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帝师》 第1章 江宁县 大梁。 江安府。 一辆马车颠簸在崎岖蜿蜒的山路上,驾车的老者身着灰色布衣,而车内,则是两位女子,其中一位正提笔在江宁县的地图上标记了一个醒目的记号,隶属于江安府的江宁县深处群山环抱之中。 贴身侍女深知,这位看似普通的女子做出的任何一笔,都将直接影响某个县官的命运。 她刚欲唤出那尊贵无比的称谓,却硬生生止住,转而变为:“小、小姐。” “何事?”随着这一声冷峻而威严的询问,映入眼帘的是那位女子倾国倾城的脸庞,其容颜似秋水共长天一色,温润如玉,皎洁若月,肌肤赛雪,晶莹剔透。眉黛轻扫如远山含翠,一双灵动秀眸深邃而明亮,流转间仿佛能诉尽千年的故事。鼻梁挺直而不失柔美,樱桃小口丹朱点染,笑时若花绽春桃,悲时则梨花带雨,风情万种。她的名字,正是林暮雪——大梁独一无二的女皇,史上首位巾帼英主。 世人皆道:“女皇之美,非仅皮相,实乃骨子里散发出的那份高贵与智慧。” 侍女柳儿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道:“小姐,我们是不是应该回京了?五州六府我们都已巡视完毕,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月。” 林暮雪轻轻一笑,手中地图尚未合上,眸光掠过江宁县三个字:“不必急于一时,还有一个江宁县未曾踏足,且离此不远,不妨顺路一游。” 柳儿瞥了眼地图,忍不住嘀咕:“这江宁县被三座大山夹在中间,一看就是穷乡僻壤……” 林暮雪微微一笑,反问道:“跟着本宫在外这么久,还未悟出此行的真正意图?你以为我只是出来游山玩水不成?” 侍女柳儿哑口无言,林暮雪则是淡然收起朱笔,抚了抚额际:“大梁疆域广阔,五州六府数百县域,有多少暗流涌动,有多少真相蒙蔽于朝堂之外?倘若只在那御座之上静听汇报,怎知民间疾苦?唯有亲身走过每一寸土地,才能看清世态炎凉。” 正当她在思考国家重建之事时,马车突兀地停下,令车厢一阵摇晃。 林暮雪秀眉微蹙,柳儿则立刻询问车夫:“林老,为何突然停车?” “那个,小姐你们亲自出来看看就知道了!”车夫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惊讶与恐惧。 两人撩开窗帘,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瞠目结舌。一条宽达七八米,望不见尽头的平整道路赫然出现在山路之间,路面犹如磨平的灰石,一路伸向山间。二人瞬间愣住! “这路……”柳儿瞪大双眼,几乎不敢相信。 林暮雪亦是满脸愕然,不禁脱口而出:“虽非石板铺设,但这般平整程度实属罕见!” 要知道,在这大梁国,即便是京城周边,许多地段仍是黄土路,雨后泥泞不堪,而这山道竟修缮得如此完善,简直匪夷所思。林暮雪心想,到底是谁花费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修建这样一条道路? “小姐,您看那里!”柳儿指向道路入口处的一面路标,上面赫然刻着六个大字——“要想富,先修路!”而在其下,还有一排格外亲近的小字:“江宁县欢迎您!” …… 另一边,夜墨然闭目养神,一边聆听身边衙役赵虎的汇报。 “老爷,咱今年采收的茶叶已全部入库,共计两千斤,接下来便可开始精制。另外,大名府有几个商贾想从咱们这里高价订购白糖,出价高达十文一斤;还有肥皂,他们愿意给出五文钱一块的价格,几乎是有多少要多少。另外,县里的百姓都迫不及待想出手自家的产品,还请您示下。至于您之前提到的红薯,目前仍无线索……还有川阳府那边有意购买咱们的水泥灰……” 赵虎一口气汇报完毕,夜墨然听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区区十文就想买我一斤白糖,这些家伙倒是打得如意算盘。” 挥手示意赵虎退下,夜墨然的目光扫过一片繁荣的街市,各色招牌琳琅满目:刘老三养生馆、李师师情感驿站、张二河洗浴中心……这些,全是他一手打造的商业帝国! 回忆起自己穿越至此的艰辛历程,夜墨然心头百感交集。别人穿越不是成为宗门奇才,就是皇室贵胄,可他倒好,成了一个穷困潦倒的县令,更不巧的是,刚穿越过来就赶上世界大战,梁国陷入严重的粮食危机。 尽管江宁县因地理位置偏远避开了战火,但那时的状况同样糟糕透顶,人口凋零至只剩千余老弱病残,近乎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对比历史记载中秦朝初期一个县就有两三万人,可见当时的江宁县是多么悲惨。 好在他凭借不懈的努力,以及无所不用其极的发展策略,大力改善民生、引进投资、推动各项改革,只要是能赚钱的活儿,他都敢于尝试。就这样,历经五年艰苦卓绝的奋斗,终于使江宁县恢复生机,这其中的辛酸曲折,只有他自己清楚。 正沉浸于过往的思绪中,一名满脸麻子的衙役火急火燎地闯进庭院:“老爷!老爷!” “怎么回事?”夜墨然皱眉,这个麻脸衙役一贯毛躁。 麻子靠近低声禀告:“老爷,前线来报,十里之外来了辆红木马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拉车的马就有三匹,十分气派!” 夜墨然一听,心头一紧,警惕起来:“马车上有没有什么官家徽记?千万别是哪个钦差大臣下来巡查了!” 万一朝廷派人查到他在江宁县的所作所为,那他的好日子岂不是到头了?据说当今女皇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物! 麻子抓耳挠腮:“绝对没有,咱们的人都盯着呢,肯定不是官家人!” “那还好。”夜墨然松了口气,但又不放心地追问,“确实是红木马车?” “错不了,据说拉车的马匹高大壮硕,和一般的马完全不同,八成是财大气粗的客人!”麻子兴奋地比划着。 夜墨然嘱咐道:“告诉前面的人盯紧了,如果他们进城,一举一动都得及时报告给我,千万小心别是什么微服私访的钦差!老子这土皇帝还没混够呢,哪能让上面的人把我给揭穿了?都说穿越就得刀光剑影,可窝在这小地方逍遥自在,做我的‘土皇上’,它不香吗?不过,既然来了送上门的肥羊,咱也不能错过发财的机会!” 此刻,在江宁县的路标前,柳儿看着标识,疑惑地问:“小姐,这是江宁县的路标没错吧?” “挺有意思的,咱们下车瞧瞧。” 第2章 真的至于吗? 三人走下马车,林暮雪亲自来到路标前,她脚下所踩的平整大道背后,正是夜墨然带领全县上下辛勤劳作数月的大工程。 路标之前的崎岖山道与眼前的宽敞马路形成鲜明对比,车夫俯身触摸地面,惊叹不已:“这竟然不是石板路!” 林暮雪点头,内心估量若是全用石板铺设,所需花费必定惊人。她凝视着路标上“要想富,先修路”的六个大字,心生疑惑:难道这条大道是由江宁县自行修建的?但为何从未收到相关的奏报?按照大梁律法,下级官员要执行这类工程,须先经上级审批,譬如修路就要向知府申报,再由工部审定、户部拨款后方可动工。何况这条大道显然耗时良久,这就更让她疑窦丛生。 “此行江宁县果然不虚此行!”林暮雪暗忖。三人决定加速前行,然而越往前走,林暮雪与侍女柳儿越是惊讶,这条平整大道的长度远远超乎她们的预料,直至半个时辰后,一座巍峨壮观的城墙赫然矗立在前方。 即便是见识过诸多雄关要塞的女帝林暮雪,此刻也被眼前的城墙震撼得目瞪口呆。城墙是由一种前所未见的青色大方砖砌成,高度竟达十五米,比江安府的城门还要宏伟。砖缝间透露出铁灰色光泽,显然是在砌墙后又浇注了铁汁米浆,使其更为坚固。 “这……这真的是个县城?”柳儿瞠目结舌,车夫林老更是惊骇万分:“这是要造反吗?” 殊不知夜墨然若听到此言,定会喊冤连连。当时修建城墙之时,梁国战事正酣,他整日忧心忡忡生怕敌军攻入,于是索性将城墙建得越高越大越好。为此,他甚至不惜动用全县一年的税收,单是烧制青砖所需的黏土费用就花费巨大。 “进城!”林暮雪定了定神,取出面纱戴上,三人驱车走向城门。 城门口的衙差互觑一眼,上前询问:“三位打算进城吗?” 林暮雪故作镇定,照例声称自己是大名府的商人,衙差遂要求查看文牒。老车夫从怀中取出文牒,衙差查验无误后便放行,林暮雪三人顺利拉着马车入城。 城中熙熙攘攘,街道平整洁净,不见一丝垃圾。两旁店铺鳞次栉比,摊贩繁多。柳儿瞪大好奇的眼睛,忽然指向一处牌匾:“小姐,那个写着‘张二河洗浴城’和‘刘老三养生会所’是什么地方呀?” 林暮雪也同样一头雾水,看向老车夫寻求解答,谁知老车夫也是一脸茫然:“老朽孤陋寡闻,但从字面上看,似乎是沐浴和养生的地方。不过,小姐您得多留意,这个地方有些古怪。” 就在三人交谈之际,一位年轻男子快步走来,满脸热情地询问:“三位是外地来的吧?不知从何处来呀?” 林暮雪答道:“我们来自大名府,初次来到贵县。” 青年一听,更加靠近了几步,笑容满面:“鄙人是江宁县的导游,专门接待指引外地来客,不知几位是否需要帮助?” “导游?”林暮雪略感意外。 青年笑着解释:“咱们江宁县有许多外地商客来做生意,许多人都是首次到访,难免对地形不熟,所以设有专人引导,我们县老爷称之为导游。” “原来如此,那就麻烦你了。”林暮雪点点头,心中暗想,这么多外地商客前来,看来这江宁县县令手腕不凡。 “三位请稍等。”青年说着,转身几步低声吩咐同伴:“都是新人,价格涨五成!” “明白!”同伴严肃地点点头,随后离去。 黑心导游回到林暮雪身旁:“好了,接下来就由我来为三位引路,有任何疑问尽管问我。” 一行人刚走几步,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大爷走上前来:“三位客人,牵着马车行走不太方便,不如把马车放到停车场吧?” “停车场?”柳儿一脸好奇地看着导游。 青年指着右侧的一大片空地解释:“三位贵宾,为了便于城市管理,我们江宁县特别设立了专门停放车辆的停车场,这位是停车场的负责人王大爷,可以把马车交给他保管。否则马匹随意排泄会影响街道卫生。” “交给停车场,大家也无需担心,马匹所需的草料和饮水都会由停车场提供。” 林暮雪听罢颇为惊讶:“停车场?这样一来确实便利不少,那就麻烦您了。” 王大爷搓着手,满脸笑意:“停车费一天五十文。” 林暮雪等人闻言皆是一愣:“五、五十文?” 青年导游见状清了清嗓子:“三位不必惊讶,停车场收取费用是正常的,毕竟除了保障马车安全,还需要清理马匹排泄物,提供草料饮水,这些都是必要的运营成本。” 王大爷附和道:“对对对,三位尽管放心,我们停车场提供的草料绝对上乘,以前那些商队的马匹吃了都说好!” “而且,我们还有专业的马匹按摩服务、播放悦耳音乐,确保您的马匹在忙碌一天后能得到充分放松,第二天精神焕发!更值得一提的是,我们还配备了各种品种、体型、毛色乃至血统纯正的母马,让您马匹在停车场也能找到陪伴,享受这般待遇,一天仅需五十文,这都是因为我们县老爷体恤各位远道而来不易,如果是本地马匹要享受这种服务,至少要七十文呢!” 林暮雪听得瞠目结舌,柳儿愣住,老车夫也愣在当地,喃喃自语:“一匹马,至于吗?按摩、听曲,还有母马来陪?至于吗?” 导游一本正经地反驳:“老人家,您这么说就不对了,咱们县老爷说过万物皆平等,不应有高低贵贱之分。人有人的母亲,畜生也有畜生的母亲,我们要平等对待!” 第3章 震撼莫名 带着满腹疑窦付了五十文停车费,林暮雪看着马车被老王头牵走,心里有种被狠宰一刀的感觉。“十文钱就能买一斤米,停个车要五十文?!”一旁的柳儿灵机一动,向导游问道:“如果我们就停一会儿就走,那怎么算钱呢?” 导游转身,面容肃穆:“那你们可就亏大发了。”林暮雪和柳儿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走吧走吧,车也停妥了,我带你们好好游览一下咱们江宁县!”导游豪情万丈,心中暗自得意,誓要在今天让这三位口袋里的铜板全都留下,否则自己这导游就当得太失败了。 不过半个时辰,不仅柳儿,连林暮雪也被江宁县的繁荣景象深深震撼。这里的百姓与近日所见那些面黄肌瘦、愁苦难熬的平民截然不同,虽非人人都白胖富饶,但也个个生活过得滋润满足。更令人称奇的是,城中竟然没有见到一个乞丐,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林暮雪再也按捺不住好奇心,追问导游:“先生,为何这城中没有乞丐?”柳儿手里拿着刚买的二十文一串的糖葫芦,吃得满嘴甜蜜,也疑惑附和:“对啊,我们一路走来,一个乞丐都没看见。” 导游迅速回答:“小姐,您有所不知,在我们那位英姿勃发、年轻有为之县老爷的治理下,江宁县百姓安居乐业,怎么可能有乞丐的存在呢?而且咱们县民个个勤勉能干,自然也就没有了乞丐。” 老车夫插了一句:“不可能个个都这么勤劳能干吧?”导游尴尬咳嗽两声:“咳咳,这个嘛,咱们县里政策优渥,会给每个人安排工作,想不勤劳都难。”此时,前方又有一批手持扫帚的百姓在清扫街道,这是林暮雪他们遇见的第三拨了,这才明白导游所说的“想不勤劳都难”是怎么回事。 时间悄然流逝,已是午后。在导游的热情推介——或者说是“忽悠”下,柳儿的钱袋已然见底,前后花了十两银子买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小吃和玩意儿,花钱毫不含糊。 这时,林暮雪才想起此行的目的。“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感谢你的服务。”林暮雪对导游说,若再让他带着走下去,恐怕不仅是柳儿,连自己的荷包也要被掏空。 青年导游心中哀叹一声,点点头伸出手:“好的,三位哪位结一下导游费,总共三两银子。” 林暮雪瞪大眼睛,面纱下的嘴角抽搐,震惊道:“导游费也要收钱?你之前怎么没提?” “小姐,我不是免费劳力啊,我也要养家糊口的!关于之前没说这事,可能是我忘了。”导游振振有词。 “好吧,既然这是你的失误,那就收二两吧。”林暮雪看向柳儿,侍女满脸通红:“小姐,我这里已经没钱了。” 林暮雪无奈掏出银子递给了导游:“你们这儿做生意比抢钱还快。” “我们县里严禁违法乱纪的事。”导游接过银子,满脸微笑地转身离去。 一旁的老车夫这时候反应过来:“小姐,我算是明白了,这江宁县的人真够黑的,这才半天工夫,咱们就花出去十几两银子了,不知这县令是什么人物,竟能带出这么一群会做生意的百姓。” 林暮雪神色缓和,思索道:“先观察一下再说,单从百姓的面貌来看,他们对这位县令并无不满。先找个客栈住下吧。” 林暮雪瞥了眼还在津津有味吃糖葫芦的柳儿,嗔笑道:“还吃呢,二十文一串的糖葫芦你不嫌贵?” 三人来到客栈,得知一间房竟然要价三两银子,这次林暮雪实在忍无可忍:“你们这是黑店吗?就算京城的客栈也用不了这么贵吧!” 店小二立刻堆起笑脸:“小姐您误会了,我们丽景客栈可是县老爷投资创立的,是本县最好的客栈,您只要住上一晚,就知道什么叫物超所值。” 林暮雪没听他胡扯,径直转身去了隔壁客栈。没想到,隔壁店小二也说出同样的话:“小姐,我们客栈同样是县老爷投资创办的,乃本县首屈一指的客栈……” 林暮雪满头黑线,最终还是决定先住下看看。走进房间,林暮雪先前的郁闷情绪瞬间消散,房间雅致舒适,虽不及皇宫,但比其他地方的客栈强了不止一筹。店小二端着一壶茶水走进房间,一边为两位女子倒茶,一边介绍道: “两位小姐,这是我们县老爷最新研制的冰红茶,清凉解暑,两位尝尝。另外,那是白色的瓷器恭桶,只要拉动这条绳子,就会自动出水清洗。” “你们千万不要把它当成饮水器皿哦。”店小二提醒道。 “恭桶?”柳儿好奇地看着这个类似马桶的装置。 店小二忙解释:“对的,这是我们县老爷设计的,方便客人如厕。我们县里每家客栈都装上了。” 林暮雪皱眉看着店小二演示马桶的使用方法,疑惑问道:“那这些秽物都冲到哪里去了?” “我们县里地下都铺设了管道,秽物通过水流冲刷后会被集中收集起来用于施肥。”店小二回答。 林暮雪被这个马桶彻底震撼了,身为一国之主,什么没见过,但这马桶还真是头一遭。她追问道:“小二哥,你说这恭桶是你家县老爷发明的?还有这客栈也是县老爷投资创建的?” 店小二应声回答:“没错,咱们县老爷真是个天才,咱们县里的各大产业几乎都是县老爷以官府名义扶持发展的。外地商客来这里做生意,首先要经过县衙批准,待交易完成,商客带着货物离开后,咱们老百姓再到县衙领取分成。” “那田地呢?”林暮雪意识到其中不简单,立刻询问田地分配的问题。 店小二理所当然地回答:“那也是归县衙统一调配的。每户分多少田地,缴纳多少粮税,都是县衙规定好的。县老爷说这是一种土地制度,具体名称我记不清楚了。总之跟着县老爷准没错,要不是他,咱们哪能过上现在的好日子?明天咱们县里还会有青楼开业呢,这全是县老爷的功劳啊!” 第4章 奇才县令现世 “土地制……官府主导企业发展……”林暮雪反复咀嚼着这几个词,内心的激动几乎溢于言表:“小二哥,你现在有空吗?” “嘿,有空有空!”小二随手放下茶壶,这种情况他见得多了,那些初次踏入江宁县的客商哪一个不是满眼好奇的样子? 林暮雪顾不得其他礼节,让柳儿给店小二搬来一张凳子,急切地询问:“小二哥,你能详细说说,除了土地制度之外,你们县令老爷还推行了哪些政策吗?” 她愈发感觉此次江宁县之行收获颇丰,此前走访的其他地区,除了少数州府外,大多百姓贫困饥饿,哪里像江宁县这般,个个都过得滋润饱满,明显说明这位江宁县令在让百姓安居乐业方面颇有手段。 店小二受宠若惊,尤其与两位美女攀谈,更是乐不可支:“说起咱们县令大人,那可是样样精通,上懂天文,下晓地理,医卜星相,无一不精。去年那场席卷全国的瘟疫,小姐可记得?” 林暮雪点头,那场瘟疫堪称大梁的灭顶之灾,正值对外战事最为激烈之际,大梁却又遭遇瘟疫横行。 店小二娓娓道来:“那时候咱们县里也有人染上了瘟疫,死了不少人,人心惶惶的。县令大人先是下令隔离,紧接着亲自带人研制对抗瘟疫的药物。” 柳儿听得入神:“他成功了吗?” “嘿嘿,刚开始那药差点把县里染病的死刑犯全给毒死了,一个个死得惨不忍睹。”店小二如实相告。 林暮雪与柳儿同时愣住,这和“医药五行无一不精”可沾不上边,难道这位县令大人其实是披着羊皮的活阎罗? 见两位女子露出异样的眼神,店小二急忙解释:“刚开始的确是失败了,还害死了几名死刑犯。不过后来县令大人研究出来的那种叫大蒜素的药剂,才是真正有用的。凡是用了这药的瘟疫患者,病情都得到了缓解,不光我们自己用,他还把药卖到了外面,慢慢地,瘟疫就消失了。” 林暮雪眉头紧锁,难道去年全国范围内的瘟疫之所以得以控制,是因为江宁县令的药物?为何之前从未听说有关于此的报道? 她并不知道,夜墨然在用大蒜素成功救治病人之前,确实毒死了十几个死刑犯。为了避免惹祸上身,他警告所有与江宁县合作的药材商,一旦外人问及药物来源,务必宣称是祖传秘方,绝不能透露江宁县的任何信息。当时疫情严重,各地药材商都急需药物救命,自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为其保密。州府官员们深受瘟疫折磨,此时有药救命,哪里还会细究源头,保住性命才是首要任务。 店小二不再多言,起身笑道:“二位小姐,我就先告辞了。关于县令大人的事迹,你们在这里待久了自然会慢慢了解。你们既然来自外地,县令大人肯定会见你们一面的。” “慢着!”林暮雪突然叫住他,“你是说,只要是从外地来的,你们县令都会见上一面?” “对啊,可能是县令大人比较好客吧。”店小二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柳儿低声对林暮雪说:“小姐,看来这个江宁县令还真是不一般。” “确实,没想到这小小的江宁县里竟隐藏着如此一位奇才。”林暮雪感叹之余,也觉口渴,顺手拿起店小二泡的冰红茶尝了一口,顿感惊喜:“这茶……” “小姐,怎么了?”柳儿关切地问。 “口感清甜冰爽,非常好喝,奇怪,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林暮雪疑惑。 柳儿猜测道:“说不定又是那个县令捣鼓出来的。” “有可能。”林暮雪眼中闪过一抹异彩。 柳儿试探着提议:“小姐,要不咱们直接表明身份,把这江宁县令叫来问个清楚?” 林暮雪本能地想答应,但转念一想,还是摇头否决:“暂且不必,这个人行事神秘,又有几分遮掩之意,既然店小二说他会主动来见我们,那就耐心等待吧。” 大梁当前亟需恢复民生,人才不可或缺,但也不能病急乱投医,林暮雪虽心动,但仍决定再观察一番。 次日清晨,一阵喧闹的锣鼓声将林暮雪三人从睡梦中唤醒。 “外面发生了什么?”林暮雪好奇问道。 柳儿起身拉开窗帘,向外看了看:“小姐,好像是有什么喜庆的事情,人很多呢。” “喜事?走,咱们也去看看。”林暮雪提议。 三人走出客栈,只见街头巷尾挤满了人群,男人们个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一起朝同一个方向聚集,场面甚是壮观。 三人跟随人流来到街道尽头,赫然发现上百人将一座建筑团团围住,其中一位手持桃花扇、身着鲜艳红袍的丰满女子满脸春风,旁边一个老人手持铁皮制成的扩音器模样的奇异物件。 老人清了清喉咙,对着扩音器试了试音,声音被放大数倍,引来林暮雪等人的注意。 林老不禁赞叹:“这东西真有趣。” 老人朗声道:“吉时已到,剪裁!” 人群中两侧的壮汉齐齐用力,扯下红绸,门楼上覆盖的红布应声落下,露出了匾额上三个大字——怡红院! “好!”围观的人群激动地大吼一声,仿佛在庆祝什么重大节日! 老人再度咳嗽几声,示意众人安静:“安静,安静!” 人群渐渐平息下来,老人满脸红光,神情振奋:“终于,在我们英明神武、年轻有为、公正严明的江宁县县令夜墨然老爷的带领下,我们江宁县终于拥有了第一家正规的青楼妓院!现在,让我们热烈欢迎本县最杰出的父母官,夜墨然老爷上台发表开业致辞!” 林暮雪愕然,本来是来看热闹的,没想到却撞上了夜墨然开办妓院的盛况! 第5章 惊艳出场 “刘老头肯定收了县老爷的好处,这话听着我全身起鸡皮疙瘩!”一个情绪高涨的大汉拍着手,扭头对身边伙伴嘀咕着。 “没错没错,单说长相,咱们县老爷哪能比我差?开国际玩笑呢!”一个自我感觉极度良好的青年嗤之以鼻。 柳儿羞红着脸,拽了拽林暮雪的衣袖,低声道:“小姐,要不咱们回客栈吧?” 身为皇宫侍女,柳儿深知青楼意味着什么,此刻想到自家小姐的身份,不由得紧张起来。她简直难以想象,堂堂大梁女帝竟然混迹在民众之中围观妓院开业,而那县令居然还要上台致辞,若是此事传扬出去,这县令怕是要遭殃了! 然而林暮雪却是紧咬牙关:“再看看!” 开青楼一事虽然不算违法,但如此高调张扬,且县令亲自参与,实在是令人无法接受。林暮雪登基以来,首先废除的就是官办的风月场所,现如今眼皮子底下冒出这么一号胆大妄为的家伙,公然开设青楼,这让林暮雪对夜墨然的印象瞬间跌至谷底。 旁边的林老倒是饶有兴趣地观望着,若不是一把年纪,恐怕也要跟着拍手称快了。 这时,怡红院的大门豁然敞开,夜墨然悠然自得地步出,从身边老头手里接过那个扩音器。 林暮雪等人定睛一看,不由得暗自吃惊:此人看起来才二十多岁,竟能将江宁县治理得如此繁荣昌盛! “年轻、有才、德行欠佳!”林暮雪心中给他贴上了标签。 夜墨然并未留意到林暮雪三人,接过喇叭正要讲话,忽然发现自己串了台词,尴尬地咳了几声:“哎呀我去,串场了,重来!” 台下爆发出一阵哄笑,昨夜在怡红院观赏了一整晚的表演,夜墨然略显疲惫,忍不住破口而出:“笑个屁啊,你们这群刁民,明天统统抓进大牢里去!” 此言一出,笑声反而更加激烈。林暮雪三人瞧着这一幕,颇为震惊:江宁县民与县令之间的关系似乎非同一般。 夜墨然清了清嗓门,高声宣布:“乡亲们!继张二河澡堂、刘老三保健馆之后,咱们江宁县又实现了一次飞跃性突破,迎来了首家青楼!这是咱们改革路上的重大胜利,是新时代的里程碑!” “作为怡红院的第一大股东,我夜墨然热烈欢迎大家来怡红院洗涤身心的疲劳!” “县老爷,今天开业有折扣吗?”人群中有人喊道。 夜墨然斜睨那人,毫不客气地竖起中指:“你个瓜娃子,逛青楼还想着打折?你要敢过来,老子给你打折,打折你腿!” 林暮雪抚额,这简直就是一尊活生生的青楼掌柜,还能不能再专业点! 女帝陛下此刻的心情复杂无比,就像误以为捡到金元宝,兴奋地揣进口袋后却发现是一块热乎乎的狗屎,失望透顶! 夜墨然后续的发言依然充满激情:“这是咱们上下一心取得的伟大成就!我们要乘胜追击,做大做强,向着让‘失足妇女’沐浴阳光的伟大目标继续奋斗!” “做大做强,再创辉煌!怡红院要开到帝都去!为了全国‘失足妇女’的解放事业贡献力量!” 一名怡红院的工作人员被夜墨然的演说鼓舞得热血沸腾,一脸崇敬地举拳呐喊,显然对自己的工作充满了热爱。 结果,夜墨然一脚踹在他屁股上:“你丫胡咧咧什么呢!雪姨,把他拖下去背一百遍口号!” 夜墨然恨恨地瞪着他,心里暗忖:要是这事传到上面,老子这县令还当不当了?这逍遥自在的小皇帝日子,老子还没享受够呢! 手持桃花扇的雪姨赶紧打圆场:“老爷息怒息怒。” 挨踢的工作人员灰溜溜地下台,一边揉着屁股一边默默背诵江宁县的“潜规则”。 夜墨然结束致辞,警告雪姨:“雪姨,今天算我给你捧场,你可得规矩经营。要是让我知道怡红院里有逼良为娼的事儿,小心我连你的招牌都给拆了,让你下半辈子蹲大牢去!” 雪姨吓得花容失色,连连保证不会犯忌。她虽非江宁县本地人,却被夜墨然从邻县请来经营怡红院。经过这段时间的共事,她深知这位看似年轻的县官老爷虽然随和,但对于违法乱纪之事却毫不手软。据说曾有衙役因行为不检,被他打得几个月下不了床。 夜墨然一走,围观的男人们如同脱缰野马,纷纷涌入怡红院,口中还嚷嚷着什么“解救妇女”的豪言壮语。 由此看来,江宁县的单身汉数量委实惊人。这也不奇怪,两年来,在夜墨然的治理下,江宁县发展迅速,早已不再是当年人口稀少的小城。他凭借各种手段,不仅吸引了大量外来人口定居,还放出狠话:甭管你是什么身份,只要愿意来江宁县,就有活儿干,有钱赚!哪怕是流浪汉,也能拿起扫帚加入保洁队,保准饿不死! “小姐……”柳儿看着人群涌向怡红院,瞥见自家小姐面色铁青,几乎要气得发抖,心知女帝陛下此刻已然濒临崩溃边缘。 就在这时,一名官府衙役匆匆赶来:“几位是昨天刚到的外地客商吧?我们县老爷有请。” 第6章 瞧瞧这根大韭菜! “县太爷召见咱们?”柳儿嗤笑一声,心说这不是主动往刀尖上撞么? 衙役毕恭毕敬:“没错,三位,我们老爷最爱结交四海宾朋,得知三位贵客莅临,特意在镇上的酒楼设宴款待。” 林暮雪紧紧牙关,心中的愠怒犹如山洪欲裂堤而出,面上却波澜不惊:“倒是有心了。” 与此同时,风月楼内,夜墨然打着哈欠,正对谄媚的店老板摆谱:“赵掌柜,上菜急不得,听好了,要是我没示意换茶,随便整几个菜应付过去;若我换了茶,你立马给我上最好的,懂了吗?” 老板满脸不解,还想借机捞一把呢,没想到夜墨然套路这么多。 “到底为什么呀?”老板心里嘀咕,夜墨然则懒得解释,他时间宝贵得很。 接到衙役回报,夜墨然瞥见远处三人,旋即换上一脸真诚的笑容迎上去,打发走衙役和老板,邀请三人入座。 “来来来,三位请坐,远道而来,不知在我江宁县过得可还习惯?”夜墨然察言观色,柳儿的小动作和林老的谨慎都被他捕捉在眼里,很快锁定面纱遮面的女子为核心人物。 林暮雪虽对他恨得牙痒痒,但也对江宁县的繁荣景象颇感兴趣,暗想:这小子年纪轻轻,是怎么把江宁县治理得如此兴旺的?罢了,先把他的施政方略摸清楚,再秋后算账也不迟! 至于之前考虑提携夜墨然的想法,林暮雪此刻只想把他绑了送去廷尉署。敢把青楼开到帝都去?做梦! 强压心头怒火,林暮雪假意客气,领着柳儿和林老坐下:“大人客气了,江宁县独具特色,一路游历,令人眼界大开。” 夜墨然心底偷笑,表面却一本正经:“哪里哪里,请问三位是何方人士?从事何种买卖?或许我们有机会互利合作呢。” 林暮雪眉梢轻挑,编故事信手拈来:“回大人,小女子乃大名府人氏,家中经营瓷器茶叶生意。” 一听“大名府”,夜墨然警觉起来:“大名府距离江安府可不近啊,小姐怎会来到江宁县?” 林暮雪泰然处之,微微一笑:“做生意嘛,四海为家。小女子原本是前往江安府寻找货源,却不慎误入江宁县。” 夜墨然稍松口气,只要不是朝廷密使就好办。转念一想,若是瓷器茶叶的生意人,那可不就是一根现成的大韭菜么? “来人,换茶!刘老板,还不赶紧上菜?我都快饿瘪了!”夜墨然不动声色地发出信号。 新茶奉上,柳儿尝了一口赞不绝口:“小姐,这茶味道独特,挺好喝的。” 林暮雪微感诧异,转向林老询问,林老品茗后亦是惊奇:“夜县令,这茶水非但口感独特,且竟是凉的,倒是前所未见。” 夜墨然故作庄重,好似要揭开一桩天大的秘密:“三位有所不知,咱们江宁县的制茶技艺,那可是茶圣卢仝亲手传授,秘而不宣,所以外界罕有耳闻。” 林暮雪一头雾水:“茶圣卢仝?” 她虽然编的是茶商身份,但身为一国之君,对茶文化不可能不了解,但这卢仝却从未听闻。 夜墨然继续编故事:“没错,就是茶圣卢仝!他曾途径江宁县,怜悯百姓困苦,遂传下这套独门制茶技艺。诸位,现在饮的这‘培元清茶’,女子饮用美容养颜,男子饮用滋补养生。采茶更是严格,只取十五岁少女舌尖摘取的新叶,多一岁少一岁均不合格,因此茶圣还给它起了个雅号——雀舌。” 他接着胡诌一番,从采茶到炒制如何讲究,说得跟真的一样。单纯如柳儿听得双眼放光。 林暮雪心存疑惑:“真有这么珍贵?” 夜墨然肯定地点点头:“正是,这茶平时我自己都舍不得喝,专供接待贵宾。另外,客栈里的冰红茶,那也是卢仝茶圣所授之法。” 林老不解:“为何我们从未听过这位茶圣?” 夜墨然举杯感叹:“茶圣他老人家淡泊名利,只醉心于茶道,不在乎俗世浮名。他心愿便是天下人皆能品味好茶。” 三人听罢肃然起敬,柳儿崇拜地望着夜墨然,真是个德才兼备的好官! 柳儿禁不住好奇心:“夜县令,这茶怎么卖啊?” 夜墨然语气凝重:“二十两银子一两。” 林老手中的茶盏险些滑落,林暮雪瞠目结舌:“你说多少?二十两一两?那岂不是一斤二百两?!” 夜墨然表情诚恳:“确实,我知道这价码听起来挺惊人,但为了秉承茶圣的宏愿,让更多百姓喝得起好茶,即使亏本我也愿意。” 夜墨然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一切为了黎民百姓啊!” 话题瞬间拔高,柳儿对夜墨然钦佩不已,觉得他是真正心系国家、心系民众的好官。 她想了想宫中赏赐,几十上百两银子不过是寻常之事,区区二十两买茶,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殊不知,夜墨然这招“高价茶”的背后,藏的是满满的商业套路。 第7章 小白兔掉坑记 “这……这价钱,是不是有点……太贵了?”林暮雪皱眉,与天真单纯的柳儿不同,她和林老保持着理智,没有轻易被夜墨然的说辞打动。 夜墨然淡定一笑:“贵吗?我觉得一点也不贵。小姐您想想,这茶可是茶仙亲自传授的秘方,产量极为有限,您要是以二百两一斤的价格购入,四百两一斤卖出,利润丰厚得很。” 林暮雪心中暗忖,嘴上却不服输:“夜县令,我卖茶多年,还未听说有四百两一斤的茶叶,寻常百姓谁能消费得起?” 夜墨然胸有成竹:“小姐您这就有所不知了,此乃茶仙出品,非王侯将相、朝廷大臣,乃至皇上,寻常人怎能轻易品尝得到?试想,连皇宫中都难得一见的珍稀茶叶,四百两一斤贵吗?这茶,就是为了那些追求极致的贵族而存在的,喝的就是这份尊贵与稀缺。小姐您正寻觅货源,不妨试试我们江宁县的培元茶,保证让您财源滚滚!” 林暮雪被夜墨然这一套说辞弄得头晕目眩,旁边的林老和柳儿也是一脸懵圈。 听到夜墨然最后的建议,林暮雪不禁顺着思路往下说:“大人对这茶叶信心十足啊。” 夜墨然心中窃笑,表面上却赞同道:“做生意嘛,产品好就不怕卖不出去。小姐只需将品牌包装宣传到位,每日限量发售,这茶叶怎么可能滞销?” 林暮雪越听越觉得有道理,到最后,竟忘记了自己此行的初衷,双眼发光道:“按照大人所说,确实是个好策略。不过销售地点选择在大名府可能不太合适,换成京城如何?京城的权贵更多,消费力更强。” 夜墨然内心震惊:这女人胆子真肥,这是要把“割韭菜”的镰刀挥向京城啊!他强忍笑意,附和道:“小姐眼光独到,京城确实有更多的潜在客户。不过那样做会不会过于高调了?” 林暮雪满不在乎:“高调又何妨?夜县令不是说这茶连皇上都没尝过吗?那些爱面子的达官显贵,必然趋之若鹜。” 林老在一旁看着两人对话,嘴角抽搐,心道:陛下,您不是来买茶的啊! 唯有柳儿已被夜墨然描绘的美好前景吸引,满脑子都是怎么帮林暮雪把茶叶卖出去。 见时机成熟,夜墨然适时提出:“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签个合约吧?” 林暮雪毫不犹豫:“好,就这么定了。” 林老试图提醒:“小姐,您不再考虑一下吗?” 林暮雪笑了笑,已在夜墨然准备好的合约上按下手印:“夜县令,合约上注明的五百斤茶叶,何时能准备好?” 夜墨然接过合约,满意地笑了:“五日后即可,届时还请小姐准备好相应的银两。” 这时,酒楼的菜品陆续上桌,都是按照夜墨然指示的最高规格准备,琳琅满目的菜肴配上一碗滋补的甲鱼汤,三人早已饥肠辘辘。 然而,就在这时,几个仆役端着铜盆水和一个小木盒来到他们面前。 林暮雪等人不明所以,夜墨然则打开木盒,从中取出一块皂状物,搓洗双手。 “这是什么?”三人疑惑地看向夜墨然。 夜墨然解释:“这不是普通的胰子,而是我们江宁县特产的肥皂,效果远超一般的洗涤用品。” 柳儿惊讶地接过肥皂,凑近一闻,香味扑鼻:“这是肥皂吗?怎么这么香?” 林暮雪洗净双手,揭下面纱,那绝美的容颜让夜墨然也为之一愣。他暗自感叹:这气质非凡的女子,分明就是一只待宰的肥羊! 夜墨然热情地招呼:“快来净手用餐,不然菜都凉了。” 林暮雪用完肥皂后,皮肤细腻光滑,那股花香让她明白这肥皂不仅可以洗手,用途广泛。 酒足饭饱后,林暮雪再次看向夜墨然:“夜县令。” “林小姐有何事?”夜墨然恭敬回应,心想姓林的女子那么多,怎么可能刚好撞上皇室之人,自己没那么倒霉吧? 林暮雪问:“那肥皂怎么卖?我想买一块……” 夜墨然心中窃喜,大方挥手:“卖就太俗了,本官就送小姐一块吧。”随即命人去官府库房取来一块肥皂赠予林暮雪。 夜墨然看了一晚上的歌舞表演,体力消耗较大,找个理由先行告辞。 柳儿看着夜墨然离去的背影,羡慕地说:“江宁县的新奇事物真多啊!” 林暮雪赞同:“确实令人眼花缭乱。” 林老这时才无奈开口:“小姐,您是不是忘了件重要的事?” “什么事?”林暮雪不解。 林老提醒道:“夜县令说五天后就能准备好五百斤茶叶,一斤二百两,总计十万两银子。小姐,您身上带着这么多银子吗?” 林暮雪这才恍然大悟,瞪大了眼睛。 林老继续补充:“而且,小姐您好像不是来买茶叶的吧?” 此刻,林暮雪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掉进了某个大坑里…… 第8章 人才坯子 话说,这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呢?女帝陛下林暮雪手里摩挲着那个装着肥皂的木盒子,陷入沉思。这盒子是夜墨然特意让衙役从库房选出来送给她的,然而此刻的重点并不在这盒肥皂上。 林暮雪一脸懵圈,怎么一顿饭功夫,自己就莫名其妙成了个茶叶商人,而且还悲催地瞬间损失了十万两白银! “大小姐。”丫鬟柳儿也察觉气氛不对,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林暮雪眉头紧锁:“先回客栈。” 真是活见鬼了,她明明之前还在气头上呢,怎么就被夜墨然带着节奏跑偏了? 三人一路无言,直到回到客栈,林暮雪才恍然大悟,脸上写满了愤怒与无奈:“被套路了啊!” 林老摸了摸额头:“您总算醒悟过来了。” 他心想,刚才您跟夜墨然那热火朝天地讨论茶叶销售的样子,我还以为您真打算转行做买卖了! 林暮雪面露羞恼,同时责怪地看着林老:“林老,你怎么也犯迷糊了,早知道有问题,怎么不及时提醒朕?” 车夫林老心中暗笑,敢情这就开始甩锅了?不过也是,像这样品质绝佳的商品,谁能不动心呢?若不是做了皇帝,换个运气差点的,怕是真要被夜墨然给“卖”喽! 林老身为臣子,自然不敢将心中戏谑之言说出,只道:“陛下,这个江宁县令夜墨然,行事狡猾诡异,从他今天的所作所为来看,这种手法恐怕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林暮雪摆弄着手中肥皂盒子,示意林老继续分析。 林老阅历丰富,缓缓道:“自打一开始,夜墨然寒暄几句得知您有意涉足茶业后,立刻让酒楼更换了茶水,显然是一早就预谋好了的。他说茶仙培元茶产量稀少,转瞬却又保证五日后能提供五百斤茶叶,这就表明他从头到尾都在设局引咱们跳。” 柳儿听罢惊讶不已:“这么说,他就是在骗我们的钱?” 林暮雪恨得牙痒痒,现在合同都签了,想反悔都难。再瞥一眼手中的肥皂盒子,她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这家伙,以为送个香气扑鼻的东西就能打动朕吗?真是异想天开! 林老深有感慨:“陛下说得没错,我现在才明白,为何这江宁县能如此富裕。” 柳儿不解:“为什么呀?” 林暮雪啼笑皆非,放下肥皂盒子解释:“你忘了昨天那店小二说的话了吗?凡是外地来的商人,夜墨然都会亲自接待。我们这次就被他‘宰’了十万两,那其他人呢?” 柳儿顿时开了窍,林老补充道:“而且,他从商人口袋捞来的钱,并没有据为己有,反而用于改善民生。” “这小子确实挺蹊跷。”柳儿点头附和。 “陛下,要不我们现在就把夜墨然叫来问个清楚?”柳儿提议。 林暮雪眼中闪过一抹趣味:“不急,我更想知道一件事。江安府离江宁县不算远,可每年的政绩考核中,朕却从未听过关于江宁县的汇报。” “这是为何?”柳儿追问。 林暮雪冷笑一声:“说明要么是他夜墨然的上司在欺上瞒下,要么就是夜墨然故意隐瞒上级。前些年因战事繁忙,朕无法顾及其他事务,如今战事平息,朕倒要看看夜墨然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林老点头咂舌:“陛下,您说的那个夜墨然虽有点邪魅气质,但不可否认也是个人才坯子,若能去掉那些铜臭味,或许真能在朝廷干出一番事业。” 林暮雪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朕心里有数,就凭他今儿的那些个破事儿,要不是看在他还有点能耐的份上,脑袋早就搬家了。能不能给朕干活儿,且看他表现。林老,你懂的。” “老奴时刻待命。”林老接收到林暮雪的眼神示意,恭敬地回应。 “行了,你快马加鞭回趟京城,给我弄点银子来。”林暮雪一边说着,一边抛出自己的令牌。 林老接过令牌,谨慎地问:“陛下的意思是,这笔款子从户部支取吗?” 林暮雪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从户部?那不成,回头全朝廷上下还不知道怎么嚼舌根呢,说什么朕花十万两黄金就买了区区五百斤茶叶!再说了,那帮老狐狸巴不得朕赶紧滚回京城,一提拨款,准四个大字挂在嘴边——‘国库吃紧’!打仗打了四五载,朕还心疼百姓减了两年田赋,现在国库里能有几个子儿?” 林老会心一笑:“老奴清楚了,这就动身。柳儿丫头,你可得好好照顾陛下。” “柳儿一定尽心尽力。”柳儿应声,虽然看似只是个小丫鬟,但随驾出行几个月,可不是个简单角色。 林暮雪又想起一事:“林老,你顺道查查留在京城的那俩小子最近忙什么呢。” 林老微微一愣,随后答应下来。 接下来,林暮雪沐浴时的情景宛如一幅画卷展开。雾气蒸腾间,木桶中的肌肤犹如温润羊脂白玉般令人浮想联翩。 柳儿不禁感慨:“哎呀,陛下的身体真是比仙女还完美,连我们女子瞧见都要羡慕三分哪。” 林暮雪笑骂:“你这张嘴,就不能消停会儿。柳儿,帮我把桌上的那块香皂拿过来试试。” 而另一边厢,夜墨然则是打着哈欠晃悠回自家府邸,一屁股坐在藤编椅子上,眼睛一闭全是那位绝色皇上的影子。 “嘿,要是能娶这么个美人做老婆,啧啧,人生巅峰啊!”夜墨然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同时不忘瞄了一眼那个颇有姿色的小丫鬟,“要是能把这小妮子也收了,嘿嘿,那更是锦上添花。” 这时,赵虎适时敲门进来:“老爷,您找我?” 夜墨然瞬间精神:“来得正好,老子正有事交给你。赶紧派人去库房搬出五百斤顶级凉茶,整整齐齐摆好。” 赵虎一听,乐得嘴角都快裂到耳根:“嘿,这么多货,这月咱们的日子指定滋润!” 夜墨然得意一笑:“这才哪儿到哪儿,跟我混,往后这样的好日子多的是!还有,茶房那儿嘴巴给我管严实了,咱这可是茶仙卢仝的珍品,不是街头巷尾卖十文钱一两的渣渣货色!” 赵虎一脸正经,敬了个礼:“放心吧老爷,保密工作坚决做到位!” 第9章 爱国商贾 柳儿伺候着林暮雪穿戴完毕,望着这位女帝的盛世美颜,内心满是钦羡。 “陛下,您瞧,用过那块肥皂后,您的肌肤仿佛更显晶莹剔透了呢。” 林暮雪听罢,轻轻抬起手腕审视了一下,果真如塘中白莲,皎洁似月华,确实显得更为细腻洁白。 柳儿拍着胸脯保证:“没错呢,而且那香味清新宜人,这块肥皂真是神奇,只可惜用一次就明显变小了不少。” 林暮雪亦有所感:“这玩意儿倒挺有效,夜墨然这家伙是从哪儿捣鼓出这些稀罕物来的?” 享用过客栈准备的早餐后,林暮雪留下柳儿,决定再度造访夜墨然,探寻江宁县脱胎换骨的秘密。 漫步街头,映入眼帘的是平整洁净的路面,不见一丝垃圾,远处更有清扫队伍手持笤帚,辛勤维护着街巷的整洁。两旁摊贩各展商品,一派和谐景象,百姓们生活安宁,秩序井然。 尤为引人注目的是,街头竟还设有公共厕所!这让林暮雪忍不住赞叹不已。 “想不到小小江宁县竟能治理得如此精细!对比之下,即便是帝都外城那些泥泞不堪的大街小巷,每逢雨季便是满地泥浆,尚且不说,这个时代公共卫生状况堪忧,随地解决生理需求的现象司空见惯,富贵人家还能雇人收集粪便,寻常百姓又有几个肯花钱请人清理的?结果一到雨天,帝都外围常常污水横流,恶臭难闻,不闹几场瘟疫反倒稀奇。” 回忆起夜墨然初至江宁时的境况,那时的县城肮脏贫穷,满街的不堪景象让他痛下决心,誓言改善民众卫生健康状况。 行至县衙门前,林暮雪眉头微蹙,如今她装扮成外地商人模样,想要见上县令一面并非易事。守门的衙役见她驻足门外,上前询问:“小姐,有何贵干?” 林暮雪忙解释道:“我想拜见夜县令,早上我们在他那里购得了茶叶。” 衙役笑了笑:“我们老爷此刻不在府衙内,刚刚外出办事去了。” “他去了何处?”林暮雪追问。 “新开的怡红院,说是去给那里的姑娘们讲课去了。”衙役回答得理所当然。 林暮雪内心一阵鄙夷:“好一个白天也寻欢作乐的狗官!” 而在怡红院内,夜墨然突感鼻尖瘙痒,打了个喷嚏:“怪哉,哪个家伙在背后念叨我呢?” “老爷,您看这样行不行?”柔媚的声音响起。 夜墨然却皱着眉头训斥:“钢管舞不是这样跳的!要有节操!重练……” 直至夜晚,夜墨然才从怡红院出来,不满姑娘们的表演质量,心中深知提升大众精神娱乐层次的道路仍任重道远。 尚未回到县衙,下属就急急忙忙赶来告知林暮雪已在风月楼设宴等他。夜墨然闻言立刻责备:“为何不早告诉我?白白让人家等了这么久!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下属满脸无辜:“不是您说不许打扰么……” “还敢顶嘴!这个月奖金扣了!” …… 夜墨然匆忙赶到风月楼二楼,只见林暮雪已静坐良久,他故作轻松,咳嗽一声,整理衣摆,上前大笑:“哎呀,林老板久等了,真是罪过罪过!本官政务繁重,刚刚处理完黎民百姓的事宜,第一时间就赶来赴约了,林老板切莫见怪啊!” 林暮雪在面纱下暗自咬牙,面对夜墨然一副忠肝义胆的模样,恨不能立刻将其拉下马来! 忍住怒意,林暮雪客气地说:“夜县令勤政爱民,本是应当,掌柜,上菜吧。” 店家笑容满面地问道:“老爷,要不要再点几个特色菜?” 心底提醒他这家风月楼也有夜墨然的股份。 “差不多就可以了,来条招牌的江安金龙鲤!”夜墨然一开口,林暮雪心头一颤,十两银子飞了。 “再来只脆皮乳猪!”又是一声,十两再次消失。 “再炖个鸽子汤,炒个鸡丁,干锅鸭杂……” 林暮雪忍不住打断:“够了够了,晚上不宜油腻,清淡点就好。” 夜墨然挥挥手:“林老板,您看还需要些什么?” 林暮雪硬挤出笑容:“给我来壶茶即可。” 心中默念,但愿剩下的最后一张银票能撑到林老回来,否则明日客栈的账单怕是要头疼了。 片刻后,菜肴一一呈上,夜墨然拿起筷子,吃得津津有味,好似是他请客一般。 “林老板,快尝尝,这金龙鲤可是咱江安府一绝,还有这鸽子汤,女士喝了美容养颜,大补得很……” 林暮雪无奈扯下面巾,苦笑连连,这都是朕的私房钱啊!这夜墨然不仅荒淫无度,还奢侈浪费,日后必得好好整治,给他定罪! 瞅准时机,林暮雪迅速转移话题:“夜县令。” “林老板,您请说……”夜墨然满嘴油光,毫不客气地享受着美食。 林暮雪假意疑惑:“在下行走四方,足迹遍布不少地方,然而纵观大梁各地,唯有江宁县让我刮目相看,这一切变化,夜县令可谓功不可没。” 夜墨然略显尴尬地清了清喉咙,口中食物吞下后,敷衍地笑了起来:“惭愧惭愧。” 林暮雪摇头叹息:“遗憾的是,江宁县百姓有幸有夜县令,而其他地方的黎民就没有这般福分了。眼看战乱即将平息,各地百姓仍旧饱受困苦,哪像江宁县这般富饶安逸,怎能不叫人心生感慨。” 夜墨然听闻此言,砸吧着嘴,暗自思量,这林老板还是个关心国家民生的爱国商人呐。 第10章 请教 “没想到林掌柜您竟然如此关心国计民生,夜某真是汗颜啊!”夜墨然一边假模假样地感慨,一边专心致志地对付着眼前的鸽子腿。 林暮雪看在眼里,心里简直是要冒火——这家伙就知道吃!除了吃还能干啥!殊不知,夜墨然其实是因为穿越之后长期挨饿,对于食物有着近乎执着的珍惜。 夜墨然听林暮雪谈论起各地民生疾苦,便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故作感慨地揉了揉眼睛,仿佛被林暮雪的话语触动。 “林掌柜您这话就说错了,现在江宁县百姓过得那叫一个舒坦,比起那些个穷困潦倒的地方强多了!有的地方,老百姓为了填饱肚子豁出命去,真是惨不忍睹。”林暮雪叹息道,惋惜自己身为女子且出身商贾,虽怀揣壮志却无力从政。 夜墨然听罢,假装抹了抹眼泪,大喊小二上一碗清水,声称辣椒进了眼睛,实际上是想缓解一下气氛。林暮雪看他这般模样,暗自点头,心想这家伙还算有点良知。 夜墨然接着话茬,竟反过来大力称赞起林暮雪心中的那位“陛下”,直夸当今女帝英勇无比,不仅抵御了外敌入侵,还挽救了大梁万千黎民于水火之中,功绩卓着,足以与开国元勋媲美。他一本正经地表态,即便自己只是个芝麻绿豆的小县令,但若有机会为女帝效力,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林暮雪瞬间懵圈,看着夜墨然忽然这么热烈地颂扬起女帝,觉得有点受不住这波马屁攻势。尽管听起来很受用,但这恭维的程度也忒过了吧! 夜墨然心里清楚,这番爱国表现必须立得住,不然哪天若是暴露了自己在江宁县的那些小动作,只怕会被上面砍得连渣都不剩。总之,他夜墨然这辈子就是大梁的铁杆粉丝,生是大梁人,死也是大梁死忠魂,只要女帝召唤,赴汤蹈火绝对不含糊! 林暮雪愣愣地回应夜墨然的溢美之词,对于他这种虔诚的态度感到意外又尴尬,忍不住转移话题,表示自己作为商人虽有心效仿女帝做出贡献,但毕竟眼界有限。 夜墨然哪会不懂林暮雪的心思,直言不讳地指出,单靠个人之力无法解决根本问题,即使再多的财富也无法轻易撼动根基深厚的农商制度。 “林掌柜,你刚才提到农本商末,这是古已有之的国策没错,可在现今这个时代,过度重农抑商反而阻碍了经济的健康发展。你看啊,人这一辈子离不开的就是吃穿住行,这些需求都跟商人脱不了干系。” 林暮雪拧眉不解,坚持传统的农本观念,询问夜墨然有何破解之道。 夜墨然撇嘴,直言数百年前推行的重农政策确实在一定程度上稳固了统治,但现在弊端已现,地主豪强不断兼并土地,导致农民失去土地,农业自然受到影响,农民辛苦一年,最终还是难以维持基本生活。 夜墨然贴近林暮雪耳边悄悄透露:“我的想法是,得让农民真正拥有属于自己的田地,严禁土地买卖。这样一来,农民只需交纳赋税给国家,久而久之就能积累余粮。”他特意强调这个方案要保密,因为一旦传出去,难免会引起朝廷中保守派的强烈反弹。 林暮雪听到这样的大胆设想,不禁愕然,深知如果真的实施起来,将会触动许多权贵的利益,甚至可能引发动荡。 “那江宁县是如何做到如今繁荣景象的呢?当时大人您实行土地改革时,就没有遇到反抗吗?”林暮雪十分好奇。 夜墨然喝口酒,嘿嘿一笑,解释道:“江宁县的情况嘛,自然是通过一步步艰难推进实现的。不过具体细节,嘿,那可是涉及不少弯弯绕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讲清楚的。” 林暮雪想到,连一个小小的县令都能洞察到问题的关键所在,朝廷中的高官显贵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然而,为什么他们选择沉默不语?这让林暮雪心头涌上一股寒意。 此刻,林暮雪意识到,这位看似吊儿郎当的夜县令身上,或许隐藏着自己急需借鉴的经验智慧。她决定,接下来要好好听听夜墨然的故事,看看这江宁县是如何走上这条不同寻常道路的。 第11章 归京 “反对?”夜墨然嗤笑一声,随手丢掉啃得精光的鸭骨头,对林暮雪说:“林老板,你虽出身商家,出手阔绰,可见从小也是锦衣玉食惯了的。要知道,我初到江宁县那会儿,正值战乱频仍,又赶上旱涝交替,整个天下都在忙着征兵备战,粮食优先供应前线。” “那时江宁县的地里寸草不生,外面烽烟四起,老百姓饿死的饿死,逃荒的逃荒,全县只剩下区区两千多人,连山上树皮都被剥得精光,几乎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那种时候,大家连活下去都成问题,哪还有什么心思反对什么变革?” “当然啦,要把江宁县带到今天这个地步,光是土地改革分配还不够,关键还在‘通商’二字。”夜墨然摇头苦笑,回忆起当年那段艰苦岁月,颇有些不堪回首,“那个时候的日子,啧啧,我都想过带着大伙儿沿街乞讨去了。” 风月楼中人声鼎沸,夜墨然与林暮雪的对话早已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有个家伙大声嚷嚷:“我就说赵老爷肯定是带着兄弟们去要饭了,不然带回的食物怎么一股馊味!你们还不信!” 夜墨然一听,顿时羞恼成怒,一边扔骨头一边笑骂那人。这帮江宁县的老乡,与他夜墨然也算是患难之交,曾经一起假扮山匪劫掠过往客商,然后他又以官府的身份出面解围,从中捞金,两者默契十足。 看到夜墨然在美女面前失态,林暮雪不禁哑然失笑,这家伙还真是毫无顾忌。 喧嚣的酒楼愈发嘈杂,林暮雪觉得不宜继续深入探讨,今日所得的信息已然足够,遂起身向夜墨然告别。夜墨然虽觉遗憾,但也并未挽留,毕竟他深知大丈夫应以事业为重,而非沉迷儿女情长,尤其眼下他还一门心思想着发家致富,对所谓的浪漫之事并无太大兴趣。 待林暮雪走后,夜墨然继续大快朵颐,直到肚皮溜圆,桌上菜肴被扫荡一空,一点不剩,充分展现了江宁县人民绝不浪费的好传统。 另一边,林暮雪因银钱耗尽而略感窘迫,幸亏贴身侍卫林老办事迅速,很快带着银票归来。三人按约定来到交易地点,夜墨然见状立马精神焕发,热情招呼:“林老板来了呀!” 林暮雪坐下后开门见山:“夜县令,银子带来了,茶叶可准备妥当了?”饮一口夜墨然递来的茶水,她赞许这江宁县的茶确实韵味独特,即使不添加任何佐料也能品尝出其中醇厚。 夜墨然得意地从袖中抽出一份契约,笑着说:“茶叶嘛,早就备好了。不过,在交易之前,林老板还需签署一份契约书。” 林暮雪接过契约,发现其中赫然写着“不得对外泄露关于江宁县的一切信息,如有违约,必将遭受天谴,乃至男为奴、女为娼”。她忍不住问:“这难道也是为了我们好?” 夜墨然尴尬一笑,辩解道:“正是,防止他人得知江宁县的秘密后蜂拥而来,抢了你们的商机嘛。” 林暮儿读到契约中的一些严苛条款,如“一旦买方违反协议,江宁县有权终止所有合作,并保留最终解释权”,不禁眉头紧皱。 林暮雪心领神会,明白了江宁县之所以低调多年的原因,原来人家早就留了一手。虽然契约条件苛刻,但她还是爽快地签字画押,意味深长地看着夜墨然,琢磨着这家伙若善加利用,兴许能成为一代贤臣。 “一旦合作出现问题,江宁县就能随时终止合同……这所有解释权归江宁县县衙所有,这是何意?”柳儿嘟囔着。 夜墨然讪讪一笑:“简单来说,就是一切都我说了算。” 林暮雪心中冷笑,表面却是不动声色,暗忖日后看你怎么应对。 银票到手,夜墨然顿时两眼放光,之前的尴尬一扫而空,口中振振有词:“这可不是赚钱,而是为了实现茶仙老人家让大家都有茶喝的美好愿景。” 林暮雪轻轻一笑:“既然如此,夜县令,我们现在就去取茶吧,我出宫已久,也该回去了。” 夜墨然爽快答应,吩咐赵虎引路,几人来到了江宁后县的一排大型仓库前。仓库门前停放着两辆马车,每辆车上各载着两个大木箱。 夜墨然信心满满地说:“五个箱子装了五百块茶砖,林老板如果不放心,可以亲自验货。” 林暮雪摆摆手:“不必了,我相信夜县令的信誉。” 夜墨然满意点头:“这两辆马车就赠予林老板了,以后若有合作需要,凭马车上的徽记,即便我不在场,也会有人接待你们。” 柳儿左顾右盼,对那一座座神秘的仓库充满好奇:“夜县令,这些仓库究竟是做什么的?” 夜墨然卖了个关子,嘿嘿一笑:“抱歉,这是商业秘密,恕不能相告。” 林暮雪一行虽然未能解开谜团,但也只能接受现实,带着茶叶踏上归途。谁能想到,皇帝陛下此次出行原本两手空空,回程却拉走了整整五百斤茶叶!而江宁县的繁荣背后,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产业秘密,比如酿酒、制糖、瓷器制作、水泥制造、肥皂生产以及炒茶技艺等等,这一切都成了外界猜测的焦点。 第12章 重返京都! 马车在泥泞的大道上疾驰,车辙深深地印刻在泥土中。 车厢之内,林暮雪秀眉微蹙,指尖轻敲车厢壁,脑中萦绕着夜墨然提及的农商并重、人人有田的理念。 柳儿瞥了自家小姐一眼,心里嘀咕,自打离开了江宁县,林暮雪就像丢了魂一般,连续数日心绪不宁。 “小姐。”车窗外传来林老的唤声。 林暮雪回应:“林老,有何事?” 林老禀报道:“已抵达京都了。” 林暮雪恍然清醒,理了理衣裳,下令道:“柳儿,你驾车进城。林老,你带两车茶叶先在城外找个地方安置,千万保密,等朕指示再行动。” “老奴明白。”林老心领神会,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笑意,颇想知道自家陛下如何能把这几百斤茶叶成功售出。 三辆马车在帝都外城的坎坷道路上颠簸前行,林暮雪撩起车帘,只见一位妇人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竟随意将恭桶倾倒在偏僻角落,恶臭瞬间弥漫开来。对比江宁县那干净整洁的街道,林暮雪心头涌上一阵强烈的失落。 “坐拥天下的帝王,攘外安内的功绩自认不输先祖,可这皇城脚下,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偏远九品县令治下的江宁县!”林暮雪心中愤懑不已。 马车终至皇宫,径直驶向内城,穿过了几条繁华大街,柳儿手持令牌,一路上畅通无阻。回到皇宫后,林暮雪直接奔赴御书房,太监总管魏忠贤见到脸色阴沉的女帝陛下,心里七上八下,揣测着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魏总管,速传朕旨意,召所有四品以上的文武大臣,半个时辰内务必到达御书房!”林暮雪冷冷下令。 魏忠贤应声而去。林暮雪此刻已在盘算,如何借此事端好好惩戒一下那些平日里蒙蔽她的大臣们。 片刻之间,六部官员匆忙赶至,还未等他们阿谀奉承,就被林暮雪一顿痛批,个个如同惊弓之鸟,低头不敢直视女帝。 “五城兵马指挥使柳云龙!”林暮雪厉声点名。 柳云龙闻声心头一颤,硬着头皮上前,不明白为何会把自己牵扯进来。 林暮雪想起江宁县的景象,脸色更加难看:“柳云龙,你是如何担当这兵马指挥使之职的?皇城之外每逢雨季污水横流,甚至连昨日朕回宫之时,亲眼目睹有人公然当街倒恭桶,弄得外城乌烟瘴气!你们兵马司一年到头领着户部拨款,连最基本的环境卫生都治理不好,这样的废物留着有何用?” 柳云龙一脸无辜,心中叫屈,皇城环境几十年如一日,怎奈何女帝偏偏去过江宁县,一对比自然显得格外刺眼。 “朕限你三个月整改皇城环境,若三个月后还出现类似情形,你就收拾包袱回老家去吧!”林暮雪狠下决心。 柳云龙一听,顿时感觉前途堪忧,急急为自己辩护:“陛下,皇城改造非短期内能够完成,单说疏通排污渠道就需要大量资金啊!” 林暮雪转向户部尚书:“张大人,国库现下还有多少余银?” 张大人迟疑了一下,如实禀报:“回陛下,国库目前仅有不足五十万两。” 林暮雪愕然:“五十万两?钱都去哪儿了?” 张大人惶恐答道:“陛下,近年来战事频繁,国库支出主要用于军备、粮饷,加之您减免了百姓赋税,加上两位殿下宫中的开支巨大,户部实在无力承担更多的财政支出了。” 林暮雪听罢欲发作,但想到张大人所述均为实情,只得强忍怒火。转念间又想起了另一个让她头痛的人物:“落尘殿下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他在此?” 大臣们一听,心中一凛,预感到不妙。果不其然,林暮雪紧接着追问落尘殿下的事情,詹事府官员立刻哭诉起来。 “陛下,您离宫期间,落尘殿下声称要统帅兵马,我等劝阻无效。他在后宫组织宫女太监模拟两军对垒,前几天更是模仿您当年夜袭敌营、火烧粮仓的壮举,结果不慎将宗祠烧毁,历代先帝牌位未能抢救出来……”詹事大人语带哭腔。 林暮雪面色铁青,柳儿亦是瞠目结舌。“还有其他事么?”林暮雪语气冰冷。 詹事府另一官员胆战心惊地接话:“一个月前,殿下突发奇想去体验民间生活,安排宫人扮作平民百姓,日前更是听到民间惩罚奸夫淫妇之事,竟然模仿起了浸猪笼的刑罚,险些在御花园溺毙,并且在后宫开设了几处青楼戏耍,强迫大臣们扮演客人,自己则当起了老鸨!陛下!太医快来啊!陛下昏过去了!” “逆子!”林暮雪恨得咬牙切齿,柳儿也吓得捂住了嘴巴。一场皇家风暴即将来临…… 第13章 淘气皇子惹祸端 林暮雪眼皮一掀,映入眼帘的是伏地一片的大臣,见她苏醒,个个面上堆笑,比过大年还要喜庆。 “陛下,请珍重龙体,大梁亿兆黎民不能没有您!”位居三公之列的老太师涕泪纵横。 林暮雪腾地起身,牙齿紧咬:“那孽障现在何处?!” 魏忠贤忙不迭回禀:“回、回陛下,殿下此刻应在东宫。” 女帝扫视着地上噤若寒蝉的大臣们,心中悲凉:“朕离宫时嘱咐尔等要严加督导落尘,这就是你们尽职的方式?!” 一员大臣急忙申诉:“陛下,不是我们不尽责,实在是不敢管。您一走,落尘殿下就开始胡闹,稍有规劝,他就威胁要出宫,陛下您也知晓他以前……” 林暮雪听至此处,怒火中烧:“好!既然你们束手无策,朕亲自来管!柳儿,取朕的天子剑来!” “陛、陛下不必如此……”柳儿吓得语无伦次,林暮雪却狠声道:“不给他点颜色瞧瞧,大梁早晚要败在这个混账小子手中!” …… 东宫之内,呈现出一幅令人瞠目的场景。宫娥太监们纷纷换上了寻常百姓服饰,仿佛一个浓缩版的市井集市,卖花的、唱戏的、乞讨的、小偷、算命先生、烟花女子,一应俱全。另一边,身材瘦小的太监们身披纸浆铠甲,操持木刀木剑激战正酣,甚至还出现了“女兵”。 藤椅上,一位身着明黄华服的少年悠哉悠哉地倚靠着,身旁太监执扇,宫女斟酒,好一副逍遥自在模样。而贴身太监则愁眉不展,深知倘若女帝回宫见到这一片混乱,自己怕是要倒霉了。 这位少年,正是林暮雪口中的“孽障”——先帝唯一子嗣,女帝胞弟林落尘。他生性奇特,对治理国家毫无兴趣,一心向往带兵征战,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若我早生三十年,天下还有周齐景三国立足之地乎?” 此外,他还怀着一颗向往江湖的心,总是想找机会溜出宫门体验民间疾苦。在他十二岁那年,先帝驾崩,正当梁国内忧外患之际,他趁林暮雪忙于抵御外敌,偷偷溜出宫外,上演了一场长达两个月的寻亲大戏。 两个月里,林落尘历经人间百态,先是被贩卖到青楼差点遭遇不测,而后逃脱后误入戏班,混在难民中一路乞讨回到了京城。回归后,他兴奋异常,还声称若早早暴露身份,怎能体会世间种种? 此刻,林落尘正指导一名扮演乞丐的小太监如何乞讨,完全没察觉到身后已有人持剑驻足良久。 “跟你说了多少遍,要饭也有学问!”林落尘演示着:“来,跟我念,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这里有位穷要饭,大婶大妈行行好,施舍个馒头赏口汤,愿您长寿安康!要有真情实感,眼神诚恳,表现出饥饿感!” “你刚吃过饭?拖下去饿三天!”林落尘正教训得起劲,猛一转身,赫然对上一张愤怒至极的脸孔。 “孽……孽子,今日我非要教训教训你!”林暮雪彻底爆发,手中天子剑出鞘,威势惊人,吓得林落尘瞬间泣不成声。 女帝勃然大怒,林落尘那叫一个后悔莫及,痛哭流涕:“大姐,我是你亲弟弟啊,不至于下此狠手吧!父皇,你睁开眼看一眼啊……” 林暮雪毫不留情,命令将其吊起来反省。落尘殿下哭得肝肠寸断,原本意气风发的神情消失殆尽。 直至深夜,林暮雪仍气愤未消,连晚膳都没吃。柳儿心疼地端来食盒安慰:“陛下,殿下毕竟是个孩子,贪玩也是正常的。” 林暮雪则无奈一叹:“市井孩童胡闹尚可,他身为储君怎能如此?将来这江山交到他手上,若还是这般胡作非为,大梁江山何以稳固?” 柳儿见林暮雪终于吃了口莲子粥,便适时岔开话题:“陛下,林老先前来询问那批茶叶该如何操作?” 提到此事,林暮雪精神一振,毕竟那可是花了十万两银子购得的,若不能卖出个好价钱,国库就更捉襟见肘了。 “按夜墨然所说的去做,让林老先在外面找个店面经营,编几个茶仙卢仝的传奇故事传播出去。”柳儿有些尴尬地提醒:“可夜墨然说的男人喝了茶能夜夜当新郎,这也太夸张了吧?” 林暮雪翻了个白眼:“夜墨然不是说了吗,广告就得夸大其词,越能引起人们好奇心就越能促使他们掏腰包。” 于是,林暮雪果断下令:“照夜墨然的法子办,茶铺开业那天多找几个托儿。” 柳儿收拾碗筷时,又问:“那陛下,咱们这茶叶定价多少合适?” 林暮雪一边批阅奏折一边回答:“一百两银子一两。” 柳儿手一抖,差点把托盘摔出去,心中暗暗佩服:果然不愧是陛下,夜墨然卖二十两一两已经够离谱了,您这一下翻了五倍,不仅手黑,心也黑得彻底啊! 第14章 新烦恼 身处江宁县的夜墨然并不知情帝都近日的风云变幻,此刻他正被另一桩棘手之事困扰。 县衙内设立的医药所,是夜墨然特批专款建立的机构,一看名字就知道它肩负着重任。夜墨然搁下手中的茶盏,待大夫从内室走出,焦急地询问:“黄大夫,情况查明了吗?” 黄大夫抓了抓头上仅剩的几缕白发,毕恭毕敬地道:“大人,初步判断可能是由于她们个人卫生习惯不佳导致的问题。” 夜墨然闻言愕然:“开什么玩笑,江宁县各处都打扫得干干净净,怎会有卫生问题?” 黄大夫面露难色,经夜墨然催促才吞吞吐吐地说:“大人,女性体质特殊,每逢月事期间若处理不当,易感染某种邪病,这次怡红院的姑娘们就是因此而病倒。” 夜墨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说啥?月事?” 黄大夫满脸尴尬:“就是……就是那个……女性的月经期。” 夜墨然瞬时明白过来,在这古代社会,妇女们的个人卫生状况确实难以保证,尤其对于月经护理,往往是采用粗糙的方法,如使用草木灰包裹破布,极其容易滋生细菌。因羞于启齿,姑娘们患病后往往隐瞒不说,这才造成怡红院的病情扩散。他起初还以为是有瘟疫重现! “哎呀,难道我还要琢磨出个‘洗洗更健康’的产品不成?”夜墨然自嘲,但随即想到自己并不知道那种产品的制作方法。 黄大夫不明所以:“大人,‘洗洗更健康’是什么?” “跟你说你也不懂,先把她们的病治好,所有费用衙门承担。”夜墨然皱眉,随后走出医药所,漫步街头,尽管百姓们都热情地向他打招呼,但他却满脑子都在琢磨那个“洗洗更健康”。 突然灵光一闪,夜墨然暗骂自己犯傻,既然现代卫生用品搞不出来,先整点简易的替代品总行吧?比如卫生巾,相对而言似乎更容易实现。 他立即回到衙门书房,提起笔开始绘制设计图:“电视里好像是这样的,还得有侧翼固定……” 门外的赵虎等衙役看到夜墨然专注的样子,纷纷探头探脑想看个究竟。不久,夜墨然放下笔,对自己的设计颇感满意。 赵虎等人忍不住走进来问:“老爷,您这是在忙什么呢?” 夜墨然神秘一笑:“研究个新鲜物件。” 赵虎接过图纸仔细看了看,迟疑道:“老爷,这东西……不太合适吧?” 夜墨然心中一紧,以为赵虎看出了端倪,谁知赵虎接着说:“就是觉得画得有点丑,旁边这两个鸡翅膀是干啥用的?难不成是风筝?” 夜墨然无语凝噎,一群衙役还在那儿瞎猜,完全偏离主题。 “都不是给你们用的。”夜墨然挥手驱散众人,让赵虎速去怡红院请雪姨和姑娘们过来。 很快,雪姨带着一众姑娘步入后堂,见夜墨然,皆小心翼翼地行礼问候。 夜墨然清了清嗓子,虽觉尴尬但也硬着头皮问道:“雪姨,还有姑娘们,你们月事来的时候是怎么处理的?” 雪姨和姑娘们一听,纷纷羞红了脸,雪姨更是掩面娇嗔:“哎呀,大人您这问的,真是羞煞人了!” 夜墨然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这不是为了你们好吗?我琢磨出个小玩意儿,专门解决你们生理期的问题,别不好意思,说出来才能帮你们解决。” 姑娘们望着夜墨然的目光变得复杂,内心嘀咕:竟然有人研究这个,真是太奇葩了! 在夜墨然的坚持下,姑娘们只好如实相告:“是月事布。” 夜墨然低语重复,其中一位姑娘含羞点头确认。夜墨然一激动,随口问:“你有现成的吗?我想瞅瞅长什么样?” 姑娘脸色苍白,夜墨然意识到失言,赶紧赔笑道歉,并让姑娘们先行离去。 夜墨然再度修改了设计图,随后马不停蹄地赶到县里的纺织厂,找到自己指定的厂长,递上图纸:“按照这个样式,给我做五十个,速度要快!” 厂长瞪大了眼,一头雾水:“大人,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制作啊?” 夜墨然略显不悦:“你安排人照着缝制不就行了!三层结构,中间夹棉,务必保证吸水性,做好了通知我!” 厂长只得连连答应,夜墨然却已经在脑中盘算:这卫生巾要是能批量生产并成功推广,必定能赚得盆满钵满。至于销售人选,林老板倒不错,既长得标致又是女性,肯定能理解这产品的重要性。 于是,夜墨然带着对未来的美好设想,满怀期待地等待第一批卫生巾的诞生。 第15章 口罩? 次日清晨,纺织厂经过一番紧张忙碌,终于完成了夜墨然交代的任务。他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成品,不禁陷入深思:这造型怎么感觉不对劲儿?和记忆中电视广告里的卫生巾差别不小啊! 赵虎随手拿起一片摆弄,纳闷地问:“大人,这是新式的口罩吗?” 夜墨然一拍桌子,恍然大悟:“我去!纺织厂这群家伙竟把老子设计的卫生巾当作口罩做了!前阵子闹瘟疫,让他们做口罩,结果现在全把我的设计给套用了!” 赵虎试着戴上所谓的“口罩”,觉得这玩意儿厚实柔软,就是尺寸大得离谱,挂脸上松松垮垮。夜墨然瞥见这一幕,哭笑不得:“赵虎你丫故意逗我玩呢?快摘下来,当心我把你的眼镜给蒙上!” 赵虎不明所以:“大人,您说这是眼罩?” 夜墨然板起脸:“不该问的别问那么多,快去把雪姨她们叫来。” 面对姑娘们,夜墨然的态度立马切换到春风拂面模式,看得赵虎一阵羡慕嫉妒。雪姨等人走进屋,看到桌上那堆东西,瞬间想起昨日之事,个个脸色微变。 夜墨然轻咳一声,温和地说:“雪姨,这是我琢磨出来的小物件,你们先拿去试试,一人分个五片,看看效果如何。这可是足足五十片啊!” 姑娘们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位县令大人竟然真的捣鼓出了那个私密物品,个个眼神如同见了鬼一般。 夜墨然催促道:“愣着干嘛,快拿去用啊!我这可是三层棉花填充,绝对比你们之前用的强多了!” 赵虎一听,脸色瞬间惨白,像是吞了只苍蝇般惊呼:“卧槽!大人您说的是——这玩意儿其实是月事布?!” 夜墨然坦然承认,赵虎则一副遭受打击的样子,迅速夺门而出寻找清水洗脸,这突如其来的表现把姑娘们吓得不轻。 雪姨不解地问:“张捕头这是怎么了?” 夜墨然轻描淡写道:“没事,他刚才体验了一把你们的专属产品。” 众人一听,表情更加怪异。 见姑娘们还是犹豫不决,夜墨然急了:“你们这是搞什么飞机,愣着不动是几个意思?快去试试啊!我辛辛苦苦为了你们解决这个问题,你们倒好,跟木头似的杵着!” 他心里吐槽:老子跨越时空为你们创新,你们却不领情,要知道,这可是前所未有的跨时代产品,你们可是最先享用的幸运儿! 待姑娘们领了东西离开,夜墨然独自叹气,心想这群丫头片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们知道个屁!本官这么做可不是为了那几个铜板,完全是关心你们的健康!”夜墨然教育道,“你们知道怡红院的姑娘为啥生病?就是因为卫生不注意!” 夜墨然严肃地强调:“别小看这块布,那可是你们身体健康的重要防线!知道我为啥不惜工本加三层棉花吗?现在棉花多金贵!都是为了你们呐!” 他继续宣布:“从今往后,不仅你们,全县的女性都要用上这卫生巾!等大批量生产出来后,每人限购,一片五文钱,这五十片就当我做的慈善了,免费赠送!每个女人都得重视起来,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这就是妇女的宝贝!” 雪姨等人连连点头,被夜墨然说得心服口服,甚至有种想要多囤些货的冲动。 待雪姨等人走后,夜墨然坐回案前,提笔疾书,片刻后赵虎苦着脸回来。还没等他诉苦,夜墨然就将手中改好的设计图扔给了他。 “把这个交给纺织厂的周老头,让他按这个标准重新做十个样品出来。你这是咋啦?跟吃了苦瓜似的?” 赵虎憋屈地嘀咕:“谁叫您不告诉我那东西是干嘛用的。” 夜墨然调侃道:“自作聪明,得了便宜还卖乖,赶紧滚蛋吧,别打断我构思。这卫生巾品牌该叫啥呢?七度空间?好像有点儿意思……” 第16章 火药的秘密 在夜墨然铁腕指导下,江宁县的执行力杠杠滴,仅仅一周工夫,纺织厂不仅改良出了夜墨然和众姑娘皆满意的卫生巾款式,更是紧锣密鼓投入量产。不过要想让古代妹子们欣然接受如此超前的产品,还需时日磨合。夜墨然甚至一度琢磨着是不是要开设个“妇女关爱中心”,普及一下妇科知识,但还是决定徐徐图之。 逛在厂区内,夜墨然瞅着飞速旋转的纺车,忽发奇想,招呼来厂长周老头。 “老周,凭咱现在的技术,能不能造出几乎透明的布料来?” 周厂长听得一头雾水:“大人,透明的布料?那还能叫布吗?布料不就是为了挡羞遮体的,透明了还不如不穿呢!” 夜墨然暗自翻了个白眼:“哎呀,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哪懂得时尚的魅力,跟你说说啥叫‘嗨丝’,保证你听了热血沸腾!” 脑补着某位佳人身披嗨丝的画面,夜墨然心痒难耐,同时也懊悔自己最近忙着赚银子,冷落了那位心头的小妞。 周厂长听完夜墨然的描绘,满脸震惊:“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的玩意儿!” 夜墨然拍拍他的肩膀,抛出诱饵:“老周,只要你能把这玩意儿整出来,我就保你当上副县长,哦,也就是县丞。” 留下满眼闪烁星光的老周,夜墨然潇洒转身,悠哉游哉漫步街头。 姑娘们见他来了,纷纷避之不及,生怕沾染上他那“变态发明家”的名声。不过夜墨然并不介怀,心里盘算着,要是哪天真有能力了,什么比基尼、高跟鞋都得捯饬出来,办场维密大秀,让这些妹子惊艳全场! 但现实还是要回归理智,万一哪天女帝陛下心血来潮微服私访,跑到江宁县来,发现自己这开赌场、经营青楼的勾当,恐怕自己就得吃不了兜着走。更别提这些年江宁县从未向朝廷缴纳过一分钱税款,这让夜墨然心里总有些惴惴不安。 路过书摊,夜墨然忽然折返,书摊老板见状,立刻献上谄媚笑容:“老爷,您遛弯儿呢?” “还想藏着掖着?!给老子拿出来!”夜墨然喝道。 老板尴尬地从背后抽出一本名为《风月宝鉴》的书递给他。 夜墨然嗤笑道:“就这破书你还敢写,简直是无视律法,败坏风气!罚款!风纪队的人死哪儿去了?!” 话音刚落,一群臂缠红袖章的风纪队员便从街角冲来:“老爷,我们在这儿呢!” “罚他款!这本诲淫诲盗的禁书本官没收了,再让我逮着你卖,直接送你蹲大牢!还有没有别的?”夜墨然怒斥。 老板苦着脸:“真没了啊老爷,就剩这一本了。” “靠,原来你早卖了不少!罚款加倍,二十文!”老板欲哭无泪。 回到衙门后堂,夜墨然捧着书品茗,赵虎却风风火火闯进来:“老爷老爷,有大事儿!” “哟呵,火烧屁股了?看你这架势,家里死人了不成?”夜墨然没好气地扭头,正看到精彩处被打断。 赵虎喘息未定,一饮而尽杯中的茶水,看得夜墨然嘴角抽搐:这帮家伙越来越放肆了,得找个机会整整风纪。 一口气灌完茶水,赵虎这才激动地道:“老爷,您要的那两样东西找到了!” 夜墨然闻言手一抖:“此话怎讲?” “就是您说的那个硫磺、土硝,咱们出去采购的人都回来了,拉了满满三大车呢!” 夜墨然双眼放光:“快带我去瞧瞧!” 赶到库房,夜墨然亲自验货,拆开一包,一块明黄的固体展现在眼前,嗅其气味,一股刺鼻的气体扑鼻而来。 采购人员迫不及待请功:“老爷,就是您要的硫磺没错吧?” 夜墨然大笑:“没错没错,这次做得好,赵虎,你去账房领五十两银子,犒劳兄弟们一顿,有了这东西,以后咱们开山采石就不用再拼体力硬凿了!” 众人听闻一头雾水,赵虎亦是惊讶:“硫磺还能用来开山?” “开山?”夜墨然冷笑,“杀人我都信!” 大家愈发好奇,这石头般的玩意儿怎么就成了杀人的利器。 夜墨然下令:“拿秤来。” 黑火药的配方在他脑中早已铭记,当下开始动手调配。很快,一堆黑黝黝的粉末呈现在众人眼前,被他小心翼翼地用油纸包裹起来。 研制黑火药一直是夜墨然的心愿,只是受限于硫磺和土硝的短缺,直至近日派人四下搜寻,方知这个世界对硫磺另有称呼。 望着手中的黑火药,夜墨然心中亦有些忐忑,这东西一旦成真,他反倒不敢轻易使用了。 “去外面试试。” 一行人来到城外一处空旷的菜地,夜墨然命人将黑火药装入竹筒,考虑再三,暂时没加入白糖,先测试基本效果。 一根浸透火油的长绳作为引线,众人退至安全距离,夜墨然点燃引线,只见一道火蛇瞬间窜出,随之而来的是震天价响的爆炸声! 第17章 人口:撬动发展的杠杆 就在菜地中央,一个硕大的坑洞赫然显现,连带着半亩绿油油的菜地遭了殃,离着十来米远的夜墨然一行人也未能幸免,个个脸上身上沾满了泥土,显得狼狈不堪。 “我去,这量下得忒狠了点儿!”夜墨然瞅着那宛如陨石砸出来的深坑,心里也有点懵圈。毕竟他前世也就一普通现代青年,最多就是逢年过节放放鞭炮,哪摸过黑火药这种禁售玩意儿。此刻,他也暗自庆幸刚刚果断让大家撤得够远,不然这会儿指不定魂归地府了。 赵虎双腿还在打颤,结结巴巴地问:“老大,这…这到底是个啥东西?莫非是仙人发怒了不成?”旁边的人也七嘴八舌,猜测是不是惹恼了雷公电母。 夜墨然摆摆手,故作镇定地解释:“扯淡,这是黑火药,以后能派上大用场,比如炸山开矿,瞧瞧这威力,可不是盖的!”赵虎一听,登时对夜墨然那句“能杀人”的说法深信不疑,瞧瞧那坑,搁三个大汉下去都绰绰有余。 首次试制黑火药就用力过猛,夜墨然也承认是自己没经验,配比虽知道,但这回一下扔了三斤硫磺,确实是下手重了点。 然而,这位赵老爷很快就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利用这黑科技。开山采矿效率提升何止几倍,过年做个响亮的炮仗也能赚上一笔,至于造大炮?夜墨然摇摇头,哥现在过得滋润得很,犯不着为了争斗操那份闲心。 环顾四周,看着那片被毁的菜地,夜墨然心底有种莫名的恶趣味,仿佛回到了童年偷偷炸粪坑的日子。 “那个,老大……”赵虎吞吞吐吐地开口。 夜墨然转头,一脸轻松地问:“咋了?” “这、这块地好像是您的……”赵虎声音细若蚊蚋。 夜墨然:“……” 卧了个大槽! 众人见状,纷纷往后缩了缩,生怕牵连到自己。 “这等大事竟然事先不告诉我,本老爷现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每人罚款十文!”夜墨然佯怒道。 赵虎一脸无辜:“您也没说这东西这么恐怖啊。” “还敢犟嘴,赵虎你再多罚十文!快找个人把我的菜地重新种上,明天我要是吃不上新鲜菜,拿你们是问!” 处理完现场,夜墨然匆匆回城,径直奔向仓库,严令库房人员妥善保管硫磺和土硝,远离明火,未经他许可,任何人都不准接近这间库房。反正材料齐全,不怕以后不做,现在先把安全问题搞好再说,不然晚上睡觉都得提心吊胆,怕梦里不小心把自己送上天。 回到县衙,负责全县各厂人力资源调配的凌云前来汇报工作。这凌云可是夜墨然的心腹,一手掌管着茶厂、砖厂、肥皂厂、纺织厂、水泥厂、瓷器厂等多家工厂的用工调度,地位仅次于夜墨然本人。 夜墨然打着哈欠示意凌云坐下:“说吧,啥事儿?” 凌云毕恭毕敬:“老爷,咱们现在人手不够用了,是不是考虑从其他地方招点人来?” 夜墨然微微蹙眉:“咱们县现在都五万人了吧,怎么还不够用?” 凌云苦笑:“老爷,您别忘了,这五万人里面老弱妇孺占了三分之二,剩下能干活的青壮年全都已经安排得满满当当。城里六七八家厂子不说,城外山里的炭厂、肥料厂哪个不需要人手?就连城外农田也要有人耕种,城里清洁队、风纪队我还尽量安排的是年纪大些的。” 夜墨然摆摆手:“行了行了,你不用数了,我懂了。确实得想办法增加人口了。” 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夜墨然想起了近邻的渭水县:“渭水县那边这段时间应该缓过劲儿了吧?” 凌云略显迟疑:“这不是长久之计啊,总不能逮住一只羊使劲薅毛,逼急了人家去京城告状,那可咋整?之前咱们可是从渭水县‘借’来三千多人呢,人家本来战后重建得挺顺利,结果被咱们一通忽悠,愣是拐来一大半。” 夜墨然挠挠头:“也是,那沙河县呢?” 凌云嘿嘿一笑:“沙河县更别提了,咱们前几次的‘人才引进计划’,搞得那儿的百姓都知道江宁县的好处,不少人自发迁过来,现在都快成沙河老乡聚集地了。” 夜墨然敲定主意:“那就瞄准沐川县,那里靠着江安府,人丁兴旺。咱们这次换个招数,对外说是招工,来了就给本地人的待遇,每介绍五个老乡过来就奖励一两银子,只要肯来,统统欢迎!并且承诺在江宁县干满五年,就给分配住房!我看谁来了还舍得走!” 夜墨然与凌云一对眼神,两人同时狡黠一笑,如同两只合计着下一场大棋的狐狸,各自心里美滋滋地打着如意算盘——在这个时代,人口就是第一生产力,人越多,发展潜力越大! 第18章 吊着的皇子 夜墨然打定了主意要在沐川县施展拳脚后,暂且放下心事,转头又钻进了怡红院,琢磨着教姑娘们跳钢管舞解解闷。 不过,看了一会儿,他总觉得这些姑娘们的技艺还是欠点火候,喝着米酒,心思逐渐飘向了远方,琢磨着那个买茶的家伙何时再来进货。 与此同时,帝都内一家新开张的茶店——茶仙居,引起了全城热议。 “茶仙居?就是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个茶仙卢仝的茶馆?” “肯定是啊,据说喝了他家的茶能延年益寿,男人们喝了能一夜雄起,连战八方美女都不在话下!” 人群中,一个身着华丽锦袍的青年挤了过来,手握银票,气势汹汹地嚷道:“都让开让开,耽误了老子买茶,你们担待得起吗?” “还没开门呢,你着急投胎啊?”被推搡的路人不满抱怨。 青年嚣张道:“别啰嗦,我太奶奶说了,必须喝这茶仙居的茶!你们不知道老子一大早就在这排队了吗?” 旁边的人好奇问道:“这茶有那么神奇?喝了能返老还童不成?” 青年得意洋洋地炫耀:“这茶仙卢仝出品的茶叶可不简单,采摘讲究得紧,非得是十四岁以上十七岁以下未婚少女用唇舌采摘,而且容貌还不能差,全程不能用手,否则就没了灵气,所以这培元茶又名‘雀舌’!” 众人听闻都惊掉了下巴,青年更是不屑地看着他们:“你们没见过世面,知道这培元茶多少钱一两吗?一百两银子一两!” “我靠,这不是抢钱吗?一百两银子买一两茶叶?喝完能飞升不成?” 周围的人纷纷表示难以置信,青年鄙夷一笑:“所以说你们不懂什么是仙茶,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 此时,另一位手捧巨款的胖子也挤了进来,操着一口大名府的口音:“卖了吗?培元茶卖了吗?” 人群议论纷纷,胖子豪气万丈:“老子有钱,培元茶我全包了!听说帝都有这仙茶,老子特意赶来尝鲜!” 听闻他们都喝过这培元茶,胖子也开始分享起自己的神奇经历。一时间,茶仙居门前人声鼎沸,各种离奇传说层出不穷。 终于,茶仙居的掌柜走出来,冷淡地宣布:“培元茶开始售卖,今日只有两斤,每人限购二两!” “我先来!我太奶奶还等着再生个爷爷呢!” “滚一边去,我家婆娘还盼着我给她惊喜呢!” 人群中顿时乱成一团,争相购买。实际上,人群中不乏一些刻意营造气氛的托儿,看似激烈争夺,实则并未前进半步,但却成功地煽动了旁观者的购物欲望。 而在皇宫中,林暮雪女帝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柳儿兴奋地跑进来禀报:“陛下,陛下!” 林暮雪抬头问:“什么事这么激动?” 柳儿欣喜万分:“陛下,您说的培元茶,才一刻钟,两斤茶叶就全卖完了!” 林暮雪惊讶之余,满心欢喜:“这么快?” 柳儿拼命点头:“真的!现在茶仙居门口还围了一大群人要买茶呢!” 林暮雪果断下令:“通知林老,一定按照夜墨然说的限量销售!” 柳儿立刻领命而去。林暮雪看着眼前的银票,仿佛看到了滚滚而来的白花花的银子。两斤茶叶相当于两千两白银,若是五百斤茶叶全部售罄,那可是五十万两的巨额收入! 就在这时,林暮雪忽然想起什么,看向柳儿:“柳儿,朕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柳儿思索片刻,也茫然道:“好像……的确有什么事忘记了……” 林暮雪皱眉,突然记起与弟弟林落尘有关的事情:“对了,那个家伙最近好像很安静……” 一旁的太监总管这时小心翼翼地插话:“陛下……” 林暮雪:“何事?” 太监总管硬着头皮说:“落尘殿下已经被吊在树上八天了,是不是该放下来了?” “什么!还吊着呢!人还活着吗?”林暮雪惊愕不已。 太监总管道:“您曾下令,没有您的命令不准放殿下下来,您这些天没有下令,我们都不敢擅自做主。不过,殿下还活着。” 第19章 那个坑爹的县令 东宫之内,落尘殿下一双饱含幽怨的眼眸足以让人疼惜至极。 林暮雪女帝心中略感歉疚,转向身边的柳儿厉声道:“柳儿,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让皇弟在树上吊了整整八天?若皇弟出了什么意外,你该如何担责?” 柳儿一脸无辜,内心os:这黑锅从天而降,明明我这几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地卖茶去了好吗? 林落尘憋着一肚子气,冷冷地扭过头,愤愤不平道:“承蒙陛下关心,臣弟虽遭此折磨,倒还撑得住,暂时死不了!” 女帝一听他还能顶嘴,心知肚明这小子应该私下里没少被照顾,不至于真的连续八天风吹雨淋。但不管怎样,这事确实做得不厚道,正打算安抚一下这个被整惨了的弟弟,就有太监匆匆赶来。 “陛下,江安知府谭百川已在殿外候旨。” 林暮雪眼神一凝,终于等到这家伙了!“宣他进来,其他人退下。” 待宫女太监散去,林暮雪示意落尘殿下起来,后者却赌气赖在地上不肯动:“我就坐!我被吊了八天呢!你眼里只有你自己,哪管我死活!” 女帝头疼不已:“行了行了,别闹了。” 落尘殿下正准备撒泼到底,见女帝抬手欲教训他,只好悻悻地站起身来。恰在此时,江安知府谭百川颤颤巍巍步入殿内,恭敬行礼后,面对突如其来的召见,心中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女帝直截了当:“谭百川,你知道江宁县吗?” 谭百川一听江宁县的名字,心头猛震,抬头撞上女帝犀利的眼神,瞬间感觉大事不妙。他心想:陛下怎么会提起江宁县?难道她亲自去过?不对啊,自己没收到任何消息,夜墨然那小子也没透露半点风声啊!难道陛下已洞悉一切? “回陛下,江宁县正是微臣管辖之地,下官自然知晓。”谭百川忐忑不安地回应。 女帝脸色微沉:“那就请你谈谈江宁县的现状。” 谭百川硬着头皮报告:“回陛下,江宁县位于白云山、青苍山、紫香山之间,位置偏远道路艰难,前几年因战乱和瘟疫,人口锐减至不足两千,民生疾苦,下官也曾多次巡视,力求改善当地状况。” 女帝冷笑:“哦?人口稀少,生活困苦?可朕亲眼所见的江宁县却是另一番景象,那里物资丰饶,百姓安乐,连县城的城墙都堪比皇宫的坚固,你这是在说朕走错了地方不成?” 谭百川一听,吓得魂飞魄散,意识到问题严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恕罪,臣有罪!” 落尘殿下在一旁撇嘴,暗忖:真是个没骨头的家伙。林暮雪冷冷质问:“谭百川,你究竟还想欺瞒朕多久?” 谭百川涕泪横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解释:“陛下,江宁县这两年的变化,臣实在是有苦难言啊!那江宁县令夜墨然,他……他简直就是个恶魔!” 林落尘眉头一挑,硬生生打断谭百川的话茬:“哎哎哎,你小子扯什么呢?难不成堂堂一个知府还能被区区一个县令给摆了一道不成?当我这位殿下没见过世面,不懂官场大小吗?” 谭百川那叫一个悲从中来,边抹眼泪边像个小媳妇似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皇上,殿下啊,小臣真的句句属实,不带半点掺假!您二年前我就已经去过江宁县那个鬼地方了!” “当时看到的情况让我大吃一惊,满心想的就是快马加鞭禀报朝廷,哪能想到……哪能想到……”周大人哭得梨花带雨,连话都讲不利索了。 林落尘倒是一脸八卦劲上来了,眉头一皱,毫不客气地说:“大老爷们儿哭个什么劲儿,麻溜儿把话说完,你刚才卡壳那儿到底‘哪能想到’啥呀?” 谭百川哽咽着继续道:“哪能想到那江宁县令夜墨然,那孙子居然请我喝酒做局,趁我不备给我下了蒙汗药,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他们县衙的大牢里蹲着了!” “那王八蛋夜墨然,还联合了仨个八十岁高龄的老太太,恶人先告状,说我喝醉了酒失德乱性,污蔑我……污蔑我把她们给欺负了!” 林暮雪一听,直接眼前一黑,差点又昏厥过去。林落尘却来了一句:“我去,够刺激的啊!” 谭百川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家这位兴奋莫名的皇子殿下,心说这都什么状况?刺激吗?! “闭嘴!”女帝陛下怒目一瞪,止住了皇子殿下的插科打诨,转向谭百川,强压着心头怒火问:“所以你就这样被他拿捏住了?再怎么说你也算是他的顶头上司吧!” 谭百川更是苦不堪言,继续抹泪解释:“皇上,您可能不了解,那夜墨然简直就是个人精转世,心狠手辣啊!不但陷害我,还让人画了一幅不堪入目的图画,愣说是我的犯罪现场重现!” \"那画面逼真得跟照相机拍下来似的,我周某人这辈子清清白白,哪干过那种龌龊事!最可恨的是那孙子放话,我要是不低头认罪,他就复制个千八百份,直接往我家和我老家送,就是要让我颜面扫地,名声尽毁!还说要把那破画挂到花街柳巷去,让我丢脸丢到姥姥家!\" 林落尘一听,整个人都惊呆了:\"我去,这还有王法吗?\"林暮雪斜睨一眼,暗自腹诽,就你好不到哪儿去? \"别停啊,快接着讲!\" 林落尘像追剧上瘾般迫不及待。 谭百川心里那个气啊,恨不得把眼前这位当观众使唤的皇子摁在地上摩擦:\"靠,你这是在听评书呢?如果不是看你头顶皇家光环,哥早一巴掌呼过去了!\" \"唉,我说,那夜墨然玩阴招的水平,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他威胁老子,如果不乖乖签字画押承认莫须有的罪名,就打算灌老子喝下那啥春药,再一脚踹猪圈里,还得大摇大摆请整个江宁县的老百姓过来围观!\" 林暮雪听完,嘴角直抽搐,连手都在颤抖,那个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声称要让百姓都能有自家田地的家伙,背地里竟这么丧心病狂! \"这个挨千刀的狗县令!\"林暮雪咬牙切齿。 谭百川此刻彻底泪崩,多年的憋屈终于找到出口,索性竹筒倒豆子,把遭遇的每一件恶心事全盘托出,一字一句控诉夜墨然的恶行。 第20章 天灾横祸 “那混账夜墨然不止是要挟老子帮他遮掩江宁县的烂摊子,他还强行逼老子受贿!年年送老子一万两银子,老子不收,他竟然敢拿‘强奸’这帽子扣老子脑袋上,让老子背锅!”谭百川悲愤交加地披露着。 “此外,他还隔三岔五送些江宁县土特产过来,这些年老子活得战战兢兢,日夜都被他钳制,陛下,您可知道这日子有多煎熬哇!”听罢这一切,林暮雪内心已然麻木,而其怒意却如火山蓄力待发。 “哎呀妈呀,本宫当初怎么就对他这开青楼的狗官抱有过期望呢!”林暮雪内心悔不当初,居然曾考虑过召他进京效忠,如今想想真是脑壳进水。 林落尘则是听得津津有味,感叹不已:“我滴个乖乖,我大梁竟然出了这么一号奇葩人物,真想见识见识!” “朕明白你的苦楚了。”林暮雪亲自拉起瘫坐在地的谭百川,这一举动让知府大人感激涕零,多年来遭受的侮辱与压迫,在这一刻化作滚滚热泪。 “来人呐,传朕旨意!”林暮雪一声断喝,吓得林落尘和谭百川都不由自主一哆嗦,没想到这女子身上的帝王威严竟能如此摄人心魄。 贴身太监总管闻声迅速奔来:“陛下有何吩咐?” 林暮雪满脸愠怒地下达指令:“传朕旨意,命吏部即刻对江宁县令夜墨然展开彻查,并将其逮捕归案,秋后处决!” “奴才遵命。”总管太监一边回应,一边悄悄吞了口口水。谭百川心头一惊,这夜墨然的事还没审完,就要定斩了? 殊不知,夜墨然所犯之事——开青楼、行贿,这两条就已经触碰到了女帝的逆鳞,单凭这些就够他死上一百遍。更何况他多年欺上瞒下,一分钱税款都没上缴,若此刻夜墨然现身,恐怕林暮雪早已按捺不住,亲手剁了他的狗头。 正当太监准备执行旨意时,户部尚书张千山匆匆忙忙闯入御花园,急吼吼地道:“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 林暮雪强抑怒气喝止:“何事如此慌张?” 张千山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急急忙忙报告:“陛下,江州告急!大坝决堤,洪水泛滥,已淹没百县,良田毁于一旦,百姓流离失所!” 林暮雪听到此消息,身形一阵摇晃,几乎站立不稳,幸好林落尘及时扶住,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姐姐!” 女帝此时无暇他顾,迅速下令:“立刻召集百官商议对策!” 太和殿上,林暮雪在侍女柳儿的搀扶下登上龙椅。废话不必多说,她目光犀利地盯着地上禀报灾情的江州使者,厉声问道:“快说,江州的具体灾情如何?” 使者不敢抬头,颤巍巍地道:“陛下,自六月起,江州连续二十三天暴雨倾盆,导致广陵江水位暴涨,最终冲垮了江州大坝,洪水从江州府始发,一路肆虐过墨县、锦川、桂云等多个水系密集的地区,现已失控。” “目前江州各地普遍遭受洪涝灾害,农田尽毁,百姓面临绝收困境,而且灾情仍在恶化……” 群臣脸色瞬变,要知道,江州作为梁国水系最为发达的区域,一旦发生洪涝,很可能波及相邻诸州府。 老谋深算的杨太师率先出列,焦急万分:“陛下,天灾无情,黎民受苦,救援工作刻不容缓!” “太师所言极是!”兵部众高官纷纷响应,“臣恳请率军前往江州救灾!” 面对群臣一心救国的场景,林暮雪虽心忧灾情,但也感到了一丝宽慰,遂果断下令:“命兵部尚书王浩集结三万兵马火速支援江州;户部立即从国库调拨三十万两白银用于赈灾;同时,各州州牧、知府务必尽快筹集粮食运往江州!” “陛下英明!”群臣一片赞誉之声,但林暮雪心中并无欣喜,反而更加忧虑。 洪水灾害非同小可,若不能有效疏导,灾情只会不断扩大。因此,她立刻召集三品以上官员召开紧急会议,希望能集思广益,寻得解决之道。 会上,众人争吵不休,你说你的道理,我说我的主意,互相贬低对方的方案,场面一度近乎动手。就在大家争论得不可开交之际,林落尘却对着地图发呆,突然冒出一句:“如果能把洪水引向通川县方向就好了。” 众人扭头一看是林落尘发言,瞬间又各自回到争吵中,压根没把他的话当回事。毕竟在他们看来,这小子能有什么靠谱的想法? 回想起来,林落尘那次偷溜出宫,最后竟是靠乞讨才回了宫,大家都指望他经历民间疾苦后能成熟一些,学会从苦难中汲取教训。结果观察一番发现,林落尘唯一学到的就是怎么乞讨。 发现自己被无视,林落尘急了,用力拍打着地图:“你们能不能好好看看地图?洪水正朝着通川县的方向推进,之后的大马县等地地势更低,若不改道,灾情扩散速度只会更快!” 杨太师闻言仔细审视地图,微微点头:“嗯,小皇子说得没错,只是要想让洪水改道谈何容易?通川县附近并没有崇山峻岭可供利用,难道要用人力硬抗不成?” 林落尘一脸笃定:“也许有方法可以实现。” 众人这次真被他吸引了注意力,林暮雪赶紧追问:“落尘,你有什么具体想法?” 林落尘挺胸答道:“陛下,咱们一起斋戒沐浴,向上天虔诚祈祷七天七夜,凭借我们的诚意,一定能感动上苍,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再加上父皇在天之灵庇佑,洪水一定能够化解……” “够了!”林暮雪脸色铁青,差点没忍住把林落尘轰出去。“老娘真是秀逗了,竟然认真听你在这里胡诌半天!”女帝陛下无奈至极,内心哀叹连连。 第21章 再赴江宁县 被女帝姐姐一顿训斥,林落尘只得撇撇嘴,不敢再吭声。但随后讨论之中,依旧无人能提出有效的解决洪灾方案。这场灾情之严峻,一旦处理不当,只怕会影响到更多州府,可不是一般人都能轻易解决的问题。 林暮雪愁眉不展,翻阅着古籍寻找灵感,却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让本就心烦意乱的她更加焦躁不安。 她猛推开御书房的门,厉声喝问:“何人在外面喧哗?” 一名太监见状立马跪地禀告:“陛下!陛下!请您快去劝劝皇子殿下吧,他又想出宫去了!” 林暮雪定睛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只见林落尘这小子已然打包好行李,换上了普通百姓的衣服,不用猜也知道他这是又想溜出门去惹是生非。 “林落尘!” 女帝陛下怒气冲冲地大喝一声,心里琢磨着,这家伙是不是一天不挨骂就浑身不舒服! 林落尘缩了缩脖子,狠狠瞪了那阻挡他的太监一眼,知道自己这回出宫计划算是泡汤了,只好蔫了吧唧地应道:“陛下……” 林暮雪冷哼一声:“你还想去哪?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的腿打折!” 林落尘垂头丧气,却又幽怨地抬起头:“陛下,反正您都要砍人家的脑袋了,让我去看看又怎么了?” 林暮雪一时不解:“朕什么时候要杀谁了?” “您之前在御花园不是说要处置那个江宁县令吗?”林落尘提醒道。 林暮雪这才想起,看着自己弟弟,不禁脱口而出:“你想去江宁县?” 瞧见女帝姐姐没有动怒,林落尘立刻精神焕发,忙不迭地点着头:“对啊陛下,谭百川不是说过江宁县有很多新鲜玩意儿吗?我也想去长长见识。” “陛下,您就让我去呗,万一等您把夜墨然宰了,江宁县的情况恐怕就大变样了,我可不想错过机会!” 女帝陛下秀眉微挑,仿佛想到了什么:“朕怎把这家伙给忘了,他或许真能有点办法也说不定。” 林落尘一脸懵懂地看着自家大姐。 很快,贴心侍女柳儿步入御书房:“陛下。” “你去通知吏部,暂停对江宁县令夜墨然的调查,另外,准备一下,随朕出宫一趟。” 柳儿聪慧过人,一听便知女帝陛下的心意,温柔询问:“陛下,您是要亲自去江宁县?” “没错!”林暮雪凤目流转:“夜墨然虽罪无可赦,但他确实有些能耐,既然朝中大臣们都束手无策,不妨去瞅瞅这个家伙是否真能带来惊喜。” 思索片刻,林暮雪决定不再坐等,若是夜墨然真有办法对付洪灾,她也不介意饶他一命。她心底打着算盘,一旁的林落尘却早已兴奋得不行:“我也要去!” 林暮雪瞥了他一眼,并未出言反对,权当是对他在宫中被关了几天的小补偿。这家伙对江宁县显然是上了心,若不带他去,搞不好还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去可以,但给我规矩点!”林暮雪提高了声音。 “太棒了!大姐您放心,我保证听话!”林落尘乐得手舞足蹈。 半个时辰不到,柳儿便准备好一切,驾车载着女帝陛下和落尘皇子悄然出宫。消息传出,朝中大臣们无不头疼,陛下这是微服私访上瘾了吗?这才回宫没几天,又踏上了新的旅程。 路上,林落尘这个从小向往江湖自由、喜欢体验人间疾苦的皇子,一路笑逐颜开,不是打听江宁县有什么好玩的,就是试图钻出车厢去抢柳儿的方向盘,结果自然免不了被一巴掌拍回座位老实待着。 三天后,马车驶入江宁县地界,柳儿再次挂上夜墨然赠予的县徽。那熟悉的宽阔马路再次映入眼帘,看得林落尘瞠目结舌,还没等他下车细究道路是如何修筑的,柳儿已驾驭马车全速奔向江宁县。 高达十五米、厚重坚实的城墙巍峨耸立,林落尘看得目瞪口呆。尽管皇宫宫门城池更为宏伟壮丽,但在皇城之外,他还真没见过哪个地方能把城墙建得如此壮观。 进城时,三人出示了互牒,林暮雪可不会再被夜墨然设下的陷阱坑一次。 柳儿熟练地驾车驶向停车场,林暮雪这次决心不受骗:“先进去找家客栈休息。” 林落尘本来还想先到处逛逛,但一看到女帝姐姐的眼神,立刻识相地放弃了念头。 三人来到客栈,店小二一眼认出了柳儿,热情地迎上前:“哎呀,小姐你们又来了啊,这次打算住多久啊?” 柳儿:“先住下再说吧,给我们安排两间上房和一间二等房。” 林落尘入住二等房,两个女生则因长途跋涉略显疲态。林落尘在精致的客房中闲庭信步,突然目光被一件白色物品吸引,好奇地走过去细细端详。 手感像是瓷器,里面好像还有水?难道是水壶? ……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林暮雪揉着酸痛的肩膀:“谁呀?” “大姐,是我。” “你不休息,跑我这儿来干嘛?” 林暮雪看着弟弟走进她的房间,手里还拿着个杯子,不由得有些纳闷。 林落尘一边走一边嘀咕:“还不是因为大姐您,让柳儿找的这家破客栈,这么大个水壶,里面的水才这么一点点,能解渴吗?” 他走到马桶旁边,竟拿起水杯从壶里舀水喝了起来,林暮雪见状惊愕万分,赶忙出声阻止,可惜为时已晚。 “等等落尘!” “怎么了?” 林落尘咂巴着嘴品味着:“大姐,您别说,这家破客栈的水还不错呢,清爽甘甜!大姐你要不要也尝尝?” 林暮雪脸色瞬间僵硬,望着自己的弟弟,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解释他误喝了马桶水这件事…… 第22章 遇见夜墨然再起波澜 “哎呀,又空了,这什么服务,小二呢!”林落尘望着马桶里的水不翼而飞,顿时嚷嚷起来。 “得了,落尘!”林暮雪颇感无奈,心想既然已经喝下了,为了避免更大的尴尬,干脆早点告诉他实情吧。“这个……它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个水壶。” 林落尘嬉皮笑脸地回应:“大姐你逗我呢?不是水壶还能有水?难不成是洗脸盆不成?” “江宁县的恭桶。”林暮雪严肃地揭晓答案。 “啥?什么桶?”林落尘以为自己听错了。 林暮雪加重语气确认:“是恭桶。” “我勒个去!”林落尘发出一声响彻天际的尖叫声。 过了一会儿,脸色煞白、苦不堪言的林落尘咬牙切齿地咒骂:“我非得宰了发明这玩意儿的人不可!大姐你可得帮我保密,不然我以后怎么在江湖上混啊!” “行了行了,闭嘴吧,让你安分点你不听。”林暮雪又好气又好笑。 “姐~!”林落尘一副苦瓜脸,林暮雪终究没能绷住,忍不住笑出了声,引来林落尘一阵抗议。 “行了,赶紧收拾收拾自己,一会儿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林暮雪安抚道。 一听能离开客栈,林落尘的烦恼瞬间抛诸脑后,快速返回房间捯饬一番。不久后,三人齐聚楼下。 “柳儿,你去趟县衙,看夜墨然在不在,我和落尘先去风月楼。”林暮雪吩咐道。 “好的,小姐!”柳儿应声而去。 姐弟俩漫步街头,遥望远处的怡红院,林落尘虽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也曾涉足过青楼,但从怡红院的名字就能看出几分端倪,他靠近林暮雪悄声问道:“姐,这小小县城里居然也有青楼?” 林暮雪脸色一沉,冷哼一声:“你仔细看看四周,江宁县的百姓过得富足安逸,连住所都远胜其他县,有个青楼场所又算得了什么?” 她心里清楚,这座青楼背后的投资人正是那位“天杀”的夜墨然,想到此处,女帝陛下鼻子重重一哼。 林落尘明显感受到了一股杀气,立刻转移视线,却意外发现一家书摊。 “哎呀,这里还有书摊!”他兴冲冲地跑上前去,林暮雪犹豫了一下,还是默许了。毕竟自家弟弟虽然对正经儒家经典兴趣缺缺,对各种杂书却是爱不释手,连皇宫里的教书先生都对此头痛不已。 “少年阿康?大梁神女录?这是些什么鬼?”林落尘好奇心大起。 书摊老板一看有生意上门,尤其是眼前这个看似乳臭未干的小子,立刻开启推销模式:“公子,这《少年阿康》可是咱县太爷夜墨然赵老爷的亲身传奇……” “还有这《风月宝鉴》,记录的是我们赵老爷当年和大梁十几位神女共闯天涯的故事,五十文一本,物超所值啊!” “咱们大梁还有神女?”林落尘一脸懵逼地看向林暮雪,后者懒得搭理,觉得所谓的神女不过是瞎编乱造,居然还打着夜墨然的旗号,夜墨然对此竟然还纵容不管。 林落尘毫不犹豫地掏出一百文买了两本书揣进口袋,跟着林暮雪径直走向风月楼。他们在楼上定了个雅间,不一会儿柳儿也赶来汇合。 “情况怎样?”林暮雪询问。 柳儿颇为气恼地说:“小姐,据衙门的人说,夜墨然一大早跑去县里的青楼了!” 林暮雪啐了一口:“这个混账东西!” 林落尘在一旁惊讶不已,这夜墨然身为朝廷命官,竟敢一大早就去青楼寻欢作乐,这次要是不能让大姐满意,估计小命难保。 “后来呢?”女帝追问。 柳儿撇撇嘴:“不过衙门那些人还算好说话,一听我们是上次买茶叶的商人,立刻派人去找夜墨然,说最多半个时辰就能到。” “行,你去让酒楼备菜吧。”林暮雪思索一番,特意点了上次夜墨然请客时点过的几道菜。 另一边,夜墨然得知林暮雪来访,欣喜不已,脚步轻快地赶到风月楼,整理了一下仪容,由店老板引领进入包间。 “林老板,久违了啊!”夜墨然热情地打招呼。 再遇夜墨然,林暮雪的心情颇为复杂,但她成功掩饰了内心的波动,挤出一抹微笑:“夜县令,确实是有一阵子不见了,落尘,还不快见过大人?” 林落尘正饿得前胸贴后背,等了半天终于等到夜墨然,此刻小脾气发作:“你就是夜墨然?怎么这么慢!” 夜墨然心里嘀咕了一句,林暮雪瞪了林落尘一眼,后者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份,赶紧改口:“林落尘见过夜县令。” 夜墨然笑了笑,似有所思:“这名字感觉在哪听过,怪哉……”他虽然是高中状元的进士,但并未立刻联想到眼前的青年是皇子。 见夜墨然没有深究,林暮雪松了一口气,几句寒暄后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很快菜肴上桌,江宁县的美食口味独特,按照夜墨然的要求,重油重盐烹煮,让林落尘吃得不亦乐乎。 林暮雪却没什么食欲,瞥了夜墨然一眼,故意悠悠叹了一口气。 夜墨然好奇地问:“林老板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那批茶叶卖得不好?” 林暮雪摇头否认:“大人误会了,茶叶销售情况非常好,只是……” “只是什么?”夜墨然见林暮雪愁眉不展,十分好奇,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被她引入话题。 林暮雪装出一副惆怅的样子:“唉,没办法,最近江州遭遇洪涝灾害,大名府紧邻江州,我家茶叶生意也因此受到牵连……” 第23章 江州水患? 夜墨然眉头紧锁,像是在心头压了块石头。 “这事儿我也是刚从派出去调研的县民那里得到的消息,每年我都安排些人马出去游历四方,既了解各地民俗风情,也算是变相做些市场调查。另外嘛,还在暗中寻摸那玉米、土豆和红薯这三宝,这次他们回来不仅带回了宝贝作物的信息,还捎来了江州遭洪灾的噩耗,我在琢磨着是不是得捐点银子去救急。” 林暮雪见状颇感意外,好奇问道:“墨然你也听说这事了?” 夜墨然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咳咳,也就略知一二,来来来,先吃菜吃菜。落尘公子得多补补,想当年我备考进士时,那食量可比你现在大多了。” 林暮雪哪肯轻易放过,她佯装忧郁道:“这洪水灾害忒厉害,江州的老百姓受苦就算了,连咱们这些做生意的也跟着受影响,要是谁能想出个法子解决这水患就好了。” 夜墨然随口安慰:“朝廷不可能坐视不管的,林掌柜放宽心。” 林暮雪却卖起了关子:“这次可不是小打小闹,整个江州都泡在水里了,哪那么容易摆平。” 夜墨然一听愣住:“竟然整个江州都淹了?” 埋头狂吃的林落尘插嘴:“可不是嘛,据说那水都漫到大路中央了,随便找个地方都能当浴池使唤,鱼都成群结队游到街上去了。” 夜墨然追问道:“具体淹到哪儿了?” 林暮雪招呼柳儿拿出地图,一边比划一边解说:“照这趋势,再有个把月怕是要波及到通川县,然后直接威胁到京城的地界。” 夜墨然盯着地图,咂舌不已:“这确实棘手得很,江州水网密布,地势低洼,尤其是京州这块,那可是咱梁国的粮食仓库,秋季收获就在眼前,一旦农田受损,估计紧接着就得闹粮荒。” 林暮雪赞同地点点头:“正是这个理。” 夜墨然若有所思:“如果能把洪水引导改道,比如让它从通城县这边转向左边,那就完美了。不过这种事,除非老天帮忙,人力难为啊。” 林落尘一听,瞪大眼睛,筷子一丢,激动得跟发现了知音似的:“哎呀,大人,你怎么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林暮雪则是一脸狐疑:“你说改道,可真要有办法让洪水听话,那可是天大的能耐。” 夜墨然差点脱口而出一个大胆的想法——用他掌握的黑火药技术,可以在关键位置炸山改道,利用塌方山体分散洪流。但转念一想,这黑科技太过惊世骇俗,操作不慎更是容易伤人伤己,这个世界又没有专业的爆破人员,所以他立刻打住话头。 林暮雪察觉到夜墨然似乎有什么秘密,不禁眼神闪烁,而林落尘和柳儿也都惊奇地看着他。 “大人,您是不是真的有法子?”林暮雪按捺不住好奇心。 夜墨然哈哈一笑,掩饰道:“哪有的事,我只是随口说说,林掌柜您太会开玩笑了,快吃菜吃菜。” 林暮雪不死心,继续追问,夜墨然皱眉揣测:“林掌柜这般热心江州百姓,怕不只是因为生意上的牵扯吧?” 林暮雪表情一僵,随后灵机一动,故作神秘地说:“大人有所不知,我们林家和朝廷内部有些交情,这次朝廷派去救灾的钦差,恰好与我林家有深厚交情。上面放出话来,谁能解决这场洪灾,朝廷定有重赏。” 夜墨然瞬间明白过来:“哦,原来林家是想借机捞一笔朝廷的奖赏。” 林暮雪连忙拉拢:“大人,如果您有办法,这赏金我们可以五五分成,而且说不定您还能因功晋升,前途无量呢。” 夜墨然笑笑,心中嘀咕:我才懒得升官发财,就想安安稳稳当地方一霸。于是他打着哈哈:“还是免了吧,我就在这江宁县乐呵过日子,再说我也没那能耐。” 林暮雪被夜墨然的油盐不进彻底惹毛了,一顿饭吃得气氛压抑。夜墨然早早离席后,林暮雪窝着一肚子火,瞥见林落尘还在那儿狼吞虎咽,顿时没好气地训斥:“吃吃吃,除了吃你还知道啥?猪都没你这么能吃!” 林落尘无辜躺枪,只得默默放下手中的盘子,心想:我招谁惹谁了,姐姐你有气别冲我撒! 结算完毕回到客栈,林暮雪越想越不甘心,决定再去试探夜墨然一把,看他到底有何顾虑。她叮嘱柳儿看好林落尘,自己则再次出门找夜墨然商量对策。 林落尘独自留在房间,随手翻开之前买来的《少年阿康》和《风月宝鉴》,谁知看着看着,竟看得面红心跳,不知不觉间迈步走向床边,准备继续这场奇妙的阅读之旅…… 第24章 隐藏的好东西 林暮雪径直来到县衙,面对值守的衙役,她抛出此次来访的目的。那衙役显然被她的美貌所吸引,视线几乎无法移开,但他还是回答:“小姐,我们老爷现在不在县衙,他在后城的工厂视察。” 林暮雪并未理会衙役的异样目光,她轻启朱唇:“工厂?那请问大人能否引我去见他?我与夜县令有重要的生意要谈。” 衙役虽然心动,但依然坚守原则:“小姐,那工厂乃是我们县的重要之地,一般情况下是不准外人接近的。” 林暮雪手腕轻轻一翻,亮出一枚熠熠生辉的银锭作为引路费,然而衙役却出乎意料地坚辞不受,声称夜墨然严禁下属收取贿赂。 这让林暮雪颇为意外,旋即转换策略,施展女性魅力,软语相求。衙役终究没能抵挡住美色诱惑,答应带她前往。 来到工厂核心区域,在衙役的引领下,林暮雪顺利进入了库房,只见夜墨然正对着某物陷入沉思。听见动静,夜墨然回头,看到林暮雪后不禁蹙眉:“林老板,你怎么来了?是谁带你进来的?” 衙役鲁汉胆战心惊地解释:“夜大人,这位小姐说是来找您有重要事务……” 夜墨然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鲁汉,你跟我做事多久了,这点规矩都忘了吗?”鲁汉一听,脸色大变,立即跪下请罪。 夜墨然下令让他领二十棍惩罚,鲁汉不敢多言,迅速退下执行。这一系列变化让林暮雪暗自称奇,没想到夜墨然在属下面前有着如此强大的威信。 待鲁汉离开,林暮雪走上前去,犹豫片刻后终于开口:“夜县令,我是为江州水患之事而来。” 夜墨然果然早已猜中她的心事:“林老板,你若是为了此事,我已猜到几分。” 林暮雪坦诚相对:“大人若有解决之道,请务必告知,朝廷赏赐皆可归属大人。” 夜墨然不解其意,林暮雪直言:“大人身处江宁县,或许未能亲睹江州百姓流离失所的惨状,洪涝不除,必然导致粮荒,进而可能引发全国动荡,我实在不愿看到那样的场景。” 夜墨然听罢,笑着感慨:“你可真是个忧国忧民的商人。” 内心挣扎一番后,夜墨然最终叹了一口气:“罢了,既然如此……林老板,我确实有个法子可以让洪流改道,只是此法颇为……” 不等他说完,林暮雪已然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追问详情,甚至情急之下拉住了夜墨然的手,这举动让她自己也觉察到了失态,脸颊瞬间染上了红霞。 夜墨然也被这一瞬的美丽震慑,调整情绪后避开了尴尬,将背后的桌子上的神秘物品展示出来:“林老板,你看这个。” “这是什么?”林暮雪好奇地凑近。 夜墨然自豪地介绍:“这是我精心研制的黑火药,有了它,便有可能改变洪水流向。” “就靠这些粉末?”林暮雪一脸疑惑。 为了让林暮雪信服,夜墨然现场演示了火药的威力,带着她和几个工人出城试验,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过后,林暮雪瞠目结舌。 夜墨然自信满满:“林老板,你看,只要有足够的火药,炸开几座山截断洪水并非难事。” 林暮雪兴奋不已,拍手称赞:“可行!绝对可行!有了这黑火药,这次洪灾一定能解!你真是太神奇了,这究竟是怎么制作出来的?” 夜墨然还未详细解释,便提出了一个前提条件:“林老板,我们先达成个共识,这个方法你要说是你们林家所想,与我无关,你能接受吗?” 林暮雪虽不解,但很快领悟了夜墨然的用心良苦,便爽快答应:“一切都依大人所言。” 夜墨然突然调侃了一句:“娶你做老婆也行?” 林暮雪闻言愕然,夜墨然急忙澄清是开玩笑,随后正色道:“林老板,咱们得先敲定这一点,然后我会把黑火药的使用方法告诉你,不过需要你们林家出面操作,并且对外宣称是你们的功劳。” 林暮雪点头答应,夜墨然接着下令赵虎尽快按照配方调配大量黑火药,并特别强调保密和精确度,同时要求加入白糖以确保安全稳定。 所有事情交代清楚后,夜墨雪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夜墨然又细致讲解了火药的使用细节,建议林暮雪联系朝廷工部的专业人士协助操作。 最后,夜墨然把手伸向腰包,神秘兮兮地道:“对了林老板,我这里有个好东西要给你瞧瞧。” 他掏出来的,赫然是一包现代版的卫生巾。 第25章 狗官,我宰了你 “这是什么玩意儿?头巾?”林暮雪满心疑惑地望着夜墨然手中的布片,心思仍沉浸在黑火药的震撼中,她预感到这家伙手里拿的准不是寻常之物。 夜墨然嘿嘿一笑,解释道:“这可不是头巾,这叫卫生巾,是我专门为女子们设计的。我说林老板,你知道吗,这东西可是神器!每逢月事,女子们都离不开它……” 夜墨然兴致勃勃地描述着卫生巾的好处,完全忽略了林暮雪愈发复杂的神情。他计算着庞大市场的利润空间,说得唾沫横飞:“你想想,大梁国这么多女性,每月平均用上十四片,每片值五文,一个人一个月就是六十文。一年下来,每个女子就得花上七百多文。全国几千万女性,一年累计下来,那就是天文数字,换成银子数以千万计!广告词我都想好了,‘深知女儿心,江宁牌卫生巾’!” 夜墨然自信满满地提出合作方案,打算以三文钱一片的价格批发给林暮雪,甚至还提议她亲自试用体验。然而,正当他询问林暮雪何时来月事时,林暮雪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嘶,林老板,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夜墨然关切地伸出手想去触摸她的额头,结果下一秒,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林暮雪瞬间爆发,仿佛拧麻花般扭动了他的手腕! “卧槽!”夜墨然痛得龇牙咧嘴,却见林暮雪愤怒至极,宛如猛虎下山般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救命啊!杀人了!林老板你冷静一下!”夜墨然惊恐万分地大喊,此刻城外空荡荡的,下属又被赵虎带走,可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林暮雪犹如战场上的猛将,瞬间压制住了夜墨然,那凌厉攻势让他生不如死。夜墨然蜷缩在角落,脸肿得如同熟透的猪头,捂着脱臼的手臂惊恐地瞪着林暮雪:“你、你敢打我!我要报案!别过来!” 此时的夜墨然全然忘记了自己就是江宁县的父母官,实在是林暮雪的攻击太凶猛,让他失去了理智。 林暮雪在冷静下来后,看着瘫在墙角的夜墨然,心中也颇感愧疚。但想起刚才夜墨然的冒犯之词,她也觉得有理可恕:“你……” 她刚想走近帮助夜墨然,谁知后者如同见了鬼一般大喊:“别动!站远点!不然我死给你看!救命啊,有人袭击朝廷命官!” 林暮雪无语凝噎,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 经过一段时间的缓冲,夜墨然勉强恢复过来,面对满脸歉意的林暮雪,他仍旧心有余悸:“就算林老板你不愿意接手我的好东西,也不能动手打本官啊!你知道殴打朝廷命官是何等重罪吗?告诉你,你再敢动我一根汗毛,小心我砍了你的脑袋!” 林暮雪听罢,只好强忍着笑意安抚道:“好啦好啦,夜县令,我知道错了,我帮你接上手臂。” 结果夜墨然疼得哇哇叫:“轻点儿!轻点儿!要断了啊!” “只是脱臼而已,你至于吗!”林暮雪又好气又好笑。 夜墨然愤愤不平地活动着手臂:“哼,从小到大我家人都舍不得碰我一下,你倒好,今天给我一顿狠揍!那火药我不卖了!你自己想法子去吧!” 林暮雪见状,不得不低头:“别这样,夜县令,我可以花钱买。” 夜墨然冷哼一声:“不卖!多少钱都不卖!” “那我正式向你道歉总行了吧?”林暮雪无奈。 夜墨然嗤笑道:“你这也叫道歉?我看是还想再打我一顿吧,毫无诚意!唉,古人诚不欺我,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林暮雪咬牙切齿,为了江州百姓,她不得不忍辱负重,强挤出笑容:“夜县令,真对不起了,是我唐突了,特此赔礼。” 夜墨然撇撇嘴,看到林暮雪那张美丽的脸庞和曼妙身材,心中虽有惧意,但也鼓起勇气:“这样,你先闭上眼睛,我就考虑考虑这火药的事。” 林暮雪一愣:“就那么简单?” 夜墨然点点头:“对,就那么简单。” “好吧。”林暮雪闭上了眼睛。 没成想,她感觉到嘴唇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睁开眼时,只见夜墨然一脸狡黠的笑容。紧接着,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屁股上猛地挨了一巴掌,再一看,夜墨然已经拔腿狂奔,瞬间消失在了视线之外。 “狗官,我宰了你!”林暮雪愤怒地咆哮着,疾速追了上去,而夜墨然则吓得魂飞魄散,连鞋子都跑掉一只,拼了命地逃回城内。一场狗官与女帝之间的追逐战就此上演,林暮雪那句“为了灾民,朕今天暂且放过你”的潜台词在空气中飘荡…… 第26章 惹祸上身的狗官 夜墨然发现自己这次真的是闯了大祸,才刚跑出几步,就被林暮雪像猫捉老鼠般逼入了田边的菜园。 面对杀气腾腾的林暮雪,他步步后退直至退无可退,恐惧之情溢于言表。 “女侠饶命啊!”夜墨然哀求道。 林暮雪双眸燃起熊熊怒火:“说吧,你希望怎么个死法!” 夜墨然提到的轻薄之举,彻底触怒了林暮雪,她誓要讨回公道。 夜墨然眼看形势危急,赶紧搬出黑火药作为挡箭牌:“你若杀了我,那能拯救江州百姓的火药你也甭想了!” 林暮雪止步,她心中矛盾万分,杀与不杀,关乎的不仅是个人恩怨,还有无数百姓的生命。 夜墨然趁机提醒,现有的火药尚不足炸山改道,还需重新配制并购买原料,若是杀了他,底下的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林暮雪想到此处,更是委屈不已,眼泪夺眶而出。夜墨然见状,顿时手忙脚乱,一边道歉一边试图缓和局势:“别哭,我道歉还不行吗?如果你觉得还不够,那我让你揍一顿,咱们就算扯平了。” 然而林暮雪并未因此消气,泪水滚滚而下,对夜墨然的侮辱无法释怀。夜墨然无计可施,只好豁出去道:“我把所有的黑火药都给你,别再哭了!你要是觉得还不够,那…那我就娶你,我家里有钱有势,养得起你!” 林暮雪一听此言,反而更加愤怒,一脚踢向夜墨然,后者险险躲过,哀嚎连连。 林暮雪冷冰冰地质问:“你凭什么娶我?” 夜墨然自嘲一笑,辩解道:“我风流倜傥、才智出众,一年挣的钱够你花几辈子了,哪里就配不上你了!” 林暮雪一听更怒,再度发起进攻,夜墨然自然是再遭一顿胖揍,被打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林暮雪撂下狠话:“三天内必须准备好所有黑火药,否则我决不轻饶!” 夜墨然趴在地上,心中叫苦连天:“哪有这样的道理!”但又无可奈何。 林暮雪警告他不可泄露今日之事,否则要他好看。林暮雪怒气未消地离开后,夜墨然这才挣扎着爬起来,一边揉着疼痛不已的腰身,一边咬牙切齿地诅咒林暮雪嫁不出去。 “这婆娘下手真狠!”夜墨然自我调侃,却又回味起刚才“不小心”的接触,忍不住偷笑:“手感不错,小嘴也甜,娶来做个小妾倒也不错。”不过他也明白,这想法暂时只能放在心里yy。 夜墨然一瘸一拐地返回县衙,衙役们见状无不惊愕。夜墨然吩咐麻子等人紧急采购硫磺土硝,同时调度粮食准备援助江州,并承诺所有花费年底从他账上扣除。下属们对夜墨然的命令从未有过丝毫质疑,因为他带给他们的不仅仅是工作机会,更是生存的希望。 另一边,林暮雪回到客栈时已是傍晚,满腹怒火尚未平息。她走进客栈,发现林落尘躲在房间里,慌乱中还藏着什么。林暮雪板起脸,要求林落尘交出藏匿之物,却发现原来只是一本书籍。尽管心中怒气仍未消除,但她也不愿迁怒于弟弟,便暂时放过了林落尘。 林暮雪瞥见书页上的内容,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第二十七章 谁说狗官不懂情义 “裴雨涵……”林暮雪翻开书页,脸色霎时如熟透的番茄,一把丢掉手中的书,抓起近旁的凳子就咆哮起来,“小兔崽子,看我不打死你!” 这个傍晚,皇子林落尘刻骨铭心地体验了一次姐姐的雷霆之怒。最终,客栈老板和店小二闻声赶来,才堪堪阻止了一场家庭风暴,顺便目睹了皇子殿下一览无余的尴尬画面。 接下来的几天,林落尘犹如耗子见猫般躲着自家姐姐,而夜墨然则在县衙里闭门不出,连往日最喜爱的怡红院也不敢涉足,实在是被揍怕了。 第三天,约定的时刻到来,林暮雪脸色阴郁地带着弟弟林落尘和贴身侍女柳儿来到县衙找夜墨然取货。夜墨然稳稳应对,待收到鲁汉麻子的通知后,笑容满面地说:“林老板,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我们现在就去验货如何?” 夜墨然走在前头,引领三人来到秘密仓库,只见三十辆马车整齐排列,其中十辆车上堆满了严密封裹的货物。赵虎在一旁得意地介绍:“咱家老爷可真是下了血本,把附近县城的材料全扫荡了,足足花了两万多两银子呐!每辆车载有一百斤,总共一千斤的火药。” 林暮雪惊讶之余追问:“三十辆马车?那其他的呢?”赵虎接着答道:“剩下的二十辆马车装的是粮食,每车有二百斤大米,五十斤大豆和五十斤小麦,总共六千斤。老爷说了,林老板人脉广,这批粮食权当是我们江宁县的一点心意,麻烦林老板一起运到江州,亲手发放给灾民。要是交给那些官员,老爷也不放心。” 夜墨然再次郑重叮嘱:“林老板千万要注意,这黑火药威力巨大,操作时务必确保安全距离,而且要防潮,不然就会失效。此外,林老板还需要联系工部官员妥善规划部署,再有,咱们事先约好的,事情办成后,功劳归林老板和江州,跟本官和江宁县没关系。” 听着夜墨然细致入微的安排,林暮雪眼中闪过一丝困惑,眼前的夜墨然和之前的狗官形象大相径庭。他竟然毫不在乎功劳,一心只为黎民百姓。 林落尘和柳儿听了,暗自赞叹,这才是真正为国为民的好官,若全天下的官员都能如此,梁国焉能不强大? 夜墨然催促道:“货物都在这里,工人也会随你们一同前往,帮忙装卸。林老板抓紧时间启程吧。” 林暮雪点头同意,领着满载物资的队伍启程,临行前她回首一瞥,却看见夜墨然仍站在原地凝视。女帝陛下心底冷笑,这家伙想在江宁县逍遥自在?没那么容易,朕偏不让他如意! 待林暮雪一行远去,夜墨然才微微松了口气,心里默念,但愿这火药能够派上用场。转身询问赵虎:“赵虎,你之前说林老板的弟弟为何挨揍来着?” “听说是在咱们城里地摊买了两本书才惹的事儿,好像叫什么《少年阿康》、《风月宝鉴》之类的。”夜墨然听罢,决定亲自去看个究竟。 ……几日后,林暮雪一行人在离京城仅剩十几里地时,遣返了江宁县的工人,并让柳儿飞速进城报信。京城官员接到消息,全都吃惊不小,没想到女帝出巡如此迅速。 一回京城,林暮雪立即召集工部官员展示火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过后,围观的官员和林落尘都傻眼了,他们完全不清楚自家大姐何时弄来了这般神奇的东西,而这一切,竟是出自那个夜墨然之手。 林暮雪立刻指示工部郎官及尚书,联合地理司人员奔赴江州实地考察,尽快制定出火药的使用方案。地理司乃是梁国负责测绘地理、探测地脉的专业机构,地位与钦天监相当,只是一个仰观天象,一个俯察地理。 按照女帝的旨意,工部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奔赴江州。而在朝堂之上,群臣纷纷颂扬女帝英明神武,林暮雪对此类赞美早已麻木不仁,此时她心中只有期盼夜墨然提供的火药能奏效,顺利解决水患问题。 下朝之后,女帝又传唤了这段时间被强制留京的江安知府谭百川。谭大人虽未受到严厉惩处,但深知自己罪责难逃,此时被召见,内心不免忐忑不安。 “谭百川。”林暮雪抬头,递出一封刚写好的密函。“臣在。”谭大人低头应道。“半月之后,你派人将这封信送给江宁县夜墨然,并将这些年他贿赂你的所有银两悉数上缴,朕便免你三年俸禄作为惩罚。”谭大人听后如释重负,连连叩头谢恩。 待谭百川退出后,柳儿上前疑惑发问:“陛下是否打算让夜墨然进京?”林暮雪点头确认,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朕要好好教训这家伙!” 十天匆匆而过,工部与地理司的专家终于在洪峰来临前计算好爆破位置,在山体中凿出放置火药的孔洞。随着几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山峦摇撼,宛如山崩地裂,远方地面的人们被剧烈震动掀翻在地,更有甚者因受不了爆炸音浪冲击,耳朵出血,痛苦不堪地蜷缩在地上。 待烟尘散尽,所有人都惊骇至极地望着前方景象——山石滚落,形成一道宽高数十米的天然屏障,成功截住了滔滔洪水,工程圆满告捷! 第27章 招他觐见 “捷报!捷报!”特使骑着骏马在京都内城疾驰,那嗓门比过年敲锣打鼓还欢快,直奔皇宫而来。 不一会儿,消息已传至皇宫门前,朝廷百官闻风而动,林暮雪更是迫不及待想知道具体情报,穿上龙袍即刻赶往大殿。特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激动万分地禀报:“陛下,江州传来大好消息!洪水已经被引向通城县百里之外的苍云山脉,工部尚书赵继志大人正带领官兵紧急疏导!” 林暮雪一听,心跳加速,这几天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有了着落。难以置信的是,夜墨然借助神奇的黑火药竟然真的解决了江州水患。特使详述了工部如何运用火药炸山,造成山体塌陷形成坚固屏障,洪水由此转向地势更低的通城县流淌的全过程。 群臣闻听此事,自然是对林暮雪一番歌功颂德,各种赞词如同不要钱般倾泻而出。 林暮雪心头的大石放下,瞅着满朝文武,时机成熟,是时候谈谈那位关键人物了。 “此次江州水患得以化解,确是我大梁君臣上下齐心协力的结果。”林暮雪言辞恳切,引来众臣高呼:“陛下圣明!” 她话音一转:“然而其中最大功臣,非那神秘莫测的黑火药莫属,若无此物,我江州百姓恐怕还要饱受洪灾之苦。” 三公之一的杨老太师好奇心起,走出队列询问:“不知此宝物陛下是从何处获得?能制造出如此神器之人,必定是国家栋梁,倘若能招徕朝廷,定能造福我大梁江山。” 众人纷纷附和,都想一探究竟,到底是谁发明了这威力惊人的黑火药。 林暮雪见气氛热烈,揭晓答案:“此人正是我大梁麾下的一位官员。” 众人面面相觑,议论纷纷。一些阅历丰富的老臣听出了端倪,既然是大梁官员,且黑火药是在女帝出宫后带回,那么此人必然离京都不远,极有可能是江安府所属。 太傅张道全捋着山羊胡,笑眯眯地道:“陛下不必卖关子了,这位英雄可是江安府哪位英才?老臣得好好谢谢他。” 林暮雪直言:“他就是江宁县令,夜墨然。” 大臣们大多未曾听说过这个名字,吏部官员则是一脸愕然,江宁县夜墨然?那可是个人口稀少、地理位置偏远、据说连年贫困的小地方,今年上报的消息中还提到那里曾饿死过人,这样的地方怎么会出现能研制黑火药的人物? 尚书上官飞暗自揣摩,女帝既然提及夜墨然,显然是亲自去过江宁县,若真如上报所述那般困苦,按理说女帝早该雷霆震怒才是,如今却这般平静,显然有人隐瞒实情。 就在众人不解之时,林暮雪语重心长:“看来吏部对于各地县级官员的具体情况了解尚有不足啊。” 林暮雪提议:“既然如此,不如朕下令,让夜墨然进京述职如何?” 张太傅点头赞同:“若黑火药确实出自夜墨然之手,那他在平息江州水患一事上,立下了赫赫首功,我大梁素来有功必赏,让他入京述职,亦可当面表彰,彰显皇恩浩荡。” “臣赞同!”“臣附议!”很快,夜墨然进京之事就此敲定,林暮雪派出宣旨太监火速前往江宁县。 听闻夜墨然即将进京,皇子林落尘乐不可支。林暮雪斜眼睨他:“你跟他很熟吗?看你开心的样子,有没有点皇家风范?” 林落尘缩了缩脖子,嘀咕道:“这跟皇家风范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好奇他那火药是怎么弄出来的。” 林暮雪眉头紧锁,原来林落尘打的是火药的主意,想到这威力足以炸山的火药若用于战场,对敌军来说无疑将是灾难性的打击。 “你这是想做什么?”林暮雪惊愕不已,不禁更加坚定了让夜墨然进京的决心。 ****** 与此同时,京城一处豪华宅邸内,一位青年正在欣赏舞姬曼妙的舞蹈,品着美酒。仆人疾步靠近,呈上一封密信。青年接过信,仅仅扫了几眼便神色严肃,舞姬被尽数退下,他独自陷入沉思。 江宁县令夜墨然、神秘的黑火药,这对他而言颇具吸引力,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奇才! 而此刻的夜墨然尚浑然不知自己即将赴京述职,他正专心致志地进行一项颇为残酷且进展缓慢的科学实验,殊不知自己的命运即将迎来转折。 后城工厂的秘密实验室中,一群人都佩戴着简陋的口罩,几口大缸中浸泡着不明液体,旁边还堆积着一堆已经开始腐烂发霉的水果。夜墨然戴上了形似之前导致他被林暮雪胖揍的卫生巾模样的口罩,虽然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作用,但至少心理上求个安慰。 “开门。”夜墨然命令道。 门卫衙役恭敬地打开了库房大门,一股霉菌气味扑面而来。库房内,每一个人都专注于各自的工作台,瓶瓶罐罐摆满桌面,这场景颇有几分现代生物实验室的感觉,让人背后直冒凉气。 “老爷!” “老爷好!” 一见夜墨然驾到,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活儿,向他行礼问候。夜墨然环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最近的研究进展怎么样了?” “禀老爷,大蒜素提取实验的成功率已经达到了八成。”一名研究员汇报道。 夜墨然赞许地回应:“不错,继续保持!科学技术是推动进步的关键,咱们江宁县现在不差钱,首要发展就是医药科学。万一哪天我或者别人有个三长两短,找不到医生治,那不是亏大发了?” 想到这里,夜墨然接着问:“那青霉素的研究进展如何了?” “青霉素项目是由林大夫团队负责的,目前看还没有突破性的进展。”另一名研究人员如实回答。 夜墨然并不急于求成,他知道科研的道路总是充满曲折,重要的是找准方向。心中暗想,连古代医圣李时珍都能在《本草纲目》中记载疑似青霉素的物质“床头寡妇”,自己给出了思路指导,总有一天他们会研发成功的。 就在此时,仓库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激动的欢呼:“成了!终于搞明白了!老天不负有心人啊!” 夜墨然一听声音,认出是林大夫,立刻加快步伐走过去:“老林,你成功了?” “老爷,成功了!”林大夫满脸喜色。 夜墨然也兴奋不已:“干得漂亮!” 他期待已久,被誉为后世战场上“软黄金”的青霉素,难道就要在自己手中诞生了吗?这可是为医学史开创新篇章的大事! “快拿来我看看,还有,赶紧找只病鸡来验证一下青霉素的效果!”夜墨然急切地命令。 林大夫却面露尴尬:“老爷,上次送来的病鸡、兔子都死了,现在没有存货了。” 夜墨然一愣:“全死了?怎么死的?你不是把青霉素搞出来了吗?” 自从上次因大蒜素误杀了死刑犯,夜墨然意识到药物研究必须交给专业人士。于是他将县里的大夫们都集中在这里,进行更为系统的科学研究。 林大夫点点头:“是的,它们都是我用药剂毒死的。” 夜墨然心头一颤:“什么?你说清楚点!” 林大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老爷,抱歉,我还没来得及跟您说清楚。我这瓶子里的东西,虽然不确定是不是您说的青霉素,但用来救人好像不太行,不过杀人效果倒是蛮牛的!” 说着,林大夫让开位置,夜墨然看到他的工作台简直就像个小型屠宰场,一只腿还在抽搐的兔子血迹斑斑,场面十分血腥。 林大夫还在兴奋地讲述:“老爷,我已经摸索出了剂量,只需要一点点就能快速放倒一个壮汉,比起砒霜鹤顶红来,这玩意儿毒性更强,连银针验毒都验不出来。以后要是得罪了人,给他们来一口,保管让他们死得悄无声息!” 夜墨然无语:“我勒个去,你这是在玩命啊!” 一气之下,夜墨然朝着林大夫踹了一脚,一边追打一边骂道:“老子出资让你研究治病救人的药物,你倒好,整出个高效毒药来!你好歹也是个大夫,对得起这两个字吗?好好的青霉素变成剧毒!来来来,你先尝一口,看看你这毒药是不是真这么厉害!” 林大夫一边躲避一边喊冤:“老爷,这也不能全怪我啊!咱们没实物参照,又不知道弄出来的是不是青霉素,再加上剂量控制困难,救人不容易,杀人倒是简单些……” 夜墨然打断他:“滚一边去,给我准备培养液,还有,立刻派人去给我找十只兔子来,我就不信整不出真正的青霉素!” 一个时辰后,夜墨然清理完实验台,那只被实验的兔子抽搐两下,终告死亡。他合掌念了句阿弥陀佛,遮住死去的兔子,叹息道:“罪过罪过。” 林大夫也在一旁摇头惋惜:“老爷,这也太残忍了,一家子兔兔都给弄死了。您这么造孽,以后怕是要下地狱的。” 夜墨然擦了擦手,打趣道:“老林你说的也有些道理,药都有三分毒,既然咱们暂时弄不出救人良药,就先当它是毒药,卖给杀手组织得了。” “快把这些兔兔找个地方埋了,千万别让哪个贪嘴的家伙捡去炖了汤,真要毒死人,那可就热闹了。” 夜墨然挥挥手离开了这个充满了兔兔冤魂的地方,刚走出仓库,赵虎就跑过来,喘着粗气递上一封信:“老爷,有您的信。” 第28章 被摆了一道 “本官收到信了,这可新鲜!”夜墨然嘿嘿一笑,接过信封琢磨着,自己认识的人不多,会是谁给自己写信?难不成是那位暴力的林老板? “搞不好是封情书哦!”夜墨然脑补着,毕竟帮了林暮雪那么大的忙,按照小说套路,那林暮雪的傻弟弟搞不好都能借此机会入朝为官,这种大恩大德,对方理应以身相许吧。要是信封里塞的是银票就更好了! 满怀期待地拆开信件,夜墨然才读了两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待读完信,他更是气得差点站不住脚,破口大骂:“卧槽,姓林的,你丫坑我!恩将仇报,就因为我亲了你一下,摸了你一把,至于这么狠吗?奶奶个熊!” 一旁的赵虎被夜墨然突如其来的愤怒吓得不轻,连忙上去搀扶,却被夜墨然一把推开。确认自己没看错信的内容,夜墨然下令:“赵虎,传我命令,所有人立刻放下手头的一切工作,从今天开始,全县城方圆三十里内的任何风吹草动,老子都要第一时间知晓。江宁县即日起进入战时一级戒备状态!特别是看到朝廷的车队,必须立刻报告给我!” 赵虎眼神一凛,小心翼翼地问:“老爷,您是说,朝廷要来咱们县城?”夜墨然咬牙切齿:“那狗女人坑了老子,朝廷现在知道老子有多牛掰,马上就要派人来让老子进京当官!” 赵虎试探性地建议:“要不咱们在进城的路上埋点火药?”夜墨然瞪了他一眼:“你丫疯了吧?炸了一个还有第二个,到时候朝廷派人查怎么办?” “要不我出钱帮你买粮招兵,咱们起义,成了你就是赵虎陛下。”赵虎跃跃欲试,夜墨然翻了个白眼:“不成你就是阶下囚赵某!行了,滚吧,别给我胡来。信上只说朝廷知道了火药的事情,并没说别的,也许真是来嘉奖老子的。总之,在朝廷车队到达之前,你得提前通知我,先把他们拦在城外,咱们先接旨再说。” 赵虎连连点头,记住了夜墨然的每一句话,悻悻离去。夜墨然嘴里碎碎念着:“狗日的谭百川,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下次老子弄点青霉素让你尝尝!” 原来,每当夜墨然捣鼓出什么新玩意儿,都会第一时间让谭百川试用,比如白糖、味精等食品,确保没问题后再批量生产。谭百川吃的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其实是夜墨然为了防止食品出问题,预先支付的“保险金”。 不过,夜墨然可不敢把大蒜素、青霉素这类的东西随便给谭百川吃,万一出了人命,他还得找个靠山遮风挡雨呢。所以,某种程度上讲,谭百川才是真正为江宁县付出最多的人,堪称逆境中的孤独勇士。 但现在看来,这把保护伞似乎不太靠谱了。夜墨然又愤愤地瞪了一眼那封信,一脚踢开,心中暗骂:“臭女人,你给我等着,下次落到老子手里,不把你玩腻了再卖进青楼赚回本钱,老子就不姓夜!” 自从收到林暮雪的信,夜墨然的日子过得焦头烂额,连看美女跳舞的心情都没了,满脑子都在琢磨着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京城之行。信中明确提到,朝廷对他的行为大加赞赏,皇帝甚至下令让他进京述职,这意味着他要面对那个五年即位,横扫三国联军的女帝! 要知道,坊间流传这位女帝身高力大,既有女子柔情又有男子刚毅,凶悍异常。夜墨然对此半信半疑,但不管怎样,一个姑娘家能统帅大军,肯定不是省油的灯。 时间如梭,朝廷的车队终于临近江宁县。一众传旨太监看着宽阔平坦的大道,不禁纳闷:不是说江宁县穷得连县令都得光腚么,这路怎么修得跟皇宫御道似的? 太监们没注意到,道路两侧山林中隐匿着许多黑影。城内,夜墨然接到消息,不禁啐了一口:“总算来了!” 他匆忙套上一件打着补丁的官服,带着一帮装扮成乞丐的衙役赶到城门口。车队渐渐出现,传旨太监海大富看到那巍峨的城门,惊愕不已,怀疑这县令是不是要造反,城门修得跟皇城似的。 正疑惑间,前方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青年,身穿破旧官服,带着一群打扮得跟叫花子似的随从,从城门口疾步而出,激动地冲向他们:“下官江宁县令夜墨然,拜见大人!” 海大富赶紧下马,手持圣旨问:“你就是夜墨然?”夜墨然点头哈腰:“正是下官。”海大富又瞥了眼那群衣衫褴褛的随从:“他们都是……?”这些都是夜墨然临时找来的群众演员。 夜墨然立刻装出一副凄苦模样,泪眼婆娑:“大人,这些都是我江宁县的县民啊!我们日夜盼望大人您来,如今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 “哎呀妈呀,你们这群戏精愣着干啥呢,快哭啊!”夜墨然边假装抹泪,边偷偷在赵虎屁股上狠拧一把。 赵虎瞬间蹦跶起来,痛得嘶吼连连,吓得传旨太监海大富一行人瞠目结舌,紧接着赵虎涕泗横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呐!您可算来了!我们衙门已经有两年没发饷了,老百姓们可算盼到您来拯救江宁县了!” 赵虎这一哭,后面的“难民”们立马醒悟过来,导演已经下达开演指令!风月楼老板浑身涂满猪粪,涕泪交流地冲向海大富:“大人,救救我们江宁县吧,我家都饿死了仨人啦!” 海大富哪见过这阵仗,被吓得花容失色,生怕那身干净整洁的大红官袍沾上猪粪,连连闪躲。这时,人群中又有人嚎啕大哭,声称饿得不行了,要食物。 夜墨然眼角一抽,瞥了眼那位演技浮夸的家伙,心里默默吐槽:“扣他工资!”海大富看着夜墨然,满面疑惑:“夜县令,这是怎么回事?” 夜墨然装模作样地抹了抹眼角,仰天长叹:“唉,大人,咱们江宁县真是太惨了。”赵虎配合着接口:“可不是嘛,衙门都要塌了,连饭都吃不上。” 夜墨然摆摆手:“行了,都让开道,大人,咱们进城细谈。”海大富此刻却是万分纠结,看着前面那群饿得眼睛发绿的“难民”,担心自己一旦踏入,只怕会被剥得只剩骨头。 幸亏一个机灵的小太监看出海大富的难处,插话道:“夜县令,我们大人公务繁忙,宣完旨就要回去,宫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 海大富如获大赦,连连点头附和:“对对对,夜县令,我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夜墨然故作遗憾:“这样啊,那好吧。” 海大富迅速宣读完圣旨,没等夜墨然寒暄,便跳上马车,调头疾驰而去,那架势像是逃离人间炼狱,直感叹这群人饿得恐怕连人都敢吃。 夜墨然见车队远去,暗暗松了口气,但突然一阵凉意从背脊升起,回头一看,上百双眼睛正愣愣地盯着自己。 “老爷,您要去京城?”一个县民激动地问,大家刚才都听见圣旨中说夜墨然要进京接受封赏。 夜墨然晃了晃手里的圣旨,无奈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话音未落,一众人便哭天抢地扑了上来,真情实感的表演比刚才不知高出几个档次。 夜墨然急忙避开,指着一个满身猪粪的刘老三破口大骂:“刘老三你丫给我滚远点,别蹭脏老子的官服!” “老爷您不能走啊!” “您走了我们怎么办?” “以后欺负客人,人家找官府,谁给我们撑腰?” “我媳妇还指望着改嫁给您呢,您不能走啊!” 夜墨然翻了个白眼:“你们这对夫妻真是真爱无敌!”忽然,人群中一个人大喊:“老爷您不能死啊!” 这一嗓子,瞬间引发连锁反应,后面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也被煽动起来:“老爷死了?死哪儿了?”“老爷你怎么就死了?你死了我可怎么过啊?” 夜墨然顿时抓狂:“我靠你们全家……”话还没说完,就被汹涌的人潮挤倒在地,大家都争先恐后地来“悼念”,哭声震天,那场面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幸好海大富他们走得快,不然估计也要加入这场“悲伤”的行列。 过了好一阵,夜墨然才被人从猪粪堆里拽出来,一身晦气地望着面前尴尬的县民们。他训斥几句后,情绪逐渐平复,带着众人回到县衙,人们依旧不舍离去,仿佛真怕他一眨眼就消失了。 夜墨然看着他们一双双热切的眼睛,心中泛起涟漪,这些人大多是五年前陪着他一步步将这个破败的山间小县发展成如今的模样,那份辛酸和艰难,唯有亲身经历才能体会。 “我可不是什么龙啸天,也没有系统傍身,这江宁县的好日子,是咱们共同努力的结果。”夜墨然心有所感,对着众人温和地说,“我只是去趟京城,毕竟皇帝召见,不得不去,但我保证一定会回来的。江宁县是我的地盘,是咱们共同打下的基业,如今日子好了,别人想来摘桃子,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听闻夜墨然保证会回来,大家这才安心散去。夜墨然严肃地布置任务:“赵虎,我进京期间,县内一切事务照常运行,如有商人来访,一律按合同行事,所有工厂不得停工。凌云,私塾和学校建设等学生人数到位后立刻启动,这项工作就交给你负责。” 众人领命而去,原先哭天抢地的场面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夜墨然看着空荡荡的大街,哑然失笑:“这群现实的家伙,老子刚才还自我感动了一番,真是人间不值得!” 第29章 醉月楼 县民们散去后,夜墨然独自握着圣旨回到衙门,瞅着那明黄色的圣旨,心里别扭得很。进京述职?这可是他两辈子都没经历过的新鲜事,而且具体流程也没人告诉他。 琢磨片刻,夜墨然觉得之前把那帮太监吓跑的做法确实有些欠考虑,于是瞥了眼圣旨上的期限,提笔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往江安府。毕竟在整个梁国,他也就和谭百川较为熟络,这种大事还是得请教谭大人。 准备行李时,夜墨然想到了电视剧里的情节,外地官员进京都要四处打点,银票什么的自然必不可少,多结交些权贵,或许以后还能成为生意伙伴。这么一想,他对这次进京之旅稍微放松了些心态。 两天后,谭大人的回信火速送达,夜墨然仔细研读了信中内容,心里踏实了许多。一旁的赵虎担忧地问:“老爷,您真的不需要小的跟着一起去京城吗?那儿鱼龙混杂的,万一出了状况怎么办?” 夜墨然翻了个白眼:“你这吨位还是乖乖待在江宁县帮我看好这些刁民吧,我这是去述职又不是去闹事,能出什么幺蛾子?马车备好了没?” 得知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夜墨然登上了马车,只带了一个驾车的下人,低调出发。从江宁县到帝都皇城,不算远,只需三五天便可抵达。 终于在七月十五这一天,夜墨然抵达了皇城。撩开车帘,他瞥了眼雄伟的城墙,微微点头,首都的气势确实非同一般。 然而甫一进城,夜墨然就皱起了眉头,空气中弥漫着异味,车夫也抱怨起来:“老爷,这皇城怎么这么脏,那墙根下流的是什么?粪水!” 在江宁县,夜墨然对环境卫生要求极高,违者不论男女,一律严惩。相比江宁县,这里的卫生状况明显落后一大截。 夜墨然决定先去驿站报到。外地官员进京首先要来驿站登记,再由驿站工作人员向上级部门通报,然后等待进一步指示。 驿站住宿条件简陋,没有马桶,没有肥皂,饭菜清淡寡味,夜墨然吃得极其不爽,索性带上银子出门觅食,决不能亏待了自己的胃。 纵然帝都皇城卫生条件略逊于江宁县,但这繁华程度却远超江宁县。街头巷尾遍布高级酒楼,甚至还有赌场。夜墨然略有遗憾地发现,由于女帝即位后取消了教坊司,这里并未开设青楼勾栏。 闲逛了一圈,夜墨然步入内城,内城街道更显整洁热闹。当他看到招牌上赫然写着“茶仙居”,不由愣住,心中暗道:林暮雪这小娘们还挺能折腾,连茶叶都卖到京城来了,不愧是能跟赈灾钦差攀上关系的角色。得知自己以二十两卖出的茶叶,在京城竟能卖到一百两一两,夜墨然惊得手一抖,感慨万分:“这帝都果然人傻钱多啊!” 夜墨然挑了一家看着不错的酒楼用餐,酒楼中有女子身着轻纱演奏古筝助兴,一曲完毕,有人送上丰厚赏银,女子随后跟随打赏的富贵青年上楼,换上另一位姑娘继续演奏。夜墨然瞬间明白了其中奥秘,暗自摇头。 酒足饭饱后,夜墨然离开酒楼,遇到沿街乞讨的乞丐,随手扔了几文钱,回到驿站时,发现车夫焦急地候在门口。 “你不在屋里待着,跑出来干什么?”夜墨然问。 车夫忙道:“老爷,有个公子哥来拜访您,我出来迎您来了。” “拜访我?”夜墨然一头雾水,他在京城一个熟人都没有,怎么会有人特意来找他? 跟着车夫走进驿站大厅,夜墨然看到一位身材修长、面容俊美的青年,一看就是出身豪门的贵公子。青年见到夜墨然,放下茶杯,笑意盈盈地走过来:“夜县令,您应该就是江宁县令夜墨然吧?” “没错,我就是。阁下是?”夜墨然疑惑道。 青年谦逊一笑:“夜县令,您叫我李四即可,听闻您进京,我实在按捺不住,特来拜访,若有唐突之处,请您多多包涵。” “哪里哪里,李公子找鄙人有何贵干?”夜墨然压下心中的疑窦,尽量表现得亲切热络,毕竟京城这地界,稍不留神就可能碰上哪个大人物,他可不想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李四从袖中取出一份公文,笑眯眯地道:“夜县令,我来是给您送这个的,这是吏部批复的公文,让您明日参加朝会,面见皇上呢。”夜墨然接过公文递给车夫妥善保管,感激道:“真是辛苦李公子了。” 李四摆摆手,显得极为谦虚:“哪里哪里,若非夜县令解决了江州水患,恐怕灾情不知何时能了结,如今朝中诸多大臣都对您赞誉有加呢。”夜墨然苦笑一声:“我只是做了份内之事,侥幸罢了。” 李四顺势发出邀请:“眼看天色已晚,夜县令是否已经用过晚饭?我来之前已在醉月楼预订了宴席,不知夜县令能否赏脸共进晚餐?” 夜墨然听罢心中难免起疑,这初次见面的李四为何对自己如此殷勤?不仅亲自送公文,还设宴款待,这其中必有蹊跷。不过,既然人家都诚意邀请,夜墨然也不好驳面子,答应下来:“那就叨扰李公子了。” 出门一看,李四的轿子早已备好,显然是早有准备。夜墨然心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今晚得多留个心眼。 二人来到醉月楼,这里的规格比先前夜墨然所去的酒楼高端许多,同样是坐落在内城之中。一楼大厅中数十位舞姬翩翩起舞,个个貌美如花,身段婀娜,引人注目。 二人被店小二恭恭敬敬地带到二楼雅间,桌上摆满了精美菜肴,价值不菲,夜墨然愈发觉得奇怪。席间,李四谈笑风生,夜墨然则是谨慎应对,偶尔搭话。 酒过三巡,李四看出了夜墨然兴致不高,调侃道:“夜县令莫非觉得少了美人相伴,所以这美食也变得索然无味了?” 夜墨然尴尬一笑,刚才他确实被楼下舞姬吸引,但比起自家怡红院的钢管舞、热辣女团舞,这些传统舞蹈似乎略显含蓄。李四见状,神秘一笑,暗示还有更多节目上演。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一批身着清凉的女子涌入酒楼,各个美艳动人,整个酒楼的氛围瞬间高涨,客人数量也随之增多。两位蓝纱裙女子款款走向夜墨然所在的桌前,其美貌仅次于林暮雪。 李四揽住其中一位,另一位则坐在夜墨然身边,为他斟酒。 李四笑嘻嘻地道:“现在大人觉得这顿饭有趣多了吧?” 夜墨然惊叹之余,略感尴尬地接过女子递来的酒杯,心中暗叹: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视觉攻击! 他犹豫片刻,还是开口询问李四此举是否合适,毕竟当今女帝严禁风月场所的存在。 李四却狡黠一笑,解释道:“夜县令多虑了,咱们这只是普通的饮酒聚餐,如果有姑娘对大人有意,自愿陪伴左右,大人事后赠送些金银首饰,完全是人之常情,对吧?” 夜墨然心里直呼高手,这番说辞简直是变相经营风月场所的典范。他虽然在江宁县开了怡红院,每日观赏歌舞,但从未做出逾矩之事,一是因为舞女质量有限,二是不愿屈尊。如今面对眼前这位绝色佳人,他也不再刻意端架子,心想既然有便宜可占,何必客气。 正当夜墨然与女子相谈甚欢之际,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只见一名锦衣华服的公子哥砸了桌子,引起全场侧目。 店家在一旁陪着笑脸:“林公子,今天仙儿姑娘真的有事,您换个姑娘如何?” 林公子勃然大怒:“换个屁!仙儿呢,叫她出来!老子给不起钱吗?” 这一嚷嚷,楼上夜墨然也听见了,看向身边的绝色女子,问:“他说的仙儿是你?” 女子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他是户部左侍郎的大公子。” 夜墨然一听,心头一紧,这可是三品大员的儿子! 林公子不顾劝阻,硬是要带走仙儿,扬言非要给她“开苞”。 店家无奈,却又无力阻止。 林公子手下眼尖,发现了二楼的夜墨然一行人,大声叫道:“仙儿那妞在上面呢!” 夜墨然还未回过神,林公子已然带着几个随从闯上了二楼,根本不理会夜墨然,直接拽过仙儿:“跟我下去,你他娘的陪乡巴佬是吧?今儿老子非要教你开荤!” 仙儿吓得连忙求助:“夜县令救我!” 夜墨然虽然不想惹事,但人家姑娘都开口了,他也不能坐视不理,于是上前一步,果断拍掉林公子的手,淡定道:“兄弟,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你这做法可不太厚道啊!” 第30章 觐见 “你他娘的是谁啊!”林大少被夜墨然挡住,本来就很憋屈,这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仙儿瑟缩在夜墨然背后,娇弱地央求:“夜县令,救救我。” 林大少一听对方是个官儿,上下打量了夜墨然一眼,冷笑一声:“你几品的小官?一年能挣几个铜板?知道我是谁吗?趁早滚蛋,别逼老子动粗!” 夜墨然心头也是火起,暗想:老子好歹是个县令,要搁在江宁县,早就给你扒光了打板子!瞥见一直在旁边悠哉看戏的李四,夜墨然心里清楚,这李四能让仙儿轻易为自己作陪,又能让林大少忌惮至此,绝非普通角色。而且仙儿不向李四求救反而找上自己,这里面估计有猫腻。 林大少见夜墨然不动,便又要动手,夜墨然本能地一推,把林大少推了个趔趄。 林大少的小弟们瞬间炸了锅:“敢动我们少爷,废了他!” 这帮家伙嚣张得很,夜墨然正准备应对,这时,一直观战的李四终于出手了,他推开怀中美人,冷冷地喊出林大少的名字:“林清轩。” 林大少一听,身体瞬间僵硬,如同老鼠见了猫,结结巴巴地问:“王……王……您……您怎么在这儿?” 夜墨然见状,心中暗惊,能让一个三品大员的儿子吓得如此狼狈,李四的身份绝对不简单,难不成真是皇亲国戚? 李四目光冰冷地看着林大少:“夜县令是我的朋友,林大少打算对我朋友动手不成?” 林大少被吓得连连后退:“不……不敢……我这就走……” 店家赶紧过来打圆场,风波这才暂告一段落。 夜墨然重新坐下,看着对面似笑非笑的李四,试探性地问:“看样子李公子来历不小,该不会是皇室中人吧?” 李四愣了一下,而后哑然失笑:“夜县令何出此言,李某身上哪有什么皇家气质?” 夜墨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三品大员的儿子都被你吓得跟鹌鹑似的,我猜你可能是先皇的那位皇子殿下。” 夜墨然想起坊间传言,五年前先帝驾崩时,确实有一位年幼的皇子,当时因国家动荡不安,由当今女帝临朝摄政。随着女帝稳定江山,最终坐稳了皇位。 李四闻言,表情一变:“夜县令,你这是在骂人吗?” 夜墨然一愣:“我怎么骂人了?” 李四显然在掩饰什么,这让夜墨然更加确定他很可能就是那位隐藏的皇子。 酒过三巡,夜墨然借故明日需面圣,不宜饮酒过多,向李四告辞,并婉拒了仙儿的主动献身。 仙儿显然不是省油的灯,夜墨然深知这一点。 待夜墨然离开后,李四站在酒楼门口,酒楼老板上前询问是否要把仙儿送过去,李四摇摇头,认为夜墨然虽有几分胆识,但并无出众之处,不值得费心布局。同时,他询问派去江宁县的人是否已经归来。 宫中,林暮雪刚批阅完奏折,柳儿前来禀报:“陛下,夜墨然已经抵达京城了。” 林暮雪微微一笑:“好,他终于来了。对了,有没有官员去接触过他?” 柳儿答道:“并无官员正式接触,但宁王殿下倒是去过驿站,并在醉月楼为夜墨然接风洗尘。” 林暮雪略感诧异,宁王平时洁身自好,从不拉帮结派,这次为何会对夜墨然产生兴趣?柳儿猜测可能是宁王对火药之事有所好奇,毕竟宁王喜好新奇事物是众所周知的。 林暮雪接受了这个解释,不再深究,下令司礼监太监明日朝会时引领夜墨然觐见。她心中暗自发笑,倒要看看这个夜墨然明日见了她,是否会吓得腿软。 另一边,夜墨然在驿站酣睡,险些错过了进宫的时辰。而这一切,都在暗潮涌动中悄然推进…… 次日清晨,大殿之上,林暮雪身着龙袍,威严十足,而其胞弟林落尘难得出席朝会,原因无他,只为亲眼目睹夜墨然的风采,以及探寻火药的秘密。 工部官员例行汇报了江州水患的最新进展,待各项政务议毕,林暮雪转向司礼监总管,问道:“海大富,江宁县令夜墨然可到了?” 海大富忙回禀:“陛下,今早司礼监已派人通知夜县令了。” 林暮霞颌首示意:“那就宣他进来。” “传江宁县令夜墨然觐见!” 随着传唤之声响彻宫殿内外,群臣目光聚焦于殿门,皆好奇这位传说中治理江州水患有功,却让江宁县陷入贫困的县令究竟如何。 此时,夜墨然在太监的催促下慌忙穿衣,一路小跑进入太和殿。他低头整理着官服,心中暗骂李四让自己昨晚喝得太嗨,以至于差点错过朝会。 在太监不断的催促下,他终于整理妥当,低首迈步,数到第十八步时,猛地跪下,高声唱喏:“微臣江安府江宁县令夜墨然,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林暮雪嘴角勾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夜墨然抬头一看,惊愕地发现眼前之人正是自己苦寻已久的林家人,而且还穿着龙袍!旁边还有一身龙袍的林落尘,他立刻反应过来——这竟然是女帝陛下!脑袋嗡的一声,冷汗瞬间冒出。 “林老板。” “大胆!”林暮雪听出夜墨然口中的不满,佯装不知,质问道。 夜墨然吓得赶紧低下头,心知肚明地解释:“微臣见驾心生敬畏,一时失言,望陛下恕罪。” 周围的臣子们尚未完全消化这一幕,夜墨然却已陷入了绝望,回想起自己在江宁县时对林暮雪做的那些荒唐事,此刻只觉得自己小命难保。 林暮雪冷笑一声,表面上称赞夜墨然平定水患的功劳,实际上字字句句透露出寒意:“夜县令,平定水患你功不可没,何罪之有?” 随后,林暮雪唤来海大富,让其带夜墨然暂且退下,待会儿她要亲自“叙旧”。 海大富不明所以,只能依令行事,安慰夜墨然不必过于恐慌,毕竟他有功在身,且女帝素来仁慈。 夜墨然内心苦笑,知道这不是一般的过错可以抵消的问题,但他也豁出去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反正横竖一死,老子也不怵你这女皇帝! 夜墨然被带到御花园等候,林暮雪则在下朝后径直前往御花园。她让柳儿取来天子剑,并遣退四周的宫女太监,只身进入花园。 夜墨然瞧见林暮雪手执利剑,心知恐怕是要上演“生死大戏”。 林暮雪一见夜墨然,怒火中烧,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提剑奔向夜墨然。 夜墨然见状,索性扑通一声跪下,紧紧抱住林暮雪大腿,高喊:“陛下饶命啊!” 第31章 臭小子,你还敢躲? \"你丫的!\" 林暮雪杏眼圆睁,怒喝道:\"放手!\" 夜墨然这家伙竟然还敢抱住她的大腿,他心里明白,这个时候若不紧紧抱住这条救命稻草,恐怕真的要跟阎王爷报道去了,于是更加坚定了决心,抱着那双修长大腿就是不肯撒手,口中苦苦哀求:\"姑奶奶,手下留情啊,我错了!\" 林暮雪被夜墨然这般无赖模样气得不轻,剑光一闪,宝剑出鞘横在他的头顶,吓得旁边的夜墨然肝胆俱裂,立刻松开了那双不安分的手。 \"听见没?快给我松手!信不信我现在就剁了你!\" 夜墨然一听这话,虽然害怕但也知道林暮雪多半只是吓唬他,便借机求饶。 然而,一提起江宁县那些破事儿,林暮雪心中的怒火又蹭蹭往上窜,一脚踹向夜墨然,后者反应迅速,堪堪避开。 \"臭小子,你还敢躲?!\" 林暮雪扔掉宝剑,直接冲上前去,一顿胖揍差点没把夜墨然送进鬼门关。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鼻青脸肿的夜墨然,冷冷训斥:\"江宁县开青楼,诓骗过往商人,私自修建城池,欺上瞒下不交税!夜墨然你这个夜县令,胆子可真够肥的!\" 夜墨然捂着肿胀的眼角,疼得直吸凉气,只好弱弱回应:\"陛下,臣有罪,罪该万死。\" 林暮雪嗤笑一声:\"你当然罪该万死!要不是看在你贡献火药的份上,我早剁了你的脑袋!\" \"谢主隆恩......\"夜墨然有气无力地应道,心想这回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林暮雪看他被教训得差不多了,便问起正事:\"行了,起来吧,把你这些年在江宁县干的好事,一件不少地全给我说清楚,若有半点隐瞒,被我发现,后果自负!\" 夜墨然无奈,只能将自己的江宁县致富经一一坦白,尤其是提到江宁县现今半年的纯收入已达四十余万两,全年下来预计能翻一番,达到四百多万两白银时,林暮雪简直瞠目结舌。 \"多少?!\" 夜墨然心知肚明,自己的小金库怕是要保不住了,赶忙解释:\"陛下,这五年来,江宁县确实是积累了不少银子,但臣一分钱都不敢乱花啊,实在是穷怕了!\" 林暮雪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仿佛看到了一座金山:\"好你个夜墨然,竟敢利用朝廷赋予的权力疯狂敛财,你可知罪?!\" 夜墨然暗叹一口气,知道这狗皇帝盯上了自己的钱袋子,赶忙为自己辩解:\"陛下,这些钱臣的确没敢动用,全是为了江宁县的发展和百姓的生活所需啊!\" 林暮雪却不吃这套:\"即便如此,也无法抹去你滥用职权敛财的事实!\" 夜墨然心中暗骂,面上却赔笑道:\"陛下,臣愿认罪受罚,不过这银子的事儿,能不能通融一下?\" 林暮雪警惕起来:\"你想说什么?!\" 夜墨然眉头一皱,决定尽量保住一部分:\"陛下,这些钱我确实愿意上缴,可江宁县的各项开支也不小啊,比如白糖需要从各地收购甜菜,有时候甚至要去周国、景国购买;再比如我们县里的清洁队、医药所,他们都是公职人员,衙门需要给他们发薪水;还有计划中的免费学堂,聘请教书先生、设立食堂等等,处处都要花钱啊!\" 林暮雪微微一愣:\"免费学堂?\" 夜墨然深沉地点点头:\"对啊,孩子是国家的未来,必须从小培养他们的学识,才能更好地建设梁国,陛下您说是吧?\" 林暮雪思索片刻,似乎被说服:\"你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 夜墨然趁热打铁:\"所以,江宁县是真的挺缺钱的,陛下能否宽限一些,先上缴一百五十万两?\" 林暮雪略作迟疑后答应:\"好吧,那就先上缴这么多。\" 夜墨然心中窃喜,虽然损失惨重,但好歹保住了小命和部分财产,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忙不迭道谢:\"多谢陛下!\" 林暮雪瞥了眼看似阴谋得逞般微笑的夜墨然,疑问道:\"你是不是在糊弄朕?\" 夜墨然收敛笑容,装模作样:\"臣哪敢啊,陛下多虑了。\" 林暮雪正色道:\"此事暂且如此定夺,朕此次召你进京,是想让你进入詹事府,担任詹事丞一职,协助管理宫廷事务并教导落尘殿下,你对此有何看法?\" 夜墨然闻言彻底傻眼:让我当京官?开什么国际玩笑!在这皇城根底下,满大街都是大人物,我还怎么悠哉悠哉地过日子? 他连连摆手:\"陛下,臣真心实意觉得自己才疏学浅,只怕难以胜任这样的重任啊!\" 林暮雪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我看你是想继续在江宁县逍遥法外吧?\" 夜墨然急切辩解:\"陛下,您可真误会我了,臣是真的没那个能力啊!\" 林暮雪却毫不客气:\"少啰嗦,朕让你做你就做,不做的话,就按罪处斩,你自己选吧!\" 夜墨然内心一阵哀嚎,无奈之下只能妥协:\"那江宁县那边......\" 第三十七章 想抢我的江山,打得还不够! \"朕会让他人接手。\" 一听到这话,夜墨然立刻炸毛,辛辛苦苦经营多年的小天地,刚准备享受成果,女帝这就打算坐收渔翁之利?门都没有! \"陛下,这不太合适吧?\" 林暮雪反问:\"哪里不合适?\" 夜墨然挤出满脸真诚:\"江宁县那帮老百姓对我可是忠心耿耿,而且那儿地处偏僻,民风剽悍,别人去未必能镇得住。只有我对他们最有话语权。\" 林暮雪疑惑:\"真有这事?\" 夜墨然含糊其辞:\"大概就是那么回事儿。\" 琢磨了一下,林暮雪决定:\"既然如此,你暂且继续代理江宁县令吧。\" 毕竟,江宁县的繁荣与夜墨然密不可分,林暮雪深知短期内不可能完全掌控那里,但如果能把夜墨然调到京城,也算是间接控制住了江宁县。 林暮雪低头审视夜墨然,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这让夜墨然不禁菊花一紧——这狗女人不会真打算把自己变成太监,一辈子留在宫里吧? 果然,林暮雪悠悠地说:\"鉴于你这个无法无天的家伙,要不朕考虑把你变成太监,留在宫里当个宦官得了。\" 夜墨然一听,吓得裆下一凉:\"我去,陛下你忒狠了吧!\" 林暮雪瞪眼:\"你还敢骂朕?\" 夜墨然嘟囔:\"您都打算把我变成太监了,我骂两句怎么了?\" 林暮雪威胁:\"你给我老实点儿,否则朕说到做到!\" 瞧着夜墨然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林暮雪心中暗爽,突然话题一转,表情严肃起来:\"夜墨然。\" \"臣在。\"夜墨然有气无力地应答。 林暮雪正色询问:\"朕想问你,那火药是否能应用于军事?\" 这个问题源于林落尘见识到火药爆炸威力后的思考,倘若能将这种力量转化为战争武器,大梁的疆场岂不是无敌了?这也是林暮雪非要将夜墨然召回京城的重要原因。 面对这个问题,夜墨然心中一惊,这女皇帝果然思维敏捷,可造火炮火箭这种高端操作他还真不会,只能实话实说:\"理论上是可以的,但现在臣的技术条件实现不了。\" 林暮雪只抓住了前半句,兴奋地追问:\"那就是说,火药确实能在战事中发挥作用。\" 夜墨然点点头,默认了。 \"很好,你将火药配方呈上来,朕会派人去研究。\"林暮雪下令。 夜墨然应承下来,正事聊完,林暮雪又对他即将进入詹事府的事表达了担忧:\"夜墨然,进了詹事府,你得好好教导落尘殿下,如果你敢带坏他,朕照样让你当太监!\" 夜墨然翻了个白眼:\"陛下,您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宫里那么多饱读诗书的大儒,我算哪根葱,能教皇子?\" 林暮雪蹙眉:\"落尘个性活泼好动,不服管教,偏偏对你颇有好感,让你当詹事丞也是他的主意。\" 夜墨然听闻,好奇地问:\"陛下,落尘皇子平时很顽皮么?\" 林暮雪一脸头疼:\"他是朕的亲弟弟,朕怎会打他?\" 夜墨然一听,拍案而起:\"那怎么行!得打啊!\" 林暮雪眼神古怪,这货莫不是和落尘有仇? 夜墨然振振有词:\"古人云,玉不琢不成器,棍棒底下出孝子,不打怎么成材?我小时候就是这样被打大的,要不哪能当上官?\" 林暮雪疑惑:\"就靠打?\" \"没错!陛下您可能不了解,落尘殿下也就十四五岁吧,正处于青春叛逆期,就得好好修理修理!以前我挨的揍,那才叫一个酸爽!\" 夜墨然说得像是真理一般,远在东宫尚书房打盹的林落尘突然打了个寒颤。 \"奇怪,怎么突然有种被阴风吹的感觉?\" 与此同时,老太师瞥了一眼嘴角挂着口水的林落尘,摇头叹息:\"朽木不可雕也。\" …… 直到下午,夜墨然才拖着鼻青脸肿的身躯离开了皇宫,被安排在驿站休息。 驿站小厮看得一头雾水,这人早上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变了模样? 对着镜子,夜墨然自怜自艾:\"林暮雪这个女魔头,没想到她是女帝,这下我可有的受了!\" 自我安慰一番后,他提笔给赵虎写下一封信,让他赶紧清理账目,既然暂时回不去,也只能随机应变,无论如何,自己的大本营江宁县绝对不能丢! 送走书信,夜墨然连晚饭都没心情吃,直接倒头就睡。 皇宫内,女帝陛下手持藤条,柳儿进来禀报:\"陛下,殿下到了。\" \"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 不久,看到缩在角落里发誓再也不上课睡觉的林落尘,林暮雪扔掉了手中的藤条,喃喃自语:\"看来以前真是打得少了,瞧瞧,这一打,他就变乖巧了。\" 随后,她慈爱地看着林落尘,语重心长地道:\"朕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懂吗?\" \"臣、臣弟明白了……\" 接下来的三天,夜墨然的官服和官印都送了过来,这意味着他这个小小的县令正式晋升中央官员行列。 尽管夜墨然心里不大乐意,但也只能换上官服,跟随宫中使者前往詹事府赴任。 詹事府负责统筹管理宫廷内外诸多事务,既要处理宫中杂务,还要负责教导皇子公主读书写字。 得知夜墨然即将前来,林落尘早早来到尚书房,相较于那些古板的老学究,他更期待这个能整出火药的夜墨然,其他几位王子郡主同样受到林落尘的影响,对夜墨然充满好奇,也都纷纷赶来一睹风采。 第32章 教书育人 教书育人这差事,对于夜墨然这个新晋的六品詹事丞来说,本不在职责范围之内,奈何林落尘皇子对其颇为喜爱,硬是把他拽来当了临时导师。 一大早,杨老太师还在朝堂议事,林落尘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派太监去找夜墨然。夜墨然整理好官服,步入尚书房,立即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尤其以一身明黄龙袍的林落尘最为显眼。瞧见林落尘手臂上那一道道红痕,夜墨然暗自一笑,看来女帝陛下采纳了自己的建议,执行力还挺强。 林落尘激动万分:“夜墨然,你总算来了!快教我怎么制作火药,材料我都准备好了!” 夜墨然看着他掏出的一大堆材料,心中苦笑,这哪是要我教化学,分明是要引爆尚书房的节奏啊。“殿下,陛下有令,私下严禁臣调配火药。” 林落尘一听,脸色一沉:“别跟我废话,让你做你就做,出了事本殿下担着!” 夜墨然腹诽,这熊孩子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要不是你身份特殊,非得教你领略一下社会的残酷不可。不过他也明白,对付林落尘这种性格跳脱的少年,硬碰硬肯定不行,得换个方式转移他的注意力。 夜墨然笑着岔开话题:“火药有什么好玩的?殿下若真想消遣,我倒有别的新鲜玩法。比如说,我给你们讲个故事,说的是江宁县外有一个名为美利坚的村落,有一天村里出现了一个叫灭霸的家伙……” …… 杨老太师匆匆下朝后直奔尚书房,边走边问身旁的太监:“皇子们都到了吗?” “是的,老太师,据传落尘皇子一大早就要求先把新上任的事丞夜墨然唤至尚书房。” 老太师不屑地撇撇嘴,心想一个小小的事丞,年轻轻的能教出什么来?加快脚步来到尚书房门前,只见一群太监宫女围在外面,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推开人群一看,尚书房内,林落尘与众王子郡主围着夜墨然席地而坐,那位新詹事丞正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什么。 “那灭霸施展了云烟覆日阵,天空乌云密布,鬼哭狼嚎,本官岂容他嚣张,立刻祭出佛怒火莲,双方大战,打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一位王子急切追问。 林落尘一把拍掉他脑袋上的干扰:“别插嘴!” 夜墨然正绘声绘色讲述,眼角余光忽然捕捉到门口走进的老太师,立刻住了口。老太师一看就是位地位颇高的官员,夜墨然不敢造次。 见老太师现身,正在听故事的众人立刻各归各位,留下满地瓜子壳和水果皮,显然是听故事时的产物。老太师见状,勃然大怒:“简直是胡闹!这里是皇子们读书的地方,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夜墨然一脸无辜,心想这跟我有啥关系?老太师冲自己嚷嚷算哪门子事? 待老太师恢复授课,夜墨然身为詹事丞只能在一旁旁听。结果,杨老太师那一套之乎者也听得他头晕脑胀,眼皮子直打架。再看林落尘早已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其他皇子郡主也都毫无精神。 这情景对老太师而言本已司空见惯,谁知,一阵响亮的鼾声打断了他的讲课。 回头一看,竟是夜墨然靠墙睡着了。 老太师震惊之余,愤怒地敲击桌面:“夜墨然!” “啊?下课了吗?走走,吃饭去!”睡梦中的夜墨然被惊醒,迷迷糊糊以为下课了,起身就要走,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夜墨然!陛下提拔你为詹事丞,是让你来辅佐教习的,你竟敢在尚书房公然睡觉!”老太师气得浑身颤抖。 他对夜墨然本就因年龄和资历有所轻视,加上之前的不悦,此刻更是忍无可忍。 “原来还没下课。”夜墨然揉揉眼睛嘀咕一句,这一举动更是让老太师气得七窍生烟。 “你竟敢顶撞老夫!老夫若是参你一本,看你如何应对!” 夜墨然被彻底惹毛了,在江宁县横行霸道多年,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女帝欺负就算了,好歹人家是皇帝,这老家伙也来找茬? “那您老人家尽管参,老子我又不是你学生,你朝我嚷嚷个什么劲儿?难道是因为你老掉牙了?半截身子都入土了?怎么不想想是不是自己便秘,怪茅厕不好使呢?” 林落尘忍不住哈哈大笑,头一次见有人敢呛声老太师,笑得乐不可支。 老太师指着林落尘,气得手指都在颤抖:“笑什么笑!给我闭嘴!朽木不可雕也!” 夜墨然则是一脸不耐烦,既然杠上了,索性拉林落尘一起下水,万一女帝追究起来也能多个垫背的:“老太师说话要注意,你不过是殿下的教书先生,殿下可是皇子,指不定将来还要当皇帝,你给我放尊重些!” 夜墨然的犀利言辞,简直让林落尘感动得差点热泪盈眶。想想自己好歹也是曾经的皇储,如今却被一个老太师像训孙子一样教训,时不时还挨几下戒尺,真是够憋屈! 老太师被夜墨然说得气血上涌,几乎喷血,手指颤抖指向夜墨然:“本太师问心无愧,上对得起苍天厚土,下对得起黎民百姓,辅佐大梁三代帝王,怎能说我对你不尊重?” 夜墨然吊儿郎当地回应:“尊敬不是挂在嘴上,得真心实意才行。您老整天挂着天地良心,我倒好奇您对大梁有多忠诚。就像你说的,随便扯几句谁都会,我夜墨然也可以夸口说恨不得把陛下捧在手心里。” 老太师被噎得肺都要炸了,愤然掷下戒尺:“你这狡诈无赖,只知道耍嘴皮子,能与你同朝共事,简直就是老夫一生的耻辱!” 夜墨然嗤笑:“这就受不了啦?才说到哪儿就破口大骂了?喂,我说您怎么不去一边歇着,跟我同朝为官那么痛苦,难不成还打算受一辈子罪?哎呀,我这人心善,看不得老人受苦,您不如早点解脱去吧!” 没想到老太师竟然真的被气得口吐鲜血,直接晕倒在地。 周围一众皇室成员及围观的宫女太监全傻了眼。 夜墨然也被这一幕吓得够呛,连连催促太监们赶紧把老太师送医。 夜墨然转身看向那些瑟瑟发抖的王子郡主们,林落尘率先表态:“你别冲我发火,你要敢骂我,我可是会动手的!” 夜墨然立马换上笑脸,靠近林落尘:“嗨,我和殿下的交情铁得很,我怎么会骂您呢?我对您可是忠心耿耿,您觉得呢?” 林落尘觉得气氛微妙,低头一看,夜墨然手中赫然一张面值一千两的银票。 要知道他虽是皇子,每月的零花钱却只有两百两,全是母后严格控制的结果。 面对这笔巨款,林落尘瞬间心动。 夜墨然迅速塞给他两张一千两的银票,林落尘毫不犹豫接下,然后配合道:“对对对,夜事丞对我的忠诚那是没得说。” 夜墨然打着哈哈:“没错没错,老太师刚才那纯属血气上涌,跟咱们无关。大家都散了吧,今日早课就取消了,明天再来上课得了。” 待众人散去,林落尘兴奋地摩挲着银票,夜墨然再次凑近:“殿下。” “嗯?什么事?”林落尘赶忙藏起银票。 夜墨然琢磨着还是要继续笼络这位皇子,免得日后被太后找茬,于是假意感叹:“我只是心疼殿下长期受那老头子的苛责。” 林落尘立刻开启抱怨模式:“可不是嘛!那老家伙又臭又硬,不止骂人,以前还动不动用戒尺抽我,可我拿他没辙,谁让他有陛下的特许呢!你今天可是帮我出了口恶气。” 夜墨然打趣道:“那都是殿下的英明决策。” 林落尘见状急忙撇清:“别瞎说,今天这事跟我可没半点关系。” 夜墨然心中暗笑,这小子收了钱就想撇清,真是精明得很。他接着惋惜道:“不过,老太师醒来后,殿下恐怕还得回尚书房受教鞭。” 林落尘一听,手里的银票瞬间失去了光芒,他坐在石凳上唉声叹气:“这日子过得忒憋屈了!” 这时,林落尘灵机一动:“夜墨然,要不你来尚书房教书,把那老太师撵走算了!” 夜墨然故作迟疑:“这样不大合适吧?” 林落尘两眼放光:“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比那糟老头有趣多了!” 夜墨然心中窃喜表面推托:“只怕陛下不会同意。” 林落尘跃跃欲试:“我去和陛下说!” 夜墨然笑了笑:“陛下会听你的?” 林落尘蔫了下来:“好像确实不会……” 夜墨然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笑意:“其实我有个主意,就看殿下愿不愿意试试。” 林落尘瞬间提起精神:“快说,什么主意?” 夜墨然悄悄告诉他:“只要让陛下看到你能舞文弄墨,必然高兴,那时候你再提出让我来教书,不就能顺利摆脱老太师了吗?” 林落尘想了想,觉得靠谱,马上吩咐准备笔墨纸砚。此事很快传到了女帝耳中。 女帝林暮雪得知后,怒气冲冲地来到后宫,却发现夜墨然不在,只见林落尘正在那儿装模作样地写字。见到女帝手持天子剑,林落尘握笔的手不禁颤抖起来。 “夜墨然呢?”女帝冷冷发问。 林落尘颤巍巍回答:“回陛下,夜墨然回去了。” 林暮雪疑惑地看着林落尘正在奋笔疾书:“你这是在干嘛?” 要知道林落尘平时看见书就犯困,今天居然心血来潮地舞文弄墨,女帝一头雾水。 第33章 出宫 \"咳咳,姐,刚刚老太师被夜墨然给气晕过去了,后面是他给我补的课,还教了我一首诗,我觉得不错,就试着写下来了……\"林落尘尴尬地解释着。 女帝陛下颇感意外:\"夜墨然还会写诗?\" 她拿起桌上的宣纸细看,瞬间被那诗句震撼,朗声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这是夜墨然教你的?后面还有什么?\" 林落尘照猫画虎,按照夜墨然之前的说法:\"没了,他说让我先理解这两句的意思,然后再教后面的。大姐,这两句是什么意思啊?\" 实际上,夜墨然根本记不清后面的内容,但这不妨碍他通过这两句表达对国家的拳拳之心。 林暮雪品味着诗句,深深地被触动:\"这句话是说,为了国家的利益,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绝不会因为面临祸患或获得幸福而选择逃避。\" 林落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原来他是想教我这个啊,没想到这货还是个隐藏的诗人呢。\" \"没想到夜墨然能写出这样的诗句。\"林暮雪心中对夜墨然的评价上升了一个档次,原先的火气也逐渐消散。 瞅准时机,林落尘乘胜追击:\"大姐,这首诗很棒吧?\" \"确实出色,仅凭这两句,夜墨然的诗意和爱国情怀已经超越了我大梁众多诗人。\"林暮雪赞许道。 林落尘见缝插针提议:\"既然如此,老太师短时间内可能恢复不了,要不就让夜墨然来尚书房教我们读书?毕竟老太师年事已高,不宜过于劳累。\" 林暮雪斜睨了他一眼:\"你觉得夜墨然教得比老太师更好?\" 林落尘缩了缩脖子:\"倒也不是,只是夜墨然和我们年纪相近,讲解东西通俗易懂,不像老太师那么古板,大家也都挺喜欢他教课的。\" 林暮雪想了想,方才从太医院得到的消息表明老太师病情严重,于是决定:\"既然如此,老太师病愈之前,就由夜墨然来教你们读书吧。\" 林落尘听闻此言,欣喜若狂:\"太好了,谢谢大姐!\" 女帝示意其他人退下,满意地看着林落尘的进步,笑着说:\"看来你最近是真有些长进了,还会吟诗作对了。对了,你问我拿剑做什么?\" 片刻后,林落尘一瘸一拐地走出庭院,一边走一边还掉眼泪,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为何莫名挨了一顿教训。 夜墨然在临时住所忐忑不安地等待半天,未见宫中有任何人来传唤,这才放下心来。 看来林落尘那小子还真有点用,狗女人这次没找茬。 夜墨然自言自语:\"我哪会怕她?要不是她拳头硬,我早收拾她了!\" 另一边,江宁县的赵虎面对五个外地来客,神情严肃:\"都清楚了吗?\" 五人齐声答道:\"清楚了!\" 赵虎宣布:\"既然你们愿意效忠我们老爷,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江宁县的一员了!\" 这几人正是从帝都宁王府派来调查江宁县情况的探子,但他们甫一到达,便被赵虎等人察觉并成功策反,经过一番心理攻势和实地参观,最终决定扎根江宁县。 其中一人请求:\"我能回帝都一趟吗?\" 赵虎疑惑:\"回去干什么?\" 那人眼中闪烁着坚定:\"我要接母亲来江宁县一起生活,同时,还需要向宁王府汇报这边的情况,最多五天,我一定准时回来!\" 赵虎满意地点点头:\"难得你如此孝顺,批准你五天假期。\" 就这样,来自帝都的探子们一个个被江宁县的魅力所折服,不仅放弃了原来的使命,反而成为江宁县的忠实拥趸。 夜墨然在京城收到赵虎的信件,了解了江宁县的新动态,不由得皱眉。没想到自己刚到京城没多久,就有各方势力开始关注江宁县,看来得尽快查明是谁在背后搞鬼,以免影响到自己和江宁县的安宁。 他脑海中闪过帝都宴会上遇到的李四,或许这个人值得关注。无论如何,大人物间的博弈可以,但千万别牵扯到自己,毕竟他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想到这里,夜墨然决定找个机会深入了解李四的背景。而远在江宁县的赵虎,则是独自承担起县令的工作,体会着前所未有的压力,默默地期盼着夜墨然早日归来。 夜墨然正琢磨着要不要进宫走一趟,宫里的太监就上门召唤了。 一听不是女帝而是皇子召见,夜墨然内心稍宽,略作整理便随着太监步入皇宫。 踏入宫闱,只见皇子殿下林落尘半边屁股悬空坐在庭院石凳上,一手托腮,眼眸泛红,一副少年怀春的样子。 夜墨然心头一阵感慨:“都说少年无忧,可瞧这架势,小皇子也有烦心事儿啊。”他走上前去施礼问候:“殿下。” 林落尘见到夜墨然,示意其他人退下,夜墨然走近后发现林落尘的脸色不对劲,一探究竟,不禁惊呼:“这谁下的手?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把皇子殿下打成这般模样?”林落尘侧过脸来,原本遮掩的半边脸颊赫然是一片青紫,像是受了严重的鞭挞。 “是我姐打的。”林落尘满脸幽怨。 夜墨然尴尬地转移话题:“咳咳,今天的天气真是不错啊,这月亮贼亮贼亮的。”林落尘却直接抛出惊人之语:“夜墨然,我觉得我姐可能生病了。” 夜墨然忍俊不禁:“殿下别乱说,陛下怎么可能轻易就把您打成这样呢,肯定是误会。” 林落尘悲从中来:“不是生病就是疯了,否则怎么能把我打成猪头!自从你来了之后,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隔三差五就对我动手,刚才还拿剑抽我,我现在屁股疼得连坐都不敢坐!还说什么都是为了我好,这都什么逻辑啊!” 夜墨然强忍笑意,肩膀不住抖动。林落尘瞪着他:“你笑什么?” 夜墨然故作镇定:“咳咳,我在想开心的事儿。” 林落尘气鼓鼓:“你老婆给你生了个胖小子?高兴成这样?” “对对,不对不对,我还没娶老婆呢。”夜墨然发现自己说漏嘴,立刻改口。 林落尘盯着他:“你说我姐可能是更年期到了?” 夜墨然含糊其辞:“对,更年期,女子都会经历的特殊时期,你就不用细究了。像你姐那样年纪还未婚配的女性,尤其容易出现这种情况。” 林落尘一脸认真:“你的意思是她缺男人了?我去哪儿给她找个男人啊?” 他突然灵光一闪:“你说你还没娶妻,要不你娶了我姐,以后你就是我姐夫了。” 夜墨然赶紧捂住他的嘴:“你个小兔崽子胡说什么呢,这话可不敢乱嚷嚷,否则咱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林落尘兀自不服:“你自己说她更年期想找男人,给她找个不就行了,说不定她心情好了就不揍我了。” 夜墨然嘴角抽搐,心想这小子是不是被打懵了,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他只好安抚道:“男子汉大丈夫,受点皮肉之苦算什么,别像个娘们儿似的。” 林落尘一听来劲了:“有种你去挨一顿试试!” 夜墨然嘿然一笑:“谁还没挨过揍似的。” 林落尘顿时对他肃然起敬,眼神中充满同情与共鸣:“原来你也被揍过啊!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夜墨然打着哈哈岔开话题:“好汉不提当年勇,咱们换个话题。” 看到林落尘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夜墨然心中有些歉意,毕竟自己多少也算个导火索。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怪也只能怪女帝下手太狠! “为了补偿你,走,我带你出宫去逛逛。” “真的假的?”林落尘一下子精神焕发,旋即又犹豫起来,“可是我姐肯定不准我出宫,你有办法吗?” 夜墨然拍拍胸脯:“放心,出了事我担着。现在你是我的学生,老师带学生出宫实践一下,合情合理。” “我就知道找你当老师没错!”林落尘兴奋不已,立刻准备换衣服出门。 不久后,林落尘打扮成太监模样,两人来到皇宫门口。夜墨然亮出身份令牌,指着林落尘说:“这是司礼监的小太监,陪我出去办事的。” 由于林落尘此时面部淤青,加上装扮低调,守卫并未起疑,遂放行离去。 刚出宫门,林落尘闭目深深吸了一口气,陶醉道:“啊,这就是自由的气息!”然而,一辆满载肥料的马车恰好经过,差点让他把早餐给呕出来。 林落尘啐了一口:“晦气!” 夜墨然无奈摇头,这位皇室子弟的言行举止,也预示着帝都普通百姓的素质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 “接下来去哪儿玩?”林落尘兴冲冲地问。 夜墨然琢磨了一下,笑着耳语:“先找个地方帮你把这身太监服换了,我带你去朝阳门附近逛逛。” “妥妥的!”林落尘虽然对帝都地理不甚熟悉,但还是乐颠颠地跟随夜墨然前往朝阳门。 朝阳门外,繁华的市井气息扑面而来,林落尘望着眼前的场景,眉头微皱,扭头看向夜墨然。 第34章 体验人生疾苦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林落尘一脸不悦,看着眼前这片叫花子云集的朝阳门贫民区。 夜墨然满脸坏笑:“是不是倍感亲切?你不是曾经做过一阵子叫花子吗?” 林落尘扬起下巴,一脸傲娇:“你懂个啥,我是去体察民间疾苦!” 夜墨然嗤笑:“讨个饭就敢说自己体察疾苦,你压根不清楚真正的苦楚是啥样的。” 林落尘被激起好奇心:“那你告诉我,怎样才算体验疾苦?” 夜墨然神秘兮兮地提议:“要不咱们来个小游戏,我帮你真正体验一下民间疾苦。” 林落尘一愣,旋即应道:“怎么玩?” 夜墨然提出了游戏规则:“今晚以内,只要你能坚持下来,我给你一千两银子,坚持不住的话,你就要付我一千两。” “来就来,谁怕谁!”林落尘信心满满,正欲行动,却被夜墨然挡住:“先交一千两体验费。” 林落尘愕然:“体验费?开什么玩笑!” 夜墨然一本正经地解释:“服装费、场地费、安全保障费,你身份尊贵,一千两真不算贵。” 林落尘虽然不舍,但还是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从怀里摸出夜墨然之前给的银票交了出去。夜墨然提醒道:“为了确保体验的真实性,你身上所有的财物我都要暂时保管。” 林落尘答应了,很快便在夜墨然的安排下,身无分文地走向朝阳门大街。夜墨然如同恶霸般一脚踢开一个乞丐,吆喝道:“你们谁是头儿?出来!” 一个躺在地上翘着腿的中年乞丐懒洋洋地抬起头:“这位爷,有何贵干?” 夜墨然将林落尘推出去,宣布道:“这家伙我卖给你了,十个铜板,让他干什么都行,只要不死不残。” 林落尘心跳加速,虽曾有过短暂的乞丐经历,但从未加入过乞丐群体,这回可谓首次“入帮”,既紧张又兴奋。 乞丐头儿打量了林落尘一番,调侃道:“十个铜板?这小子白白净净的,五个铜板差不多,不能再多了。” 最后,林落尘以七个铜板的价格被夜墨然“卖”给了乞丐团伙。夜墨然拿到钱后,不忘提醒林落尘:“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你若撑不住暴露身份,那一千两银子可就是我的了。” 林落尘嘴硬道:“你就等着输钱吧,送我来当乞丐,你不知道这对本宫来说就像回家一样简单?” 夜墨然冷笑离去,而林落尘被乞丐团团围住。他尚未适应新环境,就被乞丐头子一脚踹翻,接着一群人蜂拥而上,眨眼间他身上的衣物被扒得只剩一件破布遮体。 “你们……你们……”林落尘又惊又怒。 乞丐头子满不在乎:“老子花钱买来的,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你太干净了,先扔泥沟里泡一泡,再教训一顿!” 林落尘正要发作,却见夜墨然手拿糖葫芦从旁边走过,他只好强忍怒火,为了那一千两银子,咬牙忍受这一切。 很快,林落尘全身沾满污泥,身上只剩下破布遮挡关键部位,还被乞丐们揍了一顿,身心备受摧残。乞丐头子撂下狠话:“小子,今天你要讨不到七个铜板,少一个铜板老子就剁你一根手指头,老三,带他上街!” 夜墨然早已不见踪影,林落尘悔不当初,这“入帮”之路实在艰难,对比之下还是单干的日子好过。 林落尘开始了乞讨生活,每当他好不容易讨到点钱,总会有人过来抢夺并揍他一顿,还警告他这是他们的地盘。仅仅半天时间,林落尘就挨了五顿揍,午饭都还没吃上。 当他疲惫不堪地找到一处阴凉地坐下休息,又被三个乞丐围住。林落尘赶忙解释自己还没讨到钱,乞丐们却嘲讽他新来的,声称这块地盘归他们管,坐着也得交钱,不然就要打断他的腿。 林落尘气急败坏:“你们还有没有王法?我只是坐一会儿!” 然而,乞丐根本不理会他的抗议,一巴掌扇过去,林落尘的世界再次陷入混乱...... 这一天的经历,让林落尘深刻体会到人间冷暖和世态炎凉,街头随处可见病死饿死的乞丐被人随意拖走,就像屠宰场的牲畜一般无人在意。 林落尘想找个地方歇息,却又引来其他乞丐的骚扰。他争辩了几句,换来的是更为凶狠的攻击。林落尘心中绝望而又无奈,同时也对自己的天真无知感到懊悔。 皇宫之内,正值夏末繁花盛景,林暮雪漫步在宁静的御花园,察觉到近日宫中似乎安静了许多。柳儿匆匆忙忙闯入视线,林暮雪不禁问:“怎么了?” 柳儿欲言又止,待四周宫女太监退下后,才低声透露:“陛下,林老来信说,落尘殿下私自出宫了。” 林暮雪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这小子,才消停两天又给我惹事!他是怎么出宫的?皇城禁军都干什么去了?” 柳儿嗫嚅道:“是夜墨然将他乔装打扮成太监带出宫的。” 林暮雪听闻夜墨然的名字,反倒略微安心:“有夜墨然陪着,估计也不会出太大乱子。毕竟这段时间他在教授落尘读书,效果还不错,连那两句‘苟利国家生死以’的诗句都挂在我的御书房里,这人应当是个有志之士。” 柳儿苦笑着补充:“陛下,正是因为有夜墨然在,事情才……” 林暮雪警觉:“你是说,他带着落尘去逛青楼了?” 柳儿忙摇头:“不是的,夜墨然把落尘皇子卖给了朝阳门的乞丐,殿下现在正在朝阳门乞讨。” 林暮雪听闻此言,差点没厥过去。 朝阳门街头,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乞丐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口中喊着:“太过分了!你们这群人,我讨饭你们也打,不讨也打,坐着打,站着也打!都是乞丐,你们凭什么欺负我!夜墨然,我不玩了,退钱!夜墨然你在哪?!” 人群中,夜墨然闪现出来,拉起林落尘,驱散围观人群,带着他来到一隅僻静之处。看着林落尘鼻青脸肿的模样,夜墨然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行了,别哭了,像个娘们儿似的。”夜墨然揶揄道。 林落尘一听,几乎要跳起来掐死夜墨然:“你试试看就知道了,那群王八蛋根本不是人!” 夜墨然轻咳两声,语重心长地说:“这不就是你要体验的民间疾苦?讨饭还是你的‘老本行’呢,你看你在乞丐堆里都混不下去,还想着天天跑出宫微服私访?” 林落尘一愣,夜墨然继续说道:“这世上每个群体都有各自的生存法则和规矩,不了解这些,你就难以在这个世界立足。你看这些乞丐,他们欺负同伴,只是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乞讨生活,不愿意去改变。当别人不给时,他们就会去找比他们更弱的人抢夺,这也是乞讨的一种变形。” 夜墨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朝阳门的乞丐少说也有上百人,如果他们能想到改变,哪怕去挨家挨户收粪也能养活自己,但他们不会也不想去改变,所以他们始终是乞丐。而这,仅仅是天下万象中的一个缩影,连真正的疾苦都算不上。你出身皇家,锦衣玉食,自然体会不到那种绝望境地。你知道吗,人饿到极致,真可能会做出食人的事情来。” 林落尘听得心惊胆战,夜墨然却说:“你要不要亲自去看看?” “算了算了!”林落尘赶忙摇头。 正当两人准备离开时,一名熟悉的老人出现在视野中,正是林暮雪身边的车夫林老。夜墨然心知不妙,低声对林落尘说:“完了,陛下肯定知道我们出来了。” 林老无奈地看着两人:“夜县令、殿下,陛下已在御花园等候。” 夜墨然和林落尘心中同时闪过两个字:“糟糕!” 林落尘一身脏乱,夜墨然一把拉过他,低声商量:“殿下,你也不想再挨揍吧?” 林落尘焦急万分:“废话!今天再挨揍,老子今天就八遍了!你快想办法!” “来来来,我教你……”夜墨然还没来得及传授对策,两人就匆忙赶回皇宫,连衣服都来不及换。 来到御花园,林暮雪犹如赛亚人爆发般的气势让他们胆战心惊。林落尘战战兢兢地上前行礼:“臣弟参见陛下!” 夜墨然也赶忙行礼,面对林暮雪那仿佛要杀人的眼神,他赶紧解释:“陛下,我带殿下出宫是有原因的!” 林暮雪已然拔剑:“若说不出个合理的解释,朕定要将你千刀万剐!你竟敢将皇子卖进乞丐窝,这世上还有你不敢做的事情吗?” 关键时刻,林落尘挺身而出:“陛下,请息怒,此事与夜县令无关,是臣弟主动要求夜县令带我出宫的……” 夜墨然心中暗赞,林落尘这一波助攻堪称完美,但他也知道,接下来的解释至关重要。 一场风暴眼看就要席卷而来,夜墨然能否安然度过,全在于他接下来的话语了。 第35章 烦恼 “陛下,事情就是这样,通过今日亲身经历,臣弟深刻意识到我梁国并非朝臣所描绘的那般国泰民安。即便在京城这繁华之地,亦有众多流离失所的乞丐存在,可想其他地方民生之艰辛困苦。”林落尘磕磕绊绊地陈述,甚至还挤出了几滴眼泪,这演技让夜墨然忍不住在心里点赞:这小子潜力无限! 林暮雪惊讶得一时无言,难以置信这话竟出自林落尘之口。她犹豫半晌,才以一种罕见的温柔语气问道:“落尘,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林落尘坚定回答:“是的,陛下,臣弟从此必定努力学习,遵从夜县令教诲,立志未来能为陛下分忧解难。” 林暮雪欣慰地点点头,感动得鼻尖泛红,掩饰着泪水,柔声道:“好了好了,起来吧,地上凉,看来落尘是真的长大了。”见状,夜墨然和林落尘双双松了口气,危机总算解除。 林暮雪心疼地催促林落尘赶紧去换身干净衣服,而夜墨然则寻思着找个借口溜走,谁知女帝陛下却叫住了他。 夜墨然忐忑地问:“陛下还有什么吩咐吗?”他深知这位女帝下手狠辣,此刻心里紧张得很。 林暮雪平静地说:“你做得不错,落尘能有今天的醒悟,你的功劳不小。”夜墨然闻言,虽心中不安,仍谦逊回应:“陛下谬赞了,殿下本就有过人资质,之前不过是贪玩未泯的孩子心性。” 林暮雪赞同之余,话锋一转:“不过,落尘毕竟是皇家血脉,被一群乞丐揍成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了?”夜墨然尴尬地承认:“是臣考虑不周。” 提及林落尘为了这次体验花费两千两银子挨揍的事,林暮雪似笑非笑,夜墨然只能无奈地从袖中抽出那两张银票,才刚到手又要交出去。 接过银票,林暮雪面色复杂地看着夜墨然,提醒道:“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做,关乎皇室颜面,若是传扬出去影响不好。” 夜墨然答应下来,庆幸此次顺利过关,虽然损失了两千两,但也算是捡回一条命。离开皇宫后,夜墨然琢磨着要在帝都找些门路,比如联系几个商人,处理一下江宁县库房里的货物。 途经织造局时,夜墨然停下脚步。他知道这地方专司宫廷和官员所需的各种纺织品制作,等级颇高,于是打算进去瞧瞧,没想到却被门口的守卫拦下。 夜墨然正打算离开,耳边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夜县令,别来无恙啊。” 回头一看,正是初到帝都时请他吃饭的那位自称李四的神秘公子哥。夜墨然心里清楚此人身份绝对不简单,表面上却热情打招呼:“李公子,久违了。” 李四手中提着精致的鸟笼,看见夜墨然在织造局门前,好奇地问道:“夜县令是来领取官服的吗?” 夜墨然笑笑:“只是随便看看而已。” 李四嗤笑一声:“不就是个织布染布的地方,虽然地位不低,有什么好看的。” 夜墨然正想借机脱身,李四却坚持邀请:“既然你想看,我带你进去瞧瞧。” 李四不由分说拽起夜墨然的手,拿出一块令牌晃了晃,先前阻拦的侍卫立刻放行。夜墨然只好硬着头皮跟着。 李四熟门熟路地为夜墨然介绍织造局内的各个区域,包括绣坊、染坊等,最后来到了存放纱线的库房前。 夜墨然驻足询问:“可以进去看看吗?”李四大方道:“进去瞅瞅有什么关系,走吧。” 屋内,一台台纺车嗡嗡作响,夜墨然的目光被紧紧吸引住,盯着纺车转动,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一旁的李四见状,饶有兴趣地问:“夜县令看出什么门道了吗?” 夜墨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请求织女让他试一试操作纺车。尽管初次尝试不太熟练,但在织女的指导下,他逐渐掌握了纺车的使用方法,进而了解了纺车的工作原理。 恍然大悟的夜墨然激动不已:“成了!” 李四不解地追问:“夜县令想到什么了?” 夜墨然感激地拱手致谢:“多谢李公子今日帮忙,改日定设宴答谢。” 话音未落,夜墨然便如风一般离开了,留下李四在原地发愣。李四回过神来,愤愤道:“这小子,连我家地址都没问,还说请我喝酒,简直是空手套白狼!” 另一边,夜墨然迅速奔回住所,拿起笔在纸上飞速勾勒,脑海里不断浮现刚才织女讲解的纺车构造细节。他决心设计一款全新的纺车,以期带来更高的生产效率。 在百姓的一生追求中,“衣食住行”四个字稳坐首位,其中“衣”更是排头兵,为啥?因为衣裳不仅仅关乎保暖遮羞,更承载着人的尊严和礼仪廉耻。这不,咱们的女主夜墨然琢磨着,要是能把新式纺车整出来,大幅提升纺织效率,那可不就是一座金山银山嘛! 夜墨然按捺住内心的狂喜,脑海中浮现出前世博物馆里见识过的那台古董脚踏纺车,凭着记忆,迅速在纸上勾勒出了一个改良版的设计图——关键是现在的梁国还在用手工摇的那种古老纺车,而夜墨然这家伙构思的可是脚踏驱动的新款! 也不废话,夜墨然立刻扔下一两银子,麻溜地买回一架普通纺车,拿起家伙事儿一顿捯饬,把纺车拆得七零八落,仔仔细细研究每个零部件。 接下来几天,皇宫里的日常朝会依然如常,那位早已康复的老太师脸色黑得跟煤炭似的,看谁都不顺眼。为啥?还不是因为在尚书房被夜墨然气得差点挂掉的事儿呗,这一茬在朝中都传遍了。这位老太师自诩三朝元老,文坛泰斗,结果在自家皇族学生面前生生被夜墨然气得吐血,面子掉了一地,现在连六品芝麻官夜墨然都敢骑在他头上,取代了他的位置,这让老太师憋屈得直想找机会找回场子。 龙椅上的林暮雪女帝例行公事地询问群臣是否有事启奏。这时,礼部尚书一脸严肃地上前禀报:“陛下,周国和景国已派出使者,估计不久就会到达我大梁,商讨关于幽州边界云山铁矿的所有权问题。” 林暮雪一听,眉头紧锁,底下的大臣们也开始交头接耳。话说这云山铁矿可是五年前引发三国大战的导火索,那矿脉硕大无比,跨越三国边境,铁矿资源历来是国家命脉,哪个国家都不会允许它落到别人手里。于是乎,梁国这个实力相对较弱的小国,就成了众矢之的,要不是女帝林暮雪横空出世,带着大军硬是击退了联合来犯的各国军队,梁国可能早就在地图上消失了。 战后,三国达成协议,约定将来共同决定这座巨矿的归属。此刻,一位兵部官员站出来提醒:“陛下,云山铁矿关系到我大梁未来的兵器铠甲制造,万一落入他国之手,后果不堪设想,恳请陛下务必审慎对待。” 紧接着,一个文官也跟着发言,语气忧心忡忡:“陛下,云山铁矿纠纷由来已久,周景两国联手来访,其意图明显不纯,我国现今正处于休养生息阶段,实在承受不起新的动荡,恳请陛下深思熟虑。” “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把这么大的矿脉送人?”性急的武官拍案而起,但立即遭到其他官员的反驳,一时间,朝堂上叽叽喳喳,像菜市场般热闹。 林暮雪忍无可忍,厉声制止:“够了!朕要你们提意见,不是要你们在这儿吵架!吵半天能吵出个解决方案吗?这件事先放一放,改日再议!散朝!” 朝会结束,林暮雪女帝的心情仍旧十分沉重,云山铁矿之事可不是小事,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牵动全局。 后宫之内,小太监来报,说大殿上吵得沸反盈天,女帝的心情相当不美。得知此讯,林落尘这位机灵鬼赶紧扯开嗓门儿,跟唱大戏似的朗读起书来。林暮雪在庭院外驻足看了一会儿,觉得还算满意,这才步入内室。 “皇姐,弟弟参见陛下。”林落尘假装刚发现林暮雪到来,恭敬行礼。 “起来吧,不用多礼,最近学业如何?”女帝问。 皇子殿下立刻回答:“陛下,由于夜县令近日未到尚书房授课,我们只好自行学习。” “他怎么回事?”林暮雪一听夜墨然竟然擅自缺席,有些惊讶。 林落尘摊手:“我们也不清楚,已经连续三四天了,派人去问,他说病了来不了。” “岂有此理,他当这里是江宁县衙门了吗?说不来就不来!”林暮雪这会儿正愁没地方发泄,逮着夜墨然的事儿就来了气,“柳儿。” “奴婢在,陛下有何吩咐?”柳儿躬身待命。 “去把夜墨然给我叫过来!” 夜墨然正在捣鼓他的木匠活儿,接到传唤,立刻扔下手头的工作,一路小跑赶来,心想自己大概是这几天沉迷于纺车的研究,忘记去上课的事儿东窗事发了。 见到林暮雪,夜墨然赶忙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林暮雪脸色不悦:“听说你病了?” 夜墨然假模假样地咳嗽两声,回应道:“谢陛下关心,臣只是不小心得了夏日风寒,现已大有好转。” 林暮雪一眼识破:“大夏天感风寒?你真能编。”不过看他低头认错的样子,倒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茬儿发作,只能训斥了几句,让他自我检讨。 等女帝离开,夜墨然这才抬起头,对着幸灾乐祸的林落尘挤眉弄眼:“她这是咋了?” “听说是因为什么矿山的事儿,搞得朝堂上下炸了锅,我姐一烦躁就想揍人,你今儿个算是撞枪口上了。”林落尘嘻嘻笑着,又忍不住打听:“你这几天到底在忙什么呢?” 夜墨然翻了个白眼:“关你毛事!一边凉快去!” “嘿,你还反了你!我是皇子,小心我罚你挨板子!” 夜墨然不甘示弱:“你要真敢,我就去告状,说你这些天根本没认真读书!” “别介哥,我错了,刚才我确实嚷嚷得有点大声。” 第36章 这种细活我擅长! 在帝都这地界,夜墨然可没少仗着在江宁县的威风,除了林暮雪这位女帝,谁也不放在眼里,就连那位声名狼藉的林落尘也被他治得服服帖帖。回到自己的小天地,夜墨然一门心思扑在了创新发明上,两脚踏上新设计的脚踏板,纺车轮瞬间旋转起来,他不禁赞道:“牛逼!” 确认了脚踏纺车的可行性后,夜墨然立即将图纸藏好,把事先准备好的信送出,一切安排妥当。这几日,除了女帝陛下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天下倒是没啥大事发生。 在尚书房忽悠了一帮皇子世子,声称自己曾三闯云岚宗打败了所谓的“灭霸”,夜墨然便匆匆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果然,忠心耿耿的赵虎已经在院中恭候多时,一见夜墨然就激动得不知所措:“老爷!” 夜墨然调侃道:“哎呀,这声‘老爷’听起来甚是怀念呐。”赵虎还是那么实诚,接着汇报:“老爷,咱老家那帮乡亲们都问您什么时候回去呢,一个个都想您得紧。要不您故意犯点事,让陛下把您贬回去得了。” 夜墨然得意一笑:“开什么国际玩笑,你家老爷我可是国家的顶梁柱,虽说现在只是个六品事丞,可那些皇子世子哪一个不得对我客客气气的,就连女帝陛下都巴不得我成为她的肱股之臣,没办法,长得帅也是一种负担啊。” 赵虎憨厚一笑:“老爷,您在我这儿显摆我也听不懂这些高深莫测的事儿。”夜墨然佯怒:“滚蛋,一段时间没收拾你皮又痒了是不是!” “别别别,老爷您叫我来肯定有正经事吧?”赵虎赶紧转移话题。 夜墨然这才想起正事,拽着赵虎进了屋,指着精心制作的脚踏纺车,递给他一份详尽的图纸:“把这个玩意儿带回江宁县去,找个巧手织女试试,如果能成功纺纱,那就让县里的木匠批量生产,把咱纺织厂的纺车全换成这款新型的!” 赵虎急忙点头答应,对夜墨然的指示那是言听计从。夜墨然悠哉地跷起二郎腿,问起之前赵虎信中提到的那几个外地来的探子近况。 “那几个家伙老实得很,一直老实地在厂子里做工呢,老爷尽管放心,我盯着他们呢,只要有半点猫腻,保准让他们看不到第二天的日出!”赵虎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凌厉,身为夜墨然的心腹,这些年他可没少干辣手的事情。 夜墨然微微颌首:“盯紧点儿。”随后,赵虎又透露了一个好消息:“老爷,您之前惦记的那个玻璃厂,终于烧制出玻璃了,亮闪闪的,贼好看!” 一听玻璃厂有了成果,夜墨然颇为惊喜:“真的搞出来了?质量怎样?有没有气泡?”要知道这可是他未来捞金的大项目啊。 赵虎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我特意给您带来了一块样品,基本都这样的。”夜墨然接过一看,这玻璃质地优良,透明无瑕,不由赞不绝口,当下决定奖励工匠一百两银子。 赵虎手中的玻璃透亮纯净,夜墨然叮嘱道:“上次咱们定制的那些模具,马上让工人们配合这批玻璃使用,先造个百来件试试水,做好后送过来,我这里有个大计划要用。” 赵虎领命后准备回江宁县,临走时抱怨帝都环境恶劣。夜墨然也赞同,思索片刻,觉得有必要跟女帝聊聊改善环境卫生的问题。 御书房内,林暮雪收到夜墨然求见的消息颇感意外,这家伙自从进京以来,像是尽量避开自己一般,今天竟然主动上门。 “让他进来吧。”林暮雪话音刚落,眼神中略带倦意,轻轻倚靠在椅背上凝视窗外。 夜墨然推门而入,眼前所见的是一幅华美的画卷,女帝身披龙袍,仪态万千,此刻她略微侧首,黛眉微蹙,似有忧虑萦绕心头,那双玉臂洁白如藕,朱唇含笑而不露,恰似那句诗所述: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真是个大美人,就是太暴力了。”夜墨然暗自嘀咕,咳嗽一声打破宁静,引起林暮雪注意。 林暮雪转头看向夜墨然:“不必多礼,坐下吧,找朕何事?” 夜墨然坐定后直言不讳:“陛下,臣今日来是想跟您反映一下皇城的卫生状况。” 林暮雪挑眉:“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吧。” 夜墨然却道:“陛下,臣现在住在外城,那里的环境确实糟糕,百姓生活散漫,毫不注重卫生,乱丢垃圾乱排污秽,长久下去恐怕会引起瘟疫,影响民众健康。” 林暮雪听罢神色肃然:“竟有如此严重?” 夜墨然点点头,回想起自己在江宁县时,就将城市卫生置于重要地位,他知道只有百姓身体健康,才能有足够的力气建设国家:“正是如此,陛下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林暮雪认可他的观点:“你说得没错,那你打算怎么做?” 夜墨然原本只是想提个醒,没想到林暮雪干脆利落地拍板:“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处理,一个月内朕要看到显着效果。” 夜墨然顿时欲哭无泪,本来只想建议一下,现在看来这烫手山芋直接甩给了自己:“陛下,我只是个詹事丞,这事儿应该交给五城兵马司去做啊。” 林暮雪胸有成竹:“这种事你有经验,他们不会,所以还是得你来。” 夜墨然内心哀嚎:“可我官职就这么丁点大啊。” 林暮雪随手抽出一块御令:“拿着这块令牌,兵马司上下都要听你调遣。” 夜墨然心中一万匹羊驼奔腾而过,但也无奈接受了任务:“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放手去做,陛下,我可以自由发挥吧?” 林暮雪此刻也在挂念着云山铁矿的事,随口答应:“一切都由你决定。” 夜墨然捏着御令,悻悻告退,刚走出御书房大门,就被林落尘给截住,这个倒霉孩子似乎已经忘了前不久被乞丐胖揍的经历,一瞅见夜墨然手里的御令,满眼好奇。 “这不是女帝御赐令牌吗!她竟然交给你了,夜墨然你这是要干嘛去?”林落尘一脸八卦地问。 夜墨然正憋着一肚子气,没好气地怼他:“你个小兔崽子快滚去读书,少管闲事!” 林落尘不甘示弱:“你不告诉我,本殿下偏要问!告诉你,你若不说实话,小心我跟我姐揭发你在尚书房净给我们讲故事蒙混过关!” 夜墨然嗤笑:“你个二货,还学会威胁我了!” 林落尘狡黠一笑:“好歹咱们也是拜把子兄弟,有好事可不能藏着掖着。” 夜墨然翻了个白眼:“老子就是去挑粪,你也想跟着?” 林落尘一听反倒来了兴趣:“挑粪?这新鲜,好玩不?” 夜墨然啼笑皆非,琢磨着反正凭这一块令牌,估计兵马司那边单凭自己恐怕难以驾驭,带上这个愣头青,兴许还能借他背后的势力,于是临时改主意,笑嘻嘻地说:“既然你想体验生活,那咱哥俩就一起干,这事儿要是办好了,说不定你姐还会表扬你呢!” 林落尘顿时警觉起来,每次夜墨然笑得这么贱,肯定没什么好事! “你可别坑我啊!”林落尘狐疑道。 夜墨然故作惊讶:“瞧你说的,咱俩兄弟情深,我能坑你?” “那你先把欠我的两千两还了!”林落尘反击。 “谈钱多俗啊,走,带你溜出宫去见识见识。”夜墨然岔开话题。 兵马司,那个掌管京城治安、街道清洁以及囚犯管理等诸多事务的地方,类似于现代的公安局。夜墨然带着林落尘来到了衙门,亮出手令后,很快见到了总指挥使柳云龙。 柳云龙一听两人要整治外城卫生,尤其是要全面禁止随地大小便,那表情就跟看到两个疯子似的,反复确认:“殿下,夜县令,你们的意思是要把外城的秽物全清理干净,并且要改变百姓的生活习惯?” “没错。”夜墨然淡定地点点头。 柳云龙苦笑着摇摇头:“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事情要是容易,我早就办成了,哪还用等到你们两位出手?” “有那么难吗?”林落尘一脸天真。 柳云龙让两人坐下,耐心解释:“殿下有所不知,前两年我就试图改变外城的卫生状况,结果一出台相关禁令,差点引发民变!老百姓几辈子养成的习惯,你硬要改,他们能跟你玩命,因为在他们眼里,随地解决是理所应当的事。” 林落尘不太相信:“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夜墨然则深有体会,毕竟他在江宁县也遇到过类似难题,但他坚信办法总比困难多,不可能换个地方就干不成:“柳大人不用担心,人员调动归您,具体操作我来想办法。” 夜墨然冷笑一声:“哪个不服,老子就让他以后没法随地大小便!” 林落尘和柳云龙听了这话,菊花一紧,但想想这小子应该是在开玩笑。 兵马司迅速集结两千精兵直奔外城,夜墨然和林落尘则转身去了户部,因为做事就得有钱——原则性问题不能马虎。 夜墨然狮子大开口,直接要了两万两银子用于修建厕所,吓得户部尚书瞠目结舌:“你不是在逗我吧?两万两银子就为了建厕所?” “没错,不止一个,我要建几百个!”林落尘财大气粗,压根没意识到两万两的概念。 户部尚书心疼得直哆嗦:“我的殿下哎,你知道两万两有多少吗?堆起来能把这屋子塞满!” 林落尘懒得废话,直接抛出女帝的手令:“爱咋办咋办!” 迫于压力,户部尚书只得拨款。拿到钱后,夜墨然和林落尘转战工部,商量起公共厕所的建设事宜。有了充足的资金,工部效率蹭蹭上涨,仅仅几天工夫,公共厕所已初现规模。 然而到了第四天,柳云龙突然跑来报信:“殿下,出事了!” 林落尘紧张地问:“怎么回事?” 柳云龙焦急万分:“百姓们聚在一起抗议我们贴的公告,要求给出合理解释。” “岂有此理!”林落尘还没反应过来,夜墨然就一拍桌子:“带人走,老子亲自去看看!” 柳云龙看着林落尘有点懵圈,这到底谁是主事的? 一群人风驰电掣般赶到现场,只见黑压压一片百姓和兵马司的人形成对峙,人群中各种不满和牢骚声四起。 “凭什么不让我们随意解决生理需求?” “就是,这算什么事?又是税收又是管制,现在连拉屎撒尿都不行了!” “我家没厕所,这让我怎么活?” “简直是把我们往死胡同里逼啊!” “老子就是要露天解决,自在!” 林落尘脸色刷白,第一次面对这种大规模的群众事件,看着百姓们手持家伙,情绪激愤的样子,不由得拽了拽夜墨然衣袖:“要不咱们先撤吧?这么多人真打起来,咱们肯定吃亏!” 夜墨然嗤笑一声:“怕个毛,一群乌合之众怕什么!” 他硬气地挤进人群,大声质问:“刚才谁嚷嚷喜欢当街解决问题的?” 一名膀大腰圆的糙汉走出来,满脸横肉,一看就是街头霸王的角色:“老子我说的,怎么着?” 夜墨然竖起大拇指:“好样的,有种!来人!” 几位卫士上前一步:“大人!” 那糙汉见状有点虚,但仗着人多壮胆:“你们这些当官的想仗势欺人不成?” 夜墨然冷笑道:“不做官仗势欺人,那我做什么官?” 他一挥手指向糙汉:“你不是喜欢随地解决吗?来人,把他给我按住,老子今天就要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正意义上的‘封肛’!” 林落尘眼睛瞪得像铜铃,柳云龙也满脸错愕地看着夜墨然,周围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大...大人,真的要...缝?”两名卫士面露难色。 夜墨然一拍脑袋:“哎呀,忘了你们没带工具,没事,我这有棉线和银针,来,帮我按住他,这种细活我擅长!”一边说着,夜墨然还真从怀里摸出了针线包。 第37章 遭遇弹劾 “卧槽!”泼皮一瞧夜墨然竟然掏出个针线包,吓得魂飞魄散,拔腿就想跑,几个兵马司的卫士眼疾手快,直接把他摁倒在地。 夜墨然嘴角邪魅一笑,举着针线逼近:“喜欢随地解决是吧?老子今天就帮你改造改造,让你以后只能用嘴解决!来人,把他的裤子扒了!” “别别别!我真的错了!饶了我吧,千万别缝我屁股啊!”泼皮哀号连连,裤子被扒下来那一刻,整个人冻得直哆嗦,吓得尿湿了裤子。 卫士尴尬地报告:“大人,他吓尿了。” 夜墨然一边穿针引线,一边还补上一脚:“这就怕了?老子还没动手呢,别慌,我在这方面可是经验丰富得很。” 泼皮见他好像玩真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连连求饶:“大人!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随地大小便了!别缝我屁股,我发誓改过自新!” 夜墨然冷冷一笑,命令卫士松手,泼皮连裤子都来不及提,就像受惊的小兔子般逃窜而去,边跑边哭喊,围观的百姓们看得目瞪口呆。 “还有哪个不怕死的,继续当街拉屎撒尿的,给我站出来!下次再让我逮到,别说缝你们的腚眼,直接扔粪坑里泡个两天两夜!” 夜墨然这一嗓子,威震全场,百姓们纷纷向后退去,噤若寒蝉。这简直就是王霸之气爆棚! 柳云龙咽了口唾沫,悄悄躲到皇子殿下的背后,心里默默庆幸自己以后可不敢再随地大小便了。林落尘则是脸色苍白,却又满眼钦佩地看着夜墨然的背影,这手段,太狠太霸道了! 震慑的效果达到后,夜墨然语气放缓,继续教育:“谁说不让你们拉屎撒尿了?老子说的是不让你们随地解决!走路的地儿是用来走人的,不是用来拉屎的!你们踩一脚大粪舒服吗?都给我看那边!” 他指向工部正在施工的地方,众人目光随之移动。夜墨然解释道:“那个玩意儿叫公共厕所,帝都五城九门都会建很多,家里没茅厕的,以后都去那儿解决。” “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百姓们异口同声地答道,然后纷纷散去。 回头却发现林落尘等人畏畏缩缩地退后一步,夜墨然纳闷:“你们这是干啥呢?见鬼啦?” 林落尘怯生生地问:“夜墨然,你真缝过人屁股啊?” “猜猜看。”夜墨然嘿嘿一笑,收起针线,转向那些兵马司卫士,“你们这些日子给我盯紧了,谁敢随地大小便,立马抓起来,要是你们执行不力,老子照样缝你们的!” 骂完训完,夜墨然拍拍手,潇洒离去,找地方享受茶去了。 身后,有人低声议论:“他肯定真干过缝腚眼的事儿。” “可不是嘛,哪有大老爷们随身带针线的!” “搞不好他是上瘾了,揣着针线就琢磨着给人家做手术呢!” “以后离他远点,这人忒狠!” 十天后,夜墨然要求的六十座公厕如期完工,墙上赫然挂着几条标语。 百姓们围着公厕看新鲜,有人指着标语问:“官爷,这写的是什么意思?” “这是夜县令写的警示语,随地大小便的,断子绝孙!” “乱倒垃圾的,祖宗坟头冒青烟!” “要做文明人,共创美好帝都!” “拉屎,请选择公厕!” “公厕,让您拉得安心、舒心!” 百姓们听完,个个瞠目结舌,这辈子头一回听说拉屎也能拉出这么多讲究。 一名卫士走出来吆喝:“大伙儿都听着,头一个用公厕的,赏钱一百文!” 一听说拉屎还能挣钱,周围百姓立刻围了上来,有人跃跃欲试。 首个如厕完毕的男子,果真得到了一百文赏钱,其他人见状,纷纷冲向公厕。 在兵马司,夜墨然三人正悠闲地品茶,几名负责公厕的卫士走进来,忐忑不安地报告:“大人,殿下,百姓们已经开始接受并使用公厕了。” 夜墨然满意地点点头,对柳云龙说:“刘大人,劳烦您发个公告,招募几百人组建卫生队,每天巡查各城区卫生,还要让粪车队随时待命,及时清理公厕。这些粪便是绝佳的肥料。” 柳云龙虽官阶高于夜墨然,却对他敬畏三分,他问:“夜县令,就建几个公厕,真能解决外城的脏乱问题?” 夜墨然答道:“这只是第一步,重点是要逐步提高百姓的卫生健康意识。下一步,我会引入一种叫肥皂的东西。” 说到此处,柳云龙和林落尘都是一头雾水。 夜墨然解释道:“肥皂的事儿,你们就甭操心了。刘大人,麻烦您找人把这份手册抄写一千份,贴出去。” 夜墨然将这几天编纂的卫生手册递给柳云龙,这可是他改进帝都卫生环境的初步方案,而他被女帝“榨”走的那一大笔银子,正琢磨着通过改善卫生条件,推销肥皂赚回来呢! 夜墨然在外城搞的这场卫生运动,动静闹得不小,自然也传到了一些别有用心的耳朵里。太师府中,老太师自从与夜墨然结下梁子,不再担任尚书房教席之后,便密切关注夜墨然的动向。最近得知夜墨然竟然带着林落尘这位皇储,在外城大搞公共卫生工程,气得他胡子都快翘上天了。 “真是不成体统!不成体统啊!落尘殿下乃是先皇独苗,未来的大梁之主,竟然被那个混账东西带着去摆弄茅厕!这不是在败坏我大梁江山的根基吗!” 三公之一的赵太傅附和道:“老太师说得对,这夜墨然实在是胆大妄为!我听郡王府的世子说,他在尚书房不但不教书育人,还整天胡诌些勇斗灭霸、对抗域外天魔的故事。那郡王世子还问我见过域外天魔没有,我当然不知道了,结果那小子竟然嘲笑我没见识,说什么夜墨然什么都懂!” 老太师越想越气:“绝对不能让他再这样祸害我大梁皇室!明日朝会上,我要弹劾这小子,至少不能让他在詹事府再继续招摇撞骗!” 赵太傅赞同:“杨公,我支持您,我也回去写折子参他一本。” 次日朝会,文武百官齐聚,太监总管唱喏完毕,老太师率先出列:“启禀陛下,臣有要事禀告。” 林暮雪见状,坐姿端正起来,自从被夜墨然气晕那次之后,老太师平时难得开口,这让她不禁有些担忧。 老太师愤慨不已:“陛下,臣要弹劾詹事府事丞夜墨然,此人误人子弟,罄竹难书!” 林暮雪疑惑:“此话怎讲?” 周围不少大臣一副预料之中模样,一个毫无背景的六品事丞,居然敢得罪三公之一的老太师,这下有他好受的! 赵太傅也站出来表示:“陛下,臣也要弹劾夜墨然。” 林暮雪皱了皱眉,没想到夜墨然还和赵太傅有过节:“他也弹劾夜墨然?” 赵太傅点头,他们这次是有备而来:“陛下,据臣调查,夜墨然在尚书房任教期间,并未教授皇子们应有的学问,反而带着落尘殿下外出,甚至有一次还将殿下卖给了外城乞丐,导致殿下遭受毒打。现如今又让殿下参与公共卫生整治,荒废了学业,这分明是在荼毒我大梁的未来!” 杨老太师补充道:“太傅大人所言极是,臣还派人查明,夜墨然在江宁县数年间欺上瞒下,隐瞒了当地真实的繁荣程度。江宁县富庶犹如人间仙境,但此子却一直虚报数据,逃避朝廷赋税,实属无法无天!” 林暮雪心知肚明,自从夜墨然进了帝都,就有很多人暗中打探江宁县的情况,虽然赵虎等人防守严密,但终究还是有漏网之鱼。如今江宁县的秘密已经不是秘密,考虑到林暮雪也曾亲自前往江宁县带回黑火药,这些大佬们暂时不便在这个问题上做文章。 于是林暮雪下令:“柳儿,去把夜墨然传来。” 柳儿心领神会,亲自去后宫传唤夜墨然。此时的夜墨然正在尚书房里讲述他如何大战域外天魔,一帮皇子公主们正听得津津有味,柳儿的到来打断了这一切。 “皇上召见我?”夜墨然一头雾水。 柳儿简短回应:“是的,杨老太师和赵太傅在朝堂上弹劾你,你要小心应对。” 柳儿深知这其中的复杂性,特意代替太监总管前来传唤夜墨然。 夜墨然来到大殿,行完礼后,林暮雪面色严肃地质问他:“夜墨然,杨太师和赵太傅同时弹劾你,你对此有何解释?” 夜墨然了解原委后,顿时火冒三丈,瞥了一眼头发斑白的老太师和即将迈入花甲之年的赵太傅,不屑道:“欺上瞒下?逃避赋税?我呸!全天底下哪个县的税比我江宁县交得多?” 既然已经被捅破窗户纸,夜墨然也无需再遮掩。 杨老太师反驳:“胡说八道!你夜墨然任职江宁县六年,何时交过赋税?” 夜墨然冷笑一声,瞥向林暮雪,后者轻叹一口气,坦白道:“夜墨然入京后,一次性向朕缴纳了一百五十万两白银,说是江宁县历年来的赋税。” 此言一出,老太师愣住,满朝文武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不可能!一个小小的县能收上来这么多税?”老太师难以置信。 夜墨然揶揄道:“那当然,我夜墨然以前只是个七品小官,哪里比得上您老人家?人家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您老太师的位置坐了这么多年,一百五十万两算个啥?” “你!你血口喷人!”老太师被气得直哆嗦,没想到质疑一下,就被夜墨然扣上了贪污的帽子。 夜墨然并未纠缠,转而指向赵太傅:“至于你赵太傅,整改帝都卫生,这是陛下亲自批准的!你老人家住在内城,锦衣玉食,看不到外城的脏乱差,难道不知道那些污秽堆积易酿成瘟疫吗?也不想想当年瘟疫死了多少人!你问问太医,是不是这样!” “你贵为三公,难道只图自己过得舒坦,就不让百姓也过上好日子?再说,落尘殿下亲自参与此事,你去外城听听,现在百姓提起殿下哪个不竖大拇指?我们实实在在为百姓做点实事,还有错了不成?” 第38章 朝堂争端 “你这是歪理邪说!”赵太傅被夜墨然连串犀利的反驳砸得有点蒙圈,过了半晌才咆哮起来,“落尘殿下乃皇家血脉,怎可涉足那种卑贱的行当,我听说你竟然让皇子去掏粪,你这是在干人事吗?!” 满朝文武皆瞪大了眼睛,连林暮雪也感到震惊不已,上次让落尘皇子混迹乞丐,这次又来个掏粪事件,这夜墨然胆子可真够肥的! 面对指责,夜墨然仍是镇定自若,他斜睨着赵太傅,挑衅意味十足。 “掏粪怎么了?那是服务于民,你赵太傅平日里吃的每一颗米粒,哪一颗不是农民一瓢粪一瓢粪浇出来的?我怎么不见你在施肥时阻止人家?是不是瞧不起农民百姓啊?” 赵太傅被夜墨然这番话噎得脸色涨红,在这朝堂之上,除了女帝以外,他和老太师的地位最为崇高,何时受过这般羞辱,尤其还是被一个年轻后辈! “老夫乃一品高官,研读圣贤书数十载,岂能与贱农相比?!” 夜墨然冷笑,开始阴阳怪气地嘲讽:“哟,您可真了不起,估计您吃的都不是凡间五谷杂粮吧?一定是天天山珍海味,从不吃老百姓用粪水浇灌出来的粮食对吧?” “农民怎么就不能尊重了?没有农民,你们这些高官哪儿来的粮食吃?没有农民种粮食,这天下还不知道饿死多少人呢!到那时候,你能养活大家吗?你有那资格吗?看你这模样,怕是让你去田里耕个地,半个时辰不到就趴下了,读了一辈子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看啊,老百姓的粪便还可以当肥料,你们这些只会耍嘴皮子的官老爷拉出来的,估计狗闻了都得中毒!还敢看不起农民,有种你们以后别吃米饭,直接吃屎去!饿上你们七八天,看你们吃不吃!” 夜墨然趁热打铁提议道:“陛下,臣建议举办一次耕种体验活动,让在朝文武百官饿上个五天,好让赵太傅这类官员明白什么是‘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你你你……”赵太傅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手指颤抖地指着夜墨然,最后眼一翻,竟然被气晕过去了。 满朝文武都被夜墨然的战斗力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上次杨老太师也被他气得吐血晕厥,这次赵太傅也没能幸免,这夜墨然简直就是专挑大官儿“欺负”啊! 夜墨然撇嘴一笑,看向杨老太师:“这家伙比老太师能扛啊,没吐血就晕过去了,不过都是一个德行。” “你这个混账!”杨老太师被气得只剩这句话能说出口。 “都给我安静!”林暮雪适时插话,止住了双方的争吵,立刻命人传太医救治赵太傅。经过一番急救,赵太傅悠悠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怒吼:“夜墨然呢?!” 夜墨然可不怕,他才不在乎:“老子在这呢,老家伙想打架?我让你一只手,打不死你算你命大!” “够了!”林暮雪一喝止住了所有人。 赵太傅清醒后,杨老太师抓住机会,请求女帝严惩夜墨然的“以下犯上”行为,随后又有众多官员跟进附和。 夜墨然也不甘示弱,反过来指控赵太傅和杨太师无端弹劾,要求严惩二人。 女帝林暮雪陷入了两难境地,最终做出了决定:“詹事府事丞夜墨然,因以下犯上,辱骂朝中大臣,即日起停发俸禄,并免除一切职务,回家闭门思过!” 夜墨然眼神一黯,知道这就是权力的游戏,他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用完即弃。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林暮雪心中涌起一丝难以名状的歉疚。 朝堂上的争论暂时平息,林暮雪巧妙地转移话题至周景两国使者的动态上,避免继续深究夜墨然之事。众人讨论半天仍无定论,最终只能散朝。 林落尘还在等待夜墨然回来继续讲故事,却见林暮雪手持戒尺,怒气冲冲地走向某个方向。 而在御道上,兵部尚书国公李元霸行走间,身后侍郎悄声询问为何方才没有为夜墨然发声辩护,李元霸并未立即作答,只是将目光投向远方,思绪飘向了即将到来的外交危机。 李元霸微微一笑,瞧着下属那股子急躁劲儿,摇头道:“小子,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兵部侍郎拧眉道:“李公,虽然咱们现在已经掌握了黑火药的制造方法,但要想将其应用到军事战场上,还是离不开夜墨然这个始创之人啊。您要是刚才能替他说话,不是正好能跟他拉拢关系吗?” 李元霸摆摆手,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你这是痴迷黑火药入魔了不成?” 侍郎眼睛一亮:“这火药要是真能在战场上发挥作用,我敢打包票,咱们大梁的军队从此无人能敌,绝对是定鼎江山的利器啊!” 李元霸捋着胡须,深谙其中之道:“这我心里当然清楚,但你看那夜墨然,虽是个有趣的家伙,可终究是个不会玩弄权术的孤臣。” 所谓孤臣,就是不懂得在官场中周旋之人。李元霸深知,尽管赵太傅和杨太师在实际职权上或许不及六部尚书,但他们所处的地位极为特殊,影响力深远。夜墨然愣是正面硬刚,不仅把两位大佬先后骂晕,他李元霸当时虽看得畅快,但也不便插手干预。再者,看透夜墨然的性格,料定他在复杂的官场中难以久存,遂打消了帮助他的念头。 侍郎愤愤不平:“那两个老家伙,就是担心夜墨然在尚书房教书,将来会在朝中崛起,抢了他们的地位。” 李元霸敲了敲侍郎的脑袋:“臭小子,你这会儿也学夜墨然冲动了不是?背后说两句就算了,关键时候可不能掉链子。” 侍郎摸着头讪笑,心里却是为夜墨然鸣不平。 李元霸心中明白,女帝林暮雪虽然英明果断,毕竟是女儿身,加上种种迹象表明,她在培养林落尘作为未来的接班人。这样一来,詹事府的人在未来很可能鸡犬升天。两位太师、太傅正是看到了这一点,自然不愿夜墨然成为主导詹事府的关键人物,他们都觊觎着将来可能出现的太保职位,希望自己阵营的人能占据这个位置。 李元霸叹了口气,夜墨然是否能看清这层微妙的关系,还需拭目以待,毕竟,朝堂之水深不可测。 另一边,回到住所的夜墨然并未表现出外界预想的沮丧或愤怒,反倒是满脸期待地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搞了这么一出,估计我这京官是当不下去了吧?”夜墨然暗忖,心里巴不得女帝早点把自己贬回江宁县,毕竟在这帝都的日子,他过得属实憋屈。 然而,左等右等,一个多时辰过去了,期盼中的贬谪圣旨迟迟未到,夜墨然气得不行,瞪着皇宫的方向,心中暗骂:“妈的,都这样了还不赶快贬我走!” 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手提精致鸟笼,身着华丽绸缎,长发整齐划一,宛如书中描绘的浊世翩翩佳公子。 “夜县令!”来者正是李四,见夜墨然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李四不禁一愣。 夜墨然没太大兴趣地回应:“李公子,你来有何事?” 李四一笑:“夜县令,你之前不是说要请我喝酒吗?这都过去大半个月了,有你这样请客的吗?” 夜墨然尴尬地咳嗽两声:“咳咳,最近公务繁忙,给忘了。” 李四翻了个白眼:“你一个六品事丞,能忙到哪去?” 夜墨然不满:“瞧不起人是不是?六品怎么就不能忙了?” “好好好,夜县令日理万机,咱们现在没事了吧?走,我请你喝酒去,上次仙儿姑娘见了你还念念不忘呢。”李四笑得颇有几分狡黠。 夜墨然暗自嘀咕,既然已经被免职停俸,不如看看这个李四是何方神圣,便欣然答应赴约。 “你请客哈。”夜墨然不忘提醒。 “知道知道,你那点俸禄还是留着吧。”李四爽朗一笑,两人一同出门,如同挚友般前往醉月楼。 醉月楼一如既往的繁华热闹,只是白天相对安静些。李四早有准备,带着夜墨然径直上了三楼雅座,这里的视野开阔,可以远眺皇宫大半景色。 席间,上次见过的仙儿姑娘及另一位娇艳女子相伴左右,风情万种。李四拿出一个小玉瓶,里面装着神秘的白色粉末,声称只需一点,菜肴就能变得美味无比。夜墨然一看,那竟是他曾在江宁县推广的细盐!一场盛宴在轻松的氛围中展开,而夜墨然亦是借此机会观察着这位神秘的李四及其背后的势力。 第39章 重返江宁 盐铁,在任何一个封建王朝都是国家管控的核心资源。甭管是大梁还是古代其他华夏王朝,都有个铁律——私自贩卖盐铁,那是抄家灭门的重罪!铁,关乎国家兵器制造,自然不必多言;而盐嘛,这东西复杂得很,老百姓家家户户都离不开,用途广泛且需求量巨大,妥妥的刚需商品,就像衣服一样必不可少。这中间的利益链,啧啧,想想都丰厚。朝廷严禁私盐买卖,除了防止盐流入敌国变成军资,更关键的是这玩意儿油水忒足,若是普通商人也能随便卖盐,那官员还怎么捞钱? 夜墨然在江宁县时,为了摆脱贫困,确实干过不少擦边球的事,细盐就是其中之一。他知道这玩意儿绝对不能对外公开销售,否则一旦事发,那就是牵连全家的滔天大祸。可今儿个,这细盐竟然在李四手上现了形,夜墨然警觉起来,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李四往菜里撒盐的动作,一边琢磨着他到底有何居心。 李四得意地示意大家尝尝加了“调料”的菜,两位美女一试之下,纷纷赞不绝口,追问这是何物。李四故作神秘地收回瓶子,笑着说:“夜县令学问广博,让他来给你们解惑吧。” 夜墨然自然猜得出是盐,但他也不含糊,坦荡承认:“没错,就是盐,不过这盐的质地……” 李四瞅准时机,让两位姑娘暂且回避,单独与夜墨然交谈。他笑眯眯地看着夜墨然,一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的表情:“夜县令,这盐你应该不陌生吧。” 夜墨然也不藏着掖着,直言不讳:“莫不是你要揭发我?” “你这家伙胆子够肥的啊!”李四本想看到夜墨然紧张,结果却扑了个空。 夜墨然镇定自若:“人逼急了,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李四点点头,似乎挺赞同这句话,随后直奔主题:“其实很简单,我想和你合作。我的人曾经去过江宁县。” 夜墨然眉头微挑:“所以这盐是你从江宁县买到的?” 李四摇摇头:“不是直接从江宁县买来的,是大名府的一个商人送给我的,说是源自江宁县。我好奇之下派人调查了一下,这才发现原来夜县令在江宁县捣鼓出一个‘人间仙境’来,连我的几个手下跑去那儿以后都不愿意回来了,直接把老娘都接过去安居乐业,据说还在你那儿的砖窑厂烧砖呢。” 夜墨然摸了摸鼻子,装糊涂:“合作?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你说的合作该不会是让我卖私盐吧?” 李四苦笑:“夜县令你指的是在朝堂之上怒怼两位正一品大员的‘守法’?我要说的合作,可不是卖盐。我哪敢碰这烫手山芋。我想合作的是江宁县其他的好东西。” 夜墨然眯起眼睛,内心有些波动,李四的背景他大致了解,因此也有些顾虑。“你具体想合作什么呢?” 李四笑道:“听闻江宁县有种香肤玉,我有幸得到一块,效果惊人,能让肌肤散发香气。如果推向贵族市场,那些喜好熏香的贵族肯定无法抗拒。我们可以把它包装成贵族专属,高价拍卖,甚至打造成贵族生活的标配。” 俩人一拍即合,热烈讨论起营销策略来,仿佛找到了共同致富的秘籍,说起定价、宣传、拍卖方式来眉飞色舞,甚至举杯互饮时都在心底默默吐槽:“这货真特么黑心!” 李四急切地问:“咱们何时开始行动?” 夜墨然扬起眉毛:“我可还没答应和你合作呢。” 李四一脸懵逼:“刚才那兄弟情深都是演戏不成?” 夜墨然直言:“我得先确认你是否有足够的渠道消化我江宁县的产品。比如你提到的香肤玉,我离开江宁县时,仓库里至少囤了几千块。” 李四眼神一沉,保证道:“这个夜县令尽管放心,卖不出去我自己担着。” 夜墨然哈哈一笑,伸出右手:“那好,李兄,以后咱俩就绑在一条船上了,毕竟我现在已经不是官身,得多靠你照应。” 李四满面春风地握住夜墨然的手:“放心,一切尽在不言中。” 夜墨然拂袖而去,留下李四独自品味美食,酒楼老板毕恭毕敬地走入雅间:“爷,事情谈成了吗?” 李四淡淡回应:“成了,不过这小子有点意思,恐怕他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 老板颇为惊讶:“他有这能耐?” 李四沉默片刻,手中酒杯轻轻旋转:“他最后问能否吃下江宁县的货,就是在试探我底细。小觑他了,这人够聪明,以后别盯着江宁县了。” 老板迟疑了一下:“这样的话,我们对江宁县的控制力就减弱了。” 李四微微一笑:“对付聪明人,不能让他察觉被操控。夜墨然确实是个可用之才,既然女帝陛下舍弃了他,那我就捡起来。另外,通知你家老爷,让他暂时别找夜墨然的茬。” …… 没了官身束缚,夜墨然一身轻松,不再理会帝都的卫生整顿,一心只想靠着新抱上的大腿大赚一笔。他在城里晃荡到天黑,才回到了住所,迎面就遇见了丫鬟柳儿。 柳儿恭敬地打招呼:“夜县令。” 夜墨然故意装模作样:“还喊夜县令,我现在可是平民了。” 柳儿心中嘀咕,你生气别拿我撒气啊。想起林暮雪的嘱咐,柳儿指着旁边一堆物品:“这些都是陛下赏赐给你的,你看这丝绸可是青州顶级货,一匹值五十两银子,寻常二品大员都未必能享用。” 夜墨然故作惊讶:“哎哟喂,这我可受不起啊!柳儿姑娘,你还是把这些宝贝拿回去吧,我一个平民,哪敢用这二品大员才能用的东西,万一又被说成以下犯上,那可就糟了,快快拿走。” “夜县令,你别这样啊!”柳儿被他推出门外,气得跺脚。 夜墨然关门之际,还郑重其事地感谢林暮雪的赏赐,并表示自己要回乡,不再当所谓的“夜壶”,以后也不再做京官,跟那些家伙共事,简直就是耻辱。 皇宫之内,林暮雪还未就寝,她坐在御花园的凉亭中,凝视着眼前的花丛,脑中却不断浮现夜墨然离去时的眼神和那挺拔的背影。 “陛下,天色已晚,您该回寝宫休息了。”太监总管在一旁关切地提醒。 林暮雪问道:“柳儿还没回来吗?” 恰在此刻,柳儿带着那堆赏赐归来:“陛下。” 林暮雪注意到那未曾送出的赏赐,皱眉问道:“你没见到他?” 柳儿气鼓鼓地道:“陛下,夜墨然太不知好歹了,他竟把我赶出来了,还说要回乡,不当什么夜壶,以后也不当官了,真是气人,就应该抓起来教训一顿。” “他说自己是夜壶?”林暮雪听到这个词,心头泛起一阵不悦。 柳儿用力点头,林暮雪默然片刻后挥手让柳儿退下。随后,她独自来到东宫,看见林落尘鼻青脸肿地写着什么,显然是被教训过的模样。 “你在写什么?”林暮雪冷漠地问。 林落尘连忙转头,讪讪地回答:“回陛下,没写什么。就是听说夜墨然在朝会上写了两句诗,觉得挺不错的。” “诗?”林暮雪靠近查看宣纸上那两句“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这两句诗虽朴实无华,却深入人心。林暮雪略一沉吟,脑海里又浮现出夜墨然的身影,但她并未多言,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天还未亮,夜墨然就已经打包好行李,他可不是和柳儿开玩笑,真打算回江宁县大展拳脚,毕竟赚钱要紧。他雇了辆马车,一路疾驰,终于在太阳升起时到达了江宁县,比起帝都的压抑,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清新舒适。 正当林暮雪与林落尘结束早朝,来到夜墨然府邸时,却被门房告知夜墨然早已离开,不知去向。林落尘抱怨夜墨然不负责任,全然没留意到林暮雪那略显落寞的眼神。 连续四天马不停蹄,夜墨然终于踏上了熟悉的江宁县土地。城门守卫一见是他,惊喜万分地高呼:“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 这一嗓子引来附近商户蜂拥而出,每个人都欢天喜地地围了上来。此刻的夜墨然感慨万分:“这才是老子的家啊!”他豪爽地将包袱往空中一抛,兴奋地宣布:“老子回来啦,你们这群刁民!” 第40章 农业变革 夜墨然回归的消息迅速在江宁县传开,百姓们奔走相告,街头巷尾一片欢腾。他甫一进城,便感受到熟悉的亲切和自由,相比于京城的勾心斗角,这里才是真正让他舒心的地方。 “咱家老爷回来了!快去迎接!” “天呐,真的是夜老爷!” “卫生队的,别磨蹭了,赶紧扫扫地,把这街道拾掇干净!” 怡红院的姑娘们纷纷打开窗子,嬉笑调侃:“咱们的冤家终于回来了!” 在人群簇拥下,夜墨然踏入江宁县城,看着不算整洁的街道,忍不住对卫生队长贾虎挤眉弄眼:“虎子,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偷懒不少啊!” 贾虎赶忙指挥人打扫起来,而负责人力资源的高原则凑上前去,调侃道:“夜老大,你一走,这家伙就偷懒得不像样,你现在回来打算待多久啊?” 夜墨然豪爽一笑:“老子不走了,死也要死在这片土地上!”众人欢呼雀跃,有了夜墨然坐镇,他们做起事来更有动力。 夜墨然安排风月楼老板准备丰盛的饭菜,随后召集了他的四大心腹:管理人力资源的凌云、掌管工厂库房的赵虎、维护治安的刘长根以及负责全县卫生的贾虎,来到风月楼详谈县内各项事务。 夜墨然首先询问凌云目前县内的总人口数,得知总数已达七万三千余人,其中青壮年约占一半,其余为妇女儿童和老人。他指示暂时停止大规模引进外来人口,然后转向赵虎,询问香肤玉和砖厂的库存情况。 赵虎汇报,目前香肤玉库存五千块,都已经精美包装完毕;砖厂在这几个月内两次供货给大名府和幽州的客户,进账白银一万四千两,库存基本清空。茶厂积压的茶叶约两千斤,由于夜墨然之前的安排,尚未出售。此外,上次带回的纺车已经在织女中投入使用,大大提高了纺织效率,且已有景国商人上门订购五万匹布,预计半月即可完成。 饭后,夜墨然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视察了工厂,目睹了工人们忙碌的场景。在玻璃厂中,一排排晶莹剔透的玻璃制品整齐摆放,夜墨然拿起一颗玻璃钻,心中暗想:这可是现代工艺的魅力所在啊!不过不小心失手摔碎一颗,被赵虎打趣了一句“老爷的爱情真脆弱”。 紧接着,夜墨然参观了正在建设中的两座学堂,他对教育非常重视,不忍心看着孩子们失去读书的机会。整个江宁县的各项产业都在稳步发展,这让夜墨然相当满意。 回到县衙,疲惫的夜墨然沉沉睡去,直到天黑才醒来。此时的江宁县夜晚依旧热闹非凡,各地商客云集。夜墨然步入怡红院,与来自齐国的胖客商攀谈起来。这胖子对江宁县赞不绝口,尤其对怡红院的新颖表演赞赏有加。 酒桌上,夜墨然与胖子相谈甚欢,了解到对方是来采购瓷器的商人,曾从江宁县购得品质优良的商品。夜墨然邀请胖子再度饮酒,气氛融洽,直至深夜才各自散去。 胖子带着几分醉意,让车夫送他回去,车夫手中握着一段看似老山参的木头。夜墨然好奇询问,胖子笑言:“这不是人参,可它带来的商机,可比人参更大!”随着车夫一晃手中的神秘物件,夜墨然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心中暗想:看来江宁县又要迎来新的机遇了…… “等等!慢着慢着!”夜墨然突然从微醺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一把推开身边的胖子,双眼紧紧盯着车夫阿二手中的“野山参”。他让阿二把那玩意儿递过来,接过之后,细细审视,眼中逐渐闪烁出惊喜的光芒:“这也太像了!” 他用力一掰,将那疑似山参的植物掰成两半,露出内部白中透黄的色泽,毫不犹豫地咬了一口。口感微苦带甜,没错!就是它!是红薯! 夜墨然激动得几乎跳起来,一把抓住车夫阿二的胳膊:“快告诉我,这是从哪儿挖出来的?” 阿二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得不轻,求助的目光望向旁边的胖子。胖子虽然也喝得晕晕乎乎,但仍尽力安抚夜墨然:“兄弟,你先别急,这到底是什么宝贝?你这么激动是咋回事?” 夜墨然按捺住内心的狂喜,平静下来,决定请胖子和车夫吃饭,以便进一步了解情况。他拽着两人就来到了风月楼,老板见是夜墨然,赶紧笑脸相迎。 “别啰嗦,快上你们这儿最好的酒菜,老子要请客!”夜墨然迫不及待地吩咐道。 坐下后,夜墨然仍紧紧盯着手中的“野山参”,与记忆中的红薯相似却又细小,只有两指长短,显然出土有一段时间,身体有些干瘪,怪不得会被误认为是山参。 夜墨然稳定了情绪,再次询问车夫和胖子关于红薯来源的问题。胖子虽然纳闷,但在夜墨然的热情感染下,也开始好奇起来:“兄弟,你真的知道这是什么?” 夜墨然点头肯定,透露出一种焦急而又期待的心情:“我在找它很久了,你们是在哪儿找到的?” 在胖子的鼓励下,憨厚的车夫阿二终于讲述了发现“山参”的经过。原来他们在进入梁国边境的一片荒地中偶然挖到的,因为车夫文化水平不高,误以为是珍贵的老山参,便小心翼翼地收藏了起来。近来跟着胖子辗转多地询问药商,都没人认识,渐渐也就失去了信心,如果不是夜墨然,他可能真就把这“宝贝”扔了。 夜墨然心中窃喜,终于找到了梦寐以求的红薯。他详细询问了红薯出现的具体地点,内心已经迫不及待想去实地探寻一番。红薯这种作物,产量极高,种植技术成熟后,只要有足够土地,江宁县甚至能供应整个江安府的粮食需求。不论蒸、煮、烤,红薯的口感都非常棒,尤其是在饥荒时期,堪称救星。红薯全身都是宝,茎叶亦可食用,还可用来喂养家畜。 夜墨然暗自思量,如果能找到土豆就更好了,那将是另一项重要的粮食储备。然而,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眼前的红薯,他必须尽快将其引入江宁县。 酒菜上桌,胖子和车夫在得知夜墨然的真实身份后,都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夜墨然则是哈哈一笑,对他们格外慷慨,承诺明日会让他们以优惠的价格购买瓷器。 送走胖子二人,夜墨然带着那两截红薯返回衙门,立即让赵虎连夜召集了几位种田好手。 “赵虎,你们看这是什么?”夜墨然将红薯展示给大家,详细介绍红薯的巨大潜力。听闻一亩地竟能产出几百斤粮食,几位庄稼汉瞠目结舌,要知道这个世界还没有化肥,一亩地产量能超过二百斤已属不易。 夜墨然特别叮嘱了一个名叫周猛的农户:“周猛,你们明天每家各找一名农户,组成一个农业小组,专门研究怎么种红薯。赵虎,你明天派人以最快的速度去把红薯苗带回来,记住,红薯不耐寒。” 所有人都摩拳擦掌,决心在江宁县大力推广红薯种植,一场关乎民生福祉的农业变革就此拉开序幕。 第41章 第一高手 次日清晨,赵虎派人火速去取红薯苗,周猛带领着由城镇农民组成的农业团队,手捧两截红薯开始了深入的研究。与此同时,夜墨然遵守承诺,引领胖子林天参观瓷器,并成功推销出一批瓷器和五十斤茶叶。江宁县的特产虽质优价高,但在夜墨然给出八折优惠后,林天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差点就要与夜墨然歃血为盟。 库房收入过万两银子,夜墨然心情更加愉悦,随即安排赵虎盘点账面资金,扣除成本后将剩余银两兑换成银票,以防再次遭遇“割韭菜”。就在这个时候,一封署名为李四的信件送到夜墨然手中,信中提及已准备好一切,就等夜墨然带着香肤玉上门,两人携手共创财富。 夜墨然轻笑一声,立即呼唤赵虎:“赵虎,香肤玉都打包好了吗?” “都准备妥当了,整整装满了五辆马车!”赵虎回应。 夜墨然下令:“带上十个工人,跟我去帝都宰大户!” 此次出行,夜墨然特意带上了一位得力助手——衙役黄天霸。黄天霸身形魁梧,勇猛异常,号称江宁县第一打手,单挑能撂倒十来个壮汉不在话下,对夜墨然忠心耿耿。考虑到帝都情况复杂,夜墨然带他同行以确保安全。 路上,黄天霸憨憨地问夜墨然:“老爷,听说帝都的姑娘都长得特别漂亮,是真的吗?” 夜墨然倚着车厢门,哂笑道:“漂亮是漂亮,不就一个脑袋两只手吗?你小子想媳妇了?” 原来黄天霸的母亲托夜墨然帮忙给他找个媳妇,夜墨然打趣黄天霸那硕大的体型,问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受得了他。周围的伙伴们听到这个话题更是笑成一团,提起黄天霸曾因体型过大吓跑了怡红院的姑娘,现在大家都戏称他为“吊哥”。 车队缓缓前行,花了五天才重新抵达帝都。夜墨然毫不遮掩,反正女帝只是让他赋闲在家,并未禁止他做生意,更何况背后还有李四撑腰。 夜墨然领着黄天霸等人直奔目的地,途中让其他人留守客栈看护货物。他们来到一座宏伟壮观的府邸前,两尊高达两米的石狮威武屹立,牌匾上赫然写着“宁王府”三个大字,彰显出府邸主人的显赫身份——宁王林宇飞,正宗皇室血脉。 然而,刚踏上台阶就被守门侍卫拦下,夜墨然报上名号,侍卫却不屑一顾。黄天霸见状勃然大怒,准备教训一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侍卫。夜墨然虽看出侍卫的傲慢无礼,但也不阻止黄天霸,打算看看这场闹剧如何收场。 黄天霸上前一步,庞大的身躯和慑人的气势瞬间压制住侍卫。他问夜墨然宁王官职大小,得知“不大”后,黄天霸毫无顾忌地挥出一巴掌,直接将侍卫扇飞出去,脸肿如猪头。另一个侍卫见状抽出佩刀,但黄天霸再次出击,一巴掌将其拍在朱红大门上,大门为之震动。 不料,宁王府内突然冲出十几名全副武装的带刀侍卫,为首的将领身披甲胄,手持长枪,厉声喝问何人在此行凶。夜墨然与黄天霸瞬间被团团包围,面对如此阵仗,夜墨然也不禁头皮发麻。 黄天霸咽了口唾沫,回头看向夜墨然,低声问道:“老爷,这宁王家的护卫,我能对付不?”夜墨然瞥了眼被重重包围的宁王府内部,心知这次恐怕是要上演一场好戏了。 “交给我,老爷您站旁边看着就好!”黄天霸眼神一凛,踏步间地面似乎都在颤抖,一脚踩下去,地砖裂成五份。那位甲胄将军见状惊叹:“好一身蛮力!” 将军不与黄天霸硬碰硬,而是选择以巧劲应对,枪尖一抖,迅捷地瞄准黄天霸肩头,意图以灵活招式取胜。然而黄天霸并非浪得虚名,江宁县第一高手的称号不是白给的。只见他灵活地抓住枪身,那将军想要抽回兵器已然来不及。黄天霸爆发出非同寻常的力量,单臂将身穿甲胄的将军高高举起,如同挥舞一杆长枪,直指天空,那势头仿佛战场上的无敌战神。 夜墨然站在一旁,看着黄天霸越发剽悍的表现,暗自嘀咕:“这家伙真是越来越猛了!”他视线越过喧嚣的门口,看向府邸深处,那里,一名青年在高楼之上饶有兴趣地观战,身旁的山羊须老者忧虑地提醒可能会造成伤亡。青年微微一笑,示意老者下去处理。 眨眼间,将军已被黄天霸重重摔在地上,枪身几乎要把护心镜砸扁,那人瞬间昏厥。其他侍卫见状,哪还敢轻易上前。关键时刻,一名老者及时出现制止:“住手。” 夜墨然见状微微一笑,跟着老者走进了宁王府。黄天霸虽然意犹未尽,也只能悻悻作罢,跟着夜墨然进入了这座充满暴发户气息的府邸。各种假山、回廊、花园、湖泊,尽显奢华。夜墨然虽然在皇宫见识过场面,但黄天霸却是大开眼界,忍不住悄声问:“老爷,这宁王府的主人是不是贪了不少钱才住得起这么大的地方?” 夜墨然忍俊不禁,却没有过多解释,只让他待会儿保持安静,一切由自己应付。 两人被引至大殿,夜墨然一眼就认出了眼前之人正是李四,只不过此时他显露出了真实身份——宁王林宇飞。夜墨然心里嘀咕,林家这基因可真是强大,无论是林暮雪还是林落尘,再到眼前这位宁王,个个颜值出众,不过比起他自己,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林宇飞见夜墨然到来,笑容满面,走上前来寒暄:“夜县令,你可让我久等了。” 夜墨然脸色一沉,丝毫不领情:“等我?你还让人给我找麻烦?” 林宇飞佯装无辜:“夜县令,你误会我了,我只是好奇你身边的壮士是何许人也。” 夜墨然冷哼一声,转身欲走,林宇飞连忙挽留:“别啊赵老哥,都是玩笑,何必当真呢!你看,我对这位壮士也是真心佩服。” 林宇飞亲自拉住夜墨然,并对黄天霸连连称赞。黄天霸对别人的夸赞并无太多反应,只是翻了个白眼。 夜墨然暗自思量,这位宁王恐怕比自己预想的要狡猾得多,他能随意进出织造局,知晓自己被林暮雪免职的细节,还能在谈论合作时对贵族习性和皇族内幕如数家珍,这一切都指向了他皇族成员的身份。通过年龄判断,夜墨然确定他就是宁王林宇飞。 今日在宁王府门口发生的小插曲,夜墨然看得明白,多半是林宇飞故意为之,为的就是考验自己或是娱乐一下。宁王在这皇城中耳目众多,自己一行人进城的信息他不可能不知情,而那些侍卫也不可能看不出自己的身份,所以这摆明了是故意设计的。 酒宴上,林宇飞殷勤备至,歌舞升平,甚至连黄天霸也有专人伺候。酒过三巡,黄天霸早已不胜酒力,被安排去休息。待黄天霸离开后,林宇飞才将注意力转向夜墨然,正式开启了今晚的话题。 第42章 惊喜与冲突 林宇飞这小子,从椅子上一站起来,直接拽了把凳子对着夜兄一屁股坐下,压根没把自己当回事儿,哪像个皇族王爷,那亲民劲儿堪比街头巷尾的大哥。 “夜兄,你这一趟能整来多少好货?”林宇飞开门见山。 “整整八千盒顶级货,个顶个的质量杠杠的。”夜墨然拍胸脯保证。 夜墨然嚼着一块烤肉,插话进来:“你挑的那个地方靠谱不?” “醉月楼,我包下了,准备改造成拍卖行,专门卖咱的好货。”林宇飞说得掷地有声。 夜墨然一听差点喷饭:“你丫没逗我吧,醉月楼那不是青楼吗?能卖东西?” “嘿,哥们儿,观念得更新,青楼怎么就不能做买卖了?我这不正打算把它转型成高级拍卖场嘛!”林宇飞满脸自信。 夜墨然一琢磨,估摸着醉月楼背后准是林宇飞的地盘,便笑着问:“敢情那儿是你罩的?” 林宇飞点头承认,还不忘抱怨两句:“唉,虽说我是个王爷,但不当官也没实权,就指着那点儿微薄的俸禄,要不是搞点‘副业’,估计连王府的人都养不活。” “还好皇上是我亲侄子,对我这个叔叔多少有些宽容,不然我早就穷得叮当响了。” 夜墨然听他这么一说,想起五年前战事吃紧时,这家伙可是毫不含糊地把家底全砸进去了,顿时对林宇飞肃然起敬。 林宇飞见夜墨然陷入沉思,赶紧转移话题:“喂,你可想好怎么开局了?论生意经,你可比我内行多了。” 夜墨然眼珠子一转:“要我说,不如咱们搞波大的!” “你所谓的‘大’是什么概念?”林宇飞追问。 夜墨然随手从怀里掏出个小布袋,里面装着颗鸽子蛋般大小的玻璃钻,之前那颗因为意外碎了,现在这颗是他新淘来的。 “看见没,这就是钻石!”夜墨然大大咧咧地说,“传说中的爱情信物,一句广告词怎么说来着——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林宇飞一看,眼睛都挪不开了,心头一阵骚动,甭管男女,谁不喜欢bling bling的东西啊! “这玩意儿值多少钱?”林宇飞问。 夜墨然轻描淡写回了一句:“这颗,也就十万两银子。” 林宇飞一听,手一哆嗦,差点把钻石给扔了:“你小子抢钱呐?” “你个王爷,能不能稳重点,搞得像没见过世面似的!”夜墨然一边调侃,一边赶紧把钻石收好,生怕林宇飞一个不小心给摔了,“这可是世间罕有的宝石,爱情的象征,价值无量!” 林宇飞瞧着夜墨然那认真劲儿,讪讪一笑:“十万两……” 夜墨然见他犹豫,立马就把钻石递过去:“你要喜欢,拿去!” 林宇飞接过钻石,喜不自胜,正准备让人去取银票,突然醒悟过来:“哎,我啥时候说要买了?” 夜墨然伸出手,假意索回:“不要就算了。” 林宇飞哪儿舍得放手,一番纠结之下,硬着头皮说:“自家兄弟,能不能给个优惠价?” “真爱无价,钻石同样无折扣。”夜墨然坏笑,这货到手哪能轻易还回去。 两人斗嘴半天,林宇飞终究没能拗过夜墨然,心疼归心疼,最后还是认栽:“靠,还没正式合作呢,你就先狠宰了我一刀!” 夜墨然一边乐滋滋地数着银票,一边解释:“能卖给你的,自然就能高价卖给别人!” 林宇飞捧着他的“爱情结晶”,忽地明白了夜墨然所谓“搞大”的意思:“你意思是,除了那些热销的香肤玉外,还要加上这钻石?” “没错!而且限量出售,每颗售价不低于十万两!先把醉月楼改个名儿,我看就叫‘贵族堂’得了。”夜墨然数钱不忘规划。 “贵族堂,一听就是烧钱的地儿啊!”林宇飞感叹,但内心也激动起来。 夜墨然继续盘算:“咱们这堂专攻贵族市场,没个几十万两身家的根本别想跨进门槛。我早派人摸清了底细。” “趁现在茶仙居暂停供应茶叶的空档,咱们抓紧时间狠赚一笔,香肤玉、钻石,一波操作下来,财源滚滚。” 林宇飞深感佩服,补充道:“不过这样一来,货品质量绝对马虎不得,总不能就这几样撑场面吧?” 夜墨然斜睨他一眼,抛出几个新鲜词:“听说过高度烈酒吧?知道香水是怎么回事吗?钢又是何方神圣?白糖又为何物?” 林宇飞听罢,心跳加速,要是夜墨然能把这些玩意儿弄出来卖钱,那简直是金山银海! 夜墨然豪气冲天:“咱们要做就做到极致,不但梁国的富豪们,连齐国、景国、周国的有钱佬也要让他们巴巴地送钱上门!” 林宇飞彻底服了,双眼放光:“夜兄,你丫真是个赚钱机器,我喜欢!那咱们啥时候启动?” “尽快,首先得造势,你人脉广,就以你的名义发请帖,那请帖必须金粉书写,镶上宝石,显得倍儿有面子!” 林宇飞连连点头,将夜墨然的计划牢记于心,两人彻夜长谈,直到深夜才把所有细节敲定。 宁王林宇飞不禁长叹一声:“我算是明白你为啥能把江宁县经营得风生水起了。说到这钻石的价格,我觉得不妨定高一些,二十万两一颗,毕竟这玩意儿太稀缺了。” 夜墨然随口接话:“我那儿存货还有一百多颗,够卖的!” “卧槽,你说啥?!”林宇飞一激动,手一滑,十万两银子买来的钻石瞬间成了碎片。 夜墨然看着地上那一片闪亮的玻璃渣子,摇头晃脑:“看来这爱情,果然是脆弱得很哪!” “我勒个去!你丫口中号称全天下最珍贵的爱情象征,这就一碰即碎?!”林宇飞险些炸毛,爆粗口的同时心中犹如滴血,十万两银子眨眼间成了地上闪耀的玻璃渣子。 夜墨然倒是悠哉悠哉地呷了口酒,镇定自若:“瞧瞧,这不正是因为易碎才显其珍贵吗?真要随便扔着不怕摔的,还能叫宝贝?作为皇族,这点见识不至于没有吧?” 林宇飞气得咬牙切齿,夜墨然这货不仅挖坑还反过来教育自己,但他竟一时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宝物的确该小心翼翼呵护,若是普通人家不小心摔碎了,指不定会认为他们在欺诈,闹起来那还不得鸡飞狗跳? “这事儿你打算咋解决?回头人家投诉咱们骗人,别说骨头不保,名声也得毁一半!”宁王殿下满面愁容,心疼地看着地上的碎片。 夜墨然依旧泰然自若:“放心,关于营销策略,你还没我老道。天色已晚,先给我找个住的地方再说。” 黄天霸已经酩酊大醉,夜墨然不可能把他丢在宁王府不管,只得暂时在这儿留宿一夜。林宇飞一边嘀咕着怀疑自己是不是上了夜墨然的贼船,一边又担心挂名贵族堂的事要是搞砸了,自己的名声铁定扫地。 尽管疑虑重重,林宇飞还是给夜墨然安排了个上等住处,毕竟在宁王府想找一间寒酸的房子比登天还难。 谁知刚踏进房门,四个打扮得清凉诱人的美少女便端着铜盆进来,那架势是要伺候夜墨然洗漱休息。 夜墨然懵了:“你们这是要干啥?” 其中一位俏丽少女羞涩低头,柔声道:“大人,我们来伺候大人宽衣就寝。” 夜墨然暗忖自己并非那种沾花惹草之人,便婉拒道:“你们放下水盆就好,我自己来就行。” 可这几个少女还不依不饶,声称要给夜墨然暖床。夜墨然闻言眉毛一挑,只见几人就要宽衣解带往床上躺。 “停!我自己睡觉不需要人暖床!”夜墨然赶忙制止,虽然平日在江宁县常去怡红院消遣,但也仅限于看看热闹,哪能接受这样的服务。 一番折腾总算将姑娘们劝退,夜墨然独自关门感慨:“我果然是个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林宇飞这家伙派这么些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来,莫不是故意考验我的定力?”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御书房内灯火阑珊。 女帝林暮雪凝视着墙上挂着的诗句“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避趋之”,思绪万千。 这时,贴身侍女柳儿敲门而入,带来了一个令她心情复杂的讯息。 “陛下,夜墨然回城了。”柳儿低声道。 林暮雪闻此言,先是惊喜万分,旋即察觉到柳儿微妙的眼神,立刻故作镇定:“嗯,回来了就好。哼,我还以为他会躲江宁县一辈子呢!” 柳儿心思细腻,察觉到女帝陛下的异常情绪,但还是决定按部就班汇报:“据城中密报,夜墨然此次归来不仅带了五辆马车的货物和随从,抵达客栈后径直前往了宁王府,并且似乎发生了冲突。” “冲突?”林暮雪脸色微变,“详细说说怎么回事。” 深知城中遍布皇室耳目,女帝对宁王林宇飞的动态同样了如指掌。 柳儿报告:“冲突并未持续太久,随后宁王府的人便将夜墨然一行请入府中,直至现在尚未出来。今夜宁王府有宴会,应当是招待夜墨然的。” 林暮雪暗忖:“这两个家伙关系越来越亲近了。货物?难道夜墨然打算联合宁王做起买卖来了?”她的猜测敏锐准确,尽管还未完全掌握夜墨然的真实意图。 女帝下令:“柳儿,务必通知林老密切关注夜墨然的安全,他得罪了太傅和太师两家,这两家树大根深,门生众多,恐会因私怨对他不利。” 柳儿领命退出御书房,留下林暮雪望着墙上的诗句,心中复杂难明:“夜墨然,你究竟是忠是奸?” 次日清晨,太阳已然高挂,夜墨然因前夜饮酒过多,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来。刚走出房门,就瞅见黄天霸如同门神一般站在院中。 夜墨然心底一阵感动,心想这小子还挺忠诚,知道守着自己。 然而当他靠近,耳边传来几个女子嬉笑声:“黄大哥快来抓我呀!要是你抓住我,我……” “你们五个一起上,黄某何惧!”黄天霸此刻蒙着眼睛,周围围绕着五位笑容如花的女子,她们轻移莲步,他左抓右摸,俨然一副昏君模样。 夜墨然见状气得不行,几步上前正要发作,却被黄天霸一把抓住,那张横肉纵横的脸庞挤出猥琐的笑容,凑近嚷嚷:“小乖乖,终于被我逮住了!” “wtf,闭嘴!”夜墨然惊魂未定,险些被这画面吓得灵魂出窍。 另一边,林宇飞站在阁楼上,旁边的老谋深算的山羊胡随从微微一笑:“宁王殿下昨夜表现得有些失态啊。” 林宇飞目光投向夜墨然的住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太过聪明,若不装傻示弱,很容易被他识破我的意图。真是个有趣的角色。” “让醉月楼那边动作加快,各国使臣再过三天就要抵达帝都,这帮肥羊不宰白不宰!”林宇飞下令。 老者颌首应答:“属下明白。” 第43章 野狗style 黄天霸整个人像只受训的小狗似的,蹶着屁股趴在地上,噤若寒蝉,连个屁都不敢放。夜墨然手握一根断裂的枝条,气不打一处来,一下接一下抽在他那肥硕的屁股上。 \"丫的,你小子可以啊,比皇上还潇洒!来,再给老子表演个亲热戏码试试,老子今天非得把你抽服了不可!\"夜墨然边抽边骂,吓得那些陪吊哥胡闹的姑娘们瑟瑟发抖,个个都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生怕那枝条落到自己身上。 直到枝条断成了几截,夜墨然才一脚踢在黄天霸屁股上,让他滚起来。 黄天霸瞬间变脸,嬉皮笑脸地起身:\"哎哟喂,老爷,您歇歇,要不要我给您按摩按摩?\" 夜墨然啐了一口,一脸嫌弃:\"滚远点儿,你这货过两天好日子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这时,宁王林宇飞恰好经过,瞧见这热闹场面不禁愣了愣:\"哎呀,这是演哪出啊?\" 夜墨然拱手客气道:\"宁王殿下,昨日承蒙盛情款待,今儿我们打算告辞了。\" 林宇飞一听挽留道:\"夜兄,你这是搞啥嘞?我这偌大的宁王府还容不下你们俩不成?\" 夜墨然瞥了黄天霸一眼,没好气地说:\"不是住不下,是怕某些人享福久了骨头松了。\" 林宇飞了解到原委后,瞅了黄天霸一眼,略带责备地看着夜墨然:\"你也真是,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动怒吗?男欢女爱本是平常事,不如这样,我看黄壮士勇猛非凡,你不如把他让给我做贴身侍卫,我保证帮你从军中找个百夫长的位置如何?\" 黄天霸一听立马炸毛,坚决表态:\"我才不干!我就跟定老爷了,其他地方哪儿都不去!\" 夜墨然听罢,斜着眼睛看向林宇飞,然后摆摆手:\"得了得了,这种玩笑话就别再提了,还是琢磨琢磨醉月楼的事要紧。\" 林宇飞意犹未尽地望了黄天霸一眼,暗自惋惜,这猛汉的确难得,但他也只能无奈接受夜墨然的决定。 \"那行,我先回客栈,晚些时候再去醉月楼找你。\"夜墨然说完便转身离去,拒绝了林宇飞的相送,领着吊哥离开了宁王府。 路上行人渐多,夜墨然走在前面,吊哥跟在其后。他突然停步,回头对着吊哥教训起来:\"我说你们,以前穷途末路的时候,咱们就立誓不管怎样都要像野狗那样拼死求活,谁不让咱们活,咱们就先让他们尝尝死的滋味!现在这世道,人吃人的事多了去了,稍不留神,人家就把你吃得渣都不剩,连叫喊的机会都没有。你说说,我每天睡觉还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生怕出个差错,你倒好,喝点猫尿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谁,还敢去沾王府的女人!\" \"那王府的东西,包括那些美得不像话的女人,都是林家人的眼珠子,你以为这种天生高高在上的贵族会瞧得起咱们这种出身底层的人?\" 黄天霸听着,满脸羞愧,低头认错:\"老爷,我知道错了。\" 夜墨然语重心长:\"知错容易,不再犯才是难。想想当年,为了混口饭吃,咱们和土匪山贼打得死去活来,我拼死咬破土匪喉咙救下的你,现在总不能让你因为饱餐一顿就丢了小命吧?你说说,自从我到京城做官以来,你是不是还按照以前的要求坚持每日负重几十公斤跑个十几公里锻炼身体了?肯定没坚持吧!\" 黄天霸听到这里,心头涌上一阵酸楚,抬头看着夜墨然,眼泪汪汪。正是这位看似粗鲁实则深情的青年,当年带领他们这群如同野狗般挣扎求生的人,与土匪山贼殊死搏斗,最终夺回了赖以生存的粮食,也让江安府附近的山贼闻风丧胆。那时他们被称为\"疯狂的猎犬\",而夜墨然就是他们这群野狗的首领。 黄天霸哽咽着喊了一声:\"老爷!\" 夜墨然瞥了他一眼:\"嗯?是要请我吃饭吗?你看对面那家饺子馆飘来的香味,走,去整一顿!\" 吊哥抹了把脸,尴尬笑道:\"老爷,我今儿出门忘带钱了。\" 夜墨然嗤笑一声:\"靠,那就甭吃饺子了,去喝稀饭!一块铜板一大碗,敞开了喝!\" …… 夜墨然独自来到了醉月楼,发现门口挂起了暂停营业的牌子,店主一见是他,立刻满脸堆笑地上前招呼:\"夜县令,您来了,李公子已经在楼上等您好久了。\" \"行,我自己上去,你忙你的。\" 上了二楼,只见林宇飞正在那儿捣鼓着什么,一见夜墨然就急忙拽他坐下:\"快来看看,还缺谁没写上。\" 夜墨然扫了眼桌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心中嘀咕:\"帝都竟然藏着这么多身价几十万的大土豪?\" 林宇飞翻了个白眼:\"你还记得这是帝都啊?国家心脏之地,权力和财富的交汇中心,这内城里随便一个旮旯,住的不是朝廷大员就是富商巨贾!\" 夜墨然盯着名单调侃:\"啧啧,杨太师、赵太傅、六部尚书、齐王、陈王、明王,你这是一网打尽啊,胃口不小啊!\" 林宇飞摇着扇子,颇有几分纨绔子弟的模样:\"你虽然是当官的,可在官场上这些弯弯绕绕的门道上,我可是比你摸得透彻多了。听说过一句话没——流水的皇族,铁打的世家?\" 夜墨然点点头,他知道这层意思,不过林宇飞明显更了解内情。 林宇飞继续卖弄:\"咱们大梁立国虽只有一百多年,但这名单上的各家势力,根基却是比整个大梁国祚还要久远得多。他们历经百年甚至上千年的积淀,其中所蕴藏的财富之深厚,绝对是咱俩难以想象的!\" 第44章 三国使臣驾到 \"说到这杨太师,他们杨家可是咱们林家建国初期的肱骨之臣,没有他们,大梁国或许都不存在呢,其他世家的情况也都大致相似。\"林宇飞感慨万分,比喻道:\"若把国家比作一棵大树,这些世家便是深深扎根于土壤的根系,有了他们,这棵树才能稳固生长,一旦撼动这些根系,大树就会摇摇欲坠。\" 夜墨然撇嘴:\"虽然我觉得你在扯淡,但你这屁话有点哲理。\" 林宇飞愕然:\"这话怎么说成屁话了?\" 夜墨然懒得和他争论什么治国之道,目光突然落在名单上,疑惑起来:\"不对劲儿啊。\" \"哪儿不对了?\"林宇飞追问。 夜墨然愤愤道:\"这些名单上的家伙各个富得流油,为啥江州水灾时国库还会空虚?一人拿出来一点,不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林宇飞一副看傻瓜的眼神看着夜墨然:\"你愿意捐款?这不是脑袋进水才会干的事吗?\" 夜墨然被气得不行,心里暗骂这群吸血鬼,他江宁县没少出血出粮,这次要是不从这群人身上割点肉下来,实在对不起他那些花掉的银子! 此刻的夜墨然就像一头饿狼盯着名单上的名字,他意识到自己的钱还是不够用。原本只想让江宁县富饶起来,如今已远远不够,因为他发现了红薯的秘密——只要合理种植,红薯能带来庞大的产量,只要有土地,他就能养活无数人,释放劳动力,进一步扩大生产规模,让更多人有饭吃,过上好日子。 这并不是夜墨然在装圣母,而是他骨子里作为曾经蓝星华人的良知使然。在他的故乡,伟大领袖庇佑下,他从没听说过有人会被活活饿死。但在这个世界,他亲眼目睹过饿得不顾一切,甚至因饥饿过度而噎死或撑死的惨状,这让他的人性无法忍受。 以前找不到红薯的出路时,他还能够在江宁县逍遥自在,但现在,他有了更大的目标——星辰大海般的理想!为了实现这个宏图伟业,他决意要从名单上这些人的口袋里榨出更多的钱! 夜墨然的目光落在名单底部,念叨着:\"刘汉龙、叶红雪、李木青,这仨好像不是咱们梁国的人吧?\" \"你算是说到点子上了,这几个才是重点人物。\"林宇飞收起纸扇解释道:\"刘汉龙乃是齐国皇族显赫人物,叶红雪更是巾帼不让须眉,她是景国唯一一位女将军,李木青则是大周王朝的三皇子。\" 夜墨然懵圈:\"这些人离咱们十万八千里远,关我们什么事?\" 林宇飞恍然大悟:\"哦,对了,你被贬职了,而且之前官职不高,这种关乎国家命运的大事自然轮不到你。这三位是代表齐、景、周二国来咱们这儿会谈的。\" 林宇飞跟夜墨然聊起了云山铁矿的事情,夜墨然这才明白过来,颇感兴趣的问道:\"也就是说,他们此行是为了讨论铁矿的所有权?\" 林宇飞点头确认:\"没错!据地理司的勘探结果,云山铁矿储量丰富得惊人,谁能掌控这座矿脉,装备本国军队全套铁质铠甲都不是梦想!\" \"啧啧,真叫人心动啊!\"夜墨然眼中闪烁着精光。 他早就想开启冶钢之路,若是能把这铁矿拿下,结合他所掌握的先进锻造工艺,打造出的刀剑绝对能在各国军队现役装备中形成碾压式的优势,尤其是在当前只有老兵才有资格穿戴铁甲的新兵普遍缺乏防护的时代,简直就是单方面的降维打击! \"你不会真打这铁矿的主意吧?\"林宇飞看着夜墨然充满期待的表情,忍不住问道。 夜墨然翻了个白眼:\"我想归想,这可是国家层面的资源,我哪吃得下?这不是明摆着叫我提前英年早逝吗?不过话说回来,你平时不是不去上朝吗?怎么消息这么灵通?\" 林宇飞苦笑:\"我好歹也是个王爷,这种事就算我不刻意打听,陛下也会派人通知我,有什么好奇怪的?\" 夜墨然心底暗笑一声,转移话题:\"那依你看,这次会谈能达成什么样的结果?不至于又要打起来吧?\" \"打是不可能打了。\"林宇飞分析道,\"五年前因为争夺云山铁矿引发的战争,战火席卷四国。虽然最后是我们梁国力挫三国联军,但如果不是陛下的英勇无敌,我们现在说不定已经是亡国之人了。所以,陛下绝对不会轻易再次点燃战火。而另外三国在败于陛下之后,面对强大的梁国自然底气不足,此次三国使者同时来访,显然是事先商量好的,选择这个时机就是为了给陛下施加压力,在会谈中争取主动权。\" \"我估计他们私下准备了不少后招,专门针对我大梁。\" 夜墨然皱眉:\"真是可恶。\" 林宇飞赞同地点点头,夜墨然又问:\"那你把他们列入名单,是何用意?\" 宁王殿下面露得意:\"咱们这是贵族堂,专为世界各地有身份有地位的贵族开放。现在外国使臣即将到来,自然应该邀请他们来贵族堂体验一番。再说,他们三个国家联合起来对付咱们梁国,我现在是闲散王爷,你又是没多大权力的草民,所以我们有必要借机好好宰他们一笔,也算是为梁国出口恶气吧!\" 夜墨然眉毛一挑,笑眯眯附和:\"对对对,说得好听点,这完全是为了咱们大梁啊!\" 腹诽着这坑人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将来生的孩子pp估计都是黑的!夜墨然心中暗嘲,转念一想,自己这行为不也是\"位卑未敢忘忧国\"吗?更何况,人家王爷都下了决心,他这个草民又有何理由反驳呢? 第45章 请帖的艺术 只要是和钞票挂钩的事儿,都能瞬间点燃夜墨然和林宇飞的热情。 两人摩拳擦掌,不仅紧锣密鼓地催促醉月楼快马加鞭整修升级,还不停梳理着可能漏掉的潜在客户。 夜墨然对请帖的设计尤为上心,态度认真地说:“这请帖的样式不能太普通,得加点花边纹饰,我给你画个草图瞧瞧。 要知道,来咱们贵族堂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类人最看重的就是面子工程。” “三国使臣的请帖一定要用金箔做封面,不但体现了他们的超然地位,也展示了我们对他们的高度重视。” 林宇飞不禁咂舌:“用金箔会不会显得太浮夸了?” 夜墨然嗤笑一声,满脸不屑:“你小子懂什么是贵族吗?” 林宇飞差点没被噎住,心想你个没官职的平民竟然说我这个皇室正统的王爷不懂贵族?这逻辑简直让人吐血! 夜墨然继续发表高论:“贵族,讲究的就是啥都要最高级、最顶尖的!那些所谓的修养素质,就跟他们身上挂的金银首饰一样,都是用来装腔作势的。既然要装,何不用最好的、最贵的来装?黄金俗吗?对那些酸儒来说或许是,但黄金它就是最贵重的宝贝!” “你想想,人家接过金光闪闪的请帖,一眼就能看出受邀者的身份地位,多有排面!你这货平时出门不也挂着鸟笼,穿着一身名牌丝绸,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享受生活的二世祖!” 林宇飞差点被这句话噎得喷血,内心咆哮:我这是在享受生活?你知道老子背后有多拼吗? 尽管心有不甘,林宇飞不得不承认,夜墨然关于贵族品味的说法确实戳中了要害。他自己日常打扮的确十分讲究,很容易被人一眼认出非同寻常的身份。 夜墨然继续安排:“除了三国使臣,三品及以上官员的请帖统一采用赤金打造封面;三品以下官员使用白银;至于那些商人,则用金线绣花,按家产多少决定花纹繁简程度,以此划分明显的阶级层次。” 林宇飞不由得惊叹:“这么一搞,光是请帖就得花不少钱啊。” 夜墨然坏笑着回应:“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对了,你这厮在风月场上摸爬滚打多年,总该知道帝都哪些清倌人气最旺,最受达官贵人追捧吧?” 林宇飞忙澄清:“说什么混迹风月,这话可不能乱扣帽子。” 夜墨然揶揄道:“都开了青楼,还不好意思说自己‘经验丰富’?” “脸面还是要的,你问这个做什么?”林宇飞纳闷。 清倌人,是指青楼中的才貌双全、只卖艺不卖身的女子。她们不仅容貌出众,还要精通琴棋书画,仪态举止皆受严格训练,往往出身坎坷,或是大家闺秀落难,或是青楼精心栽培。 夜墨然其实打的是这批清倌人的主意:“废话,咱们开发的香肤玉产品,不找她们试用,那些朝廷大佬怎会买单?还有,钻石我也计划找几位在帝都有影响力的清倌人代言推广,这就叫明星效应。” “你小子要不要考虑在卖钻石时上演一出好戏,譬如花个十几二十万买颗钻石送给那些清倌人,还配几句煽情台词,比如‘真爱她就给她买钻石’之类,事后钱再原数退给你,怎么样?” 林宇飞一听,整个人都惊呆了,半天才挤出一句:“滚犊子!我可是堂堂大梁的王爷,怎么可能当众花这么多钱买钻石去向青楼女子示爱?!” 夜墨然啧了一声:“你怎么这么怂?这里也不行,那里也不行,还想坐等分钱?哪有那么美的事!” 林宇飞哭笑不得,只好顺着夜墨然的话头:“帝都名震一时的清倌人确实有几个,明天我就安排她们过来,你自己教她们怎么操作。还有,得多找些漂亮妹子当服务员,这事也包在我身上。” 夜墨然摆出一副甩手掌柜的姿态,起身就要走人,两人的角色似乎一瞬间互换。林宇飞突然反应过来:“哎等等,怎么感觉所有活儿都是我干?你到底干啥去了?” 夜墨然耸肩:“你总结得很到位,活儿都被你承包了,我还能干啥?当然是回家补觉啦。” 林宇飞内心狂吐槽,等到夜墨然消失在街头,才恨恨地低声咒骂一句。 接下来两天,林宇飞亲力亲为监督制作,二百多张金光闪闪的请帖终于完工并逐一送达被邀请者手中。 当受邀者见到金漆银漆装饰的请帖时,无不惊讶于其豪华程度。打开一看,邀请人竟是宁王林宇飞,这让他们顿感荣幸至极。 不少富贾大户接到请帖后窃喜不已,连宁王都邀请自己,这简直是倍儿有面子!尤其对于那些腰缠万贯的商户而言,能被宁王瞧得起,仿佛自己也登上了贵族殿堂,纷纷在心里嘀咕:“你们高贵人士有本事也让宁王请请你们啊?就因为老子有钱?抱歉,老子的钱就是多,你们又能怎样?” 不出两天工夫,夜墨然跟林宇飞联手搞贵族堂的动静就像野火燎原般席卷了整个帝都权贵圈子。 街头巷尾,那些腰缠万贯的大商人、显赫家族的掌舵人们,个个揣着五花八门的请柬,面上装模作样,心里却巴不得满世界都知道他们收到了宁王殿下的邀约。 “哟,老哥,去哪儿啊?饭点儿到了没?瞧您手上这帖子,不会也是宁王殿下送的吧?” “嘿,您还真猜着了,可不是么,宁王殿下的管家亲自登门,说是请咱后天去贵族堂赴宴!” “巧了不是,咱这儿也是,既然如此,到时候咱兄弟一块儿走呗?” 两人对话间,刻意加重了“宁王殿下”几个字,生怕别人耳朵不够灵光。 皇宫之内,林暮雪女帝也得知了贵族堂的盛事,并联想到夜墨然不久前拉回京城的几马车神秘货物,心里大概明白了这家伙怕是要和宁王搞些商业勾当。 身边的贴身侍女柳儿一脸困惑:“陛下,夜墨然何时跟宁王关系这般好了,竟做起生意来了?” 林暮雪女王轻叹口气,心里倒也舒坦几分,暗忖这家伙攀上宁王这棵大树,至少少些宵小敢轻易招惹。 “谁知道呢,随他们去吧,宁王行事向来靠谱。” 柳儿接着禀报:“据说这次宁王的请帖涵盖广泛,不论朝中文武百官,还是商界大佬,几乎把帝都所有能数得上号的人物都请遍了。” 林暮雪思索片刻,摆摆手:“不必特意知会宁王,他自有分寸。倒是令兵马司总指挥使加强一下这段时间的帝都防卫,听说三国使者马上就要到了,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遵命!”柳儿应声退下。 此刻,曾经的醉月楼已然改头换面,摇身一变成为贵族堂,内部装修更是豪华升级,散发出一股暴发户般的华丽气息。一楼大厅内,一群貌美如花的女子正在紧张排练,准备在开业时作为侍女服务宾客。 二楼雅座上,夜墨然和林宇飞正悠哉游哉地品茗聊天,面前还坐着三位倾国倾城的美女——柳如是、苏小小、梁红玉,她们皆是帝都闻名遐迩的清倌人,寻常人要想见一面,那得砸下大把银子,即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杨太师也曾对其赞赏有加。 林宇飞啜饮一口夜墨然带来的顶级雀舌茶,那是当年风靡一时的培元茶,如今有了夜墨然这位“供应商”,他喝起来自然大方得很。 “夜兄那儿搞得咋样了?不错吧?”林宇飞放下茶杯。 夜墨然乐呵呵地回应:“岂止不错,那简直就是very good啊!”说着,还故意飙了句洋文,逗得林宇飞一愣。 仨美女充满好奇地看着他们,夜墨然也不忸怩,直接跟她们介绍起接下来的合作事宜。当他看到三女身上熟悉的香味,就知道她们都试用了自己制作的香肤玉皂。 夜墨然直截了当地问:“效果如何呀,姑娘们?” 梁红玉率先发言,略感惊讶:“原来那神奇的香肤玉皂竟是公子亲手所制。” 夜墨然趁热打铁,询问使用体验,苏小小笑语嫣然:“比起传统香薰简便许多,我们姐妹四处寻觅却难以买到。” 夜墨然豪气冲天地一挥手:“只要你们肯帮这个忙,香肤玉皂随便送你们几十块,另外还有这个。”他从怀里掏出三枚戒指和三条项链,这些都是他最近找工匠打造的精品。戒指上镶嵌着拇指大小的玻璃钻,虽不及林宇飞那价值十万两的爱情信物,但搭配精致的戒托依旧熠熠生辉;项链上的十颗玻璃钻石更小一些,却同样璀璨夺目。 柳如是见到珠宝瞬间眼前一亮,不禁惊叹:“这是什么珠宝,好美啊!” 夜墨然微微一笑:“这是赠给你们三位的礼物,这叫钻石,只要在贵族堂开业之夜佩戴它们,保管你们成为全场焦点。当然,还有一个条件……”一番话说得清楚明白,三女立刻领会到自己的任务,既能免费享用香皂,又有精美首饰傍身,这等好事谁不愿做?于是纷纷点头同意,成了贵族堂开业的最佳“广告牌”。 次日,一批身穿异国服饰的使臣队伍踏入皇城,引得众人瞩目。他们是为云山铁矿一事前来梁国会谈的齐、景、周三国使臣,各自站立,虽同行却界限分明。 礼部尚书许晋率部属早早恭候,亲自接见了齐国汉王刘汉龙、景国女将军叶红雪以及周国三殿下李木青。 一番寒暄过后,许晋引领使臣们前往安排好的住所歇息,并告知他们皇帝已下令悉心款待。 许晋离去后不久,宁王府的管家就手捧三封烫金请帖,迈步走进使臣们的临时居所。 夜墨然和林宇飞得到汇报,俩人相视一笑,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三只待宰肥羊。 “嘿嘿,总算等到这三个冤大头了!”二人心里默默嘀咕着,盘算着贵族堂开业那一晚的精彩布局。 第46章 贵族堂开张 国宾馆的院落里,汇聚着三国的重量级人物。 这处专门为外国使臣准备的高端会所,此刻正上演着一场异国交流。 李木青,周国年轻的三殿下,年纪轻轻却地位尊崇,他与同来的齐国旁系王爷刘汉龙及景国女将军叶红雪一道,手中各持一份金色请柬,议论纷纷。 李木青嘴角挂着一丝戏谑,扫视着手中的请柬:“贵族堂?嘿,这名字倒有趣,小小的梁国也有贵族可言了?” 刘汉龙则指着请柬上的落款打趣道:“殿下,这可是梁国宁王林宇飞的手笔,皇家子弟出手,或许能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呢。” 叶红雪巾帼不让须眉,她卸下冰冷的面甲,露出一张英姿飒爽的脸庞,秀发如瀑,泛着奇异的青色光泽。她插话道:“据闻这宁王林宇飞向来远离朝廷纷争,女帝也不会利用他来试探我们。” 正当三人讨论之时,一位满头华发、身着儒袍的老者缓步走出房间,三人即刻起身行礼:“张先生。” “殿下。”张先生谦逊地回礼。 叶红雪关切地问:“张先生,您长途跋涉而来,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刘汉龙也附和着提议更换住所,以改善其生活环境。尽管他们一个是齐国王爷,一个是景国女将,却对这位大周的老者表现出极高的尊重。 张先生洒脱一笑:“多谢王爷和叶将军挂念,老夫只是久坐马车,出来走动走动,否则这一把老骨头真的要生锈喽。” 李木青顺势奉承:“张先生修为深厚,浩然正气充盈体内,我看再活五十年都不成问题。” 张先生淡然一笑,继而询问他们在讨论何事。李木青递上请柬:“喏,梁国的宁王林宇飞邀请我们参加今晚贵族堂的开业庆典,不知张先生是否愿一同前往?” “正好可以借此机会逛逛,见识见识梁国风情。”张先生欣然接受。 于是,在刘汉龙的提议下,一行人带上随行护卫,踏上了探索梁国帝都之旅。漫步在繁华的街道上,张先生饶有兴趣地感慨:“没想到梁国虽小,帝都却如此繁盛。” 刘汉龙不忘泼冷水,提及梁国内江州遭受洪灾,恐怕民生艰难。然而,张先生却提出去外城看看实际情况。 当他们真正步入外城,立即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 叶红雪皱眉而赞:“这大街竟然如此干净整洁,竟然一个乞丐都没有见到。” 李木青同样感到意外:“不仅乞丐不见踪影,连平常常见的污秽之物都不见了,梁国对市容市貌的管理如此严格吗?” 刘汉龙好奇地拉住一名路人询问此事,却被路人一句“你白痴吧?”弄得颇为尴尬。幸好叶红雪及时化解了局面,得知原来梁国帝都的乞丐已被兵马司统一安置,组成了所谓的“卫生队”,负责城市卫生工作。 一行人继续前行,不料刘汉龙的护卫因随地吐痰,引来了一群身着“卫生队”标志的人员,要求罚款十文。这让众人瞠目结舌,尤其是当护卫质疑罚款合理性的时候,对方竟宣称自己是正规编制,若不交罚款还将被送往兵马司处理。 最终,刘汉龙无奈扔出一枚银币,没想到卫生队的人还真按价找了零钱,此举更是让大家匪夷所思。 这时,李木青注意到了路边一处标有“公共厕所”的建筑,墙上赫然写着“讲文明 树新风”。他揶揄地指了指那里,一行人遂走向前去。 张先生颇为好奇地向旁边的人询问此设施的功能,那人毫不避讳地回答:“这是公共厕所,你们几位是来拉屎的吧?”引得众人哑然失笑,却又不得不佩服梁国在公共卫生方面的独特举措。 当听到“你们是来拉屎的吧”这句话,刘汉龙等人彻底傻眼了。 “拉…拉屎?”刘汉龙嘴角抽搐,难以置信。 守公厕的大叔认真地点点头:“没错,你们外地人不知道,咱们梁国外城可不允许随地解决生理问题,要去就得去公厕,不仅免费,还赠送草纸咧。” 李木青瞪大眼睛,梁国竟然设有公共厕所,且对外来者的卫生习惯这般讲究,这在他周国可是前所未闻的。 “这么说来,只要是如厕需要,梁国人都会来这里?”叶红雪也颇感惊奇。 大叔严肃警告:“可不是嘛,随地大小便在这里可是大忌,尤其要注意那个‘夜恶魔’,可别让他盯上你们!” 提到“夜恶魔”,众人菊花一阵紧缩。 刘汉龙追问:“这夜恶魔究竟是何方神圣?” 大叔脸色苍白地描述:“那可是个狠角色!听说之前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随地大小便,结果他直接用针线给那人‘缝’了个痛不欲生的教训!” “我去,这也太狠了吧!”李木青惊愕万分,不过这背后其实是夜墨然被民间夸张演绎的形象,实情并非如此。 张先生听完故事,回过神来,郑重其事地询问:“这公厕可是那位夜恶魔所创设的?” 大叔确认道:“正是咱们皇子殿下和夜恶魔一起搞起来的,自从有了公厕,街面洁净多了,走路都不用担心踩到‘雷’了。” 众人回到国宾馆,张先生单独留下李木青,面色凝重地说:“殿下,梁国那位皇子我们必须密切关注。” “为什么呢?”李木青不解。 张先生解释道:“设立公厕这件小事,实则体现了教化人心、改善民风的深意,说明这位皇子非池中物。过去我们只关注梁国女帝林暮雪的才华横溢,却忽略了皇子的能耐。如果他将来继承皇位,以其展现出的智慧与手腕,梁国将会变成一个强有力的对手。” 李木青听罢心头一凛,意识到张先生对此人的高度评价实非空穴来风:“先生提醒的是,届时我们会亲自接触,见识这位皇子的真实能力。” 张先生神情愈发严峻:“之前我还以为此次行动有些欺负人,现在看来,梁国隐藏的实力不容小觑,必须尽早遏制其发展势头。” 另一边,皇宫御书房内,林暮雪内心无法平静,询问柳儿:“三国使臣都已抵达了吗?” 柳儿回复:“是的,他们都住在国宾馆,白天还出去走了一遭,后来宁王给每位使臣都送了贵族堂开业的请帖。” 林暮雪蹙眉:“宁王给他们送请帖了?” “正是,今晚就是贵族堂正式开业的日子。”柳儿答道。 随着夜幕降临,原本的醉月楼已焕然一新,挂上了崭新的招牌——贵族堂。 大门豁然洞开,一条红毯从门口延伸至街对面,两侧排列着十名身着白纱、姿容秀丽的女子。原醉月楼掌柜坐镇迎宾台,负责登记来客。 临近开业时刻,首位到达的是米商阳月景,携妻带女,满脸堆笑地递交请帖并献上百两白银作为贺礼。掌柜大声唱喏:“贵客到!米商阳月景祝贺贵族堂开业,敬献白银百两!” 宁王府的管家吴管事闻声而出,热情地招呼:“王大人光临,里面请!”这让阳月景受宠若惊,没想到一介王府管事竟亲自接待,感到无比荣幸。 随后,更多的达官贵人陆续抵达,其中不乏帝都赫赫有名的大布商,均受到了同样高规格的礼遇。 三楼之上,夜墨然笑嘻嘻地听着下面的热闹,琢磨着今晚的贺礼肯定盆满钵满。 林宇飞满脸兴奋地走过来,满脑子都是滚滚财源:“重点还在后头呢!” 夜墨然翻了个白眼,嘟囔道:“老子只是一个供货商,还要被迫上阵表演,你说这事儿闹的,早知道分成四六开我都亏了!” 林宇飞斜眼瞥着他,嗤笑一声:“你连老子都不怵,还能怕这点场面?今天除了你,其他人压根没这个胆量撑场子。” 夜墨然想了想,只好认栽:“行吧,老子今天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营销高手!不过那个家伙别关键时刻掉链子就行。” 林宇飞拍胸脯保证:“放心,我刚检查过了,他给你写的那段宣传词已经滚瓜烂熟了。” 夜墨然闻言,点点头:“那就好,老子这就准备割韭菜去!” 第47章 高朋满座 “龙门镖局都大锦驾到!携千两白银为贵族堂开业献礼!” “翰林大学士郑成云莅临!携百两白银恭祝宁王殿下贵族堂开业大吉!” “礼部尚书许晋大人驾到!千两白银厚礼庆贺宁王殿下贵族堂开业盛典!” “太傅赵子义大人亲临!同样千两白银,以表对宁王殿下贵族堂开业的热烈祝贺!” 一声声高昂的通报,犹如石破天惊,震得大堂内早已挤满了的宾客纷纷侧目。最初大家并未察觉有何异常,直到那一串串朝廷重臣的名字如同连珠炮般炸响,连最富有的商贾们也都面露敬畏之色,纷纷起身以示敬意。毕竟在梁国,商贾的地位并不高,能与这些朝廷一、二品大员同席,对他们而言无疑是一种荣耀与震撼。 只见这些朝廷要员们被侍女逐一引入大堂中央,与众商贾相邻而坐,这让商贾们更为惊讶,其中甚至包括了位列三公的太傅。 对于他们来说,今晚就算别的收获没有,光是这份经历就已经足够回去吹嘘一阵子了。 不少商贾趁机凑上前去攀谈,虽然那些高官大多态度矜持,仅与身边的同僚低声交谈,但商贾们仍觉得此行不虚。 就在喧嚣达到高潮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高亢的通报声,使得全场目光瞬间聚焦。 “齐国汉王刘汉龙驾到,献上一万两白银,为宁王殿下贵族堂开业助威添彩!”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除了少数知情者,大部分人都对云山铁矿之事一无所知,此刻齐国汉王的出现无疑是最大的意外。 紧接着,又有两声通报如雷霆乍响:“景国女将军叶红雪到,携带一万两白银,为宁王殿下贵族堂开业祝贺!” “周国皇子李木青驾到,同样一万两白银,为宁王殿下贵族堂开业献上诚挚祝福!” 刹那间,大堂内寂静无声,三国来使的身影甫一出现,即刻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 礼部尚书许晋最先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满脸堆笑地迎接:“汉王殿下、叶将军、三殿下,没想到各位也受邀前来,真是蓬荜生辉!” 随着三位显赫人物落座,现场气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热烈。 李木青尤为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频频向四周颔首示意。 半个时辰过去,光是迎来送往的嘉宾就足以耗去大半天时光。正当众人以为不会有更多人到访,贵族堂即将揭开帷幕时,门外再次传来通报声。 掌柜一看请帖上的名字,顿时吓得扑通一声跪地高呼:“落尘皇子驾到!” 文武百官个个嘴角抽搐,不明白宁王此举意欲何为。 而李木青则敏锐地捕捉到一丝信息,身旁的张先生也看向后方,似乎在揣测这位“落尘皇子”的真实身份。 商贾们再次激动起来,又一名皇子到来,而且还是本国的!一时间,大家心底狂呼,今晚这贺礼送得太值了! 三楼的夜墨然听见这声通报,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惊讶地看着林宇飞。 林宇飞则是无辜一笑:“这场面闹这么大,总得给陛下那边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所以我想了想,干脆给皇子殿下也送了张请帖。” 夜墨然皱眉走到窗边,却发现林落尘一行人已经进入了大堂,只得悻悻作罢。 大堂内,林落尘兴奋不已,自从夜墨然离开后,他已经许久未能出宫参与这种热闹场合,满眼好奇地环顾四周,催促着尽快安排座位。 旁边的柳儿提醒他注意仪态,而他身后另一名蒙面女子的身份也让在场的赵太傅和杨太师等老牌重臣心领神会,纷纷上前打招呼,却在林暮雪的暗示下,只简单寒暄了几句。 所有的受邀嘉宾都已到齐,随着大门关闭,灯火渐次点亮,一幅盛大的场景展现在众人眼前。 红绸揭开,一座高台赫然显现,台上摆放着长桌和木槌,显然是拍卖专用的配置。 林落尘没见过拍卖,兴奋地猜测:“这是要表演什么节目?” 柳儿轻声告诉他:“好像是拍卖。” 林暮雪心中亦充满了好奇,她一直按捺不住想看看夜墨然和林宇飞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于是亲自来到了现场。 观众们的情绪被充分调动,富商们一个个跃跃欲试,期待着贵族堂能拿出什么样的珍宝供他们竞逐。 这时,林宇飞徐徐下楼,走上高台,对着满堂宾客抱拳微笑:“感谢诸位拨冗光临贵族堂,宇飞感激不尽。” 在场众人纷纷起立,恭敬地回礼:“见过宁王殿下。” 商贾们更是卖力地高呼,唯恐落了面子。 林宇飞从容应对,拍了拍手:“上茶。” 一众打扮得体的侍女宛如翩翩彩蝶,穿梭在人群中,为来宾呈上一杯杯香气四溢的茶水,自然就是那珍贵无比的培元茶。 不少品尝过的宾客一入口,立刻眯起了眼睛,感叹宁王出手果然阔绰,竟拿这种市面上价格高达一百八十两银子一两且有价无市的茶来待客。 “此茶醇香甜美,余味悠长,未经任何调料调味,却能有如此独特的口感,实乃好茶!”周国皇子李木青身边的张先生禁不住赞叹。 汉王刘汉龙也点头赞同:“确实如此,本王在齐国品鉴过不少上乘好茶,却未曾遇到过此种风味。宁王殿下,请问此茶名唤何名?” 林宇飞微微一笑,卖了个关子:“汉王殿下,此茶名为培元茶,乃出自我国茶仙卢仝之手栽种而成。” “茶仙卢仝?”刘汉龙初次听说这个名字,作为爱茶之人,却对这位未曾听闻的茶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林宇飞适时地挥手示意:“诸位请欣赏接下来的歌舞表演。” 伴随着四面八方飘渺的琴音,一曲天籁之音悠然荡漾在整个大堂,弹奏之人技艺非凡,顷刻间便成功捕获了所有来宾的注意力。这一惊艳的开场设计,正是出自夜墨然之手,旨在第一时间抓住在场每一个人的眼球。 果然,有人迅速认出了抚琴的女子:“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柳如是柳姑娘吗?宁王殿下居然能请动她来助阵!” 柳如是作为帝都三大清倌人之一,历来备受达官显贵们的追捧,她的出现和曼妙琴音瞬时赢得了满堂喝彩。 尽管在座的张先生随同李木青而来,他微微点头认可柳如是的音乐造诣,但也指出她与顶尖琴师之间尚存差距。 李木青则是陶醉其中,视线在柳如是指尖流淌的琴音与她娇媚的身姿间游走,无意间注意到她手指上的玻璃钻戒与闪耀的钻石项链,顿时引发了在场女士们的羡慕与男士们的赞叹。 琴音未落,舞台中央又跳出一团火焰般的身影,红裙飘曳的苏小小翩翩起舞,如同火中精灵,妖娆而又仙气十足。不少曾在她独舞中醉心的官员此刻再度陷入痴迷,不顾身边伴侣的醋意目光,全身心投入在这美妙舞姿中。 柳如是的琴音与苏小小的舞步相互映衬,美轮美奂,然而人群中有一抹身影始终心不在焉,那便是遮掩了面容的女帝林暮雪,她目光急切地在人群间搜寻,却始终不见夜墨然的身影。 正当舞曲接近尾声,另一位清倌人梁红玉身着素雅白衣,款款走向台前,唇边含笑,吟诵出一段韵味深远的文字:“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张先生闻此言,陡然正襟危坐,目光炯炯地盯着步步走来的梁红玉,惊讶之情溢于言表:“好一个‘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想不到梁国竟有女子能作出如此佳句!” 梁红玉继续诵读,每一个字都深深打动了在场的学识渊博之人,尤其是张先生,他三次击节赞叹,连前排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也被触动,起身鼓掌。 夜墨然教授给梁红玉的这篇《陋室铭》,其内涵与意境让梁国的杨老太师、赵太傅等饱学之士也为之动容。 梁红玉虽初时有些措手不及,但她凭借丰富的舞台经验,迅速调整状态,大方回应了张先生的赞赏,并报上名号:“小女梁红玉,承蒙先生谬赞。” 张先生满意地点点头,言语间透露出对梁红玉的极高评价,这让李木青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心想这趟梁国之行确实不虚此行。 然而,大多数人仍在回味刚刚的艺术盛宴,对张先生的话语并未深究。林暮雪却敏感地捕捉到了其中含义,心中疑窦丛生,猜想这儒衫老者陪同李木青前来,恐怕另有目的。 柳如是和苏小小悄然退场后,林宇飞并未急于登台,而是由梁红玉代为主持,向来宾们行礼致意:“诸位贵宾,欢迎莅临贵族堂,希望大家能在这个晚上拥有一段难忘的经历!” 正当众人沉浸在这份微妙的宁静中,期盼着接下来的节目时,二楼却突然传来一声大喊:“草!夜墨然,你丫躲在这儿呢!”原来是林落尘发现了夜墨然的所在,这一嗓子顿时打破了原有的氛围,引来杨太师和赵太傅等人的愕然注视。 夜墨然心中暗骂,但表面不动声色,保持着淡定的笑容,从容从二楼走下。 林暮雪紧紧盯着他,面色阴郁,似乎在思考什么。 夜墨然并未理会林落尘的叫嚣,他知道此刻重要的是稳住场面,制造更大的悬念。他站在长桌一侧,以一种充满哲思的低沉嗓音发问:“各位朋友,我一直思考着一个问题——究竟什么样的人才能被称为贵族?是无尽的财富?超群的文化修养?独立的思维?抑或是至高无上的权力、高贵的血脉、显赫的地位,还是天生的优越出身?” 随着夜墨然的问题抛出,整个大堂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人们无不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 第48章 天花乱坠的忽悠术 “都不是,又或者都是。”夜墨然语调陡然深沉,犀利的目光扫视全场,这番颇具戏剧化的开场瞬间吊起了在场诸多人的胃口,他们屏息凝神,渴望知晓他心中的贵族定义。 “同样一盘青菜,在街头小馆只需区区两文钱,而在帝都的百味楼就要价一贯,乃至在顶级酒楼飙升至三两银子,诸位可曾想过其中缘由?”夜墨然抛出的问题让许多人陷入沉思,有些人更是眉头紧锁,显然从未深入思考过这个问题。 林宇飞适时插话,试图解答,却被夜墨然打断:“错了!错得离谱!”在场之人一片愕然,米商阳月景出于礼貌为林宇飞辩解,却被夜墨然的反驳再次吸引。 夜墨然狡黠一笑:“无论青菜如何优质,即便是宫廷御厨也不能将它烹制成烤全羊,对吧?”众人恍然,确实,食材的本质无法改变。 梁红玉配合着引导话题:“那为何价格差异如此悬殊?”夜墨然给出了关键答案:“这一切,都关乎人!” “因为在座的各位,我们赋予了这盘青菜不同的价值。当我们选择食用时,它就不再是一盘简单的青菜,而是价值飙升的象征。因为我们在座的每一位,决定了它的命运,改变了它的价值定位!这就是贵族的实质——我们有能力改变事物的价值,甚至改变整个世界!诸位之所以相聚于此,贵族堂中,就是要承认并展现这种力量!” 夜墨然掷地有声:“在这里,哪怕只是一杯水、一块饼,只要经过我们的手,它们就有了质的升华!因为我们是贵族,我们赋予它们无可比拟的价值!这个世界将因我们而改变,因在座的每一位而改变!明白了吗?掌声在哪里?” 夜墨然用力一敲拍卖锤,瞬间激起如雷般的掌声,几乎要将屋顶掀翻。到最后,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夜墨然的慷慨陈词深深地打动了他们的心。达官显贵们感觉自己肩负重任,认为治理国家、安定天下的使命就应该由他们这类精英承担。而众多商人更是找到了强烈的归属感,长久以来他们忍受着地位低下、饱受歧视的痛苦,如今夜墨然的话语让他们觉得自己也能跻身改变世界的贵族行列。 梁红玉更是感动得热泪盈眶,拼命地鼓掌,完全沉浸在这番激情澎湃的演说中。尽管这只是按照剧本进行,但她已经被夜墨然的气场所感染,坚信自己也可以成为他口中改变世界的贵族。 夜墨然见时机成熟,再次高举拍卖锤,全场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在他身上。他高声道:“此刻,我,夜墨然,贵族堂首席拍卖师,代表宁王殿下以及全体贵族堂同仁,热烈欢迎各位贵族的到来!这里的一切,都将专为贵族定制,只为满足你们的需求!” 林落尘热血沸腾,迫不及待地喊道:“别说那么多,赶快把好东西拿出来!我要统统买下,谁敢跟我抢!” 李木青不甘示弱,冷冷回应:“皇子殿下,不要太早下定论,本殿下出身尊贵,绝不输于任何人。贵族堂有什么好东西,尽管展示出来!”齐国汉王刘汉龙也加入进来,表示对即将登场的宝物饶有兴趣。 夜墨然暗自窃喜,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他示意侍女将精心准备的宝盒一一呈上,台下众人翘首以盼。夜墨然打开了其中一个盒子,宣布道:“此物名曰香肤玉,具有神奇的洁肤功效,用后肌肤自带清香。现在,我邀请五位夫人小姐上台试用,哪位愿意尝试?” 话音未落,林暮雪身边的柳儿就迫不及待地举手报名:“我来试试!”好奇与期待洋溢在每个角落。 夜墨然挥舞着拍卖锤,犹如世俗市场上的促销达人,高声道:“很好,有意愿上台的夫人小姐请举手!还有没有要试用的?”只见一部分女子略一迟疑,随即积极报名。夜墨然手指快速点选了五位美貌出众的女子,既有少妇也有青春少女。 侍女们已备好清水,夜墨然亲自指导她们如何使用香肤玉,其实就是简单的洗手过程。但他眼角余光注意到林暮雪那隐匿在面纱下的目光,心下一动,故意邀请她上台试用。 林暮雪惊愕之余连连推辞,怎奈夜墨然硬是拽着她的小手,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试用香肤玉。台下柳儿看到这一幕惊得魂飞魄散,却因顾虑林暮雪身份暴露而束手无策。 夜墨然一边示范着如何正确使用香肤玉,一边故意捉弄林暮雪,声称她的手略显粗糙,强调香肤玉不仅能清洁肌肤,更能使其细腻光滑。林暮雪被他握着手,羞愤交加,感受到台下众人审视的目光,更是如坐针毡。 待林暮雪匆匆试用完毕,满脸通红地逃离舞台,夜墨然便结束了演示环节,让其他女子回到座位上。旋即,他举起拍卖锤,大声宣告:“现在,贵族堂的第一件拍品——香肤玉正式开拍!每人限购二十份,总计两千份,起拍价每份十两银子,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两,各位贵族们的狂欢盛宴就此拉开序幕!” 话音刚落,一位先前试用过的女子迫不及待地举手出价:“十五两!”她身边的翰林学士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女子却转头训斥道:“高学义,你以前买那培元茶花了一百两一两,我可没说过什么!现在轮到我买东西你就心疼了?” 翰林学士高学义被自家夫人一顿数落,只能屈服:“好好好,买买买,我给你买还不行吗?”女子这才满意地坐下,紧盯着周围是否有更高的出价。 越来越多的女子加入竞价行列,她们在心里盘算着数量有限,必须尽快出手。高夫人一马当先,高价拍下第一份香肤玉,让翰林学士肉疼不已。 随着拍卖进行,竞价的激烈程度逐步升级,尤其是那些亲自试用过香肤玉效果的女子们,更是争相出价,场面逐渐火爆。夜墨然和林宇飞发出的请帖中特意注明了携带女眷,此刻,这些贵妇小姐们仿佛化身成疯狂的购物狂魔,准备将香肤玉一扫而空。 “第二十份香肤玉,成交!”夜墨然每一次敲锤都预示着一笔巨额银子收入囊中。眼见香肤玉的数量越来越少,女人们的争夺战愈发白热化,甚至出现了互相指责、争吵的现象。 夜墨然借机煽风点火:“第七十二份香肤玉,这可是集天地精华于一体的神品,错过今天就难再遇见了!只剩二十八份了,还在为肌肤暗沉烦恼吗?还在为丈夫在外拈花惹草而忧虑吗?香肤玉,能帮你找回自信,锁定丈夫的心!” 在夜墨然极具煽动力的话语刺激下,女人们彻底疯狂了,一个个双眼发红,仿佛香肤玉就是她们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宝贝。竞价一路飙升,第七十五份香肤玉竟然被拍到了八百两的高价,高学义简直惊掉了下巴。 高夫人得意洋洋地看着丈夫:“现在,你还敢说我疯了吗?”一旁的赵太傅看着孙女花了一千二百两买下了二十块香皂,血压噌噌上涨,直呼:“疯了!全都疯了!”拍卖现场的混乱程度已然失控,险些上演了一场真人版的“香皂争夺战”。 第49章 圣手卢仝现 “还是我家夫人眼光独到!”翰林学士高学义满脸谄笑,看着周围同僚嫉妒的眼神,心中乐开了花。高夫人得意地哼了一声:“就知道这香肤玉日后必定涨势如虹,幸好我下手够快!”高学义连连附和,心中欢喜。 台上夜墨然唾沫横飞,把香肤玉形容得宛如仙界神物,说什么萃取日月精华,什么佳节馈赠首选,总之怎么浮夸怎么来。宁王林宇飞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这批香肤玉轻松斩获近五万两银子,仓库里还囤着几千块,下个月再来一波,简直就是躺着赚钱的节奏。 两千份香肤玉售罄后,夜墨然嗓子也哑了,林宇飞立刻安排侍女送上茶水。李木青瞧着自己购得的二十盒香肤玉,打开闻了闻,确是芬芳四溢,打算带回周国送给母后。而场中唯一保持冷静的女性,除了景国女将军叶红雪之外,还有隐藏身份的女帝林暮雪,她强令身边的柳儿保持理智,毕竟柳儿囊中羞涩。 “统计出来了吗?”林暮雪低声问柳儿。柳儿递上一张纸,上面赫然显示着“八万六千两”的天文数字,林暮雪心中暗惊,这家伙真是宰人不眨眼! 此时,林落尘站起来,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嚷嚷着要看更多好货。夜墨然嘿嘿一笑,安抚道:“皇子殿下别着急,好戏还在后头呢。” 林落尘提及白天公厕之事,引起了张先生的关注。他低声告诉李木青,台上这个夜墨然可能就是传闻中建立公厕、惩罚恶人的“夜恶魔”。 而夜墨然全然不顾旁人议论,等到柳如是和苏小小带领一众女子捧着精美的陶罐上台,他才宣布了今天的第二件拍品:“诸位尊贵的客人,接下来要推出的,是茶圣卢仝亲手种植、亲自炒制的培元茶!” 台下的林暮雪听到“培元茶”三个字,不由得大吃一惊。人群中有人惊呼:“培元茶不是早就售罄了吗?怎么现在又有货了?”“前几天还想买来送人,结果找遍了都没买到,这小子竟然有货!” “你们可知茶圣卢仝?”有人疑惑问道。“这拍卖师能跟卢仝扯上关系?”众人议论纷纷。 夜墨然见众人情绪高涨,满意地点点头,他清楚没有林暮雪事先在帝都推广培元茶,这茶叶也不可能如此热销。他敲了敲手中的拍卖锤,稳定住场面:“诸位,都知道培元茶是难得的佳品,因其品质卓越,数量稀少,很多人都只闻其名,未尝其味。” “今日,贵族堂有幸请到了茶圣卢仝本人,并通过我和宁王殿下的努力,卢仝大师同意将现有的培元茶悉数带来拍卖!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茶圣卢仝上台!” 夜墨然一锤定音,众人纷纷翘首以待。爱茶的张先生虽然心中有些怀疑,但他也喝过贵族堂的培元茶,确实非同凡响,所以也期待着这位自称茶圣的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 只见后台走出一位身着白衣、满头银丝、白眉白须的老者,虽年事已高,但步伐稳健,精神矍铄,面上挂着和煦的微笑。他走到台前,向众人深深一鞠躬:“老朽卢仝,幸会各位。” 人群中立刻炸开了锅,有人惊叹卢仝的气质犹如仙人下凡,有人惊讶于他九十六岁的高龄却依然健硕如斯。林落尘更是脱口而出:“这不是活神仙吗?” 卢仝老者谦逊一笑,否认了神仙之称。他的出现,无疑为贵族堂增添了一层神秘色彩,也让众人对接下来的培元茶拍卖更加期待。 林宇飞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纹,他瞅着台上精心上演的大戏,心中暗爽不已。台上的“宁王殿下”一脸虔诚膜拜茶圣的模样,只有林宇飞明白,这家伙内心其实是在强忍笑意。 话说这世界哪来的茶圣卢仝呢?不过是夜墨然随口胡诌的一个名号罢了。不过既然编出来了,夜墨然就认定,他说是茶圣,那这老头儿就注定得是茶圣! 瞅准了茶圣居搞饥饿营销的空档,夜墨然琢磨着趁机炒一波茶叶热,狠赚一笔。于是安排林宇飞找了个易容高手扮成传说中的卢仝老头,要求嘛,必须仙风道骨,一看就不是凡胎俗子。 此刻,台上这俩人正配合得天衣无缝。卢仝老爷子一本正经地宣布:“承蒙贵族堂宁王殿下的邀请,得知帝都各位钟爱培元茶,奈何数量稀缺,故决定拿出最后的五百斤培元茶与大家共享。” 夜墨然装作惊讶的样子接茬:“也就是说,今天这些都是最后一批培元茶了?” 卢仝点点头,满脸惋惜:“唉,培元茶种植艰难,品质上乘且功效卓着,可惜产量极低,如今只剩这五百斤珍品。” 台下的富豪权贵一听,顿时像闻到腥味的猫一般警觉起来,心想五百斤还不够分,这玩意儿得赶紧入手,不然晚了只怕更贵! 此时此刻,林暮雪——我们的女帝陛下,恨得牙痒痒,差点没把拳头砸穿桌面。那个厚脸皮的夜墨然,竟然利用她茶圣居暂停销售的时机,玩起了偷袭,打算一次性倾销五百斤茶叶,生生截胡她的饥饿营销策略! 柳儿也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暗忖夜墨然胆子忒肥,简直是虎口拔牙!就等事后女帝陛下一发飙,估计夜墨然这小子不死也得脱层皮! 台上拍卖已拉开帷幕,夜墨然追问起培元茶的价格,卢仝悠悠叹口气:“此茶种植不易,耗费颇巨,原本价值无可估量,但既然诸位如此青睐,老朽也不能漫天要价,就以八十两银子一两作为拍卖底价吧。” 夜墨然闻言故作震惊:“八十两一两?!” 台下观众虽然个个富得流油,但也并非人傻钱多,听到这报价,多数人心里盘算了一下,觉得比茶圣居的定价是便宜了二十两,可卢仝话里分明是拍卖而非定价出售,这一点不少人没留意到。 眼看众人翘首以待拍卖开始,夜墨然却步步紧逼,走到卢仝面前,义正辞严地说:“茶圣,八十两虽对各位贵客而言不算太多,但终究还是有点贵了。” 卢仝表现出为难,最终咬牙答应降到七十五两一两。夜墨然却依旧不依不饶:“不行!今天在座各位都是我夜墨然的朋友,是我夜家的‘家人’!茶圣能否看在我面子上,再优惠一些?” 此言一出,全场心头一暖,连向来与夜墨然不对付的杨太师和赵太傅也忍不住对他刮目相看。夜墨然这小子,这时候还挺会做人! 卢仝纠结半天,终于妥协:“那就七十两,不能再降了!” 夜墨然再次挥挥手,坚决不同意:“这绝对不够诚意!今天为了咱们的‘家人’,再减一些!” 经过一番软磨硬泡,茶圣最终咬紧牙关:“六十两!但是六十两我真的亏本了!” 夜墨然则一挥手,豪气干云:“六十两起拍,每两茶补贴十两,这部分损失由贵族堂承担!这就是我们给家人的福利,为了家人,区区几十两算什么!” 台下瞬间沸腾起来,热烈的掌声雷动。大家刚刚还在为省了二十两而窃喜,现在夜墨然更是直接贴钱补贴,这波操作直接点燃了众人的购买欲。 夜墨然趁热打铁:“培元茶现在开始拍卖,每份两斤,六十两银子起拍,加价不得低于十两,每人限购两斤!” 话音未落,就有急性子的大佬喊出了七十两,接着又有人大声叫嚣:“我出八十两,这次你们都别跟我抢!” 随着拍卖如火如荼地进行,那位临时客串的茶圣卢仝顺利完成任务,卸下伪装溜回后台。夜墨然则在台上卖力吆喝,煽动着他的“家人”们竞价。 深知这一切内幕的林宇飞,看着夜墨飞龙走蛇,不禁摇头感叹:“这小子,真是个榨干最后一滴血的主儿!” 另一边,当第一份培元茶以一百一十两高价成交时,林暮雪女帝瞪大了眼睛,哑口无言。不得不承认,在这坑人赚钱的手段上,她跟夜墨然比,还真是差了一大截! 第50章 珍宝现世 贵族堂内,气氛简直燃到了沸点,一场前所未有的拍卖狂潮正在上演。头几份培元茶的成交价轻松突破两千两白银,夜墨然心里暗骂:“我靠,一个个嘴上说是‘家人’,实际上个个都是金主大佬啊!真特么有钱!” 这一切还要归功于高夫人的带头效应,自从她在香皂竞购中率先发力,这一群人仿佛上了瘾般,都想复制她的“省钱秘籍”,然而现实却是,大家都拼得火热,愣是没一个人捡到便宜。这场拍卖完全不需要托儿撑场面,土豪们自发就把价格炒上了天。 夜墨然在台上舌灿莲花,犹如一把无形的钩子,勾得众人竞相掏腰包。他那叫拍卖吗?简直就是拿着菜刀催债的节奏! “瞧好了,第十份培元茶成交,剩下的可不多了,仅有两百四十分,手快有,手慢无!”他嚷嚷得如同街边摊贩,“正宗茶圣出品培元茶,六十两一两,实实在在的好茶,错过这村就没这店啦!” “恭喜张大富商以两千两高价成功斩获两斤培元茶,果然是我大梁油业界的扛把子,出手阔绰,不同凡响!”夜墨然的嘴皮子像是抹了蜜,甜得能把石头说开花。 连林宇飞都被这股劲儿感染,差点就加入了竞价大军,幸好关键时刻想起自己是卖家,这才憋住了冲动,心里暗骂:“这夜墨然真他娘的是个坑神!” 那边厢,刘汉龙瞧见张先生略有迟疑,便笑着搭腔:“张先生觉得还不够满意吗?”张先生刚刚以一千八百两拍得一份培元茶,闻言倒也不客气,坦然一笑:“此茶果然非凡,我一时贪心还想多得些,让汉王殿下笑话了。” “哪里哪里,既然张先生喜欢,这份就当我送您的。”刘汉龙豪爽回应,显然在这场游戏中也毫不吝啬。 而年轻气盛的李木青早已不甘示弱,凭借大周王朝三殿下的底气,一路杀价斩货,展现出了雄厚财力,引得众人侧目。 相比之下,女将军叶红雪始终保持着战场上特有的冷静,她瞥了眼台上激情澎湃的夜墨然,以及台下疯狂竞价的人群,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弄乌黑秀发,轻声道:“手法不俗,是个能人。” 培元茶的售卖速度远远超出夜墨然和林宇飞的预期,而这火爆局面的背后,其实是女帝陛下之前造势的结果。此刻,林暮雪在台下几乎要被气得七窍生烟,眼睁睁看着自家的钱哗哗流向夜墨然的口袋,恨得牙根直痒痒。 不到半个时辰,五百斤培元茶竟已尽数售罄,一些富豪索性一人就拿下三份,借着夜墨然定下的“每人限购”的漏洞,使劲往家里囤。这些人不仅收获了茶叶,更收获了与朝廷官员结交的契机,他们清楚,今日这小小的投资,日后说不定就能派上大用场。 随着时间流逝,接近子夜时分,培元茶和两千盒香皂已然销售一空,但人群的热情并未消退,所有人的注意力再度聚焦在夜墨然身上,期待着他还能掏出什么新鲜玩意儿来。 茶是寻常,香皂虽新颖,但主要受众仍是爱美女性。此刻,人们都好奇夜墨然是否藏有什么真正能够匹配贵族身份的至宝。 夜墨然饮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然后举起拍卖锤,笑容满面地道:“诸位,接下来要登场的,乃是本次拍卖会的压轴之作,一件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宝贝!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普天之下,除了我和宁王殿下,怕是无人有幸目睹其真容。” 这话一出,台下的林落尘、李木青和刘汉龙三位皇族子弟皆微微皱眉,对于夜墨然的自信略感怀疑。李木青忍不住揶揄:“夜公子此言似乎过于夸大了,要知道我大周奇珍异宝无数,若说有什么是我们都没见过的,我还真想见识见识。” 林宇飞适时站了出来,先是恭敬地向李木青问候,随后解释道:“木青殿下说得没错,金银玉器这类平常宝贝,诸位见得多也拥有得多。不过我敢保证,即将亮相的这十件珍宝,绝对是前所未见,哪怕是我身为王爷,初见时也被其惊艳,以至于毫不犹豫地花费十万两将其纳入囊中。” 人群中虽然对此有所保留,毕竟林宇飞的身份多少带有自卖自夸的成分,但大多数人仍然抱有好奇,催促夜墨然赶紧揭开神秘面纱。 夜墨然闭目凝神,声音悠然响起:“这件珍宝,它坚硬如世间万物之巅,象征着男女间最纯洁深挚的爱情;它又极其脆弱,正如情感世界中的许多缘分,往往因琐碎小事而破灭,留下无法弥补的遗憾。” 他的话语触动了在场许多人的心弦,紧接着,他猛地一击拍卖锤,高声宣布:“本次拍卖会的终极之物,正是——钻石!” 一位女子手持托盘款款走向台前,盘中两颗宛如鹌鹑蛋大小的晶莹剔透粉钻,在烛光映照下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光芒。柳如是伴着脚步声,柔声吟诵:“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柳如是走上台中央,两手轻托,两颗亮瞎全场的鸽子蛋大小玻璃钻石闪瞎了前排观众的眼球,这两颗钻石的炫彩光芒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柳如是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这件宝贝叫做‘比翼双飞’。” 众人还没缓过神来想问夜墨然这是何方神圣,这时,名声在外的三大清倌之一苏小小也不甘示弱,端着精致的托盘走出来,盘中是一条精工细作的项链,项链下方嵌着一颗闪烁着幽蓝色神秘光辉的玻璃钻。 苏小小嗓音婉转,“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请问世间谁能抗拒倾城之美?此物唤作‘倾城之恋’。” “比翼双飞”、“倾城之恋”,这两个名字就像咒语般在人群中传开,连高高在上的女帝陛下都按捺不住好奇心,恨不得摘下斗篷一睹为快。 接着,梁红玉也翩翩走来,手中呈现的是一件名为“离思”的宝物,引得众人惊叹连连。紧随其后,夜墨然精心挑选的另外七件玻璃钻首饰逐一由七位貌若天仙的女子捧出,每一件都让人眼珠子挪不开。 “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相思’!” “自送别,心难舍,一点相思几时绝?——‘别情’!”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寸心’!”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求凰’!” “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蝶恋花’!”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哀思’!”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白首’!” 十首诗句,十件稀世珍宝,大家伙儿眼睛瞪得溜圆,牢牢锁定台上那些或镶嵌于项链之中,或嵌于戒指之上的璀璨钻石。 “美呆了!”一位高官夫人不禁低声赞叹,旁边的女儿是个饱读诗书的小才女,也跟着感慨:“不仅珠宝美,这些诗句更美!‘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这‘蝶恋花’的名字真是深情至极!” 小姑娘简直移不开视线,死死盯着那枚被夜墨然命名为“蝶恋花”的钻石。 夜墨然没急着敲下拍卖锤,暗自得意地心想,用钻石来象征爱情,单凭他一张嘴讲还不够给力,所以他绞尽脑汁,硬是从古诗词中寻来了十句描绘爱情的经典句子,给这十件钻石首饰一一冠上了诗意的名字。 嘿,这一招果然奏效! 配上这感人至深的诗句,谁还能说钻石不能代表爱情?是不是不懂真爱啊! 夜墨然甚至给每件首饰编了个浪漫故事,但现在看起来,似乎还没必要抛出这些故事,因为大周三殿下李木青已经坐不住了。 这位先前还吹嘘自己见过多少宝贝的皇子殿下,此刻也按捺不住好奇:“夜兄,能让本殿下近观一下这传说中的钻石吗?” “就是啊,我们都离得太远,看得不清楚!”后排的人也跟着起哄。 夜墨然微微一笑,安抚众人:“诸位莫急,既然是拍卖这样难得一见的稀世奇珍,自然会让大家看得明明白白。” 他向三位清倌人示意,柳如是她们立刻心领神会,各自佩戴着钻石饰品走向台下,供众人近距离观赏。 有人认出了三位清倌人身上的首饰,惊讶问道:“柳姑娘,你们戴的也是钻石吗?” 三位美女主播默契一笑,柳如是解释道:“没错,如是这身上的确是钻石饰品,承蒙宁王殿下垂爱赠送此稀世之宝,只是比起今日拍卖的十件宝物,如是佩戴的略显小巫见大巫了。” 苏小小适时补刀:“这钻石之美难以言表,不知今晚哪位女子有幸拥有其中一件,必定成为全场焦点,羡慕死人啦!” 这话一出,不少女性嘉宾眼神炙热地看向自家夫君,那眼神仿佛在说:“老娘要定了,快给我买!” 柳儿盯着钻石两眼放光:“他什么时候捣鼓出这么好的东西了?” 林暮雪则强忍心头激动:“这样的宝物确实罕见!” 这货竟然藏着掖着到现在才拿出来!女帝陛下的内心再次熊熊燃烧起来。虽然是九五之尊,但碰到这亮晶晶的玩意儿,她也抵抗不住诱惑啊! 展示完毕,三人返回台上,夜墨然拿起拍卖锤轻轻一敲,嘈杂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台上。 现场不少女士早已磨拳霍霍,纷纷放出狠辣眼神,瞪着身边的老公们——很明显,在座的男士中有不少人怕老婆得很! 男士们面面相觑,苦笑连连,都知道这玩意儿肯定不便宜,今儿怕是要大出血了! 夜墨然适时举起拍卖锤,吆喝起来:“各位亲,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真爱她就送她钻石!现在,咱们开始竞拍第一颗钻石!”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白首’!起拍价十万两银子,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万两,现在,拍卖开始!” 林宇飞第一个跳起来:“本王先来,十二万两!” 说着还冲四周嘿嘿一笑:“兄弟们,这可是全球限量版钻石,本王实在忍不住了,不过咱夜掌柜说了,本王也不能搞特殊,只能掏钱买。这颗‘白首’本王就先收下了。” 虽身为梁国宁王,表面看似无权无势,但人家毕竟身份摆在那里,梁国上下多少会给点面子。可今天偏偏就有几位不买账的。 齐国汉王刘汉龙悠然起身,微笑着说:“宁王殿下,您身为贵族堂的大东家,怎么好跟客人们争抢呢?我家王妃尤其喜爱珍贵宝石,这颗‘白首’就请您割爱了,本王愿意出价十五万两。” 这汉王一出手就加价三万两,显然是真心喜欢上了。 林宇飞砸吧砸吧嘴,佯装无奈:“哎呀,既然汉王殿下开口,本王哪敢不从?好吧好吧,这颗钻石就归您了。” “多谢宁王殿下的慷慨!”刘汉龙拱手致谢,却没发现林宇飞心里偷着乐。 本来嘛,夜墨然就让他开场炒热气氛,高价买一颗也无所谓,这回冒出个刘汉龙接盘,不但达到了目的,还省了一笔不小的开支,这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林宇飞差点没把嘴都笑裂了。 第51章 钻石热拍 场面热乎起来,人人眼中冒火,舞台上就那十颗钻石,像星星一样稀缺。 刚刚宁王殿下表态也想要,齐国那位王爷已入手一件,还有那个拽得二五八万的周国三殿下以及跃跃欲试的落尘皇子,这么一算,剩下的宝贝仅剩六件!狼多肉少的现实逼得在场人士神经紧绷,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夜墨然。 夜墨然毫不拖延,一锤定音宣布“白首”成交,紧接着又吼道:“第二颗,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哀思!起拍价十万两,每次加码不少于一万两!” 话音未落,立马有人站起来报价:“我出十五万两!”刘汉龙瞥了过去,对方也礼貌性地回以微笑抱拳。 这买家是个精明的商人,这价位明显是在给刘汉龙面子,毕竟哪个正常人会在王爷出了十五万两之后还出个低于这个数? 尽管在夜墨然眼里,王爷和平民都一样,都是口袋里的铜板。 他毫不犹豫地挥锤三次,“十五万两成交!”两颗就这么没了! 夜墨然心头暗爽,指挥人快速打包钻石,那商人也赶忙打发女儿回家取银票,早先买的香皂茶叶已让他荷包见底。 “第三颗,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蝶恋花,现在开拍!”夜墨然再度高呼。 这第三颗的竞争堪称白热化,除了气氛推波助澜,那句诗更是直戳不少人心坎。 特别是那些沉浸在痴男怨女故事里的千金小姐们,管它老爸如何愁眉苦脸,一个个卯足劲儿往上喊价,誓要把“蝶恋花”揽入怀中。最终,“蝶恋花”以二十五万两的高价被户部尚书的掌上明珠李彩蝶拿下! 尚书大人脸色惨绿如茄子,第一排的林暮雪紧握拳头,愤愤不平:好哇!这群家伙,国家有难时一个个哭穷,如今一看,全是藏着金山银山的主儿! 接下来第四颗、第五颗,钻石接连拍出,价格节节攀升。 原先嚷嚷着要买的林宇飞却偃旗息鼓,一门心思赚钱去了。 李木青也斩获一颗钻石,正把玩得不亦乐乎,心中暗赞不已,这宝贝还真是前所未见! 他扭头看见身边的张先生面色凝重,不时看向梁红玉,便笑着调侃:“先生这是看上那女子了不成?”张先生眉头一皱,李木青的玩笑并不可笑,但他并未苛责,而是答道:“殿下说笑了,老臣只是有些忧虑。” “忧虑什么?”李木青追问。 张先生叹道:“殿下是否留意到,每一件珍宝都配有一句绝妙诗词?就比如现在拍卖的这一件,那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词句之佳令人惊叹,还有之前那女子吟诵的《陋室铭》,实乃人间罕有的佳作。此女绝不简单呐!” 李木青闻言,收敛起玩味之心,认真起来:“先生的意思是,这些诗词可能是她所作?” “倘若真是如此,我们应当警惕。”叶红雪在一旁插话。 张先生注视着台上的梁红玉,对方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回应以温婉一笑。 “至少这些诗词是经她口中传出。” 刘汉龙不解:“即便是她有才华,又能胜过张先生您么?毕竟普天之下,谁能在文学上与您这位文坛泰斗相较?” 三人皆知,虽然表面上看似乎是刘汉龙、叶红雪和李木青三人领导三国使团,但真正的大佬其实是这位满头白发的张先生,他是此行的隐藏杀器。 张先生微笑着回应:“虽有文无第一的说法,但如果这些诗词果真出自她手,老夫倒确实很想与她切磋一番。” 看着老先生充满自信的表情,李木青等人安心不少,重新将注意力投向拍卖台。 此刻只剩下最后一件,也是十件珍宝中的压轴之作——柳如是手中的“比翼双飞”。因其包含两颗如同鸽子蛋般大小的钻石,无论从数量还是体积都超越了前面的任何一件。 夜墨然满脸喜气洋洋:“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诸位,这是最后一款珍宝了,起拍价二十万两,每次加价不低于五万两!” 这高价顿时吓退了不少囊中羞涩的竞拍者,毕竟银子可不是随便撒的。此时能参与争夺的也就那么几个实力派。 最终,这对玻璃钻石组成的“比翼双飞”被梁国最大的米商以三十五万两的天价收入囊中,夜墨然的一声成交,标志着贵族堂首次拍卖会圆满落幕。 宁王林宇飞强撑着笑脸上台致谢:“感谢诸位的捧场,本贵族堂今日拍卖至此圆满结束。此后每月,本堂都将举行不定期的拍卖会,我可以保证,未来的拍品品质只会更高,不会逊色于今日。” 有几个没抢到钻石的女子仍心有不甘,忍不住询问:“宁王殿下,以后还会不会再卖钻石?” 别人有,凭什么自己没有?她们越想越憋屈。林宇飞满脸笑意:“这钻石乃是稀世之宝,无法大量供应,若有新的货源,日后定会再次进行拍卖。诸位夫人不必着急。” 听闻此言,女子们的情绪才稍微平复。历经三个多时辰的拍卖,已是深夜时分,诸如杨太师这类年纪较大的宾客早已疲惫不堪,幸好明日是休假日可以好好休息。 在门口逐一把客人送走,终于剩下自己人,林宇飞迅速转身,果断下令关门,然后犹如一阵旋风冲向二楼去找夜墨然清算账目去了。 噔噔噔的脚步声踏破二楼的宁静,充分暴露了宁王殿下的急切心情。 甫一登楼,林宇飞便扯着嗓门喊道:“夜兄!赚了多少?到底赚了多少!” 夜墨然正埋头数钱,一听这催命般的询问,不由得翻了个白眼:“瞅你这点儿出息,好歹也是一国之王爷,就不能淡定点儿?” 旁边的柳如是、苏小小和梁红玉三位女子捂嘴偷笑,她们已经习惯了夜墨然对宁王的调笑,深知在这儿,林宇飞的地位可没那么高,动不动就被损两句,关键是他还挺受用。 “别啰嗦,快告诉我到底挣了多少钱!这可都是我的血汗钱啊!”林宇飞一副见钱眼开的架势。 夜墨然随手扬起手中厚厚一叠银票,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都点清楚了,一共三百二十七万两!乖乖,看来咱们梁国的豪绅真是富得流油啊!” 林宇飞爆发出一声粗口,吓得三女差点腿软,同时也被那惊人数字震撼。他急不可耐地催促:“少他奶奶的废话,快点分钱!” 夜墨然揶揄道:“你丫能不能淡定点,钱都进了兜里,还能飞了不成?” 林宇飞情绪激昂:“老子怎么可能淡定?我这……” 差点说出心里话的林宇飞突然卡壳,夜墨然趁机追问:“你这什么?” 林宇飞打着哈哈掩饰过去:“我这还等着米下锅呢!这段时间为了贵族堂的事,我都快穷疯了!快点分钱!” 夜墨然嘿嘿一笑,颇有些意味深长:“行了吧,你个小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三百二十七万两,四六分成,你拿一百三十六万八千两。”他哗啦啦地数出一沓银票扔给林宇飞,后者双眼发亮,一把抓住银票,又贪婪地盯着夜墨然手中的剩余巨款。 夜墨然半开玩笑地说:“你该不会打算黑吃黑吧?宁王殿下?” 林宇飞反应过来,连忙撇清:“老子是有身份的人,怎么会做出那种事?” 夜墨然嗤笑一声,不置可否。 林宇飞转换话题:“妈的,以前真没料到这些家伙这么有钱,老夜,你说咱们是不是该乘胜追击,再来一场拍卖会再捞一笔?” 夜墨然摇头晃脑:“你这就是杀鸡取卵,悠着点。等他们把香皂茶叶用完了再来下一波,别吃相太难看。” “那你县里的生产可得跟上,别断货了!”林宇飞提醒道。 夜墨然胸有成竹:“这还用你说?” 他抽出三张万两银票,递给柳如是她们:“三位,这是给你们的报酬,以后希望你们能多替贵族堂美言几句,在那些权贵之间多宣传一下我们的产品。以后只要贵族堂有拍卖会,也希望你们能够出席。” “作为出场费,我暂定每位一万两,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三位清倌人不仅是美貌出众,更是交际手腕高超,她们的口碑效应对于贵族堂来说价值非凡。见林宇飞默许,柳如是率先接过银票:“多谢夜公子厚赐。” 苏小小和梁红玉也感激接受。 夜墨然大气地表示:“那几枚钻戒和项链,我也一并送给你们了,当作是我们贵族堂给三位的见面礼,期待咱们未来携手共进,财源滚滚。” 三女被夜墨然的大手笔彻底震惊,要知道,那钻石在市面上可是价值连城,夜墨然却仿佛毫不在意。 “你够大方的啊!”林宇飞酸溜溜地道,想起自己索要钻石被拒的事,满心幽怨。 夜墨然调侃:“人柳姑娘是大美人,你嘛,美男都算不上,让我想送也犯难啊!” “滚!”林宇飞被气乐了,柳如是她们则掩嘴偷笑。 分赃完毕,夜墨然揣着近两百万两的巨款离开,黄天霸已在门外等候。待马车远去,林宇飞从窗边收回目光,卸下伪装,感叹道:“这家伙真是个可怕的人物,一夜之间竟帮我挣了百万两。” 梁红玉轻声附和:“而且他创作的那些诗词,字字珠玑,情感表达淋漓尽致,可谓是对男女之情的极致演绎。” 三女见夜墨然走远,将夜墨然赠予的银票摆在桌上。 林宇飞上前,将其中属于他的部分收起,看到桌上的钻石首饰,淡淡道:“这些东西你们就留着吧,免得他看出什么端倪。” 苏小小眸光流转,娇声提议:“王爷,夜墨然此人实乃难得的奇才,若不加以拉拢,岂不可惜?” 林宇飞苦笑,心中暗忖,这家伙只对赚钱有兴趣,对女人反倒冷淡得很,这让拉拢之事显得颇为棘手。 另一边,夜墨然在马车中独坐,借着车内昏黄灯光,他在小木桌上奋笔疾书。脑海中浮现出的一个个名字,都是今晚参加拍卖会的重要人物,他一一记下他们的花费详情,记忆力超凡。 抵达客栈门前,夜墨然的记录工作也已完成。 望着手中的名单,他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这场拍卖会不仅仅让他收获了丰厚财富,更为他梳理了众多官商之间的关系脉络,为后续的计划提供了有力支持。而这背后的一切,也为应对某个势力的女人铺垫好了棋局。 一场拍卖盛宴落幕,各路角色各自揣着心思,而夜墨然,已然在暗中布局,准备下一步行动。 第52章 谈判交锋 皇宫深处,女帝陛下林暮雪气得辗转反侧,心头火苗直窜!想起那个夜墨然那厮,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动手动脚,简直无法无天!更甭提那家伙竟敢在拍卖会上抛售培元茶,量大到足以让茶圣居两个月都门可罗雀! “夜墨然!你个混账!王八蛋!胆敢这么跟朕玩花样!”女帝咬牙切齿,恨得握拳如铁,巴不得立马把夜墨然拽到跟前,好好教训一番。 她又愤愤不平地嘀咕:“跟宁王勾搭上了也不知会朕一声,这家伙是不是觉得自己权力比朕还大了?” 心头一阵酸楚,像是自家忠犬突然跑去舔了别人的脚趾头,虽然理智告诉她,夜墨然那家伙绝对能把宁王怼得哑口无言,但这醋意还是让她有点憋屈。 女帝默然片刻,终究决定暂且忍耐,找个合适时机再跟他掰扯清楚。毕竟,当初他在朝堂上一口气就得罪了太师太傅两位大佬,她纵然心疼,却不得不保持中立——那两个老家伙虽然手中无实权,可在文官体系里的影响力堪称半壁江山,各地不少官员都是他们的得意门生。哪怕身为皇帝,她也不能不顾忌这层关系,硬生生袒护夜墨然。 昏黄灯光映照下,女帝那张绝世容颜满载忧愁,显得格外惹人怜惜。 另一边,国宾馆内,汉王刘汉龙怀揣着拍下的宝贝早早歇息去了,而张先生则陪三殿下李木青品着拍卖会上得来的培元茶,畅谈人生。 与此同时,女将军叶红雪的闺房里,一头青丝柔顺垂落在她那英气逼人的脸颊旁,此刻更添了几分柔情。她提起笔,一笔一划写下一封书信,最后工整地落款“吾皇亲启”,唤来一名随行的贴身心腹侍卫。 “将军有何吩咐?”侍卫望着叶红雪的眼神中满是对她的敬仰和痴恋。在景国军中,几乎无人不对这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倾心向往。战场之上,她是他们心中的不败战神;私下里,她更是他们的灵魂支柱。然而,无论王孙贵族还是武将世家,没有一个能赢得叶红雪的青睐。甚至当年景帝欲安排太子娶她,她在朝堂上一句“太子殿下配得上本将吗?”便震慑全场,令所有人都意识到,太子恐怕真的配不上这位女中豪杰! 回溯历史,梁国遭受三国联军的灭国威胁时,林暮雪女帝横刀立马,率领大军历经四年苦战,终破敌军,使得实力雄厚的大周王朝和齐国均受重挫,唯有国力稍胜梁国的景国毫发未损,三战皆安然全身而退。这一系列功绩,全赖叶红雪的智勇双全! “这封信务必要亲手交予陛下,此事关乎重大,你要尽快返回景国!”叶红雪将将军大印一并交给了侍卫。侍卫接过,用力锤击胸膛,庄重地行了个军礼,誓言:“将军请放心,末将必定誓死完成任务!” 叶红雪关门后,独立窗前,微闭双眼,唇边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夜墨然这家伙,仅凭一场拍卖会就将梁国豪门权贵悉数牵涉其中,实在是手段了得,不知他还有多少惊喜在后头。” 时光匆匆,两日转瞬即逝。那晚贵族堂举行的天价拍卖会消息,经有意者传播,已在坊间热议不断。大家更多谈论的是宁王林宇飞,而对夜墨然提及不多,这恰恰符合夜墨然低调行事的初衷。 如今摆脱了官职束缚,贵族堂的风波也已平息,夜墨然倒是过得悠哉游哉,天天揣着大把银票,遛狗逗鸟,十足一副纨绔子弟模样,不是在街头观棋,就是在集市上看杂耍表演,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惬意。 然而他全然不知,今日的朝堂之上即将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传齐国使臣汉王刘汉龙觐见!景国使臣叶红雪将军觐见!大周使臣三殿下李木青觐见!” 随着尖细的太监嗓音响起,群臣肃穆站立,目光齐刷刷投向大殿入口,只见三人风度翩翩步入殿堂,林暮雪身披龙袍,威严尊贵,面对三国来使,面不改色。 刘汉龙率先行礼:“齐国汉王刘汉龙参见大梁女帝陛下,愿陛下圣体安康。” 叶红雪斜睨台上这位沙场旧敌,暗忖这货穿龙袍的模样实在不咋滴,远不及他披挂战甲时的风采。 “景国叶红雪,参见大梁女帝陛下,祝陛下圣体安康。” 三人之中,李木青最为惊艳,瞠目结舌的原因只有一个——他完全没想到,那位威名赫赫的梁国女帝,竟拥有如此惊世美貌!她身穿龙袍,高贵至极,面若冰霜,却又仿佛雪峰孤梅,神圣不可侵犯,美得令人窒息! “大周三皇子李木青参见女帝陛下,愿陛下圣体安康。”李木青拱手施礼,低下头时,眼中闪过强烈占有欲的光芒——这个女人,他势在必得!唯有这般绝代佳人,才配得上他李木青! 他不禁忆起那晚贵族堂拍卖会上名为“倾城之恋”的钻石,所谓“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不正是形容眼前的林暮雪么? 正当李木青陷入幻想之际,林暮雪开口打破了沉默,努力挤出一丝亲切的笑容:“三位不必多礼,请坐。” 女帝表现得既客气又不失皇家尊严,滴水不漏。 “谢女帝陛下。”三人应声坐下,李木青仍时不时偷瞄林暮雪,而刘汉龙和叶红雪则是神色自若。 林暮雪接着问道:“三位长途跋涉至此,辛苦了,在我帝都这几天,可还住得习惯?” 老狐狸刘汉龙立刻接茬,满脸堆笑:“多谢女帝陛下关心,贵国地大物博,令我等大饱眼福,可见大梁在女帝陛下的治理下繁荣昌盛,前途无量啊。” 周围官员自然跟着附和,都知道这是场面话。 林暮雪轻轻笑了笑,内心却无奈一叹,不再绕圈子,直接切入主题:“既然诸位都适应良好,那朕想问,你们此次联手来访,是否已经就云山铁矿之事达成共识了呢?” 听到这话,满朝文武顿时精神一振,知道正题终于来了。 还是老辣的刘汉龙率先打破僵局,作为齐国代表,他不仅年纪最长,而且足智多谋,这次前来就是为了调和叶红雪和李木青之间的矛盾,同时也充当缓冲的角色。 刘汉龙一脸沉重,感慨万分地道:“女帝陛下所言甚是,昔日因云山铁矿之争,四国纷争不断,黎民百姓深受其苦。倘若今日仍找不到妥善解决方案,恐怕难免重蹈覆辙,战火再燃。” 此言一出,梁国的武将们纷纷嗤之以鼻,有的更是怒目而视,心底咒骂:好一个冠冕堂皇,分明是三国狼狈为奸,险些将我大梁吞并,如今却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林暮雪察觉到刘汉龙的弦外之音,明白梁国经不起新一轮战争的摧残。她冷冷回应:“汉王殿下所虑不无道理,那么我等该如何避免重演五年前的悲剧呢?” 刘汉龙适时收声,将舞台让给叶红雪和李木青。叶红雪瞥了眼魂不守舍的李木青,心中颇为不满,遂径直提出方案:“云山铁矿约有三分之一位于贵国幽州区域,我景国与齐国建议,愿意每年共同支付一百万两白银,连续三年,并派遣本国工匠及五万兵力进驻幽州进行开采。” 此提议一抛出,林暮雪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杨太师更是勃然大怒:“荒谬!幽州乃我大梁领土,怎容他国军队驻扎!” 刘汉龙皮笑肉不笑地反驳:“杨大人此言欠妥,我齐国与景国不仅付出巨资,而且保证开采结束后立即撤离。区区三百万两白银换算成铁器的价值,诸位大人都是饱读诗书之人,无需本王赘述吧?” 林落尘虽然对此事理解不深,但一听他国要在自家土地上驻军,也忍不住破口大骂:“扯淡!‘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你们怎么不欢迎我们梁国的军队去你们家里驻扎!” 林暮雪略感惊讶地看向弟弟,没想到他今天居然出口成章,颇有几分见识。其他大臣也颇感意外。 叶红雪赞赏地点点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殿下此言深得人心。” 见林暮雪犹豫不决,叶红雪再度变招:“既然贵国不愿接受之前的条件,那么不妨换个方式,我景国自愿放弃境内云山铁矿权益,改为贵国每年向我景国支付一百万两白银。” 刘汉龙亦紧跟其后:“齐国同样可以接受这种方式,只是不知贵国是否有足够的银两承担此项开支。” 朝堂之上,众臣鸦雀无声,林暮雪心中暗自盘算,虽然梁国有一定的财力,但目前江州灾情尚未解决,各地军饷军粮开支庞大,之前从夜墨然那里获得的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实际已是勉力支撑各项军事需求。若此时答应支付两百万两白银,无疑会让国家财政雪上加霜,别说他国开采铁矿,只怕国内财政系统都会面临崩溃。 刘汉龙和叶红雪显然是抓住了梁国的软肋,步步紧逼。林暮雪扫视群臣,只见他们或望天长叹,或低头不语,显然是准备上演一场口头上的“忧国忧民”大戏,但涉及实质性的出资援助,答案就俩字:没钱! 回想前两日贵族堂中的挥金如土,林暮雪不禁感到讽刺。此刻,叶红雪催促道:“女帝陛下考虑得如何?” 林暮雪冷然回应:“此法朕不同意!” 一直沉默的李木青见状,阴阳怪气地插嘴:“两种方法陛下都不满意,难道是要再次开启战端?须知陛下今日之决策可能成为明日梁国之祸患啊!” 一位年轻官员愤慨不已:“云山铁矿原本是我三国之事,大周凭什么插手干预?” 李木青嘲讽一笑,语气轻蔑:“齐国、景国二国陛下请求我大周出面调解,以免战火重燃,殃及无辜,我大周作为九州霸主,圣上仁慈,岂能坐视百姓受战火荼毒?” 年轻官员一时语塞,叶红雪见状,犀利地说道:“既然女帝陛下决心以战相抗,那红雪就此告辞,等待沙场再见,一决雌雄!” 刘汉龙长叹一口气,满脸忧虑:“若是烽烟再起,不知又有多少无辜生灵将遭涂炭啊!” 群臣面面相觑,尽显忧虑之色。林暮雪倍感压力,最终决定暂时拖延:“各位使者先请回馆驿休憩,朕将与众臣商议后再做回复。” 李木青起身离去,心中窃喜,认定只要持续施压,早晚能得到林暮雪。三人退出后,林暮雪转向台下的文武百官,神情疲倦:“各位,说说看,究竟战还是和?” “陛下,必须跟他们拼到底!他们明显合伙欺负我们梁国,这口气我们咽不下!”武将们个个义愤填膺,纷纷请战。 这时,杨太师发出一声冷哼:“一群莽夫,只知道打仗!什么时候学会冷静思考问题了?” 兵部尚书李元霸一听,立刻呛声道:“您老倒是说个不打的办法出来!如果掏钱买矿,我李某第一个捐出家产,您老人家又怎么说?” 杨太师一时语塞,只能冷哼一声:“荒唐至极!” 另一位官员也斥责道:“就是因为你们这些武夫整天喊打喊杀,才导致战火频仍!再打下去,大梁就算不亡国,也要元气大伤!” 李元霸立刻反击:“不打才是坐以待毙,眼看大梁走向灭亡,你们这些只会纸上谈兵的文人,何时才能看清现实!” 第53章 文墨对决 朝堂气氛瞬间犹如沸油泼水,酸臭腐儒这四个字一出口,文官们个个都被激得七窍生烟,连那些低阶官员都奋起反击,指责武将们除了吵架之外毫无建树。林落尘头疼不已,这正是他厌恶朝会的原因所在。 龙椅之上,女帝林暮雪终于按捺不住,厉声打断这场闹剧:“够了!”刹那间,喧嚣停止,文臣武将们虽怒意未消,却也不敢再吱声,纷纷看向表情失望的女帝。 林暮雪眼中透出深深的失落,苦笑摇头:“如今齐景周三国联手对我大梁施压,可笑我朝堂之上,满是英才,却在此关键时刻束手无策,拿不出一个可行方案!”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力与哀怨,“你们都是朕的肱股之臣啊!” 思绪飘忽间,林暮雪仿佛看见某个人影在大殿中央向她深深一揖,口中说着“臣告退”,随即洒脱离去,再也不回头。她呆呆地凝视着空荡荡的大殿中央,心中暗想:若是他在此,或许早已找到解决之道了吧?就如同当年江州洪水肆虐,所有人都无计可施之时,他凭借火药巧妙化解了水患危机。 文武百官见女帝出神,也都安静下来,大殿内静得如同深夜坟场,每一片落叶都能清晰听见。 良久,林暮雪睁开眼睛,面对众多期待的目光,她下令:“宣三国使臣觐见。” 很快,偏殿中的三国使臣接到传召,刘汉龙不屑地瞥了同伴一眼:“梁国朝臣不过尔尔,此番梁国恐怕难以幸免,二位还需尽力而为。” 叶红雪则冷冷瞪了李木青一眼,警告他不要再犯先前的错误:“三殿下请专注正事即可。” 李木青自知理亏,忙不迭点头承诺:“二位放心,这一次我定让他们梁国乖乖落入圈套。”脑海中浮现出林暮雪那倾国倾城的容貌,他不禁暗自窃喜。 不久,三国使臣被引入大殿,重新落座。李木青迫不及待地开口:“尊敬的女帝陛下,看来贵国已有定夺。” 林暮雪低首询问:“朕想听听三位贵使是否另有高见。” 李木青狡黠一笑,起身离开座位,步伐矫健自信:“既然陛下如此说,那鄙人倒有个提议。云山铁矿争端若引发战火,必然会导致生灵涂炭,这对各方都是损失。不如我们换个方式,通过文墨较量来决胜负。” 兵部尚书李元霸捕捉到了关键信息,疑惑道:“三皇子的意思是……” 李木青果断揭示:“文斗!以文采而非武力解决云山铁矿归属问题!” “文斗?”文臣们闻此言,眼中闪现光芒,刚才还被嘲笑为酸臭腐儒的他们,此刻像是找到了翻身的机会。 林落尘也颇感兴奋,暗道又有好戏看了。 李木青进一步阐述:“三国分别派出代表,通过诗词歌赋等文化竞赛决定铁矿归属。” 户部尚书提出疑虑:“那岂不是意味着我们要与齐景两国分别文斗?” 林暮雪目光流转,已洞察了他们的计划,果不其然,刘汉龙捋着胡须笑道:“无需如此复杂,我齐国与景国已经达成一致,将共同与梁国进行文斗。” 叶红雪冷漠接话:“若梁国胜出,则齐景两国境内的云山铁矿任由梁国开采,反之,若我两国胜出,则梁国境内的铁矿归我们所有。梁国将士英勇善战世人皆知,不知在诗词文章上是否同样出色?” 人群中传来一声冷哼,发声者正是杨老太师。面对挑战,他傲然回应:“梁国文化底蕴深厚与否,诸位很快就将亲眼见证。” 三公之一的赵太傅亦不甘示弱,表示愿为国效力:“老夫研读经史子集数十载,今日若能借此机会为国争光,必将全力以赴。” 二人宛如大梁文坛的两位泰斗,此刻信心满满地看向女帝林暮雪。 林暮雪虽觉此事蹊跷,但眼下确实别无更好的选择。她审视着李木青,询问:“那么三殿下又打算如何参与?” 李木青微笑答道:“大周虽无云山铁矿利益纠葛,但我们对这场文斗抱有浓厚兴趣,我大周愿为此投入白银三百万两,作为文斗赌注,以此为契机举办一场四国文化交流盛会,不知女帝陛下意下如何?” 众人听闻大周竟愿拿出相当于梁国一年大部分税收的资金作为赌注,无不震惊。李木青见林暮雪仍未表态,故意装出遗憾的样子:“若女帝陛下拒绝此提议,那我大周也只能遗憾退出,至于接下来是战是和,便与我大周无关了。” 林暮雪在权衡利弊后,尽管内心仍有疑虑,但她明白,相比开战,文斗确实是目前最和平且相对有利的解决方案。 “朕,同意!” “妙哉!”李木青拍掌叫好,一副生怕林暮雪变卦的模样,满脸奉承地赞道:“女帝陛下果然胸襟开阔,英明决断,实令人心悦诚服。” 他迅速从怀里掏出一份羊皮卷轴,双手恭敬地捧至胸前,一脸谄媚地道:“此乃我大周、大齐、大景三国共同签署的文斗契约,上面已然加盖各国国玺,请女帝陛下御笔钦印,以昭天地,八荒共睹。” 宫中太监总管急匆匆上前,小心翼翼接过文斗契约呈给林暮雪。望着那三枚鲜艳欲滴的国玺印记,林暮雪心中的忧虑更甚。 她凝视着手中的国玺,视线转向杨太师与赵太傅,杨太师豪情壮志,昂然道:“陛下宽心,只要有老夫在,绝不容许我大梁丢脸!” 赵太傅亦不甘落后,冷哼一声,显然是受了之前兵部尚书李元霸“酸臭腐儒”的言论所刺,愤慨回应:“这次就让那些只会舞刀弄枪的莽汉瞧瞧,我等文人士子也能保家卫国!” 两位文坛泰斗的坚定表态,让林暮雪最终落下玉玺,印上了契约。 李木青见愿望成真,乐不可支,但仍竭力保持镇定,提出了文斗的具体形式:“自古以来,文斗不外乎楹联、文章、诗词、琴棋书画七类,不妨我们就从中选出三项,采取三局两胜制,力求公正公开,陛下以为如何?” 林暮雪采纳了两位文豪的意见,定下比试项目。赵太傅率先建议比拼楹联,李木青欣然接受,并选定诗词一项,最后,杨太师决定比试文章。 李木青接着建议:“为确保公平,七日后在皇城外设立竞技场,在贵国百姓眼皮底下进行文斗,胜负皆坦然接受,如何?” 林暮雪颔首赞同,强调要在民众监督下进行,以免任何一方事后反悔,引来天下耻笑。 赵太傅自信爆棚,嗤笑道:“三殿下,你知道吗?老夫在楹联界有个响当当的名号——‘千对之王’对穿肠!若要比楹联,劝你们早早认输吧!” 而杨太师也悠然自得,提及自己的文章曾得天下文首张宗昌先生赞誉,暗示对方派出的选手若非精于此道,恐将颜面扫地。 两位绝代双骄摩拳擦掌,巴不得文斗即刻上演,好让自己一展才华,扬名立万。 李木青等人满意而去,临出门前,李木青特意停留,意味深长地看向两位太师太傅:“女帝陛下,若无他事,我等先行告退,静待七日后文斗开幕。” 林暮雪示意同意,吩咐海大富太监总管务必好好款待三位贵使。 就在这时,李木青忽然转身,脸上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意:“陛下,有一事需提一句,我方文斗参与者,正是那位张宗昌先生。” 随着“张宗昌”二字脱口而出,整个大殿的文官们齐刷刷看向杨太师和赵太傅,二人脸色骤变! 赵太傅先是愣住,继而喃喃自问:“三殿下说的是,张宗昌先生?” 还未等学生回答完毕,赵太傅竟然面色惨白,双眼一翻,直接昏厥过去,还伴有抽搐症状,把众人吓得不轻。 林落尘惊愕:“我去,这就吓晕过去了?!” 林暮雪立即命人传唤太医,众人手忙脚乱地将赵太傅安置妥当,转头看向杨太师时,发现他虽然稳稳拄着拐杖,却始终不动如山。 正当众人赞叹杨太师的淡定时,老太师突然哀嚎起来:“哎呦喂,老臣肚子痛得厉害,好像肠子都要绞断了,不行了!陛下,三天后的文斗,老臣恐怕无法参加了!哎呀,肚子疼死了!” 林暮雪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众臣哑口无言。林落尘则在一旁看不下去,暗骂:“靠,肚子疼你还捂头?演戏呢!” 原来这两大文坛支柱,一位被吓得当场昏厥,另一位则是假装病情严重,可谓是畏战如鼠,一时间让整个朝廷瞠目结舌。 当天,女帝林暮雪也因此事气得病倒了,梁国形势岌岌可危。 夜幕降临,林落尘静静地守在林暮雪床边,看着这张虽美艳但平时让他畏惧的苍白面孔,这位十五六岁的顽劣皇子,此刻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毕竟目睹三公之一的太傅吓晕、太师装病,而自己依靠的姐姐也病倒,林落尘第一次认识到,即便是无所不能的姐姐,也有她的软弱时刻。 林暮雪悠悠醒来,察觉自己躺在榻上,轻唤一声:“落尘?” “大姐!”林落尘急忙回应。 贴身侍女柳儿急忙上前伺候,关切地说:“陛下,您一定要安心养病,太医叮嘱您千万不可过于劳累。” 林暮雪挣扎着想要起身,询问:“太傅和太师的情况怎么样了?” 林落尘一听,气不打一处来,破口而出:“那两个老狐狸!直接称病请假了!听说他们家里的情形,明日就能办丧事了!俩胆小鬼!” 第54章 独你可当之 “落尘,休得胡言乱语!”病榻上的女帝林暮雪无力却严厉地制止了林落尘的抱怨。 林落尘不忿地顶嘴:“我说的可是实话!他们两个听到个名字就装病晕厥,整天挂着圣贤的幌子,碰到真刀真枪就掉链子!就像夜墨然说的那样,这俩老头都不是啥硬骨头!我才不要他们再教我,免得把我教成个孬种!” 林暮雪本来就因病体不适而烦躁,此刻更是无法反驳弟弟的话,毕竟那两个老臣的表现确实让她失望至极。 旁边的贴身侍女柳儿无奈插话:“殿下,那可是张宗昌先生,天下文首,文人们心中的偶像啊。” 林落尘对此并不知情,质疑道:“有那么厉害?比夜墨然还牛?他会造黑火药吗?” 柳儿苦笑着解释,张宗昌,人称张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通,无一不精,是大周王朝的圣贤典范,被尊为天下第一文人。据说要是他不在世了,只怕读书人们都会争着为他在庙里塑像祭祀。 柳儿提到,连夜墨然都听过张宗昌的大名,还记得那次贵族堂聚会,梁红玉吟诵的《陋室铭》中特意改动的最后一句,便是向张宗昌致敬,以至于当时在场的李木青身边的张子本人误以为是梁红玉的作品,将其视为难得的文学对手。 听闻此言,林落尘对张宗昌有了几分敬意:“还活着就被想供起来,那确实挺牛掰的。” 林暮雪疲倦地叹息:“此事朕思虑不周,早该料到大周既然参与其中,必然有所倚仗。” 林落尘安慰道:“大姐您也别难过,要是那帮拿着俸禄却不办事的家伙有点真本事,哪至于这样!” 柳儿眼神闪烁,透出几分冷峻:“陛下,三国使者现下都在国宾馆,依我看,那晚在贵族堂陪同李木青的那位老先生,应当就是张宗昌无疑。” 林暮雪蹙眉,等待柳儿接下来的话。 柳儿冷静地分析:“若是对付内城中的张宗昌,即便他是个毫无武力的老人,以林老他们的手段,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林落尘听罢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家大姐,而林暮雪只是摇摇头,苦笑不已:“此计行不通。” 落尘皇子震惊之余质问道:“这不是卑鄙小人的做法吗?” 林暮雪啼笑皆非,这小子何时才能成熟起来!不过没有多费口舌辩解,只告诉林落尘:“叶红雪实力超群,其武功在我之上,当年我和林老联手仍未能占上风。” 柳儿焦急万分:“那至少也要尝试一下,怎么能坐视他们通过文斗赢走本该属于大梁的矿脉资源?” 林暮雪显露出疲态:“即便除去张子,难保李木青他们手中已有决胜的诗词文章。张子既敢远赴千里涉险,必定有所依仗,倒不如正面较量,我大梁即使输了,也输得起这份尊严。” 林落尘听了这话,心中稍感舒畅,认为正面对抗才是应有的大国气度,而非背后搞小动作。 于是林落尘主动问道:“那到底该派谁去参加文斗呢?那两个老家伙缩头不出了,其他文官我看也指望不上。” 林暮雪强打精神,下令道:“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柳儿,传朕旨意,凡愿三日后出战文斗者,不论胜负,均封为从三品龙图阁大学士;若能取胜,则晋升为从二品观文殿大学士,并赐予侯爵之位!此令不仅限于京城之内,对外城亦有效!” 柳儿领命而去,公告天下。 宫中只剩下姐弟二人,林暮雪抬起手,林落尘吓得一缩,心想都病成这样了,还要教训我? 谁知林暮雪只是轻轻抚了抚他的头发,笑着说:“现在想来,朕是被夜墨然那家伙给诓了,说什么严惩才有进步。尽管你文武皆不精通,但关键时刻,还是懂得心疼姐姐。” 林落尘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段时间挨的揍全是拜夜墨然所赐,这笔账他默默记下。 林暮雪疲倦却又温和地笑了:“落尘,你要快快长大啊。” 林落尘低头不语,心中涌动的是对大姐深深的担忧。 …… 第一天,皇榜贴满了帝都各大城门,吸引了无数路人驻足观看。听说要举行文斗,许多学子都跃跃欲试,但当得知对手是张宗昌时,纷纷打了退堂鼓。 两天过去了,皇榜依然无人敢揭,但文斗的消息已在帝都传得沸沸扬扬。虽然没有胆量应战,大家私下议论纷纷,不少自认满腹经纶的书生聚在一起,热烈讨论如何才能战胜文首张宗昌。 然而讨论来讨论去,大家得出一致结论:论诗词文章,普天之下无人能敌张子! 一时间,不仅是朝廷官员、学子书生,甚至连普通百姓都感到了绝望。这场关乎国家命运的文斗,梁国仿佛注定要败北。 皇城门前,一名提着鸟笼牵着小狗的青年男子久久伫立,盯着皇榜内容审视良久。守城士兵见状,出于爱国热情,走上前鼓励道:“公子,看你一身书卷气,要不也揭下皇榜试试?陛下说了,只要敢应战,无论输赢,都能封从三品龙图阁学士呢!” 只见夜墨然斜睨着士兵,不屑一顾:“关我屁事,谁告诉你老子是读书人的?” 啪嚓啪嚓,夜墨然一边惬意地磕着瓜子,一边坐在大树下围观几个书生气十足的年轻人围着圈圈探讨张子的文章诗词。忽然间,一位小伙像是受了刺激般,愤愤地将手中的书本摔在地上,咒骂道:“娘的,以前膜拜张子的才情如同瞻仰太阳一般,现在咋就瞧着这么讨人厌呢!” 另一位书生陪笑道:“可不是么,张子的诗简直无敌了,要在诗词上打败他基本是不可能的任务。唉,陛下怎么会同意这种几乎无解的文斗条件呢?” “还不是因为那云山铁矿的丰富储量,景国和齐国以此为挟,陛下能不答应吗?”人群中传来这样的疑问。 这时,一个略带讽刺的声音响起:“多半是她一时脑热被人忽悠了吧!”众书生扭头望去,只见一个家伙正在那儿挥舞扫帚清扫瓜子壳,身边还有一笼小鸟和一只热得直吐舌头的小狗,一副玩世不恭的世家子弟模样。 书生们顿时一脸不满:“你怎么敢如此诋毁女帝陛下!” 夜墨然漫不经心地回应:“八成就是这么回事,朝廷里那几个老狐狸,估计瞅着这次文斗想捞点名声。陛下被周景齐三国步步紧逼,压力山大,难免会头脑发热,听信了他们的话答应了文斗。结果人家大周一亮出张子这张王牌,那帮老狐狸立马蔫了,我早说过,让他们去挑粪都比在朝堂上强,一个个不信邪。” 几位书生被说得哑口无言,其中一个憋不住嘀咕:“就算如此,你也不能在这说风凉话啊。” 夜墨然嗤笑一声:“这就叫风凉话?我还忍着没开口骂街算客气了。再说,硬撑着不同意又能怎样?他们齐国敢打过来?景国敢动手?周国又有那个胆子吗?” “想当年三国联军都被咱给怼回去,还怕再来一次?那黑火药配方我都给她了,搁着发霉不成?扔几颗到三国边界,不出三天,各国就得乖乖求和!这女人,对我倒是下手狠,大事上磨磨唧唧,顾虑重重,早晚要把国给亡了!” 书生们互相交换了疑惑的眼神,一人正义凛然地说:“打仗会让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无数啊。” 夜墨然翻了个白眼:“哪天这世上不死人?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们这些读书人脸皮太薄,纸上谈兵的功夫一流,真刀真枪就怂了,多出去闯荡闯荡,见识见识,知道啥叫负笈游学不?”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呼唤:“老夜!” “干啥?”夜墨然没好气地应道。在这个帝都敢这么称呼他的,除了做生意的事,他真不想和那人多打交道。 来人正是宁王林宇飞,手里提着鸟笼,踱步过来:“走,咱哥俩喝两杯去!” “没心情。”夜墨然懒洋洋地道。 林宇飞嬉皮笑脸:“今儿爷请客!” 夜墨然一听,立刻起身牵狗:“万春楼,走起!” 这一幕把那几个书生看得瞠目结舌,待夜墨然和林宇飞走远,其中一人啐了一口:“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喝酒,还说我们只会纸上谈兵,他自己分明就不关心国事,这种人渣败坏了世道!” …… “听说没,文斗那档子事儿?”林宇飞与夜墨然并肩而行,“这几个孙子也忒阴损了,竟然搬出了张子来!” 夜墨然挑挑眉:“您老一个闲散王爷,天天操这份闲心干嘛,安心赚钱不香吗?” 林宇飞嘿嘿一笑:“好歹我是王爷,林家的江山总得操心不是?” “您可别提了,我那点儿芝麻绿豆大的七品知县和詹事丞的帽子早被摘了,还朝廷命官呢!”夜墨然撇嘴。 林宇飞赔笑道:“再小也是官啊。” 一路调侃,两人步入万春楼。 这里是女帝不太关注的烟花之地,也是清倌梁红玉的栖息之所。 老鸨见到他们,忙招呼人接过鸟笼和细狗,林宇飞则拉着夜墨然直奔顶层雅间。 推开门,一股香气扑鼻而来,夜墨然一看,不禁脱口而出:“我去,你们这是组团演‘三娘教子’呢?” 柳如是、苏小小、梁红玉三位美女齐聚一堂,全都冲夜墨然投来亲切的目光。 夜墨然赶紧摆手:“别别别,你们不知道我这人定力差得很,万一把持不住,把你们仨从清倌变成了红倌,帝都那帮权贵还不把我生吞活剥了!” 三人一听,脸颊微微泛红。 林宇飞假模假样地训斥了一句:“注意素质!” 夜墨然哈哈一笑:“开玩笑的啦。” 酒菜上桌,夜墨然刚喝完一杯酒,就发现四双眼睛都盯着他,他连忙摆手:“都别这么看着我,今天咱们只谈风月,不谈别的。” 柳如是秀眉微蹙:“公子,国家正处于危机之中,公子难道真要置身事外吗?” 苏小小楚楚可怜地问:“现如今帝都内的众多学子无不日夜苦思冥想,只为寻找到一丝可能胜过张子的机会,公子您才华横溢,为何要明珠暗投呢?” 梁红玉含情脉脉地看着夜墨然:“自从贵族堂那一晚后,若兰反复研读公子所作的《陋室铭》,愈发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深厚学识和高尚情操,非饱学之士、高雅之人才能写出这般文章。那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抒发了男女之情的极致,非深情厚谊者断不能有此佳句。” 夜墨然内心吐槽:废话,那是老子精心抄袭的,能不深情吗?能不高雅吗? 梁红玉接着说:“公子的学问修养,是我平生所罕见,在国家危难关头,正是公子展现风采、力挽狂澜的大好时机啊!” 夜墨然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借酒遮羞:“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牛掰啊。” 梁红玉面色娇羞,柔声细语:“公子若肯出手参加文斗,若兰愿意……愿意与公子共度春宵,从此成为公子的侍妾,终身服侍。” 夜墨然惊得差点喷酒:“我去,你没发烧吧?玩真的?” 柳如是秋波流转,接茬道:“公子,如是我也愿意,能胜过张子的,唯公子您一人而已!” 苏小小跟着表态:“公子如果不嫌弃,我们三人一同侍奉公子也是可以的。” 夜墨然彻底懵了,卧槽,这真是书中自有颜如玉啊! 第55章 醉卧花丛 “三位小姐姐,你们饶了我吧,咱们还是喝酒要紧。”夜墨然看着眼前三双期盼的眼眸,心中一阵狐疑,这仨妹子该不会是要坑我吧?转念一想,这个世界医疗技术还没那么发达,大概率不是觊觎他的肾,那多半是贪恋他那盛世美颜了!还好老子机智,才没被骗! 林宇飞在一旁坏笑:“夜兄,帝都三大美女一起邀你,你竟然都拒绝,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夜墨然一听就炸毛了,嚷道:“滚犊子!你小子知道老子多威猛吗?问问江宁县的怡红院,老子可是‘持久不衰’的传奇人物!” 林宇飞仍旧嬉笑不止:“你急了!你真的急了!” 一阵插科打诨后,林宇飞收起玩笑,认真地给夜墨然斟满一杯酒:“夜兄,我再说一遍,如果你能出手,就帮帮忙吧。” 夜墨然默不作声,林宇飞沉声道:“云山铁矿并非仅仅一条矿脉那么简单,根据地理司的勘探报告,仅我们幽州境内的那部分,就够大梁二十年所需。大到盔甲兵器,小到百姓家用炊具,一旦输给其他国家,未来二十年,大梁在武器装备上就会大大落后于三国。到那时,后果不堪设想。” 夜墨然喝着闷酒,心中纠结:“这些烦心事别提了,反正老子的原则是,不准你们乱传那些诗词文章是我写的,否则老子翻脸不认人!” 其实,夜墨然虽当过五年县令,但对梁国并无太深的归属感,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能让江宁县的百姓吃得饱穿得暖,过上富裕的生活,尽量不让任何人饿死。至于谁当皇帝,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只在乎搞经济建设,最讨厌的就是麻烦。 可自从遇到那个女人,麻烦就没断过,现在连国家层面的危机都摊上了!老子又不是救世主,对争霸天下一点兴趣都没有! …… 同一时间,皇宫大殿之上。 朝廷百官聚集,连平日里装病避世的绝代双骄都罕见地出现了。户部尚书慌慌张张地跑进大殿,林暮雪从龙椅上疾步走下:“张大人,怎么回事?” 户部尚书喘着粗气禀报道:“陛下,微臣刚才说有人或许能在诗词上胜过张子,这件事是真的,而且这人在帝都!” 文臣们蜂拥而上,一个个满脸紧张,自从文斗之事传开,帝都内的学子们一边唾骂三国使臣和张子,一边挖空心思寻找对策,搞得文臣们被喷得体无完肤。 “废物!”“读了那么多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关键时刻派不上用场,还有脸当官!” 起初还只是含蓄的指责,后来越来越激烈,甚至有人跑到太师府和太傅府门前破口大骂。如今,文臣们都不敢轻易上街,生怕遇到个冲动的愤青,万一被打一顿,那可真是冤枉死了。 没曾想,今天户部尚书突然冒出这么个消息,说是有人能在文斗中击败文首张宗昌,消息一出,从皇帝到太监都惊动了,纷纷聚在这里等候消息。 张大人从怀中取出一叠纸张,一边展开一边解说:“陛下,皇子殿下,诸位大人请看,这些都是微臣今早跑遍帝都,四处求证的结果,关于贵族堂那晚……” “贵族堂?”杨老太师一愣,旋即想起那晚的拍卖会,激动得胡子抖动:“是那晚拍卖钻石时,女子吟诵的诗句?” “对!”张大人兴奋地说:“当时大家都沉浸在拍卖之中,忽视了那些诗词之美。诸位请看这一句。” 众人低声吟诵:“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赵太傅惊叹:“此句描绘男子痴情至极,即使为情消瘦也不悔,将感情表达得淋漓尽致!” 紧接着,张大人展示出另一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一名大学士激动得快要跳起来:“这讲的是人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与相爱之人携手共度一生,十六字道尽夫妻深情,真是天上人间罕有之佳句!” 张大人逐一展示出诗句,这些诗句经过证实,确属当晚拍卖会现场吟诵过的,且完整程度远超其他。林暮雪轻声念出:“北国有佳人,遗世而独立……”“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翰林院的文人们仔细品读,发现这些诗句与张宗昌之作相比,毫不逊色,甚至犹有过之! “这篇铭文是开场时梁红玉念诵的……”张大人又拿出一篇文章,众人一看便沉迷其中,被其中的高洁志向深深折服。 “这是一篇绝佳的托物言志之作,以山水起兴,展现出陋室主人高尚的情操,短短八十一字,字字珠玑,回味无穷!尤其是最后那一句''何陋之有’,实乃神来之笔,极具韵味!” 众人都被震撼了,纷纷追问这些诗词文章出自何人之手。绝代双骄此刻也仿佛看到了希望,张子固然能震慑他们,但大梁文坛同样有隐世高手!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张大人给出了他的推测:“根据种种线索,很可能这些作品出自万春楼的梁红玉姑娘之口。” “梁红玉!”一提到这个名字,朝堂上下顿时议论纷纷,这位万春楼的红牌,在文武百官中并不陌生。赵太傅微微蹙眉,思绪万千:“红玉姑娘的诗词确实不错,但是否能达到这般造诣,恐怕……”看来这老学究私下里也对梁红玉颇为欣赏,没想到老夫子也有这份雅兴,真是让人跌破眼镜。 一位大学士眯着眼睛,略带狡黠地道:“也说不定呢,柳如是精通音律,苏小小舞艺冠绝京城,若论美貌,红玉姑娘稍逊一筹,或许正是因此,她在诗词方面下了苦功,这几年内突飞猛进,为了生存嘛,人总得有一技之长。” 林暮雪听罢,额角青筋微跳,瞅着这位貌似十分了解内幕的大学士,不禁哑然失笑。大学士察觉到皇上的眼神,赶忙赔笑解释:“咳咳,陛下恕罪,臣所说的纯属道听途说,臣这微薄俸禄,哪儿够踏足那种地方啊,实在是贫寒得很!” 林暮雪此时无心追究这些闲话,她更关心的是那些惊艳的诗词究竟出自何人之手。于是转向户部尚书:“张大人,你能确定这些诗词就是梁红玉所作吗?” 张大人尴尬一笑:“这个,臣也不敢打包票。” 林暮雪眉头紧锁,忽然有人提醒:“宁王殿下与梁红玉等人交情颇深,尤其那贵族堂之夜,他们三人皆在场,也许宁王知晓一二。” 对啊,怎么把那位宁王给忘了!林暮雪心头一亮,果断下令:“来人,传朕旨意,宣宁王立刻进宫觐见!” 然而,等了一个多时辰,宁王迟迟未现。待传唤的宫人回来禀报:“启禀陛下,宁王殿下在万春楼喝得酩酊大醉,目前无法前来面圣。” “大白天就喝成这样?心情很好吗?”林暮雪惊讶不已。 宫人支支吾吾:“陛下,宁王殿下并非独自饮酒,而是与夜墨然大人一起。” “他们俩?”林暮雪越发困惑。 “是的,微臣抵达万春楼时,他们二人已醉醺醺的,正上演一场认亲大戏。” 宫中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夜墨然和宁王认亲?他们之间有何血缘关联? 镜头切换至万春楼三层,梁红玉的厢房内一片热闹非凡。夜墨然和林宇飞脸色酡红,三名清倌也被酒精点燃情绪。只见宁王殿下手持灯笼,摇摇晃晃地走向夜墨然,醉醺醺地拱手道:“鄙人漂泊半生,今日有幸遇见知己,若蒙不弃,愿拜阁下为义父!” 夜墨然闻言哈哈大笑,拍着胸脯接纳:“我夜某得到奉先这样的豪杰,真是天赐良缘!奉先贤侄快来,义父赏你个貂蝉!”说着,他将身旁已然微醺的苏小小推向宁王。 林宇飞见状,迅速丢掉手中的道具,紧紧抱住苏小小,一脸猥琐的笑容。 夜墨然继续吆喝:“收敛点收敛点,你这表演忒像色狼了!来来来,音乐不停,舞蹈继续!” 屋内,原本娴静如水的柳如是,在夜墨然的指导下,竟然将古琴横抱起来,脚踩凳子,手指胡乱拨动琴弦,一阵刺耳的噪音响彻厢房,场面简直是对古典礼仪的极大颠覆! 厢房门外,乔装打扮后的林暮雪带着几位官员赶到,目睹此景,直看得瞠目结舌。吏部尚书上官飞忍不住摇头:“哎呀,真是有辱斯文!” 林落尘更是下巴都快掉下来,只见夜墨然指挥若定:“换个戏码,现在演潘金莲勾引武二郎,金莲你在哪里,快来勾引我,我再拒绝你,你再猛烈勾引我,我再坚决拒绝你!奉先奉先,你人呢?” 宁王早已瘫坐在地,抱着“貂蝉”打着酒嗝,已然昏昏欲睡。 这场荒诞的闹剧最终让林暮雪忍无可忍,她勃然大怒:“夜墨然!” “谁叫我呢?”夜墨然一回头,看清了林暮雪那张熟悉又可怕的面孔,瞬间酒醒了一半。因为只有一个人能让他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那个曾揍过他的女人! 扑通一声,夜墨然下意识地跪倒在地,酒气熏天地喊道:“草民叩见陛下!”显然他还处于醉态之中,行礼的动作狼狈不堪。 林暮雪指着夜墨然脖子上的女子纱巾,气得脸色发青:“你!你!” 就在这时,宁王迷迷糊糊的呼喊声再次响起:“义父!我的貂蝉呢?” 林宇飞醉意尚未褪去,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认起了亲戚。 …… 在太医院一番折腾,一口气灌了八大碗醒酒汤后,夜墨然、林宇飞以及三位清倌人才逐渐恢复清醒。三位女子首次踏入皇宫,看到女帝陛下面容扭曲,心里无比惶恐。 柳如是领着她们暂退至偏殿等候,厢房里只剩下夜墨然和林宇飞这对“假父子”。 两人还一头雾水之际,林暮雪已然抄起一根手腕粗细的庭杖,夜墨然一看这架势,吓得魂飞魄散,立即摆出防御姿态:“喂喂喂,你这是要干什么?我告诉你,我现在不是你臣子了,我是普通老百姓,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既没犯罪也没越轨,你不能随便打我啊!” 开玩笑,这根庭杖若是抡起来,非把人抽残不可! 第56章 冤家路窄再遭殃 夜墨然一通理论说得林暮雪有点懵,细细一琢磨,似乎还真找不到合适的由头治罪。不就是喝了顿酒,醉了点儿,没闯祸,没违法乱纪,下手的理由确实不足。 瞧着女帝脸上纠结的表情,夜墨然嘴上讨饶:“陛下息怒,臣……不,草民我只是陪王爷喝了几杯而已,连床都没上,顶多罚点钱就算了吧,不至于动刑吧?”这一提“花酒”,反而像是火上浇油,林暮雪一听,怒火蹭蹭往上窜。 “wtf!这也能栽赃?”夜墨然暗叹,莫须有的罪名这就来了。 没等他感叹完,林暮雪已经疾步冲向他。夜墨然虽然打架不含糊,但面对上过战场、手握生杀大权的女帝,他哪敢还手,只能被动防御。不出意外,很快就被打得惨不忍睹。 林宇飞在旁看得胆战心惊,时不时闭眼避开可能飞溅的血滴,同时悄悄往边上挪了挪。等到林暮雪拎着庭杖转向宁王时,宁王吓得面色苍白,颤声道:“按辈分,我可是您皇叔,是长辈啊!” 林暮雪冷冷地揪起地上装死的夜墨然,厉声道:“你叫他‘义父’时,怎么就忘记你是朕的皇叔、大梁的宁王了?!” 林宇飞一听“义父”二字,瞬间石化,完了,喝醉了还能帮人唤醒记忆! “奉先!”夜墨然虽被打得半死不活,听到“义子”的呼唤仍本能地回应了一声。 宁王一听更怒,抓起一根胳膊粗的庭杖,啐了两口唾沫,上前请缨:“陛下,您歇着,让我来教训教训他!” 林暮雪点了点头,狠心道:“让他吃点苦头长长记性!” “夜墨然,你丫真是大逆不道!”随着凄厉的哀嚎,夜墨然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离开了皇宫,宁王则跟在后面,满脸谄媚的笑容。 “姓夜的,夜公子,夜兄!”林宇飞龇牙咧嘴地叫着。 林宇飞躲着他喷出的唾沫星子,又贴了上来:“嗨,男人嘛,这点痛算什么,你看我刚才打了你,你不也活得好好的!” 夜墨然恨恨道:“有种你也趴下,老子也给你两棍让你尝尝!你小子平时净背后使坏,就因为我偶尔损你几句,你就公报私仇是不是?” 林宇飞无奈苦笑:“我说大哥,好歹我也是个王爷,从小到大除了你,哪个敢对我大声说话,我爸都舍不得打我!” 夜墨然撇嘴:“少扯淡,你那老爸都去世几代人了!” 林宇飞赶紧捂住他的嘴:“这话你也敢乱说,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行了,别像个娘们似的抱怨,没我这两棍子,你能活着出宫?刚才陛下那模样恨不得直接把你剁了!” 夜墨然痛苦地翻了个白眼:“我还要谢你不成?呸!” 这时,一名面无表情的禁卫走过来,一本正经地说:“随地吐痰罚款五文!” 夜墨然:…… “老子真是倒霉透顶了!”夜墨然拒绝了林宇飞的护送,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回到了租住的地方,正在锻炼的黄天霸看到他这副模样,大吃一惊。 “老爷,您这是被谁给揍了?我去给您报仇去!” “得了,报仇个毛线。”夜墨然垂头丧气,“惹不起的人物,算了,明天退房回县里,我就知道在帝都呆久了准没好事!哎哟喂,这屁股疼得……” 夜墨然前脚刚迈出皇宫,林暮雪后脚就来到了偏殿,面对三个瑟瑟发抖的清倌,努力挤出和蔼的笑容。可她还没开口,柳如是三人就已经齐刷刷跪下。 “我有这么可怕吗?”林暮雪内心嘀咕,表面不动声色,“罢了,这样也好。” 她拿出那些诗句文章询问:“这些诗句和文章,究竟是你们中间谁写的?” 三女小心接过查看,然后一脸震惊,久久没有回应。 林暮雪追问:“为何不回答?” 梁红玉怯生生地回道:“陛下,这些诗词并非出自我们三人之手,实乃另有他人。” “是谁?”林暮雪急切追问。 答案却令她大吃一惊。 …… 皎洁月光洒落,屋内传来夜墨然痛苦的哼唧声。 “哎哟喂,吊哥,轻点轻点!这力道是要把我屁股拆了吗!嗷呜~我的天哪!” “老爷,您这屁股都肿成包子了!” “废话,你能不能温柔点!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夜墨然抱怨着,心想这上药的事儿,糙汉子果然干不来,可怜了他的臀啊!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夜墨然皱眉:“去看看,大半夜的谁来敲门,如果是宁王那个家伙,就给他一脚,完了就说认错人了,以为是抢劫的!” “好的嘞,老爷,保证完成任务!”吊哥答应着,兴奋地跑去开门,开门前还特意跺了跺脚,随后猛地拉开门,刚准备抬脚却又止住。 “老爷!老爷!您快出来看看啊!”吊哥惊叫。 “喊魂呢你!”夜墨然系着裤腰带从屋里走出来。 还未走到院子,吊哥就激动地大喊:“不是闹鬼了,是老爷你说的仙女下凡了!” “仙女下凡?我看是王母娘娘吧?”夜墨然嗤笑一声,走上前去。 吊哥闪身让出路来,门口站着的是一位身穿白衣长裙的女子,乌黑秀发如瀑布般倾泻,黛眉凤眼,肌肤胜雪,红唇皓齿,宛如画中仙子,月下独行,气质楚楚动人,令人不禁生出怜爱之意。 不过夜墨然一见之下,却仿佛见了鬼一般,身子一抖:“吊哥,关门!快关门!别让她进来!” 尽管不明所以,但吊哥对夜墨然的命令从不质疑,立刻砰地一声把“仙女”关在了门外。 “老爷你怎么了?”吊哥疑惑不解。 门外传来不断呼唤夜墨然名字的声音,吊哥头一次见自家老爷如此紧张。 夜墨然吞了口唾沫:“那家伙就是白天揍我的人,吊哥,你得保护我!” “老爷您放心,只要有我在,没人能动您一根毫毛!”吊哥拍着胸脯保证。 话音刚落,只听得“砰”一声巨响,那扇三寸厚的实木门被一脚踢出一个大窟窿,紧接着又是几脚,林暮雪仅凭四脚之力,便将夜墨然家的大门踢出足以容纳一人进出的大洞。 吊哥见状,机智地闪身一转,将夜墨然推到了前面:“老爷,这次你可得保护我啊!” md!关键时刻全特么不靠谱! 静谧的小院里,两个男人加一个女子形成了奇异的画面,其中一位男士腿肚子都在打颤,另一位则是对着破败不堪的大门慌乱不已。夜墨然瞪着眼前那张绝美的脸庞,喉结滚动了一下,硬生生将吊哥往前推:“听好了,你可别乱来!白天的事情我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我跟你说,这位可是咱们江宁县赫赫有名的战神黄天霸,杀人不眨眼的角色,小孩听到他的名字晚上都不敢哭,牛掰得很!你可不了解,我告诉你就是了。” 女帝林暮雪的目光移向夜墨然口中的“战神”,只见吊哥瞬间焉了,转头就跑到墙角缩成一团,夜墨然简直要被气炸——这小子关键时刻掉链子,忒不争气了! 吊哥之所以这般怂包,并非单纯因为林暮雪一脚踢破大门,而是那股源自高位、历经风雨磨砺出来的威严气势,简直能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普通百姓哪敢轻易招惹。 吊哥蔫了,夜墨然虽不清楚林暮雪此番深夜来访意欲何为,估摸着多半又是来找茬的。既然吊哥在这里碍手碍脚,夜墨然果断决定亲自应对,于是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副豁出去的模样,高声道:“此事与我兄弟无关,吊哥你先出去避一避,我自己来处理就好!” 吊哥小心翼翼地瞄了夜墨然一眼,担忧地问:“老爷,您能行吗?这女的看着不像善茬啊!” 夜墨然眼神坚毅,步步向前,步伐坚定有力:“你退下吧,今日我俩之间总得有个了断,记得躲远点,别被误伤,实在不行就去青楼猫一夜,今晚估计不太平。” 吊哥闻言,如同壁虎附墙般沿着墙壁缓缓溜出门外,一边逃命一边还不忘回头大喊:“老爷您千万保重啊!” 确认吊哥安全撤退至少五分钟以后,夜墨然心头稍安。他径直走向林暮雪,每一步都充满了决然。就在二人只剩下一米之距时,夜墨然突然脸色一变,扑通跪倒在地,紧紧抱住那条踹破他大门的修长大腿:“陛下!求求您放过我吧,我身体虚弱,真经不起再打了,再打下去恐怕小命不保啊陛下!” 林暮雪嘴角一撇,就知道这家伙会来这一套,真是没个正形!夜墨然不管不顾,继续抱着大腿哭诉不止,连周围邻居都被吵醒,有人愤愤骂道:“大半夜的谁家死人了嚎丧呢!” 夜墨然充耳不闻,仍旧哭得撕心裂肺。直到林暮雪忍无可忍喝止,他才戛然而止。想想对方并未动手,夜墨然心里琢磨着,这女王大人似乎不是来揍自己的? 于是,夜墨然快速起身,拍拍身上的灰,换上一副春风般的笑脸,温和地问:“陛下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要事指教?” 之前的狼狈劲儿一扫而空,变身“识时务”的夜墨然,毕竟男儿膝下有黄金,但在生存面前,灵活变通才是王道嘛!而且,膝盖受点累,换来大腿一抱,值了! 林暮雪平静地道:“进屋说话。” 夜墨然环顾四周,心里默默叹息,估计是那几个清倌把自己给出卖了。跟着林暮雪进了屋,发现她并未落座,而是静静打量着这简陋的房间。此时的林暮雪,褪去凌厉之气,犹如谪仙降临凡尘,令夜墨然不禁想起了高中时代那位安静读书的邻座女孩,让人心动不已。 林暮雪察觉到夜墨然的注视,那眼神纯净得让她莫名惊慌,其中蕴含的情感复杂而难以捉摸。习惯了各种形态的夜墨然,面对这个样子的他,她居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以往一直是他在害怕自己才对! “你这段时间,就住在这里?”林暮雪打破尴尬,语气不再像对待臣子那般严厉。 夜墨然点点头,心跳加速,仿佛回到了初遇林暮雪的那一刻,悸动不安。 接下来是长长的沉默,双方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话题。林暮雪首先打破了僵局,她的声音略显迟疑:“你……” “你本不该答应他们的文斗。”夜墨然主动开口,打破沉默。 林暮雪猛抬头,看到夜墨然已经坐在那里,清澈的眼眸凝视着自己。 “我知道。”她低声道,“当周国皇子也要参加文斗时,我就应该意识到问题所在。” 夜墨然直言不讳:“但是你还是心存侥幸,如果本国的文臣能胜出,云山铁矿便能尽数归入梁国囊中,将来军械制造成本就会大大减少。” 林暮雪微微点头,原本想辩解的话梗在喉头,夜墨然早已洞察一切。这种角色反转带来的感觉让她惊讶,身为君王,此刻却没有丝毫违和感。 沉寂再次蔓延,林暮雪终于问出心底的困惑:“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话音刚落,她自己都愣住了,原来她想问的是夜墨然能否赢得文斗,可为何…… 瞬息之间,林暮雪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对夜墨然的眼神感到恐惧,为何会如此坦诚地提出疑问。因为他此刻的眼神,就像之前在朝堂上转身离去时一样,没有任何君臣间的敬畏,也没有商人与官员间的嬉笑怒骂,那是一种看待与自己毫无瓜葛之人的眼神,不带任何情感纠葛。 这样的夜墨然,还会为自己效力吗?即便她是梁国的皇帝,又有几分把握能真正驾驭得了他? 因为心中的无助与迷茫,她自然而然地问出了“该怎么办”。在这个瞬间,她清楚地认识到,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她并不掌握主动权。 第57章 诱人的招揽 女帝林暮雪这辈子鲜有如此纠结混乱的时刻,哪怕是在先皇驾崩,接下千疮百孔的江山重任,她都能镇定自若,稳坐龙椅。然而这一刻,她却有种前所未有的迷茫,仿佛失去了方向。 夜墨然愣愣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子,没有立即回答,而这无声的静默似乎本身就是一种答案。他心中似有块石头堵在那里,让他无法顺畅言语。 林暮雪淡然一笑,没有透露出丝毫的落寞,虽然内心深处的确有些许失落,但她突然觉得,某种微妙的情绪掩盖了这份失望。她找了个长凳坐下,轻声道:“我就在这待一会儿。” 林落尘渴望逃离皇宫的束缚,追寻广阔天地,殊不知女帝陛下也曾怀揣着仗剑天涯、除暴安良的女侠梦。然而现实却是,如今的梁国,无论如何都不能缺少她的存在。 夜墨然同意林暮雪留下,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安静。片刻后,林暮雪突如其来地问:“夜墨然,你觉得我是不是不适合当皇帝?” 夜墨然思索了一下答道:“也不能这么说。日常琐事你处理得井井有条,但在重大决策上略欠果断,但每当国家生死存亡之际,你却又展现出了无比的勇气,所以严格来说,你不算不合适。” 林暮雪侧头倾听,最后竟倚在桌上悄然入睡。 夜墨然发现时,她已然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夜墨然心跳加速,这是第三次了。他疑惑不解,自己这是怎么了?他紧张而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地触碰了一下林暮雪的秀发,迅速收回。这感觉既奇妙又矛盾,既怕她醒来,又期待她醒来。 夜墨然突然变得极度兴奋,好似能单挑千军万马。他再次鼓足勇气,这次没有立刻抽回手,而是抚着那瀑布般的长发,虽然手感并不如想象中的柔顺,甚至他还脑洞大开地想要发明洗发液给她用。 夜墨然被自己的疯狂想法吓了一跳,自我调侃着那些现代化学制剂怎么可能实现。但他又突发奇想,是不是可以尝试用香皂捣碎替代?接着他又自嘲,自己到底在瞎想什么! 一股冲动涌上心头,他甚至萌生了大胆地亲吻她一口的念头,即使被打死也无所谓!这突如其来的想法让他自己都惊愕不已,暗自叫道:“老天!我该不会是喜欢上这丫头了吧?!” 他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理由是她有暴力倾向。可转念一想,她揍人的模样也是那么美艳动人!夜墨然被自己的心理活动震惊了,难道自己成了抖m?!当然不是,他不断告诉自己,只是馋人家的美貌而已! 这时,夜墨然养的细狗悄无声息地走进屋里,发出几声低吟。 夜墨然勃然大怒,冲着狗咆哮:“滚出去!吵醒她老子宰了你!”细狗吓得窜出门外,夜墨然转头看向熟睡的林暮雪,松了口气。 趁机,他胆子更大了,轻轻刮了一下她小巧挺直的鼻尖,满脸痴汉般的满足笑容。 夜墨然陷入深深的陶醉,心想这是两世为人见过最美的女子,怎么看都看不够,娶回家该多好!不过孩子若是随她姓林,多生几个倒也凑合!想到这里,他赶紧打断自己的遐想,强调自己只是觊觎她的美貌,绝对不是真爱! 正当夜墨然精神世界陷入一片混乱时,林暮雪悠悠转醒,看到夜墨然伸着手,好奇地问:“你想干啥?”夜墨然瞬间尴尬,胡诌道:“刚才有蚊子,我帮你赶赶,这破屋没蚊香,你就勉强一下。” 林暮雪揉揉脖子,似笑非笑地瞅着他:“你在我休息的时候,没干什么坏事吧?”夜墨然眼神飘忽不定:“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怎么会干那种事!” 林暮雪起身,恢复了作为梁国主宰的威严,冷冷地说:“没做最好,否则砍了你的脑袋!”说着就要离开回宫,夜墨然愣了愣,问她:“现在皇宫都关门了吧?” 林暮雪斜睨他一眼,显然是对他幼稚的问题嗤之以鼻:“你这是打算让我在这过夜不成?”夜墨然讪讪一笑,赶忙道歉。 夜风拂过,林暮雪紧了紧衣裙,站在破败的大门外并未急于离开。她沉默一阵,询问夜墨然接下来的打算。 夜墨然心不在焉地回应,说明日会回江宁县继续生意。 林暮雪告知他不久将会恢复其江宁县令的官职,并感慨帝都不是适合他的地方。然后转身离去,直至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林暮雪才在无人处愤愤跺脚:“这个混蛋,竟敢摸朕的脸!真是欠教训!” 另一边,夜墨然失魂落魄地坐在门槛上,望着林暮雪离去的方向,心中空荡荡的。 吊哥这时才回来,小心翼翼地问夜墨然是否解决了问题。 夜墨然故作潇洒,满不在乎地说:“对付一个小女子,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吊哥竖起大拇指:“老爷威武!”然而夜墨然却突然觉得这夜晚格外漫长。他抬头望向星空,忽然站起来对吊哥说:“走,吊哥,咱找家勾栏听听曲儿,喝点儿小酒去。” 吊哥疑惑:“老爷不整理行李了?明天不是要回江宁吗?” 夜墨然一挥手:“你自己先滚回去,老子我暂时不走了!”说罢,留下吊哥一脸懵逼,独自走入了京城繁华的夜色之中。 时光荏苒,自四国签署文斗约定以来,已是五日光阴,帝都中心正在热火朝天地搭建擂台。直至中午时分,夜墨然才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迎面撞上三双充满哀怨的眼睛,仿佛遭受了极大的委屈。 “你们别这么看我,搞得我像是欺负你们似的!”夜墨然尴尬地回应,却被一身红裳的梁红玉打趣道:“夜公子,您这是把花楼当客栈了,大白天的跑来这儿睡觉?” 夜墨然顿时尴尬一笑:“咳咳,纯属意外,昨天确实没准备好。” 苏小小一身红衣,俏皮地跷起二郎腿,赤足在绣鞋尖上晃悠着:“也不知道是谁,昨晚三更半夜醉醺醺地闯进万花楼,说要给我们三人赎身,还要我们同床伺候。结果,他自己灌了一壶酒就呼呼大睡过去了。” 经历过昨晚的醉酒事件,夜墨然与三位清倌的关系陡然拉近了许多,彼此间的拘束也消减了不少。 正在调试古琴的柳如是也插话说:“现在心疼了吧?昨晚付赎身银的时候倒是豪爽得很。” “我勒个去!三十万两?不是说三万吗?”夜墨然惊愕万分。 梁红玉递来醒酒汤,翻了个白眼:“现在心疼了?昨晚掏钱时可威风。钱是不可能退的。” 夜墨然无赖般央求:“那能退款吗?我不赎了!” 苏小小抛来飞吻,娇嗔道:“哪有那么容易,钱都给了,我们现在就赖上你了,任你差遣,当牛做马或做贴身丫鬟都行,要不趁着你现在清醒,来个一龙三凤?” 柳如是意味深长地笑着:“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正如宁王殿下所说。” 夜墨然被戳中痛点,硬撑着反驳:“自己脱光了来,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夜老爷的真本事!” 话虽这样说,但终究还是在三女的笑声中落荒而逃。 走出万春楼,夜墨然一脚踢向吊哥屁股:“你这蠢货,昨晚怎么不拉住我,三十万两就这样飞了,还被那三个女人黏上了!” 吊哥委屈巴巴:“老爷,是你自己非要去万春楼,还说今晚非要开荤,我拉都拉不住。” 夜墨然恨铁不成钢:“你就不知道把我打晕!三十万两呐!” 更让他头疼的是,既然已经赎身,柳如是她们就成了良家女子,总不能一直留在万春楼。唉,喝酒误事,全怪那晚的那个狗女人,撩完就跑,不负责任! 正当夜墨然为此事发愁之际,前方走来两名侍卫打扮的男子,径直来到他面前:“请问是贵族堂夜墨然夜先生吗?” 夜墨然本想避开麻烦,谁知侍卫挡住了去路。 就在夜墨然准备让吊哥动手时,其中一名侍卫开口了:“我家主人想与先生洽谈一笔生意。” “带路吧。”夜墨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跟着侍卫来到了国宾馆,夜墨然心中一凛,知道这里是接待外国使臣的地方。 侍卫请他进入最里面的房间,敲门通报:“将军,夜先生到了。” 门被推开,夜墨然眼前一亮,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名身材高挑、英气逼人却又不失绝美容貌的女子,大约二十四五岁,正值青春盛年。 只听“将军”二字,夜墨然便知来者是那晚在贵族堂见过的景国女将军叶红雪。 叶红雪身着素衣青衫,中性打扮却掩不住她的绝世容颜,比起柳如是她们更胜一筹。她以茶代酒,谦恭道:“冒昧请您前来,如有失礼之处,请先生原谅。” 夜墨然爽朗应答:“将军客气了,我这人好商量,只要是赚钱的买卖,肯定乐意接手。” 叶红雪听罢,脸色微微变化,笑着说:“夜先生对商业之道如此痴迷,可据我所知,您不仅是商人,还曾任江宁县令和詹事府事丞,只不过最近都被罢免了。” 夜墨然举杯饮茶,明知又要面临麻烦:“官场沉浮,升迁贬谪是常有的事。” 叶红雪直入主题:“那我就直说了,不知先生是否有意随我回景国?我可以保证您至少会被封为正三品官员,并且可以在商场上更加自如地施展拳脚。” 夜墨然一听,这条件实在诱人,不由得愣了愣:“这条件有点太大了,我一时还消化不过来。” 叶红雪严肃道:“梁国女帝未能识别您的才华,但我景国皇帝慧眼识珠。先生这样的英才,更适合驰骋商场而非深陷官场纷争。若加入景国,皇帝会为您设立皇家商会,供您任意发挥。” 夜墨然思索片刻,考虑到江宁县那些放不下的亲人朋友,只能婉言谢绝:“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毕竟我是梁国人,有很多割舍不下的东西,只能抱歉了。” 叶红雪微微蹙眉,但她并不强人所难,大方抱拳:“无妨,景国的大门始终为先生敞开。” 夜墨然松了口气,对叶红雪的好感度骤增,突然间想起一则传闻,忙问:“将军,我听说贵国训练有女兵?” 第58章 推销卫生巾 叶红雪轻轻一挑眉梢,嫣然一笑:“这不是什么秘密,景国情况特殊,男女比例失衡,女子占总人口的五分之三。我们拥有不下三十万的正规女兵,加上预备役更是庞大。这是形势所迫。” 夜墨然愕然:“三十多万女兵奔赴战场,她们不怕吗?” 叶红雪傲然道:“有何可惧!男儿能战,女子亦能!在景国,女子习武蔚然成风,若女子不懂拳剑之术,还会被嘲笑。我们虽是女儿身,但战场拼杀绝不输于男儿。” “女子能顶半边天,这句话说得妙。”叶红雪赞赏地举起茶杯与夜墨然对饮。 随后,她再次试图说服夜墨然:“先生不妨再考虑一下,景国女子众多,嫁娶之事甚是宽松,我们的女子可一点儿也不逊于梁国呢。” 夜墨然打趣道:“若是都像将军这般美艳动人,那我还真得好好掂量一下了。”谈话氛围愈发轻松,两人深入探讨起景国女兵的种种。 夜墨然找准时机,话锋一转:“尽管贵国女子英勇无畏,但在我看来,有一个问题恐怕是存在的。” 叶红雪略有不满,皱眉反问:“先生尚未涉足景国,仅凭我几句话就能看出我军的弊端?” 夜墨然自信满满地望着叶红雪,笑着说:“如果我没有猜错,除去战场阵亡的女兵,您麾下的女兵因病去世的数量其实更多吧?” 叶红雪神色微变,美眸中流露出惊讶,夜墨然的猜测显然击中要害。女兵长期在艰苦环境中高强度训练,生理期时若不注重卫生,很容易引发感染,从而导致病情加重乃至死亡。 “夜先生是如何得知的?”叶红雪疑惑地问。 夜墨然在回答前,突然岔开话题:“在回答这个问题前,我想先问一下,将军是否曾在战场上与梁国女帝较量过?如果较量的话,你们谁更强一些?” 叶红雪略微回忆,答道:“贵国女帝武艺超群,内力深厚,若是切磋的话,我们不分伯仲;但若是生死之战,我或许能胜出。” 夜墨然听后心里暗道:这女人比那个狗女人还猛,幸好自己刚才没有冲动。他谨慎地要求:“在接下来的交谈中,不论我说什么,将军都不能对我动手。” 叶红雪被逗乐,答应道:“我们相识不久,相处愉快,我又怎会对你动手呢?但说无妨。” “那我问了。”夜墨然小心翼翼地试探:“请问将军,您使用的月事布是怎样的?我能……”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巨响,夜墨然瞬间被踢翻在地,叶红雪愤怒地踩在他的胸口,满脸羞恼:“我就知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救命啊!你发誓不打我的!”夜墨然扯着嗓门喊道。 叶红雪一愣,想起自己确实发过誓,只好收脚,满脸愠怒地盯着他:“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夜墨然揉着胸口,抱怨道:“我之所以提及此事,是因为你们女兵容易因不注意生理期卫生而患病,进而影响健康,甚至因此丧命。我询问月事布,是想了解你们使用的卫生用品状况,好的卫生用品能有效预防感染疾病。” 听完夜墨然的解释,叶红雪羞愧万分,知道自己误会了夜墨然,连忙道歉:“是我唐突了,不过先生也不能如此突然地问这种问题。” 夜墨然一边揉着疼痛的胸口,一边无奈地嘟囔:“所以我才让你发誓别打我嘛,结果你还真下脚了,这一脚差点儿让我小命不保。” 叶红雪连连赔不是,夜墨然摆摆手,转移话题:“那个月事布你随身携带了吗?” 女将军满脸通红,几乎滴出血来:“这个……我暂时无法给先生看。” “为什么?”夜墨然刚问完就拍了自己一巴掌,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他立刻改口确认:“那个,你是不是正好……” 叶红雪娇羞地点点头:“嗯……今日身体不适,不便与先生详谈。” 就在此时,叶红雪突然面色一变,迅速跑进旁边的房间,夜墨然刚要跟上,却发现她刚才坐的位置有少许红色痕迹,顿时明白过来。 他立刻冲到房间门口,关切地喊道:“叶将军,您别慌,我有好东西要送给您,您稍微坚持一下。” 叶红雪隔着房门,声音里满是羞涩:“先生,您先回去吧,今日我身体不适,无法陪伴了。” 而夜墨然却像发现了新大陆般兴奋:“叶将军别急,我有解决的办法,您先稳住,我马上就来!” 房内,叶红雪听到夜墨然的最后一句话,险些没忍住拔剑而出!“这家伙真是个死变态!” 夜墨然则火速冲出国宾馆,奔回租赁的住所,从被林暮雪踢坏的大门洞里钻进去,在屋里一阵翻腾,终于在一个木箱底层找到了一批江宁卫生巾。他曾因推销这东西给林暮雪而遭到一顿毒打,从此落下心病,誓要将这神器推广开来,惠及全天下的女性同胞。于是,他把这些卫生巾细心保存在一个干净的盒子里,时常检查包装完好与否。 但自从到了帝都,不是与人拌嘴,就是指导林落尘,始终没有机会推广这卫生巾。今日难得的机会,他决心无论如何也要让叶红雪试一试。 夜墨然捧着卫生巾盒子,迅速冲出门去,连房东都没理睬,一门心思解决当下的“紧急事务”。仅仅六七分钟后,他便返回到了国宾馆,直奔叶红雪的住所。 由于夜墨然行动迅速,加之某种原因,叶红雪尚未处理妥当。 夜墨然在房门外调整呼吸,小心翼翼地叫唤:“叶将军?叶将军?” 屋内没有回应,夜墨然不禁担心起来,不会真失血过多吧?!正当他胡思乱想时,叶红雪尴尬又愠怒的声音响起:“先生,你怎么还在这?” “我给你拿月事布来了,放门口了,你自己出来拿一下。”夜墨然如实相告。 房内的叶红雪懵圈了,这人竟然去给自己拿月事布?虽然听着怪异,但又有一种被贴心照顾的感觉。 待夜墨然离开后,叶红雪悄悄打开房门一角,看到地上有个木箱子,迅速抓起箱子关上门。过了大概一刻钟,她才重新打开房门,面带一丝羞赧。 夜墨然见状刚想询问使用体验,叶红雪却因他的一些问题而脸色骤变,手按桌面,木质桌面瞬间出现了裂缝。夜墨然见状,立即收起好奇心,深知保命要紧,造福女性的理想可以稍后再议。 “你故意的?”叶红雪平复情绪后尽量保持镇定。 夜墨然连连摆手,解释道:“哪敢哪敢,我只是怕你不会用。”说着,他取出卫生巾实物,细致讲解起来,“你看,这几根带子是这么绑的……” 起初,叶红雪不好意思看,但当夜墨然亲自在身上演示时,她彻底惊呆了。 夜墨然见状欲言又止:“你不会是……” “闭嘴!”女将军再次退回房间。 再次出来时,叶红雪显然已经适应了新的解决方案,行动自如,神态轻松。她看着夜墨然,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然后低声道:“谢谢。” 夜墨然摆摆手,随即找来纸笔,认真询问叶红雪的使用感受。 叶红雪发现夜墨然真心在记录并思考改进,而非恶作剧。 当了解到夜墨然制作卫生巾的初衷及遇到的推广难题后,叶红雪眼中闪过一丝惊奇,她问:“夜县令,你为何会有这种东西,而且还备着这么多?” 夜墨然微微一笑,向她解释原委,叶红雪听后不禁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随后,叶红雪深吸一口气,正式向夜墨然询价:“先生,这东西怎么卖?” 夜墨然答道:“十个铜板一包,一包十五片。” 叶红雪心里盘算,价格还算公道。她接着问:“如果我需要的数量很大呢?” 夜墨然显得信心十足:“二十个铜板三包,量大从优。” 叶红雪考虑片刻,提议道:“我需要三十万包,下个月十五日前送到景国狼山大营,届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看如何?” 夜墨然点头答应,并接过叶红雪递来的私人腰牌:“初次合作确实要谨慎。拿着这个腰牌,送货队伍可以畅通无阻。” 叶红雪含笑建议:“如果先生愿意亲自送货,那就更好了。” 夜墨然打趣道:“将军不会借此机会把我扣在景国吧?” 叶红雪笑容暧昧:“别说,我现在还真有这样的想法,像先生这样的奇才可是世间罕有。” “将军别开玩笑了。”夜墨然打了个哈欠,又提醒道,“除了卫生巾的使用,女兵们还需要注重个人卫生,最好能在军营增设女军医,定期检查,这样也能有效防止疾病的传播。” 叶红雪玩味地靠近夜墨然:“夜先生,此番言论若是被有心人听到,可能会给你扣上资敌的罪名哦。”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夜墨然能清晰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香气,不禁有些口干舌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我只是想让世界变得更好,别人的看法与我无关。” 叶红眼见夜墨然退却,她反而更贴近过去,调笑道:“怎么,先生是在害怕我吗?” 夜墨然连连否认:“哪有,只是男女有别,将军您靠得太近了。” 叶红雪促狭一笑,继续逼近:“我一介女流都不怕,你怕什么?”夜墨然无处可退,尴尬之余,只得坦言:“将军,男女之间还是要保持适当的距离比较好。”而叶红雪那古怪的笑容,似乎在享受夜墨然的窘迫,她心知,这个男人似乎对与女子过于亲近有所抗拒。 第59章 唇枪舌剑 “哈哈,怎么会呢,我这不是怕你吃亏嘛,毕竟我是男人!”夜墨然嘴硬的程度堪比最强高中生。 “哦?可是先生额头都出汗了呢。”叶红雪凤眼流转,此刻的夜墨然已被逼至墙角,她在上方俯视,这个看似清秀的男人在她眼里却透出一丝娇弱。 叶红雪心中泛起异样的涟漪,看着夜墨然的脸庞越发觉得顺眼。而夜墨然还在嘴硬:“汗是热的,咳咳,我说你这样不太好吧,男女之间要注意分寸,被别人看见就不好了,我无所谓,反正习惯了。” 然而,无论夜墨然如何叨叨,叶红雪却并无起身的意思,反倒愈发靠近。 夜墨然暗骂:真当我豆腐吃定了?老子也是纯爷们! 眼见形势不妙,夜墨然一咬牙,主动出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上了叶红雪的红唇。叶红雪瞬间愕然,美眸圆睁,被夜墨然紧紧拥住,这个先前不断退缩的男人,此刻却以强硬的姿态占据了主导地位。 夜墨然只觉那柔软的唇瓣带着淡淡的脂粉香,心中暗赞:真tm软! 短暂的激吻后,夜墨然放开叶红雪,躺倒在地板上,闭眼挑衅道:“事先声明,不准打脸,因为我长得帅,不准踢裆,因为我还要传宗接代,其他随便,只要留口气就行。” 做好挨揍的心理准备,夜墨然却被叶红雪拽起衣领,强大的力道让他倒吸一口凉气。睁开眼,只见叶红雪满脸愤怒,下一秒,她以同样的方式回敬了夜墨然。 夜墨然彻底傻眼,老子向来都是主动强吻别人的,今天居然被强吻了?还如此霸道!莫非这女人月经期间,欲望特别强烈? 不行,老子不能吃亏!反击! 于是,一场“你来我往”的激烈吻战展开,两人犹如争夺宝藏般拼命亲吻对方。然而,由于都是初吻,两人毫无技巧可言,场面更像是在打架而非亲热。 逐渐地,两人渐入佳境,呼吸变得沉重,眼神也变得迷离。突然,叶红雪美眸一瞪,紧接着夜墨然就被她一掌推出,摔在地上滚了三圈。 叶红雪起身整理衣襟,满脸通红,怒斥道:“你竟敢轻薄我!” 夜墨然瞥了一眼自己半解的裤腰带,心知肚明这可不是他干的,他正忙着脱对方的衣服呢。于是愤愤不平:“这叫互相轻薄!凭什么你脱我的就可以,我脱你的就不行?还有没有天理了?” 叶红雪再次冲上前,一把揪起夜墨然,厉声道:“今天的事情不准传出去!” 夜墨然嘿嘿一笑,耍起了无赖:“可以,但你得再让我亲一口。” 叶红雪挑眉:“想挨揍?”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打死我吧。”夜墨然死猪不怕开水烫。 叶红雪冷笑一声,弹了夜墨然脑门一下,使其头上瞬间起了个包。夜墨然疼得龇牙咧嘴,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等老子修炼成绝世高手,一定把你扒光了吊起来打,每天打八遍!” 叶红雪不屑一顾:“信不信我现在就抓你回景国,让你天天给我洗脚?” “算你狠,我承认我刚才声音大了点。” 从国宾馆出来,夜墨然仍处于恍惚状态,脑海里全是那抹红唇的影像,心中涌上一股罪恶感。最后安慰自己,男人本就花心,不能怪他。 国宾馆内,侍卫来到叶红雪面前,恭敬询问:“将军,他没有答应吗?” 叶红雪平静回应:“没有。” 侍卫眉头紧锁,眼中闪过寒光:“将军,要不我去把他抓来,直接带回景国?” 叶红雪眼神示意,侍卫立刻低头:“没有将军的命令,任何人不准动夜墨然。” 回到房间,叶红雪独自坐下,回味着方才的情景,不禁浅笑,这死变态还挺可爱的。 黄昏时分,马车准备完毕,夜墨然看着吊哥吩咐道:“吊哥,记得通知纺织厂那边,全力以赴生产卫生巾,务必在下个月之前完成三十万包的订单,改良意见我已经写在纸上了,让他们先做一个样品出来。” 吊哥点头称是:“放心吧,老爷。” 夜墨然挥手示意,柳如是、梁红玉和苏小小三位清倌人款款走来。柳如是和梁红玉显得兴致不高,唯有苏小小喜笑颜开。 夜墨然无奈,哄着两女上了马车,不禁头疼,一夜之间感觉自己身边的女人似乎多了起来,尽管一个都没拿下。 他低声对吊哥说:“回去后告诉赵虎,盯紧这两个丫头。” 吊哥会意,点头答应。马车渐行渐远,只剩下苏小小问夜墨然:“公子,我们现在去哪儿?” 夜墨然答道:“先回县里,新买的宅子装修好了,接下来两天我要专心准备。” 苏小小好奇地问:“准备什么呀?” 夜墨然神秘一笑:“准备救一个身处危难之中的人。” “救人?谁啊?”苏小小追问。 “说出来怕吓着你,女帝陛下!” 国宾馆中,明日文斗在即,三国代表齐聚一堂。汉王刘汉龙得意洋洋:“梁国女帝挂出的皇榜至今无人揭下,看来梁国目前还找不出能与张宗昌匹敌的人物。” 三殿下李木青附和一笑,手中的茶杯轻轻旋转:“没错,张先生多年雄踞文坛巅峰,未尝一败,小小梁国哪能涌现出什么高手。” 然而张宗昌本人却十分冷静,他平淡地说:“贵族堂的那几首诗和那篇《陋室铭》,作者绝非等闲之辈,只不知他是否会现身。” 刘汉龙透露:“我已派人四处打探,梁国不少官员认为诗句出自一名叫做梁红玉的清倌人之手,不过这女子昨日已离京,若是她写的,女帝就不会放她走。” 叶红雪放下茶杯,微微摇头:“恰恰相反,由此可知,《陋室铭》并非梁红玉所作,否则女帝怎会让她离开。” 刘汉龙自信满满:“这么说也有道理,不过有张先生在,千军万马都不在话下!” 李木青心中盘算着,一旦梁国在文斗中落败,他便会联合齐、景两国,在开采幽州铁矿的同时,秘密派遣军队混入工匠之中,预计一年半载,便可一举攻灭梁国,将那让他魂牵梦绕的林暮雪变为囚禁于宫殿的金丝雀。他举杯提议:“来,让我们共饮一杯,预祝明日张先生旗开得胜!” 四人笑声中,皆认定胜券在握。 皇宫之内,女帝林暮雪站在御书房窗前,遥望明月,心中牵挂着某人。柳儿在一旁宽慰:“陛下,夜墨然并未离开帝都,您不必太忧心。” 林暮雪苦笑:“他没走,也不代表会出手。他只想在江宁县当个逍遥土皇帝,若是他真赢了张宗昌,那麻烦可就源源不断了。齐国、景国、大周都会视他为眼中钉,而他最怕的就是麻烦。” 柳儿心内纳闷,怎么陛下对夜墨然如此了解,她小声嘀咕:“可夜墨然若不出手,眼下无人能与张子抗衡啊。” 林暮雪淡然一笑:“那就听天由命吧。” 柳儿又报告了一则消息:“夜墨然前几天用三十万两银子为万春楼的三个清倌赎身,其中两人被送往江宁县,身边只留下了一个苏小小,并在西直门购置豪宅,颇有金屋藏娇之意。” 林暮雪眼神一动:“原来他不是没出息,是越来越有手段了。一百五十万两银子从江宁县收来,看来还是收少了。” 柳儿接着说:“此外,夜墨然曾受邀前往国宾馆,与景国女将叶红雪会谈,似乎是谈生意。” 林暮雪顿时警惕起来,同为女子、同样武艺高强,又曾在战场上对决,叶红雪无疑算是她的宿敌之一,对待她必须小心谨慎。 “这段时间加强夜墨然的保护措施。”林暮雪下令。 柳儿问:“陛下是担心叶红雪会对夜墨然不利?” 林暮雪沉声道:“他人眼中不难看出夜墨然的才华,谨慎行事总是没错的。” 夜幕降临,林暮雪独自面对皎洁明月,轻声低语:“明天你会来吗?你会帮我吗?” 相比之下,夜墨然过得相当悠闲,他靠在摇椅上晃荡,身旁的苏小小同样惬意,地上散落着写满诗句的草稿纸。尽管亲眼目睹夜墨然一个白天创作出近百首诗词,苏小小依然为之震撼,到最后甚至有些麻木。 夜墨然在等待明天的到来,手中剥好的花生米却被苏小小一把夺走,他假装生气地扔掉扇子:“喂喂喂,你当初是怎么说的?不是要当牛做马、暖床丫头吗,现在怎么反过来让我伺候你了?” 苏小小狡黠地吐了吐舌头,笑意盎然:“那我亲手喂你吃,张嘴。” 夜墨然一本正经:“我才不吃你口水。” 苏小小佯装不满:“真是不解风情。” 见夜墨然不理睬自己,苏小小起身,依偎在他怀中,满室幽香缭绕。她低声道:“公子,夜深了。” 夜墨然故作淡定:“我看得到,如果你困了就先睡,别再像昨晚那样钻我被窝。” 想到昨晚搬家第一天差点被苏小小偷袭得逞,夜墨然决定以后等她睡着后再休息。 苏小小娇笑一声,腰肢轻轻扭动,魅惑无比,发现夜墨然的变化后,她俯身吹气如兰:“你还真能忍得住,都已经把我留在身边了,何必这么辛苦。” 夜墨然嘴角抽搐:“我意志坚定,刀枪不入,妖精你休想诱惑我。” “看你还能忍多久。”苏小小娇嗔一声,回到房间。 片刻后,夜墨然也起身,瞥了一眼苏小小的房间,无奈地叹口气,希望你们三个不要与宁王是一伙的。 为三女赎身花费的三十万两银子,夜墨然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但他顾虑宁王那边的举动,决定将她们留在身边。若她们与宁王有关联,他正好监视;若无瓜葛,则是多了三位红颜知己。 推开房门,刚准备上床,夜墨然就发现不对劲,果不其然,一双玉臂从被窝中伸出,环绕他的腰间:“是你自己钻进我被窝的。” 真是防不胜防!夜墨然苦笑,掀起被子抓住那双修长光滑的美腿:“今晚你要是再胡闹,我非得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佛法无边’。” 次日清晨,官员休假,百姓涌上街头,纷纷赶往皇城中心,因为今日正是四国文斗之日,关乎云山铁矿最终归属的决战,即将上演! 第60章 先声夺人 巍峨壮观的擂台矗立在帝都皇城正中,开阔无垠,选址此处显然是为了让梁国百姓共同见证这一历史性的时刻。坊间流传已久的文斗信息早已传遍大街小巷,市民们天刚亮就赶来围观,然而都被侍卫们拦在距擂台十米开外。 贵宾席上,座椅有序排列,众多官员纷纷入座,脸上皆挂着凝重之色。毕竟直至此刻,梁国仍未确定谁能与那天下闻名的文魁张宗昌一较高下。太师太傅?这俩老学究早吓得闭门不出,连今天的现场都不敢露面。翰林院的大学士?恐怕遇见张宗昌都要尊称一句老师。至于国子监的学子们,除了批判朝廷此举不自量力,面对张宗昌也只能束手无策。 人群簇拥中,一行人缓缓步入视野。侍卫们纷纷让开道路,国子监祭酒郭风雨洪亮宣告:“齐国汉王殿下驾到!”、“大周三皇子李木青殿下驾到!”、“景国叶红雪将军驾到!” 民众和官员们纷纷回首,只见刘汉龙华服加身,尊贵非凡;李木青身着皇子蟒袍,显示出对此次文斗的重视;叶红雪精心打扮,身着白蓝相间的长衫连裙,青丝如瀑,气质出众。他们都以最佳仪态代表各自国家出席。 然而,人群中走在最前方的,却是一位青衫飘逸、白发苍苍的老者。他嘴角含笑,气质温润如春风化雨,却又隐隐散发出傲视群雄的气势,令人敬畏。郭风雨深深吸了一口气,宣布了这个名字,这个名字近几天在帝都上下引起了震动—— “天下文首,张宗昌先生驾到!” 尽管身处敌国,张宗昌一袭青衫,气场强大,但仍引来无数梁国学子热烈欢呼,争相瞻仰这位文坛巨星。 随着司礼监太监引导,张宗昌等人在前排落座。很快,诸多梁国官员也陆续到场,屏息等待文斗开启的那一刻。 太师府内,老太师面对管家的催促,断然拒绝:“老夫去了就能成为张宗昌的对手了?那不是在文武百官和百姓面前丢人现眼么?就说老夫病重,一步都不能出府!”另一边,太傅府邸的赵太傅也借口各种病症,不愿参与这场注定可能惨败的文斗。 文斗即将开始前半小时,女帝林暮雪、落尘皇子以及宁王殿下悉数到场,同时齐王林飞汉、陈王林飞亭、明王林飞龙三位皇族长辈也来到了现场,他们虽平时远离朝政,但此刻事关国家命运,不得不前来关注。 “那位就是张子?”齐王林飞汉望着青衫老者,眉头微皱。 林宇飞点了点头,无奈道:“是他,这一战若是败了,梁国就危险了。” 陈王林飞亭关切询问:“陛下,可有了出战人选?” 林暮雪苦笑着摇摇头:“张宗昌名声太大,无人敢出战。” 三位王爷对此感到困惑不解,林飞龙身边的郡主悄声解释:“爷爷,他就是我跟您提过的赵先生。” “哦?就是那个三战灭霸、擅长佛怒火莲的县令?”郡主用力点头。 几位王爷听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身为臣子,就该为国效命!这个人在哪里?”陈王语气冷峻。 就在这时,李木青起身,微笑着向女帝行礼:“女帝陛下,文斗即将开始,我方张宗昌先生已准备就绪,请问贵国的参赛人选是哪位?” 林暮雪一时语塞,沉默片刻后淡然回应:“三殿下无需着急,张宗昌先生固然文采斐然,但我梁国亦不乏大才。” 李木青微微一笑,显然是想先声夺人:“既然如此,在下昨夜有幸与张先生交流文学,偶然得了一上联,不妨借此热热场,也为赌局增添一些趣味。在下愿拿出十万两为赌注,不知梁国有哪位大才敢接受挑战,续写下联?” 此言一出,全场瞩目。三位王爷一致认为李木青此举旨在打压梁国士气,林暮雪面色一沉,明知对方意图却不得不接招:“好,朕也出十万两与三殿下对赌,看看究竟是何等绝对!” 李木青满意地笑了:“陛下果然气度不凡,在下的上联是:凤落梧桐梧落凤,诸位请对!” 与此同时,西直门大院内,夜墨然懒洋洋地探出头:“哎哟喂,现在几点了?” 旁边的女子满脸幽怨:“快到午时了。”她本来以为昨晚能一举拿下夜墨然,结果这胆小鬼居然只是抱着她睡了一晚,什么也没干,差点没把她气炸。 “什么?都快午时了?!”夜墨然从被窝里噌地一下蹦出来,衣衫凌乱,满脸焦急。他一边手忙脚乱地提裤子穿鞋,一边责怪道:“都怪你这小妖精!” 苏小小撇撇嘴,没好气地道:“说得好像你干了什么似的,有贼心没贼胆!”夜墨然尴尬一笑:“我这是怜香惜玉,不舍得伤你。再说,你不也下不了地儿嘛!” 夜墨然的要求下,苏小小赶紧起床,赤足给他拿来一套白色文士长衫。她一边帮他换衣服,一边笑嘻嘻地问:“公子真能斗得过那张子吗?” 夜墨然拍拍胸脯,自信满满:“本公子的文采,那可是能震烁古今的,你就瞧好吧!” 苏小小妩媚一笑,提出要求:“那我能陪公子一起去看文斗吗?”她清楚,要是夜墨然真能击败张子,自己也能跟着沾光,享尽荣华富贵。 夜墨然略一迟疑:“这不大合适吧?” 苏小小趁机揶揄:“公子,你虽然文采了得,可那字儿写得实在有点不堪入目,不怕被人笑话吗?” 夜墨然点点头,觉得她说得有道理:“行,今儿带你去见识见识!” 此时,文斗场地之上,李木青抛出的回文联“凤落梧桐梧落凤”令全场震惊。林暮雪脸色阴沉,虽精通武学,但也熟知诗词,对于这种前所未见的回文联感到棘手。众官员冥思苦想,却依旧毫无头绪。 张宗昌微微一笑,此联是他特意传授给李木青,目的就是要先挫梁国士气。此刻,场上无人能对,齐陈明宁四位王爷均是眉头紧锁。 眼看约定的时辰已到,林暮雪站起来宣布:“谁能对出此联,朕赏银十万!”然而,无人回应,大家都陷入了苦思。 台上主持文斗的祭酒郭风雨心知肚明,梁国士子恐怕无人能对得上这千古奇对,这样一来,待会儿正式文斗时,恐怕无人敢应战。 李木青手中捏着十万两银票,对着林暮雪调侃:“女帝陛下,看来贵国无人能对得出下联啊。” 文斗开始的时刻到来,郭风雨宣布:“时辰已至,文斗开始!”张宗昌从容不迫地走上台,背后跟着李木青,尽显文首风采。 然而,梁国一方迟迟无人上台应对,张宗昌朗声道:“老夫钻研学问数十载,有幸被誉为文首,今日在此,不知梁国有哪位同僚愿与老夫同台论道?” 李木青紧跟其后,挑衅地看向林暮雪:“我方已经准备就绪,敢问女帝陛下,贵国可有人敢登台一战?” 全场目光聚焦在林暮雪身上,等待她宣布谁来挑战张宗昌。然而,林暮雪默不作声,郭风雨无奈宣布:“一炷香内若无人登台,则视为张宗昌先生获胜。” 李木青咄咄逼人:“想这么轻易就认输?哪有那么容易,必须给你们点颜色瞧瞧!”他再次高声询问:“偌大的梁国,竟找不到一个有胆量登台文斗之人?本殿下再问一遍,梁国可有人敢上台一战?” 林落尘怒不可遏,林暮雪紧握拳头,目光扫过那些平时自诩才学出众的大臣们,却无人敢与其对视。 就在一炷香即将燃尽,郭风雨即将宣布张宗昌胜出之际,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等会儿!谁说没人敢上台了,老子还没发言呢!” 全场一片哗然,大家纷纷回头望去。林暮雪猛地睁开眼睛,叶红雪面露惊讶,刘汉龙则是饶有兴趣,李木青一脸遗憾,他们都看向了来者。 只见一道白色身影飘然而至,身后跟着一位红衣女子,那人边跑边系腰带,嘴里还嘟囔着:“差点误了时辰,这破衣服怎么这么难穿?” 红衣女子无辜地辩解:“公子,我也没给人穿过衣服呀。” “伺候老爷穿衣服都不会,要你何用?” “我能给你暖床啊。” 人们看着这场景,一时之间难以将眼前之人与心中的救世主形象联系起来。而林落尘则忍不住爆粗口:“夜墨然你死哪儿去了!”林宇飞也暗自握拳,欣慰地笑了笑,这小子终于来了。 第61章 青帝之志,墨然挥毫 夜墨然的登场,确实不算帅气,反而有些狼狈不堪。他衣衫不整,内衬凌乱,衣角还夹在裤腰间,仿佛刚从温柔乡逃脱的浪子。伴随着他和苏小小之前的对话传入众人耳中,大家都不禁瞠目结舌:这位救世主该不会是来给大家制造笑料的吧? 夜墨然也意识到众人的眼光,遂拍了拍仍在努力帮他整理衣物的苏小小,放缓步伐,力求挽回点形象。苏小小冰雪聪明,立刻收敛起嬉笑,展现出帝都三大清倌人的优雅气质,款款跟随在夜墨然身边。 “这小子!”女帝林暮雪见状,脸色微变。 陈王瞥了夜墨然一眼,颇为意外:“这是何人?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倒是有些胆识,只是这举止也太随意了。” 郡主忙补充道:“父王,他就是夜老师,夜墨然。” 三位老王爷惊讶不已,夜墨然就这样走上了舞台,一边向周围观众挥手致意,尽管大部分人并未响应。当他走到近前,诸多官员面色复杂地看着他,尤其是那些太师太傅们的门生弟子,内心五味杂陈。自家老师不敢应战,成了读书人中的笑柄,而今站出来的,竟是这个被老师们疏远的人,他要为梁国读书人的尊严而战。 侍卫们自然不敢阻拦夜墨然,纷纷为其让道。夜墨然最终来到中央,向女帝陛下深深一鞠躬,朗声道:“陛下,草民夜墨然,愿为国出战,与张宗昌文斗,恳请陛下恩准!” 百姓们见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嘿,终于有人敢站出来了!夜公子加油!” “就是啊,那些官老爷平时趾高气扬,关键时候都不顶用,还是咱平民百姓给力!” “夜公子加油!让大伙儿看看咱们梁国的厉害!” 林暮雪听着沸腾的人声,深吸一口气,露出一抹赞赏的笑容。她批准了夜墨然的请求:“准!” 夜墨然应声后,掌声雷动,祭酒郭风雨激动地宣布:“我大梁文斗之士,夜墨然!” 林落尘兴奋地挥手:“夜墨然,给我上!” 宁王林宇飞也起身鼓励:“老夜,别让大家失望,全指望你了!” 夜墨然淡然一笑,转身面对着满是困惑与愠怒的叶红雪,心底暗道抱歉,而后大步走向文斗台。苏小小紧随其后,虽然平日见过大场面,此刻也难免紧张。 文斗台上,双方各据案头,夜墨然从容落座,苏小小守在一旁。张宗昌虽见夜墨然年轻,却丝毫未有轻视,深知此次文斗关系重大,他肩负着三个国家的期待,因而不论对手是谁,他都将全力以赴。 郭风雨询问夜墨然是否需要准备,夜墨然淡定回答:“无需准备。” 李木青听闻嗤笑:“夜公子不好好在贵族堂做生意,也敢来文斗?” 夜墨然面色平静:“国家兴衰,匹夫有责。我夜墨然虽只是市井商人,但心忧国家,有何不敢?” 张宗昌睁开眼,对夜墨然的回答表示赞叹,同时也猜到夜墨然便是写出贵族堂诗句之人。台下的梁国一方士气高昂,他们从张宗昌的肯定中看到了夜墨然的实力。 叶红雪看着夜墨然,心中既是不安又是生气,这个家伙明知此事对自己至关重要,却还要掺和进来。 一番开场之后,李木青言语讥讽,但夜墨然泰然处之。郭风雨宣布文斗正式开始,共三场,采取三局两胜制,第一场斗诗,题目为“菊”。 众人听到题目后,部分知晓张宗昌偏爱菊花的官员脸色骤变,暗自揣测郭风雨是否故意选择了这个题目。刘汉龙更是直言不讳,指出张宗昌对菊花的独爱,暗示夜墨然面临严峻考验。 郭风雨展示题目后,宣布双方需在一炷香时间内赋诗一首。众人屏息凝神,台上张宗昌怡然自得,提笔对夜墨然道:“夜公子,这一局老夫便不再客气了。” 夜墨然微微一笑,坦然回应:“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老先生请便。” 他知道,自己原创诗歌也许不如张宗昌,但他手里却握有五千年的文化瑰宝,从陶渊明到李白,从杜甫到白居易,哪一个不是咏菊高手?他只需挑选合适的诗句,即可应对这场斗诗大战。 内城之中,锣鼓喧嚣,一个小厮奔走相告:“有人应战啦!有人上台挑战啦!” 围堵在太师府和太傅府门前的热血学子们闻声一愣,其中一位青年一把拉住小厮急问:“是文宗李青先生还是诗狂房玄先生上台了吗?” 小厮满脸兴奋:“都不是,是个名叫夜墨然的平民百姓!” 学子们面面相觑,夜墨然?这名字对他们来说陌生得很。但他们担心夜墨然能否抵挡得住,于是顾不上继续堵门,一股脑儿地往文斗会场赶去。他们虽自觉不是张子的对手,但又不愿无人应战,所以先前集结在此,试图逼迫太师太傅两位大人出面。如今听说夜墨然上台,他们生怕他会输,赶紧跑去现场助威。 与此同时,两家府邸的管家急匆匆地禀报各自主人。 “老爷,有人登台对决了!”杨太师愕然:“竟然有人敢上台?是谁?” “回老爷,据说是一位叫夜墨然的平民!”太师和太傅闻讯均是一愣,没想到夜墨然这家伙又跳了出来。两人暗自窃喜,心想终于有人出来当挡箭牌了,等他输了,正好借此机会整治夜墨然。届时,他们就可以推脱说自己身体不适,本来想上台却未能及时赶到,说不定还能辩解说,如果不是生病,未必会输给张子! 两位老狐狸不约而同地浮现出狡猾的笑容,心中暗忖:夜墨然若是败北,就等着被帝都的学子们唾弃到地老天荒吧! 文斗会场内,人群迅速聚集。眼看一炷香已烧掉一半,夜墨然却还未动笔,对手张宗昌早已挥毫泼墨,显得游刃有余。 李木青瞥见张宗昌诗句已完成大半,且一脸自信满满,忍不住嘲讽夜墨然:“夜公子莫不是打算认输?怎还不动手写字?” 台下一些人心生不满,认为李木青刻意干扰夜墨然。郭风雨见状立即喝止:“文斗期间禁止扰乱秩序,三殿下请注意分寸!” 李木青讪笑一声,见夜墨然望向自己,便暂且收声,心中却暗笑:想出风头?那就准备好承受后果吧! 苏小小担忧地靠近夜墨然:“公子,你怎么还不动笔?” 夜墨然翻了个白眼:“我在琢磨选哪一首合适呢。” 苏小小一愣,只见夜墨然目光锁定专心作诗的张宗昌,他深知张宗昌诗才横溢,随便应付肯定是不行的。无数关于菊花的诗句在他的脑海中掠过,大部分诗人都借助菊花表达孤高清逸,他明白如果他也循规蹈矩,很可能难以取胜。于是,他决定另辟蹊径。 突然,灵感乍现,夜墨然眼中精光一闪:“有了,《题菊花》!” 苏小小一听,立即提笔待命,随着夜墨然低声说出诗句,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瞪大眼睛,惊讶于夜墨然的独特构思。 台下,叶红雪看着二人密切交流,不禁面露不悦,身边的刘汉龙不明所以地询问原因,女将军却默不作声。而另一边,林暮雪女帝冷哼一声,周围人不明所以,不知女帝因何动怒。 一炷香燃尽,双方停笔。李木青迫不及待地将张宗昌的诗呈交郭风雨,企图利用点评先入为主,给夜墨然增加压力。 郭风雨原打算等待苏小小递上夜墨然的诗篇,然后好好夸赞一番,却被李木青抢占先机。他只好先品鉴张宗昌的《秋菊》,并朗诵出来。在郭风雨的解读下,诗句描绘出一幅秋菊傲霜的画面,寓意诗人在世间困苦中坚守节操,展现出非凡的志气和坚韧。 郭风雨本想找出瑕疵贬低一下,但终究无法掩饰诗中蕴含的力量,情不自禁地赞道:“真是好诗!张宗昌先生以菊寓志,风霜喻困境,表达出坚韧不屈的精神,实乃佳作!” 听者无不为之动容,纷纷附和,但很快反应过来,作为梁国人,怎能为敌方叫好?三位老王爷惋惜摇头,一致认定张宗昌咏菊堪称无敌。林暮雪女帝紧握拳头,紧张地注视台上,连一贯玩世不恭的二百五皇子也罕见地严肃起来。唯有宁王林宇飞一脸轻松,因为他曾亲眼目睹夜墨然短时间内创作出多首佳句,对他充满信心。 这时,苏小小欣喜地送上夜墨然的诗稿。郭风雨心中盘算,无论如何也要把夜墨然的诗吹捧到足以抗衡的程度,可当他翻开纸页,赫然见到诗句时,整个人如遭电击般站立起来,激动得言语都有些哆嗦:“这……这首诗!” 强行抑制住内心的澎湃,郭风雨望着镇定自若的夜墨然,恭敬地念出诗句:“飒飒西风满院载,蕊香寒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随着这四句诗的吟诵,全场一片震撼! 第62章 诗震京华,墨然独秀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以桃花一处开”——这两句十四字犹如惊雷炸响在会场之上,使得台下无数儒雅书生瞠目结舌,难以相信这样的千古绝句出自梁国的夜墨然之手! 见识广博的观赛者们大多是满腹经纶之士,面对夜墨然的《题菊花》,一时之间他们都被深深吸引,却又无法立刻道出其究竟好在哪里,只是内心深处都觉得这首诗与历来咏菊之作截然不同,韵味无穷。 国子监祭酒郭风雨在朗诵完毕后,按捺不住内心的震撼,直接对着夜墨然问道:“夜先生,您是如何写出这首诗的?” 郭风雨身为饱读诗书的教育大家,反复咀嚼却发现自己现有的文学素养似乎难以完全剖析出这首诗的精髓所在,不禁感慨自己与夜墨然之间的学问差距。 夜墨然轻轻一笑回应:“若由我自己解析,难免会有自夸之嫌。” 正当郭风雨陷入困惑之际,忽闻一声悠长的叹息,只见天下文首张宗昌缓缓起身,一身青衫飘逸,对着夜墨然拱手施礼:“首场较量,老夫甘拜下风,夜先生才华横溢。” 这一幕令在场众人瞠目结舌,叶红雪惊呆了,刘汉龙懵圈了,李木青更是激动地嘶吼:“不可能!”而女帝陛下则是紧握双拳,低语道:“赢了!” 夜墨然的诗句不仅让对手折服,更让整个会场沸腾起来,欢呼雀跃的声音如同海浪般翻滚:“我们赢了!” 前来助阵的学子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宗昌竟然承认自己输了,这意味着有人在诗词造诣上超越了这位享誉天下的张子,令人难以置信! 夜墨然坦然接受赞誉,亦是对张宗昌的磊落之举抱以敬意:“老先生承让了。” 李木青则无法接受现实,失态地嚷道:“我不服!”但四周顿时嘘声四起,有人反驳:“连张子都认输了,你还犟什么?” 张宗昌闭目养神,淡淡回应:“殿下,输赢自有公论,不必执着,以免让人小觑了我大周的气度。” 李木青心底愤恨,想不到自己敬仰的张宗昌竟亲手打了自己脸面。 张宗昌豁达大气,主动提出为夜墨然的诗做一番解读,郭风雨欣然应允。接过诗句,张宗昌略显感慨,他本不愿如此,但夜墨然的诗句触动了他对于菊花题材的全新理解。 “飒飒西风满院栽,蕊香寒冷蝶难来。”张宗昌解释道:“过往诗人们常以‘孤’字形容菊花,彰显其独立高洁。而夜先生首句便以‘满院栽’颠覆传统菊花的形象,实际上是以菊花比喻天下劳苦大众,这一句境界已远超诸多咏菊之诗。” 众人闻言,仿佛拨云见日,纷纷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就是我一直找不到词来形容的感觉!” 张宗昌接着阐述:“第二句‘蕊寒香冷’,揭示了菊花因生于寒冷时节而遭遇的不公,同时也隐含了夜先生对底层百姓遭受艰辛生活的同情与不平。” “老夫虽倾毕生之力写尽秋菊千姿百态,却不及夜先生这两句诗的深度。今日得以受教,心悦诚服。” 台下的女帝林暮雪深受触动,想起夜墨然曾提倡的农商为本,心系黎民百姓的理念。此刻,夜墨然的诗句再次印证了他的胸怀壮志。 “而最后两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更是抒发出夜先生对天下苍生命运的关切与抗争,欲改变百姓苦难现状的宏大志向。”张宗昌直视夜墨然,真诚地说:“有此志向,老夫输得无怨无悔。” 听众们在张宗昌的解读下,重新审视夜墨然,这个看似年轻才俊,心中却承载着宽广深厚的抱负,相比之下,许多人不禁自问:“与他相比,我们是否真正做到了忧国忧民的读书人本色?” 李木青此刻也哑口无言,终于明白张宗昌为何真心认输。夜墨然的诗不仅仅体现了个人的高尚情操,更寄托着对民生疾苦的关注与改革的决心,相比之下,张宗昌的诗虽好,但在格局上显然无法与之匹敌。 “结果已经明了。”张宗昌轻声说道。 郭风雨听罢,立即宣布:“我宣布,文斗第一场,梁国夜墨然获胜!” 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和掌声。外围刚刚赶到的人群瞠目结舌,杨太师和夜太傅更是呆若木鸡,怎么也无法相信夜墨然竟能击败张宗昌! 李木青此时不得不认输,但他马上调整状态,高声宣布:“想不到梁国有此等大才,第一场我们认输,明日午时,我方准时迎战第二场!” 言罢,他随张宗昌一同离席,准备回去商讨应对策略。 一时间,无数学子蜂拥而至,激动地簇拥在夜墨然周围,尊称其为“夜先生”,他们原已绝望,没想到夜墨然竟能力挽狂澜,更得到了张宗昌的高度赞赏。 苏小小在一旁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低声对夜墨然说:“公子,这下彻底扬名立万了!要知道,那是从无败绩的天下文首张子,竟然被你的诗折服,自愿认输退场!” 夜墨然保持着冷静的表情,默默承受着众人的赞美与崇拜。此刻,人群分开,林暮雪女帝款步走向台前,夜墨然赶忙起身行礼:“陛下。” 女帝本想给予夜墨然几句嘉奖,但看到夜墨然身边的苏小小,心中莫名升起一丝异样的情绪,遂收敛笑意,言简意赅地道:“很好,酉时在祈年殿,朕将为你设宴,务必到场。” 刹那间,全场再度投来艳羡的目光,女帝亲自设宴款待,这是何等荣耀!夜墨然在众人仰慕的眼神中,仍保持泰然自若的姿态,心中却默默地提醒自己,这个时候一定要保持风度,不可得意忘形。 当传闻女帝将在祈年殿设宴为夜墨然庆祝胜利时,众人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他们虽与夜墨然交往不多,却都知道能在祈年殿设宴,意味着夜墨然只要再胜一场,极有可能在朝堂上平步青云。 皇子林落尘也凑热闹过来,兴致勃勃地对夜墨然说:“行啊你,夜墨然,继续保持这势头!什么时候也给我来一首?” 他私下透露,只要夜墨然明天再赢一场,他愿意冒着被姐姐责罚的风险,帮忙让夜墨然重回朝堂。夜墨然听了他的豪言壮语,表面上调侃,心中却颇为感动,这才是真兄弟! 皇子离去后,夜墨然身边立刻围满了恭维和祝贺的人群,有的赞其诗才卓越,有的甚至称其为文曲星下凡。夜墨然表面不在意,却对那句“剑眉星目,宛如凡间谪仙”的评价颇为受用。 摆脱了文斗会场的热闹,夜墨然携苏小小返回西直门大院。路上,苏小小激动不已,预料到今日之事一旦传开,夜墨然定会在天下文人士子中激起巨大波澜,而自己也会因协助夜墨然写出了让张宗昌心悦诚服的菊花诗而被人津津乐道。 走进院子,夜墨然却发现门口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位青丝如瀑的女将军背手而立,正是叶红雪。她正冷冷地打量着夜墨然买下的这座宅院,似乎在犹豫是不是先拆了他的大门。 夜墨然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叶将军,许久不见了。” 叶红雪并未给他面子,冷冰冰地回应:“文斗结束后不久,我们就见面了。” 夜墨然心里打着鼓,明显感受到叶红雪此刻心情不佳。他让苏小小赶紧开门,叶红雪却命令自己的侍卫和苏小小留在门外。苏小小虽略有惊讶,但还是按照吩咐在外面等候,心里暗自羡慕夜墨然竟能与这般英姿飒爽的女将军有私交。 夜墨然引领叶红雪走入书房,谁知刚进门就被她一脚踹中屁股,险些摔倒。夜墨然痛得龇牙咧嘴,叶红雪却眼神冰冷地质问他:“你要干什么?” 夜墨然揉着屁股,赔笑:“误会误会,我这就给您泡茶。” 叶红雪没想到夜墨然并无反击,只是默默忍受,心中稍感意外。她本来计划夜墨然要是反抗,就找个理由教训他一顿,以泄心头之气。但她未曾料到夜墨然会选择忍气吞声,然后若无其事地泡起了茶。 短暂的安静后,叶红雪终是提出了请求:“我希望你不要再参与文斗。” 夜墨然今日的表现太过惊艳,不仅击败了张宗昌,更是赢得满堂喝彩。倘若明日再胜一场,云山铁矿便可能完全归梁国所有,这让叶红雪感到忧虑。 夜墨然故作惊讶:“什么?没听清。” 叶红雪复述了一遍,夜墨然端起茶杯,漫不经心地回应:“唉,你这么一说让我很为难啊,毕竟我是梁国人,为国效力、为君解忧是我的本分。” 叶红雪见夜墨然并未一口回绝,态度稍有缓和:“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夜墨然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什么条件都可以?” 叶红雪点点头,示意他尽管开口。 夜墨然吊足了胃口,才一字一顿地说:“我要你做我老婆!” 叶红雪一听,瞬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你这是在开玩笑吧?” 夜墨然耸耸肩:“不同意就算了,反正我帮陛下赢得文斗,说不定还能得赏赐一堆美女呢。” 叶红雪莫名地感到一阵心烦意乱,但她仍坚持原则:“这个条件不行,换个。” 夜墨然意味深长地笑着说:“那你要靠近点,我告诉你,我若答应你们就是背叛梁国,这事得慎重。” 他故作神秘地抬起下巴,似是要在叶红雪耳边低语,叶红雪本能地贴近了一些,却不想夜墨然突然又逗弄似的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这一举动让叶红雪脸色剧变,却又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得强压下心中的波动,冷冷地说:“这个玩笑可开不得,换个要求。” 第63章 抄袭门 “哎哟喂,你刚才还踢我呢!”夜墨然回味着刚才那微妙的接触,心中暗藏几分报复的小得意,可他这欠扁的性格注定是要吃点苦头的。 砰的一声,他被叶红雪一掌拍飞,直接跌坐在地,椅子也瞬间变成一堆碎屑。女将军叶红雪凤眼含怒,俏脸微红:“臭小子,你想死吗?” 夜墨然见状,立刻摆出无辜的样子:“我说女侠,现在可是你求我办事啊!”眼看叶红雪又要举起巴掌,他赶紧求饶,毕竟他可不想验证自己的脑袋到底有多硬。 “臭流氓!”叶红雪啐了一口,拽着夜墨然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今天你要是不给个交代,这笔账我跟你没完!”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身为景国大将,手握十几万兵马的她,居然连续两次被这个死变态占了便宜,上次还差点被脱了衣服,虽然她也曾扒过这家伙的裤子,但这事儿她做可以,别人可不行! 夜墨然见她怒火中烧,索性耍起了无赖:“你要真肯嫁我,那我当然帮自己人了,没错吧?” 叶红雪看着他这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心头五味杂陈,这家伙该不会是来真的吧? “赢了张宗昌又怎样?那是文人的事,跟我武将何干?”叶红雪冷笑。 夜墨然挠挠头,厚颜无耻道:“赢了天下文首的我,还不够格当你老公吗?你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点?” 叶红雪想了想,为了稳住夜墨然,决定先抛出诱饵:“如果你真能让我嫁给你,那明日的文斗我不管你。” 夜墨然眼珠一转,整理好凌乱的衣服,嘿嘿笑道:“这么说来,你现在可是我未来娘子了,是不是该听老公的话?” 叶红雪皱了皱眉,虽然景国由于男少女多,政策上鼓励男子多娶妻妾,社会风气对女性地位相对较低,但她毕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此刻被夜墨然这么调戏,心中还是泛起一丝涟漪:“……是这么回事。” 夜墨然乘胜追击:“那就乖巧点,别阻碍老公我扬名立万,等我成为新的天下文首,你脸上也有光不是?” “去你的!”叶红雪终于醒悟过来,恼羞成怒,夜墨然见状,拔腿就跑,却哪能逃过叶红雪的追踪,刚跑到门口就被揪住。这不,惹毛了女将军的下场,通常不会太好。 门外,苏小小听到屋内的动静,看到夜墨然的身影,不禁一愣,随后默默地关上门,决定不去掺和这夫妻间的纷争。 在叶红雪的“惩罚”下,夜墨然鼻青脸肿地躲到屏风后,心里哀嚎不已,怎么漂亮女人都这么暴力?最关键的是,他一个都打不过! “滚出来!”叶红雪没好气地喊道。 “除非你保证不打我。”夜墨然躲在里面闷声闷气地回应。 叶红雪嘲讽道:“就你这胆子还想娶我?” 夜墨然嘴硬:“我只是不屑和女人动手,让你一回而已。” “说正事!”叶红雪决定不再和他胡闹,“告诉我,怎么样你才能退出文斗?” 夜墨然沉默片刻,叶红雪已然预感到答案,拳头不自觉地紧握:“你知道,如果你赢了,齐国、大周乃至景国都不会放过你,哪怕女帝林暮雪再器重你,也会给你带来无尽的麻烦。” 夜墨然苦笑:“这些我都知道,但我做不到袖手旁观。” “你不怕我现在就宰了你?”叶红雪怒气未消。 “你不会的。”夜墨然笃定地看着她,眼中的嘻笑之色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 叶红雪步步紧逼,夜墨然却纹丝不动,两人的视线交汇,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气氛。片刻之后,叶红雪停在门口,心中五味杂陈,最终没有再动手,她也不明白为何今日就是下不了杀手。 “你自己保重。”她留下这句话后转身离开,提醒夜墨然李木青他们不会就此罢休。 夜墨然感激地回应:“谢谢。” 事实上,自从国宾馆那件事之后,他对叶红雪产生了莫名的情感,这也是他为何对苏小小的亲近无动于衷的原因。此刻,他故意惹怒叶红雪,也是希望她通过这种方式发泄一下,让自己心里好受些。 “你欠我一条命!”叶红雪临走前咬牙切齿,真恨不得再揍夜墨然一顿。 夜墨然却不忘调侃:“肉体偿还行不行?” 这一晚,夜墨然被叶红雪狠揍了两顿,苏小小心疼不已,又是冰敷又是涂药膏,才勉强让夜墨然恢复了几分人样。 另一边,国宾馆内,李木青和刘汉龙对坐交谈。李木青眼神阴冷,刘汉龙皱眉问道:“张宗昌回来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是不是因为夜墨然的压力太大了?” 李木青阴恻恻一笑:“没想到夜墨然文采如此出色,为了确保必胜,我们有必要使出非常手段。” 刘汉龙听出弦外之音,试探着问:“你的意思是……” “要想赢,有时不必拘泥于规则,所谓的盘外招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李木青的眼神越发阴鸷,显然已经有了下一步的计划。 “夜公子,皇上特派咱家来请您赴宴嘞。哎呀夜公子您这脸是怎么回事儿?”随着戌时钟声响起,天已经黑压压一片,几个小太监吭哧吭哧抬着轿子来接夜墨然,瞧见他脸蛋稍微有点肿胀,个个瞪大了眼睛。 “咳咳,就摔了一跤,小事儿。”夜墨然摆摆手,显得漫不经心。 小太监们赶紧点头哈腰:“夜公子您可得多留神身子骨儿,这不,皇上和各位大臣都在祈年殿候着您呢,那咱这就出发呗?” “走吧。”夜墨然点点头,苏小小也紧跟其后,对于能见识一下皇宫大阵仗,她倒也挺乐意。 一路穿街过巷来到皇城,直奔祈年殿。这一瞅,阵仗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三公九卿、六部高官那是一个不落,连林宇飞等四位王爷都来了,还有一些朝廷官员的家眷也在场。这阵仗把苏小小给吓得够呛,尽管平日里也能和这些官员插科打诨,但这一窝蜂聚在一起,那股无形的压力还是让她心里发憷。 夜墨然瞥见她紧张,拍拍胸脯宽慰道:“小场面,淡定淡定。” 带着夜墨然来到林暮雪面前行礼,他一露面,全场立马站起来致敬,毕竟今儿他是绝对的焦点人物,那些达官贵人的千金小姐们都忍不住偷偷往他这边瞟。那一首《题菊花》早已传遍整个帝都,尤其是那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以桃花一处开”,诗意飞扬,不知勾走了多少少女的心。 “不必客气,今晚全靠你替我大梁挣回面子。”林暮雪笑得温婉,美眸流转,看得夜墨然心跳砰砰加速。 不过这热闹的气氛中,杨太师和赵太傅两个人却是五味杂陈,夜墨然正是他们联手排挤出朝堂的,万万没想到如今这家伙竟又以如此风光的姿态杀了个回马枪! 两个老头心里明镜似的,甭管这次文斗胜负如何,夜墨然必定重回朝堂,并且势力大涨——毕竟几十年来,那张子也就栽在他手里一次!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暗道:这小子要是再这么逍遥法外,早晚有一天要在咱们脑袋上拉屎!必须得想办法治治他! 待夜墨然与苏小小安坐下来,林暮雪率先举杯倡议:“诸位,请满饮此杯,为夜墨然的壮举庆贺!” 大家伙儿纷纷响应,举杯共饮,氛围立刻热烈起来。就在这时,赵太傅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冲着夜墨然喊话:“夜公子。” 夜墨然一听是他,微微眯起了眼:“太傅大人有何指教?” “夜公子你今日这一首《题菊花》,力挫群雄,连那张子都被比得心服口服,老夫真心佩服得五体投地呐!”赵太傅先是一通恭维,周围的官员听罢,面上表情各异,似乎预料到了赵太傅接下来的动作。 夜墨然心头警铃大作,知道赵太傅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但他也不急着揭穿,只是笑着回应:“太傅大人过奖了,晚辈不过是侥幸而已。” “侥幸?呵呵,说得挺谦虚嘛。”这时杨太师也开了腔,让周围的人更加摸不着头脑,这俩老家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林暮雪女王面色微沉:“太师大人有何要说?” 杨太师拱手施礼,然后直言不讳:“陛下,老臣有一事需举报。” “讲。”女帝陛下的语气明显带着不悦。 杨太师目光转向夜墨然,一字一顿地道:“老臣要举报夜墨然抄袭诗词!”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夜墨然更是瞠目结舌:这老头儿怎么知道的?难道他也是穿越过来的?我莫非不是主角? 众臣议论纷纷,兵部尚书李元霸眉头紧锁:“老太师,您这话说得要有凭据,您是说夜墨然今天的诗句是抄的?证据何在?” “对啊!”落尘皇子也忍不住跳出来,自从夜墨然离开尚书房,他的日子过得水深火热,天天苦读不说,稍不留神就被板子伺候,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此刻一听杨太师说夜墨然抄袭,就算他不算个文化人,也知道这在文人圈子里可是丢脸至极的行为。这老头儿明显是没事找事! 杨太师冷哼一声,先前被夜墨然怼得喷血,又被他在朝堂上指着鼻子骂,现在见夜墨然又开始嘚瑟,哪能轻易放过他?誓要让这小子吃点苦头! “证据,老夫自然是有!”杨太师厉声道,“文岭!” 随着他的一声呼唤,一位翰林学子应声站起,恭敬地说:“老师。” 杨太师看向夜墨然,满脸不屑:“你就当着陛下及众位大人之面说清楚,老师给你撑腰!” 夜墨然看着对面这个名叫文岭的青年,回想了一下,确认自己之前并未招惹过此人,估计是杨太师的门生,故意来找茬的。 “有意思。”夜墨然心里默念。 文岭先是对女帝陛下行了礼,然后朗声道:“陛下,今日赵公子所吟《题菊花》实非原创,乃是三年前学生所作,并收录在我私下刊印的诗集中。这就是那本书。”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本诗集,“此事,翰林院的同僚们均可作证。” 话音刚落,一群翰林院的学子纷纷起立,异口同声地表示:“确实,此诗确系文兄三年前所创,当时正值秋季,文兄面对菊花即兴赋诗,令我等钦佩不已,其忧国忧民之情令人动容。” “然而文兄淡泊名利,故未曾将此诗广而告之,不想今日竟遭人剽窃,实在令人不齿!” “恳请陛下为文兄主持公道!”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大家愣住了,苏小小气得脸颊通红,嚷道:“你们……你们血口喷人,这首诗明明就是我家公子亲自写的,怎就成了你们写的?!” “闭嘴!”赵太傅喝止,言语间尽是轻蔑,“一个烟花之地的歌女也敢在这里胡言乱语?就知道扭捏作态,整日琢磨些闺房秘事,你懂什么叫诗?还想麻雀变凤凰?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这话犹如尖刀直刺苏小小心窝,让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在场所有人中,她的身份确实是最低微的。遭受如此羞辱,她如遭雷击,恨不得立刻逃离现场,却又不敢有所动作。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轻轻拍在她肩头,接着耳边响起一阵市井俚语般的破口大骂:“姓赵的老狗,你丫是不是只会放屁?隔段时间不见,还他娘的是个满嘴跑火车的货!你那脖子上顶着的不是脑袋,是腚眼子吧?忒他娘的膈应人了!” 第64章 震惊!夜墨然炸裂全场! 苏小小瞬间石化,瞠目结舌地扭头看向夜墨然,这痞帅模样,竟是在为自己出头? 全场皆惊!这货到底在说什么鬼?这等场合,公然开骂,真的没问题吗? 赵太傅气得差点原地升天:“你...你你你!” 夜墨然二话不说,举起酒杯就往赵太傅脑袋上砸,老头儿万万没想到夜墨然真敢动手,顿时懵圈。 “皇上!您瞅瞅这小子,抄袭就算了,他还敢动手伤人!皇上您可得给我主持公道啊!” 女帝陛下气得手都在抖,宴会场面失控到这种程度,真是让她措手不及! 夜墨然早就火冒三丈,哪管那么多,直接开怼:“你个老不死的,打你怎么了?苏小小是清倌人又怎样?碍着你家大米了?告诉你,老子已经帮她赎身了,她现在清清白白,是我夜墨然的人!你个满口喷粪的老狗,骂我还想不让老子动手?” “要不是生活所迫,谁tm乐意沦落青楼讨好别人?别以为就你们高贵,老子记得清楚着呢,你那宝贝儿子前年不也从青楼娶了个花魁?还有你这老东西,三年前不也从青楼娶了个姨太太?一把年纪还这么骚包,就不怕哪天栽在姨太太肚皮上?” “你们这群伪君子,表面光鲜,背地里男盗女娼,还整天挑三拣四,老子今天就给你作首诗,让你长长见识!” “十八新娘八十郎,白发苍苍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对,一树梨花压海棠。送你了,不客气!” 啪嚓一下,赵太傅被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直接喷出血来,把周围人吓得够呛,赶紧上前安抚。 三年前娶青楼女子的事,本来就是帝都的一大笑话,只是平日无人敢提及,夜墨然今天竟然直接翻出了这事,还现场赋诗一首,大家都知道,这事儿明天准得在帝都传遍! “夜墨然,你这个恶贼,老夫与你不共戴天!”赵太傅满脸血渍,咬牙切齿地嘶吼。 此时,人群中突然传来笑声,众人回头一看,竟是林落尘,这丫在这种气氛下还能笑出来,真不愧是个二百五! 面对众人的目光,尤其是自家大姐杀人般的眼神,林落尘急忙收起笑容。 夜墨然冷哼:“别说不共戴天,你儿子都挂了老子还活得好好的。” 紧接着,他也朝女帝喊道:“陛下,赵太傅和杨太师两人如此诽谤于我,若无公正裁决,明儿的文斗老子不参加了!” 林暮雪一听,心中一紧,而杨太师则冷笑:“被拆穿了就想以此为借口逃脱?” “老太师!”林暮雪焦急出声。 原来,这两位太师早有预谋,认定夜墨然不过是侥幸写出《题菊》,接下来的文斗肯定赢不了。但他们就是要先毁掉夜墨然的名声,让他背上抄袭的黑锅,这样一来,即使夜墨然输了,也会遭受万人唾骂。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闹剧。杨太师作为曾经翰林院的掌舵人,深知如何轻易构陷夜墨然,且这种事往往难以找到确凿证据,于是他便肆无忌惮地攻击夜墨然。 “陛下,夜墨然以剽窃之诗击败张子,此事若是传出,我大梁必受天下耻笑,我身为太师,绝不能容忍有人玷污我大梁的文风!” 陈王摇摇头:“如果夜墨然无法提供证据证明,这事恐怕就要坐实了。” 其他几位王爷也纷纷点头,文人间的争斗,有时候比刀剑更凶狠。 就在这时,夜墨然嗤笑一声,直勾勾盯着杨太师:“你丫一张嘴就说老子抄袭?你脸咋那么大呢?” 杨太师气得脸色铁青,他那学生文岭倒是装起了好人:“夜兄何必如此?只是一首诗罢了,夜兄能借此胜过张子,在下其实挺高兴的。” 这货真是绿茶中的战斗茶,夜墨然心里暗骂,这家伙才是最阴险的角色,表面上故作大方,实则步步紧逼。 果然,不少人开始动摇了。 林暮雪见状,坚决表态:“够了!朕相信夜墨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此事就此为止!” 赵太傅怎肯罢休,硬顶回去:“不成!此事关系到我大梁的名誉,怎能轻易放过?” 林落尘也怒了:“老子也不信夜墨然会抄袭,你们纯属诬陷!有证据拿出来!” 杨太师不屑冷笑:“任何事情都需要证据,皇子殿下。除非夜墨然能现场写出一首堪比《题菊》的诗来!” 翰林院的一群人立刻附和: “没错!” “你要是写不出来,就乖乖认了吧!” “我们翰林院可是文人圣地,我们说你是抄袭,那你就是抄袭,没商量!” 就在此刻,夜墨然砰地一拍桌子,吓得众人一哆嗦,还以为他又要动手揍人,赵太傅和杨太师更是吓得躲闪,生怕这年轻力壮的家伙冲过来,他们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结果夜墨然起身,眼神凌厉:“没错!老子就是抄了这首《题菊》,老子不止抄这一首,你们不是要看诗吗?老子一次性满足你们!小小,拿纸墨来,老子现在就写给你们这群睁眼瞎瞧瞧!” 苏小小立刻行动起来,太师太傅满脸疑惑,不知夜墨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暮雪紧张呼唤:“夜墨然。” “陛下别说了,不就是几首破诗嘛,他们想要多少老子就写多少给他们看!” 片刻之后,笔墨备齐,夜墨然提笔挥毫,笔势如龙蛇狂舞,周身散发出一股骇人的气势。 一位大学士悄悄走到夜墨然身后,想看看他究竟写了些什么。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将进酒》 “金樽清酒斗十千……”——《行路难》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侠客行》 辛弃疾的《破阵子》、岳王爷的《满江红》、苏东坡的《水调歌头》…… 李白、杜甫、白居易……一首首华夏经典在夜墨然笔尖跃然纸上! 夜墨然笔速越来越快,字迹近乎狂放,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看到那些熟悉的诗句,全都瞠目结舌。 杨太师和赵太师感觉到大事不妙。 这时,夜墨然收笔,以诗圣杜甫的《望岳》结束,写下最后一句“一览众山小”,随后抓起写好的诗词,潇洒地抛向空中,最后把笔杆子一扔。 “都他娘给我睁大狗眼看清楚,去找张宗昌问问,老子这些诗哪一首他能赢?翰林院?” 夜墨然拽着苏小小径直离开了祈年殿,如同逛自家后花园一般,轻松自如,无人胆敢阻拦。几十张浸满了传世佳句的草纸飘落在宴席之上,每一句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太师太傅及众多翰林院文人的脸上。 整个大殿陷入死寂,仿佛连时间都被冻结。杨太师和赵太傅的脸红得像熟透的柿子,望着桌上那些他们穷极一生也无法企及的千古名句,彻底懵了! “这家伙,竟然随随便便就写出这么多超越《题菊》的佳作!”陈王捡起一张纸条,朗声道:“‘飞来峰上千寻塔,闻说鸡鸣见日升。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这样的千古绝唱,张子能写得出吗?”他自问自答,哂笑一声,“我看够呛。” 宁王林宇飞也加入进来,手指着另一张纸条:“再看这一句,‘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这等豪情壮志,赵太傅,你能写出来吗?”他转向杨太师,再度追问。 赵太傅眼神闪烁,林宇飞则揪住那翰林学子文岭,怒斥道:“你丫不是说夜墨然抄袭你的诗吗?来,现在就写一首这样的出来,不然老子砍了你的脑袋!”文岭吓得屁滚尿流,连连磕头求饶。 林暮雪终于发声打断,但声音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疲倦:“够了。”她缓缓站起,宣布道:“夜墨然本无意参与这场文斗,朕曾亲自找他,但他并未应允。然而在你们都不敢面对张子之际,他挺身而出,不仅战胜了张子,更是扞卫了我大梁的尊严。” “剩下两场文斗,如果夜墨然拒绝参加,那么今晚谁得罪了他,就去请求他的原谅。朕不在乎你们用何种方式,总之必须得到他的谅解,否则,无论何人,一律斩首!”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兵部尚书李元霸等人暗自发笑,心想夜墨然撂挑子不干,还要这些人去求他,那画面想想就热闹。女帝陛下步至殿门口,声音冰冷却又坚定:“朕绝不会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大梁的栋梁之材!” 太师太傅二人如遭雷击,瘫坐在椅上,望着离去的女帝,内心涌起绝望:“完了!” 夜深人静,街头空无一人,夜墨然与身着红衣的苏小小并肩漫步,任凭夜墨然怎么挣脱,苏小小都不愿松开他的手臂。 “大白天的,注意点儿形象,你这是对我大梁斯文的一种侮辱!再不放手我可要喊非礼了!”夜墨然佯装生气。 苏小小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满脸欢喜:“你尽管喊,反正你说过我是你的人,那么多朝廷大官都看着呢!” “喂,我帮你出头,你倒好,还黏上我了!忒不地道了!”夜墨然假装不满,却在苏小小娇嫩的臀尖轻轻一拍,女子顿时全身酥软,深情款款地看着他。 苏小小的心态已然发生转变,不再只是为了追求荣华富贵跟随夜墨然,而是因他为自己不惜与朝廷权贵对抗,感动之余,更加坚定了心意。她紧抱夜墨然手臂,停下脚步:“公子……” “怎么了?”夜墨然侧头询问,却见苏小小踮起脚尖,送上温热红唇,刹那间的柔情蜜意令人窒息。 夜墨然微微一愣,看着满脸羞红的苏小小调侃道:“你这丫头,居然敢轻薄本公子,今晚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苏小小娇滴滴回应:“今晚我就要把你的裤子扒了!” “想得美!今晚我就去做个铁裤衩!”夜墨然开着玩笑,两人朝着西直门走去,却浑然不知暗处已有黑影跟随。 三个身穿夜行衣的身影悄然尾随,目标正是西直门外城的一片窄巷。夜墨然和苏小小仍在斗嘴嬉闹。 “夜墨然!”忽然有人叫出了夜墨然的名字。 夜墨然转身笑道:“谁在叫本大爷?”话音未落,一道寒光闪过,明晃晃的长剑直取他的咽喉,他反应迅速,一推苏小小,自己则矮身避开这一致命攻击。 “公子!”苏小小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花容失色,尖叫出声。 “快跑!”夜墨然大声喝道。左侧又有一柄长剑袭来,速度之快,显然出自武者之手,夜墨然竭力闪避,但还是未能完全躲过,肩头溅出一抹血红。 “你们究竟是谁?”夜墨然愤怒咆哮,眼中泛起嗜血的光芒,宛如一头拼死反击的野狼。 他曾是出江宁县赫赫有名的八百野狗首领,对付几个普通人不在话下,但这回遭遇的是武者,两者之间实力悬殊,靠拼命远远不够,更何况对方还是三人联手! 三人围攻之下,夜墨然逐渐陷入困境,身上多处负伤。其中一人厉声喝道:“去死吧!”长剑再次直刺夜墨然的心脏,此刻他已无力抵抗,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逼近。 “公子快跑!”关键时刻,苏小小红衣飘扬,奋不顾身地将夜墨然推向一边,替他挡下了这致命一剑。 “小小!”夜墨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宛如恶鬼附体,疯狂地冲向敌人。 “碍事的女人!”那名杀手被苏小小挡住,愤恨不已,见夜墨然再次扑来,眼中杀机毕露:“受死吧!” 就在这生死攸关之际,一道凌厉霸道的掌风破空袭来! “大胆贼子,竟敢!” 第65章 生死一线牵 一记足以摧山断石的强横掌力瞬间爆发,其疾如电,后发先至,硬是在杀手长剑即将斩落夜墨然头顶之际,将其整个人轰然震碎! “五品武者出手了!快逃!”剩余的两名杀手惊骇欲绝,立刻拔腿狂奔。 跃下屋檐,那位曾在江宁县伴随林暮雪的老车夫林老,身形如电追击而去。 “小小!”夜墨然扑倒在地,一把抱住身受重伤的苏小小,急切地用双手按住她腹部的贯穿伤,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的手掌和她鲜艳的红裙。 “公……公子,我是不是快要死了?”苏小小颤抖着身躯,紧紧抱住夜墨然,疼痛让她泪水涟涟。 “别说傻话!你绝对不能死!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大夫!”夜墨然低吼一声,怀抱苏小小在巷子里飞奔,她的鲜血仍在不断流淌,她含泪哀求:“公子,我好疼……” “别说话,忍住!我保证带你找到大夫治疗!抓紧我!”夜墨然拼尽全力奔跑,直至看到一家药铺,他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夫,救命!” 然而深夜时分,药铺早已关门,无人应答。 眼看苏小小面色因失血过多而愈发惨白,意识也开始模糊,夜墨然焦急万分:“小小,坚持住!只要你能挺住,以后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千万不能睡过去!” “公子~”听到这话,苏小小仿佛抓住了最后一丝生机,用力握住夜墨然的手,她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夜墨然将苏小小安置在墙角,自己后退几步,猛力撞向药铺大门,一次次冲击,完全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 最终,伴随着第八次猛烈撞击,木门轰然倒塌! 夜墨然立即冲回墙角抱起苏小小闯入药铺,嘶哑地喊道:“大夫!” 此时的苏小小已经虚弱地闭上了眼睛…… 破碎的大门,满身是血的夜墨然,林老解决掉剩下的两名杀手后也匆匆赶来药铺。 只见被夜墨然强行唤醒的大夫正忙于配药,夜墨然坐在一旁,凝视着病床上昏迷的苏小小,双目赤红,表情冷漠至极,令人不寒而栗。 “夜墨然。”林老唤了一声,感受到夜墨然身上散发的强烈杀气,这位武道高手也不禁脊背生寒。 “其余杀手呢?”夜墨然沉声问道。 “他们逃跑无望,选择了自杀。”林老如实回答。 “所以不清楚幕后主使到底是谁?”夜墨然眉头紧锁。 “确实不明。”林老点头。 夜墨然却突然冷笑一声,阴冷的目光仿佛洞察一切:“简直是乱来。” 帝都中与他结怨的太师太傅虽在祈年殿上针对自己,但不至于这么快就派出杀手,那么眼下急于置他于死地的人,答案呼之欲出。 林老见状,急忙劝阻:“你切勿轻举妄动,我已经派人去禀报陛下了。” 话音刚落,大批兵马蜂拥而至,将药铺团团围住,里面正在进行急救的大夫们个个吓得手脚发抖。 林暮雪闻讯赶来,一眼看见夜墨然满身是血,不由得大惊失色:“夜墨然,你怎么样了?” 女帝迅速来到夜墨然身边,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我没事,不过是皮外伤,若不是她,恐怕躺在这的就是我了。”夜墨然淡漠地瞥向苏小小。 林暮雪一听,勃然大怒:“林老,我让你务必保护好夜墨然,怎么会这样?” 林老惭愧地认错:“陛下恕罪,老奴一时疏忽。” 夜墨然被刺客追踪之事,林老因贪杯误事,发现时已为时已晚。 几位大夫得知是女帝驾到,立刻下跪请罪。林暮雪询问苏小小的情况:“她伤势如何?一定要全力救治!” “回陛下,血已止住,幸亏这一剑未穿透肠胃,但能否熬过此劫,仍要看天意。”大夫小心翼翼答道。 “来人,备好担架!”林暮雪果断下令,而后看着夜墨然:“把她送到宫里,让太医诊治,你的伤势也要处理。” “同意。”夜墨然没有异议,太医的医术自然更为精湛。 整个太医院灯火通明,夜墨然守在院外,林暮雪同样陪在一旁,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安慰。 良久,夜墨然率先打破沉默:“陛下。” “你说。”林暮雪紧张地回应。 “如果那些外国使臣在梁国死了,会发生什么呢?”夜墨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林暮雪却被吓得心跳加速。 “你……”林暮雪瞪大眼睛,“你想做什么?” “我这个人,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奉还。”夜墨然眼眸低垂,“既然他敢动手杀我,那么他不除,我怎能安心?” “你别冲动!”林暮雪满心忧虑。 夜墨然抬起头,冷冷一笑:“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给陛下带来麻烦,我会处理得干干净净。” 此刻,林暮雪才真正体会到夜墨然的可怕之处,凡是对自身构成威胁的存在,他都会毫不犹豫地铲除。 尤其是刚刚所流露出的杀意,连征战沙场的女帝也为之震撼,这个男人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 次日清晨,昨晚的刺杀事件并未引起太多人的关注,百姓们依然熙熙攘攘地前往文斗会场围观。 林暮雪来到太医院,见到夜墨然仍守在苏小小床前,犹豫片刻才说:“已经有人代替你去了文斗会场。” “她救了我一命,我要在这里守着她。”夜墨然平静地回应。 “皇宫之内最为安全,我会让林老在此照看她。”林暮雪心情复杂地说。 夜墨然却坚决地答道:“除非亲眼看到她醒来,否则我哪儿也不去。” 林暮雪无言以对,只能默默离开。 病床上的苏小小虽然苍白憔悴,但经过太医们一夜的抢救,总算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由于伤势过重,何时能醒还未可知。 夜墨然轻轻抚摸着苏小小的脸颊,眼中满是誓要复仇的滔天气焰:“你放心,这一剑绝不会白挨!” 文斗会场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几乎挤得水泄不通。 人们纷纷猜测,今日女帝、落尘皇子以及四位王爷为何均未到场观战,是否意味着他们对本国选手有着十足的信心? 李木青与刘汉龙两人内心颇为沉重,昨晚派出的杀手至今未归,这意味着刺杀行动已然失败。 李木青冷笑道:“连三个七品武者都奈何不了他,看来是梁国有高手暗中守护。” 刘汉龙忧心忡忡:“万一那三个家伙被捕,供出了咱们俩怎么办?” 李木青却不以为然:“怕什么?即便供出来,梁国又能怎样?他们有胆量对我们大周的人下手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临近午时,张宗昌和叶红雪相继抵达文斗会场。 祭酒郭风雨满心期待,昨晚见识过夜墨然的惊人诗才后,他视夜墨然为诗仙下凡,对其今日的表现充满憧憬。 张宗昌胸有成竹地上台,静待夜墨然的到来。 午时已至,郭风雨起身宣布文斗开始,台下观众热烈响应,高呼夜墨然的名字,尊称他为大梁文首。 然而,期盼中的夜墨然却始终没有现身。 郭风雨连续呼叫三次,夜墨然仍未登台,这让老祭酒不禁慌了神。 张宗昌也皱起了眉头,疑惑夜墨然为何缺席。 李木青和刘汉龙趁机发难,提醒郭风雨按照文斗规则,一炷香时间内参赛者未到场,即视为自动弃权。 香火燃烧,观众们越发焦虑,直至最后一缕香烟飘散,夜墨然仍旧没有出现。 李木青得意洋洋地嘲笑夜墨然不战而逃,宣称张宗昌才是真正的文首。 人群哗然,纷纷指责夜墨然失信于民。 郭风雨无奈之下,只好宣布第二场文斗张宗昌获胜。 张宗昌虽感疑惑,但也只得接受结果,拱手致意后离场准备第三场的比赛。 此时,在太医院的夜墨然正悉心照料刚刚苏醒的苏小小,丝毫未关心外界的喧嚣。他端着药碗,哄劝着苏小小:“乖,把药喝了,良药苦口利于病。” 苏小小苦着脸撒娇道:“公子,药太苦了,能不能不喝呀?”夜墨然故意板起脸:“苦才正常,不喝怎么能好?太医说了,你命大,下次不准再做傻事,否则我非让你尝尝家法的厉害!” 苏小小心中暖意融融,想起昨晚夜墨然的话,试探着问:“公子,我昨晚好像听见你说,只要我不死,我提什么要求你都答应?”夜墨然狡黠一笑:“你一定是听错了,人在弥留之际会产生幻觉。” 苏小小一听,脸上笑容消失,撅着嘴不配合喝药。 夜墨然无奈,自己喝了一口药汤,俯身贴近苏小小,就在她惊讶又欣喜的目光中,将药汤温柔地喂进了她的嘴里。 第66章 暗潮涌动 病房内,女子满心甜蜜地看着夜墨然,指尖在他的掌心轻轻划动。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唤:“夜墨然!” 苏小小像受惊的小猫般迅速收回手,夜墨然回头瞪眼:“喊什么?没看到这里有个病号吗?”他这话带着几分教训的意味,而林落尘对此倒是习以为常,病床上的苏小小则暗自惊叹这对兄弟般的互动。 林落尘急匆匆闯入,脸色泛红:“大事不好了!” 夜墨然蹙眉问:“啥事这么急?” 林落尘愤愤地说:“你没去参加今天的文斗,外面的人都炸锅了!皇宫门前都聚了不少人,要你给出个说法。” 夜墨然淡定回应:“哦,就这事啊,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今天就不打算出门,免得被人打死。” 林落尘和苏小小同时愣住,林落尘急道:“这还不算大事?你现在出去搞不好真会被围攻!大家都说你不战而逃,丢尽了梁国的脸,昨天还把你捧上天,今天就骂你是狗屎,人人想踩一脚!” 夜墨然拍拍胸口:“所以我明智地选择今天躲着不出来嘛。” 林落尘气得翻白眼:“你悠着点儿,明天可是最后一场,你现在一胜一负,明天要是输了,外面那群人绝对会在现场给你好看,你有把握吗?” 夜墨然不以为意:“你个小屁孩操这么多闲心做什么,赶紧回去读书,小心陛下抓你翘课。” 夜墨然现在一门心思不在文斗上,不愿多谈此事。 林落尘听了更是生气:“你个没良心的,我好心好意关心你,你还这么说话!” “谢啦,你先滚回去上课吧。”夜墨然毫不客气地打发走林落尘。 苏小小小心翼翼地道歉:“公子,对不起。” 夜墨然宽慰她:“跟你没关系,专心养伤就好。” “那公子明天能赢吗?”苏小小关切地问。 夜墨然笑了笑:“你觉得呢?”他自信满满,毕竟第三场比的是楹联,对于脑海里装满千古绝对的他来说,这简直是稳操胜券。 苏小小见夜墨然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也安稳不少。 这时,太监总管来到太医院传唤:“夜公子,陛下召见。” “好嘞,马上过去。”夜墨然安抚了苏小小几句,便跟随太监总管来到了御花园,这个地方让他略感忐忑,毕竟以前在这里挨过揍。 步入御花园,只见林暮雪一身龙袍,独自站在那里。 确认四周没有棍棒和剑影,夜墨然心中稍安,上前恭敬行礼:“陛下。” “坐下吧。”林暮雪指向一旁的石椅,石桌上摆放了几本书册。 得知林暮雪并未因自己未去文斗而责罚,反而帮忙解决了宫外的纷争,夜墨然深感感激:“真是麻烦陛下了。” 林暮雪淡然摇头,提及正事:“关于昨晚的杀手,林老已经查明他们的身份,都是潜伏在帝都的平民,极有可能是敌国派遣的细作,只是还未查清属于哪个国家。” 夜墨然听后神色一凛,冷冷回应:“我明白了。” 林暮雪欲言又止,转而提起明天的文斗:“这是张子以往参与人文斗时用过的对联集锦,你不妨多研究一下。” 夜墨然却微笑拒绝,信心满满:“用不着。” 林暮雪面露不满:“你今天已经输了一场,明天无论如何都要赢,怎可如此自负!” 夜墨然反问道:“就像昨日之前,又有谁能料到我能以诗篇打败张子呢?” 林暮雪哑口无言,最终只能撂下一句:“随便你,如果你输了,后果自负!” 夜墨然告别准备离去,临走前,林暮雪再次叮嘱:“叶红雪的武道修为极高,包括我和林老都不是其对手,你行事切勿鲁莽。” 夜墨然淡笑回应:“刺杀之事应当与她无关,若真是她动手,我恐怕早已丧命,幕后黑手恐怕是李木青或是刘汉龙。不过,无论是谁,做了亏心事就得准备好承担后果!” 夜墨然后脚走出皇宫,径直回到西直门的住所。这里鲜为人知,因此那些对他今日缺赛感到愤怒的人并未聚集于此。他提笔疾书四封密函,随后送往驿站,让人快马加鞭传递出去。 目送信使远去,他目光转向国宾馆方向,眼神阴冷如冰。 宁王府中,林宇飞正悠闲地逗弄着笼中的金丝雀,身边的山羊胡老者低声建议:“殿下,柳如是和梁红玉到了江宁县后就没消息,是否派人去看看?” 林宇飞笑着回应:“不必画蛇添足,一个江宁县算不得什么,只要有夜墨然在,以后类似的局面还会有很多。我们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破坏了彼此的关系。” 老者点点头,视线落在雀笼上:“夜墨然今天连文斗都没参加,看来是真的被苏小小迷住了。若能借此机会让他彻底归附,殿下也就无需再担忧什么了。” 林宇飞却摇摇头:“关在笼子里的鸟,一旦开了笼门,或许就会振翅高飞。所以柳如是和梁红玉不必过于关注,但苏小小一定要牢牢控制住!” 山羊胡老者领悟地点点头:“明白了,老奴这就去安排。对了,殿下,他们昨夜竟然胆敢派人刺杀夜墨然,我们要不要私下派人保护他一把?” 林宇飞一挑眉,颇为不屑:“糊涂!女帝那边自然会对夜墨然倍加关注,这个时候咱们掺和进去,那不是明摆着暴露意图吗?” 老者恍然大悟:“哎呀,是老臣欠考虑了。” 林宇飞倚回椅背,悠悠道:“有夜墨然在,云山铁矿的事自然不会有差池,这一点陛下肯定比咱们还要上心,她断不会让夜墨然出任何意外。咱们只需静观其变,毕竟,就算这次咱们侥幸赢了,面对的也是最弱小的国家,赢了又能怎样?” 他仰望蓝天,心里明白得很,齐景周三国此次来的目的实则是巧取豪夺,借着文斗的名义,即便梁国赢了,对方两国若是耍赖,难道还能兴师问罪不成?所谓的天下共鉴,不过是强者的游戏规则,目前梁国还没有翻盘的实力。 “如果夜墨然明天再赢一场,估计就能重新回归朝堂了吧?”林宇飞心里暗自揣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国宾馆内,叶红雪反复思量,最终还是决定不去找夜墨然。 从李木青和刘汉龙那儿了解到夜墨然缺席第二场的原因后,她竟莫名地觉得心头憋闷,有种想找人痛痛快快打一架的冲动。 “简直岂有此理!”叶红雪一掌拍碎桌面,这位女将军不禁愤愤不平。 那个搅乱景国计划的混蛋,自己怎么还在意他? 时光荏苒,每个人都在心底盘算各自的算盘。 次日黎明破晓,许多官员早早起床,由于文斗期间无需早朝,全城焦点都集中在文斗上。不到半个时辰,官员们就陆续抵达文斗现场,纷纷低声议论。 外围,大批百姓和学子也聚集而来。听说夜墨然因急病未能参加昨日比赛,大家的愤怒情绪瞬间转为了忧虑,望着空荡荡的文斗台,都在担心今日夜墨然的身体状况,倘若病情未愈,那可真是凶险万分。 另一边,张宗昌也在清晨即起,沐浴熏香,几十年来首次这般郑重其事。尽管昨天夜墨然没出现,让自己扳回一局,但他深知那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胜利。素来沉稳的张子,今日竟罕见地感受到了一丝紧张和期待,准备再度与夜墨然正面较量。 “昨天输了,今天绝对不能再输!”张宗昌坚定地对自己说着。 香烟缭绕,待一个多小时后,张宗昌才缓缓推门而出,叶红雪三人早已在外等候。 瞧见张子镇定自若的模样,李木青立刻走上前去询问:“先生准备好了吗?时间还早,要不再等等?” “不必,早迟都得面对。”张宗昌微微一笑,李木青见状也放下心来,赔笑赞道:“先生向来所向披靡,我相信这次文斗同样必胜无疑。” 刘汉龙则得意洋洋:“就是嘛,夜墨然虽赢了一回,诗词终究是雕虫小技。今日,我们就让天下人见识见识‘文首’二字的重量!” 叶红雪并未多言恭维,只拱手道:“一切拜托先生了。” “走吧。”一行人离开国宾馆,徐徐走向文斗会场。 皇宫之内,女帝陛下与皇子林落尘也整装出发,这场比拼关系重大,林暮雪决定亲自前往观看。 几乎在同一时刻,双方皆抵达现场,当林暮雪落座,李木青迫不及待地再次出言挑衅,试图动摇梁国士气。 “陛下,贵国代表昨日突患急病,今天恢复了吗?莫不是今天又要弃权不战?”李木青假意关心道。 林暮雪面色微沉,冷漠回应:“三殿下真是挂念夜墨然啊。” 李木青皮笑肉不笑:“哪里哪里,我只是担心万一连续两场不战而胜,贵国难免心存不服。” 话音未落,另一道声音响起:“那诸位就尽管放心,我会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夜墨然身穿一袭白色长衫,手持折扇,宛如翩翩佳公子。 身边陪同几位林老等高手守护,显然是林暮雪特意派来确保夜墨然安全的。 人群中立刻爆发出热烈的呼声:“夜墨然来了!” “咱们梁国的文首登场了!” “夜墨然,加油!” 在群众的欢呼声中,夜墨然稳步靠近,微笑着向众人点头示意。 李木青的眼神陡然寒凉,刘汉龙则紧锁眉头,叶红雪神情略有放松,而张宗昌则燃起了斗志。 李木青阴险一笑:“夜公子身体康复了?” 夜墨然轻轻一笑:“承蒙三殿下的惦记,已经无大碍了。” 李木青故作关切:“公子可得多留意身体啊,这天气变化无常,别再生病耽误了大事。” 夜墨然嗤笑一声:“三殿下也要保重才是,咱们梁国道路崎岖,不像大周那般平坦,小心哪天摔个大跟头。” 二人言语交锋,火药味渐浓,围观的学子百姓看得津津有味。 此时,祭酒郭风雨出来打圆场:“既然双方都已到场,请夜公子与张先生登台竞技。” 张宗昌起身,李木青也停止了言语威逼,他对张宗昌在楹联上的造诣有着十二分的自信,毕竟楹联看似简单,实则对抗性更强。 张宗昌钻研此道数十载,堪称楹联界的无敌手,曾对出多个流传千古的绝对,相比之下,那夜墨然年轻不过二十有六,再天才又能强到哪儿去? 夜墨然瞥了李木青一眼,笑容满面地迈步走向擂台,那眼神让李木青极度不悦:“这家伙看我干吗?” 叶红雪看着夜墨然,内心产生一种异样的预感:“不知为何,他刚才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第67章 千古绝对 夜墨然迈步登台,未及坐定,对面的张宗昌便率先抱拳施了一个儒雅至极的文人礼,此举引得全场观众纷纷侧目,议论纷纷。 宁王林宇飞不禁赞道:“这张宗昌不简单哪,面对如日中天的夜墨然,依然保持那份文人的傲骨。” 陈王林飞亭脸色凝重地分析:“夜墨然虽年轻,但张宗昌早已名震江湖,这般谦逊之举,不仅是表达对夜墨然的尊重,更是透露出他誓要全力以赴的决心。” 齐王林飞汉亦点头赞同:“对对子这玩意儿,比起吟诗作赋更考验即时应对能力。不仅要求学富五车,还需思维敏捷,否则稍一犹豫,时间耗尽也就败北了。” 林落尘虽然对其中的门道理解不深,但仍然端正坐姿,默默为夜墨然鼓劲。女帝陛下则自夜墨然登场起,就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紧张得紧紧握住了拳头。 当张宗昌向夜墨然行礼时,夜墨然颇感意外,但很快回应了一礼,随后目光犀利起来,深知对手不容小觑。随着祭酒郭风雨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沙漏作为计时器,宣布对决开始,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张宗昌微笑着向夜墨然发问:“夜公子,老夫不远万里,所为何事?乃是为了我大周江山。那么,老夫先行出联,‘十口心思思君思国思社稷’,请夜公子赐教。” 郭风雨快速翻转沙漏,心中暗叹张宗昌出手果真不同凡响。台下的文人学子们也屏息以待,深知张宗昌的上联涵盖了对大周国君与江山社稷的深深关切,这对夜墨然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挑战。 夜墨然并未显露出丝毫惧意,而是悠然展开折扇,轻轻一笑:“张先生,我夜墨然不过一介布衣,有幸蒙大梁女帝信任登上此台,故下联便是——‘寸身言谢,谢天谢地谢君皇!’” 郭风雨听到这下联,情不自禁地大声叫好,随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掩嘴。但他看向夜墨然的目光已满是钦佩,能在短时间内给出如此工整有力的下联,夜墨然的才华令人惊叹不已。 明王林飞龙也被夜墨然的才情所折服,转向女帝建议道:“陛下,此人实乃旷世奇才,不论此次文斗胜败如何,都应当留他在朝堂之上,日后必将成为陛下的得力臂膀。” 女帝林暮雪点头称是:“皇叔所言极是,朕会慎重考虑。” 台下顿时爆发出一片喝彩之声,而张宗昌面不改色,从容应对,邀请夜墨然出下一联。夜墨然毫不迟疑,抛出一个巧妙的回文联:“画上荷花和尚画。” 此联一出,张宗昌脸色微变,众人皆陷入沉思。这副对联犹如三天前李木青惊艳开场的那一句,结构精妙,让人回味无穷。 接下来,两位才子你来我往,上演了一场精彩纷呈的对联较量,每一对联都堪称佳作,引得众人连连叫好。 “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在上!” “魑魅魍魉四小鬼,鬼鬼犯边!” “处处红花红处处,翩翩绿叶绿翩翩!” “枫落梧桐梧落凤,珠联璧合壁联珠!” 一轮又一轮的激烈交锋,二人不再安稳落座,而是站起来愈战愈勇,出句难度不断提升。 林落尘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低声问道:“姐姐,那个老头看上去挺厉害的,每次都能接住夜墨然的对子,夜墨然能赢吗?” 林暮雪紧盯着台上,声音微颤:“夜墨然连续抛出了不少堪称绝对的对子,可张宗昌全都接住了。看来夜墨然想要迅速分出胜负的计划难以实现。” 旁边的郭风雨一边忙着记录对联,一边感慨万分,自觉身为国子监祭酒,学问尚浅,远远不及台上二位。 最后,夜墨然使出了杀手锏,抛出了流传千年的绝对:“烟锁池塘柳!” 张宗昌一听,瞬间愕然,额头上瞬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台下观众先是疑惑,接着恍然大悟,一片哗然! “我去!这可是千古绝对啊!” “烟锁池塘柳,意境优美,每个字的偏旁部首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绝对是真正意义上的绝对,无人能对啊!” 刘汉龙见状,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看到张宗昌满头大汗,似乎颇为艰难的样子,不由得惊呼:“糟了!” 李木青一脸不相信:“不可能有人在对联上能胜过先生的!” 夜墨然在台上冷哼一声,心中暗想:你们这些人哪里知道,这可是我从另一个世界带来的杀手锏,跟我斗?你们差远了! “烟锁池塘柳”这绝对,哪怕在前世也极少有人能对得出完美的下联,短短时间内,即便是张宗昌这样的高手,夜墨然也断定他无法对出。 然而,夜墨然还是低估了这位文坛魁首的实力。就在沙砾即将流尽的关键时刻,张宗昌突然眼神一亮,掷地有声地道出下联:“桃燃钱江堤!” 这一刻,全场震动,原本看似已到手的胜利似乎出现了戏剧性的反转! 烟锁池塘柳对阵桃燃钱江堤,这一对绝对令全场瞠目结舌,包括夜墨然在内,无不为之动容。台下的李木青与刘汉龙兴奋得差点蹦起来。 “漂亮!这才是我们的张先生!” “夜墨然,你能说什么?张先生对出如此千古绝对,你还拿什么跟他比!” 观者无不感叹张宗昌的实力超群,之前因题菊一败而对他产生质疑的声音瞬间消失殆尽。这位身穿青衫的老者,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文首之名并非浪得虚名。 张宗昌答出下联后,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闭目养神片刻,再睁眼时,眼中闪烁着傲然的光辉:“夜先生,我这一生七十年,你是第一个将我逼到如此境地之人,此联是否可行?” 夜墨然淡然回应:“确属绝佳之对。” 张宗昌欣然一笑,再次拱手道:“既然如此,该轮到老夫出联了。”台下众多观众顿感绝望,认定夜墨然恐怕无力回天,毕竟连如此高难度的绝对都未能难倒张宗昌。 女帝林暮雪心头一沉,如同泄了气的气球般瘫坐在椅中,她原以为胜券在握,但现实却给她带来巨大打击。林宇飞等人也只能惋惜摇头,张宗昌的对联造诣确实罕有匹敌,夜墨然虽表现出色,但面对这位强大的对手,众人内心都不禁为其捏一把汗。 “老夫的上联是,三才天地人,请夜先生接对。”张宗昌话音刚落,人群中一阵骚动,三才天地人,看似寻常,实则隐藏玄机,原来这也是一个千年绝对! 林落尘不解:“这不是很简单吗?可以用一日早中晚来对嘛。”林暮雪制止了她,并通过林宇飞的解释,众人了解到这个绝对的难度所在——源于《易经》的经典表述,首字为“三”,使得诸多词汇都无法匹配。 “果然是货真价实的千古绝对!张宗昌以颜色对五行,夜墨然出烟锁池塘柳,他便以三才天地人还击。”背后传来官员们的窃窃私语,若夜墨然无法对出上联,此局恐将败北。 林暮雪厉声喝止了所有人的议论,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台上正在沉思的夜墨然身上,坚信他定能突破难关。 此时,李木青与刘汉龙趁机煽风点火,试图干扰夜墨然的思考。张宗昌则及时出言制止,坚持公正原则,提醒大家文斗尚未结束,任何人均不得打扰。 夜墨然抬头,引来全场瞩目。他回应张宗昌:“张先生厚道,我感激不尽。”张宗昌鼓励夜墨然继续思考,夜墨然却自信一笑,回应道:“无需多虑,我对出来了。” “四书风雅颂。”夜墨然缓缓说出上联,张宗昌震惊之余,由衷赞叹夜墨然的才情。 人群中爆发热烈欢呼,皇子公主们也忍不住叫好。夜墨然竟然真的对出了这个绝对,彻底扭转了局势! 女帝林暮雪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满眼欣赏地看着夜墨然,此刻的他宛如星辰璀璨,照亮整个赛场。 文斗尚未终结,夜墨然的表现让众人看到了希望。张宗昌询问夜墨然下一步如何进行,毕竟双方都已经拿出了各自的杀手锏。夜墨然却神秘一笑,表示他还有一对,若是张宗昌能够对出,他甘愿认输。 “寂寞寒窗空守寡。”夜墨然抛出了新的上联,言语间充满了挑衅和自信。这一联,是真正的千古绝对,即使在前世也未曾有人完美对出,夜墨然打算以此做最后一搏,再度挑战张宗昌的智慧极限。 第68章 登顶巅峰 夜墨然抛出的这个上联,正是千古才女李清照笔下的传奇之作,寂寞寒窗空守寡,堪称绝对中的绝对!相比烟锁池塘柳还能找到诸如桃燃锦江堤这类接近的答案,寂寞寒窗空守寡七个字,每一个都是宝盖头,至今无人能对出工整的下联。 林落尘听完这上联,本想笑说几句,却发现周围人都愁眉不展。他纳闷地问:“怎么回事?这个对联很难吗?”林宇飞摇摇头,面色严肃:“难,非常难,全是宝盖头,找不到合适的下联。” 齐王林飞汉也是一脸震惊:“夜墨然哪里来的这么诡异的对联,简直无解!” 台下众人绞尽脑汁,却始终寻不到贴切的下联,目光聚焦在台上。只见张宗昌已是满头冷汗,眉头紧锁,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夜墨然则悠然自得地摇着扇子,对于这一绝对,他信心满满。要知道,在他穿越前的那个时代,众多网友也曾挑战过寂寞寒窗空守寡,却始终未能给出合理的答案。 随着沙漏里的最后一粒沙落下,郭风雨几乎是带着颤抖的声音宣布:“时间到!” 李木青和刘汉龙脸色煞白,完全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们坚信张宗昌能战胜一切难题,然而,这一次,张宗昌却坦然承认:“我输了。” 张宗昌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他闭上眼睛,仿佛解脱般说道:“我愧对大周的期待,自会向陛下有个交代。” 李木青情绪失控,大叫道:“这怎么可能!先生你怎么可能输!继续斗下去,你不能输给他们!” 林落尘看不惯李木青的嚣张,挺身而出讽刺道:“输了就是输了,还想赖账不成?张先生都自己认输了,你丫的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张宗昌睁开眼,尽管略显颓唐,却仍不失文人风骨:“在诗词方面我不如夜先生,在对联上我也败了。至于文章,倘若夜先生昨日出席,也许结果早在那时就已注定。夜先生才华横溢,我心悦诚服。” 李木青勃然大怒,指责张宗昌懦弱,夜墨然再也忍不住,直接开骂:“你丫算什么东西,也配评论张先生?有种就上台单挑,看我不把你的尾巴踢歪!” 众人一阵愕然,林宇飞暗自琢磨:“原来之前他是手下留情了啊。”陈王看着自家孙女,心想这丫头偶尔冒出的那些奇特用词,原来是跟夜墨然学的。 李木青被夜墨然一顿狠骂,气得跳脚,正要反击,却被张宗昌打断:“够了!”夜墨然还以为是女帝发飙,缩了缩脖子,却见发声的是张宗昌。 张宗昌整理了一下衣裳,微微一笑,然后庄重宣布:“今日我败得心服口服,但身为臣子未能完成国家重任,理应给大周朝廷一个交代。” 语毕,他毅然决然地撞向文斗台的立柱,顿时鲜血染红了青衫,以死明志!现场一片惊愕,夜墨然也愣住了,其他人更是瞠目结舌。 林暮雪反应最快,立即下令送张宗昌前往太医院救治。待张宗昌被紧急带走后,她环视全场,语气坚决:“今日文斗,大家都亲眼见证了我大梁的胜利,张宗昌虽败犹荣。三殿下、汉王殿下、叶将军,你们可承认结果?” 叶红雪率先表态:“我认输。”她狠狠瞪了夜墨然一眼,而后离去。李木青和刘汉龙气得身体发抖,但在张宗昌生死未知,叶红雪已然认输的情况下,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失败。 李木青恶狠狠地盯着夜墨然,撂下狠话:“夜墨然,这笔账我记下了!”他万万没想到,精心策划的联盟计划,竟被一个小角色破坏。 林暮雪看着台上的夜墨然,嘴角勾勒出一抹绝美的笑容,而她接下来的话语更是石破天惊:“江宁县令夜墨然,面对强敌,英勇奋战,扬我国威!今日起,册封为我大梁国师,辅佐朕治理国家,彰显我大梁不败之志!地位与皇族并列!” 夜墨然,就此一步登天,走向人生巅峰! 全场哗然,连夜墨然自己都懵圈了,仿佛一瞬间被幸福砸晕。国师?地位等同皇族?见皇帝还不用行跪拜之礼!他内心翻江倒海:这tm官儿太大了,老子以后还怎么愉快地搞点小动作捞点油水啊! 要是林暮雪知道夜墨然此刻的歪心思,估计得立马给他一顿胖揍。 原本因夜墨然打败张宗昌而兴奋不已的书生们,此刻集体石化,直到不知哪位热血青年率先吼了一嗓子。 “拜见国师大人!” 随后,震耳欲聋的呼声接踵而至。 “拜见国师大人!” 夜墨然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真是鲤鱼跃龙门了。 林宇飞一边跟着起哄喊了句“参见国师”,一边心里琢磨:“够狠!够快!” 那些太师太傅门下的弟子们满脸纠结,五味杂陈,心头涌起一阵阵憋屈:“丫的真让他赢了!还成了国师!这下子咱们可咋整,背后还有皇帝罩着,以后还能找他茬儿吗?要不然干脆转投门庭算了!” 人群中各怀鬼胎,各自思量。 林暮雪听着这一片“参见国师”的声音,颇为满意地点点头,走上前去,笑容满面地对台上的夜墨然说:“国师,请随朕一同回宫,朕要为你举办庆功宴。” “额,那个,谢、谢谢陛下。”夜墨然愣愣地下了台,看到自己竟然能与女帝并肩而行,连四位王爷和落尘皇子都得跟在后面半步,不禁让人感叹:“这天下格局怕是要变啦!” …… “气炸了!气炸了!张宗昌这个废物,输给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草民!” 国宾馆内,李木青暴跳如雷,把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个遍,还不解气地朝着身边的侍卫猛踹一脚! “你们也都是废物!前天晚上要是能把夜墨然干掉,哪还有今天这档子事儿!” “你们这群饭桶,办个事都不靠谱!” 刘汉龙赶紧劝阻:“三殿下息怒,这里毕竟还是梁国的地盘。” 李木青瞪了他一眼:“怕什么!他们梁国敢对我怎样不成!” 瞥了一眼叶红雪,李木青又是一声怒哼,而叶红雪对此并无回应,只平静地说:“输了就是输了,现在要考虑的是下一步怎么办。” 刘汉龙疑惑:“那该如何是好?现在已经公开输了,总不能耍赖不去兑现承诺,让他们开采边境矿脉吧?” 李木青冷笑几声:“耍赖怎么了?小小梁国还想独吞我们三国边境的矿脉?做梦!” 刘汉龙眉毛一挑:“殿下的意思是……” “他们要开采就让他们开采,但如果碰上土匪山贼捣乱,那关我们齐国和景国什么事?”李木青一脸阴险,“道理都是强者制定的,弱者只能服从!” 刘汉龙瞬间明白了,拍手称妙:“那他们就算赢了,也相当于白赢!” 虽然李木青对于云山铁矿的事情不甘心,毕竟实实在在赔出去了三百万两银子,但这口气不能白白咽下。 他眼中闪烁着狡黠:“既然他们赢了,对我们来说反而是个机会。只要他们派人去开采,你们就想法挑起战火。” “一旦战火燃起,我们大周必定立刻出兵,三国联合攻打梁国!这一次绝不会再让林暮雪逃出生天!” 刘汉龙点头赞同:“臣回去后立即向陛下禀报此事,提前做好准备。” “叶将军有何看法?”李木青看向叶红雪,面色不太好看。 叶红雪语气淡漠:“若是对我国有利,自然不会错过。但有一点必须明确。” 她的目光锐利起来,“若像上次那样,临到关键时刻,因为争抢利益导致军心涣散,再度被林暮雪各个击破,那我景国就没必要参与此次合作。” 上次三国伐梁之所以被林暮雪逆袭,关键就在于联盟内部不团结,眼看胜利在望,却因为争夺利益而自乱阵脚。 提及此事,叶红雪心中亦有一股郁结未消,虽在那次战役中她也曾三次与女帝激战不分胜负,也因此荣升为景国大将军,但她仍然对那次失败耿耿于怀。 李木青皮笑肉不笑:“叶将军尽管放心,此次行动由本殿下主导,战场上的一切调度,阁下最擅长,届时全听您的安排。” “这样,还算说得过去。”叶红雪轻哼一声,转身离去。 李木青心中愤愤不平,这个女人就是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他咬牙切齿:“等攻破梁国,拿下林暮雪,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就在此时,皇宫来人传唤。 “三殿下,汉王爷,陛下已在王宫设宴,特命小的前来邀请三位大人赴宴。” 李木青脸色更加难看:“本殿下乏了,就不参加女帝陛下的宴会了。” 去参加宴会?开什么国际玩笑!去听人家炫耀胜利成果吗? 太监总管依旧笑眯眯地说:“那三殿下好好休息。哦,对了,陛下还特意吩咐小的,既然三殿下已经认输,那么赌注是不是应该履行了呢?” “靠!晦气!”李木青暗骂一句,虽然他带了足够的钱,可压根儿没想过会输啊,这三百万两银子割肉一样疼! 与此同时,在皇宫大宴上,林暮雪一声令下,硬是把脸色臭得像吞了只苍蝇的杨太师和赵太傅召了过来。尤其听说夜墨然居然被封为了国师,二人差点没被气得内出血。要知道,这国师的地位,那可是比他们这两个三公还要高上一头,真真是离皇帝最近,万人之上的人物。而他们俩被召见,无疑就是女帝陛下向所有人宣告:以后夜墨然,那就是朕的人,谁敢动他一根毫毛,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按照规矩,所有文武百官都要过来给夜墨然敬酒庆祝,这让太师太傅两位大佬更加憋屈得不行。两人捏着酒杯,满脸无奈地走到夜墨然跟前,心里只能暗自叹气。 夜墨然倒挺会享受这份得意劲儿,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冲着两人嘿嘿笑道:“哎呀,太师大人、太傅大人,这算不算应了那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那些原本想看热闹的官员们,此刻也都瞪大了眼睛。 杨太师长叹一口气,紧闭双眼,强忍心中不快:“恭喜国师大人旗开得胜。” 赵太傅也只得皮笑肉不笑地接话:“多谢国师大人力挽狂澜,拯救国家于危难之际。” 夜墨然则乐呵呵地走上前来,林暮雪眉头微皱,心说这家伙可别太过分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夜墨然要借机立威之时,他拿起酒壶,一脸不满地说:“你们俩这敬酒怎么连个杯子都没满上?一点诚意都没有!看我的,给你们满上!” 众人都是一愣,这小子啥时候这么大气度了?嘿,可以啊,夜墨然! 第69章 惊艳四座 饶是老谋深算的杨太师和赵太傅,也被夜墨然这一波操作整懵了,两人面面相觑,纳闷这小子今儿个咋没口吐芬芳呢?还真让人有点不太适应! 瞅着手里的满满一杯酒,再看夜墨然举杯示意,笑言道:“承蒙二位美言,咱就借花献佛,敬各位同僚,愿咱们往后一起为陛下效力,共解梁国之忧。” 众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纷纷称赞:“国师大人果然肚量非凡!” 女帝也暗暗松了口气,看着身旁的夜墨然,低声赞许:“这次表现不错。” 夜墨然嘚瑟一笑:“那是,小弟我最擅长的就是把握大局了。” 林暮雪翻了个白眼,心里吐槽:“识大体?你自己信吗?” 这时,林落尘大大咧咧插话进来:“夜墨然,那你明天是不是能回詹事府了?我都快闲出蘑菇了!” 夜墨然无语凝噎,心说我还以为升官了呢,合着还是得给你小子当家教?! 女帝陛下适时宣布:“从明天开始,落尘的早课改由夜墨然单独教授。” “谢主隆恩!”林落尘乐不可支,率先磕头感谢。 夜墨然内心os:这升官跟没升一个样…… 宴席结束,夜墨然跟随林暮雪步入御书房。 “没想到你不仅擅长治理民生、发展经济,这文学造诣也是深不可测啊。”林暮雪赞赏道。 夜墨然左右扫了一圈,确认无人后,林暮雪直言:“朕打算让你专门给落尘上课,希望能助他早日成才。” 夜墨然心领神会,明白了女帝的真实意图——还是想让林落尘继承皇位。 他苦笑一声:“陛下,这事您说了不算,万一皇子压根儿不想当天子呢?” “不想也得想!”林暮雪霸道回应,“实在不行,揍到他想为止!” 夜墨然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为林落尘默哀三秒。 林暮雪转移话题:“李木青还算守信用,把赌注送过来了,你觉得他们接下来会有何动作?” 夜墨然直言不讳:“那肯定是等着咱们去接收战利品,然后趁机找茬儿。” 林暮雪微微点头:“你也觉得他们会借机生事?” “这不是明摆着嘛!”夜墨然两手一摊,“咱们单挑景国都够呛,更别提三国联军了。这场文斗不过是个巧取豪夺的幌子。” 林暮雪轻叹一口气:“是啊,最近我才意识到这一点。那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夜墨然走上前,眼神凌厉起来:“赢了就必须拿成果,不然赢个寂寞?既然他们想借题发挥,那就如他们所愿,和他们正面硬刚一场!” “绝对不行!”林暮雪坚决反对,“如今我国元气未复,经不起大战。” 夜墨然急了:“你总是瞻前顾后!要知道,只有狠揍他们一顿,让他们疼到骨子里,才能让他们害怕,不敢再动歪心思!弱者拳头硬了,才有地方讲道理!你懂不懂?!” 林暮雪被夜墨然的气势震慑,愣住了,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只能盯着近在咫尺的夜墨然。 “你……你竟然敢对我吼?”林暮雪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夜墨然赶紧退后两步:“我可没吼,你别冤枉人,我只是说话声音大了点。” 林暮雪平复情绪,望着夜墨然:“你说得虽对,但现在梁国的确无力应战,打不赢的。” 夜墨然坚定道:“打不赢就想办法打赢,我可以帮你。” 林暮雪眼睛一亮:“你?你会领军打仗?” “不会!”夜墨然实诚得很,“我要是上战场,纯属给士兵添乱,这活儿一般人干不来。” “那你刚刚说能帮我,是在糊弄我?”林暮雪顿时气结,一把抓住夜墨然的耳朵,心想这家伙该不会是要说自己文武双全吧? “疼疼疼!耳朵要掉了!放手!”夜墨然疼得直抽冷气,哪想到女帝陛下抓耳功如此了得。 林暮雪抓着耳朵不肯松手,正准备发作,却被夜墨然突然一扑,两人瞬间贴身而立,四目相对,场面一度尴尬而又微妙。 夜墨然心头狂跳:“完蛋!我竟然把皇帝推倒了!她待会儿不会剁了我吧?救命啊!” 林暮雪则是一脸惊愕:“这家伙要干什么?!他胆敢如此羞辱朕?!” 就在气氛紧张到极点时,夜墨然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心一横,管他那么多,反正一会儿少不了挨揍,不能白白吃亏! 于是乎,夜墨然再次吻上了那让他觊觎已久的红唇,那滋味比赚它个一百万两银子还爽! 林暮雪彻底傻眼,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他怎么敢?! 紧接着,林暮雪反应过来,娇躯一挺,一脚精准命中目标! 连在东宫的林落尘都听见了夜墨然那一声凄厉的惨叫! 林暮雪暴怒之下抄起椅子,不等夜墨然求饶,就朝着他砸过去,幸好夜墨然疼痛中仍保持着一丝理智,满地打滚才避开了致命一击。 “混账东西!你竟敢动手动脚!你今天死定了!”女帝陛下拔剑在手,杀气腾腾! 女帝林暮雪脸颊染上一抹红霞,口中尚留着夜墨然的气息,她挥舞着剑便朝地上蜷缩的夜墨然砍去。 夜墨然在地上翻滚躲避,犹如猫鼠游戏,痛苦不堪,一边闪避一边哀嚎:“会出人命的,别闹了!” “闹?今天不把你砍个痛快,算你命大!”林暮雪盛怒之下,剑光闪烁,书房内的桌椅柜子均未能幸免于难。 趁着林暮雪剑势稍歇,夜墨然瞅准时机扑上去夺剑,并将其远远掷出。然而,甫一松手,他又被女帝陛下一脚踹翻,接着遭受一顿暴风骤雨般的痛殴。 夜墨然死死拽住林暮雪的小手,恳求道:“再打我真的要去见阎王了!” “放手!”林暮雪怒喝。 “不放!除非你饶了我!” “朕要你命!” “我不放,除非你放过我!” 一番较量后,夜墨然顶着一张猪头脸站在一旁,林暮雪则背对着他默默不语。夜墨然抹了抹嘴角的血迹,上前赔罪:“陛下,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谁知,他道歉越道越离谱:“这也不能全怪我呀!是你先动手,我才动的嘴!而且,那完全是情难自禁,生理反应,正常人的本能嘛!” “你!”林暮雪转过身又要动手。 夜墨然迅速趋前,嬉皮笑脸地道:“陛下愿意搭理我了?” “朕已决定,让你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林暮雪瞪着那张面目全非的脸,恨得咬牙切齿。 夜墨然狡黠一笑:“那可不成,我还没娶媳妇呢,陛下要杀我也得先给我找个老婆,不然我死不瞑目。” 林暮雪冷笑:“那就把苏小小也一起赐死,陪葬你得了!” “不成,我又不喜欢她!” “你喜欢谁朕就杀谁!” 夜墨然笑意盈盈:“那陛下你也要跟着我一块儿受刑了。” “什么意思?”林暮雪一头雾水。 夜墨然步步逼近,袒露真心:“自从第一眼看见陛下,我就发誓要娶你为妻。” 林暮雪闻言一愣,面对眼神清澈、态度认真的夜墨然,不禁心绪纷乱,但还是强行镇定:“看来之前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夜墨然却笑嘻嘻地说:“陛下又不想当皇帝,嫁给我又有何妨?” “休得胡言乱语!”林暮雪色厉内荏。 夜墨然看出了她的慌乱,更加大胆地靠近,直至将女帝逼至墙角。 林暮雪握紧右拳,犹豫着是否一拳将夜墨然打飞,内心却翻江倒海般紧张。她可是堂堂皇帝,为何会对眼前这个家伙如此惧怕?论实力,她能轻松对付他十个! 夜墨然止步,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眼帘上,忍不住赞叹:“真美。” “放肆!”林暮雪厉声呵斥,见夜墨然欲伸手触摸自己脸颊,神经紧绷。 “放肆个啥!”夜墨然大笑一声,指尖轻轻捏了捏那半边绝美的脸颊,而后转身走出御书房。 林暮雪愤怒至极,又一次被这家伙轻薄!夜墨然临出门前,扬言:“陛下,你就等着,我非要让你成为我夜家的儿媳不可!” “滚!”林暮雪喝道。 “遵命!”夜墨然大笑着消失在门外,只留下林暮雪在狼藉的御书房中独自心潮起伏。 夜墨然以国师身份离开皇宫,暂时仍居住在西直门的宅院里。不过,他知道林暮雪很快会给自己安排一座豪华府邸。 他在一家客栈订了间厢房,随手给了店小二一两银子,嘱咐道:“你去趟国宾馆,把这个纸条带给守卫,让他们转交给景国将军叶红雪。” 夜墨然匆匆写下邀约,小二欢欢喜喜地接过银子奔向国宾馆。 不多时,厢房门被推开,店小二恭敬退下,叶红雪踏步而入。 “你这脸……”叶红雪皱眉,旋即意识到自己似乎在关心他,立刻调整语气,“找本将军有何贵干?” 夜墨然热情招呼:“来来来,坐下说。” 叶红雪并未依言坐下,冷冷道:“有事快说,没事别耽误本将时间。” 夜墨然只好开门见山:“你们估计马上要走了吧?是明天还是后天?” “与你何干?”叶红雪冷哼。 原本叶红雪猜测夜墨然可能要谈卫生巾之事,没想到对方竟问起他们的归期,心中暗自憋着火,自然对他没好脸色。 夜墨然无奈一笑:“别那么严肃嘛,咱们也算是熟人了。总之,不论你们何时动身,千万别跟李木青他们一起走。” 叶红雪挑眉:“梁国国师,何时对本将军的行程这般上心了?” 夜墨然认真道:“我说真的,你和你的部下最好别跟他们二人同行。” 见夜墨然神情严肃,叶红雪追问:“理由呢?” 夜墨然随意地道,仿佛在谈论日常琐事:“因为李木青和刘汉龙,他们要死了。” 叶红雪凤眼圆睁:“什么意思?你们梁国要动手?!” 夜墨然急忙起身,压低声音:“嘘!小点声,别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不是梁国动手,是我打算要他们的命。” 第70章 玩真的? 叶红雪听完夜墨然的话,表情略带嘲讽,仿佛在听一个天大的玩笑:“你,是认真的?” 女将军质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夜墨然悠然倒茶,神秘一笑:“这个嘛,现在不便透露。你只需记住,尽量别跟他们走在一起,省得不小心波及到你。” “你想多了吧?”叶红雪嗤笑,“你还想杀李木青和刘汉龙?人家身边有两位六品武道高手护驾,就算梁国军队不动手,就凭你一人之力,能行吗?” 夜墨然轻描淡写道:“杀人不一定非得用武力,有时候智取才是王道。” 叶红雪显然不信:“如果你叫我来就是为了听你编故事,那我现在听完了。” 她起身欲走,夜墨然突然冒出一句:“我并不想与你为敌。” “可你已经在做了!”叶红雪冷哼一声,夜墨然却又接道:“同样,我也不想伤害你。” “就凭你?”叶红雪挑衅一笑,身形一动,包厢门瞬间爆裂开来,她傲然离去。 店小二闻声赶来,见到这一幕瞠目结舌。夜墨然丢下十两银子当作赔偿,也离开了客栈,心中盘算着如何在不对叶红雪造成伤害的前提下实现计划。 他先是前往太医院探望还在疗伤的苏小小,听说夜墨然获胜的消息,苏小小整天都笑靥如花,连喝药都变得积极许多。之后,夜墨然又去看望另一位病人——张宗昌。 太医禀报道:“张宗昌大人情况不太好,头部受伤严重,加上年事已高,我们只能尽力治疗。” 夜墨然叮嘱道:“务必尽全力救回张先生。” 他深知像张宗昌这样德才兼备的读书人在当今世上实属难得,已经开始琢磨着怎样才能将这位老先生带回江宁县,毕竟新建的学堂正缺一位校长呢! 为了避免女帝陛下的“追杀”,夜墨然没在皇宫久留,径直回到了自家宅院。 接下来几天,一切都看似风平浪静,夜墨然如同隐形人一般,既没有参与朝议,也只是去皇宫给皇子林落尘上了两天课。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人对夜墨然的尊重,毕竟连张宗昌这样的文坛泰斗都败在他手下,谁还敢质疑他的文学造诣? 第四天,叶红雪、李木青一行人告别女帝林暮雪,离开了国宾馆。 林暮雪并无挽留,任其离去。 李木青甚至未曾询问张宗昌的病情,足见在他心中,所谓的天下文首地位并不重要。 夜墨然站在城楼上,目送他们远去,直至消失在视野之外。 午后时分,太医院传来消息,张宗昌终于醒了过来。 夜墨然闻讯立即赶往太医院,只见张宗昌头上依旧裹着纱布。 “张先生,您好些了吗?”夜墨然问候道。 张宗昌摆手:“败军之将,怎敢妄称先生。” 夜墨然示意周围太医和宫女退下,温和地说:“一次失败并不代表什么,以您的气度和才情,我料想您不会因此一蹶不振。” 张宗昌笑了笑:“夜大人有所不知,我也是凡人,自然也有荣辱之心。” 夜墨然自信道:“我看人的眼光不会错,我知道您绝非轻易放弃之人。” 张宗昌苦笑着感慨:“我本以为就此死去,一了百了,没想到你们竟救了我。或许,我对于你们来说,已是毫无用处的弃子。” 夜墨然直言不讳:“死亡或许能逃避现实,但活下去却有无数种可能。您想以死明志,可曾想过,您的死,在李木青那里恐怕连涟漪都激不起?在他眼中,您失去了利用价值,就成了随手可弃的棋子。” 面对夜墨然犀利的话语,张宗昌沉默不语,心中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一旦败给夜墨然的消息传回大周,他一生的名誉都将毁于一旦,人们只会记得他是败给了一个晚辈,而忽略了夜墨然的才华。 夜墨然见状,忽然抛出一个问题:“张先生,您觉得读书人的使命是什么?” 张宗昌思索片刻,回答:“自然是用自己的学问造福民众,尽管大多数人并不能真正做到这一点。” 夜墨然微笑着摇头:“我觉得这还不够。” 张宗昌疑惑:“这还不够?” 夜墨然笃定道:“远远不够,读书人所能做的事,远不止这些。” 张宗昌猜测:“那应当是用学识报效国家?” 夜墨然再度否定:“还是不够。” 病房门口渐渐聚集了一些人,张宗昌已被夜墨然的话题吸引,却始终得不到满意的答案,不由得有些生气:“那你说,我们读书人到底该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夜墨然拂袖,目光炯炯:“张先生,我辈读书人,虽能做之事有限,却有四大宗旨: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张宗昌愣住,门口的女帝陛下以及几位大臣也被夜墨然的话语深深震撼。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番言论如同惊雷,震撼了每一个人的灵魂。 夜墨然背手而立,目光坚定,眼角余光瞥见女帝陛下和其他人震惊的表情,心中暗喜:“总算把这个牛逼给装到位了!老婆陛下,快来膜拜我吧!” 张宗昌,曾经的天下文首,能在短时间内解开“烟锁池塘柳”的难题,拥有真才实学的读书人,此刻却因夜墨然的一席话而激动不已。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真的是我们读书人能够追求的目标吗?”张宗昌内心翻涌,仿佛突然找到了生命的价值所在。 夜墨然顺势灌了一口心灵鸡汤:“只要有决心,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老先生被这碗汤灌得晕乎乎,两眼灼灼地盯着夜墨然,仿佛信徒见到了信仰,激动且虔诚地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夜墨然见状,笑眯眯地回应:“等您身体康复些,我带您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张宗昌追问。 “江宁县。”夜墨然答道。 背后,女帝林暮雪敏锐捕捉到夜墨然的意图,原来这家伙想把张宗昌拐走!她立刻出声:“张先生!” 然而,沉浸在思绪中的张宗昌并未理会女帝,而是继续追问夜墨然关于江宁县的事情。夜墨然继续忽悠:“江宁县是个能让您充分发挥才学的好地方。” 林暮雪见状,不得不打断他们,命令张宗昌先休息,同时把夜墨然叫到一旁。 “你想干什么?要把张先生带到江宁县?”她质问道。 “那必须的啊!”夜墨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既然李木青不在乎他了,而我又救了他,自然要好好利用他的才华。” “明明是朕的太医救了他!”林暮雪纠正道,接着说:“不行!朕要给张先生封官,让他进国子监任职!” “都是一家子,何必分得那么清呢。”夜墨然嬉皮笑脸。 林暮雪一瞪眼:“你想挨揍了?” 夜墨然立刻变脸,一本正经道:“陛下,您听我说,张先生其实不适合做官,不如交给我,我那儿正有个重要差事需要他。” “你说不合适就不合适?”林暮雪不满地哼了一声。 夜墨然耐心分析:“陛下,您想想看,张先生为国事而来参加文斗,可见他是个热爱祖国的人。这样的人,你觉得他会选择留在梁国做官吗?可能性不大吧。” 林暮雪听罢愣住了,仔细一想,确实有道理。但她还是不甘心:“那他去江宁县就愿意了?” 夜墨然得意一笑:“您之前不是亲眼看到了吗?张先生对我的提议明显很感兴趣。” 林暮雪气得直跺脚,毕竟刚才张宗昌对她的话完全不予理会。夜墨然接着说:“所以,张先生会去江宁县,但在帝都做官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那你想怎么安排他?”林暮雪皱眉问道。 夜墨然回答:“江宁县新建的学校快要竣工了,我想让张先生去那里教书育人。” 林暮雪嘀咕:“就只是教书育人?这岂不是大材小用?” 夜墨然笑笑:“这怎么会是浪费呢?说不定张先生本人就喜欢这份工作。” 最终,女帝拗不过夜墨然,只能眼睁睁看着张宗昌对夜墨然充满敬仰。 修养了三天后,张宗昌身体稍微好转,便迫不及待地找到夜墨然,希望尽快前往江宁县。 夜墨然向林暮雪汇报一声后,两人在大批随从保护下,一路疾驰,仅用两天时间就抵达了江宁地界。 与初次到来的林暮雪等人一样,张宗昌也被宽阔平坦的道路所震撼。 夜墨然自豪地告诉他:“这条路是我们当初在江宁县时带领百姓修建的,当时可是费了好大劲。” “简直是人间奇迹!”张宗昌赞不绝口。 在马车驶入江宁县时,早已接到消息的凌云以及其他百余名县民前来迎接,热闹的场面让张宗昌颇感惊讶,很久没见过如此和谐融洽的官民关系了。 夜墨然引领着张宗昌参观江宁县的各个区域,从繁华的街道到各类产业,尤其是那些前所未见的脚踏纺车和玻璃烧制技术,让张宗昌看得目瞪口呆。 最后,他们来到城中心一座巍峨壮观的建筑前,张宗昌指着牌匾问:“夜大人,此处是何地?江宁学校?莫非是私塾?” 夜墨然点点头:“正是,这是我要带您参观的最后一站,也是我希望您能驻足的地方。” 步入学校,学生们仍在专心致志地读书,琅琅书声回荡。 张宗昌颇为惊讶:“竟然有这么多学生在此就读,江宁县难道有很多豪门望族?” 夜墨然却否定了他的猜想:“张先生误会了,若说江宁县有什么豪门门阀,大概就是我吧。这里的每一个学子,都是我江宁县普通百姓的子女,无论贫富,都有机会来这里接受教育,读书识字,掌握知识。” “只要他们有学习的潜力和毅力,我夜墨然保证资助他们,直到他们能够金榜题名!” 第71章 野狗出击 张宗昌瞬间石化,一双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向学堂里那些专心致志诵读的孩子们。 耳边的朗朗读书声,似乎唤醒了他内心的某种力量,一股热血在他的胸腔中沸腾。 他回过头来,面色严肃地对夜墨然说:“夜县令,你不是在跟我张宗昌开玩笑吧?这些学堂里的孩子都是寻常百姓家的子弟?你还会出资供他们一直读书?江宁县人口众多,财力雄厚,即便每户人家只有一个孩子入学,人数也将近千,这笔开销得多庞大?” 夜墨然挑眉回应:“张先生是在考验我夜墨然的诚意吗?” 张宗昌一脸认真:“我只是渴望真相。这科举制度看似朝廷恩赐,但实际上能参加的几乎都是世家门阀子弟。这便是各地氏族林立的根本原因,因为一个人能否改变命运,往往取决于他们手中的权力。即使是腰缠万贯的富商,若想让后代参加科举,也需付出巨额代价,借助氏族门阀的力量保荐。而你夜墨然竟说要让所有学生都有机会参加科举,这怎么可能?这是我数十年来一直耿耿于怀的问题。” 张宗昌心底深知,普及教育,让所有人都有机会读书,是他一直的梦想,却始终未能实现。而今,夜墨然却在践行这件事,他心中的震撼无以言表。 夜墨然看出张宗昌的担忧,微微一笑:“没错,这件事极其艰难,任何尝试者都可能会遍体鳞伤,但我决心已定,无论如何都要去做!凭什么农民的孩子就注定一辈子务农,达官显贵的后代就一定可以为官?每个人的命运都应由自己掌握,人生在世,本无贵贱之分!” “知识就是力量,每个人都应有接触知识的权利!只有不断提升学术水平,社会才能进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要改变的就是这种不公平的世界,让所有人吃得饱、读得起书!若有谁胆敢阻挡,就让他们看看大梁国师这四个字究竟有多重的份量!” 夜墨然豪情万丈地对张宗昌说:“我赠先生一句话:‘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氏族豪门将晋升之路堵得死死的,那就由我夜墨然来破开这道壁垒!即使消灭不了所有的氏族,那我就做这世上最大的氏族,只要有人愿意读书,我江宁县就提供机会!这就是我在这个世界生活的目的和价值。” 夜墨然目光炯炯地望着张宗昌,一字一句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张先生,你可敢与我一同挑战这不公的天穹?” 这句话如同雷霆轰鸣,重重地撞击在张宗昌心头,他仿佛被点燃了心中的火焰,颤抖着后退一步,青衫飘飘,肃然行礼拜道:“感谢先生为天下开启龙门,张宗昌愿追随先生,共同前行!” 夜墨然连忙将张宗昌扶起,两人相视而笑,彼此心意相通。 在夜墨然陪同下,张宗昌深入校园,凌云笑盈盈地引导介绍着学校的食堂、操场、教职员工宿舍等设施。这些都是夜墨然离任前精心规划的。 了解越多,张宗昌越发惊喜,当他得知学校免费发放笔墨书稿时,对夜墨然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提出自己有几个资质出众的学生,同样是寒门出身,希望能邀请他们来校,共同管理学校。 夜墨然欣然同意,深知学校的师资力量急需充实,尤其需要那些真正潜心学术、不受世俗观念束缚的教师。 凌云起初有些顾虑,但听闻张宗昌担保他的学生品德优良、一心向学后,才释然同意。 夜墨然补充道:“相信不久的将来,这样的学校会越来越多,张老先生一定能亲眼见证这一天。” 张宗昌满怀期待,已然将自己视为学校的一分子,连晚饭都坚持要在食堂与孩子们共进。 夜墨然对此感到十分欣慰,有张宗昌这样的金字招牌在,未来学校的发展必将更为顺利。 夜晚,凌云走进县衙向夜墨然报告:“张先生在食堂和孩子们玩得正开心,似乎已经融入其中了。” 夜墨然笑着说:“那就好,记住,张先生是我辛苦争取来的人才,可不能怠慢了。” 凌云点点头,又提醒道:“老爷,您要不要去看看红薯试验田?” 一提到红薯,夜墨然立马来了兴致,红薯可是他的秘密武器,对于改善民生意义重大。 江宁县外的红薯试验田,凌云一边带着夜墨然前往,一边详细介绍:“按照老爷您的指示,我们在那片荒地找到了红薯,现在已经栽种一大片。那些老农户按照您的方法移植了根茎藤叶,它们的生长势头迅猛,预计三四个月就能收获,产量惊人,虽然甜度稍逊,但完全可以食用。” 夜墨然饶有兴趣地听着,脑海中已经构思出红薯的各种烹饪方式:“能吃就成,这玩意儿浑身上下都是宝,炖煮煎炒烤,样样皆宜。待会儿我拟几个方案,你们可以试着提取淀粉之类的。” 来到试验田,绿油油的红薯藤蔓映入眼帘,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周边的农户见到夜墨然,纷纷热情打招呼。 夜墨然亲手拔出一颗红薯查看,虽然个头相比前世略小,考虑到还未到丰收时节,也在情理之中。 负责红薯种植的老农上前躬身行礼,笑眯眯地说:“老爷,再有一个月左右就可以收割了,这红薯长势旺得吓人。” 夜墨然关切地问:“你们估摸着一亩地产量能达到多少?” 老农竖起四根手指:“保守估计四百斤往上,有了这红薯,恐怕天下人都饿不死了。” “至少四百斤?还可以。”夜墨然满意地点点头,心里明白在这个没有化肥的时代,这个产量已相当可观。“这只是开始,等找到土豆和玉米,那时才有可能真正实现天下人人有饭吃。凌云,给负责红薯种植的农户每人赏二两银子。” 周围的农户们听闻,欢呼雀跃:“老爷英明!” 夜墨然豪气万丈:“你们只要能把产量提高,每亩地每增加一百斤,我就额外赏十两银子。老庄稼把式们,你们可别让老爷我失望啊!” “老爷,您这话说的,我们只怕您钱包撑不住呢!”众人调侃道。 视察完红薯田,夜墨然返回县衙,婉拒了县民的热情宴请。 凌云遣散众人后,悄然贴近夜墨然耳边:“老爷,赵虎和麻子吊哥他们按照您的命令,带着火药和器械出发了。您这次打算对付谁?” 夜墨然眼神一黯:“连那群野狗也带上去了?” 这批野狗,是当年江宁地界的八十多位悍匪中仅存的百余人,个个手上都沾满了土匪的血,现在大多在赵虎麾下当差。今日夜墨然进城时就发现他们都不在。 凌云点头:“他们都去了,火药的事我们也研究透彻了。不过您为何要在边境外动手?” 夜墨然冷笑:“这次要对付的是王爷皇子级别的人物,自然要在边境之外动手。” 凌云心惊之余,更多的是兴奋:“明白了,老爷。您放心,我会看好江宁这边,按照您的要求把所有产业都经营好,对外来商户依然严格审查。” 提及夜墨然如今的身份,凌云惊喜不已:“老爷您已经是国师了?” 夜墨然得意地拍拍胸脯:“那可不是,我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以后做事更要轰轰烈烈。” 夜墨然又问起梁红玉和柳如是的近况。这两女是宁王的人,但鉴于苏小小曾为他挡剑,夜墨然决定不再追究。 凌云回应:“她们都很规矩,一个在学堂教琴,一个教书。老爷您不知道,她们刚来的时候,县里的男人们眼睛都看直了,后来听说是老爷的人,都不敢再造次了。” 夜墨然嘱咐:“还是要多留意她们。”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衙差的声音:“老爷,高大人,柳姑娘和梁姑娘求见。” 凌云征询夜墨然意见后,开门迎入两位美人。梁红玉和柳如是款款而来,两人的出现让屋内空气都鲜活了几分。 夜墨然调笑道:“消息够灵通的啊,我刚回来你们就上门了。” 梁红玉掩嘴而笑:“公子您回来的阵仗那么大,想不知道都难啊,柳姐姐你说是吧?” 柳如是附和道:“是啊。” 夜墨然请她们坐下,凌云知趣地退下。夜墨然笑问两女:“在江宁县过得还好吗?” 梁红玉眼睛一亮:“这里简直是仙境!公子您当初把我们带来时,我还以为要被卖到山沟沟里呢。” 夜墨然故作自夸:“那当然,也不看看以前是谁在这里当官。” 柳如是嗔怪道:“只可惜,我们虽赎了身,却依旧过着孤寂的生活。” 夜墨然转移话题,谈起张宗昌将成为学校校长的事。两女对此大感惊讶,因为在江宁县她们并不了解外面发生的事情。 夜墨然告诉她们:“今后张先生就是你们的上司了,红玉你喜欢诗词,可以多向老先生请教;如是你,我听说张先生的琴艺也是一绝。” 然而,两女看向夜墨然的眼神有些奇怪,夜墨然不明所以:“怎么了?” 柳如是满脸喜悦,又有些不确定:“张先生要随公子来江宁县当校长,是不是意味着……” 梁红玉也好奇地接话:“是不是公子你在文斗中赢了张先生?” 夜墨然轻笑一声:“你们都猜到了。” 两女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天下闻名的文坛魁首张宗昌,居然败在了夜墨然的手上。 她们意识到,这场文斗的结果已在帝都传开,夜墨然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打败张宗昌,无疑证明他在梁国的地位将会极高。 第72章 狠角色叶红雪 夜墨然这次给自己放了个长假,所以时间较为宽裕。 同行而至的张宗昌在到达江宁县的第一天后,便决心在此常驻,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给学生们上起了课。 夜墨然陪听了片刻,终究抵挡不住困倦之意,只好先行告退,这让张宗昌误以为是自己授课的魅力不足,无法吸引这位国师。 “果然是‘催眠大师’,无论在哪片时空,老师都是治疗失眠的最佳良药啊!”夜墨然一边漫步一边自嘲。 这时,凌云匆匆赶来:“老爷,赵虎他们有信来了。” 夜墨然不动声色地接过信封,回到县衙后拆阅了信件,看完其中内容,不禁阴冷一笑,旋即销毁了信件。原来李木青和刘汉龙一行人的行踪已被赵虎等人严密监视,确认他们将从嘉荫关出境,距此尚有八天左右的行程。 夜墨然摊开地图,估算了一下从江宁县到嘉荫关的距离,若是快马疾驰,大约五天能到。 “老爷,您打算亲自去?”凌云看出夜墨然意图,立刻询问。 “去,当然要去。”夜墨然抚摩着肩头,那里曾被刺客刺中,“他们欠我的两剑,我要亲自讨回来。你去找那位护送我来的禁军都统来见我。” 凌云领命而去,不久,护送夜墨然和张宗昌抵达江宁县的禁军都统刘浩存走入县衙。 “下官刘浩存参见国师。”刘浩存行礼。 夜墨然微微颌首:“刘将军,麻烦您回禀陛下,就说本国师将在江宁县逗留一段时间,大概半月后回京。” 刘浩存面露难色:“这……国师大人,陛下面前,下官若空手而归,实在不好交代啊。” 夜墨然摆摆手:“这么回事?本国师的话你也不听?” “不敢,国师大人,实在是之前陛下有令,下官必须带回您……”刘浩存一脸纠结。 夜墨然轻松一笑:“这样,我给你写一封信,你带回去给陛下,他看过信就明白,不会怪罪你。” 刘浩存听罢释然,欣然接受任务。夜墨然留下书信,安排妥当后,独自跨马离开了江宁县,按赵虎信中提供的信息,他需要尽快与他们汇合,在李木青等人途径嘉荫关时设伏。 四日后,夜墨然日夜兼程,终于抵达嘉荫关,疲倦的马匹可见主人的急切。 通关时出示令牌,夜墨然顺利过关,步入城内,他沿途观察着各家客栈,每经过一家都会停留片刻,仿佛是在寻觅住宿之地。 直到第八家客栈,他终于发现目标——赵虎他们在客栈墙角用红砖做了个不起眼的标记。 夜墨然唤来店小二安置马匹,然后径直走进客栈大厅等候。不多时,赵虎和吊哥黄天霸从楼下走来,见状并未直接称呼老爷,而是假装朋友般引领夜墨然上了楼。 进了房间,二人这才恭谨地唤道:“老爷。” 夜墨然微笑问:“麻子呢?怎么就你们俩?” 赵虎答道:“麻子带着兄弟们已经在关外二十里处的山道埋伏好了。” “行动没露馅吧?”夜墨然关心地追问。 吊哥谨慎保证:“放心吧老爷,兄弟们分散开来,伪装成商队陆续出关,过关时塞了点银子,守关的兵丁根本没细查。” “武器装备呢?”夜墨然继续询问。 赵虎嘿嘿一笑:“给守关的塞了点好处,顺利过关,根本没被盘查。” 跟随夜墨然久了,这些人早已谙熟人情世故。 “做得好,他们肯定是从这儿出关没错?”夜墨然再次确认。 赵虎点头肯定:“确定无疑,水猴他们一直在暗中跟踪,路线如有变动,会立即通知我们。今早收到消息,他们目前只能通过嘉荫关出境,共有三辆马车,老爷您特别提到的那个女子乘坐的马车最大,容易识别。” 夜墨然脸色一凛:“好,我们现在就过去,来个守株待兔!” ……与此同时,距离嘉荫关二百里的一座县城中,叶红雪一行人作为身份显赫的外国使臣受到了当地官员的热情接待。叶红雪全程显得心不在焉,引得李木青忍不住发问。 “叶将军怎么了?这一路上总感觉你心绪不宁。” 李木青心中庆幸有叶红雪这位顶级美女相伴,否则他早就不耐烦地快马加鞭奔回大周享受了。 一旁的刘汉龙也察觉异样:“叶将军这一路都心事重重的,莫非担心梁国人赢了还不满足,非要斩草除根?” 刘汉龙虽开着玩笑,却未曾想到,他这句话竟无意间戳中了真相。然而他不知,叶红雪身边的顶级高手保护,让梁国人若有此念,无异于痴人说梦。 叶红雪扫了两人一眼,淡然解释:“没事,只是旅途劳顿,有些疲惫而已,大家早些歇息,明日过了嘉荫关,我们就各奔东西。” 说完,叶红雪转身走向为其准备好的客房,关门后轻轻揉搓额头,试图说服自己可能是多虑了。 “夜墨然怎么可能动手?我一定是想多了。” 她反复思考着与夜墨然最后一次相见时的情景,怀疑夜墨然是否真的会对李木青下手。然而,这样的念头在她看来几乎不可能。 李木青见叶红雪离开,心头一阵不悦:“这家伙架子不小,给脸不要脸。” 刘汉龙则悠然品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叶将军可不简单,三殿下要想收服她,恐怕得多费点心思。” 李木青嗤笑:“能打又怎样?一人之力怎敌千军万马?等到时机成熟,咱们先灭梁再灭景,瓜分天下岂不美哉?” 刘汉龙表面迎合,内心却对李木青的狂妄不以为然。 接近正午时分,嘉荫关外二十里蜿蜒曲折的山道上,路面虽窄却足容两辆马车并驾齐驱,只是此刻道路上赫然出现了一些疑似滑坡遗落的石头和断木,似乎故意设置障碍。 夜墨然一巴掌拍死一只爬上裤管的虫子,随手扔掉,边上一个中年汉子眼睛一亮,抓起虫子直接丢进嘴里津津有味嚼了起来。夜墨然气得一脚踢过去:“你个糙汉,老子没饿着你是不是?这恶心的癖好能不能改改?” 被称作“牲口”的汉子嘿嘿一笑:“老爷,以前这可是肉啊,您老也抢过的,忘记啦?”夜墨然又是一脚:“你还敢顶嘴,真是个吃糠咽菜长大的倔驴!” 尽管夜墨然训斥,牲口也知道这是为自己好,但那种艰苦岁月养成的食虫习惯确实难以一时改掉。 毕竟,在那个连人都快互相啃食的年代,蛇虫鼠蚁可是珍贵的“肉类”。 夜墨然环视周围,身旁五十多名精壮汉子,个个散发出浓烈的凶悍之气。他们都曾经历过生死磨砺,嗜血、好斗、无所畏惧,这些特质已深深烙印在骨子里。如今活跃在江宁县各部门担任要职的赵虎、麻子、吊哥、凌云等,此刻皆隐藏在对面山林中设伏。 眼前的路障正是他们刻意布置,夜墨然身边的弓箭手手中握着的是装有竹筒火药的特殊箭矢,这是夜墨然离开江宁县期间,赵虎团队的研究成果。他们成功掌握了引线燃烧时间和爆炸威力的调控,为此,江宁县还付出了几名实验者受伤残废的代价,成为了技术进步背后的“无名英雄”。 赵虎更是脑洞大开,设想出地雷和手榴弹的概念,至于何时能真正实现,还未可知。 片刻之后,丛林中闪出一个干瘦的身影,他被称为“吃不饱”,原是当年的“野狗”。 “老爷!”他兴奋地跑来报告,“快到了,估计最多半个时辰,对方有三四十人,除去三辆马车,其余都是护卫,那最大的马车在队伍最后面。” 夜墨然一听,眼神一寒,阴森一笑:“崽子们,猎物要上钩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毛骨悚然的狞笑声,众人纷纷拿起弓箭刀枪,严阵以待。 “记住了,里面有个女的别动,她太猛咱搞不定,老子的仇家不是她,其他人,一个不留!”夜墨然下达指令,“吃不饱,去通知吊哥他们。” …… 马车队徐徐行进,叶红雪撩起车帘,凝视四周,忽然心头涌上一丝不安。 两边峻岭夹峙,仅剩一条狭窄道路,对于兵家而言,无疑是绝佳的伏击地点。她不由得又一次想起了夜墨然。 马车缓缓停下,叶红雪唤来一名侍卫查明情况,侍卫迅速回报:“禀报将军,前方道路被乱石堵塞,可能是前几天大雨所致山体滑坡。” “这么巧?”叶红雪秀眉微蹙。 李木青闻讯下车,不悦地喝道:“路被堵了还不快清理!” 就在这时,山上传来一声咆哮:“李木青!”李木青勃然大怒,误以为是随行侍卫中有人胆敢直呼其名。 叶红雪却瞬间变了脸色,她清楚听出那是夜墨然的声音! “就是那混账,给我炸死他!”夜墨然的声音再度响起。 “糟了!”叶红雪低喝一声,“三殿下快退!” 此时,刘汉龙尚未回过神来,空气中的硝烟气味陡然弥漫,紧接着,丛林中如同暴雨般的箭矢破空而出,直扑车队。 李木青反应过来,赶紧躲到马车边遮挡箭矢,同时大声求救:“叶将军救命!” 只见叶红雪娇躯一纵,跃至空中,双掌推出,一股无形真气席卷而出,竟将来袭箭矢悉数震飞。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她惊骇不已,一阵连串的剧烈爆炸声震动山谷! “什么鬼弓箭!”纵横沙场鲜逢敌手的叶红雪震惊万分。 “靠!这娘们儿!老子非要让你吃苦头不可!”夜墨然见叶红雪挡住第一波攻击,恨得牙痒痒。 无需夜墨然下令,第二波箭雨紧随而至,众手下也明白了为何老爷严禁他们对那女子动手——她简直太生猛了! 第二波箭雨犹如密布的乌云压顶,叶红雪心中惊骇,这精准有序的攻势,分明如同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 她刚欲再度运气抵抗,却发现这批箭矢全是对准刘汉龙和李木青而去,迫使她变换身形进行保护。 每支箭矢上捆绑的约三百克炸药,使得它们射程受限,准头也不足,但这并非普通弓箭所能比拟。 近百人同时发射,近乎三十公斤炸药在空中炸裂,夜墨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紧张地盯着奋力挡箭的叶红雪,心中祈祷:“臭娘们,你可千万要撑住!” 一声巨响过后,叶红雪口喷鲜血,脸上满是愕然,从空中坠落。她竟然被重创了! 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恐怖弓箭? 叶红雪狼狈地摔在马车上,滚落到地面,不顾伤势严重,她挣扎着抬起头想要说话,却又喷出一口鲜血。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夜墨然的怒吼:“全都给我上!除了那个臭婆娘,其他人一律剁碎!” 夜墨然双眼赤红,叶红雪竟能硬生生接下两波箭雨轰炸,这实力让他震撼之余更为愤慨,他抽出佩刀,率先冲下山坡,身后众人争先恐后紧跟其后,如同一群从地狱挣脱的恶鬼,口中发出各种怪异嚎叫。 这群人,还真的是人吗?平日训练有素的侍卫面对这群宛如恶鬼的突袭,心中无不惶恐。 第73章 血洗战场 那些能成为皇子王爷贴身保镖的,个个都不是泛泛之辈,都是各国皇室精挑细选并严格训练出来的强者,不仅战斗力惊人,忠诚度更是毋庸置疑。 但此刻,面对从山下如狼似虎冲来的江宁野狗们,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夜墨然制造的两拨火药箭雨虽被叶红雪竭力挡下,但也让她这个绝对主力深受重创,丧失了战斗力。 叶红雪瞠目结舌地看着夜墨然毫不犹豫地冲入人群,手中大刀无情地砍向一个护卫的头顶,瞬间头颅飞起,血花四溅,将周围的一切染成血色。那个她印象中文弱书生模样的夜墨然,此刻变成了一个杀伐果断的恶魔,率领着一群疯狂的战士,对他们进行无情屠杀。 夜墨然与他的野狗们协同作战,三人一组,攻防有序,在叶红雪这位女将军眼中,这支队伍的配合堪比一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仅仅十五分钟,地上便躺满了几十具尸体,所有护卫无一幸免,死状凄惨。 李木青和刘汉龙两位皇室贵胄吓得魂飞魄散,李木青更是尿湿了裤子,靠着马车勉强站立,颤声道:“你们…你们想做什么?” 夜墨然不屑回答,一脚踹翻了他,李木青满口鲜血,牙齿都被踢掉几颗,仍不忘哀求:“夜墨然!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会连累梁国的,大周不会放过你们的!放过我,你们所有人都能活命!” 夜墨然冷笑一声,接过李木青递来的厚厚一沓银票,戏谑地道:“这两剑的医药费,三皇子果然大方。” 就在刘汉龙和叶红雪以为夜墨然会收手之时,赵虎突然从夜墨然后面冲出,一刀砍下半边李木青的脑袋,鲜血脑浆洒落一地。 李木青至死仍保持着求饶的笑容,以为逃过一劫。 刘汉龙被这血腥一幕吓得直接昏厥过去,叶红雪也被惊得呆若木鸡。 夜墨然皱眉抱怨赵虎:“你小子就不能等老子退后点再砍?溅老子一身血!”赵虎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后面的吊哥麻子等人迅速将昏迷的刘汉龙肢解,过程迅速而狠辣,刘汉龙走得倒也痛快。 夜墨然把银票收入囊中,叶红雪目睹其他人搜刮尸体上的财物,宛如一群山贼土匪。 如此荒诞的一幕,让叶红雪恍若置身梦境。 很快,战场清理完毕,赵虎等人熟练地处理了尸体。 夜墨然望着呆滞的叶红雪,心中暗叹一口气,脱下满是血污的外套,走到她身边关心道:“你……还好吧?” 叶红雪刚想说话,却吐出一口鲜血,瞪大眼睛看着夜墨然,终因重伤体力不支而晕厥过去。 当叶红雪在弥漫着草药味的房间里醒来时,她本能地想翻身下床,却因剧痛无法动弹。 夜墨然正在旁边用小火炉熬药,一张清秀的脸庞被药雾熏得黝黑,嘴里还在嘀咕着熬药是个精细活。 叶红雪看着夜墨然,脑海中仍是先前他率众屠戮的画面,实在难以将那个杀人如麻的恶魔与眼前这个死变态联系在一起。 夜墨然将熬好的药汤倒入碗中,待温度适宜后端到床边,犹豫了一下问:“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叶红雪冰冷地质问:“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 夜墨然耸了耸肩,嬉皮笑脸:“我说舍不得你信吗?” 叶红雪却并未因夜墨然的话有任何情绪波动,眼中只有冷漠。 夜墨然见状,叹息一声,坐在床边平静道:“他们要杀我,我反击有何不可?” 叶红雪愤怒:“你知道他们是谁吗?此事一旦败露,不仅是你,就连整个梁国都将遭受灭顶之灾!” 夜墨然不以为然:“你这么激动做什么?现场都被处理得干干净净,尸体焚烧得渣都不剩,嘉荫关外几百里荒无人烟,谁能查得到?” 叶红雪更加气愤,正要反驳,却被夜墨然喝止:“安静点!先把药喝了!” 叶红雪被夜墨然的霸道气势镇住,愣了愣,随即心头涌上疑惑:哎呀,这货到底是谁啊,咱们俩的事儿还没掰扯清楚呢,凭啥我要听他的! 柳眉一挑,叶红雪冷冷喝道:“给我滚出去!再不走小心我伤好了一掌拍死你!”这话出口,那股子劲头,哪像是个受了重伤的女子。 以往听到这般威胁,夜墨然恐怕早就溜之大吉了,但这会儿他清楚叶红雪的真实状况,倒是一脸从容:“得了,少装了,医生都说了你至少得躺两天才能下床,到那时候再考虑怎么对付我吧。乖,听话,张嘴喝药。” “你!”叶红雪被气得咬牙切齿,哪肯轻易就范。 夜墨然坏笑着伸出手:“你可别逼我动手捏你鼻子灌药啊,我有的是法子治你。” “你敢!”叶红雪眼神中透出一丝慌乱,深知这个疯子真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无奈之下,叶红雪只得妥协:“我自己喝药。” 夜墨然满意地点点头,将一碗黑漆漆的汤药递过去,脸上带着几分揶揄:“这就对了嘛,不喝药哪能好得快?”瞧着叶红雪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喝下了这苦不堪言的药汤,夜墨然忍不住暗自佩服,这女将军还真是铁骨铮铮能吃苦! 收拾完药罐子和火炉,夜墨然重新坐下,此时的叶红雪盯着他的背影,眼神复杂。这个男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既敢杀害刘汉龙和李木青,却又为何放过了自己?难道他不怕自己回到齐国或者大周告发此事? 叶红雪忽然一惊,心道:“这家伙该不会是想把我困在这里不让我走吧?” 待夜墨然坐定,叶红雪调整了心态,心想自己虽然现在重伤在身,但一旦伤愈功力恢复,夜墨然还能奈何得了自己不成?或许只是自己多虑了。 于是她问:“我昏迷了多久?” 夜墨然随口答道:“没多久,也就是一天光景。你现在在嘉峪关内,医生说你武功根基深厚,换作别人早交代了,你竟然能扛过来,真是够硬朗的。” 夜墨然说着说着,还颇有些艳羡之意,毕竟在那么大规模火药爆炸的核心区域还能活下来,这女人的体质和修为确实罕见。 叶红雪听完,想起那恐怖的爆炸箭矢,即便是自己深厚的修为也受到了重创。若梁国军队普及了这种武器,那天下间还有谁能抵挡得住? 于是,她忍不住向夜墨然询问:“你们使用的那种爆炸箭矢,究竟是什么?” 夜墨然撇撇嘴,笑嘻嘻地说:“哦,那个啊,就是普通的弓箭上绑了点炸药,射出去后炸药就爆炸了,所以威力才那么大。” “炸药?”叶红雪忆起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夜墨然点点头,给她大致解释了一下,当然没透露具体配方。得知这竟是夜墨然搞出来的东西,叶红雪惊讶不已。 “那算什么,黑火药虽然容易制,但跟硝化甘油制成的黄火药相比,不论是安全性还是威力都差了一截,那才是真正的大杀器!”夜墨然感慨道,却未留意到叶红雪眼中闪过的一抹异彩。 “硝化甘油黄火药,那又是什么?”叶红雪追问。 夜墨然摆摆手:“那玩意儿不是随便就能鼓捣出来的,你就别瞎琢磨了。” “夜墨然。”叶红雪突然正色唤道。 夜墨然看向她,发现此刻叶红雪的眼神已然发生了变化,原本的愤怒与警惕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惊奇与某种难以言喻的期待。 “怎么了?”夜墨然不解地问。 叶红雪试图坐起来,但由于伤势未愈,夜墨然只好帮她一把。倚在床上,她的青丝披散开来,略显苍白的脸颊削弱了她的英气,却平添了几分女性的柔美。 “跟我回景国吧。”叶红雪直截了当地说。 夜墨然一愣:“怎么又提这个茬儿了?” 叶红雪目光坚定地凝视着他:“只要你跟我回景国,我可以让陛下封你为国师。” 原来,叶红雪意识到无论是夜墨然提到的卫生巾,还是那种恐怖的火药,任何一项技术对景国而言都堪称旷世之宝,若是能将夜墨然引荐回景国,必然能让景国实力大增,跻身强国之列。 夜墨然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是梁国人。” 叶红雪急切道:“那又如何?梁国的一些官员本身就对你不满,这次你缺席了与张先生的第二次对决,那些官员立马就散布各种谣言!” “景国能给予你的,梁国也能给,只要你愿意跟我回景国,高官厚禄随你挑,何必为了一个不懂得欣赏你的梁国白白付出?” 夜墨然闻言啧了一声:“听起来似乎挺诱人的。” 叶红雪一听,心中顿时燃起了希望:“怎么样?跟我回景国吧。” 然而,夜墨然却又摇摇头:“没那么诱人,对我来说,在哪儿都一样。” 这回答几乎让叶红雪气得再度内伤,看着夜墨然无动于衷的表情,她简直恨不得立刻能恢复功力,直接用武力把夜墨然绑回景国。 深吸一口气,叶红雪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夜墨然,只要你肯跟我回景国,效忠景国,回去之后,我叶红雪便嫁你为妻!” 夜墨然闻言惊愕不已:“不是吧,你是来真的?” 叶红雪此刻真想一掌把他拍晕过去:“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吧!” 第74章 晕倒 夜墨然面对叶红雪突如其来的表白和承诺,心神荡漾,毕竟几次交集下来,他对这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也产生了好感。然而,关于去景国的要求,夜墨然犹豫了,这个抉择对他来说并不简单。 叶红雪洞察了夜墨然的矛盾心理,柔声道:“如果你能助我一臂之力,我在景国将为你争取世袭爵位,让你能更好地展现才华,助我稳固地位。” 叶红雪娓娓道来自己的困境,身为一介女将,在景国大将军的位置上步步维艰,文斗败北后,国内的压力与危机更甚。她的眼神中流露出真切的期盼,希望夜墨然能够体谅并携手共度难关。 夜墨然听罢,不禁心生怜悯,轻轻抚摸着叶红雪的秀发,歉疚之情油然而生:“我不知道你处境如此艰难,是我的错。” 两人四目相对,情感交融,气氛愈发热烈,彼此间的亲昵互动让夜墨然心跳如雷,情不自禁地再度吻上了叶红雪的红唇,这一吻长达五分钟,最终因缺氧而分开。 夜墨然脸颊涨红,情绪高昂:“我决定了!” 叶红雪眉梢微挑,满怀期待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回景国?” 夜墨然却突然转折:“去什么景国?” 叶红雪愕然:“你不是决定了吗?” 夜墨然雄心壮志地道:“对啊,我决定了,带你回梁国!我现在可是国师,到了梁国,让你做大将军,统帅全军!谁敢不服你,老子就宰了他!然后我们夫妻联手,以梁国为根据地,打回景国,铲除那些阻碍你的人,甚至把齐国、大周也一并拿下,咱们夫妻共创霸业,名留青史!” 叶红雪一听,肺都快气炸了,一脚踹向夜墨然,幸好夜墨然及时躲开。她气得发抖,质问道:“你怎么不去死啊!” 见夜墨生气得吐血,夜墨然吓了一跳,赶忙上前照看。叶红雪虽然伤势未愈,但对付夜墨然还是绰绰有余,她紧紧抓住夜墨然,近乎哀求地说:“跟我回景国!” 夜墨然见状,担心自己挣扎会加重叶红雪的伤势,便不再抗拒,任由她揽住自己。叶红雪心中满是无奈与酸楚,自己明明是想带他回景国,他却反过来要把自己带到梁国去。 经过几天的精心照料,叶红雪的伤势逐渐好转,第五天时,她已能自行活动。离别的日子临近,两人在房中相对而坐,桌上的酒菜伴随着复杂的氛围。 叶红雪苦笑:“你现在把我伤治好,就不怕我强行把你带走?” 夜墨然倒酒,笑着回应:“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就像之前如果是你对我动手,我早没命了。” 叶红雪惋惜地看着酒杯:“这么说,我该后悔才是。” 她一饮而尽,放下杯子,言语中充满遗憾:“关于刘汉龙和李木青的事情,我不会泄露。不过齐国与大周不会善罢甘休,甚至可能借机对梁国发难,你们要做好准备。” 夜墨然沉默了一会儿,郑重其事地说:“真到了那一天,我希望战场上不要遇见你。” 叶红雪眯起眼睛:“你就那么自信?三国联手,你们梁国又能如何?” 夜墨然思索片刻,坦白道:“几个月前,梁国兵部和工部就已经着手研究火药在战场的应用。你亲自体验过它的威力,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火药一响,再训练有素的兵马也会受惊,人们对未知的恐惧是最强烈的。” 夜墨然揭露的秘密,无疑相当于泄露了军事机密,但他对此并不在乎。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他并无深刻的家国情怀,能做到不揭竿起义建立另一个政权,梁国就该谢天谢地了。 叶红雪听罢陷入了深思,最终她问:“假如三国联合出兵攻打梁国,就算你们有火药,我们就没有胜算了吗?” 夜墨然分析道:“关键在于三国是否能团结一致。历史上,为结盟而结盟往往不会有好结局,为停战而结盟也无法长久阻止战争。初期你们或许能占上风,但火药一旦投入实战,三国都将遭受巨大打击,那时梁国就有反击的良机。三国间相互猜忌,争论如何应对火药战术,内部就消耗了大量的精力,谈何胜算?” 叶红雪听完,长长地叹了口气,她明白夜墨然所言非虚,自此以后,无论是出于国家战略层面,还是因为她对夜墨然的情感纠葛,都无法与梁国为敌了。 叶红雪被自己的思绪惊醒,她看着对面的夜墨然,内心翻涌。她很想将夜墨然带走,因为他身上充满了无限潜能,但她也明白,强迫一个人是不可能真心为景国效力的。 夜墨然同样起身,心中也浮现出一个念头:“或许,我们本不必成为敌人。” 叶红雪捕捉到了他的意图,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你是说梁景两国可以秘密结盟?” 夜墨然点头:“不错,齐国和大周实力强劲,相比之下,梁国和景国联手,才有更大的生存空间。现在有我在,梁国必将逐渐崛起,如果我们能把握这个机会结盟,景国也有望从中获益。” 叶红雪细细品味这个提议,越想越觉得可行,她眼神一亮:“我回国后会与陛下商量此事,你能确定梁国会同意结盟吗?” 夜墨然自信满满:“别忘了,我现在可是梁国国师,我的建议,女帝陛下应当会采纳。” “如此甚好!”叶红雪心中的忧虑和不甘一扫而空,对夜墨然的看法也变得更加积极。 约定达成,叶红雪准备启程回国,夜墨然特意为她挑选了一匹良驹,亲自送到关卡。临别之际,叶红雪接过缰绳,调侃道:“你真不跟我回景国?之前许下的诺言还算数吗?” 夜墨然拍了拍马臀,大言不惭:“不论我回不回去,早晚有一天,你叶红雪会成为我夜墨然的女人!” “你就吹吧!看你怎么做到!”叶红雪嫣然一笑,围观的路人无不惊艳。 目送叶红雪远去,夜墨然也踏上了返回帝都的路途。匆忙赶路十余天,终于回到了梁国帝都。恰逢朝廷正在举行朝会,夜墨然手持令牌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后宫。 甫一坐下,皇子林落尘便前来“看热闹”:“哟,夜墨然,你这当上国师就翅膀硬了啊,这一失踪就是一个月,等我大姐下朝,我看你怎么应付。” 夜墨然和林落尘你追我赶,打闹间,门外太监高声通报:“陛下驾到!” 林落尘立刻收敛,夜墨然也端正站好,面对林暮雪,两人总是心有忌惮。林暮雪身穿朝服,显然刚下朝就得知了夜墨然回来的消息。 她屏退众人,只剩下夜墨然独自面对,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林暮雪满腔怒火,责问道:“整整一个月不见人影,你知道有多少大臣已经开始弹劾你了吗?身为百官之首,你还有责任心吗?” 夜墨然低头不语,心知林暮雪此刻已是雷霆之怒,他正思忖该如何将李木青和刘汉龙遇害之事告诉她,以免她更加震怒。 林暮雪见夜墨然默不作声,怒意稍减,警告道:“这次朕帮你压下了弹劾,再有下次,朕绝不轻饶!说,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 夜墨然抬头赔笑,示意林暮雪坐下,然后解释道:“陛下,臣这一趟确实办了大事。送走张先生之后,臣去了江宁县见了叶红雪。” “叶红雪?”林暮雪神色一凛,对这个名字非常敏感。 夜墨然接着说:“是的,在臣的努力下,叶红雪已经答应回去劝说景国皇帝与我梁国私下结盟,未来无论是商贸往来还是其他合作都将更加便利。” “真的假的?”林暮雪惊喜交加。 夜墨然笃定道:“千真万确!” 原来夜墨然是为了促成梁景结盟,林暮雪顿时感到羞愧,刚才不分青红皂白就教训了他一顿。想到结盟带来的诸多好处,她低声道歉:“看来是朕错怪你了。” 夜墨然连忙摆手:“哪里哪里,能为陛下尽忠,是臣的荣幸。毕竟,臣还想让陛下成为我的妻子呢。” “你!休得胡言乱语!”林暮雪想起那天在御书房的亲吻事件,以及夜墨然的大胆言论,面上一红,怒斥道。 夜墨然见状,立刻转移话题,轻描淡写道:“对了陛下,臣还有一件事忘记说了。” 林暮雪稍微缓和了脸色,问他:“什么事?” 夜墨然随意地回答:“就是……李木青和刘汉龙,已经被我解决了。” 林暮雪瞬间僵住,而后全身颤抖,难以置信地站起来:“你、你说什么?” 夜墨然见状正要安抚,却见林暮雪脸色苍白,气息紊乱,下一秒竟然昏厥过去:“咳咳,陛下别激动,等等……人呢?快来人啊,陛下晕过去了!” 第75章 粮荒 太医院内,一群资深太医手忙脚乱,围着昏厥过去的女帝林暮雪团团转。一位太医纳闷地问夜墨然:“国师大人,陛下属何原因突然晕厥?” 夜墨然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尴尬地敷衍道:“可能是最近气候炎热,陛下操劳过度吧。” 太医瞥了眼窗外即将秋收的季节,不明所以,但也只能紧急救治。夜墨然见状,反而埋怨起太医们动作不够快,吓得他们大气都不敢出。 终于,在一番紧急救治下,女帝林暮雪悠悠转醒,然而睁眼便是满腔怒火,夜墨然见势不妙,想溜之大吉,却发现自己被强大的武道力量吸附住,动弹不得。 太医们惊恐万分,纷纷逃离现场,林暮雪一手拎着夜墨然的衣领,怒不可遏地质问他详情。当得知李木青与刘汉龙被夜墨然击杀的消息,林暮雪几乎要崩溃。 夜墨然硬着头皮解释,强调操作保密性,声称知晓此事的一共一百三十一人,绝无他人得知。林暮雪听罢,气得几乎要背过气去,一百多人知道如此重大秘密,夜墨然还敢说保密? “尸体都焚烧干净了吗?”林暮雪颤抖着声音问道,即便事已至此,也只能尽量补救。 夜墨然拍胸脯保证:“陛下放心,连骨头渣都没剩下,就算他们父母来了也认不出。我保证绝对干净!” 林暮雪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提醒夜墨然:“你从未离开过江宁县,你那些手下……” 夜墨然回答得信心满满:“陛下,我的人绝对忠诚,都是生死与共的老兄弟,不会有问题。” 林暮雪松开手,满脸疲惫与绝望。夜墨然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心中亦是愧疚不已。他深知林暮雪对梁国的付出和责任,这也是他不愿答应叶红雪前往景国的原因。 夜墨然尝试安慰林暮雪:“陛下,您该好好休息了,您看看您这状态多差。” 林暮雪本就情绪激动,听到这话更是怒火中烧:“你们还让朕省心过吗?今天这事明天那事,你更是直接捅破天了!” 说着说着,林暮雪眼角泛起泪花,她承受的压力和痛苦快要让她崩溃。夜墨然见状慌了手脚,连忙笨拙地安慰:“陛下,您别哭啊,外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您呢。” “滚出去!”林暮雪吼道。 夜墨然虽然被赶出门,却没有真的离去,而是坐在屋外,时刻关注着林暮雪的动静,决心要给她足够的慰藉。 直至夜幕降临,夜墨然才返回自己的宅邸,刚踏入大门,一抹红衣飘然而至,正是伤愈的苏小小,她眼中流露出幽怨之色:“公子还记得回来啊。” 夜墨然讪笑一声:“出去办点事,你怎么样了?” 苏小小撅着嘴:“还能怎样,自力更生呗,国师府邸没人,我哪敢一个人去,每天都只能在外面望眼欲穿。” 夜墨然被苏小小的话逗乐了,承诺明日就让她入住国师府邸,并指派十个仆人伺候她。苏小小挽住夜墨然的手臂,娇滴滴地问她将伺候谁,夜墨然故意卖关子。 夜深人静,烛光摇曳,夜墨然轻轻抚摸着苏小小腹部的疤痕,关切地问:“还疼吗?” 苏小小眼神温柔:“不疼了。” 夜墨然坚毅道:“伤害你的人,我已经让他付出了代价。” 苏小小惊愕,继而感动。她主动提及自己曾是宁王派来接近夜墨然的事实,而夜墨然却平静地告诉她,这一切他早已知晓。 当苏小小问及夜墨然为何明知如此还接纳她,夜墨然的回答掷地有声:“你为我挡下的那一剑,我必须给你一个交代。” 红裙滑落,烛光映衬着肌肤,夜墨然不再压抑情感,紧紧抱住苏小小。她感激夜墨然对自己的尊重和爱护,毅然决然选择了他。因为在夜墨然这里,她不再是笼中鸟,而是被当作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对待。为她对抗权贵,为她复仇,这份真情让她心有所属。 一夜缠绵之后,夜墨然并未感到丝毫疲倦,反而精神焕发。苏小小身姿曼妙,不同于寻常闺秀,一双修长有力的美腿紧贴着夜墨然,眸中闪烁着迷离与痴恋。 “小丫头,别想太多,他图谋不小。”夜墨然看出苏小小的心事,温笑着帮她拂去耳边发丝。“你们三个暂时触及不到他的核心秘密。” 苏小小试探性提出传递假情报,夜墨然却摆摆手,一副洞察一切的模样:“用不着,他的需求量巨大,王府里并无奢华铺张,说明那些钱一旦入手就会迅速流动,除了养兵,再无其他能这么烧钱的了。” 夜墨然微微眯眼,揭示了那位王爷的秘密:“他私下蓄养私军,意图明显,咱们那位宁王可不是随便闹着玩的。开设贵族堂捞钱,是为了装备军需,但他够狡猾,绝不会轻易露出马脚。” 提及宁王用心筹办文斗,真诚邀请夜墨然出手,甚至利用苏小小等人游说,夜墨然淡然一笑:“这家伙确实是铁了心想要个完整江山,至于他那支数量可观的私军藏在哪里,慢慢找呗。” 苏小小细思之下确实无所察觉,毕竟她和姐妹们更像是精心雕琢的棋子,关键时刻用来布局。她问夜墨然下一步打算,夜墨然摊手调侃:“还能怎样?照旧呗,静观其变。宁王那家伙比毒蛇还阴险,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要命的。目前嘛,没人能摸透他的底牌。” 接着,夜墨然安排苏小小接手国师府的管理,以此打消宁王的戒备之心。苏小小娇俏回应:“若要管您,奴家可是乐意得很呢。” 直至日头高挂,夜墨然才悠哉悠哉地晃荡到皇宫参加朝会,心里明白自己这回准是要迟到了。跨入大殿门槛,不禁摇头戏谑:“红颜祸水啊。” 群臣皆已到位,夜墨然吊儿郎当地行了个礼,口中念叨:“臣夜墨然见过陛下。” 女帝林暮雪对他的迟到似乎习以为常,示意赐座。夜墨然也不客气,往特设的太师椅上一坐,引来众多官员侧目——这小子就算贵为国师,也不能这么任性吧! 林暮雪强压怒火,示意户部尚书汇报政务。张大人忧心忡忡禀报:“陛下,江州水患总算平息,百姓重建家园,可洪水冲毁的农田却无法立刻恢复,加上今年多地粮食歉收,即便秋收在即,也是杯水车薪。江州现正面临严重的粮荒,急需朝廷援助。” 夜墨然慵懒地听着,直到林暮雪期待的目光扫过来,他才认真起来。户部尚书直言,眼下不仅仅是银两的问题,而是粮商囤积居奇,米价飞涨,连帝都都受到影响,江州情况更是雪上加霜。 有官员义愤填膺,主张严惩奸商,夜墨然这时才微微蹙眉思考起来。突然,鸿胪寺卿林沐阳提议官员捐款购粮救灾,同时暗示夜墨然拥有雄厚财力,应当承担更大责任。 林暮雪及满朝文武都把目光聚焦在夜墨然身上,哪知这家伙一听这话,瞬间炸毛:“哪个不长眼的玩意儿敢打老子的钱包主意?” 夜墨然毫不客气地反击,一句粗口脱口而出,全场哗然,连女帝都瞠目结舌。林沐阳倒是镇定自若,自我介绍身份后,夜墨然嗤笑不已:“丫的,区区一个三品芝麻官,也敢打老子的小算盘,梁静茹给你灌的啥迷魂汤?” 众人不解“梁静茹”为何人,林沐阳仍保持着微笑,夜墨然却直接站起来,对着林暮雪保证:“陛下您放宽心,这种阴阳怪气的货色,老子连骂都嫌浪费口水,还没那两位太监懂事。” 林沐阳被怼得哑口无言,其他人也被牵扯其中,气氛尴尬至极。夜墨然再度开口,直奔主题:“陛下,臣这里有个东西,亩产至少六百斤,暖和地方还能一年两熟!” 这一宣布,令满朝文武无不惊讶万分,议论纷纷。 第76章 百官到江宁 在这死一般静寂的大殿之中,夜墨然一句话出口,气氛瞬间凝固,连根针掉地上估计都能引发一场地震。众人的视线齐刷刷聚焦在他身上,林暮雪女王陛下更是瞠目结舌,樱桃小嘴微张:“夜墨然,你丫刚刚说什么?” 夜墨然心里清楚大家伙儿的反应必然如此,泰然自若地点点头:“陛下,我说的是实话。” 老太师这会儿也顾不上平时跟夜墨然那些鸡毛蒜皮的小恩怨,噌噌噌迈步上前,满脸激动地质问:“你说的是粮食?!” 夜墨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没错,正是粮食,可不是路边的野草,若非真家伙,我怎敢在朝堂之上瞎掰扯。” “胡说八道!”鸿胪寺卿林沐阳一听,顿时炸毛,“哪来的粮食能亩产六百斤以上还一年两熟?你这不是在戏耍我们,就是在公然欺君!” 大伙儿虽然都不是农民出身,但毕竟手握各地收成数据,都知道这粮食亩产破三百就已经顶呱呱,大部分地区也就两百来斤。这夜墨然竟然抛出亩产六百斤的惊人数字,户部尚书张大人差点没背过气去:“国师大人呐,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讲呀!” 夜墨然嗤笑一声,眼神扫过林沐阳,心想这小子胆肥了敢跟老子对着干,背后究竟是谁撑腰?此时,林暮雪女王陛下已然从金銮宝座上站起,几步跨到夜墨然面前,急切追问:“夜墨然,你确定此事属实?” 夜墨然再次坚定地点头:“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此作物名为红薯,就种在臣曾任职的江宁县,陛下若有所疑虑,可率百官亲临江宁县考察。” “巧了,红薯正值采收期,臣已在江宁县设立了一片实验田,是真是假,一验便知。”鸿胪寺卿林沐阳趁机进言,请求女王按夜墨然所言行事:“陛下,请允许臣陪同百官及您一同前往江宁县,亲眼见证这红薯是否真能亩产六百斤以上!若非如此,国师便是犯下了欺君之罪!” 林沐阳憋着一口气,之前被夜墨然呛得不轻,身为鸿胪寺卿,最讲究的就是礼法尊严,今儿个怎能轻易咽下这口气!夜墨然哪能让林沐阳占便宜,反击道:“行啊,既然林大人这么坚持,那就请陛下带着各位大佬去江宁县实地验证一下。林大人,万一这红薯真亩产六百斤以上,你打算怎么办?” 林沐阳嗤之以鼻:“国师大人莫不是把我们都当成了不懂事的孩子?哪有那么高产的粮食!” 夜墨然冷笑:“甭跟我扯别的,我就问你,如果真达到六百斤,你怎么做?” 林沐阳傲然回应:“倘若真有此事,本官愿辞去官职!” 夜墨然却嘿嘿一笑:“辞官?你倒是打的好算盘!老子跟你赌一把,辞官不够,你家财产全部上交国库,有没有这个胆量?” 林沐阳一愣,心头一紧,要知道他身为朝廷正三品高官,家底丰厚,这一旦输了,岂不是倾家荡产?然而夜墨然步步紧逼,根本不给他喘息机会:“你到底敢不敢赌?!” 夜墨然直接撂狠话:“老子要是栽了,也脱下这身国师袍,所有家当全部捐给国库,怎么样,你这废物敢不敢接招?!” 林沐阳被夜墨然一口一个“废物”说得颜面扫地,四周官员们更是投来看好戏的眼神,仿佛在说:“嘿,你这小子找抽,非要惹这硬茬儿!” 林沐阳咬牙切齿:“好!本官就跟你赌这一局,本官绝不相信会有亩产六百斤以上的农作物!诸位同僚都听到了,陛下您也得做个见证!” 夜墨然迅速锁定赌约,生怕林沐阳反悔,群臣虽本想看热闹,此刻也被牵扯进来,纷纷表态同意。林暮雪女王本来还想劝阻,但她内心同样期待夜墨然所说的红薯奇迹,再加上对林沐阳刚才失态的不满,便默许了这场较量。 “既然国师有此奇物,朕即刻决定,两日后全体官员随朕一同前往江宁县勘查,国师先行一步做好准备。”夜墨然点头答应,眼角扫向面色铁青的林沐阳,得意地笑了笑,随后离开了大殿。 其实夜墨然也没啥需要特别准备的,一封飞鸽传书发往江宁县,告知凌云、赵虎他们赶快捯饬捯饬。两天工夫眨眼过去,庞大的皇家车队整装待发,引来帝都百姓们的围观热议,难得一见的皇家仪仗,那肯定是女帝陛下亲自出巡! 夜墨然虽贵为百官之首,但他选择策马随行,觉得坐在马车上哪有伴驾在侧欣赏女王陛下那绝世风采来得舒坦。林暮雪偷偷瞄了眼夜墨然,心里有些忐忑:“你可别诓我,这次不会是吹牛吧?” 夜墨然自信满满:“陛下,您啥时候见我掉过链子?这宝贝红薯,我是千辛万苦才弄到江宁县的,您放宽心,保证让您不虚此行。” “那就好!希望你别让我空欢喜一场。”林暮雪放心不下,下令加快了队伍行进速度。 三天后,一行人终于抵达江宁县地界。望着那巍峨壮观的青砖城墙以及城门上赫然写着的“江宁县”三个大字,文武百官无不瞠目结舌,目光齐刷刷转向夜墨然,心说这tm哪是县,简直就是一座小城池啊! 甭管哪朝哪代,不论东西南北,各地城市的城墙修筑都有规矩,县一级的小城,城墙可不敢盖得比州府还要威风凛凛。不过今儿这群官员瞧见的这座城墙,高度直逼三十米,宽度更是延展出去几百米,几个没见过世面的老古董差点以为穿越回了皇宫。 “哎呀,这不合规矩啊!”礼部尚书瞪圆了眼,一脸懵圈。 夜墨然暗笑一声,这群土包子。他潇洒地下马,摆手让柳儿退下,然后屁颠屁颠凑到了龙撵前,准备好好表现一番。那副狗腿模样,要是不明真相的,还真以为他是宫里头那位伺候皇上的大太监呢。 待文武百官陆续下车,江宁县的大门豁然洞开,夜墨然的心腹凌云和赵虎一身光鲜打扮,身后的人也都捯饬得干干净净,有的人连胡须都精心剃过,这让夜墨然颇为得意。 “可以啊,兄弟们,没给我丢面子!”夜墨然心里暗赞,“这就是咱们江宁县的形象工程!” “江宁县丞凌云、捕头赵虎,拜见陛下!”俩心腹带着众人扑通一声齐刷刷跪下,此刻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位低调的林老板,竟然是女帝陛下! “都起来吧。”林暮雪微笑示意。 凌云稳住心神,上前引领女帝进城。要知道,朝廷上下都在传,夜墨然治下的江宁县是个神奇之地,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一脚踏入城门,即便是女帝林暮雪也不禁愣住了。只见一条红地毯铺设得不见尽头,两侧的百姓个个穿得崭新整洁,按照个头高低、体型胖瘦排列得整整齐齐,一看见女帝立刻齐刷刷下跪,那动作统一得像是提前排练过似的。 “恭迎陛下!”百姓们异口同声。 林落尘这位皇子在后面乐得不行,嘀咕着:“这就对了嘛,这才是迎接陛下的架势!” 这般浩大声势,不仅让女帝感到意外,也让随行的官员们瞠目结舌。林暮雪瞥了眼身边的夜墨然,微微一笑:“你倒是心思细腻。” 夜墨然嘿嘿赔笑:“哪里哪里,都是应该做的。” 考虑到长途跋涉大家确实辛苦,林暮雪同意了夜墨然的提议:“先让大家安顿休息,用膳是正经。” 夜墨然接收到命令,马上给凌云递了个眼色,凌云立刻心领神会,开始忙碌起来,安排那些朝廷大员们入住各处酒楼。 夜墨然亲自陪着林暮雪姐弟前往城里最豪华的酒楼。鸿胪寺卿林沐阳在一旁撇嘴冷笑,心想场面弄得再大,到时候交不出粮食,看你如何向陛下交差! 官员们被各自领进了酒楼,起初还没啥特别的感觉,可一踏进房间,全都傻眼了。这边厢,赵太傅拽着杨太师进来,满脸写着震惊。 “老太师,您瞅瞅,这屋里竟然有口井!” 杨太师一脸难以置信:“房里怎么可能有井?” 赵太傅指着马桶,啧啧称奇:“嘿,您老真得看看,我活了几十年,头一次遇到这么奇特的‘井’!” 只见马桶边挂着一根绳子,一拉之下,马桶里竟冒出清水来,赵太傅两眼放光:“这简直是神迹啊!” 杨太师看着马桶里咕噜咕噜涌出的水,也是一脸愕然,忍不住也尝了一口所谓的“井水”,喝完觉得疲劳似乎消散不少,不禁赞道:“嗯,果真是清甜回甘,犹如山泉一般,想不到这江宁县的客栈还有这般巧妙设计,不过……夜墨然应当不会每间房都配备吧?” 赵太傅却来了兴趣,拉着杨太师去其他官员的房间验证。一进屋,就看见一位三品郎官也在那儿对着马桶琢磨个不停,好奇心满满。 “两位大人,快来瞧瞧,这是何方神圣?小官我活了半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赵太傅故作深沉:“此乃井也。” 郎官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拉动绳子就有水出来,果然是井啊,太傅果然才识过人,小官受教了。” 杨太师补充道:“而且这可不是普通的井,井水入口甘甜,能解乏提神。” 郎官听罢,也试了口“井水”,顿时竖起了大拇指。消息传开,客栈里的官员们全都知道了自家房间里有个神奇的“小井”。 喂喂,你可别乱想啊,这井口设计得小巧玲珑,还不是怕有人不小心失足嘛,瞧这客栈考虑得多周到!再说啦,太师和太傅两大佬都明明白白说这是口井,那它当然就是井无疑了! 这群日常操劳国事的大人物们居然围着个\"玩意儿\"争论不休,最后决定还是去找杨太师他们俩评评理。结果发现他们俩正悠哉悠哉地喝着从\"井\"里打上来的水,好不惬意。 就在这时,住在隔壁客栈的兵部尚书李元霸凑热闹来了,一脸好奇:\"哎呀,诸位大佬这是开茶话会呐?\" 接着,他径直走向那口被争议的\"井\",随口道:\"那个,你们这‘玩意儿’能不能先借我用下?我那屋里的马桶好像罢工了。\" 第77章 女帝要体验养生 赵太傅一脸懵圈:\"马桶?啥马桶?\" 李元霸乐呵着解释:\"哎呀,我说的就是马桶啊,这江宁县的客栈真是够独特的,我刚刚肚子有点闹腾,结果在屋里翻了个遍愣是没瞅见恭桶在哪。后来问了店小二才知道,这所谓的‘井’原来就是他们家的马桶!方便完后,一拽这根绳子,脏东西就顺着管子给冲干净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动手,\"你们都看我干啥?本官要解决内急,你们都傻站着干嘛?对了,你们刚才围在这里研究什么呢?\" 太傅太师两人默默放下手中的杯子,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回应:\"没啥,我们就随便聊聊,李大人您请便吧……\" 在灯火辉煌的江宁大酒楼中,夜墨然正热情款待着,一道道珍馐美馔热气腾腾地上桌,那香味儿直往人鼻子里钻,撩拨得人口水直流。 一位身着青衫、手持折扇的儒雅男子,在店小二的带领下踏上了二楼。女帝林暮雪一眼认出此人正是文坛泰斗张宗昌,立刻收起慵懒之态,还轻拍了一下正盯着满桌美食垂涎欲滴的林落尘皇子。 “张宗昌先生驾到,真是稀客!”林暮雪起身相迎。只见张宗昌面色红润,精神焕发,似乎比上次见面年轻了不少。他见到女帝和皇子,立即恭敬行礼:“老朽张宗昌参见陛下,参见落尘皇子,参见夜县令。” 林暮雪示意他不必多礼:“先生坐下说话便是。”可张宗昌婉拒了夜宴邀请,笑着解释:“承蒙陛下厚爱,只是老朽下午还要回学校授课,不敢在此久留,还望陛下见谅。” “授课?”林暮雪略感意外。夜墨然简要介绍了一下江宁学校的创办,并未详提如何打破门阀壁垒之事。张宗昌则得意地补充道:“托夜县令的抬爱,如今老朽忝为学校校长,日常就是教书育人,陪孩子们读书写字。这江宁县的孩子们勤奋好学,若加以正确引导,未来定能培养出无数人才,而这所学校也将因其卓越贡献载入史册。” 夜墨然极力挽留:“先生何须如此,难得陛下驾临,不如一同享用晚宴。”张宗昌连连摆手:“多谢夜县令盛情,但老朽更愿意与学生们共进食堂,这样还能随时解答他们的疑问。陛下、殿下,老朽这就告辞了。” 待张宗昌离去,林暮雪不禁感慨:“墨然,你说得没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张宗昌的理想确实令人敬佩。”夜墨然接茬儿:“对啊,人各有志嘛,陛下就随他去吧。来来来,咱们先尝尝这道招牌红烧肉,可不是皇宫御膳房那些家伙能比得了的,我特地让厨子照我的秘方做的,绝对独家!” 夜墨然边说边给林暮雪夹菜,林落尘一听,早就等不及了,拿起筷子就开动。果然,皇宫御厨的手艺比起这江宁酒楼的大师傅,那还真不是一个档次——要知道,这里的大师傅可都是夜墨然一手调教出来的,连炒菜这门技艺都是他带进江宁县的。 正当三人用餐正酣之时,客栈老板慌慌张张闯进来:“老爷!老爷!出事啦!”夜墨然眉头一皱,不满地责怪:“没看见陛下正用餐吗?”老板赶紧压低声音禀报:“老爷,您快去看看吧,杨太师、赵太傅他们几个全吐得不行了!” 夜墨然一听,哭笑不得:“哎哟,喝个水也能吐成这样?难不成是水土不服?”了解了详情后,他忍不住暗骂一句:“这群倒霉蛋!”随后向林暮雪告罪:“陛下,您先吃着,我去处理一下。” 林暮雪见状放下了筷子:“怎么回事?”夜墨然讪笑道:“几个老大人估计是误饮了马桶水,我过去看看。” 夜墨然后脚刚跨出门,就听说客栈里几位大员脸色苍白、难受至极。他疾步前往,进门就开始教训小二:“你小子办事不利索啊!是不是没把大人们照顾好?马桶每天都要清理得能直接舔的地步知道不!” 小二反应机敏,立刻附和:“老爷放心,今天所有马桶我都亲自清理,干净得都能用来泡茶了!”夜墨然装模作样地点点头:“嗯,还算过得去,以后继续保持。” 转而面对那些呕吐不止的官员,夜墨然故作惊讶:“哎呀,诸位大人这是怎么了?莫非是我这客栈招待不周?” 众人听到小二关于马桶水的描述,恶心的感觉多少缓解了一些。吐得最厉害的杨太师和赵太傅苦笑不已,心想幸好他们还没到被人揍的地步。 夜墨然迅速安排好后续事宜,让他们吃些清淡食物调理,自己则赶紧回到江宁大酒楼,继续陪同林暮雪姐弟享用晚餐。 饭毕,林暮雪换上一身常服,三人一同漫步街头。此时,街上随处可见结束晚餐的官员们,都在闲逛欣赏江宁县的夜景。每当有官员见到三人想行礼时,都被林暮雪的眼神阻止。 经过一家名为“怡红院”的地方时,林暮雪突然停下脚步,冷冷地剜了夜墨然一眼,因为她刚好看见有几个官员进了那家风月场所。夜墨然尴尬地摸着鼻子,赶忙澄清:“陛下,我发誓我一次都没去过那里!” 林暮雪冷笑回应:“去没去过你自己清楚,不用对我解释。”恰巧天空中一道惊雷炸响,夜墨然一哆嗦,心虚地嘀咕:“不至于吧,老天爷还真能听见?” 女帝拂袖前行,林落尘在一旁调侃:“夜兄,你这段时间去怡红院的次数不少啊,小心遭雷劈哦。”夜墨然斜眼反击:“少废话,再敢嘚瑟回头罚你抄书去!” 随着夜幕降临,林暮雪饶有兴趣地逛起了各式商铺,一逛就是两个多时辰。尽管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到江宁县,但这次倒是心情轻松,仔细品味起这座县城的韵味。 突然,林暮雪驻足在一家名叫“刘老三养生会所”的门前,问夜墨然:“这养生会所是做什么的?真的养身吗?” 夜墨然险些被口水呛到,硬着头皮回答:“咳咳咳,陛下,确实是做养生保健的地方,其实就是按摩放松一类的服务,十分正规。”林暮雪一听,兴致勃勃地说:“既然如此,走了这么久我也有些乏了,进去体验一下按摩也不错。” 林暮雪突如其来的要求险些吓得夜墨然魂飞魄散,这位女帝竟然想去李刘老三的养生会所!他心里那个清楚,这地方可不是什么正经的养生之所啊! “那个啥,陛下,这个会所它只接待男宾,您要是累了,咱回酒楼,我亲自给您捏捏肩、按按摩。”夜墨然紧张得直搓手。 林暮雪一听,瞬间脸色一沉:“不接女客?你哪来的胆量立这种规矩?” 夜墨然额头直冒冷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谁知女帝陛下心意已决:“带路,朕要去。” “哎呀我的陛下,您这尊贵的身子骨,跟那些个普通百姓不一样,真不适合去那种地方享受。”夜墨然拼了命地劝阻。 “朕偏要去,还非得体验一把百姓的‘同乐’不可!再说了,不准接待女客的规定,现在就给我废除!”女帝陛下坚持男女平等,对于夜墨然谄媚的言辞颇感不悦。 “这可真是活见鬼了!”夜墨然满腹牢骚,面对林暮雪坚定的目光,只好苦着脸领路前往。 一踏进养生会所的大门,林暮雪立刻察觉到这里的氛围不太对劲,灯光幽暗,墙上还挂了不少女性画像,显得颇为暧昧。 前台打盹的男子被唤醒,正是刘老三。夜墨然无奈唤道:“刘老三,醒醒。” 刘老三看到夜墨然,正纳闷这财主今天咋跑这儿来了,接着目光一转,瞧见林暮雪,登时魂飞魄散:“皇上……娘娘千岁千千岁!” 林暮雪微微一笑,夜墨然则尴尬至极。 “刘老三,朕就是来享受一下按摩,不必声张。”林暮雪淡淡说道。 刘老三一听“按摩”二字,立马像是听见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刚要喊出声就被夜墨然一脚踢在屁股上,低声威胁:“你要敢乱说话,小心脑袋搬家!” “夜墨然,你怎么能动手打人!”林暮雪责备的声音响起。 夜墨然赔笑:“陛下恕罪,一时冲动。” 刘老三捂着屁股连声道歉:“小民知错,冲撞了圣驾,请陛下息怒。” “罢了,赶紧给朕安排按摩,朕今日乏得很。”林暮雪催促。 夜墨然拽着刘老三走到一边,低声警告:“今晚别接其他客人了,想办法糊弄过去,就说陛下要的就是正经按摩。” 刘老三瞠目结舌:“可陛下她……那个,咱们这里按摩的项目……” 夜墨然恨铁不成钢:“你丫就不能让姑娘们随便糊弄糊弄?关键问题是,陛下是女儿身,那些丫头片子哪里懂真正的按摩?再说她们都见过陛下了,哪个敢乱来?” 刘老三抓狂:“可老爷您就没教过她们正规按摩啊,这万一惹恼了陛下……” “唉,死就死吧!”夜墨然一咬牙,示意刘老三赶紧疏散房间里的姑娘,并清理出一间空房。 待一切妥当,夜墨然走进专门为林暮雪准备的房间。只见林暮雪正盯着一块木牌,上面罗列着诸多奇特的服务名目,而房间内装饰简陋,仅有一张床和桌椅,最诡异的是,连灯笼都是粉红色的纸糊成的,这让女帝愈发觉得古怪。 夜墨然硬着头皮走入:“按摩师傅呢?” 林暮雪抬头问:“怎么还没来?” 夜墨然苦笑不已:“他们都不敢,所以只好由臣来伺候。” 林暮雪瞥了他一眼:“你还会按摩?” 夜墨然点点头,女帝调侃道:“原来这江宁县的一切产业背后都是你,对了,这块牌子写的‘冰火’、‘精油开背’、‘帝皇大保健’都是什么意思?听起来挺唬人的。” 夜墨然斟酌片刻,实在找不出恰当的解释,只得敷衍道:“都是按摩手法,养生之术。” 林暮雪饶有兴趣:“那就都给朕试试。” 夜墨然差点晕厥:“别别别,陛下,这真的不合适!” 林暮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哪那么多废话,到底你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朕现在命令你,照做!” 夜墨然心一横:“既然陛下执意如此,那臣只能说,一切后果由您承担,不过,臣尽力保证不会有丝毫不妥。要不咱们还是回酒楼让柳儿给您按吧?” 林暮雪忍无可忍:“够了!朕难得出宫一趟,就想好好放松放松,你却一直阻挠!不就是一个按摩嘛,朕今天偏要做个全套!” 夜墨然垂头丧气地出去准备,林暮雪撇嘴嘀咕:“真是的,不让朕舒坦一下,净给朕找麻烦!” 没过多久,夜墨然拎着个水桶悠哉走进了屋内,这一幕让林暮雪瞅得满眼疑惑。紧接着,只见他径直走向房间里的一个大柜子,从里面掏出些五花八门的小瓶子。 林暮雪好奇宝宝上线:“这些瓶瓶罐罐是啥玩意儿?” 夜墨然一边忙活着,一边随口回应:“精油。” 说话间,他拧开一个瓶子,把里面的液体倒进了热水桶中,顷刻间,一股独特的香气弥漫开来。林暮雪嗅了嗅,脸上浮现出几分惊喜:“哎哟,这味道还真不错。” 夜墨然随手带上了房门,琢磨着女帝大人刚才说的话,突然觉得这差事似乎也没想象中的那么棘手。他迈步走到床边,稳稳放下手中的水桶,一屁股坐在小凳上,冲着林暮雪招呼道:“陛下,您请抬腿吧。” 第78章 情愫升温 林暮雪微微一笑,心想夜墨然这是要帮她捶腿,便客气道:“那就辛苦国师了。” 谁知,当她依言将玉腿搭上长椅时,夜墨然毫不犹豫地抓起她的脚踝,就要褪去那双镶龙绣凤的靴子。林暮雪受惊不小,急忙抽脚,惊呼:“你这是干什么?!” 夜墨然淡然答道:“脱鞋沐足,才能更好地按摩舒缓。” 林暮雪略显迟疑,终究还是提出要求:“你先转过去,我自己来脱就好。” 夜墨然听话地闭上眼睛,心中偷笑:嘿,亲都亲过了,摸个脚还有啥不好意思的。待他再次睁眼,林暮雪虽满脸狐疑,但还是在确认他闭眼后,小心翼翼地褪去了鞋袜,露出了一双堪称艺术品的玉足。 她迅速将双脚浸入桶中,夜墨然听闻水声才睁开眼睛,却发现什么都看不到,不禁苦笑道:“陛下,按摩还需要给您捏脚呢,您这样遮挡我怎么操作呀。” 林暮雪一听捏脚二字,脸色刷地一下红透,封建时代的女子视足部极为隐私,几乎与贞操相当,此刻她羞涩万分:“这...这不太好吧。” 夜墨然倒是豁出去了,调侃道:“既然是来体验民间养生之道,与民同乐,陛下怎能例外?” 林暮雪一时语塞,又被夜墨然的坦率说得没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好吧。” 温水浸泡片刻后,夜墨然示意林暮雪躺到床上。整个过程越加显得诡异而暧昧,林暮雪也无法明确指出哪里不对劲,直到夜墨然揭开桶盖看到那双秀足,眼中闪过惊艳之色,暗叹:果然世间少有男子能抵挡这样的诱惑! 夜墨然轻轻握住林暮雪的足趾,林暮雪登时如遭电击,脚趾自然蜷缩,却被夜墨然逐一舒展开来。她声音微颤:“那个…夜墨然,要不就算了,朕突然觉得也不是特别疲倦。” 夜墨然哪肯错过这机会,一脸正经地坚持:“不成,这养生项目是陛下亲自点的,不能半途而废。再说,陛下金口玉言,岂能出尔反尔?” 夜墨然取出精油,手法熟练地在林暮雪足部按摩起来,虽然他并无专业按摩师的手艺,但经验丰富的他足以骗过外行人。此时此刻,他的动作更像是在细细品味这份难得的亲近,林暮雪的脸颊红得仿佛熟透的苹果,尴尬而又无可奈何。 按摩完足部,夜墨然戏谑道:“接下来精油开背需要陛下脱去上衣露出背部,不知您是自己动手还是让我代劳?” “休想!”林暮雪一听,立刻怒气横生。 夜墨然立即扮作一副无辜模样:“可是陛下你自己答应过的,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责怪我。” “绝对不行!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我是君,你是臣!”林暮雪厉声道。 夜墨然只好妥协:“那好吧,不脱也行,隔着衣服按就是了。” 林暮雪如释重负,任由夜墨然将自己翻过身。当他触摸到林暮雪背部时,惊讶地发现这位女帝虽然武力超群,身躯却柔韧得不可思议,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细腻触感,让他难以忘怀。 “差不多结束了吗?”林暮雪紧闭双眼,紧张得两手紧握成拳,汗水悄然滑落,尽管她尽量忍耐,但仍能感受到夜墨然手指在自己肩背上下游走按压。 她内心暗骂自己一定是疯了,竟然允许夜墨然如此接近自己。夜墨然见状,也不再刻意挑逗,适时地让林暮雪翻身仰卧,并温柔地按摩起她的太阳穴。 这次夜墨然表现得颇为规矩,没有过分之举,他轻柔的按摩渐渐让林暮雪放松下来,但她依然不敢睁开眼看夜墨然,只能任由他摆布。 然而,在夜墨然专注的眼神下,林暮雪闭眼的娇态更添妩媚,令他无法抑制内心的悸动。这是第三次,夜墨然再度借机亲近了她,只是这一次的接触更为温情脉脉。 林暮雪骤然睁开眼,正巧与夜墨然火热的目光相对,那目光中饱含的深情热烈让她一时间无法直视,慌乱之下又闭上了眼睛。就在这一刹那,夜墨然再次贴近,柔情似水地吻上了她的红唇。 林暮雪彻底迷失在这份感情冲击中,忘记了自己的抗拒。她赫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环抱住夜墨然,那情感的波澜壮阔以及身体的自然反应让他们之间的气氛愈发炽热,彼此间的渴望已然超越了简单的亲吻,朝着更加亲密的境地发展。 就在情欲即将失控之际,林暮雪忽然眼神一凛,用力抱紧夜墨然,以牙齿狠咬住他的嘴唇,才勉强压抑住即将溢出喉间的喘息声。夜墨然亦是被这一变故所震撼,两人皆是热血沸腾,身体紧绷。 林暮雪突然主动出击,将夜墨然推倒在床,她伏在他的胸膛上,娇躯颤抖不已,用朱唇狠狠一咬夜墨然,以此止住那股异样的悸动。夜墨然也被这一举动弄得心头激荡,全身毛孔战栗,他不由得思索——此刻自己是否以另一种方式,拥有了这位至高无上的女帝? 情深之处,理智渐逝,唯有欲望在空气中弥散,双方都已濒临那层禁忌的边缘,似乎下一刻就会彻底跨越界限…… 梁国女皇林暮雪此刻正蜷缩在床榻之上,掩面而泣,夜墨然悄然而入,关门避人耳目。试图将她揽入怀中安慰,未料林暮雪受惊尖叫:“别碰我!” “是我,夜墨然。”他轻声安抚。 林暮雪因情绪波动剧烈,数分钟内都无法平静,她竭力控制着自己,不愿承认刚刚在臣子面前暴露了最为脆弱的一面。“你出去……”她嗓音破碎,泪水涟漪。 夜墨然察觉此刻正是拉近彼此关系的关键时刻,决定大胆一搏。他果断将女帝抱在怀里,尽管她奋力挣扎,但他坚决不放手,直至林暮雪疲惫不堪,止住了哭泣。夜墨然温柔地吻去她脸颊的泪痕,深情款款:“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守护你,守护梁国。我知道你肩负重担,从此刻起,让我帮你一起承担。” 林暮雪在夜墨然怀中痛快淋漓地大哭了一场,幸好此地只有他们两人,夜墨然早有安排,确保了无人打扰。待她哭够了,才慢慢抬头,满目泪痕,努力保持着镇定:“今日之事,不许透露半句。” 夜墨然浅笑应承:“谨遵陛下之命。”他知道现在就期待林暮雪答应更多的事情并不现实,一切需徐徐图之。 林暮雪低垂着头,羞赧得不敢直视夜墨然,请求他为自己找来衣物。夜墨然则故意捉弄:“我若现在去找衣服,被人瞧见了如何是好?” “你……”林暮雪抬头,瞥见他唇角被自己咬伤的痕迹,又急忙低下头:“那该怎么办?” 夜墨然体贴地替她穿好鞋袜,解释已经下令今夜全城宵禁,街头无人,打消了林暮雪的顾虑。他将林暮雪抱下床,尽管对方拒绝牵手,夜墨然仍寸步不离地紧跟其后,一路护送她回到了酒楼,直至确保她安然入房后才自行离开。 贴身丫鬟柳儿见到林暮雪眼睛红肿,关切询问,林暮雪谎称是行走途中风沙迷眼所致。而后她吩咐柳儿准备沐浴,柳儿贴心备好热水,撒上花瓣,恭敬地问是否需要帮忙更衣,林暮雪却断然拒绝,自行更衣沐浴。 一夜过后,清晨时分,夜墨然早早起床,在县衙厨房忙碌起来。赵虎带着一身泥泞前来,抱怨夜墨然的要求实在苛刻,耗费不少工夫才抓来所需食材。夜墨然笑着接过赵虎辛辛苦苦抓来的河鲜,精心烹煮进粥中,香气四溢,引得赵虎垂涎三尺。 次日,夜墨然携带着亲手熬制的爱心早餐前往酒楼,柳儿通报后,夜墨然步入房中。林暮雪已恢复常态,打扮整齐,如同昨夜未曾发生任何异样,淡淡询问夜墨然来意。 “我给陛下准备了早餐。”夜墨然笑容可掬,视线落在房间内摆放的两个浴桶上,略有疑惑。 柳儿在一旁插嘴解惑:“国师大人可能不清楚,陛下每次沐浴都喜欢用两池热水。” 林暮雪嗔怪地看了柳儿一眼,让她退下。夜墨然刚要开口,却突然因脚背一阵疼痛而吸了口冷气,原来林暮雪以绣花鞋底狠狠踩了他几下,然后若无其事地品尝起夜墨然带来的早餐。 夜墨然一瘸一拐靠近,林暮雪命令他滚远些,不准坐在近旁。夜墨然故意赖着不走,扬言偏要坐在这里。他拿起一只精致的小笼包炫耀似的展示:“陛下,这可是独一无二的美食,只有我会做,尝尝看!” 门外传来脚步声,林暮雪不动声色地张开红唇:“那就拿一个过来。”夜墨然正要递上,林暮雪却又在他脚背上补了几下,夜墨然虽龇牙咧嘴,心底却欢喜不已。最终,他亲手将小笼包送至女帝唇边,林暮雪优雅地接受了这份特别的早餐馈赠。 第一百三十章 红薯大丰收 新的一天,阳光初照大地,百官们纷纷汇集于林暮雪一行人暂住的江宁酒楼,其中有些人面色不佳,显然是昨晚喝马桶水的几位倒霉蛋。夜墨然提醒林暮雪,红薯实验田位于城郊,早已安排好马车恭候。 林暮雪面上掩盖不住内心的兴奋,再次向夜墨然确认:“国师,你所说的红薯产量真的能达到预期吗?” 夜墨然信心满满地回复:“陛下无需担忧,我所言非虚,且为了证明此事,我还为此赌上了身家呢。” 他瞥见后面站着神色阴郁的鸿胪寺卿林沐阳,低声对林暮雪透露:“林家在帝都势力颇大,陛下还需谨慎应对。” 林暮雪微微蹙眉,低声嘱咐:“你自己小心。” 待女帝踏上马车,众官员浩浩荡荡地出发前往红薯实验田。赵虎早早就做好准备,十几位农耕高手严阵以待,等待检验红薯的收成。 抵达田边,林暮雪走下马车,面对眼前的一片绿叶海洋,心下泛起一丝疑问。其他官员也面露失望,质疑这片满是菜叶的地里能产出什么样的红薯作为主粮。 林沐阳讥讽道:“国师大人,你所谓的红薯就是这些菜叶子吗?” 林暮雪直接反驳:“国师,红薯莫非是生长在地下的?”林沐阳顿时哑口无言,夜墨然趁势附和:“陛下睿智,红薯的确长在地下,就像花生一样。” 林落尘饶有兴趣地问:“比花生还大?”夜墨然自信满满:“那可不止大一点点。” 林暮雪果断下令:“那就开始收割吧。” 夜墨然迅速指挥起来,让人搬来椅子供林暮雪姐弟坐下观礼。林沐阳此刻如坐针毡,倘若红薯亩产真能突破六百斤,他可得脱下官袍,倾尽家财上缴国库了。 “赵虎,开始丈量土地,开始收割红薯!”夜墨然一声令下,赵虎领命,农户们纷纷挥舞锄头镰刀投入劳动。 随着第一个红薯被挖出并装进簸箕,夜墨然估摸着大约四两左右,虽不及现代培育的巨型红薯,但在当下已属不易。 第一框红薯被送至秤前,林暮雪迫不及待地询问重量,太监高声回报:“三十七斤!” 女帝按捺不住好奇心,起身亲自查看红薯,并命令继续收割。周围的官员也纷纷围观,议论纷纷。 “这就是红薯?” “怎么吃啊?” “当然是削皮吃,只是不知口感如何。” 接着,一筐筐红薯接连送来,每一次报数都牵动人心:“二十六斤!”“七十二斤!”“五十四斤!”…… 记录员的手开始颤抖,随着重量的累积,大家意识到亩产六百斤的目标并非遥不可及。林沐阳更是紧张到失态,祈祷着亩产不要超过六百斤。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收割工作持续推进,当又一筐红薯被送上秤台时,太监尖锐的声音响彻田间:“五十五斤!” 记录员再也按捺不住激动之情,掷笔而起,向林暮雪禀告:“陛下,已经超过了六百二十斤,破纪录了!” 林沐阳承受不住打击,两眼一翻,直接昏厥过去。农户们不明所以,还以为他是高兴过度。夜墨然冷冷一笑,命令赵虎将林沐阳带走,并剥去其官服。 此刻,众人关注的焦点已不在林沐阳身上,而是集中在尚未收割完的红薯田上。林暮雪焦急万分,不停催促加快速度,想知道这块地究竟能产出多少红薯,能救活多少饥饿的百姓。 一个多小时后,最后一筐红薯收割完成,堆积如山。林暮雪和所有在场的重臣们都屏息凝神,等待最后的结果。 记录员慎重其事地宣布:“这一亩地的红薯总产量为九百六十七斤,近乎千斤!” 官员们瞬间陷入疯狂状态,有人感激涕零,有人感叹奇迹降临。老太师悲喜交加,对着苍天叩拜:“列祖列宗显灵了啊!” 兵部尚书李元霸看向夜墨然,赞道:“国师,你为我大梁立下不世之功!” 夜墨然谦逊地回应:“李大人过誉了,这一切全赖陛下的英明决策,我不过是执行者而已。” 此刻,林暮雪完全不顾形象,捧着两个硕大的红薯,欢愉之情溢于言表,急切命令夜墨然尽快将剩余田地的红薯全部收割,她要亲眼见证这片神奇土地到底能孕育出多少生命的希望。 第79章 红薯盛宴 夜墨然在江宁县拥有的五亩红薯试验田,虽然不是顶尖良田,但也绝对算得上是肥沃之地。太阳西斜,一整天的辛勤劳动下来,田里的红薯全都被挖了出来,堆成了小山。这一挖,重量统计直接突破六千四百斤大关,比夜墨然预估的产量翻了两个跟斗还不止! 林暮雪今天简直乐开了花,这可是她登基以来难得的好日子。林落尘兴奋得像个小孩,抓起红薯就问:“老夜,这神奇的红薯怎么个吃法?” 夜墨然笑着解答:“红薯这家伙,简直就是全能型食材,生吃熟吃随便你,削皮啃、蒸着吃、炸着吃、炖汤烤着吃,怎么烹调都行,还能提取淀粉做红薯粉;更别说它的叶子也是喂猪的好饲料,真可谓浑身上下全是宝!陛下,今儿个红薯喜获丰收,您看是不是先回銮,臣这就用红薯给您整几道佳肴尝鲜?” 林暮雪一听,拍板决定:“好!诏令一下,今晚宫廷御膳全体改吃红薯,大小官员都要试试这能不能当主食。” 夜墨然先行陪驾回銮,赵虎则率队将红薯运回城内。 酒楼里,大厨们接到命令紧急集合,夜墨然亲自传授红薯的各种做法。这些大厨手艺精湛,一点即通,很快便领悟并动手操办起来。 当红薯大军浩浩荡荡抵达酒楼,大厨们开始了如火如荼的料理大战。 文武百官早已坐定,热乎乎的红薯菜品一道接一道上桌。林暮雪率先尝试了一块烤红薯,入口即化的香甜口感让她瞬间眼神放光。 各路官员们纷纷效仿,尝过后皆是一脸惊奇——这红薯味道还真不赖!接下来,炸薯片、红薯泥等花样迭出,大厨们使出浑身解数,硬是把红薯玩出了花。 夜墨然还特意指导他们在部分菜品中添加了江宁县特产白糖,增添了几分甜蜜。 林暮雪抹去嘴角油渍,满心欢喜地道:“味道确实很棒啊,国师。” 她话锋一转,关切地问:“这东西好保存吗?这么多红薯,要是不易储存烂掉了,那就太浪费了。” 周围的官员们也竖起了耳朵,夜墨然略一思忖答道:“陛下所虑极是,红薯含水量虽大,不易储藏,但我们可以将其加工成红薯粉,或者晾晒成红薯干。这样一来,不仅丰富了食用方式,还能有效延长保质期。” 林暮雪听罢满意地点点头,放下筷子,正色宣布:“国师夜墨然,朕有旨意。” 夜墨然微微一愣,这突如其来的圣旨让他颇感意外,全场官员也是一头雾水。几位久经宦海的老臣心中却已猜了个大概,知道夜墨然种出这红薯,必定会有丰厚的封赏,但他们也好奇,这女帝究竟会给夜墨然什么样的奖赏呢? 林暮雪郑重其事地道:“国师夜墨然献上神薯,解救我国百姓饥荒之苦,实乃盖世奇功。从今日起,特封夜墨然为安国侯,封地为江宁县,并赐予世代承袭之权。”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夜墨然自己也愣住了。要知道,在梁国的五等爵位体系中,安国侯属于次于公爵的二等爵位,通常非皇室血亲难以企及,而且能够世代传承,简直是超越一品的大荣耀! 不少官员面露震惊,尤其是杨太师和赵太傅,神色复杂至极。 夜墨然从江宁县调入京城不过短短数月,竟已获此殊荣,这速度真是前所未见。 夜墨然诚惶诚恐,叩首谢恩:“微臣夜墨然,感谢陛下厚恩!” 林暮雪环视四周,大声问道:“诸位爱卿可有异议?”随即,一片“陛下圣明”的声音此起彼伏。 角落里,李元霸悠然晃动着手中的酒杯,暗自揣测:“看样子,咱这朝廷又要升起一颗耀眼的新星了。”他瞥向鸿胪寺的官员们所在之处,只见他们脸色各异,显然内心波澜壮阔。 宴会结束后,各部尚书和太师太傅们不约而同地聚在一个房间里,商量起了夜墨然封侯背后的深意。 而在江宁酒楼的一间雅室中,仅剩夜墨然与林暮雪二人相对而坐。 夜墨然清楚,既然林暮雪特意饭后来找他,必是有重要之事相商。 林暮雪支着下巴,语气淡然:“现在,肯定有一批大臣正在某个地方密谋探讨我为何要封你为侯。” 夜墨然平静回应:“那么,陛下希望我如何应对?” 林暮雪起身走向窗边,望着窗外夜色,缓缓道:“鸿胪寺卿林沐阳背后倚仗的是林家,家族势力在帝都不容小觑。若单凭国师之职,恐怕难以威慑他们。如今你拥有侯爵之位,他们就不得不有所忌惮了。” 夜墨然微微一愣:“仅仅是为了压制林家,你就赐我封侯?” 林暮雪转身,眼中闪烁智慧的光芒:“这只是其中一层考量。” 她接着透露:“梁国内宗族势力盘根错节,是时候有人站出来整治一番了。张先生曾告诉我,你曾豪言要做天下最强的氏族,庇佑天下学子。既然如此,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兑现你曾许下的诺言,助我整顿宗族势力,你能胜任吗?” 夜墨然轻轻一笑,果然不出所料,一切都在她的布局之中。他点点头,胸有成竹地说:“只要是为了梁国的稳定和那些求学的孩子们,我夜墨然自然义不容辞。” 在每个封建帝国的经纬线上,世家豪门就如同绕不过的星辰,甭管是梁国还是并峙的齐国等三国,都有这些家族的身影。他们不仅紧紧捏着国家的经济命脉,更把控着人才产出的源头。有时候,朝廷上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说不定就是他们一手栽培的棋子。 女帝陛下林暮雪深知,这些世家豪门犹如沉疴顽疾,欲治久安,却迟迟寻不得良策。眼下,她瞅准夜墨然与林沐阳的冲突,意图借此机会对世家展开一番整顿。 夜墨然亦心知肚明,林暮雪此举既是在保护他,也是赋予他一张与世家抗衡的底牌——通过封侯授爵,并且爵位可世袭,这样一来,哪怕他孤身在朝,也足以引起各方重视,甚至林沐阳背后的林家,面对这般变故,纵使再蠢,也不会轻易与夜墨然结仇。 夜墨然领悟到,这次封侯的背后还隐藏着更深一层的布局,如何去撼动世家根基而不伤及梁国根本,全凭他如何去周旋和运作。 林暮雪望着窗外景色,转过身来,眸光流转间透出信任与期待:“我只要你记住一件事,一切举措都不能动摇梁国的根本。除此之外,不管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夜墨然心中感激,表态他会谨慎行事。 此刻,二人私下相处时,林暮雪已鲜少自称朕,这一转变让夜墨然觉得颇为温馨。回忆起早晨亲自伺候女帝用餐的情景,他们的关系似有微妙进展。于是,夜墨然大胆靠近,尝试去握住那梦寐以求的柔荑,却不料换来女帝陛下一记凌厉的眼神:“你想干吗?别忘了身份,我是君,你是臣!” 夜墨然挨了一脚,四仰八叉摔在地上,林暮雪见状不禁掩嘴偷笑。 另一边,在城中一家客栈内,六部尚书加上太师太傅共八位重臣齐聚一室。工部尚书林墨白小心地抛出问题:“杨老太师、赵公,你们觉得陛下给国师封侯是个什么意思呢?” 杨老太师虽与夜墨然有过节,但此时并未正面回应。他心里清楚,不论夜墨然之前的红薯之举,还是挫败文首张宗昌的战功,均是对梁国立下了汗马功劳。相比之下,私人恩怨显得无足轻重。他瞥了一眼林墨白,暗自思忖,这林家可是帝都实实在在的豪门,当今家主便是眼前的工部尚书林墨白,还有曾因红楼争风与夜墨然结怨的林清轩,以及其父亲户部左侍郎林俊杰和鸿胪寺卿林沐阳,林家一家就拥有一个从一品和两个正三品的高位,权势显赫至极。 林墨白此问,无疑是探他们的口风,若杨太师或赵太傅表露出对夜墨然不利的态度,恐怕林墨白会立即串联其他势力共同对抗夜墨然。 杨太师明智地保持沉默,而赵太傅则直言不讳:“还能有什么意思,夜墨然既是国师,又有大功于国,已然无官可升,自然只能封侯作为奖赏。” 兵部尚书李元霸则不动声色,不同于其他出身世家的同僚,他凭借自身努力和机遇爬到了今天的地位。 李元霸淡淡一笑,未将心中所想说出,只借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揣测着各自的打算。 杨太师也随即便离开了,留下林墨白等人疑惑不解。 赵太傅提醒林墨白,林家近期应有所收敛,毕竟夜墨然现今已是封侯之身。 林墨白表面附和,内心却因赵太傅的表态而暗喜,认为找到了联手对付夜墨然的机会。 而离去的李元霸,则在路上偶遇一名衙役,认出是国师府上的赵虎,便让他引荐,欲前往拜访夜墨然,显然另有打算。 一场围绕着夜墨然封侯的新一轮权力博弈,在梁国朝堂悄然上演,各路人马心思各异,各有筹谋。 第80章 共襄盛举 江宁县衙门内,夜墨然收到赵虎通报有人特意来访,颇感意外,尤其听说来者是个重量级的大人物,更是兴趣盎然。待到李元霸踏入,夜墨然立刻认出这位乃是兵部举足轻重的李大人,对其不敢有丝毫怠慢。 李元霸一见面便恭敬行礼,调侃道:“国师大人,下官特来拜会。”夜墨然则打趣回应:“李大人,您这是拐弯抹角夸我还是损我呢?”李元霸连忙赔笑:“岂敢岂敢。”二人寒暄一番后,夜墨然邀请李元霸入座,赵虎送上茶水后便退下。 夜墨然斟茶问道:“不知李大人此番驾临江宁县有何指教?”他心中明白,李元霸虽名声在外,但具体详情并不十分清楚,只知道他在贵族堂拍卖会上并未出手,只做了个看客。 李元霸饮尽一杯热茶,复又满上,琢磨着这国师府的茶水绝非凡品,能蹭一杯是一杯。他脸色转为郑重:“江宁县的繁华与富庶真是令人震撼,这份成就归功于国师大人无疑。我此行的目的,其实是想请教大人一个问题。” 他直入主题:“大人是否掌握了更多类似于火药这类极具破坏力的物事?”夜墨然一听,敏锐察觉到李元霸此行可能与战事有关,遂追问:“李大人是担心边境局势?” 李元霸坦诚相对:“没错,梁国久居弱势,而云山铁矿之事定会引来周、齐两国觊觎,大战在即,我已在陛下面前多次建议调兵布防。眼下军中虽已初步掌握火药技术,但仅限于将其附于箭矢、掷矛之上增强攻击力,这种方式有效范围有限且操控风险较大。” 夜墨然略加思索,提出了新的战术设想:“不妨试试将火药埋设在地,针对敌军骑兵冲击时引爆,或者研发专门装载火药的爆炸装置用于守城。”李元霸听闻连连称妙,对夜墨然的战略眼光深感佩服。 夜墨然透露,目前江宁县并无比黑火药更具威力的新式武器,但内部科研人员仍在积极研究,若有突破定会及时告知。随着话题深入,夜墨然察觉到李元霸此次来访并非只为探讨军事,还似乎对自己即将面临的复杂社交局面有所忧虑。 李元霸提及夜墨然如今封侯拜相、爵位世袭,回京后必将成为各方争相拉拢的对象,处理不当恐会树敌无数。夜墨然苦笑应对,暗自揣摩李元霸的真正意图。 李元霸宽慰道:“国师大人如今的地位与我当年相似,但影响力更为巨大。依我看,要么皆不得罪,要么一视同仁,该得罪的就不留情面,有机会就得好处,一个也不能落下。”夜墨然赞同地点点头,二人交谈投机,颇有相见恨晚之意。 告别之际,李元霸转身离去,回望县衙,心中已隐约摸清夜墨然与女帝的某些计划。夜墨然则独自回味对话,认定李元霸此次来访带有试探成分,但至少表现出的合作姿态令他放心不少。 夜墨然唤来赵虎,安排他请皇子林落尘前来县衙。林落尘收到消息后,立刻丢下街头的游荡,兴致勃勃地赶到。夜墨然还未开口,林落尘就一脸神秘地问他:“夜兄,我问你个事儿。” “啥事儿?”夜墨然不明所以。 林落尘略显羞涩,压低嗓音问道:“你们江宁县以前西大街那个卖《风月宝鉴》、《少年阿康》之类小黄书的小书摊呢?我这次来咋找不着了?” 阿康与风月秘籍的话题一过,夜墨然像是长姐教训幼弟一般,忍不住数落起林落尘来:“你小子能不能有点出息?身为皇子,整天琢磨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净整些幺蛾子!” 林落尘不服气地反驳:“我这是替天行道,要把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统统烧掉,你别误会我啊!”夜墨然无奈翻白眼:“行了,你长大后还愁美人相伴?现在就开始惦记这些,真是闲得慌。” 夜墨然把话题拽回来:“我说小皇子,你跑题了,我叫你来是有正经事商量的。你觉得我治理的这江宁县怎么样?” 林落尘大大咧咧地说:“嗨,那还用说吗?江宁县里各种好玩的、好吃的,尤其是那个‘王老二情感咨询所’,那些女子简直把我捧得跟神仙似的,贼贴心!” 夜墨然一听差点跳起来:“你小子竟然去过那里?!这要是让女帝陛下知道了,你可就惨了!”林落尘摆摆手:“没事没事,我只是去做情感沟通,纯聊天,你们思想忒不纯洁了。” 夜墨然确认林落尘没惹出什么篓子,这才继续讨论正事:“问你个正经的,你想不想也有个属于自己的‘江宁县’?” 林落尘斜睨着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稀罕这个干啥?想玩了随时过来不得了?”夜墨然嗤笑:“你忘了女帝陛下的严厉了吗?她要是知道你到处乱窜,估计直接禁足你半年。” 林落尘想起自家姐姐的威严,不由得缩了缩脖子,然后凑近夜墨然:“墨然兄,咱们兄弟一场,是不是得互相帮忙?” 夜墨然笑了笑:“那必须的,亲兄弟都没咱们亲近。”林落尘眼睛一亮:“那你帮我跟女帝说说,让我留在江宁县得了,就像历史上那些就藩的藩王一样,我来做个江宁王怎样?” 夜墨然故意逗他:“哎呀,江宁县可是我的封地了,你这不是要挖我墙角嘛!”林落尘一把勾住夜墨然的肩头:“咱们亲如兄弟,还分什么你我?” 夜墨然推开他,哭笑不得:“你小子,还真敢想。”接着,他话锋一转:“不过,你要真想在帝都打造出个‘江宁县’出来,倒也不是不可能。” 林落尘听得一头雾水:“在帝都造江宁县?”夜墨然点点头:“江宁县之所以繁荣,是因为这里上下一心都认我这个领头人。你就算拿了我的封地,底下人也不会听你的。不如你自己在帝都复制一个江宁县的模式,甚至将整个帝都都改造成那样。” 夜墨然进一步鼓动林落尘:“而且,你只要在帝都做出点成绩,女帝陛下怎会不同意你在帝都自由活动?与其总想着离宫体验民间疾苦,不如实实在在地改善帝都百姓的生活,让他们对你感恩戴德。” “想象一下,如果帝都百姓过得和江宁县百姓一样安居乐业,哪个不称赞你落尘皇子的贤德?到时候,你就成了拯救黎民于困苦中的大英雄,受万人敬仰!” 林落尘被说得热血沸腾,一拍大腿,仿佛看见帝都百姓亟待他这位救世主去拯救。“夜兄,我现在浑身是劲儿,你快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夜墨然一本正经地承诺:“放心,我一定会全力协助你。”林落尘惊喜万分:“真的吗?”夜墨然肯定道:“那当然,我们是兄弟,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 林落尘感动不已:“好兄弟!”在夜墨然的鼓励下,他满怀激情地踏上了新的征程。夜墨然则是暗自窃喜,有了这层兄弟关系,以后行动起来也有了可靠的盟友。 次日清晨,官员们纷纷登上马车,在江宁县民众的热烈欢送中结束了此次考察。夜墨然难得地获得了与女帝陛下同乘马车的特权,这让其他官员艳羡不已。 车内,林暮雪向夜墨然询问起江州的粮荒问题,尽管红薯的出现缓解了一些压力,但她深知单靠红薯无法彻底解决灾情。“对于江州的粮食危机,你有什么解决方案?”夜墨然胸有成竹:“陛下不用担心,我早已派人带着金银和粮食赶往江州,并且今日红薯也将启程。此外,江宁县这些年积累了不少储备粮,我们将不惜代价稳定粮价,我看那些粮商能坚持多久!” 林暮雪略显担忧:“就凭江宁县的储备粮足够吗?”夜墨然挠挠头,略带尴尬地道出真相:“自从经历过饥饿,我便早早做好了准备,暗中设立了十八个粮仓,每个仓库存粮两万石,现在正逐步运往江州各地发放救灾,支撑一段时间绝对没问题。” 第81章 闭门谢客 女帝陛下林暮雪听了夜墨然的话,眼珠几乎快要跳出眼眶,震惊得差点失声尖叫:“每仓两万石?江宁县哪来那么多土地藏粮?!” 夜墨然讪讪一笑,解释道:“前几年江宁县因特殊情况未缴纳赋税,那时财力较为充裕,我便下令每年五分之一的收入用于囤积粮食,其中不乏从青州、江州等地购入的。至于粮仓,是在江宁县及其周边县城购入闲置地皮建造的。” 当初为了扩大江宁县规模,夜墨然和凌云使出浑身解数,从附近县城吸引劳动力迁徙过来定居。那些迁移之人在此落地生根,原来的居住地逐渐空置,凌云便趁机低价买入,逐步扩张江宁县面积。至今,江宁县人口已达十万余,而这扩张之势还在持续。直到最近赵虎汇报粮仓存量时,连夜墨然自己也被这个天文数字吓了一跳。 林暮雪听罢,哑口无言,心中默默计算:“原来你才是梁国最大的隐形粮仓!”全国官仓粮食加起来,恐怕也抵不过夜墨然在江宁县储存的粮食总量。若是户部得知此事,只怕会惊愕不已,这其中蕴含的税收数额堪称庞大! 夜墨然见林暮雪并未追究他不上税的行为,壮着胆子靠近女帝,从袖中抽出一沓厚厚的银票。林暮雪见状,眼眸闪烁,掩饰不住惊讶:“你这是……” 夜墨然贴近她耳边,坏笑道:“在我们老家,男人的钱都是老婆保管的。” 林暮雪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红霞,娇嗔道:“瞎说什么呢!”然而下一秒,她却又飞快地将银票夺了过来,如同小孩子见到糖果般兴奋地数了起来。 夜墨然戏谑地看着她:“总共六百八十万两,不用数了。” 林暮雪佯装不满地噘嘴:“真是扫兴!”但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这笔巨款加上夜墨然的粮食储备,足以化解江州的粮食危机。 回到帝都,由于长途跋涉,文武百官疲态尽显,林暮雪体恤下属,决定让大家休整一天。夜墨然先行返回国师府,只见府邸中已焕然一新,苏小小像个小主母般打理得井井有条,正率着一群下人等候他的归来。 夜墨然看着眼前乌泱泱一片下人,忍不住苦笑:“这人数是不是有点太多了?”苏小小嫣然一笑:“府邸这么大,处处都需要人手照顾,这些都是我从牙行精心挑选来的,确保没有宁王的眼线。” 夜墨然轻轻拥住苏小小,将她在怀里安置妥帖,对她细致入微的照料表示赞赏。他向苏小小讲述了回江宁县的经历和收获,最后提及了封侯之事,苏小小闻言喜出望外:“封侯!还能世袭罔替!这可是前所未有的荣誉啊!” 果然,话音刚落,圣旨便送达了国师府。太监总管亲自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特封国师夜墨然为安国侯,后代子孙世袭罔替……” 夜墨然接过圣旨,谢过太监总管,并赠送了丰厚的酬金。太监总管深受感动,感叹夜墨然与众多权贵截然不同的作风。 正当夜墨然以为可以喘口气时,远处一群手捧礼品的人浩浩荡荡地走来,口中高呼祝贺。夜墨然微微扬眉,果断命令道:“关门!” 苏小小迅速领会,下令关闭府门。夜墨然补充吩咐:“派人守在门口,告诉所有人,今日本侯闭门谢客,一律不见!” 门外那群人还没来得及进门,国师府的大门便在他们面前重重关上。扛着礼品的人傻站在门前,而夜墨然则揽着苏小小悠然回到了内院,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繁忙与挑战。随着圣旨昭告天下,夜墨然封侯的消息必将引发京城乃至全国的关注与热议。 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一位肩扛满满一箱礼品的大兄弟傻眼了,心里琢磨着,自己这礼还没送进去呢,国师府的大门咋就咣当一下给关了? 瞅着眼前紧闭的国师府大门,一群前来贺喜的人心头都画上了问号,难道国师大人其实是个不爱财的主儿? 就在这个时候,左近的大街上又浩浩荡荡迎来一群人,又是奏乐又是吆喝,还有车拉来了绸缎布匹等贺礼,领头的哥们嗓门洪亮地喊着: \"热烈祝贺国师大人荣升安国侯!\" 这拨人走近一看,发现国师府门前已经有几位同样捧着礼物呆立不动的兄弟,便好奇问道: \"诸位也是来给国师大人道贺的?\" \"对,对啊。不过门关了。\"最早到的那位兄弟有点懵圈。 \"门关了?\"后面这批人也是一脸愕然,这特么是什么操作! 屋内。 苏小小挠了挠头,对夜墨然说道:\"公子,平常人家有个喜事儿还办个酒席热闹热闹呢,您这次被封侯,估计不少人都抢着来巴结您吧?\" \"就这样闭门谢客,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夜墨然洒脱一笑,轻轻弹了一下女子光滑的额头:\"就是要让他们觉得不合适。\" \"啥?\"苏小小听得一脸迷惑。 夜墨然受封为侯,胆敢且有资格来道贺的,绝对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那些朝廷重臣、豪门巨贾,他早就有心理准备。 如果换做平时,他当然不会拒绝送到嘴边的肥肉。但现在,女帝陛下让他整治豪门权贵,这次大家送来的贺礼,他就无论如何都不能接手了。 这就跟兵部尚书李元霸那句话一样——要得罪就一起得罪,要捞好处一个也别想溜! 此刻收了他们的礼,将来万一与他们发生矛盾冲突,夜墨然就不好出面硬刚了。 李府。 家丁一路狂奔至书房门口,气喘吁吁地喊道:\"老爷!老爷!\" 正在翻阅兵书的李元霸抬头瞥了一眼,笑了笑,已然猜到国师府那边大概出了什么事:\"国师府那儿怎么了?\" 李元霸一回到帝都就派出的眼线早已埋伏在国师府周边,这会儿家丁赶紧汇报:\"国师府把大门给关了,送礼恭贺的人乌泱泱都快堵满一条街了,可国师大人愣是没露面!\" \"连赵太傅家的管家都被挡在门外了,国师府的人说,国师大人说了,任何人都不见!\" 看来李元霸之前的猜测是对的。他放下手中的兵书,挥手示意家丁退下,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凝视着窗外略显阴沉的天空。 \"陛下这是打算对世家动手了。\" 不然,也不会给夜墨然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刺头儿封侯。如今夜墨然既为国师又身居侯爵,若是要做什么大事,恐怕就更加无所顾忌了。 \"安国侯\"这三个字,简直就是女帝陛下赐予他的尚方宝剑。 这时,一位风韵犹存的美妇步入书房:\"夫君。\" 李元霸认出是自己的妻子王氏,心中已大致明白她此行的目的:\"是岳父大人让你过来的吧?\" 王氏出身于豪门王家,正是李元霸当年做门客时所依附的家族。她点点头,开口询问:\"父亲让我来问问夫君,国师大人这么做究竟是什么原因?\" 当初李元霸在王家做门客时,王氏就慧眼识珠,对他倾心不已。后来李元霸科举高中,成为当年的探花郎,从此步步高升,王家也因李元霸的权势水涨船高。所以,每当遇到重大决策犹豫不定时,王家上下都会寄希望于李元霸这位乘龙快婿。 李元霸道出一句:\"天要变了,你回去告诉岳父大人,从今往后,咱们全家都要小心谨慎行事,特别是几个年轻一代的子弟。\" \"以前飞扬跋扈点没关系,但这回碰到的是个比谁都嚣张的家伙,他正准备大开杀戒呢!\" 王氏吓得花容失色:\"真有那么严重吗?\" \"搞不好,这会是一场席卷众多权贵的风暴,总之,你们按我说的做准没错。\"李元霸拍板定调,心中也在揣测夜墨然究竟会如何行动。 皇宫。 御书房中,女帝陛下正焦急等待消息,贴身侍女柳儿走入:\"陛下。\" \"怎么样了?\" 柳儿禀报:\"国师大人回府接受圣旨后便闭门谢客,所有送礼的人都被国师府的人婉言劝离,这一举动怕是得罪了不少权贵。\" \"难得他有这样的魄力。\"女帝陛下赞赏地轻笑一声,凤目中流露出满意之色。 随后,她神色一肃,吩咐道:\"柳儿,你速速通知林老,务必确保夜墨然的安全,无论发生何事,我都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一丝一毫!\" 柳儿吃了一惊,立刻应道:\"奴婢明白。\" 待柳儿退出后,女帝陛下暗自握拳,心中默念:你一定要争气,只要稳住了这一切... 我答应你的一切要求! 最终, 众人期盼能见上新晋安国侯夜墨然一面的愿望落空,原本欢欢喜喜提着礼物登门,结果却是悻悻而归,心里满是怨气。 这群人私下纷纷咒骂夜墨然不识抬举,以前虽然身为国师,毕竟没有根基,再有权势又能怎样? 女帝陛下身份够尊贵了吧,很多时候不还得看我们脸色行事? 好嘛,你现在总算混了个侯爵身份,勉强算跟我们站在同一阶层了。 你倒好,故意端架子摆谱儿是吧? 今天让我们丢了面子,以后有你好看的! 在这群人当中,最窝火的莫过于林家。 工部尚书林墨白瞪着面色惨白的族弟林沐阳,语气冰冷地质问道:\"你现在哭丧个脸有什么用,你怎么就那么蠢非要和夜墨然对着干呢?\" 林沐阳百口莫辩,环顾四周后低声道:\"哥,我这也是没办法,一切都是上面的意思。\" 林墨白心头一震:\"这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林沐阳苦笑回应:\"他说夜墨然势头太旺,这样不利于平衡,让我去试探一下。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预料到今天这样的结局,明天上朝我可能就要丢官了。\" \"真是活见鬼了!\"林墨白怒骂一声,无奈地道:\"罢了,既然如此,明日你就在朝堂上老老实实承认错误,主动请求辞官,并捐出家产,然后回来打理家族产业吧。\" 第82章 震惊 “明白了,哥。那您看,我是不是应该亲自去给夜墨然赔个不是?”林沐阳颇为无奈地问。 林墨白冷哼一声,不屑道:“不必了,本来还想借他封侯的机会修补裂痕,哪知道这小子如此傲慢,咱林家这点尊严还是有的。再说,他虽封侯,今日这般闭门谢客,扫尽了帝都内外人脸面,这些家伙最看重面子,加上赵太傅在一旁煽风点火,早晚有人会给夜墨然一个难忘的教训。” 林沐阳领悟地点点头:“我懂了,这段时间我会尽量避免与他冲突,毕竟他刚封侯,正得势,陛下肯定会护着他,我们不能撞枪口上。” 林墨白再次叮嘱:“记住了,先避避风头。”林沐阳应诺后退下,对于即将失去官位和捐出部分家产虽有不舍,但他深知作为氏族子弟,林家底蕴深厚,即使一时挫折也能安然度过。 与此同时,远在景国帝都华京城,一场风波也正悄然上演。 女将军叶红雪在太监的带领下踏入金碧辉煌的大殿,面对四面八方投来的嘲讽目光,她坦然走上前,双膝跪地,声音沉稳有力:“臣叶红雪参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帝眼皮微垂,语气冷峻:“叶将军请起。” 叶红雪站起身,景帝直接质问:“叶将军,请如实告知朕,三国联手攻打梁国为何会败得如此彻底?” 叶红雪毫不掩饰,简述了夜墨然与张宗昌对决文斗的经过。全场哗然,连表面镇定的景帝内心也波澜起伏。 “难以置信,世上竟有人在文采上胜过张子!”景帝惊叹。 叶红雪点头确认:“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臣也难以相信。夜墨然确实是个才华横溢的旷世奇才。” 这时,宰相陈玄云发出质疑之声:“就算如此,将军你也不该战败啊!” 各国官制虽大致相似,细节上却各有不同,比如在景国,宰相的地位高于百官。 叶红雪平静地看着陈玄云:“宰相大人有何高见?” 陈玄云冷笑连连:“众所周知,叶将军你武艺超群,绝对是景国内屈指可数的顶尖高手,甚至传闻梁国女帝林暮雪也不是你的对手。为何大周皇子、齐国王爷都曾派人刺杀夜墨然,而你却毫无动作?莫非你说那夜墨然文武双全,武功竟与你不相上下?” 叶红雪并未反驳,只选择了沉默。 陈玄云继续指责:“若你叶红雪当时出手,夜墨然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死的,又怎会在文斗中胜过张子?此役失利,你叶红雪责任重大!” 人群中有人嗤笑起来,戏谑道:“或许叶将军是看上那夜墨然英俊潇洒,有意手下留情,玩起了美人计吧?” “哈哈,原来叶将军并非不出手,而是想用美人计啊!” 嘲笑声四起,叶红雪面上依旧保持着那份淡然。她深知自己身为女子,凭借强大的修为位居大将军之位,在景国这种男尊女卑观念根深蒂固的地方,引来更多的是嫉妒而非敬佩。她承受的不仅仅是地位的压力,更有无数来自同僚的敌意。 直至景帝出声制止:“够了。” 笑声骤停,景帝冷声道:“叶红雪因无视国事,导致此次针对梁国的计划失败,朕决定暂时剥夺你大将军职位,具体后续任命再议。” “陛下英明!”众人附和,期待看到叶红雪脸上出现不甘或怨恨的表情,但她依旧保持淡漠。 退朝之后,宫中并没有外人想象中的雷霆之怒。景帝吴天正面带疑惑,目光落在面前这位跪地的女子身上。 叶红雪一身洁白如雪的衣裙飘逸,犹如雪中绽放的寒梅,清丽脱俗。 “朕很困惑。”吴天正叹息,“你一直是我最忠诚的臣子,为何这次你会选择袖手旁观?” 叶红雪低头:“臣有罪。” “朝堂之上盯着你一举一动的人太多,当初封你为大将军时,朕就提醒过你,在这些人的眼光下,你每一步都不能走错。”吴天正摇摇头,“这些年来,你做得很好,唯独这次失误,其中必有隐情。” 叶红雪点点头,见她仍旧沉默不语,吴天正接着说:“朕暂时罢免你大将军之职,也算是堵住悠悠众口,但你想要重回那个位置,恐怕难度倍增。朕想知道,是什么让你这次没有采取行动。” 叶红雪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夜墨然确实是当世难得的人才,杀之可惜,臣认为应当招揽他为我景国效力。” 吴天正饶有兴趣:“你第一次如此高度评价一个男子,而且还两次提及。” 叶红雪回忆起与夜墨然的交集,将她在梁国的经历详述一遍。 吴天正听着愈加深感惊奇:“竟是如此奇人?” 叶红雪斟酌片刻,又补充道:“陛下,不仅如此,夜墨然还发明了一种极其可怕的武器,堪称战场上的噩梦。梁国已经开始研发此种兵器,臣曾亲身体验过它的威力,仅仅二十个呼吸就被重创,修养了五天才恢复行动能力。” “这怎么可能?”吴天正大吃一惊。 要知道,叶红雪的实力他了如指掌。正如陈玄云所说,叶红雪的武学修为几乎可以稳坐景国前三把交椅,即便是他自己,也需要上百回合才能击败她。如今叶红雪却告诉他,有人能在短短二十息内让她受重伤,这让吴天正怎能轻易接受? 叶红雪苦笑着看向瞠目结舌的吴天正:“皇上,您没发现臣身负重伤尚未痊愈吗?” 吴天正这才醒悟过来:“原来如此,朕之前就感觉你的气息略有异常,你所说的都是真的?” 叶红雪答道:“确实如此,正是因为看中了夜墨然身上蕴含的无限潜力,所以臣才没有在梁国下手对付他。” “如果能将他引入我景国,对我们国家无疑是巨大的助力。” 吴天正皱眉:“不过看起来,你这次未能成功,你的伤也是因此而来?” 叶红雪没有正面回应,决定为夜墨然隐瞒他杀死李木青和刘汉龙的事实。 一旦大周和齐国发现两人久久未归并追查起来,无疑会给景国带来压力。 吴天正若得知真相,极有可能转告齐国和大周,届时夜墨然将面临生死危机。唯有在两国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坚持自己在嘉荫关后就与李木青分开,对后续一无所知,那么即便两国有所怀疑,也要掂量与叶红雪正面交锋的风险。 “你说得对,臣确实没能说服夜墨然加入景国。”叶红雪坦诚道。 吴天正饶有兴致地笑了笑:“居然有人能拒绝你,有趣得很。莫非是那梁国女帝美貌无敌,让你叶将军也栽在她手里了?” 他能开这样的玩笑,足见吴天正与叶红雪之间的君臣关系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他并未苛责叶红雪未能带回夜墨然,因为他清楚眼前这个人对景国的热爱,既然她空手而归,必然会有合理的交代。 叶红雪脸色微红,脑中浮现出与夜墨然的几次近距离接触,尴尬之余又有些微妙的情绪波动。 吴天正一愣:“叶将军,你该不会是真的对那夜墨然动了心吧?若是这样,朕得替我那几个儿子感到惋惜了。” “皇上再这么说,臣可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叶红雪嘴角微撇。 吴天正笑了一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叶红雪整理情绪后道:“皇上,虽然臣未能带回夜墨然,但他同样不愿与我景国对立,所以我们达成了一项约定。” “盟约?”吴天正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叶红雪点头:“没错,他同意代表梁国与我们景国订立盟约,实现梁景两国联盟。” 吴天正捋着胡须思索起来,随后说:“即便结盟,对我国而言也未必是件好事啊。四国之中,梁国目前最为弱势,我们景国次之。据你所言,夜墨然如此人才,又深受梁国女帝器重,倘若不久的将来梁国实力超越我们景国,那时又该如何应对?” 叶红雪严肃回答:“此事臣亦有考量,夜墨然杀伐果断,心思深沉,却又非铁石心肠之人。这次回国,即便皇上不解除我的军务职责,臣也打算主动请辞。” 吴天正审视着叶红雪,多年的默契使他迅速洞察到了她的意图。 “你是打算进一步接近夜墨然,借此为我景国谋求利益?” 叶红雪点头:“在景国中,唯有我能与夜墨然建立联系,无论如何,我都会设法让夜墨然助我景国一臂之力。” “如此甚好。”吴天正松了一口气,眼神中充满赞许:“景国有你,实乃国之幸也。既然如此,朕明日便会下诏,让你接任礼部尚书一职,仅是简单的结盟还不够,既然夜墨然是个人才,我们就得想法设法让他的才能为我所用。无论是商贸往来,还是行政事务,凡是涉及梁国的,都将由你来处理。” 叶红雪起身跪拜:“臣感谢皇上信任。” “咱们君臣无需过多客套。”吴天正微笑道:“尽管如此,红雪,你也要抓紧机会啊,再过几年就成了老姑娘了,若你能拿下夜墨然,朕一定为你主婚。” “他梁国女帝虽是国色天香,但我叶将军也毫不逊色。”吴天正熟知自家臣子,叶红雪提到夜墨然时的微妙变化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叶红雪哑然失笑:“皇上别再笑话臣了。” 在敲定了结盟事宜后,只待夜墨然将卫生巾送来,景国便可启动下一步计划。 数日后,梁国。 夜墨然受封已过去三天,一切都回归了平静。 然而有些人天生不安分,夜墨然便是其中之一。 他接到皇宫的召见,召见他的人并非女帝陛下,而是落尘皇子。 一见到夜墨然,林落尘就兴奋不已:“快快快,夜兄快来。” 夜墨然明知故问:“参见殿下,不知殿下唤臣来有何要事?” “你还跟我装糊涂是吧!”林落尘气呼呼地说。 夜墨然笑着被他拉到座位上。自从在江宁县听见夜墨然承诺帮他打造自己的理想版江宁县后,林落尘全身热血沸腾,就等夜墨然一声令下,开启轰轰烈烈的大业。 然而,他这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夜墨然归来后却仿佛忘了这茬,连续三天都没上朝,这让林落尘憋了一肚子火,终于忍无可忍地召见了夜墨然。 “你快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开始!我已经迫不及待了!”林落尘热情高涨,亲手为夜墨然倒上一杯茶,洗耳恭听。 夜墨然悠闲地躺在摇椅上,笑着说:“别急嘛,这几天我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现在已经有了初步方案,做事总得一步步来,咱们先踏出第一步再说。” “怎么迈出这第一步?”林落尘急切地追问。 夜墨然理所当然地答道:“首先要抢占一块地盘啊!没有地盘,怎么发展经济,怎么打造出你梦想中的江宁县?” “对对对,应该这样做。”林落尘连连点头,“可问题是,这整个梁国都是我家的,要地盘我还需要去抢吗?” 夜墨然毫不客气地嗤笑一声:“你家的?恐怕未必。” “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人敢造反不成?”皇子殿下一听就炸了。 夜墨然坐直身子,认真地说:“来,我跟你详细讲讲,也让你明白咱们应该如何迈出这第一步。” 第83章 夺地盘 “帝都内外城商家数百,哪一家背后不是有几个豪族撑腰?你看那林家布行、钱家油行、赵家粮行等等,随便拎出来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夜墨然一边搅拌着茶水,一边对林落尘细细剖析,“此外,我让五城兵马司的人查了查,外城就聚拢了十几股大小不一的黑道势力,赌场、斗狗场、妓院之类的灰色地带,全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下。” “这些地方每日交易的银两数额庞大,而且壁垒极高,一般外来人甭想插足。就说前些年,户部左侍郎林俊杰的长子林清轩,跟人合作在外城开了个赌场,想捞点外快。” “结果不到三天就被人家砸了场子,林清轩要报仇,差点被人打折一条腿,林家至今也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林落尘听得一愣一愣:“这也太嚣张了吧?五城兵马司不管的吗?” 夜墨然呵呵一笑:“你还是太单纯,那些捞偏门的啥都不怕,能在帝都扎根这么久而不被拔除,背后自然是有深厚的靠山。” “你敢保证那些人背后就没有比林家更牛掰的角色吗?”夜墨然随手一指,林落尘顺着方向看去,只见凉亭四周挂着的珠帘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打个比方,帝都就像这幅珠帘,每一颗珠子代表着各个氏族门阀。他们串连起来,形成了帝都的运行秩序。所以,你还觉得这天下都是你家的吗?” 林落尘听得似懂非懂,挠头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夜墨然眼中闪过狡黠:“很简单,我们要做的,就是摘掉这珠帘上的一颗珠子,然后补上去我们的力量,再逐步吞噬掉其他的珠子。只有真正做到令行禁止,你才能更好地在帝都打造自己的天地。” 正当林落尘还在消化这番言论时,院外太监通报:“陛下驾到。”两人急忙起身行礼迎接女帝林暮雪。 林暮雪走过来低声询问:“落尘,你先下去,朕有事和国师商量。” 林落尘离去的同时仍在回味夜墨然的话。林暮雪则问夜墨然:“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夜墨然直言不讳:“我打算带上落尘殿下一起‘搅局’。” 女帝一听,不禁大惊失色:“不行,太危险了!他还是个孩子,怎么能参与这种事情?” 夜墨然解释道:“但他的身份特殊,而且我若单枪匹马行动,那些氏族很容易警觉。相反,有他在身边,大家会觉得我只是陪他胡闹,等闹够了自然会消停下来。” 林暮雪满脸担忧:“可他毕竟年纪尚小。” 夜墨然反问:“他不可能永远长不大,你又能庇护他多久?普通人家的孩子到了他这个年龄,有的都已经结婚生子,如果你一直把他当小孩,他又如何能承担起未来的重任?” 林暮雪被问得哑口无言,最后还是忧心忡忡地问:“你确定他能做到?” 夜墨然自信一笑:“试试看,而且他现在斗志高昂。明天我就准备开始行动,等我在江宁县的人马到位,咱们就开始运作。” “一切小心,这类事情朕不便插手。”林暮雪无奈叹气。 次日,当皇子林落尘得知夜墨然说服了女帝,获准他自由出入皇宫后,兴奋得像只撒欢的小马驹,直奔国师府。 “夜兄,我已经准备好了!咱们现在就开始吧!”林落尘迫不及待。 夜墨然悠然地让人上茶:“再等一会儿。” “还要等什么?”林落尘满腔热血,亟待投入战斗。 夜墨然笑着回应:“抢地盘总得先有人手不是?” 此时,苏小小袅袅娜娜地走进来:“公子,外面来了几位自称是您在江宁县属下的人。”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让他们进来吧。”夜墨然话音刚落,只见黄天霸带领另外三位昔日的手下进了门,他们是江宁县的第一打手和跟随夜墨然出生入死的兄弟。 四人一见到夜墨然,齐刷刷地喊道:“见过老爷!” 林落尘看着这几个彪形大汉,尤其是那肌肉结实、身高近两米的黄天霸,心中难免有些敬畏。 夜墨然向他们介绍:“这是咱们的皇子殿下,以后咱们就跟在他身边,叫他老大!” “老大!”四人整齐划一地应了一声,让林落尘听得热血澎湃,虽然对夜墨然口中“老大”的说法有些摸不着头脑。 深夜,六个身影悄悄潜入外城。由于帝都没有实行宵禁,街头仍可见零星行人,他们并未引起太多注意。 夜墨然和林落尘身穿便服,与其他四位属下一同藏在墙角,林落尘好奇地问:“夜兄,咱们来这里做什么?不是说要去抢地盘吗?” 夜墨然胸有成竹:“我已经查清楚了,前面第三个巷子里有个小赌场,待会儿你按照我说的去做,进去玩几把……” 林落尘听罢,眼睛瞪得更大:“这不是耍赖皮吗?” 夜墨然调侃道:“咱们是来抢地盘的,耍赖皮怕什么?记住,以后在我和皇子殿下共事的时候,别再叫什么皇子殿下、老爷了。以后皇子殿下就是咱们的大哥——林老大,明白了吗?” “明白了!”四名属下立即回应。 林落尘又问:“那你呢?” “你可以叫我夜老二。”夜墨然含笑望了望天色,“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过去吧。” 夜色掩映下,六人悄然步入巷子深处,远远便看见一处灯火通明的院落门前有两名看门的汉子,见他们走来,立刻警觉地喝问:“站住!你们是来干啥的?” 夜墨然不耐烦地回道:“废话,来这儿还能干啥,滚开别挡财路!” 林落尘在心底暗赞,夜墨然这演技一流,还真像那么回事。于是,他也挺直腰板,努力模仿夜墨然的架势。 两位看门人见状,马上堆起笑脸,一边让开道路,一边殷勤地说:“几位大爷请进,祝各位今晚财运亨通。” 夜墨然轻轻拍了拍林落尘的后背,示意他上前。林落尘深吸一口气,领着众人踏入院内,心中的紧张与激动交织。 这庭院看似不大,却别有洞天,穿过前厅,里面嘈杂的喧闹声与骰子碰撞瓷碗的响声清晰可闻。 “几位是新面孔啊,头回来?”一名赌坊的人笑眯眯地打招呼。 屋内约有二十多人,围着三张赌桌,骰子、牌九一应俱全。林落尘牢记夜墨然教给他的台词,故作老练地回应:“管我是不是头回,少啰嗦,都有什么玩法?” 那人闻言,愈发谄媚:“小少爷,咱们这里有骰子、牌九,还有九龙、虎豹,您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那行,就玩个押大小吧。”林落尘大模大样地坐下,虽然心里紧张,但表现出来的气势却相当足。 夜墨然从袖中取出一沓银票,每张面额一百两,整整十张,亮瞎了赌坊众人的眼。 “一百两押大。”林落尘甩手将一张银票扔在了“大”上,这举动立刻吸引了众多赌徒的关注,尤其是那些输得精光但仍舍不得离开的家伙。 骰子滚动,众人屏息,揭晓答案的一刹那,林落尘欢呼:“中了!” 夜墨然暗自冷笑,他知道这是赌坊的惯用手法,先让你尝点甜头,然后再慢慢榨干你的钱包。 然而,林落尘完全沉浸在赌博的刺激中,很快赢了几百两银子,周围围满了观众,除了夜墨然一行五人,其余全是围观的赌徒。 夜墨然不动声色地走到林落尘身后轻咳一声,提醒他初衷。林落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来抢地盘而不是来赌博的。 他突然一股脑儿将所有的银票推到“大”上,大声喊道:“全押大!” 众人惊呼,议论纷纷。 赌坊的人相视一笑,心道这小子上钩了,紧接着揭开骰盅,得意地宣布:“哎呀,不好意思了,少爷,是小点。” “靠!”周围的赌徒发出一阵哀嚎,仿佛自己刚刚输了一大笔钱。 赌坊的人正要收走银票,林落尘却站起来,愤怒地指着他们:“你们作弊!” 赌坊的人没想到林落尘能看出破绽,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其中一人挑衅道:“少爷,这里这么多人看着,我们怎么可能会作弊?要有证据才行,别在这里胡搅蛮缠。” 林落尘按照夜墨然事先的安排,强硬地回应:“我才不管那么多,反正你们就是作弊了!” “嘿,你还来这套?”赌坊的人以为林落尘输不起,讥笑道,“愿赌服输,这是赌坊的规矩,你要说我们作弊,拿出证据来,否则就是诽谤。别在这儿找不痛快。” 林落尘硬着头皮,一把抓过所有银票:“你丫骗人,老子才不吃这套!” 赌坊的人见状,急了,立刻招呼几个藏在赌桌下的喽啰,每人手持木棍冲了出来。 林落尘一惊,夜墨然却泰然自若。只见吊哥眼中闪过凌厉之色,沙包大的拳头径直朝冲在最前面的喽啰脸上砸去,伴随着一声惨叫,那喽啰牙齿掉了两颗,整个人飞出几米远,摔翻了两张赌桌。 围观的赌徒见状,吓得四散奔逃,眨眼间,房间里只剩下了夜墨然一行和赌坊的十几个人。 看着这群人围了过来,林落尘本能地退到夜墨然身边,悄声问:“夜兄,这下不会有问题吧?别真被他们一顿胖揍,那可亏大了。” 夜墨然轻松一笑:“放心,这点人还不够塞牙缝。” 然而,林落尘还是有些忐忑,目光四处扫视,寻思着待会儿打不过要怎么逃跑。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他彻底傻眼。只见吊哥四人如同猛虎下山,顷刻间将十几个赌坊混混打得东倒西歪,哀嚎遍地。 吊哥似乎意犹未尽,抱怨道:“这群家伙也太不经打了吧。” 夜墨然走上前,看着角落里一名被吓破胆的赌坊人,冷冷地威胁:“记住,从现在开始,这个地方归我们十三太保管辖,这位就是我们的林老大,如果明天晚上我再在这儿看到你们,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吊哥,把这里的银钱都收走!” 夜墨然等人从容地收走了赌坊的所有资金,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路上,林落尘一头雾水地问:“夜兄,咱们啥时候变成十三太保了?” “出门混,总得有个响亮的名号,咱们就叫十三太保,你是老大,我是老二,吊哥是老三……” 林落尘疑惑道:“可咱们才几个人,凑不满十三个啊。” 夜墨然嘿嘿一笑:“人嘛,总会有的。” 第84章 抢劫赌坊 回到府邸,林落尘看着吊哥正忙着清点从赌坊抢来的银钱,纳闷地问道:“夜兄,咱们这就算是抢了地盘了?” “这只是个开始。”夜墨然不动声色地将林落尘手中的银票收入囊中,提醒道:“你记得赌坊那伙人说的‘四爷’吗?说不会放过咱们。咱们今天抢了他们的钱,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那个柳凯洋,我早让兵马司查过了,他掌控着外城,掌管南皇门四个小赌场和两处娱乐场所,江湖人称柳四爷,手下有七八十个打手。” 夜墨然笑了笑:“估计这会儿他们已经去找柳凯洋通风报信了,说不定正带着人马四处寻找咱们呢。” “那咱们怎么办?”被夜墨然带得越来越投入的林落尘紧张地问。 吊哥头也不抬地回应:“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把他们一个个打趴下,然后把他们的人收编过来。” 夜墨然纠正道:“注意态度啊,吊哥,这是跟老大说话的方式吗?”吊哥憨厚一笑,继续低头数钱。 林落尘又问:“然后呢?” “然后,以柳四爷的地盘为基础,逐步蚕食周边,两个月内搞定外城所有大小帮派势力。”夜墨然循序渐进地忽悠道,“到那个时候,所有赌坊、娱乐场所都归你管,每月收账分红,再进而攻入内城,一统地下江湖,你就是帝都的地下皇帝,黑道龙头老大!” 林落尘听得热血沸腾,几乎忘记了自己努努力可以直接继承大梁江山的事实。他想了想,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我觉得有点不对……” 夜墨然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哪儿不对了?” 林落尘皱眉分析:“咱们不是要建造属于我自己的‘江宁县’吗?怎么现在搞得跟地痞无赖抢地盘似的,这要是传出去,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夜墨然眼珠一转,继续引导:“你这思路就错了。你想啊,那些帮派成员平时欺行霸市、敲诈勒索,还跟官府胥吏勾结收取保护费,你若想建立理想中的‘江宁县’,是不是得先把这些人清理掉?而且这些胥吏平日里收受黑钱,使得这些人逍遥法外,这对百姓公平吗?” 林落尘义愤填膺:“当然不公平!这些贪官污吏就应该严惩!” 夜墨然见状,连忙安抚道:“别急,这些人暂时动不得。这些胥吏虽然可恶,但在某些事情上,朝廷还需要他们发挥作用。难道你要一个皇子亲自去查案抓人吗?” “这……”林落尘一时语塞。 夜墨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江湖不仅仅打打杀杀,更是人情世故。只要我们一步步将外城帮派清扫干净,到时候收账规则、分成比例都由你说了算,每个环节都公开透明,这样一来,既能造福百姓,也能维护秩序。” 林落尘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懂了,就按你说的做。” 待林落尘离开后,吊哥几人凑过来,疑惑地问:“老爷,您就这样陪着他玩吗?” 夜墨然撇嘴一笑:“现在是玩,等那些真正要对付的人发现后,就不会是玩这么简单了。” 左边的属下嘀咕道:“我看这皇子殿下好像不太靠谱啊。” 夜墨然淡然道:“慢慢来,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有我引导,用不了多久,我就能让他成为大梁的黑道天王!” 如果林暮雪知道夜墨然打算带着她弟弟涉足黑道,不知会作何感想。但现实情况就是这样,夜墨然自身的目标太大,尤其是在封侯之后得罪了所有人,如果他亲自出马,阻力将非常大。而有了林落尘就不一样了,外界只会认为夜墨然在陪皇子胡闹,不仅不会阻挠,甚至可能乐见其成。 外城南皇门的一处娱乐场所内,柳凯洋正慵懒地享受着乐曲和美女的按摩,突然老鸨进来报告:“四爷,黄四求见,看上去像是被人打了一顿。” 柳凯洋睁开眼,不悦地命令道:“让他进来。” 黄四捂着肿胀的脸颊,委委屈屈地走进来:“四爷,咱们的场子被人扫了!” 柳凯洋见状大惊:“黄四,你小子怎么被人揍成这样了?” “什么?扫了咱们的地盘?你给我说清楚!”柳凯洋一听,脸色瞬间大变,黄四捂着那被吊哥揍得漏风的嘴,磕磕巴巴地描述着。 “四爷,今儿忽然来了一伙人,跑到咱们的赌坊,输了钱不肯认账,还砸了场子,伤了我们十几号兄弟!关键的关键是……” “靠!”柳凯洋勃然大怒,一脚踢开身边的女子,吓得两个歌姬和老鸨都不敢吱声。 “还有什么?”柳凯洋一把拽起黄四,粗壮的手掌几乎要把黄四捏碎。 黄四慌忙道:“他们还抢了咱们的钱!” “我艹他祖宗十八代!你们这帮废物是干什么吃的!对方有多少人?”一听钱也被抢了,柳凯洋气得跳脚,又扇了黄四一巴掌。 黄四被打得眼冒金星,忙道:“六……六个,他们自称十三太保,为首的还是个小孩!” “小孩?”柳凯洋听得愣住。 经黄四确认,柳凯洋很快冷静下来,心想十三太保这名字他从未听说过,能以六个人之力打败他们十几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辈。但他笃定只要不是官方背景,那就没什么可怕的。 “他们还说了什么?”柳凯洋追问。 黄四努力回忆道:“他们说赌坊的地盘归他们了,要是明天还看到我们在那里,就弄死我们!” “好大的口气!”柳凯洋愤愤地啐了一口。 从黄四的描述中,柳凯洋已预判到夜墨然他们明天还会再来赌坊,他决定见识见识这个自称十三太保的团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 宁王府内。 林宇飞悠闲地倚在躺椅上看书,听完属下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红薯?这玩意儿挺有意思的。” 山羊胡老者感叹道:“亩产量近乎千斤,夜墨然果然有治世之才。” 林宇飞笑了一声:“现在明白本王为何如此看重他了吧?” 老者点头致意:“王爷眼光独到,老朽佩服。” “派人去一趟江宁县,购入红薯种子,挑几块好地试种。”林宇飞下令道,随后属下又禀报另一件事。 “王爷,今日夜墨然和落尘殿下去了南皇门,抢了一个地下赌坊的钱。” 林宇飞颇感意外:“一个国师一个皇子去抢赌坊的钱?” 属下证实道:“对,还自称什么十三太保。” “这家伙倒有闲情逸致陪我那侄子玩。”林宇飞笑了笑,但山羊胡老者却微微蹙眉。 “殿下,夜墨然做事向来有目的性,这其中或许有什么玄机。”老者提醒道。 林宇飞却淡然一笑:“如果是他自己倒有可能,但加上我那侄子,多半就是闹着玩的。毕竟咱们那位皇子殿下能干出什么荒唐事来,我们都习以为常了。” 次日夜晚,林落尘早早来到国师府,他对昨晚的冒险经历仍然兴奋不已,尤其夜墨然那句“黑道天王”,让他心跳加速。 六人乔装改扮,偷偷溜出国师府。 路上,夜墨然嘱咐:“吊哥,待会儿手脚麻利点儿,估计对方今晚会来很多人。你们仨,得保护好咱们老大,明白吗?” “明白!”众人应声道,然后一行人来到了昨日抢钱的赌坊,只见赌坊大门敞开,一副欢迎入瓮的姿态。 “进去!”夜墨然一声令下,六人踏入庭院,刹那间,原本昏暗的庭院灯火通明。 林落尘定睛一看,三四十名壮汉从各处涌出,身后大门瞬间关闭。 这是典型的关门打狗策略! 人群闪开,一个身材魁梧、穿着华丽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目光冷冽,语气中透着威胁:“还真敢来啊,四爷我佩服你们的狠劲。” 夜墨然却轻松一笑:“就这么点人,是不是太小瞧我们十三太保了?” “把钱交出来,一人留下一只手一条腿,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今天你们都别想活着走出这个院子!”柳凯洋虽然极力压抑怒火,但言语间已透露出浓浓的杀意。 夜墨然对此毫不在意,只对吊哥淡淡地说了一句:“动手吧。” 柳凯洋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吊哥如猛兽般疾冲而出,那凶猛的气势让在场所有人胆寒。 林落尘更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吊哥如一道旋风,瞬间撞飞冲过来的三人,剩下的人瞠目结舌,面面相觑。 “这特么还是人吗?”林落尘惊呼。 夜墨然瞥了他一眼,心中暗想,比起你大姐一脚踹开门的场景,这算什么! 吊哥轻松撞飞三人后,直扑柳凯洋而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猛地一扭,一个过肩摔,柳凯洋沉重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柳凯洋脸色大变,他这一拳至少有一百斤的力道,砸在吊哥身上却如同击打在铜墙铁壁上,对方纹丝不动。 就在柳凯洋还未回过神来时,吊哥身后一人闪电般冲出,拔出一把短刀,一刀刺入柳凯洋大腿,同时捂住他的嘴巴。 “都别动,谁动老子就割下你们四爷二两肉当下酒菜!”那人邪笑着警告众人。 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吊哥一行人早在夜墨然的训练下烂熟于心。 在混乱中,他们首先制服了柳凯洋,局势就此扭转。 第85章 真是狠角色 就这两位狠人,生生镇住现场三十多个柳凯洋的小弟,个个都紧绷神经,战战兢兢地看着自家老大被吊哥二人制伏。 柳凯洋的衣衫之下,鲜血渗透,这一幕刺痛了林落尘的神经。 夜墨然低声教诲:“对付恶棍,就得比他们更狠更辣,这个道理你要记住。” 林落尘虽尚未完全适应,但还是听进了夜墨然的话,姑且就把这次当作替天行道了。 他松开了手,柳凯洋倒是个硬骨头,匕首插在大腿里愣是一声未吭,既有被吓到的因素,也有他确实是个硬汉。 强忍剧痛,柳凯洋看向夜墨然和林落尘:“今儿算我柳凯洋走眼栽了,诸位,你们说怎么解决吧。” 这段时间,在夜墨然的调教下,皇子殿下也算有所长进,不失时机地走到前面,不忘提醒自己才是老大。 林落尘坏笑一声,刻意对夜墨然说:“瞧瞧,咱们柳四爷这是认怂了。” 夜墨然随意回应:“要么直接解决了得了。” 林落尘附和:“我也是这么想的。” 吊哥等人闻言发出几声阴险的笑,而在柳四爷眼中,这些人分明是真敢动手杀人的狠角色。 “别!别!一切都好商量!”柳凯洋一看苗头不对,立刻改口求饶。 林落尘毫不客气,一巴掌扇过去,力量虽不大,羞辱之意十足:“我还听说你在南皇门挺牛掰的啊!” “刚刚不是还想把我们手脚全废了?有种你现在动一下试试?” 面对一个十六七岁少年的公然挑衅,柳凯洋即使能忍,心头也窝火不已:“你小子别太过分了!” 林落尘根本不买账,又是连抽十几个耳光,柳凯洋被打得晕头转向,泪水横流,只能连连求饶:“别打了!我赔钱还不行吗!” 旁边的汉子顺势将匕首在他大腿里又推进了一些,冷冷威胁:“敢这么对我们老大说话,我看你是找死!” “卧槽!”柳凯洋疼得满脸青筋暴突,林落尘勃然大怒:“还敢骂我?!” 一顿巴掌再度落下,柳凯洋彻底崩溃,哀求道:“我真的错了!放过我吧!” 夜墨然示意吊哥松手,柳凯洋这才恢复自由,但却因为害怕而不敢有任何动作,鲜血依然从他裤腿不断流出。 夜墨然悠然一笑:“现在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吧?” “可以谈,可以谈!”柳凯洋已经彻底蔫了。 夜墨然随意问道:“你在官场上背后靠山是谁?每月给他多少银子?是不是还向老百姓收保护费?” 柳凯洋迟疑片刻,最终吞吞吐吐地说:“是南城兵马司的一个官吏王浩,我每月给他五十两银子。” 林落尘啐了一口:“就这点渣渣,也好意思贪?” 柳凯洋继续交代:“另外,我们每个月都会向百姓和店铺收取一些管理费。” 林落尘一听就炸毛:“啥玩意儿管理费?你们管了个屁!” 柳凯洋吓得噤若寒蝉,夜墨然则淡淡咳嗽一声,皇子殿下这才稍微控制情绪。 夜墨然嗤笑道:“就那仨瓜俩枣也贪,你柳凯洋也真是没出息。” “只贪老百姓那点钱有啥意思?要贪就贪大的,专门去刮那些有钱人的油水!” 柳凯洋一脸懵逼,夜墨然接着说:“从今天开始,你带着你的手下归顺我们。” 柳四爷眼睛瞪圆,林落尘斜睨着他:“不愿意?” “不、不是不愿意……”柳凯洋慌忙否认。 皇子殿下得意洋洋:“那就是同意了,麻溜把钱全部交出来。以后我罩着你。” 柳凯洋内心无比震惊,这群家伙哪来的土匪逻辑!他还没缓过神来,原先的手下们就有意见了。 “凭什么让我们跟你混?” “你能给我们什么好处?” 柳凯洋心中窃喜,觉得自己这些小弟关键时刻还挺给力,瞥了一眼林落尘和夜墨然,心想:你们也不能强迫我的人跟你们吧! 林落尘对于这种情况有点不知所措,正要开口,夜墨然抢先一步,看向那几个挑事的小弟,冷笑一声:“柳凯洋每月给你们多少工钱?” 其中一人被夜墨然的气势震慑,脱口而出:“二两银子。” “就这点破钱?扯淡呢!”夜墨然一脸鄙夷,“你知道我们老大每月分我多少钱吗?比你这辈子赚的都多!” “一个月才拿二两银子,你们拼什么命?跟着我们十三太保,每月最少五两银子起步!” “加入半年以上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安家费每人十两银子。每月组织一次团队建设活动,直接包下青楼聚会。表现好的,我亲自给你安排最红的花魁伺候!” “那可都是内城顶级货色,二两银子连狗都看不上!现在加入的,都是我们十三太保的核心成员!” 夜墨然话音一落,场面瞬间火爆,原本还觉得忠于柳凯洋的小弟们纷纷倒戈,争先恐后地投奔皇子殿下。 夜墨然轻蔑地瞥了眼柳凯洋,冷冷地道:“明天早上,内城西直门报到,带上银子,少一分,就不是扎你一刀那么简单的事了。” 柳凯洋垂头丧气,有气无力地应道:“知道了。” 夜墨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别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以后你就是我们十三太保的老四,这些兄弟还是由你带领。” 原本心灰意冷准备退出江湖的柳四爷,此刻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原来招揽小弟还能这样操作,他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 尽管被皇子殿下赏赐了十几个巴掌,大腿上还添了道口子,但久经江湖风雨的柳四爷柳凯洋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他琢磨着夜墨然让自己第二天去内城西直门交钱,立刻意识到这几个人绝非等闲之辈,能在内城拥有一席之地的,哪个不是非富即贵? 想想自己在外城摸爬滚打二十多年,从底层混成柳四爷,家底虽说有一两万两银子,但想要搬进内城,那可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心思灵动的柳凯洋迅速处理好伤口,一瘸一拐地走向夜墨然他们,却又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毕竟,习惯了做老大的人,忽然成了别人的小弟,这心理落差还是需要适应的。 夜墨然看出柳凯洋有话要说,便直截了当地问:“有话直说吧。” 柳凯洋嗫嚅道:“那个,我总得知道以后跟着谁混不是?” 夜墨然与皇子殿下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对柳凯洋的机灵颇为赞赏。他指向皇子殿下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十三太保的老大,有他罩着,你在帝都都能横着走了,还不叫声大哥?” 柳凯洋深知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当即利索地叫了声“大哥”。这让林落尘十分受用,他告诫道:“以后就听夜兄的,跟着我混,不过有一条,如果让我发现你还敢欺压百姓,那就等着‘三刀六洞’吧!” “三刀六洞”这个词是夜墨然教他的,柳凯洋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是三刀六洞?” 吊哥阴恻恻地解释:“就是一刀捅两个洞,捅三刀不就六个洞了吗?” 柳凯洋听了这话,顿时汗毛倒竖,忙不迭地表示明白。 为表诚意,柳凯洋提议请新老大去他的地盘坐坐,找几个美女按摩放松。夜墨然揶揄道:“你的地盘?” 柳凯洋立刻纠正:“是咱老大的地盘。” 夜墨然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得了,你那点儿破地方的庸脂俗粉,入不了我们老大的眼,记得明天准时交钱就行。”说完,便带着皇子殿下离开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柳凯洋的手下黄四凑过来:“四爷,咱就这么跟着他们混了?” 柳凯洋反问:“不然呢?人家明显是从内城来的,没准还有官身,咱们拿什么跟他们斗?” “是啊,那个吊哥,恐怕是军中出身的,太恐怖了。”一个小弟心有余悸。 柳凯洋宽慰道:“别胡乱猜了,要是我猜得没错,这次或许因祸得福,咱们离飞黄腾达不远了。” …… 回到国师府,林落尘依旧兴奋不已:“夜兄,今天真是痛快!那么多人都变成我的小弟了!” 夜墨然撇嘴:“这才哪儿到哪儿,这就满足了?” 林落尘憨笑道:“万事开头难嘛,不过这当老大的感觉,还真是挺爽的。” 夜墨然忍不住敲打他:“知道混江湖为啥吗?” “为啥?”林落尘一脸天真。 夜墨然翻了个白眼:“当然是为了赚钱啊!不赚钱,吃饱了撑的去江湖上刀光剑影?” 林落尘不好意思地挠头:“这个我还真没想过。” 夜墨然叹了口气:“钱的事你甭操心,我自有办法帮你筹划。以后西直门我那套宅子,就当你在这儿的住处,皇宫那边你偶尔去转转就行,我还会给你安排几个丫鬟伺候。” “这太好了,东宫我都住腻了!”林落尘乐不可支,让夜墨然不禁无语——这货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次日清晨,夜墨然和林落尘早早来到宅院,吊哥带来了新晋十三太保老四柳凯洋。 柳凯洋二话不说交出了历年积攒的收入,夜墨然瞥了一眼,大约一两万两银子,而林落尘则是眼睛一亮,毕竟身为皇子,平时花费都被女帝严格管控,手头一直拮据。 然而,还没等林落尘接手,夜墨然就已经把银票揣进了怀里。柳凯洋在一旁看得仔细,暗自思量,看来夜墨然才是这十三太保背后的真正掌权者。 夜墨然示意坐下,询问柳凯洋:“南皇门附近和你不和睦的帮派有几个?” 柳凯洋想了想,回答:“不少,外城这地方,水浅王八多,光是南皇门周边就有四五股小势力盘踞着,我们之间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打是常有的事。” 林落尘好奇:“兵马司不管吗?” 柳凯洋解释道:“老大可能不清楚,我们在城外约架,事后给兵马司塞点钱,基本就能大事化小。” “月初的时候,我和金钱帮、双龙会就干了两仗,损失了不少兄弟。” 夜墨然已有了腹案:“回去后你找几个人放出消息,就说你受了伤。” 柳凯洋疑惑:“这是要干嘛?” 夜墨然胸有成竹:“既然那些帮派和你不和,你受伤了,他们怎么可能错过这个机会?两个月内,我们要让十三太保扫平外城所有势力。” 柳凯洋瞠目结舌,两个月扫平外城所有势力,这得牵涉多少人命! 夜墨然笃定地转动着手中的茶杯:“水浅王八多?那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过江猛龙。” 柳凯洋小心地问:“那兵马司那边……” 夜墨然自信满满:“我自会去打点,其他的你就不用操心了,跟着咱老大好好混就是了。” 柳凯洋心里愈发肯定,这家伙肯定是有着深厚的官方背景,而且地位绝不低! 第86章 运货景国 柳凯洋走后,吊哥谨慎地问夜墨然和皇子殿下:“老爷,殿下,这个柳凯洋可靠吗?不会哪天反水吧?” “他敢?借他十个胆也不敢。”夜墨然嗤笑一声,“之所以选他,并非没有更好的人选,而是因为柳凯洋这个人还有点良心底线。” 林落尘不明所以,夜墨然解释道:“我先前查过南皇门附近的帮派情况,他们无所不作。柳凯洋虽然开设地下赌场和几家娱乐场所,但他并没有逼良为娼的行为,相比其他人,他还算有些底线。其他的那些家伙,简直是无恶不作,拐卖人口、贩卖违禁品,胆大包天。” 林落尘赞同道:“这种败类确实得好好教训一下。跟着夜兄混社会,我越来越能接受了。” 夜墨然嘱咐吊哥:“这段时间,你一定要确保殿下的安全,即便陛下可能私下也派人保护,但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殿下受到任何伤害。” 林落尘对此颇有微词:“夜兄,你这不是瞧不起人吗?对付几个混混,我还能应付不了?书里都说江湖大佬打仗都要身先士卒,这样才能让小弟真心佩服。” 夜墨然毫不客气地戳穿他:“殿下,你就消停点吧,你要是冲上去,估计没死个七八回都是运气。 这事没得商量,否则你要是受了伤,陛下能把我们俩剥皮拆骨。” 皇子殿下虽感郁闷,但也清楚夜墨然所言非虚,毕竟他们都对女帝敬畏三分。 安排妥当后,夜墨然让吊哥等人陪护林落尘,自己则返回国师府换上官服。 苏小小帮他整理衣物,得知他又要进宫,柔顺地问道:“是要进宫吗?” “嗯,接下来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顺利的话,大概一个月就能回来。”夜墨然答道。 待夜墨然来到宫中,他并未耽搁,径直前往御书房觐见女帝陛下。 昨日江宁县传来书信,赵虎告知夜墨然,卫生巾已全部制作完成,随时可以发货启程。 每包十五片,叶红雪订购的数量高达三十万包。幸亏夜墨然拥有脚踏式纺车以及高效的纺织厂生产线,才能如此迅速完工。这一单几乎耗尽了江宁县的所有库存,但利润并不高,夜墨然给出的价格是二十个铜板三包,总共交易额两千两银子,扣除成本,实际盈利约一千两左右。不过夜墨然并不在意,这种具有跨时代意义的产品,他更多地将其视为一种慈善行为,为的是造福百姓。 此时女帝陛下正在御书房中,听说夜墨然前来,立即传召他觐见。 “有何要事?”女帝开门见山地问道。 夜墨然平日里只有遇到大事才会进宫,连早朝都懒得参加,这让许多官员心中不满,但也无可奈何,谁让女帝对他格外宽容呢? “江宁县那边的货物已经准备妥当,根据与叶红雪的约定,一旦送达景国,便可签订盟约。”夜墨然禀报道。 林暮雪立刻集中精神:“所以你想让我拟一份盟书?” “不仅如此,这次送货我想亲自去。”夜墨然平静地说。 林暮雪立刻反对:“不行,太危险了!” “如此重要的事情,若没有一个说得上话的人亲自前往,岂不是显得不够重视?”夜墨然温和一笑,“我亲自去更能体现我们的诚意,放心,不会有事的。” 林暮雪犹豫片刻,终究无法反驳夜墨然,只得点头答应:“那好吧。” 她写下盟书交给夜墨然,心底感到一丝释然。自从梁国势弱以来,周边三国时常欺压,她每日都在思考如何保全梁国。如今梁景两国结盟无疑是个重大利好,将极大地减轻梁国的压力,这一切都离不开夜墨然的努力。 当夜墨然收拾盟书时,林暮雪正凝视着他,美艳的脸庞配上明亮的眼神,肤如凝脂,唇红齿白,令夜墨然心头一热。 “陛下,我要出发了,您不给我点奖励吗?”夜墨然故作期待地问道。 林暮雪下意识地回应:“你要什么奖励?” “陛下能否亲我一下?”夜墨然调侃道。 女帝双颊微红,毫不犹豫地踢了他一脚:“滚!” 夜墨然躲避的同时哈哈大笑:“女人啊,总是这般无情!” 逗弄完林暮雪,夜墨然的心情更加愉快。告别皇宫,他找到吊哥和皇子殿下交待一番,然后换装乘坐马车赶回江宁县。 经过两天疾驰,夜墨然抵达江宁县,见到赵虎和凌云等人。 “废话不多说,先办正事。赵虎,你挑选二十个忠诚可靠的旧部,让他们去帝都找吊哥,吊哥会给他们安排任务。”赵虎立刻遵命照办。 凌云陪同夜墨然来到纺织厂,边走边介绍:“三十万包产品共装了十辆马车,好在东西不算重,老爷您若能加快行程,应该能在一个月内往返景国。这批货的目的地是景国的狼山大营,那里曾是叶红雪的驻地。” 夜墨然仔细检查了卫生巾的质量后满意地点点头:“做的不错,给纺织厂的工人们放两天假,并发放奖金。另外,抓紧采购纺织原材料,保证各工厂生产不停歇,眼看就要过年了,尽量让大家过个肥年。” 运送队伍整装待发,共计二十人皆为夜墨然的心腹。夜墨然坐上领头的马车,一声令下,浩浩荡荡的车队离开了江宁县。 从江宁县到景国有数条路径,为了确保安全,夜墨然选择了最快的路线。 经过连续八天的快速行进,他们终于离开了梁国,踏入景国的地界。 甫入景国,夜墨然就察觉到这里的不同之处。 哎哟喂! 可真够多的! 放眼望去,这黄石城的大街,竟然六七成都是女子的身影!不仅夜墨然看得目瞪口呆,就连随行的兄弟们也纷纷失神。 “我去,这是穿越到女儿国了吗?”夜墨然心里纳闷,脑补了一下自己如果真的穿越至此,生活该有多惬意。 这边境小城虽小,却热闹非凡,女子数量众多且活跃度极高,跟梁国那些保守含蓄的闺秀完全不同。她们大方地做生意,大方地招徕顾客,甚至还有几家看似不太正经的场所,女子衣着大胆,笑容满面地吸引着过往行人。这在梁国可是极其罕见的景象。 “啧啧,要是在这儿开个武馆……”夜墨然摸着下巴,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旁边的兄弟不明所以:“老大,您笑什么呢?” “管你鸟事,好好驾车,别老盯着姑娘们看!”夜墨然教训了一句。 驾车的小哥嘴上不说,心里默默腹诽:“还不是你自己刚才也看得津津有味?” 在黄石城休整一天,饱餐一顿后,夜墨然一行人马不停蹄地朝着狼山大营进发。出发前,他已经做好充足准备,手中拿着一张景国的地图。从黄石城出发,预计两天左右就能到达狼山大营。尽管通常情况下,军事重地不会轻易标注在地图上,但夜墨然有叶红雪给的令牌作为通行证,通行不成问题。 随着深入狼山地界,耳边逐渐响起阵阵喊杀声,前方果然出现一个小镇轮廓。夜墨然暗自思量:“看来是快到了。” 果不其然,一声女子的厉喝打断了他的思绪:“停下!” 他赶紧示意队伍停车,只见丛林之中跃出近百名身影,全副武装,刀枪弓箭在手,令人惊讶的是,这些人竟然是清一色的女兵。领头的是一位身披铠甲的女将军,要知道,在古代铁矿珍贵,铠甲通常只会赐予将军或是战绩显赫的将士,普通士兵别说穿铠甲,很多时候就是几块木板挡胸就上战场了。而现在这位女将军身上的铠甲,绝对不是寻常可见。 “你们是什么人?”女将军冷声质问。 夜墨然从容掏出令牌:“我是梁国人,与贵国叶红雪叶将军有过约定,特意来送货的。” 听闻叶红雪的名字,女将军神情缓和了不少,持刀上前仔细查看夜墨然递过来的令牌。周围的女兵虽保持着戒备,却没有围上来干扰,显现出良好的纪律性。 “确实是叶将军的令牌!”确认无误后,女将军下令收起武器,歉意地拱手道:“在下苏慧婷,多有误会,请勿怪罪。” 夜墨然淡然一笑:“苏将军不必客气,不知叶将军现在是否仍在大营?” 苏慧婷眼中的光芒闪烁,随即黯淡下来:“叶将军日前已被革职了。” 夜墨然一听,愕然不已:“革职了?” “没错。”苏慧婷略显惆怅,又问:“阁下可是夜先生?” 夜墨然点点头,苏慧婷接着说:“叶将军临走前吩咐过,夜先生若是到来,要好好接待并尽快通知她。叶将军现居上京城,夜先生暂在狼山镇稍作停留,我会在两日内前往上京向她报告。” 夜墨然接受现实,决定在此等待。 随行人员在苏慧婷的带领下,穿过重重关卡进入了狼山镇。镇内随处可见巡逻的士兵,大多为女性,男性士兵反而稀少。 苏慧婷为他们安排了一处宽敞的宅院后,便匆匆赶往上京去找叶红雪报信。 然而苏慧婷刚走不久,大院的门就被猛地推开,一群士兵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夜墨然微微皱眉,身边的兄弟们立刻警觉起来,将他团团护住。 为首的是一名打扮华丽、阴柔气质的青年,身着更为精致的铠甲,明显身份不低。 “听闻有一批梁国人在此,就是你们?”青年冷笑地看着夜墨然一行。 夜墨然保持微笑,谨慎应对:“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青年不屑一顾:“你还没资格知道本将军的名号!来人,把这些家伙抓起来!本将军怀疑他们是梁国派来的间谍!” 夜墨然心中一紧,这辈子还没碰上这么嚣张的角色。 “各位兄弟别乱来!”他深知此刻处境,哪怕自己手下能打,但在人家地盘上,面对这么多训练有素的军队,硬拼无疑是鸡蛋碰石头。 他稳住心神,再次出示叶红雪的令牌,对着那青年低声道:“这位将军,我是受叶红雪将军之托而来。” 没想到青年一听,眼中闪过一抹愤恨:“是啊,如果不是叶红雪让你来的,我理都不会理你!都给我抓起来!” 第87章 牢狱之灾 哎哟我去,看样子这位跟叶红雪有深仇大恨啊! 夜墨然心头一紧,这飞来横祸来得太突然,让他措手不及。 眨眼间,刀枪已抵身,身边的手下一个个都憋得满脸通红,眼看就要忍不住动手了。 夜墨然头脑冷静,明白此刻冲动就是找死,于是喝令道:“都给我忍着,既然这位将军要查咱们,就让他查个痛快!” 那身穿铠甲的青年一听乐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这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都给我带走!” 抵达目的地还不到一个时辰,夜墨然就从贵宾变成了囚犯,身处昏暗的牢房之中,他不禁一阵窝火。 琢磨着是不是要把盟书拿出来证明自己是来进行两国会盟的,夜墨然最终还是摇头作罢。这脑子缺根筋的家伙明显和叶红雪有矛盾,叶红雪身为景国的大将军,敢跟她正面杠的肯定不是一般的角色。自己牵扯其中,万一因叶红雪的缘故遭了罪,那可太冤枉了。 然而,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夜墨然还是没能逃脱这一劫。 青年率众再次踏入牢房,指着他说:“给他戴上镣铐,我要亲自审他!” 夜墨然被套上了十几斤重的镣铐枷锁,如同真正的囚犯般被带到了一间昏暗的密室。 青年得意洋洋地坐在上座,喝令夜墨然下跪。 夜墨然嗤笑一声:“你想多了吧?” 青年脸色一沉:“还挺硬气!给我狠狠地打,不死就行!” 夜墨然被彻底激怒:“你丫有种动我试试,老子要是不弄死你,以后改姓算了!” 青年假装害怕的样子:“哎呀,好怕怕啊,有种你就来弄死我呀!” “老子告诉你,老子是护国公徐达的三公子,就算是叶红雪本人在这儿,老子也不怵她!老子动动小指头就能像捏蚂蚁一样捏死你这种货色,给我狠狠地打!” 几个士兵应声扑上,把夜墨然一顿胖揍。 徐云龙坐在一边,冷冷地看着被打倒在地的夜墨然,却发现他并未像预料中那样求饶惨叫,反而发出一阵瘆人的笑声。 徐云龙头皮发麻,命人停手,将夜墨然拽了起来。他走近夜墨然,看着他嘴角破裂流血,冷哼道:“骨头倒是够硬,挨打还能笑得出,你到底笑什么?” “啪!”一记耳光扇在夜墨然脸上。 夜墨然仍笑着,那笑声诡异至极:“我在笑你死定了!对付死人,我可从不浪费力气。” 徐云龙闻言更是恼羞成怒:“就凭你这渣滓还想弄死我?你配吗!给我剥了他的衣服,吊起来抽他!” 当夜墨然被剥掉上衣,徐云龙和士兵们都惊愕了。只见他身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旧伤痕,尽管已愈合,但仍清晰可见,宛如一幅战争画卷。 徐云龙惊讶之余,越发憎恶夜墨然。想起他刚才的话,以及那双仿佛看死人般的冷漠眼神,徐云龙恨得牙痒痒,亲自挥鞭抽打夜墨然,却依然未能听到预想中的求饶声。 失去了虐待带来的满足感,徐云龙悻悻离去。 一名副将找到他:“徐将军……” “什么事?”徐云龙问,心里隐约感到不安。 副将忧虑地说:“这几个梁国来的人好像背景不简单。” “何出此言?”徐云龙追问。 副将困惑地道:“遵照您的命令,我教训了其他几个人,但他们个个硬气得很,无论怎么打都不吭一声,甚至还冷笑。他们身上伤痕累累,就像久经沙场的老兵。他们不会真是梁国军方的人吧?” 徐云龙冷哼一声:“即便是又怎样?出了事我担着,我爹护着我,谅他在景国也闹不出什么动静来!” 夜墨然被打得遍体鳞伤,被人扔回了牢房。他强撑着爬起来,满眼寒冰,咬牙切齿:“两辈子头一回被人这么欺负,果然是个拳头说话的世界!徐云龙,老子记住你了!” 过去一天,徐云龙没有再来找茬。对于夜墨然而言,这点伤势不算什么,毕竟以前跟着兄弟们跟土匪抢粮的时候,曾一口气挨过七刀都挺了过来。眼下,他满心只想报复徐云龙。 与此同时,在景国帝都上京城,卸任大将军转任礼部尚书的叶红雪过得悠闲自在。她对新职位并不熟悉,索性将事务全都交给部下处理,自己则专心修炼武功,偶尔赏花观景。 一日,家里的女管家忽然来报:“大人,外面有个叫苏慧婷的将军求见。” “苏慧婷?”叶红雪颇为意外,“让她进来。” 苏慧婷是她在军中一手提拔的心腹,此时出现在京城让她颇感好奇。 “将军!”苏慧婷进门便恭敬地称呼。 叶红雪迫不及待地问道:“苏慧婷,夜先生是不是来了?” 苏慧婷笑着点头:“对,夜先生持有您的腰牌来到了狼山镇,我得知消息后立即日夜兼程赶来禀报。” “他终于来了,这个死变态!”叶红雪笑着嘟囔。 “大人您说什么?”苏慧婷一时没听清楚。 叶红雪摇摇头,带着几分责备之意:“没事,你怎么回事,既然我不在大营,就应该直接带他来京城才对。” 近一个月未见,叶红雪对即将与夜墨然的会面竟莫名地满怀期待。 苏慧婷听罢急忙解释:“是我考虑不周,夜先生他们携带着不少物资,所以我擅自决定让他们在狼山镇先休整一下。” 叶红雪果断回应:“不用回去接他了,我自己去见他。” 苏慧婷内心暗自诧异,这位夜先生究竟有何特殊之处,竟能让叶将军亲自上门相见? 叶红雪刚踏进城门,旋即又策马与苏慧婷一同折返狼山。途中,她随口问及军中近况:“最近部队怎么样了?” 虽然叶红雪如今已是礼部尚书,理论上不应插手军务,但她曾在狼山大营立下的威信极高,纵使政敌陈玄云对此亦不敢多言。 苏慧婷坦诚答道:“自从您卸任后,军中一切都遵循您的原有布置执行。只是前不久徐云龙那小子当上了狼山镇前军校尉,他在那里嚣张跋扈,一会儿逼着女兵们加强训练,一会儿又领着人乱打猎,搞得军纪松弛不少。” 苏慧婷言语间颇有不满:“将军,您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大家都很想念您。” 叶红雪听了面色骤变:“徐云龙去了狼山大营?当上了前军校尉?” 苏慧婷不明所以:“对啊,怎么了将军?这小子自从您上次教训过他后确实规矩了许多,可您一走他又开始胡来了。” 叶红雪心头一凛:“该死的,快马加鞭!” 原来,叶红雪深知与徐云龙之间有着无法化解的死仇。徐云龙虽不敢公然对她报复,但若知道夜墨然拿着她的腰牌,难免会生出是非。她心急如焚,唯愿徐云龙别去招惹夜墨然,否则以夜墨然的性格,只怕会掀起更大的风波。 叶红雪催马狂奔,所乘良驹日行千里,即便如此,她仍觉得速度不够快。她只能祈祷徐云龙没对夜墨然动手。 狼山大营内,徐云龙的副将匆匆闯入,汇报紧急情况:“将军,大事不好!前方哨卡传讯,叶红雪正快马加鞭朝狼山大营赶来,骑的是那匹名驹‘雪影’。” 徐云龙一愣:“那婆娘来这儿干嘛?速度还那么快?” 副将担忧道:“会不会是为了昨天被抓的那个梁国人?” 徐云龙脸色一沉,意识到问题严重。若真如此,说明那梁国人与叶红雪关系非同一般。他当机立断,下令:“备好快马,我要立刻回京!” 副将早已准备好马匹,徐云龙冷笑道:“你倒是手脚麻利。” 徐云龙心想回到京城,有父亲庇护,叶红雪又能奈他何? 叶红雪拼尽全力,终在第二日黄昏时分赶到狼山镇。苏慧婷因连续赶路过于疲倦,中途停下歇息。叶红雪甫一抵达,即引来众多士兵列队迎接。她毫不迟疑,直截了当地问:“夜墨然在哪里?” 士兵们一脸茫然,均不知夜墨然是何许人也。叶红雪勃然大怒:“就是前天送东西过来的梁国人!” 一士兵怯生生回答:“将军,那个人被徐校尉抓进了大牢。” 叶红雪一听,几乎晕厥,愤怒地咆哮:“快带我去!” 她来到牢房,看到夜墨然浑身是伤,血迹斑斑地坐在草堆中,身戴枷锁,脚镣沉重。 叶红雪勃然大怒,一掌震碎牢门。夜墨然受伤的笑容在角落绽放:“来了,我不是说过,医生让你这两三个月别轻易动武吗?” 叶红雪心疼万分,迅速冲入牢房,美艳的脸庞满是怒容:“到底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几名昨日殴打夜墨然的士兵正欲溜走,却被夜墨然犀利的目光锁定。叶红雪瞬间回头,厉声喝止:“站住!” 几个士兵吓得跪地求饶:“将军饶命啊,我们是奉徐将军的命令行事的!” 夜墨然淡然开口:“解开我的镣铐。” 叶红雪立刻行动,几下便解开夜墨然身上的束缚。夜墨然摇摇晃晃站起,从一士兵手中夺过刀,叶红雪欲阻止却又忍住,示意士兵们不要轻举妄动。 面对跪在面前瑟瑟发抖的士兵,夜墨然冷笑着说:“人都会犯错,这不稀奇。” 几人连连磕头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夜墨然话锋一转:“改过的机会下辈子再给你们吧。” 他毫不犹豫地挥刀斩落,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了四名施虐者,留下一句:“伤害我和我手下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叶红雪咬牙承诺:“夜墨然,此事我必给你一个交代。” 夜墨然淡笑:“死结,就以死亡来解开吧,别的交代我不需要。” 随后,叶红雪一一打开牢房,发现跟随夜墨然而来的二十多人同样受创严重,见到夜墨然后纷纷挣扎着聚集在他身边。 “老爷,您还好吧?” “哪个王八蛋把老爷打成这样,老子宰了他!” “有种的滚出来,老子弄死你!” 听着属下们愤怒的咒骂,夜墨然心中暖意涌动,而叶红雪则在一旁感慨万千——这是一群怎样的铁血男儿! 这一晚,已然卸任的叶红雪回到狼山大营,亲自逮捕了三十多名涉案人员。目睹夜墨然的手下们犹如饿狼扑食般将那些曾经侮辱他们的人撕碎,围观者无不呕吐不止。然而,这群汉子杀人后却似无事发生,叶红雪在心底长叹一声: “徐云龙,你惹上了一个绝对不该惹的人!” 第88章 传授卫生知识 屋内,叶红雪站在门口,默默注视着军医为夜墨然疗伤,心中千头万绪。 她深知夜墨然的个性,表面越平静,内心愤怒就越炽烈。就如同他当初决意对付李木青和刘汉龙之时一样。 待军医处理完毕,叶红雪急切地上前询问伤势。 军医答道:“叶将军,夜先生并无大碍,多数是皮肉伤,修养几日,伤口愈合即可。” 军医离开后,夜墨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叶红雪,她正要开口,夜墨然却率先问道:“银子带了吗?” “什么银子?”叶红雪一时没反应过来。 夜墨然略带调侃:“不至于吧,咱们这次是来做买卖的,你不会连银子都没准备,想白拿我的货吧?” 叶红雪这才恍然,连忙问:“一共多少钱?” “按照之前的约定,二十文三包卫生巾,总共三十万包,总共两千两银子,我要梁国流通的银票。”夜墨然轻松地说着,似乎对自己的伤势毫不在意。 叶红雪心中稍安,她本想多补偿夜墨然一些,毕竟他带着联盟的诚意而来,却遭受了如此待遇,若因此影响两国结盟,后果不堪设想。徐云龙这个混账,她恨得咬牙切齿。 夜墨然从床上起身,平淡地道:“既然交易达成,那咱们就去趟上京城,直接面见景国陛下吧。” 叶红雪心头一紧,试探着问:“去上京城做什么?” 夜墨然微微一笑,话语中透着坚决:“当然是为了结盟之事,这不正是之前说好的吗?我带来了梁国陛下的盟书。” 见叶红雪欲言又止,夜墨然进一步强调:“叶大人,我夜墨然此次以梁国国师、安国侯的身份,代表梁国出使贵国。你应该清楚,按照礼制,贵国应当有百官迎接。” 叶红雪听闻“叶大人”三个字,顿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不仅仅是夜墨然个人受辱的问题,而是上升到了外交层面。两人目光交汇,僵持不下,最终叶红雪败下阵来。 “夜墨然,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叶红雪恳求道。 夜墨然却不为所动:“这不是面子问题,我明白你担心我会遇到麻烦,但对我来说,不解决这个问题,我寝食难安。” 这是叶红雪第二次听到夜墨然这么说,她明白,夜墨然已铁了心要报仇。若他以梁国使者身份追究此事,徐云龙确实有可能受到惩罚,但要说因此丧命,叶红雪觉得可能性不大,毕竟徐云龙是公爵之子,护国公徐达必定会全力保他。 叶红雪只能妥协:“我明白了,你先好好休息,我立刻修书一封送往上京城,等陛下回复。” 夜墨然却道:“无需休息,咱们先把货物卸下,你再找几个女军医教授她们使用方法。哦,对了,我还编撰了一份卫生手册,可以在军中推广,提高卫生习惯,预防疾病传播。” 叶红雪看着夜墨然做事周到,不禁苦笑。 上京城内,徐云龙单骑疾驰而回,一进徐府便焦急询问父亲徐达是否在家。得知徐达刚从宫中回来,徐云龙暂时松了口气。 徐达虽已年过花甲,却仍保留着年轻时的威严,听闻徐云龙讲述完事情经过,表情严肃:“你怎么能如此冲动?” 徐云龙眼神怨毒,恨恨道:“只要涉及叶红雪,我恨不得亲手撕了她!当初要不是因为她,我怎会变成如今这般不男不女的样子!” 徐达无言以对,思索片刻后,长叹一声:“罢了,这次我会尽力调解,但你必须记住,不要再因私人恩怨针对叶红雪。她年轻有为,武道修为高强,深受陛下器重,将来注定是我景国的栋梁之才。若我不在了,你若再与她针锋相对,无人能保你平安!” 徐云龙虽然心中仍有不甘,但迫于父亲的威严和现实,只能默然点头。 当他得知叶红雪骑着名马雪影,昼夜不停地赶往狼山,虽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不禁惶恐起来。毕竟,这是他首次看到叶红雪如此雷霆万钧,恐惧自然是有的,于是他匆忙逃回上京城寻求庇护。 然而,他并不知晓,这次即使有父亲护国公徐达的庇护,也无法挽回他的命运了。 徐云龙回到华京城寻得父亲庇护,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安定下来。 而在狼山军营中,叶红雪正带着夜墨然巡视。 正常情况下,军营重地不容外人随意涉足,但叶红雪有意让夜墨然见识并提供意见,毕竟她认定夜墨然见解独特,或许能为己方提升实力。 夜墨然在先锋营考察一番后,询问叶红雪:“狼山大营总计有多少兵力?女兵占比多少?” 叶红雪略作迟疑后回答:“狼山大营共有六万兵马,其中女兵占三分之二,约为四万人。” 夜墨然听闻后大为震惊,四万女兵的比例显示了景国男女比例严重失衡的状况。叶红雪补充道:“这只是狼山的情况,全国范围内,三十万大军中,男兵仅占十二万左右。由于景国崇尚武术,男女从小都会被送到武院习武,具备一定天赋者才能修炼内力,以此保障军队的战斗力。” 夜墨然回忆起林暮雪提及的景国风俗,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后他问叶红雪:“你觉得先锋营目前如何?” 叶红雪期待地询问夜墨然的意见,夜墨然略作沉吟后,提出去看看士兵们的居住条件。 眼前的宿舍阴暗潮湿,环境恶劣,夜墨然不禁蹙眉:“这环境实在太差了,特别是对女兵而言,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容易引发各种疾病。” “细菌?”叶红雪对这个词陌生。 夜墨然耐心解释:“细菌是一种看不见的微生物,广泛存在于自然界中,很多疾病就是由细菌繁殖引起的。士兵长期在这种环境下生活,抵抗力下降,加上医学技术落后,生病甚至死亡的概率大大增加。你看这些被褥都已经发霉,清洁工作亟待改进。” 叶红雪一听问题如此严重,当下决定整改:“那我们该怎么办?” 夜墨然建议:“我觉得有必要给你们全体官兵上一堂课,把所有的军官,包括百夫长、千夫长、校尉、都尉都召集过来。” 叶红雪迅速安排,很快一批军官聚集在点将台下,其中不乏女军官。夜墨然登台,清了嗓门,先是让男性军官退下,只留下女军官聆听。 面对下面一群或困惑或嬉笑的女军官,夜墨然略显尴尬,但还是鼓起勇气开始讲解:“诸位,我之所以来这里,是发现了关乎你们身体健康的重要问题。叶将军请我来给大家普及一些生理卫生知识。” 台下有人起哄,有人窃笑,还有人对夜墨然的来历充满好奇。叶红雪适时展现威严,宣布夜墨然是她请来的贵宾,专门来讲授关乎大家健康的知识。 夜墨然硬着头皮开始了这场特殊的授课,尽管起初女军官们表现得较为轻佻,但当他谈到卫生习惯、防止细菌感染等内容时,众人脸色渐渐泛红,气氛也随之变得微妙起来。 叶红雪亦感到不自在,但她坚持让夜墨然继续。 夜墨然开始介绍这次带来的卫生巾,并鼓励大家尝试使用,以便改善个人卫生状况。谁知他这一提议,引得台下一片哗然,众女军官纷纷表示难以接受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这种私密话题。 夜墨然试图以叶红雪为例,提议她作为领导者先试用并向大家展示,结果换来叶红雪的一脚飞踹,他不幸被踢下点将台,只留下满脸通红的叶红雪独自面对下属们异样的目光。 “这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叶红雪尴尬至极,后悔自己邀请夜墨然来讲课,未曾料到他会说出如此私密的话题。 台下的女军官们议论纷纷,有的猜测夜墨然与叶红雪的关系,有的则对将军的“秘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尽管夜墨然被误解,甚至被踢了一脚,但他仍然坚信自己的初衷是善意的,只是为了帮助女兵们更好地保护自己的健康。 他满腹委屈地爬起来,心里嘀咕:“我只是想送你们卫生巾,你们至于这样对我吗?” 第89章 百官相迎 还好叶红雪关键时刻没掉链子,把那点儿小女儿家的羞涩抛到一边,稳住情绪后,她清了清嗓子说:“夜先生说得没错,这个……卫生巾我确实用过,比起咱们以前用的月事布,确实好太多了,你们中间有谁想先试试看的吗?” 一听这话,一位女将豁出去了,主动举手:“将军,我愿意试试。” 叶红雪点了点头,一把夺过夜墨然手中的卫生巾,拽着那位女将离开,同时不忘狠狠瞪了夜墨然一眼,示意他最好别提上次用错方法的事儿,不然小心再挨一脚。 叶红雪一走,剩下的女兵们瞬间像饿狼扑食般围住了夜墨然,吓得夜老爷赶紧捂住胸口:“各位姑奶奶,你们想干啥?我可告诉你们,我有艾滋病,别乱来啊!” 原来这群女兵眼里闪烁着八卦之火,压根不是要找茬,只是好奇夜墨然跟自家将军的关系。 “快从实招来,你跟我们将军到底啥关系?”一个女兵迫不及待地发问。 夜墨然暗自松了口气,决定不瞎扯,而是直奔主题:“这些琐碎事有啥好聊的,你们各个都是军中的女将吧?” 众人纷纷点头,夜墨然又问:“手下都管的是一帮女兵?” 全体再次肯定答复,夜墨然语重心长地道:“既然如此,你们更应该作个榜样,我知道你们不好意思,但你们也不希望战场上生死相依的姐妹,就因为一点小病痛而丧命吧?” 这话让不少女兵眼中泛起泪花,就像当初夜墨然在国宾馆跟叶红雪初次会谈时提到的那样,景国内每年都有许多女兵因病去世,其中不乏她们熟悉的战友。 夜墨然接着说:“这卫生巾就是为了降低疾病发生率设计的,还有,你们居住的环境我也看了,湿气太重,必须得改善!我会跟叶红雪建议,以后每位女兵至少要有两套被褥,脏了就马上更换清洗。” “天气好的时候,你们还要组织人手把被褥、枕头,甚至是贴身衣物拿出来晾晒。” “这样做就能不得病了吗?”一位女将疑惑地问。 夜墨然摇摇头:“这只是预防措施,我这里有一本手册,我给你们念念……” 很快,大家不再关心夜墨然与叶红雪的关系,而是专心致志地听着夜墨然讲解。 识字的女将甚至还拿出纸笔,一字一句记录夜墨然所说的内容。 叶红雪带着试用卫生巾的女将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一群女将围坐在夜墨然身边,聚精会神地听着他的讲解,气氛相当和谐。 这让叶红雪颇感意外,没想到夜墨然这么快就和这群女兵打成了一片。 见到叶红雪归来,夜墨然招了招手,其他女兵也立刻围过去询问卫生巾的试用情况。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所有女将都牢牢记住了夜墨然传授的卫生知识,并承诺回去后会让自己的部下严格照办。 看到这一幕,叶红雪深感欣慰,心中悬着的大石总算落下。 转眼间,一天过去。 次日清晨,景国帝都,上京城。 景帝吴天正召开朝会,满堂文武大臣瞧见今儿个皇上心情特别舒畅,全都纳闷不已。 还没等百官汇报政务,机智的宰相陈玄云便拱手笑着探问:“陛下,微臣瞧您今天春风满面,是否有什么喜讯要与众臣分享呀?” 吴天正爽朗大笑:“陈相真是朕肚子里的蛔虫,朕这就揭晓谜底,诸位爱卿听好了。” “日前,在咱礼部尚书叶红雪的牵线下,威名赫赫的梁国国师、安国侯夜墨然,受梁国女帝之托来访我景国,现已入境,不久便会抵达我上京城。”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其中一位文绉绉的文臣按捺不住内心激动,插嘴问道:“陛下,您说的可是那位在文斗中力挫文坛泰斗张宗昌的夜墨然?” 作为饱读诗书的文臣,这位仁兄对能胜过张宗昌的夜墨然充满了兴趣。 近来,他还和其他几位老学究特意拜访了叶尚书府邸,从叶红雪那儿得到了夜墨然与张宗昌文斗时所作的诗词和对联,每一篇都令人拍案叫绝。 吴天正满意地点点头:“没错,正是那位夜墨然。他此次作为梁国使者来访,对我们景国来说无疑是个大好消息,必须要好好接待。” 然而,陈玄云神色略显忧虑:“陛下,梁国国师此行的目的何在?难道是因为云山矿脉的问题吗?” 吴天正心头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叶大人在信中说,夜墨然此行旨在寻求与我景国结盟,并未提及云山矿脉的具体事宜。” 自从文斗结束,云山矿脉归属权正式划归梁国后,景国内部一直在揣测梁国会如何开采这座宝藏。 现在夜墨然突然来访,不少人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矿脉问题。 然而,吴天正透露的信息让他们看到了新的可能——结盟! 众人脑筋飞转,暗忖:若真能结盟,那是不是意味着梁国愿意与景国共享云山矿脉呢?这要是成了,那可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原本云山铁矿位于三国交界,理论上是可以协商共同开发的,只因李木青从中作梗,导致齐国和景国起了争执,上演了一场文斗大战。如今若能与掌控矿脉的梁国达成联盟,景国无疑可以借此机会争取共同开采云山矿脉的权利。 陈玄云虽然明白夜墨然是叶红雪搭线引入,但他仍坚持己见:“陛下,此事关乎国家利益,务必与梁国签订盟约。毕竟梁、景两国相邻,若能缔结攻守同盟,互为依托,那是再理想不过了。” 吴天正赞同道:“陈相所思与朕不谋而合,既然如此,咱们就定下后天全班文武百官共同迎接夜墨然,以此展现我景国满满的诚意。” 满朝文武一致同意,只有护国公徐达脸色略显不安,仿佛预感到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敲定计划后,吴天正即刻下令,派出了八百里加急快马,将旨意送至叶红雪手中。 接到诏书的叶红雪找到夜墨然,告诉他上京城已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夜墨然闻言轻笑:“那咱们这就动身上上京城。” 叶红雪迟疑了一下,坦诚道:“关于徐云龙的事,我没有禀告陛下。” 夜墨然沉吟片刻,歉疚地说:“让你处在这种尴尬境地,真是抱歉。” 凛冬已至,寒风呼啸,叶红雪跨上雪影骏马,陪伴马车缓缓驶离狼山大营。 车内乘坐的是夜墨然,他虽裹得如同一只胖乎乎的北极熊,但仍抵挡不住这刺骨的寒冷。 叶红雪则不同,多年的习武生涯让她几乎对冷热失去了感知。 夜墨然推开马车车门,挤在一旁的车夫迅速闪开,他捧着蒲团悠哉地坐在车头。 叶红雪见状,策马靠近,眉头微皱:“外面天寒地冻的,你身上还有伤,出来做什么?” 夜墨然淡然一笑:“小伤而已,不碍事,我有点事情想请教一下你。” 叶红雪扬了扬眉梢:“什么事?” “你看我现在这个年纪学武还来得及吗?”夜墨然试探性地问。 叶红雪翻了个白眼:“你都二十四五了还想学武?” 夜墨然搓着手,抱怨这天气冻得慌,同时也表达了内心的憧憬:“万一我就是那种一学就会的绝世天才呢?要是有你这身手,就不会被徐云龙那家伙欺负到大牢里去了。” 叶红雪嗤笑一声:“你还真信江湖上传说的那些事儿?” 夜墨然半开玩笑道:“万一我就是那种随便学学就能超越常人数年的奇才呢?你帮我鉴定一下呗?” 叶红雪也被勾起了兴趣,她轻轻一跃,身姿轻盈如燕,稳稳落在马车旁。 这一手飘逸的轻功看得夜墨然满眼艳羡,尤其配上叶红雪这般绝美容颜,更显曼妙动人。 “进来,我给你看看根骨。”叶红雪指向车厢内部。 夜墨然遂进入车厢,叶红雪紧跟其后。他问:“怎么查看?” “伸出你的手。”叶红雪命令道。 夜墨然依言伸出手,叶红雪握住他的手掌,一股暖流从她手心传来,似是传说中的真气。 不过片刻,叶红雪便收回手,遗憾地摇了摇头。 夜墨然满怀期待:“怎么样?我是不是那种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 叶红雪忍不住笑出声:“天才就算了,你这身板更像是个‘朽木’。” 夜墨然满脸不信:“不至于这么惨吧?你确定看清楚了?” 叶红雪认真解释:“你身上的旧伤实在太多,其中不乏一些内伤积压,平时看不出来,可一旦你开始练武,尤其是修炼内力时,这些沉积的内伤将会成为你最大的障碍,别说练武有所成就,能正常行动就不错了。” 夜墨然一脸愕然:“有那么严重吗?” 叶红雪俏皮一笑,绝美的脸上透出一丝狡黠:“练武的本质就是在不断摧残身体,然后通过恢复和锻炼使其变得更强韧。小孩子练武时,身体受损后修复能力强,经历千锤百炼后能达到刀枪不入的程度。你现在的状况,一是错过了最佳年龄,二是体内旧伤影响,硬要练武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夜墨然颇为无奈:“这么说来,我只能盼着哪位江湖高人慷慨解囊,把几十年内力倾囊相授了?”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叶红雪揶揄道,内力岂是轻易赠予他人的? 两人在车厢内又交谈了一会儿,叶红雪并未离去,而是陪夜墨然闲聊。 经过三天的路程,距景国都城上京城只剩十里之遥。 叶红雪对夜墨然说:“我去前面通报一声,你稍候。”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车夫敲响车厢门:“夜先生,前方叶大人带人来迎接您了。” 夜墨然整了整衣冠,走出马车。只见前方,叶红雪身着鲜艳的官服,带领一众礼部官员以及士兵,已在红毯两侧等候多时。 那条红毯从城门口延伸而出,足有两百多米,彰显了景国上下对夜墨然的高度重视。 夜墨然看着那些兴奋而又好奇的官员们,心中暗笑:“待会儿你们还能笑得出来就好。” 他走上红毯,叶红雪款款向前,恭敬行礼:“大景礼部尚书叶红雪,恭迎梁国国师。” 夜墨然回以亲切的笑容:“叶大人辛苦了,我受此礼遇,实属惶恐。” 年轻的面容,谦逊的态度,令景国官员们对这位打败张宗昌的青年才俊刮目相看。谁能想到,这位看起来不足二十六岁的青年,竟然是名震四海的大文豪! 叶红雪低声提醒:“国师大人,我国陛下与百官已在城中恭候您的到来。” 夜墨然点点头:“那咱们速速进城,不要让贵国陛下和各位久等了。” 踏入上京城门,夜墨然眼前展现出壮观景象,无数士兵排列整齐,队伍尾端是金碧辉煌的御驾,景帝吴天正端坐其中,文武百官左右站立,当他现身之际,两侧禁军立刻单膝跪地,高声喝道:“恭迎梁国国师!” 如此浩大的欢迎仪式,的确令夜墨然始料未及。 禁军跪拜、百官相迎,无不显示出景国对于此次结盟会盟的高度重视。 叶红雪望着夜墨然,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 越是宏大的场面,待会夜墨然倘若变卦,场面就越尴尬。 届时,景国上下恐怕会认为他不懂礼数,她开始思索如何在关键时刻为夜墨然挽回面子。 第90章 惊骇威慑 叶红雪心绪不宁,而夜墨然却从容不迫,面带温和笑意,稳步走向金车龙撵。 景帝吴天正,身为景国武道翘楚,其修为远在叶红雪之上,眼光独到犀利,从夜墨然步入城门的一刹那,便将他看得清清楚楚。 太子吴云博,一身明黄蟒袍,气质儒雅随和,站在吴天正身旁。他向父亲问道:“父皇,那位就是梁国国师夜墨然吗?” 吴天正颔首应道:“没错,果真是少年英才啊。”他对夜墨然的年轻和风采赞叹不已,尤其是太子吴云博,早已对夜墨然的文采钦佩有加,对那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的诗句反复品味,喜爱有加。 夜墨然缓步走近,于龙撵前二十步停下,深深一揖道:“梁国国师夜墨然,见过景帝陛下。”作为梁国官员兼国师,他无需对景国皇帝行跪拜之礼。 吴天正大笑着挥手示意:“国师不必客气,朕早听叶大人提起国师,今日有幸相见,真是惊喜万分。”夜墨然的谦逊有礼,不仅赢得了文臣们的赞赏,也让这位武夫出身的皇帝对他好感倍增。 吴天正下令赐予夜墨然皇族专用的銮轿,夜墨然欣然接受,随后众人一同回到皇宫。为迎接夜墨然,今日外城的百姓都被限制出行,一切井然有序。 在偏殿稍作歇息后,夜墨然接到传召,前往朝会大殿。大殿之内,吴天正首先展开讨论,询问众臣对夜墨然的看法。 丞相陈玄云率先发言:“夜国师温文尔雅,颇具君子之风,不负其能击败张宗昌的盛名。他虽身为国师,却对地位低下的太监也表现出尊重,年纪轻轻,却气度沉稳,实属难得。” 众人对夜墨然的评价均极高,陈玄云接着补充:“只可惜夜国师已成为梁国栋梁,若能效力我大景,将是国之大幸。如今梁国有了夜墨然的辅佐,未来发展前景不可小觑,因此与梁国结盟对我景国益处匪浅。” 吴天正与吴云博父子俩对此观点表示赞同,于是下令召见夜墨然。夜墨然从容走入大殿,再度行礼后挺直腰身。 吴天正含笑发问:“国师此番来我景国,意图已然明确,欲与我景国结盟,不知具体方案如何,能否详细说明?” 夜墨然胸有成竹,引用古人之言:“世间纷扰,皆因利益驱使;朝廷争斗,亦是为了名誉追逐。结盟,自然是出于梁景两国的利益考量。” 吴云博饶有兴趣地追问:“国师大人,当前北地四国中,周国最强,齐国次之,我景国与梁国相对弱势。若我两国结盟,恐怕会引起周、齐两国不满,您所说的利益从何而来?” 夜墨然冷静回应:“太子殿下所言极是,但各国实力均衡,无人敢轻举妄动,一旦某国遭受攻击,其余三国必会联手对抗。若景国陷落,试问太子殿下,接下来他们会瞄准哪个目标?” 夜墨然阐明的第一点利益便是两国唇齿相依,互为屏障。接着他进一步阐述:“北地四国中,我梁国与贵国地理位置相近,历来友好结盟往往难以长久,但为和平而盟,则可有效阻止战乱。梁景两国若能结盟,不仅能抵御齐国的威胁,更能联合抵抗大周。此外,我夜墨然愿提供一份定心丸。” 众人屏息凝神,夜墨然话音刚落,便抛出重磅消息:“云山矿脉横跨我两国边界,我梁国提议两国共同开采,所得资源平均分配。此事已获我国女帝认可,并写入盟书中。待两国开采完毕,即便涉及齐国领土部分的矿产,也可双方共享,这是我梁国表达的诚意。” 听到这里,众人已是激动不已,一名官员情不自禁地确认道:“国师大人此言当真?” 吴天正故作镇定,咳嗽一声示意众人保持冷静,而夜墨然笑着确认:“千真万确,盟书为证。” 夜墨然还未说完,又抛出另一枚重磅炸弹:“此外,我还掌握一种冶铁炼钢的新方法,用此法炼制出的钢铁打造的刀剑,锋锐程度远超目前市面上的兵器三倍。梁国已经开始实施这项技术,只要拥有充足的铁矿,便可批量生产此类武器。若梁景两国结盟,贵国同样可以获得这类先进兵器。” 吴天正再也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表态:“国师大人,盟书何在?朕即刻签字,愿与贵国永结同心!” 夜墨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叶红雪见状,心中隐约有不祥预感。果不其然,夜墨然紧接着说道:“陛下英明决断,夜某甚为敬佩。但此次结盟,夜某还有一个条件。” 吴天正毫不犹豫地道:“别说一个条件,哪怕十个朕也会答应!” “我要一个人的命。”夜墨然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谁?”众人异口同声地问。 “景国护国公徐达的三子,徐云龙!” 夜墨然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所有人的视线聚焦在一个人身上——护国公徐达。 徐达瞠目结舌,看着夜墨然,心头一阵剧震,不禁想起前几天儿子对自己提及的那个陌生人。 “国师大人,您这话何出此言?是否徐云龙冒犯了您?若有不妥之处,云博会替他向您赔礼道歉。”太子吴云博出言缓和,言语中既有敬意又有探寻之意。 夜墨然收敛笑容,冷冷道:“徐云龙不但触犯了我,更是对我大梁尊严的侮辱。”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心头一紧,吴天正投向叶红雪的目光充满困惑。叶红雪低头不语,显然也对夜墨然此举感到措手不及。 夜墨然深知,若一开始便提出要处置徐云龙,以其护国公的身份与对景国的贡献,吴天正和许多大臣定会有所顾忌。但他在提出结盟好处并许诺共享矿脉及新型兵器制造工艺后,局面就变得微妙起来。此时,即便是徐达的庇护者或中立派官员,恐怕也倾向于牺牲徐云龙,以换取结盟成功。 吴天正不得不慎重询问详情,夜墨然娓娓道来,讲述了自己在狼山大营遭徐云龙无端拘捕、虐待,并投入大牢的经历。在场众人听罢,纷纷对徐达投去同情却又责备的目光。 夜墨然平静地质问吴天正:“我与叶大人合作解决贵国女兵健康问题,乃至推动两国结盟,却遭受如此对待。请问景帝陛下,贵国有王法吗?此事属实吗,叶大人?” 叶红雪不敢再隐瞒,如实答道:“确有此事,臣得知消息后赶到狼山大营救出国师大人,当时他浑身伤痕累累,还遭受了酷刑。动手之人已被惩处,但徐云龙却在此之前逃离了狼山大营。” 护国公徐达身躯微颤,面对夜墨然,他知道如果不采取补救措施,儿子的性命堪忧。他恳求道:“国师大人,犬子无知冒犯,老朽在此向您道歉,请您给他一条生路,老朽愿付出一切代价补偿您。” 然而,夜墨然态度坚决地摇头:“徐大人,如果我只是私下来访,或许还可商量。但我此行肩负结盟重任,所幸当时盟书并未随身携带,否则落入徐云龙之手,后果不堪设想。那时,徐大人还认为我还能安然站在这里与您对话吗?” 他从袖中取出盟书,面向吴天正直言:“陛下,我梁国的盟书在此。若徐云龙不死,此盟即刻作废!” 有官员焦急劝阻:“国师大人万万不可!”宰相陈玄云却明智地选择静观其变,以免涉险得罪任何一方。 吴天正试图最后一搏:“国师大人,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朕一定给您一个交代,朕可允诺即刻将徐达逐出朝堂,终身不得踏出府邸半步。但请您能否留下徐云龙一命?” 夜墨然仍旧摇头拒绝,引来徐达一派官员的不满:“夜墨然,你未免太过分了,你自己都没事,为何非要徐云龙的命?结盟不成,你如何向贵国女帝交代?” 夜墨然冷笑回应:“我之所以说服女帝陛下与贵国结盟,全赖叶红雪叶大人的努力。若非如此,我完全可以选择与齐国或是大周结盟。” 在场官员脸色骤变,夜墨然冷哼道:“不是我梁国需要景国,而是贵国需要我梁国!希望各位看清事实后再发言。” 他撂下狠话:“今日黄昏之前,徐云龙若未能带到我面前接受惩罚,我将即刻返回梁国,还请陛下恕罪。长途跋涉,我有些疲惫,先行告退。” “站住!”有人忍不住喝止,“夜墨然,你未免太小觑我景国了!这盟约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夜墨然哈哈一笑,挑衅般回应:“你可以试试,若梁国国师死在贵国朝会大殿上,看看是否会引发两国之间更大的风暴。我既然敢来,就不怕你们的威胁。到时候,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国女帝陛下的雷霆之怒,会将两国搅得天翻地覆!” 无视吴天正的许可,夜墨然拂袖而去,只留下满堂震惊失措的官员。这等狂放嚣张之举,让人瞠目结舌。 第91章 真不是给人吃的? 夜墨然拂袖而去,大殿瞬时陷入喧闹,各种议论之声此起彼伏。 “这小子狂妄至极,必须严惩不贷!” “对啊,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必须给他点颜色瞧瞧!” “你当我傻啊,他可是梁国国师,动他跟向梁国宣战没区别,到头来还不是便宜了齐国和大周?” 嘈杂的声音中,大部分官员选择了沉默,他们注意到,皇帝陛下正用冰冷的目光锁定在护国公徐达身上,显然是在等徐达表态。 徐达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内心挣扎不已,最终,他咬牙下跪,悲痛地道:“陛下,臣之子徐云龙冒犯梁国国师,累及景国,罪不容赦,臣请求陛下判处徐云龙死罪!” 随着徐达的哀求,大殿内顿时寂静无声,吴天正的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最终他点头道:“准奏,赐徐云龙鸠酒。” 徐达黯然退下,回到了国公府。 面对浑然不知大祸临头的徐云龙,他艰难地开口:“儿啊,你可知,陛下已判你死刑。” 犹如晴天霹雳,徐云龙愣住,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这不可能!陛下为何要赐我死罪?” 徐达痛苦地闭上眼睛,沉重地说:“你在狼山大营中抓起来折磨的那个人,名叫夜墨然,他是梁国的国师,此番前来是为了与我景国结盟。” 徐云龙听完,仿佛整个世界崩塌,嘶哑地喊道:“不可能!他怎么会是梁国的国师?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他早说……我怎会这么做?” 他近乎疯狂地乞求父亲救命,然而徐达只能无奈地垂泪:“儿啊,这是你的劫数,为父曾尽力为你求情,但夜墨然执意要你偿命,以换取梁国与我景国的结盟。” 徐云龙崩溃了,咒骂着、哭喊着,但现实残酷无情。 很快,太监总管带着圣旨和毒酒来到了国公府。 徐云龙连跪下接旨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满脸泪痕,全身颤抖地听着圣旨宣读:“国公之子徐云龙,目无法纪,犯上作乱,特赐鸠酒一杯,以平息梁国怒火……” 徐云龙尖叫着拒绝饮下毒酒,但最终还是被侍卫强行灌下。 毒液入腹,他只觉腹部如刀割般疼痛,脑海中反复回荡着夜墨然在牢房中说的话:“我不会与死人计较。” 不久,徐云龙咽下最后一口气,双眼中只剩下深深的悔恨。 太监总管吩咐将尸体送往夜墨然处,徐达虽心痛至极,却无力阻止,只能任由这一切发生。 夜墨然在偏殿见到了徐云龙的尸体,太监总管小心翼翼地询问:“国师大人,陛下已赐死徐云龙,您可满意?”面对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夜墨然并无丝毫怜悯,只淡淡回应:“人死债消。” 太监总管松了口气,试探着询问夜墨然是否可以重回大殿。 夜墨然点头同意,手持盟书再次出现在大殿之上。 百官之中少了徐达的身影,但此刻无人关注这位失去儿子的老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夜墨然和那份盟书上。 吴天正重新展露笑容,询问夜墨然:“国师大人,既然条件已达成,是否可以签订盟约了?” 夜墨然回答:“既然条件已满足,盟约随时可以签署。”他又补充道:“我梁国陛下在拟定盟书时,已将诸多事项考虑周全,包括两国结盟共同抵御外敌、互通商贸等内容。贵国盛产丝绸布匹,若陛下愿意,可将这些绢帛运往我梁国江宁县销售,我们将敞开大门大量收购。” 此言一出,众官员精神为之一振,景国由于女性人口较多,纺织业极其发达,若能打开梁国市场,无疑是极大的利好。 吴天正迅速拿出加盖了玉玺的盟书,与夜墨然交换,两国正式结盟。 为庆祝此事,吴天正立刻安排盛宴款待夜墨然。 晚宴设在偏殿,文武百官悉数出席。 夜墨然作为贵宾,与景帝吴天正、太子吴云博同坐一席,席间还包括宰相陈玄云及六部尚书,叶红雪也在其中。 吴天正爽朗道:“两国结盟乃喜事一件,国师大人今晚可得多饮几杯啊!” 夜墨然淡然一笑:“承蒙陛下美意,即使酒量欠佳,也定当奉陪到底。”实际上,这个世界酒的度数偏低,大多是果酒,口感酸甜且浑浊不清,以夜墨然的酒量,对付这些果酒不在话下。至于用粮食酿造的高度白酒,这个时代尚未出现,人们也不会奢侈到用粮食去酿酒。 菜肴陆续上桌,色泽和形状一看就知道烹调手法原始简单,与梁国的情况相差无几。 在夜墨然这位现代人的眼中,这些菜肴就如同猪食一般,难以下咽。然而周围的官员却吃得津津有味,夜墨然心想,穿越生活可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光是饮食这一项,就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得了的。 太子吴云博注意到夜墨然迟迟不动筷,关切地问:“国师大人怎么不吃?莫非这些饭菜不合口味?” 夜墨然笑了笑,调侃道:“这哪里是合不合口味的问题,我就想问问,这真的是给人吃的东西吗?”此话一出,几名正在用餐的大臣面面相觑,暗自琢磨夜墨然是不是在讽刺他们。 叶红雪无奈地抚额,这个家伙一张嘴就要得罪人,刚才皇帝陛下还在吃呢。 吴云博听后来了兴趣:“国师大人,各国膳食不都如此吗?莫非梁国的饮食有所不同?” 夜墨然回道:“当然有所不同,在我看来,吃乃人生一大乐事,若吃都吃不舒心,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从袖中摸出一直随身携带的细盐瓶,毕竟这个时代酒楼的饭菜不舍得放油放盐,他只好自己调味。 周围官员见状纷纷好奇地凑过来,吴天正也问:“国师大人,这是何物?莫非是什么珍馐美味不成?” 夜墨然轻松道:“美味佳肴谈不上,就是盐而已。” 一名官员不屑:“盐有什么稀奇的,我家就有几大坨。” 夜墨然神秘一笑:“我这盐可与平常的盐不太一样。”他将细盐倒出,洁白细腻的盐粒连叶红雪也未曾见过。 “这是盐?国师大人,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陈玄云惊讶不已。 夜墨然邀请道:“诸位尝尝就知道真假了。” 吴云博率先尝试,惊奇道:“确实是盐!但这和我们平常用的盐不同啊!” 夜墨然解释:“这是因为这是细盐,是由日常的粗盐提炼而成。粗盐杂质过多,长期食用不利于身体健康,所以我提炼出了细盐。只需一点点,就能提升菜品的味道。” “如今梁国正推广使用这种细盐,同时烹饪方式也不再局限于蒸煮炸。”夜墨然看着吴天正父子,笑问:“敢问陛下,御膳房在何处?” 叶红雪不解:“你要亲自下厨?” 夜墨然自信满满:“总得让陛下尝尝什么才是真正的美食。” 吴天正欣然答应:“那朕今日倒是有口福了。” 夜墨然并未大费周章,只是简单炒了盘小炒肉和一份红烧肉。御膳房的调料不够齐全,所以这两道菜虽不及正常水准,但仅凭香气就已经勾起了吴天正父子的食欲。 待太监将两盘肉端上桌,那浓郁的香味弥漫开来,引得众人垂涎欲滴。 “这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香?这红彤彤的肉看起来就很好吃!”官员们纷纷感叹。 夜墨然递上筷子:“陛下,尝尝看?” 吴天正毫不犹豫,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入口中,起初细嚼慢咽,很快就大快朵颐起来。一盘红烧肉眨眼间就被他消灭干净,竟然还意犹未尽。 “这简直是人间美味啊!”吴天正赞叹连连,随后又将目光转向小炒肉,同样大快朵颐。 文武百官看着吴天正风卷残云般的吃相,喉咙滚动,满脸渴望。 吴云博更是眼巴巴地看着,直到吴天正将小炒肉也吃得所剩无几,他才忍不住弱弱地开口:“父皇……” 吴天正疑惑地看向他。 吴云博委屈地说:“您能不能给儿臣留一口?”一盘小炒肉也快被吃光了。 “咳咳……太子你先吃别的,这菜父皇还没尝够味道呢!”吴天正一边说,一边又夹起一块小炒肉细细品尝,全然不顾太子期盼的眼神。 第92章 找上门来 宴会上,夜墨然仅凭两盘佳肴就牢牢抓住了吴天正的胃,甚至连太子吴云博都没能分得一杯羹。 吴天正紧紧盯着桌上那瓶细盐,好奇问道:“国师大人,这两道美味佳肴的关键在于加入了这细盐吗?” 夜墨然微微一笑,解释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因素,更重要的还有烹饪技巧和调料搭配。我特意做这两道菜,是想让陛下了解到,梁国正在发生全面的变化,无论是国家大政方针,还是百姓生活的细微之处,都在追求进步。停滞不前,就意味着被淘汰的命运。” “我梁国与贵国结盟,正是基于这种理念,我们在变革的同时,也将协助景国一同进步,这是我们结盟的根本目的。”夜墨然的话语掷地有声,深深地触动了吴天正。 吴天正反复咀嚼着夜墨然的那句话:“一旦无法进步,甚至开始停滞,结果就只有灭亡。”他心头一震,目光复杂地注视着夜墨然,对梁国的发展速度和现状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警惕和好奇。 宴会结束后,夜墨然离开,吴天正则留下了太子吴云博、宰相陈玄云以及六部尚书。 他们围绕着夜墨然留下的细盐瓶展开讨论。 吴云博率先发表意见:“在我看来,夜墨然可谓超凡之才。”六部尚书皆投来关注的目光。 吴天正催促道:“太子,继续说下去。” 吴云博深有感触:“之前我从未听说过细盐的存在,相比夜墨然许诺的共享云山矿脉等实际利益,这细盐和名为炒菜的烹饪技艺更让我震撼。他关注的不仅仅是如何使梁国强大,而是致力于让梁国整体焕然一新,真正做到了以民为本,坚信民富则国强。” 叶红雪也赞同太子的观点:“夜墨然确实对民间疾苦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关怀。他若在景国,我想我也愿意向他学习。” 吴天正目光炯炯,他意识到梁国的发展可能已经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于是对叶红雪下令:“既然两国已结盟,叶红雪,朕要你无论如何都要拉拢夜墨然,为我景国争取更多利益。” “当今世界,强者生存,弱者淘汰,你可明白?” 叶红雪坚定地点点头,领命离去。 待其他人退下后,吴天正对剩下的几位重臣道:“如今叶红雪已经失去了兵权,过去的恩怨也应该放下。我们要着眼于国家长远发展。” 陈玄云宽宏一笑:“陛下多虑了,虽然我们与叶红雪存在分歧,但只要有利于景国强大,我们自然愿意作出妥协。” 吴天正欣慰地笑了,众人皆怀揣着同样的愿望——景国的强大。 随后,吴云博向吴天正提出,希望能多与夜墨然交流学习。 吴天正欣然应允,并教导他:“夜墨然确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旷世奇才,与他亲近,不仅可在顺境中锦上添花,也可能在逆境中雪中送炭。” 吴云博有些不解:“像夜墨然这样的人物,还会面临困境吗?” 吴天正慈祥地笑了笑,解答道:“云博,你还年轻,有很多事情看不透彻。夜墨然虽然处事圆滑,但他对认定的事情绝不轻易改变,比如迫使我们处死徐云龙。而在梁国朝堂,氏族豪门势力根深蒂固,他必然会有不少政敌。” 吴天正拿起细盐瓶举例:“就像这细盐,看似微不足道,但在其他国家,盐铁贸易通常掌握在世家大族手中。梁国建国历史悠久,氏族力量雄厚,夜墨然的改革必然触及到他们的利益,即便是女帝林暮雪也不得不做出妥协。” 吴天正总结道:“相比之下,景国更适合夜墨然,因为我们吴家源自江湖,朝廷根基并非氏族豪门,而是江湖宗门豪杰。我们的政治环境相对单纯,更适合接纳和支持像夜墨然这样的改革者。” 太子吴云博满脸激动,向吴天正建议道:“父皇,既然夜墨然如此出众,咱们能不能想办法把他留住?有他在,我大景必定能改头换面。” 吴天正摆了摆手,显得颇为深思熟虑:“此事不必急于一时,先让叶红雪与他多加接触,寻找合适的机会。哎,这丫头,关于徐云龙的事情竟然事先没通知朕,看来她和夜墨然的关系不一般。” 吴云博灵光一闪,领悟到其中的奥秘:“父皇的意思是,叶大人故意不提此事,其实是帮着夜墨然对付徐云龙?” “没错。”吴天正微微颌首,又捻着胡须分析道:“要是她提前告诉我们,找个机会让徐云龙装死躲过一劫,以夜墨然不通武道的背景,自然察觉不出破绽。不过,这丫头不会是看上夜墨然了吧?” 太子吴云博听闻此言,惊讶之余也颇感佩服,若真是如此,夜墨然的魅力可真不小。 吴天正下令太子去御膳房传达指令,改进宫廷菜肴的做法,对之前粗糙的食物表示不满。 另一边,夜墨然刚回到安排的住处,叶红雪也随后赶到。她脸色不太好,对着夜墨然埋怨道:“你刚才在朝堂上就不能说得委婉些?你知道有多少人对你起了杀意吗?” 夜墨然嘻嘻一笑,毫不在意:“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反正大家也都挺讲道理的。” 叶红雪气鼓鼓地指责:“若非护国公徐达顾全大局,你能杀得了徐云龙才怪!” 夜墨然岔开话题,赞扬道:“这次结盟顺利完成,景国君臣之间的气氛确实挺好。对了,盟书已经交换,接下来我打算先回梁国一趟,向女帝提议开采云山矿脉的事宜,到时候还需要你们这边配合。” 叶红雪赶紧询问具体细节,夜墨然提出了景国需要提供的帮助,包括组织矿工、铁匠,以及一支运输矿石的军队。他还提到,将提供炸药用于开山采矿,大大提升效率。 叶红雪犹豫了一下,还是提到了炸药的事情,但夜墨然告诉她,这涉及到梁国的核心利益,不能随意交给景国,除非两国同盟关系稳固不变。 几天后,在叶红雪的陪伴下,夜墨然在上京城游览,太子吴云博也时常陪同。这位太子殿下对夜墨然的各种学问推崇备至,但夜墨然有时也只能敷衍应对,毕竟他只是个擅长借鉴古今知识的文抄公,有些理论他自己也是一知半解。 正当夜墨然和叶红雪在街上闲逛时,一队禁军匆匆赶来,通知叶红雪有紧急事务需要她立刻进宫。叶红雪来不及多想,带着夜墨然直奔皇宫。考虑到夜墨然的身份不宜介入他国事务,叶红雪找来几个太监将他安置在偏殿等候,自己则匆忙赶往大殿。 大殿之上,叶红雪发现除了本国官员外,还有来自大周和齐国的使臣。吴天正告知她,两国使臣是来询问关于李木青和刘汉龙两位王子失踪的事情。 大周使臣怒气冲冲地质问:“叶大人,我国三皇子李木青和齐国汉王刘汉龙与你一同入梁又一同返回,如今却音信全无,你必须给出一个交代!” 齐国使臣同样强硬:“我王室子弟离国已逾两月,至今下落不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红雪平静回应,早在半月前已致信两国说明情况,她与两位王子在嘉荫关分手后各自返回。至于他们至今未归,与她无关。 大周使臣冷笑一声,根本不信:“三皇子是我大周未来的继承人之一,与你一同离开梁国,如今生死未卜,你却说与你无关,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吗?” 终究,大周和齐国还是来景国兴师问罪了。 叶红雪暗自庆幸没有带夜墨然上殿,她眸光凌厉,气势陡升,直视质问她的两国使臣:“我说过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们又能把我怎样?” 第93章 叶红雪强势应对 整个朝廷一片静默,气氛紧绷得仿佛空气都要凝固起来。 这一刻,叶红雪的气场犹如滔滔潮水,磅礴而出。 宰相陈玄云暗自惊叹,这女子的武功造诣果然深不可测。 此时,龙椅上的吴天正眼皮微抬,眼神犀利如鹰,直勾勾地盯着周国和齐国两位使臣背后的神秘人物。 一个声音悠悠响起:“都说大景叶红雪,人称女子武神,今日一见,果然是非同小可。” 话音刚落,一种无形的压力宛如巍峨高山拔地而起,气魄宛如撑天巨柱,横海铁桥。 率先迎战叶红雪的是一位黑衣男子,面容普通,唯有双眸闪烁异彩;紧跟其后的是一位白衣老者,他轻飘飘迈出一步,瞬间化解了叶红雪的强大气场。 齐国使臣冷哼一声:“早就听说大景叶红雪功夫登峰造极,今日看来,确实不容小觑。” 叶红雪额头上已渗出细细汗珠,但她的身躯依然稳如磐石,面色平静如常。 “我的话不变,不知就是不知,人不见了不去寻找,反而跑到我这里兴师问罪,当我是软柿子吗?”叶红雪语气坚定。 最后一字落地,她脚下地板陡然裂开,一道道裂缝以她为中心迅速蔓延,宛如一条条疾速出击的小蛇,直逼白衣老者和黑衣中年男子。 两人脸色剧变,瞬间感受到无比巨大的压力。 然而就在电光火石之间,裂缝戛然而止。 叶红雪微微闭目,两位来使立刻感到压力消退,他们转头看向上方,正是笑眯眯的景帝吴天正。 两人内心同时升起一丝寒意,如果说叶红雪带给他们的压力如同狂风巨浪,那此刻端坐龙椅的吴天正则像是一片深邃莫测的海洋。 “红雪,他们终究是客,咱们好好说话。”吴天正笑着调和。 叶红雪躬身应答:“臣遵命。” 吴天正转向两国来使,笑容依旧:“朕与叶爱卿共事十年,深知其性格,若她说不知情,那便是真不知情。搞不好是三皇子和汉王爷跑去哪个山水之地逍遥快活了。” “你们不妨再去找找?”吴天正调侃道。 大周使臣瞥了一眼地面的裂缝,冷笑一声,看向吴天正,毫不畏惧:“大景真是君臣一心啊!景帝陛下,我皇三皇子李木青深受圣眷,临行前陛下特意吩咐,此次定要带回三皇子的消息。” “眼下与殿下失踪前有所联系的,只有叶大人一人。如果我们两手空空回去,嘿嘿……”大周使臣皮笑肉不笑,“那我大周恐怕只好出动大军来找人了,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人或尸体!” 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满朝文武脸色皆是一变。 白衣老者也淡然接话:“汉王爷是我齐国宗室血脉,我大齐亦是必须找回。今日若没有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们绝不善罢甘休。” “二位是在威胁朕?”吴天正的笑容敛去,神色阴沉。 齐国来使面不改色:“不敢,只是实事求是,倘若贵国皇室成员失踪,我想陛下也会同样焦急。” 就在众人紧张之际,叶红雪忽然一笑,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要说法,就冲我叶红雪来,不过你们可得掂量清楚自己的斤两!”叶红雪傲然回应。 “那本官倒是要领教一下女子武神是否真如传言那般无敌于世!”黑衣男子孙天官自信满满。 “算老夫庞文一个,总不至于说欺负姑娘你吧?”白衣老者庞文一脸无赖笑容。 “我叶红雪有何惧怕?尽管放马过来!”叶红雪毫无惧色。 吴天正眉宇紧锁,正欲开口,周国使臣抢先道:“景帝陛下,景国素来讲究规矩,解决不了的事就用拳头说话,既然贵国皇子与我齐国王爷的失踪与叶大人有关……” “若孙庞两位宗师从叶大人那里讨不到一个说法,我们两国也绝不再纠缠,您看这样如何?”周国使臣步步紧逼。 吴天正陷入沉默,叶红雪却在此时开口:“陛下,既然两位使臣冲着我来,臣自然会给个交待。我也想瞧瞧周齐两国的武林高手们这些年长进了多少。” 当年,叶红雪横空出世,击败众多景国内的武林高手,位列景国武道前三甲,仅次于景帝吴天正,令周齐两国忌惮不已。 两国曾派出无数高手意图铲除她,却均未能成功。 叶红雪、林暮雪,这两位既能征战沙场又武艺超群的女子,一直是周齐两国的心头大患。 吴天正明白,两国不过是借着李木青和刘汉龙失踪之事寻衅滋事,能找回自然是最好,找不到,也打算借此机会除去叶红雪这个心头刺,所以才会带来孙天官和庞文这两位宗师级别的高手踏入景国。 他考虑片刻,心中已有定论,既然叶红雪今天打死也不肯透露李木青和刘汉龙的下落,那两人的失踪很可能跟夜墨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尤其是叶红雪回归时身负重伤,亲口承认是遭到了梁国所谓的炸药所伤。 连叶红雪都受了重伤,那李木青和刘汉龙这两个家伙估计早凉凉了。 身为皇帝,心思最为复杂深沉,吴天正现在纠结的是,该不该把夜墨然推出去,还是让叶红雪独自面对这一切? 最后,吴天正决定放手一搏,淡淡地道:“就按二位的意思办,不过今日之后,若再有事端,休怪朕无情,我景国虽不及周齐强大,却也有百万雄兵,千万豪杰!” “那就多谢景帝陛下了。”周齐两国使臣皮笑肉不笑,目光锁定叶红雪:“叶大人,请移步武院,我们在那里讨个说法。” 叶红雪阔步走出大殿,孙武和庞通两位武学宗师紧跟其后。吴天正也不含糊,下令道:“起驾,武院。” 他转头悄悄对身边的太监总管低语:“派人去通知梁国国师,让他也一同前往武院。”心底暗骂,这小子,我大景帮你挡枪,你也别想躲清闲! 太监总管低声禀告:“陛下,国师大人与叶大人一同进宫,目前在偏殿等候。” “那正好,把他带上。”吴天正看似平淡的话语中藏着忧虑。 一行人离开大殿,两国使臣嚣张地带领队伍离去。 兵部尚书凑近吴天正担忧地说:“陛下,属下观察那孙武和庞通,他们绝非寻常角色,叶大人……” “可能要败。”吴天正直言不讳,没给任何安慰。 宰相陈玄云疑惑问道:“陛下对他们二人有所了解?” 吴天正点了点头,介绍道:“孙武在大周一众剑客中排行前五,如今实力大概已达三品境界。至于庞通那个老家伙,恐怕更胜一筹,都不是易于之辈。” 吴云博身为文武兼修的才子,插嘴分析:“叶大人早就达到了三品中层,对付这两个人,至少能打个平手吧?” 景帝吴天正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实际情况远非如此简单——叶红雪身上有旧伤在身。这一战,不仅可能会败,甚至可能会让她失去一身武艺。但他会在关键时刻出手,绝不会让他们伤及叶红雪性命。 这时,夜墨然在太监引领下姗姗来迟,看到这么多人不由得好奇万分。 “参见陛下。”夜墨然行礼问候。 吴天正收敛了愁容,脸上挂着笑容:“国师大人这几日过得可还愉快?” 夜墨然回答:“托贵国洪福,一切安好。本打算明日启程,今天正好来向陛下辞行。” 吴天正皮笑肉不笑:“国师大人来得正好,临走前还能看一场好戏。” 夜墨然察觉到吴天正的情绪不对劲,一时摸不清头脑,但既然被邀请,也只能欣然接受,坐上轿子与众官员一同前往武院。 景国全民尚武,武院遍布各地,由朝廷直接管辖,就如同其他国家的私塾一般,只不过这里培养的是武术人才。所谓“穷文富武”,要想在武道上有所建树,没有大量的财力支撑,那就是空谈。 抵达武院,闲杂人等已被清理干净。夜墨然随吴天正父子来到视野绝佳的观武台,只见下方是一座巨大的白石高台,类似于龙珠世界里的天下第一武道会擂台。 夜墨然饶有兴趣地问:“陛下这是要比武决斗?” 吴云博解释道:“国师大人,这可不是一般的比武擂台,这是武院的生死台,上了台就得生死自负,只有胜者才能安然走下擂台。” 夜墨然惊讶道:“这么狠!” 吴天正淡淡一笑:“这就是我们大景解决问题的规矩,遇到扯不清的事情,就靠武力解决,谁拳头硬谁说了算。” “嘿,够直接!”夜墨然大笑。 就在这时,远处两人轻盈跃上台面,夜墨然看得真切,一个是白衣老者,一个是黑衣中年,单凭气质就知道他们是高手。黑衣中年手持一柄沉重的重剑,引起了夜墨然的关注。 “陛下,太子,难不成是这两人要以生死决斗分胜负?年龄差距也太大了吧?”夜墨然疑惑道。 吴天正微笑道:“国师大人猜错了,是一挑二。”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夜墨然失笑。 旁边坐着的宰相翘着二郎腿,悠哉地说:“只要对手同意,别说一挑二,一挑一百都行。” 夜墨然嘲讽道:“谁会那么傻,答应这种事?” 结果,下一秒,夜墨然口中所说的“傻子”出现了。 叶红雪卸下官服,换上一身青衣,脚踩白面云纹绣鞋,背上背着一杆精铁长枪,枪尖在行走间摩擦地面,火花跳跃,锐气逼人。一头青丝束成高马尾,冷艳的脸庞上流露出坚决的神色,英姿飒爽,令人惊艳。 夜墨然愣住了,半天才回过神:“叶……叶大人?” 吴天正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没错,应战的就是叶大人。那提着重剑的是周国剑客孙武,一把无锋重剑挥舞起来,能劈山裂石。而那位白衣老者则是齐国赫赫有名的顶尖高手庞通,据说内力深厚,出手威力惊人,与他交手的要么死要么残。” 夜墨然惊呼:“这……叶大人为什么要跟他们俩生死对决?” 吴云博解释道:“叶大人也是无辜躺枪,周国三皇子和齐国的王爷都不知所踪,至今未归。他们之前曾与叶大人同行,现在人不见了,只能找叶大人询问。叶大人坚称不知情,惹恼了两国使臣,所以按照大景的规矩,上了生死台以武力讨说法。” 夜墨然忍不住爆粗口,表情紧张地注视着叶红雪。 吴天正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自己的猜测基本准确。他没有将实情告诉夜墨然,怕他一激动说漏了嘴,那就白白浪费叶红雪的勇气了。 “胜负难料,双方都是高手,五五开吧。”吴天正故意这样说,而周围几位官员和太子都疑惑地瞥了吴天正一眼,不明白他为何没有说实话。 夜墨然沉默不语,眉头紧锁,他知道叶红雪的实力有多恐怖,能与她生死相搏的绝对不是泛泛之辈。此刻,他的心情完全被台上的局势牵动。 只见叶红雪凌空一跃,潇洒地落在台上,手中长枪因她强大的力量微微弯曲。她朗声道:“大景叶红雪在此!” 第94章 巾帼不让须眉 “杀!”叶红雪话音甫落,孙武瞬间感受到一股滔天气势席卷而来。 他眼中燃起血色战意,脚步一蹬,如黑煞魔神从天而降,双手各握重剑,威猛一斩,足以开山辟石,直取叶红雪头顶。 砰的一声巨响,就连在看台上的夜墨然都感到耳膜嗡鸣,心跳加速。 只见重剑与长枪剧烈碰撞,枪身被那股冲击力压得弯曲变形,画面惊心动魄。 叶红雪眼神一凛,左掌猛拍枪杆,枪身瞬间爆发骇人力道,如火山爆发般将孙武弹飞,空中连续翻滚两周才勉强落地。他脚步踉跄,连退七步,每一步都在生死台上留下深深的足印。 “漂亮!”夜墨然情不自禁地鼓掌叫好,虽然他只是个门外汉,但从表面看,叶红雪凭借过人的臂力硬是抵挡住了孙武的重剑攻击。 而在场的吴天正、吴云博、陈玄云等内行人,面色却愈发严峻。他们看出,叶红雪其实用了两招才将孙武逼退,这意味着在初次交锋中,叶红雪并未完全抵挡住孙武重剑的冲击力,从而暴露了她体内尚未痊愈的伤势。 正当孙武被震退之际,吴天正口中那位内力深不可测的齐国顶尖高手庞通果断出手。夜墨然甚至没看清庞通是如何移动的,只见到一道白色幻影,庞通那双充满压迫感的巨大手掌就朝着叶红雪疾扑而去。 庞通原先站立之处,地面赫然出现一圈裂痕,彰显着他发力之猛。叶红雪冷静面对庞通的双掌,不作阻挡,因为她知道自己要同时对抗两人。 “退下!”叶红雪冷喝一声,硬生生承受庞通的双掌攻击,同时精铁长枪如流星赶月般直奔庞通脑门而去。 顷刻间,庞通头顶鲜血飞溅,叶红雪也被反震之力抛飞,但她以枪尖着地,利用长枪做支点,在空中如青鸾翔舞般盘旋一周,强行压制喉间的滚烫热血。 紧接着,叶红雪如苍龙升天,枪尖化作一头咆哮巨龙,再次与孙武的重剑激烈碰撞。两者相互冲击,孙武心中震撼,这位女子的勇猛程度超乎想象,竟然愿意硬接庞通双掌也要将其击退。 趁着孙武击退叶红雪的机会,满头是血的庞通眼神更加凶狠,毫不犹豫地发动致命一击,一股宛如吞噬天地的真气洪流向叶红雪扑去。 正在空中翻转的叶红雪敏锐捕捉到这股汹涌澎湃的真气,枪身陡然闪耀青光,如同陨星坠落般从天而降,决心以硬碰硬,正面迎接挑战。 真气洪流与叶红雪枪尖激荡的力量猛烈碰撞,犹如晴天霹雳,生死台上的庞通立足之处寸寸龟裂,他瞪大双眼,气势如猛虎下山。 就在这一刹那,一抹令人胆寒的黑影闪过,夜墨然心中一紧,刚要喊出声,却突然感觉一股庞大的压力笼罩全身,连话都说不出口。耳边传来吴天正沉稳的声音:“国师大人,武道争锋,生死较量,最忌分心。叶红雪之所以能与他们两人抗衡,就在于她心无旁骛。你若此时出声,或许会让她分心,导致丧命于二人之手。” 压力瞬间散去,夜墨然紧握双拳,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瞬息万变的战局,却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目睹叶红雪被孙武一剑劈飞,在生死台上滑出十几米远,夜墨然只觉得这一剑仿佛砍在自己身上,痛彻心扉。 叶红雪稳住身体,此刻的她显得有些狼狈,持枪的右手青色长袖已被庞通真气绞得粉碎,露出莹白手臂,让人难以相信这样纤细的手臂竟能释放出如此惊人的力量。 她吐出一口血气,眼角余光瞥见看台上的夜墨然,双目泛红。叶红雪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继续面对眼前的敌人。 孙武和庞通并肩而立,后者满脸是血,却毫无颓势。孙武目光阴鸷:“叶红雪,果真英勇异常,一步不让,以刚克刚,如此霸道的战斗方式,竟出自一个女子之手,实在令人惊奇。” “这女子凶猛如蛟龙,以前还有些不信,现在不得不信。她虽有伤在身,但若我们能合力消耗她的体力,定能除掉这个心头大患。”庞通微笑着,再度催动真元,台上顿时刮起一阵飓风。 孙武立刻明白,论内力深厚他不及庞通,比拼攻势力度,庞通又不如他。而叶红雪在内力和攻势上都超过他们二人,只是因为有伤在身,未能发挥全部实力。 他决定硬拼叶红雪,让庞通伺机而动,通过这种方式联手困杀叶红雪。 孙武的重剑无锋无芒,每一招都力道十足,叶红雪则以长枪舞动枪花,以技巧破解力量,枪花变幻莫测,宛如吴带当风,轻灵飘逸;又似曹衣出水,紧密细腻。 无论孙武的剑势如何凌厉,始终无法突破叶红雪那一丈范围的枪圈。 眼看孙武强攻无效,庞通暴喝一声,双掌挥洒出风暴般的真气,两道真气如龙卷风般呼啸而出,直奔叶红雪舞动的枪花。 夜墨然耳边传来了陈玄云低沉的话语:“敌强我则柔,敌柔我则变,敌变我则专注,敌专注我则更强。庞通这个人不容小觑。” 然而,下一刻,叶红雪的攻势陡然变化,枪式收缩,没有多余的花哨动作,而是将全身真气汇聚在这一枪之中,瞬间撕裂庞通的掌气,就在庞通惊恐的目光中,一枪贯穿了他的头颅。 这一枪快如闪电,刹那间完成,齐国使臣瞠目结舌,孙武更是震惊之余,察觉到叶红雪唇角溢出的鲜红血迹,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之前的每一次交锋,叶红雪都选择以肉体硬抗孙武的剑气,不惜让剑气破坏体内的经脉,为的就是这一刻集中全力,一枪毙命庞通! 台上,吴天正平静地道:“同等境界中,无人能够接下叶红雪全力以赴的一枪!一丈之内,她一人可敌万千兵马!” 青衣染血,持枪屹立,女子武神,名副其实,人如其名! 血渍浸透青衫,长枪倒提,即使是铁骨铮铮的叶红雪,也无法完全抑制住体内汹涌的伤势。 唇角流淌下滴滴嫣红,她却未曾去拭,一双凤眸清澈淡漠,只凝视着不动的孙武,嗓音略显嘶哑:“剩下只有你了。” 孙武尽管被叶红雪的惊人实力和那夺命一枪震慑,此刻却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身为与叶红雪同等级别的强者,他一眼就看出,此刻的叶红雪已是油尽灯枯。 杀死庞通的代价,对于叶红雪来说太过巨大。 原本她就有旧伤在身,之前孙武数十剑的攻击,她都选择硬抗而非用内力化解,导致此刻剑气在她体内乱窜,无情地摧残着她的脏腑经络。 双重重伤之下,叶红雪能否活下来都是未知,更不用谈战胜他孙武了。 确认这一点后,孙武嗤笑一声,反手握住重剑,讥讽道:“叶红雪,你还剩几分力气再来一记那样的必杀一枪?” 叶红雪对此挑衅不予回应,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 突然间,五指紧握枪杆,叶红雪一枪向上挑开孙武剑锋,随后长枪舞动如龙,身随枪转,仿若醉卧沙场的美人,双腿盘坐,一枪反转刺出,枪尖寒光掠过孙武脸颊。 孙武大惊失色,慌忙后撤,脸上留下一道深长的伤口,英俊的脸庞瞬间破相。 “漂亮极了!”夜墨然心底狂赞,叶红雪的枪术简直登峰造极,即便是门外汉也能欣赏其中的绝妙之处。一会儿如猛龙摆尾,威猛无匹;一会儿又如柳絮纷飞,暗藏杀机,枪术之美与身姿之美完美融合,堪称武术的艺术! “叶大人这‘倒挂红梅’一招,不论何时观赏都美不胜收。”太子吴云博赞叹之余,却又惋惜道:“如今叶大人只能依靠精湛的枪术技法与孙武周旋,可见其内力已濒临枯竭。” 吴天正眺望战场,点头赞同:“她的必杀一枪,乃是将所有精气神与内力凝聚一点,瞬间爆发,故能无敌于天下。而现在,她在施展完那一枪后,内力几乎消耗殆尽,加上沉重的伤势不断侵蚀,形势开始倾向于孙武。” 听闻这番分析,夜墨然刚刚松弛的心情再度紧张起来。 场上,孙武因破相而彻底失去理智,无锋重剑狂风暴雨般向叶红雪袭去。正如吴天正父子所言,胜利的天秤逐渐偏向孙武,叶红雪手中的精铁长枪上,剑痕累累,几乎就要脱手飞出。 然而,女子双眸依然波澜不惊,仿佛全然不顾当前的生死危机。 又成功格挡一剑,叶红雪身形晃动,长枪从右手滑落。孙武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积聚已久的磅礴内力瞬间爆发,漆黑重剑上射出一道凌厉剑光——“斩风月”。 月牙状的黑色剑光眨眼间逼近,夜墨然惊怒交加中,剑锋刺入叶红雪的身体。 叶红雪左手紧紧抓住剑身,却无法阻止剑气侵入。孙武看到她眼中并非痛苦或悔恨,而是冷漠与平静,不由得惊讶万分。 答案在下一秒揭晓,叶红雪右手顺势抓向脱手的枪尾,长枪在空中翻转一圈,枪尖转向叶红雪自己。 只见她一把抓住枪尖,手腕用力一拧一拉,枪头脱落,锐利的枪尖在孙武惊恐的眼神中穿透他的咽喉。接着,叶红雪以一记重拳将他打飞出去。 孙武拼尽全力拔出喉咙中的枪尖,挣扎起身疯狂扑向叶红雪。他像一只丧失理智的野兽,最后在离叶红雪仅几步之遥的地方,力竭倒在生死台上。 吴天正眼中闪过一丝惊骇,群臣皆惊,齐国周国使臣瞠目结舌。 夜墨然立刻跳下看台,如同疯了一般狂奔过去,那身青衣已被鲜血染成赤红。他抓住孙武的重剑,费力抽出扔向两国使臣所在的看台边缘,剑身深深插进木板:“这就是本姑娘叶红雪给你们的回答!” 话毕,叶红雪转身一跃,拖着重伤之躯,步伐艰难却坚定不移地走向那个焦急的身影。这是她踏上生死台以来,首次流露出不同以往的情绪——一抹醉人的微笑。 “太医!快找太医来!”夜墨然心痛欲裂,抱起那虚弱的身躯,看着胸前深及寸许的剑伤,高声呼唤。 太监总管迅速赶到:“国师大人,请随我来,我立即带您去找太医。” 夜墨然无视众人,怀抱叶红雪一路狂奔至太医院。 看台上,吴天正迈步走向两国使臣,轻笑道:“二位,这场比试的结果可还满意?” 两国使臣交换了一个眼神,又看向台上本国高手的尸体,周国使臣低沉回应:“叶大人确实非凡,既然贵国寻不到三殿下的消息,那我们只好另寻他处。” 吴天正微微一笑,点头同意:“如此最好,但请二位回国后务必传达一句话,此事既已解决,便不要再节外生枝,否则我景国绝不姑息。” 话音落下,随着两声震耳欲聋的爆炸,两国使臣惊恐地看着生死台上变成一团肉泥的庞通和孙武。吴天正轻轻整理了一下龙袍,背对着他们离去,留下一句: “我景国素来好客,这次算是帮这两位武学宗师料理后事了,免费服务!” 在这尚武的大景,既有女中豪杰——女子武神叶红雪,也有威震四方的武帝吴天正! 太医院门外,夜墨然焦躁不安,来回踱步,他不通医术,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宫女太监们忙碌地端热水、取药材。 一旁的太监总管亦是面色忧虑,他可不是一般的太监,而是皇宫内的顶尖高手。在陪同夜墨然送叶红雪来太医院的路上,他已经探查过叶红雪体内的伤势,发现其严重程度超出想象。 此刻,一位女太医匆匆跑出,神色焦急:“总管大人,快请陛下过来,叶大人的情况危急!” 第95章 景帝牵线搭桥 夜墨然一听女太医的话,犹如五雷轰顶,立刻抓住女太医的胳膊:“大夫,求您一定要救她,她不能死,绝对不能!” 女太医也显得极其焦虑:“国师大人,不是我们不愿救,实在是叶大人内伤过于严重,除了陛下以其深厚修为暂时稳住叶大人的伤势外,普通的药物根本无法奏效。” 夜墨然闻言,心头一紧,这时吴天正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赶紧转身恳求:“景帝陛下,请您一定要救救叶大人!” 吴天正见状,内心微微一动,温和地安抚夜墨然:“国师大人不必惊慌,让我先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太医,叶大人到底伤势如何?” 女太医急切地回答:“叶大人内伤全面爆发,体内几股冲突的内力正在猛烈冲击其全身经脉,我们无法阻止,除非陛下愿意牺牲一半以上的修为,才能强行镇压。” 夜墨然焦急不已,期待地看着吴天正,心想叶红雪作为吴天正的重要臣子,他应该不会坐视不理。然而,吴天正的脸上却浮现出犹豫之色。 “你在犹豫什么?快救人啊!”夜墨然几乎是嘶吼着催促。 吴天正与随后赶来的太子吴云博等人皆是一愣,看着夜墨然这般焦急模样,不禁暗叹他胆子忒大。 吴云博赶忙解释:“国师大人,您不了解武学方面的奥秘,要知道,半数修为的损耗对强者而言是非常严重的,尤其像我父皇这样的高手,损失半数功力,至少需要两年以上的时间才能恢复。” 夜墨然一听,愣住了。 吴云博继续道:“齐国和周国之所以对我们景国有所顾忌,正是因为不敢轻易与我父皇为敌。当今世上,能与父皇匹敌的高手屈指可数。如果父皇失去了半数修为,国家将会面临极大的风险。” 宰相陈玄云也附和道:“国师大人,叶大人固然重要,但江山社稷的安全更为关键,万一父皇失去半数修为,只怕会引起诸多祸端。” 户部尚书更是直言不讳:“陛下必须慎重考虑,叶大人固然不可或缺,但国家稳定才是重中之重。” 一众大臣议论纷纷,无不为吴天正的抉择担忧。 吴天正没有言语,只是默默观察着夜墨然,听着大家的议论。夜墨然突然抬头,直视吴天正:“陛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吴天正立刻示意其他人退下,命令太医先行全力救治叶红雪,现场只剩下他与夜墨然两人。 夜墨然严肃道:“陛下,若您能救治叶红雪,我愿献上一件名为脚踏纺车的器械,它能将纺线效率提高至少三倍。此外,我还有一种名为大蒜素的药物,对外伤感染有特效。另外,我掌握用水泥灰建造城墙的方法,即使遭受百支攻城弩箭的连续射击,城墙也能完好无损。我还能教授提炼细盐的技术,以及利用甜菜制作白糖的方法。我保证,每年至少向贵国提供一万斤黑火药!” 吴天正听闻这些前所未闻的新事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不动声色:“国师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叶红雪乃我大景国的栋梁之才,朕怎会坐视不理?您先回去,朕亲自去看看叶红雪的伤势,一定设法救治。” 夜墨然深深地鞠躬,却没有离开。 吴天正走进太医院,关上门之前,他瞥了一眼夜墨然那始终未曾起身的身影,心中暗忖:这小子还是嫩了点,有了叶红雪这条纽带,朕就不信留不住你夜墨然! 满怀欣喜地投入救治工作,而在太医院外,太子吴云博与众大臣交谈。 陈玄云皱眉道:“太子殿下,你觉得陛下能成功吗?” 吴云博沉吟片刻:“夜先生刚才的表现不似作假,他与叶大人之间的关系肯定匪浅,否则也不会如此焦急。” 户部尚书坏笑道:“要不咱们干脆点,让陛下赐婚,让叶红雪嫁给夜墨然,这样一来他还能跑得了?” 陈玄云翻了个白眼:“陛下说过,对待夜国师只能怀柔,不可强硬。正所谓君子以理服人,小人以利诱人。这次我们若是能借此机会获取一些好处,恰好能证实夜先生与叶大人的特殊关系。” 陈玄云笑了笑:“虽然我对叶大人并无好感,但如果陛下推测正确,那么只要有她在,夜墨然就不会对我们景国有所偏颇。” 另一官员看着陷入沉思的吴云博,好奇地问:“太子殿下在想什么呢?” 吴云博看着紧闭的太医院大门,忧心忡忡:“我只是担心,如果夜先生知道我们在利用他,会不会弄巧成拙?” 太监总管插嘴道:“太子殿下,这哪里算欺骗,叶大人的伤势确实只有陛下能救,我们只是稍微夸张了一些事实,毕竟夜先生对武学之道并不精通。” 太监总管之所以能第一时间出现在夜墨然身边并引导他来太医院,其实是得到了吴天正的授意。这次,一贯善于算计的夜墨然,不知不觉落入了这群武夫的“温柔陷阱”。 夜墨然坚持在太医院外守候了整整三个时辰,直至深夜仍未离去。吴云博见状,上前劝说:“夜先生,天色已晚,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既然父皇已经出手,叶大人必定会逢凶化吉。” 夜墨然摇摇头,感激道:“多谢太子好意,我不碍事的,我就在这里等,直到她平安无事。” 此时此刻,病房内,叶红雪其实已经清醒,她看着一旁守护着她的吴天正,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吴天正看着叶红雪的眼神,苦笑不得,“好歹也是朕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你咋一副失望的表情呢?” 叶红雪连忙回应,声音微弱:“没有,多谢陛下。” 吴天正调侃道:“哎呀,是不是看到朕在这儿,而不是夜墨然,觉得有点不值啊?” 叶红雪摇头,想解释,却被吴天正打断:“别掩饰了,你可是朕从小看着长大的,武学也是朕亲手传授,咱们既是君臣,更像是父女,你那点小心思,朕还能看不出来?” 叶红雪沉默不语,吴天正所说属实。当年他尚未登基,游历江湖时遇到了年幼无助的叶红雪,出于怜悯收她为徒,带在身边。没想到叶红雪武学天赋超群,短短十五年间修炼至三品境界,在江湖上打败无数高手,后来被他召回宫中封为大将军,两人之间的关系,确如父女般亲密。 吴天正随手拿起一个水果削皮,一边削一边说:“你知道吗,夜墨然这会儿还在外面守着呢,朕没让他进来是有话要和你说。” “陛下请讲。”叶红雪立刻道。 吴天正语气严肃:“作为臣子,你已经有悖忠诚,别急着辩解。” 他瞅了一眼想解释的叶红雪,继续说道:“不管是徐云龙的事情,还是李木青和刘汉龙被夜墨然所杀,这些都是关乎国家的大事,可你却丝毫没有告知朕。就凭这一点,足够将你问斩。” 叶红雪脸上闪过愧疚之色,低下头:“臣让陛下失望了。” 吴天正放缓了语气:“自古以来都说君父臣子,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人?这次朕的确对你很失望,但是……” 话锋一转,吴天正笑着道:“不过,作为你师父,我很满意你的眼光,夜墨然这个小伙子,配做我徒弟的如意郎君绰绰有余。” “陛下您说什么呢!”叶红雪惊得睁大眼睛,脸庞瞬间红透:“我和夜墨然之间真的没什么。” 吴天正装作惊讶的样子:“这么说,你对他并无男女之情?奇怪了,那刚才你为什么宁愿硬抗也要保护他?这个混小子害得我这么优秀的徒弟受了这么重的伤,我恨不得出去教训他一顿!” “陛下别冲动!”叶红雪忙制止。 吴天正故意逗趣:“心疼了?” 叶红雪摇头否认,却越发脸红:“他毕竟是梁国国师,不能杀,而且对我国有益。” 吴天正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那朕误会了,可能是夜墨然单方面喜欢你喽。” 叶红雪一脸懵懂:“单相思?” 吴天正津津有味地嚼着水果:“就是刚才啊,你伤势太重,朕只能以半数修为助你排出体内他人残留的内力,修复受损经脉。” “结果夜墨然一听,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还承诺送朕脚踏纺车、教你提炼细盐的方法,还有水泥灰、大蒜素等等一堆东西。还说每年给朕供应一万斤黑火药,那些炸药武器,搞得就像给你赎罪似的。朕又没说不救你,你可是朕的徒弟嘛。现在看来,他确实是单恋。” 叶红雪听到黑火药,惊讶地问:“他真答应送黑火药?” 吴天正撇撇嘴:“你在意这个干什么?反正你又不喜欢他。” 叶红雪有些语塞,俏脸越发红润,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索性不再辩解。 吴天正见状,收敛了玩笑之色,靠近床沿,轻声说:“红雪,师父不想强迫你。如果你喜欢夜墨然,那是最好不过了,有了你在他身边,他对咱们景国就不会偏袒梁国。” “如果你不喜欢也没关系,我会另想办法笼络他。不过……” 叶红雪打断他:“师父,我……我不知道,总之,我对他并不讨厌。” 吴天正宽慰道:“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嘛,他挺有才,看起来也懂得照顾人,要是你跟他在一起……” 叶红雪羞涩地嚷道:“师父,你怎么还说这些啊!” 吴天正大笑:“行行行,我不说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就不掺和了。” 景帝陛下一脸满足地离开了病房,打开门,看到树下的夜墨然立刻站了起来。 “陛下,她怎么样了?”夜墨然焦急地问。 吴天正却冷哼一声,质问道:“国师大人,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夜墨然沉默,吴天正声音冰冷:“当年红雪回国,我就发现她身上有伤,她说是因为梁国的一种叫做黑火药的武器所致。现在想来,伤她的人是你吧?周国皇子和齐国王爷也是你杀的?” 夜墨然轻轻点了点头,默认了这一切。 吴天正勃然大怒:“好啊,你做的事情,却让红雪来承担后果,你知道她是我最疼爱的徒弟吗?!” 夜墨然纳闷,刚才明明是你磨磨蹭蹭不肯救她,现在又摆出一副护犊子的模样! 还没等他说什么,吴天正已然冷哼道:“要不是红雪求我别对你过分追究,这笔账我跟你没完!我从未见过她对哪个男人这么上心过!以后你要是敢辜负她、伤害她,就算毁了盟约,我也绝不会放过你!她已经醒了,你自己进去吧。” 夜墨然一脸茫然,诶?怎么突然就说到负不负、伤不伤心的问题了?你倒是说明白啊! 吴天正却已经背着手离开了,只是背影中满是得意的笑容,心里暗自嘀咕:话不用说得太明白,点到为止就好。朕已经为你俩牵好了红线,你夜墨然还想跑?没门儿! 第96章 交换条件 景帝这个临时月老,把红线一系就闪人了,留下夜墨然在病房门前发愣。 犹豫了一会儿,夜墨然还是推开房门,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然后轻轻把门关上。病房内,叶红雪虽然闭着眼睛,却已经听到吴天正对夜墨然的训斥,此刻心绪如麻,索性装睡起来。 夜墨然站在门口,一时间不知如何面对叶红雪,这份情谊的重量让他感到压抑无比。他看向躺在床上的叶红雪,那身被血染红的青衫,令他想起了她在生死台上舍命相搏的场景,心中不禁一阵悸动。 他仿佛不受控制地走近病床,坐在了吴天正刚才的位置上,凝视着脸色苍白、紧闭双眼的叶红雪。她的眉眼如画,皮肤白皙,那曾被他亲吻过三次的红唇,美丽动人。 夜墨然无意识地握住了叶红雪缠着纱布的左手,那是她在抵挡孙武最后一剑时,硬生生拍在剑锋上留下的伤痕。若非如此,那剑恐怕就会刺穿她的心脏。 “一定很疼吧?”夜墨然轻声自问,却不知是在问人还是问自己。叶红雪的睫毛微微颤动,但他并未察觉。 夜墨然轻叹一声,自言自语:“要是你是梁国人就好了。”这句话让叶红雪在心底憋了一肚子火,心想自己都做到这个份上了,难道就因为你我是敌对阵营,你这混蛋就舍不得了? 谁知夜墨然接着说:“那样的话,我就是骗,也要把你骗回家当老婆。不过,要从景国把你拐到梁国,估计难度不小。” 叶红雪心头的怒火瞬间熄灭,思绪混乱起来:他,他是不是对我也有意思? 夜墨然声音柔和:“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这样做,但这份恩情确实重到我不知道该如何偿还。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景国,但我保证,只要你还在景国,这里就是我的第二个家。我拥有的一切,所掌握的知识,都将分享给景国。” “我想,你会为此开心的,叶红雪,我夜墨然此生绝不会亏待你。”他轻轻地在叶红雪包扎的左手印下一吻,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回被窝中,悄然起身准备离开。 确认夜墨然离开后,叶红雪才缓缓睁开眼睛,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膛,脸颊滚烫。 就在这时,夜墨然却又折返回来,手里多了笔墨纸砚,径直来到桌前坐下,开始奋笔疾书。叶红雪悄悄睁开眼,看着专心致志写字的夜墨然,心中不禁生出一种别样的感觉。 这一夜,灯光不曾熄灭,夜墨然彻夜未眠,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虽然字迹不够美观,但大致内容仍能辨认得出。 清晨,吴天正甚至没有上朝,直接来到了太医院,看到叶红雪仍在“熟睡”,心中暗笑:看来昨晚他们应该聊得不错。他看向夜墨然,只见他虽然熬夜,但精神状态良好。 夜墨然将写好的厚厚一叠纸递给吴天正,轻声道:“陛下,这是我思考的一些关于贵国城市规划的建议和措施,这些方法我在梁国时也曾实施过,未必是最完美的,但至少是一个参考的方向。” “另外,我答应您的那些东西,包括脚踏纺车、提炼细盐的方法、大蒜素以及每年供应的黑火药,我都会尽快送到景国,并派遣相关人才前来协助,希望陛下届时能给予他们足够的重视。” “技术和工艺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在于思想的传播,随着时间的推移,技术的差异会被逐渐抹平。” 吴天正接过夜墨然的稿纸,如获至宝,几乎迫不及待地将其揣入怀中,暗自窃喜:这小子终于拿出点真材实料了,没白费我昨晚那根红线! 他瞥了一眼仍在“睡觉”的叶红雪,夜墨然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陛下,我还有一件事想和您商量。” 吴天正兴致勃勃:“国师大人请讲,一切都好商量。” 夜墨然认真道:“我想用一种亩产量可达千斤的粮食作物,换取叶红雪。” 吴天正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亩产上千斤的粮食?那还是粮食吗?草长得也没那么多吧?” 夜墨然肯定地回答:“确实是一种可以食用的粮食作物。” 吴天正几乎要脱口而出答应,但还是硬生生忍住了,疑惑地问:“你用这种粮食作物,换取叶红雪?你想做什么?” 夜墨然目光柔和,笑着回答:“我想带她回梁国,娶她为妻。” 吴天正心里暗道:怎么可能让你一劳永逸?我怎么可能给你这个机会! 他笑了笑说:“这可不行,怎么能用物品来交换人呢?而且叶红雪也不会答应的。” 夜墨然压低声音:“她现在睡着了,陛下您只需一道圣旨,不就成了么?” “开什么玩笑!这不就是诓人吗?”吴天正想起昨晚才刚“坑”了夜墨然一把,现在可不愿意轻易答应,“人家姑娘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能把人家给卖了?再说,红雪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别看她平时冷冰冰的,其实特别记仇。我现在修为受损,她要是知道我把她这样嫁给你,那还得了?搞不好到时候连你一块揍,我可担待不起啊!” 床上假装熟睡的叶红雪听了这一席话,内心无比尴尬,心想:什么时候你损失半数修为需要一两年才能恢复了? “你就痛快点给个准信儿,扯那么多理由干啥?陛下你就把人交给我,剩下的我自己搞定。”夜墨然翻了个白眼,吴天正则是满脸哭笑不得,心里盘算着绝对不能让夜墨然轻易把叶红雪带走。 就在两人争论之际,一阵咳嗽声打破了僵局,原来是“刚刚苏醒”的叶红雪。夜墨然赶紧凑上前去,关切地问:“你醒了?脸色怎么这么红?伤口还没好吧?” 吴天正也走过来,打趣地说:“朕不过是用内力暂时稳住了叶大人的伤势,加上药物治疗,哪能那么快痊愈?” 叶红雪再次向吴天正表达感谢,转头看向夜墨然,试图保持镇定:“不用担心,好些了。你们刚才在谈论什么呢?” 夜墨然挠挠头,含糊其词:“没什么,就是跟陛下提了一些国家发展的建议。” 吴天正本想揭穿夜墨然之前提及用高产粮食作物交换叶红雪的事,但夜墨然迅速岔开话题:“咳咳,陛下,我想起还有一些方案需要完善,不如您先把那些战略给我,我回去再细致打磨一番?” 吴天正心中偷笑,这小子还敢威胁他,也就不再揭短,随便应付了几句。夜墨然见状松了口气,望着神色复杂的叶红雪,心中叹息:“你先好好休息,我晚些再来看你。” “你打算何时回梁国?”叶红雪突兀地问。 夜墨然思索片刻,答道:“大概就在这几天吧。本来按常理,我会等你伤愈后再走,但现在梁国那边,女帝还在等我带回盟书,再加上林落尘他们几个,万一闹出什么乱子,处理起来麻烦得很。” 叶红雪点点头,淡淡地道:“那我到时候去送你。” 接下来几日,叶红雪在吴天正的特殊关照下,用了不少珍贵药材,身体状况稍有好转。终于到了夜墨然归国复命的日子,狼山大营的下属们也基本康复,一同赶来上京城。 吴天正亲自率领文武百官为夜墨然送行,直至皇城门口,他握住夜墨然的手,言语诚挚:“国师,朕就送到这儿了,日后若梁国有空闲,随时欢迎再到景国来,朕保证,景国大门始终为你敞开。” 夜墨然感激不尽:“多谢陛下厚待,夜某铭记在心。” 身旁太监奉上三箱金银珠宝作为赠礼,夜墨然代表梁国女帝接受了礼物,并承诺传达景帝的问候。太子吴云博更是送上一块玉佩,表达了对夜墨然的敬仰和期盼再次交流的愿望。 众多大臣纷纷上前告别,其中还包括刚经历丧子之痛的护国公徐达,他破例向夜墨然深深一揖:“恳请国师勿因个人恩怨影响两国友谊,老臣在此恭送国师。” 夜墨然回应道:“景国上下皆显君子风范,望两国友谊长存。” 最后,叶红雪亲自将夜墨然送出皇城,沿着官道前行。为了确保夜墨然的安全,两千禁军士兵护送他前往边境。叶红雪告知夜墨然,卫生巾的银钱已放入箱中,并嘱咐他以后每月按时供应,每包定价十五文。 走到远离帝都的路上,叶红雪顿了顿,带着一丝羞涩问道:“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夜墨然愣了一下,看着叶红雪,周围下属开始起哄,夜墨然赶忙踹了领头调侃的一个,尴尬地转移话题,叮嘱叶红雪要好好养伤。 叶红雪盯着他,眸光闪烁:“就这些?” 夜墨然吞吞吐吐:“还……还有……” 下属们的笑声更大了,夜墨然鼓足勇气,看着叶红雪,深吸一口气:“你……你是否……” 然而叶红雪抢先一步,故意冷哼一声:“不愿意。” 夜墨然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瞬间萎靡不振。没想到,叶红雪这时绽放笑容,娇嗔道:“没有正式的提亲,随随便便一句话就想让我答应,是不是有点太不当回事了?” 夜墨然愕然抬头,看到叶红雪脸上泛起的红晕和灵动的眼眸,突然间胆气倍增,不顾四周人的眼光,一把抓住叶红雪,许久之后才坚定地说:“等着我,我一定会来景国明媒正娶你!” 第97章 春风得意的皇子 驾着马车疾驰在官道上,两千禁军铁骑如影随形,严密保护着车队的安全。 车厢内,几位随从低声议论。 “哎,我说,咱家主子这一整天都跟丢了魂似的。” “可不是嘛,你看他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听我给你科普一下,这就叫白日做梦,只不过咱主子这梦档次高些。” “你还看过书呢?” “别提了,当年我要不是被咱主子半路误抢,说不定这会儿我都已经是进士了。” 夜墨然瞬间回过神来,擦掉嘴角的口水,对着说话那几位喊道:“瞎扯什么呢?就你们那点学问还想跟我比?要不是老子当年半路捡到你们,你们早饿死在赶考的路上了。” 思绪飘回从前,那时的江宁县与现在可是天差地别。为了生存,夜墨然曾带领八百壮丁四处求食,杀匪徒、劫商队,甚至一度沦落到乞讨的地步。那段艰苦的日子,也让江宁县如今形成了珍惜粮食的良好风气。 回味着叶红雪最后答应他的那番话,夜墨然惬意地倚在马车上,心头美滋滋的。这一趟景国之行,虽然遭遇了不少波折,但好歹拐了个美人归! 在景国禁军的保驾护航下,夜墨然的队伍顺利穿越边境,回到了梁国的地界。召集众人,夜墨然下令:“把那三箱珠宝全拉回县里,交给赵虎清点入库,另外抓紧时间生产卫生巾,这事耽误不得,争取一个月后再给景国送一批过去。” 手下们纷纷应诺,对于夜墨然提到卫生巾一事习以为常。而原本属于吴天正赠予梁国的礼品,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落入了夜墨然的囊中。 随后,下属们启程返回江宁县,夜墨然则以国师的身份,在梁国边关将士的护送下直奔帝都而去。抵达帝都时,已是夜幕低垂,夜墨然甫一进城便察觉到了异样——平日繁华的大街此刻竟空无一人,不见任何摊贩。 他正纳闷帝都没有宵禁为何如此冷清,突然感受到一股凌厉的气息从身后街道传来。转身望去,只见一群约摸三四十人的队伍走来,个个手持木棒,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夜墨然心里咯噔一下:我勒个去,这是要街头火拼的节奏? 他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又是一阵呼喝,另一条街道涌出一大群人,数量明显更多,起码上百号人。夜墨然赶紧闪到一家客栈门口躲起来,只听得对面人群中有人高喊:“十三太保办事,闲杂人等统统滚蛋!” 夜墨然愣住了,十三太保办事?紧接着,两边人马如同两股洪流猛烈撞击在一起,木棒横飞,狠辣无比。夜墨然近距离观战,心下骇然,这些人真是拼命三郎,挨了十几棍照样往前冲,甚至还有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孩参与其中。 这场景让他联想到前世看过的《古惑仔》系列电影,耳边仿佛响起了那首乱世巨星的歌曲。最初出现的十三太保虽勇猛异常,但在人数悬殊之下渐渐处于下风。对方首领是个彪形大汉,身高近一米九,肌肉虬结,随手就把一名敌人扔出老远,嚣张大笑:“什么破十三太保,敢惹我们黑虎帮,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后果,一个也别想逃!” 夜墨然心中庆幸,幸好没被认出自己也是十三太保的一员,不然面对这么多人,估计得被打成猪头。然而,正当黑虎帮看似稳操胜券之际,夜墨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黑虫,你林爷爷在此!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招呼他们,敢砸老子的青楼,活腻歪了是不是?” 随着这声呼喊,四面八方涌出了无数人马,至少有二三百人,顷刻间将整条街围得严严实实。黑虎帮老大脸色大变,急令撤退:“弟兄们,快撤!” 然而,一切都晚了,只听有人高喊:“吊哥,上!打死这孙子!柳老四,堵住路口,一个黑虎帮的都不许放走!” 夜墨然瞅着那个指挥若定的身影,正是林落尘。他心中暗叹,这小子学好不易,学坏倒挺快,这战术安排得像模像样,先用炮灰消耗对方体力,再暗中埋伏堵截,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他悄悄挪动脚步靠近林落尘,唤了一声:“林老大。” 林落尘闻声转头,见是夜墨然,欣喜若狂:“夜兄弟,你回来啦?” 他身边围着几个生面孔,夜墨然有些陌生,这几个人此刻正好奇地盯着他瞧。夜墨然问道:“他们是谁啊?” 林落尘嘿嘿一笑:“都是咱们十三太保新招揽的兄弟,夜兄稍等,待我先把这些家伙解决了,再和你细说。” 说着,林落尘抄起一根木棍,再度冲入战团,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一边大喊:“夜兄,你先站旁边,等我把这群混蛋摆平了再说!” 夜墨然看着林落尘轻松撂倒两名成年男子,不禁瞠目结舌:这货咋变得这么能打了? 战斗很快就分出了胜负,黑虎帮帮主黑虎被打得面目全非,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林落尘举棍示威,身边仅存的小弟们跟着嘶吼助威。 夜墨然彻底傻眼:这才小半个月不见,这位皇子殿下的战斗力提升得也太快了吧! “伤员都送医馆,明天去找柳四爷报销医药费!” “张麻子表现牛逼,一个人撂倒仨,柳老四,赏他个大红包,提拔成二等帮众!” “把黑虎给我押回去,黑虎帮的人愿投奔咱的留下,不愿意的直接扔粪坑里喂蛆!” 满脸麻子的张麻子受宠若惊,感激涕零地对林落尘大喊:“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林落尘扔下手中的木棍,目光瞥向不远处的南城兵马司大门,随即大吼一声:“官兵们,出来打扫战场了!” 这般嚣张跋扈的样子,连夜墨然都看得目瞪口呆。 林落尘走向夜墨然,沿途不断有人恭敬地唤他大哥,走到夜墨然身边,他高声道:“都看过来。”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过来,林落尘指着夜墨然介绍道:“这位就是咱们十三太保的二当家,以后叫他二爷!” “二爷!”众人齐声呼喊,夜墨然内心五味杂陈,既欣慰又感慨万分,这皇子殿下的发展轨迹真是出乎意料,不知女帝陛下得知后会有何反应。 夜墨然没有打断,静观其变。待众人散去后,林落尘拉着夜墨然进入房内,屋里除了吊哥、柳凯洋等熟面孔,还有已被打得面目全非的黑虎帮帮主。 “开会!”林落尘一嗓子,所有人都迅速各就各位坐好。 林落尘朝夜墨然努努嘴:“夜兄,别愣着,过来坐。” 夜墨然走过去坐下,林落尘却客气地说:“要不你先发言?” “还是你来,老大。”夜墨然推辞道。 林落尘满意地点点头,稚嫩的脸庞洋溢着成功的喜悦:“这一仗打得太漂亮了,柳老四,明儿你带人接收黑虎帮的产业;刘老五,你负责招降黑虎帮余部,其余帮派也都给我拿下;周老六,放出消息,三天内不归顺十三太保的其他帮派,一律铲除!” 看着林落尘有条不紊地下达命令,夜墨然心中惊叹不已,这小子简直就是黑道奇才啊! 这时,柳四爷插话道:“老大、二爷,最近咱们动静忒大,兵马司那边昨天来找我谈话了,说是老百姓投诉了好几次。” 林落尘一听,顿时义愤填膺:“他娘的就是想捞钱,明天给他送一百两银子去!” 夜墨然无语,这家伙不会是混黑道混得忘记自己其实是皇子了吧,居然要给兵马司送钱? 他指向黑虎问:“这家伙怎么处置?” 林落尘冷笑一声:“交官府处理,这孙子干的那些破事,千刀万剐都不足惜!拐卖儿童不说,还玩采生折枝那一套,老子真恨不得现在就废了他!” 夜墨然点点头,还好林落尘没有冲动私自处置,否则他还真要头疼。他只是为了锻炼皇子,可不是真要让他混黑道。 安排完后续事宜,林落尘遣散众人,扭头对夜墨然说:“夜兄,你总算是回来了,外城区的势力差不多都被咱们扫平了,下一步该怎么做?” “进度挺快的嘛。”夜墨然赞赏一句,却并未立即透露下一步计划,反而问:“你这么折腾,你姐不知道吗?” 旁边的吊哥闻言一哆嗦,林落尘一脸悲愤:“谁知道啊!她当着兄弟们的面揍了我一顿,害我丢尽面子!还有这些家伙,平时一口一个大哥,关键时刻没一个靠得住的!” 吊哥苦笑回应:“这事儿……我们哪敢拦啊,那次陛下亲自出手,一个人就放倒了我们二十多个弟兄……” 夜墨然听得稀奇,追问原委。原来在他离开后不久,林落尘就带着帮众展开了统一行动,初期行事过于激进,引来女帝注意。林落尘顶撞了几句,结果被女帝狠狠教训了一顿。他手下的兄弟本想帮忙,可在女帝面前纷纷败下阵来,这次事件也让林落尘意识到自己的不足,开始虚心向柳凯洋请教如何混社会。 “不过,昨天听大姐说,朝廷那边已经注意到咱们的举动了,有几个大臣打算弹劾你,你再不回来,我都琢磨着派人去景国找你了。”林落尘忧心忡忡地说。 夜墨然笑了笑:“小事一桩,估计是你们铲除的帮派中有他们的眼线,既然他们不敢动你,只好拿我撒气了。” “那现在怎么办?”林落尘焦急询问。 夜墨然轻松地道:“这些事情你不用担心,一群酸秀才而已,我来对付。你们做得很好,本来我还担心我不在时你们会撑不住,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林落尘骄傲地接话:“那是,都以为我是小孩,我偏要做出点成绩给他们瞧瞧。对了夜兄,有个事得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儿?”夜墨然问。 林落尘直言不讳:“你得支援我点经费。” 夜墨然惊讶:“我走之前不是给了你两千两银子?这么快就花完了?” 林落尘嗤笑一声:“你那点儿钱哪儿够使?我问你,兄弟们受伤了要不要治?打赢了要不要摆庆功宴?有人牺牲了要不要给抚恤金?遇到困难,我这个大哥是不是得大方资助?这些都是钱呐!” 看着夜墨然震惊的表情,林落尘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夜兄,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更多的是人情世故~” 第98章 转型洗白 林落尘竟然反过来给夜墨然上起课来了,这让夜墨然啼笑皆非。 深入了解后,才明白了症结所在。 原来,这群家伙虽然依靠吊哥的超强战斗力,横扫了外城各大帮派,但真正懂得如何管理社团的,也就柳凯洋柳四爷一个。 柳凯洋以前也就管着百十来号人,突然间麾下壮大到上千兄弟,他也束手无策,只好让这些人暂时在家歇着,只有需要火拼的时候才召集起来。尽管他隐约猜到夜墨然他们背后可能有着官方背景,但他并不清楚具体情况。通常情况下,哪个帮派能公然拉出一两千号人马,不出第二天,官府就得上门来收拾。因此,这段时间多出来的这些小弟,实际上全靠林落尘这个年轻的老大掏腰包养着。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林落尘讲义气、出手阔绰,小弟们一看,自然争先恐后地过来抱大腿。 “这哪里是收了小弟,分明是供了一群大爷!”夜墨然摇头苦笑,决定接手这个问题:“行了,既然我回来了,这些事我就接手处理。吊哥,你明天通知柳凯洋他们,把刘老五、周老六和其他新收的小弟们都给我叫来,咱们十三太保可不能养闲人。” “没问题,老大!”吊哥嘿嘿笑着应承下来。 夜墨然没再多逗留,回到国师府,苏小小见到他归来,自然是欢喜异常。正要亲热之际,墙头上却传来一声咳嗽,夜墨然抬头看见了跟随女帝一同前往江宁县的林老。他笑言:“林前辈,这是陛 下让你来监督我的吗?” 林老翻了个白眼:“别胡思乱想,陛下是让我来保护你的。” 夜墨然拱手道:“多谢林前辈,劳烦您入宫告知陛下一声,说我已顺利完成任务,过两天就会进宫上朝。” 话音刚落,夜墨然便揽着佳人回了房间,留下林老一脸无可奈何。心想夜墨然这国师当得真是悠闲,上朝次数寥寥无几,要么打盹要么怼人,堪称世上最轻松的臣子了。 次日清晨,夜墨然早早来到外城,吊哥的执行力毋庸置疑,一大早就把所有人都召集完毕。门外黑压压一片,几乎要把路堵个严严实实。 “吊爷,今儿一大早就把我们叫来,有什么要紧事?”刘老五谨慎地问。 吊哥还未答话,刚进门的夜墨然抢先一步:“是我叫你们来的。” “二爷!”“二爷!”一众小弟见状,纷纷恭敬地叫起来。 坐在长桌后方的夜墨然,目光落在刘老五身上:“先从你开始,你之前是做什么的,有几个场子?详细说说。” 刘老五一时摸不着头脑,环顾四周,见无人吱声,只好老老实实地交代自己以前不过是收保护费的地痞流氓,夜墨然离开后便被林落尘收编为十三太保老五。 相比之下,周老六则显得稍微有些门道,手下几十号人主要替人看家护院,类似现代安保公司的角色。 夜墨然默默听完,心中已有计较,他看向柳凯洋:“柳老四。” “在呢,二爷。”柳凯洋急忙回应。 夜墨然看似随意地问道:“咱们十三太保现在到底有多少人了?” 柳凯洋一愣,尴尬地发现自己竟从未统计过,夜墨然轻笑一声:“连这种基本的事都没搞清楚,你这个四爷怎么当的?光吃饭不干活呢?” 柳凯洋吓得一身冷汗,连连道歉,表示立刻去统计人数。夜墨然摆摆手:“既然我亲自到场了,就不必麻烦你了。” 他敲了敲桌面,视线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既然大家都聚齐了,那就一次性把话说明白。从今天开始,咱们十三太保再也不允许向百姓收取任何形式的保护费,如果让我知道谁还在私下里做这种事,绝不轻饶,直接按帮规处罚。” 众人听了脸色一紧,刘老五忐忑地问:“二爷,那我们以后靠什么吃饭啊?那保护费可是我们的主要收入来源啊!” 夜墨然嗤笑一声:“区区保护费算得了什么,瞧你们这点格局。如今外城的大小帮派已经被咱们扫荡得差不多了,从今天起,外城所有的赌场和妓院全部由咱们十三太保接手管理。柳凯洋,你本来就是干这一行的,这项任务就交给你,每个赌场和妓院派二十名小弟驻守,但必须遵守规矩,赌场不准放高利贷或借赌资给赌徒,妓院不能逼良为娼,更严禁买卖良家妇女。” 柳凯洋忙不迭点头保证一定会严格执行。 夜墨然继续部署:“周老六,你亲自挑选一批身体素质过硬的兄弟,人数越多越好,后续任务我再告诉你。至于刘老五,你挑一百人出来,外城的所有公共厕所都由他们负责,不仅要有人值守,还要定时清理打扫,保持干净整洁。同时设立卫生队,暂定人数三百,分成六个区域,每个区域内的三十个公厕全天候有人看管,一旦脏了就必须立刻清扫,六个区域每日轮流巡逻,清理垃圾污物。如果让我发现哪个地方工作不到位,刘老五,我唯你是问!” 在场不少人听到夜墨然的安排,都惊得目瞪口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唯有林落尘满脸振奋,他知道夜墨然已经开始帮他重整外城秩序了。 身为老大确实威风,但皇子殿下林落尘并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刘老五偷瞄了一眼林落尘,吞吞吐吐地问:“二爷,您不是在逗我们玩吧?” 夜墨然反问:“你觉得我像是喜欢开玩笑的人吗?” 刘老五满脸纠结:“这,二爷,您让我们去守厕所、捡垃圾,这让我们怎么跟兄弟们解释?大家加入十三太保,还不是图个好日子,这能赚几个钱?” 周围的亲信小弟们也纷纷点头,不满之情溢于言表,心中嘀咕:混江湖,不就是为了出人头地吗?现在却让我们去干这些,传出去,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夜墨然不屑一笑:“说你们鼠目寸光,还不信。现在咱们十三太保在外城称霸,可风光背后呢?万一哪天官府要对我们动手,你们以为我们能造反不成?” 此话一出,柳凯洋几人顿时冒出冷汗,的确,他们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刘老五慌忙问:“那,那我们该怎么做?” 夜墨然悠然一笑,靠在椅背上:“很简单,我们要转型洗白。我们现在只是地下势力,是人人唾弃的地痞流氓,难道你们想永远这样被人看不起?” 他接着质问:“你们想过自己的妻儿老小、亲戚朋友如何看待你们吗?每日刀口舔血的生活,真的舒服?你们愿意自己的孩子也走上同样的道路吗?” 这一席话犹如尖刀般刺入在场每个人的心窝,许多人眼神中闪烁着动摇与愧疚,想起贫穷的家庭和对自己充满畏惧与厌恶的孩子,心头不禁一紧。 就在这时,夜墨然做出了一个令人心跳加速的举动,他从袖中抽出一叠厚厚的银票,每一张都是千两银子,总数不下十万两! 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喉咙滚动,呼吸急促。夜墨然盯着刘老五,掷地有声:“你刚才不是问我兄弟们将来吃什么吗?这些够不够?” 刘老五愣住了,双眼直勾勾盯着那堆银票,夜墨然冷冷一笑:“从现在开始,卫生队每人每月三两银子,守厕所的五钱银子,表现优异者还有额外一两银子奖励!谁愿意干?” “我干!”“我也干!”小弟们瞬间沸腾起来,捡垃圾、守厕所能挣这么多银子,哪还会在乎面子问题,赚钱才是硬道理! 周老六迟疑片刻,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二爷,可是外城的卫生治安一直是由兵马司管辖,我们接手的话,是不是得跟他们打个招呼?” 夜墨然呵呵一笑:“当然,不过小小的兵马司无需你操心,咱们老大自有办法解决。”他看向林落尘,后者满口答应:“没错,这些事情交给我,兄弟们安心洗白转型就好!” 安排完一切,夜墨然又强调:“记住,告诉所有兄弟,跟着咱们混,有饭吃有钱赚,前提是必须严格遵守帮规!” 他取出昨晚拟定的帮规,递给吊哥:“找个识字的先生,从今天起让所有兄弟学习背诵帮规,背不下来的,直接踢出帮派!” 吊哥拍胸脯应承,领着众人离去。门外等候的小弟们早已迫不及待,一见他们出来,纷纷围上来喊着老大、二爷。 夜墨然随机挑了个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小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弟激动得满脸通红,自豪地说:“回二爷,我叫李杀神!” 夜墨然哑然失笑:“你爹娘给你取的这名?” “不是,我自己改的,出来混,名头要响亮!”李杀神自信满满。 夜墨然忍不住笑出声:“那你以前叫什么?” “李二蛋!” 夜墨然微笑着伸出手,一巴掌拍在李二蛋肩头,将其拍得头晕转向,眼泪直流。他严厉告诫众人:“把这个李二蛋送回家去,以后谁再收这种未成年人入帮,我打断他的腿!听清楚了吗?” 众人被吓得一激灵,连忙仔细查看身边的小弟年龄。 短短一天时间内,刘老五挑选出四百名适合从事清洁工作的帮众,周老六也集结了一百名帮众。柳凯洋汇报了目前帮派的总人数:“二爷,我们现在总计有两千三百五十二人。” 夜墨然心中暗自咂舌,人数确实不少。 周老六询问下一步计划,夜墨然扔出一百两银子:“拿去,买一座三进三出的大宅院,再挂一块匾额,上面写‘大梁镖局’。” “镖局?”众人不解。 这个世界并无镖局的概念,但夜墨然早就有此构想。镖局类似于快递行业的雏形,日后人手充足,建立快递业务并非不可能。 夜墨然淡淡道:“按我说的去做,一步步来即可。” 利用一天时间,夜墨然对帮派状况进行了全面梳理,比起当初在江宁县的起步阶段,如今的情况可谓好了太多。只要有足够的金钱,就不愁找不到人效忠。 交代完一系列事务,夜墨然换上耀眼的官服,踏上了上朝的道路。 久违的他再次出现在朝堂之上,令百官又是惊讶又是好奇,其中不乏对他投来不友善的目光。 第99章 群臣弹劾 夜墨然瞬间就明白了那些不友好的目光来自何处。正如林落尘之前所说,已有不少大臣摩拳擦掌,准备对他展开弹劾。他猜想,自己回归的消息恐怕早已传开,大家都在等待他上朝这一刻。 兵部尚书李元霸走过来,打着招呼:“国师大人早啊。” 夜墨然礼貌回应:“李公早。”他对李元霸并无恶感,反而颇为欣赏。 李元霸温和一笑,试探性地问:“国师大人这一走就是一个月,不知有何收获?” 夜墨然轻松应对:“自然是有所得,毕竟我不是去度假游玩的。”李元霸听后释然,知道夜墨然此次出行并非儿戏。 李元霸提醒道:“国师大人,外城情况复杂,还需多留意殿下的安全。” 夜墨然淡然一笑:“水浅王八多,掀不起什么大浪,李公不必担忧。” 李元霸心领神会,知道夜墨然已经察觉到有人意图针对他,便不多言。 随着太监总管一声令下,百官们按官阶大小步入大殿。夜墨然坦然自若,坐在女帝赐予的尊位上,引来不少官员羡慕嫉妒的目光。 女帝林暮雪步入大殿,见夜墨然竟然在打瞌睡,不禁翻了个白眼,心道这家伙还是那样不正经。她心中暗自决定,既然夜墨然回来后未及时觐见,这次要好好敲打一下他。 百官起身行礼,林暮雪坐定龙椅,询问:“诸位爱卿可有要事启奏?” 夜墨然尚未发言,就有人站了出来:“陛下,臣有本要奏!” “陈大人有何事要奏?”林暮雪问。 上大夫陈坤立刻大声道:“臣要弹劾国师夜墨然!” 不出夜墨然所料,陈坤话音刚落,又有言官跟进:“启禀陛下,臣也要弹劾国师夜墨然!” “还有臣!” “臣同样有弹劾之言!” 转眼之间,就有十几个言官站出来弹劾夜墨然,这在以往极为罕见。要知道,言官和史官是最敢于直谏皇帝的群体,他们甚至有意挑刺,只为在历史上留下敢于直言的美名。若是皇帝恼怒将他们斩首,史官会如实记载,使其成为青史留名的人物。所以,这群言官中流传着这样的话:“未曾惹得皇帝雷霆大怒的言官,不算合格的谏官!” 此刻,面对一众言官的指责,林暮雪纵然早有心理准备,此时亦倍感头痛。她看向夜墨然,却发现他依然镇定自若,仿佛对此毫不在意,顿时有种无力感。 陈坤等人见夜墨然如此态度,更是愤怒,陈坤率先发难:“陛下,夜墨然居功自傲,目无纲纪,一个月中有二十六天未上朝,视国家大事如无物,应当革去国师之职,以示惩戒!” 林暮雪蹙眉,厉声唤道:“国师!” 夜墨然仿佛刚从梦中醒来,立刻正襟危坐:“陛下有何吩咐?” 这副不把群臣放在眼里的姿态,让李元霸等人心中暗笑,这夜墨然胆子可真大。 林暮雪责问道:“国师,对于陈大人等人的弹劾,你可有辩解?” 夜墨然转头看向陈坤等人,眼中露出一抹不屑:“既然陛下开口,那臣就问问诸位,你们纠集一帮人,究竟要弹劾我什么?” 陈坤冷哼一声,列数夜墨然三大罪状:“第一,身为国师,你玩忽职守,长达一个月时间大部分未上朝,无视国家政务。第二,你带着落尘皇子在外城制造混乱,令百姓苦不堪言,更有甚者,据说皇子亲自参与街头斗殴,有损皇家尊严,破坏大梁国体。第三,你无视法律,据调查,在江宁县期间,你多次诱骗周边百姓来做苦工,疯狂敛财,简直是国家的蛀虫,理应严惩!” 陈坤等人列举罪状后,信心满满地看向夜墨然,认为他无法反驳这些事实。 林暮雪和其他官员也紧张地注视着夜墨然,只见他依旧从容不迫,面无惧色。 夜墨然悠然一笑:“都说完了?” 陈坤嘲讽道:“怎么,国师大人还想狡辩?事实摆在眼前,任你怎么抵赖也无法改变!” 夜墨然呵呵一笑:“谁说我要抵赖了。” 众人一愣,林暮雪焦急地问:“夜墨然,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夜墨然从太师椅上站起来,笑眯眯地道:“关于坑蒙拐骗这一点,我是要反驳的。” 陈坤勃然大怒:“你还敢狡辩!江宁县人口数量远超县制规模,你能说全是本地居民生育的吗?” 夜墨然笑道:“当然不是,我江宁县百姓富裕,月均收入最少也有二两银子,如此优越的生活条件,其他县城的百姓自然眼红,想要迁移到江宁县生活,难道我还应该阻止他们不成?”陈坤等人听后,面色尴尬,因为他们都知道江宁县的繁荣与生活条件确实出众,甚至连许多州府都难以企及。 面对夜墨然的反驳,一众言官瞬间哑口无言,上大夫陈坤见状迅速转移火力,直指夜墨然关于皇子的第二项指控。 “那关于皇子殿下之事,夜墨然你又该如何解释?”陈坤身后的人立刻随声附和,“对啊,皇子殿下身份高贵,肩负大梁皇室血脉,你夜墨然深受陛下信任,本应悉心教导皇子读书治国,却带着他在外城胡闹,纠集一群市井混混,天天游手好闲,街头斗殴,弄得外城百姓惶惶不安!夜墨然,你这样做是何居心?” 夜墨然嗤笑一声,鄙夷地看着陈坤等人:“你们哪个亲眼看到了皇子殿下游手好闲?他是看到帝都外城帮派横行霸道,专门欺负百姓,所以才决心整治这些地下势力,这是一种何等的胸怀和责任感!为了此事,殿下甚至亲身涉险,一举肃清了外城所有不良分子!到了你们嘴里就成了打架斗殴,有意思吗?” 夜墨然越说越激动,手指直指陈坤:“陈坤,你身为四品大员,享受国家俸禄,却在这里污蔑一心为百姓谋福利的皇子殿下,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外城那么多地痞流氓,只知道收保护费、开赌场、经营非法场所,榨取百姓血汗钱,你陈坤平日里不管不顾也就罢了,现在皇子殿下为了救民于水火,你们却在这儿唧唧歪歪说他无所事事?陛下,臣要弹劾陈坤,他不仅尸位素餐,还恶意中伤皇室宗亲,理应严惩!” 众人闻言,心中皆是疑惑:夜墨然口中那位拥有高尚情操、宏大志向的皇子,真的是林落尘那个愣头青吗? 陈坤被夜墨然一顿数落后,气得面红耳赤,指着夜墨然反击:“你、你这是混淆视听,颠倒黑白!林落尘怎么可能有那样的想法和作为?” 双方激烈争论,互不相让,周围官员看得目不暇接,暗暗佩服陈坤竟能和夜墨然针锋相对。 夜墨然冷哼一声,掷地有声道:“事实胜于雄辩,只需问问皇子殿下在外城究竟做了什么,真相自然大白。” 女帝林暮雪实在听不下去,决定传召林落尘前来问话。太监总管立刻派人去传唤。 陈坤满脸挑衅地盯着夜墨然,仿佛在说:就凭林落尘那个愣头青,能说出什么花来?而夜墨然则气定神闲,自信满满,因为他已经提前和林落尘做好了充分沟通。 没多久,皇子林落尘匆匆赶到,向女帝行礼后,假装不明所以地问:“不知陛下召臣弟前来有何要事?” 林暮雪简述了陈坤等人提出的质疑,等待林落尘的回应。 谁知林落尘一听,立刻怒火中烧,指着陈坤破口大骂:“你丫个老东西,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我做的事情何时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夜墨然咳嗽两声,暗示林落尘注意言行,但众大臣见林落尘现在的火爆脾气,无不愕然,纷纷看向夜墨然,表情古怪。 林落尘还在滔滔不绝地训斥陈坤,直到夜墨然再次咳嗽提醒,他才转向女帝,却仍带着几分怒气:“陛下,臣弟在外城的确是尽心尽力,几乎是豁出性命去改善民生,就是为了能让百姓过得更好。陈坤这个老东西,自己什么都不干还来捣乱,想找死不成?” 众臣见林落尘这番架势,皆是无语,心想夜墨然这是把皇子殿下带成了什么样子,以前虽傻了点,但好歹仪表堂堂,如今却口无遮拦。 林落尘冷静下来,向女帝禀报:“陛下,臣弟在外城扫荡帮派,近一个月的努力下,已经消灭了外城地下势力的大部分力量,很快外城将不会再有市井流氓骚扰百姓。我打算将这些地痞无赖整合起来,让他们从事城市卫生、治安等工作,让他们通过劳动自给自足。” 一位言官冷哼一声,质疑道:“殿下此言未免过于乐观,帝都的地下帮派久禁不止,岂是短时间内就能彻底清除的?” 林落尘毫不客气地回应:“那是你们这群废物无能!他们之所以胡作非为,是因为缺乏正确的引导和管理。只要我们严加管教,他们完全可以改邪归正。他们现在最缺的不是证明或者改变自己,而是一个机会,一个由我们赋予的机会!” 第100章 暗流涌动 林暮雪听闻林落尘的话,不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周围的朝臣们也颇感好奇。 常年保持严肃神情的杨太师不解地问:“殿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夫不大明白。” 林落尘斜睨一眼,直言不讳:“太师大人久居庙堂之上,不了解民间疾苦,自然不懂那些底层人的内心世界。” 杨太师脸上掠过一丝尴尬,而女帝陛下则饶有兴趣地示意林落尘继续说下去。 林落尘坦然讲道:“陛下,依臣弟所见,那些市井流氓在某种程度上比普通百姓更为不幸。” 连夜墨然都忍不住投来关注的目光,要知道,这些见解并非出自他之口,他亦想听听这位皇子领悟到了什么。 此时,陈坤等一众言官冷嘲热讽:“他们每日欺凌百姓,还能说得可怜?殿下若是慈悲为怀,也不能不分是非吧。” 林落尘并未理会他们,而是坚持阐述自己的观点:“我在外城跟这些人相处了一个月,虽不敢说完全了解,但也略知一二。外城的流氓大多数人在年轻时因生活所迫触犯了法律,尽管不是什么大罪,但出狱后,不仅受到周围人的另眼看待,甚至连自家亲人也会疏远排斥他们。” “因为他们曾犯过错,所以所有人都认定他们不是好人,哪怕想去酒楼做个跑堂,也没有人肯接纳他们。外界及家人的异样眼光、猜疑和排斥,逐渐扭曲了他们的心态。” 林落尘感慨万分:“比如我遇到的一个人,名叫卫青,才不过二十三岁,原是个读书人,因无力筹措科举费用,无奈之下偷窃了二两银子,结果被捕入狱三年。出狱后,他在街坊邻居间名誉扫地,被视为贼一般防范。在这样的环境下,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加入地下势力成为混混。” “卫青确实犯了错误,偷窃是不可原谅的行为,但他已付出坐牢三年的代价。然而当他想重新开始时,却无人愿意给他机会,人们只记得他是贼,认为他本性难移。像卫青这样的人,我这段时间接触的不下几十个。” 林落尘语气坚定:“既然他人不肯给予他们机会,那我来给!我要他们重拾信心,洗心革面,因为他们同样是大梁的子民!” 夜墨然赞赏地点点头,鼓起掌来,欣慰不已,觉得自己的一番心血没有白费,皇子是真的长大了。 众人陷入了沉思,杨太师复杂地瞥了一眼林落尘,又望向夜墨然,回想自己教书时的林落尘,不曾有过这般深刻的认识与转变。 “难道我真的不如夜墨然?”老太师心头泛起波澜。 兵部尚书李元霸起身向林暮雪行礼,赞同道:“陛下,微臣认为,落尘殿下的见解极为合理。无论他们是市井流氓还是泼皮无赖,都是我大梁的一份子,作为朝廷官员,我们不能因为他们过去的错误而歧视他们,应该如同皇子殿下所言,给他们重生的机会,引导他们弃恶从善,而非放任自流。” 诸位大臣纷纷表示同意。 陈坤等人尚未放弃攻击,尖锐指出:“即便皇子殿下认为他们可以改过,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谁能确保他们不再犯错呢?” 林落尘愤慨反驳:“你以为他们乐意每天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若能安稳度日,谁会选那条充满危险的路?” 众言官一时语塞。 有人质疑林落尘的具体计划:“那殿下打算如何安置他们呢?空口说白话可不行。” 林落尘冷笑一声:“这个嘛,你们这群酒囊饭袋就无需操心了。” 陈坤等人虽然愤怒,但碍于林落尘的身份,只能忍气吞声。 女帝对林落尘的成长变化颇为满意,至少能看出他开始深入思考问题了。 陈坤等人见无法撼动林落尘,又将矛头转向夜墨然:“即便皇子殿下言之有理,但这并不能掩盖夜墨然擅离职守的事实。身为国师,竟一个月不见踪影,明显是对国事漠不关心,如此行为怎担得起国师之名?” 陈坤厉声道:“臣恳请陛下罢免夜墨然国师之职!” 其他言官亦紧跟其后,异口同声要求解除夜墨然的国师职务。 林暮雪的目光落在夜墨然身上,后者淡然一笑,反问陈坤:“陈大人怎知我这一个月的失踪,不是为了处理关乎国家命运的大事呢?” 陈坤嘲讽道:“何等大事,能劳驾国师大人隐匿一个月之久?本官倒想听听看。” 夜墨然微微一笑,从袖中抽出景帝吴天正亲笔盖印的盟约文书:“陈大人,请擦亮双眼瞧仔细了。” 女帝陛下心跳加速,夜墨然恭敬地禀告:“陛下,我已经成功促使景国与我大梁结为盟友,从此两国并肩作战,互通有无,商业往来也将更加密切。此外,景帝承诺自今年起,每年向我大梁赠送十万匹上等绢布,以此表达诚挚之意。”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大臣们瞠目结舌地盯着夜墨然。 林暮雪急切道:“快呈上来让我看看!” 陈坤等一众言官瞠目结舌,看着夜墨然哑口无言。 林暮雪看过景帝吴天正的盟书后,抑制不住喜悦,放声大笑:“好好好!果然是景帝的御印无疑!” 六部尚书、杨太师、赵太傅等一品大员皆震惊地看着夜墨然,他竟然办成了这件前所未有的壮举——促成两国联盟! 一直以来,北地四国之间实力悬殊,强国周齐觊觎弱国梁景,曾有人设想梁景联手共抗强敌,但始终未能实现。 结盟并非轻易之举,没有切实的利益保障,没有坚定的决心,根本不可能实现,更别提背后捅刀的风险了。 然而夜墨然,他做到了! 夜墨然爆出梁景两国结盟的消息,而且还附赠每年十万匹上等绢布的大礼,这消息犹如一颗炸弹,在朝堂上炸开了锅。要知道,景国的绢布在梁国可是抢手货,一匹就能卖出五两银子高价,这份礼可真不是一般的厚重。 礼部尚书惊愕不已,质疑道:“国师大人,您不是在开玩笑吧?这么重要的外交事务,为何礼部事先没有收到任何通知?” 由于外交事务通常由礼部负责,所以尚书才有此疑问,连陈坤等人也被搞得一头雾水,目光纷纷投向礼部尚书。 夜墨然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只因景国只认本座一人,这个答案满意吗?” 众人无语,夜墨然这牛吹得,他们都给整不会了。 工部尚书林墨白心头一紧,预感到夜墨然促成梁景结盟将带来巨大影响力,他赶紧确认道:“陛下,这盟书的真实性……” 林暮雪点点头,证实道:“确凿无疑,梁景结盟正是国师向朕提及并亲自前往景国达成的协议。国师此番功绩,可谓是为我国立下了汗马功劳。” 林暮雪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陈坤等言官,他们顿时感觉如坠冰窟,原来陛下早已知情,刚才却默不作声,这分明是在考验他们! 夜墨然转身对陈坤讥诮道:“陈大人,现在你认为本座带回的盟书算不算国家大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坤身上,他感觉自己就像被剥光了衣服站在人群中央,尴尬至极。 夜墨然进一步逼问:“陈大人刚刚指责本座玩忽职守,配不上国师之位,现在又该如何解释?还有那些跟着陈大人一起弹劾本座的大人们,是不是该给本座一个说法?” 陈坤身躯颤抖,眼神飘忽不定,最终只能咬牙承认:“是,下官判断失误,国师一心为国,未曾懈怠。” 夜墨然哂笑一声,转向林暮雪申诉:“陛下,臣为国事奔波千里,促成梁景结盟,不料回国后却遭受无端诽谤与诬陷,臣虽肝脑涂地、矢志不渝,但在朝堂上却似乎容不下臣的一片赤诚之心。今日,恳请陛下为臣主持公道!” 林暮雪眼神冰冷,言官们见状纷纷跪地求饶:“陛下,我等也是一心为国啊!” 林落尘则在一旁冷嘲热讽:“一心为国?我看你们就是吃饱了撑的,夜兄好歹是国师,还是安国侯,你们居然联手弹劾他,谁给你们的胆子!” 林落尘也趁机撺掇:“陛下,此事肯定不单纯,我建议将这群只知道嚼舌根的家伙统统抓起来,好好审问一番!” 陈坤等人吓得魂飞魄散,深知进了大牢只怕凶多吉少。 夜墨然加重语气:“自古以来,刑罚不分贵贱,你们自称比天子还尊贵,居然敢弹劾国师?既然已经有这种僭越心理,难保哪天不会造反!不如全部杀了以儆效尤!” 陈坤慌乱之下失言:“不是,我什么时候自诩超过天子了!夜墨然你血口喷人!” 夜墨然冷笑:“你辱骂我这个大梁重臣,实际上就是在辱骂陛下!如此胆大妄为,简直是乱臣贼子,留不得!” 李元霸等人憋着笑,暗叹夜墨然手段高明,给陈坤等人扣帽子的功夫一流。 林暮雪保持着平静的表情,做出了裁决:“国师,此事到此为止,朕自有决断。” 夜墨然见机行事,立刻收声。 陈坤等人还想求饶,却被林暮雪的眼神震慑得噤若寒蝉。 林暮雪虽然仁慈,但她一旦决定杀人,即使是百官联名求情也无法改变。当年登基第一年,她就果断诛杀了位列三公之一的太保,那时朝臣们连续跪了三天三夜也没能挽回局面,足见她的坚决与果断。 “上大夫陈坤、御史张杰……尔等身为言官,不秉持公正,草率弹劾国师,陈坤、张杰二人推出午门斩首,其余人贬为庶民,子孙三代不得为官!”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陈坤几人哀嚎,但林暮雪不予理会,目光扫过工部尚书林墨白和赵太傅两人,随后宣布退朝。 走出皇宫,赵太傅和林墨白脸色阴郁,没想到针对夜墨然的行动又一次失败。 林墨白问:“太傅,现在我们怎么办?” 赵太傅低声回应:“先别轻举妄动,没想到他竟能促成两国结盟,超出预料。听说皇子在外城要搞建设,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林墨白思索道:“我感觉夜墨然陪皇子在做的事可能不只是胡闹,搞不好还会延伸到内城。” 赵太傅冷笑一声:“若敢涉足内城,就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寸步难行!内城的世家门阀根基深厚,不是那么容易撼动的。” 第101章 插手兵马司 御书房内,结束了朝会的夜墨然并未离开,而是被林暮雪召至宫中详谈结盟之事。 得知夜墨然打算将黑火药技术提供给景国,林暮雪神色微变:“为何?” “景国现正研究火药应用于军事,虽然目前是盟友,但这种国之重器怎能轻易交予他人?”她质问道。 夜墨然只好透露了在景国擂台上发生的事情,林暮雪听后震惊不已:“你是说,叶红雪为了帮你隐瞒李木青和刘汉龙的死讯,独自对抗两名三品高手,最终胜出?” “没错,这份情谊太重,我至今不知该如何回报。”夜墨然凝重地回应。 身为武道高手的林暮雪深知三品高手的实力,叶红雪能以一敌二并且取胜,背后的付出必然惨重。她心中莫名泛起酸楚:“这么说,她对你还真是情深意重啊。” 夜墨然听出林暮雪话中醋意,调笑道:“陛下这是吃醋了不成?” 林暮雪佯怒:“放屁!你想挨揍不成?” 经过一番思量,林暮雪意识到黑火药源于夜墨然,且江宁县诸多创新发明除他无人能解,她也无法强迫夜墨然改变主意。最终她只得妥协:“好吧,你自己掌握好分寸,总之,你要记住,景国有什么,我们梁国必须先有。” 夜墨然拍着胸脯保证:“那是自然,我可是真心实意为国家效力的!” 林暮雪哭笑不得,轻揉着肩膀抱怨道:“我还以为你会立即进宫见我,结果你消失了整整两天,若不是今日你带回盟书,我还在为你担心。你小子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夜墨然注意到林暮雪的动作,关切地问:“陛下昨晚没休息好?” 林暮雪瞪了他一眼:“我一直在等你进宫,结果你两天都没出现,害我担心得睡不好觉。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夜墨然讪笑一声,提议道:“要不我给您揉揉肩,按摩手法绝对一流!” 林暮雪下意识答应,旋即又想起在江宁县的那段尴尬经历,忙改口拒绝。 然而夜墨然当作没听见,径直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轻重适宜地按摩起来,使得女帝陛下瞬间面红心跳,呼吸变得急促。 “陛下这肩膀可真僵硬,以后得多起来活动活动。”夜墨然边揉边叮嘱,林暮雪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耳根已经红透。 夜墨然胆子渐大,开始不安分地捏捏女帝陛下的耳朵和脸颊,林暮雪终于忍不住,愠怒道:“按摩就按摩,别动手动脚!” 夜墨然尴尬地收回手,但很快又忍不住用指尖在她身上的龙袍上游走,那触电般的酥麻感让林暮雪心乱如麻。 “要不换个地方?这里施展不开。”夜墨然试探着问。 林暮雪不知为何,竟问出一句:“换到哪去?” 夜墨然脱口而出:“至少得有张床吧?” 话音刚落,两人均陷入沉默,回忆起那旖旎的一晚。 林暮雪满脸羞红,夜墨然内心悸动不已,面对这样高贵的女帝,他无法抑制内心的冲动。 就在气氛愈发微妙之时,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和柳儿的声音:“陛下,该用膳了。” 林暮雪慌乱中调整气息,命令道:“朕……朕还有事,午膳就免了,你退下吧。” 夜墨然心有不甘,却不得不在林暮雪的瞪视下退开,而此刻的林暮雪,龙袍已被解开一半,美眸含情脉脉,引人无限遐想。 夜墨然刚要再次靠近,却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 他低头看着桌上娇艳如花的林暮雪,心中暗骂一声,却也无可奈何。但同时也欣喜地意识到,女帝陛下心中或许已有他的位置。 就在这时,林暮雪恢复了常态,整理好衣衫,抬眸警告夜墨然:“退下!” 夜墨然不舍地离去,而林暮雪则是嗔怪地瞪了眼门口的方向,暗骂柳儿来的不是时候。 刚要爆发的热情被冷水浇熄,但她心中也明白,她和夜墨然之间的关系,已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夜墨然决定不再压抑情感,待林暮雪整理好衣衫后,他走上前,轻轻拥抱着她,柔声询问:“等到你觉得大梁安稳,不再需要你全力以赴的时候,你愿意嫁给我吗?” 林暮雪沉默了一会儿,任由夜墨然抱着,最终抬头回应:“现在谈论这些还太早,落尘年纪尚小,朝廷的那些王公大臣也不会同意的。” 夜墨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管他们呢,谁敢反对,我直接弄死他!” 林暮雪翻了个白眼,却也认真答道:“我会期待那一天的。” 这句话让夜墨然犹如打了鸡血,兴奋的情绪持续到离开皇宫。 另一边,宁王府中,尽管林宇飞身处王府,却对外朝之事洞若观火。 他眉头紧锁,身旁的山羊胡老者看出他的忧虑,询问道:“两国结盟目前看来并不是坏事,对殿下您而言也没什么威胁,为何您如此忧虑?” 林宇飞摇头叹息:“我担心的不是结盟本身,而是我那皇侄儿。” 老者直呼林落尘的名字,调侃道:“林落尘确实有点长进,但比起王爷您的雄才大略还是相差甚远。” 林宇飞起身走向关押金丝雀的笼子,沉吟道:“我怀疑之前想错了,外城的动荡也许并非我那皇侄胡闹,而是夜墨然一手操控。他利用外城地下势力的目的何在?敛财?如果是夜墨然主导这一切,他所图必定不小。贵族堂每月正常运营,江宁县的利润源源不断流入他口袋,光是这个月,我就要给他十五万两银子。” 林宇飞眼中闪过精光:“所以,钱财对他来说并不是问题。看来,我有必要找个时间亲自会会这个夜墨然。” …… 五城兵马司,夜墨然离开皇宫后径直来到了这里,没有丝毫掩饰身份。 兵马司指挥使柳云龙被吓得不轻,急忙出迎:“卑职拜见国师大人,不知国师大人驾临,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请国师大人恕罪!” 柳云龙身为兵马司总指挥使,掌管帝都内外治安,实权不小,但见到夜墨然仍有些忐忑。 夜墨然挥手示意不必多礼:“柳大人,不必拘束,我们也不是初次见面,坐下说话。” 柳云龙恭敬起身,靠近夜墨然询问:“国师大人突然莅临,是否有何重要指示?” 夜墨然笑着道:“谈不上什么指示,我只是想问问,兵马司目前有多少人手?” 柳云龙略一思索,答道:“回国师大人,兵马司目前包括各级官吏在内,共计三千余人。” 夜墨然有些意外:“这么少?帝都内外人口过百万,兵马司这点人手够维持治安吗?” 柳云龙苦笑:“大人有所不知,兵马司看似权力重大,实则捉襟见肘。除了日常巡逻、执法外,还常被其他部门借用人力,以至于人手严重不足。比如处理民众纠纷、纠正违规街道都需要兵马司派人,刑部、兵部等部门一缺人手,也常常来找兵马司借调。” 他无奈地摇摇头:“而且待遇偏低,帝都物价又高,底下人领的官饷根本不够家用。这种情况导致很多人不愿来兵马司任职,甚至今天还有三人辞职回乡务农了。” 夜墨然笑问:“为什么不向上奏报,请求增加薪酬?” 柳云龙苦笑道:“折子写了无数遍,但连户部那关都过不去,他们一提到钱就回复两个字:没钱!加上近年来战事频繁,各地频发灾荒,我也就没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陛下。” 夜墨然听完,明白了兵马司现状确实严峻,但这也正中他的下怀。他喝了口茶,对柳云龙说:“柳大人,我没想到兵马司的情况这么艰难,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绕圈子了。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柳云龙立刻表态:“国师大人请说。” 夜墨然道:“我打算给兵马司找一批‘临时工’。” 柳云龙一脸困惑:“临时工?” 夜墨然点头:“没错,人数大概一千左右,人我都已经找好了,就看你能否安排得上。” 柳云龙先是惊喜,然后追问:“国师大人,此事是否得到了陛下的许可?毕竟一下子新增这么多职位,可不是小事。” 夜墨然翻了个白眼:“谁告诉你他们是正式编制了?我明确告诉你,这批人是编外人员,也就是临时工。” 柳云龙听得云里雾里,夜墨然便详细解释临时工的概念,就是干脏活累活,出了事就可以开除的那种。 柳云龙眼睛瞪大:“国师大人,您说的是真的?” 夜墨然肯定道:“当然是真的,只要你兵马司有任务分配给他们,明天我就去向陛下求一道圣旨,给兵马司增设一个城管部门,这批临时工就叫做城管。” 柳云龙细细品味:“城管,城市管理者的简称,真是妙极了!” 他内心欣喜,兵马司人手短缺的问题一直是他的心头大患,如今夜墨然帮忙解决了,简直是雪中送炭。但紧接着,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那……这批人的薪水如何发放?” 第102章 寻觅财源 夜墨然早前已说明,这一千城管只是兵马司的编外临时工,因此柳云龙不禁忧心忡忡,户部拨给兵马司的款项有限,突然多出这么多人,如果薪资还要兵马司承担,那无疑会让兵马司财政压力倍增。 夜墨然朗声笑道:“柳大人,银钱的事无需你过多挂念,这批人的月薪自有他人支付,你只需确保他们有合适的岗位就行了。” 柳云龙听闻此言,顿时喜形于色:“国师大人尽管放心,属下一定安排得妥妥帖帖!” 夜墨然满意地离开了兵马司,径直前往外城,召集了他的十三太保四大核心——吊哥、柳凯洋、刘老五以及周老六。 “刘老五。”夜墨然率先唤道。 刘老五赶紧应答:“二爷,我在呢。” “让你办的事进展如何?” 刘老五胸有成竹:“二爷您放宽心,每座公共厕所都已安排兄弟们值守,并且帮里专门成立了卫生队,此刻正在各街道巡查保洁,确保每一个角落都干净整洁。” 夜墨然赞许地点点头:“办事效率不错。” 接着,夜墨然向众人宣布了一个重要消息:“今天找你们来,是因为我给帮里的兄弟们谋了一份好差事。柳凯洋,你回去以后尽快召集所有兄弟,一个都不能少,让他们到兵马司去报到。” 一听要去兵马司,几人面露惊讶,毕竟平时他们这些混混最怕的就是兵马司的人。周老六疑惑地问:“二爷,到底是什么差事啊?” 夜墨然坦白道:“兵马司新设了一个职位叫城管,我已经和兵马司总指挥使柳大人达成协议,让咱们帮派的一千号兄弟去做城管,具体的工作由兵马司调配。” 柳凯洋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纷纷确认夜墨然是否当真。夜墨然一本正经地说:“老子哪有闲工夫和你们开玩笑?” 众人兴奋至极,难以言表。夜墨然继续解释:“你们要明白,城管虽说是编外人员,不属于正规官吏,但他们可是有着官方背景的。每个月每人能拿到四两银子,表现突出的,没准还能得到兵马司的器重提拔。” 尽管这只是夜墨然抛出的激励之词,但这番话依旧点燃了众人的热情。刘老五甚至主动请缨:“二爷,我能去吗?” 夜墨然啼笑皆非:“你个当老大的还好意思和兄弟们抢饭碗?有点出息好不好!” 刘老五尴尬地笑笑,心底却是跃跃欲试。 夜墨然拍板定下此事:“就这样定了,柳凯洋,你回去后抓紧时间挑选合适的人选,明天直接去内城兵马司报道,去找柳云龙,我已经跟他打好招呼了。” 柳凯洋立马领命。夜墨然转向吊哥、刘老五和周老六:“你们仨跟我走,咱该想想怎么找钱了,不然靠这群兄弟可喂不饱几千号人呐!” 夜墨然一边感叹自己责任重大,一边发现街上行人们似乎都在刻意避开他,像避瘟神似的。他看到身边的刘老五和周老六,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俩位大哥自带“威慑光环”。 于是,夜墨然随口问了句:“老五老六,你们平常收保护费都去哪儿收?” 两人略显尴尬,周老六指向前方一家衣服店,羞赧地道:“前面那家卖衣服的,掌柜姓张。” 夜墨然点点头:“行,我们就去那儿瞧瞧。” 不明就里的三人跟随夜墨然走进了这家衣服店,店内空无一人,伙计正打着哈欠。一见周老六进门,柜台后的张老板顿时面色苍白,颤巍巍地站起来:“周爷。” 周老六清了清嗓子,介绍道:“张老板,这位是咱们二当家的,夜二爷。” “二爷好,二爷好!”张老板赶忙吩咐伙计上茶。 夜墨然笑眯眯地打量着张老板:“你就是张老板?” “正是小人,二爷屈尊光临小店,真是荣幸之至。”张老板赔着笑脸。 夜墨然突然话锋一转:“张老板,你这生意看着不大景气啊,这个月的保护费能交得起吗?” 张老板一听脸色陡变,以为夜墨然又是来收保护费的,但他不敢反驳,正准备让伙计取钱时,却又听见夜墨然问:“张老板,你想不想发财?” 张老板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夜墨然不是来收钱的?他迟疑道:“二爷,小人当然想发财,做梦都想赚个盆满钵满!” 夜墨然笑了笑:“想发财是对的,连想都不敢想,怎么可能发财呢?” 他在店里来回踱了几步,转过身来对张老板说:“老张啊,我看你这衣服样式、质量都不错,怎么就没客人上门呢?” 张老板尴尬一笑:“可能是淡季吧。” 夜墨然嗤笑一声:“淡季?现在眼看就要入冬过年,正是服装热销的时候,我看问题就在于你的伙计们不会做生意,一个个只会坐在店里发呆打哈欠!” 张老板心中暗自叹气,他也知道这个问题,可店里的伙计都是自家亲戚,他也不好过于苛责。只好回应:“大家伙都是这样做的,生意也都差不多,吆喝也没啥效果。” 夜墨然断然否定:“扯淡!单靠一两个人吆喝可能不起作用,但如果有一群人全天候帮你吆喝,甚至让全外城的人都知道你这家店呢?” 众人一头雾水,夜墨然又道:“你看咱这帝都,不说一百家至少也有几十家卖衣服的吧?帝都人口过百万,这么庞大的市场你都没抓住,真是可惜!” “哪怕一个人两个月只买一件衣服,那也是多大的数目啊!” 张老板听罢,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新的商机。 张老板的买卖一直马马虎虎,一年下来能攒个百十来两银子在帝都已是不易,毕竟这里物价高昂,随便一件普通的衣裳就要价一两银子。这回夜墨然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让他猛然醒悟自己所处市场的巨大潜力。 夜墨然悠然漫步在店内,缓缓道破天机:“要让你的生意翻红,并非无计可施,关键在于……” 他顿了顿,指出问题所在:“帝都这么多卖衣服的,商品同质化严重,凭什么消费者非要选择你张老板的店铺呢?” 刘老五也代张老板表达了疑惑:“对啊二爷,这区别在哪呢?” 夜墨然微微一笑,神秘兮兮地说:“秘诀就在‘包装’与‘广告’二字。首先,你要给自家衣服创造出独特的价值感和记忆点。” “包装”和“广告”这两个词令张老板陷入深思,夜墨然进一步引导:“咱们先不谈包装,先来说说,人们为什么要买衣服?” 吊哥插嘴:“老爷,这还用说,人总不能光着身子乱跑吧!” 刘老五附和:“对啊,不穿衣服那可是耍流氓!” 夜墨然差点被这两货气乐了,还好张老板给出了正解:“除去保暖需要,更重要的是美观。” 夜墨然赞赏地点点头:“没错,衣服不仅要暖身,更要悦目。而通过巧妙的包装和广告宣传,就是要强化你家衣服的优点,树立一个响亮的品牌名和口号,让人们一听到口号就能联想到张记成衣店。” 他举例:“比如你可以试试这样的口号——‘张记成衣店,男人的衣柜!’或者‘男人一年逛两次,张记成衣店,成就成功男士的独特魅力!’” 张老板听得热血沸腾,感觉自家的衣服瞬间提升了好几个档次。不过紧接着,他提出疑问:“二爷,这口号虽好,但万一别的店铺也照搬,那岂不是又回到原点了?” 夜墨然赞许地拍拍他的肩膀:“张老板果然精明,这就说到点子上了。你需要迅速行动,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组织上千八百号人马,在街头巷尾大声吆喝口号,让百姓第一时间记住张记成衣店。” “这样一来,即便他人效仿,也会显得后知后觉,甚至给人以山寨的感觉。你就成了独一无二的存在,懂了吗?” 张老板被夜墨然一番话语说得心潮澎湃,仿佛已经看到了银子滚滚而来。夜墨然再次煽动情绪:“想象一下,将来人们争相涌入你的店铺,挤破门槛只为购买一件张记成衣,甚至可能吸引到内城那些有钱又有品位的达官贵人。” 然而,当谈到执行层面,张老板愁容再现:“二爷,这主意虽妙,但我哪里有那么多钱请这么多人去宣传啊?” 夜墨然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我夜墨然坐镇此地做什么的?听说过十三太保吗?” 张老板一脸茫然,周老六适时解释了自己的身份转变,刘老五也补充道:“甭管是多少人,我们都能调动起来。” 张老板闻言如获至宝,感激涕零地握住夜墨然的手:“多谢二爷,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份感谢了!” 夜墨然摆摆手,神情轻松:“客气啥,不过咱也不能白干,我这背后还有一大堆兄弟要养活呢。” 张老板一听提到钱字,表情瞬间僵硬:“收,收钱?” 夜墨然揶揄道:“可不是么,谁家的地里能长出余粮来?我们为你提供服务,一年收取一百两银子,每月还免费赠你两句广告词更新。” 张老板听闻价格瞠目结舌:“一百两一年?这也太贵了吧!” 夜墨然瞪眼:“贵?等你的店火到排队买衣服的时候,你还觉得贵吗?这可是白菜价了!如果不是看在你每月按时交保护费,和周老六的面子上,我哪会给你透露这个赚钱的机会?” 他掰着手指头算账:“平均下来一个月才九两多,你还在这儿纠结什么?” 经过夜墨然这一番剖析,张老板逐渐觉得这笔投资似乎并不算过分。正当他犹犹豫豫之际,夜墨然又抛出一个诱饵:“而且老张,你知道十三太保如今改邪归正了,咱们做的是正经生意,不会再额外收取百姓的钱,包括你的保护费。如果有哪个不知死活的混混再来收你的钱,直接找我们,我们会帮你收拾那帮兔崽子。” 张老板一听不再收保护费,更加心动不已:“真的不收保护费了?” 夜墨然点头肯定。张老板权衡再三,终于咬牙决定:“好,这钱我出了,二爷,您说接下来该怎么做?” 夜墨然笑容满面:“你啥都不用操心,一切交给我安排,你就安心等客似云来吧。” 刘老五和周老六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短短时间,夜墨然便轻松收入一百两银子,可谓是营销鬼才,点石成金。 第103章 广告推广大战 这一波操作,让两位昔日的流氓头目吊哥和周老六彻底懵逼了,这和他们过去收保护费的方式截然不同。夜墨然带着他们俩接连走访了十多家店铺,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空手套白狼,转眼间就收入了小一千两银子,这让两位头目佩服得五体投地,颠覆了他们对勒索的认知。 回到根据地,夜墨然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是柳凯洋赌档的宅院,满意地点点头,随手将刚刚到手的一千两银子放在桌上,吩咐道:“周老六,那几家店铺的广告推广就交给你了。” 周老六愣住了,尴尬地笑笑:“二爷,我可没做过这事儿啊。” 夜墨然淡定回应:“没事,我会教你,吊哥,你今晚就带人把那些顽固抵抗的小势力清理掉,时间就是金钱,不能让他们耽误了进度。” 吊哥接到命令,立即着手行动,当晚外城再度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让未能参与其中的林落尘感到有些遗憾。 两天后,天气放晴,夜墨然陪同林落尘在街头吃着热腾腾的大包子,这时,街头突然出现一支排列有序的队伍,每个人都高举着牌子,领头的正是周老六。 林落尘愕然道:“夜兄,周老六他们在做什么?” 夜墨然笑着说:“这是我给他们找的新活儿,你看着就行。” 只见周老六拿起喇叭状的扩音器,大声喊道:“男人的衣柜,张记成衣店!” 后面的小弟们紧跟其后,齐声高喊:“男人一年逛两次,张记成衣店,专为成功男士打造,买衣服就选张记成衣店!” 这一幕让林落尘和周边的百姓都看傻了眼,那些喊口号的混混们一个个满脸通红,尴尬到无地自容,生怕被熟人看到。 与此同时,对面又出现了一支类似的队伍,领头的是刘老五,他们高喊着:“王家酱油美味鲜!晒足一百八十天,买酱油就买王家美味鲜!” 两队人马相互对视,彼此心照不宣,还好大家都在丢脸,彼此心里还找到了些安慰。 口号声在街头回荡,引来不少围观的百姓,有人好奇地询问:“这群人这是在干嘛?什么成衣店、美味鲜的?” 旁边马上就有“热心群众”解释道:“嗳,我晓得,那街头拐角王家卖酱油的,他家酱油味道一流,我家吃了十几年了。” 另一人附和:“我家也吃,听说老王家的酱油全用上等黄豆发酵,晒足一百八十天才拿出来卖,这种用心做一件事的态度很难得。” “就是啊,所以我每次都要买他家酱油,人家专业,一辈子就干这一件事,做出来的酱油肯定靠谱,我们老百姓吃得也放心。” 在几位“路人”的强烈推荐下,有几个百姓也动了心,决定去买点尝尝。 林落尘瞪大眼睛看着大快朵颐的夜墨然,不解地问:“夜兄,这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 夜墨然擦擦嘴边的油渍,随意解释了一下,林落尘听后也忍不住笑了:“哈哈,不错,得给他们找点正经事儿干!不过夜兄,这样做能赚多少钱啊?而且他们每天这样喊,长久下来身体也吃不消吧?” 夜墨然摆摆手:“不着急,这只是个开始,先把他们身上的混混习气磨掉再说。现在每天动用这么多人,确实是亏本买卖,但只要他们能从以前那种地痞无赖的角色中解脱出来,就是好事。至于赚钱的事儿,我还有更多的后手没使出来呢。” 林落尘好奇心爆棚:“还有什么后手?” 夜墨然故作神秘:“这个暂时保密,总之是能让我们赚大钱的路子,靠着广告推广,养活几千号人不成问题。” 夜墨然付了包子钱,两人开始在各个地方巡查,看看安排的混混们有没有偷懒。虽然百姓们对这些混混仍然有些戒备,但毕竟混混们现在开始尝试做好事了,只是要扭转形象还需要时间。 夜墨然拍拍林落尘的肩膀:“以后这些人就交给你管理了,你自己在朝堂上也说过要让他们改邪归正,所以要上心哦。” 林落尘得意地挑挑眉:“这还用你说?” 夜墨然见他傲娇的样子,笑着调侃几句,然后就离开了。他知道,接下来要筹划开采云山矿脉的事宜,他对炼钢抱有很大的兴趣,虽然具体的工艺只在书中见过,但只要有正确的方向,再加上老铁匠们的实践经验,定能炼制出优质的钢铁,提升梁景两国武器的水平。 他清晰记得,当初叶红雪在景国强势击杀两国高手后,大周使臣曾扬言要去其他国家寻找人才,这意味着大周对梁国的威胁依然存在,他必须加快步伐,为即将到来的危机做好准备。 夜已深,国师府内灯火未眠,夜墨然仍在书房埋头疾书,苏小小端着一碗温热的鸽子汤步入房间,她身姿曼妙,望着夜墨然忙碌的背影,心疼不已:“公子,夜已深了,该歇息了。” 夜墨然停下笔,微笑道:“还早呢,你怎么还不去休息?” 苏小小将汤碗放在桌上,柔声道:“我特意熬了鸽子汤,公子尝尝。” 夜墨然接过汤碗,自从回到府邸就开始撰写炼钢方案,此时确实有些饥饿。他尝了一口,苏小小迫不及待地问:“味道如何?” 夜墨然故作神秘:“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苏小小犹豫了一下:“假话吧。” 夜墨然笑言:“好喝。” 苏小小嘟囔着嘴:“那实话就是不好喝喽?” 夜墨然哈哈大笑:“实话是,非常美味!” 苏小小听罢开心地笑了起来,夜墨然很快就将鸽子汤一饮而尽,将苏小小揽入怀中,享受着这份温馨。 苏小小并未过问夜墨然熬夜书写的内容,只是安静地依偎在他肩头,轻声告诉他:“公子不在的那段日子,宁王来过府上。” 夜墨然猜到林墨白飞肯定有所动作,调侃道:“这家伙又按捺不住了,他来干嘛了?” “他没说什么特别的事,就像寻常访客那样。”苏小小回忆道。 夜墨然眯起眼,深知林墨白飞这类深藏不露的人物,即使面对自己的棋子或下属,也不会轻易暴露真实意图。他如同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让人时刻警惕。 夜墨然宽慰苏小小:“别担心,他的事我自会应对,你安心在这里做你的女主人就好。” 听到“女主人”这三个字,苏小小面上泛起幸福的红晕,心中满是欢喜。尽管出身卑微,她从未奢望能在夜墨然这样的权贵身边获得名分,但她甘愿默默守护在他身边。 待苏小小离去后,夜墨然直至后半夜才完成了记忆中的炼钢方案,尽管可能有疏漏,但他深知科学的进步就是在不断的摸索中前行。 次日清晨,夜墨然换上官服,直奔皇宫。朝会上,林暮雪看着精神焕发的夜墨然,心中略感欣慰,例行询问了江州水患的状况。得益于夜墨然的支持,水患已经得到有效控制,百姓生活逐步恢复正常。 待其他官员汇报完毕,林暮雪看向夜墨然,他今日的表现异常端正,显然有事要说。林暮雪直接询问:“国师大人,你可有事要奏?” 夜墨然起身行礼,直言不讳:“陛下,臣确实有要事禀告。鉴于梁景两国已结盟,臣建议派遣人手与景国共同开采云山矿脉。” 林暮雪没想到夜墨然提及此事,颇为重视,示意他详细说明。周围的官员也都屏息静听,好奇夜墨然又会有什么惊人之举。 夜墨然从容不迫地道:“陛下,臣与景国君主达成口头协议,两国共同开采横跨两国的云山矿脉,并平分所得铁矿资源……” 话音未落,工部尚书林墨白立即出言打断:“这怎么可以!云山矿脉按照先前协议,已归属我大梁所有,怎能与景国平分?莫不是国师接受了景国的好处,才做出这种损害我大梁利益之事!” 夜墨然平静地回应:“我大梁当前并无独立开采云山矿脉的能力。” 林墨白听后眉头紧皱,厉声道:“我大梁拥有专业的地理司矿工,开采矿石对他们来说易如反掌,国师怎敢断言我大梁无力开采?” 随着林墨白的质疑,越来越多的官员站出来反对,昨日林暮雪为了夜墨然惩治言官的事情尚未平息,这些人背后都有着复杂的家族势力支撑,加之此事关乎到巨大的经济利益,他们自然不愿意见到夜墨然提出的共同开采方案。 “云山矿脉乃我大梁领土,岂能与他国共享!” “臣亦不同意!” “夜墨然此举,无异于卖国求荣!” 一时间,反对之声此起彼伏,相较于昨日,今日反对的官员数量更多,达到了二十多人。不明真相的官员或许会惊讶于他们的大胆,殊不知这其中牵涉到的利益纠葛以及对夜墨然的私人恩怨,使得他们不顾一切地反对夜墨然的提议。 此次争议不仅关乎夜墨然与部分官员的矛盾升级,更可能触动了十几大家族的利益链条,使得这场争执变得更为激烈。即便是支持夜墨然的李元霸,此刻也选择了沉默,因为这件事触及的层面实在太深,影响太大。 第104章 指责与反击 二十多位官员异口同声地谴责夜墨然,称其行为近乎卖国,但夜墨然却并未表现出丝毫慌乱,反而依旧保持着那份淡然,无视了他们的攻击,转向林暮雪继续陈述:“陛下,臣与景国达成的共识是,景国将派遣军队及矿工铁匠协助,我梁国也同样派出大量人力,从景国境内的云山矿脉开始秘密开采。” “开采出的矿石将迅速运往后方冶炼钢铁,并且所产铁器也将由两国平分。”夜墨然平静地叙述着。 工部尚书林墨白再也按捺不住,愤怒地打断夜墨然:“夜墨然,你这是在卖国!本官绝不会容忍你损害我国利益!” 面对林墨白的指责,夜墨然只是冷冷一笑,转身面向他,言语中透着轻蔑与挑衅:“林大人,您说我夜墨然卖国?确定没听错吗?” 夜墨然环顾四周,语气越发冰冷:“你们口中所谓的‘大梁之物’云山矿脉,是谁赢回来的?睁开你们的眼睛好好想想!” 李元霸在一旁幸灾乐祸,夜墨然的话无疑狠狠扇了那些官员一巴掌。云山矿脉是夜墨然冒着生命危险赢来的,现在这些人却指责他损害国家利益,传出去只怕要遭百姓唾弃。 林墨白等人脸色难看,一时哑口无言。夜墨然接着讽刺道:“既然你们认为云山矿脉是国家的,而不是我个人所能支配,那好,开采之事就交给林大人您来负责吧!” 林墨白被夜墨然突如其来的提议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还未回过神来,就听夜墨然冷笑:“等到齐国和周国得知林大人在挥汗如雨地采矿,率军来犯之时,希望林大人能亲自上阵杀敌,我夜墨然一定为您击鼓助威!” 林暮雪听闻此言,故意询问夜墨然的意思,实则是为他造势。杨太师也从中察觉到了夜墨然在林暮雪心中的地位。 夜墨然恭谨地向林暮雪解释:“陛下,唯有与景国联手,我们才能真正挖掘云山矿脉的价值。北地四国中,我梁国实力最为薄弱,如今与景国结盟,等于在齐国与周国之间筑起一道屏障。景国民风尚武,女子骁勇善战,有他们作为盟友,齐周两国短期内不敢轻举妄动。” “从景国开始开采,既能掩盖我们的行动,又能拖延齐周两国的反应时间。一旦我们将铁矿转化为武器装备,待他们有所察觉时,我梁国已经有了与之一战的实力。” 林暮雪假装理解,赞同夜墨然的观点。然而,林墨白仍不死心,坚持反对与景国平分矿石。 夜墨然转过身,锐利的目光直射林墨白,一股寒意让林墨白不由得低下头。夜墨然嘲讽道:“既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林大人,您还是辞官去做生意吧!” 林墨白被戳中痛处,勃然大怒:“夜墨然,你休要嚣张!” 夜墨然不屑地反问:“那你倒是想个法子出来啊!” 林墨白哑口无言,夜墨然步步紧逼:“你既提不出解决之道,又在此唧唧歪歪,只知道吃饭的时候跑得快,关键时刻却躲在一旁。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卖国?你也配?” 夜墨然口无遮拦地痛骂这群只会挑刺、毫无建树的官员,将林墨白形容为只知道占便宜的废物,声称若是再啰嗦,他就代替林墨白的野爹教训他一顿。 林墨白被吓得连连后退,眼中闪烁着怨毒,但在大殿之上,他哪敢和夜墨然动手,只能向林暮雪求助:“陛下,救命啊!” 夜墨然更是肆无忌惮,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挽起袖子,仿佛随时要动手教训林墨白。这熟悉的场景让杨太师感慨万分,这才是他熟悉的夜墨然,最纯粹的江湖作风,最痛快的嘴巴炮轰。 在夜墨然的步步紧逼下,林墨白狼狈不堪地躲避,那些一同站出来的官员见状纷纷闪躲,生怕被夜墨然误伤。他们都清楚,面对如此霸道且无所顾忌的夜墨然,最好的选择就是避开锋芒。 朝堂之上,喧嚣如市,最后还是林暮雪出面,才勉强止住了这场闹剧。林墨白狼狈不堪地逃离夜墨然的“魔爪”,官服上赫然留下夜墨然的鞋印,甚至还出现了针线,只因林墨白在被教训时反抗了几句,夜墨然便威胁要用针线给他“美容”。 林墨白惊魂未定地扑向龙阶,向林暮雪哭诉:“陛下,救救微臣啊!夜墨然要置我于死地!” 林暮雪对此头痛不已,瞪着夜墨然手中还握着的针线,强压怒火下令:“夜墨然,速速向林大人道歉!” 夜墨然翻了个白眼,走向林墨白,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林大人,我给您道歉了,抱歉吓着您了。” 林墨白愈发恐惧,夜墨然低声警告:“老东西,你给我小心点,下朝后别走玄武门,我非让你见识见识我的针线活儿不可!” 林墨白吓得魂飞魄散,大喊:“陛下!夜墨然要行凶!” 夜墨然佯装无辜,指着手中的针线辩解:“陛下,林大人诬陷我啊,我何时行凶了?” “凶器还握在你手里!”林墨白惊怒交加。 夜墨然却突然一巴掌拍在自己手背上,理直气壮地说:“看到了吧,现在我这手才是凶器,因为它碰到了你。刚才我连针都没扎你一下,你就说我行凶,这还有没有道理了?” 夜墨然反过来状告林墨白诬陷自己,引得众人哄笑,户部尚书张远明更是忍不住笑出声,暗叹夜墨然真是个十足的流氓。 林暮雪实在无法忍受,怒喝一声:“够了!” 夜墨然这才收起针线,悻悻然回到座位上,而林墨白则恨得咬牙切齿。 林暮雪平静下情绪,问林墨白:“既然你不赞同夜墨然的提议,那你可有更好的办法助我梁国开采矿脉?” 林墨白眼中闪过怨毒,低头回答:“臣,没有。” 林暮雪无奈之下,只好让众臣投票表决,结果夜墨然的提议获得半数以上官员的支持,得以通过。林墨白等人满脸不甘地离去,眼神中充满了仇恨。 下朝之后,林墨白避开玄武门,生怕夜墨然真在那里等着他。回到尚书府,一群官员聚在一起,个个义愤填膺,讨论着如何对付夜墨然。 林墨白阴冷的眼神扫过众人,一字一句地说:“既然夜墨然执意如此,那我们也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众人疑惑,林墨白接着道:“铁矿的事情我们暂且放弃,他若与景国共同开采,谁敢伸手必遭横祸。我们现在要针对他和皇子在外城所做的事入手,只要皇子那里出点岔子,到时候联名上书,就不信他还能如此猖狂!” 一官员惊恐地问:“可是对落尘皇子下手……” 林墨白怒斥:“谁敢对皇子下手?我们要针对的是他们做的事情,别瞎说!” 众人噤若寒蝉,深知此事关系重大,稍有不慎便是杀头的谋逆大罪。林墨白提醒他们务必保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而在皇宫中,林暮雪接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杨太师。自从夜墨然接手教导林落尘后,杨太师已经很久没踏入皇宫,这让林暮雪十分好奇,杨太师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第105章 破壳而出拼夕夕 “老臣拜见陛下!”杨太师步入御书房,恭敬地行了个大礼,林暮雪忙扶道:“太师无需多礼,请坐。” 林暮雪颇感意外,杨太师今天来找她,竟然是因为夜墨然的事。杨太师开门见山:“陛下,今日朝堂之上夜墨然与林墨白冲突,林墨白及其党羽断不会轻易放过此事。夜墨然虽然身居国师高位,也有爵位傍身,但他独木难支,恐怕会遭到林墨白一派的阴险报复。老臣特来禀报陛下,望陛下能适时提醒夜墨然防范。” 林暮雪不解地问:“太师不是一向……与夜墨然有些不合吗?” 杨太师坦然承认:“陛下所言没错,老臣起初确实对他的一些行为颇有不满,认为他举止轻浮,对礼法缺乏敬重。然而……”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夜墨然之才华确实在老臣之上,单看他教诲落尘殿下时,殿下展现出的不同以往的一面,便足以证明他在育才方面的能力远超老臣。老臣自觉文采虽不如他,育人功夫亦有所欠缺。” 林暮雪看着这位曾被誉为梁国学问泰斗的老者如今这般感慨,内心不禁五味杂陈。夜墨然的横空出世,无疑打破了杨太师一直以来建立起来的学术权威。 杨太师接着说道:“陛下,夜墨然目前除了明面上的对手,还需警惕赵无极此人。他对夜墨然旧怨未消,陛下应当提醒夜墨然小心应对。” 林暮雪听后神色一凛,答应下来,并在心中默默记下了赵无极这个名字。送走杨太师后,她在御书房的秘籍名录上,郑重写下赵无极的名字。这份名录上记载的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帝都各大家族安插在朝廷中的棋子,数目庞大,实力惊人,足以威胁皇权。林暮雪决定,必须尽早采取行动削弱乃至消除这批潜在的隐患。 另一边,夜墨然下朝后径直来到繁华的外城,欣赏着街头混混们为商户设计的广告词,颇为满意。他与林落尘及收到消息赶来的小弟吊哥,在一家茶摊坐下,点了一壶最便宜的茶水。 吊哥坐下便汇报工作:“老爷、老大,外城其他地下势力我已经清理干净。接下来咱们怎么做?也让这些人帮着喊广告?” 林落尘兴奋地点点头,询问夜墨然下一步计划。夜墨然悠然一笑:“现在嘛,当然是要刺激市场经济,提高消费水平了。” 经过几天的考察,夜墨然发现外城百姓并非缺钱,只是由于帝都物价高昂,他们的收入虽高于其他地方,但却习惯于节省开支。比如眼前这壶质量一般的茶水,在别的地方顶多值五文钱,但在帝都却能卖到十五文,甚至添水还要额外收费。 夜墨然打算让百姓消费起来,而不是守着钱袋子。“咱可不是要做贵族专享的买卖,既然要和普通百姓打交道,商品价格必须亲民,甚至要比平时更便宜。”林落尘听后有些怀疑,便宜怎么能赚大钱? 夜墨然耐心解释:“商人的原则是绝不会做亏本买卖,挣钱多少的区别罢了。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合适的地方设立一个集散中心,记录下外城所有商品的价格,形成一张价格清单,让百姓可以直接来这里出售或购买物品。” 吊哥对此表示担忧:“这样做是不是太繁琐了?老百姓直接去店铺交易不就得了?” 夜墨然摇着扇子,神秘一笑:“关键就在于我们的价格更低,并且提供送货上门的服务。如果咱们这里售卖的商品不仅价格实惠,还包配送,你说百姓会选择哪个?” 林落尘听懂了他的思路,但马上提出了新的疑问:“但如果既要送货上门,又要百姓来铺子选购,岂不是多此一举?” 夜墨然继续讲解:“这就需要我们在帝都各家门口设立投递点,百姓只需将购物需求写在纸条上投入其中,我们每日派人收集并按单送货,收取货款。这样一来,购物体验就大大提升了。” 吊哥思索片刻,提出实施难度和百姓接受度的问题。夜墨然自信满满地补充道:“这只是第一步,后续我们会推出两个活动,一个是‘现金大转盘’,一个是‘天天领现金’,凡是在我们铺子购物的顾客都有机会参加,最高奖金一百两银子!我看谁还舍得错过这样的好事!” 林落尘一听,瞠目结舌:“一百两?那我们岂不是很快就要破产?” 夜墨然冷笑一声,扇子啪的一声合上,显然自有打算:“想拿钱哪那么容易?先招揽够六万活跃粉丝再说这些事儿!”在他心里,早已筹划好了一套通过营销活动吸引客户、扩大影响力的策略。 夜墨然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林落尘和吊哥对视一眼,心头暗忖这家伙真不是随便说说,而是动真格的。喝完最后一口茶,夜墨然带着俩兄弟离开了茶摊,他要在帝都整出个“拼夕夕”,这主意可是深思熟虑的结果,不仅能提振帝都消费,还能开创一种前所未有的商业模式,顺便还能捧红周老六的镖局,让他们转型做起送货上门的业务。 回到宅邸,夜墨然早前派出查探情况的卫青已归来。这卫青,就是林落尘曾在朝堂上提及的那个因科考黑幕失意、后来误入歧途三年的读书人。卫青恭谨呈上手中的资料:“二爷,大致情况我都摸清楚了。” 夜墨然接过那页娟秀字体的“调查报告”,不禁赞叹,这读书人写的字比自己的“鸡爪字”强太多了。看过内容后,夜墨然陷入沉思,帝都果然商铺云集,外城粮油杂货店就有十多家,成衣店三十多家,更别提各类特色店铺,数量繁多。 卫青观察夜墨然的表情,主动问道:“二爷是不是在烦恼商铺太多?”夜墨然微微一笑,示意卫青坐下:“你挺机灵的,猜对了。” 卫青坐下后直言不讳:“二爷让我记下这些商铺信息,莫非是要跟他们做生意?”夜墨然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示意卫青发表见解。卫青回忆道:“我在整理商铺信息时,特意把生意最好和最差的商家做了标记。” 说着,卫青取出另一张草稿纸,上面赫然写着几家特别筛选出来的商铺名字。夜墨然顿时喜出望外:“你怎么还记了这个?”卫青苦涩一笑,解释道:“以前收保护费时,我们专挑生意好的下手,久而久之养成习惯。想到二爷可能要跟他们合作,我就提前做好了筛选。” 夜墨然拍案叫绝:“这份名单才是真宝贝!搞‘拼夕夕’不可能每个商户都拉进来,我们需要的是最具代表性的优胜劣汰。卫青,你把这些信息重新抄一份,然后通知这些商户老板,后天晚上在醉仙楼,我们十三太保宴请他们!” 夜墨然准备离开时,突然回头看向卫青,关切地问:“这些年,你还想继续读书吗?”卫青先是愣住,继而自嘲一笑:“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哪还有闲情读书写字?”夜墨然却不以为然:“听说你每次打架回来,都会用牛尾毛自制的笔蘸水练字。” 卫青瞬间面露尴尬:“那是偶尔为之,随性之举。”夜墨然再次大笑,临走前留下一句掷地有声的话:“卫青,如果你还想读书做学问,二爷我供你读书;如果你有真才实学,二爷我还帮你参加科举,走上仕途。读书人嘛,就该握紧笔杆子,舞刀弄剑算怎么回事儿?” 夜墨然回到国师府,花了半个时辰精心制定“拼夕夕”的初步运作方案,虽不比真正的电商巨头,但简洁实用最重要。苏小小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夜墨然则得意地说:“就叫它‘拼夕夕’吧!” 转眼到了约定的两天后,夜幕降临,外城最奢华的醉仙楼华灯璀璨。厨房里锅碗瓢盆响成一片,掌柜的焦急地在门口翘首期盼那位豪掷千金包场的大人物。席间,受邀的商户老板们已经到场,主人却还未现身。 人群中有人低声议论:“十三太保到底是什么来头?无缘无故请我们吃饭图啥?”另有人回应:“管他呢,反正免费吃喝,不占白不占。”这其中就有与夜墨然合作做广告的商户,如张记成衣店的张老板、王家酱油铺的王掌柜,他们的生意近几日可谓火得一塌糊涂,日进斗金,实实在在尝到了广告营销的甜头。 张老板被问及近日的盈利状况,谦虚一笑:“哪里哪里,大家都差不多。”而卖酱油的王胖子更是春风得意:“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我的美味鲜最近卖得简直像开了挂,我都想借别人的酱油来卖了!”就在众人纷纷揣测之际,酒楼门口传来掌柜的洪亮嗓音:“贵客驾到!”一场即将改写帝都商业格局的宴会正式拉开帷幕。 第106章 拼夕夕诞生 宾客驾到的声音令全场瞩目,商户们纷纷伸长脖子望向门外,猜想这位阔绰请客的十三太保是否现身。随着掌柜的热情接待,三位主角走入客栈,当中一位看似十六七岁、眼神略显稚嫩的少年走在中央,两边分别是身材魁梧犹如铁塔般的壮汉,以及一位面容清秀、手持折扇的青年,估计年龄在二十五六左右。 张记成衣店、王家酱油铺等与夜墨然打过交道的商户老板们纷纷起身,热情洋溢地迎上前去,满脸堆笑,好似见到了自家祖先般殷勤至极。 “哎呀夜二爷,可算把您盼来了!” “二爷,您最近身子骨怎么样?我铺子里新制了一件狐裘大袄,特意带来给您试试?” “二爷快请进,外面风大,小心别受凉了!” 其他商户见状,皆是一脸懵逼,心中暗忖:这几个家伙对着这个夜二爷如此献媚,莫非是他们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不成? 夜墨然对这番热情招待略微无奈,心想这些人真是没眼力见,居然没看出走在中间的是林落尘皇子。他轻咳一声,微笑着说:“咱们先进去就座吧。” 商户们前呼后拥,刻意留出几个空位,希望能和夜墨然同桌。夜墨然落座后,一眼看穿了他们的小心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这醉仙楼的桌子似乎小了一些。”夜墨然打趣道。 王胖子等人大笑附和:“不小不小,这样坐更暖和,嘿嘿!” 夜墨然环顾四周,这次宴请的商户多达百人,十人一桌,几乎占据了整个酒楼大厅。他唤来掌柜,吩咐道:“把你们这儿最好的酒菜都上上来,这些都是我们十三太保的贵客,不能怠慢。” 掌柜立刻吆喝着安排厨房上菜,一桌顶级酒席价值起码二十两银子,而夜墨然一口气设下十桌,花费至少三百两,让在座的商户们咋舌不已。 待酒菜齐全,夜墨然举起酒杯,暂时放下国师的身份,扮演起商人的角色:“各位能赏脸赴约,我夜某人在此先敬大家一杯。” 众人纷纷响应,举起酒杯回应:“敬二爷!” 得知夜墨然是十三太保的大佬,且为人讲道理,与一般混混不同,几个了解十三太保的商户心中踏实了许多。 夜墨然饮下一杯酒,又倒满一杯,介绍起身旁的林落尘:“诸位,这位就是我们十三太保的老大,林老大。” 众人惊讶地看着林落尘,难以相信这位小屁孩竟然是十三太保的老大。林落尘兴致勃勃地模仿江湖口吻发言,却引来一阵尴尬的寂静。夜墨然只好带头鼓掌,缓解现场气氛。 商户们此时真正关注起夜墨然和吊哥,对于林落尘的身份,则当作有趣的小插曲一笑而过。 夜墨然不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说:“今天请大家来,其实是想带大家一起发财。” 这话引起了商户们的浓厚兴趣,有人急切地追问:“夜二爷,具体怎么个发财法?” 夜墨然晃动着手中的折扇,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其实很简单,我们十三太保打算在外城开设一家店铺,将大家的商品信息都集中到这家店铺,由我们十三太保统一经营。” 商户们听后一愣,张老板下意识地问:“这样做岂不是很麻烦?我们自己都有店铺,而且那么多商品怎么集中在一个店铺里销售?” 夜墨然微笑着解释:“我说的商品,是指你们商品的清单和信息,顾客下单后,我们会派人去你们店铺取货,然后送到顾客手中。” 面对夜墨然提出的全新经营模式,商户们自然反响不一,尤其当他提到要降低商品挂牌价时,反对之声更是此起彼伏。 “夜二爷,您这话我可不能苟同,我们这些小本生意本来利润就薄,再降价格,我们还怎么维持生计?总不能喝西北风过日子吧!” “对啊,一年辛苦下来,赚的银两屈指可数,再降价,我们可真没法活了。” 就在反对声渐浓时,吊哥按捺不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餐具叮当作响,成功吸引了全场的注意。他瞪圆眼睛,威慑力十足:“我家老爷诚心诚意带你们赚钱,你们还在这唧唧歪歪,想找抽不成?!” 然而,仍有商户硬气反驳:“货是我们的,我们有自己的铺子,凭什么非要交给你们卖?!” 夜墨然见状,不动声色地合上扇子,制止了吊哥,同时安抚商户:“你们说得没错,买卖自由,不愿意的可以自行离开,我夜某人也不是非你们不可。” 他淡定自若的态度让反对派们疑惑,只见夜墨然继续抛出条件:“而且告诉大家,入驻我们十三太保开设的店铺,每月需缴纳十两银子的租金,并且每家的月总营业额要抽取两成给我们。” 此言一出,大部分商户惊呼连连,甚至有人直接拂袖离席:“这顿饭我们吃不起了,告辞!”“这也忒黑了,老子不陪你们玩了!” 面对众人的反应,夜墨然不以为意,仍旧慢条斯理地品尝着菜肴。这时,王胖子率先打破僵局,他是最近依靠夜墨然的广告宣传赚得盆满钵满的商户之一。 “二爷,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您是想让我们把货品放在您的铺子里,由你们经营,对吧?” 夜墨然笑着点点头,确认了他的猜测。而成衣店的张老板也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也就是说,这铺子盈亏与否,全靠你们来操作。” 两位老板先后表态愿意尝试,并立刻支付了几个月的租金,这让原本犹豫不决的商户们开始动摇。王胖子更是爆出自己短短几天就赚了二十多两银子,而这全得益于夜墨然的策划。张老板也得意洋洋地透露自家成衣店的销售业绩,一时间,剩下的商户们蠢蠢欲动。 这时,一名年轻商户怯生生地询问夜墨然能否延迟交付租金。夜墨然趁机宣布优惠政策:“首批入驻拼夕夕的商户,月租可在两个月后再交,同时,每个月我们十三太保还将给予每家至少五两银子的补贴福利。” 此言一出,商户们态度立马180度转变,纷纷涌向前讨教细节。夜墨然逐一解答,详述拼夕夕的运作模式——顾客只需在家下单,十三太保便会安排专人上门取货、送货,实现一站式便捷购物。 一轮问答结束后,夜墨然再度询问是否有其他疑问,得到的回答是一致的赞同与认可。于是,吊哥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合同,商户们有序排队签字按手印。最终,总计有六十六家商户加入了拼夕夕的行列。 王胖子等人激动地端起酒杯,向夜墨然敬酒表达感激之情。夜墨然却笑着指了指身旁的林落尘:“你们应该感谢的是我老大,是他的信任与支持,才让大家有机会与我们合作。” 商户们瞬间醒悟,纷纷向林落尘敬酒,亲切地称他为“林老大”。当天夜晚,林落尘在一片欢呼声中被灌得酩酊大醉,而拼夕夕也随之宣告正式成立。 第107章 酒后吐真言的少年郎 “喝!接着喝!今儿个不醉不归!”昏暗的街头,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挥舞着手臂,仿若在空中划拳,憨态可掬。 吊哥看着林落尘的样子,哭笑不得地对夜墨然说:“老爷,咱这位老大酒量也太浅了。” 夜墨然翻了个白眼:“他还是个孩子,喝成这样,估摸着待会儿要撒酒疯了,快走吧。” “明白!”吊哥正想去接林落尘,夜墨然却抢先一步背起了他。 “老爷,这怎么能让您来背呢?”吊哥担心夜墨然的安全,毕竟上次的刺杀事件记忆犹新。 夜墨然拍拍他的肩膀:“我来吧,我得把他送回皇宫,你先去备马车。” “这……夜里不太安全吧?”吊哥望着漆黑的街道,有些忧虑。 夜墨然深知林老的贴身侍卫定会在暗中保护,便宽慰道:“没事,你去弄马车,我先走着。” 背着林落尘,少年终于安静了下来,不再嚷嚷着喝酒。忽然,林落尘迷迷糊糊地唤着夜墨然。 “夜兄,夜兄……” “我在呢,你快睡吧。”夜墨然轻轻回应。 林落尘含糊地笑着:“你在就好,我现在是老大了,有很多兄弟,以后我会罩着你,谁敢欺负你,我们就一起对付他!” 夜墨然心中好笑,表面却认真地说:“这可不能随便说,真兄弟可不仅仅是喝过酒、吃过饭那么简单,得多留个心眼。” 林落尘仍含糊不清地问:“那我是不是你的兄弟?” 夜墨然微笑道:“那当然,我们一直是好兄弟。” “谢谢夜兄,虽然我是个废物,你还把我当兄弟。”林落尘醉意弥漫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忧郁。 夜墨然听后,顿了顿,柔声道:“别这么说,没什么废物不废物的,别瞎想。” 林落尘却似清醒了几分:“我都明白的,他们都说我是废物,连宫里的宫女太监也私下看不起我。” “我知道这一切,姐姐总希望我能快点长大,早点接班,但我真的不喜欢被人安排的命运,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不去面对复杂的朝政。我也知道姐姐日夜辛劳,常常深夜还在批阅奏章,而我,身为皇储却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这难道不是废物吗?” 夜墨然心中泛起涟漪,没想到林落尘外表大大咧咧,内心却藏着这么多愁绪。 “幸好我这废物有点自知之明,如果我真的坐上那个宝座,恐怕只会加速梁国的灭亡……夜兄,你一定要帮我保护好姐姐,守护好梁国,好吗?” 夜墨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你放心,只要我在,一定会保护好你姐姐和你,还有整个梁国,谁也别想伤害你们!” 吊哥很快驾着马车赶到,他们合力将林落尘安置进马车,直奔皇宫。凭借国师令牌,夜墨然顺利进入了皇宫。 林暮雪接到消息后,匆匆来到东宫,看着满身酒气已然熟睡的林落尘,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你让他喝酒了?” 夜墨然正想狡辩,想起林落尘刚才的话,底气陡增:“男孩子长大了喝点酒怎么了?” “你!”林暮雪瞪了夜墨然一眼,挥手让宫女们退下。 “你胆肥了是吧!”等宫女们离开,林暮雪揪住夜墨然的耳朵,厉声训斥:“谁让你让他喝酒的?知不知道他还小!” 夜墨然疼得龇牙咧嘴,挣脱开来,揉着耳朵,看着满脸愠怒的女帝陛下:“民间很多这个年纪当爹的多了去了。再说了,你想他长大,又觉得他还是个小孩,这样他怎么成长?你知道他刚才喝醉时说什么了吗?” 夜墨然简述了林落尘先前的醉话,林暮雪听完愣住了,半晌才问:“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夜墨然叹息一声,走到床边:“也许我们应该让他活得轻松些,他承受的压力已经够大了。” 林暮雪目光凌厉,握紧拳头:“他累?这梁国有多少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连生存都困难重重,他身为皇室成员,就更没资格说累这个字!既然他出生在这个位置,就必须承担起责任!” 夜墨然看着她眼中的坚韧与悲悯,心疼地伸出手,却被林暮雪推开。 “他只是喝醉了说几句胡话,你就打算让他永远活在别人的羽翼之下吗?”林暮雪质问道。 夜墨然摇头微笑:“他有自己的才能,不需要依赖他人庇护,而且无论如何,只要我还在,就没有人能动你们姐弟一根毫毛!” 他语气坚定,如同誓言般庄重,那股不容忽视的杀伐之意,即便身经百战的女帝林暮雪也不由得心头震动。 这一刻,林暮雪仿佛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大梁女帝,更像是一个渴望被呵护的小女孩。她一直在为他人遮风挡雨,却没有人意识到她也需要被保护。而夜墨然,决心成为那个守护她的人。 平日里若有机会,夜墨然绝不会放过占点小便宜,可此刻,他心中只有对女帝陛下的怜惜,轻轻地搂住她纤细的腰肢,不敢有任何逾越。林暮雪把脸埋在他的肩头,无声地抽泣,泪水濡湿了夜墨然的衣裳,许久才抬起梨花带雨的脸庞。 “哭得像个委屈的小猫咪。”夜墨然柔声调侃,替她整理凌乱的秀发。 不同于往常的愠怒,林暮雪只是轻轻咬了咬嘴唇,瞥了眼熟睡的弟弟,眸中满是疼爱:“让他好好休息吧。” 夜深人静,两人离开了皇子的寝宫,已是将近三更时分。宫女太监们手持灯笼巡视,柳儿远远地跟在后面。林暮雪停下脚步,轻声道:“柳儿。” “陛下有何吩咐?”柳儿走近答道。 “让所有人都下去休息吧,今夜不用巡夜了。”林暮雪命令道。 柳儿担忧劝阻,却拗不过林暮雪的决心,只得遵命。夜墨然主动牵起林暮雪的手,她微微挣扎了一下,最终默认了他的亲近,两人缓步在宫廷中漫行。 后宫广阔无垠,行宫偏殿星罗棋布,虽已夜深,但每处宫殿依然灯火通明。抬头仰望星空,几点疏星点缀在深蓝色的天幕上,增添了几分静谧之美。 夜墨然好奇地问:“后宫里好像就只有你和落尘两位皇族成员?” 林暮雪苦笑一声,娓娓道来:“父皇去世后,三国联军攻打梁国,消息传开后,那些嫔妃都逃走了。当时我忙着料理父皇的后事,无力去顾及她们,而且我也不想阻止她们,若国家沦陷,她们的结局只会更惨。” 途径一座宫殿前,夜墨然注意到一架秋千,林暮雪主动上前,两人坐上秋千,轻轻摇曳。这座宫殿名为朱雀殿,曾是林暮雪的行宫,即位后她搬去了坤灵宫,此处便少有人涉足。 夜墨然突发奇想,想要进殿参观,林暮雪并未拒绝,两人步入殿内,点亮烛火。殿内装饰以红色为主调,正如朱雀殿的名字一般,雕梁画栋描绘着凤凰等百鸟图案,两侧是相连而不相通的两个温泉池。 “原来这是温泉?”夜墨然惊奇不已。 林暮雪轻轻点头:“这是我沐浴的地方。” 夜墨然惊叹:“皇族就是讲究,洗澡还得分开两次。” 林暮雪玩笑似的掐了他一把,夜墨然夸张地跳开,两人嬉笑打闹。林暮雪引领着夜墨然参观了自己的书房、练功房,最后来到了寝宫。 寝宫内的布置充满少女情怀,与皇家威仪有所不同,尤其是那张巨大的圆形床榻,外围罩着红纱,夜墨然看着这张床,不禁脱口而出:“在这床上睡觉肯定很舒服,你这也太奢侈了吧!” 林暮雪羞红了脸,正要责备他胡言乱语,却见夜墨然径直走向床榻,揭开红纱躺了上去,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吟:“果然又大又软,你每天都是这么享受的吗?” 林暮雪瞪大了眼睛,试图拉起夜墨然,结果不小心被他拽入红纱之内,两人一同倒在了床上。林暮雪心跳加速,面对夜墨然炽热的眼神,她紧张得不知所措。 夜墨然躺在龙床上,心中暗自琢磨,这算不算爬上了龙床,一国之君此刻就在自己身边。空气中的温度似乎在悄然升高,夜墨然愈发按捺不住,缓缓靠近林暮雪。 林暮雪紧张地望着他,最终鼓足勇气,声音颤抖:“只能亲……” 得到了许可,夜墨然热烈地吻上她,两人的气息交融,情感在彼此舌尖传递。正当气氛进一步升温时,林暮雪突然惊慌地收回丁香小舌,抗拒地道:“不可以。” 夜墨然坏笑着,宛如偷香窃玉的侠盗:“陛下,我只是想为您按摩。” 第108章 陛下,你真的不需要吗? 夜墨然虽自诩眼界开阔,见识超越时代,但此刻仍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他迅速扯下那束缚在内襟的裹胸布,显露出龙袍包裹下那傲人的雪峰,其饱满程度一看便知女帝陛下身上这套服饰绝对是价值连天的艺术品。 一只栩栩如生的火凤图案恰好位于两座雪峰之间,白皙肌肤与炽热火红形成鲜明对比,视觉效果惊人。 林暮雪紧闭双眸,香汗淋漓,任由夜墨然一览无余。夜墨然不禁痴迷地赞叹出声,然后低头品尝那份前所未有的甜美,那种冲击令林暮雪紧咬牙关。 此刻的夜墨然就像个喜欢恶作剧的孩子,越是对方抗拒,他越是要挑逗一番。终于,他听到了期待已久的嘤咛声,身心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趁女帝陛下尚未回过神来,夜墨然迅速剥去她身上所有的遮挡,目光锁定在一处,探寻那个他心中早已知晓,却总想亲眼证实的秘密。 果不其然! “别,别再看了!”林暮雪带着哭腔,试图翻身避开,却被夜墨然紧紧抱住,并在额头上留下深情一吻。 “没事的,真的很美,比任何女子都要美。”夜墨然声音充满温柔,他知道林暮雪十分在意自己的独特之处,只看她的反应就明白了。 女帝陛下不敢睁眼看夜墨然的表情,双手遮挡住最后一片私密之地,声音中透着不确定与自卑:“真的吗?” “真的!暮雪,你简直完美至极!”夜墨然拥她在怀中,轻柔的话语渐渐抚平了林暮雪忐忑不安的心绪,但她却发现那股邪恶的力量已然蓄势待发。 她心慌意乱,紧紧抱住夜墨然,声音带了几分哀求:“别,我还做不到,我还没准备好。” 夜墨然闻言,深吸几口气平复内心的冲动,也紧紧搂住对方:“没事的,我会等到你准备好。” “吻我。”在夜墨然许下承诺后,女帝陛下缓缓睁开眼睛,主动向夜墨然索吻。 身为老司机的夜墨然,在上次江宁县的经历中已摸清了女帝陛下的敏感点,此时更是驾轻就熟,每一记轻吻挑逗都撩拨着林暮雪的神经,她的声音逐渐释放开来,不再压抑。 恰在此时,朱雀殿外传来了呼唤声。 “陛下,是你吗?”林暮雪猛地震醒,抓起被子遮住自己与夜墨然的身体,夜墨然则屏息凝神,一股莫名的兴奋在血液中翻涌。 “柳儿,我不是让你下去休息了吗?”林暮雪咳嗽一声,掩饰尴尬。 俏丫鬟柳儿来到寝宫门前,夜墨然也能清晰听到她的声音。当她看到地上破损的龙袍时,惊讶不已:“陛下,您这也太疯狂了吧!” “闭嘴!死丫头胡说什么!”女帝陛下脸色大变,刚想让柳儿离开,却又因体内异样的悸动而颤抖。 柳儿退出寝殿,夜墨然听见大门关闭的声音,随后又听到柳儿关切的询问:“陛下,您今天练功了吗?奴婢能帮您吗?” 被子里的夜墨然暗自咋舌:“看来这里面还有秘密呢!” “没,没事,你不用帮忙。你去通知海大富,说明日不上朝了。”林暮雪气得狠狠掐了藏在被子里的夜墨然一把。 “这怎么行?情欲之事固然愉悦,但也需有所节制,陛下如此伤身,奴婢看过书上说……” “你别说了!退下吧!”女帝陛下羞愧难当,这一切都被那家伙听去了! 柳儿听到陛下那近乎娇媚的嗓音,吓得一愣,陛下这声音也太…… 尽管有些失望,柳儿还是听从命令离开了,还贴心地提醒:“陛下,您真的不需要奴婢帮您准备热水沐浴吗?” “不需要!”林暮雪彻底恼了! 待柳儿走后,林暮雪愤然掀起被子,只见那个可恶的家伙正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 她低下头,不再顾忌自己袒露的身躯,沉默片刻后,声音中满是惶恐:“你是不是觉得……” 未说完的话被夜墨然的一个吻打断,她回应着这个热烈的吻,将一切情绪都融入其中。 许久后,两人分开,夜墨然轻轻拥抱着怀中的林暮雪,柔声问道:“是因为练武的原因吗?” 林暮雪微微点头,像只温顺的小猫般依偎在他怀里,声音中透露着一丝恐慌:“我天生经脉寒凉,曾被诊断活不过六岁,父皇为我延寿,不惜重金求得一部纯阳功法修炼。” “只是每当我练功后,体内阴阳二气交融,就会引发难以抑制的情欲。在我十六岁之前还好,但此后,随着武功境界的提升,这种欲望也越来越强烈。我不是天生如此的……” 夜墨然听了更加怜惜,面对如此难以启齿的问题,她作为皇帝,更是无人可以倾诉,又怎能找到解决之道?于是接着问:“那柳儿是怎么回事?” “她从小就陪伴我,以前练功后,都是她在帮我……” 声音渐弱,几乎听不清。夜墨然听罢,坏笑起来:“那陛下的意思是,臣能不能帮上忙,还要看臣的表现,比起柳儿如果不如的话,那就恕臣难以从命了?” 女帝陛下看着他,既然最大的秘密和最脆弱的一面已被眼前这个男人洞悉,她决定放下伪装,娇嗔一笑:“那就要看你怎么服侍朕了,若比不上柳儿,那就算了。” “靠我一个大男人还不如一个女人?开玩笑吧!”夜墨然佯装生气。 林暮雪挑衅地一笑,贴近夜墨然耳畔低语,夜墨然嗤笑一声:“你们俩花样还挺多。” 林暮雪彻底打开心扉,闭上眼,仰起绝美的脸庞,轻声道:“疼爱我。” 夜幕低垂,时针悄然指向凌晨两点,朱雀大殿的门悄无声息地开启,门外守候的柳儿受惊不小,转身一看竟是女帝陛下,立刻收起委屈之色。 “陛下,您好了吗?” 林暮雪心里嘀咕,死丫头!她招招手示意柳儿过来。 “来了!”柳儿应声而至,谁知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林暮雪迅速点了昏睡穴,昏昏沉沉地倒下。林暮雪急忙蹲下身扶稳她。 她回头看向夜墨然,略带抱怨:“还不快来扶我一把!” 夜墨然满脸得意,笑声嚣张:“跟我斗,你还嫩点儿!现在知道错了吧?”他先把柳儿安置在大殿内,旋即疾步奔向门口,一把揽起林暮雪。 “我,我自己能走!”女帝陛下嘴上犟着,夜墨然却笑嘻嘻地说:“听话,别动,我来抱你。” 林暮雪脸颊泛起一抹红晕,这句话今晚不知听了多少遍。 夜墨然就这样抱着她,一路走过空荡荡的皇宫,所有宫女太监都被早早安排休息,竟没遇见一个人。两人反而有种淡淡的失落,好像若是被人撞见,就有了留宿的理由似的。 夜墨然将林暮雪送到坤灵宫,依依不舍地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龙榻上的女帝陛下,眼波流转,带着几分娇嗔:“以后常来陪我。” 夜墨然深情款款:“那是自然,我一刻都不愿离开你。” 林暮雪心满意足,拽着夜墨然:“哄我睡着再走。” 夜墨然自然答应,轻声哼唱,直至林暮雪安然入睡,他才悄无声息地离宫而去。禁军在前宫巡逻,见到夜墨然也只是以为他在和陛下商讨政务,未有丝毫疑虑。 夜墨然这一进宫就是四个多小时,门外守候的吊哥望眼欲穿,看得夜老爷都不禁有些过意不去。 “吊哥,送我回府后你赶紧歇息吧,辛苦了。” 吊哥憨厚一笑:“没事的,老爷。” 回到国师府,不出预料,主卧灯光依旧明亮。 夜墨然兴冲冲踏入卧室,一把抱起还在书桌前等候的苏小小,女子主动提起裙摆踮起脚尖,接纳了夜墨然积攒了一整晚的情感。 次日清晨,女帝陛下并未召集群臣上朝,夜墨然与苏小小相拥而眠直到午后才起床。 林落尘第二次造访时,见到面色苍白的夜墨然,惊呼出声: “我去,夜兄!你昨晚干嘛去了?脸色这么差!” 夜墨然故作镇定:“降妖伏魔去了。” 苏小小在一旁掩嘴轻笑,她明知故问:“是哪位女子让公子如此魂牵梦萦呢?” 夜墨然脸上闪过一丝愧疚,正要解释,苏小小却用手捂住他的嘴,微笑着摇头:“小小喜欢公子这样待我,别的不重要。” 第二日,女帝陛下未举行朝会,夜墨然和苏小小慵懒起床。 林落尘一提昨晚的事,夜墨然忙转移话题,提及正事——筹备“拼夕夕”。 林落尘告知店铺已经选好并拿下,催促夜墨然快去看看。 一行人来到外城,看到林落尘选的店面,只有一个字形容——大!足以容纳各种商品,甚至是卖棺材都没问题。 “怎么样夜兄,够气派吧!这就是咱们拼夕夕未来的总部基地!”林落尘豪情万丈。 夜墨然也被他的热情感染:“行,我先回去补个觉,明天正式开工,小小,我们回家睡觉去!” 两人携手离去,留下林落尘一人在风中凌乱。 又过了一天,外城的百姓发现原本那些扯着嗓子吆喝的家伙换了口号。 周老六手持大喇叭,嗓门震天:“买商品,就到拼夕夕!” “拼夕夕,给您最低的价格,最贴心的服务,最豪华的赠品!” 一群被夜墨然戏称为广告运营团队的混混们,如今吆喝起来毫无羞涩,个个卯足了劲,喊得比吵架还响。在他们看来,既能赚钱又无需偷抢拐骗,何乐而不为?反正现在他们是正儿八经的商人,跟黑社会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六十六家已与夜墨然签约准备入驻拼夕夕的商铺陆续提交了货品清单,夜墨然马上组织人马核算成本、定价,并着手广告宣传、安装投放点等工作,整个流程紧锣密鼓地推进。 眼见夜墨然等人动作越来越大,有些人开始按捺不住了。 朱子先在外城经营着一家米铺,他曾在醉仙楼带头抵制夜墨然的那个夜晚赫然在列。此刻,他召集了一批未加入拼夕夕的商户。 “各位,十三太保的那个拼夕夕眼看就要正式启动了,甭管它是个啥玩意儿,咱们必须联手抵抗,不然日后岂不是任由他们牵着鼻子走?” 人群中有人质疑:“那该怎么做?据说最近卖酱油的王胖子和经营‘男人衣柜’的老张发财,全是托了十三太保的福。咱们能斗得过他们吗?” 朱子先冷哼一声:“斗不过?你们就没发现他们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是什么?”众人好奇追问。 就在这时,有个声音悠悠响起:“便宜无好货啊!” 第109章 背后使绊子 声音引来了在场众人的关注,大家纷纷扭头,只见门口走进一位青年。他手持折扇,身着长袍,一副翩翩书生模样,气质儒雅且潇洒。 召集众人商议的朱子先立刻起身迎上去,满脸堆笑,恭敬异常:“孙先生,您来了。” “孙先生”这三个字引起了在场不少人的注意,这位青年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左右的年纪,一般人在这个年纪可承担不起“先生”这个尊称。再看他那身装扮,显然是个有学问的读书人,说不定还有功名在身。 众人不敢怠慢,纷纷起立。朱子先看出大家心中的疑惑,颇为得意地解释道:“孙先生乃是内城的大人物,跟着他走,绝对没错。” 这一席话让大家心头一凛,要知道内城可是达官贵人和巨贾富豪们的专属地界。众人对这位年轻有为的孙先生顿时肃然起敬。 孙云成悠然步入,举止谦逊有礼,招呼大家坐下:“诸位请坐,不必拘礼。我孙某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助你们一臂之力。” 众人看向朱子先,心存疑问,却不好直接开口询问。 朱子先看出了大家的心思,自豪地说:“孙先生在内城地位非凡,听他的准没错。” 孙云成手中扇子轻轻摇曳,直言不讳:“关于十三太保搞得那个拼夕夕,我也了解了一些。他们打算以最低的价格垄断外城市场,这一点,诸位应该心中有数。” 有人试探性地问:“那孙先生,我们应该怎么做?难道也要跟随他们打价格战?” 他们当初正是因为夜墨然压低货品价格而选择不入驻拼夕夕,如果这时再去参与价格竞争,无疑是自掘坟墓。 孙云成狡黠一笑:“那是下策,我们有更好的办法。正所谓‘便宜无好货’,我们要从这句话入手。” 众人面面相觑,似有所悟。 孙云成接着指点江山:“他们夜家这段时间派人四处宣传拼夕夕,咱们也可以组织人手散布一些言论。让他们在正式开业前,就在老百姓心中留下不良印象,这样一来,他们的货还能卖得出去吗?” 众人一听,仿佛茅塞顿开,纷纷投来赞许的目光。 孙云成合上扇子,没有详细说明具体操作方法,只是意味深长地说:“各位都是久经商场的老手,如何在商业上打击对手,相信我不必赘述。比如,那美味鲜酱油……” 众人彼此交换着眼神,心领神会,同时发出一阵意味深长的微笑。 孙云成完成任务后满意地离开,商户们忍不住向朱子先询问:“老朱,这孙先生到底什么来历?” 朱子先含糊其辞,只说:“反正他是来帮咱们的,问那么多干嘛。” 虽然大家都以为朱子先故作神秘,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确实不清楚孙云成的真实身份。他是一日前被孙云成找到,刚好他对拼夕夕的事情烦恼不已,既然有人愿意帮忙,自然是欣然接受。 另一边,孙云成回到内城,径直走进一家酒楼的雅间。 小二引领他进去后,原先在商户面前威风凛凛的孙云成立刻露出谄媚的笑容。 “大人。” 雅间内坐着三位权高位重的人物:工部尚书林墨白、太傅赵无极、都察院御史龙岳铭。龙岳铭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问:“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孙云成点头哈腰:“龙大人放心,都已经安排好了,那些商户会采取行动的。” “做得好,你可以退下了。”龙岳铭随手扔给孙云成十两银子,孙云成感激涕零,接过银子连连磕头致谢。 孙云成离开后,龙岳铭转向林墨白和赵无极:“太傅、林大人,仅凭这些恐怕还扳不倒夜墨然吧?” 赵无极冷哼一声:“要想一步到位扳倒他,你们也太天真了。凡事需要一步步来,先给他制造些小麻烦。” 龙岳铭赞同地点点头,语气愤慨:“那个夜墨然,明明可以一起发财,非要独断专行。” 林墨白则微笑着给赵无极斟满酒,宽慰道:“正如太傅所说,慢慢来,他不是喜欢和皇子搅在一起吗?我们就给他设些绊子。” 三人相视一笑,只要能让夜墨然陷入困境,对他们来说就是好事一件。 时光荏苒,一周时间转瞬即逝。夜墨然和林落尘、柳凯洋等人正在谋划下一步计划时,一名小弟急匆匆闯进来。 “老大!二爷,大事不好啦!” “出什么事了?”皇子殿下率先发问。 小弟焦急地汇报:“王家酱油铺子出事了,说是酱油有问题,兵马司的人把店给围了!王老板让我来求助!” “嘿,新鲜了,酱油还能出问题?走,我们去看看。”夜墨然感到好奇,这个时代的产品基本都是传统工艺制作,不可能存在什么食品添加剂,所以酱油能出什么问题真是匪夷所思。 小弟领着他们赶到酱油铺子,只见店铺被围得水泄不通,王胖子在里面不断高喊冤枉。 夜墨然挤过人群,询问兵马司的人发生了什么事。林落尘见状,毫不客气地质问兵马司的缉捕人员,场面一度剑拔弩张。 现场气氛紧张,除了王胖子及酱油铺的员工,还有一群痛哭流涕的“受害者家属”,以及十几名严阵以待的兵马司缉拿队员。 夜墨然从容走上前,笑意盈盈地问:“诸位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啊?” 经过刚才皇子殿下的插曲,缉拿队员谨慎地审视着夜墨然,问:“你是何人?跟王贵明有何关系?” “大人,王贵明是我的合作伙伴,如果有违法行为,自然应当接受法律制裁,但我们绝不阻碍公正执法。”夜墨然坦诚回应。 缉拿队员稍微放松了警惕,指着王胖子说:“有人购买了他们家的酱油后中毒,我们是来调查的。” 王胖子一听,立刻叫嚷起来:“大人,我真的冤枉啊!” “还冤枉?人家受害者家属都在这儿指控你,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一名缉拿队员厉声质问。 受害人家属闻声立刻附和:“就是他家的酱油!我丈夫现在还在药铺躺着,大夫说再晚些可能就没命了!你们这是在卖毒酱油,简直草菅人命!” 围观群众一听,个个心惊胆战,因为他们很多家里也在使用王家铺子的酱油。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奸商!前几天你们酱油降价,原来是掺假!你们还有良心吗?” “说得对!便宜没好货,酱油关乎生死,你们竟然敢这样做,真是丧尽天良!” 舆论瞬间被煽动起来,民众的情绪愈发激动,有人甚至喊出了打倒奸商的口号。林落尘、柳凯洋等人急得不行,这王家酱油是拼夕夕的关键货源,一旦出事,还没开业的拼夕夕只怕就要臭名昭着了。 夜墨然看出了端倪,明白按照正常程序处理此事,恐怕等不及,谣言一旦扩散,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大喝一声,止住了众人的喧嚣,走向前去仔细观察受害人家属,继而对缉拿队员温和一笑:“大人,凡事讲究证据。现在大家都在,他们说是从王胖子这里买的酱油,能否把所谓的毒酱油拿来,和王家铺子的酱油做个对比,真相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受害人家属立刻回应:“我们已经用光了那瓶酱油,没法对比。” 夜墨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反问:“你们买酱油就买一顿饭的量吗?” 这些人明显是有备而来,销毁了关键证据。缉拿队员也开始怀疑受害者的陈述,盯着家属追问酱油的下落。家属不满地反驳:“我们买多少酱油关你什么事?” 王贵明听闻此言,情绪激动起来,大喊冤枉:“你们血口喷人!你们根本没在我家买过酱油!” 缉拿队队长也察觉到了可疑之处,转向王贵明询问证据。王胖子急得团团转,夜墨然适时提醒:“证据嘛,其实我们是有的。” 他锐利的目光扫向受害人家属,冷笑一声:“你们坚称在王家买的酱油,那请问你们当时购买的酱油容器是什么样的?” “酱油不都是黑色的么,容器还能有什么区别?”家属不屑地答道。 夜墨然耐心解释:“酱油虽然颜色相同,但盛装的器皿总有不同吧。” 王胖子恍然大悟,立刻跑进铺子拿出一个装酱油的罐子交给缉拿队队长:“大人,这就是证据。” 队长看着手中的罐子,一头雾水。 王胖子语无伦次,夜墨然接过话茬:“你们说在王家买的酱油,王家酱油新换的包装你们都应该熟悉吧。” 有人大声回应:“我买过,我记得很清楚,我家也有一个这样的罐子,王老板说这是美味鲜酱油的专用包装。” 夜墨然将罐子展示给众人看,冷冷地道:“五天前,王家酱油铺更换了新的包装,统一使用这种特制瓶子。如果这些人真的在王家购买过酱油,他们家里一定会有同样的瓶子,大人只需一查便知真假。如果没有,那就是恶意诬陷,恳请大人还王贵明一个清白。” 缉拿队长立刻对受害人家属提出质询:“你们家中是否有这样的瓶子?” 家属们支支吾吾,显然在编造谎言,夜墨然步步紧逼:“即便打破了,也应该有碎片吧?” “到底有没有!”队长厉声喝问。 家属们被吓得脸色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其中一人忙不迭地辩解:“大人,真的不关我们的事啊!” 队长果断下令:“将他们全部带回衙门审讯!王贵明,今日之事你确属被冤枉,我们会查明真相,还你公道。” 王胖子感动得几乎落泪:“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夜墨然不失时机地高声宣布:“各位乡亲,今日之事纯属有人故意陷害,意图破坏美味鲜酱油的名誉,请大家务必不要轻信谣言,认准王家美味鲜酱油的品牌标志。三天后,美味鲜酱油将在我们拼夕夕平台上线销售,届时王掌柜还会为大家准备一百两银子的福利红包!” 第110章 幕后黑手 听到夜墨然承诺的一百两银子红包,先前认定王贵明售卖毒酱油的围观群众瞬间活跃起来,纷纷叫好,期盼着自己能成为那个幸运儿。 风波平息后,夜墨然一行人走进王家酱油铺。王贵明一见到夜墨然,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感激涕零:“二爷,林老大,多亏了你们,不然我今天真是走投无路了!” 林落尘见状,忙扶起王贵明及其家人,愤慨道:“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要不要让兵马司彻查一下?” 夜墨然却摇了摇头,调侃道:“查个什么劲,这种伎俩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是谁干的。手法也忒粗糙了,连调查清楚都不做就来污蔑你,你也真是,只要自家酱油没问题,何必慌成那样?我让你定制特别的酱油瓶,不就是为了打造品牌辨识度,预防这种情况吗?” 王贵明惭愧地低下头,嗫嚅道:“二爷,他们是官啊,咱们平民百姓哪敢硬碰硬。” 夜墨然自信满满地笑了笑:“官?告诉你,在林老大面前,没什么官是不能对付的。只要你诚信经营,再大的官也欺负不了你。但如果你敢做黑心买卖,那就别怪我亲自出手教训你!” 众人对夜墨然的话语感到震惊,同时也对皇子殿下的身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夜墨然又叮嘱柳凯洋安排兄弟们轮流去各个合作店铺巡查,防止有人继续使坏。 柳凯洋忽然想起一事,建议道:“二爷,今天这事虽然是误会,但如果下次敌人用更高级的手段陷害,咱们是否可以在品牌包装上做一些特殊的标记,以防万一?” 夜墨然赞赏地点头:“你小子脑袋转得挺快,这个问题我早有考虑。” 告别王贵明后,柳凯洋临走时告诉王贵明,夜墨然和林落尘背景深厚,让他安心做好生意,千万不能投机取巧。王贵明听后,对于二人的来历愈发好奇。 与此同时,朱子先等人正聚在一起商量对策,得知吴狗蛋一家因诬告王家酱油铺被抓,但他们并未供出背后的指使人。孙云成沉吟片刻,正要布置下一步计划,却突然被外面的广告队声音打断。 “拼夕夕,购物就上拼夕夕!红包多多,豪礼相赠!” “一文钱,只要一文钱,邀请亲朋好友帮忙砍一刀,极品培元茶带回家!” 众人被这新颖的宣传方式吸引,纷纷出门查看。朱子先等人对“砍一刀”的概念一头雾水,路人解释道:“其实就是通过分享链接,邀请好友助力砍价,最终有机会用一文钱买到原价上千两银子的培元茶。” 众人听后瞠目结舌,连孙云成都对这种新颖的营销模式产生了极大兴趣,忍不住询问详情,路人热心解答,讲解了如何通过抽奖红包抵扣商品价格的规则。 目睹这一幕,朱子先等人意识到拼夕夕不仅在价格上有优势,还在营销手段上不断创新,这让他们的敌意更深,同时也对如何应对拼夕夕的挑战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对啊,就是去拼夕夕铺子交押金抽红包,他们马上就要开业了,我得赶紧去找亲戚朋友组队了!”纯路人兴奋地拿着清单奔赴战场,周围的吃瓜群众也在热议这个“砍一刀”。 孙云成听完介绍,琢磨了一会儿,心里打着如意算盘:“我琢磨了一下,加上书院的同学们,估计能拉拢四五十人,要是能把那套院子卖了,凑够钱买培元茶应该没问题。运气好抽个大奖,再找人砍一刀,没准能免费抱回家!” 朱子先等人看着孙云成一脸认真地计算,愣住了,其中一人怯生生地提醒:“孙先生,咱不是要对付拼夕夕吗?” 孙云成如梦初醒,咳了两声掩饰尴尬:“咳咳,对,先研究清楚这个砍一刀再说,知己知彼嘛。咱们先进去讨论下一步策略,等这个活动结束后,咱们反拼夕夕联盟再找准时机,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众人点头,各自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房间,心里却惦记着那个砍一刀活动,琢磨着能拉多少亲友助力。 拼夕夕开业的日子临近,所有人进入了高度忙碌的状态。商家们忙着整理商品目录,柳凯洋负责培训配送小哥;刘老五带领队伍挨家挨户设立投放站点,向百姓普及如何在拼夕夕购物;周老六带领广告队街头巷尾地宣传,嗓子都快喊哑了。在大家的努力下,拼夕夕的名字几乎传遍了外城,虽说帝都百万人口,但能达到如此传播效果已实属不易。 夜墨然在忙碌之余,也不忘抽出时间前往宫中陪伴思念他的女帝陛下。两人在花园中嬉笑交谈,夜墨然向林暮雪讲述拼夕夕的各种新鲜事,引来女帝陛下阵阵好奇提问。 正当夜墨然陪着林暮雪荡秋千时,尚膳监太监总管前来报告:“柳儿姑娘,国师大人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柳儿得知后,便去禀告夜墨然,让他安心陪陛下玩耍,自己则下去准备。 林暮雪好奇地问是什么东西,夜墨然神秘一笑:“是好吃的,等我一会儿。” 来到御膳房,一众御厨严阵以待,夜墨然指示他们用鸡蛋清快速搅拌。几个御厨轮番上阵,却都被高强度的搅拌作业累得筋疲力尽。夜墨然抛出一百两银票激励,御厨头子瞬间满血复活,誓要为这一百两银子创造奇迹。经过半小时的奋战,终于成功打出一团细腻洁白的奶油,夜墨然满意地点点头,将银票赏给了累得头晕眼花的御厨们,随后吩咐他们切好水果备用。 由于这个世界没有烤箱和电饭煲,夜墨然只能让御厨中的面点高手蒸出个松软的圆形馒头替代蛋糕底,经过一番折腾,总算做出了一个味道独特的“馒头版”蛋糕,夜墨然满怀欣喜地带去讨女帝陛下的欢心。 林暮雪见到夜墨然手中的蛋糕,表面平淡地问:“半天就做出这么个小东西?”夜墨然滔滔不绝地讲述了蛋糕制作过程的艰难曲折,林暮雪浅尝一口,在夜墨然期待的目光中点点头:“味道不错,这是什么呀?” 夜墨然告诉她:“这叫蛋糕,在我家乡每逢生日都会吃。” 夜墨然口中的“家乡”,便是他来自的那颗蓝色星球。他心中暗自遗憾,要是自己有系统加持,能带来先进的科技产品就好了,直接帮助林暮雪横扫天下,早日实现抱得美人归的梦想。 与心爱之人共度的美好时光总是飞逝,不知不觉已至深夜,夜墨然依依不舍地离开皇宫,被皇子殿下召唤到了外城。 屋里聚集了皇子殿下、吊哥、柳凯洋、刘老五、周老六等核心成员,以及近期表现出色晋升的小头目们,大家都在等待夜墨然的到来。 夜墨然一到场,立刻挥手宣布:“人齐了,现在开始分配任务!”这一晚,他们全员熬夜,将开业当天的所有事务逐一梳理清楚。 次日清晨,周龙率百余人手持铜锣,振臂高呼:“拼夕夕今日盛大开业,现金红包大放送,先到先得!”消息一出,老百姓们纷纷放下手中活计,潮水般涌向拼夕夕店铺所在地。 店铺内外装饰得如同过大年一般热闹,城管大队临时充当秩序维持者。 皇子殿下手持大喇叭,洪亮有力地指挥:“排队排队!红包人人有份,不排队的统统撵出去!”顷刻间,所有百姓整齐有序地聚集在拼夕夕铺子门前,开业盛典即将拉开帷幕。 第111章 全民狂欢,无人幸免 “哎呀我去!我抽到红包了!一两银子!哈哈,发达啦!” “靠!老子怎么就抽中了五文钱!” “哈哈,你这运气也是没sei了,老子抽到两钱!” 欢呼、懊恼的声音此起彼伏,更加激发了排队等待抽取红包的老百姓的热情。 夜墨然深知,要想让拼夕夕迅速深入人心,没有什么比撒钱更能打动人心了。 为此,他们准备了一千两银子,将其拆分成大小不等的红包,等待着人们的抽取。 拿到红包的人兴奋无比,纷纷拉上亲朋好友一起来试试手气,无形中也为拼夕夕做了一波免费推广。 见到有人抽中小额红包,满脸沮丧,刘老五一马当先,拿起大喇叭,声嘶力竭地宣布:“抽到红包的朋友们看过来,这里还有更多现大洋等你们来拿,更有机会赢得百两银子的大奖!每人仅有一次机会!” 人群中瞬间沸腾起来,大家争先恐后地想要领取现金。 一人抽出红包打开一看,顿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我的天呐!九十九两!” 这一嗓子差点把刘老五的耳朵震破,那人激动得抓着刘老五的手:“给钱!快给钱!” 刘老五笑眯眯地回应:“恭喜你抽中了九十九两,不过要想提现,还需要凑足一百两才行。你差一两就能拿到大奖了!” “那我再来抽一次!”那人急不可耐。 刘老五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等等,先看看奖票背面,你还有没有额外的抽奖机会。” 那人翻开奖票,惊喜地发现还有两次转盘抽奖的机会,距离百两大奖只剩一步之遥。 刘老五见状,立刻下令:“来人,上转盘!” 几个小弟立刻抬上来一个巨大的铁转盘,上面标着一钱、两钱、一两等各种奖励额度,引得所有人的目光聚焦。 刘老五鼓励道:“你还有两次机会,只要抽中一两,就能直接兑换百两大奖!” 那人迫不及待地转动转盘,全场人的心都悬在了半空中,随着指针的快速旋转,最后停在了一两的位置。 “哎呀我去!就差一点点啊!”他懊悔不已,但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刘老五故作惋惜地说道:“一钱,还差九钱!这次一定要把握住!” “我一定能行,这一百两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人用力啐了一口唾沫,再次转动转盘。 在所有人屏息凝神的关注下,指针最终停在了三钱的位置。 现场一片惋惜之声,那人更是满脸遗憾,一百两的大奖就这样擦肩而过。 然而,这一切都在刘老五的掌控之中,他悄悄示意藏在袖子里握着磁铁的小弟,利用磁铁操控转盘的结果。这个小道具是从江宁县带来的,梁国还未有人了解其奥秘,只要有它在,一百两的大奖轻易不会被人带走。 然而,高潮仍未结束。看着人们失落的样子,刘老五再次开口:“虽然遗憾,但你们仍然有机会。拼夕夕今日开业,就是为了回馈广大百姓,只要下单购买任意一件商品,就能获得一次抽奖机会!” “而且,如果你的亲朋好友在拼夕夕下单购物,也会为你增加抽奖次数,但要注意,奖票的有效期只有两个时辰,千万别错过!” “我买!我现在就下单!”那人已经被抽奖的诱惑彻底俘获,立刻冲进铺子下单购物。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加入了抽奖大军。 人群中,一名男子显得有些心虚,犹豫着上前抽奖。 林落尘让他抽取奖盒,打开一看只得五文钱,他略显失落,但刚刚刘老五那边的壮观场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立刻跑去参加转盘抽奖。 没想到,他手气爆棚,一举抽中了二百九十九两银子!他眼睛瞪得圆圆的,周围的人也都投来羡慕的目光。而且,他还剩下五次抽奖机会,为了确保拿到那三百两大奖,他毫不犹豫地下单购买了一件商品,获得了总共六次抽奖机会。 只是,好运似乎并未持续到最后,他连续六次抽奖,只抽中了三千六十文。 尽管如此,他仍不死心:“你们等我,我这就回家叫人来增加抽奖机会!” 他带着妻子儿女和弟弟弟媳急匆匆赶回家中,路上偶遇邻居老李也匆匆忙忙地跑着。 老李停下来应付两句后便匆匆离去,老吴也没说实话,只说自己是出门散步。 回到家后,他带着家人迅速赶往拼夕夕现场。 抵达现场后,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朱子先目不转睛地盯着转盘,转盘停下显示一钱时,他痛苦地哀号:“我靠!就差两钱啊!” 老吴愣住了,心想这家伙不是说好了不来吗?紧接着,他又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抽到了!我艹,四百九十九两!” 抬头一看,竟是孙云成,此刻他早已没了昔日的温文尔雅,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而身后,则是一群疾驰而来的人,为首的正是老李,他边跑边喊:“你们一定要给力,我只差两钱就能拿到三百两了,一定得抽中啊!” 在拼夕夕的开业活动中,无人能够逃脱抽奖的诱惑,无论之前如何坚决,最终都投入这场全民狂欢的热潮之中。 尴尬的气息在人群中弥漫,却又被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淡化,除了朱子先、孙云成等反拼夕夕联盟的成员外,老吴还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他们相互对视,随即巧妙地移开视线,仿佛从未相识,然后纷纷投身到抽奖的热潮中。 一上午过去了,拼夕夕门前的人潮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越聚越多。 王家美味鲜酱油热销出一百多瓶,张记成衣店售出了几十套衣服,其他商户也收获颇丰。 然而,真正赚得盆满钵满的并非这两家,反而是那些销售粮油或便宜果脯蜜饯的商户。 由于挂在拼夕夕上的商品价格普遍低于市价,百姓为了增加抽奖机会,往往会选择相对便宜的商品。 然而,截止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准确凑足整数银两换取现金大转盘上的大奖。 刘老五瞅准时机,轻轻咳嗽了三声,负责操控转盘磁铁的小弟立刻心领神会。 此时抽奖的恰好是夜墨然安排好的“托儿”,他的奖票金额为一百九十九两,拥有三次抽奖机会。 转盘指针在关键时刻诡异停留,指向了“直接提现”四个大字,刹那间引发全场轰动。 刘老五发挥出了奥斯卡级别的演技,声嘶力竭地宣布:“老天保佑!看看这是什么!直接提现大奖诞生了!恭喜这位客人在拼夕夕天天领现金活动中抽中直接提现大奖!” 他假装打开奖票核验,然后激动地宣布:“恭喜这位客人抽中直接提现,奖票金额一百九十九两,可以直接提取两百两现银!” 柳凯洋一直蠢蠢欲动,此刻终于等到了他的表演时刻,他高声呼唤着,夜墨然特意准备的银锭堆叠整齐,两百两白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在众人的簇拥下,托儿接过银锭,周围人投来羡慕嫉妒的眼神,恨不能取代他上台领奖。 托儿按照剧本完成了表演,捧着银子走入铺子后再也没有出来。 每隔一个时辰,刘老五就会让托儿中一次大奖,抽奖的热烈氛围始终保持着高潮状态,每个人都怀揣着中大奖的期待。 在铺子后方的院子里,夜墨然听着前线传来的消息,脸上挂着满意的微笑。他知道,只要高额回报的诱惑仍在,人们就不会过多质疑活动的真实性,而是更加坚信自己也能中大奖。 旁边的苏小小也悠闲地晃着二郎腿,看着热闹的场面,不禁有些心动:“公子,我都想过去体验一下了。” 夜墨然调笑道:“几百两银子而已,你要,我随时都能给你。” “但这感觉可不一样,中奖得来的喜悦更刺激。”苏小小正说着,一个小弟走进来禀报:“二爷,外面有人要见您。” 夜墨然一听名字,笑了:“哦,是李四这家伙。” 小弟确认道:“对,他说他叫李四。” 夜墨然心中已有预感,果然是宁王林宇飞来了。 林宇飞一进院子,手里还捏着一张奖票,开口便指责夜墨然作弊:“夜兄,你是不是使诈了?老子带了几十个人来买东西抽奖,抽了几十次愣是没凑够一两银子!” 夜墨然嗤笑一声:“嘿,宁王殿下,说话要有证据,我都没离开过,你怎么就知道我在作弊而不是你运气差呢?” 林宇飞不服气地扬起手中的奖票,上面的金额赫然是夜墨然刻意设定的最大值——七百九十九两,若能直接提现就是八百两。面对这样的奖票,林宇飞坚持认为夜墨然在作弊。 林宇飞挑衅道:“不管你怎样,反正你肯定是耍诈了,得给我兑奖!” 夜墨然佯装生气:“你这是仗着官大欺负人啊!” 他把主动起身的苏小小搂入怀中,林宇飞见状翻了个白眼,倚在摇椅上瞥了一眼苏小小,才讪笑道:“我说夜兄,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有这种好买卖都不告诉我一声,咱们不是说好一起发财吗?你是不是忘了咱们之间的兄弟情谊了?” 夜墨然笑着回应:“落尘殿下也说我兄弟,你宁王殿下也说我是兄弟,这辈分不乱套了?再说,就这一天我还得亏掉几百两银子,哪来的发财?” 林宇飞却不屑一顾:“别忽悠我,拼夕夕的运营模式我早打听清楚了,这玩意要是会亏钱,那你就把它卖给我吧!” 夜墨然撇嘴:“滚蛋!我才不上你的当!” 第112章 官员也疯狂 夜墨然笑骂一声,命人呈上茶水、蜜饯等小吃,开门见山地问:“宁王殿下纡尊降贵来到这外城,不只是单纯来捧场的吧?我可真是受宠若惊。” 林宇飞嚼着便宜果脯,吞咽后才回应:“咱俩之间,还需要这些客套话吗?” “我来找你,主要是想问问,这拼夕夕有没有可能在内城发展?” 夜墨然明确摇头:“这个念头就别动了。” “为何?我觉得这种占便宜的买卖,没人会抗拒啊?”林宇飞疑惑道。 夜墨然解释:“内城的情况与外城截然不同,内城居民大多是权贵与富商,他们的见识与消费习惯远超外城百姓。他们习惯了奢侈生活,从小到大享用的都是最好的、最贵的。若将拼夕夕引进内城,很可能沦为笑柄,无法受到内城消费者的青睐。相比之下,贵族堂之所以能在内城立足,是因为他们提供的货品正符合内城人群的需求。” 林宇飞听了恍然大悟,撕下一块果肉放进嘴里:“原来如此,那咱们去其他城市再复制一个拼夕夕?” 夜墨然翻了个白眼:“其他地方当然可以尝试,但效果肯定不如帝都这边。我搞拼夕夕的目的,一是赚钱,二是给落尘皇子麾下的那批人找点正经事做,省得他们老是去欺负老百姓。宁王殿下不至于这么缺钱吧?” 夜墨然故意开出借款条件:“真缺钱跟我说一声,我可以借你,利息三分。” 林宇飞装傻道:“谁会嫌钱多呢?” 夜墨然没有戳穿他,这时,林宇飞像是不经意提起:“我听说,陛下有意与景国联手开发云山矿脉,而且此事跟你有关?” 夜墨然打趣道:“谈论朝廷机密,小心掉了脑袋哦。” 林宇飞轻松一笑:“我好歹是个王爷,陛下怎会杀我头?不过,不少大臣似乎因为你这事把你视为眼中钉了。” 夜墨然观察着林宇飞,揣摩着他背后的能量,觉得若是能借助他的力量也不错。于是他让苏小小暂时回避,两人进入正题。 夜墨然直言不讳:“梁国自建国以来,盐铁之事名义上掌控在皇权手中,但实际上真正的利益却被各大世家瓜分。每次开采出的铁矿,国家得到的只是极少部分,大部分利润都被世家鲸吞。所以,他们在联合开发云山矿脉这件事情上反应如此强烈。” 夜墨然冷哼一声:“这次,我就是要整治他们,不奢求他们吐出以往所得,但这一次,任何人都别想从云山矿脉中捞油水!” 林宇飞听后内心震动,但他故作不明,让夜墨然进一步解析。夜墨然配合着演出,最后,宁王拍案而起:“这群蛀虫,真不是东西!” “可不是嘛!”夜墨然附和道,“现在方案还没确定,等真正实施时,这些人肯定会设置障碍,到时候又有得头疼了。” 林宇飞拍胸保证:“你只管放手去做,谁敢在这事上使绊子,我饶不了他!” 夜墨然斜睨他一眼:“你?还是算了吧,这事连陛下都不能轻易插手,你能斗得过他们?” 林宇飞犹豫了一下,并未多言,只是安慰夜墨然:“这种情况下,陛下肯定会暗中支持你,不用担心。” 夜墨然故作忧虑地叹了口气,一切都被林宇飞看在眼里。 林宇飞离开夜墨然处后,随手撕碎了手中的奖票,返回宁王府,走进书房。 他坐在书桌前,手指不断地敲击着桌面,眉头紧锁。 山羊胡老者麒麟走进书房:“殿下见过夜墨然了?” 林宇飞应了一声,眼神中闪过一道精光:“他最近似乎遇到了不少麻烦。” “麒麟先生,你去趟幽州。”林宇飞说着,从抽屉中抽出一本名为《国虫录》的册子,撕下几页,眼中闪烁着凌厉杀机:“让卧龙山我们的人,将这上面记载的人全部除掉,不论男女老少,一个不留!” 麒麟先生见状,心中一惊,翻开撕下的名单,赫然发现上面记录的都是各大世家秘密扶持的商队。他迟疑道:“殿下,此举是否会过于激烈?这十八商队加起来人数众多,一次性清除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林宇飞淡然一笑:“无妨,让咱们的人伪装成商人,将这些人诱至二龙山附近,然后嫁祸给山寨的土匪即可。再说,就算他们追查,目前针对他们的是夜墨然,我们可以趁机行事。” 麒麟先生仍旧困惑:“这样做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林宇飞眼神坚定:“有些事,不一定要有即时的利益才去做。这批国之蛀虫,我早就有心除去,只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如今有夜墨然作为挡箭牌,正是时候让他们吃点苦头!” “本王志在皇位,而在那之前,任何危害我大梁根基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林宇飞隐藏已久的野心与决心,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他深知世家的隐患,决定借此机会,暗中削弱他们的实力,为自己登上皇位铺平道路。 自白天直至深夜,拼夕夕店铺前的抽奖长龙始终不见缩短,队伍从街头排到了巷尾。 夜墨然的手下兄弟们忙得连吃饭的功夫都没有。 最后,刘老五无奈之下只好请示夜墨然,顶着民众不满的目光,宣布当天的抽奖活动暂告结束。 “凭什么停啊!老子还没抽呢!” “对啊,说不定大奖就在下一个人,我还没机会呢!” “醒醒吧,大奖分明是我的,你小子没那个命!” 人群中一片抱怨和争执,眼看就要闹起冲突。林落尘见状,赶紧拿起扩音器,高声喊道:“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今天的活动确实要结束了,但是抽奖将持续三天,连续三天都有机会!从明天开始,每七天我们会再次举行一次抽奖活动,而且奖品更丰富!各位今天还没抽到奖的,明天再来吧!” 老百姓们听到这一消息,虽有些不甘,但也逐渐散去,纷纷约定明日再来碰碰运气。 后院,苏小小早已安排好丰盛的菜肴,慰劳辛苦了一整天的拼夕夕员工们。 这些原本的市井混混,如今既要卖力推销商品,又要维护现场秩序,有时还得充当“幸运顾客”中个奖,虽然手捧着银子兴奋不已,但心里明白这些钱终归不是自己的。 内堂之中,夜墨然、林落尘以及柳凯洋等一众头目围坐一桌。卫青核算完毕,汇报:“二哥、老大,今天咱们店送出的红包总计二百三十六两,收入则是四百八十七两!” 柳凯洋、刘老五、周老六三人听得喜形于色,林落尘更是满脸惊喜,尽管身为皇子,对金钱并不感冒,但这是他亲身参与赚来的第一桶金! 唯有夜墨然保持着冷静:“做得不错,记得把每一笔账目记录清楚,月底要把钱送到各户商家手中。我先撂句话在这儿,这笔钱不是我们的,谁要是动歪心思,那就甭想再做兄弟了。” 众人赶紧表态:“二哥您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们心里有数!” 夜墨然笑着举杯:“这就对了,这只是冰山一角,只要大家好好干,以后大把的银子还不是滚滚而来?来,先干了这杯预祝成功!” 柳凯洋等人受宠若惊,一饮而尽,瞬间斗志满满。 次日,抽奖活动热度不减反增,鉴于昨日空前的反响,夜墨然他们增设了三条抽奖通道。这场抽奖风暴不仅在外城持续发酵,甚至传到了内城,引发了一众达官显贵的好奇心。 兵部尚书李元霸今日休假,在家中埋头研读兵书,管家忽然通报:“老爷,户部尚书张远明大人来访。” 李元霸搁下兵书,笑了笑:“这个抠门鬼今儿怎么跑我家来了?准备茶水,请他进来。” 在六部之中,户部和兵部的关系可谓最为微妙。户部把控着国家财政大权,平日地位仅次于吏部;然而一旦到了战时,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要是户部供应跟不上,兵部可不会客气。时常能看到搞笑一幕:兵部的郎官对着户部尚书拍桌子叫板,根本不在乎官阶高低。 张远明一进门就笑着说:“老李,别在家闷着研究你的行军布阵了,跟我一起去外城瞧瞧新鲜事。” “什么新鲜事?”李元霸近日一心扑在兵书上,对外界的事儿不大了解。 张远明一脸神秘:“咱们那位国师大人在外城开了个名叫拼夕夕的铺子,正在搞抽奖活动,据说不少人赢了大奖。” “能有多大?”李元霸对此颇不在意。 张远明嘿嘿一笑:“说出来保准你吃惊,听说有人中了四百两银子!” “四百两?!”李元霸一听,立马坐不住了。 “对啊,快换身便装,咱们去试试手气!”张远明拽着李元霸,还拉上一帮子官员浩浩荡荡奔向外城。 抵达现场,他们被庞大的抽奖人群惊得瞠目结舌,只见皇子林落尘手持大喇叭,正如同街头大妈一般维持秩序,口中偶尔蹦出几句粗口,这景象让一群官员目瞪口呆。 “国师大人,这……不太妥当吧?毕竟那是皇子殿……”一名官员小声嘀咕。 “是啊,怎么能这般口无遮拦,失了皇家尊严!”一名礼部官员皱眉。 “哎呀,还动手踢人了!殿下这段时间变化也忒大了!” “这事儿可别传出去,老百姓知道了,皇家颜面何存?”众人窃窃私语,却也忍不住跟随人流排队参与抽奖。 林落尘很快发现了他们,鄙夷地说:“你们这帮老头子凑什么热闹!” 张远明捋着胡须讪笑道:“我们这不是来给您捧场嘛!” “捧场?我看你是冲着那点甜头吧,老狐狸鼻子最灵,哪里有钱味就知道往哪钻!”林落尘揶揄道,但仍让他们参与抽奖。 没想到,张远明今天仿佛走了狗屎运,抽奖时,负责操控转盘的小弟手一抖,指针竟然稳稳停在了最高奖——直接提现的位置! 林落尘顿时懵逼:“我去!” “我中了!哈哈,五百两啊!”张远明先是愕然,随即兴奋地大叫起来。 张远明的好运迅速点燃了周围官员的热情,他们一个个跃跃欲试,争先恐后地挤上前抽奖。眨眼间,张远明在外城抽中五百两的消息犹如野火燎原般传开。 内城的诸多官老爷们闻风而动,纷纷赶来凑热闹,加入抽奖大军。很快,这群平时正襟危坐的官员们也被拼夕夕的营销策略彻底俘获,他们迫不及待地吩咐自家的家丁、妻儿、小妾全都去买买买,以增加抽奖机会。 原来,无论身份贵贱,面对拼夕夕的诱惑,无人能够抵挡!官员们同样陷入了疯狂! 第113章 铸就大梁盛世 拼夕夕的狂潮从平民百姓蔓延至皇城贵族之间,街头巷尾无不热议昨日某某斩获大奖之事,甚至相互询问:“你今天‘砍’了吗?没砍?快来帮我砍一刀!” 林暮雪听着柳儿的汇报,嘴角含笑,待她退下后,向对坐的夜墨然抛出了疑问:“那么多奖金就这么白白送出去了?你知道那意味着多少银子吗?” 夜墨然嘿嘿一笑,从袖中摸出两枚拇指大小的磁铁,解释道:“这叫磁铁,分阴阳两极,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还能吸附铁器。这样一来,中奖与否全在我掌控之中,不过那户部尚书张远明真是个意外,居然让我白搭了几百两银子。” 林暮雪接过磁铁,琢磨一番后哑然失笑:“你这不是糊弄人吗?” 夜墨然理直气壮:“哪能这么说,开业之初我们撒出去的可都是真金白银。” 女帝陛下玩弄着手中的磁铁,好奇地问:“关于矿脉开采的工匠已经集结完毕了,还有你提及的铁匠团队,你觉得何时适合与景国展开合作?” 夜墨然思索片刻提议:“这件事不如交给兵部尚书李元霸去负责吧。” 林暮雪疑惑:“为何是他?” 夜墨然坦诚道:“我手下的人大多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勇,处理两国合作开采铁矿这样的大事恐怕难以胜任。比如吊哥他们,虽忠诚可靠,却只擅长执行任务,缺乏统筹规划的能力。而李元霸寒门出身,我看他挺靠谱。” 林暮雪微微点头,温声道:“有时候,你不必总是和朝廷官员争一时之长短。他们目前虽然觉得你难缠,但实际上并未对你产生畏惧。正如你所说,你身边可用之人实在有限,特别是在京城,你可以尝试培养自己的亲信。” 夜墨然闻言愣神,细想之下确实如此,但如何建立自己的势力圈子却让他犯了难:“这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林暮雪轻柔如水的声音响起:“慢慢来,不着急。当你羽翼渐丰,强大到他们不得不重视,甚至仰视的地步,那时你想要做什么,他们又有何底气阻止呢?” 夜墨然听后觉得颇有道理,却又一时找不准切入点。他苦笑:“总不能像江湖那样,甩一把银子告诉别人,‘跟着我混,我罩你’吧。” 林暮雪似乎早已胸有成竹:“我替你想了个法子,年后便是春闱,届时由你负责主持此次科举考试。这样一来,你就能获得座师的身份。” 夜墨然听后大为惊讶,凝望着女帝陛下。要知道,科举考试乃天下读书人梦寐以求的龙门,春闱秋闱对应的就是会试和乡试。会试的第一名为会元,只有通过会试,才有资格参加殿试,迈向仕途巅峰。而春闱的主考官,即座师,非但要有深厚学识,还需有广泛人脉,此职位历来竞争激烈,是众多朝臣趋之若鹜的肥差。 林暮雪看出他的顾虑,直言:“有何不可?你学问渊博,堪称我大梁之首,由你担任主考,那些士子们只会感激不尽。即便他人有异议,又能有几人能在这方面胜过你?” 夜墨然稍加犹豫:“这……会不会不太好?” 林暮雪嗔怪:“有何不好?你只需记住,你的主要任务是选拔人才,切莫私下受贿,否则我决不轻饶!” “我像是那么财迷的人吗?”夜墨然连连叫屈。 林暮雪暗笑,心中腹诽:“你还真有点那意思。” 接着她透露了自己的另一项安排:“至于负责矿脉开采的人选,我也有了打算,你看合不合适。” 夜墨然追问:“人选是谁?” 林暮雪:“太师之子,吏部郎中杨简。” 夜墨然咂舌:“太师的儿子,才只是个四品官?” 林暮雪解释:“杨简这个人务实能干,忠心耿耿,工作能力出众,我认为他是个很好的选择,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夜墨然笑着答应:“既然如此,那就让他接手呗。我和杨老头那点个人恩怨,压根不影响大局,何必反对。” 林暮雪略感惊讶:“你竟不反对?” 夜墨然坦然:“我和杨太师之间的纠葛,不过是小事一桩。朝臣们不清楚他对我的真实态度,只知道我们之间有矛盾,如果由杨简来办理此事,他们会觉得这是对我有所制约,或许还会在背后嘲笑我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样反而能减轻你的压力。” 林暮雪点点头,原来此举还有这般考虑。她感慨道:“坐在这高位上,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步步受限。我所能做的也只是尽力辅助你,让你走得更为顺畅。” 夜墨然感受到她的良苦用心,握紧了她的手,满怀歉意而又坚定地道:“有你这句话,再艰难我也无所畏惧!我一定会为你打造一个繁荣昌盛的大梁盛世!” 女帝陛下感动之余,紧紧回握住夜墨然的手,两人心意相通,情感愈发浓厚。 隆冬时节,大雪纷飞,帝都内外皆披上一层皑皑银装。 柳凯洋戴着手腕上的红袖章,上面赫然写着“城管”二字,他挥舞着扫帚和铁锨,大声督促着清理积雪,许诺完工后会给兄弟们赏赐半斤地瓜烧。 曾经的混混头目如今已是城管大队队长,正式步入了官吏行列,柳凯洋这几日走路都带着笑容,更加坚定了紧跟夜墨然和林落尘的决心。 百姓们目睹此景,亦是笑语连连,自从有了这群“十三太保”的存在,生活便利了许多,街上不但能买到物美价廉的商品,连清扫积雪这样的事情都无需自己操心。 拼夕夕在夜墨然的运作下逐渐走上正轨,外城百姓渐渐适应了这种新型的购物方式,对柳凯洋这些过去的地痞也开始有了新的认知,不再避之唯恐不及,甚至在路上碰到还能友好地打招呼。 某日,林落尘看着繁华的街景,转向夜墨然提出疑问:“夜兄,如今拼夕夕已然成功,但我总觉得咱们的方向似乎偏了点。” 夜墨然挑眉:“此话怎讲?” 林落尘坐下,娓娓道来心中的想法:“最初咱们搞这些是为了带动经济发展,让老百姓生活富裕起来,但现在看起来,很多人似乎都是冲着抽奖来的。” 夜墨然微笑着解答:“你所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其实这段时间我让卫青做了个调查,拼夕夕运营以来,百姓们虽然购物频次增多,但实际花费却减少了,这是为何?” 林落尘猜道:“是因为咱们的商品便宜?” 夜墨然点头:“没错,商品便宜使得百姓们节省了开支,同时也增加了商户的销量,商户赚钱,我们也跟着盈利,形成良性循环。不过,拼夕夕仅限于梁国和帝都范围内,要想让全国百姓都过上好日子,关键在于外贸。” “外贸?”林落尘对此颇为陌生。 夜墨然解释:“就是与其他国家做生意,不过这需要逐步推进,做好充分的策划,仅凭咱们两个人还撑不起这么大的场面。” 林落尘认同道:“确实,凡事得一步步来,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夜墨然眼神深邃,显然已经有了打算,外城局面已大致稳定,接下来的目标无疑是内城。他敷衍道:“等吊哥回来再商量。” 入夜时分,吊哥带着内城的情报归来,他汇报道:“老爷,内城各家商户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主要涉及工部尚书林家、太傅赵家、以及官拜中郎将的徐江川徐家,此外还有兵部尚书李元霸的岳父家王家,但最近王家突然低价出售了不少产业。” 夜墨然听闻微微一笑,李元霸果然老辣,已经提前嗅到了危机,及时脱手产业。他拿出银票递给吊哥:“明天你去内城找个好地段,以十三太保的名义买下一间商铺。” 吊哥接过银票,疑惑道:“老爷,内城物价高昂,拼夕夕那些便宜货怕是卖不动啊。” 夜墨然嘿嘿一笑:“咱们卖江宁县的产品。” 吊哥似乎领悟了什么,点头离去。夜墨然的目光则落在一幅详细的帝都内城地图上,这份地图包括了各个官邸、商铺、街道的详细信息,是从兵马司内部获取的。 内城的商户不仅在帝都做生意,他们的商品远销梁国各地,甚至其他国家,每日均有大量外地客商来进货。正是依靠这些大量的货物流通,这些世家积累了巨额财富,而这些财富的背后,藏着诸多见不得光的交易,如私盐买卖等。女帝陛下林暮雪一直关注着这些根深蒂固的世家毒瘤,曾多次试图对其进行打压,但因世家与官府勾结紧密,行动往往难以奏效。 夜墨然深知,想要彻底撼动这些世家,就必须在商业战场上找到突破口。几天后,一切似乎风平浪静,百姓们忙着购置年货,迎接新年的到来。 太傅赵无极家中,他正悠哉品茶,忽闻林墨白来访,遂遣退下人。林墨白进屋后焦急禀报:“太傅,夜墨然的人在内城朱雀大街租下了一间铺子,看样子是打算打入内城市场,咱们是不是……” 赵无极放下茶杯,平静地说:“呵,他还真敢来!先按兵不动,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墨白拧眉:“这小子手段诡异,现在不加以遏制,恐怕日后难以应对。” 赵无极冷笑:“我正等着他深入内城呢!拼夕夕那套便宜货的玩法,骗骗外城的普通人还行,咱们内城的人和外地商客可不吃这套!” 第114章 大梁商会横空出世 宁王府内,林宇飞裹着珍贵的狐裘,双手靠近炭火取暖,火炉上温着一壶好酒。 属下前来报告:“宁王殿下,刚才工部尚书林墨白拜访了太傅赵无极,似乎是得知国师夜墨然在朱雀大街购得商铺一事。” 林宇飞浅酌一口温酒,若有所思:“他这么做,是纯粹为了敛财,还是另有企图?”自言自语后,他摆摆手:“这两个家伙总不安分,随他们去试探吧。”随后嘱咐:“密切关注夜墨然新买的那间铺子,有任何动静都要第一时间上报。” 这段时间,许多人已摸清夜墨然和林落尘在外城的实力分布,尤其是得知吊哥公然购铺后,不少人感到愤怒。他们认为夜墨然已经在外城设立拼夕夕,在内城与宁王共同经营贵族堂还不够,还想继续扩张势力。这些人决定,只要夜墨然的铺子开业,必定要想办法搅黄。然而,令人纳闷的是,夜墨然购铺后并无任何举动,仿佛只是买来闲置,这让那些人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冬去春来,乍暖还寒,恰是最寒冷的时候,民间称之为“倒春寒”,如同战场上的回马枪,易使人措手不及。除夕之夜,夜墨然身着新制的官袍,这是林暮雪特意下令织造局为他缝制的顶级丝绸制成。撕下历本的最后一页,夜墨然轻声道:“第六年了。” 苏小小帮他整理官服,好奇地问:“公子,什么是第六年?” 夜墨然神秘一笑:“这是个秘密。” 接着,他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递给苏小小,苏小小惊喜地问:“是给我的吗?” 夜墨然答道:“当然是给你的。” “公子,你真是太好了!”苏小小感动地抱住夜墨然。 短暂温存后,夜墨然乘轿前往皇宫,按照梁国传统,除夕之夜,朝中文武百官需在皇宫守岁,祈愿来年国泰民安。 皇宫内外灯火辉煌,装饰一新,虽缺少鞭炮的热闹,却更显庄重肃穆。 太监总管海大富已在宫门等候多时,一见夜墨然便热情迎上:“国师大人,您来了,陛下一个多时辰前就让奴才在此恭候您。” 夜墨然递上红包,表示感谢:“辛苦总管大人了,一点心意,讨个吉利。” 海大富受宠若惊:“这可使不得,国师大人太客气了,那奴才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夜墨然询问:“陛下现在何处?” 海大富引领道:“陛下和皇子殿下在祈年殿等候,国师大人来得最早。请随奴才来。” 夜墨然第一个到达祈年殿,四位皇族林宇飞、齐王林飞扬、陈王林飞虎、明王林飞龙已先他一步抵达。 林宇飞率先打招呼:“国师大人来了。” 夜墨然一一问候四位王爷,齐王林飞扬笑言:“国师大人在此,我大梁明年必将繁荣昌盛。” 除林宇飞外,其余三位王爷均已年过六旬,虽然地位崇高,但为表忠心,早已将手中实权交还朝廷。他们对夜墨然寄予厚望:“国师大人不必谦虚,我们这些老朽帮不上什么忙,往后还要多多倚仗国师大人。” 这时,女帝林暮雪和落尘皇子步入殿内,夜墨然与众王爷起身行礼。 今日的林暮雪异常美丽,身穿龙袍,威严而动人。她含笑示意:“大家都坐下。” 林暮雪特意指示夜墨然的位置,令在场之人惊讶不已。 待夜墨然落座后,人们发现,林宇飞和明王林飞龙坐于右侧下首,林飞扬和林飞虎位于左侧下首,女帝右侧是皇子林落尘,左侧则是夜墨然。这一席位安排,让刚步入殿内的百官们面面相觑,惊讶不已,纷纷揣测女帝为何对夜墨然如此器重。 长长的餐桌可供百官依次就座,众人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坐在女帝身边的夜墨然。太傅赵无极心中既惊又惧,暗自揣摩女帝此举的真实意图。 夜墨然心中亦有些激动,感觉自己宛如新郎官一般,眼前这宏伟壮观的祈年殿仿若自己的婚礼现场。 宫女太监斟酒侍候,林暮雪举起酒杯,环顾四周,首先发言:“过去一年,我大梁历经坎坷,遭遇江州洪水、北方粮食短缺,以及敌国压迫,但庆幸的是,我们都挺过来了。新的一年,朕期望诸位能同心协力,共保大梁亿兆黎民安康!” “大梁万岁!陛下万岁!”百官齐声高呼,举杯共饮,祝愿新的一年国泰民安。 林暮雪转头看向夜墨然,眼神温柔。她虽未言语,但夜墨然仿佛能感受到她的心声:“新的一年,有你在,我不再孤单。” 他也默默地回应:“新的一年,我陪你共渡风雨。” 在场之人虽未听见这无声的对话,但却能感觉到他们之间深厚的默契和信任。 除夕之夜,大梁皇宫内流淌着深深的祝福与期盼,新的一年,注定将在风起云涌中开启新篇章。 春风拂雪江山新,桃红柳绿报春晖。 除夕之夜,林暮雪的席位安排犹如一根刺,深深扎在了不少人的心头。圣意难测,夜墨然这里也毫无动静,更是让人们心中无法平静。夜墨然自身也明显感觉到,近段时间盯梢他的人越来越多。 已是正月初五,应该快到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吊哥黄天霸疾步从门外冲进来,“老大!老大!他们到了!赵虎他们带着货来了!” “靠!总算来了,老子等得花儿都谢了!”夜墨然哈哈一笑,问道:“赵虎人呢?总共运了多少货过来?” “他们在外城呢,我赶紧让柳凯洋他们安顿好就回来禀报老大了。”吊哥喘息未定地说:“货的具体数量我没数,不过赵虎说拉了二十辆马车,老大你要的东西一样不少。” “好!带我去瞧瞧!” 夜墨然立刻拽着吊哥直奔外城,去找赵虎等送货的人员。赵虎一见到夜墨然,立即小跑上前:“老大!” 夜墨然看着比以前圆润一圈的赵虎,笑着调侃:“你小子是要当本地主了啊,我不在江宁县,你就放飞自我了啊?” 赵虎赔笑道:“哪儿敢啊老大,这不是过年了吗,县里为了庆祝丰收,大家伙儿胡吃海喝了几天。我们可都是按照老大您当年立下的规矩来的,绝对没有铺张浪费!” 夜墨然玩笑般地拍了他一拳:“只要你能把事情办好,就算你胖成猪老子也不介意!来了多少货?单子呢?” 赵虎一听,连忙从怀里掏出货单,跟着夜墨然进了内室。货单上列着十多种商品,每样都有上百斤的分量,也难怪赵虎需要二十辆马车才能拉过来。 夜墨然审视着货单上的物品,满意地点点头。有了这些物资,从那些豪门氏族手中抢生意简直易如反掌。正在这时,赵虎忽然小心地问了一句:“老大,我有个问题想问问您?” “说。” 赵虎压低声音:“老大,您是不是打算造反啊?” 夜墨然:…… “你丫扯什么呢!想害我是不是!谁tm乱嚼舌根!”赵虎被敲了个脑瓜崩,摸着脑袋松了口气,仿佛有些庆幸:“不是就好,不过不对啊,老大您既然不是要造反,那为啥要把咱的好东西都运到景国去?还有那些技术人员,他们可都是宝贝,在县里也金贵得很呢。” 夜墨然明白了赵虎的困惑,回应道:“这件事你就别操心了,照着我信里说的去做就行。” “知道了。” 夜墨然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另外一件事情呢?” 赵虎立刻回应:“所有相关人员都已经通知到了,我们的人详细查问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一一记录在这本册子里。” 赵虎呈上一本册子,夜墨然朗笑一声:“干得好!”接着,赵虎又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老大,这是今年县里下半年赚的钱,扣除给县民的年终奖、养老金和成本开支后,还剩下一百一十八万两,凌云让我带给您。” “做得不错,告诉凌云他们好好管理县里的事务,这段时间老子可能抽不开身,遇到拿不准的情况,让他们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赵虎忙答应:“明白!” “吊哥!” 夜墨然唤来黄天霸,吩咐道:“带兄弟们好好吃一顿,给他们接风洗尘。” 待两人离去,夜墨然让柳凯洋派人看紧这批新到的货物,然后返回内城找了一家做匾额的店铺,不惜重金让人连夜赶制一块牌匾。 第二天,没有任何繁复的仪式,夜墨然只是让人将这块牌匾挂了起来。匾额上以草书书写着四个颇具挑衅意味的大字——大梁商会! 转瞬之间,各家世家的当家人纷纷收到消息。 “夜墨然的铺子挂招牌了!” “名字叫大梁商会!这小子果然来抢生意了!” “通知跟我们有生意往来的家族,谁也不准和夜墨然的商会打交道!” “这小子,当初他封侯时,我们好心去祝贺,他竟然把我们拒之门外,今天就让他见识一下得罪我们的下场!” 于是乎,各路世家豪门暗中串通一气,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要让夜墨然的大梁商会开业即破产! 在他们暗中施压下,大梁商会自然无人问津。一连三天都是如此,许多人私下看笑话,但夜墨然却显得毫不在意,每日下了朝就悠哉游哉地坐在铺子里,泡壶茶享受时光。 甚至皇子殿下林落尘都看不下去了,今天特意跑来找夜墨然。 “夜兄,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半点都不着急啊!” 夜墨然抬眼看了一眼焦急万分的林落尘,笑着说:“你不去外城照看你那个拼夕夕铺子,跑到我这儿来凑什么热闹?是来讨杯茶喝吗?” 林落尘嘿嘿一笑:“你是不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那些人都联手对付你了,不许城里的商人跟你合作!” “哟,你还真是了解行情啊,是你大姐告诉你的?” 林落尘摇头:“是杨太师说的,他说赵太傅他们几家已经放出话来,谁要是和你这商会合作,就要断绝和他们的生意往来,他们几家做生意几十年,人脉广泛且关系稳固,只要他们开口,就没有人敢跟你做生意。” “连杨老头都让你来提醒我,你倒好,坐在这里悠闲喝茶!” 夜墨然摊了摊手:“你说我是不是该急得团团转?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让我主动上门去求他们跟我做生意不成?” 林落尘满脸疑惑:“你平时机灵得跟猴似的,这次就没辙了?” 两人正聊着,门外突然传来几声恭贺之声。 “国师大人,哎呀,落尘殿下也在啊。” 几个官员步入店内,领头的正是林墨白和赵无极。夜墨然起身招呼道:“几位大人今天兴致很高啊,怎么有空光临我这小店?” 赵无极感慨道:“国师大人,是我们消息不灵通,都不知道国师大人您开了这么一间铺子,您这是打算卖什么宝贝?古董珍玩?还是世间罕见的奇珍异宝?我们一得到消息,就赶紧来给国师大人送上贺礼了!” 第115章 打压风暴 “来来来,国师大人,我们准备了几份薄礼,您别嫌弃,毕竟咱们不像您家大业大。”一位官员阴阳怪气地揶揄道:“咱们一年也就那点儿俸禄,穷得叮当响。” 林落尘一听,心头火起,这群家伙分明是来寒碜人的!瞅瞅他们送的那些礼物,简直就是敷衍至极,居然还有颗白菜,这哪里是送礼,分明是在羞辱人! 皇子殿下怒不可遏:“你们几个有点过分了啊!国师大人可是陛下钦封的安国侯,还是本殿的老师!” 面对林落尘的愤怒,一般官员自然不敢吱声,可别忘了,来的人里面除了那几个五六品的小官,还有林墨白这位从一品的工部尚书和正一品的太傅赵无极。 林墨白不紧不慢地道:“皇子殿下这话什么意思?我等诚心诚意来给国师大人道贺,怎么就过分了?周森他们官职不高,俸禄有限,送不起好礼也是情有可原嘛。” 林落尘一听,更是气得要动手揍人,他这十三太保林老大的名号也不是白来的,虽然这段时间确实长进了不少,但这暴脾气、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习惯,也不知道跟哪个学的! 夜墨然及时制止了跃跃欲试的林落尘,微微一笑,转向对面的官员们:“各位美意,夜某心领了。不过,当初我被封侯之时,就没收过礼,今日同样不会破例。” 夜墨然嘲讽一笑:“所以,请各位大人还是将这些所谓的贵重礼物带走吧,夜某无福消受。” 林墨白眉头微蹙,还未开口,赵无极就适时咳嗽一声,林墨白识趣地退到一边。太傅赵无极瞥了眼晃悠在摇椅上的夜墨然,突然哈哈一笑,然后说:“国师大人,别人的礼物你可以不收,但我这份礼物非同小可,不如您先看看再决定。” 夜墨然亦是笑了笑:“那就请太傅大人展示一下,让我夜墨然开开眼界,看看究竟是何等贵重之物。” 赵无极示意身后官员上前,那人打开手中的盒子。林落尘探头一看,瞬间愕然,盒子里只有一壶酒和两只酒杯。 赵无极拿起酒杯斟满两杯,一杯置于自己面前,一杯推向夜墨然,平静地说:“当年国师大人被封为大梁国师时,曾与我和太师大人共饮一杯。今日我也回敬国师大人一杯,过往一切,尽在其中。不知国师大人是否有兴趣饮下此杯酒?” 夜墨然接过酒杯,林墨白和赵无极两人皆露出微笑,以为他已屈服。然而,夜墨然并未饮酒,而是凝视着赵无极等人,笑意盈盈地问:“太傅大人,您觉得,在我夜墨然眼中,是你们这些家族重要,还是金钱更重要?” 赵无极扬眉:“我想,对我们国师大人而言,应当是我们更为重要。” 夜墨然却接连摇头,赵无极脸色一变:“那是金钱?” 夜墨然再次否认,继而干脆利落地扔掉手中酒杯,语调渐冷:“在我眼里,你们这些家族和金钱都不重要,但没有你们的存在,对我来说至关重要!” 赵无极脸色骤变,勃然大怒:“夜墨然!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已听出了夜墨然话语中的深意——这个家伙竟敢挑战世家的利益! 夜墨然淡然回应:“太傅大人无需过于激动,新的时代会随着新年一同来临,任何试图阻挡历史潮流的人都将成为血染车轮的牺牲品!你们或许看不到天下大势的变化,但我夜墨然却洞若观火!之前的那杯酒,过了今晚就不再有效,还望赵太傅慎思,莫要让你的赵家因你而陪葬,恕不远送。” 夜墨然下了逐客令,赵无极气得脸色铁青,颤抖着身子,突然转身,声音冰冷地留下一句:“夜墨然,你会后悔的,你根本不知道我们拥有怎样的力量!” 一行官员莫名其妙地离开,林落尘一头雾水地问:“赵老头这是咋了?咋突然气成这样?” 夜墨然一脸无辜地摊手:“我哪知道,估计是发现他儿子不是亲生的吧?” 林落尘闻言,忍不住笑出声:“你这家伙,嘴巴忒毒了。” “得了,甭扯闲篇了,关门打烊,回家睡觉。” 林落尘急切追问:“喂喂,正事还没说呢,你小子到底有没有对策?” “这不重要!” …… 离开了夜墨然的地方,赵无极一行人沉默不语。林墨白终究没忍住,开口询问:“太傅,夜墨然到底想干什么?” “他想干什么?”赵无极怒吼道:“这小子胆大包天,他竟敢打我们世家的主意!” 众人听了均是一惊,林墨白听罢却是仰天大笑:“太傅大人,我看夜墨然他是自不量力,竟有这般狂妄的想法!” 赵无极微微点头,林墨白的笑容中充满了不屑:“如果真是这样,那夜墨然就是在自掘坟墓!哪怕我们不动手,大梁想要他命的人也能排成长队!我还真想看看,他有何手段能撼动我们这些大宗族的地位!” 其他官员此时也反应过来,一个个面色阴沉,显然,夜墨然若是要针对世家,那就是彻底与他们撕破脸皮,不死不休的局面。 赵无极冷静下来,提醒道:“话虽如此,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夜墨然那厮狡猾狠辣,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太傅说得对,既然夜墨然这厮铁了心要跟咱们唱反调,跟咱们对着干。” 林墨白面色冷峻,眼神中闪烁着寒光:“那咱们也不必对他客气了,就算他现在深受陛下宠爱又怎样?咱们身为朝廷重臣,只要拧成一股绳,难道还怕他一个夜狗不成?大不了就上演一场清君侧,除掉这乱臣贼子!” 周围众人闻此言,个个脸色凝重,眼中流露出狠辣之色。世家豪门联手之时,其力量足以撼动皇权! 送走众人后,林墨白确认四周无人,紧闭房门,面向赵无极:“太傅,咱们要不要知会那位一声?” 赵无极嗤笑一声,声音压低:“他的情报网遍布帝都内外,你觉得他会不清楚夜墨然最近的举动吗?” 林墨白之前的杀伐果断瞬间转为忧虑:“但他对夜墨然颇为赏识,现在夜墨然却处处跟咱们作对,如果他阻止咱们对付夜墨然怎么办?” 赵无极微微一笑,语重心长:“林墨白,你要明白,没有咱们的支持,他能成得了什么气候?自古以来,皇权虽至高无上,但也离不开咱们的支撑。‘国有百年,家有千年’,这句话可不是空穴来风。夜墨然自以为洞察天下大势,却连这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明白,真是可笑。” 林墨白迅速领悟,面上的忧虑消散:“那太傅,咱们是否有必要向他透露一下咱们的态度呢?” 赵无极略加思索:“倒也可以,试探一下他的立场也不错。” 深夜三更时分,麒麟先生从外地返回宁王府,发现林宇飞还未就寝,便进入书房请示。 “麒麟先生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林宇飞笑容满面地问。 麒麟先生回应:“殿下放心,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不过,先生,在您未归之前,他们曾找过本王一次,您猜他们提了什么?”林宇飞笑得颇有深意。 麒麟先生精神一振:“在下愿闻其详。” 林宇飞娓娓道来:“他们打算除掉夜墨然,想问问本王对此持何意见。” 麒麟先生大吃一惊:“他们要杀夜墨然?这不是胡闹吗?如今陛下如此器重夜墨然,他们要是动手,陛下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啊!” 林宇飞轻轻摇头,笑意盎然:“对啊,本王也是这么告诉他们的。但他们反过来问了本王一个问题——是一个夜墨然重要,还是整个梁国所有的世家门阀重要。” 麒麟先生一时语塞,心底的答案其实显而易见。若是让他选择,他必定会选择后者。毕竟,夜墨然再怎么才华横溢,也抵挡不住“大局为重”这四个字的重量。 麒麟先生追问:“那殿下是如何答复的?” 林宇飞手中把玩着一张宣纸,缓缓起身,走向书房门口,忽然微笑着抛出一个问题:“麒麟先生,您说将来会不会有人也这样问本王,是先生您重要,还是他们重要?” 麒麟先生闻言,顿时冷汗涔涔,正欲开口,林宇飞已然离去。他留在原地,犹豫片刻,终于鼓起勇气走到桌前,拿起林宇飞所说的那张写有答案的宣纸。 他展开宣纸,看到上面赫然写着“夜墨然”二字,心头不禁一震,仿佛一块沉重的石头落了地。也许,他根本不需要知道这个答案,毕竟,他刚刚从幽州赶回。 …… 在宁王府中,有一座九层高的宝塔,林宇飞并未就寝,而是登上了塔顶,俯瞰脚下的帝都,脸上的温和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愤怒。 “一群奴才,竟敢威胁本王!那就让你们瞧瞧,到底谁才是主子!” …… 拼夕夕店铺门前,老百姓们如常排着队等待抽取今日的幸运红包。这时,一支队伍突然出现,领头之人身披四品官服,带着手下大步流星地走来。 “都闪开,别排了!例行检查!”四品官员颐指气使。 柳凯洋愣住,忙上前询问:“这位官爷,你们这是要干啥呀?” “啰嗦什么,都察院例行检查!谁敢挡路,一起抓走!”官员冷冷回应。 柳凯洋一听,吓得立刻退后几步。都知道五城兵马司负责帝都内外治安,而都察院的地位更是凌驾于兵马司之上,专门监察朝廷百官,甚至有权派兵巡查各地州府,绝对是梁国内首屈一指的大衙门。 这样的衙门可不是柳凯洋能招惹得起的,他连搭话的胆量都没有了。 “哪位是店铺负责人?”都察御史明知故问。 柳凯洋支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说不出就带走,今天店铺暂时关闭,直至我们检查结束!”御史根本不给任何解释的机会,直接率人封锁店铺,排队的老百姓也被驱散。 围观的群众们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这拼夕夕店铺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居然能把官兵给惹恼了? 另一边,张记成衣店的张掌柜看见店里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吓得瑟瑟发抖,战战兢兢地上前询问。 “官爷,不知您来小店有何贵干啊?” 一名官员冷嘲热讽:“张大年,我们是户部都察院的,查到你在神凰三年有两笔税款未缴,现在要带你回去接受审查!” 张大年一听,腿都软了,急忙辩解:“大人,神凰三年陛下不是下旨全国减半征收税务吗?” 都察院官员冷笑连连:“这个我们可不管,我们接到的命令就是带你走!来人,把他带走!” 仅一天之内,入驻拼夕夕的所有商户均被户部都察院的人带走。这场由世家发起的针对夜墨然的打压行动,正式拉开了序幕! 第116章 拼夕夕风波 夕阳西下,夜墨然得知消息时已是下午时光。并非他偷懒摸鱼,而是今日的朝会硬生生开到了傍晚,坐得他腚疼。他心里暗自佩服,这些文武百官能站一天不倒,不去做门卫实在浪费人才。可一下朝,他就收到拼夕夕出事的消息,跑到外城一看,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二爷,现在咋整啊?”柳凯洋愁眉苦脸地汇报:“咱铺子不仅被封了,那些商户老板还都被都察院的人抓走了,这分明是对咱们下手啊!” 夜墨然淡淡道:“铺子不会真被封,他们不敢,但这摆明了是故意恶心咱们。”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阵怒吼:“哪个龟孙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封老子的铺子!” 原来是皇子殿下林落尘,刚从早课煎熬到下午才出宫,一听说这事,立马带着兄弟们杀过来。一瞅那紧闭的大门,林落尘怒火直冒:“靠他姥姥的!柳老四,刘老五,快说,哪个兔崽子干的?” “老大,是都察院的御史干的。”柳凯洋缩着脖子,偷偷观察林落尘的反应。 林落尘一听更是火冒三丈:“他丫丫个呸的都察院,夜兄,走,咱们找他们理论去!这群孙子是眼睛长在腚上了吗,连老子的铺子也敢查封!” 围观群众内心os:这两位大佬果然非同凡响,敢在大街上这样怼都察院,估计整个帝都也难找出第二个! 夜墨然则冷静地回应:“算了老大,就算宰了都察院的人也解决不了问题,人家本来就握着监察大权,这只是故意来找茬的。走,先去看看那些商户。” 人群中,被都察院带走的商户们垂头丧气地走来,其中张大年显得尤为憔悴。夜墨然一眼瞥见,心中有了计较。 “王胖子,老张,你们这是怎么了?”林落尘关切地询问。 张大年怯生生地道:“老大,二爷,我想……我想退出不干了。” 夜墨然眯着眼睛,林落尘一听勃然大怒:“你说什么鬼话?谁把你弄成这样的,我去给你讨回公道!” 就在这时,张大年和王贵明等人诉苦,原来他们被抓走严刑拷问,受到种种刁难。 张大年承受不住压力,提出退出合作。林落尘一听更加愤怒,他视这些商户为战友,怎能容忍他们遭受欺负! “孬种,有种你就告诉我,到底谁干的?我今天跟他没完!”林落尘瞪圆了眼,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 王贵明这时候站了出来,痛斥张大年的懦弱,并表示即便再次被抓,也要坚持到底,为的就是那份恩情和道义。 看着这一幕,夜墨然笑了,这场景恰好印证了一句俗话:“仗义每多屠狗辈”。他豪爽一笑:“各位,谢谢你们,我夜某在此承诺,不出五天,我让他们亲自到各位店里道歉赔罪!” 面对商户们的坚定支持,夜墨然内心充满感动,逐一安抚后让他们回家休息。随后,他召集团队成员,宣布决定: “从明日起,除了柳凯洋带领的城管队和清洁队正常运作外,老五、老六,你们通知所有兄弟暂且停工。” “不用担心,停工期间工资照发,全额补贴。”夜墨然随手甩出一千两银票,“这两天你们带着兄弟们好好放松一下,这笔钱当作你们的娱乐经费。” 银票一出手,周围的小弟们都兴奋不已,几乎要高呼“二爷威武”。周老六犹豫地问:“二爷,真不用我们帮忙吗?” 夜墨然笑笑,宽慰道:“这次的事你们插不上手,他们连我跟老大都敢动,自然不会在乎你们。放心,我自己来处理。” 林落尘在一旁憋不住,愤慨地问:“夜兄,是不是赵老头他们背后搞鬼?” 夜墨然淡然一笑:“八九不离十。” 林落尘咬牙切齿:“这群老狐狸,我去找他们算账!” 夜墨然制止他:“去了也白搭,他们会推说是按规矩办事,或者找个替罪羊敷衍你,你能拿他们怎么样?” 林落尘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蔫了下来:“那我们就这样被他们欺负?” 夜墨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言语间透出丝丝寒意:“别急,先让他们得意一会儿,日后加倍奉还便是。现在被欺负没关系,关键是将来怎么反击。” 夜墨然目视天际渐沉的暮色,拳头悄然握紧,决心已定:“要玩,咱们就陪他们好好玩一场,不玩到他们求饶不算完!” 与此同时,内城一家豪华酒楼内热闹非凡,诸多官员举杯畅饮,谈论着关于拼夕夕铺子被迫关门的事情,个个洋洋得意。 “哈哈,夜家那小子还算识相,知道及时关门停业,否则咱们天天去抓人,看他能撑多久!” “这次咱们做得漂亮,就是要让夜墨然那家伙明白,咱们也不是好惹的!” “哎,要不是江宁县是他的封地,我早派人去那里抓人了!” 主位上的林墨白含笑应对:“这只是开始,咱们慢慢来,既然他敢挑战咱们,不教训教训怎么行?来,喝酒,庆祝!” 而在皇宫中,柳儿正在向女帝林暮雪汇报近日发生的变故。林暮雪听完,表情严肃,尤其关心夜墨然的反应。 “落尘殿下的确气坏了,回宫就砸了几扇屏风,还踢了伴读太监一脚,这次他是真的动怒了。” 柳儿提及夜墨然时,有些疑惑:“陛下,您知道吗?夜国师这次竟然一点也不生气,要是以前,他早去找那些人拼命了,现在看起来就像是完全没受影响似的,真是怪了。” 林暮雪听闻,心中却有数:“他表面越平静,可能内心越愤怒,只是善于隐藏而已。他说不定早有后手。” 柳儿又补充道:“前些日子,夜国师让人从江宁县运了一批货到帝都,藏在外城承德街的宅院里,或许他已经有所准备。” 林暮雪下令:“你去通知林老,务必保证夜墨然的安全。” 接下来几天,拼夕夕依旧处于停业状态,习惯了便利生活的百姓们感到不适。夜墨然索性告假不上朝,每日不是在大梁商会喝茶打盹,就是无所事事。林墨白等人见状,误以为夜墨然已放弃抵抗,不再把他放在心上。 某日正午,一名陌生人走进大梁商会,店内空荡荡的,只有一位趴在柜台上打盹的男子,他疑惑地确认招牌无误后,见到熟睡中的男子面容,顿时欣喜若狂。 “夜老爷!原来您真在这儿!” 第117章 商会背后的棋局 国字脸配八字胡,身着华丽紫罗绸缎的郑河步入商会,夜墨然一眼认出,笑盈盈地道:“哟,郑河郑老板,许久不见啦。” 郑河一路小跑上前,焦急万分:“哎呀,夜老爷,我可是找您好久了!” 夜墨然佯装不解,笑眯眯地调侃:“您老这四处捞金的大忙人,怎么想起找我了?” 郑河,大名府鼎鼎有名的富商,曾因瓷器生意与夜墨然有过交集,其买卖遍布梁国各地,乃至齐国也有不少分店。 “夜老爷,您可别逗我了,今年我去和张浦头签合同时,他说您下令今年不再合作了!咱们以往合作得多顺利啊,您怎么能突然变卦,我齐国那边几十家店铺还在等我供货呢,这不是要我老郑的命嘛!” 夜墨然故作轻松,摇摇头:“哎呀,就是心血来潮不想合作了嘛,再说合约也到期了,郑老板您另寻他人吧。” “别呀,夜老爷!”郑河急得抓耳挠腮,赶忙拉了把椅子坐下:“我再多给您三成利润怎么样?今年我少赚点,咱俩合作这么愉快,您不能说断就断啊!” 话音刚落,又有两人踏入商会,进门就问:“请问这里是大梁商会吗?夜老爷在不在?” 刚开口的男子一眼瞧见夜墨然,立即奔过来:“夜老爷!总算找到您了,咱们赶紧把合同手续办了吧。” “贾老板,久违了。”夜墨然随口回应:“赵虎不是告诉你了吗,今年我不打算采购砖瓦了。” 贾富贵一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夜老爷,您可千万别这样啊,我那一大家子人还指着这吃饭呢!这样,我每块砖给您加一文钱,水泥每袋加五文,您看怎么样?我那些工地还等着材料开工呢!” 郑河看着贾富贵的反应,恍然发现自己并非唯一一个被拒签合约的,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得罪了夜墨然。 夜墨然悠哉地伸了个懒腰,给他们倒了两杯茶,而郑河和贾富贵此时哪里有心情喝茶。他们与江宁县的合作规模庞大,每年都是十几万两银子的大单。 贾富贵的砖瓦和水泥生意覆盖青州及周边地区,甚至连国外都有交易,每年盈利丰厚。自从与江宁县合作后,由于产品质量优良且价格低廉,他的成本大大降低,收入更是翻倍增长。可以说,夜墨然对他而言就是财神爷一般的存在。 然而现在夜墨然却决定终止合作,贾富贵得到消息后,马不停蹄地赶来帝都找夜墨然。 夜墨然却突然转移话题,对郑河笑着说:“郑老板,我记得你们郑家除了瓷器生意,还和都察院的龙大人合作经营糖货生意吧?” 郑河一愣,不明白为何提到这个,只好点点头:“对,我们每年都会从龙大人的铺子里进货,销往周国,合作了好多年了。” 夜墨然微微一笑,又转向贾富贵:“贾老板,你的生意版图也很广泛哦。” 贾富贵一头雾水:“是啊,不过夜老爷,您怎么突然提起这个,咱们不是应该商量合约的事吗?” 夜墨然神秘一笑:“如果是因为这个,那咱们就没得商量了。” 两人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郑河小心翼翼地问:“夜老爷,您和龙大人之间……有矛盾?” 他们都清楚夜墨然是江宁县的官员,但对其真实姓名一无所知,因为夜墨然当年就刻意保留了这一层信息。 郑河心中暗忖,倘若夜墨然果真是因为与都察御史的恩怨而终止合作,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都察御史可是正三品实权官员,地位极高,绝非轻易就能招惹的人物。 夜墨然笑着默认:“没错,我和他们之间的恩怨可不小。” 接着,夜墨然大致讲述了自己在外城创办拼夕夕遭到赵无极等人打压的事情,郑河和贾富贵听了,皆惊讶不已,纷纷劝说夜墨然息事宁人。 “夜老爷,您怎么可以得罪他们呢?那可是都察院啊!拥有监察百官之权,虽然是正三品,但实际权力丝毫不逊色于六部尚书啊!” “是啊,夜老爷,要不您服个软,送点礼,这钱我来出,咱们继续合作,共同发财不行吗?干嘛非要和他们硬碰硬啊!” 贾富贵急得不行,生怕夜墨然因此而不与他合作,今年他几个重大工程项目急需砖石建材,尤其是江州,因为洪水灾害,朝廷计划新建水利设施,江州州牧指名要使用他的砖石。 夜墨然只是淡然一笑,没有回应,郑河和贾富贵急得团团转。很快,又有十七八个商户闻讯赶来,都是赵虎指引他们来找夜墨然商议合约的。听说夜墨然的事情后,大家都苦口婆心地劝夜墨然妥协。 “夜老爷,老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您虽然也是官,但和他们相比还是相差甚远啊!咱们还是适当低头吧。” 郑河的话得到不少人附和,夜墨然却轻笑一声,坚决表态:“我偏不信这个邪,一句话,如果你们想跟我合作,那就必须解除和他们的合约,否则恕不接待。” 恰在此时,一道红衣倩影飘然而至:“公子。” 夜墨然抬眼看去,是苏小小,于是问道:“怎么了?” “陛下让海大富请您进宫,他们……” 夜墨然一听,立刻起身:“他们是我以前的合作伙伴,好,我现在就去趟宫里,小小你帮我看着铺子,天黑就关门。” 夜墨然没再理睬郑河等人,径直走出商会。苏小小看着一众商户,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说:“我先给诸位泡壶茶。” 贾富贵忙叫住苏小小:“姑娘,夜老爷怎么会受到陛下召见?” 在他印象中,夜墨然不过是个小地方官,怎么可能有资格面见皇帝? 苏小小浅笑答道:“我家公子可是大梁国师,被陛下亲封为安国侯爷,按礼数,自然要以请的方式传唤喽。” 所有商户闻言,皆瞠目结舌,面面相觑。 皇宫之内,林暮雪温柔的目光落在夜墨然身上,关切地询问:“你还好吗?需不需要我帮你出面?” 夜墨然摆摆手,开始削着手中的水果,从容淡定:“放心吧,既然春天来临,我若不开口,倒要看哪个虫儿敢先吱声!” 在皇宫陪伴女帝陛下稍作停留后,夜墨然回到了国师府,翻开赵虎呈上的名录,名录上详尽记载了多年来与江宁县合作过的梁国富商,以及他们各自与京官的关系。今日造访的郑河、贾富贵等人只是其中一部分,对于赵家、林家等人的商业布局,夜墨然早已了如指掌。 夜墨然冷笑一声:“既然你们想用世家的手段对付我,那我也只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时,苏小小敲门进入:“公子,之前那些商人想要见您。” 夜墨然轻松应道:“那就见见吧。”说罢,他起身来到待客厅。 一见夜墨然现身,厅中众人纷纷起立,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位曾与他们在酒桌上谈笑风生的“夜老爷”,竟是国师夜墨然。 夜墨然示意众人坐下:“都是老相识,不必拘谨。”众人忐忑不安地坐下,眼神中仍残留着震惊。 夜墨然开门见山:“还是那句话,你们若想继续和我,和江宁县合作,共谋财源广进,我欢迎之至;若觉得别人能让你们获利更多,咱们和平分手也无妨。” 厅内陷入短暂的沉默,郑河经过一番挣扎,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国师大人,草民有一个疑问。” 夜墨然简洁回应:“说。” 郑河紧张地握紧拳头:“如果是都察御史追究起来,您……” 夜墨然轻描淡写地道:“朝廷律法规定,官员不得从事商业活动,以防官商勾结。所以,你们与那些京官家族的生意往来,实际上是由各自的旁系亲属操持的,对吧?” 郑河等人纷纷点头。 夜墨然反问:“那你何必担心都察御史?何况,若他们敢这么做,我就让他们看看,到底是他龙铭岳一个三品御史份量重,还是我这个国师更能扛事儿!” 郑河听得心跳加速,随即又问起江宁县的白糖之事,夜墨然笑眯眯地告诉他,江宁县确实有一种不对外销售的优质白糖,而且还特意送了几百斤过来。 接着,夜墨然又揭开了贾富贵的秘密——私自贩卖食盐。 贾富贵吓得立刻跪地求饶,夜墨然则笑言自己并不会追究,反倒提醒他,不久后梁国将会售卖细盐,粗盐生意恐怕难以持久。 夜墨然的目光扫过众人,语气陡然转冷:“你们中间,或多或少都与帝都京官家族有着生意联系,或是糖,或是盐,或是瓷器、茶叶、棉麻丝绸,这些我都一清二楚。本来,我对你们的勾当并无兴趣,也无意干预,但现在这群家伙欺人太甚,竟敢向我出手,那我就得釜底抽薪,彻底整治他们!” 他拍了拍桌子,掷地有声道:“一句话,你们需要的所有货品,我江宁县都可以供应,而且价格绝对比他们给的更低廉!你要丝绸?我这里有景国顶级品质,二两银子一匹,够不够诚意?白糖?我这里的甜度和纯度都超出市面上的产品数倍!” 夜墨然从怀里掏出一叠早就准备好的合同,随意搁在桌上:“合同就在这里,想不想赚钱,全看你们自己。如果他们敢来找你们的麻烦,我保证他们的下场要比你们惨烈十倍!” 众人目瞪口呆地望着夜墨然,郑河率先回过神来,迅速拿起合同查阅属于自己的那份。当他看到合同上的货品价格和数量时,激动的心情犹如捧着百万银票。 郑河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国师大人,我们是和您合作,还是和江宁县合作?” 夜墨然啜了口茶,悠悠道:“既不是和我夜墨然合作,也不是和江宁县合作。你们可知,你们今天去的那个地方为何称为大梁商会?” 众人满脸困惑,夜墨然揭晓谜底:“那其实是为陛下筹备的,从今往后,江宁县的所有产业都将归属于陛下,所有商品都将成为国家产出。所以,你们真正的合作伙伴,是女帝陛下,而非我夜墨然。” 此言一出,商人们瞬间沸腾起来,纷纷表示愿意签约。 “笔在哪里?印泥呢?快拿来!” 他们意识到,能与女帝陛下合作,意味着今后将有无比坚实的靠山,什么狗屁都察御史,什么狗屁太傅尚书,谁能比得过陛下?! 第118章 联手反叛,集体毁约 一眨眼工夫,所有人都签署了合约,满怀着期待的眼神盯着夜墨然,让这位夜大国师不由得打了几个寒颤。 夜墨然收起合约,玩味一笑:“那就预祝咱们合作愉快。另外,你们若知晓有其他商户也与他们有合作,不妨引荐到大梁商会,大家一起发大财,一同为国效力,岂不妙哉?” 贾富贵此刻如同捡到宝贝一般兴奋,满脸堆笑地确认:“国师大人,这事儿陛下应该知情吧?” 夜墨然点头,默认在设立大梁商会并将江宁县产业献给女帝这件事上,他已提前与林暮雪沟通。 当时林暮雪被夜墨然的大手笔震惊得哑口无言,追问为何这样做时,夜墨然洒脱地说:“自古男儿挣钱女子花,我来经营生意,你只需安心数钱。”这番话让林暮雪感动不已。 夜墨然这般布局,一是为了让江宁县产业依托皇家背景,提升档次;二是便于他和林暮雪在其它地方拓展业务,更好地掌控原料来源。长远来看,通过控制盐铁等重要物资,切断某些势力的利益链,让他们无法从中渔利。 商户们满意而归,开始筹划所需货物的清单,夜墨然则心情愉悦地打发他们离开,并承诺半月后可在商会提货,同时还提供自家镖局的退役老兵作为护卫,确保运送安全。 第二天,郑河刚踏出客栈,就被一名中年男子热情迎接:“郑老板,您来了啊?” 郑河认出对方,淡然一笑:“是啊,王管家,我昨儿刚到。” 王管家连忙道:“那真是太巧了,龙二爷已经备好货物,就等您过去了。” 郑河却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一袋银两:“抱歉了王管家,这次我郑河决定不与龙家合作了,这点银子算是我毁约的赔偿,您收下吧,我还有别的事要办。” 王管家愕然,待郑河要走时才反应过来:“郑老板,您这是什么意思?” 郑河甩袖而去,留下一句:“没什么意思,从今以后,郑河我不再与龙家有任何生意上的往来。” 王管家愣在当地,回府后向龙家父子报告此事,龙铭岳和龙兴国听闻后皆是一惊。 另一边,工部尚书林墨白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林家负责生意的林沐阳前来报告,称一些原本合作的商户突然毁约,包括吴天昊在内的几家大户都不再与林家合作。 林墨白眉头紧锁:“你说什么?吴天昊他们不送货了?” 林沐阳焦虑道:“不止吴天昊,还有几个商家也宣布不再与我们林家合作。” 林墨白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吃了豹子胆了不成?” 林沐阳吞吞吐吐:“管家刚才告诉我,他昨天好像看到吴天昊他们去了大梁商会。” 林墨白一听“大梁商会”和“夜墨然”这两个词,脸色骤变:“你说的是那个大梁商会?和夜墨然有关的?” 林沐阳点头:“帝都就那么一个大梁商会,应该不会错。” 林墨白立刻警觉起来,猜想此事或许与夜墨然有关,连忙让管家去通知吴天昊等人,表示要亲自和他们谈判。 不料,龙铭岳这时也来到了林家,同样是为商户集体毁约之事而来。两人互通情况后,一致认定夜墨然很可能在背后操纵这一切,遂决定联合起来,把所有商户召集起来,查明真相。 林墨白咬牙切齿:“几个低贱商人,以为有夜墨然撑腰就可以翻天覆地?夜墨然算什么,咱们连他都不怕,还怕这几个商户?” 然而,他们尚未意识到,夜墨然的这次反击将会令他们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 面对郑河、贾富贵等商人突如其来的毁约,林墨白等官老爷并未乱了阵脚。他们坚信,即便是赵无极这样的太傅,或是龙铭岳这位都察御史,都不是商人所能轻易招惹的。因此,当听说林墨白和龙铭岳打算约谈商人们时,各方官员纷纷指示自己的人脉传达警告,言语间充满了威胁。 商人们接到消息后,迅速聚集在大梁商会,向夜墨然汇报了情况。夜墨然对此早有预料,悠闲地倚在摇椅上,笑眯眯地说:“去就去吧,记住,如果他们问起来,你们就说是和我合作,关于陛下的事情,半个字也不能透露。” 商人们领会意图,纷纷应允,夜墨然这才放心让他们离去。 鲜味坊,内城一座规模不小的酒楼内,郑河等商人早早到达,尽管已经决定毁约,但他们深知给当官的面子仍是必要的。待众人齐聚,林墨白、龙铭岳、林沐阳、龙兴国这两对兄弟也到场了。龙兴国脸色阴沉,特别是见到与自家合作的商人,更是满腔怒火。相较之下,曾在朝中担任鸿胪寺卿的林沐阳则显得游刃有余。 众人落座后,林沐阳先举杯提议:“来来来,先饮一杯,有什么事情喝完再说。” 郑河等人配合地一饮而尽,酒过一轮,林沐阳才似想起般介绍道:“诸位,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兄长林墨白,现任工部尚书,这位龙大人名叫龙铭岳,是都察御史。” 商人们纷纷起身行礼,林墨白和龙铭岳却颇感意外,这些商人怎么看上去毫无惧色?他们二人一个是朝廷一品大员,一个是三品实权官员,为何这些人对他们并无丝毫敬畏? 殊不知,商人们心中暗笑,若在平时,他们面对这两位大佬自然是毕恭毕敬,但现在不同,他们可是与女帝陛下合作,陛下要想赚钱还得靠他们。更何况,他们昨日刚见过夜墨然,那可是超一品的国师,权势滔天! 商人们的镇定自若让脾性急躁的龙兴国更为不满,他目光锁定郑河,质问道:“郑老板,听说你要和我们解除合约,不再合作了?” 郑河从容回应:“没错,不仅和龙老板家,还有林老板家的瓷器生意,我也打算停止合作。” 贾富贵紧接着表态:“龙老板、林老板,还有没到的赵老板,我贾某与你们三家的生意都到此为止。” 其余商人纷纷跟进,纷纷表示不再与这些世家合作。林墨白和龙铭岳傻眼了,本以为自己二人出场后,商人们会抱怨一番,然后揭露夜墨然如何利用国师身份威胁他们,再顺势拉拢他们对抗夜墨然。然而现实却是,他们还没开口,商人们就已经坚决表明立场,说断就断! 龙兴国拍案而起:“你们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吗?信不信从今天开始,你们几家的生意都做不下去!” 郑河却毫无惧色,笑道:“龙老板是不是过于激动了?自古以来哪有强买强卖的道理?我们这些商人辛辛苦苦奔波南北,只为赚取一份辛苦钱,难道就不能选择更好的合作对象吗?” 众人纷纷附和,表示自己过去为世家走货,承担风险,遭受损失,如今只想换个更有利的合作伙伴,且他们现在有夜墨然和女帝陛下作为靠山,自然有底气说出这番话。 商人们回忆起过去的种种不公,愈发坚定了脱离世家的决心。龙兴国和林墨白等人面面相觑,难以置信眼前的变故。 郑河笑着敬酒告别:“林大人、龙大人,酒也喝了,事情也讲清楚了,多谢盛情款待,郑某还有事,就此告辞。” 林墨白突然叫住郑河:“郑河,是不是夜墨然让你这么做的?这么说你们现在是和夜墨然的大梁商会合作了?” 郑河坦然承认,林墨白冷笑道:“你,还有你们,早晚都会后悔的。从今天起,你们几家的生意就别想做了,我林墨白会让你们在梁国寸步难行,一分钱都赚不到!” 第119章 国贼 当林墨白那番话落音,即使郑河一行人早有心理准备,也被这官威震得心头一紧。 愣了好一会儿,郑河才鼓起勇气,回呛道:“那就走着瞧吧!” 话音未落,他转身就走,贾富贵紧跟其后,其他商人也赶紧跟上。 眨眼间,原本熙攘热闹的包厢只剩下林龙两家兄弟。 龙兴国怒不可遏:“这群家伙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林沐阳则将目光投向自家大哥。 “让他们嚣张一时,明天过后,他们就知道厉害了。”林墨白冷哼一声。 “大哥的意思是?”龙铭岳脸上浮现出一抹坏笑。 林墨白咬牙切齿:“明天我就参他一本,看他怎么收场!” “妙计啊!我回头就联系其他人,一起给他施压,就算陛下想护着他,也要让他掉层皮!”龙铭岳摩拳擦掌。 林墨白转向林沐阳,眼神狠厉:“明天郑河他们要是再来找你们谈生意,价格给我狠狠地压,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林沐阳嘿嘿一笑:“放心吧,一切尽在掌握。” 而在另一边,郑河等人汇报完情况后,受到了夜大国师夜墨然的高度赞赏。郑河趁机提议:“国师大人,还有其他商户正在赶往帝都的路上,我们要不要先通知他们一声?” 夜墨然瞥了他一眼,深知这些奸商的热情背后是想在大梁商会有立足之地。他语重心长地说:“郑老板,包括你们在内,以后都要记住,跟商会合作,首先得保证陛下和国家挣了钱,你们才能挣到钱。如果拉拢进来的是一些品行不端、只顾私利的商户,一旦出了问题,你们也会受到牵连。” 郑河等人连连点头称是,夜墨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敢让我拼多多停业这么多天,不从你们身上割下几块肥肉,我这日子怎么过! 次日,朝会之上。 百官拜见,女帝陛下一宣布“有事启奏”,林墨白就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大声道:“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因夜墨然的关系,女帝陛下现在对林墨白极为不满,面若冰霜:“林大人请讲。” 林墨白瞥了一眼悠哉坐着闭目养神的夜墨然,一字一顿地道:“臣要弹劾国师夜墨然,违逆我大梁律法!” 此言一出,众臣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夜墨然。夜墨然睁眼,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哟,又弹劾了,天天来这套,我都嫌腻歪了。” 这话让不少人暗自偷笑,这家伙入朝不过半年,被弹劾的次数怕是创了记录了吧? 林暮雪皱眉,这家伙就不能严肃点儿吗?她佯装惊讶:“哦?林大人有何依据?” 林墨白义正言辞:“陛下,夜墨然身为国师,竟私下与商户勾结,而我大梁律法严禁在朝为官者从事商业活动!” 人群中有人腹诽,林家那些破事儿还以为大家不知道呢?龙铭岳作为都察御史,此刻也挺身而出,手中握有都察院的监察大权。 他沉声说道:“陛下,林大人所言经都察院查证确有其事,国师夜墨然确实有私下经商行为。” “且他与商户郑河、贾富贵、吴天昊等共计十七人存在勾结,这些人现均在帝都,恳请陛下严惩不贷!” 林暮雪看向夜墨然,询问道:“国师大人,此事当真?” 夜墨然坐直身子,微微一笑:“陛下,龙御史的说法不太准确。” “哪里不准确?”女帝陛下追问,其他人都屏息凝神,等着夜墨然的解释,谁知他却轻松回答:“陛下,不是十七名商户,加上还未抵达帝都的,一共是二十六人。” 满堂皆惊,林暮雪也是啼笑皆非。这家伙干脆连辩解都省了?不会是被赵太傅他们打压得脑子短路,放弃抵抗了吧? 一些大臣暗自揣测,龙铭岳却仿佛看到了胜利曙光,激动地道:“陛下,夜墨然已然承认!请陛下严惩夜墨然,如此明知故犯之徒,怎能担当我大梁国师之职!” 一时间,大批官员响应附和,要求严惩夜墨然。 这时,太傅赵无极站出来,掷地有声道:“陛下,按律法规定,在朝官员如若经商,将根据交易规模定罪。夜墨然既然已表明与他合作的商贩多达二十六人,恳请陛下下令都察院彻查,这其中到底涉及了多少利益!” 夜墨然站起身,挥挥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必那么麻烦了,合约都在这儿。”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之前和郑河签订的合约,示意太监总管海大富呈给女帝。这一幕让赵无极和林墨白等人一头雾水,难道夜墨然真的豁出去了,认罪态度如此痛快? 林暮雪没有立刻查看那些合约,而是冷冷地扫视着弹劾夜墨然的众官员。 “海大富,把合约内容念出来,朕倒要听听国师打算做什么大生意。” 海大富战战兢兢接过合约,开始朗读:“正月初六,大梁商会与商人郑河计划销售白糖三十万斤,每斤定价五两银子,总价值白银十五万两,大梁商会占据六成利润,此后每三个月向郑河供应白糖一万斤及瓷器五百件……” “正月初六,大梁商会与商人贾富贵计划销售细盐十万斤,每斤定价七钱银子,总价值白银七万两,此后每月大梁商会向贾富贵供应青砖十万块,每块售价五文,每三个月供应水泥灰五万斤,每斤五十文……” 海大富边念边心中盘算,台下的官员们则愈发瞠目结舌。到最后,海大富声音颤抖:“总共十七份合约,预计春季销售额达到白银五十二万两!” 群臣震撼不已,就连带头弹劾夜墨然的林墨白等人也被这个数字吓得够呛,仅仅是春季的交易额就有五十二万两白银,一年下来岂不是能赚上百万两?就算大梁商会只拿六成,那也有六十万两啊!更关键的是,合约里居然还涉及了细盐! 他们欣喜若狂,夜墨然这次简直是昏了头,连这样的细节都写在合约里,这一次,他怕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无人察觉,此时女帝陛下看向夜墨然的眼神中,充满了柔情蜜意。 “陛下!”赵无极猛地扑通一声,膝盖落地,演技爆棚,简直像奥斯卡影帝附体,还硬生生挤出了几滴眼泪珠子。 “陛下!夜墨然哪是什么国师,分明就是国贼啊!整整五十二万两白银,这家伙竟然玩起了官商勾结,榨取我大梁的民脂民膏!这是在滥用陛下赋予的权力,吸我大梁的血啊!”赵无极声泪俱下,状若悲愤。 林墨白一看气氛到位,也跟着扑通跪下,嘶吼道:“陛下,若您不批准铲除此贼,臣宁愿一头撞死在这金銮殿上,否则臣有何颜面面对先皇授予的都察御史之职!” 龙铭岳眼露凶光,更是搬出了先皇,打算借此机会彻底搞垮夜墨然。“若陛下庇护此贼,臣誓不罢休!夜墨然必死,否则难以平民愤!” 兵部尚书李元霸看得心跳加速,这都摆明了是要和夜墨然死磕到底了。杨太师皱紧眉头,心里嘀咕:这小子平时滑不溜手的,今儿怎么就犯浑了呢? 随着赵无极和林墨白的带动,那些早就对夜墨然恨得牙痒痒的大臣们也纷纷跪下,齐声高呼:“恳请陛下诛杀国贼夜墨然,不除此贼,我大梁江山不安,永无安宁之日!” 林暮雪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夜墨然身上,平静地问:“国师,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夜墨然淡定一笑:“臣没有什么可说的。” 林暮雪一听,语气陡然凌厉起来:“既然你无话可说,那朕来说!” 赵无极等人一脸懵圈,林墨白却急了:“陛下,您莫非还想包庇此贼?您是要亲眼看着国贼颠覆朝廷,败坏历代先皇辛辛苦苦建立的江山社稷吗?” 林暮雪眼神冷冽,一步跨下龙椅,一股强大的威压瞬间笼罩全场:“你们都先听朕说完,到时自会分辨是非黑白。” 林墨白被林暮雪的目光震慑,心头一凛,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语。他纳闷万分,为何今日陛下如此反常? 林暮雪缓步走下龙阶,话语一出,全场震惊:“诸位可知,早在之前,夜墨然曾向朕禀报,江宁县各项产业每年纯利润可达百万两白银。最近一次,他一次性上缴了江宁县一年半的产值——一百五十万两白银!上次百官去江宁县考察红薯,回宫时他又主动上缴白银,总额竟然是江宁县五年产值加上他在江宁县所有产业的分红,总计六百八十万两!那摞银票都能砸死人!” 众人瞠目结舌地盯着夜墨然,杨太师激动得双手颤抖,兵部尚书李元霸面色苍白。 唯有林暮雪,美艳的脸上泛起红晕,她想起马车中夜墨然曾说过的一句话:“在我们那儿,男人赚的钱都是女人在管。” 林暮雪的声音越说越高亢:“江州遭遇水患时,夜墨然在江宁县种植红薯解决饥荒问题,虽不能立刻解燃眉之急,但他毅然从江宁县仅有的三十六万石存粮中拨出了二十万石运往江州救灾。这几乎是掏空了江宁县的家底!若非他的努力,江州水患怎可能如此迅速得到控制?” “我大梁最为鼎盛之时,一年全部税收不过五百万两白银,而夜墨然两次上缴的白银总额高达七百三十万两,极大地充实了国库,并提供了足以赈济千万灾民的粮食!他单枪匹马深入敌国景国,为我们大梁赢得了一个强有力的盟友!” “就是这样一个人,你们居然告诉我,他是国贼?!是我瞎了,还是你们太傅赵无极瞎了?!” 最后一声怒喝,太傅赵无极浑身湿透,吓得魂飞魄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躲在阴暗角落的臭虫,突然被夜墨然的正义光芒照射得无处躲藏! “这他娘的哪里是国贼,分明是圣人转世吧!你做了这么多好事,咋就不早点说出来呢?!” 林墨白嘴唇干裂,声音颤抖,仍在垂死挣扎:“可……可陛下,夜墨然贩卖私盐,那可是死罪……” 林暮雪怒视着他:“贩卖私盐?!是谁告诉你那是私盐的?!” “夜墨然在帝都创立的大梁商会,那是为朕管理的!商会的一切收益,全都是在帮朕赚钱!江宁县的所有产业,他都交由朕来掌控!” “你是说朕在贩卖私盐吗?!” “陛下!”林墨白终于崩溃,重重地将头磕在地上,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夜墨然和陛下联手布的局,目标直指他们! 林暮雪走向龙铭岳,眼神中充满杀气:“你刚才说,如果不杀夜墨然,你就一头撞死在这金銮殿上?现在朕明确告诉你,朕永远不会杀夜墨然!” “陛下饶命!陛下开恩呐!”龙铭岳彻底慌了神,不住地求饶。 林暮雪冷漠无情:“先皇赐你都察御史之位,是为了让你监督百官,而非让你胡作非为,构陷忠良!从今日起,废除都察院,所有都察御史一律逐出京城,贬为庶民!” “陛下救命啊!饶我一命啊!”龙铭岳哀嚎连连,他知道一旦自己被贬,意味着龙家也将遭受灭顶之灾。 然而林暮雪丝毫没有心软,龙铭岳只能绝望地望向林墨白和赵无极求助:“林大人,太傅,救我啊!” 但这俩人早已吓得肝胆俱裂,心想:你丫要死别拖累我们啊!现在夜墨然的“道德光环”太强大,导致林暮雪火力全开,谁这时候敢跳出来,那就是纯粹找死! 于是,两人只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任凭龙铭岳被摘了乌纱帽,拖出大殿。 所有人都明白,龙家算是彻底栽了! 林暮雪重新坐回龙椅,冷冷地环视四周:“现在还有谁认为国师是国贼的,站出来!” 第120章 祸不单行 李元霸第一个对着夜墨然深深鞠躬,随后表态:“陛下,国师实乃胸怀天下,默默奉献,承受宵小诋毁而不反驳,这般肚量,微臣自愧不如!我等恳请陛下对国师予以封赏,我大梁素来崇尚奖罚分明,绝不容许有功之臣心寒。” 不少人心里嘀咕,李元霸说得冠冕堂皇,说什么夜墨然不反驳诋毁,他以前不是一直靠拳头解决问题的吗? 此刻,赵无极和林墨白等人跪在地上,羞愧得无地自容,他们并非悔过,而是因为此刻百官对夜墨然的赞美,如同扇在他们脸上的响亮耳光。 杨太师也走上前,肃然道:“陛下,国师大人对我大梁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一片丹心,其忠诚和毅力,我等难望其项背。老臣赞同李大人提议,恳请陛下对国师大人加以封赏。” “恳请陛下封赏国师大人!”众多官员同声附和。 全程保持沉默的夜墨然内心感慨,原来站在道德高地是这种感觉,真是舒坦至极!尽管他自认确实为梁国百姓做了许多事,但更多的是为了博取女帝陛下的欢心,如今却被捧成了圣人般的存在。 夜墨然适时走出,谦逊而又诚挚地说:“陛下,微臣所做之事,皆是应尽之责,各位大人的好意,臣心领了。只是,唉……” 林暮雪立刻追问:“国师忧虑何事?” 夜墨然悠悠答道:“封侯拜相,非臣之所求,只愿海晏河清,百姓安康。赏赐于我而言,犹如浮云,我只希望百姓生活得好一些。”他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赵无极和林墨白,“他们对我的误解,我想大概也是受了小人误导,些许冤屈,臣并不介怀。” 林暮雪勃然变色:“赵无极,林墨白!看看你们口中的国贼,到现在还在为你们开脱!” “国师大人宽宏大量,请原谅我们的无知!”一众人慌忙求饶,心底还在琢磨夜墨然是否真的放过他们。 夜墨然接着又说:“陛下,请勿怪罪他们,想来他们也已认识到错误。臣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只可惜一人之力终有限,能帮助的百姓始终有限。唉,林大人,我记得你的弟弟林沐阳,他曾劝我这样做,他才是真正的大梁忠良,国之栋梁。我只是采纳了他的建议罢了。” 林墨白瞪大眼睛,几乎咬碎一口银牙:“你……你好卑鄙!” 夜墨然故意皱眉:“林大人,作为兄长,你的觉悟难道还不如弟弟林沐阳?” 林暮雪也明白过来,厉声道:“林大人,国师已不再追究你们的过错,你竟还敢胡言乱语!” 林墨白情绪激动,用力磕头:“陛下,臣愿意效仿国师大人,捐献林家所有财产,只为救助黎民百姓!” “呵,哥俩感情深厚,原以为你只是捐自己那份,没想到拉上了整个林家!林大人,你这份决心,我夜墨然真心佩服!”夜墨然揶揄道。 林墨白气血攻心,一口鲜血喷出,瞪圆双眼,昏厥过去。 夜墨然并未理会,视线转向赵太傅:“太傅大人,您年岁已高,应该不至于没有觉悟吧?” 赵无极牙齿打着颤,艰难地说出:“老臣愿意效仿国师大人。” 他意识到夜墨然此举的险恶用心,就是要让他们付出所有,以换取暂时的平安。更让他心惊的是,夜墨然那些所谓的捐献,随时可以通过女帝恢复,而他们今日却像是被彻底抄家一般。 夜墨然环视一圈,剩下的官员们无不胆战心惊,生怕他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 林暮雪心情愉悦,赵无极和林墨白等人虽然暂时逃过一劫,但家族实力已被严重削弱,短期内无力再掀起什么风浪。只要解决了这几个领头人物,其余的小喽啰不足为惧。 她即刻拟旨,命总管太监率人一一上门接收资产,这意味着这些世家即将面临一段拮据的生活。 随后,女帝又拟一道圣旨:“国师夜墨然,晋封安国公,其后世子孙可世袭罔替!” 满朝文武对此并无异议,鉴于夜墨然如今既是国师又是侯爵,已至高位,再往上封赏,也只有公爵合适,总不能直接封个异姓王吧? 退朝后,夜墨然漫步御道,众多官员围在他身边恭贺。 李元霸笑着调侃:“现在不能再叫侯爷了,得改口叫公爵大人了。” 夜墨然豪迈笑道:“客气客气,等封赏的日子,别忘了带上礼物就行。” 兵部侍郎插科打诨:“公爵大人,您上次封侯没收礼,这次怎么改主意了?” 夜墨然翻了个白眼:“废话,老子的钱全捐给陛下了,现在穷得只剩裤衩,不得捞点回来?你这兵部侍郎,三品官,要是礼物低于一百两银子,可别怪本公爵翻脸。” 笑声此起彼伏,一名太监走过来告知夜墨然,陛下召见,便将他带走。 望着夜墨然离去的身影,李元霸轻声感叹:“如此年轻,将来恐将成为我大梁未来五十年内的砥柱中流。” 周围官员纷纷点头,向李元霸深鞠一躬:“多亏了李公的提点,否则今日我们也难逃‘觉悟’一问。” 李元霸背着手离去,心中暗想,下一轮清洗恐怕才是真正的风暴。他告诫众人:“自救者方能得救,诸位回去好好反思,享受了多年富贵,是不是也该做一些有利于国家、造福百姓的事了?” “否则,过了这一关,下一关又该如何应对?” “公爵大人,陛下此刻就在御书房,您自个儿进去便可。”太监谄媚地笑,示意夜墨然自行前往。 夜墨然点点头,步入院中,推开御书房的门,只见女帝陛下正端坐在书案之后,见到他进来,脸上顿时绽开喜悦的光彩。 夜墨然轻轻关上门,快步走到女帝面前,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深深呼吸着她秀发间的清香。“今天全靠你了。” 林暮雪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旋即依偎在夜墨然怀抱中,柔声道:“真正该感谢的人是你,他们嚣张跋扈这么久,今天终于栽了大跟头。没了他们几个,剩下的不过是些小虾米,掀不起大风浪。” 夜墨然得意地笑了起来:“赵无极那个老狐狸,估计打死也想不到,你跟我是一伙的。” 林暮雪脸上一红,嗔怪地捏了捏夜墨然的大腿:“胡说什么呢!” 夜墨然嘿嘿一笑:“早晚的事儿。” 他将女帝抱到膝上,低声细语:“经过这次事件,他们可能会消停一阵子,不过彻底拔除根基不容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根深蒂固的世家门阀。” 林暮雪赞同地点点头,将头埋在夜墨然胸前,略显无奈:“他们几家经营已久,根基深厚,这次损失看似重大,但实际上暗中定有不少隐匿的财富。” 夜墨然深思熟虑:“一步步来,慢慢蚕食,等到他们发现自己无力回天时,便是永无翻身之日。” 林暮雪顺着他思路问:“接下来该怎么做?” 自从夜墨然出现,女帝已习惯将他视为决策的核心,遇到任何事都愿意听取他的意见。她发现,有这样一个坚实的后盾,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从前独自承担所有压力,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而现在,一切都变得不同。 “都察院撤销了,但它的职能不能废弃。”夜墨然思索着提议,“我们可以设立一个锦衣卫。” “锦衣卫?”林暮雪不解地问。 夜墨然解释:“这是一个直接隶属于皇室的秘密机构,只听从皇帝一人命令,负责监察百官,逐步收回分散在外的权力。” 尽管他对锦衣卫的理解并不详尽,只知道诸如飞鱼服、绣春刀等标志性元素,但林暮雪身为皇帝,一听之下就领悟了精髓,深知这是她急需的力量。 她微微蹙眉:“只是这样一来,恐怕其他大臣不会轻易答应。” 夜墨然冷笑一声:“他们同不同意,不由他们决定!明日朝会上,你借龙铭岳的事情大做文章,我从旁配合,眼下我刚封为公爵,正是气势如虹的时候,只需稍微示好,他们多半会买我这个面子,这样一来,设立锦衣卫也就顺理成章了。” 女帝赞同地点点头,娇俏模样让夜墨然心动不已,他情不自禁地捧起她的脸颊,深深地吻了下去。 …… 与此同时,皇宫之外,刚刚被抄家献出所有家产的十几位官员懊悔不已,看着几乎被洗劫一空的宅邸,心中五味杂陈。 太傅赵无极与林墨白一退朝就聚在一起,眼中闪烁着怨毒与不甘。 “这次,我们算是实实在在栽在夜墨然手里了!”赵无极咬牙切齿,难以接受巨额财富就这样拱手让给了皇帝。 林墨白阴冷一笑:“他竟然真的选择与我们玉石俱焚,那笔巨款说上交就上交了,这小子真是够狠!” 赵无极点头附和:“幸好我们在外地还有一些生意,不然这次真的要变成穷光蛋了。” 正当两人商议对策时,赵府的管家急匆匆闯入,手中举着一封信:“老爷,老爷,幽州来信了。” 赵无极接过信,以为是今年的货款到账的通知,然而看清信的内容,他脸色骤变,手中的信纸几乎抓不住。 “太傅,您怎么了?”林墨白看到这一幕,关切地询问。 赵无极愣愣地回答:“咱们在幽州的十二个商会,全都没了。”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林墨白震惊不已。 赵无极再次确认信件内容,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心中涌起绝望的预感。 林墨白一把夺过信件,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他们家族以及另外十几个商会的名字,信中提到幽州二龙山的山匪丧尽天良,一夜之间对他们所属的十八家商会发动袭击,造成上千人遇害,十八家商会的所有财物都被山匪洗劫一空。 “这群丧心病狂的土匪!我要杀了他们!”林墨白气得口吐鲜血,瘫坐在地上。 两人看着信件,如同晴天霹雳,屋漏偏逢连夜雨,原本就已经深受打击,现在更是祸不单行。 第121章 钢铁之路 下朝后的林墨白和赵无极经历了何种煎熬无人知晓,再度出现在众人眼前的他们,面容憔悴,特别是年迈的赵无极,看上去仿佛大限将至,让人心生怜悯。不过此刻他们刚受女帝责罚,无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去触霉头。 在与女帝度过一个激情澎湃的午后时光后,夜墨然来到了太子东宫。此处本是太子的居所,但由于林落尘在梁国的地位堪比太子,聪明睿智,若非时机未到,或许早已登基为帝,所以他一直居住在东宫。 林落尘正无聊得晃悠着藤椅,听说夜墨然来访,顿时精神焕发,起身迎候:“夜兄,你怎么来了?” 夜墨然笑眯眯地道:“我来告诉你个好消息,拼夕夕可以重新开业了。” 林落尘一听,惊讶得跳了起来:“真的假的?那群家伙同意了吗?” 夜墨然淡然一笑:“不同意也得同意,现在他们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思管我们。” 林落尘对夜墨然如何逆袭的过程颇为好奇,不过夜墨然只是简述了一下,他更关注赵无极等人的下场。得知详情后,林落尘拍手称快:“干得漂亮!这群家伙就该好好整治一下!夜兄,我这就换衣服,咱一起去通知柳老四他们。” 夜墨然看着林落尘麻利地更换衣物,暗自感慨青春活力无限,相比之下,自觉腰肌略有酸疼,暗忖要加强锻炼了。 当天下午,毫无预警地,拼夕夕悄无声息地重新开业。林落尘带着抽奖大转盘一亮相,百姓们蜂拥而至,热情高涨地参与抽奖活动。张大年、王胖子等商户欣喜若狂,经林落尘确认后,纷纷赶回店铺筹备开业事宜。 没了赵无极等人的干扰,一切又回到了正常的轨道。第二天朝会上,林暮雪按照夜墨然的策略,对群臣进行严厉训斥,夜墨然配合得天衣无缝,使得群臣对于设立锦衣卫一事并未提出异议。 政务之余,夜墨然开始着手安排江宁县的货运事宜。白糖和细盐这两样商品自问世以来就一直低调销售,如今库存充足;至于水泥灰砖块等建筑材料,由于需求稳定,产能也能跟得上贾富贵等商户的需求。 然而夜墨然明白,目前江宁县的人力资源终归有限,长期以往生产力必然跟不上。于是,他请示女帝并获得许可后,以国师的身份致信江安府知府谭百川,要求他调配人力支援江宁县扩建,并确保江宁县引进人力资源时不受阻碍。夜墨然感慨万分,权力带来的便利就是好,以前拐人还得偷偷摸摸,现在可以直接光明正大地操作,难怪人人都渴望权柄在手,恣意妄为无人敢管。 确立了江宁县扩建的基础方向,夜墨然开始动笔撰写实施方案。这些内容早与凌云讨论过无数次,从何处扩建、如何建设等问题,以前受限于官位低微,只能纸上谈兵,如今成了国师兼公爵,终于能把构想付诸实践。 夜墨然心中勾勒着将江宁县打造为梁国工业中心,进而辐射周边县城乃至州府的宏大蓝图,为此倾注心血,花费大半天时间洋洋洒洒写下几十页草稿,后续再根据实际情况调整完善。 数日后,林暮雪派人通知夜墨然,杨太师的儿子杨简已就位,首批随地理司矿工而去的铸铁工匠有三百多人,其中大部分曾在军营锻造兵器,女帝的意思很明显,是要尽快将铁矿提炼出来的铁用于制造军械。 林暮雪询问夜墨然:“你打算在那里待多久?” 夜墨然明白女帝关心的问题,炼钢并非易事,时间长短难以预测:“这不太好说,顺利的话可能一两个月就能出成果,不顺的话时间可能会长一些。” 林暮雪略显无奈,但仍温和提醒:“行吧,记得抽空回来看看,别忘了你答应过我。” 夜墨然拍胸脯保证:“这个你放心,只要炼钢成功,我第一时间就回来。” 与此同时,景国境内,景帝吴天正正琢磨着如何参与到此次与梁国合力开采铁矿、冶炼钢铁的项目中去:“我看,这次就由礼部尚书叶大人带领景国团队共同前往吧。” 叶红雪听闻后,眉头微皱,但面对众臣的目光,只得开口:“陛下,这似乎不合规矩,况且臣的伤势尚未痊愈。” 吴天正挥手打断:“规矩都是人定的,朕的旨意就是规矩。叶大人,你与夜墨然关系亲近,自然是最佳人选。” 他加重语气:“记住,务必为我国争取最大的利益,必要时,朕允许你采取非常手段!” 吴天正嘴唇蠕动,后半句只在叶红雪耳边低语:“哪怕施展美人计,也要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新年刚过不久,清晨时分,夜墨然穿戴整齐,苏小小正要起床送行,却被夜墨然制止:“你昨晚没休息好,快躺下吧。” “人家就想送送老爷嘛。”苏小小撒娇道。 夜墨然轻笑,揉了揉她修长的玉腿,“又不是不回来,乖,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拗不过夜墨然,苏小小只好听话地点点头,夜墨然这才离开了国师府。 门外,林老早已牵马等候,夜墨然颇感惊讶:“老前辈,您也要跟我一起去吗?” 林老笑眯眯回应:“可不是嘛,陛下说了,让我保护你。” 夜墨然不禁皱眉:“那陛下那边怎么办?” 林老翻了个白眼:“就陛下的修为,你担心啥?宫里像我这样的老家伙还有三四位呢,比如那个太监总管海大富,你知道吧?” 夜墨然惊讶:“他也是其中之一?” 林老啧啧称奇:“何止是其中之一,他可是最厉害的那个,我估计就算是陛下,跟他硬碰硬也撑不过百招。” 夜墨然听完,暗自庆幸自己以前对海大富还算客气,这要是不小心惹恼了这位隐藏的高手,后果不堪设想。他不禁感慨: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所以,国师大人就别瞎操心了,上马吧。”林老催促道。 夜墨然遵命翻身上马,由林老牵马去与杨简汇合。面对这位颇具江湖气息的高手,夜墨然心中的好奇心被点燃:“林前辈,您和陛下如果真刀真枪较量,谁更胜一筹?” 林老反问:“你是说生死相搏那种?” 夜墨然点点头:“没错,就是生死之战。” 林老直言:“当然是陛下胜。” 夜墨然暗想这老家伙还真会说话,于是改口问:“如果是点到为止呢?” 林老嘿嘿一笑:“那还是陛下胜。” 夜墨然无奈:“……” 林老解释道:“陛下如今的修为已在四品上层,离三品仅一步之遥,而我不过四品下层,如何能敌?再说,陛下可是罕见的武学奇才,以女子之身修炼纯阳功法竟能达到如此境地,数百年来江湖罕有。” 夜墨然听罢,对江湖高手更加好奇:“林老,江湖上都有哪些厉害的人物?” 林老摇头晃脑:“国师大人问的这个问题可不好答,江湖浩渺,凡有人之处皆有江湖,梁国、景国、齐国各地高手众多,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夜墨然留意到林老说话的语气腔调与其他高手有所不同,便试探着问:“林老,您最初并不是陛下的贴身护卫吧?” 林老摸着胡子嘿嘿一笑:“国师大人眼光犀利啊,我确实是去年初在民间偶遇陛下,因为打不过她,愿赌服输,才做了陛下的护卫。” 夜墨然八卦之心顿起,追问林老和林暮雪是如何打起来的。林老起初不肯说,但在夜墨然的糖衣炮弹攻势下,最终还是松了口。 “还不是因为当年在野外碰到她们主仆二人,我随口夸了一句,没想到她追了我三十多里地!若非我横练功夫了得,怕是会被她活活打死!”林老回忆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显得有些尴尬。 夜墨然满脸震惊:“就因为这句话被打成这样?” 林老解释道:“我当时并不知她如此厉害,但从她追赶的速度判断出她是个高手。本想息事宁人,但她坚持要比试,于是按照江湖规矩约定地点打了一场。结果我输了,只能当她的护卫。十几个老兄弟也因此被她教训得够呛。” 夜墨然疑惑:“你说按照江湖规矩,为什么又有十几个老兄弟?难道不是单挑?” 林老瞟了夜墨然一眼,讪讪一笑:“是单挑,但我们一群单挑她一个,结果还是输了。” 夜墨然鄙视道:“我还以为你是江湖好汉呢,原来是个耍赖皮的老头!” 林老无所谓地耸耸肩:“你这年轻人,小说看多了吧,以为江湖上都是飞檐走壁、见义勇为的大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事后还赠送金银?” 夜墨然追问:“这么说,那些都不是真的?” 林老叹了一口气:“当然有那样的人,但他们往往活不长久,慢慢地也就消失了。江湖儿郎江湖死,每个初次踏入江湖的年轻人,哪个不是怀着热血壮志?但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第122章 再遇叶红雪 一支队伍悄然离开了繁华的帝都,夜墨然一行人并未大张旗鼓,然而暗中,许多人的眼睛都在密切关注着他们的举动。 宁王府中,麒麟先生向林宇飞禀报:“殿下,夜墨然已经出发了,随行人员包括陛下身边的护卫林云龙、地理司的一百二十八名矿工,以及一千禁军卫队。” 林宇飞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眼中闪过一丝深思:“不知夜墨然此行能带回多少铁矿。” 麒麟先生捻须沉吟:“两国联手开采铁矿,即便夜墨然掌握了黑火药爆破技术,但将矿石炼成铁,中间环节繁多,不可能一蹴而就,恐怕没有三五年,甚至更久的时间,很难见到明显成效。” 林宇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忘了,夜墨然总有办法打破常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琢磨他会用什么法子加快炼铁进程,还有他说的炼钢究竟是何物。麒麟先生,你得多留心那些人,夜墨然刚让他们吃了大亏,又离开了帝都,难保他们不会狗急跳墙。” 太傅府邸内,赵无极近日看似一下子衰老了许多,实则此刻精神饱满,正与众与夜墨然结仇的官员密谋。他们因夜墨然而被迫捐出巨款填饱国库,如今在朝中备受嘲笑。 一位官员咬牙切齿地提议对付夜墨然,赵无极却冷静地制止:“夜墨然此次前往矿区,显然是执行两国合作任务,这时候对他下手无疑是自寻死路。一旦他出事,不论是陛下还是景国,都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夜墨然此人阴险狡猾,我们这次吃了大亏,下次行事更要慎之又慎,暂且按兵不动,各自想办法恢复家族实力。” 正如赵无极所言,这些底蕴深厚的世家豪门并不会因此一蹶不振,只要给他们时间,凭借庞大的人脉网络,迟早能恢复元气。 夜墨然一行人避开纷扰,一路顺畅地从帝都出发,途径大名府,直奔幽州而去。 时间紧迫,他们仅用半月就抵达幽州。幽州州牧于海龙早有准备,带着当地官员出城迎接。 夜墨然下马,对于海龙的接待表示感谢。 一番客套寒暄后,于海龙引领夜墨然参加欢迎宴会,席间众官员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把夜墨然夸得仿佛世间奇才。 酒足饭饱后,于海龙将夜墨然请到州牧府邸,正式商议事务。 夜墨然询问景国方面的情况,于海龙恭敬地答道:“国师大人,一个月前景国兵马就已经在云山矿脉附近集结,十天前景国负责人叶红雪派人送来书信。” 于海龙递上信函,夜墨然打开一看,原来叶红雪已经在信中详细说明了选定的开矿地点,并附上了地图,已经开始采用火爆法初步开采矿石。火爆法是指经验丰富的矿工利用火烤山体裂缝后浇水,使岩石破碎以便挖掘。 看过地图后,夜墨然又问及朝廷之前派遣过来的工匠安置情况,于海龙连忙保证:“国师大人放心,朝廷送来的工匠们都已妥善安置,每日膳食优渥,丝毫不亚于我本人。” 自从夜墨然提出与景国合作开矿后,女帝陛下便提前调度,将全国的铁匠和军中擅长打造武器的工匠尽数调往幽州。 夜墨然神色一正,对幽州的未来布置提出了新的要求:“于大人,从此刻起,幽州将成为冶铁炼钢的重要枢纽,即日起实施宵禁,日落后无论官民,未经许可一律不得外出。此外,陛下不久将会增派兵力至幽州,将幽州驻军全部部署在云山矿脉周边巡逻,一旦发现任何异常,必须第一时间上报给我。” 幽州位于梁国最西部边境,驻扎着五万精锐的幽州军。 夜墨然透露朝廷会调兵至此,于海龙立即感受到此事的重要性,展现出军人应有的果断与坚毅:“属下必将严格遵循国师大人的指示,不敢有丝毫疏忽。” 次日,夜墨然与那批早早召集的工匠见面后,便启程离开幽州,踏上了前往关外的征途。 这批工匠的领头人,正是杨太师之子、曾任吏部郎中的杨简。若他能出色完成开采铁矿的任务,回帝都后不仅有可能升迁为尚书,甚至有望跻身九卿之列,这也是女帝对杨太师支持的一种回馈,同时也是为了让杨家在杨太师退休后依然能在朝中有一定的影响力。 杨简虽然原本在吏部工作,对炼铁之事并不精通,但为了做好这项任务,他这段时间可谓下了不少工夫,积极与工匠们交流学习。 当夜墨然到来时,他提出了心中的疑问:“国师大人,有一事我不甚明了,开采矿脉为何召集了铁匠?” 夜墨然微笑道:“我打算在矿石提炼出钢铁后,直接打造一批战场上实用的武器。” 杨简听闻后,心中敬佩之情油然而生,这个年纪比他小很多的国师,似乎无所不能:“国师大人竟然还懂得铸造之道?” 夜墨然谦虚地笑了笑:“术业有专攻,我对铸造确实了解不多,但能提供一些创新思路。如果我们能研发出类似大马士革钢的优质钢材,用来打造刀剑,那么梁国士兵在战场上面对任何敌人,都将如同砧板上的鱼肉般任由宰割。” 杨简听得心头一震:“大马士革钢?那是什么材质?” 夜墨然解释道:“那是一种带有精美花纹的优质钢铁,用它打造的刀剑极为锋利,比起目前梁国和景国士兵使用的武器,至少锋利七八倍。” 夜墨然曾游历多地,对两国士兵的装备深感简陋。他决心通过这次开采矿脉的机会,打造出真正的神兵利器。只要成功,以云山矿脉的铁矿储量,未来让梁景两国士兵都能装备上这种高质量刀剑,并非难事。在冷兵器时代,一把好武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几日后,夜墨然一行人依照叶红雪提供的地图穿越幽州进入关外,历经六天长途跋涉,终于在群山峻岭中找到了景国的采矿队伍。 在通报之后,收到消息的叶红雪匆匆赶来与夜墨然会面。 数月未见,夜墨然见到叶红雪难免有些激动,抛下杨简等人快步向前:“红雪!” “瞎叫什么!”叶红雪佯装愠怒,身旁的林老看着这对久别重逢的年轻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夜墨然关切询问叶红雪的伤势,叶红雪告诉他伤势已大为好转,但不能过度剧烈运动。 随后,她邀请夜墨然去看他们挑选的开矿区域。 夜墨然跟随叶红雪来到一处宽阔的山谷地带,这里地域开阔,可供数万人驻扎,旁边还有一条湍急的河流。 远远望去,已有不少人在矿工的带领下忙碌地挖掘。 夜墨然对眼前的景象颇为满意,询问叶红雪带来了多少人手:“你们这边总共来了多少人?” 叶红雪轻声回答:“矿工、铁匠加上军队,总计一万五千人。这些军人主要负责开矿作业,我们还计划开辟两条补给通道……” 第123章 高炉铸梦 “当前有八千壮丁在按照矿工指示挖掘矿石,其余七千人则在全力修筑补给道路。”叶红雪自信满满地介绍,领着夜墨然走近那些辛勤劳作的开路士兵。 云山矿脉的开采非一日之功,尤其在这深山之中,没有稳固的补给线可是万万不行的。叶红雪在这方面展现出了她的精细部署和周密思考,令夜墨然暗自赞叹不已,这就是一位征战沙场的大将风范,做事果然滴水不漏。 待二人现身,士兵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拜见:“参见叶大人!” 叶红雪严肃起来,指向夜墨然介绍道:“这位是梁国国师,夜墨然!此次我景国能与梁国共探云山矿脉,全仰仗国师大人之力。从今以后,国师大人所下达的每一项指令,各位必须严格执行,如有违抗,将以军法论处!” “遵命!参见国师大人!”全体将士齐声高呼,单膝下跪,那股气势雄浑,犹如山鸣谷应。 夜墨然此刻深感那些小说主角统帅千军万马的威风凛凛,这股令行禁止、受万人敬仰的感觉,真是让人热血沸腾。 “大家都起来,继续干活吧。”夜墨然挥手示意大家起身,随后注意到叶红雪看向自己身后的杨简等人,她轻启朱唇,询问道:“接下来是不是该去看看矿场的情况了?” 叶红雪心细如发,已然猜到夜墨然带来的这些人是梁国的工匠团队。夜墨然点点头,招呼上杨简、地理司的矿工以及一千禁卫军一同前往。 为了保护山谷内清澈的水源,矿场设在离驻地千米之外的地方。抵达矿场,只见无数士兵光膀上阵,手持铁铲木棍,奋力敲击着山石。旁边已堆积起一座小山般的矿石,山体多处已被挖得凹凸不平。 叶红雪指着那座宛如小山的矿石堆对夜墨然介绍:“这些都是我们近期内开采出的铁矿,那边集结的两百名铁匠,一半来自民间,一半出自军中,正准备进一步加工。” “不过,我们虽人数众多,但开采效率不尽如人意,山石实在过于坚硬。国师,您的黑火药方案可行吗?” 夜墨然笑着回应:“当然没问题,杨简。” “在!”杨简应声即刻明白,转头对禁卫军首领鲁汉下令:“鲁汉,把火药取出来。” 一千禁卫军不仅负责保卫夜墨然一行的安全,还肩负着运输黑火药的重任,每人携带三十斤,共计三万斤之多。自夜墨然将黑火药配方献给林暮雪后,梁国工部和兵部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昼夜不停研究火药的各种应用方式。兵部甚至为此单独设立了一个部门,专研黑火药配方,短时间内库存量已相当可观。 禁军解开背后的行囊,里面是一捆捆竹筒封装的黑火药。夜墨然接着吩咐:“杨简,你先带地理司的人上山勘查。” 地理司作为观测地理、寻找矿藏、测绘地图的专业机构,相比钦天监这群擅长天文预测的奇人们,更为脚踏实地。此行随夜墨然前来的是专门擅长找矿的地师团队。 众人在杨简的带领下开始了详尽的勘查,同时景国的工匠也参与进来,双方经过大半天的努力,终于达成共识。 “国师大人,经勘查,我们建议沿现有矿口往东南方向二百丈并向西延伸进行开采最为适宜。”地师汇报完毕后,夜墨然立刻指示叶红雪让其他工人暂停作业,集中力量来到勘查指定的位置。 此处山体突出,难以找到合适的安放炸药点,夜墨然便指挥工匠凿出一道缝隙放置炸药。 夜墨然有些忐忑,转向杨简询问:“这家伙真的会用吗?可别石头没炸开,反而炸伤了人。” 杨简宽慰道:“国师大人放心,自从您将黑火药配方公开以来,兵部和工部都对其进行了深入研究,现在已经掌握了正确的使用方法。接到陛下的命令后,我也特意去兵部学习了一段时间,对火药投放和爆破技术早已熟记于心。” 叶红雪在一旁紧张地关注着这一切,深知黑火药威力之大的她迅速组织众人撤离至安全范围。 引信点燃,刺鼻的气味弥漫,随后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碎石飞溅。初次目睹火药威力的景国士兵和工匠们都惊呆了,一时以为天公发怒,晴空霹雳。 待烟尘消散,众人上前查看,发现山脚下赫然出现了一个水桶般大小的缺口,周边土壤仍热气腾腾。 地师们仔细检查缺口及周围山体后,兴奋地向夜墨然报告:“国师大人,快要触及矿脉了,需要再炸一次。” 第二次爆破加大了用量,杨简使用了两百斤黑火药,伴随着山崩地裂般的强烈震动,夜墨然甚至担心整座山会被炸塌。但这番爆炸过后,形成的缺口更加巨大。 地师们再度上前确认,欣喜若狂地奔向夜墨然:“国师大人!我们找到矿脉了!” 夜墨然大喜:“好!杨简,你继续带人爆破出更多的矿洞来!” 具体如何打矿井、开采矿石,这里有丰富经验的老工匠坐镇,无需夜墨然过多操心。首日,杨简带领团队成功爆破出七个矿洞,叶红雪迅速组织工匠分为七队,不分昼夜地开始挖掘矿石。 进展顺利,仅仅第二天,就开采出了约四百斤的铁矿石。看着堆积如山的矿石,夜墨然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决定召集所有铁匠,正式开始炼铁造钢的大工程。 铁匠们汇聚一堂,面对着崭新的挑战,除了军中的铁匠外,那些从两国招募来的民间匠人们个个神情紧张,毕竟以往他们都是市井百姓,面对朝廷官员自然有所敬畏。 夜墨然瞧见他们略显拘谨的样子,温和一笑,安抚道:“各位师傅不必拘束,我知道你们为何而来。只要你们能帮我炼出所需的优质钢铁,每人每月包给你们五两银子的酬劳!” 这话一出,原本还有些畏缩的铁匠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一个月五两银子,那可是他们在老家小作坊里辛苦几倍也赚不到的钱! 一位大胆的民间铁匠率先打破沉寂,鼓足勇气问道:“官老爷,您打算炼哪种铁啊?” 夜墨然笑眯眯地道:“我要的可不是普通的铁,而是钢,硬度更高、韧性更强、耐腐蚀、耐高温、抗冲击。” 铁匠们听得似懂非懂,这时,一名景国军中铁匠犹豫着插话:“国师大人,您所说的莫非是‘铁精’不成?” 夜墨然饶有兴趣地追问:“铁精?这是何物?” 那位铁匠解释道:“铁精就是通过不断锤炼生铁,直至其重量不再减少,这样的铁极为坚韧,用于打造兵器极锐利,然而过程极其耗时费力,所以非常罕见。” 夜墨然听完恍然大悟,原来在这个世界里,由于缺乏系统理论知识,人们对偶然炼出的类似钢材的铁有了个通俗的名字——铁精。但他知道,真正的钢与铁的关键区别在于碳含量的控制。 夜墨然简明扼要地向铁匠们讲解了钢的基本概念,事关五两银子的丰厚报酬,大家都听得格外专注。讲解完后,夜墨然拿出事先撰写的炼钢方案,交给铁匠们:“大致就是这样,具体的工艺步骤都写在这纸上,你们挑几个识字的师傅好好研究一下。现在我们首先要建一座炼钢用的高炉。” 叶红雪被唤来调动人手,开始着手铸造高炉。炼钢的高炉不仅要承受高达一千六百度的高温,而且内部结构设计颇为讲究,比如热风口、出渣口、出铁口等设施缺一不可。 夜墨然亲自监督高炉的建设,每一个细节都力求严谨。叶红雪在一旁观察许久,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夜墨然,我有个疑虑。按照你之前的说法,炼钢的难度很大,恐怕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是否需要增派人手呢?” 夜墨然轻松一笑:“红雪,你现在招再多的人来,即便他们夜以继日地工作,也无法短期内炼出我们需要的钢铁。关键是要教会这批铁匠掌握炼钢的技术,一旦他们熟练掌握,我们再扩大规模,大批量炼钢。现在嘛,就是一个摸索实践的过程。” 叶红雪听后若有所思,明白了夜墨然的意思,她确实有些急于求成了。夜墨然看穿了她的心思,安慰道:“放心吧,如今采矿的事已步入正轨,只要我们攻克了炼钢难关,就能快速推进,有了云山铁矿的资源,两国的钢铁需求再也不愁。到时候,还可将两国所有的铁匠都召集起来,共同打造精良的武器装备。” 搭建高炉的过程中遭遇了不少困难,第一次尝试因为炉子无法承受高温而破裂,只得推倒重来。经过两天一夜的艰苦努力,一座初步符合夜墨然要求的炼钢高炉终于矗立在山谷中。 炉内一层矿石一层炭,高炉逐渐升温。夜墨然蹲在炉前,密切关注着炉火的变化,熬过了漫长的五小时后,铁水终于从出铁口缓缓流出。待铁水冷却凝固,却只得到一块黑色的铁疙瘩,经过检测,这不过是质量较好的熟铁,远未达到预期的钢的标准。 叶红雪关切地询问结果,夜墨然摇头叹道:“初次尝试不算成功,还需继续试验。” 整个夜晚,夜墨然始终坚守在炉边,几位工匠也陪着他熬夜奋战。到了第二天清晨,面对冷却后的铁块,夜墨然眉头紧锁,这些铁块尽管可用于锻造,但在含碳量上仍未达标,还不能称之为优质的钢材。 他苦思冥想,一直琢磨到上午,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可能的方法。 “快,去找来昨天炼出的所有熟铁!”夜墨然焦急地吩咐着。 叶红雪闻讯赶来,立刻安排人手搬运熟铁。所谓的熟铁,是经过提炼的碳含量较低、质地较软的铁,不宜直接用于锻造。 夜墨然指导工匠们先将生铁熔化,然后加入熟铁混合炼制。“这叫灌钢法,通过熔化的生铁与熟铁合炼,使得生铁中的碳分均匀分布到熟铁中,同时去除部分杂质,就能炼制出优质的钢材!”他信心满满地解释。 在众人的期待下,炉火熊熊燃烧,经过又一次漫长的等待,铁水再次流出,夜墨然马上让人采取措施冷却。不多时,一块青灰色的钢坯赫然呈现在众人眼前…… 第124章 风云突变 “成了!”夜墨然的一声欢呼,仿佛划破黎明的号角,引来周围人群的目光聚焦。他手中紧握着冷却下来的钢块,激动不已,心中涌动着一股引领时代前行的豪情。要知道,在前世的世界,钢铁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尤其是在工业革命席卷全球之后,钢铁甚至被誉为工业的基石。 “大人,这就是您所说的钢吗?”杨简闻风赶来,满脸好奇地盯着夜墨然手中的钢材。他深知开采云山矿脉的目的,此刻自然对此事高度关注。 夜墨然肯定地点点头,身边有人窃窃私语:“看上去和铁也没啥区别啊。”夜墨然斜眼一瞥,哂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玩意儿的威力,几千年后依然是世界不可或缺的材料。周天龙!” 铁匠中站出一位梁国军中的铁匠,拱手应道:“国师大人。”夜墨然一挥手,决定道:“这块钢就交给你了,不论用什么办法,你要在最短时间内把它打造成一把剑。” 周天龙虽接下了任务,心里却没底,要知道一把上好的刀剑并非一日之功,有时甚至需耗费数载才能出炉。但夜墨然坚持要尽快,这让周天龙不禁犯难。夜墨然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便补充道:“按普通军士的标准来就行,无需苛求。” 成功炼出了首块钢材,就如同打开了新世界的钥匙,铁匠们依照夜墨然传授的灌钢法,纷纷将生铁与熟铁熔合,随后又炼出了四五块钢材。夜墨然见此情景,安心不少,便让铁匠们专心致志地锻造钢材,他自己则走进帐篷,研磨起笔墨,准备将灌钢法及炼钢高炉的构建与操作流程详细记录下来。 待整理完成后,夜墨然唤来杨简,命人抄录成册,并陷入深深的思考。此时,帐篷门帘掀起,叶红雪走了进来,夜墨然抬头微笑:“看来是时候通知国内了,让他们派人过来,在矿场附近清理出一片宽阔的土地,用来规模化炼钢。” 叶红雪眸光闪烁:“何时动手?” “自然是越早越好,灌钢法的成功率已经相当可观。”夜墨然答道。 叶红雪坐近几步,好奇发问:“这钢材真的有你说的那么神奇?用它打造的兵器,锋利程度会远远超过我们现在使用的武器吗?” 夜墨然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叶红雪听罢释然,又见夜墨然接着话题道:“说到武器,我正好有件事想和你探讨一下。” “什么事?”叶红雪不解。 夜墨然热情地拉她坐下:“我想了解下景国将士平日里所用的武器装备情况。” 叶红雪微扬眉毛:“打听这个做什么?” “当然是有用处啦,我们炼钢炼铁,不就是为了武装两国的士兵么?我脑中有几种武器构想,或许能派上大用场。”夜墨然笑着解释。 听他这么说,叶红雪也爽快分享:“这些基本都是军事常识,北地四国兵种配置大致相同,斥候通常配有手弩、战刀;至于步兵中的藤牌手,则是一副藤盾、一把斩刀、两具手弩及若干箭矢,什长以上级别可配备铠甲;此外还有长枪兵、攻坚勇士、骑兵乃至重骑兵、攻城兵,最后就是充当消耗的普通步卒。” 提及骑兵,叶红雪言语中透出一丝遗憾:“在四国之中,景国的骑兵实力最为薄弱,拼尽全力才勉强凑足了十万骑。要知道,骑兵不仅战马昂贵,连他们的盔甲和武器都是全军顶尖。” 夜墨然深感赞同,骑兵在冷兵器战场上的恐怖破坏力绝非虚言。一名合格的骑兵,其装备从马匹到长枪,无一不是精心打造,耗时长久。尤其战马,其养护成本远高于士兵本身。一旦数千骑兵排开阵势,如同洪流般冲向敌阵,那种威势足以令任何对手胆寒。 “重骑兵那就更不用提了,只有齐国和周国才有财力供养。”叶红雪惋惜地说,“大周有一支名叫铁浮图的重骑兵,人数虽仅万余,但却自成立以来保持不败战绩。上次三国联军攻打梁国,若当时大周派出铁浮图参战,结局恐怕还不好说。” 叶红雪讲到这里,却发现夜墨然并未回应,转头一看,只见他正在草纸上涂涂画画。走近细瞧,只见草纸上画着一个奇特的图形,四角如尖钉般竖立。 夜墨然搁下笔,拿起草纸询问:“你们有没有用过这种武器?” “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也算武器?”叶红雪惊讶不已。 夜墨然自信一笑:“这可是专门克制骑兵的秘密武器,名为铁蒺藜,只要撒在地上,保证能让冲锋的骑兵人马俱伤!” 叶红雪满脸狐疑:“真有你说的那么神?那这个又是什么?” 她指向草纸上一把形状诡异的兵器,似鞭非鞭,似锏非锏,三角长条,颇具神秘感。若是地球上熟知历史的朋友见到,定会一眼认出,这正是赫赫有名的三棱军刺,冷兵器史上杀伤力极强的一种利器! “这个叫做三棱军刺,刃口呈三角形,打算用钢材来打造。”夜墨然甫一提起,叶红雪作为武道高手,立刻明白了其中奥秘,只听他说“三面开刃”,她犹如瞬间悟道。 “三面开刃的兵器一旦刺入人体,治疗起来就会极其困难,伤口难以愈合,甚至可能无法恢复?”叶红雪恍然大悟。 夜墨然颇为满意她的领悟力,微微点头:“前世关于三棱军刺因过于残忍、伤口无法愈合而退出战场的传闻并不准确,其实关键在于其功能相对单一。但在现代医疗条件下,穿刺伤固然可以通过手术处理,但在咱这个世界,三棱军刺造出的创伤确实会让救治工作变得极为棘手,毕竟这里想找一位专业的外科大夫可不容易,就像之前苏小小帮我挡剑那次,也是十几位御医合力才得以救回。” 夜墨然灵光一闪:“好像还可以改良一下。” 叶红雪不由自主地追问:“怎么改?” “看这儿,咱们可以在军刺上增加些倒刺,一旦刺入敌人身体,拔出来时这些倒刺就能撕裂敌人的皮肉,使得伤口更大更严重!”夜墨然兴致勃勃地描绘着。 叶红雪听得瞠目结舌,只见他又绘声绘色地说:“还可以淬毒,即使一击未能致命,毒素也能确保毙命。” “还有这个,”夜墨然迅速画出一把钩镰枪的设计图,“这玩意儿专用于割马腿,对付连环马阵效果绝佳,骑兵虽猛,但若没了马,就失去机动优势。” 紧接着,他又设计出一种地刺陷阱,预示着决战前挖好壕沟埋藏,待敌军冲来时佯装撤退,实则等待敌人踏入陷阱,必将造成严重伤亡。 夜墨然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战术布置,突然察觉到身边的叶红雪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表情惊愕,于是好奇地问:“怎么了,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叶红雪愣了一下,问:“你这些阴损招数是从哪儿学来的?” 夜墨然不屑一顾:“哎呀,这怎么能说是阴损呢?战场之上,为了胜利就是要无所不用其极,哪里还分什么阴损不阴损?难道你们打仗还要提前告知敌人缘由,约定时间地点,还明明白白告诉对方要带多少兵马?这跟小孩儿约架差不多,只不过规模更大而已。” 叶红雪哑然失笑,不得不承认过去的战争确有那么几分天真:“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当然不会那样。” 过去的战争的确如夜墨然所说,开战之前双方还需遣使赴敌国通告,甚至还附带详细的宣战书,明确说明为何开战、何时开战,以及会派出多少兵力。那时候的战争直来直去,胜负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兵力的多寡。 夜墨然笑了笑,继续潜心研究:“这就对了嘛,让我看看还需要琢磨些什么。” 整整一天,夜墨然都在帐篷中忙碌,除了最初的铁蒺藜和三棱军刺外,他还设计出了七八种极具实战价值的兵器,然后把这些图纸悉数交给铁匠们去铸造。 正当夜墨然的兵器革新计划逐渐步入正轨时,大周那边却已暗潮汹涌。 大周朝堂之上,百官屏息,都不敢抬头看向龙椅的方向。当大臣禀报三皇子李木青失踪的消息时,大周皇帝李承乾勃然大怒:“什么叫不知所踪?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消失?” 那负责寻找李木青的大臣吓得赶紧跪地请罪:“陛下息怒,臣必定竭尽全力,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三殿下的下落,务必做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倘若仍寻不到,臣甘愿受罚!” 李承乾脸色阴沉:“找!找不到就拿你的人头来见朕!” 这位官员心头苦涩,三皇子若是平安无事,怎会这么久还没消息?只怕是凶多吉少了。犹豫再三,他决定另辟蹊径,将焦点转移到梁景两国身上:“陛下,依臣之见,三殿下失踪之事,梁景两国必然有所牵涉!” “大胆!”李承乾拍案而起,“他梁景两国莫非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对朕的儿子下手?” 官员趁机进言:“当初三国共同出使梁国,如今齐国皇室的刘汉龙和我朝皇子均告失踪,唯有景国叶红雪安然回国。臣推断此事绝不简单,三殿下很可能已经……遭到了两国毒手!” 李承乾闻言更为愤怒:“胡闹!” 官员见状,立即抓住机会进一步煽动:“陛下,臣曾亲赴景国寻找三殿下的线索,叶红雪明显有所隐瞒。尽管陛下曾下令不再为难景国与叶红雪,但梁国尚未质询。三殿下就是在离开梁国时消失的,梁国对此责无旁贷!” 李承乾皱眉,语气略显缓和:“继续说下去。” 那官员暗喜,连忙提议:“陛下,咱们理应向梁国讨要说法,如果三殿下确实在他们手中,那自然是最好,即便不在,我们也可联合齐国借此发难。” “你的意思是?”李承乾明知故问。 “以殿下失踪为借口,联齐伐梁!”此话一出,大殿上许多原本沉默的官员都瞬间警醒,目光集中在这位胆敢提出伐梁策略的大臣身上。 他冷峻地分析:“文斗输掉,云山矿脉归属梁国,区区五州之地的小国竟然觊觎如此重要的资源,简直是痴人说梦。何不利用这次机会,联手齐国一举灭掉梁国?至于景国,因其与皇子失踪事件脱不了干系,暂且稳住他们。待梁国覆灭,再将目标转向景国!” “若一切顺利,北地四国将只剩我大周与齐国,刘氏虽较梁景稍强,但想与我大周抗衡,不过是天大的笑话。伐梁灭景,最后一并吞并齐国,大周将一统北地,成就无可争议的天下霸业!” 第125章 剑出鞘,风波起 “伐梁灭景,而后吞齐!”这八字豪言壮语在李承乾心中激起千层浪,他深知大周作为北地最强,一统天下的宏愿历代帝王皆有,而今或许正是实现这一伟业的最佳时机。朝堂上群臣听到此言,个个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前将军龙佑挺身而出,慷慨激昂道:“陛下,左侍郎大人所言深得我心!皇子殿下失踪之事,梁景两国嫌疑重大,若轻易放过,岂不是折损我大周国威?此事必令两国付出血的代价!臣愿率十万精锐,挥师伐梁!” 李承乾凝视众人,沉声呼唤:“郑世国!” 那位刚才鼓吹伐梁的礼部左侍郎郑世国立即跪倒在地:“臣在。” “朕命你出使梁国,务必找回三皇子下落,记住了,一定要将皇儿带回来!”李承乾的话语虽沉重,却没有半点眷恋之情。在场众臣皆感到一股寒意,天家的冷酷无情展露无疑——这一刻起,即便李木青尚在人间,他也注定将成为大周伐梁的牺牲品,以死亡为借口激发国民愤慨,集结民意与军心。 “无需责怪朕。”李承乾闭眼说完,宣布退朝。 而远在云山矿山劳作的夜墨然对此浑然不知,他正与叶红雪亲密无间,如胶似漆,引得周围景国士兵纷纷猜测这对璧人之间是不是擦出了火花。 帐篷之中,夜墨然紧贴着叶红雪,二人一起研读兵器设计图纸。“目前的设计就这样吧,你既有实战经验,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善的?”夜墨然问她。 叶红雪仔细审视图纸,嫣然一笑:“暂时没有了,如果你设计的这些武器能够批量生产,对我们两国军队战斗力的提升将是极大的助力。” “本国师的聪明才智可不是盖的,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还不是信手拈来?”夜墨然得意洋洋。 这个时代主流武器多为刀剑弓弩,缺乏复杂的攻城器械。夜墨然虽不能亲自设计攻城车,但他提供的新思路加上叶红雪这位马上女将军的丰富实战经验,足以弥补这一短板。两人近段时间沉浸于兵器研发,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叶红雪调侃道:“少臭美了。” 夜墨然故意装模作样:“你这是逼我‘叛国’啊,这种丧尽天良的要求你也说得出口?” 叶红雪认真反驳:“之前我们就说好了,梁国有啥,我们景国也得有!” 夜墨然继续逗趣:“培养个间谍还得给点儿甜头呢,你就凭一句话就想让我贡献这么多宝贝,我欠你的吗?” 叶红雪疑惑:“你还缺什么好处不成?你在梁国权倾朝野,想要什么不得唾手可得?” 夜墨然故作哀怨:“那当然缺啊!在梁国时,我是住在豪华无比的国师府,每日起床洗漱沐浴,没个八个侍女服侍,我都不想起床。晚上的时候,别说那些国色天香的暖床丫鬟了,待遇那叫一个神仙般的日子。” 他摇头叹息:“看看现在,来到这大山深处,吃的是干粮,干的是体力活,哪有以前的享受。这寒冷的夜晚,床铺硬得跟铁板似的,真是令人难忘的经历。” 叶红雪听罢,心底泛起一丝怜悯,毕竟夜墨然的生活环境与自己截然不同,他习惯了锦衣玉食,如今在这艰苦环境中确实不易。 “那我写信给国内,让他们派几个丫鬟过来照顾你?”叶红雪体贴地问。 夜墨然瞟了她一眼,那美貌仅次于女帝的存在,遂挑眉戏谑:“眼前就有现成的,何必舍近求远?暖床丫鬟我体验过了,暖床将军还没尝过滋味,要不您亲自上阵?” 叶红雪一时没反应过来,待明白过来夜墨然的意图后,俏脸羞红,想起出发前景帝吴天正曾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你就算用美人计,也得稳住这小子!” 夜墨然放声大笑,不再多言,一把抱住叶红雪,调笑道:“美人儿,给大爷乐一个,伺候好了,大爷自有重赏!” “你找打!”叶红雪气恼之下,手指在他腰间轻轻一拧,夜墨然瞬间痛苦地跳了起来,一边龇牙咧嘴,一边看着她那副又气又嗔的模样。 气氛骤然旖旎,夜墨然的目光渐渐柔和下来,他缓缓抬起手,帮叶红雪整理散乱的秀发。她感受到那炙热的眼神,仿佛被烈火包围,心跳加速,全身颤抖。 正要开口说话,夜墨然深情款款地道:“放心吧,我一定会让景国强大起来,毕竟我欠你的。” 叶红雪低头,微不可闻地回答:“没那回事。” 此时的她,不再是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女将军,而是如同一只温驯的小猫依偎在夜墨然怀中。然而,恰在此刻,一阵不合时宜的笑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我就猜你小子肯定有事儿藏着掖着!”林老出现在帐篷门口,打断了两人的甜蜜时光。 叶红雪惊讶之余,立刻起身,夜墨然则是怒视着林老,心想这老头儿真是不懂察言观色! 正要开口训斥,林老却笑眯眯地道:“小子,别生气,你要求打造的剑已经铸成了!” “啥剑?”夜墨然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骂:这糟老头子要不是这时候闯进来,老子指不定现在就吻上去了! 林老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你不是让周天龙用那新材料铸了把剑吗?现在已经完工了,你小子有了温柔乡就把正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一旁的叶红雪听闻此言,脸颊越发红润,见林老竟然敢拿自己打趣,夜墨然也不甘示弱,笑着反击:“林老,说话可得注意分寸,叶大人的武道修为那可是比陛下还要高强的。” 三人来到铸造之地,只见所有工匠围成一圈,像是围观什么热闹,人群中传来阵阵议论: “这剑,值了!这辈子能打造出一把这样的绝世好剑,我周天龙也算是没白活!” “这要是放到市面上,没个千八百两银子,谁也甭想碰它一下!” “这钢材硬得要命,我们几十号人轮番敲打,才铸成剑坯,能不锋利吗?不过淬火过程中容易开裂的问题得解决,下次铸造时得多想想辙。” 夜墨然听闻工匠们的讨论,心中暗喜,科技进步靠的就是不断的交流和钻研,人的智慧潜力无穷无尽。 “都让让,让本国师瞅瞅你们捣鼓出什么宝贝来了!”夜墨然吆喝一声,工匠们自动让出一条道,周天龙捧着一把三尺长剑疾步走来。 阳光照射下,剑身熠熠生辉,犹如秋水一般澄澈美丽。 “好剑!”叶红雪由衷赞叹,作为一名武将,她对武器的鉴赏眼光自然独到。 周天龙得意洋洋:“国师大人,末将不负所托,终于铸剑成功!此剑全长三尺三寸,宽两寸,寻常刀剑与其相较,怕是十剑折其一!堪称绝世宝剑啊!” 夜墨然赞赏地接过剑,旋即递给叶红雪:“试试手感?”叶红雪虽因伤无法舞剑,但仍礼貌地接过,随后转向林老:“林前辈,您试试。” 林老毫不客气,接过剑后,指尖轻轻一弹剑身,剑身发出悦耳的嗡鸣,接着手腕一抖,剑光闪烁,剑势流畅,犹如青蛇出洞,草木为之摧折,山石皆被削去一角。 夜墨然看得目瞪口呆,工匠们也纷纷震惊,只有叶红雪从容不迫。 林老赞道:“这剑韧性极佳,要是落在江湖侠客手里,绝对是杀敌利器,一旦流入江湖,恐怕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其品质堪比皇宫匠人十年打造的天子剑!” 林老将剑归还,夜墨然哈哈一笑,大气地表示:“林老,这剑就送给你了!” 林老故作惊讶:“国师大人这是在收买老夫吗?” 夜墨然坦然道:“宝剑赠英雄嘛,再说剑这玩意儿更适合江湖人士。各位,听令!” 所有工匠聚拢过来,夜墨然转身高声道:“凡是参与铸剑的,每人赏银五十两!” 周天龙等人惊喜万分,纷纷跪地叩谢:“多谢国师大人!” 夜墨然接着宣布:“接下来,我将在合适的地方设立铸造基地,你们都是梁景两国技艺最高的铁匠。我希望你们毫无保留地交流技艺,共同铸造军械。” “我保证,无论是军中匠人还是民间铁匠,工资一律五两银子每月,保证三餐有肉,每日供应二两酒水。只要你们用心去做,朝廷绝不会亏待你们。” “此外,会有更多学徒加入你们,协助铸造武器。你们要在提高铸造速度的同时,保证每一件武器的品质!” “两年!”夜墨然伸出两根手指,“两年之内,我要让梁景两国的将士都装备上你们铸造的武器!” “我等誓死完成任务!”众工匠齐声响应,斗志高昂。 夜墨然与叶红雪返回营地的路上,叶红雪有些担忧:“时间来得及吗?” 夜墨然笃定地说:“铸造虽是体力活,但只要有足够的人手,就能赶得上进度。我们分别写信回国内,增派人手,开辟专门的铸造场地,将两国的铁匠集中起来,共同铸造。” 夜墨然揉了揉眉心,叶红雪察觉到他的不适:“不舒服吗?” 夜墨然皱眉:“总觉得有种大事即将发生的不安感,罢了,先把军备工作做好再说。” 在夜墨然的激励下,铁匠们干劲十足。 林暮雪和景帝吴天正收到夜墨然和叶红雪的书信后,不敢有任何懈怠,按照要求调配人力和所需物资,确保万事俱备。 为了保险起见,吴天正更是派遣太子吴云博亲自率队奔赴云山,两国首批援军和工匠们齐聚云山山脉,开始了热火朝天的开矿炼钢铸造之旅。 半个月后,梁国帝都。 林暮雪端坐在龙椅上,平静下令:“宣周国特使进殿。” 太监总管海大富高声唱喏:“宣周国特使郑世国觐见!” 周国礼部左侍郎郑世国迈着沉稳的步伐步入朝会大殿,面对文武百官的目光,微微躬身:“周国特使郑世国,见过梁国陛下,愿女帝陛下圣体安康。” 林暮雪示意赐座,郑世国微微一笑,却婉拒道:“谢陛下恩典,但下官此行事务紧急,还请陛下原谅在下未能先行就座。” 林暮雪微微抬眉:“特使请讲。” 郑世国抬起头,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敢问女帝陛下,我周国三皇子李木青是否在贵国?” 第126章 大国博弈 郑世国一席话落地,龙椅上的林暮雪面色瞬间阴沉,双手紧紧握住扶手。 一名梁国官员困惑:“特使这话什么意思?文斗结束后,贵国皇子不是已经返回了吗?” 郑世国冷笑回应:“我国三皇子至今未曾返回大周!”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官员们无不惊讶。杨太师愕然:“你说什么?至今未归国?这都过去了四个月了!” 郑世国冷冽地陈述事实:“不仅如此,齐国的汉王刘汉龙殿下也同样是下落不明。我两国为了寻找两位殿下,已经搜遍了景国,却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所以,吾皇特派我来贵国,希望贵国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郑世国步步紧逼。 一名火爆脾气的武将忍无可忍,他素来看不惯周国的傲慢态度,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怀疑我大梁绑架了你国皇子?” “本使并未这般说,但三殿下在文斗后失踪,贵国难免与此事脱不开干系。”郑世国毫不示弱。 另一名武将亦不服气:“你三皇子想去哪儿是他自己的事,跟我梁国有何相干?你这是无端指责!” 郑世国不慌不忙地反驳:“诸位不妨换位思考一下,假如贵国皇子在我大周失踪,你们又会作何感想?” 梁国礼部尚书指出:“特使,当初三殿下离开之时,我大梁确实有意派卫队护送,是他本人以有景国大将叶红雪同行的理由拒绝了我方的好意,你可别无端冤枉我梁国。” 郑世国冷冷反问:“那为何叶红雪已经安全回国,而我大周三皇子与齐国汉王却至今杳无音信?” 杨太师轻蔑一笑:“你来问我做什么?说不定是你家皇子跑去游山玩水了呢。” 林暮雪始终保持沉默,她清楚,李木青与刘汉龙并非失踪,而是已被夜墨然击杀。她早预料到周、齐两国早晚会对此事发难,所以已有应对之策。 林暮雪适时出声制止了争论:“行了,特使。贵国三皇子失踪之事,确实与我大梁无关。若贵国不信,我梁国各关隘都有记录,我可以下令将通关牒文提交给你查阅。” 郑世国皱眉,显然没想到林暮雪早有准备,但他并未就此退缩:“女帝陛下既然如此说,在下自然感激,但若牒文有假,三殿下生死不明,我大周又该如何查明真相?” 一名四品官员情绪失控,冲着郑世国怒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大梁杀了你们皇子?我看你们周国分明是来挑衅的,当我们梁国好欺负不成!” 郑世国讥讽一笑:“这位大人勿要激动,我只是列举一个可能性。我周国虽然不愿轻易开战,但也绝不怕与你大梁一决雌雄!今日是我周国单方面前来,恐怕不久之后齐国也会有所行动。” 那四品官员近乎失去理智,梁国群臣皆脸色大变。林暮雪厉声喝止,但官员似乎充耳不闻,仍旧对郑世国恶语相向。 郑世国冷笑一声:“既然这位大人如此说了,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我国三皇子失踪确实与贵国有关?” 林暮雪正欲反驳,却被杨太师抢先一步:“特使切莫误会……” 郑世国却不屑理会,他看向林暮雪,冷冷道:“女帝陛下,本使只给贵国三天时间。三天后若还见不到三殿下,我便会立刻返回大周。既然贵国无法找到三殿下,那我周国人自会自行寻找。女帝陛下,本使告辞。” 郑世国傲然离去,根本不给林暮雪回应的机会,让在场众人颜面尽失。 黄昏时分,林暮雪在御花园中坐立不安,柳儿悄然走来,低声禀报:“陛下,已查明,郑世国抵达帝都后的确与冯天佑有过接触。而且早在一年前,冯天佑就已秘密将妻儿送往周国。” 林暮雪气得脸色铁青,恨恨地命令:“传令下去,将冯天佑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原来,冯天佑正是那名冲动的四品官员,他的突然发难给了郑世国借口。他在梁国官场上爬到了四品高位,背后付出的代价之大可想而知。如今为了配合周国,不惜暴露身份,显然是周国蓄谋已久的一步棋。 林暮雪心知肚明,李木青不可能死而复生,三天后绝不可能交出一个活生生的李木青给郑世国。更何况还有齐国的刘汉龙一案。她抬头望向天际,乌云密布,似乎预示着梁国即将面临一场空前的危机。 “柳儿,速速传召太师、太傅以及六部尚书、侍郎,还有前将军陈玄龙、后将军孙天海等一众重要官员,让他们即刻至御书房相见。”林暮雪果断下令。 柳儿领命而去,很快,大梁朝堂的核心人物齐聚御书房内。 吏部尚书王元庆、礼部尚书房霖、户部尚书张远明、兵部尚书李元霸、刑部尚书卫关、工部尚书林墨白,以及三公之一的杨太师、太傅赵无极,前将军陈玄龙、后将军孙天海,还有诸多三品四品的郎官、寺卿共计二十多位重量级官员。 林暮雪端坐御桌后,目光扫过众人,平静道:“周国此次来意不善,诸位有何应对之策,不妨畅所言。” 众人目光交汇,最终聚焦在李元霸这位兵部尚书身上。周国此次来者不善,是否有开战之意,如何应对,一切都需兵部给出判断。 李元霸没有绕弯子,直言道:“若能得到景国支援,我大梁或有三成胜算,反之,纵使有国师夜墨然提供的黑火药,恐怕也是惨败收场。” 陈玄龙微微蹙眉,孙天海则直截了当地问:“李大人是如何做出这一评估的?” 李元霸无奈苦笑:“无论是人口、兵力,还是后勤补给,周、齐两国都远超我大梁。齐国步卒精锐,四国无人能敌,周国骑兵更是纵横沙场,无人能挡。两国联袂,齐国步卒搭配周国骑兵,对我大梁构成极大威胁。特别是我大梁地势平坦,一旦关隘失守,齐国步卒一旦突破,周国铁骑将如狼似虎般扑来,甚至可能出现那传说中的铁浮图重骑兵。” 杨太师冷哼一声:“如此说来,这场仗打不得,但周国三皇子究竟去哪儿了?难道让我们给他变出来不成?” 就在众人愁眉不展之际,林墨白突然发声:“诸位也许想岔了,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我们想不想打,而是周、齐两国势必要找上门来。我们在考虑打不打,实际上已经陷入了被动。” 林暮雪侧目看向林墨白:“爱卿有何见解?” 林墨白正色道:“陛下,诸位大人,我们必须认清现实,这一仗,无论愿不愿意,我们都得打,而且必须打赢,否则就是国破家亡的惨剧!所以,关键在于如何打,派哪些人去打。正如李大人所言,齐国步卒、周国骑兵各有所长,但我们梁国的天羽军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同样是久经沙场的百战精兵。再加上景国的陷阵士助阵,这支以武道高手组成的敢死队,战斗力之强,同等兵力下,即使是周国铁骑也未必是对手。” 吏部尚书王元庆仍然忧心忡忡:“林大人,你如何能确定景国会帮我们?结盟不过是一纸协议,一旦局势危急,景国很可能会背弃盟约,甚至与周齐联手再度上演三国灭梁的历史。” 林墨白微微一笑,悠悠道:“王大人所虑不无道理,景国是否援助的确是个不确定因素。但有一点,我认为有一位人能说服景国出兵相助,那就是国师夜墨然。他促成了梁景两国的联盟,并且正与景国共同开发云山矿脉,与景国的关系非同一般。” 李元霸面露愠色,目光直逼林墨白:“林大人,如今国家正值生死存亡之际,我希望你不要因为个人恩怨,损害我大梁的支柱!” 在场的官员们已然心领神会,林墨白所说的正是让夜墨然上战场。他在景国有着深厚的关系,或许能让景国出手援助。但另一方面,若夜墨然置身战场,一个文官的身份可能会影响战局,甚至可能因意外丧命。即便他不直接参与指挥调度,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周、齐两国的强大军队也随时可能对他构成威胁。 第127章 战火初燃 这一章,林墨白简直把“心机深沉”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连平时低调谨慎的李元霸都被气得破功,直接开怼。不过林墨白从上次被夜墨然坑了一把后,学了个乖:要么不做,要做就得像夜墨然那样,占着道德高地再动手。 他故作惊讶回应李元霸:“哎呀,李大人,您这话我有点听不懂了,我怎么就损害国家栋梁了?难不成您还有更合适的人选去说服景国派兵支援咱们吗?” 李元霸被林墨白这种不顾国家安危、一心只想对付夜墨然的行为气得直哆嗦,却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 林墨白不理睬他,转向林暮雪,一脸诚挚:“皇上,微臣恳请您下旨召回国师大人!现在咱大梁已面临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要是没了国师坐镇,朝廷内外怕是要乱成一锅粥了。而且据微臣所知,除了国师大人,咱梁国怕是没人能让景国出兵相援。您看,国师大人那流传千古的诗句——‘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避趋之’,这不正体现了他的一片忠肝义胆么?就算周齐那俩货色想欺负咱大梁,只要有皇上您在,有国师在,咱大梁就没在怕的,什么对手都能打赢!” 林墨白这一席话说得是掷地有声,仿佛自带光环,只是遗憾的是,这回没人出来给他当反派角色,让他显得更加正义凛然。 然而,他并没有察觉到,女帝陛下眼中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拳头更是捏得咯吱作响。 “林大人,你这份心思,倒是花了不少功夫。”林暮雪冷冷开口,林墨白立刻欠身,厚颜无耻地接话:“皇上过奖了,这都是为了咱大梁。” 然而,林暮雪接下来的话让全场愕然:“朕不同意!朕绝对不让国师置身险境!周齐若真敢来犯,朕亲自挂帅出征!两年前朕能打败他们,今天也能!” “陛下!”林墨白惊呼,却被林暮雪凌厉的眼神吓得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随后,林暮雪雷厉风行地下达了一系列军事部署,调动兵马,严阵以待,其果断和威严展露无疑。 最后,林暮雪的目光扫过所有人:“全都按照命令执行,一旦开战,耽误战机者,朕必杀之!” 林墨白离开时,脚步都有些虚浮,幸亏有工部的小官扶了一把,才避免了出糗。 太傅赵无极悄声问林墨白情况如何,林墨白心有余悸:“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感觉陛下都要宰了我,没想到她在乎夜墨然竟到了这个地步。” 赵无极却不以为意:“陛下越是在意,就越证明夜墨然对我们的威胁有多大。” 林墨白问接下来怎么办,赵无极胸有成竹:“如果真打起来,夜墨然肯定要回帝都,只要他回来,我就有办法让他不得不上战场!” …… 御书房内,柳儿走进来,看到女帝陛下难得孩子气的一面——毫无仪态地蹲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腿,下巴搁在膝盖上,像是满怀心事的小女孩。 柳儿轻声询问:“陛下,您还好吗?要不要派人通知国师?” 林暮雪抬起头,挤出一丝笑容:“柳儿,朕没事。不用特意通知他,他知道的时候自然会收到消息的,再说打仗的事他也不懂。” 她想起夜墨然曾说过,让他带兵打仗,无异于让士兵白白送死,因为将领的一个小决定或命令,可能就会导致数万甚至数十万大军的覆灭。夜墨然深知这一点,所以从未有过带兵争霸天下的念头。 打发走柳儿后,林暮雪起身离开御书房,临走前又望了一眼墙上夜墨然写的诗句,轻轻自语:“以前都是你帮我,这次换我替你挡。” 而在宁王府,林宇飞放飞手中信鸽后,拆开手中的密信扫了一眼,随即面无表情地捏碎。麒麟先生紧跟其后,来到塔顶,恭敬地唤了一声:“殿下。” 林宇飞目视窗外弦月,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皇兄,你在那边是不是寂寞了?” 拂晓时分,国宾馆中,郑世国这位周国特使正面对着一群礼部官员,领头的正是礼部尚书房霖,他们前来传达昨日女帝林暮雪的强硬指令。听完后,郑世国畅怀大笑:“哈哈,妙哉!没想到贵国竟然有这样的胆魄!女帝陛下的原话,本使定会一字不差地禀告给我国皇帝!” 房霖冷冷回应:“既然如此,特使请随意,是否需要我梁国派人护送您出境呢?”郑世国嗤笑一声:“不必了,贵国连我国三皇子都能弄丢,本使再多一个也无妨!” 郑世国离去后,礼部郎官们愤慨不已,纷纷抱怨。房霖勃然喝止:“够了!人已经走了,还在叽叽喳喳有何用!”接着,他面色严肃宣布:“从今以后,礼部首要任务是全力配合兵部行动!无论这一战是否会打响,大家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听从兵部调遣,明白了没有?” “遵命!”郎官们齐声回应。 太师府内,老太师杨万里独坐一夜未眠,管家上前劝他休息,但他目光落在桌面上那封犹豫未决的信件上。这封信是要送往幽州,里面透露着夜墨然在云山的确切位置,而幽州的官员们是目前梁国内唯一知道此信息的人。 昨晚杨老太师就已经写下此信,却迟迟不敢送出。他深知夜墨然的性格,一旦收到信,必然会立即返回京城,但这无疑是落入了林墨白等人设下的圈套。思索再三,杨老太师终于释然一笑,唤来管家老方:“罢了,早送晚送终归要送,至少这样能增加景国出兵的可能性。老方,你即刻派人快马加急,将这封信送达幽州州牧于海龙手中,并强调必须第一时间交到夜墨然手上!” 另一边,民间看似平静如常,但朝廷上下却已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备战工作紧张有序。对于这一切,正在大山深处挖掘矿石、冶炼钢铁的夜墨然并不知情。林暮雪刻意封锁消息,让他专心致志投入开矿事业。 此刻,采矿队伍规模空前庞大,人数多达三万余人,帐篷如同一座座小山连绵不断。夜墨然和叶红雪一同巡查矿区,各项事务井井有条,进展顺利。然而,让夜墨然感到头疼的是,身边多了一个形影不离的“电灯泡”——景国太子吴云博。 吴云博对夜墨然极其崇拜,不仅是因为夜墨然曾出使景国,更因为江宁县每月都会按夜墨然要求,给景国送去许多新颖奇特的物件。 太子对这些新鲜事物赞叹不已,越发对夜墨然敬佩有加,称呼也从“国师大人”变成了“夜先生”。 一日,吴云博报告完矿洞巡视情况后,又提及对大蒜素的好奇,询问其制作方法。夜墨然笑着回答:“这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我们也是经过无数次试验才成功的。此外,还有一种名为青霉素的物质,也有强大的消炎杀菌效果,不过不说这个了。” 夜墨然忽然想到,那位被称为“绝命毒医”的林大夫,自从制作出青霉素后,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沉迷于研究毒药无法自拔。想到此处,夜墨然突发奇想:或许可以让林大夫尝试将毒药用于武器淬炼,也算物尽其用。 某一天,吴云博收到一封来自景国的密函,读罢之后,便向夜墨然告别,同时邀请叶红雪同行。夜墨然对此颇感意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们两个都要走?” 原来,景国传来消息,周齐两国军队似乎有所动作,催促他们速速回国以防不测。得知此事,夜墨然心头一紧,预感大事即将发生。 与此同时,在周国皇宫中,皇帝李承乾身穿龙袍,威严下令:“李元景,朕命你为先锋大将,领军先行!”李元景领命。接着,李承乾再次点名:“霍安国!” 霍安国,周国赫赫有名的战神,雄壮身躯透着压倒性的威慑力。两年前他曾败于林暮雪之手,成为他心中的耻辱。此刻,李承乾目光炯炯,对霍安国说:“朕知道那次失败你一直耿耿于怀,这次朕给你机会,洗刷耻辱!任命你为三军统帅,率三十万大军挥师南下,目标直指梁国!” 霍安国单膝跪地,面无表情,声音冷硬:“臣,领旨!” 这一天,周国战神霍安国率领着浩浩荡荡的三十万大军,开始了南征之路。 第128章 御驾亲征 景国皇宫,吴天正端坐龙椅,审视着边关递来的紧急情报,脸色逐渐严峻。宰相陈玄云探询:“陛下,这可是周齐两国最新的动态?” 吴天正放下情报,眼神深邃:“诸位之前猜测没错,周齐两国确实发兵了,且周国军中出现了铁浮图的身影。” “铁浮图!”众人皆惊,护国公徐达沉声解析:“这铁浮图乃周国最强悍的重骑兵团,此次他们动用这支力量,足见周国是玩真的了。” 刚从云山赶回的叶红雪,眸中掠过忧虑:“陛下,他们可是奔我大景而来?” 吴天正轻轻敲击龙椅把手:“庆幸亦或不幸的是,周齐两国的进军路线并未指向我景国。” 众人先是松了口气,旋即又提心吊胆:“若非针对我景,那他们的目标还能是谁?” “梁国!”一位官员脱口而出。 吴天正点头确认,陈玄云眉头微蹙:“梁国实力比我们景国还要弱小,如何抵挡两国大军?而作为盟国,梁国遭此大难,我景国是否该伸出援手?又有能力援手吗?” 吴天正环视群臣,示意发表意见:“根据两国行军路线判断,此次周齐的目标确实是梁国,大家有何看法?” 叶红雪挺身而出:“臣恳请陛下出兵援助梁国!” 有人表示担忧:“叶大人冷静一下,周齐联军出动铁浮图,明显是要一举覆灭梁国,我景国轻易介入,恐会首当其冲遭受攻击。” “身为盟友,怎能见死不救!”叶红雪愤怒反驳,她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但深知此时若景国退缩,之前与夜墨然共同付出的努力将付诸东流。 吴天正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陈玄云,陈玄云叹气道:“救援可行,但挽救整个国家恐力有未逮。” 众人很快领悟陈玄云之意:景国虽无力拯救整个梁国,但救下夜墨然等人还是有可能的。 于是有人建议:“陛下,周齐联军势头正盛,我景可待梁国被破后再接应夜墨然等人至我景,借此机会让夜墨然为我景效力。” 叶红雪闻言勃然大怒,痛斥道:“你们的良知哪去了?梁国为我们景国输送了多少资源?现下还在云山与我景将士共谋开矿冶铁铸兵器,你们却盼着梁国灭亡?夜墨然曾说过的唇亡齿寒的道理,你们都忘了不成?” 争论愈演愈烈,叶红雪终究不善言辞,面对群臣围攻渐落下风。最终,她目光坚定地看向吴天正,双膝跪地:“陛下,臣恳请陛下出兵援梁,若我景国背弃盟约,便是自折脊梁骨!” 就在一片喧嚣之际,护国公徐达的声音冷不丁响起:“诸位是不是忘记考虑一个人?” 吴天正看向徐达:“徐大人有何见解?” 徐达拱手行礼,缓缓道:“陛下,试想一下,倘若夜国师现身战场,我景国是助还是不助?再设想另一种情况,假如我景置身事外,而梁国奇迹般战胜了周齐联军,甚至是由夜墨然亲手赢得这场战役,届时我景国该如何面对?”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徐达瞥了一眼刚才反驳叶红雪的大臣,淡然一笑:“战场上没有绝对的胜败。陛下,梁国有黑火药这项利器,其威力我们在夜国师派遣的使者那里见识过,这是梁国的第一个胜算;其次,梁国女帝林暮雪英姿卓越,两年前三国联合仍败在其手下,可见其非凡才能,这是第二个胜算;再者,夜国师此人智慧超群,谁能保证除了火药外,他没有更强大的秘密武器?在我看来,他也同样是梁国的胜算之一。” 徐达郑重建议:“陛下,梁国有这三大胜算在手,我景国为何不成为其第四个胜算,雪中送炭总胜过锦上添花。臣与叶大人一样,请陛下出兵助梁,共抗周齐!” 叶红雪也被徐达的立场震撼,没想到与夜墨然有血海深仇的他会与自己并肩作战。 一官员试探着问:“徐大人,您和夜墨然可是……” “杀子之仇?”徐达平静接话,那官员噤若寒蝉。 徐达坦然道:“我与夜国师确实有过节,但那恩怨已然化解。在此,我要提醒诸位,夜墨然表面随和,但触及其底线时,任凭你黄金万两也无法弥补!我可以肯定地说,若这次我景国袖手旁观,不论梁国结局如何,夜墨然都将视我大景为敌人!” 徐达的话语落地有声,吴天正霍然起身:“叶红雪听令!” “臣在!”叶红雪情绪激昂。 “命你率五万精兵、三千陷阵勇士,前往峡山阻击周齐先锋部队!陈玄云,立即拟写一封加急信函,火速送往梁国,告诉女帝林暮雪,此战我景国定会全力支持!” \"臣领旨!\"宰相陈玄云毫不犹豫地响应了吴天正的决策。朝廷上下迅速行动起来,叶红雪特意等待护国公徐达,感激地道:\"徐公能不计前嫌,红雪代表夜墨然向您表示感谢。\" 徐达内心五味杂陈,毕竟叶红雪和夜墨然曾对他的家庭造成巨大伤害,但他深知以大局为重,摇头回应:\"叶大人无需客气,一切只为国家大计。请问叶大人,近日与夜国师在云山开采钢铁的成效如何?\" 叶红雪毫不保留地简述了进展,得知用钢材打造的武器威力惊人后,徐达稍感宽慰:\"如此甚好,也不枉我今日此举。叶大人,我们一起走一段如何?\" 两人同行途中,徐达感慨万分:\"夜国师确实如我所说,才华出众,个性坚韧且恩怨分明。若他和梁国能度过此劫,未来对景国将是极大的助力。\" 叶红雪直言不讳:\"但这一战不容易,周齐两国的军事实力我们都心知肚明。\" 徐达点头附和:\"没错,周国出征,领军的必定是霍安国,先锋可能是李元景或梁辰龙,这三位都是周国久经沙场的老将,叶将军对阵时务必小心谨慎。至于齐国,则可能是彦文渊挂帅,我和他交手三次,胜负各半,他急于建功,是其破绽,但其步战实力不可小觑。叶大人,务必记住我的提醒。\" 叶红雪诚恳承诺,与徐达互相敬礼后各自赴命。叶红雪急忙赶往兵部领取调兵令。由于周齐联军攻打梁国必经峡山,而景国距离峡山最近,地形险峻,吴天正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命她带领五万兵马进行阻击,同时安排其它边境地区做好迎战准备,以防周齐两国分兵袭击景国。 与此同时,梁国也收到了周齐联军进犯的消息。林暮雪立即召集众臣,命令前将军陈玄龙和后将军孙天海各率三万大军奔赴边关,誓要将敌军阻挡在国门之外。战争形势紧迫,连平日忙于外城事务的林落尘也被召回。 林暮雪分析敌军将领可能人选,判断与徐达基本一致。她决然宣布将亲自率军出征,国内政务暂由齐王和宁王两位王爷裁决。众人听闻女帝要亲征,纷纷表示担忧,尤其是林宇飞更是坚决反对。但林暮雪心意已决,指出周齐联军来势汹汹,唯有她亲自督战,才能确保战事顺利进行,同时任命李元霸留守帝都,负责后勤保障。 林暮雪又转向弟弟林落尘,嘱咐他务必守好后方。林落尘表态会尽力而为,这段时间他在外城的建设上表现良好,已经开始规划建立学校。林暮雪满意地点点头,鼓励朝中文武臣子团结一致,共度难关。 两天后,梁国集结完毕的二十万大军整装待发,辅兵人员合计近二十五万人。 就在这时,景国的八百里加急文书送达,林暮雪阅读陈玄云的书信后,欣慰大笑:\"好!景国如此仗义,我大梁铭记于心!\" 信使传达景国皇帝之意,希望国师夜墨然不必担心,景国会与梁国共克时艰,结下深厚友谊。 尽管有人对景国的声明颇有微词,但林暮雪并未介怀,她向信使答复:\"请你转达朕的谢意,景国之情,梁国永不忘记。朕将于后日亲征前线,击败强敌后,再向贵国正式致谢。\" 三天后,梁国大军启程,林暮雪御驾亲征,直奔关外,而此时,周齐联军已抵达峡山外围,与叶红雪率领的景国军队展开激烈交锋。 一场关乎三国命运的决战,就此拉开了序幕。 第129章 烈焰焚山 峡山,位于景国西南边陲三百余里处,一座雄浑险峻的大山,穿越它,再往后的五百里地势豁然开朗,直抵梁国的通州。 此山宛如天然屏嶂,拱卫着梁国疆域,使得通州成为了梁国五州中的军事重镇,常年驻扎着十万精兵,由通州州牧张正亲自坐镇。 叶红雪,景国赫赫有名的巾帼英雄,此刻带领着麾下的五万精锐兵马疾驰至峡山脚下。在这五万精锐中,另有一支特殊的三千人队伍引人注目。他们身披布甲,腰悬一对精铁双剑,腰带上特制的十五个插槽内各置一枚致命毒镖;两腿外侧藏有两把短刀,背后则背着一柄重达三十斤的可拆卸军刀,刀架中暗藏三节铁棍,遇敌可组成长刀阵抗敌,亦可在贴身搏斗时单独使用。这支队伍就是闻名四海的景国陷阵士。 陷阵士,一人可敌十人,在同等数量的对决中,无论面对何国步卒,都能展现出以一当十的惊人实力,即便是四国之中无可匹敌的白刃战,他们也能傲视群雄。究其原因,这三千陷阵士皆是由景国的武林豪杰组成,不同于普通的江湖武夫,他们在日常操练中不断磨砺杀敌技巧,无论是个体战斗力还是协同作战能力,均远超一般武者。更有周国骑战将领曾感叹:“景国陷阵士,不但能与步兵一比十,即便对峙我周国铁骑,也可做到一士抗一骑!” 叶红雪率五万三千兵马抵达峡山后,无需过多命令,众将士便自发地搜集滚石、檑木,严阵以待,准备迎击周齐联军。她调度自如,指定孙方、岱严两位将领各自率部防守后方,又令张琛、李密固守两侧山道,待敌军深入再行伏击。一切安排妥当,只等敌军自投罗网。 一日后,周齐联军前锋——周国大将李元景及齐国先锋关常率部抵达峡山外围。李元景谨慎提醒关常:“关将军,前方即是峡山,梁国料想已有所防备,咱们须得步步为营。”关常点头应允,派出斥候与百人小队先行探路。 然而,探路不久,一声尖锐的哨音响起,关常神色一凛,立刻下令:“刀盾兵布防!”只见山林中人影闪现,山坡上滚石檑木如雨般倾泻而下。齐军刀盾兵竖起木盾抵挡,但巨大的冲击力轻易便将木盾粉碎,随之而来的是士兵们的伤亡惨重。 就在此时,一支利箭如同闪电般直逼关常而来。他警觉之下举枪格挡,虽然成功挑飞利箭,却也被其巨力震得双手麻木,心知这必是出自一位神射手之手,难道是女帝林暮雪在此设伏? 山巅之上,叶红雪手持铁胆弓,英姿勃发,反手抽出三支箭矢,借风势同时射出,犹如猎豹捕食,凌厉无比! 关常刚躲过一劫,却又面临三箭连珠的攻击,吓得他脸色骤变,全力挥枪才挡下一箭,但强烈的冲击力让他握枪的手几乎无力。关键时刻,一把大刀帮他劈开了第二箭,然而第三箭却结结实实地射中了他的胸甲,他口喷鲜血,从马背上翻落。 李元景眼见不妙,立刻高呼:“全军撤退!”他一手抓住受伤的关常,两人骑马狂奔,因周国先锋军以骑兵为主,撤离速度极快。未见敌军真容,齐军已折损百余人。 山巅之上,叶红雪望着手中铁弓,轻声叹息,心想若是箭头采用夜墨然炼制的特种钢材打造,或许今日这一战的结果会有所不同…… “李将军,多谢救命之恩!”关常脱险后,一脸庆幸地向李元景表达感激之情。 丢下满地齐军尸体狼狈撤退,这位先锋大将胸口还挂着一箭之伤。当他褪去破碎不堪的铠甲时,李元景不禁眉头紧锁,那铁甲碎裂、皮甲撕裂,就连最内层的护心镜也扭曲变形,嵌着一枚几乎看不清原貌的箭头。关常心头一阵骇然,他这套铠甲可是精心打造,寻常箭矢难以穿透,这一箭的威力显然非同凡响。 “这一箭从至少两百丈开外的山顶射来,精准命中你的心窝。”李元景仔细查看后,赞叹道,“射箭之人绝对是高手,至少达到了四品武夫的实力。” “恐怕不止。”关常沉声道,他深知若对方是四品武夫并灌注真气于箭矢之上,这一箭足以让自己洞穿身亡。“看来,射箭之人并未运用真气,纯粹凭借强弓硬弩射出这一箭。” 李元景琢磨片刻,问:“那他为何如此行事?” 关常眼中闪过一丝狠辣:“答案只有一个,他目前无法运用真气。” 李元景点点头,猜测道:“莫非是梁国那支赫赫有名的天羽军统帅?” “不太可能,如果是天羽军统帅,他不会用第一箭引诱我分心,露出破绽。”关常分析道,“此人箭术虽高,但尚未达到天羽军统帅的程度,我怀疑是女帝林暮雪亲自出手。” 李元景听闻,面色凝重:“果真是林暮雪的话,我们想要突破峡山就困难重重了。她当年一剑独闯三国联军,所向披靡,实在令人忌惮。” 关常抹去嘴角血迹,冷笑一声:“即便是她又能如何?我早有对策。” 他唤来副将杜宇,下令:“传令全军,就地休整,三更过后,你带人去烧山!” 杜宇领命而去,李元景微微一愣,忍不住低语:“你真是个疯狂的家伙。” 关常毫不在意,淡然道:“为了复仇,大齐王室不惜一切代价,陛下早就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也要攻破梁国。既然峡山难越,那就让我们以烈焰开道。” 两人相视而笑,决意采取极端手段,利用火攻。 夜幕降临,叶红雪所率的景军在山中戒备森严。她忧心忡忡地对部下强调:“夜间更要提高警惕,决不能让敌人越过峡山半步。” 深夜时分,忽闻探子来报,敌军正在纵火烧山。叶红雪闻讯大怒,登高远眺,只见远方火光熊熊,浓烟滚滚,仿佛黑暗中升腾的地狱烈焰,铺天盖地地蔓延开来。即便此时天降大雨,也需要连续几天几夜才能将这大火扑灭。 热浪翻涌,叶红雪果断下令:“全军立刻撤退,迟则被困火海,无人能幸免!” 景军接到命令,紧急撤离,侥幸在火势席卷之前退至安全地带。叶红雪看着那肆虐的火焰,心中暗叹,但也明白这一场大火将为梁国赢得更多备战时间。 峡山火势持续燃烧了整整十天十夜,原本绿意盎然的山林变得焦黑一片。待火势稍减,李元景与关常立刻率军穿过峡山,并在附近安营扎寨。通州州牧张正得到消息后,迅速调整部署,计划趁敌军立足未稳发动突袭,抢占峡山周边的战略要地。 双方兵马一经接触,便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战,初战势均力敌,各有损伤。正当李元景与关常认为已摸清张正兵力之时,叶红雪率领五万大军突然从左侧杀出,犹如猛虎下山,彻底打破两国联军的阵型,一战下来,联军损失惨重,接近八千人伤亡。 直到此刻,李元景与关常才醒悟过来,原来那决定性的一箭并非来自林暮雪,而是景国大将叶红雪的杰作。 “可恶的叶红雪!可恶的景国!”李元景愤怒地咆哮着,眼看他的八千铁骑即将冲破梁国防线,却被叶红雪适时杀出,以五万大军将他们围歼。 于是,李元景紧急派遣信使,火速前往后方,将景国支援梁国的情报送至大帅霍安国手中。 第130章 二女聚首 霍安国收到前线信报后,立即召集齐军统帅彦文渊商议。 他摊开信函,表情严肃:“彦兄,没想到景国居然也掺和进来,协助梁国抵抗咱们。你看,咱们之前的作战方案是否需要调整一下?” 彦文渊听罢,脸上掠过一抹冷笑:“哼,这个弹丸小国倒是胆肥了!霍兄,对方派了多少兵马?领军的是徐达那老头吗?” 霍安国摇摇头:“不是徐达,领军的是叶红雪。” “叶红雪?!”彦文渊脸色微变,这个女人在沙场上战斗力凶悍,比起女帝林暮雪有过之而无不及。 三国联军覆灭梁国那次,就是她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生生遏制住了林暮雪的连胜势头,从此“女子武神”的称号威震四方。 “叶红雪亲自出马确实棘手。”彦文渊沉吟片刻,霍安国却接话道:“不过,据李元景和关将军所说,叶红雪似乎受了伤,暂时无法调动真气。” 彦文渊一听,眼睛一亮:“原来如此,我听说不久前贵国和我齐国有高手与她激战,想必就是在那时受的伤,至今未愈。” 霍安国颌首微笑:“应该是这样,没了她那股恐怖实力,如今的叶红雪就像老虎拔掉了牙,不足为惧。况且信上说她只带了四五万兵马。” 彦文渊拊掌大笑:“既然如此,咱们何须分散兵力去对付景国?我即刻派人送信回国,请皇上增派兵马直接攻打景国本土。你我联手,先把梁国拿下再说!”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云山深处,夜墨然也收到了一封迟到许久的信件。 信使历经艰辛找到他,满脸无奈地抱怨:“国师大人,您怎么跑到这荒山野岭了,害得小的找了好久!” 夜墨然放下手中的铁锤,随口问道:“哦,是哪里来的信?” 信使答道:“国师大人,是帝都杨太师亲笔写的密信,吩咐小的务必要亲手交给您。” 夜墨然调侃道:“嘿,你家老爷子亲自写信给我,难不成是要我照顾他老人家?” 一旁的杨简苦笑道:“国师,我岁数都快比你大两轮了。” 尽管与夜墨然相处日久,杨简早已习惯了他接地气的性格,但此刻还是觉得有点尴尬。 夜墨然摆摆手:“岁数大不算啥,关键要看‘尺寸’大小!别扯别的,快把信拿来!” 接过杨太师的密信,夜墨然只扫一眼,便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 信中赫然写着周齐两国联合进攻梁国之事,这让夜墨然大为震惊:“这么大的事,怎么到现在才告诉我?” 他一把揪住信使质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离开帝都的?” 信使被吓得瑟瑟发抖:“国、国师大人,我是二十天前离开的。” “二十天前?!那婆娘岂不是已经上了战场!”夜墨然惊愕万分,旁边不明所以的杨简等人听得一头雾水。 夜墨然瞪大眼睛,指着信使责问:“周国和齐国要攻打梁国,你们都知道,却现在才告诉我?!” 幽州官员吓得赶紧解释:“国、国师,这不关我事啊!是州牧大人下令,不让透露这事给您……” 夜墨然勃然大怒:“他还当我这个国师不存在不成?!” 原来,幽州牧于海龙在得知信件内容后,预感夜墨然会生气,便提前做好了应对措施。官员战战兢兢地说:“国师大人,这实在是朝廷旨意,陛下亲自下令,暂不许您知晓此事。” 夜墨然简直气炸了肺,对着天骂了一句:“我去他丫的!” 杨简看着夜墨然焦急的样子,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夜墨然一跺脚:“杨简,这里的事交给你,老子得回去一趟!” “国师,现在回去不太合适吧?”杨简试图劝阻。 夜墨然没好气地回应:“不合适也得回!再不回去看看,指不定梁国就被灭了!” 信中提及周齐联军此次攻势猛烈,仅凭梁国恐难以抵挡。夜墨然这才明白,为何之前叶红雪和吴云博匆忙赶回国内。他决定即刻启程返回,担心景国若未能及时援手,战局将更为严峻。 而在战场上,林暮雪率领的大军已然抵达通州,与叶红雪等人会合。 张正身上铠甲犹带血渍,显见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甚至连主将都亲自上阵,可见周齐联军已逼近至此。 “陛下。”叶红雪与张正一同行礼。 林暮雪一身戎装,秀发束起,回应道:“叶将军不必多礼,此次多亏贵国援手。” 张正赞同地点点头:“陛下说得没错,若非叶将军率兵前来支援,前天我们的防线只怕已经被周国的铁骑冲垮了。” 叶红雪却显得有些忧虑,询问林暮雪:“女帝陛下,夜国师可否与您一同前来?” 林暮雪摇头:“国师不懂战事,朕并未告诉他。他仍在云山之中。” 叶红雪听后略显安心,她害怕夜墨然涉险,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有个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林暮雪见叶红雪的表情,心中不禁好奇:“叶将军为何如此关心夜墨然?” 女性特有的敏感,让林暮雪捕捉到了一丝特别的气息。 叶红雪挑眉,坦然答道:“夜国师出使景国时,我们相谈甚欢,前不久在云山共同开发矿脉时更是结下了深厚友谊。对了陛下,您这次带来黑火药了吗?如果有,或可有效克制周国骑兵。” 林暮雪闻言心跳加速:“你怎么会知道黑火药?” 叶红雪眉头微蹙:“黑火药之事,是夜国师亲口告诉我的。他没有告诉你吗?他曾答应每年为景国提供一万斤黑火药。” \"什么?!\"林暮雪一听,瞠目结舌,紧接着忍不住爆粗口:\"夜墨然你这个混小子!\" 叶红雪皱眉,心里嘀咕,就算夜墨然有错,林暮雪这般咒骂也太过分了,毕竟在她心目中,那家伙可是自己的人。她平静道:\"女帝陛下息怒,夜墨然只是赠予我黑火药,并未将配方泄露给景国。而且这些黑火药的制作原料和费用,都是他自己解决的,并未牵扯到贵国财政。\" 林暮雪虽不满,但也只得暂时按下心头怒火,转向更重要的问题:\"此事暂且不论,我们先讨论如何抵御敌军。\"张正在一旁松了一口气,刚才他还真怕这两位顶头上司闹起来。 叶红雪与她们一同来到沙盘前,指点江山:\"夜墨然曾对我说过,骑兵在平原上的冲击力最强,对抗骑兵的关键在于降低其机动性,比如挖沟设阱、布设绊马索等。日前,彦文渊指挥齐国步兵配合周国骑兵,确实对我军造成不小压力。\" 林暮雪越听越不是滋味,忍不住追问:\"这些都是夜墨然和你说的?\" 叶红雪点点头,确认道:\"是在云山时,他告诉我的。\" 林暮雪内心愤懑,这家伙分明说过不懂战事,转眼却和别人讲得头头是道!但她此刻顾不得教训夜墨然,先集中精力商量对策。最终,双方达成共识,林暮雪决定将携带的十万斤黑火药全部交由叶红雪调度。 随着张正下去执行命令,只剩下林暮雪与叶红雪两人站在营帐外,遥望远方的敌军阵地。 叶红雪感慨万千:\"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会并肩作战,共同抵御强敌。\" 林暮雪苦笑附和:\"世事变幻,莫过于此。\" 叶红雪提及夜墨然的贡献,林暮雪却突然问起她与李木青同行之事,叶红雪如实承认,并透露自己当时也在夜墨然击杀李木青的现场。林暮雪敏锐地捕捉到重点:\"夜墨然为何单单饶过你?\" 叶红雪脸庞微红,这个问题让她颇感尴尬,难以启齿。毕竟,她总不能直言当初国宾馆内发生的种种亲密举动,以及彼此间萌生的那份特殊情感。 林暮雪见状,猜到其中定有隐情,试探性地问:\"莫非你和夜墨然之间……\" 叶红雪愈发窘迫,急忙岔开话题:\"陛下,此事恕我难以详述。\" 然而,林暮雪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尤其发现叶红雪与夜墨然之间的关系似乎非同一般,心中的醋意与危机感陡增。她直截了当地问:\"夜墨然是不是喜欢你?\" 叶红雪低头不语,脸颊绯红,虽未明言,但默认的态度已是昭然若揭。林暮雪顿时心生怒火,对夜墨然的不满瞬间爆发:\"那个臭小子!\" 林暮雪扬言要教训夜墨然,叶红雪却坚决维护,她无法忍受有人随意诋毁自己的男人。林暮雪见叶红雪态度强硬,也不甘示弱,搬出君臣之理,声称自己有权处置夜墨然。 叶红雪却寸步不让,警告林暮雪不要对夜墨然不敬。两人争执升级,林暮雪盛怒之下扬言要下旨让夜墨然终身不娶,叶红雪一听,更是怒不可遏:\"你敢这么做,我就直接把他带回景国去!\" 林暮雪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 一时间,两女忘却了当前的战况,忘记了彼此合作的身份,只为同一个男人针锋相对。最后,林暮雪愤然离去,留下叶红雪独自在那里,心中满是对夜墨然的挂念和担忧。 此时此刻,正在快马加鞭赶往帝都的夜墨然,莫名地打了个寒战,却不知远方两位佳人为了他而剑拔弩张。他挠挠头,嘀咕道:\"奇怪,怎么突然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第131章 恐怖力量 昨日,一场激烈的争吵差点升级为拳脚相向,不过经过了一夜的冷静思考,林暮雪与叶红雪两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为了国家大计,决定暂且放下私人恩怨,共同对抗齐周两国。 今晨再见,两人间的气氛更是剑拔弩张,让通州州牧张正看得一头雾水,感觉这俩人随时可能上演全武行。 按原定策略,林暮雪下令军队挖掘壕沟;而叶红雪则前往军营视察梁国最近在黑火药运用上的进展。这一瞧,她惊讶地发现,兵部和工部竟捣鼓出了类似地雷的玩意儿,若夜墨然得知此事,必定欣慰不已。 “叶将军,这是触发装置,填充火药后,只要承受一斤以上的压力就会立即引爆,随之喷射出的铁砂能轻易穿透一般铁甲。”兵部官员详细解释着。 叶红雪一听,喜出望外,忙追问:“这种武器,我们能制造多少?” “除常规军需外,这次征战的主要任务就是运输这批武器,一天内生产上千个不成问题。以目前储备的黑火药计算,至少能造出三万个。” 叶红雪豪情万丈:“给我先做三千个出来,下一场战役,我要让周国一个月内都不敢动用骑兵!” 周齐联军营地里,霍安国与彦文渊正在商讨对策。彦文渊据斥候情报汇报:“女帝林暮雪已率大军抵至前线,人数至少二十万,恐怕是倾尽梁国之力了。” 霍安国嗤笑,他知道梁国兵力顶多在二十五万至三十万之间,而他们联军坐拥六十万之众,如此庞大的力量,简直可以踩扁梁军。 “给这位女帝陛下一个‘热烈’的欢迎仪式?”彦文渊阴恻恻一笑。 霍安国点头赞同:“如果他们龟缩在通州防守,我们的确会有麻烦,但他们居然打算在国门前阻击我们,简直是自寻死路!” 二人迅速调兵遣将,战争旋即爆发,从正午直至傍晚,战场上空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尸横遍野,但张正、陈玄龙和孙天海三位将军坚守阵地,寸步未退,因为他们深知,后方大军正在挖掘壕沟布设火药,他们必须坚守到底! 五天激战,先头部队仅剩两三万人,平原作战对梁国而言异常艰难。直到第五天,张正等三人接到林暮雪的命令——明日佯败撤回后方,只能败不能胜,就是要他们演一场好戏。 次日,张正率军出击,面对齐国关常所率大军,他高喊:“今日必叫你命丧于此!” 关常冷笑回应:“就凭你?”话音刚落,枪如游龙般舞动,挡住张正大刀,随即反击。 张正看到关常身后涌出的大军,立刻高呼:“快撤!”他依照林暮雪的计划,假意败退。 陈玄龙和孙天海紧跟其后,此时周国铁骑已如潮水般涌来,大地为之颤抖。周国先锋李元景挥舞长刀,下令两翼包抄,意图将张正三人困入包围圈,彻底消灭。 孙天海看出端倪,若是继续溃逃,将在进入埋伏地点前被全歼,而且敌军包围的方向已然偏离预定的伏击位置。 “不下诱饵,鱼儿怎会上钩!”他勒住马缰,回首望去,作为梁国少数精于骑兵战术的将军,他做出了决定。 孙天海朗声大喝:“大梁万年!随我一起杀敌!”他率部调转马头,重新投入战场。 “大梁万年!”张正与陈玄龙含泪呼应,强忍悲痛,带着剩余兵马疾速撤离。 孙天海率领两万骑兵在包围圈中左冲右突,历经半小时激战,付出三千余人的代价,终成功撕开周国骑兵的包围,向着预设伏击点撤退。 李元景勃然大怒,誓要将其全歼,遂率四万骑兵穷追不舍。 在距离伏击点仅剩四五百米的关键时刻,浑身浴血、身负十几处创伤的孙天海发出震天怒吼:“大梁!” “万年!”身后梁国士兵亦齐声呐喊,四五百米对于骑兵来说只是一眨眼的工夫。 孙天海策马腾空而起,首先进入满是火药的埋伏区域。 李元景狠劲一刀,几乎将孙天海从中劈开,然而孙天海拼尽全力抓住刀锋,嘴角勾起一抹决绝的笑容:“咱俩就一起上路吧!” 李元景心头一凛,刹那间,一股莫名的恐惧笼罩全身,紧接着,周围地面爆发出连串猛烈的爆炸声! 天地仿佛颠倒旋转,李元景已无法分辨现实与虚幻。 在火药引爆的瞬间,他与孙天海以及胯下的战马一同被抛向空中。 爆炸声中,夹杂着孙天海那狂放的笑声,似乎仍在诉说着那句: 大梁万年! 烈性爆炸产生的巨响,不仅使周国的铁骑陷入混乱,连孙天海麾下的梁国骑兵也无法驾驭受惊的战马。 失控的战马在恐慌中四处奔逃,每一步都可能触动地下暗藏的炸药,更兼预先挖掘的壕沟赫然显露出满布的尖刀。 那些不幸坠马的骑兵,一旦跌入壕沟陷阱,瞬间便被密集的刀枪刺穿。 方圆三里的地域,早已被林暮雪和叶红雪精心布下了炸药迷局,受惊的战马疯狂逃窜,反而将更多的骑兵送入死亡深渊。 整整半个小时的连环爆炸,孙天海以两万忠勇之士的生命,成功引领周国四万铁骑步入死神的怀抱。 战场上遍布马匹和士兵的残肢断体,殷红的血液浸透土壤,将这片土地染成了触目惊心的血红色。此处已成为人间炼狱,文字无法描绘其万分之一的残酷。 侥幸避开爆炸陷阱的少数幸存者,此刻如同行尸走肉般瘫在地上,双目无神,魂魄已被恐惧抽离。 关常带兵追至此地,目睹眼前骇人景象,身躯不住颤抖。他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毫无头绪,只记得漫天飞溅的血肉碎片深深刺痛了他的神经。身为久经沙场的猛将,他不怕死,但他惧怕未知的死亡方式。 “撤!快撤!全部撤退!”关常近乎崩溃地嘶吼着,而这时,先前佯装败退的张正和陈玄龙已掉头杀回,他们眼中闪烁着坚定与复仇的火焰,口中高喊着孙天海最后的誓言,无情地斩杀着每一个眼前的敌人。这不是一场公平对决,而是赤裸裸的屠杀。 周军士兵在爆炸震慑下,大多陷入了极度恐慌,只知道盲目逃生,甚至有人误闯入梁军阵营,旋即被乱刀剁翻。 叶红雪骑着高大的战马,手中紧握骑枪,身后跟随着三千陷阵勇士。 “一个也不要放过!”她冷酷地下达了无情的杀戮命令,战场上,她的内心没有任何同情与怜悯。 这场宛如修罗场般的屠杀持续一刻钟后,关常的军队仅有半数得以逃脱,其余皆成为刀下亡魂。 满脸血污的陈玄龙摘下头盔,用力将关常的首级掷向那片沉寂的雷区,悲愤高喊:“孙将军,一路走好!” 众将沉默片刻,然后开始清扫战场。这一天,梁军虽付出了两万三千人的牺牲,却一举斩杀了五万敌军,取得了辉煌的胜利。 消息迅速传回周齐联军大营,霍安国与彦文渊闻讯大惊失色,立刻抓过前来汇报的将官质问:“你说什么!李元景和关常怎么会都战死了!先锋军怎么可能伤亡如此惨重!” 那惶恐不安的将官语无伦次:“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梁国……梁国好像有妖魔相助……” 彦文渊勃然大怒:“荒唐!白日青天哪来的妖魔作祟!”下令将这名将官斩首示众,理由是扰乱军心。 然而,霍安国与彦文渊心中疑惑重重。梁军的实力不可能轻易击败他们的先锋大军,这其中必定另有蹊跷。霍安国果断下令派出斥候调查战场,务必要查明事实真相。 不久之后,斥候们返回军营报告:“禀报二位元帅,我们到达战场后只见遍地碎尸,到处是凹陷的坑洞,泥土翻涌,就像有什么东西从地下冒出一样。尸体破碎不堪,哪怕是五马分尸也无法造成这样的效果!” 霍安国与彦文渊听得瞠目结舌,斥候描述的死状诡异至极,他们一时难以接受。 “碎裂状?”彦文渊反复咀嚼着这个词,“尸体包括战马和士兵,铠甲也破裂不堪,我们实在无法辨识这是何种武器造成的伤害。” 正当两人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军医走进大帐:“二位元帅,我们在伤兵中发现了异常情况。” “什么异常?”彦文渊急切问道。 军医困惑地回答:“禀告二位元帅,逃回的士兵和战马都表现出了怪异的症状,比如极度害怕巨大的声响,一旦听见便会颤抖不止,甚至大小便失禁。战马更是稍有动静就容易发狂,人马都像受到某种强烈刺激一般。” “全都疯了?”彦文渊与霍安国愕然。 军医肯定地点点头:“如今归来的士兵几乎丧失了战斗力,他们都反复提及爆炸二字,情况十分奇特,我们实在难以理解他们在战场上遭遇了什么。” “必须亲眼看看!”彦文渊与霍安国决定亲自验证军医所述。 一番查探下来,两人果然见到正如军医所说,逃回的士兵和战马确实行为异常,仿佛被什么可怕的东西摧残了心智。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们变成这样?”霍安国与彦文渊疑惑至极,却又无法找到答案。无奈之下,他们只好下令全军休整,未经命令不得擅自出击。 他们深知,虽然两国联手兵力庞大,但在梁军尚未采取攻城战的情况下,不宜过于紧逼。否则,一旦梁军退守通州,依托坚固城池顽抗,只怕会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因此,慎重考虑之下,霍安国与彦文渊决定暂时按兵不动,静待局势变化。 第132章 暗潮汹涌 一场大战过后,周齐两国的锐气犹如烈日下的冰雪,迅速消融。 林暮雪和叶红雪两人望着对方偃旗息鼓转入防守态势,心里总算踏实了不少。 她们都清楚,仅凭梁国之力,正面硬撼周齐联军无疑是痴人说梦。 但只要能牵制住敌军的步伐,拖延时间,就等于在战略上取得胜利。、毕竟,梁国有稳固的后方补给线,而周齐联军远离本土,数十万大军每日消耗的粮草是个天文数字。 如果能把战局拖上四五个月,恐怕不用梁国动手,敌军自己就得因物资短缺而溃败。 林暮雪之所以不选择退回通州固守,是因为那样一来,主动权将落入敌手。 周齐联军可能会分兵绕过通州这座坚城,从其他薄弱地带发起攻击。 梁国此时兵力分散各地,难以有效应对多个方向的威胁。所以,她坚持在当前阵地构建防线,誓要将敌军的任何异动纳入监控之内。 只要周齐军队胆敢分兵,林暮雪将毫不犹豫调动全部兵马,与之决一死战。 而这恰恰是霍安国和彦文渊最不愿意见到的情况,他们期望通过步步为营的方式逐步削弱梁军实力。 此时此刻,双方的战略较量处于僵持阶段,各有得失,互不相让。 而黑火药的威力,无疑为梁国带来了优势砝码。 “我觉得短期内敌军大概率不会发动大规模进攻,但我们仍需保持警惕。张正,继续带领部队吸引敌军注意力;陈玄龙,严密监视敌军动态,有任何异常,立即来报。”林暮雪果断部署,两位将领领命而去。 林暮雪离开军帐后,女帝陛下微微阖眼,瞥了一眼仍在凝视沙盘的叶红雪,心中暗自冷笑一声,开口询问:“叶大人有何高见?”叶红雪亦斜睨了她一眼,同样冰冷回应:“并无特别看法。” 另一边,历经长途跋涉,风尘仆仆的夜墨然终于是回到了帝都。 他闯入城门后径直奔向皇宫,疲惫狼狈的模样让守城士兵都没能第一时间认出他是国师大人。 夜墨然恼怒地抛出国师官印:“老子夜墨然,赶紧去传话,四品以上官员统统给我到大殿集合!” 侍卫见状,惊惶之下急忙遵命传达。 太监总管冯保得知夜墨然归来,匆忙赶来接驾。 夜墨然全然不顾礼仪,直言要求所有大臣前往偏殿集合。 群臣纷纷赶至,面对一身怒气却显得格外冷静的夜墨然,大家心生疑惑。 夜墨然依次点名询问各部官员,详细了解当前战况及后勤供应状况,结果发现一切事务均井井有条,前线战事稳定,后勤补给充足。 这让夜墨然不由得感到一丝茫然,似乎自己在这个关键时刻竟插不上手。 工部尚书林墨白见机提出疑问:“国师大人,您是否打算亲赴前线督战?” 夜墨然毫不客气地反问:“莫非你想害我在战场上送命不成?” 林墨白闻言差点没背过气去,众人强忍笑意,场面尴尬不已。 夜墨然最终挥手让大多数官员散去,只留下李元霸、杨太师等几人。他对杨太师坦诚:“我虽有种预感,觉得会有大事发生,但具体为何,我也说不清。不过真的很感谢你的密信提醒。现在看来,我还真是帮不上什么忙。” 就在这个时候,夜墨然的眼皮开始狂跳,他并非迷信之人,但此刻忍不住祈祷眼皮不要再跳了。 李元霸提醒夜墨然警惕工部尚书林墨白的用心,并叮嘱他收到任何战报都要及时查看。 夜墨然望着大殿之外,心中涌起一种无力感,但同时也下定决心,在这段时间内留在兵部跟随李元霸深入学习战争策略,以备不时之需。他知道,尽管目前看似无事可做,但危机或许正在悄然逼近,唯有时刻准备,才能在未来的关键时刻发挥重要作用。 还没踏入帝都之前,夜墨然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奔;然而踏足帝都后,他又感到自己的无力,这种矛盾的心情让他无比煎熬。他隐瞒了李元霸一行人的一件事——假如他知道林暮雪此刻身在通州,他绝对会直奔通州,而不是来到帝都。 庆幸的是,景国并非坐视不理,叶红雪亲自率军援手,这让夜墨然内心稍感宽慰。他回到帝都后,林落尘和柳儿迅速赶来,二人皆视他为扭转乾坤的关键人物,期盼他能提出良策助梁国在这场战役中取得胜利。 面对两人充满期待的目光,夜墨然只能苦笑着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从何做起啊。” 柳儿不相信地道:“国师您智慧超群,一定能帮到陛下的。” 柳儿深知战场风云变幻莫测,她作为女帝从小的玩伴及现在的贴身侍女,万分不愿见到陛下有任何闪失。 林落尘附和道:“夜兄,你肯定也知道,这次周国和齐国联合出动几十万大军,我们梁国兵力有限,压力山大啊。” 夜墨然摊手,苦涩一笑:“你说的没错,几十万人可不是几十只鸭子,调兵遣将关乎无数人性命,战场上的决策真不是我的强项。” 两人听到夜墨然难得表现出的不自信,不禁愕然。 夜墨然只好安慰他们:“放宽心,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稳固后方,坚定信念,相信陛下他们的实力。” 随后,夜墨然离开了两人,径直前往兵部。 太傅府邸内,林墨白、赵无极等人齐聚一堂,林墨白满脸阴鸷:“赵公,那家伙终于现身了,咱们何时动手?”赵无极则平静闭目,淡淡回应:“不必急躁,我们需要等待。” 众人疑惑:“等什么?” 赵无极猛地睁开眼睛,目光如刀:“等陛下战败!” 而在遥远的战场,深夜时分,林暮雪仍在沙盘前研究战局,一名士兵匆匆前来禀报:“陛下,我们抓到一个可疑人物,他说是奉您的命令而来。” 林暮雪闻言,下令:“带过来!” 很快,一个穿着灰色布衣、样貌平平的中年男子被捆绑着带进了帐篷。林暮雪一眼认出此人,立即下令松绑,男子跪拜行礼:“参见陛下。” 林暮雪赶紧将其扶起,并让周围士兵退下,帐篷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林暮雪面色欣喜:“你怎么来了?” 中年男子一脸庄重:“如今国家危在旦夕,我等岂能置身事外!” “说得好!”林暮雪赞许一笑,“你们的贡献,朕必将铭记于心!” 两年前三国围攻梁国,世人只知女帝力挽狂澜保住了梁国江山,但林暮雪心中清楚,如果没有眼前的中年男子,当年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他曾单枪匹马提着齐国将领的首级闯入军营,又派遣下属以景国独特武学击杀乱军中的三名周国大将,成功挑起了三国之间的猜疑,使林暮雪找到破绽,逐一击溃三国联军。 最后更是查出了周国粮草囤积地,与林暮雪联手夜袭,一把火烧掉了周国的三十万石粮草,迫使实力最强的周国首先撤退,齐国紧跟其后,景国也随之独木难支。 然而,他们的事迹鲜为人知,犹如隐秘的无名英雄。 林暮雪赐座之后,急切地问:“先生此次前来有何重要情报?” 中年男子微笑回答:“陛下,经我等这段时间深入敌后秘密调查,虽付出了重大代价,终查明了敌军粮草储备的具体位置。就在三天前,敌军刚刚补充了一批辎重粮草,总计达三十万石,这批粮草足够支撑敌军再战两个月。若能一举焚烧,敌军必定军心动摇,不战自溃!” “地点在哪?”林暮雪屏息追问。 “位于峡山后百里处的绿坪谷地,或许是由于地处敌军大后方,彦文渊和霍安国并未在此部署重兵防守,仅有一千人驻守。但敌人警戒森严,我们无法接近,且谷口设置了重重机关,易守难攻。虽然只是一千守军,却足以抵挡万人之师。若能趁夜色率领精锐奇袭,正面战场同时与敌交战分散注意力,再挑选一批武艺高强之人携带火油,强行突破绿坪谷,或许有机会焚毁粮草。” 林暮雪望向绿坪谷地图,眉头紧锁:“此地入口狭小又有重兵把守,硬攻难度极大。” 中年男子点头赞同:“此事在下早有预料,夜袭部队仅为诱饵,制造混乱吸引守军注意力。同时,主力部队与敌军正面交锋,牵制其大军。但我们手中现有的力量并不充足,仅有六品武者二十人,五品武者十人,在下身为四品下层武者,即便如此,仍恐难以突破重围。” “等等!”林暮雪突然打断,“你带来的这个情报,无疑是结束这场战争的绝佳机会,只要摧毁绿坪谷的粮草,敌军短期内无法补充,必将人心惶惶,梁国就能转危为安!但如果行动失败,甚至被困重围,对我军而言将是沉重打击。” 林暮雪眼中闪过挣扎之色,仿佛面临人生的重大抉择。 前方似乎出现了两条路,一条是拼死一搏寻求胜机,另一条则是稳扎稳打,继续僵持。 守护梁国,不让林家基业毁于一旦的决心,如同巨石般压在心头,令她窒息。 终于,女帝的眼神变得坚决起来,她看向中年男子:“你们与朕一同行动!” 第133章 天狼现 “陛下万万不可!”中年男子凌无涯闻听林暮雪的话,惊得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陛下,您是我梁国三军统帅,是我朝的核心支柱,您若有丝毫差池,我等万死也难赎其罪!此事万万不可由您亲自出马!”凌无涯情绪激动地跪在地上。 林暮雪深深吸了一口气:“朕明白局势的严峻,每一日的战斗都会让更多无辜的生命消逝。梁国正在发展,亟需和平稳定的环境。只要是能尽快终结战事的方法,无论多大的困难,朕都要去尝试。” “决不允许!”凌无涯坚毅地强调,“陛下,请您一定要留在这里,我等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您万万不可涉险!” 恰在此时,叶红雪路过听见了两人的对话,掀帘走入军帐。 见到凌无涯这位陌生人,她微微皱眉:“陛下,这是怎么回事?” 林暮雪向叶红雪介绍:“叶大人,这位是凌无涯。” 叶红雪一听名字,脸色骤变:“斗转星移凌无涯?这两年我一直在寻找你!” 凌无涯从容起身拱手行礼:“叶大人,久仰大名。” 叶红雪想起往事,厉声道:“两年前,周国三将离奇身亡,手段疑似景国特有武学,是不是你干的?” 凌无涯坦然答道:“为国效忠,问心无愧。” 叶红雪听罢微微闭目,得知凌无涯是梁国人后,诸多谜团豁然开朗:“原来如此,怪不得……” 凌无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顶级刺客,常游走各国执行刺杀任务,传闻他精通百家武学,尤其擅长易容和模仿他人武功杀人。 两年前的大战中,三名周国大将莫名死亡,一度让两国误会加深,叶红雪当时就怀疑凌无涯与此事有关,但苦于找不到确凿证据。 林暮雪向叶红雪说明了自己打算亲自前往绿坪谷的事宜,叶红雪听后同样震惊,与凌无涯态度一致:“这万万不可!您若出事,梁军将会失去主心骨!” 林暮雪沉声道:“为了最快结束战争,我们必须把握每一个可能的机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叶红雪极力反对:“道理虽如此,但这风险实在太大,我不能同意!” 林暮雪微微一笑,语重心长地说:“兵者,诡道也。用兵之道在于奇正相合,夜墨然曾对你说过,也对朕说过。” 叶红雪一时哑口无言,凝望着林暮雪那坚决的眼神,内心的挣扎逐渐加剧。 “稍等一下!”叶红雪旋即走出军帐,不久带来十位壮士,“从现在起,你们十人必须全力保护女帝陛下。” “遵命!”这十人是三千陷阵营中的佼佼者,修为最高的已触及四品门槛,最低也在五品中层。 “谢谢。”林暮雪感激地抱拳。 凌无涯见状,只得摇头叹息,随后离开去召集他的部下。 两天后,叶红雪率军向周齐联军发起猛烈进攻,双方数万大军激战整整一日,直至黄昏,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 梁国帝都,月色皎洁,星光璀璨,宁王府内的九层高塔顶端,林宇飞散着长发,身着单衣,赤足缓步登顶,站在窗前,面向天边,仿佛在感知着什么。 塔内蓦然传来一个声音:“殿下这是在提前体验君临天下的滋味吗?” 林宇飞闭目浅笑:“我在向苍天忏悔,屠杀宗室血亲,无论何处都是罪孽深重。” 那声音带着几分嘲笑:“像殿下一类的‘恶鬼’,竟也会忏悔?我看你的样子可并不虔诚。” 林宇飞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言语传达心意足矣,无需过多动作装饰,毕竟很多时候,忏悔也只是虚伪的表象。” 机关启动,塔顶的小阁楼悄然显现,一位绝色女子从中飘然跃下。 月光照在她身上,宛如披上了薄薄的轻纱,更显得她如同月中仙子降临凡尘,绝美容颜配上那摄人心魄的妩媚风情,令人不自觉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没想到你会主动出来。”林宇飞并未转身,话语中略显惊讶。 女子走到他身后,一同仰望星空,悠悠道:“星辰在寂灭前的最后一抹光芒最为璀璨,总能引人注目。我特意前来目睹这一刻。” 林宇飞睁开眼睛,视线锁定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平淡道:“按照我们的说法,那颗星辰唤作紫微,象征着帝王运势。” 女子接话:“这么说,现在便是民间流传的帝星陨落之时?” 林宇飞邪魅一笑:“也许吧,帝星陨落之后,谁能崛起,目前尚不得而知。” 此时,夜空中原本明亮的星辰忽然黯淡下来,而在紫微星旁,一颗星辰的光芒逐渐增强,绽放出夺目的红色光辉。 女子对天象虽感兴趣却不明究理,好奇问道:“那颗发出红光的星辰又是何物?看上去它好像夺取了紫微星的光芒。” 林宇飞一把揽住女子纤细的腰肢,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眸中闪烁着痴迷而又疯狂的神色,低语道:“天狼。” 紧接着,他深情地吻上了女子鲜艳欲滴的红唇,直至染出血色。 宁王林宇飞,字天狼。 ..... 夜色浓重,月隐星匿,今夜的黑比以往更加深邃。 林暮雪与叶红雪两人并未留守军营,而是身处通州城内。 这两日,梁军发起了前所未有的激烈攻击,与周齐联军连番血战,损失了三万英勇将士,令周齐联军惊疑梁军是否已陷入疯狂。 叶红雪内心不安,瞥了一眼身旁一身戎装的女帝,终究还是开口提议:“要不然,还是取消行动吧?” 林暮雪神色淡然:“箭已在弦,已无法回头。这么多战士的牺牲不能白白浪费。”事实上,这两日的猛攻只是为了掩护她悄悄抽调一千天羽军,绕道通州城,奔赴绿坪谷执行烧毁敌军粮草的重任。 叶红雪沉默片刻,知道再多劝说也是徒劳。 林暮雪忽而转换话题:“叶大人,你倾心夜墨然多久了?” 叶红雪一愣,看着林暮雪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冷冷回应:“此事与陛下无关吧?莫非陛下真要赐婚给他不成?” 林暮雪轻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叶红雪捉摸不透的傲然:“你就不担心夜墨然心里有其他人吗?” 叶红雪骄傲道:“这个问题,陛下无需担忧,天下间能与我叶红雪媲美的女子,屈指可数。” 就在这时,前方疾驰而来一队人马,约莫十人,为首者正是凌无涯。他翻身下马,恭敬道:“参见陛下。” 跟随的杀手们亦纷纷行礼,凌无涯低声禀告:“陛下,这些都是草民的弟子,均已达五品上层的实力。” 林暮雪满意地点点头:“很好,辛苦你了。”待得天羽军牵马到来,林暮雪翻身上马,转向叶红雪温声道:“前线之事就交给叶大人了。” 叶红雪答应下来,提醒道:“陛下务必小心。” 随后,林暮雪率凌无涯及其弟子,以及一千天羽军轻骑疾行,朝着绿坪谷方向进发。 待林暮雪等人离去,叶红雪策马返回军营,仅用了一个时辰便抵达。 陈玄龙立刻前来汇报:“叶大人,贵国使者在此。” 叶红雪扬眉:“多谢将军,他们在哪?” 陈玄龙引领她来到景国使者面前,使者呈上一封密信和一只木盒,道:“叶大人,这是陛下密函。” 叶红雪慎重接过,拆阅后得知,原来是吴天正担心她此处出现状况,特派使者送来一颗秘制药丸。这颗药丸源自景国吴氏皇族的秘传,服用后可在短时间内恢复全盛修为,但其代价亦极为沉重。此刻的叶红雪受伤在身,无法施展武技,倘若她恢复巅峰状态,无疑能在战场上发挥关键作用。 叶红雪打开木盒,看着里面的丹药,心中一动,对陈玄龙道:“将军,这里就交给你和张正了,我要去绿坪谷支援女帝陛下。” 陈玄龙惊讶:“这……可是她们都已经出发很久了!” 叶红雪摇头:“我有雪影马,一夜奔驰百里不在话下。” 说完,叶红雪也不等陈玄龙回应,便取过一杆骑枪,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另一边,林暮雪与凌无涯带领队伍连夜疾驰两个时辰,终于绕道到达绿坪谷附近。 一名天羽军侦查兵回报:“陛下,谷口守军约一千人,灯火通明,无法悄无声息潜入。” 林暮雪果断下令:“唯有强攻,千军分批潜行三百步,天羽军准备火箭。” 根据夜墨然先前提出的建议,天羽军作为梁国的精英部队,每个成员都是神射手,他们卸下战马,取出背后硬弓,将捆绑炸药的长箭搭上弦。每一支箭上的炸药量都被精确计算,确保既能达到射程又能造成巨大破坏。 林暮雪下令射箭,一千支绑有炸药的箭矢腾空而起,向着敌军营地飞驰而去。随着第一轮爆炸的轰鸣,敌军营地陷入混乱。接着,第二波火箭以抛射方式接踵而至,在首次爆炸后五秒精准落地,再次引发爆炸。 连续两次爆炸后,敌军才醒悟过来,有人嘶吼:“敌袭!” “杀!”林暮雪一声怒吼,率先挥动天子剑冲杀出去,凌无涯等人紧随其后。 趁着爆炸造成的混乱,他们迅速突破敌军防线,冲入谷地之内。 林暮雪剑光一闪,斩飞一名迎面冲来的敌兵,那人被剑上蕴含的真气震飞,半空中已然毙命。 凌无涯更是双刀齐出,所向披靡,几乎没有士兵能在他手下坚持一秒钟。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深入谷地之时,一股强大的真气波动席卷而来。 四品下层实力的凌无涯遭遇这股掌风冲击,被迫倒退十步,口中喷出鲜血,神色骇然大喊:“陛下快退!有高手!” 苍劲有力的嗓音从远方传来,一名灰衣老者从山石上飞跃而下,他双掌宽阔,长眉如雪。 林暮雪冷冽地注视着他,厉声道:“朱镇山,原来你也在这里。” 被称为朱镇山的老者嘿嘿一笑,双手背负:“林暮雪,差点又让你故技重施。今日,就让你这只凤凰在此陨落!” 话音刚落,又有数声讥笑响起,显然还有其他高手加入了阻截的行列。 第134章 绝地反击 火把照亮四周,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执一杆长枪,左手握住枪杆,腰间悬挂着熠熠生辉的枪尖。他脸庞上一道疤痕破坏了原有的英俊气质,却平添了几分狠辣。 “这一剑,让我痛了两年,女帝陛下。”白衣男子冷笑着,右手取下腰间的枪刃。 巨石之上,一名壮硕的麻衣短衫大汉端坐,他孔武有力,光头照人。他淡漠道:“林暮雪,放下武器,可饶你不死。” 林暮雪面容冷静,毫无惧色:“就凭你们三个?玉无尘、朱镇山、冯天霸,你们以为自己有这个资格吗?” “那加上我又如何?”一声清傲的喝声传来,声音与林暮雪有八分相似。 只见绿坪谷内走出一名女子,步步逼近。 林暮雪见状,心神一震,后面的天羽军等人更是惊讶万分,因为来人容貌竟然与女帝林暮雪一模一样! 林暮雪握紧天子剑,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女子轻轻一笑:“朕,自然是梁国女帝,林暮雪。” 林暮雪勃然大怒:“大胆!” 凌无涯毫不犹豫地挡在林暮雪面前,急切道:“陛下快走,我来断后!” 朱镇山冷哼一声:“既然踏入此地,还想全身而退?痴人说梦!” 朱镇山身形掠出,大袖翻飞,一掌裹挟磅礴真气直逼凌无涯。 凌无涯身姿鬼魅,非但不退反而迎击上去,与朱镇山硬碰一招后滑步后退。 此刻,林暮雪剑势陡然一变,一团炽烈的火红真气熊熊燃烧,一剑挥出,一道火红剑气如龙吟啸,所过之处山石粉碎,草木瞬间燃起。 朱镇山竭力催动“撼天掌”,试图抵挡林暮雪的剑招,然而这一剑的威力远超众人想象。 剑气破开掌劲,朱镇山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林暮雪厉喝:“全军撤退!” “想走?迟了!”白衣男子玉无尘狂笑一声,将枪头扣在枪杆之上,身影如电般疾冲而来,携带着雷霆万钧之力砸向林暮雪。 林暮雪长剑抵挡,闷哼一声。 凌无涯见状刀剑齐出,刹那间刀光剑影交织成一道屏障,逼退了玉无尘。 “碍事!”玉无尘怒骂一声,朱镇山亦冷哼道:“冯天霸,一起对付此人!” 光头男子冯天霸并未言语,脚下发力,他原本所在的巨石瞬间断裂成两半。冯天霸如猛兽扑食般飞身而至,凌无涯连续斩出三道剑气,却被冯天霸一拳拳震碎。冯天霸的铁拳悍然砸在剑锋之上,那恐怖的力量仿佛山岳压顶,直接将凌无涯震飞出去。 “小心!”林暮雪惊怒交加,却见那与自己长相相同的女子已杀到跟前,同样抽出一柄与她手中一模一样的天子剑,剑上更是附着一道至刚至阳的剑气。 “凰天功!你究竟是谁!”林暮雪大惊,对方不仅容貌酷似自己,连修炼的功法也完全相同,这让她倍感震惊。 假林暮雪冷笑:“我就是你啊!” 两柄天子剑激烈交锋,假林暮雪退了一步,显然在境界上略逊一筹。 林暮雪心焦如焚,此刻玉无尘已封锁退路,正在屠杀天羽军。 这些人似乎是早有预谋! 正当林暮雪分神之际,假林暮雪喝道:“还想什么呢!怒凰焚宇!” 假林暮雪跃起,剑势幻化出一只火红凤凰的光影,林暮雪同样激发剑势,怒凰光影再现:“怒凰焚宇!” 两道炽热的凤凰光影在剑尖碰撞,激起浩瀚的能量浪潮,狂暴的真气犹如潮水般涌向四方,其余四位高手见状,皆心中一凛,纷纷抽身急退。 假林暮雪抵挡不住,连连后退七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林暮雪眼中杀意暴涨:“你必须死!” 就在这时,林暮雪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陛下小心!” 假林暮雪惊呼:“夜墨然救我!” “夜墨然!”林暮雪一愣,急忙转身大叫:“不要信她!” 然而身后哪有夜墨然的身影!林暮雪还未回过神,炽热剑气已近在咫尺,周围一片惊呼。 “陛下小心!” 关键时刻,凌无涯奋不顾身撞开林暮雪,他自己却被长剑洞穿胸口,依旧奋力一剑将假林暮雪击退,鲜血如泉涌般狂喷。 “陛下快走!”凌无涯面色苍白,手中只剩断剑,但他依旧拼死护主。 林暮雪睚眦欲裂,一剑将偷袭的玉无尘劈飞,体内真气汹涌澎湃,准备施展足以斩杀任何一人的绝世剑招——“天凰荡世”。 假林暮雪见状惊怒交加,高呼:“防御!” 然而就在林暮雪剑招即将爆发之际,一股力量从背后突袭,林暮雪突然被撞开,回身一看,却是凌无涯胸口被断剑穿透,面目狰狞地将偷袭者击退。 “你们!畜生不如!”林暮雪一把拉过重伤的凌无涯,一剑劈飞再度偷袭的玉无尘,全身真气激荡。 这时,假林暮雪身后现出真实面目,残忍一笑:“这都打不死你,陛下,我对你的修为真是敬佩万分啊!” 林暮雪拔出身上的断剑,看着凌天涯,抹去嘴角的血迹,面无表情,唯有眸中的杀意如烈火般熊熊燃烧。 “我确实是低估了你们的用心,才会落到这般田地。” 凌天涯冷笑着回应:“要除掉您这样的豪杰,我们怎能不费尽心机,煞费苦心呢?” 林暮雪强忍伤痛,她始终想不通,凌天涯既然早有预谋,为何两年前还要助她对抗三国联军。刚才他甚至为了保护自己,硬生生挨了一剑。 凌天涯平静道:“我家主人在见识到您的深厚修为后,为了除掉您,确实筹划了很久。” 林暮雪紧闭双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满是决绝。她身边的几百名天羽卫蜂拥而上,誓死保卫女帝。她紧握长剑,深知自己此刻已无力对抗眼前的敌人,但她决心以命相博,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有人冲出去告知外界真相。 “林辰!”她下令。 “在!”天羽军首领林震坚定回应。 “朕来断后,你带人突围出去!”林暮雪决然下令。 “陛下万万不可!末将愿以身殉职,誓死保卫陛下!”林辰心痛不已。 林暮雪目光如炬,声音冷峻:“这是军令!不惜一切代价冲出重围,回到帝国,宣读朕的遗旨,立皇子林落尘为新帝,国师夜墨然辅政!立刻行动!” 随着林暮雪的一声怒喝,她如同离弦之箭冲向敌阵,体内真气翻涌如沸水般激烈。她此刻已明白,敌人设下的陷阱就是要让自己丧命于此,然后利用那个与她几乎一模一样的人替换身份,篡夺梁国大权。她必须有人突出重围,将这一切告诉外界。 凌天涯勃然大怒,意图拦截,却被林暮雪一剑逼退,再次遭受重创。 面对林暮雪的顽强抵抗,凌天涯等人无不心惊胆战,他们从未料到,即使在这种生死边缘,女帝林暮雪还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战斗力。 “陛下!”林辰悲痛嘶吼,但林暮雪却以更大的声音催促他:“快走!” 景国的十名陷阵士并未随天羽军撤退,他们并非梁国人,但出于对林暮雪的敬佩,他们决定留下来共同抵御强敌。 陷阵士首领一挥手,十人同仇敌忾:“挡住他们!” “杀!”十名陷阵士均为五品武者,他们的加入暂时缓解了林暮雪的压力。 林暮雪剑势如虹,以一己之力对抗五名高手,剑气纵横间,三道火红剑气如品字形射向凌无涯。然而,对方的剑气同样犀利,破开了她的攻击。 假林暮雪嚣张挑衅:“想不到女帝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等我坐上梁国的宝座,定会让你的江山繁荣昌盛。至于你心中的国师夜墨然,我会让他成为我的裙下之臣,你觉得如何?” 林暮雪怒不可遏:“闭嘴!你这个贱人,有何资格提及他!” 怒火中烧的林暮雪剑势愈发狂乱,周遭弥漫着火红剑气,她企图再次施展“天凰荡世”。然而,此刻她已是强弩之末,冯天霸冲破剑幕,双拳狠狠砸在她身上。幸得一名陷阵士掷出三枚铁镖干扰,使得林暮雪得以凝聚剑势,两道火凤冲天而起,朱镇山、玉无尘、冯天霸三人合力抵挡,仍旧被震飞百米,口吐鲜血,惊骇万分。 林暮雪以一剑之力逼退三人,面对假林暮雪的重剑直刺,她毫不退缩,任由剑锋刺入肩头,左手化指为剑,剑气凌厉而出,划破了对方的脸颊。假林暮雪尖叫着后退,脸颊上留下一道血痕。 她怨毒地扑向林暮雪,一记重掌直击林暮雪心口。 林暮雪再也承受不住,惨叫着飞出百米,重重撞在山壁上,天子剑脱手飞出,但她又顽强地爬了起来。 “火凤燎原!”林暮雪双指聚力,剑气如火凤般冲天而起,却被玉无尘一枪挑破。 此刻的林暮雪,浑身浴血,但目光依然坚韧,她望向已经成功突围的天羽军,惨然一笑。她虽身受重伤,但仍未放弃,捡起一旁的天子剑,挺身而战。前方陷阵士只剩下最后一人,但仍英勇奋战。 暗夜之下,一名女子满身鲜血,持剑屹立,尽管伤痕累累,却风采依旧,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份深深的哀愁。她不再畏惧死亡的威胁,只是在心底默默想念那个未曾相见的身影。 “若我能早些遇见你,早一年,或早两年,去到江宁县,那时,我是不是就可以放下肩头的重担,与你共度余生,看尽世间美景,尝遍人间美食。疲倦时依偎在你的肩膀,寒冷时紧紧拥抱你,生气时你会逗我开心,伤心时你会为我拭去泪水。这样的日子多么美好。” 林暮雪自言自语,随后露出释然的笑容,看着最后一名陷阵士倒在朱镇山的掌下。她明白,有叶红雪在,那个人以后也会得到幸福。 面对冲来的敌人,林暮雪毅然闭上双眼,高举天子剑,口中低喝:“烈焰焚天!” 顷刻间,真气化作熊熊烈焰席卷天地,上演了一场玉石俱焚的壮烈场景,天地为之震撼。 与此同时,梁国境内,夜墨然突然捂住胸口,剧痛如绞,吓得李元霸等人惊慌失措。 第135章 危在旦夕 “国师!国师你怎么了?”兵部众人群情激昂,只见夜墨然双眼泛红,面容扭曲,过了许久才发出声音,“就像心脏要裂开一样!”他喘着粗气,满头大汗淋漓。 “要不传太医?”李元霸关切地提议。 夜墨然摆手制止:“不必了,我们继续工作,工部的所有火药立即打包,送往前线……”话音未落,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窗外那漆黑如墨的夜空,心中有种莫名的恐惧。 绿坪谷中,五大高手的合力一击仿佛撼动了整个山谷。凌无涯、朱镇山、玉无尘、冯天霸以及假林暮雪各自喷出一口鲜血,纷纷后退数步,其中凌无涯伤势最为严重,险些丧命。 当烟尘散去,一道满身血污的身影傲然矗立。 玉无尘惊骇:“这不可能!”林暮雪竟然还活着!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仿佛让整个空间的温度骤降:“女帝陛下,没想到本座恰好赶上这场好戏。” 林暮雪嘴角溢出鲜血,背后显现出一个冷峻的身影,那是一个绝色女子,她一手贴在林暮雪后背,正是她以自身巅峰修为硬生生接下了五大高手的合击!她右手斜提长枪,徐徐走出,轻描淡写道:“只要你以后别妨碍我和夜墨然的事就行了。” “叶红雪!”凌无涯惊呼,“你不是不能动武了吗?” 叶红雪嗤笑一声:“老娘干什么要事事向你汇报?”朱镇山等人见状,心头一紧,戒备之情溢于言表。 叶红雪,景国的女子武神,其传奇色彩与女帝林暮雪不相上下,犹如日月争辉,让天下男儿为之侧目。 “玉无尘?六年前我在齐国游历时,你这小子侥幸逃过我一枪,现在进步不小啊,都四品三品了?”叶红雪轻蔑地指出。 “朱镇山?老家伙,你还活着啊?” “冯天霸,你练拳四十年,就这点水平,也敢搞群殴?” 叶红雪一一揶揄他们,最后目光停在凌无涯和假林暮雪身上,眉头一挑:“至于你们俩,确实有意思。” 玉无尘阴冷道:“叶红雪,今天我们就杀林暮雪一人,你若离去,我们三国保证瓜分梁国。” 叶红雪哂笑:“哎呀,你在教我做事呢?”她单手扛枪,气势如虹:“我现在就要带走女帝,你们要么让我们走,要么等我把你们解决后,我们再走。” “狂妄!”假林暮雪怒吼一声,率先出击:“天凰荡世!” 火凰从天而降,叶红雪一声怒喝:“退下!”枪尖瞬间爆发出如冰川般的寒芒,一枪挥出,直接破开火凰,直刺向假林暮雪。 枪尖贯穿假林暮雪右肩,随后破土而出,在地面犁出一道长达百米的裂痕。 叶红雪右臂轻轻一压,假林暮雪发出凄厉的哀嚎,跪倒在地,血染宫装。 叶红雪冷笑:“就凭你也敢冒充她?” 将假林暮雪丢在一旁,叶红雪枪尖指向剩余四人:“下一个是谁?” “叶红雪!你们景国难道要违背天命,阻碍大局?”玉无尘愤然质问。 叶红雪淡然回应:“随便你们怎么想。” 她吹了一声口哨,雪影驹疾驰而来,林暮雪被稳稳地安置在马上。 叶红雪挥枪一划,大地裂开一道缝隙:“逾越此线者,死!” 叶红雪飞身上马,景国女子武神载着梁国女帝疾驰而去。 “让她们就这么跑了!”朱镇山愤慨不已。 冯天霸眼神阴冷:“不然还能怎样?你我能挡得住叶红雪五十招吗?” “调集兵马,即便是用人命堆,也不能让林暮雪活着离开!”玉无尘咬牙切齿,五人忍痛冲出山谷,却发现外面全是他们士兵的尸体,尽数被叶红雪所杀。 五人心中一阵寒意,一骑当千,世上竟有如此强大至极的女子! 然而朱镇山很快就发现了异常,他仔细查看地面上的枪痕,从深到浅,结合他曾与叶红雪交手的经历,判断出她在击杀这些士兵的过程中,力量正在不断衰减。 他猛然醒悟:“糟了!这女人骗了我们!她的修为正在衰退!追!” 雪影驹在黑夜中疾驰,叶红雪一手握枪驾驭马匹,一手护住林暮雪。她口中流出的鲜红血液,滴滴落在林暮雪身上。 “你……受伤了。”林暮雪虚弱地问。 叶红雪语气平稳:“杀完那些士兵后,我只剩下四品修为,他们五人合力的一击,我勉强才能抵挡。” “别说话,我已经封住了你的经脉,能撑一段时间,你伤得太重了。” 前方,天羽军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看见叶红雪,纷纷涌来。 “陛下!我等有罪!”林语辰颤抖着说。 林暮雪已虚弱到无法回应,叶红雪疾声道:“敌军不会善罢甘休,你们负责断后。” “遵命!叶大人,请您务必将陛下平安带回!”林语辰大声宣布,“天羽军,挡住敌人!” 仅剩的三百余人纷纷转身冲向敌军,林暮雪痛苦地闭上双眼,鲜血不断从伤口渗出。 叶红雪大喝:“林暮雪,给我振作起来!我可不想救个死人回去!” 就在刚才,她察觉到女帝的绝望之意。 林暮雪艰难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坚定:“你放心,我现在还不想死。” “那就好,记住你欠我一条命,日后要是敢阻挠我和夜墨然,我可不会客气!”叶红雪回忆起今夜的情形,不禁懊恼万分。 多年后,每当想起今晚的遭遇,这位女子武神仍然颇为不满:“早知道就不该急匆匆跑去绿坪谷!” “杀!决不能让他们逃了!” “叶红雪,放下女帝,老夫留你一命!”朱镇山怒吼着,跃身而起,借力飞向前方疾驰的身影。 他全身真气鼓荡,蓄势待发,准备全力以赴。 叶红雪察觉到背后劲风袭来,一拍马背腾空而起,如同蝴蝶翩翩,转身一掌推出。 夜幕下,两掌硬憾,朱镇山眼珠子瞬间瞪大,喉头涌上一口逆血,整个人如被击飞的炮弹般倒飞回去,跌落地面后仍止不住体内气血翻腾,一路滑行数十米,最后喷出一口鲜血,看着自己颤抖不止的右手,惊骇不已。叶红雪这一掌的威力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叶红雪忍住涌上喉头的血,借助朱镇山这一掌之力重回马背,继续护卫着林暮雪策马疾驰。 玉无尘、凌无涯等人虽紧追不舍,却很快发现追赶无望。 叶红雪所骑的雪影驹速度太快,他们的坐骑根本无法比拟。若强行催动真气加速追赶,短时间内或许可行,但那样会大量消耗真气,即便追上了也未必是叶红雪的对手。 眼看叶红雪渐行渐远,玉无尘等人只能眼睁睁看着。 玉无尘愤然道:“没想到她就算修为下滑,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叶红雪巅峰之时,恐怕已经触及二品武者的门槛,这女子的实力实乃罕见!” 冯天霸对此并无太多惋惜,他本是周国请来的江湖高手,并非军政出身,任务失败对他来说并无太大影响。 而凌无涯和假林暮雪则满脸愤恨,今日被叶红雪搅局,将来要除去林暮雪将更为困难。 朱镇山看向两人,询问道:“二位接下来有何打算?”五人之中,凌无涯和假林暮雪才是真正的决策者。 假林暮雪捂着被叶红雪一枪重创的肩膀,冷声道:“我们只是约定合作杀女帝林暮雪,既然任务未能完成,其余的事便与我们无关了。” 玉无尘皱眉:“既然大家目标一致,二位能否提供一些情报?只要我们攻破梁国大军,必然杀掉林暮雪。” 凌无涯冷笑:“女帝重伤,叶红雪修为持续下滑,肯定是使用了某种秘法。如今正是梁军最脆弱的时候,周齐联军若不能趁机获胜,那还谈什么灭梁国?影凰,我们走吧。” 凌无涯和假林暮雪相继离去,留下玉无尘和朱镇山相互对视,从凌无涯的话中捕捉到了关键信息——此刻正是梁军最薄弱的时机。 “速速赶往前线,命令大军进攻!”朱镇山眼中闪烁着狠辣的光芒。 另一边,确认敌人不再追击,叶红雪也按捺不住体内伤势,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她紧盯着昏睡中的林暮雪,因丹药反噬,两人皆身受重伤,必须尽快通知前线大军后撤。 叶红雪咬牙坚持,一边向林暮雪输送真气,一边忍受着体内反噬带来的剧痛,驱马向梁国大军方向疾驰而去。当她赶到时,天已破晓,发现巡逻士兵稀疏,不由得心中大急,从马背上滚落。 士兵们见状急忙跑过来搀扶,惊恐地询问:“将军,你们这是怎么了?” 叶红雪无暇多言,焦急地问:“为什么守军这么少?” 士兵慌忙回答:“半个时辰前敌军大规模进攻,陈将军和张将军都去迎敌了!” “糟糕!传令兵在哪里!”叶红雪心急如焚,意识到自己还是来晚了。 她立刻召来传令兵,下令:“命张正、陈玄龙两位将军迅速撤退,全军撤入通州,未经军令不得擅自出战!” 就在军令刚刚传达完毕,远处有士兵骑马飞奔而来,报告道:“禀将军,我军大败,敌军正向大营逼近,请将军尽快撤离!” “全军撤入通州,所有辎重一律舍弃,全速撤退!”叶红雪心急如焚,竭力嘶吼。 一个小时后,原本的梁军大营已被周国铁骑占领,彦文渊、霍安国两位主帅相继现身,看着满地的残破器械,彦文渊得意地大笑:“看来梁军逃跑得很狼狈啊!” 霍安国亦满脸得意:“那是自然,我刚刚让人在交战时散布女帝战死的消息,加之林暮雪迟迟未现身,梁军军心大乱。因此我才得以一战斩杀近七万敌军。如今梁军不过剩下十万人左右,已经无法抵挡我们的攻势。” 霍安国大笑着下令:“全军休息一天,明日进军通州!” 第二天,通州城内。 张正和陈玄龙两位主将在屋外等候,见到一名女大夫走出,连忙上前急切询问:“大夫,陛下和叶大人情况如何?” 大夫无奈地摇了摇头:“陛下内伤严重,虽然暂时稳定,但短期内无法下床。叶大人伤势同样不轻,稍微好于陛下。” 陈玄龙忍不住咒骂一声:“真是该死!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尽管梁军已经撤入通州,并立即构建防线,但仅剩的十万人马如何能抵挡住联军的攻势?一旦边关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张正思索片刻,立即做出决定:“你立刻去关外指挥御敌,没有叶大人和陛下的军令,不得出关作战。我立即写信上报朝廷,通报当前的危急情况。” 陈玄龙点头同意,按照张正的安排行事。 很快,前线大败的消息传回帝都,张正的战报毫不隐瞒地记载了林暮雪和叶红雪双双重伤的事实,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令整个梁国陷入动荡,人人自危。 朝堂之上,杨太师紧急召开朝会,连皇子林落尘也出席了会议,只是缺了一个人的身影。 工部尚书林墨白站出来质问:“太师,国师夜墨然何在?” 第136章 驰援通州 “可不是嘛!国家危在旦夕,国师却不见踪影,这怎么能行!”一名官员焦虑地嚷道。 太师杨万里环视身边的几位王爷,林宇飞清了清嗓子,打着圆场:“各位别急,国师自有他的考量,我们还是先议正事。” “宁王殿下,恕老夫直言。”太傅赵无极插话道,“如今我国形势堪忧,陛下身受重伤,前线溃败,十万大军退守通州关,若是国师此刻不出面稳住人心,只怕前线军心会更加动摇,若周齐联军一举突破通州,那我大梁可就离覆灭不远了!” 林宇飞尴尬回应:“太傅所言极是,是我考虑不周。” 众多官员内心无奈,瞧瞧无所作为的林宇飞,再看看懵懂无知的林落尘,感叹大梁命运多舛,无人担当。 就在这时,殿外的太监冯保高声唱道:“国师到!” 众人纷纷转头看向大殿之外,只见夜墨然身着国师服饰,眼神阴郁,满身杀气步入殿堂。 不少人心中一惊,今日的夜墨然显得格外冷峻,难以接近。 林落尘赶忙上前,眼中满是忧虑:“夜兄,你总算来了。” 自从得知林暮雪重伤的消息,他内心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比三年前三国围攻梁国时还要惊惶。因为他意识到,一直以来,他都在林暮雪的庇护下度过,如今危机当前,他更害怕夜墨然也无能为力,或是离他而去。 夜墨然淡然回应:“不用担心,我在这里。” 林宇飞连忙让出座位:“国师请坐。” 夜墨然却摇头:“不必,我只说几件事。” 他转身面向所有人:“工部即日起全力筹备所有炸药,送往通州前线,延误者严惩不贷。兵部迅速集结各地预备军,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凉州,做好通州失守后的持久战准备。同时,各地官员务必安抚百姓,如有骚乱者,严惩不贷。吏部即刻发布公文,通知凉州各级官员启动百姓转移预案!” 众官员愕然听着夜墨然的安排,他加重语气:“都听清楚了吗?” “听明白了!”官员们条件反射地回应。 夜墨然点点头:“接下来,设立临时内阁,由兵部尚书李元霸、太师杨万里、宁王林宇飞、户部尚书张远明、吏部尚书王元庆五人共同管理朝政事务。” 林墨白和赵无极同时皱眉,赵无极小心翼翼地问:“国师大人,那你呢?” 夜墨然平静道:“我要去通州。” “什么!”全场皆惊,有人真心担忧,有人则是喜忧参半。 林宇飞立刻反驳:“本王不同意!” 李元霸也坚决表示:“国师,你可别冲动,看过几本兵书就想上阵杀敌?何况现在国家动荡,正是需要你坐镇中枢的时候!” 夜墨然不为所动:“朝中有你们几位内阁成员足够应对,现在这种时候,我去通州更能稳定军心和民心。” 林宇飞焦急道:“夜兄,你这是胡闹!连陛下都受伤了,你若有个万一,那可怎么办!” 赵无极支持夜墨然:“国师说得对,当前形势危急,国师若能亲临前线,定能提振士气,而且百姓对国师向来敬畏有加,国师在,便是我梁国的定海神针,不至于乱套。” 林墨白也表示赞同,李元霸却愤怒指责他们是别有用心。 夜墨然打断争论:“我不是来征求你们意见,我只是告诉你们我的决定。另外,从今日起,如果我发现有人暗中捣乱、拖延后腿,就算陛下也无法保你们!我说到做到!” 话音落下,夜墨然转身离开,林落尘和林宇飞紧跟其后。 “夜兄!”林落尘坚决地说,“我也要去通州!” 夜墨然看着他,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你去能做什么,只会添乱?” “大姐都受伤了,我要去看她!”林落尘固执地道。 夜墨然的目光变得柔和,轻轻抚摩林落尘的头:“放心吧,我保证会把陛下毫发无损地带回来。你现在留在帝都,她才会安心,懂吗?” 林落尘看着夜墨然少见的严肃神情,心中五味杂陈,最终只能点头。 夜墨然转向林宇飞:“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战场上刀光剑影,危险重重。” 夜墨然平静道:“我已经想清楚了,帝都就交给你了。” 林宇飞长叹一声:“好吧,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夜墨然最后看向冯保,挑眉道:“总管大人,陪我走一趟吧。” 冯保点头答应,他知道夜墨然之所以带上他,不仅仅是为了保护自己,更是为了守护林暮雪的安全。 夜幕降临,星河灿烂,塔中一男一女相对而坐,沐浴在皎洁月光下,仿佛披上了天然的华丽霓裳。 “看来局势已经超出了殿下的掌控范围。”坐在林宇飞对面的女子身着素白长裙,那绝美的脸庞非但没有给她增添多少仙气,反而平添了几分妖娆诱惑。 林宇飞悠然举杯,淡然回应:“凡事无绝对,就如同棋局变化万千,关键在于布局的过程。” 女子侧身靠进林宇飞怀里,嬉笑道:“但在殿下的眼神中,我看到了犹豫和忧虑,你在害怕什么呢?” 林宇飞轻抚女子脸颊,低语:“你知道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什么吗?那就是未知。而夜墨然恰恰就是这样能带来未知的人。” 女子好奇地问:“这么说,这个人非常危险了?” 林宇飞饮尽杯中酒,女子咯咯笑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除掉他呢?” 林宇飞摇摇头:“杀人总会留下遗憾,若他在帝都辅佐我,也许就能助我横扫天下。” 女子笑意更深:“但现在看来,这个愿望恐怕要落空了。” 林宇飞无奈一笑:“所以我现在很矛盾,若是他真的死在战场上,那也太可惜了。” “可以让第一楼再次出手?”女子试探性地问。 林宇飞否定了这个提议:“出手一次已属不易,再等等看吧。只可惜,如果不是叶红雪从中作梗……” “看样子,陛下和夜墨然还真是情投意合,可惜叶红雪没死。”女子补充道。 “没错,只要林暮雪还活着,我现在发动政变,其他大臣是不会支持的。”林宇飞看着窗外,“但如果夜墨然能逆转战局并取得大胜,那我岂不是又要退居幕后?” 黎明时分,夜墨然准备启程,苏小小依依不舍:“公子,让我陪你一起去吧!” 夜墨然笑答:“我是去战场,不是游玩,带着你不方便。” 苏小小眼中闪烁泪花:“但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会动手的!” 夜墨然轻叹一口气:“的确有可能,陛下这次的失利很可能与他有关。但我们没有证据,只能随机应变。乖,听话。” 苏小小仍不死心:“公子,你若食言,我也绝不苟活!” 夜墨然安慰地替她擦去眼泪,深情一吻后,与她告别。 走出国师府,太监总管冯保早已候在那里,陪同他出行的还有三千禁卫军。 文武百官在城门口相送,夜墨然跃马扬鞭,率领三千禁卫军疾速赶往通州。 出城后,夜墨然问冯保:“总管大人,你可曾听说过‘斗转星移’凌无涯这个人?” 冯保点头:“他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据说修为已达四品,非常厉害。” 夜墨然追问:“据战报所说,正是因为此人导致陛下战败。你知道他的背景吗?” 冯保沉思片刻,摇头道:“我虽知晓江湖一些事情,但这些年一直在宫内负责安全,对江湖具体事务了解有限。” 夜墨然只能叹息:“那就只能委托景国帮忙调查了。” 经过五天的长途跋涉,夜墨然一行人终于抵达通州城。 通州城距离边境防线约五十里,由于是军事重地,城内居民并不多,此刻更是大多疏散到了后方。 城中只有辅兵在巡逻警戒。 州牧张正率众官员在城外迎接,他虽然初次见到夜墨然,却不敢有丝毫怠慢,恭敬行礼:“末将张正,参见国师大人。” 夜墨然赶紧下马还礼:“将军不必多礼,战况如何?” 张正起身叹气:“敌军攻势猛烈,虽未分散兵力,但估计关外防线也支撑不了太久。今日已有多次险些破城,幸好被我们击退,我想请求陛下撤退,但她坚决不肯。” “这丫头又犯倔!”夜墨然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张正一愣,似乎没料到夜墨然会对女帝如此称呼。 夜墨然吩咐道:“快带我去见陛下,同时加强关外的防守。” 路上,夜墨然询问张正:“听你这么说,陛下的伤势有所好转了?” 张正答道:“昨日本已醒来,但伤势太重,至今仍无法下床。” 夜墨然又问:“叶红雪呢?” “她暂时还没生命危险。”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夜墨然扭头一看,脸色苍白的叶红雪正看着他。 夜墨然扔下张正,快步走到叶红雪身边,满眼关切:“你怎么样了?” 张正惊讶地看着两人,显然没想到他们相识。 叶红雪苦笑道:“现在是彻底无法动武了,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夜墨然没好气地说:“知道是战场,我更要来!周齐联军这么大动静,你们肯定早就知情,居然瞒着我!” “事态紧急,这些旧账暂且不提。”叶红雪强硬回应。 夜墨然心中暗怒,见张正呼唤,只好狠狠瞪了叶红雪一眼:“这笔账,稍后再跟你算!” 叶红雪内心也愤愤不平,心想这家伙一来就给自己脸色看,简直是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夜墨然让其他人退下,轻轻地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躺在床上的林暮雪转头看见是他,眼眶微红,强忍疼痛挤出一丝微笑:“你来了。” 原本憋着一肚子火气的夜墨然,看到林暮雪这副憔悴的模样,心如刀割,立刻跑上前去,颤抖的手轻轻抚上她苍白的脸颊,声音哽咽:“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第137章 谁都放不下 苍白的脸庞和暗淡无光的眼神,深深触动了夜墨然的心弦。 林暮雪虚弱地回应:“疼……” 夜墨然心痛至极,紧紧握住林暮雪的手:“抱歉,我来晚了,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任何伤害,我发誓!” 满怀愧疚和自责,夜墨然心中充满了复仇的火焰,誓要将那些伤害林暮雪的人一个不留! …… 处理完林暮雪的事情,夜墨然来到大厅,厅中只有叶红雪和张正两人。 他坐下后,询问张正:“张将军,关外前线有什么新的消息吗?” 张正面色忧虑地回答:“敌军发动了两次突袭,都被我们成功阻挡,城门有所损伤,正在紧急修复。目前兵力只剩下十三万左右,而敌军仍有四十万,虽然周国铁骑不擅长攻城,但剩余的齐国步兵也相当棘手。我和叶大人正在讨论是否请求景国增援。” 夜墨然转头问叶红雪:“景国那边的情况如何?” 叶红雪摇头:“齐国调动了国内所有剩余兵力,对景国北部发起猛攻,周国兵马也在三天前加入了战斗,景国现在也陷入了困境。” 夜墨然深吸一口气:“我已经下令兵部调遣预备军驻守凉州,一旦通州失守,我们将以凉州为战场,绝对不能让敌军越过凉州,否则梁国就面临灭顶之灾。” 张正点头称是:“国师考虑得周全,既然您已经抵达,那我这就去关外协助陈将军抵御敌军,后方就交给您和叶大人了。” 待张正离开后,夜墨然向叶红雪追问详情:“你们究竟是怎么受伤的?绿坪谷里发生了什么?” 叶红雪详细讲述了当日发生的一切,当提到假林暮雪时,夜墨然颇感惊讶。 叶红雪分析道:“凌无涯和那个假女帝背后的人,很可能在梁国地位极高,若不是我及时赶到绿坪谷,女帝可能就遭遇不测,假女帝便能替代她,篡夺皇位。” 夜墨然脑中闪过宁王林宇飞的身影,虽然他平时表现得并非丧心病狂,但没有证据之前,夜墨然也不敢轻易下定论。 夜墨然思考片刻,决定道:“首要任务是让陛下尽快恢复,然后把她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你也最好准备一下,要么返回景国,要么一起撤离。” 叶红雪却坚决反对:“我不走!你既然来了,肯定是要坚守前线,我身为沙场老兵,比任何人都清楚战场的残酷。”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太危险,不能留在这里!”夜墨然坚决反对。 叶红雪却反驳道:“我是景国人,又不受你的管辖,你管不到我。” 夜墨然被气得无语,他回忆起收到林暮雪和叶红雪双双重伤昏迷的消息时,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现在两人都还活着,他更加不允许她们有任何闪失。 “如果你不在了,我怎么办?”叶红雪一脸坚决,“再说,论带兵打仗,我可比你懂多了。” 夜墨然被叶红雪一句话噎住,看着她那坚定的眼神,不知该如何回应。 叶红雪上前一步,抓着夜墨然的衣领,眼神犀利而坚决:“你休想甩掉我!要死,我也跟你死在一起!” 夜墨然感到一种被壁咚的错觉,又好笑又感动,面对叶红雪的目光,他笑了起来:“我们都会好好的,都会活下去。” …… 而在联军大营,霍安国和彦文渊正对着一群工匠发问:“都查清楚了吗?梁国使用的那种能爆炸的弓箭是什么?他们在地面上埋藏的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们的士兵一冲过去,地面就会爆炸?” 两位统帅都阴沉着脸,原本以为梁国退守通州,只需日夜强攻,很快就能攻破关隘。 可没想到梁军像是得到了神助,每次冲锋都会遇到突如其来的爆炸,导致齐军损失惨重,短短几天就折损了五万余人。 这让士兵们都产生了心理阴影,不愿再参与攻城,这对战局极为不利。 工匠们面露难色,纷纷解释:“两位大帅,我们并没有缴获梁军的武器,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既然连样子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复制出来呢?” 周齐两国的工匠纷纷表示无奈,霍安国紧锁眉头:“看来我们必须找出这神秘武器的底细。” 彦文渊提议道:“鉴于梁国凭借此武器对我军造成了巨大伤亡,是否可以考虑出动铁浮图,掩护步兵携带撞城车进攻,只要能靠近城门百步,就有机会破城。” 霍安国心中清楚,周国的铁浮图重骑兵固然强大,但他们宝贵异常,不仅训练成本高昂,而且若铁浮图也无法抵御梁国的诡异武器,后果将不堪设想。 于是他笑了笑,卖了个关子:“彦帅别急,我有个想法。” 彦文渊冷笑:“霍帅有何妙计?难不成要我们就这样干耗着不成?别忘了,女帝现在还在通州城里。” 霍安国深知,正是林暮雪重伤滞留在通州城中,给了他们绝佳的机会,只要能攻破通州擒住林暮雪,梁国基本就大势已去。但眼前通州关坚不可摧,他们急需找到破局之策。 霍安国沉吟片刻:“依我看,我们可以每天派出小股部队从多个方向佯攻,通过较小的牺牲引诱梁军消耗那种神秘武器。只要他们的武器存量耗尽,攻克梁军就不再是难题。” 彦文渊提出疑问:“关键是,我们并不清楚梁军拥有多少这样的武器。” 霍安国狡黠一笑:“白天进攻时,梁军可以用普通箭矢对付我们,但如果是夜晚呢?在不清楚我军真实意图的情况下,他们为了确保安全,肯定会优先使用那种武器。我们可以利用夜间多次佯攻,让梁军疲于奔命,从而逐步消耗他们的武器。” 彦文渊听出了霍安国的计划实质上是以周军为主力,减少齐军的消耗,对此他表示满意,心知霍安国是个狡猾的老狐狸。霍安国迅速调整部署,准备夜晚展开新一轮的攻势。 而在通州城内,夜墨然端着药碗,耐心地为林暮雪喂药。林暮雪皱眉道:“药好苦。” 夜墨然轻声道:“苦也得喝,这可是我找遍全城才找到的一点蜂蜜,只剩两口就喝完了。” 喂完药后,夜墨然细心地为林暮雪擦拭嘴角药渍。林暮雪看着他细心呵护的样子,心中感动,却又想起一件事,略带醋意地拉了拉夜墨然的衣袖。 “怎么了?”夜墨然关心地问。 林暮雪嘟囔着:“你和叶红雪……” 夜墨然顿时有些心虚:“你知道了?” 林暮雪假装生气:“你要不说,是不是打算一直瞒下去?” 夜墨然便将自己赴景国、叶红雪为他承担李木青之死责任的事情坦白告之。 林暮雪听完后,脸色缓和了许多:“她对你,真是很好。” 夜墨然含笑回应:“是啊。” 林暮雪撒娇似的撅起嘴:“那我呢?” 夜墨然故意调侃:“你啊,就知道欺负我。” 林暮雪闻言,佯装生气,举起拳头就要打他,却被夜墨然握住手腕,她委屈地说:“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那我干脆给你们赐婚,你以后和她过去算了。” 夜墨然看着她认真的表情,柔声道:“可我只想一辈子做你的臣子,我的女皇陛下。” 林暮雪被他真诚的眼神打动,鼻子一酸,不顾伤势,紧紧靠在夜墨然怀里:“抱抱我。” 夜墨然温柔地抱住她,心中暗自发誓要永远守护这个女孩。 这时,来找夜墨然商量事情的叶红雪刚到门口,无意间目睹这一幕,顿时惊愕万分,匆忙逃离。 夜墨然见状,只好放下林暮雪,追出门去寻找叶红雪。 在院子里,他看到叶红雪失魂落魄的样子,无奈道:“你跑什么?” 叶红雪激动地质问他:“你和女帝……” 夜墨然坦诚地点点头:“你没看错,陛下她,是我的女人。” 叶红雪身躯颤抖,难以接受地看着夜墨然,好一会儿才艰难地问出口:“那我呢?我算什么?” 夜墨然认真回答:“你也是,你们两个,我谁都放不下。” 第138章 亲临战场 听着夜墨然的回答,叶红雪心头一股热血翻涌,感觉自己被骗,那骄傲如凤凰般的女子心绪起伏,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 身为景国女子武神,叶红雪曾在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傲视群雄,她曾立志打破世俗偏见。此刻,她眼中的寒意愈发浓郁,带着冰冷的决绝:“笑话,我叶红雪怎会与她共享一夫!” 叶红雪努力平复心情,突然明白了林暮雪当初的反应。她直视夜墨然,强忍悲痛地问:“现在我问你,我们两个,你只能选一个。” 夜墨然苦笑,试图解释,但叶红雪态度坚决:“回答我。” 夜墨然犹豫片刻,只能硬着头皮道:“我谁都不能放弃,你和她我都想要。” “夜国师,真是痴人说梦。”叶红雪凄然一笑,转身离去,两行清泪无声坠落,她强抑住内心的悲痛:“敌军每晚都发动攻击,我需前往关外驻守,后方就交给你了。” “红雪!”夜墨然心痛欲裂,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叶红雪带着五千兵马奔赴关外。 回到房间,夜墨然神情恍惚,林暮雪看出端倪,轻声安慰:“她一时接受不了,你的命是她救的,她又是最早援助我们梁国的,你不能辜负她。” 夜墨然幡然醒悟,自己低估了叶红雪的反应,原本以为林暮雪会是最难说服的,没想到真正激烈的却是叶红雪。他心中充满愧疚,但也只能收拾心情,重新振作起来。 “等你伤势再好一些,我会让冯总管护送你回江宁县。”夜墨然决定先把林暮雪送走,以防再生波澜。 林暮雪略有迟疑,但还是答应了。 夜墨然特意强调:“不过,这次只带你和冯总管两个人回去。” “为什么要这样?”林暮雪不解。 夜墨然解释:“你这次遇伏可能是朝中有人设计,你伤势未愈,直接回帝都很危险。我担心有人会趁机加害你。” “会是宁王吗?”林暮雪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夜墨然并未给出确切答案:“宁王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没有证据之前,我不敢断定就是他所为。不过,我会小心行事,你也要警惕。” 正当夜墨然专心处理战事和个人情感问题时,帝都之内已然暗流涌动。 工部尚书林墨白在结束一天的工作后,悄悄来到太傅赵无极府邸。 “太傅,现在夜墨然去了通州,咱们是不是该有所行动了?”林墨白眼中闪烁着狠毒的光芒,一心想要除掉夜墨然。 赵无极却从容不迫:“不急,等战报到来再说。” 林墨白困惑:“战报?” 赵无极阴冷一笑:“我注意到最近的战报,我军损失惨重,只能依托通州死守,靠着黑火药抵挡周齐联军的攻势。但林暮雪出征时携带的火药数量有限,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耗尽。” 林墨白眼中闪现狡黠:“您的意思是,我们在火药补给上动手脚,让夜墨然得不到支援?” 赵无极摇摇头:“运送火药是工部和兵部共同负责,李元霸绝不会在这方面放松警惕,你想拖延火药运输速度几乎不可能。” 林墨白越发疑惑:“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赵无极冷哼一声:“你别急,我自有计划。夜墨然依仗黑火药,没准能赢得这一仗,我要让他栽在他最依赖的武器上!” 五天后,林暮雪在夜墨然精心照料下勉强可以下床行走。 夜墨然细心为其穿衣打扮,反复叮咛注意事项,并安排她回江宁县修养,避开帝都的纷扰和潜在的危险。 送走林暮雪后,夜墨然召集三千禁卫军,毅然决定亲自前往关外,与敌军决一死战。他望着远去的马车,对太监总管冯保郑重道:“冯总管,一切拜托你了。” 冯保郑重承诺:“国师大人放心,我定会确保陛下安全到达江宁县。” 而此刻,赵无极与林墨白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等待着合适的时机给予夜墨然致命一击。 ..... 通州城内,除了一些辅助兵员,只剩下夜墨然带来的三千禁卫军作为精锐力量。 这段日子,他悉心照料林暮雪,内心却始终牵挂前线的战事,终于在某个黄昏时分,他带着三千禁卫军离开了通州城,直奔那片烽烟滚滚的雄关而去。 甫一抵达,耳边便充斥着激昂的喊杀声,夜墨然急切地询问一名校尉:“怎么回事?” 校尉见他身着国师服饰,周围簇拥着三千禁卫军,立马恭敬回话:“大人,敌军正在进行第五轮袭击。” “叶红雪、张正和陈玄龙三位将军在哪?”夜墨然焦急追问。 校尉答道:“三位将军正在城头指挥作战。” “带我去!”夜墨然毫不犹豫地下令。 随着校尉引领登上城头,那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几乎撼动夜墨然的内心。他亲眼目睹了城墙上倒下的梁国士兵,他们被敌军箭矢射中,痛苦挣扎,有的人甚至扯下箭矢继续浴血奋战。这惨烈的画面深深震撼了夜墨然的神经。 “国师大人,你怎么来了?陛下呢?”张正看到夜墨然,匆忙赶来。他身上的铠甲插着七八支箭矢,庆幸的是并未穿透铠甲。 夜墨然答道:“我已经把陛下安置在安全之地,我来这里,是想与你们并肩作战。” 张正没有多说,只是叮嘱几名士兵保护好夜墨然,便匆匆赶往另一侧查看战况。夜墨然站在城头边缘,向外窥探,只见远处黑压压的敌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那场景壮观而又恐怖,仿佛他们冲击的目标不仅仅是城墙,更是夜墨然的内心。 “天羽军!准备迎敌!”远处,张正一声怒吼,夜墨然看到无数身穿银白铠甲的士兵列队城头,射出一支支带有炸药的箭矢。 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响彻战场,约莫一刻钟后,敌军如潮水般退去,战场上留下无数残肢断臂和尸骸。 夜墨然首次亲身经历如此惨烈的攻防战,仅仅是作为一名旁观者,就已经被其磅礴气势所震慑。他意识到,真实的战场与之前带领赵虎等人与土匪争斗截然不同,这里是生命的漠视,是生死一线间的瞬息万变,每个人都有可能在下一刻失去生命。 “国师大人?”清理战场后,张正和陈玄龙疲惫不堪地找到夜墨然,两人的双眼布满血丝。 夜墨然示意他们不必多礼:“叶红雪呢?” 陈玄龙回答:“叶大人正在北门镇守。” 说曹操,曹操到。 叶红雪出现在视野中,却并未靠近,只是冷冷地瞥了夜墨然一眼,便转身继续指挥士兵。 夜墨然心中暗自叹息,几日不见,叶红雪明显憔悴许多,那冷漠的一眼让他心疼不已。 “国师大人?”张正唤回夜墨然的思绪。 夜墨然回过神来:“将军请讲。” 他明白此刻最重要的是如何赢得这场战争,不能分心。 张正汇报:“国师大人,敌军每晚发动突袭,我们的火药消耗极大,目前只剩下大约一万斤。” 夜墨然回想道:“我来之前,工部和兵部已经在运送第二批火药,预计一个月内会抵达。” “敌军频繁夜袭,显然是在试图耗尽我军火药库存。”夜墨然分析道,“粮食储备如何?” 陈玄龙回应:“粮草暂时还够用,问题是……” “问题是?”夜墨然追问。 陈玄龙忧虑地说:“敌军攻势频繁且兵力远超我军,将士们长期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体力消耗极大,照此下去,我们很难坚守金林关。” 金林关是梁国的重要屏障,一旦失守,通州也将暴露在敌军面前。 夜墨然思索片刻,询问三人:“根据你们的看法,我们现在应该如何应对?” 叶红雪保持沉默,张正和陈玄龙都认为应该死守,等待第二批火药运抵,再依靠火药消耗敌军,迫使敌军因粮草短缺自行崩溃。 夜墨然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一味死守并非长久之计,我认为,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三人听到夜墨然的想法,均感吃惊。 此刻梁军处境不利,夜墨然却主张主动出击,似乎过于冒险。 陈玄龙提出质疑:“敌军有四五十万之众,且地形对我军不利,尤其是周国的铁骑一旦发起冲锋,我们很难抵挡,极易陷入包围。” 张正也认同陈玄龙的观点:“进攻无疑是自寻死路。” 夜墨然眉头紧锁:“开战已近一个半月,敌军攻势依然强劲,单纯依靠消耗战术,恐怕难以奏效。” 叶红雪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张正追问夜墨然:“国师大人,您的具体计划是?” 第139章 血战金林关 面对张正和陈玄龙的疑虑,夜墨然虽心中犹豫——毕竟他在兵法之道上的经验并不如眼前这几位久经沙场的老将丰富,但他深知坐以待毙绝非长久之计。考虑到火药补给还需时日,夜墨然认为必须采取行动,震慑周齐联军,让他们不敢轻易冒进。 没想到,沉默寡言的叶红雪此时竟表态支持夜墨然的观点:“我赞同夜国师的看法,敌强我弱,火药告急,仅凭固守,金林关终将陷落。唯有主动出击,寻找破敌良机。” 张正和陈玄龙面露惊讶,张正沉吟道:“可如今时机与地理条件皆对我们不利。” 夜墨然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办法总比困难多。张正将军,你现在就下令,所有炸药集中存放,并且今晚起,若敌军再度夜袭,不得使用炸药防御。” 陈玄龙皱眉提醒:“这样做恐怕会让敌军看出我军炸药匮乏。” 夜墨然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就是要让他们误以为有机可乘,才会倾全力进攻。他们利用夜袭战术消耗我们的炸药,每次派出的人马并不多,我们为确保防线稳固才快速消耗掉了大量炸药。现在,我们要制造假象,让他们松懈警惕。” 一番商议后,二人虽仍有顾虑,但最终还是决定按夜墨然的计划行事。叶红雪一如既往的冷淡,未置一词便离席而去,夜墨然心底不禁一阵刺痛。 按照夜墨然指示,张正迅速组织士兵收集所有炸药,万余斤炸药堆叠如小山,封装完好。夜墨然要求挖一个长宽各二十米,深约一尺的正方形坑洞,并将炸药尽数填入其中,整齐排列。 “这是要故意放敌军进城?”张正猜到了夜墨然的意图。 夜墨然点点头:“没错,为此,我们需要一个合适的诱饵,你能选出合适的人选吗?” 张正思考片刻,答应下来:“此事末将自有安排。鉴于敌军对我军炸药充满好奇与忌惮,利用它作诱饵成功率较高。” 夜墨然补充道:“在埋设炸药的同时,记得将部分枪头混入其中,增强爆炸威力。” 此外,他还要求取出一千桶火油备用。火油乃易燃之物,各国严禁民间持有,唯有军中方可储备。 夜墨然亲自巡查各城门守备状况,当晚敌军果真发动袭击,不过攻势较弱,不久即被击退。 次日白天,敌军又发动了三次攻击,夜墨然登城观察,发现敌军并无强攻之意,显然只是试探。 而在周齐联军大营内,霍安国和彦文渊两位统帅得知前线战报,彦文渊敏锐地捕捉到关键信息:“听闻你们昨晚差点攻至城门之下?” 得到士兵确认后,彦文渊猜测:“看来那种神秘武器的数量确实有限。” 霍安国则保持着谨慎态度:“梁国女帝素来智谋出众,此举可能是诱敌之策,务必小心。” 尽管如此,霍安国仍派出了林校尉率一万兵马再次进攻金林关。这一次,联军攻势凶猛异常。 夜墨然立于城头,陈玄龙紧随其后,望着敌军在密集的弓箭打击下步步逼近。“这次来的敌人更多了。”陈玄龙指出。 夜墨然冷静下令:“仍旧是试探,开启城门,主动出击!张正从西门领两万骑兵出击,务必将他们一举击溃!” 陈玄龙领命而去,金林关城门轰然洞开,梁军如猛虎出柙,直扑敌军。与此同时,张正率两万骑兵从侧面迅猛包抄,双方瞬间展开激烈交锋,血染沙场。 最终,林校尉率领的一万人马遭受重创,退回营地。当霍安国和彦文渊听说梁军竟然主动出击,不禁感到惊讶万分。 此时,斥候抓来了几名梁国逃兵。彦文渊下令将其带上:“把俘虏带过来,我要亲自审问。” 一名名叫李二狗的梁国士兵被押解上阵,吓得瑟瑟发抖,连连求饶:“将军饶命啊!” 霍安国安抚道:“只要你如实回答,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李二狗依旧惊恐不安,哆嗦着说出自己的名字,并解释逃跑的原因:“我不想死啊!他们都说明金林关守不住了,我家里还有八十岁老母要养,我真的不想死!” 众人一听,纷纷窃语:梁国军队士气低落,军心动摇了。 彦文渊厉声质问:“你说金林关守不住,到底怎么回事?” 李二狗惊恐地透露:“炸药用完了!大家都说关破在即,我才逃的!求你们放过我吧!” “炸药没了?”霍安国和彦文渊对视一眼,眼中闪烁着亮光。 李二狗接下来透露的关于炸药耗尽的情报,更让周齐联军上下为之振奋。 彦文渊问李二狗:“也就是说,梁军之前是用炸药来守城的?”李二狗畏缩着点头。 霍安国紧接着问:“你会不会制作炸药?”李二狗摇头表示,他只知道怎么用,但并不知道怎么造,军中的炸药都是预先制作好的。 彦文渊听罢感叹:“这炸药若是数量充足,恐怕天下无人能敌梁国。”霍安国亦是深以为然,心生念头,若能掌握炸药的秘密,对于周国日后争霸北方乃至天下意义重大。 彦文渊果断决定:“既然梁军炸药耗尽,我们今晚就可以发动全面攻势。”霍安国赞同,下令全军在子时过后三军齐出,夜袭金林关,并且趁着白天再发动几次佯攻,以消耗梁军的精力。 夜墨然在金林关内接到情报,预判今晚敌军将发动大规模攻势。他下令撤下天羽军和景国陷阵士,东西北三城各保留一万人防守,其余士兵按计划退守,养精蓄锐,待敌军来袭,务必全歼敌军。 夜墨然试图阻止叶红雪今晚出战,但叶红雪坚持身先士卒,毫不退让。 两人一番争执后,叶红雪拂袖而去,留下夜墨然满心担忧。 黄昏时分,敌军攻势暂歇,金林关外尸横遍野,景象凄凉。 夜墨然集合全体将领,士兵们目光坚定,毫无惧色。 夜墨然深吸一口气,向大家宣告:“今晚敌军将倾巢而出,我们必须坚守阵地,因为我们身后是家园,是梁国的土地,我们已无退路,唯有血战到底!” “战!” 陈玄龙高呼,激起全军斗志。 夜幕降临,周齐联军如潮水般涌向金林关。 梁军斥候发现敌军动态,鸣哨示警。 随着“敌袭”的呼喊响彻夜空,梁军严阵以待,箭矢如雨般洒向敌军,敌军举盾抵挡,疯狂向前冲锋。 随着时间推移,敌军付出巨大代价接近金林关,梁军掷下巨石、热油,阻挠敌军攀爬云梯。 大营内,夜墨然与将领们密切关注战况,陈玄龙往来调度,尽力拖延时间,等待最佳反击时机。 夜墨然下令再坚守半个时辰,陈玄龙勇猛回应,声称能坚守一个时辰,并鼓舞士气,誓不让夜墨然失望。 联军将领面对梁军顽强抵抗,冷酷下令不惜一切代价,今夜必须攻破金林关。 双方在金林关下展开了惨烈的攻防战,士兵们拼死搏杀,血溅城墙,只为守护脚下这片土地。 金林关的命运,将在今夜揭晓。 第140章 狂澜逆转 烽烟滚滚,杀声震天,即使身处大帐内的夜墨然,仿佛都能听见那疯狂进攻的敌军嘶吼。 他心头似有万千巨石压顶,每一个梁国士兵的牺牲,都让他深感责任重大。 即便明白即使他不杀李木青,周国与齐国的这一战迟早难免,但这沉重的压力依然让他无法释怀。 身旁,叶红雪美眸含忧,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了默默陪伴。 时间流转,沙漏中的沙子滑落过半,张正神色凝重:“国师,半个时辰已到!” 夜墨然霍然抬头,眼中闪烁决断:“北城门开启,张正率军出击,时限一刻钟!其余人马分别在东西两门设伏,爆炸之时,全力绞杀敌军!” “领命!”众将领轰然应诺,旋即离帐而去。 夜墨然转向叶红雪,声音低沉而坚定:“跟我一起出去。” 叶红雪原本想拒绝,却又犹豫再三,最终决定跟随。 南门方向,集结了一万三千多名禁军、陷阵士以及八千天羽军,他们是金林关最精锐的力量,整装待发。 此时,北城门豁然洞开,张正身披重甲,手握长枪,宛如战神降临,振臂高呼:“兄弟们,随我杀敌!” 数千铁骑如狂潮般涌出城门。 “报!金林关北门大开,梁军出城迎战了!” 周齐联军将领闻讯,喜形于色:“立即报告两位元帅,并下令全军向北门发起总攻,破关!” 北门一开,联军如狼似虎般扑向缺口,意图一举击溃张正所率大军,进而冲入金林关。 张正率领一万军士,在狭窄的城门通道上顽强抵抗,尽管身负三处刀伤,仍坚若磐石,硬生生拖住了敌军的脚步。 然而,人数上的悬殊让形势越发严峻。 “撤!” 张正大喝一声,手中长枪脱手掷出,竟贯穿三名敌军,而后全身浴血,坚守至最后一刻。 “北门被破了!” 消息如野火般迅速蔓延,联军士兵狂喜不已,争先恐后地涌入金林关。 周齐两国元帅得知北门告破,再也按捺不住,亲率大军冲入关内,却发现四周并无梁军营地,唯有黑暗笼罩,仅剩少量梁军在局部地区进行顽强抵抗。 其中一名将领敏锐察觉到空气中的异常气味——火油! “不好,有埋伏!快撤!”他惊呼出声,然而此刻两万多人冲进来,若是想退,恐怕会被相互踩踏,唯一的选择就是奋勇向前,突破伏兵,彻底攻占金林关。 就在此刻,四面火光乍现,天羽军点燃了火箭,火光照亮了整个金林关。 周龙精准地射出火箭,引燃了早已布满地面的火油。 瞬息间,火龙翻腾,火圈迅速扩张,藏于地下的炸药随之引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几乎要将金林关撕裂。 “给我冲过去,破除埋伏!”齐国将领不顾一切地挥舞大刀,率先冲锋,麾下的士兵看到主将如此悍不畏死,亦纷纷激发斗志,嘶吼着要冲破火海。 然而,紧随其后的联军士兵还未完全进入关内,便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 夜墨然冰冷的声音适时传来:“传令下去,全军出击,斩尽敌军,东西两门同时开放,城外敌军一个也不许放过!” “国师有令,全军出击,一个不留!”传令兵疾驰而去,传达命令。 张正调转马头,再次冲锋:“兄弟们,随我冲杀!” 梁军如同猛虎下山,对炸懵的敌军展开猛烈反攻,毫无畏惧,视死如归。 失去将领指挥的联军士兵,在突如其来的爆炸和梁军的猛攻下,顿时乱作一团。 同一时间,陈玄龙等将领率军自东西门杀出,对城外敌军形成包围之势。 丧失军心的齐周联军此刻已无力抵抗,被围困在金林关内,进退维谷。 仅仅半个时辰,战场上只剩下尸横遍野,哀鸿遍野的惨烈景象。 夜墨然身边的精锐部队也投入了战斗,此刻他身边只剩叶红雪和百余士兵守护。 铠甲下的伤口不断渗血,手中的兵器更换了一次又一次,张正步履蹒跚地走来,单膝跪地。 “国师,敌军已全部歼灭,我军共损失八千余人,斩敌五万,俘虏三万!逃走的敌军人数不足两万,箭矢损耗……” 军需官汇报完毕,张正等将领个个脸上洋溢着自豪的光彩,这无疑是一场震撼人心的大胜,以少胜多,战绩斐然,甚至超过了当年林暮雪的赫赫战功。 夜墨然淡淡回应:“八百里加急,速将战况上报朝廷,催促兵部和工部尽快运送火药,准备阵亡将士名录,我要亲自为他们论功行赏。同时,务必详细记录每位将士的战功,告诉全体士兵,等这场战役结束后,我夜墨然,必定亲自为他们请功嘉奖!” 将领们听罢,心中的欢喜更甚,这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无疑给普通将士们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一场精心策划的诱敌深入,夜墨然以八千梁军的牺牲,换取了重创齐周联军八万大军的辉煌战果。 霍安国和彦文渊两位元帅收到逃回的士兵汇报后,气得浑身颤抖。 火爆脾气的彦文渊一脚踢翻帅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如此惨重的伤亡!” 霍安国则冷静分析:“我们中了梁军的计谋,他们故意不急于动用炸药,让我们放松警惕,然后趁机重创我军。真是狡猾至极,看来敌军统帅已经换了人选。” “这不是林暮雪和叶红雪的风格。”霍安国厉声道,“来人!” 几位将领匆匆走进大帐:“元帅有何吩咐?” “给我彻查!梁军现在的统帅究竟是何方神圣!”霍安国命令道。 将领们领命退出,帐篷内只剩霍安国和彦文渊二人。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带着兵马小心翼翼地前往战场查看。 抵达金林关前,他们驻足远望,只见关前周齐两国士兵的尸骸堆成小山,熊熊烈火焚烧着尸体,浓烟遮天蔽日,这是为了避免高温导致尸骨腐烂引发瘟疫。 夜墨然不仅下令焚烧尸体,还让关内的士兵出城挖掘壕沟陷阱,以防备周国骑兵的冲击。毕竟,他手头的炸药已消耗殆尽,第二批炸药尚未送达之前,必须竭尽全力固守金林关。 听完探子的汇报,霍安国和彦文渊皆是震惊不已。 彦文渊冷冷地说:“果然是换了统帅,没想到梁国竟然隐藏着这般厉害的角色!” 霍安国眉头紧锁:“梁国有名有姓的将领就那么几个,女帝林暮雪受伤,他们会让谁来接手呢?难道是李元霸?” 彦文渊摇摇头:“我看不像。李元霸虽熟读兵书,精通用兵之道,但他行事谨慎,绝不会采取这种冒险的诱敌战术,一旦失败,金林关可能瞬间易手。” 霍安国思量片刻,问道:“那你认为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彦文渊的目光投向远方巍峨的金林关,表情略显尴尬:“这一仗我们的损失实在惨重,尤其是逃回来的士兵,个个惶恐不安,军心动摇。在炸药的威胁下,目前不宜再强行进攻。” “你是说改为围困金林关?”彦文渊挑眉猜测。 霍安国点点头:“金林关坚固无比,短期内难以强攻而下。既然如此,我们不妨转换策略,调动大军将金林关团团围住,并绕路截断他们的粮草补给,久而久之,城内那十几万守军,没准就被饿得自行崩溃。” 彦文渊思索片刻,提醒道:“绕过金林关需要一定的时间,期间可能会遭到通州方面的骚扰,万一围困不成反而被反包围,那就糟糕了。” 霍安国胸有成竹:“据我所知,女帝此次御驾亲征,金林关内的守军应该是梁国现有的全部精锐。通州即便尚存兵马,估计也是战斗力较弱的部队。只要切断国内对金林关的补给线,金林关早晚不攻自破。我们兵强马壮,粮草充足,就看谁能撑到最后。” 彦文渊同意:“既然你已有决策,那就照此执行。” 夜墨然在金林关紧张加固防御之际,战报历经数日终于送达梁国帝都。 梁国上下听说夜墨然以八千金林关守军之力,竟造成敌军八万余人的伤亡,无不为之震动。 林墨白第一个跳出来质疑:“这怎么可能!杀伤俘虏敌军八万,自身损伤不过八千,简直是天方夜谭!” 李元霸和杨太师同样不信,急忙追问前来传信的士兵。 士兵确认事实属实:“国师大人巧施诱敌之计,引敌入关,借助炸药和火油将敌军一网打尽,详情正如战报所述。” 士兵接着补充:“还有一件事,金林关内的炸药已全部耗尽,国师大人请求诸位大人尽快运送第二批炸药。他说虽然此战获胜,但敌军人数远超我军,如果敌人选择围而不攻,我军将陷入被动局面。” 李元霸等人迅速阅读战报,然后下令加速运送炸药,并紧急筹备粮草支援金林关。尽管动作迅速,但夜墨然忧虑的事还是发生了。 金林关内,斥候急报:“周齐联军主力正在逼近,且出现分兵迹象!” 一名副将闻言大惊:“为何突然分兵?” 叶红雪和陈玄龙等人经验丰富,立刻看向夜墨然。 夜墨然轻叹:“看来他们是要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张正微微眯眼:“国师果然料事如神,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夜墨然果断决策:“张正率五万兵力从北城退回通州,金林关由我们留守。” 他双拳紧握:“敌军打算困死我们,绕道拦截的兵力必然不少。” 陈玄龙一听,不禁焦急:“国师,如果张将军带走五万人,金林关剩下的守军就只有六万左右了……” 第141章 惊变·生死棋局 自从战事爆发以来,梁国军队虽然几度打了漂亮的仗,但因为兵力差距,加上林暮雪遭暗算后战力受损,如今只剩下十多万兵马坚守金林关。 而周齐联军初始便有五六十万大军,即便连番受挫,现今仍有三十多万虎狼之师。 面对这样的局势,夜墨然心里清楚:“敌军因遭受重创,不敢贸然与我们正面冲突,故采用围困之策。加之炸药的威慑,他们短时间内不会发动大规模攻击。再说,依托城池防守,就算正面交锋,短期内我们也能够支撑得住。” 他继续解释:“关键在于后方,一旦补给线被切断,我们就将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古往今来的战争告诉我们,断粮草就是断生机,那才是快速结束战争的关键。” 听罢夜墨然的分析,陈玄龙不再多言,转向张正,严肃道:“张将军,后方就交给你了。” 张正毫不犹豫地答应:“国师放心,我必不让敌军阴谋得逞!” 夜墨然艰难地挤出一丝微笑:“如此最好,诸位先退下,叶大人暂且留下。” 叶红雪抬眸看他,疑惑与冷漠交织:“为什么?” 夜墨然坦诚道:“后方事务需要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主持,梁国内部有些人巴不得我死在这金林关,这其中甚至包括负责粮草补给的高层,他们有可能会在关键时刻给我使绊子,所以我需要你帮我。” 叶红雪冷笑一声:“凭什么!你要我帮忙,我就得帮你?” 夜墨然笑容温和,目光真诚:“除了你,无人能让我放心。你既然能原谅我之前的隐瞒,能否再给我一个证明的机会?” 叶红雪心弦莫名波动,避开夜墨然的目光,快步走出大堂。但她并未忽视夜墨然的请求,最终还是决定与张正一同前往后方,协助夜墨然稳定补给线。 关内留下了天羽军、陷阵士以及五万多梁国精锐。夜墨然站在城头,遥望远方渐渐昏暗的天际,一种压抑而紧迫的气息扑面而来。 “陈将军。”夜墨然唤道。 “国师有何吩咐?”陈玄龙恭谨回应。 “挑选一万战俘,全部处决。”夜墨然的命令冷酷无情。 陈玄龙愕然,犹豫地道:“国师大人,这……这似乎有些……” “战争的本质就是残酷,养着这些俘虏只会消耗我军有限的粮草。”夜墨然淡漠道,“处决后将人头堆放在城外,震慑敌人,让他们见识一下侵犯我梁国的下场!” 陈玄龙虽有所畏惧,但还是遵从军令执行。 随着屠刀落下,血流成河,人头堆积成骇人的人头景观。 两天后,霍安国和彦文渊率大军来到金林关下,目睹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两位久经沙场的老将都被深深震撼。 城头上飘扬的军旗下,那个醒目的“夜”字更是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彦文渊忍不住派人向城头喊话:“城中守将是哪位,可否报上名来?” 陈玄龙和天羽军统帅周龙看向夜墨然。 夜墨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给他一箭。” 以往只在影视剧中见过的叫阵场面,现实中上演起来更加触目惊心。周龙作为天羽军统帅,箭术精湛,一箭射出,叫阵的士兵应声落马。 远处的彦文渊和霍安国瞪大了眼,惊愕之余更多的是愤怒:“这梁军何时变得如此阴损不讲武德了!” 性急的彦文渊想要下令攻城,却被霍安国阻止:“彦帅,这明显是梁军的激将法,那位姓夜的统帅心机深沉,只怕早已做好准备,就等着我们进攻呢!现在不宜冲动。” 霍安国说服彦文渊后,下令安营扎寨,静观其变。 城头上的夜墨然见状,轻轻一笑:“果然。” 陈玄龙在一旁擦了擦汗,问夜墨然:“国师,你不怕这样做会激怒他们吗?” 夜墨然翻了个白眼:“来之前我就摸清了霍安国和彦文渊的底细,一个谨慎稳重,一个急躁冒进,性格互补。如果是彦文渊一个人,刚才肯定就冲上来了,但有了霍安国这么个谨慎的家伙在旁边,除非有十足把握,否则他是不会随便冒险的。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呐。” 夜墨然一番洞察秋毫,陈玄龙和周龙皆感佩不已,两人严令麾下严密监视周齐大军动态,随后三人走下城头,巡检关内各营防务。 果不其然,正如夜墨然所料,敌军欲施围点打援之计,意图困死他们于金林关内。 斥候回报,敌军已然分兵行动。 陈玄龙忍不住询问夜墨然:“国师,是否让我率军从东门出击,拦截敌军?” 夜墨然却摇摇头,深思熟虑道:“此时轻举妄动,只会暴露自身弱点。张正与叶红雪两位应当已抵达通州,有他们在,暂且能够稳住阵脚。我们只需稳住敌军主力,静待火药补给送达。” 与此同时,帝都宁王府内,气氛凝重。 麒麟先生焦急通报:“殿下,新收到的紧急情报,装载火药与军械的队伍已自青州启程,照估算,不出十日即可到达通州。” 而林宇飞则镇定自若,听闻后仅淡淡回应:“让第一楼全体人马出动,务必截杀!” 麒麟先生小心翼翼试探:“那关于林墨白、赵无极那边,是否需要透露些风声?” 林宇飞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无需多此一举,他们自有打算,只是现下因局势胶着,不便明着下手而已。只可惜啊,倘若夜墨然能归顺于我,何愁天下不能一统?” 他知道林宇飞口中的遗憾所指何人,更明白林暮雪的决心——她决不会让皇位落入他人之手,哪怕那个人不是草包太子林落尘。 而在林宇飞背后,工部尚书林墨白等人也在暗流涌动。 他们密切关注着前线战事,每日都有人疾驰往返于帝都与通州之间传递消息。 “赵公,您看现在是不是可以动手了?”林墨白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赵无极眼中闪烁一丝阴霾,但他深知冒进无益,故而坚决摇头:“还不行,李元霸那帮人盯得紧,最佳时机未到。” 林墨白对此颇为不满:“可目前战报显示,周齐联军已将金林关围得铁桶一般,一旦我们这边稍有动静……夜墨然怕是眨眼间就要陷入绝境,甚至女帝也可能遭遇不测。”他语气中透出惊惧,“那时那人振臂一呼,便可轻易篡权夺位,到时候你我……” “别说了!”赵无极厉声打断,觉得林墨白这般直言不讳太过冒险。 他走近几步,掩上门扉,回到林墨白身边低声说:“等到形势更为紧迫,夜墨然再次求援之时,咱们再动手。雷火部那里你都安排妥当了吗?” 林墨白悄声回答:“一切安排就绪,那些人平时低调行事,无人察觉异样。” 赵无极这才放心:“那就稳妥了。” 雷火部乃是夜墨然献出火药配方后,由兵部和工部联手组建的研究机构,致力于探索火药的实战应用。 而今,在林墨白和赵无极的精心布局下,该部门已被他们的人全面渗透。 金林关被围困至第八天,夜墨然心头忽生疑云,按照时间推算,补给物资应该早已抵达通州,为何至今杳无音讯? “难道出了岔子不成?”他忧心忡忡,遂唤来陈玄龙,命他派出人手与通州取得联系,查明火药补给情况。 陈玄龙领命而去,夜墨然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忧虑渐增。殊不知,一场孤立无援的危局正悄然逼近。 朝堂之上,一阵石破天惊的消息传来,使得群臣哗然。 “你们说什么?补给队伍遭袭了?在哪里?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袭击我们的运输队?火药呢?”李元霸瞪大眼睛,满脸震惊。 一名兵部武官衣衫破碎,满身伤痕,泣不成声地报告:“队伍刚过青州就被袭击了,敌人上百号人,个个都是江湖顶尖高手!我们根本抵挡不住,火药全被他们扔进了江河里!” 李元霸勃然大怒,脸色铁青,痛心疾首。 无数火药毁于一旦,这是国家的损失,也是战场上的致命打击。 他目光扫过在座各位,厉声道:“看来有人,居心叵测,想要我大梁亡国!” 众多官员先是愕然,旋即纷纷醒悟,补给线路是高度机密,寻常山贼不可能精准袭击,并造成如此重创。 大家面面相觑,怒意涌上心头,此刻正是国家存亡之际,竟有人做出如此背叛之举! “彻查此事!本王要调集青州所有官府力量,一定要将这些叛徒碎尸万段!”陈王等几位王爷亦愤慨填膺。 林宇飞转向林墨白:“林大人、李大人,雷火部现存火药还有多少?立即组织人力送往前线支援国师!” 林墨白恭敬答道:“禀告宁王殿下,雷火部目前只剩下不到五万斤火药,恐怕难以解燃眉之急。” 李元霸顾不上追查真凶,当下下令紧急调配火药,同时催促雷火部加速生产,并派人火速通知前线夜墨然。 当夜墨然得知火药被劫的消息,不禁也乱了方寸。 而就在这时,陈玄龙慌慌张张地奔回来,一脸惊惶:“国师,大事不好,敌军出兵了!” 夜墨然闻言,匆忙奔上城头,只见远方黑压压的大军排山倒海般压来…… 第142章 邪门歪道,金汁守城 “拉弓搭箭,备战!”天羽军统帅周龙振臂一呼,迅速集结起守城将士。 陈玄龙紧握拳头,视线转向一侧脸色冷峻如冰的夜墨然,带着一丝不确定问道:“国师,该如何是好?” 夜墨然神色坚毅,毫不迟疑地下达了命令:“无论如何,绝不能让敌军贴近城池半步!”陈玄龙领命,拱手便去执行。 此刻,夜墨然眼望城下,心中暗忖:刚获知火药车队被袭,敌军就发动猛攻,这其中的巧合实在耐人寻味。尤其是那个凌无涯的名字在他脑中一闪而过,眼神越发阴冷:“一定是他们搞的鬼!这帮人已经腐朽到骨子里了!” 想到此处,夜墨然拳头紧握,恨意翻腾。 恰在此时,敌军如同狂潮般的攻势终于来临,齐国步卒犹如黑色浪潮滚滚而来,气势骇人。 周龙一声令下,箭雨纷飞,瞬间收割大量敌军生命。 当周齐联军逼近金林关时,夜墨然预先布下的深深沟壑发挥了作用,大批冲锋陷阵的敌军纷纷坠入其中,被预埋的尖锐木桩穿透身躯,哀嚎悲鸣震天。 前线的彦文渊接到传令兵报告:“彦帅、霍帅,我军进攻受阻,金林关前方出现了深度沟壑,阻碍了步兵的推进!” 彦文渊冷静指示:“变阵,重甲步兵上前,刀盾兵配合,缓慢推进。” 霍安国看向恢复了健康的凌无涯,再度确认:“凌先生,金林关内部确实没有任何炸药储备了?” 凌无涯冷冷一笑:“情报不会有误,金林关的补给日渐匮乏,炸药早用尽了。只要你们能靠近关城百丈,破城之日指日可待,不过,莫忘了咱们之前的约定。” 彦文渊扬眉保证:“凌先生放心,一旦我们攻破金林关,女帝若还在城中,必然格杀勿论!” 同时饶有兴趣地追问:“这个临时替女帝镇守金林关的国师夜墨然,究竟是何方神圣?” 霍安国自然明白彦文渊心中的盘算,只是默不作声。 凌无涯则冷淡地说:“夜墨然在我主眼中乃当世奇才,此人若不除,即便你们攻克金林关也意义不大,因此,夜墨然也必须死!” 彦文渊蹙眉:“他竟然如此厉害?” 凌无涯解释:“我之前说过你们两国联军有八成胜算,之所以没打包票,原因就在于你们此次的对手是夜墨然!” 金林关城楼上,敌军攻势明显放缓,原先冲杀的步卒开始有序撤退并重新调整阵型。 身为神射手的周龙眼尖,一眼看出齐军正在进行重甲步兵与盾牌兵的联合编队。 他迅速找到夜墨然:“国师,齐军已开始变阵,恐是要靠重甲步卒硬抗箭矢推进。这些重甲兵虽移动缓慢,但他们结成的钢铁防线足以抵挡普通攻击,若不主动出击,一旦他们抵近关前百丈,填平我方防线,后续将是无尽的攻城猛攻!” 夜墨然闻言,脸色凝重,果断下令:“传令陈将军,骑兵出城,布置铁索阵阻止敌军进攻!” 传令兵接令疾奔,陈玄龙接到命令后,带领一万铁骑拖拽着数百米长的粗壮铁索,向正在布阵的齐军发起冲击。 骑兵以其高机动性,成为对付笨重重甲步卒的最佳兵种。 陈玄龙亲率铁骑穿梭在战场上,灵活变换阵型,铁索横扫之处,齐军阵型立时瓦解,被铁索击中的士兵无不骨折重伤,重重的盔甲反倒成了他们的负担。 霍安国目睹此景,赞许之余,迅速调动副将:“左军两侧包抄,准备两次密集射击,打破敌阵!” 周国骑兵主将随即将两万铁骑分为左右两翼,每匹战马配备三杆骑枪,接近陈玄龙部队时,骑士们抽枪投掷,刹那间,宛如暴雨般的骑枪如同箭矢般覆盖而来。 梁国骑兵中箭倒地,有的不幸被己方战马踏过。 夜墨然见状,当机立断发出军令:“传令陈玄龙迂回,天羽军出城实施十箭仰射,协助骑兵回撤!” 面对周国强大的骑兵,夜墨然深知硬碰硬并非上策。 漫天箭雨成功阻挡了周国骑兵的追击势头,短短一刻钟内,尽管梁军损失一千多人,但周齐联军伤亡人数却高达四千多,这对于兵力远超梁国的联军而言,尚在承受范围内。 一天激战下来,周齐联军营地已推进至距金林关仅四百米的地方,天羽军将士甚至能清晰看到对方的营帐。 在梁军舍生忘死的防守下,敌军未能再进一步。 夜幕降临,血红的晚霞仿佛被大地上的鲜血浸染得更加鲜红。 双方士兵的尸体遍布战场,连关城的女儿墙都堆满了阵亡者的躯体。 经过整整一天的激战,彦文渊和霍安国均感到满意,决定让大军休整两个时辰,然后点起火把继续夜袭。 夜墨然当然清楚敌军不会轻易放弃,夜间正是偷袭的好时机。 他做好部署,坐镇军营,一夜未曾合眼,耳边始终回荡着激烈的战斗声。 待黎明时分,夜墨然登临城头,只见走马道乃至女儿墙上都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有梁军也有敌军。 陈玄龙一身血染战袍,正指挥士兵清理城墙下的尸体,城墙处残留的火烧痕迹昭示着昨夜的激烈对抗。 面对夜墨然的到来,陈玄龙、周龙及周围士兵们的脸上都流露出复杂的表情。 满目疮痍的战场无情地揭示了一个残酷的事实:金林关,危矣! “清扫战场,警惕不可松懈!”陈玄龙和周龙吩咐完毕,走向夜墨然:“国师,您看能否借一步说话?” 夜墨然点头同意,三人移步北城。 陈玄龙率先开口:“国师,敌军攻势猛烈,照此情形,金林关早晚会被攻破。末将恳请您带领主力撤退回通州,由末将坚守金林关。” “国师请放心,只要有我和周龙在,至少能保金林关五日内不失。届时依托通州,国师必能稳固大梁江山!”陈玄龙的话语坚定而决绝,显然已准备好背水一战。 夜墨然内心震动,他望向一脸决绝却仍保持平静的陈玄龙,心中明白他已经抱定了城破人亡的决心。 夜墨然并未多言,只是轻轻摇头:“我知道你们的忧虑,然而金林关地理位置优越,实为防守要塞。一旦此地沦陷,单凭通州之力难以抵御周国铁骑的侵袭。” “陈将军、周将军,既然我夜墨然选择了驻守金林关,就绝不轻言弃城逃跑。将士们仍在浴血拼杀,作为大梁国师,我理当身先士卒,誓死扞卫国家门户!”夜墨然眼神坚毅,“金林关若能保住,日后我愿与众将士共饮庆功酒;倘若守不住……” 他声音低沉:“那黄泉路上,夜某亦与各位并肩同行!”两位虎将感动涕零,没想到夜墨然竟愿意与他们同生共死。 “告诉所有将士,我夜墨然不会弃城而逃,定会与他们并肩作战至最后一刻!”陈玄龙和周龙深受触动,双双跪拜在地,这一刻,他们完全接纳并敬佩夜墨然。 夜墨然接着下令:“陈将军负责继续守城,周龙将军,你组织其余人马,将城中的大锅全部架起来。” 周龙不解:“国师这是要做啥?” 夜墨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咱们的兵器损耗太大,只能出些邪门招数了。” 很快,上百口大锅一字排开,士兵们捏着鼻子,咬牙切齿地将粪桶里的屎尿倒入锅中熬煮,整个城头臭气熏天。 周龙强忍住恶心,瞥见身旁同样忍无可忍、呕吐了两次的夜墨然。 “国师,这煮熟的大粪也能守城?”周龙瞠目结舌。 夜墨然边干呕边解释:“周将军有所不知,此物大有用处,唤作‘金汁’。对了,让你去找的毒药找到了没?赶紧倒进去搅匀。” “这群混蛋不恶心死也要烫死,烫不死也要毒死!”夜墨然狠心肠地说。 就在这金汁粪水沸腾之际,敌军再次发动攻城。 因夜墨然下令节约箭矢,敌军的云梯迅速搭上城墙,攻城士兵蜂拥而上。 半个时辰过去,传令兵匆匆赶到:“国师,敌军开始攻城了!” 夜墨然挥挥手,指挥上千名士兵提起盛满滚烫粪水的粪桶,冲向城头。 一到城下,恶臭扑鼻,不仅攻城士兵几乎作呕,连守城士兵也难以忍受。 然而,当第一桶金汁泼向攀爬云梯的敌人时,其威力让周龙和陈玄龙看得目瞪口呆。 被粪水浇头的士兵痛苦尖叫着摔下城墙,后面准备攀爬的也同样难逃厄运。 “这是什么鬼玩意儿?” “他奶奶的,居然是大粪!呕——” “畜生,你们还是不是人?” 场面极其恶心,攻城士兵被粪水浇头,哪还有心情打仗,有几个脾气火爆的抬头破口大骂,结果又遭粪水洗礼,直接昏厥抽搐。 上百桶金汁泼下,逼近金林关的敌军纷纷掉头狂奔,那股恶臭让他们无法忍受,甚至忘记了攻城。 陈玄龙激动地大吼:“国师威武!呕——” 其他副将也想附和鼓舞士气,结果一张嘴就被恶臭熏得纷纷呕吐起来。 夜墨然无奈,只好让剩余士兵也退下,他自己也快要崩溃了。 谁能想到,夜墨然竟然凭借一桶大粪,硬生生守住了金林关。 直至下午,敌军都不敢再攻。 彦文渊和霍安国闻讯后惊讶不已,带着怒火来到先锋军营质问为何停止攻城。 一到营中,他们就被一股恶臭熏得眉头紧皱。 “你们中午吃什么了?怎么这么臭?”彦文渊惊愕。 他俩迎上的是无数怨念与愤怒的目光。侥幸逃回的士兵个个脸色煞白,眼神呆滞,像是看透了生死。尤其是那些被粪水浇得全身通红的士兵,仿佛已超脱世俗,任何打击都无法撼动他们的心态。 “来个人给我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彦文渊厉声问道。 一名副将抓着霍安国的衣袖,泪流满面:“大帅,我们再也不想去攻城了!我想回家!” 霍安国察觉气氛异常,猜测可能是士兵们受到心理创伤,连忙召唤军医前来询问详情。 军医愤愤不平:“大帅,梁军简直丧心病狂!他们竟然用大粪加水煮沸,以此来守城!” “我们的士兵勇往直前,无所畏惧,却没想到梁军使出这般卑鄙手段,简直是恶心至极!很多士兵都留下了心理阴影。”军医痛心疾首地揭露事实。 “大粪守城!”彦文渊震惊不已,霍安国也同样难以置信。 听完副将详述梁军如何使用粪水防守的过程,在场许多人都曾被粪水溅到。 霍安国不动声色地抽回被副将抓着的手,偷偷在背后蹭了蹭。 军医补充道:“不仅如此,我发现部分士兵伤口接触粪水后出现溃烂迹象,我怀疑他们在粪水中下了毒!” 第143章 江宁野狗援军突现 “什么?!”彦文渊和霍安国听到军医的分析,均被震惊得无以复加。 军医表情严肃:“没错,不少士兵的伤势本不至于致命,可一旦接触到那粪水,伤口迅速溃烂恶化,寻常金疮药根本无效。看来,梁军确实在粪水中下了剧毒!” “这也忒邪乎了!”彦文渊和霍安国对视一眼,心头皆是一沉。 性急如火的彦文渊咬牙切齿:“不论如何,攻击不能停!其他人继续攻城!” 先锋军士兵听闻此言,无不露出绝望之色。 夜墨然只用一轮金汁便成功恶心退敌,随后便收兵暂歇。 陈玄龙与周龙对于粪水的神奇威力赞叹不已:“想不到这大粪竟然有如此神效!国师这招真是前所未闻,不过那气味确实够呛,有几个士兵都差点吐晕过去了。” 夜墨然却胸有成竹地下令:“周龙,你率人从北门出关,我记得离此处不远有条河流,去挖些青石板回来。” 周龙一头雾水:“青石板?那玩意儿又脆又没用,拿它干嘛?” 夜墨然微微一笑:“烧石灰!” 尽管周龙等人不明所以,但出于对夜墨然的信任,他们即刻遵命前往河边挖掘青石板。 夜墨然曾在云山之时就建过熔炉炼钢,烧石灰在他看来也是小事一桩。 古籍《水浒传》中,小李广花荣对付秦明时用过金汁灰瓶,梁中书也曾用金汁灰瓶守卫过大名府。 所谓金汁,便是煮沸的粪水,而灰瓶则是装满生石灰的器皿。 生石灰抛洒出去,既能遮蔽敌军视线,又能灼伤敌军眼睛,算得上是江湖中的阴损招数。 陈玄龙和周龙对夜墨然层出不穷的战术佩服得五体投地。 接连几日,金林关几乎未损一兵一卒,敌军每每集结而来,却总是狼狈而归。 彦文渊和霍安国屡次亲自督战,却因金汁的恶臭影响,每次都不得不狼狈撤退。 “他娘的,暂停进攻!老子不信他金林关的粪池那么深,总有用完的一天!”彦文嗣恨得牙痒痒。 与此同时,金林关战况的好消息迅速传至通州境内,张正和叶红雪得知夜墨然在金林关取得的小胜战绩后,脸上忧色稍减。 二人身后,聚集着夜墨然麾下的得力干将——江宁县总捕头赵虎、号称第一高手的吊哥、水猴子、吃不饱等一众野狗成员,以及那位误打误撞制出剧毒的林大夫。 听闻捷报,他们喜极而泣,赵虎拱手请求:“张大人、叶大人,烦请您派兵护送我们前往金林关支援国师!” 水猴子急躁地嚷嚷:“靠,老子不能看着老爷一个人在前面拼命,朝廷那帮废物一点忙都帮不上!” 赵虎制止了水猴子的粗鲁言语,而后慎重地向张正禀告:“大人,我们带来的马车上装载了四千颗国师所描述的炸弹,有了这些家伙,即便在朝廷补给到来之前,也能支撑一阵子。” “炸弹?”叶红雪与张正皆是一愣。 赵虎解释:“就是国师提到的那种外层是空心圆球,内填炸药和引信的玩意儿,我们按照设计制造了一批,威力巨大,一颗就能轻易炸死一两个敌人。” “你们私下竟然在研制炸药?”张正惊愕不已。 吊哥反驳道:“这炸药本来就是我们老爷研发的,再说了,如果我们不在暗中准备,就凭朝廷的效率,第二批炸药何时才能送达老爷手中?难道我们就这么眼巴巴看着老爷陷入困境?” 面对赵虎等人的决心,张正一时语塞。叶红雪思考片刻,果断决定:“张将军,你速集结兵马,护送赵虎等人前往金林关。同时,务必确保金林关内的粮草补给到位。我会亲自率军冲击外围敌军,确保他们顺利入关。” 趁着夜色,叶红雪率领两万精兵打开了通州城门,冲向城外集结的三万敌军。 这些敌军意图截断金林关的补给线,但由于数量不足且将领并非一流,自然无法抵挡叶红雪的攻势。 在叶红雪的保护下,赵虎等人驾着马车飞驰向金林关。 守关将士发现这支打着“江宁”大旗的车队,立即上报夜墨然。 “江宁?”夜墨然一愣,难道是那群家伙? “随我去看看!”夜墨然急忙赶往北门。 果不其然,刚靠近城门就听见了吊哥的大嗓门:“老爷,开门呐!是我啊!” “还真是他们这群货!快开城门!”夜墨然立刻下令。 陈玄龙不敢耽误,马上命人开启北城门。 夜墨然走下城头,看见赵虎、吊哥等人,心中既惊喜又惊讶。 “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们好好留在江宁县么?”夜墨然询问。 “老爷,您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我婆娘以为您挂了,差点就要殉情了!”吃不饱插嘴道。 夜墨然一听,哭笑不得:“一边儿去!” 他把吃不饱推开,待所有人都安全进城后,才命人关上城门。 再度看向赵虎,他追问:“你们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们留守江宁县么?” 赵虎爽朗一笑:“老爷身处险境,我们怎能安心坐视不理?此次前来,就是为了与老爷共同进退,生死与共!” “你丫的,这是打仗,不是和山贼斗狠!”夜墨然虽然破口大骂,但眼角却泛起了泪光。 平常情况下,赵虎等人肯定低头挨训,但这次他们精神焕发,毫无惧色。 吊哥豪迈地回应:“管他那么多,照样干翻他们!咱们都不是孬种,周国齐国的,还不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 陈玄龙和周龙交换了个眼色,显然被这群无所畏惧的悍将震撼到了。 赵虎拉过夜墨然,神秘兮兮地示意打开马车,像展示宝贝似的介绍:“老大,你先别生气,瞧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夜墨然一行人凑近一看,只见箱子里堆放着一颗颗黝黑硕大的铁球,模样酷似他曾经描述过的炸弹。 “这是……炸弹?”夜墨然惊讶不已。 赵虎得意地道:“没错,就是按照你说的原理,老李自己琢磨出来的。威力巨大,不过制作过程太麻烦,大半年花了几十万两银子,也就勉强做出了四千颗,技术还不成熟。” 夜墨然瞠目结舌:“你们还真特么造出来了!这老李,这玩意儿怎么操作?” 李狗蛋憨厚一笑:“点燃引线扔出去就成,不过使用者力气得大,这玩意儿每个都有两斤重,普通人扔不远。吊哥最多也就扔个三四丈,不过威力确实大,上次试爆,差点把老爷您的县衙给炸塌了。” 夜墨然哭笑不得:“你们炸我的县衙干什么?!” 李狗蛋尴尬地挠挠头:“这玩意儿威力忒大,县城里哪儿都不能炸,城外还在施工,想来想去就您那破县衙最合适了……” 赵虎又打开另一个箱子,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箭头,下面整齐排列着箭杆。周龙见状,惊叹:“好东西啊!” 赵虎连忙拦住周龙:“周将军,小心别碰!” 林大夫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周将军,这些箭头我都淬了毒,哪怕就指甲盖那么小的伤口,也能取人性命。” 夜墨然啼笑皆非,这小子是忘了自己本来是治病救人的大夫了吧? 夜墨然看出箭头材质特殊,向赵虎询问:“这些箭头,不是我们自家产的吧?” 赵虎拍了个马屁:“老大您眼光真准,这些箭头来自幽州。” “幽州送来的?”夜墨然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谁让送的?” “陛下。”赵虎低声回应,“陛下下令让幽州提前打造好的武器送往江宁县,我们又转运到了前线。” 夜墨然心中了然,唤来叶红雪留下的陷阵士统领刘永江:“刘将军,让你的人领走这批战刀,林二虎,这些刀没淬毒吧?” 林大夫撇撇嘴:“没,这刀太锋利,我不敢乱碰。” 夜墨然哑然失笑,让大家先把物资卸下,吩咐周龙找来军中工匠,尽快组装箭头,并警告他们小心毒素。 赵虎等人跟着夜墨然进入大营,对他们来说,这里是全新的世界,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吊哥兴奋地汇报:“老大,除了这些武器装备,还有二十辆马车的粮草,是通州的张正将军和叶将军让我们捎来的。” “正好,咱们的粮草确实紧缺,让军需官赶快清点入库。赵虎,你们……” 赵虎打断夜墨然的话:“老大,你要撵我们回去,就别说了。要么我们一起走,要么就留下来陪你打完这场仗。” 夜墨然苦笑道:“这不是儿戏,战场上的危险连我都难以预料,更何况你们?” 赵虎却摇摇头:“我们知道战场凶险,但我们也不是没见过血的菜鸟。敌军再强大又如何?我们明白老大的顾虑,从明天起,希望老大能把我们编入军队,让几位将军好好训练我们,我们保证绝对服从命令!” 众人热血沸腾,纷纷表示愿与夜墨然共生死。陈玄龙等人倍感惊讶,没想到夜墨然麾下竟有如此忠心耿耿的部属,不仅冒死运送物资,更甘愿投身沙场。 夜墨然深受感动,豪情壮志油然而生:“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再狠狠地杀他个痛快!不破敌军,誓不罢休!” “不破敌军,誓不罢休!”众人齐声呼应,斗志昂扬。 赵虎等人的到来,极大地提振了金林关守军的士气。 次日,敌军并未发动进攻。 夜墨然将赵虎等人交由陷阵士刘永江指导训练,他们虽然战斗力强劲,但缺乏正规战阵训练。 而夜墨然本人,则开始琢磨如何有效利用赵虎带来的炸弹。 尝试着掂量手中的炸弹,正如李狗蛋所说,重量不轻,两斤多的铁疙瘩,很难准确投入敌军密集区域。 正当军中工匠们束手无策时,夜墨然灵光一闪,提出了一个想法:“投石车,你们听说过吗?” 工匠们面面相觑,表示不清楚。夜墨然现场演示,通过杠杆原理模拟投石动作,让工匠们恍然大悟。 夜墨然提议:“如果我们能制造出一种工具,能把炸弹准确地投掷进敌军中,岂不是能造成极大的杀伤力?” 第144章 脑洞大开 “没错,考虑到炸弹的重量确实会影响投掷距离,古代的投石车运用的就是类似原理。绳索的扭力和弹性相互作用,一端蓄力一松,另一端借力反弹,石头就能飞出几百步远。你让工匠们参照这个原理,试试能否造出投掷炸弹的器械。”夜墨然耐心讲解。 得到夜墨然的鼓励和奖赏承诺,工匠们顿时热情高涨,迅速召集团队投入到投石机的研发工作中。 解决了炸弹投掷的问题,夜墨然留意到赵虎等人已在陷阵士的带领下积极训练,心中甚是欣慰。但同时,他发现林二虎不见了踪影,略感奇怪,却又很快释怀——毕竟,让一个大夫上战场厮杀确实强人所难。 恰巧这时,夜墨然遇到一名军医捧着一堆瓶瓶罐罐路过,不禁叫住他询问:“这些不是上次收集的毒药吗?现在敌军没攻城,你们又在煮金汁做什么?” 军医赶忙解释:“国师大人,您误会了,这些都是林大夫要的。听说咱们之前用金汁击退敌军后,他对这种方法产生了兴趣,让我把这些毒药送给他,说是要研究。” 夜墨然好奇心起,让军医带他去找林二虎。来到林二虎的工作地点,只见他戴着自制的口罩和手套,正专注地摆弄着瓶罐,那模样认真得仿佛在进行一项禁忌实验。 “林二虎,你在搞什么鬼?”夜墨然大声问道。 林二虎回头看到夜墨然,满脸兴奋:“老爷,快来瞧瞧,我有个好东西给您看!” 夜墨然走近,一股怪异的腥臭味扑面而来,他捂着鼻子问:“这些瓶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这些都是我的宝贝!”林二虎逐一介绍,“这瓶是死于疫病患者的血液,这瓶是中毒身亡的,还有这些……是各种疑难杂症患者死后留下的血样。” 林二虎回忆起夜墨然曾提及细菌导致疾病的概念,说:“老爷您之前说过,人之所以生病,是因为体内感染了看不见的微生物——细菌,而我们研究的青霉素其实也是一种有益的霉菌。我最近在研究,如何人工分离出这些细菌,如果成功,就能用它们消灭关外的敌军,您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 夜墨然听得目瞪口呆,这小子的思维简直离经叛道,都快变成生化狂人了:“你,研究进展到哪一步了?” 林二虎虽然有些沮丧,但很快又充满斗志:“暂时还没观察到细菌实体,毕竟它们肉眼是看不到的。” 然而,林二虎接下来的动作让夜墨然更加吃惊,他竟然掏出一个自制的简易放大镜:“但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这是我让县里的工匠用玻璃磨制而成的放大镜,只要对着微小物体,就能把它放大。我在想,如果能把镜片磨得足够精细,是不是就能看到细菌了?一旦看见,我们就能提取它们,就像培养青霉素那样培养细菌。到时候,如果掌握了对人体有害的细菌,别说杀敌,甚至称霸天下都不在话下!” 夜墨然惊得目瞪口呆,短短几个月不见,林二虎的进步速度令人咋舌,同时也让他有些害怕。他试图纠正林二虎的方向:“喂,二虎,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如果你真的弄出了这些细菌,万一我们也感染了怎么办?细菌的传播途径可是多种多样的,万一失控,可能连自己人都害死!” 林二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老爷是这个意思,确实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如果连自己人都不能幸免,那这个计划确实有问题。” 夜墨然长舒一口气,还好把林二虎从生化狂魔的路上拉了回来:“所以,这种研究你就别做了,多想想怎么提升青霉素的提炼技术才是正道,别忘了你是个大夫!” 林二虎无奈叹气:“老爷,我也想啊,可是青霉素太难搞了,不如交给别人来做。不过,我还有一个新的想法,已经进行了初步试验,您帮我参谋参谋。” 夜墨然好奇地问:“什么想法?” 林二虎娓娓道来:“我听说江湖上有种迷魂烟,吸入后人会昏厥,但控制起来不易,得依赖风向。于是,我突发奇想,如果把那些毒性剧烈的毒药制成类似于迷魂烟的效果,再和李狗蛋制作的炸弹结合……” “这样一来,就变成了毒气弹!不仅能炸死敌人,还能用毒气杀死敌人!至于如何将毒药转化成烟雾形态,我已经成功实现了。现在就差怎么将毒烟与炸弹相结合。”林二虎自信满满地说,“而且,我还特意配制了解药,只有我自己知道如何制作,我们可以在使用毒气弹前,先给自己人服用解药,这样就能在毒杀敌军的同时,确保己方安全。” 看着滔滔不绝、激情澎湃的林二虎,夜墨然有种无力感,看来自己已经无法阻止这位生化博士的脚步了,细菌战、毒气战,林二虎的疯狂计划让他始料未及。 林二虎的思维跳跃太快,让夜墨然都感到惊讶,但其提出的毒气战策略却又极具创新性,引起了他的极大兴趣。 “二虎,你这毒烟的实际效果怎样?”夜墨然询问。 林二虎拍着胸脯打包票:“只要闻到,不超过十个呼吸就得撂倒,绝对见效!” “真的假的?”夜墨然有些难以置信。 林二虎坦白道:“千真万确,我亲自试过的!不过老爷您放心,我测试的对象是那伙无恶不作的土匪,一共放倒了三十多个罪大恶极的家伙,赵虎他们帮忙查证过的,他们手上都沾着无辜百姓的血,您不是说过,对付这类人就如同除害吗?” 夜墨然一听,稍微松了口气,接着关心起毒烟的数量和使用方法:“现在你有多少毒烟?还有,怎么让它在炸弹中发挥作用?” 林二虎苦恼地说:“现在有五斤多,但难点在于如何让它在炸弹爆炸时释放出来。” 夜墨然灵光一闪:“你傻呀,非得和炸弹绑一块?直接把毒烟塞进火把里,一烧起来扔出去不就得了?毒烟随风扩散,威力自然就显现出来了!” 林二虎恍然大悟:“哎呀,我怎么没想到!确实不需要非得靠爆炸散播。” 夜墨然又问及解药数量,林二虎答复:“解药就这几瓶,大概有一百多颗。”夜墨然皱眉,虽然数量有限,但也可应急。他叮嘱林二虎放弃细菌研究,带上毒烟和解药跟他走。 夜墨然找到陈玄龙,商量起毒烟战法,陈玄龙听罢,不禁对夜墨然另眼相看:“国师,你这招也太损了点儿。” 夜墨然反问:“你觉得他们会接受挑战吗?” 陈玄龙分析道:“以前或许他们会谨慎对待,但现在他们被金汁搞得焦头烂额,士气低落,国师你若写的诚恳些,他们没准会答应。” 夜墨然立刻命人准备笔墨,写下一封特别的战书。两小时后,周齐联军大营收到了这份奇特的挑战书。 “禀告两位元帅,我们抓到一名敌军信使!”士兵报告。 霍安国和彦文渊都感到意外:“信使?” “是的。”信使被带到面前,他挺胸抬头,毫无惧色。 霍安国接过信函,彦文渊则在一旁好奇地盯着。信使声称是奉夜墨然之命,向两位大帅下战书。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是基本规则,所以信使并无生命危险。 信使呈上信函,彦文渊示意副将拆阅。副将翻开信件,不禁惊呼:“这字儿,真够磕碜的!” 彦文渊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让你念信,没让你评论字迹!” 副将尴尬地笑了笑,接着念道:“尊敬的齐国彦帅、周国霍帅,近日饮食可还安好?……鄙人夜墨然,现任大梁国师,二位围困金林关已久,然未能破城,足见智谋出众。但夜某也要称赞一句,二位的围城之策的确令夜某头痛不已。” “夜某为人光明磊落,向来不屑于阴谋诡计,故此特意写下战书,邀请二位明日正午时分,率各自大军与我正面决战,以展现军人本色。军人当有傲骨,夜某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坐以待毙。若二位元帅勇于应战,无论胜负,都将赢得尊重;若二位怯战,夜某也会率军杀至,亲手取尔等项上人头!” 副将读完,彦文渊和霍安国面面相觑,都觉夜墨然此举有些诡异。霍安国仔细盘问信使有关梁军粮草状况的问题,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后,他微微一笑,让信使返回金林关,告知夜墨然明日将会应战。 彦文渊看着霍安国,询问他对战书的看法。霍安国分析道:“梁军粮草已经濒临枯竭,战书中的内容,表面上看似夜墨然要堂堂正正一决胜负,实际上是在暗示我们他已黔驴技穷,不愿继续被困在金林关中等死。” “他故意写出那些光明正大的话语,但实际上我们都知道他诡计多端,连屎里下毒这种阴招都使得出来。而现在他却在信中写这些谁都不信的套话,还宣称要以区区七八万人马对抗我们三四十万大军,分明就是在告诉我们,他已别无选择,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换取一线生机。” 彦文渊赞同霍安国的观点:“他既不想投降,又无法继续抵抗,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向我们传达求和信号。明日决战,我们要留他一条生路。” 两人谈论至此,均觉得夜墨然这番举动既狡猾又颇具智慧。霍安国更是感叹:“这家伙还真能琢磨,一封信就给我们脑补出这么多剧情来,真是够卑鄙无耻,不过我喜欢!” 彦文渊也笑了起来:“好!明日决战,我倒要亲眼看看,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竟能让我们如此头疼!”假如夜墨然知晓他们的揣测,恐怕只能感慨:我只是写了封诚意满满的战书,你们俩却脑补出了这么多桥段,想象力真够丰富的! 第145章 惨烈战况,毒烟肆虐 “国师,敌军主将已同意明日正午与我军决一死战!”信使赶回金林关,迫不及待地向夜墨然报告。 夜墨然听后略显惊讶:“答应得这么痛快?没提别的条件?” 信使点点头:“他只是问了我们前几天和这两天吃的什么。” 夜墨然看向众人,周龙解释道:“可能是想根据这个判断我们的粮草状况。” 夜墨然笑笑:“反正咱粮草问题已经解决了,赵虎他们昨天带来的二十车粮食足够撑一阵子。既然他们答应了正面对决,那咱们明天可得手脚麻利点。” “跑得慢被追上弄死的,老子可不算阵亡啊!各军各部都得把这个消息传达到位,别到时候跑路一团糟。都听明白了吗?”夜墨然提醒道。 众将收起笑容,纷纷应答。 次日,久违的战鼓与号角在金林关城头轰鸣,激荡着士气。夜墨然站在城头,并不打算亲自出城,毕竟他的骑术虽然过得去,但说到逃命速度,还是略逊一筹。 金林关三面城门大开,一队队兵马汹涌而出。远方,霍安国和彦文渊站在高台上观战,作为主帅,他们同样不会亲身参与冲锋陷阵。 “霍帅你看,东、南、西三门皆开,骑兵当前,刀盾兵紧跟其后,步卒随后,夜墨然没诓我们。”彦文渊笑道,“这种典型的骑兵冲阵、步兵跟进的打法,看来他是真打算用金林关所有兵力和我们硬拼。” 霍安国赞同道:“为了保命不惜牺牲几万兵马,这小子心狠手辣,这种人才最是可怕。” 两人认定夜墨然将倾巢而出,准备与他们血战到底。彦文渊下令:“传令三军,摆开阵势,擂鼓助阵,今日定要攻破金林关!” 副将迅速传达命令,周齐联军也未采用复杂的阵型,同样是骑兵冲阵、步兵接踵而上的传统战法,力求快速结束战斗。 当太阳升至正中,陈玄龙举起手中骑枪,高喊一声:“杀!” “杀啊!”悲壮的喊杀声震耳欲聋,梁国骑兵率先发起冲锋。 霍安国和彦文渊见状,立刻命令己方军队迎战。他们调集了十万大军,包括六万周国骑兵和四万齐国步卒,对比金林关七八万疲惫之师,他们占有绝对优势。 双方兵马交汇在即,周国骑兵却惊愕地发现,原本杀气腾腾的梁国骑兵突然调头狂奔!“他这是察觉到我的威势了?”一名周国骑兵暗想,但下一秒,他看见一名梁国骑兵从马背上取出一个包裹,点燃后,包裹中冒出浓浓黑烟。 这名骑兵高举燃烧的包裹,策马冲入敌阵,速度不减,四处乱窜。此时陈玄龙也调转马头,高喊:“跑!快跑!” 除了那手持燃烧物的骑兵,其他梁国骑兵毫不犹豫地掉头狂奔。这让周齐联军摸不着头脑:“嘿,我们还没开打呢!你们跑什么?” “武器都不要了,老子有这么可怕吗?至少象征性砍两刀再逃啊!” 高台上的彦文渊和霍安国注意到那团黑烟,霍安国猜测:“这是梁国的新式武器?” 彦文渊则看到梁国步卒纷纷掉头撤退,大笑道:“就算他拿出炸药也无济于事,霍帅你看,梁军已经开始撤退了!” 事实上,梁国步卒从未真正冲锋,他们更像是来摆摆样子的啦啦队。当黑烟升起,他们立即转身向金林关狂奔,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 “梁军败了!梁军败了!兄弟们,冲啊!”有人大喊,而梁国近百名骑兵点燃包裹,冲入敌阵,专挑人多的地方乱闯,然后扔下包裹,急速撤离。 这些骑兵都是陈玄龙精心挑选的骑术高手,他们与战马的关系亲密无间,此刻就像是发疯一般在战场上穿梭。 夜墨然站在城头,看着浓烟滚滚,冷笑连连:“好好品尝吧,这是专门为你们准备的礼物。” 为了让毒烟更好地扩散,夜墨然可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甚至还砸开了部分炸弹,将火药加入其中。此刻,战场上黑烟滚滚,生化狂人林二虎的作品正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 “不对劲,彦帅,梁军撤退得差不多了,好像出事了!”霍安国突然惊呼,他看到己方军队中已有不少人从马背上栽倒。 毒气开始发作了! 夜墨然身边,林二虎正拿着他自制的放大镜,试图看清战场情况,但受限于距离和放大镜的局限,他只能看到远处的浓烟。 他索性放下放大镜,对夜墨然说:“老爷,我这毒气,人一旦吸入就会很快出现头晕目眩的症状,我觉得还得改进一下,总觉得杀伤速度还不够快。” 夜墨然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脸上却挂着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听到了敌军的哀嚎。 ..... “这是怎么回事?我头晕得厉害!” “梁军怎么突然就撤了,这都没正式开打呢!” “卧槽,这群混蛋,兄弟们随我冲,攻破金林关……” 一位将领挥舞着手中的大刀,话音未落就突然栽倒在地,重重跌落在尘埃中。 周齐联军各处相继出现士兵昏厥的现象,形势急转直下。 彦文渊和霍安国察觉到不妙,紧急命令传令兵查明前线情况,然而一切为时已晚。 林二虎精心研制的毒烟如同死神降临,无情地收割着周齐联军的生命。 顷刻间,上百团燃烧的毒烟仍在释放浓烟,战场上的士兵犹如稻草般接连倒下,甚至连战马也不能幸免。 霍安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焦急地吼道:“肯定是梁军点燃的那玩意儿!快下令全军撤退!” 然而,不幸的是,大批士兵已然倒下,霍安国也因毒烟的影响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金林关内,数十匹战马倒在地上,口鼻流血,气息奄奄。 刚才参与投放毒烟的骑兵们惊魂未定,庆幸自己及时服下了解药。 夜墨然和林二虎走下城头,询问陈玄龙目前的情况。 陈玄龙看着林二虎,有些畏惧地回答:“马都中毒死了,如果不是他们几个吃了解药,可能也得陪葬,这毒药太猛了!” 林二虎洋洋得意:“那可不是,你们不知道我研究这个毒烟废了多少功夫……” 看着地上濒死的战马,夜墨然也为这恐怖的毒力感到震惊。 周围的士兵们也紧张地盯着林二虎,纷纷询问是否安全。 确认大家都平安无事后,夜墨然疏散了人群,让大家各自回归岗位,防备敌军可能的疯狂反击。 而此刻的周齐大营中,哀鸿遍野,霍安国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伤亡情况。 然而,面对霍安国的质询,无人应答。 军医、副将甚至是彦文渊的脸色都惨白如纸。 最终,彦文渊走出营帐,发出撕心裂肺的咒骂:“夜墨然!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诅咒你全家!” 霍安国心惊胆战,再次催问副将具体的伤亡数字。 副将吞吞吐吐地透露:“死亡人数过半,存活下来的三分之一也在昏迷中,军医尽力抢救,但……” 霍安国听闻死亡过半,整个人如同遭到晴天霹雳,愤恨地咆哮:“夜墨然,老子诅咒你全家!” 他终于理解了彦文渊为何如此愤怒,原本约定好的正面决战,却被夜墨然用这种卑鄙手段摧毁,仿佛一个痴情少女被无情背叛,一夜之间梦碎。 副将详细解释道:“军医说是中毒所致,梁军投放的黑烟毒性极强,士兵们吸入后迅速昏厥倒地,没多久便失去了生命。一开始大家不知情,追着放毒烟的梁军骑兵乱跑,结果被牵着鼻子走,损失惨重。连战马都抵挡不住那种毒,咱们周齐联军损失高达七万余人!” 望着战场上堆积如山的尸体,霍安国和彦文渊仿佛刹那间苍老了许多,复仇的火焰在他们眼中熊熊燃烧。 这场战争的结果已经不再重要,他们只有一个目标——复仇,将夜墨然这个卑鄙小人碎尸万段! 夕阳映照下的战场,尸体铺满了视野,金林关的胜利建立在周齐联军的巨大牺牲之上。 霍安国和彦文渊心中的屈辱和愤怒达到了顶峰,这场前所未有的败仗,唯有手刃夜墨然才能洗刷耻辱,抚平心灵的创伤。 第146章 激战 第二日清晨,夜墨然还在美梦中与三位佳人嬉戏,却被陈玄龙等将领急匆匆唤醒。 \"国师!国师!大事不妙,敌军貌似疯了!\" 夜墨然抹去嘴角的口水,还没从梦境中回过神来,就被拽上了城头。 这一看,他吓得眼皮直跳:\"我去,这帮家伙是豁出去了啊!那排头的都是些什么人?\" 只见东西南三面,敌军如潮水般涌来,甚至近到夜墨然能清晰地看到敌军士兵裤腰带没系紧。 更为骇人的是,这三面的敌军人数众多,一眼望去不见边际,且毫无防御姿态,正在整理队形,展现出视死如归的气势,让夜墨然也不禁为之震撼。 周龙压低声音解释:\"那是督战队,通常只有在决战时才会出动。督战队的任务就是,任何胆敢后退者,都会被督战队斩首示众。看样子,他们这次是要动真格的,誓要攻破咱们金林关!\" 陈玄龙面色严峻:\"看来昨日咱们的毒烟战让他们受到重创,按这阵势,他们已经集结了全部兵力,誓要与咱们死磕到底!\" 夜墨然听罢,反而露出了一丝笑意,周围将领们有点懵圈。 有将领补充道:\"国师,按估算,即使昨晚的毒烟战大幅削减了敌军实力,他们剩余的兵力也在二三十万左右。依托金林关固守,再加上金汁灰瓶,咱们能拼个平手就相当不错了。\" 夜墨然抬眼环顾四周,见不少守军脸色苍白,明显被敌军浩大的阵势震慑,他知道这种情况对军心不利。 于是他提高了嗓门,故意调侃道:\"兄弟们,瞅瞅下面那群敌军,你们看到的是什么?在我眼里,那就是一座座金山银山啊!这些家伙前几天被咱们吓得屁滚尿流,今天又来送人头了,咱们能忍吗?\" \"不能!\"陈玄龙带头高喊,众士兵也随之附和。 夜墨然又笑道:\"这就对了嘛!他们又不是咱们的儿子孙子,咱们凭什么惯着他们?\" 一番轻松诙谐的话语,缓解了紧张气氛,也让军心重新凝聚。他接着正色道:\"没错,咱们都是梁国的铁血男儿,这群家伙既然敢侵犯咱们的家园,抢夺咱们的财物和女人,咱们就拼死也要把他们统统留在金林关!只要打完这场仗,活下来的我夜墨然给你们发大红包,英勇捐躯的我夜墨然给你们烧纸钱!当然,如果我先挂了,你们记得烧几个美女陪我,毕竟我能力强嘛!\" \"哈哈,国师你可真能扯!\"众士兵闻言大笑,士气飙升。 随着夜墨然的一声怒吼:\"杀啊!让这群龟孙付出代价!\"金林关的士兵们摩拳擦掌,纷纷行动起来,煮金汁、撒石灰、泼火油,严阵以待。 整整两天两夜,敌我双方激烈交锋,攻守交替,鲜血染红了金林关城墙。 夜墨然始终坚守在城头,亲手斩杀十多名登上城头的敌军,他的身影仿佛成为了守军力量的源泉,只要他在,战士们就有用不完的力气。 敌军疯了,守军也疯了,而夜墨然更是疯狂到了极致。 他就像一只永不疲倦的疯狗,带着赵虎、吊哥、吃不饱、水猴子这群江宁野狗,一边痛骂敌军,一边将敌军砍瓜切菜般扫倒。 陈玄龙等老将被夜墨然的疯狂和毅力深深震撼,原来那个看似温文尔雅的夜墨然,骨子里流淌着的是最原始、最疯狂的血性。 只有赵虎他们清楚,那个曾经带着他们在乱世中挣扎求生、横扫土匪山贼的夜墨然,又回来了。 虽然这几年生活安稳,但他内心深处的疯狂并未消退,只是平日里隐藏得很好。 敌我双方都在疯狂,而这疯狂的源头,正是那个始终屹立在城头,宛如战神般的夜墨然。 他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他才是最先疯狂的那一个,自从踏入金林关,目睹第一场攻防战之后,他的疯狂就已经启动,直至此刻,愈发炽烈! ..... “亲祖宗们,抢钱时刻到啦!”夜墨然红着眼睛,一手持刀,宛如恶魔般向着登上城头的百余名敌军冲去。 伴随着他那恐怖的笑声,赵虎等人亦发出各种嘶吼,像是地狱恶魔的召唤,赋予他们无尽的勇气。 眨眼间,这百余名敌军就被夜墨然他们剁成了肉酱。 夜墨然举着火把俯瞰战场,发现敌军开始有序撤退,显然已是力竭。他啐了一口:“嘁,我还以为你们都是铁打的呢。” 转身,他发现赵虎等人围在一个倒在地上的人身边。 夜墨然走过去,踢了踢那人,戏谑道:“死了没?” 吃不饱忍着腹部的剧痛,勉强挤出笑容:“快了……老爷,答应我一件事。” “想都别想,你那婆娘我可不要,长得跟朵霸王花似的,也就你能当个宝!”夜墨然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擦拭着血迹斑斑的战刀。每次吃不饱夫妻吵架,他那剽悍的老婆总是威胁要改嫁夜墨然。 夜墨然扔下刀,从怀里掏出一块干饼,细细碾碎,耳边回荡着吃不饱那微弱却坚定的声音。 他蹲下身,将饼末塞进食不饱嘴里,轻声道:“吃吧,吃了好上路。你老婆其实不丑。” 吃不饱仿佛回光返照般挤出力气笑骂:“你丫的,就知道你惦记我婆娘!” “滚一边去。”夜墨然笑着帮他合上双眼,抹了把脸,打了个哈欠问赵虎:“第几个了?” “老爷,第五十六个了。”赵虎心中一酸,两天的时间,又有五十六名战友离世。 “拖下去好好安葬,骨头带回家,咱们江宁县的人,死了也要落叶归根。”夜墨然说完,便倚着城墙,望着满目疮痍的战场。 与此同时,通州。 “叶将军!”张正焦急地拦住准备出征的叶红雪,她手执长枪,似乎决心以一人之力驰援金林关。 “让开。”叶红雪冷淡回应。 张正急切劝阻:“现在金林关被几十万大军围困,你孤身前往根本无法突破啊!我们应该集中精力考虑如何策应关内,救出国师!” “我此行就是要去救他。周齐联军倾巢而出,围城进攻已达五天,金林关随时可能沦陷!”叶红雪语气坚决。 “可是你的伤势……”张正担忧道。 “我不在乎。”叶红雪推开张正,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轻声道:“张大人,夜墨然曾告诉我,梁国内有不少人巴不得他死在这战场上。” “如果你能活着回到朝廷,请务必告诉女帝陛下,梁国不配拥有夜墨然。若他能活下来,他会亲自向那些人清算旧账;若他不幸丧命,我叶红雪会替他一一清算,一个不留!” 叶红雪跨上雪影驹,独自踏上征程。月色下,她闭目凝神,调动全身内力,瞬间气血翻涌,手指连点十七处大穴。发带瞬间崩裂,青丝飘洒,犹如九天仙女下凡。 “原来那个傻子就是我。”叶红雪轻启朱唇,忆起夜墨然曾跟她提及想学武,她却告知他根骨不佳,练武无望。 夜墨然那时曾笑言,只能期待哪位武林高手慷慨赠送几十年内力给他,如今看来,这预言竟成了真。 另一边,江宁县。 一袭白衣的林暮雪收到最新的战报,立刻抽出挂在墙上的天子剑。 这时,门口却悄然出现一个身着大红袍的身影。 “陛下,您的伤势还未痊愈,不宜再动武。”掌印太监冯保满眼关爱,望着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帝。 “冯爷爷,金林关被围困了。”林暮雪握紧剑鞘,坚持要去支援夜墨然。 冯保反问:“那大梁江山怎么办?” 林暮雪眼中只剩下坚毅:“他比我治理的整个梁国都更重要。” 冯保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心疼:“傻丫头,你早该这么想的。这一趟,就由老奴替你走一趟吧。” “我身为三品高手,武功不会低于叶红雪,拼了这把老骨头,也定要将国师带回来。”冯保笑着说,他曾是四品高手林老的弟子,据说即使是女帝,在他手下也过不了百招。 而在宁王府中,林宇飞坐在地上,身后是一位容颜绝美、气质超凡的女子。 他闭目淡淡道:“你也出发吧,带上第一楼的所有高手,去金林关。” 女子笑问:“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林宇飞解释道:“这段时间,我总做同一个噩梦,梦见自己被夜墨然所杀,那种真实的恐惧感每每让我惊醒。我怕,真的很怕他。” 女子追问:“你让我们不去寻找女帝,反而去千里之外对付夜墨然,到底在怕什么?” 林宇飞看向窗外,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我怕的是他死不了。我有种预感,周齐联军杀不死他。他若不死,我寝食难安。” 第147章 一骑闯千军 在景国西北边境,一场迥异于金林关的激烈战况正在上演,一座座关寨如同一只只贪婪的硕鼠,疯狂啃噬着巨龙般的防线。 齐国和周国倾尽全力,联手向景国发动猛攻,其压力并不亚于梁国所承受的。 尽管景国的大部分精锐力量集中在霍安国和彦文渊手中,且景国士兵的战斗力略胜梁国一筹,但仍需全力以赴才能抵挡住敌军的侵袭。 又一次成功击退敌军后,景国诸将聚首山寨,共同商议战策,其中的灵魂人物便是临时赶来坐镇的护国公徐达。 这位本欲退隐的老将,因两国敌军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凶狠攻势,不得不重新披挂上阵。 “关山道绝对不能失守,一旦敌军由此突破,就会直接插入我军腹地,并可能与野狼谷侧翼的敌军主力形成合围之势,威胁我先锋军。”几位将军一致认为应继续增援临山道,目光齐刷刷转向徐达寻求意见。徐达微微颌首,表示赞同。 然而,徐达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虑,有人察觉到了这一点,试探性询问他的疑虑所在。 徐达长叹一口气:“目前我军尚能稳住阵脚,北部多山地形险峻,周国的骑兵优势无法发挥,这类山地战正是我们的拿手好戏。我担心的是梁国那边。” 众将闻言眉头紧锁,其中一人提出疑问:“不是有国师夜墨然和叶大人在梁国坐镇吗?他们应该能稳住阵脚吧?” 徐达摇摇头:“情况不明朗,根据我收到的最新战报,战役至今,周、齐两国已损失近二十万人,而梁国也同样遭受重大打击,双方战损相当。如今梁国只能退守金林关,但他们面对的却是周、齐两国最为精锐的部队。一旦金林关失陷,我们景国就将陷入腹背受敌的危险境地。” 众人听罢,心中皆知梁国此刻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尽管景国也曾派出五万援军,但所有梁国兵力现皆集中于金林关与通州两地。 一旦这两地沦陷,即便梁国有预备役新兵,那些未经战火洗礼的新兵蛋子面对周齐久经沙场的精锐之师,恐怕也只能充当炮灰。 徐达凝视着地图,突然有了新的主意:“我记得我们后方还有两万精骑负责押运粮草,对吧?” 此言一出,一名将领顿时脸色微变:“老帅,您的意思是……” “调动这两万精骑,让他们穿越林州,翻过野熊岭,绕至霍安国和彦文渊的后方。眼下他们正忙于攻打金林关,我们可以令高义率部待机,关键时刻支援金林关。”徐达胸有成竹地道。 众将闻听此计,均感震惊:“老帅,此举太过冒险,倘若金林关局势不如预期般紧张,高义的两万骑兵一旦被发现,恐将有去无回啊!” 徐达却淡然一笑:“必要时,确实需要冒险一搏。我相信夜墨然有能力逼迫彦文渊和霍安国这两个家伙陷入绝境。只要计划成功,景国将在此次抗击周齐联军的战役中起到决定性作用。而且,以夜墨然的为人,他定会以百倍之恩回报我们。挽救梁国,实则就是在挽救我们景国,有何不可呢?赶快通知高义吧,想必他早已厌倦了每日运送粮草的日子。” 众将不禁对徐达的胸怀大义深感敬佩,面对曾有杀子之仇的人,仍能做出这样的决策,实在是古今少有。他们不曾预料到,正是徐达的这一冒险之举,将来竟会让景国避免了一场灭顶之灾。 ………… 围困金林关的第七日,关外的尸体堆叠如山,清理战场不过是在夜晚随意挖个坑将尸体掩埋罢了。 七天里,夜墨然麾下的守城士兵已有三万人牺牲,除了关内的万余战俘,他手中的兵力仅剩四万不到。 而周齐联军的攻城兵力仍有二十多万,是金林关守军的五倍之多! 此刻,无论是攻城者还是守城者,都已经对生死变得麻木。他们的目标不再是求生,而是拼死杀敌,或者被敌人杀死。 凭借两千枚炸弹,夜墨然勉强挡住了敌军的攻势。他瞥了一眼身边的简易投石器——这玩意儿虽不及电视剧中常见的大型投石机威猛,但胜在轻便实用,东南西三面城头都布置了上百台,不仅能投掷炸弹,还可抛射火油桶,今日更是借助此物炸死了三名敌军将领。 满脸疲惫的陈玄龙走过来,随手掏出两张硬邦邦的面饼,坐在夜墨然旁边。 他身上的将军铠甲已经破烂不堪,数不清的伤口遍布全身,但他仍然坚持在一线作战,未曾片刻离开夜墨然身边。这让夜墨然不禁想起了三国时期那位坚韧不屈的东吴悍将周泰。 “真没想到,国师你这种看似文绉绉的人,骨子里竟然有这么狂野的一面。”陈玄龙苦笑着调侃。 夜墨然咬了一口带着血丝的糙面饼,裂开嘴回应:“谁告诉你我是读书人了?那都是你们自己臆想的。周龙怎么样了?” 不远处,同样满身血污的周龙手持弓弦走过来,毫不客气地分走了夜墨然手中剩下的半张饼,两三口吞下后,忍不住破口大骂:“妈的,炊事班做的饭是越来越难吃了!” 夜墨然倚靠在城墙边,闭目养神:“周龙,天羽军的伤亡情况怎样?” 周龙面色一沉,长叹一口气:“伤亡接近一半,箭矢数量已经严重短缺。朝廷那帮官老爷真是不当人!这都快一个半月过去了,别说炸药了,连根箭杆子都没见送来,真是气死老子了!” “这锅甩给咱国师,就是因为平时他得罪的人忒多了。”陈玄龙乐呵呵地揶揄道。 夜墨然翻了个白眼,找了个舒坦的位置闭目养神:“等老子回去,凡是耽误事儿的,统统剁了,你们到时候给我找个借口,就说延误战机好了。” “尤其是工部那个姓林的孙子!” 话音未落,一名士兵急匆匆跑来禀报:“国师,两位将军,北门出状况了!” 夜墨然瞪眼一愣,噌的一下起身,北门可是通往通州的关键通道。 敌军先前已绕到背面,虽人数不多,但有效地切断了金林关与通州的联系。 上次赵虎等人能冲进来,还是趁夜色全军出击吸引住敌军注意力才得以成功。 所以,尽管这段时间金林关激战正酣,但这部分敌军始终按兵不动,因为他们一旦加入混战,张正便会瞅准时机一举击溃他们。 而夜墨然在对抗霍安国和彦文渊的猛烈攻击时,也的确无暇分心去顾及这部分敌军。 此刻听说北边有情况,夜墨然心头一紧,三人火速赶到北城墙上,只见眼前一幕让他们大吃一惊:一骑白马在数千骑兵的重重围困中左突右冲,无人能挡,简直如同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战神! 夜墨然啧啧称奇:“我还以为叶红雪已经是独孤求败的存在了,没想到今儿个遇到个更猛的,周龙,你眼神好使,帮我瞧瞧那是不是哪位将领。” 周龙眯着眼睛仔细辨认一番,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国师,那个,好像是叶红雪本人。” “我靠!整军!开城门!” 夜墨然一听这话,勃然大怒,立刻下令。 陈玄龙二话不说,立刻调集陷阵营准备接应叶红雪。 在这种时候,尽快结束战斗至关重要,因此选择战斗力最强的陷阵营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 夜墨然原本还想亲自下城迎战,却被周龙一把拽住:“国师您就别添乱了,有陷阵营去接应叶将军足够了,您要是冲出去被人剁成肉酱,那可就热闹了。” 夜墨然一脸黑线,心里明白周龙说的是事实,自己的功夫单挑还凑合,这要是冲进乱军之中,估计立马就被剁成饺子馅了。 于是,他只好紧紧抓住城墙垛口,紧张万分地盯着在敌军包围中纵横捭阖的叶红雪,心中默念千万不能让她出啥岔子! 叶红雪手执长枪,犹如游龙般上下翻飞,无一人能挡其锋芒。长枪疾掷而出,瞬息间穿透十六重盔甲,所过之处留下的只有尸体。她胯下的雪影宝马快如闪电,载着她在战场上穿梭自如,每次都能及时从尸体上拔出兵器,再度施展横扫千军的气势。 战场上,数千骑兵竟被她一人压制,呈现出一面倒的屠杀景象,真正演绎了一骑当千的壮举! “放套马索!” 率领骑兵追击叶红雪的骑将见状气得暴跳如雷,这娘们不仅硬生生突破了大军的包围,三千人追杀她一个,竟然还被她冲到这里!若是就此收兵,那脸面往哪儿搁? 叶红雪显然也洞察了敌军的心思,一路上刻意节约真气,仅凭技巧杀敌。 此刻,她眼中闪过凌厉之色,左手五指一并,青光瞬间化作匹练般溢出,周围十米内的敌军连人带马都被震飞! “将军在此!” 已经冲出城门的陷阵营统领刘永江爆喝一声,挥动阔剑劈出一道长达五米的剑气,前方敌军尽数毙命! “退回城内!” 叶红雪高喊一声,跃离马背,一掌拍向地面,周身三十米内掀起一股真气狂澜,所向披靡,敌军尽化尘土! 女子武神落地之际,雪影宝马恰好回身接住她,接着纵马向前,长枪深深插入大地。 所有追击的敌军见状纷纷止步,后方不足百米,就是金林关了。 叶红雪竟真的从万军丛中杀出血路,单凭一己之力震慑千军! 目睹这冷若冰霜的绝美容颜以及那震撼人心的战绩,领兵追杀的敌将无奈叹息:“撤兵!” 敌军如潮水般退去,叶红雪闭上双眸,吐出一口浊气,随后转身拔枪,走向金林关北城门。 夜墨然早已在城门口等候,身后跟着赵虎、吊哥等人,一个个瞠目结舌,因为叶红雪单骑冲阵的英姿实在令人震撼,一个女子硬是从上万敌军的包围圈中杀出一条血路,从通州直奔金林关而来,这其中的艰辛历程,想想就让他们这群大老爷们自愧不如。 夜墨然率先挤开人群来到叶红雪面前,心中涌起万千思绪,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叶红雪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长枪扔给了他。 夜墨然连忙接过,只听得叶红雪冷冷吩咐道:“牵马,饿了。” “火头军,麻溜儿给本尊整一桌八菜一汤出来,唉,还是我自己来吧!” 夜墨然一边叫嚷着,一边殷勤地扛着枪,牵着马绳,满脸笑容。 大帐之内,叶红雪风卷残云般消灭了夜墨然精心准备的八菜一汤,自从离开通州,一路过关斩将,她整整两天一夜粒米未进,看得夜墨然心疼不已。 “慢慢吃,不够还有。” 夜墨然试图借此时机缓和两人的关系,却不料又被叶红雪瞪了一眼,只得识趣地闭嘴。他心中迫切想要询问叶红雪的伤势究竟如何,医者曾言她不能再继续动武,否则她的武道生涯恐将就此终结。 终于等到叶红雪酒足饭饱,夜墨然让人收拾完毕,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关切,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现在的伤势怎么样了?大夫之前说你再也不能轻易动武了,不然你的武道修为恐怕就要止步不前了。” 叶红雪抬眼看向他,脸上波澜不惊,仿佛在诉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修为跌落了,现在只有三品下层的实力。” 第148章 援军终至 夜墨然的心情犹如晴天霹雳,脑海中一片嗡鸣,呆立在原地,凝视着眼前的叶红雪。 回想起在云山共度的日子,他曾好奇地问过叶红雪,除了守护景国之外,最在乎的事情是什么。 那时,叶红雪轻松笑道:“自习武以来,便一心追求成为真正的天下第一。” 年仅二十五岁的叶红雪,身为女子,却早早地达到了三品上层巅峰,比江湖上最快晋升记录还要早五年。只差一步,她就可以踏入二品境界,与景国第一高手、她的师父吴天正并肩。那是万夫莫敌的至高境地,世人公认,最多再给她十年光阴,四国江湖的第一把交椅必将属于叶红雪,届时,天下百万武者都将对她俯首称臣。人们口中的“女子武神”,不仅是赞美她如今无敌的战力和深厚修为,更是期待她光辉灿烂的未来。 此刻,得知叶红雪修为大跌至三品下层,夜墨然心如刀绞,痛苦得几乎无法呼吸。 这对于志在登顶天下的叶红雪而言,无疑是沉重无比的打击。 “修为没了就没了,看你小子磨磨唧唧的样儿。”叶红雪不屑地撇嘴,起身走到帅案之后。 感觉到夜墨然靠近,她并未睁眼,只是安静地闭目养神。 夜墨然就在她身旁蹲下,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她,这是他首次如此细致地观察叶红雪。 她那略带英气的脸庞,垂落在胸前的秀发,闭眼时仿佛已安然入睡。 突然,叶红雪一把抓住夜墨然的衣领,将他拽到跟前,眼中闪烁着愤怒与不甘:“姓夜的,这辈子你欠我的,我看你怎么还!” “我怕是还不清了。”夜墨然含泪微笑。 “那你就连下辈子也搭上!”叶红雪将头埋入夜墨然怀中,紧紧抓着他的衣领,身体颤抖,无声地抽泣着,仿佛害怕付出一切后会被轻易抛弃。 整个下午,敌军似乎也识趣地没有前来打扰二人。 夜墨然紧紧抱住叶红雪,内心百感交集,暗自发誓:“若能熬过这场战事,我们都还活着,我就将一身修为悉数传给你。只是如今我的修为每用一分就少一分,未来的提升可能性渺茫。万一金林关守不住,我一定带你离开。” 叶红雪冷静回应:“梁国那些人显然是铁了心要你的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懂吗?” 夜墨然点点头:“我明白,现在我还不想死。” “那就好。”叶红雪松了一口气,生怕夜墨然届时会选择与金林关共存亡。 帐篷外突然传来一声咳嗽:“国师,叶大人……”叶红雪挣扎着想挣脱,夜墨然却不放手,笑着说道:“既然大家都知道了,何必害羞?进来吧。” 原来刚才叶红雪的哭泣声太大,虽然外面的士兵迅速驱散了围观人群,但还是有不少人留意到了这一幕。 陈玄龙、刘永江和周龙三位将领走进帐篷,见到两人相拥,彼此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像是在说:“果不其然,这两人之间有猫腻。” 夜墨然傲娇得意地扬声道:“说吧,什么情况?” 陈玄龙开口:“我们三人核对了军中的器械、粮草等情况,特来向国师汇报。” 夜墨然端正姿态:“都坐下说。” 陈玄龙继续:“目前我军只剩下五万支箭矢,已分配给天羽军;炸弹一千五百枚,火油六百桶,这些都是杀伤敌军的重要武器。至于金汁灰瓶已耗尽,关内的房屋砖瓦也已被拆除用于制作滚石、礌木。” 周龙接着补充:“敌军似乎推测出了我军的物资情况,已经开始调整攻势,西门的敌军已经撤回到东南两侧,并且今日没有发动任何进攻。看来他们是想等我们粮草耗尽,然后彻底困死我们。” 刘永江分析道:“我们三人商量了一下,目前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死守到底,二是集结所有兵力从北门突围,与通州军汇合。但问题是通州地区的地形不利于我军作战,一旦敌军占领通州,就可以分兵封锁边境,那时我们现有的兵力根本无法守住众多城池。我们仨讨论无果,只能请您来做决定了。” 夜墨然苦笑一声,直言不讳:“现在除了死守,我们没有其他出路。本来我打算等到火药送达,一旦敌军攻破金林关,就引爆整个关卡,与敌同归于尽。” 众人脸色剧变,完全没想到夜墨然心中藏着这样一个疯狂的计划,甚至连如何制造足以摧毁整个金林关的大爆炸都已设想妥当。 只要引爆那一刻来临,无论有多少敌军涌入金林关,都将随这座雄关一同灰飞烟灭,上演一场玉石俱焚的悲壮对决。 夜墨然早先打算让叶红雪跟随张正撤退至通州,就是基于这个计划。如果真能实施,那么留守金林关的五六万精锐将有机会在敌军败退、孤立无援之际,彻底击败他们,从而改变整个战局。 陈玄龙苦笑道:“国师,你可把咱们蒙得够呛。” 夜墨然满怀歉意:“也是无奈之举,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我们取得胜利。几十万大军同归于尽,周齐两国将无力再派遣更多兵力参战。到那时候,景梁联军合力,无论是攻打齐国还是周国,胜算都将超过七成。这一战,将彻底改写四国的格局。” 叶红雪追问:“那你呢?” 夜墨然无奈一笑:“就看运气了,能活就活,活不下来,也算是为那些战死的兄弟们赔罪了。” “真心佩服。”陷阵士统帅刘永江由衷赞叹,夜墨然这种舍生忘死的魄力,正是陷阵士的精神写照。 周龙追问夜墨然下一步的打算,夜墨然望向叶红雪,双手紧握,决然道:“我们守城十天!如果十天内看不到朝廷的援助,我们就撤。” 陈玄龙无奈地叹息:“如果这样做,后续要想赢得战争就更困难了。” 夜墨然闭目淡然回应:“我们在金林关硬抗了这么久,说实话,我也不介意与敌军来个鱼死网破。但总不能任由别人占尽便宜。我要看看,当两州告急时,那个王八蛋还能否坐得住!”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不清楚夜墨然所指为何人。既然有了夜墨然的指令,三位将领便不再纠结,只需服从命令即可。 叶红雪进入金林关的第一天,战事暂歇,将士们得到难得的休息机会,但每个人都清楚,此刻的平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与此同时,梁国帝都,太傅府中,林墨白兴奋地参加了一场秘密会议。所有人在等待他的消息。 林墨白落座后,一向沉稳的赵无极迫不及待地询问:“进展如何?” 林墨白紧握拳头,自信满满地说:“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十万斤炸药已在十天前以最快速度送往通州,兵部的人忙得来不及详细检查,估计最多四天就能到达通州,进而落入夜墨然那家伙手中!” “好极了!”太傅赵无极得意地狂笑三声,“这次夜墨然不死,真是老天无眼!” 尽管之前一心想要除掉夜墨然,但林墨白此刻完成任务后却有些心虚。“赵公,万一以后……” “闭嘴!”赵无极冷哼一声,“怎么可能?金林关一旦失守,夜墨然插翅难逃,到时候全军覆没,谁还会知道此事?” “到时候,只要那位‘英雄’挺身而出,击退敌军,人们只会欢呼他的功绩,同时唾弃夜墨然等人的败绩。没人会在乎过程,只关注结果,这就是人性。”听完赵无极的话,林墨白悬着的心逐渐安定下来,眼中闪现出狠毒的光芒,誓要让夜墨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转眼间,夜墨然给出的十天期限已过去三天,敌军再次发动猛烈攻击。就在这战况胶着之际,一名负伤严重的士兵冲上城头:“国师,有通州斥候前来报告!” 夜墨然立刻前往大营,见到那满身是伤的斥候,不顾对方生命垂危,一把抓住他的手:“有什么消息快告诉我!” 斥候竭尽全力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艰难地说出最后一句话:“火药已送达,请国师派人支援。” 夜墨然瞬间热血沸腾,打开张正的信件,了解到朝廷紧急赶制了十万斤火药,装在三百辆马车上,张正已经集结所有兵力,甚至从凉州调遣了三万预备军,誓要将这批炸药安全送达夜墨然手中,并在信中详细描述了运输路线。 “胜负的关键!”夜墨然狂喜不已,十万斤炸药按照他的计划布局,足以将整个金林关化为齑粉! “陷阵士集合!陈玄龙,抽调一万人跟我走,朝廷的支援到了!”夜墨然激动地奔走相告,片刻之后,一万五千名勇士集结完毕,几乎占据了金林关守军的二分之一。 夜墨然对着带队的刘永江郑重嘱咐:“拜托各位了,只要将这批支援顺利带回,我们就有希望赢!” “国师放心,哪怕是拼上性命,我也会将这三百马车抢回来!”刘永江坚定回应。 夜墨然没有让叶红雪同行,他认为张正出动全军足以应对后方的敌军。然而,他低估了敌军的决心。三百辆载着重物的马车,显而易见其中装载的物品极其重要,敌军绝不会让它们平安抵达金林关。 经过一天一夜的煎熬,夜墨然一边指挥抵抗敌军攻城,一边密切关注北方的情况,焦急之情溢于言表。直至第二天下午,士兵才来报告,援军回来了。 夜墨然赶忙带着人去北门迎接,眼前的一幕让他震惊不已:原本派出的一万五千人,归来者仅剩下四千不到,许多人身上还背着箱子,这是他们用生命换来的战略物资。 “刘将军呢?”夜墨然焦急地问赵虎。 赵虎脸庞新增一道狰狞伤疤,他扛着箱子,声音颤抖:“敌军不惜一切代价想要销毁这批火药,战况极为惨烈。为了让我们撤离,刘将军带领陷阵士断后,不幸英勇牺牲。” 夜墨然身躯一颤,身边的叶红雪紧握拳头。赵虎放下箱子,继续道:“押送官说一箱三十斤,总共三千三百箱,一箱未少。” 夜墨然看着面前浴血奋战归来的士兵,深吸一口气:“好样的!你们用命换来的物资,这一战若能胜,你们居功至伟!” 他走上前,打开了第一个箱子,却立刻关上,诡异的笑声让在场的人都摸不着头脑。吊哥有些不寒而栗,夜墨然的笑声听起来颇为古怪。 夜墨然挥手示意众人退下:“赵虎,带兄弟们去吃顿好的,大家都去。” 待所有人都离去后,叶红雪注意到夜墨然的视线始终停留在箱子上,立即意识到问题所在,忍不住问道:“是不是东西出了问题?” 第149章 玩的就是心跳 “有时候,真的不能去赌人心,这一万多条人命,就换回了这么个玩意儿。”夜墨然撇嘴冷笑,揭开了眼前的箱子,亮出了其中的内容。 揭开油纸,显露出的是——沙子! 看到夜墨然嘴角挂着一丝血痕,叶红雪立刻喊道:“夜墨然!” “无妨,我现在大概明白了。”夜墨然竭力抑制住心中的怒火,“第一次运送被劫,第二次就成了他们动手脚的最佳时机。战事正紧,兵部也顾不得仔细查验这批火药。” “恐怕他们是料想不到,竟然敢在这么关键的事情上下黑手,是我低估了这群家伙的狠辣程度。” 夜墨然与叶红雪逐一打开那三千多个箱子,最终发现能用的仅有一千箱。 “看来他们还算有点底线。”夜幕之下,夜墨然扯出一抹冷冽的笑容,眼中闪烁着猩红的光芒,叶红雪明白,这一刻的夜墨然,杀意正浓。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叶红雪问。 夜墨然环视四周的军营、城墙,深知这三万斤火药难以撼动整个金林关,唯有选择一处能够最大化利用这些火药的地形。但这也意味着,必须有人去做那个诱饵。 “传令所有千夫长以上的军官到营帐集合。”夜墨然下达命令。 很快,众人齐聚一堂,共有二十多位高级将领。 “国师有何指令?”陈玄龙率先开口。 夜墨然直言不讳:“告诉大家一个不太妙的消息,炸药确实送来了,但是只有三万斤。” 众人大惊,周龙焦急地质问:“不是说十万斤吗?怎么会这样!” “我们被人坑了。”夜墨然苦笑着说,“是我连累了大家,我们现在只剩下不到两万人了,敌军下次进攻我们很难抵挡得住。” “该死的叛徒!到底是谁跟敌人勾结!”陈玄龙眼珠几乎要瞪出来。 夜墨然却冷静下来:“不管是谁,这笔账早晚得清算,但现在首要任务,是我们得活下去。” 他冷冷一笑,笑中满含残酷与狡黠:“陈将军,让伙夫们做好饭,把那些战俘解开,带上枷锁放出来,咱们跟他们一起吃顿好的!” 在金林关内,还关押着一万多名战俘。 “国师,你这是要做什么?”陈玄龙不解,放战俘出来,难道是要不战而降,用战俘去跟敌军议和? 都已经这时候了,哪有可能议和? “既然注定要有牺牲品,凭什么非得是我们的人。”夜墨然阴冷一笑。 叶红雪看着此刻的夜墨然,只觉得他无比恐怖。 烽烟升起,夜墨然几乎将所剩无几的粮食全部耗尽,让士兵们与战俘一同饱餐一顿。 站在高处,夜墨然平静地看着那些与战俘共同进食的士兵。叶红雪担忧地上前,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夜墨然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 “战争就是这样,只有胜者和生存者。无论将来世人怎样看你,我都会始终站在你这一边。” 夜墨然此刻极其需要支持,而叶红雪恰好给予了他力量。 军中的工匠连夜赶工,将三万斤炸药分配妥当,为了使炸药威力达到最大,必须将它们安置在狭窄的空间内。 次日清晨。 夜墨然登上了南城城墙,南城的地势相较于其他三面城墙更为狭窄。 南城后方的校场上,一万多名战俘被押至此地,口被堵住,恐惧的目光四处张望,不知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命运。 夜墨然下令:“开城门。” 下面的士兵接到命令,缓缓开启了城门。 这一情况很快传到了霍安国和彦文渊耳中。二人在众多亲卫的保护下,来到南城门外,只见城头上只有夜墨然孤零零的身影。 霍安国和彦文渊的眼神同时一沉,心中暗忖:这小子又在搞什么鬼把戏! 而夜墨然已经拿起特制的大喇叭,朝着远处的敌军嘲讽道:“霍安国、彦文渊,你们俩躲哪儿去了?打了这么多天,怎么不见你们露脸?我夜墨然亲自开门请客,你们倒是不敢进来了?” “这混账东西!弓箭手,给我射!”彦文渊勃然大怒。 夜墨然听到弓箭破空的声音,迅速低头躲避,待箭矢声消停,才抬起头来,对着城下大骂:“你们两个连基本的武德都没有,还谈什么名将风范?” “你也配跟我提风范?夜墨然,有种你就滚下来决一死战,老子还能给你留个全尸!”霍安国同样破口大骂,声音浑厚有力,即使相隔三百多米,夜墨然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夜墨然举着大喇叭哈哈大笑:“城门我都给你们打开了,怎么老子还要主动下去?破关老子不要了,你们爱进不进!” 彦文渊下令:“全军戒备,准备进攻!” 霍安国阻止道:“小心有诈。” “就算有诈又如何?他现在兵力最多不过两万,兵力不足、装备匮乏,我们还有十五万人,只要冲进去,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们,怕什么!”彦文渊愤慨地说,此刻他并非急于求成,而是真心想除掉夜墨然。 霍安国想了想,也觉得彦文渊说得有理,毕竟这些天攻打金林关时,夜墨然虽使用过炸弹,但频率不高,而且金汁的数量也在减少,种种迹象表明,金林关已是强弩之末。 霍安国最终决定:“你我各自率五万兵马分别从东西两侧进城,剩余部队从南门进入,看他夜墨然到底耍什么花招。” 夜墨然早已预料到霍安国会兵分数路进军,当下他翻身下城墙,看着敌军谨慎步入城门,大声笑道:“我把你们的兄弟还给你们啦,再见啦,各位!” 说着,他策马疾驰,从俘虏群后方逃离,领兵将领本想下令放箭,但考虑到那一万多名被铐在地上的人质,终究未能下令。 “柳将军,你去解救同袍,我带人追击敌将!”将领立刻做出决策,带领千余名士兵追向夜墨然。 剩下的人则小心翼翼地向前推进,警惕四周是否有埋伏,结果却发现一切都风平浪静。 就在柳将军稍稍松了口气,命令手下开始解救俘虏之际,一支熊熊燃烧的火箭从远处飞来。 同一时刻,一名刚被解开口中布团的俘虏惊恐尖叫:“快逃!” “快逃命啊!”撕心裂肺的呼喊刺破苍穹,柳将军瞬间察觉异样,但为时已晚! 一声震天巨响如世界末日的序曲,南城仿佛陷入地震之中,城墙崩塌,地面裂开! 犹如地狱降临凡间! “炸药!快撤!”柳将军痛心疾首地咆哮,命令部下急速后退。 然而夜墨然决心用三万斤炸药吞噬更多敌人,岂容他们逃脱?周龙射出的那一箭不仅点燃了炸药引信,更引爆了环绕炸药周边数百桶珍贵火油! 火龙自四面八方喷涌而出,恍如天火神只的愤怒,更是夜墨然积压已久的怒火爆发! 刹那间,南城变作一片火海! 而这仅仅是开端,火舌如同贪婪的怪兽,沿着精心设计的路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蔓延,那是一幅在生命凋零前绽放的凄美画卷! 敌军士兵的哀嚎如同来自地狱的颤栗交响乐,即使夜墨然和周龙已策马狂奔至远方,仍清晰可闻! 烈焰席卷南城,空气中的高温和巨大的爆炸声,立即引起正从东西两城冲入的彦文渊和霍安国的警觉。 “夜墨然这狗贼果然设了埋伏!”彦文渊咬牙切齿,下达命令:“全军进城,生擒夜墨然,我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杀啊!”漫天杀伐之声回荡,彦文渊和霍安国对夜墨然恨之入骨,而他们麾下的士兵同样对他充满了刻骨仇恨。 小小的金林关,竟硬生生抵挡住了几十万大军长达两个月的猛攻,让己方遭受了难以言喻的巨大损失,几十万大军如今仅剩十万余人! 战死者中有他们的袍泽兄弟,这份恨意如何能忍!他们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抓住夜墨然,将其碎尸万段! 夜墨然和周龙趁机冲出敞开的北城门,看到了在城外等候的叶红雪、陈玄龙以及寥寥无几的江宁勇士们。 夜墨然大喝一声:“全军撤离通州!” “遵命!”将领们纷纷响应,跨上马背跟随夜墨然展开逃亡。 每一个人都满腔怒火,若是朝廷不曾掣肘,凭借金林关,他们或许还能坚守,甚至与敌军同归于尽,让周齐联军数十万大军尽数覆灭! 但现实却是,金林关并未倒在敌军的猛烈攻击下,反而因内部问题被迫弃守,他们像一群失魂落魄的丧家之犬狼狈逃窜! 这种憋屈和悲愤,作为热血男儿,他们如何能忍受! 但夜墨然并不是那种盲目赴死的将领,他来到这里的目标只是为了保全更多的梁国士兵。他舍不得让他们白白牺牲,他们已经做得够多了。 近两万怀着滔天气愤的败军向通州方向疾驰而去,这庞大的队伍自然引起了尾随其后的敌军注意。 切断金林关与通州补给线的李锋凯,收到探子飞报夜墨然带人突围的情报,心中一凛,果断下令:“好家伙,终于肯从乌龟壳里钻出来了!全军集结!” 这段时间,他们嘲笑金林关内的梁军是缩头乌龟,而今,这只乌龟终于开始突围,后有追兵,前有阻截,尽管金林关离通州不足百里,但夜墨然等人想要突出重围,绝非易事! 在这危急关头,真正的倚仗不再是夜墨然,而是那位正在整理秀发,即将化身女武神的叶红雪! 夜墨然深知这一点,于是策马来到叶红雪身旁,身边围绕的是他们这支败军中残存的各级将领。 “所有人听令,接下来一切行动听从叶将军指挥!”夜墨然坚决下令。 “遵命!”将领们齐声回应。 前方突现一道黑线,那是李锋凯布下的拦截防线! “全军听令,随我冲破敌阵!”叶红雪挥舞手中长枪,身后所有人,包括夜墨然在内,纷纷拔剑出鞘。 “杀!”李锋凯亦是当机立断,面对气势汹汹冲来的两万败军,他并非愚钝之人,明白若正面硬碰硬,自己麾下的两三万人对阵叶红雪,很快会被突破,况且后方通州的张正一旦得到消息也会赶来增援。 李锋凯心中已有计较:“左军出击,挤压敌军空间,右军策应,封锁他们!” “遵命!”双方在瞬息间短兵相接,一边是为了求生,一边是为了猎杀,刀光剑影中,再无其他顾虑! 夜墨然冲着陈玄龙等人高喊:“都别围着我,去杀敌!” 为了保护他,这些实力强大的将领们都聚集在他身边,唯恐他遭遇不测。听见夜墨然的话,赵虎一咬牙:“老陈,你给我看好老爷!老爷要是少一根汗毛,我饶不了你!” “你先保住命再说吧!”吊哥冷漠回应,一把将夜墨然拽至自己战马后方,用自己的身躯为夜墨然筑起一道铜墙铁壁。 见状,陈玄龙等人略微安心,随即策马冲锋,投入战斗。 与此同时,在金林关地界的另一支景军营地,年轻将领悠闲地躺在马背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一名骑兵疾驰而来:“高将军,金林关被破,叶将军和夜国师突围了!” 高义噌地一下坐直身子,眼睛一眯:“靠,他们往哪个方向跑了?” “梁国通州方向!” 高义立刻振作精神:“全军紧急集合,扔掉所有不必要的辎重,以最快速度通过壶口支援叶将军和夜国师!” “遵命!”两万景国精锐骑兵毫不犹豫地卸下辎重,以最迅猛的速度踏上支援之路。 第150章 死地求生 “张将军!张将军!金林关沦陷了,李锋凯正率大军围堵!”通州城里,张正一听这消息,差点没站稳摔跤。 “金林关失守了?!”虽早有心理准备,但他依然感到震惊,迅速稳住情绪,厉声道:“全军集合,我们必须冲破李锋凯的包围,接应我军回撤!” 众将即刻行动起来,张正则心急如焚,暗想夜墨然到底怎样了。昨天他带领全部兵马冒险突破敌军封锁,好不容易将火药送抵金林关,怎么眨眼间就城破了呢? 金林关的陷落引发了各方高度关注。彦文渊、霍安国率领十万大军穷追不舍;李锋凯率两万兵马严密围堵;而景国护国公徐达秘密派遣的两万精锐轻骑,在高义的指挥下风驰电掣般奔赴战场。此外,张正手中的四万通州军也在全力以赴地驰援。 在这短短百里间的广阔土地上,四方二十万大军交织出最后一幕决战图谱。谁都知道此刻插手其中无疑是蹈火踏雷,然而,有那么一群人偏偏逆流而上。 近百名神秘人物汇聚一处,其中不乏叶红雪曾相识的面孔。凌无涯,号称“斗转星移”的剑客,此时肃穆站立,旁边站着一位面容酷似梁国女帝,却因一道伤疤破坏了完美容颜的“假林暮雪”,她的眸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凌无涯身边的还有曾在绿坪谷围杀林暮雪的周齐三大顶尖高手——朱镇山、玉无尘和冯天霸,以及一群蒙面黑衣刺客。 冯天霸听闻远处激战的喧嚣,忍不住摩拳擦掌:“好一幅血染疆场的壮观场面,咱们是不是也该出手了?”他虽是个江湖豪杰,却也渴望在这战场上一展身手,同时也对自身的修为能否在战阵中游刃有余心生疑虑。 玉无尘皱眉询问何时行动,并提醒大家:“别忘了,战场上还有一个叶红雪,她不知为何突然恢复了实力。如果是巅峰状态,咱们五人联手,怕也难挡她百招。” 冯天霸笑笑,直言不讳:“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叶红雪的枪法可不是闹着玩的,能跟她硬扛五十招还能活下来,那已经是奇迹了。” 正当他们讨论之际,一阵轻浮的笑声传来。众人望去,只见一名身着冰蓝华裳的女子款款走来,她步履间似乎冻结了周围的空气,令人不寒而栗。 “北地女武神么?不知道我能与她过几招。”女子美貌绝伦,眼神狡黠而摄人,尤其那双眸子仿佛捕食者锁定猎物般盯着在场众人,使人背脊发凉。 冯天霸三人一眼看出,此女绝对是高手,且实力很可能远超他们。 凌无涯与假林暮雪等人见状立刻恭敬下跪,身后一百多名第一楼的高手也随之半膝落地。朱镇山等人虽满腹疑问,却不敢贸然开口询问女子的身份。 “动手吧,他吩咐了,夜墨然不死,他寝食难安。”女子说完这话,转身离去,目光中透露出对战阵中夜墨然现状的好奇。 凌无涯等人立即起身,一行人悄无声息地朝着混战的战场进发。他们要做的,就是在近二十万大军中杀出一条血路,只为取一人首级! 终于,彦文渊与霍安国率领的十万大军逼近了被李锋凯拦截的夜墨然部。李锋凯的军队虽已被叶红雪等人冲击得七零八落,但仍在拼命拖延时间。 背后喊杀声震天,叶红雪紧握银枪,一口气挑翻三人,随后快马加鞭来到夜墨然身边,一把将他揽上马背,悲壮地说:“我带你离开。” 随着敌军主力的临近,叶红雪做出了决定。此刻,张正带领的四万通州军及时赶到,成功撕破了包围圈。 “国师大人,您无需自责!您活着,梁国就有希望!快随叶大人走吧!”陈玄龙豁然开朗,一刀斩敌,大声鼓励夜墨然。 周龙也是热血沸腾,箭矢射完,扔掉伴随多年的宝弓,拔出背后的战刀:“国师大人,记得清明时节给我们兄弟烧纸钱!” 赵虎、吊哥、水猴子等人更是奋力杀敌,主动远离夜墨然,为叶红雪清理道路,因为他们明白,如果让国师看到他们,他会舍不得走! 这时,李锋凯的残兵后方忽然混乱起来,一员猛将冲出,一记狠辣刀光斩落惊慌失措的李锋凯首级,那人高声疾呼:“国师勿忧!张正前来救援!” 夜墨然闻言猛地睁开双眼,仰天大笑:“苍天佑我!援军来了!大家一起冲出去,一个都不能落下!” “绝不让夜墨然逃走,全军压上!”敌军将领见状,怒吼命令。 张正的到来无疑为金林败军燃起了重生的火苗,然而,就在火苗刚亮起时,一股致命的力量意图将其扑灭! “夜墨然,你的死期到了!”随着这句话的落下,一股恐怖的气息笼罩战场,预示着更为激烈的搏杀即将上演…… “夜墨然,你该结束了。”冰冷女子的声音犹如寒冰裂帛,穿透战场的喧嚣。 叶红雪心头一紧,视线中一道冰蓝身影以令人瞠目的速度穿越人群,脚尖点过头顶,刹那间便跨越重重阻碍,直奔夜墨然而来,纤细手掌中蕴含着无法估量的内劲,一掌直击而来! “放肆!”叶红雪柳眉倒竖,娇艳脸庞上闪过决然之色,同样挥掌迎上。 两女双掌相交,狂猛劲力迸发,伴随着战马凄厉的哀鸣,承载着叶红雪的雪影神驹受不住这股力量冲击,瞬间化为血雾弥漫空中。 叶红雪在爆炸的瞬间将夜墨然带离原地,凌空连续几个翻腾卸力,最终落地时仍身形摇摆,显然受伤不轻。 “国师!”张正见状勃然大怒,下令保护夜墨然,自己率先冲至夜墨然前方,横刀阻挡,陈玄龙、周龙、吊哥等人纷纷归拢,将夜墨然和叶红雪严实地护在核心,警惕地瞪视着那位遥立于远处的蓝衣女子。 那女子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目光穿透层层包围,直视面色铁青的夜墨然,心中暗忖:“此人貌不惊人,却总能掀起惊涛骇浪,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夜墨然毫无惧色地回望她,深知今日之事凶险非常,生死未卜。 “我还撑得住。”察觉到夜墨然关切的目光,叶红雪强忍喉间涌上的热血,一把召回被震飞的长枪,坚定地道:“这女子交给我,张正,你指挥大军突围!” “主意虽好,可你们今日谁也别想逃走。”蓝衣女子身旁,冯天霸等人破阵而出,言语间满是嘲讽。 由于这女子的突袭,彦文渊与霍安国的十万大军再次合围,将夜墨然及张正的队伍牢牢困住,形势危殆至极。 夜墨然等人已然陷入了绝境,彦文渊在远处目睹这一切,表情复杂:“这些人是冲着夜墨然来的?” 霍安国冷哼一声:“管他是何来意,今日夜墨然休想生离此地!”随即下令全军出击,彻底封死包围圈,而在圈中,却留出一片数百米的真空地带,双方士兵均不敢擅自踏入,这里已成为了顶级强者之间的角斗场。 面对冯天霸、玉无尘、朱镇山、凌无涯和假林暮雪五大高手的夹击,即使是曾经威震天下的叶红雪此刻也倍感压力巨大,尤其是自己修为跌至三品下层,刚刚与蓝衣女子硬拼一掌之后,她已然洞察对方至少是三品中层的顶尖高手。加上这些四品强者的联手围攻,生路几乎被彻底掐断。 叶红雪苦笑一声,转向夜墨然:“看来这次,咱们真的要共赴生死了。” 夜墨然淡然一笑,眼中却闪烁着疯狂与坚决:“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风格。” 他陡然怒吼:“全军听令!” “在!”陈玄龙、张正等将士齐声响应。 “杀敌!”夜墨然一声令下,全军上下士气高涨。 叶红雪奋起神威,长枪如龙腾空,径直指向蓝衣女子,那股决绝的战意震撼全场。这场对决的结果,直接关乎夜墨然的生死! “我绝对不能败!哪怕是付出一切代价,我也要坚持到底!”叶红雪内心坚定,宛如战神降临,枪势如龙卷风般席卷六大高手。 冯天霸等人惊讶于叶红雪的疯狂,却又因此而兴奋不已,认定她是在自掘坟墓。 玉无尘率先出击,一掌直击枪尖,朱镇山紧跟其后,趁叶红雪枪势转移时,拳头迅猛击向她的腰腹,即使战甲也无法抵挡这一拳的威力,瞬间破裂。但叶红雪愣是凭借顽强意志,左手抓住偷袭成功的朱镇山咽喉,五指骤然收紧,生生拽断了他的喉咙! 朱镇山至死都无法相信叶红雪竟能在如此劣势下以命搏命! “疯了,她这是困兽犹斗,全力消耗她的真气!”朱镇山的惨死让其他几位高手胆寒,暂时不敢轻易上前。 唯有那蓝衣女子,凭借超卓修为,根本不把垂死挣扎的叶红雪放在眼里。 在她看来,无论先杀谁后杀谁,夜墨然的命运已经注定。 女子指尖凝结寒光,精准打击在叶红雪枪尖,强大的冲击力迫使叶红雪因伤势加重而失手丢枪。假林暮雪瞅准时机,为报前仇,飞身而上,施展出毕生最强一剑“天凰荡世”。 火凤剑气犀利逼人,直取叶红雪项上人头。叶红雪毫不畏惧,一掌悍然砸向地面,引发八十一次强烈震荡,激起漫天尘埃。这股叠加震荡之力瞬间凝聚为真气乱流,强势绞碎了火凤剑气。 假林暮雪遭受反噬,口喷鲜血倒飞而出,惊恐的眼神表明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叶红雪能在如此重围下展现出如此恐怖的实力。 叶红雪借此一招击败假林暮雪,紧接着又将剩余力量全数投向蓝衣女子。女子举掌应对,衣袖在真气乱流中瞬间化为片片蝴蝶,尽管露出的手臂如羊脂白玉般细腻无暇,却丝毫未受损伤,意味着叶红雪此刻已无法对其造成实质性伤害。 “能破我衣袖,足以证明你的实力。”女子赞赏地望着叶红雪,提议道:“我可以放过你,只取夜墨然性命,你意下如何?” “没门!”叶红雪语气冷冽:“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固执至极,可怜又可悲。”蓝衣女子惋惜之余,脸色一沉:“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你赴死的决心。” 刹那间,冰蓝色的真气如同水银倾泻大地,寒冷彻骨的能量瞬间蔓延开来,周围大地瞬息覆盖一层寒霜,死亡的气息越来越浓烈! 第151章 红衣杀神 阳光明媚,大地却骤起寒霜,这神奇的景象让人难以置信是由人力所造。 蓝衣女子抬手之间,地面的寒霜化作密密麻麻的冰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叶红雪和夜墨然扑去。 “保护国师!”陈玄龙大喝一声,挥舞大刀,如猛虎下山,欲以千钧之力阻挡冰锥,同时冲向蓝衣女子,企图给予致命一击。然而,他的脚下寒霜乍起,一支冰锥悄然穿透胸膛,战甲如同薄纸般不堪一击,陈玄龙瞬间浴血奋战,口中涌出热血,仍坚持嘶吼:“国师,快走!” 陈玄龙的最后一搏终是无力回天,蓝衣女子轻松折断刀锋,化解了危机。 “弓箭手,准备!”张正厉声命令,抽出腰间宝雕弓,拉弦如满月,箭矢离弦疾飞,他身后的十几名弓箭手也纷纷瞄准蓝衣女子。然而,这位顶尖强者随手一挥,真气化作匹练摧毁了所有箭矢。 与此同时,四面八方的冰锥犹如死神之镰,收割着梁国士兵的生命。叶红雪嘴角渗出血丝,拼尽全力震退冯天霸、玉无尘、凌无涯三人的攻击,又回到夜墨然身边,一拳打碎迫近的冰锥,艰难守护着夜墨然。 她双手血流不止,腰腹处被朱镇山偷袭的重拳击中,破碎的铠甲碎片深深嵌入肌肤,鲜血染红了她的战甲。四周,宁王第一楼的高手将他们团团围住,若非张正率数百士兵舍命抵挡,夜墨然只怕早已遭毒手。 围杀与拼死相救的激战正酣,身处漩涡中心的夜墨然双目赤红,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他记住每一个试图取他性命的敌人,心底暗暗发誓,只要今日不死,日后定要一一清算! 就在此刻,一股压抑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滚滚而来,好似有无形的大锤撞击在每个人的心头,令他们喘息艰难。连蓝衣女子也停止了攻势,目光中带着疑惑与不安:“有绝顶高手靠近!” “是谁?”玉无尘跃上马背,感受到那令人胆寒的强大气息,他抬头望去,赫然看见了令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战马奔驰,刀光剑影中,一抹夺目的红色身影穿梭其间,犹如闪电划破黑暗。那是一位满头银丝的老者,身穿鲜艳的红色太监服,身上血迹斑驳,犹如他的红袍一般醒目。他的动作快如疾风,所过之处,人马皆为齑粉,一击之下,竟将一整队骑兵连人带马撞穿,尸体血肉模糊,而他却仿若未见,一路冲杀出一条血路。 霍安国和彦文渊两人也瞧见了这一幕,无不心生惊骇。霍安国眼神一沉,判定这红袍老太监必是来救夜墨然的,果断下令:“务必困住他!” 然而,似乎已经来不及了。太监总管冯保,犹如地狱杀神般闯入战场,以雷霆手段扫荡敌军,很快就找到了夜墨然的位置。他一身红袍浸染血污,越发显得诡异莫测,双手轻轻一挥,轻易取人性命,一步一步逼近夜墨然。 冯保敛起杀气,微笑如春风般温暖,走到夜墨然身边,恭敬地道:“国师大人,老奴来迟了。” 夜墨然却狂笑出声:“不迟,来得正是时候!” 冯保的出现,使得蓝衣女子等高手的眼神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夜墨然看得分明,更加确定这位林老口中的梁国内廷第一高手,绝非泛泛之辈。 “阁下是何方神圣?我是齐国玉无尘,请阁下莫要插手此事。”玉无尘声音中带着敬畏,他亲眼见到冯保是如何轻松杀戮,心中暗自估算,若与冯保交手,恐怕十个回合内便会命丧黄泉。 冯保不再理会玉无尘,鹰隼般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假林暮雪身上,平静地伸出手指指向她:“你,必须死。” 假林暮雪脸色剧变,然而,生死就在眨眼之间。冯保红影一闪,与蓝衣女子交错而过,蓝衣女子愕然回头,只见冯保手中提着一颗人头,正是假林暮雪的,被他硬生生用手掌削下。 杀人与被杀,仅在一瞬之间,假林暮雪至死都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陨落。 “厉害。”蓝衣女子微微点头赞许,但她也趁机在冯保胸口留下了一道伤口,血液汩汩流出。 冯保以伤换命,斩杀假女帝,他将人头抛在一旁,看向夜墨然和重伤的叶红雪,温和地道:“国师请先行撤离,此处有老奴挡着。” “前辈能挡得住夜墨然吗?”蓝衣女子问。 冯保简短回应:“试过才知道。” 刹那间,红光涌现,冯保与蓝衣女子再度对峙,双掌相接,蓝衣女子竟抵挡不住冯保的掌力,被震飞进战场深处。同时,冯保也将冯天霸、玉无尘、凌无涯三人笼罩在真气之下,四人陷入了一场凶险万分的内力较量。 红袍染血,冯保以一敌四,硬生生将四位高手拖入生死边缘的比拼。这身披红袍的太监总管,以他的无敌姿态震慑了在场的所有男儿,展现出了令人震撼的盖世风采。 “走,突围!”夜墨然怒吼着,背起身负重伤的叶红雪。 “亲卫军,随我来!”张正同样咆哮着指挥,“全体都有,在!” 他副将一剑砍翻敌人,将战刀深深插入敌人心脏,而后猛踢一脚,将其踢飞出去。 “掩护国师撤离!”张正副将高声回应。 顷刻间,三四百亲卫军迅速集结,犹如铜墙铁壁般将夜墨然等人紧紧保护在中间。 被困住的蓝衣女子见状,心神大乱,厉声下令:“杀了夜墨然!” 远处,第一楼的黑衣蒙面高手闻令,纷纷放弃缠斗,不顾一切地冲向夜墨然。 冯保却在此刻脚下猛跺,血色真气再度扩散,威势更甚:“国师只管逃,只要有我在,谁也别想近身!梁国和陛下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冯保如鬼神附体,红袍猎猎作响,他曾对林暮雪说过,自己实力不在女子武神叶红雪之下。 但要在万军丛中护夜墨然安全脱身,冯保必须付出极大的代价。自踏足战场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决定舍生忘死,不惜自毁丹田,也要挡住所有欲杀夜墨然的高手! 夜墨然低头疾奔,不敢回头看一眼,只听从冯保的安排。 张正带领的军队一面抵御敌军的猛攻,一面向夜墨然等人靠拢,最终顺利接应上他们。 “冲出去!”张正亲自挥舞长枪开路,将夜墨然和叶红雪送上马背。 力大无穷的吊哥浑身浴血,仍紧守在夜墨然身旁,抱着一根粗壮的旗杆,宛如铁盾,将一切试图靠近夜墨然的敌人撞开。 “妈的!绝不能让夜墨然逃走!”彦文渊和霍安国见状,再也坐不住,各自带领一万人马,誓要将夜墨然等人逼回包围圈。 张正嘶吼如狂,激励着部下:“冲出去就能活,冲出去就能回家!杀啊!” 为了生存,梁军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战斗力,凡是阻挡前行者,不论敌我,皆斩杀殆尽! “夜墨然,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彦文渊大喝一声,亲自冲来,一枪直指夜墨然。 枪速之快,让人来不及救援。夜墨然深知,他不能躲,因为身后就是重伤的叶红雪,这一枪若是避开,将会直接贯穿叶红雪。 枪尖瞬间刺入夜墨然胸膛,他左手紧握枪杆,止住那股强劲之力,随后硬生生将长枪拔出,血如泉涌,但他眼神却冰冷如铁,只是冷冷瞥了彦文渊一眼。 周龙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挡在夜墨然前面,以防有人再次袭击。 原本突围的缺口再次被彦文渊堵上,夜墨然等人被逼回包围圈中,四面八方尽是敌军。 就在这时,天边一道银线闪现,宛如潮水前端的浪头,熠熠生辉地向着战场奔腾而来,就如同天兵下凡一般,那波澜壮阔的队伍中央,飘扬着一面巨大的战旗,上面赫然写着一个醒目的黑色“景”字! “是我们的援军,大景国的银甲龙骑兵!”仅剩的几十名景国陷阵士激动地欢呼。 “援军到了!兄弟们,杀啊!”陷阵士们的欢呼鼓舞了士气。 景国骑兵统帅高义,率领着两万精锐骑兵及时赶到,他手持大弓,作为一名五品武夫,同时也是景国少有的骑兵将领,一箭连发七箭,如同流星赶月,瞬间击杀七人。接着,他翻身跃上马背,瞄准华贵甲胄的彦文渊,射出一记追命箭! 箭矢疾如闪电,携带着恐怖的力量,直奔彦文渊而去,尽管他穿着宝甲,仍然被这一箭重创,从战马上摔落,顿时引发一片混乱。 “元帅中箭了!”“元帅受伤了!”“杀啊!” 夜墨然眼眶充血,将昏厥过去的叶红雪交给吊哥照顾,挥舞着战刀,口中高呼:“敌军败了!彦文渊死了!” 他一刀斩杀冲来的敌人,周围赵虎等人也跟着高呼“彦文渊死了!”。 彦文渊被这一箭重创,无法反驳,一时之间,战场上“彦文渊死了”的呼声此起彼伏,加上高义率领的银甲龙骑逼近,齐国士兵军心动摇,开始出现溃逃现象。 张正正要带着夜墨然等人趁乱撤退,不料夜墨然却策马来到他身边,目光炯炯地注视着那越来越近的银甲龙骑,他振臂高呼:“全军听令,随我反击,消灭敌军!” “国师!”张正大惊失色,但夜墨然毫不迟疑地策马冲向敌阵,赵虎等人紧随其后。 夜墨然明白,此刻正是转败为胜的关键时刻,彦文渊生死不明,敌军军心涣散,若此时不趁机将他们击溃甚至全歼,就算他们逃回通州,敌军稍作休整后,通州仍将难以守住。 “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就在眼前,杀敌立功,荫庇子孙后代,让我们把这些狗杂碎剁成肉泥!”夜墨然一马当先,冲进了混乱的敌阵之中。 第152章 血战逆转 夜墨然仿佛豁出了性命,赵虎等追随者亦随之疯狂杀入敌阵。 张正作为统帅,此刻领悟到夜墨然的决心——他要力挽狂澜,彻底逆转战局! “敌军主将已丧命,兄弟们,随国师一起,杀敌报仇!”张正振臂高呼,激发起全军的斗志。 当个体无畏生死,这样的勇气会感染他人,当这种勇气凝聚成群体力量,便足以撼动乾坤,让天地也为之震撼! 景国的银甲龙骑军统帅高义目睹此情此景,深受触动。他没想到梁军会在如此绝境下发起反攻,立即调整战术:“全军冲锋,誓死杀敌!” 银甲龙骑军如疾风骤雨般席卷而来,以其高速机动性,在短短一刻钟内硬生生撕裂了敌军的包围圈。紧接着,他们灵活地实施大迂回,再度对敌军阵地发起冲击。 霍安国见状,惊怒交加,急忙调度骑兵拦截,但高义巧妙避战,利用骑兵的速度优势摆脱追兵,再次冲击齐国步兵阵营。 面对脆弱的步兵,银甲龙骑化身为战场上的死神,三次冲阵过后,齐军阵地七零八落,溃不成军,再也无法形成有效的合围。 彦文渊见状,一口鲜血狂喷,仰天嘶吼着夜墨然的名字,随后昏倒在地。 高义那一箭,彻底改变了战局,恐慌的齐军加速了梁军的反攻势头。夜墨然不顾生死,逢敌必杀,而张正冷静指挥,两者默契无间,让原本损失惨重的梁军竟逐渐将敌军打得连连败退,直至溃逃。 彦文渊的亲兵见势不妙,带着昏迷的主帅仓皇逃命,这进一步加剧了周军的混乱。霍安国心知大势已去,看着身边惶恐的副将和不断撤退的士兵,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败局已定! “将军,快撤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副将颤抖着催促霍安国。霍安国犹豫再三,终于艰难地下令撤军,话音刚落,他眼前一黑,也昏厥过去。 周军开始大规模撤退,张正敏锐捕捉到这一变化,不禁热血沸腾,尽管自己身负重伤,仍忍不住狂吼:“敌军败了!齐国败了!周国败了!我们赢了!” 无数战士复述着他的话语,天空仿佛也被这激情所感动,雷鸣电闪,暴雨倾盆而下,试图洗刷这片战场上的血腥与悲壮。 敌军逃遁,夜墨然等人并未追击,此刻追击只会遭到拼死抵抗。夜墨然全身湿透,雨水与血水交融,他从同样满身伤痕的吊哥手中接过昏迷的叶红雪,感激地看着他。吊哥为了保护叶红雪,身上许多伤口都是替她挡下的,因为他牢记着夜墨然的嘱托——誓死保护叶红雪的安全。 雨中,夜墨然跪倒在地,头深深地埋在胸前,泪水与雨水交融滑落。他在悼念冯保、陈玄龙、每一位牺牲的士兵,没有他们,他夜墨然无法安然立于此地。 “我们回家了。”夜墨然在雨中低语。 这一天,梁军与景军合计八万人对抗齐周十二万联军,以四万伤亡的代价,重创周国骑兵两万,全歼齐军,并在金林关埋葬了五万敌军和一万战俘。 齐周联军初始六十万大军讨伐梁国,如今仅剩四万周国残兵,而梁国从战初的三十万军力,现今也只剩下区区三万多人。 然而,梁国以一国之力,对抗两国,历经此役,奠定了胜局。从此,齐国、周国元气大伤,十年内再无侵扰他国之力。而景国,凭借此战,成为北地四国中拥有最多兵力的强国,且旗下皆为英勇善战的精兵。 从金林关到通州前三十里,这段广阔的地域,堆积着无数的尸体,呈现出骇人听闻的惨烈景象,足以让每个目睹此景的人心生恐惧,夜不能寐。 …… 丛林深处,一名女子倚树而坐,湿透的衣裙勾勒出曼妙曲线,然而此刻的她,嘴角挂着血丝,显得格外虚弱而美丽。 “可恶的老太监!”她愤恨地低语,正是那女子武神。 冯保以一己之力拖住她在内的所有高手,并对她造成了重创,其强大令人惊叹。但即使如此,她还是成功逃脱了战场。 此刻,梁军已取得胜利,一旦发现自己失踪,必然派出大军搜索,重伤之下的她若被围堵,那将是九死一生的局面。 她强忍体内伤势,不敢有丝毫逗留,迅速离开了这片区域。 …… 一场瓢泼大雨,持续三天三夜,纵使洗去了大地的血渍,却冲刷不净累累白骨。 夜墨然悠悠醒来,周围挤满了包扎得像粽子一样的人,赵虎扑到床边,哭腔十足:“老爷,您可算是醒过来了,我以为您……” 夜墨然强忍疼痛挤出笑容:“这是哪儿?” 周龙身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答道:“通州城。” “敌军怎么样了?” 张正宽慰道:“国师放心,敌军大败,已退出金林关区域,霍安国带着残兵败将逃回周国了。” 得知战况,夜墨然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他尝试起身,吊哥赶紧阻止:“老爷,大夫说您需要好好休息,这段时间您身心疲惫过度了。” 夜墨然坚持坐起,确实如他所说,他身上的伤虽多,大多是皮肉之伤,真正严重的只有彦文渊那一枪伤及筋骨。而他昏迷三天三夜的主要原因,其实是精神压力过大。 环顾室内,除了张正、吊哥、赵虎和周龙,还有一位景国将领高义。夜墨然开口询问战况详情。 张正早有准备,娓娓道来:“这一仗我们虽然赢了,但损失惨重。目前除了凉州的新军预备队,通州只剩下三万经历过战火洗礼的老兵,且大多数都有伤在身。另外,我们在清理战场时,发现了一些高手的尸体,其中那个最厉害的女子逃走了。太监总管冯保力竭身亡,筋骨尽断。前将军陈玄龙不幸战死,天羽军全军覆没。还有前军校尉吴海、校尉赵立等三十二位将领阵亡。友军三千陷阵士,主将刘永江殉职,三千陷阵士仅剩六十七人。从江宁县追随您而来的三百二十六名义士,战死两百五十三人,只剩下七十三人。友军银甲龙骑两万军,战死六千余人,副将许广也战死了……” 张正列举了一系列伤亡数字,屋内气氛变得沉重,唯有夜墨然保持着平静。 “总的来说,我军虽胜,但元气大伤,没有十年时间很难恢复过来。”张正补充道,“至于周齐两国的伤亡,详细数据还在统计中,预计还需一段时间才能得出。” “叶将军已脱离生命危险,但据高将军诊断,她的修为可能下滑至四品左右。”提到叶红雪,夜墨然看向高义,他是这里唯一的陌生人。 高义抱拳行礼:“在下高义,见过夜国师。之前您访问景国时,在下曾远远瞻仰过国师风采。没想到国师不仅文采出众,沙场上也是英勇非凡。” 夜墨然苦笑:“若没有高将军,我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高将军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之前为何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高义坦诚道:“此次行动是奉我国护国公徐达之命,我率银甲龙骑隐蔽潜伏在距金林关百里外的荒林中,由于敌军一直集中火力攻打金林关,未曾发现我们。徐公认为国师所在的战场才是关键,让我伺机而动。” “徐达,徐杰的父亲?”夜墨然颇感意外。 高义点点头,夜墨然陷入沉默,内心对徐达和高义的援助充满感激。 片刻后,夜墨然询问:“关于我还活着的事,外界知晓多少?” 张正和周龙一愣,周龙答道:“您在雨中昏迷后,我们一路奔回通州,外界只知道您昏迷不醒,并不清楚其他状况。” 夜墨然满意地点点头,示意两人留下,他们原以为夜墨然要讨论战后事宜,谁知他却突然问:“战报是否已经送出?” 张正摇头:“尚未送出。” 夜墨然:“很好,阵亡名单上添上夜墨然二字。” 张正和周龙一脸不解,夜墨然解释:“如今梁国朝廷内部的问题,必须解决,得好好清扫一番。” “国师您不会是觉得仗打完了,打算归隐山林吧?这可不行,梁国不能没有您啊!”张正焦急地嚷道。 夜墨然无奈一笑:“你想哪去了,谁说我打算归隐了?我只是想先把那些蛀虫清理干净。” 第153章 举国震动 夜墨然暗示着兵部与工部有问题,周龙瞬间领会,而张正对此却一无所知,周龙愤慨道:“你还记得那十万斤炸药吗?其中有七万斤全是沙子!” “什么!他们胆敢如此!”张正怒不可遏。 夜墨然镇定自若,冷笑几声:“既然他们想借刀杀人,那我就顺水推舟,假装死去,看看谁能耐不住性子跳出来。而现在梁国虽然战胜了,但国力衰减严重,正是一些人心生篡权之念的好时机。” 周龙理解了夜墨然的意图:“国师是要诈死引蛇出洞?” 夜墨然点头确认:“不仅如此,接下来我打算前往景国寻求援助,毕竟当前有能力助梁国度过难关的只有景国。” 两将听了夜墨然的计谋,无不惊骇。 张正震惊道:“国师,您是说朝中有奸佞之人怀有异心?究竟是谁?” 夜墨然淡然道:“我会通过诈死引他露面,此事暂时保密,你们只需按我说的去做。周龙,陛下目前在江宁县修养,等将士们伤势好转,你带上这三万精兵去接驾,务必确保将皇城内外的禁军替换为我们的人,你来做禁军统帅。同时,通州防务从凉州预备军中抽调。” 他犹豫了一下,接着强调:“此外,我的存活之事暂不告知陛下,以免被那幕后之人识破。我若诈死,只要他一动,我必将其铲除!” 夜墨然话语中透出坚定的杀意,张正和周龙都感受到了他的决心。“赵虎等人我也会带上,他们是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信任他们。这次任务关系重大,你们务必全力以赴。” 二人深受感动,誓言效忠夜墨然。 “国师放心,我们会誓死保卫陛下和帝都,若有人拉拢,我也会谨慎应对,尽量赢得他们的信任。” 周龙略有担忧:“但如果按照国师所说,叛乱一旦发生,梁国恐怕难以抵挡,毕竟对方蓄谋已久,计划必定周密。” 夜墨然胸有成竹:“不用担心,景国目前兵力最强,他想要篡权,必然要考虑景国的态度。我们与景国有盟约,这就是我去景国的目的。” 夜墨然冷笑:“他几次三番想让我身败名裂,害死那么多兄弟,这笔账我一定要加倍偿还!” 听完夜墨然的安排,周龙和张正信心倍增。深夜,暴雨过后,夜墨然走进病房,见叶红雪苍白的脸庞更显柔弱,他走过去,让她安心休息,不必起身。 “我……”夜墨然欲言又止,叶红雪却轻轻一笑:“无需多言,你我之间,一切尽在不言中。” 夜墨然感动而又自责:“我有何德何能,能让你这般付出。” 叶红雪骄傲地说:“我认定的人,就算全世界都视他如敝屣,但我眼中的他,却是独一无二的珍宝。” 夜墨然戏谑地称她是“恋爱脑”,叶红雪不明所以,但在听到夜墨然说“能遇见你,我三生有幸”时,她脸颊泛起红晕,内心的满足让她觉得,此刻一切都值得。 六天后,除了叶红雪外,其余人的伤势渐渐好转。夜墨然乔装打扮,搀扶着叶红雪登上了马车,由高义率领剩余的银甲龙骑兵开道,后面跟着十余辆马车,他们踏上了前往景国的路途。 张正和周龙目送他们远去,心中五味杂陈。不久后,一名士兵递上统计好的伤亡清单,张正接过,在最后一页写下“国师夜墨然阵亡”。他严肃宣布:“全军皆知,国师夜墨然不幸牺牲,一个月内全军披麻戴孝,以此纪念国师!” 士兵愣住,难以置信地问:“将军,您说国师阵亡了?” 张正满目哀痛,坚定地重复了一遍这个消息,通州城头的士兵们听到后,无不震惊,难以接受国师阵亡的事实。 五天后,通州传来的紧急战报抵达了帝都,一众焦急等待消息的大臣们如坐针毡。战报送达后,立刻召开了朝会,六部尚书、四位王爷,包括林落尘皇子在内的所有大臣都在静候兵部尚书李元霸宣读战报。 李元霸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接过士兵手中的第一份战报,心中紧张得几乎不敢去看。当他展开信件,脸上先是闪过震惊之色,旋即变为抑制不住的狂喜,一旁的杨太师急不可耐地催问:“怎么样,结果如何?” “哈哈哈哈哈!大捷!我军大获全胜!”李元霸气贯长虹地宣告,“金林关已被我军夺回,敌军共计十余万兵马与我军八万雄狮在通州外激战,齐军全军覆没,周国骑兵仅剩三万残兵败退!” “自战争爆发以来,周齐两国六十万联军,如今只剩下周国三万残部,短期内再无能力侵犯我大梁疆域!大胜!我们赢了!” 这番消息如春雷炸响,朝堂上下一片欢腾,官员们纷纷庆幸劫难已过,百姓不用再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这段时间,无论是民间还是朝廷,每个人都忐忑不安,如今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林墨白冷静地问道:“那我军的伤亡情况呢?” 听到这个问题,众人的喜悦中掺杂了几分忧虑。李元霸拿出第二份战报,士兵轻声提醒,声音中带着哀戚,显然是在发丧状态,这让众人预感到自家军队的损失肯定不小。 李元霸怀着沉重的心情读出战报:“周齐伐梁战役历时四个月十七天,我军阵亡将领有:前将军陈玄龙、后将军孙天海、前军校尉吴海、前军校尉赵立、都尉陈留、后军校尉云辰、骑兵都统刘康、天羽军校尉钱玄……” 长长的名单上有上百位有名有姓的将领,昔日英勇的战将们如今只剩下冰冷的名字镌刻在纸上。 “还有江宁县义士赵虎、黄天霸……”李元霸突然顿住,神色剧变,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揉了揉。 林宇飞看出异常,急切地追问:“李大人,怎么了?” 战报从李元霸手中滑落,众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李元霸道出两个名字,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悲痛:“太监总管冯保战死,还有……国师夜墨然战死!”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震得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 林落尘更是难以接受,他失态地站起来,大声质疑:“不可能!夜兄怎么可能战死!这不可能是真的!” 士兵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坐在地上痛哭起来:“最后一战,国师大人身先士卒,带领我们扭转乾坤,身中数十刀剑,虽然成功击退敌军,但最终伤重不治,英勇牺牲!” “不可能!夜兄怎么可能会死!”林落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反复低语。 杨太师脸色惨白,迫不及待地问:“那陛下呢?” 得知林暮雪尚在江宁县并安然无恙,众人总算稍稍安心。 林宇飞则是冰冷地质问:“国师的遗体在哪?” 士兵含泪回答:“张正将军遵照国师遗愿,将国师安葬在金林关,与那些为国捐躯的英魂相伴。国师已下葬。” 林落尘心如刀绞,眼泪夺眶而出。大殿之上,哀痛之情弥漫,久久未能平息。 “等陛下归来,再议国师的身后事。”林宇飞声音低沉。 夜墨然战死的消息如长了翅膀般飞速传遍整个帝都,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国师府内,红衣女子苏小小听闻噩耗,震惊得连退几步,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江宁县,林暮雪得知夜墨然的死讯后,口吐鲜血,神色恍惚。 周龙按照预先的安排,向她报告了夜墨然的“死因”。 这一天,夜墨然的离去,让无数人为之悲痛,也让某些人心中暗喜。 回到宁王府邸的林宇飞,看着窗外的滂沱大雨,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就这么死了?那么容易吗?” 女子走下楼来,面色苍白地问道:“外面传他死了?” 林宇飞淡淡回应:“战报上是这么说的。” 女子冷然道:“他并非武将出身,死在战场上倒也在情理之中。” 林宇飞伸出手接住雨水,紧握成拳,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但雨水终究从指缝间流逝。 他看着窗外的雨幕,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天,悲痛与欢喜交织,无数人沉浸在失去夜墨然的痛苦中,也有不少人暗自窃喜。 然而,真相究竟如何,又有谁知道呢? 第154章 重返景国 “哈!夜狗贼终于翘辫子啦!”在太傅府的秘密聚会中,林墨白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爆发出一阵大笑。 赵无极嘴角也扯起一抹冷笑:“这个混账东西,总算是死了!从现在开始,我看还有哪个敢跟咱俩对着干!” “嘿嘿,赵公,夜墨然一死,再加上杨太师年事已高,估计也撑不了几年就得退隐,那时候,这朝廷之上,太傅您可就真是只手遮天了!” “没错没错,今日可是双喜临门,不但夜狗贼死了,咱们的军队还击退了敌军。” 赵无极听得心中美滋滋,自己才六十出头,比那太师杨万里年轻十岁。夜墨然一旦除掉,他作为三公之一的太傅,待杨万里退位后,确实能称得上是权倾朝野,一手遮天了。这段时间,无论他干什么,没人敢挡,也没人敢有那个心思。毕竟,像夜墨然那样的硬茬,世上可不多见。 赵无极心头得意,面色泛红:“夜墨然啊夜墨然,当初你要不招惹老夫,哪会落到这般田地?这就是你跟我斗的下场!” 而在另一边,夜墨然却正悠哉游哉地享受着香车美女的生活。为方便照料受伤的叶红雪,马车里还特意铺设了柔软的锦被。夜墨然更是毫不掩饰地和叶红雪同乘一辆马车,这让高义等一众银甲龙骑兵惊呼其胆大包天。要知道,在景国,以前谁敢觊觎叶红雪,那简直是要做好残废的心理准备。 “哎呀,真没想到咱们叶大人,竟然被夜国师治得服服帖帖。”一名骑兵调笑道。 另一人接话:“这就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两人正逗趣间,马车中传来叶红雪冷冽的声音:“看来你们挺闲的。” 两人瞬间吓得连滚带爬,逃之夭夭。 夜墨然嬉皮笑脸地从车窗探回脑袋:“别那么凶嘛,瞧把人给吓的。” 叶红雪半躺在车厢内,无奈地瞥了他一眼:“要不是你,他们哪敢拿我开涮。” 夜墨然理直气壮:“我和自家媳妇儿坐个车怎么了?将来还要同床共枕呢!” 叶红雪闻言,脸颊微红,娇嗔地踢了他一脚。夜墨然傻笑着,又立刻贴过去帮她按摩舒缓。 这样的日子,让夜墨然都有种想就此退休养老的冲动。约莫半个月后,车队终于踏入景国境内。叶红雪的外伤逐渐愈合,只是有些疤痕未褪,令夜墨然心疼不已。 又过了五天,一行人抵达上京城。为了低调行事,接到消息的吴天正父子并未搞什么盛大欢迎仪式,而是让夜墨然直接前往叶红雪的尚书府邸。赵虎等人也被妥善安排了住处。 不久之后,景帝吴天正、太子吴云博、宰相陈玄云及六部尚书均乔装打扮,纷纷来到尚书府。众人见到夜墨然,吴云博连忙走上前问候:“夜国师,您没事吧?” 其他人也满脸关切,夜墨然心中不禁感动,在梁国朝堂上,很多人巴不得他死,反倒是这里,在景国,不少大臣都对他关怀备至。 他感激地道:“多谢太子殿下挂念,景帝陛下,诸位大人,夜墨然一切安好。” 陈玄云仍有些好奇:“国师大人,虽然我们对整件事已有大致了解,但我还是非常好奇,您究竟是如何赢得这场胜利的。” 夜墨然苦笑着摇摇头:“宰相大人过誉了,这一仗若非仰仗贵国援军,哪轮得到我夜墨然获胜。护国公徐达实乃忠肝义胆之人,救了我和众多将士一命。” 吴天正听罢朗声一笑,随后故意调侃道:“国师大人,叶大人的功劳也不能忽略啊,她可是救了您贵国的女帝呢。” 夜墨然认真地点点头:“陛下放心,贵国的大恩大德,我夜墨然与梁国定当铭记于心。此次前来景国,确有一事需要恳请贵国援助。” “国师不必客气,咱们之间不用那么生疏。叶大人的书信中已经提及详情,我们会全力支持国师的。” 夜墨然深深一揖:“夜墨然在此先行谢过诸位!” 吴天正等人抱拳还礼,尽显武者豪情。 “对了,国师,我景国的战况如何?”夜墨然关切地询问。 吴天正笑容满面,陈玄云等人也是一脸喜色。 “国师有所不知,彦文渊和霍安国兵败的消息一传开,与我军交战的敌军军心瓦解,士气跌入谷底。五日前,我军老帅徐达率部历经两天两夜的激战,斩敌十万之余,而我军仅损失三万,现已凯旋在即。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国师您击败了彦文渊和霍安国,否则那一仗可能还会拖延很久。” 陈玄云兴奋地介绍着,夜墨然听后颇为震撼:“贵军竟如此骁勇善战!” “若非贵军先下一城,我军即便取胜也会艰难许多。”吴天正自豪地说。 看了一眼夜墨然身边的叶红雪,吴天正忽然想起高义报告中的八卦,笑眯眯地提议:“国师既然再次来到景国,不妨多停留些时日,就把景国当作您的第二个家吧,朕保证,在景国无人敢对国师无礼。” “陛下美意,夜墨然铭记于心。这次确实要在贵国逗留一段时间。” 吴云博一听,眼睛一亮,急切地道:“国师不如搬到东宫居住?云博我也好向国师请教学问和军事方面的问题。” 夜墨然略显尴尬,瞥了眼旁边的叶红雪,心里吐槽:“小子,没眼力劲儿啊!老子哪能撇下大美人跟你挤一块儿?” 吴天正见状,翻了个白眼,偷偷踢了儿子一脚,暗骂这家伙不懂风情,随即体贴地建议: “臭小子不懂事,国师您不如就住在尚书府好了,有叶大人在旁照顾,朕也能更放心呐!” 夜墨然欣然接受了吴天正的安排,大厅之内,宰相陈玄云和其他尚书们饶有兴致地看着夜墨然与叶红雪互动,心想如果这位夜国师真能把那位威名赫赫的叶红雪给“收编”了,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桩好事。 叶红雪微微脸红,夜墨然则顺水推舟:“那便遵从陛下的安排。” 吴天正点点头,示意夜墨然先好好休息:“国师长途跋涉,辛苦了,我们暂且不打扰,晚上朕会在宫中设宴为您接风洗尘。” 随着吴天正等人离去,厅内再度只剩下夜墨然与叶红雪两人。叶红雪走过来轻声问道:“你打算待多久?” “先观察梁国的形势。”夜墨然沉吟道,“之前是敌人暗我明,处处受限,现在乾坤颠倒,我得好好谋划一番。” 叶红雪坚定回应:“我会尽快恢复修为,到时候你就有了自保的能力。” 夜墨然心头一紧,深知叶红雪的伤势远比表面上严重,不仅修为跌至四品下层,更是因根基受损,此生再无晋升可能,而这皆是因为他。 感受到夜墨然的情绪波动,叶红雪淡然一笑,安慰道:“以后换你来保护我了,你可得多加努力哦。” 夜幕降临,吴天正在后宫设下了私密而温馨的晚宴,参与者除了吴天正父子、陈玄云和六部尚书之外,只有夜墨然一位客人。 席间,吴天正从怀里取出一件轻薄如翼的皮质物品,递给夜墨然,笑言:“国师,这就是你要的东西。” 夜墨然接过仔细查看,只见这面具薄如蝉翼,不禁问道:“陛下,这就是传说中的人皮面具吗?戴上面具就能改变人的容貌?” 陈玄云接过话题,解释道:“并非那么简单,用人皮面具伪装容貌,还需配以特制药水,运用银针刺穴等手段改变面部纹理,才能做到天衣无缝,这是一门相当高深的技艺。” 夜墨然恍然大悟,赞许道:“果然是项不易掌握的技术。” 太子吴云博自信满满:“在其他国家或许只有少数江湖人士掌握这门技艺,但咱们景国武道底蕴深厚,这项技艺得以较为完整地保留下来,国师尽管放心,必定能达到理想效果。” 夜墨然举杯致谢:“多谢诸位,这一杯敬诸位的慷慨相助。” 宴席气氛渐浓,吴天正借机询问夜墨然对于当前局势的看法:“战事告一段落,依国师之见,我景国与梁国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夜墨然神秘一笑,胸有成竹:“当然是收取战果,我给陛下准备了一份特殊的答谢礼。” 吴天正兴趣盎然:“何礼?” 夜墨然笑得意味深长:“这一场大战,各方损耗巨大,无论是粮草军械还是人力财力,总要有买单之人。” 众人闻之频频点头,叶红雪思索片刻,提出疑问:“这样做,会不会过于强硬,导致意外变故?” 夜墨然笃定回应:“无妨,齐国此刻如坐针毡,精锐丧尽,虽不惧远在天边的周国,但对于近在咫尺的景国,却是忧心忡忡。眼下景国兵力最为雄厚,齐国上下必然担忧景国会否挥师北上。只要景国立场强硬,齐国便会忐忑不安。” 吴天正听闻此言,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这么说,国师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出兵伐齐?” 夜墨然轻轻一笑,却另有主张:“出兵只是表面文章,旨在震慑。若陛下信任我,我夜墨然愿助景国拿下齐国边境三城十五郡,以此作为景国援梁的丰厚回报!” 吴天正瞠目结舌:“当真?!” 陈玄云和兵部尚书等人亦是惊讶万分:“国师,此事非同小可,怎能轻易承诺割让国土?更何况您提到的三城十五郡,其中包括了齐国的云铁城,那可是……” 夜墨然坦然自若地为自己斟酒,悠悠说道:“在这个问题上,我夜墨然从不开玩笑。正如古人所云‘上兵伐谋’,通过武力强行征服往往带来损耗,即便获得一时利益,也难以长久。” 他看向众人,目光坚定:“没错,正是云铁城在内的三城十五郡,那里拥有丰富的云山铁矿资源。若能占据这几座城池,咱们便可毫无阻碍地开发铁矿。” 吴云博困惑不已:“可是国师,您似乎并不打算大规模出兵,齐国怎会自愿割让城池?” 夜墨然狡黠一笑:“出兵为虚,外交为实。齐国皇帝刘文广,是个只会随周国起舞的附庸,没有独立主见。对付这样的人,只需智取。” 夜墨然举杯,语气决然:“只要各位相信我夜墨然,我必将以齐国城池作为对景国援手的回馈!” 吴天正豪迈大笑,举杯与夜墨然相碰:“国师言重,朕期待你的表现!” 宴席在一片欢愉中结束,夜墨然与叶红雪早早离去,留下陈玄云等人在深夜讨论。 陈玄云感叹道:“夜墨然这人,真是语出惊人,当初援梁之举,我还曾有过顾虑,如今看来,是我见识短浅了。” 吴天正赞同道:“此人确实是难得一遇的奇才,只可惜他不属于景国,否则何愁天下不定?你们几个回去后,一定要提醒各自家族子弟,收敛言行,别让夜墨然对我们景国的印象打了折扣!” 第155章 改日再战 “皇上您放心,这事儿咱心里都有谱。”陈玄云等人连连表态。 吴天正微微颔首:“嗯,有红雪姑娘在,咱们大概率能牵制住夜墨然。徐杰那档子事,可不能再上演第二次了。” 几人交换眼神,默契一笑,想象着帝都那些觊觎叶红雪的公子哥得知美人已心有所属时,估计得集体心碎一地。 尚书府内,夜墨然悠闲地坐着喝着茶,眼角余光瞟了瞟旁边的叶红雪,故意清了清嗓子:“咳咳,那个,时间不早了吧?” 叶红雪不明所以,点了点头:“是不早了,你要休息了吗?我去让人给你准备卧房。” 夜墨然内心腹诽,这丫头还真是单纯,几个月守关生涯跟一群糙老爷们打交道,他可不是戒荤的和尚。 他故意试探道:“我睡客房?” “不然呢?”叶红雪疑惑反问。 夜墨然无语凝噎,琢磨着如何进一步打动面前这位冰山美人。 叶红雪领着夜墨然来到客房,吩咐下人换上新被褥,转身面对夜墨然:“你就住这儿吧,有需要找管家就行。” “那你呢?”夜墨然刻意问道。 叶红雪抿嘴一笑:“你还真是,这是我的府邸,难道我还缺个房间不成?”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天气渐渐转凉了,一个人睡怕是有点冷,两个人的话,暖和多了。”夜墨然含糊其辞,边说边靠近叶红雪。 叶红雪立刻脸红起来,啐了一口:“闭嘴,你想什么呢!” 夜墨然厚着脸皮,上前一步:“我说的是真的,咱们就一起睡,我保证什么都不做,我发誓,我要是乱来,我就真是禽兽!” 听他这么说,叶红雪半信半疑:“真的就只是睡觉?” “当然,我夜墨然可是正人君子,怎么可能做出越界的事儿。”夜墨然一脸正经保证。 见他如此真诚,叶红雪虽心存警惕,但也默许了。 夜墨然见状,狡猾地笑了笑,亲自打水伺候叶红雪洗漱完毕,两人便和衣共枕而眠。 灯熄之后,氛围微妙起来,只能听见彼此不均匀的呼吸声。 叶红雪心跳加速,僵硬地躺在床上,感觉到身旁夜墨然的体温,她愈发紧张,心中默默祈祷夜墨然别违背诺言。 “那个,夜墨然,我……”叶红雪刚开口,就被夜墨然一把抱住,霸道地吻上了她的红唇。 一刹那,叶红雪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回应着,突然意识到不对,赶紧挣扎起来,却又情难自抑。 夜墨然感受到叶红雪的抗拒与挣扎,但仍被欲望驱使,直至叶红雪沉醉在他的温柔乡,低声哭泣着指责:“你,禽兽!你欺负我!” 此时的夜墨然,也只能用最深情的“我爱你”来安抚她,真心诚意地抱着她,轻抚着她的背部,耐心等待她情绪平静。 待最初的激情消退,叶红雪稍微冷静下来,察觉到夜墨然的手在自己衣衫内摸索,她犹豫地问:“我……我现在已经是你的女人了吗?” 在叶红雪的认知里,男女有了亲密接触,就意味着彼此有了肌肤之亲。 夜墨然柔声回答:“傻瓜,你一直都是我的人。” 时机成熟,夜墨然果断解开叶红雪的衣带,恣意欣赏并触摸着那傲人的曲线,叶红雪从未经历过如此大胆的挑逗,尽管极力反抗,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沉浸在这种全新的欢愉中。 当夜墨然彻底占有这位曾经威震四方的景国女武神时,新的一天悄然来临。 清晨微曦。 疲倦不堪的夜墨然缓缓睁开眼,却看到叶红雪嘴角挂着一丝笑意,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 夜墨然一惊,赶忙抓住被角,像是受到侵犯般嚷道:“你!你想干嘛?” 昨晚的经历实在太过激烈,夜墨然现在回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好个禽兽,昨晚做出那种事,现在装无辜?”叶红雪冷冷地哼了一声:“放手!” “女侠,我真的没力气了,放过我吧!”夜墨然哀求道,昨晚的叶红雪在床上展现出的战斗力让他始料未及,吃了大亏。 “就你这本事,还敢脱老娘的衣服?晚了!给我放手,别逼我动真格的!” …… 又过了半个时辰,夜墨然帮叶红雪清洗干净,穿戴整齐后才下床,看着叶红雪别扭的步伐,忍不住捂嘴偷笑。 结果耳朵立刻被叶红雪揪住,此刻穿戴整齐的她,终究还是有些羞涩。 “还笑!”叶红雪羞愤道。 夜墨然嘿嘿一笑:“还不是怪你自己太热情。” “哼!要你管,没用的东西!”叶红雪假装生气。 夜墨然一听,立马反驳:“你知道吗?一晚上五六次,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已经逆天了好伐!” “是吗?看不出啊,原来夜国师如此雄风犹在,既然如此,要不……” “咳咳,今日我体力耗尽,娘子请饶我几天,咱们改日再战,改日再战!” ..... 夜墨然成功把女神娶回家,虽然过程略显狼狈,但他内心却乐开了花。 毕竟,叶红雪可是景国的巾帼英雄,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礼部尚书,能把她收入囊中,这绝对是羡煞旁人的成就。 早餐桌上,夜墨然亲自下厨熬制营养粥和炖足两小时的老母鸡汤,为叶红雪补充元气。他的厨艺精湛,源于脑海中的丰富菜谱,手艺绝不输宫廷御厨。 叶红雪一口气喝了三大碗粥,回味无穷。夜墨然见状,体贴地走到她身后,为她揉肩按摩,缓解疲劳。 叶红雪忽然调侃:“夜国师平日里也是这样伺候那位女帝陛下的吗?” 夜墨然尴尬一笑,打着哈哈:“也差不多吧。” 叶红雪故意撅嘴:“这么说,你那些温柔体贴都是先在别人那里实践过了才轮到我,唉。” 夜墨然急忙辩解:“哪有哪有,我对你们每个人都疼爱有加,不分先后。” 叶红雪哼了一声,随后又惋惜道:“她在梁国知道你的事情后,肯定会很伤心。” …… 梁国帝都,百官肃穆列队恭迎女帝归来。相比往昔,林暮雪身形消瘦了许多,她乘坐车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空洞,在严密的军队守护下进入皇城。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齐声拜见,目光落在龙椅上的林暮雪身上,感觉她今天的神情似乎有些异样。 林暮雪调整情绪,唤来兵部尚书李元霸:“李元霸。” “臣在。”李元霸走出来。 “这一战后的军力损耗都统计清楚了吗?”林暮雪问。 李元霸颤巍巍地禀报损失情况,当他提到夜墨然战死时,林暮雪的手指骤然紧握,又慢慢松开。 林暮雪下令:“经过此战,梁国遭受重创,首要任务是休养生息,恢复军力之事就交给你负责了,李元霸。” 随后,她按照夜墨然事先的安排,提拔周龙为禁军统帅,并对在战争中牺牲的将领一一追封赏赐。 最后,林暮雪忍痛宣布:“国师夜墨然,英勇抗敌,为国捐躯,即日起追封为镇国王,谥号忠武。其妻子苏小小封为一品诰命夫人,任何人不得冒犯,否则严惩不贷!” 赵无极对此颇有异议,但面对林暮雪冰冷的目光,他只能选择附议。 林暮雪接着指示:“国师遗愿葬于金林关,工部须在十日内以香木雕塑国师身躯,建王陵举行国葬,务必办得庄重体面。” 处理完政务,林暮雪并未回后宫,而是换上便装,径直前往内城的国师府。 府内已布置好灵堂,悬挂着白幡,棺椁内空无一物。 林暮雪看着棺木出神,这时苏小小一身素服走出,向她行礼。 林暮雪看着憔悴的苏小小,淡淡道:“朕已封你为一品诰命夫人,你可以继续留在国师府,不会再有人打扰你。” 苏小小苦笑一声:“谢谢陛下,只是如今这些对我而言,意义不大了。” 林暮雪扫视着灵堂,语气冷峻:“他是你的夫君,这辈子你都必须为他守节!” 实际上,林暮雪之所以封赏苏小小,正是因为希望她能坚守贞节。 回到后宫,林暮雪走进御书房,她的贴身心腹柳儿等候在那里。 林暮雪看着她,心底涌起一股寒意,因为她已猜到,是柳儿背叛了自己,将她与夜墨然的关系泄露给了敌人。 林暮雪声音颤抖:“为什么?朕何时亏待过你?除了落尘,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为何要背叛朕?” 柳儿低头承认:“陛下猜得没错,我入宫是受他人安排,既然陛下已知情,我也无话可说,只求一死。” 林暮雪追问幕后黑手:“那人是谁?是宁王还是其他什么人?” 柳儿无奈叹气:“恕我不能告知,正如我没有把他想知道的关于陛下功法的秘密透露给他一样。柳儿对不起陛下,愿您保重。” 第156章 踏上武道 林暮雪愕然地看着柳儿口吐黑血倒下,长久地站在原地,直至柳儿的身体彻底冷却,脸上还挂着那份愧疚的神情。 林暮雪惨淡一笑,心中悲凉地想,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背叛了,往后还能信任谁? 极度的悲痛犹如巨浪般冲击着这位女帝的心扉,让她几乎窒息。 此时,林落尘步入御书房,看到眼前情景不禁惊愕。 林暮雪强颜欢笑道:“落尘,你来了。” 林落尘愣愣问道:“大姐,这是怎么回事?” 林暮雪勉强挤出笑容:“没事。”林落尘看着神色异常的大姐,立刻上前搀扶,感受到她极力压抑的哀痛。 “落尘,从今以后,我们姐弟俩只能依靠彼此了。他,已经不在了。”泪水决堤而出,林暮雪的强笑令林落尘终于确信,夜墨然真的逝去。曾经的希望此刻变成绝望。 林暮雪拭去林落尘的眼泪,安慰道:“不要哭,他为我们做了太多,他留下的东西足以支撑梁国,我绝不会让梁国垮掉,谁胆敢觊觎这片他用生命扞卫的江山,我林暮雪必杀之!” 林落尘看着坚强微笑的女帝,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他稳稳地放下林暮雪的手,抹去自己的眼泪,声音中透出前所未有的坚毅:“我会学会如何做好一个真正的皇帝。” 随后,林落尘拖着柳儿的尸体离开,吩咐一名太监将其丢入后宫荒井,对外宣称柳儿外出执行任务。 太监震惊不已,难以理解眼前的景象,更不明白柳儿怎会中毒身亡,且死在女帝面前。 林落尘深知,作为天之骄女的姐姐背后的压力,而自己也曾甘愿扮演废柴的角色,逃避责任。然而,随着夜墨然的离去,林落尘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躲藏,必须迅速成长。 另一边,经过数日疗养,叶红雪终于稳住了体内的伤势,这意味着她可以着手为夜墨然传授功力。接到消息的夜墨然并未表现出期待与兴奋,反而深感悲伤。 叶红雪洞察其心思,温言宽慰:“怎么,现在又不想习武了?” 夜墨然苦笑回应:“我只是未曾想过会以这种方式接受传承。” 叶红雪坦然道:“世事难料,我并不后悔。如今我的功力每用一次都在减弱,若传给你,也许你能将它修炼至不逊于我全盛时期的境地。” 夜墨然感激道:“我明白,谢谢你,红雪,此生我夜墨然必定不负你!” 叶红雪微笑着说:“那就好,不然我就把你变成太监!” 两人谈话间,吴天正前来。作为景国的顶尖高手,他将在场监督这次重要的灌顶传功。吴天正坐下后确认二人是否准备妥当,叶红雪点头答应。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言,不过夜墨然,有一点你必须清楚。”吴天正慎重提醒,“由于你从未修习过武功,体内经脉必然堵塞,要想顺利接纳叶红雪的真气,首先需要用强大的真气冲开你的经脉。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极其痛苦,如果坚持不住,后果可能十分严重,甚至导致终身残疾。” 夜墨然坚定回应:“红雪已经告诉我详情,这一点痛苦,我能承受。” “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吴天正示意夜墨然盘膝而坐,伸出手掌。 在吴天正的引导下,夜墨然闭目静心,感知从掌心传来的暖流。起初,真气流转尚且平和,但随着时间推进,夜墨然额头逐渐布满冷汗! 痛!难以名状的剧痛!就像钝刀慢割肉,旧伤疤被人狠心撕裂,一次次重复,疼痛如同酷刑。 叶红雪在一旁看得心焦,不住祈祷:“夜墨然,你一定要挺过来!” 吴天正的深厚修为在疏通夜墨然经脉的同时,还要以浩瀚真气护住夜墨然全身,这份实力绝非一般三四品武者所能比拟,即便是当年的叶红雪巅峰时期亦不可及。 随着时间流逝,夜墨然皮肤渗出血丝,疼痛程度骤然加剧。 原本他还能咬牙忍受,但现在痛苦已达到极致,五官因剧痛扭曲变形。 脑海中瞬间闪现的画面——叶红雪在生死擂台浴血奋战的场景、陈玄龙为救他舍身赴死的情景、以及士兵们为保护他不惜牺牲的画面。 这些回忆像一把锐利的精神之剑,让夜墨然暂时忘记了肉体的痛楚。 他知道,为了他们,为了所有人付出的努力,他必须挺过这场考验。 实力,夜墨然深知,唯有强大无比的力量,才能守护挚爱免受伤害,才能挽救袍泽兄弟的生命!上次战斗,为了保护自己,多少无辜之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若是自身力量足够强大,他们何至于枉死!夜墨然在内心深处咆哮自问,每一次拷问都使他的意志更加坚韧,也让身体对痛苦的感知渐弱。 时间过去整整半个时辰,吴天正向叶红雪投去一个眼神,叶红雪立刻领悟,走上前来,掌心朝向夜墨然。她不再保留,倾尽所有,昔日的女子武神将自己的磅礴内力疯狂注入夜墨然体内。尽管叶红雪现在的境界已跌至四品下层,但她积攒的真气过于雄厚,整整一天时间才完成传功。 “夜墨然,你小子的表现倒是让朕刮目相看。”吴天正的声音打断了夜墨然的沉浸,他睁开眼睛,看见脸色苍白虚弱地倚坐在旁边的叶红雪,立即上前关切地问:“你还好吗?” 这一举动让吴天正微微颌首,暗赞这小子还挺会心疼老婆的。叶红雪羞红了脸,推开夜墨然的手:“我还好,只是失去修为有点脱力,陛下还在呢。” 夜墨然没再多说,直接将叶红雪抱回房间休息,再出来时,吴天正正看着他,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夜墨然却毫不尴尬,直截了当地问:“陛下,我现在的情况是?” 吴天正点点头:“成了,叶红雪的真气内力全部导入你体内,没有丝毫浪费。论境界,你现在已经是货真价实的四品高手。” 夜墨然感慨道:“感觉像是瞬间跃升云端啊。” 吴天正笑了笑:“灌顶传功确实有这样的效果,不过夜墨然你要知道,你现在只有内力境界,武技招式你一概不通,如何运用真气更是两眼一抹黑。而且,叶红雪修炼的‘混元一气’功法虽强,却不适合男性体质修炼,所以你日后无需再练。朕这里为你准备了一门新的功法。” 吴天正从怀中取出一本武学秘籍,直言不讳地说,在景国武库中,这本秘籍绝对称得上是顶级宝贝。 “玄黄功”,乃一百四十六年前,景国第一高手东方不败所创,修炼至第九重境界,玄黄真气遍布全身,可横扫天下,无坚不摧。 据说当时,东方不败凭借此功法无敌江湖近百年,亲手斩杀的二品高手竟多达十四人! 夜墨然听闻瞠目结舌:“这么恐怖的实力!” 吴天正肯定地点点头:“没错,这就是为什么他被称为‘不败狂人’的原因。这玄黄功修炼速度快,只不过跟我们皇家的家传功法有些冲突,否则朕早就修炼了。你的资质还算过得去,练这玄黄功能大大加快你的修行进度,或许将来还有突破境界的机会。但记住,习武最重要的始终是勤勉二字。” 夜墨然恭顺答道:“多谢陛下赐予如此珍贵的秘籍。” 吴天正摆摆手:“这没什么,反正我们也练不了,放着也是闲置。此外,我还挑了几本武技秘籍给你,你可以尝试学习一下。” 吴天正进而教导夜墨然如何运行体内的真气:“真气在体内沿着打通的筋脉运行一周,即为一个周天,修炼其实就是不断让真气在筋脉中循环往复。在这个过程中,筋脉因真气的流转而拓宽,拓宽后就能储存更多的真气。当现有打通的筋脉无法再拓宽时,就说明你已到达当前境界的极限。这时就需要设法冲开其他未通的筋脉,一旦成功,真气运行的空间扩大,就意味着武者成功突破了境界。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夜墨然点点头:“清楚了,陛下。” 吴天正进一步指导夜墨然开始尝试操控体内新获得的磅礴真气,初时有些生疏,但很快便找到了窍门。接下来,吴天正又教他如何将真气外放攻击敌人。 “当你将真气附着在身体某个部位时,那个部位就会因为真气的存在变得刀枪不入,形成护身罡气。”吴墨然听得连连点头,突然提出一个问题:“陛下,如果我想把真气附着在某处,又要如何确保不伤到人呢?” 吴天正轻松解释:“很简单,只要你不主动激发真气,它在常态下是不会具有攻击性的,就像这样。”说着,他指尖泛起一道金光按在桌子上,桌面并无异变。然后他补充道:“但如果我催动真气……”话音未落,桌面在他指尖下方瞬间留下一个小洞,寂静无声,令人惊叹。 夜墨然迅速模仿,也掌握了这门技巧。 吴天正见状感到好奇:“武者修炼真气本就是为了战斗杀敌,你为何会问这个问题?” 夜墨然干咳一声掩饰:“没什么,纯粹好奇而已。” 他心想,要是让吴天正知道自己真实的意图,恐怕会被吓得不轻。 这真气,真是个神奇的东西,既能攻也能防,妙用无穷啊! 第157章 刺杀 夜墨然这家伙在真气运用上的领悟速度让吴天正这个老江湖也暗自称奇,直呼他的悟性简直逆天。 虽然体质和根骨并非顶尖一流,但吴天正已亲手助他打开了迈入三品境界的关隘。 这意味着只要夜墨然肯下苦工,晋升至三品武者指日可待,至于突破到二品嘛,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毕竟连吴天正当年也在这几条瓶颈筋脉上栽了不少跟头。 告别吴天正后,夜墨然回到了屋里。 叶红雪还没休息,见他回来便急忙询问进展如何。 夜墨然得意洋洋地回道:“搞定了,陛下还赠了我一部《玄黄功》和几项武技。” 叶红雪一听《玄黄功》三个字,顿时一脸震惊:“没想到陛下竟然把《玄黄功》给你了!这哪是了不起那么简单,简直就是咱们景国内最顶级的修炼功法!不过话说回来,这功法确实适合你修炼。” 夜墨然疑惑不解:“此话怎讲?” 叶红雪解释:“这《玄黄功》可是不败狂人独创,修炼条件奇葩得很,要求修习者既未正式修炼出真气,却又天生自带一丝真气。所以这功法一直被束之高阁,无人能修炼。” 夜墨然听罢笑了:“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叶红雪点头赞同:“正是如此。以往没人能达到这个修炼条件,而且就算有人想尝试通过灌顶传功,那也得至少两位三品以上的高手联手护航才可能成功。何况在此之前,景国最厉害的也不过是四品上层的强者,加上陛下本身就拥有家传绝学《荒龙决》,所以《玄黄功》就成了摆设。” 夜墨然听完嘿嘿一笑:“这么说我还真是捡了个宝。” 叶红雪心里也挺乐呵,若夜墨然能练成《玄黄功》,日后没准能突破她曾经达到的极限。 两人情意绵绵,夜墨然深情一吻,叶红雪却揶揄他得了修为就嘚瑟起来。 夜墨然神秘兮兮地说出了个“天才想法”,吓得叶红雪瞠目结舌,心想这家伙竟然打算拿真气干那种事儿,真是个变态! 夜墨然突发奇想,还真用真气熄灭了蜡烛,戏谑地道:“今儿晚上我就让你看看,这张床到底谁说了算!” 于是又是一个热血澎湃的夜晚过去了。 ………… 第二天深夜,苏小小身着红衣走出国师府,因夜墨然的“去世”,梁国实行宵禁,所有娱乐场所悉数关闭,大街上空无一人。 她径直走向宁王府,门口的门房见状愣了一下。 “姑娘您是来找哪位?” “劳烦通报一声,苏小小前来拜见王爷。”苏小小语气平淡。 门房一听是要找自家王爷的,不敢马虎,尤其在这个特殊时期,全国都在为国师守孝,眼前这位一身红装的大美女深夜来访,显然身份不一般。 不多时,门房折返回来,恭敬道:“王爷请进。” 苏小小踏入宁王府,步入大殿,只见林宇飞亦身披孝服,悠哉地倚在摇椅上。 见到苏小小,他立马坐直了身子,嘴上调笑道:“哎呀,一品诰命夫人怎能对我行礼?赵夫人可是陛下亲封的国师正室,现今更是诰命在身,地位与我不相上下,赶快请起。” 林宇飞深知,这只曾受困笼中的金丝雀一旦见识过广阔世界,怎会轻易回头?他笑脸迎人,见苏小小站立一侧,不禁发问:“夫人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苏小小忽然展颜一笑,回应道:“公子托我带给王爷一句话。” 林宇飞心头一紧,表面上却故作镇定:“你说什么?国师他还活着?!” 苏小小嘴角微扬,反问:“王爷以为呢?” 林宇飞神色一沉,稳住心神问道:“他在何处?信在哪里?有何话要我知晓?” 苏小小缓缓从衣袖抽出一样东西,脸上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恨意与复仇的决心:“国师让我告诉王爷,他在黄泉路上等你!” 刹那间,一道银光闪烁,苏小小手中握着一把淬满剧毒的匕首,凶狠地朝林宇飞刺去。 为了确保这次刺杀成功,她不惜高价购得十几种剧毒,不求一刀致命,只求能在林宇飞身上划开一道伤口。 然而,就在匕首即将触及林宇飞的一刹那,两根修长手指闪电般夹住了匕首刃尖,轻松将其绞断。 林宇飞冷笑一声,弹飞手中的断匕首碎片:“若非陛下赐你一品诰命夫人的身份,你现在早已是个死人。” 面对崩溃绝望的苏小小,林宇飞淡然坐着,悠悠回忆起往事:“你十二岁那年,我在路边救下你,给你钱财安葬父亲;之后又是我,耗费大量心血培养你,不仅教你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还请名师帮你练就那令帝都为之倾倒的舞姿。这十年来,无论你要什么,我皆有求必应,付出无数。现在你倒好,陪夜墨然睡了几晚,就对他忠心耿耿,忘记谁才是真正照顾你、栽培你的人了?就因为你,现在居然要来杀我?!” 他愤然起身,狠狠甩了苏小小一个耳光:“别忘了,没有我,你早就沦落为青楼妓院里的可怜女子,被人任意践踏!现在倒跟我谈恩仇分明了!” “你是不是疯了?就凭你,还想杀我?你有什么资格?一个卑微的东西,刚享受几天富贵生活,还真以为自己能麻雀变凤凰了?”林宇飞怒吼着,又是一巴掌扇向苏小小,将其打倒在地。 苏小小脸颊肿胀,嘴角挂血,盯着癫狂的林宇飞,眼中燃烧着怨恨:“你何曾真正把我们当成人看待过!” 林宇飞恢复冷静,坐回摇椅,脸上疯狂褪去,换上一抹嘲讽的笑意:“没错,本王压根就没把你们当人看,不过是些养在身边逗趣赏玩的小猫小狗而已,遗憾的是……” 他一脚踢开面前的木盒,笑嘻嘻地道:“你们连当狗都不够格。” 木盒中滚出了两颗女子的人头,正是被夜墨然带到江宁县的柳如是和梁红玉。 由于林暮雪曾匿藏在江宁县,这两名女子不知何故并未向林宇飞报告情况,最终惨遭杀害,人头被收入盒中。 面对曾经的姐妹如今只剩头颅,苏小小表情冷漠,淡然道:“林宇飞,你会遭到报应的!” 林宇飞嗤笑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种话只有那些无力复仇的弱者才会信。因为他们无法亲手报仇,只能寄希望于那虚无缥缈的天理昭昭。可就算真的有,问题是,我现在要是杀了你,你怎么能看到我遭报应的那天呢?” 他捏住苏小小下巴,冷冷地说:“所以,你现在之所以还活着,全是因为夜墨然,他当初留你在身边。换成别人,你觉得你还能有机会站在这里跟我说这些话吗?” “他是我在世上唯一看得上眼的人物,看在他的份上,我暂且饶你一命。” 林宇飞起身,示意苏小小离开:“滚回国师府,给他守寡去吧。再有下次,我就让你看看,国师的女人落到别人手里是什么滋味。那时,最受侮辱的,将是死去的夜墨然。” 苏小小失魂落魄地走出宁王府,面对漆黑的街头,顿感天地虽大,却无处安身,只能返回国师府,蜷缩在夜墨然房中的角落里默默哭泣。 高塔之内,林宇飞一步步攀爬而上。 一位面容精致妖娆的女子立在窗边,凝视着远方。 感觉到林宇飞的到来,她并未回头,只是说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何总喜欢站在这里远眺了。” “有何体会?”林宇飞轻笑着问。 女子回应:“通过这扇窄小的窗户,去看外面广阔的世界,反而能看得更清楚、更透彻。” “的确如此,如果不能把每一方面都看个明白,那么丧命的很可能就是我。”林宇飞平静地说。 女子追问:“何时开始行动?” “现在还不行,我必须找个机会先去一趟景国。” “景国?”女子发出一声轻叹。 景国有位女子武神,她与林宇飞之间还有一场未完成的对决。 林宇飞目光沉静:“目前四国之中,景国兵力最为强大。尽管夜墨然已死,但两国间毕竟有过盟约,万一此刻景国插手干预,对我而言无疑是个大麻烦。” “毕竟,我们现有的力量对付现下的梁国兵力尚可,但如果和景国正面交锋,那就力有不逮了。” 女子点头,已然理解了林宇飞的意图。 正如夜墨然生前对林宇飞的评价——这条毒蛇,在没有十足把握时,绝不会轻易动手。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依旧灯火通明。 御书房中,林暮雪与兵部尚书李元霸、太师杨万里三人相对而坐。 “陛下是说,国师的最后一战中,金林关失守得太匪夷所思?”杨太师惊讶地问道。 林暮雪点点头:“朕在江宁县时,每次收到战报,夜墨然都会先行送达一份到江宁县。在金林关未破之前的七天,他还派人送来了一份战报,详细记载了当时的战况。根据夜墨然所述,当时金林关内尚有四万余兵力,霍安国和彦文渊的大军虽猛攻不止,但也只是徒增伤亡罢了。” “然而之后,金林关竟然失守了,除非有内奸打开城门,否则不可能如此轻易沦陷。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在某件事的发生后,使得夜墨然兵力骤减,不得不弃城撤退至通州。” 李元霸听罢,眉头紧锁,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按周龙所说,金林关破是在火药运抵的第二天!本来十万斤火药送到金林关,按理说,以国师的智谋加上这批火药,霍安国他们根本攻不下金林关!” “但如果运到金林关的并非火药,而是国师调集大批兵力争夺这批所谓的火药,最后发现根本无法使用,这就说得通了。兵力原本就匮乏,为争夺无效的火药更是折损严重,军队士气低落,将领斗志丧失,自然难以抵挡敌军疯狂的攻势。” 杨万里面色阴沉,揣摩着其中玄机:“可这终究只是我们的推测,缺乏确凿证据。即便真是林墨白捣的鬼,我们也没法动他和雷火部的人。” “谁说没有证据。”林暮雪冷声回应,“十万斤火药所需的硝石、硫磺、木炭数目巨大,我们可以调查雷火部在战时采购这三种材料的具体时间,再对照户部的拨款记录,只要有数额不符之处,朕就要林墨白给出合理解释!” 第158章 景国密使 听到林暮雪的分析,杨万里和李元霸互看了一眼,均觉此事疑点重重。 太师杨万里低声嘀咕:“陛下,依老臣之见,工部尚书林墨白即使胆大包天,但他一人想要独揽这等滔天大罪,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太师是说,林墨白背后有人撑腰?”李元霸接口道。 杨万里颌首赞同:“林墨白跟国师有旧怨,且手中握有兵部大权,确实有机会也有手段调换火药。 不过,此事一旦败露,林墨白就算是长了十个脑袋也不够砍,背后必然有人支持他。” “难道是太傅赵无极?”李元霸脸色一沉,毕竟赵无极与夜墨然也有解不开的恩怨。 林暮雪冷笑一声,凤眸中杀气腾腾:“只怕赵无极和林墨白还不够分量,能训练出斗转星移凌无涯那种级别的高手,他们俩可没那个能耐。” “陛下的意思是?”杨万里和李元霸面面相觑,不禁联想到先前火药被劫事件及林暮雪在绿坪谷战败之事,只是二人不清楚内幕,未能深究。 林暮雪强行压下心中升腾的杀意,淡淡下令:“此事你们先不要插手,李元霸,按朕先前的安排,秘密派人调查雷火部在战时购买火药原料的情况,先搜集证据。” “臣领命!”李元霸道。 杨万里松了口气,他提醒林暮雪的目的,正是担心女帝会直接针对林墨白。 仅是除去林墨白这个工部尚书和雷火部的人,解决不了问题的根本,反而可能打草惊蛇。 待送走两位重臣,林暮雪漫步皇宫,瞥见东宫林落尘的宫殿灯光还未熄灭。 她问身边的太监:“皇子怎么还没休息?” “禀陛下,殿下今晚一直在研读过去的奏章,已经持续两个时辰了,奴婢们多次劝说,殿下都没停下来。”太监小心答道。 林暮雪微微颔首:“朕知道了。” 突然,她唤了一声:“桂公公。” 暗处传来应答:“陛下有何吩咐?” “你去一趟幽州,上云山找林老,请他回京一趟。” 暗处的太监犹豫了一下:“那陛下的安全……” “不必担忧,朕的修为已经恢复,若是有人能在皇宫之内伤我,那皇位也该轮到他坐了。”林暮雪语气坚定。 太监听罢不再多言,即刻退下。 这一夜悄然过去。 身处景国的夜墨然结束修炼,在叶红雪的指导下,他已经成功将玄黄功修炼至第一重境界,体内真气总量显着增加,尽管境界仍维持在四品下层。 对此,叶红雪和吴天正都感到意外。 “看来你修炼玄黄功的选择是对的,不过切记不可急于求成。你的资质和根骨并不出众,加之真气内力源于红雪丫头的灌顶传授,根基比一般武者要浅。” 吴天正捋着胡须笑言:“我建议你从现在起压制自身境界,直到经脉无法容纳更多真气时再作突破,如此便可弥补根基不足的问题。” 夜墨然牢记吴天正的教诲,深知武者实力的关键在于根基深厚与否。 同样境界的武者较量,往往是根基扎实的一方胜出。 到了高深层次,武技的威力和功法优劣反倒次之,真正的强者即便是摘叶飞花亦能斩断山石。 看到夜墨然谦逊而不骄躁,吴天正颇为满意,接着催促道:“夜国师,之前咱们商议的事,关于齐国的计划,何时启动?” 如今的夜墨然面貌已改,戴着人皮面具伪装,与先前判若两人。 他在景国的身份是礼部左侍郎,频繁出现在朝堂内外。 面对吴天正的催问,夜墨然思索片刻,含笑回应:“时机应当成熟了,陛下可以下旨令徐国公率军越过大北山,威逼齐国边境,以此震慑齐国。随后我将以景国特使的身份出访齐国,向齐国索要云铁城在内的三城十五郡。” 叶红雪流露出关切之情:“你一个人前往,会不会太冒险了?” 夜墨然摇头笑道:“放心,现在主动权在我们手中,齐国不敢轻易对我下手。况且,陛下麾下高手众多,保护我夜墨然一人,应该不算太困难。” 吴天正抚掌大笑:“言之有理,朕就静候国师佳音了。” 三天后,吴天正下旨传令齐国,并派遣护国公徐达率军挺近齐国边境。 与此同时,夜墨然乘坐马车,带领百余人组成的使团,以景国特使的身份启程前往齐国。 陈玄云目送马车渐行渐远,转向吴天正发问:“陛下,您觉得夜国师此行能成功吗?” 吴天正悠然回答:“成败难料,夜墨然此人深不可测,他说不费一兵一卒就能从齐国讨回三城十五郡,这话若是旁人说出,朕定然不信。可出自他口,朕觉得值得一试。你也不要闲着,赶紧派人摸摸梁国那边的动静,本来战后利益瓜分的事宜,本该由你们操办,夜墨然一来,倒让大家轻松了不少!” 吴天正的调侃,让陈玄云忍俊不禁:“陛下,您这算不算是见异思迁啊?” “嘿,你还别说,这不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嘛。”吴天正翻了个白眼,认真起来,“夜墨然此次出使齐国若能成功,对我们可是大大有利。人家卖力帮咱,咱也不能亏待了人家,助他渡过这次梁国危机,日后自有回报。” 陈玄云满脸笑容,附和道:“明白,就看那位雄心勃勃的宁王打算找谁的茬了。” 接下来的五天,除了夜晚休息,夜墨然几乎全天候都在马车内闭关修炼。 这般勤奋精神,让随行人员无不暗自赞叹。 此次陪同夜墨然出使齐国的,还有一位重量级人物——吴天正的兄长吴天虎。 这位年逾六旬的老者看起来却并无老态,反而充满活力,仿佛正当壮年。据叶红雪介绍,吴天虎痴迷武学,对世俗权贵毫不在意,如果不是吴天正坚持要求他保驾护航,恐怕一时半会儿还真请不来这位武林高手。 相较于温文尔雅的吴天正,吴天虎身材魁梧,散发着一股久经沙场的悍勇之气。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夜墨然得知吴天虎的修为已达三品中层,实力仅次于巅峰状态的叶红雪。 目睹夜墨然修炼完毕,吴天虎豪爽一笑:“小子,有点意思,看你这内息流动,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突破玄黄功第二重了。” 夜墨然谦逊道:“前辈过奖了,我还需努力。” 面对这样的武林前辈,夜墨然当然不会错过请教的机会:“按陛下所说,我应在修炼过程中适度压制境界,稳固武道根基。晚辈想知道,按照现在的做法是否正确?” 吴天虎嘿嘿一笑:“你小子呀,有时候挺聪明,有时候又犯傻。你那种每运行一个周天就尽力压缩真气的方法,固然有助于凝炼真气和提升根基,不过在我看来,这方法忒笨了些。” 夜墨然立刻抓住机会求教:“还请前辈指点迷津。” 吴天虎拧开腰间的酒葫芦,痛饮一口,而后缓缓道:“要想最大程度增强武者的根基,最佳途径莫过于实战。当你真气充盈,精气神均达到巅峰之际,去找个高手全力以赴地大战一场。” “实战?”夜墨然不解。 吴天虎解释道:“没错,就是实战。境界是拼出来的,当你耗尽所有真气,再重新修炼补充,这种方式远比你现在采用的笨方法效果好得多。而且,实战还能提升武者的战斗技巧。小子,光顾着修炼真气可不够,我曾在江湖上见过一位六品上层的高手,仅用了十招就把一个五品中层的天才击败,你知道为什么吗?” 夜墨然思考后回答:“是因为他们在战斗技巧上有差距?” 吴天虎赞许地点点头:“对头,经历过生死搏杀的人和只知埋头修炼真气的人截然不同。武学之道,归根结底是为了克敌制胜,你就算把招式练得再漂亮,最终目的不还是为了打败敌人?” 夜墨然听得频频点头:“前辈所言甚是,请恕晚辈冒昧,能否请您亲自指导一番?” “有胆识,我很欣赏。”吴天虎一跃而下,站在路边,夜墨然也随之起身,示意车队先行离去。 待车队远离,夜墨然摆开架势,吴天虎则纹丝不动,但却一脸严肃,显然并未把这场切磋当作玩笑。 他沉声道:“小子,既然你要讨教,那就拿出你的全部本领攻击我吧。不论对手境界高低,我对待每一次对敌从不含糊。” “正合我意!”夜墨然回应,随即调动体内真气流转全身,疾步上前,速度惊人。 尽管习武时间不长,但他体内蕴藏着叶红雪赠予的四品下层真气! 顷刻间,夜墨然来到吴天虎面前,五指成爪,施展出景国武库中的高级武技——裂天爪,直奔吴天虎胸前抓去。 随着玄黄功的催动,真气外放,形成一道巨大的爪影。 吴天虎一眼认出这招裂天爪,下一秒,同样一道黄色爪印迎击而上,他同样施展了裂天爪! 砰然巨响,周围劲风呼啸,只见吴天虎屹立不倒,而夜墨然却被震得衣衫破裂,倒飞而出,眼中满是震惊与恐惧。他分明感觉到吴天虎使用的境界与他相同,均为四品下层,然而自己苦修已久的裂天爪,在对方同样招式的对抗下却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再来。”吴天虎冷喝一声。 夜墨然毫不犹豫,借力跃至半空,凝聚真气,双手翻转间推出一记足以摧山裂石的掌印——狂龙掌,这是吴天正传授给他的另一门武技。 狂龙掌印席卷而来,吴天虎同样以狂龙掌应对,双掌碰撞瞬间,四周草木皆被摧毁。 夜墨然再度受挫,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仍旧是一击即溃! 吴天虎眼神凌厉,这一次不再等待夜墨然先出手,瞬间闪至其身前,凶狠一拳直捣黄龙。 夜墨然急忙双臂交叉,以真气硬接,却如同被全力冲锋的重骑兵撞击,整个人被横扫出去。 还未稳住身形,又一拳迫在眉睫,夜墨然灵机一动,偏头躲闪,同时肘击直撞向吴天虎胸膛。 吴天虎眼中掠过一丝赞许,左手挡住夜墨然的肘击,右手瞬间变招,释放真气,再次挥出裂天爪,直取夜墨然胸膛。 夜墨然心神剧震,反应稍慢,胸膛瞬间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鲜红爪印。 吴天虎此次并未留情,看着夜墨然惊骇的表情,他淡然道:“你就这点能耐?红雪丫头的眼光可真是有待商榷啊。” 第159章 突飞猛进 灯火摇曳,夜墨然遍体鳞伤,赤裸的上身布满了斑驳的新旧伤痕,新增添的四道爪痕、两道掌印以及多处凹陷,皆是由吴天虎精准而狠辣的拳头所致。 他痛击夜墨然,巧妙地使其承受皮肉之苦却又不触及筋脉,疼痛却实实在在。 凝视跳动的烛火,夜墨然此刻才深刻认识到自己之前的幼稚。 他原以为接受了叶红雪的灌顶传功,修炼了景国百年第一的玄黄功,又掌握了吴天正传授的基础秘籍,勤勉修炼之下,虽可能略逊于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高手,但至少也算是个一流好手。 然而现实残酷的一课,让他彻底清醒。 当他询问吴天虎究竟用了多少实力时,得到的答案让他愕然不已——五品中层!而他现在仅仅是四品下层的境界,对方以两个层次的修为差距将他打得狼狈不堪。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竟能如此悬殊! 苦笑一声,夜墨然调整灯芯让灯火更加炽烈。 他双手合十,心中并无对输给吴天虎的怨念,真正令他难受的是吴天虎那句“叶红雪所托非人”。 那女子为他不惜放弃唾手可得的天下第一,而他却在武道上如此孱弱。 原来练武之路并非想象中那么容易。 忽闻一阵戏谑笑声打破了夜墨然的沉思,“小子,还在纠结呢?” 抬头望去,窗户边坐着吴天虎,手中提着酒葫芦畅饮,月光洒在他左侧,一幅月下独酌的江湖画面让夜墨然不禁心生向往。 他苦笑回应:“输得这么惨,总得好好反思一下。” 吴天虎揶揄道:“反思是该反思,但你能赢我才怪了。” 说着,他一跃坐到窗沿上,拍拍窗台:“小子,知道我为什么能用五品中层的实力打败你这个四品下层的家伙吗?” 夜墨然答道:“前辈在战斗技巧方面比我高出许多。” 吴天虎点头笑道:“不错,你还有点悟性。看你的出手习惯,应该是见过血,上过战场吧?” 此前与夜墨然交手时,吴天虎就已经注意到夜墨然那股拼命三郎般的气势,一般武者在走投无路时可能会选择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而夜墨然则是以命博伤,这是典型的沙场战士作风。 为此,吴天虎才有此一问。 夜墨然默然点头,并未细述往事。 吴天虎咂舌道:“你要明白,战场杀敌和武者生死对决是两回事。你那种以命换伤的打法,若遇到真正的高手,绝对是十死无生。武者对决,追求的是以各种手段杀死对手以保全自己,武学招式的精髓在于致敌于死地。记住这四字诀窍——敌强我柔,敌柔我变,敌变我专,敌专我强。这四种应对方法几乎涵盖了武者对决的所有状况。世上并无无敌的招式,任何招式都有破绽,抓住破绽一击致命,这才是武学的真谛。” 夜墨然反复咀嚼这四字诀窍,脑海中浮现出白天与吴天虎交手的画面,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演练起裂天爪,原本刚猛的招式变得变幻莫测,多了无数变化。 吴天虎看着眼前的一切,捻着胡须,心中暗赞夜墨然悟性极高,有这样的悟性,未必就不能攀登武道巅峰。 夜墨然停下动作,调整气息,看向吴天虎,感激万分地起身行礼:“多谢前辈指教!” 吴天虎挥手道:“你小子还算对我的口味,既然我那当皇帝的弟弟教你修炼真气,那我也大方一把,教你如何杀人。不过要做好吃苦的准备,就看你小子敢不敢了。” 夜墨然振奋道:“只要前辈愿意教,我一定全力以赴,吃苦什么的我根本不在乎!” 于是,夜墨然一行放缓了前往齐国的步伐。 夜墨然原以为吴天虎所说的“吃苦”并没那么严重,但当吴天虎真正开始教拳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仅仅半小时的教拳过程,客栈老板和护送夜墨然的亲卫队已在门外瑟瑟发抖,从未听过如此痛苦的嘶吼声。 突然,房门打开,吴天虎拽着满身是血、几近昏厥的夜墨然走出房间,随手将他扔了出去。 亲卫队长迅速接住夜墨然,低头一看,不禁背脊发凉,眼前的夜墨然哪还有一点人样?双眼肿得只剩一条缝,整个头部肿得像猪头一般。 吴天虎指示道:“把他扔进我刚才配置好的药液里去。” 一边说着,吴天虎还故意拍了拍夜墨然的伤口,笑眯眯地道:“小子,还活着吗?” 夜墨然虚弱地咒骂一句:“你……” 吴天虎啧啧称奇:“还有力气骂人,不错不错,能完整接受老夫教拳而不死的,你还是第一个。泡澡时记得运行真气修炼,这可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夜墨然此刻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由亲卫将他放入药液中浸泡。 令人惊讶的是,短短一个时辰,夜墨然身上的伤势竟奇迹般好转了大半。 正当他刚刚缓过一口气,房门又被吴天虎推开:“小子,舒服吧?接下来还有更舒服的在等着你呢。” ...... 十天光阴转瞬即逝,对夜墨然来说,这十天仿佛是在地狱边缘游走,身心备受煎熬。 吴天虎每日三次的教拳,简直让他体验到了什么叫“痛并快乐着”。 然而,痛苦的磨砺终带来了丰厚的回报,夜墨然的进步堪称神速,从最初的不堪一击,到后来能与吴天虎过上几招,直至现在能与之分庭抗礼,让吴天虎也不禁暗自惊叹夜墨然的悟性之高。 只见夜墨然使出裂天爪,三道爪影呈品字形袭向吴天虎,吴天虎两拳破爪,却在瞬间察觉夜墨然消失无踪,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自头顶笼罩而来。 不待抬头确认,吴天虎双掌果断推出,硬撼夜墨然的狂龙掌。 一声龙吟虎啸般的激荡后,夜墨然连续两个空翻避开吴天虎的反击,紧接着四道如龙咆哮的掌印环绕吴天虎周身。 就在吴天虎试图逐一破解时,夜墨然双掌合并,四道掌印合一,宛如巨龙扑向吴天虎胸口。 吴天虎并未移动分毫,硬生生接下这一掌,旋即瞬间来到夜墨然身前,一拳重重砸在夜墨然鼻梁,夜墨然像一颗出膛炮弹般飞射而出,连撞毁两扇大门、三根柱子,最后倒在一片废墟中动弹不得。 夜墨然愤愤咒骂:“你丫肯定又用上三品境界的力道了!” 吴天虎掏了掏耳朵,恬不知耻地笑道:“我只是用了四品上层的实力而已,对付你还要动真格的?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了?” 夜墨然悲愤道:“不是说好最多用四品中层的实力吗?境界高就可以随意碾压人吗?” 吴天虎振振有词:“战场上兵不厌诈的道理你不懂吗?” 夜墨然哀嚎:“我日你奶奶!” 吴天虎不以为然:“我奶奶早就去世了,如果你有特殊爱好,我可以送你下去见她。” 夜墨然躺在废墟中,对着周围的看客抱怨:“喂,兄弟们,搭把手行不行?我起不来了!” 亲卫统领赶紧上前帮忙,客栈老板则满脸尴尬:“几位大人,这十天你们已经打烂小店十五间客房了,还有这些石柱墙壁,这笔账……” 夜墨然咬牙答应:“少不了你的,一会儿去我房间拿钱。” 夜墨然在统领的搀扶下起身,进入药浴池疗伤。 一个时辰后,外伤已经开始愈合。 这时,吴天虎走进来,掐准时间询问夜墨然的状况:“感觉怎么样了?” 夜墨然满意道:“照这个进度,一个月内我体内的筋脉就能承受不住这一身真气,届时应该就能晋升到四品中层了。” 吴天虎点头称赞:“很好。” 夜墨然又问:“下一次练拳什么时候开始?” 吴天虎满脸玩味:“你小子是不是挨打上瘾了?” 夜墨然一愣。 吴天虎接着感慨道:“你小子确实是练武的料,悟性没得说,只不过天赋根骨稍微差了点。现在咱们同境界对战,我最多只能胜你六成,如果是生死相搏,则是五五开。你最近挨的揍,确实没白挨。” 夜墨然有些难以置信:“真的?” 吴天虎翻了个白眼,严肃地教育他:“小子,咱们习武之人要有谦卑之心,但也不能妄自菲薄!” “不狂妄一点,咱们练武干什么?如果没有‘放眼天下,世间皆敌,唯我不败’的信念,如何能成为天下第一?又怎能踏上武道巅峰?现在江湖上随便找一个四品下层的家伙,你若不能在二十招内解决他,那我这十几天的功夫就算白教了!” 夜墨然深受触动,起身郑重抱拳:“前辈授业之恩,夜墨然铭记于心。” 吴天虎笑了笑,表示赞同:“心里记着就行,比说出来更实在。收拾收拾,咱们也该加快行程了。” 结束在客栈的教拳后,吴天虎转而开始指导夜墨然修炼真气。 在顶尖高手的悉心点拨下,夜墨然的进步一日千里。 这对师徒关系愈发亲密和谐。 又过了五天,夜墨然一行人来到了边境线上,只见密密麻麻的景国士兵早已在此安营扎寨,不禁让夜墨然回忆起了金林关的日子。 领军元帅徐达早早收到夜墨然的消息,这会儿亲自出营迎接。 一见到吴天虎,徐达立即行礼:“徐达参见武王,恕在下甲胄在身,无法行大礼。” 吴天虎摆摆手:“嗨,咱们老朋友还计较这些?” 夜墨然此刻易容,徐达并未认出,但听到熟悉的声音,他眼睛一亮,随后引领夜墨然和吴天虎进入大营。 待左右退下后,徐达好奇地看向夜墨然:“夜国师这是……?” 夜墨然解释道:“情非得已,徐国公见笑了。” 他恭敬抱拳行礼:“金林关一战,幸得徐国公不顾前嫌,千里派兵救援,夜墨然才得以逆转乾坤。夜墨然此生不忘,今后如有差遣,徐公但说无妨。” 徐达摆摆手,笑容满面:“国师客气了,昔日恩怨早已化解,贵国是我景国盟友,我徐达自然不会袖手旁观。陛下已在信中说明一切,期待国师此行能为我们景国争得城池。” 夜墨然点头保证:“请徐公放心,夜墨然必将全力以赴。不知如今齐国那边情况如何?” 徐达率领大军驻扎边境已有十余日,齐国岂会毫无防备? 听夜墨然问起。 徐达笑答:“齐国已是强弩之末,至今才集结了三万兵力与我军对峙,甚至连城池都不敢轻易踏出。若非顾虑国师另有打算,我都想直接挥军攻城了。” 第160章 风波骤起 “看来齐国这次可是栽了个大跟头啊。”夜墨然冷冷一笑,言语间透出一股寒意:“现在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机。” 徐达将军请夜墨然和吴天虎二人落座,而后他转向夜墨然,言辞肯定:“国师,根据我们的情报分析,齐国此次随大周攻打梁国,整整三十万精兵折戟沉沙在贵国境内。剩余的十几万人又在与我军对抗中伤亡惨重。” “目前的齐国,全国兵力大致只剩下二十万左右,而且大多是未经实战的新兵蛋子,虽然不能小觑,但如果真要开战,按照当前形势,齐国绝对不是我景国的对手。” 徐达疑惑不解:“既然如此,国师为何劝说皇上仅让我们来边境示威威慑,而不是趁机大举进攻齐国,一鼓作气拿下几座城池呢?” 夜墨然双手合十,平静解释:“徐将军所言确有道理,但在我看来,尽管景国目前士气如虹,但想要一举灭掉齐国,恐怕力有未逮。首先,齐国并未丧失抵抗能力;其次,一旦陷入持久战,在齐国本土作战,敌方军民同仇敌忾,反而会使景国陷入泥潭无法自拔。最后,齐国与周国唇齿相依,这次两国大败,周国断不会坐视齐国孤立无援。而我梁国经历此役,元气大伤,短期内无力支援景国,所以步步为营、逐步削弱齐国才是上策。” 徐达听完频频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夜国师果然高瞻远瞩,考虑得比我这个糙汉深远得多。” 夜墨然谦逊地回应:“徐将军过誉了,在下不过是个后生,还需向前辈多多请教。” 在军营休整一夜后,徐达派遣重兵护送夜墨然和吴天虎踏入齐国边境。 这一举动让齐国守军误以为景国即将发动进攻,纷纷严阵以待。 幸好吴天正提前派人送信告知齐国,夜墨然一行人才得以顺利过关。 甫一入境,齐国便派出朝廷重臣前来迎接。正如徐达所料,此刻齐国内部人心惶惶,因霍安国率残部逃归,数十万兵马全军覆没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齐国皇帝刘文广更是惊怒交加,一度昏厥数日。 负责迎接的乃是齐国礼部尚书周岳,见到夜墨然后热情洋溢,却也不免察觉到夜墨然流露出的几分傲气。 以往景国官员怎敢如此对待齐国尚书,但现在齐国颓势尽显,周岳也只能忍气吞声。 周岳提议夜墨然一行在关内休息一晚再赴齐都盛京,却被夜墨然婉拒:“无需停留,周大人,我们应当尽早赶路,无论谈判结果如何,我都需尽快回国向陛下汇报。” 周岳虽然心中不满,但表面依旧客客气气,遂即下令启程,陪同夜墨然一行前往盛京。途中,夜墨然见识了齐国的风光,相比梁国和景国,齐国水源丰富,正值初秋,清晨江面上雾气蒙蒙,渔舟唱晚,颇具江南水乡韵味。 得益于水系发达,齐国工商业相较于梁、景两国更为繁荣昌盛,路上不乏商贾交易,甚至还出现了来自江宁县的商品,诸如白糖、水泥、石灰等。 历经近十日行程,夜墨然一行终于抵达盛京。 周岳安排他们在国宾馆入住后便匆匆入宫复命。 而夜墨然次日将要面见齐国皇帝刘文广,这让齐国群臣今晚忐忑不安,不知景国此行究竟是真心议和还是虚晃一枪。 待周岳离开,宾馆人员送来酒食,吴天虎品尝一口齐国的酒,撇嘴道:“这酒绵软无力,就像齐人性格,跟醋似的。” 夜墨然笑了笑:“都说齐国人温文尔雅嘛。”他尝了尝食物,只能说勉强凑合。 简单用餐完毕,夜墨然修炼片刻,夜幕已悄然降临。 他唤来宾馆接待员问道:“盛京晚上有宵禁吗?” 接待员回答:“帝都晚间虽无宵禁,但子夜后城门关闭,除特殊情况外,任何人不得出入。” “这样啊,吴前辈,有没有兴趣出去溜达溜达?”夜墨然兴致勃勃。 吴天虎拎着酒葫芦倚在门口:“老夫的任务就是保护你小子,你去哪儿老夫就跟到哪儿。走,既然来了,怎能不去见识见识齐国的风俗民情?” ...... 星光璀璨,华灯初上,盛京城作为齐国第二大都市,繁华程度可见一斑。 街巷之中,各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仿佛忘记了不久前国家遭受的败绩。 两侧的青楼妓馆比比皆是,门前的女子身着薄纱,娇艳动人,引得豪客们慷慨解囊,拥美入怀。 夜墨然视线中,几个富家子弟阔绰地抛掷银票,揽着美女步入楼阁,欢声笑语与猜拳行令交织在一起。他心中暗忖:“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眼前的场景恰似诗中所绘。” 前方人群中聚集着一堆看热闹的,夜墨然与吴天虎也凑上前去。 只见一名衣衫破旧的农妇,携着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清秀少女站在中央。 农妇皮肤黝黑,面黄肌瘦,身高不足一米六,对比身旁的女儿显得尤为矮小。 少女虽瘦弱,却面色洁净,显然是特意梳洗打扮过,颇有几分姿色。 少女颈后插着一根稻草,夜墨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那是古语中的“插标卖首”,意味着少女被母亲卖身为奴。 “原来是在卖女儿。”夜墨然心想,正准备离开,耳边却传来农妇乞求的声音:“诸位老爷,行行好,买下我家闺女吧,就像买个小猫小狗一样。她爹上了战场,死在了沙场上,老家又遭遇了灾害,我们实在活不下去了。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只求各位老爷能赏口饭吃,我家丫头勤劳乖巧,买回家只需管她一日三餐就好。” 夜墨然脚步一顿,身后吴天虎调侃道:“怎么,动了恻隐之心了?”他运用武者的内力发声,旁人听不见对话内容。 夜墨然回应:“也不能这么说,只是想到那女孩的父亲可能死在我们交战的战场上,难免有些感触。” 正当夜墨然取出碎银准备递给农妇时,后面传来嚣张的喊声:“都让开,让咱们公子爷过!” 夜墨然和吴天虎都被挤到一边,但他们并未介意。 只见一个身着华丽服饰、提着鸟笼的肥胖青年,在七八个家丁簇拥下挤进人群,他约莫二十五六岁,一双细眼在看到少女时立刻闪闪发光:“好一个小美人儿!我喜欢这种新鲜货色!老太婆,你这女儿卖多少钱?” 农妇怯生生地看着胖子,心中害怕,声音微颤:“五、五两银子。” 胖子一听,满脸不屑:“五两?你女儿是会下金蛋的母鸡吗?” 他身边的家丁顿时哄笑起来,少女吓得躲到母亲身后,眼泪汪汪地看着这群人。 “小美人儿别怕,让少爷我验验货,看看你值不值五两银子。”胖子说着,就要动手去抓少女。 农妇紧张万分,她虽然被迫卖女,却也希望女儿能有个好去处,看到胖子这副德行,哪里肯把女儿卖给他,连忙阻止道:“大爷,我、我不卖了,求您放过我们孤儿寡母吧。” 谁知胖子蛮横无理,一把推开农妇:“不卖了?由不得你,老子看上的东西,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周围的围观群众中,有人看不下去,指责胖子不该欺凌孤儿寡母,但很快被胖子的家丁威胁恐吓。 农妇紧紧护着女儿,连连后退,苦苦哀求:“大爷,求求您放过我们吧。” 胖子却越发得意,涎着脸步步逼近:“那可不行,小美人,跟我走,保管你吃香喝辣!” 眼看胖子又要动手,农妇情急之下用力一推,胖子踉跄了几步。 这一推彻底激怒了他,他扬起手就要掴向农妇。 夜墨然见状,再也无法坐视不理,上前一步,牢牢握住胖子的手腕,冷冷道:“齐国的法律允许强买强卖吗?” 胖子尚未开口,他身边的狗腿子已经跳出来,嚣张跋扈地指着夜墨然:“哪来的野小子,赶快滚!我们少爷可是当今礼部尚书的儿子,你惹得起吗?” 众人一听尚书公子,纷纷吓得退避三舍,原本有正义感的人也选择了沉默。 夜墨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哦,还真是了不起,那我还真想试试,能不能得罪得起!” 第161章 齐国太凶险,老子要回国 “我去你丫的!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手腕被夜墨然捏得死死的,那胖子使劲挣扎,可夜墨然的手犹如铁铸般纹丝不动,他只能摆出一副臭架子,想要倚仗权势压人。 夜墨然随手将那少女拉至身后,农妇见状,感激涕零地扑上前去抱住受到惊吓的女儿,不停安慰着。 夜墨然冷淡地道:“买卖讲究你情我愿,你想买,那就得掏银子,强买强卖可不合江湖规矩。” “嘿,今儿个老子出门怕是没挑好日子!”胖子嗤笑一声,满脸傲慢,“老子偏要强买强卖,你能耐老子何?” 夜墨然懒得废话,从袖中抽出钱袋递给了农妇,转身看向胖子,一脸戏谑:“不好意思,我已经付了钱,这丫头现在归我了,你要抢我的东西不成?” “老子打死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胖子勃然大怒,他身为礼部尚书周岳的独苗,在盛京城可谓横行霸道无人敢惹,此刻却被夜墨然公然挑衅,心头瞬间涌起杀机。 围观者见状纷纷避之不及,而胖子的爪牙们则一窝蜂似的围上来,预备给夜墨然点颜色瞧瞧。 夜墨然对此毫不畏惧,即使再多十个这样的帮闲,他也完全不怵。 夜墨然瞥向胖子,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你确定要在我这儿讨打?” “老子揍你还挑日子?给我上!”胖子咆哮一声。 吴天虎悠哉地摇晃着手中的酒葫芦,饶有兴趣地看着夜墨然与那帮狗腿子街头斗殴,不禁嘀咕:“这小子,真是个爱找茬的主儿!” 要知道,夜墨然目前的身份可是景国特使,而这胖子竟敢当街指挥手下殴打外国特使,吴天虎都怀疑夜墨然是不是故意挑事儿。 不多时,夜墨然已轻松撂倒了所有狗腿子,气势汹汹地走向狼狈不堪的胖子。 胖子见此情景,脸色瞬间煞白,但仍强撑着镇定:“你……你想干嘛?告诉你,我是尚书的儿子!” 夜墨然邪魅一笑:“老子打的就是尚书的儿子!”话音未落,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胖子脸上,紧接着又是连环掌掴,边打边骂:“还敢叫人围攻老子?这事没完,姓赵的我跟你杠上了!” 噼里啪啦一顿胖揍后,原本肥硕的胖子被打成了猪头。 他晕晕乎乎的,根本没反应过来夜墨然为何自称“夜无痕”。 等回过神来,只觉得脑瓜嗡嗡作痛,一摸脸,手上全是血。 下人们赶紧将他扶起,意识到事情闹大了,纷纷带着胖子挤开人群逃跑。 周围群众见状一片叫好,议论纷纷。 夜墨然则走至农妇和那少女面前,低声嘱咐:“趁天色尚早,拿着钱赶紧出城吧,免得那家伙回头找你们麻烦。” 他想起那些武侠小说里的桥段,大侠往往救人于危难后潇洒离去,但他常琢磨,那些被救的人是否真的就此安好?有没有可能大侠一走,他们反而面临更恶劣的报复? 农妇感激涕零,拉着女儿跪地叩谢,夜墨然避开不受礼,随后带着吴天虎离开了市集,回到了国宾馆。 另一边,逃回家的胖子清醒过来后怒不可遏,对着一众下人破口大骂:“废物!你们都是废物!八个打一个都打不赢!” 其中一名被打得屁滚尿流的狗腿子哭丧着脸辩解:“少爷,不是我们没用,那家伙忒厉害了,绝对是练家子,我们根本不是对手啊!” “管他是不是练武的,老子都要报仇!”胖子咬牙切齿,立即纠集了府上二三十名家丁护院,扬言一定要找到夜墨然,将其碎尸万段。 然而,折腾了一整夜也没能找到夜墨然的踪影,胖子气得七窍生烟。 一个狗腿子揣测道:“少爷,那家伙不会是溜出城了吧?” “继续找,还有那对母女也不能放过!”胖子恨恨地道,“要不是她们俩,老子也不会遭这顿打,老子要把那小丫头片子卖到窑子里去!”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寻仇,幸好夜墨然早有预见,否则那对母女只怕早已陷入危机。 而胖子做梦也想不到夜墨然正安然待在国宾馆内,毕竟这里历来是接待外国宾客的地方,他怎敢造次。 次日清晨,国宾馆的工作人员来到夜墨然房门外,轻声提醒:“大人,礼部尚书谭大人带着礼部官员已经在等候了,请大人前往皇宫面圣。” 工作人员话音刚落,屋内传出夜墨然的声音:“不去,昨晚老子被人狠揍了一顿,现在伤得没法面圣。” 工作人员一听,瞬间傻眼:“被……被人打了?” “没错,七八个一起打我一个!你告诉谭大人,齐国忒凶险了,老子不面圣了,老子要回景国!” 国宾馆门前,周岳带领的礼部官员们听闻夜墨然受伤之事,个个瞠目结舌。 “啥情况?和人打架受伤了?哪个胆子这么肥敢动他?” “刚来一天就挂彩了,这可怎么办呐!” “对啊,他是代表景国出使齐国的,咱们还指望着他退兵呢,这要是带着伤回去,景国那边肯定会炸锅的!” 接待人员也被搞得一头雾水,他如实回禀:“昨晚上夜大人独自外出,我等并未跟随。他回来时看上去还好好的,不像受过伤啊。” 周岳急切地追问详情,命接待人员再次去核实。 接待人员返回后愁眉苦脸:“夜大人不肯开门,他说自己身为景国特使,却在齐国挨了揍,现在对齐国印象很差,嚷嚷着要回景国去。我看那些随行的景国人员也在收拾行李,看来夜大人是来真的。” 众官员一听,顿时炸开了锅。 “哪个孙子这么大胆?!” “要是夜墨然真带着伤回去了,景国那几十万大军可不只是摆设,到时候真打起来,咱们齐国可就糟了!” “尚书大人,咱们现在怎么办?不能让他就这样回景国啊,陛下的旨意可不能违抗啊!” 周岳皱眉,再次命接待人员前去沟通:“务必告诉夜国师,此事我齐国绝不姑息,定会找出凶手严惩不贷!” 国宾馆内,夜墨然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吴天虎在一旁调侃:“你这是打算胡搅蛮缠了?” 夜墨然反驳:“老前辈,这叫策略,谈判就得讲究这个。” 此时,接待人员带着周岳的承诺再次敲门通报,夜墨然故作姿态,大声回应:“你们齐国官官相护,哪会帮我一个景国人,我还是回景国寻求陛下的庇护吧。” 周岳等人一听,心急如焚,不再在外等候,径直闯到夜墨然房门前,敲门道:“夜国师,是我周岳,您放心,不管是谁伤了您,我齐国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您先把门打开,陛下和百官都在等您呢。” 夜墨然咳了几声,故意拖延:“先把凶手找出来再说吧。” 周岳连忙保证:“您告诉我们凶手是谁,我们现在就去抓!我向您保证,一定把那混账碎尸万段!” 夜墨然微笑道:“就是一个二十三四岁,长得跟头肥猪一样的胖子,说是尚书公子。” 门外的周岳闻言脸色骤变,结合夜墨然描述的特征,大家一致猜测可能是周岳的儿子周贵。 “这不可能吧?”周岳失声喊道,但心里其实已经有所预感。 想到自家那无所事事、整天寻欢作乐的儿子,周岳觉得自己有必要确认一下。 他再次询问夜墨然是否有其他线索,夜墨然继续描述道:“就我说的那些,你们抓到凶手了再来通知我,那时候我再去见贵国圣上。” 周岳无奈,只好命令下属火速去家中查看周贵的情况。 很快,不明所以的周贵被带来国宾馆,一露面,周岳和一众官员都傻眼了。 “我滴乖乖,这是谁啊?怎么长了个猪脑袋?” 周岳更是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被打得面目全非的儿子:“你是……周贵?我儿子?” 周贵一见父亲,带着哭腔喊道:“爹,是我啊,是那个叫夜无痕的家伙把我打成这样的,您可要替儿子做主啊!” 周尚书看到儿子这副模样,差点没认出来,简直是被打得亲爹都认不出了。 “你真的是周贵?我儿子?”周岳惊愕不已。 周贵哭诉:“是啊爹,就是那个夜无痕打了我,您一定要帮我报仇啊!” 就在这时,吴天虎打开房门,夜墨然笑眯眯地走出来:“周大人,凶手抓到了吗?人在哪呢?” 周贵一看见夜墨然,立刻像见了鬼似的跳起来,指着夜墨然大喊:“爹,就是他,就是这个混蛋打的我!您快让人抓他,我要让他千刀万剐!臭小子,老子找了你一宿,原来你躲在这儿!今天我非得弄死你不可!” 第162章 爹都认不出来 周贵的话语如同投入湖面的深水炸弹,立时在众官员间掀起了轩然大波。 一众礼部官员瞠目结舌地盯着周贵,只见他仍在叫嚣着让老爹抓夜墨然。 周岳见状,厉声喝止:“逆子!闭嘴!” 紧接着,周贵被周岳一巴掌扇得原地转圈,捂着脸,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的老爹,不明白为何突然挨揍。 夜墨然适时插嘴道:“周大人,这小子就是昨晚袭击我的元凶,你自己也听见了,他还扬言要取我性命。看来贵国并不欢迎我这个景国特使啊,那也别废话了,咱们战场上见真章吧!” 周岳一听急了:“别啊夜国师,我儿不是这个意思,您大人大量,千万原谅他!孽障,还不快向夜国师赔礼道歉!” 说罢,他一脚踹在周贵屁股上,周贵更加懵逼,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爹!是他打的我,你看我被打成什么样了!还有我那七八个仆人,也被他打翻在地,现在还在医馆疗伤呢!”周贵委屈地申诉。 周岳和其他官员仔细看了看夜墨然,确实毫发无损,再瞅瞅周贵那肿得变了形的脸,顿时明白了。 一位官员忍不住问:“夜国师,您身上好像并没有伤痕啊。” 夜墨然瞪了他一眼:“谁说的!刚才这小子自己都承认了,他们七八个人围攻我一个,我受的是内伤!” 周贵愤怒反驳:“你撒谎!你明明会武功,我们怎么可能伤得了你!” 夜墨然也怒了:“扯淡!分明是你行凶之后还想倒打一耙,我根本不会武功,只是天生神力,要不然早被你们这群人给打死了!周大人,你是不是要袒护这个杀人凶手?如果是这样,那我在齐国待不下去了,不然明天我可能就被你们齐国人害死了!来人,打包行李,咱们回景国!” 夜墨然这一席话,让周岳十分为难,他深知夜墨然的重要性,连忙上前挽留:“夜国师,您不能这样啊,朝廷上下都在等您呢,您不能走啊!” 夜墨然却不松口:“不走也可以,那就按照你之前承诺的,把这个所谓的杀人凶手给处置了。” 周岳当然不可能答应,两人针锋相对。 这时,太监忽然来到国宾馆,询问发生了何事。 周岳赶忙打发众人离开,自己走进夜墨然的房间,只见夜墨然和吴天虎正悠闲地喝茶饮酒。 周岳堆起笑脸:“夜国师,咱们何时进宫啊?” 夜墨然漫不经心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进宫了?” “可是陛下和百官都在等您啊!”周岳焦急万分。 夜墨然悠然道:“那就让他们等等吧,等我伤好了再去见贵国陛下,反正我景国几十万大军也在边境上等了一个多月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再说了,我夜无痕这点小事,值得贵国陛下等这么久吗?” 周岳感到前所未有的憋屈,最终还是决定忍辱负重,恳求夜墨然:“夜国师,之前人多,本官在这儿向您赔不是了。您说怎样才能放过周贵?本官三代单传,就这一个儿子啊!” 夜墨然笑了笑:“我和贵公子的事儿,算是一场误会吧,哪有什么放过不放过的。冤家宜解不宜结,周大人,您懂的吧?” 周岳心中稍宽,连连附和:“对对对,夜县令说得对!” 夜墨然喝了口茶,又道:“不过嘛,周大人,虽然本官不为难您,但在贵国这人生地不熟的,难免需要您帮忙,您看是不是可以提供点方便?” 周岳警惕起来:“夜国师,您具体指的是什么?” 夜墨然意味深长:“什么意思不重要,总之,以后我在齐国有什么需要,还请您多多照顾。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周岳点头应允:“确实如此,夜国师尽管放心,本官定会好好款待您的。” 夜墨然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走吧,咱们进宫去见贵国陛下。” 第163章 巧舌如簧 忽地,原本难以捉摸的夜墨然一下子变得极为通情达理,这让周岳有种莫名的错愕。 他不清楚夜墨然为何突然转变态度,不过既然对方愿意进宫,也算是一件好事。 两人共乘一辆马车,周岳看着闭目养神的夜墨然,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 “夜国师,有点事想请教一下。” 夜墨然睁开眼,微笑着示意周岳尽管问。 “夜老弟,咱们兄弟之间就不绕圈子了。能否透露一下贵国陛下究竟有何打算?”周岳试探着问道。 夜墨然先是左右张望一番,好似生怕隔墙有耳,这才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周老哥,这话咱俩私下里说说,别对外泄露哦。” 周岳内心激动,若是能探知景国皇帝的真实意图,对接下来的谈判无疑具有极大优势。 “夜老弟请直言。” 夜墨然叹了一口气,表情庄重:“老哥,实不相瞒,我们陛下这次是铁了心要跟齐国大干一场!” 周岳大惊失色,生怕自己被骗,忙追问:“此事当真?” 夜墨然摆出一副诚实可靠的表情:“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周岳焦急道:“可战争耗资巨大,劳民伤财啊!” 夜墨然娓娓道来:“谁说不是呢?但你知道吗,我们陛下现在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认为梁国垮了,周国重伤,齐国也差不多,景国此刻兵力最强,所以在朝堂之上天天争论不休,不过陛下坚持要打这一仗,渴望通过征战扩大领土。” 周岳听后疑惑:“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派你前来谈判?” 夜墨然嘿嘿一笑:“这其中的玄机就在于,虽然陛下坚决主战,但朝中大部分大臣主张和平,不愿发动战争。所以,派我来齐国谈判,其实是做做样子,等我这边谈判破裂,陛下就有理由立刻发兵攻打齐国。” 夜墨然进一步渲染气氛:“据说有的将领甚至放言,三天破关,一个月攻到盛京,灭掉齐国!” 周岳闻言嗤之以鼻:“荒唐!我齐国虽暂处劣势,但绝非一个月就能被景国攻破!” 夜墨然见周岳上钩,接着抛出重磅炸弹:“老哥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景国是以武力立国,早在派我出使之前,就有数百位江湖上以一敌百的高手秘密潜入齐国。” “这些人潜伏的目的,就是为了在开战之际,取你们这些文武百官的项上人头!一旦我谈判失败,陛下下令发兵,这些高手就会动手。试想,没了你们这些官员的调度指挥,即便是有十几万大军,也都是些新兵蛋子,如何抵挡得住攻势?这就是典型的斩首行动!” 周岳听罢,脸色苍白,心脏砰砰直跳,但又对夜墨然所说的真实性产生了疑虑:“那你为何把这些机密告诉我,这不是背叛自己的国家吗?” 夜墨然叹息一声,神情悲凉:“你说得对,我这样做确实有悖忠诚。但你知道吗,齐国对我而言,也有着深厚的感情。我母亲是齐国人,我的血液里流淌着齐国的血脉。我夜无痕实在不忍心看到齐国生灵涂炭。” “更重要的是,陛下为了这场战争已经倾尽所有,甚至开始向臣子索要钱财粮草。你或许不清楚,我们景国本就不富裕,为了确保战役万无一失,我府邸里的值钱物件都被充入国库,现在我口袋里连十两银子都没有。那些宰相尚书更是凄惨,有些人甚至要卖掉家具来筹措军费粮饷。所以,我们这些大臣才会极力反对开战。这一仗若是打不起来,陛下就得把征收的钱财归还给我们。” 周岳听罢,豁然开朗,看着夜墨然满脸忧国忧民的表情,他不禁感慨万分:“原来如此,景帝真是丧心病狂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夜墨然点点头,回归主题:“周老哥,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需要你帮忙了吧?我们要共同努力,不惜一切代价阻止这场战争的发生!” 周岳眼神坚毅,被夜墨然一番话打动,已然与其达成共识,誓要竭尽全力避免两国之间的战火蔓延。 ...... 马车疾驰,夜墨然与周岳在交谈中不知不觉抵达了皇宫门前,二人先后下车,步入皇宫。 守卫们看着这对看似和睦的组合,不禁纳闷:这位景国特使,莫非和尚书大人有旧? 走入大殿外,周岳先行入内汇报,夜墨然则在外静候传唤。 随着太监一声尖锐的宣召,夜墨然昂首挺胸,稳步迈过门槛,引来众多目光聚焦。 他从容不迫,走到龙阶前,恭敬行礼:“景国特使夜无痕参见齐皇陛下,祝陛下万寿无疆。” 龙椅上的齐帝刘文广虚弱地回应:“特使无需多礼,平身吧。”他面色憔悴,黑眼圈浓重,一副因酒色过度而疲倦不堪的模样。的确,前线战败的消息传来,使得他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全凭宫廷御医们的精心调理才勉强支撑。 刘文广看着夜墨然,问道:“特使长途跋涉,一路辛苦了。” 夜墨然微微一笑:“承蒙齐皇陛下关怀,夜某此次出使齐国,乃是遵从景国圣上之意,特携带了一份特殊的礼物而来。” 话音刚落,殿内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刘文广也颇感惊讶:“何物?” 夜墨然从怀中取出一封事先准备好的信函,双手呈上,淡然道:“战书!”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不少齐国大臣顿时心神不宁。 刘文广强抑住内心的不安,看完信件后,凝视着夜墨然,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可奈何:“贵使,这一战真的不可避免吗?须知一旦开战,两国百姓都将饱受战火摧残,伤亡无数。” 夜墨然眼角余光瞥向周岳,微笑着说:“陛下,若贵国不愿意开启战端,我国也有两个条件可供考虑。” 刘文广眉头紧锁:“何条件?” 夜墨然直言不讳:“其一,贵国需赔偿我景国白银两千万元,此乃针对贵国联合周国攻打景梁,导致我军重大伤亡的补偿。苍天庇佑,我景国虽取得胜利,但损失之痛不容忽视。”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一片喧哗,有人质疑赔偿数额过高。 夜墨然毫不退让:“两千万元多吗?在我看来,相较于牺牲的战士,这些金银仍是杯水车薪。生命的价值岂可用金钱衡量?更何况,贵国和周国作为侵略者,战败也是咎由自取!” 又有人辩解道:“但我齐国同样损失惨重!” 夜墨然哂笑道:“那又如何?你们攻打的是无辜的景梁,而我们只是在保卫家园。贵国找错了对象,应当去质问梁国才是。” 面对一片争议之声,刘文广疲惫地挥手示意安静,然后对夜墨然道:“贵使,那第二个条件呢?” 夜墨然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其二,贵国需割让雍州予我景国,我景国即可撤兵。” 此言一出,朝堂上如同炸开了锅,刘文广目光复杂地看着夜墨然。 有官员勃然大怒,厉声指责夜墨然贪婪无度,企图吞并齐国领土。 周岳也对夜墨然提出的苛刻条件感到意外,一州之地涉及几十万甚至上百万民众,岂能轻易割让? 刘文广最终表态:“此事绝无可能。” 夜墨然洒脱一笑:“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再多言,请陛下收下战书,我好回去向我国陛下复命。” “夜无痕,你以为我齐国不敢应战吗?”一名武将愤然跳出,扬言景国嚣张跋扈,却遭到夜墨然淡定回应:“敢不敢打是一回事,能不能打则是另一回事。如果在过去,我也许会相信贵国有抵抗之力,但现在嘛……贵国的军事实力恐怕已经大大落后。” 武将恼羞成怒,直接向夜墨然发起攻击。 然而,经过吴天虎调教后的夜墨然已非吴下阿蒙,他轻易挡下对方的攻击,一记回踢将武将击飞出去,昏厥在地。 周岳与其他官员无不震惊,夜无痕竟然隐藏了武功! 夜墨然平静地看向刘文广:“陛下亲眼所见,是贵国臣子先动手挑衅。既然陛下已决意开战,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待我返回景国,我国陛下必定会下令大军压境,那时还请贵国做好准备。” 正当夜墨然准备离去,周岳及时出声挽留:“贵使请留步。” 他凝视着夜墨然,试探地问道:“贵使不觉得景国的要求有些过分了吗?” 第164章 合谋共舞 夜墨然的坦诚,让周岳心中的疑虑一扫而空,他赶紧抓住机会,缓和气氛道:“贵使不必着急,事关重大,确实需要慎重考虑。不如贵使先回国宾馆歇息,待我等详细商议后再给出答复,你看如何?” 夜墨然欣然应允:“既然如此,在下便先告退了。” 待夜墨然离去,众人纷纷质疑周岳的意图,更有甚者坚决反对割让雍州。 刘文广则催促周岳解释。 周岳不慌不忙地道出自己的见解:“陛下,如今我齐国形势严峻,与景国一战并无把握。夜无痕此举,无疑是想借谈判之机制造僵局,从而促使景国开战。试想,若非景帝有意一战,他们怎会提出如此苛刻的要求?” 刘文广听后若有所思,问周岳有何打算。 周岳自信满满地保证:“雍州乃我齐国固有领土,臣必不让他人染指!臣定会寻得一计,既能避免战争,又能最大程度降低我齐国的损失。” 朝会结束后,周岳亲自安排轿夫前往国宾馆,邀请夜墨然赴宴。 夜墨然欣然接受,并按时赴约来到玉雪楼。 两人相见寒暄过后,周岳略显责备地道:“夜老弟,如此大事,你怎不提前与老哥我通个气?” 夜墨然摊手表示无奈:“老哥,能说的我都说了,这是阳谋,先用雍州来吊胃口,然后逐步减码,这才是谈判的策略嘛。说曹操曹操到,您这就请我来喝酒了。” 酒桌上,周岳提及朝中文武对夜墨然的不满,夜墨然则表现出同情和理解。 周岳试图寻找解决方案:“赔偿款我们可以再增加,但割让领土是万万不可的。” 夜墨然佯装为难:“周老哥,这是陛下的命令,我若轻易妥协,回国后恐怕也难逃惩罚啊!” 周岳苦口婆心:“老弟你足智多谋,就不能换个角度想想,如果我们齐国要景国割地,你们会答应吗?” 夜墨然心中暗笑,表面却装作赞同:“那自然不能答应,但如果你们不答应,我们景国就只能自行夺取了,这也是我们陛下的意愿。” 周岳苦笑,开始尝试在赔偿金额和割让城池数量上做文章,从一州逐渐降至三十城。 夜墨然假意纠结,但每次周岳提议减让,他都故作犹豫,却又始终不同意。 周岳趁热打铁,不断劝酒,言语间愈发亲切,希望夜墨然能在割让城池数量上做出更大的让步。他知道夜墨然也不愿见到战争爆发,遂进一步游说:“老弟,咱们共同的目标是避免战争,赔偿款增至三千万白银,实际账面上写两千五百万,剩下的五百万咱们‘默契’处理,你看如何?” 夜墨然心跳加速,五百万两白银的诱惑确实巨大,两人相视一笑,仿佛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协议。 最终,夜墨然装作做出巨大牺牲的样子,同意了两千五百万赔偿款,以及割让包括云铁城、下马城、林城在内的三城十五郡。 两人举杯共饮,相互间的眼神交流充满了微妙的“狼狈为奸”的味道,这场看似剑拔弩张的谈判,实则成为了一场关乎利益交换与政治智慧的较量。 夜墨然假装酩酊大醉的模样,让周岳误以为他已失去理智,一把抓住夜墨然的手臂,急切道:“老弟,咱们就这么定了,可不许反悔啊!” 夜墨然含糊不清地应答:“喂喂喂,老哥,你这是瞧不起老弟我啊?咱哥俩谁跟谁,我夜无痕一言九鼎,绝不反悔!” 周岳见状,立刻叫来纸笔和印泥,迅速拟好协议,夜墨然迷迷糊糊地按下手印。 周岳满意地收好协议,暗自窃喜,觉得这次自己真是棋高一着,成功将一个州的土地减至三城十五郡,而且还是些较为偏远的区域。 送夜墨然回了国宾馆,看着他醉醺醺的样子,周岳心中得意不已。 殊不知,夜墨然一进入房间,就恢复了清醒,与吴天虎笑谈着今天的成果,昨晚那点果酒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次日早晨,周岳不仅没等来夜墨然进宫面圣的消息,反而带着儿子周贵,携带着丰厚礼品亲自来到国宾馆。 夜墨然假装宿醉未醒,周岳则是带着周贵前来赔罪。 夜墨然装模作样地原谅了周贵,让他以后不要再干强抢民女的勾当。 周贵离开后,周岳关上门,坐到夜墨然身边,小心询问:“夜老弟,咱们昨晚谈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夜墨然故意装傻:“什么事啊?” 周岳强调:“就是关于赔偿款和割让城池的事啊!” 夜墨然假装惊愕:“咱们真定下这事了?我怎么可能签那么夸张的条约!” 周岳得意洋洋地展示协议:“这可是你亲手盖的印鉴,还有酒楼的老板和服务员都可以作证,绝对真实有效!” 夜墨然“绝望”地抱怨:“完了完了,回去我肯定会被陛下砍头的!” 周岳打趣道:“老弟,你家陛下不至于那么狠心吧!” 两人一番嬉笑怒骂后,夜墨然“勉强”承认了协议。 周岳今日来访除了确认协议,还有新的请求。 “老弟,今天我来找你,是想请你帮个忙。”周岳言辞恳切。 夜墨然疑惑:“什么忙?” 周岳道出原委:“现在贵国景国和梁国已经结盟,云山矿脉归梁国所有,但梁国因战争创伤,已无力开发。我想请你帮忙促成景国和梁国联合开采,并将产出的铁矿出售一部分给齐国。” 周岳叹气:“如今齐国遭受重创,急需资源恢复元气,否则恐怕真的会走向衰落。” 夜墨然听完周岳的请求,心知景国和梁国确实在合作开发矿脉,且已有一定成效,但将铁矿卖给齐国,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他并未直接拒绝,而是回答:“周老哥,你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如果可行,我们会卖给齐国一部分铁矿资源。” 周岳听后大喜:“那就拜托老弟了,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夜墨然笑了笑,顺带提起了那份协议中的“额外奖励”:“周老哥,那五百万呢?” 周岳爽快回应:“放心,一切都已准备妥当,五百万是景国钱庄的银票,剩余的两千五百万现银,户部正在筹备中。 明日进宫面圣后,商定细节便可交接,至于云铁城等地,我们会尽快组织迁移。” 夜墨然满意地点点头,又打趣地问周岳是否得到了齐皇的嘉奖。 周岳虽然试图掩饰,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最后坦白道:“托老弟你的福,我现在已不再是礼部尚书,而是荣升为齐国丞相了。” 第165章 挥洒自如 瞧着周岳满脸抑制不住的得意劲儿,嘴角几乎快要翘到耳根,夜墨然内心一阵冷笑,这家伙这次可是捡了个大便宜。 原本人家开口就要一州之地,最后硬生生被周岳砍价砍成了三城十五郡,这要是搁在齐国,绝对是功劳簿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哪怕赔款增加了不少,但对于齐国而言,比起割让祖宗土地,赔点钱还能再挣回来嘛! 于是乎,齐皇刘文广一拍板,就把周岳提拔到了那个一直空缺着的齐国丞相位置。 夜墨然达成目标,周岳也升了官,可谓是皆大欢喜。 吴天虎见周岳离去,撇嘴嘲讽:“这货真是个傻帽。” 夜墨然却悠哉笑道:“嘿,话不能这么说,若非周岳这家伙,咱们这次任务哪能这么顺风顺水?” 随后,他吩咐吴天虎通知自家兄弟们抓紧时间准备撤离,事情办妥就得迅速闪人,免得夜长梦多。 吴天虎应声而去,夜墨然则留在房中专心修炼起了玄黄功。 转眼又过了一天,夜墨然接到了皇宫召见的通知。 这次双方气氛明显和谐了许多,齐国早已备好割让文书,双方签署完毕,夜墨然收起文书,对着刘文广及一众齐国大臣抱拳道:“陛下,既然文书已签,那鄙人在下这就告辞了。希望贵国尽快撤出包括云铁城在内的三城十五郡,以便我方接收。” 刘文广心中虽有不甘,但仍表现出大国风范:“特使请放心,此事我齐国会按约履行。” 夜墨然行完礼,由新晋丞相周岳亲自送出皇宫,直至帝都城门。 只见那里停放着上百辆马车,每辆车上都装载着巨大的木箱,车轮深深陷入泥土中,显然承载着相当沉重的货物。 周岳贴近夜墨然耳边低声道:“小兄弟,你要的东西已经在马车上准备好了,可别忘了咱俩之间的约定哦。” 夜墨然微微一笑:“老哥放宽心,这事儿急不来,我会记在心里的。” 周岳满脸堆笑:“咱们齐国向来知恩图报,一切好商量。” 夜墨然哈哈一笑:“那是自然,老哥,咱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周岳目送夜墨然离去。 车队渐行渐远,当夜墨然率领护卫队拉着满载银两的马车离开后,周岳的笑容瞬间收敛,背后走上一人悄声禀报:“大人,一切已安排妥当。” 周岳问:“随时可以行动?” 那人点头:“只待他们抵达边关,留那夜无痕一条生路,让他逃回本国即可。” 周岳阴恻恻一笑,望着车队消失在地平线上,两千五百万两银子,可不是那么容易让人带走的。 马车内,夜墨然一眼便看见了一个醒目的木盒,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万元一张的银票,这些都是景国钱庄发行的,持有银票就可以在景国内兑换现银。 能在短短一天内筹集到五百万两,足见齐国在景国内的势力渗透之深。 五百万两银子,相当于梁国一年的税收。 夜墨然收好银票,决定继续修炼,因为无论多少钱财,在实力面前都不值一提。 经过十天长途跋涉,夜墨然一行终于来到了边关,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夜墨然撩开车帘:“怎么回事?” “前面有乱石挡道。”手下回报。 夜墨然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原来前方大路上被人堆砌了乱石阻路,手法与他当初除掉刘汉龙和李木青时如出一辙。 吴天虎策马而来,悠哉掏了掏耳朵:“看样子,有人不想让我们就这么轻松离开啊。” “有多少人?”夜墨然问道。 吴天虎嘿嘿一笑:“北边一百丈外,三个四品,六个五品,正朝这边过来,刚好让你小子练练手,光闭门修炼真气可不行。” 话音刚落,前方果然现出九人身影,个个手持长剑,一字排开,眼神冷漠。 “戒备!”夜墨然的护卫队立即拉响警报,夜墨然则冷喝一声:“你们都别动,我来对付。” 真气瞬间流转全身经脉,夜墨然借力跃出马车。 正如吴天虎所说,只有通过实战才能真正提升实力,自从得到修为以来,除去吴天虎之外,他还从未与其他对手较量过,现在正是个难得的机会。 那九名齐国高手见到夜墨然主动出击,一时有些错愕,因为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杀光夜墨然以外的所有人,并夺回银子。 此刻夜墨然单枪匹马杀来,颇有独战九人的架势,让他们反而不知所措。 其中一人厉声喝道:“先料理这小子!”他手腕一抖,四道剑气破空而出,从上下左右四个方向封锁住夜墨然的退路。 远处的吴天虎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低声自语:“这不是正合那小子心意么?” “裂天爪!”夜墨然心中低吼,双手真气汹涌澎湃,幻化出数十道爪影,竟生生将四道剑气撕裂开来。 “四品巅峰!”释放剑气的高手面色大变,万万没想到夜墨然的实力竟如此恐怖,竟能破开他的剑气封锁。 四品高手速度惊人,刹那间夜墨然已逼近他身前,右手凌厉翻转,五指如钩般划过对方脸颊。 对方慌忙借力后退,却仍被夜墨然带起的爪风擦中,脸上赫然留下五道血痕。 “混账!”他咒骂一声,其余同伴也意识到夜墨然并非易与之辈,纷纷拔剑攻来。 三柄长剑宛如三条灵动的毒蛇,直取夜墨然咽喉,夜墨然眼神一凝,右手直接握住剑锋,用力一拧! 那三人仿佛被一股巨力带动,在空中翻滚一圈,三人合力竟未能阻止夜墨然分毫,各自心惊不已。然而,他们毕竟人多势众,又有四柄长剑如同鬼魅般袭向夜墨然的头部,逼迫他不得不退避。 “此子实力超群,一同围攻!”受伤的四品高手满脸血迹,厉声喝道。 夜墨然微微一笑,挑衅道:“诸位,可别那么快就趴下啊!” 身为夜墨然的半个师父,吴天虎对夜墨然的战斗手段和风格可谓了如指掌。 这小子最爱的就是凭借霸道真气,先破敌招,再施以致命一击。 吴天虎在指导夜墨然时,即使刻意将自己的修为压制到与夜墨然同一层次,两人切磋起来,他也常常处于下风。 如今,面对围攻的九名敌人,吴天虎并未打算插手,他知道夜墨然足以应对。 包围圈中的夜墨然,面临着九人联手的攻击。 刹那间,三人剑势发动,中间一位高手斩出一道三米长的剑气,直奔夜墨然心窝。 夜墨然龙吟一声,掌风涌动形成三尺气墙,轻易瓦解剑气,但紧接着一抹寒光犹如死神之镰横空划过。 夜墨然迅速后撤一步,一把长剑贴着他喉头削过,他两指轻轻一弹,迫使剑锋偏离,已然洞察到之前的剑气不过是幌子,真正的杀招隐藏其中。他的喉咙被剑气轻微划破,泛起一抹细小的鲜红。 敌人九人协同作战,单打独斗夜墨然自信可逐一击败,但如今联合起来,便需另寻对策。 夜墨然洞悉敌人意图,精神高度集中,面对疾刺而来的长剑,他运用身法灵活游斗,使得对手们的剑光始终无法触及他周身三寸。 对方见状越发焦急,毕竟眼前这位夜墨然只是单枪匹马,不远处还有数百名护卫队在旁围观。 若是他们在夜墨然身上耗尽修为,再去面对那几百号人,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一名敌人眼中寒光一闪,弃剑凌空,身形疾速移动,留下数十道残影,他双指合并,爆发出强大真气,试图破开夜墨然周身的防御气场,直点夜墨然额头。 夜墨然眼神一冷,头颅微偏避开这一指,右手握拳狠辣地砸向对方胸口,对方惨叫一声,口喷鲜血倒飞出去。 同时他厉声一喝:“剑坠!” 抛向半空的长剑裹挟青色真气,如离弦之箭般疾射向夜墨然,目标直指刚刚出拳露出破绽的他,一副以伤换命的架势。 长剑破空瞬至,护卫队众人无不惊骇。 夜墨然从容不迫,左手在身后猛地一拍地面,真气灌入大地,瞬间迸发而出,不仅将那剑气反弹击飞,还将八名敌人逼退。 护卫队统领略感紧张,跑至吴天虎身边:“大人,夜县令似乎有些吃力,我们是否应该出手相助?” 吴天虎翻了个白眼:“你就安心看戏吧,这小子是从战场闯出来的,论察言观色、随机应变,他可比你们机敏多了。” 付出重伤代价仍然没能击败夜墨然,那位发出一剑的四品强者气得差点呕血,正要开口,却见夜墨然已向他猛冲过来,吓得魂飞魄散:“拦住他!” 夜墨然大喝一声“狂龙掌”,双掌爆出两条龙形真气,搅动八柄长剑,他硬是以双掌之力震退八人,同时硬抗下八人合击,旋即转向那位四品强者,单脚一点腾空跃起,反身一掌狠狠砸向对方天灵盖。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雄浑掌力席卷全身,那四品强者连惨叫声都没能发出,瞬间昏厥过去,半截身子被夜墨然一掌拍入地下。 七窍溢血,头顶凹陷,头骨在夜墨然这一掌下尽数破碎! “这只是第一个。”夜墨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剩下惊骇的八人,擦去嘴角的血迹,身形再度暴动,再次冲向前方…… 夕阳如血,黄昏洒落,搭载着两千五百万两白银的百人车队穿过齐国边城,又驶出城门。 夜墨然赤裸上身,盘腿坐在马车前,身上赫然显现七道剑痕,其中最严重的那一道从颈后贯穿至左侧小腹,像是欲将其一刀斜斩两段。 这剑痕如同一条狰狞蜈蚣趴在他背上,剧痛遍布全身。 周围的护卫队看到夜墨然面不改色的模样,无不流露出敬畏之色。 刚才那一战,夜墨然展现的战斗力远超他们的预期。 他目前的修为处在四品下层,而刚才击杀的九人中,有六个五品上层,三个四品中层,竟然都在一刻钟内倒在了他的手中。 吴天虎骑在马上,瞥了眼夜墨然,赞许地轻笑一声:“小子,你这一战表现大大出乎我预料,原本我以为你能解决五个,重伤四个就顶天了,没想到你愣是把他们都给解决了。” 夜墨然平静回应:“我能感觉到,一开始他们并未下死手,可能是齐国那边想让我活着回去,毕竟我要是死在齐国,他们承受不了后果。直到我杀了第三个人后,他们才不得不拼命反击。说实话,前面的战斗确实乏味,后面的激战才让我觉得畅快淋漓。” 吴天虎哈哈一笑,又带着几分惋惜:“你小子的确是练武的好材料,可惜根骨太差,又不能一心专注于武道,否则说不定真能冲击那天下第一的位置,实在是有点可惜。” 夜墨然笑笑:“人心不足蛇吞象,只要我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以及那些关心我的人就足够了,什么天下第一,倒也不是特别重要。” 吴天虎调笑他:“没出息的小子,那要是只有天下第一才能守护住你在意的一切呢?” 夜墨然抬头看向天边的黄昏和即将落山的红日,声音清晰而坚定:“那这天下第一,就非我夜墨然莫属!” 紧接着,仿佛天穹开启,夜墨然体内的真气如巨龙般咆哮,疯狂冲击着周身经脉,他的真气强度竟有冲破肉体桎梏、爆发而出的趋势。 吴天虎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夜墨然,那种威压让身为三品中层巅峰强者的他也不禁心惊胆战。 “居然在这个时候突破了!” 夜墨然闭上双眼,身上的伤势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愈合,接着剥落一层层黑色污垢,仿佛他的身体正在进行一场脱胎换骨般的洗礼。 第166章 返回上京 “四品,可以说是武道修行道路上的重要节点,只有迈入四品,武者才算真正步入了武道修炼的大门。一旦晋升至四品中层,每次破境修炼,真气都将驱逐武者体内的浊气和杂质,逐步强化体质。” 夜墨然一边听着吴天虎讲解,一边感受着身上七道剑伤正快速愈合,明白了这是此次破境带来的益处。他饶有兴趣地追问:“吴前辈,景国有没有出现过一品的强者?好像一品之上还有更为高深的境界存在。” 吴天虎笑了笑,饮了一口酒,回答道:“哪有那么容易出现一品强者。据我们景国吴家的记载,整个天下,二品上层的强者也不过寥寥三名。你修炼的玄黄功创始人东方不败,便是其中一位,且是最强的那个。根据记录,他在世时,其表现已非常接近一品境界‘金刚不坏’的特性,但直至他去世,仍未跨出那最后一步。连二品上层的强者都屈指可数,更不用说一品了。” 夜墨然感慨万分:“这么说来,确实是极为罕见,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出现过一品强者。” 吴天虎打了个哈欠:“当然,这也只是我们吴家关于北地四国的记载,天下之大,难保在其他未知的地方没有这样的强者。” 夜墨然好奇心起:“北地具体有多大?吴前辈您去过其它地方吗?” “年轻时曾有过一次外出的经历。”吴天虎回忆道,周围的护卫们都聚精会神地聆听,这样的秘辛对他们来说实属难得。 “在景国西边三千六百里之外,有一个名叫西夏的国家,那里的人样貌与我们北地四国有些不同,许多人拥有异色瞳孔。” 夜墨然心头一跳:“金发碧眼?” 吴天虎摆手:“倒不是那样,他们也是黑发,只是长相和咱们有所差异,瞳孔颜色各异,有蓝有绿。不过,那里的女子可是个个肤白貌美身材出众。当年我曾在他们国家的一个叫哈克城的地方逗留了几日,后来觉得没什么意思,也就没再深入。” 夜墨然由此推测,这个所谓的西夏帝国大概类似于古代的异族国度,心想着日后有机会定要去见识一番。 夜幕降临,他们一行人打着火把继续赶路,不久就被景国护国公徐达派来的探子发现。 得知夜墨然一行人从齐国归来,徐达立即率部下将军们前来迎接。 返回军营后,夜墨然在遣散他人后,徐达关切地问:“国师这一路上还算顺利吧?” 夜墨然微笑回应:“总算不负陛下所托,事情已经圆满解决。” 徐达震惊不已:“你真的从齐国要来了三城十五郡?” 吴天虎插话道:“不止如此,这小子还顺便敲诈了齐国两千五百万两白银作为赔款。” 徐达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齐国也能答应?他们脑袋进水了不成?” 吴天虎嗤笑一声:“这小子在人家朝堂上,最初张口就要齐国雍州一个州的地盘,相比一个州,这两千五百万两算得了什么。” 徐达瞪大眼睛看着夜墨然:“你真敢想啊,要一个州,就不怕他们在齐国把你弄死?” 夜墨然哈哈一笑:“做生意嘛,正常手段而已。就算他真给我一个州,我还真不敢接呢。” 徐达连连感叹:“你可真有一套。既然三城十五郡加上两千五百万两白银都到手了,接下来就是要确保交接顺利。” 夜墨然提醒道:“徐国公,齐国撤离三城十五郡的日子应该不远了,你派人密切关注,一旦齐国军队撤离,我们就立刻派兵进驻,先把地盘占稳,然后着手开采靠近齐国的那条矿脉。” 徐达点头同意,但略作迟疑后还是提出:“这件事,是不是应该告知一下梁国?毕竟云山铁矿主要是梁国的资源。” 夜墨然胸有成竹:“我心里有数,咱们先做准备,等我把梁国那边的事情处理妥当,到时候收益按比例平分给梁国就行。” 次日清晨,夜墨然带领队伍启程返回景国上京城。 而在齐国,新任丞相周岳在得知派出拦截夜墨然一行的陈玄等人均惨死的消息后,不由得大为惊讶。 另一边,经过小半个月的长途跋涉,夜墨然一行终于抵达景国上京城。 吴天正带着文武百官、太子皇子等早早就在皇城外迎接,所有人皆因夜墨然成功完成任务而感到兴奋。 历史上,景国首次从他国手中取得领土,而且还是强大的齐国,这对于景国上下无疑是一剂强心针。 吴天正更是满怀欣喜,深知此举必将让自己在史书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夜墨然一行人抵达上京,百官列队恭候,当他走下马车,一眼就捕捉到了叶红雪那柔情的目光。 夜墨然从容上前,恭敬地向吴天正行礼:“陛下。” 吴天正嗓音含笑,却是以四品武者的独特方式聚气成音:“好小子,进步不小,都已经四品中层了。” 夜墨然亦是微笑回应:“多亏了吴老前辈的教诲,此番出使齐国,我也获益匪浅。” “甚好,回宫详谈!”吴天正笑声爽朗,下令安排夜墨然同乘车辇,二人并肩回宫,这般待遇令在场百官无不瞠目结舌。 宰相陈玄云走在人群后方,有不明就里的文官凑近悄声问道:“陈相,陛下对夜无痕的恩宠是否过于丰厚了?” 陈玄云眉毛一挑,轻笑道:“你知道这世上最愚笨的人是什么样的吗?就是那些自身无能却浑然不觉,只会嫉妒英才之人。即便这类人熟读全天下的书籍,也依然是个彻头彻尾的蠢材。” 那官员听罢愕然,思索半天也无法领悟其中深意。 大殿之上,群臣肃立,吴天虎因不喜欢参与国事而未出席。 吴天正强抑内心的振奋,尽管徐达的书信中并未提及夜墨然此行的具体成果,但他坚信,既然夜墨然平安归来,那三城十五郡必是囊中之物。 吴天正笑眯眯地对夜墨然说:“夜爱卿,快给我们讲讲,你这一趟出使齐国到底取得了怎样的成果?朕和各位大人可是翘首以盼啊。” 夜墨然谦逊回应:“回禀陛下,夜无痕奉陛下旨意出使齐国,最终争取到了云铁城、下马城以及林城在内的三城十五郡。”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尽管大家对此已有预感,但亲耳听到夜墨然证实,仍是为之震撼。 陈玄云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大声宣告:“我大景从此必将崛起!” 一名武将兴奋地附和:“我等征战沙场多年,未曾从齐国手上夺得半寸土地,夜县令竟能为我国赢得领土,实在功不可没!此消息传出,定能让天下百姓士气大振!” 众多官员纷纷投来惊愕又钦佩的目光,他们没有想到,这位突然空降的礼部左侍郎,上任仅一天便消失了一个多月,竟是为了执行如此重要的任务。 夜墨然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继续道:“除此之外,齐国还支付了两千五百万两白银作为对我大景的战争赔偿。” 随着这句话的落地,整个大殿瞬间寂静无声,吴天正、太子吴云博、叶红雪、宰相陈玄云、各部尚书,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地看着夜墨然。 许久,吴天正才结结巴巴地问道:“夜…夜爱卿,此话当真?” 夜墨然淡定地点点头:“自然是真实的,诸位为何如此震惊?” “两千五百万两白银?”叶红雪也惊得有些结巴。 夜墨然肯定地点点头。 户部尚书一听,像触电似的跳了起来,一把抓住夜墨然的衣领,神情激动:“钱呢?钱在哪里?!” 夜墨然哭笑不得,安抚着户部尚书:“大人,请冷静!银两已经送达帝都,想必户部的员外郎们这会儿都在清点入库了。” 听闻此言,户部尚书才慢慢松开了手,像个孩子般傻笑着:“两千五百万两啊!这么多钱怎么花得完!” 吴天正等人也逐渐回过神来,作为一国之君,他迅速调整了情绪。 他宣布道:“夜无痕听旨。” 夜墨然下意识地答道:“臣接旨!” “即日起,朕封夜无痕为我大景国师,正一品爵位,见朕无需行跪拜礼,自朕以下,三品以上的文武百官见你需行半礼!” 夜墨然彻底愣住,其他人更是惊愕不已,大景国何时要设立天下师了? 太子吴云博率先表态:“父皇英明,儿臣参见国师!” 他离开座位,来到夜墨然面前,深深地行了一个大礼。 夜墨然被弄得有些尴尬,连忙劝阻:“太子殿下不必如此,这…这不合规矩。” 吴天正见状,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心想:就算你是梁国的国师又如何?如今两国关系密切,你夜墨然何尝不能成为我景国的臣子?况且叶红雪本就是我景国大臣,你将来若娶了她,那景国不就成了你的娘家?你既为梁国国师,现在又当了我景国的天下师,将来两边都不能怠慢了! 陈玄云也适时跟进,恭敬地道:“陈玄云参见国师。” 随后,吏部、兵部、户部、礼部、工部、刑部六部尚书一起高呼:“我等参见国师!” 在太子和陈玄云的带领下,众官员纷纷行礼,齐声高喊:“参见国师!” 夜墨然无奈苦笑,看着吴天正那促狭的眼神,心中暗叹一口气:“臣接旨。” 吴天正嘴角勾起满意的笑意,心道:两国国师,这荣耀古今罕有,夜墨然,你小子这下可算是在我景国扎了根了! 在御花园中,陈玄云与众位尚书围坐一处,太子吴云博恭敬地站在末席,而夜墨然竟与吴天正皇帝并肩而坐。 吴天正笑眯眯地对夜墨然说:“现在正式称你一声国师了,你可别怪朕哟,你这功劳太大,朕都不知道该怎么赏你了,总不能让六部尚书或陈相挪位子吧?” 陈玄云闻言,大方地表示愿意让贤。 夜墨然则尴尬一笑:“陈相别拿我开玩笑,我夜墨然擅长的那些小伎俩还行,说到治理国家,那可是门外汉。” 众人举杯共饮,户部尚书满脑子都是那两千五百万两白银,激动地说:“陛下,国师这次带回的白银足够我大景四年税收还有富余,未来三年咱们财政无忧了。” 景国纺织业发达,但由于产业结构相对单一,整体经济实力较梁国稍逊一筹。 两千五百万两白银的巨额财富,让大家都颇为震撼。 陈玄云放下酒杯,认真请教夜墨然:“国师,这笔巨款该如何使用呢?” 夜墨然斟酌后建议:“依我看,主要用在两个方面。首先,大力发展国内经济,景国纺织业虽盛,但多是小型作坊,可以考虑用这笔钱整合资源,建立大型工厂,既能解决百姓就业,又能将这一支柱产业国有化,统一管理和销售。我之前让江宁县给你们送去的新式纺车,就是要推广普及,提高生产效率。” “其次,要加强军队建设。军队乃国家的根本,强大的军事力量是国家安全的基石。我们可以用这笔钱采购装备,训练精兵,尤其是我们现在掌握了丰富的铁矿资源,更有优势打造一支铁血之师。” 吏部尚书担忧道:“这样做会不会过于重视军备,导致财政失衡?毕竟军队开支庞大,往往会消耗国家大部分财力。” 夜墨然严肃回应:“大人可能还没意识到,当今世界格局动荡,强者生存,弱者淘汰。如果没有足够的军事力量保障,即便国内经济发展再好,也可能只是短暂繁荣。如今齐周两国虽遭受重挫,但都在暗中恢复元气。如果我们景国不趁此良机奋发图强,这一战的胜利就毫无意义。” “时代在不断进步,我夜墨然能发明炸药,或许明天就有人能造出大炮火铳等先进火器。落后就要挨打,现在没挨打,是因为别人还不想打你。真到了关键时刻,别人或许能打我们一年、两年,甚至直到我们梁景灭亡。那时再回头看‘穷兵黩武’四个字,只怕只剩下满腔悔恨。” 吏部尚书听后冷汗直流,其他官员也被夜墨然的话深深震撼。 吴天正果断决定:“就按国师说的去做。” 确定了国家发展方向,剩下的就是付诸实践,等待时间验证成效。 从皇宫离开后,夜墨然跟随叶红雪回到了尚书府邸。 甫一入门,他就忍不住从背后抱住叶红雪,贪婪地闻着她的发香。 叶红雪娇羞反抗:“快放我下来,大白天的,多不好意思。” 夜墨然故作委屈:“我这一走就是一个月,难道你不想我吗?” 叶红雪佯装生气:“我每天那么多公务要处理,哪有空想你。” 夜墨然嬉皮笑脸:“哎呀,真是没良心,我可是日思夜想,都失眠了。” 叶红雪脸色微变,冷笑着调侃:“这么说你在齐国没遇到美女?要是遇到了,夜大国师是不是又要纳几个红颜知己了?” 夜墨然察觉到苗头不对,连忙解释:“我告诉你,我在齐国帝都转悠了这么久,别说美女如云了,连你说的红颜知己都没碰到。” 叶红雪语气冰冷:“这么说没遇到是运气好?” 夜墨然突然感觉一股熟悉的疼痛和愉悦交织,他心中哀嚎:完了,得意忘形了!叶红雪施展的擒龙手,即便他失去真气修为,也难以抵挡。 夜墨然苦笑着说:“夫人手下留情,别让它以后出去害人啊。” “为了避免它在外面惹祸,看来我有必要好好教训一下。”叶红雪红着脸,嘴里却毫不客气。 夜墨然被拽着裤腰带进了房间,屋内顿时洋溢起欢乐的气氛。 ..... 与此同时,梁国笼罩在秋雨的阴郁之中,与景国的欢欣景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帝都外城不再能看到落尘皇子与百姓们谈笑风生,镇国王府沉浸在一片凄凉寂静中。 梁国朝廷的气氛压抑,大臣们上朝时都战战兢兢,因为他们发现女帝林暮雪仿佛变了个人,昔日会喜怒哀乐的她,如今给人的感觉只有冷漠,看文武百官的眼神如同审视尸体。 战事结束后,梁国开始了秋后算账,至今已有多达十二名在战时办事不利的官员被斩杀,林暮雪的决断毫不犹豫,杀伐果断。 整个梁国上下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 第167章 特种兵 梁国朝廷中,官员们个个噤若寒蝉,面对女帝林暮雪的雷霆手段,无人敢轻易触其眉头。 宁王府中,宁王林宇飞倚在摇椅上,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人若压抑太久,总会找到宣泄的途径,咱们这位陛下如今就是在以这种方式悼念国师的离世。” 麒麟先生沉默片刻后提议:“殿下,是不是该派人去景国探探口风了?” 林宇飞点头:“时机成熟了,要想成事,景国的支持必不可少,至少也得让他们保持中立。” 麒麟先生犹有顾虑:“可是按照您之前的计划,三年内将铁矿所得全给景国,他们如今兵力充沛,恐怕会违背盟约对我们下手。” 林宇飞冷笑:“国师留给我们的秘密武器就是关键。景国虽保留了最强战力,但在攻城略地方面,其军队实力与我们梁国相差无几。何况我们还有火药这张王牌,加上国内粮食充足,红薯等作物的种植保证了百姓温饱。就算景国届时背弃盟约,我们也自有抵御之策。” 麒麟先生赞同:“殿下高瞻远瞩,属下这就去筹备。” 皇宫深处,林暮雪接收到调查宁王私军下落的失败报告,却并无责怪之意,平静指示:“继续追查,之前林墨白、赵无极等家族在幽州遭到灭门,宁王必然在幽州有所布局,务必找出其踪迹。” 林老在一旁忧心忡忡,询问能否助女帝一臂之力。 林暮雪决定让林老护送苏小小前往景国,并详细解释:“一方面,我与宁王对决,胜算并不大。苏小小曾刺杀宁王未遂,心已死,如今苟延残喘只为替夜墨然复仇。若我败北,她必定会选择与宁王同归于尽。她曾是夜墨然的女人,我希望她能活下去。另一方面,送苏小小去景国,可以分散宁王注意力,让他产生夜墨然尚在人间的错觉,从而拖延时间。” 林老领命,林暮雪又补充道:“将苏小小送到景国后,你去找叶红雪,告诉她苏小小的身份,并恳请她务必保护苏小小的安全。我将以我的生命和整个梁国为赌注,为夜墨然复仇。” 林老感动于女帝的决心,林暮雪坦然面对:“照我说的做吧,若结局不幸,你也不必返回。若能拼个两败俱伤,把宁王一同拉入深渊,我希望你能把我安葬在金林关外,生不能同枕,死愿同穴。” 即便是历经风雨、因一句玩笑话而被女帝狠揍,最终成为贴身护卫的林老,此刻也被女帝的话语深深打动。 月明星稀,夜墨然披衣独立窗前,凝视皎洁明月,思绪万千。 身后传来叶红雪柔情似水的声音:“你在想她吗?” 夜墨然轻轻嗯了一声,提及女帝林暮雪与苏小小,他心中总有一份难以释怀的牵挂。 叶红雪赤足走出,环抱着他,安慰道:“我相信真相大白之时,她们会理解你的。” 夜墨然调笑道:“我还以为你会介意,比如问我为何和你在一起还想着她们。” 叶红雪嫣然一笑:“我像是那种不通情理的女人吗?” 夜墨然转身轻抚她的秀发,真诚道:“你已经足够好。” 叶红雪也打趣道:“那将来,我是正妻,她们俩做偏房?” 夜墨然故作思考,叶红雪内心忐忑,期待着他的答案。 女帝林暮雪、苏小小,每个人与夜墨然都有着深厚的情感纠葛,她很想知道,在夜墨然心中,她们三人究竟谁更重要。 夜墨然抬头看向叶红雪热切的目光,正色道:“能不能都做妾室?万一这世上还有更美的……” 话音未落,夜墨然已被一脚踹出门外,虽然修为不在,但叶红雪的身手依旧犀利。 夜墨然尴尬爬起,笑着抱怨:“家庭暴力,家庭暴力啊!” 次日破晓,晨曦初照。 夜墨然和叶红雪这对搭档乘坐华丽的大轿,朝着皇宫的方向进发,准备上朝。 毕竟身为景国国师,面子工程还是要做足的。 抵达皇城大门时,一群早早候着的官员眼尖地瞅见了他们,立刻加快步伐,趋前寒暄。 “国师早安,叶大人早安!”众人齐刷刷地打招呼,夜墨然则笑着回应:“各位大人早哇。” 叶红雪依旧保持着她那份独有的清冷气质,仅以轻微的点头示意作为回礼。 对此,景国官员们早已习惯,便转移火力对着夜墨然一顿马屁狂轰滥炸。 “哎哟喂,国师您今儿个起得忒早了,您为了咱们大景可是立下了赫赫战功,刚从齐国凯旋归来,咋不多歇息几日呢?” “可不是嘛,国师您可别累垮了,您这一病不起,那可是咱们大景难以承受之痛啊!” “没国师您,这大景怕是转不动了啊!” “自从见识了国师您的丰功伟绩,咱们这些做臣子的才明白啥叫真·尽职尽责,您就是咱们前行路上的指路明灯,咱们都得铆足劲儿跟着您干呐!” 夜墨然听着这群四五十岁的老油条们的奉承话,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内心震撼不已:这年头,竟然有人比我还厚脸皮,而且还是组团来的! 于是他赶紧找了个借口,拽着叶红雪火速进了皇宫,留下身后一群还在叽叽喳喳的官员。 看着他俩远去的身影,官员们互相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暗自腹诽:“这群马屁精,真够不要脸的,跟他们共事都觉得跌份儿!” 其中一位忍不住感慨:“真没想到,能把咱们那位稳坐百官之首多年的陈相硬生生挤下去的,竟然是个如此年轻的小辈!” 另一位接茬:“可不是嘛,关键是陈相貌似还挺乐于接受这个现实,依我看呐,今后至少三十年,咱们景国的朝政大权怕是要牢牢掌握在这赵大国师手里了。”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陈玄云清楚夜墨然的真实身份,明白夜墨然在景国无论多么风光,最终还是要回归梁国的怀抱,到那时,景国百官之首的位置自然还是他的囊中物。因此,陈玄云此刻巴不得夜墨然多多插手景国事务,在夜墨然离开之前,让景国的发展蹭蹭蹭往上窜。 而陈玄云本人更是打算借机以学生的姿态观察夜墨然处理政务的手腕,虽然在治国理政方面他自认为并不逊色于夜墨然,但在某些细节处理上,他也承认夜墨然确实技高一筹。 突然,有官员抛出了爆炸性八卦:“你们知道最近咱们这位夜国师住哪儿不?” “哪儿?”众人好奇追问。 爆料官员神秘一笑:“就在叶大人家中!估计用不了多久,咱们景国的第一美女就要落入夜国师的怀抱啦!” “真的假的?不至于吧!”大家一片哗然。 该官员得意洋洋:“不至于?看来你们的消息渠道有待拓宽啊!我可是听说,在夜国师还没当上那个礼部左侍郎之前,就已经在叶府落脚了,这两口子,那叫一个形影不离!你们看看叶大人看夜墨然的眼神,那温柔劲儿,我活了几十年,见过的情侣眼神多了去了,这绝对是有戏!” 有人开玩笑:“得了,你家那母老虎要听见你这话,今晚怕不是要让你睡地板!” 此官员立马面红耳赤反驳:“扯淡!老夫在家里那是说一不二的存在,谁敢跟我唱反调?” “好好好,你就继续吹吧,咱们上朝去!” 朝会上,吴天正皇帝满脸堆笑,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昨儿他几乎一整天都沉浸在国库中,和户部的官员一起数着夜墨然带回的两千五百万巨额赔偿款,满眼都是亮闪闪的银元宝。 他瞥向下方左侧首位的夜墨然,关切地问道:“夜爱卿,昨晚休息得可好?千万要注意身体,别累着自己,不然我大景可损失惨重啊!” 夜墨然苦笑不得,心想:你们一个个拍马就算了,皇上你也跟着凑热闹? 其他官员则是频频点头附和,心想着:瞧见没,皇上都这么说了,紧跟节奏准没错! 夜墨然拱手回应:“谢皇上关心,微臣身体康健,皇上,微臣有一事启奏。” “哦?国师请讲!”一听夜墨然有要事汇报,吴天正瞬间挺直腰板。 太子吴云博、宰相陈玄云等重臣也全都支棱起耳朵,他们深知夜墨然不轻易开口,一旦开口必有大事。 夜墨然淡淡地道:“陛下,景国武者众多,军中习武之人亦不在少数,臣以为应当选拔一批实力超群的武者,打造一支全新的军队,以备将来战时所需。” 兵部尚书略加思索:“国师所言的新军是指何种类型?武者编组军队,我们已有陷阵营这样的精锐存在。” 夜墨然摇头解释:“非陷阵营也,陷阵营虽勇猛无敌,擅长正面攻坚,但臣所构想的乃是在敌后活动的军队。” “这支军队将在敌后执行任务,侦查敌情、绘制军用地图、切断敌军后勤,必要时甚至直接针对敌军高层进行斩首行动,令敌军内部动荡,不战自乱,未交锋便已败势显现。”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陈玄云思索片刻,问:“国师所提与斥候似有相似之处,两者是否属同一兵种?” 夜墨然笑了笑,答道:“虽有相似,却又不同,我称其为特种部队,特种兵可以执行斥候的任务,但斥候未必能胜任特种兵的工作。” 吴天正急切催促:“国师接着说。” 夜墨然随后详述了前世特种军人的各项优势及作战方式。 在景国这样一个崇尚武力的国度,若能集结一批武艺高强的武者,打造出一支能够在敌后灵活作战的特种部队,其威力无法估量。 景国武者本就具有成为特种兵的资质,所欠缺的不过是针对性的战斗意识和军事素养。 这一点夜墨然虽无法亲身传授,但他可以提供方向和策略参考。 早在梁国时,他就有了类似的想法,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付诸实践。 而在梁国寻找适合成为特种兵的武者并非易事,然而在景国,这样的条件却是得天独厚! 第168章 龙武卒 话说古时春秋战国烽烟四起,当时就有那么一支被誉为古代特种兵的精锐队伍横空出世,那就是威名赫赫的魏武卒。 这支铁血战队在吴起的麾下所向披靡,创下“历经七十二战,赢了六十四场,其余皆平”的骇人记录,吓得周边列国争相效仿。 一时间,战国七雄之中涌现出了魏武卒、齐技击、秦锐士、赵边骑等一系列令人胆寒的劲旅。 江湖传言,“齐之技击难挡魏武卒,魏武卒又难敌秦锐士”。 如今,夜墨然提出在景国建立类似的特种部队,兵部尚书一听茅塞顿开,立刻表态:“陛下,依臣之见,国师提出的方案值得一试。” 陈玄云宰相抚须微笑,对夜墨然投以赞赏的目光:“原以为国师只在外交民生领域独步天下,没想到在建军整兵方面也有这般深刻见解,尤其是这种未战先谋的战略眼光,实在令陈某自愧不如。” 夜墨然谦逊回应:“丞相过誉,我只是抛砖引玉,具体实行还要仰仗诸位大人共同努力。” 朝堂之上,君臣一心,将相同力的场景让景帝吴天正倍感欣慰,心潮澎湃:“国泰民安,繁荣昌盛,有这样的良臣辅佐,何愁我景国不兴?” “国师接旨!”吴天正决定采纳夜墨然的建议。 夜墨然心中苦笑,又要开始新的忙碌了,但仍恭敬接旨:“臣接旨。” “朕命你即刻着手组建新军,全国兵马听你调遣,务必全力配合,不得有任何延误。” 夜墨然领旨后又提出了自己的建议:“陛下,新军组建完成后,因其重要性,臣以为应由一位雄才大略之士统率,臣提议由太子殿下执掌新军,并任命现任骑兵统领高义为主将。” 吴云博太子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将,而高义听闻后则是喜出望外。 要知道,虽然他手握四万铁骑,但毕竟仅为四品骑都尉,现在夜墨然推荐他担此重任,怎不让他感动万分,心里暗忖:“这梁国国师还真够意思,还记得我老高!” 吴天正审视着儿子和高义,含笑询问:“你们二人可有异议?” 吴云博神情庄重:“儿臣誓不负父皇与国师期望!” 高义激动跪拜:“高义愿肝脑涂地,为大景效力至死方休!” 吴天正满意地点点头:“既然如此,就按照国师所言,太子负责统辖新军,高义晋升为新军统帅,封号龙武将军,官阶正三品,新军名为——龙武卒!” 高义欣喜若狂,重重磕头谢恩。晋升为龙武将军,不仅地位大幅提升,军中能压他一头的寥寥无几,简直是鲤鱼跃龙门般的飞跃! 散朝后,高义迫不及待地将夜墨然请至府中宴饮致谢,身旁妻儿也一并作陪。 高义坦诚直言:“国师,我对您所说的特种新军训练方法完全陌生,能否请您亲自指导一二?” 夜墨然微微一笑:“不必焦急,此事我已有考虑,待徐国公归来,你们可以一起商讨。至于初步的操练策略,我已提前撰写了一份草案。” 这时,太子吴云博恰好赶到,夜墨然便取出事先准备好的新军建设计划书交给二人,并说道:“新军人数不在多而在精,特种兵更是如此。人选上,可以从现有的陷阵士中精选十夫长级别以上的将士组成核心团队,既要有超强战斗力,又要具备敢于牺牲的英勇精神。另外,随我从梁国而来的一些亲信,我希望太子和高将军也能将其纳入新军训练,将来回到梁国有用得上的地方。” 高义朗声答应:“国师放心,下官一定不负所托。” 吴云博接过计划书,内心颇为遗憾,他真心希望夜墨然能长久留在景国辅佐自己。他感慨道:“国师,您就不能留下来吗?” 夜墨然洒脱一笑:“太子这话就显得煽情了,我和梁国、景国之间的关系,我在不在景国,意义其实并无太大差别。” 尽管如此,吴云博仍不免惋惜,他一直期盼能找到一位能与自己志同道合、共同开创盛世的肱骨之臣,好不容易看中了夜墨然,却未能留住,这让未来的储君心头添了一丝愁绪。 吴云博摆正心态,微笑着回应:“国师,那我就趁您还在景国这段时间,多多向您请教。” 夜墨然也不客气,话题一转:“云博太子,最近我在齐国期间,梁国那边可有啥动静?” 他关心着故土的进展,同时也按捺住归心似箭的心情,深知时机未到,还需耐心等待。 吴云博搁下酒盏,透露了一个消息:“国师,刚刚父亲跟我提了这事,据说礼部刚收到梁国的书信,说是贵国女帝将在半月后送来一批新铸的钢铁武器。” 夜墨然追问详情:“看来梁国的铁矿开采进程挺快,这次负责押运的人是谁?” 吴云博答道:“是个叫杨简的人。” 夜墨然暗忖:“原来是老太师的儿子。” 对于是否与其相见,他决定道:“我暂时不宜与他们接触,知道我在此处的人越少越好。” 宴会结束后,吴云博和高义投入到紧张有序的龙武卒筹建工作中。 与此同时,一支梁国的运输队伍正穿越景国边境,向京城进发。 十余日后,梁国的钢铁车队终抵上京城,杨简作为使者,在国宾馆稍作休整后被宣召入宫觐见。 现在的杨简,不仅身为太师之子,更是梁国吏部左侍郎,身上增添了几分稳重与沧桑。 “梁国吏部左侍郎杨简,参见大景皇帝陛下。”杨简行了个不卑不亢的大礼,待吴天正示意后起身。 吴天正关切道:“杨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 杨简谦逊回应:“陛下挂念,杨简感激不尽。此次奉本国女帝之命,带来了以新开采的钢铁打造的各种兵器,以此履行两国盟约。” 他接着介绍:“其中包括五万支百炼精钢箭矢,每一支都有穿透五层铠甲的实力;一万把斩马刀,其锋利程度举世罕见,连金玉都能轻松切割;此外,还有依照我大梁镇国王所绘图纸铸造的三千把陌刀,非力大无穷者无法驾驭。” 提及陌刀卒,杨简言语中透出一丝哀伤:“我梁国正在组建陌刀部队,镇国王曾言,三千陌刀卒足以正面抗衡大周的一万重骑兵。” 这话引起朝堂上一阵哗然,有武将质疑:“怎么可能?周国重骑兵所向披靡,三千步卒对抗犹如鸡蛋碰石头,特使怕是夸大其词了吧?” 杨简从容应对:“这位大人,请容许我们在殿外验证一下陌刀的威力。” 吴天正饶有兴趣:“那就演示一下,朕倒要见识见识这陌刀卒的威势。” 此时夜墨然在一旁轻声插话:“杨特使。” 杨简转向夜墨然,疑惑地问:“大人有何指教?” 夜墨然不解地问:“你说的镇国王是指我吗?” 杨简解释道:“大人或许还不知晓,我梁国国师在金林关不幸战殁,女帝陛下悲痛之余,下诏追封国师为镇国王,赐谥号忠武,并以国葬之礼厚葬。” 这一消息令在场众人震惊不已,知情的陈玄云等人更是惊讶地看向夜墨然。 叶红雪低声嘀咕:“我记得梁国建国以来还没封过异姓王呢。” 杨简沉重地点点头:“确实如此,国师的离世是我梁国的巨大损失,但他生前为我国筹划颇多,虽然眼下我们正处于低谷,但不出两年,凭借国师遗留的布局,我梁国必定能迅速恢复元气,变得更加强大。” 吴天正转换话题,催促大家观看陌刀展示。 夜墨然则心中五味杂陈,没想到林暮雪会给予自己如此高的荣誉,不禁遥想起了远方的梁国。 随着杨简的手下将一把陌刀带上殿来,所有人都被其厚重的外形吸引。 那名先前质疑的武将试着挥舞了一下,发现其份量惊人。 杨简详细介绍:“陌刀重三十斤,全长七尺,柄长四尺,刃长三尺。刀身采用特殊材料锻造,极为坚固,双臂全力挥砍之下,力量堪比千钧。” 武将尝试过后赞不绝口:“确实是把好刀,若交给我景国的陷阵士使用,定能发挥巨大作用。” 武将好奇地问:“这刀能破几层甲胄?” 杨简淡定回应:“在我军中,能举起这刀奋勇杀敌的普通士兵,一刀能轻易破掉三层铁甲。” 此言一出,叶红雪瞪大了眼睛,瞥向夜墨然的眼神带着几分责怪之意。 她明白,这意味着这陌刀几乎具有七品武者的攻击力,若梁国步兵全部配备此刀,那他们的步兵攻击力将无人能敌。 面对美人的不满目光,夜墨然只能尴尬地转移视线。他知道,陌刀正是他私下里指导杨简研发的秘器,工序繁复且成本高昂,临走前只完成了千余把。没想到杨简今日居然把它亮了出来。 吴天正兴致勃勃,亲自试刀后更是对其赞不绝口,并问及赠送的数量。 杨简回答:“共三千把,总共铸造了六千柄陌刀,女帝特意吩咐,将其中三分之一赠予贵国,以表对我景国援手之恩。” 吴天正欣然接受这份慷慨馈赠,对梁国女帝表达了深深的谢意。 紧接着,杨简又宣布了一个惊喜:“除陌刀外,我国还特意向贵国赠送了两万斤黑火药。” 第169章 蛇出洞 吴天正一听黑火药二字,眼珠子差点蹦出来,这宝贝玩意儿对他而言简直是心头肉。 尽管之前夜墨然也提供过一些,但工部上下愣是琢磨不透它的配方,白白糟蹋了不少。 这回梁国大方送来了两万斤,让他喜出望外。 “好好好!难得梁国在重建的关键时刻还能记挂着咱景国,这份情谊朕和景国百姓都牢记在心。 杨特使回去以后一定要告诉女帝,朕保证,景国会永远站在梁国这边,做你们坚实的盟友!” 杨简闻听此言,心中一块石头落地,毕竟梁国内忧外患不断,唯有确保景国的支持,方能稳定大局。他感慨道:“贵国雪中送炭之情,我大梁人民永志不忘。国师虽已逝去,但他定会在九天之上保佑两国友谊长存。” 吴天正乐呵呵地安排杨简先去休息,承诺稍后将设宴款待。 杨简也就顺势告退,掩饰不住疲倦的神色。 待杨简离去后,吴天正调笑道看向夜墨然:“国师呐,梁国这番出手阔绰,竟连陌刀这样的秘密武器都贡献出来了,你可得加把劲儿啊。” 他看出了叶红雪刚才的眼神含义,分明在暗示夜墨然藏着掖着。 夜墨然尴尬地咳了两声,心里暗骂:“臭老头故意戳我脊梁骨,这笔账回头再跟你算!”表面却赔笑道:“陛下说的是,我会努力的。” 梁国献礼之事引发不少人心中的波澜,景国实力犹存,此刻正是扩大势力范围的最佳时机。 有些人已经在盘算,如果吞并梁国,景国的疆域将超越齐周两国,进而一统天下的梦想指日可待,而梁国目前无疑是最容易下手的目标。 吴天正为杨简设宴,夜墨然并未出席,而是回到了尚书府。 宴席间,杨简突然注意到叶红雪,试探性地问道:“不知阁下可是叶红雪叶大人?” 叶红雪眉毛一挑,冷冷回应:“特使有何指教?” 杨简恭敬道:“叶大人勿怪,宴后有一事想请您帮忙。” 宴毕,叶红雪按照约定在皇宫门口等候杨简。 二人辗转来到一家清静的茶楼,杨简情绪低落:“叶大人,女帝有个人需要您保护。” “何人?”叶红雪立刻警觉。 “国师遗孀,苏小小,现居国宾馆……” 夜幕降临,叶红雪陪同苏小小返回尚书府,心中激荡。 原来林暮雪为了夜墨然不惜赌上整个梁国的命运,这份魄力让她既震惊又敬佩。 苏小小从轿中走出,茫然地跟在叶红雪身后。 叶红雪终究压下心中的冲动,没有擅自将她藏匿,而是领着她来到书房门前,语气略带责备地说:“你看谁来了。” 书房内,夜墨然正专心致志地书写,听见叶红雪的声音漫不经心地问:“谁来了?” 熟悉的声音如同刺破寂静的箭矢,直戳苏小小的心窝。 她颤巍巍转身,望着书房里的身影,双目闪烁着期待与困惑:“公…公子?” 夜墨然抬头,看清眼前之人,也被她的反应触动,半晌才唤出名字:“小小。” 苏小小瞬间泪流满面,近乎崩溃地奔向书房,仿佛周围一切都消失了。 夜墨然摘下面具,压抑着内心的激动,确认道:“是我!” 苏小小抱住夜墨然,放声痛哭,直至深夜。 叶红雪见状退出书房,轻轻关上门,决定稍后再找夜墨然算账。 夜墨然安抚着熟睡过去的苏小小,想起她述说的种种,确认了林暮雪战败背后的黑手——宁王林宇飞。 夜墨然恨得咬牙切齿,手中的笔杆被生生捏碎。 深夜,苏小小从噩梦中惊醒,紧紧拽住夜墨然的衣服:“公子,别走!” 夜墨然柔声安慰:“我不走,不怕,我一直在这里。” 他看着眼前憔悴不堪的苏小小,满是怜惜。 苏小小反复确认这不是梦境,夜墨然愧疚地说:“是真的,我还活着,好好的。让你受苦了,小小。” 女子不再多言,只是紧抱夜墨然,将所有思念化作热烈的情感,一股脑儿倾泻而出。 书房内物品翻飞,桌上的文房四宝悉数被打翻在地。 窗外,叶红雪听闻动静,忍不住偷窥一眼,被眼前的激烈场面吓得目瞪口呆,没想到看似柔弱的苏小小也有如此狂野的一面。 一夜风雨过后,夜墨然安置好苏小小入睡,走出房间,只见叶红雪独自坐在庭院中,月光如水般洒在她身上,宛如仙子降临。 他走过去,叶红雪调侃道:“国师大人艳福不浅啊,三个女人一台戏,您这魅力可是羡煞旁人。” 夜墨然苦笑,接过她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唉,这情债缠身,让我如何割舍。不论是她,还是你,或是她,我都放不下。” 叶红雪轻叹,她深知此刻夜墨然心中的愤怒,那股怒火一旦燃烧起来,将会是多么恐怖的力量。 她握住夜墨然的手,告诉他:“你要做的,我会支持你,让那背后捣鬼的家伙付出应有的代价。” 次日,夜墨然并未上朝,留在府中陪伴苏小小,大致讲述了他在景国的经历。 而对于苏小小而言,只要夜墨然平安无事,其他都不重要。 国宾馆中,杨简与林老相对而坐,杨简告诫林老:“苏小小已妥善安排,我即将返回梁国,这里就拜托您照顾了。” 林老答应会守护好苏小小,确保她的安全。 杨简匆匆离去,踏上返程,而就在他离开不久,另一批人悄然而至。 一位青衫老人驻足街头,望着络绎不绝的行人,笑言:“景国崇武,据说随便扔块石头就能砸中七八个武者,姑娘觉得呢?” 旁边一位蓝衣女子以轻纱遮面,身材曼妙,引来不少注目。 她轻声道:“周围的确有不少武者,北地景国的尚武风气果然名不虚传。嗯?” 女子忽然察觉到一道独特的气息,只见远处一位头发斑白的老人手持一只泛黄的酒葫芦,正悠哉悠哉地晃动着。 他靠近耳边聆听酒水晃动的声音,笑着自语:“难得遇见一条过江龙,很不错。” 女子谨慎地运用传音术询问姓名,而这位老者只淡淡一句“一介凡夫,无需记挂”,便悠然离去。 待他走远,女子身边的麒麟先生紧张地问:“此人实力如何?” 女子沉吟:“此人超凡脱俗,不知与景国第一人吴天正相比如何,但我刚才毫无察觉他的存在,若真动手,只怕败的一定是自己。” 麒麟先生深感敬畏,决定还是不要轻易招惹此人,两人遂快速前往寻找目标人物——郑策轩,景国刑部尚书,也是麒麟昔日的好友。 进入郑府递上拜帖,郑策轩下朝回家得知麒麟来访,甚感意外,热情接待。 见麒麟带来一位遮面女子,虽有些好奇,但并未过多询问。 寒暄过后,郑策轩直入主题:“麒麟兄,你大老远跑来景国,应该不只是来喝茶叙旧吧?” 麒麟笑了笑,话锋一转:“郑兄,咱们不必拐弯抹角了。现如今梁国衰落,而贵国兵强马壮,我此行是希望能在这儿谋个出路。” 郑策轩听出端倪,试探道:“麒麟兄你这是何意?以你的才智,不论何处都能成为座上宾,何须到我景国讨生活?” 麒麟脸色严肃起来:“郑兄,时不我待,如今正是终结北地四雄割据局面的大好时机,难道贵国没有一统天下的野心吗?” 郑策轩内心震动,表面却不露声色:“麒麟兄,你这胃口是不是太大了?若发动战事,恐将造成天下动荡不安。” 麒麟胸有成竹:“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当前形势对景国极其有利,若能先剪除弱者,再挑战强者,至于那些摇摆不定的国家,自然会在大势所趋下俯首称臣。” 郑策轩听出麒麟之意,坦言道:“即便如此,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毕竟我国与梁国可是盟友,若轻易发兵,恐遭天下人唾弃。” 麒麟嗤笑一声:“郑兄何必如此天真?历史上有多少因修好而结盟,却最终反目成仇;又有多少停战盟约,战火依然熊熊燃烧。今日的盟友可能明日就成了敌人,顺应天时地利人和,景国正逢崛起之时。” 郑策轩苦笑:“麒麟兄你还是老样子,说话总是这般大胆。可这件事我身为臣子,做不了主啊。” 麒麟微微一笑:“那郑兄能否帮我引荐,让我有机会面见贵国陛下?这‘扶龙’之举,你们也许不敢做,但我愿意一试!” 第170章 与虎谋皮 “扶龙”这两个字,对于谋士来说,是毕生的荣耀与追求。 比起文臣从龙、武将保驾、太监随龙,扶龙的谋士更为高瞻远瞩。 即便是刑部尚书郑策轩,也被麒麟的雄心壮志所震撼:“麒麟兄,你可是梁国人啊!” 麒麟淡然一笑:“在我眼中,只有天下,不分梁国景国。” 告别郑策轩后,女子对麒麟的计划感到好奇:“景国会同意吗?” 麒麟胸有成竹:“答应与否不重要,我们需要的只是景国的一个态度。景国的文武之士都不是笨蛋,如今虽看似大势在景国,但若没有碾压世俗的超凡战力,想要一统天下,只会引来周国、齐国的联手围攻,那便是痴人说梦。当年周国都无法做到的事,景国又岂能轻易达成?” 郑策轩如实将情况上报给了吴天正,后者饶有兴趣:“有趣,世上竟有如此野心勃勃之人。这麒麟或许就是夜国师所说的梁国内隐藏的一股势力。” 吴天正下令让郑策轩安排麒麟觐见,意图揭开麒麟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午后,麒麟如愿以偿单独踏入皇宫,戴着人皮面具的夜墨然面带笑意,静待着这个身形瘦削的老者。 麒麟拜见吴天正,吴天正让他起身,笑着问:“听郑大人说,麒麟先生你有经天纬地之才,今日有幸得见,不知先生此行所为何事?” 麒麟直言不讳:“草民麒麟只为名利而来,天下人逐名逐利,麒麟亦不能免俗。” 陈玄云闻言挑眉:“世人多推崇文人清高,先生倒是坦率得很。” 麒麟笑着回应:“人活一世,谁能逃得过名利二字?麒麟也是个普通人而已。” 吴天正正色道:“先生欲求何等名声,图何利益,不妨直说,朕倒要看景国能否满足你。” 麒麟眼神一变,之前的和煦如春风吹拂转瞬变为寒冬般的冷冽:“草民此生只求死后能得文贞之名,家族世代享有贵族荣光。” 陈玄云听后眼皮一跳,文贞乃文臣所能获得的最高谥号,麒麟的口气实在不小。 吴天正示意麒麟继续说下去,麒麟便将之前对郑策轩讲述的计划重复一遍。 夜墨然此刻已经基本确认,麒麟就是林宇飞的人马。 太子吴云博质疑:“先生此言,岂非要我景国背弃盟国,承担失信于天下的罪名?” 麒麟轻描淡写道:“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历史就像一个任由胜利者打扮的女子,成败往往取决于后人的评说。” 夜墨然嗤笑一声,吸引了麒麟的注意,他压低嗓音道:“我笑先生过于短视,景国想要一统天下?你以为周国、齐国会坐视不理,任由我们灭掉梁国吗?” 麒麟微微眯眼:“周齐两国如今重伤,如何阻止景国攻梁?” 夜墨然分析:“景国若要攻梁,必须倾尽全力,届时后方空虚,周齐只需联合突袭,就会让我们景国陷入困境。如今四国之中,唯独景国安然无恙,如果我们真按照先生的计划行事,搞不好景国会比现在的齐国更加凄惨,这难道不是短视吗?” 麒麟听罢,双手负后,平静地问:“请问大人高姓大名?” 夜墨然故意压低声音:“在下夜无痕。” 吴天正适时插话:“先生,这是我们景国国师。” 麒麟一愣,有些疑惑景国何时冒出个姓夜的国师,但还是礼貌道:“原来是国师大人,失敬了。” 夜墨然意味深长地说:“所以,根据先生所说的‘天下熙熙皆为利往’,既然伐梁对我们无利,还会损害我景国声誉,又何必伐梁呢?先生所学的纵横之术,恐怕是唯恐天下不乱吧。” 麒麟哑口无言,沉默片刻后,拱手道:“既然如此,麒麟唐突了。陛下,请允许在下告辞。” 吴天正挽留道:“先生不必灰心,来者是客。郑大人,你负责好好款待先生。” 麒麟暂退,大殿上的众人目光聚焦在夜墨然身上。吴云博问:“国师,怎么样?” 夜墨然冷笑:“错不了了,他们看来是准备动手了。” 陈玄云问对策,夜墨然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陈相,麒麟可能会向你打听我的事情,按我们之前的计划行事就好。” 陈玄云连连点头:“国师放心,我一定会按照约定行事。” 回到尚书府邸,夜墨然意外地见到了久未露面的吴天虎,上前问候:“吴前辈,您怎么来了?” 吴天虎回答:“今日在帝都偶遇一名女子,实力非凡,几乎与我不相上下……” 夜墨然听吴天虎描述完那个神秘女子后,颇感惊讶:“这世上除了红雪,竟还有如此高境界的女武者?” 吴天虎感慨万分:“世界这么大,人才辈出,谁知道哪个角落里就藏着高手呢,别看你那皇帝老弟号称大景第一,实际江湖上还有很多低调的强者。” 夜墨然回想了一下,问:“吴前辈,你说的那个女子身穿天蓝色水袖纱裙,长得怎样?” 吴天虎挑眉:“那女娃戴着面纱,看不清模样,但从身段来看肯定差不了。你怎么,跟她有瓜葛?” 这时,叶红雪刚好进来通报:“郑大人派来的人到了,说是请你赴宴。” 夜墨然站起身来,笑道:“这就来了。” 在上京城的一家名曰春华楼的酒楼中,郑策轩一身便装与麒麟及其贴身保护的女子相对而坐。 麒麟举杯致谢:“郑兄,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郑策轩摆摆手:“麒麟兄不必客气,咱们朋友一场,这点小事算什么。” 麒麟突然问起:“郑兄,我怎么没听说过景国有位国师啊?” 郑策轩笑着解释:“麒麟兄有所不知,我们的夜国师来历可不简单,他是我景国女将军叶红雪叶大人的亲戚,被叶大人推荐入朝为官。他才华横溢,起初担任礼部侍郎,将礼部治理得井井有条。最近又为我景国立下赫赫战功,深受陛下赏识,被册封为国师,与太子殿下关系匪浅,现在在朝中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陈相都要让他三分。” 麒麟佯装惊讶:“原来如此厉害!” 郑策轩接着说:“不过嘛……” 麒麟和他身边的女子都竖起了耳朵,郑策轩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虽然他有才,但私德方面嘛,据说这个人嗜财好色,在府中夜夜笙歌,风流无度。” 麒麟心中暗笑,表面上却赞同:“人无完人,这不算什么。”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敲响,郑策轩的家仆通报:“老爷,您请的客人到了。” 郑策轩和麒麟一同起身,只见夜墨然一身常服,手持折扇,潇洒步入酒楼。 “郑大人!”夜墨然笑着打招呼,瞥见麒麟也在,便调侃道:“原来真正请客的是麒麟先生啊,我还以为郑大人突然请我吃饭呢。” 郑策轩还未开口,麒麟先行一礼:“草民麒麟见过夜国师,在大殿上,国师风采卓然,因此特请好友郑大人引荐,还望国师恕罪。” 夜墨然微笑着接受了麒麟的恭维,目光却被麒麟身边的女子深深吸引,他饶有兴趣地问:“这位姑娘是?” 麒麟心中暗忖,看来郑策轩所言非虚,这夜国师果然好色。 他回答:“国师,她是草民的护卫,名叫雪梅。雪梅,还不见过国师大人?” 雪梅行礼:“民女雪梅,见过国师大人。” 夜墨然客气道:“不必多礼,雪梅姑娘,好名字。” 三人落座,郑策轩似有意无意地留下空间让他们交流,随即告辞:“国师大人,麒麟先生,你们聊,我家里还有些事情,就不陪二位了。” 夜墨然挽留道:“郑大人这就走了?不喝几杯再走吗?” “改日再请国师大人畅饮。”郑策轩婉拒后离去,包厢内只剩下夜墨然和麒麟一行两人。 夜墨然拿起新上的酒杯,开门见山:“麒麟先生,你我素无交情,无缘无故请我喝酒,定是有事相求吧?莫非还想说服我景国攻打梁国?” 麒麟避而不答,反让雪梅给夜墨然斟酒,然后才悠悠开口:“国师大人智慧过人,为景国立下赫赫战功,可谓当代人杰。” 雪梅褪下面纱,露出倾国倾城的容貌,让夜墨然眼前一亮:“这世间竟有如此绝色!” 雪梅淡然一笑,应付这种目光对她来说已是驾轻就熟:“国师大人过誉了,景国女武神叶红雪大人不仅武艺超群,容貌也堪称绝世,雪梅只是寻常女子,不敢与之相比。” 夜墨然仍旧赞不绝口:“雪梅姑娘太谦虚了,你这美貌丝毫不逊于叶红雪。” 他一口饮尽雪梅斟的酒,还流露出一丝陶醉。 雪梅再次为他斟酒,麒麟这才切入正题:“国师大人,正如郑策轩所说,您足智多谋,为景国立下汗马功劳,堪称人中龙凤。” 夜墨然被夸得有些飘飘然,不自觉地炫耀起来:“麒麟先生,你们梁国不是也有个国师,好像是我本家,叫什么夜什么的?” 雪梅轻声提醒:“夜墨然。” 夜墨然点点头:“对,夜墨然!听说他在金林关战死了,否则我还真想见识一下这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人物到底有多厉害。” 麒麟低着头,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笑容:“国师夜墨然确实是一位英年早逝的天才。” 他心中暗忖,贪财好色,且有些恃才傲物,看来这景国国师,正是他此行要找的目标。 麒麟抬头看向夜墨然,正式开始了他们的交谈:“夜国师……” 第171章 出使梁国 “麒麟先生有何指教?”夜墨然收回落在雪梅身上的目光,尽量避免暴露任何端倪。 麒麟轻声细语:“国师在景国的地位无人能及,我有一桩交易,想与国师商量。” “交易?”夜墨然显出浓厚的兴趣,“麒麟先生请讲。” 麒麟直言不讳:“将来无论梁国内部发生何种变故,我都希望国师能够说服贵国陛下,绝不派兵干预梁国事务。” 夜墨然心中一凛,料想的事情果然发生了。他故作惊讶:“梁国内部的变化?是指什么?而且我景国与梁国是盟友,若梁国有难而不援助,那岂不是违背了盟约?” 麒麟不慌不忙:“夜国师尽管放心,梁国还是梁国,与贵国的盟约不会有任何改变。只不过未来执行盟约的人会不同。” 夜墨然听出其中深意,面色一变:“先生的意思是,梁国可能会发生政变?” 麒麟不置可否:“国师无需过分忧虑,我们所需要的,仅仅是贵国在特定情况下保持中立,这对贵国并无损失,反而会有好处。” 他进一步开出条件:“只要贵国答应此事,我方主事成功后,未来三年内,云山铁矿产出的所有铁矿都将无偿赠予贵国。” 夜墨然哂笑一声:“我明白了,先生之前在大殿上提到的求名求利,不过是幌子。您此行真正目的是探查我景国情况,并寻求我方承诺不干涉梁国变局,对吧?” 麒麟点头认可:“国师果然聪慧过人。” 夜墨然冷笑:“那你们恐怕找错对象了,我景国与梁国的盟约是与大梁女帝共同确立的,梁国有难,我景国焉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麒麟微微蹙眉,旁边的雪梅适时插话:“国师何必过于执着于大梁女帝?只要梁国本质不变,与景国的盟友关系也不会改变。我们的诚意,国师尚未深入了解,何必急于拒绝?” 夜墨然面带微笑:“哦?那本座倒很想知道你们的诚意何在。” 麒麟心中暗笑,看来带上雪梅真是个正确的决定,他缓缓道:“只要你答应此事,除了云山铁矿的铁矿资源,我们还将赠送贵国一种名为红薯的作物,其亩产量高达千斤,以国师的智慧,定能理解这将意味着什么。” “红薯?”夜墨然一脸怀疑,心中却暗骂:这群家伙,拿老子的东西来做交易,真会玩! 麒麟解释道:“没错,这种作物在梁国属于高度保密,鲜为人知,但其亩产千斤却是事实。若贵国拥有此物,粮食问题将不再是困扰。” 他又补充:“除此之外,我们还将提高盟约中规定的火药等物资供应量,每年增加三成。” 夜墨然点头:“这确实是一份颇具诚意的提议。” 雪梅笑盈盈地问道:“国师认为如何?” 夜墨然玩味一笑,看出麒麟的心思,显然他也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他假装沉吟:“容我考虑一下。” 他的犹豫起到了效果,雪梅喝完一杯酒后,话锋一转:“国师大人,您可曾见过梁国女帝?” 夜墨然否认:“未曾,姑娘为何提及此事?” 雪梅美目流转:“梁国女帝,风华绝代,堪称天下第一美女,国师若无缘得见,实为憾事。” 麒麟也跟着附和,试图打动夜墨然:“女帝之美,天下罕有,凡见过她的男人都渴望拥有。若能颠覆乾坤,将这位曾经统治整个梁国的尊贵女帝任意摆布,恐怕是每个男人心中的梦幻。” 夜墨然挑眉:“这话听着不妥。” 雪梅淡然一笑:“论容貌,女帝确是人间绝色,即使是我也不得不承认。任何一个见过她的男子,恐怕都想将她占为己有。” 夜墨然疑惑:“什么意思?” 麒麟笑眯眯道:“若能夺取梁国江山,女帝的归属并不重要,甚至可以将她送给国师大人作为礼物。” 夜墨然故作惊讶:“这话可不能乱说。” “虽是玩笑,但也体现了某种可能性。”麒麟笑笑。 夜墨然思索片刻,抬起头:“你们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麒麟自信满满:“若无十足把握,怎敢如此放肆?” 夜墨然故作沉吟:“既然如此,我正好要去梁国出使一趟,到时再见机行事,给你们答复。” 他起身告辞,临走前对雪梅投去贪婪的一瞥,这才转身离开。 麒麟见状,忍不住皱眉:“这小子到底在想什么?” 雪梅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麒麟一听,顿时好奇宝宝上线,忙问:“怎么看出的?” 雪梅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回忆起刚才夜墨然的表现:“正如郑策轩所说,此人智商在线,但也确实贪财好色。他没立刻答应,就是在琢磨,先瞅瞅林暮雪这位传说中的美女,再考虑跟咱们合作的事儿。” “他之前的震惊表情都是演戏,对于梁国的局势,他其实不在乎,心里盘算的是怎么从这场即将到来的大乱中捞上一笔。” 麒麟瞪大眼睛,惊奇不已:“这也看得出来?” 雪梅微微一笑:“你不是练家子,自然不懂。修为到了我这种层次,察言观色可精细得很,别说面部的小动作,连心跳频率都能听个一清二楚。这夜无痕啊,只有听到三百万两银子的时候,情绪波动最大。再说能把女帝许给他这事,他的心跳声简直跟战鼓一样响亮。” 麒麟赞叹:“武者观察人竟然能到这种程度,真是长见识了。” 雪梅坦然回应:“他观察我,我也在观察他。这夜无痕绝对是扮猪吃老虎的高手,从他的呼吸节奏、手上的硬茧来看,修为在我之下,但绝对不低。” 麒麟追问:“你怎么确定的?” 雪梅嗤笑一声:“我发现他是武者后,他有所收敛,眼神不再那么放肆,并且暗自运转内力,释放出一股气势,不过在我可能高于他的修为感应下,他又迅速压制了这股气势。我看穿了他的心思,如果他真见到那位女帝,肯定会答应我们的提议,甚至可能主动帮忙。” 麒麟听闻此言,心头一阵欢喜:“要是真这样,那可真是意外之喜。” 另一边,夜墨然告别酒楼,径直回到叶红雪所在的尚书府邸。 两位姑娘见他平安归来,不禁都松了口气。 叶红雪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 夜墨然落座,沉声道:“确实是他们,战场上伤你的那位雪梅也在其中。” 苏小小关心则乱:“他们找公子做什么?” 夜墨然冷哼:“宁王这家伙果然要造反,这次来找我,就是为了摸底景国的态度,确保万无一失。” 叶红雪感慨万分:“真没想到,那个看似无所事事的宁王,竟然藏着这般狼子野心。” 夜墨然淡淡道:“所以说嘛,人不可貌相。” 叶红雪思索片刻,问:“你打算怎么办?” 夜墨然决然道:“我要以使臣的身份回梁国,趁机摸清他们的全盘计划。” 苏小小满脸担忧:“公子,那家伙不是省油的灯,你现在去梁国,简直就是羊入虎口,万一被他识破身份,他肯定不择手段除掉你!” 夜墨然安抚她:“放心,我会请吴前辈同行,再说了,我可不是那么容易露出马脚的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叶红雪理解地点点头:“如果有王爷陪同,倒是可以放心,不过你突然去梁国,难免会引起他人猜疑,总得找个合适的借口。” 夜墨然狡黠一笑:“我早有主意,前些日子梁国不是送了我们一批军械嘛,我就以回礼的名义去梁国。” 他知道,叶红雪明白,他此举更多是为了林暮雪的安全,因此并未阻止。 次日,夜墨然进宫禀报。 当他提出即将赴梁国的打算时,吴天正等人皆感惊讶,待听完解释后,也都豁然开朗。 皇帝果断下令:“朕这就派人筹备礼品,让国师你一同带回梁国。” 夜墨然恭敬道:“谢陛下恩准,另外还有一事恳请陛下应允。” 皇帝摆摆手:“国师不必客气,直说无妨。” 夜墨然接着说:“我希望陛下能调拨一批景国的精锐部队陷阵士,让他们分批秘密进入梁国。” 陈玄云立马领悟:“国师是打算在梁国内部埋下一支奇兵?” 夜墨然点头:“没错,宁王筹划已久,兵力必然雄厚。虽然我已经提前将最后三万兵马交给了周龙,让他守护帝都,但若正面迎战宁王叛军,恐怕效果有限。因此,我需要一支战斗力极强的队伍预先埋伏在梁国,关键时刻对宁王发动致命一击。” 吴天正赞同:“国师有何具体打算?” 夜墨然胸有成竹:“梁国通州州牧张正是我们的人,可以通过他将陷阵士隐蔽起来,伺机而动,但每次派遣人数不宜过多,以防被宁王的耳目发现。” 皇帝点头称是:“朕明白了,此事朕定会妥善安排。” 三天后,万事俱备。 夜墨然带领景国使团,载着满满当当的礼品,以景国国师的身份启程返往梁国。 景国的公文以最快的速度送达梁国,得知消息的一众梁国大臣疑窦丛生,而其中最为坐立不安的,莫过于林宇飞。 他紧盯着手中的密信,心中嘀咕:“这个叫夜无痕的景国国师,是什么来头?”随后,他看向身边的下属,问道:“麒麟先生他们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第172章 再回帝都 “回禀殿下,麒麟先生的密函中提到,他将在两日后抵达帝都。”侍从报告,“他还说您吩咐的事情已经顺利完成。” 林宇飞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么顺遂?倒出乎我预料。” 这时,门房通报:“殿下,宫里来人请您速去朝廷议事。” “备轿。”林宇飞一声令下,乘轿直达皇宫。 文武百官齐聚一堂,包括其他几位王爷,林暮雪一身龙袍威严庄重,待众人安静下来,她才徐徐开口:“诸位想必都已经知晓当前情势。” 兵部尚书李元霸率先表态:“陛下,景国派使臣回礼,显然是仍视我梁国为盟友。鉴于目前天下军事格局以景国为首,我们必须对景国使臣礼遇有加。” 老太师杨万里也附议:“陛下,老臣赞同李大人意见,务必对景国使臣厚待。” 林暮雪微微颌首:“那就这么定了,礼部。” 礼部尚书立刻上前接旨:“陛下,微臣必将亲自督办,确保此次接待景国使臣的各项礼仪规格。” 林暮雪轻阖双眼,再次开口:“刘富贵。” 雷火部指挥使刘富贵闻言,顿时脸色苍白,颤巍巍地走出队列。 林暮雪冷冽的目光投向他:“刘富贵,你部督造火药三十万斤,户部拨款九十七万两,按照上报的成本,足以产出五十万斤以上的黑火药。然而,实际送达战场的仅十万斤,即便加上所谓遭山贼劫掠的部分,总共也只有三十五万斤。那么,剩下的十五万斤黑火药去了哪里?” 刘富贵汗如雨下,结结巴巴地辩解:“陛下,那是损耗……” “损耗?”林暮雪嘲讽一笑,“即便有损耗,也该留下点痕迹吧?可你雷火部的工坊,除了后期产出的五万斤火药,竟是一片空荡,原材料更是消耗殆尽。看来,你们是在吞食朕的钱财!这笔账,你该有个说法。” “陛下饶命!我们真的尽力了,火药转为武器需大量研发资金和技术投入!”刘富贵惊恐地跪倒在地。 林暮雪语气冷酷:“既然你要创新,那就去地下慢慢创吧!来人,将刘富贵推出午门斩首,其刘氏三代贬为庶民,子孙永世不得参加科举!” 随着禁军带走刘富贵,朝堂之上一片静默,人人自危。 林暮雪继续点名,又有七名官员因罪伏法。 最近一段时间,已有四十多名官员被处决,朝廷面貌大改,气氛压抑。 林宇飞始终泰然自若,闭目养神,仿佛这一切与他毫无瓜葛。 他深知,林暮雪此举是在逼他露出破绽,但他早已习惯了忍耐,毕竟蛰伏二三十年,此刻并不急于一时。 半月后,夜墨然终于率队抵达梁国帝都。 望着那雄伟的城门,他心中涌起诸多感慨,上次离开此地已是半年多前,至今未曾再见女帝。 梁国仪仗队出现在城中,礼部尚书房霖率领礼部官员出城迎接。 房霖看到夜墨然,急忙问:“请问哪位是大景国师夜无痕?” 夜墨然压低嗓音:“我就是。” 房霖立刻拱手:“夜国师,我是梁国礼部尚书房霖,代表我国女帝陛下前来迎接各位。” 房霖看着夜墨然,心中暗自揣测这又是一位姓夜的国师,未免太过巧合。 夜墨然平和回应:“多谢房大人,我等这就进城。” 不远处的酒楼上,一人透过半开的窗扉,注视着与房霖并肩而行谈笑风生的夜墨然,疑惑道:“他就是夜无痕?” 早已先行返回梁国的麒麟先生答道:“不错,就是他。” “他凭什么能成为一国之师?”林宇飞笑着发问,眼神却紧紧锁定夜墨然的身影,那背影让他想起一个人,一个已逝去的人。 麒麟先生微笑道:“此人确有才华,年纪轻轻,估计不足二十七岁,虽在景国官员中褒贬不一,但私德方面略有瑕疵。” 林宇飞摇头道:“有弱点才好控制,不急于相见,继续探查一番。” 麒麟点头领命。 与此同时,夜墨然已在房霖的带领下穿过外城,步入内城,最终进入皇宫的偏殿静候传召。 不久,太监传来消息,女帝宣召他觐见。 夜墨然饮下一盏茶,努力平复内心激动的情绪,吴天虎曾告诫他,修为越高的武者越能洞察人心,林暮雪修为不俗,若被看出端倪,后果不堪设想。 尽管思念之情汹涌,他依然极力抑制,不让情感流露。 他跟随太监步步接近那座熟悉的宫殿,每一步都坚定有力。 踏入大殿,众多审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却毫不在意,只专注地看着前方龙椅上的林暮雪。 “许久不见了,暮雪。” “咳咳。”老太师杨万里清了清嗓子,略显不满地看着夜墨然,心里暗忖:又是一个姓夜的国师,不过这位比那个夜墨然看上去可是帅多了。回想起夜墨然,老太师不禁惋惜地摇了摇头。 夜墨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非但没有尴尬,反而泰然自若地笑了笑,对着林暮雪躬身行礼:“景国国师夜无痕,拜见大梁女帝陛下。初次目睹陛下风采,犹如仙人临世,让臣一时失态,请恕罪。” 不少官员心中暗赞,这位年轻国师不仅长得帅气,气度非凡,也难怪能和夜墨然那样年纪轻轻就登上国师高位。 林暮雪面色平静:“国师不必多礼,赐座。” 尽管对夜墨然的眼神感到一丝异样,但她并未多想,毕竟初次见她的男子大多如此。 夜墨然道谢后,坐在了太监搬来的椅子上,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触。他瞥了一眼工部尚书林墨白和太傅赵无极,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笑容:这两个家伙,暂且把你们的脑袋挂稳了。 夜墨然转向林暮雪,正式说明来意:“女帝陛下,我国陛下对贵国深感友谊,特派遣在下带来十万匹绢布及三十万两白银,以此表达景国诚意。” 林暮雪淡雅一笑:“贵国的情谊,我梁国铭记在心,愿两国友谊长存,永世友好。” 夜墨然接着传达景国皇帝的问候:“此外,吾皇特意嘱咐,在下此行除了回礼,还希望女帝陛下如有任何需求,只要景国有能力,必定鼎力相助。” 林暮雪表达了感谢,并安排了一场盛大的宴席,邀请文武百官一同款待夜墨然。 林落尘悄然步入御书房,看向自己的大姐林暮雪,轻声问道:“听说景国使者到了?” 林暮雪回答:“上次杨简献礼后,这次他们是来回礼的,景国新添了个国师,也姓夜,名叫夜无痕。” 林暮雪的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一副字——“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这是当初夜墨然哄骗林落尘写下以逃避责罚的句子。 林落尘在一旁坐下,低声分析:“既然景国使者在此,为何不借助他们之力?如今外界谣传您性情残酷,滥杀无辜官员,恐怕背后有人蓄意煽动舆论,企图让您倒台。” 林暮雪的动作颇为随意,她蜷起双腿,双手抱膝,下巴轻轻搁在膝盖上,像是陷入了沉思,却又语气轻松地道:“他们想怎么闹腾就由他们去,只要幕后主使无法坐上这宝座,一切都不足为惧。” 林落尘听闻此言,心中震动,凝视着眼前的女子,愈发明白林暮雪的谋划。 另一边,夜墨然在宴会上只是简单应付了梁国的官员们,实在不愿意和林墨白、赵无极等人同席太久,生怕自己忍不住动手。 回到国宾馆,打开门,只见雪梅身着轻纱,飘逸而出尘。 夜墨然扬起嘴角:“雪梅姑娘回归得挺快啊。” 雪梅风情万种地回应:“我还以为国师见了女帝陛下之后,就对我这样的凡间女子提不起兴趣了。” 夜墨然笑嘻嘻道:“姑娘过谦了,女帝陛下固然高高在上,但我身边坐着的姑娘才是触手可及的美景。” 雪梅直言不讳:“国师言辞巧妙,想必红颜知己不少。纵使女帝地位崇高,总有下龙椅之时,就看国师是否有心了。” 夜墨然叹道:“你们梁国之人胆子真不小,就不怕人心贪婪,反受其害吗?” 雪梅不为所动:“谁能是蛇,谁又能是象,现在还未可知。” 夜墨然不解:“按理说,经历了之前那次大战,梁国损失惨重,虽然留下的多是残兵新卒,但如果要发动政变,至少也得有十万以上的兵力吧?之前的大战中为何不见动静?莫非单凭姑娘的身手,就能扶持背后那人登基?这难度未免太大了吧?” 雪梅淡定回应:“我方实力究竟几何,外人难以轻易窥探。” 夜墨然调侃道:“这么说来,不确定因素实在太多。” 雪梅蹙眉:“我们只需要贵国袖手旁观一次,这要求很难满足吗?” 夜墨然依旧笑容满面:“现在本国师不想做壁上观了。” 雪梅一愣:“你想要……?” 她刚有所察觉,目光移向门外,只见大门敞开,一只酒葫芦被抛向空中又稳稳落入某人手中。 吴天虎倚靠在门框上,手中把玩着红色小酒葫芦,散发出的强烈威压使人如同被猛虎盯梢,不禁心生寒意。 夜墨然悠然道:“如果我能捉住姑娘,再去向女帝陛下邀功,应该能换取不少奖赏吧?只不过,恐怕这点赏金还不够。” 吴天虎的实力虽然略胜一筹,但要制服雪梅并非易事。 女子娇笑一声,展现出千娇百媚的姿态:“再说,国师舍得吗?” 夜墨然挑眉邪笑:“正是因为舍不得,所以我来帮你们增加胜算。” 第173章 引鱼上钩 “国师这是何意?”雪梅收敛起笑容,之前的娇媚模样瞬间消失无踪。 “吴前辈,您先退下吧。”夜墨然示意,吴天虎不多言,出门时还贴心地带上了房门。 夜墨然这才继续分析:“这一路来到梁国,我对你们现在的实力布局有了初步了解。各州城都有军营,里面的新兵正在刻苦训练,但实战经验相对欠缺。然而,这皇城禁军不同,若我判断无误,他们都是经历过多次战争洗礼的老兵,每个人的眼神都透着狠辣和坚毅,雪梅姑娘对此应该不会有异议吧?” 雪梅慵懒地托着下巴,听夜墨然娓娓道来。 他说得没错,那三万皇城禁军是最令他们头痛的存在。 他们是由周龙按照夜墨然的指示,从战场上精选出的百战精英,要攻破这座由他们守卫的皇城,没有十万精兵几乎不可能。 而宁王要想迅速夺权,就必须尽快解决掉这批禁军的阻碍,否则一旦行动拖延,各地的勤王大军赶来,形势将对他们极为不利,特别是现在林暮雪显然对他们产生了戒备心理。 夜墨然拿起茶杯,轻轻晃动,杯中茶水泛起一圈圈涟漪。 “眼下的梁国就像这杯茶水,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皇城禁军无疑是女帝的最大保障,欲夺大位,首先就得突破这道防线。你们就没想过拉拢几个禁军将领吗?” 雪梅微微蹙眉,显然林宇飞早已尝试过拉拢新任禁军统帅周龙,但周龙态度暧昧,既不接受也不拒绝,像个深谙官场之道的老狐狸,让人捉摸不透。 夜墨然看破了雪梅的表情,笑着说:“看样子,你们在这方面进展不太顺利。” 雪梅坦然回应:“国师若有良策,不妨直说。” 夜墨然嘿嘿一笑:“既然姑娘这么说,那我就直截了当了。只需控制住几个关键的禁军统领,以其家人性命相威胁,不怕他们不服从。” 雪梅听罢,眼神复杂地看着夜墨然,不知是讽刺还是钦佩:“没想到,身为景国国师,竟能如此阴险毒辣。” 夜墨然不屑地嗤笑:“大家彼此彼此,姑娘你们也不过是狼子野心,何须装模作样。历史记载的得位不正者,即使表面再光鲜,也无法掩盖其本质,又何必假装清高?” 雪梅浅笑一声,话题一转:“但仅有这些还不够。” 夜墨然点头认同:“没错,你们要攻破皇城,单凭这些远远不够,最大的问题是,你们在帝都并没有足够的兵力。” 雪梅点点头:“原本在帝都外围有一支五万人的精锐部队,但因抵抗周齐联军,全军覆没。” 夜墨然心中一凛,他明白雪梅所说的这支军队意味着什么,没想到宁王早已暗中掌握,这小子隐藏得够深! 他神情一变,话锋突转:“没兵不成问题,我可以借给你们。” “什么!”雪梅大吃一惊,“你说借兵给我们?怎么借?” 夜墨然得意一笑:“此事我自有办法,至于姑娘,即便是我心仪之人,事关重大,不见正主,还是不便细说。” 雪梅仔细打量夜墨然片刻,才开口:“国师能保证兵力一定能到位吗?” “当然,确切地说,是借兵给梁国,而且梁国绝对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夜墨然胸有成竹。 雪梅起身告辞:“那就请国师静候佳音。” 夜墨然挥手示意:“好走不送。” 雪梅离开后,吴天虎走进来,打了个哈欠:“谈妥了吗?” 夜墨然警惕地问:“她没在附近偷听吧?” 吴天虎嗤笑:“把我当什么人了?能在我不知不觉的情况下靠近百米以内,即便是我那当皇帝的弟弟也做不到。” 夜墨然满意地点点头:“时机差不多了,现在就等鱼儿上钩。不过,我还需要摸清楚他们隐藏的势力,否则即使除掉他们,也会留下隐患。” 吴天虎提醒道:“与虎谋皮,小心反被虎伤,小子你得多留意。” 夜墨然笑了笑:“放心,人往往在接近成功时最容易放松警惕,我还没找他们,他们就已经主动找上门来,说明我那义子已经按捺不住了。” 宁王府的九层高楼之内,林宇飞听着身旁女子的汇报,拳头紧握,眉宇间隐现忧虑:“他就这么自信?” 雪梅平静回应:“此人十分棘手,既然能放出如此豪言壮语,必然已有腹案。真没想到景国会出现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角色。” 林宇飞轻笑一声:“既然如此,我倒是要亲自去会一会他。” 夜无痕? 且看你能带来怎样的“惊喜”。 灯火初上,月光照耀街头,解除宵禁后的帝都重新焕发活力。 国宾馆的工作人员送来一封信函,夜墨然看过后将其化为齑粉。 鱼儿,终于咬钩了! ..... “要不要我陪你一道去?”吴天虎见夜墨然换上常服,就知道他又要出门办事,关切地问。 夜墨然笑笑,摆手道:“不用了,他不敢随便对我下手。” 吴天虎无奈:“好吧,你自己小心点儿。” 夜墨然独自离开了国宾馆,甚至还特意在路上向路人问路,一路来到了帝都繁华的万春楼前。 他站在楼前,闭目回味,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当年他与林宇飞、苏小小等人在此畅饮,结果喝醉了,还因此被女帝教训了一顿。 “既然来了,怎能不喝上几杯?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姑娘们不够水灵,我可不会付钱的。”夜墨然色眯眯地对迎上来的老鸨说。 老鸨妩媚一笑:“公子哪里的话,咱万春楼的姑娘可是帝都顶好的,快请进!” 步入万春楼,酒香弥漫,宾客云集,莺歌燕舞。 夜墨然被带到一空桌前,老鸨并未安排姑娘作陪,转身去照顾其他客人。 夜墨然心知肚明,这万春楼背后的主人是宁王,故意晾着他。 他随手掏出一叠银票,全是万元大钞,大声嚷嚷:“去,把你们楼里最好的姑娘都叫出来,爷我有的是钱!” 这阵势引来周围人的注目,姑娘们也被那一沓沓银票吸引,纷纷投来炽热的目光。 “公子稍等,公子稍等!”老鸨和龟公见状,忙赔笑跑过来,赶紧招呼姑娘们出来。 一波接一波的美女如云般飘然而至,身着轻纱,曼妙身姿引人遐想。 然而夜墨然却挑剔得很,接连换了四批姑娘,愣是一个都没瞧上眼。 “就这水准?你们梁国最好的青楼就这水平?逗我玩呢!”夜墨然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快给我换!今天要是看不到满意的,我就拆了你们这万春楼!” 老鸨和龟公急得团团转,可不论怎么换,夜墨然始终不满意。 就在场面僵持之际,一名客人大概是喝多了,被夜墨然的话激怒,站起来挑衅:“乡巴佬,你哪儿来的,嘴巴放干净点!” 夜墨然嘴角上扬,直接抄起一把凳子扔了过去:“老子就这么说话,怎么着?” 凳子精准砸中那人,全场哗然。 楼上的林宇飞听闻动静,轻笑一声:“这家伙还是这么嚣张。” 雪梅也在一旁淡笑:“你故意晾着他,他就故意闹出动静来,这小子够聪明。” “罢了,红鲤,你去把他请上来吧。”林宇飞吩咐道。 楼下,夜墨然与那名客人冲突升级,就在这时,楼上响起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这位公子,不知红鲤能否有幸获得公子的青睐?” 夜墨然抬头望去,只见一女子俏立栏杆旁,美丽脱俗,丝毫不逊于帝都曾经的三大花魁。 女子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有人认出她是红鲤姑娘,而红鲤平时可是不轻易接客的。 夜墨然拍拍怀里的银票,目光炙热:“就你了。” 他不顾他人反应,径直走上楼去。 老鸨和龟公忙不迭地安抚其他客人。 红鲤虽心中不愿,但碍于主子的命令,只能任由夜墨然揽着她的柳腰,走向万春楼顶层。 走入那间曾属于梁红玉的厢房,屋内已备好美酒佳肴,雪梅在一旁静候,而主位上坐着的,赫然是宁王林宇飞。 看着林宇飞,夜墨然此刻才意识到,这家伙深藏不露的程度超乎想象。 他的内息稳定得令人发指,修炼武道之后,夜墨然能轻易分辨出普通人和武者的气息差别。 普通人的呼吸节奏时刻变化,而武者因运行真气的原因,会刻意维持稳定的呼吸节奏。 但林宇飞的气息,静谧如止水,风雨不动,仿佛无需呼吸一般。 这是一种极其恐怖的境界,夜墨然只在一人身上感受过,那就是景国的第一高手吴天正。 即使是吴天虎、雪梅这两位三品高手,或是过去的叶红雪,都无法达到如此境地。 这意味着,宁王林宇飞的修为境界很可能超过昔日的叶红雪,甚至逼近吴天正! 第174章 美人为酬 宁王林宇飞,乃是大梁先帝最小的弟弟,年岁不过三十出头,却拥有能与景国第一高手吴天正相媲美的武道修为,这让夜墨然心中震撼不已。 吴天正的境界,夜墨然心知肚明,那是二品下层,叶红雪曾告诉他,即便是她这位被誉为“女子武神”的存在,在吴天正手下也撑不过百招。 如今面对林宇飞这般高手,夜墨然之前的计划不得不做出调整。 要知道,叶红雪和雪梅两位三品高手都能够在敌阵中横扫千军,若想凭借普通士兵困住林宇飞,无疑痴人说梦。 林宇飞见夜墨然进屋后只顾打量自己而不坐下,淡然一笑:“国师大人,揣摩他人的实力,也要有足够的本钱才行。” 他敏锐地捕捉到夜墨然在评估他的修为,而这夜国师既能察觉,显然也不是寻常人物,估计拥有四品中上层的实力。相比之下,他一眼就看穿了夜墨然的修为层次。 夜墨然对此毫不掩饰,揽着红鲤入座,还将她安置在自己大腿上,十足的浪荡公子模样。对于夜墨然的赞美,林宇飞并无特别反应,只听夜墨然向雪梅问道:“雪梅姑娘,也该介绍一下这位吧?” “国师大人一直在寻找的人,就是他了,不妨猜猜看?”雪梅卖了个关子。 夜墨然手还在红鲤光滑的大腿上轻轻揉捏,红鲤强忍不适,为他斟满了酒。 夜墨然略一思量,便得出结论:“阁下年纪轻轻,却胸怀壮志,世人皆以为宁王林宇飞对朝政漠不关心,与那位草包皇子林落尘相似,导致女帝得以执掌梁国大权。如今看来,世人愚钝,智者寥寥,这句话果真不假。” 林宇飞听闻此言,颇感有趣:“国师还专门调查过在下?” 夜墨然笑眯眯道:“身为景国国师,自然要对邻国宗室成员有所了解。看来我回景国后,得把关于宁王殿下那薄薄的卷宗烧掉重写了。” 夜墨然收回在红鲤身上的手,比划出微妙的距离,林宇飞先是愣住,继而大笑:“有趣有趣!那你打算回国后如何记载本王?” “五个字即可。”夜墨然饮尽一杯酒,语气平静:“乱世之枭雄。” 林宇飞微微一愣,对这个评价似乎不太满意:“非英雄乎?” 夜墨然从容不迫:“真正的英雄,胸藏丘壑,腹有良谋,怀抱吞吐天地之宏愿,殿下自认为是否匹配得上这样的赞誉?” 林宇飞眼神一亮,闪过炽烈的光芒:“‘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这等评价,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够承受得起?” 夜墨然淡淡回应:“的确如此,所以在我夜无痕眼里,殿下纵有雄才大略、深藏不露,却仍不足以称为英雄。然而,枭雄同样志在四方,同样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格局。” 林宇飞收回双手,目光赞赏地凝视着夜墨然,世间竟有如此奇才!若能为己所用,或许比夜墨然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从懂事起就开始策划谋逆篡位,一直以来的低调隐忍,除了掩藏自身之外,更重要的就是在民间广寻奇人异士,期待找到一位能够辅佐自己的智囊。 夜墨然是他选定的第一人选,无论是他在商业上的奇思妙想,还是发明火药、玻璃等前所未有的事物,这些才华让林宇飞坚信,若夜墨然能辅佐自己,梁国的内政必将井井有条。然而,他同样需要一个能助他争霸天下的智谋之士,夜墨然在战场上的卓越表现,让他深感震惊。 出于各种原因,他最终痛下决心除掉夜墨然。而今,眼前这位夜无痕似乎也有着同样的潜力。 “那国师自己呢?”林宇飞笑着问:“你是英雄,还是枭雄?” 夜墨然指向自己,哈哈大笑,将手中的酒杯递到怀中美人身畔,半杯酒沿着女子的唇边滑下,浸湿了她雪白的颈项和衣衫。 作为万春楼新晋花魁,红鲤何曾受过如此轻薄,尤其还是在林宇飞面前,不禁羞涩至极,脸颊染上诱人的桃红。 看着夜墨然这般放荡不羁的行为和自称小人的言语,林宇飞笑了,这人还真是个性十足。 他不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雪梅说你可以借兵给梁国,敢问如何借?” 夜墨然轻描淡写地回应:“齐国二次出兵,直指梁国幽州北部,帝都离幽州如此之近,若没有兵马驻守,岂非过于危险?” 林宇飞惊讶不已:“齐国出兵?怎么可能!他们应该没有多余兵力了吧?” 夜墨然淡然一笑:“话虽如此,但贵国忙着整训新军,恢复战力,齐国、周国又不是傻子,即便拼凑个十几万新兵,虽然艰难,却并非办不到。届时,贵国的压力可想而知。” 此时,红鲤身上的薄纱已然不知何时悄然落地,气氛陡然变得微妙起来。 林宇飞与雪梅都是一脸愕然,难以相信夜墨然提出的齐国出兵一事。 然而,夜墨然却说得轻描淡写,仿佛一切尽在他掌控之中。 夜墨然笑眯眯地在红鲤的香肩上轻轻咬了一口,仿佛在回应林宇飞的质疑:“这就是我能提供给殿下的筹码。” 林宇飞紧皱眉头,要求夜墨然详细说明。 夜墨然暂时放过红鲤,后者松了口气,却在下一刻被夜墨然紧紧拥入怀中,紧张得全身颤抖。 “在来梁国之前,我去了一趟齐国,稍微讨要了几座城池,齐国倒是很爽快,没费多大劲就答应了。” 林宇飞和雪梅瞠目结舌,难以置信齐国会如此轻易割让领土。 夜墨然漫不经心地道:“我在齐国有个姓周的朋友,如今已贵为宰相,只需他一开口,齐国便会出兵。” “如此一来,齐国陈兵威逼幽州,我景国为了援助盟友,慷慨借出五万精锐兵马,帮助贵国抵御外敌,这不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吗?之前叶大人不也亲率五万兵马和三千陷阵士协助贵国抗敌吗?” 林宇飞陷入沉思,如果真是这样,梁国确实无法拒绝景国的五万兵马支援。 眼下的梁国,除去周龙麾下的三万禁军,其他可用之兵寥寥无几。 他虽然有私军分布各地,但短时间内集结起来异常困难。 而要在一夜之间颠覆朝局,掌控皇位,五万兵马的支持至关重要。 林宇飞深深地看着夜墨然,问道:“本王想知道,本王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夜墨然眼中闪现出贪婪的光芒,他紧紧握住怀中美人的手,使得她痛苦地发出声音,整个人无力地趴在他的怀中。 “只要你事成之后,将女帝交给我,别的我都不要,我要她!” 林宇飞凝视夜墨然,试图从他脸上看出更多的意图,但并未如愿。他微微一笑,严肃地坐正:“看来国师大人更看重美人而非江山。” 夜墨然擦拭着手,笑着回应:“人生短短三万六千日,追求的无非权力、财富和美人。前两者我在景国已有所得,那自然要追求美人了。” 雪梅起身为二人倒酒,林宇飞举杯:“那就预祝国师心想事成。” 夜墨然亦举杯回应:“也同样祝愿殿下。” 笑声中,夜墨然起身推开怀中的红鲤,对她微微一笑:“雪梅姑娘,下次见面,可别离我那么远了,虽然这小美人不错,但跟你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 雪梅淡然道:“国师大人,小心人心不足蛇吞象。” “哈哈哈,承蒙姑娘提醒。”夜墨然大笑着离开包厢,走出了万春楼。 林宇飞站在窗边,看着夜墨然远去的背影,转身望向低头蹲坐在角落,满心屈辱的红鲤,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去换个衣服,把自己收拾干净些,打扮得漂漂亮亮。” 红鲤连忙起身,逃离般离开了包厢。 身为与苏小小、梁红玉齐名的女子,她深知自己不过是林宇飞手中的一枚棋子,主人的心情好坏决定了她的命运。 雪梅静静站在一旁,林宇飞重新坐下,沉声道:“此人真是个奇才,只是不知能否为我们所用。” “看起来比夜墨然更容易驾驭,不如就遂了他的心愿,把我送给他也无妨,毕竟你刚刚都能忍下来。”雪梅似笑非笑。 林宇飞哂笑一声:“这种试探,一次足矣,我不想再有第二次。你与她们不同。” 雪梅收敛笑容,林宇飞目光坚定:“你看着,我曾许诺送你一个天下,我一定会实现。到时候,我将率百万大军为你复仇!” “已经等了十五年,不在乎多等一会儿。”雪梅平静回应。 皇宫之中,林暮雪听取了暗桩的汇报,得知夜墨然离开万春楼后直接返回了国宾馆,并未带随从。 夜幕深沉,一辆华丽的蓝色轿子从万春楼缓缓驶向国宾馆。 夜墨然接到通知,让轿中之人进入房间,洗漱更衣后的红鲤亭亭玉立在门口。 吴天虎打趣道:“哎呀,看来人家对你还不错嘛,这次送女人,下次是不是就要送钱了?” 夜墨然一脸坦然:“这是我应得的,要不您老也试试?保管让您接下来半个月不用费力排便!” 吴天虎啐道:“臭小子,我都能当你祖宗了!” 夜墨然揶揄道:“前辈不会是年纪大了,那啥不行了吧?” “滚蛋!你要试试,我保证让你下半辈子都得在床上躺着!”吴天虎反击,夜墨然则被这粗犷的玩笑弄得一阵恶寒,心中暗骂这些江湖老油条真是够糙的。 第175章 返回景国 红鲤站在门口,听着屋内的夜墨然与吴天虎互相戏谑,她觉得浑身不自在,但还是按照吩咐行事。 吴天虎起身告辞:“行了,不打扰你小子享受了,小心糖里有毒啊。” “不至于。”夜墨然笑着回应。 待吴天虎离开后,夜墨然示意红鲤进来,红鲤忐忑地走进屋子,跪坐在他身边,看着这个在宁王面前对自己恣意调笑的男人,心中满是愤怒和不甘。 原本她还期望有一天能得到那个人的宠爱,如今却被当作一件礼物随意赠予他人。 夜墨然指了指旁边的卧室:“那边有房间,你自己去休息吧。” 然后又低头专注于手上的书籍。 红鲤愣了一下,这个看似好色的男人又在搞什么把戏?她小心翼翼地说:“大人,殿下让我来服侍您。” 夜墨然斜睨了她一眼:“你这是服侍还是监视?你在他那里是什么角色我清楚得很,别演戏了。” 红鲤脸色微变,不再装柔弱,冷冷地道:“大人如果不接受,红鲤无法交差,此生只能追随大人,生死由命。” 夜墨然不屑一笑:“你还真以为我会怜香惜玉?你的任务跟我没关系,这种手段我见得多了。随便你吧,当狗当久了,就不想做人了吗?” 红鲤不再争执,自行去房间,褪去衣物,钻进被窝。 次日清晨,夜墨然精神饱满,从国宾馆出发,找到礼部尚书房霖递交离境文书。 房霖得知夜墨然要返回景国,极力挽留,毕竟现在梁景两国正处于关键时期,不能有任何差池。 但夜墨然婉拒,房霖只好请示女帝。 在皇宫大道上,夜墨然遥望着熟悉的景象,耳边响起一个迟疑的声音:“国师?” 夜墨然没有回头,通过内力传音:“周龙,差不多可以开始了,这段时间他会加大笼络力度,你做好准备。” 曾是天羽军统领,如今的皇城禁军统帅周龙激动不已,确认是夜墨然后,坚定地表示:“末将遵命!定会保护好陛下!” 拿到通关文牒后,夜墨然告别房霖,启程离开皇宫。 国宾馆内,队伍已经整装待发,夜墨然瞥了一眼马车边的红鲤,没再多言,任由她跟随。 反正到了景国,她也飞不回去。 队伍快速行进,八日后便离开了梁国边境。 途中,夜墨然手捧一本吴天正给的武学秘籍,看着身边的红鲤,突然开口:“像你这样被束缚的人,林宇飞到底养了多少?” 红鲤不满地反驳:“你怎么能直呼殿下的名字!” 夜墨然笑笑:“好奇问问而已。像你这样对他忠心耿耿的人,他身边应该不少吧?” 红鲤坚定地回答:“殿下雄才伟略,我等能为他效力是荣幸,大人只需全力配合完成大业。” 夜墨然嗤笑一声:“他身边可是有三品境界的大美人相伴,你们这些人恐怕入不了他的眼。” 红鲤愤然道:“能为殿下效力乃我的福分,大人请勿胡言!” 夜墨然躺在马车内,指了指旁边的小桌:“其实吧,像你这样的,林宇飞以前也送给过我三个,只不过我当时没要。后来喝醉了,花三十万两银子从万春楼把她们赎了出来。” 红鲤听闻,满脸震惊:“你胡说些什么,殿下怎么可能送人给你!” 夜墨然含糊不清地说:“骗你我又没什么好处。其中一个叫梁红玉,我们之前商谈事情的地方就是她以前住过的厢房。” 红鲤手中的果盘摔落在车厢内,惊恐地看着夜墨然:“你…你是!” 夜墨然回忆道:“后来我离开梁国,听说梁红玉和柳如是因为知道女帝在江宁县却不报,被林宇飞砍了脑袋。” 红鲤如遭雷击,全身颤抖:“你是夜…夜墨然!” 夜墨然轻描淡写道:“加上金林关战死的士兵,还有她们两个,你的主子欠了我十几万条命。” 他笑眯眯地说:“你说,等他知道他当皇帝的美梦是我亲手粉碎的,会不会很有意思?” 红鲤想要逃出马车,却被夜墨然一掌拍下,口吐鲜血,内心充满了愤怒和绝望:“你就是夜墨然!” 夜墨然淡淡地说:“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知道,林宇飞的结局注定凄惨,以后有机会,你可以去金林关外祭奠他。” 车队载着夜墨然一行人返回上京城,礼部官员热情迎接,夜墨然简短交流几句后,让车夫驱车前往家中。 叶红雪和苏小小早早就在门口等候,看见夜墨然安然归来,两人欢喜之余,却发现他敲了敲马车。 “下来吧,让你和姐姐叙叙旧,顺便让她教你以后如何重新做人。”夜墨然说罢,车中走出一个女子,正是红鲤。 她得知夜墨然的真实身份后,整个人显得呆滞而迷茫。 苏小小见状惊讶:“红鲤?你怎么把她带回了家?” “还不是那逆子送的。”夜墨然解释一句,见叶红雪脸色微变,立刻补充:“我可没碰她!” 进了府邸,叶红雪甩开夜墨然那只不老实的手,严肃询问详情。 夜墨然轻描淡写地表示红鲤只是个被当做物品对待的可怜女子,让人看管好别出事,待解决了林宇飞,就让她去过正常生活。 提及正事,夜墨然脸色变得严肃:“鱼儿已经上钩,只是出现了变数。林宇飞比我预想的更深不可测,他的修为境界直逼景帝陛下,恐怕雪梅之上,连巅峰时期的你都不是他的对手。” 叶红雪一听,震惊不已:“怎么可能!直追陛下,那可是二品巅峰的强者?” 夜墨然点头:“也许稍有差距,但也差不了多少。别那么惊讶,论年龄,他比你大,如果当初你也达到了三品巅峰,到这个年纪实力不见得比他差。” 夜墨然黯然神伤,苏小小温柔地握住他的手。 他接着说:“按照原计划,有吴前辈,我,再加上几位皇室高手和梁国的大内高手,合力对付雪梅和林宇飞绰绰有余。但现在看来,林宇飞的修为境界提升,我们原来的计划恐怕不够了。若不是这次入梁发现了这一点,只怕我们会栽在他手里。” 根据吴天虎所说,武道修行中,四品是武者的重要分水岭,踏入四品即被视为真正的强者。而二品与其余武者之间,又存在着一道巨大的鸿沟。景帝吴天正之所以被誉为景国乃至可能是天下第一高手,是因为他曾以一敌十,与十名三品上层武者对决,百招之内全部击败,且对手个个重伤,他自己却毫发无损。这场战役震惊了整个武林。 而现在,林宇飞竟然可能也达到了吴天正那样的境界,这让夜墨然心头沉重。他沉默许久,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有没有可能让陛下出手一次?” 叶红雪惊讶:“你想请陛下帮忙?” 夜墨然点点头:“我觉得只有他能对付林宇飞了。” 叶红雪提醒:“陛下身份特殊,如果林宇飞真的达到二品境界,即便陛下能够战胜他,也难免会有损伤。陛下正值壮年,但万一出现任何闪失,后果都不是景国所能承受的。不如你先去问问他?” 夜墨然没有犹豫,立即前往皇宫求见吴天正。 吴天正刚结束朝会,正在御花园与众嫔妃赏景,听说夜墨然求见,他单独接见了夜墨然。 听完夜墨然讲述,吴天正也颇为惊讶:“国师,你确定没有感应错?” “绝对不会错,当时他散发出的气势,仅比您稍逊一筹。”夜墨然肯定道。 吴天正感叹:“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本以为我已经够快晋升二品了,没想到这小子闷声不响地提前了几年。既然如此……”他笑着问夜墨然,“那这笔账我们该如何清算?” 夜墨然一听,顿时欣喜:“您答应了?” 吴天正笑道:“朕虽是一国之君,但本质上也是一名武者,难得遇见旗鼓相当的对手,若不能一战,实在遗憾。当初如果不是我兄长狡猾,先我一步跑去江湖闯荡,这皇帝是谁做还未必呢。” 夜墨然吃惊:“还能这样?” 吴天正摘下一片叶子,微笑道:“你以为呢?你知道为什么明明云博不是嫡长子,我却依然立他为太子,而且其他皇子也都默认这个位置么?” “是因为习武的原因?”夜墨然试探性地问。 吴天正点头:“在我这一脉,只有我和兄长两人真正痴迷武道,对于我们而言,皇位并不是权力象征,更像是囚笼。” 第176章 初显身手 “身为吴家人,我们血管里流淌的是江湖武者的热血。坐上这皇位,就意味着不能再一心一意地追求武道,因为肩上承载的担子太重,战争、民生、经济,啥都得操心。” “按照祖宗传下来的规矩,甭管吴家子弟天赋高低,只要成年后就得抛开皇家身份,混迹江湖闯荡三年。不能暴露自己的皇族背景。” “我那老哥贼精,先把游历的机会让给我,结果我一回来,他拍拍屁股就走了,再也不回头,这皇位自然而然就落到了我身上。” 吴天正随手摆弄着一片叶子,乐呵道:“哪个少年没做过仗剑走天涯的梦,尤其对于我们这种武者家族出身的家伙来说,更是如此。” “但云博这小子不同,他从小对江湖没啥兴趣,更热衷于研读诗书、处理国事,他是我们吴家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真正具备天生帝王气质的家伙。” “所以我决定立云博为太子,除了他,没人更适合坐这赵虎椅。” 说着,吴天正手中树叶轻轻一弹,瞬间飞出十米开外,竟穿透了六根直径半米的大石柱,最后悠哉悠哉地落入池塘中,随波漂流而去。 六根石柱仅留下一道半寸深的细缝,且缝隙周边平整如初,不见一丝裂纹。这拈花摘叶杀人无形的功夫,直看得夜墨然目瞪口呆。 吴天正淡淡地道:“当皇帝这些年,也没落下修炼,三十有六就踏入二品境界,可如今我都四十八了,十二年来愣是卡在二品下层没动过窝儿。” “像我这个年纪,想要修为再进一步,光靠死磕修炼不行,关键在于心境的领悟和生死对决的磨砺。” “可悲催的是,这么些年下来,够资格让我全力以赴的对手,愣是一个没出现过。本来我还盘算着等红雪丫头晋升二品后,咱师徒俩好歹酣畅淋漓大战一场。” 吴天正翻了个白眼:“结果这丫头为了你小子,连她的毕生志愿都扔一边去了。” 夜墨然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所以,现在冒出个林宇飞,我还真有点求之不得。”吴天正直言不讳。 夜墨然起身一拜:“多谢陛下。” 吴天正坦然接受,接着话题一转:“不过国师啊,虽然这场较量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但人情账还是要算清楚的,毕竟对手可能是二品顶尖高手。” “说得难听点,我要是不小心栽在他手里,那可就亏大发了。云博根基未固,万一我有个闪失,那可是主少国疑,咱们景国可就惨喽。” 夜墨然哭笑不得:“陛下,您这思维模式不去做生意可惜了,就不能想点积极的?” “嗨,小心驶得万年船嘛。”吴天正嘿嘿一笑。 夜墨然应道:“那请陛下安心,身为景国国师,我自然会为景国出谋献策。” “这就对了嘛。”吴天正满意一笑,“行吧,既然如此,那朕接下来也得抓紧时间修炼,好好备战。” “那就不打扰陛下了。”夜墨然恭敬告退。 回到家中,得知吴天正同意出手相助,叶红雪又是欢喜又是担忧:“既然陛下答应了,咱们也得尽早做好准备。” 夜墨然点头赞同,这时府上的管家急匆匆来报:“大人,国师太子殿下驾到。” “哦?快请。”夜墨然赶紧招呼。 吴云博迅速前来,见到夜墨然微微一笑:“国师,此番一切可还顺利?” “劳烦殿下关心,事情进展十分顺利。”夜墨然回应。 吴云博接着说:“我这次来是有事相商,请国师一同去看看龙武卒的训练成果。” “已经开始了训练?”夜墨然略感惊讶。 吴云博点点头:“一个月前就开始了,目前共有三千人,全是从各军中精选出来的伍长和什长。” “那我现在就跟殿下过去看看。”夜墨然立刻起身。 路上,吴云博简述了目前的情况,龙武卒的训练地点位于帝都郊外的一片山区,按照夜墨然提出的建议,每个士兵每日都有特别训练任务,经过一个多月的高强度训练,已经开始显现成效。 “国师您的亲信们表现相当突出,尤其是黄天霸,据说他现在单挑十个普通士兵都不在话下。” 夜墨然听闻后颇为满意:“这群家伙认真起来,效果确实惊人。” 两人骑着宝马疾驰出城,天黑前抵达了山间的训练营地。尽管地处隐蔽之处,但巡逻警戒工作做得十分到位,远处就能听到阵阵训练时的喊声。 外围的军士很快发现了他们,一看是吴云博,立刻恭谨地引路。 夜墨然跟随吴云博巡视各个军营,最后来到了高义负责的区域。 只见一条湍急的山涧之上,两岸点燃熊熊篝火,照亮了整个河面,两侧各有三百名士兵正在激烈地进行拔河比赛,所用的绳索竟是由两根粗大的铁链拧合而成。 参赛士兵齐声嘶吼,力拔山兮,其中左边队伍首位赫然是久违的黄天霸,而右边则是一身肌肉愈发壮硕的赵虎。 “殿下,国师。” 高义见状,立刻从巨石上跃下,夜墨然饶有兴趣地注视着河边拔河的士兵。 “他们在搞什么活动呢?”夜墨然问道。 高义和吴云博对望一眼,皆露出几分无奈的笑容:“他们一队和二队较上劲了。” “一队和二队?”夜墨然疑惑不解。 吴云博解释道:“现在人数只有三千,所以暂时分成十个小队,每队三百人。黄天霸和赵虎分别担任一队和二队的队长。” “这两家伙带着各自队伍天天比拼,各种项目都比,输的一方要帮赢的一方洗臭袜子和内衣裤。国师您的那些亲信大多在这两个队里面。” 高义笑着补充道:“昨天黄天霸的一队赢了,所以今天赵虎卯足了劲。” 话音刚落。 赵虎爆发出一阵猛兽般的咆哮:“给老子拉下水!” 巨大的铁链痛苦地哀鸣,令人瞠目的是,黄天霸带领的一队竟然被赵虎的二队硬生生拽进了河水中! 夜墨然惊叹不已,这群家伙到底有多大力气啊! “痛快!” 赵虎兴奋地举起手中的铁链,身后二队士兵齐声欢呼三遍。 黄天霸嘴里含着河水,狼狈地从河中爬起,嘴里骂骂咧咧:“你们这群怂货!明天训练量加倍!” 落入河水中的那一队士兵并无怨言,整齐划一地应声,同时愤恨地瞪着岸边得意洋洋的二队队员。 夜墨然实在看不下去,不禁大声喊道:“吊哥,赵虎!” 两人几乎同时扭头,目光锁定夜墨然。 赵虎首先大喝一声:“原地解散!”黄天霸也是这般下令。这样的纪律性让夜墨然心中暗赞,若他们直接冲过来,他还真有点不满。军纪,那就是军队的灵魂,他之所以在建立龙武卒之初,坚持让吴云博和高义将存活下来的“野狗”们纳入队伍,就是希望他们能学到东西,将来回到梁国,在军营中也能有一席之地。 赵虎和黄天霸带着队伍中的“野狗”们小跑过来,赵虎先是对着高义和吴云博行礼,然后激动地转向夜墨然,声音颤抖:“老爷!” 众人同样激动地呼喊,夜墨然心头泛起一阵酸楚,望着他们身上布满的疤痕,许多都是先前大战留下的痕迹,而更多的人甚至已无缘继续站在这个地方。他悄悄侧过头,清了清嗓子,转而又戏谑地说:“可以啊,一个个都壮得跟座小山似的,这是提前贴秋膘呢?” 高义接茬笑道:“训练强度太大,体力消耗厉害,所以伙食必须跟上,户部那帮铁公鸡,现在看见我就头疼。要不是国师您带回那笔天价巨款,估计他们给拨款会更吝啬。” 夜墨然哈哈一笑,拍了拍吊哥结实的手臂:“吃饱喝足最重要,饿着自家兄弟的事绝对不行。” 吴云博略有遗憾地道:“只可惜赵虎他们年纪偏大,错过了最佳习武时机,只能通过刻苦练习实战技巧。如果他们都能达到八品武者,这一百多号人足以抵上千军万马!” 吊哥等人听罢略显失落,夜墨然安慰道:“已经很棒了,不一定非得走武道这条路,你们将在战场上大展拳脚,而不是去做个江湖杀手。” “老爷放心,我们一定加倍努力!”众人异口同声地保证。 夜墨然扫视一圈,忽然发现少了个人:“林二虎呢?这小子没参加训练?” 赵虎支吾半天,高义替他尴尬回答:“那个林大夫中毒了。” “嘿,这稀奇了,制毒狂人自己中毒了?谁给他下的毒?没事吧?”夜墨然一听,吓了一跳。 林二虎可是他的宝贝疙瘩,当初金林关一役,毒死的敌军数不胜数,论杀敌效率,他可是首屈一指。 吴云博苦笑摇头:“没人给他下毒,是他自己误食了自己配制的毒药,现在已经解毒了,只是身体虚弱而已。” 夜墨然一脸震惊:“牛掰!这家伙真是个人才!” 赵虎也无语了:“本来林二虎是我们二队的,刚开始还参加了训练,但他三天两头就自己中毒一次,后来只好让他专心研发毒药去了。” “那他为啥还要自己尝毒?”夜墨然简直哭笑不得。 吴云博不好意思地解释:“实在是林大夫提出的要求过高,我们满足不了,他只好亲自尝试。” 夜墨然愣了愣,旋即恍然:“这家伙该不会是想让殿下找活人给他试毒吧?” 高义无奈地点点头:“正是。” “这丫头脑子怕是秀逗了,简直是反人类啊!他人在哪儿?我得好好教育教育他!” “我带国师过去。”吴云博答道。 …… 林二虎的帐篷设在营地深处,独居一处,毕竟谁不怕他这位毒神啊!搞不好这家伙为了试验毒药,真拿自己当实验品。 远远望去,只见帐篷内灯火通明,三人走进帐篷,撩开帘子。 只见一人蜷缩在床上,裹着被单。 咦?这姿势怎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夜墨然一愣,紧接着就听到床边传来一阵舒爽的嗓音:“啊~ 孩子们,爸爸来看你们啦!” 我去!夜墨然整个人一激灵,勃然大怒:“林二虎!” 床上之人吓得猛地回头,面对着三双充满不可置信的眼睛。 赵虎羞愧得无地自容,这可是他二队的人啊! 吊哥在一旁嘲讽道:“就在你‘孩子们’出生的时候。” 林二虎面露惊恐:“我靠!你们怎么不吱个声啊!” 夜墨然环顾四周,捡起一根棍子,气得七窍生烟:“你丫还有理了是不是?你个不成器的玩意儿!” “诶诶诶!老爷别打,我裤子还没穿呢老爷!”林二虎慌忙叫唤。 夜墨然瞥见地上乱窜的小东西,顿时恶心巴拉:“你丫还敢顶嘴!老子送你进军营是为了让你上进,你却在这里捣鼓针线活,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了吗?这是军营啊!” “那个谁,吊哥,给老子递把刀来,老子剁了他的三条腿!” “卧槽!林二虎你丫挺狠的,老子真的递刀给你,你信不信我今晚让你尝尝砒霜的滋味!” 吊哥鄙视地瞅了眼躲在帐篷角落,一边护着手中的“子孙”,一边捂着屁股挨揍的林二虎,冷哼道:“你那小玩意儿,还没老子指甲盖大,剁了算了。” “滚犊子!” 林二虎一手提着裤子,另一手护着脑袋,恐惧地看着夜墨然手中的木棍,赶忙求饶:“老爷别打了!我真的有苦衷!” “你别告诉我,你这是在研制新毒药。”夜墨然咬牙切齿地质问。 “当然不是!我这是在探索生命奥秘!”林二虎振振有词,然后胆战心惊地摊开手掌,掌中密密麻麻的小东西早已逃散殆尽。 林二虎哀嚎一声:“全没了,又要重新开始!” “你还来劲了是吧!”夜墨然气得再次挥舞起手中的棍子。 第177章 科研强人 夜墨然恼火至极,质问道:“你小子今天要是不给我说清楚,我非得把你皮给揭一层不可!在这么庄严神圣的军营,这么多热血男儿的地方,你居然干出这种荒唐事,还让吴云博和高义他们都瞧见了!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啊!” 林二虎脸上露出几分委屈,走过来想抓夜墨然的手:“老爷,我给你看点好东西。” “你丫先去把手洗干净再来!”夜墨然大喝一声,林二虎立刻飞奔去洗手。 众人强忍笑意,夜墨然扔掉手中的棍子,尴尬地对吴云博和高义说道:“哎呀,让两位见笑了,我这属下没管教好。” 吴云博满脸尬笑,打着圆场:“国师无需动怒,人之常情嘛,毕竟都是血气方刚的男人,有时候确实容易憋出问题。” 不一会儿,林二虎洗净手奔回来,从床底下拽出一个小木柜。 夜墨然皱眉:“这是什么鬼东西?” 赵虎插嘴道:“他那些毒药啥的,都藏在这个柜子里。” 林二虎不服气地回应:“这里面可不止毒药,等下拿出来的东西保准把老爷你吓一跳!” “瞧你那嘚瑟样,真能整出什么幺蛾子?”夜墨然半信半疑。 林二虎神秘一笑,从木柜中掏出一件奇特的装置,形似竹筒,下方还有一个底座。夜墨然一看,心中咯噔一下,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老爷你看这个。”林二虎满脸自豪,手上拿着一个自制的简易放大镜,得意洋洋地走向夜墨然:“你之前提到的细菌,我看见了!就是用这玩意儿看见的!” 夜墨然惊愕不已,难以置信:“真的假的?你小子搞出显微镜了不成?” 林二虎大笑几声:“当然是真的!那些细菌看上去就像小蝌蚪一样,没想到我们人类也是由细菌演变的,我还以为会是个个小人儿呢!” 夜墨然一听,抢过那简陋的显微镜,又惊又喜:“你小子是怎么捣鼓出来的?” 毫无疑问,林二虎这二愣子还真整出了点名堂,否则不会说出“细菌像蝌蚪”的话。 林二虎得意洋洋地解释:“老爷,我记得之前和你说过打磨镜片可以放大细小物体,后来我就琢磨着,如果把两片镜片叠在一起,第一片镜片放大物体影像,第二片镜片再去看被放大的物体,兴许能看到更细微的东西。” “按这个思路,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捣鼓这玩意儿,现在勉强成功一半吧,有时候能看见,有时候看不见。不过前几天,我真的看清了自己的崽子长什么样!” 夜墨然彻底服了,这货不仅自己试毒,还亲自投入到对人体微观世界的探索,这份对科研的执着劲头,简直能把多少专家的脸打得啪啪响! “林大夫,你刚才说你看到了自己的后代?”吴云博好奇地上前询问。 林二虎坚定地点头:“没错,就像小蝌蚪那样,还有个小尾巴。所以,我们人类其实是从蝌蚪一样的细菌演变而来的。” 夜墨然扶额:“那叫精细胞!” “细胞?这是个啥?老爷你以前没说过啊。”林二虎的好奇心瞬间被点燃。 夜墨然无奈道:“这个以后再说,你说这显微镜是半成品,具体指的是什么?” 林二虎挠挠头:“原来这东西叫显微镜,这个名字取得不错,能显示微小事物。是这样的,老爷,有时能看见,有时又看不见,好像是镜片和物体之间的距离要调节到某个合适的位置,这个距离我还在摸索中,所以加了个底座调整。” 夜墨然心里明白,这应该是关于焦距的问题。 “除了看你自己的崽子,你还观察过别的啥?”夜墨然有些无语地问。 林二虎回忆道:“血啊、毒药之类的,不过看得不太清楚,可能还需要更清晰的镜片,可惜我带来的镜片快用完了。” 林二虎突然目光炯炯地看向吴云博:“太子殿下,我有个想法。” 吴云博察觉到一丝不安:“林大夫,你想说什么?” 林二虎双眼放光:“您将来可是要做皇帝的,真龙天子,你说你的龙子龙孙会长啥样?说不定就是龙的模样啊!龙啊,那可是只存在于书籍和传说中的神兽啊!不如我们研究一下?” 吴云博脸色微变,看着林二虎的热情洋溢,迟疑道:“这个,好像不太好吧?” 林二虎一愣:“对哦,你现在还没当皇帝,不算真龙天子呢。” “那就对了,看来只能找景帝陛下了,这种事情得讲究严谨。”林二虎边说边点头,然后转向吴云博:“殿下,你能帮你父皇弄点样本给我们研究研究吗?” 夜墨然简直快要崩溃,瞪着兴奋不已的林二虎:“闭嘴!全都是蝌蚪,哪有什么龙!” 林二虎却反问:“老爷你怎么知道?我都没见过别人的,你怎么见过?你见过谁的?” 夜墨然气得哑口无言,但内心深处也感到欣慰。没想到显微镜这玩意儿竟然是林二虎鼓捣出来的,关键是这家伙还颇具科研精神,这可是难得的大好事,未来说不定他真能造出真正的显微镜。到那时,诸如青霉素这类药物也许就更容易制造出来了。 夜墨然得知林二虎为了科研而送给自己一发,心中的怨气瞬间消散,他劝林二虎暂时放下毒药的研究,全身心投入显微镜的研发。 林二虎拍着胸脯保证,必不负所托,为夜墨然拿到立海大的大富证明。 旁边的吴云博和高义瞧见夜墨然麾下这些能人异士,心中皆是赞叹不已。 由于龙武卒驻地距帝都不近,当天已是夜晚,夜墨然与吴云博便暂住在军营,次日清晨才策马返回帝都。 回归府邸后,夜墨然马不停蹄地布置让齐国陈坤向梁国施压占领幽州的事宜,并将自己的全盘策略告知了吴天正。 当吴天正听到夜墨然打算借用五万兵马时,宰相陈玄云忍不住忧虑起来:“国师,这样做真的可行吗?宁王林宇飞恐怕早有防范,若弄巧成拙,损失可就大了。” 夜墨然自信满满地回应:“这个我已有考量,这批兵马名义上是借给梁国而非他林宇飞个人。即便他有所防备,以他暗藏的实力,顶多也就三四万人,我们出动五万兵马足以掌控全局。” 吴天正点头赞同:“既然如此,一切就全权交由国师定夺,我景国必定全力配合。” 他知道夜墨然内心深处牵挂的是梁国,但他同样相信夜墨然绝不会恩将仇报,加上太子与夜墨然交情匪浅,因此并无过多担心。 夜墨然收拾行囊,骑上叶红雪早早预备好的快马,低调地启程前往齐国,欲拜访新上任的齐国丞相。 他快马加鞭,仅用八天时间就抵达了齐国都城盛京城。 上次来过盛京,路径已然熟悉,夜墨然直接牵马来到皇城门前。 此刻正值早朝,官员们还在宫内议事。 他耐心等待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见到官员们纷纷走出皇城。 人群中,夜墨然一眼就看到了身穿大红官袍、精神焕发的周岳,遂扬声招呼道:“周相爷!” 周岳一愣,定睛一看,竟是夜墨然,顿时吃了一惊,连忙撇下轿子疾步走来,生怕自己看走了眼。 夜墨然笑嘻嘻地说:“周老哥,才一个月不见,您就这么客气啦?” 周岳迅速调整状态,热情回应:“夜……夜老弟,您可别这么说,走走走,去老哥府上,咱哥俩好好喝几杯!” 夜墨然却摆摆手,一脸轻松:“周老哥,府上就不去了,我怕被刺客追杀。” 周岳一听,心头一紧,想起上次夜墨然带走齐国赔礼后,他曾派人暗中刺杀,如今夜墨然单独来访,难道就是为了这事而来寻仇? 夜墨然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笑道:“还是上次喝酒的那个老地方,我在那儿等你,老哥可千万别放我鸽子哦。” 说罢,夜墨然转身牵马离去,只留下满腹疑虑的周岳。 回府后,周岳心事重重,反复回味与夜墨然的短暂相遇,对方孤身一人前来,且明显是有备而来,只怕不是什么好事。若是真为上次的刺杀事件找上门来,他又如何敢赴夜墨然的约? 然而,不去的话…… 周岳心中权衡一番,最终咬牙决定,这里是盛京,夜墨然怎敢公然闹事?于是他赶紧安排轿子,换上便装,带上三名贴身护卫,一同前往上次与夜墨然饮酒的玉雪楼。 进入包厢,只见夜墨然赤裸着上身,因练武而显得肌肉坚实,身上疤痕交错。 周岳看到这一幕,心中咯噔一下。 夜墨然瞥了一眼周岳身后的三名护卫,笑着说:“周老哥,来,先干一杯。” 周岳忐忑不安地举杯,强颜欢笑:“夜老弟,久违了,老哥我一直挂念着你呢。” 二人饮罢,夜墨然突然戏谑一笑:“周老哥,你这可不够朋友啊。” “这……夜老弟此话怎讲?”周岳慌忙装傻。 夜墨然指了指胸口的剑伤,满脸笑意:“这一剑,是你齐国的高手赐予的,临死前他还说是受了周老哥你的指使。这笔账,我们得好好清算一下。” “这怎么可能!绝无此事!”周岳吓得脸色煞白。 就在此刻,夜墨然手腕翻飞,瞬间将桌上的三根筷子甩出,伴随着三声惨叫,筷子竟生生穿透了周岳三名护卫的右手。原来,他们在夜墨然提及剑伤时,本能地想要拔刀保护周岳,却未曾料到夜墨然出手如电,仅凭三根筷子便轻易制服三人。 周岳吓得连椅子都坐不稳,跳了起来,眼前的夜墨然果然深不可测。 “夜老弟!”周岳急于辩解。 夜墨然则笑眯眯地说:“坐下喝酒,这是在齐国,老哥你怕什么?我看一定是有人见不得咱们哥俩关系好,故意挑拨离间,咱们可不能中了他们的圈套,伤了兄弟感情,老哥你说是不是?” “对对对!就是这样!都是些嫉妒我升官的小人在背后捣鬼!”周岳顺杆而下,急急忙忙为自己开脱。 夜墨然轻轻一笑,心想这老家伙的脸皮真是够厚,“既然老哥你也这么说,那事情肯定就是如此了,来来来,喝酒喝酒。” 周岳见夜墨然主动撇清了他的嫌疑,明白这次夜墨然入齐国并非来找茬,刚才的剑伤之事不过是震慑他而已。他长长舒了一口气,示意受伤的三名护卫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再次与夜墨然碰杯,接着问道:“夜老弟,您这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夜墨然坦诚回答:“其实我是来找老哥你帮个小忙的。” 第178章 搅动风云 “帮忙?啥忙?”周岳一听夜墨然不是来找麻烦的,心弦稍微放松,恢复了常态。 夜墨然不紧不慢地道:“想请贵国陈坤将军在梁国幽州边界虚晃一枪。” 周岳顿时惊愕:“夜老弟,你不是在逗我吧!调动军队那可是大事,粮草、装备样样都要跟上,咱们齐国刚吃了败仗,现在的新兵蛋子能打仗吗?” 夜墨然嘿嘿一笑,安抚道:“老哥别紧张,我只是让你们出兵露个面,并不是要你们去攻打梁国。” 周岳皱眉,疑惑更深:“这……你得跟我详细说说,这种大事不是我能一个人做主的。” 夜墨然眼珠骨碌一转,故作无奈:“哎,周老哥,你还记得上次我和你提过的铁矿问题吗?” “记得啊,咋回事?”周岳追问。 夜墨然假意愤慨:“上次从齐国回去后,我又马不停蹄地去找梁国商量共同开发铁矿的事,可那帮家伙忒小气,硬说云山铁矿现在是他们梁国的私产,死活不肯和我们景国共享,真是忘恩负义!” 周岳跟着附和,心知肚明:“这群家伙确实过分,夜老弟你们帮他们打赢了仗,他们倒好,过河拆桥啊!” 夜墨然装模作样地点头叹气:“是啊,周老哥说得对。不过那矿脉现在确实归他们,咱们也不能硬抢。但……” 话锋一转,周岳瞬间明白了夜墨然的意图:“我懂了,老弟你是想让我们齐国去威吓一下梁国,好让他们同意合作开采铁矿,对不对?” 夜墨然满意地点点头:“老哥聪明,正是此意。梁国现在有点飘,觉得仗打完了就不需要我们景国了,得给他们敲敲警钟。你们只需要派出十万大军,在幽州边境上摆摆阵势就行了,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明白梁国现在的安稳日子,离不开咱们景国的支持。这样一来,再去谈铁矿的事,岂不是更容易了?” 周岳心中暗骂,脸上却堆笑:“好小子,你这招可真够阴的!不过,夜老弟,调动军队损耗实在太大,这……” 夜墨然打断他:“老哥,你这话说的,咱们兄弟之间哪能让老哥你白辛苦?这事儿一旦办成,靠近咱们两国的矿脉怎么开采,每年能产出多少,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儿?” 周岳心中一动,生怕夜墨然反悔似的:“那老弟,咱们可说定了,这忙我们齐国帮了!” 夜墨然大笑:“就知道老哥最靠谱,来,干一个!” “干一个!”二人碰杯,周岳匆匆离开玉雪楼进宫面圣。 夜墨然独酌,心中感慨万分,原本只想在江宁县安逸度日,如今却已涉足庙堂,操控大局,搅动天下风云。 待到黄昏降临,周岳才急匆匆从皇宫赶来,看来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争执。 “看老哥的样子,事情应该成了吧?”夜墨然笑着问。 周岳得意地拱手:“老弟放心,陛下已经下令调兵,大军明日集结,三日后从兖州方向迂回前进,最快半月之内,前锋就能抵达梁国幽州关外。” 夜墨然感激地拱手:“多谢老哥。” 周岳郑重其事地提醒:“老弟啊,咱们说好的事情,你可不能食言啊!” 夜墨然信誓旦旦:“老哥尽管放心,我夜无痕以名誉担保,此事一旦成功,铁矿开采出来的资源,一定以最低价供应贵国。” 夜墨然心里毫无波澜,反正起誓的是夜无痕,跟他夜墨然没半毛钱关系。 “那就好,那就好!”周岳喜笑颜开,本想邀请夜墨然游览盛京城,却被夜墨然婉拒,称需尽快回景国复命。 次日晨曦初现,夜墨然便离开齐国,返回景国。 在他返程的同时,齐国的大军也开始浩浩荡荡地行动起来。 当夜墨然回到景国时,齐国大军的动态已经公诸于众,梁国内部顿时陷入一片恐慌。 梁国皇宫,女帝林暮雪看完紧急密信,紧握拳头。 兵部尚书李元霸见状,连忙询问:“陛下,信中所说何事?” 林暮雪冷冷回应:“齐国出兵,先锋即将抵达幽州关外。” 闻此消息,满朝文武顿时议论纷纷,人心惶惶。 “齐国怎么又出兵了?” “是要再次开战吗?” “可恶!他们出动了多少兵马?咱们目前兵力有限啊!” 在众多惊恐之声中,林宇飞心中震撼,夜无痕的动作竟然如此迅速! 此时,太监总管厉声制止喧哗,赵无极趁机提议:“陛下,当务之急是立刻向景国求援,唯有景国实力雄厚,能助我梁国抵挡齐国。” 其他人纷纷附议,认为依靠强大的景国,可以有效抵御处于颓势的齐国。 林暮雪扫视全场,最后目光落在林宇飞身上,语气坚定:“那就按照赵相的建议,向景国求援。” 朝会结束,林宇飞并未选择乘轿,而是悠然漫步在帝都的街头巷尾。 这位天生贵胄、武道修为深厚的王爷,看起来就如同一位潇洒不羁的贵公子,年约二十六七,流露出一种闲适自在的气息。 他在内城八门间游荡至深夜,最终停在了巍峨的午门前,遥望着禁军巡逻的身影。 即使是在黑夜中,他锐利的眼神也能捕捉到午门城墙上的每一道纹路。 午门,作为帝都的正门,象征着权力的交接与传承,是百官上朝之处,亦是新皇登基之时接受百姓朝拜之地。 六年前,先帝驾崩,他本有机会通过此门登上九五之尊,然而,他那垂死挣扎的皇兄,不顾天下人指责,遗诏指定侄女林暮雪继承皇位。 那时恰逢三国联合攻打梁国,内忧外患之下,群臣默认了林暮雪的继位,毕竟,相较于昏庸无能的亲侄儿,他在外界眼中也是一个无所作为的废物。然而,林宇飞坚信,只要那个侄女婿始终是个草包,那么,迟早有一天,江山会回到自己手中。 然而,命运弄人,林暮雪在去年出宫微服私访,带回了一个名叫夜墨然的国师。 夜墨然的出现,犹如一颗石子投入湖面,激起无数涟漪——红薯、火药、细盐、白糖等各种神奇事物在他的手中应运而生,他治理内外城,发展商业,仿佛无所不能。短短一年,夜墨然创造的奇迹令人惊叹。 面对这样一个夜墨然,林宇飞虽对其才华赞赏有加,但也对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许多个夜晚,他从噩梦中惊醒,梦见自己的宏图伟业因夜墨然而毁于一旦。 梦境中,他身披龙袍准备登基,却在午门之外遭夜墨然率千军万马围困,狼狈不堪。 为了不让梦境变为现实,林宇飞在过去一年中几乎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修炼之中,终于突破三品桎梏,晋升至二品下层巅峰,成为世间罕有的强者,方感稍许安心。如今,齐国出兵逼近幽州关外,夜无痕承诺之事已兑现,他距离实现梦想仅一步之遥。 林宇飞骤然睁开双眸,转身离去,不再悠闲,每一步都充满了决然的决心。 另一边,梁国的求援信在五天内迅速送达景国。 吴天正立即召见夜墨然,读完信件,夜墨然深吸一口气:“时机成熟,可以收网了。” 吴天正含笑回应:“那就预祝国师此行马到功成。” 夜墨然握紧拳头,环视吴天正、宰相陈玄云等人,深深一揖:“各位相助之情,夜某铭记于心。” 吴天正果断下令:“传令下去,调集奎山大营勇武卒五万精兵。” 这奎山大营勇武卒乃景国最精锐的部队之一,战斗力极为强悍,吴天正此举无疑是对夜墨然全力以赴的支持。 夜墨然感激之余,又提出担忧:“陛下,是否让吴天虎前辈一同前往?林宇飞深不可测,恐有后手,尤其是他身边的雪梅女子,实力亦是难以估摸。” 吴云博笑道:“国师放心,我们早已商议妥当,除武王吴天虎外,还有两位三品下层的皇宫高手陪同父皇与国师同赴梁国。” 夜墨然惊讶:“还有两位三品下层的高手?” 吴天正平静解释:“此二人是我景国供奉,皆为三品下层,联手之下,足以抵挡三品中层高手半个时辰。朕与林宇飞对决,即便是三品上层也插不上手。有了武王和他们两人,雪梅和林宇飞的其他后招不足为虑。” 三天后,五万勇武卒集结完毕,吴天正将政务交由宰相陈玄云及六部尚书处理后,乔装打扮悄然离开皇城。他深知跟随夜墨然进入梁国会引发林宇飞的警觉,故而选择暗中协助。 叶红雪府邸内,苏小小和叶红雪知晓夜墨然此行的目的,皆是心怀担忧,却无法同行。 夜墨然安慰她们:“一切都会顺利的,等事情解决,我就会回来接你们。” 这时,夜墨然注意到一道木然的目光,那是林宇飞曾经豢养的金丝雀之一——红鲤。 自从被夜墨然救出后,她整日失魂落魄。 夜墨然淡然道:“等林宇飞垮台,你想去哪儿都可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臭小子,你果然还活着!” 夜墨然不用回头也知道来者何人,正是被林暮雪派遣守护苏小小安全的林老,刚到就被吴天虎识破身份。 夜墨然转身看向眼眶泛红的林老,苦笑道:“林老,好久不见。” 林老指着他易容的脸庞,责怪道:“你小子,没死就光明正大地活着,何必遮遮掩掩。” 夜墨然无奈回应:“我若公开现身,那些家伙就寝食难安了。” 林老点点头,旋即略显激动地问:“所以你这次……” 夜墨然目光坚毅:“重回梁国,报仇雪恨!那些家伙欠我的,我要亲手一个个讨回来!” 第179章 风云际会 从帝都火速赶至奎山接手勇武卒后,夜墨然以最高指挥的身份率大军直奔梁国而去。 而此时,在梁国的地界上,一场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太傅府邸的秘密室内,太傅赵无极、工部尚书林墨白、御史大夫曾强、吏部侍郎常凯森、户部郎官周牧原等各部大臣,总共二十多位重量级人物齐聚一堂。自从夜墨然“去世”后,赵无极就像捡到了金元宝般日日喜形于色,然而今日却面色凝重。 赵无极打破了沉默:“诸位,刚刚收到消息,景国国师夜无痕已亲自领五万精兵支援我们梁国,预计不久便会抵达帝都。” 曾强眯眼质疑:“太傅,就这事没必要把咱们全拉过来吧?” 常凯森则忧虑地说:“如今陛下犹如一头狂怒的狮子,逮谁咬谁,我这心里直打鼓,生怕哪天这刀子就架在我脖子上了。” 赵无极郑重其事地道:“诸位,咱梁国的天要变了!” 闻此言,众人瞬间脸色剧变:“太傅!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无极掷地有声:“王爷已下达指令,只要景国援军一到,我们就行动起来,颠覆乾坤!” “当真?!”众人热血沸腾。 赵无极肯定地点点头:“千真万确,王爷已部署妥当。一个女人坐了六年皇位,简直荒唐透顶!届时,我等将在起事之夜闯入皇宫,逼她退位!诸位敢不敢随我一起?!” 林墨白率先表态:“本官愿誓死追随!诸位,这是让家族世代显赫的绝佳时机,错过此番,只怕百年难遇!” “确实,这梁国的天,是时候换个颜色了,自古哪有女子称帝的道理?!” “算我一个!” “我也加入!” 看到群情激昂,赵无极满意地点点头:“很好,诸位回去后各自做好准备,此事关系重大,务必保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宁王府内,禁军统帅周龙单膝跪地,面对林宇飞,他低声道:“王爷,属下愿效犬马之劳,只求您保我家人性命无忧。” 林宇飞悠然一笑:“周将军放心,只要你忠心耿耿,你的家人定会安然无恙。” 周龙退出宁王府,望着巍峨壮观的王府背影,他冷笑一声,果然如国师所料,这林宇飞还真是个狼子野心的乱臣贼子! 皇宫之内,探子再度回报,详细描述了官员们聚集太傅府及周龙前往宁王府的情况。 林暮雪并未表露太多情绪,只是示意探子退下。 她独自走向未登基前居住的寝宫,院中的秋千随风轻轻摇曳。 林暮雪坐上秋千,脑海中浮现出夜墨然曾经在背后推她荡秋千的情景,不禁微微一笑。 她心中默念,再等等,我会一个个清算他们,到那时,就能与你相见了。 秋千悠悠摆动,这位倾国倾城的女帝此刻面容淡然,对于生死早已无所畏惧。 …… 经过小半个月的行军,五万大军终于抵达通州,前来迎接的是通州州牧张正。 大军在城外休整,见到夜墨然,张正眼神闪烁,确认周围无人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国师?” 夜墨然恢复本来的声音:“正是张大人。” 张正立刻松了口气,恭敬行礼:“末将拜见国师。” 夜墨然让他起身,关切地询问:“这段时间有多少陷阵营的人混进来了?” 张正答道:“一共六千三百二十七名兄弟,国师放心,他们分散潜入,十分隐蔽,至今未引起他人注意。” 夜墨然满意地点点头:“做得好。我这次回来,是打算彻底清理梁国的蛀虫,需要你配合吗?” 张正摇头道:“我麾下的新军恐怕帮不上太大忙,倒是国师您离京前让我调查的事,已经有了眉目。” 夜墨然紧跟着追问:“林宇飞的私军找到了吗?” 张正面露迟疑:“私军藏匿得太深,我们查了几个月都没找到确切线索。不过,末将倒是发现了一个蹊跷之处。” 夜墨然眉头一挑:“快说。” 张正急忙禀告:“在江州和青州两地,山匪众多,且分布广泛。” “土匪?”夜墨然一惊。 张正解释道:“对,这些土匪规模不大,往往百十来号人占山为王,但数量惊人,累计起来,青州和江州两地的土匪竟有三百余股,总计超过五万人!” 夜墨然听罢,若有所思:“这两州的地方官都在做什么?等等,我懂了!” 张正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末将起初也觉得奇怪,便派人深入调查,发现这些山贼很少下山侵扰百姓,更倾向于抢劫过往行人,且从不杀人。被他们抢劫的商贩事后也不报案,选择忍气吞声。末将怀疑,这些所谓的土匪,会不会其实是……” 夜墨然冷冷一笑,一切豁然开朗:“好一招‘灯下黑’!原来林宇飞的私军乔装成了山贼土匪,那些商贩为他们输送物资,隐瞒不报是为了避免地方官员出兵围剿!” ..... 梁国疆域虽仅辖五州——通幽青江凉,但通州和幽州因其广阔的地域,成为帝都的门户,同时也是每场战事中最易遭受攻击的前线阵地。由于地势开阔,敌军骑兵常常首选这两州作为突破口,一旦关隘失守,就如同任由强敌揉捏的鱼肉,特别是拥有强大骑兵力量的周国,对此更是虎视眈眈。 相较于通幽二州,青州和江州地形险峻,江州水系繁复,这样的独特地貌孕育了不少山贼水匪,专以打劫商船和商队为生。 回想当年,夜墨然在江安府江宁县一带,正是因为借助了这些平日作恶多端的土匪手中的粮食,才得以在饥荒横行、战火纷飞的年代救民于水火,所以青江两州匪患丛生自古有之,并不足为奇。 未曾想,林宇飞竟能够巧妙利用这一特点,玩弄“灯下黑”的手段,将私军伪装成山贼土匪隐匿于崇山峻岭之中。 此举实乃高明之举:一方面,因无人报案,这些“土匪”得以长期逍遥法外;另一方面,地方官员通常不愿主动出击剿匪,一则任务艰苦,二则成功率难以保证。这样一来,这批私军不仅能长久藏匿,还能通过林宇飞暗中操控的商队,以“被抢劫”的方式轻松获得补给,从而避免引起朝廷的注意。 夜墨然眸光渐寒,他已经断定林宇飞旗下必然有几个为其私军服务的秘密商会。要知道,供养数万私军所需的巨大开销,足以说明林宇飞财力紧张。不仅如此,夜墨然甚至推测出这批私军的集结路径:他们只需穿越群山,乘船沿江而下,不出两日就能到达江安府,然后快马加鞭,只需三天左右即可抵达帝都。而商队运送的兵器甲胄一旦到位,顷刻间便能集结成一支万人铁骑! “好家伙,我已尽量高估你了,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你的心机!”夜墨然冷哼一声,身边的张正一脸茫然,不明所以。 “张正,你立刻秘密传令给陷阵士,让他们装扮成江湖侠客,火速赶往帝都!”夜墨然果断下令,“他们的假户籍准备好了吗?” 张正立即回应:“回禀国师,陷阵士进入通州当天,户籍就已经备好,共六千三百二十七人,一个不少。” “让他们统领来见我。”夜墨然下令。 张正迅速离去,片刻后引领一位身材修长、腰悬双剑的中年男子步入。 此人外表普通,但夜墨然却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景国陷阵士,在北地四国中以单兵战斗力闻名,个个都是武艺超群的狠角色,前任统帅叶红雪虽已退居幕后,但接替他位置的幕凌寒显然亦非等闲之辈。 “将军尊姓大名?”夜墨然语气稍缓。 幕凌寒恭敬行礼:“末将幕凌寒,参见国师。” 夜墨然指示道:“幕将军,你即刻召集人马,以江湖人士的身份,火速奔赴梁国帝都,并在内城风月楼客栈与我会合,到时我将详述后续任务。” 幕凌寒坚定回应:“末将遵命。” 夜墨然又特意叮嘱:“务必确保不暴露军人身份。” 考虑到林宇飞在帝都布置的眼线众多,夜墨然必须小心谨慎。 幕凌寒自信满满:“国师放心,我等陷阵士在从军前多有行走江湖的经历,必能掩饰得滴水不漏。” 待幕凌寒离去后,张正上前询问:“国师,我该怎么做?” 夜墨然神情阴郁,思索一番后说道:“你要牢牢守住通州,从今以后,任何人未经许可,都不能擅自离开通州。” 整编一天后,夜墨然再度领军启程,沿途州府官员皆接到命令,纷纷赶来热烈欢迎。 历经十天行程,夜墨然率五万勇武卒抵达梁国通州,迎接他们的是兵部尚书李元霸。 由于这支部队来自景国,安置工作自然由他这位兵部尚书负责。 “恭迎国师。”李元霸礼貌施礼,同时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夜墨然身后的军队,内心颇为震惊。 透过整齐划一的军容队列,他一眼就看出这勇武卒的实力绝对不在齐国最强步兵燕翎军之下。 每个士兵身穿布甲,腰挎利刃,手持长矛,个个剽悍勇猛,眼神坚毅专注,毫无游移不定。 李元霸暗自感叹,一场大战让周、齐、梁三国的军队编制遭到重创,唯有景国依然保持完整强大的军事实力,且一次性派出五万精锐,这种实力是目前梁国无法比拟的。 “大人客气了。”夜墨然下马回应,“此次齐国侵犯贵国幽州,我受陛下之托,率大景勇武卒前来协助,至于军队的安置事宜,就有劳大人费心了。” 李元霸拱手致意:“国师言重,贵军长途跋涉来援我梁国,我们万分感激。请国师放心,军队安置必将妥善无误。” 李元霸侧身让出道来,指向身后的帝都城门。 夜墨然微微眯眼,前方帝都已是暗流涌动,风云变幻。 接下来的局面如何定夺,就看林宇飞如何出牌了。 第180章 景帝受教育 军队在兵部官员的带领下安顿妥当,夜墨然与吴天虎一道随着李元霸踏入帝都之内。 吴天虎暂留国宾馆,夜墨然则随同李元霸步入皇宫,此刻梁国文武百官都在翘首期盼他的到来。 一步一顿,夜墨然迈入大殿,面对各种复杂的眼神。 不同于以往,赵无极、林墨白等人的眼中闪烁着期待和热情,他们都渴望追随林宇飞成就伟业。 而另一边,杨太师等一众官员脸上既有欣慰又有忧虑,欣喜的是景国确实派兵援助,担忧的却是梁景两国的关系悄然变化。 以往,梁国占主导地位,如今梁国因战事创伤,反倒处处依赖景国,先前赠予景国的铁矿资源和精良兵器就是例证。 不少官员不禁怀念起夜墨然坐镇时的日子,尽管那时他时常不见踪影,朝堂之上犹如泼辣村姑般口舌犀利,但不可否认,在他的辅佐下,梁国一度呈现出勃勃生机,若非这场战争,或许再有一两年,北地四国格局就会因梁国的强大而改写。 夜墨然稳住步伐,抬眼看向龙椅上的林暮雪,心中一阵酸楚。 现在的女帝如同不染凡尘的仙女,美艳不可方物,却也冷漠疏离。 然而,夜墨然更喜欢从前那个敢爱敢恨、生气时会对他拳打脚踢、娇嗔时会拽他耳朵的林暮雪。 “贵使一路辛劳了。”林暮雪见夜墨然凝视自己并未表现出异样,言语平静。 夜墨然急忙行礼答道:“见过女帝陛下。” 林暮雪淡然回应:“不必多礼,贵国在此危急时刻伸出援手,朕感激不尽。” 夜墨然掷地有声:“齐国再次侵犯梁国边境,请女帝陛下宽心,只要有我在,定保梁国不受分毫损害!” 林暮雪略显惊讶地挑了挑眉,回忆起曾有人许诺,只要他在,就不会让她和梁国陷入危难。如今那人已逝,唯有以血还血,以命抵命! “如此,朕先行谢过贵使,房霖大人会替朕接待夜国师,朕有些疲倦,今日就先退朝吧。”群臣齐呼万岁,林暮雪离席而去。 朝会结束后,夜墨然婉拒了房霖的款待,径直前往风月楼客栈,这是他与幕凌寒事先约定好的碰头地点。 在客栈大厅坐下,饮茶等待之际,幕凌寒下楼而来,他并未表露身份,选了个角落要了一壶酒,运用聚气传音的方式向夜墨然打招呼:“国师。” 夜墨然同样以传音回应:“幕将军,陷阵士各部队的分布情况如何?” 幕凌寒迅速回答:“目前已经抵达并散布在外城客栈的共有四千六百二十三人,各军统领到齐后会来这里向末将报告,其余人员为掩人耳目尚未全部进城,预计两天内全数潜入完毕。” “很好,各部将士切勿轻举妄动,静候我的指令。”夜墨然嘱咐道。 “国师尽可放心。”幕凌寒答应。 他又补充说:“国师,陛下此刻正在外城,住在好再来客栈,每日正午会在帽儿街散步,您现在过去应该还能遇见。” 夜墨然闻讯,毫不犹豫起身前往帽儿街。 不久便发现了吴天正的身影,他并未乔装打扮,反而穿着青衫长袖,头戴高冠,一副私塾先生的模样,谁也猜想不到他就是那天下第一高手,景国的皇帝。 只见吴天正正在和街头小贩为了一包茴香豆讨价还价,夜墨然悄悄传音唤了一声:“陛下。” 吴天正表面并无异样,最终无奈付了三文钱买下豆子,吃了一颗后才传音回应:“国师,你们可是来得太慢了,我都已经在外城晃悠好几天了。” 夜墨然解释道:“我们在通州休整了一天才出发,耽误了些时间,陛下可有所发现?” “四日前偶遇宁王林宇飞,国师猜测得没错,那年轻人的修为几乎紧追朕之后。”吴天正透露。 夜墨然心头一紧:“陛下没有暴露身份吧?” “废话,朕有意隐瞒,他怎会轻易识破朕的试探。”吴天正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正当他要继续传音时,几个戴着红袖章的街道管理人员突然走向他,显然是因为他刚刚随手扔掉了茴香豆的包装袋。 吴天正一时愕然,这些人怎会发现自己? “随地扔垃圾,罚款五文!”管理人员严肃地说。 吴天正愣住了:“就扔个纸袋还要罚款?什么鬼规定!” “你这读书人的模样,怎么素质这般低?知不知道爱护环境人人有责?给我站那儿别动,我这就给你好好念一遍咱们帝都的卫生管理条例!”管理人员一本正经地数落起来。 “不准乱丢垃圾,不准随地吐痰……” 夜墨然站在不远处,忍不住哑然失笑,看着吴天正遭遇这尴尬一幕。 谁能想到,堂堂景国皇帝竟然在外城因为乱扔垃圾被教育了一番。 “第四条,绝对不能随地解决内急,这是重中之重!你要敢,老子就亲手把你那玩意儿缝上!听见没有,给我复述一遍!”吴天正肚子里憋着一股邪火,他奶奶的,身为一国之君竟被人教训得跟个小辈似的,关键是还不能反驳! 夜墨然则在一旁暗自发笑,看着吴天正一脸黑线地接受梁国城市管理法规的洗礼,这画面可真是稀奇。 吴天正悻悻地把纸袋揣进口袋里,见城管放过他,才舒了一口气。 他嘀咕传音:“国师,你怎么也不提前跟我提个醒。” 夜墨然苦笑不已:“我也是没反应过来,陛下您受委屈了。” 吴天正又掏出一枚铜板买了一碗凉茶,坐下传音:“林宇飞的修为确实一流,国师你得注意了。” “如果不是我亲自盯着他,他人要动手杀女帝,旁人根本挡不住。也就是说,万一林宇飞进了皇宫,我不在场,他要下手,那是无人能阻的。” 夜墨然坐在小吃摊上,眉头紧锁:“我认为他还不至于走到那一步。” 吴天正疑惑:“国师的意思是他还会顾及亲情不成?” 夜墨然摇摇头:“他早成了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但这不代表他会轻易杀掉女帝。一方面,他处心积虑就是为了在天下人未察觉时顺利登基,自然不会留下弑君的污名;另一方面,我们的交易中包括保护林暮雪,基于这一点,他也不会允许暮雪遇害。” 夜墨然思索片刻,谨慎问道:“陛下,您有没有办法在不被任何人察觉的情况下,给暮雪传递一个消息?” 吴天正饶有兴趣:“国师是不是有了新发现?这事倒也不是难事。” 夜墨然分析道:“我怀疑宁王的私军可能已经秘密潜入帝都。” 吴天正面色一凛:“这可不是好消息,帝都这么大,想找这批私军岂不是海底捞针?” 夜墨然回应:“我大概能找到线索,但行动不便,需要暮雪亲自处理。” “陛下能否设法秘密传信告知暮雪,让她下令掌管城门的官员,核查近一个月,甚至一个半月以来所有进入帝都的外地人记录,特别是青州和江州籍贯的外来者,目前仍滞留在帝都的务必详查!” 吴天正疑惑:“这样做就能找到那些私军吗?” 夜墨然目光深沉:“至少是个大概方向。外地人进城都要登记,宁王私军多出自青州和江州。如果他们真的按计划潜入帝都,这段时间肯定会有大量这两地的人涌入。通过排查他们的落脚点,就有可能摸清私军的藏身之处,届时我们就可以先发制人,一举围剿宁王府,先把林宇飞拿下再说。” 吴天正拍板决定:“这事我来办。” 夜墨然感谢后离去,回到国宾馆专心修炼,他知道此时林宇飞不会来找他,自己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做好部署。 夜幕低垂,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在城墙之上,旋即挥出右臂,一道尖锐的破空声划破寂静。 身影瞬间借力消失在黑夜中,那枚疾飞而出的石子如同隐形的利剑,无声无息地射向前方。 正在御书房中的林暮雪陡然警觉:“何人?!” 话音刚落,御书房大门瞬间被穿透一个小洞,紧接着两位身着红色太监服饰的老太监闪身而入,其中一人试图拦截那枚石子,却没能成功。 强大的四品上层巅峰真气竟被石子上的力量轻易瓦解,掌心被击穿,且石子完好无损! 林暮雪瞠目结舌,这表明射出石子的人修为极高,想要取她性命易如反掌。 那颗裹着纸张的石子精准地落在了她的书桌上,由于速度太快,纸张上连一丝血迹都没沾染。 “好深厚的修为!”林暮雪凤眼含惊,两名老太监更是满脸羞愧,跪地道:“老奴护驾不力,请陛下治罪!” 三人皆为四品上层巅峰高手,却直至石子破门而入才感知到空气的微妙波动,这袭击者的实力之恐怖,令人胆寒! 林暮雪虽惊犹定:“无需自责,对方修为显然高出我们太多,幸好似乎并无恶意。” 第181章 宁王动手,政变 “皇上小心些。”老太监心细如发,看到林暮雪拿起桌上的石子,立马提醒。 林暮雪淡然一笑:“无妨。”她揭开封在石子上的纸条,丢开那枚硬币大小的石子,心里又是一阵感慨,暗赞出手之人的深厚修为。能在皇宫内精准投掷,显然此人对皇宫布局了若指掌,但究竟是何方神圣? 瞥了一眼纸条内容,林暮雪脸色陡变,立即下令:“方公公,速速传召杨太师和李元霸李大人入宫。” 片刻后,接到紧急召唤的杨万里和李元霸火速赶至皇宫。 “陛下深夜召见,可是有何要事?”杨万里询问。 林暮雪没有卖关子,直接将纸条递给他们,二人仔细一看,李元霸顿时满脸喜色:“陛下,这是哪位高人传来的消息?” 林暮雪眉头微蹙:“朕也不知其身份,但他提供的线索极为关键。二位怎么看?” 杨万里内心震动,表面却镇定分析:“对方说得没错,宁王的私军很可能早就潜入了帝都。按照他提供的方式,通过排查近段时间从青州、江州进入帝都的外地人,确实有很大可能揪出宁王的私军!若真能找到这批私军,宁王的阴谋就将彻底曝光!” 李元霸则显得忧心忡忡:“此人心知肚明宁王之事,我们寻找多时未果,他却轻易找出线索,会不会是宁王故意设下的圈套?” 林暮雪点点头,眼中闪烁坚定:“你说得有道理,但现在我们也只能放手一搏。李元霸,此事交由你亲自督办。” 李元霸应道:“陛下放心,属下必当全力以赴。 但臣担心这样一来可能会打草惊蛇,万一宁王察觉,恐会狗急跳墙。” 林暮雪眸光坚毅:“就是要让他感受到压力,乱中才能觅得破绽,若等他一切准备妥当,我们就更被动了。” 次日,阳光明媚,夜墨然悠哉地走出国宾馆,在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里饮酒等待着访客。 他深知宁王在帝都布满了眼线,要找到自己的行踪并非难事。 果然,不多时,一阵香风袭来,一名身着蓝衣、戴面纱的雪梅径直坐到了他对面。 夜墨然挑眉,手中把玩着酒杯,调侃道:“雪梅姑娘,久违了,夜某这几日可是对你思念得紧呐。” 雪梅轻轻一笑:“能得到国师的挂念,是雪梅的荣幸。” 夜墨然利用聚气传音问道:“听说大军已至,宁王是否准备好了?” 雪梅面色转为严肃:“三日后子时,东门守将刘煜会准时开启城门,还望国师届时率大军进城。” 夜墨然扬了扬眉:“为何要等到三天后?” 雪梅回道:“为确保万无一失,殿下还需几日调动兵马。” 夜墨然看似好奇地追问:“三天内调度兵马,来得及吗?莫非殿下的兵马早已潜入帝都了?” 雪梅含笑回应:“国师智谋过人,何须多问?” “是我心急了。”夜墨然随口道歉,目送雪梅离去,眼中寒光渐起。 一日后,帝都街头巷尾忽然出现大批官兵,逐一搜查客栈,多人被捕。 这一消息迅速传至宁王府。 林宇飞听闻此事,略感惊讶地看着麒麟:“这不会是个巧合吧?” 麒麟紧锁眉头:“据底下回报,短短半天工夫,已有八百多咱们的人被抓,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而且兵部李元霸前晚连夜调阅了最近两个月帝都的进出记录。” 林宇飞冷笑一声:“看来还是低估了她,竟能找到我兵马的藏身之处。” 麒麟神情紧张:“殿下,既然事情已经败露,我们不能再拖延了。” 林宇飞深吸一口气,果断下令:“不必再等,你即刻去集结人马,让兵马司今晚实行宵禁,并通知赵无极他们,本王决定今夜子时率众闯宫,让他们先行一步。” 麒麟领命而去,林宇飞则提笔写下一封信,派人送往国宾馆,告诉夜墨然他决定提前行动。 夜墨然收到信后,立刻找到了正在街头闲逛的吴天正:“陛下。” 吴天正不动声色地悄声问道:“国师怎么看上去有点焦急?” “宁王要动手了,就在今晚!” 吴天正低垂眼帘,平静回复:“明白了,国师需要朕怎么做?” “监视勇武卒的官员也是宁王的人,待会儿我会出城统领军队,子时一过便率兵入城。今晚帝都会实施宵禁,请陛下傍晚后,带上两位高手,设法潜入皇宫保护暮雪的安全。” 吴天正点头:“朕明白,国师你自己也要小心。” “多谢陛下关心,有武王随行,我不会有事。无论如何,首要保证暮雪的安全,这一点夜墨然在此先行拜托陛下。” 随着决战时刻的逼近,夜墨然的心也开始难以平静,他只愿林暮雪安然无恙,其余万事皆可商量。 吴天正离去后,夜墨然也随之出了城,前往勇武卒驻扎之地,静候子夜钟声敲响那一刻的到来! 夜色渐浓,勇武卒驻地内,夜墨然敛息凝神,突然睁开眼对吴天虎吩咐道:“吴前辈,你速回城中寻慕凌寒,让他于子时过半后集合所有陷阵士,严密守护帝都五城八门,一旦发生冲突,务必一个不留!” 吴天虎颔首,不多言语,迅速执行任务。 他刚离开,兵部右侍郎陈轩便匆匆赶来,一脸紧张:“夜国师,王爷都已经和您沟通好了吗?” 夜墨然平和地道:“陈大人别紧张,时机还未到。记住,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走上了这条路,那就必须坚持到底。你待会儿随我一同入城即可,放心,宁王殿下已与我商议妥当。” 听罢,陈轩才算稍微安心,心中默默祈祷这次行动能够成功。 夜幕彻底降临,吴天虎及时返回,简单一句“都安排好了”,夜墨然满意地点点头。 陈轩疑惑地看向二人,夜墨然轻松解释:“就是做了些小安排,毕竟要助宁王一臂之力,马虎不得。” 此时,由于宵禁令的颁布,街头巷尾一片寂静,百姓们早早歇息。 然而,有些人却在此刻逆流而动。 赵无极换上官服,面对镜中映出的斑白双鬓,眼神愈发犀利。 赵家百年来在梁国地位超然,一度三公皆姓赵,然而近年来家族地位每况愈下,更因那夜墨然的“插手”,险遭灭顶之灾。 “幸好几年前押宝在宁王身上,才有今日翻盘的机会。”赵无极暗自感慨。 这时管家悄声禀报:“老爷,林大人他们来了。” “甚好!”赵无极振作精神,走出房门步入厅堂,只见林墨白等一众官员焦急等候,见他出来纷纷起身行礼。 “诸位同僚,从今夜开始,我们将共同改写梁国历史!”赵无极庄重宣布,众人附和响应,携手离开太傅府,弃用官轿,选择步行前往皇宫。 接近皇宫之际,守城士兵喝止,赵无极威严回应:“本官乃是太傅赵无极,与众大人有要事求见陛下,让开道路!” 守城士兵一听不敢阻拦,众人顺利进入皇宫。 赵无极等人愈发激动,林墨白低声询问:“太傅大人,陛下武艺高强,她不会对我们动手吧?” “她不敢,我等掌握着朝廷众多事务,没了我们,林家又能依靠谁?况且,宁王既然让我们先来,必有所准备,无需担忧。”赵无极自信满满。 前行途中,一位身穿红袍的新任总管太监方绍出现在前方,阴冷的目光扫向赵无极等人:“诸位大人,陛下让我在此恭候多时了。” 赵无极并不惊讶,示意众人跟随方绍前行。 不久,他们来到了议事大殿前,台阶之上灯火通明,四周戒备森严,太监、宫女、禁军整齐排列,兵部尚书李元霸、太师杨万里及其子杨简、礼部尚书房霖等官员分列两侧,齐王林飞扬、陈王林飞虎、明王林飞龙等老者站在最后。 而在正中央,身着龙袍的女子——女帝林暮雪端坐龙椅,秀眉如画,红唇娇艳,今日特地精心装扮,美艳不可方物,手中横放着象征权威的天子剑。 赵无极等人意识到行踪早已暴露在女帝眼皮底下,于是不再掩饰,均未行跪拜之礼。 李元霸愤慨地质问:“赵无极、林墨白,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想逼宫不成?” 赵无极从容微笑,直言不讳:“近年来我大梁灾害频繁,战事不断,本官深思其中缘由,现已得出结论——乃是因为当今女帝昏庸无道,致苍天生怒,灾祸频仍!” 林暮雪闻言嗤笑,赵无极毫不客气地继续挑衅:“林大人认为此言荒谬?非也!历来未曾有过女子居帝位,女帝不仅杀害忠良,且在绿坪谷之战中使我梁国损失惨重,如此之人,怎配坐拥江山?” 林墨白趁机附和:“太傅所言,实非荒谬。女帝滥杀无辜,战事失利,这样的统治者,又有何资格领导我大梁?” 林暮雪嘲讽地看向他:“那依林大人之意,这龙椅该由你来坐?” 林墨白义正言辞:“在下身为梁国之臣,生死皆系梁国,倘若女帝能真正为我梁国黎民百姓着想,我林墨白愿大胆请求陛下禅位,让真正的贤能者继承帝位!” “哦?那林大人心里的这位‘德才兼备者’究竟是谁呢?”林暮雪的手指轻轻搭在剑柄上,语气冰冷。 尚未察觉危机临近的林墨白,依然大言炎炎:“本官认为,宁王殿下……” 第182章 黄泉碧血 正当林墨白即将说出宁王的名字,林暮雪手中的天子剑瞬息出鞘,剑光犹如霹雳般直劈而下,狠辣无情,毫无保留。 就在剑气即将落下之际,一道强劲的掌风自远方突兀而来,硬生生抵消了剑气,地面随之龟裂开来。 显出身形的,正是尚膳监的总管太监海贵,他那一手强大的内力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赵无极心头一宽,果然如他所料,宁王在皇宫中早就布下了暗棋。 海贵不急不躁地走向场地中央,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平静地说:“陛下,请莫急躁,不妨让林大人把话说完。” 方绍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像毒蛇般死死盯住海贵:“好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 海贵面色如常,淡然回应:“总管大人若想找茬,随时奉陪。” 林暮雪收剑而立,缓缓从龙椅上站起,环顾四周,不少原本隐藏在暗处的太监宫女、巡逻禁军陆续现身,皆是宁王的潜伏力量。 她冷笑一声:“想不到我这皇宫竟成了叛逆滋生之地,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全都冒出来了!” 赵无极满脸戏谑,无视了齐王林飞扬的震怒咆哮:“老家伙,少废话,大局已定,你们就甭挣扎了。只有宁王,才能引领我大梁重回强盛之路。” 林飞扬怒发冲冠,简直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年岁最小的宁王竟然掀起如此剧变,今日不论胜负都将血流成河,动摇国本。 赵无极对此嗤之以鼻,而李元霸则愤恨不已:“你们这些叛党,想要颠覆我大梁几百年的根基吗?” 这时,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话语间满是对李元霸的鄙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远处密密麻麻的士兵潮水般涌来,为首之人赫然穿着龙袍,头戴冕旒,正是宁王林宇飞。 身后跟着数千精兵悍将,连守城禁军也被其策反,禁军统帅周龙面无表情地伴随左右,另一边则是雪梅及麒麟等一众高手。 林飞扬悲愤交加,直指林宇飞:“林宇飞,你竟敢做出这般忤逆之举!” 林宇飞却嬉皮笑脸:“陛下,你应该称我为陛下了。” “狂妄!”方绍怒不可遏,旋即出手,海贵早有防备,两人掌力交接,巨响过后各自退了三步。 方绍愕然发现,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太监实力竟与自己不相上下。 林暮雪提剑上前,眼神中首次闪烁出愤怒之火:“你终于出现了。” 林宇飞收敛笑容:“你回国后秘密挖掘地下通道,并在其中囤积了大量的火药。眼下我们脚下就有至少十万斤炸药和无数火油,这些我全都知道。” 杨万里等人闻听此言,皆惊骇万分,难以置信地望向林暮雪。 林暮雪面容扭曲,握剑的手几乎要把剑柄捏碎。 林宇飞嘲笑她:“为了今天,我筹划了十几年,步步为营,你又拿什么跟我斗?你以为那些炸药就能炸死我?尽管试试看它能不能炸响!” 林暮雪近乎疯狂地嘶吼:“我必杀你!” 她径直冲向林宇飞,李元霸等人惊骇之余欲要阻拦,无奈林暮雪身为四品武者,速度之快让他们鞭长莫及。 只有少数几位同样达到四品的大内高手试图救援,其余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关键时刻,林宇飞身后一名男子闪电般跃出,两指夹住天子剑剑尖,用力一拧,林暮雪顿感一股磅礴之力通过剑身传来,让她措手不及,长剑脱手而出。 此人同时挥出左掌,欲直接擒下林暮雪。 林暮雪奋力反击,双掌相对,爆发出惊世骇俗的力量。 然而,她终究抵挡不住那股雄厚内劲,口喷热血,那热血裹挟着真气激射向林宇飞。 宁王反应迅疾,抓过身旁一人当作盾牌,雪梅亦轻盈闪避。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林暮雪喷出的鲜血竟诡异地绕过了阻挡,以更快的速度扑向那名三品武者。 眨眼间,两声凄厉惨叫划破夜空,林宇飞推开身前的挡箭牌,只见那人被鲜血沾染的部分皮肤迅速腐烂流脓,就像烈日下的冰雪般快速消融。 那位三品武者同样遭受厄运,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地上只剩下两具白骨,血迹斑斑! 全场一片惊悚! “黄泉碧血!”林宇飞声音冰冷,目光死死锁定受伤倒地的林暮雪,“原来这就是你的杀手锏啊!” 江湖传言,有一种世上最凶猛的奇毒名为“黄泉碧血”。其诡异之处在于使用者须先自行服毒,待血液变异后,便会变为一种致命毒血。 这种毒血无所不侵,无论金石铁器还是武者真气,都不能阻止其渗透。 一旦沾染此毒血,即便是三品顶尖高手,也只能束手待毙,等待死亡降临! 就在这一瞬息间,林宇飞惊愕地发现,林暮雪竟然不惜服下了天下第一奇毒——黄泉碧血来对付他!这毒药不仅让使用者活不过三天,其恐怖的毒性足以让人闻风丧胆。正因为如此极端狠辣,黄泉碧血很快便被禁止流通并销毁。 林宇飞怎么也没想到,林暮雪会以这种方式来与他同归于尽。 幸好他平日里谨慎多疑,才躲过了林暮雪的致命一击。 林暮雪布下的皇宫暗道炸药,不过是诱饵,她深知林宇飞在宫中有众多耳目,真正的目标是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拉林宇飞一起赴死。 \"哪怕赔上性命,我也要复仇!\"林暮雪的眼神如同利刃般狠戾,全然不顾自身安危,向林宇飞直冲而去。 然而,林宇飞早已洞察一切,冷嘲热讽中,轻轻一点足尖,飘然后退:\"你的性子就是这样,表面冷静,内心一旦受到刺激就会失去理智。告诉你,就算再过一百年,你也杀不了我,退下吧!\" 他的话语落地,一股霸道的真气炸裂开来,将林暮雪震飞出去。 正与海贵激战的方总管情急之下,硬生生承受了海贵一掌,随后凌空飞起,稳稳接住林暮雪,迅速后撤。 林暮雪心中悲凉,从刚才那一击中,她深刻认识到自己与林宇飞实力上的巨大鸿沟,连近身搏杀的机会都没有,对方完全可以在不接触的情况下轻易碾压自己。 \"终究我还是无法替夜墨然报仇,是我太没用了……\" \"陛下!陛下!\"杨万里等人急匆匆围拢过来,将林暮雪严密保护在身后。 李元霸怒不可遏,瞪向赵无极等人以及面无表情的周龙率领的叛变禁军:\"周龙!陛下待你不薄,委你重任统帅禁军,你为何背信弃义!你根本不配称为军人!\" 原本若是周龙率禁军忠诚抵抗,他们尚有机会借助皇城禁军与宁王周旋,如今兵力全在林宇飞手中,败局已定! 林宇飞此刻得意至极,笑声猖獗,他下令逼迫林暮雪投降,否则将玉石俱焚,连她的亲弟弟也不会放过。 就在这时,一个久违的声音蓦然响起,带着熟悉的调侃与嘲弄:\"我儿奉先何在?速来拜见义父!\" 林暮雪心头剧震,林宇飞更是脸色大变,惊恐地望向声音传来之处。 那个曾经戏耍他上演\"董卓戏貂蝉\"的家伙,怎么可能还活着? \"谁!到底是谁在说话?\"林宇飞虽然记得那荒唐一幕,但此时此刻,竟有人胆敢公然提及此事,令他心头惶恐不安。 无数火把照亮夜空,大军如潮水般涌入皇宫,一个身影手持人头,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正是夜墨然! \"宁王,看清楚老子是谁!\"夜墨然杀气腾腾地瞪着林宇飞。 林宇飞瞠目结舌,望着这个本该死去的夜墨然,赵无极愣住,林墨白傻眼,李元霸等一众官员则是惊喜交加,唯有林暮雪泪如雨下。 \"你没死!怎么可能没死?!\"林宇飞震惊不已,失声尖叫。 夜墨然满脸恨意:\"老子没死,死的就是你了!周龙!\" 随着夜墨然的一声断喝,原本倒戈的周龙抽出战刀,振臂高呼:\"皇城禁军听令,遵照国师命令,诛杀叛贼!\" \"遵命!\"皇城禁军应声而动,纷纷调转刀锋,对昔日战友痛下杀手,局面顷刻间变得混乱而激烈。 林宇飞迅速回过神来,面目狰狞:\"好你个夜墨然,竟敢装死算计本王!\" \"王爷?穿上了龙袍就以为自己是皇帝了?今天老子就送你上路!\"夜墨然想起无数无辜士兵和百姓惨死在林宇飞的阴谋之下,心中的愤怒再也抑制不住,跃马而出,直取林宇飞。 林宇飞阴冷一笑,亦冲破护卫人群,准备一掌将夜墨然这个变数彻底抹杀。 然而,当他冲至夜墨然面前时,却发现夜墨然露出诡异的笑容,紧接着,一股强大无比的气势瞬间锁定他。 林宇飞心中警铃大作,急忙转身推出一掌。 只见一名儒雅男子出现,身穿儒衫,头戴高冠,留着山羊胡,面容普通,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两人双掌相交,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冲击波席卷四周,周围众人尽数被震翻在地。 两人的对决威力惊人,瞬间清空了方圆百米范围。 \"你究竟是谁?!\"林宇飞惊恐交加,声音嘶哑地咆哮着。 原来,早在夜墨然的安排下,早早隐藏在皇宫中的吴天正现出身形,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本尊乃是大景皇帝,吴天正!\" \"吴天正?!\"林宇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位大景帝国的第一高手,早已经是二品境界的顶尖强者,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两大高手对决,他人难以插手。 吴天虎瞅准时机,跃入战圈,对着宛如蝴蝶般在禁军中穿梭杀敌的雪梅嘿嘿一笑:\"丫头,上次在景国咱们见过一面,老夫就想着跟你较量一番,今日正好兑现!\" 雪梅察觉情况不妙,这时又有两位随吴天正一同潜伏在皇宫中的景国供奉现身,皆是三品下层修为。 三人联手,雪梅顿感压力倍增,陷入了苦战之中。 第183章 复仇时刻 短短几分钟之内,局势乾坤逆转,原本志得意满的宁王大军眨眼间陷入包围圈。 林宇飞被吴天正牢牢牵制,无法脱身;雪梅则面临吴天虎带领的三大景国高手夹击,形势极其危急。 勇武卒联合周龙指挥的皇城禁军,对宁王私军展开了一场无情的屠杀。 麒麟全身颤抖,心中一片绝望;赵无极等人腿肚子打着哆嗦,因为他们看到了夜墨然手持利刃,杀气四溢地朝他们逼近。 正当夜墨然欲杀向赵无极等人之际,杨简焦急的声音响起:“国师,陛下昏过去了!” 夜墨然一听,心弦紧绷,立刻丢掉手中刀,大声疾呼:“周龙,赵无极这几个混蛋一个都不能让他们跑了!要是跑了一个,老子扒了你的皮!” “国师尽管放心,他们插翅难飞!”周龙咬牙切齿,领着人马直扑赵无极一行,他对这群曾让自己九死一生的家伙恨之入骨。 夜墨然飞奔至林暮雪身边,只见她脸色苍白,已然昏迷。 他焦急万分:“陛下怎么了?” 方绍快速解释:“受了伤,还服下了毒药。” “服毒?”夜墨然震惊。 得知碧血黄泉之毒的可怕,夜墨然心急如焚:“快去找解药!太医呢?都躲哪儿去了?” 在李元霸等人惊惧的目光中,夜墨然毫不犹豫地抱起林暮雪,朝着后宫疾驰而去。 “方总管,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们随国师保护陛下。” 杨万里当机立断,带领一众文官追随夜墨然而去,毕竟留在这里是帮不上忙,反而可能成为牺牲品。 方绍则眼神坚定,带领七名大内高手加入禁军和勇武卒,共同斩杀叛贼,战场上杀伐之声不断。 另一边,夜墨然终于找到一群瑟瑟发抖的太医,拽住其中一人,要求立即救治林暮雪。 太医们乍见夜墨然,吓得魂飞魄散,误以为遇见了鬼魂,直到夜墨然踢了他们几脚,才确认他是活人。 不久后,林暮雪悠悠转醒,一见到夜墨然,泪水不禁滑落,声音微弱地问:“这是梦吗?” “不是梦,是真的!我回来了,我没死!我是活生生的人!”夜墨然嗓音颤抖,紧握住林暮雪的手,即便知晓她身上有毒血,他也毫不畏惧。 林暮雪的哭声在太医院里回荡,太医们全都看傻了眼,只见女帝陛下投入夜墨然怀中嚎啕大哭,夜墨然则紧紧抱住她,坚决不肯放手。 后面的杨万里、李元霸等官员目睹此景,互相对视一眼,默契地选择了默默退出,各自心中掀起滔天巨浪——莫非咱家陛下跟夜墨然…… “别哭,暮雪,黄泉碧血的解药在哪?”夜墨然心疼地抚摸着林暮雪的秀发,语气急切地问道。 林暮雪渐渐恢复清醒,推开夜墨然,庆幸毒血并未外泄。 她哽咽着说出解药的位置:“宝库第三架第二个盒子里。” 夜墨然示意太医赶紧去取解药,太医们生怕惹祸上身,争先恐后地跑去拿药,心想着还是离这对鸳鸯远点为妙,以免被迁怒。 拿到解药后,夜墨然亲自监督林暮雪服下,这才稍稍安心。 考虑到前方战事未定,他虽万分不舍,却不得不告别:“我去前面看看战况,你留在这里比较安全,等我把事情处理好,第一时间回来陪你。” “别走……”林暮雪紧抓夜墨然的手,泪水盈眶,满是恐惧和恳求,“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夜墨然深情回应:“放心,我这次不会再离开了,以后我会一直在大梁陪在你身边。等我解决了林宇飞那个混蛋,马上回来见你。” 门外的围观官员们纷纷点头,果然不出所料,这对小情侣关系匪浅! 林暮雪理解当前情势需要夜墨然坐镇,只好含泪目送他离去。 夜墨然重返战场,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皇宫外墙被破坏得如同遭受炮击一般,长达百米。 林宇飞和吴天正的身影消失不见,吴天虎身边只剩下一个身着蓝衣的女子,她面色苍白,嘴角挂着血丝,满怀仇恨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她因修为被封印,曾经的三品中层顶尖高手,如今却成了普通人。 麒麟不幸丧命,遍地尸体,皇城禁军成功擒获大部分叛军。 夜墨然快速了解战况后,果断作出部署:“周龙,把这些叛军统统关押起来,刘将军你带人继续追击逃亡的叛军,慕凌寒负责守住城门,一个叛军也不能放跑!” 刘田将军领命出击,周龙则冷笑一声:“那国师,这些人渣怎么办?” 赵无极、林墨白等已被俘虏的叛臣一个个灰头土脸,几个胆小的甚至吓得尿了裤子。 夜墨然狞笑着捡起地上的刀,厉声道:“他们怎么办?你还好意思问我!你们这群混账,害我在战场上损失了多少兄弟?多少本可以平安归来的勇士,就因为你们这些王八蛋,永远回不到家人身边!现在你们还有脸问我打算怎么做?如果不是你们,老子怎会在金林关失守?如果不是林宇飞,陛下怎会在绿坪谷兵败?老子这次回归,就是要找你们这群渣滓清算旧账,报仇雪恨!” 话音刚落,夜墨然挥舞着手中的刀,怒吼着朝林墨白冲去,一刀直劈他的脑袋! 夜墨然手中的刀光一闪,林墨白的脸颊瞬间多了一条深深的血痕,痛得他惨叫连连。 身为工部尚书的他,一辈子养尊处优,从未经历过这般皮肉之苦,此刻双手捂脸,叫声撕心裂肺。 夜墨然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刀刀狠辣,每一下都让林墨白的官服浸染更深的血色。 仅仅两分钟,林墨白就已经面目全非,倒在血泊中,气息全无,半张脸几乎被削去。 旁边的赵无极见状,吓得屁滚尿流,狼狈不堪地连滚带爬,乞求饶命:“夜墨然,饶命啊!再也不敢与你为敌了,求求你放过我!” 夜墨然冷笑道:“放过你?这半年来,我装死深入景国,每日每夜都想把你们这两个渣滓剁成肉酱,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言罢,夜墨然一刀刺入赵无极的心脏,狠劲搅动,赵无极连句话都说不出,只能无力地抓着刀柄,血如泉涌,最终也步了林墨白的后尘。 太傅赵无极就这样倒在夜墨然的刀下,但在场之人并无同情,尤其是那些皇城禁军,他们曾在金林关死守,正是因为这些人的背叛才导致了那么多袍泽兄弟的牺牲。 清理完赵无极,夜墨然心中的怒火稍减,转向吴天虎身旁那位满脸怨恨的美丽女子,笑嘻嘻地道:“雪梅姑娘,又见面了。” 雪梅咬牙切齿:“夜墨然,想不到我们终究还是栽在你手里!” 夜墨然笑容依旧:“你们怎会知道,为了这一刻,我夜墨然付出了多少努力?告诉我,林宇飞是否还有余党,只要你如实招来,我或许会考虑留你一条生路。” “你对美女倒是挺客气的,不过别想我会屈服!”雪梅嗤笑,眼中却闪现恐惧。 夜墨然却邪魅一笑:“你可知道,对于敢跟我作对的女人,尤其是大美人,我的手段可是‘特别照顾’哦。林宇飞那么宝贝你,如果我现在把你扒光了去找他,你觉得他会怎样?” “你休想!”雪梅咬牙切齿,眼中恨意滔天。 夜墨然眼中闪过一丝冷酷:“我夜墨然可没开玩笑,你若不说,我就把你卖到妓院去,到时候你不仅是宁王王妃,更是人人争相羞辱的对象。林宇飞要是还敢来找你,那就是给自己戴绿帽子,你说他会不会乐意?”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夜墨然的报复心理果然非同寻常。 雪梅身体一颤,随后又恢复了镇定:“随你便,我陆雪梅早该是个死人了,如今失败,生与死对我而言并无区别。” 夜墨然微微叹息,语气变得平淡:“知道了,我会让人在你的墓碑上刻上全名的。” 话音未落,夜墨然一掌重重拍在陆雪梅胸口,她犹如断线风筝般飞出十几米,修为被封的她,根本抵挡不住这一掌之力,鲜血狂喷,如空中凋零的血色蝴蝶,最终坠落在地,香消玉殒。 夜墨然的果断与冷酷让众人咋舌,吴天虎却是赞赏地点点头,身边一名三品高手亦是对夜墨然的做法表示认同。 战斗结束后,重伤的方绍艰难走来,向夜墨然行礼:“见过国师。” 夜墨然连忙扶起他:“方总管不必多礼,快坐下休息。” 望着满目疮痍的战场,禁军已经开始清理,方绍感叹道:“若不是国师及时赶到,陛下恐怕已经遭了叛贼毒手。” 夜墨然回应:“还好没耽误,对了,方总管,你先去向陛下禀告,告诉她大局已定,我还要在这里善后。” 直至凌晨四五点钟,宫女太监们提着水桶清洗着地上的血迹。 周龙向夜墨然汇报:“所有叛贼都已悉数被俘,人数众多,暂时未能统计完毕。幸亏国师提前在外围布置了援兵,才能一举剿灭,但主谋林宇飞至今下落不明,他似乎是与景国皇帝吴天正一同杀出城去,城外许多设施都被他们的激烈交手所损坏。” 夜墨然眉头紧皱,担忧林宇飞能与吴天正这样的顶尖高手僵持许久,是否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吴天虎看出夜墨然的忧虑,安慰道:“放心吧,那小子再强,应该也敌不过陛下的。” 恰在此时,一个淡定的声音传来:“确实如你所说,但他还是逃脱了,朕未能完成国师所托。” 第184章 清理内患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吴天正面色苍白,衣袖破裂,嘴角挂着几星血迹,显然是受了内伤。 吴天虎惊疑道:“陛下,您受伤了?” 吴天正摆摆手,笑容中透露出一丝遗憾与自嘲:“些许内伤而已,修养几天就好。国师,抱歉,林宇飞那小子确实棘手,实力非凡,我仅能稍占上风,终究让他逃脱了。这次若非我出手,只怕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我先去偏殿歇息,等国师处理完这些事务再来详谈。” 夜墨然立刻安排宫女太监陪同吴天正等人前往偏殿。 他坐在石阶上,心中惋惜未能将林宇飞捉拿归案,但也能理解吴天正作为景国皇帝的顾虑,不能冒险拼尽全力。 这时,一名清扫战场的士兵上前询问陆雪梅的尸体如何处置。 夜墨然淡淡回应:“按宁王乱党叛逆罪论处,妥善安葬,不可损其遗体。” 不多时,周龙领着大批梁国官员陆续进入皇城,其中包括吏部尚书王元庆、户部尚书张远明、刑部尚书卫关等重量级人物,以及其他一些尚未接到消息的官员,他们有的甚至衣冠不整,一脸茫然。 当他们看到石阶上坐着的夜墨然时,皆是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张远明揉了揉眼睛,疑惑道:“国师大人?这不是在做梦吧?” 夜墨然淡然回应:“是我,张大人,好久不见。” 卫关和王元庆也匆忙赶来确认,惊讶之余,纷纷表示庆幸:“真的是国师!您还活着!” 全场哗然,对于夜墨然的“死而复生”,官员们无不震惊。 夜墨然清了清嗓子,严肃宣布:“各位深夜被召至此,是因为宁王林宇飞勾结太傅赵无极、工部尚书林墨白、御史大夫曾强、吏部侍郎常凯森、户部郎官周牧原等共计二十七名官员发动叛乱,意图篡权夺位,现已全被我镇压。” 听闻此言,众人震惊不已,王元庆愤慨地质问:“竟然有此事!这群乱臣贼子胆大包天!国师,陛下可安好?” 张远明庆幸道:“幸亏有国师,梁国有救了!” 卫关痛心疾首:“想不到宁王和赵无极他们竟敢谋逆,我们竟对此一无所知!” 夜墨然冷冷扫视他们三人,决定暂且不追究,而是面向全体官员,宣布道:“叛贼已基本肃清,除了首犯林宇飞仍在逃,赵无极、林墨白等人家族将被抄家,本人及其三代亲属流放通州,永世不得返回帝都。在新旨意下达之前,诸位需恪尽职守,不得懈怠政事。” 他接着命令兵马司总指挥使柳云龙贴出公告,悬赏十万两黄金寻找林宇飞的下落,同时警告任何包庇者一经查实,必将株连九族。 柳云龙领命退下,心中暗自揣测夜墨然的举动仿佛有着代替陛下发号施令的意味。 夜墨然转身看向王元庆、张远明和卫关三位尚书:“三位大人,我们私下聊聊。” 三人对视一眼,尴尬中带着忐忑,刚想开口,夜墨然已率先离去,三人只好紧跟其后。 夜深人静,两侧灯火阑珊,夜墨然突然停下脚步,背对着三人,双手搭在石栏上,悠悠道:“自从我从江宁县步入帝都任职,至今已过了一年半,期间不仅被尊为国师,还被册封为异姓王,在梁国可谓风光无限。” 张远明不失时机地恭维:“国师力挫敌军,拯救梁国于水火之中,堪称国家栋梁,我等都应学习国师的英勇精神。” 卫关附和:“正是如此!” 王元庆也赞同:“这次镇压宁王叛乱,国师完全担当得起异姓王的称号。” 夜墨然微微一笑,接话道:“你们说得没错,我也有同样的看法。” 三人闻言,微微放松,不料夜墨然话题一转,语调加重:“但是……” “我要表达的是,承蒙陛下恩赐,我夜墨然必当涌泉相报!无论何人,只要有半点对陛下不利之心,企图撼动梁国根基,我都誓与之生死相搏!” 夜墨然转过身来,眼神冰冷如霜,直视着王元庆三人,三人不由得一惊。 张远明紧张地辩解:“国、国师,宁王叛乱之事,我们三人确实不知情啊!” 夜墨然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容:“张大人,你当我夜墨然是三岁小孩么?你们三位身居高位多年,赵无极和林墨白的关系,以及他们与林宇飞的暗中勾结,你们三个能说一无所知?吏部侍郎常凯森是你王大人的下属,周牧原是你卫大人的属下,刘璇是你张大人的部下,现在你们都说不知情?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们三位年事已高,看人不清,管理下属不严,已经不适合再担任尚书职位了?” 卫关一听,吓得不轻,夜墨然这是要动他们三人啊! 王元庆惊慌却又试图为自己辩护:“国师,关于我们三人是否有罪,应由陛下裁决,我们三人对陛下忠贞不渝,对大梁的付出不容置疑,若您要论我们的罪行,至少也要在陛下面前进行。” 夜墨然冷哼一声,嘲讽道:“王大人是想用陛下做挡箭牌?” 王元庆尽力保持镇定:“我只是陈述事实,国师您挽救国家于危难,我等钦佩不已。但我们同样忠于陛下,而且您所说的那些关联,并未证实我们直接参与叛乱,如今大局已定,加上折损了不少人手,为了朝廷稳定,陛下也许并不会对我们施以重罚,顶多象征性地惩戒一番。” 夜墨然嗤笑一声,洞悉了他的心思:“你以为陛下会顾全大局,即使你们与林宇飞有所勾结,但只要没有实际行动,就不会有太大麻烦,对不对?” 王元庆默然,夜墨然的话句句直戳要害。 事实上,他们三人并非完全不知晓宁王的野心,尤其在夜墨然假死后,六部的一些官员频繁与赵无极、林墨白交往,他们怎么可能毫无察觉?但他们选择的是明哲保身,只要不涉及自身利益,谁当皇帝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 夜墨然轻笑一声,手轻轻按在石栏上,直视王元庆:“你如意算盘打得不错,但在我这里,可没有所谓离不开谁的道理。这大梁多的是削尖脑袋想当官的人,你王元庆不行,自有其他人能胜任吏部尚书之职!” “你敢!”王元庆眼神一变。 夜墨然冷笑回应:“你看我敢不敢,看我有没有这个权力!” 一掌落下,石栏瞬间粉碎,夜墨然身影一闪,出现在王元庆面前,单手扼住他的喉咙,将他提起。 这一幕吓得张远明和卫关目瞪口呆。 夜墨然怒斥:“我连林宇飞都不怕,还会怕你王元庆?就算陛下在这儿,我照样敢动你!你们这些墙头草,我早看不顺眼了,今天不收拾你们,将来还不知道要给我惹出什么祸端!” “国师饶命啊!”张远明扑通一声跪下,卫关也吓得连连求饶。 夜墨然最终松开了手,王元庆跌落在地,大口喘息,眼中满是惊恐。 此刻他才意识到,夜墨然已非昔日可比,刚才那一刹那是真心想要取他性命。 夜墨然收回手,淡漠道:“现在我不杀你们,并不代表你们无罪,只是你们还有用处。给你们活下去的机会,最好懂得珍惜。” 王元庆声音沙哑,连连答应:“下官愿为国师效力!” 夜墨然纠正道:“为陛下效力才是正理。各自好好反思去吧。” 夜墨然转身离开,留下三人面面相觑,心中庆幸不已。 张远明与卫关对视一眼,忍不住感叹夜墨然今非昔比,王元庆也意识到了夜墨然的强大与决心。 夜墨然回到太医院,杨万里等官员还在,见到他纷纷行礼。 夜墨然请他们先行离开,他有要事与陛下商议。众人识趣地告辞。 夜墨然走进房内,看到愣神的女帝陛下,她一回头,泪水再次滑落。 夜墨然心疼地抱住她:“没事了,放心吧,一切有我在。” 第185章 锦衣卫 话说那夜墨然,借着在景国的机会,受到景帝吴天正的青睐,摇身一变,化身夜无痕,成为了景国国师,步步为营,巧妙布局,一心只为对付林宇飞。 这一番经历,他毫无保留地向怀中的女帝娓娓道来。 女帝听罢,不禁泪珠涟涟,心中的疑云瞬间消散,明白了夜墨然之所以诈死不归,实则是为了她费尽心机,周旋于三国之间,每一步行动都是为了守护她的安危。 对此,她深感愧疚又感激涕零。 夜墨然温柔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滴,轻声安慰:“如今宁王已败逃,余下的乱党正在被一一缉拿,梁国的局势很快就能稳定,以后再无人能威胁到你。” “谢谢你,夜墨然。”女帝紧紧抱住他,这一刻,她只想放下所有伪装,静静地依偎在这个男人身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齐王林飞扬的轻唤:“陛下,国师。” 夜墨然拍拍女帝的背,柔声道:“我去处理一下,你好好休息一下。” “你能多陪我会儿吗?”林暮雪低声恳求,眼中流露出不舍。 夜墨然微笑着答应:“放心吧,既然我回来了,就不会再离开,以后的日子,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于是,夜墨然起身打开了房门,只见杨万里、李元霸、房霖等一众官员以及三位王爷已在院中等候。 他走下台阶,压低声音道:“陛下正在休息,我们说话尽量小声点。” 众人皆点头示意。 三位王爷心中也有些忐忑,经历了这次宁王叛乱,他们担心女帝和夜墨然会对王族有所猜忌。 毕竟,伴君如伴虎,尤其是在经历过这样的动荡之后。 满脸红光的老太师杨万里率先开口询问夜墨然:“国师,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办?” 他暗自庆幸自己早前及时与夜墨然化解了恩怨,要是学那赵无极一根筋,恐怕今天也要倒大霉。 夜墨然坐到石凳上,思索片刻后抬头说道:“陛下刚解毒,身体虚弱,这段时间的朝政事务就由咱仨——老太师您、我和房大人共同决策。另外,李大人……” “国师请吩咐!”李元霸立马回应。 夜墨然胸有成竹地道:“从今天起,李大人你要全力以赴抓军队建设,务必短期内打造出一支十万精兵强将,这是当务之急,该花的钱一分都不能省,有需求可以直接拟写奏折上报。” “我全力支持这项决定,诸位有何意见?”夜墨然的眼神扫过众人。 李元霸一听大喜过望,之前他就曾提出过强化军力的建议,但当时被一些大臣以战事将息、需休养生息为由驳回,户部还哭穷,让他束手无策。 如今夜墨然力挺此事,还赋予他放手去做的权力,怎能不让李元霸兴奋? “一切听从国师安排!”众人纷纷附和,心里清楚,既然女帝对夜墨然如此依赖,他们哪敢有异议?万一这赵某人将来成了皇后,那…… “杨简。”夜墨然忽然叫到名字。 老太师的儿子杨简立刻回应:“国师!” 夜墨然接着下令:“从今以后,工部就交给你掌管,我只有一个要求,像林墨白那种人,不准再出现在你的工部之内。” 杨简先是愣住,随后激动不已地看向自己的父亲。杨万里则又是惊喜又是欣慰,催促儿子:“臭小子,看我干啥,还不赶紧谢谢国师!” 让杨简接管工部,就意味着工部尚书的位置非他莫属。 杨简原本只是个正四品的吏部郎中,后来随夜墨然开矿炼钢,虽有所晋升,但也只是个从三品的小官。 现在一夜之间平步青云,对杨简本人乃至整个杨家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喜讯。 杨简连忙表示:“下官感谢国师的信任,定不负陛下和国师所托。” 夜墨然满意地点点头:“你既有才能又忠诚,希望你能充分发挥自己的才干。” 紧接着,夜墨然语调变得严肃起来:“下面我要说的事很重要,大家有什么看法尽管提出来,不必拘谨。” 众人心头一紧,知道夜墨然即将提出的必定是件大事。 夜墨然徐徐道:“我想在帝都建立一个新的机构,叫做北镇抚司,其下属设置锦衣卫职位,主要负责监督百官,直接听命于陛下。” 此言一出,全场官员无不心头震动,纷纷将目光投向夜墨然。 杨万里略微沉吟,带着一丝忧虑问道:“国师此举,是为了防止今日之事再次发生?” 夜墨然点点头,锦衣卫的监察职能,特别是“只遵皇令”这一点,意义深远。 以往梁国的监察权主要掌握在都察院的都察御史手中,但与锦衣卫有所不同。 都察御史终究是在朝为官,有时难免会在问题上偏向同僚。 而夜墨然创立的锦衣卫,则是要打造成皇帝的耳目,让官员们在皇帝面前无法藏匿任何行径。 房霖小心翼翼地询问:“敢问国师,这锦衣卫的负责人由谁来担任?” 夜墨然的目光转向了总管太监方绍:“锦衣卫指挥使之职,由方公公担任,同时设有左右副指挥使各一名,千户十名。锦衣卫不仅负责监察百官,还可巡行天下,缉捕罪犯,唯有身怀绝技且对皇室绝对忠诚者,方可担任此职。” 方绍听闻,精神一振:“下官领命。” 其余人皆心中暗惊,明白夜墨然此举旨在加强皇权集中,让锦衣卫成为皇帝的眼线,让未来的大梁官员在皇帝面前无所遁形。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聚焦在夜墨然身上,不少人心里盘算着,其中一位官员更是鼓足勇气开了口。 “国师,恕我斗胆问一句。” “讲。”夜墨然颔首示意。 官员显得颇为紧张:“这事儿,是陛下的意思,还是……” 他没敢把后面的话直接说出来,毕竟现如今夜墨然的身份地位太过特殊,身兼国师与镇国王两大要职,再加上他与女帝陛下之间的微妙关系。如果这锦衣卫是夜墨然个人意愿设立,难免引人猜测其背后的意图。 “难不成,解决了林宇飞,又冒出个夜墨然来篡权夺位?梁国最后到底姓林还是姓夜?” 夜墨然微微蹙眉,正准备解释,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一道平静的声音响起。 “国师之意,便是朕意。” 众人扭头望去,只见女帝陛下缓缓推门而出,夜墨然赶紧上前关切道:“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怎么起来了?” 众人一看这情形,心知肚明,或许咱们这位陛下已经彻底归属夜墨然了。 “你说过景国陛下还在偏殿等候,我应当亲自去表达感谢之情。”林暮雪柔声回答,而后将目光转向其他官员,轻声道,“诸位,今日这场变故,幸得国师大人出手平息。从今日起,国师所言即朕口谕,如有违逆,按抗旨论处!” “臣等遵命!”众官员震惊之余,连忙应承下来。 林暮雪挥手示意:“诸位可以退下了,近日政务繁杂,还要辛苦各位了。” 杨万里等官员急忙告退,三位王爷却留了下来。 待其他人走后,齐王林飞扬试探性地开了口: “国师,陛下……” “皇叔有何要事?”林暮雪反问。 明王林飞龙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问出了那个敏感的问题:“陛下,您和国师大人……” 夜墨然听得此言,既有点尴尬又带点得意,心想着,嘿,哥们这可是有个皇帝老婆啊!他满眼期待地望向女帝,好奇她会如何向自己的娘家人介绍两人关系。 没想到,女帝的回答直接得让夜墨然瞠目结舌,三位王爷更是集体石化。 “三位皇叔,我和国师早已有了亲密接触,早在很久以前,我就已是夜墨然的人。” 夜墨然愣住了,三位王爷倒抽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暮雪。 然而,女帝并无更多解释,只用柔和而又坚决的语气说:“无论将来发生何事,我此生只认定了他!” 陈王林飞虎愣了几秒,磕磕绊绊地问:“那……那梁国将来怎么办?这江山……” “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仔细考虑过了。落尘近期励精图治,表现出了足够的能力和决心。”林暮雪走向夜墨然,握住他的手,柔情蜜意地说,“待时机成熟,我会禅位给落尘,然后嫁给夜墨然,成为他的妻子!” 夜墨然被这一席话惊得哑口无言,心脏怦怦直跳。 这可是江山社稷、皇位传承啊!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夜墨然声音颤抖。 林暮雪坚定地回答:“在你不在的这段日子,我才明白自己有多爱你。相比于你,这千里江山何足挂齿?除了你,我什么都不需要!” 这深情表白如同烈火焚烧夜墨然的心,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一把将女帝抱起,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般开心大笑。 “这是我妻子,我夜墨然此生挚爱之人!”夜墨然大声宣告。 三位王爷见此情景,只能苦笑,心想,既然侄女心意已决,也只能送上祝福了。 “既然陛下心意已定,老臣祝愿陛下与国师百年好合。”齐王林飞扬率先表态。 “我们也同样祝福,国师,你可要对我们陛下好好的!”陈王林飞龙紧跟其后。 夜墨然放下林暮雪,有些语无伦次:“你们放心,无论如何,我都绝不会辜负暮雪!” 明王林飞虎见状,笑了笑:“看来我们的担忧多余了,陛下找到了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气氛温馨和谐,仿佛一家人般其乐融融。 偏殿中,吴天虎打着哈欠,一脸无聊:“这夜小子跑哪儿去了?晾着咱们不成?” “你就少说两句吧,人家国师和女帝久别重逢,多待一会儿不行吗?”吴天正翻了个白眼。 就在此时,殿外太监匆匆进来禀报:“四位,陛下和夜国师驾到。” 吴天正立刻起身,吴天虎与其他两位高手也随之站起来。 夜墨然跟随林暮雪步入大殿,尽管不是初次相见,四人仍被女帝那绝美的容颜深深吸引。 “见过女帝陛下。”吴天虎三人恭敬行礼。 林暮雪微笑还礼,而后看着吴天正:“景帝的恩德,朕永记于心,将来定会厚报。” “女帝言重了,梁国与景国联盟,理当互相扶持,岂有见死不救之理?”吴天正淡然一笑,“遗憾的是未能擒获首恶,还请女帝海涵。” 他知道,随着夜墨然回国,梁国的实力将迅速提升,所以即使出手相助,也没有摆出高人一等的姿态。 林暮雪连忙回应:“不敢当,若非景帝及贵国援手,梁国恐已陷入危机。国师已向我详述了经过,贵国对国师的照顾,梁国感激不尽。” “日后若有必要,只需一封书信,不论何时何事,朕与国师都将竭尽全力回报今日之恩。” 第186章 密室温情夜 夜风微凉,带来几丝寒意。 夜墨然紧握着林暮雪的柔荑,两人并肩漫步在静谧的后宫之中。 在告别了景国一行人后,夜墨然已安排他们入住国宾馆休憩,自己则陪伴着女帝回到了昔日她的寝宫。 林暮雪轻声细语,讲述着他在假死后发生的种种,言语中透露出一丝惋惜。“我曾想与他同归于尽,替你复仇,可他的实力远超出我的想象。” 夜墨然指向前方的秋千,两人来到曾经林暮雪尚未继位时的居所。 他轻轻地推动秋千,温和地说:“他隐忍多年,自然是万事俱备才会展露野心。如果不是我以夜无痕的身份回来时偶然发现他的异常强大,恐怕今天的局面会更加棘手。” 林暮雪在夜墨然的推动下,悠悠荡着秋千,心中倍感安宁,她感慨万千:“自从遇见你,每次身处危难,你总能助我转危为安,无形之中,你已经悄然走入了我的心扉。当我听说你在江宁县战死,我曾无数次想要随你而去,但一想到害你的人仍能逍遥自在,我心中只有满腔怒火。幸好,你还活着!” 夜墨然心中一阵后怕,望着林暮雪眼中流露出的疼惜之情,他意识到,彼此的感情并非单方面的付出。 今日他才真正明白,女帝陛下对他同样深爱入骨,若是林暮雪真的因他而选择轻生,他恐怕会悔恨终生。 感受到夜墨然的愧疚,林暮雪停止了秋千的摆动,款款走下,面对夜墨然眼中的愧色,她绽放出一朵灿烂的笑容:“都过去了,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好。不过,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别说一件,就算千万件事我都答应。”夜墨然毫不犹豫地回应。 林暮雪掩嘴轻笑:“我有那么贪心吗?”笑声还未落下,她突然感受到了夜墨然热烈的吻,两人紧紧相拥,仿佛要将彼此揉入骨血。 夜墨然将林暮雪横抱起,她顺从地揽住他的脖子,两人一起踏入了朱雀殿。 经历过今日的生死离别,林暮雪更是坚定了自己的心,她紧紧贴着夜墨然,轻轻咬着他的颈部,每一寸肌肤都被热情点燃。 朱红色的大床映衬着摇曳的烛火,上次的欢愉犹在昨日,而今晚,女帝陛下变得更为主动。 她解开发簪,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泻下,星眸含情脉脉地看着夜墨然,引导他的手触碰到自己的腰间龙袍系带。 随着系带滑落,龙袍褪至腰间,月白色亵衣的扣子被逐一解开,胸前的束缚也随之消失。 她的胴体之美犹如一幅完美的画卷,唯一不变的是那枚火红的凤凰玉佩仍在熠熠生辉。 不同于上次的被动,林暮雪几乎亲手把自己剥得一览无遗,她俯身靠近夜墨然,热烈的红唇渴望与他交融。 这份主动的献身,让夜墨然每一根神经都绷紧,陷入了极度的激情中。 正当夜墨然欲进一步时,林暮雪却娇羞地阻止了他,略带羞涩地拉起龙袍掩盖自己的躯体,鼓足勇气提议:“我还有一份礼物给你。” “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衣衫半解的夜墨然起身,满怀渴望地抱住她。 然而,林暮雪却坚持带他来到练功房的密室。 密室里除了一张金光璀璨的龙椅外空无一物,夜墨然看到脸色羞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的女子,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感动。 林暮雪抬头凝视他,轻轻倚在他怀里,话语中充满了柔情蜜意:“我现在还是皇帝,我要给你天下男人都无法得到的荣耀。” 夜墨然激动不已,他已然理解了林暮雪的心意,那是属于他独一无二的尊崇。 “暮雪……”他刚开口,就被林暮雪拉着手,引领至龙椅前。 林暮雪端坐在龙椅上,一身华贵龙袍,绝美容颜更显威严与美丽。 看到夜墨然微微颤抖的身体,林暮雪抬手拭去嘴角的痕迹,随后羞涩地掀起龙袍裙摆,露出一双洁白如玉的腿。 这般诱人的画面,谁能抵挡得住? 林暮雪带着期待和羞涩低声道:“好好服侍朕。” “遵命,我的陛下。”夜墨然回应,这一夜,两人忘却了世俗纷扰,将彼此的热情尽数释放。 直至次日晌午,阳光透过纱窗洒进纬帐,衣物散落一地。 林暮雪身披红锦被,半露香肩,噘着嘴嗔怪地看着夜墨然,眼角泛红,背上留着点点印记,睫毛上还挂着晶莹泪珠,显然是昨夜纵情后的痕迹。 夜墨然睁开眼,见到先一步醒来的女帝,心中涌起浓浓怜爱,轻轻抹去她睫毛上的泪珠,带着歉意道:“暮雪,对不起……” 不待他说完,林暮雪已翻身将他压下,俏脸微红,靠着他的肩膀低语:“先别离开……我今天不想下床,还想……” 这句话让夜墨然再次热血沸腾。 “今天我会一直陪你……” …… “赶紧灌满浴池,拿香皂来!”方总管下令。 一个小太监忍不住好奇发问:“方总管,这里好像是陛下昔日的寝宫吧?” 方绍瞪了他一眼,吓得小太监赶紧缩脖子:“奴才不敢多嘴,一定谨记教训!”待众人退出后,方绍咳嗽两声,郑重地锁上了朱雀殿的大门,并告诫所有宫人今日不得擅自靠近。 雾气升腾,宛如仙境,夜墨然怀中拥着一位佳人走出,林暮雪依偎在他肩头,调皮地用发梢逗弄着夜墨然,宛若天真烂漫的小女孩。 夜墨然苦笑一下,试了试水温,满意后在女子脸颊上轻轻一咬:“别闹了,该洗澡了。” “你陪我洗。”林暮雪娇声道。 夜墨然戏谑一笑:“那可就不仅仅是洗澡了。” 女帝陛下不甘示弱,挑眉道:“有何不敢,我就是要你陪!” “好好好,我陪你。”夜墨然笑着答应,二人一同步入池中。 夜墨然细心地帮林暮雪清洗身躯,当他彻底占有这位女帝后,才发现这位高高在上的梁国女帝,内心深处其实是个渴望安全感的小女孩。一旦找到可靠的人和温暖的港湾,她便如同一只黏人的小猫,时刻都想贴近主人身边。 夜墨然轻抚着她光滑的脊背,无论看过多少遍,都无法抗拒这副玉肌的诱惑。 由于修炼功法的原因,林暮雪的情欲本就比常人炽烈,初次破身,她更是意乱情迷,两人又是一番水乳交融。 夜墨然抱起沐浴完毕的女帝回到床上,仔细为她擦干每一寸肌肤,随后亲密相拥。 林暮雪慵懒地支着下巴:“过几天,咱们回趟江宁县吧,这么久不在,不知道凌云那家伙把县城折腾成什么样了。” “你派人去过?”夜墨然问。 林暮雪点点头,眼中闪烁狡黠:“那是你的地盘,就算你不在,我也得替你守好。你回江宁县打算做什么?” “我想尝试研制一种叫大炮的武器。”夜墨然眼神坚定,透露出雄心壮志,“它由铜铁打造,配合炸药使用,威力无穷。” “大炮?”林暮雪惊讶不已。 夜墨然解释道:“这是一种威力强大的兵器,与炸药配合才能发挥最大效果。我们必须尽快提升军事实力,林宇飞那次逃走,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身为二品高手,没了吴天正坐镇,对付我们轻而易举。但如果有了大炮,只要他胆敢再来,我定让他粉身碎骨。” 林暮雪听闻不禁咋舌:“世上竟有这样的武器?” 夜墨然自信满满:“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虽大炮铸造不易,思路尚不明晰,但既然已经掌握了炸弹,大炮早晚也能造出来。你看江宁县的那个李狗蛋,半年前就能捣鼓出炸弹,如今正在景国受训,等我们回去联手,没准还真能造出大炮。” 提及国库状况,林暮雪有些尴尬:“最近半年,为了制造炸药和开采铁矿,再加上之前给你的那些钱,国库确实紧张了,不仅用于抚恤伤亡的将士和犒赏有功人员,连你当初给我的那些钱也几乎用完了。” 夜墨然一听,愕然拍了拍她的小翘臀:“败家娘们!我给你八百多万两,现在剩多少?” 林暮雪羞涩道:“如果加上内库的存银,大概还剩一百万两左右。” 夜墨然佯装生气:“这么多钱都能让你花掉?” 林暮雪委屈地钻进夜墨然怀里:“你打我……” 夜墨然立刻心软,紧紧抱住林暮雪,一边侧身躺下,一边豪气冲天地笑道:“放心,我有钱!我在齐国那儿坑来了五百多万两银子,银票都放在景国了,不够的话,向景国借个几百万也不是问题。” 林暮雪瞠目结舌,没想到财政危机在夜墨然口中如此轻松化解,不由得感慨万分:“看来这个皇帝,你比我更适合做。” 夜墨然翻了个白眼:“我才不稀罕,当皇帝多拘束,你安心做好你的女皇,我来帮你打江山!” 林暮雪娇嗔道:“我看你是怕皇位绊住你,以后不方便到处拈花惹草吧,我的国师大人?” 虽然明知男人纳妾正常,且自己已经接受现状,但林暮雪还是决定敲敲警钟,毕竟自己是个皇帝,能接受共享一夫已经很不容易。 若不是叶红雪和曾为自己舍生忘死的苏小小,她可不会轻易妥协。 夜墨然柔声安慰:“除了你们三个傻丫头,哪里还有女子愿意对我如此付出?有你们在身边,我已经很知足了。真是傻瓜。” 林暮雪被这番话打动,看着夜墨然身上的累累伤痕,温柔地吻了上去。 夜墨然却制止了她,笑着说:“昨晚辛苦你了,今天换我来好好伺候你。” 接下来的日子,二人在朱雀殿中度过了整整三天,除了必要的洗漱和进食,几乎全部时间都在床上度过。 群臣虽心知肚明,但也暗自腹诽,两位主子好歹注意点影响啊! 直到三天后,两人终于出现在朝堂上,女帝面色红润,气质更添几分前所未有的风情。退朝后漫步御花园,夜墨然忽然皱眉:“我怎么感觉好像少个人?” 林暮雪附和:“你这么一说,好像的确少个人。” 林暮雪立即看向身边的方总管:“方公公,落尘皇子呢?” 方绍神色尴尬:“那日皇子不愿离去,我们只好将他绑起来,暂时安置在了密室里……” 夜墨然和林暮雪闻言,顿时瞪大了眼:“这几天都忘了他了?!” 方绍忐忑不安:“近日事务繁杂,似乎是把他给忽略了……” “我去!还不快去看看,别让人饿死了!”夜墨然焦急地大喊一声。 密室之内,林落尘虚弱地在地上挣扎蠕动,拼尽全力终于翻身站起,正要撞门而出,忽听得门外传来巨响,厚重的门板被一脚踹开,正好砸在他的脑门上,他瞬间飞了出去,在昏迷前隐约听见有人高呼:“落尘别怕,夜哥来救你啦!” 林落尘:“……” 第187章 少年觉醒 东宫之内,女帝、大梁国师、未来的锦衣卫指挥使——四品武者太监,这三位重量级人物正满脸尴尬地围着一名十七岁的少年,表情谄媚至极。 这位少年正是倒霉的皇子殿下林落尘,脑门顶着一个硕大的包,鼻孔塞着纸巾止血,面色阴沉地瞪着对面的三人,尤其盯着夜墨然,那眼神仿佛能杀人——毕竟,他刚才可是被夜墨然一脚踹飞,差点丧命。 原来,在宁王造反当天,林暮雪预感到胜负未知,为了让林落尘安全撤离,无奈之下只得命令方邵将其捆绑藏于密室,并安排两名太监看守。 原计划若是女帝获胜,一切好说;若是不幸失败,就让太监带着林落尘逃离皇宫。谁知,夜墨然强势镇压了宁王叛乱,皇宫上下沉浸在欢乐和对夜墨然死而复生的震惊之中,竟把这可怜的皇子殿下给忘了。 就这样,林落尘被困密室,饿了整整三天,直到他好不容易站起来,又被夜墨然误伤。 此刻,夜墨然端着一碗粥,尴尬地哄着小舅子:“别生气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明天带你出宫,体验体验民间生活,怎么样?来,先吃点东西,瞧你都饿瘦了。” 林落尘斜睨着他,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夜墨然讪笑,方绍也立刻跪地请罪:“殿下,都是老奴疏忽,求您先用膳,老奴甘愿接受任何惩罚。” “你也滚!”林落尘毫不客气。 林暮雪走上前,试图安抚弟弟,却被林落尘避开。 最终,林暮雪无奈道:“别气了,这次若非夜墨然早有筹谋,可能真就被宁王得逞了。姐姐不是故意忘记你的,听话,先吃点东西。” 林落尘瞥了她一眼,撇嘴道:“关我屁事……”但理智告诉他不能太过分,遂改口道:“算了,给我吃。” 夜墨然见状笑了,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林落尘连吃了三碗粥,总算恢复了一些力气,眼神复杂地看向夜墨然,显然心里有很多疑问。 夜墨然明白他的心思,拉了张凳子坐下,拍拍他的肩膀:“一切都过去了,我回来了。以后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林落尘眼中泪珠滚落,低头看着空碗,林暮雪心疼地转过头去。 在夜墨然“战死”的消息传回梁国时,林落尘无疑是除了林暮雪之外最痛苦无助的人。 人们常说他是草包皇子,但在与夜墨然相交之后,他真心将夜墨然当作朋友和兄弟。 这段时间,面对林暮雪的绝望、夜墨然的“死亡”,以及宁王的阴谋,他迫切想要改变现状,帮助姐姐度过难关,但却发现自己无从下手,愈发感到自己的无力和迷茫。 夜墨然见状,安慰道:“想哭就哭吧。” 林落尘强颜欢笑,摇头道:“皇者不应流泪,以前我是太天真,总以为走走看看就能了解百姓所需。现在我懂了,要想百姓过得好,首先要给他们创造一个安宁和平的生活环境,为此,我愿意付出一切!” 夜墨然听闻,惊讶之余也有些感动和惋惜。 眼前的林落尘,和当年从病重的先皇手中接过重任的林暮雪何其相似。 林暮雪原本想安慰弟弟,告诉他一切都会好的,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夜墨然就已经大声赞扬:“好样的!有志气!就冲你这句话,我夜墨然定会帮你,保一方百姓的安宁太平。” 林落尘扬起笑脸:“那以后你不仅是姐姐的国师,也是我的国师。” 夜墨然欣然接受:“荣幸之至,不过你这话听着有点怪怪的。” 林落尘翻了个白眼:“放心,我知道你喜欢我姐,我又没龙阳之癖,你的菊花安全得很。” “臭小子!”林暮雪面红耳赤,夜墨然则傻笑着。 深夜,夜墨然并未留在宫中陪伴女帝,而是前往国宾馆与吴天正等人秘密商议。 次日清晨,女帝召开朝会,林落尘也首次正式参加,夜墨然则以梁国国师的身份坐上了那象征权威的国师宝座。 文武百官看着他,才真切感受到那位滚刀肉般的国师又回来了! 林暮雪稳坐龙椅,下方群臣肃立,夜墨然作为国师稳居左侧首席,而林落尘则在右侧首位陪衬。 如今朝堂上空出了不少位置,那些曾与宁王勾结的大小官员们尽数锒铛入狱,等待审判的那一天。 无需冗长辩论,林暮雪直接宣布了一项项人事任命,犹如雷霆之势填补空缺,注入新鲜力量。 “原吏部郎中杨简,即日起升任工部尚书!” “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柳云龙,调任北镇抚司锦衣卫左副指挥使,品秩提至从四品!” “尚衣监总管文金陵,同样调任北镇抚司锦衣卫右副指挥使。” “原司礼监掌印太监总管方邵,擢升为北镇抚司锦衣卫总指挥使。” “北镇抚司设于帝都北城,由总指挥使方邵全权管辖,下设五卫编制,各层级将领分别由千户、百户、总旗、小旗组成,专门审理诏狱案件,并增设东厂和粘杆处,负责情报收集与百官监督,均由方邵统辖……” 一项项任命掷地有声,无人胆敢提出异议。 林暮雪略显迟疑,看向夜墨然,待其微微颔首后,毅然决然地下达最后的决定:“参与宁王叛乱的乱党,包括周牧原、常凯森、陆雪梅等人……今日午时三刻斩首示众,由国师夜墨然亲自监斩!” 这一消息如同平地惊雷,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夜墨然,心中不禁嘀咕,既然宁王林宇飞已逃脱,此时让夜墨然监斩,岂不是给林宇飞制造复仇的机会? 夜墨然神情自若,起身领命:“臣领旨。” 随着朝会落幕,禁军队伍浩浩荡荡离宫,夜墨然跨上骏马,直奔刑场中央。 围观的老百姓早已蜂拥而至,他们都知道,今天是要处置宁王叛乱余党了。 刑场上,数十名犯官被带上,其中包括一位身着蓝衣的美貌女子,她低垂螓首,秀发披肩,引得围观群众纷纷叹息:“这么漂亮的姑娘怎就卷入了造反之事?” 夜墨然静候片刻,却未发现任何异常,只好挥手示意:“带人犯行刑!” 刽子手接到指令,手起刀落,刹那间惨叫声四起,血溅刑场,仿佛人间炼狱重现。 围观的百姓虽害怕,却仍看得目不转睛。 行刑结束后,夜墨然并未等到林宇飞现身,内心不免失落。 返程路上,民众仍在热议此事,夜墨然则回到了皇宫复命。 乔装打扮的吴天正等人已在宫门外等候多时,见夜墨然出来,吴天正无奈地道:“国师,林宇飞似乎比我们预料的更为谨慎。” 夜墨然淡然回应:“也许他早就知道陆雪梅已死,这次设局不过是试探。他不来也没关系。” 途径国师府,夜墨然注意到门口坐着一个小男孩,他上前询问,小男孩戒备地抬起头:“大人,你是这宅子的主人吗?” 夜墨然点头承认,小孩立即从怀里取出一张白纸递给他。 夜墨然接过一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吴天正等人好奇凑近,只见纸上写着一行字:“此局你赢了,但我林宇飞不会在同一处跌倒两次,雪梅之仇,日后必定清算!” 吴天虎脸色一紧:“他在帝都!” 夜墨然将信收好,温和地询问小男孩:“孩子,是谁让你把这封信交给我的?他是什么时候给你的?走后去哪儿了?” 说着,夜墨然还拿出几个铜板作为酬谢。小孩如实回答:“早上给的,他说他出城了,还让我告诉你,有一天他会回来找你。” 夜墨然点点头,揣回铜板,让小孩颇为失望。 进入国师府邸,夜墨然唤人泡茶,吴天正皱眉道:“国师,这样一来事情就棘手了,林宇飞若真的在帝都,对我们来说非常危险。” 夜墨然却摇头笑道:“不必担心,他应该真的离开了。目前,他已丧失一切优势,即便杀我,也无法挽回皇位,何况他是个极度自负之人。” “他现在最渴望的,并非立即杀我,而是希望我能经历跟他一样的崩溃和覆灭。但他单凭自己无法做到,所以很可能是去寻找外援了。” 吴天虎追问:“周国或是齐国?” 夜墨然笑笑:“这两个国家的可能性不大,周国有战斗力,但不易被说服;齐国国力较弱,不足为惧。” “那他究竟要去哪儿?”吴天正不解。 夜墨然思索道:“具体还不清楚,但我觉得很可能与陆雪梅有关联。林宇飞对陆雪梅的感情不同寻常,再加上这样一个年轻且实力强大的神秘女子,此前从未在江湖中有过传闻,这本身就值得玩味。” 第188章 返回江宁 在江湖中,能修炼至三品中层的强者,绝对是屈指可数的顶级存在。 此前,人们所熟知的巾帼英雄莫过于女帝林暮雪和景国的女子武神叶红雪,而现在冒出个实力甚至超越女帝的陆雪梅,却鲜有人知她的来历。 这女子不仅拥有倾城之貌,还藏着如此深厚的内力和独特武学,实属难得。 景国的两位供奉强者之一林琅开口提起了关键点:“国师,我在与其交手中深有体会,这位女子的内力雄厚不说,其招式变幻莫测,不同于我们北地武者的常规路数,倒像是外来武学。” 夜墨然饶有兴趣地追问,吴天虎也插话进来:“确实,咱们北地四国的武学招式大多正大恢宏,但这女子出手时却变化万千,一招之中蕴含多重玄机,让人措手不及。若论单挑,我虽自信能胜她,但要想毫发无损,只怕不易,毕竟这种奇特的武学路数我还是头一次碰到。” 林琅进一步推测:“如此看来,此女可能并非北地人士。”说话间,他看向了吴天正,显然认为吴天正在武学造诣上更有发言权。 景帝也在思考中提出了猜想:“各位,我有个想法。林宇飞的武学路数似乎与那女子颇为相似,或许她是林宇飞的师傅。” 夜墨然惊讶不已:“真的假的?可是林宇飞的实力好像更强一些。” 吴天虎哂笑道:“小子,哪条规矩规定徒弟就必须比师傅弱?” 夜墨然醒悟过来:“说的也是,我有点想当然了。那陆雪梅若是林宇飞的师傅,再加上你们所说的那些特征,她的确是个不容小觑的当世强者。吴天虎,你这是在提醒我别掉以轻心啊。” 吴天正接着建议夜墨然一同回景国,却被夜墨然婉拒,他决定留在梁国提升国力以应对未来的挑战。 景帝虽感遗憾,但也理解并嘱咐夜墨然不要忘记自己作为景国国师的身份,并提到叶大人还在景国等待他。 几天后,一辆马车载着夜墨然与女帝林暮雪踏上了返回江宁县的旅途。 原本夜墨然打算独自前往,但女帝坚持陪同,加上林落尘也开始参与国家政务,夜墨然自然乐意接受。 历经三天奔波,两人终于接近了熟悉的江宁县。 当看到那座矗立的青砖城墙,夜墨然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他跳下马车,对着一名守城官差喊了一声:“吴二狗。” 官差吴二狗愣住了,瞪大眼睛走近确认,然后用力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地道:“老爷?真的是您回来了?” “是我,我回来了。”夜墨然深吸一口气,坚定地点了点头。 这一声呼唤如同石破天惊,吴二狗迅速奔走相告,很快一大群人涌出城门,凌云第一个冲到夜墨然面前,激动得一拳砸过去:“靠!你还活着啊!” 挨了一拳,夜墨然并未受伤,心中却涌起一股暖流。 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他鼻头不禁泛酸。 “没错,我还活着,我回来了!”夜墨然声音哽咽。 人群中有人愤慨:“老爷,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告诉我们,老子们帮你收拾他丫的!” “就是!老爷都流泪了,到底哪个龟孙子敢动老爷,老子们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尽管夜墨然现在已贵为两国国师,身经百战,修为不俗,但在江宁县的父老乡亲面前,他却忍不住微微颤抖。 他知道,有许多人已经无法再回来,但他面前的这些人,没有一个责怪他,一个都没有。 城门口的人越聚越多,熙熙攘攘几乎挤满街道,即便如此,更多接到消息的县民仍往这边赶来。 凌云身后,站着现任江宁学校的校长——张宗昌,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夫子,眼含热泪,激动万分。 自从投身江宁县,与夜墨然理念相通,张宗昌已将这里视为第二故乡。他不仅带来了自己的弟子在此教书育人,更是全力以赴地宣扬读书的重要性。如今,江宁县的孩子们纷纷入学,甚至许多成年人也受到感染,积极求学。当夜墨然“战死”的噩耗传来,老夫子痛心疾首,一夜之间借酒消愁,醒来后却未陷于颓唐,反而全身心投入整理阵亡名单的工作中,并发动全县百姓为保卫家园英勇牺牲的英雄们修建纪念碑,铭记他们的功勋。 这位原籍周国的老者,早已将自己视为梁国人,决心在这片土地上深深扎根。 此刻见到夜墨然死而复生,与他志同道合的老友怎能不激动万分? 他走到夜墨然面前,一时语塞,夜墨然紧握他的双手:“先生,夜墨然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太好了,老天还算有眼。”张宗昌用力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夜墨然深吸一口气,面向热烈期盼的众人,嗓音洪亮:“回家了!”这句话既是告知自己,也是告诉车内同行的伙伴们。 众人欢欣鼓舞地迎接夜墨然和林暮雪进城,直抵县衙门前,却依然不愿散去。 夜墨然忽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向广大县民:“凌云,把大家都召集过来。” 林暮雪明白他要做什么,轻轻掀开车帘,车内赫然摆放着一排排相互叠加的木盒,数量足有二百多个,每一个盒子上都贴着一张白色的封条,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等到江宁县的所有人都聚集在县衙前的大街上,林暮雪亲自取下了最上面的一个木盒,封条上赫然写着三个字:“吃不饱”。 夜墨然声音颤抖,大声唤道:“春妮!” “哎,我在这儿!”人群中走出一位身材粗壮、面容算不上好看的女子,她腿脚不便,一瘸一拐地走向前来,面上却不见哀伤,反而微笑着看向夜墨然。 春妮本不瘸,却在那个饥饿肆虐的年代,为了让丈夫有口饭吃,硬生生瘸了腿。 夜墨然看着她腿部的伤痕,竭力抑制住泪水,高声宣告:“江宁县民‘吃不饱’,在金林关奋勇杀敌,保家卫国,坚守城头斩杀敌军十七人,直至最后一刻也未曾离开半步!” 春妮盯着装有丈夫遗骨的木盒,知道金林关上每一位战死的江宁县民,夜墨然都会命人收集一块骨头带回,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们回到亲人身边。 春妮忽然笑了,左右看了看,请求道:“给我点水。” 她洗净双手,在衣襟上仔细擦干,确保手上没有一丝污垢后,小心翼翼地接过木盒,抬头看向夜墨然,笑着说:“老爷,我家男人没给您丢脸吧?肯定没有。” 春妮自问自答:“他虽然憨厚,但对我和老爷的话言听计从,绝对不会在战场上乱来,给我们丢脸的。” 林暮雪在一旁听得喉咙哽咽,艰难地赞许道:“你的男人,是个英雄!” 春妮感激地鞠了一躬:“谢谢。” 接下来,夜墨然逐一取出木盒,里面装着每一位阵亡勇士的遗骨,他们的英勇事迹,夜墨然和林暮雪都铭记在心。 当木盒一一被领取,每一位江宁县民都默然无声,心中震撼。 领到木盒的家属仿佛心灵相通,他们没有哭泣,反而都笑着,因为正如林暮雪所说,他们逝去的亲人都是英雄! “水猴子”在金林关西城门拼死抵抗,斩杀敌军十二名,最后惨遭乱刀砍死。 他的父亲接过木盒,虽然笑声中带着泣音,却骄傲地高举起来,仿佛在向世人展示自己的儿子有多么了不起。 “我娃有出息嘞!”老人笑中带泪,心碎地想:要是娃能一辈子没出息,安安稳稳待在家里,该有多好啊! 随着最后一个木盒交到家属手中,夜墨然闭上双眼,终是止不住泪水滑落,仰天长啸,呼唤着那些在远方战场牺牲的英魂:“回家了!” “回家了!” 众人都跟着呼唤,春妮抬头望天,低声呢喃:“快回家吧,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白面馒头。” 水猴子的父亲也凝视着天空:“娃啊,回家吧!爹以后再也不说你了。” 麻子的妻子同样看着天空:“回家吧,当家的,咱儿子最近表现特别棒,都认识好几百个字了,快回来看看吧。” 风吹过江宁县的每个角落,每户人家,仿佛数百个声音在空中回应:“别难过,我们回来了,一直都在。” 第189章 研发大炮 夜幕低垂,繁星点缀,江宁县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 今夜,人们留在家中,虔诚地纪念归来的英雄。 县衙之内,夜墨然正翻阅着他离任半年期间积累的账簿,战火纷飞不仅消耗了梁国的兵力,经济民生亦受重创,仅半年时间,江宁县的财政收入锐减近三分之二。 凌云在一旁汇报:“瓷器厂目前停工了,我们现在主攻的是红薯种植、火药制造、砖窑生产和纺织业。此外,面粉、糖业和肥皂等产业还在勉力维持。不过最近有商贾上门,大量求购我们的产品,估计不久之后,咱们县的经济状况就能逐步回暖。” 夜墨然满意地点点头,合上账本,宽慰凌云:“做得好,这段时间你辛苦了,只要没有大的差错发生就好,眼前的困境只是暂时的。” 面对凌云的追问关于赵虎、吊哥等人的情况,夜墨然给出了确切的回答:“赵虎他们人在景国,都安然无恙,很快便会回来,你去跟他们的家人说一声。” 凌云心头悬着的石头落地,叹了一口气:“这就好,真的不想再有兄弟白白牺牲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夜墨然提出了新的议题:“凌云,明日你召集负责火药的工人们,还有李狗蛋研制的那种炸弹,咱们现在还在继续研究吧?” “当然在做。”凌云赶紧回应,“狗蛋发明的那个玩意儿,我们早就把它制造方法详细记录下来,就等您回来定夺下一步怎么做。依我看,这炸弹效果确实优于普通黑火药,不过使用方式还需要改进,得找个能把炸弹点燃并投掷出去的装置。” 夜墨然赞赏地点点头:“没错,你的思路是对的。这次我们要攻关的就是炸弹和大炮技术。” “大炮?”凌云疑惑不已。 “就是用来发射炸弹的器具。”夜墨然随手在草纸上勾勒出简易的大炮模型。 凌云凑近一看,眉头皱了起来:“老爷,就这根管子,直接把炸弹放进去不会炸到自己人么?” 夜墨然微微一笑:“这就是我们要解决的关键问题所在。大炮的发射原理是在炮管尾部填充火药,拉出引线,通过引线点燃火药,借助火药爆燃产生的推力将炸弹射出炮管。” 凌云似懂非懂:“那岂不是先炸了自己人?” “所以,我们必须打造出能承受住炸弹发射前火药爆炸威力的炮管,并且保证它能成功将炸弹推出去。”夜墨然解释道,“这炮管材料得用铁,而且得是优质铁。” 凌云茅塞顿开:“明白了,要用好的铁来铸炮筒。” 夜墨然站起身来:“明天你召集火药团队和铸铁工匠,先做出一批炸弹来测试其引爆时间,并着手准备铸造大炮。一旦我们成功造出一门实用的大炮,凭借全国之力,大规模生产指日可待。” 凌云听闻此言,不禁热血沸腾:“老爷,这大炮威力一定惊人吧?” 夜墨然望向窗外,眼中闪烁坚定:“有了大炮,梁国一统天下的雄心将不再是梦想!” 凌云迅速跑去执行任务,夜墨然哑然失笑:“这小子,真是激情四溢。” 当他步入庭院,看到林暮雪正托腮凝视星空,便走过去坐下:“在想什么呢?” 林暮雪轻声道:“只是在想白天的事,感触颇多。” 夜墨然理解地说:“战争难免带来死亡,这样的道理你无需我来开导。” 林暮雪惋惜地回忆起绿坪谷战役的失误,坦言道:“我知道,只是看到江宁县百姓的表现,不由得想起那次因我的急躁而导致的惨重损失。” 夜墨然并未给予过多安慰,而是冷静指出:“因此,今后我们更应谨慎行事,每一个决策都关乎到千百人的命运。” 林暮雪感激地看向夜墨然:“谢谢你,夜墨然。若没有你,这段时间的变故,我真的不知所措。” 夜墨然温柔一笑:“傻丫头,这是我分内之事。” 二人紧紧相依,享受这片刻宁静的世界。 与此同时,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卸下皇族华服的林宇飞立于峰顶,目光炯炯地遥望梁国疆域,尽管身处逆境,却无半点沮丧,正如他在给夜墨然的信中所述,失败只是暂时的,他会卷土重来。 身旁有人悄然走近,报告:“陛下,属下伤亡惨重,梁国正在全力缉拿我们,第一楼已被摧毁,幸存者仅剩我们十几人。” 林宇飞微微一笑,语气中透露出新的身份认同:“以后不要再称我为陛下。红薯种子、火药这些关键物资是否带出?” “已经带上。”下属不解地问,“那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林宇飞眼神坚毅:“去西方,那里将成为我们复兴的起点,只要有这些资源在手,东山再起并非虚言。” 林宇飞仰天大笑,豪情激荡:“夜墨然,用不了多久,你也将会体会到我今日的心情!” ………… 次日清晨,凌云早早来到夜墨然面前,昨夜安排的任务已然准备妥当。 夜墨然毫不犹豫,快速用完早餐后,携同女帝林暮雪来到了江宁县的工厂外围。 “第三十六号,爆破时间六秒整!” “第三十七号,九秒钟炸裂!” “第三十八号,五秒即爆!”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一名满脸尘土的工人惊魂未定地从地上爬起,一脸侥幸:“好险,差点小命不保!” 夜墨然疾步上前将其扶起,那位负责引爆炸弹的工人喘息未定,抱怨道:“哎呀妈呀,这谁做的玩意儿,忒邪乎了,速度太快!” 夜墨然拧紧眉头:“看来单纯调整引线长度并不能完全控制爆炸时间。” 他暂停了现场的试验,与林暮雪一同走向爆炸现场。 此处专门选在开阔地带进行试验,四周设置了不少重物模拟战场环境。 眼下可见,爆炸半径约莫三米,所设障碍物如木板、石块尽数碎裂,足见这批每颗装载约两斤火药的炸弹破坏力非凡。 林暮雪惊讶万分:“这威力堪比五品顶级高手的全力一击了。” 夜墨然眯眼微笑:“威力是达到了预期,可关键是这爆炸时间难以精确把控。如果不能精准控制,炮弹在炮膛里提前炸了,那就等于自残。我们需要确保每一颗炸弹、每一门大炮的爆炸威力、时间以及炮膛的承受力都达到统一标准,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减少意外发生的可能。这就是标准化,做不到这一点,即便造出大炮也是白搭。” 林暮雪听得懵懵懂懂:“这个‘标准化’有点复杂呢。” 夜墨然轻笑:“慢慢你就懂了。”于是下令再次进行试爆。 自从启动研究炸弹和大炮项目以来,时间已过去了七八天,虽然炸弹制作技术逐渐成熟,但距离真正的标准化仍有较大差距。 “第五十七号,爆炸时间为十八秒!”记录员兴奋地喊道。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到夜墨然身上。 “十八秒,这个时间比较理想。”夜墨然面露喜色,“这是哪位师傅做的?” “禀老爷,是我!”一位壮汉拍着胸脯走出来。 夜墨然鼓励道:“你再做五颗试试,如果爆炸时间都保持一致,老爷我重重有赏!” 壮汉乐不可支,信心满满地领命而去。 夜墨然与林暮雪转身来到炽热如炉的火炮铸造厂,工匠们挥汗如雨,铁锤不断敲打着火热的金属,几位资深铁匠对照图纸探讨如何打造夜墨然设想中的炮管。 夜墨然略作观察,深知火炮铸造之难远胜瓷器,尤其第一门炮的成功率极低,还需依靠反复试验积累经验。 更别提膛线这样复杂的工艺,古代火炮的发射原理简单来说就是利用炮膛内火药爆炸产生的能量推送炮弹,但缺少膛线使得炮弹的精准度大大受限,这些都是亟待解决的技术难关。 夜墨然虽非火炮专家,但他相信众人智慧的力量。 他和林暮雪漫步街头,估摸着赵虎一行人也应该快要回来了,届时可以着手训练新军。 此时,一位身着儒衫的中年男子匆匆赶来,急切地唤道:“夜老爷!” 夜墨然和林暮雪止步,见对方一身书卷气,猜他是学堂的教书先生,便笑着问道:“何事如此匆忙?” “夜老爷,我家先生请您去趟学堂。”教书先生毕恭毕敬地行礼。 夜墨然与林暮雪婉拒了他的大礼,随后来到学堂。 只见学堂规模较之前扩大了许多,正值午休时分,学生们正在食堂享用免费午餐。 在宽敞的教室里,张宗昌见到夜墨然和林暮雪到来,立刻起身致意:“见过陛下,国师。” “张先生不必多礼,请坐。”夜墨然和林暮雪示意他坐下。 夜墨然接着询问:“张先生特意邀请,是有何要事相商?” “实不相瞒,的确有一桩大事。”张宗昌微笑着娓娓道来,“国师可还记得当年提及要为天下寒门学子开辟登龙门之路的承诺?” “怎会忘记。”夜墨然神情严肃,坐姿端正。 他知道这关系重大,触及众多世家的利益,即便是林暮雪也需审慎处理。 张宗昌点点头,直言不讳:“现如今,江宁县的学堂已初具规模,各项教学工作日趋完善,我想是时候考虑在其他地区开设分校,让更多孩子有机会接受教育。然而,对于大多数读书人而言,读书的目的最终是为了科举及第。” 他显得颇为无奈:“咱们提供了学习的平台,但这科举功名可不是我们所能随意赐予的。国师,您明白其中的难处吧?” “我明白。”夜墨然颔首,心中明了张宗昌的意思——如今要推动科举制度的改革绝非易事。 梁国五州各地区的科举名额早已被各大世家、豪门暗中分配,每年能参加科考的名额固定有限,轮流坐庄,如同还未出炉的蛋糕就被预先分好了。 现在夜墨然提出让更多人有机会参与科举,无疑是触动了既得利益集团的奶酪。 林暮雪适时插话:“秋闱即将来临。” 张宗昌赞同道:“正是因此,我才想与国师商量,能否借此次秋闱的机会,让天下所有具备科举资格的学子都有机会参加考试?” 夜墨然低头沉吟,显然意识到这是一个需要深思熟虑的重大决策。 第190章 治理门阀 科举制度分为春闱和秋闱,春闱即会试,面向的是各地的举人,中榜者称为进士;更高级别的则是由皇帝主持的殿试,诞生出状元、榜眼和探花。至于秋闱,相当于省级选拔,针对的是秀才,通过秋闱的秀才才能获得参加春闱的资格。在此之前,还有县试和府试,门槛相对较低,任何读书人均可参加。通过县试者被称为童生老爷,过了府试则晋升为秀才。然而,对于大部分寒门学子而言,秀才已是天花板,若想参加秋闱争得举人资格,除非攀附当地世家门阀或达官贵人,否则机会渺茫。 夜墨然和张宗昌谋划的,就是要打破这个局面,让梁国所有秀才有公平竞争的机会,都能参与秋闱乃至春闱。 但这无疑会触碰世家门阀的核心利益,因为他们垄断了科举名额,若大幅度放开,必然引起强烈反弹。 夜墨然深思许久,眸光犀利:“要改革科举,首先要整治世家门阀。” 张宗昌赞同之余,也表示忧虑:“这并非易事,比如周国,官商勾结,门阀子弟只需花费金银便可轻易上位,将其他寒门学子淘汰出局。梁国的情况类似,相比之下,景国对政策的执行力最强。早年间,我在周国曾与几位朝廷高官联手尝试科举改革,试图让更多寒门学子参与科举,结果当年春闱便遭遇各地考生集体罢考,豪门子弟更是掀起一阵混乱,导致一位好友被罢免官职。所以,我希望与国师共同商议,如何稳妥推进这项改革。” 夜墨然目光坚定:“对付这些势力,必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此事的确迫在眉睫,先生尽管放心交给我来办。” 告别张宗昌后,林暮雪看着陷入沉思的夜墨然,询问他有何对策。 夜墨然淡然一笑:“目前还没想到具体方案,不过距离秋闱还有两个月时间,我们还可以慢慢琢磨。”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县衙官差急匆匆赶来,告知帝都来人有要事相商。 夜墨然与林暮雪赶回县衙,得知来者是禁军统领,呈上一份来自帝都杨太师等人的紧急奏章。 林暮雪打开奏章,脸色骤然变得凝重:“青州突发变故,我们必须立刻回京。” 青州境内爆发严重的虫害灾害,粮食歉收,州牧吴沙河无力应对,竟选择了自杀,各级官员更是乱作一团。 禁军统领杨万里禀报,虽然已下令开放粮仓赈灾,但仍是杯水车薪。 青州的灾情犹如晴天霹雳,震动了整个朝廷。 青州和江州一直以来都是梁国的主要粮食产区,如今两地接连受灾,意味着未来两年内,全国范围内的粮荒危机恐将不可避免。 林暮雪询问国库储备,户部尚书张远明尴尬地禀告只剩不足五十万两银子,而这笔钱即使全部兑换成粮食,也无法满足青州百姓一个月的需求。 大殿之内,官员们议论纷纷,焦虑不安,担心粮荒会导致社会动荡。 这时,众人将目光投向了夜墨然,期待他能提出解决方案。 夜墨然悠然一笑:“粮仓无粮,但有人却囤积居奇。” 他看向杨万里等人,笑容意味深长:“诸位大人,青州灾情,恐怕还有一些隐情尚未说明吧?” 众人惊讶于夜墨然的洞察力,夜墨然继续道:“青州百姓遭受粮荒之苦,我猜测,现在青州周边地区的粮食价格必定飙升至令人咋舌的地步。而这,也是朝廷迟迟未能拨款赈灾的原因之一,国库空虚,即便倾尽所有,也难以填补青州的巨大粮食缺口。” 在这个世界上,每当灾难降临,总有那么一些人趁机大发横财,无视百姓生死。 正如那句流传已久的俗语,“无奸不商”,在某些场合下,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夜墨然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这个问题。 张远明无奈地承认:“青州及其周边的粮商,借着这次虫害之机,大幅抬高粮价,即便朝廷拨款救灾,也无法真正解决问题。就如同去年江州水患时的情形,即使百姓有钱,也只能购买高价粮,根本无法从根本上缓解灾情。” 林落尘一听,顿时怒不可遏:“竟然有这样的事情,这些家伙简直就是吸食百姓血汗的蛀虫!姐姐,我恳请你下旨,命令粮商必须降低粮价!” 夜墨然却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提议:“这样做恐怕不合适。” 林落尘不解:“哪里不合适?” 有官员也附和道:“朝廷下令压低粮价,那些商人难道还敢公然对抗不成?” 杨老太师苦笑着解释:“如果粮商因此不再售卖粮食呢?诸位大人有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他们可以选择不卖,或者采取其他手段,比如捆绑销售,买个高价碗赠送一斤粮食,总之,他们在商场上的手段层出不穷,咱们很难与他们斗智斗勇。” 林落尘质疑:“他们有这个胆量吗?” 夜墨然明白,年轻的林落尘虽有所成长,但仍对皇权的实际约束力缺乏深刻理解。 实际上,皇权虽看似至高无上,但在某些方面却受到诸多限制,比如粮商若是真的停止出售粮食,朝廷也不能强迫他们出售。 李元霸忆起往事,补充道:“去年江州水患,多亏国师及时从江宁县调配大量粮食支援,才得以化解粮荒危机。” 夜墨然笑了笑,回应大家期待的目光:“各位大人,别忘了,我现在江宁县可没余粮了,总不能每次都指望我吧?况且,上次运往江州的粮食已经是江宁县的全部积蓄了。” 这时,有人灵机一动:“我们不是有红薯吗?” “对啊!怎么忘了红薯!”众人眼前一亮,回想当初夜墨然引领他们见识红薯大丰收的情景,亩产近千斤的红薯堪称救荒神器。 然而,杨万里却面色苦涩:“红薯已经被消耗殆尽。” 夜墨然听出其中缘由,林暮雪也证实了这一点:“青州气候适宜种植红薯,自从引入红薯后,红薯的主要种植区域就在青州。这次虫害席卷整个青州,农作物受损严重,地里的红薯也悉数被灾民挖食。” 了解到真实情况的官员们无不感到严峻。 林落尘焦急地询问:“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国师,你肯定有办法的吧?” 李元霸注意到夜墨然脸上的微笑,揣测他已有应对之策,于是催促道:“国师,你就别卖关子了,肯定想到了什么妙计。” 夜墨然斜倚在椅背上,冷笑一声:“既然这群家伙想趁国难发财,那我便遂了他们的心愿!” 这一笑让大殿内的气氛陡然冷却,众人心中暗忖,看来夜墨然是要对那些趁火打劫的家伙动手了。 林暮雪也捕捉到了夜墨然的意图,立即配合道:“国师有何计划,尽管提出来,朕会全力支持。” 夜墨然起身提议:“请陛下颁布一道圣旨,派遣赈灾大臣前往青州。其余的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林暮雪欣然同意,立刻命人起草圣旨。 官员们虽然还不清楚夜墨然的具体打算,但都满怀期待。 下朝后,六部尚书按夜墨然事先通知,在偏殿等候。 “国师!”众人起身行礼。 夜墨然示意大家坐下,开门见山:“我找诸位来,主要是了解一些情况,并与诸位达成共识。” 杨万里率先发问:“国师需要我们做什么?” 夜墨然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诸位关于青州的一些背景信息,顺便给大家透个底。” 众人紧张而又期待地听着。 夜墨然话锋一转:“我记得青州乃我大梁最为富饶之地,氏族盘踞,门阀林立,对吧?” 李元霸瞬间领悟了夜墨然的真实意图,吃惊地问:“国师是打算借这次粮荒,整顿青州的门阀势力?” 夜墨然看向他,调侃道:“李大人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如果有青州门阀是李大人的亲戚,不妨提前打个招呼,以免我误伤无辜。” 夜墨然虽然说得轻松,但众人皆能感受到他话语背后的坚决与凌厉。 刑部尚书卫关迟疑道:“国师,这番举动若操作不慎,可能会引起民怨沸腾啊!” 第191章 佳人的心思 “民愤?”夜墨然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身体微微前倾,“卫大人,您指的是那些氏族门阀的‘民愤’,还是普普通通平头百姓们的‘民愤’呢?” 卫关一时语塞,夜墨然则潇洒地往后一靠,二郎腿一翘,慢悠悠地道:“放眼今日天下,寒门崛起乃是大势所趋,任何试图阻挡历史潮流的行为,终将被滚滚向前的历史车轮碾压得粉碎。” 他扫视全场,话语掷地有声,“咱们梁国上下,官场内外,无处不见氏族门阀的影子,这天下被他们握得太久,也该到了放手的时候。” 夜墨然目光犀利,直言不讳,“我召集各位来,是因为我知道在座的各位背后都有着各自的世家背景。各位大人自家的情况,我目前不过问,也不打算干涉。要知道,百年的家业积累不易,各位现今享受的荣华富贵,那是你们祖辈辛劳所得,你们理应享有。” “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从今以后,任何人企图利用家族势力插手官场政务,嘿嘿……”夜墨然冷笑一声,“只要让我逮到,必定严惩不贷!那时候,可别说我夜墨然心狠手辣哦。” 一番硬核发言,即便是平日里与夜墨然关系密切的李元霸,此时也陷入了沉默。原因无他,他李元霸之所以能够在不足五十岁的年纪就坐上兵部尚书的位置,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妻子王氏背后的家族鼎力相助。 如今夜墨然剑指世家门阀,虽是从青州开始着手,但李元霸深知,以夜墨然做事的风格,一旦开始,就不会轻易收手。这无疑将会掀起一场席卷整个梁国氏族的大风暴。 稍有不慎,他自己也可能陷入这场风暴的漩涡之中。 杨万里沉吟片刻,抬眸凝视着夜墨然:“国师,这所谓的寒门崛起大势,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是注定的走向吗?” 在这庄严肃穆的大殿之上,老太师杨万里的份量无人质疑,他们杨家可是自梁国开国以来便伴随林家先祖共创基业的功臣,其影响力可见一斑。 夜墨然微微颌首,双手笼袖低语道:“我可不是信口开河,今天召集大家,就是要预先给大家敲个警钟。” “此事我势在必行,哪怕陛下也不能阻我前行之路!” 众人闻言,无不震惊,面对夜墨然坚定冷峻的表情,一时间各种情绪交织心头。直至此刻,他们才真切体会到“国师”二字加诸夜墨然身上的重量。 尽管夜墨然被封为国师已有一年,但起初,不论是尚书大人,还是三四品的朝廷大员,几乎都没把他太当回事——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即便身居高位又能有何作为?在座的哪个不是官场摸爬滚打了十多年的资深官员?你就算权势再大,真要办起实事来,还不是得依靠我们这些老手?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他们逐渐意识到,夜墨然绝非等闲之辈。从一名小小的县令,短短一年半的时间里,他先是压制赵无极、林墨白,继而促成梁景两国结盟,代替陛下领军抵御周齐侵犯,再到最近成功平定宁王叛乱,桩桩件件都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昔日的山野小城七品芝麻官,如今已然成长为梁国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这种惊人的蜕变,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完成了! 许久,有人发出轻轻的叹息,起身向夜墨然拱手致意,然后转身离去。 老太师杨万里在临行前留下一句话: “正是因为有了国师,梁国才得以有今日的安宁,我杨家愿意追随国师的脚步,共图大志。” 夜墨然心中充满感激,望着杨万里的背影,真诚地道了一声谢。这位老者看似迂腐,曾与他有过争执,但在国家大事上却极其有原则,一心只为梁国考虑,这份胸襟令夜墨然十分钦佩。 杨万里所在的杨家在梁国氏族中的地位首屈一指,他老人家的表态,实际上就是在告诉其他所有人: “夜墨然说什么,咱们就跟着做便是。” 李元霸、卫关、王元庆、张远明、房霖、杨简等人纷纷起身,一致表示遵从夜墨然的教导。 夜墨然深深鞠躬:“感谢诸位大人的支持,能得到诸位的信任,是我夜墨然的荣幸。” “国师客气了。” 大家都松了口气,房霖开玩笑道:“国师,您刚才可是承诺了,只要我们安分守己,您是不会动我们的,对吧?” 夜墨然爽朗一笑:“放心,我夜墨然可没红眼病。” 众人听罢都笑了起来,只要得到夜墨然的承诺,心里自然踏实许多。只要家族中人本本分分,不越雷池一步,这点要求并不苛刻。 告别李元霸等大臣后,夜墨然来到了后宫。女帝陛下姐弟正在等候他,林暮雪轻声问道:“他们都同意了?” “老太师明白事理,他开了个好头,其他人就算心中有所不愿,也只能无奈点头赞同。”夜墨然笑着撒下一把饵料,引得池中各色鲤鱼争相抢食,水面上红白黑三色翻腾跳跃,画面美不胜收。 林落尘不解地问:“你们在商量什么呢?” “等会你就知道了,落尘,你这几天准备一下,跟我去趟青州。”夜墨然随口提及。 林暮雪惊讶:“你要带他去青州?” 夜墨然解释道:“皇宫虽能学到不少东西,但缺乏实践增长见识的机会。要想让他成为一个真正合格的帝王,就得让他亲身体验各种事务,以后遇到问题,即使别人无法解决,他自己也能独立思考应对之策。” “这个观点我认同,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林落尘兴奋地问道。 夜墨然答道:“再等等,等他们回来。” 话音刚落,远处走来的是现任锦衣卫总指挥使的方邵。 “陛下、殿下、国师,那个……镇国王妃已经抵达帝都了。” 方邵瞥了眼夜墨然,才小心说出这句话。 林落尘看着夜墨然,一脸坏笑:“啧啧啧,镇国王妃啊,还是陛下亲自册封的。” 夜墨然尴尬地咳嗽了几声,这“镇国王妃”说的就是苏小小,当初大家都以为他已经去世,林暮雪虽心中万分不舍,但也只能强忍悲痛,将苏小小册封为镇国王妃。 林落尘正幸灾乐祸时,屁股上突然挨了一脚,只见女帝陛下面色不悦。 “滚一边去,今天的功课做完了吗?” 国师府门前,夜墨然接到方邵的通知,毫不犹豫地出了宫门,刚一站定,便看见一抹鲜艳的红裙,以及一群孔武有力的精壮汉子。 “公子!” 日夜挂念夜墨然的苏小小一见到他,激动得如同小鹿乱撞,迅速奔向他。 自夜墨然前往景国已有一个多月,苏小小始终提心吊胆,生怕他会败在宁王手下。直到景帝吴天正等人回国传回消息,她心中的石头才算落地。于是,她火速启程返回梁国。 夜墨然一把抱住奔来的苏小小,满脸笑意地问:“这一路顺利吗?” 苏小小脸颊微红,轻轻摇头:“还好。” “哎呀,公子您这话问的,有我们在,哪能让少夫人路上出岔子呢?”赵虎等人嬉笑着回应。 “就是,你看公子你,见到媳妇就把我们兄弟们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李狗蛋打趣道,引来一阵附和。 夜墨然哈哈一笑,待苏小小羞涩地道完要去泡茶便溜进屋里后,他将视线转向赵虎等人。 眼前的这帮家伙今非昔比,如果说以前他们更像是街头巷尾的地痞无赖,只有在生死关头才会显现出疯狂的杀气;现在,他们即便只是静静站着,也散发出一股令人敬畏的气息。个个肌肉紧实,仿佛成了行走的雄狮猛兽,尤其原本就身材魁梧的吊哥,现在更是膨胀得仿佛一拳能打死个人,即使在这一众猛男之中也显得格外突出。这一切,都是他们在军营中经过日夜磨砺的结果。 而科研狂人林二虎倒是依旧保持着一副瘦弱书生的样子,估计是因为最近跟他的“后代们”打交道太多了吧。 夜墨然心中五味杂陈,挥手招呼:“都进屋吧!” 百十来号人,就算夜墨然的会客厅再宽敞,也无法容纳所有人坐下,大部分人只好站立在走廊两侧,并且自觉地排成了整齐的队列,显然,几个月的军营生活已经使他们习惯了这种纪律。 夜墨然看向赵虎和吊哥这两个领头人物,询问道:“现在你们在龙武卒中的实力怎么样了?” 赵虎谦逊回答:“禀告公子,我和黄天霸率领的一二队已成为龙武卒中的精英部队。每次训练考核,我们都名列前茅,这次回来,高将军和景国太子都对我们依依不舍。我们没给您丢脸,当然,除了林二虎这家伙……” 林二虎一听就不乐意了:“喂喂喂,我每天也有正经事做的好吧?” 夜墨然听着心中欣慰不已,仿佛看到自家孩子终于出人头地般,连连赞许:“都做得不错,接下来你们先放个假,回县里陪陪家人。过段时间,我会让李大人在军营给你们安排职务,记住,虽然我是国师,但不会给你们开后门,你们在梁国军营里的成就全靠自己争取。” “公子放心,为了您,我们就算拼死也要争口气!”赵虎站起来郑重表态,其他人也异口同声地表示决心。 夜墨然心头一热,忽闻门外有人感叹:“真是一群天生的将领苗子。” 他立即起身,仅凭声音就辨认出是女帝陛下驾到,心中疑惑之余,赶紧迎出去:“你怎么来了?” “就不能来看看王妃吗?”林暮雪嗔怪一句。 夜墨然尴尬笑笑,一旁的吊哥则眼皮直跳,看着眼前这位如天仙下凡般的林暮雪。毕竟,之前女帝陛下四脚并用闯门的情景他还历历在目。此前,女帝陛下曾到访过江宁县,所以赵虎等人也都认识她,此刻纷纷跪下行礼。 “参见陛下!” “都起来吧。”林暮雪忙示意大家起身,这些人心系夜墨然,更是曾经与他在金林关一同浴血奋战过的英雄,对她而言,内心充满感激之情。 “见、见过陛下。”苏小小捧着茶水走进来,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她早已从叶红雪那里得知夜墨然与林暮雪的关系,此刻心里七上八下的,实在难以想象自己有一天可能会与女帝陛下共享一夫,而且照规矩,似乎她还算是先进门得了名分的那个,这事儿光是想想就够刺激! 夜墨然接过苏小小手中的茶水,分别给两女倒茶,林暮雪则满腹心事,看看夜墨然又看看苏小小,心里纠结万分。 原本她是不想来的,可一想到未来有可能成为“小妾”,身为女帝的她顿时觉得亏大了! 夜墨然看穿了她的心思,故意保持沉默,悠哉悠哉地跷着二郎腿品茶。 最终,还是苏小小鼓足勇气,战战兢兢地看向二人:“公子,还有陛下……” 两人同时看向她,尤其是女帝陛下的眼神,令苏小小感到压力山大,但她还是决定坦白心意:“陛下,小小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只希望能留在公子身边,哪怕是做奴婢伺候公子,我也心甘情愿……” 夜墨然心头涌上一股暖流,林暮雪面露尴尬笑容:“没,没那回事。” 夜墨然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手拉起她们俩:“好了好了,瞧你们这副模样。提前说好,无论身份如何,不分大小,你们俩加上红雪,都是我夜墨然此生难得的挚爱之人。等一切都安稳下来,我们就找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悠闲度日,足矣。” 两女相视一眼,此刻都明白了夜墨然的心意,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去斤斤计较什么呢? 第192章 青州 两位女子坦诚相对,化解了心中的微妙尴尬后,林暮雪在逗留片刻后决定先行离去,并许诺会妥善安置赵虎等人。 夜墨然趁机给了赵虎他们半个月的假期,让他们回家乡江宁县与亲人团聚。 国师府再度回归宁静,但夜墨然早已习惯,毕竟以往这里除了仆人外,就只有他和苏小小两个人。 晚餐过后,趁着晚风习习,两人相拥倚坐,共赏夜色。 得知夜墨然即将前往青州,苏小小心中虽有失落,却并未表露,只是默默藏于心底。 夜墨然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波动,歉意地说:“等我把手头的事处理完,一定带你好好游历一番,想想看,咱们最早走到一起,我陪你的时间却反而最少。” 苏小小连忙摇头,小脸贴在他肩头,轻声道:“公子别这么说,公子是做大事的人,而且公子从未因为我出身卑微而瞧不起我。如今,外人都称我是大梁镇国王妃,不知有多少人羡慕我呢。以前哪敢有这样的奢望?这些都是公子赋予我的幸福,我已经非常满足了。” 夜墨然故意打趣:“真的满足?我看你刚刚听说我要去青州,小嘴都能吊起油瓶来了吧?” “哪有!公子净爱笑话人家。”苏小小娇羞不已。 夜墨然哈哈一笑,俯下身子温柔地道:“你要相信,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和她们两人一样重要。” 听到这话,苏小小满心欢喜,紧紧抱住夜墨然,内心的满足难以言喻。身为女子,纵然再明理,偶尔的小情绪亦在所难免。特别是想到夜墨然身边的另外两位女子——女帝林暮雪和叶红雪,都是世间难得的顶尖人物,相较之下,苏小小尽管也有出众的美貌,仍不免自愧不如,故此始终以“公子”称呼夜墨然,把自己定位为他的侍婢。如今听闻夜墨然亲口承认对她的情感,这比任何财富更令她感到珍贵无比。 苏小小贴近夜墨然耳边,羞怯而又柔媚地问:“听闻公子在叶姐姐那里吃了些苦头?” 夜墨然眉毛一扬:“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在她那里失了面子,全是谣传!” 苏小小掩嘴偷笑:“这话可是叶姐姐亲口告诉我的哦!” “嘿,这事儿她还能乱说,回头看我怎么‘教训’她,让她明白什么是夫唱妇随的道理。”苏小小狡黠地提议:“那这段时间,公子能不能先教教妾身?” 她眼波流转,妩媚动人,夜墨然哪能拒绝这般佳人的心愿。 于是立刻精神抖擞,抱起女子径直步入房内,开始了温情脉脉的时光。 接下来的两天,夜墨然更是缺席早朝,全力以赴地宠爱苏小小,直到她的眉宇间不再有一丝幽怨。 皇宫之内,夜墨然将一叠厚厚的银票摆上石桌,总计一千万两白银,其中既有自己的五百万两,还有从景国借来的五百万两。对此,吴天正慷慨解囊,因为国库现银大多源于夜墨然从齐国赚来的。 林暮雪姐弟俩见到这一堆银票,眼珠子都瞪圆了。 “这么多钱!”林落尘激动得几乎要动手触摸。 倒是女帝陛下眼疾手快,一把将银票抓在手中,警告道:“这笔钱不是给你的!” 林落尘委屈地说:“我又没说我要,不过夜兄你也太偏心了,有没有我的份儿?” 夜墨然翻了个白眼:“你这个皇太子,整天无忧无虑的,要那么多钱干啥,没了。” 林落尘噘嘴:“谁会嫌钱多呢?再说,我还是你小舅子呢!” 夜墨然一听,故作惊喜:“哎呀,既然你叫我一声小舅子,那行,拿着拿着。” 他从林暮雪手中抽出一张银票递过去,没想到又被林暮雪夺了回去。 “姐,你干什么!这是夜兄给我的!” “你有意见?”林暮雪反问。 “没,没有意见,全都是你的,都是你的。”林落尘咬牙切齿。 夜墨然暗自发笑,接着说道:“好了好了,既然这样,我们也该动身了。落尘,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早就准备妥当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林落尘瞬间忘记了刚才的小插曲,满怀期待地问。 夜墨然回答:“下午就走。” “这么快?”林暮雪略显惊讶。 夜墨然认真地说:“每拖延一刻,灾区的情况可能就会恶化一分,我们必须尽快赶路。” “我这就去安排。”林暮雪说着就要起身。 夜墨然摆摆手:“不必紧张,马匹车辆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离开后,你直接下令赈灾队伍出发即可。” “明白了,你们路上一定要小心。”林暮雪再次叮嘱。 夜墨然打包票,一切都心中有数。 二人迅速整理完毕,当天下午,夜墨然带着换上便装的林落尘离开了帝都,策马扬鞭奔向青州。若马不停蹄,只需五天左右就能到达。 一路之上,林落尘显得颇为兴奋。 “夜兄,我们这次到了青州该怎么行动?” “一切听我的安排,记住,最重要的是绝对不能暴露身份!”夜墨然喝水润喉,把水袋递给林落尘,提醒道:“这是关键,一旦暴露了身份,事情就不好玩了。” 林落尘拍胸脯保证:“你放心,我都听你的。对了,我这几天查阅了不少关于青州的情况,夜兄你打算先从哪家入手?” 青州氏族门阀林立,其中最强大的莫过于马、王、吴、秦四大家族,他们是青州氏族的翘楚,其他小家族都依附于他们生存。 而这四大世家又是青州最大的粮商,控制着青州近六成的粮食供应,可以说青州百姓碗中的每一粒米都离不开这四家。 夜墨然思索了一下:“目前还没有具体目标,碰到哪家贪财害民我们就整治哪家!” “哈哈,这个我喜欢!”…… 经过六天的疾速骑行,夜墨然和林落尘终于看到了青州城那巍峨的城墙。 路边,一群群衣衫褴褛的百姓无助地簇拥在一起,眼神空洞无神。 自踏入青州境内以来,类似的场景屡见不鲜。 林落尘见状心疼不已,远处的农田本该是一片丰收的景象,现在却狼藉不堪。 金黄的麦田被大面积侵蚀,就连其他的高粱等作物也未能幸免于难。 夜墨然赴青州之前,就已经了解到,此番困扰青州的灾害,正是恐怖的蝗灾。 这种灾难一旦爆发,对农业来说绝对是灭顶之灾。蝗虫因其强大的繁殖能力、飞行能力和广泛的食物链,使得它们极难防控。在诸多虫害中,蝗灾堪称最具破坏力,那铺天盖地的蝗虫大军掠过之处,足以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现如今,青州全境的农作物都遭受了严重的损失,尤为令人心焦的是,再过一两个月,这些粮食本应成熟收获。 “别看了,走吧。”夜墨然催促了一声,林落尘这才收回目光。 他们昨日踏入青州地界,直奔青州城而来。 这一路上,林落尘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的银两悉数赠予沿途的受灾百姓,若非夜墨然阻止,他甚至想宰了自己的坐骑分给饥民充饥。两人通过守城士兵的例行检查,顺利进入了青州城。 只见城内青砖黛瓦,绿水环绕,河面上船只穿梭,每艘船头都坐着一位妙龄女子,挽起裤脚,露出如玉般的小腿,洁白的脚丫在碧波中轻轻摇曳,仿佛在传递某种隐秘的信息。 这便是所谓的“船家女”,实际上从事的是一种暗地里的特殊行业,大多是贫苦家庭的女儿,付出些许银两便可登船与船头女子共度一段时光。 街道上行人衣着光鲜,丝毫看不出受过灾害的痕迹,甚至有些人还在遛鸟斗趣,比拼谁家的鸟儿叫得更响亮。 夜墨然牵着马,让林落尘紧跟在后,心中暗自盘算。 青州城作为青州的核心地带,最为富庶繁华,因此尽管周边地区灾情严重,但这城内受影响的程度却相对较小。 林落尘心中困惑,靠近夜墨然悄声询问:“夜兄,这地方怎么跟其他地方感觉不太一样啊?” 他们昨天途径一个小城镇时,那里的民众饿得双眼泛绿,为了买到一点点米,店铺门口挤满了人,哪里像这青州城,看上去一切如常,毫无受灾的迹象。 夜墨然呵呵一笑,指向左侧前方:“马王吴秦四大势力扎根在此,青州城的人怎会轻易挨饿?再者,这里是青州的经济中心,富贾云集,自然要比其他地方过得滋润。” “喏,那儿就有不一样的地方。”夜墨然努努嘴,林落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处临时搭建的棚子,上方炊烟袅袅升起。 忽然,有人敲锣打鼓地喊道:“发粥了!发粥了!”伴随着鼓声,那人朝城外走去,很快,夜墨然和林落尘便看到近百人从城外疾步赶来,迅速围住了棚子。 林落尘微微点头,对夜墨然说:“看来还是有好心人在做善事,那应该是私人开设的赈灾粥棚吧?” “没错,找个本地人问问就知道了。”夜墨然说着,随手拦住了一位路过的老者:“大爷,前面是什么情况?” 老者瞅了瞅他们俩牵着马匹,笑了笑:“两位小哥不是逃难的吧?” 夜墨然故作苦笑:“也差不多了,这一路下来银子都快用光了。” 老者惊讶:“年轻人说话挺有意思,那处是吴家三小姐设立的粥棚,每天早晚两次发放粥饭,专供难民食用,你们要是饿了也可以去领一碗,不过得动作快,迟了就没喽。城里东南西北四个城门都有这样的粥棚。” “吴家三小姐?”林落尘满是疑惑。 老者仿佛洞察一切:“你们外地来的吧?吴家三小姐吴雨菲,咱们青州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她长得特别漂亮?”林落尘接着问。 老者脸上浮现出一丝猥琐的笑容:“何止是漂亮,简直美得冒泡,尤其是那双腿,啧啧……” 夜墨然哭笑不得,这分明是个老不正经。林落尘又问:“可为什么先前在城里看不到难民?” 老者从遐想中回过神来,显得有些不耐烦:“废话,要是让他们随意进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这群家伙饿急了眼,什么都抢。看见没,那些都是护卫,专门盯着难民的。” 夜墨然顿时明白:“原来平时不让难民进城,只在放粥的时候允许他们进入,对吧?” “对啊,现在各地粮食短缺,大家都涌向咱们青州城,要是不采取点措施,很容易引发动乱。”老者叹了一口气,“所以官方就把难民安置在城外,听说朝廷的赈灾大臣马上就要到了,也不知道能否改善现状。” “改善?我看够呛。”一个路过的行人插话道,“这次咱们青州全境受灾,涉及的可不是一两个城市那么简单,几十上百万人挨饿,现在才一个月左右还好说,再过段时间,你们看着吧,说不定会有多少人饿死。” 正说到此处,远处一队约莫二三十人的队伍走来。 老者指着那队人马,对林落尘说:“瞧,小伙子,你刚才不是问吴三小姐吗?这不是来了。” 夜墨然凝眸望去,队伍中有一位女子骑着枣红色骏马,身披红色羽毛披风,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握着皮鞭。 由于距离尚远,夜墨然只能看清大致的装扮,无法窥见女子的真实面容。 他正想细看,那老者却急忙往旁边挪了挪,招呼他们两人:“还不赶紧站到一边去,想找死不成?” 林落尘还想问些什么,前方吴三小姐的队伍已经开始驱散路人,街上的人们也很识趣地纷纷避让开来。 夜墨然和林落尘也牵着马匹站到路边。 女子驾驭枣红马渐渐走近,此刻夜墨然终于看清了她的容貌,杏眼柳眉,气质清冽,确实颇有姿色,只是裹得较为严实,没能看到老者口中称赞的那双美腿。 林落尘低声吐槽:“也就那样呗,搞得像是陛下出巡似的。” 第193章 卧虎藏龙 林落尘的话音不大不小,却恰巧钻进了正策马而过的吴雨菲耳中,夜墨然心头顿时咯噔一下,预感情况不妙。 瞬间,空气中炸起一声脆响,犹如烟花绽放,吴雨菲手腕一抖,手中的红色长鞭如赤练翻飞,直奔林落尘嘴巴而去,显然是打算教训一下这个口出狂言的小子。 夜墨然反应极快,左手猛地将林落尘往后一带,险险避过了这一鞭,否则,这一鞭若是结结实实地落在皇子殿下的脸上,那英俊的小脸蛋可就要遭殃了。 谁知吴雨菲并未就此罢手,见攻击落空,她柳眉倒竖,手腕疾翻,长鞭再次呼啸而来,目标转向了夜墨然。 这姑娘的泼辣劲儿让夜墨然暗自摇头,只见他两根手指宛如疾电,瞬间夹住了长鞭的尖端,稳稳地将其控制住。 吴雨菲用力想要抽回长鞭,却发现夜墨然的双指如同钳子般有力,无论她怎么使劲,鞭子都纹丝不动。 夜墨然趁机打圆场:“吴三小姐,我这兄弟小时候不小心被驴踢了脑袋,说话没遮没拦的,您大人大量,别跟他计较。” 林落尘一听,立刻不满地嘟囔:“我才没被驴踢,是你夜兄才有这光荣历史吧!” 夜墨然笑了笑,松开了手指,长鞭重新回到了吴雨菲手中,不过这次被巧妙地绕成一圈,握在了她手里。 显然,吴雨菲对刚才被夜墨然压制十分不悦,脸色阴沉地道:“你叫什么名字?” 夜墨然随口编了个假名:“在下夜无痕。” 吴雨菲冷冷地哼了一声:“夜无痕?我记住你了!走!” 说完,她一拉缰绳,带着身边的护卫扬长而去。 待吴雨菲一行人走远,之前那位老者看着夜墨然,眼中满是惊讶:“小伙子,深藏不露啊,你这是行走江湖的武林高手吧?” 夜墨然谦虚回应:“也就学了点皮毛功夫,不足挂齿。” 老者语重心长地提醒道:“年轻人,小心点,那吴家三小姐可不是好惹的,这青州城里不知有多少世家子弟吃过她的苦头。你刚才让她丢了面子,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林落尘则是一脸不服:“她还能把我们怎么样?我们才不怕他们!” 夜墨然摆摆手,制止了他:“行了,低调些。多谢大爷提醒,我们会小心的。” 说完,两人继续深入青州城,打算再探查一番这里的状况。 另一边,吴雨菲回到家中,仍是一脸愤懑。 身边的狗腿子讨好地问:“小姐,要不要我们去找那两个外地人算账?” 吴雨菲嗤笑一声:“我自己都不是他的对手,你们几个还想动手?找虐不成?”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青衫、气质出众的中年男子走进院中,听见他们的对话,不禁轻笑道:“看来是有位能人,竟能让咱们三小姐心服口服。” 吴雨菲一看是师傅,立刻满脸欢喜地迎上去,撒娇道:“师傅,您怎么回来了?您的宝贝徒弟被人欺负了,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男子摸了摸她的头,温和中带着几分无奈:“我刚和你大姐从外地赈灾回来,有很多事要处理呢。” 吴雨菲却缠着他不放:“不管,反正您回来了,我被人欺负了都不管,那我还是不是您最爱的徒弟了?” 男子只好答应下来,询问对方的来历。 听完吴雨菲描述与夜墨然交手的过程,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有意思,他能让你都不敢轻易动用真气,实力绝对在我之上,恐怕是来自外地的高手。” 吴雨菲回想夜墨然的眼神,心有余悸地说:“他看着我的时候,眼神狠厉得像要杀人,吓得我都不敢随意动用真气。” 男子面色郑重起来:“雨菲,你这次碰到的是真正的高人。” 吴雨菲点头,虽然心中害怕,但也好奇不已:“师傅,他真的很厉害吗?” 男子沉吟片刻,给出了答案:“至少是个手上沾染过不少人命的狠角色。杀过人的武者和未杀过人的武者不同,有的武者招招致命,一旦交手,便以杀人为目的。面对这样的对手,丝毫大意不得,因为在你想破解他招式的瞬间,他可能已经在考虑如何取你性命了。” 在武侠世界里,那些动辄大战几百回合的大侠传说,在真正武者的眼中,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要知道,真正的武者讲究的是出手即决胜负,能一招制敌绝不浪费第二招。 听吴雨菲描述完与夜无痕的遭遇,男子明白了,自家徒弟这次碰上的绝对是位狠角色,毕竟只有经历过生死磨砺、手上染过血的强者,才能仅凭气场就足以震慑对手,这就是所谓的杀气。 看着师傅一脸认真,吴雨菲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谨慎地建议道:“师傅,那咱们是不是暂时先别去找那人麻烦了?” 尽管吴雨菲平日里骄纵泼辣,但她并不是没有头脑之人,尤其考虑到目前青州全境正处于灾荒之中,冒出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高手,实在难以判断其意图,因此,尽量避免不必要的冲突无疑是明智之举。 然而,男子却不以为然,他深知掌握更多信息的重要性,无论是敌是友,早一步摸清对方底细对吴家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咱们暂且按兵不动,等你大姐回来再做定夺。或许人家只是途经青州城而已,派人暗中监视即可。” 此刻,夜墨然正领着林落尘在青州城内闲逛。 相比城外灾民连片、饥寒交迫的惨状,青州城宛若另一个世界。 夜墨然回到林落尘身边,后者立刻问:“怎么样夜兄?” 夜墨然瞥了一眼熙熙攘攘的米铺,淡淡道:“一斗米二十五文,这价码可真是黑心至极。” 林落尘一听火冒三丈,忍不住爆粗口:“这群混蛋,太特么黑心了!这价在帝都都能买到上等好米,现在竟然用来卖这陈米旧谷!” 二人看到灾民们为了这点粮食几乎争破了头,可见这段时间青州境内的粮商赚了多少昧良心的钱。 夜墨然决定先找个客栈安顿下来,看似不经意地回头扫了一眼,一道身影迅速隐匿起来,他并未在意,而是带着林落尘找了个客栈,花二两银子订了间中等客房。 青州城内,由于受灾影响,物价全面上涨,不止米价,其他如蔬菜、油盐等生活必需品的价格也水涨船高。 进入客房,夜墨然喝口水,林落尘急切地问:“夜兄,我们现在到了青州,下一步怎么做?给我透个底呗。” 夜墨然笑着安抚他:“本来我是计划先来青州查明真相,揪出背后哄抬粮价的商人和勾结的贪官,一网打尽。但现在情况比预期复杂得多,我们固然可以慢慢调查,但难民等不及,粮价持续飙升,一旦时间久了,没粮的灾民很可能酿成动乱,到时候真的会有死伤。” 林落尘赞同地点点头:“确实,现在除了城里的富户,普通老百姓根本买不起粮食。” 夜墨然微微一笑:“所以我们需要找一个大户人家帮忙,暂时为百姓提供粮食,稳定人心。” 林落尘愤慨道:“这可不容易,这些家伙一门心思捞黑心钱,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帮我们?” 夜墨然神秘一笑:“不一定哦。” 他敲了敲桌面,解释道:“我们在城里溜达半天,我发现一件有趣的事。城中所有米铺的粮价统一,但唯独有一家米铺没开门营业。” 林落尘愕然:“我没注意到啊。” 夜墨然调侃道:“你小子一路上要么盯着美女瞧,要么痛骂那些黑心粮商,能发现才怪了。” 接着,他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秦家、马家、王家的米铺都在卖高价粮食,其他小型粮行也在照常营业,唯有吴家与众不同,路过的好几家店铺都大门紧闭。而且你还记得之前那个老大爷说的吗?青州城内的私人赈灾粥棚很多都是吴家设立的,而其他三大商家只顾着高价售粮,剩下的米商也没有做同样的好事。” 林落尘逐渐理解过来:“你是说,这吴家没有和其他三家一起发国难财?” 夜墨然点点头:“至少在青州城内,吴家的表现与其他三家迥异,至于他们在别处是否也这么做就不清楚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青州城吴家,与秦家、王家、马家并称四大家族,他们家族拥有海量粮食储备。” 夜墨然娓娓道来:“我提前收集了一些情报,吴家现任家主吴欣怡,据说是青州城第一美人,去年江州遭受洪水灾害时,她曾慷慨解囊,捐赠了五万石粮食。种种迹象表明,这位吴家家主德行优良,不是那种会在国难之际大发横财的奸商。” 林落尘听得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内幕消息的?” 夜墨然耸肩:“咱们来青州总不能两手空空、两眼一抹黑吧?当然要做好充分准备。我的想法是,找机会和这位吴家家主谈谈,看能否说服她暂时拿出一部分粮食赈济灾民。” 第194章 夜墨然的计策 听夜墨然分析完,林落尘瞬间领悟,跃跃欲试道:“那咱俩这就去吴家登门拜访?” 夜墨然摇摇头,从容一笑:“不用着急,他们自会送上门来。”他早已觉察到暗中有尾巴跟随,估计是吴家人无疑。 另一边,吴府内,吴雨菲得知夜墨然和林落尘所住客栈的信息后,跃跃欲试地想去会会他们。吴雨菲虽为女儿身,却酷爱习武,且悟性颇高。 这时,一位紫衣女子开口:“雨菲,此事你不宜插手。” 此女正是夜墨然提及的吴家家主,青州城第一美人——吴欣怡。前任家主离世后,她在十年间励精图治,使得吴家地位与秦、马、王三家并驾齐驱,成为无数青州男儿心中的梦中情人,渴望能娶得美人归,悠哉享受人生。 吴雨菲不死心,坚持要去:“大姐,我去给他们道个歉,缓和一下关系也好嘛。”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男子微笑着附和:“家主,雨菲此举确有道理,我会陪她一起去,确保万无一失。” 吴欣怡略加思索,叮嘱道:“当前形势紧张,千万不可与他们起冲突。” 男子应允,一行人遂前往夜墨然所在的客栈。 客栈老板见到吴雨菲亲自驾临,赶紧出门迎接:“三小姐大驾光临小店,不知有何贵干?” 吴雨菲语气冷淡:“不用你管,我来找人。” 就在众人好奇之时,夜墨然和林落尘正巧下楼用餐,恰好与吴雨菲一行人狭路相逢。 林落尘低声嘀咕:“嘿,还真找上门来了。” 夜墨然则将目光锁定在队伍前列的男子身上,感受到对方散发出的强大气息,暗叹青州城果然卧虎藏龙。 相比于夜墨然的惊讶,那男子内心的震撼更甚。 他名为郑海枫,乃吴家的五品巅峰高手,却在此刻感受到一股令他窒息的压力,而压力来源竟是眼前这位年轻的夜无痕,这让郑海枫倍感惊疑。 郑海枫拱手行礼,自我介绍:“在下郑海枫。” 夜墨然微笑回应:“夜无痕。” 郑海枫将吴雨菲护在身后,代其致歉:“雨菲乃是在下的弟子,先前如有冒犯之处,今日特来赔罪,还望阁下海涵。” 夜墨然大方表示不必介怀:“郑前辈言重了,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郑海枫听闻,心里稍安,猜测夜墨然并无恶意。 于是,郑海枫趁机发出邀请:“承蒙阁下宽宏大量,今晚戌时,雨菲将在清风楼设宴款待二位,敬请赏光。” 夜墨然本有意接触吴家,当下爽快答应。 待郑海枫与吴雨菲离去,吴雨菲忍不住询问郑海枫:“师傅,他真的很厉害吗?” 郑海枫感慨:“若与他生死相搏,我胜算只怕不足两成。” 吴雨菲心有余悸,庆幸自己之前没跟夜墨然硬碰硬。 回到吴府,郑海枫向吴欣怡详细禀报,吴欣怡亦为之震惊:“想不到竟有如此高手!” 郑海枫进一步提议,既然夜墨然修为深厚,不如诚邀他加入吴家成为门客,以此增强吴家的底蕴。 吴欣怡听后心领神会,立即着手准备丰厚的礼品。 戌时已至,夜墨然与林落尘准时抵达清风楼。 让夜墨然意外的是,前来迎接的竟然是吴雨菲,足见吴家对此事的重视。 吴雨菲尽管心中尚存敬畏,但仍不失礼数:“夜先生,今日之事多谢您宽恕。” 夜墨然微微一笑,步入清风楼。 清风楼内并无其他客人,显然是吴家包场。 三人登上三楼包厢,郑海枫已在侧等候,而主位上坐着的正是那气质非凡、美貌绝伦的吴欣怡。 夜墨然朝郑海枫与吴欣怡点头示意:“郑前辈、吴家主。” 吴欣怡含笑发问:“夜先生似曾相识?” 夜墨然回应得体:“久仰家主风采,今日一见,果真是美艳超凡,闻名不如见面。” “您太夸奖了。”面对夜墨然的赞美,吴欣怡淡然一笑,这种场面话她已习以为常。 众人围坐餐桌,佳肴满席,吴欣怡举杯致歉:“白天吴雨菲冒犯了夜先生与您的朋友,作为家主,我对此失教之处深感歉意,在此敬二位一杯。” 夜墨然也举杯回应:“家主言重了,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夜墨然随口给皇子殿下改了个姓,称他为“赵二蛋”,这让林落尘气得牙根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苦笑接受这个新名字。 吴雨菲忍不住笑出声,瞥见自家大姐的目光后立刻收敛:“是我失礼了,自罚一杯。” 一番寒暄过后,吴欣怡直入主题:“不知夜先生与这位朋友来自何处,又要前往何方?” 夜墨然却不直接回答,反而反问:“家主,我在青州城走了一遭,发现个疑问,能否先请您解惑?” 吴欣怡三人顿时聚精会神。 “先生请问。” 夜墨然玩味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嘴角含笑:“现如今王马秦三家都在疯狂抬高粮价,赚得盆满钵满,为何家主您却按兵不动呢?” 吴欣怡眼神微妙:“先生是否听过‘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 “现在他们三家捞了多少,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连本带利吐出来,先生觉得呢?” “确实如此。” 夜墨然放下酒杯,提出了他的要求:“那么,请家主答应夜某一事如何?” 郑海枫预感到自己的一片好意可能会给吴家惹来麻烦,不禁头疼起来。吴欣怡平静回应:“先生请讲。” “我希望吴家能开仓放粮,救济青州的百姓。”夜墨然直言。 吴欣怡微微扬眉:“先生该清楚,我是商人。” 商人逐利,此时开仓放粮等于得罪其他三家以及众多粮商,短期内并无实际利益可言。 尽管吴欣怡看出夜墨然身份不一般,但她绝不可能仅凭夜墨然一句话就将所有粮食拱手送出。 夜墨然笑着安抚:“这个我自然明白,既然我提了要求,自然不会让您吃亏。” “我保证,无论您发放多少粮食,将来我都将以高于正常粮价一成的价格补偿给您。另外,最多两个月,青州的粮食市场将会发生剧变。” 吴雨菲惊讶出声:“这怎么可能!” “雨菲,不得无礼。”吴欣怡打断她,但心中也满是疑惑。 如今青州最缺粮食,夜墨然却断言粮食很快将滞销,这听起来简直匪夷所思。 不过,她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一种目前青州无人料到的可能性。 “夜先生何以确保此事?”吴欣怡询问。 夜墨然微笑道:“这只是早晚的事,至于第一个保证,我们兄弟二人来自帝都,这个保证够分量吗?” 吴欣怡一听,心中瞬间有了定数,看向郑海枫时带着一丝苦笑:“看来我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郑海枫苦笑着看着夜墨然,印象中朝廷似乎没有这么一号高手啊,难道是从宫里出来的? 夜墨然亮明身份后,吴欣怡也不再试探,恭敬地改口:“既然大人开口,民女自当遵从,只是有些顾虑。” 夜墨然胸有成竹:“家主无需担心,无论出现何种风波,我都能替您妥善解决,免除您的后顾之忧。” 只留下吴雨菲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夜墨然一会儿被称为先生,一会儿又被叫做大人。 “如此民女就安心了。”吴欣怡想到夜墨然的朝廷身份,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两位大人若是还没找到落脚之处,不如就在吴家住下,日后有何需要吴家配合之处,也能方便些。” 夜墨然并未推辞:“那就多谢家主盛情了。” 见夜墨然答应,郑海枫再次喜笑颜开,原本的麻烦似乎转眼变成了大好事。 毕竟,相较于江湖高手,哪怕只是三品二品的朝廷官员,所能给予吴家的庇护也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事情定下后,晚宴氛围变得轻松愉快,席间吴雨菲好奇地询问起夜墨然的武学境界。 夜墨然也如实相告,自己目前是四品中层,离上层境界尚有一段距离,听得吴雨菲目瞪口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果真如此。”郑海枫感慨万分。 宴会结束,夜墨然和林落尘收拾行李搬进了吴家。 吴欣怡为他们安排了上等客房。 书房之中,吴欣怡揉着额头醒酒,郑海枫在一旁建议:“家主,需不需要派人调查一下他们?” “不必。”吴欣怡轻轻摇头,“这位夜无痕并未刻意掩饰身份,显然是不怕我们查探。他们两人单枪匹马而来,足见朝廷对此次青州灾情的高度重视。” “恐怕朝廷将要对青州展开大规模整饬,只要我们趁机与其打好关系,就能让吴家躲过一劫。” 四大粮商虽有钱有势,但终究只是商人,无法与朝廷抗衡。 吴欣怡此刻暗自庆幸,幸好今日与夜墨然二人有所接触,否则吴家也可能陷入这场风波。 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说不定,这青州四大家族,以后就只剩我们吴家独领风骚了!” 郑海枫满脸疑惑,忽然想到了个问题,问向吴欣怡:“家主,那个夜县令说大概两个月后青州的粮食会卖不出去,真的靠谱吗?” 吴欣怡闻言,脸色一凛,严肃回应:“这极有可能是真的!看样子那夜县令已经琢磨出了抑制粮价飙升的狠招,我之前也有过类似的担忧,甚至考虑过出手自家的存粮。” 就在夜墨然刚刚在吴家居住下来的那一刻,一支队伍已经悄然抵达了梁国北部,手中挥舞着大把银票,开始紧锣密鼓地联系各地粮商。 目睹粮食一袋袋装车的情景,有好奇的商人忍不住插嘴问道:“哎,哥们儿,你们买这么多粮食是要干啥?眼看秋收就到了,这会儿囤粮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啊?” 那名负责采购的汉子嘿嘿一笑,透着股狡黠:“嘿,老兄,看来你们消息不太灵通啊!现在青州那边遭灾了,大家都在抢购粮食,那价格蹭蹭涨得跟火箭似的!这一车粮食要是拉到青州去,少说也能翻他个四五倍利润!” 第195章 拜师 次日破晓时分,夜墨然结束了晨练。 他内视自身,察觉到体内真气虽然日益充盈,但要突破下一脉还需更多积累和领悟。 修炼之道,不仅在于苦修积聚真气,更在于心性修养的沉淀升华,而这并非急于一时之事。 推开房门,夜墨然看到院子里已有不少丫鬟下人准备好洗脸水等候。 领头丫鬟见他走出房门,立即上前殷勤询问:“夜先生起床啦?睡得安稳吗?我们备好了洗漱用品伺候您。” 夜墨然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自行洗漱。待一切完毕,丫鬟禀报道:“夜先生,家主说了,您一旦起身,就让我带您去正厅用餐。” 跟随丫鬟来到吴家正厅,只见吴欣怡姐妹、郑海枫已在座,旁边还坐着一位气质出众的青年书生。 “夜先生,您来了,请上座。”吴雨菲热情洋溢地招呼道,眼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吴欣怡待众人退下后,向夜墨然解释:“夜县令休息得可好?您的同伴还未起身,故未打扰。我昨晚考虑了一下,为了遮人耳目,想请教您能否对外宣称是我吴家的门客,同时也是雨菲的武学师傅?这样可以帮您隐匿身份,毕竟府上难免有别家的眼线,如果得知您的真实身份,恐怕会给您的行动造成阻碍。” 夜墨然赞同地点点头:“家主思虑周详。” 这时,郑海枫唤了一声,吴雨菲立刻激动地跪倒在地,诚挚地拱手道:“雨菲拜见二师父!” 夜墨然愣住了:“这可使不得,我还处在武学探索阶段,哪敢为人师表啊。” 吴雨菲眨巴着大眼睛,坚持道:“您刚才可是答应了的。” 夜墨然哭笑不得,扭头看向吴欣怡,明白了她的打算——借着这段师徒关系,吴家便可紧紧抱住这棵大树。这的确是个高明的策略。 夜墨然略显无奈,但对吴家的印象还算不错,于是转向吴雨菲,认真地说:“拜师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确定想好了吗?我事先声明,我未必有太多时间亲自教你武学。” 吴雨菲满脸兴奋:“想好了,二师父您放心,我会加倍努力修炼的。” 郑海枫也在一旁附和:“雨菲这孩子,平日里修炼很勤奋。” 夜墨然思索片刻,最终决定接纳吴雨菲为徒:“好吧,那我就收你为徒,你算是我第一位徒弟。不过我先提醒你,我这里有一部武学秘籍。” 他起身回房取出叶红雪抄录编纂的武学典籍,江湖上有言,收徒讲究仪式感,尤其首个弟子,总得有点见面礼。 既然收了吴雨菲为徒,他自然不能小气。 夜墨然回到大厅,将秘籍递给吴雨菲。吴雨菲翻开封面,上面赫然写着“混元一气”。 “混元一气?”吴雨菲疑惑不解,一旁的郑海枫却猛地站了起来,神色震惊。 夜墨然不明所以,郑海枫解释道:“这部武学秘籍,乃是混元一气功法,你竟把它赠予雨菲?” “你知道这套功法?”夜墨然微感意外。 郑海枫接过秘籍仔细翻阅,激动不已:“夜……夜先生,您怎会有混元一气这般顶级的功法?” 原来,郑海枫曾有幸与叶红雪交手并受到点拨。他把秘籍重新放到吴雨菲手中,郑重叮嘱:“雨菲,这份礼物极为珍贵,你要好好珍惜,千万不要辱没了功法的威名。里面既有功法招式,又有叶红雪的修炼心得,实属难得。” 吴雨菲感激涕零,连连道谢:“多谢夜先生赐予宝物!” 夜墨然没料到郑海枫与叶红雪也有渊源,他对吴雨菲交代了几句后,便起身去找林落尘。 待他离去,吴雨菲忙向郑海枫追问:“师父,您刚才说的她到底是谁啊?” 郑海枫仍沉浸在震惊中,感慨万分:“那是景国的女子武神,三品巅峰的无敌强者——叶红雪!” 在周齐景三国,女帝陛下的威名传遍四方,而在梁国,景国女将军叶红雪的名号同样如雷贯耳。 特别是江湖人士,无数英雄好汉因听说叶红雪的传奇事迹后,纷纷慕名前往景国,只为亲睹这位女子武神的风采。 吴雨菲一身侠骨柔肠,对武道有着深厚热爱,深受林暮雪女帝和叶红雪的影响。 此刻,当郑海枫提及叶红雪的名字时,她整个人瞬间愣住。 那书生气浓厚的青年虽对江湖之事了解不多,但仍好奇地问道:“叶红雪?听上去像是个女子的名字,郑师傅,她真的很厉害吗?比起您如何?” 郑海枫回忆起往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何止是厉害!当年我刚晋升五品武者时,对叶红雪这名女子武神充满好奇与不服,心想一个女子怎配称为武神,便专程奔赴景国。恰巧遇到有人挑战叶红雪,结果她只用一招,便击败了一位四品上层巅峰的强者!不仅如此,她还一人一枪独战百人,枪出如龙,不论对手是五品还是四品,甚至三品武者,在她巅峰状态下,都难以抵挡二十招!” 青年听闻,震惊不已:“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强悍的女子!” 吴欣怡补充道:“景国女子武神叶红雪,曾与女帝陛下在沙场上正面交锋,堪称当今女子中的巅峰人物。” 郑海枫感慨万分:“家主所言极是,叶红雪不仅武功卓绝,其美貌更是绝世无双。若论相貌,她在家主之上,而且武德高尚。当初败在我手下后,得知我来自梁国,不仅没有嘲笑,还慷慨地指导我一番。真没想到夜先生竟然能与她扯上关系!” 吴雨菲握着手中的混元一气秘籍,激动不已,仿佛自己捡到了宝贝,竟能学习到偶像的武学! 与此同时,夜墨然将赖床的皇子殿下林落尘拽了起来,半开玩笑地责备道:“你这家伙昨天猴急猴急的,今天倒好,睡懒觉了。” 林落尘毫不介怀,嬉皮笑脸地洗漱着:“这几日没怎么睡好,不小心就睡过了。夜兄,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待会吴家要开始放粮,你跟我一起去长长见识。”夜墨然答道。 早餐过后,众人聚集在大厅中,夜墨然注意到吴雨菲频频投来崇拜的目光,显然郑海枫已经告诉她混元一气秘籍的来历。 吴欣怡主动问道:“夜先生,您接下来有何安排,请尽管指示。” 夜墨然回应道:“那就请家主先下令开仓放粮,暂时不必过多,只需确保赶来青州城的灾民每天能吃到两顿即可。” 依靠吴家一家之力养活整个青州灾区自然是不现实的,但短期内满足涌入青州城的灾民需求还是可行的。 此时,那儒雅青年思索后建议:“夜先生,或许我们可以将放粮改成施粥,这样既能节约粮食,又能防止有人冒领。现在粮价极高,不少人想浑水摸鱼。” 夜墨然赞赏地点点头:“好主意,考虑得很周全。家主,这位是?” 吴欣怡笑着介绍:“忘记向夜先生引荐了,这是舍弟吴越龙,现已是举人身份。” 夜墨然赞叹:“好名字,鲤鱼跃龙门,年纪轻轻就有举人功名在身,看来是立志于仕途了。” 随后,夜墨然提议让夜二蛋(即林落尘)参与到施粥赈灾的工作中,吴欣怡欣然同意。 当天,吴家开始组织人力,在青州城内设立粥棚施粥。事实上,早在半个月前,吴家就已经开始自发放粮,将粮食运往青州城周边灾区,援助受灾百姓。 夜墨然对此颇为赞赏,吴家此举让他更加坚定选择吴欣怡合作是正确的决定。 漫步庭院,今天的吴欣怡换上一身蓝白相间的长裙,显得格外温婉动人。她向夜墨然坦诚道:“关于今早拜师一事,如有唐突之处,还望夜先生不要见怪。” 夜墨然淡淡一笑:“三小姐才十八岁就有七品修为,资质上乘,足以成为我开山大弟子。” 吴欣怡转换话题,停下脚步,目光流转,直视夜墨然:“夜先生,您是不是已经有了抑制粮价的办法?” 夜墨然反问:“家主已经洞察到了吗?” 吴欣怡轻轻颔首,智慧的光芒在眼中闪烁:“当市场上供应过剩时,价格自然会下跌。青州受灾,邻近的江州无力救援,但通州、凉州、幽州三地安然无恙,且同样大量种植红薯。再过一两个月便是秋收之时,若能熬过这段时间,由于粮价高涨所带来的暴利,必然引来北方商人争相运送粮食至青州。届时,一旦粮食流通起来,粮价必将暴跌,是这样吗?” 夜墨然对吴欣怡的聪慧颇为钦佩,她已然准确推测出了他心中的计划。 只要三州的粮食大量涌进青州,即便有人仍然高价售卖,夜墨然联手吴家开放部分朝廷粮仓,保障百姓基本生活所需。 随着时间推移,考虑到运输成本问题,商家们终将承受不住压力,到那时,夜墨然只需找几个托低价售粮,就可以成功压低青州的整体粮价! 第196章 好大个官 当前的关键在于确保有足够的粮食度过这段艰难时期,因此夜墨然选择了与吴家联手。 作为青州最大的粮商之一,吴家的粮仓储备充足。 同时,朝廷派来的赈灾大臣正在各地调集粮食,两者联手,定能稳住阵脚。 吴欣怡见夜墨然并未否认自己的推测,便确定猜中了他的意图。 “明白了,夜先生。有些难民无法到达青州城,今日我便亲自押送一部分粮食前往其他受灾区,雨菲这边就劳烦您多加关照了。” 夜墨然诚恳回应:“如此,我在此先行感谢。请家主放心,吴家此次付出的任何损失,将来我定会如数偿还。” 吴欣怡客气几句后,便开始筹备人员和粮草,准备送往其他灾区。 她决心抓住这个机会,即使为此耗尽吴家现有资源也在所不惜,因为她相信,只要把握住机遇,未来的收益将不可估量。 此刻,四大粮商之一的秦家,秦幕阳与王家家主王峰军、马家家主马骏齐聚一堂,听到下人汇报吴家的赈灾行动,三人皆皱起了眉头。 王峰军嗤笑道:“吴欣怡那娘们儿是疯了吗?这种时候居然跑去赈灾!” 马骏悠悠饮茶:“她可不傻,最近吴家名声大噪,赚了不少人心。” 秦幕阳眯眼沉思:“照这样下去不行,现在粮食价格猛涨,吴家既不趁机捞一笔,反倒背后给我们捅刀,要是朝廷的赈灾大臣到了,我们就被动了。” “秦兄说得没错,刚才听下人回报,那婆娘正集结人马准备运粮去平阳县?”王峰军看似漫不经心地道。 秦幕阳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这么做……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以前又不是没干过。说到她爹吴邦……”王峰军发出一阵阴冷的笑声。 马骏放下茶杯,摇头叹道:“郑海枫那家伙可不好对付,他是吴家的五品巅峰武者。” “她家里有恶犬,我们岂能没有?”王峰军言语间透露出一股狠劲。 秦幕阳阴恻恻一笑:“王兄今日倒是杀气腾腾。” 青州城秦王马吴四家,表面上一团和气,实则私下里暗流涌动。 王峰军嘿嘿一笑:“事成之后,我只要那婆娘,其他的不管。” 马骏调侃道:“这么说,去年传的沸沸扬扬的吴欣怡羞辱王兄之事,确有其事了?” 王峰军冷笑一声,眼中满是怨毒:“我当时就说,我要让那婆娘付出代价!” 秦幕阳接茬:“既然如此,待吴欣怡离开后,咱们就动手。 她在城里赈灾,咱们就先给她添点乱子。 等她出事,剩下个书呆子和刁蛮丫头,吴家易如反掌就能拿下!” …… 另一边,吴雨菲兴致勃勃地问夜墨然:“师父,你真的见过景国的那位女子武神叶红雪吗?” “见过。”夜墨然回忆起过往,略带尴尬。 “那你们交过手吗?谁赢了?”吴雨菲满脸好奇。 夜墨然哑然失笑:“算是交过手吧,我怎么可能赢得了她。” 吴雨菲转变平日的泼辣模样,安静坐在凳子上,眼巴巴地看着夜墨然,想知道更多关于叶红雪的事。 夜墨然适时教训起徒弟:“好了,不去修炼在这缠着我干嘛?记住,笨鸟先飞,勤能补拙,你这天赋可不算好。” 吴雨菲吐了吐舌头,不甘示弱地问道:“师父你不是说有问题可以问你吗?那你的天赋一定很好吧?” 夜墨然厚着脸皮胡诌:“我这天赋当然是一等一的,要不然怎么能年纪轻轻就达到四品高手的境界?唉,要不是我起步晚,早就成了天下第一了。所以说嘛,勤奋很重要,你得多向师父我学习。” 夜墨然恬不知耻地自我吹嘘,不明真相的吴雨菲却听得津津有味。 劳累一天的林落尘和吴越龙归来,一看见夜墨然悠哉悠哉地躺在摇椅上扇风,立刻抱怨起来:“好你个夜兄,我累得像条狗,差点被难民撕了,你倒在这里享受起来了。” 吴雨菲立马护着师父:“二蛋,你怎么跟师父说话呢,没大没小!” 林落尘梗着脖子:“老子不叫二蛋!” 夜墨然放下扇子,摆摆手:“行了行了,瞧你那点出息,干点活就这么叫屈。你看人家吴少爷都没抱怨。” 吴越龙谦虚道:“夜先生误会了,我只是协助二蛋搬粮食、煮粥等工作,真正辛苦的是他。” 林落尘得意洋洋:“听见没!” 夜墨然笑了笑,随后询问道:“今天没有人来找茬吗?” 林落尘灌了口水,摇头说:“没有啊,你说那三家是不是忙着赚钱,没空搭理咱们?” 夜墨然眯眼,刚想说什么,一名下人慌慌张张跑进来:“二少爷、三小姐,大事不好了,有人要拆咱们的粥棚!” 吴雨菲一听勃然大怒:“哪个王八蛋这么大胆?” 下人焦急汇报:“回三小姐,是官府的人,他们带人要拆咱们的粥棚,还说我们没交钱。” 吴越龙拧眉:“官府的人?” 吴雨菲愤慨不已:“这群混蛋,正经事不做,净来添乱!” 夜墨然起身,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看来我之前的猜想没错,走,咱们先去看看,我倒要看看有好大个官,连赈灾的粥棚都敢拆!” 傍晚时分,街头巷尾挤满了围观的群众,他们聚焦在官兵围起的一处地段。 夜墨然一行人匆匆赶来,只见一个肥硕的中年男子身穿官服,悠哉地坐在一张大椅上,指挥着手下官兵拆除粥棚。 他瞥见夜墨然等人走入场地,吴越龙率先上前行礼。 “谭大人。”吴越龙恭恭敬敬地打着招呼。 “原来是吴二公子啊。”被称为谭大人的官员敷衍地回礼,脸上并无笑意。 吴越龙质问道:“谭大人,我吴家设立粥棚有何违法之处,为何要强行拆除?” 谭大人满脸不在乎地解释道:“有人举报你们吴家的粥棚导致交通堵塞,所以必须拆除。此外,根据新的规定,私人赈灾施粥需获得官府批准,你们的粥棚不符合规定。” 吴越龙保持冷静,打算解决问题:“我们未曾留意新规定,马上补办手续,请谭大人通融一下。” 谭大人却伸出了胖乎乎的手指,脸上堆起贪婪的笑容:“补办手续没问题,不过嘛,需要交纳一百两银子。” 听到这个数目,吴越龙心中暗自不悦,但想到这一切都是夜墨然授意,便强忍不满答应下来。 谁知谭大人又加码:“哦,对了,吴二公子,我忘了说,这是一粥棚一天一百两。” 吴雨菲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怒斥道:“你这是明抢!” 谭大人见状,眼神贪婪地盯着吴雨菲,猥琐地笑着:“三小姐,本官依法行事,再说,一个粥棚一天一百两,是因为你们私自施粥,若出了问题,比如灾民吃坏了肚子,死了人,本官这个青州知县也要担责任的。” 林落尘再也按捺不住,怒吼道:“狗官!哪条梁国律例写着民间赈灾施粥要交钱?!” 谭大人见有人胆敢辱骂自己,勃然大怒:“好个刁民,竟敢侮辱朝廷命官!来人,把他抓起来,关进大牢!” “我看谁敢动他!”林落尘作为皇子殿下面对威胁毫不畏惧。 关键时刻,夜墨然站了出来,挡在众人面前,冷冷地质问谭大人:“据我所知,梁国律例中并无民间赈灾施粥须缴纳费用的规定。除非是州牧级别官员制定的新法令,并且上报朝廷。而现在青州州牧已故,这项新规定又是出自何人之手?” 谭大人脸色一变,支吾其词。 夜墨然见状,五指一握,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吴雨菲挥出的长鞭被一股无形力量炸裂,众人无不愕然。 夜墨然阻止了她的攻击,因为他察觉到了谭大人嘴角那一抹诡异的笑容。 “谭大人,要想抓人也得有个说法,否则就是滥用职权。”夜墨然话音未落,手指凌空一挑,二十多名官差手中的刀剑应声出鞘,悬空飘浮在他的面前,刀尖直指谭大人。 这神奇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吴雨菲更是满眼惊奇,望着夜墨然的身影,觉得他愈发英姿飒爽。 夜墨然每向前迈出一步,那些悬浮的刀剑也随之逼近一步,吓得谭大人脸色苍白,双腿发软,硬撑着叫嚣:“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朝廷命官,你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刺我!” 夜墨然冷笑:“我何时行刺你了?这些刀剑突然飞起,也许是老天爷看不惯贪官污吏,特意显现神迹,跟我有何相干?” “你、你胡说!”谭大人声音颤抖。 夜墨然眼神一冷,警告道:“谭大人,多行不义必自毙,小心哪天晚上有人替天行道,悄无声息地取了你的项上人头。” 随着夜墨然的话语落下,那些悬空的刀剑在他强大的内力操控下扭曲变形,跌落地面叮当作响。 谭大人彻底崩溃,瘫坐在地,全身颤抖。面对眼神凶狠的夜墨然,他尖叫着让手下官差赶快带他离开现场。 夜墨然最后的威胁让谭大人感到了死亡的恐惧,他知道若不及时收手,只怕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谭大人狼狈不堪地逃窜而去。 第197章 诱惑 谭大人领着一众官差狼狈逃窜,周围的吃瓜群众瞠目结舌地盯着夜墨然,刚刚的那一幕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神乎其技。 “师父!”吴雨菲情绪高涨地冲过来拽住夜墨然的手,迫不及待想学他刚刚那手绝活儿。 夜墨然吩咐吴越龙:“越龙,你先盯着粥棚,明天继续施粥救济灾民。”吴越龙立刻点头答应,心中也明白,姓谭的那个官员突然找茬肯定背后有人指使。 一行人返回吴府,吴雨菲忽然想起什么,撒娇地望着夜墨然:“师父,你刚才干嘛拦着我不让我教训那些混蛋。” 吴越龙敲了敲自家妹子的脑壳,教育道:“你这丫头,以后别那么冲动,如果不是夜先生,我们现在估计已经在牢里蹲着了。” “他们敢!”吴雨菲一脸不服气。 然而,连皇子殿下都看得明白,他皱眉解释:“吴家虽有权有势,但归根结底还是商人,你要是真动手打了官差,那就等于公然与官府对抗,人家抓你也算是师出有名。” “没错。”夜墨然附和,“刚才那姓谭的就是故意激你动手,以后这种事交给我处理就好。” “这样啊。”吴雨菲恍然大悟,毕竟她现在只是个七品境界的武者,离能无视官府的程度还远着呢。 另一边,被夜墨然吓得魂不附体的谭大人奔回衙门,确认夜墨然没跟来后才松了口气,整个人满身大汗,心中愤愤不平:“可恶的秦幕阳,竟然没告诉我吴家除了郑海枫还有这么个狠角色!” 话音未落,一名衙役匆匆来报:“大人,秦家主来了。” “来得正好!”谭大人冷哼一声,抹了抹额头的汗水。 秦幕阳进门,看到谭大人这般模样,赶紧堆起笑脸:“谭大人,您没事吧?” “你说我能没事吗!”谭大人怒斥道,“秦幕阳,你不把事情查清楚就让我去找吴家麻烦,知不知道我差点就栽在那里了!” 秦幕阳连连道歉,他也是听说了之前的状况后,赶紧过来向谭胖子打听详情。 想到桌面上那一千两白花花的银票,谭大人心中的火气才稍微降了点。 秦幕阳试探性地问:“谭大人,吴家那人真的像外面传的那样厉害?” “这不是废话嘛!”谭大人没好气地说,“老子这辈子没见过那么邪门的人,我手下那些家伙的兵器,不知怎的就飞到半空中,像活过来一样。就算吴家以前那个郑海枫,恐怕也没这能耐吧?” 秦幕阳心中有数,平静地道:“用真气驾驭外物,技巧不难,关键在于武者对自身真气的掌控力,能够瞬间操控数十件兵器,此人至少也是五品高手。” 谭大人听罢起了兴趣:“秦家主还懂得这些江湖人的手段?” 秦幕阳微微一笑,摆手道:“不过是以前练过一点功夫,不足挂齿。不过话说回来,吴家除了郑海枫以外,还有这么一位高手坐镇,看来要想动吴家,怕是不容易啊!” 秦幕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倒也不是没有办法,毕竟他是个江湖人,既然能在吴家当保镖,换个地方也未尝不可。” 谭大人一听便明白了秦幕阳的心思,点头道:“那这个人就交给你们去对付,反正只要他在,我是不会轻易动吴家的。” “大人尽管放心,万事都有价码,这个人就交给我来解决。”秦幕阳阴险一笑。 夜幕降临,夜墨然接过下人递来的请柬,林落尘在一旁皱眉:“夜兄,他们消息够灵通的啊,连你的名字都知道。” 夜墨然淡然一笑:“正常,吴家主昨天说过,吴家有不少仆人其实是别人的眼线。” 吴雨菲噘嘴道:“师父,他们请你准没什么好事,白天那个周胖子估计就是他们撺掇的!” 吴越龙也提醒:“夜先生,这宴会怕是有诈,您一定要小心。” 夜墨然从容一笑:“不必担心,就凭他们几个我还真没放在眼里,你们在家好好待着,我去瞧瞧这群家伙到底玩的什么把戏。” 按照请柬上的地址,夜墨然来到宴会地点——一家酒楼。 刚到那里,就有迎宾人员上前恭敬询问:“可是夜无痕,夜先生?” “正是。”夜墨然回应。 “家主已恭候多时,小人这就带先生上楼。”迎宾人员引领夜墨然走进酒楼,直达顶层包厢。 包厢内早已宾客云集,正中间坐着秦幕阳,身着华丽长袍,身形魁梧;旁边则是一位瘦削留着八字胡的男子,看上去狡猾精明。 除此之外,还有三位气息沉稳的男子,疑似护卫的角色。 见到夜墨然的到来,秦幕阳立即起身,满脸堆笑:“夜先生,您可算来了,鄙人秦幕阳,这位是马家家主马骏。” 夜墨然淡淡回应:“幸会。” 秦幕阳热络地请夜墨然入座,随后马骏轻轻击掌,七八名姿色出众的陪酒女子鱼贯而入。 夜墨然扫视包厢内的一切,注意到那三名疑似护卫的男子中有一人悄然走向门口。 他心中暗笑,果然是“宴无好宴”,正如吴越龙所料。 “夜先生,快快请上座,你们几个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伺候夜先生!”秦幕阳吆喝一声,那几个刚来的陪酒女立刻莺声燕语地围了上来。 她们分工明确,一人斟酒,一人布菜,一人按摩捏肩,全程无需夜墨然动手,其中最娇艳的一位更是主动坐进了夜墨然的怀抱,眼神迷离,柔情似水,一举一动仿佛都在暗示些什么。 夜墨然内心哂笑,城外灾民饥寒交迫,身形憔悴,而这些人却在此纸醉金迷,享受美酒佳肴,这贫富悬殊的景象让人不禁心头一凉。 “夜先生,请先饮此杯。”秦幕阳举杯,旁边的马骏虽不如秦幕阳般热情洋溢,但也面带微笑,举杯相邀。 夜墨然接过身旁女子递来的酒杯,笑着与两人轻轻碰杯,女子迅速为其满上。 一口饮尽,夜墨然悠哉游哉地道:“秦家主、马家主,你们这般大排场,我夜无痕可真是受宠若惊啊。” 秦幕阳哈哈一笑:“夜先生这话可说得不对,您这样的武林高手,在江湖上可是凤毛麟角的存在,我和马兄最喜欢结交的就是您这样的豪杰。” 马骏附和道:“对啊,夜先生这样的高人,我们哪敢得罪,来来来,再干一杯。” 夜墨然低头瞥了眼杯中浑浊的酒液,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一饮而尽。 “那就多谢两位家主了,我夜无痕初来乍到,日后还要多多仰仗二位,这杯酒我敬二位。”夜墨然再次举杯。 秦幕阳和马骏对视一眼,也都笑着喝光杯中酒。 这时,房门被推开,一人捧着托盘走进来,托盘上堆满了熠熠生辉的金元宝,每个元宝足有五两重,数量不下三十枚,粗略一算,便是整整一百五十两黄金,折合成银两,则相当于三千两白银。 夜墨然佯装惊讶:“秦家主、马家主,这是何意?” 秦幕阳笑得像尊弥勒佛:“夜先生,这只是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请您务必收下。” 夜墨然假意推脱:“这无功不受禄,我怎好意思呢!”一边说着,一边却毫不犹豫地接过了托盘,那一百五十两黄金份量十足,烛光下的金元宝更是光芒四射。 秦幕阳和马骏见状,心中暗喜。 秦幕阳笑眯眯地说:“夜先生不用客气,待会儿我们会为您妥善包装好。” 夜墨然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让两位见笑了。” 马骏摆手道:“无妨无妨。” 接着话题一转:“夜先生,冒昧问一下,您和吴家是亲戚关系吗?” 夜墨然摇头笑道:“并非亲戚,我只是受吴家所托,指导吴家三小姐吴雨菲习武。” 秦幕阳闻言心中有了谱,感慨道:“唉,吴家人真是好福气,竟能遇到夜先生这样的高手。” 马骏随声附和:“可不是嘛,夜先生这样的高人,起码也该做人家的供奉客卿,吴家居然只是请来做教头,这可有点屈才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夜墨然只是静听,并不打断,笑嘻嘻地回应:“说的是,来,喝酒喝酒。” 又是一杯下肚,时机差不多了,马骏终于直奔主题:“夜先生,您有没有想过换个地方发展?” 夜墨然含笑反问:“马老哥,什么意思?” 秦幕阳正要开口,却被马骏抢了先:“夜先生,我们马家正缺一名供奉,如果您肯点头,我每月愿支付千两白银作为您的酬劳。” 秦幕阳暗骂马骏狡猾,竟先下手为强,但对于五品高手的诱惑,他也只能忍痛割爱,不再多言。 夜墨然故作惊叹:“这么多钱呐!” 马骏温和地笑道:“夜先生值得这个价,而且您练功所需的各类珍贵药材,以及强身健体所需的一切开销,我们马家全包。如果夜先生愿意,还可以收我们家族子弟为徒,好事成双嘛,这样一来,咱们可就是一家人了。” 夜墨然听罢觉得好笑,马骏这招还真是高明,为了拉拢人心不惜血本。 单从他提到武者修炼所需的药材这点,就能看出这家伙绝非普通的商人。 琢磨透对方意图后,夜墨然故作惋惜,叹了一口气。 秦幕阳和马骏忙追问原因。 夜墨然晃着手中的酒杯,笑眯眯地道:“马老哥,我确实很心动,但有个问题,我已经有徒弟了。” 马骏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却又立刻堆起笑容:“没关系,夜先生即便不当徒弟的老师,来马家做个供奉客卿也是极好的。” 夜墨然摇摇头,假装遗憾:“话虽如此,但我那开山大弟子年纪尚小,我必须亲自照顾,实在抽不开身啊。” 马骏仍不死心:“这都不是事儿,夜先生可以把弟子一同接到马家来,我们也同样会以客卿之礼待之。” 夜墨然放下酒杯,笑得更灿烂了:“可是,我那开山大弟子,就是吴家三小姐吴雨菲,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呢?” 马骏的笑容瞬间僵硬,秦幕阳的眼神也变得阴沉起来。 原来这家伙一直在逗他们玩! 气氛一时尴尬至极,片刻后,秦幕阳挤出笑容:“夜先生,一个弟子而已,应该不成问题吧?” 夜墨然嘿嘿一笑:“话不能这么说,我那大弟子长得闭月羞花,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怎能说不重要呢?所以,多谢二位款待,我吃得开心,喝得满足,现在该告辞了。” 第198章 敬酒不成反惹祸 夜墨然正欲起身离去,秦幕阳皮笑肉不笑地挽留:“夜先生不妨再坐一会儿。” 夜墨然眉毛一挑,轻松笑道:“秦家主还有何指教?” 马骏此时也不再伪装,直言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夜先生,我和秦兄真诚相待,希望你能给个面子。” 夜墨然呵呵一笑,右手轻轻摩挲着怀中女子细腻的脸庞:“如果不给呢?” 女子感觉到了紧张气氛,战战兢兢地伏在夜墨然怀里,大气都不敢出。 秦幕阳面色一沉:“夜先生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夜墨然毫不在意地回答:“抱歉二位,我这个人天生就不喜欢喝别人的敬酒。” “你今天若是走了,就是与我们秦某人为敌,还想护住吴家?做梦!”秦幕阳威胁道。 夜墨然嗤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你们谁能挡得住我离开。” 马骏一拍桌子,凶巴巴地说:“夜墨然,别以为你能走得掉!” 夜墨然好奇地挑了挑眉:“难不成秦家主和马家主还想强行留下我不成?” 秦幕阳阴恻恻一笑:“夜先生,既然你已经来了这场宴会,那么这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你不仅走不出这座酒楼,更别想保护得了吴家!” 夜墨然朗声一笑:“那就试试看吧!” 话音未落,原本依偎在夜墨然怀中的女子突然眼神一凛,手中寒光一闪,一把锐利的小刀直奔夜墨然咽喉而去。 夜墨然头颅一侧,迅疾地抓住女子右手,只见她手中握着一把小巧却异常锋利的短刀。 “女人狠起来果然吓人!”夜墨然嘲讽一笑,右手猛地一握,女子右手五指瞬间扭曲变形。 女子左手聚力,真气澎湃,全力一拳向夜墨然砸去,但夜墨然速度惊人,一记重拳精准地砸在她额头上,她犹如断线风筝般飞出,鲜血四溅。 “好好的姑娘家,为何要做刺客呢?”夜墨然轻松站起,此刻马骏和秦幕阳带来的三名护卫已将他团团围住。 三人呈三角之势,马骏和秦幕阳则退至一旁,其他陪酒女吓得纷纷后退。 突然,第一名护卫发力,震起桌上酒壶,酒水如箭般射向夜墨然。夜墨然不躲不闪,身前三尺形成一道真气屏障,轻易吞噬了酒水化成的攻击。 左侧的护卫如猛虎扑食,双臂充满万钧之力,朝夜墨然头顶砸下。 夜墨然面对围攻泰然自若,反手扣住对方手腕,左拳狠辣地砸在其胸口。 这名护卫眼球几乎要爆裂而出,无法相信夜墨然一拳的威力竟如此恐怖。身为专修肉体的六品武者,他本以为刀剑难伤,然而夜墨然这一拳硬生生打断了他三根肋骨,胸前更是留下了一个半寸深的拳印,惨叫一声飞跌出去。 “不可能!”马骏惊骇失声。 夜墨然冷笑:“不陪你们玩了!” 他骤然一掌砸向地面,一股玄黄真气如洪水般从体内汹涌而出,如同石破水面激起层层涟漪,继而爆炸开来,席卷全场,除了夜墨然,所有人均被掀翻,重重摔在地上。 顷刻间,桌椅破碎,酒菜纷飞,金元宝滚落一地,现场一片狼藉,秦幕阳和马骏恐惧地缩在角落。 夜墨然啐了一口黑色液体,调侃地看着二人:“还在酒里下药,再配上四个六品修为的家伙就想拿下我?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秦幕阳震惊不已:“你……你不是五品?” 夜墨然不屑一笑:“五品?我自从开始修炼,就没听说过四品以下的等级!” 夜墨然潇洒地一挥手,将散落的金元宝收入囊中,转身离去:“谢谢你们的礼物,我收下了。” 秦幕阳气得肺都要炸了,这小子在这种情况下还顺手牵羊带走金子! 直到夜墨然离开很久,秦幕阳和马骏才颤巍巍地站起来。受伤的四名护卫艰难起身,其中刺杀夜墨然的女子伤势尤为严重,满头鲜血淋漓。 一名护卫颤抖着对秦幕阳说:“家主,此人实力太强,我们不是对手。” 秦幕阳脸色苍白,悔恨不已:“失误啊,没想到他这么厉害!” 马骏突然脸色一变:“糟糕!” 秦幕阳焦急地问:“怎么了?” 马骏心急如焚:“王峰军已经带着人去了平阳县,万一吴欣怡出事……” 秦幕阳一听,吓得魂飞魄散:“快派人通知他!” 想到夜墨然展现出的恐怖实力,别说是在青州城,只怕整个青州都无人能敌。如果此刻王峰军对吴欣怡不利…… 此刻,平阳县外的山路上。 为了配合夜墨然赈灾,吴欣怡带领郑海枫紧急运送粮食,前方探子回报:“家主,郑师傅已经到达漠溪道,过了漠溪道就是平阳了。” 吴欣怡抬头看了看天空,乌云密布,似乎预示着即将下雨。她果断下令:“大家都加把劲,进了平阳就可以休息了,我会请大家喝酒吃肉!” 工人们听到这话,士气高昂,纷纷响应:“没问题,家主放心,十几车粮食今晚一定能送到平阳!” 郑海枫见众人干劲十足,也就不再多言,带领队伍举着火把,步入了漠溪道。 山道两侧,王峰军目睹下方火光照亮道路,阴险地笑了笑。 车队行驶至漠溪道中段,狭窄的道路仅容一辆马车通行。 正当车队缓慢前行时,吴欣怡突感心头一紧。 “有杀气!”郑海枫脸色陡变,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从山顶弥漫下来的武者气息。 “动手!”黑暗中传来一声低喝,只见一人如雄鹰展翅,从十多米高的山崖凌空跃下,借助下坠之力,将一身雄厚真气汇聚于掌中,朝车队方向俯冲而下。 瞬间,所有人皆感受到一股沛然莫御的压力笼罩而至。 “保护家主!”郑海枫厉喝一声,脚下发力,跃起迎战,同样全力以赴地挥出一掌。 “砰”地一声巨响,犹如雷霆炸裂,一道肉眼可见的真气波动自双方手掌相撞之处扩散,两侧山壁瞬间现出一道裂缝。 “孙老鬼,竟然是你!”郑海枫稳住身形,退后几步,压制住体内翻腾的气血,怒视对方。 孙老鬼得意一笑:“郑海枫,两年不见,你还是原地踏步啊!” 吴欣怡闻听二人对话,立刻意识到此次袭击并非寻常盗匪所为,而是有人精心策划。她目光犀利地望向从两侧山头涌出的大批人马,尤其锁定其中一人。 “王家主,你这是什么意思?”吴欣怡声音冰冷地质问。 “没什么意思。”王峰军冷笑,“从今夜起,青州城不会再有吴家存在。” “你好大的胆子!”吴欣怡柳眉倒竖。 王峰军傲慢地嗤笑:“吴大小姐,你似乎不清楚现在的局势。” 话音未落,他下令:“全部杀光,不留一个!” “挡住他们,保护家主撤离!”郑海枫振臂高呼,目光死死锁定孙老鬼,但就在此刻,又一道凌厉掌风疾驰而来。 郑海枫心跳加速,立刻调整姿态,转身硬接这一掌。衣袖鼓荡,在两股真气剧烈碰撞的刹那,郑海枫喉咙一甜,右袖瞬间被震碎成片片飞舞的布屑。 “摧心掌!李天胜,你也来了!”郑海枫脸色剧变,显露出难以置信。 李天胜走到孙老鬼身边,冷冷道:“郑海枫,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青州城四大高手之一的郑海枫,作为吴家的五品巅峰供奉,而其他三家也同样拥有各自的供奉客卿,孙老鬼和李天胜便是其中两人,实力与郑海枫相差无几。 郑海枫明白,一对一他或许能稳胜其中任意一人,但面对两人联手,局面就严峻许多。于是他迅速后退,低声对吴欣怡说:“家主,他们早有预谋,我带你杀出重围。” “郑先生,你们谁也别想走!”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郑海枫脸色大变,眼中掠过一丝慌乱。 “白少卿,你也参与了?”青州城四大高手中的最后一位,此刻也赫然现身。 显然,孙老鬼来自王家,李天胜属于马家,白少卿则是秦家的人。三人齐聚于此,目标显而易见。 吴欣怡迅速作出决定:“郑先生,你先走!” “这……”郑海枫犹豫。 “突围出去,去找夜先生!”吴欣怡坚决命令。 孙老鬼毫不犹豫地发起攻击:“我说了,今天谁也别想离开!” 郑海枫拼尽全力,两指并拢斩出一道强劲指劲逼退孙老鬼,然而李天胜趁虚而入,一掌重击在他后背,郑海枫口中鲜血狂喷,但他并未退缩,反而反击一记顶心肘将李天胜震飞出去。此刻,白少卿如毒蛇出击,长剑直刺郑海枫。 生死关头,吴欣怡奋不顾身推开了郑海枫,正面迎向白少卿的剑锋。 王峰军见状大惊失色:“别伤了她!”白少卿只得收回攻势。 郑海枫趁此机会,全力一掌拍向地面,真气如洪流般灌注大地,随后数十道真气柱破土而出,威势惊人,令孙老鬼三人不得不暂避锋芒。 郑海枫深知这是吴欣怡用自己的生命为他换来的逃生机会,尽管心有不甘,也只能咬牙逃离。眼看郑海枫冲破包围圈远去,王峰军勃然大怒:“追,快把他抓回来,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孙老鬼三人立刻追赶而去,而吴欣怡带来的工人们却遭到王峰军部下的无情屠杀,哀嚎遍野。 吴欣怡面带扭曲,愤怒地瞪着王峰军:“王峰军,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笑话!”王峰军轻蔑一笑,走上前去,猥琐地抚摸着吴欣怡的脸颊。 吴欣怡奋力挣脱,眼中满是对王峰军的鄙视。此举激怒了王峰军,他狠狠扇了吴欣怡一巴掌,将其脸颊打得红肿起来。 “臭娘们,你还装什么清高!”王峰军恶狠狠地威胁,声称要在玩腻她之后让她遭受侮辱。 吴欣怡却突然放声大笑,这让王峰军感到不安,因为吴欣怡的笑声绝不无因。 “就凭你?”王峰军冷嘲热讽。 吴欣怡嘴角挂着血丝,依旧嘲笑地看着王峰军:“我当然杀不了你,但有人能杀你。你想想,灾情日益严重,你们几家联手操纵粮价,至今朝廷都没有人出面干预,这是为什么?” 王峰军心中一紧,一把揪住吴欣怡的衣领:“你到底知道什么,快说出来!” 吴欣怡眼神怨恨而又决绝:“你若敢动我一根毫毛,我保证朝廷派来的赈灾大臣会让你死无全尸!” 第199章 王家崩殂 “赈灾大臣已经抵达青州城!”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让王峰军心头一震,他紧紧盯着吴欣怡,试图从她冷静而挑衅的表情中找出破绽,却未能如愿。 吴欣怡淡然一笑:“你猜啊!” 王峰军嗤笑一声,尽管内心略有动摇,但仍不愿承认:“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随你怎么想,青州城的王家,因为你,注定要走向覆灭!”吴欣怡话语坚定,闭上眼睛,一副坦然接受命运的姿态。 不久,白少卿三人折返回来,孙老鬼懊恼地报告:“让郑海枫给跑了。” 王峰军咒骂一声,李天胜却显得较为冷静:“无妨,今晚他逃了,明日回城,杀了吴家全家,照样可以瓜分吴家财产。” 吴欣怡听闻此言,愤怒至极,拳头紧握,这些人心狠手辣到如此地步,实在令人发指。 王峰军权衡一番,迅速做出决策:“把粮车烧了,人带回府!” 同一时刻,夜墨然安然返回吴家。吴雨菲和吴越龙守夜未眠,正在等待他的归来,而皇子殿下已先行入睡。 “师父您回来了!”吴雨菲赶紧迎上去。 吴越龙亦恭敬问候:“夜先生。” 夜墨然笑道:“这么晚还不休息?” 吴雨菲关切地问:“他们没对您怎么样吧?” 夜墨然随意地拍拍衣袖,将里面的黄金抖落出来:“就凭他们,还奈何不得我。” 看着满地黄澄澄的金子,吴越龙和吴雨菲都愣住了。 夜墨然淡然道:“越龙,这些金子就当作是你们吴家的了,收起来吧。” 吴越龙迟疑道:“这……不太好吧?” 夜墨然打了个哈欠:“让你收你就收,我说过不会让你们吴家吃亏的,记得数目,到时候咱们要清算,多退少补。” 吴越龙听他这么说,便不再推辞,唤来管家将金子收好。吴雨菲看着这一切,心中感慨万分,师父果然大方,随手就能送出如此巨额财富。 夜墨然嘱咐二人尽早休息,并安排吴越龙次日继续施粥赈灾,吴雨菲则需多加修炼真气,充分利用《混元一气功》。 深夜,夜墨然正在调息恢复,却被一阵猛烈的砸门声惊醒。他打开门,只见吴雨菲双目含泪,焦急万分。 “师父!” “发生什么事了?”夜墨然一头雾水。 “我大姐出事了,师父您快去救她!”吴雨菲哭喊着。 夜墨然一听,顿时怒火中烧。大厅内,郑海枫形容憔悴,满身血迹斑驳,告知夜墨然,吴欣怡在漠溪道遇袭,被王家之人捉走,生死未卜。 “好个王家!”夜墨然怒喝,一旁的皇子殿下同样愤怒难抑:“夜兄,我受不了了,直接灭了这群混蛋!” 夜墨然掷地有声道:“你们留在这里,我去王家救人!” 夜墨然旋即出门,郑海枫忧虑万分,提醒道:“王家家主王峰军觊觎家主已久,恐怕……” 夜墨然领会其意,心中杀意渐浓:“如果真是那样,我必让整个王家付出代价!” 夜墨然径直闯入王家,那霸道的气势瞬间震动整个王家。大门被他一掌震飞,引来众多下人围观。 “王峰军,滚出来!”夜墨然怒吼一声,声音如雷霆滚滚,直震得近前的下人耳膜出血。 王家密室内,吴欣怡听到夜墨然的声音,瞬间精神振奋:“哈哈哈,王峰军,你死定了!” 王峰军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家伙,胆敢闯入我王家!” 夜墨然无视周围人的呵斥,径直踏入王家,孙老鬼也被惊动,快速赶来。他见夜墨然步步逼近,趾高气昂地质问:“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擅闯我王家!” 夜墨然不答反问:“王峰军在哪?” 孙老鬼感受到夜墨然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势,而下一秒,夜墨然却已出现在他面前,速度之快令他惊骇不已。 “你你你……” “王峰军在哪?”夜墨然再次质问。 孙老鬼惊惧之下,还未及答话,已被夜墨然一掌击中膝盖,跪倒在地,骨骼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不说?那就死吧!”夜墨然冷冽地宣告。 孙老鬼挣扎求饶,但夜墨然毫不留情,一脚踢飞他,鲜血四溅,倒在远处生死未卜。 夜墨然五指一紧,单手提起一块千斤重的石墩,将其砸向王家大厅,屋顶瞬间被洞穿。这非同寻常的一幕,彻底震慑住了王家的护卫。 夜墨然第三次咆哮:“王峰军,给我滚出来!”伴随着怒吼,蕴含破坏力的真气激荡,掀起无数砖瓦。 门外,担心夜墨然的皇子殿下等人也及时赶到,看着眼前的一切,瞠目结舌。 “夜兄这是要拆了整个王家么?” 夜墨然宛如一台狂暴的人形坦克,一脚蹬断前方石柱,整条回廊随之坍塌,场面震撼至极,王家上下无不惊骇,纷纷退避。 夜墨然无视阻挡,所过之处,无论是院墙还是石阶,尽数粉碎。他的身影犹如一道飓风,无人能挡,直奔王家祠堂而去。 密室之内,王峰军心惊肉跳,一把揪住管家:“孙供奉在哪里?” “孙供奉被那人一招击败,双腿骨折,又被一脚踢飞,恐怕命不久矣!如今,那位壮士已摧毁了八间房屋,十六处客房,马上就要到祠堂了!”管家声音颤抖地汇报。 “什么!”得知夜墨然即将触及祠堂,王峰军彻底慌了神。祠堂乃王家祖先灵魂寄托之地,一旦受损,后果不堪设想。 吴欣怡听闻此景,忍不住畅快大笑:“王峰军,我早说过你会遭报应的!” 王峰军恶狠狠地瞪着吴欣怡,决定孤注一掷,拽着她离开了密室。 此时夜墨然已矗立在祠堂门前,身后跟随的是林落尘、吴雨菲等人,甚至连部分看热闹的民众和胆战心惊的官兵也尾随而来。 人群中有人嘀咕:“喂,你们这些官差就这样看着不管吗?” 官差翻了个白眼:“你要有种,我把这身官服脱给你,你去抓他啊!” “得了吧,我可不想死。”那人讪讪道。 官差一脚踹过去:“你不想死,老子还想活呢!让我去抓这么个怪物,还不如直接让我死了算了。” “嘿,听说祠堂要是被拆了,王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可就遭殃了,这可就有好戏看了!”吴雨菲激动得就像个小粉丝,为夜墨然加油助威。 夜墨然抬起手,真气蓄满,一掌击向祠堂大门,两扇厚重的木门瞬间爆裂。 王家众人见状,惊恐万分,纷纷冲上前来阻止:“壮士且慢!这是我们的祠堂啊!” 夜墨然冷笑,阴森道:“祠堂?如果王峰军敢动吴欣怡一根毫毛,我连你们王家祖坟都掘了!都给我滚开!” 他毫不留情地一脚踢飞挡路之人,这些人哀嚎着飞出老远,心里将王峰军诅咒千万遍,到底从哪儿招惹来这么个煞星? 就在夜墨然准备对祠堂动手之际,远处传来一声怒吼:“住手!”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王峰军手持利刃,胁持着吴欣怡走了过来。尽管已经提前得知损失惨重,但亲眼看到眼前的废墟场景,王峰军还是差点气晕过去。 他恶狠狠地瞪着夜墨然:“你!你这个混蛋!” 下一瞬,王峰军尚未反应过来,夜墨然已来到跟前,手指轻轻一弹,刀刃脱离吴欣怡颈部,他死死盯住王峰军:“终于舍得出来了?” “你你你,你到底是谁?” “你有何资格知道我的名字?”夜墨然冷冷回应,随即一脚踢断王峰军的膝盖,后者痛苦地惨叫着倒在地上,手中的刀也被震成碎片。 夜墨然没有进一步伤害王峰军,而是看向吴欣怡:“你还好吗?” 吴欣怡愣愣地看着夜墨然,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没,没事。” “那就好。”夜墨然正欲对王峰军下杀手,吴欣怡突然出言制止:“不要!后面有官兵在,一切依法处置就好。你现在暴露身份,恐怕会对后续行动不利。” 夜墨然微微点头:“那就听你的。” 话虽如此,夜墨然还是落下一脚,将王峰军另一条腿也踩断,然后抱着吴欣怡离去。吴欣怡被突如其来的公主抱弄得面红耳赤,心跳如擂鼓,她急忙低下头,避免被弟弟妹妹看见自己的窘态。 夜墨然留意到吴欣怡的不适,关切地问:“你受伤了?” “没有,只是脚扭了一下。”吴欣怡低声回答。 夜墨然不疑有他,直接将她抱起,走向围观的官兵和人群。 他高声道:“各位官差,昨晚王峰军在平阳县外的漠溪道杀害了吴家近百人,你们现在是不是该抓人了?” “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情!”为首的官差大惊失色,近百条人命的案件,足以震动整个青州城。 “郑师傅,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夜墨然对郑海枫交代一声。 向前走几步,夜墨然停住脚步,环视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其中包括马家和秦家的人,他大声宣布:“从今往后,谁要是敢对吴家不利,就是在跟我姓赵的过不去。王家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人群自觉让出一条通道,官兵们立刻将王峰军控制起来。 近百人命案,王峰军这次是插翅难逃。 这一天,夜墨然几乎拆了王家半壁江山,曾风光无限的青州四大家族之一的王家,从此黯然退出历史舞台。 全城上下对夜墨然的身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纷纷猜测他的来历,但始终未能查明真相。 对此,夜墨然并不在意,他低头看向怀中的吴欣怡,见她脸庞红晕,眼神古怪,不禁疑惑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吴欣怡声音细如蚊蚋。 夜墨然:“那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害羞了吗?” “有,有吗?”吴欣怡心里有些气闷,却又无可奈何。 第200章 新衣赠英雄 夜墨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吴欣怡一路抱回了城南的吴府,现在居然还问她害什么羞,吴欣怡心里那个纠结,老娘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 “以后运粮这类事情你就别亲自动手了,交给底下的人去做。”夜墨然体贴地建议。 “不然你要是出点意外,我良心上过不去。”夜墨然认真道。 吴欣怡倔强反驳:“王峰军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夜墨然打趣:“这次不就出事了?还好我及时赶到。” “我看起来很蠢吗?”吴欣怡抬头反问。 夜墨然尴尬一笑:“当然不,好好休息,脚崴了要敷一下,免得肿起来。我还有点事要办。” “你要去做什么?”吴欣怡关切地问,随后又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夜墨然冷峻一笑:“听郑海枫说,当时还有两个高手参与了袭击,我晚上去会会他们。” “那你自己小心点儿。”吴欣怡叮嘱道。 待夜墨然离开后,吴欣怡松了口气,心中纳闷自己刚刚为何会有莫名的紧张感。 这时,吴雨菲偷偷摸摸地探头进来,吴欣怡温和地问:“三妹,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大姐你有没有事。”吴雨菲快步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我没事的。”吴欣怡安慰道。 吴雨菲绘声绘色地描述:“大姐,你知道吗?师父他为了你,直接把王家砸了个稀巴烂,简直是个无敌的存在!” 吴欣怡敲了下吴雨菲的脑袋:“瞎说什么,哪是为了我。” “本来就是嘛!”吴雨菲撅着嘴,又满脸向往地说:“要是将来也有个大侠能这样为我出头,那得多幸福啊!” 吴欣怡嗔怪:“别胡思乱想。” 吴雨菲撇撇嘴,想了想又补充道:“郑师傅逃回来的时候,师父听说你被抓了,二话不说就赶去王家了,还说如果你有事,他会让整个王家为你陪葬,真是霸气侧漏!” “他真这么说?”吴欣怡愣住。 “当然啦!”吴雨菲拍着胸脯保证,随后蹦蹦跳跳地离开,留下吴欣怡独自思考。 夜墨然晚上悠哉地返回吴府,继续修炼,第二日清晨,秦家却陷入一片混乱。 “老爷,大事不好了!”秦家管家匆忙闯入秦幕阳的房间。 一夜未眠,忧心忡忡的秦幕阳怒喝:“天塌了不成?” 管家焦急地禀报:“白师傅死了!” 秦幕阳闻讯,惊愕之余,瘫软在地,依靠着门槛才能站稳。 白少卿这位五品强者,竟然在自家家中无声无息地被人杀害,而且无人察觉,这在青州城内,恐怕只有夜无痕才有此能力。 与此同时,马家也发生了同样的惨剧,李天胜同样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毙命。 秦幕阳和马骏顿时惶恐不安,暂停了售粮赈灾。 而吴家依然按部就班,林落尘与吴越龙坚持每日施粥救灾,吴雨菲则专心修炼,偶尔缠着夜墨然学习拳脚功夫。 夜墨然也用心教她,遵循吴天虎传授的原则:“学武先学挨打”。 结果,吴雨菲只学了一会儿就哭着跑出了房间,让人误以为这吴家三小姐被夜墨然欺负了。 夜墨然心中苦笑,只好顺着吴雨菲的性子慢慢来,毕竟以她的身份,大概率不会遭遇顶尖高手,提升境界更为重要。 不过,家主吴欣怡连续几天未曾露面,夜墨然有种微妙的感觉,这大美女似乎在刻意避开他。 尽管不清楚缘由,但直觉告诉他,可能与那天过于激烈的营救有关。 一日,丫鬟来到院子里,小声告诉夜墨然:“夜师傅,家主有请。” 夜墨然应声前往,吴欣怡已在院子中晒太阳,见到他,起身礼貌地招呼:“夜先生。” 夜墨然示意她坐下,随意搭讪:“在晾衣服呢?这是给越龙准备的新衣?你对你弟弟妹妹真好。” 吴欣怡手里拿着一套青色长衫,低头道:“不是的,这是……给您的。” 夜墨然一愣:“给我的?” 吴欣怡羞涩地点点头:“您试穿一下,看看合不合身,不合适我再改。” “给我的?”夜墨然惊讶不已。 “是我亲手做的。”吴欣怡红着脸,低声道:“我发现您好像就只有三套衣服。” 夜墨然顿时语塞,心想这衣服不会是吴欣怡亲手缝制的吧?他和林落尘出来办事确实没带多少衣物,却没想到吴欣怡竟注意到了这一点。 “这是我亲手缝制的,夜先生不要见笑。”吴欣怡愈发羞涩,几乎要把脸藏进胸口。 夜墨然嘴角抽搐,心中暗忖,这姑娘该不会对自己有意思吧? 夜墨然内心嘀咕,虽然他自恋时对着镜子觉得自己帅得可以吊打古代美男子宋玉潘安,但现实里顶多也就是比常人酷炫个几百倍,怎能让这大美女对自己生出情愫? 面对吴欣怡手中那件亲手缝制的衣服,夜墨然心头一阵忐忑加窃喜,这可是头一遭有女性给他做衣服! “夜、夜先生,您……不满意吗?”吴欣怡小心翼翼地询问。 “没、没有不满意!”夜墨然下意识回应。 吴欣怡催促道:“既然如此,那不妨试试看合不合身。” 夜墨然犹豫不决,男人哪能轻易拒绝美女的好意?但他突然想到了远方的小小以及那位女帝陛下,万一他知道穿了别的女子做的衣服,怕是要上演一场家庭风暴。于是乎,夜墨然果断开启防御模式,摇头道:“家主厚爱,在下感激不尽,但这实属不宜接受。我已有家室,此生只会穿妻子为我做的衣物。她不仅美丽端庄,且贤良淑德,我不能有任何亏欠于她之处。” 一番慷慨陈词,夜墨然不禁叹气,暗自哀叹这一趟出门又无意间伤了一个妹子的心。然而当他看向吴欣怡时,却发现她非但没梨花带雨,反而一脸哭笑不得的模样。 “夜先生,您在想什么呢!”吴欣怡忍俊不禁,笑得花枝乱颤。 夜墨然一头雾水:“你不是对我有意吗?” “你想哪儿去了!”吴欣怡笑着解释,“我只是觉得你们和二蛋都只有两三身衣服,所以就叫人做了布料,给你们各做一身。其实雨菲和越龙平时穿的衣服,也都是我亲手缝制的,外面裁缝店的质量我看不上。” 夜墨然瞬间感觉自己误会大了,尴尬地挠挠头:“是我太自信了。” “普信?”吴欣怡不解。 “就是普通且自信。”夜墨然尴尬一笑。 吴欣怡揶揄道:“夜先生可一点儿都不普通,快来试试衣服吧。” 夜墨然一听释怀,拿起衣服比量一番,满意地点点头:“你还别说,尺寸刚好合适。藏青色也不错,比起黑白色更适合我。” “我考虑到黑色和白色可能不太适合你,所以特意选了藏青色布料,希望你会喜欢。”吴欣怡含笑解释。 夜墨然收好衣服:“那就多谢家主了,我出去瞧瞧最近是否有外地粮商过来,眼看都已经一个月了,那些家伙还没动静。” “好,一切小心。”吴欣怡点点头。 夜墨然离去后,吴欣怡回到屋内,凝视水面,波纹荡漾,显露出秀美容颜,却又转瞬破碎。 夜墨然在外绕了一圈,遗憾未能打听到外地粮商的消息。 青州城内依旧还是那些人在买卖粮食,甚至还高价贩卖至外地。 若非吴家这段时间大规模向外输送粮食,灾民恐怕早已流离失所。 来到粥棚,皇子殿下正忙着维护秩序,看到夜墨然到来,吴越龙立即上前。 “夜先生,一切顺利吗?”夜墨然关切地问。 吴越龙答道:“目前还算平稳,灾民们也比较配合,只是夜先生……” 夜墨然看出他有话要说,鼓励道:“有事直说便是。” 吴越龙坦诚相告:“我想说的是,咱们吴家的存粮也快耗尽了。昨天盘算了一下各地粮仓,只剩下不到两万石粮食。” 夜墨然眉头紧锁,两万石约等于一百二十万斤,看似数量庞大,但要知道,吴家如今承担的是整个青州上百万人的粮食供应。 即使只有十分之一的人是灾民,这些粮食也仅够维持半个月左右,而吴家已连续发放了十天救济粮,足以显现四大粮商的实力。 若是四家联合加上众多小粮商助力,这场粮荒本可以轻松解决,奈何并非所有商家都能像吴家这般慷慨。 “你觉得还能撑多久?”夜墨然追问。 吴越龙回答:“大约还能撑十天,按照现在的发放速度,十天后吴家也将面临购粮自救的局面。” 夜墨然深思之际,南城门方向突然出现大批官兵,青州知县谭胖子率领众人匆匆赶去迎接,阵仗颇大,显然是有贵客驾到。 夜墨然立刻警觉,能让那肥硕的知县如此郑重其事的,定非等闲之事。 果不其然,只见一匹高头大马上,一位身穿三品官袍的官员缓缓进城。 谭胖子等人及灾民纷纷下跪迎接,唯有夜墨然和林落尘二人并未屈膝。 谭胖子见状,气得跳脚:“大胆,你们两个还不速速跪下迎接大人!” 林落尘嗤笑:“让我跪他?他配吗?” 就在周胖子还要发作时,那位身穿三品朝服的赈灾大臣——新任户部左侍郎齐云山,在距离夜墨然八步远处猛地跃下马背,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而来,然后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头几乎贴着地面。 “下官齐云山拜见……” “咳咳咳!”夜墨然轻咳打断,齐云山立刻把即将出口的“国师皇子殿下”几个字咽了回去。 围观者皆瞠目结舌,谭胖子更是冷汗涔涔,吴越龙则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虽然吴越龙早就知晓夜墨然的身份不简单,乃是朝廷派来的赈灾大臣,却万万没想到他竟能让一位三品大臣跪地行礼。 吴越龙在心中猜测,夜先生难道是朝廷二品大员,甚至是六部尚书之一?但仔细想想,六部尚书位高权重,哪个不是年逾五十、历经沧桑的老臣?眼前这位夜墨然,显然跟这个设定对不上号。 第201章 赈灾钦差驾到 吴越龙心里琢磨着,也许夜墨然的真实身份远比他想象中复杂。 他想起近期京城的动荡,或许夜墨然正是因此被提拔的新贵也未可知。 “起来吧。”夜墨然淡然道。 齐云山立刻遵命:“谢大人!” 夜墨然问起沿途的情况:“这一路你都发现了什么?好了,都别跪着了,快起来吧。” 齐云山略感尴尬,忙示意众人起身,赈灾队伍也随之有序进城。原本在一旁等候的周胖子等人顿时显得无所适从,想要亲近夜墨然又不敢靠近,毕竟之前他们和夜墨然有过冲突。 齐云山恭敬回复:“回禀大人,这一路上我目睹了百姓流离失所、饥寒交迫的惨状,已下令吉春、红谷、阳平、关山等青州十三个县城的县衙开放粮仓,救济灾民。此外,预计两日后,从帝都运来的万余石粮食将抵达青州城,我们会以此为中心,将粮食分发至青州各地受灾百姓。” 夜墨然微微颔首:“做得不错。” 夜墨然介绍道:“齐大人,给你引荐一下,这位是青州城的粮商,吴家二公子吴越龙,这段时间他跟着二蛋……咳咳,也就是林兄弟,一直在青州城设立粥棚,救济灾民,而且还是一位举人。” 齐云山听夜墨然提到“二蛋”,看向林落尘,满脸愕然。林落尘却傲娇道:“以后叫我二蛋就行!” 齐云山立刻赔笑应对,然后转向吴越龙,感谢道:“吴二公子,多谢你为赈灾所做的努力,等灾情缓解,我必定会上奏朝廷,表彰你的功绩。” 吴越龙受宠若惊,连连推辞:“不敢当,这些都是按照夜先生的意思做的。” 夜墨然接着补充:“还有,吴家家主吴欣怡,这半个月来总计捐出三万四千石粮食,全部用于赈济灾民,分文未取,这笔账我们要记清楚。” 齐云山听罢,对吴越龙的态度更加敬重,他急切问道:“吴二公子,不知吴家主现在何处?” 吴越龙一紧张,舌头打结:“大……大姐在家……” 夜墨然接口:“她在家里,这段时间我也住在吴家。” 齐云山请求道:“吴二公子,我们这批赈灾官员尚未找到合适的住所,能否暂住在吴家?” 吴越龙欣喜若狂,自然是满口答应,感激地看着夜墨然,心知若非夜墨然,这些京官根本不会注意到他。 夜墨然同意后,吴越龙赶紧奔回吴府去安排。待周围没有外人,齐云山才贴近夜墨然,低声唤道:“国师大人……” 夜墨然低声提醒:“在这里,我叫夜无痕,皇子叫夜二蛋,别叫错了。” 齐云山瞥了眼林落尘,强忍笑意。 夜墨然领着一众京官向吴府走去,走在队伍最后的谭胖子看得胆战心惊。 这批官员之所以比夜墨然晚到,是因为他们在途中还需考察灾情、统计难民、组织安置等工作。 吴欣怡接到消息后大为惊讶,连忙带领吴家众人在门口迎接。 待夜墨然携齐云山等人抵达,吴欣怡与吴雨菲等人恭敬行礼:“民女吴欣怡(吴雨菲)见过诸位大人。” 齐云山连忙扶起吴欣怡,赞扬道:“吴家主不必多礼,夜县令已向我提及,吴家主巾帼不让须眉,无私捐献粮食解救百姓,我等应当向您致谢才是。” 说着,齐云山深深一鞠躬。 吴欣怡慌忙阻止:“大人不必如此,快快请起。” 吴欣怡深知,齐云山身为正三品京官,地位远高于青州的官员,能得到这样的礼遇,实属不易。 夜墨然适时介绍:“这是我的徒弟,吴三小姐吴雨菲。” 齐云山再次行礼:“下官见过吴三小姐。” 吴雨菲面上一红,心中却是欢喜不已。 齐云山清楚夜墨然的身份非同小可,即便是上级尚书大人,也对他礼敬有加,更何况他的徒弟。 一行人走入吴府,吴欣怡立刻安排设宴款待。 期间,夜墨然感觉吴欣怡似乎有意无意地瞥向自己,而与此同时,秦幕阳和马骏仍在青州城最好的酒楼中,焦急地等待着谭大人将赈灾大臣带来。 殊不知,夜墨然的面子之大,让他们瞠目结舌——能让正三品大员为自己和吴家上下行礼,这面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而在座的吴家人,更是对夜墨然的身份有了新的认识,议论纷纷,暗自猜测着他的真实身份。 噔噔噔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回荡,秦幕阳和马骏心头一动,以为是赈灾大臣到了,赶忙起身走到门口。然而打开门后,只看到谭大人,身后并无他人,两人大惑不解。 “谭大人,赈灾大臣呢?”马骏下意识问道。 谭大人愤愤回应:“还赈灾大臣呢?人已经去了吴家了!” 秦幕阳一听,愕然不已:“去了吴家?这是怎么回事?” 谭大人坐下,满脸的不可思议:“别提了,你们知道刚才城门口发生什么事了吗?” “帝都来的赈灾大臣,正三品的户部左侍郎,居然给那个夜无痕下跪行礼!”谭大人的话语如同一颗炸弹在秦幕阳和马骏心中炸开。 “真的假的?”马骏惊得差点跌倒,秦幕阳也是满脸震惊。 谭大人确认道:“还能有假?我亲眼所见,这下我们都被夜无痕给坑了,这货扮猪吃老虎,估计他才是朝廷这次派来的赈灾团队的头儿!” 秦幕阳和马骏面面相觑,心知自己之前和王峰军联手对付夜墨然的事情已经处于极其被动的位置。他们哄抬粮价、企图杀人,甚至还和夜墨然有着旧怨,现在夜墨然摇身一变成了朝廷命官,这让两人感到前途堪忧。 秦幕阳稳定心神,低声提议:“两位,我觉得情况还不至于绝望。之前夜无痕并未对我们采取行动,吴家的事情我们可以推到王峰军身上。至于高价卖粮,我们又没有强迫别人购买,理论上他没有理由找我们的麻烦。” 谭大人深思熟虑后赞同:“话虽如此,但当官的要是想找茬,总有办法。现在赈灾大臣来了,你们最好收敛一些,降低粮价,以防万一。” 三人达成共识后,秦幕阳提出派人去吴家送请柬,打算请夜墨然赴宴,送上一份诚意满满的“心意”,以求化解恩怨,甚至希望通过合作,将官府的赈灾粮从他们手中采购。 此时,吴家大堂内众人聚餐,吴欣怡坐在主位,这是经过夜墨然和齐云山的推让的结果。夜墨然向齐云山等人介绍了当前青州城的状况,众人听得认真,不时记录要点。 夜墨然特别强调:“王家的家产和粮食已经被官府查封,家产暂时不动,留给王家的家属。至于粮食,可以让越龙协助你们赈灾,这也是对他步入官场的一个锻炼,毕竟他以后也要考取功名。” 吴越龙听到后激动不已,连连保证会努力做好。而吴雨菲也希望参与其中,却被夜墨然委婉拒绝,告诉她安心修炼即可。 夜墨然对吴欣怡说:“粮食分配这方面,你最为擅长,若有需要,你也可以参与其中。齐云山他们虽为官多年,但在民生问题上,未必比你们更懂,要懂得相互借鉴,共同进步。” 齐云山等人点头称是,吴欣怡望着夜墨然,心中五味杂陈。 这时,管家匆匆跑进来,呈上秦幕阳送来的请柬,邀请夜墨然和齐云山等人赴宴。林落尘不满地道:“这群家伙又打什么主意?” 夜墨然微微笑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管家,你回复他们,就说我会去,让他们耐心等一下。” 林落尘跃跃欲试:“夜哥,带上我一起去会会他们呗?” 夜墨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急,今晚让他们先尝尝焦急的滋味,明早再去收拾他们。来来来,兄弟们,以后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为了百姓拼一把,共饮此杯!” 众人受到夜墨然的鼓舞,个个情绪高昂,纷纷举杯响应,豪爽地痛饮一番。殊不知,马骏和秦幕阳那边还蒙在鼓里,惴惴不安地在秦家府邸苦苦等待夜墨然,既想离开,又不敢擅自行动,只能熬过这漫长的夜晚。 晚餐过后,疲倦的齐云山一行人早早歇息,而夜墨然则悄然寻觅到了郑海枫。这位拥有五品巅峰修为的武者,无疑是夜墨然眼中的瑰宝,他已然酝酿出一个计划,打算好好挖掘和利用郑海枫这块宝藏。 夜墨然悄悄接近郑海枫,心中暗自盘算:“这郑海枫的实力不容小觑,若能加以引导和培养,日后必然能成为我的一大助力。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战术’了……” 第202章 揭秘郑海枫 “夜兄弟,我是叫你夜先生还是夜县令呢?”郑海枫拎着一壶酒,脸上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容。 夜墨然洒脱一笑,将杯中的茶水倒空,接过了郑海枫手中的酒壶,给自己斟满一杯,饮一口,回味着各国美酒的不同——齐国的酒略带酸意,景国的酒则偏向果香,而梁国的酒更接近于白酒,只是相比而言,仍欠些火候。他这海量,喝个两三斤都不会醉倒,最多有点微醺。 两人举杯对饮,郑海枫含笑道:“那我就称你夜先生吧,你找我有何贵干?” 夜墨然悠然道:“梁国不同于尚武成风、全民皆修武的景国,在这里能到达五品巅峰的强者并不多见。我特意调查了一下梁国江湖上知名的人物,却没有发现郑兄你的名字,所以对你有些好奇。” 郑海枫自嘲地笑了笑:“我只是个山野村夫,无名小卒而已,哪里谈得上什么名气。” 夜墨然却认真起来:“‘腹有诗书气自华,武艺超群觅封侯’,在这个世界上,谁不想扬名立万呢?郑兄你这般身手,不可能甘于默默无闻吧?是你不愿追求名声,还是有意隐藏身份呢?” 郑海枫目光微敛,反问道:“夜先生这是想摸摸我的底细?” 夜墨然坦率承认:“我想招揽人才,当然要知道他的来历根底。” 郑海枫沉默片刻,然后看着夜墨然,半晌后才开口:“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夜墨然回道:“尽管问。” 郑海枫:“你在咱们梁国朝廷的地位究竟有多高?权力有多大?” 夜墨然轻松地指向天空:“大概就这么高,这么大吧。” 郑海枫哭笑不得:“你可别开玩笑了。” 然而,夜墨然表情严肃起来:“这不是玩笑话。” 郑海枫闻言一愣,接着联想到一些坊间传闻,惊愕地看着夜墨然:“原来你就是他!这样的事情居然劳烦你亲自出手!” 夜墨然平静回应:“来青州不仅仅是为了赈灾。” 青州氏族门阀盘根错节,且大多与粮食产业有关。这一回,正好借机让他们吃个教训,后续整治起来也会更加容易。 面对夜墨然的回答,郑海枫虽不明其中详情,但也没再追问,而是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 夜墨然微笑道:“看来郑兄你也有心事啊?” 郑海枫抬眼看向他:“既然您是夜墨然,那我就不再遮掩了。您可能不知道,梁国的江湖虽然比不上景国那么浩大,但也是不容小觑的。” “我出身于幽州铁剑门,不知您是否有耳闻?” 夜墨然略感惊讶:“幽州铁剑门?听说一年前已经被灭门了?” 郑海枫脸色骤变,紧握拳头:“没错!我们一门上下七十二口人,包括门主至杂役弟子,尽数被屠杀,仅我一人逃脱!” 夜墨然看其神情,猜测铁剑门的灭门事件背后必然另有隐情。 在任何国家,武者凭借强大的实力往往容易触碰到朝廷律法的底线。正如宁王林宇飞麾下的第一楼杀手凌无涯等人,当这类高强武者汇聚起来时,投入战场足以左右战局。因此,朝廷对于武者的管理和控制始终非常严格。夜墨然回国后,也特别关注了梁国江湖上的动态。 未曾料到,眼前的五品巅峰强者郑海枫竟然是铁剑门的遗孤。 他询问道:“这么说,铁剑门被灭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郑海枫情绪激动,猛地起身,双膝重重地跪在夜墨然面前,声音颤抖:“恳请国师为我铁剑门七十二口无辜冤魂主持公道!我铁剑门从未与山贼匪帮有任何勾结!” “这一切都是林县县令与烈焰宗、白龙门联手构陷所致!” 夜墨然示意郑海枫先起来,平静地道:“郑兄,请先起身,若真有冤屈,我定会还铁剑门一个公正!” 郑海枫紧紧盯着夜墨然,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最后的希望。夜墨然将他扶起,让他冷静下来讲述经过。 郑海枫努力压制内心的悲痛,详细讲述了铁剑门被灭的真相: “我原本是铁剑门的副门主,铁剑门除了对外招收弟子外,主要经济来源就是接受商会委托,负责押运货物。幽州境内盗匪横行,各商会运送物资时常面临风险,故常会雇佣一些宗门保护商队安全,而铁剑门也因此遭遇了灭门之祸。” “话说这一年前啊,咱们门主接了个活儿,乃是受了那县衙里的张海峰狗官所托,联手烈焰宗和白龙门两个势力,共同护送一批神秘货物至柳城。” 原本这一路上风平浪静,眼看就快马到成功抵达目的地柳城了,哪晓得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伙儿山贼来打劫。虽说山贼们没折腾多久就被收拾掉了,可就在交手过程中,那运货的马车一个颠簸翻了,嘿,这不翻不要紧,一翻就翻出了大事! 夜墨然一听,眉头一皱,似有所悟:“车里装的是违禁品?” 郑海枫脸色沉重地点点头,愤慨之情溢于言表:“可不是嘛,兄弟,那玩意儿竟然是盐!私盐啊!” 夜墨然眼眸瞬间凌厉起来:“私盐交易,这可是玩命的勾当!” 郑海枫接着讲,语气中满是悲愤:“咱门主向来刚正不阿,一看这情况,二话不说就想掉头去找那个张海峰问个明白,还打算直接捅到州牧那里,揭露这桩黑幕。” 可人心隔肚皮,那张海峰居然是个笑面虎,先用好言巧语稳住门主,暗地里却和白龙门、烈焰宗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沆瀣一气,他们竟然反咬一口,诬赖咱们铁剑门跟山贼勾结,走私私盐! 那些白龙、烈焰两宗的败类也跟着一块儿作假证,愣是把我们铁剑门推进了火坑。结果朝廷那边不明真相,派了大批兵马抄了咱的家,铁剑门上下就此遭了灭顶之灾,只剩下我郑海枫拼死突围,一路东躲西藏,九死一生。 那时候我伤得七荤八素,在荒郊野外差点挂了,幸亏被咱现在的家主及时发现并救下,才得以捡回一条命。后来我就辗转到了这青州,成了雨菲丫头的武术师父,从此隐姓埋名,低调过活…… 夜墨然听完郑海枫详述的一切,不禁感慨万分,“真是想不到背后藏着这么多弯弯绕绕。” 郑海枫唤了声“国师”,已然猜出夜墨然身份的他,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恳求道:“国师大人,恳请您替我铁剑门洗刷冤屈,报仇雪恨!” 身为五品巅峰的武者,郑海枫虽实力不凡,但单枪匹马实在难以撼动朝廷,尤其面对的是灭门之恨。在青州的每一个夜晚,他都渴望为门派复仇,然而现实却是力不从心。 夜墨然看出他的决心,应声道:“等青州之事处理完毕,你就跟我回京,若你所言属实,我必赋予你力量和人手,助你查明真相,亲手讨回公道。” 郑海枫听闻此言,欣喜若狂,立刻起誓保证:“我郑海枫所说每一句均属实情,毫无虚假!” 夜墨然胸有成竹地道:“世间自有公道,是黑是白终会水落石出,你尽管放手去做吧。” 郑海枫感激涕零,再度施礼致谢。夜墨然又接着询问郑海枫关于梁国武者实力分布的情况,郑海枫思索后回应:“正如国师所说,在咱们梁国,武者的数量和质量确实无法与景国相比,即便是齐国和周国也稍胜一筹。像我这种五品巅峰的境界,在景国可能算不上顶尖高手,可在咱们梁国确是凤毛麟角。据我所知,幽州地区五品以上的武者不超过十人,至于四品以上,一个也没有见到过。在青州这一年来,同样没有碰到过什么真正的高手。所以估算整个梁国,五品到四品的武者估计不足百人,而四品以上的要么归隐山林,要么早已被朝廷招揽进了皇宫。” 夜墨然听罢默默点头,心中有了计较,遂让郑海枫先行休息,待青州事毕,便带他一同回帝都,并许诺他以当前的修为足以担任从四品武官。 郑海枫惊愕之余,瞥见夜墨然离去的背影,心中惊叹其权势之大。这时,吴欣怡出现在庭院中,她一身单薄衣裙倚在栏杆边,如同画中美人。 “家主还没歇息?”郑海枫开口问候。 吴欣怡微笑着回应:“郑先生刚才与夜先生深谈了吧?” 郑海枫承认后,吴欣怡敏锐地猜测:“夜先生是看中了郑先生的才华吧?” 郑海枫心中赞叹她的聪慧,而后恭敬答道:“家主这一年来的照顾,郑海枫铭记在心。但我身负血海深仇,不得不报。” 吴欣怡理解地点点头,又问及夜墨然的真实身份,郑海枫则委婉表示不便透露,只能保证有他在,无人敢动吴家分毫。 第二日清晨,夜墨然身穿青衫,带着林落尘悠哉悠哉地走进了青州城内最豪华的酒楼。秦幕阳、马骏和谭大人这三个难兄难弟,为了等待夜墨然的到来,硬生生熬了一整夜,此刻虽然困倦不堪,仍强打精神前来迎接。 “夜先生,您终于来了!”秦幕阳打着哈哈。 夜墨然摆出一副歉意的模样:“哎呀,真是抱歉呐,昨晚上一高兴多喝了几杯,今早起晚了,没想到诸位竟然苦等了这么久,实在罪过罪过!” 秦幕阳忙不迭地说:“夜先生客气了,您能来我们就开心得很,快请进,小二,赶紧再上一桌新鲜的菜!” 小二内心已翻了无数白眼:一晚上换了七回菜了,厨房的大厨怕是要拿刀出来砍人了! 马骏见夜墨然身边跟着个少年,好奇地问道:“夜先生,这位是?” 夜墨然随口介绍:“这是我兄弟,名叫二蛋。” 林落尘嘴角抽搐:“……” 马骏尴尬笑笑:“这名字挺特别的。” 谭大人小心翼翼地询问齐云山等人的情况,夜墨然轻松回应:“他们一早就去统计吴家的粮食储备去了。” 秦幕阳和马骏听闻此言,心中一阵紧张,暗想这家伙是不是在敲打他们? 夜墨然转向谭大人,笑眯眯地说:“谭大人,那个犯人王峰军家里的粮食储量可不少吧?现在已经被官府查封了?” 谭大人连连点头,应声道:“查封了,至今未动一分一毫!” 夜墨然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齐大人说了,王峰军胆敢行凶杀人,罪不可恕,但他家的粮食不能白白浪费。不如就当作王家人戴罪立功,把这些粮食捐给朝廷,谭大人觉得如何?” 谭大人拍板赞同:“非常合理!王峰军罪孽深重,这些粮食想必也是搜刮民脂民膏而来,大人这么做,我完全支持!” 一旁的秦幕阳和马骏越听越是心惊肉跳,只见夜墨然的目光转向他们,笑意盈盈地发问:“既然如此,秦老哥、马老哥,你们两位对此又有何看法呢?” 第203章 自由定价,大发横财 秦幕阳和马骏这对商场老狐狸顿时感到脊背发凉,深知夜墨然话中有话。秦幕阳迅速接招,表态道:“夜先生您放宽心,秦家愿意捐献一千石粮食以供朝廷赈灾所需。” 马骏紧跟其后,亦承诺:“夜先生,马家也同样愿意捐献一千石粮食援助朝廷赈灾。” 两人纷纷表态后,紧张兮兮地瞅着夜墨然,哪知他竟热烈鼓掌,赞道:“好样的!秦老哥、马老哥果然是够朋友,来,咱们先干一杯!” 两千石粮食,折合约十二万斤,确实数目不小,特别是在眼下粮食价格飞涨之际。 但相较于整个青州的灾情需求,也只是九牛一毛。不过夜墨然对此倒也颇为满意,毕竟这都是不用花钱就能拿到的贡献。 看到夜墨然心情不错,秦幕阳和马骏悬着的心算是暂时放下,谭大人也赶忙举杯敬酒,一饮而尽。 唯有林落尘在一旁嘟囔着,觉得秦、马二人出手不够大方,比起倾家荡产赈灾的吴家差远了。 酒过一轮,秦幕阳谨慎地探问:“夜先生,现在赈灾大臣已经到了,那么我们青州的粮商接下来卖粮是不是都要按照官府的规定来操作?” 马骏虽然表面平静,实际上也在侧耳倾听,一旦夜墨然表示朝廷要强制调控粮价,他们就得重新考虑下一步的商业策略了。 历史上梁国每逢粮荒,朝廷赈灾常用手法无非是开仓放粮、发放救济银两,甚至有时还会出台政策限价购粮,但这个过程中往往少不了官商之间复杂的博弈,商人们想高价售粮,官府则想低价收购,往往在这种僵持之下,许多灾民只能苦苦挣扎。 秦幕阳这般提问,正是想探测夜墨然的真实意图,毕竟如今夜墨然代表的吴家已经在无偿发放粮食赈灾,显然不同于那些贪图朝廷赈灾款的蛀虫。 夜墨然却轻描淡写地说:“秦老哥,你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多余了。你们商人做生意,只要不违反法律,官府哪管得了那么多?梁国律法可没规定粮食必须按什么价位出售,你们爱怎么卖就怎么卖!” “如果你有能耐能把一斤米卖出一两银子的价格,那也是你们的能耐,我可以保证,赈灾大臣不会插手干预的。” 秦幕阳和马骏听了,愣住片刻,难以置信地确认道:“夜先生,您说的是真的吗?我们真的可以随意定价?” 夜墨然嗤笑一声:“我有必要骗你们吗?你们确实可以自由定价,赈灾大臣来此只是为了赈灾,你们卖粮是你们自家的事,随便你们怎么卖,我们绝不干涉。” “但是,秦老哥、马老哥,你们可别妨碍我们赈灾哦,否则我夜某人生气起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秦、马二人听闻此言,简直乐开了花,没想到夜墨然如此好说话。秦幕阳下意识地试探性问道:“那夜先生,您看现在这粮价是不是有点过高了?” 夜墨然满不在乎:“哪有什么过高?现在粮食多金贵啊,青州遭灾,粮价高一点很正常,你们尽管卖好了。哎,现在一斤新米卖到多少钱了?” 马骏如实回答:“陈米二十五文一斤,新米三十五文一斤。” 林落尘在一旁听着,差点儿忍不住想动手。 夜墨然倒是毫不在意,挥挥手说:“行了,总而言之,你们卖多少是你们的事,哎呀,一斤新米三十五文,我也恨不得跟着你们一起卖米赚钱了。” 夜墨然嘿嘿一笑,手一挥:“得了,你们怎么卖还不是你们一句话的事儿?嘿,现在一斤新米能卖三十五文,老子要是转行买米去,那不是赚大发了?” “不过话说回来,二位,你们家的存粮库存也该见底了吧?”秦幕阳一脸得意地回应:“嗨,夜先生您就甭操这心了,哪怕全大梁的米都断了货,咱也有办法弄出粮食来。” 夜墨然故意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唉呀,是我多虑了。不过说真的,如果我是你们,我就趁现在粮价飞涨,赶紧把那些小粮商手里的米都收过来,然后自己高价卖出去,那不是能赚得盆满钵满吗?” 秦幕阳和马骏一听,顿时两眼放光,这主意他们其实早就有过,只是之前总担心朝廷一旦大力赈灾,砸钱下来买低价粮,他们就不好办了。 这回经过夜墨然这么一点拨,俩人心中豁然开朗,既然朝廷这次不管粮价高低,那他们完全可以自行操作嘛! 夜墨然瞅准时机,拍拍屁股站起来:“好了,老哥几个,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我还有别的事儿要忙,二蛋,咱走吧。”随着他起身,那位郁闷的皇子也被拉了起来。秦幕阳三人连忙起身恭送,直到夜墨然他们消失在视野里。 马骏一看人走了,立马喜笑颜开:“这一宿没白熬啊!”秦幕阳接话:“可不是嘛,你瞧这事怎么看?” 马骏狡猾地眯着眼睛:“既然朝廷这次撒手不管,那咱们可是逮着机会狠赚一笔了!” 谭大人在一旁插嘴:“两位老哥,记得带上兄弟我啊!”秦幕阳立刻打着哈哈:“谭大人您放心,哪儿能忘了您呐。老马,咱们今天就开始行动,收粮的事儿你我联手,谭大人,那些小粮商的沟通工作就交给你了。” 马骏应承下来,心里却打着小九九:“不过嘛,成功之后……”秦幕阳心领神会,面上依旧笑嘻嘻:“自然少不了您的好处,我和老马答应您,到时候从利润里分您一成。” 仨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各自露出狐狸般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金银滚滚入囊中。 秦幕阳三人如获至宝,兴奋得摩拳擦掌,准备借机狠捞一笔。另一边,回程路上的林落尘却显得闷闷不乐。 夜墨然瞧出端倪,嬉皮笑脸地搭话:“怎么着,跟丢了传家宝似的?” 皇子殿下沉吟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疑惑:“夜兄,刚刚你说的话,我听着有点不舒服。” “哦?哪里不对?”夜墨然饶有兴趣地挑眉,这小子还挺敏感。 林落尘憋着气抱怨:“刚刚那三个老狐狸对你俯首帖耳的,你明明只需一句话,就能让他们把粮价降下来,可你却没有那样做。你知道现在多少平民百姓连饭都吃不上吗?” “这个我清楚。”夜墨然坦然点头,见林落尘犹疑的眼神,便继续解释:“落尘,哥哥教你个道理:要让敌人彻底垮台,得先让他得意忘形。” 林落尘拧着眉复述了这句话,还是不解其意:“我还是不懂。” 夜墨然拍着他的肩,耐心解释:“你要知道,一个人最容易失败的时候,往往是他离成功最近的时候,这就叫‘行百里者半九十’。 刚刚秦幕阳和马骏这两个狡猾的老狐狸,看似给了我一个压低粮价的机会,实际上是在试探咱们的态度。” “如果我真开口了,我打包票,他们表面上答应,但明儿个,所有和他们有关联的粮商都会停止售卖粮食。” “为啥他们会这样做?”林落尘纳闷了,“他们不卖粮食,不是也赚不到钱了吗?” 夜墨然摇摇头,无奈道:“这就是个权衡问题,因为他们手里有粮,所以有资本和咱们耗,但我们耗不起。现在吴家粮食告急,齐云山虽然调令各地官府开仓放粮,但咱们梁国连年动荡不安,官府仓库也所剩无几。” “我们单凭自身之力无法迅速解决这场粮荒,必须依赖青州这些富商巨贾,才能确保百姓撑到明年丰收。所以,我们现在得捧着他们,他们乐呵了,老百姓才有的吃。 尽管二十多文一斤的粮价确实昂贵,但至少不至于完全吃不起。你姐安排齐云山带来了一批银两,短期内勉强能让青州贫苦百姓填饱肚子。” “但若是这群家伙心情不好,那即便有钱也可能买不到粮食,到那时老百姓就得饿肚子。”夜墨然淡淡一笑,“所以,让他们继续卖呗,反正也卖不了多久。” 林落尘听得似懂非懂,夜墨然又给他上了堂课:“以后你坐上那龙椅,也会遇到类似情况。有的官员看上去昏庸无能,甚至贪婪卑鄙,但有时候没有他还真办不成事。对付这种人,除非你确定能一举除掉他且不影响大局,否则就得忍耐,让他蹦跶。等到时候成熟,他会连本带利吐出来的,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那我们啥时候收拾这几个家伙?”林落尘追问。 “快了。”夜墨然抬头望了望天色,已是九月中旬,部分地方已经开始秋收。 回到吴府,齐云山正带着官员和吴越龙清点吴家剩余的粮食。 夜墨然随手叫过一名官员,吩咐道:“你率人去秦家和马家,按照约定,每家收取一千石粮食。” 官员领命而去,夜墨然又对郑海枫道:“郑先生,你带领一队人马速速离开青州城,沿途经过各个城镇,都要将青州粮价疯涨的消息散播出去。同时下令青州境内的官员务必安抚好当地百姓,严防任何骚乱发生,务必让他们相信朝廷有足够的粮食供应。” 一番指令传达下去,接到任务的官员不敢有丝毫耽误,纷纷照办。 围观的吴雨菲不由得咂舌:“师父,你这发号施令的样子,还挺有官架子的嘛。” “那是自然。”夜墨然得意一笑。 接下来短短几天,青州城粮价飙升的消息就像瘟疫般扩散开来,导致周边各地粮价随之上涨。 面对这种情况,各地赈灾官员加班加点,一边发放粮食,一边施粥救济,竭力稳定民心。 看到官府每日都在大量分发粮食,原本惶恐不安的百姓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期间自然不乏有官员试图借机揩油,但在齐云山果断斩杀了几名贪腐官员后,青州各地官员都明白了朝廷这次赈灾的决心与力度。 经过七八天高强度的工作,齐云山一行人明显消瘦了不少,吴越龙更是从原本的白净书生模样变得邋遢沧桑,活脱脱一个辛勤劳作的乡野汉子。即便如此,他依旧干劲十足。 齐云山看着吴越龙的表现,赞许道:“越龙这小子做事踏实勤勉,绝对是能干实事的好官。” 夜墨然亦点头赞同:“越龙今后若是参加春闱会试,得多花心思才是。” 吴越龙惊喜万分:“夜……夜先生,您是说我有机会参加会试?” 要知道,作为商贾之家出身,想要参加会试困难重重,吴越龙如今的举人功名,还是吴欣怡花重金贿赂知县谭大人争取来的名额。 夜墨然含笑回应:“只要有真才实学,任何人都不会被埋没。未来,无论士农工商,都将有更多的子弟参与科举,实现自己的抱负。” 屋内众人闻言无不震惊,连齐云山都保持沉默。 此时此刻,在青州城门口,一支庞大的车队正排成长龙接受检查,车上装载的货物显然颇为沉重,马车留下的车辙印记清晰可见。 第204章 搞它个盆满钵满 “三哥,瞅瞅,前面是不是就这儿了?”一名壮汉抹了把脸上的汗珠,从凉州一路颠簸至此,这一路真叫个辛苦。 “没错,就这地儿了,我说你小子当初不好好读书非要去种地,这青州城的大门三个字你都能瞧不见?”被称为三哥的男子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壮汉憨厚一笑:“俺就是跟书本不对付,三哥,听闻这地方粮食能卖个好价钱,是不是真的?咱别让人给糊弄了!” “骗不了人,这一路上你没瞧见吗?这地方遭了灾,正缺粮食呢。” “走走走,抓紧进城把粮食卖了,咱们也能痛快耍几天!” 一群汉子吆喝一声,赶着满载粮食的马车进了青州城,守在城门口的人见到此景,迅速奔回吴家禀报。 原本悠哉悠哉躺在摇椅上的夜墨然一听有外地粮商闯入青州城,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来了多少人?” “百十来号,上百辆马车,看样子都是粮食,每车至少三百斤起步!”报信的小厮飞快回应。 夜墨然顿时喜形于色:“可算是盼来了,这些家伙,让我好等啊!” 一旁的吴欣怡心念一转:“夜先生,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走走走,瞅瞅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来了。”夜墨然随手扔掉手中的折扇,大步流星地出了门,没过多久就在街头找到了那群正牵着马车闲逛的汉子们。 “大人,就是他们。”带路的人介绍道。 这话让刚到青州的凉州汉子们一阵紧张,纷纷警觉地看向夜墨然一行人。 夜墨然笑容满面地上前:“你们是来卖粮的吧?” 汉子有些拘谨地点点头,夜墨然接着问:“都有些什么粮食呀?” “有大米、小米、小麦……”见夜墨然像是来买粮食的,汉子逐渐放松了警惕。 夜墨然饶有兴趣地问:“种类还挺多,哥们儿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汉子大大咧咧一笑:“凉州。” “哎呦,那可够远的,从凉州跑到青州,就算骑快马也得十天左右吧。”夜墨然心中暗喜,这些家伙老家离得越远越好。 汉子抓了抓脑袋:“听说这里粮食能卖高价,又有受灾的消息传出去,我们就合计着过来了。这位大人,您是想买粮食吗?” “买!你有多少粮食,我全包圆了!”夜墨然毫不犹豫地说。 一群汉子吓得不轻。 “我们这可是有整整三万斤粮食啊,您全都要?” “全要!”夜墨然坚定地点点头。 汉子的三哥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我这都是新米,打算卖二十文一斤,小麦十五文……” 夜墨然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他:“成成成,跟我走,粮食的事儿交给我,多少钱我一分钱不少地给你结算!” 直到夜幕降临,吴家的账房才清算完毕,这群凉州汉子带来的三万斤粮食总共价值七百多两银子。 这个价格显然比平常的粮价高出一大截,但夜墨然毫不在意,没有让吴欣怡掏钱,而是从自己腰间摸出八张百两的银票。 他拍拍胸脯:“这里有八百两,不过你得帮个忙!回去之后告诉凉州那些想卖粮的商人,就说咱们青州现在急需粮食!” “有多少粮食我们都收!” “好嘞好嘞,大人您放心!”三哥眉开眼笑,“我们那儿还有不少粮食呢,到时候给您一股脑全拉过来!” 夜墨然满意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冷笑。 身后吴欣怡轻声嘀咕:“按以前的正常价格,三百两银子就能买到三万斤粮食,现在却要七百多两,真是难以置信。” 夜墨然转头解释道:“在灾情影响下,物价上涨很正常。既然他们都已经来了,用不了多久,整个青州将会挤满外地来的粮商。那时候齐大人你们就得出手了。” 齐云山恭敬地应道:“到时候我们只向外地商人收购粮食,对吗?” 夜墨然点点头:“对,就按正常市价,新米十五文一斤的价格收购。” “如果他们不肯卖呢?”齐云山好奇地问。 “不肯卖?”夜墨然嗤笑一声,抬头望向天空,“青州气候湿润,眼下又是秋收时节,他们辛辛苦苦把粮食运过来,又没地方长期储存,能放几天?再说人力物力的成本摆在这儿,到最后还不是得乖乖卖给我们?” “属下明白了。”齐云山心底暗自赞叹。 夜墨然又笑眯眯地问:“最近我那秦老哥和马老哥情况如何?” 齐云山早有耳目盯着二人,对此了解得很透彻:“秦家和马家联手收粮,短短时间已经把青州境内的十三家粮行扫荡一空。” “据估算,两家目前在青州各处囤积的粮食加起来可能超过了六万石。” 夜墨然咧嘴一笑:“砸了不少银子吧?” 当初江州粮价飙升时,江宁县为了支援江州,几乎掏空了十个粮仓,带着上千万斤粮食冲进江州,直接把江州刚刚抬高的粮价硬生生打压下去。没想到这秦幕阳和马骏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短时间内居然弄到了六万石粮食。 这些粮食加上即将涌入的外地粮商,基本能满足青州百姓的需求了。齐云山轻声报告:“据我们的人汇报,这段时间秦幕阳和马骏从青州各粮行以二十五文一斤的价格,共收购了四万石粮食入库,总计花费接近七万两白银。” 夜墨然微微一笑,略带调侃地说:“这还差得远呐。” 齐云山默默点头。虽然现在青州并不是完全没有粮食,只是粮食大多集中在了粮商手中,特别是秦家和马家,他们的仓库里已经有上百万斤粮食。 乍一听数字庞大,可别忘了,这次受灾的是整个青州,百万人口嗷嗷待哺。 一天下来,需要消耗多少粮食? 此次赈灾的核心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要让粮价回归正常,确保青州的老百姓能熬过今年,撑到明年秋收之时。因此,眼下的粮食储备还远远不够。 然而,齐云山并不知道,夜墨然所说的“不够”,其实是嫌秦家和马家收的粮食还不够多。 “透露点风声给他们,就说咱们官府也在收粮,但报价要比他们低。让他们以为咱们现在资金紧张,却又急于收粮赈灾。”夜墨然满脸狡黠地笑道:“逼他们把这些高价粮全吞了。” 齐云山哭笑不得:“大人,您这是要彻底断他们粮价暴利的念头啊。” 自从看清夜墨然的计策后,齐云山深知这家伙的腹黑程度。 一旦马骏和秦幕阳得知官府也要加入收粮行列,而且还想低价购粮,这两个趁火打劫的家伙,怎么可能轻易让官府如愿? 他们必然会疯狂采购,把市面上能买到的粮食统统收入囊中。 因为在他们眼里,朝廷财大气粗,只要粮食全归他们,到时候官府若想赈灾,就只能来找他们高价回购。 而且之前夜墨然曾说过,允许他们自由买卖粮食,官府不会强买强卖。 如此一来,等到市场上没粮了,就算他们开出五十文一斤的高价,为了赈灾顺利,官府也只能咬牙接受。 但他们不曾知晓,在夜墨然启程来青州之前,早已安排人去外地散播青州粮价高涨的消息,引诱外地粮商蜂拥而至。 待他们携带着大量粮食来到青州,高价购入的粮食就只能砸在自己手里! 夜墨然瞪着眼睛反驳:“他们既然想吸我大梁的血,我不反抽他们一口,难道还要主动割肉喂狼不成?” 吴欣怡听到这话扑哧一笑,娇艳动人:“这比喻真独特。” 夜墨然豪爽地道:“也就是随口一说,对付这种吸血虫就得狠劲打击,一次性让他们记住教训,以后才不敢再嚣张!” 齐云山笑着拱手:“那下官这就去办,我会提醒手下的官员再坚持一下,他们的辛劳与功绩,大人您都记着,等回到帝都,您亲自向陛下替他们请赏!” 齐云山:“那真是太好了。” 吴欣怡在一旁听着,眼中掠过一丝黯然,却没有多言,悄然退下。 又过了两天。 秦家内,马骏急匆匆赶来,一进门看到秦幕阳正在品茶,不由得焦急万分。 “秦兄,你怎么还能稳坐钓鱼台?” 秦幕阳抬头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马兄,何必如此焦虑,坐下说话。” 马骏一脸不满地坐下:“你知道吗?那个齐云山已经开始用官府的钱买粮食了,邺城几个胆小的商家一听是官府要收粮,直接原价就把粮食卖了,这不是扯后腿吗?” 秦幕阳笑眯眯地说:“不必生气,下面有几个胆小的很正常,又不是人人都那样。他齐云山买就让他去买吧。” “就那几千斤粮食,根本顶不了什么事,半天工夫就发光了!何况我已经做好布局了。”秦幕阳自信满满。 马骏眼神一紧,盯着对面这位老狐狸:“说说看,你有什么打算?” 秦幕阳放下茶杯,嘿嘿一笑:“昨晚我就得到齐云山开始购粮的消息,所以今天一早,我已给青州三十八家粮行的掌柜全部送去了信函,就看你马兄有没有这份胆识了。” 马骏皱眉:“你什么意思?” 秦幕阳沉声道:“齐云山要以官府名义低价购粮,说明什么?第一,吴家的粮仓估计快见底了,王家那些粮食也耗得差不多了;第二,这批赈灾官员手上可用的资金并不多。” “所以这时候他们急着购粮,否则若是赈灾不利,这个罪名他们承担不起,估计现在已经在向朝廷请求援助拨款了。” 马骏心头一跳:“那你打算怎么做?” 秦幕阳目光闪烁:“这一次,我要赚个盆满钵满!计划是将三十八家粮行的所有存粮尽数买下!” “我勒个去,你丫疯了吧?我收到消息,外地粮商这几天陆陆续续进了青州,万一粮食砸手里,那不完蛋了?”马骏惊呼。 秦幕阳阴恻恻地一笑:“不过是些闻风而至的投机客,他们现在从外地赶来能有多少货?” “可灾民都在嗷嗷待哺啊!” “我的意思是,趁外地粮商还未大批抵达,先将本地粮食全部买光,逼官府不得不向我们购粮!”秦幕阳的意图昭然若揭。 马骏瞬间醒悟:“所以你想利用这中间的一个多月空档期,先把粮食全都囤起来?” “正是。”秦幕阳点头,“先前有一批凉州粮商,粮食都被吴家买下了。我猜测吴欣怡那女人肯定会让他们回去后,动员凉州商人来青州卖粮。她那心机,深不可测。” 秦幕阳继续分析:“但凉州到青州一来一回起码得一个多月,再加上运送粮食的时间,等他们赶到,灾民恐怕早就饿得不行了。” 马骏低声盘算:“所以你想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差,把粮食全买下来!” “没错。”秦幕阳傲然道,“我计算过,咱们两家各出资十万两,足以吞下三十八家粮行的存货。到那时,整个青州的粮食几乎尽在咱们手中,官府要想赈灾,就必须从咱们这里拿粮。这一转手,利润翻倍,一次性赚个够本!” 马骏眯着眼睛:“你就不怕朝廷拖延付款?” “朝廷能拖,灾民可拖不起。”秦幕阳冷哼一声,“我岂会没考虑周全就动手?” 马骏琢磨了好一会儿,突然一拍大腿:“拼了!” 秦幕阳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这就对了,青州城内也就咱俩联手,才有实力吃下这么多粮食。咱们不发财,谁发财?那国库里的白花花银子,还不都是咱们的目标?” 两只老狐狸相视一笑,殊不知,他们错估了外地粮商到达的时间,这个小小的失误,最终导致的结果便是——两家差点被夜墨然坑得连裤衩都不剩! 九月底,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齐云山身披蓑衣,头上的斗笠被摘下,迈步走进屋内,神色激动地禀报道:“大人,刚刚收到线报,马家和秦家这两家可真是狠角色,愣是把青州所有大小粮行的粮食全都给包圆了!现如今,青州境内八成以上的粮仓都姓了马或秦,两家手里囤积的粮食总量,据说已经超过十五万石了!” 第205章 粮食大潮汹涌而来 “漂亮极了!给力!”夜墨然一听这消息,心里乐开了花,“我就知道老秦老马是能办大事的主儿,这手腕够硬朗!” 随着秋风渐凉,吴雨菲裹着一件红白相间的羽绒斗篷,围坐在火炉边,歪着小脑袋问:“师父,你现在是不是要对他们动手了呀?” 夜墨然微微一笑,转向齐云山:“时机差不多了,外地粮商那边怎样了?” 齐云山迅速回应:“咱们的人已经在青州各处卡口严阵以待,至今已有十八支粮商队伍进入了青州,消息保密工作做得滴水不漏。此外,刚收到江州官员的飞鸽传书,八天前有十支来自幽州的粮商队伍从江州启程,正朝着青州方向赶来,预计最快这两天就会抵达青州!沿途各地方官员皆已打通关节,粮商队伍通行无阻!” “都来了啊,来得好哇!”夜墨然拨动着火炉中的木炭,令火苗更旺了几分,“对外宣布,咱们的收购价为十八文一斤。” 齐云山点头领命:“清楚了,大人。” 夜墨然又问:“咱们现有的粮食还能供应多少天?” 齐云山回答:“若按平日发放的量计算,顶多维持八天。” 夜墨然决断道:“那就减发两成粮食,这样一来就足够了!” 夜墨然望着窗外绵绵秋雨,心中默念,这场雨若是能持续久一点就好了。 次日清晨,阴雨连绵中的青州城,大街小巷中人们议论纷纷。 “要不要粮食?幽州新米,二十五文一斤!” “通州高粱米,十五文一斤!” 人群中不断传出各种叫卖声,此时,一名身穿蓑衣的官差骑着马疾驰而过,高声宣告: “官府大量收购粮食,每斤十八文!有意售粮的商贩请前往城南收粮点!” “官府收粮,每斤十八文!卖家速去城南收粮点!” 外地粮商听闻官府的收购价,纷纷皱眉摇头,有人嗤笑一声: “十八文一斤?做白日梦吧!这里的米都卖到二十五文甚至三十文了!” “就是!这鬼天气真冷,回客栈看看粮食有没有被雨水浸湿!” 一间酒楼中,马骏满脸愁容,看着对面淡定的秦幕阳和谭大人。 “二位,情况好像不太妙啊,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外地商人来青州?” 秦幕阳稳住心神,微笑道:“不必惊慌,这些都是小场面,他们那点粮食不算啥。你看,官府前几天还收十五文一斤,现在涨到十八文了,明显撑不住了。” 谭大人附和道:“没错,咱们的好戏还在后头呢。” 正如夜墨然预料,十八文一斤的收购价并未引来多少卖家。他却并不焦急,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隔天,齐云山前来询问新的收购价,夜墨然淡淡道:“涨到二十文。” 吴欣怡在一旁惊讶:“为何还要涨价?” 夜墨然故作神秘:“自然有人乐意接手。” 很快,官差再次冒雨穿梭在街道上,提高报价: “官府收粮,每斤二十文!有意售粮的商贩请速去城南收粮点!” “官府收粮,每斤二十文!卖家快来城南收粮点!” 听到官府的最新报价,不少商贩犹豫起来,二十文一斤去掉运费和成本,倒也能赚一笔。然而就在这时,一阵锣鼓喧天。 “秦家高价收粮,每斤二十一文,有意售粮者请至城西秦家收粮点!” “马家高价收粮,每斤二十一文,卖家速来城东马家收粮点!” 商贩们一听,纷纷心动不已,冒雨赶往城西秦家和城东马家的收粮点。 谭大人眉头紧锁:“秦幕阳、马骏两位,我们这样与赈灾大臣唱反调,不太好吧?” 秦幕阳却是一脸轻松:“有何不妥?他收粮我们也收粮,价高者得嘛。我看穿了吴欣怡那女人的意图,她想通过买外地商贩的粮食来赈灾。咱们先下手为强!” 马骏附和着大笑:“说得好,这批粮食虽多,也只是杯水车薪。咱们先把钱赚了再说!” 当秦幕阳和马骏接连几日以高于官府一文的价格收走外地商贩的粮食时,吴欣怡感到十分困惑,她看向夜墨然:“你预见到他们会这样做了吗?” 夜墨然扭头认真答道:“换作我,我也会这么做。” 吴欣怡哑口无言:“……” 到了第四天,吴欣怡又问:“今天的报价是多少?” 夜墨然头也不抬地翻烤着火炉上的白米饵块:“还是二十。” 不出所料,秦幕阳和马骏再次出手,以二十一文的价格将粮食尽数收入囊中。外地商贩乐不可支,这次青州之行收获颇丰,以往能卖十五十六文就已经偷着乐了,这次竟然能卖到二十一文! 正当大家庆幸之余,第五天,官府的收购价陡然降至十七文。 秦幕阳和马骏傻眼了,谭大人更是震惊,手一抖,手中的茶杯跌落破碎。 “怎么可能?!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谭大人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名官差匆匆赶来,低语几句,告知谭大人一个重要信息。谭大人听后脸色骤变。 “四面八方的粮商都涌向了青州城?官道上全是运粮车,密密麻麻数都数不清?!” 秦幕阳瞠目结舌:“这青州除了我们,哪还有那么多粮食?!” 马骏心头一紧,预感大事不妙,连忙跑到城南入口查看,只见那里停满了盖着雨布的运粮车,商贩们正在交谈。 “总算到青州城了,听说这里的粮价高得离谱,二十五文、三十一文一斤!” “可不是嘛,这次咱们得狠赚一笔。老兄你是从哪儿来的?” “幽州啊,一个半月前听说青州粮价疯涨,收完粮食就火速赶来了。老兄你呢?” “我通州的。” “嚯,那可够远的,你们这次带来了多少粮食?” “咳,也就一千石左右吧,你呢?” “嘿,我们城里十几家人合伙,拉了一万石粮食来。喏,那边排队的就是我们的运粮队,还有更多的粮食送往其他县城了!” “嘿,说到狠劲儿,你们怕是还没听说凉州张家和刘家那俩大佬的动静吧?人家两家这次豁出去了,不仅把今年的新粮全盘托出,连往年攒下的存粮也一股脑儿全给搬来青州了,加起来足有四万石之多啊!”另一位汉子啧啧称奇。 “哎,哎,前面那位仁兄咋回事儿?咋突然晕过去了?”人群中传出惊讶的声音。 马骏听着两人的对话,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瞬间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咣当”一下,直挺挺地往后摔了个结实。这短短几天工夫,青州境内的粮食供应量犹如井喷般爆发增长,彻底打破了原有的平衡状态。 青州城内,透过雕花窗棂,秦幕阳、马骏以及谭大人望着街巷上络绎不绝的运粮队伍,脸色如同乌云蔽日般阴郁。仅仅两天功夫,青州城内粮食已然如洪水般汹涌而来,而这仅仅是青州城的情况,其他地方还不知是何种状况! “噔噔噔”的脚步声在酒楼中骤然响起,秦家的管事急匆匆地冲入包厢,满脸焦急与疲惫,尽管外面秋雨淅沥,空气中弥漫着湿寒之意,他却已满头大汗。 “查清楚了!”秦家管事喘息未定,语带慌乱,“城里的这些粮商大多是幽州、通州、凉州,甚至是江州来的。他们早在一个半月前就开始四处收购粮食,然后马不停蹄地运往青州!其中,通州刘家、李家,幽州吴家,还有凉州赵家,都是老相识,各家运来的粮食起码都在一万五千石以上!另外,各地大小粮商如今蜂拥至青州,像疯了一样!老爷,我们……我们可能是被人算计了!” 管事一边说,一边急得直拍大腿,作为秦家的核心人物,他知道秦家这段时间收了多少粮食,也知道各大粮仓堆积如山的大米数目。原以为能借此大发一笔横财,可如今看来,怕是要把裤衩都赔进去!更要命的是,这段时间大量收购粮食,秦家和马家几乎倾尽了所有流动资金! 秦幕阳身形一晃,瞪大眼睛看向谭大人,眼中流露出近乎疯狂的神色:“谭大人,快让你的人阻止这些外地粮商进城!” “你疯啦?”谭大人看着秦幕阳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老子要是敢拦这些外地粮商,那些帝都来的大臣不把我撕碎才怪!” 此刻,秦幕阳、马骏与谭大人可谓绑在同一艘破船上,若是秦家、马家日子不好过,谭大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内心也开始焦灼不安。 秦幕阳恨恨地咒骂一句,一拳砸在窗户框上:“这些外地混蛋怎么来得这么快!” 马骏也稳不住了,提议道:“老秦,实在不行,我们现在就将粮食卖给官府吧!否则,这些粮食迟早烂在咱们手里!” 深知其中利害的两人,意识到若众多粮商继续携带海量粮食涌入青州,短期内粮价必将暴跌,此时若再不出手,将来必然是死路一条! 于是,秦幕阳紧急下令联系官府的赈灾官员。 不久后,齐云山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在风雨中步入酒楼,他是谭大人请来的救兵。抖落蓑衣上的雨水,齐云山整理了一下湿漉漉的官袍,对谭大人的阿谀奉承视若无睹,毕竟作为一名京官,他对地方小官的溜须拍马并不感冒。 谭大人见状并未尴尬,仍一脸谄媚地将齐云山迎至包厢。 包厢门推开,秦幕阳和马骏见齐云山步入,急忙起身迎接。齐云山挥挥手示意不必多礼,一脸严肃地问道:“二位,找本官来有何要事?快说,本官公务繁忙。” 马骏察觉到齐云山的威严,满脸堆笑地解释道:“齐大人,是这样,我和秦家主得知官府救灾粮草紧缺,商量了一下,打算以十六文一斤的价格卖给官府,不知您意下如何?” 齐云山嘴角挂起一丝笑意,瞥了眼紧张兮兮的秦幕阳和马骏,心想今儿夜墨然定下的收购价还是十七文呢,这两人竟主动降价至十六文,看来确实急着脱手。他淡然一笑:“多谢两位美意。” 秦幕阳赶紧接话:“哪里哪里,为朝廷效力是我们分内之事。齐大人,你看是不是我们现在就立个字据,需要多少粮食,我们即刻调配,至于款项嘛,等灾情平息后再议。” 齐云山的话锋一转,让二人猝不及防:“二位误会了,官府目前并无意向购买你们的粮食。” 秦幕阳三人脸色瞬间僵硬,谭大人更是疑惑不解:“大人,听说官府粮食不是短缺得很吗?” 齐云山微微一笑,语带讥讽:“短缺?我看你们是听错了。吴家的仓库里粮食都堆成小山了,何来短缺之说?” “这……”三人听得一头雾水。 齐云山整了整官服,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这天气不大好,我得去仓库瞧瞧米有没有受潮,三位慢聊。”说完便转身离去,在楼梯口还低声啐了一口:“早干啥去了,现在才急眼?” 秦幕阳和马骏一听这话,心头不由得一紧,秦幕阳赶忙喊道:“十五文!十五文一斤,齐大人!” 然而齐云山并未停留,径直离开了包厢。 包厢之内,秦幕阳他们仨如坐针毡,绞尽脑汁琢磨着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又过了两天,吴家大宅里。 夜墨然在厨房寻摸出几颗去年青州产的红薯,搁在炉火上烤着,时不时翻个面。他一边享受着红薯在火苗中滋滋作响,一边听着属下的汇报,视线投向窗外阴郁的天空,雨水滴答敲击着瓦片,世界仿佛陷入了宁静。 “把价格定在十三文一斤,立即快马加鞭通知各地官员开始收粮。”随着烤红薯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夜墨然把烤好的递给了吴欣怡和吴雨菲,自己也剥开一块尝了尝,口感软糯甘甜,味道极佳。 属下领命离开后,吴欣怡悄声提醒:“咱们家的粮食存货不多了。” 夜墨然点了点头,继续品味着红薯:“所以我才让其他人也开始收粮,十三文一斤的价格对外地粮商而言无利可图,那些持有少量粮食的商家肯定最先坐不住。” 吴欣怡应声道:“那我也让管家加入收粮队伍吧。” 夜墨然摆摆手,笑言:“你就别操心了,你那点家底还是留着吧。之前说好了会以高于市场正常粮价补偿你,这笔账还没结呢,怎么能再让你破费。” 夜墨然惬意地咀嚼着红薯,微微阖眼,聆听着外面的雨声:“秋雨绵绵,正是好时节啊。” 第206章 赈灾成功 正如夜墨然所料,那些携带着几百斤乃至几千斤粮食的小粮商,在阴雨连绵、市场状况不如预期的情况下,内心愈发忐忑不安。 “这不是之前传的那样好卖啊!”小粮商们心里犯嘀咕,面对日渐恶劣的天气,一听说官府已经开始收粮,便不愿再苦苦等待,索性以十三文一斤的价格将粮食尽数抛售给了官府的人。 一本本账簿详实记载着每一笔交易,粮食被迅速收入各地官府紧急设立的粮仓中,往往前一天刚入库,第二天就分发到了饥民手中。与此同时,夜墨然还下令官府收购麦种稻种,以防来年因青州大面积蝗灾导致无种可播,百姓再度陷入饥饿困境。 于是乎,官府人员每日忙碌着从这些小粮商手中收粮,价格虽略有波动——今天十三文,明天十四文,后天又回落到十三文,好似故意调戏这些粮商:现在不卖,明天价格可就不一定了! 这种起伏不定的粮价策略施展了几轮,部分心理承受力较弱的商户只好忍痛割爱,一边低价出售粮食,一边暗自咒骂那误导他们的信息源头。 而在青州城这座人口逾十万的繁华大都市,平日里就熙熙攘攘,这几日尽管秋雨连绵不断,街道上仍是挤满了人。放眼望去,众多外地人脸庞陌生,彼此之间议论纷纷,四处打听哪里还在收粮,抱怨声此起彼伏。 “哪个孙子说青州的粮食能轻松卖个三四十文的?现在顶多十三四文!”街头巷尾,怨言与牢骚交织。 酒楼之中,几位穿戴体面的中年男子围坐一桌,他们正是这批外地粮商中的佼佼者,每家带来的粮食都不低于万石,粮车散布在青州各个角落。 其中一人忧心忡忡地望着窗外密布的雨幕:“这雨要是再这么下个不停,咱们的麦子可就要受潮发芽了!” 另一人愤慨不已:“靠,南方这鬼天气忒磨人!我说咱们不能这么干耗着吧?” 叼着烟杆的男子猛嘬一口,吐出一圈白烟,然后撇嘴:“官府今天出到十四文,要不咱们就忍痛割肉,卖了吧?” “那岂不是白跑一趟?”有人瞪着眼睛,满腔憋屈。 烟杆男弹了弹烟灰,摇头叹道:“白跑?再拖个几天,怕是要裤衩子都亏没了!这几天光是吃喝住行的花销,老子就已经掏出上百两银子了!” 他狠狠咂巴了几下烟杆:“加上这糟心天气,以及那些源源不断赶来的同行,我看最多五六天,青州除了粮食,其他什么都剩不下!真是邪了门了!” 有个家伙终于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起身宣布:“行了行了,老子不陪你们在这耗了,老子去找官府的人卖粮去!这回权当旅游散心了!”随后,几个同样憋不住劲的家伙也相继离开酒楼,直奔官府收粮的地方。 秦幕阳和马骏这两日过得比谁都煎熬,白天黑夜派人四处打探消息,要么就试图拜会吴家,求见夜墨然一面。他们的心思,夜墨然心里跟明镜似的,却始终避而不见。 终于有一天,他们再也坐不住了,纠集了几个运粮最多的外地粮商,提着礼品浩浩荡荡地来到吴家。吴欣怡汇报完情况后,夜墨然揶揄道:“哟,都亲自登门了哈。” 吴欣怡提议她去打发他们走,毕竟当前局势已完全掌控在夜墨然手中,无需担心。夜墨然却笑着说:“不用,也差不多该收尾了。”他换了一身衣服,随后步入大厅,招呼众人落座。 “夜先生!”秦幕阳和马骏一看见夜墨然,立刻紧张地站起来。 夜墨然打着哈哈,示意大家坐下:“这天气冷得冻人啊,都坐着说话。”他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装模作样地问:“诸位,这么急巴巴地找我,是有啥要紧事儿吗?”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秦幕阳鼓起勇气问:“夜先生,官府最近有没有计划收粮啊?我们大家都希望把手上的粮食尽快脱手。” 夜墨然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当然收啊,一直都在收呢。” 马骏琢磨着提出关键问题:“夜先生,我们这些人粮食储备充足,想知道官府能给出什么价位,如果合适咱们现在就可以交易。” 夜墨然等的就是这句话,故作沉重地叹了口气:“马老哥,其实我一直没见你们,并不是不愿意帮忙,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秦幕阳焦急地催促:“夜先生,您尽管说,我们都听着。” 夜墨然捋了捋袖子,悠悠地道:“首先,官府确实收粮,但恐怕你们的粮食,官府暂时是不会收的。” 秦幕阳和马骏傻眼了,忙追问原因:“夜先生,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们粮食不收?” 夜墨然冷冷一笑:“你们还问我?难道朝廷来的赈灾大臣都是睁眼瞎吗?” “你们是商人,买卖自由,定价随你们,但不代表朝廷官员对此无动于衷!前阵子粮价狂涨,你们不会说跟自己没关系吧?” 秦幕阳和马骏顿时臊红了脸,夜墨然却又故作神秘:“而且,最新情报显示,领头的齐云山齐大人已经列出一份名单,专门针对青州各地那些借机哄抬粮价、贩卖高价粮的粮商门阀。” 他挑眉继续道:“说是等灾情稍微缓和,就把这份名单呈交给皇上,一旦上了名单,其家族子孙,二十年内都不能参加科举。这朝廷官员,虽然小气,但报复起来可不含糊啊!” 秦幕阳和马骏闻言瞠目结舌,其他外地粮商也颇感震惊。夜墨然总结道:“照这样看,以后二十年,青州怕是要断绝举人进士之路喽!” 夜墨然的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炸得秦幕阳和马骏哑口无言,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在这个封建时代,科举考试无疑是最具颠覆性的翻身机会。哪怕科举及第后只是做个小小的芝麻官,但这身份的转变至关重要。尤其是对于商人而言,社会阶层排序中“士农工商”,商人地位垫底,常被冠以“无商不奸”的帽子。纵使腰缠万贯,若家族中有谁能金榜题名,那整个家族的地位都将发生质变,后代子孙也将有机会通过科举改变命运,这就是商人不惜重金攀附权贵、结交士族的根本原因。 然而,夜墨然此刻揭示了一个残酷的事实:齐云山这位朝廷正三品户部侍郎,已对他们这些青州商贾之家产生了深深的不满。这意味着,一旦齐云山有意阻挠,他们的后代将失去科举资格,无法实现身份跃迁。这对于秦幕阳他们这样的商户来说,无疑是致命打击,连巴结官员寻求出路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改变商贾身份了。 众人被夜墨然的话语震慑,一片寂静。这时,一名外地粮商试图为自己辩解:“夜先生,我们可没哄抬粮价,都是正正经经做买卖的!”夜墨然闻言翻了个白眼,这番话他自己信吗? 夜墨然回应道:“你说得对,这事确实和你们关系不大。但既然你们跟随秦老哥、马老哥一起来了,我也透露个内部消息给你们听听。” 众人心头一紧,包括神情恍惚的秦幕阳和马骏,也都聚精会神地倾听夜墨然接下来的话。只见他故作神秘地透露:“我告诉你们,大概再过两天,官府收粮的价格很可能不再是十三十四文一斤,而是要跌到十一二文去了!” 这消息一出,全场哗然! “什么?还要降价?” “要是降到十一二文,那咱们岂不是血本无归了?” “唉,早知道这样,老子还来青州做什么!” 众人懊恼不已,后悔莫及。秦幕阳和马骏更是如遭雷击,面色苍白,险些昏厥过去。按照夜墨然所说的价格,他们只怕连裤衩子都要赔进去。他们两家屯粮最多,且全是高价从青州各地粮行收购而来,原指望趁此机会大发国难财,谁知竟遭遇如此惨状。 两人此刻心有戚戚焉,仿佛有一种被陷害的感觉,不禁怀疑是否有人设局坑害他们。 夜墨然清了清嗓子,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这才缓缓道:“各位,现在青州的情况是粮食多得满地跑,尤其这青州城内,你们合计合计,你们手上囤了多少粮食?朝廷这次赈灾其实并没带多少银两,不可能给你们太高价格的。” “前几天粮价十七十八文一斤,那是因为老百姓生死关头,不得不为之。现在形势变了,遍地都是粮食,你们不卖,自有别人卖,官府怎么可能还给你们高价?” 听了夜墨然的分析,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愁眉苦脸,却又束手无策。 这时,一位粮商试探着问:“夜先生,您既然知道这么多内幕,想必也是朝廷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吧?” 夜墨然摆摆手,故作低调:“哪儿的话,我只是来协助赈灾的大人们,干些体力活,真正功劳都是他们的。” “您能不能帮我们和赈灾大臣说说?官府也需要粮食,我们也正好有粮,可这价格……能不能提高一点?”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冷哼:“提高?做梦!” 众人扭头一看,原来是齐云山带着几个官员走了进来,吴家的仆人赶紧上前伺候,献上椅子热茶。 夜墨然热情洋溢地向众人介绍齐云山等人,一番恭维后,齐云山重重放下茶杯,站起来厉声道:“本官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鼠目寸光、只顾眼前利益的商人!从今日起,官府收粮一律按十一文一斤,爱卖不卖,青州现在最不缺的就是粮食,你们不卖有的是人卖!” 这番话如同冷水泼在众多粮商头上,个个心急如焚,背地里恨不得把齐云山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 等到齐云山离开后,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夜墨然身上。马骏看着对面依然淡定喝茶的夜墨然,心中明镜一般,知道他身份绝不简单,能让齐云山对他恭敬有加。此前夜墨然自称只是打下手的,马骏自然是不信的。 马骏长叹一口气,直接开门见山:“夜县令,您就给指条明路吧。” 夜墨然挑了挑眉,瞥了眼马骏和呆滞的秦幕阳,爽朗一笑,也不再伪装:“既然马老哥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再不帮忙,确实有些不够意思。十一文确实偏低了点。” 众粮商屏息凝神,夜墨然悠悠道:“那我做主,官府收粮的价格改为十二文一斤,有多少收多少,这个价格只限三天。” “十二文……”有粮商犹疑不决。 夜墨然双手抱臂,打了个哈欠:“你们也可以不卖,反正大可拉上粮食原路返回,只不过来回路程大约十天半个月,就是这天气不太理想,别在路上粮食受潮了,那可就热闹了。” 他的话宛如铁锤砸在众人胸口,让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夜墨然也不催促,深知官府目前收上来的粮食不足以应对灾民所需,必须尽快大量收购。既然秦幕阳带着人主动找上门,那么这件事就必须今天解决! 约摸一刻钟过去,吴欣怡给夜墨然添了杯热茶,静静地站在一旁。她明白,夜墨然此刻正在和这群粮商比拼耐心,看谁先坚持不住。 将近半个时辰过去,终于有人忍受不住压力:“夜县令,咱们就立个字据吧。” 夜墨然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他知道,从这一刻起,青州的灾情已经不再是问题了。 第207章 文会 秦幕阳内心权衡一番后,已然明白自家与马骏联手屯下的十几万石粮食,眼下除了卖给官府,恐怕无人能接这个盘。 要是死扛着不卖,只怕到时候价格更低,血本无归!今时不同往日,再犹豫不决,只怕日后官府压价到十文甚至九文,那才是赔到姥姥家了。 秦幕阳咬咬牙,决定认栽。 夜墨然早有准备,迅速从袖子里掏出事先拟好的契约,吴欣怡默契配合,取出印泥。 夜墨然嗓音平淡:“同意卖粮的,过来签字画押,然后把粮食送到东城官府指定的收粮点,城外的粮车也要报备给收粮官员,入库数量和时间都要记录得清清楚楚,最后到吴府来找我领银子就行。” 粮商们面带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只得依次上前签字画押。 齐云山等人重新回到大堂,看到这些满脸晦气的粮商,表情反而缓和了不少,招呼大家离去。待粮商们跟随齐云山奔赴东城收粮点后,大堂重归宁静。 夜墨然收拾妥当,心头悬着的大石终得落下,松了一口气,对着身边的吴欣怡笑道:“总算是解决了这档子事儿。” 吴欣怡却并未表现出轻松之态,秀眉微蹙,似有心事。 而在遥远的帝都皇宫之内,正值细雨蒙蒙,林暮雪这位绝世佳人慵懒地倚在御花园的凉亭中,眸光随着雨水滴落池塘引发的涟漪,注视着惊慌四散的锦鲤。 一身华贵黄袍加身,配以绝美容颜,在这样的雨景中更显超凡脱俗。 此时,一抹红影袅袅而来,正是苏小小。尽管林暮雪曾言私下无需过于拘礼,但苏小小仍保持着适度的恭敬,轻唤一声:“陛下。” 林暮雪转过头,笑容温和:“你来了,坐吧。” 苏小小这才落座,面对如此亲和的林暮雪,心中的拘束感渐消。 林暮雪感叹道:“宫中生活真是单调,只能找你来陪我说说话,解解闷儿。” 苏小小浅笑回应:“陛下您日理万机,应当多多休息,别太过劳累。” 林暮雪柔声提及:“自从有了夜墨然,国家大事似乎都由他在背后默默承担,比起刚登基那会儿,现在倒真是轻松不少。” “也不知道他在青州那边如何了。”林暮雪思念之情溢于言表。 苏小小宽慰道:“夜大人办事稳妥细致,想来一切顺利,不久就会回来。” 接着,苏小小提起近日所闻:“陛下,我听说周国使团最近来了一趟咱们梁国。” 林暮雪一听,黛眉微蹙:“那群家伙没憋好屁。” 半年前的败绩让周国颜面扫地,周国皇帝更是因此斩了败军之将霍安国。 近期虽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周国派出使臣来到梁国。 苏小小好奇问道:“他们来做什么?” 林暮雪冷笑一声:“周国自认为实力最强,文化氛围浓厚,这次嘛,说是他们皇帝李承乾下月要过大寿,要举办一个四国文会。因为上次夜墨然打败了张宗昌,周国的一些书院不服气,这次多半是要借机羞辱夜墨然,还特意在请柬上点名邀请他前往周国。” 苏小小一听,关切地问:“那陛下答应了吗?” 林暮雪轻轻摇头,眼神坚定:“目前还在考虑阶段,毕竟四国暂时偃旗息鼓,周、齐两国上次吃了亏,不敢轻易挑起战火。” “我看他们这次搞个四国文会,醉翁之意不在酒,明摆着是想找茬儿,想把夜墨然那个‘天下第一文士’的招牌夺回去。” 女帝略显忧虑:“不可否认,周国确实地广物博,人才辈出,文风鼎盛。正因为如此,其他三国的很多才子都喜欢去周国游学深造。” “这样一来,周国的英才储备日渐雄厚,国力自然水涨船高,人家那‘第一强国’的称号不是白叫的。” 苏小小若有所思:“如果夜墨然能在四国文会上再次惊艳全场,也能提振我们梁国文坛的士气。” 林暮雪试探性地问:“你的意思是赞同他去参加?” 苏小小笑了笑,带着一丝嗔怪:“就算我们不点头,他那种性子,肯定也会去的。” 林暮雪有点酸溜溜地问:“为何这么肯定?” 苏小小掩嘴轻笑,话语间竟带着几分打趣:“还不是因为陛下您嘛~” 林暮雪一时愕然,旋即脸颊泛起红晕:“胡说什么呢,怎么扯上我了。” 苏小小继续调笑:“这可不是玩笑话,为了能让陛下您安心,为了让梁国更加强大,夜墨然可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点真的让我好生羡慕呢。” 林暮雪被说得既害羞又开心:“你呀,净拿我开玩笑。” 苏小小正色道:“而且凭他的才华,这世上又有谁能真正与他匹敌?这次文会正是他巩固‘天下第一文士’地位的好时机。” 林暮雪含笑调侃:“你对他倒是信心满满。” “那就等他回来再做定夺吧,反正离文会还有一段日子。”林暮雪望向池塘,心中已有了打算。 时光荏苒,十天匆匆而过。 齐云山手中翻动着厚重账簿,口中滔滔不绝地报数:“秦家献粮八万石,马家七万石……” 他一口气念完,满意地看着夜墨然:“大人,目前各地粮仓已经全部由官府接手,总共收到粮食足足二十三万四千二百石!足够青州灾民度过难关了!” 他又补充道:“另外,还有二十八家中小粮商,他们提供的粮食加起来也有两万多石,妥善分配的话,绝对够灾民们撑到明年春天播种之时!” 随着齐云山最后一句话的落下,大堂里瞬间沸腾起来,那些奋战了一个多月的官员们激动万分,纷纷将敬佩的目光投向夜墨然。 夜墨然也长长舒了口气,关心地问:“总共花了多少钱?” 齐云山畅快地笑了起来:“大人,出发前陛下给了我一百万两银票。现在好了,这二十多万石粮食的费用,连半数都没用到。” “加上给吴家的赔偿,总共用了三十万两就够了!” 夜墨然一听就明白,那银票多半是苏小小从夜老爷那里拿到,而后交给女帝的。说到底,还是他夜老爷的钱。 夜墨然故作镇定地伸出手:“那剩下七十万两……” 齐云山一愣,看着夜墨然贴近耳边小声嘀咕的模样,不禁迟疑道:“国师大人,这样做恐怕不太好吧?” 夜墨然翻了个白眼:“少他奶奶的废话,这银票本来就是老子给陛下的,现在老子手头紧,拿回一部分怎么了?这段时间我都穷得路过青楼只能在门口干瞪眼,连门都不敢进!” 齐云山满头大汗,一边从怀里掏出银票一边嘟囔:“万一陛下问起来,我可就说是您拿走了啊。” 在官员们眼中,夜墨然与女帝的关系已经是公认的事实,这未来的“皇后大人”要钱,他们哪敢不给?虽然想法有点奇特,但现实就是这样! 夜墨然一把接过银票揣进兜里,霸气地说:“行了,有什么事我担着就是!” 从银票中抽出一千两赏给齐云山,夜墨然嘱咐道:“这一千两你拿去,给大家改善伙食,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 众官员感动涕零,纷纷表示领导心里还是惦记着大家的! “谢谢大人!”齐云山笑嘻嘻地接过银票,不过他心里也明白,在这青州受灾之际,身为朝廷命官更应该以身作则,朴素度日。 旁边的皇子林落尘一看这架势,也嚷嚷起来:“夜兄,我呢?我这段时间也很辛苦啊!” 夜墨然随手丢给他两个铜板,林落尘瞬间化身“抢劫犯”,扑上来就要抢钱,惹得周围人哄堂大笑。 当天晚上,夜墨然本打算在吴家摆几桌庆祝一下,却收到了秦幕阳和马骏的请柬,邀请他赴宴。无奈之下,他只好一个人前往赴宴。 秦幕阳和马骏这俩倒霉蛋为何请他吃饭,夜墨然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多半是因为那天提到的科举之事。 抵达宴会所在的酒楼时,秦幕阳和马骏已经在楼下等候多时,他们见到夜墨然,也不再称呼“夜先生”,而是异口同声喊道:“夜县令。” 夜墨然痞痞一笑:“两位老哥精神头不错啊,看来粮食都卖出去了,有那么多银子垫底,能不精神焕发吗?” 秦幕阳和马骏听后只能苦笑,这家伙分明是在揭他们的伤疤。他们两家花巨资收购的十多万石粮食,最后不但没捞回本钱,还亏得一塌糊涂! 秦幕阳强颜欢笑:“夜大人,请上楼。” 夜墨然潇洒地撩起衣摆,阔步走进酒楼。这次的场面和前几次不同,秦幕阳和马骏并未安排包厢,除了他们两人和夜墨然外,还有许多夜墨然不曾见过的富贵人物,个个衣着华丽,一看就是有钱有势的大佬级人物。 夜墨然在秦幕阳的引导下,来到主座坐下,秦幕阳逐一介绍在场的各位大佬:“夜县令,这位是平阳的张大善人,那位是清水县的周老爷……”夜墨然虽然未曾谋面,但对于这些青州首富级别的人物,早已有所耳闻。 待秦幕阳介绍完毕,特意强调了夜墨然的身份:“诸位,这位就是朝廷特派前来赈灾的夜县令!” 众人闻声纷纷起身行礼:“拜见夜县令!” 夜墨然淡然示意:“都请坐吧。” 酒楼大门适时关闭,店家和伙计悄然退下,得到夜墨然首肯后,众人陆续落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夜墨然身上,秦幕阳直奔主题:“夜县令,今晚请您来赴宴,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请您指点迷津,为我们找出一条出路,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绝无二话!” 夜墨然一眼看穿秦幕阳的心思,微微一笑:“秦老哥,你们是想问科举的事情吧?” 还不待秦幕阳回应,一位富商迫不及待地插嘴道:“对啊夜县令,眼看秋闱在即,我家孩子刻苦攻读多年,就盼着能一举夺得举人头衔。现在要是科举受影响,孩子的十年寒窗可就白费了啊!请您一定要给想想办法!” 众人纷纷附和,齐刷刷跪下,乞求夜墨然赐予一线生机。 夜墨然脸色瞬间变得冷峻,嗤笑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青州遭受灾害,举国关注,你们这些地方豪绅不思为朝廷分忧,竟然还借此机会哄抬粮价,真以为普天之下无人能治你们吗?” 面对夜墨然的训斥,众人面露尴尬,噤若寒蝉。 夜墨然接着冷声道:“要想我帮忙,拿出点诚意来!” 秦幕阳率先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其他人也纷纷效仿:“我们备了一些心意,请夜县令笑纳。” 夜墨然勃然大怒,一拍桌子:“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居然拿银票来试探我,以为我是贪官污吏不成?” 秦幕阳等人被吓得不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夜墨然厉声道:“一群蛀虫!自己一身铜臭,就以为别人也一样肮脏不堪?” 秦幕阳硬着头皮道歉:“请大人明示,我们该如何做才能得到您的宽恕!” 夜墨然平复怒气,思索片刻后宣布:“朝廷已颁下恩旨,这次秋闱,青州境内凡是通过府试,取得秀才功名者,均可参加。你们只需遵守这项政令即可。” 第208章 美人恩深难消受 秦幕阳消化了一会儿夜墨然的话,终于惊愕地确认道:“大人您是说,甭管身份高低,只要有秀才功名,任何人都能参加这次秋闱乡试?” 夜墨然微微点头,众人瞪大眼睛,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有这样的好事。 有人犹豫地问:“那大人,录取名额会增加吗?” 夜墨然回答:“名额还是和原来一样,保持不变。” 大家瞬间醒悟过来,这意味着竞争难度陡然提升。以前由于名额固定,参加考试的人数有限,只要舍得花钱疏通关系,家族中的子嗣就能参加科举,成功率相对较高。现在,只要有秀才功名,人人都能参加考试,人数暴增,竞争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在场的不少人都面露为难之色,夜墨然却笑嘻嘻地问:“怎么,你们不满意?” 他直言不讳:“这只是个开始,青州之后,幽州、通州、凉州、江州也会陆续执行同样的政策。而且,今后朝廷还将为科考学子提供笔墨、食宿等保障,哪怕出身贫寒的乞丐,只要有真才实学,都有机会高中。你们过去依靠金钱买名额,或者攀附士大夫挤进春闱会试的日子,就要彻底结束了。” 有人难以置信地问:“大人,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夜墨然反问:“你觉得呢?” 所有人都心头一凛,意识到夜墨然所言非虚。他们都不是笨蛋,明白推行这条新政的难度之大。现在,夜墨然实际上是要他们这些青州的世家豪门充当改革的先行者,积极响应新政,而这必将意味着他们在未来的日子不会好过。 但反过来,如果不答应,就意味着家族中的后辈子弟在未来二十年内可能都无法参加会试,这无疑是一个痛苦的抉择。 没有人敢第一个表态,他们都面临着短期疼痛还是长期煎熬的艰难选择。 夜墨然悠哉悠哉地嚼着花生米,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好半天后,秦幕阳才壮着胆子问:“大人,您可知这事儿要是传扬出去,天下人会有怎样的反应?” 夜墨然微微一笑,稳稳放下筷子:“这我心里有数,我告诉你,支持的人永远比反对的多得多。” 他目光犀利:“说到底你们也就是商人,就算以后有哪家士大夫家族跳出来反抗又怎样?惹毛了老子,老子直接带兵杀上门去,一家一家收拾,那才叫省事儿!” 秦幕阳被夜墨然这股狠劲吓得一哆嗦,这才知道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位年纪才二十五六岁的青年。 夜墨然给自己斟满一杯酒,继续说:“所以,老秦,我现在是在和你们好好谈,希望你们识相点儿,点头答应,否则……” 他威胁之意毫不掩饰:“这次赈灾能让你们秦家马家亏个十几二十万,将来若想让我让你们家像王家那样颗粒无存,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在座各位,如果有谁想试试,现在就可以滚出这个酒楼。” 马骏吞了口口水,怯生生地问:“夜县令,如果我们答应了,那这次秋闱……” 夜墨然打断他:“光口头答应还不够,将来要是有谁再不知好歹,你们得跟我一起对付他们,明白不?” “只要你们能做到这一点,我保证你们家族的后辈都能参加这次秋闱,甚至将来还有机会参加春闱会试。” 夜墨然恨铁不成钢地教训道:“你们这些家伙,到现在还没明白?我这条政令一出,最终得益的还不是你们?你们这些商业头脑,花点钱让自己家族子弟混个举人就沾沾自喜!” “将来还想当官,还得看士大夫的脸色。但现在不一样了,只要你们的孩子有真才实学,管他是举人还是进士,考得上就让他们去考!还用得着去做别人的门客?还用得着花那些冤枉钱?再说了,天下寒门学子那么多,平时连笔墨都舍不得买,更别提书籍了!” 夜墨然越说越激动:“你们这些家伙个个肥得流油,自家孩子锦衣玉食,你们还怕个球?你们那些少爷公子要是连穷书生都比不过,那他们也配当官?早点滚蛋算了,挑大粪老子都怕浪费力气!” 众人被骂得一愣一愣的,回味过来后眼神都有些微妙的变化。 马骏最先反应过来:“夜县令,这事儿我答应了!” 秦幕阳也紧跟着表态:“我也答应了!” 其他人也纷纷表态同意。 夜墨然满意地点点头,笑骂道:“这就对了嘛,都起来吧,又不是过年,老子也没红包给你们。” 众人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起身回到座位上,夜墨然再次警告:“都给我记住自己说的话,到时候谁要是敢当缩头乌龟,别怪本官翻脸不认人!” 众人纷纷保证,夜墨然忽然朝秦幕阳伸出手:“拿来。” 秦幕阳愣住了:“大人,您,您要什么?” 夜墨然没好气:“废话,银票啊!你不是刚塞给我的吗?” 秦幕阳傻眼:“您不是说不要吗?” “我啥时候说不要了?我怎么不记得?你们不知道,为官者就要勇于挑战自我,锻炼意志力。我可以不要,但你不能不给,更不能给了又要回去,那不就是不把我姓夜的放在眼里吗?那我可是会生气的!” 秦幕阳心中暗骂,感情这小子也是个贪官,草! 夜墨然被那群商人一顿“考验”后,虽然心中极度抗拒,但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诱惑,腆着鼓鼓的钱袋子,满脸“悲痛”地离开了酒楼。他拍拍自己口袋,心道:“罪过罪过,还好我现在的修为还能hold住,不然我还真想找个劫匪把我给抢了。” 秦幕阳一行人可谓是下了血本,二十多人贡献出来的二三十万银票,加上齐云山那儿的七十万,夜老爷久违地感受到了荷包丰满的快乐。他哼着小调,踏着轻松的步伐回到了吴家府邸。 府中灯火通明,齐云山等一众官员正在忙着核对账目,林落尘和吴越龙在一旁辅助,而吴雨菲则专心修炼去了。夜墨然没有去打扰,径直走向自己的院子。 刚踏入门槛,他就看到了院子里那抹熟悉的身影——一身素雅白裙,肩披白狐披肩的吴欣怡,宛如雪山上盛开的莲花,独自坐在竹椅上,围绕着小巧的红泥小火炉。 夜墨然嘿嘿一笑,上前拉了张椅子坐下,好奇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吴欣怡温柔一笑回应:“越龙跟着长辈们清算账目,雨菲妹妹在闭关修炼,郑先生去值守粮仓了,其他的家丁也被分配去处理事务。现在看起来,整个吴家中,我反倒是最闲的。” 夜墨然赞道:“这倒是件好事,大家都能够独当一面,你也就能轻松许多,不然整天掌管这么大个家业,早晚身体要出问题的。哎,你这还烤着酒呢。” 他注意到火炉上温酒的铁架子,壶中的酒正冒着热气,酒香随蒸汽升腾,作为一个好酒之人,夜墨然哪能抵挡得住这诱惑。 在他的印象中,吴欣怡并不是个喜好饮酒的女子,此刻却突发奇想要喝上几杯。 吴欣怡轻笑着拿起酒壶:“一个人闲来无事,突然想喝点酒,夜先生能否陪我小酌几杯?” 夜墨然毫不犹豫地回应:“求之不得!”心想这吴欣怡和他心中的女帝陛下颇有几分相似,同样是女子之身,皆因早年丧父,毅然肩负起庞大的家业,且美貌出众。只不过一个是商界女强人,一个是九五至尊,但此刻,他只想陪眼前的女子饮上几杯,共享这份难得的安宁。 夜墨然虽非嗜酒之人,但日常生活中没什么太多的娱乐项目,便试着学会了独酌,久而久之竟也染上了酒瘾。温热的酒液注入精致的小杯,二人对饮一杯,夜墨然品了品,赞叹道:“这酒真心不错,已经有那么点意思了。” 吴欣怡擦拭唇边的酒渍,好奇问道:“你说什么呢?” 夜墨然解释:“我曾经听说过一种用粮食蒸馏出来的烈酒,那玩意儿喝起来辛辣刺激,酒精度极高,容易让人陶醉。我一直想捣鼓出来卖,可就是没时间实践。” “这壶酒虽然接近那种烈酒,但还是差了点火候。”夜墨然评价道。 吴欣怡又倒了一杯,玉瑶一笑:“雨菲和越龙平常喝的多是果酒,我却偏好这种有辛辣口感的。本以为你可能会喝不惯,没想到还挺对胃口。” 夜墨然豪爽地又干了一杯:“我还真不是酒桶,只是这酒唤醒了一些回忆。你喜欢高度白酒的话,等我研究出来了,送你尝尝。” 谈话间,已是深秋,寒意渐浓,此时饮上几杯白酒,确实令人舒适。吴欣怡惊讶地问:“大人还会酿酒?” 夜墨然嘿嘿一笑:“略懂皮毛,很多事情都需要亲自尝试,失败了大不了重头再来呗。” 吴欣怡赞赏道:“大人真是看得开。” 两人在热闹的府中显得尤为悠闲,不知不觉两壶酒已下肚,夜墨然面颊微红,而吴欣怡依旧面不改色,笑容恬淡。 夜墨然惊讶道:“你酒量这么好啊!” 吴欣怡掩嘴偷笑:“接手家族生意后,少不了应酬交际,没个好酒量哪能谈成生意。” “确实如此,我这方面就不行,也就喝点齐国那种酸酒还行。”夜墨然坦诚道。 “你去过齐国?”吴欣怡饶有兴趣地问。 夜墨然摆摆手:“何止齐国,景国也去过。” “对了,我记得你和景国的女武神叶红雪认识,郑先生对她推崇备至呢!”吴欣怡提起往事。 夜墨然得意地嘿嘿一笑:“天底下没几个男人见到她能保持冷静的!” 吴欣怡盯着他,认真地问:“包括你吗?” 夜墨然挠挠头:“我起初只是想去跟她做生意,结果却被揍了一顿。” 吴欣怡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心里猜测:最初只是为了生意,那是不是意味着后来有了特殊关系? 她鼓足勇气,轻声问:“夜先生,您可有家室?若有缘分,我……” “家……”夜墨然打了个酒嗝,醉醺醺地说:“好像是有的吧,再来一杯!” 夜墨然明显已经醉得厉害,几次都没能抓住酒壶。吴欣怡无奈地起身,将他扶住:“夜先生,您醉了。” 夜墨然兀自反驳:“胡说,我酒量好着呢,还能再喝十斤!” 吴欣怡苦笑着将他安置在床上,帮他脱鞋、盖好被子,然后走出房间,独自坐在火炉旁继续品酒。屋内的夜墨然却是冷汗淋漓,心中暗叹:这美人恩,真是难消受啊! 次日清晨,难得的好天气驱散了连续十多天的秋雨,青州迎来了久违的阳光。 夜墨然走出房间,发现院子恢复了整洁,火炉、酒壶、果盘都已经收拾干净。吴雨菲兴冲冲地跑进院子,兴奋地叫道:“师父,师父!” 夜墨然应声回头,看见吴雨菲那与吴欣怡颇为相似的俏丽面孔,下意识地退后一步,调整状态:“怎么了?” 吴雨菲欢呼雀跃:“我突破到六品了!” 夜墨然大吃一惊:“六品了?真的假的!” 第209章 欢喜冤家 “我滴乖乖,六品了?!”夜墨然满脸惊讶地瞅着吴雨菲,手搭在她肩膀上感知了一下,体内真气澎湃,筋脉畅通,果然是晋升为六品下层武者了。 “瞧见没,师父我没给你丢脸吧?你徒弟可是练武奇才!”吴雨菲兴奋得像个孩子,第一时间就来找夜墨然报喜,足见她对夜墨然这位师父的认可程度。 夜墨然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行啊,继续保持,争取早日成为我们大梁国新一代的巾帼英雄!” 不过,夜墨然内心却有些不是滋味,徒弟都升级了,自己还卡在四品中层,距离上层就差临门一脚,可这一步愣是没迈过去,让他这个“夜老爷”倍感憋屈。 吴雨菲眼珠一转,拽着夜墨然的手摇晃起来:“师父,徒儿突破境界了,你不表示表示?” 夜墨然假装恍然大悟:“感情你不是来报喜的,是来敲竹杠来了啊!” 他警惕地摆摆手:“你现在敲我这穷光蛋的竹杠,我能给你啥?功法传你了,兵器我没有现成的,至于钱,那可是我的命根子,你想都别想!” 吴雨菲撇撇嘴:“谁稀罕你的钱!” 夜墨然松了口气:“不稀罕就好,那你要啥?” 吴雨菲双眼放光:“一把宝剑!” 夜墨然顿时犯了难:“宝剑?那玩意儿可不好弄啊,你知道武人都爱剑,尤其一把好的宝剑,价格贼贵。” 吴雨菲狡黠一笑:“师父你没有,咱梁国皇宫里肯定有吧?你官儿那么大,又立了赈灾大功,陛下肯定会赏你点啥吧?” 夜墨然一拍脑门:“好家伙,你这是打的这个主意啊。” 禁不住吴雨菲的软磨硬泡,夜墨然最后还是松了口:“说起这个,我还真想起陛下跟我说过,皇宫里有个武库,收藏了不少功法秘籍和兵器,我回头挑一把好剑给你送去。” 看在徒弟的面子上,夜墨然决定大方一回。 吴雨菲一听夜墨然见过陛下,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来:“师父,你还见过陛下?” 夜墨然嘚瑟地一仰头:“那是,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嘛!” 吴雨菲立马央求:“师父,你带我去帝都看看呗!” 夜墨然果断拒绝:“开什么国际玩笑!你个小丫头片子在家老实待着,剑我会让人给你送过来!” 吴雨菲不死心:“师父,我真的想去帝都,听说陛下是当世第一美女,我想亲眼见识见识。” 夜墨然一脸无语:“也就那样,没什么好看的。” 见夜墨然坚决不答应,吴雨菲气得跺脚:“哼!我偏要去!” 夜墨然故作凶巴巴地威胁:“你要是敢乱跑,小心我把你吊起来打,再逐出师门!” 吴雨菲做了个鬼脸,跑开了。夜墨然无奈地伸了个懒腰,觉得事情基本搞定,也是时候回帝都了,这两个月在青州的日子,真是把他憋得够呛。 找到混在官员堆里的皇子殿下林落尘,夜墨然说明了来意,林落尘也表示没问题,马上准备启程。 回到大堂,夜墨然开始了下一步的计划部署…… 当夜墨然和林落尘准备踏上回帝都的路时,吴家上下全员出动,前来送行。 夜墨然郑重地对齐云山叮嘱道:“老齐,青州赈灾的事儿就全权托付给你了,千万不能再出岔子,否则我可饶不了你!” 齐云山哈哈一笑,如今跟夜墨然和林落尘混熟了,说话也随意了许多:“大人您放宽心,要是这点事我都摆不平,我自己撞墙得了!” 林落尘竖起大拇指,夜墨然又转向吴越龙,拍拍他的肩膀:“小吴,多跟齐大人他们学着点,希望下次春闱能看见你的名字挂在皇榜上。” 吴越龙用力握拳,满腔热血地答道:“夜县令,您放心,我吴越龙一定不负所望!” 夜墨然的目光又落到一夜未眠、特意来送行的吴欣怡身上,心中不禁一叹,拱手道:“吴家主,保重身体,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通过齐云山给我捎个信儿,不论何事,我都会尽力帮你解决。” 吴欣怡强挤出笑容,随着众人将夜墨然和林落尘送出府门。郑海枫带着下人牵来了马匹,夜墨然正准备上马,吴欣怡却突然出声:“夜先生。” 夜墨然回头,吴欣怡走上前,温婉一笑:“夜先生,咱们相识这么久,您连真实姓名都不肯告诉我,是不是有点太小气了?” 昨晚她曾向郑海枫打听,但郑海枫不敢说,她也私下查过帝都姓夜的年轻官员,却毫无收获。 夜墨然略显尴尬,看着她真诚的眼神,低声说:“我姓夜,名墨然。” 直到夜墨然三人骑马消失在视野之外,吴欣怡仍站在门口,而吴越龙则沉浸在震惊之中,半天没回过神来。 吴越龙终于忍不住看向齐云山:“齐……齐大人,夜先生,他……他是国师大人?” 齐云山微微点头,笑着反问:“年轻有为又姓夜,除了国师大人,哪个正三品官员能让我甘愿下跪?” 吴欣怡听着齐云山的回答,将心底的那份猜想深深藏起…… 夜墨然三人走出了青州城,沿着宽阔的官道前行,前方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不安地刨着蹄子,正是吴雨菲。 吴雨菲满脸不悦:“你们怎么才来啊?我都等半天了!” 夜墨然无奈道:“回去!” 吴雨菲倔强地反驳:“不要!” 林落尘好笑地问:“我们去帝都,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吴雨菲理直气壮:“帝都是你家开的啊?我想去就不行?” 林落尘一时语塞,心说帝都还真是我家的啊! 郑海枫也劝道:“雨菲丫头,听话快回去吧,家主会担心的。” 吴雨菲却说:“我已经留了信了。” 然后她又看向夜墨然,故意装出委屈的模样:“师父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这一路长途跋涉的,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就算没遇见坏人,到了帝都,我一个弱女子长得又这么好看,据说那些京城恶少都很凶残的,唉!” 夜墨然被她磨得没脾气了,咬牙道:“行了行了行了,我服了你了!” 吴雨菲立即破涕为笑:“我就知道师父对我最好了!” 巍峨的城墙矗立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四匹骏马疾驰而至,其中那个娇俏艳丽的小丫头瞪大了眼睛,惊叹不已。 “这就是帝都吗?师父。”吴雨菲满眼新奇地问。 夜墨然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这一路上小丫头叽叽喳喳,他耳朵都快起茧了。 吴雨菲看着人流如织的城门,忍不住往夜墨然身边蹭了蹭。 在青州城,她是让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小魔女,但在天子脚下皇城根边,她胆子明显小了很多。 林落尘注意到吴雨菲的紧张,豪气地一挥手,笑嘻嘻地道:“怕啥,到了帝都,要是有人敢欺负你,尽管告诉我,看我不打死他!” 这一路上,林落尘和吴雨菲的关系突飞猛进,两人打打闹闹的,倒也相处得颇为愉快。 夜墨然见状,只好打消了把吴雨菲打晕送回青州的念头,甚至还yy了一下,说不定这两人能发展成一对欢喜冤家呢! 不过想到吴雨菲的火爆脾气,夜墨然邪恶地想,林落尘这小子要是真跟吴雨菲好上了,怕不是天天要被打得鼻青脸肿,就跟自己被女帝陛下修理一样。 吴雨菲信誓旦旦地拍了拍林落尘的头:“那二蛋你可得保护好姐姐哦!” 林落尘气得跳脚:“靠!吴小鸟,你给我记住了,老子不叫二蛋,老子的名字叫林落尘!” “我就叫你二蛋,二蛋,二蛋!”吴雨菲故意挑衅。 “吴小鸟,吴小鸟,吴小鸟!”林落尘不甘示弱地反击。 两人又开启了新一轮的斗嘴模式,林落尘被吴雨菲冠以“小鸟”之名,夜墨然只能在一旁无奈地摇摇头。 就在这时,城门口的守城禁军突然发现了他们,几十号人立刻冲了过来,领头的正是曾在金林关并肩作战的旧部,一认出夜墨然,立刻跪倒在地大声喊道:“参见国师大人!参见皇子殿下!” “参见国师大人!参见皇子殿下!”其他士兵也随之高声附和,这一幕直接把吴雨菲吓得躲到了夜墨然背后,周围的百姓不明所以,纷纷下跪行礼。 林落尘意识到自己刚才动静太大,干咳两声,瞥见夜墨然递来的眼神,便急忙下令:“都起来吧,不必惊动城内的人了。” “遵命!”守城士兵们赶紧起身。 在周围群众震惊的目光中,夜墨然一行四人步伐稳健地步入了帝都城内。 “师父,刚那些人叫二蛋什么……皇子殿下?”吴雨菲小心翼翼地靠近夜墨然,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谁听见似的。 夜墨然轻轻“嗯”了一声,说:“是时候告诉你了。二蛋,他就是先皇留下的血脉,当今陛下的亲弟弟。而我,也不叫夜无痕,是夜墨然,如今是梁国的国师。” 吴雨菲听到这儿,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时,林落尘凑了过来,嘿嘿一笑:“吴小鸟,现在知道怕了吧?赶紧给本皇子道歉,不然今天我就砍了你的鸟头!” 吴雨菲看了看夜墨然,又看了看林落尘,突然一脚踹了出去,差点让皇子殿下摔了个狗吃屎。 林落尘顿时大怒:“妈的,臭家雀,老子今天非跟你拼了不可!” 夜墨然眼见两人又要闹起来,苦笑一声,赶紧把两人拦开。 林落尘恶狠狠地盯着吴雨菲:“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把你扒光了扔床上打屁股!” 吴雨菲一听这话,脸顿时就红了,羞怒道:“你敢!信不信老娘让你做太监!”说完,还特意看了一眼皇子殿下的下半身,冷笑一声。 林落尘瞬间腿一夹,满脸尴尬地嚷嚷:“夜哥,你能不能管管你徒弟啊!” 夜墨然无奈地挥挥手:“行了行了,这一路叽叽喳喳跟两只麻雀似的!” 郑海枫在一旁苦笑摇头:“国师大人,你得看好雨菲这丫头,虽然皇子殿下不在乎,但也不能太放肆了。” 夜墨然打着哈欠,瞥了前面正在拌嘴的一对男女:“放心吧,不管是雨菲还是落尘,这一路走来他们都把对方当朋友看待,你看——” 只见吴雨菲被拼夕夕吸引了过去,林落尘立刻得意洋洋地带她过去介绍自己的产业。 作为初次踏入帝都的小丫头,林落尘乐于充当导游,夜墨然和郑海枫也只好陪他们在外城溜达。 转悠了一个多时辰,吴雨菲满载而归,手里一堆战利品,当然全是林落尘掏的腰包。 “师父,这个超甜的!”吴雨菲递给夜墨然和郑海枫刚买的蜜饯,林落尘翻了个大白眼:“我还没吃呢,而且还是我花钱买的!” “嘻嘻,就不给你吃!”俩活宝又斗起嘴来,夜墨然看着也只能摇头笑笑。 郑海枫问:“国师,接下来您和皇子殿下要进宫,那我和雨菲该去哪儿等你们?” 夜墨然随意地说:“一起吧,顺便安排一下你的职位。” 郑海枫心中一阵激动,他还记得夜墨然答应给他一个武官的位置,帮他为铁剑门洗清冤屈。 一行人来到了皇宫,吴雨菲也收敛了起来,规规矩矩地跟在夜墨然后面。 随从牵走马匹,夜墨然领着三人直奔后宫。 身着红袍的太监总管兼锦衣卫指挥使方绍满脸堆笑:“参见国师,参见皇子殿下,您二位可算回来了,皇上已在御花园恭候多时。” 夜墨然指着郑海枫介绍:“这位是郑海枫,五品巅峰的高手,我想让他担任锦衣卫千户。” 方绍满脸笑意:“一切听国师您的。” 夜墨然点点头:“那人事调动的事就麻烦公公跑一趟,我先带他们去见皇上。” 待方绍离开,郑海枫长舒一口气,看着夜墨然心有余悸地道:“这位公公的气场真够强的。” 夜墨然撇撇嘴:“那是,人家可是四品上层巅峰的高手,以后就是你的顶头上司了,我既然满足了你的愿望,也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郑海枫用力一抱拳:“国师放心,一定不负所托!” 最后,他们来到了御花园,夜墨然一看到那身着龙袍的身影,心里一阵激动,赶紧快步上前。 第210章 国师归国,君王不早朝 \"陛下,我回来了!\"夜墨然急匆匆地迈步向前,强压心中的激动,然而当他看到林暮雪时,她的笑容突然凝固。 \"夜国师,这位佳人是?真是国色天香啊!\"林暮雪缓步走来,眼神越过夜墨然,落在吴雨菲身上,眉毛轻轻一挑。 夜墨然顿时冒出了冷汗,正要开口解释,吴雨菲已然先行下跪:\"民女吴雨菲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草民郑海枫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平身吧。\"女皇陛下淡然吩咐。 二人起身,吴雨菲眼中闪烁着惊艳之色,眼前的女皇之美,简直是前所未见,传言中的女皇,果真是名副其实! 夜墨然这才赶紧解释:\"陛下,吴雨菲是青州吴家三小姐,郑海枫则是吴家的高手,拥有五品修为,我想推荐他担任锦衣卫千户一职。\" \"哦,就是那个盛产青州第一美人的吴家么?吴三小姐果然美艳绝伦。\"林暮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夜墨然一脸无奈:\"陛下,雨菲其实是我的徒弟,那位青州第一美人是她姐姐吴欣怡。\" \"原来她是国师的徒弟啊!\"女皇一听,立刻转过身来,满面笑容:\"让我瞧瞧,嗯,资质的确出众,小小年纪已至六品,国师的眼力确实独到,雨菲丫头,你可曾习练过什么功法?\" \"朕也是习武之人,武库里有不少秘籍,你要不要去看看?\"语气瞬间变得亲切无比,除了夜墨然,其他三人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呆了,特别是被林暮雪拉住手的吴雨菲,紧张得连话都不敢说。 林落尘在一旁悠悠地道:\"姐,还有我呢。\" 女皇瞥了他一眼:\"瘦了啊,怎么不多吃点?去让御膳房给你弄点好吃的。\" 皇子殿下心里哀嚎:我这是变成被忽视的小白菜了吗? 夜墨然见状,急忙岔开话题:\"落尘,你带雨菲四处转转吧,还有郑海枫你也先下去吧。\" 待其他人离去,只剩两人时,林暮雪走上前来,略带责备地说:\"收徒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提前写封信告知,我连见面礼都没准备好!\" 夜墨然乐了:\"那可是我徒弟,哪需要陛下你准备见面礼!\" \"你徒弟就不能算我徒弟了?她还要叫我……\"林暮雪说到一半,突然止住。 夜墨然坏笑着追问:\"叫你什么?\" \"就不告诉你!\"林暮雪佯装生气,转身欢快地前行,夜墨然紧跟其后。 两人步入深宫,确保无人窥探后,夜墨然一把将女子拥入怀中。林暮雪稍作挣扎,然后温柔地依偎在他肩头,轻声询问:\"一切还顺利吗?\" \"相当顺利,青州那边的问题已彻底解决,赈灾粮食也已充足,齐云山他们计算好了发放数量,足以让灾民撑到明年春天。江宁县再调配一批存粮,就能挺到秋收了。\"夜墨然得意洋洋地道:\"而且,这次赈灾的钱,几乎都是从青州那帮家伙那里坑回来的,哈哈!\" 林暮雪紧抱着夜墨然,心中满是感激:\"有你在,我真的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有了这个人,这位梁国女帝再也不需要为任何事情忧虑和辛劳,这是她过去无尽日夜渴望而不可得的安宁。 长途跋涉归来的夜墨然原本有些疲倦,但听到这句话,又仿佛注入了新的活力。他轻轻抚摸着女子的脸庞,柔声道:\"这段时间,真的很想你。\" 女帝脸颊微红,故意嗔怪道:\"一封信都没有寄回来,我还以为大国师被那青州第一美人迷得神魂颠倒,乐不思蜀了呢。\" \"哎呀,陛下您可冤枉我了,我心里可就只有您呐!\"夜墨然连连叫屈。 林暮雪促狭一笑:\"真的?那叶红雪和苏小小呢?\" \"咳咳,陛下明鉴,臣天生异禀,生有三颗心脏,堪称当世第一奇男子!\" \"胡扯!\" 女子娇羞不已,却没有阻止他的嬉闹。夜墨然气血翻腾,真气激荡,施展身法,抱着女帝直奔宫殿之内。 这一晚,吴雨菲和郑海枫都没再见到夜墨然。若非林落尘开口,郑海枫恐怕还在御花园外傻等。 第二日。 太监总管方绍站在大殿之上,面对一群困惑的文武百官平静宣布:\"各位大人,今日陛下暂不上朝。\" 众人一愣,只好各自散去,心中疑惑平素勤勉的陛下为何今日爽约。直到有人提起:\"听说昨日国师回宫复命了。\"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纷纷摇头笑笑,暗道:\"难怪。\" 也有几位老古董脸色铁青,口中不停嘟囔着不成体统! 后宫之中。 夜墨然与女帝并肩而坐,对面是林落尘和吴雨菲。 经历了一天的适应,吴雨菲虽仍有些拘谨,但内心已渐渐接受自己成为梁国国师徒弟的事实,甚至感到几分欣喜。 林暮雪开口道:\"雨菲,你们吴家在这次赈灾中贡献颇多,国师已经跟我详细汇报过了。朕绝不会亏待你们吴家。\" 吴雨菲连忙回应:\"民女感谢陛下的恩典。\" \"国师告诉我你缺少一把宝剑,这把剑陪朕南征北战多年,是当初我在修武时先皇赐予的。\"林暮雪含笑说着,手中握着剑鞘:\"如今你身为国师的大弟子,朕决定将它赐予你。\" 吴雨菲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给,给我?\" 夜墨然微微皱眉:\"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这柄剑可是林暮雪的贴身佩剑,他曾无数次被割伤,而且外界一直视其为天子之剑。 林暮雪心中暗自腹诽:你都把叶红雪的武功秘籍给了她,我自然也要拿出点诚意,否则以后岂不是落下风? 夜墨然哪里知道女帝这些小九九,见她坚持,也就任由吴雨菲收下了这把宝剑。 吴三小姐自然是喜出望外,接过宝剑,虔诚地磕了三个响头。 随后,夜墨然带着吴雨菲离开了皇宫,回到了国师府。 全场都被夜墨然的话语震撼,目光齐刷刷聚焦在这个号称要振兴扬梁国文脉的国师身上。 国子监的一把手郭风雨喉结滚动,战战兢兢地问:“国……国师您,您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夜墨然眼神中流露出傲然之色:“老祭酒您饱读诗书,不会不懂我夜墨然的意思吧?” 他语调突转深沉:“世人为什么总说我们梁国孱弱不堪?除去地域狭小、人口不多的因素外,还有什么原因呢?” “那就是我们梁国读书人实在太少!很多人以为读书就是为了科举及第,谋个一官半职。” “但在本座看来,这是把书给读歪了!读书的真谛在于丰富自身学问,提升道德品质,树立人格风骨,端正价值观念。这才是读书的本质。” “我梁国虽有千万人口,可真正读书者却不足百分之一,而这百分之一中,又有百分之九十的人只是为了科举当官。” “这样的国家怎能兴旺发达?等到那些得了功名做了官的人,回头再面对黎民百姓,还嘲笑他们是无知愚昧、不受教化的平民百姓。” “不振兴我大梁的文化事业,如何塑造百姓的精神风骨?不弘扬我大梁的文采风华,又如何纠正百姓的价值观?” “长期以来,由于学问匮乏,我梁国百姓在外人眼中被视为未受教育的愚民。甚至于我们自己的一些百姓也会说,读书有个鸟用,不如多挑两担肥料去种田!” “如果不从根本上扭转这种观念,不令百姓真切感受到我梁国正在振作、正在崛起,即使我们制造再多火药,哪怕机枪大炮全摆出来,我梁国人的脊梁骨还是软的,永远也无法挺直腰板!因此,这次四国会文,我夜墨然必须参加。” “我要让梁国的老百姓都知道,我们梁国的诗词文章也能力压他国!我们梁国人绝不比其他国家的人差!面对两国联军百万大军,我们在战场上能击败他们,在文化的战场上,我们照样可以击败他们!” “只有人民从心底认可我们的强大,并跟随我们一起强大起来,那时,我大梁才能真正意义上强大起来!这就是我夜墨然要在江宁县兴办教育,让所有人都有机会读书,要在青州开放科举,让所有人都能参与科举的原因所在!” “假以时日,我大梁定会出现如繁星般灿烂的文臣,如云霞般壮美的武将!文化繁荣,诗词歌赋将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 夜墨然豪情万丈,转身面向那位一直在旁关注他的女子,笑声朗朗:“这区区五州之地,太小了!我要以此五州为基,吞噬这片天地!让未来千秋万代都记住吾皇的名字!让梁国的旗帜飘扬之处,皆为陛下的疆域!” 朝会大殿内瞬间静寂无声,所有人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位口出狂言的家伙。 即使是与夜墨然亲近的官员,此刻也觉得他是不是疯了! 然而,林暮雪却是感动得几乎落泪,她感觉自己仿佛站在汹涌澎湃的波涛前,迎面扑来的是夜墨然热烈而深情的表白——我要将整个天下都献给你,作为我的聘礼! 片刻后,兵部尚书李元霸率先按捺不住,满脸涨红,状若疯狂,冲着夜墨然一拜到底,声音震耳欲聋:“愿追随国师,扫荡天下,为我大梁开疆拓土!” 紧接着,杨太师也激动起身,精神焕发,声音洪亮:“愿追随国师,以扫荡天下之势,为我大梁拓展疆域!” “愿追随国师!为我大梁开疆拓土!” “愿追随国师!为我大梁开疆拓土!” 一阵阵高昂的呼声响彻大殿,无论派系、恩怨,此刻所有梁国的文武百官都由衷地弯下腰,深深一拜。尽管此前他们还认为夜墨然疯了,但现在,他们愿意陪着他一起疯一次! 此刻的梁国,梁国的文武群臣,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一国上下皆猛虎! 朝会结束,御书房中,夜墨然轻拍女子的后背,调侃道:“都要一刻钟了,还不撒手。” 女帝陛下带着哭腔抬头,嘟囔着抱怨:“就不能让我多享受一会儿吗?” 刚才下朝的时候,女帝陛下情难自已,紧紧抱住夜墨然不放,这一幕让不少宫女太监都看到了。 夜墨然眼中满是柔情,轻轻刮了一下林暮雪秀挺的鼻尖:“真是个小傻瓜。” 林暮雪像只粘人的小猫咪一样,一头钻进夜墨然的怀抱,把头埋在他胸前,好久都不肯抬起。 终于平静下来,女帝陛下踮起脚尖,轻轻印下一个吻,深情告白:“夜墨然,我爱你,这一生除了你,我什么都不想要。” 接下来的五天,夜墨然没有离开皇宫一步,而女帝陛下也没上朝,皇宫里一座大殿直接变成了禁地,连苏小小也被接入宫中陪伴。原本励精图治的女皇帝,似乎也开始任性起来,可却没有一个御史敢对此说三道四。 与此同时,景国这边。 一位女子骑着一匹纯白无瑕的神驹,即使失去了曾经的逆天修为,依旧英姿飒爽。三千青丝高高挽起,一身青白色练功服显得格外利落,身边的士兵们目不转睛。 相比安稳的马车,叶红雪更喜欢策马奔腾,旁边的马车中坐着太子吴云博,驾车的是武王吴天虎。为了能在四国文会上见到夜墨然,吴云博死活都要亲自去给周国帝君祝寿,结果气得景帝吴天正跟他切磋了一番武艺。谁知太子直接躺地上,任凭揍一顿,只要留口气就行,最后被一脚踢出了御花园。 吴云博掀开车帘,摸了摸淤青的眼眶,小心翼翼地问:“叶大人,武王叔,我们在哪等国师啊?” 叶红雪没好气地说:“谁要等他了?我们走我们的,管他呢!” 吴云博一听,立马缩了缩脖子,放下车帘。他这辈子算是被两个人从小打到大,一个是亲爹吴天正,另一个就是叶红雪。叶红雪一生气,他这太子都不敢多嘴。瞧瞧现在这状况,明显人家正在气头上,吴天虎哈哈一笑,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 “叶丫头,等见到那个没良心的,我就帮你把他修为封了,让你好好教训一顿怎么样?” “少啰嗦,喝你的酒吧!” 第211章 久别重逢 “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话一点不假。当夜墨然脸色苍白地出现在国师府门前时,蹲守在那里的吴雨菲吓得差点跳起来。 “师父!您这是跟敌人拼命去了?受这么重的伤?” 旁边一位风韵犹存的女子赶紧上前搀扶夜墨然,吴家三小姐焦急万分,噔噔噔跑来:“师父,哪个混蛋把你伤成这样?” 夜墨然摆摆手,苦笑道:“咳,为师不过是疏忽了,有些事确实不能硬撑。” 小丫头一听火冒三丈:“师父,到底是谁?我替你报仇去!” “罢了,有些战斗一旦输了,不是轻易就能扳回面子的,这事容为师再想想对策。” 见状,吴丫头只好暂时按下心头怒火,看着夜墨然倚在摇椅上,一副腰酸背痛的样子,不禁心疼起来。 苏小小则在一旁忙碌不停,却又掩不住心中的窃喜。 待吴雨菲走后,苏小小贴身靠近,戏谑道:“公子,还要继续逞强吗?” 夜墨然咬牙切齿,从最初的激情澎湃到最后的羞愧无奈:“你们俩给我等着,等本将军养精蓄锐,定要杀你们个落花流水不可!” 夜老爷此刻只觉自己吃了大亏,女子妩媚一笑,轻轻戳了戳夜墨然的脑门:“就知道嘴硬,这次姑且饶了你。” 夜墨然嘿嘿一笑,一把将苏小小拉入怀中:“这下满意了吧?” 苏小小脸颊微红,轻轻点了点头。二十出头的年纪,在夜墨然的悉心呵护下,她已初露成熟风韵,愈发娇艳动人。走在路上,不知吸引了多少惊艳目光,一路上竟有不少人尾随,直到看到他们进了国师府,才悻悻离去。 休整一日之后,林暮雪早已安排妥当,三千禁军护送夜墨然前往周国参加四国文会。 周国广邀各国才子名流,共同为周国帝王李承乾祝寿,并将此事弄得沸沸扬扬,举国皆知。 不仅各国百姓翘首以盼,更有许多满腹经纶的读书人跃跃欲试,期待在这场盛会上崭露头角,一举成名。 除夜墨然外,梁国并未派出其他代表。 护送夜墨然的将领正是禁军统帅周龙,二人情同手足,自然无需客套。 周龙更是亲自驾车载着夜墨然,一路抵达梁国边境。 得到手下禀报,周龙撩开车帘,瞧着车厢中慵懒躺着的夜墨然,笑着说道:“国师,听说三天前景国的人马刚经过咱们边境。那景国太子吴云博还特意给边防将军带了口信,说要在前面五十里外的黄沙镇等您。” “哟呵,吴云博那小子也要去凑热闹?” 夜墨然一听,顿时有了兴趣。周龙接着透露:“对了,太子还特别提了句,景国那位叶大人也在队伍里,让您多加小心。” 夜墨然心头一紧,瞬间瞪大眼睛,惊呼:“红雪也来了?!” 他心里暗叫不好,“哎呀妈呀,这下麻烦了!” 从景国回到梁国已经过了四个多月,夜墨然恍然发现自己连一封书信都没给她寄过去。心里琢磨着,那丫头该不会真的生气了吧?应该不至于吧? 夜墨然心中忐忑不安,一边自我安慰:“红雪那么爱我,应该不会生我的气吧……” 然而,越想越心虚,直到周龙再次揭开帘子:“国师,黄沙镇到了,额,有人在外头让您滚出去……”周龙表情略显尴尬。 夜墨然往外一看,只见远处一匹骏马上端坐着一位冷艳美女,全身散发出逼人的杀气,活脱脱一副随时要暴走的状态,战斗力估计爆表一万点!他自己估摸着顶多也就八千,这下可能要栽! “就说我不在!”夜墨然慌忙放下帘子,假装躺下,还随手拽过一块毯子盖在身上,嘴里默念着各路神仙保佑。 马车戛然停住,周龙的声音传来:“咳咳,叶大人,好久不见啊!” 周龙曾与叶红雪在金林关并肩作战,深知其恐怖实力,所以对这位女煞星颇为忌惮。 “的确很久不见了,你们国师呢?我也很久没见他了,是不是翘辫子了?”叶红雪话语冷冽如冰,即便躲在毯子底下的夜墨然也能感到一阵寒意。 周龙打着哈哈:“叶大人真会开玩笑,国师他没死,只是……不在。” “他不在?”叶红雪语气冰冷地复述了一遍。 周龙无奈之下,只好改口:“在的!国师确实在里面,咳咳,国师,叶大人来找您啦,您快醒醒啊!” 夜墨然心底暗骂周龙是个没义气的家伙,他继续装睡,周龙叫了几声都没反应,只能转向叶红雪解释:“那个,叶大人,国师这一路上不幸染上了风寒,身体不太舒服,可能是病了。” 夜墨然在车内配合地咳嗽几声,还颤抖了几下,不知是真的害怕还是纯粹演戏。 叶红雪冷笑一声:“哦,病了?那我来给他治治!” 夜墨然一听,赶紧掀开毯子:“不不不!我好了!完全康复了!吃嘛嘛香,身体倍棒!” 可话音未落,他的左脚已被拽住,硬生生被拖出了车厢。 叶红雪虽没了修为,但她扎实的武学根基和强大的力量仍在,拎个百八十斤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周龙,护驾!禁卫军护驾啊!”夜墨然惊恐地大喊。 周龙却偏头问身旁的禁卫军:“喂,你们刚刚听到什么动静了吗?” 禁卫军齐声道:“报告统帅,没听到任何动静!” 周龙故作严肃:“那就好,记住,严密警戒四周,确保国师安全!” 夜墨然差点没被这群“忠心耿耿”的禁卫军气得原地变身,他们可都是当年金林关战役中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其中不乏被叶红雪救过命的,而且也知道他俩的关系,这时候哪里敢挡叶红雪的路? 叶红雪单手提着夜墨然的一条腿往前走,几个不明真相的景国士兵冲过来,夜墨然急中生智:“高义!快来救驾啊!我是你亲爱的国师啊!” 叶红雪挑眉,为首的高义抬头望天,往旁边挪了几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奇怪了,怎么仿佛听到故人呼唤,肯定是我想国师想得太投入了,唉!” 夜墨然:“我@#¥%你们全家!” “脸面!给点面子行不行!好歹我也是梁景两国尊崇的国师,大梁的镇国王,天下无人能敌的才子……” “救命啊!萨日朗!” 这悲惨的哀嚎,比战场上刀剑交击的嘶吼更令人心惊胆战。 曾率两万铁骑如天降神兵般扭转乾坤的景国猛将高义也不由得脊背发凉。 高义迅速做出决定:“全体向南列阵!”紧接着小跑至周龙跟前,这两个沙场老友再度聚首,周龙低头问道:“你凑过来干啥?” 高义一脸认真:“我站远点,怕一会儿血溅一身。” 两分钟过去了,高义吞了口唾沫,戳了戳周龙的铠甲:“你不去救人?毕竟那是你们大梁的国师啊!” 周龙撇嘴回应:“为啥非得我去救?好像不是你们景国的国师似的。哎呀,这也忒狠了!” 只瞥了一眼那场面,周龙便不忍直视,紧闭双眼,双手合十,平日里勇猛无畏的战将此刻竟流露出慈悲之态:“佛祖保佑,善哉善哉。” 黄土地上坑坑洼洼,一个个凹陷如同月球表面的陨石坑,目睹此景,无不令人惊叹:“这是造了多大的孽啊!” 夜墨然终于从土里挣扎出来,面目全非,形容憔悴,说他是猪头都算是给猪平白添冤。这模样简直是现实版异形!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敢发作,反而满心愧疚地看着眼前女子闪烁泪光的眼睛。 叶红雪并未理会他,转身走进了黄沙小镇中。 夜墨然只能黯然一叹。 这时,一个捧着酒葫芦、满脸坏笑的老者走过来,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哎呀,这不是夜大国师么?瞧瞧,这是让人给揍成什么样了,下手的人也忒没轻重了!” “夜国师啊,怎么说也是个四品中层的高手,咋就不反抗一下呢?” 夜墨然啐出口中的泥沙,没好气地回应:“您就别在这儿火上浇油、说风凉话了!” 吴天虎冷哼一声,教训道:“就因为有了新欢就把旧爱抛诸脑后?人家叶丫头为了你,亲自安排人手护送你家那位回国,听说你需要钱,还亲自去皇宫找陛下借。她在边关苦苦等待你的消息,你倒好,回国都快半年了,连封信都不捎个!挨顿揍,活该!” 夜墨然苦笑着认账:“吴老,您教训的是。” 他拍拍身上的泥土,艰难起身,而吴天虎在他走过时留下一句:“夜小子,别忘了这丫头为你付出了一切,如今除了你,她已是一无所有。” 这话像针扎一般刺痛了夜墨然的心,他立马撒丫子狂奔,朝小镇疾驰而去。 谁能想到,在这黄沙漫漫的小镇中,竟然隐藏着一片意想不到的青翠美景。 在一隅静谧的水榭古亭之中,流水潺潺,四角悬挂的风铃随风轻轻摇曳,清脆的铃音与水声交织成一首和谐的曲子。 亭中,一名女子悄然独坐,原本束起的骄傲高马尾已然松散开来,乌黑的秀发随意洒落在椅背上。 她抱膝低头,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美得让躲在亭外窥探的人心疼不已。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略带轻佻的调侃声音打破宁静:“哎呀哎呀,这是哪位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儿,独自在这儿伤春悲秋的?不如扔掉那个薄情郎,跟着哥哥我回家享受荣华富贵如何?” 叶红雪抬起螓首,淡漠地瞥了眼前这位自称“猪头脸”的家伙一眼。夜墨然毫不客气,径直坐到女子身边,涎皮笑脸地道:“美女,别看哥哥我长相欠佳,但我可是出了名的体贴入微,人送雅号‘粉面郎君’‘少女杀手’呢!” 叶红雪嗤笑:“你这么丑还好意思说是粉面郎君。” 夜墨然不满地反驳:“嘿,美女,你可别仗着自己貌若天仙就傲娇哦!要知道哥哥我只要换上一身飘逸白袍,那也能迷倒一群小姑娘,比起那个让你伤心的家伙,我不知强了多少倍!” 叶红雪斜睨他一眼:“至少人家还有个人样。” 夜墨然眼神温柔起来,讪笑道:“嘁,有什么了不起的!谁说我离开你就活不了?告诉你,我心中日夜牵挂的那位女子,那才是真正的国色天香,回头一笑百媚生,六宫嫔妃皆失色。她是人间罕见的珍宝,要是娶到这样的女子,夫复何求啊!” 叶红雪眼神瞬间变得冷冽:“既然如此,你这丑八怪怎么不去追求你口中那稀世绝色,反倒跑来找我寻开心?” 夜墨然嬉皮笑脸:“哎呀,我就喜欢看你被我气得团团转的样子!略略略,你这是羡慕嫉妒恨吧!” 说着,夜墨然从怀中掏出一物紧紧握住,盯着它痴痴傻笑:“哇塞,真美,不愧是我心仪的对象,比起某人,简直好太多了!你看这樱桃小嘴、修长的眉毛、精致的脸蛋,这才是真正的佳人出尘,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啊!也只有我这双巧夺天工的手,才能把她的美貌刻画得淋漓尽致。” 他的战斗力瞬间飙升,仿佛从一万点涨到了一万二。 夜墨然喉结滚动,紧握着手中的宝贝,叶红雪冷冰冰地说:“原来你那么迷恋女帝陛下,还为她画像题诗填词,那我也见识见识!” 夜墨然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好好看,可别弄坏了,这是我花了好久时间才画好的,天天贴身携带,睹物思人呢。” “知道了!”叶红雪咬牙切齿。 夜墨然小心翼翼地递过手中的“画”,叶红雪满心憋屈和怒气接过来一看,立刻愣住了。这幅“画”并非寻常纸张,而是透明清澈,其中女子眉目如画,眸含秋水,一头乌丝仿佛诉说着无尽的情意。 画中女子美艳绝伦,气质超凡脱俗。 然而,画中人并不是传说中的女帝。 叶红雪愣愣地看着,夜墨然那张猪头脸上突然挤出得意的笑容:“怎么样,我老婆漂不漂亮?美不美?在我眼里,她比天上的仙女还要美!” “你——!” 叶红雪瞬间破涕为笑,却又假装生气地推搡夜墨然:“你丑死了,别靠我这么近!谁是你老婆!” 夜墨然耍赖般一笑:“管他呢,反正镜子里的人就是我老婆,你说不是,我说是就是!” “哼,你做梦去吧!” 叶红雪跺脚跑出古亭,夜墨然那张猪头脸硬是顶风作案,紧跟其后。 夕阳斜照下的黄沙泛起金光,大地上闪闪发光。 高义和周龙两人蹲在一旁,望着远处缓步而行的一对男女,心中暗道:不愧是国师,就这样把事情摆平了。 第212章 燕京 月华如练,繁星点点,坐落在黄沙边缘的小城镇,在这浩渺星空下更显独特风情。因处于三国交界的特殊位置,这里的居民们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逍遥自在。不过今夜,由于两国护军大驾光临,镇民们早早熄灯闭户,不敢有任何动静。 景国所包下的客栈内,鼻青脸肿却依然厚着脸皮黏在叶红雪身旁的夜墨然,引起了太子吴云博的注意。 吴云博忍俊不禁,问:“国师大人,咱们几个月不见,近况可好?” 夜墨然随意回应:“过得去,太子殿下怎也来蹚这浑水?莫非周国也向您发出了邀请函不成?” 叶红雪代为解释:“殿下是因为得知国师要去周国,特意决定同行的。” 夜墨然一脸不解,心想自己魅力不至于这么大吧,尤其对方还是个男的! 吴云博轻声提醒:“此次周国借着皇帝寿诞之机,举办四国文会,并特意邀您前去,恐怕没安什么好心。国师此行一定要多加小心。” 夜墨然点头:“这个我心里有数,只是奇怪景国只派了你们几位,像陈相那些学富五车的老臣没跟着一道来吗?” 吴天虎打着哈欠插话:“陈凯那些老狐狸才不会来蹚这摊浑水,赢了没太大油水,万一输了还丢面子。也就那些爱慕虚名的年轻书生会对这种事趋之若鹜,想着借此机会扬名立万。” 叶红雪附和道:“陛下这次只从翰林院挑了五个翰林学子陪同我们前往。” 夜墨然心领神会,这四国文会对于普通读书人来说是个展露才华的好机会,一旦脱颖而出,可能被哪个达官贵人赏识,就此平步青云。但对于陈玄云这类国内已是权高位重、功成名就的人物而言,参加这种活动风险大于收益,稍有不慎,恐会名誉受损。 叶红雪接着问:“梁国这边就只派了你一个人?那位张宗昌先生没来吗?” 吴云博饶有兴趣,张宗昌可是原周国的大学者,曾被誉为天下第一文豪,虽曾败于夜墨然之手,但学识无人能疑。听说自那次事件后,他就留在了梁国,还与夜墨然交情匪浅。 此刻,夜墨然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脑袋搭在桌上,手里把玩着茶杯,看上去就像宴席上供人品鉴的腌臜猪头肉。他答道:“周国使臣指名要请我出席,所以我没让陛下另派人。张先生本是周国人,即便现在已在梁国安家落户,这种场合他是不会去的,再说他自己也毫无兴趣。目前他在江宁县教书育人,我还记得他曾提过周国有座书院。” 夜墨然抬眼看向三人,问道:“你们听说过这事吗?” 吴云博眼中闪烁着向往:“周国书院,那是天下文人魂牵梦绕的地方。” 夜墨然有些惊讶,没想到吴云博竟对其评价如此之高:“这书院很牛掰?” 叶红雪接口道:“何止牛掰,周国书院堪称周国文坛的基石,其中之人皆是学富五车的饱学之士,能够在书院任职的都是当代大儒级别的存在。周国的读书人无不以能进入书院研习为毕生荣耀。” 夜墨然打趣道:“你个景国女将军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 叶红雪横了他一眼,不屑道:“书院又不是啥保密单位,大家都知道的事,你还装模作样,好像你对我们邻国的情报有多滞后似的!” 夜墨然摸了摸鼻尖,确实,他对齐国和周国的情报工作的确不够上心。 夜墨然一边感慨,一边寻思,自己对周国还真是两眼一抹黑,看来往后得多花点心思研究研究。吴云博适时给他补课:“周国的半壁江山几乎都是书院弟子撑起来的。你知道张宗昌老先生为啥曾被称为天下文界第一人吗?当年他单枪匹马挑战了书院,连赢了包括院长在内的六位高手。” “最后惜败于书院第七人,这一役直接轰动了整个周国。”夜墨然瞪大眼睛:“嘿,老张头还有这么一段光辉事迹呢?” 吴云博点点头,继续讲道:“这是二十多年前的旧事了。周国规矩森严,阶级分明,寒门子弟地位卑微。张宗昌出身贫寒,想进书院研读先贤典籍,却被身份问题拒之门外。” “一怒之下,他孤胆挑战整个书院,以一对十,硬生生打败了六个,这份战绩直到今天仍让人津津乐道。” 叶红雪瞥了夜墨然一眼,警告道:“书院可是周国的文化脊梁,文人骨子里都有争强好胜的劲儿,你赢了张宗昌,书院的人说不定早把你列为头号对手了。周国既然请你去,肯定少不了让你跟书院的人正面交锋,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夜墨然摸了摸下巴,琢磨开了:“那这文会到底要比些啥?如果是吟诗作对,我肚子里存货倒不少。可要说到琴棋书画那些玩意儿,那我可就要闹笑话了。字迹被苏小小那丫头不知嘲笑过多少回,琴瑟不懂,围棋顶多会个五子棋,至于画画,我估摸着也就只能画个勉强能看出是鸡的涂鸦。唉,同样是穿越,人家自带各种逆天系统,老子却一穷二白,真是tm憋屈!” 吴云博接茬道:“历来文人间的较量,无非是对联诗词、围棋博弈这类直观的东西。” “国师,你之前破解张宗昌那些千古绝对的事迹,估计书院的人也都知道,所以他们大概率不会跟你拼对联。最有可能的是诗词创作,毕竟这是书院的拿手好戏。” 夜墨然微微一笑,信心满满:“如果真是比诗词,那咱也豁出去了,学学张老头当年那气势,来它个以一敌众,横扫书院也不是不可能!” “少吹牛!”叶红雪显然还在记仇刚才的事儿,冷哼一声,满脸写着不信:“就凭你?” 夜墨然这家伙斜睨着眼睛,一脸欠揍地道:“哎,我说红雪妹子,你是不是不相信哥的实力?告诉你,哥可是干翻了张宗昌的天下第一学问家!拿下个书院,那不是跟玩儿似的?” 叶红雪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哦豁,除了你们梁国自己瞎嚷嚷,我可没听说有人把你捧成什么天下第一文豪。” 夜墨然瞬间炸毛,拍着胸脯叫嚣:“嘿,你这是怀疑你哥的能力?告诉你,我这一肚子的墨水,换句文绉绉的话,那叫满腹诗书,直追文曲星下凡呐!” 叶红雪挑眉冷笑:“是吗?难不成您老还是神仙下凡不成?” 吴云博和吴天虎两人在一旁看得乐不可支,就爱看这俩人斗嘴。 夜墨然忽然心血来潮:“你个臭女人不信是吧?咱俩打个赌怎么样?我要是赢了,你就乖乖跟着我去梁国,给我端茶递水、捏脚捶背、暖床伺候!” 叶红雪眼皮一翻:“大晚上的别做梦了,本姑娘困了,要去休息。” 说着,叶红雪机智地挪动了一下身子,夜墨然坐的那条长凳瞬间失去平衡,他狼狈地摔了个四脚朝天。刚想开骂,又被叶红雪冷冷一瞪,只能自嘲摇头,嘀咕着什么现在连家里的地位都不保了。 天色渐晚,夜墨然与二人扯了几句闲篇,吴天虎关心了一下夜墨然修炼的进展,顺便传授了些运功心得,然后各自回房歇息。太子吴云博倒是挺想继续跟夜墨然促膝长谈,可惜夜墨然似乎不太感冒。 吴云博见状,十分识趣地起身告辞:“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国师休息了,咱们改日再详谈。” 夜墨然笑了笑,答应下来,送走太子后,他满脸喜滋滋地冲上了三楼客房。 客房里灯光摇曳,叶红雪看到夜墨然进门,心中微微一颤。 夜墨然随手关门,缓步走到叶红雪面前,柔声道:“还在生我的气呢?” “我哪敢跟夜大国师您生气啊,怕的是哪天您又突然消失个三四个月。” “瞧你说的,阴阳怪气起来了。” 夜墨然苦笑,蹲下身握住叶红雪的手,真诚道歉:“是我不好,为了梁国的事忽略了你,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叶红雪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心里的怨气也慢慢消散。她深知夜墨然回到梁国肩负着重任,虽然全身心付出,但她心底深处又何尝不害怕被辜负? 看着她眼神中的温柔,夜墨然眼中闪过一丝柔情,起身轻轻一吻,接着打来热水,两人简单洗漱一番。 四目相对,夜墨然看着叶红雪那张美若天仙的脸庞,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手指轻轻一挥,熄灭了烛火,便抱起佳人上了床榻。 经过短暂的反抗后,叶红雪的热情如火般回应,这一夜,夜墨然使出了浑身解数,大战许久,终让佳人身心满足地依偎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次日午后,队伍用过简餐后,便踏上前往周国的路途。一路平安无事,别说遇到山贼土匪,就是有土匪,面对两国近六千人的军队,估计也没那个胆量出来打秋风。 队伍顺利通过周国边境关卡,凭借两国文书和周国的邀请函,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周国领土。 经过半个月的长途跋涉,终于在周国皇帝李承乾六十岁大寿之前,抵达了周国首都——燕京。 夜墨然撩起窗帘向外望去,而后收回目光,笑容满面地道:“果然是自诩天下第一强国,这帝都城墙修建得比咱梁国和景国气派多了,高多了。” 叶红雪附和道:“正常,上次周国虽遭受惨败,但主要是军事层面受损,国内民生经济并未受到太大影响。而且周国人口众多,若是钱粮充足,很快就能重新集结几十万大军,即便初期战斗力可能不如从前,但随着时间推移,迟早能恢复元气。” 夜墨然将叶红雪拥入怀中,拨弄着她的秀发,眼底泛着冷冽的锋芒,笑眯眯地道:“所以之前我才向齐国索要赔款,而非周国。不过嘛……” “不过什么?”叶红雪好奇心起。 夜墨然神秘一笑:“用不了多久,我会再次来到这燕京,不过那时候,我是会带着大炮来的!” “大炮?”叶红雪一头雾水。 夜墨然卖了个关子:“等造出来了再带你见识见识,放心,到时候景国也能分几门。” 叶红雪没有多问,安静地倚靠在夜墨然怀中。 这次出行,她不再以景国礼部尚书的身份自居,只希望能陪伴夜墨然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 当马车停下时,夜墨然放好鞋子,示意叶红雪留在车内,自己则下了车。 只见左侧吴云博已先行下车,前方有一群官员恭候,脸上表情大多淡漠。 人群中走出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是周龙口中的周国礼部尚书曹世光。 见到夜墨然下车,曹世光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去,身后众官员紧跟其后。 由于先前入境时已有通报,曹世光清楚此次两国来访的人物身份,此刻见到夜墨然竟如此年轻,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甚至觉得他和旁边的景国太子吴云博年龄相差仿佛。 曹世光道:“下官周国礼部尚书曹世光,参见景国太子殿下,参见梁国国师。” 夜墨然未作回应,毕竟论身份,吴云博身为太子,礼节上应由他先开口。 吴云博微笑着说:“曹大人客气了,请曹大人不必多礼,接下来就有劳曹大人安排了。” 夜墨然点点头:“麻烦曹大人了。” 随后,夜墨然回到马车上,在曹世光的引领下,两国队伍浩浩荡荡地进入了燕京城中。 第213章 惹风波 在周国,六部尚书同属从一品大员,更上一层则是正一品的左、右丞相。 曹世光作为从一品的礼部尚书接待夜墨然一行,可见周国对于他们的到来确实相当重视。 李承乾的寿辰庆典与四国文会同步举行,目前距离正式活动还有七八天,所以在此之前,夜墨然他们这些外国使臣无需急于拜见周国皇帝。 收到周龙的通知后,夜墨然携叶红雪一同下车,眼前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建筑,这里便是曹世光为他们准备的宴席场所。 夜墨然乍一看这酒楼规模,不由得感叹:“这酒楼都快赶上我半个国师府了,拿这么大块地建酒楼,真是够奢侈的。” 一众周国官员们,尤其是曹世光手下那些年轻的官员们,看到叶红雪的美貌,个个眼睛都快掉出来了。其中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官员迫不及待地上前问道:“夜国师,这位是?” 夜墨然嘿嘿一笑,漫不经心地道:“这是我老婆,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趁此机会让她来长长见识。” 他口中说着,心里却暗暗叫苦,因为叶红雪正悄悄在他背后施展“二指禅”,疼得他几乎龇牙咧嘴。 吴云博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心道:你这还真是敢编! 叶红雪强忍住笑意,按照夜墨然的说法,以一副娴静温婉的姿态,对着周国官员们施礼问候:“诸位大人好。” 曹世光等人惋惜之余,也立刻岔开话题,同时提醒下属们注意礼仪,引领夜墨然等人步入酒楼。因特意为招待各国使臣提前包场,酒楼内并无其他客人。 一道道菜肴陆续呈上,天上飞的、河里游的、地上跑的应有尽有。夜墨然品尝了几筷子,觉得周国厨师在调味上开始追求重口味,但总体来说,手艺也就一般般。 吴云博笑问曹世光:“曹大人,齐国的使者是否已经抵达燕京了?” 曹世光答道:“回太子殿下,齐国来使还需三四天才到,不知殿下为何有此一问?” 吴云博笑容满面地解释:“大人也知道,我们景国打仗还可以,但在文化方面略显逊色。所以想等齐国使者到了,咱们可以互通有无,争取在文会上联手,从贵国书院那里侥幸赢个一两场。” 夜墨然看着吴云博应对自如,颇为赞赏,这小子确实有两把刷子。 曹世光听罢,却是话锋一转:“太子殿下谦虚了,夜国师可是打败了我国张宗昌大师的大才子,我们现在应该考虑如何对付他才对。那副‘寂寞寒窗空守寡’的对联至今仍挂在书院无人能对,还有那首《题菊花》中的诗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被书院院长誉为十年难得一见的佳作。在我看来,这次陛下的四国文会,夜国师极有可能独占鳌头啊!” 曹世光表面上赞美夜墨然,实际上是在试探夜墨然是否会亲自参加文会。毕竟他是梁国国师,是否会参赛尚未可知。 夜墨然对此心知肚明,笑着给叶红雪夹了个鸡腿,又给自己夹了一个,回应道:“曹大人过奖了,我只是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叶红雪心中纳闷,这家伙昨晚还牛气哄哄的,今天怎么突然谦虚起来了。 夜墨然表现出的态度让曹世光有了计较,他笑着招呼大家继续吃喝,心里琢磨着别的法子。 约莫半小时后,夜墨然声称吃饱了,曹世光便安排他们在国宾馆休息。周国官员们心中暗骂,这夜墨然吃饱就直说,害他们没法再多欣赏美女片刻。 安置好夜墨然一行人后,周龙和高义的士兵留守在燕京城外,只有百名亲卫陪同入住宾馆。 夜墨然惬意地躺倒在软榻上,跷起二郎腿,赞叹道:“这住宿条件还真不错。” 叶红雪坐在竹席上,面前升起一个小火炉取暖,毕竟天气转凉,即将入冬,周国的气候相较梁国和景国更低一些。 她轻轻晃动手中的茶杯,看着夜墨然:“曹世光刚才似乎非常希望你参加文会。” 夜墨然仰望天花板,回应道:“那当然,这群家伙态度有点古怪,肯定打着什么小算盘,有啥见不得人的目的。” 叶红雪裹紧了身上的衣物,双手捧着茶杯取暖,自从她将修为传授给夜墨然后,体质已回归凡人,无法抵御寒冷。“那你打算参加文会吗?” 夜墨然笃定地道:“必须参加啊,我来这儿就是为了这个。” 注意到叶红雪有些受凉,夜墨然心疼不已,赶紧去搬来火炉放在她身边,又嗔怪道:“你怎么也不多带点厚衣服。” 叶红雪无辜地回应:“谁能想到一进周国,温度就降得这么快。” 夜墨然思索片刻,唤来周龙取出行囊,挑出一件斗篷给叶红雪披上,然后笑嘻嘻地说:“所谓‘血拼’,其实就是出去逛街买东西的意思。老公我带你去买几件衣服。” 叶红雪听得一头雾水:“血拼?和谁血拼?” 夜墨然一边帮她系好斗篷,一边笑道:“就是陪你逛街购物啦。走,闲着也是闲着,咱们去买衣服去!” 叶红雪哑然失笑,看着夜墨然忙碌的样子,又有些期待。从小到大,她的衣物要么自己买,要么是由景国织造局制作后直接送至府上,还从没有人说过要给她亲自挑选衣服,尤其这个人还是夜墨然。 两人离开国宾馆,随意问了个路人方向,便径直走向燕京城中最繁华的商业街。 ..... 燕京皇宫内,议政大殿巍峨壮观,周国的文武百官肃立其间。 礼部尚书曹世光带领礼部众官员步入殿内,皇帝李承乾发问:“曹爱卿,事情进展如何了?” 曹世光恭敬行礼后答道:“陛下,梁国和景国的使团人员已妥善安置,一切皆如两国送来的文书所述。景国这边由太子吴云博带队,而梁国赫然就是那位国师夜墨然亲自驾临。”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无数官员的目光聚焦在曹世光身上。 夜墨然这个名字,对于周国来说无疑是一个让他们蒙受巨大耻辱的存在。 一名身着黄袍的青年冷嗤一声,面容酷似不久前被夜墨然所杀的李木青,他正是李木青的胞弟,周国二皇子李木林。“哼,看来这梁国国师夜墨然胆子确实不小。” 曹世光低声道:“陛下,二皇子,夜墨然此人年纪虽轻,却毫不浮躁傲慢,处事老辣,他既然敢来燕京,必然是有所倚仗。” 李木林微微一笑,眸中精光闪烁:“那确实,如今书院内部对他恨之入骨者不在少数。曹大人,他有没有明确表态要参加这次四国文会?” 曹世光皱眉回应:“暂时还没有。” 李承乾闭目沉吟片刻:“那就想办法迫使他参加这次文会。据情报显示,夜墨然此人诡计多端,要想让他上钩并不容易。” 此时,一名大臣若有所思,开口提议:“据说夜墨然此次并非单身前来,还携带了家眷同行。” “家眷?”殿内不少官员疑惑不解。 接待过夜墨然的官员愤愤补充道:“夜墨然的妻子真是貌若天仙,倾国倾城,比起咱们书院的佳人也不遑多让。” 李木林眼中闪烁着计谋的光芒:“如此,正好可以从他家眷身上做文章。” 曹世光点头赞同:“下官也有此意。” 李承乾果断下令:“那就着手准备吧,无论如何,这次文会一定要让夜墨然以及梁国付出沉重代价!” …… 与此同时,夜墨然尚且浑然不知周国的朝廷已然密谋针对他。 身处繁华的燕京商业街,夜墨然与叶红雪穿梭于各商铺之间,这里的物价之高昂令他瞠目结舌,同样一件物品,在梁国或许只需五文钱,而在燕京则需十五文,足以看出周国经济实力的强大。 一家成衣店内,夜墨然指着一件鲜艳夺目的红绸凤裙,满怀期待地询问叶红雪:“这件怎么样?” 叶红雪翻了个白眼:“你的审美,怎么总喜欢挑这么花哨的。” 夜墨然讪讪一笑,首次为爱人购置衣物,难免流露出直男本性。 店中小二早已被叶红雪的美貌迷得神魂颠倒,不失时机地献殷勤:“公子您误会了,其实并非所有女子都适合红色。像这位小姐这般气质出众,穿红色反而显得俗气,您不妨看看这件青色长裙。” 叶红雪满意地点点头:“这件挺好。” 夜墨然犹疑:“会不会太素净了点?” 叶红雪懒得跟他争辩,直接吩咐店小二打包青色长裙,并加购一件鹅绒披肩。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走进一名华服公子,甫一进门便被叶红雪的美貌所震撼,脱口而出:“真是个绝代佳人!” 夜墨然瞥了他一眼,叶红雪却未予理睬。这位名叫陈均昱的公子哥径直走向叶红雪,满面钦佩之情:“小姐,鄙人陈均昱,敢问小姐芳名?” 叶红雪冷淡回应:“跟你不熟,没工夫搭理你。” 然而陈均昱对她的冷漠并不以为意,反倒更加靠近,笑容温和:“缘分使然,相识即是有缘,不过是交换姓名而已,小姐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叶红雪转头看向夜墨然,后者会意一笑,接过店小二打包好的衣物,将叶红雪拉至身后,笑眯眯地对陈均昱说:“兄弟,这位美女已经有主了,你别在这儿自讨没趣。” 陈均昱愣了一下,旋即流露出一丝轻蔑:“你是什么人?我和这位小姐说话,你插什么嘴?” 夜墨然被这货的厚脸皮逗乐了,气笑道:“老子是谁关你屁事,夫人我们走!” 叶红雪满脸戏谑,主动挽住夜墨然手臂,娇俏回应:“好哒,相公。” 陈均昱听闻“相公”二字,犹如晴天霹雳,愣在当地。待夜墨然付款后带着叶红雪出门,他才恍然回神,紧随其后喊道:“小姐,等等我!” 夜墨然气得不行,这货简直脸皮赛过城墙拐角,当下怒喝:“你丫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再跟着老子废了你三条腿!” 陈均昱愣住,没想到夜墨然说动手就动手,直接被一脚踹飞出去,滚了几个跟头才停下。 等他爬起来时,夜墨然已经走回来,满脸凶狠:“你丫是不是耳聋了?老子说了让你滚!” 陈均昱愣愣地看着夜墨然,满脸愕然,随即愤慨:“你竟然敢打我?!” 夜墨然不屑一顾:“打你怎么了?瞧你人模狗样的,怎么就不懂尊重别人呢?丫的,给脸不要脸!” 一边咒骂,一边动手教训,夜墨然的举动迅速引来周围群众围观。 陈均昱彻底被打懵了,直到夜墨然再度逼近,他才醒悟过来,惊恐万分:“你!你竟敢在燕京公然伤人!这位小姐我看上了,你要多少钱开个价!” 夜墨然闻言,一脚踹出,陈均昱再次悲催地飞出去,疼痛加上羞辱让他半天没回过神。 围观人群议论纷纷之际,夜墨然恶狠狠地警告:“再跟着老子,小心我让你变成三条腿残疾!” 第214章 背黑锅 “你丫知道老子是谁不?”挨了夜墨然两记响亮的耳光后,陈均昱挣扎开来,怒目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 夜墨然啐了一口唾沫,满不在乎地怼道:“管你丫是谁,再纠缠老子,老子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陈均昱咬牙切齿,满脸怨毒,仿佛被挖了祖坟:“有种报上名来,老子跟你没完!” 夜墨然冷哼一声,再次扬起巴掌,旁边的叶红雪已经无力吐槽。 陈均昱眼看这家伙又要动手,吓得一溜烟逃窜,边跑边叫嚣:“吴云博是吧,你给我记住,不整死你,老子跟你姓!” 夜墨然啐了一口,转头拽着叶红雪的手,嬉皮笑脸地道:“走吧老婆,咱回去试试新衣服去!” 叶红雪无奈翻了个白眼,戳了戳夜墨然脑门:“你倒好,让太子殿下给你挡刀。” 两人回到国宾馆,吴云博正悠哉悠哉地在院子看书,见他们回来,礼貌地打招呼:“国师、叶大人,你们回来了?” 夜墨然笑嘻嘻地回应,顺口提了一句:“殿下,待会可能会有人来找你。” “找我?”吴云博一时摸不着头脑。 夜墨然随口胡诌:“可能是你在齐国的朋友吧。” 果然,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国宾馆门外一阵嘈杂,小厮跑进来汇报:“太子殿下,有人找您。” 吴云博放下书本走出去一看,门前站了四五个人,他刚想开口询问,对面一人抢先一步质问:“你就是吴云博?” 话音未落,对方一拳直捣而来。 吴云博虽痴迷文墨,但身为景国太子,武功修为岂是寻常人能比的?他眼神一凛,单手接住对方拳头,内劲爆发,那人瞬间被震退几步,满脸惊讶,没想到吴云博竟然是个隐藏的高手。 吴云博皱眉道:“阁下怕是认错人了吧?” 对方却冷哼一声:“有点能耐,难怪敢动我家少爷,大家一起上!” 身后四人立刻扑了上来。 吴云博不明所以,正欲退回国宾馆,却发现门已经被夜墨然悄无声息地关上,耳边传来夜墨然的声音。 夜墨然站在门内,满脸无辜地看着吴天虎:“前辈,这可是您的侄子,您不去保护一下真的好吗?” 吴天虎乐不可支:“嘿,门是你小子关的,锅也是帮你背的。云博要是出点什么事,那是你的责任,跟我没关系。” “你这个大伯,真是没良心。”夜墨然感慨一声,但心中明白外面那群人根本不是吴云博的对手。 吴云博在街头遭遇围攻,他发挥“捉迷藏”的精神,跑得不紧不慢,始终让追他的人既能看到背影又追不上。然而,随着对方不断召集人手,很快,吴云博就被二十多人堵在一条死胡同里,而且全是武者,修为都不低。 吴云博苦笑连连,看着眼前的壮汉们,心想:国师,这次你可把我坑惨了! “小子,看你还能往哪儿跑!敢打我们少爷,今天非要你的命不可!” 吴云博坦诚地解释:“各位大哥,你们真的认错人了,我是夜墨然,不是吴云博。” 对方根本不信,一挥手,一群人如同饿狼扑食般涌向吴云博。就在此时,一群官兵闯进小巷,为首的将军厉声喝止:“什么人在帝都闹事!” 陈均昱的护卫立刻迎上去,满脸谄媚地说道:“李将军,是我!这个家伙在帝都伤人,求将军为我们主持公道!” 李将军略感意外,仔细一看,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堆人,再看向吴云博那略显凌乱的气息,心中暗忖:这小子一个人能把二十多人打成这样?不对劲! 但护卫偷偷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李将军脸色突变,盯着吴云博冷笑道:“来人,把这个在帝都为非作歹的暴徒给我抓起来!” 吴云博一脸无奈:“将军,你们真的抓错人了。” “抓没抓错,我心里有数!”李将军怒吼一声,命令官兵将吴云博团团围住,准备将其带走。 国宾馆内的夜墨然得知此事,撇嘴道:“这周国人真是胆肥了,连一国太子都敢抓。” 叶红雪嗔怪道:“还不是因为你!现在该怎么办?” 夜墨然嘿嘿一笑:“太子都被丢在帝都了,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报案啊!” 夜墨然淡定如老僧坐定,丝毫不担心吴云博替自己背锅的事儿,毕竟有吴天虎这位三品高手在暗中保护着,景国太子的安全自然无忧。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他召来了国宾馆的负责人。 各国国宾馆接待的都是外国使臣,所以负责人大部分都是来自礼部的官员,一般官阶都不高,大多是郎官级别的角色。 负责人见到夜墨然后,毕恭毕敬地问道:“夜国师,有何吩咐?” 夜墨然面色凝重:“这位大人,出大事啦!” 负责人一听,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究竟出了何事?国师请讲。” 夜墨然一脸忧虑:“景国太子殿下失踪了!” 负责人一听差点没跳起来:“啥?不见了?” 夜墨然解释道:“太子殿下刚刚被人叫出去,到现在已经半个时辰了还没回来。” 负责人一听,先是紧张,随后又放松下来,心想这太子估计就是出门溜达忘时间了,便笑道:“国师大人不必过于忧虑,也许是太子殿下久居馆内觉得烦闷,出去透透气忘记时间了。若国师和夫人也想出去走走,不妨让下人陪同游览一下,或者本官亲自陪二位转转?” 夜墨然仍是一脸忧心忡忡:“大人,还是请你派人去找找吧,毕竟那是景国的太子,他出门时并未带护卫,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有个闪失,那可真是捅娄子了!” 负责人虽然口头答应,但实际上并不以为意,只是随意派了两个人在街上转悠一圈。他心想,一个二十多岁的大活人还能丢了不成? 等负责人离开后,换上一身白色鹅绒斗篷的叶红雪开口道:“看他样子似乎并不在意。” 夜墨然一边抛着坚果喂嘴里,一边笑着说:“随他去吧,反正咱们也提醒过,真要出了事,不好收拾的是周国。周国这次请我来估计没憋好屁,既然他们想让我难受,那我就得先让他们不舒服。不管那个姓陈的家伙有没有招惹我,我都会找个机会先下手为强,与其让人恶心自己,不如先恶心恶心别人,反正本来就是对头。” 叶红雪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这样设计太子殿下呢?” 叶红雪笑着,低声说:“别玩得太疯,毕竟我们现在还在人家的地盘上。我有点困了。” “放心,我心里有数,送你回房休息。”夜墨然将叶红雪送回房间,安排周龙在院外值守,自己则返回庭院耐心等待。 此时此刻,背锅的太子吴云博,已经被李将军带到衙门去了。 作为吴天正精心栽培的景国未来接班人,吴云博早就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定力。即使此刻被戴上镣铐,他也依然保持着那份云淡风轻的悠闲姿态,看得李将军和陈均昱的护卫一阵纳闷:这小子怎么一点也不害怕? 李将军先把吴云博晾在一边,与陈均昱的贴身护卫在角落商量起来。 “这小子就是揍了陈均昱陈公子的那位?”李将军问。 护卫冷冷回应:“没错,这家伙把我们公子揍得跟猪头似的!” 李将军听罢咂舌,没想到在燕京,除了少数几个大佬,竟然还有人敢对陈均昱动手,真是稀罕事儿。 思索间,李将军皱眉道:“他该不会是从外地来的吧?看他这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护卫心中只记得吴云博揍人的仇和陈均昱的交代,嗤笑一声:“李将军你怕什么,就算他是外地来的又怎样?在咱们帝都,还有我家公子摆不平的人吗?” 李将军听罢一笑:“也是这个理,陈公子是怎么交代的?” 护卫眼中闪烁狠辣之色:“公子说了,打断他三条腿!” 李将军沉吟片刻,觉得不妥:“照你这么说,他能单挑你们所有护卫,显然不是一般高手,那破镣铐恐怕关不住他,万一他发起飙来对我们动手,就麻烦了。” 护卫给出了个阴损的建议:“穿透他琵琶骨?” 李将军考虑了一下,还是摇摇头:“你先回去禀报陈公子,就说人已经抓到了,怎么处置让他自己来决定。” “这样也好,那李将军你看好这个混蛋,我先回禀公子。”护卫觉得李将军说得在理,便先行离去。 李将军走到吴云博面前,冷冰冰地问:“姓名。” “额……吴云博。”太子殿下此刻也没心思装夜墨然了。 “哪儿来的?”李将军例行公事般审问。 吴云博并未动怒,平静答道:“景国。” “哦,原来是景国人啊,怪不得能把陈家的护卫全撂倒!”李将军不知是夸赞还是讽刺,又道,“小子,知道得罪了陈家三少,会有什么下场吗?” 吴云博虽然平时对谁都客客气气,但这并不代表他是软柿子。他笑了笑,回敬道:“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不过一般来说,得罪我的人结局也不会太好。” “哈,还挺横的!”李将军哂笑一声。 就在此刻,护卫带着脸上肿胀如猪头的陈均昱回到了衙门。陈均昱被夜墨然毫不客气地扇了几巴掌,原本还算英俊的脸庞此刻有些变形。 护卫在旁边献殷勤:“少爷,打你的那个人在里面呢,这小子确实有两手,不过李将军一到,他就老实了!” 陈均昱恨恨地道:“敢打我,我非得好好折磨这吴云博不可!” 看到陈均昱的到来,李将军急忙跨步上前,恭敬行礼:“卑职见过陈少爷。” 陈均昱迫不及待地问:“李将军,这次本公子欠你个人情,那个挨千刀的吴云博在哪?” 李将军指着吴云博的方向,谄媚地笑道:“在那儿拷着呢!” 陈均昱循着方向望去,吴云博也看向他,还投以一个温和的笑容。 陈均昱瞬间懵逼:“你丫是谁啊?” 第215章 鸡飞狗跳 “我就是吴云博。”太子殿下面带微笑,稳如泰山,镇定自若。 “扯淡!你当我是傻子,你才是吴云博?”陈均昱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 旁边的李将军和护卫都被这一幕整蒙圈了,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满头雾水。 吴云博内心一阵无语,只好更加真诚地强调:“我真的就是吴云博。” 由于夜墨然事先有过叮嘱,所以他暂时没有透露真实身份。 陈均昱冲上前仔细瞅了瞅,确认眼前之人并非揍自己的那位,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胡扯!打老子的人呢?真正的吴云博在哪里?” 这年头,诚实的孩子真心没人信啊! 吴云博只能苦笑:“不管你信不信,我确实是正宗的吴云博。” 陈均昱一听更火了,咬牙切齿:“你还敢狡辩,就算你不是吴云博,也和那个姓吴的混蛋脱不了干系!李将军,给我上刑!” 李将军眼疾手快,赶紧拽住陈均昱,把他拉到一旁:“公子息怒,咱是不是抓错人了?这小子看上去不像撒谎。” 陈均昱冷静下来,回想了一下:“你是说那家伙骗了我?” “的确有可能。”李将军赔笑附和,然后追问详情。 与此同时,吴云博离开国宾馆已经有两个时辰了,天色已逐渐黯淡。 夜墨然再度找到国宾馆负责人,告知吴云博还未归来的消息。 这下,负责人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心头一紧:“这么久了还没回来?” 夜墨然故作惋惜状:“大人,您最好多派些人去找找,人家毕竟是景国太子,万一真有个闪失,您这国宾馆承受得起吗?” “国师言之有理,我这就增派人马搜寻!”国宾馆负责人彻底慌了手脚,迅速派出更多人手寻找吴云博,但半天下来仍是毫无线索。 这下负责人真吓得魂飞魄散,立刻将此事上报给了上级官员。 礼部上下闻此噩耗,皆瞠目结舌:“开什么玩笑!到底怎么回事?从头到尾说清楚!一个大活人,今天刚到帝都就不见了,怎么可能?!” 尚未离开礼部衙门的曹世光焦急如焚,那可是景国未来的储君啊!如果在燕京出了事,景国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找茬吧?虽不至于两败俱伤,但这脸面往哪儿搁?况且人家打着祝寿的旗号来,结果不但招呼不周,还把人给弄丢了,这要是传出去,周国颜面何存? 于是,曹世光下令全面搜索:“找!给我全力寻找!兵马司、都察院全员出动,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太子殿下找出来!” 一时间,燕京城内无数兵马涌动,皇宫中的大内高手也纷纷加入搜寻队伍。不明真相的市民见状,议论纷纷,猜测究竟是发生了何等大事。 另一边,衙门内。 李将军收到下属紧急通报,瞥了眼正与陈均昱讨论案情的场景,神情一凛,对陈均昱道:“陈公子,稍安勿躁,上头有新命令。” 陈均昱没好气地问:“又出什么事了?” “景国太子在咱们帝都失踪了!”李将军严肃地说。 已被铐在一旁的吴云博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 周围人的眼光齐刷刷地转向他,陈均昱怒目而视:“你笑什么!” 尽管已经意识到这个吴云博不是揍自己的那个家伙,但既然他说出这个名字,必然与那家伙有着密切联系。因此,陈均昱并未释放吴云博。 吴云博止住笑意:“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件有趣的事儿,你们继续。” 曹世光身为礼部尚书,此刻也是急昏了头,只下令找景国太子,却忘了告诉大家太子的名字。 李将军一边调集人马,一边对陈均昱说:“陈公子,打你的人估计不是他,但他们之间肯定有瓜葛。你现在先忍耐一下,我先去找景国太子,等这事解决了,再帮你抓那家伙。靠,景国太子居然在咱们帝都失踪了,这可不是小事!” 陈均昱虽背景深厚,但听到这话脸色也骤然严肃起来,对身边的护卫下令:“你们全部跟随李将军去找,此事关乎我大周国威,绝对不能有任何差池!” “遵命!”众护卫齐声应诺。 李将军率人离开不久,陈均昱正准备再向吴云博打听他与夜墨然的关系,却被突袭昏厥过去。 吴云博运用真气,轻易震断镣铐,看向吴天虎笑道:“大伯,好戏开场了。” 吴天虎递给他一张人皮面具,两人一同走出衙门,堂而皇之地回到了国宾馆。 夜墨然瞧见二人归来,打开门观察了一下外面的情况,而后关门:“哎呀,太子殿下受苦了。” 吴云博苦笑不已:“国师,你可真是个坑队友的好手。” 他知道,接下来燕京必将陷入一片混乱。 夜墨然理直气壮地说:“反正咱们来就是为了搞事的,越热闹越好嘛!你说这次咱们讹他们多少钱合适?我看周国人挺有钱的,五十万?咱俩平分怎么样?” 吴天虎斜眼看他:“你小子心忒黑啊!遭罪的是我们,你还想分钱?” 夜墨然嘿嘿一笑:“前辈,别忘了,整件事背后算计的就是我,砍头也得先砍我啊!” 吴天虎哑口无言。 然而,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吴云博摸着下巴琢磨道:“五十万少了点吧?怎么说我也是一国太子,至少得要一百万吧!” 夜墨然和吴天虎两人瞬间愕然。 没想到,你小子才是最黑的那个啊! 整个周国帝都彻底乱套了,直至深夜,周国上下仍未能寻得吴云博的踪迹。 这消息像野火燎原般传至周帝李承乾耳中,吓得他立即调动皇城禁军参与到搜捕行动中。 夜墨然这时候哪能闲着,他在国宾馆蛰伏,就是等吴天虎回来护驾叶红雪。 如今吴天虎已回,他便可以放开手脚,兴风作浪了。 “周龙!” 随着夜墨然的一声呼唤,庭院中的周龙立马前来听令。夜墨然嗓门洪亮:“集合你的人马,他奶奶的,我们和景国太子亲如兄弟,他竟然在咱周国帝都失踪了!给我搜,一家一家搜,老百姓家里就甭找了,太子不可能窝在那些地方!” “重点给我搜那些大官的府邸,只有他们才有胆量绑架太子殿下!” 周龙毫不犹豫:“遵命!” 夜墨然又看向高义:“你小子杵这儿愣着干吗?太子都失踪了,说不定已经遭遇不测,你咋一点不着急?还不赶紧集合你的人马?” 高义强忍笑意,一本正经地应道:“遵命!” 两位将领旋即奔赴城外,各自集结了手下的六千兵马,由夜墨然带领,浩浩荡荡地进城搜寻吴云博的下落。 这动静太大,很快就惊动了曹世光,他赶忙前来劝阻。夜墨然冷哼一声:“曹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太子殿下在贵国帝都失踪,你们居然阻挠我们寻找?是不是明天本国师失踪了,你们也打算拦着不让找?如果是这样,本国师现在就要质疑贵国邀请我们的目的了!” 曹世光额头冷汗直流:“不不不,国师误会了,在下并无此意啊!” 夜墨然强硬道:“那就让开!” 高义此刻演技爆棚,满脸悲愤且怒不可遏:“我们景国太子不远万里来给你们周国皇帝祝寿,才来第一天,就在你们帝都失踪了!我家太子文弱书生,若是落入歹人之手,遇到不测,我还有什么脸面回景国?你们既然找不到,那我们自己找!一定要找回太子殿下!” “没错!我们要自己找回太子殿下!”高义一声大喝,“银甲龙骑列阵,任何人阻挡,格杀勿论!” 瞬时,高义麾下的士兵纷纷举刀持枪,气势汹汹,大战一触即发。 曹世光心乱如麻,深知在这种情况下无法阻止他们:“各位冷静,我国陛下已经派出皇城禁军搜寻太子殿下,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大家千万不要冲动!” 夜墨然冷笑回应:“曹大人放心,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人,绝不会伤及贵国无辜百姓,我们只是要找回太子殿下。太子在这燕京举目无亲,万一落到人贩子手里,被卖到青楼妓院,清白受损,这个责任你担当得起吗?” 戴着人皮面具的吴云博瞪大眼睛,满眼幽怨地看着夜墨然。高义努力憋住笑意,紧接着又摆出凶神恶煞的表情。 周国官员们急得团团转,却束手无策。曹世光权衡之下,觉得此事确实是周国理亏,也就只能退让一步:“国师,诸位将军,请务必保证不伤害我国百姓。” 夜墨然点头保证:“放心,我们是有底线有节操的人,不会做出那么没品的事。” 随后,他一声令下:“进城!寻找殿下,谁敢阻拦,一律拿下!” 一行人如同狼入羊群般闯入城内,那架势哪里像是找人,更像是要去大闹一场。曹世光看在眼里,急在心头,直到夜墨然等人走得远了,他才缓过神来,匆匆骑上快马追了上去,心里疑惑万分:这不是景国太子失踪么?夜墨然这个梁国国师怎么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内城之中,夜墨然率六千兵马直扑周国官员府邸集中区域。 “给我挨家挨户地毯式搜索,任何角落都不能放过,若有阻拦,直接拿下!” “遵命!” 高义率先一脚踹开某官员的大门,府内的仆人们被吓得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高义就已经带着士兵冲了进去,四处搜寻。 那官员慌忙跑出来,一看这阵势,吓得魂不附体:“这……这是怎么回事?” 夜墨然大喝一声:“景国太子失踪,我等特来搜查,所有人不得阻拦!” 官员一听,赶忙示意家人让开道路,还以为是自家国家的军队在行动。 周龙也带着其他士兵如法炮制,一间又一间地踹开官员府邸,凶悍无比,连路过的小狗都得被拍上一巴掌。 这粗糙的搜查方式,自然免不了破坏财物。夜墨然吆喝着:“给我仔仔细细搜,一定得找到太子殿下!” 在高义和周龙的带领下,士兵们理解的“狠狠搜查”变成了“狠狠破坏”。砰砰嚓嚓的声音不绝于耳,一名士兵拿起花瓶瞧了瞧,嚷嚷道:“太子不在里面!”,随后随手一扔,花瓶瞬间摔得粉碎。 另一位士兵更夸张,抽出佩刀对着屏风一顿乱砍:“报告,殿下也不在这里!” 戴着假面具的吴云博见状,嘴角抽搐,心道:我要真藏在那屏风后面,岂不是要被你小子砍成筛子? 他上前一脚踹飞桌子,然后若无其事地喊道:“报告,太子殿下也不在这里!” 他还真别说,胡闹一把的感觉挺爽! 紧跟而来的曹世光目睹这一切,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悔不该当初放你们进城! 这一晚,夜墨然带着人马硬生生地把三十多家官员府邸搅得天翻地覆,仍旧没找到吴云博。 衙门内,被打晕的陈均昱悠悠转醒,脖子疼痛难忍。他揉揉惺忪的眼睛,先是一愣,接着大惊失色,先前被铐住的吴云博竟然消失了! 陈大少勃然大怒:“混蛋,竟敢逃跑!” 第216章 你丫到底是谁? 陈均昱被愤怒点燃,铁了心要揪出那个揍自己的混蛋,他急匆匆地奔回家中。 周国户部尚书陈明汉看到儿子这般火急火燎的模样,不禁微微蹙眉:“昱儿,你这是急什么呢?听你娘亲说你今天被人揍了?” 陈均昱咬牙切齿:“逮住了和那混账有关系的人,谁知他们却溜了!我非得把那家伙揪出来不可!”陈明汉虽然对儿子的鲁莽有些不满,但他晚年得子,向来溺爱独苗,再加上自家孩子在帝都被人打了,他自然也怒火中烧。不过,他还是提醒道:“昱儿,现在全城都在找失踪的景国太子,你千万不可与此事牵扯上,这可是大事,懂了吗?” 陈均昱一面挥手召集所有人,一面应承着:“父亲放心,我知道分寸。刘护卫,带上所有人跟我走!”他转身冲出门外,临走前恶狠狠地撂下一句:“吴云博,哪怕把帝都翻个底朝天,老子也得把你揪出来!” 陈明汉听闻“吴云博”这个名字,觉得有些耳熟,不禁愣了一下。 此刻,曹世光正死死拽着夜墨然:“夜国师,求您让他们别再砸了!” 夜墨然不悦地反驳:“曹大人,您这话什么意思?我们明明是在找太子殿下,怎么能说是砸呢?您可别凭空污人清白!” 曹世光简直要气炸了,看着那一堆被砸得乌烟瘴气的官员们,满眼都是哀怨,他心里憋屈得不行,却还要小心翼翼地安抚夜墨然:“国师啊,您看看他们那哪是在搜寻啊?您瞧瞧那家伙,拎着个花瓶,太子殿下怎么可能藏在瓶子里呢?” 话音未落,戴着面具的吴云博随手就把瓶子给扔了,还颇为认真地说了句:“报告,殿下没在这瓶子里。” 这家伙仿佛砸东西砸上瘾了。 夜墨然咳了一声,望了望天,然后宣布:“行了,看来太子殿下不在这里,咱们换个地方找去。” 周龙、高义以及吴云博等人见状,不舍地围拢过来,显然对这场砸东西的闹剧意犹未尽。曹世光见状,总算松了口气,可夜墨然刚要说话,一群人就风风火火地从旁边走过,夜墨然嘴角一翘,正主终于登场了。 领头的人忽然停下,回头一喝:“等等!” 陈大少扭头一看,看清夜墨然的脸后,瞬间怒气值爆表:“吴云博你个王八蛋!原来你在这儿!给我上!” 他身后陈家的护卫们一听,立即冲上前去,陈均昱一马当先,面目狰狞:“吴云博,今天你死定了!” 曹世光彻底懵圈,看看陈均昱又看看夜墨然,完全不明白状况。 “给我打死吴云博这个混蛋!”陈均昱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夜墨然却悠哉地抬起手:“等会儿!” 他这一喝还真把人给唬住了,全都愣在那里。 夜墨然面带微笑:“这位公子,咱们好像不认识吧?” 陈均昱先是一愣,旋即面露狰狞:“少给我装蒜!打死他!” 夜墨然却不紧不慢地回应:“打打杀杀总得先说清楚吧,我叫夜墨然,不叫吴云博,你认错人了!不信你们问他俩!” “老子管你是什么鬼,今天就算你是天王老子,我也要弄死你!”陈均昱已经失去理智。 夜墨然不慌不忙:“高将军、周将军,你们听听,这位陈公子刚才亲口说要打死太子吴云博,依我看,太子殿下失踪很可能跟他有关,来人,给我拿下他!” 高义和周龙早已跃跃欲试,一听令下,立刻冲上前去。陈家的护卫们面对身穿盔甲的侍卫,明显有些胆怯,连连后退。但周龙和高义可不管那么多,迅速把愣住的陈均昱按倒在地。 曹世光这时才反应过来,急得大叫:“住手住手!国师,这是我国户部尚书陈大人的公子!你们快住手,别伤到他!” 夜墨然冷冷一哼:“曹大人,您刚才没听见吗?这位陈公子明明白白地说要打死吴云博殿下,说明他肯定见过太子殿下,如今太子失踪,恐怕就跟这家伙有关联。” “放屁!我只是要打死你!”陈均昱彻底糊涂了,根本搞不清状况。 夜墨然故意板起脸:“陈公子,你别瞎掰扯,刚才我们这么多人可都听见了,你一口一个吴云博,证据确凿,是不是?” 高义等人立刻附和:“对!我们都听见了,这小子肯定跟咱们殿下的失踪脱不了干系!” 陈均昱被激得跳了起来:“狗日的,你自己说你是吴云博的!” 夜墨然毫不犹豫地赏了他一巴掌:“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行走江湖,光明磊落,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是大梁国师夜墨然,怎会是吴云博?” 陈均昱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嘶吼着:“就是你!白天就是你这么打我的,那力度、那手感,老子这辈子都忘不了!” 夜墨然险些没忍住笑,脸色一沉:“胡说八道,本国师身为读书人,品行端正,一身正气,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打你这个陌生之人?就算真打了,那也是你咎由自取!” “带走!本国师要好好审问他,找出太子殿下的下落!”一旁乔装打扮的太子殿下吴云博早已笑得肚子疼。 曹世光头疼欲裂,连忙劝解,但夜墨然根本不听,直接把陈均昱押走了。望着他们的背影,曹世光气得跳脚:“他奶奶的,今天这都是唱的哪一出啊!谁能告诉我啊!” 最后这句话几乎是用吼的。 陈家护卫见自家少爷被强行带走,又不敢阻拦,只能迅速奔回家向陈大人报信。夜墨然将陈大少带回国宾馆后,高义等人立刻将此地围了个水泄不通,严禁任何人进出。 被一路押至此地的陈均昱渐渐恢复了理智,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是被什么人给算计了。他瞪着夜墨然,厉声质问:“你他娘的究竟是谁?” “还敢在这骂老子,是谁给你的胆子?” 夜墨然一巴掌把陈大少拍晕,随手将他扔到一边,转头对吴云博说:“太子殿下,咱们的计划可以开始了。” 吴云博差点笑岔气,瞥了一眼晕过去的陈均昱,调侃道:“这家伙今天可真是衰到家了。” 夜墨然冷哼:“这小子还想跟我抢老婆,看我不整死他!” 叶红雪正好从屋里走出来,看到陈均昱,挑眉问:“怎么把这家伙带来啦?” 夜墨然嬉皮笑脸地凑近她:“这位可是咱们今晚的‘摇钱树’,吴前辈,一会儿无论谁问,你就说太子受伤就行了。” 吴天虎在一旁耸了耸肩:“这种小事,交给我就行。”说完,带着吴云博离开了国宾馆。 冷水泼醒陈均昱,只见他怒目圆睁,冲向夜墨然,准备拼命。可夜墨然一脚将他踹飞,正琢磨着要不要再来一轮教育时,高义走进了院子。 夜墨然朝陈均昱怒喝:“你再动一下试试,老子打死你!”说着,一掌拍碎了眼前的石桌,碎石纷飞。 看到这番情景,陈大少瞬间蔫了,默默地挪到墙角抱头蹲下,毕竟在生死关头,他还是有点识相的。 高义走进来时笑嘻嘻地说:“曹大人和其他周国官员在外面呢。” 夜墨然示意让他进来,曹世光带着从家里火速赶来的户部尚书陈明汉冲进了庭院,陈明汉口中唤着:“昱儿!昱儿!” 陈大少听到老爹的呼唤,抬起头来,之前的嚣张消失得无影无踪,几乎要哭出来了:“爹……我在这儿呢!” 陈明汉见到儿子安然无恙,长舒一口气,但看到破碎的石桌,怒不可遏,误以为儿子遭受严刑逼供:“大胆!哪个混账敢动我儿子!这是周国!” 夜墨然瞥了他一眼,故意说道:“曹大人,这位是?” “国师,这位是户部尚书陈明汉陈大人。”曹世光此刻恨不得有三个脑袋六个胳膊来应对这乱局。 陈明汉扶起墙角的儿子,瞪着夜墨然质问道:“夜国师,即便你是一国国师,也不能对我儿子动手,这是在周国的地盘!” 夜墨然不买账,冷冷回应:“陈大人,您的儿子与景国太子失踪之事有关,我带他回来只是要问个清楚,可没对他动手。” 陈均昱一听,不服气地嚷嚷:“刚才你还说要打死我呢!” 夜墨然轻描淡写:“说话要有证据,谁听见了?夫人,你听见我说要打死他了吗?”叶红雪轻轻一笑,否认道:“没有。” 陈均昱气得跳脚:“就我们仨在这院子里,你们夫妻俩合伙欺负我!” 夜墨然摊手:“没人能证明你的话,但刚才你说要打死吴云博殿下的话,可是有上百人听见了,曹大人,你不会没听见吧?” 曹世光保持沉默,毕竟刚才陈均昱说的话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陈明汉坚称:“不可能!我儿从未见过景国太子,太子失踪怎会和他扯上关系?” 就在这时,高义兴奋地跑进来:“国师!国师!太子殿下回来了!” 曹世光一听,终于松了口气,心想总算找到了。 陈明汉趁机辩解:“看见没?国师大人,我儿和太子失踪无关!” 夜墨然没搭腔,大家的目光聚焦在庭院入口,只见吴天虎满脸悲伤地抱着一个人走了进来,夜墨然立刻奔过去,一副极为紧张的模样:“吴前辈,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吴天虎痛心疾首:“殿下被小人所害,差点回天乏术,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大景国可怎么办哪!” 曹世光和陈明汉听闻太子受伤,心惊肉跳,心想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景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是谁!究竟是哪个丧良心的家伙干的!抓住他我非扒了他的皮抽他的筋不可!”夜墨然表演得很投入,虽然挤不出眼泪,但表情相当到位。 没人注意到,陈均昱看到吴天虎怀中那个脸色苍白的人时,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回忆起在衙门里和吴云博的对话—— “你丫到底是谁?” “我吴云博呀。” 就在这时,“重伤”昏迷的太子殿下缓缓醒来,迷茫地看向夜墨然:“国……国师……” 夜墨然立刻上演深情款款的戏码,咬牙切齿:“殿下,我在!告诉我,是谁害了你!我夜墨然必与他不死不休!” 吴云博虚弱地配合演出:“是……” 突然,他猛地睁开眼,指向人群后的陈均昱,情绪激动:“是他!是他!就是他!……他伤了我……咳咳咳……” 一口血精准喷出,场面极度震撼,太子殿下的演技堪称一流,为了配合夜墨然的表演,真是豁出去了! 人群中传来惊呼声:“殿下!” 夜墨然闻言,立刻看向陈均昱,吴云博控诉道:“就是他和他的手下伤了我,还把我抓进衙门,私下对我拳打脚踢!” 众人回头,只见陈均昱面如死灰,瘫坐在地。陈明汉一脸难以置信,曹世光则是惊恐不已,原来真和这小子有关! “原来真凶是你!”夜墨然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恶狠狠地吼道:“混账东西,我要宰了你!” 第217章 坑爹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陈均昱惊恐万分,看着宛如猛兽般扑来的夜墨然,裤裆里差点没湿了。 “冷静!冷静,夜国师冷静啊!”曹世光和陈明汉两人竭力拦住愤怒的夜墨然,一个是礼部尚书,一个户部尚书,此刻都快要晕菜了。 好不容易拦住夜墨然,夜墨然怒吼:“你们两个什么意思!” “误会,绝对是误会!”曹世光急得满头大汗。 吴天虎却毫不客气地揭露事实:“老子找到太子时,这小子正在狠揍我们太子!如果不是老子及时出现,太子早就被他打死了!要不是先救太子要紧,老子早就一巴掌拍死他,哪会仅仅打晕了事!” 陈均昱拼命为自己辩解:“我没打他,真的没打他!” 夜墨然却步步紧逼:“太子指认,吴前辈亲眼所见,你还想抵赖?周国尚书之子,竟敢殴打囚禁他国储君,这就是你们周国的待客之道吗?我大梁身为景国盟友,就算景国能忍,本国师也忍不下这口气!” 曹世光心乱如麻:“国师,您别激动,太子殿下受了伤,还是先让他好好休息吧。事情没解决前,我们绝不离开!” 吴云博适时补充:“对了,还有个姓李的,叫李将军,是他把我铐起来扔进衙门的,还有他那帮护卫,二十多个人打我一个,差点要了我的命!” “我要回国!我要回景国!”吴云博“虚弱”地喊道。 曹尚书和陈尚书简直要被这群人气炸了,他们一唱一和,搞得两位尚书根本无力反驳,特别是陈均昱,已经吓得魂不附体。 殴打他国储君,这罪名足以让他掉脑袋,更何况他老子陈明汉也承担不起。现在的陈均昱已经无暇去纠结对面的家伙究竟是吴云博还是夜墨然,他只想保住小命! 争执良久,曹世光突然想到了关键,赶紧对夜墨然说:“国师,太子殿下受伤了,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吧。我们会留在这里,直到事情解决。” 夜墨然点点头,吴天虎将吴云博送进房间,然后面色冰冷地走了出来,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他直指陈均昱和两位尚书:“现在,咱们好好清算这笔账!” 曹世光和陈明汉两人胆战心惊,吴天虎厉声道:“我们储君不远千里来为你们陛下称寿,结果遭此横祸!” 陈明汉刚要开口,就被吴天虎怒斥:“闭嘴!” 面对三品中层顶尖高手的威压,陈明汉瑟瑟发抖,仿佛被一头凶猛巨兽锁定。 吴天虎冷哼:“我只有一句话,要么让我打死这个小兔崽子,要么我现在就带太子回国,咱们景周两国战场上见高低!” 曹世光惊慌失措:“万万不可啊!” 吴天虎冷笑:“不可?当初你们周国三殿下李木青莫名失踪,你们不是纠集齐国人跑到我们景国讨说法?现在轮到我讨说法,你们就来说不可了?” “那李木青不过是三殿下,我们这是太子储君,一旦出事,动摇的是我景国的根本!你说不可,你是在逗我玩吗?” 曹世光快哭了,对着陈明汉破口大骂:“陈明汉你个混蛋,怎么生出这么个蠢儿子来!陛下寿辰在即,居然整出这种幺蛾子,你是想找死吗?” 陈明汉心如刀绞,看着自己宝贝儿子,恨不能一巴掌拍死他。 先前最活跃的夜墨然此刻却安静下来,拉着叶红雪在一旁围观。 陈明汉无奈之下,只能恳求吴天虎:“大人,无论如何请给我儿一条活路,我只有这一个儿子。” 吴天虎坚决拒绝:“不可能!我就是要他的命!你有一刻钟的时间去给他准备后事!” 说完,吴天虎进了房间,临走前一掌将夜墨然先前拍碎的石桌碾成了粉末,现场众人无不骇然。 陈均昱涕泪横流,爬到陈明汉跟前:“爹!爹!我不想死啊!” 陈明汉心痛之余,却又束手无策,只能寄希望于夜墨然。 曹世光看出端倪,赶忙走向夜墨然:“夜国师大人。” “有事?”夜墨然没好气地问。 曹世光快速请求:“国师大人,您和景国关系好,能不能帮忙跟那位大人求个情,饶陈均昱一命?” 陈明汉也拉着陈均昱奔过来,把夜墨然当作最后的救命稻草。 梁景两国关系亲密众所周知,夜墨然故作为难:“这事儿我怎么插手啊,这小子可是差点害死太子殿下啊!” 陈均昱立刻表态:“我道歉!我给太子殿下磕头道歉!只要不杀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夜墨然摆出一副苦恼的样子:“这事儿可棘手,本来是来给贵国陛下贺寿的,现在弄得这样,实在不吉利。” 最终,夜墨然起身,故作深沉地说:“既然如此,那我就厚着脸皮去试试,不过事先声明,成功与否我可不敢打包票,你们别抱太大希望。” 陈明汉赶忙拉着陈均昱叩头谢恩,叶红雪看着夜墨然那副装模作样的样子,不由得偷笑。 果然是个狠角色,不仅把陈均昱坑得死去活来,到最后人家还得感激涕零。 陈大少这次真是被坑惨了! 夜墨然进了房间,短短半盏茶工夫就出来了,曹世光、陈明汉以及陈均昱立刻围了上去。 “国师,怎么样了?”众人焦急询问。 夜墨然故作难色:“不太乐观,不过对方提出了一个条件,只要你们接受,这件事就可以揭过。毕竟我们是来参加寿宴的,谁也不愿节外生枝,对吧?” 叶红雪掩嘴偷笑,看着这个始作俑者继续演戏。 陈明汉顿时看到了一线生机:“国师,快说说是什么条件!” 夜墨然徐徐道:“首先,这件事损害了景国的颜面,赔偿是必须的;其次,太子殿下本人也受到伤害,他的赔偿同样不可或缺;再者,此事已闹得满城风雨,无论是官员还是百姓都受到了影响。你们也看到了,许多官员的府邸因为在找寻太子的过程中被砸得一塌糊涂,这个责任自然要由罪魁祸首——也就是陈大人的儿子来承担。” 曹世光起初附和,后来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国师,那些官员府邸不是你们砸的吗?什么时候变成我们的士兵砸的了?” 夜墨然摆摆手:“嗨,都一样,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老曹,关键时刻怎么不分轻重呢?” 陈明汉急于救子,不再追究:“对对对,先听国师的!” 夜墨然接着提出要求:“所以,明日陈公子需当众向燕京百姓和官员承认错误,表明今日事件全由他引起,与其他无关,并要对太子殿下真诚道歉,以此平息民愤。” 陈明汉毫不犹豫地答应:“没问题!” 夜墨然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接下来谈谈赔偿问题。鉴于景国受损的颜面以及太子殿下的受害情况,总共需要赔偿一百万两银子。” 陈明汉一听,眼睛瞪得老大:“多……多少?” 曹世光也被这个数目惊到:“一……一百万两?” 倒是陈均昱急切地应道:“我给!” 夜墨然白了他一眼:“你给得起吗?一边凉快去!” 陈大少只好求助地看着自己的老爹。 陈明汉满脸堆笑,试图商量:“国师大人,这个数目是不是太多了一些?您能不能再去跟太子殿下求求情?” 夜墨然一听就不乐意了:“开什么玩笑!那可是景国太子,差点就被你儿子害死了,现在人家不追究你儿子的死罪,已经很大度了。难道陈大人认为你儿子加上太子殿下和景国的面子,还不够一百万两银子的价值?” 陈明汉尴尬地搓着手:“可是这也太多了,我实在是拿不出来啊。” 夜墨然轻描淡写地说:“行,那如果没有一百万两,就准备好六尺六寸的棺材板吧。” 陈均昱不解地问:“要棺材板做什么?” 夜墨然摊手道:“给你打造一口上好的棺材。不过嘛,看看那堆石粉,就知道那位老前辈武功高强,一巴掌下去你估计就得变成肉酱,估计棺材都不需要六尺六那么大,还能省点钱。” 陈大少见状,吓得连忙喊:“爹,救我啊!” 陈明汉长叹一口气,突然扬手给了宝贝儿子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打得陈均昱原地转圈。 “老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逆子!”陈明汉怒道。 捂着脸的陈均昱大气都不敢出,这一天对他而言,无疑是最刻骨铭心的一天。 教训完儿子,陈明汉看着夜墨然,无奈地道:“国师,所有条件我都答应了,我这就派人送银票过来。” 夜墨然赞许道:“不愧是户部尚书,办事效率就是高。那这件事就这样定了,快把银票送来,然后带着陈大少离开吧。里面那位可还余怒未消,万一他出来见陈大少还在,说不定会反悔呢。” 夜墨然装模作样地关心陈均昱:“放心吧老陈,有我在呢。我想陈大少也就是年轻气盛,一时冲动铸成大错,有我在,不会让人伤到他的。” “多谢国师,真是太感激了!逆子,还不赶快谢过国师大人,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陈明汉恨铁不成钢地训斥儿子。 陈均昱正要下跪,被夜墨然拦下,倒不是他受不起,而是怕遭天谴,毕竟这小子被他整得都有些精神恍惚了。 陈明汉很快带着银票回来,拉着陈均昱去向太子赔礼道歉。太子殿下表现出极大的宽容,希望陈大少今后能修身养性,多做好事。 陈明汉千恩万谢地离开,曹世光终于松了口气,准备回去好好睡一觉,只是走着走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国宾馆内,原本奄奄一息的吴云博此刻精神焕发。吴天虎捋着胡子对叶红雪说:“叶丫头,以后夜墨然要是遭雷劈,你可别被他连累了。” 正在数银票的夜墨然一听就不乐意了:“说什么呢!我怎么就遭雷劈了?人是我打的没错,但坑人的主意是你们出的,诬陷他打太子的是你们,做伪证的是太子,要一百万赔偿的也是你们,关我屁事啊?” 吴天虎被噎得一愣,随后气笑道:“嘿,你倒把自己摘得干净,真是又卑鄙又无耻!” 连夜墨然的头号粉丝,太子殿下也忍不住附和:“不仅是卑鄙无耻,而且还很狡猾。” 夜墨然撇撇嘴,晃着手中的银票:“别废话,五十万两要不要?不要我全收了!”吴云博接过银票,笑得温文尔雅:“不要才是傻子。” 第218章 上官云秀 皇宫深处,尽管已是深夜时分,但依然灯火辉煌。 陈明汉与曹世光两位重臣双双跪在地上,一字一句地将近日发生的离奇事件详述清楚。对面坐着的正是皇帝李承乾与二皇子李木林,听着他们的话,二人神情愕然,震惊不已。 李承乾怒拍龙椅:“简直是不成体统!如此关键时刻竟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你们俩是存心想让我被全天下的人都笑话不成?” “皇上恕罪!”两人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二皇子李木林脸色也十分难看,“咱们白天还在合计如何对付大梁国师,下午就惹出这等乱子,还差点把人家外国太子给搭进去,你们是故意的不成?” 曹世光回想起一路的蹊跷感:“启禀皇上、二皇子,臣一直觉得哪儿不对劲,却又找不出原因。” 此时,一阵宛如天籁的嗓音在大殿中回荡开来:“其实答案很简单,曹大人、陈大人,你们都被大梁国师夜墨然给摆了一道。”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殿门处缓缓步入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一身素净白裳犹如月华普照,手中握着一支晶莹玉箫,步履轻盈如同仙子降临凡尘。 “上官大家!”李木林脱口而出这位女子的尊称,眸中闪烁着欣赏与痴迷。 陈明汉和曹世光赶忙起身行礼:“上官大家!” 这位被唤作上官云秀的女子对他们微微欠身,随后转向李承乾与李木林:“上官云秀见过陛下,见过二殿下。” 李承乾微笑着示意她落座,陈明汉此刻则急不可耐地问道:“上官大家,您刚才说我们都被夜墨然给设计了,这话怎讲?” 身为大周朝户部尚书的陈明汉,居然对这样一个年轻女子使用敬语,若非此人名叫上官云秀,还真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在燕京,她的名字几乎成为许多人毕生追求的目标。 上官云秀微笑回应,略显无奈:“事情大概经过我已经有所了解,虽不全面,但也足以串联起一条脉络。” 四人聚精会神地听着,上官云秀娓娓道来:“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陈均昱为何会误将大梁国师当作景国太子吴云博?” 曹世光恍然大悟:“对啊!我一直觉得奇怪,陈均昱本不应该见过夜墨然和吴云博,怎么会混淆两人?” 上官云秀俏皮一笑:“设想一下,如果陈均昱今日与夜墨然有了交集,而夜墨然故意自称是吴云博,并告知陈均昱要去国宾馆复仇,这样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曹世光等人纷纷点头,李木林愤怒地喝道:“上官大家的意思是……” 上官云秀轻轻点了点头:“应该是陈均昱与夜墨然发生了冲突,吃了亏的陈均昱定要报复,夜墨然便诱导他去国宾馆找茬。而景国太子吴云博恰巧在那里,被当成替罪羊捉了起来,紧接着‘神秘失踪’。要知道,吴云博出自崇尚武学的景国皇室,其父景帝乃是一国顶尖高手,作为储君的吴云博怎么可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她轻轻转动着手中的玉箫,目光扫过众人:“太子吴云博在我大周帝都离奇消失,此事非同小可。夜墨然借此机会掀起轩然大波,利用曹大人焦躁不安的心态,再利用陈均昱在众人面前公开扬言要对付景国太子,留下确凿的口实。之后夜墨然步步紧逼,又有景国方面默契配合,使得我们大周这边一步步落入了他的陷阱,到最后陈大人不仅没讨到便宜,反而对他感激涕零,这不正是被人家给玩弄于股掌之间吗?” 陈明汉听完后憋了半天,终于爆粗口:“卧槽!” 他意识到自己就像个大傻瓜,被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 “老子这就去找他算账!”陈明汉气得不行,当下就要去国宾馆找夜墨然理论,这火爆脾气跟他儿子陈均昱还真是如出一辙。 上官云秀神色悠然:“陈大人,您有确凿证据吗?” 陈明汉愣住了:“上官大家,您刚才不是分析得很明白了么?” 上官云秀提醒道:“那些只是基于现有线索的推理,虽我认为接近真相,但实际上并未掌握确凿证据。然而,陈大人的儿子确确实实在上百人面前扬言要对付吴云博,并付诸行动,这可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实。” 李木林咬牙切齿:“那岂不是说,我们就这样被他白白坑了?!” 曹世光感慨万分:“没想到这小子心机如此深沉,霍安国败在他手上不足为奇,这家伙的心计简直令人发指!” 李承乾眯着眼睛,意味深长:“这小子若不铲除,恐将成为我大周的心腹大患!” 上官云秀赞同道:“陛下所言极是。夜国师设下的这个局堪称巧妙至极。二殿下不必担心他会缺席文会。” 李木林疑惑:“为何?” 上官云秀边走边解释:“他在一年前击败张宗昌,被外界誉为新的天下文魁,如今他孤身代表梁国而来,不论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名誉,还是为了梁国的颜面,他都必定会参加文会。因为他此刻已然成为大梁文坛的象征,身为一国之师,夜墨然过往的行为早已显示他对梁国怀有深深的热爱,因此,他必然会在文会上一展风采。” “我此次前来,就是想劝二殿下不要过于激进,以免触怒夜墨然导致事倍功半。面对这般智勇兼备的人物,我很期待能有一天能与他面对面坐而论道。” 靠几句耳闻,上官云秀就把夜墨然的计谋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待她翩然离去许久,大殿里的四人才恍然回过神来。 李承乾皇上开口喊了声:“森儿。” 李木林立刻回应:“父皇,儿臣在。” 皇上接着说:“上官大师既然已有定论,你按她的意思去做就行,不必再盘算着如何对付夜墨然。” 李木林尽管点头同意,心里却对上官云秀的最后一句话疙瘩不小,这让他这个二皇子酸溜溜的——凭啥他就那么牛掰? 另一边,被夜墨然玩得团团转的陈明汉和曹世光两位尚书大人,心里那个憋屈劲儿,简直跟卡了鱼刺一般难受。好家伙,他们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竟然被这毛头小子给摆了一道,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可是,就算再不甘心,他们也拿不出实证证明这一切都是夜墨然挖的坑,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至于倒霉蛋陈均昱,刚以为自己捡回一条小命,在被窝里发誓要做个好人积德行善,就被他爹陈明汉从皇宫一路拎回家,狠狠教训了一顿。 …… 第二天,燕京城各大门口贴出了一份公告,将昨晚的乱子一股脑儿推到了陈均昱头上。那些被夜墨然领着兵马整治过的官员们,恨不能把陈均昱撕了,心想这小子闯的祸凭什么让我们跟着背锅! 幸好陈明汉身为户部尚书,权势滔天,不然这一群人气急败坏之下,陈家可能就要被踏平了。为了安抚这些人,陈明汉只能破财消灾,毕竟他可是掌控着大周王朝财政命脉的大佬,钞能力杠杠滴! 国宾馆内,夜大国师春风得意,不仅首日就赚了五十万两,还顺带携美同行,这出差的性价比简直爆棚! 此时此刻,夜墨然正悠哉悠哉躺在软榻上,拥着佳人享受甜蜜时光。他瞥了一眼慵懒微眯的叶红雪,兴致勃勃提议:“要不今天我们再出去逛逛?反正离着那位李姓皇帝过大寿还有七天,正好趁机好好玩耍一番。” 叶红雪狡黠一笑:“怎么,还想找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调戏我,再让你坑个几十上百万不成?” 夜墨然嘿嘿一笑:“这种事嘛,偶尔搞一两次挺刺激,多了也就没新鲜感了。我之前听说周国都城有个燕湖,风景优美,咱们去瞧瞧怎么样?” 叶红雪点点头,表示赞同,整天闷在国宾馆确实没啥意思,她也乐于跟夜墨然携手同游,享受二人世界。 两人迅速收拾妥当出门,路过庭院时甚至没和正在埋头苦读的太子吴云博打招呼,让吴云博有种被抛弃的感觉:“叶大人简直就是我和国师勾搭合作的最大阻碍啊!”随后,太子只好继续沉浸在经书的世界。 夜墨然给叶红雪选的衣服虽是淡雅青衫配上鹅绒斗篷,脚踩一双青色绣鞋,但显然他的审美眼光有待提高,因为叶红雪穿得越简单反而越显得出众。 沿街而行,叶红雪的绝美容颜引得路人纷纷驻足,男人们眼里闪烁着贪婪的占有欲,女人们则满脸羡慕嫉妒恨。这让夜大国师倍儿有面子。 两人经过一番打听,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燕湖。燕湖坐落在燕京北城,湖水即为燕京护城河的一部分,湖面开阔无边,一眼望去仿若与天际相连,湖中零星几只小船更添了几分孤寂之美。 夜墨然花钱租了一艘船,船夫告诉他夏天时游湖的人特别多,一到夜晚,每条船上挂着红灯笼,宛如花灯般点亮整个燕湖,颇受青年才俊和千金小姐的喜爱,常有人借此机会觅得佳侣。 夜墨然听得入迷,不禁脱口而出:“船家,也就是说夏天的燕湖,遍地都是千金大小姐咯?” 船夫爽朗一笑:“那是自然!不过公子,我在湖上撑船二十多年,还从未见过像您身边的这位小姐这般美貌出众的女子。人生短暂,放下贪念,珍惜眼前人哪!” 夜墨然略显尴尬:“这话听着好像我是个花心大萝卜似的。” 叶红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莫非你还不是吗?” 她故意装出一副幽怨的模样:“唉,谁让我们没人家显赫的身份,颜值也稍逊一筹,处处不如人,也只能怪自己喽。” 夜墨然忍不住哈哈一笑,一把将叶红雪揽入怀中,故意要去挠她的痒痒肉:“又跟我玩这套?看来我要给你补补课,教你学学何为三从四德了!” “别闹,船家还在旁边看着呢!”叶红雪娇笑连连,笑声清脆悦耳。 夜墨然此刻心境格外宁静和谐,没有什么比现在更令他感到幸福满足了。他温柔地看着怀中的女子,觉得她是那样的美丽动人,无人能及。 叶红雪与女帝陛下和苏小小有着截然不同的特质。对苏小小而言,夜墨然是她的全世界,她愿意为他付出一切;而外表刚强内心柔情的女帝陛下,已视夜墨然为今生寄托,她对爱情的态度犹如初恋少女,一旦认定对方,便愿意让对方引领自己的全部生活。 然而叶红雪不同,她拥有多种面貌,时而坚韧刚强,时而柔情似水,时而成熟妩媚,时而傲骨凛然……每一面都是真实的她,她从不吝啬向夜墨然展现所有自我。 对于习惯了依赖夜墨然的女帝陛下,以及全心全意为他付出的苏小小,叶红雪这位昔日的女子武神,带给夜墨然的是一种特殊的感觉——安心。 与她在一起,他无需害怕任何未知,无需忧虑任何困扰。心安之处,便是故乡。 就在这一刹那,仿佛天地万物都安静了下来,变得空灵而深远。夜墨然缓缓闭上眼睛,体内真气翻腾如长江入海,却又瞬间收敛如春雨润物。 就在他闭眼睁眼的瞬间,湖水仿佛也为之停滞,直至夜墨然再次睁开双眼时,水面才恢复了波纹荡漾。 他的眼中泛起一丝玄黄之色,叶红雪微微抬眸,眼中流露出询问之意。 夜墨然紧紧拥着她,贴近她的脸颊,笑着低语:“心乡所在,万事皆轻。” 小船随着水波摇曳,两人相依观赏湖光山色,顷刻间,夜墨然修为已突破至四品上层。 第219章 帝龙经 连夜墨然都未曾料想到,助他突破境界的关键人物竟然是叶红雪。 吴天虎曾提过,武道四品是一道重要的分界线,只有跨过这道门槛,才算真正步入武道的大门。相较于之前的修炼真气、锤炼体魄,四品以上的武者更多地是在心境上磨砺。只修炼力量而不修炼心性,结局往往是走火入魔。 尽管叶红雪已失去修为,无法准确感知夜墨然刚才的变化,但她确实亲眼看到了夜墨然眼中闪过的那抹玄黄之气。作为过来人,她对此已有几分猜想。 漫步在城中,叶红雪带着欢悦的笑容,握紧夜墨然微凉的手掌,听着他解释破境的经历:“这次全靠你。” 夜墨然直言,正是叶红雪的一次次付出和坚持,让他找到了突破的契机。 叶红雪满脸喜悦,追问是否真实。夜墨然肯定答复后,她心中的欢喜溢于言表。 “武道四品上层又称‘叩心关’,我当初突破正是因为一心追求武道巅峰,多数武者也是如此,没想到你……”叶红雪停顿了一下,“是问心么?” 夜墨然陷入沉思,回顾起叶红雪为他在景国生死台上,孤身对抗齐国和周国两位三品强者,几乎玉石俱焚;再忆及她在绿坪谷勇救女帝,在金林关外不顾生死,单骑突围只为与他并肩作战。 每一次叶红雪的坚韧与强大,都让他深感只要有她在身边,一切都会平安无恙。 而今,他因她而获得一身修为,现在轮到他来守护她了! 叶红雪似乎感受到了夜墨然的决心,抬头柔声道:“我相信你。” 得到心爱之人的信任,无疑是最鼓舞人心的力量。夜墨然坚定回应:“绝不让你失望。” 两人返回国宾馆,与太子殿下打过招呼后便回房休息。这让还想向夜墨然请教学问的吴云博颇为无奈,一旁的吴天虎则晃动着手中的酒葫芦,笑着点评:“有点意思,出去一趟就破境了。” 回到房间后,夜墨然并未沉溺于儿女情长,而是开始稳固新晋的境界。 由于他的修为是叶红雪以灌顶传功的方式赋予,所以他修炼吴天正传授的玄黄功十分迅速,此次破境已达第五重。体内真气尽数转化为玄黄真气,在全身经脉中奔腾流转,经过几个周天的运转,境界逐渐稳固下来。 稳固境界后,夜墨然心中盘算,现在是时候学习更高深的武技了。 吴天正给予的那些景国武技虽已掌握得差不多,威力不容小觑,但不论是吴天正还是吴天虎都说,那些武技只能算作二流。 没有强大的武技傍身,一个武者的战斗力必然大受影响。 然而,强大的武技如同珍稀的功法,一旦现世,往往会引发江湖的血雨腥风,绝非轻易可以获得。 这类宝贝,恐怕只有以武立国的景国才能拥有不少。 正当夜墨然思索着能否找吴前辈换几部厉害的武技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他起身开门,眼前之人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吴天虎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站在门口。 “您怎么来了?”夜墨然热情地请对方进屋。 吴天虎打着哈欠坐下,顺手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丢在桌上。 夜墨然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拿起册子一看,封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帝龙经”。 “这名头够响亮啊!”夜墨然忍不住赞叹。 吴天虎翻了个白眼:“当然响亮,小子,这可是个好东西。” “是武技?”夜墨然两眼放光。 “这不是废话吗?”吴天虎打着哈欠继续道,“这《帝龙经》在景国武库中能排进前三甲,论杀伐之力,更是无人能及,就算是我们吴家家传的泣血九剑也不在其下。” “这么牛!”夜墨然震惊不已。 最初接触武技时他就听说,吴家的泣血九剑从不外传,威力巨大,尤其景帝吴天正,手持一剑足以傲视群雄。如今吴天虎却说,《帝龙经》的杀伤力还在泣血九剑之上,怎能不让人惊讶? “这也是一种剑法?”夜墨然下意识问道。 吴天虎摇摇头:“是枪谱,当今世上最强的枪谱,至少在我见过的武技中它是独占鳌头的,哪怕是叶红雪之前自创的红梅七式也难以媲美。” “枪谱啊,对我而言倒是很合适。”夜墨然点点头,既然决定帮助女帝争夺天下,今后难免要亲自上阵杀敌。如今自己已有了一身不错的修为,就不能仅仅躲在城内运筹帷幄,将来冲锋陷阵之事定会时常遇到。而在战场上,除了弓箭之外,最能造成大量杀伤的就是长枪了。因此,修炼枪谱无疑是绝佳选择。 吴天虎适时浇下一盆冷水:“小子,别高兴得太早。常言道:‘年刀月棍一辈子枪,宝剑需随身藏。’枪术易学难精,不下苦工很难有所成就。” 夜墨然微微一笑:“这个道理我明白,天底下没那么多一蹴而就的事。您老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正琢磨着找您讨教几门厉害的武技呢,您这就把宝贝送上门来了,真是太感谢了!” 吴天虎嘿嘿一笑:“谢错人了,这是叶丫头特意跑去向陛下为你求来的。” 夜墨然闻言一愣。 吴天虎站起身:“从景国出发前,她就已经去找陛主要了这枪谱,考虑到你一旦突破到四品上层,就需要学习一些威力更大的武技。如果不是她说这是送给你的,这玩意儿估计会被陛下一直尘封,就算生锈也不会拿出来。” 夜墨然一时感动得无以言表,手中紧握着帝龙经,温暖的感觉在心头流淌。 “我明白了。”夜墨然低声回应,目送吴天虎离去后,他翻开手中的帝龙经,立即被其内容深深吸引。 自古以来,枪被誉为“百兵之王”,乃战场上的绝对霸主,因其枪法繁复多变,令敌人防不胜防。 帝龙经开头部分详述了枪法的基础招式,诸如拦、拿、扎等,夜墨然并未因此而敷衍,因为他深知叶红雪曾告诉他,任何精妙的上乘招式皆源自基础变化,只有扎实基础,方能驾驭高级招式。 叶红雪悄然来到身旁,轻声询问:“看明白了多少?” 夜墨然抬眸看向她,眼中满是深情,放下帝龙经,柔声道:“你来了,我现在看的还比较模糊,因为缺乏基础,许多地方理解不够透彻。” 叶红雪玉瑶一笑,依偎着夜墨然坐下:“那我就来帮你解析一下。” 叶红雪昔日亦是一位枪法大家,有了她的指导,夜墨然对帝龙经的理解逐渐明朗起来。 夜幕降临,国宾馆的庭院中,月华皎洁。 夜墨然手持从高义那里借来的骑枪,单臂竖枪,枪身与右臂平行一线。额头上泛起了细密的汗珠,这是因为吴天虎暂时封锁了他的修为。 他手中的骑枪不仅工艺精细,重量也相当可观,整杆长枪连同六寸精铁枪头加在一起足有四斤多重。 虽然短时间内举起并无问题,但长时间维持同一姿势实属吃力,而夜墨然刻意要求吴天虎封住修为,就是为了凭借自身基础力量去掌握这杆长枪。 正如古人所说,“枪挑一条线”,练枪之初就要学会把握那种凌厉无比的气势,以一枪之力开辟出无可抵挡的攻击线。 夜墨然专注地注视着前方树叶上即将滴落的雨露,就在雨滴坠落的刹那,他迅疾刺出一枪。 然而,冷冽的枪尖与水滴擦边而过,仅差一分!夜墨然略显不满,收敛心神再次等待雨露凝聚。 此时,二楼栏杆前的吴天虎见状,轻轻挥手,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掌心迸发。 瞬息之间,四周树木哗哗作响,上百片树叶犹如飞剑般被吴天虎收入掌中,凝成一团圆形物。 夜墨然转头看向上方,只见吴天虎淡然道:“接好了!” 话音刚落,一片树叶宛如精钢铸就的暗器疾射而来。 夜墨然神色一紧,全力一枪刺出,遗憾的是未能穿透树叶,反而被枯黄的树叶划破了衣裳。 “善于使枪的人,不仅要准头十足,力道更是所有武者中的佼佼者,你需要学会如何正确用力。”吴天虎一边讲解,一边手中不停射出树叶。 夜墨然聚精会神,用手中长枪一次次迎击飞来的树叶,但不是失手便是被树叶撞歪。 吴天虎发射的每片树叶都仿佛带有万钧之力,长枪枪尖甚至出现了刻痕,足见景国武王吴天虎的实力超凡入圣,达到了摘花飞叶即可伤人毙命的地步。 不知过去了多久,黑夜已渐变为白天,庭院中的树木因树叶全被当作靶子,变得光秃秃的,显得格外凄凉。 庭院中央,一名身影狼狈不堪,衣衫褴褛,破损程度比乞丐更为严重,身上布满了细小渗血的伤口。他手中紧握的长枪像是遭受了无数次刀剑劈砍,枪身遍布密集的划痕。 但在枪尖之处,却穿透了一叠厚厚的树叶! 夜墨然双目紧闭,片刻后骤然睁开,一股气流从他周身爆发,冲破了自身的修为封印。他一手握住枪尾,挥舞长枪画出一道弧线,紧接着枪身绷直,眼中闪烁着寒光,枪尖凝聚出锐利无比的锋芒。 “破!” 一枪刺出,枪尖穿透的树叶纷纷爆裂开来,而枪尖前方的墙壁尚有三寸距离,墙面上却瞬间出现了一个圆形空洞! “成了!”夜墨然兴奋地大笑起来。 闻声而来的叶红雪站在一旁,脸上洋溢着笑容,缓步走下台阶。 “你领悟得很快,已经掌握了发力方式和凝聚力道的技巧。” 夜墨然开心地转向叶红雪,一把将她抱住:“这都是多亏了你和吴前辈的指导!” 叶红雪轻声提醒:“不过可别骄傲,你现在只是掌握了枪法修炼的门径,要说真正登堂入室,还差得远呢。” 夜墨然嘿嘿一笑:“这个我明白,只是经过一夜的艰苦训练,总算有了点进步,难免有些激动。” 望着夜墨然手臂上那些被树叶割出的伤口,叶红雪满眼心疼:“这老家伙,下手也不知道轻点儿!” 这时,一阵咳嗽传来,吴天虎有些无奈地道:“叶丫头,这话就说得有些不地道了,若不是我下了狠手,这小子能学得这么快吗?” 叶红雪没搭理他,只是细心地帮夜墨然整理破碎的衣服。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夜墨然在叶红雪和吴天虎的指导下,枪法突飞猛进。 离皇帝李承乾的大寿庆典只剩两天,夜墨然今日没有继续修炼,而是精心打扮一番,准备迎接齐国使臣的到来。 曹世光带着一群随从来到,夜墨然注意到,齐国使团领队的是一位戴着面纱、身姿曼妙的女子,身后还跟随着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马,携带的礼物木箱就有十多个。 齐国虽被誉为第二强国,但向来追随周国,被戏称为“周国的贴身丫鬟”,为此准备丰厚的礼物也在情理之中。 曹世光见到夜墨然,内心仍有些愤懑,毕竟之前被坑得不轻,但他并未表现出来,而是介绍了那位齐国使臣:“夜国师,太子殿下,这位是齐国九公主殿下,明玉公主。明玉公主,这位是梁国国师夜墨然,以及景国太子殿下。” 第220章 明玉公主 “玉瑶见过太子殿下、国师。”一听这“明玉”之称,夜墨然即刻明白了眼前这位齐国公主的名字应是刘玉瑶。 由于面纱遮面,他无法窥见公主的真实面容,但从其温婉的声音和流转的双眸推测,这位明玉公主肯定长得不会差。 夜墨然抱拳回礼:“明玉公主您好。” 吴云博笑盈盈地说:“久闻九公主才情出众,今闻贵国特派九公主前来为周帝祝寿,看来我等不久便能目睹公主风采,真是幸事一件。” 明玉公主谦逊回应:“太子殿下过誉了,玉瑶受宠若惊。” 曹世光安排妥当后,便告辞离去,齐国一行人也随之入住国宾馆。夜墨然瞧着齐国队伍规模不小,不禁嘀咕:“齐国这阵仗可真不小哇。” 叶红雪在一旁打趣道:“大国师这是看上人家了不成?” 夜墨然尴尬一笑:“哪有,戴着面纱的我看不清楚,可不是说看上了。” 叶红雪抓住他的把柄,嗔怪之余不忘警告:“还没看清就说不是看上?小心点,不该看的不许乱瞟,否则今晚就睡地板去!” 眼看周国皇帝大寿将近,夜墨然暂且搁置修炼,太子吴云博趁机抓着他探讨国家大事,各类民生议题听得夜墨然头疼不已。最终,夜墨然只好搬出几句儒家经典——民贵君轻的道理,成功转移话题,让吴云博赞叹不已。 正闲谈之际,未曾料到明玉公主并未歇息,而是走出房门,遣退了左右侍卫,朝他们走来,行了个万福礼。 二人赶紧起身还礼,明玉公主问道:“没有打扰国师和太子殿下吧?” 夜墨然默而不语,吴云博热情邀请:“公主殿下不必客气,请坐。” 明玉公主应声落座,然后缓缓揭下面纱,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庞。夜墨然瞥了一眼屋内确认叶红雪在休息后,才安心回望明玉公主。纯属欣赏,毕竟这女子柳眉凤眼,鼻梁挺直,樱桃小嘴,典型的古典美人胚子,加之皇家培养出的那份气质,实在引人注目。 明玉公主察觉夜墨然的目光,巧笑玉瑶:“久仰国师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相信此次四国会文,国师定能技惊四座。” 夜墨然惊讶之余调侃:“听公主殿下这语气,对在下颇有研究呐。” 明玉公主秀眉微扬:“国师文斗胜张宗昌,武斗败彦文渊、霍安国两位将军,文武双全,实属难得。不过……” 夜墨然接话道:“不过,按道理讲,我们之间可是有着国仇的。” 明玉公主平静回应:“天下大势非一人所能扭转,各国征战并非简单的胜负对错,而是立场的不同。昨日之敌可能明日结盟,如同梁景两国联姻般,世上本无永恒的敌人或朋友,有的只是永恒的利益纠葛。若一味纠结于一时的胜败,那天下岂非遍地仇敌?” 夜墨然和吴云博对明玉公主这份见识和胸襟颇为赞赏。夜墨然倒茶敬她一杯,笑道:“公主殿下高见,让在下自惭形秽。” 明玉公主轻抿一口茶,放下茶杯,问:“国师是否也会参加此次四国会文?” 夜墨然点头承认,并反问:“公主殿下也会参与其中?” 明玉公主淡然一笑:“有国师这样的高手在场,玉瑶无需班门弄斧了。” 随后,明玉公主意味深长地补充:“周国身为第一强国,人才济济,更有书院支撑,想必这次会让国师尽情施展才华。” 告别之后,明玉公主离去,留下夜墨然和吴云博两人面面相觑。吴云博低声道:“这位公主确实不同凡响。” 夜墨然回味明玉公主的最后一席话,总觉得她是在暗示这次文会周国有意对自己不利,疑惑道:“奇怪,按理说她应该和周国是一路的,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吴云博解释道:“关于九公主,我也听说过一些风评。齐帝刘文广子女众多,但这九公主刘玉瑶却是其中最出色的一个。据说年仅十九岁的她,文采斐然,才艺出众,乃齐国无数青年才俊心中的佳人。” 吴云博压低声音,透露了一个秘密:“六年前那次三国联手伐梁,实际并非周国提出,而是这位明玉公主策划并制定了详尽的战略。只是当时三国军队过于顺利,各怀私心争夺战果,加上梁国女帝力挽狂澜击败三国联军,这才导致灭梁之举功败垂成。” 夜墨然听完,眼睛微眯:“这么说来,这丫头还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物。” 想想六年前,她才仅仅十三岁就已经能策划攻伐一国,这谋略与胆识实在令人惊叹:“这要是换成男儿身,估计早就被立为太子了吧!” 吴云博赞同:“的确,九公主不仅才貌双全,更兼智慧过人,绝对是个人物。” 夜墨然与吴云博稍作交谈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发现叶红雪正围着炉火取暖,见到他回来,便给他腾出了空位。夜墨然坐下,叶红雪饶有兴趣地问:“跟齐国那位九公主见面了?” “见了,是个倾城美人,但也透着股危险劲儿,太子跟我提起过……”夜墨然简述了一下明玉公主的事迹。 叶红雪点点头,印证了他的说法:“没错,当年三国伐梁确实是她提出的策略,步步推进,骑兵协同作战在初期效果显着。” 夜墨然琢磨着明玉公主先前的暗示,不解地道:“这丫头怎么像是故意给我通风报信似的?” 叶红雪分析道:“也许她另有盘算,总之,这女子不好对付,后天你得多留个心眼。” 夜墨然赞同地点点头,目光扫过窗外那些集结的齐国士子们,他们多数都是为了四国文会而来,人数竟多达三十人,各个摩拳擦掌想要借此扬名立万。相较之下,夜墨然对此并无太大兴趣,倒是吴云博与他们打得火热。 日暮西山,夜墨然刚夹起一口菜,就听见门外齐国使者的声音响起:“夜国师,我家公主殿下在阙月楼设宴,特请您赴宴,恳请您务必赏光。” 夜墨然一愣,瞥了眼叶红雪和吴云博,后者也是一脸愕然,显然不知情。夜墨然追问:“公主只请了我一个人吗?” 齐国使者尴尬地点头确认。夜墨然想了想,边擦嘴边问道:“那公主是否允许我带女眷同行呢?” 叶红雪掩嘴一笑,轻松道:“真正的心意无需多言,全凭自觉,太子你说是不是?”吴云博只能苦笑附和,低头继续吃饭。 夜墨然笑着站起身:“好吧,带路吧,承蒙公主殿下盛情,咱们这就去蹭顿好的!” 叶红雪揶揄:“别撑着了!”夜墨然做了个鬼脸,随着使者离开了国宾馆。 夜幕降临,夜墨然乘轿来到了名声在外的阙月楼,只见这里几乎已被齐国的护卫军团团围住。抬头望着灯火辉煌的四层酒楼,夜墨然心中暗笑,准备看明玉公主究竟有何意图。 明玉公主身着淡紫色宫裙,宛如仙子下凡,待夜墨然到来,她恭谨行礼:“国师。” 夜墨然回礼:“公主殿下。” 明玉公主歉然道:“突然邀约,还望国师勿怪。” 夜墨然坦然答道:“公主客气了,夜某荣幸之至。” 一番寒暄过后,明玉公主遣散旁人,亲自引领夜墨然步入包厢。桌上早已摆满了珍馐美酒,两人相对而坐。 明玉公主举杯先敬:“先饮此杯,敬国师。” 夜墨然亦爽快饮酒,直接切入主题:“公主单独邀请夜某赴宴,怕不只是共进晚餐那么简单吧?” 明玉公主显然未料他如此直截了当,愣了一下,旋即展颜一笑,却又流露出一丝忧虑:“国师果然快人快语,玉瑶也不绕弯子了。” 明玉公主叹息一声:“玉瑶此行来周,除了给周帝祝寿,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夜墨然听闻立刻感兴趣起来:“还有什么目的?” 明玉公主的目光飘向窗外,忧郁地道:“与梁国那一战,齐国遭受重创,几十万将士战死沙场,又被景国夺去三城十五郡,以及两千多万两白银。这一败,使得齐国元气大伤,即便根基尚存,如今的国力相比贵国,也只是稍强一点而已,国师认为这种情况应当如何应对?” 夜墨然毫不犹豫:“自然是以休养生息为主。” 明玉公主苦笑摇头:“愿望虽好,但有人不愿让我们如意。” 夜墨然心中有了猜测:“莫非是周国?” 明玉公主默认:“周国一个月前派使者至齐,将战败责任全部推给我们,并要求割让两州之地,赔偿三亿两白银,否则就要挥军攻打齐国。” 夜墨然惊愕:“好家伙,周国真是寸步不让,捡便宜占到底!” 明玉公主眼中流露出一丝幽怨:“国师说得没错,周国一贯如此。” 她继续道:“当前四国局势中,景国实力保留完整,且离周国较远,周国不敢轻易招惹;梁国则与景国结盟,他们也不敢动手。这样一来,周国就盯上了我们齐国,试图通过对我们下手来弥补损失。” 夜墨然点头,恍然道:“这确实是个‘合理’的选择。”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可能会引发误会,果不其然,感受到那幽怨的目光投来,夜墨然只得尴尬赔笑:“公主继续说,我听着呢。” 明玉公主紧接道:“周国开出的条件极为苛刻,齐国断然不能接受。然而如果不答应,一旦周国真的出兵,齐国无力抵挡,甚至面临亡国危机。因此,玉瑶借着给周帝祝寿的机会,来到了周国。” 夜墨然心头一震,盯着明玉公主,难以置信地问:“你的意思是……你是来和亲的?” 明玉公主黯然承认:“国师猜对了。周国二皇子李木林对我有意,若不答应周国的要求,我就只能被迫和亲。” 明玉公主起身,向着夜墨然郑重下跪:“求国师救我!” 夜墨然一下子懵了,看着面前跪下的明玉公主,忙不迭起身扶她:“哎呀,公主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