 可是…… 芍药还是觉得银子小主与往日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只好说:“谢谢小妈妈好意!小妈妈,你可有想吃什么?霜儿说你今天累了一天,还没怎么吃东西,鱼汤那东西也不垫肚子。” 余银挥挥手:“不用了,你好歹也是我们百花楼的两代元老,不要把自己搞得像个老妈子似的,楼里的一切吃食都有厨娘!” 芍药的眼神紧了起来:“可是我做的不合胃口?” 余银:“并不是。先说说三皇子的糕点是怎么回事吧!” 芍药如实解释:“那些就是普通的糕点,现在清闲,我每天就做一些!三皇子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百花楼的糕点口味独特,就来吃了一次,也让下人来拿过两次,我都给了。没想到他今天会来闹这么一出,还……” 还是当着六皇子的面。 想到公行离,芍药的神色黯淡了下去。 这古人要是哀伤起来,余银真的招架不住,她连忙转移话题:“那我的鱼汤呢?” 芍药突然变了神色:“小妈妈,你?” “嗯?怎么?难道你还想让我喝你的鱼汤?” 芍药的神色更加紧张,她谨慎地到窗户边朝外看了一圈,又到门上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才对余银说:“小妈妈,你可是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 咦,这个剧情不对啊,不应该是心虚么? 猛的,余银的头一阵剧痛,冷汗直冒,脑海里出现了两个声音,其中一个她听出来了,是芍药:“这个药,小妈妈……” “你放到她的吃食里就行……牺牲……” 另一个声音很熟悉,但是想不起来。 头越来越痛,记忆也变得模糊,余银几乎撑不住,跌坐在椅子上。 芍药急匆匆塞来一粒药:“你一定没有好好喝汤!” 第10章 她不合适 此时,小院角落的一棵树上,两道人影往京城最偏僻的北边闪去。 城北。 “珍爱生命,远离皇子……” 这话就像魔咒一样,紧紧扣在公行离的心口,卡地他浑身难受。 今晚的茶喝了一壶又一壶,就是不能静下心来读书,反而打翻了杯子,泡了两本他最爱的书。 “皇子的脑袋都是别在裤腰带上的……” 这话真是精辟,到位,这不就是他当下的境况么? 不知觉间,他又喝掉了一壶茶。 刚才她那痛苦的样子,是病了还是? 奇怪,楼里还有谁还能对小妈妈下手? “殿下,非连传来消息,莲皇子和芍药姑娘,确实没有关系。”进门来的是幕良,“另外,小妈妈是两三岁的时候跟着大妈妈来到京城,从小在百花楼里长大。” “大妈妈失踪多久了?”公行离问。 “半年多吧。” 半年多,百花楼除了日渐萧条,该吃吃该喝喝,唱歌跳舞也依旧。小妈妈是她唯一的女儿,报了官之后就没有表现过担心难过,更没有再去关心过府衙的进度,这是相依为命的母女情么? “再去查!” 幕良:啥? 他冒着被打出去的风险,弱弱地问:“殿下,查什么?” 该查的不是都查了么? 芍药姑娘确实没问题,小妈妈也没问题,要查啥?别的姑娘?那也得给个名字不是? 公行离飞去一个眼刀:“让人盯紧百花楼,里面所有姑娘的背景都翻个底朝天!” “殿下,您是看上哪位姑娘了?难道真的芍药姑娘?”幕良脱口而出,“小的看见好几次她在咱府邸附近晃悠!” 要不是他反应快,她早被暗卫给收拾了。 在他要收到第二个眼刀时立马识相地补了一句:“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殿下看上谁我就给你盯着谁,绝不让她再有机会去接客人!” 他可以去找小妈妈谈谈,还可以去找三皇子谈谈。 他就是这么忠心,殿下看上的,他一定要想办法给弄到手。 公行离大掌一挥,一股内力将幕良“送飞”了出去。 掌风将门关上。 公行离再次想起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那股清澈却让他感觉到平静下暗藏汹涌。 还有好奇,从容。 他与百花楼大小两个妈妈都打过交道,小妈妈那副高傲的样子他记忆犹新,连眼角都带着不屑,要不是自己还有一个皇子的身份,只怕她都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是什么让她对自己的态度改变了? 难道是要给老三面子? 这,好像说得通。 看来老三这张脸还挺好使,也是,整个京城也就他自己这张脸不大好使! 所以,他这张不好使的脸,去靠近小妈妈应该 没什么问题吧? 嗯,应该是没问题的! 破天荒的,六皇子出现在了三皇子府。 把公行莲惊呆地下巴快掉下来。 三皇子妃:何止下巴掉下来,刚才连人带被一起掉下床,没出息的样儿看着就动胎气。 “老六,你这是想不开了?”公行莲心里演了一出大戏,就怕公行离开口就是留遗嘱。 “狗嘴吐不出象牙!”公行离郁闷,他只是来找他喝酒,还带来了珍藏的佳酿。 公行莲一看那酒,口水就收不住了:“天,居然是你窖子的苏抚酒,我馋了那么久你都没给我尝一口,今天居然带来了一整坛!” 可把他乐坏了,抢过来看了又看,闻了又闻。 “说吧,有什么好事要跟皇兄说。” 无事献殷勤嘛,他懂他懂他都懂,他一定做一个懂事的皇兄。 公行离:“我,可能,额,小妈妈……” 啪! 酒坛子碎一地。 空气突然安静。 许久…… “老六,老六,当哥跟你打个商量,真的!那个酒,我一定赔。可小妈妈,咱不想,好不好?” 她她她,不合适啊她! 一个青楼小妈妈怎么能进皇家的门? 这不是把巴掌摁到皇家的脸上去了么? 他是嫌他公行离和父皇的嫌隙还不够大,非要挖个嫌坑嫌海么? 公行离正狼狈地满院子跑,躲着公行离。 公行离:“商量个屁!我给你带酒喝,你给我摔了,这不提也罢。你凭什么看不起人家小妈妈!” 公行离看着不可思议的老六,一个头十八个大,这还要凭什么么? 从来没料想过老六的爱情来得这么猛烈,直接烧掉了他的全部理智。 “我又没说什么!”公行离气得有踢飞一张椅子。 公行莲:“一男一女的名字在一句话里,出来你看上她了,还能是什么?” 公行离:“谁说是喜欢?是好奇!好奇!” 公行莲:“狡辩,是狡辩!” 第11章 小妈妈挖墙脚 百花楼里。 余银蜷缩在床上,态度坚决,拒绝吃药:“你把话说清楚,不然我就是痛死也不会吃你给的药。” “小妈妈!”芍药乞求的眼神看着余银,“先吃药!” 余银撇过头,不吃! 余银知道,芍药从小跟在余元元的身边,又比自己年长了五六岁,她对自己的感情要比楼里的其他姑娘亲近很多,就像长姐一样,在余元元看不到的地方会想尽办法维护照顾自己。 “小妈妈,你今日很不一般。往日里可不会由着自己受罪!”哪怕心里再不愿意,也不会跟自己过去忍受药物在体内折磨她。 余银知道,原主面对外人时她是个聪慧能干的小妈妈,可面对大妈妈的时候,她就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受气包。 这一点,看着她长大的芍药很清楚。 隐隐的,余银感受到心底对余元元的排斥,这是原主的情感。 猛的,余银看见一只纤细的手递来一个鲜红鲜红的药丸,和一张娇艳无比又冷漠的脸…… 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她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余银觉得自己是被饿醒的,前胸贴后背,连抬手都费劲。 “小姐,你终于醒了!” 是霜儿又哭又笑的声音,余银还没把她看清楚就见她风一样往外面跑去,“我去端点粥来,小姐稍稍等我一下!” 余银…… 她想说她想吃肉,大肉! 这一晚是有生以来最累最累的一晚,她也不知道那是梦还是原主的记忆,一好些卡点自动打开了,除了余元元去了哪里,她自己是怎么死在废弃院子里的之外,大部分事情都在她的梦里交代清楚了,连六皇子也在梦里出现了两次! “女人,你给我打起精神,我可不想跟一个软蛋混!” 是阿奇的声音。 “随便!”余银有力无气。 “就说你是个软蛋!”阿奇的声音平淡无起伏,典型的机器人无情感声。 “有本事你走啊!” 阿奇:“你搞人身攻击。” 走,这个它办不到! 阿奇的整个系统都是为她量身定制,她跳动的脉搏就是它的开关,只要离开她两秒,它就是个没任何用处的手环。 看来手环和她一样,经过一夜的休整恢复了不少。 “小姐,你说什么?要谁走?是又有登徒子来爬你窗户了么?”霜儿紧张得不行,放下手里的粥就跑窗户边上去,钻出去半个多的身子喊起来,“哪个不长眼的来爬我家小姐的窗户,有本事你别跑啊,看姑奶奶不打断你的狗腿!” 余银郁闷到无力了…… “小姐你放心,只要我在就不会让人占你半点便宜!”霜儿挥了挥她的粉拳。 “就你这个拳头啊,打豆腐去吧!现在你去院子里跑步,二十圈,一圈不少地跑完!”她要安安静静地吃口饭,吃饭,吃饭!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谁也别想耽误老娘吃饭! 霜儿突然哀叫起来:“小姐,我还得伺候你吃饭,洗漱呢,我……我这就去!” 她一溜烟跑了,心里颤颤的:二十圈,也没小姐的眼神吓人,她想刀我啊! 余银:我只是想让你锻炼你那小体格! 吃完粥,靠在椅子上,恢复了不少元气,头也不疼,身上也有劲了。看着气喘吁吁的霜儿直叹气,这姑娘啊,体力真是弱啊! 看来得慢慢地,狠狠地训练她。 起码,在危机关头要能跑吧! “霜儿,明天给我做一些沙包。呃,就那块石头的大小。”余银指了指花坛边上的一块小石头,两公斤的样子。 做几个沙包,负重训练再好不过。 “好的,小姐!”霜儿喘着气应下,做什么都比跑院子来得舒服,别说做两个,二十个,两百个,她都愿意。 余银:“做好了两手两脚各一个,你每天带着跑,二十圈一圈不能少!” 霜儿:!!! 余银:“行了,别呆着了,跟我去个地方!” 吃饱喝足,该忙活起来了。 霜儿的气还没喘顺急忙跟上:“小姐,等等我!” …… 站在破落的院子里,霜儿瑟瑟发抖:“小姐,你来这儿是要做什么?这个地方阴森森的,我害怕!” 地上还有一只死猫。 没错,余银再次来到了她最初来的这个院子。 阿奇在她来时就把院子里的数据发给了她——院子里有东西。 再次挖了一遍记忆,才想起来那晚原主和那黑衣女人厮打的时候从后者身上掉下一块白色月牙形的玉佩。 要知道黑衣女人的来历,顺着那块玉佩一定能查到些什么——古人的老招,没有身份证那东西,但是会有一些特别的信物来表示自己的身份。 能佩玉者,非普通老百姓。 余银拿出小木棍,在院子里一边打草一边找,找了一圈没发现。不死心,掏出小铲子哼哧哼哧除起草来。 “小姐,你带我来给院子除草么?”霜儿一直跟在她身后,看不明白主子在干什么,但她注意到主子一直围着死猫转圈圈,那样子就像是要给那死猫做法。 她声音颤颤的,“小姐,这样的粗活让我来!” 余银:“我这是在……” “百花楼的小妈妈,居然还有挖墙脚的爱好!” 一个声音把两人吓得原地蹦起来,霜儿直叫是鬼。 “本皇子是鬼么?” 第12章 她还是个逆女 “六皇子?” 余银有些怀疑,这人在太阳底下和昨晚在灯光下完全是两幅样子,是充值了太阳变得阳光了? “你是要在这里挖死人还是要挖到我王府去?”离王抬眼示意了一下,这破院子的二十步远就的他的府邸,只要稍稍注意就能看见。 虽然他的王府地处京城最北边,也最荒凉,不过从外看去府邸与其他皇子府一样有模有样的。 “小姐我想起来了,多年前一场怪病城北这病死了不少人,有的被抬出去埋了有的就一直留在这儿~啊~!”霜儿吓得直叫,声音把树上的鸟都给震飞了,当然还有六皇子随身的暗卫们——这姑娘的嗓门哟! 死人余银倒是不怕,前一世因为工作需要,和死人打交道的时候多了去了。 “死人我倒是不稀罕,我只是稀罕这株草药而已!” 她瞎扯着,一株杂草而已才不稀罕。 可人家六皇子不会看出来啊。 六皇子的眼睛在这株不起眼的草上轻蔑地飘过,又轻蔑地落在余银的脸上:“小妈妈自己楼子里的花草树木卖完了,来挖野生的?” 余银心里一阵草泥马,这人嘴巴怎么这么毒? 看不起谁啊? 认识几株草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啊哈,六皇子是不是也需要?咱们一起挖点儿一起卖?”要说穷这事,六皇子你在京城独树一帜,看不起谁啊! 公行离被怼,无言以对。 他身边的幕良看不下去了:“小妈妈放肆,竟这么跟六皇子说话!我们殿下也是出于好意,这房子年久失修,本就不牢,你再挖下去怕是要把墙给挖塌了。” “轰”的一声,墙应声坍塌。 余银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在半空中,不,在公行离的怀里,也不是,她是在…… 天,她怎么一下就到了屋顶! 还是六皇子府的屋顶! “小姐,你没事吧?你可不能有事啊,我马上挖你出来!” 是霜儿连哭带嚎的声音,她在一片灰尘里扒拉砖块找主子。 旁边的幕良挥了挥眼前的灰,拉住霜儿指了指这边的屋顶,无奈道:“他们在那!” 霜儿一看,再次开启了她的大嗓门:“小姐你怎么跑那上面去了?你别怕,我去给你叫伙计,他们爬屋顶利索!” 离府暗处的侍卫纷纷堵耳调息,这没内力的丫头是怎么做到让声音这么有杀伤力的! 余银无奈,只好安抚她家忠心的小丫头:“我在这上面很安全,你不要乱跑。” “小姐,你可要站稳了,我这就去找梯子!” 余银在屋顶上看着这丫头在皇子府上蹿下跳要找梯子。 余银说:“六皇子,你和你的侍卫当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不然我都怀疑他的嘴开过光。他说屋子要塌,就塌了。” 可别当她瞎她清楚地看见在幕良说完踏墙后公行离的手动了一下,她也清楚感受到了一股不一样的掌风。 小动作被拆穿,公行离也不尴尬,他说:“不然我怎么支开你的丫头。小妈妈,我们之前就谈妥我们之间的合作,可是大妈妈失踪的这些日子,你却没有行动没有表示,我总可以找你要一个说法吧?” “要说法,在这?”余银诧异,她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跟人谈过说法,也在世界顶级的酒店里谈过,也在街角的普通咖啡馆里谈过,唯独没有在屋顶上过。 “有什么不可以?” 余银摇头:“不不不,可以,我不挑地儿!” 哪敢呐,眼看要被扔下去了! “话说回来,六皇子之前是与我娘亲余元元有过合作,现在她失踪了,我不善后的,你真要找,找余元元本人去,是她收了你的钱。反正她没把钱给我,要不然我也不至于过得那般凄惨。” 公行离倒抽一口气,没想到她还是个逆女! 哪个女儿能直呼娘亲的名字? 像她这般冷静无情地面对自己娘亲的失踪? “我都在怀疑,为什么前脚刚收了你的钱,后脚就失踪了呢?是不是她和你之间的交易见不得人?还是她发现了你不得了的事情被你,咔嚓掉了?”这个事情是余银后来整理记忆时整理出来的。 余银开始瞎说,看这个穷酸皇子的样子就知道他没多少值钱的玩意儿值得她娘亲动歹念搞失踪。 关于公行离的生母,在京城一直有传言:公行皇帝在狩猎回宫的路途中心血来潮要去相国寺烧香,于是带着几个公公和暗卫轻装前往,不料车马在半山腰受了惊,撞到了正在郊游的金家大小姐。 一来二去,公行皇帝便不顾众臣反对,将京城第一富商金启扬的嫡女金锁锁纳进宫封为贵人。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金贵人怀上没多久,公行皇帝不知着了谁煽的风,认为他们的相遇是金家有意策划,为的是解救当时金家生意上的困难。 这是欺君之罪,公行皇帝大怒,一道圣旨让金家上下两百口人无一幸免。 金贵妃前脚进了冷宫,堕胎药后脚就到。 幸好太后出面,泼掉了那碗药。 直到孩子出生,金贵妃病死在冷宫,皇帝都没有去看过一眼。 那孩子最后是被太后带出冷宫。 那时的六皇子才两个月大。 好在有太后的坚持,六皇子在太后的宫里安生下来。 金贵妃死后公行皇帝依旧怒气冲天,给了一个离字做名算是给太后的交代。 那六皇子府,也是公行皇帝为堵悠悠众口给的,空有个气派的架子。 第13章 为五千两折腰 余元元经营的百花楼,一面是莺歌燕舞迎来送往,一面是暗中打探消息,遇到合适的主顾就把消息卖给对方,积累多年这两个生意并不分伯仲。 原主接手百花楼后,依然会时不时的有人上门来打探消息,能买卖的消息她也没藏着掖着,她不会跟白花花的银子过不去。 即便穷得要卖家产原主依然不想跟他扯上太多关系,便能拖就拖着。 公行离的神色沉了下去。 余银打了个哆嗦:“不过我我可以看在六皇子惦念生母的份上,我试试!” “可是,一时半会儿我也还没线索,所以六皇子能不能再给我的点时间?”她扯着一张无比真诚的脸。 这个小说标配的冷皇子自己是招惹上了么? 看上去,好像是! 心里一阵万马奔腾啊,一个青楼不够,招惹一个从小缺爱的孤僻皇子? 老天爷,这是你给安排的剧本么? 公行离:“你要多久?” 想了想,余银觉得,呃,还真不好说。 但,她不敢实话实说。 “这个要看六皇子能给多少有用的信息!” 公行离:“没有!” 他实话实说,确实没有。 宫里对金贵人三个字讳莫如深,就连太后也没有提过。他暗中打探多年才知道了母亲是当时京城第一富商家的嫡女金锁锁,金家的那场浩劫早已把京城里的人吓得不敢开口,连说书的都不敢拿金家做文章。 “那就得再久一些!你知道的,你要查的人是你亲爹爹恨透了的人,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这可是在拔老虎毛啊!” 公行离:“一个月。” “不可能。起码一年。”要查可以,可是总得实事求是吧,一个月能查出什么东西来,他一个亲儿子都磕磕碰碰地查了十几年都没把皮毛给查出个一二来。 “一个月。” 余银来气了:“两年。” 公行离:“一个月。” 余银:“不干了。” 公行离…… 余银:“瞪我?你只管瞪,反正拿你钱的是余元元,冤有头债有主,你找她去。你要是找到了她,我一定给你一笔丰厚的报酬!” “五千两!” 余银怀疑自己幻听了:“什么?多少?” “四千两!” 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的呢!!! 余银:“不不不,我听见了,是五千两!一个子儿你也不能少!” 天,那是五千两啊! 余银折腰了,非常值! 不用再去抠百花楼的砖啊墙啊的了! 也不用去卖花花草草了! 还有那些鱼,可以在鱼池里游着多好看呐! 天,对面的六皇子突然就顺眼起来了! 她自己要把持不住了啊! 这个穷酸又冷面的男人,是真的正呐! 在前一世,她面对过各种各样的男人,既有走温暖路线奶狗风的小年轻,也有沉稳干练的多金男,更有能在生意场上提点一二的成熟男人。 啧啧啧,都没有眼前的人带劲儿! 深呼吸,深呼吸! 强迫自己平复下来后,余银突然心血来潮,一只葱白般嫩的手从公行离的肩上一路朝下巴抚去:“只是,六皇子,你别再盯着我看了,我很贵!” 哇哦,皇子的手感还真不错! “放肆!”公行离窘迫地退后了两步,“轻浮。” “我轻浮有什么不对么!”说话间,余银凑到了公行离的跟前,与他鼻息相交、 哇哦,皇子的味道也挺好闻! 公行离被逼迫地再次后退。 心里敲锣打鼓:明天就让人来刷一遍屋顶,苔藓太多太滑,本皇子差点摔下去! “紧张什么呀?我又不吃你?怎么说你也是堂堂一皇子,虽然寒酸了点,也好歹是皇家的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还是愿意沾沾你身上的皇家之气的!” 面对余银的步步紧逼,公行离退了又退,不知道此事该不该唤暗卫出来。 可他也不知道此时的嚣张又轻浮的小妈妈心里也是一阵敲锣打鼓。 余银:老娘也是第一次调戏皇子啊! 老娘也紧张的好么! “乒呖乓啷……” “啊……” 第14章 腰带扯掉了 两声惨叫中两人齐齐摔了下去。 然而最最狗血的是,公行离随便一个转身,轻功就施展出来使他自己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反观余银小妈妈,则是重重地摔了下去,屁股和腰背就差点给摔成花。 余银:老娘上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啊! 她狼狈地爬来,坐在地上,痛得她直哼哼。 真的,这一摔,她骨头都要散架了。 看了眼旁边依旧亭亭玉立的男人。 “六皇子,六殿下,你知道你为什么单身么讨不到皇子妃么?”余银准备好好跟他说道说道,“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在你面前要摔下去,你竟然只顾自己飞走了,你飞走了!哪个女孩傻到脑子冒泡也不会把你的脸当饭吃还巴巴得要做你皇子妃吧?” 公行离:她在跟他讨论皇子妃? 余银:“怜香惜玉,懂?” 公行离:“男女授受不亲,懂?” 嗬,还将她一军! 她踉跄起身,不顾身上的疼痛,一把搂住公行离的腰,暖香暖香的气息喷洒到他的脸上:“六皇子,我是小妈妈,从小啊,那个字典里没有男女之分,要不要我给你练习练习?” 公行离:简直放肆,简直轻浮,简直…… 公行离既挡不掉调戏的手,也退无可退,窘迫地想钻地洞。 余银继续:“六皇子,英雄救美的戏码流行了上下五千年,你大可捡起来效仿,不用拘谨。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我可以一一指点!” 公行离艰难地退开了两步,瞥过身去,后悔将这个人带进府里,后悔得不行。 看着火候差不多了,见好就收吧! 余银想,不管怎么说他也不是普通人,真逼急了没自己什么好果子吃。 “今天就先到这吧,六皇子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大可来百花楼,我让人给你开个绿色通道!” 公行离心里却想:绿色通道是什么?铺绿色地毯么?干什么用?只知道喜事会铺红色地毯,也知道何为绿帽子,那绿色通道,铁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本皇子不要! 余银哪里知道公行离心里的一连串问号,又说:“对了,六皇子要查的人,我先着人打探个大概,但是六皇子给我句实话,打探的过程中出了什么事,六皇子说话有没有分量?” “没有!” 余银的心瞬间拔凉,原来六皇子失宠真的体现在方方面面。 偏偏想打退堂鼓,还有点舍不得那五千两呢! “行吧,我心里有数……啊……”转身的一瞬间,余银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碎瓦片上,下意识的,一只手伸向了身旁的公行离,好巧不巧,拽在了他的腰带上。 “嘶!” 腰带被拽了下来。 两人齐齐摔在了地上,余银被公行离结实地压在了地上。 场面一度静止。 天上的鸟飞过,树上的叶子被风吹落,不远处的野猫叫唤了几声。 回过神来的两人慌乱地从地上爬起来。 余银尴尬地想遁地,她想也不想地捡起地上的腰带往公行离的腰上系去:“对不起六皇子,我不是故意的,这就给你系回去!” 一阵手忙脚乱好歹勉强把腰带挂住了,余银正准备逃,身后响起一个声音:“老六?小妈妈?” 居然是公行莲。 别说满院子的暗卫很诧异,公行莲也是惊地要掉下巴,围着两人看了一遍,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是小妈妈?” 余银停着的手,尬尬地在空气里抓了抓,天,被现场抓包了么?看公行莲的眼神就知道他正展开他丰富的想象力…… “那个,我路过,摔了一跤,是六皇子拉了我一把!”莫名地,余银舌头打结,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会不会被三皇子告状告到皇帝面前去,说她猥亵皇子? 公行莲:“哦……路过,摔一下……” 他看看地上的碎瓦片,看看公行离,心里嘀咕起来:你们俩大白天在屋顶看太阳呢? 再看看小妈妈,再看看那双手,他绝对没看错,刚才那双手可是在老六的腰上面啊!是在系腰带啊!那腰带一定是先解下来才需要再系上去啊! 啧啧啧,什么事要解腰带啊? 啧啧啧,什么关系会把手放男人的腰上啊? 还是这么光天化日的啊! 老六的动作也太快了, 昨晚他还狡辩自己不是喜欢的么? 自己说了一个晚上的不合适,是说了个寂寞么? 真是能耐了啊,老六。 给了公行离一个“好样的”眼神,居然一点不听皇兄的谆谆教导。 余银心里一阵万马奔腾:好了,这下玩出误会来了。 “那个,三皇子,六皇子,我先走了。”余银来不及喊上霜儿,脚底抹油赶紧开溜。 讲真,她没想到事情会这样,谁能想到公行莲会突然出现呢? 公行离看着逃离的余银,手不自觉地压到自己的腰带上。 她的手,刚才可是在他的腰上? 那感觉,怎么有点难以言喻的妙呢? 霜儿指挥幕良扛着梯子来到院子的时候知道银子小主已经离开,扭头就去追,她只要知道自家主子是安全的就好,别的什么人她都不关心。 公行莲痛心质问:“老六,你和小妈妈是不是已经……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就这么热情合适么?看不出来小妈妈还有这么温柔的时候,会给你系腰带呢!” 却忍不住脑补了一出色彩明艳的画面。 哎,算了,小妈妈就小妈妈吧,人各有命啊! 看,一旦想通一件事,世界就会豁然开朗。 第15章 刷一遍屋顶 公行离美滋滋地呢喃:“你没想多了,就是你看见的这般!” “痴了痴了!你看看你这副痴样,我都不忍直视。”公行莲真真是恨铁不成钢,可能怎么办呢,自己的亲弟弟,情窦初开,他总不能打击吧。 好不容易能有姑娘能走进他心里。 “可惜父皇说过,皇家的儿女,婚配不可擅自做主。尤其是小妈妈的身份,你可考虑过?”公行莲再度掏心掏肺地操起心来。 “而且现在的百花楼吧,它已经风光不再 ,这小妈妈赚钱本事没有,整个百花楼已经被她变卖地只剩一个空壳了!你和她一起少不了还要受穷吃苦!” 公行离瞥他一眼,老三今日怎么这般聒噪。 谈什么钱! 不爱听。 “三哥,你府里的皇子妃侍妾,哪个是父皇同意的?她的百花楼是空壳,我的皇子府也是空壳,既门当又户对,怕什么。”公行离转身朝客房走去,顺便去换身衣服。 怎么觉得脚步轻飘飘的呀! 好想飞两趟呀! 公行莲是所有皇子里最特别的存在,公行皇帝对他是毫不遮掩的偏爱。 其他几个儿子出一点点差错不是罚就关,只有公行莲,娶妃娶妾这么大的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公行莲却说:“这个不能比,父皇那是放弃我,随我闹罢了。对你们严格是因为对你们抱以希望。” 公行离给他一个大白眼,锻炼磨砺其他皇子,他信。 磨砺他? 就算了! 公行莲:“扯远了扯远了,你也到了婚配的年龄,要不我回头问问太后老人家的意思?她一向疼你。” 公行离冷言道:“不要拿这些事去打扰她老人家。” 公行莲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好吧,不去就不去,急什么眼呐! 没一会儿工夫,公行离就借口要外出把公行莲打发回去。 他自己换好一身衣裳又站到了刚才摔跤的院子里,看看屋顶,看看地面。 “殿下?”幕良将地上的瓦片踢到一边去,殿下刚才可是被这些瓦片砸伤了么?这说出去可就被人笑掉大牙了,谁都知道自家殿下的功夫在几个殿下里是最好的。 “去,让人把屋顶刷一遍,不能有一丁点青苔!” 幕良:? “是整个府院的屋顶!” 幕良:?? “栽几株高的树,要能上屋顶!” 幕良:??? “殿下,您为什么非要上屋顶?” 他实在不解。 公行离:“谈事!” 他惊奇发现发现屋顶真是个好地方啊,而且今天非常漂亮地没谈成功! 要谈事,就得上屋顶! 上屋顶,就有可能…… 脑海里竟是那只嫩白的手在他腰上的画面…… “非连这几日可有消息?” 话音才落,一道人影落在了公行离的身后。 是非连。 把幕良眼红了:“你是鬼么一问就来!知道你功夫好来无影去无声,跟自己人嘚瑟有意思么?” 非连:“我不是鬼,我的功夫就是好,我嘚瑟有什么不对?” 幕良:…… 不想跟这个厉害又自负的木头说话。 公行离:“查到了什么?” 非连:“花国叶家最近不太平,家族里为了要不要把当年出走的叶三小姐找回来吵翻了天。海之角的袁家,大当家袁玉清已经出关。” 公行离没有经过太复杂的思考:“确定叶三小姐就是余元元?” 非连:“是!” 公行离:“将她和袁玉清的事放出去。” 余元元欠他的,可不是几千两银子的事。 非连皱眉:“主子,这……” 飞星阁已经隐匿多年,现在要是将自己暴露,就将前功尽弃。 非连不解,看到幕良快眨瞎的眼睛只好领命退下。 走时却在幕良的身边顿了下:“我还能又快又准地查出很多事情,所以,我高兴嘚瑟。” 幕良:老子刚才的好心被狗吃了…… 他讨厌死非连这个人的嘴脸了,厉害就了不起? 还真的就了不起! 他给主子办的事,漂亮漂亮漂亮。 自己却不行,是主子的几个贴身侍卫里身手最普通的,也就主子脾气好,不嫌弃。 嗯,还是好好刷屋顶去吧。 一定要刷一个噌亮的屋顶出来。 余银不知道,自己的一时兴起,招惹了公行离的惦记。 公行离也不知道,招惹了公行莲这个闲出屁来的多管闲事,他竟然让人去打听余银小妈妈的生辰八字去了。 闲出屁的公行莲一副焦头烂额:“当年皇弟出生时,老和尚就说过我这可怜的弟弟八字不好,从小吃苦。可他怎么就看上小妈妈了呢?” 他能接济一时不能接济一世啊。 每次给老六点东西都偷偷摸摸的,生怕被父皇知道连累他。 哎! 愁人。 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自己好不容易攒下来的私房钱拿出来,去找的京城里最有名望的姜大师,看看这两人在一块儿有什么办法可以转转运什么的。 愿望不大,他们衣食无忧就好。 第16章 门不当户不对 “你说什么?百花楼小妈妈和六殿下?三殿下,你是来消遣老夫的么?”姜大师一脸生气,把公行莲递上来的两张银票塞回去,“老夫忙得很,三殿下要是无聊可以去喝酒,去逛楼子,实在没地方去,你不是还有个皇子府吗?” 公行莲把钱给塞了回去,一脸赔笑:“姜大师,您行行好呗,咱佛家不都说渡他人么?渡渡我那苦命的六弟呗!” 他能有什么办法,他不知道两人身份悬殊么?他知道,他那傻老六也知道。 可老六着魔了一样,这个世上他不替老六操心谁还会替他操心? 姜大师:“你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不懂不要乱说!老衲把他也渡成出家人?” “呸呸呸,瞧我这张笨嘴。菩萨明鉴,我只是想帮六弟。” 姜大师被气得不轻:“三皇子,您要是闲得慌,就去宫里看看皇上,最近他心气不顺,让他骂骂你,出出气,也算你尽孝了。” 他刚从宫里出来,皇上命他看了三夜的星星,讲了三天的星象,确定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才把他放出来。 结果前脚刚进家门,后脚就被缠上。 还让他想想法子给六皇子转运? 六皇子是他能碰的人么? 转运是说转就转的么? 还有那小妈妈,要给她转运? 他才不干那折寿的事。 关门,送客。 公行莲一把拦堵住:“姜大师,您就行行好吧,我这皇弟从小不受人待见,吃了不少苦,身边除了几个奴才就是我了。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不能时时刻刻在他身边护着他,我也是看小妈妈家大业大的。你就看看她的八字!” 姜大师气地胡子飞起来:“小妈妈家大业大?你是不知道她卖景鲤还是不知道她卖罗汉松?还有早些年高价买的那些个字画瓷器,能卖的都贱卖了!再说,一个青楼的老鸨她怎么可能配得上六殿下,六殿下再不济也是皇子,是皇家的人!” 终于赶走了公行莲,姜大师连忙躲进自己的书房,给远在雪山的师兄修书一封:旋乾转坤之人,已现。 公行莲蔫蔫地从姜宅出来,坐在路边一个茶摊子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水。 哎,可惜了老六啊,好不容易碰到一个看对眼的姑娘,还门不当户不对的。 最后一杯水一饮而尽,公行莲起身朝他的莲王府走去。 没想到一只脚刚迈进王府的大门,公行皇帝身边的高公公就来传话,要他进宫一趟。 顿时心里一片凉意,准没好事! 公行莲忐忑地进了宫,在御书房门口等好久才得知公行皇帝和大皇子公行真在御花园喂鱼。 顿时要跳脚。 一定是老大在搞鬼! 这个人怎么一天也不消停! 公行莲深呼两口气,前往御花园,刚进宫的路上他趁机给宫外传了消息,万一他的父皇要找理由让老六不痛快也好有个准备。 远远的,公行莲看见老大殷勤地在父皇身边忙活,一会儿递鱼食一会儿端茶倒水,还细心地给擦汗。 公行皇帝被逗得哈哈大笑。 公行莲鄙视,老大也就只剩拍马屁的本事了! 真要拍马屁,你拍得过本皇子? 公行莲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去。 “父皇,儿子带了你最爱的曹记女儿红。”他一脸殷勤,又是倒酒又是递糕点,“这个糕点是酒楼新出的口味,儿子好不容易等来的,带来给父皇尝尝鲜。” 公行皇帝一边尝了口糕一边直哼,自己儿子什么德行他还能不知道,能是又带酒又带糕的,会是想他? 这不是典型地干了坏事的样子么! 所有儿子里,他就最中意这个老三,从小聪明伶俐,心思活络,能讨他欢心。可是天不遂人愿,在他十岁时受了伤,左腿留下了残疾。 从此他便不学无术,吃喝玩乐,哪里的酒好喝哪个赌场出老千多哪个饭馆的菜量足,门清。 公兴真拦下酒,说:“父皇好不容易出来走走透气,你一来就带酒,不知道父皇这几日身体不适么?” 公行莲:“父皇,太医可有给您把脉开药?要不要我去请姜大夫?” 公兴真又截了话:“姜大夫,一个民间大夫怎么能跟宫里的太医相比?老三,你平时和老六胡闹也就算了,在百花楼出笑话我这个兄长也不好说什么,但是我绝不允许你拿父皇的身子开玩笑!” 公行莲辩解:“什么民间太医,他与姜大师齐名,是京城出了名的两块老姜……” “都给我闭嘴!”公行皇帝厉声喝住了他们,“让你们说话了吗?” 要命,那块糕差点卡他喉咙里。 第17章 他没资格带兵 还是高公公眼力劲快,递来一杯水顺了下去。 每次兄弟们掐架公行皇帝就气血翻涌:“一见面就吵架,哪里还有半点我皇家的姿态?你们的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吗?要不要我把太傅拉出去打几十大板你们才会消停?” “儿臣不敢!”公行莲连忙跪下认错,他很无奈,父皇就喜欢拿太傅来威胁他们,明知道他们对太傅的有极深的师生情谊。 他只希望他这么一搅和,能让父皇把注意力放到他和老大身上来,能不记起老六来他也算是不白挨骂。 “不敢?有你不敢的么?朕让你进宫来,你还先跑去买酒。你就仗着朕能忍你是不是?信不信朕今天给你封王打发你去苦寒之地?”公行皇帝气地不轻。 公行莲暗感不好,父皇是因为什么事生这么大的气?难道不是因为老大告状他和老六逛花楼? 公行真一如既往的单纯:“父皇,那曹记酒庄可不跟进宫在一个道上!” 公行皇帝的太阳穴直抽抽:“叫你给老子闭嘴!” 他是不知道去曹记的路么? 还是他不知道进宫的路? “一个个的,可为朕分忧过?除了内讧你们还能干什么?你们不知道北塞被冷牙国搅得民不聊生么?老三你是越发出息了,竟然还跑去花楼要给女子赎身?”这简直就是把他皇家的脸面砸地上踩。 “儿臣知错!”公行莲把头埋得更低了,几乎贴到地上去。 公兴真在一旁幸灾乐祸,老三呀,你也有今天!父皇平日偏心于你,什么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你糊涂至极我看你怎么躲过去! 他趁机将火势扩大:“父皇,儿臣还听说老六也去了,也许是老六怂恿老三去的,您也知道,老六一直不是个懂事的!” 他真的想把这俩碍眼的货一次给解决了,眼不见为净。 公行莲真想一个眼刀飞死这个老大,这个时候提老六,不是要置老六于死地么? “那个逆子!”公行皇帝把手里的鱼食砸出去老远,引得一群锦鲤甩着尾巴浩浩荡荡地游走抢食。 公行莲连忙解释:“父皇,都是儿臣的主意,他只是被我拉去助阵的!他,他没那个钱去那种地方。” “他没钱!你是觉得我亏待他了还是你觉得你钱多?下个月开始,减去一半你的份例!”公行皇帝要掐就掐七寸,不给钱,看他能去哪个花楼胡闹! 公行莲低着头,认罚。 “父皇您别听外面的人胡说八道,我就是去吃糕点的。那糕点要是在别的地方我就在别的地方吃了,不是去那什么的!” “你是猪么?”公行皇帝叱喝,“你堂堂一个皇子还能贪吃不成?宫里的糕点不好吃还是你府里的糕点不好吃?非要去那地方吃?” 公行莲:“父皇,你哪天去吃了就能知道那味道像极了母妃做的味道。” “放肆!”公行皇帝气地鼻孔冒烟,“你还想带朕也去那百花楼吃糕点?” 这儿子的脑子里是浆糊么? 嘉妃糕点的味道…… 居然有点想念了。 公行真趁机搅混水,说道:“父皇,儿臣听说当时老三嚷着要给那芍药姑娘赎身!” 公行莲:“我说了我是去吃她做的糕点。” 公行真:“你是要把她赎回府里去!” “闭嘴!”公行皇帝一点也不想再听下去,“不像话!” 公行莲讪讪地不敢再说话,公行真却接着说:“当时还是六弟及时拦下了。父皇您看,六弟关键时候还是冷静些。” 公行莲心里一咯噔,一时摸不准老大要干什么,老大一向看不上老六,今天一会儿棒打一会儿捧高老六一定不是好事。 果然—— “所以,儿臣还是觉得六弟前去北方御敌更合适。” 公行莲差点暴跳起来:“老大,你与六弟过不去做什么?” 老六从来不跟任何人争抢,父皇更是连个眼神都不会多给——除了父皇抓着小辫子要治他。 公兴真却说:“要不你去?老二已南下赈灾,老四前段时间救驾受了伤还在养,老五病秧子一个一年到头都在养身子。我让他去还不是保护了你?不知好歹!” 公行莲:“你自己怎么不去?” 公兴真振振有词:“父皇交代我监工,相国寺要重新修缮一番!” “行了,你们都闭嘴吧!没一句话能说到老子心坎上!”公行皇帝显然有些疲惫,呵斥的力气都没有了,无奈说着,“朕知道,你们能耐都大了,恨不得现在就要做朕的主了。” 一句话把两个吵成斗鸡的人吓地又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公行皇帝接着说:“南方有水灾,北方有外敌,这个时候就是你们这些皇子大展身手的时候,不是比嘴皮子的时候!” 想到公行离,公行皇帝又不痛快了,骂道:“老六!哼,他是个什么货色?他没资格带兵!以后再说这话就打你一百板子!” 公兴真连连认错求开恩。 公行莲也知道了为什么皇帝今天火气比平时要大,原来是国家不太平。 他的这个爹,当爹当的不怎么样,做皇帝还是很不错的,民生大事天天悬在他心口。 “父皇,儿臣听说冷牙国自从新君上位后朝政一直不稳,而在我们边界骚扰的是与新君不合的翟将军。儿臣认为,冷牙翟将军就是送上门来的,父皇不是一直想要买他们的战马么?”公行莲冷静地说着。 公行皇帝:“这还用你说,老子早就想到这点了!” 他头疼的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带兵去退敌。 在所有人都以为镇国将军正带着将士们在北境御敌的时候,镇国将军府里有个人倒下牵动着所有人的心,连公行皇帝的心也揪了起来——镇国将军中风了。 前不久翟军带人骚扰北境时,发觉坐镇北境的将军身份存疑,才引得翟军一而再再而三进犯试探。 公行莲突然说:“那就让大哥来想想主意呗,我看刚才大哥有那么多法子哄父皇开心,是不是也有法子替父皇解忧!” 公行真狠狠瞪了他一眼,改口说:“父皇,老三向来是个机灵的,主意也多。儿臣还要去相国寺监工,就不陪父皇逛园子了!” 说完就溜! 开什么玩笑,他能拿北境怎么办! 监工拿钱才是他拿手的。 第18章 北境危矣 “父皇,北境现在究竟是谁在?”公行莲小心翼翼地追问。 前几日看见温太医从将军府的后门悄咪咪地进去时他就心里不安。 能让温太医出面的,没几个人。 能让温太医偷偷摸摸出面的,一定事关重大。 公行皇帝抬眼瞥了过去,这儿子倒是聪明,知道先把老大支开。 他的心情沉重:“镇国将军岳震东已经中风多日,哎,北境,危矣!” 公行莲着急,再次问:“父皇,现在北境谁在?” “老岳之前跟朕夸赞过一人,据说是多年前老岳在行军的路上捡的一孩子,就一直安置在军营里。这孩子在军营里打打杀杀长大,跟着他行军打仗十来年,已经是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副将。”公行皇帝叹着气,很是无奈。 “父皇,此人可值得信任?”公行莲问,北境的战况可不是随随便便能掌控的。 公行皇帝:“你能想到这一点,朕也有些安慰,你虽然整日里游手好闲,尽干些不着调的事,可你比老大有脑子,有见地。” 公行莲突然觉得全身凉飕飕,他这个父皇一般不夸人,一夸人就没好事。 “冷牙国的公主,是新君的亲妹妹,据说是个才貌双全不可多得的女子……” “父皇,儿臣府里已有皇子妃!”公行莲冷汗直冒。 公行皇帝冷哼:“你紧张什么,就你这副样子人家冷牙公主就算瞎了也不会多看你一眼!朕是想问问你的想法,联姻可还是不可?” 自己儿子什么德行,皇帝心里门儿清。 公行莲:“父皇,联姻这种大事不还是要看您的运筹和冷国新君的意思吗?我才几斤几两,说了也不作数。” 公行皇帝满意地哼哼了一声:“就你的心眼,比筛子还多,你只管说说你的真实想法,朕准。” 好吧。 公行莲:“首先,两国联姻,就要表示我们的诚意,其它条件暂时不说,联姻的人选上一定要谨慎,一般的身份,不足以显示诚意。” 公行皇帝微微点头。 公行莲接着说:“父皇你看,我几个皇兄皇弟里您最喜欢的最看重的几个里,挑一个。首先儿臣不合适,儿臣府里已经住满了!” “你也知道你府里住满了!”说到这个事公行皇帝就头疼,这儿子也不是沉迷女色,而是总陷在一些莫名其妙的误会里,闹得满城人尽皆知。 他自己也干脆,将错就错全迎进了府里去:“行了,没事不要跟朕提你的后院,朕不爱听。” 他现在都难得去一趟后宫。 自己的儿子倒是天天左拥右抱,还能逛楼子,羡煞他也。 好想把这儿子摁住打。 公行莲弱弱回答:“是,父皇!” “老六怎么样?” 公行莲连忙说:“啊?刚刚父皇不是说了他没资格?” “刚才那是朕被你们两个气昏头!” 公行莲整个不想说话了,可皇帝就等着他开口呢,只好道:“太不怎么样了,人尽皆知他不入父皇的眼,这要是被冷牙新君知道了,这婚事就得吹了。” 公行皇帝沉默下来,盯着湖心思考好半天说:“此事朕再好好想想!对了,你给朕安分点,竟还有力气去逛花楼?我看你就是闲得,有力气没处使了!” 公行莲解释:“父皇,儿臣没有越矩,儿臣只是想……” “想什么想?想什么都是错!你还敢给老子想?给我回去好好想想北境的事,明儿到御书房等朕下朝!” 公行莲:“儿臣遵命!” 转身正要走,他鬼使神差地问了句:“父皇,儿臣想问问你,你对门当户对怎么看?” 公行皇帝把到嘴的酒坛子扔了出去:“你个逆子,你的王府都快赶上朕的后宫了,朕看你是想反了是不是?” 把公行莲吓地连忙跪下:“父皇,您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行忤逆之事。我,我就是,就是想看看您什么态度嘛,您要是觉得门当户对很重要我就打住,不胡思乱想。您要是……” “没有要是!” 公行莲连忙跪下认错,大气不敢出。 一时大意口无遮拦了! 公行皇帝把那碍眼的酒坛子直接扔到了河里去:“你给老子滚,别来烦老子!只要你再去那什么百花楼,我就把你发配到北境去!” “儿子知错!” “你知个屁!”公行皇帝真想把这逆子一脚踹河里去,起身要走。 “恭送父皇!” “哼!你迟早把老子送走!”公行皇帝头也不回得走了。 公行莲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父皇的火气说来就来,太猛了。 好险好险,好歹没让老六卷进那些破事里。 第19章 百花楼歇业 回到百花楼的余银小妈妈很快就把在离王府发生的插曲给抛脑后去了。 她吃鱼喝茶晒太阳,再和那些姑娘们斗斗智斗斗勇,简直不要太快活——一时半会她还没想到怎么安置她们,也就一直这么闹哄哄地过着。 原主也一定是不希望简单粗暴地打发出去,所以宁可变卖家产维持也要让她们能活好眼下。 这些女孩并不是坏得天理不容,只是从小恶劣的生存环境迫使她们以自己为中心,斤斤计较。 余银也于心不忍。 如果能给她们一条好的出路,也算得上救人于水火,就当是回报老天让她重生的好生之德吧! 余银将自己的跑步提上了日程,还让霜儿给准备了一套沙包,每天一大早就在她的小院里跑。 有阿奇的数据支持,她清楚地知道这副身体正在快速恢复中。 芍药自那次后很少出现在她面前,也没再送鱼汤。 阿奇检测过,余银的身体里的这种慢性毒有录入在它的数据库里,解毒并不复杂,经过这几天兢兢业业的解毒与运动,身体恢复了七七八八。 记忆也恢复了七七八八。 想来想去也只能解释,亲娘余元元通过毒药控制着原主,至于为什么,余银不知道,原主也不知道。 总之,余元元和余银的母女情分极其寡淡。 “霜儿,明天再缝两对新的给我,老规矩。”余银摘下沙包,站着松松手脚,她最喜欢运动完后浑身通畅的感觉,浑身的浊气都排了出去。 霜儿却苦着个脸:“小姐,您已经让我缝制三四对了,每次都往里头加重量。您说嘛,您到底想干什么,别折磨自己行不行?” 她看着都可累可累了。 余银懒得解释了。 这丫头的心眼是铁打的,全心全意地照顾自己,周到细致,深怕哪里疏忽了,所以每次看见绑沙袋跑步她都一副心疼地抓心挠肝的样子。 “我只是跑了舒服!你别偷懒,还剩多少圈,一圈不少地给我跑完!”余银摘下沙袋,喝口凉茶润润嗓子。 别说,霜儿这丫头煮茶的功夫很不错,喝了整个喉咙都润凉润凉的。 霜儿认命地跑,心里默默数着剩下的几圈了。 她也想过偷懒,可是每次想偷偷少跑一圈都能被发现了,还被罚跑五圈,简直要了她的命。 而余银想的是,在这个时代随便提溜一个,都是提一口气就能飞檐走壁蹦出去好几公里的。 她一个什么功力都没有的人,只好练练能跑的功力了! 那跟在她身边的小丫头必须也能跑啊,可不能拖了后腿。 “星河,”余银喊在旁边练功的少年,问:“你说你是半个江湖中人,那你知道哪些江湖上的趣事秘闻么?” 余银挑着脚,喝着茶——她闲的呀! 趣事秘闻? 这可是星河除了劈柴之外最拿手的。 他立马收手小跑到余银身边:“小姐,你这可问对人了,我师兄是江湖上的包打听,他跟我说了很多江湖上的秘闻。他说,这几年江湖上出了一个神秘的飞星阁。” “怎么个神秘?”余银的胃口被吊了起来。 星河:“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里,没有人知道他们长什么样,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接下来会干什么!” 余银:这是在形容空气么? 星河见主子不信,加大火力:“真的,我师兄说飞星阁的人只干过两件大事便名动江湖。” “哪两件事?” 星河:“第一件事便是把江湖第一毒手的朱无活给废了,这个朱无活可是一身的毒术,心胸狭隘又手段残忍,但凡让他一点不痛快他就下毒手,所以飞星阁把他解决了,江湖上就传开了。” “第二件事,拒绝了当今圣上。” “呃?皇上对江湖的事也感兴趣?”这让余银很诧异。 星河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圣上的事我们老百姓不敢揣测,传闻是说飞星阁手上有一个什么东西,是圣上一直想要的。于是派人去找,想以重金买下,但是飞星阁跟皇上的人玩起了躲猫猫,连个回响都没有。” “皇上的人动静这么大?”余银好奇。 星河:“嗐,是飞星阁的人嚣张。放话说绝不让皇上得逞。” 是挺嚣张。 胆也太肥了,公然叫板。 “可不是嚣张么!自从那以后,飞星阁就没有动静过,有人猜测……” 星河停了下来,紧张地看了四周,又往余银的跟前凑了凑,“说是皇上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又不想给钱,灭口了!” 余银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星河,你这师兄一点不靠谱。你想啊,皇上找他们要东西已经人尽皆知,飞星阁无声无息地消失,天下人的矛头一定会指向他,皇上才不会那么傻!” 星河突然瞳孔紧缩。 余银给自己续了杯茶,说:“我们这个地方每天人来人往,会听见很多光怪陆离的事,我们不能说都信也不能说都不信,听过就忘是最好的。” 星河:“小姐说的是,星河都记住了!” 余银满意地点点头。 她真心要把百花楼的所有过往都抛得远远的。 “对了,放消息出去,百花楼歇业几天。” “歇业?为什么啊?”霜儿听到这两个字急忙跑到余银跟前来。 他们可不舍得歇业,每天百花楼多少能进点钱,好垫上一点开销,小姐房里的东西已经被卖得差不多了。 “整顿!” 第20章 楼子卖给你们 整顿? 啥玩意儿? 啥意思? 整顿的消息瞬间在百花楼里炸开了锅,姑娘们纷纷不解,还不悦。 把余银的小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小妈妈,你一声令下要歇业,可知道我们一天要损失多少钱?”好几个姑娘极不高兴,伺候男人的活儿来钱快,累点儿她们愿意。 以前大妈妈在的时候也没说要歇业呢,这才多久工夫,小妈妈就要搞特殊了? “是啊小妈妈,我们不做生意了,对面的云水楼不就乐开花了?” 余银清冷地扫了一遍,她们敢怒又不敢言。 她说:“姐妹们,我知道大家在楼里时间都不短,有些姐姐还是看着我长大的。没错,以前我们百花楼每天晚上有很多客人,有来听曲儿的,有来看跳舞的,也有来搂着姐姐们喝酒的,现在的客人不多了,大家担心,也不甘心,我都明白。但是话说回来,就算我们这依然夜夜笙歌,但能做多久呢?你们心里比我清楚地多,每年有年轻的小姑娘一茬一茬的来,而你们会慢慢地人老色衰,到时楼里就没有了你们的立足之地,你们除了一盒子的钱财首饰什么也没有……” “诶诶诶,小妈妈,什么意思?不是说暂时歇两天么?我怎么听着像是要关门啊?小妈妈这个可不行,我除了这些个伺候人的活,其它的我什么都不会,出了这个门我就得饿死!” “是啊是啊……” 余银这下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会有新闻报道被救出的失足少女不久后又重操旧业的,她想让这些姑娘从良,她们还不愿意,这不是如出一辙么? “嗯,那这样,我呢把这个楼卖给你们,只要你们给我足够的银两,楼给你,卖身契也给你们!怎么样?” “小妈妈原来在这等我们呢,就是想搜刮干净我们的血汗钱!小妈妈,你也太狠心了,还无情无义,云水楼的大妈妈再过分也没有打姑娘们的箱底子钱。” 这群不可思议的年轻女孩,已经习惯了依靠卖笑轻松获得钱财,此外她们没有任何生存技能傍身,她们几乎也没想过问一下百花楼转行后做什么,只是一个劲地抗拒。 余银:“这个没有商量的余地。” “小妈妈,我们姑娘不干老本行了,你可有什么门路让我们能不坐吃山空的吗?”一个温温柔柔的声音在姑娘堆里特别引人注目,循声看去,是主舞百合。 她的舞蹈和她的声音完全不一样,有英气,有力量,不少客人花银子就为一睹她与众不同的舞姿,这使得她连续三年稳坐京城第一舞姬的宝座。 余银突然对她有了好感,这是个很清亮的女孩,眼神里就透着灵气。 “我准备把我们楼改造成一个不管男客女客都能来的酒楼,爱唱歌的依然唱歌,擅跳舞的依然跳舞,到时给你们搭一个比现在还大的舞台,就是不做皮肉生意!” 话音落,整个大厅的姑娘和伙计都静了下来,面面相觑,好像觉得这是天方夜谭。 一个花楼,突然改酒楼,别说女宾们不肯来,男客们肯定也少了啊! “放心,我一定想办法保证大家都有钱赚,我比你们都缺钱。眼看鱼要卖完了,我房间里的物件儿也要卖空了,除了酒楼我想不到别的办法能让大家吃喝不愁。” 有姐妹疑惑:“小妈妈,可咱只知道吃,不知道怎么做呀?” 尤其你小妈妈的一张嘴,有多刁心里没数么? 余银:有数有数我最有数!这个话题,过。 “这个我会安排,保证能出几个劲爆的菜品一炮打响。” 姑娘们讪讪的,完全不信。 小妈妈一天比一天不正常,可能真的是被穷的吧。 现在还像个大忽悠。 不信。 余银:…… 此处不该有掌声么…… 咳咳… “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姐姐们自己回去考虑考虑,不管你们是要走还是要留,我都不会亏待你们。打定主意要走的,随时来院子找我,我把卖身契还给你们,也算是我们之间一个体面的告别!” 姑娘面面相觑,这世界上还有卖身契不需要钱赎回的?大妈妈在时,多少姐妹为了一张卖身契不惜下血本,没想到小妈妈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就承诺免费还给大家。 突然有人问:“那不走的话就不还我们卖身契了?” 那岂不是走人来的划算? 余银被逗笑了:“我不想捏着任何人的卖身契,只要你们想好了怎么安置自己,我便支持你们。你们的来去是自由的,我想要的是全心全意跟着我的人。” 居然是这样! 大家好像明白了,也好像没明白。 余银给了她们两天的时间考虑,毕竟这也是关乎她们往后一辈子的大抉择。 不管这些姑娘们怎么选,她都希望她们往后的人生能够顺遂平安,远离腌臜的人和事。 第21章 秋菊死了 然而她前脚刚进院子,后脚就有伙计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官兵来了。 “有说什么事么?” “好像是秋菊姐姐。” 秋菊终于出现了! 余银这两天就一直在想,秋菊要是知道自己死而复生,一定会来楼里一探真假。 没想到她那么不禁念。 这就来了。 余银赶紧跟着霜儿来到大厅,想看看秋菊要唱什么戏。 出了后院就看见两队官兵将百花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阵仗已经很久不见。只有做生意的最初期她去地下交易时被黑衣人围住过。 除了靠药的效力折服人,还有她不省油的智慧! 想来这波人也来者不善。 “丰大人,百花楼今日歇业,您带这么多人来,可有要事?”应付这种场面,原主小妈妈的高冷不能丢。 丰哨这种贼眉鼠眼脸,余银一点不想记起来。 从余元元在时这人就是一个无赖,也拿他没办法,好在他也没空天天来。 原主小妈妈却是个硬气的,见不惯楼里姐妹被欺负,就在他又一次喝酒不给钱时,趁着浓浓夜色,趁着他醉醺醺,原主带人把他堵在巷子里一顿暴打。 至今这事还是丰哨的耻辱。 如今也算百花楼换到第三代掌柜了吧,这个人还是那副让人看了就想动手的嘴脸。 丰哨的鼠眼在余银身上贼兮兮地转了两圈,说:“小妈妈,有人在郊外的树林里发现了你的贴身丫鬟秋菊……” 话音一落,也不等他示意,就有两个人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的人被盖着白布。 余银的神色不由的——惊喜。 刺激的来了。 撕逼的大戏要开始了! 秋菊死了。 姑娘和伙计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尸体吓得纷纷后退,也有人不解:“这死人怎么能抬到这里来?不是有专门的地方,有仵作……” 那人说到一半被丰哨的眼神给制止住了:“本大人办案需要跟你解释么?” “不用解释不用解释,大人要做什么,都是对的,不需要任何解释!” 余银兴奋的有些控制不住,却把丰哨整不会了。 不应该害怕么? 不怕他也该怕尸体吧? 余银:怕啥,她又不能蹦起来。你又有什么好怕的,一个被怂恿的蠢货而已。 余银一转眼,换上了十八线艺人的演技,哭着道:“丰大人,秋菊是我的贴身丫鬟,也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人,还劳烦大人彻查,给秋菊一个公道。” 丰哨:你当我瞎么?小妈妈你可以更虚情假意些不? 余银才不在乎,惺惺作态这种事,她拿捏得妥妥的。 不慌不忙站到尸体旁边,她伸手掀开白布的一角,确定是秋菊。 丰哨打定了主意今天要让余银难堪,说:“有人看见几天前你带着你的丫鬟秋菊出门去往城西,可是回来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从那时起秋菊就没有回来过,直到今天被一个农妇发现。” 余银真是被这个二货蠢笑了:“丰大人,我和秋菊出门是半个月前的事,可你看秋菊的尸体,也就这两天死的。丰大人要我解释什么?” 丰哨更加不知如何应对了,原以为他把秋菊的尸体抬进百花楼里来,能吓唬余银,没想到未见到她丝毫惊慌。不过幸好,那位高人提前给了他第二种办法来对付她。 “这只镯子是不是你的?”丰哨把一个银镯子放到余银跟前,“本大人在现场发现的这只镯子,上面不仅带有百花楼专门的莲花记号,还带了血。” 就这? 唉,突然没了撕逼的兴致。 余银:“丰大人,秋菊生前是我的贴身丫鬟,她手上有我的东西不是很正常?就算是身上戴着,她的死跟我也没关系!我知道,丰大人是为了查清案子,搜集证据这种事难不住你。” “你……” “我?我很难过秋菊就这样离开,从小她就在我母亲身边,出事前她一直跟着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还请丰大人早日查清真想抓住真凶,给秋菊一个公道!” 一边说着,一边拿帕子擦了擦眼角,还顺手从袖兜里掏出一张百两银票:“丰大人,这点心意请收下,我只要一个真相!” 这点眼泪,她当然挤不出来,全靠阿奇把辣椒水喷了出来! 快点结束吧。 丰哨拿着银票进退两难,收还是不收?那位高人的办法没一个奏效的,根本没能将小妈妈的罪名坐实。 这时,门外又进来一个人。 “本人可以作证,秋菊的死,和小妈妈脱不了干系。” 循声看去,居然是那个书生。 这跳梁小丑怎么还在呢? 书生恭敬地对着丰哨行礼:“在下……” 丰哨:“你又是哪根葱?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他最受不了这些惺惺作态的人。 现在他着急把小妈妈和这百花楼一并收拾了,哪有闲心听他讲他是谁。 书生只好简洁地说道:“秋菊是在下的远房姑姑,前些日子她接我来京城落脚,可是小妈妈仗势欺人将我关在柴房里,我姑姑劝我忍忍,等她这个月的月钱拿到了就可以让我去城外租个房子安顿下来。这些日子一直没再见到姑姑,没想到是遭了毒手。” 说着说着,悲戚地哭起来。 书生说的这一出,正和丰哨的意啊,他说:“来人,将小妈妈给我抓起来,百花楼的这些个贱人也不能放过,说不定是同伙作案。” 姑娘们炸了起来:“他胡说八道,分明是他想白嫖。” 丰哨举着手里的镯子,又指了指书生,说道:“人证物证俱在,你们还想抵赖?” “你敢动我的人试试?她们要是少一根头发,老娘都让你变秃头出去!”余银也炸了,动她可以,动她的人,休想。 丰哨哆嗦了一下,心里嘀咕,这娘们怎么这么虎了? “丰哨,你在这里干什么?” 余银抬头一看,竟然是三皇子! 第22章 不必脏了自己的手 青天白日的,三皇子怎么会来? 门上挂着的歇业是挂着玩的么? 难道越是挂歇业越是引起他们要进来的念头? 余银无奈了。 “三皇子,您又是为何来?” 要来也没到点啊,我百花楼的营业时间是晚上,晚上,晚上! 公行莲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好奇,百花楼居然也有歇业的一天,所以来看看!幸好我来了,不然这丰哨还不知道要做什么事为难你们。” 丰哨一脸阴郁,又不敢出声。 余银:你这好奇心是该夸呢还是该…… “三皇子,卑职也是公事公办,所以……” “公事公办?本皇子怎么不知道还有把尸体抬到别人家里去的程序?把你手里拽着的给我拿出来!” 公行莲二话不说夺下那张银票:“我就知道你上门来就没好事,人家小妈妈的银票也是你说拿就拿的?” 丰哨直冒冷汗,心里恨死余银,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让他在三皇子跟前出丑! 看丰哨的眼神余银就知道,两人的梁子结得更大了! 三皇子啊三皇子,真是神一样的帮手! 公行莲依然沉浸在自己乐于助人的心情里:“带上你的人和这个尸体给我回衙门,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要是再出幺蛾子我一定去父皇那参你一本!” 参到皇上面前去?这简直是灭顶之灾,丰哨又是请罪又是道歉,带着他带来的人落荒而逃。 书生在公行莲面前也不敢再造次,妄想趁着丰哨的人一起溜走。 没想到,公行莲不给机会:“那个谁,你给本皇子过来把话讲清楚,一个字不对,本皇子就把你扔河里去。” 书生难为地呵呵笑起来,解释道:“那个,三殿下英明,我,我也是被逼无奈。有人出钱让我这么说的。” “哟,出钱给你,还是你被逼无奈啊,你可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刚才的百合姑娘气不过,上来就是一脚。 书生跌在地上不敢再说话。 霜儿也上去给了一脚:“忘恩负义的东西,在我百花楼白吃白喝那么多天,一转眼就要给我们泼脏水,看我不打死你!” 书生在地上连滚带爬躲着霜儿和百合的连环脚,嘴里还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人说今日小妈妈要是被丰哨带走,我就可以得到一大笔的银子。” “银子呢?”公行莲问。 书生颤着声音说道:“我,我才拿了一半。” 公行莲二话不说就去他怀里把钱袋子掏了出来,丢到余银的手里:“拿去,就当压压惊!” 书生:…… “说吧,谁让你这么干的?” 书生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道:“一个黑衣蒙面的女人。我不认识。” 公行莲还要出手,被余银阻止了,她说:“三皇子,不必脏了自己的手。把他丢出去,不许再踏足我百花楼半步。” 背后的人,不会蠢到告诉书生自己身份的。 她也不怕,就现在来看,对方的手段并不高明,真要对峙起来,自己有胜算。 “那好吧!”公行莲说,转身吩咐随从将随从第出去,“丢城门口去,不许他再进京城半步。” 余银:好家伙! “小妈妈!”公行莲像个急于得到表扬的孩子一般跳到余银跟前,“以后他再来你就让人来府里找我!还有丰哨,我让人去他家找下他老爹,他也不敢再来了。这个事就这么过去了,那奴婢的死,自然会有专人负责调查清楚。” 公行莲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无比正确的事,无论如何,小妈妈也是第一个解了老六腰带的人,不管以后怎么样,现在他就是得护她。 余银心里却问:确定去莲府能找到你么? 嘴上她说:“谢谢三皇子的仗义出手!” 秋菊的死她本就不在乎,不过尸体摆到她的百花楼里,还是怪膈应的,有公行莲出手,自然也就解决了。 公行莲阔气地摆摆手:“不打紧不打紧,本皇子也是看不惯他作威作福。既然你这没什么事了,本皇子也不多待了。” 说完他神清气爽地要打道回府,刚才在御书房被父皇骂个狗血淋头的事完全抛到脑后去。 记得一位高人说过:多记一些好的事情,高兴开心的事情,人才会明朗。 说得真好。 这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余银也拿他没办法,毕竟腿长在他自己的身上,他来也不捣乱。 只见公行莲的一只脚刚迈出门槛,就听见他的哀嚎声,余银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她猫到门后偷看。 一个长相秀气,出手一点不秀气的女孩揪住公行莲的耳朵,:“公行莲,你不是说你被父皇召去御书房么?出现在这?这是御书房么?你当我瞎么?” 仔细一看,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应该有四个多月了。 “清儿清儿,疼疼疼,耳朵要掉了!”公行莲求饶,“我真的不是来干坏事的,别误会了!清儿,你信我一回!” 第23章 百花楼散伙 “信你个鬼,我还不知道你么?没一天老实的,我都在宫门口等着你,你还是给我溜了!走,立马跟我回府,父皇让你回府思过的,要是让他知道你又到这地方来,有你好果子吃!” 三皇子妃一顿猛如虎的操作,直接把余银看呆住了。 对她也有了好印象,是个直爽的皇妃呢! “清儿,你松手松手,我跟你回去就是,这样拉拉扯扯的在街上成何体统!”公行莲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掉了,清儿现在下手真的是越来越重了。 “成何体统?你还要体统么?这是什么地方?你以后再来我真的打断你的腿!”清儿边说着边拳打脚踢,“我不能阻止人家的花楼开门做生意,我还不能让你出不了门了?你再给我胡搞试试!” 清儿一通恨铁不成钢的斥骂引得周围的人纷纷发笑,这场面对他们来说实在是见怪不怪,三皇子和三皇子妃那是隔三差五就上演一遍这样的戏码。 三皇子妃的性格倒是让余银耳目一新,这些日子她没少见男客的女人们上门来闹的,又打又砸,骂的脏话简直刷新了她对脏话的储备。 没想到这三皇子妃大大的不一样,她知道向内找原因——就是这个不成器的三皇子! 见他们夫妻二人“和睦相处”,余银猫回到自己的后院,把星河找来问道:“三皇子妃是什么来路?” 她猜,一定是肱骨大臣家的小姐吧,不然哪里来的胆子当街对皇子动手! 星河眨巴了下眼睛,说:“三皇子妃是昌平街江家的女儿,听说是三皇子经常去那吃阳春面,一来二去三皇子就与她混熟了,可是有一次三皇子喝多了误入了她的闺房,酒醒后三皇子懊悔不已,不过还是进宫请了道赐婚的圣旨。” “她家是卖阳春面的?”这,和余银的预想出入太大了。 “可不是,京城出了名的好吃,好多官家和富商都会去吃他们家的阳春面。不过江掌柜是个有格调的人,他家的面每天只煮四十碗,多一碗都不行,刀架脖子上都没用!” 这样的人家? 和皇家的选妃标准完全不一样吧? 看出自家主子的疑惑,星河又说:“三皇子是皇上最宠的一个皇子,可惜了在三皇子十岁的时候骑马不小心受了重伤,太医们精心医治了两年多,左脚还是留下了残疾,所以,”星河凑到余银跟前小声地说,“除了皇位,皇上几乎什么都会给三皇子!” 哦,原来是这样! 难怪他的左腿仔细看的时候能看出微微瘸。 “听说三皇子府里还有两位?” 星河吃惊了:“小姐,您是对三皇子有意思了么?所以他府里的人您都要过问一遍?” “啪”,余银让星河尝了尝吃巴掌的滋味,“不要随意猜测你主子的用意,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就好!” 星河揉了揉被打的胳膊,用笑脸换掉委屈脸:“小姐说的是。三皇子府里还有两个侧妃也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没什么来头,在府里也守规矩从不惹事,平时三皇妃指哪她们打哪。” 呃? 不应该是斗地死去活来的么? 居然这般团结,一致对内——三皇子。 “小姐,又有人来了。”霜儿指了指院向院子里走来的两个姑娘。 余银朝她们看去,一眼便知道她们要来做什么。 “小妈妈!我们……”来的是槐花姑娘和小雨姑娘。她们两人是在两年多前余元元从一个人贩子手上买的,做了两年的小丫头几个月前才开始上台表演歌舞。 余银说:“你们做好决定了是么?” 一边说着她一边拿出早就揣在怀里的一摞子卖身契。 见到这比她们生命还重要的东西,两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磕了两个结实的头,连声说:“小妈妈,我们知道你一向心善,从来没有逼迫我们,所以我们想趁着自己现在还干净,离开这里,到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过常人的生活!请小妈妈成全!” 说完又磕起了头。 “停停停,你们这磕头是磕祖宗的磕法,倒是看得起我了,可对不起你自家祖宗!别磕了,有话说话,我听见了,你们要重新做人!这是个很不错的想法,也很需要勇气,我没什么理由不成全你们的!” 余银她是真怕这两个小姑娘再给她磕头。 没想到,两个小姑娘又要往地上磕去,霜儿都看不下去了,说:“再磕下去小主就把卖身契放我这了!” 她的眼睛最尖,最能知道小姐想什么,不想什么,她老早看出来了,小姐现在很不喜欢别人给她下跪磕头,跪多了磕多了小姐是会着急。 余银把卖身契塞进她们各自的手上,说:“卖身契,你们收好,以后你们就不是花楼姑娘了,关于这里的一切就让它们结束在这里,出了这个门,你们不要再提起百花楼三个字。以后我遇到你们也全当不认识,你们也该如此!” 说完她就让霜儿把两个小姑娘送了出去,她真不想再被磕头了,她们能重新开始是个不错的选择,除了支持还是支持。 有了槐花和小雨的打头阵,很快姑娘们的卖身契拿走了七七八八。 她们拿上卖身契,千恩万谢,感激涕零。 “小姐,多谢当年你的救命之恩,秀儿无以为报,只愿小姐往后一切顺遂!” 余银记得这个秀儿,两年前开始接客的。有次遇到一个变态,差点死在床上,是原主请了大夫又着人照顾了一个月,才活过来。 “小姐,你就是菜花儿的再生父母!”说完就砰砰砰地开始磕头。 把余银嘴里的口茶给吓地喷了出去,“菜花儿,别这么用力磕,一会儿你出门外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菜花起身狠狠地抹了抹额头,一边笑一边哭着说没事,眼泪鼻涕抹了好一会儿才背着包袱离开。 “小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收着吧,多少能帮你挨两天!” 余银看了看桌子上的玉镯子,再看了看雪儿,心里一阵暖意。 雪儿是被一个屠夫卖进楼子的,当时正值隆冬,又是深更半夜,她只穿一件中衣,上面全是血,一身的皮肉全是鞭伤。 余银说:“我知道这镯子钟书生留给你的,这次你要是找到那负心汉,就把他的脸抓烂。这个镯子多少能换点钱,不要委屈自己。” 雪儿拿回镯子,含着泪,离开了。 这些女孩有勇气自己开始新的路程,她自然全心全力支持,虽然离她的初衷有些远,但不重要。 可现在,她眼前有几个拿了卖身契却说什么也不肯走的人。 第24章 百花楼摘牌子 霜儿声泪俱下地说着:“小姐,我只想跟着你,我从小被我爹卖来卖去,爹都不知道喊了多少个,他们还是把我卖了,还好我遇上了小姐你,我才安身下来,我不要再去过漂泊的生活了,我只要跟着你!” 百合一双含泪的眼睛楚楚动人,满是不舍:“小姐,就让我跟着你吧,霜儿能干的活我也会干,我也能把小姐伺候地好好的,只要有口饭吃,你指东我绝不往西!” 星河:“我也是!” 余银不由得转头看向星河,这孩子不会是和段子里那些个只会说“我也是”的二愣子一样吧? 果然—— “小姐,我没什么本事,但是力气大,你身边总归需要一个能干架的,我能保护小姐和两位姐姐!” 余银…… 思来想去,好吧,这三人她就给收了吧! “太好了!”三人欢呼起来。 可最后一个,栀子,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栀子是个泼辣的,有话也不会拐弯抹角:“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明明穷得叮当响,还要白给卖身契。多少收点不让她们走投无路就行,你这样白给让别的主人拿手里的卖身契怎么办?招恨呢嘛!” 余银一下就听笑了:“这个时候你还为我着想,说明你是个心地善良的人!离开了百花楼可要记得嘴巴甜一点,不然要吃亏的!” 边说边把栀子的卖身契递给她。 栀子愤愤地拿起桌子上的茶一饮而尽:“我不走了,不管你接下来要开酒楼还是开花楼,我都留着给你管账!不然迟早你要饿死在街头。” 余银??? 天,瞬间,栀子在她心里的形象高达两米八。 余银默默对着栀子竖起大拇指:“多谢好汉出手相助!” 她就是缺个管账的——不管自己的前世还是原主,那都是花钱的主。 前世自己挣钱的速度够快,足够她随意挥霍,现在嘛也亏了原主有个舍得下血本装修百花楼的大妈妈,不然也撑不到现在。 “少贫,我可丑话说在前头,以后所有进的钱我都要记账,而且我来保管,你要用钱也必须经过我同意!”栀子没好气,她是真的担心这个呆蠢的主子最后饿死。 “我也是看在大妈妈当年救命之恩的份上,没有她我早死在乱葬岗。” 知恩图报的人,余银喜欢。 “但是,我每日必须有五十两在身上!”余银提了这个小小的要求,没钱傍身出门可不好办事。 栀子又惊又气不由得喊出来:“五十两,你是要去找小倌么?没有!” 啊,小倌? 余银解释:“不是……” “最多五两!” 余银:“五两能干啥……” 余银幽怨了,她是不是一个不注意给自己找了个祖宗? “没得商量!” 百花楼摘牌子的这一天,引起了京城一阵骚动。 不少人围了过来,大家七嘴八舌地谈论着这些年楼里的姑娘们。 “哟,这百花楼也有落败的一天,简直是大快人心!这小妈妈别的不会,败家的本事不错啊!败得好!” “大妈妈在的时候,这个百花楼可是京城数一的名楼,听说那里面的布置花了好几百万两银子呢。没想到小半年的时间就被小妈妈给败了,哎,我以后去哪抱那么香软的姑娘啊?”有人捶胸顿足。 “我以后去哪看菜花儿姑娘跳舞?”说着竟抽泣起来,“我那婆娘去的早,以前拿菜刀追我的时候就跟菜花儿舞剑时一模一样……”他心疼肝疼,忍不住抽泣到打嗝。 “要我说啊,小妈妈也是做了一件好事,这些个女孩子个个水灵,就不该做这样的营生!”有人拍手叫好。 “切,你前两天不还说什么年轻的女孩儿就是香,你还羡慕人家来着。” “青儿姑娘也走了么?她无父无母的,能去哪里?小妈妈可有给她银钱?” “哼,要我说啊这些个青楼统统该一把火烧了才好,除了整日勾引男人她们还会做什么?关得好!” “切,那是你管不着自己男人。” 两妇人差点打起来。 “听说了么?这银子小妈妈把卖身契都还给她们了!” “那是不是花了大价钱才赎回的?我老早就听说了,青楼的卖身契是最难赎的,这些个老鸨最会吸姑娘们的血。” “那可不,这些姑娘的血泪钱可都被这小妈妈给搜刮个干净了!” 这些话落进了正忙活的霜儿的耳朵里,她最听不得别人说她小主的坏话。 她站了出来:“你们知道什么?在这胡说八道!我家小姐一分钱没拿把大家伙的卖身契都还回去了,还给了安置费,谁也没吃亏谁也受罪!” “呸,谁信呢!平时你们就跟吸血鬼一样,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还一分钱没拿,谁能傻的不拿卖身契卖钱!” 霜儿的火力打开:“你这个无知老太婆懂什么?我家小姐向来体恤我们奴才,你要不要也拿卖身契来,试试我家小姐到底会不会收你的钱?” 那妇人被骂成老太婆,更是生气,骂出了最恶毒最脏的话,要不是同行的几个人把她拉走,她能一直骂下去。 咱们的霜儿姑娘也不是吃素的,最后之际还说:“看看你自己,只会泼妇骂街,我看呐还是要我那些姐姐们回来好好教你怎么把话说动听,好让你家男人能不往花楼跑!” 外面一阵纷扰,余银在后院晒着太阳看百合跑圈,时不时还提醒一下她调整跑步姿势和呼吸。 霜儿从外头气呼呼地回到院子里。 “小姐,你为什么不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摘牌子啊,这青天白日的,今日整个京城的人都在这条街上看我们笑话,你不知道外面那些人说地多难听!” 她家小姐是最好的人,不想被别人那么说。 “他们说的什么乌糟糟的我没听清楚,倒是听见你说要请姐姐们回来的话。你要是不把百花楼的做派给摘干净,我在大门口挂什么牌子都白搭。” 余银难得这么严厉地跟霜儿说话,她只希望这丫头能记住:百花楼,不存在了。 霜儿低着头认错:“霜儿记下了,绝不会再犯!可是那妇人说话实在难听,明明我们没有收一文钱……”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他爱信不信!ok?” 又不是杀人放火,伤天害理,解释个屁! 霜儿:“啊?啥?” “没什么没什么,那什么,百合,你自己跑完圈数,以后就照这个节奏跑!”余银说着又躺到躺椅上,一条手绢盖到脸上挡太阳,不再说话,她不想解释ok是个啥。 百合一脸生无可恋,可还是老老实实地跑着圈。 实心眼儿的霜儿一脸难过,她觉得自己惹小姐不高兴了。 突然一阵不寻常的风朝余银的脸上袭来,在一支木箭离她只有两寸时正想出手,星河快她半寸伸手抓住了它,上面竟然夹着一张纸条。 第25章 拿来煮茶 余银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星河,心里暗暗有了打算,这孩子身手不错,脑子活络,可养可用。 星河跟几个姐姐们拿起纸条翻看半天,也没看出什么东西来,倒是给了正在痛苦跑圈的人一个好借口。 霜儿趁机凑过来:“空白的?” 这就让人很恼火,几个人的脑袋凑成了一圈,用火烤,喷过水也喷过酒,事实证明那就是一张白纸,现在成了一堆破破烂烂的纸屑。 霜儿又说:“会不会有夹层?” 几人觉得有道理,又七手八脚地在纸堆里扒拉好几遍,依旧没有。 “莫不是对方拿错了?”百合也歪着脑袋跟着大伙儿一起苦思冥想。 余银:莫不是这个丫头傻了?谁能把用箭射出去的东西给拿错了! 她二话不说,将碎纸一把丢进茶炉烧了个干净。 管它上面有什么,看不见就是看不见。废纸一张,她才不要费那精力和时间去研究。对方这般故弄玄虚她最不喜欢,有胆量就明着来啊。 眼看着碎纸烧成灰余银还不解气,说:“把那箭给我折小段拿来煮茶,可比星河你劈的柴好使多了。” 星河尴尬又羞涩地挠挠头,拿起木箭左右端详,劈柴还真劈不出来这么细匀的形状来。 霜儿推了他一把:“好好折,长短一样不难吧?” 她可是听见好几次银子小主说他劈柴不仔细呢,大的大,小的小。 要是连个箭也折不好,蠢死他得了。 余银见两人眉来眼去小动作不断,心情大好,忍不住笑起来。转身继续喝茶晒太阳,虽然口袋的钱紧张了点,可是身边有人呐,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穷几天而已,又不碍事。 时机到了,自然想什么有什么。 她越想越美滋滋,悠哉悠哉地在躺椅上摇摆。 她可得好好回味下刚才星河出手截住暗箭时她通身的一股力量——她有内力了! 没错,这样就对了嘛,穿越的标配,别人都有凭什么她就没有! 技多不压身,这感觉真好! 她的心情更加闪耀起来。 可远处树上躲着的两个黑衣人气地七窍生烟,差点掉小去,其中一个说道:“她居然把箭和信都烧了!” 她身后的人更年轻一些,说:“庆姨,我们会不会被余元元给忽悠了?单凭她的心机,怎么可能养出个蠢货来守百花楼?身为袁家的人,乌箭会不认识?更不该不知道用血就能看见密信。” 被唤庆姨的人明叫庆娘,是袁家里等级最高的掌事嬷嬷。 她冷哼一声:“余元元是什么货色,一个靠爬床的贱人,只能生出小贱人。她低贱,心思却歹毒。只身一人在大兴扎根,绝不敢养出一个废物就敢回去跟柔主子叫板。” 看了眼远处的人,她接着说道:“这个小孽障到底是不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废物,我们还要再看看。” 来京城的这些日子,她已经暗中观察了许久,也下过死手,连秋香的死都被她轻松躲了过去。 看着小贱人在院子里舒舒服服地淌着,就越来气。 连对身边的人都没有好脸色:“你给我好生看着,要是出点什么纰漏,我一定扒了你的皮。” 说完她就从树上跃了下去。 完全没注意到树上小丫头恶毒的眼神和咒骂:“分明是你这个老东西办事不力,偏偏把过错都推给了我!哼,不要紧,我的信会早你半日到柔主子的手里,到时候我倒要看看柔主子是怎么扒你的皮!” 而此时在摇椅上的余银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乌箭两个字,凸凸(艹皿艹 ),她不仅见人能回想起一些事,睹物也能? 想来也只有这个可能,这乌箭似曾相似。记忆的画面里,在余元元的房间里见到这个东西。当时不觉得奇怪,除了那乌箭本身并不黑,而是泛着淡淡青色。 “你的经脉在逆行!” 什么玩意儿? 余银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惊着了,更让她惊呆的是她居然一口气没稳住,一大口血喷了出去。 第26章 我又在哪 不知过了多久,等余银有意识时,她发现自己在一片虚白之中,没有任何其它东西,只有一片白,无尽的白。 “我这是又穿越了?” 余银纳闷,在虚白里走了一段,她放弃了,一屁股坐下来,试着把阿奇唤了出来。 “阿奇,你在哪?我又在哪?” “呼叫阿奇,呼叫阿奇……” 阿奇:“你在我心里。” 余银:…… 叶欣欣还在黑暗阿奇里设置了如何调戏自己? 这该死的无聊女人。 “你的经脉在逆行。” “我问这是什么地方。”经脉不经脉的,她也不懂。 “说了,是在我心里。” 余银:…… 好吧,她多少有些明白了,这是阿奇的空间里。 “你这里怎么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叶欣欣没给你把装备配一些?” 阿奇:“跟你的身体状况有关,你快死的时候自然看不见,其实我的空间里满满当当。” 余银郁闷,怎么又要她死,穿成青楼小妈妈就单纯的体验一把做老鸨的感觉? “我能不能你死?” 她不想到处折腾,就在这个世界挺好的,现在虽然穷了些,但是有即将起飞的事业,还有几个推心置腹的伙伴。 “能。” 余银:“阿奇你真是天下第一好机器!” 天下第一·阿奇·机器冒出一串感叹号。 “我只能调理气血,解毒,让你死不了。你得自己想办法解决,不然你每次动内功都会吐血,内功这种东西不在我的能力范围内。” 余银:哈?内功? 是她下意识得使出了内力才使得那箭停下来的? 所以是因为经脉逆转才吐血的? 好像能解释地通。 只要阿奇说她死不了那就是死不了,可是内功这东西她完全不熟悉,掌控起来不是跟瞎子过河一样么? 阿奇:“你必须要能掌控那股力量,不然还是会被它撑死。” 阿奇说死,必死无疑…… 她怕了还不成:“内力这东西你有什么高见?” 阿奇:“没有,不在我的能力范围内!” 这时,另一个声音在空间里响起。 “丫头!丫头?丫头!你看看我,我有高见!” 凸(艹皿艹 ) 什么声音,为什么阿奇的空间里会有一个老头子的声音? 阿奇也惊得飘出一串冒号…… 老头子:“你可算听见我声音了,老头子我嗓子都喊冒烟了!” 余银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看到人:“您哪位?” 老头子:“老儿姓姜,怎么称呼随便你吧,怎么顺口怎么来,但也要老儿我听着顺耳。” 余银:!!! “您老找我有何贵干?” 姜老头:“你就叫我姜老头吧。” 余银…… 咱能不答非所问么? 姜老头:“你是怎么进来的这虚无之境?” 余银:我还想问你呢,这明明是阿奇的空间。 “我朋友在这!” 姜老头瞬间兴奋起来:“真的,这里还有其他人?快快快,你喊出来,陪老儿聊两句!” 余银:“呃,这个有点难,我朋友害羞。诶,老头,你怎么会在这虚境之中?” 害羞.·阿奇聪明地不吭声了。 好像问到姜老头的心坎里去了,他悲伤起来:“说来话长,这虚境已经困了我好几十年,以至于我都不知道自己葬身在何处。都是那个毒妇,为了偷走我手上的医典使出了下作的手段,不然我怎么可能着了她的道。” 好的,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了! 可,您老到底是怎么到这儿的啊? 姜老头又说:“身为一代毒医,真以为我只会解解毒么?没点功夫傍身我怎么逃得过仇家追杀,老子的一身功夫一样在这天下有一席之地!” 好的,知道您老是个厉害的角色了。 可,您老是怎么到这儿的啊? 余银心里一阵抓心挠肝,这老头莫不是一个人在虚境里待就了,精神错乱了? “老头老头,咱说下重点,你是怎么到这的?这个地方怎么出去?” 姜老头扁扁嘴:“老头这个称呼一点也不顺耳!” 余银试探:“姜老头?” 姜老头的嘴更扁了:“不好听,要不你就喊我老姜头吧!” 呃,好吧! 这没什么好争的,她只是想试探下这老头还能不能正常沟通而已,现在看来,也还行,他还没有到精神错乱的地步。 可能是许久没人跟他说说话,一时之间忘形了而已。 “老姜头……” “这个声音听着舒畅!好孙女儿诶,真乖!” 余银…… 她看不见老姜头,但绝对能感受此时正在飞奔的老姜头是多么的激动。 老姜头有多激动,她自己就有多懵逼,怎么的,突然之间给自己招了一个爷爷? 老姜头关心起来之不易的孙女儿:“乖孙女儿,你是怎么了?也被人暗算剩一口怨气残魂不散?” 余银:“我觉得我还没死,能见到你,可能你也没死?” 老姜头却摆摆手:“不不不,我早在几十年前就被人害死了。之所以在这虚境,是因为我心有不甘,怨气不散,一缕残魂阎王懒得收。” 余银安慰:“他爱收不收,他要收的人还没能逃得掉的。说不定他有什么重要的事安排咱做呢,咱不难过,该吃吃,该喝喝,时机到了自然明了。” 老姜头的眉头舒展开来:“我孙女儿真是聪慧过人,那你说这个时机是什么呢?要我干什么呢?” 这可难住余银了,时机这玩意儿从来不会自报家门,鬼知道它是什么方式什么时候来。 感受到老姜头的心情降了好几档,余银竟心有不忍。 “那个,老姜头,我觉得人吧,就是过好当下最重要,你想啊,你一个早已死透透的人,还在这虚境之中几十年,普天之下能有几个人得到这样的际遇?” 老姜头的眼睛开始泛光。 第27章 你见过哪个残魂热乎 看得出来这些话老姜头听着挺受用,余银再接再厉:“我想啊,你一定是个能力非凡的老头。你能解奇毒,又一身武艺,阎王爷都不忍心直接收了你。所以让你继续修炼。” “你自己想想,这些年你是不是琢磨出很多了不得的东西来?或许武功突破了一个又一个难关?” 这丫头太暖人心了,暖得老姜头的眼睛简直在冒太阳:“丫头,你说的都对了,我天天在这深山里炼药,毒药解药练了不计其数,没事还练功……” “等会儿等会儿,深山?这里有山?”余银看了看四周,依旧一片白茫茫啊,哪里来的山?连根草都没有。 “是啊,我这不坐石头上跟你说话呢嘛!你不正站在桃树下呢嘛!”老姜头从石头上下来,走到余银跟前,晃了晃手,一阵心疼,“我的丫头哟,居然是个瞎子!哎,我这心啊,痛得打哆嗦!” 余银…… 好嘛,她看不见老姜头,老姜头能看见她。 她问阿奇,阿奇只冒出一串的省略号。 好吧,还有阿奇探不出来的环境。 “我不是瞎子,但看不见你说的石头,我眼前只有一片白茫茫的。” 老姜头绕着余银看了好几圈,摸了摸胡子,不得解。 “丫头,把手伸出来。” 余银乖乖伸出手,没一会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一个冰凉的手抓住脉,依然看不见。 “老姜头,你手这么凉?” “嗐,不然呢?还热乎乎的?你见过哪个残魂还热乎的?” 呃,这个真没有。 老姜头又说:“你不也凉飕飕的么?” 余银心梗。 老姜头诊了好一会儿,说:“丫头,你这是着了什么人的道?给你下这么歹毒的毒?” 余银:“没搞错的话应该是我娘亲。” 老姜头的语气瞬间变了:“什么娘亲,居然对自己的孩子下这种毒!” 余银摆摆手,不想在那便宜娘亲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她问:“老姜头,你解毒那么厉害,我这毒你有办法么?” 老姜头皱着眉,想了想,说:“你身上有两种毒,一个是出自我手,叫姜汁,但是被人改了配方,毒性变了。还有一种毒是能压制姜汁,实则是种下另一种毒。你身上有第三种药,还真把这两个毒解了七七七八,厉害,这高人我能不能见一见?” 高人·阿奇给自己冒出了一串大拇指。 余银:“除非他也成了一缕残魂。” 老姜头:“那算了,让他好好活着吧!” 俞银:“不是,老姜头,你给你的毒药取名这么随意的么?姜汁? 老姜头很自豪地解释:“能跟着我姓的都是极品!” 余银:…… “你娘亲叫什么名字?” 余银:“说娘亲的名字是不是不孝?” 说完她的脑门就被弹了一下。 老姜头:“我可没感觉你是个会孝顺你娘亲的人!” “说话就说话,动手干什么!我娘亲叫余元元。”余银揉了揉脑门,弹指弹在脑门是很疼很疼的。 老姜头若有所思:“余元元?当年有这号人么?不不不,当年的人里没有姓余的,这余元元是哪里冒出来的?” 鬼知道余元元是哪里冒出来的,她这个做女儿的都不知道呢。 现在也没纠结的必要,后面时机合适了再说。 余银把注意力放自己身上:“喂喂喂,老姜头,你再帮我看看,我朋友说我经脉在逆转,还说再不解决小命要不保。” “你朋友说了怎么解决没有?” “呃,没有,它只会解毒,天下没有它解不了的毒,对内功一窍不通。” 老姜头兴奋起来:“没有他解不了毒?天,要不还是让你这朋友死一死,我想见见他,来这跟我作伴,互相切磋切磋!论毒,还没见过比老头子我还厉害的!” 阿奇:…… 余银:我对不起你阿奇! “还是算了,我看你对你这个朋友的感情不一般,算了,还是让他陪着你吧!我一个孤寡老头,习惯了几十年的孤寂,不要紧不要紧!” 余银:我对不起你老姜头! 看余银一脸为难,老姜头知道自己玩笑开过了,扯着笑脸说:“开玩笑,别往心里去。经脉逆转乖孙女儿,爷爷给你个见面礼吧!” 话音才落,余银只见眼前一片金光,一段来不及看清的文字直冲她脑门。 余银:凸(艹皿艹 ) 这是要被下咒了么? “丫头,我看你的内力修为一塌糊涂,就你的功底,逃命都不够的。你使一次内力就够你喝一壶的,我的姜阳大道心法传授于你助你内功修为!” 余银差点吐血,姜阳大道,这老头子真是取名高手哇! “你可别看不起这心法,这是我老儿压箱底的功法,当年多少人打它主意!” 余银连忙点头:“是是是,跟你老姜头姓的东西自然都是好东西,我哪敢嫌弃!” 这才又响起老姜头欢快的笑声:“当年多少人死在这套心法上,以为会了秘诀就能掌握了,老儿我的东西岂是那般肤浅的?丫头,把心法记住,勤加练习,让你轻轻松松得个天下第一不是问题!” 这么强悍!!! 话音才落,余银被老姜头摁下打坐,一股力量自眉心向全身扩散出去,最明显的感受便是体温正在快速升高,没一会儿就全身暴汗。 “全神贯注,跟着力量感受全身,切不可分心,否则走火入魔老儿也无能为力!” 这么严重! 余银赶紧听话收神,随着老姜头的指引感受全身的血液流动,是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在身体游走,好像要钻进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注入力量,她不仅在暴汗,还觉得自己快要炸。 “老姜头!”她快撑不住了。 “撑住!”老姜头也是一头汗。 第28章 它时不时不跳 等她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 “小姐,你可算是醒了!”霜儿的哭声响彻整个房间。 “给……”一张嘴余银发现自己整个声音沙哑。 伶俐如霜儿,她不仅听清楚了,还递了一杯水上来。 咕咚咕咚两壶水下去,余银才注意到屋子里还有一个白胡子挂到胸前的老者,拿着一张药方,眉头打成了结。 “这位是姜大夫,百合姐姐好不容易请来的!”霜儿说。 “我没……”话还没说出口,姜大夫冲到余银跟前,说:“小妈妈,你知道你的脉跳地诡异么?” 她不知道啊! 余银不由得看过去问:“怎么个诡异法?” 姜大夫的眉心打着结:“它时不时地不跳啊!” “噗……”一口茶全喷到了姜大夫的脸上去,她的脉果真诡异成这样了?两只手在被子的掩盖下偷偷地给自己把了把,没有呀,很正常啊! 姜大夫毫不在意地抹了抹脸上的茶水,继续说:“就在昨夜,霜儿姑娘喊我来时你通体冰冷,没气儿,没脉搏,我行医几十年也没遇到过比你冰冷的尸体。我正要走时你突然通体发烫,脉跳起来都能把我弹开!” 这个,余银还真解释不了,只好说:“那,依姜大夫之间,我这是怎么了?我觉得我现在没有什么不舒服,反而通体舒畅。要不姜大夫你再给把把脉?” 姜大夫捋着胡子,犹豫不决,他不想把她的脉,每次把脉都使他怀疑自己的一身医术。 可要是就这么错过一个难得一遇的病例,他觉得无比不舍。 左右纠结下,他还是把上了余银的脉—— 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难看…… “小妈妈,你确定你还活着吗?” 为什么又是一点脉都没有,一点都没有,没有。 明明眼前这个人还在说话! 他是见鬼了么? 余银被逗笑了:“姜大夫,你说我还活着我就活着,你说我活不了我就活不了,在京城没人敢质疑姜大夫的医术。” “不,我怀疑我根本没有医术,为什么你一个大活人的脉我愣是摸不到,呜呜呜……”可怜这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啊,说到这竟伤心地呜咽呜咽哭了起来,“太让人难过了……” 余银尴了个大尬,此时她自己也确实摸不到自己的脉了,就像刚才摸到的不是自己的一样。 老姜头说过她原本就经脉逆行,又修炼姜阳大道,会让整个人的经血都不正常,至于是哪些不正常老姜头说他也不知道,毕竟他自己是健康正常时练的姜阳大道。 好了,现在她知道了是哪些不正常。 咦,老姜头?姜大夫? 会不会是一家的? 会不会是老姜头遗落在外面的私生子? 这个问题值得下回遇到老姜头的时候好好问问他。 姜大夫哭得不能自己,还好霜儿是个机灵的丫头,动之以情一顿猛夸。总算安慰到姜大夫了,他抹着眼泪可怜兮兮:“今日老夫惭愧,等过几天小妈妈身子正常些了老夫再来把脉!” 余银:老娘正常了还要你把脉?响彻京城的姜大夫莫不是庸医吧? 送走姜大夫,百合顶着一双国宝级的黑眼圈进来了,还端了一碗药:“霜儿,这个药是姜大夫之前开的,说是能吊住最后一口气给他争取抢救的时……咦,小姐,你醒了!小姐,你可算是醒了!” 百合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啪一下把药碗丢去一边,哭地又惊又喜。 看着地上那滩药,旁边的栀子一阵心悸啊,姜大夫的开的药啊,在京城他的药一碗难求啊…… “百合,那碗药值很多钱!” 余银也心疼了,她虽然花钱大手大脚,可现在是非常时期,钱要花在刀刃上! 百合完全不在意:“不要紧,我可以再去姜大夫家里耍大刀,姜老夫人喜欢看我耍大刀!” 这,太想不到了。 百合最让人喜欢的居然不是她的舞,而是耍大刀! 既然不花钱的,那就不心疼了吧。 余银起身准备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昏死的几天里,她可是忙得不可开交,老姜头的姜阳大道好似有魔力,一开始练便停不下来,直到她一口气练到了心法的第五层。 老姜头说:“不是我的心法有魔力,而是我怀疑你丫是不是不是人?谁能一口气就将心法练地如此顺畅丝滑,老儿我也是磕磕碰碰大半年才能顺顺畅畅的练上一遍。” 余银起身拍拍屁股,犹豫着说道:\"可能,这个心法,不咋地?\" 老姜头瞬间气到暴跳如雷,一头扎进了他自己药房里,不再跟这个不识好歹的鬼丫头说话。 她对着消失方向的老姜头说:\"有什么想要的,下回我给你带!\" 在她练到中间一段的时候就已经能隐隐约约能够看到老姜头,以及他口中的山啊树啊木屋啊之类的了。 到心法最后一段时,她一睁眼就看到一个可爱又干净的胖老头,以及那美到窒息的世外桃源。 没想到,老姜头把这虚境收拾地如此雅气。 “老姜头,你是我见过的嘴可爱的老头子!就像,我爷爷。” 老姜头的心法果真了得。 老姜头的心情好了一些,肯说话了:\"谁愿意像你的爷爷,有你这样的货,他能是什么好货?你以后别来!\" 呃…… 余银心里对自己那从未见过面的爷爷产生了满满的愧疚,她真心只想夸夸老姜头逗他开心一些,怎么就搭进去自己亲爷爷了! 爷爷,孙女儿不孝,你可千万别来找我,万一我没认出来把你打得魂飞魄散就不好了。 余银喝着粥吃着小菜,胃里总算有点暖意和充实感。 然而,一顿饭没吃完,又来了不速之客-﹣六皇子公行离。 余银头疼地揉起太阳穴,光想着给姑娘们安排幸福生活,把这尊大佛给忘记个干净。 第29章 假公济私 “那个,六皇子,我真的真的没有忘记你的托付,我已经派人出去了!”余银尽可能地让自己看起来真诚些。 公行离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他知道,知道她睁眼说瞎话。 不过是“假公济私”来看她一眼罢了,听她张口就来的胡说八道,竟能抚一抚今日的烦躁。 只是,先公好呢,还是先私好? 公行离在心里思量着。 “六皇子,你知道你这样笑很诡异么?怪瘆人的。要不要我去找姜大师给你驱驱邪?”余银的鸡皮疙瘩能扫一簸箕出来。 幕良咳了一声,他都快急死了。 在府里明明说好的,到了这,要好好跟小妈妈说说话。 怎么现在反而只知道笑了? 他也看出来了,主子的笑,何止瘆人,简直要吃了人家小妈妈。 公行离:“不,不需要姜大师,他不对症。” 余银:“我这的姑娘已经解散,六皇子要是有需求,可以去对面云水楼。” 公行离:本皇子不是那样的人。 可一开口:“只有你对症。不是,本皇子的意思是,你我之间的交易……” 幕良无力望天:主子这副狗样,真的没眼看。 余银如遭雷击,谁能告诉她,六皇子是受什么刺激了么? 幕良:是你是你就是你小妈妈,你扒拉了主子的腰带。 公行离说完,脸到耳后根刷一下,通红。 说真心话是感觉真好,心都跳得贼带劲了! 幕良实在没眼看了,又咳了一声。直接做主,让外面的人抬着一副担架进来。 公行离白了他一眼:该死的,要先办正事。 担架放到余银眼前,她才看清楚,天,居然是芍药。 她是被抬进来的。 她大张旗鼓地解散百花楼,不仅仅是要给那些姑娘们一条生路,最最重要的是趁机让芍药不声不响地去打探消息。 因为芍药和余元元的关系,手里的路子比她这个记忆还没完全打通的小妈妈还要多。 “你对她做了什么?”余银心里一阵惊,芍药毫无意识,呼吸微弱。 公行离极力解释:“不是我干的。是她行事不小心,打听消息打听到虎口里去。为了避嫌我只能等她只剩这最后一口气时悄悄带出来。为此还花了十五两银子。” 余银心里瞬间把公行离的祖上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也深深信了眼前这个没钱没势的玩意儿是真的指望不上。 尼玛,是你威逼利诱要给你生母找真相的,事情苗头不对,自己躲得倒是挺严实。 余银狠狠剜了他一刀:“薄情寡义。” 公行离的心拔凉,又说:“为了堵悠悠众口,皇上已经命我负责此事,务必要一个结果。” 余银:那公行皇上也不是好东西,居然让公行离这个亲儿子来查这件事,到底是想他查出来还是想他查不出来? 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 余银说:“六皇子,那你说说,皇上想要的是什么结果?” 自己女人发生什么事不知道么?为什么她会成为一个禁忌心里没点数么?还要亲儿子去查? 这不是往亲儿子心口扎刀子么? 渣男!渣爹! 公行离的神情黯淡了下去,他不管父皇要的是什么结果,他只想查清真相。 三天前他突然被召见,先见到的却不是皇上,而是刚从天牢里拖出来的芍药。当着他的面,一身血的芍药再次被上了刑,最终从芍药嘴里审出来的是:因爱慕六皇子,便想多了解,才去打听金贵妃! 整个上刑过程持续了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里公行离一声不吭,只是袖下一双手早已握得骨节泛白。 这时父皇身边的林公公才摇着兰花指进来了。 嫌弃地看了四周,最后眼神落在公行离的身上,生声音尖锐:“奴才给六皇子请安,奴才奉命来带六皇子前去御书房。” 公行离转身跟着林公公离开了牢房。 半路上,林公公突然脚步一拐,带着公行离躲在一个假山后,神色紧张:“六殿下,老奴今日实在是拦不住皇上,一会儿您到了御书房,可千万要沉住气!老奴知道您一直对金贵人的过往耿耿于怀,皇上又何尝不是?” 他曾受过金贵人的恩惠。 可惜金贵人红不过百日,便出事了,连着金府也一并抄家。 公行离刚迈进御书房,脚边就砸来一个青花杯子,随即而来便是威严的声音:“你还有脸来见朕!” 公行离神色不变,规规矩矩地行礼请安。 “那花楼女子是不是你指使的?” 又一个杯子砸到公行离的脚边。 “不是。” 看公行离那副不痛不痒的样子公行皇帝就更来气:“哼,别以为朕真的不知道你私下的小动作,查这么多年你查出什么来了么?查到了你就大胆摆给朕看,到底朕是不是冤枉了她!” 公行皇帝气得脸色铁青,说起那个女人,他的心口涌着一口又一口恨意。 他掏心掏肺地爱她,满心满眼都是她,那些日子他几乎将她含在嘴里,捧在手心里。 可是,他被她利用了,她只是为家族挺身而出,用他皇帝的身份使金家的生意起死回生,更让他忍无可忍的是她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堂兄,两人早已两情相悦,私相授受! 抄了金家也没能使他出掉那口恶气。 尤其看着公行离就会想到那张与她极为相似的脸,公行皇帝恨不得把公行离发配边疆去。 可他不能,因为太后掺了一脚。 第30章 莫不是心虚了 公行离哼笑一声:“还能查到什么?父皇不是把所有有关的人和事都处理干净了么?” 公行皇帝操起旁边的茶盘正要砸过来,公行莲连忙出声:“父皇息怒,六弟如果要查那也是对生母念怀,这个心情儿臣觉得还不坏事,说明他是个有孝心的。” “最最重要的是,儿臣觉得以父皇的英明和雷霆手段,断不会冤了当年的事情,他要查也查不出什么花来。” 话才说完,公行莲直觉自己的后背湿了一大片,他觉得自己操碎了心,老六查生母无可厚非。 可是能质疑父皇当年的判断么? 头可断血可流也不能说天子半个不对! 公行莲此时只希望能帮助老六不被父皇责罚,万一他气头上真的来个贬为庶人,那可咋办! 公行皇帝依然暴怒:“你给老子闭嘴!” 公行莲:…… 公行离道:“父皇莫不是心虚?” 公行莲:…… 他好想原地去世! 老的倔地像头老牛,小的分明就是小牛,他不想管了! 他要出宫,他要去抱自己的妃子,不香吗? 搁这夹在两头牛中间做和事佬,没有半点意义。 果不其然,公行皇帝的茶盘砸了过来。 “父皇……”公行离没来得及阻止,他眼看着茶盘砸到了老六的心口。 一口血被公行离不声不响地咽了下去。 “老子怎么做要你管?”公行皇帝依然不解气,他是天子,他做任何事都不会心虚,更无需向谁解释。 公行离:“这件事我不会放弃,我要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和牢里的女子没有关系,我只是在河边救了她,没有指使她做任何事。” 公行莲又道:“父皇,六弟说的句句属实。真要说起来,那芍药姑娘倒是与我更熟一些。” 老六在河边救了芍药他是知道的,老六去花楼也就那么一次,还是他带去的,他还吃了那姑娘好几次的糕点呢! 谁知道那姑娘那么猛,见了一面就能做出去打听金贵人的消息,这不是不知天高地厚还给老六招祸么? 蠢钝。 公行皇帝:“老子让你说话了么?怎么哪哪都有你?你今天进宫来是干什么来的?谁让你进宫来碍眼的?” 越骂越气,公行皇帝总觉得这个老三怎么骂都骂不够,天天的,尽给他惹生气。 公行莲连忙说:“父皇,是因为您给儿臣的难题儿臣昨晚刚有了对策,这不一大早进宫来等您了!” 他有个屁的对策,冷牙国派了公主要来大兴给新君选皇后,这要他怎么办? 冷牙新君刚登基不久,后宫之主成了朝堂上每日必提,大臣们一天推荐一波贵女,口水都快把新君给淹了,于是他大笔一挥给大兴送来了一封求和书——要来选一位皇后! 由古至今,史书上记载了各种各样的求和书,有年年进宫的,有进献公主的,也有主动送质子的,唯一没见过来选皇后的! 这不是把自己家的后院交到了别国么? 鬼知道那新君是打的什么鬼主意! 鬼知道要怎么对付冷牙公主! 鬼知道父皇为什么要这么考验自己的亲生儿子! 他又不能去冷牙做皇后! 公行莲心塞至极,要不是老六遇到这个生死坎,他会继续躲在他的皇子府里吃香喝辣,能躲一天是一天。 反正冷牙公主还有半个月才会到。 他一点也不想掺和这些国家大事。 “你要是没说出个屁来自己去领五十仗!” 公行莲:…… “父皇,你这样我就不敢说了,五十仗,干脆我的另一条腿也废了吧!”公行莲苦着脸。 “不说,不说就去领一百仗!” 公行莲:“冷牙公主要来便来,要选便选,我们不给任何建议也不给介绍任何女子,全凭她自己做主!” 公行皇帝威严的声音响在整个御书房:“理由!” “边界还未安定,冷牙新君哪里来的心思立后,不过是他用这个方法告诉他那群老臣,现在冷牙他做主,他想立后便立后,想立谁便立谁,说不定他还给别过也修去了这样的求和书。” 公行皇帝没吭声。 这不孝子说的有几分道理。 “那冷牙公主来了之后的接待你全权负责!” 公行莲当即就要哭了:“父皇,这个只怕不妥。” 公行皇帝的脸色一沉:“何来不妥?” 公行莲:“儿臣府里已经住满了!” 第31章 你去接待冷牙公主 府里住满了是几个意思? 公行皇帝太阳穴跳起来:“又没让你把人家公主接府里去!” 这个儿子莫不是傻的? 他国公主浩浩荡荡来到大兴,自然会安排专门的行宫,安排专门的人,以展示大国风范,怎么可能把人往皇子府里安排! 就他那满满当当的府邸,人家冷牙公主去了打地铺么? “儿臣是担心自己的魅力太大,无意间就使冷牙公主看上了,赖着儿臣!” 公行皇帝一口老血在喉头翻涌:“谁给你的自信,你给老子闭嘴!”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公行莲扁扁嘴:“不是儿臣信口雌黄痴心妄想,而是有迹可循,那些痕迹此时都在儿臣的府里住着呢!”公行莲挣扎。 他真的不要去接待什么公主,府里的都搞不定! 公行皇帝…… 好想两眼翻过去算了,这个儿子就是来要他老命的。 “那你说谁去合适?” 要的就是这句话,公行莲急忙说:“老六!” 公行离:“不去!” 公行莲:!!!!! 老六,当皇兄的给你跪下了,此时就不要再倔了好么? 好不容易才把怒龙的龙须给捋顺,你不能上来就要拔他的龙鳞啊! 阿弥陀佛,他的心好累。 公行皇帝暴怒的声音再次炸出御书房:“谁给你的狗胆忤逆朕!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去,由不得你!” 公行离冷静出声:“金家祖上是从冷牙经商来到大兴,万一到时儿臣和公主有什么言行引起父皇的误会,于儿臣没有任何好处。因为金家,此时牢里还有一个无辜的姑娘快要死去。!” 公行莲觉得自己快不行,老六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天,让他一口气憋过去算了。 公行离又道:“更有流言说,有金家后人在十几年前的那场浩劫里活下来去了冷牙!” 整个御书房静下来,只有林公公在一旁煮着咕噜咕噜的茶,今天的皇上和六殿下都跟斗鸡似的非要斗出个什么,这个茶也就只能一直煮着了,已经没法喝了。 咕噜咕噜…… 在整个御书房里回荡。 良久过去。 “哼,你倒是查到了不少!”公行皇帝冷哼,“既然你要去自取其辱,朕就准了你去查,查不清楚,提头来见!” 公行莲松了一口气。 林公公松了一口气。 公行离袖下的拳头也微微松开。 “但冷牙公主还得是你去接待。” —— 直到芍药被带出来,公行离才彻底松出一口气。 芍药是死是活他并不在意。 他只想在小妈妈的面前能留下好的印象。 所以芍药暂时不能死。 费了一番功夫,芍药的一口气活下来了。 可好像小妈妈不领情。 “你好歹是个皇子,那些奴才也敢在你的面前下那么狠的手。” 公行离委屈巴巴:“他们的确是奴才,可父皇是他们的主子。我又算哪根葱,他们才不会听我的。” 摆明了就是打给他看的。 他要是多说一句,芍药真的会没命。 余银不想跟他这个要什么没什么的人说话了。 招来霜儿和百合,将芍药抬进后院。 将芍药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身上的伤,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鞭伤,手上的夹伤,胸口还有一个杯口大小的烫伤。 余银几乎压制不住愤怒,天牢里的人是如何下得去手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做这么狠的事情。 “这仇我记下了,有机会我就找那老皇帝给你要身心损失补偿。所以芍药你争口气,一定要醒过来活下去!” 余银一边吩咐阿奇拿消炎药一边开了张药方,伤势太重,最怕感染发炎。药方既能打掩护也能治伤养伤。 双管齐下。 她把药方给霜儿去抓药,并把芍药的房门关得严严实实,就一屁股坐下喝了一壶水,她得自己盯着吊瓶,可不能让人看见这玩意儿。 再三吩咐看门的星河,一只苍蝇也不能飞进来。 “那个穷酸皇子回去了吧!”余银没好气地问。 星河的心抖了抖,他可不敢随便说皇子穷酸。 “六皇子已经带人回去了,他说有需要可以去找他。” 余银嗤之以鼻:“找他能干什么,除了干看着。要钱钱没有,要人人没有!” 不远处某棵树上的一抹暗影额头直冒汗,这让他回去咋回话? 余银越说越气:“我就知道余元元没给我留什么好摊子,让我摊上六皇子这么个货色的!” 树上的暗影再次擦了擦汗,这话他还是没法回去说给主子听啊。 不行,她得去找六皇子好好聊聊,这个事不能再拖着! 天还未亮,余银把吊瓶回收好就往六皇子府的方向——飞去! 第32章 知道小妈妈要来 是的,飞去! 她无比享受此时在半空中自由飞翔的感觉,心里把老姜头爱了一百八十遍。 她终于信了老姜头的话,果然自己是个天赋极高的人啊! 老姜头在虚境之中展示了一段来无影去无踪的轻功,没想到她第一次施展就悟到了精髓! 没一会儿,她就看见了熟悉的府邸,六皇子府的灯在那昏暗的北郊格外显眼。 哼,一会儿我们就开诚布公地结束那桩没有挣头的买卖。 眼看就要到达目的地,余银发现了一个要命的问题—— 怎么停下来来着? 完了…… 我凸(艹皿艹 ) 要撞树上去了…… “轰”一声,余银感觉自己被树给暴揍了,连树叶都噼啪了她的脸。 “靠,这院子里有树的么?不记得上次来时这里有树啊!” 她还没起身,就感觉到周身多了好多的生人气息——她被包围了! “大胆女贼,竟敢夜闯皇子府!” 说着余银就感觉到脖子上逼来一道冷冰冰的刀。 “误会误会!”余银机智地选择趴着不动,只尽量抬高她的脸让人看得清楚,不反抗。 她对老姜头的姜阳大道很有信心,那绝对是上乘的内功心法。 可是她对自己没信心,就凭她的魄飞去虚境跟着老姜头学了两天就能跟干的过? 身边都是高手的气息啊。 还是一群高手。 她干不过。 还好慕良听到动静来得快:“小妈妈???难怪主子要我又刷屋顶又满院子种子的,原来主子早就算准了小妈妈还会来!” 余银:??? 算准了她会投到树上来? 六皇子是能掐会算么? 等她的屁股再次坐到凳子上时天已经蒙蒙亮,下人还很贴心地给她熬来了一晚红豆汤。 “姑娘请慢用,这是府里厨娘刚刚熬出来的,趁热喝!” 要不是情势不允许,管家老朱真想给这小妈妈跪下了,他家主子独来独往十几年,他这个下人看着都觉得孤独兮兮的,这还是头一次有姑娘深夜来访! 聪明如余银,见多识广如余银,她分分钟看透老朱的眼里闪的哪门子的泪花。 她只好埋头喝汤,希望旁边那个睡眼惺忪的主子赶紧发话把这老父亲一样的管家给支走。 “你先下去吧,还早,再去睡一会儿!” 老朱满心欢喜地欸了一声,笑容满面地退下了。 在门口拐角处余银看到那老朱拿袖口在眼角抹了抹。 这,大可不必吧! “除了刺客,你还是第一个选在这个时候来我府里的人。” 公行离一面惊喜一面惊吓,暗卫差点出手,还好被及时制止。 余银尴尬地喝了口汤:“你知道的,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喜欢夜间行动。” “出了什么事?不能等天亮来找我,可有受伤?”公行离好几次忍不住要上手看看她有没有受伤。 他才刚看完书熄灯睡下,就听人说她来了,还摔了。 出门一看,她被一群暗卫包围得严严实实。 余银也摸不准这位皇子为毛有点不对劲的感觉,大致觉得他没睡够,所以看着暧昧? 她并不在乎,也不拐弯抹角:“我惜命,也不忍我身边的人去冒险,所以你的单子我不接了。特来告知。” 说完的一刹那余银觉得自己一身轻松,烫手的山芋终于扔回去了。 话也说完了,吃也吃好了。 准备打道回府。 公行离却说:“在皇上面前为了保芍药时,我说了百花楼小妈妈会全力协助。” 意思就是小妈妈你想打退堂鼓,晚了! 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机会能光明正大的查,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和你一起查,怎么可以放手? 不行! 公行离打定主意要赖着她。 余银:!!! “你到底想怎样?” 公行离:“等我们查到结果,然后我去跟父皇复命。” 顺便要个赐婚。 然后随便去个封地,两人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 哇,想想都好激动! 想搓手手。 余银:“要是没结果呢?” “那就拿我们的命去复命。” 做一对苦命鸳鸯! 反正不要跟你分开。 余银忍不住踢翻椅子:“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 公行离说了另一件事儿说:“余元元坑走的了我的碧霞锦,母债女还天经地义。” ??? 什么东西? 碧霞锦? 余银一脑子问号。 突然,记忆的盒子像被钥匙扭开了一样。 她见过那碧霞锦!!! 就在秋菊的房间。 “我知道,不在你这。” 余银莫名有些心虚:“那你找我干什么,有本事你去找余元元呐!” 公行离:“余元元失踪了!” “六皇子你还知道她失踪呐?” “换句话说我没本事找到她。” 一口红豆汤被余银全喷了出去,她是该表扬公行离的坦诚么? 没办法,余银不得不承认,她也没那本事。 “我那老母亲已经人间蒸发,除非她自己现身。” “碧霞锦是我母族金家人的传家宝,当年抄家时被人偷了出去,几经周转就转到了余元元的手上。她特意差人来传话,要见面。” 原来是余元元主动找的公行离。 “不对,她拿碧霞锦找你,一定是跟你做的交易,她有什么是在你手上的!” 余银要被自己气死了,这些记忆的卡点到底什么时候能通,搞得她要破什么大案似的。 烦躁起来,红豆汤也喝不下了,一点不香。 “是什么?” 公行离想了想,还是坦白了:“她要我带她进宫见太后。” 怎么还有太后的事儿? “你带了?” “并没有,否则碧霞锦已经在我手上。” 到底是余元元这老娘们到底瞒了她什么还是她自己这卡壳的脑瓜子想不起来了? 余银的门口叹气。 难道真是穿越来破案的? 那好歹给她一个好点的人设啊,她既没有横扫一片的盖世武功,也没有令人叹为观止的洞察力,就一个半失忆的花楼小妈妈,这真是简直了啊…… 还碰到一个从小缺爱长大了身心冰冷的穷酸皇子! 难道她还要肩负起带着六皇子奔赴小康的重任么? 瞄了穷酸皇子,余银再次叹气。 缺爱·冰冷·穷酸·皇子倒是被她一连串的叹气给叹清醒了:“怎么,本皇子影响红豆汤的味道了?” 别说,还真是。 余银没说话,在别人的地盘上就不要那么诚实了。 一阵困意来得猝不及防,余银竟毫无抵抗地睡着顺着桌子腿滑了下去。 第33章 小妈妈身患恶疾 姜大夫是在被窝里被架出来的。 还没听清楚是谁要他出诊就被塞进了一辆马车,屁股还没坐稳马车就飞奔起来,晃得他七荤八素。 下车了才发现竟然是六皇子府。 他心有戚戚:六皇子有钱了? 转念一想,甚好! 可等他看到那张明艳的脸时,他差点就脑充血昏过去,指出去的手忍不住颤抖:“这,这,这是小妈妈?!” 这张脸化成灰他都认得! 要不是因为她,他何至于怀疑自己的医术回到家就一头扎进书房翻医书医典翻到半夜? “有何不妥?” 收到了来自于六皇子的威压,姜大夫苦着脸伸手把脉。 这个脉啊,真是越诊他越挠头:到底是什么毛病让脉跳成这样?是里面长蚂蚱了还是钻了青蛙?不不不,分明是一条睡着的蛇,一动不动。 “啊~~”一声怒吼,姜大夫把纤细的手丢到边,骂道:“小妈妈你给老夫起来,你一定是恶作剧对不对?” 然而床榻上的人一动不动,呼吸匀畅。 公行离更加担忧,他确定她是昏过去了,但她身体里的毒到底是什么毒,居然使姜大夫崩溃了。 姜大夫抹着额角的汗。说:“六皇子息怒,是老儿无状了!这小妈妈身患恶疾,老儿实在无能为力,还请六皇子另请高明。” 余银:身患恶疾?老娘是在练功好嘛! 虚境里的余银被姜大夫气得差点走火入魔,一掌没守住差点把老姜头给劈开。 老姜头冷汗都给她吓出来:“丫头,你是要你爷爷的命啊!心平气和,凝神聚气,不要被我的厉害干扰,好歹我也练了几十年,你才几天,不要有情绪。不然你以后还是要撞树上去!” 不要跟她提什么破树了,她不爱听! 余银收气起身,不练了,她要出去醒来跟那老头说道说道,为什么她就身患恶疾了?为什么为什么? 说不出她是什么恶疾,就打得他那把老骨头散架! “丫头,你干什么去?”老姜头喊道。 余银:“去收拾另一块老姜!” “打住打住,就你现在连轻功都驾驭不了,你去收拾什么老姜,不是自己找辣么?等着,爷爷给你好东西你再去收拾他!” 说完,余银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精致的青花小瓶。 “这里面是我的独门秘药,姜丝儿。” 这药冠有姜姓,看来是够毒。 余银凌乱得拿起瓶子,凑到鼻子底下嗅了嗅,居然有股桂花的味道。 “我还以为能闻到一股子姜味,没想到你老姜头居然还挺有情调。” 老姜头得意地捋着他的胡子:“药要毒,味要好,一直是我的原则。” “好嘞,谢谢你老姜头,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是来让我救的吧!” 老姜头无情讲出真相,“你现在内力足够深厚,可是掌握地不够火候,只会飞起来不知道如何停下来。” 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这丫头聪明起来招人恨,蠢钝起来气得他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 “知道了知道了!我回去一定勤加练习。”余银拿着药就走,连个背影也不让老姜头看到。 床上的余银猛地睁开眼睛,把姜大夫惊地手一抖,下针下错了位置。 疼地余银瞬间冷汗冒出来。 “姜大夫,你谋杀么!” 姜大夫急忙把针拔走:“对不起对不起,是老夫失手了。” 收好针姜大夫连连擦汗,他说了他不要给小妈妈看病不要给小妈妈看病不要给小妈妈看病,六皇子就是不听就是不听就是不听! “你还说我病入膏肓?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我是什么病,你就出不了这个门!”余银生气,非常生气。 不就是练个内功么,你一个名满京城的神医愣是诊不出来! 姜大夫擦了擦额角的汗,又到门口看了看,确认外面没人才关好门,说:“小妈妈,可否如实告诉老儿,为何小妈妈会在练习姜家的功法?” 昨夜他在自家的书房里翻遍医书无果,却无意在一本族谱里找到了找了答案。 几十年前,家族曾除名过一个旁系的伯父姜阳,就是他开创了姜阳大道的内心功法,可过于霸道和邪门,还引起江湖上一阵狂风暴雨。 刚才费好一番功夫才把六皇子支开,说小妈妈身患恶疾,也是姜大夫无奈之举,这套功法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余银很是诧异,老姜头分明说了他是孤身一人,没有亲人更没有后人。 见余银未动,姜大夫又说:“恕老夫直言,姜阳大道太过霸道和凶猛,并不适合女子,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 这个余银相信,好几次差点失去控制。 看来,下次还得去找老姜头好好聊聊,老姜头有个庸医侄子。 “既然小妈妈不愿意透露是如何习得这功法,那烦请小妈妈答应老夫,不要再传授于他人这套心法,更不要被第三者知道,否则,又将是一阵血雨腥风。” 说完,姜大夫十分真诚地朝着余银鞠了一躬。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了。 老管家敲了下便推开门,公行离走了进来。 余银这才发现她并不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床也不是自己的床。 她把被子往自己的身上一紧:“你们想干什么?我是不可能把内功心法告诉你们的!休想威逼我!” 她是忘记了自己还在六皇子府里? 第34章 清粥小菜 姜大夫差点跌到地上去! 我滴个姑奶奶! 说好的不声张呢? 说好的不外传呢? 公行离也在这个话里听到了不一般的信息,想来这丫头的秘密不一般。 不过他很懂分寸,只说“:我对你那只会撞到树上去的什么心法不感兴趣!只是担心你!” 姜大夫石化,他的老耳朵刚才听到了什么? 六皇子,和小妈妈? 公行离抬了抬手,外面的人干净利索地在窗前摆上了桌椅,还摆上了四菜一汤。 余银和姜大夫一看,傻眼了! 姜大夫僵硬的脖子转向小妈妈,那眼神像是在问:“他不是穷皇子么?” 余银回应:不知道哇! 两人再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居然是什么贵吃什么! 余银没忍住,问道:“你……” 哪里来的钱整出这么一桌子的佳肴? 屋子里静地连针掉地上都有声音。 难道是他为了撑面子掏了家底? 可,六皇子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啊! 难道,外面误传? 一老一小识趣地不再说话。 公行离却紧张了:“小妈妈,是这些不合胃口么?我让厨房的人再去准备。” 余银连忙拦下:“不不不,这个很好,都是我爱吃的!六皇子有心了。” 浓汁鲍鱼,燕窝粥,还有三个盘子里装的是什么余银看不出来,但,一定是钱! 姜大夫看了一眼:“小妈妈不宜食用这些,太补,反而增加身体的负担。这个时候来点清淡的才好。” 余银连忙说:“不不不,我愿意受这份累,我饿!” 话还没说完,她就已经朝美味走去。屁股刚坐下,就见公行离的大手一挥,刚才端菜进来的人就把菜端了出去。 他居然听了姜大夫的鬼话。 他没看见这老头一副贼兮兮的样儿么! “厨娘早有准备,绿豆粥,肉米粥,白粥,小妈妈要什么口味的?” 姜大夫捋着胡子:“甚好甚好。” 余银:老娘只想要刚才那一桌。 她这辈子最不爱的就是粥! 她要吃肉吃肉吃肉! “还有油条,青菜,腐乳,咸蛋,白煮蛋,可有你喜欢的?” 没有没有没有。 姜大夫:“白煮蛋,青菜就不错。” 余银狠狠剜他一眼刀,你个糟老头,给我等着。 姜大夫:谁让你老吓唬老夫! 余银:是你自己技术不精。 姜大夫:啊,小妈妈你太不是人,杀人还诛心,老夫与你何怨何仇? 公行离专心地摆粥摆菜,也没注意到他们两人的眼刀战。 罢了就说:“姜大夫,本皇子穷,没银子付诊费。一起吃个便饭吧!” 姜大夫:…… 他做了什么孽,半夜被拉来出诊,诊费竟是一顿清粥小菜!不,他可以受累吃了方才被换走的那桌! “人家姜大夫一把年纪,折腾大半宿,怎么能吃这些呢。要不姜大夫随我去楼里自己选块砖头?一块不够就多抠几块。”反正本小姐也是一穷二白的,要钱是没有,汉白玉管够。 栀子那姑娘管起钱来六亲不认,除了五两傍身的银子,她没有多余的一分钱。 糟老头子刚才还说她病入膏肓呢,来气,不给钱。 挣钱不易啊,这诊费余银半点不想出,反正不是她请来的姜大夫。 姜大夫…… 他突然悲从中来,一把年纪心系悬壶,昨晚看一夜的医书刚合上眼就被拉出来,一路颠簸到了六皇子府。 原以为这会能收个厚点儿的诊金,尽心尽力看诊忙活到太阳升起,结果一个两个跟他喊穷,还让他去抠砖头? 这是人干的事么? 呜呜呜…… 算了,他这条老命好好活着去救治其他人吧,眼前这俩人,不想招惹。 姜大夫默默地背起自己的箱子,默默地出门,离开。 第35章 我穷 余银吃着自己碗里的一摞小菜——管家老人家的热情,她挡不住啊!不仅闹着要她留下来吃饭,还非要给她夹菜,满满一碗,摞地像个小山包。 她每吃一口,管家就笑得深一些,现在他的嘴已经要咧到耳后根了。 记得在所里时教授教育过她:当着老人家的面不把他夹的菜吃完是不尊老。 好的,她是个尊老敬老的好孩子! 两辈子了,这是吃得最多的一个早餐。 可公行离这个傻缺笑的是几个意思? 看见闺女了? 还是看见亲妈了? 她想起了来找他的目的,既然不能退单,那只能多要点钱了:“我已经折进去一个芍药,后面我要加酬金。” 一提到钱,公行离满脸窘色:“我穷!” 刚到喉咙的一口菜突然就卡在那,不上不下:“好歹给点定金吧,这是要命的活!” “我真的穷!” 麻麻批…… 穷,穷就能让别人白白卖命么? 知道穷,还有胆子搞这么大的买卖? 要不是有过人的自制力,余银此时已经掀桌子。 可她心底又有点怂,皇亲贵族不是她能掀桌子的人。 “但,此时此刻起我可以光明正大的给小妈妈提供需要的帮助,如果小妈妈的人再被父皇抓住,不必再危及性命。” 是,公行皇帝松口,允许他去查。 余银看清了,想再从他这要到钱,是不可能的了。 只能保命。 哎,折腾一整晚。空手而归,和一句随时不作数的承诺。 但,好歹金口玉言吧! 如果老皇帝出尔反尔,她一定杀进皇宫找他去! 吃完饭余银就匆匆忙忙回去,还有病人等着她呢。 公行离站到院子里,地上还有树的残枝残叶,心思百转千回。 随即,他朝暗处打了个手势,不多时几个暗卫出现在他的暗室里。 公行离:“即日起,你们几人负责百香酒楼,任何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告知本皇子,任何情况,小妈妈的安全为第一。” 一息之间几人从懵愣恢复了清醒:“是!” 幕良很是激动:就说主子对百花楼,啊不,是百香酒楼的姑娘有想法,没想到是小妈妈! 公行离睨去:“你是看上酒楼的姑娘了?” 幕良一个趔趄差点磕到书桌上去,连忙挥手:“不不不,属下没有这个心思。属下全心保护殿下的安危,不做它想。” 公行离鄙视:没出息。 慕良:冤枉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又猛烈。 “刚才出去的可是小妈妈?” 公行莲突然出现。 “她昨晚留宿这里?”刚走的意思? “弟啊,这不大合适吧?有些事总要三媒六聘拜过堂才能做,动不动就粘在一起,不好不好。” 公行莲脑子里的一出戏异常精彩,他的好弟弟如何如何精猛,嗯,颇有他的风范。 不愧是他弟。 “皇兄,你又被赶出来了?”公行离无情戳穿他。 提到了公行莲的伤心处:“别提了。也不知道那三个女人是怎么想的,要么把我盯死死的,要么就合起伙来赶我走。” “三皇子妃有孕在身,皇兄还是多忍让她一些的好。” “知道知道,我都让着呢!”公行莲觉得自己老冤枉了,自从清儿有孕开始,府里什么东西都先紧着她用,可她还是不放过他。 不是去酒楼抓他就是去花楼堵他,要么就拿一些奇怪的理由把他赶出来。 今天就是,天还没亮就把他踢醒,硬说是他吵着肚子里的娃儿了,硬是被赶出了房间。 出了房门遇到两个侍妾,以为能去补个觉,结果都嫌弃他身上有酒味,给他几个钱打发出去睡客栈。 这像话么这? 他好歹也是个皇子啊,都不愿意伺候他? 一转身来到六子家,和兄弟喝喝酒聊聊天,不悠哉么? 却在门口就看见小妈妈扶着腰摸着肚子走出来。 吓得他赶紧躲起来。 老六这家伙,速度够快啊,说不定很快清儿肚子里的娃儿就能有个弟弟了。 余银:闭嘴吧你,老娘那是吃撑了! 第36章 我是老板 余银回到酒楼,星河依然守在芍药的房间门口,一动不动。 她赞赏地看了这孩子几眼。 芍药的情况却不乐观,伤口又多又深,已经感染,发着高烧。 她只能加重药剂,必须先让芍药清醒过来。 并不是她心怀怜悯,而是因为百花楼多年的情报买卖,芍药这个整日折腾汤汤水水的人是个关键的。 不然她费那么大的劲把芍药悄悄地放出去。 只是没想到这个人蠢地无药可救,明着跑去打听。 果然,女人恋爱脑上来是没有智商可言的。 可把余银给累个半死,她出房门已经是两天后了。 幸好霜儿是个有眼力劲的姑娘,老早在门口准备着要接她。 “小姐,你这又是何必,奴婢去找姜大夫定能有救!”霜儿心疼坏了。 余银暗笑,还是让姜大夫多活几年吧,估计现在他听见百香酒楼就头疼。 “这两日你们就给她准备着些清淡的伙食,什么时候醒了就什么时候吃,没醒就不要去打扰她,时间到了我会去给她换药。”余银有气无力,趴到床上一动不动,由着霜儿给她扒拉外衣。 她想吃东西。 再困也架不住肚子抗议。 霜儿手上忙个不停,嘴上也没闲着:“小姐,真不知道你怎么了,这些日子尽做些我们看不懂的事儿,你说你,一个百花楼说不要就不要了,那么多姐妹的卖身契说给就给了,现在芍药姐姐一身伤都没钱请个大夫,还辛苦你亲自照料,要我说啊,芍药姐姐也是犯浑,天家的事怎么能随便去打听!” 余银…… 原来他们都以为是没钱了才没钱请大夫,好像这理由还不错。 正好芍药伤口上的药是不能见人。 “小姐,我这就去厨房给你拿些吃食,这两天的饭菜我都备了多少遍了。你从来不吃过夜的,我和星河大半夜还在那吃东西,我们俩这两天可长了一圈!” 余银:“……” 这丫头是缺心眼儿呢还是实心眼儿呢! “霜儿姑娘,你主子我快饿死了,你倒是快去啊!”憋住最后一丝力气,余银要到了一口饭吃。 半个时辰后,一桌子菜,冒着热气,全是她爱吃的。 疲惫被扫走了一大半。 把栀子看得一愣一愣的:“小姐,你知道你吃了多少银子么?” 余银心塞:“栀子掌柜,我好歹是老板吧,老板吃口饭,你至于拿个算盘在我眼前拨来拨去么?” 真的,余银不得不承认,栀子绝对是守财奴的祖宗,要不是自己能看得懂账本,她几乎要怀疑栀子这个铁母鸡是要中饱私囊。 栀子淡然开口:“百香酒楼才刚刚挂了牌子,厨子小二等着要工钱,每日的菜品等着要付账,还有按照你的要求,原来姐妹的房间都要再整改整改,我每天睁开眼睛都是要花出去多少钱。余银老板,我强烈希望,你能改个名叫余金,一定招财!” 一口饭喷了出来,余银不解:“我叫余银就不招财了?” “没有金子值钱!” 长叹一口气,嘴里的饭菜不香了,余银放下碗筷:“栀子,人是铁饭是钢,我两天没合眼没吃饭,三菜一汤不过分吧,你不能抠抠搜搜的。” 在她吃饭的时候打算盘,不就是嫌她吃多了? 栀子哑口。 “再说,我是老板我是老板我是老板!我说了算,你想造反?” 栀子猛然摇头,又使劲点头:“奴婢只是在算账,并无他意。” “你有你有你就有,带上你的账本,带上你的算盘到账房算账去,给你三个月的时间,我要看到账本上的盈余,不然我就换人!” 栀子哀嚎:“小姐你蛮不讲理。” “理是什么东西,我不爱讲。我要的是结果。” 栀子气得转身就走。 看看,做老大的滋味就是这么的爽,上一世她在医研所说一不二,谁要是没有拿出漂亮的结果甩她面前来就没资格提任何要求。 到了这儿,怎么能丢了新时代新女性的魅力! 余银的胃口又回来了,吃地贼香。 然而,某个角落的人坐不住了。 “那个贱婢居然被六皇子给撞上,小贱人的本事一点不小,能把只剩半口气的贱婢给救活了,哼,我们都被莲姬那个贱人给骗了,小贱人才不是个只会败家的,都是障眼法。”说着,她就拿出一条黑不溜秋的虫子,对着虫子一阵念,末了还说一句让人毛骨悚然的话:“去吧去吧!” 虫子扭了扭身子,突然化出一双翅膀,扑棱了两下飞远了。 “庆娘,我们是不是还要出手?”小丫鬟垂着手,等着回答。 庆娘:“当然。” 小丫鬟心里却有自己的看法,要是真的要杀小贱人,动手的机会多的是,明明现在庆娘是拖着不肯动手。难怪此次主子会派自己盯着她,不行,她得把这里发生的事情早些传回去,不能耽误了主子的大事。主子说过,事情要是办好了,就是她来做主子贴身侍女。 小丫鬟又说:“对了,主子传来消息说墨公子正在来大兴的路上,不日便可抵达,主子让我们多注意些。” 庆娘冷哼:“来得真是时候,那我们也就不必亲自出手了,想些法子让他和那小贱人狗咬狗,直接死在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第37章 百香酒楼开张 几天后,百香酒楼火热开张。 原本百花楼变身百香酒楼是个笑话,不被看好,甚至不少人还指指点点。 可当有那么几个好奇的人进来吃了一次后,百香酒楼瞬间在京城炸开。 那是余银放了大招:老娘吃遍大江南北各种美味,还搞不定一个酒楼么? 做她是不会做滴,但是她会报菜名儿会讲做法步骤啊! 给厨子们两天时间练手,必须把菜的味道给做到七八分像。 看着满满当当的客人,她心里真叫一个高兴,离京城首富婆迈进了一大步啊。 在掌柜台的栀子,手指都要在算盘上跳舞了。 “余老板,咱们的一百多个鱼头已经卖完了,我已经着小二去找农家打鱼的人去收购,晚上一定能供得上!” 这一点余银相信,百合手下调教过的人,做事效率奇高,还能拿到漂亮的价钱。 说起来也不得不嫌弃下原主,要不是原主又端架子又没脑子,也不会沦落到要卖家底过日子,还没发现百合栀子这两个宝藏女孩。 余银:“我们改变一下策略,以后我们的菜品每日限量,尤其那几道招牌菜,每天不够才好!” 栀子打算盘的手指顿了顿,随即一个眼神表示,顿悟了! “小妈妈!”一道热烈的叫声响起,“你家的厨子可否引见一下,本殿下实在是,实在是太喜欢了!” 余银看过去,无奈解释:“三皇子,你难不成还想着要把我的厨子也挖走吧?给我这一介平民一条活路行不行?” 公行莲一边夹菜,一边感动:“小妈妈,你哪里找来的厨子?本皇子也想去找一个来!实在是太好吃了!” 原来是味道好,而不是让他想起他的母妃。 那可比桂花糕泛起的涟漪要好多了,余银笑了笑,说道:“三皇子要是喜欢,记得带上皇子妃常来。” “喏,早在这吃地走不动路了!别人觉得她是身子重,就我知道她是真的吃撑了!”公行莲指了指旁边的位子。 余银伸了伸脖子才看到一个圆鼓鼓的肚子,再伸了伸脖子,才看见三皇子妃的脸。 三皇子妃清儿也正好探了个脑袋出来,嘴角一扯,很是满足地笑了。 作为老板,对于特别的顾客给予特殊的关照是必须的,余银连忙过去:“三皇子妃胃口真不错,这个鱼要是对胃口,我让厨子再做一份让你们带回去。” 酸菜鱼,可真是孕妇的最爱啊,尤其她现在让厨房的都是微辣的程度,初尝的人都能接受,清汤寡水了几个月的孕妇吃一口就忘不掉。 果然,清儿高兴地眼睛眯成一条缝:“真的么,这可太感谢小妈妈了,啊不,余老板。” “不要紧,你们觉得哪个顺口就喊哪个,一个称呼而已。”余银将职业微笑发挥到极致。 可在公行莲和清儿的眼里就不是这么个事:多可怜一小姑娘,从小在这个花楼里摸爬着长大,连生父都不知道是谁,如今母亲又失踪不见,不得不自己撑着一个酒楼讨生活。 两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一连打包了好几个招牌菜,还给了两张白花花的银票才走。 两张银票,和别桌的碎银完全不一样,特别的耀眼夺目。 不愧是皇家子弟,出手就是阔绰,真希望皇帝老儿有成群结队的皇子啊,她一定竭尽所能让他们天天来酒楼吃饭喝酒。 她正拿着钱在鼻子上闻了又闻,沉醉其中。 “哟,这小妈妈是很久没见到银票了吧,看把她熏的,都找不着北了!” 和谐被打破。 余银的心情很不美丽。 一看,居然是那个被丢出的书生,他怎么像只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 上次三皇子分明已经把他丢出城了啊? 不用细看,这个人一定是找到什么门路了,此时穿的人五人六的,完全没了之前的穷酸样,可为什么骨子里的贱还是一览无余。 “吃饭么?里面请。” “没……” “不吃饭,外面滚!”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也不想让这样的人在店里多待一分钟。 完全因为看不惯。 “你!” 书生气地涨红了脸。 “乍一看,以为是哪家公子哥出来潇洒,可只要你一开口还是一股的酸臭味。最近你又在哪蹭吃蹭喝呢?”余银把银票小心地收进袖兜。 书生冷哼:“哪里都比你这地方好,不会被关柴房也不会被饿肚子。” 哦? 众人突然一阵唏嘘。 余银:“那当然,我是开门做生意的,只要付钱,我就能伺候地无微不至。想吃霸王餐的,要么以工抵债,要么关柴房。” 哦! 众人了然。 一看刚被带起来的气氛要散去,书生很是生气:“今日我来便是要讨一个公道……” 还没说完,余银就炸了:“公道?你跟我要公道?当初你来百花楼想白嫖,还骗吃骗喝,你当我是死的?还说自己一介读书人,你书读狗肚子里去了么?” 众人再次哗然。 “也不知道谁给你的底气还有脸来找骂!”余银向角落招了招手。 顿时,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抱着一把大刀晃到了书生的眼前。 示了下噌亮的大刀,书生扭头就跑,还差点在台阶上摔下去。 引得众人一阵笑。 随即,大家哄然大笑——大叔的胡子掉了一边下来,居然露出半张清秀的脸来,星河。 余银连忙把人拉到一边去,尴尬解释:“那个,大家担待一下,这也是以防坏人来找事,我这人手也不够,只好拿我家星河多使使。” 谁知道胡子先出戏了。 第38章 落难公子 星河捂了捂胡子,又捂捂脸。 干脆把另一边的胡子给扯掉,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没事,大家以后就都是老熟人,反正我能耍得动手里的刀,谁也别想给我们主子找麻烦!” 有人竖了竖大拇指,夸他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便继续喝酒聊天吃大菜。 见人散去,余银才问:“星河小朋友,你是怎么想到的这么聪明绝顶的办法?毛都没长齐你装什么大爷!给我把这身行头换了去,看着碍眼!” 好好一阳光少年,在身上塞了多少件衣服才塞出这么个大腹便便的大汉来,真是,想骂也下不去嘴。 栀子停下算盘:“那个,是我给出的主意。我也是料想了会有人来捣乱,总得有人能镇场子啊,一时半会儿我又找不到人,只好让他来了!” 余银了然了,百分之两百是个这个算盘姑娘不舍得花钱请伙计,打上了星河的主意。 “栀子,你大大方方的请两个伙计,不要压榨我们的小朋友,他还要长个的。喏!”余银甩出刚收的两张银票,“请两个厉害的!” 啧啧啧,真是心疼啊,都还没捂热呢。 当家真难啊! 栀子愉快地收起银票,记账本的笔再次激动得要舞起来:“有了这个钱,我好歹能请两个月的人,早说啊,我还费尽脑汁想的主意!” 余银…… 这只铁母鸡! “你们要请打手?” 余银一抬头,是个清秀的——书生? 怎么又是书生! 她烦死了! 看着就是来找事的! “星河,把老娘四十米的大刀拿来!真当老娘好欺负的?一个两个没完没了了是吧,这些个斯文败类!” 气坏她了,开个张,找麻烦的接二连三,还让不让人做生意的。 斯文败类连忙摆手:“误会误会,是我听见你们要找人,我又正好落了难现在身无分文,只想要解决眼前的一日三餐。” 落难? 落难公子? 余银莫名有了兴趣:“说说,何方人士,今年几岁,做什么工作的,落了什么难?” 用她既专业又毒辣的眼睛看着,耳朵听着,要是有一个字是假的,就让星河打得他找不着北。 落难公子:“跟着师父常年在深山修习武功,前几日第一次进城,一不小心着了几个骗子的道,身上的钱财尽数被骗走。刚才正好路过门口听见掌柜的要找人,这才厚着脸皮来。” 常年住深山,确实容易被外面花花世界忽悠。 余银突然想起自己前世第一次离开深山的训练基地,去到繁华城市时,还没看过瘾,就被人把身上的钱给骗个干净。 正好碰见了林微微那个女人。 革命般的孽缘也是这么来的。 “星河。”余银喊了一声,“你带他去后院过两招,等会儿你来告诉我他的身手。” 星河兴奋了。 终于到了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一盏茶的功夫后。 落难公司神清气爽地出来了,大有“老子最棒”的架势。 果然,星河鼻青脸肿,支在后院的树干上摸着眼泪和鼻血。 啧啧啧,这可怜的孩子,该不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吧。 余银的眼睛说:你对一个孩子下这么狠的手? 落难公子:我已经尽力让着他了,可他越打越勇,打不过还要生气,越生气越乱打,我只好然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余银…… 思来想去一番,余银决定还是留下这个人。 不仅仅是因为他身手好,能唬人,关键还是这个落难书生长得俊呐。 书生气中带着浓浓的狂野味,多么融洽,多么养眼。 有了着落,落难公子便难掩愉快神情,一再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干活。 “去吧去吧,你以后就是我们酒楼的安全保障了,要是有一只苍蝇乱飞,我就饿你肚子!” 第39章 伙计六皇子 这边儿,余银才收留一个落难公子,那边儿,公行离就收到了暗卫带回来的消息。 “她居然这么轻易就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公行离有些生气,有些担忧。最近的大兴并不太平,波涛暗涌,暗卫们已经发现了很多个行迹可疑的陌生面孔。 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 随便一个人,随便胡诌,她就信了,还住进去了,还给工钱! 荒唐! 好气! 他费老大的心思,花了巨款,才能时不时借机去见她一面。 那个歹毒的落难公子突然冒出来,一定不是好鸟! 他该怎么帮她挡掉烦人的苍蝇才好呢? 眉眼一动,心生一计! 午后,百香酒楼又轰动了—— 六皇子背着个包袱,站在掌柜的台前,要来做伙计! 栀子抱着算盘无处下手,愁死她了,她完全不知道要给皇子多少月钱啊! 虽然六皇子不被重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吧,肯定不能比那落难公子少吧? 她的算盘啪啪了两下,头疼心疼地又给拨乱了,请不起请不起,还是让小主自己来吧。 余银是在午觉时被叫醒的,真叫一个火大:“谁,是谁?是哪个不长眼的打扰老娘睡觉?老娘去扒了他的皮!” 她是真的困啊,这几天忙着开业的事,没吃好没睡好,好不容易大伙儿吃完午饭各自散去她才跑来睡个小觉,却不安身。 她的起床气那是谁见谁怕的,不仅动口,还动手! 于是,她怒气冲冲地站到了满身心酸的公行离面前,手上的扫帚下不去手。 “六皇子?你被贬为平民了?” 瞧瞧这一身粗布麻衣的打扮,肯定是被皇帝老儿抛弃了啊! 没想到,公行离眼也不眨:“贬不贬,并无区别。只是如今本皇子欠了五千两的巨款,一时无从下手,只好来找小妈妈。” 余银手里的扫帚又蠢蠢欲动了,那五千两是酬劳吧? 他居然想到来她的地方来做店伙计,用她给他的薪水来还她的五千两? 这跟养了个儿子有什么区别? “帮不了你!请回!”余银压制着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真怕一个手抖就把扫帚砸他身上去。 “那本皇子可能这辈子也还不上那五千两。” 深吸一口气,余银还是觉得心口突突的疼,很疼。 “你这辈子都在我这店里你也挣不到五千两。”这是个残酷的现实。 公行离:“暂时,本皇子不会一直赖在小妈妈这里,有合适的机会本皇子自会离开。” 意思就是现下,眼前,她被赖上了呗。 一时半会,她还真的没办法把人给打发出去。 “那你说说你会干些什么活。” 她可没敢给一个皇子安排跑堂的活,更不能让他做个打手。 …… 长叹一声,做老板好难。 公行离:“不知道。” 虽然吧,他是个穷皇子,可是府里的琐事都有下人。 “那你……” 在被扫地出门之前,公行离突然灵光一现:“我能扫地!” 抢下扫帚,他开始卖力地扫院子,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老李扫院子时就是这样摆弄的! 呼啦呼啦,卖力摆弄。 可,为什么这些树叶子一点也不听话? 为什么他怎么扫都扫不成一堆? 时不时还吹来一阵风,叶子又到处都是。 于是,六皇子公行离,一下午就在百香酒楼的后院里手持扫帚追着叶子跑。 霜儿:“小姐,这,确定我们不会被皇上砍脑袋?” 好歹是皇上的儿子,估计皇上都没想到过让他扫扫书房花园,居然扫一个酒楼? 星河:“小姐,要不我们给他几个钱先打发出去?” 余银心想,打发他,多少钱才合适? 栀子反对:“没有多余的银钱。” 落难公子:“要不我们关门做别的营生?” 他被大家的眼刀给刀成了碎片。 余银也头疼,揉了揉太阳穴,只好让大家无视,打起精神对付晚上的用餐高峰。 六皇子要追着叶子跑就由着他去吧,累了就知道扫地也不是谁都能扫的。 甩了甩发昏的脑袋,余银朝酒楼大堂走去。 丫的,怎么这些古人一点也不比那些吹毛求疵的甲方好伺候。 越想越气不顺,狂躁地直抓头发。 然而,到了晚上,来了更让她狂躁的人。 “老板娘,小妈妈,老板姐姐,你就答应了吧,做我的姐姐!” 第40章 鱼鳞密密麻麻 这个女孩已经缠了一个晚上。 “为什么要做姐妹?做我的客人不好么?你能吃好吃的,我能收点辛苦钱。” 这个女孩吃了一盆酸菜鱼后直接打起了主意,要做她的姐妹。 没事做什么姐妹,干干净净地挣钱就好了,谈什么感情嘛,不干。 于女孩坚持的理由差点把余银听跪下了:“我们做了好姐妹,我就可以一直吃一直吃!” ??? 做姐妹就能一直吃? 是一直占便宜吧…… 不行,栀子会在她面前把算盘给打烂的。 “你要是不答我就不付钱了。”她屁股一扭,坐到了栀子的椅子上。 栀子的眼睛都直了:“哪里来的野丫头,居然坐姑奶奶我的位置?” 那可是她的专座,老板可说过了的,管钱的位置千金不能换,随随便便被动了是要破财的。 这个栀子忍不了,她宁可破了自己也不能破财,二话不说拿着算盘就招呼上去。 “老板!” 栀子呆住了,她的一算盘砸到了老板的胳膊上。 而那女孩抱着头躲在了老板的怀里。 “看不出来你劲儿还挺大,明天开始你和那落难公子学点拳脚功夫去。” 嘶,这一砸是真的疼,疼得有点生气。要是没点自控能力,她一个反手就能把栀子打趴下。 栀子往后躲了下,心里有些发怵:“小姐,你,没事儿吧!我是不是,下手重了……” 还知道自己手重。 揉揉胳膊,揉揉眉心,余银冷声说:“你先回后院去。” 转身,对上那女孩:“说吧,我哪里吸引到你了要跟我做姐妹?” 不做姐妹还要吃霸王餐? 在她的地方是不可能的! 女孩指了指旁边连汤都喝光的盘子:“不是你,是你的菜!” 余银看了眼空盘子,眼神使了使:霜儿,那是什么菜? 霜儿的嘴巴动了动:酸菜鱼,五盘。 我了个天,她的胃是无底洞么? “那你跟那鱼做姐妹。”余银直翻白眼。 女孩:“那鱼只有吃进肚子里的份,主要是这鱼是你做出来的。” 她掩藏不住满眼的崇拜。 余银表示:“不是我,是厨子。要不要把厨子给你喊出来?” 女孩摇头:“厨子还不是你教的,我都打听清楚了。” “大不了,我卖身在你店里给你干活,不收工钱!我能干好多好多的活!” 说着就要去收拾碗筷,随即就是一阵碎碗的声音…… 真是干得一手好活! 但不希望她干。 要是在百香酒楼的前身百花楼,她要模样有模样要线条有线条确实是值钱,可现在她已经洗白了,洗白了,洗白了! 否则不出两天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百香酒楼重操旧业,挂羊头卖狗肉。 坚决不行! 排除万难洗的白。 余银:“要是喜欢吃鱼你就天天来,赖我店里是不能够的!你想吃霸王餐也不是不可能的。对面的云水楼你知道么,我和高妈妈是老邻居了,她就喜欢你这样的黄花大闺女,能卖老高的价钱!” 女孩一听,有些怂了:“不至于吧,不就一顿饭钱么,我给我给!不是正好听说百香酒楼今天收留了两个可怜人,还以为老板娘是个多善良的人呢。” 嘴上说着给,也没见她拿钱出来。 原来百香酒楼已经名声在外了,不是因为招牌菜,而是因为它成了难民收容所? 余银看了眼角落里那个抱着把剑站得一丝不苟的落难公子,再想想可能此时还在院子里扫树叶的六皇子—— 大意了…… “我善良?看到那保安了么,就他,一天十二个时辰必须站着一动不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进来。还有后院的清扫,我不能看到一片落叶,也见不得有人偷奸耍滑上班摸鱼。” 落难公子正巧背过身去开始巡逻。 姑娘的大眼睛眨了眨:“摸鱼养鱼我都没问题,但不能杀鱼,我受不了刮的时候鱼鳞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的样子,我会浑身起鸡皮疙瘩!” 余银感觉自己被暴击了,鸡同鸭讲的痛苦要把她淹没。 她突然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好像自己长了一层鱼鳞,嘶,难受。 她没说明白是不能摸鱼,不能摸鱼,不能摸鱼么? 怎么还出来养鱼杀鱼? “只要不杀鱼老板娘让我干什么都行!”姑娘边说边撸起袖子,一副能干大事的样儿。 霜儿在一旁使劲眨眼睛:主子,可不能再收人了,栀子姐要打人的! 余银:我知道我知道。 姑娘看出了她们之间的暗号,突然哭唧唧起来:“我一个富家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舒服么?要不是真的喜欢,我会求着留下么?用得着受气受委屈么?” 余银??? 让她受气了?? 让她受委屈了?? “姑娘,不管你是喜欢吃鱼还是想跟我做姐妹,这顿饭钱你是不可能不付……” 余银的眼前突然逼来一支飞镖,下意识的飞快躲开,逃过一劫。 一抬眼,那女孩夹住了飞镖。 天,这该死的救命之恩只能拿姐妹情来还了吧? 第41章 阉割 余银有了心理准备。 却听见女孩说:“奶奶的腿,追杀追到这儿了,连饭也吃不安生了么?” 说完她一个飞身就没了身影,留下余银一阵凌乱。 她以为那飞镖是冲自己来的,没想到是冲她去的。 好吧,扯平。 没有救命之恩了,也不需要姐妹情了。 余银朝星河招了招手。 “认识么?哪家的小姐?” 星河摇摇头:“并不认识,她的装束是我们大兴人的习惯,但是大兴人的耳洞并不会打到耳骨上,应该是北边冷牙的人。” 原来还是个小老外。 突然一个身影闪到余银的跟前:“这个镯子抵饭钱,老板姐姐,后会有期。” 余银拿着镯子看了看,我了个乖乖,这个镯子,可以在她这酒楼吃鱼吃一个月呐! 哎呀呀,这样的客户给她来上一打就好了,她不嫌烫手的,别说做姐妹,就是喊几声奶奶她也愿意。 百合凑到余银的耳朵边轻声说道:“小姐,这个东西寻常百姓家可不容易有。” 余银听完心凉了一截,这个镯子,还真的就烫手了。 她也看出来了,那女孩的地位不低,气质这种东西是不会骗人的。 冷牙,她倒是了解一些,处北漠风沙之地,荒漠里却奇迹般地趴着一片山林,里面的各种极品毒虫毒花毒草,便是冷牙的主要经济来源。 各国炼丹人士不惜重金采买,炼制一吸之间就能夺命的毒药,也能炼制出跟黑白鬼差夺魂的救命药。换来的钱冷牙人再去周边的国家换粮食和衣物。 也不知道这姑娘能不能安全脱身。 思量再三,余银把镯子交给栀子,并做了备注,日后见到她再物归原主。 事关两国战事,不能大意。 余银:老娘心好痛,那成色那水头,是普通镯子能比的么,它能换一大笔的银子好么!连栀子都能一眼看出来它是上等货。 不行,她得出去透透气缓一缓。 到了外面,街上的人渐行渐少,满眼是红红的灯火和卯榫结构的房屋,心情好了不少。 这趟异世重生,是遭遇也是奇遇。 原主的出身不光彩,成长不快乐,再加上一个莫名其妙的妈。 她心底也感叹过,这里的生活方式很简单,人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没有汽车飞机没有霓虹灯,不用想着加班不用想着伺候甲方祖宗。 不需要拼尽全力去找客户,也没有要抢占的市场。 当然,百香酒楼例外,那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影响最小,麻烦最小的办法了。 她必须要在这里立足,稳稳扎牢脚跟。 她还喜欢这里空气,清新,清新,就是清新! 深吸一口,香甜的桂花香装满整个胸腔,太爱这个感觉。 再深吸一口,哇……嗯?血腥味? 不正常的血腥味。 顺着气味走了两步路,是个面摊子的灶台后面。 一个人昏迷在一堆柴里,糊了一脸血,看不出模样,深色的衣服看不出他哪里受伤。 救? 不救? 纠结一分钟。 余银在他身边蹲下,嘀咕起来:“遇到你也是咱俩的缘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什么的鬼话我也不信,我就看你手上这块令牌不错,我先收下了,当是你谢我的救命之恩。咦,这块玉的成色也是上乘,做工精湛,你的命,配得上。” 她又扒拉了一会儿,什么壮阳的,延时的,还有昏迷的,意乱情迷的,一大堆。 麻麻批,是个渣渣! 昏迷的墨兰亭:本公子是被你的暗卫所伤!你的暗卫你的暗卫你的暗卫!你现在又来搜刮本公子身上的宝贝。最毒女人心,本公子一定跟你势不两立……咦,她这是什么行医手法?怎么感觉不到身上的痛了?好累,想睡一觉…… 刀三:本暗卫的功夫刀字辈里第一,说了给你留一口气就只有一口气,现在你动个手指头试试! 余银一边搜刮,一边有条不紊地配合阿奇给他治疗。麻药只是防止他在疼痛中醒来,她还不想暴露自己会给人做阉割。 手起刀落,完美! 暗处的刀三不由得夹紧了双腿:小妈妈比我狠多了! 第42章 把瓦片给我吃了 深夜的百香酒楼。 后院。 两个男人正对峙着。 一个抱着剑,一个抱着扫帚。 “大兴的六皇子公行离,居然在一个酒楼扫地,知道的以为六皇子是贪玩儿,喜欢追树叶。不知道的呢,还以为六皇子被贬为平民,沦落到扫地为生。”抱剑的说。 “本皇子从来不介意外人如何说道,只是冷牙新君在这做打手更容易让人津津乐道。”抱扫帚的说。 抱剑的神色一凛:“六皇子深居京城,居然也知道本君!” 抱扫帚的眉毛一挑:没有本皇子不知道的事! “说吧,新君费尽心思来到我大兴到底有何贵干,可不像是来酒楼做伙计的,远在边界,你我两军还在打仗。” 抱剑的也不惊慌,抬头看了看月光,又看了看四周:“都说大兴是天下最为安稳繁华的国家,本君便想来逛一逛,看一看,学习学习。” 原本只想在京城找个落脚的地方,可是他一进城门就被一道从未闻过的香味吸引,直接被引来了酒楼。 本来只想进来吃个饭尝尝味道,却在一抬眼间被掌柜台后一双清澈的眼睛吸引。 看着看着,他就觉得这一趟的大兴之行无比完美。 没来由的,他想留下来。 于是抓住机会,留下做打手,不对,老板说那是保安。 保安保安,保一方平安。 老板的伙计,叫起来都好听一些。那话怎么说来着?对对对,叫高大上! 只是没想到,没一会儿功夫就在大堂看见这位大兴最不受待见的皇子背着个包袱在后院扫地。 啧啧啧,真的是他见过的最落魄的皇子了。 而且这个皇子的眼神里多了些奇怪的东西! 看自己时总透着一股的酸味。 聪明如自己,他懂为何酸。 公行离:“学习我们大兴是怎么做伙计的?新君这是做人上人做腻了?” 新君:“要你管?本君乐意!” 千金难买我愿意! “本皇子倒是觉得新君醉翁之意不在酒,大兴,没有适合新君的皇后!” 听听,满口的酸味,听着真是难受! 新君实在忍不了了。 出手。 快、准、狠。 招招冲着要害。 公行离的身手,稳、重、毒。 两个人的院子里打得热火朝天,鸡飞狗跳。 星河不敢出屋子。 霜儿躲着喊主子。 栀子紧张地直冒汗,小新个蠢货,跟人家六皇子较什么劲儿,看你个落魄人拿什么赔。 最近的算盘已经不利索了,呜呜…… 刚回来的余银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有本事拆光,有一片完整的瓦片,你们就给我吃了!” 公行离猛得一个收手,人五人六地站着看看月亮看看她。 新君却没控制住脚,一头栽进了小塘子里。 “栀子,把他们打坏的东西给仔仔细细地算出来,双倍赔偿!不许他们从工钱里扣!”简直无法无天了,她就出去了一小会儿,这两人竟然差点把她家给拆了。 她分明是收留了两个人,怎么转眼变了哈士奇? 公行离:你个蠢货新君。 新君:你个二货穷皇子。 转头走之前余银给了期限:“三天内把赔偿的银子放到我眼前来,一文都不能少!” 公行离:这个办不到! 新君:本君没问题! 余银心里却明白:我纯属试探,落难公子的嘴里要是有一句真话我就是二哈! 六皇子嘛,纯属炮灰。 反正赶他也不走,为了能在酒楼里安安稳稳扫地,听说六皇子还把身边两个贴身侍卫给派出去了。 此时院子里只剩下栀子噼里啪啦的算盘声。 后半夜,静谧的黑幕里,一条影子串出了酒楼的后院——冷牙新君。 他要去拿钱! 窗后的余银:“哼,就知道他来路不明。” 窗外的星河:“小姐,我这就跟上去!” 余银点头同意,还叮嘱了一句:“离远点,要是被发现了不要硬碰硬,能躲就躲。” 总觉得这个落难公子透着股亦正亦邪的味儿,她猜不出他的身份,但是能笃定不会随意伤人。 霜儿也满腹担心:“星河,你小心点身上的伤!” 说着就要掉眼泪。 星河的脸一红:“不碍事,都是皮外伤。我皮实得很!” 说着一个闪身也钻进了黑幕。 余银看出来了:“你和星河……” 霜儿的脸刷一下红了,轻轻嗯了一声。 余银:“脸红什么,傻姑娘和傻小子是绝配!放心,到时候绝对给你一个丰厚的嫁妆!” 她就爱折腾好事,尤其成人之美。 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余银突然瞄到了一个黑影,正鬼鬼祟祟地朝芍药的房间靠近。 第43章 联系密码 屋里不点灯,外面几乎看不见窗后站着人。 看那身形,有点眼熟。 但没想起来是谁。 不管是谁,有人会来,都在余银的预料内。 芍药那条在生死线上挣扎的命还是值得被人惦记。 余银只许霜儿蹲着不动,她自己则轻手轻脚地走到房间另一个角落,打开柜子门,钻了进去,过去先是霜儿的房间,穿过去才是芍药的房间。 霜儿惊地眼珠子要掉出来:这是什么时候挖出来的通道?我怎么一点不知道? 余银:没点本事怎么做主子? 她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这个通道给打通,为的就是今天。 余银轻轻移开桌子上的一个青花瓷花瓶,一个眼睛大小的小洞露了出来。 那身影背对着余银,她还是看不见他的脸。 但是他说话了:“主子说,你知道太多,非死不可。对不起了芍药姑娘。” 说着他举起一把寒光凛然的匕首朝床上的人扎去。 就在只离脖子半寸之时,床上的人猛地一把握住匕首,一个抬腿就把人踢倒在地。 余银大失所望:“嗐,这也太容易了,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她失望了。 还以为会来一个多大的角呢。 结果来个跑腿的二货。 话多人还菜。 她进去的时候芍药已经把对方五花大绑,绑地结结实实。 “主子,这是二皇子殿下身边的人,竹风。” 二皇子?公行勤? 他怎么也掺和进来了? 不是说他南下了么? 余银的脑海里闪过一道光。 哦,想起来了。 二皇子曾经也来百花楼问过碧霞锦的事情。 好吧,这个菜跑腿的身后有个了不得的人。 余银心情又好了一些。 “芍药你居然使诈,主子要的担心你不给,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余银:“闭上你的臭嘴吧,话多人还菜的东西也好意思在我的跟前威胁我的人。他想要芍药死,要先过我这一关。但我想着要你死,就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竹风这才怂下俩,不敢再嚣张,不服气地哼唧道:“你,你一个老鸨,拿什么,拿什么跟二皇子作对。” 像这种认不清局势到死还嘴硬的人,余银从来不会跟他多说一个字,能药的给药了,没药的时候就只能自己动手让他闭嘴。 芍药很是担忧:“小姐,竹风是二皇子的人,你这样……” 会被二皇子记恨的。 “只管来,就怕他没那个胆子。你也别担心我了,管好你自己先。”余银伸手将芍药扶到床上去,“你并没有好起来多少,只是单纯的醒了而已,刚才那一击又用掉了你全部力气,接下来还不知道要养多久呢。” 原本余银是不同意芍药以身犯险引蛇出洞的,但是架不住人家芍药的手上掌握着联系密码啊,也不知道她一个昏死的人是怎么做到让公行勤的人找上门来的。 芍药说,在京城里,她也只有二皇子这一条线。 而终极掌握的人是余银本人。 哎,这该死的记忆断层。 她暗暗庆幸芍药清醒的时间不多,没机会思考为什么她的小姐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 余银和霜儿七手八脚地将人抬到床上去。 再次诊了诊脉。 阿奇的诊断是一串冒号。 它最近喜欢用冒号表达,如果情况好转便会用感叹号。 阿奇:喜欢是什么?我只是在升级。 霜儿:“芍药姐姐快不行了……” 说着,泪珠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她和楼里的好多姐妹感情都不错。 初来的时候受到大家好多真心的照顾。 尤其芍药姐姐,总是时不时给她拿来些好吃的。 她的肚子,才知道饱是什么感觉。 第44章 小女子无比同情 能翻出公行勤,余银打心底感谢芍药。 但她还是把芍药地给悄悄转移了。 只是芍药看着周边一模一样的陈设一直以为自己还在百香酒楼的院子里。 余银:要的就是这效果。 两日后的中午,酒楼就浩浩荡荡地来了一群人。 可落座的只有一个人。 他拿出一锭金灿灿的金子摆在桌子上:“今日的酒楼本皇子包了!” 皇子! 我还能被一个皇子给唬住了么? 还有一个皇子在后院打杂呢! 余银抬了抬眼皮:“二皇子,您这是包酒楼的钱。可被你清理出去的客人呢,他们吃的好好的,你一来就被你赶出去,起码两天气儿不顺,您不得安抚安抚?” 还要给刁民赔偿? 凭什么? 凭他们气儿不顺? 二皇子公行勤的脸瞬间气黑了。 哼,本皇子没这习惯。 于是他抬抬手。 他的手下就苦着脸东拼西凑出一些碎银两,给还在门口指指点点的客人们分了下去。 余银:雷声大雨点小的东西,不过脑子还挺好使,孺子可教! 那就再添一把火。 “你的手下这般忠诚也难得,一定是二皇子平日里教导得好,也一定是您从不让他们吃亏。” 还要管手下? 公行勤:小妈妈居然变成如此狡猾,她的高帽本皇子不要戴,不要戴! 转头看见手下一副笑,得,回去找账房支银子。 余银看着他那张变来变去的脸一下就乐了。 就这? 怎么看也不是什么高段位的幕后黑手! “二皇子,您要吃些什么?小店里主打酸菜鱼,毛血旺,干锅牛蛙,还有……” 公行勤:“停停停,都来一样!” 他是皇子,出来吃饭还要挑着吃么? 不,他都要。 做选择的都是那些个穷人。 从北回京的路上就听说百花楼变身百香酒楼,他心里一咯噔。 再一听说,百香酒楼的几个主打菜被大家说起来就冒口水,心里更是一咯噔。 他在离京前,大妈妈还在,他们之间有约定。 尤其,大妈妈收了一笔不小的银子。 现在大妈妈是不见了,他要的东西却没到手,那便只能母债女还。 所以,他来了。 可是这个小妈妈是中邪了么? 和以前完全不是一个人。 那个满眼崇拜自己文采的傻姑娘怎么摇身一变成了一个一开口就让他大出血的人了? 然而查来查去也就查到有日小妈妈去卖鱼,北猫叼走,气得追了好几条街,跑晕在破院子。 醒来就性情大变。 余银可不管这公行勤心里演了一出大戏,她只高兴这位爷财大气粗,对着他竖起大拇指,并把菜单传给了厨房。 看那大拇指,公行勤一股热血冲上脑门。 她越是不对劲,越有可能他的钱要打水漂,要不回来。 余银却一屁股坐到公行勤的对面。 “二皇子,咱都是要干事的人,有事直接说,提高效率。您是要来干什么的?” 从进门到现在,公行勤总算听到小妈妈说了句顺耳的话了。 他是干事的人。 而且是干大事的人。 干事的人说话做事从来不会拖泥带水—— “本皇子之前委托过大妈妈一件事情,事情没办成本皇子不计较。但是大妈妈收了本皇子的一笔钱该还与本皇子。” 余银…… 原主这该死的老母亲,到底收了多少人的钱! 她现在严重怀疑余元元是收了钱跑路。 “八百两的现银。” 多少? 八百,两? 天~ “我没钱,大妈妈余元元并没有把钱交到我手上,甚至在昨晚之前我都不知道二皇子还对某些事情有那么大的兴趣。所以,现在,我是真的无能为力。” 两手一摊,她才不会把这八百两的债算到自己头上呢。 公行勤的脸一分一分地黑了下来。 余银又说:“不信的话,二皇子可以去后院问问六皇子,他也是被大妈妈坑走了不少的银子。说真的,小女子真的无比同情你们二位的遭遇。” 没多少钱吧,还被人骗走了,连个影儿都看不到。 啧啧啧! 可要是想让她补偿这笔钱,那就是白日做梦了 第45章 你到底想怎么样 公行勤一听是老六,嫌弃地鼻子都翘起来:“哼,谁愿意和那个穷鬼一块说话。” 余银白眼一翻:好的,公行离又穷又不被待见的形象加分。 这时,公行离正好端着一盘酸菜鱼上来。 “哟吼,这是老六嘛?”公行勤来了兴致。 嘴巴很贱,眼神很欠。 好像在打量一个路边的乞丐。 余银:刚刚还嫌弃地鼻孔都在出气,现在看人家热闹这么起劲? 公行离放下盘子,连个眼尾都不给,径直走向后厨。 余银:好的,你是皇子,是上帝,你对我的客户甩脸子,我只能说,你最大。坐着的这个也是皇子,也是上帝。 所以,两位神,开打吧。 让他们热烈地相杀去吧。 她好想看看皇家兄弟们干架的样子。 果然。 “你给我站住!”公行勤的皇子威仪瞬间爆发。 “让你走了么?” 公行离转身,睥睨一眼:“怎么?想让我付钱?” 老二爱占便宜的名声,和他这个又不受宠又穷的名声不相上下。 他的行事风格一句话:有便宜不占,天打雷劈。 公行勤:“这倒不用,这顿饭真要你付钱,估计要你两个月的月钱。” 这点良心还是有的。 他可打听清楚了,百香酒楼的菜比一般的饭馆酒楼要贵多了。 老六生活所迫居然跑来打杂。 啧啧啧,心里怎么那么舒坦呢! 回头再去父皇面前提一提,父皇一定会找他算账,啧啧啧,这么一来自个儿的心里头就会更舒坦。 说到底,还是小妈妈干得漂亮。 嗯,到时也跟父皇提一嘴。 他老人一生气,就把这酒楼给关了。 也算是赔偿了他的损失吧! 公行勤越想越开心。 嘴角咧到了耳后根。 把余银看得汗毛直竖:这人怕是有什么毛病吧?自己把自己给想乐了。 “二皇子,咱要是饿了就好好吃饭,吃好了各回各家。要是好吃,下回再来,要是不合您胃口,咱不进我这门就行。” 就是不要像个精分一在她店里坐着,瘆得慌。 公行勤的心情好的很,根本不在意余银在赶人。 他的重点依然在他的穷弟弟公行离身上。 这个穷酸坯子,从小就好欺负。 “老六啊,告诉皇兄,这里一个月的月钱是多少,要不要考虑考虑去皇兄的府里?皇兄给你找个不累人的差事还是办得到的。” 余银:怎么办,好想揍这样嘴欠的人。 公行离却说:“皇兄还是关心关心你的贴身随从吧,昨晚他可是说了很多。” 一句话把战火升级。 要说相杀这件事,还得是手足之间你来我往来的刺激。 余银期待地看他们的表演。 公行勤紧张了,竹风已经两夜未归。 大妈妈以前交代过,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找芍药。 那时他才知道,小妈妈不过是大妈妈的障眼法。 真正大事要事的面前,芍药才是二把手。 所以,那晚他便安排竹风潜进后院找芍药。 不知道竹风那个软蛋有没有泄露他离京并不是南下。 “竹风说二皇兄北上了。” 公行勤:…… 那竹风必定会替自己保密和大妈妈之间的交易。 “竹风还说,二皇兄是要让大妈妈找碧霞锦。” 公行勤:…… 那…… “竹风还说了,二皇兄府里有不少的男……” “你给我闭嘴!他说的一个字都不作数!” 要是让父皇知道他北上,还不扒了他的皮? 要是让父皇知道他也在找碧霞锦,还不抽了他的筋? 要是让父皇知道他府里那些男宠,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竹风怎么会如此不堪用,把他的秘密抖了个精光? “老六,你到底想怎么样?” 第46章 不声不响出大臭屁 公行离一脸淡然,摊手表示:“是皇兄你叫我站住的。皇兄想怎么样?” 公行勤看着老六的笑脸心里直发毛,敢怒不敢言,他哪里还敢? 一堆把柄在他手上。 好你个老六,不声不响出大臭屁。 这顿饭,公行勤已经没胃口了。 余银资本家:“不吃饭可以,记得先付钱。一旦点菜,不接受任何理由的退单。我们提供免费打包服务。” 公行勤:好你个奸商小妈妈。 “打包,统统打包,一点汤都不许给本皇子少了。” 白瞎了之前可怜她被大妈妈当炮灰。 现在看来,你小妈妈也不是好鸟。 本皇子一口没吃,钱出去了一大把。 这什么百香酒楼百花楼一定是和自己犯冲,都是让他破财的地方。 再也不想来。 打死也不来。 奸商?余银:“好嘞,我会差人一滴不剩全送二皇子府上去。” 二皇子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怒气冲冲地走。 走前公行离提醒了他一句:“皇兄府里用人仔细着些!” 二皇子傲娇地“哼”了一声。 余银却表示:很好,二皇子都坐不住来了。后面还一定还会有人来。 真以为她开的是酒楼? 错了! 她只是用最大的动作吸引出最多的“客户”来。 换句话说,她要见到足够多的人,记忆才会被唤起越多。 高调关闭百花楼一定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酒楼却能使他们降低防备再次走进她的视线。 按照以惯例,只要是之前见过的,就能想起来。 没办法,余元元给她留下的是个烂摊子实在是太大,她要是不处理好,逃到天涯海角也不安身。 余元元做的买卖大部分是当今天下的皇室高官富商的私密。 并且不限于大兴国。 北边的冷牙,东边的花国,南边的南疆,还有远在海的另一边的隐世家族和门派。 没一会儿功夫,酒楼里又开始热闹了——拿到二皇子赔偿的人又回来了。 “不吃白不吃。什么时候见过二皇子的牙缝里能掉出来?也就小妈妈厉害!” 众人纷纷表示今天的饭菜格外好吃。 到了晚上,余银看着忙进忙出的公行离,头就疼了。 “六子,你玩够了没有?” 是他让大家这么喊的。 余银表示佩服:称呼中间拿掉一个字,天差地别啊! 可总归是皇子,游戏民间游戏够了,也该提醒他中间还有个“皇”字。 公行离随手拍了拍身上的灰,他很高兴自己现在是扫地的一把好手呢。 树叶敢造次,一把内功全部成齑粉。 “小妈妈多心了,我只想做好我的跑堂伙计。” 余银:“我庙小。” 求放过。 公行离却说:“我只是个穷酸不得宠的皇子,你庙再小都容得下我。” 这是赖着的意思了? 说好的有合适的就离开的呢? 哦,对,他一直说他还没找到合适的! 该死的男人,骗子。 公行离:那什么新君不走,本皇子才不走。 新君正好端着一盆水路过。 没有意外没有任何悬念——打翻了! 说起这个落难公子哥,余银也是头疼。 他就真的迈不过去那个台阶么? 平时走路他能连蹦带跳,可只要端着一盆水,他铁定要被绊倒。 干了这么多天的活,木盆子都摔坏两个,手上这个已经让木匠修了两次——他自己出钱。 从工钱里扣——还是余银出的钱。 这些个冤孽啊! 余银扭头不看地上的人和盆子,还抬脚避开了泼出来的水。 公行离却高兴了:“哟,落难公子又落难了!我真想知道在山上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新君:“山上没有这个该死的台阶。” 他走过的台阶比这碍眼的六皇子走的路还多,可就是没有遇到这么绊脚的! 好气,他英俊的形象再度被这台阶卡掉一分。 “那也就是个台阶而已。” 新君气结。 一个飞身出了院子。 余银扶额:“你招惹他做什么?我都不敢惹他!” 没错,余银已经知道了这落难公子的真实身份。 余元元的房间里有一大堆的画像,都是当今天下的风云人物。 画像时新君还不是新君,但余元元对余银说:“他,绝不能结仇!” 当时余银不以为意。 当她再次看到那画像时,竟然和落难公子的脸慢慢重叠了。 这不能怪她第一眼没想起来。 而且这画像和本人脸实在是只有一成像。 还是他脖子上的玉坠暴露了身份。 当时她如五雷轰顶。 好好一个冷牙新君,自降身价跑她的庙子里来做保安,能是好事么? 肯定不是。 但她现在无权无势,根本干不过人家,只好装傻充愣。 一面要照顾人家新君的自尊,一面要表示自己没有看穿他的马甲。 难! 真的好难! 她是在做老板么? 是在收拾烂摊子么? 不,她在伺候一群祖宗! 公行离却夸赞:“小妈妈果然聪慧,就知道他那撇脚的伎俩肯定瞒不住小妈妈的慧眼!” 余银:要你夸! 你早点走人我就谢天谢地了。 公行离一把抓住她:“小妈妈可愿意去看看好玩的?” 还没说不愿意,她就被拎到半空。 余银…… 你倒是开朗了不少,大晚上的带她去看好玩的…… 第47章 一定帮你追回来 “在里面。” 余银:“我不去。” 一瞬之后—— 余银已经在木屋里了。 她还没从惊吓中反应过来就被震惊了。 “你……” 青花的笔洗! ——原主卖给了陈家少爷,十五两。 狼毫笔! ——原主卖给了萧书生,五两。 一套完整的黑檀桌椅! ——原主拆分卖给了好几个人,总共五十两。 墙上的这几幅绝迹,原主也忍痛割给了钱老板。 那一堆白玉石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被一个老母亲收走的,说是给她儿子的寝室铺上。 这些都是被贱卖出去的东西,居然会被公行离收集在这? 公行离很很满意余银的反应:“小妈妈看看,这些是否是你卖出去的东西,要是有被掉包本皇子一定帮你追回来。” 余银更加惊讶:“是你收回来的?” 他果然是装穷! 公行离骄傲地从鼻子里嗯了声。 故意问了句:“你哪里来的钱?” 有这钱还要去她店里跑堂? 到底为哪般嘛? 公行离:“这个还不能告诉小妈妈。” 从那天丰盛的一桌菜开始,余银就已经了然,公行离是个有秘密的皇子。 秉着保平安第一法则,看破不说破,这条法则帮她躲过了多次危险。 “我照价给你算钱,放心,我不会白白占你便宜!” 公行离却有点着急了:占啊,随便占啊,赶紧的! 厨娘说,姑娘家看到自己心爱的东西失而复得都会喜不胜收,可为什么小妈妈要跟他讲钱? 他此时希望看到她感动到一塌糊涂的样子。 难道厨娘老人家说的也不靠谱了? 以后不请教她老人家了。 嗯,可以问问福伯。 “那个,也没多少钱!好歹我的身份,普通百姓不敢框我。” 余银应付般地点点头。 他悄悄做这么大一件事,不仅花钱,还要花心力。 单单拿那支狼毫笔来说,笔杆是黑湘妃竹,笔斗和笔尾镶嵌的北漠冷牙森林里雪狐的牙骨,每年只出三支,多少人捧着银子去等都等不到。 这支笔,一定使公行离被陈家少爷狠狠宰了一笔。 青花笔洗,上面的竹,是原主最爱的画师空明的作品,在她心里无价。 要不是原主真的不善经营,又没什么算盘脑子,这些东西才不会流落在外。 “我,还有什么能给你的?人,肯定不行!” 人情是要还的。 公行离瞬间落寞下去:不就是要你的人么?不然费劲作甚? “那个,本皇子只是不想小妈妈为了自己的心爱之物伤心而已。” 她伤心? 什么时候的事情? “时常见小妈妈对着空木架叹气,想必是在思念这些物件!” 余银:不不不,我只是单纯的在想那个木架是扛出去卖钱来的好还是劈了煮茶来的方便。 可那紫檀木又有点下不去手,她纠结来纠结去,居然造成了睹物思物? 好吧,就当是吧! 没什么大不了。 她挨个挨个把玩欣赏了一遍,这是替原主看的。 也替原主好好地谢谢公行离。 没想到这厮的脸刷一下就红到了耳后根。 余银!!! 那就聊点别的吧! “麻烦六皇子再帮我找个安全的地方呗,我不想带回酒楼。”她单纯的不想自己的房间里摆满它们,她懂一些,但是她自认为一身铜臭味,不配那些文气的东西。 “放心,这里很安全!” 就在他府的后山,只是上山时多绕了一圈而已! 真是机智! 余银抬头提醒他:皇子大哥,你没看见你这就是个破柴房么? 屋顶是漏的,墙是破的! 公行离只好摊牌:“这是本皇子府的后山,除了本皇子和几个信得过的亲信,不会有别的人过来!” …… 这就很六皇子了! 别人家都搞个密事来藏宝贝,他倒是在自己的后山盖了个破柴房,真是大气! 咦? “在你自己的后山?那你带着故意我来兜了两个山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巡山!” 公行离:当然不是故意的,你发间的香我闻着好几次气息不稳,还差点找不着路。 第48章 六洲地图 后山一别。 余银的日子依旧过得风生水起。 搞钱多香。 然而薄情的余元元留下的摊子太大太大了,五湖四海的客户找她要说法,要钱,要赔偿。 幸亏在这种事情上她足够不孝,足够无赖,全部推到了余元元的身上去。 有本事,他们把余元元找出来。 她一定不惜重金好好感谢他们。 他们要么气得大打出手,要么发狠要赔偿。 余银现在的觉悟很高,能做心灵沟通的她便会不遗余力地安抚着,动动嘴皮子就能解决麻烦的事儿,她是绝不会舍得动一分钱。 不听话的,余银直接关门放小新。 他武功高强,据说在江湖中是能排得上号的。 至于多少号余银没去在乎过,反正她的酒楼生意越来越好。 那些日子,找上门的人越多,她越是摸清了余元元的阴谋。 以情报买卖为幌子,目标却是远在海之角的大家族,袁家。 “袁家,海之角的大家。奴婢也不知道大妈妈为何会搜集他们的情报。”芍药如实回答。 她已经恢复了不少,除了不能出屋子,她需要的东西余银都差霜儿给她备齐了。 芍药看着余银:“小主,你真的不打算再让姜大夫看看么?” 老记不起事多糟心。 再说现在有钱了啊! 可余银说:“我没事,摔的重了,慢慢来,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只要不死都是小事。” 她还是放姜大夫一马吧,一把年纪了,吓出个好歹怪可惜的。 留着他的一身医术好好造福他人吧! 而且她还开始能克制自己身体里随意花钱的恶魔了。 她现在就想知道余元元的的事情。 “你就把我娘亲离开前交代你的事情再重复一遍!”余银的神情不辨阴晴。 芍药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奴婢前两日已经说了……” “再说一遍。” 余银就知道,芍药是个特别的存在。 从鱼汤开始她就多了个心眼,后来她竟无比鲁莽地去撞皇帝的枪口。 再没脑子的人也干不出这样自杀式的蠢事,除非她有意为之。 芍药抿紧嘴,满脸挣扎。 “你要知道,我不再原来那般懦弱了,你的伤我能医也能不医。早点想明白了早点坦白。” 余银坐着自顾自喝茶,今天必须从她的嘴里问出些东西来。 房间里安静地落针可闻,茶香飘袅,人心在死命较量。 不得不说芍药有足够资格让余元元看上,尽管此时她纠结为难紧张,并不慌乱。 只是在挣扎和权衡。 余银还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事,秋菊要她的命,而芍药一直在保她的命,也听命于余元元。 她敢赌,芍药是另一拨人,跟保护自己说不上,但一定是和余元元对立的人安排的。 而且,余元元知情。 在茶喝到第三壶的时候,芍药终于说话了:“小妈妈果然聪慧。” 余银:……老娘不需要你夸,快给老娘交代! 最终没熬住,芍药如实交代了为何会去撞枪口:“奴婢原本是想进宫的,大妈妈说宫里有人能把金贵人的事情讲清楚。原想着惊动他,好让他主动找上奴婢。没想到先惊动了皇上和六皇子。” 你个傻的,这种事不管先惊动谁都会到皇上的耳朵里,你都吃不了,兜着走。 “宫里什么人?” 芍药挣扎了一会儿,拿出一根笛子。 “笛子的主人。” 余银拿着笛子看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来,就是一根普通的笛子。 “大妈妈当初给我留下的,说宫里的那位可以……”余银打断她,“可以什么可以,你被她骗了。她自己要进宫也只能找六皇子,人家六皇子还不搭理她。她分明是要你死。” 芍药的神色变了又变,眼眶红了起来,气愤地嘴唇发抖:“我从来没有伤害过她,也未曾伤害你。” 余银:“嗐,有的人她就是单纯看你不爽,不用理由。说说吧,她去哪了?” 芍药:“大妈妈是跟着花国的叶夫人离开的,据说是六州地图有了眉目,大妈妈需要去查实。” 六洲地图是什么?,和二十一世纪的世界地图应该是一个概念吧。 芍药却说:“六洲地图并不是地理位置的图,也不是各个国家的分界图,而是百年前金家在六洲的藏宝之图。” 余银:!!! 是她以为的金家么? 这么豪气的么? 六洲之内都有藏宝? 一个藏宝之地足够引起腥风血雨,金家倒是真阔气,六洲之内啊,n个藏宝点啊! 跪了跪了! 第49章 爹不要了 百年前,公行家刚刚坐稳这天下,朝局不稳,天灾不断,百姓的哀嚎从全国各地传进京城。 公行老皇帝愁得每天砍上一两个人,才能下朝,一个月后,没用的大臣们砍得差不多了,早朝时的朝堂也只稀稀拉拉地站了一些人。 他更愁了。 就在这时,一个叫金镶玉的人突然出现在京城,带着一车的金银财宝,直接进献给了老皇帝。 大兴的困局就这样一脚迈了出来。 公行老皇帝乐得嘴角咧到耳后根去,大腿一拍下了道圣旨,封他为护国将军。 可金镶玉却消失地无影无踪,好像蒸发了一般。 公行老皇帝派出去了好几波人都没找到他,都一无所获。 有关金镶玉的来历却众说纷纭,有的说是海之角的修行人,散尽千金拯救天下; 也有说是望族里的败家子,金家的金山银山已经被挥霍一空…… 可他们的财富是怎么来的,却没有人知道。 金家已经把余银这个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小屁民惊呆得稀碎,她认知里的财富排行榜的大佬们席连人家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金家,也就是公行离的娘家啊,几百年前就已经是掌握天下财富的人了啊! 一出手就解了一国的困局。 想到公行离,余银不禁感怀,真是造化弄人,谁能想到,他们的后辈中出了一个最穷最受欺负的皇子呢。 芍药是个闭口葫芦,不问不答,问了不好好答。 余银花了好大一番心思才把她击溃,一番战斗下来,收获颇丰。 “你想离开可以随时。”余银准备放了她。 芍药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 留下两锭银子,余银出了房间。 房间外面是破败的院子。 没错,就是她第一次醒来的破败院子。 她花了好大的劲儿才从霜儿那批了笔银子下来把这给倒腾出来。 “小主已经大不一样了,心思缜密,就算是大妈妈也不及。”芍药原本想出来好好道谢,道别。 却被外面的景象惊呆了。 这根本不是酒楼里的院子。 房间的布置却和她原来的房间一模一样。 这不正是为了防她而设计的么。 “放心,我不会随便传递消息出去,也不会有人随便来找我。他们已经丢弃了我。”芍药平静地笑着。 余银看到了一个弃子的平静。 “你还有地方去么?” 芍药想了想:“还真没有,在百花楼的几年是我最安稳的日子。” 百花楼曾经是她的家。 “我娘亲知道你的来历吧?” 余元元来自花国叶家的一个旁支,原名叶欢欢。 而芍药是主家的庶出,真要细说,芍药的身份不比余元元的低。 芍药之所以来到大兴,只为了搞清楚余银的身份,换句话说,就是搞清楚把家族的脸面丢尽的逆女到底怀的是不是袁家家主的孩子。如若不是,就地解决。 余银不禁好奇:“所以,你是确认了我是袁家的孩子,才对我手下留情?” 没想到芍药摇摇头:“大妈妈是怎么有的你,只有她自己知道。家族的长辈只是隐约知道她去过一些地方接触过一些人。在花国,叶家是望族,一旦出了花国,叶家什么也不是。不杀你,我只是不忍心对你下手,你是无辜的。” 余银:!!!!所以,老娘还是生父不详! “那你瞒报我的身份,会不会被家族责罚?” 芍药苦笑一声:“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就是个庶出,本来也看不上我。这个事没办好,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后来是大妈妈写信回去把他们都骂了一通,他们便也消停了。” 原来如此。难怪芍药会在百花楼安顿下来,难怪余元元会委以重任。 也难怪余元元自己走后,还想让芍药撞枪口送死,是因为芍药知道的有些多。 余银的鸡皮疙瘩突然就竖了起来,啧啧啧,最毒妇人心。 “那你跟我说说,袁家是个什么的人?”余银问,刚才她也说了,有可能是袁家的孩子,在心里,余银多少有点想给原主找出亲生父亲的执念。 芍药:“确实是个大家族,在海之家已经有百余年。被称为大家是因为袁家人百年前在海上舍身救人。至于现在的袁家家主,就是个宵小。” 余银:!!! 这个爹,不要了,咱不纠结于此了,行吧原主? 第50章 做了天大亏心事 正午。 余银在烧纸。 把她身边的霜儿烧得寒风阵阵直打哆嗦,明明才入秋的天。 “小姐,你这是做了天大的亏心事了,烧这么多纸?” 霜儿铁打的实心眼儿天天跟着小姐转,可她却不知道除了干一堆好事外还干了什么,满脑袋疑惑。 那可是星河跑遍京城,挑回来的四担纸——够她家乡一个村子烧一个清明节的。 余银不搭理她,自顾自一点一点地烧了起来。 买纸的钱,还是向栀子预支的。 不为别的,就是想告诉一下原主,她不给她找亲爹了,爹不靠谱,希望她能见谅! 这么大的事,总要跟人家通个气吧,多烧点希望能谈拢。 “你要是不愿意就吹阵风来告……” 一阵风吹来,吹得纸灰满院子飘。 余银:!!! 不用这么灵吧…… “丫头,傻丫头。” 居然是老姜头。 余银一看,好的吧,又到这来了。 “丫头,是你给老头子我烧纸吧,真是个乖孩子!” 老姜头感动地不能自己,眼泪鼻涕哗啦啦。 余银…… 她烧纸能烧到这来? 老姜头抽抽噎噎地说是的,他闻到香喷喷的纸味了! 可香可香了! 余银白眼一翻:“你喜欢就好!” 真是缕奇葩的残魂,说他是鬼他不承认,烧点纸倒是在那抢着闻! “丫头我感觉到你的内力又精进了,看来是没少练,不愧是我的徒弟!”老姜头无比满意地捋着胡子,“等你能控制住你自己的内力,爷爷再给你学点别的,更厉害的。” 余银:“随便,以后再说吧。对了老姜头,你知道花国的叶家么?” 老姜头抓了把头发:“花国的叶家?就是那个满门的不肖子孙的那个叶家?哼,就他们,也好意思说自己是贵族!不就是祖上运气好,救了花国女皇一命才得来的富贵?老头子我看不上那家人。” 呃,还是不告诉自己有一半的叶家血缘了吧! 余银换了话题:“听说叶家现在出了一个叶夫人,很是厉害。” 老姜头一听,乐了:“叶夫人,也不知道叶家哪个倒霉蛋娶到一个厉害的媳妇,肯定吃够苦头了,哈哈哈哈哈……” 余银:老姜头你的重点能不能不要这么奇怪? 老姜头:不能。 余银无奈,还能不能在一个频道好好聊天了? “那你知道六洲地图么?” 老姜头的神情不变:“你哪里听到的六洲地图?” “我娘亲就是为了这个搞失踪的。” 老姜头:“没出息,不过是些身外之物!我可告诉你啊乖孙女,那些个什么金银珠宝,都是过眼云烟,自己内心平和,过得安稳才是最要紧。实在无聊地慌,就去做些造福苍生的事。” 看不出来老姜头不仅还是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人,还是个心怀苍生有大爱之人。 也许是因为这个,他才能在身死之后还能安享一隅的吧。 “谨记老姜头教诲!” 老姜头更加满意,胡子都快捋秃了,又说:“六洲地图不是什么新鲜事,争夺了百年,金家也为此被灭门。所以这事你就不要去掺和,反正呢,好事是轮不到咱们的,咱就安安生生过自己的日子!” 嗯? 金家被灭门也知道? 余银眼睛一亮,原来百晓生在这儿呐! “老姜头,你跟我说说金家的事儿呗,就说被灭门的这个事。” 余银像个求贤若渴的孩子,眨巴着求知的大眼睛。 老姜头嫌弃:“让你跟我学些制毒的本事你不学,对这些鸡零狗碎倒是积极的很。” “哎呀老姜头,好爷爷,你就说嘛说嘛……” 老姜头的心软的一塌糊涂,直接投降! 金家确实有一张藏宝图,上面清楚标注了几个藏宝位置。 金镶玉拉来大兴的那车金银珠宝也是来自于藏宝地。 至于宝藏的位置,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 最后,连金镶玉也不见了。 老姜头又告诉他的乖孙女儿,金镶玉不过是恢复了她的女儿身而已,所以大兴的老皇帝没有找到。 金家,向来是嫡长女继承掌权和藏宝图。 “十几年前的金贵妃就是金家的后人?” 老姜头竖起大拇指:“聪明!” “那她是怎么死的?说实话,我最近愁她的死因愁死了,查不出来,这件事因为老皇帝下手太狠,很多人和事都查不到,他自己也是想查又无从下手。” 听到那老皇帝,老姜头嗤之以鼻:“他能捂住什么,他什么也不知道,又怕被人笑话,所以下旨禁止谈论。他呀,就是担心自己是不是被戴绿帽子而已。” 呃!!! 好大一个瓜。 “可她到底怎么死的?” 老姜头悲从中来:“我也不知道了,我死得比较早,只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余银:!!! 没劲! “老姜头你故意的吧,你故意吊我胃口!”气死了。 抬脚就走。 身后传来老姜头的叮嘱:“你要真想知道,就去城北的乔家去看看。” 没了乖孙女的身影,老姜头嘀咕着:“真是命中注定啊,躲不过躲不过。” 被余银听见了,她才跨出去一只脚。老姜头一定不知道她此时的她,只要愿意听,能听见十步内针落的声音。 第51章 打擂台 一睁眼,霜儿哭地眼睛都肿了:“小姐一定是中邪了!” 烧纸时晕倒能是什么好事? 一定是得罪哪路的牛鬼蛇神了! 余银揉揉额头,发现手上沾了些灰沫:“这是什么?” 霜儿见人醒来,笑出一个大鼻涕泡来:“小姐你醒啦,我就说这香灰能驱邪,看吧,多好使!” 栀子不想搭理,她从来不信这些。 星河却是附和得不得了:“霜儿最有办法了!” 余银:“你们两个给我出去。” 眼不见为净。 栀子问:“小姐你确定没事儿?真要有病,还得请大夫,这钱出得起。” 余银:“我没事,可能被烟熏着了。” “那就好,我就省了二两银子。” 余银:“二两?姜大夫……” “姜大夫?怎么可能,他把个脉都不值这个钱,我肯定不会给你花这个钱的!” 余银…… 她要是哪天突然断气,栀子一定是凶手! 她开始赶人:“你走吧,再待下去,我要被你气出病来。” 栀子嗔骂:“出息!我是想跟你说,酒楼这两天不太平,好几拨人来找茬。不是菜品里发现蟑螂,就是说食材不新鲜。我都打发出去了。” 两天? 栀子:没错,你昏迷了两天! 其实她派人去找过姜大夫,对方一听是给小妈妈看病,立马关门不见。 余银想了想宽慰她:“没事儿,同行眼红我们生意好,又得不到招牌菜的配方,就只能使这些下流手段了。” 栀子看过来一眼,好像在说:这还用得着你说? 余银:那你告诉我做什么? 栀子:让你知道知道我干了多少活! 余银:“好的,我知道了!辛苦你这些日子了。为了不让你再辛苦下去,放下算盘,出门左转,江湖再见!” 她还有百合,那姑娘虽然算账不比栀子,但收服人的本事一等一。 一听要赶人,栀子气地跺脚,走了。 刚起床,门被撞进来,是冷牙新君。 呃,在他自己承认之前,还是让他继续穿着小新的马甲吧。 余银:“小新你最好有事,不然我开除你!” 小新:“霜儿说你已经醒了,我就给你熬了碗粥,两天不进食,喝点粥最好。” 余银朝粥看了眼,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是粥?你在粥里加了什么?” “鹿血。” 小新继续道:“我们那的人,生病了都是喝鹿血的。特别补身体。” “不,我不吃,谢谢。” 落难公子憨起来简直像个大棒槌:“这京城是好地方,鹿肉鹿血鹿茸都容易买到,只要有钱,鹿鞭要多少有多少。我们那里,有钱都很难买到一根鹿毛。” 他捧着粥,极其小心翼翼。 这血花了好多钱。 他把他侍卫裤衩里的银子都掏出来了。 余银:老娘喝完这个就要去阎王殿报到吧,老姜头和姜大夫联手都拉不住的那种。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咱有话就直说。 果然,他放下粥,确定放稳妥后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 打开一看,余银傻眼了:全是她当出去的物件儿?! 小新像一个等着被夸奖的孩子:“这是我这几天刚刚找回来的,我知道,六子也在搜罗这些,可惜我动作没他快,他收的都是些值钱的。” 紧接着道:“不过我收罗的这些都是小妈妈你极其看重的,比如这个帕子,是你一直随身的吧?听说这是一个逃难的绣娘给你绣了两个月才出来的。还有还有,这个笔,普普通通,却来自一个商户少爷为你亲自制作,上面的每根毛都精心挑……” “打住打住!”余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算看明白了,一个给她找金贵的,一个给她找心爱的,敢情这俩男人在打擂台? !!! 头疼! 第52章 沉塘 余银好气,自己无处安放的魅力在全身上下到处冒,前世惹了数不清的麻烦,斩桃花斩渣男,到了这还是一如既往地冒啊冒。 一穷皇子,一穷新国君。 没错,据她所知,冷牙也是穷的! 她这是被穷神相上了么? 她分明只一心一意搞钱好嘛? 这有错么,老天爷要这么惩罚她? 这两天,余银积极地躲着那两个眼瞎的男人,她就一个外来人员,惹不起这些土着,只能出此下策了。 却让两个男人满院子转。 公行离:“小妈妈,又找到一个青花花瓶!” 新君:“老板娘,你养的红竹我给偷回来了!” 公行离:“小妈妈,琳琅先生的字画我到手了!” 新君:“老板娘,我刚刚从李府的厨房把鱼给端回来了,是咱原来养的景鲤,你来尝尝味道!” 躲在屋顶的余银满脑袋的感叹号!!! 仰头望天,无力叹气! “六子,小新,你们两个这两天都偷懒偷哪去了!”霜儿一声吼,“赶紧的去前堂端盘子去,不然我让小主扣你们月钱!”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 老板的贴身丫环,不能惹,不仅不惹,还要多拍马屁。 六子:“霜儿姑娘这身衣裳真好看!” 小新不甘示弱:“姑娘的簪子是新买的吧,丁零当啷的,声儿真好听。” 霜儿:…… 头皮发麻。 莫名其妙夸她的衣裳和簪子做什么? 夸她就不用干活了么? 尤其六子,前些日子下了死命令,要店里的伙计把他当伙计,有活都让他来。 小新抽的哪门子风?跟人家六子较什么劲儿? 抢六子的活还争着一起偷懒? 真是蠢的! “你们俩别想偷懒,都给我干活去。银子小主等会儿回来看我不告状。” “是是是,这就去!” 见他们两人争先恐后地跑去,霜儿还是不解气,骂骂咧咧:“都是些吃闲饭的,活干不好还老想献殷勤!我要是老板,就把这俩扒光了丢街上去!” 哐啷~~ 余银从屋顶上摔了下来,急中生智,使出内力护体,免了屁股开花。 霜儿吓地原地蹦起来:“什么鬼!” 余银:“你姑奶奶我!不是,他们不好好干活,你扒他们衣服做什么?女流氓么?” 霜儿一看是自家小主,解释之前向来这么干,不好好干活的都扒光了丢出去,传统不能丢! 余银:“传统你个大头鬼!把这些流氓行径给我忘了!不过……” 六子和小新,一个面如冠玉,一个仪表堂堂,扒光的样子应该不错。 嘿嘿嘿! 不自觉的,余银的脑补了一出画面。 她听霜儿八卦过两个人的身材,霜儿居然对小新的更加好奇,还信誓旦旦地表示小新一定有胸毛,听星河说北漠人都会长胸毛。 霜儿目光如炬,看着自己主子快要流口水,心里一副了然的样子,这么快乐的事就由着她去吧! 在门口遇到了星河,就提醒他不要进去打扰小主,她正想着扒拉六子和小新的衣服呢。 星河:!!! 霜儿却说:“扒拉两个算什么,以前楼里的香姐一口气能扒好几个呢。” 星河:!!! 霜儿,你是不是懂得太多了! 他表示心里慌慌的,腿有点打哆嗦。 碰巧经过的六子:居然还有那个穷酸国君的事?哼,不能留他! 一转身,心里有了想法,一个连宫门都没有的破落国,本皇子动动手指给你灭了。 碰巧经过的小新:居然有那个穷酸皇子的份儿?绝不允许。 瞟了眼六子,心里翻江倒海,别逼老子带兵打进来! 六子:有本事你就来啊。 小新:给本君等着。 六子:有本事你就来啊。 小新:本君要灭了你。 六子:有本事你就来啊。 小新:啊…… 你丫的能不能说点新鲜的! 余银并不知道自己的一时失神已经引起了两国的纷争,喝着茶哼着小调,心里还在猜想他们俩谁的身材更赞。 想着想着还乐出声来,铃铛一样清脆的笑声! 讲真,这些个国君皇子,不仅有丰神俊朗的外貌,他们与神俱来的尊贵气息,即使那个时空70多亿人铆足劲儿也追不上一星半点儿。 哎呀,真是上天偏爱,前一世顾着搞钱,所有男人都不曾入眼过,没想到老天给她备了两个极品在这等着呢! 哎呀,左拥右抱的快乐她也要享受到了么? “休想!你拽着本皇子的腰带,怎可去觊觎别的男子!本皇子要把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扒光了游街,沉塘才能解心头之恨!” 余银一低头,果然手里拽着一根墨蓝色的腰带,挂着腰带的披风也只是随意挂在六子的身上,他只有一条披风! 他明晃晃的身体就在她眼前…… 瞬间,一边鼻子的鼻血挂了下来。 哎呀妈,快乐来得如此猛烈。 “你个穷酸的皇子,要钱钱没有,要势势没用,你拿什么跟我争女人!还要沉塘?本新君把你沉了差不多。” 小新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一转头,余银看见了小新端着一盘红烧鱼,他一身的肌肉和一胸膛乌黑的胸毛简直要亮瞎她的眼,一低头,手上也拽着他的腰带! 另一边的鼻血也不争气。 两个男人像斗鸡一样打了起来。 她想放开腰带,可甩不掉放不开。 “住手住手住手!” 余银惊叫。 一睁眼,原来是做梦。 我滴个乖乖,这梦太香艳太恐怖了,受不住受不住,再也不去想什么脚踏两只船的事儿了,要遭报应! 低头看了看,余银傻了眼:我了个去,我被绑架了? 第53章 海盗爹 看看四周,是一个许久没有人的房间里。 一呼吸,全是霉味。 “谁他娘的干缺德事,沟通会不会?有屁就放,绑架老娘算什么手段。有本事出来面对面讲清楚,我保证不打死你。” 门口有了动静。 是一个全身捂得乌漆嘛黑的女人。 余银想起了她,是杀死原主的凶手。 “你不是那个小贱人。” 有试探的味道,余银哪里听不出来:“你管我是谁,你就是个老贱人。上次你下杀手,我侥幸活下来,你又来。怎么,我活着碍着你什么事了?我都不认识你这个又老又贱的老太婆。” 庆娘气地额角的青筋暴起,上来就是一巴掌:“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 余银扭头躲了过去。 想让她挨巴掌,门都没有。 就老女人这点捆绑技术,要解开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一个鲤鱼打挺飞速起身,又以极快的速度用绳子把老女人绑在了柱子上面。 “让你再嚣张,让你再不讲理,让你再打我。”余银毫不客气连环三巴掌。 庆娘:老娘还没碰到你。 余银:不,你打死了原主。 “让你骂我贱人!”这是替自己出手。 手打得怪疼的,松了松,二话不说扯掉了她的面巾:“哟,还是个丑老太婆!” 她的脸上有好长一道疤。 余银夸赞:“你这脸上,也就这条疤长得还不错,像一条鲜活的蜈蚣!” 庆娘几乎崩溃了:“你个小贱人,余元元的贱种,我必须把你杀了!” 丑女人一开口,就知有没有。 “我是贱种,那我爹要是知道了你这么骂我你还有命活么?” 庆娘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 气愤地脸上的疤都在抖,像极了一只蜈蚣在爬。 “别气别气,一生气,更丑。还老得更快。” 余银觉得,余元元的身份呼之欲出。 “我们聊聊余元元吧。” 庆娘撇过脑袋,她最多骂几句,聊她? 她还不配。 “真是个不听话的老太婆。没事儿,我有一堆的招儿能让你乖乖开口的!” 老姜头的东西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什么痒痒粉,辣辣粉,失魂落魄散,软筋散,全部往地上一倒,咕噜咕噜在地方翻滚 余银忙开了。她准备轮番上一遍,就不信还能扛得住。 “这个,上了会有点痒,别喊。”涂在庆娘的左手。 庆娘:!!! “这个,上了会有点辣,别怕。”涂在庆娘的右手。 庆娘:!!! “这个嘛,新药,据说不灵的时候是失魂落魄,灵的时候是魂飞魄散,我也不知道手上这个灵还是不灵。” 下颌一掰,一瓶药直接倒进庆娘的喉咙里。 庆娘:…… “对了,这个软筋散,老姜头说是一种虫子,专吃人的筋骨。正好拿你试试它们牙口好不好。不行的话我得跟他说说改下配方。” 庆娘:…… 她明明做好了准备接受各种刑,不怕痛,不怕死。 可是她为什么瑟瑟发抖? 小贱人手里的这些瓶瓶罐罐,随便哪一个都怕。 她怕痒,她怕辣,失魂落魄是什么?魂飞魄散又是什么?吃筋骨的虫子她也绝对相信有。 “我招我招我都招。你要问什么我都招。” “嗐,没劲。还没上手你就招招招的!” 她是真想看看药效,看看老姜头的能耐的。 “反正你也要说的,不急一时半会儿。再等会儿,我看看药效。” 作为科研人员,严谨是必备的素质。 庆娘崩溃了:“余元元就是家主的外面带回来的贱婢,费尽心机爬了床,这才有了你。” “家主是谁?” 连这她都不知道,真的是没见识的小贱人,庆娘鄙夷地说道:“桃花岛岛主,银华天。” 余银还以一样鄙夷的眼神:“一听就是个烧杀抢掠的海盗不稀罕。” 银华天,江湖盟主好不好!!! “不对啊,余元元不是在找的袁家人么?怎么又扯出来一个海盗?” 她还以为原主是袁家的人来着。 庆娘:“哼,袁家乃是我主人的娘家。” 呃? 所以余元元是在正主那里吃了亏,就暗中关注袁家是要找袁家报仇? 好像也解释地通。 余银烦躁地甩甩脑袋,余元元,你丫的真会搞事情。 第54章 妖孽生妖孽 “谁在外面?” 余银被自己的感知力吓了一大跳,她居然在一瞬之间就感受到外面多了几个人。 暗卫们纷纷感叹:小妈妈的内力惊人! 首领刀一正想现身,没想到一道人影比他的动作还快。 那人一开口就惊叫:“是你是你就是你!” 余银:??? “你哪位?我认识?” 余银快速地过了一遍余元元房间的画像,又过了一遍找上门的人。 没有这号人啊! 但又该死的有点熟悉感。 “我认得你的声音,那天晚上就是你对本公子下的毒手!”男人愤怒,咆哮,随即便抽泣起来。 这着实把余银吓坏了:“这个不好乱冤枉的我跟你说,我要下手也是对好看的小哥哥下手,你弱鸡一样的,我看不上的。不要随便冤枉我。” 对方哭地更加猛烈起来:“我弱鸡?还不是因为你阉了我!” 阉了? 阉了? 哦,想起来了! 他就是那个浑身带着下流药的男人。 “还冤枉我!那天明明是我救了你好么?你一身的伤,我好心好意,不惜把重金买的药都给你上了,没想到一转眼你就要冤枉我!”反正打死不能认是自己阉的他,分明自己是救了他的。 敌人这种东西能少一个是一个。 虽然替天行道很酷。 庆娘却说话了:“墨公子?真的是墨公子?!” 分明她设计是要让他们两个斗个你死我活,她再黄雀在后捡个便宜。 怎么会还没交手,墨公子就已经败下阵来,还被阉了? 余元元生了个什么妖孽! 果然妖孽只能生妖孽! 墨公子却不认得眼前的丑女人。 他找到这来,是要找那个女人报仇的,不是来认熟人的。 “恶毒的女人,你还我命根子来!” 余银摊手表示,离柜概不负责。 要打架,就打呗。 又不是打不过。 转眼间,两人已经过了十几招。 别说,老姜头的姜阳大道心法真心不错 ,搭配她的格斗,对付起采花大盗来得心应手。 暗处的暗卫:我滴个乖乖,主子知道不知道小妈妈根本不需要暗卫! 人家小妈妈真会找男人的弱点啊,尤其墨公子的弱点处的刀伤还未痊愈。 啧啧啧! 好了,墨公子已经败下阵来。 真叫一个惨。 不过小妈妈的招法看得真过瘾。 回去可以学给主子看看。 余银:“你身上那么多药带着老娘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 她深知这些下三滥的药让人多绝望,一旦入口,所有理智所有力量都是徒劳,只能任人摆布。 那回,也是叶欣欣及时出现,灾难才停止。 要死,怎么又想起那个臭女人了。 墨公子:“你这个小贱人!本公子一定要你偿命。” 余银都懒得搭理这种只会大喊大叫的人。 二话不说,扯了块破布条将他也绑到了柱子上。 “你们两个是老熟了,绑在一起有个伴。” 看看,她多人性。 庆娘也是一口一个贱人地骂。 她的药效开始了。 一手痒,一手辣。 “你要不要试试她现在的感受?药多得是!”老姜头随叫随到,她要多少有多少。 墨公子全身上下都是软骨头,看到余银手里的药就打哆嗦直摇头。 嗐,没劲。 起身出了破屋子,周围看了一圈。 “都出来吧,别让老娘去揪你们。”她刚才就感受到外面好几个人,却被墨公子捷足先登。 要不是知道他们没恶意,早就一掌风劈出去。 刀一讪讪地走了出来,讲真,很少被抓现行的。 刀一:“今天负责保护的是刀五,他已身负重伤,所以耽误了时间。小的知罪,请责罚。” 谁?身负重伤? “他严重么?可有请大夫?” 刀五心里一暖,暗卫的生死没被人重视过。 “小妈妈请放心,无生命危险。” 那就好。 转头看向庆娘,余银的眼神冷了下去:“是你下的手?” 庆娘得意:“中了我的蛊毒,能多喘两口气都是幸运。” 蛊毒? 这是什么鬼! 哦,想起来了。 余银在袖子里掏啊掏啊,掏出个瓶子。 倒出一条黑不溜秋的虫子来。 庆娘惊地眼珠子要瞪出血来,嘴里嘀咕着不可能。 余银大手一挥:“你要养东西能不能养些好看的?这恶心玩意儿也只有恶心的人才能养出来。” 关键它还蠢。 大白天的这团黑东西竟在她的院子里溜达来溜达去。 拿脚踩都嫌它弄脏鞋。 百合找了个瓶子给装起来。 还被她科普:“这是一种极其恶毒的蛊毒。” 余银一看就是冲自己来的。 庆娘气地挣扎,想要挣脱身子,嘴里骂骂咧咧,大致意思是小贱人怎么可以对她的爱宠做那么可恶的事情,诸如此类。 还妄想踢到她。 刀一二话不说,上手就卸掉了脚踝骨。 庆娘疼地一声惨叫,冷汗淋淋。 余银:手动点赞! 这快准狠的手法,可以学一学。 刀一:“她还有一只脚,小的可以再给小妈妈示范一次。” 余银连连点头,太可以了! 庆娘疯狂摇头。 此时身上细密咬啃的疼痛也越来越明显,讲她在疼痛和精神模糊间来回拉扯 余银:嗐,还以为你个老太婆有多厉害呢。 第55章 主子是六皇子 处理了庆娘,余银想起一个更重要的事:“刀一,你们是谁的暗卫?” 在她身边多久了,几个人? 可能是因为酒楼里本来就人多,加上院子外面就是人来人往的街道,所以一直没注意到。 刀一如实回答:“我们主子是六皇子。” 余银惊呆地下巴要掉下来,六皇子的马甲她想一直让他穿着的,做一个不入眼的穷皇子挺好。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自己面前暴露,真的好么? 给她找回那些贱卖出去的宝贝就是一包袱一包袱的背回来,现在连暗卫都是安排的几班倒。 这,是把所有秘密都展现在自己面前的意思? 在暗卫们的帮助下,庆娘和墨公子很快就处理好了。她也安全地回到了酒楼。 没多想,就去往六皇子的房间,兴师问罪,顺便,赶人。 六子看了眼她身后跟着的刀一。 刀一缩了缩脖子,心里直打鼓…… “现在,立刻,马上,收拾你的东西,给我,走。”好不容易没让那个滚字说出口。 六子心里却是一暖:“就喜欢你这样说话,你啊你啊的,我啊我啊的,好生亲切。” 可好像情绪不大对。 六子一个眼刀向刀一刀去:怎么回事? 刀一:属下真的不知。 六子:要你作甚! 只好自己上阵。 他问:“为什么?我跑堂不认真还是扫院子不干净?还是暗卫办事不力?” 余银说:“你跑堂很认真,上菜很仔细,扫地很干净。但是,你对我意图不轨,最最最重要的是你不坦诚。你的暗卫很负责,还有一个快要没命。” 刀一的心又是一暖:小妈妈好善良,居然为了他那受伤的兄弟来找主子对质。 六子:“停。小妈妈,我们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来解决。” 这解决方法还是向她学习来的。 第一次听见这话,就觉得她怎么那么智慧,全身都是智慧的光。 “我对你不坦诚?怎么说?因为我给你派了暗卫?那是太后她老人家给我安排的,我不出钱。放你身边,是保护你,没有别的意思。刀六已经脱离危险,最好的大夫会照顾他,一直到他康复。” 刀一:主子,你疼惜下属,属下们都知道,可你后面怎么跟太后老人家解释她突然之间有了一堆暗卫! 听到太后两个字,余银就郁闷了,何必要搬出太后来诓人,直接认了不就好了!穷皇子的这身马甲就这么爱穿么? “那我还得谢谢你,让我用上了太后的人,我可真是出息了呢。”余银翻白眼。 公行离一听,生气了? 他连忙说:“不不不,不是太后的,我的我的我的。我养……” “闭嘴吧你!”余银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隔墙有耳知道不!” 她可不想自己再陷入他的什么是非里,就想早点让他走人。 公行离看了看四周说道:“有,都是我的耳目!” 余银…… 公行离又慌不择言:“我对你意图不轨,我承认。” “你看上我哪里,我改,我统统改。” 公行离的心一凉:“为何?” 余银:“因为我只想搞钱,我的目标只有一个,做富婆,而不是……” 公行离堵了她的话:“嫁我,不影响你做富婆!” 余银:!!! 她刚才听见了什么? 嫁? 谁嫁? 嫁给他? 这是被求婚了么? 求婚了么? 求,了吧?! 心口一阵慌, “好你个老六,好你个登徒子,居然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谁不知道,小妈妈要的跟了你不得先扶贫!” 小新腾空杀出来。 扶贫,这词小妈妈用得极好。 上次他暗示小妈妈把酒楼开去冷牙时,小妈妈就以冷牙穷不想去扶贫拒绝了他。 这个讨厌的六子比他冷牙还穷,岂不是要扶大贫去了。 小妈妈绝不能受这份委屈。 六子的神色一冷:“怎么哪哪都有你!” 可真是太讨厌了。 小新却觉得这个六子实在碍眼:“怎么哪哪都有你!” 六子:“你还伤了我的暗卫。” 小新:“是我看差了,误伤。但他本来就保护不力。” 刀一:“放屁。” 余银:破了个案,刀六是被小新给打成重伤的。 余银头疼地太阳穴直跳,眼看着他们两人已经打地难舍难分。 刀一牢牢地将她护在身后。 星河霜儿也纷纷加入。 霜儿:“你能看出他们招数么?” 星河:“我,不能。” 霜儿:“那就给我睁大你的眼睛,好好学。” 余银:…… 转身自己回了房间去。 她去找了百合。 记得百合说过,她儿时就在城北乞讨为生。 小乞儿就是一个行走的消息收集地啊。 说不定,她能有一些乔家的线索 “乔家?小姐找乔家可有要事?” 余银一听就来了精神,百合有料可以倒! 第56章 传家宝抹布 百合的爷爷,曾经是乔家的管家,真要说起来,这已经是个不错的工作了。 “我只听我娘亲说过,我祖母曾经是城北乔家的厨娘。有天夜里乔家突然来了一个女人。后来又来了一群锦衣卫。没过两天,也是夜里,冲进来一群黑衣人,我祖母把把我娘亲藏起来,她自己最后护主,死在一群黑衣人的手上。乔家就没了。我娘上街乞讨,后来被人欺负了,就有了我。” 余银:“乔家一个也没了?” 百合:“应该是没有了。不过,我娘亲说,她没看错的话,深夜来访的女人是金贵人。” 余银被猛的一口大瓜给噎着了。 深夜? 贵人偷偷出宫? 这,难怪会出动锦衣卫。 “好像说是金家和乔家很早的时候就订了娃娃亲,从小青梅竹马。乔家少爷因为金家小姐进宫成了贵人,在家闹着要上吊。” 后续大概是金贵人希望小情郎能好好活下去,于是冒险半夜偷偷出宫,结果被皇帝抓个正着。 可锦衣卫都已经出动,皇上后面为什么又派了黑衣人呢? 不是多此一举么? “你娘亲可有什么东西留给你?” 按照这边人正常的习惯,主人家惨遭变故,都会有一两个下人手握重要真相。 百合瞳孔都颤抖:“小姐,那是我祖母留给我娘亲,到是我这,怎么说也是三代单传,您不能打我传家宝的主意!” 真的有! 余银:“快点拿出来!” 百合摇头。 余银:“我买我买我买!开个价。” 百合想了想:“十两银子。现钱!” 余银: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啊! 十两,她好不容易攒了百来两在身边的呐,一下要出去十两,心疼肝疼胃疼。 结果拿到手的担心直接傻了眼。 一块抹布! 一块厨房的抹布! 虽然很干净,看得出来传这么几代人,她们保护得很是用心,可还是抹布! “解释一下!” 百合强忍着笑:“我祖母原来就是厨娘。她受过乔家老夫人的恩情,所以以命相护。这块布却是我祖母对我娘亲的叮嘱,大致意思的家里一定要打扫整洁干净。这个教训,奴婢我也一直谨记至今,哈哈哈哈……” 她终于忍不住笑了! 笑地前仰后翻! 她白赚了十两银子呐。 真香。 可不能给主子机会拿回去。 百合笑着把银子塞进了自己的领口,万无一失。 余银:…… 她真是被自己给蠢死了,怎么能这么轻易地上了百合的当! 一定是被百合这段时间看着人畜无害的样子给欺骗了,人性啊人性。 不行,十两银子必须发挥作用。 二话不说拎着百合飞出院子,直奔城北。 站到一片荒芜的面前,百合心有戚戚。 余银:“百合,这里确定是当年乔家的宅子?” 连个门框都没有看,只有一圈坑坑洼洼的外墙,一眼看进去,除了荒草就是大树,时不时还有哇哇乱叫的乌鸦。 城北,其实并不在京城内,而是城门外十公里的地方。 十七八年前的城北很是繁华热闹。 突然一天,这的人得了怪病,大夫御医束手无策,每天不停有人因病死去。 公行皇帝下令封锁了城北,从此,这里就开始没了人的气息。 百合:“不确定。” 余银好想把百合拍进土里做土地婆! 百合委屈:“真的不确定。我娘亲当时也才十多岁啊,后来我们乞讨的时候来这里避过雨,我才依稀听她说一些祖母的事情。那会儿我也小哪里还记得。” 余银:她是找了个猪队友! 老天爷呐,给我来点超能力! “小姐,你要进去么?我跟你说,这里可是会闹鬼。我和我娘亲来避雨的时候亲眼看见过的。” “那你怎么不怕?”余银瞥眼看她。 百合抬腿一迈:“嗐,人比鬼可怕多了。我流浪的几年,什么人没见过。鬼,能比过人么?” 第57章 第一次联手 “小姐,你看,我和我娘亲当年就是在这里搭了窝。”百合指着一个角落,一条被子破烂不堪。旁边还有个锅。 “当时我也不觉得这里吓人,因为我和娘亲在这里过了一段很快乐的日子。虽然没饭吃。”说到伤心处,百合笑了,眼里有泪。 很坚强的女孩。 余银暗暗表示喜欢。 “当时还有一个阿婶经常也到这里来,她不会说话,但是对我很好。经常把捡到的好菜叶给我和娘亲。” 余银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回忆,开始在这老宅子里溜达。 除了荒凉还是荒凉。 “小姐,你别再进去了。”百合突然叫住她。 “有鬼?” 百合摇摇头:“我娘亲说,乔家当年死得冤,宅子越里面怨气越重,进去了它们要生……” “小姐!” 百合惊呼,连忙小跑到余银的跟前:“真的,小主你要相信我的话。里面真的,满满当当一屋子的怨气!” 她亲眼见过的! 余银心里笑话这个无知的女孩:说出来怕吓着你,我本人就是个行走在阳光下的鬼魂! 真要比较,她还能成为孤魂野鬼的老大呢! 有本事,他们也去找个身体出来活动活动试试! 余银在溜达了一圈,坦然地接受了一无所获。 就知道老姜头这个老头子没什么靠谱。 还说线索在乔家! 有个毛! 除了满院子的毫无生机的气息。 百合老早出去了,说是不能打扰了恩人们的清净。 也不知道她哪里买到的纸,在院子的一角虔诚地烧着,还顺带给她娘亲烧去一些。 突然,余银的镯子微微发热。 是阿奇,它发现了院子里有东西。 啊哈哈,余银怎么忘了这个神助手呢,阿奇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啊! “阿奇啊阿奇,你真是神奇的宝贝啊!真是爱死爱死你了!快快快,快看看线索在哪。” 一旁的百合被余银又是说又是笑又是亲的样子直接吓地小脸惨白:额滴个亲娘嘞,小姐中邪了!千万别啊,各位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伯伯婶婶,我家小姐是个善良的人,她来这一定有事不是故意来打扰你们的,我多给你们烧点纸,求求你们放过我小姐吧! 一堆纸,突然窜起一簇一人高的火苗! 百合惊觉这是因为大家不领情,不收她的纸,连忙磕头:“各位恩人,我们真的没有打扰各位的意思。多多包涵关照,小姐办完事一定会离开,不会打搅太久。这些纸还是收下吧,能给鬼差大哥们喝碗酒也是好的……” 随着她的碎碎念,那簇火苗开始收敛,百合便念叨地更起劲儿了。 余银扭头时发现百合正做法一样,又是围着火转圈圈,又是念念有词。 余银:…… 算了,不管她。 “阿奇,咱们干活咯!” 阿奇冒了一串感叹号。 这可是第一次合作,它必须好好表现卖力表现。 于是余银就时不时被镯子给烫一下。 一挖,是碎青瓷——完整的时候应该是个金贵的。 再挖,是人头骨——活着的时候五官应该不错。 还挖,是肋骨—— “阿奇你至于这么积极么?不要给我看这些骷髅。我要有价值的东西,有价值有价值有价值。” 阿奇:好嘞! 于是余银又收到了很多破铜烂铁的提示。 心,好累。 “再给不出有用的东西来,我就把你埋这儿。” 阿奇瑟瑟发抖。 好在,没多久它就探到了一枚玉佩。 余银拍掉上面的泥土,是一只灵动地雀鸟。 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雀鸟的头掉了下来…… “妈妈咪呀,各位爷爷奶奶我真不是故意的!”余银第一次心慌,她真不是故意把它弄坏的。 呃?里面居然有东西,一张摊开来就有巴掌大的薄如蝉翼的布帛。 上面的字秀气又端庄。 扫了眼落款,余银直接惊呆了,竟是金巧梅,也正是金贵妃。 突然—— “小妈妈,奴才得罪了!” “我去,他奶奶的哪个王八羔子!” 她被扛起来了,她被扛着在在飞。 老娘自己会飞好么! 不用扛好嘛! 一盏茶的功夫后,她看见了公行离的脸。 余银:…… 你丫的效率是不是太高了点? 我才拿到手,你的暗卫不知哪里冒出来,扛着我就往这飞! “你派人跟踪我!” 公行离只好解释:“不是跟踪,是保护。” 第58章 他错了 不是跟踪是保护? 跟她扯犊子呢? 余银一个质疑的眼神,公行离立马就怂了,连忙举手发誓:“真的真的真的,最初的本意就是保护你的安危。” 她说过,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听了一次他就牢牢记住了。 而且暗卫们都可以证明。 最初的目的就是保护她。 余银:行吧,姑且信他一回。 “你的暗卫看见我挖到这个第一时间就把我扛来见你是几个意思?” 暗卫蹭地一下出现,解释道:“小妈妈恕罪,奴才不是有意冒犯。而是,而是那雀鸟是被皇上下过旨的禁物……” 余银:奶奶的,你不敢动那雀鸟,倒是敢动我! 生气。 “他刚才把手放我这儿!”余银指了指自己的胸。 老娘要打小报告,要诬告! 气死她了! 那暗卫瞬间就跪了下去,瑟瑟发抖:刀一首领明明说小妈妈是个暖心的人儿啊,为什么要坑自己? 他没有他没有他没有啊! “主子明鉴!” 公行离看着余银比划在自己身上的地方,一股热血就冲了上去:“自己回去领罚,五十鞭。” 啊?要五十鞭? 呃,过了。 余银于心不忍,拦下道:“那个,算了算了。大惩小戒一下就好,五鞭吧。顺便告诉兄弟们,以后不要扛我飞,我自己会。” 暗卫:???!!! 好嘞! 一溜烟赶紧跑。 小妈妈真的是太暖了! 暖得有点恐怖。 余银:…… 算了,正事要紧。 “你的人认识这个东西?” 余银手上的玉佩,是个不常见的雀鸟造型。不仅玉质上乘,做工精细,还甚是可爱。 一看就是小情侣之间的小信物。 “我母妃的人,都认得这只雀鸟。是当年父皇亲手画的图纸,差了最好的工匠,做了半年多,才做出这么一个。” 原来公行皇帝和金贵妃之间有过这么浓烈的爱情。 原来暗卫是他母妃的,上回还说什么太后! 公行离也是长能耐了啊! 想发作,余银还是忍住了。 毕竟他对自己没恶意。 那些无伤大雅的谎言就左耳朵听右耳朵冒吧,哪有那力气都较劲非要个真假。 公行离拿过雀鸟,轻轻地掰扯了两下,它的翅膀展开来。 羽毛一根根,晶莹剔透。 可见当时的工匠花了多少心思才能做成这么一只栩栩如生的雀鸟来。 余银心里却说:我知道怎么打开是因为手滑,你知道怎么打开,就确定了你是小主人。 好的,物归了原主。 那便打道回府。 金贵妃的事她把能找的已经找到了,剩下的就是他公行离自己的事情了。 他们父子之间的事,让他们面对去。 对了:“五千两记得早点给我,我穷。天越来越冷,还指着给酒楼的伙伴们添置冬衣和木炭。” 公行离一把拉住她。 “跟我一起进宫。” 去请赐婚的圣旨。 “你疯了吧!”余银拒绝。 她去那干嘛,不去。 一个调息提气,飞走了。 留下话:“别让你的暗卫跟着我了!他们追不上。别费劲累着那群卖命的可怜人了。” 老姜头压箱底的功夫是一般人能比的么? 暗卫们一阵感激涕零:说到我们的心坎里了,小妈妈好暖! 最终还是公行离一记眼杀中悄悄跟了上去。 公行离看着那抹一闪就没了踪迹的身影苦笑,真是拿她没辙呢,但一定不放手。 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雀鸟,不顾现在什么时间了,火速进宫。 “你冤枉了她,她跟乔家少爷没有私相授受,更没有背叛你,一切都是你的多疑。” 公行皇帝拿着雀鸟,一言不发,他小心翼翼地取出藏在雀鸟里的布帛,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的看起来。 “你因为一个空穴来风的挑唆就毁了她和她的一切。” 公行皇帝依旧没有言语。 整个宫殿里,安静地没有一丝声音。 好久过去,公行皇帝才缓缓问道:“你说这是谁在乔家发现的?” 公行离:“百香酒楼的老板,余银。” “带点东西去,替朕谢谢他。”公行皇帝摆摆手,“你走吧。” 他要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布帛,将上面熟悉的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她说,她去乔家只是不希望乔家少爷想不开。 她说她相信皇上会信任她。 然后,笔锋一转,是她的失望。 每个字都充满失望和孤寂。 她还说她后悔当年去相国寺,后悔遇到他。 她说她恨他抄了金家满门。 她说她恨自己爱上不该爱的人。 看到这里,公行皇帝泪流满面,抽泣地不能自己。 他错了,他错地离谱。 错得不可饶恕。 梅梅,朕错了! 第59章 他要很多皇后么 回到百香酒楼时,余银傻眼了,店里居然坐了不少小老外。 不管男女,都一头丁零当啷的头饰。 她们身形粗犷,衣着随意。 这阵仗余银叶是头一回遇到,她连忙招来栀子。 栀子已经忙坏了,趁着出来的空档喘口气,说:“听说是冷牙公主来给她的哥哥,也就是冷牙新君,来大兴选皇后。” 余银:??? 她,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呃?居然有我主子蒙圈的时候了,挺好。我还真是喜欢看到你这种满脑袋问号的样子。” 栀子无情地嘲讽起来:“你没听错,冷牙新君的妹妹,到大兴来选皇后做皇嫂。” 霜儿凑过来将自己最新的消息分享给老板:“听说,下一阵她还要去花国。” 余银不解地问:“他需要很多皇后么?是冷牙的习俗?” 求娶皇后很正常,可大摇大摆到别的国家来求娶的,还没见过。 而且,一个皇上,不都是一个皇后的? 她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还不足够? 悄悄瞄了一眼小新,他正火冒三丈到要摔盘子。 余银瞪过去一眼:胆敢坏我一个盘子,就把你解雇了。 小新硬生生压下火气。 “老板,我得去找人定些菜肉鱼,他们这些人胃口大,虽然没把店坐满,但是吃得多,还差一半儿的菜。” “去吧去吧。”余银挥手,看来今天要打硬战了。 转身准备去厨房跟伙计们好好叨叨,冷牙的人可不能得罪,刚转身就被人撞到眼冒金星。 “小妈妈?你怎么才回来?我找你找得好苦啊!”三皇子公行莲,他都快哭了。 说好的老六接待冷牙公主。 可老六刚才突然闯进他府里将他拎到城门口。 说是暂时接替他迎接下冷牙公主,带路去行宫。 老六不但没有解释这般是为何,也没给他拒绝的机会,一个轻功人就不见了。 留下他和冷牙公主一行人,他能怎么办? 作为大兴皇子,总不能和他们大眼瞪小眼吧,这点责任担不起那还不如去砍柴做樵夫。 他的脑筋一百八十个弯弯转过,立马有了一套说辞在脑海里。 可冷牙公主也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张嘴就是:“本公主饿了,要去百香酒楼吃饭。” 于是!!! “辛苦三皇子,看你也累坏了,要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准备。” 公行莲感动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去:“还是小妈妈体贴,我就喜欢你这股子温柔劲儿。” 又把她拉了回来:“不不不,有要事。让厨房做两个菜送我府上去,我家清儿想吃酸菜鱼,我再不给她安排上,她要收拾我的。” 余银哭笑不得,还以为什么大事儿,原来是要给他媳妇儿觅食呐。 “没问题,我立刻让人安排!一定不能饿着皇子妃和肚子里的小皇子!” 公行莲这才把心放肚子里。 小妈妈办事,他放心。 远处的刀六:三皇子刚才的话还是不要跟主子说了,三皇子没那意思。 刀七:三皇子的意思很明白,他喜欢小妈妈的温柔。 刀六:那你说,我不说。 刀七:就这么办。 好歹是公主,作为东道主,余银准备给公主以及她的侍卫和下人们送几坛子酒,早听说他们爱大兴的高粱酒。 等她知道公主是谁时,她骂死自己的自作多情。 就是那女孩,死活缠着要做姐妹,最后躲避追杀留下镯子当饭钱的女孩。 “老板姐姐,终于等到你啦!” 能当看不见么? 不能。 她是公主。 能不回应么? 不能。 她是公主。 好的,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微笑,转身,上前。 “哎呀老板姐姐不用行礼,都是自己人。而且我们冷牙没有这些文绉绉的规矩。” 冷牙公主自来熟,热络地拉住余银的手,小手一挥就把她身边的人从椅子上扇了下去,给余银腾了个位子出来。 “老板姐姐,上次我走得匆忙,又受伤养了些日子,直到现在才能回来找你。” “你受伤了?要紧么?”面对公主余银很谨慎,该到位的演技一点也不马虎。 公主觉得被暖到心坎儿里去了,连连摇头:“没有没有,那个黑衣人锤死射来的飞镖,没多少伤害,一点皮肉伤。喏,你看,就是胳膊上,擦破了皮,我很快就好了。” 余银:真是个彪悍的家伙,你把人家的命干掉了,自己受点点点皮肉,不仔细看都看不见疤痕的那种。 以后绝对不要招惹你。 “对了,你可有见到过这个人?”说着,公主拿出一张画像。 不看画像都知道,公主要找的是小新,冷牙的新君。 公主接着说:“这个人是江湖上出了名的采花大盗,叫墨公子。我听说他最近已经到了大兴的京城。老板姐姐,以后看到他就离远点,不是个好东西。还有还有,我可是相上老板姐姐了,我要拉接你去冷牙做我的嫂嫂。” 第一次见面要死要活要做姐妹,第二次见面,要做她嫂嫂! “公主,咱一次解决一个事情哈,先把你说的这个上面采花大盗让我认识下,见到他我就绕道走。” 余银转移话题,拿过画像来看了看,我了个天,这不是…… 我了个天,这不是前几天夜里被她阉了的,刚才还找她要死要活的墨公子? 第60章 余元元回京 “老板姐姐,我饿了!” 公主一副邻家小妹妹的模样,余银的心软了一片。 立马去了厨房。 被小新一把拦住。 余银先发制人,她似笑非笑地对上他:“小新,今天的客人,你伺候好了,重重有赏,要是那位姑奶奶的眉头皱一下,你就给我卷铺盖走人!” 小新不乐意:“老板,我要请假。” 宁愿扣三天的工钱。 反正今天六子也不在,就没人在老板跟前晃悠了。 他连请假的理由都没有,余银怎么可能准假呢,一口拒绝。 心里暗暗想着,小新要到什么时候才会脱掉马甲,看看他这个冷牙的新君,怎么给他的那些部下端盘子上菜,还要擦桌子端茶倒水嘞。 嘶~这画面还是挺刺激的。 小新:“我不方便。” “你一个大男人又没有小日子,有什么不方便的。” 小新的脸刷一下通红。 “我是他们的仇人,我,杀他们的爹,杀他们的娘,还杀他们的妻……” 余银听不下去了:“行啦冷牙新君,是不是后面急得连自己都杀?没事别给自己乱添罪孽。” 小新,哦,不,是新君,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新君来的没两天。”余银如实禀告。 “怎么发现的?” 这个不能告诉他。 余银打了个马虎眼蒙混过去。 问他:“那个小姑娘真的是你的妹妹?” “他真的来给你找皇后的?还要找很多个?身体吃得消么?” 新君:…… 前面两个问题还是正常,怎么突然就拐弯了? 他竟还接不上这个话。 “我身体很好!”一时着急,脱口而出。 余银:“那你真的打算要好几个皇后?” 她觉得可以考虑考虑让老姜头做点好药了,新君一定需要。 生产队的驴还有打个盹的时候呢,新君真要是好几个皇后,还不得连轴转。 新君:“误会误会误会,我只需要一个。不是不是,不是我需要,是那帮老顽固需要……” 得,越解释越乱。 唉,一定沉住气。 现在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把外面那波人打发走。 明明传信告诉妹妹百香酒楼有恶犬,怎么偏偏就往南墙上撞。 “哼,新君倒是有闲心在这里缠着小妈妈了,自己妹妹丢外面替你挡了那么多次的暗杀也不去关心关心。” 妈蛋,恶犬来了。 新君瞬间炸毛进入战斗状态:“她是公主,自然也有保家卫国的责任。不然她凭什么养尊处优?” 余银不用看也知道,六子来了。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进宫后还挺顺利,能这么快就回来了。 “回来得正好,外面忙,你和小新招待一下。两个人不要给我像个斗鸡一样没完没了。” “这个时候要团结起来,给外来的客人感受到我们大兴的热情和素质,让他们好好感受感受什么叫宾至如归。” “把你们精神头都给我支棱起来。干不好,卷铺盖走人。” 哈哈哈哈,她可真是出息了啊。 差使了一个他国新君。 差使了一个本国皇子。 她觉得该给自己写一本自传,必须把这足以载入族谱供后人欣赏的一幕清清楚楚一字不差地记录下来。 当公主一行人看见自己家的新君端着菜上来,摆菜盘子时还无比流利地介绍菜品,简直惊得要趴地上去:何德何能能让新君这般伺候,使不得,真的使不得啊,要折寿的啊! 一群人跪在地上不敢动弹,嘴里一口一个“新君饶命”。 还是冷牙公主最大气,一看是自家哥哥:“耶?哥?哇哦,今天我一定要吃到扶墙走!” 六子完全唯恐天下不够乱:“他不是你们的新君,是我们酒楼的小新,专门负责给客人上菜,清桌的,贵客们不要客气!” 大家一看,这不是早上在城门口迎接他们然后忽然不见,忽然带着三皇子出现,又忽然不见的大兴六皇子么? 他的轻功简直奇高奇高奇高啊! 我滴个乖乖…… 公主选了个什么地儿啊? 公主说大兴的鱼好吃,感觉要没得吃了。 公主还说大兴的酒好喝,感觉要没得喝了。 好饿,好馋…… 不明真相的百合很是得意:这可都是我调教出来的人,除了专业还是专业。 余银:你是我调教的。 百合:是是是,老板最牛叉。 猛然间余银闻到一股不寻常却又熟悉的味道。 她在公主的随行人员里看了一眼,没有特别的人。但在门口看热闹的人堆里,看到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 竟然是余元元! 余元元熬不住,终于现身了! 太好了! 她终于熬不住现身了。 是的,余元元接二连三收到大兴京城传去的消息,没有一天安稳过。 为什么百花楼的人和事会全部脱离掌控? 芍药失踪。 百花楼变身为百香酒楼。 这林林总总的反常,居然都是出自她自小养大的女儿之手。 她养大的人是什么德行她再清楚不过,所以她必须回来。 第61章 红糖水 冷牙公主吃饱喝足,依然不舍得走,硬是要拉着余银聊她的冷牙风光:“说真的,我们冷牙也就是看上去秃了点,要么野草要么沙漠没什么别的,但是你知道么姐姐,你向远处看的时候,那草波能游到天边去。可美可美了。沙漠也是,有时候那个沙还会像草波一样游,不过沙子的时候我们都要死命地跑。” 余银心里:那是沙丘在移动! 嘴上:“那可真是没见过,一定很美!” 她能怎么办呢?人家是公主,是来找皇后的,事关两国日后的安定,她不能掉链子啊,这点觉悟必须有。 公行离对这个公主友好不起来,看见她缠住余银就心浮气躁的,一个冷牙国君还没赶走,又来一个公主,这兄妹两个真是碍眼。 他上前附在余银耳边说道:“余儿,栀子给你准备了红糖水,在你屋里。” 余银:???你怎么知道我这几天需要红糖水? 冷牙公主:!!! 红糖水?女子喝的红糖水? 这么私密的事情他一个男人也知道? 不行,老板姐姐是她看准的嫂嫂,决不能被抢走。 她理了理肩下的辫子,说道:“都说大兴最讲礼仪,我看六皇子也没有体现出来多少啊,你凑老板姐姐这么近是想占便宜么?” 哟? 这个公主有点水平呀,余银颇感意外。 公行离:“公主想错了,并非是要占便宜,是名正言顺。” 公主也不是省油的灯:“哼,我可没听说六皇子和老板姐姐有什么婚约,何来的名正言顺。我告诉你,她是要做我嫂嫂的人,我哥哥的身份地位哪一个不比你六皇子高?” 公行离:“身份地位我比不了,但是我知道,余儿是不会去冷牙做你嫂嫂的。” 公主:“你算……” 眼看战火要起,余银连忙打圆场:“停停停,咱们还是喝酒吧,酒好喝。” 公主换了个战术,举起一坛酒说:“六皇子,你敢和本公主喝酒么?谁醉了,谁带老板姐姐走!” 说完就咕噜咕噜喝了两口。 余银:???啊?我没听错?是谁醉了谁带走? 公行离:这不是为难自己么? “本皇子从不和女子比试任何事情!公主酒量不好以后还是少喝些酒。” 余银也觉得是:“公主,你……怎么回事?她已经喝多了?” 这就醉了? 没错,公主已经靠在余银的肩膀是睡着了。 余银扶着醉过去的公主满脑子的问号,公主的酒量在冷牙应该没人敢跟她喝吧,万一被怀疑酒里下了药就说不清了。 她连忙让公主的随从来将人带去礼部安排的行宫,她这才歇息下来。 她还想找小新再好好聊聊,该回去做个正经的国君了,要是他潜在酒楼多日的事情传到皇帝那,她可就说不清了。 使团走后酒楼才算安歇下来,今日上了上百份的鱼,百合都嫌弃她自己身上的鱼腥味儿。 只有栀子,狠狠地吸着衣服上的味儿,恨不得吸进心坎儿里去:“这是鱼腥味儿?不,是金钱的味儿,老娘最爱的味儿。” 余银:“小姑娘家家,不要老师老娘老娘的。” 栀子不服:“还不是跟小妈妈你学的。” 余银:那是因为老娘在医研所的时候就是老大,自称一声老娘不为过。 栀子:“我不管,我就要做老娘,这比老板还要酷。” 霜儿:“就是,酷,超酷,酷毙了!” 余银:老娘就是吃饱了撑的,带这群人玩网络流行语。 奶奶的,他们还玩得贼溜,一个个的都出师了。 “你们一个两个的低贱货,都忘了自己是什么出身了么?” 所有人明显全身一僵。 不包括余银。 第62章 你个逆女 “我的娘亲啊,你终于忍不住现身了。可让我好等。”余银吃了口饭,还喝了口汤,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忙到这个点,可把她饿得前胸贴后背。 还不忘对伙伴们说:“你们下班吧,没事儿早点睡。” 今天的战场只能有她和余元元。 栀子百合纠结了一下。 她们都记得老板说过的话:此时此刻起你们的顶头老板只有我。任何时候任何人来了,都是我说了算。 跟大妈妈混的时候可没有跟小妈妈来的自在。 嗖的,两人丢下手上的活,冲进了内院去。 余元元:“你们!” 余银:“不用去为难她们,又有事冲我来。” 余元元走向余银,一步一步,紧盯着她。 “别这么看我,我还是我。有个叫庆娘的人跑来杀我,不过阎王爷看我还有仇没报,就没收我。劫后重生,我想通了一些事情,比如,谁让我不痛快我就要让谁不痛快。” 余元元半信半疑。 她在花国,收到最多的消息是小妈妈昨儿个卖条项链,今天卖个镯子,池子里鱼也卖,书架上的书画也卖,地上墙上的砖头也给抠下来卖,只要能卖钱,没有她卖不出去的。 硬生生把她打造了十多年的宫殿给挥霍得剩下个空壳。 卖了就卖了,空壳就空壳,这些都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东西,根本不入她心。 庆娘进京她知道,庆娘要下毒手她也知道。 花国有变,来不及安置才丢她一人在京自生自灭。 没想到,死过一次后她居然这般顽强。 余元元:“庆娘是柔贱人的人。她最擅长养毒虫,你居然躲过去了?” 余银:“你们真是没素质,一口一个贱人。我不仅没被她的毒虫害死,也把你给我的毒给解了。” 余元元来不及诧异,一颗药丸突然塞进她嘴里,直接进了肚子。 她恨恨地看着余银:“我是你娘亲,你居然如此对我,你这个逆女。” 余银淡漠的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丢到一旁:“就如你当初给我下毒一样。” “怎么可能,你的毒不可能解得掉!” 余银:“这还要感谢庆娘,她那一棒槌没打死我,反而让我打通了任督二脉,解你的毒就是小儿科,我给你吃的才是天下第一。” 余元元的眼神暴露了她惊慌。 “不用怕,你老实交代了,我不会让你太受罪,每个月按时吃药保你后半生无病无灾。” 这些,余银是替原主做的。 你余元元不爱便不爱,但用下三滥的手段伤害原主,余银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个当妈的给自己的女儿下那么恶毒的药,她内心该多绝望。 “你怎能如此薄情,我是你的娘亲。” “别一口一个娘亲了,我现在叫不出口。你给我下毒,芍药给我解毒,但是你逼迫她在毒里加了另一种药,以至于我身体里两种毒,好受你的控制。” “你早就知道芍药是谁派来的,对吧?” 余元元冷哼扭头,不回答。 所以,芍药失踪是余银的手笔? 余银咧嘴一笑,大方承认:“是呀,我解散了百花楼,芍药那该有的秘密我都挖来了。不然怎么把你从花国诱惑回来?” “与其我费力到处去查,不如让你自己送上门来。能轻松不少。” 一箭多雕。 爽歪歪。 余元元恨死了她,做梦都没想,有朝一日,她居然会中了余银的计:“所以,我和袁玉清的事也是你故意放出去的?” 藏在门后面的公行离:是我。 余银:“你和袁家那些腌臜事我才懒得管,定是你招惹太多人了,都想治你罢了。”没有的事余银也不想承认。没必要,谁知道是什么鬼在背后要使什么阴招。 一颗毒药给余元元喂下去,余银觉得自己终于替原主出了口气。 若是在天有灵,就安息吧。 你和你娘亲之间的爱恨情仇,就随着你的离开烟消云散吧。 余元元也明显感觉到了余银对她态度上的不同,不再忍气吞声,不再懦弱。 余银说:“你我母女情分本就淡薄,现在我也不想勉强自己再去接纳你。往后你继续耍你的阴谋诡计,我开我的百香酒楼,老死不相往来。” 余元元一怔。 余银吃掉最后一口饭,喝掉最后一口汤,还扫光了另两个盘子的菜。 “你的长处就是自以为是不自知。虽然不知道你去哪招惹了我爹又生了我。但是你要是妄想控制我去找我爹,你就不要想了。首先,你不配。其次,我不想我爹是个猪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机智一女娃哟,老夫我喜欢。” 第63章 羽山老人 余银感到意外,居然连她都没发现外面有人。 不是她没注意。 而是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气息。 只能说对方是高手中的高手。 “你又是哪位!”就不能现个身露个脸么? 说一句话的功夫,已经在她酒楼上空飞了一圈。 余银:有高深的武功咱能不炫么? 打架的时候再露两手来得及。 话音一落,一道人影就闪到余银跟前。 是个精瘦的老头。 两眼泛精光。 余银确认没见过他。 “羽山老人!” 余元元认识。 羽山老人一挥手,把她震出去好几米,砸坏了一套桌椅。 远处的栀子:呜呜呜,羽山老人弄坏的,我不敢算账。 余银:“老头,你得赔。” 羽山老人不肯:“她砸坏的,我赔哪门子的钱,不赔!” 余银:老娘要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一定上去挠花你的老脸。 羽山老人是什么存在她不知道,只知道他的武功奇高。 “女娃儿,你叫什么名字?”羽山老人径自坐下,看了眼被倒空的几个碗,眼里的笑更深了,“胃口真不错,能吃才好。小孩子嘛就是要多吃点,长长个儿。” 余银:老娘两辈子,加起来跟你齐辈儿。 “老头,你来一定不是吃饭的,我也不认识你,早点回家洗洗睡觉。”余银不想跟他交往太多,她怕自己招惹什么不该招惹的人。 羽山老人:“诶诶诶,我说女娃儿,你怎么一点也尊老,这个点了,不兴我老头子出来觅食?” 进城好些日子了,听说百花楼的小妈妈摇身一变成了酒楼老板,更没少听人说百香酒楼的几个招牌菜,生生把他听馋了。 可人们还说小妈妈是个善良的人啊,收留了好几个无家可归的人啊! 怎么他一个孤寡老人来了,也不招待招待? “我要吃饭。饿了。” 余银:好想赶出去。又打不过。 门后的公行离急坏了,羽山老人那是善茬么?一个搞不好就要杀人喝血的疯子。 霜儿却说:“那老头子厉害谁看不出来?可小主的话你们忘记了?她交代过,只要是在酒楼的一亩三分地,就是她说的算。天塌下来也不用我们替她出头,好好待着不要扯她后腿。” 公行离:“她没说过。” 这时小新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直接一掌劈向公行离:“是你把本君妹妹灌醉的?” 公行离:!!! 这对冷牙兄妹一定是故意! 公行离也不让,直直打了起来。 门后的动静惊动了羽山老人:“女娃娃,你的楼子进贼了。” 余银:“不用管,两个不懂事的下人而已,天天打。你们两个给我到院子里去!” 两人被吼一声,果然听话。 羽山老人甚是满意:“女娃娃,老儿就知道你是不一样的!怎么样,给老儿点吃的可有?” 余银:!!! 有有有,吃了赶紧走! 起身都后院叫两个伙计给老头准备点吃的。没想到打得正欢的两个人同时表示:“我来。” 顺便,必须,下点毒,终于可以给死去好兄弟报仇了。 公行离:“你是会生火还是放盐,端盆水就过不去台阶的人。必须我来。” 羽山老人的手上,有多少暗卫的血,报仇的机会来了。 就这样,余银不解地看着他们俩又莫名其妙地扭打到了一起。 一个皇子,一个新君,抢火钳子,抢柴,连个炒菜铲子也抢。 最后还是星河上阵:“再抢再抢,羽山老人生气了,我们就都到他肚子里去了。” 羽山老人是能轻易得罪的么? 江湖上人见人怕的恶毒份子。 他不挑食的名声是响当当的,饿急了,人都吃。 第64章 生着嚼 余元元看到几个身影在楼子和后院穿梭来穿梭去,滞住了呼吸。 冷牙新君端着一盘菜出去了,他是在这做伙计了? 一转头,看见公行离在灶台后面安静地烧着火。 一个趔趄,余元元从台阶上摔了下去。是她眼睛出毛病了么? 六皇子在这做火夫? 刚好出来的小新一下就乐了:“我就说是这台阶不好吧,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老被绊倒吧。哈哈哈哈……” 突然,他话锋一转:“嗐,我摔是意外,你摔是人品不好。” 余元元心梗。 余银:“星河,厨房重地,闲杂人等扔出去。” 星河:“好嘞!” “嘭!” 啧啧啧,羽山老人那一掌得多狠,居然把余元元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丫头,你去哪了?快点来陪陪老头子!”羽山老人在大堂里扯着嗓子喊。 余银直翻白眼。 “羽山老人是吧,你是离家出走呢还是出来逛着逛着走丢了?我可以安排人给你送回去。”就是不要在这打扰我。 羽山老人哪里管别人对他下逐客令,他只知道这丫头看着喜欢,想多看看,想说说话。 好像丫头嫌弃他。 无所谓,他喜欢丫头就行,就凭她能怼爹怼妈,就合他的胃口。 “你先陪我吃个饭。” 余银看到桌上两个盘子里焦黑到是个啥也看不出来的菜,心里就有了数,他们故意的。 小新:我放了烂菜叶。 六子:我把火烧到最大。 两个人第一次联手,完成了一次复仇大计。 他们默默又默契约定:羽山老人吃完这俩菜,不吐个几天他们跟对方姓。 羽山老人却没表现任何不满,一口一口接一口地吃着。 眉头都没皱一下。 余银于心不忍,她总对老人有股莫名得怜悯。 可能在医研所时教授们对她的影响。 “你吃着不喜欢,我可以给你换两个菜。” 羽山老人却哈哈大笑起来:“丫头有心,不过老头子我对吃不讲究。能填肚子就行,什么蛇啊鼠啊,还有人肉啊我都吃,生着嚼,这些烂菜叶算什么。” 呕! 余银没忍住。 羽山老人着急了:“丫头,怎么了这是?不喜欢我吃人肉是吧,不吃了不吃了。老头子以后就是饿死也不吃了。” 在极限条件下,她只喝水,活了十三天。 正常食物链之外的东西,她绝不碰。 “我发誓我绝不乱吃东西了,以后饿了就来酒楼找丫头。” 余银发现自己上当了。 尼玛,老娘怎么突然就成了你的饭票。 糟老头子狡猾地很。 “敢问羽山老人,你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为什么要青睐于我?不杀我么?”余银没想明白。 这糟老头子突然出现,打乱了她要撕了余元元的计划。 六子刚才趁机在她耳朵边嘀咕了一句,要她小心。 也才知道这个邋里邋遢的老头来头那么大,人见人怕的地步啊。 羽山老人的神情更落寞了:“我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少年时一直执着地找亲生父母,为此遭了很多罪,被人抓去做过药罐,做过虫笼子,最后发现那天杀的父母都是禽兽。可你不一样,你不稀罕你的娘亲,也不在乎父亲,没良心的样子老头子我喜欢。” 余银:“尼玛,我还要谢谢老头你夸我是不是!” 羽山老人一下就笑了:“良心能干什么吃的,年纪轻轻有这份觉悟多了不起。” 余银:“你是羡慕我没良心还是羡慕我年轻?” 谁能想到她没良心也能吸粉? 老头子哈哈大笑:“没良心这事,你可比不过我。” 好吧,既然没恶意,糟老头子想吃饭就吃吧,反正她一个开酒楼的不怕人来吃饭。 羽山老人表示被暖到心了。 更加挡不住他对她的喜爱,偏爱。 “丫头,这个东西你收着,要是有人欺负你,就把它亮出来。” 羽山老头拿出一块令牌。 脏兮兮,好歹模模糊糊的能看到一个羽字。 “你拿回去吧,没人能欺负得了我。”这点自信余银还是有的,不然不就白混两世了么。 而且这玩意儿黑不溜秋的,万一洗干净了,道上的人不认识了怎么办! 不要不要。 更更重要的是,她根本下不去手拿 一旁的小新眼睛都直了,这可是羽山老人的令牌啊,能号令半个江湖的败类啊,杀伤力不比江湖盟主那波人差。 余银看向公行离,他很平静。 公行离:本皇子不稀罕。 第65章 你可认得我 羽山老人是真心喜欢余银。 一会儿要看她练功,顺便指导两招。 一会儿要抢她煮的茶,表示这辈子没喝过这么好喝的茶。 还要在她睡房门口守着,他说不用看都知道有两个臭小子在打他家丫头的主意。 对那两个臭小子他就没那么客气了。 跟小新联手对付杀手暗杀时会偷偷对他下黑手。 还会和公行离的暗卫过两招解解闷儿,可苦了那些暗卫。 这日余银还是照常,日出前就起床练功。却听到羽山老人的闷哼声。 余银连忙上前把脉,没想到惊到她。 “夜里出了什么事?” 羽山老人笑笑,说:“没什么,几个不长眼的刺客罢了。” 余银:“胡说,能把你伤到这个程度,怎么可能是普通的刺客?” 公行离也在,他说:“这几日的刺客不仅仅有追杀冷牙国君的,还有追杀他的。” 追杀他? 余银不解。 羽山老人苦笑道:“没什么,作恶一辈子,仇人太多了,我年纪大了,自然打不过了。” 小新也说:“老头,这几日辛苦你了,替我挡了这么多次追杀。” 羽山老人说道:“没什么,顺手的事。我只是喜欢女娃娃,想多跟她一起呆几天,我总觉得她就像我那婆娘年轻的时候,笑起来一样好看。她要是没死,我们应该也有一个儿,应该就是女娃娃这个样子。” 啊?羽山老人还有婆娘呐? 余银也没心思管他的婆娘了,连忙让人去找姜大夫。 结果霜儿说姜大夫这几日也病倒了,正卧床养病中。 余银悄悄叫了阿奇,阿奇表示,老头已经油尽灯枯,又受了重伤,救不了。 巨大的难过向余银袭来,眼泪哗哗落下。 “你们可否留我与女娃娃单独说几句话?”羽山老人倚靠在柱子上,有气无力。 公行离和小新对看一眼,心里都有些不放心,谁也不想先走。 “你们两个要是眼睛有病就去找大夫看,不要在我这跟前挤眉弄眼的!”余银下了逐客令,她实在不想看他们两个丢人现眼。 两人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余银给羽山老人倒了杯水递过去。 他喝后就说:“银子,你可认得我?” 银子? 啊? 她是听到银子两个字了吧? 会这么叫她的人只有教授啊! “你是……” 羽山老人含着泪点了点头:“是我!” 天,教授怎会也在这里? 当时车上没有他啊! 教授说:“你们出车祸的时候,我们的医研所就炸了,然后我就在这个糟老头子身上活过来。” 余银敏锐地感觉到,车祸不是意外。 教授又说:“活过来后我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这糟老头子不讲卫生,不注重饮食健康,我自己想着就吐了好几天。到了你这我才开始吃东西。” 原来他是在街上听到了久违的酸菜鱼才到百花酒楼来的,为了确认余银是不是俞银,才特意留下。 顺便凭着一身本事解决一些杀手什么的鸡零狗碎的事情。 这具身体几十年来没被爱护过,所以,如今这状态也不是很突然。 “银子,别难过,好歹我们还相聚了不是!这个地方我觉得很不错,你好好活着,那个六皇子和小新都不是牢靠的,太寒酸,会苦了你!”教授说道。 余银:“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担心这事,放心好了,我有分寸。可是教授,我不想你死,我想你陪我,在这里我也可以孝顺你的!” 她和教授的之间如兄如父,现在要她眼睁睁地看着教授死在自己的眼前,余银觉得自己都要碎了,眼泪止不住地淌下。 那块脏兮兮的羽字令牌再次递到余银面前,教授说:“这是个好东西,就是脏了点儿,我是怕洗了,江湖的人不认。” 他笑着又说:“你也一定是这么想的,对不对?在医研所里的时候,你是最和我一条心的,这点心思我还是知道的。” 余银破涕而笑:“还真被你猜到了!” …… 羽山老人的身后事两天就办完了,余银按照教授的意思给他找了一块有山有水又能出入京城方便的地方,他说他喜欢山水,也想哪天要是无聊就会进城看来自己。 百花酒楼因为羽山老人的离开,歇业了好几天,才开门正常营业。 这时栀子跑进后院找她。 “小妈妈,大妈妈又来了。在大堂吃饭。” 吃出事来了。 第66章 晒晒太阳 大妈妈点了两个招牌菜,吃了一口就开始闹:“哪里来的野种冒充我的女儿!她从小跟在我身边,何时下过厨,何时吃过这样的菜?怎么可能会烧出这样的味道?” 她的话瞬间使酒楼炸开锅,还波及到整条街,甚至还有外溢趋势。 余银气得牙痒痒:“我不跟你证明我是不是你女儿,我巴不得我不是。谁会给自己的女儿下毒?谁会天天关起门来骂自己的女儿是贱种?你现在不过是骂到外面来。” 余元元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好歹她也是名动京城的小妈妈,可这趟回来,已经完全没有了她的一席之地。 百花楼没了,姑娘被解散了。 栀子百合也不把她放眼里。 连以前天天围着她转的老爷公子也不再稀罕她。 她现在要进这楼的后院已经不可能,余银那小贱人除只许她在大堂吃饭,想多走一步,星河就会把她扔出去。 尤其前两天还有羽山老人坐镇,她想夜深时趁着夜色回房一趟都被他一掌打出去。 余银:“你不疼惜我,不怪你。你指东我没往过西,你一声不吭玩失踪,我带着姐妹们撑了大半年,好不容易找到一条生路,你来质疑我不是你女儿?” 余元元哑口。 余银才不怕被质疑。 借尸还魂这个事,谁有经历过?谁有发言权? 老娘说自己是余银本尊,谁能说半个不字! 在对待女儿这件事上,余元元不得人心。虎毒还不食子。 余银却不一样,她砸锅卖铁度日,又绝处逢生,给了姑娘们清白的往后,又给了全京城的人最好吃的美食。 再说,谁吃饱撑的去冒充一个生父不详的青楼女子。 余元元瞬间成了人人唾弃的恶毒母亲。 经过这么一闹,余元元也不会再来吃饭了。 她没那个脸。 反正给她下过药,过不了几天就会巴巴地来找她,到时再让她交代该交代的也不迟。 一个随意的动作,丢了一根头发给阿奇:“跟我的做个对比。” 她的第六感向来很准,有个科学的数据以防万一。 趁着午休,六子把人堵到了墙角。 余银:!!! 谁给你的狗胆! 六子:“跟我进宫一趟,父皇有话要问。” 余银:“你说我坏话了?” 不然公行皇帝见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商女做什么? 六子摇摇头:“关于我母妃的事。” “金贵妃,是他的女人,不应该他最清楚么?跟我可十八杆子都打不着。” 不要去。 六子:“你替我母妃刷清了冤屈,也解开了父皇的心结。” 什么心结? 不就是绿帽摘掉了么? 说起来还不是自尊心作祟。 一国之君被戴绿帽子得多丢人。 余银没说出口,小心隔墙有耳总不会错。 万一传到公行皇帝的耳朵里,分分钟给自己惹祸。 “皇帝是要谢谢我的意思?不用了不用了,我一个小老百姓能为他做点什么是我的荣幸,无需感谢。” 其实她有点怕皇帝翻脸不认人,她可是把证据找出来证明当年他这位天子错了的人。 六子没能说服余银。 有些沮丧。 前二十年他觉得自己能安然面对孤独的一生,也不在乎皇帝那老糊涂的恩赐不恩赐。 直到小妈妈闯进他心底,他觉得一切都变得可爱,老皇帝依然还是那么不顺眼,但他希望老皇帝能点头,能下一道闪亮亮的圣旨给他们赐婚。 他想给她最好的一切。 可小妈妈这活泼的人儿,就是不按常理出牌,说的话超好听,做的事超漂亮。 除了不愿意进宫。 一定是老皇帝不招她喜欢了。 真是个拖后腿的糟老爷子。 六子越想越气,一个飞身,朝皇宫而去。 见他走了,余银才从房间里出来。 开玩笑,她没事进什么宫。 万一老皇帝一个不高兴要砍了她,躲都没地方躲。 就六子的地位哪里靠得住,要是有人真心对付他,他自保都是个问题。 “霜儿,我的茶叶你放哪去了?” 准备喝口茶歇歇神,却找不到茶叶了。 霜儿这丫头春心像地震一样震动,这几天根本不能好好干活。 不是把她绣花针落她床上就是把她的簪子弄丢,杯子cei了好几个,几个喜欢的茶壶不是丢盖子就是掉壶嘴,盖碗已经拿来当杯子凑数了…… 再这么下去,她就要亲手掐死她爱情的火苗。 霜儿蹦哒哒得跑来,翻了翻茶柜,又翻了翻茶桌,嘴里喃喃细语:“呀,茶叶罐还能长腿跑,真是淘气。小主别着急哈,我这就和星河一起再去买两斤回来。” 余银:“不要再提星……” 买个茶叶而已,不需要星河。 “星河,咱们逛街去啦!” 余银:…… 该死的,猝不及防吃一嘴狗粮。 更是没来得及阻止霜儿拿着公费去逛街。 不出错的话,茶叶是买不到了。 转身走出院子,那就晒晒太阳吧。 前世全世界的女生都对紫外线避之不及的时候,她连防晒霜都没买过。 她爱晒太阳,觉得太阳能源源不断得给人输送元气,足以战胜一切病魔。 “老板姐姐!” 余银想装死,想装没听见。 冷牙公主才不给机会,直接一个爱的抱抱扑过来。 “公主公主,这不合规矩。我是商户女 ,你是金贵的公主,不能姐妹相称的。”商人,在这个时代的地位极其低下,尤其她还是从青楼转型来的商户女。 冷牙公主却很是大度,小手一挥:“那叫我赛亚,我喊你银子姐姐。” “重点不是怎么称呼,是身份。” 赛亚:“哦,不是称呼的原因吗?好吧,那我喊你嫂子吧!” 噗…… 余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她刚才听到的是嫂子吧? “要不我喊你王后姐姐。” 第67章 赐婚给我 不不不,我不要。 余银连忙摆手,坚决不要答应。 “这个好听,赛亚以后就这么喊。” 小新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 余银:“不好听。” 小新:“小妈妈大可自己想一个好听的,我一定不反对。” 说完又开始表扬:“赛亚最近懂事不少,皇兄深感欣慰。这些日子在大兴便好好玩耍,喜欢吃的喜欢玩的,只管去,皇兄给你钱。” 这两兄妹是商量好了跟她胡搅蛮缠的吧? “新君,皇上,天子 ,恕我直言,我不想离开大兴,我也无才无德不配皇后宝座。我只想在酒楼里做我的买卖,愉快地过完余生。” 没想到小新的话让她忍不住要撞墙:“那行,我就不回冷牙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在这陪着你,你不嫁我不娶,我们互相扶持走完余生。” 他就是喜欢她,就是要跟着她。 要是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搞不定,哪里有脸回去搞定国家大事? 搞个屁。 不回去也罢,那个新君一点也不好做。 当初要不是逼不得已,才不去趟那趟浑水。 结果赛亚吓坏了,伸手就去捂他的嘴:“皇兄不可。你不做了,谁还会接收烂摊子?我好不容易有个像样的睡房,可不能因为你无能搞嫂子就没了啊!” 余银怀疑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老是听一些惊天地的胡话,真要命。 “不是我无能,是你嫂子太牛逼。” 赛亚:“牛逼么?我见过,老大一个了。嫂子,你……” 余银的脑壳就跟被雷劈了一样,无法思考。 她在说什么?什么都觉得? 还是百合救主及时,忍着笑给少见多怪的赛亚公主普及了一下:“牛逼是很厉害的意思,我们酒楼的人才懂,不是你见过的那个牛逼。” 赛亚公主似懂非懂,点点头,还说了好几遍的“牛逼”来感受它的魅力。 “你们打住,两件事我现在必须说清楚。第一,我只做我自己的老板,不做任何人的皇后。第二,我的酒楼庙小,大佛装不下,各位,从哪来的都回哪去。” 说完余银便走了,不能再跟他们闲扯下去,越扯就越扯淡。 天虽然很晚,也很黑。 公行离找公行皇帝并不费心思。 对外公行皇帝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但他就是知道,是这老头子已经无福消受后宫的女人。 现在还多了一个理由:想念金贵妃。 比如此时他就光明正大地在宫里思念她。 关闭多年的贵妃宫又被打开了,里面的物什也打扫清理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还从冷宫里搬回来很多她生前用过的东西。 他现在一有空就到这里坐着,再清清静静过个夜。 公行离抱着一坛酒,自古自找了个位置坐下。 “没规矩!”公行皇帝瞥去一眼。 和这个儿子已经没什么怨气了,可他好像还挺来劲儿,到现在还没心甘情愿地喊一声父皇,更没好好行个礼。 看看,看看,坐没坐相,挑个二郎腿,还抖腿:“像话么?” 公行离:“从未有人教过我这些礼仪,怎么舒服怎么来。” 门卫的林公公的心提到嗓子眼儿:我滴个乖乖,自从金贵妃的事情洗清后,六皇子在皇上面前更不要命了! 公行皇帝:“你给我打住,少学你三哥吊儿郎当的样子。” 林公公一颗心放回肚子里:还好还好,皇上也不稀罕要他的命。 公行离不买账:“这个地方还是继续清净的好,母妃不爱人多。” 一句话让公行皇帝扎了心,记忆里梅梅是最爱热闹的,哪里热闹哪里去。爱说爱笑,还爱吃各种糕点零食。 “人已经不在了,清白也给了。剩下的人就得继续好好活下去。”公行离喝了几大口酒,要是可以,他想把酒坛子砸对面的人的头上去。 但他不能。 虽然母妃含冤而终,金家上下几十口人含冤惨死,可大兴几十年逐渐成为天下强国,百姓们逐渐安居乐业,生活富足。 他不能把天下最得人心的皇帝给砸死。 他话里有话,公行皇帝一听就明白了:“学点你三哥,有屁就放。” 在府里乖巧伺候清儿的三皇子突然就打了个打喷嚏,吓到了她肚子里的皇儿,一脚蹬得清儿蹦起来。 “你打喷嚏做什么,吓着我儿了!” 公行莲:我…… 公行离:“给我一道圣旨,赐婚给我和百香酒楼老板。” 噗~ “什么圣旨?” “赐婚!” “谁?” “百香酒楼老板!” “是原来百花楼小妈妈吧?” “都知道了还问,赶紧写圣旨。” 公行皇帝:“不可能。” 他早上还在朝堂上把那些家里有闺女孙女的大臣都看了一遍,聊也聊了,意思也传下去了。 就等着寒衣节的时候找个由头办个宴会,把她们都召到宫里来,给他好好物色物色。 怎么他一开口就是要那个什么小妈妈。 现在是酒楼老板也不行。 来历不干不净,出身不清不楚,怎么可能进我皇家的门! 一定是她给他灌了迷魂汤! 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最会使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了。 而且,这几日他受够了冷牙公主的气:御厨的手艺不行,做的菜不好吃。 那可是御厨! 他让人花了好一番功夫找来的,专门学了她冷牙的口味,还被嫌弃不好吃?非要去吃外面的什么鱼什么蛙! 来者是客,何况还是吃饭这样的小事,他也只能忍了,由着她去了。 “你不下旨我就带着她私奔。” 反正母妃的事已经搞清楚了,金家也沉冤得雪,他心里最沉重的石头已经搬走。 余生只想跟小妈妈厮混到老。 公行皇帝:“放肆!” 旁边的林公公吓得直接跪到了地上,嘴里一直哆嗦着皇上息怒。 “父皇有所爱时,是不是觉得放肆爱很爽?是不是觉得怎么都还不够?是不是天天想两个人腻歪在一起?” 公行皇帝:是倒是是! 可… “你哪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小词,还怪腔怪调的?” 听着还挺怪舒服的。 “小妈妈那学的。” 公行皇帝:不舒服,很不舒服,没一个字舒服。 “你被她带坏了。”公行皇帝恨铁不成钢,也恨小妈妈把自己皇子带坏。 下旨,明天就下旨,把她酒楼封了,再把她赶出京城。 第68章 你以为我愿意 朕还要流放她,流放到北漠去,这辈子都别想缠着我儿。 “就是她找到了那雀鸟,发现了里面的布帛。她就是金家的恩人。”公行离说。 提起这事,公行皇帝好气,不能封酒楼了,也不能流放了。 他不能被世人骂忘恩负义。 他说:“赐婚的事先放一放,总要让我多了解了解她,不急这一时半会。现在最主要的是你赶紧给我离开那酒楼,堂堂一皇子,去酒楼跑趟做小斯,像话么?” 以前是不怎么不管他,随他折腾。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他还去做小斯就是不行。 “我不会离开酒楼,也不会离开小妈妈。圣旨爱下不下。”公行离说。 公行皇帝:怎么从来没人告诉这朕老六这般顽固!!! “太后驾到!” 一声高呼,两个男人急忙藏各自手里的酒坛子。 “你把我的坛子推出来做什么?藏别的地方去!” 公行离又把另一个坛子推出去。 眼下能藏东西的就只有眼前这个桌子,桌子上布一盖,就看不见。 罗汉床上的桌子能有多大! “你什么你,老子是你父皇,是皇上。这屋子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朕的,连你也是朕的。凭什么朕的坛子不可以放着?你放别的地方去!” 公行离:“你以为我愿意?” 来不及了啊! 一行人的脚步正越来越近。 “朕不管!” 不给商量的余地,把自己的坛子牢牢地压在桌子底下。 公行离:…… 不跟你个幼稚的人计较。 瞪公行皇帝一眼,他只能退出。 四周看一圈,计上心来。 身后的展示架不正好空着个各自么?酒坛子往上一放,和这些金贵的瓶啊盆啊壶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没想到,你们两人能喝到一处去。”声音不疾不徐,听起来慈祥可亲。 “给皇祖母请安。”公行离规规矩矩行礼。 “给母后请安。”公行皇帝到了太后面前,也不敢随便翻浪花。 太后瞥了他们一眼。 坐到罗汉床边,说:“皇帝,你像话么?皇后的宫里你多久没去了?那些个妃嫔一个个都巴巴地望着,把她们憋得天天来找我这个老婆子。你说说你,像话么? 公行皇帝低着头,乖巧地像个孩子,不敢解释,不敢顶嘴。 太后又说:“还有你,堂堂一个皇子,跑去酒楼做什么小斯?我每个月偷偷给你的钱还不够你用的?犯得着出去丢人现眼!” 知道这孩子命苦,不招自己蠢儿子待见。 可她待见呐,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的骨肉,她每个月都会悄悄地派人送些银子。 公行离:“皇祖母给的银子孙儿自然收到了,感激不尽。但皇祖母有所不知,孙儿对那小妈妈一见钟情,只想黏着她。她不给钱我都愿意。” 其实,他只能隔几个月才会收到一次,其它时候都被那老奴才私吞了。 看在她是照顾皇祖母多年的份上也没去说破,不然晚年的皇祖母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破点财就破点财吧。 全当报答皇祖母的养育之恩。 说起小妈妈,他言语间很是温情,太后却听着头疼:“胡闹。那商户女如何能配得上我皇室之人?还不要钱,你就这么不值钱?孩子,这样,你可捞不着好处。” 最后要落个人财两空的。 公行离不语。 太后看他那样儿就知道,这孩子打定主意了。 “你就不怕哀家下道懿旨,把她赶出京城?” 公行皇帝鼓掌:“母后跟儿子想到一处去了,儿子想把她赶去北漠。” 真不容易,这么多年了,终于在对付小妈妈这件事上达成一致,值得喝两口。 酒楼里的余银突然打了个大喷嚏,奶奶的,谁在打老娘的坏主意? 危机感顿时炸开的公行离连忙说:“皇祖母手下留情,她也是个可怜的人。她娘亲从小给她喂毒来控制她,现在她好不容易脱离掌控,独立自强,不仅把酒楼打理得风生水起,还收留了几个无家可归的人。” 无家可归?小新:本君才不是无家可归。 公行离坐到太后身边,牵上她的手,将两人的相识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翻。 尤其是讲到腰带,听得太后老人家的脸,红了一阵又一阵。 太后: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成体统!还未成婚,怎么这么没规矩! 但是,听着,好生刺激。 公行皇帝目光如炬,公行离的小伎俩他看得一清二楚:哼,小兔崽子,胡说八道的本事倒是学了朕的十成十。就跟当年他初遇梅梅时…… 酒楼的余银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打得眼冒金星:哪个混蛋在说老娘坏话! 公行离拿出了十二分的耐心跟他们讲了余银的各种好话,终于得到他们会放过她的承诺后,起身就走。 太后:“看看你生的好儿子,跟你当年一模一样!” 公行皇帝不认:“这些年都是母后你养育的他!” 太后手里的拐走毫不客气就落到公行皇帝的身上:“你要是能好好养他,我还用得着我这把老骨头费劲么?当年就跟你说了,再查查,再查查,你一个字都不听!” 公行皇帝哪里敢再说一个不字,连连点头,认错。 “唉,养他这么多年,第一次来牵哀家的手,第一次跟哀家说这么多的话,他是真的心里有她。”太后眼里泛光,第一次觉得跟这孩子亲近了些。 “都是你造的孽!” 公行皇帝点头点头点头。 太后好像知道桌子底下有什么似的,伸手把酒坛子摸了出来:“知道哀家不喜你们喝酒,还背着偷喝。” 她听到奴才来报说六皇子进宫找皇上去了,以为要出事,经也不念了急匆匆赶来。 没想到这两人凑着喝酒,大老远就闻到味儿。 “你还是没长进,就知道藏桌子底下。六子比你有脑子,哀家看了好几眼才看到他的酒坛子。” 打了一晚上的喷嚏,余银猜想自己被什么给惦记了。 哎,找人爱也是愁。 飞身来到了酒楼对面,云水楼。 是的,她现在是高妈妈的客户之一——租了一个柴房,关了两个人。 这样方便她随之来问候庆娘和墨公子。 城北偏僻人少,倒是个不错的地方,可就是远,余银不想来回奔波。 索性关到自家隔壁云水楼去。 当时高妈妈看见余银找上门的刹那,立刻摆出了斗鸡的架势 余银一锭闪闪发光的银子将她身上的气焰给灭了下去:“给我一个柴房,能关住人就行。” 高妈妈当即就笑得合不拢嘴。 一锭银子,只要一个柴房,没有空柴房也得抱堆柴到空屋子去整个柴房出来。 庆娘在药的作用下已经神情涣散,没了清楚的意识,余银时不时用药让她清醒一会儿,套几句有用的话。 至于墨公子,眼睁睁看着余银把庆娘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早就吓尿了。 可他哀求了两天余银都没搭理他。 余银:老娘单纯地嫌弃你没出息,还没怎么着呢,就吓得稀里哗啦,真是的怂蛋,啊不,你连蛋都没了。 所以她干脆又晾了他两天。 墨公子直接被晾疯。 “小妈妈,我错了,我不该玷污了那些姑娘,我不该偷她们的肚兜,我更不该打小妈妈的主意,呜呜呜……” 他不要吃小妈妈那些毒药,太可怕了。 余银:“我阉了你,你不恨我么?” 墨公子:“不不不,欲望是恶魔,它控制了我这么多年,我深受其害。是小妈妈帮我把恶魔驱走,我感激不尽,真的!” “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听听你千里迢迢从花国来找我要做什么吧!” 墨公子:“我说我说。我偷听了家主们的谈话,他们都说你不是叶欢欢的女儿,因为你的亲生母亲还被叶家人控制在雪山地牢里。” 余银:“你说什么?” 第69章 能给你取暖 余元元不是原主母亲? 她亲生母亲还被关着? 难怪余元元嘴里总是骂她贱种。 原以为余元元经历过什么不堪的往事才会对原主又打又骂又下毒,原来是她爱而不得,由爱生恨。 余元元不是原主的亲生母亲余银能接受,毕竟没多少感情基础。 可原主的亲生母亲还活着,活在囚牢里,这一点她不能忍。 不管是因为她自己的恻隐之心还是原主对生母的担忧,余银都清楚地感受到心底的愤怒。 下意识的,她伸手狠狠地掐住了墨公子的脖子:“说!” 墨公子:“就是雪山,别的我不知道。叶欢欢说,银华天根本没有碰她,因为他只喜欢叶欣欣,是她从中作梗,银华天和叶欣欣才有了误会,直到叶欣欣生下了一个孩子,那孩子就是你,银华天至今不知道你的存在。” “本来叶家人想拿你威胁银华天,没想到被叶欢欢抢了先,把你带到了大兴。她隐姓埋名,我们都没找到她。直到这次回去,才知道你们在大兴。” 巨大的信息量,一股脑儿往余银脑袋里冲。 “那你来大兴找我做什么?他们让你杀了我?” 墨公子:“并不是,我只是听说,听说你貌美,才起了歹念,才悄悄一个人来的大兴。可是,可是……呜……” 说到伤心处,墨公子哭得鼻涕泡直冒:“那天,那天我才靠近你的院子,就有几个黑衣人把我围住了,差点打死我……呜……我昏迷的时候你出手相救,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阉了我……” 素未谋面,出手也太狠了! 余银冷眼白过去,不想解释她是因为认出了他身上带的药。 好人怎么可能随身携带那些恶心的东西。 说到黑衣人,余银想应该是公行离的人了。当时的功力还不够感受不到,现在二十步内藏了多少人她清清楚楚。 只要没恶意,她并不反感。 有人暗中保护的感觉并不差。 把墨公子,啊不,墨公公的信息榨取干净,余银就把他放了。 他就是个吃香喝辣长大的纨绔子弟,只爽下半身不长脑子的废物,现在他回去叶家最大的概率是开始作,开始折腾,把叶家闹个鸡飞狗跳他能办到。 从柴房出来,余银直奔回小院,找来星河。 “小姐,你是在问银华天,武林盟主?”星河总觉得小主要打武林盟主的主意。 余银:尼玛,那死男人居然地位这么高,还以为是个杀人越货的海盗水匪。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还有,他在哪?” 墨公公的话很清楚,银华天对叶欣欣是真爱。 只是当年余元元使了什么卑鄙手段使得两个相爱的人决裂。 余元元的得逞一定离不开叶家人的挑拨,他们狼狈为奸又偷偷抱走了原主,使得一家三口生生地分开。 所以要对付余元元,对付叶家,让银华天出手再合适不过。 星河:“盟主常年在雪山上闭关。” “哪里的雪山?” “海之角的雪山呀。” “他不是桃花岛岛主么?” “岛主是他,他更多时间在雪山。” 余银纳闷了,叶欣欣被关在雪山,银华天也在雪山? 一定是余元元故意的,银华天怎么可能想得到他的女人就被关在他闭关的地方! 转身余银来到六子的房门口,开门见山地管他要人。 六子一口拒绝! 现在他巴不得有个理由能和她一起,做什么,去哪里,都可以。 暗卫这个时候怎么能出来坏事,不得有多远去多远么? 等下就给他们分任务,都给他去的远远的。 随即就说:“我和你一起去雪山。” “你?” 一起去可以,前提是能发挥作用。不然多一个人多一个绊脚石。 “能给你取暖。” 余银掌劈向他房内的桌子,瞬间两半,桌子上的东西一阵霹雳乓啷摔一地。 有事办事,有话说话,耍什么流氓,搞什么暧昧。 谈情说爱的,只会影响她的判断和出手速度。 下回就直接劈他脑袋。 公行离才不会放过这机会:“我能找到银华天。” 余银停住要走的脚步:“你能?” 她怀疑。 从没出过京城的人,口气还不小。 公行离:这个时候不能也得能! 公行离:“余元元这次回花国不仅去了叶家,还联系了海之角的袁家。” 这点余银早就知道了。 余元元暗中搜集了不少关于袁家的事情。 余银本来没兴趣去猜她为什么那么做,偏偏有个送上门来的庆娘。 她断断续续地抖出许多事情。 袁家,是银华天现任妻子晴柔的娘家。所以,余元元要暗中对付袁家,庆娘又对余银下手,就能说的通了。 六子又说:“余元元被晴柔算计,从而怀了袁家一个痴儿的孩子。她的孩子体弱多病,没活过两年就病死了,正巧叶欣欣生了你,你和那孩子年龄相仿,所以她联手叶家把你换了过来,然后又过河拆桥甩了叶家并且带着你来了大兴。”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六子突然干咳一下,才说:“飞星阁的阁主想知道什么事不难,时间问题。” 飞星阁! 余银:纳尼? 飞星阁?! 是星河嘴里的那个吧! 猛地横空出世。 又销声匿迹的那个吧! 难怪胆敢跟公行皇帝叫板又让他找不着人,原来就在他身边藏着。 我了个擦… 现在知道六皇子的全部秘密了,人家既不穷也不惨,还有一个庞大的信息网络遍布各地。 难怪他有那么多的暗卫可以用,什么太后的人,分明都是他自己养的。 为了去雪山,他还真是豁的出去。 余银:“你把你的底细都兜给我,就为了跟我去雪山?” 阁主乖巧地点头:“嗯” 余银:…… “拿出你阁主的样子!不要对我使这种奇怪的眼神,我不谈恋爱不嫁人。所以,即使你跟我去了雪山,我们依然你是你我是我!” 公行离:“没问题。” 反正他打定主意要一起,别的事情就等去了再说。 雪山天寒地冻,你多的是要取暖的机会。到时候本阁主全身上下就带满火折子。 本阁主还会猎雪狐,能管饱。 还能做雪貂,能管暖。 反正她想一个人去雪山,那是不可能。 第70章 穷奴翻身把歌唱 余银想说走就走,几乎是不能够的。 因为冷牙公主赛亚又掺了一脚:“去雪山?为何要去那么冰天雪地的地方?既然要去,怎么能少了我?” 她已经在余银的院子缠了一下午。 闹着要一起去。 小新那个助纣为虐的哥哥根本指望不上。 余银耐着性子再次解释:“我说了,我是去办要紧的事。你们跟着不方便。” 小新:“为何六子跟着就方便?” 公行离:“我能派的上用场。” 他一早上就已经让人把城里所有的火折子都买过来了。 小新不服:“呵,去雪山走哪条路你都不知道还说什么派上用场。” 公行离:“说得好像新君你知道似的。” 一个土生土长大兴人,一个野蛮生长冷牙人,在怎么去雪山这个问题上吵得不可开交。 霜儿磕着瓜子问星河:“你知道他俩为什么总是像两只斗鸡一样么?天天吵,见面吵,不见面隔着房门还是吵。” 星河:“我师兄说,在动物的世界里,很多公的会决斗,胜出的那个就可以得到母的。” 霜儿长长地“哦…”了一声,了然。 自家小姐真能耐! 余银:…… 这师兄懂的还真多。 赛亚也抓了把瓜子磕起来:“老板姐姐只能是我哥的!我哥有钱,有王位。” “哥,加油!吵架多没劲,上去干他丫的。干输了我就去雪山也给你找个皇后!” “你闭嘴!”越帮越忙的货,还是不要说话了,小新难得嫌弃上自己妹妹。 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 百合突然跑了进来:“星河,外面有人打架了,快去清场。” 作为保安队长的星河:“谁这么闲,现在午休时间过来吃饭也就罢了,打架做什么?耽误我和霜儿吃瓜子。” 打扰他的好事,出去一定好一通收拾。 结果他很快就回来了,很是沮丧。 星河说:“六子,要不你来一下?对方的身份,我不好出手!” 大家伙儿好奇地都出来了。 余银认出了其中一个,二皇子,已经被打黑了一只眼眶。 另外两个鼻血横流,余银不认得。 二皇子公行勤一看六子来了,就连忙跑来:“六,你可得给二哥做主,老大欺人太甚,他和老四一起打我!” 余银看傻了,公行勤什么时候和六子化干戈为玉帛了? 不是看不上人家穷酸么? 哦,想起来了,金贵妃的事情已经沉冤得雪,连着六子也跟着鸡犬升天。 真是穷奴翻身把歌唱啊。 老大公行真抹了把鼻子,一手血,气地嘴巴抖:“好你个老二,下手这么狠,都给我打出血了!还找老六,知道他现在得宠了,你又巴巴地贴上去。真是不要脸。” 这个可就冤枉公行勤了,自从公行离提醒他仔细些府里的人,回去后果然揪出好几个人。 他们俩的关系,公行勤单方面突飞猛进。时不时抱着食盒和酒往他府上跑,被公行莲碰上两回。 兄不友弟不恭,喝了几回酒,也亲近了不少,使得公行皇帝乐呵了好几天:“这才是朕的儿子们该有的样子。” 他最烦几个儿子算计来算计去,可又觉得皇位只能是其中一个,便由着他们去了。 “老六,你挑拨我和老二是什么意思?”说话的公行皇帝的四儿子公行默,他气坏了,莫名其妙来了几个人说是自己安插去老二家的。 就老二那缺心眼的样儿,还需要他费这劲儿么? 可那些人拿出莫名其妙的书信和信物,居然还都是他的自己他的东西。 为此被父皇狠狠训了一顿。 今天拉着老大来壮胆,没想到老二这个货又来掺一脚。 不打他打谁! 余银此时安静地退到角落去,就这架势,分明是几个皇子要干仗了啊,她一个小小的酒楼老板人微言轻,还是去一边看戏毕竟安全。 现实版的皇子争斗,可比剧里的刺激多了。 第71章 你就是小妈妈 余银安安静静地看了半天,终于把几个皇子看了个大概。 大皇子公行真是个狂傲的,心里想法多,手段却不高明。 二皇子公行勤更是个缺心眼儿的,小气巴拉的哦,除了养男宠也干不了别的事儿,尤其安插眼线这种,他没那心思。 三皇子公行莲,是几个皇子里口碑较好的,品行好,学识好,桃花也好,所以皇子里唯一成婚的。 四皇子公行墨和五皇子公行祁是双生子。公行默的心机不深,但是总会出一些事,不是在这个哥哥家安插眼线就是在那个弟弟家。 五皇子体弱多病,常年在府里养着,很少出门,更少见人。连读书都是专门的先生上门传授。 六皇子公行离嘛,不用多说了。 “老三,你说,老二是不是冤枉好人,还害得我被父皇骂。”公行墨最气不过的还是这个事,人在家中坐,祸从老二来。不打一顿回来不解气。 公行莲是突然被喊来的,传话的人说几个皇子在酒楼大打出手,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来了。 路上他一直担心是不是哪个不长眼的兄弟跟老六抢小妈妈,于是就顺了路上一户人家的鸡毛掸子——这钱得算老六的头上。 没想到是老四这家伙跟老二闹别扭。 打小这两人就不对付。 他才懒得给他们俩打官司。 叫了两个菜准备回府去给清儿吃,她最近的胃口好得不得了,隔个一两天她就喊着要吃百香酒楼的酸菜鱼。 “三皇子慢走,有需要再差下人过来。”余银一边收了银子一边热情得把人送门口去。 趁机在耳朵边问了一句:“谁去叫的你?” 刷的一瞬,他明白了小妈妈的意思:“老大的随从。” 哦~~ 原来是这样。 “不过老大嘴上不把门藏不住事,有点事就咋咋呼呼,他今日这么冷静就不对劲。不行,我不能走,万一有事儿,他们都喜欢拿六儿挡祸。” 说着把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 还把打包好的饭菜拿出来,自己坐那吃起来想,说:“想起来了,我家清儿今天想吃甜的,这个辣的就我吃掉了。老二你刚才说什么,我正好可以给你们捋捋。” 啧啧啧,这兄弟真能处! 要不是身份有别,余银要上去拉着他拜把子了。 这样的人,讲义气,明事理,还机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再看看公行墨那样儿,余银真是替公行皇帝抹把汗,生的个什么玩意儿,智商欠费,还爱到处招惹没事儿找事儿。 老皇帝骂两句就骂呗,还非要翻来覆去的跟人家对峙。 没有证据能对峙个屁出来。 他被人当枪使还蹦哒得挺欢快。 还有公行真,神情一直很奇怪。余银在一边仔细地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发现他哪里怪了,他几乎不眨眼睛。 正常人怎么可能不眨眼睛! 她使了个眼色,星河一下就明白了。 他悄悄地挪到公行真旁边,猛地一个手刀下去,公行真倒了下去。 众皇子:??? 公行墨更是跳脚:“好你个奴才,居然敢对我皇兄动手,灭你九族信不信!” 公行莲很快冷静下来:“别喊别喊,是我让他去的。” 余银:三皇子是真的能处啊!这位兄弟,请收下我的感激! 星河:三皇子,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栀子上前将人托起来:“各位,赶紧找大夫去啊!” 这时门口进来一老者。 他一看大堂内的慌乱的场景,直接下令:“放肆,居然伤害朕的大皇子!锦衣卫,把酒楼给朕围了!” 余银:!!! 皇上不应该在宫里待着吗? 出来晃悠? 她疑惑地问着其他皇子:“他真的是皇上?” 公行莲:“两日后是冬至,老祖宗的规矩,父皇今日得在城门口给百姓分发福袋,祝福百姓这个冬天不挨饿不受冻。” “这个时辰一般已经发完,没想到父皇还会来这。” 公行皇帝听到了,冷哼:“还不是你们几个没用的东西,吵架吵得全京城百姓都知道。” 余银看了眼昏死的公行真,得,自己这条小命就看皇上听不听解释了! …… 姜大夫颤颤悠悠地背着医药箱小跑过来,见到小妈妈生龙活虎地跪在公行皇帝面前,就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给她看病就成。 他中规中矩地给公行皇帝行礼后就进去一个房间给公行真诊脉。 余银有生以来,不,两世以来,第一次跪,献给了公行皇帝。 这时候她非常机智地将自己本土化,不想因为自己不自觉的习惯暴露自己的特殊,解释起来麻烦,也会招惹麻烦。 规规矩矩地跪了一会儿,就发现真的很有必要备几个“跪地容易”。 “你就是小妈妈?”公行皇帝的声音不辨喜怒,威严自然而发。 余银打了个哆嗦。 这就是天子的气息,她觉得自己一缕异世的残魂要抵挡不住。 这时一只暖暖的大手握住了她。 公行皇帝看向余银:“是你发现了老大的异常?” 他还看见了他们两人手握手,成何体统,一眼都不想看。 余银如实回答:“是三皇子提醒了我。” 一旁的公行莲:怎么突然扯我这来了? 余银:你是这个屋里最靠谱最义气也是最能兜底的人!我能不能活过今天,就看三皇子你啦! 第72章 百香酒楼被封 公行莲:我谢谢你了小妈妈!我和老六多年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寡淡兄弟情,被你斩得一干二净了! 余银还不知道,她一个信任的眼神抛去公行莲的身上,旁边的公行离立马接收到了,抓她的手猛地就紧了紧:“他只是皇子,我还是阁主,我比他有钱。” 余银:…… 她听到了什么? 不,她闻到了什么? 一股酸味。 比身份地位,还比财富? 这男人还这么幼稚的吗? 公行离却为自己找到一个无人能及的优势而狂喜,早知道就早点拿出这身份了,看看,小妈妈的眼神都变了。 公行皇帝多精的人,还没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底下打情骂俏,老六就这么迫不及待? 看看那手牵的,好刺眼。 小妈妈又是怎么回事? 看老三捧老三做什么? 他们三个难不成要打成一团爱成一片? 成何体统! 老三这该死的魅力就知道到处招惹姑娘。 “老三,你给朕解释清楚,不能一个字讲不清就给朕去领罚。” 公行莲:父皇你成心冤枉。 公行勤和公行墨:父皇英明。 余银:皇上老人家你的想象力真丰富。 公行莲:“父皇明察,从我进门看到老大到我要走他都没说一句话,平时那么爱咋呼的人,突然不说话多奇怪。我就让人把他打晕找姜大夫来。” 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姜大夫的鬓角额前竟都冒着汗珠。 他脸色也显疲惫。 姜大夫跪了下去:“皇上恕罪,大皇子的情况,老夫无能为力。” 一句话,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呼吸都谨慎了。 公行皇帝:“怎么回事?” 姜大夫的头埋得更低了:“大皇子并非是病了,而是中了蛊虫。” 南疆的蛊虫居然出现在大兴! 公行皇帝的神色一寸一寸沉下去。 好久过去,才说:“把老大带回他府里,再去找温大夫,先治他要紧。” 快到酒楼门口时,他停下脚步,沉着思考之后就部署了一遍,皇子们通通跟他回去皇宫商议要事,又派人去了几位军机大臣府上传旨让其进宫。 以为这样就完事了吗? 不,公行皇帝在走之前打了一眼,就把所有人都看了一遍,说:“酒楼今日起不得开门营业;小妈妈近日不得离开京城;还有赛亚公主,酒楼饭馆鱼龙混杂,多注意安全,朕给你安排的人不要再甩掉了!” 出了意外,算谁的? 公行皇帝很喜欢赛亚这个孩子,难得宫里有个女孩子蹦蹦哒哒,比他那几个凑一起就吵架的儿子看着顺眼多了。 赛亚大大咧咧地说:“谢皇上关心,酒楼很安全。老板姐姐很厉害,她的保安们也很厉害,放心吧!” 公行皇帝微微点头,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他一个糟老头子也不能强迫一个孩子你。 只是走前突然看到人群里一个不一样气息的人,眼尾扫去,就见是一个小斯打扮的男人。 公行皇帝:必须彻查酒楼! 酒楼很快恢复平静。 门口围了一堆的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小妈妈这是把生意做到皇上跟前去了?” “怎么可能,没听到皇上下了口谕不让开门?” “小妈妈被禁足!” “酒楼看来要散咯。” “我早就说了,小妈妈的面相啊,是个破财的。百花楼,败了。现在百香酒楼也眼看着要关门。” “看见没,刚才出去了好几个皇子呢?皇上看着可生气了。” “我觉得啊,是这百香酒楼挂羊头,卖狗肉,一定是私底下给皇亲贵族做生意呢!” “我觉得这会是没有好果子给小妈妈吃了。” “其实小妈妈现在挺好的,好多小乞儿没饭吃她都会给一碗干净的饭菜,你说整个京城开酒楼饭馆的,哪个不是给剩菜剩饭的!” …… 霜儿重手重脚地把门关上,气呼呼的。 “小姐,他们又乱嚼舌根!”照霜儿以前的性格,一定上去互撕。 可小姐不希望她那样做。 余银无所谓的样子:“他们不还夸我给乞丐吃干净饭菜呢嘛,挑好听的话听。别的,只要问心无愧随便他们去,嘴长在他们身上。” 赛亚也是愤愤不平:“老板姐姐,我教你使鞭子吧,谁乱说话就抽谁!” 这些小屁民知道什么,她的老板姐姐多好,哪里有他们说的那么难听? 破财相?呸,明明是旺国相,我哥把她娶回去一定能把冷牙整得棒棒的。 赛亚仗义执言又执鞭,余银有些感动,真的,除了不能做她嫂子,她们可以是好闺蜜,很好很好的那种。 她应付了两句就去了大皇子躺着的房间,得在太医之前赶到大皇子的府上。 刚才趁机给他把了脉,时间已经不多。太医只能治病,蛊不是他的业务范围。 好巧不巧,老姜头之前很是嫌弃地丢给她一本蛊虫大全,她认得大皇子体内的蛊虫,也能驱逐。 第73章 我居然找到你了呢 刚到大皇子府,余银就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好你个余元元,居然藏着公行真的府里。 够会藏的。 这也正好解释了公行真体内蛊虫的来处。 庆娘会带虫去找她麻烦,余元元也带虫蛊惑公行真去酒楼就不奇怪了。 他要真的在酒楼有个三长两短,她这个老板就推卸不掉责任。 够阴险的。 袁家有虫这个事,估计还要找那个六子阁主问问情况。 蛊虫这玩意儿太恶心人,伤害性也大,不能让他们肆无忌惮地在大兴横行。 保护自家百姓他身为皇子自然有责,且任重道远。 朝一旁不起眼的阁楼看了一眼,余银心里就有数了,姑奶奶忙完了再来会会你! 余银穿好自己皇子府丫环的马甲,悄悄地溜进公行真的卧房。 他半死地躺着没多少生的气息,再耽误下去,回天乏术。 照着书上的内容余银小心翼翼地给他封穴扎针,诱虫,最后一步她在考虑是要直接拍死这个恶心的虫子还是先养着迷惑对方的视线。 “小妈妈,交给小的来。” 一道声音把余银吓一跳。 抬头才发现刀一在房梁上。 他压着声音又说:“六殿下吩咐啦,不要脏了小妈妈的手!” 正说着他就轻悄悄地落下来,拿出一个奇怪的罐子将虫子引了进去。 “你也懂?” 刀一如实回答:“属下是南疆人。” 余银:好你个公行离,胆子真不小,公行皇帝要是知道了还不活扒了你的皮。 刀一又说:“属下忠于主子,小妈妈放心,我不会拿蛊伤人。” 余银:“那你怎么不早点出手?看我扮丫头很好玩?” 刀一:“不是,主子吩咐了,小妈妈过够瘾了我们再出手。” 余银脱口而出:“去他丫的过够瘾,老娘紧张地出一身汗。” 那么一条绿油油拇指粗,还长着一张蚂蚁脸的玩意儿从皮肤里钻出来的时候,没点定力和见识的人要直接吓咽气的! 她还要谢谢他体贴么? 刀一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属下该死!” 余银:“关你什么事儿?没事别跪我,在我们那只跪自己的祖宗。” 刀一:“属下遵命。” 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听着人不少,很急。 余银和刀一使了个眼色,利落地从另一边的窗户翻了出去。 要命的东西已经取出,剩下的就交给太医吧。 她还有要事要办。 左躲右闪几个飞身到了刚才的小阁楼。后面的刀一差点跟不上:小妈妈的身法太敏捷,每个步子都没见过。 余银:我跟雇佣兵小哥哥玩捉迷藏的时候,你,额,已经作古。 余元元显然没想到余银会找到她的藏身之处。 这自从回京她就藏在此处。 余银:“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居然找到你了呢。” 本来还想等着余元元受毒药之苦找上门来,可知道了那么多真相后她就等不及了。 余元元心口咯血,这死丫头哪里学的这些鬼话? “不用惊喜不用意外,没你控制我的半年,唯一学的本事就是对付你。”原主确实这么做的,虽然她的方式是通过贱卖楼里的所有东西。 余元元嗤之以鼻:“哼,还以为多厉害多干净,还不是色诱六皇子,没想到栽到皇上的手里了吧。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余银:“你又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么?当初你找六皇子想要进宫,你也没成吧!如今你又躲在公行真的府里,以为他会如你所愿带你进宫,又是没成吧!” 被戳到痛处,余元元的表情逐渐失去控制。 “十几年过去,你的手段怎么一点也没长进,当年你使坏破坏叶欣欣和银华天,现在又想栽赃我,你的段位,实在低!” 余元元又惊又恐:“你怎么可能知道她!” “我的亲生娘亲,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有句话叫母女连心,你一定不知道,因为你的孩子还什么都不懂得时候就死了。她夭折,是因为你作孽太多。” “是你设计陷害我娘亲。” “你自己的孩子死了你就抱了别人的孩子充数。” “你得不到的人,也不让别人得到,你的内心如此肮脏阴暗,老天收了你的孩子是不想她变得和你一样无耻。” 第74章 送她上路,她不配 多年来余元元作的恶,余银一件不落地讲出来。 叶欣欣和她是双生姐妹,就因为嫉妒银华天青睐于妹妹,她就要去争抢,争抢不过就毁了她,还抢走了她的孩子。 还是因为妒忌,她把对叶欣欣的恨转移到了余银的身上,毒打虐待,恶语咒骂,下毒控制。 还是因为她妒忌,已经成为阶下囚的叶欣欣,依然每日受着毒的折磨,这毒就是她给叶欣欣下的。 讲到叶欣欣此时的处境,余银不禁汗毛直竖。 “她的毒,是你下的!你对自己的妹妹都能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让你死一百次都不解气。所以,我就让你也尝尝每日死去活来的滋味!” 还没说完就把一颗药给她塞了进去。 虚境老姜头:老头子我把这几年压箱底的,最毒的药给她了!居然对我的乖丫头做出这么多下作事,必须姜死姜活问候。 姜死姜活,冠以姜姓,可见毒辣。 作用就是一颗下去,全身疼痛,七窍流血而死。 再一颗下去,救活。 反反复复。 “现在开始我问你答。” 姜死姜活已经开始发作,余元元疼地浑身打哆嗦。 “回答好了,我给解药。答不好,也不会让你死,多给你吃两颗就好,吃到你老实为止。” 余元元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半年不见,她的变化太大,跟之前那懦弱没用的样子判若两人。 眉眼间更像那个贱人。 她气不过,为什么从小父亲就偏爱于那个贱人,好吃的好玩的从来都是她的,自己想要还会被呵斥不懂谦让。 两人一起犯错,却只有自己一个人受罚。 好不容易遇到了银华天,自己那么崇拜他爱慕他,可突然有一天,他看见了叶欣欣那个贱人,就像被勾了魂一样,满心满眼都是她。 明明两人长得一模一样,他们为何偏爱一人! 为何偏偏是她叶欣欣而不是我叶欢欢! “为什么我们是双生,为什么有我还要有她?”余元元怨愤到发狂,又压制不住毒药发作,全身扭曲在一起。 余银懒得听她那些狭隘的故事,直接问:“我娘亲的解药!” 余元元脸上的血泪已经混在一起,:“呵,解药?蛊毒怎么可能有解药,除非银华天死,否则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解掉蛊虫。” 余银却松了一口气,确定了是蛊就好,只要找到叶欣欣,就能解。毒却不一定。 只是没想到余元元那么狠,连银华天也没放过。 “我娘亲地牢的位置。” 余元元更得意了:“你找不到她的,那是我选的地方,除了我交代过,外人根本找不到入口。你知道我上次去见她时她成什么样了么?全身污秽,爬满虫子,一头的白发,看上去就像一个老太婆……” “你……啊!!”她捂住了脸。 余银将带血的刀子递到她跟前强迫她看着:“说,我娘亲在哪?不然我就每半个时辰让这刀子见一次血。” 余元元终于崩溃,惊恐地说道:“她,她,我没有虐待她。她和银华天中的双生蛊,一个受伤另一个也会伤,一个死,另一个也活不了。” 所以,叶欣欣还安然活着,只要她不出事,银华天就不会出事。 说到底,余元元对银华天是真爱。 余银满意了,也安心了。 余银:“这样,你就不用和她顶着一样的脸,也不用吃醋大家为什么对她好。” 余银带血的刀在她衣服上擦拭干净:“放心,找到我娘亲之前我不会杀你!让我送你上路,你不配。” 叶欣欣,银华天,都比她有资格动手解决,死在他们两人的手上才是她余元元的最终归宿。 “刀一。” 刀一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房间里。 “把她关去云水楼的柴房。” 正好那个地方空出来了。 刀一点头表示明白,便动手将人打晕又装进麻袋里扛了出去。 他办事余银放心,不多嘴不拖拉,前几日让他把那柴房里的庆娘拖去乱葬岗也没吱过声。 余银起身,有些恍惚。 这一世,终究还是手上沾了血。 她多不希望发生的事。 然而原主的摊子有点乱,牵扯有点广。 原主,你要是真的在天有灵就先保佑你那被囚禁多年的娘亲吧,再坚持一些时日,很快我就去找她救她出来。 还有你那个拎不清的爹,他要是不渣,余元元也没机会下手,你娘亲心灰意冷他也有责任,找到他的时候,你就显灵自己收拾吧。 毕竟他是武林盟主,我打不过。 第75章 离王爷 回到酒楼余银沉沉地睡了一觉,连纠缠她好几几天的老姜头都没能吵醒她。 梦里依稀听见了原主跟她说话:“救她……救她……” 原主求了她一晚上,醒来时已经中午,余银的脑袋嗡嗡嗡的。 她怀疑,会不会是原主阴魂不散,又不肯现身,好坐享其成? 麻麻批…… 烂摊子老娘能收,但老娘不给你机会要回真身的!到了我手上哪有还回去的道理! 活着才是硬道理! 等她出了房间,才知道京城发生了一件更让她脑袋嗡嗡嗡的事,六皇子被封了王,而且要尽快前往封地——石背城。 “说是石背城,其实就是一个山沟沟边上的小镇。”栀子惋惜,以后楼子里可就少了一个很能扫地很能跑堂的好助手。 “放心吧,六皇子从小磨砺,到了那边也定能活得很好。”百合安慰,六皇子从小的待遇全京城谁不知道。 到了那天高皇帝远,指不定还能很快活呢。 “唉,刚还想说六皇子翻身能过好日子了,一转眼就要被发配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霜儿一边煮茶一边感叹,她觉得六子这么好看的人,就应该是被人捧着的公子哥。 为此星河生了好几次气:“我不好看么?” 石背城,余银有点印象。那地方没什么天灾,但一直诡异,生活在那里的人种什么都不会有收成,漫山的野生草木,山上的猛兽时不时出来攻击人。 以至于官府也怕,能不搭理的就不搭理。久而久之,石背城的人越来越穷,人越来越少,少到那地方已经不需要一个衙门。 “星河,把地图拿出来给我。” 打开一看,果然印证了余银的猜想。 石背城是穷,却有个很不错的地理位置,既接壤花国,中间只隔着一座山,还有一条水路直通南疆。 大皇子中蛊这个事触碰了公行皇帝的逆鳞,他要对南疆出手了。 一直都是听说,大兴的皇帝勤政爱民,忘寝废食地操劳国家大事,行事果断,手段高明。 原来是名不虚传。 合上地图,余银让星河去公行离的府上贺喜:“带上一些好东西,语气要真……” “小姐,六子……不,是离王爷来了!”霜儿提醒。 余银拿掉眼睛上的绢帕扭头发现昔日的六子,已经是另一个模样,个风度翩翩,仪表堂堂,气宇轩昂! 哇塞,靓仔! 余银被自己突如其来想要上前调戏的心绪吓一跳:找死是不是?上次的教训还不够么? 她尴尬地扯着笑:“恭喜王爷喜得封地!” 这样说没问题吧? 不是调戏吧? 她是真诚地道喜! “马上要离开京城,何来之喜?”一夜之间,公行离好像又回到了最初见时那种忧愁化不开的模样。 余银的心口被什么划过一样,一丝丝疼。 “呃,作为第一个封王的皇子,总归值得庆祝吧!今天我下厨给王爷做个好吃的,好吧?” 公行离没说话。 余银当他同意了。 “霜儿,准……” 人呢? 什么时候整个院子只有她和公行离两个人了? 好吧,是他动了手指头把院子给清场了。 那就老老实实给他做个好吃的吧。 做什么好,她会的菜式已经倾囊相授给厨子们了,自己人天天吃。 还有什么是大家没吃过的? 余银站在厨房里不知该从何下手,西红柿炒蛋配不上他的身份,青椒土豆丝他不吃青椒,猪肚鸡处理起来太麻烦,剁椒鱼头他嫌鱼眼睛瞪着他…… 居然才发现这个人全身上下都是毛病,平时吃饭厨房都会专门给他做一个菜,还每天换花样…… “要吃什么,我给你做。”公行离挽起袖子走进厨房。 余银大呼不用了,她有自知之明,她无福消受来自王爷的午餐,要短命的。 “我不下毒!” 余银:我不怕毒!!! …… 半个时辰后,余银惊呆地看着三菜一汤,飘飘袅袅的热气散着香味。 “你的厨艺原来这么好!”都是她教给厨子们的菜式,也是她最爱吃的几个菜。 青椒鱼,酱烧茄子,糖醋排骨,莼菜鱼丸汤。 “你尝尝。” 余银拿起筷子,夹一口竖一下大拇指。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赋么?只吃过几次就能把味道做到七八分像? “你哪里学的厨艺?”余银好奇。 公行离:“我看你爱吃这几个菜就让厨娘来酒楼吃了几次,再回去做,做到像了再教我。” 余银:!!!什么时候的事情? 厨娘:奴婢连续吃了一个月,不仅要仔细吃还要仔细看,奴婢把那汤里几条姜丝儿都数了好几遍。 哦,原来是后天努力。 既然这么有心,那就好好吃起来,才是对做菜人最大的回馈。 两人都刻意吃得很慢。 直到吃完,谁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余银不是碍于他王爷的身份,而是,心里有点莫名不安。 很陌生的情绪。 因为她知道,他要走了。 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封地。 他是来告别的。 公行离:“老大已经没事,父皇也不想追究酒楼和你,已经下旨,百香酒楼,明日就可正常开张。” 余银:“嗯,谢谢!” 公行离:“我只去三年,你……” “可否等我”几个字,卡在了喉头,他说不出口。 怕自己一厢情愿,怕被拒绝。 虽然她老拒绝。 余银:“我会去雪山。” 她得去救原主的老母亲。 第76章 就今日 夜很深了,余银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在想白天吃的那顿饭,在想他在厨房熟练翻炒的样子,也想起来她初来时见他时每一次的场景,想着想着,她想明白了自己心底那股陌生奇怪的情绪。 她在意公行离,想看见他,想吃他做的菜,想让他跟着去雪山,也想跟他去石背城。 …… 一道身影从酒楼院子里飞闪而出,直奔离王府。 离王府已经不似原来的六皇子府原来那般点着三三两两的灯笼,显得格外冷冷清清。 今日为了准备离王爷明日前往封地,所有人都在准备收拾东西,灯火通明。 “六,你说你,争着去那鬼地方做什么?就为了父皇不去为难小妈妈,值么?你都要看不见她了。” 公行莲哭唧唧,他带了好多东西过来送行,有金银玉器也有吃的穿的,要是可以,他能把整个皇子府都给他。 公行离没说话。 抱着酒坛子喝酒。 公行莲:“父皇就是摸准了你想要小妈妈,知道你想跟她一起去雪山,才把你支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还封王。” “一个破地方,有什么好的,送本皇子都不要!六,你去找皇祖母,她一定能帮你。” 公行离:“皇祖母年事已高,有喜事再去看她。” 公行莲:“三年,要三年才能离开那鬼地方。” 公行离:“这已经是父皇格外开恩,只要三年。有些人得了封地就跟画地为牢一样,得待一辈子。” 公行莲不说话了。 公行离旁边的慕良:“三皇子,夜深了,您先回去吧,皇子妃……” “本皇子要做什么还要你教吗?”公行莲瞪一个白眼过去,“你……咦,小妈妈?” 公行莲看小妈妈那架势,明白了! 识趣地闭嘴,出门,反手关门。 小妈妈深夜闯老六的闺房,他还留着有什么意思! 赶紧地扒窗口看看呐! 他压低声音:“慕良慕良,这边。快带我飞上去,那个位置最好。” 慕良:…… 他不想动,更不想带着三皇子飞屋顶偷看。 公行莲:“快点!本皇子的话不好使了是么?” 不会飞,好受气。 余银才不管外面有个看热闹的公行莲,她来是办事的。 抢过公行离手上的酒坛子,咕咚咕咚喝起来。 办事前,先壮壮胆! 半坛子酒下去,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熊心豹子胆,就是要把眼前这个男人给扑倒! 从她进门就傻眼的公行离一把抓住她乱巴拉的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这一步,走出去,就收不来了! 余银:“很早之前我就想把你扑倒了,今天不扑,要到猴年马月?就今日!” 公行离的胸口起伏越来越大,嘴角的笑意更深:“何时?” 余银:“还管那老早的事?今日的事要紧。你这是什么结,我解不开!” 公行离:“就是普通的……” 呲啦! 她一发力,就把他的衣服撕成了两半,胸膛明晃晃地露了出来。 她馋得眼睛冒光:“哇,比我梦里的还要好看,这肌肉,这皮肤,这手感!” 公行离的呼吸猛地紧了起来,她的手居然直接上来了! 她刚才说梦里? 梦里有自己? 就跟自己梦里都是她一样么? 原来…… “这些碍手碍脚的衣服,烦死人!看小姐姐怎么把你扒光!” 公行离:!!! 小姐姐? 该死的好好听! 扒光? 该死的好期待! 屋顶的公行莲:窝糙,小妈妈这么辣?不愧是开过楼子的人啊,这手法,堪称专业,啧啧啧…… 他忍不住捂住眼睛,又忍不住从手指缝了看了两眼,他便喊来慕良带自己飞下去。 非礼勿视的道理他懂!他懂! 呀呀呀,难受,他要回家抱自己的皇子妃去了,自己的才是最香的。 余银暴力地将公行离的衣服全扒到了地上去,酒坛子也被她踢到一边,洒了一地。 “我跟你说,姐姐我活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第一次上阵,所以小哥哥不要紧张,我会温柔对你的!”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她就是经验丰富! 公行离:要死,她已经醉了!!! 他私藏的扶苏,后劲十足,他半坛子下去都要睡上两天! 小哥哥都喊出来了! 也是该死的好听! “我,也,不紧张!”才怪,他活二十年,也还没开过荤好么! 两人不知什么时候滚到了床上,一个衣裳凌乱,一个一丝不挂。 一丝不挂地被压在底下。 他被撩拨地浑身发烫,又动弹不得,偏偏他身上的人儿也已经不动弹—— 小呼噜打地香,酒气全喷在他脸上…… 第77章 男人的气魄 天未亮,余银睁开眼,又沉沉地闭上,头太它玛的疼了! 她昨晚明明找公行离去了啊? 怎么…… 我了个去,旁边有一个人,光着的!人! 他还在笑! “糙你大爷的,占姑奶奶的便,公行,啊不,王爷!” 余银就在凌乱中逐渐清醒,逐渐想起昨晚的事。 模模糊糊的,又很真实的事! 她把人扑倒后的记就没了,根据她喝酒后的定律,除了睡觉干不了别的事! 唉,失策了,原本想壮胆来着,哪里想得到这么差酒力。 “那个,早安啊王爷!” 公行离的心从昨晚开始就没平静过,愣是睁眼到天亮,也是后半夜的时候身上的人才翻身从他身上下去。 他恶补了无数遍之前在老三那无意见到的几页画本子,那些姿势,那些动作。 现在佳人在怀,他的理智所剩无几。 “昨晚,你晾了我一个晚上!现在,是该把要事继续的时候了吧?”公行离一个翻身将人压住。 还是上面的感觉好。 余银:“那个,一时冲动喝了酒!” “你想赖账?”语气整个不好了。 嗯? 赖账好像行不通了,这位王爷的火气在直飙。 “我是那样的人么?”说着她的一只手攀到他的背上游走。 余银:只见过猪跑的人非常肯定,猪就是这么跑的。 公行离的背不由得一僵,就像一盆子的油泼到了熊熊大火里。 余银又笑着缓缓说:“我是想说,我不喝酒,就不会睡着!不睡着,就能如意,地,把你,吃干,抹净了!” 她的另一只手,在他的胸膛上,缓缓的,画了几个圈圈。 惹得她身上的男人倒抽好几口冷气,呼出来却是滚烫滚烫的。 几个来回后,公行离发现她并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他突然就明白了,原来是个虚张声势地淘气猫! 那么,昨晚丢的男人气魄是时候拿回来了,必须拿回来,必须他主导,必须一次就记住他,必须能等着他回来! 一晚上的时间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他去石背城不是身不由己,而是心甘情愿地庇护她。 要是不能跟她一起,把她护好了留着给别的男人么? 他不干这蠢事。 他必须跟她在一起,别说雪山石背城,刀山火海他也去。 三年他等不了。 必须时时刻刻,此时此刻,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就如现在,厮混的感觉如此妙不可言! 他迫不及待地就吻了下去,贪婪的,霸道的,索取的,迷恋的,不舍的…… 余银毫无招架之力,从开始的跟着他节奏,没一会儿便直接投降,瘫在他身下任君采撷。 东方渐白,王府里所有的人都只等一件事。 是王爷出远门么? 还出什么远门? 是等小妈妈出王爷的房间门! 拜公行莲所赐,整个王府都知道昨晚小妈妈闯了王爷的闺房。 王府的几个老人激动地热泪盈眶,闪着眼泪花儿站在门口等着,身边还有好几桶热水。 但同时公行皇帝也知道了,先是诧异,随即便是气得胡子横飞:“百香酒楼老板简直胆大包天,恬不知耻!” 气死他了! “传旨下去,离王要是误了出行吉时,朕就杀了那个女人祭天。” 于是,公行离的房门口站着两拨人。 他们对峙着。 王府的老人们:“谁也不能坏我们王爷的好事!” 今天就是掉脑袋也要给王爷争取时间。 传旨的林公公一边喊着不能误了皇上选的吉时,一边让身边的小公公去煮水泡茶。 “咱家的这个茶呀,必须要沸水放凉才好喝,你仔细着点儿干活!” 然后眯着眼唱起了小曲儿,和他们一样,自动屏蔽了屋内激烈热烈的动静。 屋内,不可描述地战场,一个瘫软投降,一个愈战愈勇…… 第78章 吃席 余银有意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全身除了酸疼还是酸疼。 就像全身的骨头被拆又重新组装了一遍似的。 乃乃的,不是说男人第一次紧张容易不成么? 为什么公行离不紧张? 为什么他还能那么多次? 再看看他,刚开荤,又吃得足够饱,睡地又香又美! 讲真,公行离的颜值极高,也因为练武练出来的身材也一流,这样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的男人,真的就落到自己手里了! 嗯,很值。 没想到哇没想到,她俞银也有泡上小奶狗的一天,前一世的眼里喜欢魅力大叔,尝了一次就知道,小奶狗也很香的呐。 “还没看够么?” 余银一哆嗦,就像非礼被抓了个现行。 余银:“你早就醒了在装睡!” 她真的警惕性降到负值,连身边的人醒没醒都没注意到,自己还跟个色咪咪老阿姨一样盯着他的上身看。 “嗯,没睡!” 他怕自己一醒来是个梦。 把旁边的人儿往自己的怀里紧了紧:“我们一起离开吧,你娘亲的事情了结后,我们就隐居,再生一堆的孩子,他们满地跑,我们到处追!” 余银生生地被他带去了追孩子的画面,一个两个三四个…… 我糙,孩子! 要死! 昨晚都没做好安全措施! 事后药,得快! “那个,我想起来一件要紧事,先回去一趟!” 她又忍不住叮嘱了一句:“那个,你现在是王爷,有王爷的责任要抗,出发去石背城把暗卫都带上,我不需要。我忙完了就去石背城找你。” 说完在他脸上吧唧一口,唇感真好! 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 战况激烈不激烈,被扯烂的衣服最有发言权。 余银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能裹住要紧部位就行。 正要开门时,她身上多了一件袍子。 公行离给她披上的,还认认真真地打了个结保证袍子不会掉下去,也保证包裹地严严实实。 他拉住她的手:“外面冷,穿好了再出去。” 余银:确定是因为冷,不是因为我的衣服没遮住腿? 她转身又在他脸上一个亲亲:“乖,等我!” 老娘得回去吃事后药,面对你这样的绝世的男色也得先忍忍。 要是可以,她真想当着他的面让阿奇给她一颗事后药。 但不能。 她必须回去吃才行。 门一开。 余银惊呆了! 那么多……人,的么? 他们就在外面,围了好几桌,吃,席? 吃谁的席? 管家老人家激动地声音打颤,絮絮叨叨起来:“王爷,余姑娘,您们终于出来了,累坏了吧!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他指了指旁边的空桌:“喏,小的们已经给备好了,这桌子菜刚上的,前几桌我们这些人就给分着吃掉了。” 所以,他们这阵仗不是吃席?只是因为等他们俩出来! 哦,no! 愣是她这个思想开放的现代人也架不住这阵仗啊,她和公行离在里面天雷勾地火,隔着一道门,外面围了四五桌的人边吃边等! 她好想就地挖出一个坑,自己直接跳进去! “哟,可算是出来了,让咱家好一顿等!” 林公公的声音余银是第一次听到,和电影里一模一样。 咋滴,她打个炮还惊动皇上了? 林公公:可不咋滴! 此时,皇上在御书房怒气冲天。 但不敢拍桌子,姜大师手里掌握着大兴的国运去向,他要想大兴的国运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就得把姜大师捧在手里,捂在心上。 “姜大师,朕问你,你算准了没有!真的是什么星星在发光?” 前几日才算出了吉日,今天一早姜大师就匆匆进宫,有要事禀报。 星星突然发光,这可是大事! 要不然公行皇帝早去把那两个误了吉时的混蛋拉出去砍了。 姜大师坐在右边的一把太师椅上,巍然不动。 他觉得自己好累,跟老皇帝讲了一天了,不是星星不是星星,他最烦看星星了,今天的事是卦算出来的。 是卦是卦是卦! 算出来的结果就是,三天后还有一个吉时,现在就先不要打扰那两口子嘛! 他要是不拦着,让老皇帝提刀去破坏人家两口子的好事,那大兴不还得多个几年在这个老糊涂手里? 不行,好不容易等到离殿下红鸾星动,怎么能破坏! 还有小妈妈!这位可是我期盼已久的贵人。 不能打扰,绝对不能。 他不说话,公行皇帝也不敢催他。晾了一会儿,他说:“回禀皇上,确实是!小妈妈的出身虽然不好,但是她的能量极大,离殿下要去石背城,少不了要她出力。” 公行皇帝眼神闪了闪:“你是不是知道了?” 姜大师笑了:“皇上,石背城在别人眼里是个穷乡僻囊,但在你的眼里不是,离殿下也心知肚明,说不定那小妈妈也看出你的用心了!” 公行皇帝:“你个算命的,没意思,朕就一点秘密也没有了?” 姜大师:我不是算命的,好像也是!哎!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偶尔给人看看相补贴补贴家用,算着算着就算到了这个位置! 第79章 辛苦了一天一夜 话说回来,余银在离王府,公行离房间门口的院子里,吃上了自己“打炮”席。 两辈子了,从来没有过的尴尬! 她吃不下!半口都吃不下。 公行离个死鬼,还一直给她夹菜,夹了满满一碗,嘴上也一样体贴温柔:“辛苦了一天一夜,吃点!” 很小声,也就院子外面听不见。 余银:!!! 别拦着她,她要穿回去! 阎王呢?咱聊聊! 既然不收我,为何把我放到这个地方折磨我! 去它丫的最好的安排,去它丫的新开始! 谁说老祖宗们很保守封建? 只听过大爷大妈为抢超市促销等开门的,没见过一家老小在门外摆上桌喝上酒等着里面的人完事的! 现在,当事人之一,还赤裸裸地展现了自己一天一夜的战绩! 保守个屁。 “六啊,你终于长大了啊!皇兄的这颗心呐,终于落地了!以前皇兄还担心你会不会是喜欢男人来着!”公行莲抱着酒坛子进来了。 看见余银时还竖了个大拇指。 他是真心的,就小妈妈那胆量那勇气那手法那技术,一个字,绝! 余银:滚。 公行离看见他没好脸色,上次父皇面前的账还没找他算呢,又来,碍眼! 公行莲可不理会,他打定主意今天要来喝老六的庆功酒。 抱着酒坛子屁颠屁颠地就坐到了他们俩这一桌。 “尝尝皇兄的酒,清儿把它藏房梁上自己喝的,刚才她睡下我才爬上去抱下来。这个酒老好喝了,香,醇,还不容易醉!” 公行离:“皇子妃醒来要找你算账的吧,赶紧抱回去。” 不想喝他的酒,孕妇藏的酒,他是不敢喝。 公行莲:“看不起皇兄是不是?” 公行离:“皇兄你是不是虚判自己的地位了?你的两个小妾也不是省油的灯!喏!” 朝着公行离示意的方向看去,就见两个女孩站在院子口。 余银是第一次见到她们。 外貌不出挑,打扮不出挑,也明规矩事理。 知道这种场合不能让公行莲下不来台,两人进来后规规矩矩地给离王行了礼,给公行莲请安,还对宫里来的人福了身。 最后周到地喊了声“余银姑娘”。 公行莲也不为难她们,喊着一起坐下:“放松些,今日是老六的好日子,我们就一起喝喝酒聊聊天,你们收着点!” “你们收着点”几个字让余银一下就绷不住笑出来了。 卑微的样子,是真的很惧内呢!连小妾的都惧。 没事娶这么多回去干嘛。 公行离见她笑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凑到她耳朵边:“终于笑了,我还担心我没干好没让你满意。” 在她的拳头到他身上前公行离躲了过去,凑去公行莲的旁边,碰上杯就开喝。 公行莲看明白了,他和老六的兄弟情能到多深就看小妈妈嫌弃自己多深! 大腿一拍,兄弟情重要,反正他和小妈妈也没那么熟,嫌弃就嫌弃吧。 兄弟两人干着坛喝着酒说着话。 余银跟两个女孩聊起来。 她们真的还是女孩,一个十八,一个十九。 公行莲也真是下得去手,她们进府时才十五六岁! 没想到十八岁的玉娘凑她耳边说:“余银姑娘,和男人一起是什么感觉?皇子妃经常说,颠鸾倒凤醉人心骨!” 余银:我听到了什么? 十九岁的七月也很兴奋:“醉人心骨是什么感觉?” 余银才知道,原来两人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呐! 余银好奇地问:“你们很期待?” 玉娘和七月把头点地像小鸡啄米:“嗯嗯嗯!” “为什么期待?为了怀上皇子么?” 没想到玉娘鄙夷一句:“生那玩意儿干嘛,谁爱生谁生,搞不好我还搭条命进去。我就是看册子里画的那些,觉得好看。” 七月也说:“我们俩的娘亲都是生我们的的时候去世的,跟着爹爹过日子。我也不想生。但册子画得……” “咳咳咳!” 公行莲咳的,他的个祖宗哦,这俩姑奶奶平时在自己府里看些乱七八糟的书就算了,怎么能到外面来说! 七月:都是皇子妃带的头。 这时林公公过来了:“王爷,余银姑娘,时候不早了,还请随老奴进宫,皇上有话要问。” 第80章 朕等了一天一夜 余银不想进宫。 又逃不了。 别说想她进宫想了许久的公行离,他的一群下人都热切地望着她。 还有林公公,他的眼泪花儿是闪的哪门子? 得,这次是不得不进宫了。 “走走走,赶紧的!”早去早了结。 路上公行离才告诉他关于林公公的事:“母妃曾救过他的家人,他知恩图报,私底下对我很照顾。” 余银了然,难怪看自己的眼神那么有爹味,原来是爱屋及乌。 “你三皇兄跟着看热闹你不管管?”她就希望看戏的人能少点儿,那公行莲还拖家带口把两个小妾也带进来了。 公行离:“放心,他就是瞎凑,晚上宫门已经落锁,没有父皇的吩咐没人能随便进出。他只能在宫门口等着。” 余银心里舒坦了一丢丢。 讲真,她幻想过自己跟男人滚床单后的各种状况,唯一没想到会惊动了皇上啊。 也许她还是古今中外第一人! 皇上:屁,老子是为了老六能顺利去往石背城! 有林公公带路,进宫的路很顺畅,到了宫门口所有人下马车步行进去。 跟在林公公身后,余银看到了灯火通明的宫殿,看到了来回巡逻的侍卫,还有穿着整齐的宫女。 林公公神采飞扬地介绍着宫里的人,巴不得连绿化带的树也讲上一讲。 “哎呀,第一次觉得进宫的路这么好走,老奴有幸能伺候两位这辈子真真值了,今儿只能带到这儿了,奴才先进去跟皇上禀告一声,稍等!”林公公礼貌地退了两步转身进去。 没一会儿,书房的大门被打开,出来一个道骨仙风的老者。 一股熟悉感和压迫感扑面而来,余银甚至还恍惚了一下。 姜大师在他们跟前停了下来,却不说话。 余银恍惚地难受,怎么会这么强烈晕眩? 是自己的魂受不住大师的凝视么? 不能露怯啊余银,出息点儿! “离王,请进吧,皇上已经等待多时,再等下去,老夫就真拦不住了!” 公行离:“姜大师有心,公行离感激不尽!” 姜大师笑笑,又看了眼余银,满心满意,笑意更深。 余银不敢言语,她感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 姜大师感受到了她的不自在,喊来林公公给他带路:“天黑了,老夫眼睛不好,辛苦公公再带带路。” 旁边的小公公连忙答应,能给姜大师带路,几世的福气呢。 余银:再不走老娘就压制不住要逃离的魂了! 正好林公公出来传话。 她拉上公行离赶紧进御书房去。 紧张的情绪瞬间消散。 “你不舒服?” 他在最后一道门外停了下来,担心地将她看了个遍。 从姜大师出这个门打上照面公行离就发现她不对劲。 余银随口道:“没有,可能,第一次进到皇宫,紧张的。” 皇帝的声音骤然传来:“你是该紧张!朕等你们等了一天一夜!还不快滚进来!” 公行离拉住她的手没有要听从公行皇帝的意思:“我们现在就出去找大夫。” 余银:“不不不,我没事我很好,现在就去找皇上,已经耽误了正事,等会儿进去一定一定不要跟皇上对着干!” 她不想因为自己再让他们父子起矛盾,他们位高权重,她一个小女子,委屈就委屈吧。 当想到这一点时余银都被自己感动了,以前一点亏不肯吃的人,现在都格局真是辣么辣么大啊! 她牵上公行离的手就穿过门,转弯拐角,啪嗒,她摔到了御书房的地面上,上面还压了个公行离。 公行皇帝嫌弃地直扭头:“不像话太不像话,这成何体统!你们两个还不快点给朕起来?那样叠着好看么?” 气得他太阳穴突突的! 书房外,两个人影躲在假山后面:“林公公,今日辛苦你了,在王爷府上等了那么久!” 林公公:“姜大师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不都是为了王爷么?只要王爷高兴,奴才就是再待多久都不打紧!” “那不行,放纵过度,伤身体!”姜大师的老脸一红,干咳两声,这个,在公公面前谈论这事不妥。 “林公公,你以后可得多帮忙看着点那个小妈妈,我看她是个跳脱不惧世俗眼光的人,很多事都随自己心意,我怕她一个随意就去摸老虎屁股,你可得拦下。王爷好不容易才亲近一个人,我们得再推一把。” 林公公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奴才懂奴才都懂,大师看上的人,奴才一定会拼这条命去护好哒!” 皇上做梦都没想到,他身边的这两人会在小妈妈这个人上达成一致,形成盟军。 第81章 浪迹天涯花前月下 “你们说你们它妈的要干什么去?浪迹天涯花前月下?” 自从这两人进来御书房,公行皇帝就感到自己眼前一阵比一阵黑。 尤其这个余银,她一个市井小民能进皇宫能面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可她这个人从头到脚都惺惺作态,什么紧张什么没见世面,全是屁。 从头到脚都在说“本姑娘不带怕的”。 老六说什么要去雪山救她生母,她那乱七八糟的身世已经知道一些,生身母亲被囚禁折磨,谁也不会坐视不理。 这个能同意。 咦,不对。 公行皇帝突然反问道:“你母亲不是在雪上被囚禁被折磨,你不是心急火燎要去救母?为何……大胆妖女,竟敢欺君!” 公行皇帝越说越气,一声大喝。 余银心里暗叫不好,露馅了! 她连忙跪了下来,将余元元的话一字不差地说了一遍。 别的话好像都没什么作用,只有在听到银华天三个字的时候,余银清楚地看见公行皇帝嘴角微微抽了抽。 公行皇帝:好你个卖饭卖鱼的,居然还有这么大来头。天下要太平,要强大,这些江湖中人就得团结好,不然他们搞起事情来一点不比北漠南疆进犯差。 “皇上?皇上!民女解释完了,所以,民女能确定现在老母是安全的,也就不急于一时前去雪山。” 公行皇帝差点就说:还是急点儿好。 他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更好,人才是最重要的。” 话才落下,他就看到了余银的眉毛得意地挑了挑。 余银:冤枉啊皇上,草民就是松口气而已! 公行皇帝看着两人越看越生气,尤其是自己的儿子,没出息的样儿! 老六好说去石背城,必须带着她。 让他去石背城那是游山玩水与女子私会的么? 是带了他的密旨去的!是要秘密完成任务的! 公行皇帝一口拒绝。 没想到,她倒好,开口就是“我懂我懂我都懂,地图我看过了,它既接南疆又接……” 打住打住,隔墙有耳啊! 行,去。 把嘴巴给朕闭紧。 立刻马上的,他就见她得意地跟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答应。 答应了两件事。 不过他也提了一个要求:“你们必须同时出京。必须让世人坚信你们是私奔,至于去雪山救母,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离王最后必须在石背城呆满三年。” 余银明白了,就是要她配合打个障眼法,将去石背城的目的捂得严实。 她郑重表示不负所托。 皇帝打了个冷哼:“出了差池提头来见。” 本以为把这俩治得老老实实,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不乐意:“私奔的名头不好。我们可以成了婚再出发。否则我们真的浪迹天。” 气得公行皇帝整个人都不好了,脏话横飞。 事成之后应该是赶紧给老子滚回来替朕分担国事,去什么浪迹天涯。 “公行离,你要是再胡说八道胡思乱想,朕就,朕就把这个妖女斩了!” 余银:…… 民女冤枉! 真的,是您的儿子非要这么干,您打他一顿吧! 她喜欢窝在一个地方不动,吃饭睡觉喝好茶,到了晚上还有帅哥抱,足矣! 从进门的那一刻,余银就感受到了来自皇帝的不友善,她能忍,确实自己出身不好,背景不好,名声也不咋地,而且还耽误了正事。 所以,让皇上嫌弃两句就嫌弃两句。 但她架不住直男癌要把她往死里整,这个时候能提花前月下这么浪漫的事么? 不是要让他那个天天不是对着勾心斗角的大臣就是对着字字带刀带血的奏折的皇帝爹给羡慕嫉妒死么? 不知道他爹背着江山社稷的大山不能像他这般任性么? 结果公行离火上浇油:“父皇不下旨赐婚,我们不回来!” 余银:嗯? 什么情况? 叛逆地跟个青春期少年一样的人是哪那个缺爱又缺钱的六皇子? 赐婚? 谁要婚? 是他昏头了吧! 公行皇帝大骂他不孝。 太后:还不和当年你一样,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非要迎金家女进宫。 “放肆放肆放肆!” “朕给你脸了是不是?来人,把那妖女给……” 天,要没好果子吃,余银连忙喊住他:“皇上皇上皇上,我有要事禀告,单独的,私下的跟您说。” 御书房突然静下来。 公行皇帝:胆敢提这样的要求? 公行离:说好的不是这样的! 余银再接再厉:“我发誓,要是说的不好,皇上再砍我也来得及。” 公行皇帝:“在朕的面前不要我我你你的,一点规矩没有!” 余银:“是是是,民女的错!” 公行皇帝:“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哪来那么多事。” 余银试探了句:“让皇上高高兴兴去花前月下的偏方!” 还要继续仇视我么? 老娘赌你不会! 公行皇帝:“大胆,朕的身子好的不得了,再说朕的身子怎可用偏方?朕的御医天下之最,你竟敢拿偏方来忽悠朕!” 事关男人尊严,公行皇帝绝不允许她胡说八道,他要花前月下还要偏方? 余银翻白眼,还真是死要面子。 “皇上您是不是经常头晕耳鸣腰膝酸软?是不是有时还总是精神不济?是不是太医的药吃着有效停了又是老样子?” 其实还有一句余银没敢说,就是“阳伟早谢,姓欲下降”。 这些症状说白了就是肾虚。 但为啥他的太医把肾虚治成了疑难杂症那就有大文章了,让他自己慢慢去解决吧。 公行皇帝的眼神沉了下去,他对温太医的嘴巴很信任,绝不可能会把他的病情泄露半个字出去,那是要杀头的。 倒是这个小妈妈,从进门开始就觉得她邪门儿,她的脸上丝毫没有命运坎坷的痕迹,宫里当差的宫女太监多少人是把苦字挂在脸上的? 据探子来报,这几个月小妈妈在京城混地风生水起,她的百香酒楼已经是京城的第一酒楼。 要不,让她试试? 如果真的有效,赐个婚也没什么。 自己的皇后不也是平民的女儿么。 而且温太医那个老榆木疙瘩总是畏手畏脚不敢开药,他超想雄风再现好嘛! 第82章 少年,稳住 公行皇帝左右纠结之时,公行离紧张地握了握自己袖子底下柔嫩的小手,她的胆子也太大了,父皇要不要砍她的脑袋都是一念之间。 而且她是怎么看出来父皇,呃,那方面的毛病? 他还是花了些功夫从林公公那忠仆嘴里挖出来的。 余银转头对他眨了眨眼睛:少年,稳住!相信我的判断。 她两世的岁数累加,公行离还真是个少年。 看他还是一脸担忧,她多少有点明白了:“在医者眼里没有男女之别,没有身份高低,就是病人而已!放心,我会把握分寸的!” 这身份性别放在这时代任何人身上都尴尬,可她是余银呐,现在她要跟老皇帝搞好关系,就得撇开这些世俗。 就老皇帝这种情况她也不会看错的,跟多少名人富商打过交道,他们工作压力大,作息不规律,最普遍的就是这毛病。 那些咆哮式把她赶出去的人,十有八九会私底下跟个舔狗一样再来找她,做她忠实的客户。 公行皇帝的素质比他们好,没有咆哮没有暴怒,只是在黑着脸瞪着她不说话。 她懂,他在犹豫。 跟公行皇帝几个眼神对视,她觉得添把火的时候到了,她拍着胸脯说;“皇上,要是我,啊不,要是民女不能帮你解决本质问题,你就一刀砍了我也来得及,还省了六皇子老因为民女为难你,皇上你不亏。” 公行皇帝:“哼!” 没错,老六就是被你这个妖女迷惑了,魂都被你勾走了。 开口却是:“那就试试!” 余银:!!! 翻脸比翻书还快。 “皇上你可真是英明又神勇,一般人都不敢答应!”赶紧上一波彩虹屁。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公行皇帝依旧鼻孔出气:朕能不知道你的小算盘?一定是给朕开一个吃不死朕又没什么坏处的方子,然后讨要恩典,哼,都是套路。 看在你找出金贵妃遗物的份上,看在没出息老六眼瞎的份上,就让你把个脉看一眼,看不出来再砍你也不迟! 余银哪里知道,她就把个脉的功夫,这位皇上的心里戏会那么多! 脉象还不错,没什么大毛病,也没什么毒啊蛊啊的,就是肾虚了些。 “皇上,你每日看奏折太晚了,休息不足,思虑过多。要我说啊,多出去走一走看一看,换换心情,就能治好你一大半,剩下的一半就好解决了,吃吃药睡睡觉,包你花前月下到一百岁!” 门外的姜大师一个趔趄,到一百岁?太要命了! 他本来还想着她能开一个一口就封喉的方子呢。 公行皇帝已经掩饰不住喜悦了:“当真?” “不真你就砍了我!” “呸呸呸,小姑娘家家的,别把砍啊砍的挂在嘴上。朕是说,那个,那个!” 公行皇帝的眼神蹭亮亮亮的了。 明白明白她都明白,凑到他耳朵边:“皇上,这是必须的,花前月下,神勇无比!” “别拍马屁,朕要是没觉得神勇起来,第一个砍你!” 听听,听听,这都什么霸道总裁,她说砍字不行,他就张口就来! 话风说转就转。 那能咋地,他就是九五至尊,说什么都对,连屁都是香的。 看着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公行离整个人都不好了,自己的女人,在跟自己的父皇,谈论那方面的事情? 怪,很怪,怎么想怎么怪! 虽然她说医者眼里只有病人没有性别,还是不能接受,不行,以后不能让她治病救人。 第一次知道她救了墨公子时,已经意外她竟懂医,暗卫的下一句“小妈妈还把墨公子给阉了”就让他惊呆了,她竟还熟悉男人的结构? 转念一想,也对,百花楼的小妈妈,男人的什么构造她会不懂。 难过了一整晚,重整旗鼓,他发誓要带她脱离苦海,要给她一世温柔和爱。 可怎么也没想到,她第一次到殿前,就给父皇把脉去了,还拍胸脯保证能治好连温太医都没办法治好的症状。 看着她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张药方,差点窒息——小妈妈的字居然精进不少。 现在的字多了份大气和沉稳,和原来小家子气的模样判若两人。 余银:不想跟你们解释为什么字迹变得不一样,那是一个鬼故事! 她吹了吹上面的墨,递给公行皇帝:“皇上,这个方子你大可叫太医院的人看过再抓药。” 就是这么自信! 说完就拉上公行离准备离开。 “站住!” 第83章 土味情话 “你就这么走了?” 公行皇帝觉得这个妖女又在耍花招,按套路不应该是开口要赏赐了么? 不是金银财宝就是免死金牌,再不济也会求个恩典,好和老六在石背城私会。 余银纳闷了:“皇上,你和六皇子该谈妥的都谈妥了,然后你骂也骂了,我脉也把了,药方也留了,还有事儿?” 公行皇帝语塞,她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难道真是自己多心了? 余银:“难不成我向皇上求个金银珠宝免死金牌的皇上才安心?民女能替皇上效劳是荣幸,是祖坟冒烟,哪里还敢求恩典。” 咦,这几句话听着不错,公行皇帝觉得心里挺是滋味儿。 “就是那石背城,皇上阻止不了民女和六皇子,腿长民女自个……” 她的嘴被公行离堵住了。耳边是公行离担心入肺的声音:“小姑奶奶,不能再说了!” 父皇真的会砍你了! 公行皇帝:“你把她放开,让她把话说完!” 公行离:“父皇听错了,她没说话。” 公行皇帝:“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是不是?朕给你脸是不是?” 以前他是不理会自己,不亲近,现在理会了,依旧不亲近,还是那么不听话,还是叛逆,还是臭脾气。 他这几日忍着给自己好脸色还不全是因为这个妖女! “曲姑姑,您怎么来了!”是林公公的声音。 很是恭敬。 连皇上也缓了不少神色。 余银好奇对方什么来头。 公行离:“皇祖母的身边的人。” 余银:麻麻批,还惊动皇太后了?这床单滚的动静也太大太大了? 她还要不要做人了啊!!! 公行皇帝也很是给太后面子,大掌一挥就同意给人:“走走走,赶紧给朕把他们两个给我带走,多听她说一句话都要短命。” 于是余银两人跟着曲姑姑去往太后的宫殿。 路上。 “这曲姑姑是不是皇太后身边的老人了?”余银悄悄地问身边的傻子。 自从走出御书房,这傻子就牢牢牵着她的手慢悠悠地走着,一会儿指月亮叫她看,一会儿丢颗石子到湖里非说打到鱼了。 看他那样就知道,他是真的在带着她看皇宫夜景。 曲姑姑安安静静地走在前侧方给他们带路,可余银自从看曲姑姑的第一眼,就想起了谁才是余元元嘴里的那位“宫里人”。 在百花楼时,她见过曲姑姑。 可惜她不知道曲姑姑是什么角色,和余元元之间有什么勾当。 更不知道是不是太后有参与其中。 现在余元元已经翻不出浪花,一会儿就探一探她们俩吧。 公行离点头说道:“是,我儿时跟在皇祖母身边起就见过她,一直得曲姑姑的照顾。和她就跟皇祖母一样亲近。” 曲姑姑连忙说道:“王爷,您这么说,老奴受不起。能照顾您和太后是老奴的福气。” 听听,这两个人一来一往,多假。 她正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他时,牵着她手的手不着痕迹地挠了一下。 瞬间明白。 余元元曾经找过公行离要求带她进宫,以他飞星阁阁主的风格一定早就把宫里的人都查了个遍,曲姑姑的身份在他那早已不是秘密。 那行吧,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安心的一边跟他一起看月亮一边去见见大兴最尊贵的女人。 见到太后的那一刻,余银才知道,用尽她所有的语言都不能描述出她的尊贵与雍容。 “太后,您真是我见过的最最美丽的女人!肤如凝脂银发如霜,气质不凡,一双眼睛散发着智慧的光芒,就好像天上的星辰给我指引方向。” 说完她一直一个打哆嗦,没办法,没有好词好句,只能土味情话上阵了。 余银预感自己要是不抱好这根大腿,要后悔! 太后的一口茶被惊地噗了一地,这这这,太露骨了! 但是太好听了。 听腻了宫里妃嫔们成串成串的赞美,可是一点也不走心。 “好孩子,起来吧,地上凉。曲姑姑,赐座,多放两个软垫上去。” 余银:学会土味情话,走遍全天下! 嘴上她也没闲着:“谢谢太后,您太会关心民女了,有您这样忧民爱民的太后,难怪我们大兴成了百姓安居乐业的大国。而且您的声音真好听,就跟百灵鸟唱歌一样!” 公行离见余银一副谄媚样,心有戚戚,不知道她又打什么主意?难不成还要给太后把脉? 第84章 我滴个乖乖 公行离的担忧多余了,余银才不想自己给谁都露一手。 在公行皇帝那她心里有底不会被传出去,皇上老人家要面子啊,肯定不会说起自己被小妈妈诊脉的,随便胡诌个什么人就跟搪塞过去了。 公行皇帝:你是朕肚子里的蛔虫么? 余银:不敢,肯定不是。 面对余银这种娇俏的女子,太后老人家可是太喜欢了:“哎呀,宫里多久没有见到这么水灵的人儿了!哀家那个没用的儿子居然生不出一个女孩儿来,全是孙子,让哀家操碎心。” 余银颇感意外,很少能听见一个老母亲会责怪儿子不中用的,不都是骂儿媳妇肚子不争气的么? “就说这老六,从小跟着哀家,是个懂事聪明的孩子,懂事地让人心疼。尤其出了宫之后,日子那么难都自己咬牙挺着从不给哀家惹麻烦。”说着,太后老人家就开始抹眼泪,她是真的心疼呐。 没见过这么惨的孩子。 几个月没进宫了,这一来就给她带个女孩儿来,她怎么能不激动? 什么出身,什么身份,在她这都不叫事儿,她的眼里没有这些东西! 余银:这话让我怎么接? “我滴个乖乖,真是个水灵的人儿!凑近让哀家好好瞧瞧!” 余银听着这话却如雷劈,太后是语气神态像极了一个人,医研所的杜麻麻! 她的研药水平一流,妈味也一流。 哪个姑娘来大姨妈了,谁家的猫猫狗狗下崽了,外出任务回来的人每次回基地第一眼见到的一定是她捧着一杯热咖啡等着…… 她的口头禅,就是“我滴个乖乖”! 难道杜麻麻也穿来了? 记起来了,杜麻麻当时也在车上! 她在后座上睡觉! 费了一番思想斗争,余银试着说了一句她自己的口头禅:“老娘要去干他丫的!” 太后什么表情余银还没看到,曲姑姑站到她们两人之间:“放肆,好一个不知礼仪的刁民,竟在太后面前胡言乱语以下犯上,不给你点教训,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眼看她的一个巴掌要落到余银的脸上。 “你敢!” 公行离和太后异口同声。甚至公行离直接站到了余银的面前。 太后更是提溜着繁重的衣裙直接跑向余银,老天哟,心肝哟,她找到老乡了啊! 天哪天哪天哪,居然是俞银那个妖孽! 她爱死这个妖孽了,是她全部的依靠! 曲姑姑不死心:“太后娘娘,这些日子您一再犯癔症,怕是糊涂了,离殿下之前一直不被皇上重视,可他认识了这青楼女子就突然翻身,奴婢觉得您一定要提高警惕,她一定图谋不轨。如今还他带青楼女子进宫,更是污了我天家的圣地,您怎么可纵容她在殿前放肆?” 太后:“放肆!在哀家的面前,还轮得到你来哀家做事?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门口罚跪,两个时辰!离儿,看着时辰,可不能让她偷奸耍滑!” 太后的威严施展地淋漓尽致。 她才没病,是姓曲的坏老太婆有病,竟然暗中几次下毒手要毒害自己的性命。 还好自己机灵没有中招。 这两个月辛苦地跟她斗智斗勇,可太难了她。 现在,能给姑奶奶撑腰的人都来了,一个孙子,一个老大 整个宫内瞬间哑口无声。 曲姑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眼里尽是愤恨,自从上次下药没毒死她,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早该死的。 曲姑姑越想越不甘,一不做,二不休,猛地冲向太后。 “小心。”余银惊呼起来,她看到曲姑姑手里拿着匕首。 公行离没有给她机会,一记掌风将她打去了宫门口。 “你们,你……”曲姑姑狼狈倒地,嘴角挂着血,“会不得好死的。” 又一记掌风毫不惜力打到她的脸上。 公行离:“皇祖母念旧,本王可没什么旧情跟你念。” 他早就知道她做的小动作,这些年来太后让她送自己的东西她都私吞了,连冬天的炭火她都没有按时按量送来。 这些他都能忍,但是要对皇祖母动手,他第一个出手。 —— 慈宁宫太后的寝殿的大门紧闭,太后和她的孙媳关着门,已经半个时辰了。 公行离急地在门外团团转。 她们要说什么话,说了那么久还没说完? 皇祖母在里面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余银是什么人? 她怎么和皇祖母像是老朋友? 公行离被这些问题绕得坐立不安。 “我滴个乖乖”和“老娘要去干它丫的”是接头暗号么? 第85章 离儿是我孙子呀 屋内。 太后哭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还打了个鼻涕泡泡。 “你知道么,我一醒来就在这个地方,我以为自己喝醉了跑横店去了。没想到,我是借尸还魂,我被自己吓得几天不敢睡觉。呜呜……” 余银哭笑不得,杜麻麻可是最怕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现在自己就搞了个这么大的玩法,可想而知那几天吓成什么样了。 “好了好了,杜麻麻最勇敢,现在你是太后,再哭下去惊动了那老皇帝,他来了不还得应付!” 杜麻麻一下就止住了:“皇帝那个憨憨,现在除了去想念金贵人,就是御书房,一点做儿子的样子都没有。” 连自己的亲生母亲的芯子换了都不知道。 杜麻麻前世未婚未孕,但她要是养出这么个蠢儿子,她一定会操起拖鞋拍死他。 “老皇帝对金贵人是真爱。”这一点,余银得替他澄清。 “再真爱又怎么样,还不是因为他死的。要不是当初太后执意出手,你穿过来都没男人。”杜麻麻此时完全没有了太后的威严,盘着一条腿靠在罗汉床上,一只手杵着脑袋。 她嫌这个罗汉床又硬又冷,让人做了好的垫子,多少有点像她家里的沙发。 余银:“我穿来又不是因为找男人,二十一世纪的优质男排着队等着我宠幸。” 杜麻麻:“你得了吧,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么,老处女一个。冥冥之中老天让你给我孙子守身如玉呐,哈哈哈哈!” 这是杜麻麻最开心的事情,自己最靠谱的老大,一转眼成了自己的孙媳。 非常喜欢,非常满意。 哈哈哈哈哈…… 余银就没那么开心了。 因为,确实,原主在一天之前还是个实打实的黄花大闺女。 “有什么好笑,我不是我,你也不是你。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笑屁。” 杜麻麻不这么想:“我是太后呀,离儿是我孙子呀,你是他看上的女人呐,还滚床单了!” 要不是因为他俩滚床单滚地整个皇宫震惊不已,要不是担心自己的孙子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给缠着,她才不要让人去接他们两人过来省得被找麻烦。 只是当时还不知道竟然是老大和自己的孙子。 余银:“滚床单怎么了,滚床单就要结婚么?你才老处……” 现在不能说她老处女了,毕竟她有个皇帝儿子。 就好气。 “对了,我过几天就要去发去雪山,原主的生身母亲被囚禁在那。” 杜麻麻沉默了下,说:“这个事情我不能拦你,知道她还活着就不能充耳不闻,必须去。” “皇后娘娘驾到!” 余银诧异了。 杜麻麻也诧异了。 余银:“皇后跟你关系怎么样?” 杜麻麻:“不远不近,尽责不尽心。” “那你说,她来要干什么?” “不清楚,总不能是因为我,她没事儿不会跑我宫里来。” 余银想起一个人:“也许,是因为曲姑姑?” 杜麻麻一怔,瞬间恍然大悟。 “我想起来了,曲姑姑去年初受过皇后的恩惠,原太后要罚她就是被皇后拦下的。一定她们两人狼狈为奸对太后下毒手。看我怎么收拾那个不孝的女人去!” 余银却想到了另一个事情。 余元元要找的人其实是皇后吧,让公行离安排见太后是她的障眼法,万一出事拿太后当挡箭牌,而皇后依然可以藏匿宫中。 杜麻麻很麻利地收拾自己的仪容,别说这副珠光宝气的样儿,把她身上太后的威仪放大了两米八。 “离儿,听说曲姑姑行刺太后,太后可还好?”皇后带着人浩浩荡荡地站到太后寝宫院子里。 公行离拦在她面前。 “皇祖母无恙,余姑娘正陪着,皇后不必担心。” “余姑娘?那个小妈妈?离儿,你怎可这么糊涂,让一个不干不净的人去叨扰太后?”皇后苦口婆心。 其实心里慌得很,她老早就知道百花楼的变故以及小妈妈的变化。 庆娘和余元元都折在她的手里。 太后最近也是性情大变,曲姑姑失手一次后就没了下手的机会。 这两个今日关起门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越想皇后越是心慌。 偏偏门口有个公行离。 公行离,如今大兴的第一个王爷。也是拜那余银所赐,竟然找到了那贱人的遗物,使得皇上的心结彻底瓦解。 辛苦经营多年,自己的儿子还没坐上太子之位。 今日她一定要会一会这个花楼出身的小妈妈,看看到底是多高明的手段。 第86章 一见如故情投意合 皇后试了几次,都没能躲过公行离闯进寝宫去。 公行离本就恼火,半天没想明白自家的女人和皇祖母之间有什么关联,皇后还非要在他跟前作怪。 没情绪起伏的脸显得更加疏离:“皇后,硬闯祖母的寝宫,别怪本王不客气。” 皇后心里:狗屁的本王!本宫是你母后!口口声声叫本宫皇后,到底是个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 脸上却很是温婉,说:“本宫实在担心太后,离儿为何要一再阻止本宫?太后出了什么差池,谁能负责?” 她需要一直贤良淑德下去。 公行离:“皇祖母吩咐过,她要与余姑娘说悄悄话,让我们在外头候着。” “都是女儿家,有什么是本宫不能听的么?” 这时。 “皇后!”寝宫的门被打开。 太后由余银搀扶,两人并排着一起走了出来。 皇后见状内心大呼不妙。 太后已经被余银那小贱人收买了。 “母后,臣妾也是担心你的安危,既然无事,臣妾也就放心了。” 余银把灯笼下的皇后打量了一遍,暗暗惊叹皇帝的眼光不错。皇后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声音温柔又有力,母仪天下大抵就是这种气质了。 她的手被杜麻麻紧了紧,立马反应过来,规规矩矩地给皇后行礼。 心里:麻麻批的,为什么她见谁都要行礼!就不能穿一个身份高贵的人身上去? 皇后却没有要她起来的意思,还把她手里杜麻麻的手给牵了过去:“母后,您是千金之躯,还是臣妾给您扶着吧。” 余银:…… 咋地,我牵一下还让她掉价了? 还不是含沙射影说我不上台面么! 我哼,皇后了不起? 有本事你看看太后老人家是要我还是要你,你个绿茶。 果然,杜麻麻冷冷推掉皇后的手,转身又牵上余银:“哀家就是喜欢余姑娘,我们一见如故情投意合。” 随后又说:“余姑娘在哀家宫里无需多礼,全当在自己家。” 意思是见到皇后也不用。 公行离:…… 皇后:老东西在打本宫的脸! 慈宁宫里所有人也惊呆了。 大家心里纷纷嘀咕,小妈妈是什么路数?不是说她已经拿下离王爷了么?怎么一转头,把太后也给收服了? 难得她的目标就是太后? 这是什么口味? 余银:…… 杜麻麻,你个憨憨,还是没改掉乱用词语的毛病! “杜麻麻你搞坏太后的名声,小心她半夜找你!”余银附到她耳边,咬牙切齿地提醒。 杜麻麻吓出一个激灵:“哎呀,见到你太高兴一时忘形。阿弥陀佛,太后老人家,我一时嘴快表达了真实感情,您就安息吧,可千万别来找我!” 两人亲昵地一来一往,把“情投意合”给坐实了。 皇后彻底被整不会了。 “呃,那个,谁说情投意合只能是男女之情,肤浅,庸俗!”杜麻麻艰难地自圆其说,眼神还闪烁。 她学术厉害,但就是语文不精。 既然太后这么说了,谁还能说半个不是?皇后赶紧借坡下驴:“就是就是,母后说的极是。母后,夜深了,让离儿带余姑娘早些出宫吧,再晚宫门落了锁就不方便了。” 杜麻麻脸色一沉:“这都什么时辰了,宫门早已落锁。皇后连这么点事都记不清楚了么?” 哀家还没找你茬呢! 再说她也不想老大这么快出宫,还有好多话要跟老大聊,她还知道太后的藏宝箱在哪,一定要跟老大分享。 皇后吃了瘪,脸色难掩尴尬。暗中狠狠瞪了余银一眼,心里大骂:余元元个贱人养出这么个狐媚东西,连太后都拿下了。 谁知太后这时说:“既然都来了,就一起陪哀家聊几句,这几日老是睡不好,兴许聊得久些,乏了好睡觉。” 于是一行人就在太后的正堂里坐下,宫女们利索地备上了茶水和点心。 有余银爱吃的梅子,还有她爱喝的茶。 “余姑娘,快尝尝我,呃,哀家的的这个碧螺春,今年进贡的上等茶叶。还有那个梅子” 皇后看着太后一脸慈祥地对着余姑娘笑,不是递茶就是递梅子,她就喝不下也吃不下。 她一个皇后都没用的待遇,竟被一个花楼小妈妈给比下去了。 余银:你才小妈妈,你全家小妈妈。老娘是酒楼老板,正经生意人!ok? 第87章 她们两个不对劲 皇后几次使眼色提醒太后给余银递茶喂梅于理不合,都被忽视了。 只好作罢。 只好没话找话。 “母后,曲姑姑今日可是犯了错?这么多年可是很少见到母后生这么大的气。” 此地无银三百两。 杜麻麻瞥眼看去:“皇后觉得她持刀刺杀哀家是犯错么?” 皇后心里一慌,连忙起身跪到地上求饶恕。 该死的曲姑姑怎么可以贸然行动,把本宫的话当耳边风? 早知道就不来了。 杜麻麻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 心里:哼,让你个不知好歹招惹我老大! 余银给了眼神:差不多就行,这是皇宫,她是母仪天下后宫之主。 现在还不是撕掉她马甲的时候。 杜麻麻:得令,但稍等。 “身为皇后,有些错不能犯,这个道理你比哀家懂。曲姑姑是哀家的人,就算今天打碎个杯子哀家要罚她也轮不到你插嘴。可懂?” 一句可懂,吓得皇后大气不敢出。 余银:手动点赞,杜麻麻这几个月修炼的不错,太后的气场把妈味给盖住了。 杜麻麻又来一个眼神:还没完嘞! “皇上许久不进后宫,你也有责任,后宫多少年没有孩子了?哀家都多少年没抱上孙子孙女儿了?” 怨念,真的怨念。 后宫那么多女人呢,皇上除了初一十五完成任务,几乎就把御书房当寝宫了。 余银也懂杜麻麻,她前一世就把能生个孩子的愿望挂在嘴边。 皇后幽怨:“母后息怒,臣妾知错。臣妾也想后宫能多几个孩子,可是……”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皇上每次来了自个儿宫里,真的只是睡觉,还打呼。 可是皇后怎么说出口? 皇上要是知道了,她这个皇后也做到头了。 只好咬牙自己承担所有。 杜麻麻继续表扬:“真儿也不小了吧,也该成家了,不要没事儿再去找其他弟弟的麻烦,让人看笑话。还是老三争气,那三皇子妃已经有了身孕,再几个月,哀家就能抱到软萌软萌的小肉团子了。” 想想就心痒痒,好想现在就抱上。 皇后的头更低了。 自己的真儿心里想什么她很清楚,她暗中安排了多少大臣的千金给他,都被拒之门外了。 说到底还是放不下那个贱婢。 说到三皇子妃有身孕,杜麻麻的心情好了不少。 杜麻麻又跟余银聊起来:“余银姑娘,你可见过三皇子妃?也是个爱笑爱闹的可人儿,还把三儿收拾地服服帖帖的。” 余银:“是呢,三皇子妃喜欢吃我酒楼里的饭菜,时不时还让下人来打包。” 皇后:“放肆,在太后面前怎可我来我去……” 杜麻麻的心情瞬间不美丽了:“皇后放肆!哀家面前需要你教哀家的人怎么说话?” 余银扶额:杜麻麻护犊子起来无人能及。 一直没说话的公行离:她们两人不对劲。 皇后:老东西今日是吃错药了吗?为了一个贱女跟自己对着干?平日里不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么? 早知道就不来了,曲姑姑的事老东西不让自己多嘴,小贱人更是不能说她半个不对,今日是与自己犯冲么? “太后息怒,臣妾知错。” 今晚她不是在认错就是在认错的路上。 杜麻麻瞄了一眼余银:看我的! “回去好好抄五十遍女则,一个月后送哀家宫里来。” 皇后:!!! 只好磕头认罚,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经过曲姑姑身边时还瞪了她一眼。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离儿,你去看看皇后走远了没。”杜麻麻差使道。 公行离坐着没动,他敢肯定只有他前进出去后面这扇门就会被关上,她们两个就又有要关着门讲悄悄话。 不行,他要带余银出宫。 要回府,要回去睡觉。 余银也看出来杜麻麻打的算盘,悄悄提醒:“我要是再待下去,就要惊动皇上了。他地位最高,我们对付起来费劲。” 杜麻麻不乐意,好不容易找到老大,话还没说完,又要孤零零一个人在皇宫里呆着。 “我答应你,过几天再进宫来看你。反正你是太后,没人敢对你怎么样,作威作福做太后,不爽么?” 杜麻麻不说话。 余银:“要不,你找个理由出宫来?我的酒楼里有你爱吃的干锅牛蛙。” 杜麻麻瞬间眼睛发光:“真哒!” 余银:好,搞定! 两人交头接耳的样子刺痛了公行离,他不想余银跟其他任何人那般亲密,只能跟自己。 杜麻麻干咳了两声,说:“既然如此,哀家也不留你了。难得有眼缘,哀家送你这个,就当见面礼吧。” 说着取下手上的镯子。 天,满绿的翡翠啊! “还有这个,这个,这个……” 余银看着杜麻麻把她自己手上头上的首饰都给取了下来,桌子上一堆的金银珠宝。 “呼,舒坦。她们天天要给我带这些东西,沉得要死。” 余银:!!!该死的,杜麻麻命好,穿过来穿金戴银做太后,她穿来了就是贱卖家产维持生计,好气! 第88章 聘礼嫁妆全部我出 “不不不,太后,您打住。这不合适。”余银连忙阻止。 真要让太后把这些交到她手上,别说其他人,就连她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对杜麻麻下了降头。 杜麻麻却很豪气:“这有什么,等你和我家六儿成了亲,我的都是你的!” 本来想说不用等到成亲,我的也是你的,反应快如闪电的她及时改口了。 公行离看不下去了:“祖母,夜已深,孙儿该带她回去了。过两日孙儿再带她进宫来看您。” 杜麻麻老脸一沉:“过两日过两日,过两日你那好父皇就该催你们启程了。这些个大事我不便插手,但是我好不容易碰到个喜欢的姑娘,不能让你就这么带走!” 这架势,就是要跟自己的孙子抢女人! 余银内心万马奔腾,她哪里想到杜麻麻这猪队友这时候会来插一脚,她可是好不容易从皇上那讨来的恩典,要去石背城相会的,要痛痛快快谈恋爱的。 她朝杜麻麻使了使眼色。 杜麻麻不乐意地表示明白,明日出宫再细说,她知道老大一定有自己的安排,她这个小喽喽听话做事就好。 然而公行离的眼里不是这么回事,祖母孤身多年,寂寞多年,突然见到余银一定是心生喜欢,不正常的喜欢,他可得护好自己的女人。 公行离道:“祖母,您的赏赐孙儿收下了,多谢皇祖母!” 杜麻麻毫不犹豫地让人将东西包好一会儿让他们带回去。 余银:!!! 看不出来我不想要么? 公行离:看得出来。所以才要! 余银:这是什么逻辑? 真要是都拿了,她保证不出两天,全京城都会在传百香酒楼小妈妈进宫将太后打劫了一遍。 不能要。 看余银的表情,公行离妥协了,把东西又放回太后跟前。 他蹙眉想了想,改口道:“祖母,其实孙儿只有一个请求。孙儿中意于她,请祖母做主!” 余银:!!! 要这么急? 才滚一次床! 只想恋爱! 你让太后做主是几个意思? 公行离:一次就是一辈子! 余银:该死的,好甜。 杜麻麻听到他的话,顿时乐得拍大腿:“好好好,哀家马上下懿旨,让人选个良辰吉日!最好在离京之前就把这事儿给办咯。来人,去请姜大师,给掐个好日子来。” 对了,老大要结婚,她得大操大办起来,嫁妆不能寒碜了。 对对对,孙子也是自己的,聘礼不能轻,好歹是她大兴皇太后的孙子! 真是百年难得一遇,嫁妆聘礼全让她一个人全出了。 哈哈哈哈,她愿意,她高兴! 看着杜麻麻的脸像烟花一样灿烂,余银知道,她的心里又上大戏了。 余银:“我不嫁。” 刚才在公行皇帝那没来得及拒绝,现在在杜麻麻的面前就不用那么多顾虑,余银想也不想就拒绝。 谈恋爱不好么?非要结婚做什么? 余银接着说道:“太后,您可一定要想办法阻止皇上下赐婚的圣旨。” 她知道,公行皇帝一点也不想给他们两个赐婚。 所以到目前为止,结婚这事就是这位爷一个人的心思,呃,现在还多了个杜麻麻。 她深夜去找他,不想自己留有遗憾,但没想过结婚。 公行离慌了:“为何?已经行过周公之礼,为何不嫁?” “难道我们成亲是因为我们行过周公之礼?” 在她看来,失一次身犯不着上升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去。 杜麻麻机智地不说话,只看戏。 公行离:“当然不是,而是我心悦于你,喜欢你,想偏爱于你。” 杜麻麻听着,这下放心了,还好自家孙子不是个憨憨。 然而余银傻眼了,她该说啥了? 公行离再接再厉:“也正是喜欢,才会与你厮混……” “闭嘴!”逢人就说他非常人的战斗力合适么?当着杜麻麻,他自己的祖母的面,合适么? 杜麻麻及时助攻:“嗐,郎有情妹有意,趁热打铁,还是赶紧成个亲吧,省得你又磨磨唧唧出幺蛾子。” 她说的是老大。 看老大犹豫不决的样子,杜麻麻表示她拿脖子上的脑袋赌,那是因为爱! 这两人就是绝配啊! 她要立刻马上下个懿旨,反正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给他们一个仪式,就完美了。 第89章 那个位子不想要 慈宁宫里的太后把喜事敲定了,坤宁宫里的皇后却把整个宫里搞得鸡飞狗跳的。 皇后大发雷霆,砸了花瓶玉器,打伤了好几个宫女,连她最爱的凤钗也被摔坏。 “贱人,贱种,老不死的,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联手的?”皇后边咒骂边拿手上的鞭子抽打着地上的宫女,她们跪在地上抱成一团瑟瑟发抖,血水泪水混成一片。 她明明把余元元那个贱人甩得远远的,为什么她的贱种还能进宫来破坏她的安宁?那个老东西明明断气了,为什么还能活过来? 她气不过,越想越气,手上的鞭子一遍又一遍落到宫女们身上。 嘴里还各种咒骂,什么肮脏什么难听骂什么。 门外的人个个心惊胆战,大气不敢出。 皇后出了坤宁宫的门,就是端庄大方,温婉大气的后宫之主。一旦心情不好,关上门,她就是泼妇。 可谁敢说出去半个字? 让他们苦不堪言的是皇后的狠,不是要了哪个人的命,她下手,都是不轻易叫外人看出来的皮肉伤。 今日里面的几个可怜小宫女受了鞭伤,夜里敷点药,明日照样要在她跟前伺候。 手上的鞭子怎么甩打都不解气,皇后几近癫狂,面目全非。 余元元那个贱人已经杳无音信,她暗中派出去那么多就是查不到。 公行勤那个怂包又是怎么回事,不仅连个余元元都看不住,还和公行离走得近,是中邪了么他。 没一个有用的。 对,自己还有儿子。 真儿是自己的全部希望。 她激动地直搓手,就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差人去宫外找公行真进宫来。 宫女们如获新生,感激地磕头,恭顺退下。 可公行真一来就给她泼了一盆凉水。 “母后,您不必再为孩儿操心,那个位子,孩儿真的不想要。” 一句话,差点炸了整个坤宁宫。 皇后恨铁不成钢:“你闭嘴,你是蠢货么?多少双眼睛盯着那个位子眼睛发红,你是长子,你不想要?难道要给别人?这话再说,本宫罚你抄书一百遍。” 公行真却说:“还不如抄书一百遍,两百遍儿子都无怨言。母后,儿子求你了,你好好想想,儿子适合做一国之君么?儿子没那才能,也没那智慧,儿子只想好好的,父皇有差事儿子就蹭一点,安安稳稳,有何不可?” 皇后歇斯底里起来:“安安稳稳?安安稳稳?母后斗了一生,你要安安稳稳?皇家的人,何来的安安稳稳?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母后斗死斗活争取来的!” 她踩着多少人的血才走到今天,他却一句轻飘飘的不想要? 不允许,他必须要坐上那个位子。 皇后已经没有了端庄优雅,发钗歪歪斜斜,头发散乱,公行真的不争不抢几乎要了她的命。 “母后,儿子知道母后一直为儿子谋划,可是儿子自知不是那块料。父皇把大兴治理得井井有条,儿子望尘莫及。”公行真说着就跪了下去,“母后,儿子求母后,不要再做那些事了。” 皇后羞愤至极,她极力压着声音:“本宫做那些事还不是因为你!” 公行真不服:“儿子虽然不聪慧,但不糊涂。当年金贵妃……” 公行真刚说出金贵妃三个字,脸就被一个巴掌狠狠扇了上来 顿时嘴里一股咸腥味。 “你闭嘴!”皇后气地发抖,压着怒火警告,“这件事你给本宫烂在肚子里!” 公行真无奈闭嘴,撇头不言语。 那时他已经不小,看得懂母后做了些什么,金贵妃,就是母后一手设计陷害的。父皇对金家人只是限制自由,是母后暗中派人挑起矛盾并下了杀手。 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和几个皇子斗得鸡飞狗跳也是母后授意,他真的累了,要是可以,他宁愿做一个平民百姓,过平淡平凡的日子。 平民虽清苦,总好过他睁开眼睛就要去算计来得好。 “本宫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能在皇权的斗争中活下去,为了你能君临天下,可你为什么总是让哀家失望?” “因为儿子不想和母后一样,一辈子活在算计里。” 第90章 轮得到你说三道四 “不想跟母后一样”狠狠地刺痛了皇后,她陷入了癫狂。 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嘴里念念还有词:“不想跟本宫一样?本宫什么样……本宫的儿子,嫌弃本宫……本宫步步为营双手是血,本宫心机深沉满肚子阴谋诡计,哈哈哈……本宫赢了金贵人,赢了皇上,到头来,却输给了本宫自己的儿子……” 公行真木然地跪着,垂着头,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她。每次说到这些事情,母后总是这样失态。 明明是母后自己一厢情愿,却好像全部是他的错,是他狼心狗肺不理解母后的用心良苦,是他不知好歹,可谁能懂,从小被她操控的苦? 下一步,她应该是拿自己要挟自己了。 她低声似认命:“如果不能为我的皇儿筹谋,那本宫做这皇后还有什么意思?”她朝地上的凤钗走去,毫不犹豫地踩了上去,“这钗子,也没什么特别的对不对?” 说着还扶着袖子上的凤凰:“这身衣服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是吧?” 公行真痛苦地起身,作揖行礼后才说:“是,没什么特别也没什么不同。母后,凤钗与凤服破损,皆是大不违,这一剪刀下去,儿子与你一起领罪便是。” 皇后手上的剪刀顿住,眼神逐渐意味不明起来。 “看来本宫的儿子终究是长大了,都知道如何与本宫对抗了。不错,有长进。”皇后阴阳怪气,说着说着竟笑出来。 看着瘆得慌。 公行真:“母后,儿子有自己的打算,请母后成!” 皇后笑得更大声:“成全?你要的成全可是跟那贱婢双宿双飞?哈哈哈,本宫成全了你,谁来成全本宫?本宫这辈子无法和相爱的人一起,却一个两个跑本宫面前来要成全?凭什么?告诉你,谁都没有资格成双成对!” “也包括你!”她一个转身,好像指的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一个仇人。 那贱婢早已经被她杖毙,他却还不死心,就是错。 她恨太后强行拆散她和自己的心上人,也恨公行皇帝后来真心真意爱上了金贵人,为什么自己的儿子也爱上了一个女子? 他们都有爱,偏偏就她自己没有! 她不允许。 公行真离开坤宁宫时,天已经微微亮,作为大皇子,他有皇后给的特权,随时出入皇宫。 可门口的老六为什么会在? 还和一女子拉拉扯扯? 一定是那个该死的小妈妈!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看老六不顺眼,就是想贬低两句踩两脚。 好像母后那得来的怨愤不满能在他的身上得到发泄排解一般。 公行真朝他们走了过去。 “离王如今得了宠果真变得不一般了,连这个时辰都还能自由地在宫里来去自如,还带着小妈妈。父皇居然允许一个商女,不,一个青楼头牌进出皇宫,明日只怕又要被文官们纠缠了。” 意思就是余银害了公行皇帝呗。 余银好想大声告诉他:是你亲爹等星星等月亮等着老娘进宫来的。 “本王的女人,轮得到你说三道四?”说着就要动手。 还好余银反应快,不然公行离的一掌能让公行真卧床不起。 公行真:“大胆!本皇子是大兴的大皇子!你一个……” “他现在是大兴第一个王爷。”余银堵住了公行真后面半句话,他狗嘴吐不出象牙,何必脏了自己和公行离的耳朵。 公行真气结。 虽然石背城是个鸟不拉屎榨不出油水的地方,到底是个王爷,有了封地。 比起自己这个只有皇子府的人确实强了不是一点两点。 公行离护上余银的腰背,知道她用心良苦。 对公行真道:“皇兄何时能像个真正的皇子,何时就能自己做主才是要思考的事情。说什么做什么都被人左右,不难受么?” 多年前他就知道公行真与自己作对是因为皇后授意。 皇后为何针对自己,或者其他皇子,理由可以有一万个。 聪明如余银,她一听就知道什么意思,嗐,没意思。 身为长子却被人捏在股掌之间,是够没用的。 皇后,也够没意思的。 她的这些戏码,在余银眼里,都不新鲜。 公行离羞窘气愤,以前任他踩踏羞辱的人现在嘴巴如此恶毒,知道的事情也不少。 “本皇子的事无需你费心。管好自己,石背城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到时候死在那儿了,也只能曝尸荒野。” 余银听不下去了,忍着不扇过去的火气:“大皇子,你与离王爷什么仇什么怨要如此咒骂他?石背城的事是皇上亲自下的旨,你觉得皇上是要离王爷去送死?不知道的事情就闭嘴,总比皇上知道你如此不中用来得好。” 第91章 快烧水 以前是不怕,因为父皇的眼里根本没有老六。 现在不得不怕。 公行真心里懊恼。 一时冲动,差点惹祸。 气愤地不再说话。 转身就出宫去。 余银:嗐,这都什么段位,吵架也不过瘾。 走走走,回家。 累死了。 没想到公行离的大掌一捞:“你要去哪?” 这还用问么? 当然是回家了! 回自己的小院去。 对他的心意表明了,皇帝也没能阻止他们双相奔赴,还意外找到了杜麻麻,这简直是棒棒的两天! 紧接着应该准备出发雪山,早一日救出叶欣欣早一日安心。 公行离却说:“只能跟我回府,以后我在哪哪里便是你的家!” 余银:!!! 该死的霸道王爷气息,真它娘的好磕! “你,真不介意我出身?” 公行离凑到她耳边:“小妈妈虽然纵横花楼男女欢场,却能守身如玉,我满心佩服,还能嫌弃什么?” 一下一下的热气直直吹到余银的脖子上,她竟没出息地一阵燥热。 要死! 这股燥热她自昨晚起就再熟悉不过了,再让他这么靠近,她要瘫到他怀里去。 公行离不自觉地笑了,原来她这么不禁逗呢! 牵上手,前脚踏出宫门,后脚就搂住她整个人,一提气,瞬间消失在宫门口。 侍卫们看傻眼:…… 离王,这不合适!您大可再往前走几十步。 公行离:本王才不在乎什么规矩不规矩,有本事让父皇来治本王的罪。 再次回到这个房间,余银恨不得钻进地洞去。 床上所有的床单被子都已经换新了,一个老嬷嬷还将热乎乎的红枣糖水端了上来。 “姑娘,这是老奴放了好几年的红糖,火气都散了,就适合刚……” 咳咳! 两人居然异口同声。 不知道说的人是什么感受,反正余银作为当事人是真不自在。 没想到哇,她一个堂堂的新时代女性,面对热情的老嬷嬷,什么心理素质都白瞎。 老嬷嬷也不是拎不清,知道自己多嘴了,连忙改口:“老奴越矩了,但是老奴实在是高兴,忍不住,真的忍不住!” 说着说着哭腔起来,闪着眼泪花儿走了,还懂事地将门给关上。 余银要是没看错的话,应该看到了她老人家给公行离使眼色,那分明是在说:“王爷,加油!” 门合上时,她就听见老嬷嬷在院子里喊:“快烧水,多烧点!王爷和余姑娘夜里要用!” 老嬷嬷这一嗓子嚎的,余银的心里哟,真的是……无法形容,直想钻地缝。 余银硬着头皮:“那个,跟你府里的人说一声,不要这么激动,不就是……” 滚个床单么…… 别搞得好像十八辈子他没碰过女人一样。 她识相地把后面的话咽下去了,因为公行离已经步步逼近。 见识过他的生猛,太熟悉他这些动作的意思了! “你别过来。先说事。”余银后退。 公行离:“关上门我什么事也不想说,只想跟你滚床单。” 滚床单这词也是跟她学的,好听,忒好听。 “那你开门。” 不就解决了! 公行离才不傻,大掌一捞,将香香软软的人儿钳制在怀里。 “滚完我就开。” “乖,别辜负了奶娘的一番心意,夜里这么凉还在备热水!” 说着就已经动手又动嘴。 余银反应过来时,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凌乱到什么没遮住,还很没出息的喘气儿。 她一样也熟悉自己身上这股火烧火燎的燥热是为哪般。 心一横,丫的,今朝有酒今朝醉,到手的男人立马睡,了吧! 于是两只手攀上了他的脖子,毫无顾虑地再次将自己交给了他。 跟着他的手感受自己的感受。 这时公行离发出粗重的声音,说了一句让她几近癫狂的话:“你叫的声音很好听,不要忍着,叫给我听。” 余银:!!! 小奶狗太会了! 直接癫! 这一夜,离王府的厨房里,奶娘含着热泪又烧了一夜热水,她高兴,她乐意。 这才两个晚上,就凭她的身子骨,下半辈子都让她烧热水她也毫无怨言,一定把水烧得恰到好处,不烫也不凉! 第92章 关于她的新传说 余银再次回到酒楼,已经是距她离开酒楼的第三天中午了! 而且,全京城都知道,小妈妈半夜去离王府和离王道别,趁机闯了离王的闺房,霸王硬上弓有,一天一夜才开门。 随后强迫离王带她进宫,不仅很是嚣张地从皇上那要了恩典,还把太后给收买了。 最后,她居然还是不放过离王,又纠缠一夜,日上三竿才回的百香酒楼。 听听,听听,多离谱!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好么? 难怪酒楼门外今日的人特别多,难怪他们看见她就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 原来是又有了一个关于她的新传说。 强迫不强迫公行皇帝她懒得解释,反正她没被砍头谣言就不攻自破是个笑话。 还有太后,那是上辈子就已经收服的好么? 余银越想越叫一个气:“我霸王硬上弓?” 天知道这两天她被折腾成什么样? “我纠缠他?” 天知道他一个开了荤的男人战斗力有多恐怖? 而且哪里来的两天两夜?第一夜睡的是素觉好嘛! 还进宫待了一晚上! 这些人尽瞎传。 见自家小主气到无力出门骂架,霜儿也不帮腔,没底气啊! “小姐,这个怪不得大家误会,确实是你深更半夜去的离王府啊!老百姓们自己脑补了好大一出戏,还有说的更离谱的呢!” 余银炸毛:“还有更离谱的?” 简直了,她滚个床单怎么就人尽皆知?饮食男女,谁不滚? “对了小主,自从你去了离王府,新君就不见了。他留了一封信给你。”霜儿掏出一个信封交到余银手上,又说,“还有公主,这几日就没再来过,听说她离开京城了。而且走的时候和三皇子闹得挺不愉快的。” 不会是公主看上公行莲,公行莲不从吧? 大胆热烈示爱,是公主能干出来的事。 这艳(倒)福(霉)不浅的三皇子。 霜儿摇头说说:“她是看上你了!偏偏你去了离王府两天两夜才出来,替新君抱不平呗。就把气都撒到了三皇子身上。” 余银突然就牙疼了,是呢,她怎么把冷牙新君给忘记了。 这人最近怎么老不见踪影了? 她打开信看了一遍,肉做的心满满的感动。 人家冷牙新君,这种时候还表示自己会一如既往地关心自己,有需要帮助时可以放心找他。 别看他整天算计来算计去的,对自己的时候,妥妥的一枚暖男呀! 刚收了信,院子里就热闹了起来。 栀子百合和其他伙计一起跟在一个老宫女后面。 老宫女是来宣懿旨的。 她也没仔细听他念了什么,大致意思是太后的懿旨,两日后她与离王成婚,封为离王妃。 天,杜麻麻这是把科研的效率用到催婚上了么? 偏偏余银还没有拒绝的余地,她跟杜麻麻关系再好,也不能打皇家的脸呐,要不然皇上分分钟就把她给砍了。 打发了宫女,屁股还没坐热。 又有人上门。 这回是那姜大师。 他看见余银时就像看着一个老朋友,笑眯眯的。 笑得余银瘆得慌。 姜大师笑眯眯的说:“余银姑娘,恭喜恭喜。” 面对姜大师余银说不出的心慌。 就想问问您老人家登门拜访是要干什么? 姜大师看了眼旁边的茶桌,说:“来讨杯茶喝。” 一句话击地余银外焦里嫩。 尼玛,咋不按套路出牌? 这是要久留的意思。 这个级别的人肯赏脸喝茶,也是自己无上的光荣,作为酒楼老板娘,必须拿捏住姿态好好地招待。 于是使眼色让霜儿煮水泡茶,还把自己最爱的一款茶给贡献出来。 姜大师却说“你们大家伙儿就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老夫与余银姑娘好好聊聊。” 说着还自己往炉子里添加炭火。 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 余银很懂事的添水,上炉子。 众人很懂事,听出来是大师有话要对小主说。 纷纷离开。 整个院子只有余银和姜大师。 余银紧张到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倒茶时一不小心撒了一桌子。 手忙脚乱地一边收拾一边跟姜大师抱歉。 现在她知道了,在法海面前白素贞真的会紧张。 “余银姑娘,不必紧张。老夫虽然知道此时你非彼时你,但,这才是你的原位。”姜大师吹了吹茶,喝一口,还吧唧了下嘴巴。 余银的手一抖,一壶水又撒了一桌。 “是你做法让我来的这?” 第93章 门都没有 姜大师听的满脑袋星星,什么叫他做法引得她来? 他又不是妖道! 他就是个偶尔能窥得天机的老头子而已。 余银:“你是不是想要以此为要挟,强迫我做些事情?我先表态,门都没有。” 姜大师也表示:“非也,只是想让你见到我时放松一些,不用紧张。” 余银:“那你知道我怎么样才能回去么?” 姜大师:“老夫不知。另外,这里,才是你的根。” 余银不信:“一定是你使了什么妖法。” 姜大师不认:“老夫没那能耐。” 余银:“那你怎么知道?” 姜大师一本正经:“天机不可泄露。” 余银,败。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余银一句话也不想说,一口茶也不给他倒。 她在姜大师的面前彻底掉马甲,这些个算命的看卦的,是长了火眼金睛么? 还说什么这里是原位。原个鬼,那个高度文明和高科技的地方才是她土生土长的地方。 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真的回不去了么?” 姜大师摇头表示,回不去。 她不给倒茶,他就自己倒。还不吝夸赞她的茶。 要走之际,他还真诚地说了一句:“余银姑娘,一切皆是定数,既来之,则安之。” 余银瞪过去:安个鬼。 一点点不安。 走走走,赶紧走你的。 人走了,茶凉了。 她依旧坐在院子里,有些丧气。 “哈喽,亲爱的老大,我来了!” 是杜麻麻的声音? 来自墙头? 余银抬头看去,果然是杜麻麻,她在爬自己的墙头。 “杜麻麻,你这是闹哪出?” 杜麻麻扶了扶歪掉的发簪:“我就是寻个刺激,从来没有爬过墙,体验体验。” 余银几近抓狂:“体验过来,感觉怎么样!” “你现在是大兴的太后好么?” 是太后,太后,太后。 爬未来孙媳妇的墙,像话么? 而且人家来传旨的宫女儿刚走,怎么还要自己跑一趟? 余银连忙去把杜麻麻给搀下来,深怕她哪里磕着碰着。 杜麻麻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我滴个乖乖,老大,你活地挺滋润的嘛!” 滋润个屁。 “刚来的时候连饭都吃不上,还有一楼子的姑娘要管,我只好变卖家产维持生计。那些新土的位置上原先种的可是一些名贵树木,已经被我贱卖了。地砖也挖去卖了,还有……” “呜呜呜,老大,你也太惨了!”杜麻麻的妈妈心碎了一地,她的老大真的遭罪了。 余银却嫌弃:“停停停,你现在是太后,我是商女,身份是云泥之别,你抱着我哭万一被人看见了,你怎么解释?” 杜麻麻乖巧地像只鹌鹑,拿出帕子擦了擦眼泪,轻轻地“哦”了一声。 “还有,你要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你是太后,不要再爬墙了。街边的百姓看到了像话么?” 杜麻麻:“老大,你怎么穿到这来就像个教导主任似的了,我爬墙还不是跟你学的?当初是谁说的,女人就该会爬墙,说明积极向上不惧困难,爬墙的能耐和赚钱一样重要。” 余银纠正她:“我那是跑酷,跑酷好嘛!” 没错,她还是个小有名气的跑酷热爱者。 杜麻麻嘟囔着反驳:“还不是到处翻到处跳。” 余银:!!! 无以反驳。 算了,不跟她纠结是跑酷还是爬墙了,没意义。 “你出宫来有事?你的懿旨刚刚老宫女才宣完,何必你自己又跑一趟。” 杜麻麻:“不是你说你这有牛蛙吃呢?我馋了好久,宫里的厨子做不成我想吃的味道。到你这来尝尝。” “以后要吃牛蛙从大门进,一把年纪摔着磕着还不是你遭罪?这里可没有咱的特效药。”边说便勾上杜麻麻的胳膊往外面大堂走去。 就跟前世一样,出门逛街余银就喜欢这样勾着杜麻麻,还有林微微勾着也很舒服。 余银:“我给你上一个变态辣怎么样?” 杜麻麻:“还要变态酸。” …… 霜儿看到后不禁嘀咕:“什么人?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不认识?” 第94章 杜麻麻你个暴发户 跟杜麻麻一起吃着变态辣的牛蛙,一边听她说这几个月的境遇,余银的心跟着跌宕起伏。 宫斗,向来是女人斗阵的最高级别。 “你知道吗,那个曲姑姑见我大难不死,还给我下过好几次毒。要不是我专业力足够,估计只剩一副白骨在慈宁宫了。” 看得出来,杜麻麻这控制自己的情绪,这几个月她一定过得很艰难。 余银安慰道:“就是,也不想想我们杜麻麻多厉害的人,一般的毒能上当么?你可是制毒的祖宗呢。” 杜麻麻的毒,很多时候她自己都制不出解药。所以医研所专门针对她的毒出了一条规定,她的实验请求只能是最高领导们集体签字才算批准,她的实验记录只有在解药也制出的时候才能公开在医研所的内部论坛上。 还好杜麻麻是个心思单纯没什么坏心眼儿的人,不然就她那一身本事足够祸害社会。 “虽然前几个月辛苦一些,可是你回报大呀,你看看你,一个儿子是做皇帝的,还有一堆的皇子做孙子,很快就会有曾孙子,你的儿孙满堂的梦已经实现了呀。” 杜麻麻叼着个牛蛙腿,想了想,说:“没错!也不用受生育之苦,捡了个现成。” 她就特别特别怕疼。 余银:“赚大发了!” 说完两人就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这个时候已经过了午后,客人还是不少,纷纷好奇包间里是什么人那么开心,笑那么大声,吃到钱了? “对了对了,我昨天连夜把你的嫁妆还有我孙子的聘礼都给备好了,我老大要嫁人必须风风光光。我孙子嘛,怎么说也是个王爷更不能寒碜了。” 正好她的库房搬空,不过没说出来。 余银惊呆了:“都你出啊?” 杜麻麻吐掉跟骨头说:“皇帝也出了一些,他归他我是我。都是给你和离儿,有什么不舍得的,反正我放库房里也是积灰。” “杜麻麻,你个暴发户!” “是呀,我暴发户,然后打包好了都给你送来!” 余银:“你还是那个视金钱为粪土的杜麻麻。” 好感动,好暖心。 “杜麻麻,我爱你!” 说着就赶挑了个大腿夹去她碗里。 杜麻麻哈哈笑:“就这个腿,我都觉得比那些个金银珠宝来得香。” 她爱吃牛蛙,所以每次聚会老大都会给她点上一份,有时是各个口味都一份。 余银阔气道:“管够!” 她没有告诉杜麻麻教授的事情,杜麻麻要是知道教授在人生的最后是遭罪走的一定会受不了,以后吧,一定会有机会带她去见教授的。 这时街上一阵闹哄哄,隐隐约约还没听见王爷,小妈妈之类的话。 余银的好心情去了一大半:“你听听,我来了这之后,就没有一天耳朵清净过。又是青楼小妈妈,又是酒楼里挂羊头,卖狗肉。我是小妈妈不假,可我真的把青楼给洗白了啊,还给了那些女孩一条生路,这些人净爱胡说八道。” 杜麻麻听了会儿,说:“这回估计是你听错了,我听着怎么是我的东西到了。” “你的东西?” 瞬间反应过来,是杜麻麻的聘礼。 送聘礼来的是离王府的李老,他笑得春风满面。 “余银姑娘……” 余银:“等一下!不应该是媒婆送聘礼的么?” 李老笑吟吟的,正想说什么,被边上看热闹的杜麻麻抢了先:“嗐,已经生米煮成熟饭,还要媒婆做什么!” 众人也不认识这位大婶,但说得很在理啊,他们哈哈大笑。 余银满脑袋的乌鸦在叫。 她就不该多嘴问。 杜麻麻也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儿来,这是她和儿子商量好了的,一切从简。 只为让老大早点嫁自己家里来,为这她还旁敲侧击地让皇帝想法子把冷牙新君给支走。 一直不许后宫干涉政事的皇帝为了让离儿早点启程也气呼呼地答应了。 反正在他心里一个酒楼老板娘随便打发打发就好,太后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余银:该死的荷尔蒙就不该冲动飙升! 第95章 古今世纪婚礼 众人围着离王府送来的聘礼不肯散去,闹哄哄的。 余银万万没想到,她要成亲这事会惊动整个京城,稍稍动了动脑子,就知道这里有公行父子的手笔,一个着急娶,一个着急催着她赶紧滚出京城。 所以,杜麻麻兴师动众地将聘礼游街一样游到百香酒楼,是他们默许的,甚至派人暗中护卫的。 余银抬眼看了看外面,不看还好,一看就看见了不少妙龄的少女混在人群中骂着——抢了刚刚得宠的离王爷! 她自动屏蔽了那些最难听最恶毒的话。挑了些稍微动听一点点话。 比如,有人说小妈妈走了狗屎运飞上枝头变凤凰,也有人说离王眼瞎,更有人说小妈妈使了妖术把太后和皇上都收服了。 对对对,这些人说的都对。 还是霜儿眼力劲好,说:“哎呀,这箱东西少了一个玉簪子,一定在你们谁的手里,关门,搜身。” 众人闻言纷纷趁机跑了。 霜儿插着腰神奇道:“比瞎说,我还没输过!” 接着就让李老的人把这些个大箱子抬去后院。 杜麻麻凑到余银耳边:“老大,这小丫头不错,真机灵。” 这点余银赞同。 李老差人把箱子放好后递过来一本册子:“余银姑娘,这是聘礼单,请收好。王爷这两日不能见你,有什么要说的可以交代老奴,一定给办得漂漂亮亮的。” 既然媒婆都省了,还讲究什么婚前不见面做什么! 杜麻麻骄傲地说:“我的主意!我就是要给老大你主婚嘛!我知道你最不喜欢繁琐的规矩,所以能省的我都给省了。” “离儿的婚事,我也能做主,就是大喜日子之前不见面是离儿府里的一些老人最后的坚持,我就同意了。” 余银:“我真是谢谢你了。” 根本不是她不喜欢规矩,而是杜麻麻才是那个不喜欢把规矩放在眼里的人。 不出意外的话,她和公行离的这场婚礼将会打破大兴传承了千百年的婚礼传统习俗,刷新他们的认识。 在这个事情上,公行皇帝没办法,毕竟太后主持婚礼是皇子们头一遭。他说半个不字,她就开始说自己心慌胸闷憋得难受,气的他大气不敢出。 礼部接到皇上口谕也是纷纷摇头,这叫什么事?不能好好拜个堂成个亲么? 公行离很想给余银一个完整的完美的婚礼,但是皇祖母说她知道余银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余银:“杜麻麻你打着我的由头胡作非为是想我死更快么?” 她替金贵人翻案的这点苦劳就要被消磨没了,下次还有什么事情公行皇帝可不会还这么好说话 一声令下她就得脑袋搬家。 杜麻麻:“放心吧,我和那皇帝儿子的感情日渐升温,他孝顺得不得了。” 又乱用成语,日渐升温是用在母子感情的么! 想想也是,杜麻麻是个极其富有爱心的人,穿到这有了儿子有了孙子,她的妈妈心能得到充分释放,公行皇帝一定架不住。 可惜了,杜麻麻还缺一个老伴儿。 杜麻麻又说:“什么中式西式的婚礼,弱爆了,我给老大一个古今的世纪婚礼。你就等着吧,一定终生难忘。” 终生难忘…… 余银心里没底了。 又不忍心打击了杜麻麻的一片热心肠,只弱弱地提了一个要求:“不要婚闹。” 杜麻麻瞥来一眼:“我会在你的婚礼上搞那么低俗的东西么?简直是侮辱我。你少管,我一定要组织一场浪浪漫漫的婚礼给你,谁挡谁死,正好做了一批药没人试。” 余银不敢多话,乖乖地闭上嘴。 想了又想,还是跟杜麻麻说了句:“我们的传统不能丢,你的药,必须我过目才能拿出来,可好?亲爱的杜麻麻!” 这一点杜麻麻心里清楚,谁让自己的毒那么厉害呢,尤其是老大娇嗲娇嗲的一声杜麻麻能叫进她的心坎里去,一点摇头的余地也不给。 “知道了知道了!” “对了,杜麻麻,我这有些毒,你看看高级不高级,我可是好不容易等到的。” 其实是老姜头那一波一波扫来的。 不过该给杜麻麻找点事做,不然她能整出更多的无厘头来。 结果杜麻麻眼皮都没抬一下:“放着吧,等把你的婚礼忙完了我再看。” 第96章 腰好腿好 两日后。 古今世纪婚礼现场。 余银坐在梳妆台前面,被杜麻麻派来的几个嬷嬷折腾地昏昏欲睡。 一会儿摆弄她的头发一会儿给她画眉涂唇,这些她都能接受,毕竟是自己的大喜日子,捯饬地漂漂亮亮的,也对得起自己。 可她们俩聊的话题让余银怀疑是不是来错了人。 二嬷嬷:“准王妃,还是你想得开,看下的男人出手快准狠地搞定,还能获得了太后的欢心。” 这是夸她不矜持么? 三嬷嬷:“可不是么,要说啊女人就得像余银姑娘一样,看上了就上。当年我要是也这么想这么做……真是好遗憾呐,现在还不知道颠鸾倒凤是什么滋味。” 这是要她回答何为颠鸾倒凤么? 二嬷嬷:“你要是年轻几岁,就能找个合眼缘的侍卫,侍卫的腿有劲。” 这还有完没完? 她们还不够过瘾。 又讨论了会儿哪个侍卫的腿粗,哪个侍卫的腰劲儿好。 然后又转移到新娘子的身上来:“准王妃,你这身形模样真是没话说,该挺的挺,该翘的……” 余银忍无可忍:“两位嬷嬷,真的是太后让你们来的?” 张口闭口就是腰好腿好,像是宫里守身几十年的嬷嬷么? 怎么那么不可信呢? 二嬷嬷笑吟吟地说:“千真万确,确实是太后老人家让奴婢们来伺候准王妃的。” 三嬷嬷想了想,终于会回过味来,匆匆跪下:“是奴婢们多嘴说了不该说的。” 余银抬手示意她不要介怀,她只是没想到嬷嬷们这么开放。 这是杜麻麻从哪去找来的两个极品嬷嬷?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楼子的老鸨。 慈宁宫现在的风气这么开放么? 杜麻麻:原主太苛刻,她们这辈子太苦,所以她就发了句话,让大家平时不要那么拘束,释放释放有助健康。 这可真是释放,还是放肆地释放…… 接下来的时间两位嬷嬷没再开口说话,而是默契十足地配合,没过多久她就见镜中的自己明媚又娇艳。 有点像中唐时期的妆容,不过左边苹果肌部分多了一朵鹅黄的梅花。 没想到满嘴跑小黄车的嬷嬷们,新娘妆技术如此精湛,一点不输那些化妆师。 嬷嬷们这时忍不住夸张道:“这妆老奴画了几十年,只有今日在准王妃的脸上才是最好看。” “我也这么觉得。哈哈哈哈……”余银的瞌睡虫被自己的妆容赶得干干净净,心情也blingbling起来。 嬷嬷们笑得也很开怀,王妃这不也是在夸她们的技术么! 笑归笑,乐归乐,嬷嬷们也不会忘记大事。 接下来就是要等着吉时出门啦! 还是二嬷嬷先发现红盖头不见了。 慌慌张张地开始翻找。 余银心里一咯噔,好好的日子,红盖头没有了?莫非还有人不希望她与公行离成亲? 心里正骂着缺德。 三嬷嬷先反应过来,脑门一拍:“瞧我这个记性,太后吩咐了,说是咱们准王妃美得惊为天人天下无双,她还叫宫里的绣娘连夜绣了一把流苏遮面扇。” 三嬷嬷递来一把红纱金字的扇子,说:“这个扇子老奴亲眼看见太后画了改改了画,整整一下午才定下来让人拿去绣的。” 看着扇子,余银一阵感动,杜麻麻的螃蟹爬字迹还是这么别具一格,识别度极高。 她还知道杜麻麻最烦涂涂画画的,竟一笔一划给她设计了一把扇子。 这把扇子绝对抗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三嬷嬷见准王妃情绪激动,笑着制止道:“使不得使不得,太后老人家给准王妃做这个呀,是代表美好祝福的,可不好掉眼泪呀!” 眨了眨眼睛把泪憋回去,三嬷嬷说得对,可不能辜负了杜麻麻的一番心意。 虽然这个时候成亲都是盖的红盖头,准新娘在这一天露脸视为不吉利。 但杜麻麻也决意要做那个宁愿背着任性叛逆的骂名也要改变世俗的那个人。 那,就成全她吧。 毕竟这个扇子真心好看。 余银拿着扇子遮上脸,心里阵阵暖意。 第97章 一排新娘 百香酒楼的伙伴们早早地等在院子里,个个喜气洋洋,满面笑容。 “阿弥陀佛,我家小主终于嫁人了!”说话的是霜儿,她像个老妈妈一样虔诚地对着四个方向都拜了一遍又一遍。 她的小主是天底下最好的小主,就该美美地出嫁,一直幸福快乐下去。 默默地,她还许了个愿:老天爷,各路大神们,保佑我家小主早日发财,这样跟了王爷也不会太苦。 搀住余银的那一刻,这姑娘又愁上了,那位王爷哟,你的人生什么时候能顺畅点哦?。 得个王爷的身份,却得了个最穷的封地,据说种菜菜不长,种花花不开,更别说别的粮食了。 小主会做生意,可石背城那地方也做不出什么花来啊! 想着想着,霜儿心疼地要掉眼泪。 栀子和百合就没想那么多,按照太后老人家的吩咐,一个负责给迎亲队伍发喜糖,一个给撒花。 街上的人第一次见到原来成亲可以撒花,难怪昨日那么多人在路边树下摘花,全京城的花都被薅地七七八八。 不过别说,这花瓣一撒,确实喜庆很多。 以后自家有大喜事也去采花来撒撒。 还有沿街发糖,这太豪气了。 都说离王穷酸,小妈妈败家,可是他们有太后这座大靠山啊。 听说是小妈妈进宫一趟,就把病了半个月的太后给治好了。 太后一高兴,给了道懿旨赐婚。 也不知道真假,反正传得有鼻子有眼睛都。 太后她还将偏爱展现得淋漓尽致,一口气将聘礼和嫁妆都出了。 古往今来独一份儿。 真要说,还是小妈妈时来运转了。 很多人都是这般想,替小妈妈感到高兴。 接亲的队伍浩浩荡荡,新郎官公行离既激动又紧张,眼里满是热烈。 没有奢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几天前他还在与冷牙新君在酒楼里明争暗斗就为了抢一个铲子碗盆什么的,在父皇面前还被他骂地狗血喷头。 他狠心咬牙收拾行装,也做好不回来的打算,没想到她半夜闯门,一转眼两人要成亲。 这中间居然超乎意外地顺利,父皇点头,皇祖母赐婚,好像一切就等着他一般。 不,一切都是她在出现后变得轻易又顺利。 看着余银遮着一把扇子从门内款款走出,公行离的心口一阵炽热。 下马,激动地走向她。 牵上手,看得不舍得眨眼睛。 扇子后面若隐若现的脸,正是…… 呃? 后面怎么走出来一排新娘? 一样的妆容,一样的服饰,一样的扇子,连身高都差不多? 公行离惊悚将那人的手甩开,怎么这么多? 百姓们也惊呆了! 这这这,是都要娶回去? 七八个呢! 太后是喜欢小妈妈还是不喜欢? 被掺在中间的余银:奶奶的杜麻麻,居然搞这一套! 这时喜婆捏着嗓子笑道:“离王,太后娘娘说,得找到真身才算真良人!” 众人:哦,原来是太后贪玩。 喜婆也是头一遭做这样的事,哪个成亲不是赶吉时呢? 可人家太后有令,吉时不能误,游戏不能少! 可把她给愁得长了好几根白头发,也忙坏了。 公行离心里想起了余银常说的那句“沃草”,皇祖母真真是会玩! 以前怎么没发现皇祖母这般调皮! 他将一排女子来回看了一遍,扇子后面的脸虽然妆容有些不一样,可若隐若现的看不真切。 再看一遍,他突然眼睛一亮,就是她! 他信心满满地朝她走去,没想到经过身边一个女子时动了他一下。 公行离:???看错了不成? 他犹豫地又看了一遍。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们起哄了,有吹口哨的有鼓掌的叫喊的。 余银心里急了,这傻子刚才不是已经看到自己了么?怎么又停下了?随随便便就被打扰被误导的么? 这男人还能不能要了! 突然心生一记,她朝公行离去了一道掌风。 果然引起了这呆猪的注意。 可是,好像…… 他恶狠狠地盯着自己是几个意思…… 就在公行离要动手的时候余银忍不住说了句:“沃草,你个猪!” 做梦都没想到,这句国粹居然成了她验明正身的法宝。 第98章 斩花砍树还灭你 在大家的惊讶和欢呼中,公行离和余银终于牵手成功。 坐在离王府的高堂位子上的杜麻麻,这么快就听见下人来报新人在来的路上,就激动得老眼泛泪花。 这俩就是天生一对! 她可太满意这个孙媳妇了。 她可太满意老大找的这个男人了。 这两人都深得她欢心。 她不做主不催促一把,万一散了不就可惜了。 坐上轿子的那一刻,余银的心都快从嘴里跳出来。 这几天她过得云里雾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让事态失控,一转眼居然坐着轿子要出嫁了。 等下的环节应该是拜天地吧,虽然不是上一辈子不敢奢想的西式婚礼,传统中式的拜天地也很激动人心呐。 就希望接下来的流程杜麻麻能少出馊主意,让婚礼顺顺利利快点结束。 她好饿,早上天没亮就起来梳妆。 头上的发饰好重,脖子不堪重负靠在轿子上稍作休息。 突然轿子一阵不正常的颠簸把她的头狠狠磕在了轿子的木板上。 这该死的杜麻麻,又出的什么幺蛾子! 再接着就感觉轿子被抬地老高在飞快地向前飞。 怎么,公行离还着急地要飞行回府么? 不对劲。 她静下心来,仔细听了听。 天,是有人要劫亲? 她还有爱慕者? 一想,还真有的呢,小新。 但以他作为冷牙新君的气度来说不至于在成亲这日来抢亲,他有一百个机会早下手。 所以? 余银没想明白。 她悄悄地掀起轿帘,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片树林里。 自己迎亲的队伍已经被打败地七七八八,只有公行离和他的几个侍卫在对付黑衣人。 黑衣人身手不凡,而且时不时从树林的角落里冒出几个来。 看来的有计划地埋伏。 黑衣人没对轿子下手,那就是冲着公行离去的。 原来对方抢亲,抢的是公行离! 而不是自己! 余银的心,突然就失落了,嗐! 索性,她就继续猫着好了。 总得看看是哪方人马来抢自己的新郎再出手吧。 万一不为情,而是为仇呢? 总得看看这是哪方的人马吧。 总得知道是仇恨, 还是情怨吧? 这时为首的黑衣人说了句:“世人谁能想到六皇子就是神秘的飞星阁阁主。今日大婚,只怕是要伤了云烟姑娘的心。” 这尼玛听起来像仇恨,但又更像是情怨。 余银有点要炸。 都知道今日是大婚,是和本姑娘的大婚,还来劫杀?还提什么云烟? 本姑娘不能忍! 震破轿子一飞冲天将树上藏的几个准备背后偷袭的人给一一踹了下去。 脚法奇,又快。 一息之间就站到了公行离的旁边:“你要是有仇有怨的我能跟你一起杀出去,但要是有桃花债上门,我斩花砍树还灭你,听清楚了么?” 公行离:!!! 连忙解释:“不是桃花债!是飞星阁有叛徒。” 余银:“那就好办多了!” 说完又出手解决了两个黑衣人。 手法极致奇特,死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倒下。 她出的两招,不仅震住了公行离的侍卫,也震住了黑衣人。 没想到败家小妈妈如此狠辣,必须回去禀报主子再做打算,可不能枉死在她的手上。 几个黑衣人带头逃跑,危险一下就解除了。 “他们能跑么?”余银觉得没打够,气还没出完。 公行离手一抬,几个侍卫就追了出去。还拦住她:“我的人会去解决,你今日是新娘,莫动气。” “再来坏我好事就打碎他们的狗牙。” 公行离的眉头却皱起来,是不是以后遇到什么危险自己就派不上用场了? 天,好心塞! 他在她面前居然无用武之地。 “你武艺高强,树大会招风,以后遇到这种情况让我出手。好歹我是阁主,身手好一些说得过去。” 余银可不这么想:“我好不容易练来的武功不就是要暴打敌人么?不藏拙。” 公行离说出真心话:“保护你是我这个夫君该做的!” 这下余银听懂了,他是要展现自己的夫君力max嘛! 准了准了! 她娇娇地应下:“好的夫君!” 公行离突然就无奈了。 这个可人儿哟,能打能撒娇,真真是长进他心窝里去了。 第99章 礼成 杜麻麻在离王府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心里隐隐发慌,她的第六感向来很准,不出意外的话是要要出意外了。 于是二话不说她就带着人沿途追来,到的时候只见到一地狼藉和两个深情对望的新郎新娘。 啧啧啧,他们两人的浓情蜜意真快闪瞎她的眼。 看了好一会儿她实在没耐心等下去了,只好打断他们:“行啦,你两个给我赶紧的,良辰不等人知道不知道!” 她苦思冥想了一整晚才想出来的游戏被这群杀手给搅黄了,选好的时辰可不能再误了。 好不容易让姜大师掐的时辰。 余银指了指不远处的轿子,已经破成好几块。 意思是说,喏,没轿子了! 嗐,没轿子在杜麻麻眼里这根本不叫事儿:“和离儿骑马回去!” 啧啧啧,她就爱给年轻的小情侣们出主意,就跟前世她嘱咐所里刚谈恋爱的小伙子一样:“把跑车给我锁死。骑机车,刹车往死里刹知道不!” 余银哪里能不知道她的心思,瞪了她一眼,一个飞身上了马。 公行离嘴角忍不住上扬,紧随其后,紧紧地将人搂在怀里,马腹一夹,扬长而去。 身后是杜麻麻笑得铜铃般的笑声,年轻人有情有爱的,就该这样热热烈烈的。 她又招手喊来一个年轻的侍卫:“再辛苦你,把哀家送回离王府!” 侍卫连忙跪下领命,他哪里敢说辛苦,能伺候皇太后那是祖坟冒青烟了! 杜麻麻:“别跪别跪,带哀家飞就行!” 侍卫做梦都没想到,作为轻功高手,竟还有这么一天,他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背上太后往离王府赶去。 离王府。 好不容易宾客们等来了新郎和新娘,太后也及时到位。 因为在杜麻麻的一番操作下,余银已经是家喻户晓的不孝女,暴揍养母余元元,冷眼看着亲生母亲受罪,热热闹闹地在这拜堂成亲。 然而百姓们也架不住太后拿钱和喜糖砸呀,所以还是恭喜的声音多。 杜麻麻:“哀家就是怕夜长梦多,哀家看上的孙媳妇必须下手要快。” 不然以自己对老大尿性的了解,这个时候不逼着她成亲,还指不定要被拖到什么时候去,万一黄了,她可怜的孙子不就又要过孤单单的日子了! 余银:我真是信了你的邪!不是你的宝贝儿子在保护石背城的秘密和叶欣欣之间选择了前者么?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众人高呼着把新娘子送入洞房。 新郎便留下与宾客们一起把酒喝,不喝到扶墙是去不到洞房的。 杜麻麻老泪纵横,这辈子没白来,太值了。 府里的老人们也是抑制不住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脚底踩了风火轮一样在府里招呼客人。 公行莲最开心,他带着清儿来吃的席。没想到今日是百香酒楼的大厨给掌勺,可太符合清儿的胃口了。 “清儿,这边这边,给你抢了好几个牛蛙腿。” 清儿眼睛都亮了:“谢谢夫君!” 公行勤看不下去了:“老三,你是府里没吃没喝还是怎么的,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收着点。” 嘴上嫌弃,手却有自己的想法,把一盘的牛蛙推到清儿面前去。 清儿笑了:“谢谢二哥。府上不缺吃的,而是这个牛蛙特别特别特别好吃,你也尝尝。” 公行勤摆摆手,让他跟一个孕妇抢吃的,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死。 公行莲:“老二,你是酸我吧,我有王妃你没有,我晚上有个热乎被窝你没有,我还很快就有皇儿,你还是没有!你什么都没有!哈哈哈……” 他的每一句话都戳到公行勤的肺管子,气得哟,咬牙切齿! 他又不能挺直腰背说自己有那些男宠吧! 想来男宠一点儿不香,没有女人香。 不能在外面挣面子,还被戳脊梁骨。 公行莲才没功夫盯着老二不放,就他那点爱好迟早让父皇削,狠狠地削。 他要美滋滋地伺候着清儿,一会儿给她夹菜一会儿给她挑鱼刺,看着她大快朵颐,多快活。 同桌的还有大皇子公行真,他一点也不想来的, 可皇祖母发话,必须去,还必须带着厚礼去! 成亲,他也稀罕,可是自己喜欢的一个姑娘因为自己的喜欢,那女孩失去了生命。 如果她还在,今日这样的大日子也一定带在身边,给她剥虾,去鱼骨。 所以他埋头猛吃,要把那女孩的份儿也吃回来。 别说,菜品真不错。 公行祁身体不好,所以作为双胞胎公行墨便是一人抵俩。 他不爱这些场面。 他只想多在父皇面前多露露脸,让父皇能多看他两眼。 成亲有什么好处! 府里多个女人能多出多少事来,麻烦。可皇祖母说了,男子汉要大气,其它时候要吵要闹,翻天了都行,可兄弟结婚都不去,说明小肚鸡肠,干不成大事。 他能不来?他敢不来? 第100章 老男人是我爹 余银坐在喜床上,好不容易等到霜儿和栀子百合出去吃喜酒。 她自己把喜帕一撩,就去找吃的,哪有外面一群人大吃大喝,让她一个新娘子饿肚子的道理! 她才是主角好嘛! 她起身松松胳膊和脖子,腿脚懂事得朝桌子走去。 桌子上摆了各种吃的,红枣花生这些有好寓意的东西自然不能少,但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最角落那盘剥好的栗子,余银心里就发暖。 一定是霜儿那个小可爱给她准备的。 真香,好吃! 吃了两个栗子总算觉得肚子不那么饿得慌了:“还是我的霜儿贴心!” 旁边还有她最爱的茶,真棒! 啜饮一口,哇,香,醇,甜,这茶的滋味真不错,再啜一…… 连忙吐出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她已经中招。 “尼玛,大意了!” 慌慌张张正要给自己一颗解药,她就意识模糊不清,倒下前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身穿灰色锦缎的男人站在她跟前。 尼玛嘛,抢亲还分开上下场…… 余银再次睁开眼睛,只想骂人:“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在老娘的大喜日子来绑架?你是脑子让门给挤了还是让狗给吃了!” 一道声音幽幽传来:“你还挺能骂。” 余银看去,就是这个灰色锦缎的男人对她下的手。 “老男人,我认识你?招你惹你了?你缺德不缺德,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绑架我,怎么滴,看上我了?来劫亲的?有本事你跟离王打一架去啊!” 老男人翻了翻眼皮:“那是两天前的事了。还有,我是银华天。” 银…… “拿什么证明你是?” 不出错的话,这人就是那人! 小心为上,万一来个歹心的人冒充武林盟主冒充她爹,岂不是死很快? 银华天皱了皱眉头,说:“就算有人不知好歹冒充武林盟主,也会很快死在仇家的手下。” 我去,这逻辑,比任何信物都来得真实。 还真是原主亲爹。 “嗐,我还以为哪个默默爱我的男人来抢亲呢。” 银华天听到这话更加郁闷了,抢亲? 这个女儿这么想被抢亲的么? 他只好幽幽解释:“公行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所以他今天冒着被天下人耻笑的风险来抢人。 前不久他收到一封信,说他有个女儿。 是叶欣欣的女儿,是叶欣欣和他的女儿。 看到那个名字他的心口狠狠地揪起来,那个女人已经失踪十几年,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 “那你是信了我?”信是余银通过飞星阁去送去的。 还告诉他自己和余元元都在大兴京城的。 掌握了这些信息,他一个武林盟主找上来自己也不是什么难事。 银华天没有说话,只是从余银醒来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 他在她的眉眼间看到了叶欣欣的影子,还有说话时如出一辙的灵动神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她在哪?” 余银老实说:“余元元把她藏在雪山。不过没有性命之忧,你们身上有蛊,一个活不好另一个也活不下去。余元元一时气愤给你下的蛊,不过她最终没舍得伤你。也有可能是她不想你知道我娘亲下落。” 想想就来气,她这个爹招蜂引蝶的。 银华天沉默了会儿,问:“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你觉得呢?你是不知道我从小被余元元胁迫在青楼长大还是不知道我不得不贱卖家当?”余银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多少是因为这个半老男人的关心。 起码他的心里是承认这个女儿的,也试着在关心。 至于她篡位又遣散青楼这些壮举就不适合这个时候提。 银华天见她委屈的样子,心又被揪起来,和她娘亲受委屈的时候一模一样。 如果那封信说他和叶欢欢有一个女儿他绝对会一把火烧了那封信。 可他和叶欣欣…… “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余生,我将用一切来弥补你们!” 余银:这节奏会不会快了点?不再要求看个信物确认下身份么? 银华天瞟她一眼:“你和你娘亲俏皮的样子一模一样,不过你的鼻子跟我一模一样。” 余银惊讶地掉下巴:您老是认真的么?您的大蒜鼻和我的小挺鼻,一模一样? 银华天:“真的,几日前我就拿到你的画像,几个弟子看后都说我们的鼻子像了个十成十!” 余银心里却想,等她见到那些乱拍马屁的弟子,一定挨个教教他们什么叫实事求是。 第101章 女儿家使小性子 去往雪山的路并不好走,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公行会说需要几日准备的原因。 站在大兴的南边小镇和平镇的城墙上就能看见三里外的夏秋河,一边骄阳似火,另一边却是隆冬飘雪。 要过河,深厚的内力和特殊的玄铁船缺一不可。 刚才路过的那座山,余银想叫它神经山,啥天气能飘着雪架出彩虹来? 严重不科学。 …… 现在他们身后有一片罩着白雾伸手不见五指的树林。 身前是一排站地笔直的无名大树 。 银华天在树与树林之间给找了块空地,生着火,好让她暖和些。 余银没由来地想念她的那只拜堂还未洞房的离王,有些担心他沉不住气。 他身为飞星阁阁主,在江湖销声匿迹多年窝在京城做一个不得宠的皇子一定有他自己的安排,可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他的正事。 也不知道他飞星阁的叛徒有没有再作妖,更担心那个什么云烟姑娘会不会趁虚而入。 “银儿,这里还有肉包子,委屈你先垫垫肚子,出了这片怪异潭,就会有酒家。”银华天递来一个包子。 因为那杯有迷药的茶水,余银防备了他很久,不吃他给的任何东西,可这些天下来,她渐渐卸去防备,因为银华天真真是在用心补偿她。 她嫌客栈的饭菜不好吃,他就满大街去买,大包小包拎回来各种吃食随她挑。 她嫌马车太颠簸不舒服,就将马车里所有的地方都包上软绵绵的棉花布条。 她嫌夜里睡觉的地方太荒凉,没想到他一个口哨就召唤出一批弟子,瞬间整个荒山飘起阵阵烟火气。 她还嫌弃山里的水太硌牙,嫌树碍眼,嫌花的颜色不好看…… 在认识银华天之前,她从来想象不到一个风度翩翩的武林盟主像个憨憨一样哄女儿开学是什么画面。 她抬眼看了看四周,却没有看到潭,连水都没有。 一路上看够了各种怪异,对于这个季节树上有蝉在叫余银就不那么好奇了。 银华天指了指蝉卧着的树,说:“树有剧毒的,绝不能给划伤皮肤。” 余银故意说了一句:“烤的蝉儿嘎嘣脆。” 银华天:天,她这是又跟自己撒娇了么?女儿家使小性子的样子太可爱,不就抓几只蝉么?自己一身功夫还能被这些个树给伤着? 二话不说就趴树上找蝉。 当看见一个武林盟主各种奇怪的姿势在那上蹿下跳,就觉得挺搞笑也挺暖心的。 如果没有余元元从中作梗,原主应该也是在有女儿奴爸爸的宠爱里长大的吧。 “银儿,你看,这是我刚抓的几只蝉,马上给你烤了吃。” 银华天随意地撩了下头发上的树叶,就屁颠屁颠地到一旁的火堆开始忙开了。 他最喜欢看她吃东西时的样子,好像他做的食物极其美味。 他这一手做饭的功夫还是与叶欣欣掉下山谷时跟她学来的。 “你除了烤,还会不会点别的?”余银承认她刚开始几天被他的厨艺给惊艳到了,可不能天天吃烧烤啊,她都吃上火了,嘴巴里好几个泡。 也怪自己活该,说什么烤蝉。 银华天抬眼望着天,伤感起来:“这烤食物是你娘亲手把手教我的,可出了山谷你娘亲就不告而别了,我也就没了机会跟她学习别的本事。明明在山谷的时候说好的,出了山谷就教我其它菜式的……” 一时之间余银也想不到什么安慰他的话,只好自己接过他手里的蝉安静地烤起来。 不然就要烤糊了。 她爹再一次又陷入想念和懊悔中。 这一路,只要说到娘亲,他就跟个痴汉一样,痛哭流涕,痛心疾首。 好像在这之前十几年的不闻不问是另一个人一样。 他挂着眼泪鼻涕解释:“我不是不闻不问,我是真的找不到她。你以为我为什么做武林盟主,不就是能让更多人去找她?我也后悔那晚一时冲动,她一定恨极了我才不让我找到。” 那一晚? 余银秒懂,那晚,一击即中,怀上了余银。 银华天伤感了好一会儿,抹了把眼泪,看见余银吃得嘎嘣响,脸上露出了老父亲那慈爱的笑容:“你爱吃就多吃一点,你吃完了我再去抓。” 虽然她不喊自己一声爹,但他就是觉得这个姑娘看着就欢心。 闹腾点怎么了,十几年不在自己身边,没有看着她牙牙学语,没有陪着她蹒跚学步,不闹自己闹谁! 他大手一挥,身边就隐出一个人来。 第102章 武林盟主服软 “盟主!”他恭敬地站着。 他叫成业,是银华天的大弟子兼山庄管家。 是个耿直的大男孩,练功努力,一副侠义肝胆。 可因为他和那些弟子们睁着眼睛说她的鼻子和银华天长得一模一样她就好感不起来。 银华天对他说:“你带他们几个都回去,和以前一样打理好山庄。然后收拾两个院子出来,到时候我就会带着夫人小姐一起回去。” 成业看了一眼余银,到嘴的话咽了下去,领命走了。 紧跟着就是周围一阵不寻常的风声,他带着几个一路暗中随行的弟子回去了。 余银吃掉最后一个蝉,漫不经心地说:“回去后你也操心操心这些弟子的终身大事,不能你老婆孩子热炕头了,他们一群老男孩孤独终老,会遭报应的。” 银华天连连点头,没错没错,女儿说的很对。 他并不是答应将弟子们的大事放心上,而是那句“老婆孩子热炕头”,想想那画面就觉得好温暖好满足。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余银也看不明白露着姨母笑的银华天的笑哪般,也不想明白,反正她不是热心人,哪里有空真操心一群屌丝的终身大事,她又不是他们妈。 银华天看着女儿越看越觉得自己厉害,居然能生出一个这么好看又懂事的女儿来。 想了想,还是说了他的打算:“我准备去天之涯的几个世家看看,去给你找个如意郎君应该不难。” 自己堂堂一个武林盟主,身份不低,武功也不低,要是有不从的,打晕了扛回来也不是是难事。 “什么?” “我要给你找好的夫家。公行家的,不行。” 余银:“银华天,你脑子被门挤了是不是,我是在离王的洞房里被你抢出来的,你现在又要把我许配给另一个男人?” 试问哪个世家会要这么一个人进门? 银华天才不在意洞房不洞房的,那离王他也看不上。 可好像女儿真的生气了,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 余银:“银华天我告诉你,别以为我没跟你翻脸就能得寸进尺控制我。之所以跟你同行是看在你是武林盟主的份上,靠着这个身份路上能方便一些。” 银华天心虚又坚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女的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做主,哪有自己随便嫁的道理。” “打住吧你,你要是懂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还有我的存在!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不要妄想把我当成你联络其他势力的棋子。” 什么豪门联姻世家联姻,她看过太多了。她的客户有多少都是吃着联姻的苦,扮着婚姻幸福美满一眼就能看出来。 她才不要去走那条路,哪怕她爹是武林盟主都不能强迫她。 银华天一听,急了:“胡说,我哪里是拿你的幸福去联络什么势力,是为父真心想给你找个好夫婿。那公行家的不是好东西,那穷小子也更加配不上你。” “还有,我与你母亲乃是情投意合,要不是她一走了之我也会娶……” 余银:“你和我娘亲情投意合就可以不顾父母之命,我与我家阿离也是情投意合就不行?我发现你这个糟老头子双标得很,你怎么做都是对,我就不对。难怪娘亲生气一走了之,活该你守活寡。” 她的每一个字都戳进银华天的肺管子,还憋地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银华天头疼,心疼,哪哪都疼,一句话也不想说。 这孩子,真真是在那烟花之地长废了。 可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来得及教育她?张口闭口把他这个老子给教育地妥妥的。 “闺女,你,你娘可是个大家闺秀……” “什么人吃了老夫的金秋蝉?”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怪异潭上空响起,一时之间竟然分辨不出是在什么位置。 银华天立马起身将余银护在身后,朝着一个方向说道:“有幸得您老的金秋蝉,老夫愿意以百金补偿。七老可否现身一见?” 余银心头一颤,原来这个蝉不一般,竟然让她这个武林盟主的爹服软了。 但听得出来,七老不是个好商量的。 上空又想起他的声音:“哼,百金?老儿要是看得上那百金还会在这个地方待着?银华天你身为武林盟主,竟然偷吃老儿辛辛苦苦养的蝉儿,还给烤了,还给串成串,还串了好几串去烤,银华天你欺人太甚!” 第103章 我怎么那么不信 一道强劲的力量扑面而来,余银下意识地发力去挡,在老姜头的一番教导下,这股强劲她自信能对付。 然而没想到银华天挡在了她的面前。 这时她才见识到了身为武林盟主的强大功力。 他发出去的力量竟然还带金光! 躲在暗处的人发出一声闷哼,一口血喷出去老远。 “七老,吃了你的金秋蝉是我的不是,但你不能动手伤我的银儿!”银华天威严不减,哪怕他不占理在先,也毫不示弱。 余银凑他耳边悄悄问:“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这些金秋蝉是有主的?” 银华天也凑着说:“没错!可就算不吃这蝉那个七老也会找借口动手,他本就是个阴晴不定的鬼医,在此避难的。再说这个地方的蝉都是天生天长,只是被他喂了特殊的药,才会特别一些。” 原来是这样,还是个同行呢。 “金秋蝉特殊在哪?” 银华天:“不清楚,因为没人敢招惹他,据说是功力大增,也有人说能解百毒。” “我怎么那么不信……” 嘴上说着,私底下也悄悄叫醒已经安静许久的阿陆。 阿陆显示的数据并没什么特别的。 倒是老姜头先说话了:“丫头,你吃了我的那么多宝贝,吃几个蝉儿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老头我的东西才是独霸江湖的好东西。” 啧啧啧,这满口傲娇的样儿,把余银逗乐了。 “老姜头,已经很久没见你了,怎么出来了?是听见金秋蝉三个字了吧!”因为上次自己把他的那些个瓶瓶罐罐给搜刮了干净,老头小心眼儿还给记上了。 老姜头嘿嘿嘿地尬笑两声,金秋蝉,那可是他精心饲养多年的宝贝!只是自己突遭横祸,没来及跟自己的宝贝好好道个别,心里甚是遗憾。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他便控制不住激动,想出来看个究竟,到底是哪个没用的玩意儿侮辱他金秋婵的名字。 突然,七老的咆哮声响彻夜空:“你们两个,欺人太甚,此时竟还当着我的面聊天!还聊我的金秋婵,你们竟不知道它的作用!呀呀呀呀,气死老夫也。” 说完又是一阵猛烈的攻击。 余银完全看不出他的章法来。 周围被他们两人搅得风起云涌,树叶狂飞,火堆早已被搅成火星子满天飞。 余银趁机脱离他们两人的战场,在安全的地方耐心等着。 心里却想为什么银华天对这个疯老头这么客气,看得出来他在手下留情。 七老杀招被一一破解,直到他站不稳往后踉跄了几步,两人的战斗才结束。 周围渐渐归于平静。 “你们欺负人!”七老委屈,气愤,难过,“吃了我的金秋蝉还动手打人,知道养它们长大多不容易么?知道一个金秋蝉能增大多少修为么?” 呃,余银觉得这个鬼医一定是魔怔了,她吃了好几串,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啊。 “尤其是你这个女娃娃!都是你吃了我的宝贝,都吃了你还不信它很厉害!” 话音才落,一道人影闪现在余银的跟前。 看清那张脸的时候余银淡淡地说了一句:“您老的面具戴歪了!” 僵硬的脸诧异起来:“你居然看出来是面具?老夫这个面具整整做了三年才做成功。” 余银乐了:“面具是好面具,关键是你戴歪掉才露出了破绽。别说,怪吓人的。” 什么恶趣味嘛,面具上的疤痕像几只蜈蚣一样交错着,还有脸颊上一块的皮肉翻出,乍一看确实吓人。 可她是谁,能被一个面具吓着? “那是因为刚才受了这个老头子一掌,震歪的。” 几句话下来,余银发觉这老头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脾气冲是冲了点,好歹能听能聊。 而且一开始银华天对他也算客气,愿意百金赔偿,显然不愿意跟起来消耗太多,她又何必不懂事去惹怒他。 于是她乖乖认错:“老爷子,那个金秋蝉是我缠着他去抓的,没想到在这荒凉的地方,它们竟是你的心爱之物。我道歉,我赔偿。我这身上也没值钱的东西,但我能背一部医书给你,你没事可以去试试。” 医书? 银华天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小心肝居然还会懂医,居然还能背下一整本书。 想想他自己除了能看懂武功秘籍,别的带字的书一个也看不进去。 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如此优秀,会背医书! 老父亲老泪纵横。 七老显然也被惊到了:“医书?老夫我凭着一手医术救人杀人无数,还会缺你的一本书?” 余银却很自信:“这本书你一定没见过,因为……” 第104章 想吃多少吃多少 她凑到七老的耳朵边去说:“是我写哒!不说救人无数吧,但是能让你延年益寿,你要是乖乖地按照书中所述去做,还能返老还童呢,效果肯定比你的金秋蝉好。” “你,你居然知道我的金秋蝉是……” 余银俏皮一笑,没解释。 原本还不知道金秋蝉是个什么货色,就在刚才她的阿陆突然给它发了一组数据。 那数据,她秒懂。 就是这老头子想长生不老嘛。 啧啧啧,人们对长生不老的执着真的是简直了,几千年了还是有人乐此不疲地研究着。 金秋蝉想长生不老肯定是不能的了,但是强身健体是绰绰有余的。 七老听到延年益寿返老还童几个字眼睛都瞪大了,渐渐地发出光。 “此话当真?” 余银笑出声来:“七老,你好歹是个鬼医,我随便说一段话你自然能判断真不真!” 余银猫在七老的耳边将杜麻麻的一个配药原理和配方背了一遍。 七老越听,眼睛越亮。再听,整个人都在激动地要跺脚。 “没错没错,好方子,好方子。没想到你这个女娃年纪轻轻竟然有这等功夫,不错不错!哈哈哈,赶紧的,你把剩下的都背于我听,我记得住,我记得住!秋娘你等着我,我很快来找你!” 秋娘?又是什么鬼? 算了,不管她。 “那你得答应我,不要再养这些金秋蝉了,药没用对,你吃多了对你没好处。”余银小心地说了金秋蝉对他的坏处。 普通人能强身健体,对他来说并不是好东西,没想错的话这老头子曾经走火入魔过,经脉受损严重。 静心培育这批金秋蝉并不容易,怕他一个激动又大打出手。 没想到他很痛快答应:“不吃了不吃了 老儿吃了几十年也没用,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煎炒烹炸都随你。” 他们两人交头接耳的样子,刺痛了老父亲银华天的眼睛,还有心。 并上前将两人隔开,说:“有话就好好说话,有必要凑这么近?江湖只传言七老的脑子偶尔犯浑,可没听说你耳朵不好。” 那护犊子的架势余银一看就明白了。 七老可没想这么多:“你给老子起开,女娃儿要给我传授长生秘籍,你听得懂么?凑过来做什么?小心老子把你打飞出去。” 银华天一听,不乐意了:“你是谁老子?你想做老子的老子,你还嫩着呢。告诉你,她是我闺女,她只会听老子的话,你算那根葱!” 余银突然就凌乱了,这是怎么了?怎么就吵起来了? 不过听起来这两人是老相识啊! 一个时辰后。 余银和银华天已经穿过怪异潭站在海边,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碧蓝大海。 余银说:“所以,七老是你师出同门的师弟?” 难怪听见七老自称老子的时候银华天的反应那么大。 银华天看着大海,感慨道:“七师弟虽然武功弱,但是他爱看书习医,所以有了一身的本事。他说想开一家医堂,治病救人是他一生的追求,可是遇到杜秋娘那个魔教妖女就变了,他听信了她的妖言,真信了可以研制出长生不老的丹药来……” 后面的事余银能猜个大概了,丹药没成功,那个什么杜秋娘就跑了。于是七老就陷入了癫狂,深信只要研究出长生不老药,杜秋娘就会回到他的身边。 “我们师兄弟几个,会轮流过来看看他。有时候他认得我们,会问我们有没有杜秋娘的下落。有时候完全不认得,胡搅蛮缠蛮横不讲理。不过只要他能出来跟我们打上一架,我们就会放心回去。” 啊? 这,真是铁打的兄弟情啊! 余银佩服到给他竖起大拇指:“你们可真是大聪明,打架不是目的,看看他是不是还平安才是真。” 银华天突然就觉得自己被幸福死死包围,他的女儿好懂他,果然是亲生的! 余银:“打住打住,我发现你真的是个很爱哭鼻子的武林盟主,像话么?动不动就哭鼻子,江湖上的人要是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连夜杀上来嫌弃你?赶紧给我打住听见没有,这个海要怎么过去呐?快点,我要出海去就我娘!” 第105章 逐出飞星阁 飞星阁暗院。 公行离浑身冷意,手里的剑直指地上的女子柳云烟。 他咬牙切齿地问道:“本阁可曾亏待过你?” 柳云烟一双丹凤眼含泪带情:“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真心,可你为何视而不见?你假借派我出去执行任务,实则迫不及待与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成……” “你忘了本阁是在哪里救的你?” 一句话就撕开了柳云烟的伤疤与不堪的过往。 是啊,她是被人凌辱昏死过去,是花柳的老鸨嫌她晦气,便叫人将她丢在花街尾的垃圾堆里。 奄奄一息时有人救了自己。 不管是那晚太黑还是自己忘记了身份,她不可救药地爱上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愿意为了他去执行所有危险的任务,也愿意为了他豁出性命去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原以为能被看见能将他感动,没想到一转眼,他要成婚的消息满天飞。 她不甘。她苦心经营多年,好不容易在飞星阁站稳脚跟,得到大家的肯定,为什么会栽在一个小妈妈的手里? 于是在江湖散播流言,将飞星阁阁主的身份暗暗指向了大兴的六皇子,没想到引起了轩然大波。 现在飞星阁的局面很是被动。 因为大兴的皇帝本就对飞星阁虎视眈眈,如今爆出这个惊天大雷,无疑是把阁主放在火上烤。 “阁主,我的本意不是要暴露你,而是想让余银知难而退,她一个花楼小妈妈,我猜想她一定会被飞星阁吓到!” 没见过世面的人,差点将百花楼败光的人,一定很好吓唬。 可她没料到,余银没被吓到,反而彻底暴露了阁主。 公行离气笑了:“那你说,接下来父皇找我,我该不该把你招出去?你身为罪臣之女,此时应该在楼里迎来送往,结果你诈死。罪加一等,只怕你父母得被挖出来鞭尸!” 柳云烟的脸瞬间苍白:“你,竟然知道!” 公行离:“不然呢?飞星阁虽然不在江湖活动,但是要收留一个人总要查清来路。要不是看在你无辜的份上,本阁也不会收留你。没想到你忘恩负义!” 柳云烟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她以为她隐瞒得天衣无缝,没想到她的保护壳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一个笑话。 “阁主,求你给云烟一条生路。我答应过我爹娘,不管如何,都要活下去!” “活着给他们报仇?”公行离问。 柳云烟急忙摇头:“不,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报仇,我爹娘只希望我能平平安安活下去。” 她清楚地知道,父亲虽然死得冤枉,但是她根本无力报仇。 公行离盯着她,思量一会儿,才说:“逐出飞星阁,有多远走多远,永远不许出现在我的面前。” 柳云烟又痛又恨又感激,到嘴的话她生生咽了下去,磕了几个响头,流着泪跑了出去。 此时慕良走了过来:“阁主,皇上要您进宫一趟。” 公行离揉了揉太阳穴,真的头疼。 成亲当日他喝完酒去找余银时才发现她不见了。正当他要带人出找时,整个离王府被父皇的禁卫军给包围了。 原来是父皇已经知道了树林里杀手说的话,父皇已经找了多年的飞星阁,如今有人说他的儿子在阁主,这还不炸起来! 一道圣旨直接砸他身上:必须每日进宫面圣,不许私自离京! 公行离走出暗院,经过一条长长的地下通道,再出来时已经在离王府。 那便再去一趟皇宫吧,反正,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 此时,出了暗院的柳云烟并没有直接离开,她站在山腰,看着不远处的离王府,嘴里喃喃自语:“我不会就这么轻易认输轻易放手的。阁主,我会让你知道,这个时世界上我才是与你最登对的人!” 说完,她拿出哨子吹了起来,不一会儿就闪出两道黑影。 她对着两道黑影说:“阁主受那妖女迷惑,暂时分不清敌我。我们一定要尽早除去那妖女,才能救阁主于水火。” 两道人影无声,但拱手表示支持。 柳云烟满意地笑了:“阁主,飞星阁的人,各个忠心,我经营多年,只怕连你也调不动多少人了!” 第106章 你果然什么也不知道 御书房。 公行皇帝一边批阅奏折,一边偷看下面那个昏昏欲睡的离王。 越批越生气,凭什么他一把年纪了要熬夜批奏折?挣个国泰民安看着自己的好大儿在自己的御书房里睡觉? 越看越生气,根本看不透他,一堆的秘密遮遮掩掩,偏偏还死鸭子嘴硬死不承认,偏偏自己还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哼!” 公行皇帝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干脆不看了。把笔往公行离的身上扔去:“睡睡睡,就知道睡,不知道过来帮老子看看折子?” 公行离规规矩矩起身,将毛笔放回案上,说:“奏折哪里是儿臣能随便看的,不看。早些放儿臣回去吧!” 他现在就着急去找自己的媳妇儿,也不知道银华天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会不会亏待她。 “你要是赶出离王府半步,朕的暗卫就会将王妃就地处决。” 公行离袖子里的拳头暗暗握紧,又是就地处决! 他相信父皇有能力让人跟着银华天而不被发现,就地处决也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要不是因为这,就凭几个府外的几个禁军根本拦不住他。 “父皇,您到底要如何才能相信儿臣真的不是什么飞星阁阁主?” 公行皇帝:“这个问题,换句话说,你如何证明你不是那狗屁阁主!” 公行离:!!! “父皇还是不要逼问儿臣了,儿臣真的不是什么飞星阁阁主。” 公行皇帝瞪了他一眼:“逼问你了么?老子逼问你什么了?老子是让你看折子!” “不看!” 一阵黑雾罩在了公行离的脑门上,公行皇帝突然发觉自己是不是脑门让门给挤了,大晚上的找他进宫干什么?给自己找不快么不是? 干脆开门见山:“碧霞锦可知?” 公行离也 不藏着掖着:“知道,金家的东西。” 公行皇帝追问:“在哪见过?” “没见过!” 公行皇帝又问:“上面是什么?” “不知道!” 公行皇帝心里想:信你个鬼! 嘴上却说:“金家的宝藏。” 公行离:“金家有宝藏还是金家知道宝藏在哪?” 公行皇帝心里:装的可真像。 嘴上却表示遗憾说:“果然你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大有一副惋惜的痛心模样,将碧霞锦的事说了起来:“你母妃曾经跟我说过,金家确有碧霞锦,确实是六洲地图的一部分。花国的叶家知道有六洲地图,知道有碧霞锦,但是他们不知道这两者的关系。你母妃是金家的家主,要不是她告诉朕,朕也不知道这。” 公行离没有说话,安静且认真的听着。提到母妃,他的心是揪着的,眼前这个男人不配提她。 “但是朕没见过碧霞锦,更没见过六洲地图。听说你的王妃有它的消息。” 公行离答道:“未曾,要是见过碧霞锦,当初何必贱卖家产。” 公行皇帝将这话反复思量了两遍,才说:“不早了,回去吧。明日朕的禁军会从你的王府撤离,但是你得立刻前往石背城。明日是姜大师给的最后的时间,不能耽误。” 公行离:“儿臣要去找王妃,石背城只能是在等儿臣夫妻二人平安团圆后才能去。” 公行皇帝心里在鼓掌: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嘴上却说:“放肆。越来越目中无人,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皇,有没有大兴?朕让你做点事还需你点头?” 公行离:“儿臣从小缺衣少食,银儿更是在余元元失踪还生活艰难。我们夫妻二人苦尽甘来,父皇却要生生拆散我们?您有后宫佳丽三千,左拥右抱……” “住嘴住嘴,说的什么东西不堪入耳!”公行皇帝忍不住瞪他,难不成他还要在这方便跟老子比一比? “赶紧滚蛋,去找你的王妃!但是你必须在两个月内赶去石背城,否则别怪朕不顾年父子之……”石背城的时间赶不上,那就让姜大师想办法化解吧,每个月的俸禄不是那么好拿的。 话音未落,公行离已经幻成一道影闪身出了御书房。 公行皇帝:!!! 他朝门外招了招手:“你可看清他的身影?” 高公公为难得摇摇头。 公行皇帝却说:“朕看得一清二楚,他武功奇高,身影极快!这要不是那什么狗屁飞星阁的阁主,朕把头拧下来!” 高公公面露囧色:“皇上,您是天子!”谁敢把您的头拧下来?不就是占仗着没人敢才这般豪言壮语么? 公行皇帝依旧嘀咕:“哼,跟朕玩躲猫猫你还嫩了点,只要你不能证明你不是,那你便是!铁硬的事实。” 高公公只好连声附和着是,不然他还能说什么。 第107章 为我娘亲 海上。 余银和银华天扶着一根木头在水上漂着。 没错,他们在海里漂着。 没记错的话,已经漂了整个半天。 余银无比怀疑眼前这个人是凭什么本事坐上武林盟主这个位子的, 除了一身武功什么都不会。 连搭的船都像豆腐渣一样,一个小浪就把它给打翻了,散架了。 要不是她反应快抢到一根木头,只怕在水上漂的就是两个没有气的人了。 银华天尴尬笑笑:“女儿对不起,是我没用,害你在海里漂着。” 余银却摆摆手说:“我只是没想到堂堂一个武林盟主竟然是个干啥啥不行的人!你说你,除了武功好,还会干个什么?” 银华天:“去往海之角的雪山的路我已经走了无数遍,这是唯一一次不顺畅。” 真真是在闺女的面前丢尽脸面。 余银看着两人泡得发白的手和脸,说:“现在我们俩都在生死关头,我想替我娘亲问你一些事情。必须老实回答,否则我就把你放血喂鲨鱼。” 银华天却笑了:“好。” “你的小老婆晴柔和我娘亲掉水里你会救谁?” 银华天:“咱先不说救谁,先说这个小老婆,啊不,我与她清清白白,我与她根本不是夫妻。” 余银尖呼:“可全天下都说她是你的老婆啊!她几次对我下死手,怎么可能不是夫妻?” 银华天皱眉:“她要杀你?” 余银:…… “还有你的另一个爱慕者余元元也就是叶欢欢也没让我好过,对我下毒。要不是我福大命大,你都见不到我!” 哎呀呀,打小报告的感觉太爽啦! 银华天突然没说话,一脸歉意地看着余银。 “还是跟我说说,你桃花岛上住了多少个女人吧,我怕我娘亲到时候没地方住。” 银华天的眼睛突然亮起来:“有有有,我已经让成业回去准备你和你娘亲的院子,到时我们一家三口愉快地生活在一起。” 余银:“我们还是回答最初的问题吧,晴柔和我娘掉水里你救谁?” 银华天纠结:“晴柔出身海之角,水性不是一般的好的半个主人。你娘亲的在水里憋气能憋半个时辰。当初也是她带着我躲在水里逃过追杀。不会游泳的是我,我掉水里就上不来,你忘了刚才是你把我拉住的!” 余银犹如被雷劈到,外焦里嫩。 这个铁憨憨江湖盟主! 所以他是真不知道有几个女人为他一个铁憨憨争地头破血流! “晴柔的事,你就自己见面和我娘亲解释吧,还有叶欢欢。” 她可是差点死在这两个女人的手里。 “对了,晴柔的娘家,袁家也不是省油的灯,我被叶欢欢掉包就有他们的手笔。” 什么袁家,什么晴柔,什么叶欢欢,有多少事冒犯伤害到她,她就要打多少小报告,让武林盟主去一一解决他们。 这叫借力打力! 从银华天的眼神里就知道他的心里在记小账本。 突然,她看见远处有艘船在向他们看见。 余银连忙举起手里的红盖头挥舞起来——这可是她和公行离成婚时的红盖头,说什么都不舍得丢。 没想到这个时候派上用场了! 半盏茶的功夫后。 她窝在温暖而宽厚的胸膛里。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余银可想死他了,她那被水泡得皱巴巴的手在他的脸上抚了一遍又一遍。 来的正是公行离。 “你受苦了!”要是再晚来一些功夫,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看着两人如胶似漆,老父亲银华天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儿。 “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把手都给我放开,把人给我坐坐端正!” 余银:“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他救了你也救了我,你怎么没有一句感谢的话?” 第108章 岳父大人好 “岳父大人好!” 公行离恭恭敬敬地对着银华天行礼。 银华天冷哼,不想看他。 余银在一边憋着笑,第一次见面就是老岳丈就在小姑爷面前失了气势,谁让他是被人家小姑爷从海里捞上来的呢,哈哈哈,那画面很是有喜感。 银华天心里暗暗对天发誓,这是第一次出糗,真的!每次去往雪山,这片海域是必经之路,每次都是自己搭个小船,从来没有出过纰漏,从没有这么难堪过。 被女儿笑话也就算了,还在公行混蛋面前丢了脸。 真真是想死在海里算了。 公行离也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么戏剧的一幕啊,哪怕他去做梦,他去异想天开,也不会料到银华天会见到银华天在海里浑身狼藉的样子。 两个男人的场面一度尴尬。 银华天瞅向她:老子想动手。 公行离向余银抛去好几个求救眼神:你爹要打我! 余银:你猜对了! 起身,出门,看海景。 男人之间嘛,谁的拳头硬谁说了算。 该打的架得打,该出的气得出。 大海在她的眼里并不稀奇,坐着飞机满世界飞的时候早就看腻了七大洋,各种奇观都不值得她惊讶。 可这片海,总给她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好像有东西在盯着她,又好像有股力量包围她。 整个目之所及,就只有这一艘船。 海鸟都没有。 “这小子的功夫不错,可惜了是姓公行的。我不能同意你和他的事。”银华天从余银的身后走出来,言语坚定。 余银瞥他一眼:“好歹你也是一介武林盟主,江湖规矩里有一条叫祸不及家人。你和公行皇帝要是有什么过节你大可杀进他的老巢,他的家又不难找,你也不是杀不进去。跟我这较什么劲儿!” 银华天被怼到语塞。 “你再不对他客气点,有你好看的,不信就试试。”余银是认真的,她就是这么喜欢护自己人。 至于这个老头子嘛,还得看叶欣欣原谅不原谅他。 这一点上,她心理上偏向于支持女性。 银华天:!!! 有被威胁到。 “银儿。”公行离也出来了,他牵上她的手,心里终于得到一丝丝满足。 “你给老子把手……” 余银瞪过去一眼银华天就没敢把话说完,他气呼呼地拂袖一个人走去船的另一头。 公行离将可人儿拥进怀里,狠狠狠狠地拥着,嗅着她的发香,感受她的温度。 余银被逗笑了:“你就非得跟他对着干?是想再挨他两掌心里才痛快是不是?” 公行离却说:“挨多少掌我都愿意,此刻只想这样紧紧抱着你。这些日子我担心坏了,父皇又拿你的安危威胁我,好不容易他松口,我一口气追到这里。见到你之前我看到破碎的船只,心里就预感是你。” 余银:“你父皇拿什么威胁你?我占着银华天的身份这一路作威作福别提多舒服,全江湖的人都知道他带着女儿一路游玩,谁还敢发难他的女儿?” 公行离被说笑了,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笑。他耐心解释:“父皇的人小看不得,银华天是武林盟主不假,比他厉害的也大有人在。尤其大兴这些年越来越强大,收服到很多能人异士,父皇身边的人,我都不完全了解。” 这话说得余银打了个冷战,看了看四周,问:“难道我们现在还被监视着?” 公行离看了眼一望无际的海,此时的海面上只有他这一艘船,但也实话实说:“这个不好说。” “总不至于海里的鱼也被他驯服了吧。”人外有人的道理她懂,但是她更相信老姜头教她的功夫不至于连身后有人监视都感觉不到。 跟着银华天一路从大兴来到这,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真要是有,估计银华天老早就发现了。 所以,余银怀疑,这傻小子莫不是关心则乱被公行皇帝给拿捏了吧? 公行皇帝:朕是有真本事的皇帝!朕的人难不成还比不上你们两个江湖混子?不想让你们发现就是不想。 公行离笑意深入眼底,她一副不信邪的样子,可爱至极。 “江湖上有个传说,说的是有个叫萧的人,意外找到了失传的姜洋大道,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来无影去无踪。这个人有个癖好,就是偷女孩子闺房里的枕头,成了名副其实的采花大盗。可突然有一天这个人就消失不见了,江湖上也没再他的行踪,几年后再出现,却是改邪归正在为大兴的皇帝办差。” 余银:!!! 好的,她知道了,面对老皇帝她要小心些了。 “对了,那个什么云烟的,后来你是怎么处理的?”余银假装不经意的问着,天知道她这几天多担心他被迷惑。 公行离:“逐出飞星阁。” 余银:“背叛你,暴露你,只是逐出去?” 背叛这种事情放在任何时候,都是严惩吧,逐出门派未免太轻巧。 “我面对叛徒就一个原则,绝对不能给下一次背叛的机会,必须保证叛徒没有任何能力兴风作浪。”寒意在余银周身泛起。 公行离抱她的手拢紧了点:“放心,她要是再来,我就把她交给你,可好?” 第109章 该死的翁婿问题 这还差不多。 余银满意地往他的怀里窝了窝,舒服。 这才是小夫妻该有的方式嘛,抱着最舒服的姿势,吹着海风看着大海,惬意。 公行离抱着妙人,连日来的疲惫感被一扫而光,赶路的辛苦,皇帝的猜疑,哪怕是柳云烟此时不知藏在什么地方将飞星阁搅地乌烟瘴气。 皇帝没有证据随便他猜去吧。 柳云烟挑拨离间虽然把飞星阁搞得四分五裂,幕良和非连因此受伤,但正好让那些飘忽不定忠心不足的人给引诱出来,等时机到了再一网打尽,来得及。 此时就算天塌了,他也不想松手。 “我记得你也是练的那套心法,答应我,轻易不要出手。这套心法被多少人暗中盯着,一旦暴露,只会给你带来麻烦。”公行离耐心叮嘱着,他真心希望她能好好的,不要被江湖的麻烦纠缠。 “嗯,我心里有数的,放心吧。”最多下次去找老姜头的时候跟他说说他的姜阳大道没有失传,还被人用来办正事,他一定会高兴的。 “额,你的脸怎么回事?”余银转头看他才发现他居然鼻青脸肿的。 二话不说她一个提气,闪身到了船的另一头,低声斥问:“银华天,你给我一个解释,你为何下手这么重打我的男人!” 公行离瞬间头疼,太阳穴突突的,他不想说话了,刚刚还嘱咐她不要暴露,转眼她就施展了,施展了,展了,了! 还是在银华天的跟前。 银华天:“你练的,天呐,造的什么孽啊!” 余银:…… 到底是谁造孽了哟! 她下了最后通牒:“我给足你当爹的面子,但是你再打伤他,我死也不认你,还要带着我娘亲远走高飞。” 一招打中银华天的命门。 银华天纵横天下多年,要勇有勇,要谋有谋,唯有面对女儿的时候,脑子总是跟不上。 他知道自己心底有愧,也清楚知道他太想做一个好父亲了。 女儿能找到终身幸福,他身为老父亲一定巴不得背着嫁妆来找她,偏偏女儿找了公行家的人。 “打还是要打,我尽量不打伤。”这是银华天最后的底线。 “银儿,”公行离走过来,说:“不要紧,岳父对我们公行家有误解,日后我会努力让岳父会慢慢接受我的。” 余银怎么突然闻到一股白莲花的味道?她瞄过去一眼:公行离,你可真是有出息,胆敢耍心机让银华天吃闷亏,佩服佩服。 银华天不稀罕地哼哼,他是不会对公行家的男人有什么改观的。 这时突然三个人的脸色沉了下来。 余银:“是我的感觉出错了么?” 公行离:“不会错。” 银华天:“确实是我们的船在偏航加速。” 公行离和银华天异口同声:“袁家。” 说着两人不约而同地将余银牢牢护住,警惕地看着海面。 没多一会儿,离船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大旋涡,船身开始倾斜。 三人一个趔趄,纷纷抓紧身边的桅杆和船尾。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这点小小的海风并不能让他们失了方寸。 银华天:“袁家鼠辈,不躲在你的土堡里,到本尊跟前做什么跳梁小丑!给本尊速速出来。” 说完一掌劈向船头下的海面,登时从海里冒出两个人来。他们受了那一掌,并没受什么伤,倒是狠狠呛了两口海水。 “银华天,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们袁家,耐海之角的大家,你一介武夫在我袁家面前,屁都不是,要不是我们晴柔看重你,你早就死几百遍了。” 银华天:“哼,还有脸提她,我怎么不知道她是我的夫人?全江湖都知道的事居然独独我自己不知道。你们就是仗着我在雪山多年不管江湖事,便打着我的幌子骗尽江湖人。” 袁家人狡辩道:“银华天你个人渣,我们袁家的女子在你的桃花岛多年,你竟然不承认?既然没有拜堂为何留着她?” 银华天:“她非要一厢情愿老夫赶也赶不走能怎么办?她自诩是老夫的夫人就是占了老夫的便宜。今日你们袁家人在此,我们就把这些账一起算算清楚。” 话落,三人就在船的上空打的难舍难分。 余银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公行离的怀里,耐心说道:“我跟你说,这个老头子武功很高,身份显赫,咱们要抱好这尊大腿,往后能办很多事。他和我娘亲之间的问题,也要看我娘亲的态度才能让我觉得认不认他。所以你呢,少耍心眼儿,他要是蠢货一个,坐不上武林至尊的位置,懂不?” 余银很庆幸自己没有什么痛苦狗血的婆媳问题,但她居然要处理该死的翁婿问题! 一个是能打,一个能装! 第110章 解解相思 做女人,可太难了,此时的余银深刻体会到。 公行离听明白了,敢情这丫头是想背靠大树好乘凉呐,也不知道银华天这棵大树知道了心里会作何感想。 其实刚刚在船舱内是这样的: 银华天低声命令:“快,打伤我!” 公行离随脚踢翻身旁的椅子,悄声道:“我打伤你,太假。还是你来打我,越重越好。” 银华天一掌劈到桌子上,桌子四分五裂,他说:“你是想让她更加恨我?想的美。” 公行离扬起地上的桌脚朝窗户砸去,低声解释:“你被我打伤她不可能相信。或者就算是相信了,心里就会觉得你这个爹不够强,你说……” 话音还没落,“啪啪啪”,迎面而来三拳头,都在公行离的脸上,他被打得眼冒金星。 怎么能让女儿觉得自己实力不强呢?天塌了,也有她老子给她顶着。 银华天心头一阵舒畅,终于做了一件现在最手痒的事。 于是,他拍拍衣袖,神清气爽地走出船舱…… 余银见公行离走神,轻推一把:“听到没有?只要他不伤害你不伤害我,你就得对他客气点,不然我夹在中间很难……” 公行离埋头吻了下去,这张喋喋不休,香香甜甜的嘴他已经思念了好几日,魂牵梦绕。 余银:!!! 此时此刻? 算了,跟着他的节奏走吧,他也是她牵挂在心口的男人,吻一吻,解解相思。 突然一个不识情趣的声音打断两人:“咳咳,那个,小妈妈,六皇,阿不,是离王,咳咳,那个……” 两人一转眼,看见了老熟人,墨公子。 他正从一块破船板下钻出脑袋来,看得出来已经在底下藏了好久。 余银:“你怎么在这?你跟踪我?” 公行离却问:“本王是离王,她是本王的王妃,你叫她什么?” 墨公子连忙解释:“王妃王妃是王妃,王妃,我不敢跟踪你,我是意外得知袁家要派人来杀你,想来给你通风报信的。” 余银指了指半空中打得火热的人:“通风报信?你可真及时!” 墨公子尴尬笑笑:“那个,我是真心要提醒你的,只是慢了一步。现在看来不需要我了,我先走了,王妃注意安全。” 说完,他又准备将他的脑袋给缩回去。 公行离:坏我的好事! 余银:“你给我回来。” 墨公子的脑袋瞬间钻上来:“好嘞。” 余银好奇:“你没有船,怎么在海里来去自如?” 墨公子神气地解释:“我们袁家有独门心法,能保证我们不管在哪都如履平地。” 这就有点厉害了! 公行离无情拆穿道:“什么独门心法,不过是些障眼法,他的船离我们不出百步。这片海域虽然距袁家堡不近,但是袁家人还是会在这个地方布下障眼法给来往的人找麻烦。” 墨公子:这些隐秘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自己可什么都没说,这都是离王爷说的。 余银:“好你个小墨子,居然跟我这胡说八道,又皮痒了?” 墨公子被吓地打了个大激灵,他可没有一丁点的胆儿惹这位姑奶奶不快。 没错,他跟她之间的阉割之仇不共戴天,但是他没能力复仇,尤其后来知道她就是银华天的女儿时,连忙跑来通风报信希望争取好感。 打的就是抱大腿的主意,因为他还有一个更大的仇人。他需要借力打力。 墨公子只好老实交代:“王妃啊,真不是我信口雌黄,而是家主有令,我们对外都这么说。” 说完又问一句:“这事甚为机密,不知离王爷又是如何得知?” 公行离:“本王还需跟你解释?” 墨公子:“不不不,小的不敢。离王,王妃,我真的要先回去了,不然被人发现可不得了。有银盟主在,想必你们会是安全的,小我先退。” 这下他是真的走了,游得飞快,生怕又被叫住。 第111章 这点伤值了 这下余银明白了,原来大海给她的压迫感就是来自于障眼法的背后。 她太相信她自己的眼睛,以至于根本没发现离自己的不远处就好好多双眼睛盯着她。 看来她还得多去观察和感受身边环境,这比眼睛看见的要真实地多。 “离这墨公子远一些,心术不正江湖上出了名。更何况你还让他做了小墨子,这个仇他不会忘记,只是苦于现在没能一招致命。”公行离提醒道。 余银点头表示明白。 她放了他的本意是让他回去将袁家闹个鸡犬不鸣,没想到这舔狗逮着机会就舔。 “离王,王妃,你们二位到这里面来一些 海水把你们衣服都打湿了,着凉了可不好。” 余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居然是林公公。 林公公看出她的疑惑,抿嘴笑了笑,解释道:“小的奉皇上之命跟随离王,要等离王到了石背城,小的才算任务完成。” 公行离凑到余银耳朵边小声说道:“父皇就是派个人盯着我,但他不知道林公公是我的人。” 余银对他竖起大拇指:“你牛,皇帝身边重要的岗位上都是你的人!” 公行离扶着她将她带进船舱。 不得不说银华天厉害,一对二依旧占着上风。船只早已脱离那二人的控制,恢复平稳的样子。 当她看见船舱里狼藉的桌椅时瞬间心疼,银华天那个老男人居然对公行离下这么重的手,简直过分。 公行离心里憋着笑:银华天居然也有失算的一天,这点伤值了。 余银从这个船舱穿过去依旧是个船舱,只是更小一些。还好,这里面的陈设只是被打翻,并没有被损坏,而且林公公手脚奇快,几息之间他就已经将舱内收拾妥当,并退了出去。 将空间留给小两口。 “你父皇有没有为难你?”余银还是担心他被公行皇帝责难。 公行离说:“为难了,派禁军包围了王府,还拿你威胁我,我整日整夜都水深火热的!” 余银:“好好说话,飞星阁的阁主跟女人撒娇,像话么?” 公行离才不管,好不容易找到的媳妇,现在这些日子的委屈不说给她听还要等良辰吉日不成? “我只跟你这般!” 余银:“只跟我这般?我柳云烟的女子是被看好做飞星阁的阁主夫人的?成亲当日还抢亲呢,抢的还是你。” 说到这个余银就不爽,这男人之前又穷酸又冰冷,居然还有桃花债,居然还在成亲当天来使坏,别让她逮到她,一定教她好好做个女人。 公行离一听柳云烟,立刻解释:“我与她没有任何私情,是她一厢情愿而已。如今已经讲清楚,她也不再是我飞星阁的人。你大可放心,我没有桃花债。” 而且,他穷啊,全天下都知道他穷。 他不被待见啊,谁会看上这样的他。 听了他的解释,余银心里积压多日的大石头终于搬开,她最怕遇到个纠缠不清的女人跟她抢老公。 不是抢不过,是不想玩这种低端局。 “那就好。我的态度很清晰,只要有乱七八糟的女人出现在你面前,你自己解决干净了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会让你做小六子!小墨子就是前车之鉴。” 吓得公行离一个全身紧绷,她下手的利索劲儿,慕良可是跟他示范过的。 啧啧啧,他可得仔细,绝对绝对不能做小六子。 他上前紧紧抱住她:“放心,绝对没有乱七八糟的女人了,我只有你,我也只要你。” 余银心里:这还差不多。 嘴上:“男人嘴骗人的鬼!” 她被抱得更紧了。 “你给老子松开她!” 银华天回来了。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凯旋而归。 公行离心里一阵抓心挠肝:怎么堂堂银华天,也要和小墨子一样讨厌,专坏他好事。 余银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武林盟主,一人抵俩,还毫发无损。” 被夸的银华天脸有了些笑容:“袁家,宵小之辈而已,不过是占着祖上在海之角有一席之地,才在这里兴风作浪,仗势欺人。要是在大兴,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练武人家,连我的影子都看不到。” 原来是这样。 “我们接下来还要多久才到雪山?”这才是余银最关心的问题。 银华天凭着经验告诉她:“明日一早就能到。” 想到这个,银华天有些期待,竟然还有些紧张。 第112章 她喜欢个锤子 没有那股莫名其妙的压迫感,余银觉得大海看起来顺眼多了。 因为银华天对那两个袁家人没留情,引得没人再打他们的主意,接下来的路就顺顺畅畅的。 余银有些遗憾:“袁家在这做着海贼,对外还是声称自己是隐世望族,我呸。下回再来犯,你们都不许动,我一定打得他们满海找牙。” 公行离无奈拉住她:“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约定?我们成亲当日就说好了,这些动武的事都交给为夫来解决的。” 呃? 有这个约定么? 好像有,吧? 哦,想起来了,当时是为了满足他表现老公的max力的欲望。 银华天这时候出奇得和公行离一致,说道:“以后有为父护你周全,你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女孩子家家就不要想着打打杀杀的事了,穿穿花衣服,带带漂亮簪子,多好呀!” 好个屁。 余银生气地瞪了他们一眼,转身去个安静的,没有这两个臭男人的地方。 “啪嗒”,上锁。 眼不见为净的两个东西。 第二天。 余银出船舱的时候,海面已经洒满银光。 她读书少,眼前的景色她只觉得震撼,心里也只能冒出“我去真踏麻麻的美”这种字眼来表达。 叶欣欣就曾经感叹过:“俞银啊俞银,你就是妖孽,但凡你有一点机会能好好读书,咱们国家的最高学府都得追着你跑,奖学金都能拿到手软。医研所之所以能秒杀世界上其它的同行,都是你那充满妖气的智慧的功劳。” 所以,私底下,叶欣欣也喊她小妖,这是一种信号。 “昨晚睡得可好?” 银华天关心道。 他每天早上的开场白就是这句。 之前余银就会说一句:“有什么好的,你的呼噜声跟打雷一样。” 可今天不一样,她说:“能么能么能么?你们两个在我房门口打地天昏地暗,船都差点被你们拆了。” 打的原因无非就是,一个当爹的不承认那个当老公的,一个不让进,一个非要进。于是就打了半宿。 还是余银隔着门把他们两个都骂了一通才消停。 于是两个男人又在她的门口守到天亮。 银华天觉得自己责任在肩,不能放松。 他说:“一定要再找个如意郎君给你!比他好一百倍。” 公行离也出来了,皱着眉头:“岳父大人,我和银儿有皇祖母的懿旨,也已经拜堂成亲,缘分铁硬,不会再有第二个如意郎君了,您还是想想等会儿怎么取得岳母大人的原谅吧!” 说到叶欣欣,银华天猛的就没心情跟公行离抬杠了,是呀,该怎么办? 这船越是离雪山近了,心情越是紧张。 这一局,公行离胜。 余银立刻就收到公行离得意的眼神:“看吧,我就说吧,他不能拿我怎么样!” 她竖起大拇指:你真是一朵闪亮亮的白莲花。 “闺女,你可知道你娘亲喜欢什么?”银华天愁眉苦脸。 “她喜欢什么我怎么知道?我在她肚子里的时候能看见她喜欢的是吧?你个铁憨憨,你自己跟她相处过居然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我真的是……”替叶欣欣感到不值。 “哦,容我想想,呃她喜欢,喜欢,喜欢……” 余银实在听不下去了:“她喜欢个锤子!” 银华天再憨也能听出来,欣儿不是真的锤子。 他一脸讨教地看着她:“乖闺女,都说母女连心,你帮我想想呗!” 这时船夫林公公喊了一声:“王爷王妃,咱们到了。” 放眼看去,几座连成一排又覆满白雪的山矗立在海中央,中间最高的山直冲天际。 这难道是到了这个世界的两极了?这样的冰层她只在南极见到过。 正想之际公行离用一条又厚又软的紫狐披风将两人包了起来,他紧紧抱住她,说:“还记得在京城时我说的么?我的作用还可以取暖。” 第113章 雪主 两人裹一条披风的恩爱刺痛了银华天的眼:“成何体统,离王,你王室的规矩礼仪都学狗肚子里去了么?给我放开我的女儿!” 公行离却说:“让岳父大人失望了,本王从小没学过什么规矩礼仪!” 银华天:“不要脸!” 翁婿俩吵吵闹闹,余银夹在中间,调息调息再调息,不然她怕自己一个忍不住把他们俩打进海里去。 船靠岸的那一刻,寒意瞬间从脚底窜到天灵盖,余银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这比南极冷多了。 银华天熟门熟路,他在前面带路,有些担忧道:“这雪山我已经来过很多次,从没发现还有其他人在此居住,尤其这里环境恶劣,她到底是怎么生存下去的?” 没人接话。 接不了。 因为林公公和仆人们没有足够保暖的衣物,上雪山的只有余银的一家三口。 余银拿出地图,看了看方向,大致判断出关押叶欣欣的地方。 “你从叶欢欢那要来的地图?”银华天问,“会不会有诈?” 余银收了地图,说:“她不敢。” 叶欢欢的命,实实在在在她余银的手里去掉半条,哪里还敢耍心机。 话毕使得银华天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第一次看到女儿的神情这么冰冷又有杀气,他的好闺女就应该和她的娘亲一样,是个伶俐活泼的姑娘。 这该死的叶欢欢,一定不饶。 余银也不管那么多,她按照地图开始往前走去。 公行离紧紧跟在身边,他身上背着的就是当初跑遍大兴京城买回来的火折子。 “你怎么不挑个担子把火折子都挑上来?”余银嫌弃地看着他背上的大包袱。 公行离:“慕良挑着,过些日子他就会追来,我脚程快一些,只拿来这么多。” “你完全可以再背上几捆柴,万一捡不到呢,最好你再背几袋米,带点肉!野炊就妥妥的不是?” 这下公行离明白她什么意思了,他嘿嘿笑:“有备无患!” 银华天得意炫耀道:“老夫上山下山从来就不用这些东西!” 他有一身的好武功,哪里那么多事儿! 公行离:怎么办,这个糟老头子好碍眼,想打!又不能表现很厉害能把他打倒! 他知道自己必须小心,必须保护好余银。雪山的危险不仅仅是寒冷,还有雪山的主人,雪主,一个见人杀人遇鬼杀鬼的魔头,不知男女。 雪主两个字已经从江湖消失几十年,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直有人将这个位置传承下去。五六十年前,雪主因爱生恨自绝于雪山从此江湖就没有雪主的传说。 可他不久前收到密信,有雪主出山的痕迹。 所以在京城时即便知道余银着急救母,他也找借口拖延着,他必须打探清楚到底是空穴来风还是真有其事,再或者别有用心的人利用雪主来生事。 然而,这一趟,来得还是仓促了。 雪主的真假还未搞清楚,已经到了这里。 “岳父大人,你对雪主了解多少?” 银华天:“江湖上早已没有这号人物,我多年来常常闭关于此,没有发现什么雪主。” 余银呛他:“你连我娘亲就在雪山里都不知道,还能指望你知道什么雪主?” 转身她就好奇地向公行离打听雪主,这么久以来,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是一个长发飘飘,一身素白,武功奇高的美男子么?” 公行离:…… 银华天:…… 第114章 礼貌么 按照地图,三人来到了雪峰之巅。面前是一道极其难以发现的石门,要不是地图上有标注,他们也发现不了如此隐蔽的地方。 这里竟然距离银华天闭关的雪山居不过百步距离。 余银盯住银华天:“你当真一点也没发现……” 她话还没说完银华天举手就发誓:“当真当真不知道,否则天打雷劈!” 他已经解释无数遍,他真的真的真的没有在雪山上见到过第二个人。 公行离拢了拢背上的包袱,说道:“既然已经到了这里,进去一探究竟便是。” 余银对着石门说了一句:“刀六!” 话音才落,刀六神奇地出现了。 惊讶到银华天:“这是何人?为何在此?” 余银简单回答:“我的人,我让他在这等我。” 让他带着余元元在这等着的。 “她呢?”余银说道。 刀六:“按照王妃的吩咐,留她一口气。” 说完他转身震碎一块冰门,里面有小小的空间,仅仅容纳两人。 这个地方就是刀六和余元元这些日子的容身之处。地上还有干粮和烧着火的热水,火堆旁边躺着的酒是余元元。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余银真心说道,雪山的环境恶劣,让刀六在这等了这么久,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刀六是对她忠心耿耿的人。 刀六道:“为王妃办事是属下的荣幸。” 说完他去把瘫在地上的余元元提了出来。 余银看了眼,丝毫不觉得内疚,那句“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这个时候无比贴切。 生不如死的余元元在看到银华天时终于有了反应,眼里有一闪即逝的激动,接着便是滔天的恨意:“是你,都是你!你害我害得好苦!” 银华天怒眼看她,道:“从始至终,我都说过我早已心有所属,你固执,偏激,偷偷换走我与欣儿的孩子,虐待她,竟然还说是我害的你?” “这些年,你对我孩子做的那些事,我绝不原谅!” 说完,一掌将本就只剩一口气的余元元给震得没了生气,他说:“欣欣一定不想见到你,你就不要去脏了她的眼。” 余银:“我让人辛辛苦苦带她来这是为了给我娘亲解气的,你出手这么快做什么?” 银华天:“等会我给她解气便是。” 余银想了想,好像也可以!早知道直接把人给他盟主山庄送去多好,还苦了她家刀六这孩子。 转身吩咐刀六赶紧下山,去和林公公他们汇合,好好吃点东西好好休息。 刀六犹豫时余银就说:“吃好喝好睡好,精神头足足的时候再来帮本王妃办差!” 刀六听后屁颠屁颠地下山去了。 公行离:“我的人都被你收买光了。” 余银:“这才哪到哪!” 医研所那些妖魔鬼怪她可都是收拾地服服帖帖的呢。 银华天站到石门前,蓄力准备将石门震开。 “住手!” 一道清丽的声音传来,一时之间竟然判断不出是在什么方向。 “你们竟然在我的门前杀人?你们让我的地盘沾血了!统统该死。”她有些怒意,“懂事么?礼貌么?” 话音才落,几道凌厉的掌风同时向三人袭去。 余银应付起来明显有些吃力,还好有公行离和银华天给她挡去了两招。 停手的间隙余银打量了对方,竟和余元元有七分相似。 错不了,此人就是叶欣欣。 眼看公行离又要被劈到一掌,余银急中生智喊到:“死的那人是叶欢欢。你可是我的母亲叶欣欣?” 打斗声戛然而止。 “你是我女儿?”叶欣欣有些疑惑有些不确定的样子盯着余银看了好一会儿。 银华天及时出声:“错不了错不了,她是我们俩的女儿,千真万确!” 叶欣欣:“去你大爷的千真万确!就是因为你,老娘才受了这么多年的罪!” 话才说完,银华天已经结结实实地挨了叶欣欣一掌。 这一掌,余银两口子都看在眼里,真真是带着多年的怨气的。 有银华天受的了! 余银很是机智地拉住公行离到一边看热闹:“别去,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娘亲确实要好好出出气才行。” 公行离有些不解有些担忧:“岳母大人的招法很是精妙,我怕……” “怕什么,银华天只是没出全力而已,他此时若是还出全力,死了也不可惜。” 公行离:…… 好的,他明白她的意思了——日后自己若是对她动手,她也是会下死手的。 于是他惴惴不安地看着银华天被叶欣欣收拾,直到叶欣欣出够气,将银华天锁进了地牢。 叶欣欣道:“这个地牢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啪嗒,落锁。 转身对另外两个人道:“你要是敢救他,我连你们一块锁。” 余银两人摇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你锁得好,锁得对!” 阶下囚站在囚室里不敢吭声。 作为小姑爷公行离更是殷勤地像只小蜜蜂:“岳母大人,小婿公行离。” 行了个标标准准的礼,屁屁颠颠地倒了杯热水,递到叶欣欣跟前:“您消消气,这天寒地冻的,喝杯热水,舒坦了再去解决岳父大人。” 余银:…… 叶欣欣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长好好的一个人瞎献什么殷勤。 “我不喝热水!你去猎只狐回来,饿了。” 公行离:“好嘞!” 话音未落,人已经不见。 岳母大人派活了,必须好好表现。 余银…… 关着的银华天不干了:“你小子抢老子的风头做什么,那是老子的活!” 叶欣欣突然关切地看向余银:“这两个蠢男人你都带在身边,可苦了你了!” 第115章 一条大河波浪宽 “娘亲,跟我们一起离开可好?” 叶欣欣说:“你们没来之前我很好。你们一来就打破了我的平静。” 余银尬尬地说:“呃,你不想跟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么?” “离开?为何?血缘关系上说你是我的女儿,你已经长大成人,也已经成家,我就不方便跟着你。还有你银华天,你能几十年不找我,现在找我又做什么?表示你深情?表示你真爱?这些我都不稀罕!”叶欣欣直言。 银华天的神情暗了又暗,暗了又暗,好像整个人要碎了一般。 “额,娘亲,我支持你,咱不理他。”余银打起圆场,“可是你跟我一起离开雪山,去京城大兴也好,去别的地方也行,只要你高兴。” 她想替原主做些什么,让叶欣欣下半辈子过的舒心快乐些。 “不必管我,我能照顾好我自己!看见你好好的我已经很满足。”叶欣欣说。 “我也想你好好的呀娘亲,雪山里的环境实在太过恶劣,回京城吧,我在那里有一家酒楼,各种各样好吃的,什么酸菜鱼啊,麻辣牛蛙啊,我的人还能带你……” “你说什么?酸菜鱼?麻辣牛蛙?”叶欣欣听到这两样大兴几乎从凳子上蹦起来,“你再说一遍!” 余银有被她的反应吓到,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又说了一遍:“酸菜鱼,牛蛙。” 叶欣欣:“啊!!!酸菜鱼,牛蛙!” 余银:“娘亲想吃?” 叶欣欣:“苍天啊,我居然还能听到这两个菜名!” 余银的心里狠狠咯噔了一下,什么意思,她的娘亲知道这两个菜? 等等,等等,娘亲叫叶欣欣,那个死女人也叫叶欣欣? 余银压抑着激动到乱跳的心,哼了一句:“一条大河……” “波浪宽!”叶欣欣也激动地手舞足蹈,“是我是我是我!你是俞银对不对,老大,你快告诉我是!快点!” 余银:“是是是!” 呜…… 地牢里的银华天彻底崩溃,她们两个发生什么事了?到底怎么了?又哭又笑的到底为何?那个该死的公行离去哪了? 雪屋里。 余银和穿成叶欣欣的叶欣欣抱团哭成了鼻涕虫。 余银:“你不知道我刚来的时候差点穷死!穷得实在没办法了,我呜呜呜……” 她把各种贱卖的故事哭诉了一遍。 叶欣欣心疼不已:“太可怜了!让我好好抱抱你。” 余银心里委屈:“为什么你来了什么苦都不用吃?美美地做了这雪山的土着,还是壕土着。” 这间雪室说不上金碧辉煌,可确确实实是银子堆出来的。 门帘便是闪闪发光的银叶子穿起来的。 叶欣欣破涕而笑:“嗐,这是我从后山拿雪橇拉回来的,山上没其他人可不就是我的?这些银叶子我看着喜欢就串成串儿挂着。” 拉来的!拿雪橇拉来的! 银叶子串成串儿挂着! 余银听着心酸呢,哭更响了:“老天不公。” 叶欣欣更加得意了:“这才是公平。你也有今天,上辈子一直被你压着一头,这辈子终于做回主人翁了!” 余银一听,越哭越难过。 叶欣欣开始说她的穿越后的故事:“对了,你知道我这原主怎么死的么,她忧思成疾,愁你愁死的。” 原主叶欣欣被困在这间雪屋里,心里一直放不下被养在花楼的女儿。 偏偏叶欢欢那个贱蹄子,隔三差五把养残的过程告诉她,使得她没有一天是舒心的。 十几年来她想了无数个办法逃离这个机关重重的牢房,没有一次成功,却成功愁死了。 叶欣欣说:“谁能想到呢,我前一秒还在你的车上涂口红,下一秒竟然是个当妈的了!好气,我连男人都没有。直到有一天我就开动我聪明的小脑瓜,一股脑儿把这里困了原主十几年的机关全破了。没事就下山溜达溜达,然后发现了后山有个密室,里面全是金银财宝,所以就拉回来一些。虽然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用不上,但看着心情好啊!” 叶欣欣的脑子异于常人,她的解压方式就是解锁各种鲁班锁,所以机关对她来说不在话下。 余银:“你怎么就不去找找我?说不定我也就不用挖墙上的砖头去卖钱了。” “我晕船呐,出不了海,不然早去了。” 第116章 这个女婿我喜欢 叶欣欣又说:“谁能想到,我的女儿是你啊,你还自己找上门来了,我的俞银姑娘!这个妈,我当定了,虽然变老我也高兴。” “当你个头!”余银拍掉叶欣欣那妈味甚浓的摸头杀:“我不要做你女儿,我是你老大。一日老大,终生老大。” 叶欣欣可不放过这样天载难逢的机会:“想得美!那是上辈子的事,这辈子老娘好不容易翻身,你在外面就老老实实喊我一声娘亲。” 余银才郁闷,为什么她们穿来后,一个做惯了老大的人,突然处处矮她们一截儿,真真是要了她的命啊! 想着想着,委屈又把她包围了。 她在里面哭得伤心欲绝,外面的男人被哭声扰得肝肠寸断。 银华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她怎么一直在哭?是太高兴了?还是是两个人打起来了?” 没有早点找到对方,互相怨恨上了?银华天觉得自己想对方向了,冲着门喊:“欣儿,银儿,有话好好说,切莫激动!” 公行离心里隐隐不安,记得她第一次见到皇祖母说了一句奇怪暗语后,两人便关起门来说话。 如今见到她娘亲,也是一句奇怪的话后就把他们都赶了出来,两人在里面又哭又笑的。 那模样分明是相识已久。 可她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呐! 实在是想不通,实在是诡异得很。 门打开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外面两个男人已经急得外焦里嫩。 要不是叶欣欣留了话不许他们闯进去,哪里熬得住这一个时辰的煎熬。 余银和叶欣欣走了出来。 两个男人迎了上去。 余银一手挂到公行离的胳膊上:“我想在这里住两天。” 公行离点头答应,她想干什么都可以,他一定陪着。 银华天也表示没有意见:“我闭关的地方离这不远,可以去那里休息两天,里面还有温泉。” 母女俩异口同声一口拒绝:“不要。” 余银是想去那个装满金银财宝的山洞看看,叶欣欣说那里还有很多很多。 叶欣欣不去是因为她并没有继承原主对银华天的情感,可能原主爱他爱到死去活来,也爱到心如死灰。 在自己的心里,银华天不过是个感情白痴,还是个容易被他人混淆视线的憨憨。 原主就是吃了爱上他的亏。 她叶欣欣爱不来。 一定要离得远远的。 银华天的心瞬间伤成了筛子,他卑微地看着她,小声说道:“欣儿,可否谈谈?” 叶欣欣:“谈什么谈,谈棉花么?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说完就看也不看他,管他呢。 倒是在公行离的身上打量了一遍又一遍,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满意,说:“银儿,你选爹地的眼光不咋滴,选老公的眼光不错,这个女婿为娘的喜欢!” 余银:…… 你喜欢哪门子的喜欢!给老娘一边儿去。 银华天:…… 欣儿的嘴竟然与这雪山一个温度,我心甚痛。 只有被夸的公行离,笑容扯得无比灿烂,马屁女婿猛然上线。 “岳母大人,小婿扶着您进屋,我可得跟您说说她欺负我的事情,最最可气的是她坑了我五千两,您可得给我做主。” 叶欣欣一听五千两,眉毛都没有皱一下:“母亲赔你,一会儿你自己去数。母亲这里别的没有,就银子多。” 余银:!!! 她这个白莲花老公又上线了么? 这回他是要跟叶欣欣告状去? 天杀的没有天理,她穿到闹市差点饿死,叶欣欣却能在这荒山野岭守着金山银山。 第二日,一行人来到了叶欣欣所说是宝藏密室时,傻了眼。 大门大开,一路上还有散落的金银玉器。 这就像是像熊孩子祸祸了客厅,扔了满地的玩具一样。 叶欣欣笑呵呵地解释:“这里除了我就没有人了,门开着自然也不打紧,地上这些都是我搬的时候掉在地上的,我也懒得去捡。就成这样了。” 余银听着就一个感觉,心好塞。 银华天看着叶欣欣痛心疾首,他的欣儿最不喜这些俗物。没想到多年后,她竟爱财如此。 叶欣欣才懒得理会他,跟余银说起这个宝库的历史来:“这个宝库是归一个叫雪主的人所有,财富是怎么来没有人知道。只知道雪主嗜血,好打杀。但是雪主在几十年之前突然销声匿迹没了踪影,宝库就被封在这个冰窖里。” “我也是误打误撞才发现,对了,这里还有一些武功秘籍,我看挑着练了下,那个武功确实邪门,我一练就着迷并且停不下来。”说完她就钻进一堆财宝里去,费力的扒拉出几本书来。 银华天和公行离对视了一眼,心里隐隐有了答案:所以,新一任的雪主,就在眼前!她几个月前开始练这些秘籍,雪主的出现不就是几个月前么? 余银也把信息串起来了,知道了叶欣欣这个女人,居然成了新一任的雪主。 更好笑的是她居然还不知道呢! “那个,娘亲啊,你知道这个武功只有雪主才能练么?换句话说,练了这些武功,拿了这些财宝,你就是新一任的雪主了。” 叶欣欣先是一愣,才说:“嗐,主什么主儿,这个雪山就我一个人有什么好主的。这些金银玉器在这里也用不上,还不是和摆设一样。” 银华天连忙说:“不不不,雪山上不只你一个 还有我,我是你的邻居!尊敬的雪主你可以主我!” 在欣儿的面前,什么武林盟主的骄傲,什么男人的尊严,都不存在的。 现在她能多看自己一眼,都觉得幸福。 第117章 说出一百个不同 啧啧啧,堂堂一代武林盟主,能将身段放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易。 余银瞥去一眼,那意思就是说:欣呀,你就从了这个憨憨盟主吧! 叶欣欣瞪回来:从个屁啊从,跟他不熟。 余银: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试试,毕竟你们两个之间还有我啊!多为孩子考虑考虑嘛。 叶欣欣:你是叶欣欣和他的女儿,跟我无关。 余银鄙视得对她倒拇指,谁口口声声喊着说这个妈当定了的? “咳咳!”公行离站到了他们两人的中间,他怕她们俩再瞪下去眼珠子给瞪掉出来。 这两天他旁敲侧击问过好多次,她和岳母大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可都被搪塞过去了。 越是遮遮掩掩,越是有问题。 奈何人家一个字不说,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银华天不肯放弃表现自己真心的机会:“欣儿,我说的都是认真的,我桃花岛上也有很多的钱财,你要是愿意,通通都是你的!” 叶欣欣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有两个条件,你做到了我便跟你去桃花岛。第一,说出一百个我和叶欢欢不同的地方。第二,把袁晴柔那个女人赶出桃花岛。” 第二个要求没人放在心上,就是赶走一个厚脸皮的女人而已。 可第一个要求就绝了。 余银悄悄地对着叶欣欣竖起大拇指来:“牛还是你牛,失敬失敬!” 孪生姐妹之间的一百个不同,够银华天受的了。 银华天也傻眼了,一百个不同点?那哪知道呢? “欣儿,这个,我着实说不出来。我只与你有夫妻之实,对天发誓我从未碰她分毫,这如何比较?” 银华天犯难了。 叶欣欣:“说不出来就不要在我身边阴魂不散,十几年独守冰窖,早就把我对你的感情冰没有了。所以,你该干嘛干嘛去,不要跟我浪费时间,好歹你也是堂堂的武林盟主,为情所困传出去贻笑大方。” 这几天来,叶欣欣已经说了无数遍与这大致意思的话,可对方就是当耳边风。 公行离和余银此时已经到了密室的更里面,这里只有一个书架,书架上只有几本书,却是江湖上早已失传的武功秘籍。 公行离说:“世人为这几本书入了魔,争地头破血流,他们以为自己手上的就是真宗的武功,没找到真的秘籍在这个冰天雪地的地方。” 余银对这些没什么好感,她练武的目的不是要什么天下第一,单纯的保护自己。对手强,她就练强一点的秘籍,对手弱,她又何必用牛刀杀鸡呢! “你拿两本回去练练呗!反正我娘亲也喜欢你喜欢地紧,只要你喜欢,她都不会皱下眉头!” 什么叫丈母娘看姑爷,越看越顺眼,余银是体会到了。 只要公行离多看一眼的东西,叶欣欣就捧到他的面前去。 公行离却摇摇头:“这些东西既然已经被尘封这么多年,就继续留在这里。我贸然将他们显示于世,江湖上又将是一场腥风血雨。何必呢!” “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余银突然在角落里发现一张羊皮,上面是一张地图。 看到这张地图时,公行离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六洲地图!” 余银:“什么玩意儿?” 是她之前知道的那个六洲地图么? 就是金家藏宝藏用的那个六洲地图? 连老姜头都忌惮的六洲地图? 叶欣欣也凑过来:“这是什么东西?我之前就看到过,但是我分辨不了东南西北,这个上面也没有我认识的字,地图于我而言毫无作用,所以就扔在一边了。” 余银:…… 姑奶奶哟,这个可是引得天下大乱的六洲地图。 公行离将地图看了看,说:“这个只是其中一块地图,还有一块应该就是碧霞锦。” 碧霞锦! 这个名字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了,百花楼时她记得在楼里见过,但是一直没找到。 她也就没有再去纠结。 公行离说:“碧霞锦和六洲地图都是金家,也就是我母妃家族的东西。世人不知六洲地图和碧霞锦是一张图,所以当初余元元会拿碧霞锦与我做交易。” 余银问:“真的是藏宝图么?” 公行离说:“并非如此,我母妃是金家族长,她给我留的信里面说,没有金家传说,没有藏宝地图。不过是被有心人暗算,将整个江湖的眼睛都转向金家而已。” 哇哦,好刺激。 “那这个地图到底是什么?被天下人争抢了这么久,总该有点用的吧!”余银问。 公行离:“有铁矿,金矿,盐矿!” 第118章 继续埋着吧 哈? 铁矿、金矿、盐矿? 这这这!!! 余银知道自己没听错,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些个金矿铁矿哪个不比宝藏更香? 特别是盐矿,直接关乎民生啊! “你们家祖上什么来头啊?”余银不得不好气。 公行离想也没想:“从太祖开始就是做皇帝的。” 余银:“不不不,我问的的外祖一家,祖上三代开始算。” 公行离:“从商,盐商。” 余银了然了。 拿着地图,她心里理清了一条关系:“既然被我们找到了,那便是物归原主,对吧!我一定不会让人偷走它。” 公行离哑然失笑,她真没说错,这个六洲地图本就是金家的,如今她成了金家的媳妇,还真是物归原主。 “可是六洲地图是怎么到雪主手上的呢?”余银好奇。 公行离却说:“这中间经历过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上一任雪主并非小人,甚至可敬。她将这烫手山芋静悄悄地埋在这雪山,免了天下的血雨腥风。” 这么一说,余银也觉得那位雪主不凡俗且不凡。 想了想,她把地图又拿了出来,说:“既然已经被埋这么久就继续埋着吧,我也不想惹得天下动荡,更不想给自己惹麻烦。钱,去赚就好,这些个矿,继续埋着吧!” 公行离诧异:“当真?” 余银耸耸肩表示,这有什么假不假的,她爱财,但取之有道。 公行离惊叹:“你真是世间少有的人!” “是呀!”余银一笑,姑奶奶可是受过高文明熏陶的人。 说笑间她朝叶欣欣和银华天看去。 不知道两人是怎么聊的,银华天居然一五一十地开始数着她和叶欢欢之间的不同。 按要求,他得说出一百个不同,看样子,现在起码十来个了。 可这个憨憨没发现叶欣欣的脸越来越黑么? 余银侧过耳朵偷听。 只听见银华天说:“欣儿你的声音好听,她的公鸭嗓。” …… 银华天呐银华天,你真是睁眼说瞎话呀!叶欣欣声音活泼清脆,叶欢欢的声音分明是透着酥骨的魅力。 银华天欲言又止,挠了挠头又说:“欣儿,你饶了我吧,我真的想不出来了。但是你看,银儿像你又像我,这是最好的证据,铁打的事实!” 叶欣欣:“她像你哪?” “鼻子!我们一模一样的鼻子!” 叶欣欣惊得瞳孔震动。 这老头子是魔怔了么? 余银也干脆不听了。 说了无数遍了,她的小挺鼻和他的大蒜鼻不像! 公行离听到这也憋着笑:“岳父大人甚是可爱!” “呵呵,可爱?是谁老给他下药,让他睡着好钻我被窝里说他坏你好事的?是谁说他不懂女人家心思……” “嘘!” 我嘞个乖乖! 公行离连忙拿嘴堵上她那张口就全是秘密的嘴。 狠狠吻,这几夜他偷偷钻进她的被窝,克制又放纵,一遍又一遍。 她哼哼唧唧的声音太好听,就像会摄魂一般,只想和她厮混到天亮。 “啧啧啧!” 是叶欣欣。 她还是头一次见老大陷在男人的温柔乡里,忍不住啧啧称奇,老大这个男人婆,终于有男人要她了! 这个离王,不错!勇气和胆识都是数一数二的! 看着看着,叶欣欣都没发现自己看公行离的眼光越来越柔和,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银华天看着就没那么顺眼了,一掌就将两人劈开。 “你给老子离她远一点。” 公行离将余银搂进怀里:“已拜堂!合法!” “合个屁,不合老子意,就是不……” “你吵吵什么吵吵?人家银儿愿意被亲亲,有你糟老头子什么事?我看离王就很合眼,想干什么干什么!倒是你,就不能懂事点有多远去多远?”叶欣欣叉着腰骂起来。 她骂人,余银只有拍手叫好的份。 就比如现在,银华天就跟被雷闪了的鸡一样,一声不敢吭。 “赶紧过来啊!还在那当天空最亮的电灯泡么?” 余银没忍住,笑了。 银华天:……不乐意地挪出去。 公行离:“电灯泡是什么?为何她能听懂岳母那么多奇怪的话语?” 余银神秘地解释:“因为,母女连心啊!” 她们两个,不是母女也连心! 第119章 还有密室 看着丈母娘将老丈人提溜到远远的地方去,公行离就乐得合不拢嘴,这丈母娘可真是懂事的人,日后一定好好孝顺她。 余银见他们去的方向,悄悄运息听了听,竟然是去银华天闭关的洞穴去了。 叶欣欣为了给自己一个清净的二人世界,委屈了她自己。 她可真是个好姐们儿! 不不不,是个好娘亲! 呃,现在的身份可真是尴了个尬,好好的一姐妹,没成想一转眼好闺蜜竟成了自己的亲妈! 好yue啊! 叶欣欣的用心良苦她看在眼里暖在心里。 只有银华天老父亲心里不是滋味,他的好闺女怎么就看上那个皮痒痒的离王,就好气。 “银儿?”公行离唤她。 余银回神时发现他已经埋在自己颈窝吧唧着。 “你属狼的么?先放开我。”她伸手推了推,再这样下去,她要腿软了。 “嗯,你一直喊着喜欢我像色狼一样不是吗?”偏偏公行离就已经摸清了她的敏感点,越是要推他,他越要埋得紧。 余银瞬间两颊发烫,这话她在动情时会忍不住讲出来,当听见从他嘴里说出竟这么的,浪…… 没一会儿工夫余银的衣裳就凌乱地挂着,雪山的寒意和身上燥热使她冰火两重天,忍不住哼出来。 “我冷。” “上一句你说你热!” 余银:!!! “你停下,我有话要说。”余银尝试推开他。 “你说,我亲你这儿,嘴巴可以说!”说着他又将她的肚兜往上推了推,“想说什么就说,想叫就叫出来。” 反正,二老很懂什么叫非礼勿视! 她身上的每一寸都香软无比,恨不能一口一口拆吃入腹。 余银只觉得简直要了命了! 她分明有事要说的。 是什么事来着? 快点想快点想,不然等下就不着寸缕了! 快点想! 叮,想起来了。 “我感觉到这里还有密室。”她刚才运息听老父母亲悄悄话的时候感受到一丝不寻常的寒意。 公行离这才依依不舍地停下来,再依依不舍地将她的衣服整理好,说:“当真?” 他不得不承认,在内力方面,自己的可人儿要比他强上好几倍。 余银安慰:“别太放心上,你学的是杀招,我这单纯的热爱,初衷不同,目的不同,效果自然不同。” 她边说边走到密室的一角,伸手仔仔细细地来来回回地在墙上摸了几遍,确定了那股不寻常的寒意正是从这里透出来。 肉眼看上去,这里没有一丝的细缝。 她转身对公行离一笑:“亲爱的,到你发挥体力的时候了!” 公行离哭笑不得,走到她跟前,宠溺地说了句:“我还是喜欢把力气用在你身上!” 余银:“漫漫余生,有的是你发挥体力的时候!” 一句话就让公行离的心充满期待:“就为了你这句话,为夫可上刀山下火海。” 余银:“哪里要不刀山火海的,只要云里来雨里去便可。” 翻云覆雨? 翻云覆雨! 公行离:“小妖精!” 说话间再次含住她那如蜜的嘴。 满足后恋恋不舍地放开她,才正视眼前的冰墙。 这么厚的冰层本就寒意腾腾,她竟能感受到冰层里面的不同。 这丫头到底有多深的功力! 看来自己得继续练功,不能在她面前弱了去。 暗暗下了决心,开始对厚厚的冰层下手。 原以为会是很坚硬,没想到才用了三层功力冰墙就啪啪裂开,很快就破出个能容一人通过的暗道出来。 大约走了百十来步,他们站到了一间不大不小的暗室里。 这里面摆满了书架,上面放着各种书画。 余银好奇地翻了两本,看上去都是一些地理山川的记载,很像游记。 这些东西比起六洲地图可算不上什么,为什么还要放在密室的暗室? 公行离翻开看了几页,同样不解。 “真要说这些游记有什么不一样的,那便是有注释。你发现没有,这些注释不全是注释,还有当时心情的表露,看得出来,注释的人在这些地方的心情还不错,后面的心情就不咋样了,有怨恨有哀伤。” 公行离茅塞顿开:“你可真是妙人,一下就抓出了当中的精彩部分。这游记本没什么特别的,但是特别的是游记的人。雪主当时在这一带游玩时看到的都是双宿双飞,”他指了指其中一个地方,又翻出另一本指着说,“这里却是枯木败花,它们都是雪主的当时的心情。” 余银也看明白了:“原来雪主是在这密室里疗情伤呢嘛!想来他当时从一双人,到后面一个人心情多糟糕。所以在他的心里,外面的藏宝图都不及这上面两个人一起走过的地方!” 两人正感叹于雪主的用情之深,叶欣欣走了进来:“你们效率不错,一会儿的功夫就找到这儿了。” 余银惊讶:“你也知道这里还有暗室?” 叶欣欣:“这很难么?我只是懒得自己砸墙而已,这种活就得男人来。再说了,我看不看知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对我都不会有什么改变!” 这懒懒的样儿,就很叶欣欣! 余银再清楚不过,这个女人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 搞钱和训练之外的时间,全在家抱着洋娃娃睡大觉。 余银说:“那你又跟进来做什么?继续你武林盟主老公去聊聊天,增进增进感情!” 叶欣欣不高兴地把一本书丢了过去:“他不是我老公!正好生了他的孩子而已,别给我瞎点鸳鸯谱。” 这话被刚进门的银华天听到了,心碎一地。 第120章 人人得而诛之 “老娘还没玩够!” 叶欣欣有自己的计划。 余银表示愿闻其详。 叶欣欣神神秘秘地说:“我想去会会叶家。” 这有何难的! “让银华天带你去不就好了,他一个武林盟主,你带在身边不要太香哦!”余银心里偷着乐。 她怎么就那么想看叶欣欣和银华天之间的火花呢! 叶欣欣皱皱眉头:“难道我雪主的名声没有他的响亮?” 敢情叶欣欣你还不知道自己的江湖地位?余银想了想,还是把真相说了出来:“雪主,于江湖上的人而言,就是一个女魔头,人人得而诛之。出了这座雪山,你就把雪主两个字烂在肚子里知道不?” 叶欣欣惊呆了:“这么厉害?和李莫愁一个段位?” 她可是李莫愁的死忠粉! 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做一回自己偶像! 她连呼:“值了值了!” 余银表示嫌弃:“也不知道你前段时间干什么去,江湖已经搞得人心惶惶,还有人直接书信给银华天准备联手诛杀你这个女魔头。” 叶欣欣:!!! 她解释道:“我就是下山看看这是什么样的世界!遇到两个不知好歹的人我出手教训了一下,仅此而已,这些人吓个什么劲?” 余银说:“那肯定怕你啊,上一任的雪主的威名让他们瑟瑟发抖。你又练了她的独门功法,自然对你也发怵,现在要联合起来对付你。” 两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地坐在地上休息。两个拿着武林秘籍翻的男人心思早就飞了,飞来她们身边偷听她们讲话。 银华天甚是欣慰,银儿这个乖孩子是真心在撮合他和欣儿,好孩子,回去后为父就再传你为父的毕生所学! “欣儿,银儿说得对,你去任何地方我都会跟着,就没人敢动你。” 叶欣欣心里嫌弃:老娘才不稀罕狐假虎威。 公行离的心情就不怎么样了,为什么她和岳母大人之间的关系,不像母女,更像是姐妹呢? 银儿与皇祖母也是这般。 就好像她们之间不是素未谋面,而是久别重逢,这感觉让公行离很是没有安全感。 他放下书,犹豫片刻,走去坐在她们两人中间,说道:“岳母大人,你可知道雪主为何会让江湖人害怕?” 叶欣欣摇头表示不知,她只是穿到了叶欣欣的身上。叶欣欣十几年没有下过山,对外界已经一无所知,除了在山洞里以泪洗面什么都干不了。 以至于她一穿过来就是肿泡眼,她养了好久才把双眼皮给养回来。 公行离说:“雪主为情所伤,起初专杀负心男人,而且手段残忍。到后来,她杀红了眼见人就杀,惹得江湖腥风血雨。据说是袁家的人最后使用幻术,将她困在海上。再后来就没有了她的消息。” 余银颇感意外:“袁家的幻术?” 公行离:“袁家现在满门窝囊,可之所以袁家能被人称赞正是因为几十年前将雪主制服解决了困扰江湖多时的大魔头。” 叶欣欣有了自己的理解:“袁家还会以对付我来树立他大家族的风范?” 公行离点点头。 叶欣欣:“老娘让他有来无回,站着上山,滚着下…… ” “等会儿!”余银突然屏住呼吸,仔细分辨刚才耳朵里一闪而过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外面!” 所有人都提高警惕,轻悄悄地从密室退到外面的藏宝洞。 并将墙面恢复原样。他们不希望里面那些普通书籍的谜底揭开前就现世。 这个地方的宝藏却是无处可藏。 余银的脸色都黑了:“谁敢打我的主意,我把他削成片儿!” “哟,口气不小嘛!” 朝声音看去,是一个贼眉鼠眼的中年男子。 公行离的脸色沉了下去,提醒到:“袁家的袁泉子,袁家里幻术最高的人,也就是晴柔的哥哥。” 晴柔? 晴柔! 余银突然想起,对呢,桃花岛上还有个自称是女主人的袁晴柔。 她和叶欣欣的苦难前半生就有她的手笔。 叶欣欣也想起了这号人,她道:“你最好一句话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她会成了桃花岛的半个主人!” 银华天顿时愁容满面,还让不人活了,本来就还没哄好,这下又因为那个女人让自己的和欣儿的关系雪上加霜。 他无奈地看向公行离,你小子这时候都不替我说两句?没眼力劲的东西。 公行离接收到了他的信息,硬着头皮道:“岳父大人,要不您还是老实跟岳母大人坦白吧!” 第121章 妹奴袁泉子 听完银华天坑坑洼洼地回忆了他第一次出岛的情景,余银竖起大拇指:“热血少年和逃生少女的唯美,你演绎地无比到位。最后你还由着她留在桃花岛作威作福,你说你对她没心思?” 银华天却不是这么认为,他一心只想找到欣儿,至于袁晴柔,她做什么与自己何干? “她愿意在本座岛上给打理杂事,本座为何要赶?” 余银发现了,银华天此时是称的本座,而平日里面对自己和叶欣欣都是我来我去的。嗯,偏心眼儿的一个男人。 一句话戳进了袁泉子的肺管子:“你竟然当我妹妹是不要钱的丫鬟?” 银华天纠正道:“她在本座的岛上自称主子,本座何时亏待过她?每月的月钱从不少了她的。” 袁泉子:!!! 余银和叶欣欣纷纷惊呆了! 她是真的把人家袁家的嫡女当丫鬟的,还有月钱。 真不知道袁晴柔每个月拿到钱时是不是和她的大姨妈来了时一样难受。 这银华天是什么渣男! “太渣了!”余银凑到她耳边轻轻说,居然有点同情晴柔,被人当丫鬟使了这么多年,啧啧啧。 叶欣欣也压着声音:“没看出来他这么渣,我还以为他对女的都那么殷勤!” 余银说了句公道话:“他是对你殷勤,这点真真的。” 叶欣欣表示不接受:“我只喜欢小鲜肉,这老腊肉,我欣赏不来啊。” 余银:“嗐,到嘴边的肉你还嫌弃上了?别忘了你现在是当妈的人,你闺女我都这么大岁数了。现在放眼天下,哪个不长眼的小鲜肉敢要你?” 现下世人谁不知她叶欣欣是余银的亲生母亲?更别说她是雪主,也只有他银华天敢接手了! 对于偏心这件事,银华天是认真的。 叶欣欣有些郁闷:“我是砸他手里了?” 余银乐了:“谁说不是呢?” 两人这边讲着悄悄话,那边银华天和袁泉子已经打上了。 银华天表示自己早些年就已经书信给袁家让他们把人带走。 袁泉子却说根本没有那回事,信里分明是说他和晴柔已有夫妻之实,让晴柔留在桃花岛做岛主夫人。 这下局外人都已经看清,敢情是那晴柔自导自演的一出有情有爱的独角戏! 叶欣欣:“这个段位的女人还需要出手么?” 余银:“看你高兴。” 公行离突然咳咳一声。 余银:“怎么?” 公行离:“专心些,袁泉子的幻术江湖上无人能及,他出手不仅仅是与对方眼睛对视,还有手法,中招之人完全不知情。” 余银:“这么厉害!如何破解?” 公行离:“无解。中术之人会毫无防备地告诉他所有秘密。” 余银和叶欣欣下意识对视了一眼。 叶欣欣:怎么解释我们的来历? 余银:没法解释,那是鬼故事。 叶欣欣:我觉得你男人已经怀疑。 余银:这还用你说。 公行离见两人眼睛眨得厉害,猜测道:“岳母大人,你的意思是,两人互相眨眼睛能破解袁泉子的幻术?” 叶欣欣心里万马奔腾:破解个屁! 余银: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另一边在打架的两人。 显然银华天的盟主之位不是吹牛吹来的,打得袁泉子节节败退。他也深知袁泉子在找机会对他下幻术,整个过程他都避开了与之对视。 余银啧啧称赞:“娘亲,你看我爹爹是不是特帅?武功高,有钱有名,你可以在江湖横着走,真的不动心?真的不考虑?” 叶欣欣表示:“姑奶奶我堂堂雪主,还需要跟着他混?” 袁泉子听到雪主两个字分了神:“你竟然是雪主?” 话还没说完,就挨了银华天一掌。一口血吐在雪地上,格外显目。 他摁着胸口,难以置信:“你竟然成了新一任的雪主!甚好,今日我便一道解决了你,为江湖除害。” 这下叶欣欣生气了:“除害你个头,老娘在这雪山深居简出,招你惹你了?你算哪根葱,要你来除害?” 两招,袁泉子昏死在雪地上。 叶欣欣嫌弃:“就这样的段位还来除老娘?不自量力!” 第122章 术中术 叶欣欣:“老娘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连个鸟都看不到,说我杀人如麻,手段残忍?杀谁了?拿你开开荤行不行?” 她是真的烦了这些打打杀杀的人,杀到家门口来了,简直欺人太甚。 既然老天让她穿到一个武功奇高的人身上,可不能藏着掖着。 能一招爆揍绝不再浪费一招。 袁泉子有些底子,她出了两招才搞定。 “银子,你剔骨削肉的刀法好,我要他的第五节脊椎骨。” 余银:!!! “我已经是王妃了,这种脏活不用自己动手。” 说着身后冒出几个人来,二话不说就走向袁泉子。 可能地上太冷,也可能知道危险靠近,袁泉子悠悠转醒。 “你们,离我远点!”他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一句话来。 叶欣欣才不在乎他的威胁。 他的脊椎骨她要定了,他的命也要定了。 几个侍卫刚要下手,被银华天抢了先:“本座在此,谁敢跟本座抢。” 嗖嗖嗖…… 伴随着袁泉子的哀嚎声,银华天殷勤地将她想要的骨头递了上去。 叶欣欣嫌弃地瞪过去:“给我做什么?炖汤喝么?扔了会不会?” 说不定等会儿山里的雪狼闻着味儿来了。 银华天乖巧地将骨头扔地远远的。 他一副讨要表扬的笑脸:“欣儿,你看我多听你的,你就跟我回岛吧!你才是正宗的岛主夫人!” 叶欣欣:“我一个好好的雪主,做什么岛主夫人?不要。再说了,我还是离王的丈母娘,大兴皇帝的亲家,哪个身份不比你的女人香?” 银华天顿时挫败了。 在一边不想说话。 余银:“没错没错,你以后就是母凭女贵了,在大兴横着走!” 叶欣欣感动:“老大,我就知道你还是跟我一条心的,不会被那个糟老头子给糊弄地抛弃我的,呜呜呜……” “娘亲,娘亲,你醒醒……” “不行,再不行就要走火入魔了!” 是老大的声音,可她不是在眼前么?正一手叉着腰一手跟自己挽着把银华天骂得狗血喷头。 那声音…… 幻术! 她中了袁泉子的幻术! 好你个袁泉子,有点本事! 当她想到这一点,身边的人都开始变得扭曲,连挽着她的余银都变得丑陋诡异。 而此时的幻境之外。 余银已经急得不知所措。 她万万没想到,打斗中的袁泉子会对叶欣欣下幻术。 公行离只能安抚:“放心,她有雪主的一身本领,定能从幻境中出来。” 余银咋一听,感觉不对:“什么叫她有雪主的一身本领?她就是雪主,她就有一身本领。” 刚才叶欣欣喊自己老大被听见了?露馅了? 公行离笑了:“银儿,你与她的对话我都能听到,你称她为林微微,她也叫过你老大。所以,她不是叶欣欣,对不对?你也不是余银,我没猜错吧?” 余银突然有些紧张,她忘了,公行离也是高手,她和叶欣欣之间心法传音,他也是能听见的。 “你听错了!”打死不能认。 公行离逼近她:“不,你不是小妈妈余银,你从那个院子里出来时就已经不是小妈妈,说,你是使用了什么妖术?借尸还魂?还是移魂大法?” 余银:尼玛,居然一猜一个准! 她把心一横:“没错,借尸还魂,移魂大法我都用了!” 啪~~ 一巴掌把余银的脸打得火辣辣地疼。 睁眼就看到叶欣欣。 她满脸担忧:“银子,醒了吧,看清楚我是谁么?” 余银:“娘……林微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他们人呢?” 这个时候也只有叶欣欣这个女人赶打她,还打脸。 她发现自己已经在洞穴里。 叶欣欣说她刚从幻境里出来,在里面被车撞得面目全非被自己吓着了。 然后又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原来袁泉子早在与银华天过招时就已经对他们三个看热闹的人下了幻术。 连公行离都没能逃过,还好他是第一个从幻境里出来的,将她们娘儿俩带到了洞穴里。 因为破除幻境,公行离受了极重的内伤,还未清醒。 叶欣欣困在幻境里许久,是银华天利用晴柔威胁袁泉子,才将幻术接除。 她们两人,中了他的术中术。 “公行离人呢?”她四周看了个遍,都没看见他。 叶欣欣:“被你爹爹拖去另一个洞穴了,他说必须让那臭小子离你远远的。等下就回来,他但心你担心地都快哭了。” 余银:…… 这都什么时候了! 还搞这出。 第123章 永远不会伤害你 余银找到公行离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气得哭笑不得。 不知道银华天个天才是怎么想的,居然把公行离扒得只剩里衣了! 银华天见女儿过来,终于笑了:“这么快就醒了,我还正想去找只雪狼炖汤给你补补。” 余银:“那你现在就去吧,我饿了!” 银华天老父亲的脸上堆满笑容:“好好好,我马上去!这里有我之前闭关时备好的吃食,你自己看着吃一些,垫垫肚子。我这就去猎一只新鲜的雪狼来!” 说完的瞬间就飞出去了。 什么都没有闺女的肚子重要,他一定要去打一只肥肥的雪狼回来。 支走银华天,余银才憋着笑把一边的衣服丢给公行离:“看来你还得好好学习下翁婿的相处之道,不然你没好日子过。” 他的脸色还是不好,他破幻术费了极大的心力,第一次受了这么重的内伤。 公行离费力地支起身子,委屈道:“我一直在哄他高兴,奈何他不吃我这套。” 余银无情揭穿他:“是么?你怎么哄的?哄他让你打得鼻青脸肿还是哄他吃瞌睡虫?你最腹黑!” “嘿嘿嘿!原来你都看出来了!” 余银:“所以,真诚才是必杀技。你一边下黑手,一边还想着他把我交给你,真以为他堂堂江湖的一个盟主,这么好忽悠?他不过是在把我交给你和不放心你之间拉扯自己。” 公行离如梦初醒:“银儿教训地是,为夫记下了。日后一定真诚对待老丈人。” “孺子可教。” 余银有些心虚地又问:“我,你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 多少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可她是怕自己没收住把魂穿的事给说漏了。 解释起来,可能不难,可能会信,但也可能把人给吓跑——公行离要是跑了,她一定会难过的。 公行离眼神沉了一瞬便恢复了:“我的幻境,起先是没吃没喝艰难度日,后来你出现了,我正和你高高兴兴吃着酸菜鱼,直到你只吃了好几盆,才发觉中计。” 他又补充了一句:“你的幻境只能你知道,外人无法得知。” 他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 他不想捅破,这层纸一旦破开,他便会有要失去她的不安。 便不告诉她,袁泉子知道中术之人会陷在怎样的幻境里! 袁泉子布阵时惊讶地重复着她们说的话:“复活,魂穿,林微微,老大,医研所,车祸……” 有些词听不懂,但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些词,就是余银最深的秘密。 可惜一个没留神,袁泉子趁机逃跑了! 所以,他的暗卫已经在满雪山得搜查,必须截住袁泉子,必须让他和他知道的秘密埋在这雪山里。 余银上前抱住他:“如果我有隐秘,一定是不想失去你,一定是想和你好好地在一起,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她爱他。 在幻境里,她被识破时心里就慌得难受,她明白,那是害怕失去。 公行离转手将她紧紧搂进怀里:“我不会放你走,任何时候。” “喂喂喂,干什么干什么?光天化日,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银华天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手里提着一直挣扎的雪狼崽。 “岳父大人老当益壮,打狼的速度真够快的!”公行离说。 “少给老子拍马屁……我连口汤都不会给你留。” 叶欣欣正好进来了,正好听见了自己的姑爷要被饿肚子,她扯着嗓子吼道:“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乖女婿的?他为了我和银儿受了这么重的伤,你竟也干得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银华天:天要亡我也! 他认命般地闭上嘴,到山洞的角落里开始跟小雪狼大眼瞪小眼。 “我的好姑爷,你可好些?真是辛苦你了,一口气救了我们两个人。不像有些人,救人没就成,还想把人饿死。”叶欣欣夹枪带棒得继续捶打银华天,她是真的气不过那个糟老头子。 余银:这女人,戏真好! 第124章 银白 叶欣欣继续明目张胆地展示她的偏心眼,她就是喜欢这个姑爷,老大的眼光真真是没话说。跟姑爷站队,能把这个银华天好好地给折腾折腾,也算是感谢原主给自己的第二条生命吧。 她嘴里碎碎念道:“汤?拿火烤出来的东西,哪里冒出来的汤!好女婿,你且好好调理,等会儿娘给你掰个狼腿吃吃,狼腿有劲儿,给你补补!” 得到丈母娘的鼎力相助,公行离的病容上藏不住的得意:“谢谢岳母大人。” 叶欣欣:“叫我娘便好。” 公行离:“娘,你真好!” 俨然一副母慈子孝。 余银听到那个“有劲,补补,”就知道叶欣欣此时正展开着丰富的联想…… 她站到叶欣欣身边,轻声说道:“见好就收,不然我就跟银华天统一战线收拾你,有你受的!” 叶欣欣瞪过去,她知道老大的性子向来都是来真的,但今日非同往日,真要打,还不知道谁输谁赢呢,她不怕不杵。 眼看两个女人要干起来,公行离连忙打圆场:“娘,我饿了,想吃肉。” 叶欣欣母性光辉上身:“没问题没问题,我去给雪狼拔毛。” 脚是朝银华天走去的,脸是边走边黑的。 把余银看地哭笑不得,她朝公行离使了使眼色:“还装呐阁主?你功力深厚,有内伤也伤不重!你还真有脸吃现成的呐?快去,不然他们俩要打起来的,雪狼要跑的!” 公行离如梦初醒,连忙起身说道:“爹,我来吧!” 一声爹,吓得银华天一哆嗦,雪狼给哆嗦掉了。 小雪狼一溜烟跑了,竟然是跑到了余银的脚边。 余银:…… 叶欣欣:…… 银华天:“不许这么喊我!” 叶欣欣:“你再凶他试试?” 银华天:!!! 一点家庭地位都没了么? 嗐,这老两口又要对上干一阵了,公行离个白莲花,竟还会玩这么阴的。 可真是把余银愁到了。 这时脚下的雪狼蹭了蹭她,还怪舒服的。 于是蹲下抱起来逗弄:“你看你,全身是宝。不仅可以炖汤吃肉,这身毛我可以做个围脖。” 雪狼好似能听得懂,在她手里挣扎。 “还没吃过烤的狼肉,听说他们两人的烧烤手艺一绝呢。小乖乖,别动别动,让我看看你的腿伤。我要不要把你的伤治好了再烤呢?” 余银一边念叨一边检查狼后腿的伤,软萌软萌的小东西在手里就不舍得放下了,前世在实验室的时候她是个冷面鬼手,不敢正眼看任何一个小东西的眼睛。 公行离听出来了,她是不舍得吃它了。 银华天也听出来了。 他问:“那我们吃什……” 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诶?你还懂医术?上次你和七老就曾展示过你过人的医学天赋。” 其实是心里有疑惑。 叶欣欣很是及时地开口:“这有什么,还不都是你的仰慕者叶欢欢搞的鬼?她专门做一些为难银儿的事情,说什么银儿日后只配合阿猫阿狗打交道。为此我还气得病了好几天。” 听叶欣欣说的话银华天又是一阵心疼,心里的疑惑也被消散。 “那个失心疯的女人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伤害你和银儿了。” 余银聪明地不参与解释,这种事有叶欣欣一个人说就够了。她抱着小雪狼喜欢地不行:“你的小命呢,我就暂且留下啦!我们这几个人看来只能靠仙气儿挨一挨了。” 可不是么,个个有非凡的内力,饿个一时(几)半会(天)的不要紧 “那我们吃什么?”银华天再次回到这个困难问题上来,他饿了,真的饿了。 被关好几天,好不容易能闻到点肉味,又被闺女儿抱着不撒手。 欣儿的烧烤手艺也是真的好呢,他馋了。 公行离对吃的不执着,能填饱肚子就行。 他看着余银温柔地抚摸着小狼,眼里满是喜欢。没一会儿就听见她给小狼起了名:“以后呢,你就是我儿子啦,那就随我姓吧,叫银白!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公行离和银华天异口同声:“不行!” 公行离:“咱的儿子得姓公行。” 银华天:“我不要个狼孙子。” 余银:!!! 显然小狼崽很懂余银什么意思,小脑袋又在她怀里蹭了蹭。 余银的心都要被萌化了:“我认个儿子关你们什么事?我说了算!就叫银白,银白银白银白。” 叶欣欣朝洞口看了眼,说:“你们吵吵得挺起劲,问过人家的亲生爸妈了没有?你们再不回头看一眼,你们就要成为人家狼爸狼妈的腹中餐了。” 第125章 雪山邻居 狼崽的爸妈找上门可不是什么好事,大家急忙转身看向洞口,警惕地看着两只高大凶猛的雪狼,呲咧着牙,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余银:“银华天,好歹你也是有江湖地位的人,闭关的地方就这么不讲究的么?洞口就不安个门什么的?” 门口一块大石头能挡住半个洞口,上头刻着粗暴的四个字,闭关勿扰。进来就是一个躺着的8字形连洞,一点不防狼。 银华天说:“雪山又没有其他人,洞里暖和,不需要啊。” 谁能想到有一天会有两只雪狼来造访,他从来没见过。 叶欣欣也说:“刚开始我发现这个洞的时候还以为是哪个流浪汉的呢!” 简单的吃食,地铺,旁边还有火堆烧剩下的木炭。 余银不舍地摸了摸小狼崽的背,说:“你爹妈找上门来了,我只能把你还回去。” 小狼崽极有灵性,在余银的怀里蹭了蹭,才跳下去瘸着腿一溜烟地跑向狼爸狼妈。 狼妈在小狼崽身边转了圈,确定小狼崽没伤,才将大尖牙收起来。 就是不见它们离开。 “不走是什么意思?”余银看不明白。 “会不会是,想要这个洞穴?”叶欣欣看了看,应该没跑,这个洞穴比她那个囚室要暖和得多,雪狼可能也看上了。 “那好呀,雪狼做宠物,够飒!” “这可不行,这雪狼一家是老夫的伙伴!” “老前辈是哪位?”银华天像只狮子一样,领地意识极强。 门口的人让他全身警惕。 余银就纳闷了,不是说雪山难行,冰天雪地的,除了银华天没人了么? 结果,叶欣欣被囚禁在雪山十几年。 现在又出来一个,老,雪人? 这老头一头齐腰白发,比雪还白。一身白衣,竟有一股世外高人的脱俗感。 雪人捋了下胡子:“老夫守着雪山几十年了,与你们二位多年邻居,只是人老了,爱清净,便没有打扰二位。” 他又看了看余银和公行离:“这两位后生看着脸生。” 银华天:“我女儿。” 叶欣欣:“我女儿,我姑爷。” 老人明亮的眼睛闪着智慧,明白了四个人的关系,也不再多嘴。 别人的家事他一个糟老头子怎么说得清,只说:“老夫是来带走这只小狼的。” “这两只狼陪伴老夫多年,几个月生了这只小调皮。前几天趁我们没注意它独自跑出去,我们找了几天没踪影。我心里都想算了,这白雪皑皑的地方,小东西可能早就遇到不测。两只老东西不干,非要找。没想到银盟主先救了它,它们俩闻着味儿就找到这来了。” 看来老头子虽然深居雪山,外面世界的事情知道的还不少,还能知道银华天是盟主。 他则笑着说:“总要了解了解天下大事,不然真的就是个没用的老东西了。” 说完他朝银白招招手:“小白,过来,爷爷抱。” 余银:“刚才我们还起名叫银白,还是老前辈的小白听着亲切。” 老人的眼睛盯着余银看了看,眼里说道:“小女娃不错!叫什么名字?” 余银:哄老人开心,我是高手! 一个孤寡的老人在雪山多年,能让他开心一会儿是一会儿。 如果他有什么坏心思,能十几年在雪山里一声不吭? “余银。”余银大方道。 “前辈,外面天寒地冻,你带着你的宠物早些回去吧!我们都有伤在身今日就不方便留客。” 银华天下了逐客令,烤肉吃不着了,还跑出来一个邻居,好像他在这闭关闭了个寂寞。 在欣儿的心里,自己一定又被扣分了。那劳什子的什么扣分制度,欣儿是怎么想出来的?在囚室里还能想出来这样的损招? 老人笑眯眯地表示不再打扰,带着三只雪狼离开。只是走之前,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余银,还有公行离。 那眼神,满意? 余银被看得莫名其妙。 老头子一走,一家人开始边吃东西充饥边安排接下来的行程。 按计划,余银找到叶欣欣,就该回去大兴,再跟随公行离到石背城走马上任。 叶欣欣表示自己一定要去花国找叶家算账。为什么叶欢欢兴风作浪多年,自己被囚禁,他们都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银华天则表示,欣儿在哪他在哪。 余银边吃边想,这个老头子什么来头,为什么江湖上都没有这号人? 她看向公行离:“江湖百晓生不发挥下作用么?” 公行离这才说道:“海之角除了袁家,还有另外四家族,这位老前辈,应该是宋家的老族长宋书修。” “为什么在这儿?” 公行离:“具体不知。只知道他二十多年前突然将族长之位传给他人,只身一人扎进雪山,任族人如何都说服不了。另外,他和姜大师是好友。” 余银诧异:“姜大师?大兴京城的姜大师?” 提到姜大师她就犯怵,要是这老前辈和姜大师有一腿,那会不会是冲她来的? 姜大师: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有一腿?为了让我师兄也去看你一眼,老子现在在雪狼的洞里烤火!差点没给冻死! 回到洞中的宋书修快乐到眉毛都要飞起来:“没错没错,就是她。” 姜大师裹了裹身上的大棉被:“是啊,我们等了半生,可算没白等。” 提到这个,宋书修的眉毛挂了下来:“她走,是命数。她回,亦是。我们能做的已经做了,将来天下大势皆系在离王一人身上,离王,系在她的手中。” 姜大师:“话虽如此,可另外两个人如何是好,她们本不是属于这里。只怕后面还会有变数。” 说到这里,宋书修也是无奈,可又能怎么办呢?“或许天意如此吧。我相信,一切自有定数。” 他扶着雪狼,说:“师兄,你这下可以安心留下与你的三个宝贝戏耍,我可不想再给你养,它们调皮地很,我年纪大了,管不住。” 姜大师:“胡说什么,老子是来让你下山的,你倒是有本事,打起让我留下的主意来。狼崽们在这雪山死不了,你快些跟我一起下山去。” 第126章 守护 出雪山的路,要比上山时难走的多。因为被袁泉子给破坏了。 幸好叶欣欣之前的时间在雪山溜达,摸索出来一条路,虽然陡峭,但能走。 “那条路我走过一次,耸了点陡了点,能走。” 公行离终于在心里扬眉吐气了一把——他带的那些装备终于派上用场了! 玄铁锻打出来的铁锹铁铲,可长可短,正好人手一把,勉强当拐! 叶欣欣很想扔掉手里的拐,拿在手上比地上的积雪还要冰,她想直接飞下去。 偏偏今日天气不好,大风大雪。 银华天说什么也不让她施展轻功,还从公行离的包袱里翻出根绳子将两人绑在两头。 怕一会儿不注意她就会被吹去别的地方。 雪山很多地方的危险想象不到,深渊悬崖,深不见底,有去无回。 公行离也将余银跟自己绑在一根绳子上,还夸了句:“娘,爹的主意不错,这样保准谁也不会丢!” 他收获了三个大白眼。 公行离:老丈人的心思好难猜,在丈母娘面前夸他有什么不对? 银华天:要你夸? 一家四口两两成双,向山下走去。风雪实在大时,就找个避风的地方,到了风小的时候,他们也会抓紧时间离开。 这一路,惊险又热闹,一会儿叶欣欣跟骂银华天碍手碍脚耽误她飞,一会儿余银和公行离掉队,在深渊的悬崖边被找到…… 万幸的是,最终平安下山。 等他们找到原来上岸的地方,已经接近天黑。 上船的第一件事就是烤火。 林公公是个心细的人,一直让人备着火盆和热水。 没想到到的是,霜儿也跟着慕良来了。这丫头一看见余银就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王妃,我可算是见到你了!这些日子我都担心得吃不下睡不着,大婚之日被劫走,还听说被挟持到雪山来,要是我见到那歹人,一定毒死他。” 正好从旁边经过的银华天:“毒死我?” 他的气场两米八,瞬间把霜儿震得缩到余银身后:“你,你就是那歹人?我,我让星河收拾你……” 余银打圆场:“你吓唬她一个孩子做什么?再说,她是我的人,忠心耿耿,不要吓唬她!” 转身对霜儿说:“你就别让星河去送死了,你嘴里的歹人是银华天,武林盟主,我爹。” 每一个身份都把霜儿惊地满脑子空白,半天合不拢嘴。 余银又吩咐道:“我娘亲,也就是让银华天一直献殷勤的美丽少妇,你找个合适的丫头来伺候,手脚要勤快些。” 霜儿看了看旁边那张熟悉的脸:“啊?大妈妈,不,夫,夫人是么?我,我这就去!” 夫人和大妈妈太像了。 叶欣欣:“不要,我习惯了独来独往,身边跟着人不方便。” 银华天:“除了我没人跟得上。” 一趟同行,他可太知道她的功力了,只怕是她只要稍稍动点心思,他盟主之位摇摇欲坠。 叶欣欣没说话,她以后不想跟他争论什么了,他就是个十足的晚期直男癌,没救。 这时幕良上来禀报:“王爷,王妃,袁泉子已经就地解决。” 这效率着实惊到余银了:“没有中他的幻术?” 幕良:“禀告王妃,我们平日训练就有练习如何对抗幻术以及……” 他停住了,斜眼看了看公行离,自己好像嘴巴一下子顺溜,说不该说的了。 余银秒懂,说道:“不用紧张,你们有些特殊训练很正常,在关键的时候能让你们解决事情还能全身而退,挺好。” 幕良闻言,感激地朝余银抱了一拳:“谢王妃。” 余银抬抬手让他下去休息,反正眼前的大麻烦已经解决了,可以轻松点。 转身对公行离说道:“你的人都挺好的,又忠心有嘴巴严。看来也是真觉得我是个合格的王妃,不然幕良可不会对我松口。” 公行离:“好话都被你说完了!” 第127章 贴心好哥哥 船舱里,余银和叶欣欣对上了眼神。 余银:你来解释解释? 叶欣欣:我词穷。 余银:那,我来解释? 叶欣欣:相信我,你也词穷。 余银:麻麻皮。 公行离看出她们两人的眼神,淡淡说道:“可能,这天下我唯一不能解的就是银儿你的秘密。” 余银:“呃……” 她能不能理解为,他的意思是不解了这个秘密是吧?保持神秘感是吧? 一定是的! 呃,就当是吧! 真是个贴心的好哥哥。 余银上前就是一口,吧唧。 银华天:“你给我松开她!卿卿我我的,成何体统!” 哪有白菜自己往猪那去拱的啊! 要矜持啊,女儿! 公行离:冤枉啊,好好看看,我是被动的好嘛! 可是余银没有停下的意思,左脸一口,右脸一口,还有脑门上一口。 银华天看不下去了,牵住叶欣欣的手,说:“欣儿,我们去房里,这两个人粘得没眼看。” 叶欣欣拒绝和他走,她有预感,银华天也要问她幻境的事。 余银窝在公行离的怀里正舒服,哪里还顾得上叶欣欣求救的眼神。 叶欣欣真叫一个恨:“色女,有了男人就不顾亲妈死活!” 然后就被银华天连拖带拽拉走了。 公行离:“银儿,你的秘密,我可以不知。但是,我不希望它给你带去麻烦。” 余银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秘密,都是被传扬出去才会带来麻烦,袁泉子不能开口,就不会有麻烦。” 公行离意会了然。 余银:“其实,我没什么不能告诉你的,就是,你不一定会相信。” 她衡量了一下,总归是自己的男人,多少解开一点他的疑惑,让他心理平衡一些。坦诚,才是长久的第一要点。 公行离没有接话,他温柔地将她搂进怀里,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余银:“你奇怪我生在青楼为什么会医术,是不是?其实,就是一段奇遇,我的师傅是个低调到无人知的一个医痴。你飞星阁能挖出秘密,那自然也有人能隐藏秘密,所以,你听到的那个地方,它真是存在,可我不能告诉你。” 她在努力回忆幻境里的场景,她应该在里面提到过医研所,公行离一定也从袁泉子的嘴里听到这三个字和其它的,不然不会下杀手。 “别的,等时机合适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可好?”说着,她抬头,在他的喉结上呼了一口气,又说了一遍,“可好,夫君?” 夫君两个字,直接让公行离崩溃。 二话不说,抱起余银就往两人的房间走去。 正好来添茶水顺便宣圣旨的林公公看到小两口恩爱的一幕,一激动,老眼泛泪花:“两情相悦的人呐,真真是好呐,这一幕要是能叫姜大师看到,该多好呐。” 说着又回到自己房间去了,圣上的圣旨,就晚些时候再宣吧,反正,皇上他老人家远在京城,管不着。 此屋里,春光无限好! 彼屋内—— 银华天:“公行小子知道你和银儿之间有事,对不对?” 叶欣欣:“这个你得去问姑爷。姑爷知道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 银华天:“你和银儿有事瞒我。” 叶欣欣:“母女俩还不能有秘密了?” 银华天败下阵来。 无奈的他,只好说:“那你可要随我去桃花岛?” 叶欣欣:“已经说好的,我会去叶家,解决了他们我就去大兴投奔银儿。” 无论如何,她都要和老大在一起。 老大给的安全感比男人来得结实地多。 银华天:“完全可以,我也就银儿一个女儿,老了也是要投奔她的。 他接着说道:“我只是希望去大兴之前可以先回一趟桃花岛,欣儿,好欣儿,你才是我桃花岛的女主人,是不是回去一趟把那个坏女人赶走?” 叶欣欣:!!! 这个老男人,在撒娇??? 天,她完全没眼看,一个江湖赫赫有名的盟主,会在一个女人面前说另一个女人是坏女人,还撒娇! 他有毒吧! 他哪儿学的! 银华天:这招要是不好说,本座就去把公行离那个混小子的脑袋拧下来。 公行离:百试百灵! 第128章 给你找十个午夜牛郎 船渐渐向陆地驶去。 余银发现这一路的风景竟与来时有些不同,海面上出现了一些大大小小的岛屿。 余银好奇地看了许久,这些岛出现与不出现难道是随着海水的涨退? 公行离看着远处的岛,解释说:“当初我说来雪山的路不寻常,并不是骗你拖延时间,而是海之角,确实不同寻常。来时,因为有岳父大人开路,这里的家族和高人也会买他的面子,不为难我们。” “那现在这些岛又出现了,是要为难我们?” 公行离摇头说道:“看着不像,现在依然风和日丽,否则会狂风狂……” 突然间,整个天空乌云密布,狂风掀起巨浪朝船直直压来。 “公行离,你个乌鸦嘴!” 余银连忙一手拽住围栏一手拉住公行离,,以免他被甩到海里喂鱼。 此时,天空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离王,你杀了我儿,还妄想能轻易离开海之角么?” 好家伙,居然是给袁泉子报仇来了。 既然袁家的,那么就好办多了,这些狂风巨浪就是幻术,是幻术。 余银仔细分析分辨声音的来源,银华天已经出手,他命令公行离:“带银儿进去!” 余银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公行离一把抱了进去。 她想自己收拾对方的,为什么这个机会不给她? “王妃,王爷,小心些,别被桌椅砸着了!奴婢不怕死,奴婢怕死地痛苦。”躲在门后面的霜儿提醒道,她刚刚还和林公公说以前百花楼里的趣事呢,突然就遇到大风大浪,站都站不起来。 林公公也紧张地紧紧抱着门上的栓子:“王爷王妃,要是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奴才的命不值当,舍了奴才,记住么?这样奴才去了地下也有脸面对金贵妃。” “闭嘴!说些吉利的会不会?” 余银最不爱在危急关头听到这些话,会乱了心神。 此时的船摇晃地厉害,她一边努力稳住自己,一边注意外面的动静。 银华天已经和外面的女人打得难舍难分。 刀六也冲出去加入战斗。 据说袁泉子的母亲,修的是媚术,袁家家主袁剑锋从第一眼看到她就不能自拔,甚至连妾室都没有。 她在袁家多年,有袁剑锋的宠爱,还有袁泉子给她加持,简直说的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人敢多说一句话。 袁剑锋几年前被人追杀丧命,袁泉子以醉心练术为由,将家主之位让给了她。 余银说:“杀袁泉子,是不是太冲动了些?” 公行离:“威胁到你,我不能坐视不理。放心,她的幻术修为不高,岳父大人能对付地过来。” “那她要是使用媚术怎么办?” 公行离:“坏了,忘记这茬!” 余银:!!! 她从门缝往外面看去,好家伙,银华天在干什么?抱着桅杆,就像初恋的小伙子抱到心爱的女孩一般,痴笑着。他丝毫感觉不到打在身上的海水雨水,大风好几次差点将他刮到海里去。 公行离:“再不清醒,只怕他要全身血脉喷张,走火入魔了!” 媚术居然这么厉害! 余银连忙转身去找叶欣欣,这个时候只有她能救他了。 叶欣欣:“救什么救,一个小小媚术也抵挡不了,还要我出马去救他?死在那女人的怀里好了,做个风流鬼。” 余银:“乖乖,生死面前,咱不闹脾气哈,乖乖的,等到了大兴,我给你找是十个京城最火最嫩的午夜牛郎!” 叶欣欣的眼睛亮了:“当真?要是你食言,我就给你找十个午夜牛郎!” 公行离:!!! 他听到自己媳妇和丈母娘的什么虎狼约定!!! 是谁带头跑偏的? 想了想,不管是谁带谁跑偏,他不能让她们俩的任何一个人出去。 回去后,还得把大兴京城所有的有小倌的楼子全部封了。 再说,这件纷争的起因也是自己。 想至此,公行离推门而出:“媚娘,此事因本王而起,冤有头债有主,本王来会你!” 第129章 江湖笑话 “你就是公行离!哼,看着就是个魅惑女人的负心汉!” 公行离:!!! “本王未曾负过谁。” 媚娘:“江湖传言柳云烟芳心暗许多年,你视而不见,还娶了花楼小妈妈,不是负心是什么?” 哟嗬? 这个媚娘知道的挺宽呐! 居然第一次听到有人评价自家男人是魅惑样的,余银听着感觉还挺新鲜,问身边的霜儿:“他魅惑么?” 她也感受得到公行离一心一意。 霜儿哪里敢对自己主子的样貌指指点点,连忙摇头。 林公公听着就不高兴:“这是什么不害臊的村妇胡说八道,咱们离王仪表堂堂玉树临风。” 余银对林公公竖起大拇指:“林公公总结得最到位,那村妇哪里懂得欣赏我们离王这种高级帅!” 叶欣欣:“祖宗们,你们够了没有,大敌当前,离王的脸能挡得住那个疯女人的媚术么?” 尤其银华天,居然直接被迷得抱木杆子去了,真的是! 她看见公行离叶也快挡不住了:“俞银,你快想办法!” 她下意识向俞银求助。 余银也发觉公行离的神情不对劲,他在清醒和迷失中挣扎。 “刀六怎么不见了?”刚才明明看见过刀六,难道掉海里了? 不能再拖下去,余银必须自己出去。 “我只能赌一把,女人,老规矩。”赌那疯女人的媚术只对男人起作用,赌自己赌对了! 叶欣欣:“明白。” 一旁的林公公和霜儿:???王妃管自己的娘亲叫女人?这是什么新奇称呼?老规矩是什么规矩? 余银说完冲了出去,飞快地给他们两人塞进去一颗清心丸。 叶欣欣见机行事,快速地将两个男人拖进了船舱内。 林公公和霜儿对看一眼:哦,老规矩就她们两人配合着救人。不愧是母女,真是默契。 银华天一口血喷了出来,眼睛逐渐清明。公行离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口咸腥咽回去后就打坐调息。 “我真的是服了你们两个,别的人笑傲江湖,你们是江湖笑话,一出门就被媚术骗得魂都丢了!” 银华天委屈地捋了捋湿透的头发:“她变成你的样子,还温柔得跟我说要和我回桃花岛,我……是我一时不察着了她的道。” 公行离不敢分心,专心调息,破袁泉子幻境时的伤还未完全好,这几日虽然掩饰得好没被发觉,可刚才那一会儿,让伤势雪上加霜。 否则,小小媚术困不住他。 船外,余银没有见识到媚术的厉害,如她所想,媚术对女人根本不起作用。 剩下的,就是一个女人疯了一样在她周围乱窜,出手攻击毫无章法。 “你把刀六弄哪里去了?”余银趁机问。 媚娘不在意地笑了:“呵呵,这个我就不在乎了,有可能已经被鱼吃了,有可能过些日子你们就能看见他被海水泡得胀起来,再或者……哈哈哈,反正,他是活不了了!” “一个侍卫而已,能够死在本夫人的媚术下,那是他几辈子的福气。”媚娘越说越激动,就好像刀六的死给她戴了胜利勋章。 余银一阵心痛,刀六是她最得力最忠心耿耿的侍卫,从一开始就跟着自己,听从自己的安排,任何事情没有二话办得漂漂亮亮。 今日,却…… 她咬牙切齿恨恨地问道:“你想知道袁泉子死前最后一句话说了什么么?”余银趁机分散对方的注意力。 突然狂风更狂,暴雨更暴,她差点被摇晃的船甩到海里去。 乱窜的身影停了下来,站在余银的身后。 “他说了什么?”媚娘问。 她转身,一张无比完美的脸,狐媚子,就是最好的形容。 “他说,他恨自己的出身,恨自己是袁家人,所以他宁可苦了自己钻研幻术也不要袁家的家主之位。”余银一字一句,说得极为认真。 媚娘听后,果然神情更加悲伤落寞:“我就知道,他……” 话未说完,余银酝酿了十成功力的一掌打到了媚娘的胸口:“你到海里去陪我家刀六吧。” 这一掌直接震碎了媚娘的全身经脉,连五脏六腑都破败不堪。她几乎连嚎一声的机会都没有,直直掉进海里,口鼻眼瞬间出血染红周围的海水。 想来她和袁泉子是一样的,在死前根本没有机会开口,只不过是余银故意说的诛心话搅乱媚娘的心绪,一击即中。 没一会儿,海面恢复了风平浪静。 第130章 红糖年糕 海面归于平静。 刀六依然不见踪影。 公行离的人已经下海好几趟,还是一无所获。 一样难过的还有余银,在她心里刀六不仅仅是个好手下,还是个好哥哥,有求必应。她的吩咐下去的事情,没有二话,办得漂漂亮亮,更不会喊累。 “放弃吧!”余银对着大海无力决定,奇迹不会发生在此时此刻。 公行离紧握的拳头骨节分明,不忍放弃。他不喜欢这种心情,失去一个得力手下,对于他来说,就是失去左膀右臂。 他的每一个暗卫,都是肝胆相照的生死依托。 余银说:“大海作为他的归宿,也许对他来说并不是很差。” 公行离没有说话。 林公公拿起一壶酒朝大海洒了下去:“刀兄弟,一路走好。” 霜儿已经哭的不行,在酒楼的时候她就和刀六公行不错,因为他的功夫好,好几次救星河于危险之中。 “刀哥哥,我知道你喜欢吃红糖糕,你还说你记忆里家门口有棵桂花树,所以这次我特意给你加了点桂花。刀哥哥,一路走好,呜呜呜……” 霜儿将一盆的红糖年糕全部倒进了海里去。 她是诚心给刀六送行的。 林公公看着那盆年糕就这么倒进了海里,愣住了神,心疼到不行,经过几番打斗,船上的粮食已经不多了…… 转念一想,这是给刀兄弟的,不能小气。 到岸也就几日,他省个两顿也就省出来的,饿饿肚子的事,总好过刀兄弟丢了性命 海风不大,太阳很暖,活着的人,得继续走下去。 船靠岸时,众人收拾好心情,踏上久违的土地。 一股踏实感在心底弥漫开来。 余银转身看了看海,嫌弃道:“海之角也没什么特别的,竟然也能成为世人竞相向往的地方。” 这一趟,见过的雪山不惊奇,连大海也没在她意料之外,当然,像跳梁小丑一样的袁家母子,让她见识了幻术和魅力的厉害。 银华天说:“去往雪山的路线我已经走了多年,其他家族和高人不会为难我。你们要是单独前往,可就不像这般平静了。” 余银想了想,有道理,当初自己不也是想靠着银华天的威名好让雪山之行变得简单顺利么! 叶欣欣冷哼道:“我要是报上名号,也没人会拦我。” 余银:“娘亲,你可打住吧,不想被围攻,就低调些!” 余银了解叶欣欣,她爱高调的细胞已经蠢蠢欲动了,稍稍没克制好,她就要昭告天下,她就是新一任的雪主。 叶欣欣不爽地独自走着,老大说了,这个时代还有很多连她自己都摸不清的生存规则,好不容易重生,就好好活着,别搞事情。 银华天小跑着追上来:“欣儿,我们可以先找地方歇歇脚养养神,然后我与你同去花国,毕竟时过境迁,你只身前去,我怕你有危险。” 叶欣欣:“我要去不夜城找午夜牛郎养养神,你也跟着么?” 银华天:…… 他一阵心绞痛,欣儿性情大变,他那个在悬崖底下温柔烤着兔子让他多吃点的姑娘,不复存在了。 还要去找午夜牛郎! 这是正经姑娘能干出来的事么? 都怪叶家助纣为虐,此次花国之行,必须为欣儿向他们讨回公道。 林公公恭敬地站在公行离的身后,说道:“离王,既然王妃的母亲已经安全回来,那么皇帝陛下吩咐的要事,离王和王妃也该早日完成,这天色尚早,呃,离王是不是该启程了……” 此时岸上有驻扎在这里的随从,人多眼杂,林公公怕自己言语不慎给公行离带去麻烦,又恢复了那个一切以公行皇帝为重的人。 公行离:“本王要什么时候启程还要你林公公提醒么?” 转身走向慕良早已备好的马车:“启程石背城。” 余银:“王爷,我与母亲说两句话就来。” 走时还瞪了林公公一眼:“你回去告诉公行老皇帝,本王妃答应的事,从来算数。” 林公公:我的姑奶奶,戏过了!您这话让我回去怎么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余银也不在乎会不会惹老皇帝不高兴,径直去追叶欣欣:“娘亲,等等女儿。” 第131章 他是我男人 她拉上叶欣欣走到一旁没人的地方,说道:“我会在石背城呆上一段时间,你替原主解决了事情就来找我。银华天那个人,只对外人渣,对老婆孩子还是挺不错,可靠。还有就是,嗐算了,我也不指望你能一直藏的住雪主的身份,走一步算一步吧。” 叶欣欣是个爱炫的人,又唯恐天下不乱,现在一身武功…… “我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女儿!”叶欣欣夸张地摸了摸余银的头,“放心,我有分寸。过些日子我就去找你和离王,你们还需要给我敬茶呢!” 这些话在外人听起来就是母女依依惜别难舍难分,在余银的耳朵里就是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在占她的便宜。 气得余银咬牙切齿:“狗嘴吐不出象牙来。走了。” 说着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马车后面银华天的声音追过来:“银儿,为父给你的令牌收好,各处钱庄的钱你都可以任意支取!” 没多久,江湖盟主不惜一切宠爱走失多年的女儿的佳话,就传遍了各个角落。 这一日,马车来到一座县城。 余银打开窗户朝外面看了看,一点不惊喜,一点不意外,这不和那影视城一个景象么? 公行离说道:“松城的繁华不比京城逊色,最早是因为很多的商贾看中这里的山水风景,便在这里置办家宅,慢慢的就形成了这商贸之都。” 余银:…… 她才嫌弃完,他就赞美上了! 好在,他还有有优点,比如,活好…… 真的没救了余银,怎么突然就想到这事了!这些日子折腾地还不够么?色不够了! 余银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把脑子里的彩色画面给赶出去。 公行离担忧问道:“可是身体不适?” 不适,太不适了! 余银觉得自己得下马车去换换眼睛,应付了一句:“这么热闹番繁华的地方坐马车岂不可惜,我要下车走走!” 说着就蹦下了车。 好巧不巧,正好跟一个行人从她身后撞了上来。 她顿感后腰一阵疼痛。 转身正要说话,被对方抢了先。 “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竟敢挡本小姐的道!” 余银:!!! 到底谁不长眼! 她打量了一下,对方是个千金小姐,穿的戴的,都是上品,人长得也标致,颇有几分姿色。 可一张嘴,就是臭的。 余银耐着性子提醒她:“这位小姐,是你撞的我!” 对方冷笑一声:“哟,外乡人!看着还是穷嗖嗖的,怎么,你来松城都不知道打听打听我苏小小的么?” “苏小小是么?我叫余大大。刚才你撞到我了,道歉。” 此时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议论纷纷。 苏小小更加跋扈:“哼,我偏不,要本小姐道歉的人还没出生呢!” 在她的世界里,别说撞一个路人,就算是打了,也就打了。 道歉,那是不存在的。 这时公行离听到外面的动静也下马车来:“银儿,她撞你了?” 余银眼眶一红:“夫君,她撞痛我了!这里疼,好疼。” 她揉着自己的后腰,委屈得眼泪珠子吧嗒吧嗒掉。 公行离一边温柔地揉着她的后腰,一边怒意横生看着苏小小:“道歉。” 从他掀开帘子露出脸的那一刻,苏小小就已经被迷得脸颊染上红晕,脑袋里只有与他拜堂成亲的画面。 至于公行离让她道歉,苏小小完全听不见,喃喃自语道:“天呐,天底下竟然还有比潇哥哥还俊俏的男人!太俊了,太俏了,我得多看几眼” 公行离:!!! 余银:!!! 刚撞完自己,转眼就看上自己的男人了?简直不要欺人太甚! 余银二话不说抱住公行离的脑袋就是吧唧一口,宣示主权:“长点眼睛,他是我的男人!早已拜堂成亲,是合法夫妻!” 苏小小气得脸颊更红:“不要脸!光天化日之下,竟如此轻浮!” 公行离心里乐开花,银儿的亲亲,从来都是香甜的。他说:“合法夫妻,有何不可?本,我就喜欢她轻浮!” 这时不知道谁在人群里说了一句:“她呀,可是京城百花楼的小妈妈,这是一贯的作风。” 人群瞬间像是炸开的锅,人们对她指指点点起来。 第132章 你就从了吧 紧接着,又有声音在人群里传出来:“身边那位这可是大兴的第一位王爷,离王。所以啊,这小妈妈,就是离王妃。” 寻声而去,并不能看出来是谁说的话。 反正两句话一出,公行离夫妇二人就成了这条街上的主角。 苏小小气得直跺脚:“本小姐才管他有没有王妃!你们都给本小姐散了,有什么好嚼舌根的,再嚼,小心本小姐让你们滚出松城。” 瞬间,人群散去了七七八八。 余银算是看出来了,这苏家在松城,地位显赫。苏小小便是仗着苏家的名气在松城作威作福的。 苏小小才不管别人说什么,反正她高兴怎么来就怎么来,别的人要是有本事就来跟她斗啊! “你一个青楼里的老鸨,身份如此不堪,竟也能成亲,还进了皇家?一定是你勾引他吧!” 余银竟无以反驳,想当初确实是她先闯了他的闺房。 苏小小:“他堂堂一皇子为何要委身于你,你到底使的什么手段?” 余银哭笑不得:“大姐,你是只长年纪不长脑子的么?我来告诉你哈,这个世界有个东西叫真爱,真爱,懂?” 苏小小:“我呸,风尘女子迎来送往,卖笑为生,何来的真爱?” 这话彻底惹怒了公行离:“苏小姐的书只怕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今日别的事本王都不想与你多费唇舌,你撞了本王的王妃,道歉!” 苏小小:“你!” 第一次在松城的街上被人欺负,她憋着眼泪跺脚跑了。 余银:!!! 这千金小姐哟,从头到尾的毛病。 真是,白白被撞了。 算了,被狗咬一口,总不能去咬狗一口吧。 经过这么一闹,整个松城的人都知道了离王与王妃在街上跟苏家小姐闹得不愉快。 于是—— 客栈的掌柜直接给了二人最最舒适的一间客房。 掌柜的笑吟吟说道:“嗐,苏家小姐仗着苏家在松城跋扈惯了,整个松城没有人能治的住她的,今日离王与王妃能让她吃瘪,多少人心里舒坦!所以,今日小的做主,王爷与王妃在小店一切开销,小的统统都不收钱。” “王爷王妃,请好好休息,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小的,小的再安排小二在门口等候两位随时需要!” 说完掌柜的就识趣地离开了,走后在门口吩咐店小二提热水,送餐食水果。 余银:真是干得漂亮,自己拿腰换了个免费住宿! “我说亲爱的离王,你那该死的魅力是不是太强了些,一来就把地头蛇家的千金给迷得五迷三道的。” 她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这地头蛇说的就是苏家。 公行离捏了捏她的脸蛋:“小坏蛋,胡说什么呢!我只想把你迷得找不着北。其他女子我何时多看过一眼?” 他又说:“苏家是靠卖茶起家,直到如今,整个大兴有一半的茶是出自苏家。” 余银一听,不由得理解了苏小小为何嚣张,人家确实有不讲理的底气。 “那,她要是非你不可,你就从了吧!毕竟,人家真的有钱,富得流油。” 公行离有些生气:“净胡说八道!我有你足矣,再说,本阁主何时现缺过钱?” 穷酸皇子的身份是在特殊时期不得不戴的面具而已,如今飞星阁重出江湖,他阁主的身份也无法隐瞒。 这个回答余银还是很中听的,满意地给他也倒了杯水,问:“刚才街上两个带节奏的人抓到了么?” “放心,慕良办事靠谱。” 泄露他们夫妻二人的身份绝对是故意的,至于是谁,什么目的,暂时不知。 好在,没有引起更大不可收拾的风波。 只要他们用意不纯,就不能轻易放过。 第133章 谁给你的自信 没一会儿,慕良就回来了。 慕良思量了下,说道:“王爷,已经查明对方的来路,是,是五殿下的人。” 五皇子公行祁? “他不是一直在京城养身体的么?”余银突然发觉这么久以来一直忽略了这个人。 从她出现在大兴开始,公行皇帝的几个儿子在京城里动静都不小,只有五儿子公行祁一直没出现过。 没想到,闷着声在这儿出个大臭屁。 公行离倒是不意外:“世人皆以为我五弟身子欠佳,在府里养身子。养病只不过是个幌子,他喜爱经商,在这松城已是个响当当的商人。” 不知怎么的,余银的脑子里立刻跳出苏小小的脸来。 公行离:“他和苏家的关系确实不浅,死对头。” 呃? “所以,他为了搞钱,宁可在这做苏家的死对头,也不愿回去做皇帝的儿子?”余银觉得自己的理解没错。 公行离说:“人各有志,且随五哥去。可今日招惹我们,不能就此放过。” 话音才落,就听见楼道里有了陌生的脚步声。 “我就一直说,六弟比其他几位皇兄都厚道,从不在我背后叫我病秧子!哈哈哈……” 声音到了门口,余银朝那看去,进来的人果然比公行墨多了份爽朗。 “不对,现在应该是要叫一声离王了!”公行祁自行进来屋里,坐到了桌子的一边,给自己倒上一杯茶。 余银:自来熟的样儿,你礼貌么? 公行祁打量了一遍自顾自喝茶的余银,说道:“王妃与传说中不大一样啊,举手投足之间不乏贵气。” 余银:睁眼说瞎话,我就喝个水,哪里来的什么举手投足什么不乏贵气! “五殿下,看得出来你并不欢迎我们,让人在街上捣乱是几个意思你心里比我们都清楚。你还好意思来喝我的茶?” 你夸我,我就得谢谢么? 你给我使的绊子就能过去了么? 不给你点颜色真当老娘好欺负? 公行祁刚进嘴里的一口茶突然就卡住了,就觉得,这辈子还没这么尴尬过。 他发现自己小看这位王妃了,居然这么直接这么不给情面。 也对,确实是自己不义在先。 “王爷,王妃,是我一时糊涂。以茶代酒向两位谢罪!” 余银:“你想得美,给我们使了这么大的绊子,一杯茶就把我们给打发了?谁给你的自信?” 公行祁:…… 她怎么这般难缠?传言里只说她一身妖术啊,没说这个嘴吧嗒吧嗒这么能杠啊! 余银:“请问尊贵的五皇子,你现在又来找我们是要做什么?请吃饭么?” 公行祁:“呃,那个,没错,就是吃饭!吃饭,那个,我府里的厨子是松城最好的……” “不吃。” 公行祁:“咳咳咳……” 她太直接了,差点呛到。 公行离:“皇兄,有事请直说。” 公行祁吞吞吐吐道:“那个,父皇那边……” 余银:“你是以什么身份想让他替你保密?如果是你的六弟,他替你保密就是欺君之罪;如果说你求的是飞星阁阁主,那你红唇白齿的,是不是太轻易了些?” 不像话,求人办事总得有个态度吧? 公行祁突然就被堵得接不上话,是的,他来就是想要他保守这个秘密。 京城,他是一点也不想回去。 “六弟……”公行祁乞求般看着他,“我,我给钱!” 他有钱! 有足够的钱! 余银说:“这样的话你就是看上我家亲爱的阁主的身份是吧?那你可知道,他是卖情报的,不是拿封口费的。” 公行祁心里直接要癫:刚才不是你提的飞星阁阁主么?怎么又不是了? 此时的公行离满眼暖意,别的话他不在意,他只听见那句“我家亲爱的”,她说得好好听。 余银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不狠狠削一顿她不解气:“五皇子,你一边给我们使绊子一边有求于我们,结果空着手,上嘴唇碰下嘴唇,就想让我家亲爱的跟你狼狈为奸,去犯那欺君之罪,你脸怎么这么大呢?” 公行祁:…… 第134章 都怪我这张百灵嘴 余银继续说道:“我也奇怪,听说你的读书先生都是一对一教授的,难不成他教的都是生意经?让你一个堂堂皇子装病到这来讨生活?” 后面两句话直接把公行祁给吓着了:“祖宗,姑奶奶不能再说了,要死人的啊!” 余银瞪大眼睛:“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公行祁苦着脸,点了点头。 公行离:“他大胆!” 公行祁:“不不不,六弟,这都怨我。是我无意间看到一本行商经,就,就……是我缠着先生的,不要怪他。” 余银,都怪我这张百灵嘴!话说回来,这五皇子心性也没那么差,还知道保护自己的教书先生。 公行离问了一个致命问题:“那你准备如何向父皇交代?他的人参灵芝可没少往你府上送。” 公行祁的脸更苦了:“六弟,你说我带上全部家当去跟父皇请罪,会不会逃过一劫?” 公行离没有回答,因为他的所有猜测都不作数。 余银却说:“你且说来听听,你有多少家当?” 公行祁纠结着说了个数字。 余银直接炸天:“我了个乖乖,半个国库了啊!你做的什么生意这么赚钱?” 公行祁:“茶,丝绸,另外,我还发现了一个……” 他突然停住,不能说。 余银敏锐地抓捕到了,逼迫道:“说。” 公行祁心里苦得比黄连还苦:“还,还有一个银矿。” 我去,动不动就是矿! 这,好吧! 这个数字余银觉得自己一时半会儿算不出来。但看公行祁的样子,应该是他生意的重头戏。 公行祁的心思又动了:“弟妹,这样吧,我把今年银楼的纯利分你三成,你看如……” 公行离打断道:“不许!” 他看出来了,看得非常清楚,余银在听到银矿两个字,眼睛都发着光了。 他要是不出言阻止,她一定会卖了他。 老五这趟浑水,不趟为妙。 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儿,公行祁见公行离完全没有被自己说服的样子,逐渐放弃,道:“六弟,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还说:“舟车劳顿,你和弟妹先好生歇息,明日我再来请你们来府上一叙。” 到门口的时候给小二丢去两锭银子,让店小二好生伺候,记账都记他的。 说完就带人走了。 余银有些可惜人就这么走了:“应该留下来好好学习学习他的行商经!” 公行离大掌一挥将房门关上,有些生气:“刚才我诺不拦着,你是不是就答应了?你觉得我值那三成钱?” 呃? 余银闻到了一股不悦的味道,连忙表态:“那哪能啊!我家亲爱的无价!” “我家亲爱的”几个字瞬间将公行离的火灭得透透的。 公行离无奈地揉了揉她鬼精鬼精的脑袋:“老五的事,离王不掺和,阁主一样不掺和。” 余银问道:“不怕你父皇到时候怪罪你知情不报?” 公行离:“他要怪罪我的事多了去了,不差这一件两件。我只是不想老五因为我受父皇治罪。” 余银并不奇怪公行离对几位兄弟手下留情,哪怕老大老二各种作妖他也没下死手。 他是个心中重视血脉相连的人。 余银安慰道:“他的欺君之罪是没跑的,若是你的方式妥当,也许五皇子能逃过此劫。只怕此时居心不良的人也已经蠢蠢欲动了。也许,他向皇帝告了密然后故意栽赃到你的头上,所以……”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公行离,没错,他不能大意。 余银有些好奇:“为何,他对你有恶意,你还能手下留情?” 公行离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想了想,说起一件已经被忘许久的事情:“儿时,大概四五岁吧,记不清了,我住皇祖母的宫里,老大那会儿也是个八九岁的孩子,他受皇后教唆将我推下池塘,是老四老五跑去喊的宫人。老大也害怕,他一个人偷偷跑回来看过我。” 余银明白了。 这几位皇子,都不是坏到骨子里的人。 只是随着年纪增长,需要在朝堂有更扎实的位置,于是就做些小动作。 第135章 一直是兄妹 第二天。 夫妻二人乔装打扮了一番才出门。 这样就没人认得出他们是离王与离王妃啦! 余银很满意自己的造型。 闺中小姐打扮,跟着自己的哥哥出去采买物品。 只是她一张嘴说话公行离就觉得自己要笑岔气:“你一口金牙真的好么?万一有歹徒要打劫,都给你撬光怎么办?” 想想就疼。 余银咧嘴看了看自己的大金牙,说道:“开什么玩笑,我身边站着的男人可是离王,阁主。身份要隐藏,但功夫不需要啊。我要是出门少了一根头发,唯你是问。” 公行离:“这也赖我身上?” 余银媚媚一笑:“你说呢!” 两人说说笑笑地下楼。 掌柜的一看两张陌生的脸,脑子就飞快地转了起来,拱手道:“两位客官住得可还习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吩咐!” 余银啧啧称赞:“掌柜的,你的眼力劲不错啊!” 说着给了他一锭银子:“我的人跟着我一直奔波辛苦,有劳掌柜的给他们好酒好肉好生招待!” 掌柜笑眯眯地收下钱,连声说:“小的一定不负客官的吩咐。” 这么体恤下人的主子可不多见。 掌柜的对她又多了几分好感。 余银牵上公行离的手,心情美丽得要飞起来:“哥哥,我们先去尝尝这里的特色小吃,然后再银楼挑些饰品吧。我的步摇戴久呃,想换个新花样的。听说这里的五祁银楼有最厉害的锻造师……” 公行离:…… 她就是没忘记老五说的那个银矿!现在要上门去看了! 还有那声哥哥是什么鬼? 不是说两人是新婚夫妻么? 只是换张脸,为什么一出门就变兄妹了? 余银:我一直说的是兄妹! 两人手牵手走向松城最热闹的街道,人来人往,人声鼎沸,摊贩的叫卖声,过路人的谈笑声,还有孩子的嬉笑声。 余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哥哥,你说,松城的青楼会是什么样?” 她的周围突然一片寂静,大家纷纷盯着她看,不可置信一个如此生动机灵的姑娘家家竟会对青楼感兴趣,她怎会说出如此惊世骇人的虎狼之词? 显然她此时也注意到了周围的注目,呃,多少有点太放飞自我了,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可不方便。 公行离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妹妹,青楼不是什么好地方,不是你我该去的。不要好奇,回家了爹娘非要关你禁闭不可!” 余银连忙顺坡下驴:“哥哥教训的是,妹妹记住了!” 周围恢复了熙熙攘攘。 余银撒娇看向公行离:“哥哥,你好聪明哦,三言两语就解了妹妹的尴尬!为表感谢,”她凑到他耳边,“妹妹带你去逛逛楼子吧!” 公行离:“不行再胡说八道胡思乱想,我哪儿也不去,有你一个足矣!” 余银:“那我去学学这边的头牌,看看她是如何扭腰的,如何让男子欲仙欲醉的,是像我那般对你” 公行离:“余银!” 他头疼了,很疼很疼,大庭广众之下,她竟然在挑逗他! 看他的神情余银决定放过他:“那好吧,既然你现在不愿意,以后我再学吧,反正楼子多的是,我在哪不是学,对吧!” 公行离:!!! 余银得逞的笑了,拉住他就往一个面摊走去:“我请哥哥吃个早饭,一会儿咱们再去看看老五的产业,你说怎么样?” 他能说什么,当然是:“妹妹想去哪今日哥哥便陪着你去哪!” 余银满意地给他点了两碗阳春面。 吃饱喝足,两人便去银楼。 五祁银楼人尽皆知,随便问个行人就能打听到怎么去。 两人站到银楼大门口,不禁惊叹:“这也太大了吧!” 余银见过最大的银楼应该是在魔都,五祁银楼竟然比那足足大出一倍有余! 她还眼尖,一眼就看出来,楼门口两边的柱子不是贴的银片,而是实心的! 银器是没有金器值钱,但当两根一人抱不过来的柱子也是实心银的时候,它就是壕中壕! 第136章 好说是多好说 “离哥哥,我们晚上可以来敲一只回去!”余银看上了飞檐上的鸟儿,那是可以敲的。 “妹妹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高兴 哥哥晚上便来敲了给你带回去!”公行离识趣地配合着,他怕自己一个没注意他家的小调皮要牵别人叫哥哥。 余银更高兴了,挽住自家哥哥的手往银楼里走去。 “离哥哥,你猜猜这个银楼一日能卖出去多少!”余银看了下,来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当然也有年轻俊男在一边静心挑选着。 公行离看了看来来往往的人,他摇了摇头,表示心里没数。 他对买卖一窍不通。 余银伸出一个巴掌:“起码这个数。” “五十?”公行离蹙眉,这个数很多? 余银顿时无力:“是五……” “六弟,弟妹!”公行祁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更不知道他是怎么看穿他们的。 照理说余银的化妆术,连亲妈都不一定认得出来。 余银拒绝认识,挽着公行离往店外头走去。 公行祁好像明白了什么,连忙说:“两位两位,不好意思,是在下认错了人。为表歉意,今日二位在店里买的任何东西,一律打折。” 余银瞬间转身:“几折?” 公行离:…… 公行祁:“统统六折!” 余银不接受:“掌柜的心不诚,离哥哥,今日我们不买也罢,去别的地方再逛逛。” 别以为她不知道,哪怕是三折,公行祁都有的赚。 公行祁哪里能放他们走,更不敢心不诚,连忙拦下他们:“二位请留步,真的,祁某无比诚心!只愿二位给个机会,价钱好说!” “好说是多好说?” 公行祁:“随便说,给钱就卖!” 余银停下脚步,看着公行祁,她很好奇他是怎么看出来自己真面目的。 公行祁嘿嘿笑道:“我特别注意了下你们身上的味道。” 余银和公行离对视了一眼,他们分明已经很仔细,任何衣物是不熏香的,沐浴时用的皂子也是霜儿单独定制,不加任何香味,就是为了防止有人闻出他们的香味。 公行祁见两人不信,又说:“那客栈大堂里,掌柜的点着松城特有的香,叫山水。是,我调制的!” 余银:!!! 她也懒得再去听他解释为什么不是别的人买了山水,为什么不是客栈里其他的客人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问题了。 大概率是客栈掌柜因为公行祁去过一趟客栈,今日便点上他那买的香以示讨好。 所以,他认得他们身上有那劳什子的山水香! “所以,你还会调香!行吧,那就看你今日有多诚心了。”说着就先进去了。 公行离紧随其后 。 两人驻足在一个柜子前,什么摆放着各种银饰,余银看着喜欢得不得了,这些设计和工艺,一点也不比二十一世纪的逊色。 “离哥哥,我想这支步摇。” “哟,你们买得起么就说着要?” 余银一听声音,整个人就快炸了,还能是谁,苏小小呗。 真是冤家路窄。 “怎么,苏家小姐这是要以势压人跟我抢了?” 呵,这支步摇她还非要不可了。 苏小小嫌弃地往后退了两步:“你牙齿上镶的什么鬼东西,难看还恶心!” 余银:“我乐意,我高兴,反正恶心的也是别人!” 苏小小瞬间就说不上话来。 “切,一支步摇,给你就给你了!我的天哪,这样的人也好意思出来逛街。松城这两日是怎么了,净来这些乱七糟八的人!” 说着就往别的柜台走去。 余银可不乐意听,苏小小嘴里的这两日来的乱七八糟的人,可不都是她么? 不能忍。 “苏小姐,你早上出门没漱口吧,一张嘴就这么臭。” 被说口臭的苏小小羞愤不已,压着脾气压低声音:“你胡说什么,谁没漱口谁张嘴臭了!” 每天早上她必须用玫瑰花茶漱口的,哪里来的口臭! 这时公行祁连忙站出来:“苏小姐,弟,狄小姐!” 差点就喊出“弟妹”两个字来。 他站两个像斗鸡一样的女人中间,将她们隔开来,说道:“苏小姐,那边的柜台有最新的款,昨日刘家小姐就买了好几样。狄,狄小姐,这边柜台的价格好,最配得上您的身份。” 苏小姐一听,不干了:“祁掌柜,你什么意思?贵的东西不推荐给本小姐反而给一个外乡人?刘家小姐买了什么本小姐就要跟在她后头没么!” 公行祁:!!! 第137章 我媳妇儿真聪明 额滴个乖乖呐,这苏小姐今日是怎么了? 她不是向来和刘家小姐一争高下的么? 一个买了什么另一个也得买,而且要专门给她做一个加大号的。 余银也说:“本小姐要镇店之宝!那柜子上的一个也看不上。” 公行祁后悔莫及:今日该看一看黄历的!弟妹一定是打听过,镇店之宝是真的镇店的啊! 他向公行离看去,眼神赤裸裸的在求救。 公行离视而不见。 银儿已经彻底被苏小小惹毛了,有火气怎么能不好好发泄呢! 憋坏了可是要生病的。 见自家弟弟见死不救,公行祁狠狠心,使出杀手锏:“苏小姐,你今日高兴了,我可以陪你去游湖!” “当真?” 余银和公行离齐刷刷看向公行祁,又看向苏小小,最后对视一眼,明白了,这两人有戏啊! 可是这苏小小抽的哪门子的风,昨天还在大街上非要公行离不可来着的。 刚才一双直勾勾的眼睛,就差就地将人扑倒。 公行祁勉强藏起哭丧的脸,说道:“苏小姐,虽然祁某答应去游湖,但是苏家老爷要是追来,祁某只能选择逃命丢下你一人!” 苏小小:“嗐,管他呢!真追来了再说。” 苏小小又说:“正好,我已经差人将请帖送去客栈,与离王约的时间是明日。这样两头都不误,完美!” 余银和公行离:!!! 不,这个请帖他们不会收的! 公行祁说:“苏小姐,你,当真约了离王?” 好想看看六弟此时是什么表情,他怎么莫名有点想笑?想大笑! 苏小小:“这有什么,他长得好看,一起游游湖吹吹风,多惬意呐!” 余银忍不住说道:“这大冬天的,约人去吹风,真是浪漫至极!” 苏小小一听,竟突然有种找到知音的感觉,来到余银面前说:“狄小姐也觉得浪漫吧!看来我们所见略同!就是那个不知好歹的离王妃看着不顺眼,一股子狐媚子气!” 余银:!!! 心梗的感觉席卷而来。 这个苏小小是失心疯了么? 咦,苏小小的眼神老是偷偷瞄向公行祁? 哦,明白了! 她确定她没看错。 她转身牵上公行离的手说道:“离哥哥,我们去看那边的东西” 万一苏小小突然脑抽又来打她哥哥的主意…… 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种苦,有公行祁一个人受着就够了吧! 没想到苏小小跟了上来:“狄小姐,我与你一见如故,我们一起逛吧,我知道哪些是新的,哪些更受小姐们喜欢。我见你骂人骂得好,快些与我一起骂骂那个什么王妃吧!不就一个生父不详的青楼小妈妈么,有什么了不起,对吧!” 余银终于稳不住心绪了,说道:“人家王妃了不起的地方是,她能直接闯了离王的闺房,而你只能约着人去游湖。苏小姐看着放浪大胆,其实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 苏小小的脸突然就红了:“你,你胡说什么?” 余银:“还有啊,在心爱的男人面前,不要撒谎说什么去约了别的男人。” 就在刚才,余银想到了一位客户的女儿,她各种作,各种玩,其实就是不敢表白,只是想用这种放浪的方式引起心上人的注意。 就这么简单。 一旁的公行祁:!!! 他听到了什么? 好像明白,又好像没明白。 公行离:我媳妇儿真聪明! 余银又说:“苏小姐,我与你一点都没有一见如故的感觉。今日只想逛逛这传说中的银楼,若是知道你来,我定会去别的地方。” 苏小小:“你,你,你!!!你是王……” 她的嘴突然被公行祁一掌堵上,拉到一边没人的角落。 好在整个银楼好几波争执吵闹,也是,聚集了半个松城的夫人小姐,怎么可能安安静静呢? 以至于余银这一波的吵闹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大家见怪不怪。 “苏小姐,昨日因为有人捣乱暴露了他们二人的身份,今日乔装打扮出来有要是要办,我们可千万不能坏了他们的事!” 苏小小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声音。 但是没人在乎她说了什么。 公行祁只问:“要不要游湖?要游湖就不能泄密!” 游湖? 苏小小听到这两个字眼睛都量了,想都没想就猛猛点头:“去去去,要游湖!” 第138章 友谊长长久久 苏小小和公行祁突然就陷入了尴尬的安静里。 一个羞红了脸。 一个,呃,好像也羞了…… 余银见他们二人忙着眼观鼻鼻观心,就是刻意不看对方一眼,那画面太滑稽。 她差点没忍住笑出来:“那个,离哥哥,我们去那边看看吧,我想给娘亲买个镯子!” 公行离丢下暗暗求救的公行祁,安安静静地跟了上去。 余银一边挑选一边忍不住八卦的心:“你说老五后面是不是要过得很精彩?他与苏家是生意上的死对头,可是呢,偏偏摊上了苏家小姐,她对老五芳心暗许,我看老五的样子,应该也是有点意思。我怎么觉得,这些事儿那么有趣儿呢!哈哈哈……” 公行离也被她欢乐的八卦感染,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说道:“也许吧!” 余银又说:“虽然老五的心眼子比筛子还多,不过还算仗义,宁可出卖他自己的色相去游湖,也要不让苏小小与我起争执,他也真是豁出去了。” 公行离一边赞同点头,一边将她选的镯子接在手里,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手里竟然满是镯子钗子耳环。 “这个娘亲一定喜欢,上面的珍珠光感真不错!还有这个,这上面的珍珠虽然小,但往往这种小珍珠在价钱不输大珍珠,奢靡地很是低调!” 珍珠? 公行离一点不懂。 但是他知道夜明珠,又大又亮的那种,放在地道和暗室很是合适。 “哇塞,这朵花可真大,我得买了带给祖母,她最喜欢花了!” 杜麻麻的首饰,必带花。 “我还得给霜儿,栀子,百合,都选点礼物回去。她们照顾我尽心尽力,总要回馈一下她们的忠心!有来有往友谊才能长长久久,你说对吧离哥哥!” 说完就把几个漂亮的项链挂到了公行离的脖子上! “真好看!” 公行离苦哭笑不得,他想拒绝,可她说了,今天他是个妹奴。 他问过妹奴什么意思,得到的答案是:妹妹做任何事情,哥哥都不会说半个不字的人。 后面来的公行祁见余银丝毫不客气地扫了一堆,他的六弟两只手都捧不住挂脖子上去了,不由得心口一阵一阵绞痛! 说好的是给钱就行啊! 谁知道她会不会丢一锭银子打发自己,呜呜呜,钱呐钱,哗啦啦流走了…… 她怎么有那么多的人要送? 霜儿栀子和百合,不是她的丫鬟么? 还有皇祖母,皇祖母在宫里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哪里需要她…… 等等,皇祖母? 是啊,皇祖母! 公行祁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知道他该找谁救自己一命了! “弟,狄小姐,你看上什么只管拿,今日你的一切东西,统统免费!”公行离激动得直抖手手,要不是弟妹再这儿提到皇祖母,他的欺君之罪只怕要身首异处了。 这一命是弟妹救的,今日她拿什么都行,拿多少都行,拿得越多越彰显自己的命值钱! 余银喜欢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连声说:“祁掌柜,你的东西真心不错,质量与做工都是上乘,一点不输官家的东西!” 公行祁笑了,像个被夸奖的憨憨。 “王,呃,狄小姐狄公子,有机会到我苏家店铺坐坐,我们苏家的金器一样惊艳全松城!” 哇哦,苏家的大头生意正是金楼。 余银了解过,金器一直是各大富豪们最最钟爱之物,送人,珍藏,都喜欢金的。 可架不住祁掌柜的银器花样多,做工细,就算是坏了丢了,也不像丢了金的心疼。 慢慢的,松城的银饰之风便盛行起来。 第139章 否则和离 “离哥哥,我们可否在松城多待几日?”余银一早醒来就对公行离媚笑。 “几日是几日?”公行离搂着她的腰,嗅着发香,他迷恋她身上的味道,尤其是这刚睡醒的早上。 余银感受到他又蠢蠢欲动了,连忙翻身起来:“我可告诉你,你现在放纵很快乐,等你到了五十岁,想动动不起来,必定急火攻心英年早逝!” 公行离:“你就不能多盼点我好么?” 大早上说什么急火攻心英年早逝。 就是单纯的想了! 说着一把揽在她的腰上,将她整个人往床上拢,正好他的鼻子顶在了她的后腰上。 狠狠吻了上去,顿时一块殷红在腰上盛开。 余银:!!! “公行离,你属狼的么?” 真是够了,她的腰都被拆了。 “我浑身疼得很,需要休养!否则和离!”她咬牙放狠话,真的真的需要休养! 明知她只是威胁身后的狼还是心慌了。 余银感受到身后的人突然失落,有些于心不忍,道:“我只是想起来去游湖!离哥哥,陪我去嘛!” 反正天高皇帝远,公行老皇帝在京城就算收到什么风声一时半会儿也来不及收拾她。 行程慢了就慢了吧,谁让公行祁这个叛逆孩子出来捣乱。 要是真要追究,她就把他推出来挡灾。 公行离被一声离哥哥又叫去了半个魂:“小妖精,真是拿你没办法!” 不舍地放开她,起身收拾自己。看到自己胸口的几道暧昧的指甲印,心情突然就很好,他喜欢她在自己身上留下的这些痕迹,无比喜欢。 “公行祁和苏小小约了游湖,我也想去!”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还没有轻轻松松地游玩一番过。 游湖,她说是浪漫的事,公行离怎么能拒绝呢! “好,到时我们坐船上看看这儿的风土人情,据说松城河的景色很是秀美。” “呜呜呜,狄小姐……” 苏小小的哭声突然就在走廊上响起,哭得肝肠寸断。 这姑奶奶是怎么了? 大早上的哭成这样! “狄小姐,祁混蛋昨日明明答应了今日带我去游湖的,可是一早我就去他府上找他,下人说他连夜跑了!” 苏小小越说越伤心,哭得整个客栈的人都开门来一探究竟。 不认识的人好奇问:“这是哪家的小姐?怎的一大早就哭得如此伤心?” 认识苏小小的人见怪不怪:“嗐,苏小姐在哭,那只有就一件事能让她伤心,一定是被哪家公子放鸽子了呗!” 苏小小听了气得直骂:“本小姐哭轮得到你们说三道四?什么就哪家公子,向来本小姐只喜欢祁……” 她没有说出全名。 他不配她提他的名字。 气死她了! 余银将人拉进了屋里,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公行祁那混账大半夜就跑了。 “他既然答应了要与你去游湖,定不会轻易食言,许是遇到了什么不得已的事情吧。” 一时之间余银也不知道公行祁唱的是哪出,哪能随便放女孩子的鸽子。 苏小小委屈得又哭:“他哪里有什么不得已的事情,以前就骗过我,所以我才一早去堵他,没想到他,他竟然,竟然半夜就溜了!” 余银:“确实过分了!” 苏小小:“本小姐就是喜欢他而已,他有必要这么作贱我么?为了他,我一个月有半个月被爹关禁闭,他竟然还躲我到这般!” 撕心裂肺,伤心欲绝,肝肠寸断…… 余银看得也不紧同情:“苏小姐,这个感情的事,我一个外人真的劝不了,不过,”她凑到苏小小的耳边,“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挂死在他一棵树上!也许你把他忘记了,突然一抬眼,你如意郎君就在眼前呢?” 苏小小:“那,我能选你家王爷么?” “什么?” 余银顿时就炸了。 第140章 坟头草有你高 苏小小竟然还是贼心不死,一大早闹的这出是奔着公行离来的! “你知道上一个打他主意的女人怎么样了?”余银冷声问她。 苏小小顿时紧张,咽了下口水,问:“怎么样了?” 余银:“坟头草有你高。” 苏小小吓得后退了一下:“那个,王妃,我,我说笑的呢!你也知道我对祁掌柜的心思,我,我就是想气气他,让他一次又一次负我!” 说到伤心处,苏小小的泪再次决堤。 此时公行离从屏风后穿戴整齐地出来,没有多看一眼,径直出去将早早等在门口的店小二手里的早饭端了进来,柔声说道:“银儿先吃些东西,掌柜的特意让人去给你买了昨天你说好吃的馄饨。还有这个糖糕,是这儿的独有的鲜花混着做的。” 这一幕刺激地苏小小又嚎起来:“你们两个,恩爱的时候就不能管管别人死活了么?我刚刚被一个混账男人给欺骗了啊!你们能不能干点人事!” 余银:“滚!等姑奶奶吃好了就派一个最帅的侍卫陪你去游湖! 门外的几个侍卫瞬间后脊背发凉,脑门冷汗直冒。 连慕良都忍不住紧张起来。 王妃啊,可千万不要这么干啊,奴才们宁可和刺客大战三百回合也不要陪苏小姐游湖! 这乞求您可听到了? 苏小小拒绝:“不,我要八个!” 门外的侍卫纷纷数人头,数了一遍,真要命,刚好八个! 他们纷纷向幕良投去求救的目光,慕良大哥,你可得救救我们呐。 天,好想现在就来刺客,最后十个八个的,打得脱不开身,也许就不用陪苏小姐了! 实在不行,没命陪她也是一种上天的恩宠。 公行离吃了口馄饨,说道:“本王的侍卫都是万里挑一……” 门外的侍卫:这个时候就不要夸我们了! 公行离:“做的都是生死搏斗,不会哄姑娘家开心,他们唯一能陪的就是王妃,保护王妃安危才是他们第一任务!” 慕良和侍卫们的激动溢于言表,掩藏不住,纷纷松了一口气。 苏小小也不傻,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哼,本小姐府里的随从也各个能打,关键还好看。本小姐随便勾勾手指头,他们就言听计从,哪里需要王爷身边的这些榆木疙瘩!” 余银心里不禁好奇,这苏小小是怎么长大的,她是真的背景深厚还是无知无畏,所以对公行离这位大兴的王爷一点不都不怵。 还有她那些浪里浪气的话是哪里学来的? 照理说她一个千金大小姐,虽然不强求知书达礼,但是勾勾手指头这种话不好随便说出口吧? 于是试探了一句:“苏小姐,你平时都与哪家小姐玩得好?” 苏小小想都没想,道:“哪家小姐能入本小姐的眼,她们一个个虚伪做作,表面上知书达礼,背地里手段多得很,本小姐才不愿意和她们一起。” 余银:“苏小姐果真是让本王妃刮目相看,竟然有一副铮铮铁骨!那苏小姐平日里喜欢去什么地方?” 苏小小被夸得心花怒放,问什么便答什么:“游湖啊!我半个月被关禁闭,剩余半个月大部分时间在游湖,每次我都会叫上小倌陪……” “噗……”一个没忍住,一口馄饨全呛出来喷了苏小小一身。 苏小小顿时就炸了:“啊!你太可恶了!” 余银满脸歉意,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 她也是被苏小小的惊世骇俗的话给吓着了。 一边上前替苏小小擦拭一边说道:“你叫小倌陪你的事是不是全松城都知道?你这也叫故意气祁掌柜?分明是你自己玩得很野好嘛!” 苏小小:“胡说,我们从来止乎于礼。” 余银:“就没有发乎于情!” 苏小小:“怎么可能,每次小倌还要帮我出主意怎么好让祁掌柜注意到我。因为他们是男人,男人最了解男人!” 除了小倌,她还能去找谁! 余银扶额:“要引起他的注意你大可不必牺牲你的清誉!你爹爹多和他打打交道不就轮到你出场了么?” “我爹和他多打打交道?我爹不打死他就不错了!” 第141章 王妃叫了几个小倌 金祈年与公行祁什么仇什么怨? 余银的八卦之心顿时熊熊燃烧。 苏小小不负所望,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得绘声绘色,唾沫横飞。 余银听完后,忍不住拍桌子:“我要是你爹,我也非杀了他不可。你看看他干的都是些什么事,怎么能把你爹养外室的事情让说书人去说?” 用余银的经验,公行祁这招分明就是恶性竞争的下流手段嘛!他一点不磊落的样子,倒是符合他那筛子一样的心眼。 “离王爷,你说,他那么样儿的一个人,凭什么还看不上我苏小小?游个湖都能让半夜逃跑躲着我,你老实告诉我,他在京城是不是有相好的了?”苏小小声泪俱下,鼻涕还打泡泡。 相好的? “这个不可能有!老五在京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有机会认识什么相好的。”公行离实话实说。 苏小小听他这么说,哭声收住了:“真的?那就好!可是,他为什么一直要躲着我?我哪里不好了!他爱钱,我有的是钱……天,他不会是喜欢男的吧?” “噗……”余银的一口茶全部喷了出来,“大小姐,你的脑子长得可真不一样哈!” 苏小小急得又要哭了:“那……” “霹雳乓啷——” 门外突然兵器的打斗声,有人要闯进来。 公行离第一时间将余银护在身后,余银却下意识将苏小小护在身后,富甲一方的小姐,不能在自己的眼皮子下面出事。 公行离:!!! “你去外面看看上面情况,我会看好她。她要是在我们跟前出事,就等于和苏家交恶,会给后面要做事带去麻烦。”余银解释说道。 公行离:“好,你小心些。” 余银:“嗯,你也是!” 苏小小:“啊!!!你快走吧你,这个时候还在我面前上演你侬我侬,你们合适么你们!” 真是,外面都有人杀到房门口了还搁这依依不舍,这样除了能刺激她苏小小,能杀退敌人么?还能安然无恙么? “里面的人听着,飞星阁捉拿叛徒,不想死的自己投降!” 余银听不明白了:“他们什么意思,抓飞星阁的叛徒?你是还是我是?分明你是阁主啊。” 公行离这才说出实情:“柳云烟暗中在搅弄是非挑拨离间,很多人都被她收服。现在我成了叛徒!”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可以一个字都不跟我说?”余银生气了,他当她是什么?这点事都不能共担么? 公行离:“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瞒着你。等我把外面的人解决了你再收拾我也不迟。听话,在这里呆着不要出来!” 说完他就开门出去,还将门给关上。 门被关上的空隙,余银看到了一道靓丽的身影,居然是个女人。 “哟,阁主,还在屋里和王妃浓情蜜意呢!”女人酸溜溜地说。 随即传来公行离的声音:“柳云烟,你当真不知好歹!” 余银:!!!好你个公行离! 老娘这次不收拾得你服服帖帖老娘把头拧下来。 “苏小小,带老娘去跟你的小倌们游湖,现在立刻马上!” 苏小小:“啊?现,现在在,么?” 外面在打打杀杀,里面的人要去游湖?还要找小倌? 要不怎么说还是京城的小妈妈会玩呢! 立刻,马上,安排! —— 苏小小:“哎呀,你轻一点,船都摇起来了!我怕!” “你都能把船当家的人,怕什么船摇起来!” 没错,两人此时已经在湖中央了。 苏小小不服:“小倌的言行举止都很是优雅的好么?他们在船上走动船,是不会有任何晃动的,哪里像你这样一巴掌拍地湖面都起浪。” 余银不信,抬手将船尾的小倌叫了进来:“清风,走两步本小姐看看。” 清风的五官很深,线条分明,举手投足之间竟还有些雅气。 他听话地在船舱里走了一个来回。 船尾的霜儿看到了岸上的王爷,连忙跟余银禀报:“狄小姐,狄少爷已经回来了,他正看着我们!” 余银:“不管他,本小姐还没玩够!” 这时清风看了看远处的公行离,说道:“那位公子虽看不清容貌,但气宇轩昂,气度不凡。是我等红尘里的贱泥所不能比。” 余银看似轻松地吃着瓜果,满不在乎地说道:“嗐,我离哥哥只会对我好,家族里的兄弟姐妹都怕他。” 清风:“狄小姐也定是千金小姐,这般喊来清风,不怕遭人非议么?” 余银一笑,咧着嘴露出大金牙,说:“嘿嘿,我向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能管的住我,我离哥哥也不行。” 此时,岸上的公行离气得震坏好几棵柳树:“王妃说不让本王上船去找她?” 一位侍卫为难得点了下头,吞吞吐吐地将王妃的话如实转述了一遍:“王妃说,说,等会儿王爷回来就让他在湖边看看风景。湖里风大。他要是敢来,我就投湖!” 好你个余银,早上拿和离威胁本王,这会儿又拿投湖来吓唬本王。 该死的偏偏本王竟然都被你唬住了! 还是昨晚折腾少了,让你一早就有力气来和本王作对! 公行离气得又一掌拍到柳树上,树,又裂开倒下了。 “说,王妃叫了几个小倌上船?” 慕良:“王爷……” 足足六个! 王妃的胆儿太大了。 第142章 手缝的披风 “王爷,刚才,刚才是你去追那刺客,王妃生气才让苏小姐带来这个地方,这,不怪王妃。” 王妃多好的人,平日里对属下们关怀,受伤了就给药,天气变化就给钱叮嘱买衣裳,连兄弟们的鞋都是王妃出钱买的。 所以,这个时候,必须是苏家小姐带着王妃胡闹。 “去,把附近的不夜城全给本王封了,伤风败俗的东西,一律不留。” 慕良犹犹豫豫,道:“王爷,这个,不夜城,咱们封不动。不夜城的背后,正是松城的权贵,这松城的有钱人不仅仅是当家男人,还有那些夫人们,所以,这要是封了,整个松城可就……” 动荡了! 那还怎么安全离开,怎么安全前往石背城? “难道要本王眼睁睁地看着王妃与那几个描眉画粉的男人游湖?”公行离气炸了。 突然他灵光一闪,说道:“那就给本王把湖水抽干!” 慕良和侍卫们无力得对视一眼,完了,王爷魔怔了! 王妃啊,你可快些回来吧,我们快哄不住王爷了! 此时余银在船上与清风谈笑风生,看得苏小小眼睛瞪地比嘴巴还大。 王妃怎么那么懂,男人的事门儿清啊,不愧是能将百花楼开成京城第一楼的小妈妈啊! 余银:纠正一下,是百香酒楼! 苏小小心里暗暗决定,以后再也不花钱找小倌了 还是和王妃姐姐做姐妹吧,省钱又有效。 苏小小打着如意算盘,现在,她对王妃称得上是全身心膜拜啊! 果然是在京城混的人,不愧是拿下大兴第一位王爷的人,说话就是好听,办事就是漂亮。 啧啧啧,佩服! 苏小小紧紧地抱住了余银的大腿,一整个下午哪里有好玩的她们就去哪里,好不自在。 直到月上柳梢她们玩累了,才回的苏宅。 公行离就在苏小小的院子里站着! 苏宅里的人胆战心惊,就这样放任王爷在院子里吹风,会不会日后来个招待不周? 可王妃没开口,别说他们,大小姐也不敢做主。 “王妃姐姐,”私底下她会喊王妃,为表达亲近就加上姐姐两个字,“离王要是生气了,我苏家可不能被殃及!” 苏小小吃着荷花糕,喝着银针茶。 荷花是夏日里的头茬,因为她爱吃,厨娘钻研了十来年才把荷花糕做到能放置到冬日里,口感依旧。 银针是头茬嫩芽,因为她爱喝苏祈年就差人种了满满一山头的茶,每年的头茬也是入了苏小小的口。 余银心里痛快了不少,什么公行离,什么柳云烟,统统都去它丫的。 这时幕良再次冒死敲响苏小小的房门:“王妃,王爷问要不要吃烤鸡。” 余银:“姑奶奶在清风那吃过了!” 幕良:!!! 他大气不敢出,微微瞥眼看了看王爷,他确定王妃刚才的话王爷已经听到了。 王爷脸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他该怎么办?哎,好难! “幕良,”余银叫他,“跟你的王爷说,他要是对那什么姑娘念念不忘大可跟我和离,不用左右为难。我也愿意成人之美。” 慕良一口血咔在心口下不去,王妃啊,你的话属下如何传给王爷? 幕良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哄好王妃,只好死马当活马医,说道:“王妃,王爷对柳姑娘真的没有任何想法,是,是柳姑娘纠缠不清。” 余银才不信幕良的话,他们主仆就是一伙的。 “柳妖精一定送过他东西吧?” 慕良支支吾吾:“那个,柳姑娘给主子送过,送过,披风。” “什么玩意儿?” 慕良一咬牙,诚实地,流利地讲了一遍来龙去脉:“有一年冬天,主子感染了风寒,正好柳姑娘执行任务回来。所以,她就给主子缝了一件披风,送给主子。” 什么,还是她亲自缝的!他还收了! 余银瞬间觉得自己气炸了。 “那件披风现在何处?” 慕良闭了闭眼,说道:“前几日在您的身上批着!” 什么!!! 就是那日,在海的一边,雪山脚下,公行离亲手给她披上的披风,居然是柳云烟缝的? 麻蛋,这狗男人他是会过日子么? 她信就有鬼了! 连霜儿都知道,这条披风就是拿去给狗搭窝都不能留着。 余银:“苏小小,我们去游湖!就往湖边去,今晚还要游湖,往死里游!” 她要叫小倌,叫一船的小倌,到时候,左边一个小哥哥搂着,右边一个小哥哥抱着,美不死她! 还要游湖?绝对不行,公行离一掌震坏了房门,一息间就到了房内:“你敢!” 第143章 王妃果然是过来人 可是,屋子里的人呢? 刚刚还说话的人,一转眼就不见了? 该死的姜阳大道心法! 公行离几乎要抓狂,急忙从开着的小窗跟着钻了出去——一定要拦住她,不能再游湖了。 一口气追到湖边,依旧没找到人。 一转身,他便朝湖畔的小倌馆去了。 松城的夜晚没有宵禁,灯火通明,不少人在街上叫卖不少人驻足休息,好不热闹。 余银和苏小小溜出府后并没有真的再去找清风,而是猫在另一家客栈里。 苏小小不解,问:“王妃姐姐,你不怕惹王爷生气么?” 余银:“他生气?他有什么资格生气?现在是他惹我生气。” 哇塞,王妃姐姐好厉害啊!苏小小佩服又崇拜,于是开始请教“驯夫”秘诀。 余银哭笑不得:“哪有什么秘诀,不过是我尊重他的同时也尊重自己。不轻视自己,不讨好他,我觉得这样的关系才是轻松愉快能过一辈子的。” 苏小小从未听过这样的话,从小她听到的就是相夫教子之类,当余银说不轻视自己时,便大概明白了为什么祁掌柜会躲着自己了。 她有些沮丧地问:“王妃姐姐,那我和祁掌柜还有机会么?” 余银:“看缘分吧,是你的逃不掉,不是你的强求来了也不会幸福,你说是不是?” 苏小小更加沮丧了,说:“王妃姐姐你知道么,我是真心爱慕祁掌柜。为了他,我还在我的院子挖了墙洞留了窗,就想着说哪天他突然懂了我的心意就会来找我。可是每次我和清风他们喝醉了,刻意吵吵闹闹从他宅子门口经过,他都没有看我一眼。” 余银听笑了:“挖墙洞还留窗?那你岂不是得提前跟你的护院们打好招呼,跟他们说,‘今晚祁老板要来趴窗户,你们给本小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吧?” 苏小小也被逗笑了:“王妃姐姐你果然是过来人,猜得真准,我的护院可不是吃素的,都是我爹精心挑选安排的。我怕误伤祁掌柜,所以必须让护卫们人手一张祁掌柜的画像。不过我留的窗至今为止只有我自己爬过。” 单相思的人都这么辛苦的吧,这个小傻瓜没有人给她正确的指导,因为公行祁做了这么多荒唐事,至今还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余银竟有些同情她。 余银说:“以后你就好好爱自己,把苏家大小姐的体面捡起来,做个傲娇的妙人儿,等他遥不可及的时候就让他悔青肠子去吧。” 苏小小:“就是,让他后悔去!对了,王妃姐姐,你说的那人一定会来吗?” 打赌,余银就没有输过。 “会!” 余银要的很简单,就是和公行离清清爽爽地在一起。 既然柳云烟不识相非要像个跳梁小丑一样上蹿下跳的,她是绝不会忍让。 下午时幕良悄悄告诉她上午的战况,柳云烟不敌公行离,却趁机逃走了。 余银知道,以柳云烟的风格,在公行离那里吃了亏,一定会再来找她出气。所以她必须亲自引诱柳云烟现身,好早日了解公行离的桃花债。 “那我就舍命陪王妃姐姐,看看王妃姐姐是怎么收拾野妖精的!指不定我还能用上呢。”苏小小觉得王妃姐姐从头到脚都冒着智慧的气息,能学到很多本事。 余银却说:“打住,她真来的时候免不了一番恶战,到时候你一定要躲远远的。我不想殃及无辜。” “放心,我机灵着呢!”苏小小向来自信,她虽然不会武功,但是逃跑的速度那是很快的,这可都是打小在她老爹的家法下练出来的。 “啊哦,痛!”苏小小从凳子上摔下去了。 余银:“你可真是个大机灵!” 第144章 英雄不问出处 余银:“要不你还是走吧,我教不了你一点!” 苏小小知道自己刚才摔的一跤被余银嫌弃了,可她就是跟打了鸡血一样说什么都不肯先行回去:“我回去了一定会被王爷叫去问话的,你也知道离王那个气场,他要是问话的时候我一害怕,一哆嗦,就把你和清风的对话跟王爷……那……” 余银:“我跟清风有什么对话!” 她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妇,把握着分寸的,跟清风也就是做做样子,能有什么话? 苏小小不怕死,说道:“我会现编的!” 余银:“好你个苏小小,胆敢威胁我了是吧。真是小看你了。” 苏小小笑着拉住她的手晃,说:“王妃姐姐,你就带着我吧,我总会有点用的!再说了这夜黑风高的,我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你怎么跟我苏家交代啊!” 拿她没辙,既然要跟着就跟着吧,不过余银把丑话说在了前头:“我先声明,这一趟生死自负!” 苏小小如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王妃姐姐,那我们要先怎么做?我有点紧张,要不要叫的夜宵?” 出门住客栈,不让小二送点吃的过来不是她苏小小的风格,太掉价了啊! 余银:“行吧,满足你作为苏家小姐出门不能寒碜的习惯,我就委屈自己买点,叫些好酒好菜!” 苏小小高兴到蹦起来:“太好啦,王妃姐姐,我这就让店小二给我们准备点招牌菜。” 没一会儿工夫,余银就感受到了有富二代做朋友,真是爽歪歪呀。 满满一桌的大鱼大肉,还有两坛花酿,据说这是收集了四个季节的花做的,异常难得异常贵。 两人一边吃一边喝,还不忘骂两句臭男人。 先发觉不对劲的是苏小小:“王妃姐姐,我后脊背直发凉,是不是你说的人躲在暗处看着我们?”苏小小凑到余银身边,假装喝了口花酿,小声说道。她因为紧张已经喝不进去东西了。 余银说:“放轻松,现在街上人还不少,她不会这么早动手。等会儿你找机会回府把王爷给我叫出来。” 苏小小一听就不乐意了:“你还想把我支开!厚脸皮的妖精来者不善,我丢下你跑么?我苏小小虽然娇气,但无情无义的事,我不干。” 余银:嘿这个鬼机灵,真是拿她没办法。 她是怕苏小小被柳妖精误伤,才想先把她打发走。 没想到这丫头也就嘴上跑跑火车,做事的分寸还是很不错的 。 两人又吃喝了一会儿,暗处的人终于熬不住了。 “百花楼的小妈妈,离王妃,武林盟主的女儿,我想我们之间有很多话题可以聊!”柳云烟从窗户轻松飞入。 余银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你丫的终于要上钩了!可得给我狠狠地咬死不能松口。 苏小小故作生气地转身与她说话:“小妈妈又怎么了?英雄不问出处你懂不懂?再说你又是哪根葱?” 余银:这真是最强嘴替辅助啊,不错! “柳云烟,你觉得我们之间该聊什么呢?我有爹疼有娘爱,还有一个爱我的如意郎君,请问你除了单相思,还有什么?” 打蛇打七寸,余银最擅长。 柳云烟上来就把余银的身份挨个报了一遍,恰恰暴露了她自己心里渴望的东西。 “哦,对了,你还有一些上不了台面是手段,比如搬弄是非,挑拨离间,诸如此类吧。你觉得你这些事做了之后,是把公行离拉住了呢还是给推出去了?” 柳云烟:“你闭嘴!要不是你,我又何必被羞辱,又何必成为江湖的笑话?从我被逐出飞星阁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没想过和他还有什么可能,我只想亲手杀了他。” “可是我打不过他,几次行动都失败了。但是我一定打得过你,一个青楼的老鸨,我可以毫不费力……” 余银听不下去了,打断她的话,道:“你还号称自己是飞星阁的人!连我什么情况你都没搞明白,竟然妄想来杀我?哦,也是,你早早就被逐出去了,后面又忙于使坏,根本没有机会了解我。自然也就不知道我得了银华天和雪主……” 余银故意不再说完,而是先发制人,直接出手。 第145章 你们没有任何可能 以柳云烟的身手,余银根本不放在眼里,戏谑地对付还绰绰有余。 “公行离身边的人都瞎了么,你这样的货色也叫好看?想想也是,混江湖的嘛,大都是糙汉子,整日里打打杀杀能见到几个清爽人?难得见到个女的,自然被大家捧吹,你真以为你美若天仙了?我百花楼随随便便一个姑娘都能将你比下去。”余银边打边说道。 柳云烟已经被气疯,这个女人不是嫌弃就是挖苦,偏偏武功还高,她一点胜算都没有,难道她要就这样认输么? “你还不认输?你的脸可就要成老花猫了!”余银好心提醒。 柳云烟干脆将手里的剑往地上一扔,视死如归。 这把余银整不会了,什么意思?求死? 柳云烟愤愤地看着余银:“我是比不得你妖气,但本姑娘的出身干干净净!你一个花楼的小妈妈,有什么资格站在阁主身边?” 陈词滥调余银都听腻了:“我的资格就是你的阁主爱我爱地死去活来啊!你有这个么?” 柳云烟被余银的话气到要窒息:“轻浮,不要脸!” 一旁看热闹的苏小小实在看不下去了:“喂喂喂,搞搞清楚,人家是两情相悦好嘛,你是单相思。单相思就单相思,还要搞得人尽皆知,不被自己喜欢的人喜欢,值得你到处炫耀?还跟踪,还派杀手,你爱得一点不光明磊落!” 柳云烟气到破音:“你一个纨绔小姐,有什么资格对本小姐说三道四?” 苏小小指着自己扭头问余银:“我?纨绔,么?” 余银略略点了个头,纨绔这个词还是挺,贴切的。 柳云烟又说:“你会杀人么?你会窃取机密么?除了吃喝拉撒,就是逛街嫖小倌,你还会什么?” 苏小小:“我……” 难道就一无是处了? 竟然有人能把苏小小给骂得说不出话来。 余银专挑柳云烟的痛处戳,说道:“她比你美啊!她比你多了一个爱她的爹啊!” “你,欺人太甚!”柳云烟眼泪夺眶而出。 柳云烟哭着说:“要不是因为你,阁主早已已与我……” “与你什么与你,你们没有任何可能,没有任何未来。你以为的一切都不过是你自己单方面的臆想。我告诉你哦,你给他的披风,被我留雪山给雪狼做窝了!” 柳云烟:“你,你欺人太甚!” 余银:“我欺人太甚?你纠缠的是有夫之妇,你还派杀手来杀我,说实在的,在杀手杀到我面前之前,你的小动作我都不放在眼里。出来钓你,也实在是逼不得已。以你的智商啊,是想不明白的。也许,大家喊你一声云烟姑娘,可能就真的只是因为你是个女的。” 柳云烟受不了这样的羞辱,她在黑暗里厮杀出来一条血路,得世人一声“云烟姑娘”,与以前的“柳姑娘”完全不一样,她听得出来。 “王妃杀人前还诛心,这手段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那人从窗外钻了进来,抱拳,自我介绍道:“小的萧云,见过王妃。” 余银:“我不认识你。” 既不在京城见过也不是白日里的小倌。 萧云不紧不慢地说:“皇上给我密旨,查出和南疆有勾结的人,就地正法。追着线索追到这里。” “你简直胆大包天,竟敢勾结南疆!”苏小小义愤填膺,上去就是一巴掌。 余银:“你是气愤叛徒还是不满南疆?” 苏小小:“叛徒是好东西么?南疆是出好东西的地方么?” 反正她听爹爹说过很多关于南疆的事,都是坏事,所以她从小不喜欢南疆。 余银连忙摇摇头,都不是,所以,你这一巴掌是充满正义的巴掌,打得漂亮。 萧云也说:“南疆人擅长使毒蛊,我们大兴国不少人受过孤蛊毒的罪。” 被一巴掌打懵的柳云烟此时完全不敢吭声,勾结南疆她做了,眼前一对三的局面她也干不过,便想着趁机能够溜走。 萧云的剑比柳云烟要快,嗖一下就刺穿了她的喉咙:“还妄想逃走?无知。” 柳云烟倒地的瞬间萧云已经将剑收回剑鞘,说:“王妃,末将告辞。” 苏小小:“诶诶诶,等一下啊壮士,啊不,将军,我看你风尘仆仆的,吃点东西吧!正好我点菜点多了,你吃掉一些少浪费点。” “这个……”萧云的脸瞬间刷红,他有点不好意思拒绝女孩子的请求。 余银的眼睛雪亮心里门儿清:哎呀尼嘛,老五啊,你可赶紧回来吧,你情敌来了啊! 第146章 立刻现在马上 清风馆。 清风院。 院子里跪满了人,只有公行离一个人坐在石凳子上。 因为他找不到余银,把气都撒在了清风馆的小倌们身上,尤其是这个清风。 清风:“王爷,小的真的真的没有越矩,王妃的手小的都不敢碰到。” 白日里那狄姑娘说自己是未出嫁的闺阁女子,而岸上的人是她的哥哥。 可哪里想得到这个天一黑,他们两个的身份就变了呢! 而且而且而且,都是王妃在他的手上摸来摸去的好么!他第一次碰到如此大胆的顾客,也着实吓一跳呢。 公行离却说:“你当本王的眼睛是瞎?本王分明看见了,就是你的手碰到了她的手!” 清风欲哭无泪,天地良心,真的不是,真的是王妃动的手! “说,除了清风馆,还有什么小倌馆?” 清风:“有有有,河东的梳云楼,北边的流霞楼,还有……” “非连,去把这些楼子全给本王封了!”居然这么多的楼子,松城的民风如此彪悍了么?小倌的生意如此火爆, 他的王妃到了这里那还不少老鼠掉进了大米缸?必须取缔,马上取缔! 清风连忙磕头:“王爷,使不得啊!这,这,这,都是您的产业啊!” 什么?公行离犹如被雷闪到一般,这是他的,产业? “胡说八道,本王正经……” “王爷,这是真的!”非连出声说道,“松城的倌楼子是我们飞星阁的钱袋子。来松城的几日属下一直没有机会告诉您!” 因为您跟王妃两人不是厮混就是闹别扭,他都没来得及炫耀一下自己的功绩。 公行离:不可能,绝不可能!他花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干净净的! 非连又说:“因为松城聚集了众多的富商,富商们宅子里的夫人小姐比富商人数还多,于是属下就在学着京城大妈妈在这里开了楼子。所以,生意就一直很好,飞星阁也是靠这些楼子,维持到现在!” 快夸我快夸我,我是挣钱小能手! 公行离头疼不已。 “小的清风,见过阁主!”清风恭敬地抱拳作揖,说,“阁主,小的在入夜时抓住了一人,曾是阁内的探子。” 公行离:“他有何不妥?” 清风说:“他跟踪您到此便发射了一个信号弹,想来是要告知什么人您的位置。” 告知什么人自己的位置?那为什么清风馆还是风平浪静? 幕良思索片刻说道:“会不会是为了确认王爷在什么位置,对方在另一个地方做着什么?” 应该是如此。 公行离此时的神色已经不是黑能形容,他命人将信探带上来,二话不说就是一掌,对方受不住,鲜血吐了好几口。 “自己老实交代,能让你死得痛快点。”幕良逼近探子,一把掐住他的喉咙。 探子并不买账,一口血吐到幕良的脸上,说道:“这个时候云烟姑娘早就得手了,一个区区小妈妈,怎么会是云烟姑娘的对手!” 幕良也不在乎脸上的血,掐脖子的手用力了几分:“不知好歹!” “幕良,”公行离丢给他一个瓶子,“让他吃下去。” 探子这才有些慌神,嘴巴依然倔强:“你们才是飞星阁的叛徒,才是害群之马。云烟姑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飞星阁,你们却把她赶了出去,我……” 探子突然吐出的血是黑色的。 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清风反应最快:“不好,这是蛊毒!” 柳云烟给他下了蛊毒,所以他才会毫无理智地跟随她。 既是蛊毒,那么就不是飞星阁的事了,而是还关系到南疆。 公行离命令必须将人救下,哪怕只活一刻钟,也要他能清醒得说出,柳云烟现在在什么位置。 柳云烟在哪,余银便是在哪。 一炷香之后,探子终于被吊起来一口气。 醒来之时,探子就懊悔不已:“阁主,属下该死,听信柳云烟的诡辩之词,使飞星阁陷入险境。” “先说柳云烟此时在什么地方。”公行离冷言道。 探子:“我们傍晚分开时是在如意酒楼。” 如意酒楼,就在他的吉祥客栈旁边,他知道酒楼有几双眼睛盯着他的客栈,难道余银也知道? 该死,她的姜阳大道,只怕比自己还要早知道如意酒楼有尾巴。 那她定会去酒楼守株待兔。 公行离想也没想就起身离开,准备朝酒楼赶去。 “武林盟主和雪主,花国冷月崖。”探子突然发狂,身体开始扭曲,七窍在冒血,唯有眼神还有最后一丝理智。 幕良赶紧问郎中:“他是怎么回事?” 郎中颤颤悠悠地说:“各位,他中的是蛊毒,老儿治不了!只能给他提着一口气,随时会疯癫,很快,他的气就会尽!” 说完他就背着他的医箱走了,连诊金也没要。他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阁主,对不……”话未尽,人已亡。 从探子最后的话里,所有人已经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非连:“王爷,我可以先去冷月崖,要是银盟主和他的夫人真的掉入崖底,属下定会全力……” “谁掉崖低?”走到院子门口的余银连忙问。 她和苏小小在半路遇到清风身边的人,才知道公行离把清风馆给包围了。 清风这么清秀的人他也要动?余银气坏了,连忙赶过来,没想到才到院子外就听见银华天和叶欣欣出事。 她终于回来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公行离安抚道:“莫慌,我立马让人去找二老。” 余银毫无表情地看过去:“立刻现在马上!” 第147章 梦游仙境 余银朝花国方向飞奔去的时候,已经是月落西山。 她和公行离之间更没有告别。 只对着身后的人说:“告诉公行皇帝,我忙完了自会去请罪,一定给他一个交代。” 说完就飞身花国方向赶去。 公行离完全没有说话的机会——现在只能在余银的身后追! 该死的,这个女人的轻功怎么会如此了得! 他使出了十二分的功力,依然只能保持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要越来越远。 心里骂了一百八十遍:那劳什子的姜阳大道! “银儿!”他怎么呼喊,前面的一抹身影就是不肯停。 在前头的余银根本不理会他,有本事自己追上来,要是追不上来,这个男人也可以不要了。 半路上跟路上来往的江湖人打探过冷月崖的事情。 “听说银盟主和他的夫人一进花国就被追杀,边打边退,就从花国的南边退到了花国的北边。” “还听说,堂堂武林盟主也是个痴情种。他的夫人被叶家人暗算了两次,身受重伤。银盟主为了顾及她,也受伤不轻。” “不对不对,我听说银夫人是雪主,很厉害的。所以就有江湖的正义之士觉得她是个祸害,不能留,于是将她逼到了冷月崖上,她再厉害也寡不敌众。有人就趁机将她打落冷月崖,银华天嘛,悲愤不已,跳崖殉情了。” 路上有各种各样的传言,但大致一个意思,他们二人被打落悬崖,生死难测。 于是她又加快了速度。 公行离:…… 十日后,两人终于风尘仆仆地来到了花国北边的冷月崖。 余银朝崖底看了看,深不见底,崖下还有浓雾笼罩着。 冷月崖之所以出名,并不因为月亮,而是据说深渊里有一个月牙潭。 潭水奇毒无比,稍稍沾上一点点水珠都会毒发身亡,连水潭周边生长的植物也都带着剧毒,且无解。 “直接掉下去,必死无疑!”公行离说。 “你不要讲话!”余银不想跟这个狗男人讲话。 公行离:!!! 他是不会死心的。 在崖上殷勤地观察来观察去,还在崖上不远处找到一块石头,说道:“银儿,可以从这儿顺一条绳索下去!” 他扬着笑,那表情就好像在说,快夸我快夸我! 余银鄙视地瞥他一眼,这个男人是在摔跤的时候把脑子也给摔出去了么?没看见那石头不稳? “离王殿下,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说完纵身一跃,直直落入悬崖。 公行离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银儿!” 余银反手向崖上丢去一颗石子,正好点住了公行离的穴道。 公行离怒气冲天:“余银!” 余银知道,若崖下真的有毒,有老姜头护体她不怕。 可公行离肉体凡胎,她不能让他下来。 就在余银还没有完全落到崖底,她那个傲娇又任性的阿奇就发出“嘟嘟嘟……”的声音来。 余银:“阿奇,你癫了么?激动个什么劲!” 阿奇:全是毒,全是宝!我要,我全都要!一片叶子都不要放过! 余银:…… “要你个大头鬼,我就要摔死了!快找个落脚点!” 阿奇:没有落脚点。 余银:……你还是继续宕机吧。 她不想把自己的命交到会掉链子的机器系统手上,之所以敢跳,是她有把握能不掉进潭水里。 她敏捷地抽出左腿上的匕首,狠狠扎进山体的细缝里。 匕首与山体的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还有火花。 这把匕首是银华天给她的,说它削铁如泥也不为过。要将它卡进这崖壁,有点功力就不是难事。 余银完全不会再下落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一只手牢牢抓住匕首,尽量使身体靠在崖壁上,用后背缓冲,免得掉落下去。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姿势很耗体力,余银感觉到额头在暴汗。 她朝四周看了看,这个崖壁几近垂直,在一些细缝里还长了花花草草,脚下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不规则的大水潭和边上的植物。 “你们长得还怪好看的,居然还会发光呢!” 崖底的植物竟然都会发光。 好吧,看起来,也没那么糟糕,起码不会一脚踩进水潭里。 她让自己落到了旁边的地面上,踩到了几株草,竟飞出几只发光的甲壳虫来。 “天,我不会像爱丽丝一样游到仙境里去了吧!” 第148章 一把特殊的火 余银在崖底绕着水潭走了好大一圈,也没发现半个人的踪影。 冷月崖之所以让人害怕不仅仅因为潭水深不见底,从上向崖底看时,就宛如看到一张血盆大口,还有崖底的毒潭。 据说任何活物只要沾到一点水,都会被侵蚀地只剩一滩血水。 以叶欣欣的尿性,一身雇佣兵的看家本领,现在又有雪主武功的加成,要她死是没那么容易的。 她一定是在哪里猫着。 奇怪的是这周围也没有被人走过的痕迹,那他们二人掉下来后去了哪里? 余银又启动阿奇检测了一遍,方圆几百米,没有一个人。 倒是这周围大部分的动植物,把阿奇忙地直冒感叹号。 花是毒的,草是毒的,连空气都是毒的。幸好,她有老姜头给她的百宝袋,早就连渣都不剩了。 等着阿奇的检测结果,也没什么意外的,就是一些不寻常的毒花毒草,类似见血封喉,这些东西她不缺也不感兴趣,老姜头给她的毒药比这些有意思多了。 咦,老姜头会不会喜欢这些东西? 她突然想起来,老姜头已经许久许久未见了,难道因为她这些日子过得还算顺遂,又有公行离源源不断的阳气滋润着,自然就不容易见到老姜头的阴魂啦? 这会儿居然还怪想他的。 “那就先存阿奇那吧,哪天见到了再给他,扣充扩充一下他的药炉子。” 说完余银便满心欢喜地开始收割,统统丢给阿奇。 阿奇:…… 余银还不忘嘱咐一句:“好好保留着,别私自把它们给做成药了。你的任务还是要注意看看周围有没有人,要是有危险就滴我。 阿奇又冒了一串省略号…… 收割差不多了,余银满意地才收手。 该去找叶欣欣和银华天了。 看了看四周,眼前除了高高的悬崖,就是一望无边的树林。 往哪个方向去找他们就成了余银最头疼的事,现在一个转身的区别,就怕成了南辕北辙。 算了,能不能尽快找到就看自己和叶欣欣的默契了。 她闭着眼睛选了个方向迈脚出去。崖底见不到光,她只能靠着地上发微光的植物在地面上走着。 结果,事实证明她和叶欣欣的默契就是个零! 她走了这么远,依旧没有一个人的身影。她实在是累了乏了,又渴又饿。 往身旁一棵大树靠了过去,不敢随便吃这里的任何东西,连水都不敢喝一口。 “死女人,带着个男人还瞎跑什么劲!老娘找这么大半天都没见到人影,难不成真的掉毒潭里去了?” 她想了想又说:“你掉毒潭是不可能了,在亚马逊的丛林都跟进自家后花园一样的人,小小一个毒潭对你来说算什么?” 她又朝四周看了看,心想会不会是走错方向了? 真要是走错了,那,我就放弃了,死女人你就听天由命吧! 让你到处走! 心里骂骂咧咧,脚上却没停。 她又往回走,要换个方向,她一定要把那个死女人带回去! 走着走着,突然灵光一动,想起二人在丛林时的约定,不管谁陷在困境,一定要尽可能地就地取材——放火! 一把特殊的火! 医研所里特制的一种药水,起火时放进去,就能冒出一阵彩色的烟! 这个药水没有现成的,可是有阿奇! 阿奇可以根据储存的配方,现场配置。 余银忍不住为自己的机智笑出鹅叫声…… “银儿……”追来找她的公行离被眼前笑得嘎嘎叫的人儿,吓得脸色煞白。 他的银儿中毒了还是中邪了? 一个人在笑? 笑得还有点开心? 只知道冷月崖有毒,没听说崖下有鬼啊! 第149章 我是俞银也是余银 余银一转头,就看到一个男人披头散发地站在身后,衣服破破烂烂,要不是那双熟悉的眼睛冒着炙热,她几乎认不出来是公行离。 “天,你怎么下来了?这里全是毒,你开什么玩……唔……” 两人之间只有彼此的气息,一吻,昏天又暗地—— 许久余银才被放开。 公行离满肚子的怒火在碰到她双唇的一刻被熄灭掉一大半,说:“你再把我点穴了试试?再一个人乱闯试试?我真的会把你就地扒光!” 余银:!!! 这该死的霸道,有点喜欢! “嗯!” 公行离仔仔细细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可有受伤?” 余银摇摇头,又抿了抿嘴巴,心想刚才干嘛去了,亲大半天了才想起来来问我! 她嘴上说:“我很好,我有很厉害的解毒丸,你呢?你怎么下来的?怎么避开这些毒物的?” 见她关心自己,公行离炸了半天的毛终于被捋顺了,心情大好,笑着说道:“你能下的悬崖为夫怎么能下不来?你能避开的……” “说实话!” 公行离:“皇祖母给的百解丹,以前时不时有人来毒害我,所以皇祖母就给我备下了。” “什么时候的事?”余银不记得自己给过杜麻麻百解丹啊。 公行离却听着像是她在问他中毒的事,笑着告诉她那是前两年的事了。 哦,是原太后! 表面上余银还是夸了一句:“皇祖母真是英明。” “对了,我知道怎么找我娘亲了!” 公行离不解地看着她,这个地方刚才来时就注意到,除了她这个方向有过人的踪迹,其它地方并没发现。 余银故作神秘地转身,又在怀里掏了掏,转回身时手上已经多了一个小药瓶,说:“这个是娘亲离开时给我的,说是万一出了意外的时候,可以点燃这个,既可以向外求助,也可以让对方知道彼此的位置。” 公行离看着小瓶子,颇感意外。 岳母大人真是神机妙算! “你还愣着做什么?钻木取火呀!你不是一直想表现自己的老功力么?机会来了呀!”这么好的体力不用岂不浪费了? 随地可见的枯树枝枯树叶,大小不一,不是取火的好材料么? 看着余银贼兮兮地笑公行离竟然乐呵呵地去捡枯木和枯叶,认认真真地开始干活。 虽然不懂老公力是什么,但是这三个字听着顺耳! 没多一会儿,一撮小火苗跳出来。 “干的不错,棒棒哒!”余银一边夸赞一边小心地拿细小树枝去点火。 慢慢的,才将粗大的干树枝加上去,确保火苗足够了,再将药瓶里的药丸倒出两颗丢进去。 顿时一阵彩色的烟飘然而上。 公行离惊讶地看着这股烟,问:“岳母大人果真机智,居然能做出这等独一无二的东西来!” 余银心里怼他:是她的主意没错,却是姑奶奶我想出来的配方。 嘴上说道:“也许在雪山看腻了雪色吧,便做了这种彩色的东西。只要她在崖底,就能看见,就知道是我来找她!” 接下来就是坐等叶欣欣带着银华天自己找上门来,而不是自己想无头苍蝇一样瞎转悠。 “银儿……你,可否跟我说说你的事?”公行离心里百转千回 终于说了出来,“是你的百姓酒楼的老板余银,而不是百花楼的小妈妈余银。” 瞬间,就像一颗落石砸进了湖里,余银的心猛地提起来:“你,在说什么?” 公行离坦白道:“不用紧张,我是担心哪天你又以什么方式走了,就像你突然出现在我身边一样,到时我四处寻你却不见,我会发疯的,可否,跟我说说,你,还会不会离开?” 余银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他的担心,他的害怕,还有他的不舍。 她的心里也是百转千回,既然公行离知道自己不是余银,那她想尽可能地将自己的出现解释地合理化,而不是那么地妖魔化,借尸还魂,这谁受得住? 理了理思绪,她尽可能平静地说道:“大概率是走不了了。我是俞银,也是余银,所以,你不用怀疑我的身份。我既不是它国间谍,也不是对你意图不轨的花痴。我们之间,自然而然的产生喜欢,再拜堂成亲。” 第150章 谁在坑里谁中计了 听她说回不去,公行离的心稍稍定了一些,只要她不走,不消失,她是谁一点也不重要。 “我好奇,你与皇祖母,还有岳母大人之间的渊源!” 余银惊诧:“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们没掩饰好么? 明明很小心了呀! 公行离:“你们之间,就像是久别重逢的,姐妹!” 余银:我了个来,这人的眼睛有毒吧,怎么什么都给看出来了? 公行离又说:“银儿,我说过我不会逼问你任何事情,可是近日来,我心里越来越不安,我担心哪天我一觉醒来你就不见了!” “你不安?为何?我没有任何会回去的预兆。而且,你要相信我,我真的真的,回不去了,也不要回去。” 她的肉身已死,真的要是回去了,那只能做个孤魂野鬼到处飘,她才不要做阿飘。 所以啊她要想继续活着,余银这个身体,是铁定不能离开了。 现在她就是如假包换的余银! “你说你不要回去,可是当真?”公行离忍不住激动地声音微微颤抖,“你发誓!” 余银一下就听乐了:“哎哟,发誓这种东西不都是男人干的么!” “从没听说发誓还分什么男女!我要你发誓,必须发誓你再也不离开我!”公行离直接动手,一手紧紧搂她进怀里,一手拽住她滑嫩的手举起来,说:“天地为证,今日有女余银在此发誓,此生绝不离开公行离!” 余银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你幼稚不幼稚?我都说了我回不去了!” “那可否跟我说说你与皇祖母她们之间的事?” “你不是说你不逼问的么?还挠我痒痒,哈哈哈……”她痒地眼泪都要出来。 公行离:“我好奇啊!你不说我就挠痒痒,你笑起来的声音也好听。” 余银:“哈哈哈,我说我说,被你说对了,我们真的是姐……” “啧啧啧,你看看你看看,这两个人,像话么!”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 正抱着打闹的两人突然停下来,一个没稳住,两人双双摔到了地上去。 余银先从公行离的身上爬起来,她朝叶欣欣快步走去,将也对方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看了两遍才将人放开,说道:“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都担心死了,你怎么那么蠢,竟然还能中了他们的诡计掉到这破坑里来!” 叶欣欣却一头雾水:“呃?几日不见你脑子长坑了?到底是谁掉坑里?是谁在这烧我的彩色烟求救的?” 连银华天也说:“银儿,还好你母亲眼睛尖,不然此刻我们可就出城去石背城找你了!” 余银:??? 公行离最先回过神来,说道:“是探子故意使诈骗了我们,只怕路上那些江湖人也是被柳云烟收买了。” 顿时余银也明白了柳云烟的算计,她想把自己骗到冷月崖,要么被摔死,要么被毒死。 至于公行离的命,想来柳云烟因爱生恨已经不在乎他的死活了了。 想明白的一瞬,余银的火蹭一下就上来:“还不是怪你自己,看看你给招的什么烂桃花?心思不纯,手段倒是纯毒!她不爱你,就想一道把你也给毁了。你还不舍得动她。” 叶欣欣一听,炸了:“什么?公行离你居然在外面搞破鞋?我的女儿,怎么可以受这份委屈?银华天,把他给我打了,打不死你也别跟我回去了!” 公行离连忙求饶:“岳母大人,误会,我没有与任何人搞破鞋,只是,只是……” 银华天表示无奈:“欣儿,是他犯糊涂,为何要连着我一起受罚啊?我是无辜的!不过有一点我和你想的是一样的,公行家的这个混蛋,该打,往死里打!” 公行离还没来得及解释,银华天已经出手,招招致命,毫不留情。 一个攻,一个躲。 越打越远。 余银嫌弃起自己来,说:“我听柳妖精说你和银华天掉悬崖了,赶了几天几夜的路过来,没想到掉崖的是我自己。” 叶欣欣也表示嫌弃:“我也没想到,你居然会中这么,这么低级别的谎言,你是把脑子留在身体上了吧!” 余银瞪过去一眼:“也不想想我是因为谁!” 叶欣欣这才笑出来,说:“好了好了,逗你呢?这里都是毒,你没事吧?” 余银:“算你有良心还知道关心我。对了,公行离知道我们不是原主了。” 叶欣欣头一扭,眼一瞥,说:“巧了,刚才银华天也挖了我的秘密,我懒得扯谎就告诉了他。他差点被我吓尿!” 堂堂一个武林盟主,居然怕得两腿直哆嗦,想想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余银:“我说我们姐妹。” 叶欣欣点头:“我说我是家里的大姐。” 余银:“你有意思没意思,大姐这个位置只能是我的……” 第151章 谁炸谁 “什么有意思没意思?你看看你到这里之后都变什么恋爱脑?那么没水平的谎话都把你骗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你还好意思做姐?”叶欣欣越骂越气,真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余银不认:“什么叫恋爱脑?我是因为你们才急急忙忙来的,关心则乱懂不懂?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对了,银华天那个憨憨是怎么发现你不是原主的?” 说到这个叶欣欣就叹气:“还能为什么?他心底叶欣欣模样与我完全不一样呗!好歹是个武林盟主,是有脑子的。再加上叶家人从中作梗,刚才下崖的时候他觉得要死在这下面,想死个明白。我就成全他了啊!” 余银顿时翻白眼:“嗐,你看看你什么脑子?他分明是诈你好嘛!既然知道我在这里能给你发信号就肯定不会让你们来送死,说什么成全,我看是你要被那憨憨诈地死死的都死不明白!” 霎时间,两人都不说话了,她们好像,被两个男人耍了! “两只老狐狸!”余银骂得咬牙切齿。 “我现在都怀疑,柳云烟是受了公行离的指使把我框到这来。” 这话被刚躲回来的公行离听见了,他连忙解释:“冤枉,真的不是!” 他岂会拿银儿的性命来赌? “我发誓!”公行离自觉主动地举手发誓。 余银看都不看他一眼。 突然一阵风起,又一阵风停,银华天也回来了,红着脸喘着气。 这和公行离形成对比,后者是气息平稳,脸色平静。 银华天看了看叶欣欣,又看了眼余银 ,好像做了什么决定似的,说:“山下有人,正朝这边赶来,我们得快点离开。我们是大兴人,在花国的禁地,一句话不慎,只怕要引起两国事端。” 众人听着,觉得很是有道理。 可是,怎么离开成了难题。 没想到公行离这时说道:“我在来时已经在崖壁上打了一些飞镖,可以借力上去。” 话音才落,公行离就收获了来自丈母娘的大拇指:“还是我家姑爷的脑瓜子灵,知道提前布好退路!不像有些人,尽想一些有的没的。” 因为被银华天诈,她现在对他一肚子气。 银华天有些不明所以,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又在哪里得罪她了。 最近两人的关系挺不错的,跳崖之前她不仅给自己吃了避毒丹,还很体贴地提醒自己“脑子灵光点,别是死了”! 惹得他一阵感动。 怎么一转眼,就又遭上白眼了? 唉! 本来欣欣的心思就不好猜,这姑奶奶更不好猜。 他转而向余银求助,那眼神在说:“她为什么又生气了!” 余银:不知! 公行离看两人的眼神你来我往,心里顿时不舒服,一脚跨去阻挡了两人的线路,说道:“先回去。据说崖下这一片禁地南疆人也会进出。” “南疆人?”余银诧异了,南疆既不接壤花国,怎会自由出入这片禁地? 公行离说:“南疆本是被各国下过禁足令,近来频频出现在花国与大兴,真实目的尚不可知。” 他的暗探,于几个月前就已经悄悄潜入南疆,至今没有消息。 这就使得南疆此行更加诡异。 余银也闻到了其中的不对劲:“要尽快回大兴,不能让他们在大兴兴风作浪,其它的再做打算。” 公行勤就中过巫术,而这巫术还是余元元带去的。 余银隐隐觉得,大兴的京城已经在危险之中。 “好好好,赶紧去大兴,我要吃你店里的酸菜鱼,干锅牛蛙,蒜蓉茄子……”叶欣欣馋这一口已经好久了,在雪山的日子嘴里都快淡出鸟来。 来到花国的这些日子,被冷眼相待也就算了,竟然把花当主食,一日三餐的饭菜里全都有花,简直要了她这个离不开辣的人半条老命。 余银:“行了行了,赶紧走。你可拉水都快淹死这些花花草草。” 第152章 放一个雪主出去 借着公行离打下的飞镖,一行四人回到冷月崖并不费力。 尤其,余银和叶欣欣,陡峭的山崖在她们脚下犹如平地,像两只轻快地飞燕嬉戏斜掠而上。 身后的公行离使出了十成了功力尽量使自己保持着与她们的距离不被落下。 而后面的银华天,追起来就显颇为费力,又不肯落了这面子,于是更是卖力,结果一个没控制住,借力的飞镖被踩掉好几个,差点人也掉下去。 他们三人在崖上等了一会儿才等到从崖壁折腾上来的银华天。 看着叶欣欣和余银时,他心里就郁闷,怎么办? 老婆和女儿太厉害了!他在家还有什么位置? 看到公行离他就窝火:怎么一点眼力劲也没有?不知道等等本座?不知道本尊落后会没面子? 尤其这些日子以来,他真真感受到了什么叫后浪推前浪,公行离的能耐他已经摸清楚,看来他的江湖地位也摇摇欲坠。 余银朝崖下看了眼,说:“南疆人估计不会上来了,我们先离开。” 叶欣欣迫不及待地表示越快越好。 “为什么?”余银很想知道她到了叶家之后的事情,“你到叶家发生什么事了?” “嗐,路上跟你细说。”说到那家人叶欣欣就倒胃口,一家子的破烂玩意儿,提一个字都硌牙。 就在众人离开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怪异的声音:“拿了我南疆的见生草,还想一走了之?” 这声音就像声带被缝补过一样,余银听得都头皮发麻。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余银顿时一阵麻麻批:“不是说这个冷月崖没人能上来么?不是说那毒潭谁碰谁死么?” 现在她无比确定,那些劳什子的江湖传闻一个字都不能信,什么雪山难行无人居住,结果呢? 满满当当住了几个雪山头。 银华天来来回回十多年,趟出来一条专属小道;叶欣欣被囚禁十多年,愣是逼出一个雪主来;还有雪狼一家和一个怪老头。 此时余银身后三个人,头戴阴森恐怖的骷髅银饰,面戴黑纱,连手上都戴着样式不一的银手链。 唯一相同的,便是她们露出来的阴鹜眼神,透着杀气。 声带被缝补的女人显然还是首领,她说:“你们能避开毒潭,我们为何不可?你们能上这深渊我们为何不可?这说起来,还要多谢你们打的几个飞镖,不然我们上来可要费好大一番功夫!” 余银要yue过去了,真是成也飞镖败也飞镖。 “那些草在花国的禁地天生天长,怎么就成了你们南疆人的了?”公行离站到了他们的前面来,南疆人擅蛊毒,他不希望身后的任何一个人中招。 首领的眼睛在公行离的身上打量,说:“原来的飞星阁的阁主,那么,你身后几位的身份便不难猜了。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竟会把你们一家子一锅端了,哈哈哈哈……” 说着,手上开始做小动作。 余银:!!! 怎么那么大言不惭呢? 她随随便便放一个雪主出去,她们几个都得死透透的。 叶欣欣:好好给老娘说话,什么叫放老娘出去? 公行离:“南疆的大巫师,现在都这般痴心妄想了?” 他闪身,出手,将大巫师逼退到悬崖边。大巫师的蛊毒数一数二,沾上的人痛不欲生。 “你们往后面一些。”他叮嘱道。 银华天不乐意了:“老子是有身份的人,让你一个晚辈挡在前面?” 太有损他威名! 不喜欢这臭小子拱自家白菜那是另一回事,关起门来数落他有的是机会。 话毕,他已经朝另外两个女人出手。 余银:“娘亲,你看她们那个动作,啧啧啧,做法事招鬼一样,真难看。” 叶欣欣:“小孩子家家的,别看,要长针眼的!放心吧,有你爹爹和夫君在,打不到你跟前来。” 余银:“不要,我就要看。都说南疆大巫师擅长秘术,蛊毒独步天下,现在看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叶欣欣:“嗐,她还没机会放毒施蛊呢,没看见她和她的两个手下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么。” 第153章 我比我娘亲温柔 余银:“哦,也对!诶,夫君,打她膝盖,打的好!爹爹,那女的不要脸,故意摸到你大腿了!” 银华天:…… 闺女,你还是闭嘴的好! 那女子羞愤地朝余银杀来。 余银正准备动动筋骨,却被叶欣欣挡了过去。 一招使对方毙命。 余银:“你抢什么?她是来杀我的!” 叶欣欣一笑:“我保护我的女儿啊!” 余银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去你的!” “叶欣欣,你现在杀气好重。”两人蹲到一边继续看自家的男人实力碾压妖女,余银想了想还是觉得该提醒她。 叶欣欣说:“还好吧,我现在只想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被那些什么心法给练地走火入魔变成人人喊打的雪主的。我叶欣欣要给自己雪主身份正名。” 余银:“佩服!有志气!” 嘴上说着,心里没有放下,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她担心叶欣欣被雪主心法给带偏。 转眼再看他们几人干架,也激动不起来了。 大巫师明知在公行离的手上占不到任何便宜,却仍做困兽之斗。 她身手一般,嘴巴却厉害:“你一个弃妃的孩子,冷宫出生,身世都不明不白,否则公行狗皇帝怎么会忍心让你受苦多年?当真以为封个王就是得到圣恩了?哼,笑话,不过是利用你……噗……” 她被公行离一掌打到数米之外。 余银连忙跑到公行离身边:“她故意胡说八道扰乱你心神,不要听。” 公行离的身世哪里就不明不白的了? 大巫师分明是故意挑拨离间。 公行离道没说话,他不能忍受任何人诬陷母妃。 叶欣欣身体里雪主的因子蠢蠢欲动了:“老娘最不喜欢话多的人,要动手就给老娘快一点,磨磨唧唧的,迟早死于话多。” 话音一落,她的招也出去了,直逼对方的致命处。 叶欣欣步步紧逼,大巫师艰难地对付,甚至是毫无还手之力。 两个回合下来,大巫师已经被制服在悬崖边上,半步之差,她就要把人打下去。 余银看地清楚,叶欣欣的每一招一式都有很重的杀气。 这就是传说中雪主所练的武功自带的戾气吧,所以江湖才会对雪主喊打喊杀? 公行离看了余银一眼,上前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慌张。 他知道,前雪主的武功极其霸道,而且岳母大人现在并不能完全掌握火候,被心法牵着走居多。 此时心里有个声音在跟自己说:好好哄着丈母娘大人,惹生气了要打不过的。 银华天趁着女人倒地的机会靠向他,说:“本座以后要是说了胡话做了混账事,你一定要先救本座的性命!” 他也是很惜命的,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和银儿欣儿一起做过呢。 公行离连忙说:“此话言重了,任何时候小婿都会与爹站在一起,我们是一家人!” 银华天:!!! 不许你叫本座爹! 叶欣欣又向前了半步,紧紧贴在对方的脸上,逼问到:“你们南疆近来频频潜入我花国和大兴,意欲何为?” 对方紧张地浑身颤抖,不敢丝毫松懈,受过一掌嘴角挂着血,可就是嘴硬:“哼,我不可能告诉你。” “那你就带着秘密下去吧!”叶欣欣说着手轻轻地将她往后推了过去。 “啊……” 身受重伤又毫无准备,坠入崖下只有死路一条。 叶欣欣转而看向另外一个还活着的人,说道:“你考虑考虑,要不要说说真话。” 那两人早已吓得瑟瑟发抖。 “娘亲,让我来和她玩玩吧!”余银说,“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她们爱用毒,正巧我这有些新研制的毒药,药效还不清楚。说不定像见血封喉,也说不定万虫蚀骨,我们拭目以待吧。” “这位姐姐,你们也看见了,她爱打打杀杀的,你的那个大巫师估计现在和毒潭化为一体了。” 余银接着说道:“我可比我娘亲温柔多了,给你喂些药便好。夫君,爹爹,你们帮帮忙,一人摁住一只手,我给她试试新药。” 女人眼里的阴鹜老早消散,只剩恐惧,江湖上没有传言说这家人是疯子啊? 第154章 就是玩儿 余银拿出一颗小药丸,笑眯眯地对她说说:“晴柔的婢女庆娘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她当时就是吃的这个,一会儿疯一会儿癫的,把所有秘密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遍,我实在不想听了,就把她丢去了花楼。” 对方的眼神坚定又阴鹜,对余银口中的药效嗤之以鼻,可听到花楼两个字时,神色不受控制地一惊:“卑鄙!” 余银:“嗐,跟你们比起来算个毛线啊!” 她扭头问道:“娘亲,花国名声最差的花楼叫什么?离这远不远?” 叶欣欣:“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一时半会儿也找不着。” 那女子松了口气。没想到叶欣欣接下来的话让她差点一口气上不了。 叶欣欣:“不过可以立马为她开一个,为娘有钱,开楼子嘛,很快的。一定保证在她毒发前把这事敲定。” 身旁的两个男人:…… 她们的脑子里都装的什么? 余银:“那行,我先给她喂药。” 那女子说:“我真的不知道,我,我只是大巫师身边打杂的婢女!” 余银:“打杂的?你叫什么名字?” 骗鬼呐,这悬崖说上就上,就算有飞镖可以借力,那也不是一般的身手。既然你不老实,那就一起玩玩呗,看谁玩的过谁。 “我叫云裳。” 余银点头赞道:“云裳,名字怪好听的,很少有婢女的名字这么好听。我觉得,你这个名字,以后去了楼子都不用改,挺好。” 云裳的神色再次愣住,该死的女人她刚才说什么?还是要被扔去楼子? 余银笑着走近她:“怎么?又害怕又不老实,真以为姑奶奶我好欺负?” 叶欣欣也凑上来:“女儿,不要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得。她就是那个大巫师身边的打杂丫鬟,没事就端端尿盆打打洗脚水什么的,不值得你生气!” 她这一番话,把她宠溺女儿的心完全写在脸上。 却把云裳气得够呛,她才不是打洗脚水的,她是右使。 叶欣欣又说:“我觉得吧,她不值得我专门给她开个楼子,就她的姿色,都不敢以面示人,一定丑,得亏死。想了想去,还是扒光了丢菜市场好!” 余银来了兴致:“娘亲,好主意!” 两个男人再次惊呆,这都什么馊主意?她们两人一唱一和地想干什么? 云裳:“……你们简直肮脏,卑鄙。” 余银:“嗐,无所谓,你骂什么我们都左耳进右耳出!反正你现在不如实招来让我不痛快,我就把你丢去菜场,应该挺痛快,你自己选着看吧。” 说话间她和叶欣欣抛了个眼神过去:死女人,默契依旧啊! 叶欣欣:老大,这感觉好熟悉,好亲切。我们继续! 余银:ookk,满足你! 她趁云裳不备突然伸手扯掉她后者的面罩,一张丑陋不堪的脸露了出来,她被yue到了,说:“天,你们南疆人什么毛病,怎么一个两个都爱把连割成这个样子!” 叶欣欣:“你见过?” 余银:“那个什么庆娘的脸,跟她的差不多,就跟爬了条蜈蚣,丑死了。我得好几天吃不下东西!” 叶欣欣连忙捡起地上纱巾,盖到云裳的脸上,说:“乖乖,不要看不要看,是怪慎人的!咱还在长身体,吃不下饭可怎么行!” “啊……”云裳突然一阵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得老远,“你们,你们,太过分!” 怎么可以如此埋汰一个人!! 她高低也是南疆大巫师的右使! 堂堂右使,一会儿说她会让她们亏钱,一会儿又说她丑得让人吃不下饭…… 欺人太甚! 第155章 馊主意又好又狠 云裳此时的内心早已崩溃,痛苦得瘫在地上,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大巫师和左颜已经死了,你们更不可能从我嘴里听到一个字。” 她是堂堂右使,绝不会出卖南疆。 “那就杀了吧!” “那便杀了吧!” 余银和叶欣欣异口同声道。 看她们两人一唱一和闹得开心,两男人出奇地默契,在旁边安静地看着。 云裳:“你们!” 怎么每句话都出人意料?为什么就摸不准她们的心思? 她的手环抱住自己,缩在地上。 “不好!”突然公行离一掌劈到云裳的胸口,一个飞身将余银揽进怀里退到几米开外,关切地问道:“可有什么不适?” 大巫师身边跟着的两个左右使,各有千秋,一个下毒一个下蛊。 她刚才说左颜死了,那么她就是右使云裳。 公行离将余银转了个身,确定她没事,才说:“右使的右耳环里,便藏有蛊虫。她的手法奇特,还没有几人能看清楚。” 原来是这样,难怪她的手一直想着法子靠近耳环。 余银来了兴致,没想到居然还是个有脑子的。 公行离说:“大巫师和左颜更加难搞,还好,现在她们死了,只用对付右使一个。” 云裳不认同,气得咬牙切齿:“……我并不比她们差!” 她虽为右使,地位比左使是矮了那么一些些,但同样使族里人敬畏。 叶欣欣:“不重要。” 云裳这才明白对方是要折辱自己,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是自取其辱。 余银拍了拍公行离的手表示自己没事,柔声说:“放心!”: 转身便是一副冰冷:“你们什么时候偷偷潜去的大兴,来了多少人,落脚点在什么地方?” 云裳的脸色煞白,对方竟然直击这些敏感的事情,犹豫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说道:“都是大巫师的安排,多年前就已经差人潜到大兴。” “余元元便是其中之一吧。”余银说。 云裳不敢开口,但是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花国叶家也是你们的帮凶吧。”凭叶家干的那些龌龊的事,叶欣欣也猜了个大概。 云裳…… 叶欣欣突然转念,说道:“银儿,我们把她放了吧!” 余银:“为什么?” 叶欣欣:“嗐,大巫师和左颜都死了,就她一个人从我们手上安然回去,南疆人能放过她?” 余银瞬间意会,拍手称赞:“娘亲的馊主意又好又狠!那我们就放了吧,到时候还要劳烦一下飞星阁阁主,安排人把谣言散一散。” 公行离:“得令,娘子!” 众人:!!! 尤其是银华天,心口咔咔难受:我的女儿啊! 不管他们一家人的情绪怎么样,云裳已经接近崩溃:“杀了我,杀了我!” 她绝对不能一个人回去,这种情况下族里的人不会相信她说的任何一个字。她会死得很惨的。 余银:“那就主动点交代所有事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一个宽字给了云裳希望,她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说道:“我说我说,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不就是族长们要靠蛊毒将天下搅个大乱么? 这都是族里的事,她也向来听命行事。 她想活着,她要好好活下去。 而且她接到的任务,向来都是左使挑剩下的,既危险,又费力。 如今左使死在了自己前头,多少解了一些她心头的恨意。 于是,云裳一股脑儿地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抖露出来。 “你们真是没用,这么多年才进来这么些人。”余银不屑地白她一眼,“还以为能掀起多大的浪呢。” “娘子,非也!”公行离解释说,“他们虽然人少,但是他们携带的蛊虫不能小觑,有些蛊虫甚至能使人得上瘟疫,再蔓延开来,危害极大。还有些蛊虫藏在人的身体里,平日不被人发觉,但只要主人唤醒它们,也是极为残忍的。” 说到蛊虫,云裳颇为得意:“哼,还算你飞星阁的阁主有见识,我们的蛊,独霸天下!” “我呸!”银华天一掌打在了右烛的胸口,“废话真多。” 云裳倒地上连支撑上半身都吃力,她愤怒道:“你们分明答应我坦白了便要从宽的!” 银华天:“那是她说的,本座不答应。” 余银:……这老头子要闹哪样?现在要起内讧么? 她赶紧朝叶欣欣使眼色:什么情况? 叶欣欣转了转眼珠子:不知道。 银华天:你们两个眼睛要瞎了还是怎么的? 不过这话他不敢说出口,只能说:“本座我要解决了她,竟然妄想挑起天下混乱,危害百姓,孰不可忍。” 话音才落,他又已经出手,云裳瘫在地上,彻底没了气息。 她们两人瞬间秒懂,哦,原来是他身为武林盟主的责任感使然! 银华天:本座的武林盟主岂会是凭白叫叫! 解决了麻烦,众人起身准备离开。 “刚才云裳说有个公主已经中蛊,这个公主会不会是冷牙公主?”余银看向公行离。 公行离:“那个公主是个鬼机灵,要她着道可没那么容易,你要是不放心,我派人去查查便是。” 听他这么说,余银安心了一些,虽然在酒楼时公主会时不时的找公行离麻烦,但那些日子接触下来,公主虽然有些任性,但在大是大非面前是个难得能够伶的清的女孩。 所以,她真心希望公主不是右烛嘴里的那个人。 也不希望是其它任何一国的公主,她只希望天下太平安乐。 第156章 岳母的意思 按照跟公行老皇帝的约定,他们此时应该只剩两日的时间就该抵达石背城。 “到达石背城的时间,公行老皇帝后来又下过圣旨的,说是姜大师在京城翻遍卦书才找出来的化解之法,玩笑不得,要是晚了一刻钟,公行老皇帝要是觉得影响了国运,你们有几个脑袋能担得起?”余银一边啃着烤兔头一边说着。 说来惭愧,去石背城的时间,改了又改,余银和公行离多少要担起点责任。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大家心里都明白,作为一国的皇帝,国运的他最最在意的。如果真的错过了姜大师择的黄道吉日,日后万一有个什么,都归咎于此,那就太闹心了。 银华天依旧是一副不把公行老皇帝放在眼里的态度:“怕他作甚?老子一掌就能让他……” 面对杀来的三双眼神,他立马自觉闭嘴。 天杀的不公平,几十年过去他竟然还要被那个老东西压一头! 他丫丫的,迟早,老子要去跟公行臭皇帝好好较量一番,凭什么老子生命里最最重要的人都让老子让着他。 叶欣欣说道:“他把大兴治理得繁荣昌盛,老百姓的日子过得也不错。倒是看看你这位江湖盟主的成就,有几件事拿得出手?这些年,你除了找我就是在雪山吃吃睡睡,还对江湖有什么大的贡献么?屁点本事没有,还总觉得别人是虚名。” 银华天微微动了动了嘴唇,不敢反驳,其实他做了很多的,真的很多!虽然江湖小纷争不断,但往大了说,江湖还是太平是,他又不能让练武之人斯文地解决问题啊,不然大家练武作甚! “所以,去石背城的时间,一刻都耽误不得,你想好要跟我们一起去开荒了没有?”余银又啃下一只兔腿。 太香了! 别说,银华天烤兔子的手艺还真不赖! 日夜兼程餐风露宿赶路好几天,好不容易到达松城外十里地,一行四人这才有心思坐下来好好个晚饭。 说到开荒叶欣欣有些后悔了:“不是说带我出来吃香喝辣的么?怎么一转眼就要去穷山沟?说好的大京城呢?说好的酸菜鱼呢?你不能把我忽悠出雪山就不管我了吧?” 银华天殷勤地表示:“欣儿,你还有我!女儿长大有了自己的家,我们老夫老妻可以去到处游玩!” “你闭嘴!”此时的叶欣欣已经对这个恋爱脑的银华天忍无可忍,谁跟他是老夫老妻! 没错,她承认,是自己占用了原主的身体,原主和银华天有过一夜情,可那是十几年的事了,眼前十多年叶欣欣被囚禁在雪山过得身心俱苦,恨银华天都不为过。 有时候她清楚感觉到这具身体本能地抗拒银华天。 出于对原主的感谢和尊重,这一路上,她都顺从身体的感受,对银华天冷漠,嘲讽,甚至大打出手,偏偏使尽各种办法就是没能将银华天的单相思给掐死。 余银也清楚这一点,她很努力地配合叶欣欣想要继续做单身母亲的愿望:“娘亲要不这样吧,你跟我们先回松城,那里聚集了不少富商,繁华程度不逊于京城。” 听着还不错! 叶欣欣不再说话,留着银华天一个人在一边伤神。 公行离凑过去说道:“岳丈大人,您是江湖的盟主,大大小小需要处理的事务那么多,”说到这他压低声音贴到银华天的耳朵边上,“何不干几件漂亮的江湖大事之后,再到岳母面前来?刚才岳母的意思可是说的很清楚了!” 银行天从白眼到半眯,最后整个发光起来,是呀,他对江湖多些贡献,欣儿一定会多看自己两眼了。 瞥了眼旁边的公行离,哼,公行家,也就这个公行离还算是个有点脑子的。 第157章 还不是怀皇孙的时候 因为公行离给银华天吹了一句耳边风,银华天觉得那主意还不错,于是恋恋不舍地准备一个人先行离开——去干几票大的,贡献于江湖的事,给欣儿看看! 前脚银华天刚走,后脚叶欣欣就去清风馆左拥右抱,可美得不行! “老娘终于清静了!终于自由了!”叶欣欣美得不行不行的,酒是喝了一壶又一壶。明日启程去石背城,今晚难得得空,她要好好放纵一下。 余银知道叶欣欣的德行,泡遍几大洲帅哥的渣女一个。这一路肯定快憋坏了。她在清风馆里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和清风几个小倌喝着酒,叫着弟弟姐姐呢。 她一个眼神,清风就乖觉地带着人退了下去。 走前清风还万分感谢地说了句:“王妃你可算来了!盟主夫人一点也劝不住,小的怕招待不周,又怕日后盟主来杀我!王妃来得太及时了!” 走前他还将门仔细地关上,长吁一口气,又是活得艰难的一天。 余银拿出醒酒药给叶欣欣喂下去,说道:“叶欣欣你死性不改我是没多大意见,但是你糟蹋原主的身体就不怕原主半夜找你么?” 半夜找上来? 这可把叶欣欣吓得立马一骨碌从榻上坐起来:“不至,不至于,吧?” 余银给自己倒了杯茶,啜了一口,仔细地品了品,好茶。 叶欣欣夺过她的杯子:“你这个时候还喝得下去!” 余银瞪她一眼:老娘不仅喝得下去,还喝得很好! 一杯喝完又续了一杯。 她才说:“用你的猪脑好好搜一下记忆,看看原主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以我估计,她半夜找你都是轻的,搞不好把身体要回去,你就真成孤魂野鬼了。” 啊?孤魂野鬼? 叶欣欣害怕地缩成一团:“咦~你快别这么说了,吓死人了!你不知道我在雪山醒来了的时候,我自己看着自己都怕!” “那你就给我老实点!”余银起身准备回去,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启程。 “对了,你要是学不会尊重这具身体,我就把银华天召唤回来!”余银使出杀手锏,银华天虽然整体被叶欣欣咋呼来咋呼去,但他要缠叶欣欣的方式有一百零一个,她往后的日子既休想清静了。 叶欣欣敢怒不敢言:“俞银你个王八蛋,你变了,你不爱我了!呜呜……我要回去,我要回去能泡帅哥的地方去……” 苏小小闯了进来:“什么什么?哪里可以泡帅哥?带我去?” 余银:!!! 叶欣欣:!!! 苏小小:“王妃,我刚刚从客栈找到这里来,听说你们明日就要启程去石背城了。所以我来送行的。” 苏小小拍了拍手,几个俊俏的小倌鱼贯而入。 余银:!!!苏小小,你可真会办事。为了他们的生命考虑,不碰。 叶欣欣:!!!苏小小,你可真会办事。可是,老娘五福消受啊。 小倌被赶了出去,苏小小还颇感可惜:“他们几个可不容易聚齐呢!” 余银:“苏大小姐,听我一句劝,要是想跟祁掌柜有好的未来,就把这口给我戒了!” 苏小小噘嘴否认:“我本就没瘾,那都是做戏给祁掌柜看的。我是看王妃姐姐你上次游湖的时候意犹未尽才安排的这出嘛!” 余银:“我,我那是……”有口难辩呐! “你闭嘴吧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让人去京城告诉祁掌柜不要回松城!” 苏小小:“王妃姐姐,不能不能,我多听话啊!你说不要小倌咱就不要,我眼神不好,看错了,不是你意犹未尽,是小女子我意犹未尽。真的,你让祁掌柜快点回来嘛,求你了。” “这个,我说了不算,他犯的是欺君。” 苏小小:“那我能去京城找他么?我爹说我去京城会给他添麻烦。”说着她就要哭起来。 余银说:“他的事不小,就看皇上怎么办他了。我劝你一句,在他没有安然回松城之前都生死难测,所以你就老老实实在这等消息,知道不?” 苏小小就是一个任性又假装自己很机灵的富家小姐,除了纨绔也就找小倌又游湖,并不会做什么出格之事。余银打心底希望苏小小可以少掺和皇家的事。 当然,公行祁要是过了这道关安然回到松城,并且从了苏小小,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那皇上要是……” 余银严肃地说道:“皇家的事莫要妄议,懂?” 苏小小赶紧闭上嘴,眼眶却红了起来。 余银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很晚,有个人已经等不及要钻她被窝。 公行离:“我的好王妃,今日怎么样?” 他在余银的头发上蹭了蹭,好香。 余银:“心气儿不顺,不行。” 公行离:“昨日你说床板太硬,前日你说马车施展不开,大前日你说爹和娘在,今日……” 他满腹委屈,真的,想亲近一下就这么多困难么?到底是谁惹的她心气儿不顺的,会不会是清风那群人?拉出来砍了算了。 不行,既然气不顺那就他来给她顺顺气。 余银惊叫:“你干什么干什么!” 烛火被灭,一室春光。 屋顶。 传来瓦片破碎的声音。 烛火复亮,慌乱穿衣。 公行离:“幕良,你干什么吃的!把那个王八蛋给本王抓下来碎尸万段,然后喂狗!” 余银笑得直不起腰来,没吃饱的人心情果然是暴躁的! 公行离的怒火冲破天际,整个客栈都能听到他的咆哮:“是谁?” 萧云从屋顶飞跃而下:“见过离王,属下萧云。” 这个名字在大兴并不陌生,对外宣称是镇国将军在行军路上捡的男娃,不忍心丢弃便养在身边多年,且还给了萧姓。其实,他本该就是姓萧,将军的私生子。 镇国将军已经生病多时,此前是萧云冒充将军坐镇北漠对抗冷牙。后因冷牙国君到大兴求娶皇后,战事暂停。 余银对他很好奇,上次分明表示任务完成要离开了,怎么又突然回来了? “是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皇后么?” 萧云解释道:“圣旨里两件事,第一件事找出勾结的南疆的叛徒就地后,属下已经完成;第二件事与离王共同前去石背城。这样王爷可以安与王妃在一起,其余的事情交给属下。” 余银:吗吗批,老皇帝分明是派了个人来监督他们! 萧云又说:“姜大师的意思是说,还不到王妃怀小皇孙的时候!所以皇孙命属下盯着……” 后面的话他噎住了,实在是他有些说不出口,也不敢说出口,离王快要杀人了! 余银:不想做人了,做人好丢脸!她第一次滚床单皇上就知道了,现在皇上还要派人盯着他们防止滚床单!这,是什么待遇?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么? 公行离的拳头已经握得泛白,脸也气得扭曲了。 倒是叶欣欣听到后笑得前仰后翻,深怕客栈其他人没听到萧云说的一般:“哈哈哈哈,太好笑了,我的亲家皇上居然派人盯着,不让你们……哈哈哈,笑死我了!” 公行离贴身的下属们默契地,悄悄地退出了他的视线范围,可不想等下王爷失控自己遭了殃。 也只有叶欣欣这个时候不怕死,她拍了拍公行离的肩膀,说:“这种苦,娘亲懂!委屈了啊,好孩子!” 余银:滚! 苏小小也是个不嫌事大的:“啧啧啧,真真是辛苦皇上了啊,远在京城还要管松城里的小两口,也辛苦萧云将军了。最最辛苦当是离王爷,要是憋的难受便去清风……” 苏小小还不知道清风馆是离王爷的产业呢,也许她没机会知道了,因为她被幕良扛起来丢客栈外面去了。 第158章 江湖人那么懒么 第二日。 公行离的心情就和今日的天气一样,阴沉阴沉的。 早早的就要一个人钻到马车里,不说话。 于是装行李的人也不敢往他的马车装东西,甚至都会绕着马车走,生怕靠太近了被他的火气烧到。 昨晚闲杂人等散开后,余银怎么哄都哄不好,最后把自己给哄累睡过去了,早上发现他还是没消气,也是,任谁也不会消气。 要怪就怪那个远在京城的公行老皇帝,他可真会干好事! 他是天子没错,管着天下万民也没错,可管天管地也管不到人家夫妻床笫之间呐! 还下圣旨! 还是给一个将军! 一个死心眼儿,只听皇命的将军! 这会儿萧云就是马车的车夫。 别说公行离,连余银也气够呛。 她准备写封信回去给杜麻麻,让杜麻麻好好把那老皇帝教育一番。 叶欣欣反正不嫌事儿大,为表示自己心疼小姑爷,给余银出了一个主意:“要不你带上个姑娘给他解解闷儿?不然憋坏了!” 余银:“你非要乱说话找死我不拦你!” 真的,这件事没必要人尽皆知。 可恶的萧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宣讲圣旨,他们之间的梁子算是结地结结实实了。 上马车时,余银狠狠地剜了萧云一眼。 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整治他。 清风是来送行的,可是他又怕王爷还在芥蒂之前的事,所以就轻悄悄地去找非连,神秘兮兮地拿出一个小药瓶:“有合适的机会你可以把这个给王爷,保证王爷王妃三年抱俩!” 这是他的秘药,这是他向王爷示好的态度——那日他真的没有轻薄王妃! 非连直接把小药瓶给扔到了水池里:“你不要命我还要命!” 药瓶掉进水里的刹那,清风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我的宝贝啊,你不要你还给我啊,你扔它做什么,你个疯子!你自己用不上,还不让别人用么!你个光棍!老光棍!一辈子都用不上这宝贝的老光棍!” 非连:!!! 快来个人把这个白痴拉走,他不想自己的手沾上自己人的血。 “你,从今天开始就好好做你的清风馆老板,伺候你的夫人小姐!飞星阁的事,你就不要再管了!”非连忍着自己要杀人的怒气。 清风一听就不干了:“不行,我生是飞星阁的人,死是飞星阁的鬼!” 非连:“那就好好做你该做的,王爷的事不用你操心。” 清风:“知道了知道了!好心当成驴肝肺!” 非连:老子是在提醒你好么?老子是在救你好么?不知好歹的东西! “对了,多注意身体!”非连说完走人,他不想跟这个白痴多说话。 随从们收拾好行李,主子们也都安坐在几辆马车内,一行人才正式踏上了去往石背城的路。 他们需要在明日午时之前到达石背城。 没什么意外的话,是不需要赶路的。 往往,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要出意外。 他们的队伍被黑衣人包围了。 看着对方杀气腾腾的样子,余银实在不知道这会是哪一路的冤家,是飞星阁的?还是南疆的?再或者是冲着叶欣欣这位雪主来的? “交出羽山令牌,放你们一条活路!” 余银:哈?教授给的令牌? 叶欣欣问:“什么教授?哪个教授?” 余银心想,这下糟了,忘记跟她说教授的事情了!叶欣欣还不知道她自己最最崇拜的教授,她们出事的同时,教授在医研所被暗算经历爆炸也穿越而来,还死在了自己的眼前,这……这…… 余银结巴着说:“等下给你解释,他们杀过来了!” 叶欣欣一把拉住她:“有你家王爷和那么多侍卫,你是多余的!给我老实交代!” 余银向周围看了一眼,看着两方人马打得不可开交,我方还是占尽上风的战况,只好随着叶欣欣去一边安全的角落把教授的事情告诉她——公行离尽全力将黑衣人阻挡,他一肚子的火正愁没地方撒,这群黑衣人来的可真是时候。 “教授穿到羽山老人身上,那就是个不讲卫生不自爱的糟老头子,跟教授的习惯大相径庭。他听说大兴有个百香酒楼里做酸菜鱼,麻辣牛蛙,觉得可能是同一时代的人,就找来了。他观察了我好几天,才确认是我,那时候他的身体已经非常差,他的原主早年用身体养蛊养毒,所以连阿奇也没办法,就……”余银越说越是难过,抬头看了看天空,依然没能阻止眼泪掉下来。 “他在哪?”叶欣欣的心口被大石头轧过一般,喉咙也被掐过似的,哽咽着轻轻地问道。 “他向来喜欢山山水水的不是,于是我就在京城外找了一块风水宝地,他一定会很中意。对了,我还给他坟前种了两株金雀,他既爱看金雀花也爱金雀花炒蛋。”余银说,抬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又说:“也不知道这伙人是怎么知道令牌在我这的。” 平复了好一会儿,叶欣欣才问:“什么令牌?” 余银说:“就一个银制的普通令牌。据说是江湖人都退避三舍的东西,也不知道这伙人是为什么现在又来抢。” 叶欣欣:“抢我的东西我都不能忍,更何况是教授的!” 她确实不能忍,看着黑衣人越看越烦躁,公行离和手下的杀人速度她也觉得太慢,索性自己出手,直接干倒剩余的几个。 公行离:丈母娘大人,雪主大人,我出气还没出够! 幕良非连和其他手下:刚才什么东西晃过?黑衣人怎么就倒下了? 萧云也和他们一样惊讶:王妃母亲好身手! “现在可以给我看看了?” 叶欣欣伸手要令牌,那是教授留下的最后的东西,她必须看看。 教授于她如兄如父,虽是师生,也是出生入死的战友,她第一次开枪也是教授教的。 余银将洗得干干净净的令牌递过去,道:“这是被我洗干净的了,原先黑得认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叶欣欣接过令牌,前后翻着看了几遍,思索道:“会不会是因为你洗干净了他们才敢来抢?” 余银:“江湖人这么懒么?自己洗个令牌都不愿意?姑奶奶洗干净了他们就杀上来抢?” 这也太…… 这时一旁的萧云说话了:“并不是令牌脏,而是因为令牌有蛊毒。除了羽山老人,王妃是第一个接触令牌安然无恙的人。” 余银:“啊?有毒么?什么毒?” 萧云正想说下去,公行离突然出手将他逼退出去二三十步,才说:“不知道,以前有不少人打过它的主意,不仅他们都没有成功,还死状凄惨。据说每个人接触之后不一样的中毒反应。总之,都是生不如死的模样。” “那我为什么没事?”余银问完便觉得自己多话了,还能为什么,因为老姜头呗。老姜头压箱底的宝贝都在她这,区区一点蛊毒伤害不了她。 大家纷纷将眼神看向她:我们也想知道为什么! 只有公行离知道和姜阳大道有关,和她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瓶瓶罐罐有关。 他说:“不受蛊毒自然是好事,至于原因我们不知便不管。我们该知道的是,为什么他们现在又打令牌的主意。” 飞星阁没有收到任何关于令牌的事情。 自然也就不知道这伙黑衣人是什么势力。 倒是萧云走来说话了:“还有离王爷不知道的事情!属下收到消息,南疆人发现一个宝库,据说门钥与羽山令牌颇为相似,所以他们就找来了。” 又是南疆人。怎么像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 又提到宝库了。 余银惊讶发现,这个世界怎么那么多宝库呢?先前的碧霞锦还没有着落,现在又来一个钥匙。 到底是哪位大神在这个世界那么多角旮沓埋宝贝! “王爷,王妃,我来啦!” 众人朝她看去,居然是苏小小。 她背着行李来了,只身一人。 第159章 只要做的不能怀皇孙 苏小小穿着丫鬟的衣裳,散乱着头发。 大家皆惊,这是逃难来了? 苏小小:“嗐,我苏小小用得着逃难么?” 她就是不满老爹又要关她禁闭,于是乔装一番逃了出来,而已。 “那你这是?”余银打量了一番她,没想明白千金小姐要闹哪一出。 苏小小:“嗐,我就是想离你们近点,看看有没有机会知道祁掌柜的消息,反正我写给京城的信都石沉大海了。万一呢,他找你们求救,我也好知道……” 说起祁掌柜,苏小小颇为伤感,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痛,落花懂。 “嗐,男人嘛,多的是,咱想开点!”叶欣欣上前安慰道。 叶欣欣很喜欢苏小小,开朗又机灵,两人在一起甚是投缘。 余银:“你们是臭味相投吧!我可警告你,你可给我收着点!” “是是是,知道了知道了!清风和那些小弟弟们都没来不是,我和小小掀不起什么浪花来,把心放肚子里吧!”说起那些小弟弟,叶欣欣的心哟,咔咔难受。 她堂堂一个女海王,到了这么个茂盛的小树林,居然只能看着,真真难受的她两天吃不下饭。 叶欣欣的话多少合苏小小的胃口,俩人激动地来个个拥抱礼。 “欣姨,我们又见面了,真好!” “小小儿啊,欣姨也高兴!” 然后两人就侃侃而谈,每句话都离不开清风馆的小弟弟们。谁的手好看,谁的腰看着有劲,还有谁的酒量好…… 两脸馋样儿,把余银看地眼角疼。 “你们两个能不能有点出息啊?啊?苏小小,你是要放弃祁掌柜了是吧?他要是从京城回来知道你变本加厉,你就彻底没机会了。”余银真的恨铁不成钢啊,对了,还有叶欣欣,“我亲爱的娘亲,雪山多年把你寂寞坏了是吧,你再这样胡作非为,我就让我爹来收拾你!” 她上去“哐哐”地拍打几下她们身边的马车柱子,压低声音说道,这么丢脸的两个人还是尽量小声吧,虽然这队人马都知道她俩的德行。 叶欣欣:“我,我,我也就过过嘴瘾!” 最烦银华天那个人了。 听说这几日他去给江湖中人做什么正义的表率去了,她正乐地清静,可不能把他再招来。 苏小小也是个怂蛋,祁掌柜就是她的软肋,一提到要被嫌弃就马上闭着嘴不敢说话。 她们俩手忙脚乱地相互搀扶着钻进了叶欣欣的马车,聊起了今日的天气。 “今儿太阳不错!” “今儿的云真黑!” 余银:…… “霜儿,你给苏小姐好好梳洗梳洗!”余银又凑到霜儿耳边说道,“把她们盯牢了,不许她们胡说八道!” “王妃,我懂!”霜儿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丫鬟,也最懂“狗仗人势”了,她的主子说什么才是什么! 黑衣人解决了,苏小小追上大部队了。 耽误了不少时间,得加紧赶路了。 余银回到马车上,公行离已经在车上靠着清理身上的血迹。 “你受伤 了?”余银紧张地将公行离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刚才只管着和叶欣欣讲教授是事情,并未注意到他。 公行离:“不是我的!”他将外衣脱下团成一团放到旁边。 余银这才放心,拿出干净的外衣给他穿上。 感受着她的手整理自己的衣服,公行离的心情缓了不少,说道:“你怎么看苏小小?” “苏小小?你是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她倒是真的没提防过苏小小,她对苏小小的印象就只是一个任性纨绔的大小姐。 这一点公行离也认同的:“我是问你,你觉得老五和她般配么?” 嗐,说的是这个啊。 “般配不般配这个事情嘛,我们外人说了并不算。他们自己的路自己走,但是我们可以打个赌,就赌他们俩成不成。”余银说。 公行离没那心思,此时他只想干一件事,成了自己的事!一把将余银拉进怀里。 余银也不躲,窝在他的怀里,只要做的不能怀皇孙!那就放开了来。 这还是她出的主意,完全是为了哄这位王爷能开心点儿! 马车的车夫萧云将军:你们两个,真的不能忍忍么?本将军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 气得他将马缰都扔了,一个轻功就到了叶欣欣的马车上,一脚将幕良踢了下去。 无辜的幕良:“仗着自己是将军,了不起!” 第160章 你才肾炎 一行有二三十人的队伍,在越走越偏,越走越荒凉的山间,倒也不那么冷清。 但是,真的真的没有路了。 几辆马车走得异常艰难,时不时就困在坑里。 眼前的路就更惊险了,马车要是过去,它的另一个轮子是悬空的…… 此时又已接近日落,余银看着前路不禁感叹:“不管什么角度来说,我们都是被皇帝老儿给发配到这里来搞新建设了!” 萧云:“王妃,慎言!” 余银瞪他:“你才肾炎!” 在场的只有叶欣欣知道是哪两个字,被逗得捧腹大笑:“萧将军,你还是少言为好,不然他们两口子真的会忍不住把你就地解决,给这儿的野狼啊野猪啊什么的小动物,加加餐!” 萧云识趣闭上嘴,皇命可没说让他把命留在这儿! 马车已经无法再前行,余银和公行离一致决定骑马前去,按照地图上的路线,天黑前能到石前村,再小半天的时间就能到达石背城。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骑马。 加上马车上解下来的马儿,也只够七八个人能骑马前行。 幕良是公行离的贴身侍卫自然得跟着主子,非连是公行离里的暗卫,骑马反而影响他。 霜儿自然是紧紧跟着余银,她觉得王妃和王爷的苦日子来了,她得替王妃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倒是叶欣欣和苏小小喊着要骑马,美其名曰:“我们要策马奔腾!” 余银拒绝了:“这里的山路你们策马不起来,要摔山沟沟的!给我老老实实跟着大部队走路跟上。” 叶欣欣抗议:“老娘不要!老娘要是乐意半盏茶的功夫就要到你说的那个什么石头城。” 余银:“那你倒是去啊!这里可不比雪山,孤魂野鬼最喜欢的就是荒山野岭。” 叶欣欣:“余银你要死啊!”明知道自己害怕阿飘,要不是因为害怕,她早就飞过去了。 没发现她的马车是在队伍的中间么?前后都有自己人她才能安心! “你个不孝女!就知道往老娘的心窝子里扎刀!”叶欣欣的眼眶都红了。 苏小小力挺叶欣欣:“王妃,让欣姨骑马去吧,她在雪山孤寂那么多年,现在有她喜欢的事情,怎么忍心拒绝她?” 余银气结了,这两人配合一唱一和配合地还真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拒绝不了。 得到一匹马的叶欣欣立马喜笑颜开,还招去了苏小小:“小小儿,上来,欣姨教你怎么刹马,到时候就带着祁掌柜来这骑马,包你分分钟拿下!” 苏小小迫不及待了:“真的这般神奇么?欣姨快点教小小!” 余银:!!! 她是造了什么孽,有这两个货在身边! “银儿,”公行离牵着马儿走了过来,“别操心了,他们自然心里都有数。我们先走!徒步的人可以慢点来跟我们汇合。” 萧云也说:“正是,圣旨上说的是王爷与王妃需要在明日午时到达石背城,其余的人并不需要赶路。” 说着就架着先于他们朝前奔去。 余银:“公行离,我动了杀心!” 霜儿连忙安抚:“王妃咱不跟他计较,狐假虎威的东西不值得咱生气!” 公行离也安抚她,搂住她的后脑勺就是一个温热的吻。 霜儿立马捂上眼睛,直跺脚:“呀~你们这也太过分了些!都不避着点别人。” 两个人抱着笑成一团。 一部分先行去往石背城,一部分人留着安置马车架子,正好他们累了可以到里头休息休息。 接下来的路除了荒凉还是荒凉,不过大家都没有怨言,因为没有追杀。 看到石背城三个字的时候,余银真的想有个手机能拍照纪念一下这个伟大的时刻——城墙虽在,城门破败,城内更是杂草丛生,丝毫没有生机。 第161章 建设新城市 黄道吉日,正午,阳光明媚。 一群人终于及时地,按时地站到了石背城的城门内。 萧云二话不说咬破自己的手指,写好一封密信召来信鸽,长吁一口气:“萧云有幸,不负皇命。” 信鸽拍拍翅膀飞走了。 众人纷纷把白眼赏他,他倒是不避讳,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跟老皇帝通风报信。 因为有幕良和非连清晨时便来打过头阵,确认这座城确实是空的,几人进城后也就放下警惕,随意地打量四周,一致感慨,这座城是慢慢死去的。 “银儿啊,你们这个建设新城市的任务任重道远呐!瞅瞅这荒的,你们俩得生多少孩子才能让这里的人气再旺起来!”叶欣欣可是知道的,城市建设什么最重要?当然是人口啊! 余银一记眼刀飞过去:给老娘闭嘴! 她没告诉叶欣欣来石背城并非是搞城市建设的,公行老皇帝的谋算不能让叶欣欣这个大喇叭知道,她会叫得人尽皆知。 叶欣欣又说:“也就我这个老母亲了,愿意跟你同甘共苦,不然你换个娘试试,早把你扫地出门了!但是有一件事我要先给你说清楚,孙子孙女我是带不了一天的,我现在手劲儿大,万一不小心……” “萧云,你再给老皇帝写个信,就说江湖人人喊打的雪主在石背城闹事,让他派禁卫军来打!”余银说道。 众人听闻哑然失笑,只有他们的王妃胆敢如此和雪主说话。 叶欣欣心痛得不行:“姓俞的,你什么意思啊?你明知道老娘这一代雪主早已从良,你还故意抹黑我?还让老皇帝来对付我?你是我亲生的么?” 余银:“你说我姓的什么?银华天肯定不能同意你说的,要不你叫他来商量商量,看看我到底姓的是哪个姓!” 银华天说过,他回去桃花岛的第一件事便是把余银的名字写进族谱去,就叫银余银! 对这个名字余银表示很无奈的!她还给原主烧纸问原主的意思了,那天的没有风将火吹得漫天飞,那原主应该是同意的意思。 既然原主认祖归宗,那她也没什么意见,反正活着的人是她俞银,什么称呼真的不那么在乎。 以至于到现在为止还能经常听见有人称呼她小妈妈,余老板之类的,她统统不介意。 叶欣欣:“你你你!” “你们各自找地方休息,非连给清风写信,让他带着所有人来,带着家当,三天内必须全部到达城里。”公行离吩咐完便带着余银走了。 大家也纷纷散去,给自己找个可以歇息的地方。 “清风他们来了怎么安置?他们耐得住深山寂寞么?这里没有富家的夫人和千金可以给调情,只怕要责怪你这个阁主。”余银知道他是想叫飞星阁的人来城里壮壮人气,也正好重新建立他们的大本营。之前因为柳云烟帮派之中乌烟瘴气的。 公行离说:“你的猜测并不全是,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打通石背城和松城的通道。清风馆里都是男人,除了能跟夫人小姐调情,他们也能移山开路。” 听到这里余银不得不竖起大拇指:“要不我说你怎么会是阁主呢!厉害厉害!” 公行离就跟得了夸奖的小孩一般,笑得格外开心,又说:“清风他们又是深得富家夫人千金的喜爱,他们来了石背城,只怕有些夫人们得跟着来。再让清风给她们吹吹耳边风,这修路的钱,咱们可就能省下来了!” 这心思,这计谋,余银不得不拍手叫好。 公行离两手一摊,说道:“人尽皆知,大兴的离王,是个穷鬼!从小不被皇上喜爱,还违背圣意,执意娶青楼出身的小妈妈为妃,皇上为了将公行离养大的皇太后,才勉为其难成全了他们,并给了二人一块封地!” 余银听地出神,原来这出戏这么精彩的呢!她只知道自己跟公行离极力配合老皇帝唱着,好隐瞒此行的真正目的。 第162章 要不说你们是父子呢 直到萧云莫名出现在松城,余银花了些脑力才猜测老皇帝还做了其他的安排。 也许,她和公行离也是他的幌子。 这个老皇帝简直是老滑头,当初还觉得老皇帝好忽悠呢,唉,怪自己小看他了。 两人边说边在城里走着,尽量走在能走的路,时不时要趟过一人多高的杂草,也时不时跨过倒塌的屋梁。 说是城,其实就是一个方圆三里的小镇,最早的时候是深山里散落的小村庄的人搬下来,逐渐聚集起来才慢慢有了小镇的规模。再后面朝廷才设立了府衙来,确定了镇名为石背城。 然而这个地方很是奇怪,聚集的人多起来了之后,这里的百姓们生存反而更加困难,比在山里时还有困难上几分——庄稼怎么种都不长,杂草却疯一般的长;溪里的水隔三差五就变了色,惹得人民要去几里外的地方挑水。 民以食为天,没得吃没得喝,百姓们已经苦不堪言,这种情况下,竟时不时还有猛兽伤人的消息在小镇传地沸沸扬扬。 有几个人能受的住这样的煎熬?于是就有一些条件富足的人家,先行举家搬迁前离开,有人去了松城,有人去了石前村,也有人去了别的村庄,慢慢的,有能力搬走的都搬走了,实在搬不了的,自然也就老死在这镇上。 “皇上还盯着查你的飞星阁,你现在没有证据证明你不是阁主,若是你把清风他们都召来集在一处,不怕他生气将你们就地一锅端么?”余银有些担忧。飞星阁并不是歪门邪教,更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公行离并不如此想,他说:“那么谈判的机会便来了,我承认我是飞星阁的,他还能杀了我不成!不承认只是不想被他下套利用。他既心知肚明,也不影响我装聋作哑装疯卖傻。” 他又说:“他需要我们做幌子对付南疆我们极力配合了,同样我们需要他的时候,他也该出出力。” 余银:“你也看出你父皇派萧云来的目的不单一了是吧?要不说你们是父子呢!两肚子坏水!” 一个把儿子做幌子丢他去最危险的地方,一个把老子完全不放在眼里。他们父子一来一往过招,她觉得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 公行离说:“生在皇家不是我本意,往后余生活在哪里,如何活便只有我自己能决定。父皇若想此次事情得到圆满的结果,便是我谈判的筹……” 余银将两手抬起来做了个“停”的手势:“亲爱的离王,你要活得肆意潇洒我觉得很对,我也支持。只是作为王妃的我,有一事提醒,我们吃着天底下老百姓纳的税粮呢,就得担负起你的职责,哪里需要你,就得一马当先去到哪里。” “另外你还有自己事业的人,飞星阁的人并非不法之徒,当然叛徒们不值一提,清风他们唯你是瞻吧?带领他们过上清清爽爽明明朗朗的好日子也总是你的责任吧?不然大家喊你一声阁主,凭什么?” “老皇帝虽然对你我满腹算计,可仔细想想,他并未伤害你们是,对天下百姓来说他还是个不错的皇帝,百姓们的生活好起来便是证明。亲爱的离王,当你的心里有天下万民,我们现在经历的鸡零狗碎什么都不算!” 心里有天下万民? 这句话就如汹涌的巨浪在公行离的心里澎湃起来,如此有分量的话,他竟是第一次听到。 “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向老头妥协一点两点也不是不可以,对吧!”余银终于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看到石背城的凄凉,余银就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情绪,好像她能感受到镇子上的人在种种遭遇后的困苦,绝望。她如今也是皇家的一份子,吃着天下百姓的,就得为他们做些什么。 公行离一把将人搂进怀里,狠狠抱住:“都听你的!我不跟父皇斗了,他要我承认我便承认。” 第163章 妾身谨记 受到余银的政治教育与熏陶,公行离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一股脑儿地将飞星阁多年来搜集的隐密写成了一本册子,让人快马加鞭送去了京城。 被震惊的众人之中,就属萧云瞪的眼睛最大:他的第二个任务就这么完成了?他都还没发力!他还怎么跟皇上邀功? 公行离没有跟任何人解释,他的阁主令在两天之内一道接一道地发出去,主要的目的是要散落在各个角落的飞星密探立刻前来石背城汇合。余银第一次见到公行离果断行事的样子,成了个花痴! 进来找她的叶欣欣看着她那副样儿就嫌弃:“真是没想到余银恋爱脑起来这么的天下无敌!你看看我行不行?我给你送饭来了!” 叶欣欣好气,莫名其妙的,她成了给他们两人送饭是老妈子!他们不是有霜儿么,不是有幕良么?怎么也轮不到她来送饭啊! 可就在昨天,她睡醒之后,霜儿那个仗势欺人的小丫头子说自己得到了新任务,需要离开两天,走前还专门让人传了句话来:王妃想吃银夫人的烤肉! 幕良身为公行离的人,贴身侍卫在公行离和余银单独相处的时候,他便是自觉地哪儿凉快哪儿待着。 叶欣欣有种被忽悠的感觉,她也抗议啊,她好歹也是王妃的娘亲啊,这段时间以来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别提多爽快。怎么就轮到她来做这些琐碎的事情了?不干。 但是公行离两句话叶欣欣就屁颠屁颠地去烤肉了。 “娘亲的烤肉一绝,小婿思念多日了,辛苦娘亲再给小婿做一次。” 叶欣欣:“嗐,是你想吃呐,早说嘛,我立刻马上,就去逮野兔。” 别说,这镇子的生态是真好,野生的小动物也多,想吃什么稍稍花点心思就能搞到手。然后她就架火堆开始烤兔子。 看着兔肉滋滋冒油的时候她无奈的叹气,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以前一直理解不了为什么丈母娘看姑爷会越看越顺眼,现在她明白了,这根本无解嘛! 这回余银看见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野鸽汤,说道:“娘亲,你可真是个捕猎高手啊,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两天来不重样!” “哟哟哟,我是为了谁你心里没点数么?给你吃的也就是顺带,主要是我姑爷爱吃!我姑爷吃了身体倍儿棒我高兴!”叶欣欣说道,在这里猎动物可比在雪上容易多了。 余银:“哟哟哟,一口一个姑爷姑爷的,你也不害臊?” 公行离:“这有何不妥?尽瞎说!小心隔墙有耳,传出去成了别的乱七八糟的风言风语。” 他刚知道她们的来处时,震惊地好几天缓不过来,丈母娘大人和自己的王妃前身是姐妹,借尸还魂后成了母女,这是多么离谱的事情。 直到余银说:“我都适应了,你有什么好不适应的?该是什么便是什么,是我们对这具身体主人的最大尊重!” 他这才解开心里的疙瘩。他能理解能接受,不代表别的人可以,所以在她们身份这件事上格外注意,不想落人口舌,终归隔墙有耳,仔细小心些,总不容易出问题。 余银连忙点头:“是是是,王爷大人说的极是!妾身谨记!” 然后开始大口大口喝汤。 叶欣欣懒得再搭理她,不过她将心底疑问了好几天的问题说了出来:“照理说,这个地方地理位置没有特殊的,动物植物也都旺盛,这个生态也不错。为什么当年的人会在这里活不下去呢?甚至连县衙里的县志也有文字说明这个地方各种怪异之事。” 余银:“这还用得着想不明白么?用你的脚指头都能知道,没有所谓的天灾,只是有人在作祟。目的就是为了将这里的人赶出去。” 叶欣欣:“把人赶出去是为什么?” 余银:“自然是不想有人发现这里的秘密。” 叶欣欣:“一个山沟沟能有什么秘密,故弄玄虚!” 余银:“雪山上,密室里,地图……好哇叶欣欣,你又来套我的话!” 叶欣欣:“不然老娘给你端茶送饭,我就知道你们有事瞒我!” 公行离揉了揉抽抽的太阳穴,原来丈母娘还会这一招呢,原来银儿也会上当呢!自己以后可得小心点,千万别着了她的道。 第164章 我是个分得清主次的人 奸计得逞后的叶欣欣得意地尾巴都快翘上天:“哎呀呀,我们的王妃啊,又中计了吧,哈哈哈,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吧!哎呀,老娘这招怎么就屡试不爽啊,哈哈哈!”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两天了啊,直到此时她的心情才终于美丽! 她要去跟苏小小嘚瑟去了,说来也气,这丫头这几天老跟着萧云进进出出的,原先还奇怪是不是丫头片子要放弃祁掌柜转移目标到萧云的身上。 仔细想想觉得才不是,一定是余银给她安排了什么比跟着自己还有意思的任务,不然以她的尿性是受不住半点无聊的。 余银的心情就不够美丽了,她竟然又着了叶欣欣的道!太可恶了,自己这个脑瓜子怎么就那么容易被叶欣欣给忽悠!常言道不能在一个阴沟里翻两次船,可为什么叶欣欣这个阴沟她两辈子了还是跨不过去! “好气!”气得汤也喝不下了。 公行离放下手中的汤,安慰道:“娘亲并无恶意,只是想知道我们隐瞒了什么事情而已。也怪我,一开始就无须瞒她!” 要不是余银想起来在雪山上见过的地图上,有石背城的一段小标注,清楚说明石背城是金家的藏宝地之一——铁矿山。 这个宝藏,公行离已经写信告诉老皇帝,并让他派人秘密前来,所以他才大张旗鼓地召自己人前来,为的是给老皇帝打掩护。 “她就是爱对我使诈,向来如此。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我一定要诈回来,我让我亲爱的爹爹来收拾她!”说什么是什么,立马就干。 她要给银华天写信,告诉他叶欣欣在山沟沟和糙汉子玩儿一起去了,他收到信一定会立刻过来! 公行离看了两行字,连忙劝说道:“亲爱的王妃,我们还是捋捋思路,如何给父皇的人打掩护挖矿吧!” 铁矿,是任何国家都需要的,打造兵器需要铁,打造农具也需要铁。 余银看了看自己的信,又看了看公行离,思索再三,终于放弃:“深呼吸深呼吸,我是个分得清主次的人,不能被她拙劣的伎俩把我的思路打乱了,深呼吸!我收拾她的机会多了去了!” 说完就把写了一半的信捏成团扔到了地上去。 公行离看她深呼吸的样子哭笑不得,这可绝对不是姜阳大道的心法! 平复下来的余银终于能正常思考了,说道:“你的办法虽然偏但是很好用,我们的动静越大,越有利于皇上的人悄悄进山。” “咚咚咚。” 是非连从松城回来了:“王爷王妃,清风带着众兄弟已经到了城内!正在门外候着。” 清风当真丢下松城的三千佳丽来了这寂寞孤单的山沟沟,他的魄力值得鼓掌。 余银说:“好歹他们牺牲了松城里可以让他们日进斗金的莺莺燕燕,你去稳稳人心无可厚非,王爷的架子我们可以慢慢捡回来。” 公行离明白她的用意,深感自己幸运,贤内助要是有段位,最高段位一定是她这般的。 到了门外,公行离和余银见到了清风以及其他兄弟近百号人,将刚刚清理出来的街道站地满满当当的。 公行离按照余银教的话说与他们听,说得至情至理,说得他们心中汹涌澎湃。 余银看了一圈,心里不禁纳闷了,怎么他们看着如此疲惫?她和公行离前些日子也走的一样的路也没见得这般疲惫啊! 后来才听清风说:“王妃你可知道接到命令的那两天,我们不眠不休地和那些姐妹们一一告别啊,何止是体力活那么简单,更多的是要我的脑子啊,万一一个搞不好,她们是要断了我们的命根子的啊!” 余银差点吐血。 第165章 挖巨石 清风和兄弟们因为习惯了在莺莺燕燕中穿梭,他们调情逗趣便是日常的消遣,他们还爱穿各种亮色的衣裳,一下就把这个孤寂的山沟沟添上了许多生气,叶欣欣就像只孔雀一般在小哥哥中被稀罕地不得了。 她简直不要太爱这些小哥哥了,拿着酒壶在他们中间穿梭,打趣,时不时地说两句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几壶酒下去,她更是妩媚动人。 也许是酒醉人,也许是叶欣欣醉人,清风就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又有些迷糊了,他说:“欣姐姐,你可知道将你们这些个祖宗给送走,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是不是?而且我们还活着,我们就欢呼了,就庆祝了。可是才一天啊,我就又看到了非连那个家伙,那家伙最近就是带煞的玩意儿啊……呜呜呜……但是,银夫人,你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啊!来来来,再喝两杯!” 叶欣欣乐得嘴角都咧到耳后根了:“是嘛,哎哟小可怜,让仙女姐姐好好跟你喝两杯!” 远处的余银看着他们喝成一团,眼睛都疼:“公行离,我要是把银华天叫来看看叶欣欣放浪的样子,银华天会不会杀了她?” 公行离捂住她的眼睛:“不要看不要听!更不要学!” 哎,这刺眼的丈母娘哟。 余银推开他的手,说:“王爷,你可能忘记了你的王妃是从小在花楼长大的小妈妈了,叶欣欣这点伎俩在我看来就是小儿科。”要知道,叶欣欣的这些手段可都是她俞银玩儿剩下的,如今做了余银,又是王妃,可不能掉了自己的身价。 公行离心疼地将余银搂进怀里:“苦了你了!”他觉得她的上一世和这一世,都很苦。 余银在他怀里抬头说:“我们得把叶欣欣和清风分开,最好的办法就是给她派点任务,她一忙就不会这般寻欢作乐。” 何止要给叶欣欣派任务,清风这伙人也很是需要。 公行离大手一挥,非连就去把个喝酒最欢的几个人给一个一个提溜出来。 七倒八歪的几个人看到公行离的时候瞬间酒醒,连忙说:“拜见王爷!” 公行离被他们满嘴的酒气喷着了,空出一只手来挥了挥,可不能把银儿给熏着了。 “原本看在你们忠心的份上让你们歇息两天,如今看来是本王多此一举了。你们几乎不需要休息!这样吧,衙门的后山有块巨大山石堵道了,你们去给本王挖了!” 余银在一旁笑地肩膀都忍不住抖起来,要说狠还是你离王爷最狠,哈哈哈! 挖巨石这个话也传到了别的小哥哥们的耳朵里,还有叶欣欣。她也清醒不少,她的姑爷竟还会使阴招惩治下属呢。 清风:“???挖,挖,挖巨石?” 凭着他多年的经验,王爷这气氛不对,非常不对,衙门后山的巨石,哪里有挡的什么道啊?后山都还没清理它本就没有道啊? 挖它做甚? 不对不对,王爷一定是生气了!他一定是生气自己和银夫人喝那么多酒了,怪自己,银夫人可是王爷的丈母娘是,自己竟然得意忘形地和银夫人喝酒,还说那么多混账话,真真是把自己脑袋放裤腰带上甩着玩了! “王爷王爷,小的有要事禀报!事关羽山老人!” 余银听到羽山老人四个字心里咯噔了一下。 公行离:“若有半个字不对,阉了。” 清风额头的汗噌一下爆出来,有绿豆那么大,哆嗦着说道:“王爷饶命。是南疆的人,他们的巫师和左右使在花国遇害,调查发现是王爷和王妃下的手,于是就把羽山令牌的秘密传扬了出去。羽山老人,本就是南疆出来的。” “对对对,羽山老人是宝藏的守护人。所以他在令牌上下了蛊毒,只有他自己能解!但是羽山老人年轻时被南疆人折磨得了失心疯,经常忘记自己是谁,还行事怪异。”另一个小兄弟说。 余银:尼玛,原来还有这么多事她不知道,教授之所以走得早就是因为羽山老人先前被迫害,以至于教授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南疆人,我们的梁子结得越来越大了。 第166章 你们夫妻俩是不是有什么癖好 事关羽山老人,和余银一样恨的牙痒痒的还有叶欣欣。她准备单枪匹马杀去南疆,把南疆人都给喂虫了。 公行离和余银好不容易才把她拦住:“叶欣欣,冲动不得,你听我跟你细说!” 开玩笑,叶欣欣现在可是雪主,一身的本领可是前几任雪主的精髓,她要是一不小心把叶欣欣放出去,当然南疆是不够她叶欣欣塞牙缝的,可是那样就坏了她和公行离这些日子以来的布局啊。 “放开老娘,别逼老娘动手!”叶欣欣嚎着,挣扎着,她要不是还有这么一丝丝的理智,不然她早就把余银甩出去了。 公行离也说:“娘亲莫生气,羽山令牌的事小婿已经着人去办,至于以前对玉羽山老人下过毒手的人,我们一定一一揪出来,给娘亲留着,让娘亲好好为羽山老人讨回公道,好好解气!” 叶欣欣:“当真?” “当真!”小两口异口同声,又郑重地点头以示诚意。 “养虫的那帮人,老娘就再放你们蹦跶几天!到时候我就替教授赏你们抽筋扒皮!”可惜了这里没有枪,教授教过她,子弹打哪里可以让人多活两天,她试过的,真的可以! “王妃,我回来啦!” 霜儿风尘仆仆地跑了进来。 好家伙,这孩子是逃难回来么? 看看那脏成块的头发,还有破破烂烂的外衣,叶欣欣看着于心不忍:“余银,你让这孩子干什么去了,看看她这狼狈的!”霜儿这年纪要是在现代那还是中学生呐,这么活泼的小姑娘余银也舍得让她出去遭这罪。 余银将霜儿上下打量了一遍,确认她没有受伤只是有些脏,才放心,说道:“辛苦你了这两日,你去好好洗洗,休息好了再来跟我说事也来得及,你银辅热见你这模样都心疼了!” 霜儿憨憨地笑起来:“嘿嘿嘿,我没事,银夫人放心,我只是爬山去了。” 叶欣欣:“哈?”没明白。 余银说:“石背城呢,要说特殊呢就特殊在它的地理位置,一面接壤花国,还有一条水路是直接抵达南疆……” 叶欣欣一巴掌拍到余银的胳膊上:“要死啊你,让一个小姑娘去南疆那么危险的地方!” 余银连忙说:“你倒是让我把话说完啊!我哪里会让她一个人去南疆,她去的是去花国!花国!花国!” 哦,是花国啊!叶欣欣尴尬地上手想给她揉胳膊。 刚才那一巴掌公行离没来得及拦下,这会儿他以为叶欣欣又要下手了,连忙拦下:“娘亲,使不得使不得!” 叶欣欣更尴尬了:“怪我怪我,是我着急了!不打了不打了!” 余银:“你倒是对她有心,比对我还好!” “那个,你们聊事吧,我走了!”叶欣欣准备闪人了。 霜儿说:“银夫人你听我跟你说呢嘛,我和幕良去花国把叶家给烧了!王妃说之前是没机会,以后也不见得有机会,正好我闲着,就让幕良带着我去花国干了一票大的。” 叶欣欣一下就激动了,上次她和银华天去叶家,只是把叶家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揍了一顿算是给原主出气,怎么就没想到把他们房子给烧了呢。 余银说:“他们叶家可是把我给掉包给余元元那个贱人了,我咽不下这口气,人嘛都被你揍过了,我就烧了他们房子好了!让他们叶家人尽干伤天害理的事情!” 石背城要处理的事情虽多,也不差再解决一下自己的私人恩怨。霜儿和幕良办事,她还是放心的。 “王妃姐姐,欣姐姐,我回来啦!”一听这辈分乱叫的,就知道是苏小小回来了。 她也带着战果回来了。 “不会是你和萧云去了南疆吧!”叶欣欣怀疑。 “啊?南疆?不是啊?我们只是在山里挖了些石头回来。” 挖石头? 叶欣欣说:“你夫妻俩是不是有什么癖好?又是挖巨石又是挖小石头的!” 余银听不下去了:“你个猪脑,这是铁矿石!” 第167章 皇祖母不见了 看着苏小小像哆啦a梦一样,从背袋里掏出一块又一块的泛黑的石头来,余银看得眼睛都发亮了,从颜色上来看,石头里铁的含量应该不低嘞。 屋子里的人还注意到,萧云背的是大背篓,里面有两块大块的石头。而且他并没有要把背篓解下来的意思。 后来大家才知道不是他傻要背大的,而是苏小姐要的! “你,不累?”余银问。她长的可是一双火眼金睛,萧云要是对苏小小没心思,她就把萧云的脑袋摘下来。 萧云好像心底秘密被揭穿了一般,“咻”一下就红了脸:“那个,这两块是要给苏小姐放……” “哎呀,那是我要放院子里做景的,院子里正好缺两块。你还是一句话都说不明白!”苏小小接下话,她可得好好诉诉苦—— “哎呀王妃姐姐你可不知道,这两天我可苦了!他比清风他们无趣太多了,一句话说地那叫一个坑坑洼洼的,动不动还脸红!还有说话的时候眼睛都不看着我,乱飘, 我爹都说了,看着人说话那是礼貌!以后你不要让我和他一起出去了” 余银的脑袋一下就大了:我的大小姐啊,人家那是说话不利索么?人家那是眼睛乱飘不礼貌么? 人家那是跟你说话他紧张好么! 人家是对你有意好么! 你个猪脑子!就只知道和小倌喝酒游湖的猪脑子! 余银几乎可以肯定,苏小小这丫头的情路会异常的精彩,她突然想,要不要写一封信给公行祁呢? “王爷,急报!”非连突然在门口出现,很是着急的样子。 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叶欣欣可不想掺和,招呼也不打就走了,她要回去睡美容觉了。苏小小也自觉离开了,她可不想像王妃和王爷那样,知道那么多事,事事要操心。萧云背着背篓跟在苏小小后面小心翼翼,不敢太近又不舍太远。 余银看得哭笑不得。 “银儿,皇祖母不见了!” 余银的脑子被轰一般,一片空白:“谁?” “皇祖母!” 杜麻麻不见了! 余银顿觉眼冒金星:“是和皇后不对付被下毒手了么?” 在宫里能和杜麻麻叫板的只有皇后啊!而且皇后那人虚伪又做作,谁知道是不是用了什么阴招把杜麻麻给谋害了。 公行离将信的内容展在她的面前,说道:“按照信上所说,应该不是。老五回去后,找皇祖母交代了在松城行商之事,并和皇祖母商议如何瞒过父皇,结果正好被父皇撞上听到了。” 这老五也是倒霉催的! 然后皇上就把他禁在了皇子府里,发卖了他府里的所有下人,五皇子自生自灭三个月。 连经常给老五打掩护的老四也罚了一顿。当然,公行祁的课业先生也没能逃过这一劫。 眼看公行祁要死在皇子府里,皇上还是气得要砍人,杜麻麻为了两个孙子急的几天吃不下睡不着,就去找皇上。结果正在气头上的皇上连她的面子都不给,直接拒绝连面都不肯见。 这下可把本就着急的杜麻麻给惹毛了,她一气之下,离宫出走! 还带走老四老五! 这下轮到老皇帝在宫里急的团团转,只好飞鸽传信给公行离,让他的飞星阁着人去找! 余银把手里的信拽成了一团,好你个杜麻麻,真会玩! 一把年纪还玩什么离家出走,还带走皇帝两个儿子,真是能耐了啊! 真是要命,眼下要做的事很多,比如开矿,比如炼铁,比如去南疆,没想到皇太后老人家让两口子又多了一件事要做:担心她! 为了安全起见,找皇太后的事情需要暗中隐秘进行,这倒是符合飞星阁的胃口。非连从清风的人里找了几个露面少办事能力信得过的人,出山去了。 “铁矿的事交给清风他们,炼铁,锻打兵器,都难不倒他们。”公行离说着将门关上,他隐隐感觉不对,怀疑是他的好丈母娘在汤里放了不该放的东西。 余银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面色发红,呼吸逐渐变重。正要眼角瞥到叶欣欣端来的汤,瞬间了然:“王八蛋叶欣欣,这个时候还有闲心做这样的破事!” 不行,她得把银华天给叫回来,只有银华天能治得住叶欣欣。 “银儿~” 余银没能抵挡他灼热的手,尽力压着声音道:“你它嘛给我小声点,别把萧云给我招来!” 公行离一把扯掉她的腰带,声音更加沙哑:“放心,他现在满眼都是苏小小!” 余银:“咦?你也发现了!” 第168章 逃跑皇太后 铁矿的事进行得很顺利,清风果然是个多边形的人才,既能游走在夫人小姐们中间,也能将矿石炼出纯度极高的铁来。 溪边一群男人,穿着做工细致,颜色靓丽的衣裳,分工有序得做着碎石、水碓、制炉窑、烧炭火,熟练地将矿石里的铁给淬炼出来。 原理就是碳和矿石接触产生高温反应得到铁。 另一边则是负责兵器的锻打。 余银之前还很好奇,为什么飞星阁的人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公行离是这么与她解释的:“他们大部分都是家境贫寒人家的孩子,有些人流浪街头,有些就会从小就会跟着大人学做手艺。生存不易,慢慢就聚到了飞星阁。” 原来是这样。“那他们也不亏,以前是干体力活的,现在还是干的体力活,而且现在赚的还多!”余银暗有所指。 一句话就把正喝茶的公行离给呛着了:“胡说八道!清风这伙人是非连安置的,我哪里知道他做了这样的事情!否则我是不可能答应的。” 余银又说:“你紧张什么,你只是他们的头头,又不是头牌!正好和我这个小妈妈的身份很是登对!” 公行离:“还在胡说!” 虽然很对,可他很介意做什么清风馆老大的,不能提,提了就想刀了非连,都怪非连做事没个分寸。 说曹操曹操到。 非连回来了。 后面跟着三匹马儿。 远远的一眼,余银就知道是谁骑在马上。她稍稍一运气,就到了马儿身边,揶揄到:“我的千岁皇太后啊,您玩得真大,一把年纪竟有力气做逃跑太后!我还以为您和您的孙子们要准备四处流浪呢!” 众人心里皆惊:王妃好是生猛,上来就把皇太后给数落了! 连谁也不放在眼里的叶欣欣跑来提醒她:“你别太放肆了,人家好歹是皇太后,惹急了你跟离王爷都得埋在这里。” 余银不高兴地努努嘴,有点道理吧,那她收着……要死,她还没有告诉叶欣欣,皇太后的身体住着杜麻麻的灵魂!上次因为教授的事情,叶欣欣差点掐死自己,这这这…… “嫂子好!”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同时跟余银打招呼,一时之间竟分不清谁是谁。 余银只好礼貌地微笑点头打招呼,然后让非连带人先去休息。已经提前吩咐幕良收拾出两个院子给他们兄弟二人,都是皇子,一人一个院子还是要的——苏小小强烈要求的。 自从她知道非连会将人带来后就激动地手舞足蹈,连饭都多吃了两碗。 自然有人是吃不下饭了。 非连见到余银后,自然而然地将手里的缰绳递到了她的手里:“王妃,属下去向王爷复命。” “去吧。” “银子!我跟你说……”杜麻麻颤颤悠悠地从马背上翻下来,还差点摔倒,嘴里仍旧碎碎念着,“非连这孩子真的很不错,一路上对我都照顾有加。可得让我孙子好好赏他。” “只要不杀人放火,你可不是看谁都是好孩子么?”余银将杜麻麻搀扶住,免得她真摔。然后正式向她们二人做介绍: “叶欣欣,这是杜麻麻!” “杜麻麻,这是叶欣欣!” 说完她就轻功飞走。然而,她的轻功虽然了得可在叶欣欣面前是还是差了点,没一下下子,就被抓回来了。 此时三人在房间里,公行离在屋外守着,屋顶有非连,二十步之外还有幕良和霜儿。没别的原因,就是不想别人靠近听见三个女人在屋子——吵架。 吵架的内容,外人不宜知晓。 “好你个余银,杜麻麻来了你也不告诉我!”叶欣欣气得拿杯子摔。 “你是过分了,欣欣子来了你写个信告诉我呀,我多寂寞啊,多个人多个温暖你知道不知道!”杜麻麻声泪俱下的控诉,着实把余银说惭愧了。她不是忘记了么,她多忙啊! “臭余银,教授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正好今天一起!”叶欣欣又摔一个杯子。 “什么?还有教授?是那个洋气精致的教授?”杜麻麻惊叫起来。 “还能有哪个教授?”叶欣欣说道,“教授就被她埋在京城!” “埋起来了?” 余银:话不是这么说的好么! 第169章 天亮就下令 山林的夜总是不安静的,有山风,有夜莺,还有各种不知名的虫子叫得欢快,野兽也时不时吼一嗓子。夜晚皎月当空,繁星璀璨,正是这群人类的狂欢的时候——迎接皇太后! 檐上的灯笼地上的篝火,有人在抚琴,有人在唱曲,有人把酒言欢,有人吟诗作赋,石背城沉寂多年的死气被一扫而光。 清风和兄弟们五颜六色的衣裳有多夺目,杜麻麻和叶欣欣的笑容就有多灿烂。 “清风,你到这里这么多天可都没有好好介绍一下兄弟们的名字啊!”叶欣欣又抱着酒坛子拉着清风喝开了。 清风一脸为难:好难呐!盟主夫人拉着自己喝酒,敢不从么?可是王爷不希望自己和他的丈母娘喝酒,敢不从么? 他扯着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思索一番,干脆也举起酒坛子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喝醉了就好了,谁也不怕了! “银夫人,想要认识他们呐,简单,剑一二三到剑一百零九!随便叫,银夫人叫到哪个,哪个敢不应一声!” 哟,一百零九?比上梁山的还多一个呢! “就这么简单?” 清风使劲地点了点头,还别说,这酒劲儿还挺大,头有点重。 叶欣欣一下就来劲儿了:“那我试一下,剑七八九!” 嗖一下,三个身材匀称的兄弟闪到她的跟前,三人各有各的姿态,笑得也各有各的味道。 看着三张俊俏的脸,叶欣欣乐得合不拢嘴。 杜麻麻作为深宫多年的老人,突然看到这么多鲜活有趣的人,一下就乐翻了。在左一声皇祖母右一声皇祖母中她失控——“都是好孩子啊,你们多吃点,多喝点儿!我吃不了那么多!” “王爷,你可真是取名字的大家啊,刀一二三四五,剑一二三四五!厉害!”余银挨在公行离的身边,等着吃烤肉。但是耳朵眼睛没闲着,时刻关注着两个像老鼠掉进米缸一样的女人。 说实在的,山林里的野生动物拿火一烤,看着它慢慢地滋滋冒油,烤的外焦里嫩的时候,咬上一口,那肉是真的香啊! 关于取名这事儿,公行离这么解释,说:“这是幕良的主意,好记,又有杀气。” 余银被逗笑了:“可真是有浓重的杀气!又是刀又是剑的。” 看看他身边都是什么人嘛! 一个非连,暗中在松城开了倌馆; 一个幕良,取名的高手啊! 真真是两个得力干将啊! “咳咳咳~”公行离尴尬地咳了两声,将手里烤好的斑鸠递过去,不敢再说名字的事情,深怕说多了露馅,被她发觉取名这个事儿,是自己的主意! 他能怎么办,那么多人,挨个要改名换姓,只能按数字了。 “你猜萧云的酒能喝多少坛?”余银又看了一圈,发现萧云在角落已经喝了两坛子酒,也看见苏小小盯着老四老五两个人看,更是听见了她的骇世惊人的话:“祁掌柜,你哥哥跟你一模一样诶,万一我哪天分不清搞错了人呢,那我岂不是有两个男人了?” 一句话把老四吓得原地起飞:“你没机会将我二人搞错的!”哎呀妈呀,这姑娘太可怕了,他要远离她,还要远离老五。“皇祖母!救我!”只有皇祖母身边是安全……不,皇祖母身边那么多的男子是怎么个意思? 天,太疯狂了,这个石背城太疯狂了! 公行祁:“苏小姐,你这什么虎狼之词?又是清风教你的?” 他们将狂欢夜宴摆在了城中的菜场中心,经过清风等人的一番打理,这里简直就是天上人间嘛 ——城中只有这里的空间能容纳下这么的人,且离衙门也就是现在的议事书房最近。 公行离将余银的脑袋转回来说道:“少看别的男人!” 余银抬眼看向另一边剑数字们:“那我看清风和剑一二三!” 公行离不高兴了:“你认得一二三么?”剑一到一百零九,有时候他自己都分不清。 余银:“不需要认识啊,我喊一声他们自己就送上门来了啊!” 公行离一下语塞:去它的自己送上门来。 他要去下个阁主令,不是他阁主的传唤,谁也不许单独到王妃面前晃悠! 天亮就下令! 第170章 信号烟 余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醋坛子打翻了,继续回到萧云的话题上:“你说父皇把他从边境召回来,到底有多信任他。” 既要盯着自己和公行离小两口关上门的事,也要关注石背城里所有人的动向,还要负责暗中排兵布阵,为攻打南疆做准备。 公行离的酸味没有被两口酒冲淡,他说:“还能有多信任,顶多就是比起我们几个皇子,他萧云在父皇面前的话就跟板上钉钉。” 不想提萧云!一点不想! “另外,今晚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公行离看了眼萧云,又看了看周围沉浸在快乐中的人——今晚可有一场硬仗要打! 余银知道公行离说的是什么,再看眼萧云,他已经不见踪影。 “我知道,萧云应该已经觉察到什么了!”余银吃完最后一口肉将树枝往火堆里一扔,就朝杜麻麻的方向走去。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一路上小心谨慎尽量不引起他人的注意,也没能避免把将清风馆祥云馆一股脑儿地搬进来引起松城的动荡,于是一个死城突然就活了的消息不胫而走——这全是松城的富家夫人喝小姐们的功劳,她们一闹,地动山摇! 反常必有妖,江湖上好管闲事的人和其它国的细作也会前来探个究竟。 下午非连已经来禀报,他护着太后和皇子们回来的时候,身后就已经跟着身份不明的人。甚至还有名目张大假装是路上偶遇的人。 萧云也说过,他和苏小小在山上找矿石时就潜藏着一伙来历不明的人,当时没有一场血战,他怕会打草惊蛇,石背城如今的形势复杂,需得小心谨慎。 商议时,萧云表示他可以带他的人负责上山绞杀,因为当时他就已经摸清了对方潜藏的方式以及窝点。 “萧将军可算是承认,你暗中带着人!”公行离当时说,在城里的第二晚他便发觉多后山有不寻常的动静,他们训练有素,行事有章法,能做到这一点的,只能是军队的人军队能在此,只能是萧云的人。 萧云没有说话,他是奉的皇命,除了皇上他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他又不是只有管他们夫妻床笫之事这一个任务。 此时公行离来到溪边,这块溪水冲出来的空地足够他们炼铁与锻打兵器,多余的空地又盖了一个库房,专门放置打好的兵器。虽然现在打造出来的兵器不多,可也是这些日夜的心血。 他的任务便是守在这里。 突然一道信号烟在空中升起,炸开,一道亮光一声巨响,整阁宴会的人都被吸引了目光。有的人反应迅速,立马打起精神朝菜场口跑去,有的人则是飞上屋檐警惕地观察周围。 只有杜麻麻,被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地不知所措:“银子,怎么回事?有人要杀进来?” 余银安抚道:“放心,你跟着我就不会有事。” 这句话她从上一世说到这一世,保护杜麻麻就没有出过岔子,也不会有岔子。 叶欣欣好像知道即将发生了什么,好像也不那么清楚,她有些醉,说话有些颠三倒四:“银子,信号烟,好看,但没有烟花好看。我想看烟花,那些个贼人不能放烟花么?” 余银:“我的姑奶奶,还想着看烟花呐!你看你喝了多少酒这是,等下有人来打你,记得打回来,知道不?下次不给你喝酒了,酒品是真差!” 叶欣欣不服:“谁说我酒品差,刚才抚琴的剑七就说我喝了酒的样子很迷人!” 正好站到上屋顶的剑七听到这话差点摔下来:“王妃,属下没有!属下说的是夜色!” 余银挥挥手示意他不要分心:“她醉了,不用管。” 身边的清风有些担忧:“王妃,要不将银夫人交给属下吧,属下一定能保护好她!” 余银:“放心,她喝得爹妈不认识了也能打死一头牛。” 这是真事!当初她们两个去地下黑市时被暗算,叶欣欣被灌了好几瓶红酒,最后醉醺醺的她把灌酒的人全部打成终身残疾。 第171章 弟妹真帅 夜黑风高是暗杀的最佳时刻,可以趁夜色保护身份,失利时也可以趁机遁逃。 黑夜在另一群人的眼里也成了一层保护色。萧云带着小队人马在山林中,借着微弱月光悄然前进,悄无声息地解决了一个又一个敌哨。 菜场的夜宴已经被打得不可开交的人糟蹋地不成样子,桌上的食物打翻一地,酒坛子也被砸了不少,翻倒的烛台,掉落的灯笼,还有被踹散的篝火,小火堆一处着起来,一处灭下去,倒也没有造成大的灾祸。 余银紧紧地将杜麻麻护在身后,刺客来一个她杀一个,来两个她杀一双。手法干脆利落,把杜麻麻看得眼睛直发亮:“老大,你的功力翻倍了啊!厉害厉害!” “不厉害点怎么保护您这位皇太后!叫你乱跑,出宫有多危险现在现在知道了吧。”说话间,余银又解决了两个。她隐约感觉不妙,好像这些人杀不完一样,地上躺的人越来越多,可是需要对付的人却没有少去。 杜麻麻不服,她在宫里也危险的好么!谁能知道,她要跟皇后斗智斗勇,皇后是那么好对付的么?可她不敢吭声,老老实实地躲在余银的身后,时不时还能用她的老腿,给躺地上哀嚎的黑衣人送上一脚,助他昏死。 余银时一边注意着周围的杀手,一边注意溪边,眼角隐约只能看到公行离的衣裳在一帮黑衣人中比较突出,她不是小看他的本事,只是不希望他在围攻中意外受伤。 杜麻麻扯了扯余银的衣角,说:“老大,我怎么发现那有几个孩子还有心思在弹琴吹笛子的呢?” 余银可没空看什么吹弹的,她只是知道他们在做什么:“那是在用强大内力将音律变成杀人凶器!你把耳朵捂住以免被误伤。” “啊?还有这样是招?”杜麻麻惊地连忙捂住耳朵,本来最近连日赶路就累得有些耳鸣,可不能再被伤到。她想她的老耳朵能听清到一百岁的。 突然她的身边滚进来两个人,居然是老四老五。 经过一番恶战他们已经有些狼狈,衣角有被火燎过的痕迹,脸上还有淤青和血渍。 “皇祖母,我们来和你挤挤!看了一圈就您的身边最安全!”老四老五一人一边紧紧抱住杜麻麻的胳膊,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可算是到了最安全的地方了! 弟妹的身手真绝,真帅! 老六这个王妃绝啊! 余银:“你们皇子不是有专门的授课老师么?没有教你们点保命的一招半式?” 老四说:“有是有,说来惭愧,我们皆学艺不精!” 余银:!! 诶,老五也在这儿?那苏小小呢? “老五,苏小小呢?没跟你躲一块?” 老五说:“放心,她很安全!我把草垛给她盖得严实!” 老四突然就炸了:“所以,你是故意把人往我这个地方引的?” 老五谄媚起来:“你是我哥,担待一下担待一下!这个时候还分你我么?” 老四:“还分你我么? 我打死你个重色轻友的东西!你在松城一天天的进银子的时候,有我的份么?我却假扮你在病床上躺着,你在外面吃香喝辣的时候,你有想过我么?倒是你一回去父皇的处罚就没分过你我!都怪你!” “哥哥哥,轻点,打人不打脸……呀,你下手这么重,我还不忍了!” 眼看两个人要扭打在一起,杜麻麻连忙阻止他们:“你们两个没完了么?吵吵打打一路,还没够呢?” 余银一边要应付杀来的黑衣人,一边还听到了后面两活宝的对话,她差点岔气! “诶银儿,我感觉也有些不对,既然你们早已知道石背城会有今日,为什么还是赶着把我们带到这来?” 余银:“不把你这个皇太后带进来怎么让他们相信我们没有防备!” 杜麻麻:“啊~~~你们两口子太可怕了!” 余银:“放心,我们在, 你们一根头发都不会少。” 第172章 我去找我家王爷了 这是不眠之夜,到处都是刀光剑影,血流成河,使得刚刚才有了点人气的石背城,一夜就充满了血腥味。 经过一夜奋战,黑衣人已经渐渐少去,众人也渐渐出现疲态。 唯一还杀疯了一样的,就是叶欣欣。 她就好像不知道什么是疲惫,越杀越兴奋,越兴奋杀越多。 不少黑衣人被她吓得阵脚大乱,也有的黑衣人转身去对付那些穿得花花绿绿的剑兄剑弟们。 借着微微泛白的天光,余银看到叶欣欣神色不对劲,没看错的话,她已经走火入魔了! 也许下一招她就要对着自己人开杀,要死,以叶欣欣的功力,她一个人是对付起来不容易的,偏偏公行离已经不知去向。 余银将杜麻麻和老四老五安置好后就跑出来找叶欣欣,她能想到唯一的办法就是趁机将她打晕,然后替平复她体内乱窜的内力。 说干就干。 她尝试着靠近叶欣欣,却被叶欣欣躲过去了,再靠近,再次被躲开。 “余银,你脑子被门挤了?要对我下黑手?”叶欣欣有些不耐烦。 余银却心里松了口气:“你还认得我,就没有那么糟糕。你要走火入魔了知道么?快点停手,黑衣人差不多没了。”剩下的可以给剑兄剑弟们解决。 叶欣欣:“滚滚滚,老娘好不容易撒欢了打,你别扫老娘兴!不然老娘连你一起揍!” 得,白高兴了,这一口一句老娘,就很不对劲! 叶欣欣偶尔会来一句老娘,但不会这么上头。 余银说:“好好好,不扫你的兴,你多厉害啊,这地上有一半是你打倒的。” 手刀跟话音一同落下。 可是叶欣欣没有如期待中那般倒下,而是转身用她整个发红了眼睛盯住余银,她很是愤怒:“你又对我下手?我能忍你一次,不能忍你一次又一次!” 说着就朝余银出手,不留余地。 幸好余银躲得快,不然也要废。 两人几个回合下来把杜麻麻看地心惊肉跳,这一次银子应付起欣欣子明显落了下风,欣欣子就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以前她是会和老大打打闹闹,但从不会下死手。 老四琢磨着说:“银夫人这是受刺激了?” 老五猜测着说:“八成是。” 老四:“你猜会是什么刺激?刀剑?还是血腥味?” 老五:“有可能,听说江湖中人容易走……” 杜麻麻:“你们两个什么也不是的东西给我把嘴闭上。” 老四老五:…… 兄弟两人默契地点头,心有灵犀地一致认为皇祖母突然就变得好凶是因为她不想他们讲江湖事,从小就是这样。 余银边打边逃边说:“叶欣欣,你看看清楚,我是俞银。” 叶欣欣:“管你是余银还是余金,跟老娘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余银:“……叶欣欣,你再这样下去就没救了。” 叶欣欣:“老娘高兴……谁?” 她想转身看清来人都来不及,应声倒下。 余银连忙上前去接,不想叶欣欣摔地上去,却没想到和另一个想接她的人撞到了一起。 “银华天?”他怎么来了?他不是去办许家灭门案了么?据说之前还查清了一桩儿童失踪案,非连收到的消息说,武林盟主最近忙着破解江湖中的大案,还有悬了已久的旧案,得到了江湖中人的赞许。 银华天扶住叶欣欣,看到余银就是一副老父亲的慈祥模样:“银儿,可有被伤到?” 余银:“你来的及时,不然我就跑不了。叶欣欣交给你,我去找我家王爷了。” 有银华天在,叶欣欣就不用她操心了。 走前瞄到了躲在桌子底下的祖孙三人,她对银华天说:“皇太后和老四老五我也一并交给你了。不能让他们掉一根头发。” 说完转身就提气朝溪边飞去,她需要去溪边分析公行离离开的方向。 银华天大声喊他:“他在城外的小树林!”就不能先听自己这个当爹的说句话么?他可是在小树林里帮她的王爷好好干了一仗,就急匆匆赶来告诉她,“王爷受伤了,带上药!” 余银随脚把屋顶上掉落的一把刀踢了过来:“早点说不会!” 银华天:就是故意慢点告诉你,反正那小子一时半会死不了!老子就是看他不顺眼!还有,老子不要给公行那蠢货看儿子! 第173章 max老婆力 余银在小树林里找到公行离时,他已经近乎昏迷。 知道是她来了,公行离便努力扯了扯嘴角,笑说自己没事,便一头昏了过去。 他身上好几道刀伤,,一道道血痕印在暗紫色的衣裳上,触目惊心。 余银试着叫醒他,没有任何回应,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呼吸都变得不自然,胸口隐隐地发紧。给他把着脉,心口的石头才随着脉象的情况稍稍放下来一些,还好还好,虽有内伤,但是不重。 只是眼下这个林子不是个好地方,说不定黑衣人突然杀个回马枪,自己应顾不暇反而害了他,那便只能是自己将他扛回去。 别说,昏迷着的男人很容易让人产生丢弃的想法! 说好的展现他的max老公力呢?一架打完发挥完了就轮到她发挥max老婆力了? 要不是她有姜阳大道,一定把他随地就给扔了! 小树林距离石背城只有几百米,这几百米余银感觉自己像是跑了个半马。回到城内时天已经大亮,城内一片狼藉,剑兄剑弟们相互照顾,无伤和轻伤的照顾重伤的。 非连和幕良也在忙碌着照顾伤患。能包扎止血的,就统统将身上的衣服扯下几块布条来扎上——时间仓促,没有准备足够的纱布和伤药。其它不好处理的伤患便给他们换个地方,只能先挨一挨,大夫和药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杜麻麻一身制毒的本事不敢轻易看伤者,于是带着老四老五收拾地上的碗碟,这些东西都是从外面一趟一趟人肉背进来的,只要没碎,都还能用。 昨晚的篝火宴准备了不少的食物,此时全部洒落在地上,她看见还没被糟蹋的食物,便会收拾起来放在一边,洗洗都还能。 她嘴上不忘教育两个皇子:“粮食来之不易,不能轻易丢弃!你们从小锦衣玉食,不懂粮食的珍贵,到了这里你们就要学着体验百姓生活的疾苦。” 老四老五恭顺地听着,皇祖母让他们干什么便干什么,不敢嫌脏不敢喊累——拌嘴打架那是不可能停的! “我分明都挑过那一堆,你又在那挑挑拣拣的做什么?嫌弃我做事?”或老四或老五吧。 “我是看看你有没有挑拣漏掉的,皇祖母可说了,食物来之不易!”或老五或老四吧。 杜麻麻揉了揉直抽抽的太阳穴:“你们再吵就给我收尸吧。” “呸呸呸,皇祖母快点呸两声,不能乱说,多不吉利!” “就是就是,这样,我去捡好的食物,他去收拾桌椅,不好的就劈了烧火。” “为什么我要收拾还要劈柴你就只要……” 杜麻麻:我是造了什么孽,有这么两个孙儿! 见余银扛着公行离回来,霜儿哭着迎出来,她是老早就听王妃说夜里会有大事发生,有情况就第一时间往灶台旁边的柴火垛里躲,那里是王妃专门给她整出来的藏身之处。 她听王妃的话,不出去让王妃分心,一直熬到天亮时,幕良才过来找的她。 “王妃,你可算回来了,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这就去找大夫给王爷治伤!”霜儿哭哭啼啼将余银上下打量一遍,确认她没事才抹着眼泪小跑出去。 余银哭笑不得,石背城现在哪里来的大夫,石头缝里蹦不出半个来。 能派上用场的大夫不就是自己么,进了房间她将门反锁后就开始处理公行离身上的伤口。 剪刀将他身上的衣服全部剪开,身上几道带血的伤又深又长,触目惊心。 一时之间余银竟鼻头发酸,眼泪滚滚而下。直到发现泪水滴落在他的伤口她才回过神来,胡乱地擦掉眼泪,捏了捏脸让自己清醒平静下来。 现在她需要给伤口清理消毒,这是大活。 “他死不了他死不了!” 阿奇的机器声想起来。 “阿奇!”余银一下就安心了,是呢,她怎么忘了她还有阿奇这个大宝贝啊,“又到你发挥的时候了!” 于是,一人一系统,配合默契,一个出医疗指导和药品,一个认真仔细地操作。 将公行离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处理完毕,已经是下午。 点滴吊完最后一滴,她熟练地将针头拔出,止血,然后丢给阿奇回收。 看着公行离的脸色逐渐恢复,余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她需要休息一下,实在太累,可这个时候不能去搬床上的一米八受伤大汉吧,她也不挑了,就地上将就躺一下吧。 第174章 听的都是关键词 睡着的余银见到了久违的老姜头。老姜头现在不是她想见就见的了,也不知道是哪里的问题,反正很少能和老姜头碰上面。 但人家老姜头还生气了:“死丫头,除了来我这扫荡我的宝贝,你也不知道来看看我这老头儿。” 余银解释不清,又不想说自己忙显得敷衍老姜头,只好笑嘻嘻地赔上笑脸,把上次从冷月崖底下收割来的毒草,一股脑儿地全给老姜头抱出去:“你看我这不是来了嘛!这回我给带的这些宝贝,能让你研究好多好多的毒药了吧?” 她可是连一根草碎碎都没给杜麻麻呢。 老姜头抽了两根草在眼前看了看,鼻子下面闻了闻,又看了看,又闻了闻,激动地直跺脚:“我滴个乖乖,你去冷月崖了?” 转头又说:“还好有我给你的那些药护身,不然你早就成了草的肥料了。” 这草居然这么恶毒,以后不去那鬼地方了。 “反正就这么多,再想要就没有了,你自己省着点用。”看到老姜头高兴了,余银也开心起来。 又和老姜头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一会儿,余银就发现老姜头和他的药炉子变得越来越淡模糊,最后怎么找也找不到老姜头在哪,她又身处一片虚无之中。 —— 公行离清醒过来时已经是傍晚,他试着做了两个轻微的动作,身上的伤口竟没有预想中的疼。 地上的人居然睡得贼香,四仰八叉的,她还能打出有节奏的呼噜。 他被呼噜声给逗笑了,然后缓缓起身将床上的被子给拖下来,小心地盖到她身上。 没想到轻微的动静还是把她给吵醒了。 “你起来干什么?伤口线崩了我一整天就白干了,快给老娘躺回去!”余银几乎都没完全睁开眼睛就骂人了,“你猪脑子么,这个时候我要你给我盖被子?” 公行离皱了下眉头,别说,伤口真有扯到,就是没那么疼他便忍忍。 余银将人摁回床上,检查了一遍包扎的绷带,除了微微渗血,情况还不错。“我好不容易把你扛回来,好不容易把你这些刀口处理好,你要是再给我整出什么来,我直接把你皮扒了。” 公行离:“我估计你可能是骂我骂累的,回来的路上你就一直骂我。” 余银炸毛了:“你听到我骂你了?你醒的居然还让我背了一路?” 那看来是骂少了,骂轻了。 公行离道:“非也,是你骂的实在是厉害,你一会儿嫌弃我太重,一会儿骂我没用,还说什么要把我扔了,我本想醒来再跟你打一架证明你说的并非对的,可失血有些多,就晕过去了。” 余银也不想辩解,虽然她不是他嘴里说的那意思,但这家伙听的都是关键词! “你倒是会挑字眼儿!你能说这么多话,说明你伤没什么大碍了,我要去吃饭了!”余银想去填下肚子,实在是昨晚没吃两口就是一番恶战,到现在她连一口水都没喝上。 公行离也没拦着,他觉得余银是落荒而逃,而且那样子甚至好笑,身上的伤都没那么疼了呢。 他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针眼,没错,扎他这一针的时候他又醒了一下下,模模糊糊地看着她忙来忙去,于是又安心地昏睡过去。 公行离知道,余银不会害她的,她拿出来的药品虽是怪异,他明白那些东西是她那个世界的东西,她的手法也是那个世界顶级大夫的手法吧,所以身上的伤口没那么疼。 余银出了门才发现天色已晚,霜儿和杜麻麻在院子里急得——“你们还有心思喝茶?我在里面救死扶伤,你们在外面看夕阳品茶?” 不知怎么的,她就想起来第一次和公行离滚完床单,开门时看见两三桌的人围着吃席的盛况。 她真是想yue过去算了,她身边都是些什么队友!造孽啊! 杜麻麻说:“我们也忙了一天,这不是才歇息下来嘛!”老四老五都累地直不起腰来,贴着床就睡了。 余银也懒得跟她计较,问了句:“叶欣欣还好么?” “我去找过她,眼神已经恢复,应该是好差不多了。” 那她便放心了。 “萧云可有看到?” 霜儿说:“萧将军是午后才回来的,受了重伤,清风正在医治。” 第175章 萧将军被摄魂 石背城这一战,公行离的人损伤不少,他自己遭了暗算不说,剑兄剑弟们损了十个,伤了一半,其中还有几个是重伤。 要不是大夫们来得及时,余银觉得自己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救治来不及。 当她看清大夫的领队时,惊地下巴都要掉下来:“姜大夫?” 姜大夫心不甘情不愿偏偏又不敢吭声地翻了下自己的眼睛,他想拒绝的,他想皇命难违啊!皇上指名道姓要自己来这荒山野岭,他只好颠簸着他的一把老骨头来了。 嗐,姜大夫不就没治好自己嘛,让他抹了面子了嘛!懂懂懂,余银心里清楚着呢,她也有心理准备,接下来姜大夫在的日子,她就离他远远的,不影响他老人家发功。 “姜大夫!您居然会来,既然你来了我的那些兄弟们我可就交给你了!”余银自来熟似的跟姜大夫热络着,也不管姜大夫一脸的不情愿,还把他拉进了自己的院子。 姜大夫身后跟着十来位大夫,皆是此次在京城里紧急寻来的,别说,公行皇帝的深得民心在关键时候就很派的上用场,他的告示贴出去不到两时辰,城里的医药世家,还有口碑极佳的游医纷纷揭榜,表示愿意为皇帝分忧。 因为余银对大家的伤口都做过一些简单的处理,伤情较轻的,恢复得差不多,较重伤情的也有余银暗中给他们吊命,所以她说让大家先休息一晚明天再开始。 可他们纷纷说“治伤救人是第一,还请王妃先带我等去看看患者”。尤其是姜大师,快七十的人,一提到要去看患者他就像老鼠看到米缸一般兴奋。 “王妃,老朽等就是来给各位治伤的,我等深知救命就是跟阎王抢时间,所以还请王妃速速带我过去,顺便路上将那几个伤重的患者情况说一说,好让老朽心里有个数。” 余银执拗不过这个老顽固,更何况眼下是一群的老顽固——虽然有个别年轻的,不影响他们老顽固中的小顽固,未来的老顽固。 她一一说明了伤患情况后,大夫们迅速地商议了对自己要负责的伤患,便立马着手医治起来。看的出来,在出发后姜大夫就给他们协商好,大家各自发挥各自的看家本事,有情况复杂的伤患则是大家齐心协力出主意,因为这一点余银对姜大夫的专业认可又高了一个层面。 那她便可以放心一些了。 “姜大夫,你随我来!”余银叫上姜大夫,她带他去看萧云。 皇帝来信说过了,萧云身份特殊需要仔细对待,所以他派了姜大师以防万一。没想到萧云在后山真就出了这万一,至于那晚在后山发生的整个过程,她现在也无从知晓,因为几天过去,萧云至今没有醒来。 即便是她动用了阿奇,他也没有丝毫要醒的样子。 “姜大夫,你看看萧将军到底是为何一直昏迷不醒。没有内伤,外伤不重,我们已经消毒止血,也没有感染伤口,也没有发烧,可我怎么也无法叫醒他。”余银是真的急,一个是连皇上都说他身份特殊,还有一个便是那晚去了后山的人,只有他一个人回来! 其他人不知所踪,不知是生是死,因为后山除了一些打斗的痕迹,没有任何血迹以及尸体。 姜大夫没有说话,他仔细地给萧云把脉,还扒眼皮看眼色,捋了好几把胡子,他才说:“萧将军这是被摄魂了。” “啊?摄魂?鬼来了么?”余银下意识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姜大夫一副好笑又好气的样子:“胡说八道,何来的鬼!就是类似是他的神识被人干预了,那人给他一个假象,他以为是真的,就不肯出来。” 余银一下了然,是催眠! 第176章 要不做个活死人 “那萧将军可还有救?”余银问。 姜大夫说:“几天过去他已越陷越深,若不强行叫醒只怕醒不过来了,只是这一针下去,萧将军就再也不是那个骁勇善战的萧将军了。” 额?什么意思?余银还没来得及问姜大夫是何用意,就见他拿出自己的银针嗖一下扎到了萧云的头上。 “不是,姜大夫,你这手速也太快了!”余银内心是崩溃的。 姜大夫说:“没什么好迟疑的,反正老朽接的圣命是救活萧将军。” “您老倒是会咬文嚼字!”余银直翻白眼,她怎么不知道这老头这么聪慧呢。 “王妃,你可以到旁边歇息去,要是老朽分心,萧将军可就不是痴傻那么简单了!”姜大夫有意把余银支走,因为从头到尾他遇见她就没顺畅过。 余银一听,抬了一半的脚马上收了回来:“什么?痴傻?” 这可不能再让姜大夫扎针了,她可怎么给皇上交代?皇上一定是和萧老将军有某种协议才会如此照顾萧云的啊。 姜大夫却不管,他说:“那要不做个活死人?” 余银:“姜大夫,你是会拿捏人心的!” 她还能怎么办,姜大夫手起针落根本不管她的意见,他连话都懒得多说一句。 半个时辰后,姜大夫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余银不死心,弱弱地问:“若是早日把他扎醒,他是不是就不会痴傻?” 姜大夫一边收拾银针一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那不可能,早日扎醒,多做几日痴傻儿。” 余银崩溃,难道催眠术就没有可以叫醒的办法了? 姜大夫说:“我们一时半会找不到催眠者,萧将军若是一直昏睡情况会一日比一日危急。醒了才能有时间给他找出催眠者。” 余银听明白了,扎醒,只是拖延时间。 “时间极限呢。” “七日,七日后还没找到催眠者,萧将军将会再次陷入昏迷,到时候就更麻烦了。”说完姜大师就整理自己的行医箱准备离开。 此时又是一个天亮。大亮。 大夫们一整晚都在忙碌,到此时伤患的伤口都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他们也累的精疲力尽。 杜麻麻见不得别人受累,便把好酒好肉好菜,她能张罗出来的,都张罗出来,还摆了盘,她甚是满意自己的摆盘作品,堪称是艺术啊,上午时她自己围着盘子,欣赏了一遍又一遍。 把大夫们领到院子里时,就等着他们夸一句“太后真是心灵手巧”! 可是她看见,有位大夫看了一圈,小声地跟身边的小大夫说:“这是哪个丫头手脚不利索,把好好的食物折腾成这般,要我的性子,早就打一顿关牢房去。” 杜麻麻:……有,那么糟糕? 小大夫说:“李大夫,慎言!真要是王妃的丫头,轮不到咱们说道,咱们只管吃喝,到时候把伤患们治好了,我们回京领赏便可。 “是是是,王大夫所言极是,是我不知所谓了。多谢多谢!” “李大夫言重了!” 两人客气的样子刺痛了杜麻麻的眼睛和耳朵…… 余银的眼睛快看出杜麻麻有些失落,便起身出去招呼大家:“各位大夫辛苦忙碌了一整晚,我们着实感谢,这个地方如今还清苦,备的薄酒小菜委屈各位大夫将就将就,等我们回了京城,去我的百香酒楼再给大家补偿。” 各位大夫一听百香酒楼,连姜大夫立马来了精神:“此主意甚好啊!”他的夫人就爱吃酒楼的里的菜,每半个月便要去一回。 “杜麻麻,他们没见识,不知道咱们这是充满荒野气息的摆盘!” 杜麻麻气地捶了余银一拳:“去你丫的荒野气息。” 余银:“那你说,你把整个斑鸠趴 在盘子里什么意思?还有那兔子,左右腿都反了……” 杜麻麻:“闭嘴!” 第177章 去看小孙女儿 石背城那晚一战,名震江湖,震惊朝野,既有江湖人冲着羽山令牌去的,也有的是它国冲着铁矿去的,还有的则是为了那刚刚出炉的兵器。另外还有人异想天开,妄想抓住皇室的人去它国要功的,看到这些信报,宫里的公行皇帝气得连摔好几本折子。 “一个个都妄想引发我大兴混乱,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哼!”公行皇帝早有准备,他气是因为此次损失了不少将士,老六和萧云也受了伤。 林公公大气不敢出,冒着冷汗将地上的折子一本一本捡起来,再一本本地放回案上去,脚下也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 “老三,你说,他们一个个是不是欺负朕老了?” 公行莲一副惨兮兮的模样,他一点也不想被父皇召进宫来议事的,他的小女才两个月大,正是需要父亲的时候呢! 自从他知道,老六发来密报表示需要派京城的暗军前往石背城,他就觉得大事不妙。后又撞到了悄悄回京的萧云和父皇商讨要暗中带萧家军前去石背城。 他就知道了老六的大概的心思,那般凶险的计划也就老六敢做。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女儿小百灵病了一场,他和清儿两人没日没夜地照顾了好几天。 可坏消息一个接一个——皇祖母带带着老四老五溜走了!皇上气血攻心,早朝时吐血了。 没两天就又收到消息,皇祖母一行三人被老六的人接去石背城,他在府里紧张地几晚睡不好。直到确定皇祖母和老四老五无恙他才安心下来。 公行莲说:“皇上,咱们大兴抵御外敌有萧家两位将军,对内有您的英明治理,百姓们生活富足了,就难免会有人犯红眼病。奴才觉得的,此次石背城虽是凶险,也确实是将藏在我们大兴的毒瘤给拔了一波,使他们伤了元气,还有剩下的,我们再慢慢收拾。” 听公行莲说地甚是有道理,皇帝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你倒是脑子灵清,好话全被你说了!还有,萧家两位,不对,是萧将军和萧老将军,他们不是一家的!” 公行离:这还非要强调么?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萧云就是萧老将军的私生子! 公行莲:“嘿嘿嘿,都是平日里父皇教导有方。” 可不是么,有事没事他都是被叫进宫来的那一位,出事了骂自己一顿,有好事了就夸自己两句,反正他也习惯了。 总比老四老五老六来得好些,他们可都是拿自己的性命在石背城做鱼饵呢。 老四老五:我们是被蒙在鼓里的,我们是十万个不愿意的。 “嘿嘿嘿,那萧家的事,儿臣也不想掺和,父皇,我可否先出宫去?小百灵还在等着我哄呢!”公行莲真叫一个归心似箭,他最喜欢那团软萌的软萌的小东西了,小东西每晚都要在他怀里睡着的呢。 听到自己的小孙女儿公行皇帝的坏心情也一下化开了:“走走走,朕也去瞧瞧她,有两三日不见了!” 公行莲:“父皇,您这还这么多的折子呢!这样,您看折子,我去带小百灵,我一定把她带得好好的!” 皇帝:“休想让朕再看折子,朕在那椅子上坐一天了,这时候就要去看朕的小孙女。”他烦死看折子了,于是大手一挥,“这样,你把朕的这些个折子看了,看完再出宫。” 公行莲差点跪下了:“动不得动不得,儿臣愚钝,看不懂折子!” 皇帝:“哼,没出息的!” 说着就往走,林公公连忙跑去着人准备步辇。 公行莲还跟在皇帝身边想跟他打个商量:“父皇,夜太深了,您就这样出宫不安全!” 如今京中的暗军可都在石背城呢。 皇帝:“你再多说两个字朕就把小百灵抱进宫来养!” 公行莲:!!! 第178章 苏小小不见了 石背城大战,损兵折将在所难免,可,那都是鲜活的人命。 余银一边吩咐非连安置好战士们的家人,一边照顾公行离的伤势,在她的辛勤努力下他的恢复情况还算喜人。 “公行离你再给我作,我就阉了你!”她也不想对患者这么凶,可患者总是趁机对她动手动脚,挑逗调情,她就忍不了一点。 “银儿!我已经好了!”公行离像个嘤嘤怪。 余银:“伤筋动骨一百天,你给我老实的!” “弟妹,弟妹,不好了,苏小小不见了。” 看到老五焦急的神色,余银才想起来,城里大战那晚,苏小小就没有露过面,最后见到她的是老五公行祁,是他将苏小小藏好,并且他自己将引开黑衣人。 发现她不见的也是他。 想来应该是黑衣人没有全部去追老五了,而是有黑衣人发现了苏小小的藏身之处。 余银就不明白,这个老五是脑子缺了几根筋才会到现在才发现苏小小不见:“我真的是不知道怎么骂你好!快点去找啊,还在我这里歪歪唧唧个什么劲儿?人都已经失踪好几天!” “我……我分明把她藏好了的……可是……”公行祁早已丢魂,紧张地不知道怎么走路,不知道去哪里找才好,这才跌跌撞撞地跑来找余银。 “老兄,她整日要在你眼前晃悠的,几日不见她,你都没想起这个人?你当真是……”余银尽量克制着自己不要说难听的话,因为还需要老五日进斗金的赚钱能力来盘活石背城的,不能生气,不能生气,不能…… “你真是个无情无义薄情寡义的男人,人家苏小小就是眼瞎了才被你迷得晕头转向,关键时候你把她弄丢了!”骂完一通,余银觉得自己身心舒畅,真的,现在不骂他,她半夜也要爬起来去他院子里骂。 “还瞪我?没被人修理过是吧?我告诉你,苏小小找不回来,你不仅在石背城混不下去,松城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老五“哦哦哦”了两声,急急忙忙向外面跑去,还差点被门槛绊倒。到了屋外,他一时不知道去何处找,来回踉跄了两下,选择朝城外的方向去了。 余银见他那失了魂的样子直摇头,回屋跟公行离说道:“我得带人去找苏小小,你有什么事一定要找姜大夫或者皇祖母。” 公行离问:“可有方向?” 余银摇摇头:“城内一定没有,不然这么多人来来往往总会有人见过她。城外那日银华天只遇到了你,那么只剩后山了。” 说起来后山余银就隐隐不安,因为萧云就是在后山出的事,他的萧家军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不见了,苏小小的失踪和那些人如出一辙。 “我与你同去。” “你还没好,给我老实待着。”余银一口拒绝。 公行离却说:“还未遇见你时,我身上包满绷带也一样要去做该做的事。我没那么金贵更不娇气,如今这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内伤也调养好了,我自然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涉险。” 执拗不过,余银只好带上他,幕良和非连也跟上了。 “王妃王爷,我知道我不会武功,有什么意外会给你们添乱,我自觉地在家等你们回来,你们随时回来,随时有热饭热菜和热水!”霜儿说道。 叶欣欣听到是苏小小不见她也坐不住了。 余银头疼地不行:“你凑什么热闹呢?你都还没完全好。” 银华天也说:“银儿,好好跟你娘亲说道说道,她一个字也不听我的!”这几天给叶欣欣疗伤可把他折腾惨了,时不时走火入魔不算什么,最多就是打一架,然后制服即可。 可清醒时候的叶欣欣折腾起人来真的是个作精,什么茶杯的颜色不合眼缘,水不够顺滑,还有饭菜不好看,诸如此类的。 叶欣欣一巴掌挥到旁边是树干上,树轰然倒下。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余银和银华天两人悄悄对看一眼,一致认为,她叶欣欣要是想去,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武力值超强,江湖上难逢对手。 公行离最识相:“母亲大人最应该去,这么多人当中苏小小跟你的关系最好,你们最亲密,说不定母亲能最先发现苏小小的线索。”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后山出发。 第179章 救救为父 后山,余银并不是第一次来,却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眼前的巨石,说它是巨石,一点也不夸张,岩石最高处有二十来米,宽处最多的近三十米,乍一看是一块相对规整的岩石。 据说它已经矗立了成百上千年,风吹雨打,巍然不动。它直直地竖在地面上,既给人一种随时要倒又给人觉得它可以很牢靠。远远看去,就好像它是山的一部分,其实走近就会发现它与山之间有一人宽的距离。这条石缝便是人们上下山的必经之路。 一行人从这块石缝中依次穿过,地上还有几把掉落的刀剑,以及衣物被割下的碎片。甚至有血迹溅到岩石壁上地上。 “看来那晚萧云这一战也甚是激烈。”银华天的心情有些沉重,要知道,他这趟狠心咬牙离开,是为了解决江湖上的纷争,是准备要在欣儿面前给自己加分的。唯独没想到,最大的战场居然会是在石背城,不仅城内众人损伤惨重,欣儿也险些走火入魔。 “银盟主,有时间就多去做做对江湖有意义的事,那些恶贯满盈的东西早点铲除,以免造成更大的祸害,你要是做不好呢,这个盟主我就要来做了。”叶欣欣淡漠地说着她打心底觉得银华天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 银华天听了心里更是凉了一截。 所以银华天此时悄悄扯了扯走在他前面的余银的袖口:“银儿,救救为父!” 余银:“我无能为力啊!说多了她要打我的,我又打不过她。” 他们两口子之间的问题余银已经无力帮谁了,一个要舔,一个要嫌,她帮谁都会惹另一个不愉快。情感上来说,她偏心叶欣欣,希望叶欣欣怎么开心怎么来,毕竟天底下有什么样的缘分能让她们两辈子都遇上呢! 银华天:…… 一行人通过巨石后面的小道,出来便是一片山林,树木苍翠,燕语莺啼,山风瑟瑟,空气中隐隐还能闻到一股子血腥味。 非连的侦查能力是一流的,没一会儿就猜测出当晚的两伙人,大致多少人马。 “萧将军的军队大概在二十人左右,对方人数也在三十上下。他们最后离开的方向,应该是,那!”非连一边判断战斗时留下的混乱痕迹,一边说着,认真,且笃定。 公行离看向他指去的方向,说道:“是南疆。” 又是南疆这两个字,余银一听就炸了,从她穿来开始,南疆就像个苍蝇一样在自己的眼前飞来飞去,赶也赶不走,杀也杀不完。 “王爷王妃,这里有个簪子。”幕良从一棵树上拔下一根簪子。 那正是苏小小的——金灿灿,明晃晃的,城里就她一个高调张扬喜欢这奢靡的发饰。 “簪子定是他们故意留下的。”公行离说,“引诱我们去往南疆。” 这下,又有一个问题要解决,苏小小的消息有了,可是萧云怎么办? “姜大夫说,萧云只有七天的时间,否则,药石无医,痴傻一辈子。”余银将萧云的情况告诉他们,眼下需要留下两个身手和脑子都不错的人留在石背城。 叶欣欣后知后觉,问:“萧云怎么了?” “被催眠了,昏睡不醒,再不醒会彻底死在梦里,被姜大师扎针强行叫醒,不过是身体醒来,意识还未完全清醒。”余银解释。 “你解决不了催眠?”叶欣欣随口说道。 余银:……“我不行!” 众人纷纷扭头看向她,知道王妃厉害,可不知道王妃有那么厉害啊! 余银真是要给叶欣欣跪下来,萧云的问题她是真的不行,而且,她会医术这个事情并没有公开,她救的公行离都是关上门的,给剑兄剑弟们治外伤也是偷偷摸摸的,不然她怎么解释百花楼长大的人可以救治那么多人? “娘亲,山里湿冷,你还是不要讲话了,免得湿气入体。” 叶欣欣:“我说错什么了你不让我讲话!” 众人纷纷憋着笑,心照不宣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公行离思索一番后道:“对萧云下催眠术的,极有可能是南疆人。” 当天出现在石背城的人有好几伙人马,公行离遇到的是他国细作,冲着铁矿图来的;在城里动手的黑衣人则是江湖中人,他们冲着羽山令牌而来,萧云遇到的应该就是南疆人。 “所以,我们可以将萧云带上一起前往南疆,可以给他争取时间。” “可是他们抓走苏小小是为什么?一个纨绔大小姐!” 第180章 荷花糕 此时纨绔大小姐确实身处南疆! “我要吃莲花糕!”苏小小坐在桌子边喝着茶水,吃着刚刚端上来的炸丸子,她不饿,单纯馋了,她现在就要,一刻也不想等,“你们动作快一点,晚了我可就饿肚子了”。 门外传来一个女人不满的声音:“知道了,喊小声点不行么?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这个吃了那个吃,你简直就是母猪转世!” 苏小小听到了,外面的女人说她是母猪,她立马就暴跳如雷:“你居然说我是猪?你欺人太甚,我这就去告诉你的祭司,你骂我!我可是听到她说让你伺候好我这个大小姐,不能受一点点委屈的!” 门外的女人一下没了气焰,气得直跺脚,到底是谁欺人太甚?女人“你你……”了两声,还是不得不去做那什么该死的荷花糕。她听说过桂花糕,可那荷花糕是什么鬼东西! 她心想一定要在糕点里加点虫子,给点颜色让这个该死的大小姐瞧瞧。 苏小小从门缝里看到外面的女人确实是到外面去和厨娘一边翻找面粉一边骂着自己,她才轻手轻脚地回到床上,从袖兜里取出一个信号烟。 反正端上来的一定是花糕,至于是什么花,就看厨房里两个人能搞到什么花了,她也没指望能真的吃上一口莲花糕。 信号烟是她和萧云上山的时候,萧云为防止两人走散给她的,当时她还鄙弃地说着不要,是萧云红着脸非要她拿着,这才有了一个信号烟在身上。 这几日她大部分时间是昏迷的,每次醒来都在不同的地方,直到在这个院子里。 是的,苏小小被人从石背城打晕一路带到南疆,最后关在这个废弃的院子里。当她以为自己要死在里面的,一个号称自己是大祭司的人突然出现,要求她将离王以及王妃在石背城的目的告诉她,这才给了苏小小一个可以巧舌如簧,信口开河的机会。 于是苏小小成功地给自己争取到了时间,以及特别待遇——要什么尽管开口,他们尽量满足,还有专人伺候。 除了被看得死死不能出院子,她也没吃什么亏,她大小姐脾气完全把这帮人治得服服帖帖的。 特别是门外的女人,经常被她气得暴跳如雷,还不得不按吩咐行事,每当这时她苏小小都觉得她自己是个充满智慧与力量的人。 苏小小拿着信号烟,心里渐渐踏实下来。但她不敢轻易放烟,万一,他们还没发现自己不见了呢?万一他们没有发现自己留下的簪子呢?万一他们正在来的路上自己放烟早了呢? 所以,她得沉住气,需再等上个一两日再放信号烟。 苏小小将信号烟牢牢得抓在手里,放在胸口,这是她唯一能联系到外面的东西,千万不能有闪失。想着想着,苏小小便靠在床头睡过去了。 余银一行人确实在来的路上,却极其不顺利。 不是南疆人使绊子,而是有个猪队友——萧云。 所有人都被他折腾得焦头烂额,因为这个将军痴儿,武力值杠杠的,痴傻起来八头牛都拉不住: 他一个一米八五的人,使了内力跳进沼泽:“哇,水溅得好高啊!”大家伙哼哧哼哧准备把他拉出来,结果他倒好,以为大家跟他玩,一个蛮力就又拉下来三个…… 他一百六十斤的人,说跳崖就跳崖了:“哇哦,飞起来了!”还好提前将藤条给他绑着,另一头则在银华天的手上,那一跳也够银华天受的了。 他还吵着要吃蜜蜂,对,是蜜蜂,不是蜂蜜,捅了两个蜂窝后他才死心; 看到蛇他就要抓来绑裤腰带上,菜花蛇倒是给他抓了,可蛇打不住结气得他要去烧蛇窝; 给抓到的鱼在岸上游不起来哭了整整一个时辰…… 第181章 三句话不离大逆不道 余银一家带着萧云,到达南疆的时候个个已经精疲力尽,他们不得不找了块空地,确定萧云没法作妖他们便集体躺下来休息。 余银有气无力地问:“公行离,你一定知道你的皇帝老爹和萧老将军之间有什么密谋,为什么他要特别对待萧云。” 公行离有气无力地答:“这个,我还真不知道,飞星阁已经不复存在了!” 余银做了个大胆猜测:“萧云不会是你皇帝老爹的私生子吧!” 叶欣欣也是没力气了:“我觉得你说得对!” 公行离的疲惫一下就跑光:“不可胡说!” 倒是银华天说话了:“公行老子能有什么好事,无非是想萧云手上的那支兵而已。” 三颗脑袋齐刷刷地朝银华天看去:“什么兵?” 幕良和非连则是默契地带着萧云到一边玩儿去,有些事他们少听为妙,他们也不想听了,这几位主子在一起动不动就炸雷,他们有些受不住…… 此时的银华天觉得自己这个一家之主终于要发光了,瞬间神采飞扬起来:“萧云手上有一支厉害的兵叫降虎卫队,据说来无影去无踪,就是这只兵潜入冷牙擒拿了冷牙的先君,才有了现在的冷牙新君。所以呢,冷牙新君才会到大兴来选皇后。” 原来还有这么精彩的一个故事。 “不对啊,冷牙新君上位后,北边不是还打仗么?”余银清楚地记着,她刚来的时候,京城里最多的消息就是北边的战况。 “至于北边战事又起,那是冷牙里有人挑拨离间……”银华天说得津津有味,把鲜为人知事情都拿出来显摆抖露了一遍,别说,这可是第一次讲的话让欣儿这么仔细地听呢! 难怪公行离那小子深得银儿的心,保不齐他就是拿飞星阁多年来搜集的秘密哄的! 嗯,这招不错,等会儿让那小子再说几个秘密给自己! 几人听得津津有味,当然,公行离除外,他只是在努力扮演一个女婿配合他的老丈人罢了! 说起冷牙新君和公主,余银才想起来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他们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们此时在哪里,更想知道新君是不是已经找到他要的皇后呢! “咳咳!”和余银倚靠在一棵树上是公行离用力地咳了两声,“不许想!” 小新有什么好想的,一个穷酸王而已。 余银的白眼飞过去:“我就是好奇他找到皇后了没有。” 公行离:“没有!” 余银:“那你可知道他在哪?” “不知道!”知道,就是不说。公行离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聊什么不好,非要聊那个小新,没兴趣。 余银闻着他满身的酸味哭笑不得,这男人癫了吧,怎么就还耿耿于怀呢,不就是收留新君在酒楼一段时间么?不就是他跟小新不对付么?不就是自己和小新喝过两次酒么?可她半夜去滚的床单是他公行离的啊! “王妃王爷,萧将军……把非连挂树上去了!”幕良突然急匆匆跑来,看上去着急又无奈,他的武功不敌萧将军,救不到非连,只好来向大家求救。 靠树上休息的四个人几乎同时骂了句:“妈蛋!” 等他们跑过去看到被倒挂着下不来的非连时,叶欣欣就炸了,她要杀了萧云那个白痴! 还好银华天手快,一把抱住了她:“动不得动不得,他手里有兵,他是皇上的人!” 叶欣欣一边踢脚一边破口大骂:“有兵怎么了,皇上又算什么东西,我照样收拾得了。他让这个傻子来气我,就是跟我过不去!” 幕良和非连两人同样哀愁又无奈的眼神撞上了:就说这几个主子的话不能多听,三句话就离不开大逆不道! 余银挡在萧云的跟前,她怕叶欣欣一个气收不住一掌劈来都够萧云受的。 公行离将非连一起从树上解救下来,非连早已脸色通红,他气都还没顺就说:“不怪萧将军,是属下不小心!” 萧云见非连下来了,开始闹脾气:“不行不行,我要看吊挂金钟!” 余银连哄带骗:“有的看有的看,我们等下就去把南疆人都给挂树上给你看个够。” 已经进了南疆界,天黑前他们就得找到住的地方,不然这荒山野岭,指不定什么虫的蛊啊兽啊的就出没了,他们可不想成为它们的腹中食。 萧云:“好,就挂南疆人,他们坏!” 哟,还知道谁好谁坏呢! 第182章 美女青蛙 南疆,山峦起伏,奇峰耸立,峡谷深幽,远远看去就是一幅极美的山水画。然而,身置其中,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自在,好像一层无形的布笼罩在全身,脱不开也破不出来。余银难受地开始冒汗。 “银儿,你怎么了?” 余银摇摇头:“可能是不习惯,不要紧先赶路。南疆虽大,他们一般习惯在栖风谷聚集而居。我们大抵要在落日后才能找到住的地方。” 她不想露宿野外,南疆给她的感觉极不舒服,上一世去露宿雨林,头枕谁家的老祖坟头,也不曾出现这样的感受。 叶欣欣并没有这样的情况,她就像个入了花丛的蝴蝶一样轻灵自在,银华天几乎跟不上她的步子。 “银子,你看看这些花,跟我在雨林里看到的那个死臭死臭的花一个死样诶!”叶欣欣嫌弃地避开了一朵类似魔芋花的植物,这个臭真的很让人作呕,他们去雨林里逃命的时候不得已才会在它的附近藏身。 余银:“嗯,你睡在它旁边的时候也不影响你打呼噜。” 叶欣欣可不相信自己会打呼噜,她是美少女,怎么可能打呼噜:“打呼噜一直是你好么?那呼噜打的,林子的青蛙都跳来了,它们还以为有个美女青蛙呢,哈哈哈……” 余银:“……你闭嘴吧!”每次都是这几句话,托叶欣欣的福,余银在业界曾经多了个“呼噜美女”的称号。 她没心思跟叶欣欣拌嘴,这个时候她的注意力大部分在萧云身上——萧云要去摘那个巨臭的花!必须拦住他,不然萧云这个人可就不能要了! 很崩溃,痴傻的萧云可比孩童难带太多了,他能打,能逃,说风就是雨,谁也不知道他下一秒要做什么,不高兴了就哭,哭了还不好哄…… 余银和幕良两人紧紧抓住萧云,折腾了一番,说:“各位,我们赶紧的去栖风谷,兵分两路分开找催眠之人和苏小小。” 叶欣欣可不高兴了:“我是不会给他找什么催眠之人的,找到之前他肯定被我掐死了。” 众人…… 栖凤谷,是南疆最热闹的地方,也是南疆大祭司的老巢。 来的路上,公行离已经将南疆的情况说了一遍,原祭司和左右护法在冷月崖被灭口,新上任的大祭司擅长笼络人心,已经获得大部分的支持。有小部分的势力不服大祭司,也掀不起大浪。 “那我们这么多外人进谷,是不是被他们盯上?”余银担心身份被识破,找人的事情被耽误就不好了,不管是苏小小还是萧云。 “就是要他们知道!”银华天可不会怕区区南疆人。 “知道又如何!”叶欣欣巴不得南疆人知道,立刻出来“迎接”,这样她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给教授报仇了。 他们两人难得的默契使余银一下觉得稀罕,连连点头附和:“是是是,不怕他们知道!” 这时公行离突然打下一只半空中的信鸽,鸽子倒地扑棱了两下翅膀便不再做挣扎。他取下密信,看了看,说:“是苏小小的下落。” 余银:“啊?谁传出来的?给谁的?” 公行离:“我的人,传给我的。鸽子是要飞去石背城的,只是他不知道我已经在南疆境内,这信鸽我认得,所以我把它打下来。” 叶欣欣围了过来:“就说我的女婿不会那么蠢把飞星阁所有的东西都上交给老皇帝嘛!就凭这份睿智,你就是我叶欣欣的好女婿!” 这不,南疆还有人呢!干得漂亮! 银华天听到这话心里就不那么愉快了:“公行家的都一肚子坏水,别被他们给骗了,今天他敢忽悠公行老头,下回就轮到你这个丈母娘。” 公行离一听,立马表态:“两位放心,我绝无欺骗之心。” 银华天:“我可不信……” “得得得,打住,说点有用的,苏小小在哪?”余银迫不及待去找苏小小,能解决一个麻烦是一个,她要快点离开南疆,她难受。 “咻~”一声,一道蓝光在落日的余晖中绽开,不刺眼又绚丽,还能让人知道在什么位置。 “是降虎卫队的信号烟。”非连说,他见过降虎卫队的信号烟,是他们传递信号的一种方式。 “大概是消失的降虎卫队。”大家猜测,于是带上萧云急忙朝信号烟的位置赶去。 第183章 为什么不是离王妃呢 信号烟的方向需要穿过栖凤谷,到了城内的一行七人堂而皇之得在街上走过,引得南疆人纷纷侧目,他们竟没有直接动手,或者放些狠话,放点蛊虫之类的,而是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 余银揉了下太阳穴:“他们这个反应我怎么感觉我们像是偷了情,最后被爹娘抓回来似的。” 公行离总能听到她脑子里稀奇古怪的东西,他无奈地紧了紧在她腰上的手,说道:“我们早已成婚,何须偷什么情!净胡说八道。” 这时非连说:“各位主子,属下可以先行前去打探虚实,再回来禀报,各位主子可以暂时找地方歇脚。” 确实,一行人的目标太大,信号烟位置的情况尚不明确,贸然前去万一有埋伏,可就被一锅端了。苏小小的消息暗探已经掌握,公行离也已吩咐他会在入夜后行动。 至于,催眠之人,余银觉得,他会自己上门来,不然他费尽心思催眠萧云,带走降虎卫队,想方设法让自己千里迢迢赶来南疆,一定是会在南疆见到他。 大家纷纷觉得非连是主意很不错,可行——最最最主要的是,萧云真的不好带上路。 余银问过公行离,他是怎么培养出非连这么优秀的下属,他说:“非连的一身本事都是他自己钻研出来的,旁人学不得他的十分之一,看看幕良就知道了!” 一旁照看萧云的幕良被无辜打击,表情难以言喻。 非连离开前余银给了他一个小瓷瓶,嘱咐道:“这里面是救命的急药,紧急情况一定要先保命,哪怕装死也不许拼命,记住?” 非连笑呵呵地点头,揣好药便前往信号烟的位置。 剩余的人则需要找个客栈稍作休息。 抬眼一看便看到一家客栈就在眼前。 “小二,客房四间!” 店家斜眼看了过去,外乡人! “二十两。一间。” 余银一听就不高兴了:“敢情你这里比大兴京城的前百花楼还贵啊!我看看你这里是有姑娘呢还是有小倌,是会唱曲儿呢还是会跳舞?” 银华天:“小姑娘家家的,不要把那些话放在嘴边,你现在出门只需说你是我银华天的女儿,即可。” 店家:啊?银华天,武林盟主!他的女儿? 公行离也说:“生气做什么,不值得。小妈妈睿智求生早已被说书先生说出好多个版本,百花酒楼华丽转身的故事激励了诸多女子自立自强。” 余银歪头发出一疑问:“为什么不是离王妃呢?” “咳咳咳咳咳咳……”公行离被狠狠呛到了,怎么说呢,他是个穷皇子,穷王爷,说真的,一家子出门在外,谁都知道他最穷,不想提。 众人了然。 余银说了句:“放心,我们当中我最有钱!你们所有人的钱财,全部是我一个人的!” 众人:…… 萧云个痴儿突然冒了一句:“我没钱,苏小姐所以不理我!” 除了余银外的众人:啊?有心碎的故事?可太好了,等他清醒了一定灌他个几坛子酒,然后一点一点挖他的单相思。 店家掌柜一下没了气焰,这几个没人敢惹啊! 武林盟主一家的传闻早有耳闻,银盟主不必多说,但他的女儿故事有点长,出生不久被恶意掉包后在青楼长大,却在得知真相后手刃了仇人;替不受宠的皇子平反了他母妃的冤案,解了皇帝的心病,还治得皇上能花前月下到一百岁;半夜闯了皇子的闺房,这一步就解了皇子的困局,使他摇身一变成了大兴第一个王爷,她自己则成了名声响亮的王妃…… 对了对了,还有传闻银夫人在囚禁雪山受尽非人对待,机缘巧合下练得了历代雪主的至高心法,成了新一任的雪主,这,这这谁能招惹得起? 店家抖着手给他们安排了入住,急忙差了店小二来将人带房间里去,自己则躲到后堂去缓缓神。 他才喝完一杯茶的功夫,貌似外面又进来几个人,连忙起身去招呼,只是看到来人,他差点哭出来:“祭司大人,是您来了啊!您来就好,我这来了几位客人,我正愁!” 第184章 余银觉得自己上当了 大祭司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女子,略施粉黛,明眸皓齿,一身素雅的青色,一根木簪挽起一个漂亮的发髻,脖子上一串深绿的翡翠点亮她全身,柔和又威严。她身后站着两个服侍的少女。 大祭司对他笑了笑,说道:“吴掌柜不必紧张,他们都是我请来的客人,你照常安排他们即可。”说着拿出一袋银钱,“这个你收着,他们要吃的用的,安排周到些。” 吴掌柜看着一袋子钱有些馋,又不好意思伸手,搓了两下他忍住了,客气地说:“大祭司这是做什么,能给大祭司的客人效劳是我吴老头的荣幸,怎好拿大祭司的钱,不妥不妥。” 大祭司笑着将钱放到旁边的掌柜台上,说道:“吴掌柜做的是这个买卖,我怎么能因为是我的客人让吴掌柜亏了这笔买卖。” 说完就走向楼上的客房。 这一幕都落进了在二楼走廊的余银眼里,难怪说新大祭司贯会收买人心,一袋子钱可就把吴掌柜给拿捏住了啊。 看大祭司朝自己的方向走来,余银也不躲避,往旁边挪了一步,将门的位置让了出来:“大祭司倒是比上一任祭司来得坦荡,既不蒙面也没有可怕的伤疤在脸上趴着。” 大祭司自来熟得很,示意身后的两个少女在外等候,自己便进了房间,她赞同余银夸赞:“我也觉得蒙着脸像是鸡鸣狗盗之辈。” “你骂你的前辈倒是方法很巧妙。”余银跟着进了门,自顾自倒了杯水,“大祭司不怕毒的话就自己动手,我没有给敌人倒茶的气量。” 大祭司笑笑,柔声说道:“无妨,在南疆,我才是最可怕的毒。” 余银暗暗“切~~”了一声。 不想再和大祭司绕圈子了,余银开门见山:“为什么引诱我们来南疆?我没看出来你对羽山令牌有想法,不然它就在你的眼前你不会看都不看一眼。还有,萧将军的催眠术,你必须解开。” 大祭司不慌不忙,喝完一杯茶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才说:“我从来没有说,我要令牌。萧将军的催眠嘛,简单,不过我有条件。” 余银:“有话直接说完,不要像母鸡一样咯咯哒一早上才下一个蛋。” 大祭司愣了一愣,说:“离王妃,那母鸡该下多少蛋才对得起咯咯哒一早上?” 余银:!!!她真是生平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竟把她怼的无言以对。 她深呼吸一口,平静下来才说:“我的重点是让你一次把话说完,不要卡壳!并不是和你研究母鸡需要下多少蛋!明白?” 大祭司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离王妃真是个有趣的人,难怪离王宁可辜负云烟姑娘。” 这下余银可没有好脾气了:“大祭司,我这个人占有欲很强的,我的东西我的人我都不允许外人觊觎半分,柳云烟呢,已经去见阎王了,你要是打我离哥哥的主意,我还是会给送到阎王那去。不信你试试。” 大祭司这才收了笑容,冷下来的神情颇有些杀意:“离王妃快人快语,我也不扭捏,我要你的姜阳大道心法。” “哈?什么?”余银做梦都没想到,大祭司竟然是觊觎她的姜阳大道,“那你为何到江湖散播要我的羽山令牌,还说是你们南疆的宝藏钥匙?” 大祭司:“那我总不能直接告诉大家我要姜阳大道吧!给你们制造点混乱也是逼迫你们早日来我南疆。” “为何你不自己来我大兴?”余银觉得自己上当了,上了大当,没想到大祭司这么阴险狡诈啊! 大祭司:“不爱出远门。” 余银气得想骂人! “你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牌!姜阳大道是吧,门儿都没有!你要是不把苏小小和萧家的降虎卫队放了,不把萧云的催眠解了,我可告诉你,我立马飞鸽传书给大兴皇帝,他御驾亲征来踏平你的南疆!” 大祭司一点也不慌乱:“要踏平啊,最好了,我也嫌弃这个地方百十年来一点变化都没有,看你的了,你要是来把这踏平了我马上带上我的族人到别的地方去安家,比如大兴,我们先前潜去的人都说大兴适合养蛊,我觉得甚好!” 第185章 一把火烧了 南疆人一直被世人唾弃,一直让人恨得咬牙切齿,蛊虫的恶毒占一半,余银想另一半原因便是他们的大祭司吧,如此可恶,如此招人恨。 上一任的大祭司手段歹毒,面目可憎,已经死在银华天之手就不提了,眼前这位大祭司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狡猾地像只泥鳅。 她连被灭国这样的大事都丝毫不紧张不介意,还扬言正好可以带着南疆人去它国安家落户,还有什么筹码是余银可以往下接话? 大祭司明言,只要姜阳大道,其它一概不要。 走前,大祭司还特意提醒道:“晚上呢,正是我们南疆的小虫子出来活动的时候,你们要是想出去干点什么事情,比如救救人什么的,我是不拦着的,但是我们的虫子脾气不太好,急了或者吓着了可就什么都吃。” 尼玛,这是在警告余银晚上不要妄想去救苏小小! “嗐,我跟你们说这个干什么,虽然我的虫子们有些长得脸不是脸,腿不是腿的,但它们有一个共同的优点,就是不挑食!” 然后,大祭司带着她的两个侍女得意洋洋地走了。 这是在拿虫子威胁余银啊,自打穿越来后就没有输过嘴仗的余银,第一次吃了大瘪,她快炸毛了:“我居然都想不到用什么话骂她!” 天不怕地不怕的叶欣欣觉得一个大祭司她不放在眼里:“那我去把她换掉,我来做大祭司!保证天下清明又太平。” 银华天连忙捂住她的嘴:“我的小祖宗诶,你厉害我知道,这屋子里随便一个人都能把大祭司死打得满地找牙,但是她完全可以不跟我们硬碰硬,叫出虫子来,你怎么对付?” 叶欣欣的白眼刀了过去,把他的手一巴掌打掉了:“你一个武林盟主这般前怕狼后怕虎的,像话么?” 银华天:“我不是怕虎也不怕狼,我是怕你被……” 叶欣欣:“闭嘴,老娘不爱听!” 银华天委屈巴巴的不敢说话。 叶欣欣也生气了:“虫子虫子,一把火烧了不就好了!有什么好怕的!” 一把火烧了? 一把火烧了! 这几个字就如醍醐灌顶一般解开了余银心里的难题。 余银和公行离默契地对了一眼,她欣喜地蹦起来:“是啊,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我就没想到呢!叶欣欣,亲爱的娘亲,亲爱的战友,我发现你到了这里以后,这个脑瓜子bulingbuling的好使!” 她转身吧唧一口亲在叶欣欣的脸上。 公行离看着她雀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小心些,要撞上椅子了!” 叶欣欣嫌弃地擦了擦脸,又在银华天的衣服上擦了擦手:“我的脑子任何时候都是好使的,是你自己长出来一个恋爱脑!” “我才没有!”余银嘴上狡辩着,身体却是栽进了公行离的怀里,高兴地说,“我们有办法治那个大祭司!” 叶欣欣眼睛都懒得瞥她,拽上银华天就走:“不羞不臊,真的没眼看!无药可救了!” “等天黑,我们还是得去找苏小小,关押她的地方在山林里,周围一定有不少的虫,一个千金大小姐在那样的地方真真是要委屈了。” 余银的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了苏小小被满屋子的虫子逼退在角落里蜷缩起来的样子,她还有些不忍。 公行离由着她在屋子里转圈圈:“都可以!你说什么是什么!娘子,我们是否可以先歇息?” 余银:“ 是是是,要养足精神晚上好好干一票大的!”她的脑子里又又了一幅火光冲天的壮丽景色,还有大祭司在苦苦哀求的模样——她可太不喜欢大祭司那副笑吟吟的样子了,总是看得她头皮发麻。 “你干什么干什么!手拿开^”余银已经被扑倒在床上,大手熟练地解开了她的衣服,直攀山峰。 公行离:“放心来得及!” “咚咚咚~”有人敲门。 “两位客官,大祭司吩咐小的给你们备些酒菜。小的已经备好了,这就给你们拿进去,可以么?”门口小二毕恭毕敬。 公行离:“滚!” 小二顿觉憋屈…… 第186章 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入夜,漂移的乌云将月光切地忽隐忽现,栖风谷内逐渐喧嚣,那些虫鸣鸟叫竟一点也不输白日里的人声鼎沸。 这些声音听着就让人起鸡皮疙瘩,尤其是余银,不适感又一次变得强烈起来,心跳加快,呼吸短而闷,额头还在冒汗。她竟不知道自己这是为何,脉象上看并没有什么不对劲。 看她这副模样,公行离是不会同意她一起去找苏小小的。 “娘亲,银儿身体不适,我不放心,有劳娘亲陪着。”公行离将叶欣欣找来,不然他不放心出门。有叶欣欣在,他就可以放心,起码在栖风谷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叶欣欣看了眼余银,说:“确定不是你们两口子下午折腾累了?” 她可是清楚听到店小二被赶走的,两个人趁着萧云痴了就放纵无度起来,万一要是公行来皇帝因为国运追究起来,她倒是想看余银这小妮子还有什么脸见人。 “公行小子,你完全不把大兴的国运放在眼里了么?”最生气的应该就是银华天了吧,他本来就看不上这个女婿嘞,要不是下午被欣儿拉住,他一定会冲进去把公行离揪出来狠狠揍一顿。 叶欣欣:“公行老皇帝的话你还真放信呐!他就是一肚子坏水。哪里有夫妻之事坏国运的?再说了,宫里不是还有姜大师么?他吃的是皇粮,让他好好给老皇帝排忧解难去。” 银华天:“是是是,欣儿说的极是。” 然后就不敢说话了。 余银感觉自己被拉出来裸游了一样,尴尬地要钻地洞里去,可是她能怎么办?她的王爷现在就像只饿狼,吃不饱啊!她还想躲几天呢。 吃了个半饱的公行离他可不觉得有什么好尴尬的,老丈人他们不也有这么一遭才有的他家银儿么,关于国运一事他和叶欣欣想法是一样的:“放心,有姜大师在,他会想办法化解。” 叶欣欣:“就是!” 余银:“你们给我闭嘴!” 远在京城的姜大师不知为何今晚打了好几个喷嚏…… “还是你留下照顾她,我去找苏小小。放心,一定把人带回来。”叶欣欣提了另一个方案,她也担心苏小小那丫头,要是那丫头被虐待,一定替她把那些人给扒了。 余银不放心,上次叶欣欣杀疯了就差点走火入魔,银华天花了好几天功夫才把她稳下来。 最后敲定了公行离与银华天一起前去救苏小小。 “余银,你不会是怀怀孕了吧?”两个男人前脚刚走,门一关叶欣欣就凑到余银的跟前,直勾勾地盯住她。 怀孕两个字着实把余银吓一跳,好像是从来没有做过措施,也没有哪次想起来事后药。 她连忙再给自己把了一次脉,苍白的脸色慢慢缓和下来:“不是!” 叶欣欣:“嗐,两个人忙的什么劲儿!” 余银:“你的狗嘴里能吐出点好东西么?” “哈哈哈~离王妃,想怀孩子啊?我可以帮忙哦!” 居然是大祭司,她这么晚还来找她们,肯定没好事。 这不,大祭司身后跟了一群的人,她们快速地将整个客栈包围起来,这些少女或身上或手上都有一个脸不是脸的东西,有的像蚯蚓,有的像蜘蛛,总之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怪物虫子,或趴着或缠着或在发间钻来钻去。 大祭司的身上则缠着一条金黄色,比她自己胳膊还粗的蛇。 这场面一下就把余银看吐了,人也更难受了,手竟发抖起来。 叶欣欣:“啧啧啧,我怀疑你八成把脉出错了,你这个样子不是怀孕说不过去啊!” “你哪里来那么多废话,贱女人都杀上门来了!”余银气得不行,胃里又翻江倒海的难受。 听到贱女人三个字,大祭司的脸上的青筋瞬间抽动起来:“把那两个没用的男人送去喂我的宝贝可费了我一些心力!你们两个嘛,我另有用处。抓了她们。” 话音才落,那些虫子就好像听懂了指令一般,疯狂地朝余银两人袭来,有的吐毒液,有黑的有红的,;有的露出了尖长的獠牙,上面竟还有碎肉…… 余银被恶心得一塌糊涂,止不住的作呕,可把叶欣欣给气坏了:“你怎么这个时候掉链子!” 第187章 再想想 眼看那些怪物般的蛇虫鼠蚁要将余银和叶欣欣包围吞噬,幕良突然举着火把冲了进来:“王妃银夫人可还好?” 他着急地不行,下午他带着萧将军去到房里就歇息了。萧将军今日出奇地安静,很快就睡着,自己因为这两日折腾得也够呛,便也睡得四仰八叉,才睡醒就遇上王妃和银夫人被困。 “你来得很是及时。”余银道,“你这个火把也来得极妙。” 被夸的幕良憨憨地笑了下,他只知道在山林里行走的时候,要是有个火把,蛇虫就不会近身。 他手里的火光将蛇虫鼠蚁的丑陋面目照得清楚了一些。 “,啧啧啧,好丑。”叶欣欣下意识地说道。 “看上去真的好恶心。”余银实在想不到别的词来形容,更何况她胃里真的在翻涌,“你好好一个女的,不能养点可爱的东西?” 大祭司听了气得脸色都不好了:“能听话办事就好,还挑什么可爱不可爱。” 幕良举着火把不停地驱赶怪物,有些会害怕便自行后退,也有那么几只好奇不怕死非要冲上来,幕良一点不手软,用火把燎得它们吱呀乱叫。 被烧着的怪物还散发出难以描述的恶臭。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怎么这么臭?”余银又吐了,一点都忍不了。 她这副吐了又吐的样子,最是让叶欣欣嫌弃:“你离老娘远点!” 余银扁了扁嘴,她也不想这样的,自己都有点嫌弃自己,可是忍不住啊。 “王妃身体不适?”幕良挡到余银的跟前,说道,“王妃回去歇息,这里交给属下。” 大祭司:“回去歇息?王妃要是有胆量,就去我的府上歇息。哦,对了,你们的萧将军此刻只怕是不太好了,王妃你可注意到下午我见你时,我身后的侍女戴着的铜铃?” 余银强迫自己冷静,确实下午自从大祭司来时,萧云就没怎么折腾,她便没有关注。 大祭司身后的两个侍女,下午时她看了两眼,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普普通通的装扮,其中一个确实有挂着一个铜铃。 “萧将军下午有什么异常?”余银问旁边的幕良。 幕良想了想说:“一直在睡觉。” 余银知道了,一直在睡觉,便是最大的不对劲。这两天的萧云是个闹腾大王,还没有睡过这么长的时间。 “哈哈哈哈……”大祭司笑了,说道,“王妃,你可考虑好了要跟我走么?只要我侍女的铜铃再摇两下,你们大兴的萧将军可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余银盯住眼前的女人,她想不明白姜阳大道到底有多大的诱惑力,让大祭司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引诱自己来南疆,又算准了公行离会去救人,最后还用萧云胁迫自己。她练着姜阳大道,并没有发现特别的地方啊。 “要我跟你走,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必须先唤醒萧将军,让我家王爷和银华天毫发无伤地回来。”余银说道,她要她的人都好好的。 大祭司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摆了摆:“你搞错了,他们都是我的筹码,不是你的!现在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王妃现在跟我走,我的侍女会立刻叫醒萧将军,至于离王和银盟主嘛,那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余银听了心里的不安感很强烈,隐约觉得公行离和银华天正在经历着什么。 “王妃,你的时间可不多了哦。”大祭司又催道。 “大祭司啊,我看你就是在深山老林里呆久了,变得连什么是礼数都不知道,你和那些骂街的泼妇村姑有什么区别?”叶欣欣漫不经心地说道,其实她不高兴了呢,因为从大祭司带人过来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被正眼看过。 都怪余银他们,非不让她自报家门,雪主的身份就那么见不得人么?还有什么比南疆更见不得人的! 第188章 就去你的老巢 什么?说她是泼妇村姑?说她不懂礼数?大祭司整个人都不好了,手一招,她身上的蟒蛇便竖起半个蛇身,黑色的蛇信子朝着叶欣欣吐。 “你们既然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那我就拿出我南疆的待客之道,罚酒统统都给你们满上!”话落,她是金蟒像得到指令一般,飞也似的朝叶欣欣冲了过来。 金蟒移动的速度极快,可以说只能看到它的影子,余银和叶欣欣见多识广的人都是第一次见到。 叶欣欣躲闪之际一直寻找蛇的七寸,奈何蛇的速度太快,她几乎瞄不准,好几掌的掌风都打偏,不是周围的树木就是门窗桌椅。 余银紧张地呼吸都紧促起来,没想到大祭司身上的这条蛇这般厉害,简直可以叫它蛇妖了。要是叶欣欣不能一招致命,就会被蛇缠身——巨蛇缠身可不是说能脱身就脱身的。 她担忧叶欣欣的时候,没注意到大祭司又是一个动作,刚才退去的蛊虫怪兽们又一次围了过来。 “哼,一个两个的真当自己是颗葱了?王妃又如何,雪主又如何?在我南疆,在我的栖风谷,你们也想作威作福?要不是你余银还有点用,早就被我的金蟒吞入腹中。”大祭司咬牙切齿,“本祭司心情好就跟你们玩玩,打发打发时间,你们惹得本祭司心情不好,那就只好拿你们来祭本祭司的心情了。” 话落,余银听见更多的蛊虫正在朝自己这个方向快速袭来,有地上爬的也有天上飞的,似有千军万马之势。 “王妃小心!”幕良又一次将余银护在身后,举着火把警惕地盯着周围的动静。 余银心里直呼不妙,只怕整个栖风谷的蛊虫全部来这里准备要吃了自己了!想到这里她又想吐了,于是跟大祭司说:“我们打个商量,大祭司可要听?” “除了你跟我走,别的事情本祭司一概不感兴趣!” 余银见大祭司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好妥协:“好,我跟你走!就去你的老巢!” “王妃不可!”幕良急坏了,他怎么能让王妃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大祭司:……那是本祭司的府邸,不是老巢!但她也不想多再做口舌之争,只要余银愿意跟她走,那就好说。 她的手一挥,不仅蛊虫们没了动静,连金蟒也停了下来。 叶欣欣虽没有被伤到,但也没占到便宜,见金蟒不再追着自己,她正准备一掌劈过去,大祭司说:“它杀不死,不信你试试。” 瞬间让余银和叶欣欣鸡皮疙瘩都竖起来,这蛇一定成精了啊! 大祭司觉得终于在她们二人身上找回点成功的喜悦,心情愉悦的样子就如下午初见时,笑吟吟的:“走吧王妃!” 叶欣欣:“我也去。”她不能让余银一个人去龙潭虎穴。 大祭司:“无妨,要跟着便跟着吧,反正看你不顺眼的时候就把你丢给本祭司的金蟒玩玩。” 叶欣欣此刻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老娘是雪主!” 大祭司的眼皮都没抬一下:“连本祭司的蛇皮都没碰到,雪主也不过如此!” “要不你们先吵一架再走?对了,大祭司,我既然同意跟你走,你就把萧将军叫醒吧,把他搞死了大兴皇帝是不会罢休的,我想大祭司这点轻重能掂量轻的吧!”余银说,她此刻就想能解决一个问题是一个,萧云本就是被大祭司利用的人。 “烦死了,早知道就换法子把你引南疆来!”大祭司一边嘴上说着,一边示意身后佩戴铜铃的侍女摇铜铃。 余银看着她摇的手法就觉得头昏眼花,那么复杂的么?有好几个八拍吧?还以为只是拿着铜铃简单地摇两下即可,还好刚才没有自作聪明去抢这个铜铃,万一弄巧成拙,萧云可就枉死了。 “幕良,去看下萧将军。”余银道。 “本将军好的很!”随着熟悉的声音传来,熟悉的人影也落到了幕良身边,直直地盯住大祭司,道:“苏小姐在哪里?” 第189章 带我去见一个人 原来,苏小小被掠走时萧云还未被催眠,他左突右攻,还是眼睁睁看着昏迷中的苏小小被两个黑衣人扛着没入黑夜之中。打斗中他听到一阵刺耳的铜铃声便觉得内息混乱,再然后,便是刚刚清醒来,发现自己身处陌生之地。 见他神志恢复正常,余银终于放心了,可以跟公行皇帝交代了。 “萧将军,你清醒了便好,苏小姐暂时是安全的,你与幕良好好休息,不要轻举妄动。”余银交代他们,一定一定要冷静。 说罢,她又凑到幕良的耳边说了两句。 “我说王妃,你年纪轻轻的怎么那么啰嗦?什么话还不能大声说的?偷偷摸摸的还以为你们有什么奸情。”大祭司显然没什么耐心再等下去,“我的耐心不怎么好,要不我给虫儿们下个令让你的王爷和爹不要回来了?” “你个老娘们儿,胡说八道什么?王妃与我清……” 大祭司的金蟒再次骚动起来:“你竟敢叫本祭司老娘们儿?我看你是活腻……” “大祭司貌美如花年年十八,幕良你看走眼了!”余银连忙说起瞎话来,见大祭司的神色缓和了不少,果然这个女人是个臭美的老娘们,对胡说八道的赞美没有抵抗力。 余银又对幕良说,“你淡定点,不要被她三言两语就刺激地失去理智。正所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随她。记住我刚才的话,懂?” 幕良:“王妃放心,属下一个字也不会忘记!” “大祭司,带路。” 叶欣欣再不情愿和大祭司的金蟒同路,她更不愿意余银只身犯险:“小娘们,把你那臭蛇拿开些,味这么大你也闻不到似的,还缠身上。” 小娘们·大祭司:“逞口舌之快于你没有好处。” 说完她将自己的爱宠往自己的身上拢了拢,还爱抚地摸了摸头:“小宝贝,今晚辛苦了!等下回去给你喂只鸡犒劳犒劳……对了,你的窝我给垫了上好的干草……” 一行人只有大祭司跟她的爱宠唠唠叨叨,余银和叶欣欣强压着要把她打飞的念头:公行离和银华天没回来,苏小小没回来,非连和降虎卫队也没回来,不能轻举妄动! 到了大祭司的老巢,余银发觉自己的不适感好了很多,不吐也不晕眩。前脚才踏进祭司府,后脚门就被关上。 大祭司的金蟒知道已经到家了,便滑到地上扭着标准的蛇步走了,大祭司也恢复了白日笑吟吟的模样,她的金蟒好像知道到家了:“王妃,请随我来,我们关上门慢慢聊。” 聊?大费周章的请自己来,就是为了和自己聊? 余银还没开口骂她,就见大祭司的手动了一下,叶欣欣瞬间就昏睡了过去。 “放心,就是只瞌睡蛊而已!”大祭司轻描淡写地说,“让银夫人跟来是为了盯住她,省得她又玩什么花样,栖风谷里没人是她的对手我知道。可是我的瞌睡蛊和我一样不爱出门,只好让银夫人也来了。” 余银:“你简直丧心病狂!”怎么每件事都被她精准算计呢?就连叶欣欣会跟来她也像是事先知道的一般。 大祭司笑了笑:“过奖!” 余银都不过,只好强迫自己冷静不被她惹地恼火失去理智,一转眼自己已经跟着大祭司来到一个密室,她朝四周看了看,怎么看都觉得这像一个祭坛。 “大祭司,你是要拿我献祭还是怎么的?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这样可不人道。”余银的警惕一下拉满,真怕再突然出现个什么庞然大怪物,讲真,她对很多扭来扭去的动物天生恐惧。 大祭司就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狂笑起来:“王妃啊,你可真是可爱,我怎么会拿你献祭呢?我还要你的姜阳大道呢,啊,不,是你带我去见一个人,教你姜阳大道的人。” 余银一下脑子就卡顿了,大祭司在说什么?她知道她自己在说什么么? 第190章 我绝不会认错 余银一下又思路打结了,大祭司刚才说的是什么? 她要找的是教姜阳大道的人? 难道要她把老姜头给喊出来么? 这不是比教姜阳大道更让她难为么? 大祭司看余银一脸疑惑的样子,又说:“江湖上一直有姜阳大道的传闻,每个我都会派人去核实,他们所有人练的都不是正宗的姜阳大道。前不久我听说又有姜阳大道重出江湖,于是我就又去查啊,查到了是王妃,而且王妃的姜阳大道正是我知道的,最最正宗的那一套心法,所以……” “我还是把姜阳大道教你吧!”余银怎么也没想到,大祭司要的居然是老姜头啊,为了老姜头她才搞出这么多的动作。 大祭司一脸嫌弃:“姜阳大道虽是绝学,但不是密门。当初他创这套心法时,是我陪着他的!” 说到这,余银竟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的,甜蜜? 是自己看恍惚了么? 难道大祭司就是老姜头口中的那个女人? “是你杀害了心法是创始人,然后独霸了它?” 大祭司,却说:“这套心法他本就是为了替我疗伤才苦苦钻研出来的,所以,不是我独霸了它,是它本就属于我!” “可是你为什么要杀害一个为你创了一套心法的人?”余银想不明白,老姜头也没说过多关于这段感情的事。 “我想,你们的关系应该是,恋人,吧。”余银猜测着道,八九不十她的猜测是对的。 这其中的爱恨纠葛,她想应该很精彩,就是不知道大祭司的版本和老姜头的版本是否一致。 “你们是不是在一起很久?他是不是对你很好?可是你有顾虑所以你把他藏着没有让其他人知道你们两个的事情,是不?”余银又说。 被猜到自己心底藏了多年的秘密,大祭司诧异地看了眼余银,好一会儿她才悠悠开口:“王妃果然冰雪聪明,可能你已经能猜到一些,也有可能你听他跟你说过什么。现在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你就凭着我会正宗的心法就认定我知道他人在哪里?”其实余银想说,老娘不知道他的尸骨哪,但是知道他的残魂在哪! 但这是鬼故事,不能说与外人听。 大祭司道:“当然,当初只有我与他在一起,心法全部内容被我牢记于心,一个字都不会错,我故意将心法改了几个字留下迷惑世人,为的就是不让人追查到我的身上。” “他分明死在我的眼前,我亲手葬了他,可是你却有他的心法,说不过去。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大祭司越说越激动,激动到嘴唇都是在发抖:“我想他了,可是我看不见他,连尸骨我都挖了一遍,我什么都没挖到,一定是他用他的秘药假死,骗了我偷偷逃走了。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便放了你,放了你们所有人。” 余银心里真的脏话连篇了,老姜头啊,你死都死了,可你的孽债啊,怎么就落到了我的头上! 偏执的女人爱起来是很恐怖的,一面要人的命,一面又用尽各种手段去找与他有关的联系,明知道不会有结果,还是固执地要去做那些伤人不利己的事情。 “说说你的顾虑吧,以至于他死后这么多年,当你想他了还要躲在密室里说。”余银展开了丰富的想象力,也没想通为什么大祭司放假消息让江湖人误以为南疆的宝藏钥匙在自己身上,到了现在又是将自己掠在这密室里。 “这跟你无关,我可以肯定你见过他,不仅仅是姜阳大道,你手里的毒药也是出自他手,我绝不会认错,他很多毒药的配方,我给他写下的!” 尼玛,冠有姜姓的毒药真的是独一无二的,这可怎么狡辩? 余银真的是头疼了。 这也让她突然想明白为什么老姜头不仅制毒厉害,连蛊虫都有办法解——人家的恋人就是炼蛊高手啊,老姜头突然被害自然气不过,于是在那方天地里绞尽脑汁想办法解决蛊虫。 余银正想着怎么说呢,喉咙突然被狠狠掐住,大祭司有些癫狂:“快说话,我要见他!” 第191章 我们一较高低 大祭司明显是要下死手,余银口中的空气越来越少,下意识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努力让自己呼吸到更多的空气,她不仅喘不过气,还有些晕乎。 “你……放开……我告诉你……” 下一秒余银的脖子就获得了自由,她大口大口喘了好几下才缓过劲来,大祭司这种时一会儿风一会儿雨的性格她真是受够了:“你是有什么毛病吧?就不能好好说话?掐死我你就是到死也不会知道他在哪。” 大祭司可不想管毛病不毛病的,只问:“他在哪?” 余银真的是白眼都要翻天上去了,随口说道:“大兴京城,原百花楼那条街一直走到底,有个破院子。” 大祭司的眼神亮了下,又被疑惑盖住:“当真?我没去过大兴的京城,但是我的人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提到她的人,余银瞬间多了个心眼,那可都是南疆安插在大兴的奸细啊,可要好好套套大祭司的话。 余银说:“你的人你的人,你怎么知道你的人不会偷偷学了姜阳大道呢?毕竟谁都知道那心法的厉害,毕竟你是在秘密找人,他们要是找到了又不告诉你,你又怎么可能知道?” 大祭司:“他们敢!我给他们下的蛊虫,他们胆敢不听话下场就一个,被蛊虫吃地只剩一副骨架子。” 余银不遗余力地再次挑拨离间:“万一呢?万一有人能解了你的蛊虫呢?解了蛊虫的人跑都来不及,怎么会自己跑你的面前来说他的蛊虫解了,不再受你的控制了。” 这下大祭司的神情略微有些迟疑了,确实有些人,他就莫名其妙不见了,连蛊虫也不知所踪,难道真的有人能解么? “哎,我看你啊,还是去把京城那些人找回来挨个问一遍吧,反正我确确实实是在京城见过一个怪老头,你也知道我从小在百花楼长大,这次离京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呢,骗不了你。”余银真诚地说着,“那老头除了性格怪一点,其他都很好。他不邋遢,胡子和头发都梳地光溜发亮,对了,右手虎口的位置有个刀伤。” 大祭司再次激动起来:“右手?刀伤?没错,就是他!就是他,那刀伤我给他留的!” 余银觉得自己要心梗了,敢情人家觉得自己给老姜头留了个刀伤是爱的表达?疯子,疯婆子! 不过有一点余银也很好奇,老姜头和大祭司的年龄悬殊,当初他们相遇的时候,大祭司应该还是个小女孩吧。 听到这个问题,大祭司突然又笑颜如花:“我们年龄相仿,不过南疆有秘术可以让我的容颜不老!为了这秘术我可没少吃苦头,可是当初他就是不同意,我这才有了杀……” “叮叮叮……”密室里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声音。 “有人偷袭我的祭司府!”大祭司不傻,她立刻想到了是余银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你的王爷和便宜爹!” 余银:……她的爹是武林盟主!不便宜! “王妃,虽然你我聊得还算愉快,但不得已的时候我还是得拿了你的命才行!”说着大祭司又是一个手势,这个手势余银都已经有条件反射了,金蟒应该很快就会出现了。 余银不喜欢那条恶心的东西! “既然你也会姜阳大道,那我们便一较高低。”于是她先发制人朝大祭司攻去。 几招下来,余银发现大祭司显然要略高一筹,她的招法跟自己的相比也更加狠辣霸道。 十来个回合后余银渐落下风,甚至还有些体力不支。 不行,她可是老姜头唯一的入门弟子,必须给老姜头争住这口气,也必须替老姜头收拾这老太婆出了这口恶气,必须活捉大祭司问出京城里奸细的情况。 余银重新调整自己,避开大祭司进攻的同时努力寻找她的弱点,没多久,余银就发现一个现象:大祭司的虽然将姜阳大道练得炉火纯青,但是她的武功底子极弱! 而自己要是不用姜阳大道,但是有一身的格斗本领啊! 余银想到这点真要骂自己刚才蠢钝如猪了,居然和大祭司比姜阳大道!直接开干啊! 她身法的突然转变,使大祭司措手不及:“你这是何招式?” 余银:“老姜头后来钻研的新绝学,专门对付你的姜阳大道!” 大祭司:“我杀你了!” 第192章 你们竟火烧栖风谷 近身格斗,余银可以说是炉火纯青,上一辈子她就是靠着一身格斗的本事多次脱险,现在要对付大祭司,可不要太轻松。 直到将大祭司死死钳制住又卸了她的两条胳膊,余银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大祭司,你太高看自己了,老姜头可从没惦念过你,你几乎不值得一提。” 任谁也不会去惦念一个利用完就杀了自己的人,何况大祭司本就是个心理畸形的人。下回见到老姜头,可要跟老姜头好好说说今日这事,替他报了仇雪了恨,老姜头可以安息了。 大祭司肩膀的伤使她动弹不得,脸色煞白,嘴里却在念着咒语一般的话,余银听不懂,心里难免害怕,谁知道她会不会招出什么可怕又恶心的虫子来,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余银开始在密室里寻找密室的机关,没多大一会儿,她就在墙壁上一整排的烛台里找到一个可以转动的烛台,一道石门缓缓打开。 “银儿!”一道着急又热切的声音闯进的耳朵,还将她牢牢地搂进怀里。 是她的王爷回来了! “你们可还顺利?”余银抬头看着公行离,脸色正常,应该没有伤,她放心了。 “放心,我们很好!” 大祭司却更加暴躁了:“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我分明埋伏好了,你们进去了几乎连渣都不会剩,你们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 叶欣欣丢掉了手上的火把,拍了拍手上的灰,道:“还能怎么办?对付这些玩意儿我们只能用最最简单的办法咯,一把火就能把你的栖风谷烧成灰烬。” 这时,大祭司才注意到整个祭司府火光冲天,不少她的爱宠在火焰里四处逃窜,有的甚至烧成一团火在地上吱呀乱叫着,她还看到了就在不远处她的爱蛇金蟒已经奄奄一息躺在离火不足一尺的地方挣扎着。 大祭司:“你们,你们竟火烧栖风谷……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她昏死了过去。 叶欣欣:“老娘们跟老娘玩阴的还嫩了点,老娘雪主是那么好搞定的么!看我干不死你这些小怪物!”她要是不假装让老娘们得逞,怎么趁机烧了她的老巢? 至于栖风谷嘛,那可都是幕良和公行离的杰作,嗯,当然还有银华天。 “王妃,欣欣姨,我终于又见到你们来了!”一道清丽又激动的声音听起来好生让人欢喜,是苏小小。 苏小小好好的,有人可终于能放心了。 也不知道那傻将军现在忙什么去了,居然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来露个脸争取一下好感,余银可真是为萧云操碎心了。 苏小小也不管大家折腾到这么晚累不累,她只想把自己这几日的遭遇和大家伙分享一下,她激动地有些手舞足蹈:“你们知道么,我来的路上就没好好吃过饭,他们一会儿就把我弄晕,除了吃饭上茅厕。” “后来我说我可以写信让我爹爹给他们运送钱财过来,我的日子才好过起来。不过我看那个大祭司也没想把我怎么样,就想拿我引诱你们上钩。” “我猜想着你们应该也到南疆了,就想今晚找机会把信号烟给放了好告诉你们我在哪,结果我那信号烟它失灵了,外面倒是先烧起来了,烧了整整一座山,那可真是太壮观了。” “也就那时候我才发现山林里藏了好多好多的虫蚁,万幸我没有自作聪明悄悄逃走,不然就被虫子给吃干净了。” 大家听着都忍不住笑起来,这大小姐的心可真大,胆子也不小! 此时幕良和萧云骑着马跑过来,说:“栖风谷里不少是大祭司的心腹,正朝这边赶来,我们需要马上离开。” 是了,把祭司府和栖风谷都烧得一片火海,还活着的人是不能咽下这口气的,一定要把始作俑者给揪住丢进火海才算报仇雪恨。 苏小小:“萧将军,我可要跟你好好说道说道,你给的信号烟它不着火!” 萧云:!!! 第193章 要死一起死 信号烟不着火,苏小小差点着火:“你知道你这个东西多不好用么?我吹了好几下都没有一点点的火星子!” 苏小小拿出信号烟证明给萧云看,当时要点的时候怎么都不亮,可把她气坏了,骂了萧云十八遍不止。 她像起初那般拔掉塞子往里吹气,突然一道蓝光升空炸开! 苏小小懵了,现在怎么就亮了! 刚才又为什么不亮? 萧云伸出去要阻止的手悬在了半空中,心里万马奔腾,这千金大小姐哟! 余银也要癫了,这么亮的蓝光是深怕敌人不知道自己的位置么? 苏小小不傻,她已经清晰地感受到周围气氛的不对劲:“我,是不是,捅娄子了?” 叶欣欣:“我的小祖宗,你可真是能干!萧将军你也真是,能给女孩子这种东西么?要给烟花,还要放在天空的烟花!还好这次你给的是信号烟,要是给个炸药包,我们今天就全交代在这儿了。” 萧云有口难言,他的本意是让苏小姐在危急的时候用它来求救的啊! 谁能想到苏小姐前几次没成功就找自己兴师问罪还要当面示范! 谁能想到这个信号烟偏偏就这么凑巧,该亮的时候它不亮,不该亮的时候就噌亮。 银华天说:“各位姑奶奶,还看什么?走啊!赶紧走,我垫后。” 说着就把叶欣欣和余银拉上马,叮嘱道:“栖风谷外北边有一条小路,我们烧过了没有虫。” 公行离抓住了余银的手:“到了石背城,你且安心等我!” 火光冲天,映得他们二人的脸橙红橙红。 余银鼻尖顿感一酸,原来这种老掉牙的分别场面真的会忍不住要掉眼泪,酸意从鼻间蔓延到了全身:“我不回去,我要跟你们一起。要死一起死,能让我们家一起死的人这世界只怕难找出一个。” 公行离和银华天异口同声:“胡说八道!” “小姑娘家家不要动不动就把死挂在嘴边!”银华天面对余银的时候,就是个脆弱的老父亲,听到她嘴里说出那个字他都觉得心口咔咔地疼。 “各位主子,你们都赶紧的吧,他们追上来了!”幕良急地团团转,眼看后面的人越来越近,很快就可以把他们包围住了,这几位主子倒是聊上话了。 苏小小回头看了一眼立马尖叫起来,一头扎进萧云的怀里:“快带我走,他们好吓人,身上都带着怪物!” 萧云:!!! 这时大家也没心思管着两人之间的暧昧了,该走的得走,该留下的留下。 余银跳下马,说:“苏小小,你骑着马赶紧走,萧将军可以护你一路平安!我们需得留下好好跟他们算算账。” 苏小小:“啊?就我一个人走?我不做逃兵的!萧将军更不会做逃将,是吧萧将军?” “那是自然。”萧云斩钉截铁道,“这是圣上下的圣旨,要我捉拿南疆大祭司,生死不论。” 说话间叶欣欣也下了马,这种时候怎么能少了她叶欣欣呢?她正缺了这种大展身手的机会呢! 余银说道:“暂时不着急取她的性命,京城里有她安插的奸细,我们需得查清楚。”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来我南疆地界,伤了我们的大祭司,烧了我们的栖风谷,简直欺人太甚!”十几人带着各自的爱宠和武器,将几人围得滴水不漏。 显然说话的人是个头头。 来的路上他们只顾着照顾萧云,没有机会了解南疆内部的人员,连大祭司的心腹是谁都不知道。还好清醒后的萧云知道一些情况:“来人叫严务,是大祭司最得力的干将。” 严务冷哼道:“知道在下名字的人,都已经在地底下被虫啃地连渣都不剩,如今又可以养一窝新虫子了!” 话音才落,严务便召出了两只脑瓜子一般大的蜘蛛,一身的绒毛就像细针一样在火光中反光。 第194章 又不听话 “我滴天!”叶欣欣下意识地惊呼,这个蜘蛛怪可比她上一辈子见过的要吓人多了,“它长那么多针是要用来绣花么?我还没见过蜘蛛绣的花呢!” 众人被绣花两字逗地忍俊不禁,连萧云那个冷硬的脸都难得扯了笑出来。 余银拍手叫好:“娘亲真是奇才!” 苏小小则是个最会狗仗人势的人了,她身边有这么多高手,可不得趾高气昂一番:“怪物,你绣的东西也是怪物!” 精心调教饲养出来的爱宠被说成怪物,还要绣花,严务着实被气得不轻:“死到临头还嘴贫,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死无全尸!” 说罢嘴里就是一阵奇怪的咒语,没人能听得清,但是两只蜘蛛听了无比兴奋,摩拳擦掌的样子,大有要把眼前的几人撕成碎片的气势。 苏小小一见它们的气势就怂了,惊呼道:“萧将军,我怕!” 说着又一次一头扎进萧云的怀里。 她自己是一点也没发觉这姿势无比暧昧,可是萧云发觉了啊,他举着的一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好,眼神里既无辜又求助又享受。 余银的心里直喊窝草,这下完蛋了,老五的机会只怕是没了!苏小小这个小憨憨,肯定还没发觉她现在对萧云的依赖有多大。真想知道萧云在后山对人家苏小小做了什么这么被信赖! 大概苏小小这样的女子,萧云在军营里十几年都不会见到一个吧,所以被苏小小俘虏,他应该甘之如饴。 “萧将军,你带她到边上去一点,等下场面太过血腥,吓到她我为你是问!”叶欣欣可不是成人之美,只是单纯地爱护苏小小而已,萧云一路上给她惹的麻烦她是不会那么轻易忘记的,有机会了可要好好修理他一番。 萧云看了看周围,又想了想,这情形之下,苏小小确实不适合继续在这待着,便说道:“苏小姐可以和上次在山上时一样,躲着。” 哇哦,和上次一样躲着? 那是个什么样的躲法呢? 余银和叶欣欣两个热衷吃瓜的人齐齐地歪了脑袋看过去。 哇哦,原来是这么个样子的躲法啊! 好生浪漫! ——苏小小捂着眼睛死死地靠在萧云的胸口,一动不敢动! 萧云顿感脸上滚烫,就跟上次在山上时一样,还被苏小姐笑话为何那般容易脸红。今晚有漫天的火光,一定不会被看出来脸是红的吧。 余银和叶欣欣齐齐竖了大拇指送给萧云,这小子,也很会啊! 随着严务的一段咒语结束,蜘蛛怪彻底进入战斗状态。 最先出手对付的是银华天,既是身为武林盟主之责,也是他想抓住机会在欣儿和银儿面前展示一下他的家庭栋梁的力量。 然而没想到蜘蛛怪不仅力量强大,更恐怖的是它们的毒液,黑色的汁液沾到任何东西,都会将其腐蚀,还发出恶臭。 银华天一边寻找攻击点,一边要避开它的攻击,几个回合下来,竟没占到一点便宜。 这时随着严务一起来的人也纷纷放出自己带来的怪物,有蛇有蚁甚至还有蜂,或者说它们只是类似那些动物,其实并不是,不仅体型要巨大,面目也更丑陋。 公行离牢牢护着余银在自己的身后:“不要碰到这些脏东西!” 他的王妃自然不怕这些毒物,她有的是方法对付它们,可是她心里会膈应,会吃不好饭,会做噩梦。 余银却说:“这时候哪里还讲究那么多,我只想速战速决,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说完就从公行离的身后一跃而起,踹飞了正要朝他们攻来的大蝙蝠:“他们都是拿什么养的,怎么能把动物养成这副鬼样子?莫非他们觉得这样才好看?” 这就像科幻片里,被辐射污染过的土地上生存的畸形动物一样,看着让人不禁汗毛直立。 公行离将地上的两只硕鼠用掌风拍飞去不远处的火堆里,正好接下余银:“又不听话!” 第195章 此脑甚好 被抱的余银也不挣扎了,着实是这个怀抱太舒服,舒服到可以无视身边怪物的攻击:“左边有条虫,右边来了只蜂……” 公行离按照她的提醒,将其一一打飞进火海里,它们被烧得滋滋声被火海里其它怪物的惨叫声淹没。 每打飞一只,他就像一个想要得到表扬的孩子一样看着余银,余银则是大大方方地夸赞:“厉害!” 眼看有两对人抱到一起,团队的战斗力要下降,叶欣欣的火气突然就大起来了:“一个两个,生死关头还抱着卿卿我我!怎么,打打杀杀的累活都要老娘来?” 说罢,她发挥了雪主的一招绝杀,瞬间周围的怪物死去一大半。这一招,惹怒了怪物的主人们,他们愤怒,吼叫,两眼猩红。 正和蜘蛛怪斗得难舍难分的银华天看到叶欣欣发飙,连忙撤了两步出来,说道:“欣儿莫生气,等我收拾了这只怪物,也和你抱抱!” 刚才他已经打死一只蜘蛛怪了,现在他要对付一只蜘蛛怪和严务。 叶欣欣连眼角都不给银华天一个:“滚!” 恋爱脑的盟主,真是江湖一大笑话! 偏偏还被她摊上了,还砸她的手里了! 想想都脑壳疼,她哪里是要抱抱! 银华天却说:“此脑甚好,很快乐!” 严务好像受了奇耻大辱:“你竟如此侮辱老夫,跟老夫打架还跟女人打情骂俏?” 银华天:“老子的女人!” 严务:“你够了没有!” 叶欣欣:“你够了没有!” 太执迷不悟了。 叶欣欣也不再理会,她要好好发挥她的雪主绝学,让南疆人好好开开眼,让他们牢牢记住她这一任雪主。 几招之间,怪物们又死去不少。 这些怪物一只接一只地死去,引得它们的主人发怒,气愤,纷纷出手要为自己的爱宠报仇。 但是,就如大家知道的那样,南疆人擅长养蛊,并不擅长武功。 没几下,这些人统统被制服,也有的已经去见他的爱宠了。 留下严务和银华天垂死挣扎。 银华天的武功并不弱,严务也不强,但是他的蜘蛛怪对付起来颇为费力,所以就显得银华天打了半天也没打败多少。 此时已经受了伤了幕良瞅准时机将地上一柄刀踢飞过去,直直扎进蜘蛛怪的眼睛,给银华天争取到了一招将其制服的机会。 剩下严务一个便好对付多了,两招解决。 “小伙子,不错!”银华天真诚地给幕良竖了个大拇指。 幕良捂着受伤的胳膊,憨憨地笑了笑,这可是武林盟主夸赞了自己! “终于解决了!南疆最主要的领导人被我们收拾了,剩下的也难成气候,后面的事就交给萧将军……” 余银正要喊萧云,没想到他做了个“嘘”的手势,原来是苏小小睡着了! 这小妮子,心真大! 那么就等到了干净安全的地方再跟萧云说南疆的收尾工作吧,心现在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带着战利品——大祭司,回去。 余银转头去看大祭司,却发现大祭司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下大事可就不妙了,非常的不妙。 余银朝四周看了个仔细,没有发现大祭司离开的踪迹,周围的火把栖风谷烧得通红,房子一间接着一间烧。 众人的神色再度凝重起来,刚才只顾着对付怪物和严务那帮人,彻底忘记了大祭司,让她有了溜走的机会。 “大祭司在京城安插了不少眼线,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不知道他们会做什么,所以,大祭司必须找到,必须把京城里的奸细都抓出来,否则后患无穷。”公行离神色严肃,这关系到大兴的安危,马虎不得。 所以,必须找到大祭司,并且问出京城里的奸细名单。 “王爷!”非连突然出现,他的身后跟着一伙人。 看清他身后的人,萧云激动起来:“降虎卫队的兄弟!” 那道蓝光正是降虎卫队的人放出来,非连去时他们已经陷入险境——对付蛊虫的经验太少,以至于折损了好几个兄弟。非连却是个能解决蛊虫的人,解救了他们正在撤退的途中,又看到一道求救的信号烟,以为是萧将军有危险,降虎卫队便匆匆赶来。 “王爷,我们路上碰到了一个人。”非连指了指身后一个被人拖过来的人。 “大祭司?!” 第196章 闺阁中的大男孩 非连简直就是宝藏级别的下属,只要是主子需要的,他都能及时做到,并且很完美,眼前的大祭司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刚才大家有多着急,现在他们看着非连就有多喜欢。 “真是能干的好孩子!”叶欣欣张开双臂就要给他一个大抱抱,余银连忙拦住:“他还是闺阁中的大男孩,你这样要吓着他!” 叶欣欣:“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这可不行,非连,等我们回了城,我让清风多教教你,他那一身绝学是该发扬光大了,你这么机灵,最合适不过。” 这话可把非连吓得不轻,红着耳根子直说不合适。 众人嬉笑中再次把注意力放到了大祭司的身上——深怕一个不注意她又溜了。 大祭司瘫在地上奄奄一息,除了身体上的疼痛让她的脸有些扭曲,脸上还有不甘。 “再瞪我,再瞪我就把你眼珠子挖了!老天知你作恶多端便又把你送到了我们的手上,好让我们替天行道。”面对大祭司的余银完全就是一个嗜血的杀手,开口都有血腥味。 余银发现大祭司并不是只敢拿眼睛反抗,而是她说不了话了,刚才自己明明只卸了大祭司的胳膊吧? 非连解释说:“属下把她的喉头捏了,省得她把还没死透的虫子给召出来。” 好家伙,非连真的优秀在方方面面啊,余银忍不住竖给他一个大拇指。 “此地不宜久,我们先撤。” 虽然在南疆的时间才一天一夜,不过该办的事情都结束的,该叫醒的人已经叫醒,该救出来的人也已经救回,生擒了大祭司,烧了满地是虫的栖风谷,效率极高,战果颇丰。 银华天和公行离两人在前头带路,这是刚才来的时候就清理好的,既不会有火也不会有蛇虫鼠蚁那些怪物,安全又干净。 余银看了看身后的苏小小和萧云,笑着对公行离说:“觉不觉得,我们这一趟南疆行虽然来去匆匆,但是收获不小,特别是萧云,又是抱上了美人,还顺带完成了皇上给的任务。” 叶欣欣也打趣说道:“不得不说,武将就是体力好啊,标准的公主抱,抱了一路萧将军依旧脸不红气不喘的。” 脸不红么?萧云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也许是有夜色帮他遮掩吧,也好,不然可怎么面对身后的一帮兄弟。 “欣儿,我也可以抱……”银华天的话还没说完叶欣欣就飞了一个眼刀过来:“银华天,你要是太闲就做点事,就留在南疆把他们的歪风邪气好好扫扫,一个武林盟主多做几件有利苍生的事情不会吃亏!还有,你,不要再来骚扰老娘!” 叶欣欣气得咬牙切齿,她是特别喜欢浪的一个人,她喜欢和清风喝酒聊天,喜欢剑兄剑弟们划拳,也喜欢跟他们一起弹琴唱曲,可是因为银华天,这些小伙子现在看见自己总是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 她没心思和小年轻们玩,自然酒也不香了,划拳也不痛快了,曲也唱不动听了,反正就是怎么都不得劲。 “南疆不是什么风水宝地,看着郁郁葱葱,其实怪异的很,白日里我就莫名不舒服!这地方还是永远不要来的好,他们的人也永远不要出去,给南疆的禁令力度还要加强,不然他们钻来钻去又出去祸害别人。” 听到禁令,大祭司的愤怒加倍了,眼里的猩红布满整个眼球,喉咙里呜呜咽咽的。 “放心,南疆被禁,不包括大祭司。”余银可还想带大祭司去石背城的呢,要在那里好好地招待一下大祭司。 说话间,一行人的脚步一直往北去,路面越来越宽阔平坦,越来越多的繁星出现在夜空。他们累了便生起两堆火,一起靠着休息,可以聊天可以睡觉。 苏小小醒来的时候看到满天繁星高兴地像个孩子:“今日这夜景,要是清风在就好了,他会教我看星星,会说出它们的名字……” 萧云:!!!还好,苏小姐提起的不是五皇子,她说过她和清风只是酒肉朋友的! “对了,祁掌柜要是不认识星星的名字,我就可以跟他说一晚上,一定会听晕他!哈哈哈~” 萧云:老子回去就找清风看星星,老子还要记下满天星的名字! 第197章 喜脉 回到石背城已经是三日之后了,各自安顿,各自休息。 杜麻麻带着姜大夫火急火燎得走进余银的院子,一见到余银就将她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听欣欣子说你舒服,我带姜大夫来给你看看。” 她知道南疆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欣欣子跟她说的时候她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听到欣欣子说余银不舒服,她就坐不住了,立马找了姜大夫来。 余银一抬眼,就看到了姜大夫跟在杜麻麻身后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说道:“姜大夫居然还在石背城呢?” 霜儿说城内的伤患基本都差不多可以自行活动了,有的还能对上两招练练身子骨。 姜大夫说:“城内还有伤患没痊愈,我们便暂时留下。” 他老早想走人啦,伤患们接下来也只需按时换药即可,可是皇太后不放人啊!皇太后看着这些后生身上有伤就心疼地吃不下睡不着,结果他还得先给皇太后把脉开药方,让太后睡好也是头等大事——他可不敢让她有半点是闪失,要不皇上那里他就无法交差。 自从遇见小妈妈,啊不,现在要叫王妃了,自从遇见王妃,他的日子就没好过!行医之路也坎坎坷坷的,全是疑难杂症,还有不治之症! 余银可不知道姜大夫心里的哀怨,很是真诚地感谢他为城内众人的辛劳付出,并表示:“我一定让王爷写信给皇帝,让他好好奖励你和一众大夫们。” 姜大夫:“此乃我们身为医者的本分,无需奖励。王妃,老夫给你把个脉吧,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只管说。” 早点看完早点回去歇息,他不想和王妃多待在一起。 心急如焚的杜麻麻也说:“就是就是,欣欣子说你在南疆吐得一塌糊涂,不知道是不是中蛊虫了,姜大夫医术了得,一探便知。” 这下姜大夫尴尬了,大皇子在酒楼里中蛊的时候,他就对蛊毒束手无策,身为医者他能医百病,蛊是不在这之内的。 姜大夫恭敬地对杜麻麻说道:“太后谬赞,老夫只能治病,不懂治蛊。” 杜麻麻:“哎呀别磨叽了,蛊与病不一样你总能把得出来的吧?治不治的,那是另外一回事。赶紧的吧姜大夫。” 余银被她的逻辑给折服了,道:“皇祖母,你真乃奇才!” 姜大夫被这么一催,紧张地额头又开始冒汗了,连声道是。 把上脉的一会儿,姜大夫的神色,似喜,是喜! “恭喜王妃,你有身孕了!” “什么玩意儿?”余银一下被惊地原地蹦起来,“你说谁有身孕了?” 不可能,完全不可能,她分明给自己把脉过——要死,她从来没有把到过喜脉,所以根本不知道喜脉是什么样子的!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是喜脉! 王妃有喜这件事,因为有杜麻麻,不出半盏茶的功夫就在城里炸开了,被炸的还有公行离。 他听到这个消息,几乎是跌进余银的屋子里的,紧张又激动,说话都打在颤:“当真,有身孕了?” 余银懒懒地靠在床头,看着公行离摔进来的狼狈样,她就压制不住笑意:“姜大夫确认,错不了!” 肚子里有个娃的奇妙感,将她紧紧包裹,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心情,是愉悦?是幸福?还是甜蜜?这些词都不能形容出真实感受的万分之一。 公行离跌跌撞撞地走到余银跟前,想抓她的手又怕自己不知轻重伤到她,想趴她肚子上听又发觉会伤到孩子,他紧张地一双手不知道该放哪里才好。 余银看他的样子哭笑不得:“你这么怕做什么?放心吧,你碰不坏我们!” 公行离的眼眶渐红,手依旧不知道该放哪里:“当真?” “当真!”余银一头扎进公行离的怀里,抬眼看他道:“放心吧,他可是跟着我们一起打过南疆的呢,他厉害着呢!” 公行离这才放松下来,伸手就紧紧地搂住她:“有你真好!”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能因为我怀孕了还要哭上一场吧,你的眼泪都蹭我衣服上啦~呕……” 第198章 咸口肉粥 王妃有喜,是石背城重建以来最大的喜事,这几日整个城里都是喜气洋洋的。 再说,短短一月间,石背城已经今非昔比,不说与松阳比,但是这里的人越来越多,物资越来越丰富,生活越来越便利。 因为清风馆“举家搬迁”到此,松城的夫人小姐们忍耐不住还是追来了,起先是两三位,慢慢的,现在每天都能接上十来位夫人小姐。 她们嫌弃路不好,便出钱把路给修了; 她们觉得石背城里的新鲜蔬果太少,便会用双倍的价格让松城的农户们挑来城里; 城里的路要是颠簸到他们,第二日就会有人在修; 她们想吃什么玩什么,便都自己掏腰包将石背城全都置办了一遍。 余银不禁感叹:“清风和这帮剑兄剑弟们到底用了什么妖术,使这些个富家女人个个都痴迷于他们,在我这个山沟沟里挥金如土,硬是建设出一座吃喝玩乐的幸福小城!” 谁能想到,石背城的建设,居然是她们出钱又出力的! “银子!”叶欣欣人还没到声音已经传进来了:“还是我的眼睛厉害吧,当时我就说你是怀孕了,你还不信,还自己把了脉,还说没有!你也不想想,你学的时候有学过喜脉么?知道它是怎么跳的么?” “叶欣欣你没话可说了是么?”余银忍不住翻白眼,她当然知道,学习的时候可都是奔着怎么治病去的,还有将死之人的脉象是什么样的,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会碰到生机勃勃的喜脉啊! 叶欣欣进来屋子的时候手里提了一只兔子,道:“这是你的便宜爹爹刚刚去山上打的,结果高兴过头把他的老腰给闪了,让我一定要把兔子给你送过来,还活的新鲜!” 余银看着兔子不禁感叹父爱的伟大——这兔子真肥,看着就让人流口水了。 霜儿眼力好,进屋来将兔子接走了,还说了句:“盟主真是厉害,这野兔说逮就逮了。就是可惜了他的老腰啊,我找姜大夫去给他看看去!” 这丫头挺不错,怪聪明的,就是这个嘴……算了,一个小妮子,随她吧。 “离儿,你挺厉害嘛!”叶欣欣赞许地看着公行离,这女婿越看越喜欢,他也真会见缝插针,按时间推算,应该是萧云奉旨阻止他们夫妻二人同房的时候,结果不仅没防住,还给怀上了。 余银:“叶欣欣你没事就出去找清风他们玩儿,不要在我这胡……” “走了走了!”嗖一下,叶欣欣就不见了——找清风玩儿多有意思啊! “娘亲真是个豪放的人!”公行离看着飞成一道影子的丈母娘道。 是豪放么?是豪浪吧! 随她去吧,高兴就好。 余银指了指旁边是粥,道:“来一点。” 最近这两日她就想吃些咸口的鱼糜粥肉糜粥之类的。所以几个贴身的下属就分工了,幕良下水,非连上山,霜儿则是上街和下厨房。 霜儿每天会上街给王妃买新鲜的蔬果——是拿,现在谁都不肯收下她的钱,还挑出最新鲜的来等着她出现。 公行离盛了一碗,端着粥吹了吹,喂到余银的嘴边:“这个肉的非连早上天没亮就上山打来的野猪。” 公行离见她三两口就喝掉一碗粥,心里别提多舒坦,连忙又盛了一碗出来。余银都等不及粥再凉一点,两口就给喝光了,这才满足地打了个嗝:“舒服了!” “孩儿他爹,咱们也该开始干活啦!” 她说的是去会会大祭司。 回来石背城已经过去了十来日,她故意将大祭司丢在一处山洞内,除了每日的一次的粮食和水,不会给任何东西。洞外则是让人连夜挖出来的巨坑,大祭司自然无处可逃。她下过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山洞,否则一律按同党处理。 第199章 人总要吃饭的 来到关押的山洞口,随行一起来的幕良将一块一人宽的木板横到了深坑之上。三人依次通过木板,余银夫妇二人进了山洞。 余银走进山洞就看见大祭司一身污泥靠在石壁上,她的脸上血渍已经干涸,变成暗红色,她的两条胳膊无力地垂着。 地上的有洒落的食物残渣,碗也碎了。 公行离从怀里掏出手绢放到余银的鼻间说道:“味太大,莫要熏坏了。” 说完人家就自觉得站到一边不再说话,来的路上余银就交代过,不管等下她和大祭司提到什么都不要太惊讶,只不过是诈她而已。 余银接过帕子又朝大祭司走了两步,挖苦道:“啧啧啧,大祭司这个时候还挑食么?既然手不能动了,头不是可以低下来一些?人总是要吃饭的。” 大祭司睁开眼睛,倦容满面:“我是不盼着你来的,我们南疆人向来不怕死,你把我关在这儿无非是想磨我辱我。不过你来了,也没什么不好,我离死期近一步而已。” 余银:“这么说的话你比起我之前遇到的南疆人还有点骨气,只是不知道你的骨气能不能挨过老姜头的毒呢?” 南疆人不怕死这件事余银是一点都不能苟同的,她抓过,也见识过她们的怂样,相比之下,大祭司确实要比她们硬气一些,受了十多天的罪还是不服软。 但是搬出老姜头,余银有把握大祭司受不住老姜头的诱惑:“你说你写过他的药方,你可闻的出来这是不是你写过的?” 余银拿出一个小瓷瓶,这个还是上上回见到老姜头的时候扫荡来的。她倒出瓶子里的药丸凑到大祭司的鼻下让她闻。 看大祭司的脸色变了又变,余银的猜测十有八九是对的,这个药的药方大祭司写过。 “你怎么拿到他的药的?他在哪里?你叫他出来见我!”大祭司多日未进食,她的体力不足以支撑她歇斯底里的叫喊,所以此时她的言语听起来很是平静,就好像老姜头才是那个负心汉,而她是等到心灰意冷的那个人。 余银一边把药装回去一边说:“并非我有意阻挡你见他,而是他说过,要是有来生,他宁可从不曾认识你。所以,我作为他唯一的传人,自然要尊重他的意愿,你说呢?” 公行离听着有些不对劲,这是诈么?分明听上去很真实! 大祭司:“那你拿他的东西给我看做什么?你三番两次提他难道就是为了刺激我,套我的话?” 余银:“刺激你是真的,套你的话嘛,其实不用那么麻烦,老姜头这些年研制了不少让人乖乖听话的药来,只要我愿意,要多少有多少。” 大祭司终于淡定不了:“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也在这附近,对不对?” 余银“嗯”一声。 公行离此时几乎可以肯定,她们嘴里的老姜头正是传授余银江洋大盗之人,也是她手里那些毒药的主人。他之前一直以为余银会江洋大盗是因为机缘得了心法,没想到是创心法之人亲授。 “叫他来见我,否则你不会从我嘴里听到任何一个有用的字。”大祭司坚决道。 余银:“大祭司,你确定你要见他?”余银指了指大祭司满身的污泥和血渍,身上还散发着一股臭味。 “我是在给你体面呐大祭司,我完全可以用他的药让你如实交代,只是到时候你的样子会比现在更狼狈。你觉得他看到你如今这副尊容会怎么样?” 老姜头,对不起了,先拿你名头来用用 下次见到你我再跟你赔罪。 大祭司的神色终于松动:“你问吧。” 余银:“多少人在大兴,意欲何为?” 大祭司:“你还真是一点不含糊。多少人,我不记得了,出去了一批人总会折损几个,具体的我也不想记,但是几百个总有的。至于意欲何为,你说我是意欲何为?你们各国把我南疆禁在那方寸之地,我还不能反抗么?” 第200章 他养的东西比你的可爱 “知道为什么禁么?你们不把人当人是最无法原谅的,记得羽山老人么?他是被你们做了蛊毒的容器,折腾多年才变成一个怪人!”所以教授传到他身上时已经没有了一个足够健康的身体。 “羽山?原来你也是冲着那宝藏来的!”大祭司轻蔑地笑了,“我身为大祭司,难道有没有宝藏我不清楚?就算是有,我也早就给它挖出来。” 余银拿出羽山令牌看了眼,又看了看大祭司:“你过于紧张了!” 大祭司都神色突然变得不自然,眼神闪躲:“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余银道:“不重要,我本意也没想过去找什么宝藏,我也不想去验证了。我只是想说,你们对人太过残忍,毫无人性。我要替羽山老人讨个公道。” 大祭司更加紧张:“你,要做什么?给我个痛快就行!” “你看看这个认识吗?”余银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瓶子,里面的虫子也是老姜头那搜刮来的,当时觉得不拿白不拿,没想到还能用上。 余银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的时候,大祭司瞬间脸色苍白:“他,他竟然真的把这个东西养出来了!” 看大祭司退避三舍的样子,余银就知道这个白色的小毛毛虫一样的东西了不得。 “姜断肠,他居然养出来姜断肠。”大祭司靠在石壁上开始絮絮叨叨的,当初她养姜断肠遇到的各种各样的问题,也成了他们关系破裂的直接导火索。 姜断肠的攻击是一点一点啃食掉人的五脏六腑,从肠一路啃到心脏,在心脏被完全啃食掉之前,人的感受痛苦无比,又不会一下死去。 饲养的时候老姜头要用冬日霜降后的泉水和,而大祭司呢要用春日积雪消融的溪水…… 余银:这都什么和什么…… 听了一遍爱恨情仇,余银终于说道:“他养的东西比你的厉害,还比你的可爱。当初可能他是对的。” 大祭司语塞了,她知道自己养的东西丑 可是有什么关系?能派上用场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那姜断肠确实得用溪水……算了,不争了。 公行离这时突然说道:“银儿,可要快刀斩乱麻早点回去休息?” 出来可是已经很久了呢,有身孕之人不宜过度劳累,伤的可是两个人的身体,他一个都不舍得,都要好好的。 看着他一脸关切,余银都不忍心拒绝:“行吧,故事也听够了,下回我遇到老姜头的时候再听听他的版本。大祭司,你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大兴的皇后可是南疆人?” 提到皇后两个字,大祭司的脸色又是煞白:“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仅大祭司觉得犹如灭顶之灾,连公行离都觉得太不可思议,皇后是南疆奸细? 那父皇岂不是深陷危险之中?他紧皱着眉头,看向余银,他急需知道确切答案。 余银:“那就对了!当初余元元要进宫找的人一定就是她。大祭司,你可以啊,都已经把手伸进后宫里了,做了与皇帝平分秋色的位置,你果然厉害。” “所以,你半推半就的配合我,就是为了掩护皇后,对吧?” “所以,只要她在,只要宝藏在,南疆就还有东山再起卷土重来的机会,对吧?” 余银的每一个字都像一块石头,狠狠砸进大祭司的心口,她不仅冷汗直冒,还浑身发抖。她什么都没说,她什么都没做 余银是怎么知道的! 她们费了多大的劲才有如今这局面,表面上南疆人出来一批折损一批,其实不过是祸水东引,真正要出来的人早已趁机在大兴改头换面,成功潜入! “你是谁?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第201章 想吃溪里的螺蛳 “我是谁,你不是一清二楚么?余元元带去京城的蛊虫是你给的,可是皇后知道你的蛊虫喂了大皇子么?你以为你死在我的眼前就可以彻底将皇后这根线藏在宫中了?”余银一句一步地逼近大祭司。 刚才搬出皇后也只是灵光一闪,大胆地诈大祭司一下,要是没准便也就翻篇过去了,没想到诈出个可怕的真相来。 “大祭司,我能给你的时间不多,我要你们的名单。” 大祭司不甘心,他们处心积虑多年才有了今日的局面,只差最后一步!她费尽心思,好不容易设局将余银一行人引去南疆,就是为了吸引世人的注意,给宫里那位争取机会,可是宫里的事情还没有结果,自己已经引火烧身。 被囚禁山洞已经十日有余,这些日子大祭司试着逃过,可是逃不出去;也想过牺牲自己完成南疆翻身大业,但每每想到自己要身首异处可那位却享受着天下母仪天下,享受着皇权富贵,她就隐隐不甘。 “你甘不甘心,都没多大意义。你们的初衷是伤害天下的百姓,使他们任由你们驱使,利用,在你们的心里,又丑又臭的蛊虫都比人有用,所有,老天爷是不会允许你们得逞的。”余银看了一眼墙壁上的名字,长长呼了一口气——此处没有笔纸,就算咬破手指头也没地方写,只好让幕良拿刀在石壁上划下名字,晚些时候再来将名字抄到纸上去。 大祭司看着石壁上密密麻麻的名字,表情难以言喻,不知道是不是愧疚。 余银转身出了山洞,不想动手杀了大祭司,也不想放她出去,谁知道她会不会前脚捡回一条命,后脚就害人养蛊。那就留在山洞里吧,每日差人给她送水送食,其它的就不管了。 “幕良,放消息出去,大祭司宁死不屈,王妃至今没有从大祭司的嘴里得到任何东西。” 公行离思索了一会儿还是不解,问道:“为何?” 余银:“我是怕万一皇后知道我们已经知晓她的身份,狗急跳墙做出伤害皇上的事情。当然这不是长久之计,皇后应该已经知道了大祭司在我的手上,她要么在派人来杀的路上,要么很快就会在皇宫里有新动作,她们的目的很明显,偷梁换柱窃国。所以当务之急是要及时回去,将皇后这颗毒瘤给割掉。” 言之有理。 两人急急忙忙地赶回城内,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连忙安排人前去京城确认皇宫里的情况,皇上不能有一点点差池。 “另外还要提醒皇上给别的国君写信,让他们注意排查是否有南疆人混入。”余银道。 “这是自然,父皇国玺盖过的文书他们一定会重视。我们打仗归打仗,但对南疆的态度向来一致。”公行离说道。 这样就好,余银也没想到,从大祭司这里能诈出这么大一条鱼来,想来他们是投放了很多的鱼,各有各的位置与职责,可是皇后在宫中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个母仪天下的角色,她到底是要做什么呢?为什么又没有动静呢? 所以后面余元元带着蛊虫去毒害大皇子,显然这是大祭司的惯用招法,既给自己带了麻烦,又给皇后以警告。 想清楚一些事情,余银觉得自己的脑瓜子嗡嗡嗡的,果然孕期不适合动脑筋,累地很。她喝了口水,就趴桌子上歇息:“公行离,我想吃溪里的螺蛳。” “不行!”公行离一口拒绝,“皇祖母说了,溪水里有什么什么虫,孕妇不能吃。” 皇祖母说那什么什么虫的时候,可吓人了,小鱼小虾随便吃,螺蛳坚决不行。 被拒绝的余银突然就哭了,无比伤心,巨大的伤心,怀孕了连口螺蛳都吃不上! 说好的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呢?说好的她最大呢? 忍不了,根本忍不了,余银哭地惊天动地的…… 第202章 父皇病重 叶欣欣,银华天,杜麻麻,连公行双生兄弟都来看热闹了。 “老四你看看老六的怂样儿!” “就是就是,老五,我们可不能被女人给绊住了,对吧?” …… 一群人,将余银的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都是被余银的哭声吸引过来的! 公行离被这阵仗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银华天最是受不了爱女受委屈,他因闪了腰拄着拐杖,就开始在屋子里追着公行离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女儿的事?看把她哭成什么样了?” 啧啧啧,那腰伤太影响他发挥了。 公行离:“冤枉!我什么都没做!” 余银带着哭腔控诉:“你不让我吃螺蛳!” 银华天的眼睛都瞪出火星子来:“你不让她吃东西?” 公行离跟杜麻麻求救:“是皇祖母说的,螺蛳不健康!” 叶欣欣听明白了,她支持女婿,道:“那玩意儿是不能吃!” 杜麻麻:“我,我,是说了!不过,我说的是另外一条溪水,那里不干净。嘿嘿嘿,我们城里的溪水都清澈见底,干净得很,想来能吃,能吃!” 她着实不忍心孕妇为了一口吃的哭得这般伤心,唉,让她吃吧吃吧,洗刷洗刷干净 多煮一煮就好。 叶欣欣:“……” 公行离:“皇祖母!” 银华天举着拐杖又来了。 “王爷,急报!” 非连带着急报出现在院子里,公行离觉得自己得救了,连忙逃出去,将急报夺下:“急报急报,耽误不得!” “我才不管你急报不急……”银华天举着拐杖就要打下去 “父皇重病了。” 余银的哭声戛然而止,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双胞兄弟也急地围上来:“信上说父皇昏迷不醒,朝堂一片混乱,望我们速归。” 杜麻麻一听自己是皇帝儿子生病了,急得眼眶通红:“早知道我就不溜出来了,还能照顾着他。如今他一个人,可怎么搞?林公公哪里有我仔细。” 可余银细细地品了品,觉得有一丝丝不对劲,“望我们速归”这话怎么听着像是着急把人弄回去的意思? 到底是谁在盼望他们速归呢? 答案显而易见。 “杜麻麻还好你跑出来了,不然病重的就不只是皇上了,还会有你!” 这么一说,杜妈妈有点回过味来,她再反应慢也懂了点其中的猫腻。 “那皇帝现在岂不是在很危险?哎哟,这可怎么办?”杜妈妈又着急起来。 余银和叶欣欣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她安抚下来,杜妈妈的妈妈心到处泛滥,现在自己的儿子有了危险她真的坐立不安。 好不容易劝住她,余银也没什么胃口了,螺狮的风波算是过去了,公行离也从银华天的魔拐下逃脱了。 银儿的后援队实在太强大,一个都不是他能惹的。螺狮他也不敢再提了,就怕她又哭地惊天动地起来。 连忙埋头处理起这两日堆积起来的事务,嗯, 有活干真好。 余银抱着一篮子的桔子走过去,边吃边说:“你在宫里的人有什么消息传出来么?” 公行离道:“没有,只怕已经遭遇不测,否则以他们的效率,消息会更早到。” “那林公公……”余银想到那个娇声娇气又仗义的小老头会遭不测,心口竟酸酸的。 “他嘛,你只管把心放肚子里,他是只老狐狸,没那么容易死。”公行离倒二。 余银那点伤感瞬间被一扫而光,也放心了。 两人又说回重要人物,皇后。 “你就没有发现皇后的身份可疑?”余银问。 公行离解释道:“并未,我记忆中她与父皇相敬如宾,对大皇子谆谆教导,在明面上对几个皇子也挑不出毛病,当然我例外。” “按照大祭司的说法,皇后是从小被调南疆人掉包,当上皇后是阴错阳差。可是南疆既然有意要搅得天下大乱,皇后为什么一直没有行动?”余银想不明白 公行离也想不明白,不过他知道皇后心有所属,那人并不是父皇。 “他是谁?”余银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 第203章 萧将军要看星星 “已经被父皇斩首!”公行离道。 听到这话余银的脖子猛然一阵凉飕飕,缩了缩脖子道:“活该,皇上的皇后他都敢觊觎,不斩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公行离却笑着说:“并非如此,那人是贵族的一个公子,皇后进宫前曾与他有数面之缘,两人暗生情愫,两家人都心知肚明,父皇当时还是皇子,不知道他值钱与否。砍了他是因为他暗中结交逆党,企图挑起朝堂纷争。” “更活该,他这种行为就是灭九族的大罪。”余银说着又剥一个桔子,“皇后还挺聪明,这么严峻的形势都不影响她的地位。” 公行离:“现在想来,皇后不显山不露水,本本分分,跟父皇相敬如宾多年,手段着实高明,我从未怀疑过她。被你发现这么大一个秘密,令人意外。” 手里的桔子一口半个,余银有些含糊不清地说:“嗐,那就是诈一下,谁知道一诈一个准。当初我进宫见皇祖母的时候正好把那个嬷嬷给揪出来了,皇后那么快就来试探,当时我没多想,只觉得她们是联手对付皇祖母。” “前两日也是突然想起余元元当初找你要进宫的事情,想来是宫里有大鱼。没成想大祭司那么不经诈。” 余银已经吃完把篮子的桔子了,满足地打了个嗝,准备去歇息。 说真的,她现在能吃能睡还容易疲惫,就不知道是吃累的还是说了那么多话累的,反正就是现在上眼皮困地睁不开。 迷迷糊糊间她只知道自己被抱到了床上,额间还被亲了一口,软软的被子盖到身上后,她很快就睡着了。 公行离见她这副模样,心里欢喜得紧,忍不住又亲了两下,嗯,真香! 可就在他回到案前看了两个奏报,就听见床上的人有哭声,心一下紧了。三步并作两步连忙跑去,只见余银的眼角两行泪,嘴里嘀咕着:“吸不动,吸不动,你们故意的……” 还好他反应快,躲过了余银的一掌。 她这是做了什么梦气成这般模样,公行离的心揪得更紧了。 他见余银醒来,却是恶狠狠地看着自己,被盯得有些莫名其妙。 余银是气醒的:“你给我吃的螺蛳它们没剪屁股,我一个都吸不出来!” 公行离:!!! 苍天! 还是赶紧给她摸一盘螺蛳回来吧! “王妃莫急,我这就让幕良去给你抓螺蛳去!”公行离安抚着,又立马朝门外喊:“幕良,去抓螺蛳,又大又肥还不带螺蛳仔!” 余银见他真的焦急,破涕为笑:“还要剪屁股。” 门外的幕良连声应道:“剪剪剪,必须剪,请王妃放心。” 这是必须的!他一定要给王妃剪出一盘最好吸的来。 公行离暗暗擦了把汗,这该死的螺蛳噩梦终于是要过去了! “王妃姐姐!” 在屋子里就听见苏小小还在老远的地方,也不知道她火急火燎地跑来是所为何事——十有八九没好事! 苏小小跟余银夫妻二人相处地相当好,余银拿她当妹妹,所以她来找余银,向来是这么大呼小叫的。 “是祁掌柜又跑了么?”余银料想,能让苏小小这般委屈的只有老五了。 苏小小推门进来,脸上还有哭过的痕迹:“祁掌柜欺负人,他把清风给打了!” 余银头疼地不行,真诚地说道:“真不明白你心里到底有的是谁?清风被打你哭什么,又不是祁掌柜被打!” 再说了,祁掌柜被打是不可能的,谁敢打皇子? 苏小小的委屈更大了:“他是为了萧将军打的清风!” 余银瞬间觉得自己眼冒金星,她听到的是什么? 老五因为萧将军把清风给打了? 三个男人,这么精彩的么? 这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苏小小道:“萧将军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整夜整夜缠着清风要看星星。” 这? “萧将军和清风看星星关祁掌柜什么事儿?难道老五想和清风看星星?”余银一个头两个大,“再或者老五想和萧将军看星星?” 余银这话一出,苏小小哭得肝肠寸断:“王妃姐姐的意思是,祁掌柜宁可和萧将军看星星也不和我看么?哇~~~” 第204章 祸水红颜 “算了,我去给他们仨打个官司吧!”反正是睡不着了,余银干脆起来出去走走,回来这么多天,还没在城里转悠过呢。 苏小小的哭腔还在:“要是祁掌柜下手重了,我可以出钱给清风做为补偿,萧将军的话,我去兵器库里给他挑一个最趁手的兵器吧,我知道他会用得上。” 余银这个脑仁疼的不行,苏小小这傻姑娘是真的看不出来萧将军的情意么?长眼睛的都看出来了好么! “我哪里说错了么?”苏小小想了想,应该没有,她可是很小心地照顾到他们之间不一样的需要,清风爱财,萧将军自然需要厉害的兵器。 余银摇摇头道:“不,你说得很对,萧将军拿着你送的兵器,杀敌都格外有力量。” 苏小小:“王妃姐姐,你这就认定萧将军的不是了?太武断了吧,哎呀,你等等我,我跟你说,清风也没错啊!” 余银:“是是是,他们都没错,是祁掌柜的错!” 苏小小:“啊?不是不是……” 两人吵吵闹闹地朝他们三人的官司场去了。 一路上余银看到了好多熟悉的面孔,他们都热情得围上来与她闲聊了,最多的便是嘱咐她要吃好睡好,保持心情愉悦。 “谢谢”两个字余银快说破嘴皮子才从包围圈的中心挪出来,都是杜麻麻那张巧嘴,她怀孕这事搞得人尽皆知! 这是余银第一次来新建的清风馆,别说,那些富家的夫人小姐品味确实好,整个清风馆的装饰都是按照她们的喜好布置 (据说当时还有几位小姐眼光不同意见不合大打出手,还是剑兄剑弟们组团好言相劝好几天才摆平)的,既奢华大气,又不失雅致。 穿着鲜艳的剑兄剑弟们穿梭在整个馆内,还有的能抚琴,有的能说书,整个馆里时不时传出的欢笑都能令人神魂颠倒。 至于夫人小姐嘛,今儿来得也挺多,她们都是富豪人家,传出去不好,那便就半睁半闭当没看见吧。 转眼二人来到二楼的一个厢房,余银进去就看见一地狼藉,显然三个人的大战已经结束了。 此时祁掌柜正抱着一坛子酒喝着,一言不发。 萧将军则抱着两坛,也是喝的闷酒,一言不发。 只有清风愁眉苦脸,看见余银来,他就像看见救命菩萨一般:“王妃,你来了就再好不过了!苏小姐,我求你,先不说话,好么?” 苏小小…… 余银问:“他们为什么打起来?为了你?” 这话可把清风吓得不轻:“王妃你可真会说笑!他们都是为了天上的星星,属下也不知道怎么了,先是萧将军来找属下,说是要认识星星,那属下正巧认得几颗,便告诉了萧将军。第二天五皇子也来了,也是要看星星……” “属下就纳闷了,为什么五皇子也要看星星?我还以为五皇子和萧将军……呸呸呸,属下会错了意……” 余银脱口而出:“那还好,只要不是抢着跟你看星星就没事!” 清风吓得腿都软了:“啊?抢我?这这这,这不可以!”他实打实地喜欢着女人…… 余银见清风脸色惨白就知道自己也会错意了,赶紧打发他走,指不定说着说着就说了什么虎狼之词。 清风一溜烟地溜了,这个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待了,里面几位主子他一个也惹不起,那便只有躲得起了。 余银见他们两人这样子,也打不了官司了,还是先醒酒吧。 以她见多识广的经验猜测,大概率这两人是为了苏小小才大打出手。 真是,男人在遇到情敌这种事情的时候,真的就把脑子扔茅坑去了么。 “苏小小,你会看星星吗?” 苏小小不解,还是如实回答道:“和清风一起的时候……啊!我懂了!” 余银白眼翻过去:“祸水红颜!” 苏小小:“可是,可是我和萧……” “别可是了,眼下这情况已经很清晰了,他们为了你大打出手,你现在要是处理不好,可就不是抢着清风看下星星这么简单了。” “另外呢,这是你的事情,取舍在于你自己。我觉得他们两个都不错,你选谁我都祝福你。但是,不要脚踏两条船搞暧昧。” 他们三人的故事就让他们自己写,余银觉得她没什么权利去给他们判对错,症结在苏小小身上,那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去吧。 闹腾一通,饿了!回家,说不定家里已经有好吃的啦! 第205章 要不姓杜 正如余银所料,她回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了一盘看上去就让人流口水的螺蛳,二话不说就坐下大快朵颐,哇塞,就是这个味道! 接下来,便是等派去京城的非连带回确切的消息。 离王夫妇是奉旨来的封地石背城,没有传召不得回京,没有皇上玉玺盖过的圣旨,轻易回京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加艰难。 好在,非连的速度极快,没出两天就收到了他送回来的信:“圣上安好,大皇子三皇子监国。” 听到这个消息,四五两位皇子还是坐不住了,在公行离的书房里来回踱步。杜麻麻也心急如焚,皇帝既然身体安好,好端端是怎么就需要皇子监国了呢? “消息会不会有误?”杜麻麻问。 这一点余银坚信非连不会出乌龙:“非连的信报,不会有错。” 杜麻麻一下就说不出话来,只能干着急。 拄着拐杖的银华天在罗汉床上趴着,他说:“那老头狡猾地很,肯定有自己的谋算,我们不用太着急。” “银华天,你和公行皇帝很熟?”叶欣欣问他,听他提起好多次,对公行皇帝老头来老头去的。 银华天挠了挠头,道:“说来话长,反正就是我着过他的道,他心思缜密,狡猾如狐。” 原来是这样,这下余银明白了,难怪从她第一次见银华天的时候,就没听到他对公行家有一个好的评价,原来是在皇帝吃过亏。 至于吃的什么亏,那就留他武林盟主一个面子吧,不深挖了。 公行离是个极其能洞察的人,见银华天面露窘色,出声解围,将注意力转到四五两个皇子身上,说道:“两位皇兄,你们再这么来回转下去,我这地砖都要转出洞了。” “父皇没有身体不适,为何要两位皇兄监国?这说不通。”四皇子仿佛没听见,自顾自地走着,差一点和迎面来的老五撞上。 老五祁掌柜道:“老三监国我觉得甚好,可是老大那个小心眼儿,指不定要怎么为难文武大臣!” 这话老五就不爱听了:“老大哪里有这么不堪,他也是受皇后的胁迫而已。” 老四:“那也是老大自己意志不坚定,皇后就是抓住他这个弱点。” 老五:“谁还没个弱点么?你没有么?” 老四:“好好的又说我做什么?” —— 两个人立马就扭打在一起,谁也不肯让谁,挠抓咬撕踹,能用上的招数全用上了。 这画面怎么那么像两个中学生打架呢? 余银纳闷了:“他们没学过武功么?” 照理说皇子们多少都需要点武功傍身吧,遇到危险的时候好歹能自保啊。 公行离道:“学,只是他们二人只学到你看见的这般境界。” 余银一下脑海里就有了画面,敢情这双胞胎从小打到大的啊,因为打架没少耽误正事儿,连正经的武功一招半式都没学会。 “要不是老五意外看了本生意经,并且痴迷上,只怕他们二人在京城的名声要盖过老三。”公行离一边说着,一边淡定地端走差点要被压到的笔架,城里屋子不丰富,这个笔架要是坏了一时半会儿也是个麻烦事。 提到老三公行莲,余银突然想起来:“按照日子算,他的皇子妃清儿应该早就生了吧,孩子也快百日了。” “嗯,正是。我们的小宝宝已经有了一个姐姐。”公行离看余银的眼神更加柔和起来,“我在给孩子准备名字,男孩名女孩名各一个。” 杜麻麻:“对对对,可要起一个响亮的名字!” 银华天:“得姓银!” 扭打的两个人突然就不打了。 老五说:“你是盟主不假,可姓银是不可能的,天皇老子来了也是公行家的孩子!” 老四到:“公行家的孩子!” 杜麻麻看看两兄弟,看看银华天,觉得这日子怎么这么有盼头呢:“要不姓杜?” 余银:“您老就不要捣乱了!” 四五两位皇子:“皇祖母您老就不要捣乱了!” 公行离见他们二人衣衫不整,头发凌乱,:“两位皇兄,你们打完了,那我们就来说正事了。皇上在京城虽然性命无忧,但定是出了事的。你们可要回京看看?” 第206章 学学你六弟妹 父皇的安危身系国家的安危,如今确实宫中有了不确定的变故,可是—— 老四有些犹豫:“我怕回去了父皇怪罪于我,我冒充老五也是欺君之罪。” 他虽然知道自己罪不至死,可是怕被父皇关起来,怕穷,要不也不会被老五那点银子忽悠地去假扮老五。 祁掌柜也一样心里在打鼓:“欺君之罪,我是罪魁祸首,我的下场肯定比你可严重,我真怕我这次回去,就回不来了。” 他在松城还有那么大一个产业呢,辛辛苦苦打拼来的,不舍得! 而且,这里还有一个放不下的人。 这点,余银明白,说道:“那就快刀斩乱麻,萧将军要模样有模样,要魄力有魄力,还能打,你要是犹犹豫豫扭扭捏捏的,苏小姐要是移情别恋了,就怪你自己。” “是啊老五,苏小姐不是对你情根深种么?听说你还因为她和萧将军打了一架呢,怎么,这两厢情愿的事情是出什么情况了?” 说起苏小姐,老五祁掌柜此时心里就不是滋味了:“这几日她跑萧将军的院子去了!” 啊?苏小小跑萧云的院子去了? 余银觉得怎么那么不可信呢?前两天不还说她和萧将军比她和清风还要纯洁呢?怎么一转眼就跑人家院子里去了。 看老五那心疼的模样,应该是没错了。 “啧啧啧,早干嘛去了,人家大小姐约你去游湖,你跑了;约你去吃饭,你也视而不见,现在人家有了新欢,你难受了吧,你着急了吧!活该!” “哎哟,我的小祖宗们,你们能不能先说点正事?还没三句话就跑偏了,要是你们父皇真的就差这两三句话的功夫在宫里挂了,我看你们谁能肩负起大兴的重担。”杜麻麻说道。 余银却怼她:“刚才是谁起哄也争着要孩子跟她姓来着!” 杜麻麻尴尬地扭过头不说话了,她也是忍不住会喜欢未来的曾孙呀,担心自己的皇帝儿子也是真的啊! 公行离见两个皇兄举棋不定的样子,明白此时只有他能做决定了:“明日,两位皇兄便启程回京吧!我是在封地的离王,没有传召,不得离开。” 老四颓颓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先行离开,出去准备明日启程事宜。 至于老五祁掌柜,他有他放心不下的事情:“老六,你能不能给萧将军安排点任务,比如驻扎南疆之类的事情?” 就是想让他萧云离苏小姐远一点。 “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去抢?还让老六给安排?萧将军是奉你父皇的圣旨在此,除了你父皇没人有资格调用萧将军!”杜麻麻恨铁不成钢,“学学你六弟妹,老六第二天要出发,她就头一天夜里闯了人家老六的闺房,你……” 公行离:“皇祖母!” 余银:“杜麻麻!”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红了脸,公行离还红到了耳朵根。 这事就不能不要翻出来么? 叶欣欣:“嗐,害羞什么,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这也只有你俞银做得出来!” 她可是最了解俞银的,绝不会荷尔蒙上头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一定是上心了啊! 见自己要被调侃,余银就下了逐客令:“既然定了你们两个要回去京城,那就好好准备去,不要在我这儿待着了!叶欣欣你带着的腰闪了男人回去好好躺着,没事不要出来了!皇祖母你也是,最近你最累了,回去好好的休息,我派霜儿去照顾你几天。” 被赶走的银华天:“我怎么了?怎么连我也要赶走?” 被派出去的霜儿:我……好的,照顾皇太后是我祖坟冒烟了,我十万分的愿意! 第207章 可是扑空了 确认了皇上的安全,敲定了回京的人,余银和公行离可算能松口气了。两人吃了晚饭便在屋里翻书——要给娃取名! 这是大事!尤其是准爹爹公行离,可得尽快把名字给想好,方才就连皇祖母都打孩子姓的主意。 自从知道孩子在肚子里,余银时不时傻笑,哇哦,肚子里有个新生命多奇妙的感觉;时不时也会担心孩子是否健康,万一哪里缺了点什么,岂不是孩子要受罪一辈子? 每每这时候公行离都发觉她的异常,温柔地拥着她,讲着各处听来的笑话来缓解她的忧虑,直到她笑出来为止。 余银笑可不是因为笑话有多好笑,单纯是因为公行离讲的笑话实在蹩脚! “你会不会觉得我矫情?”余银问过。 他说:“何为矫情?女子孕育生命是多伟大的事情,身体要承受的不适我无法感同身受,也分担不了。可是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能觉察到,让你开心起来,我觉得我能做到。” 他的每一个字都落在余银的心坎上,心情一下就bling起来,连腰背的不适也减了不少,她窝到公行离的腿上,仰面看他:“孩儿爹爹,看在你这么懂事乖巧的分上,取名这事就全权交由你定吧!” 她看到一摞又一摞的书头都大了,翻不到两页就直打瞌睡,这样能取出像样的名字来才怪嘞。还是把这艰巨的任务交给娃他爹吧! 公行离放下手中书,宠溺地抚着她额前的碎发。 两人相视而笑,灯下的这一幕,温馨,舒心……这一晚也成了多年后,他们夫妻二人分开的两年时间里,支撑下去的重要力量。 余银睡得正香的时候,被院子外面嘈杂的声音给闹醒了,她下意识道:“又是刺客来了么?” 自从来了石背城,大大小小的暗杀几乎没有停过,有时候在城外被发现,就地解决;有时候他们也会趁机潜入城内,皇子和皇祖母都是他们的目标,不过剑兄剑弟们分工有序,也一一化解了危险。 能杀到他们的院子里,还是头一次。 公行离正好点上灯,看累了眼外面,道:“看上去不像是刺客,好像是,苏大小姐。” 额?苏小小? 这丫头又出什么幺蛾子。 余银好奇,便起身出来看热闹。 原来是苏小小喝多了,抱着一坛子酒在院子里唱唱跳跳的,萧云则是想方设法要夺下她手里的酒坛子,又怕没轻没重伤到她,好不容易才把她手里的酒坛子夺下。 手上没了东西,苏小小索性跳起舞来,她的跳的那个舞哟,余银看了一眼就觉得没眼看,真的会影响到胎儿的正常审美的——剑兄剑弟们跳舞时的力量与英气,到了她这,整一个惨不忍睹。 见余银出来,苏小小还能认得出来,笑嘻嘻地晃晃悠悠得走来:“他们说王妃姐姐睡下了,我就想着不要去吵你。然后我就说在院子等你嘛!我就小声地唱着摇篮曲给小宝宝听……” 余银:“祖宗,你还是不要唱歌了,要是我孩子以后音律不好,我就去炸你的房子!” 苏小小呵呵地笑:“那不能够,萧将军说我唱地好听着呢!” “萧云那是被爱冲昏头脑助纣为虐呢!”余银一边说着一边将人扶到屋子里,走近了才发现苏小小脸上有哭色。她怎么也不会忍心把一个喝着酒,哭得稀里糊涂,还要强颜欢笑的丫头扔在院子里。 萧云一脸愁容,没跟进屋来,但他的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苏小小。 “萧将军不必拘泥,进来坐吧。”余银招呼他,还多倒了一杯水在桌子上。 萧云这才进来。 苏小小开始哭诉:“王妃姐姐,祁掌柜又跑了!我听说他明天要启程回京,所以啊,我就学你啊,想今晚也闯他屋子去,可是扑空了!呜呜呜~” 听到这话,余银这个心哦,真的五味杂陈:“姑奶奶,你学我做什么啊!” 这又不是什么拿得出手的好招法,怎么一个一个都要学她呢! 余银看向萧云:“你就由着她这么胡闹?” 萧云:“非也,是属下使了法子让五皇子不得不今晚离开!” 余银:“啊?啊!” 还得是你萧云啊!现在可算是知道皇上是看重你什么了! 牛,厉害,佩服! 第208章 松城银楼被盗 本以为老五想让萧云去南疆驻守是不光明磊落的行为,没想到人家萧云直接暗中作梗,连老五回京之前都不给他和苏小小见面的机会! “越是危急关头越能看出五皇子是不是真心在意苏大小姐。”萧云有些得意。 余银好奇他是用了什么法子将老五那么神速地支走。 萧云道:“松城的银楼被盗!” “你干的?” 余银下意识看了眼苏小小,好家伙,这丫头居然趴桌子上迷糊了,嘴里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看她那样一定没听见萧云的壮举! 萧云没否认。 余银猜想,萧云早就知道苏小小是故意利用自己来刺激老五的,他索性将计就计,天天和苏小小高调厮混,暗中他又偷偷备了后手对老五的银楼下手! 啧啧啧,不愧是行军打仗的将军,兵法用起来甚是得心应手! 我了个去哇!真的要给萧云鼓掌了,这人的心全是筛子啊! 这一刻余银知道了,没特别需要,一定离萧云远远的。 “萧将军,你深谋远虑心思周全,我五皇兄不是你的对手!”一直安静的公行离终于出声,“五皇兄只善经商。” 萧云:“所以,他在生意财富和苏小姐之间,选择了前者!” “萧将军,这笔账本王替五皇兄记下了!本王随时会替五皇兄讨回来!”公行离的火药味十足,他们兄弟之间可以你争我夺,也可以互相算计,但就是不能被外人算计了。 萧云并不在乎公行离的威胁:“萧某随时恭候!” 不得不说萧云为苏小小的这份魄力,老五要是有他是十分之一也不会被拐去松城了,老五啊老五,你做生意时的猴精劲儿去哪了?萧云撬你墙角你怎么就那么容易上当了呢? 余银虽然说特意不撮合老五和苏小小,可是他毕竟是自家人呢,吃这样的闷亏多少有点要打抱不平。看萧云那满不在乎的样子,就知道,老五这是遇到比苏小小她爹还难对付的对手了。 老五啊老五,你和苏小小能走到什么地步,真的不好说了! 公行离没好气地下了逐客令:“萧将军还是外面候着吧,苏小姐有王妃会照料,本王也不想看见你!” 萧云也不强留,起身回到院子里坐着等苏小小酒醒。 余银看着苏小小,有些头疼:“她是喝了多少酒啊,醉成这样!” 门外的萧云听到了,答道:“她就喝了几口,都是萧某喝的!” 几口就喝成这样? 苏小小这酒量也太差劲了!她居然还天天跑出去找清风喝酒呢! 可得找机会去问问清风看,到底是苏小小酒量差,还是萧云这个阴险狡诈的人在酒里做了什么。 余银想不明白,半个月前萧云看见苏小小连正眼都不敢多看,动不动就耳根子通红的人,怎么一下就这么猛了呢? 萧云好似也听到了余银心里的疑惑,又好似在院子里自言自语:“我们在后山的巨石前拜了把子!” 余银真的要yue过去了! 苏小小你这都走的什么剧情什么节奏! 还要不要和老五终成眷属的啊? “拜把子算什么!又不是拜堂!” 余银院子的门被踹掉了下去,一看,竟然是老五! 别说,回来是正是时候。 祁掌柜气势汹汹地直奔萧云面前,揪起他的衣服,咬牙切齿:“竟然也是个鸡鸣狗盗的鼠辈!” 萧云冷静地站起来与老五对视:“五皇子,你误会了!” “萧将军,金某自知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萧将军,为何要对小女做出此等事情?灌醉她意欲何为?” 这是谁? 金启年? 苏小小的爹爹?一个富态华贵的又不见老态的老头! 余银看了看金启年,看了看萧云,又看了看老五,不得不说,老五,你也厉害啊! 知道萧将军使了诈,你直接使出了一个王炸啊! 把苏小小那爱女如命的爹给请来给自己助威! 也不知道老五给金启年灌了什么迷魂汤,商场上的死对头,此时竟成了他老五的盟军! 第209章 你果然胳膊肘往里拐 这一晚,余银的院子格外的热闹,因为松城的首富来给自己的女儿做主来了的消息不胫而走——萧将军与五皇子为爱打擂台呢! 有几位在清风馆里玩乐的夫人们听到这消息,酒也不喝曲也不听了,急忙赶来,都想看看这金老板会给谁撑腰呢。是不是给谁撑了谁,这谁就是金家的准女婿呢? 院子门被踢坏了,门口不远不近的正好能看正趴桌上睡的苏大小姐是其实是喝多了,听下人们说是被萧将军趁机灌醉了! 这可把她们激动坏了,萧将军看着正人君子,没想到还会这一手呢!她们纷纷在门口探着脑袋往里瞧,时不时还要嘀咕上几句,好不开心。 萧云则在见到金启年的那一刻开始,就垂着手,站那又乖又怂的样子,与他平日里气势盖人的模样判若两人。 金启年唾沫横飞一阵数落,他也丝毫不敢说半个字。 可要是面对祁老板的挑衅,他就握紧拳头,还瞪过去。 余银吃着宵夜,看看趴自己旁边打着呼噜的苏小小,再看着外面的大戏,真是开胃啊。 就是有一个问题她表示很好奇,她问身边的百晓生:“金老板为何会让苏大小姐跟着母亲姓你知道么?” 公行离正拿着小刀给她拆鸡肉放进小碗里,说道:“儿时她叫金小小,后来金夫人病逝,金老板思妻心切,便将大小姐改成妻姓。” 原来是这样,原来金老板还是个情种呢。 “你不要把鸡肉拆那么碎啊,我要大口吃,过瘾!”余银接过碗就开始吃,又说:“你猜他们两个谁有机会能成为金老板的女婿?” 公行离放下刀,擦了擦手,看了眼院子里三个正唱着戏的男人,道:“我不想猜,最终还是要看苏大小姐中意谁不是?” 余银一下了然,苏小小中意的不就是老五么! “你果然胳膊肘是往里拐的,我喜欢!只是不知道老五开窍了多少,萧将军这样的招数他就上套了,不过话说回来,今晚他这招厉害。也不知道他给金老板灌了多少的迷魂汤!”说着又吃下一大块鸡腿肉,真香! 吃饱喝足,两口子准备出门去溜一圈,这个院子暂时给他们用吧! 到了门口,余银觉得明天又可以敲老五了,这个门没有一百两她就不客气。 “王爷王妃吉祥!”门口的夫人们纷纷行礼。 这些夫人可都是为石背城的建设做出巨大贡献的人啊,又修路又开商铺的,她们可算得上是夫妇二人的金主呢。 余银可得以礼相待:“夫人们个个貌美如花雍容华贵,今日可算是见到了呢!要不我们去清风馆乐呵乐呵?我请!” 王妃请去逛楼子,这个稀罕! 夫人们连忙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 “咳咳!”公行离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夫人们连忙摇头,要命,王爷还在身边呢! 放肆了放肆了! 余银见状只好拉着他离开,可不能把金主们给吓着了。 “你也真是,吓唬她们做什么!她们可都是我们的建设石背城的主力军!”余银拉着他的手晃悠,夜已深,街上的人不多了,几个摊主在收拾在收拾东西,偶有巡逻队走过。 公行离道:“以后不许你去那种地方!”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严肃跟余银说话,明令禁止! 本不觉得有什么,他知道清风馆做的不是皮肉生意,就是供客人们嬉笑玩闹的地方,非连和清风训练的人,分寸不会丢。 可就在刚刚,那几个夫人提到一起出楼子就兴奋地眼冒星星的样子,他就觉得这些人会把他的王妃给带坏了! 还会带坏肚子里的孩子! “有人!”公行离突然觉察到身后的小巷子里有人跟踪。 “哎,没完没了的!离王,给你半盏茶的时间,收拾了他。”余银真的生气了,难得出来逛逛,竟还有人跟梢。 第210章 国君失踪,公主逃婚 余银自然是明白他的用意:“你还担心我被她们带坏?我可是百花楼的小妈妈,只有我带坏她们的份……嗯,你做什……” 说话就说话,亲上来做什么? 亲完还那么凶盯着自己做什么? 公行离说:“以后你不许这么说自己,我知你是个懂深浅的人!” 余银:!!! 月色下,城里的街巷交织着黑和灰,偶有烛火透过门窗映的也不远。 看着现在干净整洁的街道,余银莫名心安,她可是眼看着这座死城有了鲜活的力量的,虽然她出力少,可是,她带来的人好用啊,个个都是能派上大用场的呢。 “离王爷,你们怎么还不动手?倒是打啊!”就给他半盏茶的时间拿下那黑影,怎么,还要先热身么?余银转过身去看向他们的方向。 这是什么情况? 公行离单手拎出来一个脏兮兮的小姑娘来。 她怯弱的喊了一声“王妃”,然后眼泪就滑下来。 “你快些松开她,她要是喊非礼,你百口莫辩!”余银连忙出声提醒道,就怕女孩来这一招,谁知道后面会有什么阴谋。 公行离闻言,毫不犹豫地松了手,女孩跌坐在地上。 夫妇二人看着她的同时,还警惕地观察着周围有没有她的同伙。 居然没有。 这是谁派来的?派这么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孩来,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 “王妃,你可还记得我?”女孩哭红的眼睛看向她,又拿袖子使劲地擦着脸,“我是公主赛亚公主的侍女!” 啊?赛亚?冷牙公主! 侍女提起,余银才有了一些模糊的回忆,公主身边是有两个小姑娘侍奉左右,一般情况下不大会注意到她们。 见侍女这副模样,余银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赛亚出事了。 侍女哭着说:“我们国君失踪,公主逃婚被抓,现在身陷囹圄,……奴婢好不容易逃出来,在大兴公主只有王妃一个朋友,奴婢,奴婢便斗胆找来了……” 她先是去到松城,跟着夫人们的马车才找到了来石背城的路,可是一路上荒郊野岭,她被饿狼追过,也掉沟里过,好不容易到了城门口,却被告知如今的石背城需要人带领才行。 她在城外的小树林里等了两天都没有合适的机会可以入城,今日好不容易等到天黑的时候,一个夫人的马车停在小树林里解手,她才藏在马车底下进城来。城里有巡逻,她只敢抹黑找…… 需要人带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公行离解释说:“这也是防止心怀不轨的人的一道关卡。来的人都需要清风,要么是非连亲自到城门口确认过,才会放行!” “这也是在知道了你有身孕之后才执行的!” 原来是这样,余银心里暖暖的。 “你叫什么名字?”余银问她。 “奴婢珠儿。” “那我便喊你珠儿吧。”余银道,“你先说,你们国君如何失踪的?” 珠儿回忆道:“我们离开京城后,公主说想去看看烟雨山水,于是国君便带公主过来……” 他们在南下的路上一直遭遇暗杀,兄妹两人小伤不断。有一日在客栈里,珠儿替公主上药的时候,新君的房间突然起火,公主和珠儿还没反应过来火势就蔓延过来,两人急忙逃生。 后面熄火后再找回去,已经没有新君的影子,烧起来的房间里也没有尸体…… 公主漫无目的地到处找她皇兄,某一天夜里被一支冷牙军包围,要将她送回冷牙与监国大夫完婚。 “监国大夫?”有这号人?余银疑惑地看向公行离。公行离也摇头表示不知。 珠儿哭着说:“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谁,我们前来冷牙时并没有这个人!” 哦,明白了,这是有人趁虚而入夺取政权! “我先带你去安置一下。”身份真假以及消息的真实性都有待确认,可把一个中学生扔路上不管余银做不到。 自己的院子公行离不喜有外人,叶欣欣可不会照顾人,听说银华天这几日吃的都还是霜儿给安排的,所以,还是杜麻麻的院子里最合适。 第211章 你为了新君跟我分床睡 杜麻麻看到珠儿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疼的不行,一口一个丫头,忙前还忙后,又是找衣服又是准备吃食的。 “你一个皇太后做这些是要折煞她的知道么!”余银有点看不下去,杜麻麻是真的没有把自己的身份放在眼里的人,可是人家小丫头的眼里有尊卑,杜麻麻这副模样还不吓坏她。 果然,珠儿被吓得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皇太后!皇太后,您这般,奴婢无福消受,您就让奴婢自己来吧!” 杜麻麻:“起来起来,在我的眼里你就是个孩子,我就是个老太婆!” 珠儿不自然地起来,紧张地不知如何是好,手也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 杜麻麻说:“不用紧张,我这院子里没有别人,你就当在自己家一样。” 珠儿…… 拿杜麻麻没辙,余银也只好随她去了。 走前余银悄悄交代杜麻麻:“仔细点盯着她,要是有不对劲你先直接把她药倒,后面我会处理。你要注意安全知道么?” 杜麻麻点头如捣蒜:“放心,我有分寸。” 这么说余银就放心了,杜麻麻虽然爱心泛滥,但是她分得清轻重,她一身毒药本事,自保完全没问题。 刚才珠儿已经将公主的情况说了一遍,虽然被囚禁,但不算糟糕,更糟糕的是冷牙新君失踪了。 回到院子路上,正好碰上了正要散去的几位夫人。互相打了个招呼夫妻二人便进了院子,公行离立马飞鸽,叫人前去南方打探消息。他们出事的地方离石背城不算远,很快就会有消息。 说真的,自从将飞星阁上交给皇帝之后,他的情报渠道虽暗中留了两支,除非是派人去探查的,不然是不会知道的,所以他收到的信报的数量和准确度确实要大打折扣。 余银建议说:“剑兄剑弟的功力不错,可担大任。清风馆可以用来培养新人。” 必须有自己的信息渠道,化被动为主动。 这个想法说到了公行离的心坎之上,他有意要重新再建一个飞星阁,不过余银启用清风的人这个法子更加容易成熟。 两人相视一笑,说回眼下要讨论的事情。 “新君失踪,公主立马被安排了婚事,他们国家的明争暗斗要比我们知道的更激烈。现在我们要防止他们拿新君失踪做文章,到时大兴处理起来也很麻烦。公主逃婚没逃成现在被囚禁着,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公行离分析道。 余银:“自从那晚我去了你王府,就没见过他们兄妹,也没有他们的任何消息。他们现在一个被囚禁,一个失踪,冷牙的形势不是一般的严峻。” 公行离说:“我们先想办法救公主。失踪的人,只能慢慢找,兹事体大,父皇不会坐视不理。” 莫名的,余银闻到了一股子的酸味:“你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吧,我都怀你的孩子了,还吃这些飞醋?” 公行离道:“他可是觊觎你的人,我当然要谨慎些。” “醋坛子。以后我就把你这些事告诉孩子,看你还怎么做爹!”余银笑道。 公行离一点也不在乎:“那我需得努力多做一些事情,好让孩子三岁前的睡前故事每天不重样!” 这可就惊呆到余银了,她知道知道孩子们睡前会听各种各样的故事,一千零一夜,神话故事之类的,那可都是流传百年的经典故事呢! 她的王爷是要自己演绎给孩子攒故事么? 余银觉得有必要制止:“我的孩子心灵纯洁,你的腹黑会让他做噩梦的,你要是乱来,我就不让你跟孩子睡了,我也不跟你亲近!” 公行离的脸色一下就不对了:“你为了新君要跟我分床睡?” 第212章 润润嗓子再骂我 啊? 分床睡? 余银心想自己分明不是这个意思啊! 这个男人是什么脑回路? 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额?他怎么还走了? “你干什么去?” 公行离没有回答她的话,对门外的幕良说道:“让人把被子嵌到床板里去,整个院子里不许多一张床一条被子!” 又一次收到奇怪任务的幕良一脸无奈,王爷是魔怔了么,被子和床怎么……哎,找个经验丰富的嬷嬷来看看怎么完成任务吧,可能,还需要请个木匠来。 抓了抓头发,幕良只好先去找人。 转身发现院子外那几个正要散去的夫人齐刷刷地将头凑在门框上,一副求知若渴地看着他:“王爷王妃这是吵架了吧?” 幕良连忙摆手:“夫人们请勿多想,王爷王妃不是在吵……” “好好好,懂懂懂!” 她们也不再多问 纷纷上了自己的马车。 可第二日,离王爷和王妃吵架的消息在城里一下就跟炸开锅了一样。于是城里不知怎么的就流传出各种流言来—— “王爷王妃吵架了,听说是昨晚王爷在路上捡了个丫头,非要带屋里去!” “不对不对,听说那丫头是冷牙公主的侍女,她是来找王爷出手相救的。” “那照你这么说,王爷是和公主如今还有什么纠缠?” “不对不对,分明是王妃和新君要前缘再续,据说在京城的时候,王妃和那新君就走得近乎。” “新君听说失踪了,难怪王妃会着急。” …… “你听听你听听,这些乱七八糟的流言我都快要信了,公行离,你看你干的什么好事?”余银早上还没醒,就听杜麻麻把外面流传的比较火热的故事讲给她听。 像话么?无中生有,空穴来风,就没有一个字是能入耳的。 公行离一边给她倒水,一边说:“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再骂我,可不能自己憋着生闷气!” 他和公主居然也被编出来一段,说的有板有眼,他自己听了都生气…… 嗐,只要银儿气顺了,挨点骂算什么! 听他那样说,余银的气更大了:“你就告诉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流言传出去?” 这时门外的幕良正好找了个嬷嬷和木匠来,听到余银的话他的脑子里灵光一闪,道:“也许是那几位夫人,昨晚王爷王妃进了院子后,她们还在门外看了好一会儿才散去。” 哦买噶! 原来是她们干的好事! 她们是吃太饱了撑得慌么! “诶,这两个是?”余银看见幕良身后站着两个陌生人。 幕良道:“王爷要把被子嵌木板床上,属下怕嬷嬷一个人搞不定,于是又找来了木匠。” 公行离悠然道:“本王想和王妃贴得近一些,有劳两位了。” 余银:“你别抽风了行不行?” 公行离:“嬷嬷,被子要柔软暖和些。” 余银…… 昨晚说说就好了,还真的找人来了? 王爷为了跟王妃贴贴,竟做出这样的事来,这让她这个王妃的脸往哪放? 嬷嬷和木匠看着王爷王妃这般打情骂俏的样子,心里也欢喜——他们感情可真好!外面的人净胡说八道。 听到流言就迫不及待要凑热闹的叶欣欣,踩着欢快的步子,哼着笑曲就来了。 “你们两个的生活很精彩啊,可比我在雪山的时候有意思多了!这个新君和公主真是威力大无穷,人都没出现,就把你们两个干得人仰马翻的!” 关于冷牙新君在百香酒楼里和离儿的各种明争暗斗,她也零零碎碎地听苏小小说过一些,但是没放心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 余银:“你狗嘴吐不出象牙就不要乱说。对了,你跟银华天说下,派人出去找找冷牙国君的线索,他在大兴失踪,要是冷牙的人非要做文章,那这事也非同小可。公行离写信给皇帝了,让他着人去找,江湖的力量要是能发动起来,将会事半功倍。” 叶欣欣正要到嘴边的茶立马就放下了:“要说你自己跟他说去,我不去。我发现你现在使唤我很是得心应手啊,张口就来。” 余银:“我的好娘亲,我的好欣欣子,总不能我怀个球到处跑吧!” 叶欣欣无力地翻白眼,今天她就不该来。 第213章 找新君的任务交给我 余银见叶欣欣不情愿的样子,便说:“算了,你不想多和银华天说话,那便不说吧,我等下去问问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可以先出去找找线索。” 合适的人? 叶欣欣的眼睛突然发光了:“我正合适啊!我既可以离银华天远一点,又可以去别的地方看看不同的风土人情!” 她最近想单飞了! “不合适,你一个在外我不放心,银华天也不会同意的!”余银拒绝道。 叶欣欣抗议:“有什么好担心,想当初我一个人闯欧洲地下黑市的时候还不是照样活着出来了?现在,随便哪个身份说出来都够让别人离我三丈远的。” “是啊,也就是还有一口气,教授和杜麻麻用了多少药才把你救回来,我们医研所整整半年没接单,一群人就忙着给你治疗,你还好意思说!”余银翻起老黄历那是不会客气的,那一趟因为是个小生意,又是老主顾介绍,便由叶欣欣只身前往,正常流程的话,两三天便能回来。 可没想到叶欣欣直接失联了一个星期,余银和几个手下在黑道白道都托了人,辗转了十来个城市,找了三四天依然没有任何消息。、直到第八天,叶欣欣随身戴的定位芯片才重新有了信号。 找到她时她几乎体无完肤,只剩一口气和一丝丝清醒。在黑市的经历,叶欣欣只字未提,大家心照不宣,也从不多问。 叶欣欣急了:“说事就事,翻旧账干什么啊!不去就不去,不过我可告诉你,错过我这么个侦查能力一流,武功又一流的人,我看你还能找谁去给你找那位新君!你倒是可以和我一较高下,可惜了,肚子里有个娃,你要出门你家王爷还不见得同意呢,哼!” 说完她就起身要走人,还踢了一脚凳子出气。 “我一个孕妇火气都没你那么大,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的火啊?难道你也有了?”余银说道,每次说起这事叶欣欣就这副死样。 也是,叶欣欣多要面子的人啊,自打医研所做出名气后她可谓是首富们捧在手里的香饽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阴沟里翻过的一次就是她心底永远的痛了。 叶欣欣被激到:“有你个大头鬼,老娘从没碰过清风那帮人!” 余银:“还那帮人?你到底跟多少个弟弟喝酒唱曲儿?你这是给他们招灾,不信你等着,银华天的腰好了就会去给清风他们找麻烦!” 叶欣欣:“他敢!” 简短的两个字说明了叶欣欣的地位。 “你说你,到底是因为有武功傍身呢,还是因为有银华天纵容你,才让你现在越来越有恃无恐!”余银一口一个梅子,真解馋。 叶欣欣用脚将凳子勾了回来:“我高兴,我愿意!有本事你跟我打一架。” “闭嘴吧你,影响我胎教!开口就要打架,你以后怎么做外祖母?”余银的手在盘子里触了一遍才发现梅子吃完了,还有点没吃够呢。 听到会影响胎教,叶欣欣收敛了,说道:“余银,我可跟你说真的,去找新君的任务交给我最合适了,你想想,晚一天找到就多一分危险,万一冷牙的人攻打到北漠就差这一天,你说,我们北漠的百姓是不是酒遭殃了?”叶欣欣不死心,她开始讲起了家国大义。 余银揉了揉额头,她无法反驳。 “你总不能什么事都交给非连那孩子吧?万一人家要谈恋爱呢?总是这么多任务,他还怎么结婚怎么生小非连?” 啊? “你这个跨越太大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余银是真的有点跟不上叶欣欣的节奏,刚刚还在讲国家大事呢。 叶欣欣:“我打心底觉得非连这孩子的基因不错,该传下去!” 这么一说,余银也觉得有道理。说起来非连也才二十出头,在二十一世纪,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还整日打游戏泡吧,非连已经是在生死场拼杀多年的老将了。 看来得找机会和公行离好好说说,给属下们安排后半生幸福。 正好要来给公行离送信报的非连听到了,一个趔趄就摔倒了,他刚才听见的,可是银夫人要他结婚生子? 第214章 放得有多开 非连感觉自己花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地上爬起来,想不明白怎么就被两位主子考虑去结婚呢?是自己最近在她们眼前走动太多觉得自己碍眼了? 一定是这样的! 不行,得立马找王爷要任务去! 对了,请缨去找冷牙新君,立马就去! 非连红着脸连话都没跟她们二人说,就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去找王爷了。 他那副羞窘的样子可把叶欣欣逗笑了:“这孩子真单纯!哈哈哈……瞧给吓的!” 余银不忍非连被调侃,对叶欣欣说:“你就放过人家孩子吧,他们对男女之情不像你我,能放开了聊。” “对男女之情放开了聊?” 这声音听着火气十足。 公行离刚和木匠嬷嬷交代好想要怎么样的床,正端了她最近爱吃的梅子出来,就听见他的王妃在院子里讲着虎狼之词。 男女之间的事,关着门怎么说都可以,怎么可以在院子高声谈论——尤其院子此时还没有修好门。 该死的老五到底什么时候来把这个门给修了,不然等下自己也去把老五的门给卸了! “那个,那个,我就是做个比较!我,放不开放不开!”余银有些心虚了,“喂喂喂,你放我下来,你干嘛啊!” 公行离可不听她解释,拦腰一抱就往自己的书房走去,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少让自己的王妃和丈母娘多待在一起,她们之间总是无话不谈,指不定就说了什么骇人听闻的话把自己给刺激到了。 对了,还得发动下老丈人管好丈母娘,老丈人那该死的腰伤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 叶欣欣笑得前仰后翻,女婿的max力真是不错,看把余银给治得死死的! 老大啊老大,你就好好享受吧! 书房内。 “公行离你干什么啊?非连找你有要事,你抱我做什么?你可不能沉迷温柔乡里!”余银挣扎半天还是没能挣脱,不是她不舍得动手,而是不敢,姜大夫特意交代过,胎气不稳一定要保持情绪平稳。 “你刚才说你们放开了聊?到底是有多放开?”公行离将余银牢牢钳制在自己的太师椅上。 “我就是单纯地不想娘亲调侃非连而已!我说句话而已,你,你这也要管了么?而且,说说而已,又不是动真格的。”余银心虚,说话一点底气也没有。 “动真格”三个字闪过公行离的脑子,瞬间浑身燥热起来,关起门来的银儿动起真格来,真的,很……嗯,想了! “打住打住!”眼看饿狼要扑食,余银连忙制止,“姜大夫说了我胎气不是很稳,不能,不能同……” “银儿!你快些出来,你娘亲走了!” 银华天焦急地声音在门外传进来。 余银一听就知道,坏了! 叶欣欣那个女人是一定是去找新君去了! 她连忙推开公行离跑到院子来,就见银华天在院子里扶着腰脸色煞白——武功再厉害的人,闪了腰也一样又行动受制。 余银从银华天的手上拿来叶欣欣留下的一张告别信:我去给你们找新君了,顺便单飞一段时间!玩够了我自己会回来,不用担心! 这就很叶欣欣了! “她说她去找难劳什子的冷牙新君去,我就恨我这腰!”银华天有些气急败坏,他前几日还觉得腰伤得甚好,连皇太后带着姜大夫来给他治腰他找借口拒绝了——因为叶欣欣每天会给他端吃食,早中晚虽然不定,但一天吃一餐也不饿,一天能见到她一次,足够了! 他正高兴了几天,结果,腰到用时方恨伤啊,他现在轻功施展不出来,眼看着叶欣欣飞走了! “姜大夫!你马上过来!”银华天吼了震天响的一声,他要治腰了,立马就治! 第215章 您太冤枉人了 余银看着叶欣欣的留言,一把就给撕碎了:“她知道新君长什么样么?知道新君是被绑了还是逃了么?再或者已经被杀了,她一点都不清楚她要去哪里找?她就这样冲动出去,万一新君的头发都没找到一根,居心叵测的人先把她给收拾了,我上哪找她去!” 再说了,珠儿所言还有待确认,公行离发出去的消息还没有得到回复,她那么迫不及待得跑去做什么? 她真是被叶欣欣给气坏了,那个女人分明是为了出去玩! 如今的石背城竟然还不够她玩的,有盟主银华天让她嫌弃着,有清风馆众多的弟弟们逗着,还有那么多的故人在这陪着,她还嫌不够热闹,一个不注意她溜走。 当初那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想要清静哪儿也不去,只要留雪山的叶欣欣哪儿去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就把她留雪山里,这下好了,她跑出去浪去了! 知道叶欣欣溜了,杜麻麻火急火燎地赶来:“是银华天欺负她了么?” 这可把银华天给委屈到了:“皇太后,您这就太冤枉人了,我有那个能耐么?我要是能占她半分便宜都算我银华天长本事了!” 这话说的,杜麻麻听笑了:“那就好!” 银华天……他索性不说话了,趴着任由姜大夫在他的腰上扎针,他必须快点好起来,必须早点去找欣儿!欣儿虽然武功高,但江湖险恶啊。 苏小小听到风声也赶来了。 “欣欣姨出城了?她朝哪个方向去的?兴许我能去找到她!”苏小小两眼发着光。 她此时可太想离开了,听说昨晚自己喝醉了,听说萧将军和祁掌柜又一番较量了,还听说自己的爹爹把萧将军给痛骂了一顿…… 虽然在松城时苏小小三个字并不受欢迎,可是,可是闹成这样满城风雨的,还是头一遭,尤其是连累了萧将军,爹爹还说萧将军阴险来着。萧将军怎么可能阴险呢,他是军人,正直,忠心! “你别捣乱了!给我老实待着!”金启年追着自己的女儿也来了余银的院子,“一点不让老子省心!” 金启年真的有些恨铁不成钢,这女儿一直以来是关着禁闭长大的,谁让自己宠她!这两个月他出了一趟远门,才刚到家屁股都没坐热,就听到她被一个将军给灌酒了! 这能忍?除非他金启年咽气了! 这祖宗招惹祁掌柜一个都够他应付的,现在又招惹一个将军,以他的经验看,这两个货没一个好东西,她这桃花树就该狠狠修剪! 余银闻到了金启年身上和银华天一样的味道,可不就是看见垂涎自己女儿的男子就不顺眼么? 啧啧啧,老父亲的心果然是一样的。 “王爷王妃吉祥!”金启年看到余银夫妇,行了个不怎么标准的礼。这和他多年行商有关,来往打交道的都是商人,偶有官家的人需要打点,那也是在酒肉桌上。 “不必多礼。石背城恢复往日光景,苏大小姐也出了不少财力,所以,金老板在城里不用拘泥。”公行离对金启年客气道,“金老板,多谢!” 苏小小当初虽然是路上一人追上来的,可是那丫头鬼精鬼精的,她的小包袱里有一摞的千两银票,这和她大小姐从小挥霍的习惯有关,去哪都需要银子傍身。不知道后来是萧云对她说了什么,二话不说就跑来全交给余银了,声称要将石背城打造成金碧辉煌的城池来。 “王爷,可否到书房一叙?草民有要事禀报。” “当然!” 他们两人走后,苏小小依然不死心:“王妃姐姐,你就告诉我吧,欣欣姨她去哪个方向了?我真不想跟我爹在一起,他以前最多是骂骂我,关我禁闭。现在他还要骂祁掌柜和萧将军,我听不下去了,我的都不知道原来他有那么多骂人的话。” 第216章 一个着急逃一个着急追 告诉她叶欣欣去的方向?除非是余银疯了,叶欣欣一个人跑了就够她头疼的了,再把这大小姐放出去,还要不要命了! 余银一口拒绝:“不行!你老实在城里待着,或者,你老实跟你爹回去,他就不会再骂祁掌柜和萧将军了!” “那不行!松城现在都没可以玩的人了,清风馆连人带楼不都打包在这儿了!我回去玩什么?我才不要和那群没见识又虚伪的大小姐一起,我不回去。”苏小小一口拒绝。 苍天呐,苏大小姐的话听得余银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那么我且问问苏大小姐,你到底是中意祁掌柜呢还是萧将军呢,还是说你更中意清风那帮人?” 苏小小不可置信地看着余银,反问道:“我喜欢谁,就一点不明显?” 余银摇摇头,在松城的时候,她是说喜欢老五来着,可随着她身边多了个萧云,大小姐的心意就越来越难猜了,爱意也越来越不明显了,倒是她大小姐女海王的气质越来越突出了! “不会啊,我觉得我始终如一!” 余银转了转眼珠子,问了一个放之四海之内皆准的问题:“清风我们暂时不提。如果有一天,祁掌柜和萧云掉水里了,你第一个救谁?” “啊?这……”这个问题的用意,苏小小一下意会明白,可是很奇怪,她竟不似以往那般第一个跳出脑海的是祁掌柜了,这,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苏小小思考着这个让她不敢细想的问题回去了,连去找叶欣欣都被她扔到了脑后。 她应该是不会非要去找叶欣欣了吧,余银心想。 见院子里没有了其他人,余银小声地问杜麻麻:“那个丫头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杜麻麻想了想昨晚到今早,珠儿的所有言行,道:“她不吃肉算不算?” 不吃肉? 这就是很大的不对劲! 新君和公主在酒楼的时候那可是大口大口吃肉的,也从没见过他们的那个下属是不吃肉的。 因为他们在荒漠上需要很多的体力消耗,吃肉那是必不可少的,问题在于当天能不能吃上肉。 “对了,我让霜儿多跟珠儿玩玩,两人年纪相仿,能聊得来,我看霜儿那丫头机灵的很,且等她过来再告诉你更多的信息。”杜麻麻道,她可以疼人可以哄人,就是做不好盯人,一不小心就会露馅。 所以,余银跟她说要多盯着珠儿的时候,她就将珠儿交给了霜儿去,霜儿那丫头鬼精鬼精的,比自己可强多了。 ·那也只能这样了。 这时,姜大夫背着医箱出来了,他抬手擦掉额头的汗珠。 “姜大夫有劳了,银,我爹怎么样?”余银问道。 姜大夫道:“回王妃,银盟主的伤到的是腰部肌肉,需要卧床休息,草民再给他进行两次针灸治疗,便能恢复。” “两次是几次?二次还是好多次?姜大夫你给银某开点吃了就不觉得疼的药就行,银某要去找夫人!”银华天躺在里面的罗汉床上喊着,他真的着急死了!这该死的老腰真不中用! “银华天,你老实招来,是不是你对叶欣欣做什么了?我看她那样多少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一个着急逃,一个着急追,余银这才意识到他们两人之间可能出了什么问题。她一进屋就盘问银华天。 银华天果然眼神躲闪,支支吾吾不肯多说。 余银:“一个是我爹,一个是我娘,你们要是有好的方向发展我又不反对,对我隐瞒做什么?快说快说!” 银华天挣扎了一会儿,才说:“前天傍晚她送饭来的时候,我正好在沐浴……” 杜麻麻觉得匪夷所思:“沐浴?” 这能有什么? 这么老掉牙的场景,居然值得叶欣欣落荒而逃? 她叶欣欣可是能洗鸳鸯浴的人啊? 第217章 一钱两用 不对劲! 余银闻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她猜想,大概,应该,也许是他们两人有了更亲密的接触。 果不其然,她看到银华天的老脸红了,通红通红的! 好了,案子破了——一定是叶欣欣看见银华天那身健硕的腱子肉,没忍住就把人家吃干抹净,清醒过来就一走了之! “银华天,好好配合姜大夫治腰,早一天恢复早一天去找她!”余银满心支持,老父母亲两人相亲相爱,多么温馨和谐的家庭氛围。 银华天红着老脸,连连点头,这可是女儿第一次表态支持自己呢,必须要加油! 余银从屋子里出来,正巧看见公行离站在院子里,想来金启年已经离开了。 “他说了什么?是出了什么事么?”余银看公行离有些失神。 公行离带余银到书房了才说道:“金启年,与我娘亲是远房的表兄。” “啊?这……真的假的啊?金启年会不会有什么图谋?”不是时候当年被皇帝满门抄了么?余银感觉这个远房来得挺蹊跷。 公行离说:“估计也就是十八杆子才能够得上的远亲,金启年将他们这一支的人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定居在松城,与京城并无来往,这才躲过一劫。以父皇的性子,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原来是这样。“那他此时来跟你认亲是什么意思?”余银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劲。 “大概是因为这个,”公行离将一摞银票拿到余银的跟前,一边整理思绪一边说:“这是他刚才给的,他想要城里位置最佳的商铺。” “这么多?能买一条街了吧!”余银心想,不亏是财大气粗的富商,出手就是大手笔,这一摞,得又上万两吧,“他的鼻子厉害,闻着味来了,他预料到石背城会越来越好,便先来跟你套近乎,还声称自己是什么金家的旁支!再跟你要商铺,连开价还价这一程序都直接省了,可见他是铁了心要在城里开启他的生意大业。” “不过我拒绝了。”公行离道。 “你是拒绝给商铺还是拒绝认亲啊?”钱都在手上捂着呢,说拒绝不显得不硬气么? 公行离道:“自然是拒绝给商铺。认亲也不是他说是就是,更不是我说不是就不是的,如今金家落寞,有像金启年这般不被牵连是人还好好的生活在一处,也不是坏事。我让他不要再提这事,做好他的金老板便好。” “那这钱?”余银将钱放回桌子上,这个钱拿着稍稍有些烫手了。 公行离笑着说:“且安心拿着吧,金老板见这钱买不到商铺,他又不好意思收回,便当是他意感谢我们从南疆将苏大小姐带回的感谢金。” “他是一钱两用啊,怎么着都是我们收了他的钱财。离哥哥啊,你着了他的道知道么?金启年是个老狐狸,他今日是铁了心要将这钱给你。不管以什么理由,你且仔细他后面要给你提别的什么要求!”说完余银就把钱收到了钱匣子里去,只能先暂时收着了。 公行离擅长做领导下属,擅长解决问题,可是商场上的弯弯绕绕他就不那么熟练,这回在金启年这算是吃了亏。 金启年这个人,一定要多加注意,第一次见面就敢让离王吃亏的人,胆子也太肥了!余银最护短,金启年算是惹毛她了。 “王妃,王妃,你在书房里么?”霜儿在门外焦急地喊着。 “何事?”余银起身出门看下究竟,这丫头不是和珠儿一起的么?怎么又火急火燎地跑这里来? 难道是有什么发现了? 结果开门就看见霜儿的头上有道被砸伤的伤口,一道血在脸上留下血渍。 “你这是怎么了?幕良快去找下姜大夫。” 霜儿几乎带着哭腔道:“珠儿,珠儿找大祭司去了!” 珠儿找大祭司去了? 第218章 南疆人不吃肉 霜儿一边捂着伤口一边将早上的情景说给余银听:“刚刚我们正在院子里聊天,她一直说大兴见到的各种事情,我知道王妃觉得她出现的蹊跷,便一直小心应对着。突然她就问我一句大祭司是不是被王妃关着,我当时就多了一个心眼,就说我不清楚。后来就又说了些我们这附近的林子啊,山泉啊,不知道她听到了什么她会二话不说就拿花瓶砸我。” 珠儿的脑子还不错,知道从霜儿这里入手,她可以引导霜儿聊着附近的地形地势,霜儿有心提防还是被套了话。 原来珠儿是冲着大祭司来的,余银肠子都悔青了,就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她因为老姜头多余留了大祭司一命! 听霜儿说完,余银和公行离二人急忙朝关押大祭司的山洞赶去。 赶到洞口时,正好赶上珠儿扶着大祭司往外走。 公行离一脚将那木板桥给踢到了深坑里。 这个坑可以困住被废了的大祭司,但是困不住珠儿。 “珠儿,你昨晚才进的城,今日便着急来救人,是深怕自己不会暴露么?”余银话音未落就把珠儿给踹到石壁上。 珠儿痛苦地从地上爬起来,不敢吭声。 她只想早点救出大祭司,别的事情她管不了。 公行离扶着余银柔声道:“小心胎气,她们不值得你如此生气!” 余银:“我是心疼我的霜儿,她额角的伤是会留疤的,那不就是毁容了?我这个主子当然要给她做主。” 这个气不出会影响宝宝性格的,她又必要教会宝贝一定要护好自己的人,一定要在该出手时候就出手,不要犹豫! 公行离没辙,只好看着她撒气。 见自己逃跑无望,大祭司索性破罐子破摔:“余银,青楼长大的贱人,如今我既被你废了武功,也被你废了喉咙,我已经不能再召唤蛊虫,为何你还要关着我?” 余银:“不为什么,就是觉得你没什么用了,我也懒得杀你脏自己的手。” 大祭司恨得浑身发抖,可奈何她丝毫动不了余银半根汗毛。 “我来的路上就在想,大祭司已经没了召唤的本事,珠儿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险来救你呢?还用这么愚蠢的方式。然后我就想到了她给我透露的消息,再结合了下最近京城里发生的事,我大概想明白一点了。”余银的脑子里飞速地搜索分析,大致分析出来一点,“皇后不仅逼着我们回去,还要你也回去。是吧?” 大祭司的脸色煞白,她怎么也没想明白,余银是怎么把这些事情分析出来的,而且的对的。 为了让她们死个明白,余银也不打哑迷:“珠儿露馅儿了啊!冷牙人不会不吃肉,因为他们能吃上一口都要看天意,所以有大盘的肉在眼前他们绝不会看都看不一样。但是,南疆人不吃肉。” “再想想,南疆人现在混进来还能有什么事?要么是确认大祭司你是死是活,要么确认下大祭司你的嘴巴严不严。珠儿,我告诉你哦,大祭司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 大祭司:“你!” 珠儿却说了令人意外的话:“我生是大祭司的人死是大祭司的鬼!你休想利用我。” “大祭司你到如此地步了竟然还有人跟你站一队,挺好的。那我可以饶你们二人一命,顺便帮你们在皇后的眼线下消失。” 整个山洞瞬间静地只有风声和山林的虫鸣鸟叫声。 “条件呢?”大祭司问。 余银:“冷牙新君在哪里?公主被囚禁在哪里?” 公行离听到这话也怔住了,他没想到这一层。 余银:“不难猜。不久前,我们知道你们对一位公主下了手,只是后来我们因为内务问题把这个事给搁置了,就在刚才我知道珠儿是南疆人的时候,我基本确认了中招的正是冷牙的公主。新君是不是也被你们藏起来了?” 第219章 公行莲早就中蛊 “大祭司,珠儿这枚棋子你安得可真好,冷牙公主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她原先的女婢早已换人了!这个蛊是不是叫什么面目全非蛊?我在老姜头那里看到过,他说这蛊会吃人,然后再到另一个人的脸上,将上一个人的模样啃食出来,这个过程极其的残忍。”余银将很多问题都串了起来,一下就解开了不少的疑团。 大祭司闻言,彻底放弃了挣扎,她苦笑起来:“他对你这般信任,真让我嫉妒。当初他可不曾这般信任过我。你说的都对,但是有一件事,你错了。” “什么事?” “公主是自愿被种蛊的。她中意三皇子,三皇子以已经有了皇子妃和侍妾为理由拒绝了她,她一气之下找黑市里的南疆人要和三皇子种情蛊。” “她身上的是情蛊?”余银觉得不敢相信,那小丫头偶尔任性,偶尔固执,没想到她胆敢给自己种蛊,她就不怕被骗么? 大祭司却说道:“当然是情蛊,不过问题不是出在公主身上,而是三皇子,他身上居然早就已经有了情蛊存在。情蛊是一对的,三皇子身上的情蛊没成功,那公主身上的就会发作,公主也吃着不少苦头呢。” 她的话使余银的脑袋轰然炸开,公行莲早就中蛊了? 皇后,竟然很早之前就对公行莲下手了! 难怪,公行莲的妃子和两个侍妾皆是莫名相识,莫名入府,公行莲一直声称自己魅力四射,引得姑娘们挪不开眼,原来是皇后对他们下了情蛊。清儿以及两个侍妾皆是普通百姓人家的女儿,这就使公行莲三皇子彻底失去任何支持和援助,就是一个光溜溜的没有权势的皇子。 皇后好计谋啊,心机如此深沉,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在谋划布局。她先是除掉最得宠的金贵妃,使得公行离成没有母族的皇子;三皇子仁心宅厚,学富五车,威胁到她的大皇子的地位,便设计三皇子,使他成了个全京城人尽皆知的纨绔皇子,整日吃喝玩乐……对于其他皇子,兴许是太不成气候躲过了她的毒害。 “我那次进宫见过皇后一面,并没发觉她是如此厉害的人,小看她了,她心机深,手段狠。”余银靠在书房的榻上休息,刚才去山洞一趟有些累,腰酸的很 公行离沉思良久,道:“也许老三在十岁那年坠马受伤也是皇后的手笔。” 余银道:“想来应该是,身体有缺陷的皇子是做不了储君的!” “银儿,也许,我们需要回一趟京城。皇后能早在多年前就设计好这些事情,她非要达成的事情若是没有达成,只怕对父皇和老三会不利。”公行离说道,父皇若是出事,大兴会乱,百姓会苦,尤其皇后非善类,后果更加严重。 这一点,余银和他想到了一起:“她一次又一次逼迫我们回去,定是有什么目的。要是我们一直跟她对抗,只怕她狗急跳墙京城要遭殃。” 于是,两人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京城来的几人,该回去担起责任的就一道回去,在石背城吃喝玩乐的日子结束了。 听到这个消息最最不愿意的就是老四公行默。 讲真,余银快忘了城里还有这个人。她以为上次谈完公行默就已经动身前往京城了,结果刚才杜麻麻说老四还在城里,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你最近都跑哪里玩去了?怎么一直没见人影?”杜麻麻好不容易见到老四,拽着就问,她去找了几次也没见到人,倒是每次给他送去的吃食都吃的干干净净。偶尔还会留下两个新鲜水果和一张字条给她,不然她都要怀疑自己送去的吃食被狗吃了。 老四支支吾吾说道:“我,就是在铸厂里打铁!皇祖母你知道么,我居然喜欢上打铁了!” 第220章 大兴的独门武器 刚才公行老皇帝的四皇子,是说的他喜欢的打铁吧? 余银和公行离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老四着实惊到了在场的所有人。 老五皱上眉头问:“你说你喜欢上什么玩意儿?” 老四挺着脖子对他说道:“老子喜欢打铁打铁打铁!你管得着么?” 没错,公行老皇帝的四皇子,亲口说了,喜欢的就是打铁! 这要怎么跟老皇帝开口? 老皇帝会不会以为他们夫妻二人虐待他的儿子?余银隐隐担忧,真想不明白,公行默他是怎么找到打铁这么有趣的事情的! 铸工坊居然一点声音都没传出来! 老四说到打铁,眼睛都亮了:“老六,我可要跟你好好说说,我打的那都不是一般的铁,我,我也说不清楚,我给你画一下,你聪明,肯定一看就懂,不像有些傻子!” 老五:“你还胡说……” 杜麻麻:“行了,两个人还没完没了的!” 老四得意的像只胜利的孔雀,嘚瑟地瞪了老五两眼,才撸起袖子去书桌上翻笔纸。 那一套行云流水的翻找动作就好像这是他自己的皇子府似的——不少东西被他扔到了地上。 公行离也不介意,反正能放书桌上的东西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一群人都想看看老四去打铁到底打了什么花出来,于是都凑了过去,围了一圈在书桌边上,看着老四熟练地画着图纸。 还真别说,老四的行笔相当不错,线条流畅…… 等等,老四画的是什么? 余银和杜麻麻两人惊讶的眼神撞了个正着,两人心里都有了答案:老四个憨憨,他画的是枪的分解图,不对,应该叫铳! 余银有一种感觉,就是公行老皇帝的几个儿子就像开盲盒一样,总能开出惊掉人下巴的儿子! “各位,你们看看这个东西,每个部件都需要精准地打出它的大小,才能够组合在一起,成为这个图的样子,我还没想好这东西应该叫什么。不过我告诉你们,里面装上火药,百米远就能烧了对方的军营!”老四说起他的宝贝便是眉飞色舞神采飞扬。 老五怼道:“这和箭也没多大区别,箭头绑上火油一样也能烧了对方军营。” 老四的白眼立马飞过去:“你是不是傻?这个省时省力你懂不懂?这个还方便行军时带着你懂不懂?还有,这是我们大兴的独门武器,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它能炸的其它国家不敢吱声!你一个眼里只有钱的人当然不会懂,要不你怎么会连一个对你死心塌地的苏大小姐也给放跑了!” 老五…… “对了,我早上在打铁的时候还看见苏大小姐去兵器库找萧将军了,你还在那……你丫的你又动手!” “我撕了你这张嘴!” 兄弟两个人又干上架了! 杜麻麻也不想管了,反正这两人打架也就这水平,最多一点皮外伤,破两件衣服。她和余银默契地退到一边,悄悄讨论老四有没有可能也是穿越来的,要不他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皇子突然开始打造兵器,总觉得有些怪异。 “要不我们找机会问问?”杜麻麻说。 “我觉得可以,要真和我们一样流落他乡的,就一起抱团在这儿活下去。”余银道。 公行离见两个皇兄打得厉害,也不去制止,只是安静地站到余银身边去,问:“银儿,要不要吃点宵夜?我让幕良去下水给你找点野味?” 余银想是想吃,不过这么晚了,能忍着不吃便不吃,不能因为自己是孕妇就贪嘴,幕良白日里既要帮助公行离处理公务,还要给自己准备吃的,确实很辛苦,这么晚便让他休息吧。 杜麻麻打着哈欠道:“我们明日就启程回京吧。” 余银:“是的,我怕夜长梦多。” 公行离:“要辛苦银儿了……你们两个,打完就回去收拾收拾,明天一起出发。” 说完公行离将刚才老四画的图纸悄悄收了起来,搂上余银便回房去。 第221章 看不腻 第二日,喜鹊报晓,旭日东升。 余银迷迷糊糊是时候就听到院子里搬东西的声音,想来是霜儿天没亮就回来收拾好了。 抬了抬眼皮,发现身边的人正盯着自己看。 “我脸上有什么不一样了么?”余银准备起身,昨晚睡得还不错,精力充沛的感觉。 公行离笑着起身将衣服递给她:“没有不一样的,就是爱看,看不腻!” “你是夜里偷偷爬起来去吃蜜了吧,一早就嘴巴这么甜。”余银凑到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说的我都爱听!” 公行离脸上的笑更浓了:“我这下才是吃了蜜!” “银儿,离儿,起床啦!”杜麻麻的声音和上砰砰砰的拍门声,打断了两人浓情的早上。 余银突然有了个好主意:“要不给皇祖母找个小老头吧,她要是有个小老头就不会一直盯着我们了。” 公行离一口拒绝:“不可,皇祖父也是天选之子,怎么可以给皇祖父戴绿帽子!” 余银立马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是是是,我口不择言,不能给皇祖父戴绿帽子,万一他从皇陵里出来找我算账就坏了,不可不可!” 她本意想着给杜麻麻来一场夕阳爱情,却忽略了杜麻麻的第一个男人,曾经可是大兴的皇帝啊,动不得动不得! 二人穿戴好出来,杜麻麻正好端来肉糜粥:“银儿,趁现在你多吃两口,等我们启程,路上吃饭就那么方便了!” 余银一把搂过杜麻麻,在她的脸上吧唧一口:“谢谢皇祖母!” 然后抱着碗喝得呼哧呼哧的。 杜麻麻一脸奶奶笑:“跟我客气什么!”你可是我的老大,还是我的孙媳妇,还是我曾孙的妈妈,当然要照顾好你! 公行离看了一眼粥,皱了眉头:“皇祖母,可有白粥?”清早就要吃肉粥的是孕妇,他实在有些吃不下,就想来一口清淡的。 杜麻麻:“没有!一锅煮的,哪里还能专门给你开小灶?一大早我很忙的好么?有什么吃什么!” 深深的深深的,杜麻麻对孙子的嫌弃越来越不加掩饰了。 自从知道银儿有了身孕,皇祖母的心里就没了自己这个孙子!公行离心里不得不承认这个现实。 捧着碗到一边老老实实地喝完一碗粥。 因为霜儿和幕良已经将大部分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只剩他们二人的卧室还没整理。所以门一开,霜儿就像一阵风一样在卧室里旋转着,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把需要的东西装了两个木箱子,幕良这才进去把箱子抬了出来。 吃饱喝足,余银发现这次回去,不仅东西很多,连人也多很多——几乎一半的剑兄剑弟们要同行进京! “他们跟我们一起回去?” 公行离说:“一道回去。京城的人选择都在父皇的手里,此次回去,难免需要自己人暗中做事。正好可以重新训练他们,还可以在京城安营扎寨。” “可是这么多,你不怕太扎眼了么?深怕皇上不知道?”这才是余银担心的。 公行离:“放心,父皇心里清楚,我能有第一个飞星阁,自然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他防不住我!” 余银对他比了个赞:“不得不说,还是你们父子最心有灵犀。” “胡说八道,我只跟你心有灵犀!” “哎哟,我说你们两个也是够了,什么时候也不忘打情骂俏!不要在这里刺激我这个老婆子!公行离,你离我银儿远一点!”杜麻麻一脸嫌弃地将两人隔开来。 大概这是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公行离,把他都听怔住了。 杜麻麻才不管,她牵住余银的手就往马车走去:“这个你可要听我一句劝,你现在是特殊时期,跟老公要保持距离,万一伤了胎气……” “杜麻麻,你说什么呢!我们就是,单纯的打情骂俏而已,怎么会伤胎气!你脑子里那些儿童不宜的画面少放一点行不行啊!”余银真的要服了杜麻麻,她都操的什么心! 第222章 就喜欢拿钱砸人 余银上了马车刚坐定就想起一件事来:“银华天可安排人去看护了?” 这一趟霜儿和幕良都一起回了京,石背城里能跟银华天走近的人几乎没了,他一个腰伤患者行动不便可怎么整? 杜麻麻说道:“放心吧,我安排好了,不会让他成一个孤家寡人的。而且他现在很配合姜大夫的治疗,早上我看他已经不需要拐杖也能走上几步。” 听说有好转,余银就放心了,姜大夫的医术是没话说的,只要不是给自己看病! “银儿!为父先行一步去找你娘亲!”空中突然炸开银华天的声音,人影也没见着,声音已经远去了。 这老头他想要干什么!还想不想老年生活愉快了! 余银从马车出来的时候,只见到姜大夫背着医箱颠簸着跑来,气还没喘顺就说:“王妃,盟主他,他自己走了,说是感觉好了很多。草民劝不住……” “与你无关,他真要走你也拦不住。你回去歇息吧!”余银只好这么说,可不能把姜大夫再急出个好歹来。 姜大夫:“王妃,如今城里已经有了几位愿意留下的大夫,足够城里的人们看病。我和其他大夫准备回京向皇上复命。” 哦,对了!把姜大夫这波人给忘记得一干二净,姜大夫们是奉着皇命来的,如今城里的伤患基本痊愈,他们也是该回去了。 余银没有强留,让霜儿把她的钱匣子找来,抽了好几张出来,分别给了姜大夫和其他大夫们,再多的场面话话她也说不出口,那便全在银票里吧! 他们拿到如此丰厚的感谢金,纷纷跪下谢恩。 余银挥挥手就进了马车。 杜麻麻笑话她:“你还在这个德行,就喜欢拿钱砸人是吧,上辈子这么干这辈子还是这么干!” 余银白眼翻她:“不然呢?说漂亮话能当饭吃?大夫们最近在城里鞠躬尽瘁饭都吃不上。他们的家里人多半也是指着他们行医吃口饭,我不给钱,他们的后院能安稳么?后院不稳他们能安心行医救世么?” 反正,余银觉得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普通人的一百个烦恼,钱就可以解决一百个。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杜麻麻靠着马车,开始闭眼休息,有孙媳妇在,天塌了她都可以安心睡觉。 这时马车有人来敲马车找余银。 “王妃,是非连。” 余银又一次出马车,见一向讲究的非连居然一脸的污泥,她问:“我是让你去安置下后山的两个人吧?怎么搞得跟打了野仗一样?” 非连一脸无奈:“王妃,莫要调侃清风了。后山那两位我虽然费了不少力气,也已经安置妥当,特来复命。” 余银又仔细地看了看非连身上的污渍和血渍,大概知道清风说的安置是什么意思了。 昨夜睡前余银想起后山的两个人心里隐隐不安,她们就像不定时炸弹一样,她们的邪术总让人防不胜防。 于是索性叫来非连,把后山的两个人给解决了,这样城里就没了隐患。她们的罪行罄竹难书,死得并不冤枉。 “你到马车上好生休息吧,这一路少不了要辛苦你。”余银说道。 非连一本正经道:“能为王爷王妃效力是属下该做的,不算辛苦。” 余银扶额:“好的好的,知道了!” 非连这才退下。 “清风?你这是做什么?”余银远远的就看见清风带着一群人过来,他们穿得花枝招展,笑得格外灿烂。 清风露着一口洁白的牙,说道:“给王爷王妃送行啊!” 这话,怎么听着是他巴不得自己和公行离快点走呢!余银绝不会怀疑自己的直觉。 话音才落下,清风和剑兄剑弟们异口同声道:“祝王爷王妃,还有兄弟们,一路顺风!” 余银:!!! 是啊,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时候到了! 第223章 你休想打我的主意 整个车队浩浩荡荡地从整洁干净的大街上经过,引来不少人驻足。 他们兴致勃勃得谈论是不是王爷要去找冷牙公主,还是王妃去找冷牙的新君;还有的猜测五皇子是不是斗不过萧将军,所以要黯然独自回京?连四皇子爱打铁也说得眉飞色舞…… 知道他们口中的话都是越传越离谱的流言,杜麻麻也不跟着着急了,说:“年轻真好,你看看你们几个闹出来的事,听着就来劲!” 来劲?这能来什么劲? “杜麻麻你是太无聊了吧,我真觉得可以给你找个小老头作伴,女人嘛,只要是单身,多大年纪都可以谈个恋爱,对吧!” 这样就能让杜麻麻把注意力放到小老头身上去,两人没事就去散散步,看夕阳,去公园看看花,多好! 杜麻麻一听要给她找小老头,立马就惊了:“不许!你休想打我的主意。” “好好好,不打你的主意,你激动个什么劲,年龄大了要保持情绪平和一些,不然那些个什么老年病,准找你上。”余银准备在车上睡一觉,和杜麻麻聊天太费神耗力,早上的一碗肉糜粥不够消耗到下一餐的。 这车还挺舒服,靠哪都是软软的。 “咚咚咚~银儿!”是公行离来寻她。 “你又来做什么!”杜麻麻没好气道,“我不是让你在另一个马车上么?不要打扰银儿休息!” 她要教训自己的孙子,骂得再难听也是他们祖孙的事情,余银觉得自己不能干扰,哪怕那人是自己的男人,她若是也加入了,那性质可就变了!忍住忍住! 车外传来公行离的一声叹息,才说道:“皇祖母,孙儿是担心马车太颠簸伤到银儿。” 杜麻麻:“还用你担心,等你想到这事,黄花菜都凉了!我老早让人将这马车里面都包上软棉,不会颠簸到我的曾孙!” 言下之意便是,你离他们母子两个远一点! 公行离在车外的叹息声更长了…… 马车门缝里递进来一盘梅子后,他的脚步声就渐渐远了。 “杜麻麻,你这样把我家王爷赶走城里人肯定要加戏了,到时候就不知道会传出些什么话来。”余银提醒道,现在就已经听到有人说他们夫妇回京还是为了分家产! 这个猜测余银真的要给零分,不知道六皇子在京城是以穷酸出名的么?他是在成了离王才翻身的好吧! 两人在车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有前世的也有今生的,有叶欣欣也有教授……一边走一边聊,在经过进石背城最窄的过道时余银忍不住感叹时过境迁,当初只能容纳一匹马儿的小道如今可以通过一辆马车,不得不说一句松城的夫人们可真是强悍,回京了一定找机会给夫人们要一个表彰来。 迷迷糊糊被叫醒,余银发现车队已经在林子里停下歇息,之前进城的时候留下的几辆马车早已不见踪影。非连说之间城里需要食物和农具以及其它物品时皆是那几辆马车来回跑,因为路通了,城里的屋子物资逐渐富足,又有清风馆的客人们自己准备需要的物品,林子里的马车才逐渐散去。 余银一眼看到公行默一个人拿着他亲手打出来的铳在那研究,于是给杜麻麻一个眼神,两人心领神会一起朝他走去。 余银:“这枪真不赖,能打挺远。” 公行默听着觉得莫名其妙:“枪不长这般。” 杜麻麻:“是么?我看看这个口径是多少的,还有射程够不够。” 公行默连忙抱住自己的宝贝:“皇祖母这个不兴玩!” 皇祖母和老六媳妇是怎么了?怎么奇奇怪怪的? 还有些吓人! 第224章 尽弃前嫌 这反应不对啊! 在异世找到同乡时不应该是欣喜若狂的么? 他这么一脸莫名其妙,还有被吓到的样子…… 余银和杜麻麻两人看了看他,又对看一眼:难道他不是穿来的,难道真的是他歪打正着打了个枪出来? 公行默被她们两人看得直觉后背发凉,死死抱住自己的宝贝不撒手:“这个不适合你们玩,这是用来打仗的!” 余银终于打算放弃,也许真的是自己多心了,老四应该不是自己的老乡! “皇祖母,那个,我们等宝宝落地了再找皇叔打一个小巧一点的,这个太大了点,还有点沉,宝宝最少要三四岁才能拿得起来!”余银给自己的冒失打圆场,这个时候就先用一下宝宝做借口吧。 杜麻麻秒懂,立马接上,说:“也是,这玩意儿看着就怪沉的,不妥不妥!默儿,你可否用木头做一个小点的?” 公行默看了看两人,脸色缓了不少,只要不是打他宝贝的主意,什么都好说,不就是拿木头做一……啊?木头? “皇祖母,孙儿不会木工啊!”打铁和木工完全是两回事啊,公行默的脸又不好了。 杜麻麻:“不管,你做一个!对了,得做两个,老三的孩子也要有,不能厚此薄彼!” 说完她就搀着余银走了,到一边去吃点霜儿烤的兔肉去,边走还边叨叨:“这个时候你就应该多吃些肉类,这不仅仅是孩子需要营养,你自己也需要很多。我听说胎儿在腹中会一直不断吸取母亲身体的营养,所以你多吃些补的也是自己,知道不?” 余银极力配合:“嗯嗯嗯,谢谢皇祖母挂心!” 公行默看着她们的身影,心里拔凉一片,转眼看到不远处哀伤的老六,他不由得也一阵哀伤:六啊,皇兄可算是知道你过的什么日子了!皇祖母彻底变了,我们在她心里已经没有任何位置了! 感同身受这个词,此时神奇地发生了!谁能知道,在半年多前他们还互相看不顺眼,暗中要各种使绊子的皇兄皇弟! 两人默契地一同举起手里的烤肉,遥遥相望一眼,算是尽弃前嫌! 此趟回京,有人欢喜有人忧。 喜的人应该只有霜儿了吧,可以回去百香酒楼了,可以和姐妹们一起打闹,还可以跟星河一起爬屋顶看星星。所以她今天烤肉都烤得特别香。 忧愁的人,那是一抓一大把,比如还有祁掌柜! 余银很好奇他和苏小大小姐是怎么聊的,大小姐没有闹着要跟来,金启年也没什么表态。反正呢,他此次回京,在时间上没有任何的拖沓,只是听霜儿和幕良两人闲聊的时候,说“喝了一晚的闷酒”。 这不,这个时候了他还在车上宿醉着呢! 最近杜麻麻虽然面上对几个孙子各种嫌弃,她还是留了个最大的兔子腿放到祁掌柜的马车上。 “年轻真好,可以为爱要死要活的!”杜麻麻坐回马车后,由衷感叹。 “你没点毛病都说不出这话来!”余银不听杜麻麻的歪道邪说,这会影响肚子里宝宝的婚恋观的! 众人休息好,吃饱喝足,继续往京城方向前去。 这一路,他们声势太过浩大,不管哪路的敌人都不会傻傻的这个时候去追杀他们。所以,一路杂花生树,柳暗花明,大兴的景致和民情风貌,大家都领略了一遍。 一月后,车队抵达京城的城门口。 大家纷纷打开马车窗探出头来,本以为能看见昔日热闹的京城,入眼的却是城门口两排严肃的城门士兵,进出的百姓也一脸沉重与紧张。 余银叫醒睡了一路的杜麻麻,正要开车窗,就被一股力量给关上了。 她多留了个心眼,暂时在车上按兵不动,外面有公行离他们,有情况也有他先顶着。 没一会儿,就听到车队围个严严实实。 她悄悄掀开一丝缝隙,发现是一对禁军。 第225章 皇后口谕 领军对着马车里的人毫无敬意,连请安都是敷衍:“给皇太后请安,给离王请安,给各位皇子请安。奉皇上之命,末将在此等候各位,待各位进京第一时间陪各位进宫。” 陪?是押吧!真要陪着进宫,皇上会派林公公或者三皇子大皇子,哪里会让一个禁军的统领来陪! 杜麻麻听领军的声音就来气,皇上断不会这么怠慢她,京城敢这么做的只有皇后了。她皇太后的尊贵受到威胁那是她不能忍的:“你是个什么东西?本宫从未见过你!” 领军的人连瞥了眼,对着出声的马车敷衍地抱了个拳,道:“新禁军统领,陈锦程。” 杜麻麻:“哼,一个禁军统领,还在本宫面前作威作福?谁给你的胆子?皇后么?” 陈锦程听到皇后两个字气势一下弱了不少:“末将也是奉命行事。” 和杜麻麻同车的余银也被她的气势镇住了,竖起大拇指小声说道:“杜麻麻威武,连面都没露就把人给训了!” 杜麻麻得意地朝挑了两下眉毛:“这才哪到哪!皇太后还能被宵小给唬住吗?皇上在我面前都要小声说话!” “是是是,杜麻麻威武!抱紧杜麻麻的大腿,看谁敢欺负我!”余银紧紧搂住杜麻麻的胳膊。 陈锦程的脸色难掩难看,只能开口都提上一句“皇后”,他道:“皇后口谕,皇上甚是惦念各位,回京后火速回宫!尤其是离王与离王妃。” 公行默从马车上跳下来:“要不是你在这挡道,我们早到宫门口了!” 他看这个什么领军的就很不爽,狐假虎威的给谁看?反正只要皇祖母在,就没人能欺负自己! 公行祁也从车上下来:“哎呀,上次是偷摸着回来的,连回宫的路我都认不全。这次我光明正大地,坐着马车到了这城门口,居然还被拦住了,我就说我与京城不合,索性,我就不进宫了!” 两个长相九分相的皇子一同出现在京城门口,这是头一回,都知道四五两位皇子还从未一起出现在公众面前,城门聚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也信了一件事——皇上的四五两位皇子真的是双生子! 陈锦程看他们有意要拖延时间,又搬出皇后来:“皇后口谕,请各位随着末将进宫,还望不要为难末将。” 公行离来到余银的马车外,说道:“银儿,皇祖母,我先进……” “那还不带路,把我们拦在这儿吹风也是皇后的意思吗?”杜麻麻打断了公行离,进宫是一定要进的,她还要回去看看自己的皇帝儿子怎么样了,想来现在应该是受制于皇后。她这个当妈的,要回去救儿子。 余银支持杜麻麻这个决定,何况,皇后从头到尾都是在逼迫自己夫妻二人回京,进宫,要是再跟她唱反调,只怕是会苦了皇上,还有中了情蛊的公行莲。 公行离原本计划他和两位皇兄先回宫见父皇,看看宫中的形势如何,一行人全部进宫,他心里有些没底,皇祖母一口就答应让他始料不及。他只好改变策略,暗中打了个只有飞星阁和清风馆的人才看得到的手势,便回马车上了。 “皇家的人,跟着末将进宫。其余的闲杂人等,各回各家。”陈锦程说道。 被叫闲杂人等的霜儿和幕良气地背着陈锦程骂! 余银觉得这样也不错,霜儿和幕良他们是侍从,皇后看不上收拾他们,进了宫自己就可以少分心。 车队再次行走起来,进宫必经百香酒楼,余银打开车窗朝它看了一眼,酒楼依旧,但是里面没有了客人们的笑骂声和吵闹声。余银还注意到,京城内外差不多的情况,叫卖声没以前响亮了,人们谈话的声音也不大了,连大人责骂小孩也是压着声音。 她心里满满的疑惑,皇后到底在京城做了什么,搞得如此人心惶惶? 看来,只能等出宫再来自己酒楼和伙伴们相聚了,余银不舍的要放下车窗时,正好瞥到了星河和霜儿久别重逢的大拥抱,还有他们身后跑出来的栀子和百合! 她们激动地朝余银挥手,余银给她们飞了一个大大的飞吻,我的姑娘们,我想你们很久了! 第226章 老六会说这么好听的情话 车队在宫门口排了长长的一排,他们各自纷纷下车,要徒步进宫。这次,林公公真的没有来迎接,不然以他对公行离的感情,他就是是编也要编个理由跑出来的。 余银转头看了看公行离,他的眉间有淡淡的担忧,应该也是在想林公公了吧。 这时,一队宫人抬着步辇走到杜麻麻身边,恭敬地行礼后道:“皇太后舟车劳顿,皇后娘娘特许奴才们在此等候,好让奴才们将太后送回寝宫!” 余银拉住了杜麻麻的手,小声说道:“皇太后,你,要不要与孙媳一起?” 她不放心让杜麻麻独自一人,皇后此举就是在把他们的力量分散,万一皇后在杜麻麻的宫里安排了什么…… 杜麻麻握上余银的手道:“放心,我是皇太后,就算皇后要做什么,也会有所顾忌的,最多是宫人给我脸色,不会要我性命。她不是还让步撵来接我么?她那个人很看重面子,不会让她自己有把柄落人口实。” 余银依旧不放心,她轻声说道:“皇太后,我在你身上放了些毒药,你闻一闻就能知道它们是什么作用的,情况要是不好你就看着用,不用拘着。” 杜麻麻:“好好好,我记住了。” 说完她就上了步辇,随着宫人尖锐的一句“起轿”,她渐渐地离开余银的视线。 公行离走到她身边,牵住她的手道:“累了?索性我们在这待着,皇后也不会一直在里面干等着,我们自然也能等来步辇抬你进去。” “你这是耍赖。”余银被逗笑了,“我还好,一点点疲惫而已。等下进去,我们且看皇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尽量不要给皇后抓住什么把柄。你看宫门口的侍卫换人了,来回巡逻的禁军也是新面孔,连林公公都没出来接我们,以我之见,皇后应该是掌管了整个皇宫。” 言下之意,皇后要称帝了! 公行离的神色更加沉重了两分:“接下来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你一定要先保全好自己,能逃则逃,能躲则躲,不要为任何人去冒险,包括我。” 余银:“你这是在留遗言?闭嘴吧,赶紧走!” 是说这话的时候么?余银想骂她一顿,偏偏鼻尖一阵酸,怎么也忍不住——孕妇的情绪果然是说来就来,怎么也憋不住。 这下可把公行离吓到了,他紧张地手足无措:“银儿不必慌张,你若是逃了我定能追上你,你若是躲起来我定能找到你。相信我!” 余银:这个榆木疙瘩,好像踹他! “哟哟哟,老六会说这么好听的情话呐!真是稀罕,我爱听,老六你多说几句呗!”公行默瞎凑热闹打断他们二人说话,还拉着公行祁,“老五,你学习学习老六这一招,肯定能搞定苏大小姐!” 公行离和公行祁:“滚!” 公行默:“好心当成驴肝肺!” 他们三人说闹着往宫里走去,宫人们将他们领到皇上的御书房便散去了。 这时,林公公才从书房里着急忙慌地小跑着出来,见到公行离和余银的时候,激动得两眼闪起泪花来:“离王,王妃,皇上等候多时,快些进去吧!” 说完他还朝公行离使了一个“放心进”的眼神,他们夫妇二人这才进了御书房。 “那我们呢?我们也是被一道叫进来的!”公行默不乐意了,父皇为什么不一起召他们进去?分明是一起被带进宫里来的啊。 林公公恭恭敬敬地给两个皇子请安,才说:“皇上说,先请两位皇子在偏殿休息,一会儿等离王夫妇二人谈完要事,自然会再召二位皇子前来!” 御书房里,见到容光焕发的皇上时,余银不知道自己惊讶的嘴巴张有多大! 不是说皇上被皇后劫持了么? 不是说皇后在宫里兴风作浪么? 第227章 挑衅本宫么 余银和公行离对视一眼,两口子一致认为:皇上不对劲! 难道是皇后对皇上下了“面目全非蛊”,眼前这个皇上是假的?皇上应该不至于那么容易被皇后给收拾了吧?那是被她下了什么噬心噬魂之类的蛊? 也不对,皇后深居皇宫多年,她没有足够的条件养出蛊虫。 那皇上是怎么回事? 余银满腹疑问,正当她准备尝试与皇上聊点什么的时候,皇上先开口了:“听说,你们把南疆给烧光了。” 夫妇二人齐声道:“是。” “听说,石背城开出来的是铁矿,你们已经开始打造兵器。” 二人再次异口同声:“是。” “还听说,石背城如今有小京城之称。” 二人连忙跪下,公行离道:“父皇,那是心怀叵测之人扭曲事实,石背城前些日子才有了像样的路进出城,城内许多物资仍需从松城运来。” 余银跪这公行离旁边不言语,她怕自己说者无心,但皇上听着有意,万一皇上抓着哪个字不放,一口咬定石背城就是小京城,那她和公行离就没命出宫了——在封地搞出一个小京城 ,是要造反么? 御书房里鸦雀无声,气氛紧张到余银手心开始冒汗。 “皇上息怒,你看,臣妾就说皇上多心了,皇上先请回去休息吧,臣妾与他们说说话。”皇后突然从书房旁边的一道屏风后走了出来。 余银悄悄抬眼看了下,此时的皇上已经不似刚才那样中气十足,他眼神涣散呆滞。皇后指了指屏风的方向,他便呆呆地起来,呆呆地走向屏风后。 林公公见状,连忙对皇后行礼,才匆匆跟上。 余银虽然没有抬头,但是皇后在他们二人面前,来回踱步,她能感受到皇后居高临下得意的笑着。 皇后好像走累了,到椅子上坐下后,理了理自己的凤钗,才终于开口:“要你们回来一趟可真不容易啊,本宫费了这么大的劲,皇上的样子没让你们失望吧,他现在对本宫言听计从。” 公行离抬头道:“母后意欲何为?” 皇后:“你们火烧我南疆,难道本宫就不能毁了大兴?亡国之仇,只能灭国泄恨。有何不妥?” 公行离:“皇后连遮掩都不肯了么?这般直接承认,不怕……” “怕?本宫怕什么?怕皇上要杀我?哈哈哈,离王刚才可看见皇上对本宫言听计从?难道本宫还要怕太后那太婆不成?她若是安安静静待在她的慈宁宫里,本宫倒可以准她安度晚年,反正一把年纪了,本宫懒得动手。” 余银听了这话,放心不少,至少杜麻麻只是被皇后隔离囚禁,没有生命危险。她膝盖麻了,起身给揉了揉,便朝旁边的椅子走去,一屁股坐下后还顺手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闷完一杯又倒了一杯。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公行离是心惊肉跳,看得皇后是目瞪口呆。 公行离:银儿,说好的不给皇后抓把柄呢? 他怕余银被责罚,索性自己也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去,不管了,要罚就连着银儿的份都罚他! 皇后:“大胆王妃,你这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挑衅本宫么?” 余银懒洋洋道:“皇后,非也。我赶路好多天了,路上吃不好睡不好,今天更是一口水都没喝,好不容易进宫来,你总不能让我总跪着吧?总不能我喝口水还要责骂我吧?这些话要是传出去,你还怎么做……” “闭嘴!怎么做皇后本宫需要你教么?喝吧喝吧,撑死你。”皇后叫进来一个宫女吩咐她烧些水来。 余银便好奇了:“皇后,你还要给我烧热水?你到底是恨我们呢,还是感谢我们?” 据大祭司的说法,皇后和南疆的关系在很早之前就崩了,她给皇后的指示,多半没有回音。 皇后在宫中一直是按照自己的节奏行事。 听余银这样的话,皇后好像遇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树洞一般:“说不恨是假的,那是本宫的国家,虽然很小的时候来大兴桃代李僵。” “皇后,能说说你来大兴后的事情么?” 第228章 不得侵犯我大兴 余银像个好奇宝宝一般看着皇后,等着她讲她的故事给自己听。 这个态度,皇后莫名就喜欢,她来了劲:“本宫在很小的时候就被送来大兴,本意就是想找户有头有脸的人家,做个千金小姐,长大后多结交权贵……” 皇后讲得津津有味,眉飞色舞,唾沫横飞,这应该是她第一次这么详细地讲述自己的来历。余银安静地听着,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把皇后给拿下。 如今皇宫都被皇后控制着,余银和公行离就两人,还有一个使不上力的杜麻麻。真要动手还有点麻烦,万一因此皇上受损失可就得不偿失。 “……再后来,我就成了皇后。成了大兴最尊贵的女人。你说,本宫的命是不是怪好的?大概这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皇后的故事结束,她还有些意犹未尽。正好宫女提进来两壶热水,她都不嫌烫就喝了两杯。 余银也喝了口水,又问:“皇后着急让我们回来 是为什么?” 皇后突然就笑了:“当然是给你看看本宫的战果啊,本宫拿捏了整个皇……” 她突然就没了声音,也不笑了,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坐着。 “她怎么了?”余银看向公行离。 公行离摇摇头表示不知。 “你们两个,就不问点要紧的事?” 是公行老皇帝的声音。余银直觉自己见鬼了,他刚才分明眼神呆滞了啊,现在这个两眼炯炯有神的皇上又是怎么回事? 余银一点头绪也没有,和公行离两人大眼瞪小眼。 没想到皇上说了句要命的话:“离王妃,你给朕配的药相当不错,朕用了感觉甚好!不然都熬不过皇后给我下的药。” 啊!!! 她自己给皇上配的药! 回忆了一会儿,哦,是有这么一回早就被自己抛脑后的事,原来是自己的方子把老皇帝调养成这般! 在离京之前余银给皇上诊了脉,还给留了一个药方!雪山回来的时候,还根据林公公的描述,给药方做了调整! 她知道她的药方对皇上的身体对症,补肾又强身,但没想到,效果如此惊人! 听到皇上的话,公行离把自己给呛到了,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深怕余银等下又上去给自己的父皇把脉。 等会儿,皇上说熬不过皇后给他下的药是说他知道皇后背地里的这些动作? “父皇,你和母后,到底什么情况?” 公行皇帝白了眼这个扫兴的儿子,就不能晚点谈公务?还想让儿媳妇给自己把个脉调个药方,那他回到二十岁的样子便指日可待! “父皇,可否直言?”公行离追问道。 没辙,公行皇帝只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上一遍:“皇后不对劲朕早有发觉,为了搞清楚她的目的,干脆将计就计。可没想到,你的王妃给朕开的药让朕的身体太过强壮,以至于皇后给朕的药,效果没那么好,偶尔糊涂一下,大部分时间清醒。” 余银一下就笑了:“要不说还是皇上英明神武!” 这话皇上爱听,他得意地捋了捋自己胡子,道:“雕虫小技!她对朕下药,朕也同样会下药。目前为止,她未伤到朕半分。” “父皇,那你借机让皇后以为你已中计,又催促我们回京,所为何事?” 公行皇帝让林公公将皇后带走后,他才说:“冷牙新君和公主在我们大兴已经好长日子,你们离京前,他们就已经从京城出发南下,在南方一待就是好几个月,说是公主喜欢那里的水乡,就在一月前,他们住的驿馆突然发生火灾,新君失踪了,朕已经着人去找。公主先是被他们的监国大夫给带回去,后来公主出逃,现在朕知道的确切消息是,公主又被抓回去,囚禁起来,但不知道公主生了什么病,每日嚎叫着身上疼,他们的大夫束手无策。” 这些事情,公行离夫妇二人都已经知晓,而且现在叶欣欣已经南下去找新君了。 “所以父皇是希望银儿去诊治公主?”公行离问。 公行皇帝道:“非也。“朕需要你们去找冷牙新君。然后,谈判,朕不仅要北边停战,还要冷牙往后的百年,不得侵犯我大兴。” 第229章 自从本宫有了身孕 不得不说,公行皇帝这一招相当漂亮,要不说公行皇帝是个好皇帝呢! 他一面和皇后斗,玩了一出漂亮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面还要为大兴解决北境的忧患,一举多得,一箭双雕,公行皇帝简直就是个行走的智囊团啊! 余银对公行皇帝的专业能力打到了最高分:“父皇,大兴之所以是当今最强的国家,正是因为有父皇这样智勇双全的明君,放眼天下,还有谁能跟你媲美。” 一顿彩虹屁,吹得公行皇帝心花怒放,可不就是他治国有方才有的今天么? “父皇,冷牙新君你可有线索?”公行离问道,既然要他找人,那总要知道一些线索才好下手。 说到新君的下落,公行皇帝也是愁:“暂时不知,朕的人已经出去查找半月有余,至今还未有消息传回。” 余银:那还怎么找!叶欣欣那个女人也是去查了好久,同样没有消息,连叶欣欣都不知道哪去了。 “现在最愁的你三皇兄的情蛊,你们可有办法可解?去了一趟南疆可有学点什么没有?”公行皇帝问道。 公行离甚是为难:“父皇恕罪,我们去时对他们躲都来不及,怎么会学习他们的蛊毒之术,眼下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只怕是只有母后。对了,三皇兄既然监国,为何今日不在宫里?” 公行皇帝长叹一口气道:“几日前他护驾受了伤,正在府里养着。” 啊?什么情况? 这么大的事,怎么没听到任何风声呢?京城稍有风吹草动,非连都会第一时间让信鸽传来。 “不大要紧,皮外伤,再几日便能进宫来。” 听皇上这么说,他们二人放心不少。 这时,昏睡在椅子上的皇后发出一声哼唧,看样子是要醒了。 公行离问道:“父皇,皇后的身份您是知晓了的,对吧?”公行离问道。 公行皇帝:“颇花了些功夫,她一直本分,从没出过什么大错,朕千算万算没算到她会是南疆的人。不过好在,你们把南疆给烧个精光,大祭司又被你们活捉,挺好。” “大祭司,已经……”余银支吾着,不用明说,意思大家都懂了。 公行皇帝不言语,思量了一会儿,才说:“也好,不斩草除根,她们的邪术防不胜防,不解决了你们也顾不过来。” 这时皇后又动了动,林公公急忙提醒道:“皇上,皇后娘娘快要醒了,皇上还是请快些去屏风后吧!” “对对对,不能给她看出一点点的蛛丝马迹!”公行皇帝疾步走到屏风后去,嘴上还抱怨着:“这出戏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朕是真的唱够了!” 林公公趁着皇帝被屏风挡住,快速地将一纸条塞进公行离的手里,才匆匆跟上去追皇上:“皇上,您等等老奴。” 夫妇二人两人面面相觑…… 屏风后的动静彻底归于平静,正巧皇后悠悠醒来,揉了揉额头道:“自从本宫有了身孕,时不时就会这般睡着一下!” 啊? 夫妇二人眼睛瞪地比嘴巴都大! 皇后有身孕了?皇上的? 呸呸呸,当然的皇上的! 可是,皇上不是要除掉皇后么?皇上不是清心寡欲么? “离王与王妃这般惊讶做什么!要不是因为有了孕,本宫早就取了皇上的性命。本宫的大皇子是指望不上了,现在既然有了这个小生命,那便要给他铺好路,所以皇上还可以再活几年。” 余银:“所以皇后给皇上下药让他一直痴呆着?” 皇后眨了眨眼睛,道:“不然呢?需要他清醒本宫便让他清醒,需要他闭嘴本宫便让他闭嘴,多省事!本宫的药,连温太医都诊不出来!” 看着皇后这般自信,余银都不敢想象,当皇后知道她现在以为的一切都是皇上授意的时,皇后的表情会有多丰富。 第230章 老四画的图 夫妇二人看着皇后沉浸在肚子里新希望的喜悦中,悄悄对着唇语。 余银:我不相信她怀孕。 公行离:这事父皇说了算。 余银:她会不会看我们的孩子不顺眼? 公行离:我会护好你们母子。 “你们两个,道是有点意思,在本宫面前打哑迷,以为本宫看不懂吗?”皇后悠悠发话,“本宫儿时学的第一个本领便是读唇语!” 夫妇二人…… 皇后又说:“这孩子当然是离王的弟弟,这一点不用怀疑,本宫虽然看皇上不顺眼,但绝不会做乱了皇家血脉这种肮脏事。” 余银心里一阵叫好:皇后你读唇语读得可真是准! “不过,这都不是着急让你们进宫的目的。本宫是要给你们看个好东西。”说完她朝御书房外叫了一声“来人”。 刚才提热水的宫女便又进来了,这次她的手上端了一个木盒子。 皇后将盒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放在桌子上时,脸上难掩的激动,道:“本宫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得到这个东西,王妃,你来看一眼,这是不是五皇子画的那张图?” 老四画的图! 余银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老四的画的是一把枪的分解图! 要是到了皇后的手里,余银真不敢想后面大兴将会面临什么局面。 她牵着公行离的手故作轻松地走到桌前去看了眼:“母后,这个图看着像是四皇子画的,不过儿臣愚笨,看不大细,也就不确定它是不是出自四皇子之手。” 只要一眼,余银就可以百分百确定,这正是老四展现给她看的那张,连折过的褶子都一模一样! 这说明了一个很大的问题,随行的人里有皇后的人! 而且,她和公行离都没发现,说明这个人藏得足够隐蔽。 余银和公行离对看一眼,有了共同的决定,出宫后第一要紧事是肃清队伍。 “你们两个,在本宫面前大可敞开了说话,你们在本宫面前,没有秘密,所以不要多此一举遮遮掩掩。” 余银:尼玛,你不是唇语厉害么?怎么读心术也这么准?难过能坐上皇后的位置。 皇后的神色越来越得意:“本宫对这图上的东西颇感兴趣,离王离王妃,你们可知道它能用来做什么?” 余银两手一摊,说道:“这个问题,母后应该去问问画它的人,儿臣并不清楚。” 老四啊,你个憨憨,你的图纸是怎么到皇后手上的!连个纸都看不住,等出了宫,定要好好跟你约法三章! 会不会是公行默双手奉上,余银心里的答案十分清楚,他虽然行事不着调还幼稚,但是绝不会将图纸交到别人的手上,因为他说过要用这个宝贝守护大兴。 公行离对着图纸,问道:“四皇兄的东西为何会在母后的手里?四皇兄此时人在哪里?” 皇后突然哈哈起来:“离王,你猜。本宫知道,在石背城里,他们都以你们马首是瞻,他们做什么要什么都是与你们打的商量。本以为公行莲会是本宫最大的障碍,所以就变着花样折辱他。可没想到,你们两个最被嫌弃的人一出京城,便在那个犄角旮旯里做了地头蛇。本宫怎么允许你们威胁到我皇儿的位置,所以,必须把你们召回来,必须……” “必须除掉我们两个障碍,是吧?”搞了这么,终于搞明白皇后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原来是他们威胁到她未出生儿子的天子之路了。 难怪难怪,如此,那便一切都说通了! 皇后的所有举动,表面上看都是这样那样的原因,其实她的目的始终只有一个:让自己的儿子上位!老大废了便再生一个! 突然,余银好像抓住一丝灵光:“母后,为何你费尽心思要做大兴最尊贵的女人?儿臣浅见,是母后嫌弃南疆人这个身份。母后,儿臣说的可对?” 第231章 爱好和平 南疆人之所以被全天人唾弃,是因为他们不似其他国家的人养的是猫猫狗狗,他们喜欢的蛊虫不仅奇丑无比,有些还散发恶臭,还有有些特殊的蛊虫,则需要特殊的容器才能培养,比如用人——羽山老人就是抓来养蛊的其中之一,后来又发现他的身体比其他人都更容易养成功,所以拿他养出了好几种来。 皇后从小被送来大兴做暗探,这期间她学习了大兴的礼仪,看到了大兴与南疆的不同,这里的人向往美好,言谈举止文明儒雅,渐渐地她融入其中,沉迷其中。要不是大祭司多年前暗中联络自己,她早已忘记自己是个带着任务来的南疆人。 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和尊荣,她为什么要回去那个目之所及都是肮脏东西的地方?不,她不回去,她更不会去理会南疆灭不灭,她要一辈子做个大兴人,尤其是大兴尊贵的女人。 她的心思,没想到会被余银猜个正着。 “皇上要是有你一半用心,何必本宫对他下药呢!他都如今这个岁数,又不听话又不理解本宫,天天就想着那早就成了灰的金贵人。”皇后轻飘飘地说着,好像说着跟自己无关的事情。 被提到母妃,公行离的手忍不住握紧,袖子里余银的手轻轻地抓住他,示意他冷静,不要被影响。 余银对皇后道:“那母后可理解父皇?在不知道母后是南疆人之前,父皇给了母后一个儿子,给了母后名分,不曾亏待过母后。真要说真心的话,母后的真心又岂是真的在父皇身上?” 皇后的神色慌了一分,连喝水都慢了半拍:“你是如何知道?” 那个人已经死了多年,照理说不会有人知道! 余银抬手指了指身边是人:“喏,飞星阁的阁主就在这儿站着呢!皇后要是想知道什么,也可以和他慢慢聊。不过,我不打算掀母后的老底,毕竟那人死的不光彩,再提起来,于母后而言不是好事。” 皇后的神色更沉了:“本宫差点忘了,离王,是个江湖溜子。” 江湖溜子……余银对这个词表示无奈,她的飞星阁主是有江湖地位的,也有他自己的传说! 算了算了,不跟一个几乎失心疯的老女人抠字眼了。 她接着道:“儿臣提醒下母后,不要再妄想威胁儿臣做什么,老四的图纸在你手上吓不到我,父皇被你下药一样吓不到我,只要儿臣愿意,依然可以将南疆的火烧到这里来。之所以愿意在这与母后费口舌,是因为儿臣爱好和平,动不动就动粗的,那是野蛮人干的事情!” 皇后的脸又开始变色,青一阵黑一阵,呼吸都变得重起来:“你还想一把火烧了皇宫不成?” 余银的每一句话都在公行离的心口横跳——她专挑能刺激皇后的话说!就不怕皇后一声令下,两个人成了筛子么?他已经感觉到御书房外有不少人在悄悄靠近。 “那倒不是,儿臣知道母后热爱这座皇宫,既然母后想一直坐在这个位置,那便应该知道,能保你坐地长久的人,只有皇上!你肚子里的就算是个皇子,也要怀胎十月吧,也要长大成年才能亲政吧,你若是现在伤害了皇上,到皇子亲政这个长长的时间万一发生点什么,皇后觉得好控制么?” 皇后听得认真,但只听了个一知半解,她皱着眉头开始思考。好一会儿她才说:“要不,先给皇上解毒?” “母后英明!”余银松了一口气,这算是她给皇上的见面礼吧,刚才皇上不还嘀咕不想演戏了么?瞧,这不是把机会挖过来了么! 第232章 将会是大兴的天子 “不对!”皇后突然反悔,“本宫差点上了你的当!本宫有自己的计划与谋算,轮不到你给本宫指手画脚的!凭什么你说的是对的!”皇后突然就想起自己最初的计划,她要借余银的手把南疆给灭了,这样不用再有人阴魂不散地来找她;她还要皇上老实听话,直到自己的皇儿坐上那至尊之位! 余银!!! 什么情况? 不是已经忽悠过去了么?怎么一转眼她就反悔了呢?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错? 皇后气势十足:“离王,王妃,你们出言不逊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余银:“谁以下犯上啊!” 分明是你个妖女仗势欺人,黑白颠倒! 要是以余银以往的性格,她一把就掐住皇后的脖子了,可现在她要考虑到肚子里的孩子——不到生死关头不动粗! 皇后对着御书房的门外喊道:“来人!” 书房外瞬间涌进来一队禁军。 还是陈锦程那支人马。 余银看着莫名其妙的禁军和莫名其妙的皇后,感觉耐性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公行离的拳头早就拽紧了,将余银紧紧护在身后:“本王看谁敢!” 他的银儿一根头发都不能少。 陈锦程是皇后亲自挑选的走狗,她指东他不敢往西。 “离王,莫做无谓的挣扎,宫中上下皆是末将的人,离王两手难挡四拳,难道还要有身孕的王妃动手不成?” 说陈锦程有脑子吧,他对他们夫妇二人的身手一无所知;说他没脑子吧,他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着实叫余银吃惊。也对,好歹也是皇后选出来的人,多少和她一样都有点不正常。 公行离:“对付你们这些酒囊饭袋,本王一人足够。” 皇后说道:“本宫知道,飞星阁主的武功一流,他们不够你练手,但是,如果本宫对付的不是你们夫妇二人,而是孩子呢?” 这下,余银整个人的精神都紧绷起来,皇后是冲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来的? 孩子?她有孩子,皇后也有孩子! 余银的脑海里闪过什么,但是太快了,她没抓住,可她知道那很重要! “皇后,到底想做什么?”余银问道。 皇后索性不藏着了,说道:“我曾听闻皇上专门派了萧将军追去松城,盯着你夫妻二人的房事,只因为你若是怀上了,将会是大兴未来的天子。” 余银!!! 她听见了什么? 她的孩子是为了天子? 疯了吧! 不对啊,萧将军的意思分明是说若是那时候怀上孩子将会影响国运呐!所以盯着他们夫妻俩不可以同房啊! 想着想着,余银想到一点,我去,影响国运,谁说一定是不好的影响了?还有好的影象啊! 皇后索性一口气说完:“那是本宫做了点手脚,那只蛊虫可是本宫珍藏多年的,只完成一个指令,虽然大材小用了,但是它不会使人迷失心智,就不会被发觉,所以咯,萧将军带去口谕是错的!” 余银:“皇后娘娘,大兴未来的天子只能是你生的,我生的这个还差着辈分呢,名不正言不顺!我绝不会让我的孩子做什么天子的,他做个普通人, 我就满足。” 皇后越听觉得余银的话越玄乎,越像是在忽悠她的:“天底下有哪个母亲希望自己的孩子没出息的!本宫不信!” 看过无数悲剧新闻的余银,在她知道自己有孩子的那一刻,她就告诉自己,孩子只要健康平安就好,普普通通更好! 此时余银无法跟皇后深入谈论这个话题,她只坚定表示:“我的孩子,最多就在石背城作威作福,做个纨绔,争气点他就读点书,不争气的话只要不杀人放火,他要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不做皇帝,我都能支持!” “为何?”皇后不信。 “因为做皇帝不快乐啊!” 第233章 今日这脸皮是撕破了 做皇帝会不快乐?坐拥天下财富,手握生杀大权,受尽天下人仰望,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有了这些,岂会不快乐! “妖女,你休想迷惑本宫!你以为两句荤话本宫就信了?天子,天下至尊,荣华富贵,无上权利,你竟不想你的孩子拥有,拱手让给本宫的孩子,哼,本宫还没有蠢到被你蒙骗的地步。” 皇后气愤,怒不可遏,她步步为营费尽心思依然没有触碰到的东西,在妖女的嘴里那么不值当,不稀罕。 她敢肯定余银是在诓骗自己迷惑自己,好让自己放松警惕她再一举打败自己。 余银头疼得感觉脑筋在跳,她该怎么样让皇后相信自己真的不想要跟她抢夺那个位置?怎么样让自己显得真诚一点?她去石背城窝着? 看了眼皇后,余银知道,皇后是不会信的,她这不是被皇后从石背城给逼回来了么! 那要怎么样?开花楼去?不想,她的孩子可以不学无术,但不能成长在乌烟瘴气的环境里学坏。 所以,是只能把皇后打倒一个办法了么? 她正想怎么对付皇后,就听见皇后一声令下:“将他们二人给本宫关到贵妃宫去!” 贵妃宫余银听公行离说过,那是公行皇帝独宠金贵妃时,特意给她修的宫殿。据说里面金碧辉煌,皇帝把他所有的奇珍异宝都放进了贵妃宫里。然而她被打入冷宫过世后,贵妃宫便也成了冷宫,直到余银找到贵妃被冤的证据,才重新打开宫门。 皇后又道:“本宫就让金贵妃的亡魂看看,她的儿子和儿媳是本宫送去看她的!要对本宫感恩戴德才是!” 公行离则不能接受自己的母妃被人羞辱,袖子底下的拳头终于忍不住了,一拳就朝皇后的右后方打去,她身后桌子上的奏折瞬间掉落一地。 突如其来的袭击皇后吓得面如土色:“你,你,胆敢袭击本宫!” 余银:你活该!好端端的提金贵妃做什么?是公行离刚才那一拳惹得她对金贵妃的恨意又烧起来了么? 话说回来,余银也被公行离的一拳震慑到——在自己以及银华天面前,他真的在认真地藏着掖着,其实他厉害着呢! 公行离:“本王要取皇后的性命易如反掌,皇后便不要在本王面前摆架子。” 要不是因为父皇自有计划与老三的性命握在她的手里,他刚才定会将皇后的颈椎骨给震碎。 余银见公行离真的动了怒,可局势也很明朗啊,公行老皇帝都没有直接动手解决的人,不能被公行离给解决了。 她附到公行离的耳边,轻轻说:“带我去看看母妃生前的住过的地方吧!” 公行离怔住了。 余银牵住住公行离的手,转身对皇后说道:“母后,今日这脸皮是撕破了,但愿母后不后悔。陈狗,带路吧!” 陈锦程:“你!” 皇后根本不把余银夫妇二人放在眼里,跟他们撕破脸皮有什么顾虑?她跟皇上也早已撕得破烂不堪。 余银和公行离在陈锦程一队人的“互送”下来到了贵妃宫。 皇上在位多年,因他无心且又无力翻后宫嫔妃们的牌子,她们都一样被冷落着,所以后宫不仅闹不出出幺蛾子,她们还成了异常有感情的姐妹,她们大多还能安然终老——当然,在有了金贵妃以后,这种平静就被打破了! 听说贵妃宫被抛弃的几十年,杂草丛生,夜莺乱窜,还有蝙蝠在屋梁底下突然冲出,完全可以媲美真正的冷宫。 直到前不久金家翻案,才使得宫门被重新打开,又因皇上时常留宿于此,龙气滋养数月后便让这里的清冷消散去。 直到皇后控制了皇上,贵妃宫又回到了当初的模样。 第234章 你是我们母子的依靠 公行离夫妇二人前脚刚进宫门,大门就被陈锦程从外关上,还能听到他在外面落锁的声音和他的咒骂声:“两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真把自己当根葱了,老子明天不让人送饭看你们能撑到什么时候,老子就等着你们跪在老子面前求老子!” 余银听了居然气笑了:“皇后找了这么个货色来对付我们!” 公行离是一点也没把陈锦程放在眼里,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有些担忧:“这里实在过于简陋,刚才还是冲动了些,否则也不用你来这里受苦。” 余银看了看四周,觉得还好:“放心,我不会觉得不舒服,咱们的宝宝也要适应各种环境对吧。你看这里的每间屋子,有门有窗,进去点个灯便好了。” 公行离心口一暖,喉头发紧。 余银没注意到他的变化,牵着他的手随意地走进正中间的屋子里,嘴里还说:“按照他们的习惯,灯应该在这边的位置,火折子……应该在这儿!” 她都猜对了,随着话音落下,整个屋子都亮堂起来。 “聪明如我!”余银顺口地夸了遍自己。 她这才发现公行离不对劲,眼眶发红。 “你,怎么了?感动的?”余银半信半疑。 公行离一把搂住她紧紧地拥在怀里:“你真好!” 余银:“你真吓人!没事不要献殷勤,我会觉得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公行离:“……那便当我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 余银:“嗐,这么紧张做什么!现在也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你觉得皇后真的身孕了么?” 她表示怀疑,以公行老皇帝那个心眼比筛子还多的人来说,他一定不会轻易让皇后怀上的。 她听老姜头说过,有很多种方式可以让人假怀孕,就是连顶级的太医也瞧不出什么端倪来。 她还记得公行离曾说过,公行老皇帝身边多的是能人异士,他有一套又一套的说服江湖中人乖乖给他卖命的说辞。 “也许,你给父皇的药将身体调理地不错,没把持住?皇后虽说年龄大了,但担得起国色天香四个字。”公行离说道,他最知道男人了,要是情欲上来,是不容易控制的。比如他靠近自己的王妃时,就想粘着禅着各种贴贴! 余银却说:“我的药虽然有助父皇花前月下,但是……” 她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觉得皇后这一胎有猫腻,能让皇后深信不疑她肚子里真的有孩子,只能是皇上才做得到了吧! 想到这里,余银不仅打了个冷战,心想:公行老皇帝的段位着实是高,以后可千万不要跟他硬碰硬。 公行离做了噤声的动作:“父皇的事,我们少猜测,猜不透还易惹他不高兴。” 余银:“你什么时候怕父皇会不高了?” 公行离:“知道你有身孕那一刻,我突然就怕死了!现在就怕父皇,怕皇后……” 余银连忙打住:“出息!你是王爷,你是我们母子的天和依靠!怕死能有什么用,给我支愣起来……” 公行离被骂地狗血喷头,可他一个字也没说,笑呵呵地听着。 直到余银骂累了,犯困了,她才打着哈欠说道:“离哥哥,我很困了,先睡一下,明天我们再起来四处看看,母妃生前住过的地方,定能发现母妃是个怎么样的人!” 公行离:“好!” 折腾了一天,着实把你累坏了!公行离心疼地亲了她的额头,转身便去将罗汉床上简单地收拾出来,将袍子铺在上面,他再将余银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再将下面的袍子翻上来盖到余银的身上。 “你现在可真会照顾人!” 余银一躺下来就被疲倦困意牢牢包裹,打着哈欠一会儿就迷迷糊糊了。 借着烛光,公行离看着余银打呼噜,心里竟慢慢平静下来。 没一会儿,贵妃宫的屋檐上闪出一道黑影来,对着公行离道:“阁主恕罪,属下来迟!” 第235章 醋鱼突然涌上心头 来人正是非连。 公行离没说话,他看着禁卫军装扮的非连,把弄着余银的头发,一双眼睛却紧紧盯住非连。 非连背对着他,后背被盯得直发凉,心里暗暗叫苦,连忙道:“属下送回去的信,是皇上的意思。” 那天深夜,他乔装打扮潜入皇宫,按照以往的路线他是可以避开巡逻的侍卫,可那天出奇的邪门,那些路统统都有侍卫来回走,他只能临时观察判断着安全又能到皇上御书房的路线。 结果他刚到书房的屋檐,就被几个侍卫牢牢包围。正当他决定战死的时候,侍卫的头领出现了,只见侍卫们纷纷退下。他抬眼一看,居然是消失已久的江洋大盗。 尽管自己训练有素久经沙场,当时仍然有要给自己个痛快的念头。 没想到对方做了个请的手势,这是要做什么? 他就更加看不懂了,难道对方这是在等着自己来的? 两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暗卫,没有多余的动作和话语,他们之间有特殊的灵犀,只要一个眼神便能知道对方要自己做什么。 非连跟着他一路去到御书房偏殿,在密室里见到了皇上。 当时的情景他跪在地上时腿都在打颤——夜探皇宫是死罪,这不能使他害怕,可是皇上知道他是王爷的暗卫! 他心里做好了准备要将王爷撇得一干二净的准备,皇上却只是口头责备了一通,随后便让自己写下“皇上无恙”四个字,还吩咐,剩下的随便自己写,他思前想后把两位皇子监国的事写了下来。 这才看到皇上满意的神情。 皇上的用意他不明白,也不敢去揣测,在江洋大盗,不对,如今是皇上的顶级暗卫,在他的陪同下,将信给信鸽飞了出去。 “王爷,在您回来的这段时间里,属下一直御书房偏殿的密室里……” “父皇将你关押在那?” 非连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下去了:“不是,皇上只是让属下安心小住。” 其实他知道,皇上是生气王爷派了暗卫夜闯皇宫,不杀自己,是皇上还念及父子之情。 小住?没事抓一个暗卫在自己的密室小住?鬼才信。 公行离:“今日是皇上放你出来的?” 非连:“皇上说,王爷已经回京,难免暗处会有算计。” 公行离再次不言语,掖了掖余银身上的袍子,他才说道:“你起来说话,皇上情况如何?”。 非连这才起身,不过依旧背对着主子,说:“皇上的药是温太医配的,属下不懂药,不过皇上对温太医甚是信任。至于皇后在时温太医便将药性胡说一通,不知为何,皇后对温太医也深信不疑。” 原来是这样。 温太医是医药世家的继承人,与皇家关系匪浅,如今的几位皇子皆是温太医安胎并顺利出生的。 如此一来,得皇上的信任无可厚非,皇后又是为何对温太医如此信赖? 一时之间公行离也没想明白,他幼时在太后的宫里出门少,也不与其他皇兄们一起读书,即使后来出宫成立了飞星阁,那时候皇后丝毫没有破绽引起他的怀疑。 看来还得与温太医见上一见。 “你赶紧让人家非连回去吧,大晚上的不休息啊?若是累坏了还怎么给你干活!”余银突然慵慵懒懒地说话了,他们主仆二人的话她听得一字不差。 公行离:“你何时醒的?” 余银:“非连的脚步声我早就听惯了。” 公行离的醋意突然就涌上心头。 非连却感动地差点要磕头。 “你还拿眼睛白他做什么!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只要愿意听,整个贵妃宫哪里有蚊子都能听出来。我只是懒得费那劲罢了,所以你们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偷偷摸摸的。”余银拢了拢身上的袍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偷偷摸摸…… 非连眼看自己的王爷眼睛要冒出杀人的火光,连忙编了个借口,等不及王爷说“滚”他就闪身了——好王妃会救他的狗命的! 第236章 恋爱脑发作 恋爱脑这东西,不管是女人长了还是男人长了,这人都会变得不可理喻! 比如此时的公行离! “我的脚步声你可记得了?” 余银突然就想昏睡过去算了,自己的男人在计较她记不记得他的脚步声? “我看你是要成醋坛子!”余银懒得解释,翻身准备继续睡觉。 “你是真的听不出我的脚步声!”公行离几乎可以肯定了,他的王妃听不出来。难过就像巨浪拍倒他一般,快要窒息了。 余银转回身,烛光下他的王爷竟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思来想去,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非连他在暗处给你做事,经常半夜来半夜走,我要是不留心他的脚步声万一我误伤了他呢?” 公行离快要碎了:“你就没担心过会误伤我!” 这下余银的耐心消耗殆尽,她怒气冲天:“我们天天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打架,哪有心思注意你怎么走路?哪有机会误伤你!” 公行离:“你都说,只要你愿意能听清蚊子在哪,我就在你身边……” “闭嘴!” 他是疯了么? 余银多年的经验告诉她,是她的王爷老公恋爱脑发作了! “这样,你起来去屋外走两圈,让我好好听听你走路的声音,这样总行了吧!”余银抬手指了指门外的院子。 公行离瞬间变得喜笑颜开,跳着下床向屋外走去,嘴里还道:“我先轻轻的走一圈,再……银儿,你锁门做什么?” 是的,余银把门给关上了,还眼疾手快地将门给栓上了,她对着门外怒喊:“老娘已经很累了,你别再来吵老娘休息,否则以后老娘夜夜将你赶出去!” 公行离:……万万不可! 没有了那个恋爱脑粘人精老公,余银这一觉睡得特别香,她翻滚了好一会儿,久违的一个人睡一张床啊,久违的舒坦啊! 门外那个大猪蹄子就让他在外面冻一晚吧,正好清醒清醒下脑子! 醒来后的余银神清气爽的,她伸了伸懒腰,发现困扰了她一个多月的腰疼竟舒缓了不少。 她抬手摸了摸罗汉床,不禁夸一句公行老皇帝对金贵妃真不赖,一张床多打得格外用心,睡得格外舒心! 想来今日在贵妃宫能见到很多老皇帝对金贵妃爱的表达! 余银开门一瞬就被摔进来的人影吓了一大跳:“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是公行离。 公行离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献媚道:“王妃可要吃什么?我这就去御膳房拿去!” 余银看他的样子,惊讶问道:“你昨晚就睡门口?” 公行离:“不然呢?” 余银:“你是不是傻?那么多屋子你自己随便进去一个啊!” 她真的没想到公行离会露宿门口。 公行离:“无妨无妨!我是怕你夜里不舒服,在门口你叫我也容易听见!” 余银:…… 她是不会有罪恶感的!不会,绝对不会!不,她有—— “下回我锁门了你脑子灵活点翻窗进来啊,在外面睡一晚,显得我苛待你了似的!” 余银又说:“也别去什么御膳房偷东西了,皇后等下准会派人来!” 可以翻窗的事情公行离记下了,但是皇后为何会来! 余银告诉他道:“因为我昨天给她下了点好东西,聪明如皇后,她定能知道只有找我才能解决她的困扰。” “你给皇后下毒?” 余银云淡风轻道:“你老婆我没那个心也没那个胆,那是要被灭九族的!我不能那么做,不过我的东西是引出她身体本就已经有了毒。那毒在她身体里至少十年,即使今日没有我的诱引,她也会在不久后毒发。” 第237章 母妃自是能知冷暖 皇后身上的毒,是大祭司下的。 可以引得皇后毒发的药,也是大祭司给的。 昨晚皇后的神态有些反复无常,余银不知道她那是因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使然,还是因为她自己身体里的毒扰乱她的思绪 索性,余银将大祭司的药不着痕迹地下到了皇后的手背上,那药便会通过皮肤,很快进入到血液,扩散到全身。 至于会出现什么症状,余银不知道。 最近这段时间她甚至都没时间去看大祭司给的药是什么药性。 吃完公行离去御膳房“端来”的早饭,在等皇后登门的空隙,余银便开始在贵妃宫里四处晃悠起来。 整个贵妃宫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好生气派。宫内的装饰堪称金碧辉煌,连博古架上摆放的瓷器都是价值连城,还有字画,余银虽然看不懂,但是有原主对这些作者的记忆,这些名字,各个是名家。 余银欣赏了一遍名器名画,不禁好奇,到底是金贵妃喜欢这般腔调,还是皇上喜欢呢? 民间有传闻,公行皇帝在宠爱金贵妃时就差上天摘星星摘月亮了,国库里的好东西都搬进了贵妃宫,就差他那块无价的玉玺了。而且公行皇帝每晚必须和金贵妃一同晚餐,大有“君王不早朝”之势。 可惜,金贵妃得宠一时,很快她的失宠传闻就传遍大街小巷,与此同时还有金家一夕之间被灭门,使得所有人都对金贵妃以及金家三缄其口讳莫如深。 要不是自己在废弃的乔家院子里,发现了至关重要的证据,替金贵妃和金家翻了案,公行皇帝至今都不会踏足这里一步,更不要说在配合皇后之前他时常来这里坐上片刻。 “你可看出什么来?”公行离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她看什么他也看什么,她想什么他却不知道了。 要不是看她在博古架之前失神很久,他也不会出声——这个架子上所有的东西他都仔细看过不下十次,除了是名家之作外,上面没有任何多余的信息。 余银道:“看出来了,看出父皇对母妃的爱多深。” 后半句则是,公行皇帝凉薄时下手也太狠,自以为发现了一点什么就把人给打入冷宫去,更没有顾忌当时金贵妃已经怀有身孕。难怪都是帝王最是无情。 所以,她是不会去给自己的孩子抢那个狗屁的九五之尊的位置的,她只想她的孩子做个普普通通的人,感受着最最平凡的喜怒哀乐,便够了。 父皇对母妃深爱?公行离并不认同:“母妃自是能知冷暖。听宫女们说,她是病死在冷宫里,也许在她死之前,心早就死了。” 余银这才发觉公行离的伤感浓得化不开,她本意是让他感知金贵妃的喜好的,没想到勾起的都是不堪往事。她急忙补救道:“想来母妃也是深爱父皇的,她留在鸟雀里的字条就是最好的证明。她既心甘情愿,我们便不必介怀。” 公行离没有说话,独自走到院子的凉亭里坐着,就像一个思念自己母亲的孩子。 不是像,就是。 余银没有跟上前去打扰,在院子的另一边随地坐在石阶上,陪着他。 她原以为可以安静地和公行离坐上一会儿,却听见宫门外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皇后竟然会来的这般早。 门被陈锦程打开的一瞬,余银更没想到皇后会用面纱将脸捂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双漂亮的眼睛露在外面。 余银惺惺作态地给皇后请安,便转身进屋了。 皇后不允许任何一个宫女太监跟着进贵妃宫,独自跟着余银进了门。 桌子上吃剩的早饭也不怕皇后看见,余银将碗碟往旁边推了推,说道:“御厨的手艺真不错,皇后有福,天天能吃到!” 皇后没接话,她抬手将自己的面纱取了下来。 见到皇后的一刹那,余银震惊了:“皇后?” 眼前的女人满面红疹发脓,有的脓水还在往下流,真的是皇后? 第238章 就是字面意思 看着皇后的脸,余银只能用惨不忍睹,面目全非来形容。 她想过皇后中大祭司的毒后的很多种症状,比如腹痛头痛之类让人痛不欲生的,或者是让皇后陷入幻觉不能自拔的,独独没想到大祭司的毒竟然是让皇后毁容的! “余银,肯定是你干的!”皇后怒不可遏,恨不能将余银的脸也给抓烂,桌上的碗碟被她全部推到了地上。 一阵霹雳乓啷把公行离给招了进来:“母后,请注意分寸!若是银儿有半点闪失,本王绝不会让母后走出这扇门。” 皇后盛气凌人:“还敢威胁本宫?看看清楚,这里是皇宫,如今是本宫说了算!” 公行离寸步不让:“母后大可试试!本王要想杀……” 余银连忙阻止他后面的话,道:“并非是我,而是大祭司!她被我活捉母后是知道的,在我的手底下她藏不住任何秘密。所以咯,她说这么多年你一直不作为,她早就有了要除去你的想法,于是派人暗中下毒。我什么也没做,碰巧你毒发的时间到了,仅此而已。” 她是不可能承认自己给皇后下了药引诱她毒发的,再说了,这药也是大祭司给的。 “要置你于死地的,是大祭司,不是我!” 大祭司! 居然是那个贱人! “解药呢?她有没有把解药给你?快说话,本宫问你解药呢?”皇后终于沉不住气,她着急得语无伦次。 余银两手一摊:“没有!她声称是你拖后腿,延迟了南疆要颠覆天下的计划,她巴不得看你惨死,又怎会让我带解药!可惜了,大祭司已经死了,不然我定能为母后逼迫她交出解药来!” “什么颠覆天下,本宫不知!你快给本宫解药!”颠覆天下的罪名她不可能认,因为她从来没有在这个计划上做过什么,她要大兴好好的,她要将一个强大的国家交给自己的孩子。 她快崩溃是因为她的脸又痒又疼,而且一直在加剧,她快承受不住了。 “解药真没有!”余银说道,“不过呢,我可以治。” 此话一出,皇后怔住了:“此话何意?你会解毒?” 原来公行皇上真的没有泄露她会医术这件事!这一点,公行皇帝得到余银的信任了。 “就是字面意思。母后,你可知为什么父皇突然就,”余银挺停住了,再说下去等公行皇帝不再扮演角色的时候该拿自己问罪了,她拐着弯接着说道,“母后之所以现在又能怀上龙胎,是我给父皇开的方子,不信母后可以传温太医前来问话。” 皇后吃惊,怀疑,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 “不过母后,我是有条件的,你必须给三皇子解了情蛊,我才能给母后治脸!” 皇后:“你真的能解毒?” 大祭司死了,那自己的脸唯一能寄希望的只有余银了。 儿时还在南疆,她也学习过很多都蛊术蛊毒,可是来了大兴之后便荒废了之前的本领,连现在会的一两种方法养蛊下蛊,也费了她不少的心力。 余银点点头,老三的情蛊也许没那么复杂,她要驱赶也不难。可是情蛊特殊,稍有不慎偏了一分一毫,便会伤了寄主的心神。 换句话说便是,余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将情蛊驱离,只能看皇后的意思了。 “不就是老三的情蛊么?本宫答应!” 余银:“还有父皇的毒!” 皇后:“余银,你休想得寸进尺!” 公行离:“母后,小声些说话,可记得?” 他那副样子就是在说:你吓着我的人,我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皇后:!!! 这夫妻俩一唱一和,自己完全被他们玩弄股掌之间!可是她太想要治好脸上的毒,她怕毒会影响到孩子。 第239章 市井长大的女子 双方对峙许久,没有哪方要退一步妥协。 余银知道公行皇帝本就没有吃下皇后的药,等到他自己不配合皇后装疯卖傻了,自然就会恢复正常。她假模假式让皇后给皇上解毒,不过是配合皇上演得更像一些。 她也知道,皇后是不会轻易答应的。 果真,皇后沉思良久才说道:“皇上的毒并非不能解,但必须是本宫的脸完全好了之后,才能给皇上解药。” 这正是余银想要的方案。 她不能表现在脸上,嘴上说着:“万一我把你的脸治好了,母后又借口不给皇上解毒怎么办?” 皇后瞪她:“本宫金口玉言,岂会像你们这般出尔反尔?” 余银:“我何时出尔反尔了!” 皇后:“快点治好本宫的脸,不然本宫晚上就给皇上加药!” 余银:!!!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母后赢了!”余银妥协了。 皇后终于如愿,脸上漾起得意的笑来:跟本宫斗,你还嫩了点。 余银将公行离支去门外站着,与皇后单独在屋子里。 皇后看着余银一趟又一趟地使唤自己带来的宫人,去太医院拿各种要用到的药草与药膏,一会儿少了纱布,一会儿少了剪刀的。 渐渐地她竟对余银的胆识生出些许赏识来:“你还是第一个把本宫的人使唤来使唤去的!” 余银望了眼头上的屋梁,问道:“除了他们,我还能使唤谁?” 她一边仔细地分辨药材,一边谨慎地抓取分量,说起来,精准抓药的本事是教授的严格要求的,挨了半个月的白眼,她才让教授满意,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能派上用场。 大祭司的毒虽狠,但是不难解,只要用药准,分量得当,皇后的脸几天就能恢复。 皇后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看不懂归看不懂,但是得看着:“本宫很好奇,你一个市井长大的女子,为何见到本宫一点也不怵?谁给了你如此大的底气?” “市井长大?长久以来,这是对我的出身最客气的说法!母后的气量真不一般,难怪能做母后。说到怵不怵嘛,现在可是母后有求于我,我要是发怵,万一手抖给抓错了可怎么办?” 余银笑了笑,她突然有了和皇后慢慢聊的想法:“说到底气,我想也许是武林盟主的爹给的,也许是雪主母亲给的,还可能是离王给的,母后看谁顺眼就挑谁吧!” 门外的公行离自信满满:必须是自己啊! 皇后摇摇头道:“不对,本宫看你的眼底,没有他们!” 公行离……你还是不说话的好! 余银:“哦?母后是怎么看出来的呢?把面纱都解了吧,碍事!” 皇后又瞪她一眼:“解面纱还需要本宫亲自动手?几十年了还没有敢人使唤本宫!” 余银反应过来连忙道:“ 是是是,儿臣错了错了,儿臣来给母后解面纱!” 皇后:“这还差不多!嗯,怎么看出来的嘛,本宫也说不出来,反正呢,本宫就是看出来你没把谁放在眼里。” 皇后知道,一个女子要在这世道立足,母族,夫家,孩子是最牢的倚靠,可是余银连皇位都不放眼里,所以她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和底气? 余银一边将外敷的膏药涂抹到皇后的脸上,一边说道:“母后,你一路走来,靠着夫,夫让你失望了,哦对了,这话不能让父皇听见,他一把年纪受不了这打击。母后想靠大皇子,偏偏大皇子无心政权,母后又失望了,现在呢母后寄希望于肚子里的孩子,当然,儿臣希望这孩子能让母后如愿,儿臣的意思是说,母后没发觉你总是在找靠山么?” 皇后:“找靠山有什么不对?女子于世……” 余银打断她:“靠山山倒,靠人人倒这话,母后可听过?” 第240章 伴君如伴虎 靠山山倒,靠人人倒……皇后琢磨了几遍,这话自然是听过,可是…… 皇后有些想不明白,她不觉得她哪里做错了。 余银说:“以前呢,我还在百花楼的时候,诶,把脸侧过来一点,在楼里的时候都是余元元打点楼里的一切,我呢,就靠着她的一点好心情活下来的,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可没好果子吃”,原主过的甚是委屈,余银不是会伤感的人,在每每想起时却都会一阵胸口泛酸。 “脸再侧过去一些,我得涂均匀了。后来余元元突然回了花国,楼子就经营不下去,所以我就开始卖东西,楼里什么东西值钱我卖……” 听到这里皇后便来了劲:“这个本宫听说了听说了,百花楼小妈妈连地上的砖头都抠出来卖了,那些砖头可当真卖了?卖了多少钱?还有那些个鱼啊树啊的,字画啊,本宫还听说,六皇子和冷牙的新君可是打起擂台,看谁买回来的东西多!” 余银…… “母后,你在宫里还能听到这么多,当真是厉害!”除了夸她,余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皇后不是主理六宫挺忙的么,怎么有时间听一个花楼的事情? 皇后:“老皇子突然在皇上跟前红了,宫里有了关于他的各种流言蜚语,本宫还不去查查,岂不是白做这个皇后了?” 余银:“有道理!皇后果然聪慧。” “放肆!” 突然一声呵斥,吓得余银的手一抖,她抓的药就掉落地上一些去。 公行离急忙推门进来,正要说什么,就见皇后的脸上涂着一层膏药,皇后的眼神欲杀死他:“滚出去!” 见余银对自己眨了眨眼睛,公行离放心地才退出去,还将门带上。 余银:“我夸母后还夸错了?” 皇后:“本宫需要你夸?” ——要夸也不是这么个夸法,显得你多大辈分似的! 余银连忙点头如捣蒜:“好好好,儿臣的错,母后息怒!母后的脸不要动,我得给你把药包上去。” 什么叫伴君如伴虎?这就是! 麻利地将皇后的脸给包扎好,留了外敷的药和内服的方子,对她说道:“药方子留好,每日喝一次便可,三日后母后再来找儿臣,看情况调整方子。这两日脸上会痒,切记不可用手抓。每晚睡前清洗一遍,再涂上这里面的药膏,包好,便可。” 皇后一听,好生麻烦,直接说道:“那就有劳王妃在宫里多住几日,好让本宫随时可以传召。” 余银:老娘想你快点走,你倒好,要留我几日! 多住就多住吧,接下来先给三皇子去蛊才是要事! 皇后说话算话,她让宫女回她自己的宫里取来了一个小瓷瓶,对着瓷瓶子一阵念,然后里面爬出来一只粉色的,类似小瓢虫一样的虫子来。虫子在皇后的手上爬了两圈,便飞了出去。 “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蛊虫了!”见过那些丑陋的怪物,余银对皇后的蛊虫真心赞美。 皇后道:“本宫也这般觉得!” “好了,今日之事还请王妃勿要多嘴,出了这个门,我们的对话绝不许有第三个人知道!” 皇后一瞬换脸,余银不得不跟上她的节奏,连声应道:“绝不会有外人知道!” 刚才两人平静聊着天的情景,有那么一瞬余银感觉自己是在做梦。想想也是,身为一国之母,怎会愿意让人看见自己毁容的模样?怎会允许自己放松警惕与对立的人闲聊? “对了,你还没告诉本宫,你是靠着什么这般恣意?”离宫门最后一步时皇后转身问道。 余银说了心里话:“儿臣想说的是,儿臣的底气来源于自己。儿臣不想倚靠任何人,靠谁都没有靠自己来的可靠。离开谁儿臣都能活下去,而且活得很好。” “靠自己!”皇后嘴里嘟囔了两声,“本宫懂了,本宫为何要想着倚靠皇子?如今这局势,本宫完全……” “母后,勿妄言!”不等皇后说完,余银就已经知道她后面要说的是什么,她真想知道皇后的脑路为何这般清奇! 第241章 唯独不能卖国 “你再多嘴,本宫就灭口!”说完皇后乘着步辇便扬长而去。 余银却石化在原地,自己刚才确实听到了皇后说的是什么吧?皇后还威胁自己要灭口是吧?所以,是自己和皇后聊了个天,激发了皇后要那什么什么了是吧? 被皇后震惊到的还有公行离:“银儿,你与皇后说了什么?”他在门外只能听到她们在屋里的说话声,但是听不清具体说的什么。本想以内力试探,但是银儿有言在先,要他少听为妙。 他听话照做,可是门一开,就听见皇后嘀咕着要夺权,他怎么能不吃惊?他都后悔太听话了! 余银:“皇后什么也没说,你听到什么都忘掉吧!” 我也想忘! 可是,这么大的事情还是要和公行皇帝通个气吧? 真要是有个万一,自己不成了卖国贼了? 卖楼子卖家当,都可以,唯独不能卖国啊! 余银越想越头大,她做梦也没想到,和皇后就是几句闲聊,竟激发了皇后的斗志。 不行,得赶紧找公行皇帝去。 余银也没心思和公行离解释什么了,拉住他就往御书房去:“父皇这个时候是在御书房吧?” 公行离:“不确定。” 公行皇帝这段时日一边应付皇后,一边要暗中安排其它事宜,公行离是真的不知道他会在哪里。 余银跑了一小段,听他那样说便停下脚步,着急地四处看:“那上哪里找他去?不行,找不到他,就让他来找我们。” 谁知道皇后是不是真的抽风了,万一她真的行动起来做点什么,只怕都是会震地朝野上下动荡,如何收场? 余银知轻重深浅,这种事不能张口就来,更不能左耳朵听右耳朵冒,必须让公行皇帝,并且做好预防才行。 “非连呢?”余银问道。 公行离:“出宫了。” 怎么这个时候出宫了?不是说他一直是公行离如影随形的暗卫么? 公行离:“昨晚是你开的金口让他休息去的!” 余银:“我只是让他去休息!” 公行离:“那便是回府才能安心休息。” 真叫一个气,余银好想一拳把公行离打飞,现在是讨论哪里休息如何休息的时候么?而是有一个可靠的人去找皇上啊! “你们二人在这慌慌张张的做什么?要偷朕的皇宫了?”公行皇帝突然出现,他笑吟吟地朝着二人走来,身后跟着林公公。 什么意思?余银有些不明白。 不过,她明白不明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公行皇帝来了,不用再花时间去找了。 余银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公行皇帝跟前准备把皇后的意思告诉他,却见公行皇帝示意她不要讲话。 林公公轻声说道:“王爷王妃,外面风大,还请到里面说话。” 余银和公行离对看一眼,心里有了猜测:父皇肯定知道刚才屋里的对话! 他们跟着公行皇帝又回到了贵妃宫。 公行皇帝打量来打量去,一会儿笑一会儿沉思。余银和公行离被他看地莫名其妙,余银终于忍不住了,说道:“父皇,你别这样看着我们两个,怪渗人的!” 公行皇帝伸手就拍到了余银的脑门上:“怎么说话的呢?朕看你两眼还吓着你了?” 余银:“不是,我……” 被他吓着了还不能说了! 余银只好认下了这份委屈,将皇后来找她的事说了一遍,还着重讲了下皇后走前说的话:“父皇,母后那样子可不是随口说说,父皇还是早日准备,提防她才好。” “你呢,老六?”公行皇帝问。 显然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公行离也听不出来这是在问他什么,可是又不好敷衍,只好道:“还请父皇明示。” 公行皇帝一下就生气了:“你看你,一到关键时候你就糊涂,问你对皇后有什么看法你也说不出来?” 第242章 饮食男女 听听,公行老皇帝跟个更年期的老男人一样情绪波动大,刚才他看着公行离夫妻二人就跟蜜蜂看见糖一样,翻起脸来比什么都快,张口就骂。 ——难怪皇后一直觊觎皇位,原来做人上人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余银多少有点理解,可理解归理解,她依旧不希望自己太靠近那至高处。 “父皇,我刚才说母后要跟你抢龙椅,你不担心么?”还在这骂我的男人,我的男人好着呢,余银在心里呐喊,在抗议。 公行皇帝却云淡风轻:“朕等的就是她行动起来。” 啊? 余银和公行离面面相觑,不懂。 公行皇帝在屋子里坐到了他常来坐的椅子上,开始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于他们二人听:“两个月前,朕在这里喝了点酒,隐约之间见到了梅梅,一时动情,咳咳,第二日早上才发觉自己在皇后的宫里。” 余银和公行离对视一眼,哦,懂了。 公行皇帝见他们二人眉来眼去的,一下就红了老脸:“做什么做什么?有是可好奇的?饮食男女,食色性也,有什么好笑话的!再说了,这不还得怪余银你给朕调的药效果太好了?” 那药吃一段时间后他就发觉自己生龙活虎的,就感觉回到了二十年前的自己。 所以他半年多以来每晚都要翻个牌子,但都会避开皇后。别的妃子不方便的时候他便会来贵妃宫里坐半宿,再回御书房去歇息。 也正是那日,给了皇后可乘之机。 “咦,不对啊父皇,你酒量不是一向很好?何况你说你在这里喝的酒,怎么第二日就在皇后的宫里?” 难道是两人打情骂俏一路打回去的?余银的脑海里一下就有了画面。 公行皇帝却说:“朕也不知,为了查清楚当晚的情况,朕将那晚的巡逻侍卫都问了一遍,他们都说朕是自己和皇后回的宫。皇后还为这事和朕大吵一架。” “本来这事就这么过了,朕没那功夫去查什么真相,毕竟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可是没多久,温太医却来说,皇后有身孕了,这可把朕吓一跳。” 余银再次脱口而出:“嗐,有什么好吓一跳的,说明父皇老当益壮,一次就……父皇息怒,是儿臣失言。” 这张嘴哦,今天是怎么回事,老是管不住,嘴在前面乱说,脑子在后面狂追。 公行皇帝瞪了她两眼,也懒得和她一个孕妇计较,肚子里可是有皇孙呢,万万不可吓着他。 他接着说道:“朕想了很久才想通,皇后有孕,是喜事!便让内务府的人送去些赏赐,让她好生养胎,有什么想要的自己可以随意安排。结果那天晚上,她就来给朕下药。” 啊?这是直接挑明要和皇上对着干了? 余银和公行离又看上一眼,两忍都清楚,皇后要的不是那些赏赐,而是给肚子里孩子一个名分。 这个名分公行皇帝此时必是不会给的,别说已经有了六个皇子,虽有不争气的,但也有栋梁之才,更何况肚子里的那个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他怎么给名分?给什么名分? 皇后却无比相信,她怀的就是个男孩,因为是温太医诊的脉,他说是,绝对是。 “所以,母后就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日后能如她的愿,才对父皇下手的是吧?母也知道这个时候还需要父皇给那孩子铺路,所以她拿药控制着父皇,是吧?” 公行皇帝的眼睛里突然就有了杀意:“正是。不过,还有另外一件事,皇宫内外有人勾结,不久前抓到一个黑衣人,着飞星阁的人去查探一番,竟是冷牙人。” 啊?冷牙人? 皇后和冷牙人有来往? 难道新君失踪和她有关系? 再或者,公主被囚也和她有关系? 余银的脑子里开始整理所有与冷牙有关的线索,以及皇后和冷牙之间的联系。 公行离见她这般便不打扰,只问道:“父皇刚才说等着母后行动起来,是何意?” 公行皇帝一副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还不懂?朕就是要通过皇后将冷牙搅得天翻地覆!” 第243章 今日宜闭嘴 余银两眼直冒金星,公行老皇帝刚才说了什么?她确信自己没有听错,老皇帝要挑起两国的战争! 她差点忘了,公行皇帝虽然仁政爱民,但那只对本国百姓,对付它国的时候,公行皇帝也是让他们闻风丧胆的存在。 不然,冷牙明明在北境发现镇国将军有假,却只敢小打小闹,为何不敢大力进攻?不就是怕惹毛公行皇帝,怕他反击。 他若反击,十有八九冷牙军会全军覆没,可若是小范围扰袭,则更有可能抢到一些粮食。 这回公行皇帝是因为什么下了决心要把冷牙收拾了? 余银试着说道:“父皇,你师出无名,会被世人唾骂的,你的好名声不要啦?” 名声不要了?这话听得公行皇帝的胡子都要竖起来了:“朕当然师出有名,他们冷牙新君在我大兴搅弄风云这么久,就不许朕以牙还牙?” “新君搅弄风云?这话怎么说?父皇你喝口水,慢慢说儿臣细细听。”余银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起来,殷勤地倒水给皇帝。 她因为前段时间去雪山救母,去石背城开荒,都没精力关注过新君做了什么。 公行皇帝看她那双渴望的眼睛,没来由地想要满足她的好奇心,说道:“你们真以为新君在南方游山玩水呢?朕可是查地清清楚楚,新君在南方他在那里买了一车又一车的粮食让人送回去。” 余银:“他付钱了?” 公行皇帝点点头。 余银:“那他又不是抢!” 打他做甚! 公行皇帝:“抢?也得他敢!他要是少给商户一分……不对,老六家的,怎么听你的意思他没错,反而是朕的不是!” 余银噗通一声跪下:“父皇息怒,儿臣知错了。父皇怎么会错呢?要错,也错地恰到好处,错地完美无瑕!” 她可把老皇帝对脾气摸地老透老透了,认错时一定心要诚,嘴要甜。 公行皇帝:“行了行了,净胡说八道。赶紧给朕起来,别累着朕的小皇孙!” 余银起身坐到一边的椅子上,轻柔地抚摸着肚子:儿啊,你还没出生就能保护为娘了,真好! 公行离出了一身汗,他的王妃可太猛了,敢去揪老虎的胡须。接下来他可不能给她机会再张嘴。 于是公行离将一盘腌酱菜端到余银面前去,这可是他在御膳房里翻了个遍才找来的。 果然,余银看见这盘酱菜眼睛都亮了:“我正想吃这个味道的,你真懂我!爱你!” 公行离听着高兴地眼睛都眯成一条缝:“慢点吃,吃完了我再去找。” 公行皇帝直觉没眼看:“成何体统,两人在朕的面前卿卿我我!要吃便吃,哪来这么多事儿。” 年轻人就是腻歪,不就是吃个酱菜么?还能吃蜜似的爱来爱去!公行皇帝的白眼一个又一个,喝口茶还差点呛着了。 “林二狗,去御膳房把酱菜端一桶来,给离王妃吃个够!” 林公公为难地站着,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到底是该去厨房端酱菜好,还是提醒皇上他此时是偷偷溜出来的? 公行离阻止道:“父皇,不妥!”他可是知道父皇出来一趟不容易,可不能再去御膳房暴露了。 公行皇帝如梦方醒:“是是是,朕都被气糊涂了,此时宫人正假扮朕在床上躺着呢。” 余银咬下一口酱菜,再次脱口而出:“那人真是修了三生的福气,才有这等机会上了父皇的龙床!” 她发誓,真的,她没有别的意思,单纯的表示下那个宫人能假扮皇上,还躺到了龙榻上,是何等的幸运。 可是说完后,她自己也发觉了那话不对,一口酱菜在嘴里咽不下去。 她慢慢抬头看了眼公行离,他正给老皇帝倒水,艰难地说着:“她昨夜没休息好,一早上都在说胡话,父皇息怒!” 她又看看公行皇帝,他的脸色又黑了,就跟狂风暴雨要来时的乌云一般。 第244章 丫头,你中蛊了 “父皇,儿臣肚子疼,先行告退!”余银抱起酱菜,拔腿就跑。 真,今日宜闭嘴,不宜和皇上皇后说话! 出来逃命的余银终于心里安定一些,在亭子里坐定还朝屋子看了一眼,还好老皇帝没有追出来要砍她。 今日这个嘴也是,完全不受控制了啊!再和老皇帝一起待下去,余银预感肯定要死在自己这张嘴上。 还是出来待着吧,有吃的也不错。去他的皇后皇上,去他的冷牙新君,他们各个都能干,做的都是国家大事,她一个小屁民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忙前忙后还讨不到好。 冷牙新君也是,买粮在哪不能买?北境有啊,偏偏你要去抢。到了南方,你就老老实实游山玩水啊,一车一车买粮做甚? 老皇帝肯定会以为你囤粮食是居心叵测啊! 买也行,避着点呐! 偏偏明目张胆,老皇帝肯定以为你是在挑衅! 这下好了,你的冷牙逆党要你的命 老皇帝也不打算放过你。 以后你的冷牙干脆改名叫凉凉牙好了! 唉,也不知道小新现在在哪里,还蛮担心他的。 余银吃了半盘子多大酱菜,靠在柱子上把不争气的冷牙新君放心里骂了一遍。 当初在百香酒楼端盘子的时候挺灵光的, 不知怎么这回就着了别人的道呢? “喂喂喂,丫头,醒醒!” 熟悉又久违的声音响起来。 余银激动得要蹦起来:“老姜头!这么久你去哪里了啊?我都想你了!” 老姜头被抱着睁开不了,眼眶却热热的:“小丫头,你要勒死老儿啦,快松开些!” 余银听见他咳才松开手,将老姜头上下打量了一遍,才说:“看来你还不错,没什么变化!” 老姜头捋着胡子笑眯眯,他可算又见到小丫头啦,这段时间他都担心是不是她遇到什么麻烦了。 结果余银说:“我好着呢,你看我爹是盟主,老公是王爷,谁敢欺负我!连南疆大祭司都拿我没辙。” 听到这个名字,老姜头的眼神明显紧了起来:“快说说怎么回事?” 余银便从石背城开荒和南疆行开始与老姜头分享了一遍,她本意是想告诉老姜头她无碍,她很好。 结果老姜头神情紧张地一把抓住她的手,一脸严肃地诊脉起来。 “有什么不对劲?” 她还想等会儿告诉老姜头自己怀孕了呢,这下她不用开口了。 老姜头又捋了捋胡子,一会儿看看余银的眼睛一会儿要看看她的舌头,好一会儿才说:“丫头,你中蛊了!” 中蛊? 余银的心里猛地一咯噔,她还怀着孩子呢! “中的什么蛊?如何解?会不会影响到胎儿?”她紧张地拽住老姜头的手,“快说话呀老头!” 老姜头:“别害怕别害怕,有老儿在,不会有蛊能伤到你的孩子!什么?孩子?你有身孕了?等会儿等会儿,老儿可是第一次把喜脉,一定要好好感受下这喜脉是如何跳的!” 余银彻底想无语,没把过喜脉这事她和老姜头也能这么默契。 老姜头将余银的手视如珍宝,一手捧着一手把在脉象上,脸上露着慈祥的笑:“错不了错不了,正是这样的!难怪难怪!” “难怪什么?” 老姜头将她的手放下,说道:“难怪这么久见不到你,因为你的身体里多了神魄,调整了你原先的魂魄,自然就见不到我这个阴魂了!” 是这样么?余银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从她怀上孩子开始见不到老姜头的。 “那我现在又见到你了是什么意思?孩子没了?因为中蛊没的?”余银的心一下就揪起来了,鼻尖喉咙都忍不住发酸,泪珠子滚滚而下。 老姜头急忙安慰:“非也非也,脉象上看孩子好着呢,跳得有劲地很。大抵是因为中蛊了才会这般。” “那你快给我解啊!我怕它伤了孩子!” 第255章 动了胎气如何是好 “别紧张别紧张,孩子好着呢,这蛊也是才到你的身上没多久,又养得粗糙,能耐不大,放心吧。”老姜头一边安抚一边在自己的置物架上开始翻找,“用我老儿的几根针便能将它解决!” 余银这才放下心来,便问:“老姜头,依你之见这蛊我大概中了多久?” 老姜头正好找到了他要的几根针,说道:“也就一两天的事情吧。” 一两天? 可不就是昨日见到的皇后么? 蛊虫粗糙,不符合皇后的作风啊,分明昨天她放出来的是只漂亮的粉嫩粉嫩的蛊虫。 又一想,余银觉得也说不准,皇后若是手艺不精时好时坏呢? “丫头,这个金针扎着会有些疼,你可得忍忍!”老姜头边说边点上蜡烛,将金针放在上面烧着。 余银看到金针时差点原地弹起来:“你生我的气就直说,何必要拿这么吓人的东西来对付我!” 纳鞋底的针也没这个粗啊! 老姜头哭笑不得:“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小人之心,老儿我这都是拿出的压箱底的好东西,再说了,蛊虫在你的肉身而不在你的魂,老儿我也只能尽力一试,若能使它感到害怕自己逃离你的身体,便是最好。” 余银尖叫了:“尽力一试?也就是不打包票能把我治好的?不不不,你先别动我!” 万一自己一个激动,动了胎气可如何是好! “你不怕它伤到孩子了?” 余银:“我怕,可我也怕我受不住害怕,动了胎气!” 这话说得老姜头彻底没了脾气。 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好强怕,想了想,便说:“那你只能醒后,自己杀蛊,老儿可教你如何做。对了,必须要用金针,普通的银针不管用。” “行行行,知道了!” “还有还有,要扎的穴位和顺序你也要……” “行行行,知道了!” 老姜头这下真的生气了:“带耳朵了没有!好生记着,下回带孩子来看我!” 余银跳起来,气焰比他还大:“那不行,我孩子健健康康的,来不了这里!你不要乱说话。” 老姜头的气焰一下就灭了,悲从中来,是了是了,他是见不到自己曾孙的! 余银见他一副忧伤,有些于心不忍,她说:“那个,老姜头,大祭司对你甚是想念!” 老姜头:“呸呸呸,老儿我是做了什么孽,招她想念!” 余银:…… “不要再跟我提那个人,晦气!年轻时我眼拙,色迷心窍。”老姜头懊悔地直挠头。 余银被逗地哈哈大笑:“这有什么,英雄都一样,难过美人关,大祭司确实容貌出众。” 老姜头:“有什么好笑的,自从她设计置我于死的,我就像明白了,没什么爱不爱的,也没什么放不下的,若是你下次见到她,替我给她一剑,当初她就是在我这心口,这儿,你也朝她的心口刺一剑,就当替我报仇了。” 看着老姜头比划着心口的位置,余银心底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自从解决了大祭司后她总觉得自己愧对于老姜头,可是她又不能放心留大祭司在石背城。 不解决掉大祭司,自己就无法安心来京城。 “对了,她可不是省油的灯,你们面对面过?那老儿可要再仔细给你把把脉,她可阴险的很。”老姜头说着又上手把脉。 这回余银不再说话,任由老姜头把着。 许久之后,他才说:“还好还好,除了让你乱说话的那只,没有别的了。” “啊?我乱说话是因为蛊?” 这下余银可算明白了为什么今天这个嘴老是管不住。 “我说老姜头,他们养蛊的人是不是都这么无聊还恶趣味?养点可爱的好玩的不行么?让人管不住嘴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爱好?” 第256章 纯度高,药性好 老姜头不认同,他硬着脖子反驳道:“怎么会是乱七八糟的呢?关键时刻,它能让人把心底话都吐露出来,免得七弯八绕的让人听不懂!” 听老姜头说得头头是道,心里有了猜测,余银瞥他一眼:“这个东西不会也是出自你的手吧?” 这死丫头就是聪明,一个神情没控制好,她都能给抓住且猜透。 老姜头尴尬地笑了笑:“正是,不过这人养得不仔细,想来是条件不足,所以发作慢,效果也不好。” 余银:“我真的是,服了你!我不想跟你再待下去了,以后我就尽量保护自己,不来看你!” 老姜头瞪过去个大白眼,张口便骂:“你个没良心的,每次来不是打秋风就是来救命的,还说不来就不来?懂不懂敬老?” “哎呀,说起打秋风,我上次从冷月崖底给你带的那些毒草,你有没有做点好东西出来?我现在一个人身,两条人命,我需要点好东西来傍身!”余银笑眯眯地朝老姜头身后的柜子看去。 这一看,把老姜头的鸡皮疙瘩都看出来了:“你,你少打我宝贝的主意!” 余银了然了:“哦,是宝贝啊!反正你放这里也是积灰,还不如给我拿去呢,好东西好东西,就是要把它的价值发挥出来才叫好东西嘛!” 说完余银就闪身到柜子跟前,打开柜子门的那一刻眼睛都惊呆了,老姜头居然做了满满一柜子的药来。 “老姜头,你这些是毒还是药?” 老姜头:“快些擦掉你的口水,像话么,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看到毒药就跟看到蜜似的!” 余银可不管,她伸手就扫了几瓶到自己的臂弯里,笑呵呵地说道:“我就喜欢老姜头的手艺,纯度高,药性好!” 老姜头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这是在骂呢还是在夸? “老姜头,我感觉有人在我身体上扎针了,可能又要先走,你保……” 余银眼看着老姜头在自己的跟前消失,很快她的周围陷进一片白光里,再然后便是感觉到身体无比沉重,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她挣扎了好久,才慢慢恢复知觉,感觉到自己正躺在床上。 她睁开眼就看到焦急地公行离,还有在一旁抹眼泪的林公公。 “银儿,可有什么不适?”公行离的声音都沙哑了。 余银费劲地笑了笑,轻轻地摇了下头。 尼玛,这次怎么这么疲惫! “离王妃,你可吓死奴才了,奴才正要给你送点梅子,眼睁睁看你晕倒在奴才的跟前!”林公公又急又吓,这可是王爷的王妃啊,晕倒在自己跟前这可怎么解释地清楚? 余银看他那样就知道把他吓得不轻,连忙说道:“林公公有心了,知道我现在喜欢吃梅子就给我送来。我没事了,放心吧!”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既然王妃醒了,奴才便要去皇上那儿复命,好让皇上也放心!”林公公抹着泪走了。 屋子里剩下公行离陪着余银。 他眼里满是担忧:“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方才温太医来过,发现你的身体里有蛊虫。” “啊?温太医也发现了?”余银有些惊讶,她听说过温太医的大名,一直以为这么正统的太医会解决不了蛊虫这种下三滥的东西。 公行离说道:“他不仅发现了,还会去蛊。” 哦,原来是这样。 “那当初大皇子中了余元元的招,他怎么不出手?”当初自己担心大皇子出事,会出大篓子她还翻墙进大皇子府给他去蛊呢。 公行离却没有直接回答,只说:“这个事以后再说,现在担心的是你,你感觉如何?” 余银:“没什么,我现在感觉能管住自己的嘴了,嘿嘿!肚子里的宝宝也很好,你放心!” 她心里想着另一件事:“皇后需要再换药,她还会来找我,我需要跟她好好算账,为什么要对我下蛊!” 第257章 你喜欢吃酸的还是辣的 入夜,漫天星斗像故人在倾诉什么,地上的烛火跳跃,则像活着的人对他们的思念。 公行离和余银二人坐在屋顶上,看着星星,说着话。 “你说,父皇是怎么做到整个皇宫的宫人都配合他一起在皇后面前演戏的?”这一点,余银着实好奇,那么多的宫女太监,还有侍卫,居然和皇上配合的天衣无缝。 皇上的手段可不一般。 公行离心里有解释,他道:“父皇善于用人,只要那人有长处,不管他是何方神圣,就没有他不敢用的,也没有他收服不了。他只需暗中培养几个亲信,再让他们去负责各个宫中的奴才宫女,自然皇宫就在父皇的掌控之下。” 余银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几千人规模的公司,老总也不会自己一个一个去收服。 “说起亲信,非连有提到过一个,他认为那是在江湖消失匿迹的江洋大盗。”这一点余银就很好奇,老皇帝深居简出在皇宫里,他是怎么做到把江洋大盗给留在宫里的? 公行离叹了口气道,颇感遗憾:“父皇有很多事情,当初我们的飞星阁也未必能够查得透,只要他想捂住的,就很难被我们发觉什么。” “你们飞星阁也不简单,想躲着不让父皇找到,他也一样找不到不是,若不是柳云烟瞎搅和,你依旧是六皇子,顶多是个离王。”余银仰头一双笑眼看他,“你们父子两个平风秋色,谁也不比谁差!咦,你看看那个贼头贼脑的是谁?是不是有点眼熟?” 因为他们二人的位置在屋檐,地上的烛光反而显得屋顶暗一些,余银的眼睛快,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前脚才踏进贵妃宫就被她发现了。 公行离瞬间警惕起来,他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却听见那人对着屋里喊道:“老六?老六媳妇儿?你们在哪呢?” “老三?” “三皇子?” 公行莲听到屋顶又声音,急忙跑到屋檐下,他压着声音骂:“我滴老六啊,你媳妇有身孕了你不知道?还带她爬高?你脑子有坑啊?当初你就刷屋顶要和小妈,啊不,是和银子老板看太阳,那时候你想从日出看到日落都行,现在什么情况你心里没点数的么?月亮好看么?脑子呢你?” 余银笑得直抽抽,做梦都没想到,和公行莲再聚,居然是他把公行离劈头盖脸给骂了一顿! 她就说嘛,三皇子一直是个值得深交的人:“三皇兄,好久不见啊!” “小妈……啊不对,老六媳妇,你小心些下来,他一个榆木疙瘩不知道照顾人,你可得自己小心些!”公行莲是真的紧张,听声音都在抖呢。 “深更半夜的,皇兄你来是有何要事?”公行离抱着余银稳稳落地,神色淡漠的很,一点也没有手足分别多日再见面时的激动,甚至有点埋怨——我们两口子看星星看得好好的,你来打扰,最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公行莲:“没事我半夜进宫来做什么?刚才还差点被父皇的暗卫给一剑割喉了。走走走,进屋跟你们慢慢说。” 他边说着边把他们二人往屋里推去,还小声地提醒余银小心脚下的台阶。 “温太医可有说是男是女?我可跟你们说,生女儿好,女儿香喷喷软糯糯的,抱着能睡到大天亮嘞!” 这话说到公行离的心坎里去了,他也是喜欢女儿的呢,于是对公行莲的态度好了不少:“温太医说孩子太小,需过些时日再看。” “你看你不懂了吧?酸儿辣女知道不知道?她若是喜欢吃酸便是儿子,若是爱吃辣的,才是女儿!”公行莲说的头头是道,他可是众多皇子里第一个有孩子的呢,经验足着呢。 “老六媳妇,你喜欢吃酸的还是辣的?”公行莲边说边一屁股坐了下去,自己给自己倒水。 “酸的,爱吃酱菜和梅子!” 余银说着无心,公行离听者有意——心里拔凉,女儿跑了! 第258章 极力配合 听公行皇帝说,三皇子几日前护驾受了皮肉伤,今晚看他能翻墙能爬院,想来是好差不多了。 余银放心不少,眼下最要紧的还是他身体里的情蛊。其实她纠结了很久,要不要给他去情蛊,如今他和清儿已经有了一个女儿, 若是没有了情蛊,他们该如何面对彼此?该如何继续走下去? 她知道,与她一样担心的还有冷着脸,说话阴阳怪气的公行离。 “你态度好点,三皇兄半夜进宫不容易,为了进来找你,都不陪女儿了!”余银凑公行离耳边轻声说道。 公行离不情不愿地对着公行莲笑了一个。 这可把公行莲吓一跳:“你别乱来,大晚上的你这样惊悚不合适!” 桌下公行离一脚就踩到公行莲的脚上去,引得他嗷嗷叫:“疯了你!松开松开!” 余银:…… 她还是死了让他们兄弟和睦的心吧! “三皇兄,你直说,这么着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余银直面问题,省得他们两个还要打起来。 公行莲幽怨地白了公行离一眼,才说道:“我是来提醒你们小心母后的,你们离京后,她就开始各种不寻常的举动。如今我随和老大一起代替父皇监国,可是朝中有事要议时,都是皇后定夺,父皇极少说话。” 公行莲朝左右两边的窗户看了看,确认外面没有人,又说:“我怀疑父皇被母后控制了。” 原来是要提防皇后。 “三皇兄,我们已经见过母后,她,确实如你所觉察的那般不对劲。不过你也放心,父皇没有被母后控制,我们也见过了,他很好!” “确定父皇无恙?” “确定。” 公行莲:“那便最好了!两三个月前父皇突然召我进宫,说是需要我帮着处理政务,当时我就说不干,他若逼我,我便要带着清儿和孩子去石背城找你们去。可是突然老大也来了,父皇也让他监国。那我不能由着老大乱来,我必须替父皇死死盯住他。” 听他讲的义愤填膺,余银突然不忍心告诉他,他说的这些事情他们都已经知晓。 偏偏他就是为了这些事,冒险半夜进宫来给他们通气的。 她悄悄看了一眼公行离,见他听得仔细,还有回应,想来他也是在极力配合公行莲这个信息滞后的人。 “你们说,母后是了什么呢?老大分明已经说了,他无心政权,可母后还是把他控制地死死的。我可想好了以后我的女儿只管吃喝玩乐,别的一概不管,若谁欺负她,我便去把他家给拆了。” 公行莲的话锋一转,又提到了她的宝贝女儿。 “……”夫妻二人无言以对。 女儿奴,他就是一个写照吧! “对了,冷牙公主你们可有消息了?”公行莲边问边喝下一杯茶,“你们走后没多久,她回来过一次,说是感谢我的招待就请我吃饭,正巧那日清儿不舒服我便拒绝了没去,她突然就哭起来,你们知道她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大抵是要做你的皇子妃之类的吧! 余银和公行离默契地看了彼此一眼,纷纷摇头表示不知。 公行莲激动得跳起来:“她居然说喜欢我!我都有家室了,我的清儿都快生了,我还有两个侍妾,她居然说要带我去冷牙!” “她还说,新君的皇后没着落,她招个驸马也不错。你们知道当时我跑多快么?我这瘸的腿都跟踩风火轮一样,我都快被她吓死了!” 这…… 余银知道公主那丫头事儿任性,但一般都不会失去分寸。在感情上公主是偏执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动情,亦或是她自己的错觉。 这也只能等找到她本人再说了。 余银想了想,将公主的最新消息告诉他:“她不那么好,被囚禁,没有生命危险但身体上要受点苦。我们已经派人在找。” 第259章 都是老六做的孽 不那么好?被囚禁?受点苦? 每一个字在公行莲的耳朵里都像雷落下来,他焦急地原地跳起来:“那你们找到了没有?是非连还是幕良去找的?现在人怎么样呢?” “你不是拒绝公主了?现在这么紧张,早干什么去了?”公行离说出了余银的疑惑,只是她觉得还有待观察,担心一个女子不一定非得是男女之情。 公行莲:“这话说的,难道我担心她就得是对她有意思?好歹也是冷牙的公主,一个小女孩子,在京城的时候我可是真的把她当妹妹的!这要是说起来,都是老六你做的孽。” 公行离不以为然。 余银好奇啊:“哦?此话怎讲?” 终于可以倒苦水了! 公行莲立马激动起来:“老六媳妇,我可跟你说,当初父皇可是选了老六去迎接冷牙使团的,可是那日不知他抽了什么风,分明已经在城门口了,也见到使团了,突然他就飞来我的皇子府里来,把我抓去丢在了城门口,他又咻一下飞走了!这才有了我接待公主的使团。” 也就有了公主纠缠公行莲的事了。 “原来是三皇兄接下了他的摊子!”余银道。 “可不是么!”公行莲可算遇到知音了,他的老六媳妇真的太善解人意了。他声泪俱下地控诉公行离的罪行,要不是他念手足之情,他真的不会多看老六一眼!这么多年,都是他明里暗里帮衬着老六,那可都是跟父皇对着干的事情。 “对了,我为了给他匀点冬日的炭,我自己的屋子里都只烧半宿,白日里更不舍得用,有时候索性就去酒楼里待着。可他倒好,高兴的时候跟我喝点酒,不高兴的时候他的臭脸能熏死我!” 这一点余银点头表示认同,她的男人什么鸟样她很清楚。虽然在自己的面前是偶尔作精偶尔大男人,对外人的时候,他就是个冷面阁主兼缺爱王爷。 公行莲还在滔滔不绝,连那日公主半夜闯进他屋子的事情也讲述了一遍:“那时候吓得魂都掉了,清儿更是气了好几天,差点动了胎气!” 余银心里也紧张了一下:三皇兄你皮糙肉厚,魂掉了不要紧,清儿可得好好的,不能有一丝马虎! 公行莲大抵是说累了,竟然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余银看了眼自己的男人,道:“你是上辈子修福,有个这么铁的皇兄。” 这一点,公行离承认:“确实,他念手足,可我不能害他。” 这话余银也懂:“你忽冷忽热,是因为怕父皇发现责怪三皇兄,我明白,可三皇兄不明白呐!听得出来他老伤心了。” 公行离:“老三就是太过感性,才引得那些女子非他不嫁!” 余银:“他感性归感性,深得女人心是你比不了的!” 这下公行离又吃醋了:“你的心是我的!” 余银顿觉胸口发闷:“你别什么飞醋都吃!对了,三皇兄身体里的情蛊怎么办?” 去不去,都很不好办。 屋子里气氛一下就凝重了,只剩下公行莲震天的呼噜。 公行离沉思良久,才问:“情蛊不除,可会有伤害?” 余银回忆了老姜头的话,告诉他:“会有,时间越久伤害越大,逐渐神志不清,浑浑噩噩,就跟街上的癫人一样。” 情蛊的作用本就是误导,一直受它的影响,逐渐会失控。 “我是担心,他和清儿身体里的情蛊一旦清除……” “我也是担心这个!” “不必担心,我们的情蛊早已除去!” 公行莲突然说话,把他们夫妻二人吓好大一跳。 “你不是睡着了吗?”余银轻轻抚摸着肚子,忍不住责怪他。 公行莲一脸歉意:“没有吓唬你们的意思。好歹我也是三皇子,可不能睡太死!” 第260章 普通迷药而已 他们的情蛊已解,着实令余银意外:“是谁解的?温太医?” 公行莲:“当然,京城之中除了温太医,还能有谁可以解蛊?” “温太医,他,他什么来头啊?”对这个人,余银真的好奇,他是怎么做到同时取得公行皇帝和皇后的信任的呢?响当当的正经太医,还会解蛊。 白天她昏迷后,也是温太医的妙手给解了她的真心话蛊,醒来时温太医已经不见踪影。 竟真的应了那句,神龙见首不见尾。 公行莲摇摇头说道:“我只知道我记事起他就是宫中的太医,没听见他是哪里来的,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亲人,反正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在普通民宅里。” 余银将目光看向公行离,问道:“阁主,你有他的信息么?他总不会是凭空出现在皇宫做太医的吧?” 公行离难掩尴尬的神色,干咳一声道:“查过,但是没有太多结果。只知道他是年少时来的京城,这之前就没有他这个人一般。十年后,十九岁的温太医成了宫里最年轻的太医,当时父皇还是住在宫外的皇子。” “也就是说,他凭空出现在京城?”余银对温太医的兴趣直线飙升,她可太想见一见了。 公行两兄弟默契地点了点头。 “虽然他来历不明,不过深得父皇信任,他也从未出过什么岔子。” 但是有一点余银不明白,她最初给公行皇帝把脉的时候,分明皇帝是常见的肾虚,温太医给他开的药却是不对症。 余银想从温太医的这一反常中找一个合理解释,可惜找不到。 索性不找了,她这一天也怪累的,正想喊公行离一起去休息,却看见他们兄弟二人背靠背坐凳子上睡着了。 “不愧是一个爹生的,睡相都一个德行!”余银起身后朝公行离挥了两下虚拳,居然睡得比她还早! “算了,看在你最近一直细心照顾我的份上,就让你好好睡个觉。”说着余银便朝榻上走去。 就在她要躺下时,听到屋顶一阵异常的动静,她仔细听了听,是有人埋伏到屋顶上——老皇帝的安保该好好升级了! 她躺在榻上闭着眼睛不动声色,她倒要看看对方深夜闯皇宫,潜伏到她和公行离“暂住”的贵妃宫里来做什么。如果对方是杀手,余银确信早就已经醒来的公行离被,绝不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就算公行离掉链子,她也能保护好自己。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暗访者会威胁到自己的安全问题。 听声音,那人应该是在屋顶悄悄移开瓦片确认屋里的人都睡着,他才从屋顶上下来,小心翼翼地进屋后,见那两兄弟睡得香,他又蹑手蹑脚地绕过屏风,走到她跟前。 余银:嗯?冲着我来的?需要打一架么? 她正准备随时出手,却感觉那人正转身准备离开。 “诶诶诶,你做什么?来都来了,不做点什么?”余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叫住他,甚至还希望他跟自己打上一架。 对方明显一怔。 “你没睡?” 余银两手一摊,说道:“正准备睡。你是何人?半夜造访有何贵干?” 那人笑了笑,说:“一睹离王妃的容颜,别无他意!” “哦?是么?我怎么理解不了你堂堂温太医为何会对我这么感兴趣!白日里温太医不是已经看过我了?”余银说着将公行离的袍子拢成一团,她的腰需要垫点软的东西。 那人又是一怔:“你怎知我是温太医?” 余银也不搞得玄乎,直言道:“因为你身上的药味与我白日里醒来后空气中残留的药味是一样的。” “王妃果然聪慧过人。”温太医认了。 余银指了指地上的两个人,问:“他们两个没事吧?” 温太医摆摆手道:“无妨,普通的迷药而已。” 这样余银就放心了。 “我好奇,为何我的迷药对你毫无作用。”温太医对自己的药向来自信,偏偏这个时候掉链子。他本来是想再来看下余银身体里的蛊虫清除干净没有,所以他费尽心思给两个皇子下了点药效猛烈的迷魂药。 “先说吧,找我为何?” 第261章 甚是像你的外祖母 对自己的身份余银心里有数,要不是有皇太后大力支持她与公行离完婚,她依旧是个酒楼老板,最多是个和王爷有暧昧的老板,甚至有不少人对她小妈妈的身份念念不忘。 也许会有人说她命好,搭上了王爷,也许会有人阴阳她,小妈妈飞上枝头变王妃,各种流言她都听过了,她从不往心里去。 那深更半夜把自己的老公迷晕,只为看一眼自己一眼的人,是什么心理? 余银想不明白。 她看得出来,温太医没有敌意,但他的眼神越来越躲闪:“温太医,不用勉强自己找借口,实话实说,不要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 温太医终于放弃挣扎,指着院外的亭子说:“可否陪老头子到院子里坐坐?” 余银没有拒绝,两人在院子坐稳后,她也不着急逼迫温太医说话。 然而,这个老头子能忍地很,余银看月亮看了好久,他依旧没有开口的打算。 终于忍不住了,她说:“温太医,你是准备等天亮么?” 温太医这才缓缓开口道:“你的眉眼之间,甚是像你的外祖母。” 几个字把余银嘴里的茶惊地全喷了出来:“你说我像谁?” 偏偏他说完这句话,便不再讲话,抬眼看着夜空,好像在追思,好像在回忆,活脱脱一个忆年少,思情人的痴情老人。 他刚才是说的“你的外祖母”吧?是指叶家人吧?也就是助纣为虐帮助叶欢欢掉包了两个孩子的人吧? “我是不可能像你说的那个人的,银华天要是听见了定会打死你!”余银莫名来了气,她对叶家没有一丝的好感。 眼下的情形,温太医是不会交代别的事情了,余银也放弃了,因为他对自己没有敌意,既然如此就不给自己树敌了。 “我累了,要睡觉,温太医还是早回吧。”说完余银就起身回了屋里,身后的温太医的声音传来:“你身边有皇后的人,定要仔细每一口吃食。” 寒意从余银的脚底直冲脑门,她的身边有皇后的人! 会是谁? 转身时,亭子里已经空无一人。 真是个小气的老头子,多说两个字会又不会掉块肉! 算了,说不定只是他先发现了些蛛丝马迹,他也不知道是谁呢!不跟一个老头子生气,不生气,不生气! “宝宝乖,爹爹抱!” 公行莲做梦都在抱女儿呢,此时正搂着公行离的胳膊蹭着,几个来回蹭,把公行离给蹭醒了。 公行离见自己的胳膊在公行莲的怀里,嫌弃地把他给推开:“要抱女儿回府去。” 见他一脸吃了虫的样子余银的坏心情一下就没有了:“若是你有了女儿只怕比三皇兄还要粘女儿!” “那我岂不是赢了他?”公行离边说边起身。 看他起身的动作有些费力,余银上前扶住,省的他一个屁股蹲把公行莲给坐扁了 “奇怪,为何会头疼?”公行离揉了揉脑袋。 余银告诉他:“温太医的迷魂药,谁能顶得住?” “温太医?他来作甚?”公行离的神情一下就严肃起来,转而又担忧地看着余银,“是你有什么不舒服的么?” 余银扶着他往绕过屏风,扶他到榻上,说道:“没什么,夜深人静,他好意来提醒我,身边有皇后的人。” “此话当真?”公行离再度神色凝重。 余银累得不行,靠到他的身上打哈欠,说道:“进宫后我们接触的人一只手就能数出来,不着急,慢慢来,定能把他揪出来的。现在我需要睡觉,再不睡,我要忍不住打你一顿了。” “嗯,睡吧,别的事情交给我!” 公行离搂着余银,看着她稳稳睡去,他朝窗外吹了声特殊的口哨,没一会儿一道人影稳稳地落在院子里。 “王爷有何吩咐?”非连道。 “去把这两日接触到王妃的人都查一遍,找出和皇后有交往的人。” 非连犯了难:“这……那,皇上和三皇子……” “全部。” “是。” 第262章 居然有两份呢 余银一觉到中午,这一觉睡得足够久,浑身舒畅。伸了伸懒腰,就闻到一阵迷人的饭香。 鞋都没穿好她就冲了出来,就见公行离将几个装着美食的盘子端到桌子上,她的口水都收不住了:“离哥哥,你又去御膳房偷饭啦,这次的还是热乎的!居然还有两份呢,正好,我饿得前胸贴后背的!” 她也顾不上洗手了,上手就吃。 因为吃得太专心,以至于她完全没注意到屋子里还有别的人,那人说道:“那可真是难为他你们两口子了,在皇宫里,吃个饭还要靠偷,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本宫有这么苛待你们么?” “咳咳咳……”余银被一口鸡汤给呛着了,皇后居然又来了! “你慢点!”公行离柔声安抚,拿帕子给她擦了擦嘴。他真的不知道她没看见皇后! “本宫中午特意吩咐御膳房,给你做两道孕妇爱吃的菜带来,结果刚到宫门口就见王爷抱着食盒贼头贼脑的,本宫有说不让你们吃饭么?至于么?到了饭点没人送饭不会来问本宫一句么?”皇后生气了,她的纱布随着她的怒气在脸上动来动去的。 原来两份一样的菜是这么来的! 余银连忙认错:“好好好,儿臣知错了,是儿臣不好,贪嘴就想吃一口偷来的,王爷也是被儿臣逼的。母后就不要生他的气了。”余银放下手里的汤勺,问道:“母后,你,要不要一起吃点?” 公行离:“与银儿无关!” “你们夫妻两个就不要在本宫面前恩爱了!”皇后嫌弃道:“本宫不缺你这口吃的!好歹你是离王妃,吃东西的时候能不能注意点仪态?你这般狼吞虎咽像话么?” 余银又拿起一个鸡腿开始啃起来,她用实际行动证明对美食的尊重:“好吃的东西就得大口大口吃,儿臣仪态不仪态不重要,就喜欢享受美食!再说,都是给父皇母后做饭的御厨,儿臣能吃上两口多难得!” “别贫了!赶紧吃,吃完给本宫看看脸,昨天夜里痒得忍不住挠了两下,不知会不会留下疤。离王,可否先请你避一避?”皇后边说边解下自己的纱布。 公行离明白皇后的意思,不想他看见她满目疮痍的样子,他没有强留,放下筷子在余银耳边说了两句便到亭子里去等着。 余银看着皇后丝毫不犹豫的解面纱,心里暗道:果然,人是要经历的——昨天自己叫她解个面纱,她都大有要赏自己一丈红的气势,今天都不用自己开口她就动手了! “母后,你稍等儿臣一下下呀,正吃饭呢!”余银又夹了块酸辣白菜进嘴里,御厨的手艺真不错,吃一口就欲罢不能了。 皇后:“放肆!还嫌本宫的脸倒胃口么?既然大祭司跟你说过本宫的脸会被毁,你为何不早点给本宫解毒?” 余银:“不敢不敢,母后天人之姿,下饭甚好!” “离王妃 ,你真当本宫不舍得杀你?你拿本宫是什么?还下饭!”皇后怒得拍桌子,桌子上的筷子都弹起来。 余银这才回味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该死的胡说八道蛊不是解了么? 怪自己怪自己,见皇后不摆架子便放松了警惕。 “母后恕罪,儿臣知错!”余银大气不敢出,低着头,等着被宣判。 皇后思量再三,说道:“治好了本宫的脸,本宫定会好好再收拾你!” “是是是,听候母后发落!母后,那,儿臣先给母后看看脸?”余银试探着凑到皇后的跟前来,见皇后没有说话便仔细查看起来。 “母后,你拿什么洗的脸?一定不是清水吧?”余银看她的脸有些不正常泛红。 “你的眼神还不错,温太医给你的药方里加了一味东西,他说本宫的脸能回到年轻时的肌肤。” 余银心里是震惊的:这都信?皇后对温太医的信任是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吧? 第263章 是人是鬼本宫不在乎 温太医的身份一直是迷,余银不禁忍不住问皇后:“母后,我可听说温太医来来历不明,你是为何这般信任他?” 皇后脱口而出:“来历不明又如何,只要能办成本宫交代的事,他是人是鬼,本宫不在乎。” 是人是鬼都不在乎? “那如果是比的对手故意让他接近母后呢?”余银追问。 皇后面不改色:“那又如何,他既可以是本宫对手的人,那自然也可以是本宫的人,怕什么?再说,是谁的人不重要,本宫还是那句话,只要能达到本宫的某个目的,他是谁的人还重要么?” 余银多少听明白了一些,竖着大拇指夸赞:“母后的胸襟七气度,真不是我和俗人能比的!” 皇后:“少乱拍马屁,你专心给本宫治脸,所以你们在宫中的小动作,本宫自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现在连皇上也需要配合本宫演戏不是么?” 几句话,说得余银心惊肉跳,说真的,这是她第一次被一个人扒光,然后听对方 “我虽然不好看,但是好歹有能用的地方”。 所以,她知道皇上是假装中毒? 余银的手轻轻颤了颤,问道:“母后,那,你到……” 皇后:“跟你无关的事不要问,时候到了自然能知道。” 余银不再说话了,一边满心疑惑,一边提心吊胆给皇后涂药换纱布。 一切完毕后,她便坐在皇后身边安安静静地不再说话。 皇后见她识相,也不再刁难,只说:“今日你倒是乖巧了不少,也算聪明。本宫今日还有事要问你,你们是不是在京城里搜查南疆人?” 余银入如实回答道:“正是。”按照计划,非连和幕良应该找到不少的人了。 皇后:“他们虽是南疆人,但在大兴生活多年,学习的是大兴的诗书礼仪,为何不放过他们?” 余银诧异:“母后这是何意?要为他们讨说法?” 皇后摇摇头:“并不是,本宫的意思是,你们一竿子打死一船人,不合情理。南疆人有陋习本宫承认,可那里面也不乏性情温和的善良之人,也有与大兴百姓一样的普通人。” 余银:“所以,母后是想说,我们错了?” 皇后:“错不错的,你们自己心里会有数,今日,本宫的话放在这里,大兴的南疆人本宫一个都不会放弃,你们若是赏了一个 本宫必搅得皇宫不宁。” 没等余银反应过来,皇后已经走了。 余银在心里不停地问自己,难道真的错了么?仔细想了想,皇后的话不无道理。 公行离道:“不着急,非连他们按照名单找到了不少人,确实,他们之间有相当一部分是普通百姓。而且,真实人数,远超名单人数,我正让人细查。” “母后绝不是一般的女子,她的目的明确,心思深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怕父皇的一举一动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余银发现自己手心冰凉。 公行离认同她的看法:“我再让非连他们去好好问问查到的这些人,母后知道他们的存在,兴许,他们之间也有联系。” 这是肯定要的。 余银想了很久,想通了两件事情,看似皇后对自己束手无策,可被软禁在贵妃宫的是自己啊!皇上被迫配合的人,也是皇后啊! 所以,自己才是被牵着鼻子走的那个! “父皇要是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是皇后预料到的,他会不会急地跳起来?”这也是余银担心的。 公行离想了想,说道:“也许会吧,父皇最不能接受的事情便是有人挑衅他。” “你个不孝子还知道说这话,朕就没白受你气那么多年!” 第264章 尊敬不如从命 刚才父皇说了什么? 谁受谁的气? 公行离憋屈地攥紧了拳头,不知道该用什么证明这些年自己才是受气的那个! 但是,银儿有交代,父皇是渣爹没错,可他也是一国之君,还是个造福百姓的好皇帝,面对他的时候一定要保持理智。 他答应过银儿,可以做到!不为别的,就为了大兴不乱。 看着公行皇帝进屋来,公行离的心里路程走了趟山路十八弯,终于在公行皇帝坐定的时候,他冷静下来了。 “父皇息怒!” 公行皇帝:“切,少在这儿假惺惺的,你那点心性朕还不知道么?” 公行离站在一边抿嘴不语,他哪里是假惺惺,他只是听银儿的! 余银看出他心里不爽快,可是他们父子之间这种没意义的斗争实在懒得掺掺和,万一他们乐在其中呢? 她干脆也不说话了。 公行皇帝:“你们两个,什么意思?今日吃哑药了?朕来看你们两个大眼瞪小眼的?” 两人异口同声:“父皇息怒!” 公行皇帝:“闭嘴,两个都一样,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公行离,你且先说说,那些该死的南疆细作查得怎么样了?” 果然,什么都没瞒过公行皇帝的眼睛。 公行离便将大祭司的奸细名单如实说了一遍,非连查到的最新情况也不藏着掖着。 看公行皇帝的表情余银就知道,老皇帝早就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是他时不时地拿一些事情来试探公行离罢了。 为了让公行皇帝再放心一些,余银将刚才皇后来时的话,也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当然不能让皇上知道皇后对他的蔑视,万一皇上觉得自己天天辛辛苦苦配合演戏,在皇后的眼里却是个笑话,他一气之下就要砍人可就不好了。 “放肆,皇后难不成还想保了那些细作不成!”公行皇帝在听完后气得拍了桌子。 余银小心地说道:“母后的意思是是,细作的名单里有很多的善良的普通百姓。” 公行皇帝:“朕信她个鬼!她千方百计要留在大兴,千方百计要坐在皇后的位置,还千方百计要做太后,她说她的细作是普通百姓?当朕是傻子么?” 余银无言以对。 真的,他越发觉得皇后和皇上之间的较量是个高端局,她和公行离不能插手,容易引火烧身,这不,夫妻两个已经被囚禁在宫中。 公行离:“父皇,可以等非连将细作的详细情况查清再做打算。” “朕不可能坐以待毙。”公行皇帝眼神笃定。 这时,林公公又匆匆进来,说道:“皇上,秦时有要事禀报。” 公行皇帝:“秦时?是查到冷牙新君下落了?” 林公公:“这个,奴才也说不准。” 公行皇帝想了想,准了。 在秦时还未进到屋子里时,公行离和余银准备先退外面院子里去,将屋子留给他们。没想到公行皇帝将他们留了下来:“不用走了,一起听听看。” 这个…… 尊敬不如从命。 余银牵着公行离的手,在一边站着笔直,不敢怠慢。 公行皇帝又诈了:“你们两个能不烦人么?站着也要牵手?成心来气朕这个孤家寡人是吧?” 他越说越气,他容易么他!一边是要对抗皇后要造反,另一边是要解决北境的后患,一刻没得歇息,他的儿子儿媳倒是有出息,成日在他跟前秀恩爱,看的就碍眼。 余银连忙将公行离的手扔开,说道:“父皇说什么便是什么,儿臣不敢成心惹父皇生气!” “就你嘴贫!” 说话间,林公公的身后跟进来一人。 一番礼数后,他终于说重点了:“皇上,新君身边如今有两人暗中保护,我等实在无法近身。” 两人?余银心里有疑惑。 公行皇帝问道:“是什么人?” 秦时:“一男一女。武林盟主银华天和雪主叶欣欣。” 余银:!!! 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第265章 把温太医给毒了 余银自己都还没收到叶欣欣已经找到新君的消息,公行皇帝的人就已经回来禀报他了。 是叶欣欣的消息慢么?还是皇帝的人速度快?余银直觉是后者。 “离王妃,你可有什么要说的?难不成,你是要阻止朕找那新君?”公行皇帝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就是听得余银后背发凉。 余银压抑不住的紧张,叶欣欣去是为了避开银华天才溜出去的,找新君就是个借口。但叶欣欣这个人说出去的话就跟扎钉子一样,说了找人那就一定会找人,且找到。 银华天并不是出现在新君周围,而是追随着叶欣欣去的,完全是因为他恋爱脑! 这些事,余银直觉公行皇帝是不要听的,他要的不是事实的答案,而是态度! 思量再三,余银才开口道:“父皇,我娘亲和我爹,他们无意给父皇添堵,这之中发生了一些事情,都是他们之间的私事,现在我想说,我可以去见新君,试着将父皇的意思传达给他。” 公行皇帝的神情里渐渐褪去了质疑,闪的是满意的眼光:“要说聪明,你比朕的几个儿子都聪明。” 余银心里暗怼:我谢谢你哦! “父皇,那,新君他现在身在何处?可安好?”他死里逃生,一定经历了很多事情,余银真心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 公行皇帝点点头道:“朕的人没说他缺胳膊少腿,那便是无恙。” 余银:“那就好,我也放心了!” 一旁的公行离一口闷气卡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憋地难受——那该死的新君怎么就阴魂不散! 公行皇帝:“那朕,便赐你一个礼部的大使之职,迎接新君的事情便由你负责。” “啊?父皇,我都还被关在这儿呢,我怎么去接新君?再说,你可有办法让母后放我出宫去?”她真真成了个。 公行皇帝一时也犯了难:“这个,朕还需要再合计合计,出宫是迟早的事情。” 他话锋一转,又提了另一件事:“朕现在还需要你再做一件事。” 余银心里又是一咯噔,公行老皇帝到底在打的什么算盘?还有什么事比接新君还重要? 公行皇帝对着门外招了招手,温太医从院子外进来了,说:“把温太医给毒了。” “啊?”余银怀疑自己听错了。 同样疑惑的还有公行离。 两人心里皆是疑惑,正想问问这是为什么,公行皇帝自己坦白:“朕知道离王妃手上有不少的好药,你给温太医准备点症状逼真的。” “啊?”余银惊呆地下巴都合不拢,“不是直接放倒么?” 公行皇帝:“嗐,你想多了,朕没想让他死,就是逼皇后一把。” “那为何不用温太医自己的药?万一我把握不好,把他给……那算谁的错?” “离王妃,不必多虑,你只管下药,臣自有分寸。”温太医突然在门外出现,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他到底知道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她只管下药,他自有分寸?这是什么逻辑,这是要自己死的意思? 余银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父皇,你这是要做什么大事情?” 公行皇帝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只管照做,不要多问。” 余银弱弱地说道:“父皇,我可以拒绝么?你们串通好了让我下毒,这不是摆明了要坑我么?再说了,温太医堂堂太医院的太医之首,下药还需要我动手?” 余银直觉这里面有阴谋,而且是冲自己来的。 公行离支持自己的王妃:“父皇,有事直说。” 他的真心话——不要打银儿的主意! 余银甚是感激地看了公行离一眼,这个男人有时候是真的很男人,她没选错。就在她转头时,及时地捕捉到了公行皇帝和温太医两人眉来眼去的。 她就更加确定了,他们有事要坑自己。刚才公行皇帝说他知道自己手上有不少好东西,难道温太医是冲着自己的毒药来的? 这些可都是老姜头那里得来的好东西,怎么可以轻易落到他人之手! 第266章 百香酒楼食盒 公行皇帝一副为难的神情,又朝温太医使了使眼色,温太医推辞不掉,只好对余银说道:“王妃,臣斗胆,可否给臣看看你身上带的那些毒药?” 余银心里又是一惊:“啊?” 她想说自己身上没有时,想到温太医定是闻到了她身上的药味才这般笃定。别人可能闻不到,但是太医的嗅觉对药味甚是敏感,他说有,自己便不需要狡辩了。 她看了眼公行皇帝,他眼神躲走了。再看眼温太医,他低着头一副,看不清他的神情。 余银才发觉,原来公行皇帝和温太医之间是铁哥们的友谊呢!要不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节骨眼满足温太医对自己身上毒药的兴趣? 啧啧啧,温太医的手段她太想学习了,竟能让公行皇帝和皇后都为他倾倒! 有公行皇帝打前锋,想了温太医是势在必得,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索性余银拿出来四五个瓶子来,依次摆到桌子上。 她对温太医说道:“温太医,你看看这里面是否有你要找的。温太医解过我的蛊,与我和孩子都有恩,温太医想要什么或者有什么疑虑,大可直言,何必要以身试毒呢?” 温太医一看见桌子上的几个小瓷瓶眼睛都放光了,也没听清余银说了什么,嘴上一个劲地应着,抖着手拿挨个拿起瓶子,鼻子忙着闻药瓶子里面的味道。 余银…… 有必要激动成这样么? 这时她听见公行皇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老温啊,朕答应你的都做到了,接下来便是看你的了!” 温太医:“是是是,臣遵命,若是食言,臣的头颅砍下双手奉上。” 啊?你们两个还要交易呢?还以为你们两个基友的情谊很深呢。 “温太医,请注意言辞,莫要吓到我儿。”一直插不上话的公行离可算是抓到一个说话的机会,竟然在他的孩子面前说什么什么头颅看下,不能忍。 “本皇子支持老六所言。” 三皇子突然也来了,他义愤填膺地站在公行离的旁边:“我是有孩子的人了,自然知道要如何爱护孩子,温太医,你治病是一把好手,可若是你刚才的言语吓到了我老六媳妇的腹中胎儿,你觉得你该如何医治?” 温太医被怼地哑口无言。 余银真的很头疼,她被皇后软禁在贵妃宫他们都知道的吧?什么叫软禁他们也知道的吧?怎么一个两个都明目张胆地跑来?还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这让皇后的脸往哪放? 公行皇帝:“你又来做什么?” 公行离:“你又来做什么?” 他们二人几乎异口同声。 公行莲明显被震住了:“我,我,我就是,来给他们带点吃食。” 说完他还举了举手里的食盒。 大家这才发现他的手上提着个食盒。 咦,这个食盒怎么有些眼熟? 余银再次看了看,天,居然是百香酒楼的食盒! 里面该不会是她想念了好久的酸菜鱼,酸汤牛蛙吧! 公行莲放下食盒道:“对了,这里头的菜都是霜儿姑娘特意给送到三皇子府来的,说是她的主子在路上就开始馋。” “这两个什么菜,怎么这般香?朕从未闻到过。”公行皇帝吸了吸鼻子,真的好香。 他一边说一边将里面的两碗菜端了出来:“这个酸菜鱼,之前清儿怀孕的时候也爱吃,还爱吃火辣辣的牛蛙,不过霜儿姑娘说她的主子想吃酸汤的!” 余银的口水早就来不及咽了,她可太想吃了。 “父皇,我们一起吃点,超级好吃,超级美味!” 温太医却一把拦下,还泼来冷水:“离王妃,臣说过需要注意饮食安全。” 余银无奈问道:“那你要如何?” “臣先给两个菜试毒。” 余银:“我真是谢谢你。” 第267章 吃人嘴短你懂不懂 一盏茶后,余银和公行离开始交头接耳。 “温太医是不是被父皇饿肚子了?很久没有发俸禄了么?” “想来不至于,父皇对温太医很不一般,俸禄之外,隔三差五的赏赐更是别的太医不能比的。” “那他为何跟饿得像十天没吃饭似的?”那可是公行莲从百香酒楼带来的,自己还没吃上一口呢,温太医说试毒,结果他就收不住筷子了,公行皇帝索性就说赏他了! 公行离:“想来是因为他第一次吃酒楼里的菜!” 公行莲也加入了他们二人:“我家清儿爱吃的东西定是能俘虏所有人,听说温太医一直注重养生,他吃的东西不是水里煮就是隔水蒸,酒楼里这种重味的东西估计他是头一回吃到。” 头一回?余银貌似理解温太医暴风式的吸入了,突然她灵光一闪,觉得赚点额外小钱的机会来了,对公行皇帝道:“父皇,我那酒楼可以买个饭票,就是一次性买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天天来吃!” 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才开始拨,公行皇帝就看出来她的心思了:“饭票与朕何干!朕有御厨,御膳房每日给朕的吃食皆是顶级的,你一个酒楼的菜,还想跟……嗯嗯,你做什么温传之!是要给朕下毒……” 话还没说完,他就说不出话来了,细细地品着嘴里的一口鱼。 余银也真是佩服温太医的胆量,居然一筷子的鱼就堵上了公行皇帝的嘴,啧啧啧,胆敢这么对皇上的人是真不多,温太医一定是被皇上偏爱的吧! 要不是有几位皇子在,余银都要怀疑公行皇帝和温太医之间是不是暧昧了! 温太医也顾不上说话,对着公行皇帝指了指他刚刚开动的牛蛙——酸菜鱼被他扫荡完了。 余银立马领会,殷勤地给公行皇帝递上筷子,道:“父皇,这里还有一双干净的筷子!” 她依旧趁机不遗余力地宣传自己的招牌,说:“我给他们的规矩,牛蛙和鱼必须每日新鲜的,现杀的,一旦翻肚子就不能上客人的桌。父皇,你想象一下,早上的时候它还在水里鱼呢,现在在尝尝这个,鲜辣可口。” “父皇,这两个菜皆是辛辣,不适合!”公行莲出声提醒,他知道父皇的饮食,向来是御膳房皆是千方百计地搭配出来的,皆以清淡为主,初尝辛辣,万一吃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 尝过一口鱼的公行皇帝才不要听什么合适不合适,此时他也没有感受到余银挖坑等他,于是筷子稳稳地夹起一块大腿,放进嘴里后他的表情出现了难以描述的享受。 于是,余银三人看着公行皇帝和温太医一起暴风式吸入——她好饿啊!这两个菜也是她馋了许久的呢! “三皇兄,你能再去酒楼帮我带点进来么?我饿!”余银幽怨的眼神看向他,“下回你来挑个好点的时间,不能再被父皇和温太医给占便宜了!” 吃足了的温太医可就不满了:“怎么能如此对皇上不敬!” 余银差点暴揍他:“吃人嘴短你懂不懂?才咽下去就翻脸不认人要给我难堪?” 温太医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王妃又错了,微臣只是提醒。” “我提醒你个大头鬼……” 公行皇帝也放下筷子了:“离王妃,酒楼的饭票朕要一张,不两张!” 余银:!!! 公行莲忍不住又提醒:“父皇,辛辣的东西不宜每日都吃!” 要他的老命啊,这本来是温太医的事情吧?可是父皇说要两张饭票的时候,他就知道父皇要带着温太医吃香喝辣的去了。 温太医悠悠开口:“三皇子放心,皇上的身体自有微臣看顾,若是出了什么问题,臣将自己的脑袋双手奉上!” 公行离:“本王再次警告温太医,不要再在本王的孩子面前说这些恐怖的话!” 公行皇帝:“若是朕吃了有什么三长两短,定是食材的问题,与温太医无关!” 第268章 皇祖母最了解你 这是什么世道? 还有没有天理? 为什么她会遇到他们这样的人? 吃完就不认人了? 公行皇帝对温太医的偏爱简直就是毫无原则。 “公行离,你真的查不到温太医的来历么?他在宫里仗着父皇偏袒,他欺人太甚也没人管么?”余银真叫一个气,他们一走余银就扣着公行离质问。 公行离甚是惭愧:“真的真的,飞星阁查不到他!既然父皇信任他,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想来想来,想来你个大头鬼!皇后也信任他不是?这么一个双面间谍,你就查不出一点点有用的东西来?”你是干什么吃的这话余银差点就脱口而出,好在她还有一丝理智,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太伤人,她能及时刹车。 公行离深感苦不堪言:“亲爱的,我真的真的没有隐瞒!” 他也是近些日子才发现温太医的异常。 余银见他实在不是在撒谎,才将他放开,自己坐到饭桌上,胃口全无——公行皇帝让御膳房的人给准备了一桌子的美食,算是补偿。 “补偿补偿,倒是让御膳房的人给我来一两个我爱吃的啊,全是这些清淡的,我怎么吃得下!” 公行离:“索性我带你回府,如今皇后的人也不盯着我们,我们来去自如。” 哪怕有人盯着,只要他愿意,照样没人能把他们困在宫里。 配合皇后,不过是不想影响父皇的计划。 余银一口拒绝:“那不行,她现在手里有老五的图稿,她又和冷牙的监国大夫有勾结,我们需要抓出身边的奸细,皇上又缺人证物证,所以还不能和皇后翻脸。”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塞点饭菜,她对清淡的饭菜没多胃口,能吃几口是几口,身体的能量要维持好,指不定等下就出个什么事,她若是没有足够的体力支撑,会坏事,还会坏身体。 任何时候,争取一切条件让自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这是她多年来的修炼。 “等下,我们去找皇祖母吧,进宫好几日了,还没有见她!”余银有些担心杜麻麻,为什么她一次也没来找自己?以她的性格一定是巴不得住到贵妃宫里来陪自己。 公行离一口答应:“皇祖母最了解你,她总能逗你开心!” “不是我逗她开心么?” 公行离:“照常理说,皇祖母都是端坐着,等着我们晚辈逗她开心,可是她见到你的时候就是她在逗你啊!” 原来是这样,余银有些惭愧了,好歹杜麻麻也是长辈:“以后我尽量注意,多逗皇祖母开心!” 公行离道:“我觉得皇祖母并不在意,她是真心喜欢你。” “嘿嘿~” 两人出贵妃宫的时候,陈锦程也没有将他们拦下,只是说:“皇后有令,离王与离王妃若是离宫,微臣必要跟随。” 两人没说话,一起朝太后的宫走去。 一路走来,余银看见好几批的巡逻护卫和宫人,他们有的脚步铿锵,有的步履匆匆,时不时还能听见嬷嬷和公公训人的声音。 到了太后的宫门口,余银就听见杜麻麻欢快的笑声从里面传出来:“哈哈哈,再推得高一些!” 余银趴门缝上看了看,好不容易在一个刁钻的角度看到杜麻麻在树下荡秋千! 公行离也听见了她的笑声,说道:“皇祖母玩得正高兴,我们还是不要打断了吧?” “她高兴,我也需要高兴啊!嘿嘿~”她也要进去玩荡秋千! 她一把就把门给推开了,脚才踩进去,就对杜麻麻说道:“皇祖母,给儿媳荡一下秋千呗!” 宫人们:离王妃当真目中无人,对皇太后毫无敬意。 杜麻麻一看是余元,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立马下来:“银儿来了,快来快来,我,本宫正给你试这个秋千,想试好了再让人去叫你。” 余元:“那可试好了?银儿能上去么?” 杜麻麻听出来了,小妮子是在阴阳自己在玩秋千呢! 她说:“包你和我一样,上去就不想下来!哈哈哈~” 第269章 送给我的小曾孙 余银由着杜麻麻牵着自己往秋千去,杜麻麻真乃人才,居然能在这里做出这么一个好玩的来!前世医研所团建时,她和杜麻麻最喜欢玩的就是空中旋转秋千,很是享受在空中甩起来的失重感。 如今自己能随心所欲地轻功,依旧对秋千有不一样的情绪。余银摸了摸,又拽了拽,确定秋千是结实的,才一屁股坐了上去。转起来的那一刻,她不禁为杜麻麻点赞,还为工部的各位工匠们点赞。 真真是为难各位工匠了了,杜麻麻拿着一个新世纪的东西让他们打造,定是花费了不少的脑力。 此时的公行离已经要癫,他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皇祖母,这是何物!如此危险的东西怎么可以让银儿上去!” 眼前的场景真的要了他的命啊,何曾见过会上升的秋千,它还能在空中打转,眼看着余银被甩起来。 杜麻麻一脸奶奶笑,她站在秋千机关的旁边:“放心放心,皇祖母亲自盯着这个开关,旋转秋千皇祖母刚才已经试过了,很安全的!还很好玩!” 公行离瞬间心梗,皇祖母居然还爱玩这么刺激的呢! 可是银儿此时不宜刺激啊! 听听银儿在空中的欢快笑声,公行离的脸愁地皱成一团。 直到余银在空中转得发晕,杜麻麻才将她放下来,杜麻麻的眼睛里发着光:“怎么样?好玩吧,皇祖母准备把这个宝贝送给我的小曾孙!” “万万不可!”公行离第一个拒绝,他绝不能让自己的孩子玩这么危险的东西。 正想点头的余银见公行离回绝地坚决,也不勉强,只说:“以后看他自己喜欢,皇祖母先代为保管,可不能风吹雨淋的给搞坏了!” 杜麻麻只好作罢,不过她心里依旧盘算着,一定要找机会抱着自己的小曾孙一起坐一次秋千。 秋千也玩了,人也见到了,余银的心情松快地不得了,跟杜麻麻又聊了一番,知道她之所以没去贵妃宫是因为忙着打造这个秋千,她便放心了。 悄悄给杜麻麻塞了颗续命丹以防万一,余银才从杜麻麻的宫里出来。 回去的路上她的脚步都特别轻快。 公行离跟在她的身后,又无奈又好笑。 正当两人要到贵妃宫的时候,皇后的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拦住了他们:“皇后有请离王与离王妃到清宁宫。” 嗯?皇后今日自己不上门换药了么? 去清宁宫也行,就当散步了。 两人跟着几个宫人一路走到清宁宫,才踏进去宫门,就听见皇后在发脾气:“一宫的废物,本宫要一口吃的就那么难么?” 余银多少知道是什么事情了——皇后也是孕妇啊,口味也会变刁钻的啊!她的清宁宫有专门的厨房,她随时可以吩咐宫人去厨房端来她想吃的。偏偏现在厨房里的御厨做菜还是老样子。 皇后一定是知道皇上吃了百香酒楼的两道菜了,虽不知何味,不妨碍她好奇啊,于是来找余银。 “母后,你想吃什么?让人去百香酒楼买便是,何必要传儿臣来?”余银走进屋子里就见地上打砸了不少东西。 皇后:“当然是为了本宫的安全着想,万一路上有人动手脚,本宫和腹中的孩子有个好歹,你能负责呢么?” 这个不能!余银没想到这一层,毕竟酒楼出来的东西绝不会有什么不妥,路上只经过公行莲一人之手,也不可能会有什么意外。 皇后好像还没气消,又说:“你和温传之一样,都是两面三刀的东西,本宫需要亲自盯着!” 余银这可不惯着她随意诋毁自己:“母后,你这是人身攻击,我可不接受。温太医是你自己选的,你也知道他还受命于父皇。至于我,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我回来我就回来了;你要关着我,我也配合你了;你要治脸我也尽心尽力;你说要我来清宁宫我二话不说就来了,居然还骂我两面三刀!” 第270章 还轮不到你一个嬷嬷说教 皇后被怼得无言以对。 余银:“儿臣身子不爽,要回宫了。” 转身拉上公行离就走。 皇后立马慌了,说道:“本宫让你走了么?你,你先把那个什么酸溜鱼和干焦青蛙的烹饪方法,告诉本宫的御厨,再走本宫不拦你!” 嗯?酸溜鱼,干焦青蛙? 这不是温太医的说法么? 难怪皇后刚才生气说自己和温太医一样两面三刀,想来是温太医故意跑来在皇后面前提起酸菜鱼和干锅牛蛙,以至于皇后今天吃什么都不对胃口。 原来温太医这般阴险呢! 真是公行皇帝的好基友啊! 她朝公行离看了眼,看来他和自己的猜想是一样的。 余银忍不住指正道:“是酸菜鱼和干锅牛蛙,知道温太医故意来气母后,母后你还着了他的道!你看你地上这些食物,多浪费!浪费粮食是可耻的知道的么?” 公行离的手猛地握紧了余银的手,他紧张了。她的话,太大逆不道。 “放肆!”皇后身边的嬷嬷厉声斥责道,“皇后娘娘的事情,轮不到你一个王妃说三道四,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 “放肆,本王妃要如何,还轮不到你一个嬷嬷说教!”余银的气势丝毫不低,皇后都没说话,哪里轮得到她一个嬷嬷开口。 嬷嬷也许在宫中仗着皇后的势横行霸道惯了,这是第一次被主子以外的人训斥,顿觉面子挂不住,转头就在皇后面前跪下哭着说道:“皇后娘娘明鉴,老奴也是护主心切,并非有意针对离王妃,只是听不得离王妃口出狂言。” “行了,嬷嬷先下去吧,本宫与离王妃有话要说。”皇后揉了揉眉心,将嬷嬷打发了出去。 嬷嬷走过余银身边时,暗中狠狠地剜了余银一眼,余银连个眼尾都不给她,这种人不值得入自己的眼。 “离王妃,你的胆子是挂在腰间晃的吧,本宫的人你也敢呵斥!”皇后不悦地盯住余银,“你说浪费粮食是可耻的,这话本宫认同。” 所以她才没有杀了余银。 “儿时,本宫从南疆一路到大兴,吃尽了苦头,时常有上顿没下顿,饿的时候……” 皇后最后是哭着将来京路上的艰辛说了一遍! 余银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刚才自己一时嘴快说了对皇后不敬的话,说完她就后悔了啊,没想到会勾起皇后的辛酸故事。 为了安抚皇后的情绪,余银将酸菜鱼和干锅牛蛙的烹饪方法,告诉了老早就等在一边的御厨。 见到端上来的两个香喷喷的菜,皇后才平复下来。 吃了第一口,她的眼睛瞪得圆溜,再吃一口,就收不住了,直到两盘美味下肚,她才心满意足地靠在椅子上,心满意足地摸着肚子:“离王妃竟然一直吃的这般好!难怪你看不上皇位呢,宫里可真没有这等美味!” 余银:!!!怎么说的自己跟个吃货似的?她虽然挑食但是一直很尊重食物,大部分是有什么就吃什么,美食当然谁都爱,谁还没几个自己爱吃的呢! “母后,你知道父皇现在为什么不对你下手的吧?”余银也摸了摸肚子,就因为刚才皇后还体恤她也是孕妇,便给她添了一副碗筷。 “自然是知道的。”皇后冷静地说,在大事面前,她向来不含糊,“他还没能抓到证据来证明我和冷牙监国大师串通而已。” “那要是找到了呢?”余银又说。 皇后突然在椅子上坐直了看着余银:“你什么意思?皇上找到了?” 余银也坐直了身子,她对皇后说道:“我想,父皇是一定会找到的,时间问题而已。” 皇后道:“在他找到之前,本宫也定能……” “母后,父皇不会在你生下皇子并养大成人才找到的,这里的时间差不对,母后想母凭子贵,可是父皇不会找那么久。假设,父皇十天半个月就找到了证据,母后又该如何自处?” 第271章 你父皇的好大儿 皇上真的那么快就能找到证据么? 皇后心里开始打鼓:“你在吓唬我!” 余银放下筷子道:“看在母后今日还能给我一双筷子解馋的份上,我真诚的告诉你,我不是在吓唬母后。” 余银也奇怪啊,为什么皇后会想不明白这么简单的事情,她分明知道皇上是没有被药控制住的,也知道皇上一直在查找证据,一旦证据证实,她就是通敌卖国的大罪啊。 皇后陷入苦想中。 一直安静的公行离说道:“母后,儿臣的人来报,在京城的南疆奸细,已经有上万人,名单已经在送去父皇那里的路上。” 上万人这个数字,震惊到余银和皇后。 余银小声问他:“确定么?大祭司给的名单才上百个。” 公行离:“错不了,大祭司给的名单是她安排的人,她还说过她安排的人很多都失踪了。加上皇后这么多年陆陆续续也从南疆带出来不少,他们在南疆定居生活,人数自然就越来越多。” 皇后:“不是所有南疆人都是奸细,他们就是普普通通的人,他们只想过平静的日子。偏偏几任大祭司都擅长养蛊,并且总想让蛊虫在天下横行。他们被逼无奈,才来信给本宫,求本宫带他们脱离南疆。” “我信母后说的,也信母后的初衷是要带他们脱离大祭司。可是母后,你一旦用他们替你做了什么,性质就不一样了,你如今的大兴的皇后。”余银道。她刚才听到屋外有两串不一样的脚步声,没猜错的话,是公行皇帝。 他现在出现在皇后的宫里,总不能是来讨药吃,最大的可能性便是他已经掌握证据了。 可是不进屋是为什么?直接拿下不就好了? 皇后并不知道外面已经来了人,她现在的心思全在与余银的对话上:“是,本宫用过两次。可也就那两次,本宫也不忍将他们拖入浑水之中。” 两次? “金贵妃的事上有一次吧?另一次是,三皇子?”余银猜测道。 皇后的脸色瞬间刷白:“你,你怎么……” 看来是猜对了。 “你好大的狗胆!”皇上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你居然对朕的儿子下毒手!” 金贵妃的事情她背后做动作,皇上早已知晓。但考虑到若是没有她这个皇后的牵制权衡,被朝堂上那些狼子野心的人盯上后位,只怕他要更加忙于后宫的管理,所以,皇上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面上对公行离交代也就翻过去了。 儿子是皇家的血脉,是他的心头肉。他们可以不争气,没出息,但就是不能被人毒害! 皇后被突然出现的皇上吓了一大跳:“皇上何时……” 皇后知道,她今日凶多吉少了。 余银第一次见到龙颜大怒是什么样的情景,屋里屋外的宫人瞬间跪了一地,一声“皇上息怒”后,他们大气也不敢出,她也不敢。 她被公行离悄悄地拉到一边,在她的耳边轻声安抚道:“莫紧张!有不对的情况我们逃便是。” 余银:“你可真是你父皇的好大儿,这个时候还想着跑!” 公行离:“父皇与母后之间,我们插手的已经够多,剩下的我们不能再碰,要被殃及,父皇铁了心要办母后。” 皇上一抬手就掀翻了桌子,桌子上的两个盘子打翻在地,剩余的汤汁溅了一地。 “你竟还有心情吃!”皇上气地脸色通红,“老三的腿竟是你的杰作!你已经身居后位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皇后也来了脾气,她声泪俱下:“身居后位又如何?还不是在这个冷冰冰的宫里等着你的初一十五?臣妾除了初一十五还有什么期待?” “放肆,你这是在跟朕对峙,要跟朕算账么?”公行皇帝踢翻了脚边的椅子。 皇后苦笑一声,眼泪顺着脸盘掉落在地上,她道:“皇上,你不就是找到了证据要定臣妾一个通敌叛国么?要杀便杀,不用那么多铺垫。” 第272章 那是毒酒 其实皇后是极其聪明的人,皇上出现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是为什么来的了。 她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臣妾知道,皇上若是知道臣妾做的事,定不会饶了臣妾,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结局自然是臣妾死,但也有可能皇上的结……”、 “母后!”公行真跌跑进来,“不可在父皇面前胡言乱语!” 公行真满面胡茬,眼睛里布满红血丝,连衣服都不似以往的平整,像是从哪个角落里跑来一般。余银正奇怪,她回京这么多天,竟没见到也没听说大皇子公行真来宫里看过皇后,更没有来看过公行皇上。 此时出现,拦下了皇后后面要被灭九族的话。 皇后见到公行真,有那么一瞬她慌了神:“你跑出来做什么?怎么还这般不知轻重不听话?” 公行真:“母后要关着儿子,儿子无话可说,可是母后不能妄言,会万劫不复的,儿子不忍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 公行皇帝:“哼,你没听见你母后刚才所言么?她不仅残害金贵妃和老三,还和冷牙的人串通一气,这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要杀头的大罪?” 公行真连连在地上磕头:“父皇息怒,母后是一时鬼迷心窍,她绝无残害父皇之心!” “绝无残害朕之心?她给朕下了这么久的药,朕福大命大才没中她的计!” 公行真不可思议地看了眼皇后:“母后,此话当真?你真给父皇……为什么啊母后?儿子说了成千上万遍了,儿子不要太子之位,不要皇位,你为何就不能顺了儿子的心愿呢?儿子自知没有那个能耐,为何母后就是不信呢?” 屋子里的人不都敢再说话,余银悄悄看了眼四周,跪着的宫人个个额头冒汗,这个话题不是他们能听的吧! 看得出来公行真是个孝顺的人,即使知道皇后的要求不可理喻,他还是委屈自己成全她——除了做皇上。 公行皇帝也信公行真,自己的儿子什么心思他比皇后要清楚:“你的母后准备扶持她腹中的孩子坐龙椅。” 公行真又是一惊:“母后,你,又……” 余银深刻感受到公行真此时此刻要碎了。 “皇后,你既已经亲口承认和冷牙监国大夫串通,朕念你多年操持后宫,照顾母后的份上,给你一个体面!”公行皇帝的话才落下,林公公就端着一壶酒进来。 那是毒酒。 寒意瞬间侵袭余银的全身,天子手握生杀大权的特权,她见识到了,她心理素质再强,此时也淡定不了,两眼一黑,就没了意识。 这一次,她没有见到老姜头。 等她醒来时,床边守着公行离和杜麻麻。 “我滴个乖乖,你可算醒了,可吓死哀家这把老骨头了!”杜麻麻眼含泪水,满脸担忧。 余银慢慢地恢复思考,她记得自己在皇后的宫里,见到那壶毒酒后就没了记忆,想来是昏过去了。 “母后……”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再问也没意义了,公行皇上金口玉言,是不会留活口的了。 “放心,她没事。”公行离说道,他端来了一杯热水递到余银的跟前,“皇祖母拦下了那壶毒酒。” 余银:原来比金口玉言还要厉害是皇太后的嘴啊! 杜麻麻说:“皇后本就有身孕,我们人还不吃三月鲫鱼呢,怎么能杀害一个有身孕的孕妇?就不能换个方式?他要是连这点问题都解决不了还做什么皇帝?再说了,京城里有一万多的人,他们中大部分就是普通老百姓,要是都杀了,京城还不血流成河?” 余银:“可是,母后做的一些事也确实不地道啊!” 杜麻麻:“哀家不管,反正哀家不会允许皇帝犯下如此杀孽!” 第273章 我哪里秀了 要不说杜麻麻的命为什么好呢,她有一个孝顺的听话的皇帝儿子啊,在皇后这么大的事情上他也妥协了。 “爱家也跟他分析过了,若是真要杀一万多个人,不仅仅血流成河,还会使别的国家趁机做文章,到时候内忧外患,大兴的处境就更危险。”杜麻麻一边给余银掖被子一边说着。 余银是第一次听到杜麻麻说话没妈味。 “皇祖母,有格局,佩服!父皇敬重您一定不仅仅是因为您是他的母后!”余银睡了一觉,精神了不少,抬眼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贵妃宫里。 “银儿,你可想吃肉糜粥?我去御膳房端去!”公行离牵着余银的手,满眼都是担忧,大半天了,就方才在皇后的宫里只了几口鱼,按照以往的量,是不足够她饱的。 听到肉糜粥余银更来精神了:“再炒个醋溜黄豆芽,多点酸的!” 公行离被逗笑了,说道:“好, 我这就去!马上回来!” 见人走后,杜麻麻才啧啧啧起来:“在我一个老太婆面前秀恩爱,你也干得出来!不过老太婆我爱看!” 余银天大的冤啊:“我怎么秀恩爱了?他问我吃不吃我说吃,我哪里秀了!” 杜麻麻:“老太婆的眼睛是雪亮的,旁观者清!” 余银不想跟她掰扯这个话题了,既然皇后没被处决,那她此时什么境地呢? “皇后是被囚禁了么?” 杜麻麻点头道:“当然,皇上原本是要把她关天牢去,几个皇子劝住了,说若是被他国的奸细听到风声,大兴的皇后被囚禁天牢,那将会引发更加严重的后果。” 余银听着觉得这很对。 杜麻麻又说:“皇后呢,是一定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哀家保她一条命是为了哀家自己的儿子不要背上杀孽,不要连累哀家的子孙们。” “皇祖母最睿智,胸怀大智!” 杜麻麻很是吃这一套,夸一下,心情马上就美丽起来:“怎么说哀家也是大兴的皇太后啊,不仅仅是要体恤我本国的百姓,天下的百姓哀家都要体恤,这是我大兴的胸怀!” 两句话,说的人慷慨激昂,听的人热血沸腾,连连拍手叫好。 正好公行离的粥端来了。 余银看到粥时,眼睛都亮起来,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自己的孕期会那么爱吃肉糜粥,但就是爱啊,今天还突然想吃点酸酸的,酒楼里有醋溜黄豆芽,她也是很久没有吃到过了。 没多大会儿的功夫,一砂锅的粥,一盘豆芽都被消灭干净了。 吃饱了的余银还打了个嗝。 杜麻麻:“哀家这个孙媳真好养活,一点粥一点豆芽就满足了。” 这么一听,余银也觉得自己好生好打发,可又有什么办法,她现在的口味都由不得自己半分啊,她无奈道:“实在是我这个孙媳不争气,今日这口吃的若是没满足,我做梦追着它们吃也吃不到的,会气醒!” 她可还记得在石背城因为吃不到螺蛳,做梦吃的螺蛳是没剪屁股的,她硬是吸不出来,气哭了,哭醒了! “哈哈哈哈……”杜麻麻笑地前仰后翻的,后来还是她开口让余银吃的螺蛳呢。 此时林公公突然进来,恭敬地给他们请安行礼后,对公行离说道:“离王,皇上召见,请离王去御书房议事。”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定是为了皇后的事——余银的第一反应。 皇上孝顺归孝顺,皇后暂时可以不杀,可是该怎么解决她是个大问题。 还有非连挖出来的一万多的南疆人,不让杀,可又该怎么办? 公行离跟着林公公走后,余银陷入思考,这个问题真的很棘手。 御书房里,公行皇帝和他的全部儿子也愁眉苦脸。 公行皇帝:“朕养的都是饭桶么?用你们的时候一点也用不上么?南疆人有一万多,天牢都住不下,你们就没点解决办法?” 第274章 你们是串通好了要气死朕 公行皇帝龙颜大怒,雷霆大发。 公行真此时是万万不敢吱声的,天牢里的人都是他的母后暗中一波一波接来的; 公行勤他对皇后也没什么感情,杀或不杀都不关他的事。 公行莲的脸皱地最厉害,因为公行皇帝要他必须拿出一个解决办法,要么解决皇后,要么解决那一万人,他,他,他,哎,一声长长的叹息…… 公行祁和公行默则是默契地在一边假装讨论,然后升级为打架,公行皇帝直接把他们叉出去在门口罚跪。 公行离听了余银的话,“不发表任何意见,尤其在提到金家旧案的时候一定要沉住气,因为在一年多前翻案时,父皇已经给了补偿。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要记恨就记恨在心里,千万不要再被搅进浑水里去!” 公行皇帝看着地上几个不中用的儿子火气都要从鼻孔里喷出来,大手一指:“老三,你说!” 公行莲的心里苦啊,好事没他的份,坏事全落他头上! 此时此刻,他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说道:“父皇,儿臣斗胆说说自己的心里话吧。” “有屁就给老子快点放!” 公行莲:“都杀了吧!” 他是最有资格说这话的吧,他的腿可是皇后陷害的!也正是坏了这条腿,他才被京中的权贵嘲笑,说他是一个瘸腿皇子,日日面对打击,他才堕落到花天酒地的。 他的四个字,使得书房里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圆溜,尤其公行真,他还多了份恨意。 公行皇帝缓过神来:“你再胡说八道朕先砍了你信不信?你明知太后不杀,你张口就喊着要杀,你这是解决问题么?你这是在敷衍朕!” 公行莲:“父皇英明,儿臣哪里敢敷衍父皇!儿臣的腿是母后害的,儿臣还不能报复出出气了?” 公行皇帝也不听他狡辩,挥手让他闭嘴。他又将目光放到了公行离的身上:“老六,你说说。” 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到底还是轮到自己了。公行离只好说:“那便都放了吧!” 书房里的人再次瞪大眼睛。 公行皇帝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你是成心的么?老三说杀,朕骂一通,你就说放!你们是串通好了要气死朕是么?到底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杀也不行,不杀也不行,真的很难。地上的儿子们纷纷磕头:“儿臣不敢!” 公行皇帝更是气血翻涌:“你们不敢,还有你们不敢的?一个个都能耐了,长本事……” “我说皇帝,你就不能不拿你的儿子们出气?看把他们一个个吓的,脸都快贴到地上去了!”杜麻麻在余银的搀扶下走进御书房来,脸色很不好,因为她就见不得她的孙子们被训。 看到皇太后,公行皇帝的气焰一下就熄灭了,他颇为无奈地给她请了安,还命林公公搬来一张椅子。 杜麻麻坐稳后,才说到:“皇后杀也杀不得,留也留不得,确实是个难题。不过刚才哀家和离王妃讨论了下,还有一条出路。” 公行皇帝的眉头微微松了点,但半信半疑,说:“母后,愿闻其详。” 杜麻麻:“送回南疆去,连着她偷渡来的一万多人,都回南疆!” 让她回南疆? 公行皇帝的眉头皱地更紧了,这,妥么? 杜麻麻接着说道:“自然不是放任不管,石背城不是还有萧将军和飞虎军么?另外,南疆大祭司一营的人都已经伏法,连他们的老巢都被离王和离王妃烧得精光;还有皇后的蛊术相当拙劣,在大兴生活多年的南疆人,他们也没那个条件学习制蛊学蛊。皇上,这些种种条件,你觉得你英明调度后,皇后回南疆,可行么?” 第275章 是皇祖母出的主意 放皇后回南疆?可行么? 这个问题在公行皇帝的心头来回缠绕了好几天,一直犹豫不决,无法定夺,他怕此举是放虎归山,也怕皇后会卷土重来,更怕蛊术再次盛行。 不管哪一件事再次发生,都会是大麻烦。 他只好把姜大师和温太医召进宫里来,问问姜大师国运如何,再问问温太医自己的身体状况如何,实在是这几日熬地他难受,那些个不争气的儿子一个也指望不上。 因为皇后成了阶下囚,余银和公行离自然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宫。 不过出宫前,余银还是带着自己新调配好的药准备去皇后的宫里。公行离因为要去天牢核实南疆人的信息,几日前便已出宫。所以,这次是她第一次单独面对皇后。 到宫门口时,之前皇后的人已经全部被换,现在是皇上钦点的禁卫军看守着,禁军首领见到余银时恭敬地行礼后,还铿锵有力地说了句:“皇上有令,若是王妃来见皇后娘娘,务必要在一盏茶之内离开,否则会治卑职的罪!” 余银:父皇啊父皇,你怎么还防上我了呢!是皇祖母出的主意让皇后回南疆,真的不是我! 关于这一点公行皇帝怎么也不信,他认定了就是余银的主意,因为她向来馊主意多,而皇太后身居深宫多年,没那么多心眼子! 余银也懒得解释了,进了宫门后一刻也不耽误,直接去到皇后的寝殿,正巧皇后在宫里发脾气发累了,在罗汉床上靠着休息。 “母后,孕期不宜情绪起伏太大。儿臣来给你的脸换药了。”余银自来熟地在罗汉床的一边找了个位子坐下来,拿出她备好的药。 皇后的脸依旧戴着面纱,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 她说:“有点意外,本宫还以为你趁机不管本宫了。” 余银:“儿臣自然是不高兴被母后关着的,但依旧答应了要治好母后的脸,便不会食言。” 皇后:“你是不是傻!” 余银耸了耸肩:“换完药儿臣就出宫,后面需要母后自己换药,儿臣一边换会一边交代注意事项,母后可要记牢些。” 她一边说着一边解下皇后的面纱,看上去已经好了很多,红疹子不再流脓,开始结痂,这是好的迹象。 在宫女准备水和毛巾的间隙,余银正好可以开展杜麻麻的嘱托——说服皇后服个软,让她主动回南疆。 天知道这是个多大的难题! 皇后的态度很明确,她铁了心要在大兴扎根,要倚靠肚子里的龙种做大兴的皇太后,让她现在放弃一切回到她逃避了几十年的地方,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搞得定的。 “母后,你知道我上次去南疆时,把大祭司和她的心腹以及追随的人一锅端了吧?”余银开始旁敲侧击。 皇后连个眼神都没给:“不要跟本宫提南疆!” 余银心里叹了口气,嘴上再接再厉,道:“儿臣不敢诓骗母后,南疆真的真的被我烧了!” 皇后依旧平静:“烧秃了的地方,你们想让我回去?做什么?开荒么?” 余银:不得不说,皇后和叶欣欣那个死女人的思维方式有些像的。 她继续努力,道:“非也非也,儿臣的意思是说,南疆可以有一个新的开始!” 皇后:“本宫觉着,大兴也可以有一个新的开始。” 这话可把余银听得要心梗,也就皇后敢这么说话,余银知道,她是真的一点也不怕这话被传到公行皇帝的耳朵里去,她宁可死在大兴,也不要回南疆。 余银无奈问她:“母后,你觉得大兴哪里好?”转头她一定去跟公行皇帝说,让他看着改改。 第276章 大可做南疆的女皇 大兴哪里好? 皇后这才认真地开始思考,细细想了一遍,她说:“哪里都比南疆好!” 余银真的感觉自己要心梗了,皇后的执念这么深,可要怎么说服她?总不能跟公行皇帝说把大兴搞得乌烟瘴气让皇后知难而退吧?估计公行皇帝会先把自己给砍了! 大兴有今时今日的繁荣,地位和影响力,是两代皇帝没日没夜呕心沥血的结果,若是让公行皇帝做点有伤国本的事,余银定会被他看了祭皇陵的,不可不可。 没办法的时候,只好硬着头皮再努力一把,才不枉杜麻麻对自己的信任和托福,余银说起了皇后偷渡到大兴的人来,她说:“母后,皇祖母说了,三皇子的腿已经是定局,她看在你怀有身孕的份上,可以不追究。” “至于我的婆家金家,皇上已经给过补偿。我家王爷是聪明人,就算他再恨母后,他也知道,逝者已逝,重要的是以大局为重,大兴的百姓上上万,所以大兴不能乱。公行家的男人,也不会让大兴乱。” “说起这个儿臣可得跟母后说一声,为求父皇从轻发落母后,大皇子在御书房跪了一天一夜,平日里也许大皇子不得母后的心,可是真的,他真心真意地希望母后能安康。” 皇后的神色突然有了些松动,余银心里一喜,有希望! “另外,母后几十年间,辛辛苦苦绞尽脑汁地偷渡了那么多那么多是人到大兴来安家落户,为的是什么啊?肯定不是陪你血流京城吧?” 越说越上头的余银见火候已到位,索性再添上最后一把火,她凑到皇后的耳边,轻声说道:“儿臣觉得母后和父皇一样,是个胸怀百姓,又极有智慧的女人!所以,母后,你大可做南疆的女皇不是?” 最后半句话,皇后听得突然就怔住了,她一直想的是自己的儿子可以坐皇位,从没想过要自己坐啊! 不得不承认,她,有些心动了! 此时宫女正好端来了清水,余银便不再说话,她仔仔细细地给皇后清理了一遍脸上的药膏残余,又小心翼翼地涂上了新调配好的药膏,一切完毕后,她取来了干净的面纱戴到皇后的脸上。 直到这时,皇后才回过神来,说道:“真的不会因为三皇子的腿半路将哀家给杀了?” 余银有杜麻麻和公行皇帝的保证,她可以准确表态:“不会!” 皇后又说:“真的不会有金家人追杀本宫?” 这个余银也有发言权:“不会!” 皇后还说:“本宫带来的人确保一个也没被伤害?” 这个…… 余银实话实说,道:“在调查确认的时候,是有些官兵态度强硬,也有些百姓防备心重,起过几场冲突。” 皇后的脸色一下就不好了:“结果呢!” 余银:“起冲突的几个人,没了。双方都没了!” 她着重强调了后半句,意思就是,杀人者已经偿命! 其实,从非连的表述看的时候,南疆的百姓们的反应更激烈一些,因为他们隐姓埋名多年,突然被查到真实底细,心里慌张,就导致他们行为过激。 皇后的脸色变了又变,好一会儿她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本宫的百姓岂能这般轻贱死掉,本宫要代表自己,给他们一笔抚恤金!” 余银连连点头:“这个自然,王爷已经安排人去办了!” 皇后:“谁要你们穷酸离王的钱,本宫要皇上的国库拨款!” 余银这下真的心梗了,她家王爷已经不穷酸了好吗? “母后,我们聊事情归聊事情,能不能不要上升到人身攻击!” 皇后鄙夷地“切”了一声,白眼都翻到脑门上去了,她说:“本宫考虑过后再做定夺,你回去吧,有事没事本宫都不想再见到你了!” 余银:“母后,你这是过河拆桥,儿臣才给你出了主意,你用完就把我踢走。” 皇后:“遇到你的每一次,都没好事,走走走,别再让本宫见到你!” 第277章 怪想你们的 从宫中出来,皇宫的门口已经有马车在候着了,驾车的居然是星河。 见到余银的一刹那,星河立马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激动地跑过来,嘴角咧到了耳后根,说道:“王妃,可算见到你啦!” 余银哭笑不得,这孩子,见到自己掉什么眼泪! 打量了一番,这孩子竟还长个了呢,青涩稚气也退去了不少,青春大男孩的样子,挺耐看的呢! “王妃,王爷吩咐小的来接王妃回王府,霜儿已经在府里备下你爱吃的饭菜了!”他一边说着一边馋着余银上马车,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的,王妃现在有身孕,可不能磕着碰着。 余银却说:“先带我去酒楼一趟吧,好久没见大家了,怪想你们的!” 上次在马车上匆匆一瞥,都没仔细看看栀子那丫头一眼,只觉穿着打扮成熟了。 星河却说:“王妃是想见酒楼的伙伴们?除了栀子在王府和霜儿一起,厨娘,伙夫,还有保安们今日都放假休息了!” “啊?那酒楼?” “今日歇业!这可都是托了王妃和王爷的福呢,你们不在的时候,栀子姑娘可是一天都不舍得休息,她说王妃王爷在石背城要好些银子花,她要攒银子嘞!”星河一边说一边驾车朝王府的方向去。 一天都没休息? 这也太可怕了! 怪自己,走前没有好好给他们安排个班,两班倒,三班倒,都行,人不会受累。 余银心里有些愧疚,也理解了为什么只有霜儿去王府了,大家可是难得休息啊! “最近京城可有什么趣事?”余银靠在马车里,又开始向星河打听起来,星河可是半个百晓生,从他这里总能听到一些奇闻趣事,虽然也有瞎说八道的,打发打发时间最合适不过了。 说到京城的趣事,星河可来劲了,他攒了好久的呢! “要说最有趣的事,那还是属我们百香酒楼最有故事,王妃,栀子姐姐如今是京城有名的栀子掌柜了呢!” “栀子掌柜?这个称呼听着就不好惹!”余银笑着说道。 “可不是么!”于是,星河从王爷王妃离开京城时的事情开始说,酒楼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比如街头的酒楼掌柜偷偷来店里偷师被栀子发现了;还有京中的米商大户的公子追求栀子,被她暴打两条街……他讲地慷慨激昂,唾沫横飞。余银在马车里咯咯笑不停。 不知不觉,马车到了离王府的大门,离王的管家老人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给她煮过红豆粥的厨娘还抱着披风等,一见这阵仗,余银忍不住有些尴尬,她想起了自己和公行离滚床单的第一晚,他们二老可是激动地直跳脚! 厨娘和府里的另一个嬷嬷喊烧水都喊地特别带劲。 管家更是从头到尾在一边抹眼泪,感慨他的六皇子有人要了! 再见他们二人,余银怎么能不尴尬! 朱管家是个爱哭鼻子的,见到余银的大多数时候是眼含热泪的,他有些微微颤抖的手想牵上来,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哽咽道:“给王妃请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厨娘张妈妈则上来将披风披到余银的身上,仔细地绑好带子才搀着余银进府,边走边说:“王妃,老婆子还能伺候你,真是老婆子的福气!” 盛情难却,余银只好由着她馋着自己进府,府里多数是熟面孔,他们各自忙着打扫整理,见到她时,纷纷上前说一句“给王妃请安”,她只好一一应着。 厨娘带她进了卧室,对余银说道:“王妃,老婆子特意问了霜儿姑娘的习惯,知道王妃夏日里喜欢凉爽,便让老管家去找人做了这张竹床,你试试,要是不舒服,老婆子再叫人重新打一张!” 余银上手摸了一下,很是凉爽。 “谢谢张妈妈和朱管家!” 张妈妈眼闪泪花:“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王!妃!”一声狂喜大叫,猛地就冲到余银跟前,要不是有张妈妈挺身拦下,余银肯定要被撞倒在地上。 第278章 王妃是越孕越聪明 来人这一冲,力量可不轻,张嬷嬷吓得也不轻:“王妃,你还好么?我说姑娘,你见到王妃可要仔细些,这么撞,非出事不可!” 余连忙摆摆手:“莫紧张,我没事!栀子,你是要谋杀我么!” 来人正是栀子,她难掩喜色,也没注意到自己方才有多莽撞,只说:“我是要抱抱你!” 张嬷嬷这才退开一两步在旁边站着,她可要看好王妃,可不能被栀子冲撞到。 余银细细看了看栀子,小妮子越发长得好看了,发育地也不错!经营酒楼这么辛苦竟还是圆圆润润的,是个带福相的小丫头! “王妃,你可别这么看我了,我已经不是百花楼的栀子了,如今是百香酒楼的栀子!”栀子捂紧了自己,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余银白眼翻她:“行啦,知道你现在是名满京城的栀子掌柜,你要跟我汇报何必这种方式!我身为你的老板,还不能看你两眼了?” 栀子发觉自己的心思被猜透,也不做作了,笑着上前牵住余银的胳膊:“王妃,你怎么还是这么聪明?不是说一孕傻三年呢嘛?我看王妃是越孕越聪明,王妃,定要多生几个!” 栀子的话,可算有一句使张嬷嬷听得舒畅了,王妃和王爷当然是生的越多越好,她能带,管家老头也能带,王府如今也有家底了,能养好多个娃呢! 余银伸手在栀子的脑门拍了下,说道:“你看你这张嘴,也变得油嘴滑舌了,多生几个,生了你能给我带啊?” “当然可以啊,我可以教孩子们打算盘!”栀子一口承下来,“要是孩子们学会了算账,那就可以管王府的账了啊!” “王府的账本王妃……” 张嬷嬷抢了话,道:“这个可以有,可以有!王府现在还没有个正经管钱的账房先生呢,要是孩子们能学会,那不是更好?” 栀子:“张嬷嬷,你看我的主意好吧,可得让王妃多生几个,最好是十个八个的!” 十个八个? 可把张嬷嬷给美到了,脑海里已经有了美好的画面。 余银哭笑不得,要不是她说自己饿了,她们两个估计要把孩子们的成亲仪式也幻想一遍。 栀子这才反应过来,说道:“怪我怪我,我本来就是来请王妃去用膳的,我和霜儿在厨房忙了好半天才做了一桌子的菜来!” 张嬷嬷也连声说:“怪我怪我,忘记了王妃此时是两个人,要多吃些才好。本来老婆子就是想让王妃到这里来躺着歇一歇再去吃饭的,一聊起来就忘个精光。” 于是余银就在懊恼二人组的搀扶下去了前厅,看到一桌子的美味时余银的口水都挂到地上去了。 忙里忙外的霜儿见到余银立马喜笑颜开:“王妃,王爷去天牢还未回来,不过他交代过要给王妃多做一些酒楼里的菜,我可是花了五两银子去厨娘厨师的家里把他们二人给请来的呢!” 这丫头居然还花了大钱! 余银把感动全放筷子上了,尝了一口后,她浑身舒爽:“就是这个味!香,好吃!” 得到她的肯定,屋子里的其他人都笑了。 这时,朱管家风风火火地赶来,对余银说:“王妃,外头有人说自己是你的娘亲。” 娘亲?叶欣欣? 想来不会有人胆敢冒充叶欣欣。 余银放下筷子立马追了出来,还没到门口就见叶欣欣在往里面走,她嘴里念叨着:“我进我女儿的家还要通报?笑话!” 她身后的银华天:“是是是!” 银华天身后还跟着一人,余银定睛看了两眼,居然是小新! “银儿!”叶欣欣看见余银,脸上瞬间荡起笑脸来,“我完成任务啦!” “厉害厉害,宝刀未老,只要娘亲出马就没有完成不了的事情!”余银迎了上去。 银华天见到爱女,慈爱的笑就一直挂在脸上。 “冷牙新君,别来无恙!” “离王妃,别来无恙。” 第279章 吃饱了再跟她斗 两人平静地招呼,余银感受到冷牙新君真真切切的刻意冷漠。 这样也好,身份有别,不能再像以前在酒楼里时那样张口就喊他“小新”,也不能使唤他去端菜,去做保安伙计,要时刻记住他是冷牙的国君! 叶欣欣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她把新君放到余银的跟前,顺着食物的香味就找到了餐桌,自顾自地坐下开动筷子。 栀子看到叶欣欣时脸色一下就刷白,余元元给她的心理阴影太大了,就算知道叶欣欣是王妃的亲生母亲,依然心里打哆嗦。还好有老油条霜儿安抚她:“放心,银夫人是个很热情的人,对我也好,不打不骂。” 叶欣欣也顾不上她们,心里把余元元骂了一遍,嘴上一直吃着没停过筷子。 “新君,王府今日只有便饭,不嫌弃的话先吃一口,已经差人去宫中禀告父皇,晚些时候他定会差人来接新君。”余银说道,她可不能轻易接待他,她就是一个小小的离王妃,级别不够;再说,公行皇帝若是怀疑她和国君串通做什么,那下场一定比皇后要惨。 冷牙新君也不推脱,自顾自到叶欣欣的旁边坐了下去。 余银做为主人,正想上去招呼新君,却被银华天给拉住了,他说:“银儿,你可得给为父做主啊!” “什么玩意儿!”余银感觉自己的头都要裂了,她的耳朵刚才听到的是什么? 银华天将余银拉到一边去,朝叶欣欣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她在吃,他才说:“银儿,为父的心里苦!你娘亲不负责任,这一路我是各种哄,各种道歉,她就是不搭理我!分明那晚,分明……” “你再说一个字,老娘剪你信不信!” 叶欣欣突然出现在两人的身后,把他们地吓地原地起飞。 银华天索性开溜:“我去吃饭,饿得慌。” 见他那般狼狈,余银都有点不忍心:“娘亲,你造孽不啊,把堂堂一个武林盟主逼到这份上,你hia吓唬他要剪他,他就差痛哭流涕了,你干的是人事么?” 叶欣欣显得有些心烦意乱:“你别瞎掺和,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他都烦了我两个月了!” “是是是,我不掺和,我就是怕你瞎了,看不见眼里只有你的男人。”说着余银就往屋里走去,她要吃好吃的去,她也饿。 叶欣欣:“老娘我要的是爱么?不吃了不吃了,老娘要去逛街。”说完一个轻功就走了,余银连拉住她的机会都没有。 银华天反应过来时叶欣欣早已不见身影,难掩落寞的神情。余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给他的碗里夹了点菜,说:“化悲伤为食量,吃饱了再去跟她斗!” “对,吃饱了再跟她斗,好好斗!我银华天就没有退缩的时候!”他边说边往嘴里塞饭菜,眼眶发红,这模样余银看得心都抽抽,叶欣欣啊叶欣欣,你造孽造大了! 没多大一会儿,银华天急匆匆吃好就下桌了,他要去追叶欣欣,走前对新君说:“新君到了大兴的京城,安全便交给大兴皇帝了。银某要去处理一下私人的事情,告辞。” 说完他也不给人说话的机会,也是一个轻功就走了。 桌上坐着的余银和冷牙新君,突然就有些尴尬了。虽说以前两人也会一起喝喝酒聊聊天,可现在余银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尴尬,只好埋头干饭,顺便不合时宜地叫冷牙新君多吃点。 这是她吃的最难受的一顿饭,连着霜儿和栀子精心准备的美食都没了味。 偏偏有个不长眼的栀子,在酒楼时她和当时的小新就处的不错:“真没想到,咱们酒楼不仅又个六皇子,还藏了个冷牙的新君呢!新君,民女自罚一杯,望新君忘了之前民女总是嘲笑你被石阶绊倒的事。” 余银心梗了,这丫头,要新君忘了自己还提这一嘴是要做甚哦! 再说了,新君向来不喜那个台阶,她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第280章 老规矩,输的吃瓦片 话音落下,栀子才发觉气氛不对,新君的脸色也不似从前那般嬉笑了。 余银只好救一救这姑娘,便让栀子去厨房给自己煮点酸梅汤来,栀子感激地朝余银看了一眼,连忙溜之大吉,走前还向新君行了个乱七八糟的礼。 “她,她,一直没学过礼仪,还请新君不要介意!”余银尽自己的力帮栀子说好话,可又怕说多了引起新君反感。 新君没什么特别大的情绪,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无妨”,就没话了。可他也不起身,余银只好继续作陪。 尴尬来得很猛烈,霜儿见气氛不对,借口找星河就跑了。这下整个屋子里只有余银和新君两人。 “那个,新君……”余银开始没话找话。 却被新君一口打断:“私底下没人时,王妃还是喊我小新吧。” “啊?这个……”不太好吧,万一被什么有心之人听到了,再做点文章,麻烦可一点也不比皇后现在通敌卖国的罪小。 可是不答应吧,又有点不识好歹,余银左右为难。 “若是时间能倒退,那晚,我绝对会将你抢下!”说完新君给自己夹了一大块的鸡肉。 听听,他都自称“我”了,儿不是“本君”,余银也只好应了他:“那个,小新,你值得更好的女子,我配不上你。” 新君没说话,他好像要用一口又一口的鸡肉来弥补那晚的遗憾。那晚,他是看着她从屋顶上过去了,也知道她会去离王府,当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不阻拦。 事后他再想起,只剩后悔。 “那个,在南方的时候你遇到了埋伏,知道是谁么?”余银换了一个话题,希望能缓解两人的尴尬。 说起那晚的事,新君神色没有波动,淡淡说道:“是我自己。” “啊?”余银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是有什么事情发生需要你这般金蝉脱壳?这一招凶险万分,你没有任何帮手的情况下,如何脱身?” 想想当时火光冲天的情景余银就毛骨悚然,定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逼迫他做出这样的选择。 小新依旧平淡冷静,他说:“监国大夫派的杀手混入了我的仆人中,也混到赛亚的奴婢当中,他们计划是要我人头,还要玷污赛亚。当时情况紧急,我的人全被杀手解决了,只好临时决定放一把火,再趁乱带走赛亚。至于能不能死里逃生,我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看天意了。” 偏偏天意只让他一个人脱险,赛亚公主至今还被囚禁着。 “火场里烧焦的尸体,是我的死士,他就烧死在我的眼前……” 这时余银才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歉意,还有杀意。 “逃出火场时我是后背被火燎到,烧伤整个背,是酒肆掌柜的女儿救了我,我的伤差点要了我的命,我反复昏迷一个多月才捡回一条命。” 原来他经历这么多事情,还几度在生死边缘徘徊,听得余银心情沉重。 余银还是安慰他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等你休整好了,再回去找监国大夫算总账。窃国算什么本事,还对公主一个女孩子下手,卑劣至极。” “本王有事来迟,还请新君怪罪。”公行离走进来,看到桌子上还有干净的筷子,直接吃了起来,“王妃真是贤惠,知道本王累了一天没吃饭,特意准备了这一桌子的美味等着本王。” 余银怎么听着这人说话茶里茶气的?还酸里酸气的?什么叫特意准备?她也吃的现成的! 她瞪过去一眼,为了刺激新君,公行离你脸呢! 怎么他到现在依旧和酒楼时一样,一看见小新就跟炸毛的孔雀似的! “本君已经吃饱,离王慢用!” 意思是说,你离王吃的是我冷牙新君吃剩的! 说着新君就起身走向屋外,一只脚迈出门槛时他又停了下来,说道,“对了,本君暂时无处容身,只怕要在离王府叨扰些日子!” 意思是说,本君要在你府里赖着不走了! 余银实在是没兴趣看他们两个无聊又幼稚的争斗,还不如回去睡觉:“你们两个继续吧!老规矩,输的人吃瓦片!” 第281章 公行离你不是人 余银在屋子里睡一觉醒来,公行离已经回来,在书桌边处理事务。 自从回府,便让幕良在睡房里放了一张书桌,又搬了两个书架进来,又从书房搬来好几大木箱子的书籍,好端端的睡房愣是被他整出来一个书桌一角。 美其名曰:本王要多多陪伴爱妻! 然后,书房就荒了。 开始的几天,余银并不习惯自己的睡房多了那么多担心,而且自己在床上呼呼大睡时,公行离就在一旁日理万机!心里上觉得过意不去。 但几天后她便适应了,一个睡想睡的觉,一个干该干的活,相当和谐。 “公行离,”余银上前坐到他的怀里,“我跟你商量个事呗!” 软香在怀,公行离的声音一下就紧起来:“你说。” 余银两只胳膊环上他的脖子,柔声说道:“你下回见到新君,能不能客气点?” 公行离刚刚澎湃的气血一下就熄下去,肝火却上来了:“你要跟我说的是这个?” 余银继续撒娇:“我可跟你说,父皇对冷牙是有计划的,他晚上还让林公公来传话,说新君可以在离王府暂住,还派了禁军在王府周围。我们若是得罪新君,可就没好果子吃了!” 公行离不言语。 余银心里叹气,这狗男人真难哄! 她只好接着说道:“再者呢,当初在酒楼的时候,他在我的眼里就是一个工作突出的工作伙伴。没有别的……” “突出?哪里突出?”公行离的话不冷不热,余银听不出情绪来。 余银毫不犹豫道:“他能跑趟,能站岗!” 可你扫个地都不利索,当然这句话余银就识趣地不说了,要被收拾的! 公行离又不言语。 余银又开始撒娇:“还有,你要对我有信心,当初我对小新没有感觉,现在还是没有的,以后也不会有。” 公行离依旧不言语。 余银有点想打人了:“你不说话是几个意思!无声的反抗么?” 公行离眼看心里的人脸色不对,正要开口解释,却晚了! “公行离你不是人!我都怀着你的孩子,你还要担心我跑么?你什么脑子?被驴踢了么?我可告诉你,你要是不识趣,我可就跟他去冷牙,眼不见你心不烦,你爱怎么样都跟我无关!”余银一顿暴怒,巴掌就跟暴风雨一样砸到公行离的身上,肩膀,后背,胳膊,胸口,哪里够得着打哪里。 打到后面都不知道她是委屈了还是打疼自己了,眼泪吧嗒吧嗒滚下来,还带哭腔。 “我错了!”公行离立刻投降,他最见不得她掉眼泪,一边伸手给她擦眼泪,一边轻声安抚,“银儿,我真的错了,你要打要骂要……” “你就是这般照顾她的?使她这般委屈?”新君的声音在院外响起,他没有进屋。 这是他们的卧室,出于礼貌,他不能进来;出于个人情感,他不想进来,更想拆了这屋子。 公行离立马进入了斗鸡一般的战斗状态,一掌就要劈向门外的新君,余银一把拦下:“公行离,你在做什么!” 她刚才说了那么多都说给狗听的么?刚才口口声声说自己错了的人是死了么! 公行离硬生生地收回手,看着怀里的人,又深感歉意又无奈。 他只好对着门外说道:“新君有这般闲情逸致在别人夫妻的房门外听墙角,还不如进宫去和父皇商谈商谈,如何让冷牙在往后的日子不要过得太狼狈!” 新君能不知道大兴皇帝的算盘么?要他妥协没那么容易,他只是还没等到他要的东西,否则进宫后还不知道是谁向谁妥协! 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冷牙的事,不劳离王费心;至于大兴的国事,本君想,离王也没资格过问!” 第282章 跟你好好掰扯掰扯 这话挑衅味太重,要是按照以前的性子,余银定会上去跟对方争论一番,争不过就打一架。可自从去了一趟石背城,知道了民生的重要后,她变得冷静理智很多。 公行离虽然是个醋坛子,还动不动就翻,可是在国家大事上,他绝不会含糊,明知新君是在故意刺激他,他便不会再中计。 “新君若是有这个闲心和本王斗嘴,还不如想想办法去救公主。听说公主身受情蛊之苦,而且很快就和监国大夫的窝囊废儿子成婚!” 说完公行离朝开门旁边的小窗挥去一掌,掌风撑开了小窗,一封密报被他甩过去后,窗子再次关上。 密报是他几日前得到的,已经他的父皇报备,本来就没想过父皇会派兵去解救,只是没想到他的父皇将这事压了下来。 新君看过密报上的字后就将它跩成了一团,脸上杀意腾腾,他又看了眼门,好一会儿才说:“多谢离王,还请离王,多多体谅她。” 说完,他就朝自己的院子去了。 刚才他本就是无意路过,听到余银娇滴滴的声音才停下来。 没想到她是在为自己说话,若不是公行离不知好歹,惹哭余银,他也不会出声。君子不听人夫妻的墙角,这个他懂。 来京城的路上,他一直不敢信任银盟主夫妇二人,而且他们二人着实奇奇怪怪,就没有跟他们打听过公主的事情。 偏偏他的暗卫们也都联系不上,所以他一直不知道公主的确切消息。本来还抱有侥幸,公主一向人小鬼大,逃生最是在行,没想到…… 现在他有了皇妹的确切消息,当务之急是去救人,而不是再被儿女之情绑着。他知道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也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余银的身份,他有他的国,她有她的离王,他们是陌路人。 他走后,院子里又恢复了平静,公行离便抱着余银往床榻上走去,刚才那一闹,他既心疼又自责。他说过自己要让她做一个快乐的孕妇,刚才却没控制好自己,让她委屈让她哭。 “银儿,我真的错了!” 余银挣扎了一下想下来,没挣扎开,索性就由着他抱着,只是把手收了回来,不稀罕抱他的脖子了。 不想跟他说话。 公行离自己坐到床边,将人儿放到自己的腿上,紧紧抱住她,又说:“我是害怕新君纠缠不清,我也怕,你觉得他是一国之君,嫌弃我。” 听听,这都是什么话?那余银我可就要跟你好好掰扯掰扯了! “公行离,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我是有嫌弃过你的人么?当初你还是个闻名京城的穷酸皇子的时候,我对你都客客气气的,后来是我自己栓不住心里的小鹿,这个我认!” 公行离:“对对对,我的良心说我错了!” “当你被封为第一个王爷要前往封地的时候,我怕自己留下遗憾,索性跑来跟他滚了一次震惊朝野的床单?” 公行离:“是是是,我的错!” “而小新一直是冷牙新君,只是我没有拆穿罢了,他又没做什么坏事,我干什么要赶走一个能干活的人?而且以当时飞星阁的能耐,你公行离要是说不知道小新是冷牙的新君,我余银的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公行离:“不不不,我要你的头牢牢地在脖子上待着!” “这个时候还说什么怕被嫌弃?” 公行离:“是是是,我不该说!” “分明就是你公行离渣男,不相信自己的老婆,见到情敌就想乱咬一通。与其说你是怕被我嫌弃,还不如说是怕自己比不过人家冷牙新君!” 公行离:“是是是,我不如冷牙新……不不不,我比他强多了!” 余银一通痛骂,越骂越气,却被公行离最后一句给逗笑了:“你脑子有病吧!” 见到她笑,公行离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终于哄好了! 第283章 粉雕玉琢的小女娃 第二日一大早,离王府就热闹开来,三皇子公行莲带着他的皇子妃和他的爱女来玩了。 余银才从卧室出来,就见公行莲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在院子里溜达了,还没等她开口,公行莲就说:“为了让老六早日学习下如何带孩子,今日三哥不辞辛劳,特来示范!” 这个……余银只好感谢他的用心良苦和伟大付出了! 公行离见到小女娃,根本移不开眼睛,伸手逗了一下,不过瘾,又伸手逗一下,反复好几次,余银从未在他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笑。 皇子妃清儿就笑吟吟得站在他们父女二人的身边,见到余银也还是笑吟吟的。做了母亲之后的清儿比起余银初见时,虽然看上去成熟了不少,但眉眼间依然俏皮活泼。余银见她脸色红润,神情清爽,心情愉悦,看来公行莲这个夫君做地挺到位。 “小东西叫什么?”余银忍不住想伸手抱一下,又怕她自己没轻没重伤了小东西。小东西却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朝她笑,还伸手朝她比划着什么,余银的心一下就陷进去了,天,人类的幼崽怎么可以可爱成这个样子! 正要上手去抱,公行莲却抱着孩子避开了,他说:“小名叫小玲珑,别动手别动手!我抱着,你们看着。” 余银想骂人! 公行离直接上手抢,嘴里骂道:“本王是他的叔父,抱一抱还能让你少块肉?” 公行莲在院子里跑开:“没错,她就是我的心头肉!” 公行离:“那正好,本王非要抱走不可!” 兄弟二人就在院子里上演一场你追我跑夺女大战…… 这时清儿走到余银身边,轻声说:“王妃,清儿有话要说,请随我来。” 说着将她引着余银到院子的一角亭子里,两人坐稳后她看门见识道:“王妃,我和三皇子的情蛊一事,想来你已经知晓。其实,我们的情蛊,并未解,三皇子不愿。” 啊?未解? 余银心里一咯噔,分明他说了是温太医解的啊!难道温太医也失手了? “情蛊的伤害不似其它蛊毒,它只让人爱得糊涂,可是谁也不知道时间久了会有什么伤害。你,也同意不除情蛊?”余银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看待两个不愿意解情蛊的人,更不知道该不该劝。 清儿没有立刻回答,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们已经有了小玲珑!” 是啊,他们之间有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存在。这正是余银最早时候的担心,解了情蛊的两人该如何面对彼此,如何面对孩子? 没想到,侥幸了一圈,还是发生了最不好解决的局面。 “王妃,我知道王妃可以,我能不能……” 余银知道她要问什么,犹豫后道:“若是,你清醒后发现你不爱,如何面对,你可想好了?” 清儿依旧是那句话:“我们有小玲珑了! “但是,我只是想让自己的心清醒一些!” “老六媳妇,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公行莲突然出现在亭子里,他的怀里依旧抱着小玲珑,气喘吁吁,焦急不已。 余银:得,这事最大的阻碍就是公行莲! 清儿却说:“你不能强迫……” “王爷,王妃,林公公来了!”朱管家急急忙忙跑进来,说完见到公行莲夫妇又急急忙忙请安,“三皇子,三皇子妃吉祥!老奴刚才冒失,还请恕罪。” 公行莲可没心情处理一个老头子,他现在只想和清儿一起回府,不然她又想要解那该死的蛊! 昨晚就是她怂恿自己来找老六,当时他没多想,就同意了。没想到她的目的是要解雇,看她这副下定决心的样子,他都要怀疑她到底有没有中情蛊了! 他气呼呼地拉上清儿,招呼也不打就回了府。 这可把朱管家吓够呛,哆嗦着说道:“王爷,王妃,老奴真的惹三皇子不高兴了!” 第284章 自己的人就要狠狠宠 林公公带来的口谕是,着离王与离王妃陪同冷牙国君,即刻一同进宫面圣,不得有误。 余银想骂人,公行老皇帝召自己进去干嘛? 她一点不想参与他们皇帝之间的事情,更不想公行离掺和进去。 她借口自己这两日孕期反应大,身体疲乏,想在府休息。结果林公公甚是为难地说道:“皇上特意交代老奴,若是离王妃身体不适,随时可以传唤温太医,他已经在宫里随时候着了!” 余银一听,公行皇帝这老狐狸早就料到自己不想进宫了吧,至于温太医在不在宫里肯定还两说! 真的,斗不过公行皇帝! 只好乖乖进宫。公行离知她不喜进宫,不想勉强她,便对林公公说:“王妃身体不适,劳烦林公公再跑一趟,征询下父皇的意见,今日要么本王与冷牙国君进宫,要么等王妃身体舒服了再进宫!” 林公公更加为难:“这……” 这时,冷牙国君来了,他说:“本君仰慕离王妃,大兴皇帝不怕本君当众抢人,就让她与本君一同进宫!” 这话听得公行离牙痒痒:“你找死么?” 明目张胆挑衅自己是么? 余银也甚是无奈,她是不想进宫,可不想用这样的方式不进宫。 但是林公公立马转忧为喜,开眉展眼,这可是冷牙的国君说的话,王妃为了避嫌当然不会一同进宫——回去可以交差! 于是,林公公喜滋滋地带领着离王和冷牙国君进宫去。 余银在府中无事,便想要去酒楼,昨日虽然和两个小丫头小聚,酒楼的经营情况需要实地看看。毕竟,酒楼的收入占了离王府的一大笔开销,它还支援石背城的开路呢。 霜儿腿脚利索地备下马车,她可太喜欢去酒楼了,现在和星河见面的时间太少,能见一面是一面呢。 马车里,叶欣欣也看出来霜儿的心思,便对余银说:“你的小丫鬟情窦初开,你可要给她把好关,我很喜欢她的,不能让她受了委屈!” 这一点余银打包票:“放心,星河是个不错的男孩子,他们挺合得来。若是真到了谈婚论嫁,我便和杜麻麻一样,嫁妆彩礼我都出。” 自己的人,就要自己狠狠宠。 叶欣欣:“不不不,嫁妆我可以出!” 余银:“你有毛病,跟我抢什么出嫁妆,这是我的人!” 叶欣欣:“她也和我一起生活过……” 马车外的霜儿早就哭地泣不成声,她一定上辈子积德,这辈子才会遇到两个这么好的主子! 可就在这时,马儿不知受了什么惊吓,突然一阵惊鸣,开始在闹市之中疯狂乱跑,霜儿费尽全身的力气还是稳不住它。 马车里叶欣欣第一反应就是护住余银不要受伤,她紧紧抱住余银,冲开马车,朝一边开阔的屋顶飞去,两人稳稳落脚她才松开。 余银下意识地看向还在乱跑的马车,霜儿依旧在尝试安抚住马儿,马儿却一直在疯狂跑,撞到路上来回走的人和路边的摊位。 “那马不对劲。”叶欣欣和余银异口同声,霜儿学过驾马,而且受惊的马她能很快安抚下来。除非马儿被下了药,就像现在这样,横冲直撞,安抚不下来。 也正是这时,一支利箭朝余银这个方向射来,她快速躲过后,就见箭来的方向是自己的百香酒楼。 叶欣欣正想要朝那方向杀去,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敌人声东击西的伎俩,她现在首要的目的是保护好余银这个孕妇。 “我先带你回府。”叶欣欣觉得这个时候只有离王府是安全的,银华天在,不会有人不长眼去他的跟前找死。 余银却说:“朝我来的,让我躲起来,你觉得是我会干的事么?” 叶欣欣:“祖宗,知道你猛,知道你不是贪生怕死的,可是你肚子里有个崽,你给我放冷静点,别瞎冲动。” 余银:……好像有道理。 突然,马儿一阵长鸣,随之而来就是一阵超响的撞击声。 她们一同朝那方向看去,只见霜儿已经中箭靠在被撞破碎的马车木板上,马儿躺在地上蹬了两下腿,就没在动弹。 “天,我的霜儿!” 第285章 我定会用他的血祭霜儿 余银尝试靠近霜儿,都被四处来的箭给挡回来了。她心急如焚,霜儿的箭伤在心口处,本就凶险,若是不及早止血治疗,就…… “银子,老规矩,我挡住,你去。”叶欣欣挡掉余银身后的两只箭,现在只能一人拖住暗处不断飞射来的剑,一人去施救。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就很有我们以前在一起合作厮杀的感觉!”说着,她还将接在手里的箭往它来的方向狠狠射去,竟也射中了射箭的人。叶欣欣越杀越兴奋,是那种见血的兴奋。躲在暗处的人,叶欣欣丝毫没有不给活口的机会,远的直接射杀,近的她就近身打斗一番。 “是,我们很久没有一起杀敌了!”余银感觉自己的心口的杀意要涌出来,对方竟然伤了她的霜儿,她绝不会不会心慈手软。 有叶欣欣将乱箭挡去,余银到霜儿身边去就显得轻松很多,偶有几根不长眼的箭朝她射来,她也能轻易躲开。 这时街上的人早已逃走不见, 等余银看清霜儿的情况时,她心里就已经有了结果,那支箭正中心脏,扎得极深,稍稍一碰,霜儿就疼地直哼哼。箭上还下有剧毒,就算现在有高超的医术和高科技的医疗器械,都是徒劳。 她的心口和鼻子猛地发酸,为了不吓到还有意识的霜儿,她将眼泪憋了回去,对霜儿说道:“好霜儿,你坚持一会儿,你要相信你家王妃的本事,我能救百合,就能救你,对不对?” 霜儿的唇色已经发黑,脸上却没有血色,见余银在自己身边,她心里就已经很知足,她吃力地说道:“王妃厉害着呢,霜儿知道!今日是星河的生日,我给他备了生日礼物,王妃等下记得帮我给他,生日礼物不能迟到,这我家乡的规矩,不然不吉利!” “好,我知道了,我一定把你准备的礼物给星河,他要是不喜欢我就先帮你打一顿,等你伤好了,你自己再去揍一顿。”余银用尽全身力气,使自己的情绪不要在霜儿面前露馅。 “王妃,星河说要娶我,你同意么?”霜儿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同意同意,我和你欣姨商量好了,她出你的嫁妆,我出星河的聘礼,让你们二人风风光光完婚!”喉间的酸越来越浓,余银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霜儿却说:“王妃,不能哭,你说的,孕妇的情绪会影响宝宝的!王妃,你是最好的主子,霜儿遇见你是霜儿上辈子积福,所以……咳……咳……”一声咳,带出一大口鲜血来,还欲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霜儿就闭上了眼睛。 余银轻轻摇了摇她,叫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脉搏呼吸都已经没有,抱紧霜儿的她自己的怀里,眼泪疯狂淌下。 “对不起霜儿,王妃要让你失望了!”她救不了,箭太深,毒太狠。箭伤或毒,只占一个,余银或许可以拼一拼,可是这两者在一起,她真的束手无策! 这时,星河匆匆赶来,见到霜儿一身的血,他摊到她的身边,泣不成声。 银华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他和叶欣欣一起击败了那些人,才一起来到余银这。 看了看霜儿,摇了摇头,好一会儿他才问:“银儿,你可有不舒服?” 余银将霜儿交给星河,起身说:“我没事。知道对方什么来路么?” 银华天估摸着说道:“也许是冷牙的监国大夫。” 监国大夫?真是好大的狗胆,居然胆敢派杀手到大兴的京城来。 余银:“我定会用他的血祭霜儿!” 叶欣欣脱下自己外衣盖到霜儿的身上,强忍情绪,对余银说道:“霜儿是个爱美的丫头,我们把她带回去,好好梳妆打扮一下,算是给她一份最后的体面!” 原本余银是要带霜儿回离王府的,可是星河说,酒楼的后院有霜儿的专属房间,他本在她的房间里准备了她爱吃的糖糕,所以,霜儿被大家带回来了酒楼的院子里。 第286章 又愚蠢又残忍 进到霜儿的房间,整个房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桌子上摆了好几盘子各式各样的糖糕,还有霜儿爱吃的其它小食。 星河这孩子有在用心对待霜儿,想到这,余银觉得自己又愚蠢又残忍,明知这两个人正在热恋,自己却带走了霜儿。 才回京两日,霜儿就遭了不测,使得他们两人阴阳相隔。 “星河,你若怨我,我不怪你,当初我就不该将霜儿从你身边带走。”余银心里愧疚,不说星河会不会埋怨自己,她都怪自己没有保护好霜儿。 星河哭哑的嗓子说:“王妃这是什么话,霜儿是自己要跟随王妃去的封地,怎么能责怪到王妃的头上! 他又说:“霜儿走前让我在酒楼里好好地赚钱,攒到钱就去买一个小院子。等她回来就跟我搬进新房子里去。我攒好钱了,昨晚我们还约好,过两日要去看院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清理霜儿脸上的血渍和泪痕,发黑的嘴唇和煞白的脸他也不怕,动作轻柔,深怕弄疼他心爱的姑娘。 栀子听闻噩耗,草草地将酒楼的生意结束,便赶来这里,见到霜儿时,哭地肝肠寸断。直到余银说,需要她给霜儿换身衣服,她才撑着自己起身,去柜子里找了一身霜儿之前最爱的衣服她换上。 银华天在屋外和叶欣欣讨论这次的刺杀:“多半是冲银儿来的。” 叶欣欣:“我们连监国大夫的谁都不知道,他暗杀银儿做什么?” 银华天也表示还不清楚,但是刚才他抓住一个杀手时,杀手受不住被内力震碎肩胛骨的疼痛,坦白了他们来自冷牙,且受命于监国大夫。 怪自己刚才心太急,没有多问几句再下死手。 叶欣欣却说:“多半是你即使问了,也不会有答案,他们只是奉命行事,不会知道其它太多的事情。” 余银正好出来,她认同叶欣欣的说法,冷静道:“我们先不去猜测,等冷牙国君从宫里回来,我们再从长计议,他对监国大夫的了解肯定多于我们。” 说曹操曹操到。 冷牙国君轻功落地,一脸担忧地朝余银走来。还未等他到余银的跟前,被公行离后来者居上,他急忙上前查看余银:“你没事就好!刚出御书房就听禁卫军报告说,京城有杀手行凶,对象是离王妃。” 余银哭着扑到他怀里:“霜儿出事了,我的小丫头被误杀了!” 公行离一边安抚一边保证:“难过了就先哭一会儿,我们都会为霜儿……” “银子老板,我明日便启程去回去冷牙,定会给你和霜儿姑娘一个交代!”冷牙国君说完转身就走,朝他之前在酒楼里打杂时的院子走去。 他在余银面前一直自称“我”,他愿意这辈子都在她的面前“我来我去”。 余银却喊住他:“国君,不可贸然行动,如今你孤身一人,你的暗卫没了踪迹,你的军队也被监国大夫俘虏。他今日所为,目的就是要逼迫你现身。” “对,你的内力还未完全恢复,此时回去正是自投罗网。我们不要做无谓的牺牲。”银华天也不支持他孤身回去,“保存实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什么?你受内伤了?”余银完全不知道这事,看他轻功来轻功去,完全不像受了内伤的人。 “受了伤你还到处飞,觉得自己厉害是不是!”说着她从公行离的怀里出来上前给冷牙国君把脉,然后掏出一个小药瓶丢给他:“正好可以治你的内伤,吃完三天我再给你把脉,要调整药方。” 冷牙国君接下药瓶,乖巧地点了点头,还“嗯”了一声。 公行离酸溜溜道:“他哪里需要药,他的轻功本王都追不上。” 余银白他一样:“这个时候还吃飞醋!我还是跟娘亲和爹爹……他们人呢?” 早已走掉的叶欣欣:你们三个人的事老母亲就不掺和了。 跟着走掉的银华天:我要追随欣儿! 第287章 哀家来送一送有何不可 星河在林子里给霜儿找了个地方,他说霜儿喜欢听清晨的鸟叫声。 大家都尊重他的选择,余银只觉得林子若是没人常来走动,会茂密到钻不进来,于是请酒楼的伙计在霜儿安身之处的周围砍出一块空地来,又清理出一条宽敞的路来。 办好霜儿的身后事,星河依旧在坟前不舍离开。大家安慰的话,他也听进去了,就是不想再陪陪她。 余银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她站到星河旁边说:“你要是愿意,若是你不怕苦累,以后就跟非连身边,变强了,再给霜儿报仇。杀她的人,冷牙监国大夫。” 星河沉默没有言语。 余银担心星河一时冲动就杀去冷牙,又提醒道:“你现在还不够跟他抗衡,哪怕是见一面都很难。只有跟非连身边学好本事,日后国君回去时,你跟在他身边才有机会。否则都是送死,你懂么?” 星河微微点了点头。 余银这才放心,他这下是真的听进去了。 公行离在马车旁等她,见她从林子里出来便走了上去:“皇祖母和娘亲还未走,她们在马车里等你。” “若是父皇发现皇祖母偷偷出宫来送霜儿,父皇一定会生气!”太后来送一个小丫头,这说出去像话么?把尊卑放在哪里? 可是早上乔装过的杜麻麻出现在酒楼院子时,她流着泪说:“在石背城,霜儿丫头尽心尽力照顾过哀家,哀家来送一送有何不可!” 余银辩驳不过,杜麻麻的妈妈心很重,早年自己和叶欣欣出任务回来受伤了她都会抹眼泪,然后信誓旦旦地要制更厉害的毒,好使她们一出手就制敌,让他们没机会伤害我们。 这次霜儿丧命,把她的妈妈心揪得生疼,她在霜儿的灵柩前哭了很久。 既然已经送霜儿入土为安了,杜麻麻怎么还不回宫去?叶欣欣居然也不回去,她是最不爱这种地方的人,银华天跟屁虫一样一直围着叶欣欣转。 余银在上马车的时候,杜麻麻还是泪眼汪汪的,叶欣欣的眼眶也红红的。 “你们再哭,可就影响霜儿安息了,我们得让她走得安心些,是不是?”余银拿出帕子给杜麻麻的泪擦了擦,又说,“她是我来这里遇到的第一个亲近的人,她走了,我比任何人都难过。” 杜麻麻自己也拿出帕子,眼泪就跟开了闸似的,怎么也忍不住,她哭着说道:“这么好的孩子,乖巧又机灵,说没就没了,我的心啊……” 余银:“别哭了,等下回宫,要是父皇要是发现你不对劲,你怎么解释?” 杜麻麻这下能憋回去一些,也是,她身为太后,可以占着年纪任性一些,可若是给霜儿带去麻烦就不好了,她最懂她自己的儿子重尊卑。 余银见她收住一些,就问在马车等自己所为何事。 没想到杜麻麻突然又放声大哭起来:“我,我,我想去,看看,教授!” 我的天啊……去看教授! 杜麻麻今日铁定是是哭不完了…… 果然,到了教授的墓前,杜麻麻哭地肝肠寸断,余银根本无从下嘴去安慰她,她无措又安静地站在杜麻麻的身后。 叶欣欣就安静很多,她打量了周围的环境,便开始清理旁边的杂草。 见皇太后哭地凶猛,叶欣欣又一言不发地拔草,银华天知道墓里的人对她们来说很重要,于是他也开始奋力拔草。 公行离则在一旁不敢说话,他知道,皇祖母和银儿与丈母娘一样,来自另一个世界,他们之间都是过命的友谊,可他是才知道,原来羽山老人和她们是老乡! “银儿,你们,到底来了多少?”公行离小心翼翼地问道,“我需要一个心理准备,若是哪天突然出现一个人,我不小心误伤了,你可不能杀我!” 第288章 那个人的表带 “这个不好说。”余银实话实说,“本来以为只有我自己,后来在宫里遇到了皇祖母,前世我喊她杜麻麻。” “在酒楼的时候,羽山老人闻着酸菜鱼的味道找过来,他死前才告诉我他是教授。” “娘亲的事你已经知道了,他们都是我之前在医研所的伙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余银已经能平静地讲述这一切,她不知道她们的重生是好是坏,也不知道这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命运出了差错。 既来之则安之,做自己能做好的事情,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是她们共同的约好的。 公行离轻轻抓住她的手,说道:“你是上天给我的最好安排,认识你以后,我彻底摆脱了穷酸皇子的帽子,现在是王爷,有自己的封地,还有了与你共同的孩子!” 铺垫那么多,其实,他是提醒她怀有身孕,这两日忙着霜儿的身后事,几乎没怎么合眼,他刚劝一句想她去休息,她就会说:“我是她的主子,自然要把她的身后事办得漂亮,她比我还爱干净爱漂亮,不能马虎。” 于是公行离便一直在她身边,她要做什么他去做,他需要什么他给她安排,他还让厨房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备着她爱吃的饭菜, 哪怕吃一口也好。 所以,他的黑眼圈和红血丝是除星河外最重的! 余银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他的疲惫,才注意到他这几日几乎没合眼。瞬间懊恼和自责将她淹没:“这几日是我忽略你了,怪我!我,我好像没顾好你们每个人……” 她内疚和挫败的眼泪汹涌而下。公行离哪里舍得她这般自责,搂住她,轻声说:“你是个好主子,也是个好王妃,将来还是个好妈妈。” 余银埋在他的怀里哭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平复下来时差点被吓得尖叫:“你们要做什么?围攻我们夫妻两个?” 瞧瞧杜麻麻和叶欣欣,还有银华天,他们三个人面露不悦,将夫妻二人围得密不透风。 公行离只好解释:“不是我弄哭她的!” 他哪里敢?跟天皇老子借几个胆来他也不敢! 杜麻麻的眼睛通红,脸上泪痕未干,声音也有些沙哑,说:“你不会说好听话哄哄?” 银华天的手里有一段带刺的荆棘,在公行离面前,一个狠劲使它刺穿了几米外的一根树干。转身继续清理。 叶欣欣一直偏爱姑爷,姑爷向来顺从她也看在眼里 可余银哭得撕心裂肺她不能听不见,她说:“你若是不能照顾女人的孕期情绪,我们会带她走,她爹会打你一顿再走!” 公行离…… 他憋了句“谢谢岳母提醒”,就听见余银动听的声音在说:“我累了,先回去,你们和教授叙好旧就早些回,特别是皇祖母,皇宫要是落锁就不方便了。” “皇祖母,岳母岳父,我们先走一步。”赶紧走吧!公行离拦腰抱起余银,连轻功都用上了。 刚到车上余银就笑话他:“看把你吓得,他们还吃了你不成!” 公行离:“你以为他们会不舍得?岳父大人的掌风我都感觉到了。” 余银更乐了:“那一定是你的错觉!” “银儿,你出来看看。”叶欣欣追上来在马车外拍窗子。 公行离欲哭无泪,怎么还追上来了! 余银知道叶欣欣不会无缘无故追上来,定是有什么要紧事。 当她见到叶欣欣手上的东西时,眼珠子和下巴快要一起掉下来:“那个人的表?” 叶欣欣点头。 不会有错,这只手表是那个人随身携带的,之所以认出来,就是因为金属表带上有一道划痕,是她们两人在与那人搏斗中留下的。 这道痕成了那个人心里的耻辱,并在黑网发消息称,一定要她们二人的血,来雪耻他受的侮辱。 “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是怎么来的?追杀我们么?”余银心有戚戚,不是她怕他,而是他的破坏力和杀伤力极强,当时她和叶欣欣联手,只伤到了表带,要不是后援直升机及时赶来,她们很难活着出来。 若是到了这里,没有先进的武器,他所到之处的人,都要受苦受罪。 第289章 贴身保镖 “他是谁?”半夜,公行离搂住余银轻声问道,忐忑不安的心从听她们说那根表带开始,一直延续到现在,还是没有缓解。 他知道,她们口中的人,和她们一个来处的,而且来者不善。 余银坐起身来,看着公行离,认真地问他:“若我说他是个不人不鬼,你信不信?” 公行离的心口一咯噔,直觉事态严重。 余银思来想去一番,对公行离将表带的主人来历说了出来:“他叫龙宴,最初的时候,他是我招进来的人,在几十个打手里我第一眼就看到他,是因为他异瞳,就是两个眼珠子的,颜色,不一样……” 她说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明显感受到周身的空气冷了下来,偷瞄一眼他,连忙改口:“看中的当然是他能打,刚进医研所的时候,他挺老实,做了我半年的贴身保镖……” 什么?还贴身?公行离的脸色更加不好了:“贴身保镖!如何贴身?” 余银见醋王又打翻醋坛子了,无奈解释:“贴身保镖就好比非连跟你的关系,是指的形影不离,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完了,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了! 余银索性接着往下说:“那时候我们医研所里有各种稀世的药物,只要有钱,客户想要什么效果的药我们就给他制,当然,起死回生是不能的,我们最多只能跟阎王抢点时间。我不知道他打听到了什么,有一天他就趁我们不注意,偷了保险柜里的一个半成品的药。” “那个药之所以半成品就封存起来,那是因为杜麻麻研究到一半就发现那药副作用极大,可她又不舍得销毁,就存到了我们专门的一个大保险柜里。” 因为这事之后杜麻麻一度自责,她要是不那么抠搜,直接把那个药销毁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 也是那时候余银才想明白,龙宴正是冲药来的,要是没那个药,他也会冲别的东西来,因为医研所的东西遭太多人惦记了。 “具体的副作用我们也不确定,但是,研发的初衷,我们是想要在短时间内迅速提升一个人的战斗力,换句话说,就是变得异常强大,刀枪不入。”余银说。 公行离好像有点明白了:“所以,龙宴因为药效刀枪不入,又因副作用不人不鬼,是吧?” “聪明,正是如此!”余银松了松气,醋王的注意力不在那个劳什子的贴身保镖几个字上。 “那,表带上的划痕你能说说么?我想知道你之前的一些事情。”他想知道她在另一个世界是如何生存的,也想知道她是否有被善待,更想知道那个混账龙宴到底是如何做她的保镖的。 说起表带的事情,余银也心有余悸:“知道龙宴背叛我们的时候,我们第一时间就去找他,因为事关医研所很多机密,我们去的目的就一个,清除叛徒。” “”那时我们才知道,原来龙宴深藏不露,他的真实的功力要比给我做保镖时厉害的多,更何况还有我们的药给他加持,一时之间,我和叶欣欣连他的一根头发都没碰到,我们两个已经伤痕累累。” 那一战是她们两个有史以来最最艰难的一战,自己身上全是伤,对方还毫发无损,要不是后方支援来的及时,她们两个就会交代在那里。 余银说完这些就显得疲乏,她没有发现公行离的眼底已经杀意腾腾,一转眼就睡过去了。 公行离将她放床上盖好被子,便传来非连:“去查查有没有叫龙宴的人,或者是异瞳,两个眼珠子颜色不一样的人也要查到底!” 非连一听,这不是刚刚从冷牙传来的监国大夫的信息么?他连忙说:“在冷牙的暗探来密报,监国大夫姓龙名宴,而且异瞳!” 第290章 谁有意见我就药了谁 龙宴是冷牙的监国大夫? 这一消息着实震惊此时厅内的所有人。 叶欣欣皱着眉头问冷牙国君:“国君,你真的不知道他的来历?异瞳啊,这么明显的异于常人,都没有引起你的一点点注意?” 冷牙国君道:“并非不注意,而是从本君知道他一直到本君离开冷牙,他一直就是一个小小的部落首领,怯弱胆小谄媚,一年都见不到两次,本君也不曾想过他会趁本君不在的时候,窃国做监国大夫!” 他可从没允许过谁来做什么监国大夫,他的国,需要什么监国大夫! 银华天皱着眉头问:“他是把你的人都策反了还是……”毒杀? 最有可能是毒杀吧,留着始终是个祸患。 冷牙国君摇摇头,若是他培养多年的暗卫探子,一并被出去,自己的心血白费不说,回冷牙的胜算大打折扣。 余银也说:“他是故意留下表带的吧?挑衅我们?” 叶欣欣点点头:“有这个味道。” 冷牙国君也闻到其中的味道:“你们与他是如何认识的?他为何要挑衅你们?” 这个,额,余银总不能再跟国君说“我们是穿越而来”吧? 她硬着头皮解释说:“这个,说来话长,我们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反正呢,我们和这个龙宴是势不两立,你死我活的仇家!” 冷牙国君不说话,那眼神仿佛在说:“我的部落首领窃国我能接受,但是你们双方连国门都没出,就成了你死我活的仇家?你看我信么?” 已经知道来龙去脉的公行离就显得冷静,他说了自己的决定:“本王要去冷牙会一会他。” 为什么?自然是要把那个该死的贴身保镖给灭了! 余银:“啊?” 这么突然? 再看一眼公行离的眼神,余银就懂了,这醋王怕是醋意还没过呢! 既然说起要去冷牙,也不是不可以,因为冲自己来的敌人要自己去解决,而且他手上还有公主。 他刻意留下表带在教授的墓前,那他一定是把自己的情况都了解透彻了。 叶欣欣对去冷牙消灭龙宴的事,举双手赞成,绞杀叛徒有什么好犹豫的!再说她也要为当初的自己报仇,差一点就死在他的手里! 银华天依旧是个跟屁虫,叶欣欣要去哪里他就跟着去哪里,他一个武林盟主还能让她受欺负不成? 这样的结果,大出冷牙国君的意外,他本已经准备只身回去,为自己的国战斗到底,没想到一夜过去,竟多了如今天下最强大的一家子与他同行! 公行离转而对余银说道:“此次你就不要与我同行,在王府好生休养,你的仇我去给你报,等我凯旋回来!” 没反应过来的余银又是一声“啊”? “不行,他是冲我来的!”余银坚决反对。公行离武功高强她知道,但是龙宴有多卑鄙她也知道,她是不会放心让公行离独自前去冷牙的。 “本君也会替你报仇,你如今身子不……” “闭嘴!冷牙行,你们两个不去都行,就是不能我不去!”余银指了指两个不让她去的男人,“谁有意见我就药了谁,没得商量!” 说完她掏出一个小药瓶来,往桌上一放,厅里鸦雀无声。 公行离就一个眼神: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冷牙国君:银子老板,牛! “就这么定了!尽快启程。”叶欣欣拍板道。 冷牙国君像是做了一个巨大的决定,起身朝外走去,他要去了结一件已经和大兴皇帝拉扯多日的事情:同意大兴皇帝的要求! 而此时在宫中的公行皇帝显得整个人都不太好:“姜大师,你给朕说清楚,这次到底是哪咳星星在乱眨巴?又该要如何化解?” 姜大师也整个人不好了:“圣上,这,臣……” 真的简单的星星在眨巴的事,是星象,是星象! 但是皇上每次都在他费尽口舌解释之后他的脑子里就只有星星在闪这么一件事! 索性姜大师也不解释了,他只说:“北方有妖孽作祟!” 公行皇帝:“朕要知道的是,这妖孽是如何影响我大兴的,它不是在冷牙么?还有,要如何化解?化解会不会伤害到北境的百姓?” 如何影响?那是因为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有联系的! 他和宋老头费尽千辛万苦让余银回来,自然就会引起一系列的变故,原以为最多是皇太后和雪主,没想到,还有一只妖孽藏身在冷牙。 看来,他也得去会一会了! 第291章 多挨几句骂当尽孝吧 这一日,是他们决定去往冷牙的第三天,林公公又着着急急地跑来了:“传皇上口谕,传离王与离王妃速速进宫面圣!” “又出什么事了?”公行离问。 林公公苦着脸说道:“圣上只让老奴传话,没说别的!” 公行离见他那模样,也不忍心责怪他什么,说了句遵旨,夫妻二人风风火火地往宫里赶去。 路上余银便猜测,公行皇帝要他们进宫会不会是要他们盯着冷牙国君,现在他们可是最接近冷牙国君的人啊,用好了,可不就是顶级特工么! 然而,她和公行离刚到御书房的门口,就听见书房里有老四的哭声:“父皇,您开恩,儿臣真的不想成亲,你不要让那谁谁谁家的小姐来我府里了!” 啊?公行皇帝要老四成亲? 余银和公行离两人都深觉不可思议:父皇这是闹的哪一出? 余银想了想,说道:“先让老四把父皇的狂风暴雨给扛过去吧!” 公行离点点头:“甚好!” 于是两人默契地将刚刚迈进去的一只脚给收了回来。 书房里—— 公行皇帝好像被气得不轻:“不要成亲?不成亲你想做甚?养了一府的男宠?” 啊?男宠?这么老四玩得这么劲爆!余银惊讶地看了眼公行离,却只见他丝毫不诧异。 “你一直知道?” 公行离点点头:“几位皇兄的事,我知道的比父皇多!” 余银:“你居然都没跟我分享过!” “分享?老大胸无大志只想念死去的姑娘如何分享?,老二整日煽风点火如何分享?老三倒是趣事不少,但你都知道啊!老四养男宠这事又该如何分享?” 公行离说得眉头越来越皱,他觉得自己这些个不争气的皇兄,他一点都开不了口! “你还嫌弃上了!” ……这怎么是嫌弃?可是,再想想,好像是有点! 这么一想,公行离把自己都给想笑了。 “看把你乐的!”余银捶了他一拳,“在御书房门口呢,你收着点!” 公行离憋着笑,点点头。 这时林公公凑过脑袋来,小声嘀咕一句:“老奴也觉得,离王就是最好的!” “是是是!”余银被他逗得也忍不住笑起来。 门外三人笑成一团,门内公行皇帝差点暴打老四。 老四:“父皇,儿臣真的真的发誓,他们,他们,儿臣,儿臣已经戒了他们!儿臣现在只爱一件事!” 公行皇帝听他说的“戒了他们”头都要炸,府里养男宠的事情,正是今日早朝时文官联合上奏的,他才知道原来老四不吭不声地给他出这么个丑事来。 “你又爱上什么鬼了?”公行皇帝气得朝地上砸了方砚台。 老四看那被砸成好几瓣的砚台,人都哆嗦了,颤抖着说道:“儿臣,儿臣,现在在制造一个兵器,老六和老六媳妇知道,他们按照儿臣画的图纸,已经在石背城大量打造了!” 兵器两个字,就像一个巨石落进了公行皇帝的心坎里。 “林二狗,叫你去传的离王二人 到底传了没有!”公行皇帝朝书房外喊,他也不知道林公公回来没有,但是他知道若是林公公还未回来,自然会安排的其他小宫人在旁边候着。 林公公立马“唉”了一声,迈着飞快的小步子进了御书房,嘴里应着:“老奴罪该万死,老奴带着离王夫妇回宫的路上,肚子疼跑了个厕,耽搁了时间,请皇上息怒!” 公行皇帝:“哼!越老越不中用,你若是跑不动了,朕就换个年轻力壮的!” 林公公没再说话。 “你们两个还不给朕滚进来?等着朕请你们么?”公行皇帝又朝门外喊。 余银看了眼公行离:“父皇今日吃枪药了!等下他要是不高兴了,你就自觉点多挨点骂,就当尽孝吧,别跟他犟,懂么?” “呀!老六媳妇,你这话与那姜大师如出一辙,很久之前他也说过让我挨几句骂当尽孝!” 第292章 大皇子可有差事 “三皇子,你也来宫里做什么?”余银对姜大师说了什么可不感兴趣,那老神棍神神叨叨的,她每次见了感觉三魂七魄都在打颤,想飞离身体。 公行莲两手一摊,表示道:“不知!我正抱小玲珑斗蛐蛐儿……” “你们还不给朕滚进来!”公行皇帝暴躁得喉吼声充斥整个御书房。 三人连忙小跑进来,跪着连声“父皇息怒”——只有余银站着,她最知趣明理,之前公行皇帝虽然因为她有身孕特许了她日后不用跪拜。 若是自己忘记公行皇帝开过的金口玉言,只怕他的火气要烧了御书房! “林二狗,给离王妃搬个椅子来,有没有眼力劲!” 林公公连滚带爬:“是是是,老奴这就搬!” “你们三个,这张图纸是怎么回事?”公行皇帝丢下一张纸到他的三个儿子面前。 公行默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什么,颇为激动,终于可以跟父皇证明自己在石背城是务正业的了:“父皇,这正是儿子兵器的分解图!” 公行离看了眼:“正是这张!” 公行莲瞅了一眼,那上面什么玩意儿,看不懂。他道:“儿臣不知!” 公行皇帝骂他:“有你屁事!” 公行莲:“……” 公行皇帝:“这图上的兵器若是打造出来,威力如何?” 这个问题可问到公行默的心坎上了:“回父皇,这个能射杀百步之外的任何活物!” 公行皇帝:“与弓箭相比,胜在何处?” 弓箭也能射杀,最重要的是他算过账,弓箭只有箭头用的精铁! 公行默来精神了:“父皇,这铳,我给它起名叫铳!这铳,一下能连发四个小箭头出去,能给我们的战士节省时间。这在讯息万变的战场上,就算毫厘之差也有大大的变局。另外,铳能长时间存放,还方便将士们随身携带!” 听公行默说得唾沫横飞,余银却想了,这个事情,叫她来做甚?叫老三来做甚?老四一个人就能答疑解惑啊! 公行皇帝盯着图纸,一时没有言语。 好久他才说:“皇后要这个东西,她才愿意回南疆!” 原来是因为皇后要回南疆的事,皇后也真会要东西,开口就是最先进的武器啊! 余银到皇后宫里时,她正好心情地在给盆栽修剪枝叶。 “母后金安。” “你来啦!皇上是让你来给本宫做说客是么?本宫说的很清楚,图上的东西,一百个,本宫立马带人回南疆!否则,免谈。”皇后一边说一边剪,剪地毫无章法,好好一个盆栽被剪地乱七八糟。 “儿臣哪里做的了说客这种事。儿臣就是不想听父皇和他的三个皇子说什么国家大事,我不爱听,就假意来做说客!”余银一边睡着一边在院子里欣赏起花草来,真别说,好多都是名贵品种呢。 她卖过,她懂。 “三个皇子?”皇后剪到一半的剪刀停了下来,“哪三个?” “老三老四,还有我家王爷。”余银接过她手里的剪刀,也开始一通剪,“对了,老二被父皇派去寻人了,说是需要给冷牙国君找些人互送他回冷牙。老五呢,虽然暗中经商惹父皇震怒,可是父皇见钱就眼开,老五这回可是带着半个身家回来的,好像父皇准他在府里吃吃喝喝。” “咦,母后,大皇子可有说父皇给他什么差事没有?”余银问。 还差事?真儿因为自己犯的罪,遭了皇上嫌弃,还被关了禁足,还能给什么差事? 皇后的指甲深深地掐进自己的掌心,她疼的要受不住时,突然明白了余银的用意:“你是故意用大皇子来刺激本宫吧,你利用大皇子让本宫妥协,是吧!还说你不是说客!” 余银也不狡辩,笑笑说:“母后是真的聪慧。儿臣问问母后,大皇子如今举步维艰,母后真的忍心看自己的骨肉被孤立么?” 皇后:“他既然是本宫的儿子,自然要承受本宫带给他的一切。难道他只能跟着本宫享受荣华富贵,不能吃点苦头?” 第293章 皇后薨逝 “母后所言极是,大皇子靠着子凭母贵风光了这么多年,如今随着母后的落败大皇子……” “本宫落败?本宫如何落败!”皇后厉声责问,“本宫还未输!” 她和皇上的较量还未分出上下,凭什么说她落败,她随手甩出去一张图纸,皇上就要紧急召人进宫来,她哪里输了! 余银懒洋洋,极其敷衍地应下:“是是是,母后没有输,母后手里捏的都是王牌。可是母后,” 她突然严肃道,“你可想过,大皇子要承受哪些压力?母后的身份如今还被封锁在宫里,可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日后世人都知道母后的身份,大皇子又该如何自处?” 皇后面露难色,她是生气皇儿不争气,但不想他日后陷入难堪的地步。 余银又道:“如今儿臣也是为人母,孩子还未出世儿臣就已经在为他的未来谋划,这世上什么好东西都想捧到他的面前。儿臣还想着,这孩子在未来能够独当一面,有见识,有胆识,有勇有谋,受人敬爱。” 皇后有些动容,是啊,皇儿若是能做人上人,自己做梦都会笑出声来。 嗯?不对! 皇后突然警惕地盯住余银:“你到底想说什么?” 余银心里一声“有戏”! 她神秘地凑到皇后的耳边:“我们一起拯救一下大皇子,母后你看如何?” “啊?”皇后一脸惊诧,她刚才听到的是什么? 余银说:“儿臣看了父皇的几个儿子好几圈,只有我家王爷最有戏,母后你觉得呢?” 皇后白眼:“废话!” 本宫的眼睛看人就没错过,她当然能看出来皇上对离王有想法,也看得出来离王确实实力强大。 余银说:“可是我家王爷明确表态,他只想回封地,跟儿臣花前月下。所以,特意让儿臣来跟母后一起讨论下,可有法子让大皇子做回那个母后期待的人!” 皇后想心蠢蠢欲动,理智却在说,谨防有诈。 “余银,你的铺垫太长了,说不出有用的东西来你直接给本宫滚出宫去,本宫对你的耐心是有限的。” 余银心想,终于上钩了! “母后,你可以和大皇子一起回南疆,培养他做下一代的君王,总比在大兴跟父皇,跟别的皇子斗,要来得好一万倍吧!” “南疆的君!”皇后陷入沉思之中,脸上的色彩变了又变。 余银看着皇后的笑脸收不住的时候,她也笑了,终于完成这该死的任务了! 就刚刚,她在御书房靠着椅子看公行皇帝训儿子正带劲的时候,他突然就把话风转到了她这边,问:“离王妃,你可有办法能说服皇后回南疆?” 余银一听就知道公行皇帝今日的真实目的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她看了一眼地上皇上的三个皇子,就知道今日自己是非去不可了。 到皇后宫的路上,余银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吸引皇后放弃那些要求,自愿且愉快的回去。 直到在宫门口看到了忧伤地化不开的大皇子,余银才计上心来! 皇后不是心心念念要大皇子做皇帝么?大兴的皇帝做不了,可以做南疆的啊! 不得不骄傲自满一下,余银为自己智慧鼓掌喝彩。 给自己的儿子铺一条有光明未来的路,皇后无比乐意! 至于皇后要怎么摆脱大兴皇后的身份,就是公行皇帝的事情了,只要他们商量出一个最优的解决方案,大家都举双手赞成! 只是没想到,公行皇帝出了一个最最粗暴的办法:皇后薨逝,举国哀悼三十日! 余银在王府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醉了:“父皇就一点也不愿意给母后一个体面的理由么?上来就薨逝!” 公行离给她捏着腿,说道:“是母后自己要求的。” 这么一说,余银就理解了,一个女人要去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会让以前的自己,彻底死在原来的地方。 第294章 要是扎得不够深,我就补刀 皇后出发的前一日,余银又进了一趟宫,这次是她差人来请的! 当看到皇后的时候,余银眼前一亮,心里一惊,原来皇后换上她自己的服饰,竟多了几分妩媚。 “大兴皇后已经死了,你也不必再行礼,叫我大祭司便可。”她说。 “大祭司?”余银打从心底抵触,“这三个字会让我想起之前碰到的那个大祭司,她身上总缠着一条黄金蟒,我都感觉身上毛毛的!” 大祭司说:“南疆百年来自成一体的规矩,大祭司和大兴的皇上一样,就是称呼不同。” “那,大皇子……”同意么? 大祭司:“为何不同意,我儿子想我好好活着,那我在南疆能活得很好,他当然同意!” 同意就好同意就好,本来余银还隐隐担心大皇子放不下京城的锦衣玉食呢,现在看来大皇子也是能分的清形势的,这样能省事不少。 余银突然瞄到桌子上有一瓶酒,眼睛亮了,口水也出来了。 大祭司并没有发现余银在舔嘴巴,说道:“我请你来,就是想跟你说声谢谢,你的主意虽然不怎么样,但已经是馊主意里比较靠谱的了。” 她说完就将仰头喝掉一杯酒。 见状余银也赶紧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她最近馋的味道可多,王府的厨娘嬷嬷尽全身的力气在满足她,可她就是喝不上半口酒!孕妇不宜饮酒她当然知道,小酌一口又不大紧,她在府里嘴巴都说干了,就是解释不通,今天在宫里碰上,赶紧咪一口解解馋。 “璃王妃怀有身孕怎可饮酒,大祭司,你是何居心?”皇上的声音突然响起。 余银顿觉心里苦啊,一口,才一口!就被皇上抓了个现行! “父皇,与大祭司无关,是儿臣,不,是你的小皇孙馋!”余银尴尬笑笑,放下酒杯,还懂事地给公行皇帝倒上一杯酒。 大祭司的脸色不好了:“皇上,臣这里可没有能入得了你的口的东西!” 余银!!! 有话就不能好好说么! 咦?大祭司刚才称的是臣? 哦,懂了! 南疆是大兴版图上的一块了,大祭司同意了! 想来,他们二人之间拉扯了很多个来回,一定各自有争取到什么,也有妥协了什么。 公行皇帝看上去屁点大事就要召人进宫商谈,可是真正大事他一个人就悄咪咪地办了,一点风都没透出来! 啧啧啧,姜还是老的辣啊! 想到这,余银便提醒自己可千万要老实点啊,老皇帝精得很! 公行皇帝扫了一眼桌上的酒菜,没说什么,径自坐到一张空椅子上,说道:“明日启程,细节上的事朕已经着离王和二皇子去办,你的人今夜就已经陆续离开,前往南疆。朕此趟来,就是要提醒大祭司,不要忘了你与朕的承诺。” 大祭司不屑地怼他:“何以见得臣忘了?” 余银:我是个多余的! “父皇,大祭司,那个,我吃也吃好了喝也喝好了,先回府……” “朕准你走了么!”你走了朕多尴尬。 “走什么走!”你走了本祭司多尴尬。 余银:“好的好的,不走不走!” 继续看你们一口一飞刀扎对方吧,要是扎地不够深,我就补刀! 大祭司转向公行皇帝,盯住他问道:“我是承诺过皇上,走前将温太医的蛊毒给解了,可是我蛊毒不精,温太医的蛊毒我无法解!” 原来还有的温太医的事,公行皇帝对他的偏爱一点不遮掩,为了他,公行皇帝还专门跑了一趟。 余银继续吃着菜,竖着耳朵认真地听这对昔日的夫妻爆瓜。 “难道现今天下没有能解蛊的人了?” “有啊,你的儿媳妇,离王妃。” 余银夹到一半的菜掉了下去。 “怎么又提我身上了?” 第295章 能给朕千秋万岁 第二日,天刚亮,皇宫门就悄声打开,四五个人鱼贯而出。 大祭司在上马车时还转头看了一眼,这个曾经是她费尽心血要留下的地方,站在宫门这一刻,竟也不觉得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 她笑笑,转身钻进了马车。 马车缓缓离开,宫门上有人望着马车离开,直到它消失在逐渐热闹的市井之中。 “温传之,她的命,朕给你留下了,朕的东西呢?”马车转弯彻底看不到后公行皇帝才开口。 温传之不慌不忙地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子来,小心翼翼地呈到公行皇帝的面前说道:“皇上,这药和离王妃的药有相得益彰的效果,但,仍要慎用!” 他颇显无奈,公行皇帝找他要了很久很久的圣药,他各种借口理由推脱,原本公行皇帝已经渐渐打消对圣药的追求,可是不知怎么的,离王妃突然蹦了出来,她给的药正中皇上的下怀,使他燃起了火热的希望。 在公行皇帝三番四次的催促下,他只好将多年来的研究放到药炉子去试炼,药是炼出来了,可是药的副作用尚且不清,他不敢轻易交给公行皇帝。 若不是公行皇帝下了最后通牒——“若是再不研制出圣药来,朕就把你的亲妹妹给关到冷宫去”,温传之这才无奈答应。 看着马车安全离去,温传之这才放心下来。 公行皇帝拿着木盒,眼睛里全是光彩,声音都忍不住激动:“能给朕千秋万岁的圣药,当真在这?” 温传之慌忙跪下:“臣不敢欺瞒皇上!试药的人确实……” “今日都杀了!”公行皇帝的声音丝毫没有波澜。 温传之跪在冰凉的地上,点头道:“臣领旨。” 公行皇帝看看木盒,看看温传之,很是满意,他道:“朕知你这么多年不易,你隐藏自己的身份不与皇,不与大祭司相认,你的分寸把握地很好,朕甚是满意,如今她已经回了故土,你若是放心不下,朕也可准了你回去!”公行皇帝说。 温传之将腰身埋的更低,脸都贴在地上:“臣惶恐,皇上对臣的信任,臣无以为报。臣为皇上效力自是报答当年皇上的知遇之恩,更是感激皇上对臣的宽容。臣愿为皇上肝脑涂地!” 公行皇帝:“你的来处朕自是知晓,要灭南疆也是轻而易举,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理由罢了,你是制药奇才,朕用得上,自然能允你一些特殊的待遇。此药,深得朕心!” 他看着手上的木盒,满心满眼的喜欢,巴不得现在一口气都吃下去。 温传之:“皇上,此药的药效凶猛,切不可急于求成,臣怕……” 公行皇帝抬手示意温传之闭嘴,他不想听这些没用的东西。他只想早点吃下这圣药,让自己延年益寿,千秋万岁,做一个真正的万岁爷。 “起来吧,老跪在地上,朕得低头。”公行皇帝假装不悦,他转身朝步辇走去。 听着步辇的声音越来越远,温传之才从地上起身。 看了眼步辇远去的方向,又看了看方才马车转弯不见的方向,心里终于松下一口气……殊不知,他和公行皇帝二人的对话,全部落进了宫门口的一个站岗侍卫的耳朵里。 没多大会儿,余银和公行离就听到了完整版的复数。 他们二人听得一愣一愣的,难怪连飞星阁都只能查温太医一个来历不明,原来是有公行皇帝给他打掩护呢! “不得不说,父皇的胆识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要是你我,只会避温太医远远的,哪里还会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他!”余银啧啧称赞。 想着想着也解释了为什么当初她给公行皇帝把脉的时候,分明是简单的肾虚,却一直吃药不见好,就是温太医借口身体虚不易吃大药来拖延着。 偏偏自己拎不清把公行皇帝给治好了,真是个大傻!温太医后面没有给自己喂毒药都是他性格好! 公行离担忧,他的父皇已经迷失理智了,天底下哪有什么长生不老药! 第296章 是你抢了先 余银知道公行离在担心什么,但是她也知道什么叫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此时,任何一个人说圣药一个不好的字,都会招来杀身之祸。 “你放心吧,我会想办法的。”余银安慰道,“你要相信皇祖母的能耐,只怕当今天下制药本事还无人能出其右的!” 公行离半信半疑,没有言语。 “你就信我的吧,我们先进宫找她。”余银知道自己跟他说什么都不如直接去找杜麻麻来的好,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公行皇帝就一口吃下去了。 “不对,找皇祖母之前得先找温太医,把圣药的药方给拿到手才好!”余银的脑子三百六十度在转,她都感觉自己要缺氧了。 可是公行皇帝的命要紧啊,大兴不能乱啊,他的几个儿子没有一个能堪大任的啊!当然,有两个是不愿意,这另说。 也许上天希望她能拯救一下公行皇帝,再或许是温传之与她一样的想法:既然不能阻止,那便做好预防。 可是她猜错了,温传之是冲着叶欣欣来的。 此时的叶欣欣满脸疑惑地站在院子里,温传之则像个温润的邻家叔叔一般,笑着看她。 银华天暴躁到直接动手,却被温传之巧妙地避开了。 “不要以为你是公行皇帝的御医,银某就不敢动你!大兴皇帝看到银某还要敬我一分!” 温传之:“我与她,名正言顺,是你中途抢了先!” 一听就是一出大戏。 余银也这时才想起来,她在贵妃宫的时候,温传之就说什么“你的眉眼间,像你的外祖母”。 她以为温传之和外祖母有什么暧昧,毕竟,温太医看上去的年纪,确实和外祖母那个年龄的人比较般配。 没想到,他要认的人是叶欣欣啊! “娘亲,怎么回事?” 叶欣欣好像还有些没回过神来:“他说,我跟他有过婚约?!” 难怪银华天要动手,余银也要动手了! “温太医,限你三句话内把事情解释清楚,不然你今日出不去这扇门。”公行离直接下通牒。 温传之:“解释不清!” 一院子的人,且是一家子的人,一起攻了上去。 温传之被包围地死死的,身上挨了好多拳头,才终于妥协:“我说我说!叶家主母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我的,二十多年前就特意来找过我,非要给我定亲,当时那女娃尚在襁褓。” “那你也答应!”银华天气得又捶了温传之两拳头。 温传之委屈:“我当然不答应,我都能做她爹了,怎么可以答应!” 余银:“把话一次性说干净,不然我就下杀手了!” 温传之看见余银摸腰间的药瓶就知道,她没有吓唬他,连忙说道:“她用我的药把我迷晕后,留下一张婚书就走了。” “婚书呢?” “当时年轻气盛,烧了!”温传之。 “没有婚书,哪里来的婚约,你就是找揍!”事情来龙去脉差不多清楚了,也难怪温传之当初见到余银的时候,说的是她像她的外祖母,感情是当初他见到的叶欣欣是在襁褓里的婴儿! 温传之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说道:“那我也没说错啊!” “诶,等会儿,你怎么就确认是我娘亲?叶家主母生的可是双胞胎女儿!”余银想起这重要的事情来。 温传之:“你说的是百花楼余元元吧,那女子我见过,不是我喜欢的。” 银华天冲上去又要开揍:“你找死!” …… 一通闹剧后,离王府才终于安静下来。 好在,温传之惜命,说了自己的真正目的:“我就是来看一眼孩子过的好不好,你身为武林盟主会不会欺负她,看她被你护着我也就放心了!那么小的孩子就被她母亲利用,老头我当初要是稍稍年轻几岁我就抱回去了,但是我不能,我不能让孩子抬不起头做人!” 所有人这才消散对他的敌意。 余银正要跟他说公行皇帝的事,没想到温传之在她开口之前就拿出来一张药方,说道:“我知道你们会有办法的。” 余银看了看药方,心里五味杂陈,按照药方上看,这确实是可以起到延年益寿,或者说在同类里它是顶尖了,但同样的,副作用也是顶尖的。 第297章 栀子是银老板的人 余银带好药方,还各准备了一盘的酸菜鱼和麻辣牛蛙,准备进宫和杜麻麻一起想办法,杜麻麻会制药也会研毒,甚至可以说后者比前者要使她的声名播地更远。 “银老板,我,我这样跟你进宫你看可以么?”栀子穿了一身新的衣裳,她还是头一回进宫,穿什么,可真的愁大她的头了。 余银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赞美道:“很好啊,大体不失活力!标准的丫环服饰!哈哈哈哈……” 栀子居然没有生气,反而正中下怀:“那就对了!我现在可是你的贴身丫环,可不得有丫环的样子么!” “其实,我真的可以再去找一个新人来做我的丫环,照顾我的起居,你一边要打理酒楼一边照顾我,如何顾得过来?”余银也心疼小丫头片子,可是她固执地很,怎么说也不听,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调整的,反正两头都没落下。 栀子却说:“银老板,你找谁都不如我好使,要是找个新来的,我还不放心呢,能不能照顾好且两说,可信不可信呢?” “是是是,我知道了!就栀子掌柜考虑最周全了!”眼看栀子又要开始长篇大论,余银赶紧牵上她的手往门外走去,“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我们早去早回,最好是午后回来,不耽误你晚上的生意!” “老板,你能不能换个说法?什么叫晚上的生意?近一年来我在京城可是呕心沥血地经营酒楼,晚上的生意我可是好不容易摆脱的!”栀子的脸一下就耷拉下来,她心里介意以前的自己。 余银连忙安慰:“是是是,我错的,我口误!我说的是酒楼的生意,晚上就属酒楼最忙,必须要有你栀子老板坐镇才行!” 栀子这才笑起来,两人手牵手朝离王府外走去。 “银老板,我总觉得王爷不喜欢我,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栀子说出了多日来的心里话。 巧了不是,这个也是余银的疑惑,为什么公行离不喜欢栀子。昨晚她缠着公行离,终于问到了答案—— “她口口声声称你是的都是银老板,银子老板,就是不喊王妃!她是不承认本王是离王,还是不承认你是本王的王妃?” ??? 余银的脑袋突然被雾水罩住,雾水又突然散去,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趴在床上笑地眼泪都要出来:“原来你是介意这个!” 栀子听到公行离那话的时候,好一会儿才长长的“哦”了一声。 “那,我,还是不改了吧!在栀子的心里,你就是百香酒楼的老板,栀子的主子。”栀子坚定道。 余银诧异地看过去:“你不怕王爷生气?” 栀子:“栀子是银老板的人!”王爷要生气就生气去吧,反正她也看得清楚明白,只要是银老板喜欢的,王爷再有意见也不会吱声的。 余银对她竖起一个大拇指。 马车慢悠悠地经过闹市,朝皇宫走去。 栀子虽然扎根在京城,却鲜少能出来感受京城的繁华热闹,以前她活的是夜晚的京城,现在翻身了,白日的生意忙地两脚不沾地,更没时间出门。 她掀开车窗朝外看去,若有所思。 余银知道栀子的心思,便吩咐马夫慢一些。 马夫才应了一声,就听到马儿受惊一声惊叫。 余银下意识护住肚子,拉上栀子一个提气就从破车而出,平稳落在一个屋檐上。 朝下看去,街上已经就乱做一团。 看着马儿已经平复在一旁安静站着,余银就知道,这不是刺杀,而是催促! “监国大夫”四个字跃然出现在余银的脑海里。 一定是的,因为皇上圣药的事,启程冷牙的事情耽搁,那人等不及了。 第298章 亲亲的姜大师啊 余银畅通无阻地一路来到杜麻麻的宫里,她院子里的秋千也不荡,一个人在屋子里坐着,满面愁容。 “杜麻麻,你这样可解决不了问题!”余银轻声说道,将食盒里的两盘菜端出来,还热气腾腾的——起先的两份在马车上打翻了,这是栀子跑去酒楼又重新赶出来的两份。 杜麻麻叹气道:“你说,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要长生不老呢?” 余银一边拿碗往里面夹着牛蛙腿一边说:“可能是怕死吧,也可能是不舍得一辈子打拼来的荣华富贵,还有的人,是享受这万人之上的优越感。这些啊,也只能是我等凡夫俗子的猜测,我们虽然觉得荒唐,也能理解,对不?” 说完,她将碗放到杜麻麻的跟前,轻声说:“听嬷嬷说了,你这两天都吃不好睡不好,再这么下去,你可怎么给父皇做最后一道保险?” 杜麻麻有些动容,伸手拿起筷子,却又放下了。她说:“啊,皇帝糊涂啊!一把年纪的人……” 那个药方她看了,用药大胆,用量谨慎,效果一定佳,副作用也凶猛。只怕公行皇帝在用药一段时间后就无法停下用药,甚至用量越来越大,到时只怕当饭吃都不一定能满足他的需求。 “母后!”公行皇帝的声音突然在她们二人的身后传来。 余银一转身就见公行皇帝黑着脸站在门口,她的心里一咯噔,完蛋,刚才两个人的话都被他听去了! 杜麻麻也知道“天子震怒”是什么样子的,她第一反应就是不能拖累余银。“离王妃只是来看哀家,顺便给哀家带了点宫外的美味,皇上不必牵连到她身上。” 公行皇帝冷哼一声,他刚才听的一字不落,她们是在对自己吃圣药一事有意见!说什么理解,分明是她们觉得荒唐,她们居然说他一个天子荒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母后,朕对你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不杀皇后朕便不杀,你说让她回南疆朕也准了,可是朕要与天同寿,你还要阻止朕么?”公行皇帝字字有力,句句有杀气。 余银心里直打鼓,今天要完蛋了! 果然,下一秒,公行皇帝就把矛头对向余银:“还有你,离王妃,你今日进宫有经过朕的允许么?你进宫来是怂恿母后阻止朕的?谁给你的狗胆做这一切的?” “你以为你一个离王妃就了不得了是吧?你以为你找出梅梅的遗书,朕就不杀你了?你以为你怀了龙家血脉,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这是在皇宫里,是朕的皇宫!” 余银急忙跪下认错:“父皇息怒,儿臣没有挑衅父皇的意思,更没有要怂恿太后阻止父皇。父皇是明君,大兴需要你,百姓需要你,父皇万岁万万岁,与我以及天下百姓都是好事,怎么会阻止呢?儿臣听闻太后这几日茶饭不思,今日便进宫是劝太后好好吃饭,没有得父皇首肯擅自进宫,是儿臣的不对!请父皇责罚。” 不知道是不是余银的一通说辞说服公行皇帝了,还是他自己冷静下来了,在听到太后茶饭不思时,脸上的怒意消散不少。 “母后,你要相信朕,朕还能伤害自己不成?温太医研制了三十多年的圣药,试了几百人,这才拿来给朕,错不了!” 这话说的,估计只有公行皇帝自己一个人信了吧。杜麻麻也深知此时的皇帝是听不进去半个字了,再多说只会让自己和余银的处境更危险。 她只好点头顺了他的说法:“那哀家就放心了!” “还有离王妃,若不是姜大师提醒朕,最近宫里不能见血腥,你的脑袋朕就要了!” 余银的心里:老天,亲亲的姜大师啊,你料事如神,早早就想好了给我解围!爱你! 公行皇帝这才满意地坐下,看着桌上的菜,他也来了食欲,上次他就尝过酸菜鱼,酸酸辣辣的甚是好吃。 于是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吃两口后他才说:“离王妃,你起来吧,有身孕的人不要动不动就跪着。” 第299章 不要再耽误了 三人在饭桌前坐着良久没有说话,只有公行皇帝在呼哧呼哧地吃着。 余银朝杜麻麻递了个眼神:宫里的伙食这么差么? 杜麻麻接收到她的眼神,有另一番理解,并回了个眼神:放心,我不会让他砍你的脑袋的! 余银以为两人的心意相通,暗暗心疼他们:你们好苦! “行了,你们两个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真当朕是瞎的么?”公行皇帝拿帕子擦了擦嘴,又说,“离王妃,你们准备何时启程前往冷牙?” “原本是今日。”余银回答道,按照计划确实是今日要和冷牙国君一起出发,可是遇上公行皇帝吃圣药这事,余银觉得公行皇帝,只有杜麻麻能救! “那便明日吧,不要再耽误了!”公行皇帝说完,丢下帕子,起身时他还盯住余银说了一句,“此次去往冷牙,不比去石背城,姜大师可以给你们算出一个又一个黄道吉日,朕也没有当时的那个耐心,只有明日,过了时辰,你们几个提头来见!” 余银的后背一阵发凉,赶忙说道:“遵旨!” 公行皇帝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看着公行皇帝的背影,余银心底打鼓:他是知道姜大师一直以来给自己打掩护了么?姜大师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已经身在北境的姜大师突然打了两个打喷嚏,嘴里马上骂骂咧咧:哪个混账在骂老子! 余银此时也莫名打了个打喷嚏,然后恋爱脑余银就上线了,她心里美美的:定是我家王爷想我了,这几日他忙着给大皇子准备去皇陵守孝的事情,忙地两脚不沾地,竟还想着我! 见人走后,杜麻麻的心情更加低落了:“余银,他一定已经吃药了,你看得出来他情绪反复无常了没有?” 余银回神来,点点头。 这才是刚刚开始。 公行皇帝对药的反应就有点大。 “杜麻麻,所以你要加快点速度,把心情调整好转入研制之中。我们阻止不了他吃药,但是一定要把影响降到最低,对不对?” 杜麻麻有被开导到,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说:“放心,我一定会救下自己的儿子!他着急赶你走,一定是他以为制药的人是你。正好,这样我就有充分的时间去研究,只是我需要很多设备和药材,这要是在宫里就不好办。” 这个问题,余银也想到了,一时半会她也没有好的办法,别说什么悄悄地运些药材进宫,多进去一捆柴都要记录在册,根本没有机会运药材进宫,否则当初的皇后为何一直没有条件练习蛊术! “这个,我得好好想……” “太后,离王妃,温太医在门外求见,说是给王妃把平安脉。”一个嬷嬷进来说道。 温太医?请平安脉? 余银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应该是离王让他来找我的,这两日我吃不好睡不好,他昨晚便说找温太医来给我看看,没想到,温太医还能找到这里来!” 杜麻麻一听余银不舒服,想也不想就让嬷嬷赶紧去请温太医进来。 “银子,你怎么回事?要不要我给你看看先?正好可以看看试试温太医可不可靠。”杜麻麻说着就要上手。 余银一把拦下,说道:“算了吧,你还是先把精力留着干大事,”她凑到杜麻麻的耳边小声道,“温太医是来给我们想办法的!” 杜麻麻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当真?” 余银的头点点点,正好这时温太医进来了。 他恭敬地行礼一番后,开门见山道:“臣的药炉子可供离王妃使用!” 余银纠正道:“不是我,是太后要用。” 温太医差点跌地上去:“太后要用?这,这……” 他知道离王妃会炼药,可是太后什么时候会的炼药?从未有什么迹象啊?以前自己还给太后请过脉的,简单的风寒她都在榻上靠着喊哎哟…… 太后若是炼药,会不会把他的药房给烧了? 那可是他一生的心血啊! 第300章 大皇子找我有何要事 关于杜麻麻炼药这事,余银觉得和温太医搭档,简直再好不过了。 正所谓医毒不分家,两人在专业上就有共同的话题,虽然还不知谁的水平更胜一筹,但是两个脑袋凑在一起想办法,总比一个脑袋来的灵光吧! 剩下的事,就交给他们自己去协调,相信他们会有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接近傍晚时余银才带着栀子从宫里出来。 栀子不停地拍着胸口说着阿弥陀佛。 “你什么时候开始信佛了?”余银见她那副虔诚的样子哭笑不得,“太后不吃人吧!” 栀子的手顿在胸口,不可思议地问道:“我怕的是太后么?” 她怕的是开口就要人脑袋的圣上啊! 虽然当时自己是跪着的,虽然只看到圣上的脚,可是说话的语气声音冰凉透骨,字字带刀。她当时都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余银笑话她那点绿豆般大的胆子:“那你可得学习下霜儿,她随我进宫那么多次,都没有像你这般吓得魂飞魄散的。” 栀子:“真的么?我一直以为霜儿就嘴巴厉害呢,她真是好样的!霜儿在天有灵就给我点勇气吧!” 提起霜儿,两都没再继续往下说。栀子话锋转了过去,说道:“正好酒楼要开始晚上营业了,我先回酒楼,老板你路上慢一些,回去后记得吃点东西……” 栀子苦口婆心地一通叮嘱后,才一步三回头地回去酒楼。 她那语气让余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呆子嘛,赶紧挥手打发她走:“快回去吧,你比府里的嬷嬷么还要啰嗦!” 余银关上马车窗,马夫识趣地驾马往离王府赶去。 没出百步,马车停了下来。 余银下意识地提高警惕,问车夫出了什么事。 车夫说:“王妃,是大皇子!” 大皇子拦自己的马车做甚? 余银掀开帘子时,就见大皇子公行真头上戴着白条,发髻上戴着一朵白花,他脸上难掩疲惫,见到余银时,却笑了。 “王妃,可否一叙?”公行真诚恳问道。 —— 两人在一家茶楼坐了下来。 “王妃放心,这里很安全!茶楼是老五刚刚盘下的,里面都是他的人。”公行真边说边冲了一杯茶来,又说,“此茶性温,王妃放心喝!” 余银端起茶杯,小抿一口便放了下去,说:“大皇子找我有何要事?” 她与大皇子的接触甚少,倒是和他的母亲接触颇多,没猜错的话,他是为了大祭司来的。 公行真放下手里的茶壶,起身后朝余银鞠躬行礼,道:“真心感谢离王妃放了我们母子一条生路!” 被他这么一搞,余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救大祭司的是皇祖母,她不舍得大祭司腹中的孩子受牵连,下旨准许大祭司回南疆的是父皇,这两件事与我关系不大!” 公行真却说:“我虽然愚钝,但也看得明白,离王妃若是有意取我们母子的性命,我们哪里还有回南疆的机会。离王妃一出手,老六就成了离王,还得了封地;去南疆一举端了大祭司的老窝,烧了蛊毒这一大祸害,天下人皆欢欣鼓舞。所以,若不是离王妃借着皇祖母有意无意推波助澜,母后的通敌叛国如何能脱身!” 余银静静听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对大祭司的容忍度那么高,她同样做了许多让人无法原谅的事情,比如借公行皇帝的多疑害了金贵人,又设计毁了公行莲的一条腿……可当知道她不遗余力十多年解救上万族人过上正常生活时,余银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底对大祭司的佩服。 公行真接着说道:“母后多年来安置那么多人在京城我,并非不知情,只是不知道她为何那么做。一直以来我都抵触她为我做的那些事情,却也没想过她为何要那般。如今这解决已经是对母后最大的宽容!” 好吧,这些话,余银照单全收! “大皇子何时启程去皇陵?” 去皇陵给皇后守孝是个幌子,公行皇帝准许公行真去往南疆,所以身为大兴的大皇子离京,必须有一个正大光明的由头。 “两日后,便是母后下葬皇陵的日子。” 第301章 王爷都快掀了王府 在太后的坚持下,公行皇帝不得不同意皇后以大祭司的身份回南疆,甚至为了太后惦念的小皇孙,他还做足了文章,从皇后薨逝,到出殡,再到大皇子去皇陵守孝,桩桩件件一点不落,每个细节都扎实经得起任何人的探究。 每每想起杜麻麻的这些壮举,余银总想给她鼓掌,全天下也只有杜麻麻敢跟公行皇帝硬刚了!孝子皇帝每每也是虚张声势地说两句重话,第三句也没有。 这一点,几个皇子们都学了个十成十。 大皇子虽然平日里小动作不少,可在自己母亲的事情上,他坚定地要和她站在一起。 余银又喝了口茶,对眼前的大皇子说道:“你坐下说话吧,这样我别扭。我对母后说不上什么感情,更没有什么亲情,之所以能心平气和地与她相处,不过是皇祖母认为京城的一万多人不能没了主心骨。皇祖母说的对,他们也是天下百姓,不作恶多端,不杀人放火,为什么要因为另一波伤天害理的人受牵连?” 大皇子眼眸微闪。 余银接着说:“不瞒大皇子说,回京的路上,我们想好了很多种办法想要制服她,与她对抗,与她斗争到底。” 大皇子拿茶杯的手突然骨节泛白。 余银看地真切,是,谁在听到要对自己母亲下手的时候还能情绪平稳? “回京后,我们本想第一时间拿下她,父皇却清醒着说,他故意顺水推舟的。再后来我发现母后才是顺水推舟的那一个。他们二人之间的较量一时之间分不出伯仲来。紧接着,我们查出,她从南疆偷渡出来那么多的人在京城,她甚至可以悄无声息地将他们安置地妥帖,让他们远离肮脏,平淡生活,试问,天底下,有几个人能做到这些?” 大皇子的嘴角不自觉地有了笑。 “所以,大皇子谢不到我!”余银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茶,说道,“大皇子此次离京,不知何时能再见,余银在此祝大皇子一路顺风,一马平川。” —— 她一回到离王府,见到的不是大家井然有序地准备明日启程的事情,而是朱管家着急忙慌地跑来找她,气喘吁吁的说道:“王妃,你可算回来了,王爷都快掀了王府啦!” 掀了王府?掀了老娘住哪!老娘奔波了一整天,他还在府里闹脾气不成? 余银提着裙子就朝卧房去了。 “听说你要掀……唔……你干什……” 她话还没说完,双唇就被堵得严严实实。 好一会儿,她晕头转向的时候才被放开,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公行离看着她微红的双唇,心里的不悦一扫而光,还有点成就感。 “你干什么啊!”余银狠狠地擦了擦嘴唇,她都还没发飙就被收拾了,这让她多少有点掉面子吧? 公行离又在她的嘴唇上盖了一个,才说:“我中午回来就没见到你,听说你进宫的时候遭人暗算,还好当时非连就在附近,他反应迅速,暗中解决了杀手。” “啊?被非连解决了?”她还以为对方只是吓唬她的。 “除了非连还能有谁可以悄无声息地杀人!”非连是公行离最最拿得出手的属下,他办事,公行离可以放十二个心。 公行离扶着余银到餐桌旁,拉好椅子后他才坐下来,拿起筷子给她夹菜,开启他每日最爱的一件事——看她吃饭! 余银也习惯了他看着自己吃,接过碗便开始狼吞虎咽,在杜麻麻的宫里还没开始吃就被公行皇帝给撞上了,然后看着他呼哧呼哧吃……这一整天,只喝到大皇子的两口茶呢! 吃饱喝足,靠在椅子上,摸着肚子打嗝,余银这才完全身心放松下来,公行皇帝的圣旨她传达给公行离:“父皇要我们明日启程去冷牙,一刻不得耽误,否则要了我们的脑袋。” 公行离:“他已经派人来传过圣旨了,王府里准备的差不多了。” 第302章 不挑食 第二日,天才微亮余银就醒来了,这是她一贯的习惯,有事出门要赶早! 等她收拾完毕开门出来,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完毕,整装待发。 就连暂住王府的冷牙国君也早早地上了自己的马车。 好嘛,她居然成了起床最晚的那个人! 余银尴尬地笑道:“嘿嘿,睡过头了!可以启程出发来了。” 栀子抱来一个大包袱,泪眼汪汪地说:“老板,我想了一夜,还是觉得我不能跟你走,我得留在京城挣钱,你在外面有任何困难,栀子都可以给你攒很多很多的钱!” 这丫头……两句话就把余银说的也眼眶发热了! 余银搂着她的胳膊,两人走到一边,轻声安慰道:“我家的栀子最会做生意,以后把生意做到大兴的每个大城小城,栀子掌柜这个名字响遍大江南北。到时候我到哪都能用上你挣的钱,多好,你还哭什么!” 栀子强忍着不哭出声,却忍不住眼泪直往下掉。 余银:“好啦,我要出远门呢,你这么哭你觉得合适么!” 栀子硬生生地憋回去了,憋地太猛,嘴巴瘪起来的样子更让人心疼了。 好一番安慰,余银才把栀子这个小哭包给稳下来,上了马车才发现公行离已经在车上,端着一碗酸菜肉丝面等着了。 “谢谢!”早上喝了杯温水她就开门了,还没吃呢,别说,孕妇的胃口是真的好,余银现在就是想吃的东西吃不过来,一般的东西一吃就停不下来,反正一句话——不挑食! “娘亲和岳丈已经出发了,在城外等我们。”公行离说。 既然要在城外等,为何不在府里一起出发,一定是叶欣欣那个作妖又在作什么了。 公行离告诉她:“娘亲说城外有家早点铺的豆花口感不错,先去吃点。” 好吧,叶欣欣自从回来京城,口味越来越刁钻了,她说好吃的东西一定不差。 “你夜里干什么去了?”余银一边吃一边含糊地问他,她清楚感觉到他夜里还出去了一趟,只是她身体太沉重疲乏,才没能起来抓他。 这时马车已经慢悠悠地往前走起来。 公行离也不瞒她,说道:“冷牙的国君有事找我,没有推辞便去了。” 余银:“他找你做什么?”不会是还要打一架吧? 公行离:“他昨天在城门口拦截了大祭司!” 啊! 余银马上到口的一筷子面掉回了碗里,他拦截大祭司能有好事么?大祭司可是联手监国大夫把公主给关起来了,天,她头大! 公行离被她的样子逗笑了:“放心,听他的意思就是拦下问了话而已,我已经派人去确认过了,大祭司安然无恙正在去往南疆的路上。” 那就好那就好,余银放下心来。 “咦,等会儿,昨天早上截的人,昨天晚上找你?什么意思?” 公行离把她脸上溅起来的面汤擦了擦,说:“他想知道公主身上的蛊要怎么解。大祭司先前在皇宫里他没有机会见面,只有她出城的这个机会能见上。结果他只了解到大祭司对蛊一知半解,于是又找我套话,想知道我们此次去冷牙是否带兵。” 带兵? “他是希望我们带兵去冷牙给他抢回皇位?”余银感觉怎么国君有些病急乱投医了呢!王爷王妃出行,能轻易带兵出它国么? 尤其还是去他自己的国家! “我们去冷牙的目的,要解决的是同一个敌人,但我们也要警惕,不要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成了国君手里的刀剑。”余银冷静地提醒自己和公行离。 “嗯,会的,冷牙国君是个琢磨不透的人,小心为上。” 第303章 莫管闲事 马车悠悠地穿过闹市,路过百香酒楼,余银只能匆匆扫上一眼,她竟会有些留恋。 酒楼是她来异世后苟延残喘的地方,也是她在京城重新站起来的地方,她在里面结缘了很多肝胆相照的伙伴,他们有来有往,此时离开,余银只身一人。 霜儿长眠在城外的林子,星河自从跟了非连就没有露过面,栀子是个清醒的姑娘,她知道任何一个人都需要用钱来给自己铺底气,所以她说要给她的银子老板挣很多很多的银子。 没一会儿,马车叮铃铃地来到城门外。 因为叶欣欣和银华天在这等着他们。 余银下马车的时候,竟然还看到几个皇子也在。 公行莲递上来一个布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他说:“你们这一去,又不知什么时候能回京城,皇兄也没什么好送你们的,清儿给你们准备了这个,你们收好,离京城百八十里地的时候再打开。” 公行离拿着布袋在手上掂了下,竟笑了。余银也想掂一下的时候,他却神神秘秘地往身后藏了起来。 公行默背着个包袱,见到公行离一行人,脸上漾开笑脸,眼里发出亮光:“老六,皇兄跟你们一道!” 余银:啊?也跟着来? “父皇同意么?”她问。 公行默道:“我跟父皇说京城有太多我的新欢旧爱,他就把我打发去跟你们一起走!我是不是特别机智!” 余银:……你可真是个大聪明!你一提新欢旧爱,父皇没有砍了你都是他仁慈,他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儿子在皇子府里大搞龙阳癖,还不如打发出去受苦。 公行祁郁郁寡欢:“老六,我不能跟你们去冷牙,需赶去石背城处理要事,你们一路多注意安全。” 石背城的要事?余银的脑海里跳出苏小小三个字。 定是的,他在松城和石背城的生意都是有人打理的,多年来一直如此,出不了什么要紧事,最最要紧的可不就是苏小小么! “你们何时能利索干脆些启程上路?耽误多少时辰了?”冷牙国君在车上不爽地看着他们一大家子的人扭扭捏捏,就他一个孤家寡人,心里真不是滋味。 公行离:“国君莫急,还有本王的大皇兄与二皇兄还未好好道别!” 冷牙国君看了眼站在马车旁的两个皇子,他的火气噌一下窜到头顶:“离王,不要得寸进尺!本君对你们的耐容忍度是看在余老板的份上。” “呵?她是本王的王妃,何须你看她的份上对本王宽容……” “你们两个要不在这里打一场吧,我看谁的能耐大!”余银忍无可忍,压低声音吼他们两个。 有路过的百姓耳朵厉害的,听到这话差点跌到地上去:我刚才听到了什么?离王妃把王爷吼了?还把冷牙的国君给吼了?不不不,一定听错了!赶紧赶路吧,莫管闲事! 大皇子和二皇子则是奉皇祖母之命来的:兄弟之间要团结,尤其是有它国国君的面前,更要拧成一股绳,让他知道我们大兴的皇子是一条心的!即使他们哪天起了歹心,你们兄弟也是足够使他忌惮两分。 这话被公行皇帝听到了,甚是高兴,于是准了他们在送行后可以和他一起去秋猎。 公行勤:“老五老六,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他该说的话,昨日已经与王妃都说过了,今日实在没话说。 公行真:“老五老六,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他与谁都没有特别深厚的感情,也是实在没话说。 “行了,不为难你们二人多说一个字,赶紧回去复命吧!”公行离挥挥手将他们打发回去,说完便朝叶欣欣和银华天走去,“娘亲,岳父大人,豆花可还有?” “有。” “没有。” 叶欣欣狠狠瞪了银华天一眼,又说了一遍:“有!” 车上的冷牙国君嚎叫起来:“你别太过分了,还要吃豆花?赶路赶路!” 第304章 我要不要给你红包 离京往北走了三日! 出了城,马车的速度就按照余银的吩咐快了起来,大家一边她的身子,一边担心公主,一行人着实操碎了心;只是路线不偏不倚,每条道都不是冷牙国君当初进京的路线——他一度认为,他们有意在拖延时间,在走偏! 这三天,因为这事,公行离和他一言不合就打架。 余银实在实在看不下去,便趁着大家在客栈休息的空隙,拿上地图去找冷牙国君,指着上面的路线跟他说:“一定是你当初进京的时候走的不是官道!” 冷牙国君看着地图,没有吭声。 “想想你当初是如何进京的吧!”余银索性将地图留给了他,“按照现在的速度,再两日便可抵达北境。我知国君救妹心切,我也一样,可是国君不要忘了,现在你孤立无援,只有王爷愿与你联手!” 言下之意是,不要再缠着他打架了! 冷牙国君依旧没有吭声,但微微点了下头。 这副乖巧模样,余银硬生生忍住了要去摸脑袋的冲动,要死啊,他是哪里学的这招! 溜了溜了! “银子老板,监国大夫与你有何过节?”冷牙国君问出了在心里缠绕多日的疑惑,一个从未出过大兴,一个从未来过大兴,却结下了余银非要跋山涉水去了结的仇恨。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都一一被自己推翻了。 余银想了想,没有回答,她怎么解释她和监国大夫是来自异世? 编故事她也编不好,她更不想欺骗他。 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居然是叶欣欣在等她。 “你去做国君的思想工作了吧!我一看就知道,他路上这么闹腾 多少跟求爱不成有关系!”叶欣欣笑眯眯的,不怀好意地看着余银。 “你火眼金睛,你最聪明,偏偏装瞎看不到武林盟主为你都快失心疯了!你说你干的是人事么?把人家吃干抹净拍屁股就走人,你让他盟主的脸往哪放?”余银也不客气,跟叶欣欣互怼,她可占上风居多。 一提到银华天,叶欣欣的表情就很好看了,她捧着脸直叫:“别再提这件事!我后悔地肠子都青了。” “活该!谁叫你走肾走到一个对你走心的人身上去!”余银在床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又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支开我家王爷,好在我这里躲着银华天的!” 叶欣欣没有狡辩,她依旧捧着脸,眉头紧锁,一番心理斗争后,说:“余银,我可能怀上了!” 余银惊地弹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可能,怀孕了!”叶欣欣觉得自己脸烫地能煎蛋。 余银立马拉过叶欣欣的手,回忆着当初姜大夫说的喜脉是如何跳的,她认认真真,来来回回地把了三四次,才终于说:“不是可能!” “那日我突然想吃豆花的时候,才想起来我这个月的大事还没来,就,就……呜……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你怎么办我不知道,我在想你要是生个弟弟妹妹给我,我要不要给你包红包!照理说,你是我死党,生了孩子给个大红包无可厚非,可现在你还是我娘亲!”余银竟然纠结起这个来。 叶欣欣听她这一通话,哭得更加伤心,甚至有些无助:“我该怎么办!” 他的哭声立刻引来了银华天和公行离。 两个人齐刷刷地从窗户探进脑袋来,着急地问出了什么事。 余银看了眼叶欣欣:“你自己告诉他?” 叶欣欣看了眼银华天,又看了看余银,哇地一声,哭得惊天动地。 此时客栈里的随从们几乎大气不敢出,开什么玩笑,银夫人脾气向来不好,她哭地这么凶,铁定没好事,可不能这时候去触霉头。 第305章 可以再酸一点 好半天过去,叶欣欣才止住不再哭,她看银华天的眼神就像是把利刀,要把他的肉给剜下来一块。 凉意从银华天的脚底,升腾到他的脑门,把今日做的所有事情都想了一遍,也没想到自己哪里做的不好。 “欣儿,我……”他连道歉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余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这事,索性拉上公行离坐到房间的角落去,她不走是怕叶欣欣动杀心,她可不想自己的弟弟妹妹一出生就没有爹! 公行离一头雾水,但他忍住了没有开口多问:需要我知道的事情银儿会说的! “银儿,喝口这个酸梅汤,我刚刚让人煮的,你看看合不合胃口!”公行离一边说一边从大茶壶里倒了一碗出来。 一听酸的,余银的口水就冒出来,赶紧端来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这时叶欣欣来了一句:“给我来一口呗!” 余银也不小气,把大茶壶直接递了过去。 叶欣欣接过来,放鼻子下闻了闻,心情一下就好了:“这个味好!” 尝了一口,吧唧了一下嘴,说道:“可以再酸一点!” 余银:“好,后面你要喝就跟我说,我吩咐他们煮浓一些。” 此时旁边的两个男人,愣了愣,呆住了,惊讶了…… 银华天激动地结巴,嘴巴还打哆嗦:“我……那天……我的……” 叶欣欣:“嗯!” “呜呜呜……”这下是银华天在一边哭得惊天动地。 叶欣欣喝完酸梅汤,看着银华天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从头嫌弃到脚:“看看,就这么个玩意儿,还当爹呢!” 银华天哭地更加地动山摇:“我银某,居然,居然还能有这么高兴的一天……我真是太高兴了啊……” 叶欣欣起身要回自己的房间去,再稍作休息便要上路,不想再看那个窝囊的男人的哭天抢地的,破坏心情。 见她走了,银华天连滚带爬地追上去:“欣儿你慢点走!当心些!你等等我啊!” 耳根子终于清静了,余银起身窝到床上去,说:“你跟随行的厨娘说一声,以后我的伙食准备两份。” 公行离还没完全从惊呆中缓过神来:“他们,他们,你确定没看错么?” “错不了!”余银那起一个枕头往腿上垫了垫,呼,舒服多了! “娘亲当真生猛,直接生扑啊,那时候银华天的腰还伤着起身都难呢,他们两个居然一次就把娃给造出来了!”余银真心想给他们二人鼓掌,值得佩服。 那画面,啧啧啧!余银都不好意思多想。 “对了,还有人手么?我想派些身手好的到她身边保护着。”自从非连带了星河去训练,她就没再见到有谁的身手可以和他对比的。 公行离也坐到床边,捏着腿说道:“放心吧,岳丈定会自己护好岳母的,我就不去抢岳父大人表现的机会了!” “还是你聪明!那我也不操心了,银华天正缺这样的机会呢!”这下叶欣欣可跑不动了吧,银华天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再跑了,若是再跑,余银觉得这个没用的爹也可以不要了。 想着想着,余银就忍不住要笑起来,叶欣欣啊叶欣欣,你也有今天!口口声声要丁克的人,一朝怀上,一句迟疑也没有,就美滋滋地喝上酸梅汤! 嗯,好事!看来接下来她要准备双份儿的新生儿衣物啦,这个时代还没有尿不湿,但是有尿布啊,备上个百八十条的,两个孩子用,够够的! “不行,我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皇祖母,她一定会高兴到飞起来!”一想到杜麻麻那拍大腿笑哈哈的样子,余银就一刻也不想等了,她要立刻写信告诉杜麻麻。 她高高兴兴地将信鸽放出去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她给京城的信会到了监国大夫的手里! 第306章 老娘心里苦啊 马车继续向前,越往北,地势越开阔,青山绿水渐渐地消失在马车后头。 不仅如此,余银还觉得空气越来越干燥,喝再多的酸梅汤都不能解渴,还上火了,喉咙发炎,说话沙哑。 这可把公行离给急坏了,他一路上到处找大夫和游医,每每遇到那些半吊子大夫,余银就暴躁地骂人。 她自己就是半个大夫,还要那些庸医给自己看病?笑话! “你要是再给我找大夫,我就,我就,咬你!”她沙哑的声音,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在公行离的耳朵就是一阵哇哇啦啦。 公行离则心疼地搂着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来的大夫她见一个打一个,可这喉咙一天比一天严重,她又不肯吃药…… 余银:老娘心里苦啊! 其实还有一人跟她一样的苦,就是叶欣欣——她现在不仅孕反厉害,还是水土不服,吃什么吐什么,更糟糕的是她还跑肚子。 孕反难受自是没药可以缓解,水土不服带来的这些症状不利于她安胎。 银华天不得不安排他带叶欣欣先回桃花岛去。 眼下,余银觉得这个办法是最佳方案,她看着像钢铁战士一样的叶欣欣,难受地在那又哭又骂,她也于心不忍。 可偏偏叶欣欣不同意:“知道那个混蛋玩意儿多阴险无赖么?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 “我知道我知道,汉森根本不是个东西,他阴险凶狠我都知道,可你不要忘了 我有一个王爷老公啊,他武功也超级高强,你对你的女婿还不放心么?”余银耐心说着。 “我,我不是不放心他,我是……” “哎呀,你就信我的,我肯定好好的,你看我身边除了侍卫还有老公,最不济还有个冷牙的国君是不是?你就把心稳稳地放肚子里去!” 余银这话,正好被马车外的公行离和冷牙国君给听见了,两人之间又是一阵火药味。 “他们两个,靠谱么?离王厉害我知道,可那冷牙国君,从我找到他起,他就没一直一副重伤未愈的样子,我说给他配点药他还不高兴。”叶欣欣吐槽道。 “他拒绝你是因为他不放心把自己交给任何人!”这一点余银知道,冷牙国君是个谨慎的人,他不会轻易吃其他人给的任何东西。 当然,余银给的任何东西他都毫不犹豫吃下去。 “冷牙国君对你用情真深。”叶欣欣趴着休息,她一天到晚在马车里找各种姿势让自己舒服些,一会儿趴着,一会卧着,一会儿扭着,怎么舒服怎么来。 还好这驾马车里面是杜麻麻全面包了软棉的,随便她折腾。 这话,马车外的两个人又听见了,公行离直接动手,两人都怕影响到余银,于是默契地飞去旁边的空地上过招。 银华天见马车里一直没有动静,急得在外面团团转:“欣儿,你先跟我回去吧,可好?等你稳定些,我再带你来便是,眼下你身子不适,若是跟着银儿去找那人,她岂不是还得分神照顾你?” 此话一出,余银心里真的想打人:银华天你个猪,这个时候说她是累赘,是想她动手杀你么! 没想到,叶欣欣竟冷静下来,细细地斟酌他的话:“好像,是这么个理?银子,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你可得躲远一点知道不?要不,索性你跟我一块回桃花岛吧!” 去桃花岛? 这个主意好,银华天举双手赞成:“去桃花岛好,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主意了!” 空地上正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听到桃花岛三个字,瞬间停手,嗖一下出现在马车旁边。 余银的声音从马车里出来:“我现在的心思就一个,找到汉森,新仇旧恨一起解决。” 第307章 孕妇忌凉寒 “要解决新仇旧恨,怎么能少了我?我爬,也要爬去冷牙!”叶欣欣人虽虚,气一点不弱,她和汉森的不共戴天之仇,必须自己亲自动手。 拿她没辙,余银只好闭嘴不说话,就当养嗓子了。 银华天无奈望着天,他到底要如何才能让他的欣儿心甘情愿跟他去桃花岛! 于是,剩下的一天,就是在叶欣欣吃吃吐吐的循环中到的北境。 余银的嗓子干燥地几乎要冒烟,喝多少的水都无济于事。 还未到北境时,京城早早就加急来信,需要给离王一行人收拾出一处别院,于是有人就早早地收拾出一处安静又宽敞的宅子来。 余银一出马车,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说好的黄沙漫天呢?说好的尸横遍野呢?说好的贫瘠之镇呢? 这个人来人往,人声鼎沸,车水马龙的地方,是边境小镇? 再看看来来往往的人,个个有说有笑,当然也有讨价还价在摊位前开吵的,可再怎么吵,这里依然是一副热闹繁华的景象啊! “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余银怀疑地问公行离,和想象中的边境太不一样了。 公行离道:“这是大兴的北境,最大的烦恼是外敌来骚扰,所以这里多了一个营的将士,其余的和大兴其它城镇没有区别。” 北境如今的景象,皆是萧将军和萧阳多年的努力得来的。 重兵把守之内,是百姓们安居乐业,虽比不得京城繁华和安稳,可是这里的百姓不用流离失所,不用背井离乡,家家户户的男人都能一招半式护着自己的妻儿,赶走侵略者,平日里靠着劳作,靠着买卖,一家人生活地有滋有味。 “我们接下来落脚的地方,是当初萧云的宅子。今天晚上我们好好休息,好好调整,明日我们就可以动身去往冷牙。”公行离扶着余银下马车,又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进去宅子。 能早点到就好,余银觉得自己的心放下了一大半,去之前她还需要解决一个问题——“给我找点清热去火的草茶,嗓子要冒烟了!”余银极其勉强地说清楚自己需要的东西。 公行离听到清热去火有些迟疑:“你,能吃么?” 他听很多草医和大夫说过,孕妇忌凉寒。 余银实在不想跟他多费口舌,她能不知道自己是孕妇么?她能不知道凉寒的东西要避免么?现在她是已经干燥地上火了,适量的草茶可以去火气,不会对胎儿造成影响!她还能蠢到让自己的身体出事不成。 一运气就把院子里井口旁的水桶给打飞出去。 公行离立马说道:“好好好好,我马上去找!” 余银的白眼瞪他瞪得狠:好好说的时候就不听,非得人家生气! 公行离看她要喷火的眼神,哪里还忍心惹她再生气,还是早点去药铺配些下火的草茶吧。 叶欣欣是被银华天抱进来,她这两日吐得厉害,几乎没有站起来的力气了,没见过这么严重的孕反,也没见过这么严重的水土不服。 她倒是厉害,一次性把两个反应都给占了,可不要掉她半条命么。 但即使这样,余银还是没有听到叶欣欣说半个“不要孩子”之类的话,这才是她佩服的地方。 “你再去找个大夫来,给娘亲看看身子,有药能缓解一下也好。”总要让她吃点东西进去,吃完就吐吃完就吐,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不吃进去,哪里有力气去找汉森对峙! “自然,我会的,你且安心歇息!”公行离满口答应。 其他的随从们纷纷开始忙各自的事情,把需要放下来的东西都一一搬下来,再去休息一番。 “嗯?幕良许久不见,他去哪了?”余银看着忙碌的随从,突然想起公行离的随身侍卫已经许久未见。 “他,留在京城了。” “有什么秘密的事情让他做着?” 公行离:“并非是做什么秘密的事情,而是他要陪霜儿!” “啊?”陪霜儿? 懂了!爱也是隐忍克制和默默守护,就像幕良对霜儿这般。 第308章 不生了不生了 第二日,在柔软的床上休息了一夜,余银感觉浑身舒爽轻松,连疼了多日的髋关节也不疼了——除了沙哑的喉咙外! 余银指了指喉咙,公行离秒懂:“我已经请了大夫来,现在在岳母大人的屋子里,她方才已经醒来,吃了早饭便又吐了。大夫看好岳母大人,就会来给你看看,再决定用药。” 大夫早上在院子里听公行离开口就要清热去火的草茶,他就踌躇:“有身孕的人用药要小心谨慎,等老夫给离王妃把了脉再做定夺,岂能轻易用药去热?” 孕妇本就体热,再加上喝了那么多的山楂水,能不上火么? 可这火也不能轻易潦草说去就去啊! 需得诊过脉,才好斟酌用药! “离王,王妃现在是特殊时候,可要小心吃食,喝的一样要上心!不可图一时嘴馋,想吃就吃什么!”老大夫苦口婆心。 公行离连连点头,在北境,和将士一样受人尊敬的便是大夫,开战时大夫能救治最多的士兵;和平时,大夫能给家人安康。 听到叶欣欣又吐了,余银囫囵地吃了口肉包子,喝了口甜豆浆便匆匆去看她了。 “娘亲,你可还好?”余银推门进去,还没见到人就开始问候。她的嗓子比昨日没好多少,已经沙哑。可叶欣欣听懂了——“放心,死不了!” 虚弱又倔强,是她这几日的常态。 大夫一手把着脉,一手捋胡子,眉头紧锁。 生病不可怕,就怕大夫不说话,此时就是最好的写照。 银华天在一旁已经急地一直搓手掌,他恨死自己这个时候一点忙也帮不上他的欣儿,眼睁睁看着她各种难受,吃不好睡不好的。 “大夫,说话!” 一道粗糙沙哑浑厚的嗓音把大夫吓得手抖了一下,他转头看去,却是一个清秀灵气的女子。 余银也没想吓唬大夫,她是着急知道叶欣欣什么情况,才一时忘记了自己的嗓子。 “这位便是王妃吧,老夫稍后就给王妃诊脉,还请旁边坐着休息片刻。”大夫捋了捋胡子,对着叶欣欣又说,“这位夫人,并非水土不服,而是身孕两月有余!吃不下东西,也正常。” “孕期的反应因人而异,有的人大吃大喝一点不适也没有,有些人也会呕吐,那要说吐成夫人这般的,也不少见,有些新妇能吐到生产的前一日。” “什么?那么久?那不生了!”银华天一点也控制不住自己了,要吐上七八个月,那谁受得了?他的第一反应便是,不生了不生了! 叶欣欣运气,一张打到银华天的肩膀上,这一掌可是一点也不惜力,毫无防备的银华天直接被的这一掌拍出了屋子去。 大夫!!! 余银:活该! 这个时候谁跟叶欣欣说孩子半句不好,她能要了那人的命! 大夫颤颤悠悠地说完叶欣欣的情况,也无药可开,只能说想吃的时候先吃,要吐也没办法,有胃口就接着吃,累了就睡觉休息,不要劳累,更不可再动武。 然后便是直接给余银看嗓子,省了他一把老骨头在这个宅子里跑来跑去的。 看了一会儿后,大夫非常肯定地说:“普通的上火,喉咙发炎导致的声音沙哑,没什么大问题,老夫开衣服温和一些降火茶,一日喝两次就成。” 大夫开了药,收了诊金,一句话也不敢再多说,背上自己的药箱,三步并作两步离开了。 新君等他们的药熬好,喝完,才对他们说:“今日我会先回去探探情况,晚些时候我再派人来给你们消息。” 他要去找公主妹妹,耽误了这么多时日,眼下公主妹妹就在城门外的某个地方,他要去找她! 第309章 恭迎国君回来 他先去? 谁都不可能同意。 一路同行而来,怎么可能到了边境城门口还让人脱离队伍独自去面对敌人。 “说过的,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在救下公主之前,我们就不要搞分裂。”余银一口闷掉一碗药,“走吧,一起去找出那混账东西。” 国君…… 公行离…… 他们都没心情吵两句,急忙跟了上去。 身后是叶欣欣的声音:“等老娘一下!” 她说到做到,说了爬着也要去,那就算爬着了,也要去,一个孕吐算什么! 银华天馋着有气无力的人,心里想的是出手点了穴让她动不得,嘴里说的却是:“我扶你过去,不急!” 余银转身看见倔强的叶欣欣,无奈中还有要揍她一顿的冲动。她可从没想过有一天能上天入地的叶欣欣,会被孕反折腾得连走路都困难,她更没想到自己会带着连路都走不了的人去找汉森算账。 “慢点,等你就是了!” …… 一行五人驾了一辆马车,骑了两匹马儿出了城门,一路朝冷牙的大宫而去。 有冷牙国君亲自带路,去大宫简直不要太快。 两个时辰不到,马车就停在冷牙的城中心。 余银出马车时,一望无际的黄沙便映入眼帘,镇子上的土房子有大有小,而且放眼望去,没有一个房子是完整的,甚至有些墙壁上还插着箭,有些房子上只有一半屋瓦。 战争是有多么激烈,才会留下这些残垣,这里的人得有多顽强,才能在这里生存下去。 再看看这里来往的人,他们不少都是蒙脸在街上走动,没戴面巾头巾的人,皮肤黝黑干燥,嘴唇干裂。 街上有零落的几个摊贩,在卖着一些生活必须物资,买的人挑拣后还要讨价还价,所以就显得不那么荒凉。 大兴的北境如果是个小资镇子,那冷牙的中心城就是一个落后的三十线小镇。余银头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两个城镇的差距巨大,心里对萧家两个将军生出不少敬佩之意来。 他们几个大兴人,赫然出现在冷牙的城中,引得不少人驻足议论,也引起了巡逻士兵的注意。有个小兵飞快地跑走——去报信的! 来往的民众里,有人认出来一身大兴人打扮的冷牙国君,激动又夹杂着恐慌,正迈了要上前的一步,立马又缩了回去。 这一幕不仅冷牙的国君看出来了,也落进了公行离和银华天的眼里。 “莫自乱阵脚。”银华天附耳说了一句。 “放心,我自有分寸。” 这时,刚才跑走的士兵又匆匆跑来,他身后跟着两个宫廷打扮的人。 “国君,等你多时,你终于还是回来了。请吧。”其中一人生硬冰冷的说着,完全不把国君放在眼里。 也就在话音落下时,这人没有任何预兆地倒在了地上——他的胸口插进去半只飞镖,血很快就浸透了衣服。 “本君面前也敢叫嚣,谁给你的胆子!” 这是余元第一次见到他这般冷冰威严,出手毫不拖泥带水,与之前在酒楼里跑腿的小新完全不一样,也不是死而后生的小新。 也许,他心不狠手不辣,就无法立足。 她大约知道一些冷牙在他上位之前的朝政风云,腥风血雨中,死了两阁年轻的国君,才有了他父皇,只是好景不长,朝中异党还未除净,他父皇又死于政斗。 他自己在上位前,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部落首领。这个首领在众多的部落中,最不受人待见,谁见到他们都可以骂上两句。 这样的地位和背景,能走到一国之君的位子,定然不是靠仁义道德得来的,所以他一出手就要了宫内人的命,余银完全能够理解,甚至支持。 另一个宫人见到身边躺着的人在不断流血,又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他的傲慢一下就被恐慌给盖住了:“小的该死,小的恭迎国君回来!” 说着,他双膝跪到地上,忍不住发抖的身子也匍匐在地上。 第310章 骗去山沟子 这一幕,使得街上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他们议论纷纷。 “国君穿了一身大兴人的衣服,什么意思?” “国君离开多日,竟少肉了,一定找大兴皇帝要个说法!” “听说公主为了救国君,早早就回来找救兵,可惜在大兴受伤太重,至今还在宫中养伤,监国大夫一直在想办法救治公主!” “听说大兴有个百花楼的姑娘,把国君给迷地五迷三道的!” “听说那姑娘把离王给骗去山沟子了!” …… 他们知道不知道他们自己说的什么? 怎么可以没有一个字是真的? 不怕天打雷劈么? 别说余银听了觉得荒唐,连公行离都听不下去。 要不是余银反应快及时拦住他蓄力的一掌,只怕要倒一片,岂不是又要引发两国的纷争? 余银有些生气:“这点气也沉不住?小老百姓听风就是雨,随他们去。别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公行离:“你没有把我骗去山沟子!” 余银哭笑不得:“你知道不就好了,还想把他们揍一顿让他们改口不成?” 公行离不言语,他刚才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余银:“你跟一群连山都没见过的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公行离这才笑开:“王妃说的甚对!” 两人之间的你侬我侬被所有人看在眼里,有男人啧啧啧起来,也有女人开始骂自家的男人。 叶欣欣在车上小憩一会儿,精神好了不少,钻出马车来换换空气。抬眼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脸上的表情难以描述,只听见她说说:“小新,你当真是个野生的一国之君!” 满大街的民众差点被这话惊地瞪大眼睛,纷纷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她刚才叫国君什么?她说国君是野生的? 连国君也觉得自己被说得眼前一黑,差点站不住脚。 他只是土生土长,哪里能说是野生的!算了,还是不接她的话为妙! 也正是这时,街上出现了一队人马,看上去还是宫廷里的人。 而在前面轿子,随风扬起的纱帘能看见里面的人,一头白发。 直到轿子停到他们的面前,里面的人脚步平稳有力地走出来后,才让人看清他的模样:一头白发,一双瞳孔为异色:五官无异于当地的冷牙人,线条粗犷;身形高大,肌肉发达。 “罕盛恭迎国君回来!” 此话一出,余银和叶欣欣立马提了精神,罕盛和汉森,字音的区别,那么就是他了? “也恭迎国君的朋友们。”说着,他的一只手的食指搭在另一只手上,并且食指有节奏有规律的,又不引人注意地敲起来。 这个节奏,余银熟! 这套节奏,是汉森在做她的贴身保镖时,二人约好的手势。 手势的意思余银不想说了,他也不配再用这套手势。 再看罕盛,余银的怒气一下就直冲脑门,汉森是个阴郁的年轻人,他穿到眼前这头发花白的老者身上,骂活该都不解恨。 既然如此,那可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因为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突然下手,或者说他已经早早的在自己的身边设下埋伏正等着自己钻进去。 “为了迎接国君,小的已经早早备下宴席,国君,请回宫。”罕盛一副皮笑肉不笑。 “另外,国君请来的朋友,小的也一并做了安排,先请进宫。然后我们再慢慢聊!” 是,你是做了安排,没有你把手表放到教授的墓碑前,我们都不会来冷牙,你安排了那么多事情不就是要我们来冷牙么?一来你就等不及要带我们进宫。 第311章 你的百姓在吃土果腹 罕盛走在前面给冷牙国君引路,余银一行人则在国君身后,跟着他的脚步走入大宫。 看着有敦煌风味的大宫,余银竟觉得在这一望无边的黄沙中,有另一番美。 “银子,看出来汉森这混蛋在憋什么坏了没有?”叶欣欣边走边小声嘀咕。 “别急,再看看,也许到了宫内他就会露出狐狸尾巴,按照他的个性,不会伪装太久。”余银猜测道。 让汉森进医研所是余银犯的最大的错,她唯一一次看走眼,后果则是差点葬送整个医研所。万幸,当时自己和叶欣欣的默契,无比惊险地渡过那次难关。 两人带着整个医研所的团队和研究成果举家搬迁,在汉森的步步紧逼的追踪下,东躲西藏,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在国内南方一线城市安顿下来。 可谁能想,还不到一年的光景,她和叶欣欣以及杜麻麻教授会出意外,穿到这异世来。更没想到,混蛋汉森也来了。 余银总有一股莫名的感觉,他们穿越,和汉森多少脱离不了关系。 来到宫内,余银却对冷牙有了另一番认识——一墙之隔,墙外是萧条的,墙内却是奢靡的! 精美的壁画,精雕的屋梁,还有一块巨大的沉香木矗立在宝座一旁。 余银反应过来时,已经绕着壁画看了一圈!实在是太精美了,运笔的线条流畅,颜色鲜艳,人物鲜活灵动飘逸,好像要从画里走出来一般。 “离,你不惊讶么?”余银发现公行离的脸色没有一丝的惊讶,难道他本就知道冷牙金玉其内,败絮其外? 公行离解释说:“第一次见到此景。只是,我之前因为身份的关系,会时不时收到一些骇人听闻的事情,所以,眼前的情景不会使我惊讶!” ——倒是你,眼睛嘴巴瞪得一样大! 不过这话他没说出口,岳丈可是会把他拍成壁画的。 银华天是武林盟主,他要看到兵器,看到武功绝学才会有触动吧,这些画在他眼里就是墙壁;有精美雕刻的柱子也就是根柱子。 “小新,你,这真是在哭穷吧!”叶欣欣也被眼前宫内的气势给震住了,好像是那些壁画在勾着她,在大殿里来回看了一会儿。 冷牙国君:“本君若不喊穷,大兴的皇帝若是狮子大开口,怎么拒绝!” “可是宫外呢?你的百姓在吃土果腹,你在宫内把玩这些珍品,欣赏这些珍宝?”叶欣欣又纳闷,又想打人,怎么可以这般不负责任? 余银:“别告诉我是你搜刮的民脂民膏,装饰的大殿!” 冷牙国君哑然失笑道:“我的百姓在宫外吃土,可不得问问监国大夫么?” 哦,对对对! 国君离开冷牙已经半年有余了,监国大夫在国内可没少折腾。 大家这才把目光一起向汉森集中。 汉森笑了,笑地张狂又放肆:“他们吃土,与我何干!我只知道我有我的事情要做。”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队禁军突然冲了进来,将几个人团团围住。 银华天最不喜被包围,他沉声问道:“你可想好了,要包围我们几个人?” 汉森不屑地哼了一声:“就包围你们了,又拿我怎么样?告诉你们一个有趣的事情,今日我只要不出这个门,城西就会死掉一半的人。” 说完他便是一阵哈哈大笑,好像自己在完成一场完美的游戏。 “汉森,没想到,你活到这里,还是这么卑鄙无耻!” “老大,抱歉,我习惯了这么叫你,”汉森的眼里泛着冷光,“你那劳什子的王妃当的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你医研所的老大来的有意思,是不是?” 余银:“你不要恶心我,你也没资格那么叫我!” 医研所除了教授,所有人都这么叫她,但知道他是内鬼后,余银就拒绝他这么叫自己。 汉森:“你越恶心,我越要叫,哈哈哈……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 公行离和国君此时竟默契地一起出手,将汉森打飞出去撞到一根柱子上去。 他倒地一刹那,喷出去一口鲜血:“杀了他们!” 第312章 把你的镯子给我 “本君看谁敢!” “他就是一个乱臣贼子,他的话你们也听?”银华天厉声道。 大殿里,将士中,没有人出手。 他们被面罩戴住的脸看不出表情,但他们握刀的手,骨节在泛白。 汉森见势微妙,又说:“你们在城西门口的亲人,都不想要了么?” 原来他挟持了将士们的亲属! “汉森,你还是老样子,一个卑鄙无耻之徒。”余银冷声嘲讽。 汉森才不在乎什么卑鄙无耻,他的生存法则,就是什么手段能达成目的,便用什么手段。 叶欣欣说道:“老娘就不爱受你这个窝囊废的窝囊气!城西要是有一个人少一个汗毛,我都让你陪死无葬身之地。我们之间的恩怨,你大大方方来跟我们算,挟持人质算什么本事?” 汉森擦了擦嘴角的血,冷笑道:“叶欣欣,你是什么东西?医研所里的千年老二?老大永远压你一头,你不是不满么?不是要推翻她么?怎么?落到这个地方来,你又对她唯命是从了?” “你找死!”话音未落,叶欣欣已经出手,她这一拳,是她这半个月来最有力量一拳。 而此时银华天比她动作要快,又一掌将汉森打倒在地,但银华天也被一股强大的内力震开。 要命,他堂堂地下格斗的擂主,又穿到一个内功修为极高的人身上,是老天开眼对付自己的吧! 余银仰天长叹。 怎么就惹上这么大一个麻烦! 整理一遍思绪后,她对汉森说道:“你引诱让我们来冷牙,不只是跟我们逞口舌之快的吧?直说,不要卖卖关子了。” 汉森听到这话,立马轻灵地一个转身,结束了和银华天纠缠,说道:“要不你怎么会是医研所的老大呢?任何时候你都比他们要冷静理智,只有你在思考我要什么。老大,我对你是打从心里服气。” 余银:“我不需要你服气不服气的,有话直说。” “你手上的镯子,给我。” 镯子? 余银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镯子,这只镯子里暗藏一个系统阿奇,难道汉森知道阿奇? 再看一眼镯子,余银心里微有波澜,阿奇已经宕机很久很久,没记错的话,在石背城知道怀孕时起,阿奇就没有动静过。 这么久以来,她都忘了她还随身带着阿奇。 汉森居然会为了阿奇打她的主意。 受汉森的影响,所有人都关注到余银手上的镯子,尤其是冷牙国君,他听见他们说的每个字,但是一个字也没听懂。 为什么她们和监国大夫像是恩怨未清的仇人?为什么监国大夫会称呼银老板为老大? 叶欣欣在看了眼后余银的手镯,心里一咯噔,箭步上前抓起余银的手看手镯,眼睛越瞪越大:“余银,你怎么从没告诉我是这只镯子?” 这问题一下就把余银问蒙圈了:“什么叫我没告诉你?它一直戴在我的手上,只是它宕机了,我一直当普通手镯戴着而已,你都看不见?” 叶欣欣:“银华天,清场!速度点。” 接下来的事情,无需这么多人在场! 银华天迟疑一刹,没有多问,便将将士们轰了出去。怕死的则自己主动退出了大殿。 公行离在见到汉森后,心里一直不安。当他们对镯子都紧张时,他莫名也紧张了起来。他上前牵住余银的手,紧紧握在手里。 余银:“放心,他不能拿我怎么样。” 公行离:不可能放心。 汉森此时对国君说道:“公主就在她自己的宫里,国君大可去找她。我和老大还有话要说。” 国君没有说话,他的眉间皱地皱巴巴,有一肚子疑惑,又不知从哪里问起。 只好带着疑惑,先去后宫找公主妹妹去。 第313章 背地里卖了你 冷牙国君前脚才离开大殿,汉森不知道启动了哪里的机关,底下瞬间钻出来一圈的手臂粗的铁栅栏,整个大殿成了一个大铁笼子。 “汉森,你做了什么?”余银说话间已经朝他飞去,并伸手冲向他脖子。 但,没掐住。 余银不得不承认,汉森带着一身格斗的本事穿到一个能够称霸冷牙的人身上,更难近身了。 汉森像泥鳅一样躲开后,颇为得意:“刚才受你们一招,真以为我是软柿子了么!” “你软不软,我不在乎。但是我不明白你离开你厌恶的二十一世纪了,在这里重新开始不好么?在部落好好做你的长老,不好么?你把冷牙搅得民不聊生,鸡飞狗跳,要做什么?”余银质问。 汉森道:“那里我是厌恶,可是这里,你告诉我,哪里值得我喜欢?是黄沙?是狂风?还是穷困?我,要,回,去!”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心都一阵咯噔,回去的关键就是那只镯子! 尤其是公行离和银华天,她们可以回去这个信号在脑子里炸了开来。 余银轻轻握了下手镯,阿奇依然没有反应,它就是一个普通的镯子。 汉森:“没错,就是它!老大,你了解我的,你要珍惜我现在还愿意好好跟你说话!” “你先告诉我,我们到这里是不是因为镯子?”这个镯子分明是叶欣欣给自己的生日礼物,系统阿奇分明就是个紧急医治程序,为什么汉森的口中它的功能不止于此? 听到这话,汉森竟有些意外:“叶欣欣给你的东西,她没说清楚立马有什么?哈哈哈,老大,我真替你悲哀,你一直以为的好战友,背地里卖了你,你都不知道!” 这一刻,余银明显感觉到自己一股热血冲上脑门,这股血就是被欺瞒后的愤怒。她知道,汉森说出了一部分的她不知道的事实!叶欣欣居然对送给自己的手镯做了手脚! “汉森,你且回答你的问题,多说一个字,我都直接认定是你在挑拨离间。叶欣欣若是真的对我有欺瞒,我自然会跟她算账。”余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麻烦要一个一个解决,一直是她的座右铭。 “嗯,不错,是我认识的老大,够冷静够理智。全世界, 我只承认你一个人是我的老大。如果我们不是陌路,我想我们才是那对最默契的……” “废话真多!”公行离直接打断他们的对话,还出手! 他招招致命,竟都被汉森躲了过去。 十几个回合下来,公行离竟一点也没占到上风。 银华天看形势没有好转,也加入了打斗。 余银这才抓住叶欣欣,沉脸问道:“镯子的事情,说清楚!” 叶欣欣:“我,我,我没有恶意,就是想捉弄你,把你的意识困在一个空虚之中。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个程序的开发,是汉森安排的人。” 空虚之中? 是老姜头拿那片空虚么? 不对啊,老姜头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 “是不是手镯里的程序出了什么差错?” 叶欣欣点点头道:“我也是刚才听汉森提到镯子我才想起来,它里面有个程序。” 余银真的好想把这个女人踹到太平洋去,忍不住破口大骂:“你平时发疯也就算了,做事没轻没重的么?杜麻麻和教授也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他们通过手镯入侵到我们医研所的系统,并且植入这个程序,所以,我们出车祸启动了程序。医研所也一样出了事,他们才会跟着出现在这里。真的,我都找不什么话骂你!” 叶欣欣真的知道错了,她连连抱歉:“银子,我真的错……啊……” 汉森突然挟持了叶欣欣,引得她一声惊叫,脸色煞白。 笼子里除了汉森以外,其他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第314章 公行离你个恋爱脑 叶欣欣的脸色不好,银华天的脸色更不好,他浑身是杀意:“放开她!” 汉森的嘴角又新的血,看上去比刚才那一掌要严重地多,可他丝毫不在意,他的眼里只有镯子:“余银,把镯子给我!”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 公行离听着很不是滋味,他的王妃,手上戴的镯子,要拿给另一个男人,那男人还是她以前的贴身保镖! 他心里的火烧地要他要喷出来。 余银却觉得听着顺耳多了:“记住了,以后就这么叫我!” 汉森:“余银,我受够了这个鬼地方,我要回去!我要回那个要什么有什么的地方去!” 回去两个字,此时就是公行离和银华天心口的大刺,根本听不得。 两人默契地站到汉森的跟前,步步逼近,汉森节节后退,不过他掐叶欣欣脖子的手也越来越用力。 两人只好停下。 余银见叶欣欣的状况不好,不敢再激怒汉森,说道:“镯子给你,不是不可以,你要回去我也不想拦你。反正我一时半会儿杀不掉你,让你离得远远的,我有什么理由不成全你?” 余银一边说着一边摘下手镯,拿着手镯她慢慢走向汉森,又说:“你最好先告诉我,是不是你让人在程序里动了手脚,引发车祸和医研所爆炸,我们才到的这里?” 汉森看着镯子,激动地把叶欣欣推到了一边,上来就抓住了镯子。 银华天箭步冲去扶住叶欣欣,满眼担忧:“可有不适?” 叶欣欣没有说话,一只手捂着肚子,不敢有大的动作。 余银住着镯子没有松手。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汉森只想拿到镯子,余银的问题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说:“我没有让人动手脚。程序本身也没有问题,通过你值植入到医研所,不过是我想知道你们的老巢。车祸是我安排的,但是医研所我没动手,我要的是里面的医研成果,你们两个死了医研所里面所有的东西,我都手到擒来!” 医研所他没动手,但是医研所在爆炸中把教授他们确实送到了这里。 难道真的是偶然?余银没想明白。 “那你凭什么以为镯子能带你回去?”这个问题很关键,余银好不容易抓住这个合适的机会问他。 汉森却说:“不然呢?我们来的所有人,就只有你带着东西过来,不是它,还能有什么东西可以带我回去!” “你的手表不是被你带过来了么?”余银想起那块手表。 汉森却嫌弃道:“那手表是你给我买的,是什么东西你比我清楚。” 一旁的公行离脸色更难看了,该死的,她给贴身保镖送东西! 余银没有注意到公行离的怒气已经上升到另一个地步,依然在讨论手表的事情。 “好好说话,那块手表很贵的!” 公行离怒吼一声:“够了!你们两个把手给本王松开!” 一个手镯,一个手表,公行离很想此刻统统拿来给它化成齑粉。 余银被吼的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这个时候你吼我做什么?找准时机揍他呀! 可惜,此刻的公行离接收不到她的意思,他只想把这个劳什子的监国大夫给往死里打! “监国大夫,以前你是她的人,如何她是本王的人,你莫要对她出言不逊,否则本王私事公办代表大兴不惜一切代价,灭了你!” 余银一脑袋的问号一个一个拉直了——她的王爷在吃醋! 这个时候你也吃得下醋?公行离你个恋爱脑! “公行离你给我闭嘴,到边上待着去!”余银朝他吼了一声。 公行离站着纹丝不动,不可能待到边上去! 余银第一次见公行离吃醋吃得这么坚决,好气又好笑,偏偏这个时候还面对着汉森这个疯子,她不能轻敌。 “你把镯子给我,我只要回去!这次我真的没有打别的主意!”汉森的手使劲拽了一下,但又不敢太使劲,怕把手镯拉扯变形。 余银还有一个问题好气:“你为什么非要把我引到大兴来?你若是有诚意地来大兴找我,说不定我会信你!” 汉森道:“因为我一离开冷牙的地界就会浑身疼,就像中了魔咒一般。” 第315章 够他哭半天的了 一离开冷牙的地界就浑身疼? 这是诅咒么? 对了,他汉森居然会怕疼了? “你不是没知觉的么?”余银问他,汉森之所以如妖孽一般的存在,就是因为他患有罕见的无痛症,杀起来的时候就跟疯了一样。 这件事也是在她招了汉森做保镖之后才发现的,当时的余银就多了一分警惕,时刻关注着他的言行。原本她以为汉森会寻找治疗无痛症的药,但是一段时间的观察发现,并非如此。 “对,我很喜欢厮杀时,敌人在面前痛地喘息的感觉,可是我一到这里,身中数箭,痛地我几度昏过去,又痛醒过来,我一点也不喜欢痛的感觉,还不如死了。” “可是又死不掉。这个该死的痛一天到晚折磨我,我要回去!我要我原来那个不会痛的身体!”汉森几乎在吼,他的眼眶都红了。 “会痛的身体能有什么用?老子摔个跤都疼地起不来!” 余银:“吼什么吼,吼什么吼,人类会痛是正常的。你就感谢老天爷让你做了一回正常人。” 话音一落,余银利落地出左拳打在汉森的脸上。 “啊……”汉森疼地松开了拽镯子的手,疼地蹲到地上捂着脸,叫地撕心裂肺。 “你要不说你会疼了,我也想不到打你一拳。这一拳,就当是你当初踹我的那一脚了。”余银蹲下身,对上汉森的脸,“说吧,你在冷牙都做了什么?” 脸上挨拳,痛劲去得慢,汉森竟缩在角落哭地上气不接下气:“你,你过分了!呜呜呜……” 叶欣欣此时缓过劲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无助的汉森:“他居然在哭?是穿到个傻子身上?” 余银告诉她:“不是,原主有痛感。我给的一拳,够他哭半天了!。” 她可是用了十成的力。 “啊?哈哈哈哈哈,真是应了那句苍天饶过谁!汉森,你可是到吃苦头的时候了,当初你把我和银子关在地下室,现在你给你自己整了个这么大铁笼子,也好,方便我施展……” “本君的地方,岂能容你动机关!”随着冷牙国君的话音,铁栅栏缩回去和地面发出摩擦声。 冷牙国君阴沉着脸,走向汉森:“你对她做的事,本君一件一件讨回来,你个老怪物!” 汉森的脸再一次遭遇了暴击。他缩在那里哭地嗷嗷的。 “说好的格斗冠军汉森呢?说好的武功独霸冷牙的部落族长呢?就是现在这个抱头痛哭的糟老头子?”叶欣欣直呼不可思议,白瞎她一路一边搜肠刮肚的吐,一边搜肠刮肚的想办法杀他。 好像她的话,又深深刺痛汉森了,他嚎叫着:“说谁是糟老头子?你才糟老头子!老子是地下格斗里最好看的!” 额……这个嘛…… 余银和叶欣欣笑得东倒西歪,扶着各自的男人。她们得承认,汉森在上辈子,确实是个挺养眼的男人。 翁婿二人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尤其是刚才听叶欣欣说她们被关在地下时,两人还没来得及出手,事态就发展到这奇怪的方向来。 他们愁愁地朝对方看了一眼。 公行离:“岳父大人,我,真的理不清她们和他的之间的纠葛。此人到底留还是不留?” 银华天:“那接下来只要听到他对她们动手的事,我们直接出手,不听后续不听解释。” 公行离:“岳父大人英明。” 银华天:“索性杀了也行。” 冷牙国君上前一把拎住汉森的衣领:“说,你给公主下了什么蛊?” 汉森挣扎着想挣脱,喉咙因为被领子勒太紧,整个脸都涨红了:“我,我让人给她下的瞌睡虫。” “可她分明已经多日未睡!” 汉森:“睡十日醒三日。” 冷牙国君:“你找死!” 汉森:“啊,不要打我!” 第316章 自己造的孽自己担着 “老大,救我!” 这一下,在场所有人都懵了。 整日里作威作福,无恶不作,祸国殃民的监国大夫,居然痛哭流涕地在喊着“不要打我,救我”这种话! 余银也震惊呐,她哪里想到她绞尽脑汁准备了好几个方案来制敌,没想到敌人自己投降,那速度堪称光速。 “你把公主的蛊解了,再自己向冷牙的百姓谢罪,他们自然会放过你。”出手救他,余银做不到,不过给了口头的建议。 “还有,不要喊我老大,你不配。”这很重要 “有,没有哪个,谢罪的方式不,疼的?我,我真的怕疼……” 余银:“你给我闭嘴,怕疼怕疼,怕疼你还把冷牙搅得民不聊生?你不怕被千刀万剐么?还有城南怎么回事?你挟持了多少人?” 汉森一听千刀万剐,立马放弃挣扎,瑞弱弱地说道:“国,君君,先松口气,说,说不出话了。” “还有一口气就不要说废话,问什么你答什么。”叶欣欣才不怕他被勒死,真要死了,那才叫省事。 汉森:“城南,城南没有人被挟持,我骗禁军的。不然我怎么让他们听我话?” 没有挟持人质? 余银一个眼神,冷牙国君秒懂,勒领子的手又紧了紧,引得汉森的手慌乱拍。 “真,真的。” 看样子,是真的。 但他的话不能全信。冷牙国君也这么想,他一个眼神,禁军的统领就明白了什么意思。他立刻出宫朝城南方向去了。 “那宫外那些难民呢?你做了什么让百姓在外面吃土?”余银又问。 这下汉森可不认了:“老大,不,余银,他们吃土真不关我事,他们冷牙本来也没多少粮食,否则为何时不时去大兴的北境去抢掠?” 这个,好像有点道理。 余银朝国君看去一眼,他眼底闪过一丝心虚。 国君拽着汉森,将他狠狠地砸向一边的墙面:“睁眼说瞎话,我冷牙是物资匮乏,但还不到吃土的份上,你若不老实,我就把你的头发一根根拔了,拔成秃子。” 一根根地拔?拔成秃子?汉森哪里敢想象那画面,一下就老实了:“不不不,我做了一点点,我,我把年轻的男子抓去,抓去林子里,挖温泉了!” 国君几乎咬牙切齿:“抓了多少?” 汉森:“其实,其实没多少,两百人都不到。后来是因为他们躲起来了,冷牙境内荒地多,我又不能把宫里所有人都派去搜乱民,索性,索性就每天派人上街转转,把他们吓得,不敢出来。” “两百人?给你挖温泉?还上街转账吓唬他们?你是活腻了!本君送你上路!” “啊……不要弄痛我!”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话,多么多么暧昧,国君蓄了十成力的拳头硬生生停在了离汉森脸三公分的位置。 叶欣欣拉了下余银:“这种场面不适合我们吧,影响抬脚的!孩子的性取向不能歪!” 余银:“有道理。那,我们先走吧,去看看公主。” 说着两人便喊来一个宫女,让她带路去看公主。 “对了,他不是我的人,要杀要剐,国君自便。不用顾及我。”余银背着国君说道。 公行离和银华天纷纷去追自己的女人,剩下的事情就让国君自己处理吧,这已经是属于他们自己的内政了。 大兴的王爷不能插手,江湖的盟主更不好插手。 “老大,救救我!” “自己造的孽,自己担着!” 余银做梦都不会想到,她和叶欣欣苦恼了那么久的对手,居然因为无痛症的改变,性情也变了,白瞎了他两身的好武功! 也好,一个祸害,以这样的方式收敛恶的本性,实属难得。 第317章 趁我现在杀心未起 余银和叶欣欣赶到后宫见到公主的时候,她都不敢相信她看见的人是公主,更不知自己该如何安抚,在京城酒楼时那个俏皮伶俐的小姑娘,竟成了眼下这副模样,邋里邋遢,披头散发,双眼布满红血丝,眼神空洞,毫无生气,靠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公主!”余银走到公主的跟前,蹲下身子,试着叫了一声,“认得我么?” 听到有人叫她,公主木木得转过头来,木然的眼神逐渐清明起来,在看清来人后,公主瞬间哭出声来:“老板姐,姐,是你来,救我了?” 听到她这一声姐姐,余银的心放下来不少,还好还好,公主有反应,她还能认得清人! “让你吃苦了,公主!”余银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点地伸手给她把脉,脉象乱,气息乱,还好还好,这是连日来作息混乱引起的。 好好调整,便能恢复。 “老板姐姐,我想睡一觉,可是,可是我怎么也睡不着,我的婢女,婢女说,我是中邪了!”公主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滚滚落下。 余银朝她身边的两个婢女看了一眼,一下就看出是哪个婢女说的那话,她转头安慰道:“公主放心,你没有中邪!你相信姐姐的话,让姐姐帮你,让你先睡一觉,好不?” 公主用力地点头,一个“好”字从哭声中挤出来,她太想睡觉了,她太难受了。被监国大夫抓回来时,她一直不妥协不服软。直到僵持了几日,她发现自己怎么也睡不着时,那时才知道她身上的并非情蛊,而是瞌睡虫! 听名字以为它会让人昏睡不醒,其实根本不是。 她在宫里一睡就是十来日,睡不着也要好几日,整个人都快要被折磨地发疯。 余银庆幸老姜头爱钻研,也庆幸自己好学,老姜头书本上记录的蛊术她学了个通透,要不然今日她也束手无策。 她按照书上的方法,小心翼翼地将公主体内的瞌睡虫给驱赶出来。瞌睡虫离开公主身体的一瞬间,余银用先前准备的瓷瓶,快速地将其盖住。 也就是在虫子离开身体的瞬间,公主边说着“好困”,边睡了过去。 “你在这里看着她,我去把这个瞌睡虫给放到汉森那个混账东西身上去!”叶欣欣义愤填膺,她现在升级为母亲,最见不得小孩子被人折磨虐待。 余银不阻拦叶欣欣的做法,汉森必须要给他吃够苦头! 看公主睡得安稳,余银这才放心下来。 吩咐婢女将公主挪到卧房去照顾好,她便在一旁坐了下去。 知道两个宫女忙好了,她才将她们二人喊来,说道:“坦白吧,趁我现在杀心未起。” 两个宫女慌忙跪下,连声说:“奴婢无知,不知道离王妃是什么意思。” 余银:“要不,我也给你们下点蛊吧,类似于什么真心话虫,就是你说一句假话,它就咬你一口心啊肝……” “奴婢说,奴婢说!”其中一个跪着连连磕头,吓得哭出来,“是奴婢不好,奴婢罪该万死。奴婢把公主去大兴的事情告诉了监国大夫……” 余银的脸沉了下去:“接着说完。” 婢女:“奴婢,后来,暗中听到监国大夫说,要派杀手追去大兴。然后,然后就是,公主被人带回来了。” “若是被本王妃发现你有隐瞒,我定把你关起来喂蛊!现在开始,你就跪在这里,直到公主醒来,让她来发落你!”余银说完便不再理会。 公主的人,要责要罚都由她说了算。 另一个婢女跪着大气不敢出,深怕一个字说不好就丢了小命。 余银并不想为难她,便让她去给公主备点清淡的,等公主醒来好好吃点。 那婢女如获新生,连连磕头谢恩,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坐在椅子上,余银开始梳理公主出现在大兴后的种种事情,婢女说追去京城的是杀手,她也确实在酒楼时就遇到杀手出手,还差点误伤了她,可为什么现在汉森不杀,而是下蛊关着呢? 看来,还是汉森那个混账他没有老实交代! 第318章 有没有个爹样 余银不敢轻易让公主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她不确定除了跪着的婢女之外是不是就没有内鬼了。 于是整整一天一夜,她几乎都在公主的卧房待着,公行离不放心她,便在卧房外面陪着余银。 国君和公主是兄妹,他们感情一直甚好,没有那么多可避讳的,他可以自由出入公主的卧房,所以奇怪的一幕出现了——他来时,便和余银在卧房,公行离在卧房外。 每每这个时候,公行离看得刺眼,便要找借口让余银踏出那道小门,让她跟自己站在一起。 “银儿,你来,我跟你说说监国大夫。”公行离也是搜肠刮肚地找借口,什么他内伤了,头疼了,心慌了,全全身上下能有不舒服症状的他都用了一遍,实在没辙,他只好把关在牢里的监国大夫搬出来。 “你是有他别的情况?你再多说一个没用的字,我就,就,在里面一直待着!”就他那点小心思,余银还能看不出来? 国君对公主的兄妹之情不似皇家手足那般寡淡,他是真的担心。 公行离:“……” “快点说。”嘴上虽然不乐意,余银还是走出来了。 见她出来,公行离立马就笑了起来,搂住余银的腰往椅子上抚,轻声说道:“你可有不适?快五个月的身子了,可不能累着。” 余银坐稳后,拿了块梅子糕往嘴里放,很合这两日的胃口,一口气吃了好几块。 晚饭后听宫女说,梅子糕是国君专门派人带了令牌,快马加鞭去北境内买回来的。 冷牙人竟可以自由出入北境,这里面一定有猫腻,余银决定找机会好好跟国君了解下,他和公行皇帝逐之间的协议。 “银儿,喝点水!”公行离在照顾余银这件事上分外用心,在冷牙国君面前更加狗腿。 余银也懒得说破了,反正都是伺候的她,舒服的也是她,万一把他骂醒了,自己岂不是没得享受? “可以说说汉森了吧?”余银放下杯子,往椅子上靠去,突然:“哎呀!” 这一声哎呀,可把公行离给吓到了:“怎么了?” “我,好像,他,好像动了!”余银激动地语无伦次,一只手忍不住轻轻地抚上自己的微隆的腹部,“刚才,他好像动了!” 动了? 公行离还是头一回听说孩子在肚子里还会动呢,他激动又紧张,地靠近余银的肚子时竟拿眼睛贴她肚子上。 “你看什么!还能透视不成!”余银哭笑不得,“你把手放这里,刚才动的就是这儿。” 好巧不巧,他的手刚刚覆上,孩子就又动了一下,这一下,直接踢到了公行离的心坎里。 “他,踢我?”公行离眼泛泪花,“他知道踢我!” 余银:“喂喂喂,你哭什么!有没有个爹样!” 公行离:“我忍不住……” 新生命的一脚,使得他们两人沉浸在温暖幸福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口的国君,刚才他也被余银的一声“哎呀”给吓到,没想到出来时就听见她说孩子在动。 转身回到卧卧房,他努力平复自己心里的失落和嫉妒,因为他不配。他肩负着整个冷牙数万百姓的生死,他不能让冷牙再次陷入内乱,更不能被大兴皇帝拿捏! 他需要在屈辱中变得强大,强大的国,才能在天下有一席之地,所以,他不能被男女之情牵绊! 他只要站在一边,看着她安然无恙便好。 “皇兄!” 第319章 若你是我的嫂子该多好 公主醒了! 余银急忙跑进卧房去,就见公主已经靠在国君给她垫的靠枕上了。 见余银进来,公主笑笑:“老板姐姐,你也在啊!” “公主,感觉可还好?这一觉睡得可还舒服?”余银走到她跟前,“可愿意我再给你把下脉?” “当然!老板姐姐可得把我身体里的脏东西给抓干净,我现在都膈应我自己!”公主笑着伸出手来。 国君给余银让了点位子,余银坐下时,两人并排坐的画面,逗笑了公主:“若你是我的嫂子,该多好!” 嫂子两个字,就是魔咒,直接把公行离给召了进来! “公主已经醒了,有国君在此,本王的王妃在此,本王进来不损公主清誉!”公行离难掩眼神里的不快,这几日就是因为银儿的一句“莫要影响公主的清誉”,他愣是在外屋坐冷椅子! “而且,本王绝不打扰王妃和公主!” 余银无奈!非常无奈! 国君看见公行离就气不顺:“王爷若是闲着,不如去牢里多审审监国大夫,我们公主的卧房里不管有什么人,只要王爷来了都不合适!” 公行离才不会落下风:“王妃是有身孕的人,身为夫君,自然要寸步不离!” 国君无奈!无比无奈! 公主惊讶道:“老板姐姐,你有身孕了?你的肚子里有个孩子?这,这,这,太神奇了吧!”说着她的手就轻轻地盖到余银的肚子上。 她看着余银的肚子,竟有些感动:“这得多大的力气,才能把孩子放进去!” 瞬间,一屋子的人沉默了…… 算了,公主还是多睡觉先吧,养身体重要! 余银一言不发,就在药方上把安神的药量给加重了! 国君在离开前也说道:“少说话,净扎你皇兄的心口!” —— “汉森,你还有什么没交代的?老实点,自己坦白!”此时余银在天牢里,狱卒很有眼力劲地给她搬来了个椅子。 关押汉森的地牢,是叶欣欣设计造银华天监工通宵达旦完成的,长短不一的细针,密密麻麻地扎满地牢每个地方,只给他留下了一步的活动范围。只要汉森抬脚多走半步,他的身体就会触碰到针尖。 听狱卒说,汉森在牢里尖叫两天了! 余银不得不佩服叶欣欣的智慧啊,竟会想这么一个招对付他。 就算汉森的原主的武功高强到和银华天不相上下,那也被封印了啊——这招对着天底下所有人无效,但独独对汉森有效,他几乎不能忍受一点点的疼痛! 若是上一辈子的汉森没有无痛症,应该不是一个嗜血好杀的怪物吧。 汉森被针尖扎到过两次,缩着肩膀,站在他的那一块豆腐干大的地盘上一动不敢动,哀求着:“老大,我真的真的,都说完了!我知道,我罪大恶极,可叶欣欣那个女人也太恶毒,她拿这些可怕的东西对付我!” “你是当着本王的面,说本王丈母娘的坏话?”公行离的话音才落,一根细针就扎进了汉森的耳垂。 引得汉森苦叫连天。 “你们,你们,就不能好好说话?我都说了,我不会动武不会动武!不能文明点么!还给我穿耳洞,你们太过分了!”要不是因为跟他们打了一场,发现讨不到半点好处,还痛地要命,他一定会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的。 也是那一架,他改变所有的计划,他要和和气气地向老大讨要镯子,不能弄疼自己! 还有这该死绣花针,上辈子他才不会放在眼里,可这辈子不行,它给他耳朵上扎的耳朵超级超级痛! 文明两个字把余银听地把嘴里的茶都给喷了:“汉森,你的嘴里能说出文明两个字,要不是我亲耳听到,我定会觉得是个冒牌的!” 汉森:“可不就是冒牌么,这具该死的身体,太孬了。” 第320章 哪里疼扎哪里 余银:“行了,你别在这给我哭哭啼啼的,老老实实地把事交代清楚,我可以考虑给你个不痛的痛快。” “什么?你还想要我的命!”汉森嚎了起来,“哪有死路是不疼的!你骗鬼呢?好歹我还喊你一声老大啊,你要这么玩的话,我我我就不说话了,我急死你!” “我稀罕你叫我老大?” 汉森:“不然呢?在这里只有你混地最好。” 余银被他的怂里带着倔强的样子给逗笑了,行! 既然你汉森不老实,那可就不客气了,余银转头对身边的公行离说:“王爷,昨晚我不是告诉你人体有哪些穴位比较疼的么,你挑着扎,哪里疼扎哪里。给他上几针他就老实了!” “不不不,打住打住!我说我说。”汉森急忙表态,要知道,这时的公行离连手指头都还没抬一下。 “可是我该哪里说起?医研所……” “医研所的事就不用说了,我们回不去了。要解决的是你到这里之后的所作所为,一件不落。”余银在椅子上挪了挪,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 汉森犟不过,只好把那段痛苦的经历再说一遍:“我醒来的时候,就在沙漠深处的林子里,身上中了数箭,还有动物的咬痕,我几度痛昏过去,又痛醒来。” 啧啧啧,这样都能活下来,还真是祸害遗千年。 汉森苦着脸接着说道:“我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活着回来,就听说国君在大兴死于火场,我想这里面……” “打住,你说的是南方驿站失火一事?大火之前你不是安排了刺杀?难道驿站刺杀不是你安排的?”余银来了精神,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大火前后,监国大夫对国君和公主的态度不一样了。 “当然不是我,额,也算是我吧,这个身体的主人派的杀手。我一来就要给他背黑锅,我当然不愿意啊,所以,我就……”汉森心虚地笑了,他不高兴就想做点让自己高兴的事情,于是就开始搅弄风云,反正也不是自己的皮囊。 他又说:“那个,我后来搜集大兴的情况,那你的百香酒楼美名远扬,招人注意,你酒楼里的招牌菜,还有你的行事作风,我一下就判断出你是老大。” 余银一边听着一边整理思绪,他已经没有撒谎的必要,那照他的说法,他来异世的时间比自己要晚,这个问题汉森也仔细地回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我模模糊糊记得在我醒来之前就在一直四处飘着。飘了很久才有真正的意识,也就是在林子里的时候。” 这个,就难解释了。余银想地头大,索性不想,本来他们能到这异世也是无从解释的事情。 “那你让人在教授的墓前放手表什么意思?还想找我单挑?”余银把表拿出来通过间隙丢进牢里去。 汉森也不敢弯腰捡,他连忙摆手:“不了单挑。当初我想去大兴逛逛,可是我只要一靠近北境的城门,我就浑身疼,疼地死去活来的。索性我就想办法让你来找我啊,身在异世,遇到老乡,惺惺相惜一下。” 惺惺相惜?去你的,公行离黑着脸,二话不说就朝汉森飞去两个飞镖,引得汉森在牢里嗷嗷叫。 “我呸,你要是找我惺惺相惜,怎么会对公主下手?怎么会把国君的身边人全部铲除?”余银才不听他的鬼话。 这些重要的事情既然了解清楚,其它的就让汉森自己担着吧,谁叫他祸国殃民,把冷牙搅得乌烟瘴气。 都说美女红颜祸水,祸国殃民,还是头一回碰到一个大男人穿到一个糙老头子身上,搅的江山一片血雨腥风。 先回去找国君把汉森交代的事情告诉他,也不知道国君能不能理解。也许他已经在之前和汉森对峙中猜测到一些,否则他怎么会让余银来找汉森。 从牢里出来,余银就看到国君的人已经在地牢大门外等着。 “离王,王妃,国君有请!” 第321章 让孩子再踢我两脚 侍卫带着公行离夫妇二人前往宫中的花园。 还剩一半路程的时候,一个宫人急匆匆地跑来,说:“离王,离王妃,宫中来了贵客,陛下请两位先去行宫休息!” 嗯?什么贵客这么重要? 这个时候的冷牙摇摇欲坠,难道是有谋士来献救国? 最好是吧。 “什么贵客,要比本王的身份还要贵重?” “嗯?”余银一时没明白为什么公行离不买账。 那宫人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离王息怒,小的,小的实在不知!国君让小的来传话。” 公行离还是没消气:“本王前脚把监国大夫的事情理清楚,后脚他就去见别的人了?” 余银猛地转头看他:“你这话也太暧昧了些吧?” 宫人也微微颤了下身子:这,离王和国君……不是说国君心悦离王妃么? 公行离反应过来连忙呸了呸:“本王的意思是他过河拆桥。” 余银捂着肚子,憋着笑:“嗯嗯嗯,我懂!哈哈哈~” “走走走,先去休息,这两日你累坏了,等会儿我给你好好松一下腰背。”公行离郁闷地想掐死国君去。 宫人很机灵,见状立刻起身,哈着腰地在前面带路。 到了休息的寝宫,余银才算彻底放松下来,结果刚躺到床上,她的好王爷就贴过来:“银儿,让孩子再踢我两脚!” 余银:“我踢你两脚!” 也不知道这位贵客要献多大的计策,反正接下来的几日余银就是见不到国君。 他连公主那里都不去。 公主是这么说的:“皇兄刚刚回到朝堂,要做的事情肯定很多,见不着也正常。” 好吧,既然公主也这么说,余银也不纠结了,抬眼看了看屋里站的两个宫女,余银问:“如今你宫里的人都可信么?” 公主笑了:“老板姐姐放心,我这个宫里的人,皇兄都已经换过了,皆是他精心挑选的人。王妃帮我抓出来的那个宫女,已经被皇兄杖毙。” “那便是最好!”余银剥了个桔子,掰成两半,递给公主一半。 每天来找公主聊聊天,一是余银用来打发时间,二是怕公主憋出什么毛病来——因为从蛊虫清除到今天,快一个星期的时间的里,公主对公行莲只字未提。 她可不觉得一个要准备用情蛊来绑住的一个人,说放下就能放下,哪怕瞌睡虫再厉害,也不把人心底的情感给瞌睡糊涂。 “老板姐姐,你这次从京城来,三皇子……” 余银的心沉了一下,公主终于还是没忍住。 “三皇子么?当爹了,三皇子妃生了个女儿,成了三皇子的心头肉,他整日抱着不肯撒手!连父皇要见那孩子,都要三皇子点头才行。”余银尽量轻描淡写。 公主的神情落寞再落寞,没有再说话。 余银不忍心一个妙龄少女就这么吊死在一棵树上:“公主,我多说几句,你别不耐烦。你看三皇子,就是一个纨绔皇子,花心大萝卜一个,府里有皇子妃还有两个小妾。我知道,三皇子是很有魅力的,否则也不会吸引到我们聪慧的公主,可是公主,你和三皇子没有可能!” 话说完,公主的两行泪滚滚而下。 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让公主死了这条心。 余银又说:“别的不说,我们两国的局势依旧很紧张。我父皇盯着冷牙多时,只要有一丁点的把柄,他就会派人来。到时候你和三皇子的事情但凡有一点没有处理好,都会引起两国的战火!另外,我觉得国君一定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会让父皇派我和离王护送他回来,这其中的道道,公主可以慢慢想!” 公主依旧没有说话,听到巨大代价时,她的眼睛盯住了余银:“当真?” 余银点点头:“只是我还不知道他和父皇之间是怎么谈的!” “银儿!”公行离站在屋外叫她,“天快黑了,我们先回去歇息!” 余银抬眼看了看窗外,果然天色已经昏暗,宫女也上来点灯了。 “公主,那我先回去了!明日我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 第322章 国君,你可爱听鬼故事 若不是这几日没见到国君,还有事尚未交代清楚,公行离夫妇二人早就在回石背城的路上了。 “你说,父皇会和国君谈什么样的条件?”走在回去的路上,余银漫不经心地问道。 公行离摇摇头,他也实在想不到,冷牙有什么是让父皇看得上的。 城池,冷牙一片荒漠,想要的话早派兵打过来了。 “树林!”余银和公行离几乎同时想到。 早就听闻,冷牙有一片传奇的树林,里面盛产奇珍异草,还有一些珍稀的小动物。 “在回去之前,我们可以去那片树林转一转。”余银提议。 “可以!” “离王,离王妃,国君请!”还是上次那宫人急匆匆地跑来。 终于肯见了! 宫人带着他们二人回到了他们这两日住的地方,原来他到这里来等着了。 远远的,余银就看到国君一人坐在凉亭里,好像看着远处某个地方,初暗的夜色,显得他更加的落寞。 周围只有站岗的侍卫,没有宫人在身边伺候,自斟自饮。 “我觉得,国君当初说去大兴是为了找王后,并不是胡闹。”余银扯了扯公行离的袖子,“你看他那般落寞地坐那儿,我觉得他起码得再来上十个八个妃嫔!” 公行离:“国君落寞么?我不觉得,他要处理城南的混乱,朝堂上下被监国大夫搅地一团乱他尚忙得脚不沾地,哪有时间落寞!不过是忙里偷闲,来赶我们回大兴罢了。” 嗯? 要赶人了么? 余银觉得不像,她的直觉告诉她,国君有事相商! “离王,王妃,这几日辛苦了!”见到他们二人过来,国君立刻收神,指着旁边的两个空椅子说道。 可能是因为在百香酒楼相处过一段时间,三人一起时,就像老友相聚一般,没有那么多的规矩礼仪束缚——当然,公行离和国君之间的明争暗斗是不能少的,也不影响他们之间的熟悉感。 “公主能平安是最好的!”公主刚睡下那一日,余银几乎寸步不离,累了就趴公主的床头睡一下,屋外有公行离守着。 国君说:“自然。她还惦记要出宫去玩。想去城南走走,再顺便看看城里的情况。” “国君不担心她?”余银问。 “担心什么?担心她得更多民心还是担心她有危险?她若得民心,本君也成全;至于被欺负嘛,她在这个城就是小霸王,没人敢招惹她。”只有说起自己的妹妹,国君才会露出难得的笑脸。 “关于,监国大夫,我想说……” “离王妃,你可否说说,你与监国大夫之间的事?”国君终于问出这个问题,自从她和监国大夫碰上面,他就一肚子的疑惑—— 为什么他们是认识的?监国大夫从未出过冷牙; 为什么他们之间好像有不小的过节,监国大夫却开口就喊她老大; 为什么她和银夫人会觉得监国大夫不好对付? 为什么监国大夫敷衍地打了三招就示弱投降?分明他武功高强。 为什么…… 有多少疑惑国君他自己也说不清了。 余银早就料想到国君会问她,可她一直也没想好要怎么回答他,索性她反问国君:“国君,你可爱听鬼故事?” 国君:“鬼故事?” 在一边喝茶的公行离露出得意的笑,他可是知道银儿这些秘密的呢,你国君想知道?告诉你了,你也不一定能明白!想到这,他的笑意更深了,对余银说道:“银儿还是不要吓到国君的好!” 国君的脸色沉了下去:“离王,你且安静喝茶!” 公行离的气势也不低:“本王与王妃说话,有国君何事?” 余银:“监国大夫与我一样,都是借尸还魂!” 第323章 她还是个孩子 借尸还魂? “何必为了敷衍本君,说出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来?”国君一个字也不信,甚至有些不高兴,“世界上跟本没有这样的事情,本君也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 他是真的生气了,在余银的面前,是第一次自称本君。余银无奈,他问的问题她自己都解释不清,思来想去给他一个最讲地通的理由,他还不信,还生气。 余银不说话了,她怕自己一开口就把气氛搞地紧张,在他的地盘上,还是保持冷静的好。 公行离也不乐意:“本王的王妃说的句句属实,国君若是不信,可以不问,告诉你了又不信是几个意思?” 他的话一出,国君的神情就凝住了,是啊,公行离定是清楚她的情况!难道…… 余银在这一刻,真的想揍他,什么猪队友!非得跟国君对着干么? 国君:“离王,你若是想给公行皇帝一个好的交代,本君劝你,好好说话!若不是看在银子老板的面子上,本君早就把你打死在路上。” 公行离:“那也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两人说着就摆好架势,要开打。 “公行离,说清楚,父皇要你交代什么?”他居然只字未提,余银一直被隐瞒着。 公行离的眼神闪烁,难掩心虚:“那个,我晚点再与你说,可好?” “不好!” 公行离的心里直叫,这下麻烦大了。 他都不敢想,余银若是知道自己一直隐瞒她,她该多激动! “说!”余银逼迫道。 “父皇要我带公主回去。” 带公主回去? “他要公主做什么?”余银怎么也没想到,公行皇帝竟是要公主,她在宫里那么久,公行皇帝几乎没有问关于公主的一句话。 公行离叹气:“给老二的皇子妃!” “你们疯了!”余银怒不可遏,“她还是个孩子!” 看向国君,他竟毫无波澜,余银的火气更大:“国君你居然同意了?” 国君:“不然呢?别说公行皇帝是要阿娅去做皇子妃,哪怕是他的妃嫔,我都得同意!否则我哪里有命回来冷牙?” “知道京城危险,你大可中途离开,何必非要跟着银华天回京?”余银想不明白,当初他是有内伤,但要是他真心要逃,并不是无路可走。她有交代叶欣欣和银华天,不可伤他。 “我想回去见你一面,也想再探一探你的秘密。可是见到你,就不舍得再走。” 余银:“我没有秘密。” 公行离:“她的秘密本王知晓就够了!” 顾不上余银的不悦,公行离必须要把话给说清楚:“她是本王的王妃,你不要再有任何的幻想。你有什么资格不舍?” 两人异口同声。 余银强压怒火:“公行离,你想客死他乡我可以成全你!” 见她真的生气,公行离也慌了,他总是在面对国君的时候失控,都是他自己的错,连忙认错安抚:“我错了银儿,你千万别生气,身子要紧。” 余银:“到屋子里去待着,今晚别让我看见你。” 不把他支走,真的很会坏事。 公行离依依不舍,他不想把余银放着跟国君单独待在一起,国君自始至终都没有安好心过。 “或者我喊银华天来收拾你,他们就在隔壁院……” “宝贝女儿,你终于要喊为父了啊!”银华天闻声从院墙另一边飞身落下。 老父亲一脸欣慰,他一个巴掌落在公行离的肩膀,公行离的脸瞬间就皱成了苦瓜。 银华天把疼地说不出话的公行离押进了屋子里去,他嘴里还骂着:“你就不能放聪明点?” 清了场,终于可以好好说话了。 “国君,公主知道她要被送回大兴么?”余银忧心不已。 “知道。她能懂我的苦衷,也能懂身为皇家人的牺牲。”国君叹气。 第324章 国君放心 公主居然知道自己会被送去大兴京城,也知道要做二皇子的皇子妃,可这几日的闲聊中,她只字未提! 余银不知道她一个十五岁的女孩是怎么做到的,若是她自己听到要被拉去和亲,她一定会炸。可是公主没有,她对和亲一声不吭,对于嫁给二皇子也毫无异议。 “我父皇为什么要公主嫁给二皇子?”余银仔细地回忆当初在京城时,公主和三皇子有来往,和二皇子那是十八竿子也打不着啊,怎么就心血来潮要这两个人在一起呢? 国君摇摇头:“不知。但是我若不答应,他便会给北境的将士一道圣旨,叫他们踏平冷牙。” 这下余银不明白了,公主和二皇子的婚事这么重要么?竟值得公行皇帝拿冷牙的存亡来威胁国君。 “这就是你和我父皇的交易?”余银觉得自己猜的不会错。 果然,国君点点头:“我也一直在想这其中的有什么秘密,可是我从京城到这里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 是啊,余银想了一通,也想不明白,公主和国君是同父异母,他们因为生母的身份,一直不受待见;二皇子也是个吊儿郎当的纨绔,他们两人的出身没有什么特殊,连结合之后也想不出来有什么特殊。 可既然公行皇帝做了这个决定,一定不是脑子一热。 一定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我父皇给的时间期限呢?他应该着急让公主回大兴京城去的吧?”余银问道。 国君的神情更加落寞了:“还有十日,便是公主启程的最后期限。公主答应去和亲,只是想在出发前,她想再多看看多转转。” 这个要求,人之常情,还好公行皇帝愿意给这个时间。 两人又聊了一些,大部分是国君在说,他希望赛娅在京城能得到余银的照顾,希望她孤身一人在京城不被欺负,余银一一答应。 “虽然我会去往石背城,但是百香酒楼是我的人,公主有任何事情,都可以随时去找他们,他们都会第一时间告诉我。二皇子虽是纨绔,心性不坏,他也极听皇祖母的话。皇祖母与我的关系,想来国君也有所体会,所以国君放心,公主在京城,若是受了委屈,一定会有人给她撑腰,给她讨回公道的。” 听到余银一通保证,国君这才有了笑意,才放心离开。 虽然今晚没有解答他心里的疑问,但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余银是谁,是不是鬼,这些都不影响他心里中意她,也不影响自己的妹妹在京城得她照顾。 看着国君在夜幕下的身影被拉地长长,余银莫名一股心酸。怎么总有些人活地那么辛苦,那么…… “喂喂喂,你还有心思心疼别人?那可是冷牙的皇帝,人家位高权重,万人之下,轮不到咱们心疼!大晚上的,你该休息去了!” 居然是叶欣欣,她趴在院墙之上。 “叶欣欣你要命啊,黑灯瞎火的,你爬那么高做什么?快点下来行不行?”余银的心都提起来。 叶欣欣满不在乎:“这两日我的孕吐才好了一些,我真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赶紧活动活动筋骨。” “你这是活动筋骨么?赶紧下来。”余银一边小心地扶着叶欣欣一边说她:“要不说你们是绝配的两口子,一个听完墙角,另一个趴到墙头来。” 叶欣欣不高兴地拍掉余银的手:“呸呸呸,谁跟他是两口子!老娘告诉你,我们只是不小心有了个孩子而已,不要上升到什么两口子,不存在的!” 她话还没说完,自己就靠轻功下来:“老娘没那么脆弱,这点高度摔不到老娘!” 余银:“是是是,你最厉害!小心点行不行,当妈的人了还这么莽撞。” “别瞎操心!老娘好着呢!我看是国君和公主不怎么好,我觉得,公主联姻不是什么好事。” 第325章 小婿奉陪到底 连叶欣欣都觉得不对劲的事情,那肯定就是不对劲。公行皇帝打的什么主意,一时半会想不出来,但公主和二皇子的联姻定有猫腻。 把叶欣欣扶下墙,一起进屋子去,就见银华天和公行离翁婿两人在一旁喝着酒,看上去,银华天已经喝得醉醺醺,公行离也是面颊发红。 这…… 他们的关系递进也太快了点吧? 刚才发生了什么让他们二人喝上酒的? 银华天舌头已经打结,他叽里咕噜了一句,听不清,但是大致意思的:“心里苦啊,欣儿不理我!” 叶欣欣好像听到了,脸上有一些外人说不清楚的神色,很快又假装镇定,说:“她还落他醉不醉的,关我什么事?我又不心疼,我还落个清静呢!” 哟哟哟,还心疼呢! 有戏了啊银华天! 余银看破不说破,附和道:“就是,一个中年大叔,喝点酒就醉醺醺的,一点叔圈的魅力都没有,活该娘亲看不上他!公行离,喝,你最好把他喝得找不着北!” 心里又提醒银华天:亲爹啊,你今天这些酒喝了,你明天就会谢谢我的!到时候你也得好好感谢下老天,让你有我这么聪慧过人的女儿! 看上去公行离的神情已经茫然,眼神也模糊飘忽,听到余银说话时,迟迟地笑着,还知道重重地说了个“好”,然后就拿起酒坛子开始倒酒,还对银华天说:“第一次,和岳丈大人,喝喝酒,酒,必须喝个痛快!小婿,小婿奉陪到底!” “嗝~”他还打酒嗝。 “诶诶诶,干什么干什么?余银你净出馊主意!”叶欣欣上去就把酒壶给拿走放一边去。 “我哪里馊主意了啊,都说酒后吐真言,你不听听啊?反正我是想听听他心里对你多在乎的,你看你,把一个武林盟主逼得喝酒解愁,你还不让多喝点,是人么?” 叶欣欣:“余银你胡说八道和强词夺理的本事又厉害了啊!我,我说不过你,我带他走行了吧!” 说着她就上前将银华天拉起来,尽量托住他,再拖着他走。走前她还对余银怨念:“要是在二十一世纪,你灌酒的行为是犯法的知道么!” 好像银华天还有些意识,脚尖在地上点着呢! 余银:哎,我这双慧眼啊,又看破一个奸计! 他们二人一走,余银就对公行离说:“酒醒没醒,没醒我就泼你睡了!” 在她的面前玩这套,太嫩了。 公行离的神色一变,露出清明的眼神来,笑着夸赞:“银儿真是聪明,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以为你装醉我就不追究你隐瞒我的事情了?”余银的脸色沉了下去,“你是不信任我,还是觉得我会阻止?” 公行离连忙解释:“不不不,岳丈心里烦闷,说要喝酒,我便提议说假借喝醉多说些好听的让岳母听,没有要逃避的意思!我发誓。”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越是发誓,我越是一个字也不信。”余银越说越气,“你若是说不清楚公主和老二联姻的事,你,我,我就留在冷牙!” 留在冷牙? 这可动不得! 也不允许! 公行离的脸色也沉下去:“你在威胁我?” “我在告诉你我的真实想法。”余银跟他硬刚。 公行离:“老二和公主的事情我说不清楚,你也留?” 他是真的真的不知道父皇为何会有这么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决定。在京城刚听到这话的时候,他的震惊和猜测不亚于余银。出了宫连夜就飞鸽给非连,让他去查公主和老二的所有的信息,越详细越好。 只是到现在非连都还没有来信,他也等得着急。偏偏这件事,被捅到了余银的面前,以她和公主的情感,她一定会是这次联姻最大的障碍! 第326章 包你们满意 两人不欢而散。 这个结局是谁都没想到的,尤其是银华天,看着在自己屋里闷闷不乐的余银,他心里纳闷:“不是说好了借醉表深情的么?我是有了飞跃般的进展了,他怎么出问题了呢?还气地银儿来娘家了!一定是公行混账做错什么了!老子找他去。” 咻一声,银华天越过高墙,落到隔壁的院子。 他走时,余银看见他了。按照银华天的个性,他一定是去找公行离给她自己主持公道去了!她觉得正好,公行离就是欠收拾! 现在她才终于发现,原来女人真的需要一个强大的后盾,比如娘家,强大的娘家真的可以给自己足足的底气。 叶欣欣一眼就看穿了余银的小心思:“谁能想到,余银,竟然也会有这么庸俗的一天。啧啧啧~” “叶欣欣你身体舒爽了开始找不痛快是么?”余银还在气头上,谁来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 她生气,叶欣欣才不放眼里:“啧啧啧,还生上气了,看来公行离也是混账玩意儿,我这就让银华天打他打得狠一点儿!” 叶欣欣对着墙那边喊:“银华天,你听到了么?打狠点!” 墙那边:“知道了!包你们满意!” 然后就是一阵霹雳乓啷的声音,听上去打斗地非常激烈。 听到这阵声音,余银的心口被堵得难受,一句“不许打”又说不出口,纠结不下,索性不听。 “叶欣欣,你可真会办事!”余银气地跺脚。 被叶欣欣逗地好生气,余银索性出宫去找公主,昨天国君就说过,公主今日会在宫外多逗留些时间,正好自己也去见见冷牙的风土人情。 上次初见,冷牙上上下下都被汉森搞得乌烟瘴气,希望这些日子下来能恢复一些。 想到这里,余银觉得汉森就算是死一百次,也毫不足惜。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国君迟迟不下圣旨处决,对外声称是不想在公主大婚前见血腥,但她隐隐觉得这和那位贵客脱不了干系。她一直没有见到国君,也就无法证实心里的猜测,只能等见到国君时再旁敲侧击确定。 长时间被晾着,也就给了汉森一丝丝生的希望的错觉,搞得他天天在地牢里嚎叫着要见她,希望能在她的口中再得到一条出路。 他的生路,余银哪里给得了?他汉森搞乱的是冷牙国的上上下下,要给生路也是国君给。国君若是给了,他怎么给冷牙交代? 想着这些,余银已经在宫门外了。 街上的来回走动的人并不少,他们边走边说笑两排的摊贩整齐有序地摆着,叫卖声此起彼伏——这才是一座正常的城市啊! 跟在余银身后的宫女是国君特意给她安排的,主要的任务便是照顾的饮食起居。出宫这样的大事,自然会贴身跟着。 “离王妃,公主最经常去的地方是刀铺和剑阁,我们可以去刀铺那里找她!”宫女恭敬地说道。 余银看她手掌的方向,便朝那个方向去了。她对这个宫女说得上放心,因为在她第一次质问宫女是不是会把自己的一举一动告诉国君时,宫女就大方地点头承认了,并且说:“国君知道离王妃聪明,就算奴婢不做底细,离王妃的眼里奴婢也已经是底细。所以,奴婢可向国君禀报,也可不禀。” 就这样,这几天这个宫女便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余银心里甚至怀疑国君是不是派了什么暗卫躲在某个角落,知道她和公行离闹别扭,便赶紧派个宫女过来。 这也得等见到国君的时候再确定了。 现在还是找公主去吧。 路上的人好像知道她的身份一般,看她的表情并不友好。好在他们也仅限于表情不友好,并没有过激的行为。 突然,余银在前面不远的人流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姜大师? 他在这里做什么? 施法施到这里来了? 余银想也不多想,悄悄地跟了上去。 她身后不远处的公行离乔装打扮成冷牙人模样,也悄悄地跟了上去。 第327章 我并不飞扬跋扈 穿过来来往往的人,余银保持着跟踪的最佳距离,仔细留意姜大师的每个停留,他看的东西,经过他身边的人,看上去,他像是在找什么人或者什么地方。 就在姜大师在茶摊上喝水时,余银趁机在街角的路牙子上坐下歇一会,嘴里嘀咕:老胳膊老腿的,倒腾地还挺快,一点不输年轻人! 这时一个大娘端了碗水上来:“姑娘,走累了吧,喝口水歇息歇息?” 那碗水一下就怼到余银的眼前,强迫意味明显。 余银看了眼碗,再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大娘,她没有要接过来喝的意思,直言道:“大娘,你的水里不干净。” 大娘的神色没有改变,看了眼水,看了眼余银,只说:“放心,最多是这个碗没洗干净而已。大概是昨天哪个人喝了,我寻思着不脏,再用用。你知道的,我们冷牙的水,一直跟珍贵,能省便省。” 旁边的宫女看不下去了:“我们不喝!你一个卖汤面的,怎么可以不洗碗?” 余银拦了宫女,她能理解大娘对水的珍视,也知道普通老百姓对卫生的要求没那么高,他们的眼里,只要不是肉眼可见的脏,便是干净的。 大娘也说:“你这个小婢女真是有意思,不脏的碗为何要洗?不需要用水的么?早说我老婆子这么大的年纪去挑水,不累么?” 宫女还想辩驳,余银阻止了她。这时候,余银的眼角还能瞄到姜大师在茶摊上喝着茶水,他还在和旁边邻桌的人聊着什么,那人的模样余银也多瞥了一眼。 她实在没心思和大娘周旋,但是接下那碗水是不可能的,她索性丢给大娘一个碎银子:“大娘,我和我夫君吵架了,出来走走透气,走得有些累,想在你这个位子坐着休息下,大娘可否让我清静清静?” 看到银子,大娘终于有些动容,她忍不住接了过去,看着银子,眼里的光越来越亮,嘴角的笑也越来越灿烂:“好好好,小娘子愿意坐就坐,坐多久都可以,随便做,有事就喊我老太婆一声!” 余银:“行!” 一转头,姜大师竟然没了踪影。 我了个个去啊! 大意了啊! 余银急忙追去茶摊,发现刚才和姜大师说话的人还在,抓住他就问:“刚才和你聊天的老头呢?” 那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我哪里知道他!” 余银:“刚才你们聊了什么?” 那人不屑地哼了一声:“怎么?你一个大兴人在大兴飞扬跋扈惯了,要在我冷牙也欺负人么?” 他的话一落,身边的冷牙人纷纷站了起来,将余银包围在茶摊上。 完蛋,一不留神让姜大师溜了,还进了这该死的圈套!那老头一定是故意的。 “这位小兄弟,我是大兴人没错,但是我并不飞扬跋扈,我来冷牙……”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欺负本公主的朋友?” 余银的话被公主打断了,她扒拉开围起来的男人,站到余银的身边,板着脸对他们说道:“她是大兴的离王妃,本公主最最好的朋友!” “是是是,小的有眼无珠,不认识公主的朋友,罪该万死!”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人,这会儿跪了一圈在地上。 啧啧啧,这到底是谁在冷牙飞扬跋扈呢!难怪国君会那么放心公主独自出宫。 余银对公主竖起个大拇指,嘴里轻轻地说了声:“厉害!” 这可把公主给美了,脸上傲娇的表情就像在说:“那可不!” 众人散去,余银索性在茶摊坐了下来。 有公主在,没人敢上来打扰他们,反而在扯着苦笑,毕恭毕敬地上了一壶茶后,就在自觉地退到一边去。 余银:“公主,你怎么会在这儿的?” 公主喝了口茶:“刀铺离这不远,我远远地就听到有人在议论说,一个大兴人打扮的女子在街上走着,他们还准备掳了你去找北境城门外呢!我思来想去,冷牙的大兴女子,现在不是你就是欣姨,我就来了。” 啊? 她还差点被掳走? 第328章 白月光 “多谢公主的救命之恩!”余银给她倒上一杯茶,也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公主笑嘻嘻地说:“救命之恩,一杯茶怎么够?来两杯!” “两壶吧!”余银才说完,眼力劲极好的摊主立马就弯着腰提了一壶茶来,说两句“公主王妃请慢用”,就又退到一边去。那模样,就是做足了准备,随时等待他的用武之地。 “你这是要撑死本公主!”公主笑骂着,手却又端起茶杯喝掉。 “你干什么去了这么渴?”余银奇怪问道,去刀铺打刀也不会这么渴吧,一连喝了三四杯。 “王妃姐姐,我跟你说,刚才在刀铺我看到一个奇怪的人,他拿着图纸在那里打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看上去既不锋利,也没什么杀伤力;更奇怪的是那人长得像三皇子。”公主说。 啊?像三皇子? 来冷牙的除了公行离,不是还有个老四么! 从京城出来,老四一直随行,可是快到北境的时候,老四突然就不在队伍里。公行离解释说公行皇帝给了老四另外的任务,避免打草惊蛇,就当没有任何事发生。 本以为会是暗中调兵之类的大事,余银便只字不提,闭口不问。 公主看到的人在刀铺打铁,这就对上了啊!老四就爱打铁啊! 难道让老四潜伏进冷牙,公行皇帝就想看看两国的铁是不是一样的?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些! “那个,有没有可能是公主看错人?”余银心里暗暗对公主忏悔:对不起啊公主,我虽然知道他是大兴四皇子,但是我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的时候,只能把你带偏了! 公主立马摇头:“不会,公行皇帝的几个儿子我虽然只见了四个五个,但他们几个眉眼间都有公行皇帝的几分神韵。王妃姐姐若是不信,我带你去看看便知,说不定,我们还能帮公行皇帝找到一个流落民间的皇子呢!” 啊?流落民间的皇子? 这不是给公行皇帝添乱,给大兴添乱么? “不不不,我父皇没那个机会生什么皇子在民间,还是不去看了!”余银感觉自己的脑门阵阵冷汗,脖子也阵阵发凉,好像公行皇帝的刀已经驾上来了似的——“大胆余银,竟胆敢在冷牙的街上,坏朕的清誉!斩立决!” 还好公主没有不依不饶:“算了算了,我也不去了,他们就是再像,他也不是三皇子不是!” 说着,又是一杯茶一饮而尽。 余银只能继续给她倒茶。她只能安慰安慰栀子霜儿这些小姑娘,公主虽然也小,可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她没有经验要怎么安慰。 她能做的就是陪着供公主,给她续茶。她知道,公主伤心归伤心,但是没有放纵自己,她既不哭闹,也没让自己喝个酩酊大醉,而是选择了越喝越清醒的茶。 光是这份毅力,公主已经能打败当下的大部分女子。 “王妃姐姐,我想快点忘掉三皇子,可是每次提醒自己要忘的时候,发现那是又一次想起。我太难过了……” 公主颤抖的声音,是她努力压抑不哭导致的。余银看着心疼不已,起身坐到她身边,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轻声说:“我觉得,女子心里想一个人也没多大的事儿,我们公主的眼光那么好,看上的人当然也不差,要是没人能入公主的眼,那问题才大了呢!” “可是,我马上要跟二皇子联姻啊!我觉得我个不忠诚的人!”公主哭的很小声,肩膀却颤地厉害。 余银:“嗐,谁的心里还没有个白月光。年少时的喜欢,单纯又热烈,有的人能记一辈子呢。又不做什么对不起身边人的事,就在心里偶尔想起来,跟忠诚不忠诚的,无关!” “真的是这样么?”公主觉得,王妃姐姐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啊,她心里的罪恶感少了一大半! 真的是这样么?混在茶摊旁边的公行离心里隐隐不安,她的心里也有白月光?那自己陪她晒的太阳光呢?抵不过那白月光么? 第329章 打铁的男人 “好你个余银,竟然心里还藏着个白月光!此时我且先放你一马,晚些回宫的时候本王再与你好好算账!”公行离的心里有块地方隐隐疼,又有点火气在窜。 他刚才跟在余银身后时也认出了姜大师,既然她跟丢了,那便由他继续去找。姜大师来冷牙的意图,他也需要了解,轻易不出门的人,突然间出了国,一定不是小事。 公行离的手朝身后打了个手势,人群里有个人看到了,便按照手势的意思,闪进了一条巷子里。 一边和公主喝着茶,一边聊着白月光,余银觉得一下子心情就好起来不少。公主的心情也好起来不少,两人说说笑笑。 余银边聊不动声色地观察周围的人——她得防止有杀手突袭!看得出来,冷牙人并不欢迎她。至于刚才一段路有人在边身后跟踪,她并不是没有觉察,只是想看看对方在打的什么主意。 可对方跟踪的主意还没摸清楚,对方又撤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这也太没劲浪费姑奶奶的时间! “公主,冷牙缺水一直这么严重么?”余银和公主已经离开茶摊,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着,但她也注意到,面摊茶水摊,对水都无比珍视,很多水都是反复利用的。 公主对缺水早已习以为常:“是的啊,冷牙不怎么下雨,一般时候我们都是去林子里挑水出来。林子在城外,进出城一趟,差不多要半天时间,人的肩膀哪里挑得了多少。宫里的水,也都是宫人去林子里挑来的,每天每个宫的水都是有规定的,一滴都不能浪费。” 啊?可是…… “不过皇兄知道王妃姐姐素来爱干净,他便下令,每日要往你的院子里的送我们四五个宫的用水量,王妃姐姐院子里水是最多的……”公主还没说完就被余银打断了:“停,你再说下去我就惭愧而死了!出宫之前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们这里的水会这么紧张,我……” 她还天天泡澡来着,那国君不就是一直在给她准备洗澡水么。这,这这,岂不是尴尬!余银光是想想就想钻地缝里去。 “这有什么啊,我们是东道主,待客之道我们都懂,总不能怠慢了贵客吧!”公主大大方方地说着,她知道她的冷牙没什么钱,也不被其他国家放在眼里,但既然是客人来访,便要倾力招待。 余银赞赏地看着公主:“公主的这份心胸和气魄,真是难得。” 公主摆摆手,道:“嗐,这些皇兄说的,我就喜欢拿鞭子抽!谁来了不适应的要么回去,要么我抽到他适应,我冷牙就这条件!” 余银…… 就说嘛,有些人一夸就露原形! “不对啊,公主你不是喜欢逛刀铺么?可是你张口就是鞭子抽,而且随身带的一直是这根鞭子。”余银觉得这里有什么被她忽略了。 公主直言:“打铁的男人通常不穿衣服啊!” 余银…… 她是做了什么孽,要和公主在大街上聊天,还要听她毫不遮掩的虎狼之词! “公主,我们还是回宫……”余银的话还没说完,后面有人撞到了她的腰上,她一个重心不稳朝前踉跄,正当她觉得自己要狠狠砸在地上的时候,公主的鞭子拉了她。 “王妃姐姐,你可还好?”公主紧张地坏了,此时就算她在地上摔个稀巴烂,都不能磕到王妃姐姐一根汗毛! 余银站稳后,拍了拍突突跳的心口,吓得不轻。 朝身边看了一圈,没有找到刚才撞她的人,余银一下就警惕拉满——有人在针对自己! 也许是有冷牙百姓看不惯她,就是想使点绊子让她当众摔跤,使她难堪;也有另外一种可能,有人故意挑起两国的矛盾——在冷牙的大宫外,大兴的离王妃被人撞倒,腹中胎儿不保。 第330章 我皇兄聪明着呢 此地不宜久留。 公主也察觉其中有异常,二话不说就带着余银回宫。 正好,国君才散了书房里的议事。听公主一通添油加醋的描述,国君紧抿嘴唇,额角的青筋爆起,握杯的手,骨节泛白。 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扑面而来。 余银连忙打断公主:“幸好公主反应快,我没事!?对方既然没有得逞,他也进不得宫来,我也就安全了。国君不必介怀!既然国君议事许久,那就先休息一下。我就回院子了!” 说完余银抬脚就要闪,真的,她怕国君失了理智,做出什么全城搜捕的事情来,到时候她和国君的关系就被有心人拿去大做文章,她不想把时间花在澄清男女关系上。 她一直控制地很好,国君于她就是一个曾经的伙伴,也是值得信赖的他国之主。她相信国君也能控制好自己,不轻易使两人陷入不必要的尴尬境地。 “等一下。” “那个,国君还有什么吩咐?”余银停下脚步。 “我记得我说过了,我们单独时,你喊我小新就好。”国君柔声说着。 余银:怎么又是这个事!她得说多少遍不合适,他才听得进去! “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反而是你一直忽视我的请求,不合适!” 公主在一旁连连点头:“就是就是,那样不合适!” 余银……自己竟没发觉国君的口才原来这么好! “那个,好吧小新,这两日我和公行离会去一趟你们这唯一的林子。汉森之前不是说在林子里挖温泉么?我想去看看。”去林子本就需要提前报备,趁这个机会打个招呼 方便后面行事。 国君却说:“我看,你是想去看林子里有什么是公行皇帝惦记的吧?” “国君啊不,是小新,你都知道?”余银诧异。 公主抬着下巴骄傲地说:“那当然,我皇兄聪明着呢!” 国君给公主使了使眼色:“你少说话,没事就回宫去。” 公主吐了吐舌头,对余银笑着说要先走,余银还没出言留她,就只给她留下一个发尾。 余银:溜的真快,绝对是故意的! 此时书房内只有他们二人,余银颇为尴尬,很少两人单独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待着。 看她不自在,国君心里一阵叹息,嘴上说道:“大兴的皇帝,对我冷牙的林子感兴趣,我能不多想想么?明日吧,我们一起出发。”他倒是要看看,是谁那么胆大包天,胆敢伤害她。 一起去?不好吧,到时候他又和公行离斗嘴,余银想想都头大。 “就这么决定了,明日我会派人去你院子等你。” “好的,谢国君,额谢小新。”说完余银飞也似的逃出了书房,直奔她的院子。 本以为回院子能歇息一下,却被人拦住—— “什么玩意儿?太阳光?”余银被突如其来的人问地莫名其妙的,什么叫白月光重要还是和他的太阳光重要? 有这样的比较么? 这是什么比较? 她能看出来一身冷牙人打扮的男子是公行离错不了,可是…… “刚才街上跟踪我的人是你!?你想干什么?假扮他人,假意靠近,目的是什么?”这几天的气还没消,在宫里的几天也不见他来说句话,现在倒是殷勤,追到宫外的大街上来了。余银看着他就来气。 公行离索性扯掉脸上的面巾,脸上尽是憔悴,生气,还有委屈:“白月光是和谁在哪里晒的?我与你一起在屋顶晒的太阳光就不及白月光?” “公行离你脑子是被驴给踢了?我哪有什么白月光!”余银炸了,“那是哄公主安心的你都听不出来?你是猪么?” 公行离的脸色瞬间滞住了,是,这样么? 余银揪住他的衣领:“我这街上遭人暗算差点摔倒你怎么不多关心一句?” “什么?你摔跤了?”公行离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将余银上下打量了个遍,“你到底哪里伤到了!” 第331章 无事献殷勤 伤哪儿?告诉你了能把伤转移到你身上还是怎么的? 马后炮! 没屁用! 余银才不要因为他一句轻飘飘的关心,就轻易地原谅他。眼睛的余光都没有给他一个,自顾自地坐到亭子里,问:“老四为什么在城内?还在打铁铺子里?” 这个…… 公行离又词囧了! “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父皇要老二和公主联姻你没告诉我,老四悄悄潜进城,你也没告诉我?你几个意思?”余银越说越气,一掌拍到桌子上,桌子的一条腿就折了下去,桌子上摆放的茶具滑落,一阵霹雳乓啷声响。 公行离:“银儿千万不要激动,会伤了身子。我说我说,我知道的都说。” “老二和公主的事情,我真的真的只知道你现在知道的这么多,我在京城时就已经让非连暗中探查他们二人的事情,到现在我也没有收到他的信报;至于老四,他进城不是父皇授意,而是他听说冷牙打造的兵器别具一格,既方便携带,又顺手锋利,这才……” 余银:“我信你个鬼!” 公行离:“我发誓,句句属实!” 余银:“别给我搞发誓这一套,我还是那句话,被我发现你骗我,我带着孩子躲起来,你这辈子也找不到我!” 带着孩子躲起来!这可比所有毒誓都可怕,也狠狠地拿捏了公行离,他除了妥协,别的话一出口,可能就是错的。 “那,银儿,可否不生气了?” 余银没说话,起身,回屋,关门,上锁。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关上门的一瞬,门板正好挡在公行离的鼻尖前。 一进屋,叶欣欣居然在屋子里。 “你这么爱看戏?”余银心情不佳,在叶欣欣面前毫不掩饰。 叶欣欣哪里知道她在屋子等人,会等来这么好看的戏呢,不看白不看。她笑嘻嘻地捉弄道:“我觉得我这个小女婿挺不错的,一听你要逃,他紧张地汗毛都竖起来。” “是,汗毛竖起来了,你是戴的放大镜看的吧!”余银白她一眼,看着桌子上的食物,她才想起来,晚饭还没吃呢:“算你还有良心,知道给我留口吃的!” “嗯?不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余银把刚要放进嘴里的肉放回碗里去,直觉叶欣欣美安什么好心。 叶欣欣立刻谄媚起来,笑盈盈地给余银夹了一大碗的菜,才说:“镯子给我看一眼呗!” 镯子? 余银二话不说就从手上摘下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把镯子给摘下来,之前镯子里的系统就时不时宕机,久而久之余银便忘记了它的主要功能,就是一个寻常的镯子戴着。尤其是她知道自己怀孕以后,就更加像是崩溃了的系统。 “你,就这么给我了?不会有诈吧?”叶欣欣一时半会儿竟不敢直接伸手拿它。 余银鄙夷地“切”了一声,说道:“这里面的系统是你找人设计的,它是什么鸟样你不知道?还担心我做手脚!” 听她这么一说,叶欣欣放心了,立刻拿了起来,在手上摆弄着左看右看,嘀咕着:“我记得,当时的阿奇,是个嘴碎的玩意儿,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呢?” 余银:“因为它是要依靠我的脉搏开启系统的,可是它已经沉睡很长时间了,要不是汉森要它,我都不记得它。” “靠你的脉搏开启?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就是想你一直戴着嘛,有危险的时候随时有医护。”叶欣欣放下桌子,若有所思。 随时有医护这个事暂时就不要想了。 余银发觉叶欣欣的神情还是有些不对:“说,你要镯子做什么?你打的什么鬼主意?” 叶欣欣:“哎,我就是,就是有点,想回去!” 余银:“想你个大头鬼,回去做孤魂野鬼呐!再说了,这个镯子要是能带我们回去我早就回去了,最初的时候它是可以开启的。” 她将自己解毒和救治百合的事说了个大概,不过,她将老姜头的事情咽在肚子里一字未提。 第332章 你是眼睛被屎粘住了 说完故事余银口干舌燥,喝了碗甜汤才觉得舒服了。 叶欣欣本以为能听到一些线索之类的东西,结果失望了,靠在椅子上,满脸沮丧。 “你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孕期综合症?还是银华天又惹你不高兴了?”余银的手搭到小腹上,小家伙安静了一整天,这会儿她吃饱了,他才动起来,感觉上像是在里面施展拳脚呢。 叶欣欣叹气:“没什么,我就是想念以前了,现在是彻底死了心,回不去了。” 言语间,尽是无奈和遗憾。 余银抚着肚子说道:“他在动,你要不要感受一下?” 叶欣欣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你说什么?什么在动?肚子里的宝宝么?天,你竟然已经有胎动了!我要摸一下!” 余银:“你的反应也太吓人了吧!你这么激动要吓到他的!” 叶欣欣才不觉得自己会吓唬到宝宝,她是喜欢,是惊讶,小小的生命,在肚子里一点点的长大,多神奇的事情。 她的手也覆到余银的小腹上,正好孩子在肚皮上鼓了个包出来。这一刻,叶欣欣的心都要化了,整个人瞬间柔软起来:“他是在跟我打招呼么?天,好神奇!” 余银笑笑没说话,把叶欣欣的手挡了挡,说道:“孕妇的肚子不能摸多了,要引起宫缩的。过段时间,你有胎动了的时候,也要克制点。” 叶欣欣的手不自觉地抚到自己的肚子上,点点头。 “那你还想着回去吗?回去,可能就没有这个孩子了!”余银轻声说着。她不知道叶欣欣怎么又想回去的事了,可能受汉森刺激,对回去的事有妄想;也可能是和银华天闹情绪。 前两天在公行离的神助攻下,分明叶欣欣的态度大转变,也不知道两人是怎么相处的,又出幺蛾子! 叶欣欣坐回椅子,叹气道:“银华天跟我求婚了!” “什么玩意儿?”余银的耳朵和脑子一时都没跟上。 “求婚!他求婚!”叶欣欣生气地大声一些,她说得那么清楚的话,还要她重复说,气人! “不是,你们不是老夫老……” “老你个鬼,原主与他是老夫老妻,我又不是!我直觉,他要的是原主,不是换了芯子的我!”叶欣欣一口气把堵在心口一整天的话给说了出来。 余银心里终于明白为什么叶欣欣对银华天忽远忽近的,原来她觉得自己是冒牌货,不自信。 “我看你就是怀孕了容易多想,人家银华天老早就知道此叶欣欣非彼叶欣欣,还跟着你花国,去南疆,还在石背城失身与你,你还在这里怀疑他的真心?你是眼睛被屎粘住了看不见?” 余银恨铁不成钢,骂死她个不争气的,“人家银华天对你没意思,一个武林盟主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转,凭什么?真的以为他打不过你?” 叶欣欣被骂并不生气,但是词穷,她辩解不出一个字来——听起来很有道理!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叶欣欣:“那,你看,我是不是该点个头?” 余银真的被气笑了:“叶欣欣,你窝囊的可以啊!人家追你追了一路,从江湖到它国,你动心就动心呗,又不丢人,你躲什么?当初把他生扑的勇气哪里去了?我可记得清楚,那会儿银华天的腰都直不……” “祖宗,别说了!”叶欣欣的头埋到自己的胳臂里,缩在椅子把手上,“我知道我要怎么做了,你少说两句!” “孺子可教也!”余银满意了。 叶欣欣突然来了精神:“去你的孺子可教,刚才我可是看了一出戏来着,你和我女婿的别扭闹的,甚是好看!” 第333章 男人何苦为难男人 第二日一大早,国君便带着余银一行人,来到了林子的外面。 没有守卫,没有宫人,周围还有一些零散的碎石,和遗落的工具,想来这就是前段时间,监国大夫让人去林子里挖温泉留下的罪证。 让人很惊叹的是,就那样一个小小的绿洲,奇迹般地在荒漠里郁郁葱葱。 大自然的神奇,不得不令人叹服。 “这片林子是我们冷牙最神圣的地方,里面有水,有果实,还能打猎,能满足我们基本的生存。我们的部落就是围着林子的周围生活,有点部落靠近些,有些则远一点,最近的便是我们的王宫。”公主指着林子,眉飞色舞地介绍。 余银在一边仔细听着,感觉到公主需要她配合时她就用力点头,公主越说越起劲,连林子里有几只鸟也说了一遍。 叶欣欣附耳过来,轻声对余银说道:“你是为了躲避我那女婿才和公主凑那么近的吧?我看你都快听不下去了,你的招啊我都懂,全都是我玩剩下的呢!” 都是你玩剩下的?这话整的余银就很无奈:“是是是,你最机智,你最聪慧!” 叶欣欣得意的眼神抛来,就像在说,可不就是! 她们的对话被公行离听得一字不落,正当他心里堵得慌的时候,想起了另一个和他一样不容易的男人——老丈人! 他立刻贴到银华天身边去,谄媚地笑道:“岳丈大人,这两日可还好?” 问的是银华天和叶欣欣是否融洽许多! 这里面可有他公行离的功劳,若不是有那晚他借喝酒之际,给老丈人出了个极妙的招,岳母大人哪里那么容易动容! 本以为自己会得到一个队友,可惜啊,银华天根本不搭理他——“不要以为你帮过我,就觉得我会接受你!我的女儿,本就不应该给公行家的男人!” 公行离的心更加难受了:“岳丈大人啊,男人何苦为难男人!” 银华天:“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 他们几人在一边吵吵闹闹,只有国君一人在面对林子,是一副敬畏的神情,他神情严肃,规矩地做了一遍入林仪式,这才松下来带着众人进去。 “公主,每次进林子都要先敬拜么?”叶欣欣出于好奇,还是忍不住悄悄问了一句。她知道有些地方有忌讳,是连问都不能问的,但看公主的样子,应该能问问。 公主摇摇头,大大咧咧地说:“不会啊,只有我们皇室的人需要,因为是林子给了我们整个冷牙生的希望,皇室作为一个统治者,要对这片树林格外敬重,尤其是林子里有一个守护神!通常,国君做的仪式,就是在跟守护神沟通,告诉守护人自己做了什么利国利民的事情,若是和守护神知道的事情不一样,那他就会发威,冷牙起码要苦三年才能缓过来。” “那,我们现在进来了,说明国君说的事情在守护神那里已经通过了是吧?他不会突然发飙把我们困在里面了是吧?”叶欣欣下意识地捂了下肚子,她最近发现一个很要命的事情——她竟怕死了,更加不舍得让自己有意外! “那当然,放心吧!我们冷牙人是不会跟守护神说谎的!” 原来是这样! 懂了! “这片林子里,毒虫猛兽并不少,你们自己要注意脚下和身边树枝。”国君走在最前面带路,他不是第一次进林子,却是第一次带外人进来,也是林子第一次有它国的人进入。 若不是余元对林子里的东西格外在意,他是绝不会允许他们靠近半分。他想过只让余银跟随自己进来,林子深处,难得可以独处,但他知道,他不该允许自己放纵! 所以,他带他们一家人全部进林子,既断了自己非分之想,也是余银在林子里多一重安全的保障。 第334章 长什么我们便靠什么活 按照被长年累月踩踏出来的路子走进林子,植物和泥土的混在一起的气息扑鼻而来,甚是好闻。 各种植物交错纠缠,藤,树 花,草,一片郁郁葱葱;鸟叫虫鸣,悦耳动听,偶尔的一两声叫唤,好像是某种动物在交流…… 不得不说,公主的爱国情绪相当的热烈与浓重,这个林子里花鸟鱼虫,飞禽走兽,她滔滔不绝唾沫横飞地介绍,关于它的神话故事也是信手拈来,那种自豪感,充满全身,使她发光一般。 余银依旧做公主的热心听众,听到惊奇的地方,很是配合地惊叹一番。要说给足情绪价值,余银觉得自己的火候,突然就炉火纯青了。 她再次无意地避开了公行离伸来要拉她的手,牵上公主的胳膊,两人有说有笑地朝另一个位置去了。 两人之间的别扭,不仅叶欣欣懂,连国君也看地一清二楚。他慢慢地放慢脚步,渐渐地等着后面的余银靠上来,这个时候不靠近些,更待何时? 余银身后三米远的公行离立刻感受到威胁,一个箭步从旁边穿了上来,问道:“国君,这些花树为何与外面的不一样?” 一下子就靠不到余银,国君的周身寒意直冒,冷冷回答:“不知!也不必知,长什么我们便靠什么活着!” 他们两人这种幼稚的拉扯,余银看都不带看一眼,和公主两人开始在林子里闲逛。 公主对这里很多的动物植物如数家珍,连它们的特性都一清二楚: 什么草吃了可以三天不吃饭,甚至有些草可以让濒死的人再多喘两口气;什么花里的蜜是甜的,还有些苦的,她说自己都尝到过;还有什么树的叶可以疗伤,哪些根可以泡酒…… 有些东西,余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有些东西,余银则记在了心里,还特意问了形状特征,比如可以让人三天不吃饭的草,还有可以让濒死的人多活一会儿的草,分别长什么样的。 能提问不是对讲述者最大的反应呢,公主立刻开心地带余银在茂盛的草地上找起来。 “我们去汉森打温泉的那个地方看看。”叶欣欣准备分开行动,提高效率。 她的身边有银华天,大家自然没有意见,别说是去看温泉,她要上天,大家都不会多说一个字。 他们二人走后,余银便专心地开始识别这里的植物,有公主的解说她能大致了解一些,甚是她准备几个小瓷瓶,采集做样本。 “王妃姐姐,你摘这一点点做什么?拿袋子来装啊!”公主看余银摘的一片两片叶子就觉得别扭,“我们每次进来都是带这种大麻袋的,因为不会天天来,来了就一次装个够!” 余银惊呆了,她怎么没发现这丫头身上还带着个大麻袋呢!公主笑嘻嘻道:“我这个可是特殊的草做的,看上去粗糙吧,摸上去也挺粗糙的,哈哈哈……其实它折叠起来就是很小团,我随便放都好带。” “看出来了!” “你是要这些么?我给你割!”公主说着就拿出匕首蹲在那里手起刀落地割起来,她还不忘祝嘱咐余银:“这里最大的规矩就是任何植物都不能连根拔起,若是拔了好几年都不长,只是割掉的话,根还在土里,很快就会长出来。” 余银点头,记在了心里。 “咦,好久不见啦,小肉球!”公主突然从灌木丛里抱出一只圆乎乎兔子来。 余银乍一看,长耳朵,红眼睛,这不是兔子么?公主可稀罕它了呢! “它像兔子吧?其实不是,因为它是长尾巴的!哈哈哈……” 话还没说完,她就把兔子的屁股转了过来,果然这个长耳朵的东西,长着一条长尾巴! 第335章 我要抓你回去烤 “那它是什么?”余银看着它的长尾巴,好奇地伸手摸了一把,这个毛的手感还怪好的嘞! “长尾兔!” 啊? 余银的脑袋里长满了感叹号:“公主,你们冷牙人是会取名的!” 公主更加来劲了:“那可不,我可跟你说,这片林子里的小动物,都跟外面的不一样,所以为了好记,像什么我们就叫什么。我小时候经常会溜进来抓它们!” “那,你们会吃么?”余银问。 公主的头点地跟个小鸡啄米一样:“当然, 这长尾兔加上一种特殊的草,烤起来,喷香!” 余银…… 接下来,公主想要给余银展示烤兔绝活的时候,愣是没有找到她说的那种草,火气上来的公主二话不说就架了火堆,要把长尾兔给烤了 余银出言拦下道:“公主,咱们这次来的目的可不是吃烧烤!看上去它是个母兔,咱们把它放了,让它在林子里再生养几窝,你看怎么样?反正我们现在也不饿,不缺这口吃的!” 想了想,公主觉得有道理,依依不舍地把长尾兔给放了回去,它非也似的撒腿就跑,躲进灌木丛里一下就没了身影。 “可惜了,没能给王妃姐姐吃上我们这儿最好吃的烤肉!”公主颇为遗憾。 余银心想,我千里迢迢来这,可不是为了一口吃的! 她随口安慰一句:“不打紧,下回我们捉了带回王宫去吃,也一样。” 捉回去吃?这可打开了公主新世界的大门,脑门一拍,后悔不已:“为什么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带回去吃?我为什么非要现在吃?哎呀,兔兔,我要抓你回去烤……” 然后,她就钻进林子里去,余银就看她一会儿在这冒脑袋,一会儿在那冒脑袋。忙地不亦乐乎。 得,自己的事情自己干吧,既然要在到这里来找找有什么是值得公行皇帝惦记,那就得好好探查一番。 也不知道公行离那个狗男人有没有什么发现,余银一转身,就看他和国君两人诡异地站在一起笑,笑眯眯的,笑得假假的。 “你们两个,干什么了?”余银直觉他们藏在身后的手,有猫腻。 两人极其罕见地,默契的摇摇头。 不想让自己知道?那便算了!余银没有那么强的好奇心,真要是想知道,晚上的床幔一放,公行离还有什么是不会老实交代的! 于是她不在意地到林子其它地方看看去,这里面有不少小路是人趟出来的,交错纵横,踩着这些小路,余银几乎能想象,冷牙的百姓在这里面因追捕小动物到处乱窜的样子,应该和公主刚才的模样差不多吧。 她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这里的植被,以及动物留下的脚印和粪便,看了几圈之后,余银断定这个小小的林子,一点儿不影响它的生态多样性。 “银儿,你在干什么呢?”银华天关切地问她,“是不是想摘什么么?” 叶欣欣点也说:“我还以为你是个什么野生动物呢,在树林里蹦跶地那么欢快!” 余银抬头才发现他,正奇怪他们也在这里,银华天自己先说了:“我与你娘亲在这里查看那人说的温泉,并没有发现,倒是看见你在这树丛后面一会儿站着一会儿蹲着,我怕你爬树上去,才过来喊你。” 爬树?余银正想要爬到身边这棵树上去看看它的花,那花开得特别的艳丽,花瓣也大,她还从未见过。 银华天是个懂女儿心思的老父亲,见女儿看了两眼头顶上的花,二话不说一个轻功就上去折了两朵下来。 叶欣欣:“啧啧啧,真是个好父亲!” 银华天也不在乎叶欣欣说的什么,他拿着花像一个等着被夸奖的小孩一样,问余银:“可还喜欢?” 接下花的余银,不想扫了他的兴,兴冲冲地说了句喜欢。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多重花瓣中心的花蕊,一条小蛇嗖一下蹿了出来——“我去!” 第336章 又被钻了空子 余银下意识地往后跳了一步,小蛇在离她一寸距离的地方被银华天一把抓住,她看的清楚,是一条黑色的小蛇,头部呈三角。 “你快扔了它!”这蛇一定不是省油的灯! 经过余银这一叫,银华天立刻把手上的蛇给甩了出去,它落进草堆里就一动不动。 “你有什么感觉?”余银抑制不住地紧张,有些巨蛇,别说咬一口,就是触碰它的皮肤,接触到它的黏液,也会中毒。 刚才的蛇,黑黢黢的,吐的蛇信子也是黑丝的,虽然细小,但那模样看上去就不好惹。 银华天看自己的手,抓握了一下手指,说道:“手掌有些刺疼……” 扑通一声,银华天倒了下去。 “要死!” 这边的动静引起其另外两人的注意,他们立刻赶到身边来,见银华天昏倒在地上,也来不及问发生了什么,合力将银华天搀扶起来就往林子外面走去。 “你们能不能换个姿势?像在拖犯人!”叶欣欣在他们身后提议道,因为她的角度看过去,被拖出去的样子真的有损江湖盟主的威名。 额……丈母娘的要求也得满足! 于是公行离二话不说就半蹲着,让银华天趴到他的背上来,他背着银华天急匆匆往外跑。 “你们先走,我马上来!”余银转身回去找那条小蛇,蛇毒是解毒的关键,刚才一着急把蛇给丢了出去,得给它找回来。 “我跟你一起!”走出去好几步的国君又折了回来,他不会放心让余银一个人留在这里。 背着银华天的公行离一下就心塞了,他此时也不能把银华天给丢下不管啊,这该死的国君,又被钻空子了! 他只好三步并作两步,尽快将银华天送回去,再赶回来。 余银没注意到他,自顾自地拿了个小树枝在在刚才小蛇掉落的地方翻找起来。 还没翻出去十步,国君就到她的跟前说:“别找了,这里有。” 余银被惊住了:“这么快?在哪呢?” 她一抬头,就见国君的手里捧着一朵那树的花,只是这花被巴掌大的树叶盖住了花蕊部分。 国君说:“那蛇是依附这花而生,剧毒,寻常我们进来都会避开这树,有多少朵花,便有多少条小蛇在里面。但是解毒的不是蛇毒,而是这花里的蜜。” “那你这样没事么?”徒手封锁做小蛇,只有一片薄薄的树叶隔离,余银心里担心得不行。 国君笑道:“放心,蛇已经不在里面,我拿叶子盖住不过是要让花蕊不受光。它离开树,受了光,会很快枯萎。这办法是我们冷牙人必知的。” 余银:“这么矫情的花,也是头一次见!” 那,行吧! 余银急忙朝林子外走去:“也不知道银华天能不能撑到我们赶回去。” 国君一边小心翼翼地捧着花,一边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心里竟有些高兴。 “对了,公主还没有出来呢!”余银突然想起她来,也不知道她追长尾兔追去哪里了,这个林子是不大,可是植被茂盛,要找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国君却说:“不用担心她,她小时候没少往这里面钻,一般的毒物别说伤她,不被她吃了就很不错了!” “啊?公主这般生猛!挺好挺好!”余银由衷觉得这样不错,那就先追上去救银华天要紧。 来到林子外面,公行离和叶欣欣已经将银华天放进马车里。 余银看了一眼,银华天的嘴唇已经发黑,呼吸也变得急促。情况十分危急。 叶欣欣知道了解毒要靠花蕊,又听国君说了一遍花蕊食用的注意要点,她就接手过来,自己钻进了马车。 马车外—— 公行离毫无预兆地朝国君出手:“小人!” 国君:“我行的端坐的正,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余银:“打吧,打输的,吃沙子。” 第337章 狗咬吕洞宾 他们二人打地黄沙漫天,邪风阵阵,余银没心思看他们两人幼稚的行为,心里担心银华天的情况。可叶欣欣刚才的态度很明显——不要打扰老娘! “娘亲,他还好么?”余银小心地问道。 马车里没有回答。 这就使余银的感觉更不好,除非银华天的情况糟糕,否则以她们多年摸爬滚打培养起来的配合,叶欣欣怎么也会出个声,好或不好,都是回应。 余银没想太多,推开马车门,钻了进去。此时叶欣欣正将花瓣掐出花汁,滴进银华天的嘴里去。 “国君说,这个蛇就叫睡美蛇,蛇和花皆是剧毒,花丛树上摘下来的时候就要讲究手法,银华天当时就已经遭了一道,后面他又抓了蛇,第二次着道。”余银小声说着,她希望能安抚到叶欣欣,看她的整个手都在抖。 万幸背银华天的是公行离而不是国君,不然她们按照以往经验,只会去抓小蛇,想着靠蛇的毒液来解毒,万万想不到解毒之法在花上。 “你不来帮忙的么?哪来这么多的废话?一起挤花汁啊!”叶欣欣的手抖归手抖,骂余银的声音可一点儿也不抖。 这可把余银给冤枉了:“得,我用心良苦,你狗咬吕洞宾!行吧,又不是多累的活。这个男人是你的,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其实,她心里呐喊银华天一万遍了——银华天啊,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吧,你的好日子要来咯!若是可以,我一定会把叶欣欣现在这副紧张的模样拍下来你看的!你看,你不醉一醉,死一死,都不能让叶欣欣这老娘们幡然醒悟,更不敢面对她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 余银一边小心地挤花的汁液,却想到另一个事情上去:冷牙人的生存,更多靠的是天意吧,若不是有人和她一样,惊奇与花的艳丽,然后死在花和蛇的剧毒之下,他们也摸索不出这样的解毒之道。 想到毒,余银耳边突然想起方才国君说的,公主不惧怕毒物,而是毒物惧怕她。 真的是公主生猛么? 余银的心底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公行皇帝根本不在意什么树林,树林只是为了迷惑所有人的眼睛,真正的目的,正是即将要嫁进大兴京城的公主? 这个想法在心底冒出来的时候,余银浑身打了个冷颤! 也怪自己大意,在知道汉森在也林子里动手脚的时候,竟下意识地对林子有了不切实际的幻想,总以为它里面会有答案。她还想过,会不会林子里有什么特殊的药物,可以助他的长生不老梦一臂之力呢。 现在看来,是自己犯蠢了。 不过这一切,都需要等非连的信报才能有答案。 叶欣欣:“你不想干就离我远点,看看你干的好事,弄地一团糟不说,还浪费了好几个花瓣!” 余银正想还嘴,就看见自己把花汁挤地银华天满脸都是,再看叶欣欣要杀人的眼神,她立马就拿出手帕擦银华天的脸,还有脖子上也滴到一些,她也利索地用帕子擦干净。 “这还差不多!猪队友一个。”叶欣欣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便聚精会神地给银华天解毒,随着花的汁液越来越多进入身体,银华天的唇色逐渐好转,脸色也恢复不少。 “看来这花解毒的效果很不错,那我就不跟着你操心了,我去看看荒漠的风景!”余银钻出马车,一股热风迎面吹来,她竟觉得不难免难受。 那两个憨货已经打得一身沙,乍一看都分不出来谁是谁了,余银连眼角的余光都懒得给他们,大漠的风光何其的壮丽,俩憨货有什么好看的?还脏了她余银的眼! 第338章 我不想知道 回到王宫时,已经日落西山。 最让宫人们紧张的,不是满身黄沙的国君,也不是面目全非的大兴离王,而是公主挑了一扁担的猎物回来!一,二,三,四,五,六……二十来只,各种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还有水里游的。 “小祖宗诶,怎么一下打了这么多回来?”一个老嬷嬷急地就差跺脚,嘴角是难掩的笑意,“这这这,一晚上可有的忙啦!奴婢这就去喊那几个老定西过来一起帮忙,保准公主晚上吃上最好吃的烤肉!” 说完五十多岁的嬷嬷风一样地跑去喊支援。 公主甚是满意地看着自己战果,她这可是第一次将猎物带回来呢,以前都是在林子里打一只,吃了再回来——那是因为以前每次都是偷偷溜出去的! 余银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进屋子里去了,她快速简单地泡了个澡,更更重要的是这次她只用了半桶水。 躺到床上的一刻,她感觉自己的腰都要散架了,伸手摸了摸肚子,也是,快五个月了,身子会越来越笨重,今天出去一趟,着实走得有点多。 她翻个身,准备睡一下再起来吃烤肉,脏到模糊的公行离来了:“银儿,我当时身后藏的是毛虫” 就为这个? 他不说,余银都不记得了,白天她就发现他和国君两人的神色不对劲,只是她没兴趣管男人之间的低级幼稚而已。 “我不想知道!”余银转身拉来被子,盖到耳朵上。 “准备袭击他,他有一个心结,看到毛虫就会浑身打哆嗦。我只是抓他的弱点,不是我幼稚!他也……” 抓弱点?这算毛的弱点,余银一个字也听不了,被子一踢就开始一顿输出: “不是你幼稚?那是什么你告诉我?这是在冷牙,在他的地盘,你天天不知收敛跟他大眼瞪小眼,瞪不过瘾还要过两招,不打个灰头土脸你们不罢手,要我夸你们什么?” 公行离:“我错了!” 余银:“你错了?你错的何止这一件?父皇让你隐瞒于我,你很好,是个孝子,是个尽忠的王爷,我算什么东西!” 这下,公行离更加紧张,听她说的“我算什么东西”他的心都要碎了:“你是我的王妃,我的爱人!” “滚!” 这样一来,她哪里还睡得着,干脆去看看银华天。刚才马车进王宫的时候,他就恢复一些意识了,现在想来应该更加清醒了。 她才走出去两步,转身对身后的公行离说道:“不许跟着我,不然我又喊银华天来!” 就应该让银华天一掌拍晕他,光是打个肉疼,他公行离根本不长记性。 来到叶欣欣和银华天两人的院子,宫人们各自忙各自的,知道银盟主在树林里中了睡美蛇,他们干活做事的动作轻了很多,除了这个时候想要安静,别的也没什么。 在他们的眼里进树林遭遇虫兽攻击,就个司空见惯的事情。可是,中毒后,还有精力这样那样的,确实不多见! 所以,余银进到院子时,几个宫人的表情就很怪异,她也摸不清是为什么,索性不管,自顾自去找叶欣欣。 可是她才刚推门进去,就被眼前的画面惊地弹了出来。 要死哦,他们两人竟搂在一起呢! 这个叶欣欣是妖孽么,上次银华天有腰伤,她扑过去了;这次银华天中毒,还没下床呢,她又扑过去了! 余银连忙到一边去喝茶冷静,把叶欣欣给骂了一百八十遍。 这时一个宫人上来说:“离王妃,刚才奴才们都使劲给你使眼色呢!” “啊?是么?刚才你们的眼睛那样这样,是在提醒我?”余银觉得不可思议,他要是不说,她还以为他们集体干眼症了呢,一直眨眼睛。 “奴才们也……”算了,不说了,男女之间这样那样,他们一群太监有什么资格说呢!他话没说完,就退了下去。 留下余银一个人在月光下凌乱。 第339章 吃了相思药 荒漠的晚上,和白天的气温就是两个晚上,余银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还是有点冷,可她不愿意回去面对公行离那憨货,多跟他说一句话都太便宜了他。 她便一直在叶欣欣的院子里待着,宫人们都知道她是国君的贵客,便格外细心照顾,有她爱吃的梅子,还有爱喝的酸梅汤,其它冷牙特色的小点也一一摆了上去,满满当当一桌子。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却一直不见房门打开,也不知道是叶欣欣妖媚手段多,还是伤后的银华天更勇猛。这节奏,这时长,余银真的佩服,啧啧啧! 哎呀,还是去吃公主打回来的肉吧,那才有味!叶欣欣这虎娘们和银华天这头老狼,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 今晚整个王宫最最热闹的就属公主的宫里了,几个嬷嬷处理出不少货来,院子里生的两个火堆上已经架着开始烤。 国君也被公主缠着在院子里坐着,露出久违的笑来。 此情此景,余银觉得少了点什么——王后啊! 可惜了,国君打着去大兴找王后的旗帜,却是孤零零一个人回来。余银好奇,这冷牙上下,就没有一个能入国君的眼么? 国君听到余银这问题的时候,好气又好笑:“不然我为何去冷牙?” 这话一出,院子里所有人都滞住了,国君在离王妃面前自称“我”?这是什么意思?再看看公主,一副毫不意外的表情的,又是什么意思? 听说国君在京城的时候就是给她做的什么保安,难不成,离王妃实际上是冷牙的……妈呀,不敢想,不能想!国君说什么是什么,不要多猜,更不要多想! 公主说了,不许妄议离王妃的事情。 不议不议! 所有宫人都有了默契,又纷纷开始忙活自己手头的事情,对国君和离王妃两人在一旁的热聊,全当没看见。 “国君,你眼光太高可不行,要允许别人有缺点啊,美貌和智慧,不一定双全;有的人还有些小毛病,也是正常啊,我们自己不还一堆的毛病不是?”余银接过他给撕的一块腿,也管不是什么动物了,先吃再说,她正好饿了呢! 国君笑笑没说话,心里却有答案:谁都不是你,再美貌智慧双全也不及你。 公主知道自己的王兄心里苦,每每想到这个事,她都恨不得直接把余银打晕扛去王兄的床上去!可是王兄说了,那样的话,他就打断自己腿! 算了算了,还是吃肉吧,吃肉最快乐!边想,她边给自己割了块大肉下来。 余银吃了一口就停不下来,这肉太香了! 她吃地哗哗香,国君被逗地哈哈笑,还递上去自己随身携带的帕子给她,她也没多想,拿来就擦了擦嘴角。 这一幕,正好被洗漱干净过来找余银的公行离看见了,他一屁股就挤到两个人的中间去,从余银手里夺过帕子就要往火堆里扔。 余银眼疾手快,一把抢了下来,正好此时国君也出手抢帕子,两人隔着公行离,拽着帕子的画面再次刺痛了公行离的眼睛。 索性公行离搂住余银的脑袋,一嘴吻了下去。 这下,包括公主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家连忙捂住眼睛。公主又气又羞:“离王,这是做什么!” 公行离:“本王自己的王妃,有何不可?” 余银嘴里还有没咽下去的肉呢,这下好了,影响味道了:“你吃错药了?” 公行离抿抿嘴,说道:“是吃了相思药!” 余银??? 公主:“这烤肉是没法吃了!本公主看不下去,你们吃吧!” 说完她就跑了。 几个嬷嬷见公主跑了,她们也撒腿就跑,只是跑的时候把那些还没烤上的猎物统统带走了。 嬷嬷们边跑还边聊了两句—— 一个嬷嬷说:“原来离王和离王妃黏糊是真的!” 另一个嬷嬷说:“可不是,能关着门三天三夜的人呢!” 余银,卒。 第340章 烤肉盛宴 院子里一下空荡荡,连身边的国君也不知道什么不见了踪影,刚才还和自己一起拽帕子的。 不就是亲个嘴么,他跑什么跑! 余银看着架子上烤地滋滋冒油的肉,心想,不能跟公行离这个傻子论短长,更不能辜负眼前美食。 别说她想吃,孩子也想吃呢! “你,坐那边去。”余银指了指对面,“你在这里影响我吃肉的胃口。” “我可以伺候你吃肉。”公行离殷勤地拿出自己特意准备的匕首来,给余银割下一个腿。 看了看那肥腿,她也不拒绝,接过来,吹了吹就咬来一口,一口又一口,直到一个腿炫完,余银这才对公行离说:“明天启程回去。” “为何这般突然?”国君不知从哪落到余银的身边,宫灯下,他的眼里愁地化不开。 余银没好气道:“你们两个,凑一起就是勾心斗角,干不了半件正事,如今公主已经无恙,监国大师也已伏法,我觉得已经没必要再待下去。” 他不能干正事了么?他勾心斗角了么?他分明……仔细一想,到了冷牙,他确实没干过什么,反而惹的银儿生气。 公行离心里有了歉意,确实是他最近没有做好该做的。 国君听出来了,余银在说的气话,并不是真的要走,因为牢里的那位还没有解决好。 他没说话,他决定做正事给她看。 “咦,不是说今晚这里有烤肉盛宴么?老夫怎么只见半扇骨架子了?” 这个声音,非常耳熟——姜大师。他的话,使走了十来步的国君又折了回来。 姜大师见到他,便恭敬地行礼问安。 “你为什么会在王宫里?”余银惊讶地合不拢嘴,“昨日我在街上碰到的人是你吧!” 姜大师见到余银和公行离,却不惊讶,笑盈盈地又一通请安后,就坐到火堆旁边,自己动手割肉:“哎呀,都说冷牙的烤肉是一绝,今日老夫就托了公主的福,有幸尝上一尝。” 看姜大师这副自若的样子,她心里有个猜测:“国君这两日的贵客,就是你吧姜大师?” “你就是那位贵客?”公行离也猜到了这个事。 两人异口同声。 国君没有否认。 姜大师吃着烤肉,也没有否认。 这下余银就不懂了,他们之间是不是在密谋什么? 国君的眼睛厉害,看出来余银的疑惑,他解释道:“姜大师奉公行皇帝之命,来此铲除妖孽。” “什么鬼?”余银一时没听明白。 “不是什么鬼,没有鬼。此妖孽,几个月前突然横空出世,冷牙被搅的乌烟瘴气已是事实,不久后,将会祸害到周边,所以圣上为绝后患,特意派老夫先来,歼灭那妖孽。”姜大师边啃肉,边说着自己的来意。 可是这一通话下来,余银大概知道姜大师口中的妖孽是谁了。 她看了眼国君,为什么汉森还在牢里安然无恙呢?国君完全可以应了姜大师,随时要了汉森的命啊! 姜大师是个脑子活络的老头,知道余银心里在想什么,他也不藏着掖着:“虽然老夫是奉命前来,但这不是大兴,老夫不能在它国,说要谁死谁就死。” 是这样么? 余银觉得姜大师只说了一半话。 公行离也已猜出姜大师此行目的,他和余银有一样的疑惑,总感觉这老头老奸巨猾,嘴里的话弄不清真假。 偏偏姜大师吃饱了就拍拍屁股要走人。 国君非但没有拦,反而叫来一个禁军,护送姜大师回去。 “你为什么要留监国大夫的命?”院子里只有他们三人,余银拦住国君问。 国君沉默了一瞬,开口道:“我想让你在这个世界,多一个与你一样别样的人。” 不得不承认,这话深深震撼到余银,打从心底感动。可—— “大兴皇帝要他死!” “我会搞定。” 第341章 老丈人支的招 国君说他会搞定,那应该就可以搞定。但是余银好奇问了一嘴:“为什么国君会觉得,我需要别样的同伴?” 国君毫不遮掩:“多一个你的人,就多了一个你的后援,我不放心你和公行离那混账在一起。” 啊?这样么? “国君,我已经与他成婚,你这样,会引起我们夫妻不合的!”余银提醒,她真的怕国君走火入魔。若不是她刚才先把公行离给支走,他们两个又有的打了。 “当真?那我便多闹闹!”国君的心情突然就好了。 看,还真的就走火入魔了!余银头大。 “那个,我孩子的爹要找我了,国君要怎么安置监国大夫,都按照你国的法律来,希望你不要因为我受制于我父皇,我与监国大夫不是友人。”余银诚恳地说着心里话,她知道国君已经向公行皇帝妥协过一些条件,她希望国君能多为他自己和冷牙多做打算。 回到院子,余银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把公行离拽进屋子里:“说吧,你一番胡作非为后,有你要的结果么?”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公行离一和国君碰到一起,就撞出幼稚的火花来! 还当众亲她!她不要做人的么? 公行离原本只是想来陪着一起吃点野味烤肉,可以看到她和国君两人挨地那么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老子要宣布主权! 结果会怎么样,他根本没来得及细想,不过现在看起来并没有很糟糕:“我错了!” 说完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这可是老丈人支的招:道歉的时候嘴一定要甜,膝盖一定要软,不要想什么男人的面子尊严! 且不说翁婿二人的关系有多融洽,起码在哄老婆这件事上,最近是一样道阻且长,所以他们就莫名地凑成了队友。 公行离这一跪,余银一下没反应过来,犯得着这么浮夸? “我知道我们那样有失体统,可是我也见不得他靠你那么近。头脑一热就亲下去了,就想告诉他,你是我的人了!”公行离黯然又委屈——这也是老丈人支的招:卖惨,她们吃这一套! 余银哪里知道叶欣欣是这么被银华天拿捏的,更不知道她被银华天给卖个干净! 果然,余银的心一下就软下来了:“你给我起了说话!再说他哪里靠我很近,我们是很正常的社交距离!是你思想不健康,我这肚子鼓成这样,还用得着你提醒我是你的人?多此一举!” 公行离赶紧顺梯子下来,呼哧一下就起来了,他扶余银到椅子上坐下,边说:“都怪我被冲昏了头脑,你就不要生气了!烤肉吃了口渴吧,我早早就让人准备了你爱喝的……” “不喝!”余银突然拒绝,“你先说,非连是不是在宫里?” 就在她坐到椅子上的时候,听到院子外面有一串耳熟的脚步声,是非连,一定错不了。 “是。”公行离没有隐瞒,也瞒不了,她的耳朵比他快多了。 “要他亲自送来的信报,不简单吧?”余银问。 公行离给她倒好一杯酸梅汤后,又给自己倒了杯清茶,说:“不简单!” 他沾了点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一行字,然后快速拿手抹了过去,桌子上就只有一摊水。 那行字证实了余银白日里的猜想,没错,秘密就在公主的身上。 所以公行皇帝才会想办法让她回京,与老二成亲,不过是要绑住她的障眼法。 “她自己应该不知道这件事。”余银猜想,否则她不会让自己往火坑里跳。 “她的哥哥也不知道。”公行离说,以国君对公主的溺爱,是不会让她去送死的。 房间里一下沉默下来,拦不拦?救不救?成了他们今晚一直萦绕在心口的问题,拦住不让她去京城,公行皇帝一定坐不住,可若不救,他们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妙龄的女孩去送死。 第342章 那声音能把冰川给化了 余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在床上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公行离也不在身边,伸手摸了下他的位置,已经没有余温。 他不在也好,省得看了心烦。翻个身,余银准备再睡一下。 “老大,太阳晒屁股了,快点起床!” 余银噌地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汉森?他怎么在这儿? 国君真的把他给放了? 真要命,她昨晚苦口婆心的,难道都说给狗听了么? 余银的太阳穴在突突跳,一早的心情就不美丽了,偏偏外面的人还在喊:“老大老大,我痛,救我!” “不要以为本王不会杀了你!”公行离掐着汉森的脖子,只要再用劲半分,汉森的脖子就断了。 “你,要杀,早杀了,你和,国君一样,不舍,得杀我……咳咳。”汉森又菜又犟,分明是吃准了自己能受余银的庇佑。 一提到国君,公行离周身的寒意更浓了,没错,他是被国君的那句“多一个和你一样别样的人”给触动了,国君能为余银做到这一点,他公行离也一样能想到,都是为了银儿。 看汉森的脸涨地越来越红,挣扎得激烈,公行离最终放手了。 “离她远点!”他警告汉森,“国君能保你这一次,保不了你一世。要是你想回那个到处是绣花针的笼子里,本王不介意助你一臂之力。” 汉森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嘴里还不忘幽怨:“我,我,我都说了,我不杀生了,你们为什么都不,不信我?昨晚那个老道,道士非要来废,了我的武功,好给我封上什么七经八脉,让,让我,不能伤人。我,我汉森伤,人,还用……”他突然闭嘴不说话了,可不能再说,万一他们又觉得自己是个危险,来要脖子上的脑袋可就不好了。 看他趴在地上嘤嘤嘤的,说的话公行离也没听懂,他只觉得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模样实在丢人。 可屋子里的余银听到了,原来姜大师把汉森的武功给废了,这办法应该是国君出的。 他说到做到了。 余银穿戴整齐后才从屋子里出来,就见门口摆了张茶几,公行离坐那喝茶,汉森则靠在一根柱子上,不敢妄动。 “有什么吃的?我饿了。”余银轻声说道。 公行离:“他们准备了酸面糊,你看看吃不吃得惯,不爱吃我再去给你准备点别的!” 酸面糊?这个没吃过,但余银一听到酸就冒口水了,连忙点头。旁边的宫女眼力劲好,立刻转身去厨房。 “啧啧啧,你们夫妻两个才是妖孽才对,对外人骂骂咧咧打打杀杀的,自己两口子说话,那声音能把冰川给化了!”汉森既惊讶,又不屑,因为他就是被骂被打杀的那个。 余银看他一眼,提醒他道:“既然他们留你一命,你自己就珍爱一些,不要在找死的路上越走越起劲,不要再叫我老大。还有他们不杀你,说明你还有用,若是哪天没用了就被丢荒漠里去喂野狼。” 汉森:“不是的,国君说了,知道我与你一样,想让我多在你身边保护你,不要让离王欺负你……你干什么……” 是公行离,他把手上的杯子朝汉森的脸飞出去, 汉森反应快,扭头避开了杯子,不然他的脸要开花。 “哼,就你,也配!”公行离气疯了,国君真会恶心他,找了这么个玩意到余银身边晃悠。 汉森得意洋洋的说:“配不配我也是国君的人了,出于两国关系,你可不能对我……啊,我的……” 他还没说完就昏了过去。 这一次汉森没有来得及躲开杯子,杯子准准地砸到了他的脑门上。 “传令下去,明日启程回大兴。”公行离冰冷的声音在院子里炸开。 第343章 夺了离王妃 院子里紧锣密鼓地收拾行装,很快就传到了国君的耳朵里,神色黯然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公主看他苦闷,逗了他好几句都没有得到回应,火气一大,开口讲正事:“皇兄,我可先告诉你了,这次去大兴,我兴许就回不来了,你就不多跟我说点什么?” 国君这才抬眼看她,从他桌子的暗格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丢过去,说道:“公行老皇帝狡诈,他的儿子没有一个有出息,个个纨绔,公行皇帝定是在打什么主意。” 公主拿着小瓷瓶,左右看了两下,收了起来,她怼道:“瞎说,人家离王就不纨绔,还是飞星阁的当家……额,不,离王他纨绔,他是六个皇子里最纨绔最没用的!” 她可是眼力见最好的呢,知道皇兄爱听什么,不爱听什么!要是不及时转话锋,皇兄又要赏她两天的禁闭了。 国君看她那副真诚无害的笑,一点也生不起气来,瞪了她一眼便作罢。接着开始告诉她小瓷瓶里的东西:“你的血于他人有异,虽然当年知道这事的人都被处决,也不敢保证没有落网之鱼。现在看公行皇帝的意思,他多少知道点。这个药,混到你其它的药里,不易被发现,每隔十日吃一颗,可帮你掩盖血的颜色。” 公主淡淡地“哦”了一声,这些年,兄妹二人为了她的血,没少费心思。她的血不是常人的红色,而是橙红色。刚发现的时候她害怕极了,以为自己得了不治之症,于是急急忙忙地告诉家人,没想到被几个下人听了去,他们传来传去,就成了她染了脏病。 是皇兄把那些人解决掉的,并且他们兄妹就此踏上了寻医问药的路。听闻大兴有神医能治百病,便打着娶王妃的幌子去的南方,没想到差点命丧他乡。 “也不知道我这毛病哪里值得公行皇帝看上了。不过皇兄,你确定,我可以作为暗桩扎根在大兴么?你到底想做什么?”公主小心翼翼地问出自己心里多日的疑惑。 国君没有说话。 公主不死心,斗胆又问了一句:“你不会是想要在京城制造混乱,夺了离王妃吧?” 国君…… “到了京城,少言为妙!” “哦!”公主知道自己失言,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这时,余银来找国君道别,没想到在门口碰到了姜大师。 “老头,你还没回去?”余银喊住他,看他脚步闲庭的样子,也不着急回去后怎么和公行皇帝交代。 姜大师转身看是余银,笑得慈眉善目:“离王妃,别来无恙。” “别扯,昨晚还一起吃的烤肉!怎么,吃了就想忘?放心吧,道士可以吃肉喝酒的。”余银不想浪费时间跟他寒暄,“看不出来老头你的本事不小啊,还能把汉森的一身武功给废了。” 姜大师的笑一下就收起来了,摆手澄清道:“不不不,老道可没那个本事,是国君。” 后面的话姜大师没敢再说,昨晚的经历,姜大师想想额前都冒汗,当时监国大夫疼地精神恍惚了,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抓着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还要抱他…… 他一把年纪,竟被一个邋遢大汉给冒犯了,真的晚节不保啊! 余银看他的脸色五彩斑斓,一时也不明白怎么了,他看上去是在害羞么? “是你也没什么,我又不告状。如果是国君动手,那你回去也不会不好交差,反正你姜大师的嘴说什么是什么,我父皇对你的话深信不疑。”余银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老人优先这点素质她是有的。 姜大师拱手表示谢谢,先迈着步子进去了。 余银紧随其后,又说:“姜大师可要与我们一起回大兴?我们马车不多你一个人。” “多谢王妃美意,老道还有事未完成,王妃且先行回去。” 哦,还有事要做! 第344章 不怕他下毒 他们两人一到书房,正好公主转身要离开,她笑嘻嘻地跟余银打招呼,还抛了个媚眼。 这个媚眼就像一道雷击到了余银的天灵盖上,电地她石化在原地——公主是在犯什么花痴毛病? 公主此时心里却在欢呼:离王妃等着,我皇兄很快来抢你! “姜大师,离王妃?你们?”国君没想到他们二人会一起过来。 余银:“门口遇到的。” 姜大师笑笑没说话。 “那,你们……”谁先说事?国君其实心里想姜大师先说完先走,他想跟余银单独聊聊,于是,把殷切的眼神投给了姜大师。 姜大师心里叹气:老道我为什么这般聪明,一看就能懂国君的意思? “国君,监国大夫的事,老道已经尽力化解,剩下的就看国君自己把握。另外,老道需要进一趟树林,望国君派人带路。” 哦,原来姜大师也要去树林呢! 那树林除了动物奇怪以外,还有什么邪门的么?余银仔细想了想,好像并没有。那就随他去吧,没什么好稀奇的。 姜大师的请求,国君连问都没问为什么要进就直接允许,他乐颠颠地转身离开。 “国君知道他要进去做什么?”那里可是冷牙的粮仓,轻易放外人进去?余银心里不解。 国君倒是大气:“不知!” “不怕他下毒?” 国君一下就笑了:“公行皇帝若是想要去攻杀冷牙,冷牙早就兵临城下。何须让姜大师一个道士来下毒?” 好像有点道理,余银勉强接受这理由。 国君的心底的伤感被扫走一大半,想想她明日便走,又失落了,问道:“你找我,是为了跟我告别么?” “告别?我的人生里没有告别,等我家王爷做了闲散王爷,便可以到处游玩,说不定来冷牙小……” “换个话题吧!”国君听不了她张口就是“我家王爷”,出言打断。 余银:“好吧我是来跟你说汉森的事,你不杀他,不怕他再出幺蛾子?” “他呀,我们都知道此汉森早已不是彼汉森,他的部落我已经全部招安,他一直是引起骚乱的领头,所以解决了他,其他的就自己主动来讲和。”他囫囵说了个大概。 余银知道,招安没有那么容易,讲和又哪里容易,如今他的皇权并不稳固,要做多少妥协才能换来眼下算太平的冷牙。 她知道要治理这么一个散沙般的国家,少不了冷酷无情的态度,充满血腥的双手,但是她惊讶地发觉,她看见的都是他在妥协。 可是,他真的妥协么? 余银的直觉告诉她,并没有,而是他在自己面前极力掩饰真实的自己。 “再说,他的武功尽毁,做不了恶了。再就是,他在此地无亲无故,只有你与银夫人是他的老友,他为了与你们亲近些,不会做你们不喜欢的事。”国君冷静分析。 “那国君彻底安心么?日后他还会留在冷牙,你不怕他煽风点火搅乱朝堂么?”汉森绝对有这个实力。 “我也发觉他擅长使诈,所以要用他来整治还未收服的两个部落。他想要,尽量满足。”国君说出了对汉森的真实安排。 余银的心惊了一惊:“你这是在玩火!” “放心,往后冷牙再糟糕,都不及我当初走到这个位置时的一半。汉森若顺,我用;若是不顺,我杀。” 余银这才从国君的眼里看到了腾腾杀意。 既然如此,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反正汉森出不了冷牙,稍微靠近点北境他就浑身疼,就跟中了魔咒似的。 关于这件事,国君说起了一件往事:“据说汉森在年轻时辜负了一女子,当时他们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汉森却和别的女子纠缠不清,她心灰意冷之际,乔装打扮去了北境。并且她以她自己的性命向天起誓,誓言内容众说纷纭,但从那天起,汉森确实不能离开冷牙半步。” 啊?还有这样的? 第345章 看完了你就可以死了这条心 到了晚上,院子里的人几乎都歇下来了,因为公行离和余银随身的东西并不多,明日随着他们的马车就可以带走。 余银在院子里做汉森的思想工作:“不要作恶,不要使坏,不要捣蛋,你就可以在冷牙安享晚年,懂不懂?” 汉森点头,点头,还是点头。 “还有你一把年纪了,不比当年,少招惹女孩子。”余银本想跟他说他原主的情史,想想也算了,他自己有原主的记忆,能不能记起来就靠他自己的造化了。 这下汉森不点头:“什么意思?你嫌弃我老……好像,是老了点,呜呜呜……” 他看见自己干巴的手,悲从中来,谁也理解不了他从一个三十多岁的精壮小伙一下变成五十来岁的皱巴老头,是多么悲伤的事情! “行了,别哭哭啼啼的,好歹你曾经也是叱咤黑道的人,像话么?”余银更嫌弃他了。 汉森憋了憋,抽泣道:“你哪里懂啊,你来这里是减龄,怎么能理解我的苦?” 咦,这话她爱听,她确实是减龄了呢! “老大,你的镯子能再给我看一眼么?我不死心!”汉森小声地哀求着。 余银看了眼他没出息的样子,把镯子摘下来放他面前:“看吧看吧,看完你就可以死了这条心。” 汉森看见镯子,犹豫了半秒,将镯子拿起来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看了两遍,还是失望地放了回去,憋出一句话来:“做工没的说!” 废话,这看是叶欣欣找的私人订制给她的礼物! 余银将镯子戴回手上,给自己倒了杯酸梅汤:“你在这里就给我好好做人,别糟蹋了我这番苦口婆心的劝说,你要是在这里作妖,我就派人来给你上十大酷刑。” “这个我赞成!” 叶欣欣和银华天两人来了。 两人手牵手来的。 “啧啧啧,你们两人忙完啦!”余银玩味地看着他们两人。 这时她终于懂了当初自己和公行离关着门,外面的人等三天是什么心情了,想夸一句厉害吧显得冒犯,想说一句有伤风化吧,人家情真意切关着门! 可是吧,她就是想说点什么逗一下! 瞅瞅叶欣欣那脸红的死样,这两天一定是滋润的够够的了,银华天干得不错。再看看银华天那副吃饱喝足的精神抖擞样儿,果然啊,有爱情的滋润,人就是神清气爽的! “我们忙我们的,你忙你的,互不打扰。”叶欣欣和银华天也到院子里坐下来。 “我的好女婿呢?”叶欣欣在院子里打了两眼,奇怪为什么公行离不在。 余银随口编了个理由:“被我赶出去了。” 其实公行离正在屋子里和非连密谈,所以今夜是她给他把风。 银华天:“还被你赶?他得多蠢,才会手把手教的东西都没学会。” 余银和叶欣欣同时看向他:“什么意思?你教了他什么?” 银华天顿感自己说多了,转了话锋:“我教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他没学到我教的精髓。活该被赶去吹冷风。我就说公行家的男人不牢靠!” 屋内的公行离听得一字不落,心里那个愁啊! “本君觉得银盟主说的极是。”国君也来了。 屋里的公行离更加愁了。 非连也看出自家的主子在天人交战中,于是出了个快捷又有效的主意,他小声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主子,要不,属下直接把林子给烧了?” 公行离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足以说明:你在出什么馊主意?要引起两国交战不成? “脑子呢?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放大问题的!林子里的事情,如实禀报圣上就好,别的事你勿多言。” “是,属下谨记。” 第346章 他可不像国君般小肚鸡肠 “刚才离王妃说的十大酷刑,本君甚是感兴趣,可否……” “不可以!” 国君话还没说完,汉森就打断了他的念头:“你们做个好人行不行?不要动不动就想对我动粗!我改邪归正了你们怎么就不信?” 他承认他以前作恶多端,可那是因为他不知疼为何物啊,只想着发泄心里的愤懑。现在他知道什么叫切肤之痛,他现在只想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 可是这群人凑到一起不出三句话,就是怎么收拾他,这像话么? 他多孤单的一个老头啊,怎么就能不被善待? “敬老的传统你们捡起来好不好?”汉森无力地靠到椅子上,说真的,他好想念原来自己的那具没有痛感的身体,那可是连余银和叶欣欣都忌惮的身体。 叶欣欣:“你算什么老?披着老狼皮的恶狼,要不是国君要保你,我早就把你给掐了。” 银华天抓着她的手又紧了紧,柔声说道:“莫动气,也别动粗,孩子要学坏了!你看他不顺眼,吱一声,为夫替你解决!” 咦~~~ 其他三人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嫌弃地白眼一起丢给他们两人,江湖上的人怎么可能想象到银盟主会有这么含情脉脉的样子。 汉森的眼睛带着智慧的,早就看穿国君对余银的心思了,他没忍住最贱“国君,你看人家都出双入对的,你怎么办呢?干看着,难受吧,要不……” “离王妃,十大酷……” 国君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汉森噌一下地顶翻了身后的椅子,拔腿就跑,空气中是他的抱怨:“我再也不想跟你们待在一起了,太没人性。” 人性? 汉森现在会讲人性了! 叶欣欣看他落荒而逃的样子,心情好得不得了。 余银依然提醒国君:“防人之心不可无。他若真的改邪归正,就让他安度晚年,若是本性难移,他是你冷牙的人,由你处置。” 国君点头:“我心里有数。” 这时公行离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银儿,夜深了。” 原来他没被赶出去,原来他把招儿学地挺好,这,也行吧,反正只要银儿高兴就行。银华天在心里说服自己。 叶欣欣看到公行离就欢喜地不得了:“就说嘛,我的好女婿要做什么岂有不成的道理,你看余银脸上的光彩就知道被他哄得不错!” 余银一记眼刀飞过去:“知道你能说,会说,所以少说点。” 国君见公行离走向余银,莫名想拦住他,而且他的脚步比脑子要快,说话时他已经挡在他们二人中间:“离王,又有事相商。” 公行离怎么会不懂他的小心思,挡道是真的挡道,有事是真的有事,他公行离可不像国君般小肚鸡肠,说事便说事! 他要跟余银证明,他和国君凑一起时,也能干干点事情! 于是他转身走时还温情脉脉地叮嘱余银:“夜里凉,到屋子里去舒服些。你先睡不用等我,明日我们启程,路上会颠簸。” “你快些走吧,唠唠叨叨的!”余银推了他一把。 “国君,去别的地方吧,这个院子要给银儿休息睡觉!” 被点名的国君脸色臭烘烘,早知道他派人来传离王就好,不能进屋不说,还吃了一嘴该死的狗粮! 他们两人走后,余银才将叶欣欣二人叫进屋子里去。 一进去就见非连还在里面等着。 “给王妃请安。” 余银好奇地问:“等我?是有事?” 叶欣欣不怕死地说了一句:“哟,我女婿这是玩的什么局!” 余银:“龌蹉!” 银华天无奈叹气。 非连也不介意自己被调侃,他之所以留下是有任务要办,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余银:“这是星河给王妃的信,他让属下一定交给王妃。” 余银接下信问道:“他还好么?” 非连如数禀报道:“开始的时候挺不好,报仇心切,心烦意乱容易受伤,有两次死里逃生他才慢慢静下心来。如今练得不错。” 听到星河有成长,余银就放心多了。 第347章 大兴最红的是离王 了解了星河的近况,余银放心不少,同时心里又有了另一件事——星河苦练,为的是给霜儿报仇,而杀害霜儿的人正是汉森那厮! 汉森口口声声喊着自己已经从良,不会再伤人性命。 但用脚趾头都能知道,星河绝不会轻易地放过他。 难道她还要去劝说星河放弃报仇么?余银觉得这个主意行不通,一是星河不会接受,二是她也不该替汉森挡下这一遭,这是他自己种下的恶果,就由他自己吃。 余银对非连吩咐道:“回去后辛苦你多照顾他一些,日后的训练减少点。要是有时间你就放他多去街上走走,多看看人,整日一个人在深山老林待着,变得孤僻偏执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 非连点头领命,便从窗户出去,隐进夜色里。 没有了外人,叶欣欣和银华天原形毕露,两人坐在一起也手拉着手,互看一眼时眼睛都拉丝。 “你们两个够了啊!”余银是一分钟也看不下去,“说正事呢!” 叶欣欣娇滴滴地说道:“知道知道,不就是明日的路上会不太平么?你说你也真是,打着吵架的幌子,给公行离创造的机会脱身去查事,万一有点纰漏,看你这些事你怎么圆?” “必要的时候就要冒点险,他明白我也明白。”不坐以待毙,是他们两人的共识。 余银又说:“你们两个门一关倒是快活了,我在外面又是做戏又是查事,现在对你们两个就一个要求,明天有情况的时候,能躲先躲,不能躲再打。”余银认真说着。 非连带来的消息里,不仅有公主身上的奇特之处,他还发现了北境有袁家的踪迹。 原本以为袁家在那次海战中吃了瘪,要在海之角安稳些日子,没想到他们还来到北境,连冷牙也有他们的踪迹。 若是大家河水不犯井水的,自己干自己的事情,狭路相逢时头一低不就过去了么!可就在刚才,余银在院子里散步时,一支箭从夜幕里射了过来——是乌箭,在百花楼时射过余银一次的乌箭。 余银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在王宫里给她一箭,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所以,袁家人追杀她,追到冷牙的王宫来了? 余银拿出乌箭给银华天:“好好看看,这可是袁家的东西,你的桃花岛上有袁家人,这件事你得解决干净!” 银华天看着乌箭,脸上已经波涛汹涌,随时会爆发:“我定会查清是谁出的箭,若是岛上的人,我定抓出来让他跪在你的面前。” 若真是袁晴柔在岛上时培养的某个心腹,也说的通。 另一边的书房里,国君要和公行离讨论的,正是这几日王宫外出现的几个行动诡异之人,其中就包括那日给余银递水的大娘。 “你说的大娘,是不是一个不苟言笑的老妇人,她曾在街上摆摊。” “正是,她连着几日在王宫周围行踪诡异,守卫一直按兵不动监视着她。日落前她潜进王宫被一举拿下,可在本君去院子之前已经在牢里服毒自尽,她没承认自己的袁家的人,也没说自己来自何处,刚才抓的飞贼已经指认,正是她给的地形图。” 国君一边说着一边将大娘的画像在桌子上摊开,乍一看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妇人。 “可有从她的身上搜出什么来?”公行离问。 国君又拿出一支箭来:“这箭你定不陌生,想想为何他们还是追着余银不放。” 公行离思索着,摇摇头。于他而言,余银的身上除了有一个自己孩子,已经没有任何秘密。他也想不到她还有什么值得袁家追杀。 “本君有个猜测,如今天下最繁盛的是大兴,大兴最红的是离王,离王不好对付,但是有身孕的离王妃就容易得手的多。”国君仔细说着其中的逻辑,“袁家人对你们的怨恨已经不只是银盟主亏待袁晴柔,当家的袁泉子也死于你们之手。” 第348章 让她留在冷牙留在王宫 公行离细细听着,他说的不无道理。 “明日你们启程,他们兴许还会在路上启程。”国君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本君不放心她跟着你冒险。” 公行离心里有个弦突然绷紧:“你想说什么?” 国君:“让她留在冷牙留在王宫,你一人出发,等你把障碍和危险扫平了,再来接她!” 公行离强忍着要揍国君的拳头,问:“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一出戏,就是为了把本王与银儿分开?” 国君:“本君绝不会拿她的安危做戏!” 公行离的拳头拽地骨节泛白,又慢慢松开。 “公主呢?她的暗安危你不担心?” 国君:“她是我冷牙的公主,自有她身为公主要做的事,这一点她心里明白。” 公行离细细揣摩这句话,心里对他们兄妹有了改观:了不起的王上和公主,位子家国,自己的个人安危微不足道。 国君将话题说回余银身上:“她有身孕,不能刺激,不能激动,你不能带她冒险。本君也不能坐视不管!” 公行离:“她是本王的王妃,她的安危,本王自会负责。” 国君:“你能护,那万一呢?你担得起么?承受地住么?本君把话放在这里,若是她少了一根汗毛,本君定举全国之力,打北境一个两败俱伤。” 他知道冷牙如今没有实力,也知道这话一定会被余银骂荒唐,可他就是不想明日让余银启程,也许风平浪静到北境,也许是血雨腥风。 “皇兄,你这样可就成了昏君,王妃姐姐会嫌弃你的!”公主突然来到书房,“我就是来给你送个烤乌鸦,我亲自动手拔的毛,这次拔地挺干净。” 国君看着被烤得黑黢黢的乌鸦,表情难以言喻。 公行离转身准备走,还对国君说:“好好享受美味吧!另外少本王王妃的心!” 国君的脸都黑了,他说了那么,蠢离王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么? 公主将乌鸦递给国君后,鼓励道:“皇兄莫要生气,我们迟早把王妃姐姐给抢回来!” “你们说什么!”公行离瞬间闪到他们二人面前 “要抢本王的王妃?你到底要如何才能死心?” 国君直直地对上公行离愤怒的眼睛:“本君乐意!” 公行离:“本君个屁,银儿在时你自称我,银儿不在你在本王面前自称本君。” 国君:“本君高兴!今夜有杀手在王宫里对她下手,你还有心思在本君这里逞口舌之快?明日还要带她离开,你的脑子被驴踢了么?” 他们二人的骂战,公主看得津津有味,索性在一旁啃着烤肉看。 公行离:“有本王的丈母娘和老丈人两位高手在,本王放心,我们一家人团结有爱!再说,这王宫是你的,你的王宫不安全,你不想办法解决,你还有脸让银儿留下?” 国君这下真的气炸了,拿一家人团结友爱来堵他,分明是仗势欺人! 谁都知道他是孤家寡人一个! “公行离,你简直过分!王宫再不济,也比你的破马车安全。”还谈什么事情,不打他个满地找牙,他这个国君做的还有什么意思? 两人在书房里大展拳脚,一阵霹雳乓啷,一片狼藉。 一不小心,一个花瓶砸掉了公主手里的烤肉—— “你们两个,给本公主住手!”公主气势汹汹地看着里面两个男人,她有那么一瞬间心疼余银了,“王妃姐姐平日里要面对你们两个的傻瓜模样的嘛?我要是她,早跑了!” 屋子里的两个人听到“跑”,就立刻停手。 屋子里鸦雀无声,屋外是呼呼的风声。 第349章 小婿心里有愧 冷静下来后,他们二人各自找了根柱子靠着休息,刚才那几招两人都用了十成的力——书房内被打砸地已经没有能落脚的地方。 公主是个贴心的姑娘,吩咐宫人端来热水,在地上泡起了茶,自己喝了一杯,又给他们都倒上一杯递去,说:“有事好好说,动不动就打架,跟街上的溜子有什么区别,真不知道王妃姐姐看上离王你哪里!” 公行离喝了一半,喝不下了。 公主的话,国君听着很受用,茶水一饮而尽。 “还有你啊皇兄,怎么说你也是咱们冷牙的王,还斗不过大兴的王爷,啧啧啧!”公主的一声啧啧啧,包含了所有人类语言中的鄙视。 国君气地把杯子给扔了,他对妹妹的叮嘱还是那句话:“到了冷牙,多闭着点你的巧嘴,少说话。” 公主哼了一声,起身就朝书房外走:“我还是回去继续烤我的野味吧,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吃上这么美味的肉。你们要打就继续吧,懒得管!” 她走后,两个男人一时没有说话。公行离准备回去,正要走出书房,国君在他身后说道:“若是你不愿意让她留在此地,本君不强留。但是,到了京城,还望照顾好我的妹妹!” “这是自然!” 回到院子,银华天一人在院子里守着。 “岳丈今晚辛苦!”公行离不知道从哪里抱来一坛酒,准备今夜和他的岳丈好好喝一喝。认识这么久,他们还没有好好地喝过——上次并没有喝几杯,光给银华天出主意怎么讨好丈母娘去了。 看到就银华天来了劲,漫漫长夜,没的抱欣儿已经够不爽的了,若是有点酒,勉强解解心头愁。 “你没告诉银儿现在的局面凶险吧。”两口酒下肚,银华天的态度缓和了一些,“她不知道最近的杀手一波接一波,也不知道四皇子在宫外遇险,更不知道我和欣儿每晚都守着这个院子!” 不知道也就算了,还认定了他们二人是在屋子里卿卿我我,这让他如何解释?银华天头疼地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那日在隔壁屋子里才解决了一个潜伏进来的杀手,她就到院子里来了,他们为了不让她操心,索性两人就上演亲密的戏码。 想到那画面,银华天的老脸一下就红了。 他既担心银儿的情绪激动伤了身子,也担心欣儿动手时一个没注意也伤了身子,她还说:“银子是我两辈子都跟定的人,她要是有个万一,我一定奉陪到底!” 所以,这几日,对付杀手的时候银华天几乎都是全力在绞杀,能不让叶欣欣出手就不让她出手——慢慢的,她从着急出手,到偶尔出手,再到在一旁各种花式叫好——他们二人的感情就像熊熊燃起的大火一样。 这些,公行离都知道,心里万分感激:“让你们二老操心了,小婿心里有愧。” “无妨,我只在乎我的银儿是不是平安,是不是开心。”银华天说着又喝了两口酒,谁让她的女儿就是爱公行家的这个混账呢,只好爱屋及乌,让女儿更开心些。 他想了想,又说:“国君的建议你可以好好再考虑,那伙人确实是冲你来的,几次三番对银儿下手,一是挑衅二是要挟你。” 公行离没有说话,拿起坛子猛喝了好几口,才说:“怪我,当初将飞星阁交给父皇时,没有考虑周到,以至于引起阁内有些人的不满,他们以肃清的理由追杀我,好像也是小婿咎由自取的。” 银华天见他自责不忍说再责怪于他,加上这几日,每天夜里他与自己在屋顶守夜,到天快亮非连来时,才会回屋小睡。 自打余银知道自己怀有身孕后,就极少使用内力,她深怕会伤害到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对周围的感知也弱了很多。其实 非连一早就混在入城的队伍中,她愣是没发现。那日被她撞见,也是因为避无可避。 第350章 我不能让你冒那么大的险 “你说什么?你要我留在冷牙?”吃好早饭的余银一下就怒了,本来还想夸下今日的早饭格外美味合胃口,结果公行离来了一句他要先回北境。 这个决定是公行离纠结了一整个晚上做的决定。 “老四在宫外遇险,才让人送回北境去,加上最近的暗杀一直未停,非连查出是原飞星阁的人联手了袁家人,要我为出卖飞星阁付出代价。为了你的安全,只能让你留在冷牙。”公行离只好将实情和盘托出。 “暗杀未停?飞星阁联手袁家人?找你报仇的意思?”余银好像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意识到问题不乐观。但是她不明白这次公行离为什么还要瞒着她,“上次你隐瞒了父皇给你的任务,这次你又瞒着我?” 话没说完,余银的眼泪就跟掉线的珠子一样滚落,她觉得自己并没有伤心到要哭的地步,可眼泪就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什么叫为了我的安全?我的安全,你交给了别的男人?是这样么?”余银声泪俱下。“你可真是个好男人。” 公行离见她这副模样,既心疼又自责,可他不能心软。 “岳父母他们会留在这里陪你,我回去处理完飞星阁的事情就会回来接你,你,信我,可好?”公行离抓着她手,希望能得到她的谅解,“真的,老四并不是单纯地在打铁铺打铁,他在外面方便接应非连传递消息。” “连老四也知道的事情,就我一个人不知道?”余银更加伤心了,“公行离,你个混蛋。” “是是是,我混蛋我不是个好东西!但是,我真的不放心你跟着我一起回去。非连已经查出,他们在我们回去的路上埋下埋伏,袁家人的手段虽然拙劣,可对孕妇的杀伤力尤其大,我不能让你去冒那么大的险!”公行离近乎哀求着。 说到肚子里的孩子,余银有些松动,她此刻最最在意的是肚子里的孩子,孩子要好好的最大前提就是她自己需要好好的! “银儿,我进来咯!”是叶欣欣。 她带着余银最近吃地最多的酸梅糕来的。 余银看见她,又绷不住了,哭声大地能惊起院子里的鸟:“他要把我扔在这儿!” 叶欣欣看她的样子哭笑不得,安慰道:“人家那里是把你扔这儿啊,是把你护在这里,他先去闯龙潭虎穴,把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解决好了再接你回去,你说你哭个什么劲!” “银华天把你扔这儿,你不难受啊!”余银呛她。 叶欣欣无所谓地耸耸肩道:“他爱去哪去哪,反正我勾勾手指头他就来了!” 余银哭得更大声了:“叶欣欣你不是人,这个时候还给我撒狗粮!” 叶欣欣得意地笑,笑地很开怀,很大声,笑够了才说:“哎呀我是想说,是你的人跑不了,等他把事情收拾干净利索再来陪你生娃,不挺好的么!” 余银撇过头去,不想听。 在她看来,现在他们的一条船上的,在她这里狡辩! “那你说,面对那些亡命之徒,你要是有个万一,伤了孩子怎么办?”叶欣欣问。 伤了孩子?当然不允许发生! 等等——“你在怎么知道是亡命之徒?你交过手?”余银盯住叶欣欣,神情严肃。 叶欣欣的眼神闪了闪,说了实话:“你真以为我和银华天在屋子里纠缠两天呐?那是因为屋子里抓住了个杀手,他本是要躲藏在你的屋子里的,跑错到我的屋子里去!然后我们就在屋子里逼供,他扛不住招了供,后面的事我不说你应该也能知道!” 余银不可思议地盯着她:“你是怎么做到跟他们一起隐瞒我的!” 叶欣欣:“行啦,我们都是想让你舒服点,你是孕妇啊!” 余银:“你也是孕妇!” “可是我皮实。” “你皮实个屁,是谁之前吐得死去活来!” “你管我,反正,这一趟我的女婿先回去,我和银华天在这里陪着你,直到他来接你!” 第351章 关键时候还是我的老父亲好 余银决绝不要留下来,连叶欣欣都没能说动她,直到非连在门外说“时辰不早了”,她的眼泪都没断过。 败下阵来的叶欣欣只好到院子里去,看样子是随时能启程了:“这姑奶奶要是说自己不愿意留下来,这里没有一个能让她留下来。” 谁敢对她动手呢?打不打得过且先不说,是没人敢! 她五个月的肚子已经很显怀,是个人都不会对一个有身孕的人动手。 银华天虽然赞成公行离的决定,可以看到余银哭成那副模样,他火速后悔了:“不留便不留,我一个武林盟主还能护不住自己的女儿么?银儿,跟紧爹爹!” 有银华天给余银撑腰,她一下就笑了,还打了个鼻涕泡泡,哭腔还没退去就说:“关键时候还是我的老父亲好!” 于是她就乐颠颠地上自己先出了院子,无视无奈的公行离和叶欣欣,兴冲冲地朝王宫门外的马车走去。 她的马车在公主后面,而公主前面的马车里是叶欣欣和银华天。 远处的国君看到这一幕,心口堵住的难受,难以言喻:是公行离有值得你冒险的地方,还是你一点也不喜欢我的王宫! 直到余银钻进了门口的马车,国君依然紧紧盯着不离开,直到马车彻底看不见,他才收回眼神。 打了个手势,他身后隐出一个黑衣人来,他说:“公主此去的安全就交给你了,若是有人对她不敬,直接杀了。另外,离王妃若是有危险,你也需第一时间阻止。” 黑衣人在听到离王妃时,不解地微抬了下眼皮,但他忍住了没多问。 随后他又不知隐到了哪里去,就好像刚才没有人来过一样。 “啧啧啧,我说国君,你的爱也太隐忍了,难怪老大会选择公行离呢,虽然那人看着不言语,但是他爱地坦荡。”汉森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虽然如今他什么官也没有,但是可以在宫中自由出入,因为国君要听余银的故事! 国君黑着脸,瞪了汉森一眼,没说话就走了。汉森屁颠的地跟了上去,说道:“诶,国君今天还想听她的事迹么?今天我可以跟你说说她单枪匹马炸了一个实验室的故事……” 马车悠悠地穿过街市,余银发现戴面纱的人比来时少了很多。驾车的非连说:“他们在这里土生土长,黄沙,太阳对他们来说,是能适应的,戴面纱是因为之前监国大夫嚷着要抓壮丁去挖什么温泉,后来是一游医说民间流行一种传染病,让人多戴面纱。游医此举可救了不少人!” 原来是这么个事情,余银轻轻扶着自己的肚子,自打知道怀孕以来,她有意避开很多事情,就是想要自己能够有足够愉悦的心情孕育生命,所以,面纱的事情是她头一回听说。 “他们摘下面纱也是好事,对吧银儿!”公行离伸手想牵住余银的手,却被余银避开了,她冷声说道:“你不要以为你跟我说两句话就是跟我道歉,我不接受你的任何道歉!” 竟然想着把她一个孕妇丢在冷牙,亏他想地出来,虽然现在她已经在启程的路上,但是不代表她不生气,更不代表她原谅了。 “我错了!”这句话已经是他上车以来的第一百零八句都不止了。 “我,不,听!”余银坚决不接受他的认错。他的错何止是打着为她的安全着想的幌子,要将她留在冷牙,还有是那些刺客的追杀,老四受伤,非连回来,他都把她蒙在鼓里,只字未提。 想起来的每件事,余银就好气,自己最近为何不发动她那敏锐的第六感,以前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她都能及时发觉不对劲。 现在好了,把自己蒙在鼓里捂得严严实实,所有消息听的都是二手的! 第356章 飞星阁的叛徒 公行离无奈地叹气,他真的没想到会把余银气成这个样子,哄也哄不好! 马车出了城,眼前就是一望无际的荒漠。再往前便是荒谷,那里是最适合埋伏的地方。 公行离还是拽紧了余银的手,柔声说道:“任何时候,你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另外,进了荒谷,若是你见到我,就问我一句孩子的名字想好没有,我说就叫银子,这个我,才是真的我,别的话或多一个字,你都不要手下留情,记住可好?” 听他这样仔细吩咐,余银也感受到了前路的危险,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 公行离提着的心微微放下一些。 有些话已已经到了嘴边,公行离还是咽了下去,他不想她太多操心。 这时,非连在外面说话:“主子,前面的两辆马车都停下了。” 公行离问:“现在在何处。” “荒谷。” 余银推开窗户一指宽的细缝朝外看去,她的位置只能看到一边的山体,高耸且延伸在两边,偶有两根杂草长在峭壁上。 没有过多思考,余银起身准备下马车。 “银儿你做什么?” 余银:“下去干他的呀,难道姑奶奶坐马车里就不危险了呐!” 这马车是木头打造的,又不是钢筋铁板,只要有心要他们死,木头分分钟成木渣子。 她下车时,随行的一百多个侍卫全部严阵以待。余银知道这些人都是国君为了公主精挑细选出来的,战斗力绝对没得说。 银华天牵着叶欣欣朝她走来:“银儿,稍后你与娘亲千万不要搅入战局,听话!” 余银点了下头,没有说话。 “确定他们在这里设伏?”叶欣欣的话音才落下,两边峭壁上竟站起来两排人来。 他们各个黑布蒙面,手持兵器。 “不像袁家人。”余银说,袁家人自诩世家,哪怕袁泉子倒台,剩下的草包也不会让自己蒙脸出来。 “是飞星阁里的叛徒。”公行离说。 余银:“自从你把飞星阁交给父皇后,你才是那个叛徒好么!” 公行离无言以对。 “哈哈哈,离王妃果然与众不同,说的话都说进老子的心坎里了。”一个粗犷又狂放的声音响荡在峡谷里。 寻声看去,是个粗胖矮的男人。 “你谁啊?不会是新任的阁主吧?”余银惊讶,难道飞星阁就没好看的人了?还是公行离把好看的人给选出来上交给公行皇帝了? 那人说:“自然不是,我们都墨阁主怎么可能来这种小场面!” 墨阁主?墨? 余银一只觉得耳熟,一时没想起来是哪号人物。 “袁家的墨公子,听说与离王妃还有一段不浅的交情呢!” 啊?墨公公吧,他是怎么做到从一个袁家无人睁眼看到色狼变成飞星阁新任阁主的? “我呸!他也配!” “既然离王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不能怪我们不客气了!” 随着那人一声令下,上百支乌箭从天而降,还有不少的蒙面人从那峭壁上杀下来,整个峡谷瞬间就是一个巨大的战场,黄沙飞扬,杀声震天。 叶欣欣反应快速,她拉上余银一个轻功就到了一个隐蔽的拐角处藏身。 “银子,跟紧我!” 余银却说:“你也是个孕妇,跟我逞什么能啊!” 叶欣欣不服:“是孕妇不假,可我的肚子还比你的小啊,我行动就比你方便啊!” 余银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再看了眼叶欣欣的,好像是有点道理。 可是,她也能杀敌,不说以一敌百,抵挡三五个肯定不成问题。 叶欣欣却说:“有他们出手还缺你这三个五个的么?安心在这里待着吧。” “那也行吧。”余银索性坐了下来,公行离和银华天在乱战中尤其显目,出手利索,姿势很帅。 可是一转头,余银又看到一个公行离。 “银儿,你怎么躲在这里,这太不安全,你跟我走。” 第357章 你们太墨迹 呃?刚才他还和银华天在与众叛徒们大打出手,一转眼就出现在她的身边,脸不红气不喘? 余银看着眼前的公行离,非常地不真实,好像……难道她已经在墨公子的幻境里了? 突然他想起刚才在马车里公行离的叮嘱,于是她问了一句:“咱们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么?” “起名字?这个时候?”公行离一脸焦急,现在真的不是时候! 余银一听,不是方才说好的那几个字! 她的脑海里就只剩下一个字——杀! 冒充她的公行离,足以使余银杀气腾腾,于是她的每一招都冲向他的致命处。 公行离却是只敢防守,步步退让,不敢还手,连内力都不敢用上。他还极力解释试图让余银看清自己:“银儿,你看清楚,是我!” “你不是!” 在此时的余银眼里,他是在狡辩,她的怒气更大了,非杀了他不可。 公行离节节后退,不敢出手。他朝另一边边的银华天求救:“怎么能让她清醒过来?” “能直接杀了下术之人么?”银华天问。 “兴许有用。”公行离边说便躲过余银的一招,她的那招震倒了亭子的一根柱子,随即就是亭子倾斜倒塌。 见到这情景,银华天和墨公子过招时用足了力,他没想到过,袁家的纨绔兼采花大盗,武功修为不高,偏偏出的招没底线,他对付起来丝毫占不到上风。 占着上风的墨公子此时颇为得意:“当初她对我下手的时候就该想到我会报复,为了报仇我可没少吃苦,袁泉子那糟老头子的本事我虽然只学个皮毛,可把她困在幻境里并不难。至于你个老头子,还是想办法怎么在本阁主的手上死得痛快点吧!” 说话间,墨公子的攻击有脏招,还有暗器,他现在的武功路数毫无章法,但就是难缠。一旁的叶欣欣看不下去他们二人纠缠不清,索性出手加入战局。 “你来做什么?”银华天急了,“男人打架,需要你出手么?” 这是他第一次对叶欣欣生气,第一次瞪眼。 叶欣欣:“你们太墨叽!” 再说了正在幻境里的余银别说要叫醒,她根本靠近都难,而且她对公行离的每招每式都是杀招。真是要了老命了! 今日不宜出行,公行离个恋爱脑只知道开口“明日启程”,这下好了,大家连院子都还没出去,余银就中招了! 至于怎么中招的,暂时还没理清思绪,但是他一个墨公子 想到这,叶欣欣的杀心更重了,她非要把这个墨公子给好好修理一番,不然她叶欣欣的名字倒着写!银华天要生气就让他生气去吧,现在她只要把那个混账东西给收拾了! 叶欣欣出手没几招,银华天就成了多余的那个——他根本插不上手! 叶欣欣:“你给我看着她去!” 什么叫焦头烂额?就是现在,自己的女人挺个肚子在跟人干架,自己的女儿也挺着个肚子在跟人干架,他哪都插不上手,阻止不了! “银盟主,王妃姐姐我来看着!”公主挥着她的鞭子赶来,她一听说王宫的别院遇袭就匆匆赶来了,见余银正追着公行离打杀,一眼就知道她不对劲。 多了一个帮手,银华天直呼“谢天谢地”,然后就加入叶欣欣战队,试图将主动权夺回到自己的手上:“欣儿,你莫要伤到自己!” 叶欣欣:“闭嘴!” 银华天…… 此时的余银在幻境里根本敌我不分,她只记得在马车上公行离跟她说的话,要是有人冒充他,就往死里打,没得商量。 可是眼前的公行离实在过于狡猾,她出了那么多招,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不能再打下去了,肚子有明显的不舒服。 余银快速让自己平静下来,靠在花坛一边,尝试用深呼吸来平稳肚子异常的发紧和胎动:“宝宝,我们要好好的哟,不能这个时候闹脾气,知道不?你的亲爹一定遇到什么事情了,才会有一个假爹在这里骚扰我,宝宝听话,妈妈等下带你去找亲爹!” 看她在那靠着的样子,公行离心疼不已,都怪他的疏忽,给墨公子可乘之机,使余银中招。听她说的那通话,他又哭笑不得,哪里有什么真爹假爹,就一个爹! 第358章 大的小的,都保不住 见余银停下来,公主急忙跑去她的身边,关切道:“王妃姐姐,你还好么?” 余银看见公主的华服上沾了不少灰土,苦笑道:“公主委屈了,才出城门就搞得一身狼狈,这话要是传到国君的耳朵里,还以为我们欺负你了呢。” 公主听得莫名其妙,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余银,说:“王妃姐姐你说什么呢?你连院子都还没出去,哪里就出城门了?” 一句话就震住了余银,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公主:“你说什么?”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这时她的耳边响起熟悉又亲切的声音:“丫头,用姜阳大道专心调息,不要听其它的声音,就听我的!” 是老姜头! “我中幻术了!”余银艰难地说话,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迅速发热,好像血液飞速流转,肚子的感觉很不好。 老姜头无奈地狠狠弹了下她的脑门:“说你什么好!有身孕的人了还不仔细,幻术的招都能中,不过你放心,有老头我在,你出不了事!” “我知道老姜头最好了!”余银尽量让自己笑得轻松点,难得来见老姜头一次,可要留些好印象。 “还有心思笑!你这样怎么当妈,老实点,专心调息。”嘴上虽然骂着,他却在用自己毕生的功力给余银调理内息。 从他额前暴出来的豆大汗珠就知道,这次的麻烦大了! 余银不知道这个过程过了多久,她只知道她身体降温的速度极慢极慢,肚皮也是好久才不发紧,胎动也慢慢地平稳下来,不像那会儿躁动。 等她感觉彻底舒畅的时候,发觉老姜头正在一旁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的头发和衣服都湿透了。 看见余银平安,他破口大骂:“你是不是把脑子给落在大兴了?连这种肮脏招数也能中?若不是我,大的小的,都保不住!” “你刚才还说,有你不会有事呢!我也听你的了啊,姜阳大道……” 老姜头打断她的话:“我那是给你打气,再说你的姜阳大道只能保你自己的命,你的孩子是我给你保住的!” 这下余银真的害怕了,也才知道那时有多凶险。 “谢谢老姜头!我爱你!”余银说着就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起开,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老姜头害羞了。 余银见他有些笑意,这才放心,跟老姜头开起玩笑来:“老姜头,你说是为什么我只在快死的时候才会见到你啊?我记得有段时间想见就能见了的!” 老姜头:“我哪知道,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为什么会遇到你。” “真是缘分呐,孽缘!哈哈哈!”余银夸张的表情逗笑了老姜头,突然她有个预感,“老姜头,我感觉我老姜头等我……” 此时的墨公子也毫无预兆地吐了血,正好接了叶欣欣和银华天合力的一掌,狠狠摔到地的时候又连吐好几口血。 他满脸不可置信:“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破了我的幻术!” 叶欣欣随手捡起一根树枝,直指他的喉咙:“你的三脚猫功夫,困不住我们。” 余银醒来发现自己还在院子里,公主和公行离焦急地看着她。 “王妃姐姐,你吓死我了,怎么突然就吐血晕了过去?一会儿身体就滚烫起来。”公主带着哭腔,看来把她给吓得够呛。 公行离没有说话,这种情形他遇到过一次,当初她这个症状还把姜大夫给整地怀疑自己的医术。可是余银后来没再提起这件事,除了功夫突飞猛进,身体没有出现不适。 “银儿,可还好?” “给我点水。”余银的嘴巴干得要冒烟,公主的水囊她一口气给咕噜完了。 再看公行离的时候,她一巴掌就打到他的脸上:“说,孩子的名字想好没有?” 公行离…… 第359章 你们是恶魔转世吧 把墨公子关去地牢的时候,他已经只剩一口气。 作为他的仇家,余银亲手把他扔进去的。 牢门外,余银靠在椅子上好好休息了一会儿,刚才那一场恶战差点要了她的命。 有公主的吩咐,狱卒们对她的话唯命是从,说要自己审他们就轻手轻脚地出去了,还带上了门,还在门外守着,一只蛾子都飞不进去。 “就留你们两个?不怕我再对你下手么?”墨公子喘着气靠在墙上,散落的几缕头发,脸上的淤青,嘴角的血渍,烛火照出他全部的落魄。 “老娘能把你的全身骨头都打断。”叶欣欣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被阶下囚给蔑视,她随时都能给他致命的一击。 “你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还想吹牛?说吧,谁许你的阁主身份。”余银懒得跟他废话,要事要紧。 墨公子:“老子就是为了找你报仇,你王爷的飞星阁正是人心不齐的时候,我随随便便就能拿下。” 还狡辩? “你靠什么?靠你的,身子?”余银说着打量了一下他的身体,“飞星阁的那些叛徒喜欢你这号的了?” 她很奇怪,墨公子之前分明已经看清局势他斗不过自己,报仇的事不敢想,后来在海之角他还冒险跑来给自己通风报信,可这次为什么会气势汹汹地杀来要报仇?还召集了那么多的乌合之众做什么飞星阁的阁主! 他不知道飞星阁如今是公行皇帝的么? 听到她满满的讽刺,墨公子破了防,他嚎啕大哭:“都是你!全是你的错!” 当初素不相识啊,她上来就把自己给割了! 割她这件事余银一点也不亏心:“首先,你是要伤害我被我的暗卫发现才受的伤,你身上一堆的脏药暴露你的身份,我不割你让你去祸害别的人么?” 墨公子狡辩道:“谁说身上带药的就是采花贼?万一我是卖药的呢?” “行啦,你别狡辩了。就你身上的什么毛病我把个脉就知道了!”一个纵欲过度的人,她要是看不出来也就白混了。 “你还是好好回答我后面的问题,不然我让你下半辈子更惨。谁准你的阁主身份?跟你的那群小喽喽没本事去找什么人再搞一个飞星阁出来,你袁家元气大伤,只剩你这么个纨绔,你躲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搅进江湖的事情里?” 而且她还是离王妃,他就这么冲杀过来,不怕公行离追杀不怕公行皇帝下令灭了他袁家。 公行离此时不在牢里是因为他正派人紧急调查墨公子最近的行踪,好端端的出海之角,一定不是心血来潮。 最大可能就是被什么人给怂恿,蛊惑了。 余银心里有个大胆又非常不好的猜测,但在公行离查出真相拿到证据之前,她不敢多说。 “银儿,我怎么觉得这事和公行皇帝……” 余银连忙捂住她的嘴,这个亲娘哦,真的是会玩一语惊人的!“闭嘴,等公行离去查了再说。” 叶欣欣被捂得透不过气,拼命地眨眼睛点头。 她们二人是稳住了,可是墨公子却绷不住了:“你们是魔鬼转世吧?你们是怎么猜出来的?” “就是他,他要除去你和离王。因为你们会坏他的好事。”墨公子一咬牙,索性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反正他也不能活着出去了,“看在我告诉你真相的份上,给我个痛快。” 余银和叶欣欣石化在原地。 坏他的好事?指的是阻止他长生不老吧。 这时,地牢的门打开,公行离行色匆匆地过来,看着余银,轻声说道:“我们可能回不去大兴了。” “我知道。” “还有,父皇性情大变,知道皇祖母在研制解长生不老的药,便将皇祖母囚禁,温太医已经被斩首。老三一家也被软禁在皇子府里,孩子和清儿生了病,都没有大夫前去诊治,因为老三和我们走得近。”公行离道。 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公行皇帝到底还是受了那药的影响,失了本性! 第360章 皇太后的情况不乐观 眼下情况,必须回去救出太后和公行莲一家。 这时对于留在冷牙,余银没有意见。因为她回去只会多给公行皇帝一个控制公行离的把柄——如今的公行皇帝什么都做的出来,她不能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去冒险。 “你且安心去,娘亲会陪着我。”余银下定决心。 一旁的叶欣欣:“啊?” 不是说要走的么?怎么又不走了?她都想好了要早点回石背城找剑兄剑弟们喝酒唱曲的呢! “辛苦娘亲!等我回来的时候,定会带些你喜欢的回来,到时再陪着你去任何地方!”公行离善解人意,尤其善解丈母娘的意。“到了北境我就给清风写信,让他先来找娘亲也是可以的!” “这,挺好挺好!但是别被他给发现了!”还是女婿会办事,叶欣欣的心情一下又明朗起来。 “放心,岳丈大人绝对不会知道一个字。”公行离道。 牢里的墨公子哀嚎道:“你们能不能先给我个痛快?清风?那可是有名的倌哥,你们当着我的面,讲这个?不杀人只诛心?还不如杀了我!” “那就给你个痛快!”公行离毫不犹豫地使出一个飞镖,正中墨公子的眉心。 “走吧。”叶欣欣挡到余银的面前,不让她看到地上的人,他还痛苦地抽搐。 没几下,墨公子彻底断气。 出了牢门才发现,天色已经黄昏。 国君正在外面等着,见到他们出来,他直接说:“我们边走边说。墨公子的人已经全部抓获,这次他能偷袭进王宫,是前两日的老妇人捣的鬼,如今宫里已经清理干净。另外有件事你们要有心理准备,皇太后的情况不乐观,我的人传来的信报,她已经生病多日。” 杜麻麻病了,余银一听就着急了:“得快些回去。” 公行离紧紧握着她的手:“放心,皇祖母不会有事,你不是给了她保命药么?她一定能等到我回去救她。” 国君又说:“我已经以姜大师掐的黄道吉日,让公主前往京城为由,今晚就会启程,你混在其中,尽量不引人注目潜回。” 让公行离混在送亲的队伍里是个好主意。 可是今晚就启程?余银有些不舍。 “我会早日回来接你回去,到时候我一定给我们的孩子起一个好听的名字!”公行离柔声说道。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王宫里紧锣密鼓地给公主准备嫁妆和随行侍卫侍女。公行离穿的侍卫趁乱从院子里出来,混进了队伍里。 余银在屋子里郁郁寡欢,为了不引人注目,她不能去送他。 叶欣欣:“行啦,嘴都亲肿了还有什么不舍得的!喝点果茶,你爹刚给你煮的。” 因为叶欣欣留下来,银华天也留了下来,他觉得自己的任务实在伟大,照顾两个孕妇呢! 余银瞪她一眼:“你能不能有点边界感?知道的事情非要说么!” 叶欣欣:“那也是你们没有边界感好么!当着我的面亲,我招谁惹谁了。” 那是情不自禁!余银没心思怼她,躺到床上去扯来被子蒙头一盖,谁也不想见。 也不知道这一次回去,公行离要怎么面对公行皇帝。他从小不被爱,好不容易母亲沉冤得雪,得了几天皇帝的偏爱,却又暗中谋划要杀了他。 接下来关于公行离的所有消息,都是非连飞鸽传来的书信,他会把皇太后和皇上的情况告诉她,也会把公行莲和酒楼的情况告诉她; 时不时信封里也会夹着公行离亲手写的信,他的信里最多的就是“要保重身体,宽心养胎,等我去接你”,他对自己被禁军包围只字未提,对伤及要害九死一生也只字未提,对公行皇帝的荒唐野蛮只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