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死祭》 第一章:失忆 叶殷漓艰难的想要睁开双眼,可是脑中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感觉脑袋里像是有个巨大的铃铛在轰隆作响般。晃的人头晕眼花、恶心泛呕。他难受的拿手按压住脑袋,嘴里哀怨的念叨着:“头疼死了,早知道昨晚就不喝那么多酒了······” 他还记得自己的死党肖扬昨晚找了一伙人去吃火锅,作为他从小的死党,叶殷漓自然也被叫上。他本以为就是普通的吃饭,谁想到原来是林子跟他媳妇分手了,大伙为了安慰他,提议出来热闹热闹。 男人的悲愤可以用美食与酒精来麻痹,于是一伙人要了不少的酒。直到火锅店要关门了,大伙才三三两两的搀扶着出了店门。可这一群醉鬼觉得喝的还不够尽兴,于是又买了不少酒,带到了在校外租房的林子家里继续买醉。 要是按平日里,他绝对不这么糟践自己的,可最近他心里事多,烦的不行,于是肖扬叫他来喝酒的时候,他才会那么爽快的就答应了。现在想想,自己的那点酒量真不该拿出来显摆。 躺了一段时间,觉得脑袋清醒了不少,也没那么疼了,可嗓子又开始干渴的难受,于是他打算起床为自己倒上一杯水。 他张开眼睛的瞬间,就看到一个蓝色的帐篷顶在自己的眼前。接着一转头,就看到边上开了一个小小的布窗,从窗口还可以看到外头湛蓝的天空和几多白云。蓝的那叫一个清澈!白的那就一个透亮! “!!!!!!” 叶殷漓顿时石化,此刻心里犹如数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他不明白、不明白为啥林子在三楼的家里会有帐篷,更不明白他为啥会睡在帐篷里! 他急忙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居然是在一个睡袋中! 迷迷糊糊的从睡袋里挣脱出来,无意中使用到了左手,剧痛袭来让他不禁痛呼出声!定眼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左手臂上有树枝做的简易固定架。接着他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着的登山服是长袖的款式,材料是防风、防水、纳米布。 叶殷漓看着被裹成熊掌的左手臂,哀怨的想,这又是哪一出!难道我被人打了?还被打残了!还是······还是我穿越了! 想到这,叶殷漓急忙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触感与平时一样后才安下心来。可随即他心中又升起了另一种不安!看着完全陌生的环境与身负“重伤”的自己,越想心里就越没底。 昨天他喝醉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一点记忆也没有。更奇怪的是他怎么会孤身一人在一顶帐篷里! 看着近在咫尺的帐篷门,叶殷漓觉得自己有些害怕靠近哪里。 他翻找着手机,想要打电话给肖扬,看他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却发现手机就在他的身边的背包上。当他拿起手机的时候,却发现手机屏幕已经呈现蜘蛛网状,而且电池耗尽,根本无法开机。 他气恼的抓了抓头发,却因为动作过大,牵扯到受伤的左手,后果就是再次疼的他龇牙咧嘴。他现在脑子真的有点转不过了,怎么就一个晚上的时间,为何感觉自己穿梭时空? 在八月的夏天穿着长袖和专业登山服,在一个陌生的帐篷里醒来,接着发现自己的手断了!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完完全全、一星半点、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的。 “这事有点诡异,我得找人谈谈。”这是叶殷漓现在心里唯一的想法,既然电话没发打,那就出去找。 他没心情记得自己现在是个伤残人士,忍着痛硬是爬起了身。可这一起身,才发现自己不仅手上有伤,连腿上都有几处地方在隐隐作痛。翻起衣服一看,果然身上到处都有淤青了。再加上全身的肌肉都在隐隐作痛,这感觉简直就是被人揍了一顿后,还被逼着趟马拉松啊! 叶殷漓小心的护着自己的手走出了帐篷,直接映入眼帘的就是绵延不断的皑皑雪山,和高原林海中特有的冷冽空气。四周的空气中都带着一丝丝的凉意,把它吸进肺里,顿时就是一阵神清气爽。 叶殷漓从小出生在南方,生长在南方,雪都没见过几次,像这种绵延竖立的皑皑雪山,是他这种南方小孩一辈子都不能想象的壮丽景象。于是他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四周的景色,傻傻的张大了嘴吧。 站了一会儿,叶殷漓就从震撼与惊讶中被冻的回过了神。他四处张望过后,看出这里是一个临时营地,但却没发现一个人影。但营地边上的篝火还在烧着,这让叶殷漓心里稍微有些安心。 他急忙走过去找了个舒服的位子取暖。刚坐没多久,就听到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醒了,伤好点了吗?” 叶殷漓听声转过头去,就看到一个穿着橙色登山服的男人,正一脸和气的看着他,这人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形纤细的女人,低着头,看不清面目。 叶殷漓打量着眼前的两人,见那个男人身量很高,看着起码有快一米九,体格也很健壮,露出的手臂和脸都呈现出一种健康的古铜色,一看就是经常参加户外运动的人。而他的身后跟这个女人,约莫有165左右的身高,穿着一件蓝色的登山服,黑色短发,看起来很是干净利落。 叶殷漓做出一副苦恼的表情说道:“额···抱歉,能告诉我你们是谁吗?一觉醒来后,我都不记得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 男人听了叶殷漓的话似乎有点吃惊,他双眼凝视了叶殷漓许久,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考量着什么。不过很快他就做出了然的表情说道:“可能是摔下山的时候撞到了脑袋了吧,小雪给你做了检查,除了手上骨折的伤,其他地方没什么大碍。但要全面细致的检查,才能知道你为什么会失忆。” 对方状似安慰的拍了拍叶殷漓的肩膀,“我叫雷荣,叫我荣哥就好。” 叶殷漓觉得奇怪,心里想着为什么自己好端端的会摔下山? 看着一脸迷茫的叶殷漓,他笑着安慰:“不要太担心,小雪已经给你做过基础检查了,等明天我们就下山后,再去医院做个彻底的检查吧。” 叶殷漓点点头,但他还有许多的问题要问。他双眼直视着雷荣问道:“我是来登山的吗?我是一个人来登山的?为什么会跟你们遇到?” 雷荣知道对方是失忆了,所以他慢慢的解释道:“你是跟另外两个人一起来的,一个叫肖扬,另一个好像叫曲非。 “曲非?”叶殷漓念着这个名字,脸上的表情却是一脸迷茫,因为他确定自己所认识的人,中根本没有一个叫曲非的人。 雷荣好像没看到他脸上那疑惑的表情,继续说道:“我们一行五人本来打算去登云霄峰。”他指着叶殷漓后头的一座雪山。 叶殷漓回头看身后的连绵雪山,就看到弈立在群山中有一座较为矮小的雪山。 “这次的路线本来没有什么危险性,但不凑巧我们在半山腰的时候突然刮起了暴风,你也因此不慎掉下山涧受了伤。”雷荣脸上的担心不似作假,“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了,我们都很担心,好在现在你醒了。” 叶殷漓也点点头,他看着自己的“熊掌”,心里感慨。没想到自己命真大,居然会掉下雪山都只是断了一胳膊。可从雷荣这也不能了解到自己究竟为何会来到这里登山。但好歹知道肖扬也跟着自己,这就足够了。 一说到肖扬,叶殷漓才想起他到现在都还没看到肖扬的影子,连那个叫曲非的也没见着。于是他问道:“怎么没看到肖扬他两?” “他们出去找救援了。”雷荣答。 “救援?为什么要出去找救援?” 雷荣解释道:“因为风暴的关系,我们的通讯设备遭到了破坏,与外界失去了联系,曲飞和肖扬只好走到山脚下的村子去求救。又因为你受伤,我和小雪就留下来照顾你。” 他接过那个女人递给他的一份挂面,放到了叶殷漓的手里。笑着说:“你现在刚醒,肯定很饿,这挂面虽然味道差了点,但好在管饱,你先将就的吃点吧。” 当面条放到他面前的一瞬间,叶殷漓就感觉到了自己腹中的叫嚣声。刚才太紧张,所以没注意,现在一闻到食物的气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急切的端起食盒,大口大口的吞咽起面条来,不一会就连汤带渣的一股脑吞进了腹中。 常言道温饱而思阴郁,叶殷漓现在倒没那闲心思,但受伤的身体却还是需要大量的睡眠来修复的。所以吃完了一顿饱饭后,他又回到了帐篷中,开始休养生息。 第二章:谎言 “楚予快跑,快跑啊!跑的越远越好!千万不要被抓到!” 叶殷漓感觉到一阵悲苦,那种难言的苦痛让他在睡梦中都无法舒展开眉头。 紧接着画面一转,四周变成了在一片漆黑的山林间,他被一个人拖拽着在冰冷的月色下狂奔。不断的迈开宛如灌了铅般沉重的双脚,在崎岖不平的山林间拼命奔跑,他听见了夜里呼啸而过的山风,和背后传来紧追不舍的脚步声。这声音犹如最可怕的催命符,在催促着他继续向前,不要停下脚步。可急促的呼吸却让他像是离开了水的鱼,不得不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喉咙间的那股嘶哑般的疼痛,让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咳出血来。 这时跑在前头的那人回过身来,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开始带着他继续在这无尽的树海之中狂奔。 梦中叶殷漓急切想要看清对方的长相,可是背后越来越接近的人声让他不敢停下脚步。就在他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无休止的跑下去之时,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枪响,惊起一片林中休眠的飞鸟。接着他脚下一空,随即整个人跌落了下去。 叶殷漓身体猛地一抖,就从那场山地马拉松中苏醒了过来。他看着已经有些昏暗的帐篷顶发愣,但随后就想起了白天的事。他坐起身后,发现这觉睡的效果一般实在太差,全身的酸痛感没减去多少,反倒被那奇奇怪怪的梦折腾的精神衰弱了。 这时帐篷门被拉开,雷荣探进头来,看到已经醒来的叶殷漓笑着说道:“饿了吧?出来吃点东西吧。” 叶殷漓点点头,跟着雷荣出了帐篷来到了篝火堆旁,接过那个叫小雪的妹子递过来的一碗面。 这种只加了盐巴连油花都没见着的面疙瘩真心不好吃,不过他现在也没心思想这些,因为满脑子都被那梦给搅和的不得安宁。 他机械的哗啦着面条进嘴里,心里却在想着为什么那个梦能让他如此的身临其境?难不成这个梦其实就是他失去的那部分记忆中的片段? 想到这,叶殷漓只觉得自己背脊有些发凉······ “既然你已经醒了,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明天就下山。”雷荣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叶殷漓一听这话,急忙问道:“不等肖扬他们回来吗?” “没事,下山就一条路,他们要是带人上山搜救,我们也会在路上碰到的。”雷荣笑的一脸憨厚。 叶殷漓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可他的心里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不知道自己这种疑神疑鬼的现象,究竟是因为那个还不知真假的梦,还是因为自己失忆后,所产生的安全感缺失在作怪。再看雷荣那犹如健美先生般硕壮的身材,叶殷漓觉得自己无法靠武力值取胜,而且他对自己现下的状况一无所知,甚至连下山的路怎么走都不知道,想来还是先跟着这两人行动比较稳妥。 因为明天还要下山,所以三人早早的吃完晚饭后,就各自钻进帐篷睡觉。可叶殷漓今天睡的已经够多了,他现在一点睡意也没有,于是打算好好整理一下思绪。 按照雷荣的说法,自己失去了关于这次活动的一切记忆,记忆停留在七月九号晚上,与肖扬和林子他们大肆买醉的那天夜里。而现在的时间是七月二十二号,也就是说他失去了从七月九号到七月二十二号这十三天里的所有记忆。 而肖扬和那个叫曲飞的两人,在三天前就下山寻找救援。更因为无线电瘫痪的原因,他们现在根本无法和两人取得联系。 想着想着,叶殷漓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个问题让叶殷漓冒了一身冷汗! 刚醒来的时候脑子还不是很清醒,于是他忽略了那个显而易见的违和之处。可现在他仔细的推敲过后,才发现那个谎言居然如此明显。 他知道肖扬这人是有些不着调,但大体上还是知轻重的,所你他相信只要不是对方突然脑子抽风,就一定不会丢下已经半残的自己不管。再怎么说雷荣和小雪都是某种意义上的陌生人,肖扬毫无芥蒂的把自己托付给仅认识不要十天的陌生人吧!要是这两是什么通缉在外的雌雄大盗怎么办! 再说要下山求救,也不可能是肖扬和那个叫曲非的人去吧,这里不是还有个拥有登山导游资格证的雷荣吗?那女的是队医,留下来照顾自己无可厚非,但最好的分配方式,难道不应该是肖扬和小雪留下来照顾他,余下的雷荣和曲飞两人下山寻求救援吗? 想到这,叶殷漓就觉得之前的那个梦很可能就是真的,所以这外头的两人很可能就是在梦里追捕他的人! 越想叶殷漓就越是心里发寒,他真想很想揪着雷荣的衣领子,问清楚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但理智告诉他,现在还是撕破脸的时机。 暗自在睡袋里嘶吼了几声后,叶殷漓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他开始想着逃跑的可能。可看着自己还挂着绷带的左手,再想想雷荣那显露无疑的八块腹肌、肱二头肌、大胸肌······他默默的对着老天爷比了个手势。 看来硬拼是没有胜算的了,为今之际就只能暗中留意逃跑的机会了。 想到这叶殷漓还要庆幸自己居然失忆了,要不然对方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对自己放松警惕吧。 一说到失忆,叶殷漓又是一阵脑仁疼。 他十分想知道为何他与肖扬为何会来到这里?要知道他两根本就不是什么登山爱好者,两人均是一看到台阶就腿软的体质。他们虽然不是成天到晚都宅在家的宅男,但对运动也只是篮球比较感兴趣而已。更何况这种大夏天的,不去海边冲冲浪,看看比基尼美女,跑来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爬那看不见顶的皑皑雪山?怎么看也不像是他和肖扬会干的出来的事。 但这是把雷荣说的话都定义为谎言的基础上,要真是如此,他们又为什么要说谎来骗自己?这两人究竟在搞什么鬼?是勒索、还是绑架? 自己就是个普通大学生,没个有权的老爸也没个有钱的老妈,不至于看上自己吧。更何况他不仅没个有权老爸和有钱老妈,他是连爸妈都没有的孤儿,几年前爷爷也人间蒸发后,就剩他自个一人了,想叫个来交赎金的都没有。 再来说说肖扬这厮,虽然不是孤儿,家底也有那么点钱,但看人家这架势,不勒索个七八百万,都对不起这么大的排场啊。 至于那个叫曲飞的,叶殷漓已经选择性遗忘了有这号人了。 叶殷漓烦躁的胡乱抓了抓头发,他知道现在想这些都没用,要是雷荣他两真不是善茬,肖扬现在估计也已经凶多吉少了······ 第三章:连夜出逃 第二天早上,叶殷漓因为一晚上的辗转反侧,让现在的他看起来分外憔悴。 雷荣看着他眼睛下的青色,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可许是心里有了计较,叶殷漓总觉得雷荣的脸上那憨厚可欺的表情背后,总有股阴冷的味道。 那个叫小雪的女队医倒是一路没说话,一直闷不吭声的埋头赶路。 因为叶殷漓有伤在身,他们今天也没赶太多的路,天刚蒙蒙黑的时候就找了个地方休息。 叶殷漓受到了伤患的待遇,什么事也不用他帮忙,只要坐着等吃饭就成。 今天的晚餐是午餐肉罐头煮挂面,味道闻起来倒是不错,吃起来也有滋有味的。他美美的吃了两大碗,还喝掉了所有的汤底,硬是撑得实在吃不下后才停下了嘴。只是最后还是不小心吃撑了,吃了女人给的消化药后,才让他觉得好过了些。 叶殷漓赶了一天的路,又因为身上有伤,他的精神头自然不好,不一会人就有些迷糊了。于是他乖乖的拿出睡袋,找了个离火堆较为舒适的距离后,把自己装了进去,不一会就睡熟了。 “楚予你快些走吧,走的远远的,千万不要???不要再回来······” 叶殷漓感觉自己又陷入了一团漆黑之中,而那一声声的崔楚就像是临终的告别,让他在梦中都不禁为之感到凄苦。他知道自己一定又是在做梦,但这人叫的明明不是他的名字,却又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于是他迫切的想知道,到底、到底是谁在说话! 他的意识顺着这个声音在一片黑暗中前行,紧接着眼前的黑暗慢慢的被灰白色的烟雾取代。虽然还是无法看清四周,但隐隐约约中他好像看到了一些树木的影子。那声音变得空灵而缥缈,仿佛无处不在,又仿佛消失于天地间。 突然他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期间夹杂着粗重的树枝被踩断的吱呀声和某人粗重的喘息声!他急忙仔细的想要听清声音的来源,最后却发现那声音居然是他自己发出来的! 叶殷漓感觉到自己正在全力奔跑,眼前的景色在不断的变化,身周的景色在不断的退后。但他现在很痛苦,因为胸口像是被锤子撞击般的疼痛,每呼吸一口空气都像在撕碎他的胸腔。也不知道是因为缺氧还是这烟雾的原因,他的视野根本无法远望,他只知道前头有个身影,一直在频频回头的看他,还催促他快跑。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又在做着上次的那个梦了。不、或许这不是梦!而是他原本失去的记忆! 叶殷漓看着前方那个奔跑着的背影,心想着这次一定要看清他的脸! 于是他咬紧牙关加快了速度,想要追上前面的人。可无论如何,他他们之间的距离没有丝毫缩短! 就在这时那人突然转过身来,就这样站到了他的面前! 叶殷漓正高兴的以为终于看到你的脸了,可下一秒他就被抓住手腕,接着被人拖拽着他在山林里飞速的奔跑。 叶殷漓心下恼怒,想要甩开那人的手,但梦中的他不受控制的跟随这这个人的脚步。 他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口中一股子的血腥味,双腿已经没有了知觉。这么近的距离下叶殷漓还是没看清楚他的脸,他的脸上好像始终藏匿在这些浓雾之中。但叶殷漓就是觉得自己认识他,而且莫名的熟悉。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整个世界开始风崩离析。叶殷漓惊慌的想要拉住对方,却发现那人已经开始如同烟雾般,化作烟尘,飘散在空中。四周从新变得黑暗,接着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喂!醒醒!快醒醒······” 上一刻还在梦里经历山地马拉松,下一个就发现自己身处在茫茫大海,还是在暴风雨中的一叶孤舟之上,叶殷漓觉得自己被晃的连胃都要吐出来了。 他艰难的张开双眼,就看到一个女人正蹲在他的面前,自己的领子正在女子的手中拽着,而对方另一只高高举起的手,目的地貌似是自己的脸··· 叶殷漓惊讶的看着这个在微弱的火光中,显得有些落魄的女子。他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人是雷荣的妹妹雷小雪。 小雪看到叶殷漓已经醒了,于是把手收了回去,脸上一点尴尬的表情都没有说道:“快起来。” 叶殷漓有些不解的问道:“天亮了吗?”他还配合的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夜空。 对方没有回答叶殷漓的问题,而是冷冷的压低声音道:“不想死就快跟我走。” “哈?你······” 他只见叶殷漓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捂了个严实,那手劲大的让叶殷漓差点以为自己的下巴就要被掰掉了似的。 小雪转头看来眼雷荣睡着的方向,确定对方没有醒来后,才放开了叶殷漓。接着她用那双明眸紧紧地盯着叶殷漓,低声说道:“小声点,想活命就乖乖的跟我走。” 叶殷漓看到到对方眼神里的寒光,知道这女人也不是个善茬,而且对方的手劲让他知道,别看这姑娘长得倒是秀色可餐,可却是个带刺的。他作为一个半伤残人士,好像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啊。但更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叶殷漓直觉的认为,雷荣比之眼前的女人,更加危险! 梦里的场景在现实中重现了!叶殷漓苦逼得想着。 他被小雪带着在林子里奔跑,而且尽是些林间小路。路难走不说,还荆蕲丛生,动不动这被扎一下,那被划一道。直到叶殷漓觉得自己快挂了,雷小雪才拉着他躲在了一堆杂草丛中,接着又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叶殷漓刚想抗议,她就说道:“嘘!别出声,他往这边来了。” 谁往这边来了?刚在心里这么问着,就看到了雷荣橙色的登山服的一角。叶殷漓立马连呼吸都放轻,生怕弄出点声响被对方给发现。 雷荣走到了他们所在的草堆前,这让叶殷漓顿时肾上腺素飙升!只见雷荣朝他们藏身的地方越走越近,捂着他嘴的手就越来越紧。就在对方离他们的藏身地不足五米的时候,身旁女人的手已经握住了她藏在短靴中的刀柄。 叶殷漓偷瞄了一眼,心里郁闷的翻了个白眼。就这么把不到十厘米的水果刀,能顶个球用啊! 就在小雪准备跑出去硬拼的之时,突然左侧的山涧下穿来了些许声响! 雷荣自然也听到了,于是他原地思考了片刻后,就快速的朝山涧下跑去。 两人眼看着对方真的离开这里后,却还是谨慎的在草丛中又躲了半个多小时,直到确定他是真的走了后,才轻手轻脚的爬了出来。 没给叶殷漓任何发问的机会,小雪立马又拽着叶殷漓继续着山地马拉松运动。他俩就这么在山林间走了一夜,直到天色微亮,才看到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崎岖公路。而此时正好有辆黑色吉普停在路边,一个身形有些干瘦的男人嘴里叼着根烟,对一身狼狈的他两抬手打了个招呼。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带着叶殷漓上了车后,对着那个也跟上车的男子说道:“开车。” 车子开动后,叶殷漓还有些转不过弯来,他盯着女人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雷荣不是一伙的吗?为什么要带我走。” 女人回头看向叶殷漓,眼里像是在算计和打量着什么。 叶殷漓看到对方这样的神情,突然就觉得,这才是真正的“雷小雪”。之前那个木讷寡言,甚至有点阴郁柔弱的样子都是假象。眼前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是危险且敏锐的,像是个只在暗处伺机而动的猎人。 观察片刻后,“雷小雪”说道:“看来你是真的失忆了。” 叶殷漓此刻心里是在咆哮着的,因为他从对方的语气中察觉到一丝的幸灾乐祸。为什么他失忆了,这些人一个个都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我去年买了个表啊!他现在真的很想找回自己失去的记忆,这种被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实在太憋屈了。 “我不叫小雪,也不是他的妹妹朋友,你也不是来爬山的,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乖乖的跟我去一个地方。”说完后,她就闭上了眼睛,俨然一副不想再多说一个字的样子。 碰了一鼻子灰的叶殷漓只能没趣的住了口,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着的景色,他有些后悔自己这般轻率的举动了。可他又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因为他不仅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还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何处。最最最倒霉的是胳膊还断了一只,现在的武力值直接就是个战五渣,连个妹子都撂不倒。其实就算他四肢健全,估摸着也不是这女人的对手。 叶殷漓最后想了想,也就不在纠结于此,只是与他走散的肖扬到底在哪里,让他有些挂心。 叶殷漓学着“雷小雪”的样子,在车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后,就这么和衣服打起来瞌睡了。跑了一晚上的山地马拉松,他也是累的够呛啊。 第四章:请求帮忙 车子在傍晚的时候出了林区,颠簸的山路让叶殷漓没能好好的得到休息。丘灵(小雪的真名)倒是一路上都没睁眼,安静的窝在车座里闭目养神。 不多时车子就驶进一个藏族寨子里,叶殷漓看着浓郁藏族特色的瓦房,进进出出都却是穿着迷彩服的人,心中不免又多了几分疑惑。 车子停在了一处三层楼高的楼房前,看这房子的规模,应该是这寨子里最好的一处了。 丘灵和干瘦司机下了车,叶殷漓看见后也跟着下了车,看着已经往前走进一间民房的丘灵,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厚着脸皮跟进去呢,还是就这么原地站着,等别人来招呼自己。不过好在他很快就不用为这件事操心了,因为已经有人向他走了过来。 那人对他说老板要见他,于是叶殷漓跟着对方,走进了那栋房子,来到了三楼的一个房间内。 等他进去以后,那人就客气的对他点了点头后出去了,房间里只留下了叶殷漓一个人。 待人走后,他才开始四处打量这个房间。房间里有股久散不去的霉味,就算是大开着窗户,也没能消散多少。正对这房门的方向就有扇木作的玻璃窗户,木窗是乡下老家经常用的那种老式对开窗。窗户底下有一张红漆上色的桌子和靠椅,物件上的红漆显然已经是许多年前刷上去的了,如今已经被时间侵蚀的露出了斑驳的痕迹。左边放了一张看起来有些陈旧的床和充当床头柜的小凳子,床是老式的木头床,上头还有着精美的手工雕花,只是已经破败,花纹都模糊不清了。床上放着一套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单,那四四方方的边角被拉成了笔直的竖条平行线,让人看着都有些不忍下手拆了它。墙上贴了几张过时了十来年的明星海报,跟这个无处不透露着年代感的房间倒是相称。 叶殷漓一看到床,巴不得下一秒就飞扑过去,因为他实在是太困了。他不由自主的走到床边,刚想坐下,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没等自己说话,门就被人从外头推开了。 叶殷漓看着已经换了一身迷彩装的丘灵,只觉得对方身上的气势越发的凌厉了。可还没等他说话,丘灵却侧过身去,让出了他身后的人。 只见那个人大约三十左右的年纪,穿着一身与环境格格不入唐装。头发梳的讲究,看不到一丝杂乱。脸上戴着一副金丝边纹眼镜,镜片的反光让叶殷漓无法看到男人此刻的眼中所带着的情绪,但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却让人觉得对方很是斯文儒雅。 那人出声问道:“我能进来吗?” 叶殷漓有些急促的站起身来,对着那人尴尬的点点头。 那人微笑着回了个礼,抬腿走进了屋内。男人进屋后直接走到了窗户边的椅子上坐下,丘灵跟在他的身后,等对方坐下后,走到了他的身后站立,看着就像是那人的保镖。 接着就有人送来了两杯茶盅,一杯放在了男人面前的桌上,一杯放在了叶殷漓的手边的小方凳上。 叶殷漓看着他们这样的站位,顿时心里就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他跟着丘灵在山里奔走了一晚上,虽然不能算全部了解对方的实力,但也知道这个女人很不简单。而这人跟她分明就像是从属关系,能雇佣这种女人当手下的人,肯定更不简单了。 他虽然不知道对方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但丘灵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将他带到此地,必定是有所图谋。可是眼前这人一脸淡定从容的笑脸,着实让他看的有些不爽呢。 叶殷漓心想“哼、想跟他玩心理战,好啊,他倒要看看谁先耗不住。” 他自认现在该着急的人可不是他,毕竟他只是失忆,不是失智,人家大老板这么着急的跑过来见他,不会只是想和他喝茶聊天这么简单。 叶殷漓也学着对方的样子,拿起茶杯,开始细细品茶。嗯、今年早春的上好岩茶,色泽清润、茶香扑鼻、味道浓郁、着实是好茶。 看着一脸惬意的享受的茶香的叶殷漓,刘勤觉得自己有些小看了这个年轻人了。他本以为叶殷漓会很急切的想要从他这里知道些什么,这样一来他就可以从对方的话语中挖掘到一些信息,毕竟他们现在也有许多无法解释的谜题啊。 看着场上大眼瞪小眼的两人,丘灵走到刘勤身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随之换来男人怀疑与揣测的目光,接着又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叶殷漓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你们就使劲的装吧,他还真不信这女人会到现在才告诉对方自己失忆的事。 接着刘勤就像没看到叶殷漓脸上嘲讽的表情般,面带微笑说道:“叶先生你不想问些什么吗?鄙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叶殷漓却面带嘲讽的道:“你说的话我能相信吗?” 男人已然浅笑道:“信不信你可以自己判断,不过我是没有要欺骗你的理由的。” 虽然叶殷漓知道这人说的话未必可信,但他现如今真可谓的两眼一抹黑,对现在的状况毫无头绪,所以他不得不听,因为他别无选择。于是他问了一个现下最关心的问题。 “肖扬现在人在哪里?他怎么样了?” 男人脸上依旧保持着从容的微笑,“我不知道。” 叶殷漓脸上一抽,随之气愤不已,正想破口大骂之时,男人接着说道:“但我可以保证他们没有抓到你的朋友们,而我们也没有找到你的朋友在哪,那么至少可以肯定,他们现在还是安全的。” 听对方这么一说,他才想起还有雷荣这个人,于是继续问道:“雷荣到底是什么人,你说的他们是不是指雷荣?他还有同伙对吗?他又为什么要抓我?”叶殷漓看着一脸冷漠的站在刘勤背后,充当人形看板的丘灵。再看向一脸温和浅笑的男人,声音低沉的道:“你们又是谁?为什么把我带到这来?” 男人拿起边上青花茶盅,动作优雅闲适的喝了一口茶。他的这番动作就好像他们不是在一间充满霉味的老旧房间里,而是在古香古色,花团锦簇的酒楼茶馆中一般。 这时的叶殷漓这才发现,男人手上的茶盅,居然是康熙年间,景德镇御器厂烧制的御用青花富贵莲样色的茶盅!色正胎圆,图样清晰,跟老爷子收藏的那款品相有的一比。 叶殷漓立马看向自己手边放着的那个茶盅,居然发现这个两茶盅居然是一套的!这下他心里倒是更疑惑了,要知道这款富贵莲花茶盅,当初只烧制了六个,现如今世面上仅留下的也不过四个。一个在他老宅的保险柜里放着,另一个听说在国外的一个收藏家的手里,现在看来这另外的两个,正在他面前摆着呢。 叶殷漓也拿起茶盅,借着喝茶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吃惊。要知道这青花色的富贵莲茶盅,当年可是为宫廷御用品啊,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古董啊!老爷子把茶盅拿出来鉴赏的时候,都要带上白手套的呀!想想到这人居然直接拿来喝茶!不仅自己喝,还拿来招待别人喝,这是多暴遣天物啊! 想到居然能那好几十万的古董来喝茶,这人定是钱多的烧的慌的主,这种人所图不在是钱这种他们眼中的俗物。但如果不是钱,那会是怎么呢?总不会是他这条命吧?想到这,不禁让他觉得喝在茶水苦涩的有些刮嗓。 对方像是终于肯从那诱人的茶香中回魂了般,轻轻把茶盅放下后,才说道:“其实我对他们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这伙人神秘莫测,且行踪诡秘。我们已经与他们交手过数次,却也无法测出他们的深浅。”刘勤脸上的神色还算平静,但叶殷漓从对方的语气中还是听出了一丝恼怒。“至于你们为什么会被他们追捕,我却也不是很清楚。”刘勤说完后,看了一眼丘灵。” 站在刘勤身后的丘灵微微点了下头,开口说道:“我们那时进山后发现他们也在林中活动,为了不与他们正面起冲突,我们一行人遣散开来,打算观察一下他们究竟在干嘛。接着我就发现了扛着你的那个人,于是我跟在他的身后,却没想到···”丘灵说道这,脸上的神色有些难看,但还是继续说道:“却没想到那人很是警觉,又身手了得,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丘灵的眼里闪着寒光,“那天晚上我本想偷偷带你走,却没想被他发现。我跟他在林中打斗了一番,最后被缴了武器。当他带着我回了营地的时候,你正好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丘灵看着叶殷漓一眼,“之后发生的所有事你也都知道了。” 叶殷漓皱着眉头,一脸不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认识你们,更不认识···”叶殷漓说道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认识对方,毕竟那十三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真的一无所知。 “叶先生先不要着急。”刘勤安慰道:“我们只是想找你帮个小忙,只要事情完成,我一定会把你安全的送回家的。” 叶殷漓刚才还在为自己的失忆而苦恼,下一秒就听到对方的话,顿时心下一紧,他知道正题要来了。 叶殷漓故作镇定的说:“要我帮什么忙?” 听了这话,刘勤脸上的笑显得真诚了不少,“我想请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帮我拿一样东西。” 第五章:达成协议 叶殷漓觉得这事很不靠谱、十分不靠谱。什么东西一定得自己去拿?他何德何担此重任?如果东西对他们这么重要的话,不是应该找个身手好点,知根知底的来做这事吗?找他这么个平头小老百姓,是不是风险有些大了呀? 叶殷漓一脸你逗我玩呢的表情,疑惑道:“为什么要我来帮你们拿?这东西对你们来说应该很重要吧。我就是个普通人,我能有什么能力去帮你们啊······” 刘勤手上拿着茶盖轻轻撇这茶沫子,脸上表情依旧,“虽然是冒险了点,但我们也别无选择,信上说只有你能拿得到东西。” 信?什么信?为什么这信上会写要着他的名字?还非他不可! 叶殷漓立即道:“我能看下你说的那封信吗?” 刘勤似乎早就猜到叶殷漓会要求看信,于是很主动的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那张微微泛黄的纸,让丘灵递到了他的面前。 这张纸的质地普通,就像是普通的文具店里买来的普通信纸,毫无特色,除了颜色较一般的信纸来的黄,像是在空气中氧化了一些时日的样子外,再无其他特别之处。可最让叶殷漓在意的不是这信的内容,而是这信上的那熟悉的字迹! 信上只写了一句话:你想要的东西,只有叶殷漓能取得。 这字迹叶殷漓很熟悉,写这字的人叶殷漓也绝对认识。自古就有字如其人的说法,所以从这纸上一手好看的行楷中可以看出,此人性子随意洒脱、不拘小节。但收笔的力道上又可以看出,他对事对人定有着一些固守的底线。 当叶殷漓仔细的看了纸上的字后,止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这分明就是他自己写的字啊! 刘勤以为叶殷漓只是因为看到了信件的内容而惊恐,于是解释道:“我理解叶先生对于现状的不满,但这次的行动十分关键,我不能放过任何一丝成功的机会。” 叶殷漓没有解释自己究竟为何如此惊恐的原因,但他却下意识的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只是借机问道:“你们怎么敢确定这纸上写的就一定是真的?这是不是太草率了点?难道你们不怕是对方的奸计吗?” 刘勤很是赞同的点头道:“的确这张纸出现的太过凑巧,我最初也是抱着怀疑的态度。但我们现在时间不多了,能有一丝成功的机会,也要不惜一切代价去试上一试。不管这封信是谁写的,不管写这封信的人究竟是什么目的,我也要去走上一遭。毕竟我们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一丝线索也不能放弃,事关我们一族的生死,还望叶先生可以出手相助。”说出这番话的刘勤褪去了他温文儒雅的表象,一脸独断的说道。 叶殷漓听到这话,心里却满是怒火,他冷笑道:“那我又凭什么要去帮你。” 刘勤仿佛早就知道叶殷漓会这样说一般,脸上没有一色被拒后的神情,而是反问道:“叶先生难道不想知道你那十三天中到底做了些什么?” 叶殷漓当然想知道,于是他急切的问道:“你知道我这十三天里究竟做了什么?” 刘勤摇了摇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这十三天里究竟做了什么,又为何会失忆。但我知道你来这的目的跟我们、甚至是他们、都是一致的。所以···” 叶殷漓急切道:“所以什么?” 刘勤笑道:“所以继续下去的话,你自然会知道到底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为何会失忆。” 听完刘勤的话,叶殷漓的心里不禁产生了一丝的动摇。他隐约觉得自己失去的那十三天的记忆非常重要!但不管他如何回想,就是想不起来。这让他即沮丧又恐惧。而今出现的这封以自己的笔记书写的信,他知道这是引诱他的陷阱,可自己却不得不自投罗网。 他不记得自己有写过这样一封信,但他不确定失忆前的自己是否也没写过。要是这信真的是他写的,那他当初写下这封信的目的显而易见。无非就是跟信中所写的一样,让自己务必要被刘勤拉入他那所谓的行动。但要是这信不是他写的?那目的已然是要让他被刘勤拉入行动中。只是一个主动,一个被动的关系罢了。 叶殷漓想了想,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这封信是怎么到你们手上的?” “说起来这封信的来历倒还真有点古怪。”刘勤也皱起来眉头,脸色怪异道:“这信是今天早上收到的,有人偷偷的放在我的房间外的走廊上。” 想起今天一早出现在自己房门外的这封信,刘勤还有些心有余悸,他一直知道有另一股势力在与他们做着同样的事,但此次对方居然能逃过无数双巡逻的眼睛,把信这么明目张胆的交到他的手里,他才真正感受到这股势力的可怕。 刘勤脸色阴沉,有些自嘲道:“我一直以为此次行动十分隐秘,却没想到我的所作所为,早就在别人的眼底暴露无遗,真是失策呀。” 叶殷漓盯着刘勤道:“你就不怕加入你的行动中,是那些人故意设计的吗?” 刘勤苦笑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没有时间了。” 当刘勤说没有时间了的时候,叶殷漓的确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急躁。 “不管叶先生在这件事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我只知道你对于他们必然也很重要,如果你不答应跟我走这一趟,我相信他们也会有办法让你无法置身事外。那既然无法避免,我们何不将计就计?引出那些暗处的窥视者呢?” 叶殷漓无法反驳对方,的确他也觉得现如今他的去留已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了,既然如此,何必坚持。 “好,我答应你。但你必须保证我朋友的人生安全。”叶殷漓说道。 刘勤笑的点点头,可以看出,他对叶殷漓能做出这个选择一点也不意外。他对丘灵吩咐道:“我会留一部分人在这里,去寻找山里的那个墓,你立即安排人去寻找叶先生朋友的下落,一有消息立马通知我。时间不多,我会把大批人马都留下,明天就启程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明天就走?叶殷漓一听就急了,“我还不知道肖扬人在哪呢,我不能就这样走了!” 刘勤解释道:“叶先生,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虽然对方把你送了过来,但也不能保证他们不会在下个目的地设下埋伏,为了不让对方捷足先登,我们只能加快脚步。”看到叶殷漓还想说些什么,他出声打断道:“至于你的朋友们,你根本不用为他们的人生安全担心,这些人的目标是你,只要你离你的朋友们远些,他们才能更安全。” 叶殷漓听了刘勤的话,虽心下不赞同,但也只能妥协,于是问道:“好吧,那你总该让我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 接着刘勤就把他们为何来此,之后要去的目的地是何处,究竟要找何物等一系列的缘由都告诉了叶殷漓。虽然叶殷漓知道这其中不一定都是真话,但从这些话语中所透露出的讯息也足以让他惊恐不已! 他确信自己刚才绝对没听错,他听到刘勤说这西岭雪山之中有座古墓,而他们就是为了这墓而来的。而他们的下一个目的地,是位于免得于云南边界的一处底下古墓,不用说,他们要拿的东西自然是墓里的冥器了。 叶殷漓有些不敢自的看着刘勤,他惊讶与自己居然跟一个武装盗墓头子,在这里聊了大半天!而且在不久的将来,他也将光荣的变为一个盗墓贼!要知道中国对文物保护很重视,倒卖和破坏文物可是重罪,警察叔叔会让他吃枪子的呀! 叶殷漓默默在心里留了一把辛酸泪,感叹到他那十三天里,究竟都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怀事,才会被牵扯进这违法犯罪的窘境中啊! 像是看出叶殷漓纠结,刘勤笑了笑,说道:“我知道这对安先生而言是强人所难,但我也不能放了叶先生。当然,酬劳方面是不会亏待叶先生,事成后五百万双手奉上。” 这明显是打个巴掌,在给个甜枣的做法,但叶殷漓一听五百万这数,心里也不禁吓了一跳。 他爹妈死的早,从小跟着爷爷生活,虽没到锦衣玉食的地步,但也没缺衣少食过。可这五百万的数目,还是让叶殷漓心里跳快了半拍。但接着想到现在的处境,知道这事定是推脱不掉了,能拿点钱做补偿也不错。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有命拿没命花啊······ “你要我去拿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刘勤听叶殷漓这么说,就是知道对方已经答应了他的要求。不过脸色有些无奈道:“不瞒叶先生,说实在的,我也不太确定这东西究竟是何物。” 看对方一脸你逗我玩呢的表情,刘勤苦笑道:“此间计划都是家父做主,我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父亲只说此物关系着我刘家的兴衰荣辱,至于其他,他也不甚了解,更何况是我呢。” 叶殷漓听着刘勤的话,他心里不以为然,这人十句话里未必全是假话,但真话肯定不多。想来再难问出些什么有用的,索性住了口。 第六章:秦烨 刘勤不在乎地方脸上那嘲讽的神情,反而开始说起了他们刘家的发家史,和这么多年他们家牵扯进这些事的源头。 刘勤人称“刘三爷”,是现在f城刘家的三少爷,也是公认的下任刘家族长。他们刘家祖上是开典当行的,十九世纪初正是中国满清政/府最为窝囊的时候,义和团运动进入高潮、八国联军侵华战争的打响、《辛丑条约》的签订,正是最为内忧外患的时候。当时的清政/府还没看清局势,还想着继续坐着统治者的位子。可惜那时候的八旗子弟、皇亲贵胄们,却已经到了不得不变卖家产的日子的苦境。那是中国近代史中古玩市场的兴盛时期。 虽说盛世古董乱世金,那也是对一般的富贵人家而言。那时候的满清贵族八旗子弟,虽说已经穷困潦倒,不得不靠变卖祖宗留下的家产过活,但俗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不济人家手头上也有你难得一件的宝贝。 这些东西被拿到典当行里变卖的时候,被无限的压价。那时候的典当行积压着很多的大批古玩,刘三爷祖上就是当年京城里,几家较大的典当行。他手里过手的古玩包罗万象,其中不乏秦汉时期的青铜古董。 1912年清帝退位,清政/府统治时代正式结束,开始了中国内部的文化改革,其间又经历了袁世凯与张勋的复辟失败,中国正式的迎来了明国时期。 当时执政的国民党主张建设资本主义国家的政治体系,对那一时期的新贵们是有着共同的利益目标的,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刘家的家主很是有远见的把人安插到了军营当中。 1949年国民政/府覆亡,刘家人的人力与财力,一部分跟着国民政/府退守台湾,更多的早在许久之前,就已经秘密转移到了香港。那时候的香港是英国人的天下,但有钱能使鬼推磨,刘家的资产在这里很好的得到了利用与再生产,但做的确是地下买卖——盗卖古董。 1997年香港回归,这时候刘家已经在香港生活了好几代人,那时候做主的人是刘三爷的父亲,道上的人都叫他刘爵爷,因为人家拿钱在大英帝国捐了个爵位。这刘爵爷也是个有本事的,家里的产业被他管理的也是有模有样。趁着九七年香港回归,在外头漂泊许久的刘家人打算回大陆发展,原本的盗墓古董生意是不能再干了。(当然不能明着干)刘爵爷把家底翻了出来,挑挑拣拣,送去给人家博物馆添光添彩。 本来这事到这也就完了,可就在那之后,老爵爷把自己关在里房里,好几天不见人影。等好不容易见他从屋里出来后,就开始对一些历史古迹投入资金,建立起研究项目。那时候家族中有许多人反对刘爵爷,反对他把钱拿去砸在一点也看不到收益的项目上,但刘爵爷威望甚高,把全部不满的声音都给压了下去。 之后刘勤他爹跨过老大老二,把老三刘勤指定为下任家主后,更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研究中去。 就在这几年间,刘爵爷给他下发了不少的下墓挖掘任务,也挖出了不少东西。但刘爵爷都没有把这些东西公布,而是偷偷的送去研究。从那时候起,刘勤就知道父亲是在找东西,但具体是什么东西他却不得而知。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发现总有一股神秘的势力在暗中与他们暗中博弈,不难看出对方的目的与父亲一样。 他也曾经去问过父亲,父亲却说这件事有关他们刘家的兴衰荣辱,之后再无多话。 这次他们会来这里,是因为刘爵爷从某份古籍上,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知道那个东西在这四川盆地与青藏高原相连皑皑雪山之中。 当刘三爷一群人马不停蹄的来到四川群山县的时候,就听当地的人说,有三个年轻人问了进山的路,地点跟他们要去的地方是一个方向。 刘勤心思缜密,他从招待所里知道了三人的名字后,叫人去查找三人的信息资料,以免事后有用。另一方面叫丘灵带上几个人轻装上阵,快些进山,打探消息。 丘灵一行人一直在其身后追赶,就在那天夜里,突然从远处传来了数声枪响。他们大惊之下,便快速向那去跑去。可惜到达事发地点之时,已是人去楼空。 之后就是丘灵发现雷荣和叶殷漓后,打算截人之时失手被擒。当时她之所以会带着叶殷漓逃跑,不过是看那人对他十分重视的样子,以为可以从叶殷漓口中得到一些对方的线索罢了。没想到回来后刘勤这里居然会受到那样的一封信。想来也是对方知道他们逃走后,所做的无奈之举吧。 叶殷漓知道对方把能告诉他的都已经告诉他了,剩下的自然是不能告诉他的,那他就算再想知道,也不可能从刘勤口中得到任何消息。于是他拜拜手表示自己现在急需睡眠,闲杂人等都可以出去了。 刘勤笑了笑,说了声好好休养后,就带着丘灵出了房间。 叶殷漓听着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看着外头烈日下的晴空,心中却阴霾一片。 第二天刘勤就带上叶殷漓离开了寨子,这次丘灵没有跟来,反倒是刘勤亲自出马,外加一个大块头司机。他记得这人名叫张猛,当时就觉得这名字取得真搭。 他们三人开了七八个小时才到了成都市区,在市里刘勤又接了两个人上车。两人里头老的那个看着得有六十往上了都,老人身形干瘦,但眼神清明,只看他一身的气息,没人会觉得这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另外一个是看起来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相貌普普通通,没什么特点,属于走在人群中就找不到的那种人。 他们两站在一起,十足的父子党。但听张猛说,那六十来岁的干瘪老头是个手艺人,而那年轻的男人就是他手底下带着的徒弟。 道上的人都管这人叫徐叔,但他到底是不是姓徐,却也没人能给个准话。因为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姓甚名谁,只知道他让别人只管换他徐叔就好。至于他的徒弟,听介绍是叫六子,估计是家里排行老六吧。他是徐叔四年前在某个旮旯角落的乡下收来的徒弟,别看他脸长得那么着急,其实才二十出头,跟叶殷漓相差无几。 听张猛这么一说,叶殷漓才发现男人的手黄中带黑,指甲更是黑黄黑黄的如鹰爪。叶殷漓知道这人常年跟尸体打交道,那双手就是尸毒造成的。再看对方背脊还算挺拔,身手也不像已是花甲的老人,就知道徐叔真实的年纪估计还不到五十,只是因为长期接触尸气,才会老的这么快。至于六子那张老成的脸,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接触的尸气才这样的了。 他们一行五人从双流机场坐上了飞往昆明的航班,一下飞机就有人带他们到预定的酒店休息。原定明天就动身赶往缅甸的果敢,但貌似刘勤要等的人半路出了点事,说是要晚一天才能到,于是他们打算在昆明多住一晚。 昆明的七月是旅游的旺季,说人山人海都不为过。因为昆明常年的温度都不高,因为隶属云贵高原之上,夏季最热也不过20度左右,就是太阳毒了点。想起现在的大陆内部,一个个都是火炉城市,能在夏季的时候来到这里来避暑,实在是惬意非凡啊。 可惜叶殷漓却没能享受到这难得的避暑时光,他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自己,告诉自己现在的处境是多么危险。所以难得的自由时间他也没有出门,而是老老实实的吃完了早餐后继续睡他的回笼觉了,却没想这一觉醒来,窗外的景色已经是霓虹一片。 叶殷漓感到自己肚子一阵打鼓,在看看窗外漆黑的天空,想来是把午餐和晚餐一起给睡过去了。 叶殷漓晃了晃睡得有些晕乎的脑袋,转眼间看到他对面的另一张床上放着个黑色的背包。他心下奇怪,因为他记得的张猛背包应该是军绿色的才对。但这样的疑惑在脑子只停留了不过一秒,因为他觉得自己现在饿的可以吃下一头牛。 他进了卫生间把自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后,就打算下楼找些吃的来填饱肚子,没想到一进酒店餐厅,就看到张猛和徐叔他们三个正坐在一起喝着小酒聊天。 现在是夜里九点多,正是饭已吃好、夜宵尚晚的节点,所以餐厅里没什么人,叶殷漓一进门就被他们逮个正着。 那三人不知道叶殷漓为什么会跟着三爷来干这趟活,但他们这些人做的都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的买卖,这其中也不乏会需要‘脑力活动’的人。叶殷漓在他们的眼里就是老板外加聘请的‘专家’,所以一看着他就忙招呼他过来一起喝酒。 刘勤没把他的真实身份告诉三人,他也没那心思解释,他觉得让人就这么将错就错的误会下去也挺好的。 待叶殷漓走近,才发现这桌上居然还坐着第四个人。 张猛看叶殷漓打量着对方,就主动介绍,“这位是秦烨秦先生,也是三爷请来的帮手。” 张猛说了这句话后便不再多说,而是叫了服务生给叶殷漓送了副新的碗筷。 叶殷漓知道刘勤对自己还是有所警惕,他也没打算跟这些人过度深交。张猛这样一番介绍倒是正和他的心意,于是叶殷漓开始自顾自的吃起了他迟来的午晚饭,顺便听听他们的闲聊。 其实真正在聊天的只有三个人,那个叫秦烨的年轻人几乎一直都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时不时的夹个菜来吃一口。 三人接着酒劲开始聊得越来越起劲,渐渐的开始说到了这次的事上。 “听说这趟是个大买卖,干了这一把可以休息个一年半载的啦,到时候我娶媳妇的钱就有着落啦~”六子说的眉飞色舞,一脸向往的神色,他看着身边小口的喝着老酒的徐叔问道:“师父,听说这墓是西汉南蛮王的墓,不知道能出什么宝贝呢!” 叶殷漓心说你蒙谁呢,西汉的时候云南还不叫云南,而是被叫做西南夷。缅甸更是不知道在哪个胳肢窝里呢,这里从来就没听说过有什么西南蛮王的历史记载。虽说自己不是学考古的,但他家的老爷子可是国家级考古专家啊,再怎么说他也是从小就耳融目染,学了不少这方面的知识的。他就从没在相关文献中看到过这个墓的讯息。再说了,那时候的蛮夷还没有自己正统的文化传承,这里的墓能有什么好东西,估计有也就是写陶罐器具罢了?能被刘勤那么看重的东西,绝不会仅仅是普通的瓦罐石器这种陪葬品吧。 “说话小心点,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道上的人,你也不怕话多闪了舌头。”老徐两眼一瞪,六子被那眼缝中透出的寒光一扫,立马乖乖低头。 张猛打着哈哈,换了个话题继续胡凯瞎聊,不一会场子又热了起来,外带叶殷漓也被灌了几倍酒下肚。等到人已经有些晕乎的时候,才发现大厅里的钟上面显示已经快十二点了。叶殷漓实在是撑不住了,他匆匆跟几人告了个罪,就跑上楼睡觉去了。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他这一觉睡的倒是舒服。不过一看外头,发现太阳已经高高挂着了。叶殷漓摸着又有些憋的肚子,懊恼的想到他又错过了一顿饭。于是他急急忙忙跑厕所,打算洗个战斗澡后去觅食。但等他从卫生间出来后,就看到一个穿黑衣黑裤黑靴的男人坐在他对面的床上,还真是吓了一跳。 待叶殷漓仔细看清楚对方后,才发现这人就是昨天和他们一起的那个叫秦烨的。他刚才脑子还没清醒,居然一点也没发现对面床上睡的人居然是他?他还以为对面床谁的人一直是张猛呢!现在想来,昨天床上的黑色背包原来就是他的啊。 叶殷漓刚想着要不要跟对方打个招呼,那人就直接站起身后,竟直他向了他,说道:“去吃点东西吧。” 叶殷漓不想跟他们过多牵扯,刚拒绝说自己不饿,肚子却不争气的响了起来。最后叶殷漓只能红着脸,乖乖的跟着秦烨出了房门。 两人出了旅馆的大门,随便找了附近的一家米线店,点了两份过桥米线。 这过桥米线虽说是云南的特色小吃,不过现今的中国大陆上,基本到处都能吃到。叶殷漓也吃过,但不怎么爱吃,嫌它味道太淡。不过对于刚起床的胃部,清淡点的还是比较容易接受的。 “到时候不要乱走,跟着我。” 叶殷漓还在跟那一海碗的米线奋斗,宿醉脑子还没完全清醒,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对方是在跟自个说话呢,他不解的问了句:“你刚是在跟我说话?” 对方连个白眼也没赏给他,而是继续低着头吃粉,“你看到我们周围还有别个人吗?” 这家店位置比较偏僻,现在也不是什么饭点,店里除了老板娘在收银台里打着瞌睡,还真找不出第四个人了。 秦烨接着继续说道:“我想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而且事情也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想平平安安的活着回来,那之后的行动都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要不然我不能保证你的人身安全。”那人一说完,就起身走到柜台付账去了,连给叶殷漓惊讶的机会都没有。 眼看着人都要走出店门了,叶殷漓才急忙起身跑过去,想拉住他问个明白。秦烨趁叶殷漓走近他身边的时候悄声说道:“有人在监视你,不要做多余的动作让人起疑。”说完就自顾自的往旅店走去。 叶殷漓本来就七上八下的心现在更不淡定了,怎么又冒出个人监视我啊!难道是那个“雷荣”?还有突然冒出个神神秘秘,说要保护他的秦烨!这演的又是哪一出! 第七章:盗洞 不管心里在怎么焦急,叶殷漓知道现在他也只能强装镇定。看着前面的秦烨,他扪心自问,到底应不应该相信对方?但他也知道,这个问题现在谁也无法给他答案。 两人就这样沉默的走回了酒店,当看到酒店大门外外的张猛之时,张猛也发现了两人。 张猛看着两人这奇怪的组合,眼神中有着疑惑,但最终还是在秦烨那无以为然的气势下,不在起疑。随后他对着两人说道:“半个小时以后出发,你们也赶快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吧。” 半小时后他们一行六人坐上车,车子开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众人下车后,刘勤上前走到一扇破败不堪的门前,对着门板敲了数下。 叶殷漓听这落点的声,就知道他们这是在对暗号呢。果然不出所料,不一会那破旧的大门就开了条缝。门里的人看到刘勤后,才把大门打开,好让一行人进去。 伙计把六人领进了屋后,跟刘勤点了下头就出去了。叶殷漓看到屋子里的桌上放着六个统一军绿色的登山包,他过去上手提了提,发现每个都足有20来斤! 几人把包放上越野车后,一行人又坐上了车,现在车子正在开往果敢的路上。 从昆明到越南的果敢,开车大约要二十多个小时,叶殷漓一听就觉得自己的腰和屁股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经过数十个小时的一路颠簸,他们终于到达了南伞跟果敢的交界处。但他们这一行人车上带着的都是违禁品,只要一被边防兵拦下来检查,他们很可能当场就被逮捕了!于是车子就这么绕过了国防边防线,朝着另一条隐秘的山路开去。 他们走的这条泥泞的山路,其实是当地人自己开辟出来的一条车道,那条路上没有政/府开设的收费站,只有一些本地村民搭了几个木条做了个门栅栏。每次有车过境,他们就站在车边向来往的车辆要过路费。价格还不便宜,一个人要100块钱,比过道上的入境费贵了一倍不止。可即便这样,这里过往的车辆依然很多,可想而知出入于此的非法分子该有多少。 坐了20个小时的车,他们终于到达果敢。这里十分落后,比国内大部分的县城都不如,可想而知住宿条件也好不到哪去。但他们也没的挑剔,只能从中找了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民宿住下。 本来这次房间的安排张猛打算跟叶殷漓一起住一间的,但秦烨以不想适应新室友为借口,继续霸占了叶殷漓房内的另一张床。叶殷漓一看这情形,心下以为终于逮着机会了,可以问问对方跟他说的那番话究竟何意,可没想到秦烨一进房,就立即躺在床上打算就寝了! 叶殷漓正想上去把话挑明白了,假寝中的秦烨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隔壁。 叶殷漓起初不明白,后来仔细一听,就听到隔壁六子那大嗓门的吆喝声。 这下叶殷漓明白对方的意思了,秦烨不是不说,而是这里的房间墙壁很薄,根本不适合密谈。叶殷漓看了看另一面墙,那一间里住的是张猛和刘勤。仔细听听,还能听到一丝丝水声。 叶殷漓还不放弃,想要拿出纸笔来交谈。秦烨却已经转过身去,显然不想再与他有所交集。 看到对方的态度,叶殷漓只好歇了心思,气愤的往床上一趟,打算也好好睡个觉。毕竟二十小时的路程颠簸,就算是铁人也会散架的。 当他醒来的时候,隔壁床的秦烨已经不在了。这时正好六子上来叫他下楼吃饭,楼下已经摆菜上桌,几人围着个小圆桌正吃得欢实。 秦烨坐在刘勤的边上,两人正低头讨论着什么的样子,叶殷漓走近一看,就发现他们正看着刘勤手上的两张纸。一张是一份这里的区域地图,另一份却是黑白的复印件,仔细一看,倒是让叶殷漓看出了些什么,原来这分明就是一张古地图啊。 那张纸像是一张古地图的复印件,上面密密麻麻的画了很多的线,边上也有标注,不过还是跟现在规范使用的地图有很大区别,起码叶殷漓自认为是看不懂的。 连夜进林子不是件明智的决定,况且之后要在枝繁叶茂的雨林中前行,没有好的体力是不行的,这里的夜晚也没有什么可消遣的娱乐,于是大家早早的就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六人就出发了。车子先开到了一处偏远的村子,一进村就有人来接应,看来这里也是刘勤安排好的据点。 他们要去到这个村子后山的丛林之中,那里开始,才算正式进入了林区。因为这里还不算雨林深处,林子里还有一些小路,是平时进山的人踩出来的,走起来还算轻松。但随着越来越深入雨林之中,之前的那些小道已经没有了,只能靠自己深一脚浅一脚的的前进。林子里因为树木太过茂密,连灌木丛都比人高,几人只能拿着短刀砍掉前进的路障。 很快,叶殷漓就落在了最后头,这还要归功于他没有充当前锋去消除路障,要不然早就掉队了。大家也都理解,毕竟叶殷漓的身量要是放在普通人眼里也算是有料的,只是跟这些常年风里来雨里去的人比起来,自然要显得单薄了些。他也没觉得自己这么弱鸡有什么可羞耻的,如果可以,他宁愿掉队也不想下墓。可这些人中最让他意外的,还是要属外表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刘勤了。看着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富家公子哥,却硬是背着20斤的负重,像没事人一样走在前头,这让叶殷漓倒是产生了一丝丝的自卑感。 他们一行人蒙头赶了七八个小时的路,除了偶尔的休息与进食,其他时间都在行走中度过。现在是最热夏季,在潮湿闷热的热带雨林,可想而知他们就像是被人丢进了烤箱的鱼肉,一个都蒸腾的汗流浃背。 看着雨林中被茂密的枝叶遮蔽的天空,身体却无时无刻不被空气中的热度所折磨,叶殷漓觉得他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了。突然背上一轻,他惊讶的回头一看,就发现秦烨正一手提起他背在身后的背包。 叶殷漓喘息的看着对方,透过点点从树叶间泻下的阳光晃的他眼晕,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叶殷漓仿佛闻到了对方上山皂角的味道。他记得这个味道,那是昨天住宿的民宿里老板配送的肥皂的味道,因为带着点薄荷的清凉,在夏季用来很是适宜,所以他也很喜欢这味道,他还记得今天早上他两都洗过澡来着。 恍惚间叶殷漓就发现自己肩上的包不见了,看着单手拎着他的包往前走去的秦烨,叶殷漓只能对着背影说了声谢谢。 刘勤看着手上的地图,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道:“就快到了。” 听到这句话,大家脸上的表情都轻松了不少。 “先休息一下,等翻过那座山就到了。”刘勤也累得够呛,他解下了包,坐在地上休息了起来。 大家也都席地而坐,拿出了压缩饼干和水胡乱的吃了起来,等恢复的差不多后又开始前行。 那座山看着就在眼前,可实际上在林子里走不比在平地上,这平时半个小时不到的路程,硬是走了近3个小时才到。等到了目的地后,天已经开始暗了下来。 趁着天还没全黑,一帮人急急忙忙的在地上打眼探穴。 这些叶殷漓都不懂,也帮不上什么忙,更没打算帮忙,索性就站起来,打算去四周转转。 突然他一阵内急,估摸着是刚才水喝多了,于是想着找个远点的地方解决一下。看到不远处有块大石头挡着,于是朝那边走了过去。 这头这在热火朝天的定位打洞,那头却突然传来一声惊呼,顿时把这边勘测的几人吓了一大跳! 在这荒山老林子里就他们几个人,这声惊呼大伙一听就知道是叶殷漓发出来的。还没等大伙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黑影闪过,转眼就到了石头后边。大伙这时才反应过来,也忙往那跑去。几人几步跑到大石背后,就看见叶殷漓躲在秦烨的背后,而秦烨正两眼直勾勾的看着眼前地面上那黑黝黝的洞口。 干他们这一行的对这种洞不要太了解,眼瞅着就是一个盗洞啊! 第八章:西南蛮王墓 叶殷漓觉得自己丢脸丢到姥姥家了!谁能想到他撒泡尿也能弄出个盗洞啊。他原先就是想找个地方解决一下内急,只怪自己下脚怎么这么没眼力啊,一脚就站在了洞口边上。那盗洞口原是被杂草和土堆盖着,稍一点动静就坍塌了。还没等他拉上裤头,那盗洞边缘的土已经承受不住他的体重了,瞬间就土崩瓦解。 幸好他反应快,一把抓住了边上的藤蔓,要不就要被生生活埋了,还外带附送一身尿骚味。 不过就算他运气好没被活埋,可他这脸也算是丢尽了。因为秦烨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叶殷漓一手抓着裤子,一手拉着藤蔓在遛鸟呢······ “靠!哥们行啊,一泡尿就给弄出个盗洞来!你······”六子还想再贫两句嘴,却看大伙的表情都不好,也只能闭嘴。 老徐弯下身看着这个盗洞说道:“三爷,这洞已经有些年头了,不像是新挖的。” 刘勤听老徐这么一说,脸色更是不好了,仔细的想了想就说:“我们就从这里下去。” 老徐也点了点头,道说:“虽然地宫还没定全,但这洞应该是打到在主墓顶的,反正已经有了现成的,正好省些功夫。” “六子你跟我先下去看看状况。”说完老徐就带着六子下到了洞里。叶殷漓看着他们一点也不介意的样子,心里很是佩服,但一想到等下他也要从这下去,突然就觉得脸上有些烧。但看着眼前的盗洞,他心里还是有点小兴奋的。 从小就听自家老爷子说着下地考古时候的故事,他不是不向往,只是老爷子不让他选这本科系,大学填自愿的时候,填的都是跟这八竿子打不着边的美术系。但每个男人都有一颗想冒险的心,叶殷漓也不例外。 两人很快就爬了出来。按他们的说法,下到底有一个临时安置点,里头还留了些装备在那,不过都烂的不能用了。也是因为这里是热带雨林,本来湿气热气就重,东西及难保存。 一伙人二话不说,各自背上自己的装备,就爬进了盗洞。进去的时候是个大斜坡直往下,一不慎就会掉下去,还好刘勤没在装备上抠门,大伙脚上都是实打实的军用登山鞋,防滑系数很是不错。 最没经验的叶殷漓老老实实的跟在秦烨的身后,不敢再贸贸然行事了。眼看已经下地了!不管这人说的是真是假,起码他是从至今失忆到现在为止,第一个说会保护他的人,怎么着也得给人些面子不是。 盗洞下个十几米就到底了,下边被清空出了一个比较大的空间,容得下他们六人转身。叶殷漓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一面青砖墙已经被清了出来,老徐已经蹲在墙头研究半天了。 刘勤看着老徐紧张的神情问道:“有什么不妥吗?”老徐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嘴里嘀咕着“怎么又给堵回去了啊。” 刘勤也上前看了看,神色有些不好。对秦烨说道:“秦先生你也来看看吧。” 秦烨往前走去,叶殷漓秉着“跟着你小命有”的原则,紧跟不放,也凑到了墙角边。 就算是外行,叶殷漓也看出了这墙有点不对劲,因为墙上的青石砖是被从新排列的,且凌乱不堪,凹凸不平,看得出堵墙是在慌张中进行的。 要知道他们这些人都是在做挖人祖坟的买卖,不知道的还以为前人多么有公德心呢,合着先把人家的墙给拆咯,之后在好心的补上? 这墙不用想也知道定是上一批盗墓贼干的,要说那伙人觉悟高,说出来连鬼都不信!于是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那就是在墓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做出了这种不符合常理的事。 秦烨说出这个答案后,大伙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刘勤。 刘勤也是个有魄力的人,他只思索了片刻,就下令把墙拆了。虽然知道里面可能有危险,但都走到这一步了,怎么着也不能现在收手啊。再说了,干这行的过的本就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奔着风险越大回报也就越大的原则,这斗他们还真是非进不可了! 几人分工合作,没几下就把那墙清出了一人宽的距离,张猛打亮个荧光棒,往里头一丢,虽然不是很亮堂,但也能依稀看见些轮廓。只是大伙瞅着一看,居然都蒙了! 让他们惊讶的不是里头有什么东西,而是这里头什么都没有啊!还以为会看到什么尸骨残骸,结果他娘的连根骨头都没有,更别说冥器了! 几人陆续从洞里爬了出来,待观察过这间不大的墓室后,才发现这里根本不是主墓室,而是一间耳室。但大家都没太在意,有时候地宫定位有所偏差也是情理之中。 这间耳室不大只有10平方左右的地方,一眼就能看个通透,除了在角落堆了一些的破碎陶土瓦罐之外再无他物。 “看来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至少现在还是安全。” 刘勤的话对别人有没有起到安慰作用叶殷漓不知道,但对自己绝对没起到多少作用。他老实承认,自己开始有点紧张了起来了。 一直被肖扬说成神经比麻绳还粗的他,也开始出现一些莫名的紧张感。在这漆黑的空间里,只透过几人手上的手电光来辨物,每一次的呼吸与人们的说话声,被这地底的狭小空间中被无限放大。这种错觉让叶殷漓觉得,这个空间里不只存在着他们这六个不速之客。 他们没有发现叶殷漓紧张的情绪,而且就算知道了,几人也不会在意。徐老说这间是右耳室,那主墓室定是在它的左边,正好左手边就有一条黑漆漆的甬道。于是老徐打头,几人陆续的跟在他后头往里走去。 甬道很窄,只能容下一个人多点的宽度,要是来的是个胖子,估计就得直接把自己卡死。还好干他们这行的胖子还真不多见,几人的体型都还勉强通过。 走了几步,叶殷漓就发现了这甬道别具一格的奇怪的地方,那就是甬道的墙上一点壁画的痕迹都没有。他仔细辨别了一下,发现这里的空白不是因为空气氧化而造成的,而是墙体原本就没有壁画。 他伸手摸了摸黑灰色的幕墙,发现手上除了有一些陈年的灰尘,便在无其他,更别提什么脱落的颜料了。 叶殷漓看着满是灰尘的手指,只觉得这墓很是古怪。从他多年在爷爷身边的耳语目染,他知道墓主都会在自己的墓中留下平生的事迹,一般不是以文字描述,就是以壁画的方式绘制下来。之前在耳室就没看任何的文字记录,现在这墓道里居然连壁画都没有,这就有些不正常了。但他又不敢说出自己的猜测,毕竟他不过就是一个跟在爷爷身边听来的,自己没有系统的学过古代墓葬知识,所以他也不敢肯定自己说的一定是对的。 叶殷漓第一次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行走,唯一的亮光就只有手电发出的灯光。这使得没有被手电光照到的地方显得更加的漆黑无比,那黑色就像浓的像化不开的墨。他在开始觉得四周的黑暗在不断的向自己袭来,像是要吞没他一般。 眼睛受到阻碍的时候,人的听觉自动会弥补这一缺陷,使其变得灵敏异常,丁点细小的声音都会被放大。脚步声、呼吸声、衣服摩擦,的声音、他们低语的交谈声、这一切都让叶殷漓觉得惶恐不安。 “扑通、扑通、扑通·····” 突然叶殷漓在一阵混乱的声响中听到了一个缓慢又规律的声音,他知道这是一个人的心跳声,而那个人正走在他的身后。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秦烨,就看到离他不过半臂远的秦烨,正疑惑的看向突然转过头来看他的叶殷漓,但最后还是伸出手,鼓励般的拍了拍他的肩头。 听着对方缓慢而有力的心跳声,不知怎的,叶殷漓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么紧张了,因为至少不用当心背后会突然跑出个粽子······ 不一会甬道就到头了,堵在面前的是一块封门石,门上都是些青面獠牙的鬼神面相,在手电灯的照射下,显得凶残且狰狞,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 六子看着这封门石,有些不解的说道:“我们刚不是在耳室里吗?怎么这里会有封门石?” 老徐皱着眉头,“还真是,难道刚才那间不是耳室?”他也有些摸不着头绪,于是问秦烨,“秦小哥你来看下,你是道上有名的好手,定是对这种机关有所研究,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 秦烨走向前去查看那门,叶殷漓也跟着去瞅了一眼。只见那石头稳稳当当的落在甬道里,边上连条缝都没有,像是跟这甬道长成块了似的。 秦烨过去左摸摸右瞧瞧,不一会就回答道:“这是墓门,找到机关就可以打开。” 听了这话,大伙的劲头又有了,忙叫秦烨开了它,好看看里面有什么宝贝。 因为怕有流沙、毒烟、或是弓弩毒箭什么的机关,大伙都退到门外十米远处的墓道里。 但专业的就是不一样,秦烨只是在门前看了一会儿,就找着了活扣机关。他转身走到叶殷漓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个石子,往那门上一射,就听到“咕咚咚”机关启动的声音。接着门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的降了下去,不一会就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大洞口。 六子是个急性子,第一个就往里跑去,不一会就从门内传来他的声音。只听他气愤的大吼道:“他娘的,怎么还是甬道啊!” 第九章:墓室机关 几人看着眼前的墓道都懵逼了!按道理刚才的墓室就是个耳室,通过这个甬道,就该到达主墓室了才对,为什么开了墓门后,又再次出现了一条甬道! 虽然觉得奇怪,也只能当这里不是汉人修建的传统墓室来安慰自己,毕竟人家不是正规汉民子弟,虽说在汉代中原文化已经传入蛮国,但毕竟不是本土文化,或许文化传入后入乡随俗,发生点变化也不足为奇吧······ 六人在这个甬道中走了两三分钟,接着又看到了一道墓门。但现在大家的脸色却没有一开始的轻松了,看着眼前这一模一样的封门石,大伙心中都有些恐惧。 秦烨又轻车熟路的把门打开,他打着手电看了眼里头的情景后,对着刘勤摇了摇头。 六子忙上前一看,直接爆了粗口骂娘。“他娘的真邪门了!咱们不会是碰上鬼打墙了吧?”六子一脸惊悚,“要不怎么老是在这甬道里转悠啊。” 说完还四处看了看,就怕什么东西扑过来把他给吃了。 老徐一脸褶子都皱成咸菜干了,他语气严肃的说道:“我看这墓里的确古怪,按理说这不应该啊,路都走大半了,主墓室早该到了,但我们却一直在这墓道里走了这么久,却连个门洞都没看着。”他看了眼秦烨,严肃道:“老头子我眼拙,秦小哥这一路上有留意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吗?” 被老徐这么一提醒,几人也觉得兴许是他们刚才看漏什么岔路,才会陷入这个机关中也不一定吧。 秦烨却摇摇头打破了众人的希望,表示他也注意到这一路上哪里有岔路。 刘勤看着众人脸上不安的神情说道:“要不就再往下走一段,要是再碰到同样的封墓石,咱们也别浪费时间,直接往回走,再沿路注意看看有没有机关。” 众人想想,觉得也只能这样了。于是不多说,六人鱼贯走进了第三条墓道中。 不一会他们果真又碰上了同样的封墓石,这让众人本就隐约不安的心绪直接爆发。 六子看到那块挡在墓道中的封门石,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里一直念叨着“鬼打墙!鬼打墙!一定是鬼打墙!” 老徐看着自己徒弟这般的怂样,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上去就是一巴掌,狠狠的说道:“老子干这行四十多年,什么荒诞离奇的事没见过!别说这就只是一石头,就是他娘的粽子站在老子面前,我也能把他给收拾咯!” 六子被他师父这么一顿收拾,自然不敢在说些什么,只能畏畏缩缩的站到了后面,两眼的十分惊恐的扫视的四周。 叶殷漓看着那黑漆漆的封门石,心里也一阵恐慌。虽说本做好了再看到它的准备,可真看着了,心里又不免发寒。这都第四块了!按照脚程,都走了快二十分钟了!这墓道该有多长才能直到现在还没走到头啊!更何况后头还不知道有多少扇一样的封墓门呢。 秦烨话不多少,直接开始往回走。叶殷漓一看秦烨已经走了,于是急忙小跑的他的身边,也跟着他往回走。刘勤看了一眼,对张猛和老徐点了点头,也跟着秦烨他们转身走了。 这次六人走的都很慢,沿途还在不断的敲打和摸索着墙壁,可直回到了耳室了,也没发现墓道里有什么机关。不过就算如此,众人心中还是不免松了一口气,因为起码知道了这不是鬼打墙。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不会是这墓就建成这鬼样子吧?”六子愤愤不平的在耳室里走来走去,东摸西踹,“难道这墓里就这么一间耳室?” 老徐虽然什么也没说,但眼神里的疑问如实质的看向刘勤。 刘勤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虽然这次是他来做的夹喇嘛,但作为起事者,他对于这个西南蛮王墓的内部结构也不是很了解,不、或许应该说是根本就不了解。 最后他决定大家还是先暂时在这个耳室里休息一下,等过段时间再派人去墓道里看看。 叶殷漓本也是坐在一处休息,但他看见秦烨一直在墓室的墙壁四周转悠,于是想了想,还是走进了他身边小声的问道:“看出哪里有机关了?” 秦烨摇了摇头,接着又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也不能肯定。” 叶殷漓心想“看你一路走过来那么淡定,怎么也不像是个没城府的。于是便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道:“老困在这也不是办法,你要是看出了点苗头就快说吧,要不然还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呢。” 秦烨听了叶殷漓的话,于是转过脸来直视着他,还用一种叶殷漓看不懂的眼神注视着对方,语气瘆冷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他要你去拿的是什么东西,这么拼命的赶着去送死吗?” 这话一出,叶殷漓脸色立马发白,背上也冒出了一片冷汗。 叶殷漓真想给自己一耳光,他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呢!真是记吃不记打的傻缺。他被这紧张的气氛给一刺激,把自己肉票的身份都给忘了!虽说他的待遇比肉票好点,可实质上他还是被胁迫,才被逼来到这里的,怎么还好心帮绑匪计划起来了啊! “那要不······要不咱们就说找不到出路。就、就这么回去得了?”叶殷漓偷偷瞄了刘勤一眼说道。 秦烨显然不赞同,他微微摇了摇头,“刘勤都到这了,肯定不会就这么回去。如果最后也没能找到进入真正墓室的道路,指不定他会做出什么举动来。”他看了眼已经因为他俩的小声嘀咕而注意到这里的刘勤,微微皱眉道:“你说的也对。再在这里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叶殷漓一听,急忙说道:“你······你说过要保护我的。” 秦烨转身看向叶殷漓,那漆黑的眼瞳中映出了他的倒影,叶殷漓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像在哪看到过这双眼眸。 就在他拼命想要想起的时候,秦烨那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短短的一句话稍纵即逝,但叶殷漓还是听清楚了。他说的是“这次我不会再让你受伤的。” 叶殷漓一听就觉得秦烨的他话里有话,这次?为什么是这次?难道还有上次?难道他们之前认识! 这个发现显然让叶殷漓兴奋不已,他急切的想要再问对方些什么,但秦烨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接着说道:“你放心,我答应过你,就不会让你死在这。”接着秦烨冷冷一笑,冷笑道:“而且那东西拿是一定要拿的,不过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叶殷漓一听,刚热乎的心瞬间就凉了,搞了半天,原来你也是为了那东西才来到这里的啊! 没管自顾自怜的叶殷漓,秦烨大步的走到刘勤的身边,跟他说自己找到了机关的所在,但前提是他也不确定触发了机关后,是不是会出现通往主墓室的路,因为这墓室实在太过古怪了。 先前秦烨的种种表现,还有他那犹如传说的业内经历,刘勤自然相信对方的能力,于是不疑有他,让秦烨尽管放手去做。 秦烨说这机关不好破解,花上点时间是必须的。 听了这话,大伙就四处找地方休息去了,只剩下叶殷漓还继续跟着秦烨,两人来到了耳室正西位的幕墙前。 叶殷漓走近一看,才发现这里居然有副壁画,只是颜色已经脱离的差不多了,又是在如此隐秘的死角,所以他们下来时都没怎么注意到。 那墙上绘制了祭天祈雨的故事,不过颜色灰败,都快脱落殆尽了,几乎已经到了难以辨认的地步。叶殷漓一看这风化的情况,很是惋惜,如果保存完好,指不定就能知道墓主的平时事迹了呢。 从仅剩的画面中可以看线条流畅、人物写实丰满,是典型的汉代绘画风格。图上描述的虽然是祭天祈雨这种比较常见的叙事图画,但出现在一个帝王的墓室里就有点奇怪了。 以前叶殷漓也见过一些墓室壁画,这类的画都是以记叙为主,意思就是说画上的故事在那个时代是真实出现过的。也就是说这祭天祈雨是在西南蛮王在世时,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一般帝王墓里记载的壁画故事,都是叙述墓主人平时的重要事迹,西面蛮人虽没有北部少数名族来的好战,可性子里的嗜血一点也不比别人少。历史上的西南蛮王也是个好战分子,要不也不能一举统领了西南蛮夷各部,建立了一个西南国。试问这样一个尚武的帝王,不是应该把自己征战杀敌的故事描绘在死后的地宫中吗?可是为何会在这里出现一幅祭天祈雨图? 这样的壁画一般在祭坛遗迹中见到的较多,在墓里见到的机会是很少见的,但也不能说没有,会在西南蛮王这个武人的墓里见到这样的壁画,只能说这次的祭天祈雨对于西南蛮王来说很是重要。 画已经被破坏的看不清原貌,但一些大概的故事走向还能看的出来。 画上说的是这位西南蛮王在一次祭天祈雨的时候,从俘虏里挑选了一个人做人祭,那人的样貌衣着花了大量笔墨来描绘,但壁画残破,脸是甭想看清楚的了,不过却还是可以看出他才是这副画的主要人物。 那人穿着与画中大部分西南民众不同,很明显的可以看出是一身汉服。那人被押到祭台上,当祭师要砍下他的头颅时,那人对远在王位上的蛮王说了什么,蛮王叫他来到座前,接着那人在西南蛮王面前拿出了一样东西,献给蛮王。 这里也有大片的墙体剥落,于是那人手中究竟拿了什么,已再次无法考证了。但从后续可以看出蛮王看很高兴,最后不仅免去他人祭的身份,还把他封为大祭司。 “就是这个了。”秦烨的声音打断了叶殷漓的思绪。 转头就看到秦烨把手按在画中祭台的台座上,只见那块地方很快的就塌了下去,一会就传来“咯哒咯哒”,机关转动的声音。 叶殷漓还在四处张望,想看看门会在哪里出现,突然就觉得脚下一空,人立马就往下急速坠落,慌乱中只见秦烨惊慌的脸和急切想要抓到他的手。 秦烨也被这突然出现的状况吓了一跳,他立马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叶殷漓的手,想把他拉上来。可他自己的本就已经一只脚悬空在洞边,四处也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于是下一秒两人就双双的掉到了陷阱里。 第十章:摊牌 叶殷漓掉下来的一瞬间想的就是——这次一定死定了!要知道墓室里向下开的机关,大多底下都有要命的陷阱的。比如毒沙、尖刺、深渊什么的,全是九死一生,专门为盗墓贼准备的大杀器! 想到秦烨不久前还信誓旦旦的说,跟着他自己的这条小命就不会丢,可眼下的事实证明,这是世上除了自己,谁都不可信! 还没做好为自己的短暂的一生哀悼,叶殷漓就觉得自己掉入了水中,那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了他的头顶,巨大的水压和落水的惊慌让他难耐的在水中挣扎。水压像是要把他肺里的最后一丝空气也挤压出去般,逼迫着他无声的尖叫。寒冷、惊恐、窒息,这些感觉都让他以为自己已经身处在寒冷的地狱。 突然他感觉到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强行的拉扯着自己向上游去,很快他就感觉到自己被拉出了水面,口鼻瞬间涌入新鲜的空气。 叶殷漓咳的撕心裂肺,他觉得自己咳的嗓子眼都出血了,才渐渐缓和了下来。他看着死死抱住他,不让他沉下去的秦烨,想要说声谢谢。可就这么短短的两个字,在这样的情形下,也无法好好表达。 叶殷漓在湍急的底下河中根本无法保存平衡,秦烨看着他艰难的样子,只能更加小心的把人揽在身前。毕竟这样的情况下,他可不敢放任对方在这河道里,要是不小心被冲散了,那可真就没地找了! 俩人在地下河里被冲击的根本无法稳住身形,只能随波逐流。期间还不时被凸起的岩石撞到,手电都在颠簸中丢失了。漂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到了个水势比较平缓的地段。秦烨帮着叶殷漓上了岸后,他也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 两人都一身狼狈的躺在河滩上,叶殷漓更是冷的瑟瑟发抖。秦烨看起来倒还好,只是气息稍微有些急促。他看着叶殷漓冷的牙齿都止不住的打颤,脸色有些难看。虽说现在是夏季,但地下河水由于常年不被阳光的照射,水温低的可怕,这人在其中泡着,不比在冰水里好上多少。 秦烨摸了摸叶殷漓的手,发现对方的手脚都冻的僵硬了。他立即解下自己背上的背包,打开后发现里面的东西都还在,想来这是他两唯一值得庆幸的事了。 背包质量绝对过硬,防水效果也很好,里头的东西都大部分都没有弄湿。秦烨翻找出酒精炉,立即把固态燃料放了上去,瞬间微微燃起的火光就点亮了这常年不见天日的地底世界。 秦烨借着这微弱的火光开始在四处寻找可燃物,好在这里估计离地表层还不算太深,地表的河水带着许多的枯枝,顺着水势飘到了这里后,被搁浅在了岸边。他捡了不少的材火,很快就生起了一堆篝火。 两人快速的脱下了身上的衣服,拧干了放边上烘烤,还顺便烧了点水,好喝了驱寒。 等身体回温后,叶殷漓才觉得自己终于活了过来,他郑重的向秦烨道谢,谢他的救命之恩,但也不忘谴责对方的开门技术。 叶殷漓一脸哭像的说道:“你不是对这些机关很熟悉吗?怎么弄出了个往下开的门啊,咱们现在怎么办,这里是哪都不知道,我们会不会死在这啊?” 秦烨也觉的这次的失手有辱他业界的名声,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外加墓主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他把湿淋淋的头发往后脑勺捋了捋,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和可以夹死一只苍蝇的眉头,辩解道:“我也说了不是很有把握,那墓与我手里的地图有出入,进甬道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奇怪。” 地图!什么地图?刘勤手上不是只有进山的路线图吗?那秦烨手上又是什么地图? 叶殷漓想到这里,不免疑惑的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有地宫的地形图?” 秦烨点了点头,随即由摇了摇头,“之前有,但现在我也不确定这份地图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叶殷漓别看外表是个老实孩子,心眼不是没有,只是懒得计较罢了,从他发现雷荣说谎开始,他就一直对所有的人和事都留着一份戒备。从秦烨对他表明身份开始,叶殷漓都没放松过对他的观察。从他对此人的观察得知,秦烨平时都不爱说话,且待人冷漠疏离。但身手不凡、心思缜密、又熟知墓室机关,一看就是常出来混饭吃的业内人士。他知道这种人一般都会给自己留后路,而这地图,可能就是他给自己留的一个后路吧。 叶殷漓看着现在四下无人,可谓是难得的天赐良机,于是他迫不及待的问道:“先不说这些,现在就剩咱俩了,你终于可以告诉我,我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了吧!” 秦烨也觉得现在是难得的谈话时间,于是他开始对叶殷漓细细道来。 “其实我掌握的资料也有限,一些事情的始末,我也还没琢磨透,只是没想到刘勤会把你找来,这对于我而言,是始料未及的。”他看着一脸懵懂的叶殷漓,脸色难看的说道:“鉴于你是叶教授的孙子,我答应过教授的事,就一定会做到,所以我不能让你去送死。” 叶殷漓惊讶不已,“你认识我爷爷?” 秦烨点了点头,“早年间认识的。”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神色略有些僵硬,但处在极度惊讶状态的叶殷漓却没有发现。 接着秦烨继续说道:“那时我遇到了点麻烦,你爷爷正好帮了我一把,之后我们互相有些交际。就在最近,我收到一封你爷爷寄给我的信,让我来找你,确保你的安全。” “等等!”叶殷漓打断秦烨的话,“你刚刚说、说是什么时候接到我爷爷给你的信的?” 秦烨脸色如此,回答道:“一个月前。” “这不可能!”叶殷漓惊呼道:“我爷爷在两年前就失踪了吗!他们、他们都说我爷爷已经死了,如果你收到他寄给你的信,那是不是就说明我爷爷根本没有死!” 秦烨听到叶殷漓的话,脸上的神情也很是惊讶,但更多的应该说是古怪。他想了想说道:“我不知道叶教授是不是死了,但叶教授的字迹我是不会看错的,那封信就是他的亲笔。” 秦烨看着叶殷漓一脸纠结的样子,安慰道:“你也不用想的太复杂,或许的确如你所说,叶教授的确还活着也说不定。” “那他为什么不来找我!我是他唯一的亲人啊!”叶殷漓有些歇斯底里道。 秦烨面色怪异,但随即就换上一副如常的平静表情道:“或许是他有什么苦衷吧。” “真的吗?”叶殷漓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秦烨看着对方,轻轻的点了点头。 发泄后的叶殷漓已然平静了下来,他看着秦烨还是无法想象,自己那个老学究的爷爷竟然会跟秦烨这个盗墓贼认识,还书写去请对方来保护自己。这越想越觉得离奇。 虽然这样怀疑刚刚救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有些不厚道,但叶殷漓还是难以打消心中的顾虑。 他盯着秦烨的眼睛问道:“你带信过来了吗?” 秦烨摇了摇头,道:“但我有东西可以证明。” 他从衣服领子里拿出了一个项坠,那是一条用褐色粗绳穿着一个菩提子做成的项链。菩提子的成色黑中带红,显然是年份不轻的上好菩提子。 叶殷漓看到后,惊讶的按住自己胸口的位置,感觉到手掌下的凹凸感后,更是惊讶不已的看着秦烨脖子上的吊坠。因为,有条一模一样的项坠,现在正挂在他的脖子上! 这东西是叶殷漓的爷爷在几年前去太行山的时候,在一个道观里跟一位老道士那求来的,说是可以辟邪去灾。因为这东西大多都是深褐色,这种黑种带红的菩提子实在少见。他还记当年爷爷回来的时候,共有两个菩提子项坠,一个给了他,另一个他也不在哪,现在才知道,原来是给了秦烨! 他这时候才对秦烨算是真正的放下了戒心,他高兴的以为终于有人可以为他答疑解惑,于是他急切的问道:“刘勤他们到底要找的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会出现一封跟我有关的信,而且还说只有我能拿到那东西?这是为什么啊?还有还有,还有那封信上的字迹,居然是我的手笔!可我一点也没有自己写了那份信的记忆!” 秦烨耐心的听着叶殷漓不断抛出的问题,等对方说完后,他才开始一一回到道:“我不知道那封信的内容,但既然刘勤找到了你,我也大致猜到了你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毕竟这种冒着生命风险的行动,不是你这种外行人可以参加的。”秦烨往火力又加了几根树枝,开始烧第二壶水。“至于只有你能拿到那东西,我想应该说的是你能带他们找到那东西吧。” 叶殷漓不解道:“一直都听你们说那东西那东西的,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啊?” 这次秦烨没有立马回答,而是神情严肃的摇了摇头,“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刘家这几年下地频繁,可出事的次数也不少。”他冷笑道,“现如今刘家夹的喇嘛,还真没几个人敢接手的了。” 这话可没让叶殷漓心里好过一点,反倒更为他的小命感到可悲了。他没想到秦烨也不知道要他去拿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秦烨接着问道“信是不是你自己写的,不是只有你自己最清楚吗?为什么要这么说?” 叶殷漓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出来也许你不信,但事实就是如此,这信究竟是不是我写的,我还真没办法回答你······” “为什么?”秦烨问。 “因为我失忆了。”叶殷漓说。 “失忆?”秦烨仔细打量着叶殷漓,最后摇摇头,说道:“不像。” 叶殷漓也知道自己虽然说是失忆,但谁失忆会像他一样,还偏偏只失去了十三天的记忆?换做是他,他也不信啊! 叶殷漓一脸苦逼的说道:“我不是笼统意义上的失忆,而是只失去了部分时间里点内的记忆,而其他记忆全都完好无损。” 秦烨皱着眉,看着眼前叶殷漓,眼神怪异道:“所以你也不确定自己在那失忆的十几天中,到底有没有写过这封信咯?” 叶殷漓点了点头。 “这还真是麻烦啊。”秦烨显然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证明信的真伪。 “既然这样,那我们也只能当做信是有心之人的特意为之了,而目的。”秦烨指了指叶殷漓,“就是把你拖进这次行动中。那同你一模一样的笔迹,就是另一个引诱你的筹码。” 他起身给叶殷漓倒了杯水,“写信的人无非就是要你加入这次的行动,那么你的加入必定是对他有所可图的,只要我们破坏了他原本想要达到的目的,我相信这幕后黑手一定会安耐不住自动现身的。” “破坏?怎么破坏?”叶殷漓不解。 秦烨勾了勾嘴角,道“自然是捷足先登。” 第十一章:有人! 叶殷漓看着眼前的秦烨,突然觉得对方的眼神里的狂热有些骇人。但秦烨很快就换上了他那副标准的面瘫脸,速度快的让叶殷漓以为自己眼花了。 叶殷漓抬头看了看满是钟乳石的洞顶,默默的把那一丝疑虑埋藏在了心里。就现在的情况而言,他一个人在这里逃不过就是个死字,那何不相信对方呢,反正最坏的情况也不不过还是个死字罢了。 秦烨自己也拿了一杯热水,坐在叶殷漓边上,道:“当初我一收到信就立马去找你了,但是到了你家才发现你已经走了有好些天了。我问你的邻居们,他们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出的门。”秦烨脸上出现一丝苦恼,“况且信上也没说你会遇到什么危险,我更是无从判断你的去向了。” 他摸了摸放在一旁的衣服,发现t恤已经干了,于是收起递给叶殷漓,“就在这个时候我接到一个电话,说是刘家要做一笔大买卖,夹喇嘛的人找到了我。” “于是你就来了?然后发现里头有我?”叶殷漓问。 “不。”秦烨摇头,“原本我是想直接推掉这笔买卖的,毕竟进几年刘家在道上的名声不好。”说这话的时候秦烨脸上的神情像是想到了什么麻烦事似的,一脸的嫌弃。接着他说道:“但我在他们的手上看到了些照片,里头拍到了你,于是我就答应下了这趟活。” 叶殷漓听了这些,心里叹息不已,因为这么一来,围绕着的谜团好像根本就都没有解开啊!反倒越来越多似的。 他为什么会去四川的西岭雪山、为什么会失忆、又为什么会因为一封“自己”写的信而被绑架到了这里! 叶殷漓无奈的叹息着,他现在深刻的感觉到一种无助与恐慌。突然他想到那句至理名言,一切恐惧的根源,都源于对事物的不了解。 但现在的情况是没有时间能给他继续感慨自己的倒霉境地了,因为他们现在的首要目的,就是从这地下洞穴中出去。因为他的身上的食物可不多了,要真被困在这河道里十天半月的,那两人是必死无疑的结局。更何况要是在这里头死了,估计一辈子也不会有人发现他们的尸体吧······ 两人穿上了被火考得暖和的衣服后,开始检查起他们的现在仅有的装备。地下河道里阴冷潮湿不说,更是黑的不见一丝光亮。两人的手电都在掉下河的时候丢失了,现在手里能用的,只有一盏小功率的照明手电,可视范围只有五米不到,好在电池还剩下两幅。其他的也就只剩下冷光棒和酒精炉、一捆登山绳、一把折叠铲,外加几瓶水和一些压缩饼干、还有两罐牛肉罐头和些七七八八派不上用场的东西了。 话不多说,两人收拾好后,就沿着河道逆流而上,再次下到冰冷的河水。 叶殷漓觉得刚弄暖和的身体算是白忙活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地下河沿岸因为有水流的冲刷,水位没有那么深,最多也不过到膝盖而已,但这也不能抵消低温所带来的寒冷。 叶殷漓跟在秦烨的身后,两人在黑漆漆的河道中行走着。渴了就直接喝地下河水,饿了就吃干粮,实在走不动才停下来休息。因为之后的路都没能再碰上陆地,他们两已经在水里走了有一个多小时了,如果不继续行走,体温会被冰冷的河水给带走。等到河水已经开始变浅的时候,他们终于再次找到了一处浅滩。叶殷漓已经筋疲力尽,两条腿更是直打哆嗦。 之前在墓中精神就高度紧张,掉下河后的一番折腾,耗费了不少力气,河道中的潮湿与阴冷,无时无刻不在消减他的体温,加上赶了数小时的路,他的体力已经快到极限了。 秦烨点上了篝火,开了个罐头,两人吃完后又烧了点水喝。虽然食物宝贵,但他们不能让自己彻底的失去行动力。 叶殷漓让自己的身体暖和之后,无法抵抗疲惫带给他的倦怠感,两眼皮就开始不住的往下掉。算了下时间,外头应该已是月上树梢了吧。最后他实在有些撑不住了,没一会就这么在火堆边睡着了。 叶殷漓醒来的时候又是好一阵酸痛难耐,而秦烨正在往篝火里时不时的加着材火。他看叶殷漓醒了,便给他倒了杯水后开始边收拾东西边说道:“我们现在时间不多了,赶紧收拾一下上路吧。” 叶殷漓一看就知道秦烨守了一晚上的火堆,而且看样子,也不打算要补眠的样子,这让他心里小愧疚了一把。 两人为了节省电源,把枯枝包上一些织布,浇上已经所剩不多的酒精,做了个火把,虽然火光有些不稳,但好歹可以节省一下光源。 从这里开始地形平坦了许多,露出水面的地表面积大了不少,不用涉水前行,让两人也觉得轻松多了。 云南是中国出名的喀斯特地貌区,两人正身处在喀斯特地貌的地下河道里,越往上走,交错的河道也就越多,秦烨也只能凭着落水时看到的景象,凭借记忆来选择路线。但或许他们早就已走过了落水地也不一定。不过找到了原来的落水点,他们也未必能从原来的入口出去,所以最稳妥的办法就算顺着最大的一条河道走,如果不出意外,应该能找到地下河的出口。 他们虽然不知道这里的具体方位,但想来还是在果敢林区附近。其实西南蛮王墓地理位置是在中国境内,只是要直接从云南到达这一带的雨林,其危险性太高了,要知道中国政/府对边界线的防御一直非常重视,这里又是毒品偷渡的高发路径。他们做的这事,要论起严重性,比偷渡毒品只高不低,就地击毙都没话说!低调行事才可保命,所以才选择了从缅甸果敢绕了个大圈来这。 安静的底下世界里,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与脚步声,声音在被空旷的洞穴中回荡。叶殷漓觉得他们就像不小心闯入了这个世界的外来者一样,被隐藏在底下的生灵们窥视。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两眼一动不动的盯着一个地方。 秦烨走了几步后发现他没跟上来,于是疑惑的回头看向叶殷漓,却发现对方正脸色煞白,眼睛瞪的老大,还死死的盯着远处的一个洞口看。 秦烨疑惑不解,也随着他的目光往那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一个较小水道的岔路洞口,跟这里大大小小的洞窟一般无二,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叶殷漓眼里的恐惧表露无疑。 秦烨知道对于对方这么个普通人,在这样的处境下,能保持平常心着实不易。想来应该是精神太过紧张罢了。他走近了些,想要说些什么来缓解对方的紧张感的话,却发现叶殷漓像根本没发现他一样,眼睛还是死盯着那个洞口,且一身的戒备,像是防备着暗处的怪物一般。 他这时才觉得叶殷漓不只是精神紧张,于是再次朝那空口看去。这一看之下,连秦烨也吃惊不小。因为洞口边的阴暗处,居然躲着个脸上苍白如纸的人! 第十章:水下遇险 黑暗是人类的原始恐惧之一,在黑暗的地下河道中,看到一个脸色惨白的人。就算下地无数的秦烨,也不能淡然处之,何况是第一次下地的叶殷漓。他可以感受到心底发出的那种颤栗感,背脊上已满是冷汗,双脚还配合的不住打颤。 秦烨也心里暗暗吃惊,他知道自己的五感异于常人的灵敏,可这么个大活人在边上,他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这不禁让他意识到对方的危险性。 秦烨走到叶殷漓前面,双眼紧盯着对方,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可两人等了约莫一刻钟,那人却依然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们。 秦烨这时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快步的向那人走去。 叶殷漓一看秦烨往前走,就想拉住他,让他不要贸然过去。可秦烨的行动力惊人,一下子就跑远了,叶殷漓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 看着已经走过去的秦烨,叶殷漓咬了咬呀,也只好快步跟了上去。 等叶殷漓走过去后,就看到秦烨正蹲在地上,像是在摆弄着什么。 叶殷漓知道那个位置正是刚才看到人的地方,于是他也好奇的伸出头去看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刚才看到的那灰白色的人影,居然不是真人!而是石头雕刻的人俑!! 只见这人俑与正常人一般大小,且通体雪白,不似一般的人俑用陶土烧制,他竟然是整块的白石雕琢而成!只是这人俑已经破损严重,只剩下了半边躯干和一个脑袋。人俑的材质虽不知道是什么玉石种类,但看样子质地光滑通透,且雕工细腻,造型逼真。在这昏暗的环境中,完全可以假乱真啊! 叶殷漓知道只是虚惊一场后,才放下了那高高挂着的小心肝。但随即又感到奇怪,这东西一看就知道是陵墓里的陪葬人俑,但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且先不说这人俑的材料,单看这雕刻手法和衣着,明显就是汉代的古物啊! 他说出了心中的疑惑,“这是墓室中的陪葬人俑啊。怎么会在这?”抬头看了看秦烨,低声道:“你说、这附近会不会有古墓啊?” 秦烨看着那东西,眼里也满是疑惑,“据资料来说,这里只有西南蛮王一座大墓。可汉代的时候这里还是南蛮,陪葬的人俑不应该是汉式风格才对。” 叶殷漓很赞同秦烨的观点,但这个陶俑又这般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他们眼前,只能说明,这附近一定有一座汉代大墓,少说也是王侯级别的。 秦烨抬头看向这个不是很大的洞口,说道:“你说这洞是自然形成的,是人为挖掘的呢?” 秦烨指着洞壁上的一处说道。“这些凿痕虽然被水流冲刷的已经很淡了,但还看出雕琢的痕迹,” 叶殷漓也凑上前看了看,的确如秦烨所说的一样。他看着这些痕迹,想着究竟会是谁在这个地方建造了一座汉代大墓呢?刘勤他们自然是做了很深入的调查,怎么会没查到这地方还隐藏着一座汉代大墓? 这时的秦烨惊呼一声说道:“原来是这样!” 叶殷漓看他一惊一乍的,问他怎么回事,秦烨才略带激动的告诉他,“之前的下的那个西南蛮王墓是假的,真正的西南蛮王墓,就在这终年不见光的地下河道之中。” 叶殷漓听了也吓一跳,“你的意思是这个西南蛮王的墓,是根据汉代墓室所建造的?这不太可能吧?” “没什么不可能的。”秦烨说道,“你忘了在假墓室的壁画上的那幅祈雨图了吗?” 这么一说,叶殷漓就想到了祈雨图中,那位穿着一身汉服的大祭司,如此一来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会在这里见到如此明显的汉代人佣了! 叶殷漓惊讶不已,没想到刘勤他们要找的西南蛮王墓,竟然藏在这底下河道之中!要不是他们误打误撞的掉下了河,恰巧看到那破碎不堪的陶俑,这个西南蛮王的真正墓室,就要逃过被洗劫的命运啦! 虽然他的最终目的是离开这里,回到地面,但他们就算回到落水的地点,刘勤一行人未必还待在那。就凭他俩,要爬回墓室里,难度不可谓不大。倒不如找到这个真正的西南王墓,只要找到墓室,再想办法出去也比在这地下河道中继续迷失下去好吧。 话不多说,两人立刻朝着洞里走去。之后在这个河道内,不时就能看到一些人俑,还有人为使用过的痕迹。 数分钟后,河道逐渐变宽,耳中也传来隐约的轰隆声,不久路也就到头了。只见那河道口的出处有一个瀑布,洞口就在这湍急的水帘之后。 两人怕火把被水被浇灭,索性熄了它,换上了手电筒。两人穿过水帘后,就听到了巨大的轰隆声,可以说简直是震耳欲聋。 他们发现瀑布边有一处落脚地,于是忙小心翼翼的挪了过去。秦烨从包里拿出了信号发射枪,朝着斜上方就开着一枪,接着燃烧弹发出的红光,他们赶紧接着火光观察起四周的地形来。 只见他们眼前,是相当于半个足球场那么大的溶洞,且足有三十多米高。而他两个所站的地方,正处在洞壁上的一处凸起的平台上,平台离底下的水潭还有七八米的距离。石洞的洞壁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洞口,但只有九个洞口处还有水在流淌。洞口处流出的地下河水在此处形成瀑布,汇入脚下的水潭之中。水潭表面一片漆黑,只有落下的水花溅起点点白浪,便再没声响。而这宽广的湖面就像怪物张开的大口,正在静静等着他们的自投罗网。 “这是、这是九龙朝尊?”叶殷漓看到眼前的景象惊呼道。 “不。”秦烨冷冷的否定道。 叶殷漓一听,也开始仔细观察这里的格局。待他仔细看过后,才发现还真有些不对。 九龙朝尊可谓是传说中的风水宝地,龙脉所在啊,其地形特点就九条河流向一处汇集。可这里虽说有九条地下河脉,地势却不够高耸,最为主要的是,这不是在地上,而是在地底下,虽说地下山脉的走势也自成一派,却终究没有在地面上那些山脉来的有灵气。 他虽然有点这方面的知识,可那都是平日里无聊的时候,翻看老爷子的藏书自学的,定是没有秦烨这内行人来的深知此中精华。可他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个名堂,索性问道:“你看出这是个什么阵势了吗?” 秦烨眉头紧皱,“这是九蛟悬尸阵,大凶之局。” 叶殷漓搜索了一下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发现没有关于这“九蛟悬尸阵”的相关资料。 “没听过啊,埋在这里会怎么样啊?”他问。 秦烨没看他,冷冷的说道:“后代子孙亲族相残、疾病缠身、断子绝孙。墓主不得安息,永世不得安宁。” 我的娘亲啊!这选址的风水先生跟墓主到底是有多大的仇啊!叶殷漓心里想着。要知道历来下葬选址,就是为了造福子孙后代。这墓地选的倒好,不仅让你断子绝孙,连着墓主都不得安息!这要是没个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还真下不去手啊。 他想到历史上的西南王朝,也就才经历了短短的几十年就分崩离析了,不知道跟这个“九蛟悬尸阵”有没有关系啊。 “这就无从考证了。”秦烨又装了枚信号弹,“刚才我看了看,对面那个洞口是最大的河道口,陵墓最有可能是在那里。”他朝那处打了一发,“我们要想办法到那里看看。”指了指那个洞口的位置让叶殷漓看。 叶殷漓借着信号弹的光亮,找到秦烨说的那洞口,发现洞口离水面足有五十多米,堪堪只剩几米就要到洞顶了。洞口边有一些嵌入洞壁的石条,应该是栈道的残骸,成z字形的延伸到潭水中。途中会经过一些洞穴,应该是给人休息的地方,只是年月许久,很多都残缺破损,不知道还能不能承受的了他们的重量。 就算不考虑这些问题,他们站着的洞口与对面的洞口相隔至少三十多米,而脚下是不知深浅的水潭,想要到达对面,除了在岩壁上爬过去,就只下到水里游过去。 看着下头那一潭子跟墨汁一个色的水,叶殷漓反射性的吞了吞口水。 岩壁因为长时间的水流冲刷,已经很光滑了,手摸上去都是黏滑的物质,一点着力点都没有,更别说在上头攀爬。不过他们进来的这河道明显有人工开凿的痕迹,说明这里也是当年使用的材料运输通道,一定有路可以通到对面的岩洞中。 四处寻找一番,就找到了一条被开凿出来的小路可以下到水面,直接深入到潭水中。看着脚下黑漆漆的潭水,除了瀑布的水落下时溅起的水花之外,水面平波如镜。这说明水潭很深,瀑布犹如江河入海,激不起丁点波澜。 叶殷漓的水性只能自保罢了,这个水潭里看似平静,谁又知道会不会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呢。水里头要有些什么,他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 看出叶殷漓的担心,秦烨从身后拔出一把钢刀放到他手上,“水里拿枪没用,这刀近身搏斗最好使,拿着防身,水里要真有什么,就闭着眼往他身上招呼。” 了胜于无,叶殷漓顺手就它别在了腰后。 他们没想到来深山老林里还会碰到要下水的情况,刘勤给的装备里可没有潜水设备,所以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秦烨先下到了水里,觉得没什么问题后,才叫叶殷漓下来。两人不仅开着手电筒,还在手上绑了冷光棒,让它们起到最大限度的照明。 一下水,那寒意就从四面八方的涌来,叶殷漓觉得冷的骨头都“咔嚓咔嚓”的响似的,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秦烨一直在边上注意着水下的动静,一直游出了七八米的距离,也没出什么事,但两人还是不敢放松警惕。就在这时,叶殷漓发现水的温度又低了几度,本来就已经快要被冻麻木的身体,更是承受不住这股寒意,他的脸上已经开始泛起了青色。 秦烨在叶殷漓感到不舒服的第一时间游到他身边,拖着他快速的往前游去,嘴里急切道:“别往下看,快游到对岸去!” 秦烨不说还好,一说叶殷漓的双眼就老想往下看,但看到边上秦烨一脸严肃的表情,想了想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的这股好奇,奋力的往前游去。想到秦烨之前说过的话,估计这水潭里真的要出什么变故了吧! 叶殷漓奋力的滑动着双手,不去在意那些冰冷的感觉,眼看着就要到达对岸了,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的脚踝,瞬间他就被一股极大的力量瞬间拖进入了水底! 第十三章:水魉 叶殷漓一时没有防备,猛地被呛了好几口冰冷的河水,接着水压从四面八方袭来,胸口立马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慌乱的挣扎着,想要把头探出水面,但脚下的东西一直死死拽着他,一点点的将他往水下拖去。渐渐的他开始感觉到氧气耗尽,脑袋一陈昏沉。他知道自己就快要失去意识了,于是叶殷漓最后的挣扎。 抓着他的东西力气实在太大,他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把自己的脚抽出来,情急之下,他猛地抽出腰后的钢刀,回身就往脚下扎去。但当他靠近自己的脚踝的时候,接着微弱的荧光,叶殷漓看到了有生以来最为恐怖的画面。 叶殷漓接着手上的荧光棒,看到了抓着他脚的究竟是什么,但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一辈子都不知道!那是一双已经被泡的发白的双手,十指的指甲已经脱落,附着在上头的皮肤就跟破布一下,零碎不堪,裸露出皮下发白的筋肉和骨架,破损的皮肤如破布般随着水流的波动而飘动。连接着手臂的身体躯干上套着一件白色的衣服,却不知道是原本就是这个颜色,还是在水里泡的太久,已经把着色给洗去了。脖子上的脑袋倒是还完整,只要你忽略那灰败浮肿的脸和空洞的只剩下眼窝的两个大窟窿。 叶殷漓看到这如同怪物一般的恐怖嘴脸,惊的大叫起来。但他忘记了现在正处在四周都是水的深潭之中,于是他肺里的最后一丝空气,就这么被他消耗殆尽了。 他惊恐的开始不住的挥动这自己的手臂,钢刀无数次的刺伤对方那本就犹如棉絮一般的躯壳,可这显然对这东西一点作用也没有。 叶殷漓的确不知道钢刀对于眼前的东西是否有用,但是他知道再过不久,他就要跟它比邻而居了! 因为极度的缺氧,他已经开始出现窒息休克的症状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在这暗无天日的水潭中,跟着这些东西一起腐烂之时,他的手被人一把抓住,接着就感觉到自己被对方拖着他往上游去,这只手力气也极大,连带着抓着他脚的东西都给带了上来。 那东西察觉到有人要抢自己的猎物,反倒放开抓着叶殷漓脚的手,转而向秦烨袭来。秦烨把手里的东西猛地丢了过去,那东西似乎对秦烨扔向它的物件有所忌惮,瞬间收回了手。 秦烨好叶殷漓很快就浮出了水面,就在叶殷漓还在咳的撕心裂肺的时候,秦烨却立即道:“快游过去!” 说完就把手电交到叶殷漓的手中后,一股脑的扎进了水里。 叶殷漓看到秦烨再次转身往水下潜去的身影,心下担心不已,但他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于是只能无奈的转身快速向对岸游去。 他使了吃奶的力气,才把自己“搬”上了离潭水最近的一处岩洞。 一上岸,叶殷漓就急忙回头找寻秦烨的身影,手电在水面上不断的扫视。可是水面却毫无波澜,一点动静都没有。顿时他的心就凉了半截。 叶殷漓焦急的大喊了几声秦烨的名字,可惜均没收到回应,有的只是溶洞里的空洞回响。 想到水下的怪物,叶殷漓的心不得不紧张。虽然他活了二十多载,是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论者,可这眼前发生的一切,把他一直以来的信仰给砸的支离破碎。 焦急的等待了三分钟,还是没有看见秦烨的身影,他的心里别说有多着急了。秦烨可是为了救他,才只身下水为他断后的啊!这要是死了,他心里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安宁的。 就在叶殷漓在立即下水救人、还是马上找到刘勤他们过来救人、这两个方法中无法抉择之际,水面突然动力起来!接着“哗啦”一声响,就见秦烨那张被冻的发青的脸出现了! 看到秦烨的那一瞬间,叶殷漓想要大声欢呼起来,他大声的叫着秦烨的名字。 秦烨看着叶殷漓手电光的方向,知道他已经顺利上岸了,于是也立即朝他的方向游去。此时他的脸上已然绷的死紧,丝毫不见松懈。就在秦烨即将爬上岸之际,叶殷漓又再次看到了他二十几年来所见过最恐怖的画面! 手电筒的照明射程只有七八米,就算这里的水很清澈,也只能勉强的看到水下四五米的距离。就在这短短四五米的距离间,他看到了无数双白骨森森的枯手,接着是浮肿灰败没有瞳孔的脸。它们如同地狱归来的恶灵般,不断的伸长着白骨皑皑的鬼爪,想要把秦烨拉入深渊! 叶殷漓急忙伸出手要拉秦烨上岸,他惊恐的看着潭水,急促的说道:“快拉住我的手上来!你后面······”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无数的鬼手抓住了秦烨的双脚,接着是大腿、手臂,瞬间就把人拖入了潭底!而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秦烨就被它们拖入水下! “不!”叶殷漓惊恐的尖叫道。 他想要立即冲进水潭之中,像秦烨救他一样救出对方。当是就在他跨出去第一步后,又胆怯的把脚给缩了回来。 “怎么办怎么办!?”他不住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双眼焦急的注视着再次变得平静的水面。 叶殷漓现在脑子在不断的分析着现在的情况,第一,不救秦烨,他自己找出路,最可能的情况就是路没找到,他却被困死在这地下河道里。第二:救秦烨,但他和秦烨很可能会一起死在这些水鬼的腹中。这么说来,两条路好像生存几率都很渺茫的样子。 “啊!死就死吧。”叶殷漓气恼的抹了把满是冷汗的脸,快速的从背包中找到一捆登山绳,并把它绑在了自己的腰上,而另一头绑在了旁边的石柱凹槽上。 这绳子可以经受住200公斤的重量,他心想就算被抓住了,也能有机会挣扎一段时间吧。 拉了拉绳子,发现固定的十分结实后,叶殷漓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就一无反顾的跳下了水。 憋着口气,他向下潜行了数米就看到一个发着绿光的点,他知道那是秦烨戴在身上的冷光棒。于是看到后,他更加快速的急速下潜而去。 此时的秦烨正艰难的双手紧握水中的石柱,双脚不停的踹着想要上前拉扯他的怪物。而那根被他当做救命稻草般的石柱,诡异的矗立在潭底的这个石台之上。 石柱直径大概有二十厘米,它被固定在一个石台之上,这个石台底下还有一个更大的石头底座,直径五米左右,底座两边有石道通向两端的山壁。 看着无数想要把他拉往更深潭底的水鬼们,秦烨只能死死的抓着石柱,但他知道自己已经快到极限了。就在他即将昏厥的时候,他看到叶殷漓正举着手电向他游了过来,他眼里有着惊讶与不赞同。 他只恨这人怎么这么傻,明知道必死无疑,居然还下来送死。 他急切的朝叶殷漓摇头,警告他不要过来,快些上去。可叶殷漓却像没看懂一般,居然还加速往他这边游来,愣是让秦烨憋的那口气差点给吓了出来。 看着叶殷漓一脸决绝的向他游来,顿时秦烨想要放开自己一直抓着石柱的手。因为就这么被拉入深渊,也许还能救这笨蛋一命。 叶殷漓看到秦烨眼里的那抹释然,突然心口一阵刺痛,他急忙摆动四肢,猛地冲了过去,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秦烨的手。就在叶殷漓还在庆幸抓住了对方的时候,就发现他两正一起往更深的潭底坠落。 他一时慌乱手脚,睁着惊恐的双眼看着秦烨,像是再问“怎么办!” 秦烨无奈的苦笑,把手放在他的胸口,想要把他推离自己的身边。 叶殷漓发现对方的意图,忙双手紧紧的抓住对方的衣服,想要拖着他往上游去。可就在这时,秦烨的手停住了,反而伸下了他的脖颈处。接着他感到脖子猛地一疼,那个常年挂在他脖子上的菩提子被秦烨扯了下来。 秦烨把菩提子拿在手上,接着猛地往脚下砸,下一秒叶殷漓就听到无数声刺耳的惨叫在水中传开。 那声音如同指甲挂挠这黑板发出的刮擦声,很是刺耳,听得叶殷漓自觉的脑袋就要炸了。他艰难的想要用手捂住耳朵,却发现那声音像是在他脑海中响起一般,根本无法阻隔。 秦烨感觉到自己的双脚被松开后,立马游到叶殷漓身边,搂着他快速的往上游去。他肺里的空气已经所剩不多,再不快点浮上水面,两人就真的要一起身死潭底,跟这些水鬼们作伴了。 出水后,秦烨大口大口的喘息,叶殷漓却是大口大口的把水从肺里咳出来。还没等他稳住身形,秦烨就拉着他开始往岸上游,直到爬上岩壁的洞穴,确定安全后,两人才瘫死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冰冷潮湿的空气。 好一阵休息,叶殷漓才算恢复了一点力气,他真心为刚才的鲁莽而感到后怕。但好歹把秦烨给救回来了,也不枉他英勇“就义”了一次。 秦烨告诉他说,这应该就是西南蛮王墓的殉葬坑,潭子底下都是累累白骨,而那些白衣水鬼,就是殉葬人的魂魄。 他还记着那触碰到那怪物时的手感,明显是有实体的,根本不像传言里说鬼魂都是灵体。 秦烨解释到因这地方常年聚水,阴气太重,魂魄又被束缚,不得离体,只是腐坏肯定不能避免。加上这里“九蛟悬尸”的大凶之阵,他们已经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水鬼了。古时称这类不死不活,在水中行凶的活死人为“水魉”。 他们两此都拖了菩提子的灵气,才得以逃脱鬼爪,也是因为菩提子本是辟邪之物,对付这东西最是有效。 刚才在水下看到的石头道,就是瀑布通向墓室的主道。只因千百年来,地下水的水位发生变化,石桥栈道早已湮没在潭水之中,要不然他们两也不用这么狼狈的,又是爬墙,又是下水的。只是无奈秦烨和叶殷漓身上的那个菩提子都已经用掉,他们现在已是无法回头了。 叶殷漓听后,顿时对这深潭感到打从心底而来的恐惧,但之后的水面已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在没起一点波澜。 秦烨看叶殷漓这般防备的样子,解释道:“水魉是不会离开水里的,而且它们眼睛看不见,只能通过水的波动于气息来判断外界,只要人离开了水,它们就不在具有威胁。要是冬天的枯水期来,兴许就不用这么麻烦,直接走石桥栈道就可以。” 听了这话,叶殷漓才真正的放下了心中的恐惧,他想自己这辈子也不想再下水了。 第十四章:仙宫府邸 就算秦烨再三保证那东西不能离水而出,叶殷漓也不愿意再在这地方多待一秒钟。于是两人按原定计划,打算攀爬上顶端的洞口。 秦烨说那里是九蛟悬尸阵的聚阵之源头,如果下墓之人想要最大发挥这个阵法的效用,那么必定会把墓室建立在这个阵眼的方位附近。他们想要出去,就只能先找到真正的墓室才行。 岩壁上的栈道虽然已经破损不少,但好在石壁上虽然陡峭,却还有可以下脚借力的地方,而且还能进璧山的洞穴中休息一下。这让他们接下来的路,好走了不少。 在休息的途中,他们也对其中几个洞穴进行了探查,勘查后才知道,这些洞其实也是河道口,只是内部洞口被人用大石封死,已经不再有水流通行。 这也验证了秦烨的猜测是对的,这里的凶阵果然不是天然形成,而是有人为了成起凶阵而特意为之。 叶殷漓知道,好的风水大阵,本就难寻,难得一见的风水中的大凶之阵,更不是随处可见。花了这么大手笔,建了个大凶之阵,真不知道这西南蛮王是怎么想的。 之后两人讨论了些看法,觉得西南蛮王很有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大阵的真正用途,想来也没有人会把自己墓穴健在这样的凶阵里。但又因为这里处处都透露出汉室墓葬的风格,可以猜测出建造这座陵墓的人,不仅很熟悉汉室文化,还敢明目张胆的在西南蛮王眼皮子底下做这样的安排。不用细想也能猜到,此人定是在朝中拥有着超高的权势。 这个人究竟是谁?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们同时想到了那副祭天祈雨图上那个原是俘虏,最后又变为了大祭司的汉人。 自古墓葬制度各地区自成一派,特别是少数名族与中原汉地,殉葬习性更是截然相反。 藏区实行天葬,死后放于特定的地方,让秃鹰食其肉身。而蜀地则实行悬棺葬制,最为出名的就数长江三峡和四川巫山大宁河小三峡。还有的地方是流水葬,冰葬,其特色都是均根据本地的文化风俗与自然环境来实行墓葬。 可西南蛮王的墓中却出现这么明显的中原汉式墓葬制度与风水格局,怎么看都不像是他们自己部族弄出来的东西。 先前祭天祈雨的壁画中,那个汉人最后还被封为了大祭司,本就是很不合常理的事情。要知道在古代蛮夷之地,大祭司就相当于国师、宰相。享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他一个被俘虏的外族人,何德何能被赋予这么高的权势?不过看现如今这个阵法,看来大祭司没安什么好心啊。 记得画上是说他进贡了什么东西给西南蛮王后,才被授予国师之位,那看来那个被他进献给西南蛮王的东西,定是非比寻常之物,那会不会就是刘勤此次来的目的就是它?一想到这,叶殷漓和秦烨都觉得这个解释很有可信度! 他两花了不少的时间,才到达了顶上的河道洞口。这个洞比之前他们进入溶洞的河道洞要大了不少,内部高度将近4米,并且脚下的水流也湍急了很多。 两人小心前行,深怕沿路再遇到什么机关陷阱,但随着步伐的前进,水位却越来越高。之前只是没过脚踝的水位,现在已经没过了小腿。 叶殷漓现在是真的怕死这种深不见底的水潭了,他瞅哪都觉得底下有东西。 拉了拉在前头走着的秦烨,他害怕的问道:“你说这里会不会也有那东西啊?咱们现在手上都没对付水魉的菩提子了,这要是在碰上,估计就真的要就义了!” 秦烨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不会,那些水魍是因为水潭底下大量集尸而成,没个千万号的尸骨是成不了气候的,这里应该没有那么大的空间能藏的下那么多的尸骨。” 叶殷漓听完后刚想松口气,秦烨又接着说道:“不过有没有其他东西就不知道了。” 叶殷漓:“······” 越往里走水越深,河道也有越来越宽的趋势,地形渐渐变为向下的阶梯状。看这阵势,前头的路肯定已经被河水淹没,估计要潜这过去才行。果不其然,路的尽头就是个小水潭子。 “妈的!刚说了再也不下水的!”叶殷漓没好气的在心里骂了一句。可也知道他们现在没得选,这水是下定了。 秦烨看了眼脸色发白的叶殷漓,说道:“你再这等着,我先潜下去看看情况。” 叶殷漓想了想,就点头答应。随即拿出一捆绳索,把绳子的一头交给秦烨,道:“你把它绑在腰上吧,过三分钟你要是没出来,我就直接把你拉上来。” 秦烨把绳子绑上,道:“我到了对面会拉动绳子,示意这条路是安全的,到时候你直接沿着绳子过来就好。”说完后就一头扎进了水中。 叶殷漓看着手里的绳子一点点的减少,心里忍控制不住的紧张了起来。当秦烨在身边的时候,他习惯性的听从着对方的判断,他要做的只是听从秦烨的安排,这让他在这么一个陌生又危险的环境中,找到了难得的安全感。 可当他一个人的时候,看着空荡荡黑漆漆的山洞,他的内心突然有种无措感。他开始害怕手中的绳索会突然失去动静,更害怕秦烨会一去不回。一想到这,他就恨不得立马也扎进水里。可理智告诉他,要他必须在这里等待,等待着秦烨发来的信号。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叶殷漓手上的绳子已经停止了,可他却没有收到秦烨的信号。顿时他就有点慌了!他以为秦烨在水下遇险了!于是开始拼命的拉扯绳索,想要把秦烨拉回来。 就在他感觉到绳索已经变得紧绷的时候,突然绳索的另一头传来了一阵规律的拉扯感。 叶殷漓心头一定,他知道这是秦烨给他发来表示安全的信号。 知道秦烨没事,叶殷漓差点要喜极而泣,因为他实在不愿意一个人继续待在这漆黑的底下世界里,这种环境实在太折磨人的意志力了! 他拉着绳子,一点点的往水下潜去。他感觉到秦烨正在往回拉绳子,这让他省了不少的力气。不一会就看到了头顶上的水面有着光束透过来,他开始加速往上游去。 待他破水而出后,眼前的景色差点让他以为自己误入了仙境!不大的洞窟之上,赫然耸立着一座精雕细琢的宫殿,到处都是雕廊画柱、勾心斗角、无处不美轮美奂、宛如仙羽府邸! 只见那宫殿在离水面五六米处的悬崖上,一半在外一半嵌入洞壁之中。宫殿上方四周的洞壁上镶嵌数十颗白玉珠子,珠子发出微光照射在宫殿上的琉璃瓦后,折射出五彩缤纷的绚烂色彩。五光十色的光线映照在整个洞窟之中,让那屹立其中的仙宫显得美的那么虚幻,美的那么不真实,让人只觉得那宫殿不是人间之物,而是坐落在九霄天界的洞庭仙府。 “好美!”叶殷漓不禁感叹道:“这得花多少钱才能弄出这么个宫殿啊!这么豪华的地方拿给死人住,也太可惜了吧!” 秦烨冷笑的扯了扯嘴角,不屑道:“古时候身死成仙是所有君王的梦想,生时为王,死后自然也要在阴间称帝。这君王的陵墓的规格,更是体现当时的国力强盛的种手段,西南蛮王这般的大手笔,看来当年的西南国很是财力雄厚啊。” 叶殷漓点点头,十分认同秦烨的看法,但这宫殿实在是巧夺天工。他不禁想要上去身临其境一番,也不枉他这般历经千辛万苦的来到了这里。 他仰着头四处看了看,对秦烨说:“我们快找路上去吧。” 两人在下头找了半天,却发现之前上到悬崖的路已经损毁了。但这也难不倒身为此行高手的秦烨,他把登山绳从腰上解下来,接着从包里拿出了个五爪勾,固定好后,一扬手,五抓钩就牢牢的卡在了悬崖上头的岩石缝中。秦烨快速的顺着绳子爬了上去,接着就让叶殷漓把行李吊上来后,再把他给拉了上来。 叶殷漓十分期待的想要近距离欣赏这座辉煌的宫殿,但当他在踏上平台的那一刻,才真正意识到什么是距离产生美。 站在宫殿的大门前,原本如仙境般的府邸,转眼就脱去光鲜的外衣,变的寂寞萧条,又鬼气森森。 这样的差距不免让两人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不管它看起来多么的奢华富丽,终究不过只是一座陵墓,而且还是建在九蛟悬尸阵上的陵墓。 两人仔细的查看了整座宫殿,发现整个外部都是以石头砖堆砌而成,只有屋顶的砖瓦是琉璃片。门窗也都是拿白玉石做的造型,窗框门环是用金器打造,不过大多都是鎏金,因为不少地方都已经脱离,露出了里头绿迹斑驳的铜锈。 两人在别处没有找到可以进入陵殿的入口后,只能来到了陵殿的大门前。看着全为白玉雕琢的玉石大门,秦烨却发现了其中的怪异之处。因为它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封墓门,更确切的说,它就是一扇普通的石雕大门,可以开合的那种! 这个发现不禁让他两再次感到疑惑不解,因为要知道这封墓门可是用来封锁墓室的,关起来就不打算在开的啊!这门倒好,不用千斤大石做成,倒用玉石雕刻。这是太有自信呢,还是觉得一定没人能找到这墓室? 不管他们两怎么揣测,这墓他们是一定要进的,于是秦烨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锁给撬开了。 门被推开的一霎那,一股浑浊阴冷之气扑面而来,叶殷漓被呛了个跟头,随即打了跟寒颤。 等空气稍有流通后,二人才慢慢的走了进去。 漆黑一片的宫殿里貌似很大,他两的手电筒又因为各种原因,已经开始乎暗乎明,使用功能急剧下降。就在这时叶殷漓手上的手电光突然扫到一个白森森的影子,顿时他的手心就冒起了冷汗,滑腻的他连手电都要握不住了。 “秦、秦烨,那···那里好像、好像有东西。”他靠近走在前头的秦烨,小声的在他耳边说道。 秦烨一听,顿时心下一紧,因为他根本就没感觉到有活物的气息。于是他急忙把手电筒往那个方向照去,接着他就看到了一个脸色发青,嘴角诡异的上提,笑的无比诡异的人! 第十五章:无主盛宴 “啊啊啊!”叶殷漓吓的惊声尖叫起来。 秦烨一把捂住叶殷漓的嘴,双眼死死的盯着那个人。突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居然快步朝那人走去! 叶殷漓在后头吓的急忙伸手,想要拉住他,但秦烨的速度太,拉都拉不住!他心里狠狠的骂对方鲁莽,秦烨却在那招手让他过去。叶殷漓不明情况,但看秦烨这个架势,想来应该没有危险,于是他壮着胆子走上去。 走到近处一看才知道,这哪是什么人啊!分明就是一个雕工逼真的人形石俑罢了,看材质跟在河道洞的人俑是同款。 不过这个有胳膊有腿,还笑的一脸诡异,在这种环境下猛的一看,真能把人吓得丢了魂。 两人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里像是一个大厅的样子,两边各有石柱竖立,石柱与石柱之间,还有放了个灯柱,顶部镶嵌着一颗珠子,虽没有外头洞壁上的那些来的硕大,可也是难得一见。 这种石头名叫月光石,它本身也不能发光,而是起到反射的效果,只要有光源就可以聚集光源,再将其反射出去。这种石头反射的光线不强,在太阳底下是很难发现的。只在有月光的夜晚,当月关照射到石头上时,才可以找到,于是起名叫月光石。这种石头固然没有夜明珠那种宝石来的宝贵,但能找出向溶洞岩壁上那么大颗的,也实属不易。 两人找灯柱的时候,还喷到了其他的石头人俑,每个形态表情都各部相同,看的叶殷漓心里直发毛。最后还是秦烨在大堂主位的两侧找到了长明灯。 相传墓中的长明灯,可以燃烧数千年之久,虽然不知道真假,但起码这里的长明灯里好像还有燃料的样子,这倒便宜了他们。 叶殷漓看着灯盘里一坨皱巴巴的东西,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因为他好像看到了一张扭曲的人脸!不、那已经不能算作是脸了,只能算是有着五个窟窿的皮。 突然叶殷漓想到了书中说过,很多长明灯都是把活人生生熬成灯油,再把人皮作为灯芯来用······ 看到秦烨已经点燃了左边的长明灯,叶殷漓也只好忍着恶心,把这边的灯也给点上。 随着灯火的点燃,室内也渐渐看的清晰起来。只见眼前显现出一副了众人歌舞升平的景象! 这里空间不大,但足有五六十座石头人俑,游走于大厅里的侍女石人俑、手上拖着酒器蔬果。四周还有许多侍从模样的人俑,在为坐着的客人斟酒布菜。那些客人坐在大殿两侧,人俑们或坐、或站、或哭、或笑、或低头沉思、或聚首悄言,零零总总,形态各异的。只有中间站着刚才那个一脸诡异笑容的人俑。 看着殿中情形,嫣然一副主人宴请宾客的作态,但那殿中的高位之上却是空空如也。而在这个没有主人的盛情晚宴之上,他们两就像误入其间的不速之客,那么的突兀,那么的违和。 叶殷漓看着这么多的石佣直发毛,因为这些石像实在太过逼真了,然知道这些都是假的,可换上了人的形态,不免多了几分“人气”。这让他有种这些石像其实是活着的错觉,而他们都在用那没有瞳孔的眼珠在盯着他看! 虽可再怎么相似,但终究不是人。叶殷漓和秦烨都有些不明白,弄出这样一出欢歌笑语的场面,究竟是给谁看的呢? 两人各自沿着大厅走了一圈后,回到了那个堪比大床的巨型宝座前,叶殷漓疑惑的对秦烨说道:“咱们走了一圈,可这里怎么连个门也没有啊?从外头看,空间不可能只有这一个大厅啊!” 秦烨看着手中的地图,说道:“地图上有标示着另一个房间,墙后面一定有路进去。只是这上面也没有标识哪里有可以进入的门,就像是凭空多出来的房间一样。但我能肯定这门一定就在附近,不会错。” 叶殷漓已经很累了,想到这一时半会也难有进度,也不管这是哪里,一屁股就坐到主位的矮榻上。 他疲惫道:“先不管这些了,这一路过来跋山涉水的,我已经累得手脚发软了。”叶殷漓抬起微微颤抖着的手臂给秦烨看,“既然这里没有危险,那我们就先休息一下吧。” 他脱下身上已经湿透了的衣服,看着秦烨说:“你也说了这个墓很诡异,指不定前头还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们,咱俩的这种状态肯定是不行的,我看还是先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吧。”说罢就躺在了首座的床榻上,开始闭目休息。 秦烨也累的够呛,叶殷漓昨天好歹还睡了一觉,可他自己却是一夜没睡的守着火堆。还在水潭底下跟水魉的一番争斗,更是费了不少的力气。瞧着这里的确没什么危险的样子,除了一堆石头人俑有些诡异之外,倒是个休息的好地方。于是他靠坐在叶殷漓躺着的矮榻上,也闭目养神起来。 两人其实都没睡,只是闭着眼睛休息。特别是叶殷漓,他现在一身湿衣服裹着,难受的要死。之前还睡了一觉,现在精神头还成,也就不打算占床位了。 他扭头看到秦烨也坐在地上闭目养神,一张五官立体的侧脸,眉头却皱的死紧,眼睛底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想到这人已经一天一夜都没睡了,体力也消耗的厉害,看起来有也蛮疲惫的样子。 为了两人能有最好的状态,迎接之后的危险,叶殷漓觉得,有必要让秦烨这个主力队员好好的保存实力。于是跟秦烨说让他去石踏上睡,自己守着就成。 秦烨觉的叶殷漓说的也有道理,这里刚才也检查过,确实没什么危险,于是躺在叶殷漓让出来的矮榻上开始歇息了起来。 秦烨醒来的时候就闻到一股牛肉汤的味道,睁眼就看到一团白花花的影子在自己面前晃悠,定眼看清楚后,才发现那是脱了衣服的叶殷漓。 只见他裸着上身,在那里生火煮东西。看到他醒了,就招呼他起来吃东西。 “这是我们最后的一点酒精了,烧完就没了。”叶殷漓苦恼道。 秦烨吃着东西,心里也对现在的情况不是很乐观。 吃干净罐头后,两人再烧了点水,把肚子内空余的空间都用水给填上。 秦烨拿出了那张所谓的地宫布局图,叶殷漓一看,忍不住靠出了声。他吐槽道:“这明显是从壁画上拍下来的照片嘛,你就拿这来当寻宝指南?没搞错吧?” 秦烨也有点不好意思,说道:“这也是我花大力气才找来的,为了它我差点连命都搭上了。” 听他说的那么认真,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就问道:“这东西哪来的?” 秦烨道:“就是我一次无意中进了个斗,在主墓室的墙上画了这张图,我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个墓室的平面图,于是就拍了下来,打算回去研究一下。后来查出那墓主人跟西南蛮国有些来往,这次知道是来找这西南蛮王墓,我就把它带来了。” 叶殷漓知道对方没全部说实话,可这种真假掺半的谎言是最难看透的。也许这地图真是他在一个墓里拍下来的,却未必是他无意中进入那个墓。但人家把谎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去较真也没什么意义。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叶殷漓哭丧着脸,“要是再没找到墓室的入口,我们可就要被困死在这了。回头是肯定不行的,先不说那跟迷宫一样的河道要怎么走出去,单单那水潭里水魉就够咱两受的了。” 秦烨看着叶殷漓说道:“放心,刚才我睡觉的时候已经知道开门的机关在哪里了。” 说完他就走到刚才睡觉的的矮榻上,敲了敲玉石的表面,接着就听见“咚咚咚”的空响声。 叶殷漓惊叹道:“我去,可以啊你!” 他是真心服了,没想到这人呢睡个觉的功夫,就能找到机关! 他激动的一把抓住秦烨的手说道:“那就赶紧麻利的动手啊!”叶殷漓回头看了眼静默无声的宴会,急切的说道:“赶快离开这鬼地方吧,我都被他笑出心理阴影了!” 秦烨看着叶殷漓一脸激动紧紧抓着自己的手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精光,但很快就消失在他沉寂的双眼背后。 他微微的勾起嘴角,一只手在叶殷漓的脑袋上轻拍了一下,说道:“放心,我说了会带你出去,就一定会带你出去。” 叶殷漓被对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弄的有些手足无措,他只知道刚才秦烨脸上的笑很暖,让他有种想要全身心去信任这个人的冲动。 跟着秦烨“出生入死”到现在,这人除了板着脸,还是板着脸,脸上就跟打了肉毒杆菌似的表情缺失。可他不经意的微微一笑,就把原本那身戾气给消磨了许多。看着那英俊帅气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是说不出的一种柔情。虽然那笑只在秦烨的脸上停留了不到两秒,但叶殷漓却是不自主的把他记到了脑海里。 秦烨靠在矮榻上,听着里头的声响,知道整个大厅里所有的机关的机线卡扣都被牵引到这里面,这玉石矮榻就是机关控制点。 矮榻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在底座上有三朵莲花的浮雕花纹,秦烨对着那三朵花看老老半天,随后又摸来摸去倒腾了半响,最后抬起头来对叶殷漓说道:“这是简单的密码活机。” 叶殷漓虽然不会解机关。但大体是知识体系还是懂的,“你是说这个就是最简单的那种密码活机?” 秦烨点了点头。 秦烨的确定让叶殷漓对这个墓室的疑惑再次升级!在墓室入口设置密码活机,这墓主人心该有多大啊! 密码活机是自古以来最为普遍的暗门活机,就是电视剧里经常看到转个花瓶啊、茶盅啊、暗门就开了的那种。至于为什么还加上密码两字,是因为选对了机关按钮,暗门自然出现。要不小心选错了按钮,那等待他俩的,就不知道是什么要命的东西了。三个真假机关就是那三朵莲花浮雕。 这种小把戏对秦烨这种开锁高手来说,根本不算是道题。但设置在古墓里用来防范盗墓贼的机会,就这样会不会有点不够看了啊? 叶殷漓看着这里的一切,心中只觉得无处不透露着诡异。这个陵墓里不管是墓葬制度、还是陪葬人俑、还是这墓室规格和机关密码,通通都是打破常规的丧葬制度。这一切的究竟是别有目的,还是另有隐情? 第十六章:六子死了 秦烨按下了活机,就看见那面屏风后头的墙上缓缓的出现了一个暗门,那黑黝黝的门洞里,却没有一丝光线。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朝着门内走去。 在微弱的手电光的照耀下,可以看出这里是一个陪葬品的安置室。四四方方的格局,空间差不多有二十平方,用青砖铺贴了整个配室,房内四角都有一个直径可达一米的白石雕花石柱,上头雕刻了一些图案花纹,大都是一些民族特色的花纹,四面的墓壁上还绘制了壁画,保存完好,颜色鲜艳。 叶殷漓本身就对壁画比较感兴趣,而且这西南蛮王墓处处透着蹊跷,又极其诡异并危险重重,叶殷漓想从这些壁画中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只可惜壁画上都是一些征战沙场的场面,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即便如此,他还里发现了一些特别的地方。 他看着墙上的壁画,从中看到了一个被重点描绘的人。这人与西南蛮王出现的频率一致,只要是有西南蛮王出现的地方,他都伴随其左右。但他一身与身周人不同的汉服装扮,所以一看就知道,此人是之前在假陵墓的壁画上所看到的那个俘虏,只不过在此壁画中的身份已然是大祭司了。 叶殷漓叫秦烨过来看看,他指着画中白衣飘飘的人说道:“这个人的身份很神秘啊,之前我们猜测他就是建造这个陵墓的人,现在又在墓里发现大量关于他的画。可以看出西南蛮王对他十分器重,那为什么他要把西南王的墓建造在如此大凶之位上?这也太狠了吧!” 秦烨面色疑惑的摇头道:“我也猜不透这其中的关联,不过这人倒真是个厉害的人物。”秦烨冷笑道:“从俘虏变成大祭司,简直就是从泥里飞到了天上,当真实云泥之别。要知道在当时的蛮夷地区,对外族人可是很排斥的。” 叶殷漓也点头,“我觉得跟他献给西南蛮王的东西有关,可惜壁画损坏的太厉害,根本看出来是什么东西。” 秦烨说道:“是什么我们不知道,但很有可能就是刘勤要的东西。” 叶殷漓也是这个想法。先不说西南国是一个在历史中没留下多少笔墨的边陲小国,就凭它存在于这样一个蛮荒边陲之地,就让人对它失去了许多兴趣。这个千年前的蛮荒国度能有什么东西,能让刘勤背后的大家族窥伺,怎么想也不会是西南国的“土特产”。 单说刘勤前一站在四川十万大山里找的东西,定跟现在西南蛮王墓里要找的东西有关联。但是他从来没听说过这两地方在汉代的时候有所交集。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汉人大祭司才是链接线。那他手中的东西,自然就是关键了。 叶殷漓再次问秦烨:“你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秦烨脸上神情有些抗拒,但想了想,最后还是说道:“之前我也做过猜想,现在看来是那东西的可能性很大。” 叶殷漓偷偷翻了个白眼,心想就知道你小子有事瞒着我,但转脸就用一副真诚的表情说道:“都到这时候了,秦哥你就不要再卖关子了。究竟是什么,你倒是说出来,好让我到时候有个准备呀。” 秦烨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抵触,期间还夹带着一丝恐惧,他轻声道:“是不是这东西我也说不得准,因为连我自己都不信这世间真的有它的存在。” 叶殷漓不耐烦道:“信不信我自己判断,你说就是了。” 秦烨看出叶殷漓态度如此坚决,于是只好告诉他道:“知道招魂铃吗?” 叶殷漓一听这名字,就觉得瘆得慌,心想名字里都带着魂呢,想来定是跟什么神神鬼鬼有关吧。但他还是老实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听过。 秦烨接着说道:“我也只是听老一辈的淘沙人说起的,传言招魂铃最早出现于战国时期,那时鲁国有个将军常年带兵打仗,但每次他的战场从未有一名敌军存活下来。因为那些死于他所带领的士兵之手的敌军,最后也都成为了他的士兵。相传这位将军的士兵都是死人,也就是所谓的阴兵。作为活人的将军是怎样统领着这一队的阴兵的?其原因就是他手上有着一个能趋势鬼魂的法器,而这个法器的名字就叫做招魂铃。” 叶殷漓呵呵的笑了两声道:“开玩笑的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老师教的社会主义价值观都白学啦?” 秦烨看了眼叶殷漓,没有多费口舌解释什么,只是淡淡的说了两个字。 “魍魉。” 叶殷漓心下一噎,顿时说不出话来。 秦烨接着继续说道:“我虽然知道这世间的确存在着现今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但我也觉得这招魂铃的传说过于神话。只是多年前这行里出过一次非常大的事件,从那以后,我才开始相信这世上,或许真有可以控制灵魂的东西。” 叶殷漓他好奇的问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啊?” 听到对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秦烨的表情有些黯然。但这表情出现的时间太短了,根本就没引起对方的主意。 接着他开始诉说起了从老一辈盗墓贼那听来的一个故事,还说那件事似的好几个盗墓门派的传承直接断层。 相传那个年代,有一个江湖上十分有威望的人,集结了这个行业内所有的好手,要去倒一个千年大墓。那次去的人除了这些每个门派中的佼佼者外,还有许多人其他打下手的人员,总人数少说也有两百多号人。但是进到那个墓中之人都是行业中的精英,也不过才二三十人。但就是这些身经百战的精英们全都死在了墓里,就算有人运气好逃出古墓,也会在不出一天的时间里死去。而且死相极其惨烈,全都是自插双目而亡。死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叶殷漓还是有些不相信,道:“那些人既然都逃出来了,为什么还要自杀?” 秦烨摇头,淡淡道:“据说他们死之前,说是有个声音总在他们的脑海中教唆他们,让他们去死。” 叶殷漓听的也有些汗毛倒竖,不过随即他摇了摇头,把脑海中的思绪打乱。他有些无奈道:“管它是招魂铃还是招鬼铃我都没兴趣,我只想从这鬼地方出去,再也不要跟这些事有瓜葛了。” 秦烨看着叶殷漓,微微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选择不再言语。 叶殷漓自己是个爽快人,最不喜欢别人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说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呀,干嘛吞吞吐吐的。” 秦烨看着叶殷漓,最后还是说道:“我想这事恐怕由不得你。” 什么是由不得自己?叶殷漓一听,先是楞了一下,后仔细一想,就明白过来了。顿时就觉得背脊发凉,心中更是压抑着一股悲凉。 想想他不过是个碰头小老百姓,而刘家又是什么样的家底,更不要说还有一个能在暗中给刘家使绊子的人。算起来就他要背景没背景,要实力没实力,而且他连自己为什么被卷进这件事来都不知道,他能有什么话语权啊!虽说世界之大,他想躲起来倒也是容易,可不见的人家会找不到啊。想来除非他死,否则这事他是无法独善其身了。一想到这,他就有种抱头痛哭的冲动。 秦烨看着叶殷漓苦恼的皱着眉头,出声打断他的自怨自怜。 “我们现在这么被动,只能一直被牵着鼻子走。所以我们要主动出击,转被动为主动,这样好歹有突发情况,我们也能应付一番。” “我们···” 叶殷漓听到秦烨说出这两字的时候,心中那股悲切之感顿时化解了不少。这人跟自己非亲非故,就为了他爷爷的一封信,就千里迢迢的来做自己的保镖,说不感动那就太没良心了。况且他已经不止一次出手救过自己,叶殷漓早就把对方当做自己的救命稻草。虽然怀疑过这人的说辞与动机,但在这种环境下,听到这人说【我们】,而不是【你】。他觉得之中感觉实在太有安全感了! 两个人达成共识后,才开始仔细的开始观察这个墓室。这间配室里的陪葬品大都是陶罐器皿,应该是墓主人生前所用的一些器皿,属于比较基础的陪葬品,相对而言价值也不是很高。不过再怎么说,这也是紧一千多年前的古董啊,那出去也能卖个几十万的。可两人志不在此,也只是感叹了一番后,就四处查看情况。 墓室西面有阶梯可以通向楼上,两人沿着阶梯向上,因怕脚下有什么机关,所以走的是步步为营,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这一层的配室与楼下的装潢一般无二,只是陪葬品等级会比下头高点,大都是些金银武器、美玉珠宝。就连叶殷漓这种早见过不少古董的人,见了这场景也微微动容。当下心里好一阵激动,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走去。 秦烨看到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往后头拽了拽。 叶殷漓以为秦烨怕自己去碰这些东西,着了墓主人的道,于是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我只是看看,绝不会去碰它们,你放心吧。” 他知道很多墓里的明器上有涂有剧毒,碰到就丧命,绝不开玩笑。 秦烨不管他的挣扎,直把人拖到梁柱后头,关了手电,道:“嘘!别出声,有人来了。” 叶殷漓一听就老实了。心里也疑惑着会是何人。他想到与自己二人走散的刘勤一伙。 还没等他多想,远处的墙面上就传来了推动重物的响声。接着就看到那面墙被人慢慢推开了。 当暗门被打开,就从里头传来数人急促的呼吸声、凌乱的脚步声和叫骂声。听声音就是刘勤他们一伙。 四人瞬间从门里跑了出来,只见最前头跑出来的那人手上举着手电筒,在墓室里快速的扫过后,喘着气喊道:“快,快把门关上!” 还没等四人都从门内出来,就听到有“沙沙、沙沙”的声不断逼近。 四人脸上都出现极端恐惧的表情,急忙在墙边寻找关门机关。经过一番手忙脚乱后,众人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机关墙按钮。 就在暗门即将关闭的刹那,门内突然蹿出数个虚影!速度之快让叶殷漓跟秦烨都没能看清影像。 几人吓得大叫出声,随即就是一连串的枪声和火光四溅。一会就从枪声中听到谁的惨叫声,那声音里满是惊恐! 秦烨和叶殷漓离得太远,只能从乱晃的灯光中看到一些影子,模糊的知道他们老往地上扫射。 枪声持续响了一分多钟才停止,之后就传来徐叔急切叫唤着六子的声音。 只见六子躺在地上,口中不断的痛呼着。 三人围在一旁看着满面痛苦的六子,刘勤叹息道:“他被咬了,最多活不过一个小时。” 第十七章:假白玉棺 老徐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只是也闷闷坐下不多言语。 刘勤看了眼四周,说道:“这次真是危险,差点咱们的命就都交代在里头了,还不知道掉进河里的他们两人怎么样了,这次的行动真的损失惨重啊。 张猛在刘勤的身边接话道:“三爷你看这是什么地方啊?” 刘勤看了看四周,道:“想来这里应该就是真正的西南蛮王墓了。” 他的眼中没有因为死了个人而露出恐惧的神色,反而脸上带着种诡异的兴奋的感。虽然现在叶殷漓失踪,但无论如何,都已经走到了这,不管信上说的究竟是真是假,他也不可能退缩。 他转头看了一眼已经开始抽搐的六子,默默的转过头去。他借着手电的光源查看四周,能看清这里的墓室结构,四周堆放着许多的珠宝玉器。语气平淡道:“看这阵势,这里应该是真的陵墓不会错了。” 刘勤也赞同点了点头。想起刚才的隧道内的惊现,差点本以为要死在里面了,却没想到他刘勤终归是命不该绝,没想到胡乱逃命的间隙里,还能找到真正的西南蛮王墓! 刘勤看着四周说道:“虽然这墓建的有些怪异,但只要这里是真的西南蛮王墓,那主墓室就一定在附近。”知道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就近在眼前,说心里不激动,那一定是假的。刘勤的话语中明显透露出一股子兴奋, “我们也不要浪费时间了,那些怪物也不知道这里会不会有,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整再说。” 这时去楼下查看的张猛上来,跟他们说了下面的情况。只是言语中没有说到大厅、人俑的字眼。看来是通向大厅的暗门自行关闭了。之后三人迅速爬上了通往三楼的楼梯。 等到看不见三人的身影后,叶殷漓和秦烨两人才从柱子后头出来。他们不敢弄出大声响,更是连手电都没开。两人一步步的小心前行到三人出来的暗门前,一路上脚下总是踢到一些肢体残骸,因为眼不能视,脚下的感觉自然更加明显了。 叶殷漓只觉得那青石板上有这什么黏糊糊的液体流了一地,总是担心自己脚下一个不稳,少不得就会摔个四脚朝天。 虽然现在看不见,但刚才的惨像他都看到了。这些怪物一口就让六子归西了,如果也对着这么来一口,不用想他们也会落得跟六子一样的下场。 叶殷漓惊恐的小声道:“这、这东西是什么啊,死透了没有。我们、我们手上没武器,就这样过来太危险了吧?” 秦烨知道他害怕,但不过来瞧个清楚,他又怎么能放心。于是安慰道:“放心吧,除了我们和他,这路再没有一个活物了。” 秦烨想上面三人应该已经走远,于是打开手电,微软的灯光照亮了一小片区域。这下叶殷漓终于看清楚了,看清楚那些让刘勤三人恐惧不已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了! 那东西差不多有一个成人男子手臂般粗,身长一米左右,身上花纹斑斓,粗细均匀,可身体两侧却长了像鳄鱼一样的四肢。蛇不像蛇,鳄鱼不像鳄鱼,倒有点像壁虎。可壁虎要真长它这么大,那也太吓人了! 再说自然界的生存定律,越是色彩斑斓的东西,很可能毒性越强。这四脚蛇浑身花里胡哨的,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毒的厉害。看看那六子就知道,那么大个人,才被咬了不到几秒钟,整个人就瘫了。 叶殷漓看着地上一片血肉模糊,那股子的血腥味弄的不行,期间还夹杂着一股腥臭的气息,这些味道混着差点没熏得他把之前吃的牛肉罐头给吐出来! 他转过头去,不在看那一地的断肢碎肉,却一眼就看到了躺在一旁浑身漆黑的六子。 他自然是听到了刘勤刚才说的话,知道六子这是没救了。但他有些无法接受前一刻还在于自己有说有笑的大活人,下一刻就要痛苦的死去。对于死亡的认知,在相熟的人面前,显得更加的恐惧。于是他快步走到六子旁边蹲下,想要看看还有没有救。 “秦烨,你快过来看看他怎么样了。”叶殷漓叫秦烨也过来查看六子的伤情。 秦烨走过来看了一眼,淡淡道:“没的救了,你也不要碰他。” 秦烨拉住叶殷漓想要去触碰六子的手,严肃道:“这鬼东西我也没见过,虽不知道这毒会不会传染,但还是小心点为妙。” 叶殷漓还想说些什么,可看六子那已经开始涣散的眼睛,和发黑的唇齿皮肤,他知道秦烨说的是实话。 看着痛苦等死的六子,叶殷漓觉得心底发寒。虽说他们这些人干的是掉脑袋的买卖,过的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可这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在叶殷漓的眼前就要消逝,他才意识到这些人跟自己是不同的。其实他想到的是要是换做自己,别人会不会也丢下他,任其在此自生自灭,所以他才这般不想放弃六子。 秦烨看叶殷漓在旁闷不吭声,知道他原本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对这种生死之事的恐惧不像他们这些人看的这般淡然,所以难免心有芥蒂。但这种事他以后定会再遇上,还是早些习惯为好,于是秦烨也没有去安慰对方。 秦烨来到六子掉落一旁的背包处,查看了一下包里的东西,随后拿了些有用的东西装进了自己背包。边装边说道:“刘勤他们是从这里出来,想来这个暗门通道之前的假墓室。估计危险的程度不亚于我们来时的路,看来想从这条路到达之前的墓室,也是是不可能的了。” 叶殷漓自然不想落得跟六子一样的下场,这暗门后面的路,他可万万不想走。为今之计,只能继续往上走。 话不多说,两人走上通往三楼的楼梯。可还没踏上台阶,就听到上头传来巨大的“轰隆”声响。接着连着脚下的地板都开始震动的厉害,两人险些被掀翻在地!两人对视了一眼,就知道一定是刘勤在上头用了雷管爆破! 他们迅速的爬到了三楼,只是眼前一片尘埃,浓得让人眼不能视,口不能开的,还呛的人止不住的咳嗽。 待空气中的尘埃消散之后,叶殷漓就听身后响起子弹上膛的声音,“别动!把手举起来!” 两人老老实实的举起来手。秦烨冷静的说道:“别开枪,是我们。” 身后之人一听他说话,觉得很是耳熟,就跑到两人面前一看,发现居然是秦烨和叶殷漓两人。于是立即对身后叫道:“三爷,真的是他两。” 刘勤跟老徐从后头走了出来,看到叶殷漓跟秦烨都安然无恙,开心的当下又不免好奇他们的境遇。 “你两怎么在这?不是掉下河了吗?” “我们掉下河后,沿着河道走了很久,误打误撞就到了这里。”秦烨不慌不忙的说道:“刚从大厅暗门进到这里就听到一声爆炸,就急忙跑上来查看。” 秦烨把大部分的经过都说了出来,但两人互相摊牌的事自然是不能告诉三人。 说完后又问了刘勤三人是怎么到达这里的经过后,才知道刘勤四人这一路也不轻松。 他们四人在眼见叶殷漓两人掉下机关后本想施救,可没想那陷阱的洞口在两人掉下之后就立马关上了。四人找到秦烨之前触碰到的机关活机,无奈几人的手上功夫和机关知识没有秦烨来的丰富,足足折腾的数个小时也没能找出门道。想到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两人也不知道别地下河水给冲到哪个咯吱窝里生死不知,救人的念想也渐渐淡了。 这种事在他们这行当里也实属常见,大家也没什么负担,既然救不成,也就不强求。只是刘勤还想着信上的说辞还颇有些忌惮,但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当时既然已经都到这里了,他是不可能空手而归的,就算没有叶殷漓跟秦烨,这路还是要走下去! 四人在此处耽误的时间太多,他们想要找到另一条进入的古墓的路,也就只能继续进入之前的墓道,于是四人又重新往甬道里走去。本以为还是会遇到和之前一样的封墓门,却没想有了新的发现。 之前在墓道的第二段的墓壁上,出现了一个很窄的暗门,门小的只容人侧身通过。 这时四人想也想到,可能秦烨破解的那个机关的确是真的,那个机关的确是开启墓门的关键。只是附带着开启了脚下的陷阱的机关而已。这种设计在许多的墓葬中也是有的,只是比较少见罢了。 几人一个挨着一个,陆续的往那窄道的深处走去。窄道先是往上了一段路,之后地势变成往下倾斜,道路也越来越宽,岩壁上还不时出现渗水的显现,一看就知道这条道定是深入地底,四周可能还有地下河道经过,所以才会有渗水的现象。 足足走了四五个小时才看到了出口,出口连接着一个四五十平方的洞窟,洞窟中渗水的显现更严重,有几处都形成了小型的瀑布。四周没有太多人工雕琢的痕迹,可也再找不到第二个出口。 四人已经体力消耗大把,看这地方虽然四处渗水,可还算安全,虽然有些潮湿,但还是找的到几处较为干爽的地方,于是他们打算在此休整安顿。只是没想到一觉醒来,身边莫名其妙的多了好些色彩斑斓,四脚踏地的毒蛇! 四人想要退回甬道,哪知道那洞口早就爬满了“四脚蛇”。看这密集的程度,估计这些“四脚蛇”就是从那里爬进来的。 几人硬是靠着手上的枪支和火药把那些怪物逼退了些许,也在轰炸中把一面岩壁给炸出了个洞口。原来那里本就有条山缝,只是千百年来,山体运动,那洞口就被落下的大石给堵了个严实。 现在硬拼绝对不是什么好办法,为今之际,除了回头,就只能从这洞口往前走了。四人一股脑爬进了山缝里,好在那暗门的机关不难,才让他们逃了出来。只是没想这“四脚蛇”的毒性这么强,六子才被咬了一口就药石无望了。 “原来你们是从墙上的暗门出来才到这的啊!那看来从你们那条路也不能出去了。”秦烨说完还一脸沉思的样子。 叶殷漓看他谎话说的这么流畅,也不免感康,“谁说这人面瘫啊,简直就是个天王级的戏骨子啊,瞧着话说的???” 刘勤点头道:“现在只能往前走,去主墓室看看有没有路口可以通往外头。”说罢又给了两人一人一把手枪,“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那种四脚蛇,你们两也小心一点。” 有枪在手,叶殷漓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虽然只是一般m30自动式手枪,这东西他耍的比刀好多了。 是男人就会喜欢车子跟枪,叶殷漓也不例外,以前也有玩过一阵子气步枪。如今在这诡异莫测的古墓里,有把称手的武器,胆子都大了不少。他想到先前要是有这东西在手,自己也不会那么狼狈,老做秦烨的累赘。不过想到自己的身份是个肉票,这绑匪也不可能把枪给自己,也就释怀了。 三楼与下边的配室结构大不相同,楼梯上来就对着一条甬道,不过不长,一眼就望的到底。甬道被一扇墓门堵个严实,但现在那巨石墓门上,被雷管炸了个大洞。 几人从那被炸了个大洞中走了进去,看到里头的场景时,大家心里都松了一口气。这次终于找到了主墓室了,最有利的证据,就是眼前的白玉棺椁。 叶殷漓看着眼前这个足有六米宽八米长,近四米高的棺椁,暗想,“西南蛮王不会把自己国家的全部财力都投进去了吧?” 只见那石椁被雕砌成镂空状,上面鲜花团簇,雕刻着一幅幅画卷,在强力探灯的照耀下,栩栩如生,美不胜收。 “这,这就是西南蛮王的棺椁?”徐老惊声道。 “是,一定是。”刘勤声音里的激动之情清晰可见,他继续道:“上头的千足蛇图案就是西南国的皇族标志,不会错!” 说着就往前走去,几人也跟着走向前。 “唉!我说这棺椁、是不是大了点啊?”老徐比划了一下,“老头子我下过这么多的斗,可真没见过这么大的白玉棺椁啊!” 老徐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棺椁,继续道:“按道理来说,这西南国虽自立一国,可还是归附大汉的。古时候墓葬制度就是对身份的一种确立,是绝对不可轻易混淆与逾越的。据史书《礼记。檀弓上》记载:“天子之棺四重”。郑玄注:“诸公三重、诸侯两重、大夫一重、士不重。”从出土的诸侯墓也得到了证实。虽然西汉时期的诸侯墓葬制度有所转变,更有广陵王自己给自己弄出了个“共肠题凑”的墓葬结构,可那也是人家汉室皇族,才可享有的诸侯墓葬制度,棺椁为三椁两棺。这西南蛮王的棺椁虽也属于诸侯的范畴吧,可在也大不过皇家,最多两椁两棺。可这眼前的白玉棺椁,先不说大小,就这一大手笔的那玉石做棺椁,也太夸张了些吧???。” 在老徐长篇大论的时候,秦烨已经走到棺椁的近前,拿着手电仔细的观摩了一番,说道:“这不是什么玉石,是先前看到俑材质的白石。” 叶殷漓经他这么一说,也发现这其中的差别,“我就说嘛、这西南蛮王能这么大手笔的直接拿玉石做棺椁,那他也不必在这破地方当皇帝了。” 刘勤也点头说道:“这其实是染色石英岩,这个石椁也不是一体的,而是拼接而成。” 众人找了找就在四面角上,找到了多处缝隙拼接的痕迹。 话不多说,几人下到这墓里就是为了西南蛮王的宝贝,这间墓室里就只有这么一个棺椁,其余啥也没看着,连个陪葬品的影子都没有。想来东西一定就在棺材里,不开它开谁呀! 第十八章:叶殷漓被抓 秦烨做为下地的老手,这开棺挖尸的活是少不了他的,其他几人也都不是泛泛之辈,三下五除二就从石椁顶部爬了进去。 叶殷漓是最后一个爬进来的,秦烨在下头等着他下来,等着叶殷漓跳下来到他的面前,秦烨才看到叶殷漓的表情不对劲。只见他的脸色发白,一头的虚汗,他的神情像是在尽力的压制着什么一般,用力手脚都止不住的发抖。 秦烨没有见过叶殷漓这样的表情,他所了解的叶殷漓,一直都给人种看似脆弱,实则刚毅的感觉。可现在的叶殷漓,让他感觉到对方是在切切实实的在恐惧着什么!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秦烨担心的问道。 叶殷漓摇了摇头,但这摇头不是因为他没有不舒服,而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舒服。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只是从刚才他踏入这间墓室开始,心里就止不住的感到恐惧。他自问不是一个胆小之人,在那万人坑里中与水魉面对面的亲密接触,也没让叶殷漓像现在这样不由自主,打从心里的感到恐惧。而且是越接近这棺椁,就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那股发自内心的寒意。 短短的一息之间,背上都被冷汗打湿了,他摸了摸额头的汗,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刚才还没事,只是一靠近这棺椁,我、我的心里就不自主的发毛。”他快速的搓了搓手臂,道:“妈呀、鸡皮疙瘩都起了!” 秦烨看叶殷漓这么害怕的样子,心里也不免有些疑惑。 叶殷漓现在根本不敢上前了,他躲在秦烨的身后,惊恐道:“从小我第六感就很准,我打赌那里头绝对有不干净的东西!”他扯了扯秦烨的衣服,带着哭腔道:“你说这棺椁里头会不会有粽子啊!我、我还不想把小命丢在这,我们还是快走吧。好不好?” 秦烨看着刘勤三人已经在撬第二重的木椁了于是,皱眉道:“来不及了。” 不一会第二重的木椁也关荣的牺牲了,从破损的地方看去,只看到一眼青绿。这是青铜器特有的色泽,看来这第三重是青铜棺。 一见青铜棺的出现,大伙都有点疑虑,因为看见青铜棺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自古以来青铜棺还有个别称,叫做锁妖棺。 行里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窨沉棺、青铜椁,八字不硬莫近前。”意思就是这两种棺椁是最为危险的,这些特殊材料所做的棺椁,都是为了震慑已经尸变的尸身。 那这里出现了青铜棺,不就说明了这里头的尸体,真的变粽子了! 张猛看着刘勤,说道:“三爷,这青铜棺的缝隙里都被浇上了铁浆,看来这里头的家伙不简单那,还开吗?” 刘勤和老徐眉头皱的死劲,都到这了,还要空手而归?这不等于是让煮熟的鸭子飞了嘛!但是这青铜棺就摆在眼前,明摆着告诉你,开了就小命堪忧,这可真成了困局了呢。 叶殷漓和秦烨脸色也不好,他们知道刘勤对这东西一定是势在必得,他又怎肯放弃? 果然不出所料。刘勤没纠结太久就说道:“都到这了,总不能空手回去,咱们手里有枪有炸药,真有什么事就把他打成筛子,炸成烂泥就是了。我就不信它缺胳膊少腿后还能横。” 张猛和老徐都是刘勤的人,自然是听他的,叶殷漓和秦烨就算想反对也不可能奏效,只能退到一旁,看三人用工具把那青铜棺一点一点的撬开。可这灌了铁浆的棺盖又岂是好解决的?最后没办法,只能雷管再次登场了。 这时候叶殷漓才知道,那张猛就是专门研究炸药的,且手上功夫超绝。你要他给你炸出个半米的洞,他绝对能分毫不差的给你弄出来,就算你叫他炸个花边他都能给你弄出来。之前那甬道石门上的洞,就是他的杰作。 但现在是要炸棺材,不是炸墓门,这难度可要高的多啦。炸药分量不能错,多了怕棺材里头的宝贝也一起给毁了。少了怕洞口不够大,看不见全貌。 边上听着他们讨论的叶殷漓觉得大大的不妥。他才不担心这些人想要的宝贝会不会损毁,他更担心的是要是这棺材里真有什么古怪,待会不小心放出个白毛黑毛的,那可怎么办!弄不好他们几个的小命,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啦! 很快张猛就在棺椁的四周埋下了炸药,这第一步不是炸青铜棺,而是要先把外头的两层椁给清理干净,好在那石椁和木椁都不是什么特别的材料,他们炸了也不心疼。 第一次的爆破很成功,除了石头和木头满地,其他的东西一件也没看见。 等烟尘散去,终于可以看到那青铜棺的原貌了。棺体宽三米,长四米,体型硕大无比,却不见一丝宏伟的气息。因为这青铜棺上到处都雕刻着骷髅鬼怪的图案,诡异的不能在诡异了! 几人按下心中的寒意,围着这东西绕了一圈,在棺头的位置找到了一段铭文,这里刻着墓主人的生平。 叶殷漓的古文造诣一般,看些通用的古铭文还成,这上头的明显不是汉字,想来应该是西南国自己的文字,估计现今世界都少有人能解读。 第二次的爆破很重要,大家的精神都紧绷了不少。几人计算过,西南蛮王的墓,应该是两椁两棺的结构,这青铜棺只能算第三重,里头必定还有一重棺才对。只要小心的选定炸药的分量,保护好里头的这棺材,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因为这次的爆破危险性太高,几人决定走远点在引爆炸药,足足退到了墓门外才停下。 张猛一拉引线,霎时间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这声响大的很,几人都觉得有些奇怪,忙探头出去看。可这爆炸刚过,墓室里一阵烟土与尘埃,什么都看不见。 刘勤忙问张猛,:“你没用错分量吧?怎么动静这么大啊?” 张猛也纳闷,他调配的分量绝对没错,因为这种青铜棺十分厚重,如果不多放一点炸药,估计边他的半角都咋不出个坑来。但刚才这声响却是有些大了,而且声音不止大,还有些闷。张猛不知道这是为啥,于是他老实的说道:“不应该啊,我拿捏的正好呢。” 张猛的话刘勤是信的,可这声响还是大了点。众人没办法,只能等烟雾散了,再去看看究竟怎么一回事。 好不容易烟雾消散了些许,隐约可见室内的情形后,这是老徐突然大喊一声道:“糟了!那青铜棺全炸没了!”说完就急忙往里头跑去。 刘勤一听,深怕里头的东西被炸坏了,于是也急忙往里跑去。 秦烨也想跟着去看看,刚一起身,手就被人抓住了。回头一看,就见叶殷漓一脸惊恐,脸上已经见不着一点血色,原本大而明亮的眼睛里再没一丝神采,恐惧已然占满了双眸。 秦烨看他这样也吓了一大跳:“怎么了,你怎么吓成这样?” “我、我感觉不太好,那、那里有什么东西让我···让我不想靠近。” 秦烨看他这样子,也不敢轻举妄动。可就在这时,里头传来了一声惨叫。接着是老徐的惊呼:“啊!快!开枪,快开枪。”接着就是一连串的枪声。 两人一下就愣了神,这算怎么回事啊?里头怎么又打起来了?不会又是那些“四脚蛇”吧? 秦烨立马拔出枪,对叶殷漓说:“待着别动。”就跑进门里。 叶殷漓最后只抓到秦烨的一片衣角,看着空空的手掌和已然跑入黑暗中的秦烨的背影,叶殷漓顿时头皮就炸了。他慌慌张张的跑回墓室的大门后,把自己缩成一团躲了起来。 秦烨一进去就发现墓室之前放着照明的探照灯不见了,只有在远处的地面上掉落了一个已经没什么电力的手电,照亮着一小片区域。在那微弱的灯光下可以看到墙边的一大摊血迹,和垂头跌坐在一旁的老徐。 秦烨五感出众,他随即感受了一下,就发现现在这个大殿中除了他,再没任何一个活人!这让他顿时有些疑惑,疑惑刘勤和张猛到底去了哪里。 秦烨凭着脑袋里的记忆,一步一步的往棺椁处走去。等到了那片区域后,秦烨伸手去触摸了下原来青铜棺的位置。入手是一片冰凉,还透着丝丝的寒气,显然不是青铜的材质,倒像是玉石。 想到刚才的那一声轰天爆炸,他顿时知道了原因。原来他们都估算错了,那个青铜棺的厚度其实根本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厚,他们刚才的爆破直接把青铜棺给全炸没了。 没想这个青铜棺的厚度根本没有达到下标准,比他们以往经验中碰到过的青铜棺都要薄上许多。而张猛定的炸药分量,是安正常棺椁厚底来的。于是这一通操作下来,就把整个青铜棺给炸没了。还因为这青铜棺里还有空隙,照成了回声,所以爆炸声才会那么的震耳欲聋。 这么一想,秦烨就知道他现在摸到的,就是最后一重的棺体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材料,也不敢开灯一看究竟。 就在这时候,秦烨听到墓门外叶殷漓的惊呼声,于是急忙的往墓门外跑去。 秦烨有惊无险的从墓室里退了出来,可他却发现等在门外的叶殷漓却不见了!地上只留下了一把m30手枪! 秦烨看到地上的手枪之后,心里顿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他强迫自己静下心里,仔细查看现场遗留下的痕迹。在手电的照耀下,他看到地上有无数凌乱的脚印,但是里面有一排脚印却十分奇怪。他知道这排脚印不属于他们五个人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因为那脚印实在太大了,如果按比例来看的话,这人的身高得有两米以上! 脚印一路走到叶殷漓藏身的地方,那里的脚印更加凌乱,之后叶殷漓的脚印就消失了,只剩下那一排脚印,朝着楼下走去。 秦烨可以肯定是有人、或是有什么东西把叶殷漓掳走了。于是他不在耽搁,立马朝楼梯口跑去。 第十九章:救人 但秦烨丢下他独自一人走了之后,叶殷漓虽然心里着急,但也知道这节骨眼上,自己最好乖乖的待在这里。于是他关了手电,选了个离门较远的地方蹲着,心里祈祷着秦烨千万要快点回来啊。 就在这时候,他发现远处的墓门那有动静。虽然他心下紧张,但还是小声的叫了秦烨几声,但却没有得到回应。 这样的情况让他很想要开灯查看,但他更怕手电一开,会有一张腐肉横生的粽子脸出现在眼前。一想到这,他现在整个人都有点不受控制的颤抖,他甚至把手掌放到了嘴里,为的是不让自己上下牙打颤的时候发出声音。 这时他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人来到了他的身边!刹那间叶殷漓身上的衣服就被冷汗浸湿了!因为那人一点声音都没有的就这样出现在他的身旁,简直犹如鬼魅! 就在他还在万分惊恐的状态下,突然感觉到自己被人一把提起来了,脚下的失重感让他惊吓出声。但好在他也不是真的弱不禁风的书呆子,叶殷漓条件反射的一个卧倒,接着一个打滚后拉开了与对方的距离,但还没等他站定,黑暗中的那人又一次出手,这次还是准确无误的抓住了他的右肩。 叶殷漓一惊,心下想的是他看的见!但手上却没停,立马来了个下蹲旋转,顺势一臂横出,想来个横扫。当手臂撞到那人肚子的时候,叶殷漓只觉得手像是打在了石头上,疼的他觉得自己的手骨怕是粉碎性骨折了!叶殷漓边忍着疼边快速后扯,远离了对方数米的距离。 就在恍惚之际,叶殷漓感觉到一阵类风袭来,是那人又朝他走了过来! 感觉到他的逼近,叶殷漓更是确定对方带了夜视镜,否则怎么会这么清楚他的站位! 这么一想,叶殷漓就想对着他的脸下手,夺下眼镜。可没想到他伸手触碰到的地方不是那人的脑袋,而是胸膛! 叶殷漓震惊了,他本来以为这个人会是秦烨说的在暗中监视他的人,也推算出这个人就在他们4人之中。因为这是最方便,也最不会引起注意的监视位置。但袭击他的这个人明显不是他们4人中的任何一个,因为,他实在是太高了! 按照叶殷漓抬手的位置来算,只是碰到胸膛,这么说这人也得有两米以上!而刘勤仅有一米八的样子,张猛高点,看着得有一米九多了。而老徐最矮,目测只有170不到。中毒的六子中等个子,更何况他现在估计都已经死了,那就更不会是他了,所以这人到底是谁? 叶殷漓心里暗骂,你他妈的到底是谁啊!等老子开个手电,看清你的庐山真面! 就在他想要去拿腰上挂着的手电的时候,就听到一阵风声,叶殷漓只来得及用双手护住脑袋,身体便被一股蛮力撞上。接着就是背脊与墓壁的亲密接触,疼的他直接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叶殷漓才缓缓的醒了过来,只是他现在脑袋疼的的头晕脑胀的,而且还老想吐。他知道自己估计是又撞到头了。 想到最近经常脑袋受伤,于是决定回去后一定要去医院好好检查检查,这脑袋可别被撞出啥毛病才好。 等那阵眩晕过去后,叶殷漓才发现自己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太妙,因为他发现,自己是被人扛着走的。因为脑袋朝下,胃又被顶着,难怪想吐······ 他很是愤怒,他气恼,他想高声呐喊“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啊!” 就在他正想大声质问这人有什么目的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更让他在意的事! 叶殷漓刚才的手不小心碰到了这人的躯体,却发现对方的体温低的吓人!而且还硬邦邦的,跟块石头一样! 还有自己的脑袋,就靠在他胸口的附近,为什么···为什么连一点的心跳声都没有! 这···这哪是活人啊!叶殷漓吓的险些忘了呼吸,他当下脑袋一片空白,只看到眼前一个手掌大小的花样纹饰。 千足蛇?西南蛮王!诈尸!!!我咧个去!!!!叶殷漓的心底防线彻底崩溃了!他不明白自己一个普通的在校大学生,为什么会要被逼着来盗墓,怎么什么盗墓还遇到人家一辈子都未必遇得到的大粽子!凭什么他一个普通民众要经历这些事! 可骂着骂着,叶殷漓就在心里不断祈祷,祈祷秦烨快点来救救他吧,这要是中了尸毒,死得时候可是很难看的啊。 他祈祷了半天,发现秦烨根本就没出现,可他又不敢大声呼救,谁知道这粽子会不会嫌他吵,直接一口了结了他啊。就在这时,他脑子中突然想到秦烨之前说的“九蛟悬尸”的功效。顿时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这他娘的不正是墓主不得安息吗! 叶殷漓觉得自己干脆吓晕了算了,眼不见心不慌啊。可偏偏这时候精神高度紧张,想晕都晕不了。救治他想着自己是假装昏迷,还是大力挣扎逃生的抉择时,他被扛进了一间房间。 他艰难的抬头瞄了眼四周,发现两人、啊不、是一人一粽子正站在一个房间里。确切的说,是站在一个卧室里! 死人住的陵墓里居然有一间正常规格的卧室?虽然大都是石头雕刻的家具摆件,却也堪称神奇,又或者说是、诡异? 就在叶殷漓看得都的惊讶之时,眼角余光发现四周的摆件更有看头! 他看的眼睛直接拔不出来了!因为这里的东西才是真正的稀世珍宝啊,跟刚才外头的那些东西根本不能比!随便拿一个出去他就是百万富翁啦! 还没等他看完,自己已经被放在了一张床上,身子底下的石床冰冷刺骨冻的他一激灵。他差点忘了,眼前还有一个大粽子呢! 这个角度,叶殷漓终于可以看到粽子的真正面目了。只见那这叫西南蛮王的粽子,除了脸色灰白了点、俩眼无神了点、指甲长了点、身形高大了点、衣服古旧了点,跟普通人也没太大的区别的样子。 那粽子把叶殷漓放下后就从进来的暗门出去了。叶殷漓看他一走,立马起身往暗门去,可怎么也找不到开门的机关。心里那叫一个急啊!这要是等那怪物回来,是不是就要把他拆卸下腹了啊? 叶殷漓急的双手在墙上狠狠的拍着几下,这是那门还真一点一点的开了! 还没从死里逃生的兴奋中缓过来,就看到门后头的一节衣角。心里大骂,“他娘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虽然心里害怕,但叶殷漓还是打算放手一搏。于是一把抄起边上的青铜香炉。,打算偷袭那个大块头粽子。 叶殷漓知道这东西不是人,所以也不恋战,打算偷袭一得手,立马就逃,只要他能逃到秦烨那就有救了! 当那暗门打开的瞬间,叶殷漓不管不顾的就是一香炉下去,却没成想那粽子身手这般敏捷!侧首躲过迎面恶来的香炉,顺势矮了个身子,转眼就窜到叶殷漓的面前, 他一手抓着叶殷漓拿香炉的手,另一只手把他的嘴堵了个严实。 “别出声,是我。” 一听声音,叶殷漓都想直接给他个拥抱,以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这声音太耳熟了,不是秦烨还能是谁! 叶殷漓支支吾吾的示意自己知道了,叫他放手。 秦烨一放了手,叶殷漓就给了他个熊抱,嘴里说道:“吓死我了,我到现在脚还哆嗦呢,快扶着我。” 秦烨扶着叶殷漓的身子,也感觉到他的确在颤抖,心下顿时自责不已,早知道就不把他一个人放在外头了。 等叶殷漓缓过劲来,四肢恢复了些力气,就从秦烨的身上起来了。 秦烨看叶殷漓好些了,于是道:“这里太危险,不知道那粽子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快走。” 叶殷漓自然是没有异议,他巴不得快些离开这里。 第二十章:大祭司子期 秦烨带着他走出了暗门,待出门一看,才知道这里是原来是一楼的东南角。之后听秦烨说这里空间很大,还有很多的暗室房间,都是在石壁之中。开启的暗门隐藏至深,且数量还不少,连他也没能找到几个。不过幸好这里长年积灰,有足迹可寻,才知道叶殷漓被带到这里。 就他想找寻机关开门之际,门的另一头有声音穿来,秦烨怕跟这怪物正面冲突,就躲在暗处。发现怪物是一个人出来,就知道叶殷漓还在里头,于是就等那怪物走远后,他才过来救出叶殷漓。 叶殷漓惊恐道:“那怪物究竟是什么?难道真的是僵尸?” 秦烨脸色凝重的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这样保存完好,还能行动自如的僵尸我至今为止没有遇到过。” 叶殷漓继续问道:“那他为什么抓我到这里?” 秦烨依然摇头,接着说道:“我看他上了楼,想来是回到那个主墓室去了。” 叶殷漓脑海中灵光一闪,说道:“他去找招魂铃了!” 秦烨点点头,道:“我要上去看看,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回头我来接你。” 叶殷漓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急忙道:“不行,我跟着你一块去!” 秦烨想了想,也觉得还在把人带在身边安全点,于是两人一起轻手轻脚的上了楼。但是一路上来都没再碰到那个粽子大王,这让两人都觉得有些奇怪。 待他们走进原来的墓室,老徐已然保持着那个姿势,靠坐在地上,只是人已经断了气,胸口是一道横穿大半个身子的伤口,皮肉外翻很是狰狞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那粽子弄的。 至于刘勤和张猛两人,尽是不知所踪,也不知道是他们究竟是死在了那个粽子手里,还是找到了别的出口,已经逃出去了。 这是秦烨暗叫一声糟糕,忙往棺椁处跑去。叶殷漓看他这着急,于是也急忙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原先棺椁放置的位置,只见那里只剩下一口,棺材是是整个白水晶雕刻而成,材质晶莹剔透,甚至可以模糊的看到棺材里头躺着的人。 看到这具棺材的时候,两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副棺椁居然是座夫妻棺椁。这水晶玉棺中的人,自然就是西南蛮国的皇后无疑了。 叶殷漓和秦烨走近水晶棺,还没到跟前,就隐约感觉到一股寒气四散开来。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讶的神情,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水晶棺,而是寒玉棺! 自古就有玉可保鲜的说法,最常见的就是帝王墓中出土的金缕玉衣。但那也不过是拿寒玉和金线制成盔甲的样式,让墓主人穿戴在尸身上,以保尸骨不腐。拿这东西做棺材板,手笔也忒大了点吧! 叶殷漓非常疑惑不解,这么大块的寒玉可不是小小西南蛮国可以拥有的!更奇怪的是,这寒玉棺居然不是给西南蛮国最高的统治者,而是给了他的王后?显然十分不合理啊! 两人怀着疑惑走近观察这个寒玉棺,发现这棺盖已经被人打开过,所以寒气才会外泄。 两人都有些为之惋惜,因为这寒玉棺内如若跑入了空气,那这防腐的功效就要消失了。估计在过不了多久,里头那已经保存了千余年的古尸就要化为枯骨烂泥了。 既然已经如此,秦烨也不客气的把棺材盖推了出去,露出了里面的死人。只见里头躺着个面容安详的白衣男子。 没错,这里头的人居然是个男的!虽然躺着的人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轮廓清秀俊丽,但怎么也不能让人忽视他平坦的胸口和微凸的喉结。 叶殷漓惊讶道:“怎么回事?这西南蛮王是个断袖?娶了个男皇后?” 秦烨看着那死人的脸,淡定的说道:“他是那个汉人大祭司。” 叶殷漓听秦烨这么一说,也仔细去看这人的脸,但除了觉得漂亮,什么也看不出来。 谁让墓里的壁画都破损严重,除了大体的人形能分辨,脸部特征真没法辨别。但这死人的身份也确实不难猜出,一身汉式装扮,还能跟西南王一个棺材里睡觉,身份不高贵,还真受不起。但这夫妻棺里却睡着两个男人,难道西南蛮王真的是个断袖? “怎么会他两同个棺材啊?”叶殷漓想不通。 秦烨摇了摇头,“谁知道,兴许这大祭司还真可能是西南国国母也不一定。” “······”叶殷漓 没想着面瘫脸也能讲笑话,叶殷漓表示有些不适用啊。 不过古代的皇帝断袖的还真不少,可敢明目张胆这么给封后位的,还真没几个。印象里倒是有这么一号人,叫韩子高,南北朝时期的陈文帝的宰相,但在陈文帝死后他也没能善了。 不过要真说起来,躺着的这人确实真的姿色超群,连叶殷漓都觉得,这大祭司的长相可比那些时下的明星们好看多了。只见那人一身汉服白衣,没有过多的装饰,只在领口与袖口有些银线秀制的简单花纹,身长玉立、皮肤白皙、脸蛋尖尖、鼻尖挺立,虽然唇色灰败了些,却也没减少他一丝的风华,端的是风华绝代。 “好俊俏的人啊,要是对着这样的人,变断袖也还说的通了。”叶殷漓笑道。 秦烨深深看了叶殷漓一眼,随即转过脸,道:“先不说他是不是跟西南蛮王有着别样的关系,但他一定跟刘勤要找的东西有关。”他指了指那人的双手所在的腹部,道:“看他手放置的位置,明显这里本来放了个东西的。” 叶殷漓探头看去,发现那里的衣服上有些压痕。大小正好可以放下一个巴掌大的盒子。 秦烨有些气馁道:“看样子东西已经给刘勤拿走了。” 叶殷漓也感到挫败,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就是他们怎么从这里出去! 秦烨道:“这里许多墙上都有暗道机关,我们四处查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暗道。” 叶殷漓赞同的点头,就在转身的瞬间,他的眼角闪捕捉到一丝明黄。定眼一看,才发现是棺材里的人衣襟处露出了明黄色的一角。 “等下,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叶殷漓叫住了秦烨。 他慢慢的将手伸向了那人的胸口,虽然知道这是死的,也不会像西南蛮王一样来个诈尸,但面对一个宛如睡着了的死人,心里还是不免有些发毛。 他快速的抽出那一块布,翻开一看,发现原来是一张金书帛卷。 金书帛卷顾名思义,就是用金线在绢布上绣字的帛书。这东西可以保存较长的时间,比正常的笔墨书写的帛书更易于保存。这种东西保存不易,出土的也少,毕竟要是没有大博物馆的真空设备,这跟纸差不多的东西,过不了多久,就氧化了。 但眼前的这张帛书却还是完好如新,就因为里头加了金线,还因为被放在水晶棺里保存,所以才能依旧如此鲜亮。想来这水晶棺连人的尸身都可以保存完好,更别说是一卷帛书了。 帛书上的文字不是西南国的文字,多为小篆,外加一些隶书,典型的汉代文书笔法。 叶殷漓勉强可以读懂,于是他开始快速的翻译。 帛书上记载了这位祭司大人的生平。上面说他名叫子期,原为大汉人士,他们一族是千百年来的风水大师世家,家族中出过很多风水大师,但当时他们的主要职责不是去街上摆摊算命,开馆卜卦,而是为皇室效力。 他们的职责是为当权者卜算吉凶、开山造陵。有点像元朝的司天监,只是那时候他们的可比司天监厉害多了,权力也大的多。但因为其特殊的身份,很少出现在世人的眼前。但传承到他这一代时,族中已是人才凋零,大多数人都资质平平难有建树,又因战乱不断,存活下来的族人已然不多。按照原来的历史轨迹,这个风水世家再过不久,就会淹没在茫茫的历史长河之中。但族中有人不甘就此淹没,想要再此回到当年大家族的风光画面。于是想要向当权者献出族中一直供奉着的宝物。 这宝物是什么?有什么作用?帛书里头都没有记载,但之前叶殷漓从秦烨口中听到可以召唤阴兵的招魂铃,想来就是这东西了。要是这东西的话,恐怕这世上还真没有那个皇帝不想将其收入囊中的。 这件神物是他的祖先无意间得到的,每代家主才可窥探其奥秘。子期就是这一代的家主,他知道族中的人对它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不是件可以见光的事物,要拿它还换取家族的兴盛,更是不可能,不带来灭顶之灾就已是万幸。 眼看族中长老对这个提议都很是赞同,无奈之下他便偷偷带出神器,在人世间游历,顺便想找个稳妥的地方,让它常埋地底,永不见天日。 只是,事事难料。在他走访至这西汉边陲之地时,应气候不适应,还被当地的毒虫所咬危在旦夕。好在当地人救了昏迷在路旁的他,这才保下了这条性命。但是人虽然没死,却也只能静养,不可在多劳累。所以他就暂时定居在了这个村落中。 就在不久后,有另一个部落来攻打子期养伤的部落,村落不敌,一众人都被抓去当了俘虏。自然子琪也在其中。 古时候部落与部落之间的吞并与抢夺是很正常的,而子期这个病患就被当成了俘虏,还在祭天祈雨之被选为了人祭。那时他身体虚弱的很,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子期怕他一死,这东西要是落入别人手要是使用不当,后果不堪想象。于是主动献出宝物,说有了它就可以让拥有者统一边疆,但只有自己才可控制它。就这样,他用招魂铃换来了自己的性命和大祭司的位子。 子期小心谨慎的使用着这件宝物,也达成了自己的誓言,让那个原本只是小部落首领的男子成为了西南边疆的一方霸主。只是可惜他发现西南蛮王想要的不只是这小小的一块番地,心大了的他再不想对汉室俯首称臣,想要推翻汉氏天下,自立为王的念头毅然滋生。 虽说他现在身为西南蛮王的大祭司,可骨子里还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汉人,要让他把枪头瞄准自己的同胞,那是万万办不到的。更何况如若真的发动战争,那将会使得许多无辜的百姓流离失所。于是慎重考虑后,他打算对西南蛮王下巫咒,让他慢慢的衰弱而死。这样一来不仅可以解除中原地区的危机,使其不会受到战火的威胁,也可让自己脱身,继续寻找可以安置神器之地。 但他没想到的是,西南蛮王早已经看出他的目的。就在西南蛮王驾鹤西归之际,一杯毒酒摆在了他的面前。 秦烨听了叶殷漓的解读说道:“果然东西就在这里。” 叶殷漓也点点头,想必这东西就是跟着他一起下葬于此。不过他还是觉得这帛书里说的有些奇怪,为什么这叫子期的都已经弄了巫术把西南王给弄死了,还要布出这么个凶阵呢?为什么西南蛮王都知道别人要毒死他了,还让那人建造出这么一座地下宫殿?最后让自己人不人鬼不鬼,阴魂不散的僵尸? 最奇怪的是西南蛮王都有已然变成那副鬼样子,这子期为什么还好好的,一点尸变的迹象也没有? 第二十一章:被迫献血 就在两人还疑惑不解之时,他们听到大殿后的墙上传来咯吱声。接着那里的一道暗门被缓缓的开启。 两人俱是一惊,秦烨迅速拔出了枪对着暗门,再一把拉起叶殷漓往墓门外退去。就在退出门外的刹那,他看到了从暗门里出来的那巨大的身影! 两人跑到了一楼的配室,秦烨对着那面墙,抬脚踹了个地方,接着边上就缓缓的出现了一道暗门,秦烨把叶殷漓推了进去。吩咐道:“不要出声,不要出来,我会来接你的。” 说完也不给叶殷漓反应的时间,就把那门给关上了。 “喂喂!秦烨你···”话还没说完,门就把他两给彻底隔绝了。 叶殷漓在门内急的跳脚,却对这扇石门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不是不相信秦烨的能力,可那东西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粽子,估计秦烨在他手上也讨不到好,要不然不会把他关在这。虽然知道自己出去也是拖秦烨的后腿,但躲在这里,外头的事一概不知,更让他心里不安。 这时他已经可以听到门外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其中还夹杂着那怪物的嘶吼声,和秦烨的痛呼声。 “秦烨!秦烨你没事吧!”听到门外的声音,叶殷漓更加惊慌了。他不停的拍打的石门,可是石门依然纹丝不动。 就在这时,门外那怪物大吼了一声,其声尖利嘶哑,仿佛包含着无尽的痛苦与悔恨。之后便在没声响了。 叶殷漓一听,更加大声的呼叫秦烨,但门外寂静一片,秦烨也没有过来给他开门。 这时的叶殷漓已经慌了,他想到可能秦烨已经被那怪物给杀死了,否则为什么打斗已经结束,却不见他过来开门? 喊叫了数分钟,门外依然没有动静,这是叶殷漓只好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他摸出了包里的炸药。心下想着我要出去给秦烨报仇!好歹这里还有一斤炸药呢,打不死它我炸烂它!” 说干就干,叶殷漓开始摸索着墙壁找机关。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给他找到了! 迫不及待的按了下下,那门果真开了!但从门外中传来的血腥味,却让叶殷漓心中大惊。 闻着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叶殷漓的心立马就提了起来。这不用说也知道一定是秦烨的。因为那粽子都死了千来年了,哪还能有血流出来啊,不流脓就算不错了! 只见门一开,就有一个人影倒了下来。叶殷漓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倒下的人,随即那浓厚的血腥气铺面而来。 叶殷漓看着倒在他怀里的秦烨,心下就是一紧!只见对方身上的衣服上有着多处抓伤,虽然伤口都不深,但抵不过伤口太多,脸上身上到处都是血,整一人就像是从血里捞出似的! 叶殷漓急忙喊道:“秦烨,秦烨,你怎么样了,你可别死啊!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啊!” 可是不管叶殷漓怎么叫秦烨,对方都毫无反应的。他伸着颤抖的手去探了下秦烨的鼻息,等感觉到那气若游丝的呼吸后,叶殷漓才抑制住了心底的害怕。 “还好还好、还有气。”叶殷漓独自安慰道。但看眼前人的样子,要是再不止血,估计离死也不远了。 怕门外还有危险,他也不打算出去了,于是把秦烨进也拖进了这个密室里。从包里拿出止血药和绷带,给秦烨做了简单的包扎,再给他打了一针消炎药,因为不知道那个粽子身上的尸毒厉不厉害,所以也给打了针解毒剂。 现在条件简陋,也只能这样简单处理了。 叶殷漓不敢休息,一直在他边上看着,时不时的探下对方的体温和鼻息。好在秦烨貌似身体素质十分的好,居然一直都没有发烧。虽然一身伤,但好在小命是保住了。此时叶殷漓也不禁感叹秦烨的体质过人,这要是换做其他人,估计早去见阎王爷了。 看到情况稳定下来的秦烨,叶殷漓渐渐的放松了一直紧绷着的那根筋。可这一松懈下来,他就觉得很是困倦。可边上还有个病患,外头情不明,怎么也不是个可以休息的时候。但就算如此,也已然敌不过瞌睡虫的叨扰。晕晕乎乎间他就这样靠了秦烨身边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叶殷漓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脸上游走,冰冰凉凉的很不舒服。可他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手抬不起来,眼也睁不开,最多只能发出些哼哼唧唧的声音,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却没想那东西不仅没老实点,反倒愈加得寸进尺!感觉到那东西滑到了自己的脖颈,还有继续往下的趋势。接着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寒气,真往他的脸上吹。冻的叶殷漓打了个哆嗦,人也清醒了几分,只是眼皮依然沉重不堪。 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推了那东西一把,没想到碰上对方的身体就打了个寒碜。硬邦邦的触感,砸上去生疼。 这一下倒让叶殷漓彻底清醒了,他瞬间睁开铜铃大的猫眼,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只见那黑白分明的褐色瞳孔里,倒映着一张灰白腐烂的脸。那、那分明就是西南蛮王那个大号粽子! 叶殷漓吓的啊啊大叫,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接着脑袋不知道撞到了什么,疼的醒了过来。 揉着被撞疼的脑袋,才发现刚才是在做梦。摸了摸脑门,一头的虚汗。看了看四周,发现他们还在密室里。 叶殷漓拍了拍胸口的小心脏,安抚下自己的情绪后,就去查看身旁昏迷着的秦烨。 秦烨身上盖着叶殷漓的外套,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叶殷漓凑近去听对方嘴里到底在说些什么,却发现他一直在小声说好冷! 他摸了下对方的额头,发现他的体温很低一看就知道是失血过多,照成的体温下降。 这下叶殷漓刚放下的心又揪了起来!虽然秦烨没有因为尸毒和感染而发烧,但却因为失血过多而变成了低温症。他们带的药品里可没有治贫血的药物,这可怎么办?总不能喂他自己的血吧! 思来想去,也只能先帮他把体温控制住。 叶殷漓把身上仅有的的一件t恤都扒下来穿在了秦烨的身上,可还是见他在那叫冷。 想想他也是因为自己,才不得不来到这里,还经历了这么多次的生死关头。叶殷漓双眼一闭,心说老子的第一次就给你了!谁叫你是我救命恩人呢! 他把秦烨从地上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秦烨比他高了快十公分,虽然两人都是瘦高个子,但身形还是比叶殷漓硕壮不少,这般把他抱在怀里的姿势,怎么看怎么别扭。 刚开始还有点尴尬,可等秦烨的身子一靠上他,才发现这人的身体真的冻得吓人!于是也不在纠结,开始拿自己的体温缓解对方的冷意。将仅有的一件还能看出形的行军衣,盖在了两人身上。 过来许久,秦烨的呼吸变缓,嘴里也不在嘟囔着冷。但眉头还是紧皱着,他还是一点苏醒的痕迹也没有。 叶殷漓也没有休息的兴致了,就这么呆呆望着岩壁,想着现在的状况,心里止不住的叫苦。出路没找到,现在秦烨又是这种样子,他两很可能真的就得交代在这了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殷漓感觉到秦烨在他怀里动来动去。他欢喜的以为是对方要醒了,于是赶紧把他扶起来。没想刚动一下就被怀里的秦烨一个转身,按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看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力气还蛮大的,这下真以为对方醒了,于是马上高兴道:“秦烨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你都不知道我快被你吓死了,你怎么能···”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秦烨抬起他那张五官分明略显冷冽的脸,直勾勾的看着他。只是那双以往淡漠却洞察一切的犀利双眼,被一片冰冷代替。 叶殷漓觉得眼前这个人很陌生,不是自己所认识的秦烨。他心下疑惑,而且他的第六感告诉自己,现在的秦烨很危险! 看着眼前越发陌生的秦烨,叶殷漓试探的问道:“秦烨、你、你怎么了?” 秦烨动了动,没有回应他,脸却往前靠了几分。霎时两人的距离就只剩下十厘米不到! 秦烨的突然的靠近也把叶殷漓吓了一跳。正想再试探几句,就被对方接下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 只见秦烨一扭脖子,对着叶殷漓的脖子就咬下去了! 叶殷漓疼的大叫:“啊!好疼!秦烨你疯啦,快!快放开我!” 下一秒叶殷漓就感觉到左肩膀被咬破,一股黏糊糊的液体流了出来。叶殷漓知道那是自己的血啊,刚才还开玩笑说把自己的血给他补补,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啦!真他妹的乌鸦嘴啊。 叶殷漓先前还不敢大力挣扎,怕伤到已是病患的秦烨。可现在却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开始使劲的想把对方从自己身上推开,但秦烨的力气非常的大,他根本撼动不了分毫!更令人诧异的是,他发现秦烨居然在吸他的血!这么近的距离,他都可以听到秦烨吞咽的声音! 这样的认知让叶殷漓顿时冷汗淋漓,恐惧与绝望让他一时慌看手脚,渐渐的他发现自己脑袋昏沉,全身无力,已经无法再多做挣扎,只能任由秦烨如吞食物般吞咽着他的血。 第二十二章:秦烨的秘密 叶殷漓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无力,还有些头晕。他在脑子里回忆了一番自己晕倒的经过,顿时就清醒了过来!刚想起身,就听旁边有人说道:“别动,你失血过多,小心又晕了。” 一听这声音,叶殷漓心里警铃大作,随手摸起手边上的东西,朝着秦烨的脸就扔了过去,接着仓皇起身想要逃跑。 秦烨没想到叶殷漓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所以动作上就有了片刻的停顿,差点被叶殷漓丢过来的手电呼脸上了。但看到叶殷漓想跑,他还是即刻上前,一把抱住了对方。 叶殷漓被秦烨抱在怀里,他拼命的想要挣脱,但没动几下,就开始觉得眼前发黑,浑身无力。但介于眼前情况危急,他还是求饶道:“秦烨、秦哥、我的血不好喝的!你放了我吧,等我们出去了,我去给你上医院买血去,你要多少我买多少!我求求你,放了我吧···” 叶殷漓看自己说了这么多,对方依然没有松手的意思,于是恶从心起!张嘴骂道:“你快给我放手听到没有!他娘的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究竟是人是鬼啊!我告诉你快给我松开!早知道我就不应该救你,让你在外头流干净血一命呜呼最好!” 叶殷漓其实真有点怕了,他这般的口出恶言,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壮胆罢了。想到刚才那种宛如生命在不断流逝的感觉,他心底又开始发毛了。心想他娘的这人是真的要把我吸干不成?又想到先前两人一路过来的坎坷与相互扶持,顿时心里苦的像是吃了半斤的黄连。 越想心里越气,于是就接着骂道:“你这没有人性的家伙,早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了,没想到你居然连人都不是!我他娘的看走眼了,觉得咱俩是一条船上的。我当初就不应该下那水里去救你,让你给那些水鬼拖下去陪葬才对,也好过现在被你当了口粮!” 秦烨听着叶殷漓对着自己破口大骂,但却能感觉到对方在自己的怀里瑟瑟发抖。于是他什么都没说,直到叶殷漓骂累了,骂的没词了,安静下来后,才在他耳边说了声:“对不起。” 叶殷漓听到对方这么说,突然就停下了嘴里的碎碎念,你转头看向身后的秦烨,一脸怪异的问道:“你是哪个秦烨?” 秦烨看他不在反抗,于是松开了手。回到道:“我是你认识的那个秦烨。” “那···之前那个···”叶殷漓摸了摸被咬的脖子,发现那里已经被包扎过了。 秦烨也是一脸懊悔的样子,再次对叶殷漓说了声抱歉。 叶殷漓看着一脸沉默的秦烨,问道:“你刚才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 “会吸你的血?”秦烨帮他说了下半句。 叶殷漓摸着自己的脖子,微微点头到。 秦烨看着一脸戒备的叶殷漓,心里悔恨的要死。刚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咬着叶殷漓的脖子,还大口大口的吸食对方的鲜血的时候,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但叶殷漓血液不知道为什么让他十分上瘾,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他根本无法停止这种本能。那血让他欲罢不能,就像是吸毒者不能抗拒罂粟一样。 眼看着在吸下去叶殷漓很有可以会失血过多而休克,他这才凭着顽强的意志力,离开了那让自己癫狂的味道。仔细检查了他脖颈上的伤口,好在咬的不深,他急忙帮叶殷漓包扎好了伤口。至于为什么他会如此,这个问题秦烨也无法给出答案,因为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就在叶殷漓快要等不及,想要再次爆粗口之时,秦烨才说道出了他那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灵魂的存在吗?”秦烨轻声问道。 叶殷漓想起这些天的遭遇,诚恳道:“我相信。” 秦烨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道:“没错,这个世界上,的确有灵魂的存在。” 接下来秦烨说了一个有关与他的,匪夷所思的秘密!原来秦烨他真的不是人。确切的说不能算是个完整的人。 自古以来民间就有很多有借尸还魂,精怪附身的灵异故事流传于世,而夺舍也是其中一种被人记录下来的灵异故事。夺舍与借尸还魂有些类似,也是一个没有躯体的灵活进入到另一个躯体中,从而掌控这具躯体的一种方式。但区别在于借尸还魂借的是死人躯体,而夺舍进入的是活人躯体。也就是说夺舍的躯体内会有两个灵魂! 秦烨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但他却没有转生成功。原本夺舍的灵魂与其寄居的躯体,本就不是配套的原装货,所以灵魂在这个躯体中只有度过七天的还魂日,灵魂和躯体才可以牢固的粘合在一起。而秦烨就是这个阶段出了差错。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进入到这个躯体中的,只知道自己一醒来,就身处在一处墓穴里。当时这具身体满是伤痕,且生命垂危,原生灵魂的力量已经非常微弱,他非常轻松的就占据了这个躯体。 当知道自己是鬼魂,但他没有生前的记忆,但他知道鬼,所有也知道只是耐心的让自己的灵魂在这副身躯里待上七天,七天后他的灵魂就能与这幅躯体彻底的融合,那么他就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了。但是等到七天之后,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变成一个正常的人类,反而变成了一个不老不死的怪物! 他的体温永远比正常人低,他的心跳永远比正常人慢。最让他费解的是他的身体,他的这幅夺舍而来的躯体居然一点老化的迹象都没有!就像、就像是个活着的尸体··· 秦烨神色平淡的说道:“因为这样诡异的身体状况,我辗转了无数个医院进行检查,但没有一个医院能给他答案,所有的医院检查出的结果都是身体机能十分健康,甚至强于普通人数倍。” 听到这里的叶殷漓嘴巴大张,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秦烨没有理会叶殷漓,继续道:“从现代科学上得不到答案,于是我把希望寄托于古代的术法玄学。但这种东西本就由于年代久远,流传下来的讯息本就稀少。更因为当年的文化大革命,把那些都归于了封建迷信,那些本就稀少的孤本更是被一并销毁。所以我就开始打那些古代墓穴的主意,毕竟古时候人们想着羽化成仙,对这类东西还是很推崇的,指不定就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 说到这,秦烨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在数年的时间里,我去过不少人迹罕至的地方,进过许多凶险万分的陵墓,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我找到了一片有关灵魂法器记载的帛书。原来哪个墓就是之前看到的大祭司子期,他所在家族中一个长老的墓穴。那份帛书正记载了他的生平,里面就有写到他们的族长不惜叛族,也要带着招魂铃离开,最后逃往西南的记录。” 叶殷漓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了,但他还是问道:“所以你为了招魂铃,而不是为了我爷爷的嘱托,才来这里保护我的!” 秦烨脸色略微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道:“我的确收到了你爷爷寄来的信,只是没想到刘勤的的目的地竟然就是这里,我也是下到这个墓穴之后,才渐渐发现他们所找的东西,很可能就是招魂铃。” 把一切说出来后,秦烨像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但叶殷漓却皱起了眉头,他虽然觉得这故事有点离谱,但看过水魉、见过粽子之后,他的唯物主义理论正在逐渐崩溃。而且秦烨三番两次的救自己,在如此怀疑对方,他都觉的有些过分了。接着他想起秦烨说他现在是个不老不死的“人”,那他究竟活了多少岁? 秦烨身材高挑却不魁梧,脸型端正,但脸颊有些苍白消瘦。他的五官轮廓很深,鼻子高挺精致,眼睛虽然不大但是眼尾细长,略有些丹凤眼样子。这样的五官让他有种冷冽的气息,但绝不女气,是个非常有侵略感的帅气。任谁都不会以为他的年龄会超过三十岁。 于是叶殷漓问道:“你活过来多久了。” 秦烨看着他说道:“二十年。” 叶殷漓再次惊讶,接着他问道:“你还记得自己醒来的地方在哪吗? 秦烨脸色阴沉的摇了摇头。 叶殷漓无奈道:“那你现在知道自己为什么不会变老了吗?” 秦烨回答道:“具体原因我不清楚,但我刚肯定,这些都跟我丢失的记忆有关。” 叶殷漓挑了挑眉,示意秦烨继续说。 秦烨接着说道:“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为,天魂,地魂,命魂。而七魄为,天冲,灵慧,为气,为力,中枢,为精,为英。而人的七情六欲与生前过往都依附于此,所以灵魂其实是人生前记忆的载体,越是灵力强胜的灵魂,越是对身为人时的记忆保存完好。那些没有下到地府经历轮回的游魂,他们的结局就是忘却了生前的记忆后,灵魂的力量也随着记忆消散,最后无法在人世间留下任何踪迹。 叶殷漓点头表示理解,道:“所以你是因为自己的记忆有所缺失,所以认为你的灵魂有所缺失,所以就算你夺舍了这幅躯体,因为没有完整的灵魂,也就无法变成一个完成的活人?” 秦烨点了点头,神情黯然。“灵魂没有了依附就会慢慢消散,记忆也会一点点的忘记,直到最后什么也想不起来,灵魂也就不会再存在了。我不知道自己在这世上游荡了多少年了,估计时间不短,脑子里也没几下什么。” 叶殷漓看着对方用平淡的语气讲述着自己的身世,但他却明显的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落寞。但他还是不解道:“可就算是这样,你吸我的血干嘛?” 秦烨叹气道:“这也不是第一次吸食鲜血了。” 叶殷漓一听,就不自觉的双手护住了自己的脖颈。 秦烨看对方的动作,尴尬道:“我也不是经常如此,只有失血过多的情况下,才会本能的寻找可以补充灵力的养料,跟贫血的概念差不多吧。” “······”叶殷漓无言以对? 秦烨也觉得这比喻有点不对,但逻辑还是说的通的。他接着说道:“我自从变成这样以后,身体机能虽然不能说是都停止了,但缓慢的新陈代谢所能供给的养分根本就是杯水车薪,造血功能就更别提了。刚才我失血过多,意识已然不太清醒,所以才会下意识的攻击你···” 叶殷漓点了点头,算是接受这个解释了。他重重的搓了把脸,心里想着想不管对面的究竟是人是鬼,为今之首,是先想办法从这鬼地方出去! 第二十三章:拼死一搏 “那个大粽子你把他干掉了吗?”叶殷漓问道。 秦烨也想起了刚才的那场恶战,脸色凝重道:“那东西太厉害,我花了大力气才把他解决掉。” 叶殷漓高兴道:“刚才他出来的地方是个暗门,或许就是出口也说不一定!我们的食物最多撑个两天就见底了,再不出去,就要给那粽子陪葬了。” 两人不再多做消息,收拾了东西后,就打开了那扇暗门。外头还是那般景象,地上有多处血迹。虽然知道秦烨不能以正常人来看待,但见这流血量,要真是个正常人,现在肯定死翘翘了。这时叶殷漓不经要庆幸,秦烨他不是人了,至少不是个正常人。 没走几步,就在楼梯口看到一具脖子180度旋转的尸体。蛮王粽子一双灰败的死鱼眼直勾勾的看着两人,死了比“活着”的时候还吓人! 走上三楼的主墓室,那座水晶棺还是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头的人依旧像睡着了一样,只是从那已经开始出现尸斑的皮肤看来,这具风华绝代的尸体,再过不久也将变成一具枯骨。 到处都没能找到刘勤的踪迹,两人也只能感叹时运不济。本来他们想先下手为强拿到招魂铃,使局面对于他们而言不会再被动。可看现状十有八九刘勤已经拿到它了。 两人话不多说,立马走到墙边,去开启暗门开关。门一打开就发现这里居然又是一条暗道!叶殷漓也不禁感慨这个墓室的复杂程度。虽然不知道这和密道又是通向哪里的,但也好过继续被困在这里,于是两人快步的走了进去。 暗道不大,勉强可以让两人并肩通行。走了有一支烟的功夫,暗道就变了个样。人工铺贴的青石砖不见,换上了天然的原始样貌,嫣然就是一条山体缝隙。这让两人有点担心,害怕会跟刘勤一伙出来的那条山缝相通,怕里头会有那怪色出没,两人只能更加仔细小心的留意四周的动静。 山洞内有些地方很窄,有些地方去还算宽敞,但有的地方甚至还要人弯腰爬行才可以通过。两人在狭窄的隧道里举步维艰,叶殷漓的手上和膝盖都被突出的尖锐的石头划伤。不过这里也不是可以停下休息的地方,两人只能忍着一身的伤往前爬。 身在漆黑的环境中,还要艰难的爬行,叶殷漓已经开始对时间失去了辨识能力,只能机械的跟在秦烨的脚步,在夹缝中前行。不知道爬了多远,两人均闻到了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 秦烨停下了脚步,看向叶殷漓,两人眼神交流了片刻后继续前行。因为他们都知道,身后已是绝路。 越是向前,空气中的血腥铁锈味就越重,四周还能看到了许多打斗的痕迹和血迹。两人开始有意识的放慢脚下的速度,不一会就在不远处看到了倒在岩壁上的人。 那人两人都认识,因为他就是刘勤。但此刻刘勤浑身上下到处是伤口,且血液把他整件衣服都给染红了。不过最严重的伤还是胸口上抢眼。从伤口的挫伤面来看,很明显是有人近距离的在他的背后开的枪。 “刘勤、刘勤,你醒醒。”叶殷漓叫了好几声,可惜对方没回应。 最后还是秦烨按住了叶殷漓的手,说道:“别叫了,他伤的太重又失血过多,死定了。” 叶殷漓虽然知道是这种结果,但心里不免悲凉。又一个人死了,他们六个下到这里,至今为止只剩下他和秦烨,剩下的人都死了。 就在叶殷漓暗自神伤的时候,只听到秦烨说道:“原来是他。” 叶殷漓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给弄糊涂了,就问道:“谁啊?” 秦烨没有回答,却说道:“招魂铃被人拿走了。” 叶殷漓这才反应过来,看了下四周和刘勤的包,发现没有那个像是盒子的物件。 他们回到主墓室的时候就发现招魂铃不见了,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刘勤和张猛给拿走的。可现在刘勤的身上没找到,张猛却不在。想到这,叶殷漓心下一惊!于是也明白了秦烨说的“原来是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他们六人进入古墓后,除了那个年代有些久远的盗洞,再找不出别队人马的踪迹。现在他们死了3个,活下来的也是三个。现在这墓里还能喘气的除了那些四脚蛇,就是他俩和张猛了。 别看刘勤他总是一派书生气息,可要真动气手来,叶殷漓自认不是他的对手。虽然他看起来像是过着安稳日子的富家阔少,但从这几日的接触上,就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出来,他们这种人身上所散发出的江湖气息,是那种时刻保持警惕的警觉性。这种感觉他在秦烨的身上也感觉的到。但这人背后的一枪,显然是被人偷袭的。重重迹象表明,这枪就是刘勤亲近的人开的!张猛是刘勤自己带进来的伙计,却没想正是我们六人之中,他最近身之人给他来了个对穿。 这趟活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才没有大张旗鼓的带来大队人马。想来刘勤的保密工作还是不够到位,显然对方也是知道了这次行动,还收买了张猛。剩下的也不用多说了,秦烨一直说的那个监视他们的人,应该就是张猛了。 秦烨说那人在他们身边隐藏至深,可见其心思之缜密,未必不会想到两人也能找到这条暗道。只要走这条路,就一定会看到刘勤的尸体,那么自然,他的身份也将会曝光。所以他很有可能会留有后招来对付他两。占着先头优势,在此路上设下埋伏,以绝后患才是最好的办法。 本着小心为上的原则,两人走一步看两步,可谓是步步惊心。但这一路走来,就是没碰到任何一个陷阱,反倒让人措手不及。那种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来,所以只能时刻神经蹦的感觉,让两人越加疲惫。 就在叶殷漓的精神状态被这种气氛弄的疲惫不堪之际,前头的秦烨突然停下了脚步。 叶殷漓以为他发现了什么,紧张的也停下观察四周,可除了四处被灯光照射的斑驳的光影,让人觉得眼花之外,没半点特别之处。 “怎么了?”叶殷漓问。 “嘘!”秦烨让叶殷漓别说道,他侧耳做出聆听状。 “听、这是什么声音?” 叶殷漓看他这般重视的样子,于是也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周围的声音。但什么都听不到。 他正想嘲笑一番秦烨的大惊小鬼,却在下一秒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嘶嘶声。叶殷漓面露疑惑,因为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种声音。 就在叶殷漓还在对那嘶嘶声冥思苦想之际,秦烨却转身一把抓住他的手,拉着他急速的奔跑起来。 叶殷漓被他拉的一个仓促,险些摔倒,他气愤道:“你干嘛!手快被你拉断啦!哎呦!慢点慢点,我头晕!” 秦烨根本没有理会叶殷漓的抱怨,但叶殷漓却从秦烨那手上传力的力道,感觉出他的紧张。 没几下,他们本就残破的衣服就更加见不得人,跟破布似的挂在身上。好在不远处已经可以看到些许的亮光,否则叶殷漓绝对相信,他们很有可能会变成裸奔。 两人加紧脚步往前跑,一下子就冲了出去。外头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月夜,明晃晃的月亮明高挂夜空之中。 叶殷漓不由的心中感慨,“原来月光也是有温度的啊。” 这边叶殷漓还在感受逃出生天的喜悦,就听到那边秦烨在叫他,还是叫他快拿炸药来! 叶殷漓还有些摸不着情况,就看秦烨已经拔出枪来,对着山缝里扫射。 子弹不时擦过岩壁,火花四溅,点点火光让洞内情景乎暗乎明,但这点光亮也足够叶殷漓看清那里头的东西了。只见一堆花花绿绿,色彩斑斓的四脚蛇在洞内嘶嘶的叫嚷着。 叶殷漓霎时头皮发麻,六子那张青紫的脸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感受到生命受到威胁的感觉,叶殷漓的手立马伸进包里,准确的摸出了雷管,随后立马点上,就玩洞里扔。 但刚一扔完他就后悔了,因为他两离洞口太近,很容易被爆炸产生的气流波及到。 秦烨看着一捆手雷从他眼前飞过,立马转身拉着叶殷漓就往外跑。但时间还是太短,无法让他们离开到达一个安全的距离。于是还没跑几步,秦烨就一把抱住叶殷漓,把护在身下。接着“轰”的一声,一股热浪袭来,两人被冲出好几米远,叶殷漓立马就被震晕了过去。 第二十四章:逃出来了 巨大的轰鸣声让叶殷漓双耳暂时性失聪,加上刚才的冲击,他自觉的脑海里天旋地转。可他没有时间停下休息,因为秦烨已经爬了起来,并再次牵着他的手,拖着他继续奔跑。可还没跑出几十米,叶殷漓就难耐的扶着边上的一棵大树,开始吐的昏天地暗。等到叶殷漓终于吐到肚内空空,无所可出的时候,秦烨把仅剩下的一点水都给了他。 “我···我不行了···”叶殷漓喝了口水艰难的道。他看着秦烨,扶着晕乎乎的脑袋说道:“我···我贫血···头晕···” 秦烨也累的够呛,但他知道他们不能在此处停留,不管叶殷漓多狼狈,多么的累,他也不能让对方在这里停下。 “这里离边防站太近了,刚才有发出那么大的动静,边防哨所一定会马上派人过来查看。如果我们被抓,一定无法说出深夜在这里游荡的正当理由,到时候就麻烦了。” 叶殷漓喝光了水壶里的最后一滴水,喘息道:“那也不行,我宁愿警察叔叔把我带牢里,也不要下一秒休克而死!” 秦烨看叶殷漓确实是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额的样子,也有些无奈。最后秦烨能妥协,打算两人先离开这附近,再找个地方躲藏起来,等早上了再找路出林子。 他俩都是第一次来这里,秦烨手上的地图也只是古墓中的路线图,对古墓外的地形一概不知。而来时的路线都是刘勤带如,且他们进入墓穴的地点也不在这里,想要按原路返回,恐怕是不能的了。 好在这荒山野林的,山洞没找到,树洞倒是不少。可就算如此,两人也不敢贸然进入。因为通常林子里的洞都是动物的居住地,你要是贸然进去,碰到兔子窝狐狸窝什么的倒还好,要是不小心进了住有猛兽的洞窟里,那就很可能没命出来了。这里虽然还不是什么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但毒虫猛兽什么的肯定也不少,晚上最好不要待在地面上休息。于是两人决定去树上过一晚。 好在两人身手都不错,三两下就翻上了树,打算把树梢休整一下,就能将就着休息了。 就在床搭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从远处就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和叫喊声!这些动静吓得叶殷漓差点掉下树,待站稳后,就看到林子远处的方向有手电光活动的痕迹。 一看树下的情形,两人就知道是被炮响声吸引来的巡山边防军,这让他两霎时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安静的躲在大树叉后头,偷偷窥视着那里。 两人迅速找了个树叶茂密的树枝处,各自屏住呼吸。不大不小的地方,刚好可以藏下两人。 不一会巡山队就走到了他们藏身的树下,其中一人道:“是不是往这边走的,怎么没看到人啊?” 说话的是一个摸样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广西口音浓重,不仔细听还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他身边还有两个中年男人,一样都穿着边防军的衣服。 其中一个看了眼四周的情形,说道:“这里有人行走的迹象,咱们再往前走走。” 说罢三人就往前走去。 叶殷漓看到他们三个走远后,才敢大口的呼吸。 秦烨看他们走后,跟叶殷漓说了下想法跟在他们的后面出林子的想法。他觉得既然有现成的向导在前面,那他们也不用再在这林子里瞎转悠了。虽然跟着他们走很有可能被发现,但自己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悉,要想靠他们自己走出这雨林,还不知道得到猴年马月呢。 叶殷漓自然也没有反对的理由,于是打定主意后,两人就打算趁着前头人还没走远,赶紧下树跟上。 可还没等叶殷漓往下爬,他就被秦烨给拦住了。这几天的患难与共,让他们两多少有了些默契,所以叶殷漓没有再乱动,而是以眼神询问对方原因。 秦烨没有出声,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往巡山队来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叶殷漓从善如流的也往那处看去,却只看到一片漆黑。正在想要不要直接问秦烨那到底有什么的时候,就看到有一个人影从那树阴下走出。借着天上的月光,这人的脸也暴露在眼前,那不是别人,正是张猛! 衣服比他俩还要破烂不堪,头上还破了个口,糊了一脸的血。裤子也是破破烂烂,还带着点点的血迹,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但这些都不是叶殷漓吃惊的原因,他吃惊于眼前的这人身上气质所发生的变化! 只见那张猛双眼直视着前方,手中的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眼里是一种冷静到极致的冷漠,还稍稍带着点嗜血的疯狂! 这个人跟先前他见到的那个有点憨厚,不怎么爱说话,总是默默跟在刘勤身后,如同刘勤影子般的张猛显然不是同一个人! 实话说,当初秦烨告诉他,张猛就是杀死刘勤的凶手时,叶殷漓还不太相信。可现在看到这样的一个张猛,不信也得信!这人如此处心积虑的掩饰自己,怎会会是个普通人,怎么会没有居心呢··· 秦烨和叶殷漓在树上看着张猛在底下徘徊了片刻后,在一颗树上用钢刀做了个记号,接着就跟着巡山队之前走过的路线走了。 叶殷漓看到这一幕,就知道对方跟跟他们打的是一样的主意。 他两等人走远后,才刚从树上爬下来。 叶殷漓立马就想跟上巡山队,但走出几步后,才发现秦烨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发现他正看着张猛在树上做的记号。 叶殷漓看着站立在那的秦烨,起初还不知道对方为何如此,但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 他两对这个林子里的路不熟,但张猛想来也不见的对这里能熟悉到哪去,所以他在看到巡防兵的时候,也跟他两一样,想要跟在他们的后面出林子。那他又为何还要在树上做下记号呢?不是都已经找到了出林子的办法了吗?可如果他做记号不是为了出去,而是为了进来呢?那这记号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里因为是两国交界,所以常年有巡防人员在林中巡查,也是为了防止偷猎和贩毒团伙偷渡国境,这里的排查非常森严,甚至都到了如果见到陌生人,第一枪示警、第二枪逼退、第三枪就可直接击毙了!虽然他们没贩毒偷猎,但倒卖文物这个罪,在中国一直都是重罪!没人赃并获还好,如果搜到明器,就地枪决都有可能。 所以张猛为了安全起见,定不会把从墓里带出来的东西放上身。他一定会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把东西藏起来,想等到风声过后,再找个时间回到林子里,把东西带走! 两人对视一眼,就沿着张猛来的路,仔细的观察着周边树木上的记号。 走了大概有半个钟头的时间,秦烨拉住了叶殷漓,他带着叶殷漓走到边上的一处树丛的间,看那地上的一个小堆土,显然有被人为翻动过的痕迹。 两人均是一喜,急忙开始拿出铲子洼地,下了几铲子就碰到了硬物!他们快速的把那东西给挖了出来,却没想挖出来的东西竟是一个白玉盒子! 照着月光,可以看出这是个白玉翡翠雕花盒子,长和宽均在10公分左右,跟女孩子的首饰盒差不多大小。上头的雕花没有什么华丽繁琐的样子,不过简单的雕刻了一些云雷纹,只是在盒子顶部的正中间,有一个圆形的浮雕图案,上头刻了一只似龙非龙,似豹非豹的凶兽。 叶殷漓看着上面雕刻的凶兽,一时没想明白,但他认得这只浮雕上的动物。这头似龙非龙,似豹非豹的动物,名为睚眦(yázi),一般是为古剑的装饰,被雕饰在刀柄剑鞘上。因为它是嗜杀好血的上古凶兽,有镇邪的效果。 所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睚眦就是龙之七子,龙首豺身,性格刚烈,好勇擅斗,嗜杀好斗,总是嘴衔宝剑,怒目而视,刻镂于刀环、剑柄吞口,以增加自身的强大威力。俗语说: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睚眦便成了克煞一切邪恶的化身。 可出现在这盒子上,是什么道理啊?这本应该被做为嗜杀凶兽的睚眦,会出现在玉盒上?不过想到那墓里独树一格的风水格局,也只能说是见怪不怪了。 这东西一被挖出来,其散发出的阴冷气息直扑面门,叶殷漓忍不住打了数个寒碜。因为他从这个盒子里感受到一种冰冷的寒意,这股寒意好像是从他的心底产生似的,让他再一次开始脸色发青,手脚冰凉。 他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还记得他们在炸墓室里的棺椁的时候,他也感受到过。现在想来,一切的源头,都是这个小小盒子里的招魂铃所导致的。 但现在明显没有那时来的那么恐惧,想来那个墓里可能还有蹊跷······ “招魂铃就在里面吗?”叶殷漓声音艰涩的问道。 秦烨看着盒子,点了点头。 “那···要打开吗?”叶殷漓有些为难的问道。 秦烨摆弄着盒子,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我打不开它。”秦烨把盒子递给叶殷漓,接着说道:“这盒子没有接缝,像整个玉雕成了盒子形状一样,根本找不到开口。” 叶殷漓伸手接过盒子,但手指与他接触的瞬间,只觉的盒子的温度像冰块一样,冻得人手疼。 玉盒是用上好的冷玉雕刻而成,色泽温润、通体灵透,玉身上无一点杂色,在月光下更显细腻。整块白玉上没有一丝暇思,金银剔透,就算面上满是尘土也不能掩盖它的芳华。可就是这件堪称精品的白玉盒,确真是一条缝也没瞧见,真真是严丝合缝。 “那怎么办?”叶殷漓为难道:“难道要直接······砸了?” 他光是想到这么一件珍品很可能就此消失于世间,就觉得心中有万千虫蚁,在啃食自己的良知。 虽说这盒子还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但最少也是汉代的古物啊!单看这材料、这做工,市价少说也要百万哪!真砸了的话,他心里定是过不去这个坎的。 这时秦烨说道:“这是一种八宝玲珑锁,里面应该有机关,只是钥匙孔的地方有些奇怪。”他指了指睚眦嘴巴的位置,道:“这里的开口太大了,而且里面没有切齿的样子,光滑异常,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钥匙孔。 叶殷漓一听,急忙去看秦烨说的那个钥匙孔,果然如秦烨所说,那里的确就是钥匙孔的所在。他也知道八宝玲珑锁的特性,这种锁就是要靠钥匙和转动机关来开锁,就跟现代的密码箱差不多。 秦烨把手指伸到了睚眦的口中摸了摸后拿出来,就见他拿出来的手指上貌似粘到了一些黑黑的粉末。他拿到鼻子前闻了闻,沉默了片刻后,从腰后拔出了钢刀,接着直接在手指上豁开了个口子,马上就有血流了出来。 秦烨把流着血的手指放到睚眦大张的血口上头,不一会血就缓缓的流入了睚眦的口中。有些没落入睚眦口中的血就延着盒子上的纹路,慢慢的延伸开来。 因为盒子本身是白玉材质,上头刻画图案除了睚眦因为是阳雕,所以比较突出向外。边上的云雷纹却是阴刻,线路虽清晰,确不是很明显,现在被秦烨的血沿着一路描了一遍,整个盒子就像是用血描画的图案一样,显得有些诡异。 秦烨把血在盒子上淋了个透彻后,拿那血糊糊的手在睚眦图案上下转动,听着盒子发出“咔咔咔”的声响,叶殷漓心里也随着声响颤动,莫名的有些激动兴奋。可才转了四下,就再也不能转动半分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叶殷漓忍不住问道:“怎么回事?” 秦烨也有点郁闷,但还是给叶殷漓解释道:“这睚眦的口,的确是八宝玲珑锁的钥匙孔,只是这钥匙不是其他东西,而是人血。” 秦烨举起右手,上头还占着之前粘到的那种黑色粉末给叶殷漓看。 “这就是我刚才在睚眦嘴里摸到的东西。” 之前因为隔得远,又没有足够的照明,所以看起来就只是一些黑色的粉末,现在静距离的一看,才知道那其实是一些褐黑色碎沫子。看着就像是血液凝固后的血块沫,事实上也的确是血。 “那怎么还是打不开?会不会是血放的不够多啊,要不要再多放点试试。” 秦烨听了后幽幽的看了叶殷漓一眼,叶殷漓被他看的心里一寒颤。差点忘了,这人失血过多可是要喝血补回来的。 叶殷漓急忙打哈哈道:“我看你血都漫出来了,看来不是血不够的样子呀。” 秦烨也点头道:“但它一定是要以血做开锁的媒介是肯定的,可能是我的血不行吧,毕竟我还不能算是人。” 秦烨的说这话的语气很平静,但叶殷漓不知道为什么,就能从对方这犹如说“今天我要吃面条”般的语气中,听出了那么一点点的感伤。 他想了想说道:“要不我来试试。”说着就打算撩起衣袖。 秦烨看了看叶殷漓已经有些发白的脸色,摇了摇头说道:“算了,东西到手也不急于一时,还是先想办法找到出林子的路吧。” 叶殷漓看着秦烨把盒子收了起来,于是他也把袖子放了下来。 两人开始往回走去,不一会就到了之前“露营”的树下。沿着巡山队的路线走了不多会,就发现张猛做的记号,这让本来以为要在山里兜兜转转好几天的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可没多久就碰上了一场大雨,本来最近就是雨季,所以这雨下的也不算突然。像是要感慨前几天的晴空万里般,这雨一下就没完没了,雨滴大的跟蚕豆似的,打在身上可疼了。好在这一带的雨,都是来的快去的更快,过了一个多小时就不见踪影。 他两就是因为怕雨水冲刷了前人的足迹和记号,所以他们不敢休息,只能冒着雨在林子里行进,但因为雨势太大,一些记号都被两人错过了,最终还是迷路了。他们在林子里转了许久,还好误打误撞下,找到了一条看起来是人为的黄土小路。 因着不久前还下了一场雨,地上的黄土和着雨水,都变成了黄泥汤,一脚下去就是一个印子。才几步路,两人原本就破烂不堪的衣服更加不能见人了,整一个难民样。但最起码不用再拿着刀子砍沿路的野草树杈,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路虽然寒碜了点,但一看就知道是人走出来的,这说明附近一定有村落。果然不出二人所料,转了几个山头,就看到不远的山脚下错落有秩的建着好多的房子。看起来是个小型的村落的规格,屋子大多都是竹子和稻草搭建的,跟先前在云南见过的傣家竹楼很是相似。 村子里大多住的都是老人家,见叶殷漓和秦烨两人一身狼狈,也不去多问,但看两人的眼神也不见多友善。这一带因为经常都有偷猎者和毒品贩子流窜,且那些人身上,哪个不是背着人命的!所以当地人都养成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 好在有人的地方,钱都是好使的,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勘比真理。两人身上都带着点现金,虽然不多,但在村子里找到一户可以落脚的地方,还是能办到的。虽然村子里的环境肯定好不到哪去,可也比风餐露宿好上百倍。 他两特地的找到了村长的家中,说自己是跟着学校出来采风的美术系学生,不小心跟大部队走散了,迷了路什么七七八八的瞎话。这话说出来叶殷漓觉得自己的脸都快红了,可为了能好好洗个澡,他也只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但看人家的眼神,明显就是不信。不过有钱的是大爷,在几张红票子的诱惑下,两人还是在村长家里借了个屋子和一身衣服。 第二十五章:戏中戏 随便冲了个澡,叶殷漓连穿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套了条裤衩,就爬上了床,睡的个天昏地暗。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睡着睡着,就觉得哪里特别空虚。叶殷漓实在是被弄的睡不下去了,睁开了眼睛,感受了一下那股空虚感从何而来,最后才知道是饿的。 看看外头的天,已经一片漆黑。想来乡下的晚上大多都是这样,因为没有娱乐项目,所以村民们都早早的睡下了。 叶殷漓被饿的够呛,他只希望村长家里可别这么早就睡了。想来一个漂亮鲤鱼挺身,没想刚一动,浑身疼的像受了刑一样,特别是两条腿,疼的直打哆嗦。但肚子也饿的开始打鼓了,所以叶殷漓觉得拖着这残破的身躯,也要去找食。 这时房门打开了,门外站着个身形高挑的人影,手上还拿着两个青瓷大海碗,碗里还飘出阵阵香气。 秦烨一进屋就看到叶殷漓光着身子,身上就穿了条裤衩,还在床上呻吟不止,皱了皱眉头说道:“山上夜里凉,快把衣服穿上过来吃面。” 叶殷漓被这么一提醒,才发现自己现在差不多就是裸奔的状态!上天作证,自从512地震之后,他再也没有裸睡过了。 等叶殷漓穿好衣服,秦烨早就坐在桌上等他过来。 他是真的饿了,虽然面前这碗面,除了青菜,就加了个煎蛋,对于无肉不欢的叶殷漓而言,那就是素菜面。可现在他倒是吃出了满汉全席的感觉。 死命往嘴里拨了好几口后,才渐渐放慢了速度。抬头看了看对面坐着的秦烨,发现这货也正在低头猛吃东西。 不知怎么的,他就想问问,秦烨吃进嘴里的味道跟他尝到的是一个味吗?不过最后他还是没问出口。 秦烨很快就解决好了眼前海碗的的面,看着还在奋斗的叶殷漓说道:“这里也不能久待,咱们明天天一亮就下山。” 叶殷漓很是赞同的点头,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了! 吃饱喝足后,困意又再次蔓延上来。叶殷漓想着索性再去找周公下盘棋,眼睛随意一瞄,就看到收拾好碗筷的秦烨,从背包里摸出了一个盒子。 叶殷漓一看那东西,顿时什么困意都烟消云散了。 秦烨把带着血的白玉雕花盒子稳稳的放在桌上,叶殷漓也走了过来坐在椅子上。 盒子上还来带着秦烨的血,白色玉盒在干渴后的血迹衬托下,显得有更加诡异了。 秦烨拿出一把军刀,递给叶殷漓。叶殷漓看了看那在老旧瓦斯电灯泡的昏暗灯光下,还闪烁着冷光的刀间,用眼神对秦烨表达出自己的犹豫。 “长痛不如短痛。”秦烨平静的说道。 叶殷漓认命的接过军刀,看着自己的手,想着该往哪下刀才比较不疼。看之前秦烨那放血的量,想来自己也不可能几滴血完事。可想到那刀划过皮肤切,入肌肉的感觉,手就不争气的有点抖。最后他还是下定决心后,还是闭上眼不见心不疼吧,于是他双眼一闭,就要割下去。 “等等!”秦烨抓住了叶殷漓的手,说道:“你这是在放血还是在放命啊!” 他拿过叶殷漓手上的军刀,另一只手抓过叶殷漓的左手,眨眼间就在拇指上划了一刀。 叶殷漓感到刺痛的瞬间,血已经滴进了睚眦的口中。 秦烨拿起已经滴入叶殷漓血液的盒子,把睚眦的图案继续转动。随着他的动作,盒子响起了轻微的咔咔声,接着就从盒子的边角上弹出了个玉片。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感受到那股兴奋之情!接着秦烨把那玉片抽了出来,轻轻的放在了桌上。待玉片解下后,明显就能看到原本光滑无痕的盒子上,出现了一个缝隙! 秦烨把玉片又重新插入刚才出现的这个缝隙之中,立马盒子就打开了!他很是激动的把盒盖打开,发现里面的空间只有十几厘米的大小,而这个盒子里,就静静放着个只有他半个手掌那么大,小巧精致的圆球铜铃! 叶殷漓拿起那个铃铛,却发现这个铜铃有别于他见过的古代铜铃样式。铜铃这种器具从夏商开始就已经出现,不过大多都是已礼乐的乐器为主,款式也大都是喇叭形,扁口或是多边形的风铃模样。而这个铜铃却是整体圆球状,面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和文字。且在圆球的四个中心点的位置各有一个小洞。 他看着这个铜铃很是惊讶,惊讶于此物至少距离现今快两千年,却依然光亮如新,没有丝毫铜锈的痕迹!他仔细去辨识,却发现以他的能力,居然也无法解读出上面的文字究竟写了些什么。 但另一个惊讶的地方就在于,这个铃铛是个哑铃,也就是不会响的铃铛。叶殷漓想从空洞中看下铃铛内部有没有东西,但空太小,根本看不到内里。 叶殷漓看着凶名远播的招魂铃,很是纳闷。他不解的问秦烨:这东西就是招魂铃?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古董铜铃罢了呀。” 秦烨像是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拿着手上的铃铛,看的目不转睛。就在叶殷漓以为秦烨打算拿着那坨疙瘩看一整晚的时候,秦烨突然转头,看着叶殷漓说道:“这东西先放我这里吧?” 叶殷漓眨了眨眼,有些惊讶的看着秦烨,最后点头答应了。 秦烨看着手上招魂铃,转身就把东西放回盒子里,装进了背包。只是动作间隙见,叶殷漓好像听到了那人说了声“谢谢”。 他从未在秦烨的脸上见到过那种表情,叶殷漓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了,他有些不敢相信那种表情,居然会出现在秦烨的脸上! 刚才秦烨脸上的表情按照正常的理解方式,那就是苦恼、惊慌、兴奋、迷茫、欣喜、厌恶、表情十分之丰富,就像他一个人饰演了十几个角色一般。这对于一直已脸部表情十分单一的秦烨而言,简直就是活久见! 虽然和秦烨相处的时间不是很久,但他莫名的有种直觉,认为秦烨不会害他。这块破铜烂铁放在他身边也没什么用,既然秦烨想要,那就给他好了。至于之前说的什么要抓住主动权什么的,早被抛出脑后。 也许是看到刘勤的死,让他更加深的了解到,他被牵扯进的这件事,是如何的危险。招魂铃要是在他这,那他将与这些事永远的束缚在一起,那势必他也将始终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现如今把东西交给秦烨,算是把这烫手山芋给了对方,至于招魂会不会对秦烨照成什么困扰?他倒是不怎么担心。因为他相信这其中的厉害关系秦烨早想到了,既然知道如此还要这盒子,那他一定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一睡睡到大天亮,两人正好赶上村里的人去市里赶集,所以搭了个便车。小拖拉机突突突的在黄土路上奔腾了一个上午,终于赶到中午的时候,到达了集市。 一下车秦烨就说要去打个电话,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叶殷漓摸着已经饿扁了的肚子,找了个附近的面馆,打算进去救济一下自己的胃。 但吃饱喝足后,才发现钱都在秦烨身上呢!所以他可耻的跟老板再要了一碗面。就在叶殷漓撑着解了皮带的肚子,打算再要第三碗面的时候,秦烨终于回来了,还给他带回了一大袋吃的。 秦烨递了张火车票给叶殷漓,说道:“这是去腾冲的大巴车票,腾冲有直达f市的火车。”说完又递了个钱包过来,“里面有五千块的现金,你先拿着。” 叶殷漓愣了愣神,看着秦烨叫老板上了碗面,已经开始狼吞虎咽,不自觉的就问出了一句话,“那你呢?” 秦烨连头都没抬说道:“我还有事。” 叶殷漓愣了一下,但最后还是笑着说道:“那行,我就先回去了,回头我们再联系。” 秦烨低着头回应了一声,接着继续默默的吃着面。 在老板异样的眼光下,两人结着五碗面的钱。秦烨带叶殷漓来到汽车站,把他送上了车。 看着车窗外那个高瘦男子的背影,叶殷漓才觉得有点失落,一点也没有从这诡异事件中解脱的轻松感,反而有种从心底升起的疲惫感。 坐在已经开动的大巴车上,叶殷漓回想起这几天的遭遇,发生不过才短短的五六天时间,他被人大老远的从四川拐到这,下了地、盗了斗、见了粽子、看过死人!期间还外带失忆!这么惊险的故事情节,只能在小说里见到吧。 他苦笑的安慰着自己,安慰自己这些倒霉事都过去了,他又可以回复自己普通大学生的安逸生活了。 就在这时他那已经报废了的手机,在口袋里响了起来! 叶殷漓吓了一大跳,接着才想起这是自己的手机铃声,于是忙掏出手机。 想看看来电显示,才想起手机已经是半报废状态,虽然他买的这款是防水手机,但他不防砸。手机屏幕早就四分五裂,啥都看不见了。 他无奈的在漆黑一片的屏幕上点了数下,终于点到了接听键。 电话一通就听到那头喊道:“梨子,是你吗?他娘的我打了这么多个电话终于打通啦!!!!!” 一听这声,叶殷漓差点高兴的跳起来!因为电话那头的肖扬依然如往常般,话里中气十足。 但安心的同时,也想到之前那些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于是急满问道:“我他娘的才要问你呢,你人在哪啊,怎么抛下我一个人跑了!这都怎么一回事啊?” 肖扬被叶殷漓这一声吼就有点怂,说起话来都变的支支吾吾了起来。“我,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你、你现在没事吧?” 电话里肖扬的声音也有些梗咽,他道:“你不知道,我回去找啊找啊,可怎么找都找不到你。我都差点给吓出心脏病了我都!你爷爷、我妈、我爸叫我要好好照顾你的,我······” 一听这势头,叶殷漓就知道肖扬的唠叨劲又起来了,忙打住:“行了行了,我还活着呢,别给我在哪弄的跟哭丧似的。” “呸、呸、呸!死小孩,什么话都敢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电话里肖扬呸了两声道。 闲话说了大半,两人终于开始说起事情的经过。叶殷漓从肖扬的口中知道了一些有关失忆之前的事。让叶殷漓意外的是那次的四川之旅,居然是他提出的!但从肖扬的话中,他还发现了一个更加让他吃惊的消息! 经过是这样的:因为在车上叶殷漓不敢说的太仔细,只是大概的说了下这几天的遭遇。但当说到秦烨时候,肖扬立即出声打断道:“你说的那人是不是个头很高,人精瘦,五官很立体的小哥,当时总是摆着一张扑克脸,不爱说话。 叶殷漓愣了一下,虽然这样的外貌描述很普通,但叶殷漓没有对肖扬说过秦烨的长相,可肖扬这么几句就描述出秦烨的长相,只能说明他们之前一定有见过。 “你认识秦烨?“叶殷漓问道。 “···恩。”电话里隔了数秒才回答道,“你也认识。” 叶殷漓很想哈哈笑上两声,说我是认识啊?可肖扬电话里的声音却听起来意外的严肃。于是他疑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殷漓发现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不自觉的有些发抖。 肖扬问道:“你真的不记得咱俩去四川的事了?” “废话,我骗你有钱拿不成?”叶殷漓苦笑道:“要是知道出了什么事,老子才不会这么倒霉,被人抓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呢!”越想越气,直接逮着电话里的人又是一通的发泄。 “好好好,都是哥哥我的错、我的错!”肖扬及时认错,道:“当时我一听到林子里传来枪声,就立刻起身想要叫醒你和曲飞的,但当我找你们的时候,却发现你的睡袋里根本没有人!于是我紧忙出来帐篷,往枪响的地方去找你。没想到半路有人想要打晕我,我好不容易才逃走的!” 肖扬心有余悸道:“我以为那小哥跟你在一起呢,没想你两人电话都打不通,害的我还以为你们两都出事了。” “可那时候人生地不熟,我也只能先回家,看看你是不是也回去了。没成想哪都找不找你!”肖扬话里满是后怕,可以想象当时他的内心是多么的后悔。 “好在现在电话终于打通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爷爷,还有我爸妈交代呢。” 叶殷漓急忙打断,“好了好了,没事就好。”为了转移注意力忙问道:“你刚才问那话是什么意思啊?” “哦,差点忘了。”肖扬抱歉道:“去的时候除了咱俩不是还有另一个人吗?” 叶殷漓其实不记得,但他听雷荣说,还有一人曲飞,想来说的就是他了。于是回答道:“对呀,怎么啦?” 电话那头的肖扬语气心虚道:“他、他长的高高瘦瘦,二十来岁的样子,还、还总是板着一张脸。” 叶殷漓一听就的不耐烦道:“你有话直说,绕什么圈子啊。” “好吧!”肖扬像是要做什么重大决定办,大声的对叶殷漓说道:“那人说他的名字叫秦烨。” “哈?”叶殷漓觉得自己产生了幻听,“肖扬,你他娘的玩我啊?” “我是那种人吗我?”肖扬一听就急了,“你都遇上绑架这么大的事了,我哪还有心思开玩笑!” 叶殷漓当然知道肖扬不是在开玩笑,真是因为他意思到对方所言非虚,才更加希望这是肖扬开的玩笑。 “那人、那人不是叫曲飞吗?怎么你、你说他叫秦烨?” “曲飞?曲飞是谁?”肖扬疑惑道:“他只说自己叫秦烨啊。” 这个答案,让叶殷漓建立起来的世界观再次崩塌!他一时间脑子里乱作一团,他觉得自己真是个绝顶傻逼。他现在很有冲动来一次惊险跳车,找到那个骗的他团团转的人,问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雷荣跟秦烨也认识?打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已经身居在这个骗局之中了?而雷荣是为了让秦烨待在他身边,不让他起疑心,才编出了个莫须有的曲飞?这一路上都是在做戏?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谎言?什么老爷子的嘱托,都他妈的狗屁! “他妈的!”叶殷漓狠狠道。 他现在才明白过来,对方设个局的用意。这么大的局是为什么?呵呵、这不是很明显的吗?不就是为了那招魂铃吗。 现在想来,叶殷漓都佩服死秦烨了,说张猛是个高超的卧底,可真要比起来,他才是当仁不让的无间道吧。亏自己还像个傻瓜一样,当他是救命恩人,摆明了是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原来兜兜转转间,他还是那个戏台上的人,只是他还不知道自己一直是在按着别人的剧本唱罢了。 “喂、喂,梨子你怎么了,说话啊,可别吓我!” 因为电话里安静的太久,肖扬真怕叶殷漓受不住打击啊。因为从叶殷漓的叙述里他可以听的出来,叶殷漓对秦烨真的很信任。 “我没事。”叶殷漓对着电话那头焦急的肖扬说道:“你帮我买下飞往f市的机票。” 不等肖扬再提问,叶殷漓直接挂断了电话,他闭上眼睛,疲惫的摊倒在不知道沾染了什么的斑驳座椅上。 他不是个心冷的人,相反叶殷漓知道自己一直都十分真性情。所以在地底下的救命之恩,更不可能说忘就忘。不管秦烨有什么目的,都不能抹去他救了自己两次性命的事实。但这种类似于背叛的感觉,叶殷漓自认为没有那么大度可以咽下这口气。 按秦烨刚才的样子,肯定人早跑了,回去也肯定不见人影。为今之计,只能先回家整顿一番,之后再好好查查他们这一伙人背后,究竟有什么目的! 第一章:叶闵 回到f市已经好一段时间了,从最开始的死命追查,到现在的放任自流,叶殷漓已经有点死心了。 自从回到f市后,他多方查探,都没能找一点关于秦烨的消息。本还想从刘家这边下手调查,却发现刘家在现世中十分低调,根本不是他这种身份的人能接触的到的。 还有那在暗处的雷荣一伙人,更是如同人间蒸发一般,要不是脖子上那伤疤还在,他真的会以为这一个月前发生在他身上的离奇事件,只不过是自己不满安逸的现状,做的一场白日梦罢了。 他从云南一回来后,立刻就通过手中仅有的一些线索,想要查出秦烨和那一伙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可惜网上的资料太过杂乱,也重复甚多,就算他能静下心里一条一条索引仔细查找,也没找到半点有用的东西。 秦烨这名字虽然不普通,却也没独特到哪去,网上叫这名字的,没有千万,也有百来个,更何况他也未必敢确定,这个秦烨就是他的真名。 叶殷漓经过无数次的失败后,想到既然主动出击没有成效,那就来个守株待兔吧! 可惜这主意貌似也行不通,因为根本就没人来找过他!不管是秦烨还是刘家,甚至连之前暗中绑架监视他的那伙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样的现状让他十分不解,按道理说秦烨跟那个神秘组织不来找他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刘家也丝毫没有动静?刘勤这次去了缅甸后就音信全无,他们刘家就没有派人去打听情况吗?如果打听后,发现他叶殷漓居然活着回家了,不是应该过来问问情况吗?他是最后接触刘勤的人之一,按道理一定会被抓去三堂会审的吧?却愣是让他安安稳稳的过了大半个月的太平日子,想想都不寻常啊!不过他再怎么想破脑袋,也依然于事无补啊。 他也不是没想过他能从事件中抽身,也许跟秦烨有关。但那人在他面前演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这让叶殷漓已经无法再以为秦烨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了。 叶殷漓颓废的离开电脑前,无力的爬到床上后,习惯性的拿起床头的笔记本,随意翻看着。 这是一本很普通的笔记本,只是皮革的封面和面上的印花透露出一点不平凡。那话怎么说来着?应该是低调的华丽感吧,看着普普通通的笔记本,其实从手感和做工上就能看出它的价格必定不菲。 本子是他从刘勤那里拿来的,确切的说是从他尸体边上的包里拿来的。当时只顾着填充补给,于是一股脑的搜刮了一通,这本笔记本就是夹在一些绳索和食物里,被他无意中给装进包里的。当他回到家,整理东西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本笔记本。 “招魂铃、言冥镜、九阴剑、定魄珠、黄泉殿。”叶殷漓念着念着,就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其他几样东西是什么他不知道,但那招魂铃他是知道的。想想它的来历和用途,叶殷漓觉得其他几样东西一定也跟招魂铃有关!而且你看它们的名字,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丝阴冷的气息,更不要说那个最后的黄泉殿了!直接说是阴曹地府的别称都不为过了! 他知道这些东西一定跟秦烨和刘家,还有神秘组织这三伙人有关,甚至与自己也可能扯上些关系。但就这五个名称,消息量实在太少了,别说网上找不到一星半点的消息,就连他家老爷子那满屋子的古书典籍里,也没找到相关的记载。 笔记往后的内容就没什么特别的了,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记录性文字。比如今天几点出发、几点到达、要接见什么人、要做什么事之类的。看内容应该是他此次行动的工作记录。 记录的很详细,跟刘勤给人的感觉一样,严谨、认真。想到那具被丢弃在山体隧道中刘勤的尸体,叶殷漓还是泛起了丝丝的内疚。 他翻着翻着,就翻到了笔记的最后一页。 底部的硬纸底板上都会做一个透明的夹层,用来放一些字条什么的。而这本笔记的夹层里夹着一张泛黄的信纸。 叶殷漓抽出那张信纸,看着上面的字迹,看了许久,最后只能深深叹了一口气,把信从新折叠后放回夹层中。从这张纸上的笔迹来看,真的可以断定就是他叶殷漓自己写的! 秦烨之前也告诉他这张纸条不是他的笔迹,而是有人模仿他的笔迹写下的。可现在他真不知道还能不能相信这句话。 正当他想的出神,床头柜上的手机里响起来了哆啦a梦的动漫主题曲。这是肖扬拿他手机给自己设定的专属来电铃声。 刚接起电话,就听到电话那天头传来肖扬的咆哮声,“臭小子,你他娘的还窝在家里吹空调那?知不知道老子已经在外头等你大半个钟头啦?这快40度的天,你让我当烤乳猪啊!” 叶殷漓愣了数秒,问道:“你干嘛在外头等我?” “我靠!不是吧你!这事你都忘了?”肖扬气急败坏道:“叶哥今天的航班回国,他不是早跟你说了吗?” 被肖扬这么一提醒,脑子里好像真有那么点印象,貌似是在某天的凌晨两点多的时候,迷迷糊糊间接了叶闵的越洋电话。对方好像的确说了这么件事。 他那几天也正好处在对事件最为在意的时候,不眠不休的查了好几天的资料。那天晚上实在撑不住了,就趴在桌子上小睡了一会。正梦到他拽着秦烨的衣领子,死命摇晃,嘴里骂道:“王八蛋、龟孙子、大骗子、你他娘的把话给我说清楚了!看丫的小爷我今天不打到你跪地求饶,我就不跟我爸姓!”的时候。一声电话铃声,就把他拖回了现实。 接起来的时候,脑袋里还回想自己的回旋踢真帅。 电话里很吵,滋滋滋的电流声,像是信号干扰。他好不容易脑子清醒了点,才听出是叶闵的声音,但是他实在是困得不行,就嗯嗯啊啊的对答了几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挂的电话。现在想来,好像叶闵是说过几天要回国一趟来着。 叶闵是叶殷漓的堂哥,他管叶闵的妈妈叫姑姑。自小这个姑母就很疼他,只是见面的机会不多,因为他们一家子都移民加拿大了。 叶殷漓大伯长什么样,他真没印象。不是因为年纪小,而是压根就没见过。听老爷子说,大伯很早就去世了,姑母不想呆在中国这个伤心地,没几年就带着儿子移民加拿大。现在已经组成了新的家庭,生活还算美满。倒是这个堂哥,叶殷漓小时候的记忆里,除了老爷子和肖扬,就数这个堂哥和他最亲厚。虽然叶闵跟着他娘亲移民加拿大,但小时候叶闵还是养在老爷子膝下的,直到上初中,才被她娘接到加拿大,之后两人也没有断了联系。 年长他3岁的叶闵,两年前就已经大学毕业,现在是个自由摄影师。时常今天打个电话说在非洲,下个电话人就跑到了冰岛去了。 叶殷漓很向往自己堂哥的这份工作,可惜身不由己,老爷子也不会肯让他这般到处跑,这让叶殷漓对叶闵莫名的更加的憧憬。 两人各自忙着自己的学业与事业,已经很久没见了。最近的一次见面,是两年前在老爷子失踪的时候,叶闵回来赔了叶殷漓一段时间,之后就又因为工作的原因走了。这一走就是两年。 叶殷漓拍了把自己的脑门,懊恼道:“等我,我马上就来。” 说完就挂了电话,迅速的换下那件已经皱的跟糟菜一样的睡衣,换上了件t恤就哒哒哒的下楼了。 肖扬的车就停在叶殷漓租的房子小区门口,他一出门就看到那辆二手的夏利,在烈日的高温下变得有些扭曲。在配上那黄灿灿的颜色,看的人更是心里只冒热气··· 为什么小夏利会被喷上了闷骚的黄色远看就像变形金刚里的颜值低配版大黄蜂? 因为他的主人喜欢变形金刚里的雪佛兰版大黄蜂,但是他买不起,于是只好拿小夏利过过瘾。 看到叶殷漓,肖扬就从树荫下走了过来,忙招呼他上车。 一上车叶殷漓就后悔了,屁股下的坐垫简直跟铁板烧一样,车里更是和烤炉有的一拼。很明显、他的二手夏利车空调又罢工了。 叶殷漓无奈道:“我说你就不能不捡这小便宜吗?三天两头的出毛病,这修的钱都够买辆新的了!” 肖扬也很懊恼,但车买都买了,他现在手头赤字一片,哪来的钱去买辆新啊。 肖扬安慰道:“将就点吧,再过一个月,等天气凉了就好了。” 叶殷漓听过后翻了白眼,早知道还不如直接打的去机场呢。 一到机场门口,叶殷漓立马叫停车,几步窜到机场内。霎时铺面而来的冷气,终于让他觉得自己皮肤的灼热感散去了。 还没等凉快够,就看见一个人高马大的、带着黑色墨镜男人,向叶殷漓跑来。一把给他来了个熊抱, 由于身高与体型上的差距,叶殷漓明显的感觉到他腾空了··· 耳边浑厚又略带磁性的声音说道:“小叶子,两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么瘦啊。” 那人说完脱下墨镜,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摆着掩饰不住的笑容。 现在虽然已经改革开放,人们是思想也开放了不少,但这样生理现象为男的两人当众搂搂抱抱,还是挣到了一些回头率。 叶殷漓扶额,他跟对方说过很多次了,这里不比国外,国内人都比较含蓄,他这么热情会吓着路人的,但叶闵依然我行我素,对于拥抱自己的堂弟很是乐此不疲。 叶殷漓急忙叫嚷着,“快放开、快放开、骨头都快散架了!” 叶闵听话的松了手,转而把胳膊搭在叶殷漓的肩膀上。 叶殷漓看了眼轻松搭着他肩膀,还高他大半个脑袋人,不爽的皱了皱眉头。他的个头不算矮,可叶闵也长的太高大了一些了吧!明明他们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堂兄弟,按道理身高上也不应该出现这么大的差距才对啊。不知道这人在国外都吃什么当口粮,小时候也没看出他这么能长个呀。还有那在野外被日光晒出的健康小麦色肌肤,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健康阳光的气息。 他在低头看看自己这身在家养了大半个月的白嫩皮肤,只能感叹声人与人无法跨越的差距。 “我这是标准身材,中国人的体型本来就偏精瘦好吧。”叶殷漓反击道。 这句话换来了叶闵的哈哈大笑,“别说的我是外国人一样,我也只不过是加拿大华裔罢了。” “热死了,不要老搭着,”叶殷漓快速的从叶闵的胳膊下逃离,走到远一点的地方。心想距离远点,对比就不会那么明显了吧? 还没走出几步,又被人一把搂住脖子,“小子胆长肥了啊,敢这么跟你哥说话?”接着就就是一通的暴力搓揉······ “叶哥,这里、这里!”肖扬这时候也停好了车,终于走了过来。 他也两年多没见叶闵,乘着两人互相嘘寒问暖的间隙,叶殷漓终于逃离叶闵的魔掌。之后三人就坐上肖扬那辆烤炉版大黄蜂,回到了叶殷漓住的家里。 第二章: 出游 两人接了叶闵后,就开车先回了叶殷漓租的屋子里。本来就不大的单身公寓,三人一进去就更显拥挤了。 “叶哥,你先收拾收拾,我在聚春园定了位子,晚上好好吃一顿!给你接风洗尘。”肖扬把叶闵的东西放下,接着说道:“我去接一下小唐,到时候我跟她直接过去。”说完,就蹦跶着下楼了。 小唐全名唐钰,是肖扬现在处着的对象。两人大二就好上了,看苗头是要领证的样子。 唐钰不是f市本地人,跟肖扬和叶殷漓虽然同校,但不同专业。可人家姑娘不仅人长的漂亮,还有出息!学的是导游专业,一个暑假接单带团,下学期的学费都不用愁了! 肖扬这小子一早看上人家姑娘,撒泼打滚、死缠烂打的终于牵到了小手。 今天唐钰也要带团,不过看来晚上是自由活动时间。 “小唐是谁啊?”坐在床上的叶闵问道。 “肖扬在处的对象,你没见过,正好带来给你见见。”叶殷漓回答道。 叶闵抬头想了想,突然问道:“殷漓你呢?有女朋友了吗?有就带出来给哥哥看看,我帮你参谋参谋。” “毛主席说过,不以结婚为前提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所以我不想耍流氓,更不想结婚。”叶殷漓说完,拿了换洗衣物进了卫生间。 大夏天出趟门不容易啊,看着浑身汗津津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外头下雨了呢。 “是是是,我们家小叶子怎么能那么轻易就被人俘虏了呢?那还是我叶闵的弟弟吗?”叶闵虽然说的认真,但语气中带着调笑感。 等两人冲走一身的热汗,外头的天也渐渐暗了下来。炙烤大地的烈日也终于下班回家了,天边只留下一片壮观魏丽的火烧云。夕阳下的风有些狂躁,确给身处其中的人,送来难得的一丝凉意。 两人先行一步到了聚春园,报了肖扬的名字后,接着就被领到了一个小包厢。期间肖扬打电话来,叫他们先点菜,说他会晚点到。 他们轻车熟路的先点了几个冷菜和冰啤酒,外加许多的生猛海鲜。f市临近沿海,在这里吃海鲜可是真的是吃新鲜,价格也便宜。 菜上的很快,他们也没把肖扬当外人,肖扬的媳妇自然也算的上半个自家人了。两人本着“自家人不矫情”的原则,打算先填饱肚子再说! 从机场回来可都没吃过东西,他们现在真有些饿了。 就在叶殷漓和叶闵各自解决了三两只螃蟹、十几只皮皮虾、一大盘白灼虾后,肖扬才带着他的媳妇闪亮登场。 看到满桌子的狼藉,肖扬气愤道:“我说你们两太不够意思了吧,我们都还没到,你们就吃上啦?” 叶殷漓反击道:“等你等的都快前胸贴后背,再不吃点东西,你进来就等着看见两具干尸吧。” 叶殷漓叫了服务员过来清理了一下桌子,又重新点了些菜。 肖扬边上坐着的女人就是唐钰,虽然只是穿着一件t恤衫,配了条浅色的破洞牛仔裤,但人家胜在身材好,穿出来也不见得寒颤。一头长发梳成高高的马尾,整个人干净利落,给人一种很有教养,却不失青春活力的感觉。 叶殷漓也纳闷过,为啥肖扬那看着就是花花公子样的小白脸,怎么就能追上这旅游学院的系花了呢?不过作为跟肖扬做了十几年兄弟的叶殷漓知道,肖扬其实只是看起来花罢了,人倒是对感情挺专一。但这两人会走到一起,还是跌破了不少人的眼镜。其中自然也包括叶殷漓。 他跟唐钰也算熟悉,两人见面随意的打了个招呼后,他就继续埋头胡吃海喝。 接下来就是肖扬为叶闵和唐钰互相引荐了一番。一个是常年在全球各地跑路的自由摄影师,一个是学习旅游专业的在校大学生,不用说自然是相谈甚欢。这让肖扬和叶殷漓都有种被冷落了的感觉了呢。 吃饱喝足的四人在聚春园门互相告别。肖扬喝的有些多,人都有些不清醒了,被唐钰塞进了的士。而叶闵跟着叶殷漓,回了他那单身的小公寓。 趁叶闵去洗澡的空挡,叶殷漓收拾了一下屋子,把一些最近他在查找的资料都收了起来。当拿起床上的笔记本时,又不由自主的翻动了起来,显然这已经成了他最近的习惯。 因为看的太认真,就连叶闵出来走到他的身后,叶殷漓都没发现。 “招魂铃、言冥镜···什么东西的这是?你在写中二小说吗?”叶闵调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突然有声音在身后出现,让叶殷漓吓了一跳。转头看向叶闵,忙收起了惊吓的表情。 “这么快就洗好啦,那换我洗了。”说完,把笔记本放到床头柜的抽屉内,拿起换洗衣物。 虽然那惊恐的表情只在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的时间,但叶闵还是看到了。“怎么了,跟看到鬼一样?” “没什么,就是突然吓了一跳罢了。”叶殷漓做出无所谓的表情,故作轻松的说道。 叶闵挑了挑眉毛,却没在多说什么。叶殷漓明显表现出的抗拒他还是看的出来的。如果对方不想说,那估计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的,这是叶闵从小就知道的。 他这个堂弟虽然外表看起来很是随和可亲的样子,但这人有着自己的一些固守的原则,“不想说、打死也不说”从小到大就有这个毛病。 叶闵做出理解的样子,不再追问,自顾自的翻找着吹风机。 这让叶殷漓松了口气,那事他自己已经被弄的焦头烂额了,何必再说出来让叶闵担心。更何况他总觉有这事还没完,危险随时会降临的感觉。这也是他积极的想要查找事件始末的原因。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先做好准备,不再像那时一样,被动的任人摆布。他更不想把现在仅有不多,且重要的亲人也卷入其中。 晚饭期间,大家都喝了很多酒。叶殷漓虽然酒量不错,不过从老爷过世后,他很少喝那么高度数的酒了。今天肖扬要了不少酒,种类还不统一的兑着喝,叶殷漓也有点吃不消了。胡乱洗漱一番,上床就渐渐的睡去了。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叶闵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叶殷漓迷迷糊糊的进了浴室洗漱,不一会就听到开门声,他出来就看到叶闵手上提着豆浆油饼、包子馒头等早餐,看的叶殷漓一阵流口水。 昨晚光顾着喝酒吃海鲜了,饭都没吃上几口,他现在正饿的前胸贴后背呢。 看着叶殷漓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叶闵微笑的摸了一把他那睡得头发四处乱翘的脑袋。 等两人都吃饱喝足,才有心思好好聊聊。 叶殷漓笑着问叶闵道:“哥你这次打算在国内呆多久啊?” 叶闵喝着手里的豆浆,故作不满的说道:“怎么、不欢迎我来蹭吃蹭喝啊?” 虽然知道他是说笑,叶殷漓也好心情的打趣道:“哪敢啊,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反正钱都是你出,我又没损失~~”说完附带一枚阳光灿烂的微笑。 叶闵略带宠溺的又在他的头上搓揉了一把。 虽然觉得自己老大不小了,对这种被人摸脑门的事些抵触,但那人是叶闵,就另当别论了。小时候都被摸习惯了,他也不是叛逆期的小少年,自然不会计较。 叶闵继续着之前的话题,回答道:“也没什么想法,就是太久没回来了,想回来看看。正好手上也接到一个工作,是关于“中国世外桃源”的专题摄影的,我正好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在国内好好物色下地点。” 叶殷漓不满道:“原来是为了工作啊!我还以为是特地回来看我呢。” 略带撒娇的语气逗笑了叶闵,他轻笑道:“我当然是特地回来看你,工作只是顺带。” 虽然知道这话里水分不少,但叶殷漓还是收下了这种讨好的说辞。想到叶闵这次的工作,于是问道:“那你找好题材的取景地点了吗?” 叶闵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没想好,这次的拍摄地点不能太大众,陶渊明的桃花源记知道吧,就是要找跟词中描述的世外桃源。被一大堆人知道的地方,就不是世外桃源了。那些什么丽江、香格里拉、凤凰镇、九寨沟这种地方自然都不适合这个主题。” 叶殷漓也为难道:“那怎么办?中国还是蛮大的,肯定是有被人遗忘的美景,只是这找起来也够呛吧。” 叶闵笑道:“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或许会符合这次的主题。” 叶殷漓好奇问道:“已经选定地方了!在哪?” “就在邻省,一个叫月湖村的地方?” “月湖村,什么地方?没听说过啊。”叶殷漓疑惑的问道。 他虽然有些宅,但有个爱旅游的好朋友肖扬,外加肖扬那做导游的女朋友唐钰,自然不会做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宅男,还是会趁着天气好的时候,出去小游玩一番的。邻省他可不记得有什么旅游景点啊!难不成自己的消息灵通度,还比不上这个“半洋鬼子?” 看到叶殷漓疑问的眼神,叶闵说道:“我也是昨天刚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昨天?”叶殷漓仔细一想,说道:“唐钰告诉你的?” 叶闵点了点头。 这就不奇怪了,叶殷漓知道唐钰家就在邻省。她自己又是做导游的,知道些还未开发的风景区,还真不是件难事。 “那什么时候出发,是当天来回吗?”叶殷漓问道。 叶闵摇头,道:“听说那山路不怎么好走,到现在也只有村里人自己修的土路,一天一个来回肯定行不通,我打算在哪里住上一段时间。” 听到这样的回答,叶殷漓略有些失望。两年了才好不容易的见上一面,这就要走,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小漓,最近有什么计划吗?”叶闵问。 “没有啊。”叶殷漓回答道。 下学期就大四了,离开学还有大半个月,他现在可谓是闲得发慌。 叶闵笑道:“那好,你明天跟我一起走吧,就当出门旅游一趟。” 叶殷漓想到自己呆在这40见方的屋子里大半个月,一点线索也没查到,倒不如先把这些事放下,出门透透气也好。听说山里的气温比城里凉快多了,趁这机会去避暑也不错。 叶殷漓点点头,道:“好啊,咱们就去那山里待几天!” 第三章:月光湖的传说 既然决定,叶殷漓就给唐钰打了电话,确定了出游的时间和行程安排。最后出行的时间定在后天,因为唐钰带的团明天正好结束。 肖扬听到几人打算去“山里避暑”,于是他也不甘寂寞的要一起跟来。于是出行人员变成了四人。 这天唐钰继续带团,其他三个大男人就被安排去超市买些出游的用品。三个身材高挑,相貌气质均十分出挑的男人,在超市里边嬉笑边打闹这购物,还是满吸引人眼球的。 买完东西后,四人又再次来到了聚春园吃饭,随便商量下明天的碰头地点和时间。酒足饭饱后,各自回家。 第二天一大早七点,四人都到了约定碰头的火车站里。肖扬和唐钰来的时候,就看到叶殷漓靠在叶闵肩上,睡得死去活来。 叶殷漓没办法,因为最近生物钟有些颠倒,一时没调整过来。其实他也就闭着眼睛养神罢了,这车站里吵杂的要死,怎么可能睡得着。 肖扬和唐钰一过来,他就睁开了眼睛,四人检票上车后,在车上唐钰给三人介绍了一下这次的行程安排。 原来那地方是唐钰的老家,只是现在估计那里已经没多少人烟了。和一般的山林小村庄一样,大多是老人和孩子还居住在村中,年轻人都外出打工谋生。 唐钰的父母都出生在月湖村,两人打小两小无猜青梅竹马。长大了自然也顺理成章的领了结婚证。这几年也把亲人都接去了城里生活,村中只留下一栋祖屋老房。 “我已经很久没回去了,现在村里是什么样,我也不大清楚。不过听刘叔说,大家都搬到南边山头去住了。” 叶殷漓听着有些疑问,就问道:“好好的为什么搬村子啊?这可不比搬家!” “我也不是很清楚,”唐钰摇了摇头头,道:“我听我爸说是因为村子里十年前发生了一件大事,村民就因为这事,才把村子给集体迁移到了月湖山的南边。” “什么事啊?尽然弄得整个村子一起搬迁?”肖扬也疑惑的问道。 唐钰苦笑道:“那事发生的时候我才几岁啊,怎么可能知道集体情况。再说那时候我跟我爸妈已经搬到城里住了。”她想了想后,才说道:“好像就是因为出了那事,我爸妈才急忙的把我外婆也接来城里住。” 肖扬依然不死心道:“看来这事很严重啊,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内情?” 唐钰想了想说道:“这么说来我还真知道一点,这事我也是听外婆偶尔提起的。说是十年前村子里死了人,而且还不是一两个,而是很多人,且死的很不寻常。至于为什么般村就不知道了,因为那时候我外婆已经被我爸妈接到城里了。” “听得蛮恐怖的样子啊,我们去那会不会有危险那?”肖扬虽然这么说,但脸上一点害怕的表情也没有,显然是在开玩笑。 大家都知道他在说笑,也就懒得理他。 叶殷漓听了这些话,虽然没觉得事情有多少恐怖成分,但村里人最注重家宅地气了,几百年都不见的会挪地方。究竟死的人是有多恐怖,才能让全村人同意搬村?不得不说,他还是蛮好奇的。 唐钰听了说道:“其实我也蛮好奇的,小时候还缠着我外婆给我讲。但每次说起这事,外婆就变的好凶,还叫我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于是我就再也没问过,直到现在我还是没能知道,那个村子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叶闵无所谓的一笑。道:“火车都开了,咱们还计较这些干什么。”他扬起那刚毅帅气的脸庞笑道:“我去的地方多了,什么古怪传说没听过,食人族部落我都睡过。在我看来大多都是以讹传讹,夸大其词罢了。” 众人一听,也觉得是这个理,便也没再把这事放心上。又听唐钰描述山里的景色,几人更是对那村子多了几分向往,几人又开心的讨论起之后几天的行程安排。 三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就结束了,待四人走出车站,外头的温度虽然依然火热,但比f市来说,空气中的热度显然下降了不少。对于在f市被高温折磨许久的几人来说,这里是个好的开始。 “我们是要坐车进山吧,现在去找车?”叶殷漓问道。 “不用,我已经叫刘叔过来接我们了。”说完唐钰就掏出电话,正要拨通电话,突然手机响起了起来。 唐钰一看手机来电,显示是刘叔打来的电话,于是接了起来。简洁的说了下他们所在的位置就挂了电话。 叶殷漓听唐钰刚才的对话,觉得她好像跟对方并不是很熟识。于是问道:“唐钰,来接我们的人是谁啊?” 唐钰笑道:“听说是现在月湖村的村长。按辈分,我得叫表二叔。” “原来是表二叔啊。”肖扬直接跟着唐钰叫,“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啊?” 要知道能收了肖扬这个祸害,肖爸肖妈都高兴坏了,两家人私底下也见过面。如不出意外,两家是要接亲的,那家里的长辈自然也互相认。但这突然跑出来的表二叔,他还真没什么印象。 唐钰摆了摆手说,说道:“我们那小村子,哪个不是沾亲带故的呀。我都几年没去过村里了,估计连路都不认识。我就跟我妈说了一下,我妈就给了我他的电话,听说表二叔现在做村子和市里的山货采购运输。他有车,可以直接带我们进村。” 众人听后都明白了,于是耐心的等着“表二叔”来接他们。好在这“表二叔”来的快,不一会就找到了他们。 叶殷漓打量了一下对方,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此人身高中等、身形偏瘦、皮肤黝黑、手上有老茧,一看就是地地道道庄稼汉。 在叶殷漓打量对方的时候,那人也逐一看了看四人,最后定格在唐钰身上。 他笑的一脸憨厚样,说道“你就是刘月娥家的闺女吧?我是你表二叔,你长得跟你妈年轻时一个样,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哈哈。” 唐钰她妈叶殷漓也见过,可惜阿姨生活滋润,人富态的很。这要让他把唐钰这不足一百的身形,跟记忆里总是笑眯眯的看不见眼的唐妈妈来玩找茬游戏,他表示在下实在眼拙··· 刘家表二叔笑的一脸憨厚的指着远处的车,道:“都等急了吧,快都上车去吧,咱们赶紧点傍晚就能到村里了。”边说边带着几人往车走去。 等四人走近一看,顿时傻眼!看这眼前的小货车,他们都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开肖扬的二手夏利来呢。 那车子就是现在农村比较流行,也比较实在的款型。座位只有驾驶座和副座,四人有三个要去后面待着。看着四周只围了护栏的后座,三人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番,看着头顶的简易凉棚,安慰自己好歹不会被爆嗮。 唯一的副驾驶位置让给了唐钰,三个大男人只能挤在后头的车厢里,一路被迫欣赏着沿街的风光。还在市区的时候,难免车子开得慢,周围的汽车排放的尾气加热气,也让几人受了不少罪。开出市区后就好多了,车子不多,加上车速不慢,虽然热还是热,但也在人能接受的范围。不过后段的山路可让肖扬和叶殷漓两人差点丢了半条命,颠簸的连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这路实在是太糟糕了,只有叶闵还能一脸闲情逸致的欣赏着路边的风光,还不时的举起相机拍照留念。 颠簸的山路终于到头,出现在四人眼前的景象,是一片黄昏彩霞下的炊烟渺渺。随着越加靠近的距离,空气里阵阵的饭香,很是勾人。 他们四人坐了一下午的车,期间就吃了点面包和矿泉水,他们早饿的两眼发花了,这阵阵饭香简直就是催命符! “呵呵,正好赶上晚饭。”刘本把车停在了一处大屋的门口,对几人道:“你们几人有口福了!来来来,到我家去,我已经叫你们刘婶准备好饭菜了。” 本就饿的要死,听到刘本的话,唐钰一个女孩子还好点,肖扬跟叶殷漓就差没拉着人家的手,喊亲爹了。叶闵倒是显得不急不躁,反而更衬托他俩的猴急。 虽然他们都带了吃的,里面还有好几包的泡面,但能吃现做的热腾腾的饭菜,谁还愿意吃那添加了一堆防腐剂的泡面啊! 唐钰笑着感激道:“那我们就不客气去刘叔家蹭饭啦~谢谢刘叔。” 几人被刘叔热情的请进了大屋,一进大门就看到一个不小的庭院。院子里晒着不少的谷物,左手边还有个挂满葫芦藤的凉亭,凉亭底下是用竹子做的一套茶几板凳。在远处夕阳的旭辉下,很是有几分田园野趣。 三人被饭菜的香味勾引的一路往屋里走,倒是叶闵停下了脚步,对着院子里几个方位拍着些照片。看着相机里的成像,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进到大屋的正厅,就看到一个人影飞快的窜进了里屋。虽没看的很清楚,但还能看出那人影身形消瘦,个头不高,还在头上绑了个发髻,分明就是一个女人的样子。 众人有些疑惑不解的看着刘叔,对方忙解释道:“那是你们婶子,不是什么奇怪的人。”接着他叹了口气,沉声道:“你们婶子这是病了,城里的医生,说、说是什么自闭症,说得了这病的人怕见生人,也不愿意跟生人说话。” 他又叹气道:“治这病得花老多钱了,家里虽然有些家底,也抵不过那贵的要人命的药钱那。” 说到这刘本就停下了,许是觉得自己跟客人说这些太失礼了,忙扯开话题。道:“啊、不说这些了,来来来,你们都坐下吃饭吧。” 几人还有些尴尬,刘二叔却笑着说道:“你们婶子虽然有这怕生的毛病,平时倒也不碍着什么事,这烧饭的手艺还是顶好的。来来来,快坐下来尝尝。” 四人听话的入了席,虽然桌上的菜肴看着也不过是些山野乡间的普通菜色,但飘出的味道确实在勾人,于是都急切的端起碗筷吃了起来。 席间刘叔进了里屋,过了一会才出来。四人没在意,只当他是去安抚刘婶,毕竟家里突然来了四个陌生人,对于患有自闭症的刘婶而已,肯定是十分不安的。 待几人吃饱喝足,就想着跟刘叔告辞,好回去打扫一下唐钰外婆的祖屋,不然今晚可就要入宿山野了。 刘本听后不赞同道:“你们这些小娃娃就是不懂事,山里可不比城里,天黑了就啥都看不见了。你们现在跑回老宅子,不说这路上难走不安全。就是到了那,你外婆那屋子就算时常打理,现在也积了不少的灰,等你们收拾完,天都亮了。” 虽然知道这是事实,但几人要是不去收拾,难不成还真来个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刘叔听了几人的顾虑,笑了笑说道:“我早叫你们婶子去收拾了两间屋子,你们今天就先在我家凑合一晚吧。” 四人想了想,觉得这样也是个办法。于是跟着刘叔,去了屋外的偏房。 月湖村的房子大都是这种格局,有点像北京的四合院。一个大门进来,先看到的就是个大院子。家家都会种一些花草树木,既可纳凉又赏心悦目。正对的是主屋,两边都有偏房,大都是作为客房或储藏室。 肖扬自然跟唐钰一间房,叶闵跟叶殷漓一起进了右边的那间偏房。 还没在屋里安生的待上多久,叶闵就对着叶殷漓说道:“小叶,咱俩出去踩点吧。” 叶殷漓看了眼屋外的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这时候踩点?踩什么点? 叶闵笑了笑,说道:“有些景色啊,只能是晚上才可窥见的美景啊。” “美景?”叶殷漓疑惑道:“这大晚上的哪来的什么美景啊?你当这里的上海,山上还能看到外滩的灯光夜景啊?” “跟我来就是了。”叶闵补在多说,抬脚就往外走去。 叶殷漓无奈的摇了摇头,想到今天坐了一天的车,人都快坐散架了,大晚上还不消停。他现在很希望可以躺在床上,来个醉生梦死,可看正叶闵这架势,他只能抬脚跟上了。 山里人普遍睡的都早,现在不过才八九点,可村子里的人们大多都已经关了灯睡下了。两人连手电都没带,就这么借着天上的月光,在村子里随意的走动着。 “这里的空气还真不错,一点也不热,是个避暑的好地方。”叶闵笑着说到。 叶殷漓也笑着点头,感受着夜里的山风拂面的凉意,最近一直郁结在心底的火气也消散不少。 叶闵指着不远处的上坡,说道:“听说翻过那座山,就可以看到盆地里的月光湖了。 叶殷漓随意的应了一声,他对什么月湖村、月光湖都没啥兴趣,他就只是来着里避暑消遣的。 叶闵浑然不在意叶殷漓的敷衍,随后问道:“知道这村子为什么叫月湖村吗?” 叶殷漓哼了一声,用脚丫子想想都知道好吧,“因为这村子里有个湖,这湖的名字叫月光湖呗。” “答对了。”叶闵笑笑的搭上叶殷漓的肩膀,继续问道:“那你知道这湖为什么叫月光湖吗?” 叶殷漓想了想,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随口说道,“随便取的吧。” 轻轻敲了下叶殷漓的脑门,“名字这种东西都是有由来的,可能是从形态而来,也可能是从神态而来,也可能由谐音而来,每个名字都是蕴含着它自身的寓意的。人是这样,这天地间的名山大川更是如此。所以名字这种东西,可不是随便取的。” 叶殷漓好笑道:“那这湖叫月光湖,不会是在有月亮的晚上,湖里会发光吧?” “猜对了!”叶闵拍拍对方的肩膀,“看来不笨嘛。” 叶殷漓也只是胡乱答话,没想却得到了这么个答案。没理睬那只把自己拍的快吐血的手,他惊讶的看着叶闵的脸问道:“你说真的?” 能让叶闵说出湖里会发光这种言论,他可不认为会仅仅是水面反射月光这种俗套的解释啊。 叶闵笑着说道:“也没那么夸张,只是那里的一种特殊石头造成的景象罢了。” 叶殷漓瞪着他的大眼睛,眼里写满了好奇。叶闵不禁想到这孩子从小就这样,对自己想知道的事,总是这么迫不及待。 叶闵解释道:“其实我在还没回国的时候,就已经把目的地选在了这个村子,就是因为我无意中看到了一种石头。” 叶殷漓听对方这么说,更是一脸不解的看着叶闵。 叶闵继续道:“那石头在光的照射下会反射微弱光,虽然白天它也可以反射光,但所呈现出来的光线在太阳下自然显得微不足道了。但是如果在月光下出现,这石头折射出的光就能很好的被肉眼看到。”叶闵笑的一脸得意,道:“我问了石头的主人,这石头是从哪来的,他就告诉了我月湖村这个地方。还说这是月光湖边上特有的一种石头,而且湖中数量很多,每当空中明月高挂的时候,月光湖就会像被上一件会发光的羽衣般光华流转。” 当听到叶闵的回答,叶殷漓又一次楞在了当场。他脑中思绪飞转,月光石!是西南蛮王墓中的那种月光石吗? 叶殷漓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因为那时在墓中看到的那种石头,也是只要有光,就可以发出微光照明。 “殷漓、殷漓你怎么了?”叶闵看叶殷漓突然就定在那,脸上的神情变换不定,于是忙问道。 叶闵的呼唤声让还沉浸在思绪中的叶殷漓惊醒了过来,他看着眼前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叶闵,随便扯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了。 叶闵看着夜空道:“当我知道有这种石头的时候,我也很震惊啊。” 他看了看今晚的夜里,天上的星辰与月亮被大片的云朵遮盖,只有少许星辰露在外头,他有些担忧道:“虽然今天云多了点,但也说不定我们运气好,还是可以看到月光照射下的美景也说不一定啊。” 叶殷漓脸色僵硬的笑了笑,看着一脸轻快的往山上走去的叶闵的背影,心里不禁有些担忧。 第四章:真正的月光湖 今天的天空上没有过多的星辰,月光也显得有些暗淡。叶殷漓和叶闵两人没带手电,只好把手机拿来代替。好在现在的高科产品,功能齐全,连手电都能短时间的冒充。 山上的路本来就崎岖不平,加上这伸手漆黑境地,就算两人手电在手,也是行的磕磕绊绊。足足在路上摸索的近一个小时,才终于看到了山顶。耳边传来的是呼啸的风声,风大的能让人载一个跟斗。 “这里风也太大了点吧?我都快被吹飞起来了,”叶殷漓扶着边上的树边说。 叶闵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想看下地形,可惜天上的月亮躲云后头去了。就靠他们两手上这点光亮,什么都看不清。不过见多识广的他还是能猜出一些苗头来的。 “我们今天坐车进山的时候,我看到这村子边上还有很多的高山,村子就像是山中盆地一般。现在脚下踩着这座山不是很高,四周肯定还有几座高山。都已经到山顶了,风还这么大,看来前面一定有个山体缺口,这是因地形自然形成的过堂风。” 叶殷漓听他这么一说,就叫叶闵往边上走走。不出所料,走上几步,风就小了许多。过堂风嘛,只有在那条线上的地方。风才会特别的大。 两人顺着小路在山顶上走着,走了没多久,眼前就看到有一些波光粼粼的闪动。两人对视了一眼,忙往那处方向走去。只是当叶殷漓看到眼前的景象,他觉得有些安心,却又带着些许失望。 脑海中还记得在底下河道里,抬头望向那石壁上的宫殿时,是多麽的瑰丽的景象。眼前的湖可一点也没让他觉得有什么可惊叹的,简直平凡的出奇。 只是心中还是不免失望,因为就算心里疑惑,怀疑湖里的石头可能与西南蛮王墓中的月光石同属一类。但他也不否认对叶闵语言描述中的景象,他是心动的。 叶殷漓回头问叶闵一眼,道:“你被你那朋友骗了吧,这哪有他说的那么神奇。” 叶闵也觉得有点纳闷,但他还是愿意相信那个人的,他知道那人绝不是个信口开河之人。 “我们下去看看吧,”他有些不死心的说道。 脚下有条人工修葺垒成的石头小路,路一直延伸到西边的山下,山下头就是一个小平底,而那湖就坐落在盆地的西边。这山的西面比南面高了不少,之前上山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这下山,才二十分钟左右就到底了。 在山顶看着这湖的时候,觉得湖面看起来不怎么大,却没想到近处一看,才知道这湖可比上头看的时候大了不止一圈! 湖体呈现漏斗形,边缘的浅滩水不怎么深,走了两米,也才没过小腿肚。浅滩上有很多青灰色的石头,看着普通,但灯光照在上面,却可以看到一些金闪闪的亮光。 叶殷漓看着拿里的石头问道:“你说的就是这种石头吗?” 叶闵手上也拿了一块,看了之后,点了点头,“虽然颜色上有点差别,但这种被光线照射到,会发亮的特征是一样的。” 这些石头的确是可以反射光线。但跟他印象里在墓中看到的月光石有些不一样。西南蛮王墓中的月光石很多,最大的就是镶嵌在石壁上的那几颗。小的在墓中倒是见过不少,可惜当时急着逃命,要不顺手带暨个出来,现在也好做个现场对比啊。 墓中的月光石更像是打磨好了的鱼目石,表明打磨光滑,颜色青中带白,却不怎么通透,看着略微有些浑浊。这里的月光石表面倒是呈现出青色的纹路,但入手粗糙。不知道是原就这样,还是这石头只要经过打磨抛光,就能变成他见过的“月光石”。 看来看去,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两人只好先不管什么石头不石头的了,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 先前在刘叔家胡乱冲了个澡,之后又是一路的上山下山,就算这山里气候凉爽,他已经又一身的薄汗了。加上他们两什么都没带,连口水都没得喝,叶殷漓真渴的嗓子冒烟了。 他看着眼前的湖面,想着山里的水可比城市里的干净太多了,这会子喝到嘴里,指不定还“月光湖水有点甜”呢。想到这他就起身快步的走向湖边,蹲下了身子,手里捧了把水,嗞溜溜的就喝了进去。 叶殷漓“砸吧砸吧”嘴,发现这水的确清凉甘甜。于是他又喝了好几口,顺带还洗了把脸。 这时他想到叶闵肯定也渴了,就回头招呼了一声。可他哥正拿这那些石头在看的出神,根本就没听到他说的。 叶殷漓看对方如此痴迷,也不在打扰,反正叶闵要是渴了,自然也会过来找水喝的。 他又转回身,在水里洗了洗手和脖子。虽然这山上的泉水是凉了点,但夏天的夜里这么来一下,还是挺爽快的。只是可惜现在是晚上,他也没带泳裤。要不然真想下去畅游一番啊。不过踏踏水还是可以的。 叶殷漓脚上就只穿了双拖鞋,一下水就被冻了个激灵,好一会才适应过来。叶殷漓先在水里穿着鞋过了过水,就光着脚丫在水里蹦跶。他也不敢走的太远,就在浅水滩上玩。 突然,他看到远处的湖面上有水波荡漾,还溅起来一片水花。可惜天上没有月亮,手上的灯也照得不是很远,看的不很清楚。就在这时,他感觉小腿上被什么东西蹭了一下。霎时他的鸡皮疙瘩起了满身。 “怎么回事?有东西在水底下!”叶殷漓他那大脑立马不受控制的开始胡思乱想。 “一定是鱼,一定是鱼。”他在心中一直这般默念。想着先退回到岸上,你时候你就算是鲨鱼,老子也不带怕的!于是他悄悄的往后退去。 就在他微微抬起了左脚之际,又有什么东西蹭了他一下!只是这次可不止让叶殷漓浑身起鸡皮了。他现在脸部的表情也十分明确,那就是一脸的惊悚啊。 因为这次蹭他的东西,不对、不应该用蹭这么温柔的词汇,那分明就是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脚踝! 叶殷漓呆若木鸡,动也不敢动了,他直接想到水魉!这念头一出,吓得他心脏跳漏了半拍。 不过一下他就晃过神来,记得秦烨说过,水魉是在集尸地与大凶之地下才会产生。可这里怎么看都是风水俱佳的天然宝地,不可能出这么凶残的东西才对。再说,那水魉的凶猛他可是见过的,这都抓着他老半天了,要是水魉,一早就拉他下水聊天了才对。可就算不是水魉,那会是什么呢?要知道人的恐惧就是来自未知啊。 就在他为自己现在这苦逼处境担忧不已之时,他听到了叶闵的声音。“殷漓你快上来,这么晚了到湖里去很危险。” 他转过头来看着身后的叶闵,就见他正想下水来找自己,急忙出声阻止道:“别过来,这水里有东西!” 叶闵楞了楞,之后笑道:“哈哈,这里能有什么,不就是鱼嘛,看把你···” 话还没说完,叶闵看向他伸手的表情就出现惊讶的表情。 还在水里的叶殷漓一看这表情,就猜到自己身后可能有什么东西,想到之前那溅起的水花,忙回头看,却看到了他一辈子也忘不了的景象。 只见天上云层像是被利剑划开了一道口子,月光从那处倾泻而下,照在了左前方七八米远的水面上。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清澈透亮,还带着那么丝丝的悠蓝,在那湖面的上方正不住的闪耀着亮光,连这水下的青灰色石头,都看的一清二楚。而岸上的石头却现出一种淡淡的蓝白色光晕,把那一湾湖水衬托的犹如真丝帛锦上的蓝玉。不张扬,但却美的夺人心魄。 就在叶殷漓看的目瞪口呆之时,叶闵已经超过他,朝那蓝光的湖水中缓缓走去。叶殷漓不知怎么,竟然也鬼使神差的跟着走了过去。 他两走近一看,才发现那里还有许多的小鱼,它们正在水中欢快的游走跳跃,激起的水花被月光一照,才会出现那样的效果。 叶殷漓由衷的赞美道:“哥,你朋友真的没有骗你,这地方好美啊,原来这才是月光湖的由来啊!” 叶闵也有些激动。他行走与世界各地,什么大自然的美景没见过?可是眼前的景色虽不是他见过最美、最惊心动魄的,但却是让他觉得会是永生难忘的。 就在他两想走近那光晕中,伸手触摸这美景之际,月亮又再次躲了起来。刹那间那片美景如海市蜃楼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四下只留下一片视漆黑。 这奇景来的太突然,走的更是不留痕迹。两人在水里傻傻的站着,对望了几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那景色是真实存在过。这让他俩稍微放下心来,这表示他们还有机会再次见到那样的景色。 叶闵回过神来,神色不舍道:“回去吧,在不回去就要天亮了,明天还要打扫屋子呢。” 叶殷漓点了点头,跟在叶闵身后上了岸。但才走了几步就想起刚才在水下的遭遇,于是急忙快步拉着叶闵上了岸。 叶闵被拉着莫名其妙,问了几句。但是叶殷漓却没把刚才的事告诉他,只是说时间不早了,他想快点回去睡觉。 其实叶殷漓心也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他怕刚才那只是自己的幻觉,所以不想说出来徒增苦恼。要真是鱼或是水草什么的就算了。如果是其他一些超出常理可解释的东西,这其中的危险便不好估算了。 想来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是正理,大不了他们不下水就是了。 第五章:老村长 回到村子后,两人乖乖的上床睡觉,一睡就到了大天亮。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在使劲的拍打着那本就摇摇欲坠的房门。 叶闵睡在床外头,听到声音就起床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肖扬看到叶闵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好奇的问道:“我说这都几点了,叶哥你跟小叶子不会大晚上跑去抓黄鼠狼了吧,怎么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叶闵摆了摆手,转身回去叫叶殷漓起床。他两昨天到凌晨三点才睡下,现在正困着呢。 叶殷漓不情愿的把眼睛张开了条缝,看了一眼又闭上了。其实肖扬一敲门他就醒了。 “起来起来,今天事多着呢。”肖扬看着继续装睡的叶殷漓,直接上手把人从被窝里拽起来。今天的任务繁重,早些搞定今晚才能睡个好觉啊。 “啊~~~~起来了起来了~~,别再摇了,隔夜饭都快被你摇吐出来啦。”叶殷漓在肖扬的摇晃公式下,无奈的投降。 肖扬看他两都醒了,就回去帮唐钰收拾东西。一出门碰到刚从院门口进来的刘叔。 刘叔看着他们都醒了,忙说道:“来来来,我去田里掰了些嫩玉米,让你婶子做给你们吃。” 听刘本这么一说,几人都觉得肚子里饿的难受。都是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这食量可不一般啊。一个晚上的时间,早消化干净了,更别提叶闵和叶殷漓两人大晚上来回跑了好几里的山路。 几人没客气,收拾了一下就坐在饭桌上等喂食。 刘叔麻利的从小厨房了端来了一大盆白粥,后头跟着的女人,不用猜也知道她就是刘婶。只见对方手里也端着个大托盘,里头有几碟小菜,外加一盘装了七八个嫩黄色还冒着热气的玉米。 几人还想好好谢谢刘婶,只是对方一放下东西后,就回了厨房。 三位男士吃的那叫一个豪放不羁啊,就连唐钰也不含糊,喝了两碗小白粥,还啃下了一根玉米。 几人吃完后都不禁感叹,山里的玉米就是好吃,连梗都是甜的。 吃完饭就该干活啦,几人带上行李,跟着唐钰往她外婆家走。 唐钰的外婆家其实不在村子里,而是位于更加靠近十年前月湖村的位置,正好处在新旧村的中间。因为十年前的那事,害怕家里只有外婆的唐钰父母很快就把人接到了城里,自然新房子就没有再建。虽然每年回来祭祖的时候都有打扫,也请了村子里的人看护,但房子空置时间太久,想要马上住人,还是有些勉强的。 因为地理位置较为偏僻,等几人看到房子的样子,都感到有些惊悚。 肖扬看着四周荒废的样子,嫌弃道:“这,这里也太荒凉了吧,我们真的要住在这里吗?” 唐钰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有什么办法,难道你想在外头露营?”他拿着钥匙去开院门。“好了,不要再磨蹭了,快进来。” 叶殷漓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发现这附近还有几座房屋淹没在山林之后。只是都是一些老房子,无人居住。他感叹这种留着人类活动痕迹,却又只是留过痕迹的慌荒村景象,真实很适合拍鬼片啊。在叶殷漓眼里,这样的地形格局,不免有些失人气,不利于人们长期居住。好在他们最多只会在这住上几天而已。 三人跟在唐钰的身后,陆续进了院子。 走在最后的叶殷漓一进院门,就看到院子里有一棵枯树,眉头随即皱起。 院子中有树,这本来不是什么坏的格局。如果树木茂盛,形成的局为困局,可以巩固所在院中的人气,让在外漂流之人对其会有归属感,对于长期生活在屋子的人也能提供生气。但这树都枯死了,活局变死局,使其住屋之人受其阴气,疾病缠身。 ”这树都死了,为什么不砍掉?”叶殷漓不解的问道。 唐钰扭头看向这树,这树是什么时候死的她还真不知道。 唐钰疑惑道:“这几年祭祖我都没回来,这里也就小时候来过几次,记忆里这树还是活着的,我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死了。” 叶殷漓想了想,还是问道:“这几年你家里人的身体还好吗?” 唐钰奇怪的看了叶殷漓一眼,但还是回答道:“除了外婆年纪大了,有些老人病之,其他的都挺好的。” 叶殷漓没想到答案是这样,不过想了想,自己也只是在老爷子死了之后,才有机会看他收藏的那些易书。这些风水玄学也是自学而来,说白了就是业余选手。这死困之局也只是自己凭着那些书上看到的资料瞎猜测的,他也不敢打包票。不过想来这错了更好,唐钰是他的朋友,死困之局要是对她们家没有影响,那自是再好不过的了。 唐钰看他脸上变了数个表情,以为有什么事。她从肖扬那知道,叶殷漓有时候会看些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类的书,她虽然不是很信,但跟家人扯上关系,不免有些紧张。 唐钰是担忧的问道:“怎么了,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叶殷漓忙说没有,只是格局比较特别罢了。 唐钰听了也不疑有他,忙招呼起大家收拾房子。 收拾房子真的是个累活,等终于弄出两间能睡人的屋子时,三个大男人早就浑身乏力的瘫在房间的地板上挺尸了。 “你们一群大男人,才做这么点东西就累的要死要活,行不行啊?”唐钰站在四人面前,趾高气扬且底气十足。当然那是因为她一直都处在指挥的位置上,啥事都没干,光顾着叫嚷了。 三人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是是翻个身继续趴着。 唐钰也就是说说,看他们三都这样的情形,只能自己给他们张罗吃的了。 之前在刘本家正好拿了不少的白米,蔬菜也拿了些,但她不会做。好在还带了不少速食面什么的,凑合一顿也是可以的。 “小唐啊,小唐、快过来帮忙。”远处话音未落,就看到刘叔手上拿着一堆东西,往他们屋子走来。”他笑的一脸憨厚道:“都饿了吧,快来吃东西,我就知道你们肯定还没吃呢。” 唐钰忙去把刘叔手上的东西接过来,除了一个食篮,还有几床薄被和一些米面生食。 “刘叔你给我们的已经够多的了,我们也就住十天半个月的,这么多东西,哪吃的完呀。” 刘叔笑道:“没事,你们到时候走了要是还剩下东西,我来收走就是了,跟你刘叔客气什么呀。” 唐钰也笑了笑,欣然的接下了。 肖扬看着刘叔说道,“刘叔你吃了吗,要不跟我们一起?” “不了。”刘叔摆了摆手,“你婶子还在家等着我呢,你们吃吧,我回去了。”说完就走了。 四人坐在好不容易收拾出来的大厅里,把刘叔带来的食盒打。顿时米饭与菜肴的香气四散开。 众人都饿的够呛,看到那晶莹剔透,粒粒饱满的白饭,边上是一大盘炖的熟烂的猪肉,底下还有两盘山里新鲜的时令蔬菜。根本就无法抵御这种疑惑。 待东西都吃完了,三个男生还觉得意犹未尽,又在刘叔给的粮食袋里,挖出了好几根玉米,欢腾的丢进锅里煮。刚煮好的玉米香味四溢,几人又吃了不少。等吃的差不多了,锅里也只剩下两根了。 叶殷漓看着锅里的玉米,眼神火热,问道:“肖扬,唐钰呢?人怎么不见了,她要在再不出现,这最后的玉米可就归我啦。” 肖扬急忙把锅子抢过来,急道:“哎呀哎呀,你别动,要是让她知道我保护好她的口粮,她非教训我不可。” 记得刚才哄抢玉米的时候,唐钰貌似出门接了个电话,到现在也没回来。 肖扬看了看门口,于是道:“你等等,我出去找她。” 一出门,就看到唐钰在院子里的枯树下打电话。,走近正想出声招呼,才发现唐钰讲电话的语气貌似不太好。 肖扬走过去,担忧的问道:“媳妇,怎么了?” 唐钰看了看肖扬,叹了口气,说道:“经理让我回去,说是有个大团要我去接待。” 肖扬不解道:“不是说最近没有什么团吗?怎么好好的又来了团啊?” 唐钰也很是郁闷,本来这个团根本落不到她头上。可偏偏原来的负责人生病了,公司里好几人都被派去接全程团了。现在能找来替补的人,除了她就剩下些刚进来的新人。这个团也是要跟全程的,新人根本胜任不了。 这事最后妥协的只会是唐钰,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决定,好在四人已经到了月湖村,就算她半路退出,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唐钰无奈道:“这事我肯定是推不了,反正你们也到地方了,我的任务也算完成。” 肖扬唉声叹气道:“你这个暑假几乎都在外头跑,好不容易有时间出来自己玩,你这又要走了。哎~咱俩都多久没见面了啊。要不媳妇你辞职算了,老子养你。” 刚说完,腿上就挨了唐钰一脚,怒道:“养毛线那,你还向我借了一万块钱的债务没还呢!” 一说这事,肖扬瞬间面怂,怯生生的嘀咕道:“那、那不是正好碰上嘛、那么便宜的价格,机会难得啊。” 这事还得从他连跑去四川那时候说起。那时候他不声不响就失踪了好几天,还顺带把叶殷漓也弄的没影了。等人好不容易回家,肖爸肖妈一致认为,都是这孩子身上钱多惹的祸,直接断了他的经济来源,连带说好的买车计划也泡汤了。他爸妈一致认为,这熊孩子没车的时候就给我玩失踪,等有了车还不直接离家出走,买车?做梦去吧。 肖扬等车上路等的都魔障了,本说好的车没了,这不急的跳脚,可不管他怎么哀求,这事都黄了。无奈之下,把心一横他就把自己的积蓄都拿了出来,还向媳妇借了一万块钱,打算自己买车。最后终于弄了辆二手夏利过瘾,不过是偷着买的,没让家里人知道。就是二手的有点过头··· 唐钰也懒得说他,这事也不能全怪肖扬,谁让她那时候正在外头带团呢没时间把关呢,最后就这么接了个气喘嘘嘘的老爷车回来。 她无奈的叹口气道:“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我去跟叶哥好殷漓说一下,下午就搭刘叔的货车到市里转火车,今天晚上就可以到f市。”她看着肖扬道:“你好歹是这里的半个主人,好好招待人家知道吗?”说完就进屋找叶闵和叶殷漓。 叶闵和叶殷漓知道后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关系到人家的饭碗。 三人看屋子也打扫的差不多,就帮着唐钰收拾了下行李。肖扬跟叶殷漓陪着人去刘叔家,叶闵留下看家。 他们住的老宅子离刘叔家还是有一段距离,期间也会经过些农田,田里都有人在劳作。山里的人淳朴,看几人眼熟,知道是昨天坐刘叔的车进山的,随意的搭了几句话,知道是要去找刘本。 那人想了想,说道:“刚看见刘村长往湖边走了,你们要是不急,就先去他家里等等吧,今天也要收干货下山,过会一定会回家里去。” 三人谢过后,想想还是去刘叔家里等着吧。 到了刘本家一看,只有那辆货车还停在门口,车上装了好几麻袋的东西。院门却是关着的,有把简易的木栓子卡在两边门环上。 本来三人觉得刘叔不在家,这样贸然的进去不太好。但肖扬吃多了,现在急需解决一番。就算这是大山之中,可是随地决绝生理问题也是不可取的,无奈之下,只好做了回不请自进的客人了。 “哎呀,憋死我了。”肖扬急冲冲的往茅房跑去。留下叶殷漓跟唐钰坐在凉亭里的竹椅上。 他两随意的聊着天,聊着聊着,叶殷漓想到个问题,于是问道:“我记得你之前说刘叔是村长的儿子,我们昨天住了一晚上,怎么没见过到村长啊?” 唐钰想了想,说道:“我之前也觉得奇怪,不过我爸妈没跟我细说,只说刘叔跟他们自小一起长大,是会关照我的人,其他的倒真没多说。” 叶殷漓其实也是随意问问,想到刚才那人叫刘本村长,可能原来的村长真出了什么事,这位子就轮到了刘本来接任了。乡下的村长职位,大都是世袭,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左等右等,还的没等到人回来,肖扬也不见影子,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掉茅坑里了。叶殷漓想了想,还是起身往后头茅房走去。 山里的卫生间简称茅房,大多是个小屋子,建在屋后。叶殷漓顺着围墙往屋后头走去。突然他耳朵里听到一些细碎的沙沙声,有点像人的指甲在黑板上刮过的声响,听的人头皮直发麻。叶殷漓觉得奇怪,随即仔的细听了听,才发现,这声音正是从他身边的墙里传出来的。 一下子,叶殷漓背后出一层冷汗,脑子里莫名其妙就窜出好些想法,不过随即被他统统打发出脑袋。这也是他经过那件事学到的一个技能。要知道人的恐惧来自无知,他的联想思维从小就丰富,这造成他总是容易自己吓自己。但那段时间在地底下的遭遇告诉他,遇到任何事都要冷静,只有冷静才有可能救自己一命。 叶殷漓自嘲的笑了笑,想他也是在水魉、粽子手上夺回小命人那,现在就这点事,跟那时候哪能比啊。不过他的好奇心,还是跟以前一样强烈。 这声音听着可不像老鼠刨地,于是他抬头看了看四周,就看到离地快两米的墙上有个小窗户。在脑子里换算的下屋内的位置,猜到这里很可能是属于主屋的里间。 这让叶殷漓又有点犹豫了,他记得里间是刘婶待着的地方。山里不比城市,女人的名节可是很重要的,再说刘婶还患有自闭症,这要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或因为他让刘婶出了什么事,这事可就难办了啊。 叶殷漓试探的喊了一声,接着那声音就不见了,叶殷漓楞了楞,又喊了一声,“是刘婶吗?” 这次喊的大声了点,喊完他就把耳朵贴着墙,想听听还有没有动静。接着他就听到更大声的刮墙声,还附带东西锤墙的声音。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这明显是人为弄出来的声音啊,叶殷漓突然想到,也许是刘婶出了什么事,导致她只能以这种方式来呼救! 想到这叶殷漓担心不已,人都发不出声音了,可想而知得的严重!但院门紧闭,特也不好硬闯。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窗子,叶殷漓随即退后几步,孟一个辅冲,左脚在墙上做了个助力,两手顺势抓到窗子上的铁栏杆,稳住身形后,急忙探头往里看。 屋里很黑,根本看不清东西,所有的光线只能靠这个小窗子提供。叶殷漓脑袋一贴上去,光线就更稀少了。他适应了几秒,才渐渐看清屋子里的情形。 就在这时,他对上双满是血丝的狰狞双眼!!! “啊!!!!”叶殷漓吓了一跳,双手一松,直接从墙上摔了下来。 “什么人!” 叶殷漓还没缓过神来,又被身后的喊声吓了一跳。他惊恐的转过脑袋,才发现远处站着个人。待人走近,才发现是满脸寒意的刘叔。 从来没看见过刘叔这样的表情,叶殷漓有些惊慌的说不出话来。 “我刚才、刚才听到声音,就、就爬上去看了看。”说到这,就想起刚看看到的那双眼睛,忙说道:“刘叔你屋里有人,快、快去看看。”说完就想拉着刘本往里屋走。 刘本没被叶殷漓拉动,反手却抓住了叶殷漓的手,说道:“你看见了什么?” 手被抓住的瞬间、一股刺痛感传来,嘴里不经痛呼了出声。“刘叔你轻点!” 刘本也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放开了抓着叶殷漓的手,脸上也换了一副不解的表情道:“你刚才看见什么了,怎么慌慌张张的呀。 叶殷漓揉着手腕,神色不定偷瞄刘本,但最后还是回答道:“就看到一对眼睛,我、我被吓了一跳,就从窗子上掉下来了。” 刘本沉默了片刻,笑道:“一定是你看错了,我那屋里不可能会有别人的。” 叶殷漓急道:“我真的看见了,那对眼珠子吓死人了,我绝对没有看错。” 刘本依然笃定的说道:“我那屋里住着我爸,他早几年摔了,导致下半身瘫痪,连动动手都困难,更别说爬上这足有两米的窗子了。” 叶殷漓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前头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叶子,怎么了,我刚才听到你大叫,发生什么事了。”来的是肖扬跟唐钰。 肖扬方便完就从另一头走回了院子,院子里只看到唐钰,正想问叶殷漓的去向的时候,就听屋后传来叶殷漓的惊呼声。于是两人急忙往那跑去,没想在这还碰到了刘本。 “刘叔,你怎么在这?”唐钰问道。 她可是一直坐在院子里,谁进来她都看的见,她确信没看到刘本进到院子里过。 刘本笑了笑,“哦,我是从后门进来的。” 看着几人尽然叙起旧来,叶殷漓急忙打断,“刘叔,我看老村长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你快去看看吧。” 肖扬和唐钰一听,问道怎么回事,叶殷漓简要的说了一遍,知道情况后,两人也急着要去看下情况。要知道老人家年岁大了,一点折腾就可能会要了他们的老命。 刘本摆手道:“没事没事,家里有你刘婶,出不了什么事的。” “还是去看看吧。”叶殷漓坚持。 刘本听后,脸上的表情瞬间有些暴虐,但很快又换上了原本那张和蔼亲切的淳朴表情,快的三个人谁也没有发现。 刘本无奈道:“好吧,咱们进去看看。不过你们知道的,你婶子那病,我得先进去安抚一下,你们待会再进去吧。” 三人没有异议,跟着刘本走回院子。 “我先进去看看,你们在这等会子啊。”说完刘本就走进了里屋。不一会又走了出来。 脸上带着略微的,歉意说道:“刚才你婶子不在屋里,去外间拿东西去了。哎!就是老爷子想喝口水,见没人在边上,脾气就上来了。”说完又是一声叹息。 唐钰和肖扬听刘本这么一说,不禁有些同情起这个外表老实淳朴的庄稼汉了。 老婆患有自闭症,老爹如今瘫痪,膝下无儿女,全家的重担都在他肩上,还没个盼头,想想都觉得心里发酸啊。 唐钰和肖扬忙安慰刘本,边说些吉利话。可边上站着的叶殷漓心里却有些疑惑。他确信自己一定不是眼花,或者出现幻觉。要是自己没看错,那人眼里的神情分明是满满的恐惧与求助,怎么到了刘本的嘴里,却变成普通的发脾气了呢?可这也只是他自己的猜想,说出来无凭无据,他也开不了这口。 想了想还是说道:“刘叔,我们到这里就一直受您照顾,让我们去看看老爷子吧,也算我们这些小辈来尽个礼数。” 刘本面露难色,说道:“不是我不让你们见,实在是老爷子身子弱,见不得风。而且这屋里气味也不怎么好,我们是些粗人,又是亲人家属没办法得受着。你们哪受得了那些味道啊,要是被过了病气,那可就罪过了。” 不管刘本怎么劝说,叶殷漓是铁了心要进去看看。这样的举动连肖扬跟唐钰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了。最后还是刘本拧不过叶殷漓,只好带着他进屋里看看老爷子。 一走进那里屋,一股恶臭扑面而来。跟在后头的肖扬跟唐钰,差点没被熏一跟头,才刚踏进屋子,就跑了出去,站在门口,是死活也不在前进一步。 叶殷漓也好不到哪去,只是他心里还是想着刚才的那双眼睛,于是忍下厌恶的情绪,继续往里走。待适应了一些后,叶殷漓发现这屋里的气味,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就在他绞尽脑汁,好像就快要摸到一点头绪的时候,刘本叫他上前。 叶殷漓听到叫唤,几步走到床前,入眼的是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头发花白且稀疏、两颊塌陷、皮肤蜡黄、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要不是他胸口那微弱的起伏,绝对不会让人觉得这还是个活人。 叶殷漓也有些犯嘀咕了,就这样的一个将死之人,怎么也联想不到刚才的那双眼睛。他抬头看向头顶的小窗,更是不解,这窗子离地足有两米,只有踩在床上,才可能看得到外面。可现今躺在床上的老者,估计连坐起来都不能办到,又怎么会站立而起呢。 “爸,这是老唐女儿的朋友,来村子里玩,特地来看看你,”刘本坐在床边,握着父亲干枯如鹰爪般的手,表情温顺的说道。 “刘爷爷你好,我是唐钰的朋友。”叶殷漓说道:“我刚才在屋外头,听到的动静是您弄出来的吗?” 刘本父亲脸上的表情没有出现一丝变化,还是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叶殷漓想了想,又说道:“刚才在窗子上的人是您吗?” 回复他的还是一脸木讷的表情,叶殷漓都要以为,自己是在跟一个死人说话了。 刘本叹气道:“我爸病的太久了,耳朵早就不灵光了。” 叶殷漓这时也拿不定主意了,难不成刚才真的是自己产生的幻觉? 正想再静距离的去观察一下老人,身后的唐钰却说道:“先不管这个了,刘叔,我们找你有事。” 叶殷漓想到他们来次的目的,只好先放下心里的疑问,跟着刘本出了里屋。 唐钰道:“刘叔,你今天下午是要进城里是吗?” 刘本笑了笑,“是啊。” 唐钰高兴道:“那带我一程吧,我也要去城里。” 刘本皱眉道:“是要去买什么东西吗?告诉叔一声,叔帮你带就是了,何必自己跑一趟,山里的路可不平坦,坐着车子也怪累人的。” 唐钰苦笑道:“哎,我也知道,可我是要回f市啊,今天就得回去。”之后唐钰就跟刘本解释了一番。 刘本恍然,道:“哦,那赶紧啊,再晚些城里就没有去f市的火车啦。” 话不多说,唐钰搭上刘本的小货车,就这么颠颠簸簸的下山去了。 第六章:湖底古庙 叶殷漓在回来的路上老想着屋子里的老人,那屋里的味道确实难闻,但他总有种感觉,那味道他不是第一次闻到过。但脑子里就是怎么也想不起,到底是在哪闻到过这么恶心的味道。 就这么胡思乱想间,两人回到了祖屋。 “回来啦,小唐走了?”叶闵手上拿着相机,看着他两。 “恩,走了。”肖扬回答。 其实,最失望的是肖扬,唐钰越是暑假越忙,这两个月,他俩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没想才一天就泡汤了。 叶闵拿上了相机问两人,要不要出去走走。 叶殷漓无所谓,他就是来休假的。肖扬正处在伤心中,出去走走也好,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 “我们去哪啊?湖边吗?”叶殷漓问道。 叶闵笑道:“月光湖只有晚上才是亮点,大白天的有什么可看的。” 叶殷漓疑惑道:“那去哪?” 叶闵脸上显露出一种诡异的神色,轻声道:“当然是荒村大冒险啊。” 背着相机的叶闵走在前头,叶殷漓和肖扬跟在后头。看着前头叶闵坚定的步伐,就可以知道这人定时一早就打听好了路线。 三人就像普通游客一般,看到风景不错的地方还会驻留拍照。虽然山里的气候会稍微舒适点,但大中午的,还是让人觉得当头的太阳有点火热。走了二十来分钟,三人已经到了昨晚上来过的山头。山脚下就是月光湖。 肖扬撒欢的往下跑,看着那波光粼粼的水,心里急切的渴望在里头翻滚个够,因为实在是被太阳晒的有些狠了。 虽然昨晚已经看过那般的景色,但现下眼前的景色也是另一番的动人心魄。就在叶殷漓还在慌神之际,肖扬都已经跑到半山腰了。 “走吧,我们也下去凉快凉快。”叶闵背着他那超大的摄影包往前走去。 等两人走到湖边,就看湖边的石头上放着一套衣服,看款式是肖扬的的衣服,但却没看到肖扬的人影。两人就猜到这货一定是下水了。 叶殷漓暗自摇头,虽然肖扬不像自己,在水里笨手笨脚,但这般不顾后果,裸奔下水,真不知道是要说他有胆识还是没大脑。 想着想着,突然心里一个激灵,叶殷漓立马往湖里跑去。 边上的叶闵看他突然这般,还以为他也想去湖里畅游一番呢,直到叶殷漓站在湖水里,大声呼喊着肖扬的名字,他才看出些不对劲。 “肖扬、肖扬、你在哪?快出来!” 叶殷漓喊了好一会,也不见肖扬冒头,心里瞬间发凉。他直怪自己没心眼,明明昨晚脚上的触感还记得,明明知道肖扬那粗枝大叶的神经,只因为对那猜想也没有十足把握,就没开口提醒对方。要是肖扬真在湖里被什么东西给袭击了,或是被叼去做了口粮,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叫了一分多钟,还是没看到肖扬的身影,叶殷漓心里觉得他八成真实遇到了什么麻烦。虽然这人有些粗神经,但绝对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于是一把脱了自己的上衣,就打算下水。 突然他的右手被人一把拉住,力气有些大,把叶殷漓被拉了个催促,差点就跌落进水中。不过他最后没有掉进水里,而是落入了一个宽阔的胸膛。 他自然知道在他背后的人是谁,头都没回说道:“哥你快放手,再晚就来不急啦。” 听到话的人,一点也没有放松自己的手劲,而是安慰道:“你冷静点,就你那游泳的水平,没把自己搭上去就不错了。” 叶殷漓当然知道自己的游游水平一般,但他既然可以为了才认识没几天的秦烨,就下水去和水魉正面杠,现在攸关兄弟的生死,更是不会退缩。 叶闵看出叶殷漓的紧张,更是疑惑道:“你怎么了,肖扬只是下水游个泳而已,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叶殷漓现在也知道现在才是说出自己的猜测为好,于是正打算告诉叶闵他的猜想。就在这时、突然前方不远的水面上一阵水花翻腾,接着一个湿乎乎的脑袋就冒了出来。 “你们叫我?”肖扬顶着一头湿乎乎的头发,气喘吁吁,一脸茫然的问道。 叶殷漓:“······” 叶闵:“······” 两人呆立了一秒不到,叶殷漓看清那真是肖扬之后,立马游向前,把肖扬拉出水面。 阳光下肖扬只穿着条裤衩,呆呆的看着叶殷漓,就这么看着他拉着自己转圈。 没看到身上有什么伤痕,叶殷漓放下心来,随即一拳打在肖扬的肩膀上,怒声说道:“你他妈的聋啦,叫你老半天怎么也不应一声。” 肖扬护着被打疼的肩膀,痛呼道:“啊、疼疼疼疼!!!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啊?” 看到叶殷漓又伸过来的手,忙说道:“刚才在潜水呢,所以没听到啊。” 一说到这,肖扬忙想起刚在水下看到的东西。兴奋的说道:“我靠,你知道我刚才在水底下都看见什么了吗!太他娘神了!走走走、咱们一起下去看看。”说着就打算拉叶殷漓下去。 叶殷漓甩开肖扬的手,道:“停停停,说什么呢?” 肖扬嘿嘿一笑,道:“嘿,我说真的,你知道吗?这湖地下他妈的有栋大房子嘿!” 叶殷漓不解道:“什么房子,你下午没少喝刘叔送来的梅子酒吧,大白天的说什么胡话呢?这湖底怎么会有房子。” 这时候叶闵也走了过来,自然也听到肖扬说的话,想了想说道:“也许肖扬真没看错了也不一定。” 叶殷漓看着叶闵,道:“什么意思?” 叶闵看着眼前的这片波光粼粼的湖面,说道:“我之前有查过这个村子的资料,虽然不全,但的确有人说在湖底发现了一些房屋构造的东西。 叶殷漓听后,眼睛也不由自主的看向眼前的湖面,好像是要透过那层层波光,看到湖底的深处一般。只可惜差点没被这湖水的反光闪瞎了眼。 肖扬却是激动不已,忙向叶闵打听湖地下的房子来历。 叶闵笑了笑说道:“这房子什么来历,我还真不知道啊。不过听说那湖底下的房子,在还没有月光湖的时候就存在了,而这月湖村的可追寻历史,比这月光湖可少了不止一两百年呢。 叶殷漓想了想,说道:“以前这里根本就没有胡吧。” 叶闵笑着点点头 肖扬这是也明白过来了,不过会是谁在湖里建一栋房子呢?按照叶闵这么说来,那湖底的房子年底十分久远,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东西还留在里头呢? 一想到这肖扬不禁兴奋不已,急忙对叶闵说道:“叶哥,你给我讲讲这湖底房子的事吧。” 叶闵看了看三人现在的状况,苦笑道:“还是先上岸吧,你看看殷漓和我,衣服都湿透了。” 三人上了岸,叶闵和叶殷漓就把脱下来的衣服放太阳底下晒干,只穿着个裤衩坐在树荫底下乘凉。 叶闵摸出了烟点上,深吸了一口。 这时肖扬也穿好了衣服走了过来。对叶闵道:“叶哥,接着说啊。那湖里的房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随后,叶闵就把他所知道的,有关于月光湖的事,都告诉了他俩。 这湖是什么时候存在的已经无法考证了,但月湖村倒是有记录,大概是在南宋初期,那时候北宋兵败,大量国民与当时的国家政权一同往南迁移。其中就有人翻山越岭,来到了这大山深处,落地生根。 从这个村子诞生开始,月光湖就坐落在此。那时这个湖就是全村里人的水源,就是现在,虽然家家户户都在院子里打了井,月光湖还是村里不可或缺的水源。像肖扬这样,夏天爱下去游两把的大有人在。 湖底的房子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早在村子落成的几年间,就有人发现了湖底的有一栋石楼。据说在月光明亮的晚上,正好碰上枯水期,湖水水位下降到一定程度的话,还能隐隐约约的看到那楼宇的影子呢。 这时,叶闵转向了肖扬,问道:“你刚才看到的房子是什么样的。” 肖扬想了想说道:“湖里的水很清澈,我本来只是想潜下去点,看看能不能抓头鱼上来,晚上加餐什么的。没想到我游着游着,就看到不远的水底好想有什么东西在反光,但那时候我已经没什么氧气了,于是打算浮上水面之后,换了气再下去看看。 叶殷漓生气道:“你就不能等我们到了再下去啊,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被你吓死啦。” 肖扬伏低做小,好一番自我认错才得到了叶殷漓的原谅。接着说道:“我再次下去的时候,就死命的往那发光的地方游,但我发现那地方很深,比我之前看起来的实际距离要远了不少。最后实在是不行了,我才浮上来的。现在想想,虽然没看清楚全貌,但我看到了那发光的东西是什么了。” 叶殷漓也很好奇,问道:“是什么?” “嘿嘿,”肖扬得意的笑了两声,“是个宝塔的塔尖。” 叶殷漓有些不理解,塔尖?是说湖底下的那建筑物是座塔吗?他也不矫情,不懂就问,但显然不是问肖扬,而是问在边上吞云吐雾的叶闵。 叶闵深思考后回答道:“要说湖里的是座塔,倒不如说是座庙吧,至于是什么庙,就不得而知了。” 叶殷漓惊呼道:“居然是座庙宇?那看来这里在月湖村建成之前,还有人在此生活过啊。” 叶闵半开玩笑的说道:“是啊,古时候的寺庙本就是给人拜祭的,没人拜祭的寺庙,不是倒斗的就是做杀人越货买卖的。” 肖扬打断道:“不管着庙是干什么的,里头终归会有点宝贝吧,怎么样?咱们下去看看,指不定还可以摸出个国宝,也好给我们肖家留个传家宝啊。” “瞧你那点出息,脑袋不想要啦?”叶殷漓数落道:“现在中国的古玩市场有明文规定,能交易的古董年限最高不能超过明清时期,这村子都有快一百0年的历史了,更别提这湖和那湖里的寺庙了。” 叶闵这时候也说道:“你也就甭想了,咱们一没氧气设备,二对湖底的线路不熟悉,你刚才憋了那么一口气,也没能游到它近前,更别提还要在里头找什么东西了。” 肖扬叹息一声,“哎,这是飞走的鸭子啊,只能看不能吃。” 这时三人看到那山头上走来了一个人,看身形样子是个驼背的老者,那老人家还没走进,就听到他洪亮的吆喝声,道:“你们不是昨个儿跟着小刘来村里的娃娃吗,怎么在这啊?” 三人知道是月湖村的村民,只一个招呼的时间,人家已经走到跟前了。看到叶闵和叶殷漓都光着膀子,说道:“山里不比城里,太阳落的快,不一会天就凉了,年轻人底子好,也不能这般糟蹋的咧。” 叶殷漓看了看天,就这么一会的时间,天好像真的有些暗了的样子。于是忙去石头上把衣服收了过来,把叶闵的衣服扔给他,自己也把衣服穿了一起。 叶闵穿好衣服,笑了对大爷说道:“刚赶路赶的有点热,玩了会水。” “哦。”大爷应了声笑道:“呵呵,我年轻那会子,也爱在这湖里摸鱼。湖里的水质好,鱼可好吃咧,我家老太婆就爱吃这里的鱼。”说完还回味是的砸吧砸吧嘴。“哎,人老了,年纪大了,下水什么的早不想咯。 肖扬听老人家这么一说,忙问道:“大爷,那你知道湖底的那座塔庙吗?” 老人家也不惊讶,“呦,你们刚才下水看到啦?” 肖扬点了点头说道:“没看全,就看到了塔尖。” “呵呵。”老大爷笑了笑,接着严肃的说道:“年轻人,不要打它的注意,那里的东西,不是咱们这些人能碰的呦。” 这话一出,三人都有些意外,听老大爷的意思,这里头还有故事那!三人均是好奇不已,看到眼前的老大爷貌似能给他们解惑,几人可不会放过这机会啊。 叶闵递了根烟给老大爷,老大爷欣然接过。肖扬立马上前,小弟样屁颠屁颠的点烟。大爷也不矫情,俨然一副说书人的派头。 叶殷漓看着,很自然的接下话茬,“大爷,你给我们讲讲这湖底塔庙的故事吧。” “嗯。”老人家很是享受这种被簇拥的感觉,轻轻咳可咳嗓子。说道:“知道这事的人啊,村里没剩下几个啦,年纪都大喽。” “那可以告诉小辈啊。”肖扬说道。 老人又叹了口气,说道:“这事说起来不光彩,当时参与这件事的人也都差不多死光咯。” 接下来老人告诉了三人关于月光湖底,那座诡异的塔庙的故事。 老人家出生的那年代,中国还在闹革命。那是天灾人祸轮着来啊,不少人都吃不了饭的年代。自然这个村子也不例外,但好在他们有这个大湖,天旱无粮之季,大家还可以靠着这湖里的海产,过上段温饱日子。可谁能想到,连续的干旱,湖里水位下去了不少,鱼虾也死了大半。大伙都也不知道这大旱,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就在这时,村子里的人就打起了湖底那座塔庙的主意。 那时候的只要能让你吃饱饭,杀人放火都会有人帮你干。当然他们村里的人还是比较淳朴的,就想从那庙里掏出点东西,去跟外头的人换点口粮。这湖里的塔庙啊,那年岁可久了去喽,随便弄点什么出来,都够村子里的人吃上小半个月的。 那时的村里人都知道湖底有栋房子,但那时候还不知道这房子具体是干什么的。究竟是给人住的?还是另有用处?他们都不知道。村里祖祖辈辈都没有相关的记载,只说那里住着湖里的神明,不能去惊扰的。可那时候大伙都饿的两眼放光了,就是天王老子他家的祖坟,大家都照挖不误啊。 这事虽然大部分的村里人都同意,但老一辈的老人却怕会触怒湖中的神明,祸害后代子孙。可看着自己家里的孩子们一个个饿的骨瘦如柴,再怕也得先过了眼前的难关啊。 虽然湖水的水位下降了不少,但那塔庙是在湖底的正中心,是整个湖最深的位置。这要水性不好的人,很可能都游不到塔庙跟前就得上岸了。所以选了那时村子里水性最好的五个人。想着五个都下去,总有一个能带回点东西吧! 其实村里人还是顾忌那湖里的神明的。想着只是拿点小东西,度过这难关以后,村里人必定不会在去打扰湖中的神明。” “那你们从那塔庙里拿了什么东西出来?”肖扬问道。 老人家苦笑道:“哎,拿是拿了,但村里根本不敢把那东西拿去换粮食啊。” 三人一听,就知道之后还发生了其他事,于是催促着大爷继续说下去。 老人继续道:“我那时才十五岁,年纪太小,体力水性都跟不上,自然那下水的五个名额里头是没有我的。但我跟村里的人一样,都很关心这事,下水那天,大伙都在湖边等着他们。可是回来的只有一个人···” “那其他人呢?”叶殷漓问道。 “不知道咯,到现在也没找到。”老大爷叹息道:“刚开始还能看见他们在水面上时不时的冒个头换气。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再也没看到有人冒头了。大家都在想着怎么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就在这时候,终于又有人冒出了头,可看他在水里浮浮沉沉,一点力气也没有的样子,就知道要坏事了。于是在岸上的村民马上就有人下水去救人!” 老大爷又叫叶闵给了根烟,点上后重重的吸了一口,一双满是风霜的眼睛,注释这不远的湖面,像是透过眼前的景象,在回忆着什么一般。 吸了几口烟,老大爷接着说道:“等那人被拖上岸的时候,大家才看到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老大爷猛吸了口烟,道:“我那时候年纪小,没见过什么世面,当时的场景让我做了好几个月的噩梦呢。那人的大腿以下的一只腿,像是被什么野兽咬掉了一样,鲜血淋淋的。而另一只腿要断不断的连着皮肉,挂在大腿根上,带筋连着骨头,早就不成形了。人也是已经昏迷,早已是出气多进气少喽。” 老人家的眼里有着对往事的恐惧,拿着烟的手不自主的颤抖这,“果不其然,没出几天他就死了。” 三人听了都有些后怕,特别是肖扬,他刚才还在水里裸泳来着呢,要不是自己运气好,指不定现在也缺胳膊少腿了啊! 叶殷漓心里更是惊讶,这咬掉人腿的生物,会不会就是他昨晚在他脚边碰他的东西?可想想那东西要真是那会咬断人手脚的动物,他昨晚早就小命不保啦! “其他四人最后有消息吗?”叶闵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脑补。 老人家叹气,“还能怎么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呗。” “你们没下去找吗?”叶殷漓问道。 老人回答道:“怎么没有?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总要给大伙一个交代。村长那时叫了好多人去湖里捞尸,可别说尸体了,连快碎布都没找到。” 叶殷漓奇怪道:“你们没去那塔庙里找找?” 老人家摇头道:“不敢喽,下去五个,失踪了四个,还有一个直接残废重伤不治。”老人家苦笑道:“命是自己的,就算吃草根,也没人想再进那湖底塔庙啊。” 三人想想,也能理解,那时候的人命不值钱那··· 肖扬突然问道:“对了大爷,你说那人带回了样东西,是什么啊?” 叶殷漓瞪了肖扬一眼。这厮到现在还惦记着湖底的宝贝不成,当真命不想要啦? 看到叶殷漓那带着警告的眼神,肖扬忙解释:“好奇而已,纯粹好奇而已。” 不说肖扬,其实叶殷漓自己也很好奇啊,这人到底从那湖底塔庙带出了什么东西? 老人家也没卖关子,直接说道:“东西就被那人拽在手里,上岸了都没放手,我也趁机瞅了一眼,就是一绿糊糊的镜子。” “镜子,绿色的?”叶殷漓嘴里念叨着这两个词,突然,脑袋里就闪过“言冥镜”三个字。不过也就是一闪而过的念头,要知道庙里放镜子是常事,多为避灾驱邪的寓意。但这镜子在水中数年,呈现的是绿色,看来很可能是面铜镜啊。 叶殷漓好奇,“这镜子你们没拿去换粮,那拿去干嘛了啊?” 老人家摇头,“这东西害的我们村死了五个人,大家都觉得这是湖里的神明给我们的警告,自然没人还敢把东西交出去了。”老人家摆了摆手,道:“其实直接还回去是最好,但没人愿意再进塔庙,最后村里大伙商量了一番,就决定把它搁在了祠堂里。” 第七章:十年旧案 三人听着老人的故事,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有些偏西了。 “好了,故事也说完了,老头子我还有事,先走啦。” 看到老人家手里提着个篮子,里面露出一小角黄色的纸。叶殷漓随口问道:“大爷,你要去哪啊?” “去旧村头那边。” 肖扬不解道:“那都没人住了,去那干什么呀?” 老大爷呵呵的笑了一声:“去找我家老太婆。”大爷没看三人,接着自说自话道:“老太婆死的早,那时候村子还住在废村那,我就把她葬在了村子边上的坟山上。等村子迁到了这边,我也没给她挪窝。我们这里的人讲究入土为安,入了土以后除了捡骨,是不能随便开坟的。” 三人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是去拜祭亲人啊。 “大爷,我们也想去那废村看看,一起吧。”叶闵说道。 本来以为大爷会接受他们的提议,却没想,一听叶闵说要去废村,大爷脸上本来和蔼可亲的表情,立马换上了一副惊恐的神情。“那地方都荒废了十来年了,有啥好看的,到处都是破房子。”语气里不可抑止的有些惶恐。 叶闵举了举自己手上的单反说道:“就想拍些照片。” “不可以,哪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会有恶鬼出来抓人的!” 大爷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认真,让原本听到这话觉得好笑的三人,硬是不敢笑出声。 “大爷,太夸张了吧。恶鬼恐怖片里倒是看过不少,要真见着了,我得求它跟我拍张合影。”肖扬开玩笑的说道。 听了肖扬的调侃,老大爷脸色更加阴沉了,气呼呼道:“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看到大爷的脸色越来越黑,叶殷漓忙说道:“大爷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他这人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自己管不住自己那张臭嘴,您别往心里去啊。” 大爷看着清俊秀气的小伙子,这般的好话说尽,脸色也好了点,于是劝解道:“不是大爷我诓你们,那地方真是邪门的很,要不然我们怎么能整个村子都搬到南山头呢。孩子,听大爷一句话,不要去那里啊。” 叶殷漓看大爷义正言辞的警告,突然很是好奇这村子十年前究竟出了什么事?于是问道:“大爷我知道村子搬迁到南山头,是因为十年前的一件事,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只见叶殷漓一问,老大爷的脸色跟着又是一变,像是在忌讳着什么似的,忙说道:“没什么,就是些风水上的问题。天也不早了,你们快回去吧。”说完,提着篮子就往来时的方向走去,快步的跑向山坡。 三人看着大爷步伐矫健,一下子走出老远。瞬间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我能说我对这事感兴趣了吗?”肖扬淡淡的说道。 “别说你了,我也好奇的要死。”叶殷漓接话道,“对了哥你知道这村子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叶闵摇头,道:“我跟你们一样,也就从唐钰那听说十年前死了人,其他的资料一概查不到。” 肖扬提议道:“要不我们去问下其他人?” 叶闵摇头道:“没用的,看大爷的样子,我猜想村子里的人八成对这件事很避讳,估计会和他一样,什么也问不出来。”看了看天色,发现天边已经看不到太阳踪迹,只留下一片朝霞,于是道:“天是有些晚了,咱们在湖边耽误了太多时间,今天还是先回去吧。” 虽然对于大爷说的那什么村中恶鬼觉得滑稽,但大晚上在荒无人烟的废弃村落,想想就觉得不舒服,于是三人一起往回走去。 不能去废村,三人都有些兴趣缺缺。原打算晚上带肖扬一起来看月光湖的奇景,可叶闵说今天晚上估计会下雨,到时候月亮肯定是没有的,那瑰丽的奇景也不能生成。 肖扬听说他们昨晚居然独自行动没带上他,回去一路上都在念叨着数落他们不讲义气。三人就这么熙熙攘攘的回到了祖屋。 叶殷漓大学开始就在校外租了房子,叶闵更是在外头过了数年自生自灭的生活,两人就算煮的东西不太好吃,却还是能填饱肚子的。至于肖扬嘛,体力活实在太适合他了。于是三人动手,胡乱解决了他们的晚餐。 才刚吃过晚饭不久,天空就响起了“轰隆隆”的雷鸣声。接着数道闪电划过漆黑的夜空,照亮了一方天地。 看着屋檐下的雨滴哗啦啦的倾斜而下,听着雨滴的声响,心里却觉得很安定,让人觉得伴着雨声入睡,绝对是件惬意的事。 “你们快过来,看我找到了什么。” 肖扬的惊呼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走进才发现他在摆弄他那台宝贝电脑。 叶殷漓惊讶道:“不是吧,这种山旮旯的地方也有网?” 看着笔记本的显示器上刷出的网页,叶殷漓有点不淡定了。 肖扬得意道:“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的,但在你哥哥我的手上,那就不一样了。” 瞧他那嘚瑟样,叶殷漓真想上去给他一腿子。但肖扬这手绝技还真不是盖的。谁叫人家是计算机系的高材生呢。 “肖扬,不错啊。几年不见长进不少啊。”叶闵对肖扬这一出手,还真有些被惊艳到了。 “嘿嘿,还行吧。” “你刚才咋呼个什么劲啊?”叶殷漓问道。 “哦哦,差点忘了。”肖扬转身继续摆弄面前的电脑。“我刚才在网上找了些十年前关于j市附近村镇的一些事故报告。然后我发现了这个。” 肖扬打开了一个网页,两人一看之下,就觉得这网页有些奇怪。不是说上面的网页设计有什么奇怪,而是时不时出现的一些词句很奇怪。 叶殷漓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网站啊?怎么里面的人都像是玩易经八卦的啊?” “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这网站是干什么的,到现在我还只是一个外编人员。要成为这里的会员要经过一系列的考验,听说都是考专业知识,这对我而言太难了。”说完他就把页面往下拉,点了一个帖子进入。 叶殷漓看了帖子的发布时间,发现已经是五年前的老帖子了。帖子的标题是“不为人知的民间诡闻异事”他扫了几眼,写的跟鬼故事一样。 “这都是些什么啊,鬼故事大集?”叶殷漓吐槽。 肖扬继续往下拉着页面,“不要急,马上就到了。” 显示器上不断快速的切换着页面,接着就停在了一个附带照片的页面上。这时叶殷漓在显示器上看到了一张照片,这样照片虽然有些灰暗,但还是能看的清楚拍的是什么。 “月光湖。”不用思索,叶殷漓就说出了答案。 叶闵接下了肖扬的工作,以缓慢的速度移动着鼠标。 网页上月光湖那张照片下方还有两张照片,一张是拍的很模糊,像是是一个山洞里拍的样子,开了闪光灯拍的大景。可貌似闪光灯电力不足一般,只照亮了一小片区域。还有一张拍的是一户人家的家门口,还能看到门里有个女人侧对着镜头。 三人都没能看出这下方两张照片的取景出自何处,不过也不难猜出,这些照片很可能就是十年前在老月湖村拍的,那这两出取景最有可能就是取自旧村。 这个发现让三人都有些激动,这是要破解月湖村十年前的神秘事件之谜了吗?于是他们迫不及待,认真的看起帖子上的故事。 帖子里的楼主没有透露这些事迹从哪得知的,只是开头就说十年前月湖村出了杀人案。这点三人都知道,但接下来的描述,却让三人心里都有些发寒。因为十年前发生的命案太诡异、太朴树迷离、也太残忍了。就在几个月之间,村子里就死了4个人。有男有女,还都是十三岁以下的未成年。且死法各有不同,但都是他杀,且死状惨烈诡异。 想想在十年前,社会风气还未像现在如此彪悍。出个杀人案,那是在省里都可以上头条的大事了,而且死的还都是孩子!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有产生轰动!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内情?楼主也提出了疑问,可也没能给出答案。 死者三男一女,都是村子里的小孩,最小才八岁最大不过刚满十三。三个男孩分别被活埋、溺水、另一个身中十几刀,失血过多而死。另一个女孩,死在村子后山的林中,死因是以为胸口插了一把木锥。残忍的是他们都是在活着的时候遭受了这些酷刑。 这里楼主又说了一件事,说的是在发生那件恶性杀人事件的两年前,村子里还死了一个人。死者为女性,但年纪已有十八,正是风华正茂的岁月。可惜她没能过完接下来的青春岁月,她被人发现的时候,是在一个狂风暴雨的夜里,死时全身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烧伤面积,最后得出结果她是活生生的被雷击而死。 楼主说这件事看似跟两年后的四孩童凶杀案没有什么关系,但他认为这是有人在施法。五个死者正好分别死于金、木、水、火、土。可想而知,这个凶手可不是毫无计划的杀人,他一定是为了举行某个仪式,而这些死者都是他仪式中的祭品。但究竟是什么仪式,他说自己术法低微,没能看出其中的门道。 “这···这说的太邪乎了吧?”肖扬打着哈哈说到,可另外两人却没有接话。 肖扬看到两人眼神有些不对劲,忙问道:“喂喂喂,你们这是什么表情?你们不会也信这里头说的吧?” 两人对视了一眼,还是没有说话。这么沉默的气氛,让肖扬感到恐慌。 叶殷漓跟叶闵为什么会这样,那是有原因的。不能说他们相信了帖子里的说辞,但脑海中的记忆让他们对种词汇有些敏感。 两人都在老爷子身边待过,他们还真听过这种术法。但再怎说也是小时候的事了,叶闵只是隐约有些记忆,所以对事保有看法。叶殷漓却是因为这段时间为了查资料,看了不少老爷子的藏书。那满屋子的书里,还真就有本书里记载这中邪恶至极的法术。那就是---“永生术” 这本书里记载道:“上有古法,遵循此道,可得永生,脱离轮回六道,不受世间纷扰。” 当叶殷漓翻开书,看到第一页上写的这句话时,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但他还是接着看了下去。 书中说道世间万物平衡,永生之术是在挑战天地间的法则,很有可能在还未成功之时,就会被自己炼化的命魄反噬。命魄是永生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它们就是那些死了的亡魂炼化的保魂器。集齐一百个有特殊命格的灵魂,将其以相对的命理属性杀死,这样可使命魂的功效得到最大发挥。等集齐一百个命魂之后,他就可以进行灵魂再造。 永生术的效果不是让施术者肉身不腐,而是让他的魂魄超脱生死。这一百个命魄就像保护施术者魂魄外的保护屏障。他们让魂魄不被任何人察觉,就算是道术中人也不能轻易察觉。且此魂魄的力量比正常的魂魄强大太多,这个强大的魂魄,可以在不被任何人察觉下,进入一个人的身体中,从而吞噬原主人的魂魄,接手他的肉身,借此得到永生。 可这帖子里出现的死者只有五人,和一百个命魄数差了十万八千里。这也正是他感到不解,从而不知如何开口的原因。 “嗞···嗞嗞”随着电灯泡发出的声音,灯也变得一闪一闪的,接着一个响雷炸开,屋子里瞬间漆黑一片。 “怎么回事?断电了?”肖扬问道。 “恩,应该是。”叶闵回答道。 好在灯没坏,不一会又一闪一闪的亮了起来。三人均松了口气,还好不是电闸直接烧掉。他们还要在这里待上十几天的,这要是断电了,他们连吃饭都要成问题的啊。 突然肖扬惊呼道:“快看看你们手机还有没有信号。” 听到肖扬突然急切的叫他们掏手机,虽然不知所以,还是乖乖的掏出了手机。一看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的手机有信号吗?”叶殷漓问道。 “没有。”叶闵回答道。 两人一起看向肖扬,肖扬看这情形回答道:“看我干嘛,我要有信号还问你们啊?” 两人想想也是,肖扬接着说道:“没有信号,就没办法联网了。本来还想让叶子去注册个账号,问问那个帖子的楼主,问问还有没有关于这件事的后续呢,这下看来是泡汤了。” 叶殷漓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也没办法了在查下去了。但这件事之前他只当做普通的逸闻轶事来看待,但刚才那个网页上的内容让他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看来明天要去刘叔那,问问十年前那几起命案的详细经过才好。 第八章:再遇 昨晚的暴雨下了数个小时,雨势很是生猛,简直和台风有的一拼。好在这屋子虽然看起来破旧不堪,但遮风挡雨不在话下。 夜里肖扬和叶闵倒是睡得安稳,叶殷漓暗自思索了一晚上,也没能想通十年前的事究竟永生术是否有关,好不容易睡着后,睡梦中又总是出现许多奇奇怪怪的画面,最后弄得早上起来时精神不济。 他一早起来,先看了眼手机,发现还是没有信号。 叶闵保持着良好的作息时间,现在正在厨房忙碌着呢。看到叶殷漓起来了,知道他是打算去找刘本问问十年前的事,于是说道:“先吃早饭吧,等会我和你一起去。” 昨晚他也跟两人讨论了他的想法,叶闵和肖扬虽然觉得这已经是十年前的事,先不说这五人的死是不是与永生术有关,单从时间上来看,线索估计早就没有了,想要挖出其间的秘密,可能性不大。 可这种说辞没能让叶殷漓消除心中的顾虑,他心里有种什么事即将发生的不安感。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了,与秦烨刘勤下地时那种隐约的危机感让他逃过了很多次的性命危急,所以他决定相信自己的第六感。虽然这次的不安感十分微弱,但事实告诉叶殷漓,危险来临的时候,有所准备才可保命。 两人走在山道上,下了一夜雨的小山村处处显得绿意盎然,初早的太阳也不见的毒辣,些许暖意照在身上很是舒适。只是这时的叶殷漓,经过昨晚的辗转难眠,心里得出的一些结论,使他更加的不安,一丝温暖也未能抚照到。 “要说十年前的事跟永生术有关联,还是有点牵强吧。”叶闵说道。 “恩。”叶殷漓不否认。“但这些人的死法实在太不寻常,要是一般的凶杀案,何必搞得这么麻烦。” “这也是个疑点,毕竟我看那本书的时间实在太久远,但你说这人可是要筹齐一百个命格奇特之人。这里算上十二年前的被害人,只不过才5人,这数目差距颇大。” “所以我觉得,这村子以前肯定不止死过5人。”叶殷漓看着叶闵说道。 叶闵疑惑道:“不止5人,难道这村子以前还真死过一百个人不成。” 叶殷漓摇了摇头说道:“这我就无从判断了,我只是觉得十年前的村子移居之事,肯定不只是因为四个孩子的死。” “还记得昨天同我们讲月光湖的老爷爷吗?当我们跟他提起十年前废村的时候,他眼里的恐惧那么明显,我不认为这是对于那个杀了4个孩子的凶手的恐惧。按正常人的思维,那时候应该出现的情绪是惋惜与愤怒才是,这种惧怕的表现很不合理啊。 叶闵是个摄影师,不仅拍风景,也拍人像。叶殷漓说的他自然也是注意到了。 叶殷漓继续说道:“于是我猜想,十年前一定有更大的事情发生。那件事才是村子迁移的原因。而因为这件事是村子里的秘密,他们为了不被人发现这个秘密,于是决定把四个小孩的死亡事件一同隐藏。” 叶闵听着觉得叶殷漓分析的有些道理。 叶殷漓继续道:“那是十年前犯下的杀人案,而且还是这么残忍诡异的凶杀手法,不可能不引起当时政/府的重视。为什么没有被重视?原因只能是有人故意隐瞒事实,谁在隐瞒?自然就是当时村子里的人了。” 叶闵也神色阴沉道:“他们究竟在隐瞒些什么呢?” “不知道。”叶殷漓摇头,这也是他心中不安的原因,“你也知道我这个毛病,有时候就是这样突发奇想不是吗?”叶殷漓给出了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叶闵苦笑道:“好吧,既然你想去弄清楚事情的真相,那就去吧。但是要记住,不要把自己置身在危险当中。”叶闵看着叶殷漓的眼睛说道:“既然村子里的人为了那事可以做到现在这种地步,我不认为会有人轻易的告诉你答案。更有可能为了不让我们在继续接触这件事,而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叶闵眼里有些担忧,“毕竟山高皇帝远···” 叶殷漓点头不做回答,因为这也是他所担心的问题。 虽然叶殷漓答应了他的要求,但叶闵终究有些不放心。因为他这次回来,发现叶殷漓变的有些不一样了。虽然往常也有固执的一面,但还知道见好就收。可现在的他,从他眼中就可以看出那份坚毅,甚至有种不到南墙心不死的决绝感。他这个堂弟,究竟是怎么了? 走在进村的路上,两人都觉得有些奇怪,不一会就明白过来,是因为太安静了。 路边的田里没有人,远处的村子也没有人声,到处寂静一片。这让两人觉得很是诡异,难道一夜之间,整个村子的人都消失了! 他两加快的脚步往村子里去,直到走了几条巷子,才在一个农家院门口看到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在聊家常。 这场景让两人松了口气,但村子的寂静又是怎么回事?这里可是山间小村啊,又不是大城市里的水泥深林。一天之计在于晨,总不可能这个时候还在屋里睡着吧? 叶殷漓跟叶闵还在发呆的时候,那边的几个老人家就朝他两吆喝了几声,两人才反应过来,忙走上前去。也正好问问这一村子的人都跑哪去了。可是这些老人家大多都不会说普通话,会说的也大多发音艰涩难懂。几人指手划脚的不划了大半天,才知道村子里的人都跑村头前的公路去了。 因为昨晚的暴雨作势猛烈,暴雨尽然猛烈到把村子前的山路给冲毁了。现在有段山路的山坡直接倾塌了大片,照成的泥石流直接覆盖了山路。 两人一听这消息,忙往村头跑。妈呀这还得了!现在没信号、没网络、再加上路都被封了,他们这是直接与世隔绝了啊! 叶闵安慰道:“没事的,村子里的人也要靠这条路运东西下山,他们一定比我们还着急的想要把路疏通。” “···恩。”虽然口头上应了声,但叶殷漓的心中不安的成分越来越重。现在的情况,真的可以用孤立无援来形容了。 两人按照老人的指路,来到村口,不远处就看到一堆村民聚集在那。两人速度上前,在人群中寻找刘本。 “刘叔!刘叔!”叶殷漓在人群边叫唤。 边上的人一听,就转过头来看两人,一个中年汉子看着两人笑道:“你们是跟着刘叔进村来玩的小唐朋友吧?” 叶殷漓扯着嘴角笑道:“是啊,大叔这前头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山路被压了?” “哎···”另一个在边上的人叹气道:“这要只是山体滑坡还好点,没成想路都被压塌了一半喽。” 叶殷漓他俩一听,就知道事态严重,这可不是人力短时间内可以解决的问题。 “那村里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叶闵问道。 另一个回答道:“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让县里找人来修路啦。哎、最近果子干货就要熟了,是要运到城里卖钱的,这路一断,果子只能烂在山上了。” 边上的人听了老汉的叹息,也不禁唏嘘不已情绪低迷。 两人看着一脸愁容的人们,却也说不出安慰的话语,只能扯开话题问道:“对了,你们知道刘叔去哪了吗?” “哦,小刘一早就带着几个人去县里了,这事要报告县里的政/府。” 说话的人声音有些耳熟。两人扭头一看,发现原来是昨天给三人说湖底古庙的老人家。 老人家从几人身后走了出来,边上人都尊称他魏老。看的出来,老人家在村中的地位不低。 “好了好了,就先这样吧,大伙都回去,等小刘带人回来再说。现在该干啥干啥去吧,地里还要照看啲。” 魏老的话起了作用,人群渐渐的散去,只剩下叶殷漓两人跟魏老还站在原地。 魏老看他两在站在边上,于是说道:“你两咋还站着呀,该干啥干啥去吧。” 两人面面相觑,他俩本是来问刘本十年前的事的,可刘本现在人都不在村里了,他们一时也不知道该干嘛了。 其实这事问眼前的人也不是不可以,但看昨天老人家那么忌讳的谈起那事,他们也不知道能不能从老人家口中打听到消息。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叶殷漓带着一张笑的开了花的脸,对魏老说道:“嘿嘿,老爷子我们今天也没什么事,正好无聊着呢。要不你再给我将一些村子的的故事吧。” 魏老看着两人的脸,过了许久,才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活着的人没必要还去把他们挖出来,让活着的人再经历一次痛苦。你们想打听的事,我就算烂在肚子里也不会说半个字的。要是想陪老头子喝喝酒,聊聊天,我还是欢迎的。但要是想问十年前的事,那还是算了吧。”说完不等两人有所表示,就往村子里走去。 老爷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叶殷漓是知道这里真的没有突破口了。 叶闵安慰道:“算了,还是等刘叔回来,看看能不能从他口中得到点消息吧。” 叶殷漓苦笑道,“也只能这样了。” 等两人回到祖屋,肖扬一看这两人脸上那的沮丧的表情,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刘叔也不告诉我们十年前的事吗?” 叶闵摇头回答说道:“刘叔一早就去镇上了,没有碰到他。” 肖扬疑惑道:“昨天不是才刚去的吗?怎么今天又有货要运去城里买?” 叶殷漓一脸郁闷的说道:“不是,是因为村里出山的路被昨晚的暴雨给被冲塌了,现在我们只能待在村里,等路修好了才有办法出村。刘叔就是去县里找人来修路的。” 肖扬楞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么说来,我们现在没有了通讯信号,也出不了村了?” 叶闵点了点头,又摇摇头,“如果真想出去,靠两条腿走出去还是可以的。” “靠!!!”肖扬呆愣住了。“那现在怎么办?” 叶闵摊手,“还能怎么办,随遇而安呗。” 肖扬虽然很想反驳,但想了想,还真只能如此。 “好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散心,顺带拍照。昨天刚下过雨,初早的阳光是拍照的好时机啊,趁现在时间还早,咱们去废村看看吧。回来应该可以赶上刘叔家的午饭吧。” 看着背着摄影包的叶闵往外走的背影,叶殷漓只能苦笑的拉着肖扬跟着出门了。 三人还是按着昨天的路线,走过月光湖,再沿着另一边的山路往上走。在山顶上就可以看到远处有些断岩残壁的影子。 由于昨天在论坛上看到的一些资料,三人对这个废弃了十年的村子产生了些许的恐惧。 “走吧。”叶闵说了声,就先起步往山下走去。 后头的叶殷漓和肖扬也没落后多少,几步就跟了上来。 废弃了十年的村子,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就算是人头上顶着个艳阳,也驱散不了这弥漫的孤寂感。 “好荒凉啊。”肖扬看着满地的枯枝烂叶,与破败房屋说道。 叶殷漓没有说话,他只是觉得自己的气息有些不顺畅,这种感觉跟在墓里的那种压抑感很像,可是这里明明就是露天场所,所以他也没有太在意。 肖扬没听到有人接话茬,于是转过头来看,才发现叶闵早已经跑到远处,去拍摄那些残破不堪的屋舍了。而叶殷漓却有些紧张的在四处观望。 “怎么了?”肖扬走到叶殷漓的身边问道。 叶殷漓摇了摇头没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喂!你们快过来看,这里有个山洞!”这时候,叶闵朝着他两惊呼道。 肖扬跟叶殷漓一听,忙走了过去。走近才发现叶闵已经跑到了一户农舍之中。正打着手电筒,对着那个农舍后山上的山洞往里照。 山洞的洞口不大,宽两米高也不过两米多点的样子。洞口本来已经被满山的野草给遮蔽住了,可现在这洞口的草却被拨到了一边。 肖扬看着这山洞,对叶闵说道:“叶哥你眼睛可真利啊!这么多的荒草都让你看出里头有个洞啊!” 叶闵面无表情的说道:“不是我发现的。” 肖扬不解道:“啊!那···这···” 还没等肖扬把话理顺了说出来,叶殷漓直接说道:“既然不是哥弄的,那就代表这洞边上的草是原来就这样的。” 叶闵点了点头说道:“而且草的折痕很新,也不像是被野兽乱龚而成,覆盖在下面的草还有些干燥。” 叶殷漓接着说道:“这说明是人为的,更说明有个人也进了这个村子,还在昨天到了这个废村,在这个山洞里躲雨···” 叶殷漓说完了自己的猜测后,三人都没有再说话。 就在肖扬想着要不要进去看看之时,山洞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黑漆漆的身影从洞中飞窜而出,一下就把站在洞口左边的叶殷漓撞飞!那人乘着这个空挡,立马朝村外跑去。 被撞倒在地上的叶殷漓跟着青石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顿时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两人看到叶殷漓倒在地上,忙上去搀扶起来。就看到他的手臂被地上的石子擦破,一片血肉模糊的样子。 “快回祖屋!我带了消炎药和纱布。”叶闵看着叶殷漓的手臂上的伤,急忙说道。 “没什么,就是擦破了点皮罢了。”叶殷漓无所谓的说道。倒是脚踝处钝痛比手臂上的伤来的厉害的多,他现在觉得自己都有些站不稳了呢。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回去吧。”叶闵说完话后,就把相机整个扔到肖扬怀里,看出了叶殷漓的行动不便,打算直接抱着回去。 叶殷漓看着架势,打死不从。笑话!他都是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能让人抱在怀里走啊!就算是他亲哥哥也不行!!!! 最后打了个商量,还是让叶闵搀扶着他走吧,他还没到不能行动的地步。 三人就这样磨磨蹭蹭的往祖屋里走去,期间还各自猜测了一下那个躲在山洞里的人究竟是谁? “叶子你离他最近,真没看到那人长什么样?”肖扬问道。 “没看清,黑乎乎的一团,连脸都是黑的,根本没看到长相。”叶殷漓也很是苦恼。 最后讨论来讨论去,也没讨论出结果。 眼看祖屋就快到了,三人都松了口气,只是那屋外站着一堆人是怎么回事? 刘本最先看到三人,忙走向前来,等看到被搀扶着的叶殷漓之时,才惊讶的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三人把事情简要的描述了一遍,刘本听后,思索一番说道:“我估计猜到那躲在洞里的人是谁了。” 三人忙问道,刘本也没打哈哈,直接说道:“刚才我去镇里报道路塌方的事情,正好听到有人说,有个杀人犯逃到了我们这一带的山里了,他们还叫我们村里的人最近夜里不要出门,担心遇道那杀人犯!”刘本做出一脸的惊恐状,说道:“听说他手上都好几条人命了啦,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 “······”叶殷漓 “······”肖扬 “······”叶闵 三人互相对望一眼,均是无言以对了。难不成是衰神附体?这来消暑(拍照、玩)都能碰上杀人犯!这是多大的中奖概率啊!!! 叶闵最早晃过神来,问道:“那山路什么时候可以恢复交通呢。” 刘本这次算是说了个好消息,说是镇里的人来看过了,说不久就会有人来村子里帮忙修路,估计最多四五天就可以通车了。 刘本还说道:“虽然现在通车可能有些困难,但步行出村还是可以的,或者等过了那段塌方的山路,到了别的村,去他们那搭顺风车也是可以的。” 听到这消息的四人,总算是放下了心里的石头。这时他们才注意到刘本带到祖屋门口的五个人呢。 刘本告诉他们,听说这五个人是从市里的文物局派下来的,是来考察月光湖里的古庙的。人是他刚在回村子的路上碰到的,于是就跟着带进了村。 原本这些人来村子里,由村长来招待是最合适的,但因为刘本家里有个自闭症的老婆,再加个卧病在床的父亲,自然就不适合在招待这5个男人在家里常住。正好小唐的这个祖屋还是蛮大的,再住进去5个大男人也没问题,于是才带他们过来,打算跟他们三人商量一下。 三人听了,也觉得也没什么,反正他们也是借住,多点人就多点人吧。 听到三人欣然答应下来,刘本更是高兴,说先让他们把行李放进屋,到时候跟着他一起回家吃午饭。 叶闵扶着叶殷漓走到5人跟前,让肖扬扶着叶殷漓,自己去开门锁,引着几人往屋里走。 跟在后头的肖扬扶着叶殷漓也往屋里走,却没想到这门槛有些高,伤着骨头的他一抬腿就疼的一个激灵,另一只脚顿时就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往边上倒去。肖扬因为事出突然,竟也没能拉上一把! 就在叶殷漓暗探自己倒霉,又要伤上加伤之际,一只手稳稳的扶着了他的腰身,叶殷漓整个人撞进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知道自己躲过一劫,他感激的望向那人,想要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但是在看到那张脸的瞬间,直接失声了!脸上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肖扬看到叶殷漓没事,忙过来扶人,嘴里直说谢谢。等看清那人板球帽下的脸之时,却没有像叶殷漓般直接失语,而是惊讶的大叫道:“秦烨!!!!” 第九章:求救信 当肖扬叫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前头往里走的几人里有人回头看了过来,不过很快就又事不关己的转回了头。 叶闵看到这边的情况,给客人指了几间房的位置,就走了过来。看着站在门口,互相凝视的三人问道:“你们认识?” 叶殷漓还在惊讶中无法自拔,肖扬听到叶闵的提问,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站在边上的秦烨却先开了口道:“不认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门。 叶殷漓听到叶闵的问话,才从刚才的震惊中醒悟过来。接着就听到秦烨说不认识他!顿时气的哑口无言。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背影离潇洒的走进院门。 虽然他跟秦烨不怎么熟,但叶殷漓把他在失忆之后的事都告诉了自己。他自然相信叶殷漓不会骗自己,那秦烨跟叶殷漓的关系就可以用出生入死来形容啦!怎么会不认识呢? “他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要说跟我们不认识啊?”肖扬不解的问叶殷漓。 可此时的叶殷漓也是一头雾水,他只能摇头来表示自己也是一头雾水的状态。现在的他很是气愤的盯着对方的背影,心里却有着想要把对方脑壳破开的冲动。 秦烨隐瞒身份,在他身边骗取了他的信任,接着又把招魂铃骗到手后来了个人间蒸发。现在又突然这么大大咧咧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自己还没来得及兴师问罪,他倒先装作一副“咱们不熟”的嘴脸!咽的他有火没处发。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先进屋吧,殷漓的伤还没处理呢。”最后叶闵出声招呼大家,才避免了三人在门口傻站的境地。 药水在划破的皮肤上涂抹,冰凉的触感缓解了不少疼痛感,但脚踝处的伤,经过刘叔的诊断,说是扭到了骨头,要养上几天才能好。 这些话他听着听着就开始走神了,脑子里不免想的都是秦烨。为什么他会消失?为什么他又突然出现在这?他相信秦烨不是无缘无故的来到月湖村,看他对招魂铃那么在意的态度,他猜测定是有某样他感兴趣的东西就在这个村子里。会是什么呢?言冥镜、九阴剑、定魄珠、黄泉殿。会不会是这些东西的其中之一! 一想到这,他就想起被村民放在祠堂里供奉的那面镜。那面铜镜子会不会就是言冥镜!而且听刘叔说他们是来考察月光湖里的古庙的,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这里月光湖底的古庙中有言冥镜! 这个猜测让叶殷漓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回忆起西南蛮王墓中的经过,他还是心有余悸的。这让他下意识的有种认知,觉得只要跟这些东西扯上关系的地方,都凶险非凡··· 可最让他在意的,还是秦烨的态度。为什么要摆着一副陌生人的姿态?认错人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的,那又是因为什么他非要跟自己划清界限。是为了不让他在牵扯进那件事当中吗? 想到这,叶殷漓不禁有些哭笑不得,笑自己居然还相信秦烨之前说的鬼话。 秦烨这次的出现,身份为考古人员。但这身份绝对造价,毕竟考古证明可不是随便一张纸就能哄人的。那他这重身份从何而来?想来想去也只可能是跟他同来的四个人有关了。而且一个是假的,那其他四个也必定是真的。 想到这,叶殷漓本想立马跟他摊牌的冲动冷却了不少。吃过一次冲动的亏,自然也要学的聪明点才行。能弄到市里领导颁发的考古人员资格证,必然手段与能力不凡。 由于叶殷漓的伤不宜多走动,自然就不方便去刘本家蹭饭了。叶闵主动留下来打算照顾叶殷漓,叫刘本带着客人与肖扬去刘本家吃饭。 本来肖扬也想留下,跟叶殷漓讨论讨论这秦烨是怎么一回事。可叶闵说有他一人就够了,于是肖扬没办法,只好跟着刘本走了。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吗?”叶闵居高临下的看着半趴在床上的叶殷漓。 “啊?告诉你什么事?”叶殷漓故作不解的回答道。 他知道叶闵留下他两单独相处,肯定是想问他刚才肖扬与他看到秦烨时那惊讶的反应。但这事牵扯过甚,且扑朔迷离,他不想把任何人牵扯进来。就连肖扬,他也只是知道自己跟一些人下了个斗,在里头晃荡了一圈,差点连命就丢在里面了。可为什么他要下斗,在斗里拿出了什么,这东西又有什么秘密?其中的关联,他一概没有告诉肖扬。 肖扬在四川的时候与他们失散后,直接回到了家,可想那些人没有为难与他。这自然是因为他与这些事没有什么联系,更是因为他对事件的不知情,所以叶殷漓为了叶闵的安全着想,自然也不可能告诉他事情的真相。自己与秦烨的这些事,连瞎编或是偷工减料都不行!如同叶闵知道叶殷漓要是有什么事想瞒着,就会固执的守口如瓶般。叶闵要是真心想知道一件事,他也是会不遗余力的纠察到底,一点语言上的漏洞也休想欺瞒与他。 “你觉得我在问你什么?”叶闵语气依旧平和,却还是让听的人产生了压迫感。 叶殷漓:“······” 叶闵看着床上的叶殷漓沉默面对自己的问题,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的性子,你自然也是了解我的。我之前不问你,是觉得人人都有秘密,没必要追根究底。但我发现你这个秘密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为了你的人生安全,作为你的哥哥,我有权过问你与那人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叶殷漓还是留给他哥一个完美的后脑勺。 沉默了片刻后叶闵继续说道:“好吧,那我去问肖扬。” 这话让叶殷漓动了动,周围顽固的城墙出现了崩裂的缝隙。要是让叶闵去逼供肖扬,他绝对相信就肖扬的语言技巧,三两下就会被叶闵把消息都抖搂了出来。叶闵不是肖扬,不让问就不问,他相信凭叶闵的能力,很可能会去追查此事。要是不小心让有心人知道,那叶闵的处境岂不更危险。这样一番思考下,叶殷漓不得不妥协了。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实在是这事危险性太大,我不想你因为我而被牵连。” 叶闵摇摇头说道:“那就是说你现在就处在危险当中,那我更不可能坐视不管。” 叶殷漓想了想,却发现自己现在还真不知道算不算处在危险之中了。待在家里的大半个月,除了自己到处闹腾,还真没什么人来找过麻烦。要不是因为在这看到了秦烨,他都快忘了自己的处境了。 借机感慨一番后,叶殷漓开始把他半个月之前,那不平凡的经历叙述给叶闵听。 当叶闵听完叶殷漓那犹如小说般的下地之旅后,眉头都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 看着眼前人的眼色,叶殷漓决定乖乖的不说话了。 “这么危险的事,你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要不是因为你命大,现在你就只能陪着你爸妈在地下喝茶啦!” 叶殷漓老老实实的听训,不过心里倒是好受了不少。说出这个一直压抑在心底的秘密后,就像是解下了肩上的担子。 看着床上还在伤病中的的叶殷漓,叶闵也说不出重话,他也知道小叶会下地,会碰上危险,其实都不是自己的意愿,他也是被逼的。但心中那份迟来的担心还是让他不免要对这人责骂一番。 等数落的差不多了,才对他说道:“现在这个人出现在月湖村,是不是表示那笔记本中所记载的几样东西,很又可以会出现在这里?” 叶殷漓之前就是这么猜测的,听到叶闵的话,点了点头说道:“我之前也是这么猜想的,而且我觉得,跟着他来的那四个人,也不会是真的考古工作人员。” “我之前在带着他们进屋的时候就发现了,要是我没有猜错,其中有两人是军人。是退役还是在职,这就不好判断了。” 叶殷漓疑惑道:“军人?” 叶闵点了点头,说道:“还记得那五人中,除了叫秦烨的跟你们在门那耽搁了一会,其余四人中只有一人开口说过话。那人走在另三人的前头,可以猜出他们都是听命与此人。其他三个里,走在最后的两个人,从他们的身形与步伐上,还有那中警觉的眼神和身体习惯上,明显的可以看出是当过兵。至于另一个人,我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他之前被疼痛折磨的意志不清,四人的印象真没怎么留在脑中,除了秦烨,其余人真的半分印象也没有,但他相信叶闵的判断。 “我现最为在意的是为什么秦烨要做出一副跟我不认识的样子?不会是失忆了吧?” 叶闵说道:“在你的描述里,他是个头脑冷静,做事条理清晰的人。要我说他会不与你相认,其中定时有所目的。” 说到这,两人也没能再解析到什么了。 “好了,既然人都到你面前了,正好可以问问他究竟为什么骗你。我想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了解的一定比我们多,我们现在也不必在这瞎捉摸了。等有机会再去试探他一下吧。”叶闵起身,笑道:“现在咱们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吧,我都要快饿的前胸贴后背。” 叶闵起身走向了外屋的厨房,不一会就带了两碗面进来,速度快的惊人。叶殷漓疑惑的问道:“怎么这么快?” 叶闵把面放在桌上后,扶着叶殷漓坐到桌前才说:“刘叔叫人送过来的。” 一大早吃的早餐早就消化的差不多了,两人刚才聊了那么就,现在是真饿的不行了。他们都快速的拿起手边上的筷子,捧起面碗就要进食。突然叶闵脸色奇怪的放下了碗。 叶殷漓奇怪的看着对方一眼,只见叶闵从面碗底下抽出一张纸条放在桌子上。 叶殷漓看清楚了那是从报纸上撕下的一张皱巴巴的纸条,用炭灰写着如数只蚯蚓弯曲拼凑而成的两字,------“救命。” 第十章:疑云密布 叶殷漓看着桌上这张皱巴巴的纸问叶闵:“哪来的?” 叶闵也看着它,脸上的表情疑惑不解道:“放在刘叔叫人送来的食篮里的碗底下。 他听了也一脸懵逼,这是刘叔在跟他俩开玩笑吗?干嘛在碗底下放个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字条啊? “这是什么意思啊?”叶殷漓接过纸条仔细看了看。 叶闵摇头道:“我也想不明白。” 他拿过字条,在手中搓了搓。说道:“纸是一般的报纸,有些年头了。看着泛黄的程度,应该是经常接触空气的,应该是一些拿来糊窗的旧报纸。”接着他拿到鼻子底下闻了闻,道:“纸上粘了点油渍,闻着像是香油的味道。上头的字是用煤炭写的,字迹潦草,看起来写的很匆忙的样子。” 叶殷漓也拿起了字条,学着叶闵的样子研究了一番。接着说道:“东西是在刘叔家的碗底找到的,来送吃的是谁?” 叶闵回到道:“只是村里的人,看样子没什么特别。” 叶殷漓脸色有些不好,他看到叶闵的脸色也有些许阴沉,因为他们都想到了这张字条是谁给的。 能接触食盒的人除了来送饭的村民,就是有刘叔。但字条上的香油味,他们也在别处闻到过,那香气正从他们面前的面碗里飘散出来。各种迹象都告诉他们,这字条是刘叔那个自闭症的妻子刘婶给他们的! “她为什么要给我们这张字条?”叶殷漓疑惑的问道。 叶闵摊手,“我上哪知道去?但我起码知道得了自闭症的人,不会主动跟外界联系吧。 “或许···她根本就不是自闭症。”叶殷漓悄声说出了心声。 “什么意思?”叶闵问道。 “虽然我不是心理学专业的,但这种常见的心里疾病还是知道一点的。”叶殷漓指着面前的碗,道:“自闭症又称孤独症,其最明显的病症表现方式就是社交障碍和语言障碍吗。刘全说她的病很严重,可这么严重的自闭症,怎么还能主动和外界联络。 叶闵想了想,也不禁认同小叶的观点。“不是自闭症?那刘婶为什么都不出门见······” 话还没说完,叶殷漓就说道:“因为有人不让。” 至于是谁不让,两人都心里有数。说完两人都有些发颤的愣愣看着眼前的两碗面,直到面已经有些发干了,叶闵才打破严肃的气氛说道:“快吃吧,面都糊了,等下我去把东西还给刘叔,随便看看这纸条是不是刘婶给的。” 一听叶闵想要去刘叔家打探,他突然就想起了在窗户上看到的双眼睛。这事叶殷漓也一直觉得蹊跷,但当时自己确实也进屋里看了那老村长,那样的身体,连眨巴下眼睛估计的困难,又怎么会爬上一人多高的窗子呢?可如今想想,这刘叔家里真的蹊跷异常啊。 他对着叶闵嘱咐道:“你等下去的时候小心点。” 叶闵点头道:“知道,这事太古怪,明目张胆的问肯定不行,我会看着办的。你自己好好在家待着,不要乱跑才是。”接着他想起早上的事,说道:“今天遇上的那个山洞里的人还不知道身份,如果真是他们说的杀人犯,那还是蛮危险的,你自己在家也要当心点。” 叶殷漓看了眼肿的老大的脚踝,苦笑道:“哥你就放心吧,你出门的时候把门锁了就是,反正我也不能出门。倒是哥你去的时候,随便帮我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叶闵问道。 接下来叶殷漓把自己那天在刘全家外墙的窗子上,看到人脸的事给说了一遍。 叶闵手里拿着食篮来到了刘全家门口,却发现门是关着的。他轻声打了声招呼,等了会也没听到有人应答。接着他又叫了声肖扬,也没人应。心里想来果然是跟村子里的人说的一样,被考察队的人要求带路去月光湖了吧。 时机不等人,还有什么机会比现在更适合的?于是叶闵把食篮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悄悄走到正房门前,往里推了推,发现已经被锁上了。他想了想,就往后院走去。后院的那扇窗子还在,虽然叶闵自己身量高大,但这窗子开在离地2米多。他也小助跑了一段就抓着窗子上的栏杆往里看。 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后,才看清屋里的模样。只见一张黑漆漆的木板床靠在门的一边,离窗子有一米多远的距离。床上似乎有个人躺在上面,因为光线太暗,看的不是很真切。 叶闵抬头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后,小声的叫着床上的人。只是叫了许久也没有回应,他又不敢叫的太大声,怕招来人。 就在他想要放弃的时候屋里的门传来了咔嚓声。叶闵一惊,以为是自己的叫唤声引来了人,急忙一松手矮身躲在墙角下。他发现隔着墙也可以听到屋子里的声音,只是那声音窸窸窣窣的,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等了一会也没人走到窗子这来,叶闵想来人应该是没发现他。于是又壮着胆子去爬窗。 好不容易爬了上去,就看到一个身形瘦小,微微有些许驼背的身影,在屋里摸索着什么。 这人虽然穿着一身朴素的男人衣裳,但还是能看出女人的身形。叶闵他们虽然一次也没正眼的看到刘婶的样子,但这屋子里除了刘婶,应该不会再有其他女人了。 叶闵看到屋里的人是刘婶,忙叫唤道:“你是谁?是你给我的字条吗?喂、喂!” 可屋里那弯着腰在收拾的人,没给他一点的反应。叶闵大着胆子大叫了几声,那人还是低着头忙活着。 “难道是个聋子?”叶闵心想。于是摸索着窗边的小石子,对着那人的身上丢去,这一下终于换回了那人的注意。 那人摸了摸被石头砸到的脑袋,看着滚到脚边的小石子。随即抬头,正对上在窗子那卖力招手的叶闵。 当叶闵看到那个人的眼睛时,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有欣喜、有恐惧、有彷徨、有迷茫,更多的是一种从心底溢出的愤怒。女人眼里的情绪太多,多的叶闵都不忍心在多看一眼。只能匆忙问道:“是你写的字条吗?” 女人看着叶闵张张合合的嘴,似是没听懂般,一脸的疑惑。 叶闵想到女人是个聋子,于是拿出了手里的那张字条。女人一看到字条,马上兴奋的点了点头。嘴里不断的支支吾吾,却怎么也发不出言语。叶闵看着女人焦急的来回走动,才发现,这女人不止是个聋子,还是个哑巴! 叶闵做了个写字的动作,女人看到后,马上在房间内翻找笔纸。可这个时候叶闵听到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不管是谁,都不能让人看到自己出现在这,不仅说不清原因,还可能惹上麻烦。 叶闵招呼了那女人一声,只来得及告诉她有人来了,就立马跳下窗子,转身往后门的围墙跑去。等他绕道门口的时候,院子的大门又再次紧紧关闭着。 叶闵有些奇怪,他本以为是刘全回来了?心里正想着要不要故意装作碰巧,再去试探一番,就听到有人在后头叫了他一声。 “叶哥,你怎么来了?”肖扬看到在门口站着的叶闵,开口问道。 叶闵转过头后,看到肖扬和刘全还有几个考察队的人从远处走来。 “哦,我把篮子带过来还给刘叔,看到屋里没人,正打算走呢。” “哎呀,客气什么,等明儿我自个去拿就是啦。”刘全说着,给大家打开大门,招呼着大伙进屋喝茶。 “对啦,你弟弟还好吧,你们记得注意点,这伤筋动骨的可不容易好。” “没事,我们年轻人好的快。”叶闵说着看了看屋子里,却没发现一点其他人来过的痕迹。但可以确信刚才一定有人进了屋,只是现下却不知道那人在哪? 跟着进屋的考察队员,拿了放在门边上的包袱又往外走去,叶闵这时候才发现少了两人。就问道:“怎么少了两个人?” 肖扬道:“不知道啊,那两人好像跑去其他的地方看地形了,就叫了他们三个回来拿器材,我看着没啥意思,也就跟着回来了。” 其实肖扬跟着去的原因是为了秦烨。可一路上也没能找到单独相处的机会,直到跟着去了湖边,还没等他找上门,秦烨就不见了。人都不见了,自然也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了,于是才会跟着回来。 叶闵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刚明明就有人回来过,本以为是刘全,却没想刘全跟着其他人回来了。那刚才那个进屋的人会是谁呢?会是去查看地形的那两人其中之一吗?还是从山洞里跑了的杀人犯? 看着外头艳阳高照的天空,叶闵却觉得心中满是阴霾。 第十一章:刘炀 叶殷漓一个早上都在奔波劳累外加精神紧张,虽然心里担心叶闵会不会遇上危险,但这山里的徐徐清风和午后的闲散气息一直围绕着他,两眼就这么不争气的在清风的微抚下,渐渐的粘合在了一起。伴着空气中不知道是哪来的清香,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半睡半醒间,好像听到了谁说话的声音。本以为是叶闵回来了,想要问问到底探听到了些什么,可莫名的,身体却艰难的不能移动半分! “嘿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那人果真没有···。” 叶殷漓听到有人在自己身边这么说道,那声音尖细阴冷,听得他不禁背脊发凉。 是谁在我边上说话?叶殷漓心里想着定要睁开眼睛看看,可身体怎么也不听使唤。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盛,可耳边那个让他发寒的声音,还一直嘀咕个不停。 “小叶、怎么啦?快醒醒。” 谁?谁在叫我?声音有些耳熟。 压下心中涌起的恐惧感,渐渐觉得身上那种无力感好像在一点点的消失。不一会,叶殷漓就张开了眼睛。 “肖扬?” “你这是什么表情?”肖扬看着一脸迷茫的叶殷漓,“我刚才怎么叫你都没醒,怎么了?” “我···我也不知道。”叶殷漓晃了晃脑袋,刚睡醒,脑子还有点晕。 看着坐在床上发愣的叶殷漓,肖扬有些担心,“我说你真没事吧,不会是摔了一跤,把脑袋摔坏了吧?”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摔坏了···”刚才的感觉那么真实,却又像在梦里。 “啊对了,秦烨那小子怎么回事啊?干嘛装作不认识我们?” “哼”叶殷漓也无奈道:“这事巧了,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事,心里就有些上火。“真不知道这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肖扬接着说道:“我刚才本来想跟在他们一伙人后面,找机会单独跟秦烨谈谈,可他半路跑没影了,哎···” 叶殷漓拿起边上的水喝了口,缓解了下嘴里干渴的感觉,听到肖扬这么说,就问道:“他们刚才去哪了?” “去湖那边了。”肖扬道:“我就这么一个转身的功夫,秦烨就和另一个人不见了!害我白跑一趟。” 叶殷漓仔细想了片刻后,道:“现在暂时不要跟秦烨表现的太亲密,虽然我也很想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但他这次边上的人是什么来历,我们还不清楚,既然他要我们装作不认识,那就不认识吧。” 肖扬点点头,“我知道,就你当初和他在地底下闹出的事,我也知道他不是善茬。既然你都这么看得开了,我也不会让你难做。”肖扬笑笑,给叶殷漓扔了个苹果。 接过苹果,看着上面不知道是什么的污渍,嫌弃道:“你就不能洗洗在给我?你这么埋汰,你媳妇知道吗?” 肖扬无所谓道:“哎呀,都是大老爷们,计较那么多干嘛,不都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嘛。” 肖扬最后还是妥协,乖乖的去给叶殷漓洗了苹果。 接过干干净净的苹果,咬一口,满嘴甜丝丝水灵灵的。叶殷漓满意道:“这苹果不错啊,哪来的?” 肖扬已经在吃第二个苹果了,“刚跟叶哥帮着刘叔去看果园了,刘叔送的。” 叶殷漓看了看四下,没发现叶闵的身影,于是问道:“我哥呢?怎么没一起回来。” “他说正好无聊,就跟着刘叔去山上踩点去了,叶哥不放心你一个病号在家,就叫我回来看着你。”肖扬回答道。 叶殷漓知道,叶闵不是去踩点,而是想从刘全的口中探听消息。可这个刘全真心有些蹊跷,不知道叶闵会不会有危险。 肖扬看他不说话,脸上表情有些不对,于是问道:“怎么了?” 叶殷漓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都3点多了,不禁有些诧异,自己有睡那么久吗?想起刚梦里的事,心里还是不舒服。因为那梦实在是太真实了,他到现在还都记得那声音里所带的邪气。 他看向肖扬,问道:“你回来多久了?” 肖扬答道:“就一会子吧。”他指了指外间地上的一堆物品,“刚在外间收拾东西呢,进来就看你睡的死死的,就打算叫你起来一起收拾,没想到你怎么叫都叫不醒。” 叶殷漓皱眉,“那你回来的时候,有发现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什么不对劲?没有啊,跟出门的时候一样啊。”肖扬扭头看看四周。 “有没有看到什么人从屋子附近走过?” 肖扬摇摇头,”咱们这多偏僻啊,谁没事跑咱们这来?”肖扬奇怪道:“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你看到什么人了吗?” 叶殷漓想了想,还是把刚才听到的声音告诉了肖扬。 “哎呦喂,你不会是睡糊涂了,把梦当真了吧?”肖扬笑着说道,还打算上手测一下对方脑门上的温度,看看是不是真睡糊涂了。 “我是认真的!”叶殷漓拉下肖扬的手,急切的说道:“刚我真听到有人在我边上说话,声音还怪里怪气的。” “不可能的。”肖扬确定的说到。 “为什么?” “因为我回来的时候,门是锁着的啊。” 这一下,让叶殷漓无话可说了。‘难道真是我在做梦?’他不禁这样的问自己。 晚上天黑了,叶闵也没有回来,因为信号问题,更是打不通电话。叶殷漓心里忍不住的担心起来,会不是是出了什么事,难道半路遇到了那个在逃杀人犯?又或者知道了刘全的秘密,被杀人灭口了! 各种不安的猜测在他脑子里轮番出现,就在他想撵肖扬出去找人的时候,叶闵回来了。 叶闵不仅自己回来了,还带着考察队的人和一堆的食物,期间还有说有笑。叶殷漓一听到声音,瘸着腿往门外走,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 叶闵也看到站在门口的叶殷漓,忙走过来扶住他,责备道:“你都摔成这样了,还不好好在床上待着。” “你这么晚都没回来,我不是担心嘛。”叶殷漓小声的说道:“打探的怎么样了?” 叶闵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随即点点头,又摇摇头。 叶殷漓看着迷糊,这既点头,又摇头,是几个意思啊? 看了看渐渐走进的无个人,用眼色示意 叶闵不说话,微微点了点头,意思是晚上剩自己人的时候在说。 就在他两私下通暗度陈仓之即,身后的人也终于走到跟前。其中一个人说道,“叶哥,这就是你弟吧,昨天没细看原来长这样。” 叶殷漓撇撇嘴,心想谁是你哥啊,那是我哥好吧,长什么样?老子长的好看着呢。 叶闵笑,“小叶是我堂弟,我们自然长的不是很像” “哈哈,是蛮不一样的。”那人笑道。 叶殷漓看着那个人,暗暗咬牙切齿。不就是说我矮吗?靠!老子这是标准身高好吧,谁像你们这些基因突变的怪胎啊!一米九了不起啊! “好了李勇,快把东西搬进去吧。” 大汉背后突然冒出了个人,那人一说话,这个叫李勇的巨汉马上老实了不少,手脚麻利的把东西搬进屋。 “他就是这么口无遮拦,不要见怪。”那人对着叶殷漓笑了笑,随即伸出手,介绍道:“我叫刘炀。” 叶殷漓不习惯的跟人握了握手,回答道:“啊,我叫叶殷漓。” 长这么大少他还是头一次这么正式的介绍自己,有点不适应。好在刘炀也不在意,笑笑就跟着走进了屋。 看着四人陆续往屋里走,叶闵小声跟叶殷漓说道:“这个刘炀不简单。” “什么意思?”叶殷漓看叶闵。 “他就是这些人的头。” 这么一说,叶殷漓也想起来了,这人就是最初在门口回头看自己和秦烨的人。 大家都走进了屋,闻着香味跑出来的肖扬也出来帮忙摆盘。 叶殷漓身为病号,早早被安置在餐桌前,等待开饭。可他的眼睛,却一直注视这那黑漆漆的门外。 “你们不是还有一个人吗?那人呢,不来吃吗?”最后还是忍不住的问了。 “他有事,要晚些才回来,我们先吃就好。”刘炀对着叶殷漓笑着说道。 叶殷漓抖了抖,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刘炀有点眼熟,特别是他对着自己笑的时候,那种熟悉感就更加强烈。本来还想说,今天刚碰到杀人犯,这外头晚上恐怕不安全。但想想秦烨的身手,觉得危险的反倒是那杀人犯,于是也不在多言。 男人吃饭拼的是速度和食量,桌上七个大男生很快就解决的一桌子的菜。本打算吃完就回自己的小黑屋,问问叶闵今天打探到的消息,没成想叶闵却没有走的意思,反倒是先跟对面聊了起来。 “你们这次是为了湖里的庙来的吧?”叶闵随意的说道。 四人里头李勇最是能调凯,话也多,“是啊,今天去湖边看了一下,还别说,这湖还真深那。” 叶闵点头笑道:“是啊,我们也下去过,不过太深了,就看到个塔尖就没气了。” “嘿嘿,那是,人在水里憋气最多也就两三分钟,这湖现在少说也有七八十米呢。” “那你们怎么办?”肖扬也好奇的问道:“你们是来考察那个湖底的庙的,不进去怎么考察。” “啧啧。”李勇嗤笑,“当然要进去啦,我们就是为这个来的嘛,等过几天山下把潜水装备运上来,我们就可以下去了。” “不知道你们听过关于这湖底庙的传说没有。”叶闵看着刘炀,问道:“这里的人都说湖底的那座庙是有灵性的,谁都不能带走里边的东西,要是触怒了里头的神明,可是要把命搭上去的。” “啊哈哈哈,没想到叶哥你还信这个?我们这些在刀尖上···” “能给我讲讲那个故事吗?”刘炀出声打断了李勇的话,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 叶闵脸上也是淡淡的笑,说道:“好啊。” 虽然李勇的话没说完,但叶殷漓跟叶闵心里都清楚,这些人果真不是什么正派的考古队。 叶闵把魏老告诉他们的那个故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坐在面前的四个人。 “妈呀?真有这么邪乎?”李勇不自觉的扭头看着刘炀,剩下的两人也面色有些难看。 刘炀倒是还是一脸淡定,嘴角还保持在十五度角。轻笑道:“有趣有趣,真心有趣。” 虽然他的表情像是对着镜子练习了上千遍般,虚假的可以,也掩饰的可以。但叶殷漓还是从这人的眼睛里,看到了那一丝丝的兴奋。 第十二章:刘炀的身份 山上的夜色来的早,家家户户也睡了早,晚上九点多,村子里就已经一片寂静。只剩下临近村子边缘的这个院子,还在吵吵嚷嚷。 三人把行李都搬到了叶殷漓住的屋,因为突然多出了5个人,把原本还显得宽敞的四合院填的满满当当。 坐在一旁的肖扬听了叶闵说的事,嘴里惊讶的能塞下一个鸡蛋。“天、天哪!怎么还有这种事?” “你可不要在刘全面前露出马脚,先不说这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就单凭咱们现在人生地不熟的境遇,也绝对不能明着撕破脸皮。”叶殷漓怕肖扬一时大意说错话,忙叮嘱到。 “小看我了不是!”肖扬不愤道:“我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吗?先不说那刘全是不是别有心思,就现在···”肖扬撇了撇屋外头那几个还在对月高歌的几人,“这么多来历不明的人在这村子里,我们就算不存什么歪心思,也要注意着点啊。” “你知道就好。”叶殷漓看着外头的那些人皱眉,“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里老有不安生的感觉,还是注意点的好。” “对了,哥你怎么跟他们一起回来了?不是说你跟着刘全去看果园了吗?”叶殷漓转头问叶闵。 “我本来是跟着他去的果园,可那林子实在是大,又全都是果树,长得又矮又密的。我在后头跟着他在林子里转悠,没想到跟来跟去把人给跟丢了,最后还是他来找的我,才没让我在园子里迷路的。” 叶闵皱起了眉,“之后我拐弯抹角的问他刘婶为什么得了自闭症。他说是因为年轻的时候死了孩子,打击太大,之后就这样了。之后我就不敢问的太多,怕他起疑。” “你是什么时候迷路的,还记得吗?”但叶殷漓听到叶闵说刘全有在他视线中消失过的段时间,他就想起了下午睡着那会子的事,于是急忙问到。 “那时候没仔细去记,大概二十分钟的时间吧。” 二十分钟?叶殷漓愣了楞。果园在哪他是知道的,记得那一片果园就在月光湖的山坡上,正好和他们这个院子是背对着。但果园四周有围墙,中间也没有直接可以通往祖屋的路,要从果园走到这里,只能从月光湖那里的路走,少说也要走大半个钟头。 “怎么了吗?”叶闵问道。 “啊···没有,没什么。”叶殷漓想不明白,只能先放下不提。他接着问道:“哥你是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他们的?” “恩,路上经过湖边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们也在往回走。” “那时候就没看到秦烨吗?”叶殷漓问。 “就他们四个,那个叫秦烨的好像一直没在。” 叶殷漓看着外头全黑下来的天,心里也在打着疑问。——秦烨,你到底去哪了? 夜里万籁俱寂,只剩下边上那有规律的呼噜声在扰人清梦。要是平时叶殷漓也不是不能忍受,这声音他都听了十几年,早就习惯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在这个夜里,这声音好像是打在他心头的鼓,敲得他一身的难耐。 不知道是不是中午那一觉睡的太多了,一向睡眠质量好的不行的叶殷漓,现在却被失眠所困扰。 看着在屋子另一边睡的香甜的叶闵,不爽的抬起完好的那只脚,踹了边上的肖扬一腿子。受到外在的干扰,打呼声随着这货的一个转身,渐渐的小了下去。正在叶殷漓感叹终于可以睡了的时候,那货的呼噜声又来了一阵此起彼伏。 “啊啊啊啊!!!!”叶殷漓压着嗓子,咆哮了一声。最后实在睡不早的他,瘸着脚,打算去感受一下月光的洗礼。 夜里的天空星光闪烁,这是在城市里的夜晚所不能看到的美景,坐在枯槐树底下的石凳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叶殷漓也不禁感叹这大自然的美景。 就在他想悲伤春秋,使劲搜刮着脑子里那点古诗词来文雅一番的时候,从树的背后,伸出了一双手,一把捂住了叶殷漓的嘴巴。 “啊!···”叶殷漓吓了一大跳,正想大力挣扎的时候,那人贴着叶殷漓耳边小声说到。是我,不要出声。” 叶殷漓一听声音,心里的警戒才放松下来,随即点点头,拍了拍还捂着自己嘴巴的手,示意他放开。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放开你不要出声,跟我走。” 叶殷漓继续乖乖的点头。 秦烨看对方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才慢慢放开了手。他示意叶殷漓快跟他走,可现在还是伤患的他实在走不快,最后秦烨嫌他速度太慢,一把抱起就往外跑。 当双脚离地的一刹那,差点没被吓出声,当场就想发飙。不过看着秦烨一脸冷着的表情,最后还是选择了乖乖闭嘴。 秦烨抱着叶殷漓出了院子,就往山路上跑,跑出远到根本看不见祖屋后,才停了下来,他把叶殷漓放在路边随意错落的大石上,让他安稳的坐下。 “为什么来这里,你不该来这里。”秦烨一脸严肃的说到。 才刚坐下,就被劈头盖脸的指着,本来心情不好的叶殷漓没好气的说道:“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你以为你是谁?你管的找我吗?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倒先怪起我来了!” 秦烨皱着眉头:“我在这里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你在这里很危险,明天就回去。” 叶殷漓听了之后更是火大,他大声吼道:“就允许你有事做,我就没有吗?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这里是不是因为这里都跟招魂铃有关的东西!” 秦烨听到那三个字,眉头皱起。叶殷漓却不管现在对面这个人是什么心情,他继续说道:“怎么、怕我坏了你好事?”他站起身来,不打算在给对方‘教育’自己的机会,“咱们就各凭本事吧,我还不信有什么是你秦烨能做,我就不能做的!”说完就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秦烨看着叶殷漓的背影,脸上表情疑惑,接着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立马上前抓住叶殷漓,不让他再走上一步。 看着抓着自己左手的手,“放手。” 秦烨面无表情,抓这他的手,硬是把他往林子里带。 叶殷漓被他拽的差点摔倒,于是更加气愤的吼道:“放手!放手!你他妈的给我放手!” 看着前头一点都不为所动的秦烨,叶殷漓只觉得他现在很想拿东西暴了他的脑壳,看看里头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 “放手放手,我叫你放手你听到没有!” 虽然秦烨走的不快,但这样被动的被人拽着走,叶殷漓一点也不喜欢。加上脚上还有伤,患处的痛感让他思绪变的更加暴躁。 “秦烨你别以为我怕了你,我告诉你,老子打从娘胎里出来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在不放手老子跟你拼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叶殷漓还在叫嚣这,秦烨却冷冷的说道:“我没打算跟你同归于尽,你先冷静一下,你中了失魂香的毒,我在给你找解药。”。 “屁个失魂香失鬼香的,我告诉你我,我呜···呜···” 话还没说完,嘴巴里就被塞进一堆绿油油的草,接着一股刺激的冰凉感直窜里脑门。霎时他就觉得头脑清醒了不少。 “清醒了吗?”秦烨在边上问道。 “···恩···好像、清醒了。”叶殷漓嚼了嚼嘴里的东西,疑惑道:“薄荷?” 秦烨又递给叶殷漓几片薄荷叶子,道:“薄荷的味道可以冲淡失魂香的效果。 “失魂香?”叶殷漓接过叶子,看着上面还沾染着的点点水珠的薄荷叶,不解的问道:“什么东西?” “一种迷药罢了,只是副作用是让人心神不宁,外加冲动暴躁。” “为什么我会中迷药?”叶殷漓一脸的不解。 “我不知道是谁给你下的药,可刚才你的情绪很暴躁,我就猜测是不是有人给你下了失魂香,没想到还真是。” 叶殷漓开始还不明白秦烨说的是什么意思,等缓过神来,心里才不免有些后怕。想到有人给他下迷药,是不是就表示有人又要对他做些什么?难道他又要经历一次失忆,被抓、还要被逼迫再干一次违法乱纪的勾当不成?这种被人当猴耍的日子,他一天也不想再经历了! 本以为这个村子的虽然古怪异常,又疑团重重,但这次他所扮演的角色最多算是一个旁观者。就算看到秦烨出现在他面前,也没让他觉得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可是现在却有人对他下迷香!这是不是说明他又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人算计了? 这一切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进入这个村子?又或者是在更早之前? 叶殷漓有些难过的闭上了双眼,他还记得是谁提议来这个村子的,可他不相信那个人会来算计他。 秦烨看着眼前的人从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突然变成了别人抛弃在垃圾箱里的小野猫,一脸的难过委屈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但还是说道:“你在这里很危险,明天就离开这里吧。” 叶殷漓沉默片刻后,道:“我不会离开的。” “你不要胡闹,难道你想把命都赔进去吗?”秦烨担忧的看着他。 “现在就算我想离开,也未必走的了吧。”叶殷漓脸上淡淡的说到。 秦烨却十分霸气道:“你只要肯走,我就能带你出去。” “然后自己回来是吗?”叶殷漓继续看着他。 秦烨不说话了。 “现在看来这事又和我脱不了干系了是吧?我也过腻歪那种猫捉老鼠的把戏了,我不要再被追的满街跑,跟过街老鼠一样,我也要变成猫,跟他们好好玩一把。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你不是他们的对手。”秦烨有些焦急的说道。 “哈哈,我不是还有你嘛?”叶殷漓笑了笑,“不管怎么样,你终于不再跟我装作不认识了。” “我是为你好,我答应过···”秦烨说了一半没在说下去。 “秦烨你听着。”叶殷漓用那双总是情绪丰富的眼睛直视着他。 秦烨从那双眼睛里看到过很多情绪,有开心、有难过、有恐惧、有坚定,现在,那双眼睛里他看到的是对真相的渴望。 “我不管你是真的受了我爷爷的恩情来保护我,还是你有其他目的,这些我都不管。现在的事实就是所有事情,明里暗里都跟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你为什么要将我排除在外。既然你不打算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目的,那我去找刘炀,我相信他会很乐意我的加入。 “你不能去找他!”秦烨立马出声反驳。 叶殷漓看着他,“为什么?” 秦烨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了大半个头,还一脸稚气的孩子,最后默默叹了口气说道:“他是刘勤的弟弟,刘家现在的当家。” 第十三章:再度合作 “你说、他是···谁?” “刘炀,他是现任刘家的当家,是那个死在蛮王墓里的刘勤的弟弟。” 叶殷漓疑惑道:“怎么可能,当初进墓里的时候,刘爵爷不是还活着吗?” 秦烨回答道:“死了,在我们还在墓里的时候就死了。” “死了?”叶殷漓突然觉得刘家好像也蛮倒霉的,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刘家就死了两个主心骨。不过也只是心里稍微默哀下罢了,他可没忘记刘勤是怎么对他的。 “既然人都死了,那刘家干嘛还来滩这趟浑水?”他不解道。 “人心不足蛇吞象罢了。”秦烨脸上表情有些厌恶,“刘爵爷是在四川的雪山上死的,” 叶殷漓这才想到,原本刘家就是在川藏边线上把他给抓来的。看来那时候的领着另一队人上雪山的,就是刘爵爷了吧。 “那时候跟着上山的人,一个人也没活下来,全都死了。不久后缅甸边境的刘勤也失去了联络信号,刘家一时就乱套了。” 秦烨带着叶殷漓回到之前的山路上,把他扶到石头边坐下。 “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家也不是只做盗墓的买卖来挣钱,也是有点正当营生,那些生意正是刘家老大在打理。” 叶殷漓疑惑,“我记得刘勤是老三吧,既然生意都是这个刘家老大在打理,那为什么不是他坐上刘家家主的位置?” “这就是刘炀厉害的地方。”他接着道:“刘家老大刘建成虽然一直都在管理着刘家面上的正经产业,但由于他这个人行事有些优柔寡断,魄力不足,无法服众。”秦烨冷冷一笑,:“却没想到,最后竟会是被这个外界嗤笑的刘家私生子刘炀拔得头筹。” 叶殷漓听着秦烨讲刘家的斗争,觉得这可以写一篇现代宫斗文了都。 “他们家为了这些东西都已经死了两个人了,怎么还不死心。”叶殷漓苦恼道:“刘炀为什么还要来这里?他就不怕再次步上他爸和刘勤的后尘吗?” “当他成功上位,当上刘家的当家人之后,刘爵爷的那些笔迹他肯定是看了的,可能从中看到了些什么他感兴趣的东西吧。” 叶殷漓看着秦烨,“他们感兴趣的东西和你所感兴趣的东西一样吗?这其中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秦烨摇头,“我不知道。” 叶殷漓疑惑的看着对方,他有些没懂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知道刘家跟他对那些东西一样感兴趣,还是不知道这其中跟他有什么关系。” 秦烨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找这些东西。” “呵呵,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叶殷漓冷冷的看着对方。 秦烨因为对方的话,一瞬间脸上的神情有些奇怪,但他两大晚上的在只有月光的大山里,这些细微的脸部表情,叶殷漓根本无法看到。 秦烨道:“我们那时候从村子到了集市,我就去给一些道上的人打了电话,那时我就听到了刘家因为刘勤失踪,刘爵爷身死的消息后,就猜到刘家大概要开始乱了。” 他看了叶殷漓一眼,接着说道:“你的身份刘勤没让太多人知道,之前带你去见他的那个女人听说也跟着刘爵爷进了雪山,想来也没命活下来了。所以我想着倒不如让你就此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这样你就不用在被牵扯进这些事里来了。” “所以你就拿走了招魂铃?” “嗯。”秦烨点头,“虽然我不知道刘家究竟为何这么执着与这些古墓中的东西,但显然这东西对刘家确实非常重要,不然刘刘爵爷不会亲自入山。刘炀掌权后定是接手了刘家全部的生意和资料,他也一定看到了刘勤和刘爵爷对这几件古物的详细资料,最后得出了跟之前两人一眼的决定,就是沿着前人的步伐,继续寻找这些东西。” 秦烨叹气道:“我本以为他们这次损失这么大,应该不会再有进一步的行动了,没想到刘炀看了刘爵爷的笔迹之后,他也开始积极筹划,还找了人去缅甸的西南蛮王墓。我没跟进去,就在林子外圈守着。他们装备比我们精良,但还是死了不少人,没过几天,刘炀就找到了我,说是知道招魂铃在我手上,要跟我合作。” “你把招魂铃给他啦?”叶殷漓急忙问到。 “没有,”秦烨说:“我把招魂铃放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谁也拿不到。” 叶殷漓听后才安下心来,接着问道:“那你已经确定他们这次的目标是什么了吗?” 秦烨脸色凝重,“听他说那湖底的庙里有他想要的东西,很可能就是那四件东西的其中之一。他们这次的行动组织的很迅速,我还没打探到这个湖底古庙里究竟藏的是什么,他就找上门来了。刘炀这次带了大队人马,我们只是先头部队,还有几十人在山下采购物资,快的话明天就会进山来会和。” 叶殷漓点点头,“那也算我一份吧。” 秦烨皱眉道:“不行,你在这里太危险了。” “难道我走了就不危险了?现在就已经有人算计到我头上了,也许那个给我下迷药的人就是刘炀也说不定。” “不会的。”秦烨肯定的说。 “为什么不会?他哥把我大老远的从四川绑架到缅甸,难道他就不会给我下迷药?” 秦烨摇了摇头头说道:“他根本就不知道你跟这些事有牵扯,他以为‘钥匙’是我。” “钥匙?什么钥匙?” “找到神器的钥匙。” 叶殷漓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是钥匙?为什么?” 秦烨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刘炀从哪知道有钥匙这么一回事,但他说身为钥匙的人可以找到四神器,那是进入黄泉殿的凭证。” “难怪刘勤要抓我···” “所以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了吧,你不是不想在被牵扯进这些事里吗?那你就当做不知道这回事,开离开这里吧。” “那你怎么办?”叶殷漓有些担心的看着秦烨。 秦烨看着眼前的人一脸担心的样子,脸上难得显出一丝笑容,“凭我的身手,他们还奈何不了我。” 叶殷漓听着却不赞同的摇摇头,“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你在怎么厉害,人家一人一枪子也能把你撂倒了。更何况你不是‘钥匙’的身份一曝光,难保他们不会想到我,就算见过我的人不是死在西南蛮王墓,就是在川藏雪山底下长眠了,可是还有另一伙人也知道我的存在不是吗?” 秦烨越听脸色越难看,他不是没想到这种情况,可当下没其他的办法,他不想让叶殷漓继续与这件事有接触。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人时,他脸上那如同日光般的笑容。他觉得这人的脸上很适合那种表情,现在这种难过苦恼的表情不适合他。 叶殷漓坚定的看着秦烨,“我知道你身上也有不少的秘密,但我知道你不会害我,至少···现在不会害我,···对吗?” 看着这人这么小心翼翼的对着自己要承诺,秦烨觉得他要是在不说点什么,站在面前的人就要哭了,他觉得这种表情也不适合叶殷漓,于是很干净利落的回答道:“是的,我不会害你。” 叶殷漓得到秦烨的回答,顿时脸上阴转晴。“那我们还是像上次一样联手吧,把东西拿到手,转被动为主动!” 秦烨想了想,说道:“我今天下到湖里看过,底下的水非常深,我要不带呼吸器也游不远,所以我们暂时还要和刘炀合作。而且水下作业很危险,你没有受过专业训练,下水只会变成累赘。”看着叶殷漓撇着嘴,秦烨无声的翘了翘嘴角,“虽然我不是钥匙,但我想糊弄糊弄他们还是有把握的。 听来听去,叶殷漓才知道最后还是不让他参与,不过刚才听了秦烨的解释,心里倒也明白了几分。 这事解决了,可叶殷漓还有件很重要的事要问秦烨,他说道:“你先说为什么要骗我,其实你明明在四川的时候就见过我,为什么一直骗我,让我以为在云南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秦烨答:“我的确是在接到叶教授的信后去找你的,只不过时间比之前我告诉你的时间早一些,所以我才在那见到了你。只是那时候我就发现有人在跟踪你们,所以我没有暴露出身份。接着你就失踪了,我找寻不到你的时候正好接到了刘家找人搭伙下斗的消息。本来我是不打算接趟活的,可我在山脚下的时候发现了刘家人的踪迹,于是偷偷潜入后,就看到了被关起来的你,还听到你已经失忆的消息。所以我将计就计,打算加入他们后跟在你身边保护你。 叶殷漓问,“你当时为什么不说实话?” 秦烨答:“我说了你就会信吗?更何况当时我跟你和肖扬一起的时候,我也没有说明身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你已经失忆了。” 对于这样的回答,叶殷漓是不满意的,但看对方的神情又不似作假,只能接受这个答案。 说到这,叶殷漓想起了下午睡着时听到的声音,本来还以为是做梦,可现在看起来,那时候真的有人在他身边。刚脑子因为秦烨一下告知太多信息,一时忘了,现在想起来,霎时就觉得心里一阵发寒。 秦烨看到叶殷漓的脸突然变得苍白,忙问道:“怎么了?” “我想···我知道我是什么时候中的迷香了。” 叶殷漓把中午的事说了一边给秦烨听,还把在刘全家看到的那半身不遂的老村长,和他患有自闭症的老婆偷送求救信的事都说了,听得秦烨也是一脸的严肃。 “我本以为是刘全搞得鬼,可叶哥那时候正跟他在果园里,就算只消失了二十分钟,也绝对不可能跑到我们这个院子来。最后我也只能说服我自己,那只是个梦罢了。可是现在···” 秦烨看着叶殷漓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我也知道那个果园的位置,站在月光湖边上,扭头就能看到。明天有机会我会去果园那里看看,你现在腿脚不方便,暂时不要一个人在外走动。” 叶殷漓乖乖的点点头。 秦烨拉起坐着的叶殷漓,道:“都已经快凌晨一点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之后达成共识的两人悄悄走回了院子,叶殷漓再次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躺下,打算睡觉。突然躺在远处的叶闵突然出声问道:“这么晚了,你上哪去了?” 叶殷漓吓了一跳,他拍着胸口道:“哎呀吓死我了!干嘛突然出声,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 看着叶殷漓一手捂着胸口,小心肝直颤的样子,“干嘛这么害怕,我还问你呢,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嘛去了?” “没、没有,就是睡不着出去溜达溜达。”叶殷漓有些心虚的说道。 叶闵沉默了片刻,说道:“我知道你心思重,但你现在这样子出去太危险,要是发生什么意外,就你现在这四肢不全的状态,跑都跑不掉。就算是溜达也不要一个人出去,知道吗?” 叶殷漓听着叶闵说的话,心里却五味杂陈,他不知道叶闵是那个从小就疼爱他的哥哥,还是心里也惦记着算计他的敌人··· “···知道了,我困了,先去睡了。”说完就拉过被子盖在身上。 “叶闵看着叶殷漓乖乖的上床后,也转过身,继续睡觉,房间里只剩下肖扬的呼噜声还在有规律的响着。 第十四章:刘本下山 叶殷漓早上起来的时候,房间里已是空空荡荡,摸了摸已经瘪下去的肚子,乖乖起床找吃的。等收拾妥当走到大厅,就看到坐在边上的肖扬和叶闵。 “我靠,我说小叶你终于起来啦,最近你也太能睡了吧!再晚点就等着直接吃午饭算啦。” “啊!现在几点了?”叶殷漓半眯着眼,摸着扁扁的肚子,“好饿啊,有没有吃的?” “给你留着呢,在锅里热着,我给你拿去。”叶闵起身往厨房走去。 叶殷漓看着叶闵的背影,心里却有些许苦涩,他很想问叶闵带他来月湖村是真的只想让他出来散心,还是故意算计了他,可他真心开不了这个口。 “怎么了,一脸哭丧样?”拿着一碗小米粥和几碟小菜的叶闵,看着一脸悲催样的叶殷漓,用手摸了摸他的脑门,“是哪里难受吗,还是昨晚着凉了?” 叶殷漓看着满脸关切的叶闵,怎么也不认为这个人、他唯一血亲的这个人、是对他有着算计的心思。于是摇了摇头,勉强笑道:“昨天被肖扬的呼噜声吵得大半夜睡不早,现在还困着呢。” “我说你不要含血喷人啊。”肖扬听到叶殷漓这般诽谤他,立马还嘴,“谁都知道我这人睡觉最安分了,怎么会打呼!你一定是听错了。” “是是是。”微暖的小米粥顺着喉咙,滑下食道,进入胃里。叶殷漓忍不住感叹人生的美妙,笑道:“也不知道是谁因为打呼声太大,被小唐赶出房间睡客厅呢?” “那是她大惊小怪,小叶你怎么也和她一样。”肖扬哀怨的看着叶殷漓。 叶殷漓不理他,快速的解决了早饭,转头问叶闵,“他们人呢?” “一大早就去湖边了。”叶闵收拾桌上的残羹剩饭,“一早又来了十几号人,带着一堆的东西,看来是要动手了。” 叶殷漓昨天听了秦烨说过,现在也不是很惊讶,点点头说:“咱们现在势单力薄,不要跟他们正面起冲突,就这么随他们折腾去吧。” 秦烨看着一脸无所谓的叶殷漓,觉得有些惊讶。 “干嘛这样看我?我脸上怎么了吗?”叶殷漓摸了摸脸。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怎么突然懂事了。”叶闵随即笑笑,“你自己想通就好。” 叶殷漓点点头,“今天有什么计划吗?” “我想去废村那边看看吧。”叶闵摸着叶殷漓的脑袋,道:“你行动不便,还是乖乖待在家里吧,这样我比较放心,肖扬留下来陪你。” 叶殷漓有些不情愿的想要说什么,随即他想到了什么,于是乖乖的点了点头。 叶闵看着异常温顺的叶殷漓,觉得有些异样,不过也没多想,就背上相机出门了。 等叶闵真的走远了,叶殷漓拉着肖扬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你要去哪啊,叶哥都叫你好好待着别乱动吗。” “不就是摔了一跤嘛,大老爷们哪那么娇气了!”叶殷漓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说道:“我想去湖边看看,不是说他们会有人带来潜水设备吗?” “就你这样?”肖扬看了看叶殷漓那别扭的走路姿势,“下水你也游不开啊。” “那我看看还不行吗?本来就是来散心的,到了这还待在屋里多没劲啊。” 肖扬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也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在哪养伤不是养啊。”肖扬笑的一脸奸像,说道:“心动不如行动,咱们快走吧!” 看着前面自个健步如飞往前走的肖扬,叶殷漓气到,“靠,老子是伤患,你他娘的扶着我点啊!” 两人磨磨蹭蹭终于走到了湖边。就看到原本宁静安逸的湖边浅滩上,此时多出好多顶帐篷,还有许多人在岸边做事,看着有条不紊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乖乖,真的给带上来啦?设备真齐全啊!”肖扬看着放在边上的几个氧气瓶,心里止不住的感叹。” “你们怎么来啦?”在不远处的李勇看到在边上发呆的肖扬和叶殷漓,上前打招呼道:“今天东西已经到了,我们等下就要下水了。” “你不怕吗?”肖扬问道:“这湖里有吃人的东西可不是说笑的啊。” “有什么好怕的。”李勇笑的一脸张狂,“外行人才会被那小伎俩给吓到,我李勇可是跟着刘爷走南闯北的人,这点阵势算什么。” 李勇笑着拍了拍肖扬的肩,本也想拍拍叶殷漓的肩膀以示友好,但看着那从衣袖里露出来的白皙纤细的胳膊,最后还是收了手。 “好了,不跟你们说了,我也要去准备准备。”说完就走了。 叶殷漓没在意对方这种明显的差别对待,他满脑子都在想着昨天秦烨的话。看着不远处穿着一身黑色潜水服后更显提拔的秦烨,叶殷漓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昨天秦烨告诉他,这湖里的古庙很可能是一座古庙,里头机关重重,不懂其门道的人,进去定是九死一生。当年那些村民定是不懂其中的机关窍门,所以把命给丢了。 不久他们就准备妥当,坐着皮划艇来到了湖中央,接着一个个的下到湖里。 带头的是秦烨,刘炀紧跟在后面,还有四个今天才见到的人,总共六个人。期间秦烨一眼都没往这边看,倒是那个刘炀时不时往这里瞄上几眼,弄得叶殷漓浑身难受。 期间六人时不时的会浮上水面休息,但貌似水下运作的不太顺利,看刘炀那张跟刘勤一样百年不变的虚伪笑脸,现在都忘记戴上面具,暴露出一脸的寒气。 叶殷漓和肖扬看了小半会子也没看出啥,可他受身份限制,也不能亲自下水。在边上看着越发显得没劲,不多久两人就厌了。 叶殷漓无精打采道:“都下去了大半天,也没看捞出什么东西。” 肖扬接话道:“那不看了,我们现在去哪?回去?” 叶殷漓早有打算,于是道:“我们去刘全家里看看。” “啊!”肖扬疑迟,“这样不好吧?昨天不是说了要谨慎行事吗?我们现在去会不会让他起疑啊?” 昨天三人商量过后,觉得现在不是去探听刘全底细的时候,虽然有些对不起刘婶,但他们觉得刘婶到现在还活着,至少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危险。加上现在村子里又来了这么多人,还是先静观其变的为好。 叶殷漓无所谓道:“我们就当是去串门罢了,不多问,他不会看出什么的。” 虽然知道叶闵不想他冒险,但他还是对刘全的事放心不下,或许该说他想在叶闵不在的情况下,从刘全口中套出他们是否早就认识的讯息。 肖扬还想说什么,叶殷漓立马说道:“真的,我们就是去看看,现在也快到中午了,再回去祖屋做饭也晚了,咱们就当去蹭饭。” 肖扬看了看三青山的日头,阳光晒在身上已经开始有些烧了,想了想就妥协道:“也是,回去太麻烦了,我们就去蹭一顿?” “恩,去蹭一顿!”叶殷漓笑着说。 两人从月光湖走往回走,直奔刘全家去,到了刘全家门口,却发现大门落锁。两人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回应。 “怎么回事?运货下山了?”肖扬疑惑的问叶殷漓。 “不会吧,不是说山路塌了吗?车子都过不去了吗,总不会是背着货下山吧?” “也是。”肖扬上前看着看锁头,疑惑道:“真锁上了,不像是临时出门的样子啊?” “我看看。”叶殷漓也上前,“还真是,这是怎么回事?” “你两在这干嘛呢?”身后头传来一声问话。 两人转过身,正好看到魏老就在身后,于是说道:“我们找刘叔呢,正打算去他家蹭饭,没想到扑了个空。” “哦,小刘今天一大早就来找我了,跟我说是要带媳妇去城里看病,随便把老爷子接去县里的疗养院。” 叶殷漓觉得有些奇怪,“不是说刘婶的病没法治了吗?怎么会突然又带人下山去看病,而且这山里的路都塌了,干嘛不等过几天县里来人,把路修了再开车下山不是更方便吗?” 魏老叹了口气,“我也是这个道理啊,可小刘说那个医生很有名气的,他好不容易才跟医生商量了问诊时间,说是那医生也是碰巧来到县里,过几天就走啦。小刘说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就难碰上啦,这才连夜带着媳妇下山。 “老村长也连夜给抬走了?”肖扬惊讶道。 说到这,魏老的脸上一片凝重,道:“小刘这几年过的苦啊,家里一个老的不能帮忙,媳妇还得了病,我看他带着媳妇下山看病,老头待家里也不是办法,正打算跟他说他不在的时候,我让我孙子来照看几天。可他说本来已经在县里找了个疗养院,打算把他爹送进去。”说完,魏老又叹了口气。“小刘也不容易,都十年啦,他爹在床上躺了十年,他就这么照顾了十年,也够了。” 叶殷漓眼珠子一转,看了看肖扬。两人自打小就一起干偷鸡摸狗的事,一个眼神,两人心照不宣的开始行动。 肖扬忙上前给魏老递上了一根烟。“魏老啊,你看这也是该吃饭的点了,我们两大男人最不会对付锅碗瓢盆了,你要不行行好,让我们上你家去吃一顿呗?” 魏老刚抽上烟,差点被呛到,“感情这根烟就是饭钱啊?” 叶殷漓忙说道:“哪能啊,您要喜欢,我们直接给您一条都成,干嘛说得这么见外啊。”说完忙给肖扬使眼色。 肖扬有些心疼的拿出了今天刚带出来的中华,他就只从他爸那偷了几包,自己还没抽上几根呢,就这么送了出去,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魏老不客气的接了过去,笑道:“哎呀,你们城里的烟味儿就是太淡。”虽然这么说着,手上的速度可一点都不慢,“今天家里正好开了去年自己酿的梅子酒,你们来陪我老头子喝几杯吧。”老人家笑的开心,“哈哈,按照你们那的说法,这可是纯天然无污染的好东西啊。”说着,把两人往自己家里带。 第十五章:叶闵遇险 看着映在白瓷杯中,透着淡淡透明粉色的液体,闻着有些许果香的杨梅酒,举杯到嘴边尝了一口,霎时就觉得口中清香扑鼻,甘甜适中,微醺的酒味带着果香,窜入鼻息之间。 “这酒好香。”叶殷漓感叹,接着又喝了几口。 “呵呵,那是。”听到别人夸自己家的酒,魏老很是得意,“这杨梅都是去年最好、最大、最红的杨梅树上摘下来的,酒也是成年的老白烧,可不是你们城里那对着白水的假酒能比的。” “是挺香的,就是太甜了。”肖扬举着空了的酒杯,对着魏老的儿媳妇说道:“大姐,再给我倒一杯。” “嫌甜你还喝这么多。”魏老看着肖扬把酒当白开水喝,心里有些心疼。“哎呦喂,这酒后劲足着呢,喝多了会醉的。” “嘿嘿,老爷子不知道吧。”肖扬坏笑的又喝完一杯,“我在酒桌上有个外号,叫千杯不醉~” 叶殷漓看着肖扬还打算再叫大娘给他拿酒,忙出声道:“不要光喝酒,这么多吃的,你就不能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吗?” 魏老爷子也忙说道:“对、对、快吃菜,多吃点。” 肖扬撇撇嘴,放下了酒杯,拿起了边上装的满满白米饭的碗,大口的吃了起来,他也真有点饿了。 “老爷子你说刘婶这次能把病治好吗?”叶殷漓装作随意的问道。 老头喝了口酒,“这上哪知道去哪,好不好都是命啊。” 叶殷漓乖乖的给老爷子倒了杯酒,“好好的人怎么得了这么个怪病啊?” 魏老想了想,说道:“当年小刘带着他这个媳妇回村里的时候,刘家媳妇也不怎么出来见人,但还时不时能在院子里见到面。可不到两年的光景,这刘家媳妇的病就越发的厉害啦,变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年到头都躲在屋子里不见人。我们可怜她死了孩子伤心,也会去陪陪刘家媳妇,可这人好像就是得的那种不爱和人说话见面的病,谁去她也不搭理。”魏老无奈的摇了摇头,惋惜道:“这病一得就是十多年,真是个命苦的孩子啊。” 叶殷漓听着魏老的说辞,问道:“刘叔还出去打工过?刘婶原来不是村子里的人吗?” “当然不是。”老头摆摆手,“大概是十二年前吧,小刘从城里打工回来,还带了个城里的姑娘,说是他媳妇,本来老刘(老村长)都有五六年没打听到小刘的消息了,大伙都以为小刘没了呢,没成想过了这么多年还能看到儿子,老刘别提多高兴了。我们那时候村子里也不富裕,大半个村子的小伙子都娶不上媳妇呢。小刘倒是个有出息,不仅带回了个城里媳妇,还带头教大伙种果树,做果干。如果没有他,咱们这小村子可不会是现在这个光景。” 说到这,老人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有些难过和羞愧,“可惜他们家好日子没过上几年,老刘就不小心在山里出了意外,弄成现在这副样子。现在想来,估计刘家媳妇那时候就得了病也说不定,要不然好好的城里姑娘,怎么会甘愿跟着我们这些山里人过日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叶殷漓想着,却觉得的刘全家的女人还真可能就是他从什么地方拐来的也指不定。要是心甘情愿,为什么还写求救信给他们? 三人正吃着饭,魏老的儿媳妇叫他孩子去给湖边干活的人送饭,魏老虽然没说什么,可两人能看出魏老眼里的不赞同。 叶殷漓问道:“大姐这是要给考察队送午饭吗?” 村里的人淳朴,没什么心眼,边回答道:“哈哈,是啊。” 把东西整整装了两大篮子,魏老儿媳妇笑着说道:“听那队里的人说,他们赶时间做活,没时间做饭,于是就跟村里的好些人家商量,一天三餐这个数!”大姐伸出一手指比了比。 这一天就给一百,五天不就上千了吗,可不比他们靠天吃饭来钱快吗。看着门外还有人带着食蓝往外走,看来村子里不少人都在挣这份轻快钱。 老人看了看,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他昨天就看到刘全带着人上山了,却没想到伙人是冲着湖底的古庙来的。他那时就跟刘全说这湖底庙是万万不能动的,但刘全说这些人是打着国家的名号来的,咱们说什么也没人家一句话来的重要。还说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村子里的人也没再看到过湖里有什么异象,这要是把湖里有鬼怪的事说给人家听,指不定人家还要编排个什么造谣的罪给村里呢。魏老最后没办法,只能睁只眼闭只眼,看着那些外来人,鼻孔里出气。 叶殷漓自然知道湖里是什么回事,但也不能说给魏老听,只能劝魏老放宽心。 两人在魏老家吃了顿午饭,还软磨硬泡拿了人一大瓶杨梅酒,才屁颠屁颠的出了魏老家。 “老头子真小气,才给了这么点,都不够我一个人喝的。”肖扬拿着手里的酒,看了看,笑着说道:“这酒还别说,味道还真不错,就是甜了点。” “我觉得还行,比什么茅台好喝多了。”叶殷漓笑道。 肖扬笑了笑,也想起他们以前偷他爸的茅台酒喝,两人都不爱喝白酒,总觉得自己在灌酒精。 “回去也给叶哥尝尝,他在国外肯定喝不到这种自己酿的果酒。”肖扬道。 叶殷漓也点点头。道:“他说要去废村看看,不懂这时候回来了没有,我们先回去吧。” 两人到了家,看到叶闵还没有回来,肖扬看着天上的日头,担忧道:“都大中午了,叶哥怎么还没回来?” 叶殷漓觉得叶闵的人生安全肯定是没有问题,但现在也还没回来,会不会是遇到了什么事?虽然觉得现在的叶闵让他有些不能信任,但心里还是不免为他担心,况且心里对叶闵的那份猜忌,让他更放心不下。 “要不我们去废村那找他吧。”叶殷漓紧张道。 肖扬觉得有些大惊小怪,“叶哥都这么大的人了,总不会迷路吧,兴许他看到了美景,走不动路了也可能啊。” 叶殷漓不想把自己的猜疑肖扬,只是说道:“你去不去?你要不去,我一个人去就是了。” 肖扬看叶殷漓好像不是开玩笑的样子,也只是以为他担心叶闵,“好吧好吧,反正也没什么事,咱们就过去看看吧。” 两人打定注意,就往废村走。路过月光湖的时候,发现那些在湖边驻扎的人都在吃午饭。两人在营地找了一圈,也没看到秦烨,连刘炀李勇等人的身影也没看着。本还想来打探一番,只能作罢。 山里的风要比城里带的热气少上许多,毕竟山里没车来排放汽车尾气,可这盛夏的中午是不能小瞧的,两人走了一会,身上就汗渍津津的。山里是典型的温差大,晒得到太阳的地方热的要死,没太阳的地方却又十分荫凉。两人站在村子的入口,身上刚流的热汗被风一吹,不禁的打了个颤。 肖扬对昨天从洞里跑出的‘杀人犯’还是有点忌惮,他担忧道:“你说那躲在洞里的人真的是杀人犯吗?” 叶殷漓却无所谓道:“管它是不是,现在估摸着也不会再躲在村子里了。” 两人在村子里随处的走着,时不时的高声叫唤着叶闵,不过一直没得到回应。 肖扬看着一片荒凉的景色,说道:“叶哥是不是回去啦?要不然怎么都不应啊?” 叶殷漓却更加担忧道:“回去就这么一条路,我们路上都没看到他,应该没回去吧。” “那现在人去哪啦?”肖扬看着一目了然的破屋残壁,半点人影也没看到。 叶殷漓沉默了片刻,举目四望,突然指着远处山坡,“你看那是不是我哥的相机包?” “哪呢?”肖扬跟着他指的地方看了半晌,也没看清楚。 叶殷漓不在理他,急忙往山上走去。但因为现在腿脚不便,肖扬不一会就跟上了。两人当走的近了些就看到那山坡上的黑色的四方包了,于是两人加快脚步跑上山。叶殷漓更是急的在后头瘸着腿小跑,差点摔了一跤。等他走到山坡山,肖扬已经在四周寻找了一圈。 “看到人了吗?”叶殷漓急切的问到。 肖扬摇摇头,把相机包拿给叶殷漓看,“没找到人,我上来的时候,就只看到这个包。” 叶殷漓接着包,发现里头相机还在,叶殷漓心里霎时嘎登一声。他知道叶闵可是很宝贝他的相机的,上哪都会带着,绝不会这么没原由的把宝贝丢在这。 他有些脱力的坐在地上,突然觉得手掌下有什么东西,拿起来一看,却看的他更加更加理不清头绪。因为那是一张黄纸,还是一张画了符咒的黄纸! 第十六章:迷魂咒符 叶殷漓也正在懊恼中,却发现肖扬手里居然拿着燃烧过大半的黄纸。 他惊讶道:“这是哪来的?” “地上捡的。”肖扬指这刚捡到东西的地方。 叶殷漓接过来仔细查看,发现就是那种用朱砂绘制的黄符纸,只是这用来书写的朱砂颜色比他见过的要暗上许多。但这荒郊野外的,地上怎么会有黄纸符咒这种东西?而且看着样子还新的很。加上叶闵又是在这里不见的,怎么能让他不觉得蹊跷。 两人找了一圈,再也没能找到些什么,倒是在有些地方看到一些被人踩踏过的痕迹。 肖扬走过来,“我那里没有找到,你这呢?” 叶殷漓指了指地上倾斜向一边的草地,“这里像是有人打斗过的痕迹,地上的草被踩的乱七八糟的,我想这里就是我哥跟那人打斗的地方。” 肖扬和叶殷漓沮丧不已,这说叶闵真的出事了! 肖扬一屁股坐在地上,把包里的东西一件件的拿出来,打算看看里头会不会有线索。 相机、dv、还有一些正常的摄影设备。 叶殷漓看到dv,立马拿起来打开电源,可dv好像坏掉了,怎么也开不起来。肖扬看到了,叫他递过来给自己看看,好歹他平时也爱倒腾点电子设备,比叶殷漓强多了。 肖扬看了看,说道:“好像是里头的电路主板坏掉了。” “能修好吗?”叶殷漓有些急切,“我哥有经常就地取材的和做录像记录的习惯,也许我们能从里面看到我哥都去过哪。” 肖扬点点头:“我试试,如果只是电路主板的连接断开的话,还是有机会修好的。” 于是两人不再浪费时间,急急忙忙往回走。等到了月光湖的时候,正好看见刘炀和秦烨他们都在,两人正坐在一张桌子边上,面前放着一张纸,像是在讨论着什么。 秦烨像是有感应一般,抬头看了过来,正好看到叶殷漓和肖扬两人一脸凝重的样子,秦烨皱了皱眉头。 刘炀看到秦烨抬头,于是也好奇的跟着看了过去。就看到肖扬扶着行动还有些不便的叶殷漓,正快步的走过来。 刘炀有些好奇秦烨为什么看着这两个人,边上这个人是他这次任务成败的关键,自然是对他多些“了解”是好事。 看了眼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李勇一眼,李勇便心领神会的向两人走去。 秦烨把这些都看在了眼底,面上做的无关痛痒,其实心里也在思量着,因为叶殷漓和肖扬脸上的神情可不像是在游山玩水的惬意。 “你两怎么从那头过来?那里就剩一堆破烂屋子,你们去那干嘛?”李勇走近两人说道。 “别提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叶哥他···” “我哥他这人也真是的。”叶殷漓急忙打断肖扬的话,“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突然就说要走,还真的就走了。” 李勇疑惑道:“出了什么事了吗?” “我们也不知道啊,我估计现在他都已经下山了。”叶殷漓做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本来说是带我来玩的,现在他这个人发起人倒是先跑了,你说气不气。” 李勇笑了笑,“你都这么大了,没了你哥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了不成?他走了你们自己玩自己的不就是了吗?”说完轻轻拍了拍叶殷漓的肩膀,就走了回去。 看到李勇转过身,叶殷漓脸上的笑渐渐退去。 站在一旁的肖扬看到李勇走远了,才凑近叶殷漓小声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让他们帮忙找叶哥。” 叶殷漓转头看着肖扬,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去再说。” 肖扬没有办法,虽然心里有着疑问,但看叶殷漓刚才的样子也知道,他不想让这些人知道叶闵失踪了,于是乖乖的闭嘴。 叶殷漓这次不再把自己的心思暴露在脸上,换上一脸嬉笑表情,与肖扬有说有笑的往回走。肖扬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但还是配合着一路说笑。 李勇回到刘炀身边,把打探来的消息告诉了刘炀,刘炀听后有些纳闷,但随后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 秦烨做出陌生人的态度,自然不能问李勇,可他耳力不是常人能比,也听到了李勇刚才说的话。他微低下了头,在没人看到的地方紧皱着眉头。 两人回到家,叶殷漓催促着肖扬把dv修好。 肖扬拿着dv看他,“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了吧?”看叶殷漓有些为难的样子,肖扬接着说道:“叶哥的失踪是不是跟那帮人有关?” 叶殷漓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哥的失踪是不是跟他们有关,但我们现在最好不要跟他们扯上关系。” “为什么?因为秦烨?”肖扬问到。 “不全是,更多的是因为我。” 肖扬疑惑道:“你?你有···”他停顿了片刻,“你是说···他们跟你之前在越南干的事有关系?” 叶殷漓点点头,“之前我们本来就有这种猜测,现在证实了,他们的确是来找那些神器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肖扬有些惊讶。 叶殷漓苦恼的皱着眉,他本不想把叶闵和肖扬拉进来的。要知道他到现在也没能理清头绪,但直觉的认知这些事定是伴着巨大的危险。要是现在不把他知道的的事说出来,也许肖扬就不会再被牵扯进来,自然也能躲避风险,这个可能性还是很高。上次他们在雪山里失散,而各方势力都没有为难肖扬,就能他们这些人的行事作风。 但他也知道,以肖扬的性格,要是知道这事与自己有这么大的牵扯,他定是不会袖手旁观。再说叶闵的失踪很明显的告诉他,现在他们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叶闵的事情给叶殷漓敲响了警钟,不管叶闵现在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身份,他现在很遇险已成事实。他不希望肖扬也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遭遇不测。想来想去,也只能跟他全盘托出,至少让他有个警觉。 “我现在说的事你可能觉得不可思议,我自己也是一头雾水,但你还是先听一我把话说完” 接下里叶殷漓把他至今为止,所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了肖扬。 肖扬听着叶殷漓讲述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脸上一直一副惊恐未定的表情,惊的他差点下巴都合不拢了! “这他娘的比看小说还跌但起伏啊。”肖扬感叹。 叶殷漓无奈的点点头,“谁说不是呢。” “咱们现在的情况就是敌暗我明,而且还不知道敌人是谁?”肖扬苦中作乐的笑道,“不过起码秦烨是站在你这边的,这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一件事啊。” 叶殷漓笑了笑,“要是没有他,我现在还一头雾水呢。”可接着又有些苦恼的说道:“虽然这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现在也只能信他。”叶殷漓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我哥的事现在我也想不通,真不知道他带我来这里只是偶然还是···” 肖扬知道他想说什么,就连他也打从心里不想相信这个猜测,“不管怎么样,我觉得叶哥一定不会害你,我知道你心里也是信的。” 他看着肖扬,最后还是点点头。 “好了,不管怎样,先把dv修好,看看叶哥都在里面藏了什么,也许我们能从里头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 叶殷漓很是赞同的点头。 肖扬熟练的拆解起dv,看了看内部,说可以修好,便不再多说,自在一旁忙活起来。 叶殷漓在边上看着,觉得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看了看天,发现天已经有些黑了,正在想要不要动手弄点吃的东西的时候,院门却悄悄的被打开。 叶殷漓看着门口,大气都不敢喘,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让他觉得精神紧绷,等看到门后露出秦烨的脸,才敢大口的呼吸。 看着走进来的秦烨,叶殷漓有些气恼,“干嘛跟做贼一样,差点我就要叫救命了。” 秦烨被怼的哑口无言,用眼神示意他两现在的关系,见面本就是要偷偷进行的事,这样做贼的行径不是正好吗? 叶殷漓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己刚才是有点小题大做,为了打破沉默,说道:“你怎么这个时候跑过来了,刘炀没有起疑心吗?” “没事,我自有办法蒙混过去,倒是你们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叶殷漓看着脸上表情淡淡的秦烨,但他从那双狭长冷静的眼睛里,还是看到了担心。不知怎么的,心里就觉得好受了许多。 “我哥不见了。”叶殷漓无力的说道。 秦烨刚听李勇说了,自然是知道叶闵下山的事,他只是以为他们之间出了什么事,弄的叶闵只能离开,却没想到是叶闵失踪了。 接下来叶殷漓把刚才的事都仔细的说给秦烨听。 “这就是在那找到的黄纸。”叶殷漓拿出那已经被烧得只什么一角的残破黄纸。 秦烨接过黄纸,一看到上面的符文,脸上霎时显现出诧异的表情。 叶殷漓看着秦烨的脸色,就知道他定是看出了什么,忙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秦烨皱着眉,点头道:“知道,是迷魂咒符。” 第十七章:夜探 叶殷漓不解道:“那是什么东西?” 秦烨拿过符纸,沉声道:“没想到在这种地方,居然还会有人使用道法。” 一听是道法,叶殷漓便仔细的看着符纸上的朱砂符文,可惜他对道家法术一窍不通,家里这类的藏书也不多,只能看着个眼熟。 “这东西有什么用?”叶殷漓问。 “要是单独用的话,没什么大多用,只是让人些微神智不清,但要是跟失魂香一起,就可以起到控制心神的功效。”秦烨回答。 “失魂香?”叶殷漓听到这个词,就想起秦烨说过,他那次脾气暴躁就是闻了这东西。 他厉色道:“这么说绑架叶闵的人,就是上次给我下失魂香的人?” 秦烨点点头,“现在看来,可能性十有八九。” 叶殷漓自责不已,心里想着要是今天早上不那么多疑,把自己中迷药的事告诉叶闵,凭他的警觉绝对不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秦烨看着叶殷漓,知道他现在一定在责怪着自己,于是道:“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还是想想抓走叶闵的人是谁吧。”他眼中难掩担忧,“他既然能对叶闵下手,就也会对你们下手,从现在开始一定要更加小心谨慎,不要一人单独行动。” 叶殷漓点头,接着道:“其实我觉得我哥很可能被刘全抓了。” 秦烨看叶殷漓,“为什么这么说。” 叶殷漓把今天从魏老那听来的事一字不漏的跟秦烨说了一边。 “一大早就拖家带口的下山去了,可现在山路还没修好,这时间点选的太奇怪了不是吗?” 秦烨听这么一说,也觉得奇怪,他道:“这人的行迹确实很可疑,既然他人走了,我们就去他家里仔细查找一下,看看能不能发现点蛛丝马迹。” 叶殷漓点头,正打算拉着秦烨就走。这时候屋里的肖扬叫叶殷漓快进去。两人对视一眼,便一同走了进去。 “殷漓你快来看看!”肖扬急切的叫道:“这好像是废村的那个山洞啊。” 肖扬一抬头,就看见跟着叶殷漓进屋的秦烨,小小惊讶的一下。他用眼神问叶殷漓,疑惑他现在这样大咧咧的过来没事吧? 秦烨没给两人眼神交流的机会,看着dv里的画面直接说道:“这洞阴气很重。” 肖扬惊讶的看秦烨,“这也能看的出来?” 秦烨解释,“我之前进去看过。” 叶殷漓:“你去看过?” 秦烨点头,“那天我听你们说在洞口碰到人,我有点在意,就去看了一下。”他看了边上的叶殷漓一眼,接着说道:“那洞的后边不远就有个水潭,且地势下陷,处在这座山脉的凶穴上,自然阴气逼人。” 叶殷漓想起那天的情形,却没想起洞窟的山后是不是有水潭,谁让他一上去就负伤下场了呢。 秦烨接着说道:“我那天进去看过,发现里头有几个牌位···” 秦烨没接着说下去,但两人都没问,因为dv正好拍到那几个牌位。接着镜头拉近,可以看到不大的山洞内的石壁被挖了几个小洞,每个小洞里头,都摆放着一个灵位。或许是因为时间有些久远,加上洞内有些潮湿,木头做的灵牌都已经腐烂不堪,上头的字迹自然更是模糊成一团。 叶殷漓:“你有看清楚牌位上的字吗?” 秦烨:“看不清,烂得太厉害了。” “一二三四五···”肖扬看着dv,嘴里数着,“这里有五个牌位啊。” “五个···”叶殷漓听到肖扬的话后就知道对方的未尽之意,“不会真是我们想的那样吧···” 他看了看肖扬,对方点了点头,自然他也是这么想的。 看着两人打哑谜似的,秦烨一头雾水,还是叶殷漓好心给她解释了一下。一番解释后,秦烨自然也看出十年前那五件凶杀案的可疑之处。 “你说···会不会真的是有人在施永生术?” “我所知道的永生术中,没有这么简单就能成功的术法。”秦烨刚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头看着叶殷漓,眼里带着明显的疑惑,可不多时,又像发觉自己的想法很可笑一般,自嘲的扯了下嘴角。 叶殷漓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想要问他刚才到底想到了什么。这时dv里就传来了叶闵的声音。 “这里的牌位很可能就是十年前死去,那五个人孩子的牌位。为什么这些死去的人没有跟其他村民一样,被埋入祖坟,牌位也没有供奉在家中,而是被放置在了这么诡异的山洞里?村子里的人更是对十年前的事闭口不谈,这一切的怪异现象,会不会跟他们的死有关?还是他们的死,跟十年前的某件事有关?” 叶闵的话三人自然都听到了,只是这句话让三人听的有些莫名其妙。 十年前发生的事不就是五个小孩被人诡异的虐杀吗?为什么叶闵却说这五个小孩的死很可能跟十年前的某件事有关?这是不是说明,十年前其实还发生过另一件事,而这件事比起5个孩童被杀,来的还要今世骇俗? “时间过去太久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线索,要是这次再···”dv里的叶闵突然停下了说话,没一会就关了dv。 叶殷漓看着漆黑一片的电脑屏幕,“没有了?” 肖扬拿起dv看了看,“就这段是今天的,其他的都是之前在山里随便拍的,没什么特别的。” 秦烨说道:“他对这个村子十年前的事很在意,而且他貌似知道很多你们不知道的事。” 叶殷漓看着秦烨,“你是说他来这个村子,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十年前的事?” 秦烨点头,“不然无法解释他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两人被这么一提醒,再想到叶闵到了村子里的行迹,还真是这么回事。想通这事,叶殷漓反而觉得心里好受了一点。 肖扬自然也是这么想,笑着对叶殷漓说:“十年前你才多大,玩泥巴的年纪能干出啥?我就知道叶哥一定不会害你。” 叶殷漓笑着点点头,可想到叶闵现在还生死未卜,心里又是一阵苦恼。 秦烨道:“刚才看刘炀的样子,像是知道点什么。”看着叶殷漓像是要说话的样子,他打断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不要随便暴露身份,刘全家应该会有些线索,我们今晚先去看看。” 两人听后,自然是举双手赞成,不过时间这么一耽误,秦烨已经要回刘炀那去了。要是出来时间太长,刘炀定会起疑的。最后三人决定晚上十点的时候夜探刘全家。 山里的风凉快,到了太阳落山的晚上,更是有股凉气裹在风里,吹得人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那股凉意。 刘炀他们一伙貌似打算日夜赶工,晚上也不消停。这让叶殷漓和肖扬少了被发现的可能。 两人看时间差不多了,于是悄悄摸出了屋。按之前商量好的,秦烨会直接去刘全家那等他们。 等两人抹黑走到刘全家的时候,秦烨先一步翻墙进屋了。为了不留下痕迹,他两也只能翻墙进去,姿势肯定没有秦烨做的那么行云流水,但好歹手脚利索,下地也稳当的没出糗。 三人不敢在院子里开手电,等进了屋才把手电开起来。他们最先进了老村长住的那屋。一进去那股恶臭扑鼻而来,肖扬忍不住底骂了一声。叶殷漓倒是觉得现在这的味道比之前要淡了不少。 三人对视了一眼,开始四处寻早线索,只是结果却不容乐观。出了老村长的屋,三人分头把所有的屋子都翻了个身遍,却还是什么都没发现。总总迹象都显现出刘全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山里人,这样的结果让叶殷漓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 就在他失望不已的时候,秦烨出声叫两人过去,他脸色阴沉道:“这间屋子一直都是这股味吗?” 听到问话,肖扬自然的答道:“是啊,现在好像味儿还淡点,当初人还躺床上的时候,这屋子里的味道能熏死一头牛!真怀疑刘全是不是不给他老子洗澡!这简直太不人道啦!” 叶殷漓也点头,“当初味道比这可大多了。”想了想继续说道:“我确定也确定当时在那窗子里看到人了。” “你没看错,站在窗子上的就是这个瘫痪在床的老村长。” 叶殷漓也被搞糊涂了,他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秦烨没有直接回答叶殷漓,而是反问道:“你没觉得这股问道很熟悉吗?” 熟悉的味道?叶殷漓放下捂着口鼻的手,仔细的闻着空气里的味道。 肖扬也大力的吸了一口气,却险些当场晕厥,不禁气愤道:“靠,不就是一股子臭鸡蛋、烂果子、外加几十年不洗澡的怪味嘛?” 叶殷漓自然知道秦烨不会随便说一些没根据的话,说出来的话定是有他的道理,既然他说这里有他熟悉的味道,那就一定有。于是他仔细的区分空气里的异味,突然他就恍然大悟了。 叶殷漓脸色凝重道:“这味道是尸臭!” 秦烨点头,冷声道:“这里不仅有尸臭,还有失魂香的味道。” 叶殷漓一听,急忙再次细细去分辨这其中的味道。把那股无法磨灭的尸臭味剔除掉后,他的确闻到了一股带着些许花果味的清香。 肖扬却一头雾水,他继续使劲闻了闻,却还是一无所获。不过他知道失魂香就是抓住叶哥的人使得东西,这就说明刘全果真是抓走叶哥的人。 “他奶奶的,这王八犊子果然就是凶手,难怪当初一看他就觉得这人面目可憎!” 秦烨这时又说道:“这人很危险,他不禁用迷魂香控制着老村长,而且还差点把老村长变成了活尸。由此可见,这人定是研习了什么歪门邪道,是个十分危险的人。” “活尸!”叶殷漓惊讶道:“你是说老村长已经死了!可我、我明明···” 秦烨解释道:“在你看到他时,老人家的确还未死透,只是躯体已经开始腐坏。我也不知道刘本究竟是使用了何种手段,才让他父亲保留一丝活气。但这种有违天道之事终将失败,所以他父亲的身体还是在不断的腐坏,只是速度十分缓慢罢了。” “我靠,这么可怕!那倒那些十年前死去的人都是他干的!”肖扬惊恐道:“你们不是说那些孩子死的很诡异吗?会不会跟刘本对老村长做的事有关?” 秦烨和叶殷漓两人脸色均是阴沉,因为他们也觉得这个猜测十分合理。但如果真如他们所猜。叶闵可就危险了。 叶殷漓紧张道:“现在说这些也没用,还是先想想我哥会被他抓到哪去吧。”他看向秦烨,道:“我哥是在废村那里被抓的,山上我们都找过了,没什么可疑的。dv表明他还去过那个山洞,那个山洞秦烨你去过,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吗?” 秦烨摇头,“我当时只是觉得那里地势风水比较特殊,于是进去看了看,没仔细查看。” 叶殷漓想了想,觉得很有必要去那个洞里看看。肖扬自是没有意见,秦烨不放心叶殷漓,自然也是要陪同前往。 由于去山洞的路要经过月光湖,三人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大摇大摆的走过去,所以他们走了条近道。这条道是秦烨昨天勘察地形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就在叶殷漓他们住的院子不远处的后山上。山上有条山涧,在丰水期的时候,会形成小型的瀑布溪流。枯水期的时候溪道就成了一条小路,沿着溪流走,只要最后爬过那个小瀑布,再走不远就可以到村里的果树林。比直接走山道上的路,时间上可以缩减上一半。 当叶殷漓知道后,很自然的就猜到刘全就是走这条路,才能在叶闵的眼皮底下跑过来祸害他。 三人不做停留马上出发,山里这条由溪流变成山路现如今正好碰到枯水期,这给三人带来了不小的便利,只是到了瀑布底下的时候,叶殷漓犯了愁。 现在他脚上的伤还没好利索,翻个墙让他们帮把手还不成问题,可这瀑布明显难度可比爬墙高多了。 就在叶殷漓黯然神伤的时候,秦烨走到他前面,说道:“上来,我背你上去。” 叶殷漓看着前面宽阔的背,脸上有些犹豫。试问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趴在另一个大老爷们背上,这怎么想都让人汗颜。可想想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好像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叶殷漓乖乖的趴到秦烨的背上,秦烨一手托住他,就开始往瀑布走去。 肖扬在后面看的有些咋舌,他是知道小叶的性格的,就因为从小张的白嫩好看,所以总有些不长眼的人喜欢招惹他,他可从来没让人占过便宜。就因为这样,叶殷漓从小性格要强,不爱依赖别人。可刚才他看到了什么?秦烨一句话,小叶就乖乖的照做了!这天是下红雨了不成? 其实肖扬不知道,叶殷漓也想倔强来着,可他的武力值与秦烨相比,那就是个渣。再想想现在的处境,能快点找到线索,就可以快点就出叶闵,他也没有任性的权利。 秦烨的武力值与体能自然不用担心,他要是自己一个人,这不到三米的瀑布,他几个跳跃就上来了。就算带着叶殷漓这个累赘,也没能让他为难。等两人上到山上的时候,肖扬还在努力奋斗呢。 叶殷漓从秦烨的背上下来,站在山上可以看到远处灯火辉煌的月光湖,眼睛也被这景色所迷。 湖面被强力射灯照射,湖底的月光石散发出点点光晕,清澈的湖水被照亮,隐约可以看到水下似有个庞然大物在沉睡在湖下。 “好美啊!”好不容易爬上来的肖扬也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撼,不自觉的发出赞叹。 叶殷漓也看着眼前的美景,想到的却是叶闵。要是他看到现在眼前的景色,一定会拿起相机拍的不停。 接下来的山路都是下坡,秦烨以叶殷漓脚上的伤为由,继续背着他走。叶殷漓想了想,也觉得还是让脚多休息一下吧。刚又是翻墙又是走路的,让好不容易快好了的脚踝又有些隐隐作痛了。 没有了叶殷漓这个拖油瓶,前行的速度更加快速,半个小时后他们站在了洞口外。 叶殷漓被秦烨小心的放下了下来,之后秦烨自动的挡在他的前面。一系列的动作做的非常熟练。 “我们进去吧。”叶殷漓扶着秦烨伸过来的手,跟在秦烨的身后慢慢的走了进去。 肖扬走在最后,手里还拿着根路边捡来的木棍。 叶殷漓跟在秦烨的身后,看到手电照亮的这个不到二十平方山洞,很快就看到上璧山凿的五个窟窿。每个窟窿里面都摆放着一个牌位,牌位前面还有些破碎残缺的碗筷。 三人仔细的翻看着这个不大的山洞,但洞里就这么大,根本就没有藏人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其他有关叶闵的线索。 叶殷漓苦闷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肖扬也有急躁,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对叶闵的人生安全也就越发的担忧。 秦烨对眼前空荡荡的地方,也是一筹莫展,随手把手电放在墙上的洞窟里,突然手上像是有一阵细微的清风拂过,带着些许的湿气。还没等他细想,口袋里的小型对讲机发出响声。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三人都吓了一跳,秦烨快速的把裤兜里的对讲机拿出来,调大声音,就听见一个有些低沉清冷问道:“在哪?” 秦烨皱了皱眉头,说道:“有事?” 对面的人停顿了会,“找到进庙里的路了,你过来看看。” 听到这句话,秦烨看向叶殷漓,“马上就来。”接着就把对讲机关了。 “刚是刘炀?”叶殷漓问道。 秦烨点点头,“我现在要马上过去,你们也快些回去,记得路上小心点,”接着从兜里拿出一瓶药剂喷雾递给叶殷漓。嘱咐道:“这个对你的伤很有效,回去就用。”说完就先一步走出了山洞。 叶殷漓看着手里的药剂喷雾,再看着上面一堆的英文注解,知道这东西定是秦烨从刘全那拿来的,药效肯定好。可想到刚才听到的消息,他又不禁为秦烨的安危担忧。最后只能苦笑,貌似现在最危险的人是自己吧。 “别看了,我们还是快出去吧,这里阴气森森的,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被肖扬一搅和,叶殷漓把自己从悲伤春秋中抽了出来,看着空荡荡,还不时吹来一股阴风的山洞,顿时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两人忙走出山洞,往来时的路回去。 第十八章:失联 肖扬和叶殷漓两人偷偷摸摸的回到了主屋,折腾了一晚上,两人的精神都有些疲惫。叶殷漓虽然还想着湖底古庙的事,但这事现在他也没办法明着参与,只能明天再找机会从秦烨口中得到点消息。再加上叶闵的失踪,重重迹象表明,他再次被卷入了漩涡。 肖扬打着哈欠道:“别想了,时间不早了,洗洗睡吧,只不定明天还要怎么样呢。” 叶殷漓无奈的叹气,想想肖扬说的也对,现在的他们什么事也办不成,还是先养好伤,保存好体力再说吧。 随即拿出秦烨刚塞给他的药剂喷雾,乖乖的在脚踝喷上厚厚的药剂。这药果然不错,一喷上立马就能感觉到脚踝处传来的清凉感。 伴随这脚上舒缓的沁凉感,叶殷漓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的早上,两人是被屋外的吵杂声给吵醒的。 肖扬起身打开房门,就看到几个人在院子里洗漱,各个眼神迷离,身心疲惫的样子。看着不像是刚起床,反倒像是要就寝的样子。 这么一会子,叶殷漓也起来了。一下地就感觉到脚上的伤好了不少,已经不怎么觉得疼了。等看到屋外好几个人在洗洗刷刷,自然也疑惑不解。 这些人自然是刘炀手下的人,他也还记得刘炀当时是借住了院子里的几间屋子。这些人里没看到刘炀和秦烨,只看到李勇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就着小菜,大口的吃着白面馒头。 他们看见李勇,李勇自然也看见他们,忙招呼两人过来吃早饭,两人也没客气,回屋里洗漱一番就坐到李勇面前。 叶殷漓边吃边问:“你们昨天没回来,一整晚都在湖那头干什么呢?挖出宝贝啦? 这么问自然是想到昨晚秦烨和刘炀的对话。 李勇吃的差不多,拿着筷子夹着小菜吃,听到叶殷漓的问话笑着答道:“算是吧。四爷对这事很是看重,咱们兄弟也只能陪着没日没夜。”接着看了看四周,像是确定没有别的什么人了,才靠近他俩说道:“湖底的宝贝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弄到手的啊,不过昨天的确是弄到了点东西。” 说完,就从他的裤兜里拿出了个绿疙瘩,“看看这是什么。” 叶殷漓接过他手上的东西,看着巴掌大的半圆形,完好的那边上还有些起伏的纹路,不过都已近被锈的糊成了块了,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做为镜子的那面还算光滑,隐约可以看到模糊的人影。 “这是枚铜镜啊。”叶殷漓惊讶到。 “嘿嘿。”李勇笑着说道:“还是叶小兄弟有眼力。”他把铜镜收了起来。继续道:“昨天进了那地方,就看里头满屋子的铜镜。我心想着东西虽然被锈的差不多都没型了,但好歹是战国时期的老物件,拿去买指不定也能卖出点价。”他嘿嘿的笑道:“不过四爷说里头的东西尽量不要流通到世面上,所以我就只好在地上捡了个玩玩。” 叶殷漓知道这湖底古庙年代久远,可却没想到竟然能追溯到战国?两千多年啊?这里头的东西随便什么可都是国宝啊!可想而知,刘炀的后台是有多硬,才敢动这里头的东西。 不过转念一想,这铜镜要是真在水里泡个两千多年,怎么会只是生了锈迹!早就成灰渣了!看这东西的锈迹,顶多不过四五十年。随即他又想到魏老说他们五十年前去湖底庙里拿宝贝,想来定是那时候破坏了湖底庙的外部密封结构,从而导致湖水倒灌。这么一想他都为那塔庙里的古物可惜!这么多的战国古物都让湖水给泡坏了!真真是痛心疾首啊! 好不容易收起一脸悲愤,他故作随意的问道:“怎么没看到你老板他们啊?” 李勇道:“我们这次时间紧迫,所以只能分批回来休息。下午我们再去替他们的班。”说完笑道:“叶小兄弟我看你这么好奇,是不是也想跟我们混啊?”说完还自以为恨帅的眨眨眼。做出一副你懂的我再说什么的表情 对于这种邀请犯罪的行为,叶殷漓只能:“呵呵,我是良好市民,” 李勇听这话,也只能呵呵的笑两声。虽然他们打着是市里派下来的考察队旗帜,可内里是什么人明眼人一看都知道。 肖扬看了看叶殷漓,转头对李勇问道:“我说你们在那湖里头找到文物了,那之前老乡说湖里有要命的东西,你们可看到啦?” “哎呀,都说了那些什么要人命的东西都是无知村民的看法罢了。”李勇无所谓的摆摆手,道:“在我们这些行家眼里,那都是毛孩子玩剩下的,不足为惧。不过几千年的东西还能动,这做机关的人也真是不简单啊。” 接下来不管叶殷漓和肖扬怎么盘问,李勇却再也不肯透露湖里的古庙内的消息。 吃过早饭,这些人都三三两两的进了屋子里睡觉,两人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月光湖。 等到了湖边,就看到湖边的地上摆放了不少东西。走进一看,才发现大都是一些附着着青苔的青铜器具。形状零散且古怪,根本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倒像是从什么东西身上拆下来的零件,想来就是李勇说的古庙里的机关吧。 “看的出来这些是什么吗?”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啊?”叶殷漓看向身边,才发现刘炀就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的眼神带着一种玩味和探究。 叶殷漓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于是转过身继续看着地上的一堆破铜烂铁,“就看出是一堆的破铜烂铁,还能是什么?” “呵呵。”听刘炀笑着走到叶殷漓的身前,“有些东西在别人眼里可能是破铜烂铁,可或许在你的眼里,却可看出内里乾坤也不一定啊?” 叶殷漓听刘炀说的话,只觉得这人话里有话。 “他知道了!”叶殷漓没好气的说道。 看到叶殷漓打算转身离开,刘炀抬起手想要拦住人。可是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叶殷漓,就被边上的人挡住了。 肖扬看着刘炀,脸上带笑却眼露寒光的说道:“刘老板,我们南方可不时兴见面拉小手楼肩膀那一套啊,咱们南方人含蓄。看你把我兄弟给吓着了。”肖扬拉过叶殷漓,继续道:“您见谅,他从小不爱搭理生人。” 刘炀无所谓笑笑收回了手,正在他打算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秦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休息好了就下水吧,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刘炀看到秦烨走过来,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再看了看边上从秦烨一出现,就时不时的看向他的叶殷漓,刘炀无声的勾了勾嘴角。说道:“叶先生有没有兴趣待会我们聊聊?” 一听到这话,秦烨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随即很快又装作若无其事。 叶殷漓听到刘炀的提议,有些不由自主的想要看看秦烨,可马上他就想到秦烨说过叫他不要暴露两人认识的事,于是故意低头做沉思状。 肖扬看几人这么僵直在此,于是打算提叶殷漓拒绝刘炀的要求。但却没想到叶殷漓快他一步,答应了刘炀的邀请。 刘炀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应后,欣然的转身离开。秦烨看了叶殷漓一眼,也转身离去。 肖扬人都走光了,急忙不解的问道:“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不跟他们过多接触的吗?你不离他远远的,反倒往他跟前凑,这是几个意思?” 叶殷漓脸色有些难看,“没什么意思,该来的总是要来的。”看着前面再次坐上皮划艇的刘炀和秦烨,淡淡的说道:“他大概已经猜出我的身份了,不然他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试探我。” 肖扬此时也明白了叶殷漓的顾虑,于是两人在营地里找了个纳凉的地方等着刘炀。 他们人手众多,且设备齐全,所以进度的确很快。看着这么多人一刻不歇的在湖里打捞,叶殷漓才感受到刘炀,亦或是说刘家对与这次活动的重视。 打捞活动进行的非常顺利,他们两条船在湖面上运作,一条载满东西后就会返还,另一条在湖中接应打捞人员。一开始大家都没有注意,还是心里极度紧张的叶殷漓发现了不合理的地方。 湖面一直能看到潜水员时不时的浮出水面,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叶殷漓在那群人中再没发现秦烨的身影。起初他以为自己漏看了而已,可之后的二十多分钟过去后,湖面上渐渐的就只剩下几个编外打捞人员的身影。之前跟着秦烨和刘炀下去的三人居然一个都没上来!原以为过不了多久,几人就会从湖里出来,却没想整整过了一个多小时,他们依然没有出现! 这时叶殷漓的心里不禁在想他们是不是已经遇险了,要知道氧气瓶最多也只能供应人在水下五十分钟左右的供氧时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岸上的人们的不安情绪越发的焦虑,李勇也被人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他一到现场看着空无一人的湖泊,大骂道:“我/靠!” 这时他看到正在岸边焦急张望着的叶殷漓和肖扬,不禁神色一敛。李勇是刘炀的心腹,刘炀对叶殷漓身份的猜测可没瞒着他,看到叶殷漓现在这副样子,自然是认证了刘炀的猜测。 当初秦烨自己跑到刘炀面前,说他就是‘钥匙’的时候,以刘炀的心性怎么会不怀疑。可那时他手上的线索太少了,好不容易跑出来一个知情人,自然不管真假,都要把他看牢。在刘炀看来,秦烨不管真正身份为何,他都是与这些事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之人。之后从他对湖底古庙的一些看法,也能看的出他的确掌握了很多外人不知的消息。只是在这个山旮旯的偏远小山村中,会碰到叶殷漓,这是秦烨没能想到的,也是刘炀没有想到的。 几人在门外的争执,他全都看在眼里。虽然秦烨掩饰的很好,但刘炀作为可以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私生子,变成刘家现任的掌权人,他的能力可能比刘勤还要强上几分。 秦烨这个人他早有耳闻,但他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年轻!此人在盗墓行业里此人可以算是神秘非常。没人知道他究竟是哪里人、为什么会入这行、师承何处、年岁何几、家住何处,甚至见过他长相的人都不多。因为他虽然有时也会接些喇嘛牵线下的斗,但更多是单枪匹马的行动。 可每次听说他进了一个小险万分的墓里,大家都以为这次定是有去无回的时候。过不了多少时日,他又会安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此人不仅能力出众为人熟知,冷血无情更是众所周知。虽说他不会对合作人背后捅倒,但见死不救的传闻也一直都有。看别人的眼神就像对方是只臭虫,碾死都嫌麻烦感觉。在这行混的人没几个脾气好的,当年也有人传要给他好看,可后来听说要给秦烨下绊子的那些人全都死了,而且死状惨烈。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惹他,因为他们都说,这个人是恶鬼转世,没有人心。 当叶殷漓出现的瞬间,刘炀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看到秦烨的脸上居然会出现惊讶、担心这种表情!虽然表情停留在脸上的时间只有一瞬,可刘炀是从小看人脸色过日子,还能把自己装孙子装到极致,从而咸鱼翻身的人,他看人的眼力可是实打实的。更别说叶殷漓本就是个不会掩饰情绪的人,两人的关系早就被刘炀看透。 李勇收回看向叶殷漓和肖扬的眼睛,转而开始跟现场人员讨论接下去的行动。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就算他们没有发生什么危险,但是在氧气耗尽的情况下,生还的几率也不大。李勇咬牙想着,看来必须下水一趟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你、还有大军、带上东西跟我下去。” 李勇叫了上两个伙计,还有那个叫大军的。这人之前在家见过,就是叶闵猜测是退伍军人两人中的其中一个。 三人动作迅速,立马穿上潜水衣和氧气瓶,每人手上还多拿了两个,跟着李勇上到皮划艇。 叶殷漓看这架势,立马叫道:“带我一起去。” 李勇回头看着叶殷漓,眼里满是不赞同。 “你应该知道我的作用,带着我或许可以找到他们。”叶殷漓坚定的说道。 李勇想了想,随即嘴角扯了个痞笑,对边上的人说道,“给他也准备一套设备。” “给我也整一套呗。”肖扬在边上出声说到。 “肖扬!”叶殷漓看着他,眼里满是担忧。 “什么都不用说,你一个人下去,我怎么可能放心?”看着一脸苦瓜相的叶殷漓,一把揽过他的肩膀,笑道:“咱们是三个人一起来的,现在叶哥不见了,我怎么也得把你看紧咯。” 叶殷漓看着这个从小跟自己胡闹到大的兄弟,心里不感动那是假话,他只能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定不能让肖扬出事。 第十九章:被困 李勇又叫人拿来了两套设备,等两人都穿好后,就跟着他上了船,接着跟几人说着下水的注意事项。 “我先下去,你们都跟在我后头,不要超过我。如果我招手,就代表可以前进,如果我握拳,你们就快往回退,明白了吗?” 说完他就第一个跳下了船,三人紧跟着逐一的跳下水,叶殷漓和肖扬最后。 刚下水的时候,叶殷漓对四周摸顶的水压很不习惯,加上在西南蛮王墓里的经历,让他很是排斥这种有看不见底的水。不过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不管是不习惯也好,害怕也罢,这湖底他是去定了。 在水里下潜是非常耗费体力的事,加上叶殷漓脚上还有伤,可以说这让他的行动难度加大了许多。好在他的运动细胞还不算太差,过了会儿总算是习惯了。而且他也不是没玩过潜水,只是他玩的大多是浮潜,这种要下沉到五十米以下的深浅,还真没试过。不过基础知识还是知道的,最起码不能让自己心跳太快,这样会过度消耗氧气。 不一会六人就游到了古庙塔尖上,近了才看出来这座庙全部都是用石头堆砌起来的,根本就没有窗户。这么说也不对,应该说这些窗户都是假的,都被石头给封死了。 李勇带几人游到塔的另一边,就看到塔身上被开凿出了个可供一人穿过的洞口,看洞口上也附着这一些青苔,可以判断出这个洞被开凿出来的年月也必定不短,很自然的就猜想的出来,这就是五十年前魏老他们那时候弄出来的。 几人陆续从洞中穿过,到了塔庙之内。李勇已经打开了水下探照灯,这种灯的透光度强劲,让仅有不到二十平方的房间清楚的呈现在几人面前。 只见二十平方不到的地方,只有中心的位置有一个石台,石台里竖立着一个快两米的等身石像。上头有这厚厚的青苔泥沼,把石像整个都覆盖起来,让人看清这石像的面貌。 几人不多作停留,沿着向下的阶梯往下一层的塔底游去。随着的不断深入塔身,叶殷漓却越发觉得这做古庙的古怪。因为除了他们在塔顶看到的那座石像外,这个塔里就再无一物!别说什么灯台香炉了,连最基本的桌椅板凳都没有!除了覆盖了厚厚一层的青砖石墙,什么也没见着,简直跟糟了贼似的! 心里有着疑问,但队伍还在前行,叶殷漓也只好把疑问先埋在心里。 这座古庙一共有九层,等到达庙底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这时,游在前头的李勇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让几人都停在原地。他自己游到前头,对着一面墙东摸摸西瞅瞅,好像在找寻着什么。不一会他转过头来,做了个让几人做好准备的手势。其他三人都点头示意,而叶殷漓和肖扬两人却一头雾水,不知道李勇究竟要他们准备什么。 就在两人还不知道怎么反应的瞬间,李勇猛地往墙上踹了一脚。接着几人就看到那块墙面以肉眼可视的速度开了条黑黝黝的缝隙,水中的压强瞬间开始变化,露出了背后黝黑的通道。 叶殷漓和肖扬还正在惊叹,就发现身边的水流开始变化,从温顺变得凶猛急躁,霎时间就把几人推挤向门后的通道。他们两被水里的暗流带着冲进了门后的通道里,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和心跳加速,但随后他们就发现水压好像趋于平缓了。看来这通道先前已经被开过了,所以里头本就有水,因此还不至于照成过大的水压差。 李勇对后头几人做了个手势,表示继续前行后上浮。 几人紧随其后,不一会大家就看到眼前有光透过水面照射进水里。 这时叶殷漓看到了水下似乎有一段阶梯似的建筑物,从水中延伸至水面。游近处一看,发现还真的是一段石头台阶,且面上质地光滑,根本没有青苔附着过的痕迹。 叶殷漓一出水马上就把脸上的氧气罩给摘掉了,他寻找着肖扬,发现对方也在不远处的水面上出现后,才开始四下打量这个地方。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处水潭,而先前发出的光亮,就是放置在水潭边的石头上的探照灯。 这种的样式的探照灯跟李勇手上拿的是同一种型号,再看它所放置的位置,就不难猜到这是秦烨他们之前留下的。 李勇上岸后把水下探灯关上,水下探灯光照太强了,在陆地上用太晃眼,这里有一盏就够了。 几人陆续上岸,解下身上的氧气瓶,拿出手电查看四周。 当叶殷漓解下背着身后的氧气瓶,顿时觉得身体轻盈了不少。这东西实在太重,在水里还好,在陆地上直接压的他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等缓过了劲,他才开始有时间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 这里像是一个天然的洞窟,四周都没有太多人工雕琢的痕迹,除了这个他们刚出来的水潭,就只有一个不大的山体缝隙向外延伸。不过这条缝隙貌似很深,手电根本照不到头。 在洞窟的角落随意堆放着五个氧气瓶,里头有两个氧气瓶里的氧气量明显比其他三个少了许多,而剩下的三个氧气量跟他们六个所剩余的量是一样。 这个发现让李勇有些在意,随即他叫来一个人,让他从新背上氧气瓶去看看先前的那个石门是否还可以开启。 几人等了几分钟,先前下水的人就回来了,对着李勇摇了摇头。 这下大家都明白为什么秦烨和刘炀他们五人都没有出去,显然是那石门出了问题,导致他们无法在跟之前一样原路返回。而更严峻的问题是,他们这一行六人也即将面临同一个困境。 叶殷漓问道:“你们之前下来也是这样吗?” 刘炀摇头“我昨天晚上就下来过,这个洞也不是第一次进来了,之前从来没发生过石门打不开这种事。”李勇抓了把他的青皮脑袋,“他娘的,这是怎么回事啊?” 叶殷漓仔细分析了下现在的情况,也顿时觉得脑门生疼。他们本来是打算来救援的,可没成想,自己这批人也变成的遇难者。这石门要是自己变成这样只能进不能出的情况还好,要是这改变是人为造成的,那他们这一批人和秦烨他们,可就都成了别人的瓮中之鳖。 叶殷漓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李勇也知道这其中的严重性,几人合计一番,觉得在这等着也不是个办法。先不说这石门是不是能打开,又是什么时候打开,单凭他们身上没带太多食物,这要是等不到人来救援,还不得活活饿死! 看地上的脚印,也猜得出来秦烨他们是往山缝里走去的,看来他们也只能步入前人的后尘了。 叶殷漓自从西南蛮王墓里出来后,就对这种山缝产生了不小的阴影。再说这里不是还跟西南蛮王有关系嘛?指不定在那缝隙里也栖息着四脚大花毒蛇呢! “我说···你们进去里头看过没?”他有些心虚的问道。 “还没呢。”李勇答道,“只有秦爷和四爷进去过里头,听他们说的是里头岔路不少,地形复杂,所以秦爷带着四爷先进去探路,等找着了路,我们会按着路上做的记号,再派大队人马过去。” 叶殷漓听到秦烨进去过,还安全无恙的出来了,可想而知里头应该还算安全。于是几人还是按照先前的队列,李勇打头,肖扬断后,就这么的一个一个进了山缝里。 山缝虽然身处地下,但空气明显不是很流通,所以有些憋闷。而且几人身上还穿着潜水服,没一会人人都变得满头大汗。 这里明显是自然形成的地貌,也没有人工雕琢的痕迹,所以地形很是复杂,有些地方宽敞的能容下三四个人并排而过,而有些地方却十分狭窄。六人中体型最大的大军差点就被卡住了,最后还是李勇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把他硬生生的给挤了过去后,大家才得以通过。 虽然是在漆黑狭窄的地方行走,但大家还是可以感觉出脚下的路是一直倾斜往上的。不多时就觉得路开始变得宽敞,一会几人就走出了缝隙,来到了个洞窟之中。 大家出来后都四处查看,发现这里不过是个小洞窟,看样子不到二十平方大小,一眼就看的通透。 “这里只有一条道,估计四爷和秦哥也是往那走的吧。”李勇指着另一条山缝说道。 几人没有意见,这地方就这么大,有什么都逃不过六对眼睛。的确是除了他们来时的那个山缝,也就剩前面的这条路了。 稍作休整,大伙就又开始的继续前行,只是这次的路比来时的要长许多。算算时间,大概都过去的一个多小时,可前头还是没出路。 “这···这怎么回事啊?都走···走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看到出口啊?我身上都被磨得掉了一层皮了,在这样下去我、我非得死在这里不可。” 大军是它们中最壮实的一个,鉴于之前的教训,这次他被安排在了最后。这个缝隙虽然比之前的较大些许,可还是对大军依然造成了行动上的不便,时不时的就要被石头卡一下。其他几人虽然比他要轻松一些,但也没能好过到哪去。 大军喋喋不休的咒骂着,可惜他们也已经累的不想多做回应。 “别叫了,前面就是出口了。”走在最前面的李勇突然说道。“你们听!是不是有风声?!” 几人听他这么一说,都自觉的降低呼吸,仔细聆听周围的声响。 “呼呼~~~呼呼~~~” 叶殷漓立刻就听到类似风吹过山谷的呼啸声。 别人尚且还好,大军知道前头就是出口,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蛮催促这几人快往前走。 大伙也在山缝里待的气闷不已,脚下的步子自然急切了许多。 李勇在最前面开路,后头几人都快贴着背,恨不得推着他往前走。行走了几米后,耳朵里听到的山风呼啸的声音更大声了。 这时走在最前面的李勇惊呼了一声。接着就听到什么东西下坠撞击的声音。随后就传来李勇气急败坏的骂娘声。 叶殷漓和肖扬跟李勇中间还隔着两个人,他们根本看不见前方的情况,大军更瞎子抹黑一般,马山大喊道:“前面出什么事啦勇哥?” 没一会就传来大军的声音:“娘的,前面没路了。” 没路了?叶殷漓和肖扬对视了一眼。 大军也被这话说的有些迷糊,问道:“啥意思?怎么就没路啦?” 李勇没有仔细说,只是说你们出来看看就知道了,还说要当心小心脚下。 叶殷漓一从洞里出来,就差点被铺面而来的山风又给吹了回去,吓得他脚下一个趔趄。好在肖扬立马抓着他的手拉到了一旁,才稳住了身形。等缓过劲来,借着李勇手上的灯,才看清他们现在脚下是站在个什么地方上。 “靠!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啊?秦爷不是说找对路了吗?这路在哪啊?”最后出来的大军一看眼前的景象,也忍不住的跟着李勇一起骂娘。 不怪大军这么大的反应,要知道,他们现在六个人都是站在脚下宽不到一臂长的断崖上,脚下是深不见底的裂谷,风从底下不时的往上吹,吹的几人的头发都不停的抽打在脸上,抽的啪啪作响。而对面也是一样的高耸崖壁,目测两壁之间得有二十米以上的距离。 李勇想了想说道:“先别急,我们没在这看到四爷和秦爷,那他们必定是从其他地方走的。来的路上就一条路,绝对没有岔路一说。” 最后众人商量,让两断人员沿着两边的断崖行走,看看有没有其他的路。 这重任正好落在最末尾的大军和李勇身上。不一会,两人就越走远远,手电光也渐渐变的不再清晰,最后直接不见了。看着样子,估计这个断壁还不是直线的。 剩下的四人也没什么心思说话,忙抓紧时间休息。 叶殷漓的脚踝处的伤处又开始隐隐作痛了,不过还在忍受程度以内。但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的路要走,他还是老实的拿出了药。肖扬帮他喷上药后,再拿绷带紧紧的在脚踝处裹了几圈。做完这些,就听到一个伙计说李勇那边人好像回来了。 回头一看,还真看到有个手电晃晃悠悠的在朝着他们这边靠近,不一会就走近了。还没等他们问,李勇就摇了摇头。看来那头是过不去了。 几人又看向大军走的那个方向,可惜只看到一片漆黑。 李勇道:“我们直接走过去找大军吧,另一边他娘的都塌了,根本没路。” 几人也觉的可行。于是收拾东西往大军那边的崖壁走去。由于人是贴着崖壁走的,手上没有什么可以做副手的地方,底下又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几人走的胆战心惊,简直比在山洞里走的还辛苦,不一会小腿就不住的打颤,走了十多分钟也没能走出多远。不一会就走到了一个转弯口,看来之前说这个崖壁是弧形的猜测没错。待一转过弯,就看到不远处有灯光在闪烁。 “嘿!看到光了!”走在最前头的伙计叫了一声。还挥舞着手上的手电筒,想引起大军的注意。 可是接着他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疑惑的“咦?”了一声。 “怎么了?”另一个伙计看前面的人不动了,好奇的问道。 那人也纳闷道:“大军哥好像没有看到我们。” “可能太远了吧。”伙计无所谓的说道。 “不可能,这地方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咱们能看见大军的手电光,他也肯定能看见我们啊。” 另一个伙计想想也是,“那他怎么不动一···” 那伙计话还没说完,就想到了,对啊,他们从看到手电光之后,这手电光就根本没动过啊! 第二十章:地底石门 伙计的话虽然没说完,但大家也都明白了他的未尽之意。 “怕什么,指不定那是大军的手电掉那了而已,看把你们一个个吓得。”李勇看前头不走了,于是骂道:“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别他娘的自己吓自己。就这点胆子,你们还想跟着四爷混饭吃?趁早回家种田得了。” “可、可是···” 那伙计还想说些什么,李勇打断他,接着说道:“别可是了,现在就这一条路,不走也得走。” 几人想想,也真是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虽然李勇说的这个可能行也不是没有,但他们下水身上带的装备都不多,手电什么的更是少的可怜,这明显还能用的手电,大军怎么可能就这么丢下了呢? 叶殷漓到现在,人已经很疲惫了,他是几个人里身体素质最差的,在加上脚伤,这贴边挪步的走法,让他觉得自己的脚又渐渐的疼了起来。不过想到秦烨还生死未卜,他就没心思为现在自己的处境苦恼。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说道:“走吧,走近点看看不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随着一点点的靠近,那束光就越发显得诡异。直到几人手上的手电可以照到那片区域,他们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手电被插在山壁,所有才没有动,不过人哪去了? “人呢?”李勇把手电从山壁上拿了下来,超四周照了照,可惜一个人影也没看到。突然手电光好像照到了什么发光物上面,定眼看,就看到了一条连接两个岩壁的索道。索道的另一头正好绑在一个洞口的石柱上面。 “快看那!那里有条绳子。”李勇指着山涧间那条被风吹得如柳絮乱舞的登山绳说到。 叶殷漓他们跟着李勇的手电光看去,就看到那条在风中狂舞的登山绳,还看到边上的崖壁上有个稍大的岩石平台,上面还残留着一些链子一样的东西。 “照现在看来,这条路是没错了。两千多年前,这里还很有可能有一座连接两个崖壁的桥也说不定。”李勇看着前面说到。 看到眼前有出路,大家自然很是高兴。在这种地方行走,就跟在走钢丝一样,神经紧绷的让人更加容易身心疲惫。不过大家还没忘记,眼前还有件更重要的事。 “手电在这里,那大军肯定也看到绳子了,他会不会自己先过去了?”一个伙计问到。 另一个接着说道:“对啊对啊,他可能先过去了,把手电留下就是为了给我做信号。” “不会。”李勇否认道:“我们下来的时候是人手一只手电,大军也一样,他把手电放在这了,难不成摸黑过去的?” 大家听完,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反正绳子在这不会跑,咱们还是先再往前头走走,看看情况,或许大军那家伙躲在暗处里,正看我们笑话呢。” 李勇虽然这么说,但他也知道这不过是句笑话,没人会在这样的环境里还有心思跟人玩躲猫猫,更何况是一向谨慎的大军。 最后几人还是沿着岩壁往前走,直到走到一处崩塌处,也还是没有看到大军的身影。 “怎么回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 “该不会是···”另一个伙计眼瞄了瞄脚底下的悬崖。 李勇脸色难看,大军是四爷从其他地方叫来帮忙的,他的身手自己是见识过的,自然不信他会这么不小心,失足掉下悬崖,可现在的事实也只能这么来解释。不过他更相信另一个可能,那就是大军是被人暗算了! 李勇会这么想自然有他充分的道理,他们这种过着刀口上舔血日子的人,比这难的境地也不是没遇见过,他们四个都能安安稳稳的活在站在这,大军这种退伍大头兵更是不会大意的丢了自己的性命。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人背后偷袭。 想到这,李勇不经意的扭头看了看叶殷漓和肖扬,他们是唯一的编外人员,会对大军下手的也只会是他们,可是这两人一直都跟他们在一起,定是没机会下手。那会是叶闵吗?虽然他们说叶闵下山了,但到底是真是假也无从知晓。只是不知道这人是早就躲在这里,还是跟着他们进来的,亦或是这里有我们不知道的密道可以通到外面? 大军不管怎么说好歹也算是自己人,叶殷漓和肖扬再怎么看起来没有威胁,那也不是外人。现在是二比三,人数上还占点优势。但不知道四爷他们是不是也发生了什么变故。要知道秦烨可是一个能顶十个、不、或许是更多的主。到时候或许就不是他们来定规矩了。 叶殷漓把李勇脸上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他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弊。但他也更确信,如果没有这些人,光靠他和肖扬是一定没办法活着找到秦烨的。 “好了,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我们快过去吧,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找到他们。”叶殷漓出声打断到。 李勇眼神有些不善的看着叶殷漓,之前脸上那种开朗的气息一扫而光,反而让人有种脊背发凉的寒意。 肖扬转过身,挡住李勇打量的目光,“走还是不走,小爷我腿肚子都快可以筛糠了,再不过去找地方休息休息,指不定我们都得步‘前人’的后尘了。” 李勇看着一脸不爽的肖扬,扯了扯嘴角,笑着说道:“呵呵,还是肖扬兄弟说的对,小命要紧,先保住命再说。” 听李勇这么说,叶殷漓暗暗松了口气,这代表李勇现在也还不想撕破脸皮,他刚也心里捏了一把冷汗,要是他在这时候发作,自己小命是不怕,肖扬却真有可能得去步大军的后尘了。 几人往回走到挂有索道的地方。其实说是索道,还真有点勉强,充其量不过就是登山缆绳两头绑固定在两边的石壁上,到时候人可以顺着绳子滑到对面的石壁上。只是看着这么细细的一根绳子在那晃啊晃的,心里不免对其安全系数产生了不小的怀疑。 “我们···真的要从这绳子上过去吗?”肖扬看着绳子,咽了口口水。 李勇看着肖扬,“难道你还有其他办法?” 一路走来,大伙都明白,自然再找不出第二条路,虽然几人心里都不乐意,但还是硬着头皮上。 李勇拦着要上前的伙计,“等等,你先上。”他指了指肖扬。 叶殷漓看到,急的想要说话,肖扬却拉住了他的手,笑着说道,“行啊,我看这绳子好像也不怎么结实的样子,指不定到时候人过的多了,受不住力断了呢。” 说完,拍了拍叶殷漓的手,给了个灿烂的笑脸。只是平日里看起来阳光帅气的笑脸,在这样诡异和阴暗的地方,显得略有些僵硬。 肖扬小心翼翼的走到索道边,看到绳索的一头上面勾着登山钩,勾着紧紧的嵌在山壁上的小凹槽里。他使劲的扯了扯,发现绳索没有松动的痕迹,想来秦烨他们也都是这么过去的,那他也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于是双手抓着绳索,腰一用力,双腿就盘到绳索上。刚一上去,肖扬就有种晕眩感,脸上也再难保持那假装淡定的笑,瞬间一张脸就吓得惨白。 人的全部重量都靠一根细麻绳支撑,不说别的,这边上看的人在视觉效果上就够惊悚的了,更何况是亲身上阵的肖扬。只觉得自己就是那断了线的风筝,在半空中不受控制的随风摇摆。 虽然这过程让肖扬心都直接提到了嗓子眼,但好在索道是呈倾斜的斜角往下的,不用人多费力气,只要稳住身体,不动也会慢慢的一点一点往前滑。 有惊无险,肖扬很快就到了对面的山洞,等下了地,脚还止不住的有些抖。稍稍缓过劲来,他先走进了山洞,看了一下里面的情形。 接着过来的是倆伙计,之后才是叶殷漓,李勇最后。叶殷漓过来的时候,对肖扬报以理解的眼色,说实话,他自己过来的时候也没好到哪去,估计动作比肖扬还要难看上几分。 等五人都安全的到达后,也不打算直接前进,实在是之前在崖壁上由于高度紧张和行走,已近消耗了他们很多体力,现在要稍作休息,恢复一下体力为好。 几人身上的口粮都不多,能省则省,拿出一瓶水,五人分着喝。肖扬喝完后说道:“刚我进去看了看,发现后头有一扇门,已经被打开了,看样子是秦烨他们弄的。” “什么样的门?”李勇问道。 “说不上来,就是个石头门的样子吧,上面刻着些图案和文字什么的,我看不懂。” “图案?文字?这大山腹地里居然还有扇石门?不会这里头有个墓吧?”叶殷漓觉得奇怪,问边上李勇,“我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哎哟,你可别为难我,我要是知道,就不会只是当个跑腿的了。”说完后沉思片刻,“实话告诉你们吧,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里头有什么,四爷都没告诉我们,只说了他要里头的一样东西,我们不过只是拿钱办事罢了。” ‘那他叫你死,你也去不成?’叶殷漓在心里想,可惜不敢说出来。 这时候李勇又说话了,“虽然我不知道,不过有个人一定知道。” 还没问这人是谁,,叶殷漓就明白了。 对啊!秦烨一定知道!看这一路走来,都是按着前一批人的路线在走,而前一批人都是跟着秦烨说的路线在走。这么说来,他一定是对这地方知道些线索。 可是为什么之前跟他摊牌的时候秦烨没有告诉他?到底是秦烨有意隐瞒,还是这些只是他之后找到了什么线索,从而得知了这里的情况? 第二十一章:风氏祭坛 当看到那个如巨人般,阻挡了整个视线的石门出现在眼前时,几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这里的石道高度与宽度,都比先前的那段裂缝要来的宽敞不少,目测足有十米开外,且明显有着人工修葺的痕迹。地板上有平整的大理石板做了铺设,洞壁也较为光滑,没有那么多的锋利棱角。 走了十几米,就看到了肖扬说的石门。石门严实合缝的紧闭着,直接连着这石道里的洞壁都是起伏不一的浮雕。 借着手电光,可以看到上面的浮雕都是骷髅恶鬼,还有一些上古凶兽的图案。 这些浮雕的石门中心的是一个巨兽的头颅。似龙非龙,似蛇非蛇,头有一角,脸有三目,满嘴獠牙,做巨兽嘶吼状。大张的口中跑出无数恶鬼野兽,均都是一脸凶恶骇人。恶鬼野兽从门上爬出,沿着洞壁爬行,似要逃离这门上凶兽之口,又像是被这只凶兽从地狱中放出,将要祸害世间。 “这、这门怎么这么吓人哪?”伙计被眼前的景象震撼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叶殷漓一看这门的造型,也吓得不轻。那如万江奔腾的恶意与邪气直铺面门,让他险些喘不过起来。 肖扬指着门下方的位置,“这里就只有这么一扇小门,上头还写着字,叶子你来看看。” 叶殷漓心想,这地方这么古怪,我连哪个朝代的都没看出来,指不定时间都要追溯到前秦或是商周也没个数呢!肖扬你是得多看得起我呀!但对上其余人殷切的目光,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走到石门前,就看到一个约三米开外的石门,被开了仅够一人侧身通过的门缝。门的两侧写各写着四个字。说是字却更像画,看着有些像金鼎文,但在大篆里头加的那些图像又是怎么回事? 叶殷漓勉勉强强的在脑海中把一些图像去掉后,看出了大概。他不确定的说道:“我没办法看懂全部,只看懂了几个字。” 叶殷漓回头看到李勇也走到了门边,看着石门一脸的严肃的样子,他示意叶殷漓继续说下去。 “右边我只看出了最上头的一个“风”字,左边最下面两个字应该是“者”字和“死”字。” 肖扬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啊?你能猜的出来吗?” 叶殷漓摇摇头,接着又点了下头,“其实看最后两个字,估计也猜到应该是说擅入者死,这在大多的墓室封门石上也能经常看到。但右边只有一个风字,这就很难猜了。” “嘿!”李勇笑道:“管这么多干嘛,老子进的墓还少吗?这种吓唬人的东西看看也就得了,没必要往心里去。还是快走吧,再不找到四爷他们,我们就要先把命给留在这里了。 李勇说完就招呼着大家往里走,叶殷漓落在最后,看着这犹如地狱之门的石门,不知怎的,心中有些忐忑。 石门的后面空间很大,手电筒的有效光源都不够,李勇扔了三个照明弹进去。 当看清眼前的景象的时候,李勇不惊骂道:“卧槽!这是到头了!” 只见在红色的照明弹的强光下,几人都把这里头看的清楚。眼前的地方就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确实说是小型广场也许更贴切一点,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的空间。 广场四周什么都没有,但中间的位置居然屹立着一座雕像。从远处看那雕像十分巨大,且造型独特。 叶殷漓和肖扬看到眼前的情形,也是一头的问号,心里想会不会是他们走了和秦烨不是一条路。但仔细想来,过往的路只有这一条,种种痕迹也表明他们肯定走的是这条路,但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形,还真有点担心。 叶殷漓和肖扬走到李勇边上,说道:“这一路走来,路只有一条,他们肯定也是往这走的,我们仔细找找,看看有没有脚印或是记号什么的。” 李勇想想也是,于是叫另两个伙计开始仔细搜索。他也不在盯着叶殷漓和肖扬,自顾自的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叶殷漓和肖扬走到洞室中间的雕塑,在手电的照射下,才勉强看清了石像的原貌。之前太黑,只能看到一个如塔一般的漆黑形状,现在才发现,那居然是一个诡异又巨大的人身兽尾的“人”。 石像雕刻的脸部五官夸张却扁平,面目还算清晰,带着悲缅世人目光看着漆黑空洞的前方。脖子以下是硕壮的身躯,石像双手做捧物状,但手中却空空如野。腰部以下不是双腿,替代它的是粗壮的表面附着着鳞片的蛇身。蛇尾很长,直接在地上盘成一圈又圈,犹如真正的蛇盘卧在地上。整座石像犹如巨人一般,屹立在石台之上。石台直径目视十米左右,以易经八卦为样式。石像就屹立在阴阳八卦阵内。 “这、这是什么啊?”肖扬问边上的叶殷漓。 叶殷漓却双眼直视石像,眼里有着迷茫与孩子般的无助,如同迷失了心智般,一动不动。 肖扬没有听到叶殷漓的回答,于是转过身,看到他奇怪的神情顿时吓了一跳,忙叫唤他的名字。 听到肖扬叫他后,叶殷漓心里涌上来的痛苦和悲愤到窒息的负面情感刹那间烟消云散。 肖扬看到他眼中恢复清明,疑惑的问道:“怎么了你,刚才怎么跟丢了魂似的?” 叶殷漓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刚是怎么了,我就看那石像看着看着,就觉得心里一股气堵着难受。” 肖扬紧张道:“这么邪门?不会这个石像有什么古怪吧?” “不知道。”叶殷漓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石像,“我也说不上来怎么回事···” “哎~”肖扬叹了口气说道:“想当年我可是个完全的无神论者啊!可现在我的世界唯物论已经碎成渣渣了!” 叶殷漓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还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但从刚才看到这个石像开始,我大概猜到了一点讯息。” “什么讯息?”肖扬急忙问到。 叶殷漓也不故作神秘,直接道:“本来在看到大门上的风字的时候我还不是很确定,但看到这个石像,我可以百分百的确定,这里应该是一处祭坛,且侍奉的还是人皇。” “人皇?伏羲吗?” 叶殷漓点头。“传说里伏羲和女娲为兄妹,都是蛇身人首。这个石像正是根据伏羲的外貌所雕刻出来的。” 肖扬抬头看向身后的巨大石雕,疑惑道:“可中国那么多神鬼传说的典故,有人首蛇身的神话故事不少吧。” “本来我也不是很确定,但是看到这个易经八卦的图阵和石门上的铭文,已经很好的证明了我的猜想。” 肖扬:“石门?刚才的石门上就那几个字,你还大多没认出来,里面能看出什么啊?” 叶殷漓笑道;“本来我也不确定的,但看到这个伏羲的石像,才让我想起来。”他看着大门的方向,对肖扬说道:“门上的四个字应该是——风氏族地,擅入者死。要知道风这个姓氏。相传就是伏羲的姓氏。” “那这么说这里就是上古时代,伏羲族人祭祖的地方啦?” 叶殷漓笑,“哪有那么夸张,伏羲那都是什么年代的事啦,那时候温饱都成问题,哪还会花功夫去建造这么庞大的底下祭坛啊。” “那这里到底是谁弄出个这么大手笔的祠堂啊?” 叶殷漓心里吐槽肖扬把好好的一个祭坛说成祠堂,但想想好像也挺贴切的。 “这里的字有着大篆的样式,却又不经相同。秦朝统一六国后,开始整合六国文字,去除异形字,简化大篆,李斯创作出了小篆。所以我从文字上猜想,这里的所在年限应该是从西周开始直至秦朝统一之间。但具体是哪个年份就不得而知了。” 李勇走过来,“我他娘的都转了好几圈了,这地方连条缝都没找到,更别说啥门了。光会刷嘴皮子有什么用,再不找着路,他娘的我们都得留下来给这伏羲当小弟啦!” 肖扬还想跟李勇争辩,叶殷漓却抬手说道:“我知道路在哪。” “你知道?快说!” 叶殷漓抬手一指,众人跟着他的手扭头看去。李勇直接骂道:“我说叶兄弟,这是跟我开玩笑呢?还是跟我开玩笑呢?你不会说这出口就在这石像底下吧?” 叶殷漓摇摇头,“不是说门在这个石像底下,而是开门的方法在这个石像底下。” 李勇听叶殷漓这么一说,立马跑到石像边上,当看到伏羲脚下的易经八卦图阵的时候,他立刻明白叶殷漓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忙在石台上走走停停,嘴里还念念有词。 其他几人忙跟着上前,刚才叶殷漓已经给肖扬解释过这个石像的来历,所以他们看李勇这个样子,就知道李勇应该也是知道了这个石像的身份。剩下的两个伙计看着李勇两眼发光的,聚精会神的样子,不免惊讶的问道:“李哥,这上面有什么门道啊?” 李勇抬头骂道:“叫你们平时多读点书,就知道有钱了就去花天就地,没看出这是伏羲吗?这脚下踩的是易经八卦阵吗?” “这里有门?” 李勇恨铁不成钢的扭过头,看向叶殷漓谄媚的笑道:“叶先生高见啊,居然能发现这其中的奥妙,我对这易经八卦却了解浅薄,只好借着叶先生的手,才能度过此关啊。” 叶殷漓虽然眼里笑着称不敢,但还是上前一同参详起来,只是心里却李勇的防备与顾虑越发深沉。 第二十二章:深入祭坛 两人仔细的看着眼前的易经八卦图阵,虽然上面说写的字体有些生疏,但靠着脑海中对现世的易经八卦图做对比,还是能对照出字意来。八卦图阵最外圈还有相对应的小石台。 李勇看着图阵皱眉,“叶先生你看的出这开门的机关在哪吗?” 叶殷漓摇头,“我虽然有些猜测,但也不敢百分百保证,这八卦阵外的小石台应该就是连接开门的机关,如果对了,门就会开。如果错了,我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 他一瘸一拐的慢慢移动到石台上,“伏羲创易经八卦,易经是天地万物变易之始,讲的就是变。而八卦是用八种符号代替自然界的八种现象,并通过这八种自然现象的演变规律,进而推及人事的规律,企图达到天人合一的世界观。期间确定了自然界的六十四种发展、这就是所谓的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万物。” “我说叶先生啊,你想过教书先生的瘾也得选个对的时候啊!”伙计在包里掏出一捆自制炸弹,“再找不着路,咋们只能自己炸出一条路啊。” 肖扬冷冷的笑道:“好啊,指不定这一炸,咱们也省的落个饿死鬼的下场。” “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瞎起哄个什么劲啊。”叶殷漓对众人做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继续说道:“按照我的想法,这个地方不可能没有另一个出口。秦烨他们不可能凭空消失,这种出现其他空间这类的谬论我还是坚决认为不存在。至少,不会是在这个地方存在。” “为什么?”肖扬问到。 叶殷漓笑道,“因为这个。”他手指向石像的手上。 几人立马都把手电筒照向石像手上,才看到石像的手腕上缠着一圈灰色的突起,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圈突起居然是一圈绳索,只是这绳索颜色本就是灰白色,跟石像的石材颜色非常接近,不仔细看才真没认出来。 “这款绳子我记得在你们的营地里看到过,对吗?”叶殷漓问李勇。 李勇点头,“没错,这还是因为之前买的绳子质量不够好,我亲自又去买了一批绳子回来,买的就是这款。” “这么说来,秦烨他们一群来真的来了这里。”肖扬抬头看石像,“还用绳子爬到石像手上过,对吗?” “只能是这个答案,才可以解释这个绳索为什么会在这里。”叶殷漓走到石像面前,拿出指南针给大伙看,指南针直指石像,“这里的磁场有异,指南针只会指向石像,看来石像内部应该有扰乱磁场的物件。所以,我们只能凭照现在脚下的八卦图阵上面的意思来找到八门。” “然后呢?”李勇看着地上的八卦图阵,“找到生门吗?” “不是”叶殷漓看着进来的大门方向,“我们已经走过生门了。” “靠!”肖扬骂道:“意思是想活命就往回走吗?” 叶殷漓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不过大家都知道,他就是这个意思。 “那现在要往哪个门走?”李勇问。 叶殷漓皱着眉头,“这就是我不敢确定的地方···” 李勇笑,“反正现在连生门都变成死门了,还有什么可计较的,你就把你想的说出来吧,大家一起合计合计呗。” 叶殷漓沉默片刻,才开始说道:“我觉得这个入口应该在开门之上。” 李勇问:“为什么?” “开门局西北乾宫。五行属金。乾卦是八卦之首,为天为父。伏羲为人皇,被尊为天父。这祭坛之内又有伏羲的石像,我只能想到开门了。” 几人听他这么已解释,都觉得合理。 “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我们已经没有后路可走。”李勇叫了一个伙计上去,那伙计嘴里碎碎念道:“老天爷啊、不、应该叫人皇啊、女娲娘娘啊,我还没娶媳妇呢,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就靠我挣钱养家啦,你可不能让我老王家就这么绝后了啊。” 叶殷漓听了只翻白眼,心说你都跑到人家祠堂里来捣乱了,还期望人家的祖宗给你行个方便?心还真不是一般的贪啊! 不过这话只能在心里吐槽,李勇发现他的用处,不好跟自己撕破脸,要不然按那人土匪的性格,真可能直接压着肖扬上去当白老鼠。 “别墨迹,再墨迹别说老天爷他保不保你,我就先让你家断香火了啊。”李勇骂道。 那伙计看到李勇发话了,也不敢在说些什么,一脚就重重的踩上那小石台。随后大家都觉得脚下一震。背对着伏羲石像的石壁上缓缓地裂开了一个口子。 “我靠!这真的能行啊!”肖扬惊讶不已,看着边上的叶殷漓,“没想到殷漓你还真有点真材实料啊。” 叶殷漓苦笑,心想要是几个月前,他也不相信自己会跟这些东西打交道,可他好像天生对易经玄学这方面的东西特别有天赋似的,就这几个月的填鸭式训练,还真出了那么点效果。 几人不多做探讨,都急忙往石像后的入口走去。 李勇在裂缝前拿着手电往里看,只见满眼的青铜铁链连接着两边石壁。 “还真别说,这古人的智慧还真不能小瞧。”李勇伸手去抓头顶上的青铜铁链,摸了一手的绿锈,“按道理说,这地方少说得有两三千年的历史了吧,到现在这机关还能用?真是厉害。” “古人的对于机关的智慧,可能连现代人都不一定能比得过。要知道在以前资源那么匮乏是时候,都有无数的能工巧匠,做出许多连现代人看来都叹为观止的东西,这不仅仅是智慧,更多的是大时代压迫,春秋战国时期的墨家机关城,就是很好的例子。” 叶殷漓看着这些已经生锈,且还有许多都已经断裂的青铜铁链,可以猜想出这里面应该是有一个空气可流通的地方的,不然青铜器在无氧的环境下,不会锈的这么厉害。 李勇对众人打气道:“现在都到这一步,咱们也没啥退路了,继续走吧。”说完就带头往缝隙里走去。 被铁链拉扯出来的缝隙只是最开始的时候有些狭窄,没走多久,路就开始宽敞了起来。几人很快就看到了一个石门,不过这个石门没有之前的那个那么巨大且鬼气森森。眼前的这扇门倒是普普通通,只是在上头多了些铭文金字和画。 李勇看向叶殷漓,“叶先生来给我们解读一下上面都写了啥吧。” “这字跟之前门上的字是一个系统的。”叶殷漓走到门前,“我也不能看懂多少,只看懂个只字片语对其解读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那你就看看这上面的画,都画了些什么。” 叶殷漓仔细的看着石门,上面的金文由于根本不是秦朝时期通用的文字,根本没法解读,从画里倒是看出了不少的东西。 “这应该是风氏族人进行某种仪式的房间,”他指着其中一个大点且华丽的车辇,和后面另一个小点的车辇,说道:“我感觉应该是族长接替仪式。” 他指着大的车辇道:“这个大轿子里的人是老族长,小轿子里的人是下一任族长,他们被族人簇拥着进入这个房间,然后进行交接仪式。” “那这么说里面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才对吧。”肖扬伸手去推门,“总不会族长交接的时候还有来一场智力与体力的较量吧?” 李勇叫上伙计也上前推门,“这里没见到四爷他们,那他们就一定是进去了,不管怎么,我们也要进去。” 四人都在拼命了老命的推门,叶殷漓却走到一旁,“你们别白费力气了,安我们一路走过来的经验来看,这里一定也有什么与伏羲有关的东西,作为开门的机关所在。” 四人停下动作,开始四处卡量,马上就看到石门上有一个八卦阵,且还是能在其中自由转动的,不过顺序被打乱了。 叶殷漓上前,两三下就把图阵归位,门就在众人的眼前缓缓打开。 第二十三章:消失的记号 看看时间,秦烨和刘炀已经失踪快十个小时了,叶闵更是不知生死的消失了快一天了,叶殷漓现在真的希望,这道门打开,就能看见秦烨那一脸的冰渣和刘炀那欠扁的笑。只是可惜,这个愿望好像注定失望。因为大门打开后,只看到一屋子的石碑! “这地方怎么这么多石碑啊?”李勇一脸惊讶道。 叶殷漓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看着一洞的巨型石碑,他也只能一脸懵逼。 初步计算,这里几码有五十座石碑,每个石碑足有三米多高,一米多宽。有的石碑上刻着文字,有的石碑上刻得是画。但按照石碑上的文字清晰度,还是能看出,越远离大门的石碑,上面的字画越古朴沧桑。有些石碑上的文字图案都已经模糊的看不清了。 可是奇怪的是离他们最近那个石碑上,却是空白一片。是的,上面一点雕琢的痕迹都没有,竟然是一个还未动工的石碑。 肖扬站在叶殷漓身边,跟他一起看着那座无字碑,疑惑道:“好奇怪啊,为什么这块石碑上什么都没有啊?” 叶殷漓苦笑道:“因为这是留给风氏最后一位族长的石碑,只是他没有机会回来刻下他的祖训罢了。” 他看着洞内数十座石碑道:“这些石碑是每一代老族长在的交接仪式上,把一些秘密或是一些忠告,以各种文字或是绘画的方式记录了下来,以便后来的新族长读取。” 李勇一看这洞里出了这些石碑啥也没有,就知道这里还有通往下个地方的通道,于是对另外两伙计道:“咱们仔细看看这洞四周,看看有没有可以出去的出口。” 肖扬看他们三人已经去寻找出口了,于是也自告奋勇的加入。只留下行动不便的叶殷漓在这碑林中。 叶殷漓痴迷的看着这些石碑,想到去解读所有石碑上的内容,但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看到这些生涩的文字。而且那些画也不是普通的叙事画作,它们都被刻画的很抽象,更像是一些诡异的阵法符文,十分晦涩难懂。他仅仅是看了几幅后,就感到双眼刺痛。显然这些图不是给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看的。 接着他走到那座无字碑前,想要靠着它小歇片刻。却在靠上那座石碑的瞬间,突然眼前一黑!晕倒了过去。 他这边的动静瞬间引起的四人的主意,大家急忙跑过来,就看到叶殷漓已经昏倒在地。 肖扬急忙上前扶起叶殷漓,他急切的唤着叶殷漓的名字,但对方却根本没有醒来的迹象。 叶殷漓晕倒的瞬间,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些画面。他感觉自己跪在坚硬青石板上,看着高耸的石阶之上的人,而那人身着一身如古代装束的黑袍。四周还有许多身着盔甲,手持长矛的士兵站在石阶两侧。那种宏伟肃杀之气铺面而来,让跪于殿下的叶殷漓忍心生恐惧。 接着他躲在暗处,看着城墙下的法场上,正上演着无比血腥的一幕。 只见一男子四肢与脖颈处整备套上绳索,而绳索的另一端正系在五匹马上。 接着突然画面一转!他又变成孤身行走于荒凉的天地间的独行者,世间的一切都已入不得他的眼中,因为那双眼睛里除了死寂别无他物。 叶殷漓恍惚的睁开双眼,霎那间,一股深入骨髓的痛楚与悲愤将他淹没。 肖扬看到叶殷漓突然睁开眼,自然高兴。但一看叶殷漓脸色,就觉得不对。他担忧道:“叶子你刚才怎么突然晕倒了?” 过了好一会,叶殷漓才从这种情绪中缓了过来,他抬头看向那块无字碑。已经知道了自己刚才的不对劲,都是这个石碑搞得鬼。 想来是这石碑上保留着某人强烈的记忆,而这段记忆有很不凑巧的,被他给接收了。 但是为什么是他?他一点也不想知道啊!不想知道千百年前,在这个石碑中留下记忆之人所发生的任何事!因为那里面只有绝望和痛苦的情绪!他作为一个两千年后的局外人,也差点就要深陷在情绪中无法保持自我了! “叶先生没事吧?”李勇也被叶殷漓的情况吓了一跳,他担忧道:“我们先在这休息一下吧,别四爷他们还没找到,你就先倒下了。” 叶殷漓摆了摆手,说自己已经没事,但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任谁也不会当真。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不会真被吓出心脏病了吧?”肖扬紧张的问道。 叶殷漓摇摇头,说道:“这石碑有古怪,我刚好像就是因为碰了这石碑,才突然这样的。” “石碑?”肖扬看了看眼前的石碑,“我也碰了呀,我怎么什么也没感觉到?你们有感觉到什么吗?”肖扬问李勇他们。 李勇和剩下的两个伙计摇摇头,表自己一切正常。 叶殷漓也神情疑惑的看着那块石碑,心中思绪万千。 李勇看着众人都不发一语的看着那个石碑,于是问道:“这石碑究竟怎么了?” 叶殷漓眉头紧皱,最后沉声道:“我刚碰了这石碑后,就看到了一些奇怪画面。” “什么奇怪画面?是不是看到了哪里能出去!”李勇激动道。 叶殷漓摇头道:“我只是看到了这个石碑的主人,也就是风氏最后一位族长留在这个石碑上的记忆,但故事地点都不在这个底下宫殿中。” “真的没有吗?”李勇有些不甘心的道。 叶殷漓苦笑道:“我也很想出去,如果有我一定早就所出来了。” 肖扬倒是信叶殷漓的,于是他道:“你都看到了什么?” 接着叶殷漓就把他在梦中所看到的一切,告诉了其他四人。 听完了叶殷漓的叙事,李勇叹气道:“这地方真他娘的邪门,我们还是赶紧找到四爷他们吧。” 说完就又叫上其他两伙计,继续去前头查看。 肖扬却好奇道:“这石碑好奇怪啊,我们大家都碰过,为什么就你看到了那些场景啊?” 叶殷漓苦笑道:“也许我八字太轻,比较倒霉吧。” 肖扬想起以前叶教授还在时,的确说过叶殷漓八字轻,想来还真有可能是因为这个!于是他鼓励的在叶殷漓的肩膀上拍了拍。 这时叶殷漓却注意到,肖扬的潜水服手臂上有许多很细致的红色污迹。 他指着那处,奇怪道:“你这里沾到了什么?”他凑近一闻,还能闻到一股腥气。 肖扬一看,解释道:“刚在那边的墙角沾到的。”他指着西北角的石壁。 叶殷漓对这红色污迹有点在意,正想叫肖扬带他过去看看。突然从前方传来李勇叫他们两人过去的声音! “快过来!这里发现了三个门嘿!” 两人一听!立即朝那跑去。两人来到李勇身边,就看到眼前的三个洞口。 李勇看向叶殷漓过来了,便问道:“能分辨的出四爷他们走的是哪个吗?” 叶殷漓上前仔细观察三个洞口,并低头看下地面,却都无法断定他们究竟进了哪个洞口。最后只能对着四人他无奈的摇了摇 李勇看着面前三个黑漆漆的洞口,无奈道:“那看来只能一个一个的试了。” 叶殷漓苦笑:“也只能这么办了。” 李勇走到最左边的石门,对着几人道:“我建议大家不要分散,还是同进同出的好。咱们人手不足,分散了遇到危险可就麻烦了。” 于是众人点头后,跟着李勇走,进了最左边的这个洞口。 肖扬走在叶殷漓身边,喝着水小声抱怨道:“秦烨他们也真是的,好歹也做个记号嘛?如果这样咱们就不用这样冒险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肖扬这话一出口,叶殷漓才想起一个至今为止最奇怪的地方。那就是一路走来根本没发现任何记号! 一想到这,叶殷漓顿时浑身一颤!因为他明白了,明白了其实根本不是秦烨他们没有留下记号,而是记号全部都被抹去了! 第二十四章:刘勤索命 想到这,叶殷漓心里咯噔一声,顿时心里那股不安越发浓重。他不知道这人会不会是失踪了的刘本,可如果是他,他又是从何处进入这地下宫殿之中的呢? 湖边上一直都有刘炀的人在活动,他肯定不能从湖中进入,那是不是这里的确不是只有塔庙一个出口! 一想到这,叶殷漓急忙叫住李勇,告诉他自己的发现。 李勇听后,摸着自己的青皮脑袋瓜子嘟囔道:“他娘的,这可就难办了···”他看着面前的三个洞口,哭丧着脸对叶殷漓道:“真没办法看出三爷他们走的是哪条道吗?” 叶殷漓也是脸色难看的摇了摇头。 “他既然如此大费周章的设计我们,就一定不会留下马脚,让我们发现。” 肖扬看众人都苦着一张脸,于是打趣道:“大伙想开点,至少我们能确定前边有路出去不是吗?” 李勇听后也只能苦笑道:“也是,好歹也算个念想。”接着他面色阴沉道:“要是让我逮到他,我一定打断这老东西的腿!看他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两人一番言语,倒是让气氛缓和了不少。但叶殷漓的心里始终有种不好的预感,而且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 接下里五人还是按之前的计划,继续朝前走去。因为进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大家的照明设备自然消耗了不少,于是李勇提议只开前尾两盏手电。他打头,两伙计垫后,肖扬和叶殷漓被安排在了中间。 这个石道可比之前近来的石道要小上不少,像李勇这种大高个,举个手就能碰到顶。宽也只有一人宽有余,稍微动作大点就会碰到石壁。 叶殷漓走了不一会,就觉得胸口闷得慌。而且脚上的伤处越发疼的难受,走一步都钻心的疼。好在肖扬还在前头拉着他,要不然他真的要走不动了。 五人在昏暗的山洞中行走着,因为这种昏暗又狭窄的空间中,人的感知会被麻痹。所以渐渐的只能听到哒哒哒的脚步声,还有自己心跳色声音。 他们不知道走了多久,可依然没有到达尽头。而叶殷漓只觉得胸口的那气堵的他越来越难受。有些像缺氧的症状,所以让他意识开始变得昏沉。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于是开始大口大口的做着深呼吸,想要缓解这种症状。于是整个山洞中都是他粗重的喘息声。 叶殷漓感觉这样也没让他的症状有所好转,于是他打算让停下休息片刻。 可就在这时、他才察觉到四周的异样!而当他察觉到这个一直被自己忽视的可怕事实后,瞬间冷汗就浸湿了他的后背!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四周黑的只能让叶殷漓勉强看清他身前一人,而洞中发出的脚步声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而更加骇人的是,他也只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这时他才发现,那抓着他的手竟是如此冰冷且僵硬!这体温根本就不是正常活人该有的体温! 叶殷漓瞬间整个人就停下了脚步,他强忍住不让自己的声音抖得太厉害。轻声道:“肖扬?” 这时前面的肖扬听叶殷漓的声音,也立即停下了脚步,但却没有转过头来看他。 此刻叶殷漓更确信,眼前之人不是肖扬!他与肖扬自小认识,见过他的背影无数次,却没有哪一次让他觉得这背影如果陌生,如此冰冷、诡异、甚至是鬼气森森! 叶殷漓已经被眼前的情况吓蒙了。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隧道中只剩下了他和“肖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肖扬”取代了真正的肖扬。但他知道这时候应该与眼前之“人”保持安全距离。于是他立即使劲想要把手从对方那抽出来。但是那人的力气极大,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看着折腾了半天也没动静的人,叶殷漓突然想要看看他究竟是人是鬼!于是他鼓起勇气,将手慢慢的搭到了他的肩上。 一触碰到对方,就觉得那身体僵硬的可怕,宛如僵硬的磐石! 他吓得一哆嗦,但终究还是没有缩回手。压下心中的恐惧,叶殷漓一点一点的使劲,想要将人掰过来。但他犹如石像一般,根本纹丝不动! 可次动静可大了,但这人依然没有任何反应。这让叶殷漓都觉得兴许他真的就是个石像,一个穿着肖扬潜水衣的石像! 叶殷漓下一秒就给自己来了一嘴巴子,他觉得自己已经开始魔障了。他知道在不从这种困境中走出去,他可能真的要疯。 就在叶殷漓对着自己做最后动员,打算破罐子破摔,上去跟那鬼东西干架的时候。那“人”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嗤笑! 这一声笑可怕叶殷漓吓得魂都离体了!他啊啊啊的一阵狂叫中,竟然把手给抽了出来!他一看得了自由,转身就往回跑! 他一直跑一直跑,根本不敢停下脚步,深怕一停下就会被他抓住。但跑了很久后,他发现居然一直都没能跑回先去的碑室之中!这让叶殷漓的心又提了起来。 突然他看到前方有光亮,叶殷漓心中想着定是李勇肖扬他们发现自己不见,找过来了!于是他更加快速的往那处跑去! 随着越来越接近那处光亮,他发现这是一个人真背对着他,拿着手电站在隧道中。 叶殷漓越看那人越觉得这人背影很熟悉,可这人穿着一身迷彩服,那定然不是他们一行人。而且这人身高也有一米八,定然不是刘本那四五十三的半大老头。那究竟会是谁呢? 叶殷漓再次感到绝望了,因为他猜到眼前这人绝对也不是正常人,但是他又不敢往回跑啊,还不知道“肖扬”是不是追来了呢。 这种腹背受敌的煎熬让叶殷漓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极度紧绷的状态,这时他想起秦烨对自己说过,越是危险的情况下越要冷静,只有冷静下来,你才能看到生路。 叶殷漓深吸一口气后,心中默念“冷静、冷静···”接着他握紧手中的手电,打算与此人正面杠一把!毕竟不能一直被堵在这。 他放缓脚步,一点点的朝着对方靠近。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诡异的嗤笑!叶殷漓吓得一个转身!却发现身后什么人都没有!接着他感觉到后脖颈上吹过一阵凉风,吹的他头皮都炸了! “呵~” 这个诡异的笑声竟在他的耳旁响起! 叶殷漓吓得猛一个回头,与对方来了个脸对脸! 那脸上满是蠕动的蛆虫。眼窟窿里掉出一个挂着神经线的眼球,眼窝四周的皮肤下在不断的蠕动,时不时的有虫蛆从滋滋的往外冒血的嘴里往外爬。一股子红红白白,看的人胃里一阵翻滚。 那虽然这人已经变的面目全非,但叶殷漓却知道他是谁,他就是死在西南蛮王墓里的刘家三爷刘勤! 叶殷漓惊恐的大叫出声,他被这张脸吓得连连后退,接着脚下不稳,直接摔倒在地。他惊恐道:“你不是死了吗?害你的不是我、你、你不要来缠着我!” 刘勤冷笑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他一说话,脸上的蛆虫就漱漱的往下掉。有些还掉到了叶殷漓的腿上。 “啊啊啊!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 叶殷漓吓得一把抓起地上的碎石,闭着眼往刘勤身上砸去。好一通乱丢,直到自己周身范围内在摸不到一个投射物为止。 睁眼一看,却发现眼前一片空无一物,哪还有刘勤的影子啊! “怎么回事?难道是跑了?” 叶殷漓看着眼前空荡荡的石道,有些诧异。最后还不死心的把身上仅有的几个荧光棒扔了出去,还是没看到除了石壁以外别的东西。 “不管怎么回事,还是先找他其他人吧。”叶殷漓急忙扶着墙站起来,想要快些离开这里。 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到了他的脖子上,而且好像还是个活的! 这时那个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声音阴冷怨毒。 “我好不甘心,你应该下来陪我!” 接着那只满是虫蛆的手,一把从后方掐住了叶殷漓的脖子。 叶殷漓瞬间就被掐的岔了气,两眼都翻出了眼白。在最后的弥留之际,他心里却想着,他娘的要死能不能也死的尊严点!死的干净点啊!我没被掐死,也先被恶心死了! 第二十五章:叶殷漓被抓 刘炀看着眼前的人的背影,心里想着这人到底有多少秘密,到底是谁。 本来他可以继续过着富足的富二代生活,过着不愁吃喝的日子,可惜三哥的失踪和老爷子的病逝,却让这一切都成为了泡影。 说来也奇怪,自打他有记忆以来,刘家好像就没有一个人事寿终正寝的过完这一辈子。 刘老太爷也就是他的爷爷,听人说也是死的蹊跷,像是得了什么病的样子,死的时候异常痛苦。 这几年,老爷子身子骨也越发的不好了,早早的就把家族生意交到了刘勤手中。 为什么不是把生意交给老大或老二,而是给老三? 因为老大刘建成能力平平,没什么建树。而且他从小体弱,现如今已经三十多岁,却依然药不离身。 刘建成虽然管着刘家明面上的产业,但道上的人都知道,刘家真正的本行是什么。而这些事刘爵爷没让刘建成接触过一星半点。他也好似知道自己根本没希望继承家业一般,不去插手刘家背地里的营生。他只管着刘家面上父亲交予他管理的产业,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而刘益这个名义上的二哥,与刘建成同母所生,且身体健康,是刘家正经的嫡系少爷。可惜他母亲与刘爵爷不过是利益婚姻,根本没有什么情谊。 刘益与刘勤年纪只差了一岁,但与从小就显露出比同龄人优秀的刘勤不同。他那个溺爱他的母亲,将他养成了只会眼高手低的纨绔子弟。 作为刘老爷在外一夜风流的产物,刘炀是作为私生子被带到了刘家。听说他那个妈拿了一笔不菲的买子钱就消失了。 刘勤虽然也是私生子,但他是老爷子重点的培养对象,刘太太不敢明着来。但对于这个只是名义上的刘家四少爷,她还是不会将其放在眼里的。只是常年自己的两个儿子得不到刘老爷的认可,而且明眼人都知道这刘家以后将是刘勤,这个她最讨厌的私生子来继承,这让堂堂刘太太气的恨不得拿刀凌迟了刘勤。 但碍于刘勤的势力和老爷子偏爱,她只能把这股子恨意,转接到同为私生子的刘炀身上。 于是自打懂事起,初中高中他找的都是寄宿学校。上大学后更是早早的跟刘家断了联系。他是能不回那个名义上的家,就一定不会回去的。 可这次刘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刘家一把手二把手都相继陨落,眼看着他想安安分分过着米虫的日子也将不复存在。为了不让那已经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老大,和只会花天酒地的老二来败光刘家的家产,他只有挺身而出,坐上刘家家主的位置。 可他没想到,本以为捡了个便宜的买卖,却是个血本无归的烫手山芋! 老爷子告诉了他一个秘密,一个刘家世代守着的秘密。这个秘密关系着刘家所有人的命运。当他知道了这个秘密的真相后,他才知道父亲和三哥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了什么。 当他别无选择的一步步往前走的时候,越来越多的讯息被找到的时候,更多的谜题也随着而来。 当初整理完一大堆刘勤生前所得的资料后,他终于知道了自己的下一步该往哪走。就在他准备找上一个叫叶殷漓的人时,秦烨找到了他。 秦烨说自己是跟着刘勤去过西南蛮王墓后,并且最终活下来的人之一。他说自己知道刘家在寻找着什么,而这个东西只有他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他说自己可以帮助刘炀去找到它,但前提是不要把叶殷漓牵扯进来。 刘炀听到对方的要求后,只想一笑置之。但对上那人漆黑如墨的冷冽双眼,最后还是打算听听这人,到底有什么资本敢和他谈条件。 这要求本来就显得有些不合常理,对方说他是跟着刘勤一起进入西南蛮王墓中的其中一人,还是和叶殷漓一起活着逃了出来的幸存者之一。但这些都只是这人的一面之词罢了。而且他本能的感觉这人是个狠角色,且不是个听话的家伙。相比起资料中显示,只是个普通在校大学生的叶殷漓而言,与这个人合作,明显会让自己接下来的行动中存在太多不确定因素。可是这个人只对刘炀说了一句话,这句话让刘炀顿时毛骨悚然。最终相信了他的话,也答应了不在把叶殷漓牵扯进来的条件。 之后秦烨就说他们下一个要找的东西的所在地,在一个叫月湖村的地方。到了月湖村后,他们却意外的碰上了叶殷漓。对于他而已,真可谓是意料之外的惊喜。可是他跟秦烨有言在先,也只能不做出过的出格的举动。 但这个村子不像他以为的那么安静祥和,因为他发现了那个人的怪异举动。 刘本、一个看似老实巴交的乡下人,还跟他是本家,却也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 他从来不会忽视自己的直觉,这项技能曾经救了他很多次。 于是他叫人小心的跟踪刘本,但最终总是以跟丢收场。这越发体现出刘本的不寻常,这个人的行踪诡秘,让他心里总有些不安的情绪。可惜他们的时间不多了,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在此人的身上了。 水下探索的进度飞快,根据秦烨的情报,很快就找到了进入祭坛的暗门。 他跟秦烨都迫不及待的下到了石洞中,可回去报信的伙计却一脸慌张回来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自己被算计了。 回去的暗门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打不开了。刘炀问秦烨这是怎么回事,秦烨只说暗门的机关被人在外部给改动了,现在这里的情况是只能进不能出。 最后他与秦烨商量,决定既然无法出去,那就只能先却祭坛中取走东西后,再看看有没有其他出去的路了。 他们留下一部分物资,其他的全部带走。因为知道如果他们长时间不回到湖面上,营地里的人肯定会集合人员下来营救。但现在石门机关已经被改,那么下来营救的这批人也将同样被困,所以他们沿路留下记号,好让后面来营救他们的人可以跟随着记号找到他们。 他们一行人已经在这个地道中走了足足有两个多小时了,加上之前的一路坎坷的摸爬滚打,他们已经在这山腹中已经足足待了快一天的时间。本来带的补给就不多,再不出去,估计就真的只能等外头的人来炸山了。 “秦烨,我们现在到底在哪?”刘炀喝口水,润了润已经干渴的嗓子,“再这样下去,咱们可真的要长存地底了。” 秦烨头都没回,“这里的机关被人触动了,本来直接从中间的石道进入,是可要直接到达放言冥镜的神殿的。但是机关被触动后,在石道中就会在不经意间偏离原本正确的路线,从而被引到石道下层的迷宫中,我现在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找到回到上层。” 刘炀脸色一寒,“他奶奶的!你刚才怎么不说?” 秦烨面不改色,“我也没来过这里,我得到的消息也不完整,只是走到这里,我才确定我们是走进了迷宫。” 他指着左手墙上一个像是新凿除来的痕迹,说道:“这是我之前故意留下的记号,我已经看到他三次了。” 刘炀已经有些恼火了,他道:“我说秦哥,你可不要以为在这把我弄死,你和那姓叶的就能高枕无忧了。要知道我还算个讲理的文明人,要是我死了,我那只会花天酒地的二哥可就要掌权啦。为了活命,他可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来。”接着又话风一转,笑道:“再说了,咱们不是合作关系嘛?你有消息来源,我有人员资金,大家各取所需、互惠互利的,这不挺好的嘛?” 听了对方半是威胁半是讨好的话,秦烨只是冷笑,“你的命我还没看在眼里,我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的。”说完就继续往前走。 不一会儿,秦烨就说找到了迷宫的出口了,跟着他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钟,遇到了一个转角,在往前走上一会,就来到了一个另一个隧道之中。 这时几人都看到了不远处有手电光的影子,他们立即猜到一定是营地里下来找他们的人。 几人快步的跑了过去,接着都惊讶的看着眼前晕倒在地的四个人。 他们忙跑上前查看,才发现四人只是睡着了而且,但他们为何会在此昏倒,却是让人十分不解。 秦烨本来站在外围没有上前,可等李勇被扶起来,露出他后面的肖扬时,秦烨突然意识到,事情朝着他最不希望的方向去了。 他跑到肖扬身边,推醒还在沉睡的肖扬,焦急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叶殷漓他人呢?” 刚醒来的肖扬还有些迷糊,“殷漓?殷漓不就在这吗?”肖扬转身,才发现身边多了许多人,可就是没有叶殷漓。 “诶?刚还一起来着呢?怎么不见了?”肖扬借着秦烨的手站起来,“叶子、叶子你在哪啊?” 秦烨脸上阴沉的恐怖,接着他二话不说,就往前走去。 刘炀看情形不对,忙拦住秦烨,道:“你走了我们这一群人还能有命出去吗?秦烨我告诉你,你可别忘了我之前说过的话。” “让开。”秦烨冷冷的说道。 刘炀还想说什么,肖扬却伸手拦住他,对秦烨道:“我和殷漓之前就猜测这里的事肯定有人在背后捣鬼,那人很可能就是刘本。现在殷漓不见了,我怀疑就是刘本干的!” 秦烨看着肖扬,对他点了点头,接着看向刘炀,指着那三个隧道中最右边的一个道:“你们从这直接往前走,就可以回到原先的石碑室,在那里等我。 说完就快速的跑进了黑暗,不一会就再也听不到他的脚步声了。 第二十六章:风楚予 叶殷漓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是在地狱?还是在天堂?想到最后被刘勤的腐尸掐着脖子,窒息而亡的经历,实在太过恐怖。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吓死的,还是被掐死的,亦或者是被恶心死的······ “二公子、二公子,时辰不早了,您该起身了。” 叶殷漓还在为自己的悲惨遭遇叹息不已,就听到耳畔传来轻柔却不间断的嗡嗡声,吵得他都没心情悲伤春秋了。 直到被吵得不行,叶殷漓睁开了眼,想要动手收拾耳边的苍蝇时,却对上了一对黑白分明,大大圆圆的一对杏仁眼。 “啊!”叶殷漓被吓了一跳!他忙坐起身来,指着眼前一个十二三岁,一脸婴儿肥,长得白嫩可爱,头上梳着两圆包,穿着一身襦裙的小姑娘问道:“你谁啊?” 小姑娘眨巴眨巴那对圆乎乎的大眼睛道:“我是珠儿啊,二公子您这是怎么了呀?” 看着对方没有回应,小姑年继续道:“雪雁姐姐已经去叫人打水了,公子快些起来梳洗,待会还要去给老爷请安呢。” “小妹妹你认错人了吧,我不是···” 话还没说完,叶殷漓就看到自己的一双手,顿时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哪还是他的打了七八年篮球的手啊?这分明就是一双没干过活,养尊处优的贵人手啊! 叶殷漓看着自己的一双手,不自觉的开始颤抖的喃喃自语道:“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他突然想到一个坑爹的可能性!忙四目观察四周,才发现他居然躺在一个古香古色的床榻之上!而且这屋子里的桌椅板凳,卧榻帷幔,门窗格栅,都是古物样式,且看这材质色泽,还是上好的陈年乌木! “帮我拿镜子过来!”叶殷漓急切的说道。 珠儿有些疑惑,可还是听话的去拿了铜镜过来。 古时候没有玻璃镜子,用的都是铜镜,只能勉强使用,但好歹能看出个大概。 叶殷漓仔细的大量着镜中的“自己”。看长相大概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长得倒是跟自己颇为相似,只是是看着更显稚嫩些,五官眉眼也更加细致柔和一些。黑发的长发散落在身后,身上穿着白色的古着里衣,却也不能消去少年身上的那份俊秀,倒有那么点雌雄莫辨的感觉。 但是这镜中之人与他最大不同的地方,就是那双像是能看透人心一般双眸,透彻的毫无杂质,灵动的好似一汪清泉。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这人跟我长得这么像?”叶殷漓看着镜中的自己,疑惑不解。 珠儿在边上看着叶殷漓自言自语,心中奇怪。那自然是要像的啊,这呈像之物,哪能不和自己像呢?这么简单的道理少爷怎会不知? 珠儿上嬉笑道:“少爷您是不是睡糊涂了呀,铜镜就是中的呈现与少爷相似那是肯定的呀,少爷为何这般困惑?” 叶殷漓苦笑,心想我倒是想糊涂啊。叶殷漓疲惫的往床榻走去,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捋一捋现在的情况。但是突然一阵钻心的疼痛直串进脑中,疼的犹如要把他脑壳裂开一般,脑海中好像有个声音在说:“你是风楚予、你是风楚予···” 叶殷漓疼的直接跌倒在地,脸上瞬间变得煞白,且额头冒出了许多冷汗。 珠儿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本来前一刻还好端端的人,下一眼就犹如被恶鬼附身般,疼着抱着脑袋满地打滚! “二公子您怎么了?不要吓珠儿啊!”原是粉嫩白净的小脸已是满面焦急,小姑娘哭着道:“您等着,珠儿这就去找老爷过来,让他去给您请个郎中。”说完就打算起身出门。 突然,一双手抓住了珠儿绑在脑袋上的发带。小姑娘哎呀一声,转头才看清,原来是公子抓着她的发带。 看不再打滚呻吟的公子,珠儿忙问道:“公子你好些了吗?” 风楚予脸上还带着些汗水,有些虚弱的点点头,道:“刚也不知怎么的,竟有些迷糊了。接着头一疼,张开眼就听你说要出门给我请郎中。现在已经没事,怎好麻烦父亲大人为我担心。” 珠儿还有些后怕,哭丧着小脸道:“可是公子刚才好吓人,珠儿担心···” 风楚予笑着打断道:“不用担心,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只是刚才头不知怎么疼的厉害,现在却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了。” 风楚予再三保证自己没事,珠儿才不再提要禀报老爷的事。 这时候雪雁也带着一众仆从进来了。看到坐在地上的风楚予很是不解。 她忙上前扶起风楚予,担心道:“二公子这是怎的坐在了地上,现在天气凉,可不要着了风寒才是。” 风楚予只是笑着说以后不会了,才阻止了雪雁的唠叨。之后便是洗漱更衣。 今天雪雁给风楚予换上了一身月淡青色的广袖长衫。配上个同款的发带,与一个白玉雕刻而成的发冠。更显得少年儒雅俊秀,自有一派仙风道骨之感。 整理妥当后,风楚予就要去给父亲请安。 因为早上的事,等他到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他在院门外正好就看到自己的大哥,风楚弈正从屋内走出。 风楚予看到后,忙上前见礼,“大哥早,弟弟来迟了。” 风楚弈没有过多言语,只是点了点头,就继续往外走去。 风楚予也不计较对方冷淡的态度,待兄长走后,才起身走进父亲所住的院落。屋外的小厮打开门帘,请风楚予入门。 他一进门,就看到父亲正在和一个人下棋。 风暨俍看到风楚予后,便放下了手上的棋子,关切道:“怎么这么晚才来,看你脸上有些不好,是昨晚休息的不好吗?” 对于父亲的关心,风楚予自然不会说今早的事,只是说自己昨晚睡的晚了些。 风暨俍听风楚予这么说,也不再多问,转头对与他对弈之人道:“你当年走的时候楚予才不过五岁,而今也已束发,真是有十年了啊。 那人笑着转过身,用爽朗的语调说道:“是啊,那时的楚予总是跟在我的身后,从不离开我半米之外。当知道我要走的时候,还哭闹不止。如今忆起,还犹如昨日一般。” 风楚予本好奇这人是谁,想听这人一说,貌似此人与自己儿时很是相熟,于是更加好奇。待对方与他直面,风楚予才发现,这人面相着实不俗。 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剑眉星目,一身周正之气,且还穿着活动便利的武装,只在外加了件轻薄外衫,显得人英姿勃发、风流倜傥。 风楚予觉得他给自己非常熟悉的感觉,但此人与自己年纪不过相差五六岁,他在儿时这人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长相变化肯定也不少,他还真一时无法辨认。 看到风楚予皱眉苦想的样子,在座的两人对视一笑。 风暨俍抚上自己打理整齐的美须,笑道:“子阳多年没有归家,楚予你自是不记得的。” 他指着风暨烨对风楚予道:“快过来见礼,这是你的五叔。” 风楚予这时才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人就是他最小的叔叔风暨烨! 他小时候的确有与五叔打闹嬉笑的记忆。但随着年纪的增长,他的记忆被许多其他的事情所取代,那关于儿时的记忆也就渐渐的淡去。如今一提及,那时的画面便在脑中一一浮现。 他隐约记得五叔在自己五岁的时候,被一个在外游历的世外高人看中,硬是要收他为弟子。 本来风暨烨不想跟那位高人离开族地,但那位高人找到风暨俍,与其促膝长谈后。风暨俍就找来与自己相差三十多岁,跟自己大儿子差不多的五弟说了一番话后。风暨烨就跟着那位高人离家远去了,从此一去就是十年。 风楚予还记得当时他知道风暨烨要离家后,哭闹着不愿五叔离去,还偷偷藏起五叔的行李,抱着五叔不让走的总总景象。 他现在一想起那那时的自己,脸上也难得露出一丝无措与羞怯。 风暨烨看风楚予一脸尴尬的模样,便笑着上前,解下腰间的匕首递给风楚予。 “五叔多年没见你,这次回来的急,也没有带什么给你。这把匕首是乌金打造,可削铁如泥,五叔就把此匕首做为见面礼送于你。” 风楚予接过那个黑漆漆的匕首,入手就觉得沉重不已,且触手冰凉,在如今铁器还不是很兴盛的时代,能弄到一把铁剑都不易,更何况是更加稀少的乌金。 风楚予觉得太过贵重,风暨烨却不愿收回。于是这把乌金匕首,就正式的易主了。 看着手中沉甸甸的匕首,风楚予抬眼悄悄打量着自己的这个五叔,却不经意的撞进了一双含笑欣喜的漆黑双眸之中。不知怎么,风楚予有些不敢对视的低下了脑袋,心里想的却想的是五叔的眼睛长的真好看。 第二十七章:一统之势 风暨烨就这么的回到了风家,风楚予开始渐渐接受这个,只比自己大五岁的叔叔。 这个叔叔不像其他人,总是对他说你是以后风家的支柱,所以要严格要求自己,不得有一丝放松。 这个五叔却从不在自己面前说这些,还是把他当成十年前的稚儿般宠溺。 要知道当他在八岁那年,被测试出拥有风氏这一辈中最高的天赋开始,他就被当做下一任家主开始培育,大家都选择性的遗忘他还是个八岁的孩童。 这种被宠溺的感觉,跟父亲的关爱不同。 五叔会带着他去山上打猎,然后把猎物就地烤熟与他吃。他从来没吃过这样处理过的食物,那一刻他才知道,世上有如此不同的美味。 五叔还会带他去河边钓鱼,去树上找鸟蛋,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要弥补他小时候失去的那部分童年一般,让他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更妙的是,就算父亲知道了他这些逾越的行径,但看都是五叔带着他去嬉闹的份上,父亲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这个在外游历了十多年的五叔,总有许多的谷外趣事可讲。对于他这种一出生就待在谷中,直到现在也从未出过谷的人而言,谷外的世界是个与谷中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过了两三个月有风暨烨陪伴的逍遥日子,风楚予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喜欢上这种生活。可惜风暨烨被他师父天机老人一封书信找了回去,说是师父有事交代他,于是又匆匆忙忙的回了三青山。 才没走几天,风楚予开始想念风暨烨在的日子了。好在之后风暨烨时常还会回来,还会给风楚予讲在外头碰到的一些趣事,还会带他在山野间玩耍。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一年,风楚予年长了一岁,身量高了不少,脸上的稚气也减掉了不少,开始渐渐显露出他过世的母亲那绝世容颜的风姿,显然人越发的俊美宛若嫡仙。这般容貌他自己没觉得如何,倒是让谷中的未婚女子们都羞红了脸。 谷中气候常年舒适,就算是炎炎夏日的七月中,坐在主宅特意引水铸造荷花池旁的凉亭中,吹着从荷花池上带来的凉风,竟是感觉不到一丝暑意。 而亭内,一身着月白长衫,容貌脱俗,气质出尘的风楚予。正好一身玄色衣袍,同样面容俊逸,却器宇轩昂的风暨烨在品茗对弈。 不一会,风楚予的棋子已经失去大半,他也不逞强,立马认输。 “我输了,五叔的棋艺依然高超,我这点城府,实在不是五叔的对手。” 风暨烨笑着摇头道:“你这人总是这样,凡事都不愿去争取一番。” 他拿起边上刚用泉水烧开的砂壶,给两人泡杯茶。 “这棋局明明还有一线生机之像,为何如此早就要放弃。” 风楚予笑着接过茶杯,“我自小不愿被这些事所扰,本来父亲给的学业就重,心思早就都给了那,自然分到这上的心思就少了些。” “哎···”风暨烨叹气,“真不知当年大哥选你当下任家主,是否为明智之举。你这般的清心寡欲,不与人挣的性子,怎能让风家在这飘摇的世间长存。” “五叔这话可错了。”风楚予轻笑反驳道。 风暨烨看向风楚予,“何处错了。” “风楚予放下手中茶盏,“爹曾经跟我说过,他继承家主之位那年曾经借助祖上的神器,给这数十年间的人世间算过一挂。卦象呈现生灵涂炭之像,却又是天命所定之局。所以父亲才会举家迁移进这山野老林之间,不再过问世间凡尘之事。而今谷外依然战火纷飞,我等风氏一族自是要走那明哲保身之道,方才是正途。” 风暨烨一听,也只觉得天命如此。想到几年前遇到的那位叫荆轲的侠士,被燕国太子丹请去刺杀秦王,没想到最后却落了个身死命损的结局。那人可在十步之内去人首级的快剑,自己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试问这样的世间高手,也无法杀死秦王,这不正是上天的旨意吗? 风楚予接着再道:“我虽没有借助到家族神器的力量,但不久前我也推算了一番。” “哦!”风暨烨不经好奇,“可得出了结果?” 风楚予点头,“卦象呈归一之局,而后又变为分裂之势。” 风暨烨大笑道:“你这妄人,居然敢骗你五叔,你五叔虽然自小对家中玄学不敢兴趣,但也不是你可出言糊弄的了的。” 风楚予却不以为意,“你可不要忘了,我可是公认的族中第一天才,虽然不能算到具体的天道走向,看窥视一二,我还是能办到的!” 风暨俍不信,“要知道你父亲当年算出六国大乱,那可是借用了族中上古神器才得已窥视。你又有何能耐,小小年纪,就可不借助神器竟可窥天?” 风楚予不以为然,“父亲那算的可是连年限都知晓的,我不过是窥视个大概,不需要那般助力。” 风暨烨想来也是,于是好奇的问他卜算的仔细结果。 风楚予不再多言,只是拿手沾了茶水,在茶几上写了一个字——“秦”。 风暨烨沉默,心想要是风楚予的卦象没错,这全国一统天下的霸业,想来是无人能挡了。 风暨烨正在为六国中即将失去国家,落为奴隶的六国子民哀叹,风楚予却再次说道:“其实这六国一统也不见得是坏事。” 风暨烨听到他这般说辞,顿时有些气恼,说出的言语自然有些恼怒的气息。 “这不是坏事,难道还是好事?你可知这会让多少人家在战火中妻离子散、命丧黄泉?” 风楚予却浑不在意,那眼神中透入出一种看透世间万物的疏离感,“这世间总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就是天道的法则。想那六国也不是古而有之,数百年前也只是大周的子民罢了。只要新的人皇能好好对待国中子民,是谁的臣子又有何区别?” 风暨烨被风楚予这么一说,细细思索后,倒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但想到一路所见,心下还是有些不认同。不过最后只能叹息道:“如果这是天道有意为之,那也只能期望秦王能善待六国的子民了。” 风楚予却给风暨烨心中燃起的那小小火苗,泼去了一盆冷水,“五叔也别心下安定的太早。” 风暨烨不解,“此话何解?” 风楚予难得的面露难色,“你可莫忘了我之前说过卦象呈归一之局,而后又变为分裂之势?” 风暨烨一思索,就品出其中深意,他惊讶道:“如此说来,这秦国的江山也不会长久?” 风楚予也不免感叹道:“是啊,这个本应该强大无比的国家,却不知国之气运为何会在建国之初,就开始急速消亡。” 风暨烨此时才恍然,“所以你今后就是继承了族长之位,也定不会让风氏入世?” 风楚予点头,“风家所传承的是人皇伏羲的周易之术,这窥视天道的术法,哪个当权之人不想拥有?在未来的几十年间,人世间的格局一直是战火连天,既然无力改变,只能不去视之罢了。” 风暨烨笑道:“所以你不想学与人相斗之术,只学那与天相斗之能?” 风楚予却苦笑道:“五叔真是高看我了。人只是这世间的渺小尘埃,怎能与天斗?不过只是在窥视世间走向罢了。况且如若接下来的数十年间,风氏依然在这山野间与世隔绝,我又何须学与人斗智之法呢?” 风暨烨苦笑,却又不失宠溺道:“你啊你,说你不知世事,可你却连人世间的变迁都能看的通透。说玲珑七窍,可你又不愿多些心眼。但你可知我们不论如何,也是会在这人与人的俗世之中呀。” 风楚予这时却给风暨烨递上一杯茶,笑道:“若有五叔在旁,这些我不愿的事,想必五叔定会为我抵挡,不让我烦心,我又何须花力气去学那技巧?” 风暨烨接过茶盏,苦笑不得道:“你小子原来是打着这主意,才与我说了好一通道理?” “不只如此。”风楚予收起了脸上的笑,正经的对风暨烨说道:“五叔,秦国统一六国,这是不可逆的天意,你就不要再去逆天而为了。” 风暨烨听对方这么一说,脸上的神色便有些为难。 风楚予看风暨烨这般表情,便继续说道:“我同你说了这番话,就是希望你能留下来,不要再出谷了。等这天下大定后,你再出谷游历可好?” 风暨烨看着风楚予那双黑白分明的凤眼中,有着隐隐的不安与期待。想到自己当年跟师傅回山学武的初衷,不就是要保眼前人一世安宁吗?于是风暨烨笑着对风楚予说道:“好,我答应你。” 那一瞬间,风楚予眼里的光芒,变的比这这月色下的荷塘,更加明艳动人,直叫人心似鼓动,情难自已。 第二十八章:大祸将至 如风楚予所说,公元前221年,秦灭六国,创建了至今为止,第一个统一了中原地区的国家,定国号为秦。 秦国一统后,便开始实施货币与尺度统一规格的改革,还实行了许多的变法改革。这样的变法在当时看来劳民伤财,但它的历史意义却是所有人都无法磨灭的。 这些功绩都是后话,现在坐在高位之上,将风崩离析了五百多年的中原地区大一统的最高统治者,秦国的君王嬴政,现在正对着镜中的自己沉思着。 秦始皇看着自己一手打下的江山,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三十有九了,马上就要过不惑之年了!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人的平均寿命可不过才五十多年。这就代表着他花了近二十年打下的江山,却只能坐个十来年,就要拱手让人了?这让一位雄心壮志的君王如何能去坦然面对? 这时的秦始皇心中突然有了个惊世骇俗念头。那就是“寡人要做这个江山永久的帝王!” 从此以后秦始皇开始沉迷仙术,开始寻找可以长生不老的仙丹。 他派人在民间大肆寻找有能之士,可这些人中有大多都是欺世盗名之辈,秦始皇怒不可止,下令要处死这些人。 而这其中有人名为尘虚子,他本是个欺世盗名的江湖骗子,但他为了活命,他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保守着的秘密。 尘虚子本名杨谦,本身燕国人。但秦军灭燕之时,家中老母老父均死,只剩下十五岁的他孤苦一人,在山野间流浪,过着野人般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他误入了村中人说的禁林之中后迷失了方向,被困于林中饿昏了过去。醒来后却发现自己被人从密林中救了出来。 救他之人是这个禁林的护林人。他在每月的例行检查时都要进入禁林,于是发现了已经被饿晕的杨谦。 杨谦从救他的人口中得知,这里其实是禁林的另一边的卧龙谷中。而这谷中住着一个庞大的家族,他们全都姓风,是人皇伏羲的后裔,并且精通周易之术。那片会使人迷失方向的禁林,就是数十年前风氏族长为了避世所设。 杨谦看到这里的人各个自给自足、丰衣足食。对比起外间俗世的哀鸿遍野,这里简直是世外仙境。所以他禁受不住内心的向往,想要留在此处生活。 杨谦向护林人讲述了自己的悲惨遭遇,还有外界遍地战火的尘世,祈求能让自己在这卧龙谷中住下,成为谷中一员。 护林人看杨谦这般可怜,不禁起了恻隐之心。且他也不是第一个误入卧龙谷的外人,不过以往误入之人大都会被送出谷罢了。于是护林人最终还是答应帮杨谦去的请求,打算前去禀报族长说明情况。 当时的族长对自己带着整个家族隐世,不理外间战火的做法本就有些芥蒂,所以当下人禀报此事之时,他便答应留下杨谦在谷中生活。从此杨谦改名为风安,予以为望他结束颠沛流离的生活,过一世安宁。 风安在卧龙谷住下后,开始跟着护林人一起,担任起守护法阵的职责。但他见过族中那些会施展术法的子弟后,已然不愿只这般平凡的了却一生。 他也曾经问过余伯(护林人),为什么风氏不愿出谷,却只愿把才能埋没于这山野之间?如果他们利用那可窥天道的术法,去到世间诸侯国中,无论哪个诸侯王,都将会奉为上宾才是。 余伯听后却感叹道:“这是因为族长利用术法窥视天道后,得知这数十年间,人世将要战火连天。为了不想让风氏一族被牵扯进上位者的争斗中,族长才做了此等决断,下令风氏一族退隐山林,不得入世。” 风安听后却不以为意。他是见过谷中风氏本家之人,那些人的术法在他看来堪比神迹。所以他对这种能力有着一种无法抑制的着迷。但听说只有风族本族子弟,才可术法。他们这些被收留的外族仆役,是根本没有资格学习这些术法的。 风安没有因为谷中的规定,就放弃了学习术法。于是就想了个可以学到术法的法子。 他开始在闲暇之时努力学习文字。又通过余伯的关系,被调到了本家的大宅中担任巡夜杂役。这样他便可以利用职业之利,在大宅中找到了家族藏书之地。从此之后他便可知晓巡夜的路线,并错开守夜杂役后,偷偷潜入这藏书阁中学习术法。 只不过风家本宅家风严谨,他这种不是家生子的外来杂役,是不能进到本家的内宅的。听说那里是族长本家的住屋,而且那里的藏书,才是风氏真正的极品术法的习本。但藏书楼中阵法淋漓,如果没有族中发放的腰牌,根本就无法进入藏书阁中。 也正因为这外宅的藏书阁不过是供风家子弟自取学习之地,他风安才有机会偷偷潜入其中,还没有被发现。 他就这样偷偷摸摸的学了大半年,却发现就算是最浅薄的术法,他都学的异常艰辛。但那些风氏子弟,却简简单单的信手拈来,宛若儿戏。这让他唾弃自己愚钝的同时,又十分嫉妒正在的风氏子弟。特别是那被誉为天才的族长大公子风楚弈。不过十来岁的年纪,却已比族中许多长老都要能力出众。 风氏族人都很好区分,因为他们普遍都看起来很年轻,且不管男女,样貌都十分出众,还自带一种犹如世外高人的那股出尘之气。就连着本家里的丫鬟,都比她在外头见过的最美的姑娘,都要美上数倍。 他记得自己也有幸见过一次本家的大少爷,那是个才十几岁的少年,比他还要小上好几岁,却已长的身形高挑,模样俊逸。他总是穿着一身墨色长衫,一头墨发在头顶盘起,一根白色的发带扎着,配上那淡青色的发冠。 风安总是在暗处远远看着这人,看着这人那般耀眼,那般夺目,夺目的真正叫人忍不住想要毁掉啊! 经过一年多的偷偷专研,风安的术法居然真的有力进步,至少他现在可以施展一些小范围的米幻术与小威力的五行术法了。 但可惜好景不长,他偷学术法的事被人发现了。谷中规矩严明,他这般的行迹自然不可原谅。于是他立即就被赶出了卧龙谷,只能再次开始了流浪的生活。 由于整个中原还是处在战乱之中,他这样的流民到处都是。但好在风氏族长看在他术法卑微的份上,根本没打算废了他那浅薄的修为。于是他为了生存,开始运用仅一些骗术与术法,开始做起的替人批命去灾的生意,还给自己起了个道号,名为尘虚子。 尘虚子用他那一点偷学来的本事,给前来找他批命去灾的人一种法力高深的假象。于是人们便开始相传他是得道高人。 尘虚子听后,立即发现这其中大有可图。于是开始广收门徒,打算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教派。 这时天下已然大定,秦国统一六国后,延本国号,该为秦朝。秦始皇下令在民间大量寻找会其长生不死之法的能人异士。还许诺只要谁能让他长生不死,他便封谁为当朝国师,可受万万人敬仰! 此时的尘虚子已经被教众们吹捧的失去的判断力,还以为这个当朝皇帝也可如同平常老百姓一般,说些好话就可哄骗糊弄。也因为这国师的位子对他而言太过诱惑,于是他就来到了咸阳,面见了始皇帝。 谁知这个一手灭了六国统一秦朝,这个世上最为尊贵的男人,根本不是他那些可以随意哄骗的无知妇孺。 始皇帝气势骇人,学识不浅,而且也对天地学术颇有了解。不过是经过几番言语试探,他就断定此人与那些骗子一般无二。随即下令收监,打算以欺君之名治罪。 尘虚子没想到他那百试百灵的手段,在秦始皇的面前被无情的拆穿。那么等待他的,不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荣华富贵。而是锋利的刀锋之下,是他那即将血溅当场的头颅!于是为求自保,他讲出风氏一族的存在。 尘虚子告诉始皇帝,说他知道有一处世外仙境,那里住着一群隐世族人。而他们实为人皇伏羲的后裔族人,所以族人姓氏皆为风姓。 相传风氏一族因拥有人皇伏羲修仙得道的法决,所以族中之人均可长寿,活至百余年岁的老者大有人在。他对始皇帝谏言,说倘若风氏中的普通族人已可长寿至此,那真正修炼了伏羲得道之法的高人,他们岂不是早已参透长寿之法?所以他恳请始皇陛下,让他前去请出风氏族中的高人,将其带入咸阳,为始皇陛下研制长生不死之法。 听了尘虚子的一番话后,秦始皇谁任有疑问,但还是感到大为雀跃。随即立刻下令,命尘虚子前去请高人出山,来为他研制那长生不死之法。 而此时的卧龙谷中已然是一派祥和的景象,他们根本不知道正有场可怕的阴谋,在不久的将来,必将降临。 第二十九章:早有意中人! 卧龙谷中的风家主宅风楚弈的房间内,书简笔砚散落一地,到处一片狼藉。风楚弈双手撑在桌面上,繁重的呼吸声、指尖因为极度用力而发白,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眸而今满是戾气,这一切都在泄露他此刻的愤怒。 他从父亲的房中出来后便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怒气,直到回到房中才忍不住发泄一通。 他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他的一切,却在风楚予八岁那年一切都变了! 他本是家族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也一直被当做下一任家主来培养。他自是也一直以下一任家主的身份,来严格要求着自己的言行举止。可为什么!为什么风楚予的出现把这一切都给毁了! 他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明明这一切都是他的才对!不满于父亲的选择,于是他开始渐渐谋划,谋划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他如今依然记得父亲当初说过的话。他说只有能力足够强大的人,才能成为下一任家主吗? 好啊、那就来看看到底是风楚予顺利继承族长之位,还是他到时候把风楚予踩在脚下,成为下一任族长! 为了得到本该属于他的一切,任何代价也在所不惜! 风楚弈闭上那双满是戾气的双眼,平复情绪后再睁眼,又变成了那个虽然有些冷漠,但总能让人频频侧目的翩翩佳公子。 他心想着还有一年父亲就要把位子传给风楚予了,可他还有很多人没有拉入己方阵营,看来时间要抓紧了。 风楚弈快步出自己住着的衡抚院,却在院门外的梨花树下,看到两女子频频往此处看来的的目光。 这里是分家住宅,不是风氏嫡系是不得入内的,所以他难得好奇的朝两人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那名紫衫女子,竟是三长老的最疼爱的孙女风柳研,身边的绿衣女子则是她的贴身婢女。 三长老一直都是中间派,即不反对让风氏一族继续留在谷中,也不反对让风氏一族出世。他是风暨俍的族叔,所以按辈分算,风柳研该唤自己一声表哥。 风楚弈心头一动,便想到了一个拉拢三长老的办法。只是这法子他并不愿用,可现如今时间紧迫,已不容他耽搁半分。 还记得这个表妹总是故意做出与自己不期而遇的样子,且老在暗处用一种爱慕不已的目光看着自己。过去的他只会嫌麻烦,不愿多做接触,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风楚弈慢慢的往风柳研的方向走去,面上带着有些疏离却又恰到好处的浅笑。对眼前因为他的接近,脸上已经爬上淡淡红晕的少女说道:“研表妹今日怎有空来衡抚院前,是来找我的吗? 少女一脸羞愧,忙说道:“不是不是、我只是、只是闲来无事,看这院中梨花开到煞是好看,便想来观赏一番。” 风楚弈故作失落道:“哦、原是如此,那看来是我冒昧了,还请研表妹莫要怪罪我才好。” 他转身摘下一朵开的娇艳如雪的梨花,倾身上前为风柳研戴在耳旁,笑道:“这花就当做是表哥的谢罪之礼吧,研表妹这般容颜,满林的梨花也比不过的,但还是请让我借此献与表妹可好?” 少女对着自己本就一心倾许的男子,心中那份悸动已然显与面颊。现在更是满心满眼,都是眼前这个风姿卓越的男子。 她本只是想着能多见表哥几面也是好的,却不想今日原本总是给人疏离感的表哥,会这般如此的夸赞自己!那份欣喜与悦动自是无以言表,眼里只看得见那一颦一笑都如良辰美玉,俊秀无双的男子。 风楚弈对着眼前满眼爱慕的女子,心中冷笑,嘴里却说道:“想来初春时节,那满山的桃花映照在水中,定是别致的美景。只可惜一人独赏,难免孤寂了些。表妹何时得空,可否陪表哥去后山的湖中泛舟。” 接着又对风柳研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轻声道:“如果表妹另有安排,那就算表哥这厢多有打扰了。” 风柳研一听,立即开口道:“不会不会,研儿明天无事。” 风楚弈随即一笑,“那我明日亲自去请表妹,与我一同泛舟游湖可好?” 风柳研一脸羞红,低头道:“自当听表哥的安排。” 风楚弈得到风柳研的答复后,推托还有事要处理便告辞了。但第二天他们二人泛舟游湖之事,就被有心之人传到了族中。 风楚弈与风柳研之间的事,很快就传到了风暨俍的耳中。于是他找来风楚弈询问此事的真伪。 风楚弈立即大方的承认,说明自己的确对风柳研有意,并予以娶为正妻。 风暨俍心中本有些疑惑,毕竟他这长子过往从未表现出对风柳研有意。但在风楚弈不断的恳切请求中,他终还是同意了。 风暨俍对自己的这位长子,心中本就有愧。以至于他对风楚弈这几年在族中的所作所为,也只是劝告,却不加以干涉。 想起当年二子被选为下一任风氏族长之时,自小稳重自持的长子也难得的失态了一回。 他还记得那时的风楚弈一脸疑惑又悲愤的质问,质问他为何要夺去他的族长之位,却让害死了自己母亲的风楚予来继承。质问为何让他从小背负责任与期盼,却又要无情的夺走他所坚持的目标。 风暨俍还记得,当时的他只能无奈的说道:“这是族规。” 那孩子听到这句话时眼里的不忿与恨意,他未曾忘却。 所以他本以为楚弈会记恨他这个父亲,还有夺去他身份的楚予。却未曾想楚弈不过是闭关了数日后,便一副常态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只是自此以后楚弈的性子也变的越发冷漠,甚至跟本有着至亲血脉的他,也不过是一视同仁。直至今日,身为人父的他,也再看不透楚弈心中所想。 次日风暨俍便找来风柳研的爷爷,也就是族里的三长老,两人商讨嫁娶事宜。 三长老本有些不同意此桩婚事,但挨不住孙女的苦苦哀求,最终只得同意。但想起前几日风楚弈对自己说的那番话,他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族长公子成婚,这在族中自然是现如今的头等大事,下人们自然手脚麻利的准备着种种事宜。 等这些琐事准备的妥当后,风暨俍才想到自己的五弟年纪与楚弈一般大,楚弈都以即将成婚,他却怎的还是孤家寡人呢?且族中对五弟有意的女子不在少数,想来必定可在成就一桩好事。 现如今楚弈成婚,风暨俍心中又想起了风暨烨的婚事。他自知这几年自己的身体是越发精力不济了,所以才想提早把家主之位传与楚予。 风楚予的母亲是因为他才难产而死。为其人夫与人父,风暨俍自是知道,这不是任何人的过错。楚予一出生就背负生母的亡故,他已经没有了疼爱自己的母亲,自然不能让其再失去父亲的关爱,所以他倍加关注自己次子的成长。 但本应最为亲近的兄弟之间,却因为各种原因,导致了现如今这般的局面,他自是不愿看到。他自不奢望楚弈能真心辅佐楚予,所以想给楚予尽早寻些助力也是势在必行。 如今楚予年纪尚小,倒不急着成婚。况且身为风氏未来族长,族母之位也不可草率。但如果暨烨与族中本家女子成婚,不仅可以解决自家幺弟的婚事,还能为楚予添加一份助力,此举岂不是两全其美之策! 想到至此,他立马叫来管事,让他去收集族中本家里,所有尚未婚配的女子名册,打算为风暨烨谋划婚事。 风楚予昨晚与风暨烨两人对月饮酒,吟诗作赋了一番,最后还是他不堪酒力,早早的就醉倒鼾睡。今日一早醒来,时辰已经较平日里晚了许多。草草收拾后,就来到父亲的别院给父亲请。 一进园门,他便见着面带不悦的风暨烨从父亲的书房中走了出来。 他忙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和父亲生了闲气?” 风暨烨看到风楚予,脸上的神色才好了些,道:“没什么,不过是些烦人的琐事,不必理会。”说完伸手抚上风楚予的额头道:“昨晚叫你别多喝,你偏不听,瞧着脸色,怕是酒还没醒吧。” 风楚予一脸无奈的笑道:“我也不知这酒虽然香甜,却也猛烈,一时不觉,竟是喝多了!” 风暨烨也笑道:“那是我托人从塞外带回的番果酒,别看此酒果香浓郁,入口甜腻,但酒劲的确不小。可我也没料到你的酒量还是那般不堪,不过才几杯下肚,就醉了不省人事。哎~还要麻烦我将你送回房。” “怪我怪我,都怪我酒量不胜,连累了五叔你了。”风楚予虽然说着道歉,脸上却一点歉意都没有。 风暨烨倒也不恼,只是笑着关切道:“现在怎么样,头可会疼吗?” 风楚予笑着拉下风暨烨的手,浅笑道:“今早珠儿已经让我喝了醒酒汤,不碍事的。” “那就好。”风暨烨道:“先去给你的父亲请安吧,回时来我的院中一同吃早食。我让人从外头买了些特色糕点回来。你尝尝看可有喜欢的,回头我让人再去买。” 风楚予点头答应,别后过风暨烨后,往父亲的书房走去。 风楚予一进父亲的书房,就看到摆在书桌上的数张女子画像。他心下一惊,以为是父亲这是要老来续弦,给自己找个后娘? 他给父亲请安后,疑惑的看着这些画像道:“父亲拿这么多的女子画像,所为何意?” “哎···”风暨俍叹气,“这些是给你五叔物色的女子。” 风楚予听后,才知道不是父亲要续弦。可一听是给风暨烨物色的女子,却不知怎的,心中突然有种郁结之感。 风暨俍没有发现风楚予的异样,继续无奈道:“你也帮我劝劝你五叔,他平日里最是疼爱你,你说的话比为父还管用。”他喝着已经微凉的茶水,继续道:“虽说我们风氏一族与俗世之人不同,寿命较寻常人长寿些,但他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 风楚予有些愣愣的听着父亲的话,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又默默的闭了嘴。 “为父也总有要老去、死去的时候。而今你哥哥又是那样的性子,我若不为你们张罗着,将来还有谁能替你们去谋划啊。” 风楚予一听自己的父亲这般言辞切切,又看到父亲那已经斑白的两鬓,心中不免有些苦楚。他劝解道:“父亲可不要这样说,我们风氏族人的命数至少也可尽达百岁之多。您不过才半百的年岁,为何要这般。” 风暨俍苦笑,“楚予你是有所不知啊,为父这几年,精力是越发的枯竭了。”他长叹道:“许是早年使用族中神器窥视天道,而降下的反噬吧。” 他怜爱的摸了摸风楚予的头,轻声道:“我已与你哥哥说过,明年我就会带你去完成族长交接大典。到那时保卫风氏一族的重担,就要落于你肩了。” 从父亲的书房中出来,风楚予的脑子还有些糊涂,他就这么走着走着,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就这么的走到了风暨烨的院子前。 此刻他心中有些凌乱,不想这么快与风暨烨相见,正想转身,就听到院子里传来风暨烨的声音。 “你这是有做哪门子的怪,干嘛过门而不入?” 风楚予无奈,只得转过身来,“没什么,只是想起珠儿今早也给我备了早食,这要是不回去吃,又该被她念叨了。” 风暨烨故作不忿道:“珠儿才多大年纪,竟已变得这般爱念叨,小心大了后没人敢娶她。” 他上前拉起风楚予的手,就往院子里带,笑着说道:“我今天可是特地给你找来了谷外特有的糕点,就不要再想着你屋里的早食了,可别辜负我的一番心意。” 风楚予无法,只能跟着风暨烨进了屋。 两人入座,风暨烨开始为风楚予介绍这些看起来很是别致的糕点,细说着它们的菜名,还不时的问风楚予合不合胃口。 待吃的差不多后,丫头才上来给两人奉茶。 喝着带着桃花香气的春茶,风暨烨撇撇嘴道:“我还是喝不惯这花香浓郁的茶水,也就你爱喝。” 风楚予反驳道:“这桃花香有何不好,喝时茶香中融入那一丝春桃的香气,喝后唇齿间残留着春桃的味道,自是那些普通的春茶不可比拟的。” 面对风楚予那你脸你不识货的鄙视神情,风暨烨只好赔笑道:“好好好,既然你喜欢,我也只能舍命陪君子啦。” 风楚予气恼,“你居然说喝雪雁的做的桃花茶是要舍命才可喝得!好啊、等我回去告诉雪雁,让她今后再也不给你酿酒了!” “哎哎哎!玩笑玩笑!不过是玩笑罢了!这茶我爱喝、爱喝的紧!”风暨烨连忙讨饶到。 看着对方伏低做小的样子,风楚予解气的笑逐颜开,可笑过后想起今早父亲的话,心中又莫名的有些气闷。 风暨烨看风楚予上一刻还笑容满面,下一刻却面带伤感,于是疑惑道:“何事苦恼,你脸色怎的这般难看。” 风楚予抬头望向风暨烨,见他关切的眼神,心里本不想提这事,可又想起父亲的嘱托,只得硬着头皮开口道:“父亲为你物色的女子,你可有中意的?或是你、你心中、可有中意之人?” 风楚予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但对面之人还是听的清他所述之言。 不过风暨俍面色却不大好,他脸色有些难看的问道:“兄长叫你来问的?” 风楚予微微点头。 “那你呢?你也想我成婚吗?” 风楚予想了想,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最后还是说道:“其实我知父亲的用意,他是希望为你在本家中找寻一位族老直系女子,等你们成婚后,可让其妻族势力倾向于我。”他手指有些不安的杯沿上摸索,“这几年大哥的所作所为愈加肆无忌惮,父亲怕我接任族长后会被大哥所掣肘,所以才···” “那你希望我这么做吗?”风暨俍不等风楚予说完,再次问道。 风楚予急忙摇头,“五叔无需为我做这般的牺牲。”低声道:“你若是在谷外已有、已有中意之人,也可告知父亲,我想父亲也会同意的。他这般为你物色族中女子,也是因为五叔一直没说过你心中是否已有人选,所以父亲才会出此下策,还望你不要怪罪父亲。” 风暨烨看着说完后低垂着脑袋的少年,轻声道:“好吧,那我告诉你,我心中早有想与之共度一生之人。” 刹那间,风楚予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止了,接着那股陌生的酸楚感再次爬上心头,接着蔓延至全身,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在微微的颤抖。 “那你、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和父亲说?兴许、兴许父亲还可帮你去与对方提亲。” 风楚予极力的压制心底的那种不适感,接着说道:“就算她不是风氏族人,只要你喜欢,我想父亲是不会反对的。” 风暨烨苦笑,“算了吧,大哥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我也早就做好了孤苦一生的准备了。” 风楚予没想到风暨烨居然对那人爱的这般深切,心中不免有些同情和气恼,气恼那个不愿意接受这么优秀的五叔的女子。可当他听到风暨烨说这人永远也不会同他共结连理之时,憋在心口的浊气却渐渐散去了。 他自小没有母亲,虽然父亲不曾怠慢于他,但身为族长,父亲总是事务繁忙,也无暇总是陪伴着他。加之兄长对他的不喜,族人因母亲的死对他的总是背后指指点点,对于从小早慧的他,这样的童年并不快乐。 但好在从他记事起,身边总是有另一个“哥哥”陪着他。这个哥哥是祖父从谷外带回来的“儿子”。 父亲说他是祖父游历世间时,收养的一个孤儿。 父亲其实在家中排行第三,在他之上还有两位哥哥。但无奈大哥体弱,未及弱冠就病逝了。二哥却在当年的诸侯混战中不幸生死。而最小的妹妹没有练术的天赋,早早就嫁与俗世中的一户普通人家,从此也断了与族中的联系。 所以这个被祖父带回谷中的孤儿,就成了他的五弟,自己的五叔。 小时候他没有见过几次祖父,父亲说祖父是族中历代族中天赋最高之人。但他生性洒脱、不受约束。所以早早的就让父亲接替了族长之位,自己却孤身一人,去游历山河。 祖母过世后,祖父也不再回到谷中。印象中带着风暨烨回谷的那次,是他最后一次见到祖父。 这个排行第五的小叔叔会带他去山上玩耍,夜里同他一个卧榻就寝,还会教训那些背后骂他的稚童。这让他寂寞的生活,开始有了变化。 只不过这样的时光在他五岁后戛然而止。因为那个他一直当做哥哥,其实是他小叔叔的风暨烨,被天机老人带走了,而且这一走就是十年的光景。 十年间发生了许多事。他变成了族长继承人,兄长也越发的不喜自己,那个如同兄长的五叔的身影也渐渐模糊。直到三年前,风暨烨的回谷,他那尘封已久的记忆又渐渐苏醒。 虽然风暨烨走时他只有五岁,但随着两人的再次相聚,小时候的点点滴滴他都一一记起。之后相处的这三年间,风暨烨对他的宠爱与纵容,比起儿时可谓是有增无减。这让风暨烨在他心中地位早已无人可比。 他看着眼前这个丰神俊朗的男子,想到的却是将来他也会对着另一个女子,也这般不遗余力宠爱,他就觉得心中不忿。但当听到风暨烨说出自己定不会与那女子共度一生,他的心头瞬间安定了下来。 两人闲聊了片刻,突然风暨烨来到风楚予身边,笑道:“差点把正事给耽搁了,今天叫你来,也是有事要与你说。” 他拿出一个袖箭,交到风楚予的手中。 “这是我托人给你做的袖箭,只要扣动扳机,就会射出箭羽。” 风楚予看着这制作精良的袖箭,很是喜欢,但又心下疑惑。于是问道:“我自在谷中,不会出谷入世,自是安稳的紧。你送这等利器于我,是意为何?” “就当给我一个心安吧。”风暨烨苦笑。 “心安?”风楚予不解。 风暨烨帮风楚予戴上袖箭,道:“师父他老人家唤我会去,所以我要会一趟三青山。” “怎么走的这般着急。”风楚予急忙问道。 风暨烨无奈道:“其实师父早在半月前,就来信叫我回去。只是我放心不下你,所以找了相识的朋友帮我制作了这个袖箭。这样就算我不在你身旁,你也能多一份自保的能力。” 风楚予看着手挽手精致小巧的袖箭,自是感激风暨烨的这番心思。但一想到两人又要许久分别,便怎么也欢喜不起来。 第三十章:湖底洞穴 之后两人借着风暨烨即将出谷的事聊了许多,不知怎的就说到了卧龙谷后山上的大湖底下,有个神秘洞窟。 风楚予听后大为惊叹,直说要风暨烨带他去那个洞中看看。 风暨烨本不想带他下去,因为他答应过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个洞穴的秘密。而且如果要带风楚予去到湖底洞窟之中,只能等到夜深人静之时,才可避人耳目前去。 但因为卧龙谷身处大山腹地之中,虽然常年气候适宜,但后山的那座大湖,是地脉之中的地下湖泊倒灌而成,就算是正午的中烈日暴晒,湖水的温度也冰凉刺骨。可想而知,夜里这湖水是何种温度。他真怕风楚予会受不住,回头要是病了可如何是好。 风楚予却执意要去见识一下那个湖底洞窟,还扬言要是风暨烨不带他去,那他就直接下去找。 风暨烨知道他这个外甥的脾气,平日里总是和颜悦色,不爱与人争辩。但要是他打定了主意,那定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此刻也只能怪自己一时嘴快,说漏了这个秘密。 最后风暨烨而且思来想去,觉得楚予在他心中并非旁人,且他也定不会将此处说与别人知晓。于是道:“好吧,我带你去便是了。” “谢五叔成全。”风楚予笑着为对方满上杯中美酒。 “哼”风暨烨故作气恼道:“你也就有求于我之时,才会唤的这般好听。” 看着对面笑的眉眼如勾的少年,他只能再三嘱咐道:“下湖后你可要寸步不离的跟在我的身侧,不可离开我的视线中,知道吗?” 风楚予也为自己满上一杯就,笑着说道:“这是自然,一切都听从五叔。” 卧龙谷后山的这个湖泊,从他们住进这个谷中开始,就一直存在着。且湖中多有鱼虾,谷中居民也时常会划着小船到湖中捕鱼。这里还是族中人们经常泛舟游玩的地方,平日里也甚是热闹。 风楚予自然也经常在这里泛舟湖上,做那垂钓老翁。但夜幕中的大湖,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那么的黑、那么的静、简直就像是一张怪物的大口,正在静静的吞噬着一切。 风暨烨拿着颗夜明珠充当照明,借着微弱的亮光,把船划到了湖心。 他利索的脱掉了身上的衣物,只留下一身黑色里衣后就下到湖中。接着对风楚予招招手,示意他也快点下来。 风楚予看着漆黑的湖面,顿时有些胆怯。总觉得这湖中定有那些志怪小说里描述的冤魂水鬼、亦或是有着一嘴尖利獠牙的巨型怪鱼。 “别怕,有我在呢。”看出他的恐惧,风暨烨鼓励道:“这湖我儿时就下去过,湖里只有小鱼小虾,连个大点的鱼都难寻见。若要是真的有哪个不长眼的敢过来欺负你,我就把它活捉了,给你烤了吃。” “哈哈,听你这口气,怕是没少干这种事吧?” 被风暨烨这么一打岔,也不再惧怕这漆黑如墨的湖水了。他利落的解下外衣,只着一身白色里衣就下到了湖里。 初春的湖水很是冰凉刺骨,他险些被冻得岔了气。好在风暨烨及时过来,一把抱住了他,让他稳住了身形。 风暨烨是学武之人,体内可自行运转内力,使其得以寒暑不侵。他一只手抱着风楚予,让其靠在自己的怀中,吸取着他身周的热气,好来抵挡这湖水里刺骨的寒意。待风楚予适应了湖水的温度后,风暨烨才带着他慢慢的往湖底潜去。 风楚予的水性不佳,要是没有风暨烨拉着他往前游,恐怕在到达洞窟前,就要溺水生亡了。 风暨烨带着风楚予潜到了一处十分不起眼大石背后,接着夜明珠的光亮,风楚予清楚的看到那里竟然有个仅供一人侧身进入的洞口!那洞口十分隐秘,如不细看,定会错以为是大石与湖底的连接缝隙。 风暨烨带着人进入那处洞口,进去后风楚予就感觉道通道是倾斜向上的。且不一会他两就到了出水口,在一处水潭冒了头。 风楚予惊讶的看着自己身处的地方,是一个直径不过一丈的小水潭。水潭后头是一个两丈见宽的洞窟,洞壁之上还有处洞口。且看洞壁上的凿痕,有人工雕琢的痕迹。 风暨烨先上岸后把风楚予也抱出了水潭。因为怕身上的湿衣服带着寒气使其着凉,于是继续将人半搂在怀中,内息也没有停止运转。 风暨烨搂着风楚予往洞口走去,急忙道:“先去那边的内洞,里面有我常备在这的一套衣物,你先换下这身湿衣服,免得染了风寒。” 两人来到了另一边的大洞窟内,风暨烨轻车熟路的点燃石室中的火炬,一瞬间明黄色的火光驱散了身上不少的寒意。 风楚予借着火炬的光亮,开始仔细的打量起这个洞窟。 这里有粗糙的石凳石桌、还有靠墙处的一个石床外再无他物。但不难看出这里以前定是有人居住过。不过看这荒废的样子,主人应该许久都不曾回来过了。 风楚予惊叹道:“没想到我们风氏在这卧龙谷已经生活了数十年,却不知早有高人隐世在此!可惜没能与这位高人相识,实属遗憾。” 风暨烨这时笑道:“你要是想见,我带你去见便是了。” 风楚予惊讶,“听你这意思,是认识这位高人?” “自然。”说完还故作神秘的对风楚予说,“而且你也见过。” “我也见过?”风楚予不解,“我自小在谷中长大,从未见过外人,难道这高人是族中之人?” 风暨烨大笑,也不与他猜哑谜,直接说道:“其实这石室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师父三青老祖。” “居然有如此巧遇!”风楚予惊讶不已。 风暨烨嗤笑,“要不你以为那老头为什么会在卧龙谷中出现,还硬要收我为徒?” 风楚予大笑道:“不会是你小时候在这湖中潜水,不小心发现了这处洞窟后,于是就潜入进来,却正好被三青老祖撞见了吧。” 风暨烨摸摸鼻子,有些心虚道:“我那时年纪小,是硬憋着股气游到这的。一上来就看到谭边有堆篝火,火上还正烤着一尾大鱼,于是我就把它给全吃了。没想到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水里突然冒出了个白发白眉的老头子,吓得我还以为是水鬼索命,一翻白眼就晕了过去。醒来后那个老头子就说我偷吃了他的鱼,要做他的徒弟来抵债······” “啊哈哈哈,没想到你的拜师之路竟然是这样的曲折离奇!真是妙哉、妙哉啊!”说完,风楚予又不禁的哈哈大笑起来。 风暨烨想到他那个孩童心性的师父,也有些哭笑不得。如果他那时不是一时兴起来到这个洞窟之中,也不会与师父结缘,从而拜入师门,学得一身武艺。但也从此离家十年之久,错过了与眼前之人的十年光阴。 风暨烨心下苦笑,他虽然心中有许多不可言说的期许,但想着够这样陪伴在其左右,便该感到知足才是。 第三十一章:各怀鬼胎 话说被始皇帝派来恭请仙人的尘虚子,此刻已然到了卧龙谷附近。看着三千名的黑骑军,他心下却犯了难。他知道始皇帝给他派来的三千黑骑军,明为护送,实为看押。如若此处行动有所闪失,他必将人头不保! 尘虚子带领着一众秦兵,来到了当年他所出生的村庄。但当远远的看见那座城池之时,他也不禁呆愣了片刻。试问谁能想到曾经那个落破的小山村了,现如今却渐渐的发展成了一座城池!而那卧龙谷的所在,就在此城西北边郊的大山之中。 尘虚子自然是知道卧龙谷禁林入口在何处,但禁林中布满了奇门八卦阵,且大阵小阵环环相扣。就凭他的这点道行,怕是进了这林中,就别想活着出去了。 这些话他不敢与陪他一同前来的田将军说,于是假意道出风氏族人有其族规,不得与世俗中人过度接触,为免让风氏族人对他们这些人生厌,还是待他先去疏通一番后,再来相请田将军入谷为好。 田犇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道:“道长所言甚是,但本将军接了陛下的旨意,这一路上定要护着道长的周全。如若让道长这一路上出了任何差池,陛下都会怪罪于我等。还望道长不要为难本将军。” 尘虚子哭丧着脸,看了看他身后的三千黑骑军,苦笑道:“贫道谢陛下厚爱。但我们也不可这般强行入谷,若是惊恼了仙人们,那可不是你我能担待得起的。不如我们先下榻到衡城,之后备上厚礼,再去见谷中仙人也不迟啊。” 他看着田犇身后那三千名黑骑军,继续道:“不过这里是座偏远小城,何时见过如此多的军士。我们还是莫要如此大张旗鼓进城为好,免得惊吓了城中的百姓。” 田犇自然知道这尘虚子是欺世盗名之辈,但那风氏一族之名,他还真的有所耳闻。 记得当年秦王灭六国之时,就在燕国的书库中,他见到一卷竹简。上面记载着一个从上古时期就隐秘于世的神秘家族。他们信奉人皇伏羲,是伏羲的后裔,他们世代都掌握着伏羲所创的河图洛书,所以此族中人可用其秘法来窥视天道,并且寿命与常人不同。 如此神秘而又能力非凡的一族人,自然会在其历史的长河中留下许多痕迹。但不知从何时起,世间再难寻觅到风氏族人的踪影。直至近来几十年,世人都快忘记了这个族群,记载这个家族消息的文献,也只有一下上位者还保存着。 风氏隐秘多年,他也不认为单凭眼前之人,就能请其入咸阳,助陛下得到长生之法。 陛下自然也明了此中难处,所以才会让他率领三千黑骑军来此。 这番细细想来,他们的确不该过于张扬才是。于是他与尘虚子的商议,让大军退后十里,就地安营扎寨。而他带上三名卫兵,与但尘徐子一同进入眼前的城池。 尘虚子与田犇在衡城中的一处客栈住下,后立即去了城中最有名的酒家,想要从中打听有关风氏一族的消息。却没成想食客们都在兴起的讨论着风家大公子即将成婚的事宜。 风家大公子!这个风家会是他们以为的那个风家吗? 尘虚子和田犇心中愕然,于是他们找来了店小二。 店小二听后,笑着说道:“对呀,东家最近是要办喜。虽然我们衡城百姓无缘去讨杯水酒,但当天小店酒水一律半价,也算是东家的一番心意。” “东家?你们这店是风家开的?”尘虚子惊讶到。 店小二笑道:“是啊,别说我们这家酒楼了,这衡城中的许多客栈酒楼、粮铺商行,都是风家的产业。” 经小二如此一说,两人才发现城里许多的商铺都有统一的商号图案。 作为在族中待过几年的尘虚子看来,那赫然就是风氏一族的族徽! 小二一脸自豪道:“听说当年有位老爷带着许多的银两与人手,来到了那时还是个贫穷破败的河沟村。他们在这里搭桥铺路,开设商铺,引其客商,开通贸易。就因为他们的这番作为,才有了现如今的衡城,城中的百姓才能过上好日子。” 说到这,小伙计神秘兮兮的凑近了小声道:“不过我们都知道,这衡城中的风府里住着的那位老爷,其实根本不是风家家主!而是风家的一个管事!真正的风家人啊,都住在衡城西北远郊的卧龙谷里!” 伙计啧啧称奇的摇着脑袋道:“自小村里的老人就说,那卧龙谷里住着神仙,那里是凡人去不得的地界,入了那谷口的林子,人就会迷失在里头出不来。所以啊,我们这座衡城,是受着谷中仙人庇佑的。” 尘虚子听着店小二的话,心中惊叹不已。他记得风氏族人有不可出世的规定,可这族徽他绝不会认错,而且这伙计的话也说的清楚,这衡城的确是风氏出力建造的。 尘虚子心下一定,想到如此看来,应是那前族长风暨俍已死,而此任新族长不再墨守成规,且有意入其俗世之中? 他不禁心中雀跃,这真是死局逢春啊! 田犇看尘虚子满面笑意,于是问道:“道长可是想到了请风氏一族出山的办法?” 尘虚子一脸高深莫测的笑道:“不急不急,已到午时了,我们吃过午膳后再做商讨。” 现已午时,酒楼中食客不少,田犇要了二楼临街的一个雅间,五人就在其间开始用膳。 尘虚子一边漫不经心的吃着菜,一边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心里却在不断的想着对策。这时他眼尖的看见远处的街道上,驶来一辆马车。待看清那马车上的族徽后,他激动的站了起来。 见尘虚子这般激动,田犇也沿着尘虚子的目光看去,就发现了那一队人马。 田犇是学武之人,六感自是比普通人强上不少。他惊讶的发现,那骑着马,走在最前面的年轻人,有着世间少见的不凡容姿。 他正看得起劲之时,不料那年轻人突然猛地一抬头,那如寒潭冰窟的凌厉双眼,此刻正凝视着他们。 田犇吃惊,本以为只是长相俊美的富家公子,竟没想还是个会武之人?这般敏锐的六感,不是那些拿配剑做装饰的世家公子可比的。 田犇朝那年轻人拱手抱拳行礼。年轻人看后,只是微微点头,显得不失礼,却也不热忱。 田犇倒没觉得自己被怠慢,就好像那人本就该是如此态度,疏离有礼的恰到其份。 先不管田犇心中如何想,尘虚子可是大为吃惊。他没想到居然会在这见到风楚弈,风氏本家的大公子!这让他不禁想起数年前的那次相遇。 那时的他自卑连抬眼看那人的面容都无法做到,现如今他本以为自己已是经今非昔比,也已抛弃了那个自卑的自己,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世人的面前了。可当他看见现如今的风楚弈时他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是那个在他的面前,卑贱的抬不起头的风安。 不多时风楚弈一行人已经走到了酒楼门前。店内小二热情的迎上去,把风楚弈带上三楼唯一的雅间,那是只为风楚弈一人开放的包间。 田犇和尘虚子自然都看在眼里,田犇不禁问道,“此人这般龙凤之姿,在咸阳都是少见,为何这穷乡僻壤之地,竟会养育出这等出尘之人?” 尘虚子也不故作神秘,轻声道:“此处自然是不能,但那西北山岭中的卧龙谷到是可以。” “他就是风氏族人?”田犇惊呼。 尘虚子点头,“自然是、必定是、也···只能是。” 两人都没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于是找来老板,透露出想要与风楚弈做个买卖的意向。 风楚弈在衡城店中的商铺,打理生意大多都是普通人,极少有他的心腹。而这间酒楼的老板,恰好就是其中之一。老板一听,没有多做言语,只是笑着说会去禀报此事。不多时老板再次进到包房之中,带了了风楚弈的邀约。 老板为两人打开雅间的房门,笑道:“二位请入内,我家公子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待两人进房后,他随手带上了房门后,亲自站在门后留守。 一进房内,就看出屋中的摆设着实精巧,且内藏乾坤。以尘虚子那点浅薄道行,也只是知道这其中有许多阵法,但究竟是何阵法,他却根本看不出来,只是觉得房内灵力充裕,让人觉得身心舒畅。 田犇对此一窍不通,只是觉得房中装饰的物件有些特别,且很是别致好。 这时一个略带清冷的声音说道:“二位特地到此,不会只是为了欣赏在下着间雅室中的摆设吧?” 两人望向声音的出处,发现是在那扇乌木雕花屏风的后面。便举步走进屏风。一入其内,就看到风楚弈拿正着酒杯,神色淡漠的看着两人。 楚弈秦神情清冷道:“二位远从咸阳而来,所谓何事?” 尘虚子自然知道风氏的玄学之能,不过是些掐算占卜之术,也没有为风楚予猜到两人的身份而惊讶。于是也笑着说道:“公子高能,自然定是已知晓我们此番的来意。” 楚弈笑道:“本是不知,但看到田将军,我也已猜到了三分。” 田犇吃惊“你怎知道我姓田,还是位将军。” 风楚弈笑笑不做回答。其实他也不敢断定,只是因为之前在街上与田犇对望之后,就知道此人绝对武艺不凡。 风氏族人由于本族所学术法与且体质特殊,他们的六感本就比常人明锐,远远就感觉到此人的尚武之气,且举手投足中皆是军人习性,外加他们风氏一族只是避世,而不是隐世,秦始皇身边的黑骑军统领田犇,他又怎会不知。 他不想与这二人过多纠缠,留给他准备的时间已经不多。于是他开门见山的问道:“道长可否把此番来意细解于我知晓。” 尘虚子忙说道:“那是自然。” 于是接下来尘虚子把来此的目的详细的告诉了风楚弈。 当风楚弈听完此番话,脸上慢慢浮现了一抹极冷的笑意。 风楚弈假做苦恼状,“二位有所不知,我虽然已经猜想到今日之事关乎我风氏一族的生死。但入住咸阳,为始皇陛下求取那长生之法,这等大事,却不是我能做的了主的。 尘虚子疑惑的问到:“这是为何?” 风楚弈苦笑道:“因为家父立过誓言,只要他还在其族长之位一日,风氏就一日不得入其俗世。” “可现如今的衡城···”田犇欲言又止。 “那是因为族中有些长老们认为如今天下已然大定,风氏不该继续龟缩与山林之间。而这座衡城,就是他们与父亲博弈后取得的一个折中之法。衡城不过是作为风氏在俗世中的一处产业、一个据点罢了。” 风楚弈故作苦恼道:“长老们的顾虑我也明白,他们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风氏一族的传承就这样隐没在世间,但父亲既然定下族规,我们这些族人也只能准守,” “这也好办,你们何不换一个愿意入世之人为族长?”田犇笑着对风楚弈说道:“我看风大公子就很适合这族长之位,继任不过早晚的事,不如就将这继任大典提早办了吧” 听到此话,风楚弈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但很快就隐入眼底。接着做出一副无奈的神情道:“田将军说笑了,族中早已选出下一任族长继承人,可惜那人不是我。” 尘虚子惊讶,他还记得当初被赶出谷之时,这本家大公子是公认的下任族长啊! 风楚弈接着说道:“因为家父已经决定把族长之位,传与我二弟。而我那二弟也想效仿家父,继续在这谷中避世不出。” 尘虚子一想到此事不成,他的项上人头定是不保,于是急忙高呼道:“这可如何是好!公子可有法让二公子同意入其咸阳,为皇帝陛下效力?” 风楚弈故作为难道:“哎、二弟的性子随其家父,怕是要让道长失望了。” 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田犇却突然笑道:“现如今始皇陛下一统天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既然二公子无此宏图志向,那就换个眼光远大之辈,取而代之便是!” 他拿起桌上的酒杯,为风楚弈斟满杯中之酒,笑道:“公子意下如何?” 风楚弈只是笑着拿起了那杯酒,开始细细品尝。 尘虚子一看两人的神情,已然明了,于是他立立即道:“贫道见大公子心有沟壑,定不是那目光狭隘之辈。如今天下大势已定,正是风氏重见当年荣景的大好时机!还望公子也莫要辜负了风氏一族的威名啊。” 风楚弈放下手中杯,看向尘虚子,假意做出一副无奈状,“哎、既然道长与田将军都这般极力相劝,我也只得不辜负陛下的厚爱,定为陛下求取那长生之法。” 三人相视一笑,便不在多言,只是都举起了手中酒盏,一同饮尽杯中之酒。 风楚弈告知二人近期族中将为他举办亲事,那天谷中守备定然松懈,他会找其心腹,带他们穿过禁林,进入谷内。 到时候他会联合起族中不满现状的长老,于他们里应外合,迫使父亲让位与他。待他成为族长之后,便可带上族人,随同二人入咸阳面圣。 第三十二章:四神器 自从风暨烨走后,风楚予就觉得日子越发的无趣。加之谷中因为大哥的婚事将近,府中下人们忙的脚不沾地,到处都人来人往的。他不爱吵闹,于是除了每日的定时请安,其余时间他都待在自己的院中读书习字。 算算时间,风暨烨已经走了一月有余。虽然他与大哥的关系貌似不和,但大哥的婚礼,他定是不会缺席的。 想到这他就越发的觉得,没有风暨烨陪伴的日子着实无聊。他甚至在仔细考虑风暨烨下次再出谷,他或许可以向父亲求个首肯,让他也入世去见识见识谷外的世界。 还记得父亲说,待明年他就会把族长之位传于自己,到那时就更难有出谷的机会了。 十月初五这天,谷中原本清冷的色调,都被大红的喜色所替代,满目的喜气盈盈。 风楚予早早的起床梳洗,去父亲的院中问安。 前些天父亲的身体受了寒,近日来整日咳嗽,他有甚是担心。但今日父亲面色倒是日红润了不少,想是也为大哥的喜事而高兴吧。 两人在屋中闲话之时,风楚弈就从外头走了进来。他今个还未换上大红的喜服,只说先给父亲请安后,在去换上喜服。毕竟接亲时辰尚早,他还有充分的时间准备。 问安后两人一同从房中出来,风楚予笑着对他的哥哥道喜:“大哥近来事忙,第弟总是不得见,我先在此祝大哥与研表姐,珠联璧合早生贵子。” 风楚弈面上浅笑道:“楚予你有心了,你的吉言我定会转告研儿。”说完就先一步走出了院门。 风楚予看着风楚弈的背影,心中有些不解。他这个大哥,从小对他就十分冷漠,甚至他八岁以后,更是连正眼都没瞧过他。今日这是怎么了?竟会对他如此和颜悦色?难不成大哥昨夜喝了酒,今早还未清醒? 风楚予苦笑着摇头,想来许是应了那句人逢喜事笑逐颜开吧。 他抬头看了看晨时的晴空,心下却奇怪为何风暨烨怎会还未归来?他有些担心对方,不知风暨烨是否是路上有事耽搁了、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今日酒宴在晚间,所以府中还有许多事要安排。府中的仆人们都被叫去前厅帮忙了,连珠儿也被叫了去。 风楚予在自己的院中等的百无聊赖,于是想到父亲的院中去看看,正好也可与父亲说说他想与风暨烨一同出谷历练之事。 当他走到父亲的院外,却看见院门大开,但四周却不见任何仆人。他心中疑惑,却也只是当门人也被叫去前厅帮忙罢了,于是没有多想便走了进去。待到院中后,依然不见任何丫鬟仆人,且父亲的房门也大开着!这下他心中已然知道事有蹊跷! 他正想抬步上前,却听到父亲的房中传来怒骂声。 “逆子!你这是要做何!是想要老夫的性命吗?”接着便传来父亲急促的咳嗽声。 风楚予正想上前看看怎么回事,这时一个冷冽的令人发寒的声音响起。 “父亲怎会有如此想法?我不过是请父亲做个清闲之人,好颐养天年罢了。” 风楚予吃惊不已,心想大哥此话究竟是何意? 还没等他从震惊中缓过神,屋中又传来物件落地之声。接着是风楚弈那清冷中带着怒意的声音道:“我敬您是我父亲,才对您这般好生相待。您最好把东西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你的宝贝儿子风楚予的性命,可就在您一念之间啊。” “混账!”风暨俍气愤的大骂道:“他、他是你的同胞弟弟,你怎么、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 “哼!”风楚弈冷哼,“他不过是害死我母亲的仇人,夺去我族长之位的罪人!” 风楚予站在屋外,听到这句话,他心中一片惊骇。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大哥不喜自己,却没想到他竟已是这般痛恨自己,甚至把他当做了杀母仇人! “你、你怎么能如此毫无人性!他是你弟弟啊!你们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啊!”风暨俍悲嚎。 风楚弈冷笑,“在他夺走原本属该属于我的一切时,他便不再是我的弟弟。”过了会风楚弈的声音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他继续道:“孩儿只能给父亲一天的时间,您最好仔细斟酌斟酌,究竟是这族长之位重要,还是风楚予的性命更重要。” 说完不再看气息微弱,满面泪痕的父亲,转身出了房门。 躲在墙后的风楚予看到对方走出院门后,才快步的跑进书房内。 屋中风暨俍痛苦的默默流泪,直一声微弱的“父亲”在门边响起。抬头看去,便见风楚予正满面惊慌的望向自己。 风楚予上前扶起瘫倒在地上的父亲,在握住对方手臂的那一刻,才真实的感觉到父亲现如今的身体是多么的虚弱不堪。 眼前的父亲,身形消瘦、两鬓斑白、眼角还有了些皱纹。明明只有五十一岁的年纪,在风氏族人中,还只是青壮年而已,却同族中那些百岁老者一般无二。 他从未觉得自己的父亲这么的脆弱过,那宽厚坚挺的背,一直都是他儿时最深刻的记忆啊··· 他把父亲扶到了卧榻上后,轻声说道:“父亲、孩儿不要这族长之位了,您将它传于大哥吧。” 风暨俍苦笑的摇摇头,“我的儿啊,弈儿他不仅仅是想要族长之位,而是要族中至宝,那上古伏羲大神传下的四件神器啊!” “四神器?”风楚予不解道:“族中不是只有一件上古神器吗?何时变为四件!” “此事为风氏一族幸密,只有历代族长才可知晓,每一任族长要在接替仪式之时,亲自告知下一任族长。” 风暨俍本就风寒染身,再经由刚才的刺激,显得神情暗淡、精神不济。他气若游丝的对风楚予道:“风氏的四件上古神器,其招魂铃能迷其神魂,为施术者所用。言冥镜可窥其天道,望其轮回,预知未来之事。而九阴剑是上古神兵,它能破开任何结界,世间妖邪不可近身分毫。还有这还魂珠,能锁人魂魄,保其魂魄不撒。” 风楚予大为吃惊,没想到风氏的先祖们留下神器,竟有这般神能!他虽然一直知道族中有一上古至宝,名为言冥镜。其功效是可助涨风氏堪舆之术的威力。至于另三件神器的存在,今次也是第一次听闻。那兄长又是从何得知,族中至宝不只言冥镜一个?” 他心中如此想着,便也就问了出来。 风暨俍苦笑,“此事虽说只有族长间口口相传,但族中长老们也是知道此事的。” 此话一出,风楚予也明了,想来定是族中哪位长老把四神器之事,偷偷告知了风楚弈。 见风楚予无话,风暨俍却继续说道:“秦王早在不久前就颁布过诏书,如若有人能为他寻到长生之法,他便许以此人国师之位。你大哥却已然与那秦王派来的使臣达成了协议,待他成为风氏族长后,便会前往咸阳面见秦王,到时将助其找寻长生之法。但身为风氏族人自是知晓,我等不过是寿数比常人多些罢了,并不是长生不死之身。你大哥也是知晓凭借他的术法,定做不到逆天改命。” “于是他必须要得到族长的上古四神器,因为它们又可使人逆天改命,长生不死的能力?”不等风暨俍说完,风楚予却说道。 风暨俍点头,“确是如此。” 风楚予面露不信,“那四神器真能使人长生不死?” 风暨俍摇头,“为父也不知,但的确族中有过文献记载。只是年代久远,那份文献也已不知消失去向。” 说到这风暨俍已然力竭,且咳嗽不止,等缓和些后继续道:“我立你为下任族长,不仅是因你天资卓越,远胜你大哥。更是因为你性情纯善、淡泊名利。我们风氏一族如若被世人得知,族内竟有此等密宝,怀璧其罪、不为幸事,反为大患啊。” 风楚予听后心下也是赞同,于是道:“父亲,我这就去告知族中长老,让他们族中兄长!” 说完他便打算出门,但才刚一起身,便被风暨俍拉着了手臂。 风暨俍急忙道:“别去!” “父亲?”风楚予不解的看着满面焦急的风暨俍。 风暨俍道:“早年因你之事,废除了楚弈下任族长的继承权,至此为父对楚弈总是心中有愧。且这几年为父精力越发不济,已然无法事事亲力亲为。但因为你年纪尚小,我便让权于他,让他管理族中事物。随着这几年的经营,现如今族中长老大都同他一个阵营。你这般去了,不正是羊入虎口吗?” “为何、为何会到如此田地?”风楚予面色难看道。 风暨俍苦笑。“都是为父的错,为父当年力排众议,决定要全族隐居卧龙谷,那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的局面···” 风楚予一听,就知道他父亲说的是何事。这事在风家也不是何秘密,直到现今,谷中还时有争论。 当年父亲借言冥镜,探知数十年后的天下大局,看到了秦朝发动统一六国的大战,天下即将战火纷飞、名不聊生。 当时族中分为两派、一派认为可借其机遇,把风氏的窥天探命之能,表露与秦王面前。这样就可在将来的六国一统之时,借着这从龙之功,让风氏一族成为新时代里的绝顶士族。而另一派认为世间纷扰本是天命,做为本就有别与世人的风氏一族,不应介入权势之中。 且人皇伏羲所留下的四大神器,是万万不可落入凡人之手的。试问如此逆天之物,有哪个当权者不想收为己用? 最终还是父亲力排众议,毅然决然的让真个风氏族人退居与卧龙谷中,不在理会俗世中的一切。 现如今同父亲一样的保守派长老已故去多位。而新接任的长老中,有许多人倾向于出谷入世。所以一贯主张出世的风楚弈,自然就成了他们的同盟。而风虽然天资卓越,却明显希望继续隐世的风楚予,自然不被看好。 风楚予急忙道:“既然如此,父亲我们带着那古神器逃走吧!” “为父走不了···”风暨俍颤抖的握紧他的手,悲愤道:“那个逆子给为父下了蚀心蛊。” “什么!”风楚予气急道:“大哥他竟然、竟然!” 风楚予看着眼前年迈的父亲,突然就明白了,明白为何不过五十一岁的父亲,却同族中百岁老人般年迈,原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是烛心蛊! 此蛊分为子蛊与母蛊,子蛊下于受蛊者,母蛊在施术者手中。子蛊进入人的体内后,通过血管游走到心脏,从此以中蛊者的心头血为食。人的心头血为本性精血所在,若流失过多,会对其人的身体和寿命有所影响。且母蛊如果死亡,子蛊也会跟着死去,那时子蛊体内的毒素会被放出,中蛊者也会中毒而死。 风暨俍此番大受打击,已然出现死像,“我已经是将死之身了,所以他才这般肆无忌惮的没有派人看守我。予儿你快去族中后山的祭坛中,把神器带出后即刻出谷去找你的五叔。为今也只有他可以信任。” 他让风楚予扶着自己走到书架边,伸手转动暗格机关,从出现的暗格中拿出一个锦盒。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张写满古字金丝帛书。 “这是记载了风氏最上乘术法的帛书,上面也就是记载了四神器的使用方式的,我现在就把将它交于你。切记!定要保护好它,万万不可落入了他人之手!” 第三十三章:风楚弈反叛 风楚予把帛书贴身放于里衣内,与父亲挥泪别过后,独自一人偷潜出府后往后山祭坛走去。他按照父亲告知的方法,打开了祭坛石台底下的暗门,来到了位于祭坛底部的密室之内,看到了被封存在四个石盒中的四件神器。 风楚予是第一次见到这四样神器,他有些紧张的打开第一个石盒,发现里面是一个青铜所制的六角风铃。此铃铛每一面都雕刻着用古语书写招魂咒和白鬼夜行图,每一面中间用风氏古语写了“招魂出百鬼从”六个字。 第二个盒子中放着一面镜子,大小如同女儿家常备的铜镜一般。镜身是用整块嫫母石所雕刻,一面光滑如镜,另一面雕刻了六道轮回像,且中间写着“窥天道、望轮回”六个大字。 第三个箱子内,是一柄看阴沉木雕刻而成的短剑。剑身长两尺有半,还带着金属的光泽,剑身上也满是符文,剑柄整体为一个人面蛇身的怪异模样,那人面雕刻的尤为细致,眉目清晰、活灵活现。 最后一个箱子里是一个发着淡淡微光的珠子。珠子似玉非玉,晶莹剔透的质地中可以看到其内内另有乾坤。他接着火把的火光细细观察这里头的影子,最后发现那珠内的东西竟然长得像个未成形的婴儿胎盘! 风楚予看过四件神器后,也不多做停留。他急忙在脱下自己的外袍,仔细的裹好物件后,就要走出密室。 风楚弈带人在祭坛洞口等候,想要来个瓮中捉鳖,却没想到等了许久,风楚予还没从洞中出来。他心下顿时觉得不妙,于是也管不得密室中是否有还有机关,直接带着人闯了进去。结果密室中早已不见风楚予的踪影,只留下四个空无一物的石盒。 风楚弈恼怒的石盒摔在地上,“这里一定有机关,给我仔细的找!” 不一会就在墙上找到了一个机关,触发后对面的石墙出现了一道暗门。 风楚弈看着漆黑的门内,咬牙切齿道:“风楚予,我看你能跑到几时!。”接着对身后的手下说道:“去谷外把田将军带进来。” 风楚予小心的在山林中行走,他那身衣服在满是尘土与蛛网的地道中爬过后,翩翩佳公子的形象荡然无存。想他身为风氏族长的二公子,下一任族长的继承人,何时有过这般狼狈模样。 看着已然黑沉的夜空,风楚予心中庆幸,至少夜间更易于隐秘身形。可当他好不容易来到禁林边的时候,却发现禁林已经被一群的士兵把守住了出口! 看着数量庞大的黑衣士兵,他只能无奈的折回山中躲藏。可当他一路躲藏在暗处时,却发现谷中也到处都是秦兵的身影,而且他们正在谷中仔细盘查。 他没有比此刻更想念风暨烨在身边的日子了,要是此刻有他在,以风暨烨的实力,带着他也可轻松的躲过秦兵的搜查。 想到这,他却更加的担心起了风暨烨的处境,不知他为何迟迟不归谷,也不知道现在人究竟在何处? 他这一时心绪不定,脚下不稳直接从山道上跌下了斜坡。慌乱间只来得及抱紧怀中的包袱,就这么一路的滚落下去。一路滑倒坡底,风楚予觉得身上多处感到疼痛,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才发现左腿在跌落时,竟被尖利的树枝划伤,鲜红的血渍透过布面,红的触目惊心! “在那边!那边有声音!” 声响吸引了远处搜山的士兵,他们举着火把,渐渐的朝这里跑来。 耳边听着不断靠近的犬吠声,风楚予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左脚的鲜血还在不断流着,腿伤让他的行动更加不便。他作为风氏下一任族长,从小就锦衣玉食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生活,也从未受过如此重伤,可现如今腿上的伤口传来的疼痛感,让他疼的浑身都是冷汗。 风楚予知道过不了多久,便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昏倒,到时候父亲与他所做的一切都将白费!眼看树林间无数的火炬已是越来越近,他的心头也越来越无助。 他慌乱的四处张望,想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想着不管如何,也要做那最后的一番挣扎。就在这时,他看到远处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立即想到那个湖底的洞窟!于是急忙拖着受伤的左腿,一步步的往那而去。 夜里的湖水本就冰凉刺骨,更何况现在时节已然入秋。在水没过头顶的一刹那,他觉得自己定会被冻僵,刺骨的寒冷甚至不能让他在肺内多储存些许空气。 他的水性本就一般,不多时就开始觉得窒息无力。这时他不禁懊恼风氏只有堪舆术最为出众。如若与那平常修士一般,会那屏息之法,现在也不至于这般辛苦。 一堆人带着火把站在湖边,却没发现风楚予的踪迹。田犇认为人定是游过了湖到了对岸,于是忙叫人去另一边的山上搜寻。可对岸也找不到风楚予的踪迹。 风楚弈看着这座黑沉的湖面,心下有些不确定。他不认为风楚予会葬身在这座湖中,可对岸传来的消息说是没有见到有人上岸的痕迹,那是否代表着风楚予现在还在湖中?于是他请田犇下令,让士兵下到湖中去寻觅风楚予的踪迹。可经过多次湖底搜寻,别说风楚予的行踪了,他们连尸体都没见到。 田犇看着愁眉不展的风楚弈道:“既然风二公子已然不知去向,那风大公子接任风氏族长之位即可,何须还这般麻烦找人?陛下已在咸阳宫中等候多时了,还请族长大人速速启程,莫要在耽搁了。 风楚弈眼神阴郁冰冷,可他还要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神器要是无法得到,他要这风氏族长之位,又有何意义呢?可他又不能轻易说出自己的顾忌,这神器的秘密也不能被始皇帝陛下得知。且直到现在也不见风暨烨的踪迹,这点也让他颇为在意。如若让他与风楚予汇合,那人定会带着风楚予逃出谷,那定是他不愿看到的。 最后风楚弈只能把心腹留在谷中,叫其继续寻找风楚予的下落。还让田犇留下一千士兵留守谷中,镇压谷中反对他的族人。后带着依附于他的一些族人,跟随尘虚子与田犇的剩余人马,浩浩荡荡的朝着咸阳而去。 风暨烨在谷外禁林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隐藏着,看着林外驻扎着的数千秦兵,眉头紧皱。 他因事耽搁了许久,没能在婚期前回到谷中,但还是赶在了婚礼当日回来了。 却没成想会在禁林外看到大批士兵驻守在此!更为惊讶的领军的将领竟然是始皇帝的心腹田犇! 如此情景不用想也知道,定是谷中发生了变故。于是他也不敢擅自轻举妄动,只能隐蔽在这,想等到夜色降临后,再肆机回到谷中查看情况。 天色一点点的黑沉了下来,他也发现这些士兵已经开始整装待发。风暨烨看此情形,也打算借此机会进入谷中。 就在这时,他却发现从林中跑出了一个人。只见那人跟田犇耳语了几句后,田犇就整顿了所有士兵,跟在那人身后进了禁林。 在暗处看着的风暨烨眼中难掩震惊,因为他认识那个从林中跑出的人。那人居然是风楚弈的贴身小厮! 他愤怒的手中一用力,树上便留下一个深深的掌印。 看着那些人已陆续进入禁林之中,他也不多做停留,随即运起轻功追了上去。他一路跟在队伍身后,看着他们在谷中大肆抓捕反抗风楚弈的族人。他紧张的看着这些被抓起来的族人,却发现这些人里没有风楚予的身影,这让他心下稍定。但紧接着看到被人搀扶着的风暨俍时,他真的想现在就不顾一切的冲出去杀了风楚弈。但一想到现如今还生死未卜的风楚予,便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意,继续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不多时就有人来禀报田犇,说已经找到风楚予的下落。那三人一听,忙快步的跟着来通报的士兵往外走去。 人群中的风暨俍一听这话,差点昏死过去,好在及时被身旁的族人搀扶住,才没有倒下。 风暨烨看到摇摇欲坠的风暨俍,无奈的叹了口气后,也飞身跟着前面几人而去。 几人跟着通传的士兵来到了后山的大湖边,风暨烨远远的看着那些士兵在湖中打捞许久后,两手空空的上了岸,随后三人就只留下些士兵,看守沿岸各处后,带着人回去了。 这些留守在此的士兵根本不是风暨烨的对手,他轻易的躲过了巡逻的士兵后,悄悄的潜入了湖中。他知道风楚予必定是躲入了湖底的洞穴之中,只是现今这湖水冰冷刺骨,没有他的庇护,楚予真的能安然的游到那洞窟之中吗? 当他在冰冷的洞窟里看到满身湿透,浑身是血的风楚予时,他的心跳差点就要停止了。他甚至不敢上前,去探一探对方的鼻息。他惧怕躺在那的人已然成为已一具冰冷的尸体。 第三十四章:互明心意 而此刻的风楚予的确徘徊在生死一线之间。他只觉得自己一会冷的仿佛赤身站在寒冬之中,一会又热的犹如三伏天里裹着貂皮大袄。 他知道自己定是染上风寒了,可当他费尽最后一丝力气爬上岸后,却再无法动弹分毫。外加这一身的湿衣服,和左腿还在流血的伤口,他只觉得自己兴许就要葬身于此了。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被他带入此处的四件神器,也会随同他一起,永的远埋于此。想来这也许是此刻,最完美的结局也说不定呢。 只是苦了他那还不知身在何处的五叔,假若有那么一日,他再次进入这湖底洞穴,看到的是他已然作古的骷骸,不知他该是何等的心伤难过啊。 迷迷糊糊间,他觉得好像有人帮他脱下了冰冷的衣服,接着一股暖流游走于身体四肢,这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更加靠近这股暖源。接这一股子腥苦的味道弥漫在唇齿间。他不耐的想要吐出口中之物,却无奈的被堵住了口舌,最后只得不甘的咽了下去。 风暨烨抹掉嘴边残留的药汁,看着风楚予睡梦中已然孩子气的皱着眉头,不禁莞尔一笑。心想这人不管是何年纪了,已然讨厌这汤药的味道。 处理完风楚予腿上的伤,再喂他喝下了师父秘制的补血药后,看着怀中就算一脸病容,也难减风华的人,心中那份恐惧才稍有退却。 因为洞窟常年无人居住,根本没有准备太多可替换的衣裤,他只好把地上的材火点燃后,把两人的衣服挂在一处烘烤。他拿起上次来时替换下的衣服,披在两人的身上。为了让风楚予能把体内的湿气散出,他将人抱到了怀中运转起内力,使自己的体温升高保持在一定的温度上,所以现在衣杉下是两具一丝不挂的身躯。 但怀中之人不安分的老在自己的怀中乱动,,这让本就因运功而面色红润的风暨烨,脸上满是难耐的神色。 风暨烨眼里满是即心疼又压抑的神情。试问有谁能在这种情况下,对着心仪之人能不动邪念呢?可他不能做那乘人之危的卑鄙行径,想到刚才以喂药为借口的吻,只觉得心下都是酸涩的甜蜜。 风楚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安然的躺在洞窟的石床上,不远处有一堆快要熄灭了的篝火。而腿上的伤已被包扎过,身上穿着他那套已经有些破损的里衣,盖着的衣杉上有股熟悉的味道,很是让人安心,因为他知道这是风暨烨的衣裳。 他立刻四处张望起来,但却没看到风暨烨的身影,于是想要大声呼唤。可一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嘶哑干渴,居然一丝声音都无法发出! 风楚予无奈的又躺回了床上,他现在身体虚弱的很,根本无法下床去寻人。想着既然风暨烨已然找到了自己,那他的小命也算是保住了,心中不再惧怕后,睡意便再次袭来。 不一会洞窟外传来了哗啦啦的水花声,接着风暨烨赤裸着上身,手里提着一尾黑鱼走了进来。 他放下手中的黑鱼,胡乱的披上里衣后,就径直走到床边。看着还在昏睡中的风楚予,看着他因风寒而变得绯红的双颊,和有些干涩的唇角。熟练的拿起放在边上的水袋,喝了一口后含在口中,再贴上对方的唇,舌尖灵巧的探入,打开对方紧闭的牙床后,把口中的水一点点的喂入他的口中。 那一刻风暨烨承认自己卑鄙的沉醉其中了。他在这两天风楚予昏迷的时间里,曾无数次的这样给他喂药或喂水,前几次还拿对方昏迷,不能自行服药为借口来安慰自己。可这就像是令人上瘾的毒药,越是碰触、就越是沉迷。 风暨烨喂完水后,迷恋的不愿退去。他先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舌头去触碰对方的舌尖,他几乎是立刻就被这种美妙的感觉所捕获,已经开始情不自禁本能的加深了这个吻。 他吻的疯狂、吻得小心翼翼、直到他感觉怀中之人那僵硬的身躯和明显有些不稳的呼吸,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那双唇。 “何时醒的。”风暨烨一脸宠溺的看着眼前面色红润(被憋的)的人。 “被五叔亲的喘不过气的时候。”风楚予一脸认真的说道。 “别唤我五叔,唤我子阳。” 风楚予故作不解,“这是为何?你本就是我五叔,为何不许我唤你五叔?” 风暨烨无奈道:“因为我刚才吻了你。” “五叔你、你为何要于我···”风楚予有些忐忑道:“此种事应与你心意之才是,为何对我做出如此亲密之事?” 风暨烨苦笑,“因为你五叔心悦与你。” 风楚予听后呆滞了许久,才从风暨烨的话中听清了此间之意明,他有些惊慌道:“可、可我们是、是叔侄啊!” “你我本不是血亲,就算是,也无法阻止对你的情意。” 风楚予还想说些什么,风暨烨却像开口说道:“我知此情有违伦常、有违阴阳···”风暨烨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否则我定不会这般痛苦,不敢将自己的心意表露与你。” “······”风楚予此时竟然无法言语。 风暨烨像是要把自己深埋在心底多年的情感爆发出来般,开始诉说他被祖父带入谷中之时,他们第一次相见的场景。 “那时我年仅五岁,已然记事,但因诸侯割据、连年战乱、狼烟四起,百姓无家可归,无地可耕,到处都是枯骨遍野。我也跟着父母与哥哥逃难到了别处,因年纪小身体弱,我竟是得了肺痨,将命不久矣。于是我生父准备将我宰杀后食其血肉,才好在这乱世中多一份活命的机会。” 风暨烨一脸事不关己的说着这些事,好像这故事中的人,根本就是与他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般。 他接着说道:“就在那时,你的祖父出现在了破旧的庙门外。他给了我生父一代粮食,用来换我的这条命。父亲不仅救了我,还治好了我的肺病,从此我便跟随着他,在这乱世中游荡,直到一年后被他带入谷中,交予大哥看顾。” 他笑着看向风楚弈:“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你还在奶娘的襁褓中鼾睡。大哥说你娘亲已故,我这个叔叔就是除他以为你最亲近的长辈,叫我要好好照顾你。” “可你在我五岁的时便跟随你师父出谷了,且一走就是十年。”风楚予小声的抱怨道。 风暨烨叹气,“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没有风氏族人的长寿体质,也没有你们可以研习术法的天赋。师父他老人家如今已有一百多岁的高龄,他的寿命全靠一身的高深内力,如若我没有跟着师父学武,我不知道自己还能陪伴你到几时。” “所以你从我还是幼童之时,就对我···”风楚予欲言又止。 风暨烨苦笑:“我也不知为何会如此,本只是想着要保你一生平安,却不知何时开始总被你牵动思绪,等我发现之时,已不能左右其自心了。” “可、可你不是已经有意中人了吗?”风楚予还还记得他出谷之前两人的对话。 风暨烨笑点了下面前一脸憨像的人,无奈的笑道:“榆木、那人就是你啊。” 被对方眼中的那份情愫所牵动,风楚予突然觉得自己心口悸动。当听着风暨烨说自己就是他的意中人之时,那股雀跃之感是如此明显。可他又想到两人名为叔侄,还皆是男子!心中不免有些芥蒂。 看到少年脸上本带着羞涩笑意的小脸染上苦恼,他自知少年与他不同,但那份欣喜却已看在眼中,于是继续说道:“你知当我见你浑身是血的倒在岸边时,我的心中是何等的恐惧?我怕你再也无法醒来,我再不能与你把酒言欢,见不到你笑。你哭、你恼、你怒。我想继续这般顾忌世间的规矩,我想、只想陪在你身边··· 风暨烨的话句句真切,每个字都动荡这他的神魂。想到如今父亲生死未卜,大哥也定不会念及兄弟之情,想要他的性命,且风氏一族已然被大哥全权掌控,他们如今就犹如那海中的浮萍,只剩彼此相互扶持,才能在这危机四伏的世间苟延残喘。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去在意世俗中的枷锁,毕竟他们只有彼此了啊。 心中郁结已结后,少年的脸上不再愁云惨淡,那抹此间天地我自逍遥的气度重现,笑着对风暨烨道:“子阳以赤忱之心待我,我又怎能让你的一片真心附水东流?” 站在一旁的青年听后,他激动的走到床边,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楚予你这是答应了?” 风楚予笑道:“自然。” 青年还想说什么,少年却阻止道:“我已数天不曾进食,你再不给些食物充饥,我怕是要做个饿死鬼了。” 青年这才想起被丢在一旁的大鱼,急忙道:“你先喝些水,我立刻为你烤了这条鱼。” 看着在不断忙碌的身影,少年笑着小口的喝着水。这样的情景在风暨烨回谷后已然上演过无数遍,他永远是坐着等吃的那个,而风暨烨永远是给他做吃的那个。 第三十五章:定下计划 很快鱼就被处理好下锅,加了些水做成鱼汤。风暨烨还时不时的在汤中加入调味粉,不多时空气中就飘来阵阵食物的香气。 待鱼汤熬好后,风暨烨拿了小碗,盛了些鱼汤端到床前,“你因为饿的太久,不宜吃的过多,先喝些鱼汤暖暖胃。” 风楚予看着奶白色的汤底,腹中不争气的打起鼓来。但还是很听话的小口小口的把汤喝完。虽然没有完备的佐料,不能盖掉河鱼本身的土腥气,但对于饿了两天的他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 两人填饱了肚子后,风楚予讲述了那天所发生的事情经过。 当风暨烨听到风楚弈竟对风暨俍下蛊后,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风楚弈碎尸万段。可风楚弈已然投靠秦始皇,不久就会与秦王的黑骑军一同赶往咸阳。现在如无法取他性命的话,只怕以后将再无时机。他再看面无血色的风楚予,只能放弃现在就去找风楚弈报仇的想法。 于是两人计划先在此处养好腿上的伤,之后再伺机逃出谷。他们将要带着神器去三青山,那里有风暨烨的师父,兴许他老人家有可解救风氏此次大难之法。 两人在湖底修养期间,风暨烨时常会去谷中探听情况。于是他得知风楚弈居然把族中反对他之人,都将其囚禁。而风暨俍也在事发的第二天夜里,传出病丧的消息。现如今风氏一族,已然成为了风楚弈的囊中之物。 对于风暨俍的死,让两人悲痛不已。风楚予现在才知道,当父亲把这个关系到风氏命脉的秘密告诉他之时,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抉择。 数天后谷中一切都被已被风楚弈掌控,此时他才带着一众心腹,与田犇尘虚子二人一同前往咸阳。他们的离开也带走了不少的黑骑军。 这时藏匿于湖中的二人才偷偷潜上岸,带着那四件神器,一路东躲西藏的去往三青山而去。 三青山地处祁连山脉一带的山脚下。此处远离中原,地处西北腹地。远处的祁连山脉常年积雪,所以这里的气候也较中原冷上不少。他们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赶到此处,所以现如今的三青县中已是入冬时节。 风暨烨和风楚予两人共骑一马,走在三青山脚下唯一座城池三青镇的街道上。风里裹着点点碎雪,刺骨的寒风挂过,冻的人眼里的泪花都能结出冰渣。 风楚予被包裹在一件上好的雪貂皮袄之中,本就如玉般白皙的脸颊,被那一圈的雪貂毛领衬得越发的精致小巧。风暨烨却仗着他有着一身高深内力,自是不畏飞雪,不过是在外加了件普通的黑色斗篷,用来遮蔽风雪,内里依然是一身精简干练的黑色劲装。 风暨烨想着楚予本已身感风寒,还未根治。这些天为了赶路,他的风寒又有所加重。而师父三青老祖的住处,在那三青雪山的山峰之巅,那里现如今定是大雪纷飞,举步维艰。这要是带着伤病中的风楚予前去,绝非是个好主意。于是他决定先在三青镇中给风楚予调养一下身子,待身体好了后,再带其上山。 风楚予听后,也乖巧的听从了风暨烨的安排。只是脸色的神情有些萎靡,这让风暨烨又是好一番担心。 其实风楚予这般萎靡不振不是无缘无故,而是此次世间所见所闻,让他有些震撼罢了。 他本以为此次路途可了却他游历世间的愿望。却不曾想谷外的世界并不是他想象的那番景像。他此番才知原来世间这般不安宁,这般怨气从生!这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看到那么多的冤魂恶鬼,那么多的怨气不散之地! 自八岁起,风楚予已然开启了天眼。但因从小在谷中长大,最多只见过族中死去的的族人的魂魄。但那些魂魄都是寿终正寝之人,身上无甚怨气戾气。时日一到,便会魂归地府,不会留恋与人世间。 可谷外的人世间,却到处都是怨气缠身后,无法魂归地府的魂魄!到处都是埋骨百万的聚阴之地!他们那犹如恶鬼般的面孔,那般清晰的映入他的眼帘,使得他每每在睡梦中,都会惊恐的醒来! 也正因如此这般心绪不宁,才总是得不到静养,他的风寒之症才久久不能痊愈。 一路上风楚予被所看到的景象震撼,早已没有出谷之时的期待之情。但当他行走于这籍籍无名的小镇之中,却发现此地处处透露着一片祥和宁静的感,竟是不见一丝阴邪鬼魅之气。这让长久以来,被污浊之气困扰许久的风楚予,难得舒坦了一些。 两人驾马停在了一个客栈门口,店小二十分有眼色的上前,牵起马儿的缰绳。 风暨烨先下了马,后转身扶着风楚予也下了马。接着抛给店小二一些赏银,叫他迁着马儿,去往后院马鹏好好照料。之后便带着风楚予进了客栈内堂。 待两人走后,站在门口的店小二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只觉得这对璧人真是登对。 身形略高的男子一身正气,五官英俊不凡,在这大雪飘飞的寒冬腊月里,竟只着一件黑色棉服劲装,想来定是个身怀武艺的侠士。 而另一位姑娘身形虽比一般女子高了许多,且大半张脸都藏在毛领与兜帽中。但兜帽下露出的薄唇与精致小巧的下巴,还有那白皙如玉的肌肤,都让人难耐的想要窥视那兜帽下,就是会是怎么的一双美眸。 风暨烨为身后的人打开挂在门板上的布帘。布帘打开的瞬间,一股热气袭来,让在寒风中待了许久的楚弈觉得很是暖和。 店里的老板一看两人的穿着打扮,便知道这二人可不是乡野村夫,定是大家族中出来游历的世家公子小姐,所以不敢怠慢,立即就陪着笑脸上前招呼。只是这二人身旁也没有仆从丫鬟,倒是有些特别。 店老板笑着上前招呼:“二位是打尖呢还是住店?” “要一间上房,麻烦店家先准备些热水澡。”风暨烨道。 “好的,二位这边请。”掌柜说着便就带二人上了楼。 老板打开一间房门后,便识趣的退出房门。转身帮忙关门之时,却不经意间,看到那位穿着白色雪貂风衣的姑娘脱下了外袍。此时他才惊讶的发现,那位居然不是姑娘,而是一位十六七岁俊俏非凡的少年! 微微一愣神,老板做了个了然于心的表情,随即不动声色的关了房门。 很快伙计就把热水搬了进来,当他看见坐在桌边与风暨烨喝茶的风楚予时,也不禁诧异的多看了两眼。 待伙计走后,风楚予不满的对风暨烨说:“他们为何总是眼神怪异的看着我?” 风暨烨笑着说道:“自然是被你的美色所谜呀。” 对方嗤之以鼻,“我只是没有出过谷,却不是没有与人打过交道,你怎可拿这般拙劣的谎言来欺骗于我?” 对于风楚予的控诉,风暨烨大笑不已,最后在楚弈气呼呼怒视下,才停下笑意解释道:“他们只是惊讶于你竟会是男子” “我本就是男儿身,为何这般惊讶?”少年歪着脑袋做思考状。 “因为你美色误人。” 风暨烨靠近少年,眼里是少年原本白皙的脸庞,渐渐的染上了羞怯之色的美景。 对于以前从来不在意他的亲近,总把他的有意靠近,当做朋友间的亲昵行为的风楚予。风暨烨更喜欢看现如今的少年,会因他的靠近,而显得无措害羞的样子。 那只因常年握剑而若有厚茧的手,挑起对方小巧的下巴,双唇在那只比肤色嫣红些许的唇上一触及离。 看着少年的脸变的更加娇嫩欲滴,他心情愉悦的嘴角上扬。 两人在镇中住了五天,风楚予的风寒便已然痊愈。今天便是二人上山的日子。 今日天气难得放晴,多日的风雪也停歇了下来,这让让两人上山的路上也轻松了不少。前方高耸的石阶顶,就是三青老祖的住所。 对于这位世外高人,风楚予对其有着许多的遐想,只是在看到高人的一刹那,他有种幻想破灭的感觉··· 风楚予一踏上石台,只见一白色人影瞬间袭向他们。下一刻此人影就与风暨烨缠斗在了一起。 而且这人一边动手,还一边骂骂咧咧道:“小兔崽子你居然敢还敢回来!老头子我的东西都被你顺的一干二净了,你还回来干什么?哼!你这吃里扒外的小白眼狼!老人家我算是白养了你这十几年了,你个不孝徒儿!” 风暨烨不甘示弱,立马与那人动起手来,嘴里不甘示弱的回到:“这十多年来都是我在下厨,养着师父你才是。您老人家怎可是非不分、颠倒黑白!我愿跟你学武本,本就是为了楚予,又何来吃里爬外一说?且说要不是你死皮赖脸的求着我拜你为师,我才不来这破地方,天天给你当伙夫呢!” 老人家好像被他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论气的不轻,下手也越发的重了。直到一掌把风暨烨拍出数十米之外,才收起掌风。 风楚予被这两人动武的阵势吓得不轻,看风暨烨被一掌打飞后心下一惊,急忙要去扶起倒在雪地上的人。 老者对着风楚予哼了声,道:“死不了。” 这时风楚予才看清老者的面容,只见老者穿着单薄的白色长衫,身形挺拔,姿态从容。而那满头的白发和白须,还有找不见一丝杂色的白眉,也十分扎眼。不过老人家的面容看起来到没显得多么苍老,且面色红润,根本不像个年过百岁的高寿老者。 老人没管被打飞的风暨烨,而是对着风楚予道:“小娃娃你跟我进屋,老夫有话问你。”说完便自顾自的朝屋里走去。 风楚予虽然有些担心躺在雪地中的风暨烨,但看着已经走远的老人,最后还是跟着进了屋。 屋外雪花纷飞的地上,风暨烨抬起头,看到空无一人的屋外,气愤道:“死老头子,居然坏我好事。” 外头看着有些破败的屋子,内里倒是干净整洁。门口的厚布帘隔绝了外面的冷冽寒风,点着炉火的屋内显得暖意融融。 老人家走到炉火边添了些材火,便叫风楚予靠过来暖和下身体。 少年听话的走到炉火边,接过老人家递给他的香茗。 老人看着少年姿态优雅的喝着清茶,笑着说道:“这茶还是要与同道之人分享,才不辱没了它。与那不懂赏识之人喝,便好比牛嚼牡丹,实在糟践了它。” 风楚予笑着道:“五叔却是不识此道。” 老人家也不继续埋汰自己的便宜徒弟,他继续道:“当年我见你时,娃娃你不过才这般高。”伸手比了个膝盖左右的高度,“没成想如今,已这般高了。” 少年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着说道:“老先生见笑了,楚予当年年纪尚小,言语上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他还记得当年知道五叔要跟三青老祖走的时,曾跑去对其恶言相向,还骂他是山里的妖精,会把五叔带走后偷偷给吃了··· 哎、这些会做出这般糗事,也要怪五叔老给他讲些山海经里的故事,他年纪小,却也记下了这些,所以才会说出那些话。 老人家哈哈大笑,正想说些什么,布帘就被人掀开了。 风暨烨进门后就自然的坐到了少年的身边,少年被他身上带着的寒气扫了下,不禁缩了缩脖子,但还是给了他一个明媚的微笑。 看着两人互动,三青老祖突然面色猥琐道:“小兔崽子你得手了?你大哥居然没揍你?” 两人听到老人提起风暨俍,均是脸色一变,风楚予还面色难过的红了眼眶。 看着两人这样奇怪的表情,三青老祖忙问二人可是发生了何事。于是风暨烨就把谷中发生的事,通通告诉了三青老祖。 老人听后眉头紧锁,脸色难看道:“没想到俍小兄弟居然已经不在人世···” 像是想起旧时往事般,老人家的脸上带着缅怀故人的伤痛神情。 “还记得当年一别,本定下再续之期,如今却不能在聚了···”老人神情难过道:“如若此次我也随暨烨一同回谷,兴趣能救下俍小兄弟,奈何···” “逝者已矣,老人家也不要过多苛责自己了。”风楚予急忙安慰道:“现下有个更为重要的事,要先解决。” 接着风楚予从包裹中拿出了四神器,严肃道:“这四件上古神器,父亲说定不能落入兄长之手,现如今我们也不知兄长何时会找到我俩,这神器放在我俩身边,也不是长久之计。” 老人家拿起物件看了看,道:“人皇伏羲在飞天之时所留下的招魂铃、言冥镜、九阴剑、定魄珠。这四样可是具备改天逆命之能的的上古神器,他如若已知此四件神器的功效,定不会任由你们躲藏起来。” 两人惊讶的看向三青老祖,都没想到老人家会知道这四神器的来历! 风暨烨忙问道:“师父,你居然知道它们的来历?” 三青老祖瞪了一眼风暨烨,“小兔崽子,这时候才叫师父?刚才怎么还敢大逆不道的与为师动手?” 风暨烨翻了个白眼,用不怎么响亮的声音说:“是师父你打的我,我可打不过你。” “逆徒找打!” 说完就一个起手,精准的在风暨烨的脑门上,狠狠的敲了一击。 风暨烨疼的抱头哀嚎出声,接着就想上前。 风楚予看二人又要动手,忙拉住风暨烨,对三青老祖问道:“那老前辈可知道有何办法,能藏匿这四件神器?” 老人家摇摇头,无奈道:“我修武不修术,这些事不过是因缘际会下,知道了来历罢了。” 听了老人家的回答,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些许疑惑。最后还是风暨烨微微的摇了摇头,表示此时不宜多言。 此时三青老祖却道:“你们或许可以去找风宴那老家伙啊,有他在,你们还需怕风楚弈吗?” 风暨烨一听三青老祖的意思,忙问道:“师父你与我义父相识?” 老人家脸上神色有些古怪,语气也有些扭捏的说道:“不熟,有兴见过几面而已。” 两人这下也猜到为何老人家知道四神器的事了,想来定是从祖父那听来的。但为何说二人不是熟识呢?如不相熟,祖父怎会把这般重要的事告知与人? 风楚予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疑惑,问道:“那您可知道祖父他老人家的行踪?” 老人摇头,“你们作为他的族亲,都没有他的行踪,我怎会知道?” 接着他看向风楚予问道:“你们风氏一族不是最会堪舆仆算之法吗?何不算算他现在何处?” 风楚予只是无奈的苦笑道:“此事发生不久,我便试着利用术法来找寻祖父。但根本无法找到他的踪迹。许是祖父在自身上下了禁制,又或许是我的术法不够,所以多次占卜均未果。”他神情黯然道:“况且祖父已然十多年未曾露面,兴许祖父他已往生轮回,也未可知啊。” 老人家嘿嘿笑道:“风宴那老家伙可没那么容易就轮回了。” 看两人还想说些什么,老人打断道:“你们就先在此间住下,待我去找人探听一下那老家伙的行踪后,便一同去寻他。” 两人对视了一眼,也觉得如今也只能这般行事了。 第三十六章:被擒 与三青老祖相谈后,风暨烨带着风楚予来到自己住着的屋室内。 一进屋风楚予就说道:“你师父与祖父应是相熟之人,为何我从未听你提起过?” 风暨烨摇头道:“我也是今次才知晓他们的关系。” 风楚予细想片刻。道:“或许你师父执意要收你为徒,并不只是因你骨骼惊奇,是个练武奇才?” “你是说师父收我为徒,其实是受义父所托?” 风楚予点头,“不无可能。” 风暨烨倒是不甚在意,浅笑道:“无论如何,师父与义父定不会加来我俩。想来他们这般安排,定是有所苦衷吧。” 风楚予点头,“现如今知道祖父尚在人世,且你师父还有办法能找寻到他,只要祖父现世,此次风氏之危可解。” “是啊,义父的术法与威望都不是风楚弈那卑鄙小人可比的。到时只要义父从会族中,必可料理了那弑父的畜生!” 风楚予点头附和,但心中却不知怎的,有种隐约的不安之感。 其间两人都在三青山上住下,风楚予这才见父亲交给他的金丝帛书拿出,开始仔细研读。而风暨烨被他的师父三青老祖叫去传授武技,但从每次用膳时那脸上的淤青可以看出,日子过的不见得轻松。两人一人修术一人练武,闲暇之余还不时下山游玩。 两人在三青山上已然住了一月有余,但三青老祖还是未能得到风宴的行踪。于是二人只能继续住在山上。但突然有一天,二人在三青县中从来此经商的脚夫口中,听到一个惊天消息。说是秦始皇因当朝国师欺君罔上,竟将炼制的毒丹作为仙药仅供给圣上,使其陛下差点中毒。陛下震怒,于是下旨要灭其全族,老弱妇孺一个不留! 当风楚予听到此消息,他只觉得事有蹊跷。但无论如何他不能让风氏一族被灭,况且卧龙谷中还有许多没有归顺风楚弈的族人,他们又何其无辜? 他想要前往咸阳,去一摊究竟,但风暨烨却不同意他这般冒险。因为他觉得这定是风楚弈使得诡计,目的就是要引他出现。 风楚予自然也想到此处,可如上所述,他这是明知不可无而为之的无奈之举。 两人僵持不下,三青老祖提议让风楚弈用言冥镜的能力,来仆算风氏一族究竟是否会被灭族。 以他现如今的能力,使用言冥镜窥视天道运势很是勉强。看着手中光滑如玉般质地的言冥镜,风楚弈心下有些忐忑,但最终还是用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指尖,将其血液滴入镜子背面的血槽之中后,开始吟唱术法的口诀。 随着本命精血的不断渗透,原本透白的镜身渐渐染上猩红的血色。那些血丝犹如人体中的血管脉络,它从镜身中心处不断向四周扩散、渗透,最后将这透白如玉的石镜,染上了诡异的血色。 本命精血的不断流失,使得风楚予的脸色苍白一片。可镜中还是一点影像也没有出现,这让他心下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记错了咒语,或是仪式步骤。但他知道如果此次不成功,他的身体也无法再进行一次仆算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之时,那血色的镜面上,渐渐显露出模糊的画面了。 风楚予心下稍安,便开始目不转睛的紧盯着镜中的画面,深怕错过任何一个场景。 风暨烨与他师父二人,已在房门外等候了半个时辰之久,却还未见风楚予从房中出来。他心下很是担忧,但又害怕贸然进去,会打搅到他施展术法。 这时房内传出东西碎落的声音,两人均是心下一惊,便再也顾不得其它,立即朝房门跑去。 风暨烨快一步冲入房内,便见风楚予双眼紧闭的瘫倒在地,手中的言冥镜也掉落在一旁。 风暨烨吓得一把抱起地上的少年,紧张道:“楚予!楚予你怎么了!” 三青老祖上前道:“我来看看。” 待老人家诊断后,便道:“不碍事,只是气血亏损,气力不济、晕了过去。” 听到自己师父这么说,风暨烨才放下心来。 这时他怀中的风楚予也醒了过来,他一醒来便紧紧抓着对方的手臂,眼神坚毅的说道:“五叔,此处咸阳之行我必去。” 风暨烨看着眼前神情惊恐,又目露坚毅的少年,沉默片刻后无奈道:“好,我陪你同去。” “不!”风楚予厉声道:“你不能去,此行我一人独去即可。” 风暨烨不解,“这是为何?” 风楚予想要说些,却被对方打断,风他面色严峻道:“我怎可让你独自面对危险?如若你出事,我定不会苟活于世。” 看着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少年,风楚予厉声道:“不必多言,我这就去准备行装。你精气受损,需要好好静养。”说完便快步走出门外。 三青老祖听着二人的对话,也只留下一声叹息后,便走了出去。 风楚予看着已然走远的风暨烨,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如若现实真如镜中所示,那风氏定会覆灭。他有些气恼的自己的术法太过浅薄,就算有言冥镜这个助力,也无法仔细算出导致风氏覆灭的原因究竟为何。 但无论如何,此次前去咸阳,定是凶险万分!可他也知风暨烨的对自己的情意,正如他所言,如若自己身死,他定不会苟活于世。 风楚予苦笑,莫说风暨烨如此,自己又何尝不是这般想的。既然如此,他也没了阻止对方前去咸阳的理由了。 他望着又飘起雪花的天空,想着最坏不过是二人死在一处罢了。如若至此,死后倒也不孤单。 休息了一天后,两人即刻出发前往咸阳。为了防范于未然,他们把神器留在了三青山上,请三青老祖代为保管,老人家也说他只要一有风宴的消息,立刻会告知他两人的消息。 经过快马加鞭的赶路,两人不多时便到了咸阳城。风楚予给两人施了点障眼法,使别人无法看清两人的相貌。他们在城中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之后就门去打听消息。探听一番后才知,同风楚弈一同入住咸阳城的族人,均被关押在了国师府内。得知地点后,两人打算夜探国师府,先把人救后再做打算。 待到夜深人静之时,二人穿着一身夜行衣,从客栈二楼跳窗而出。 风暨烨脚下轻功使力,带着风楚予往国师府的方向飞掠而去。待两人进入国师府后,开始查找族人被囚禁之所。可不过找寻了片刻,就发现这国师府的诡异之处。看着四周灯火通明,却一个人影都没有,分明就是故意引他们入翁的陷阱! 此刻风暨烨立即搂过风楚予,施展轻身功法,瞬间飞上国师府的高墙。电光火石间,数道寒光朝两人射来! 风暨烨左手抱着风楚予,右手拔剑出鞘,瞬间打落数枚暗器。却不想此刻有一枚暗器从后方袭来,目标就是他怀中的风楚予! 风暨烨一看隔挡不及,于是只得一把抱住楚弈,将他整个人护在了怀中。 风楚予被遮住了视线,耳中却灵敏的听到利箭入肉之声。随即传来暨烨的闷哼声。 他忙紧张的问道:“可是受伤了?” 背上的伤口传来火烧般的痛感,风暨烨知道暗器上定沾有剧毒。但心下却想着还好不是伤在楚予身上,不然这般的痛感,他定是受不了的。 忍者疼,风暨烨笑着说道:“无事,我自小习武,这些痛还受的。” 此时前方却传来一声嗤笑,接着一个阴柔尖利的声音说道:“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中了我罗刹的蓝焰后,还能这般谈笑风生之人,在下真是好生佩服啊。” “蓝焰?”风楚予呢喃道。 他不知道这种事何毒,但听此人用这般语气,想必此毒定是十分毒辣。 风暨烨一听此毒叫蓝焰,心下不由一紧。他不似风楚予,从小在谷中长大,从小混迹江湖的他自是听过罗刹之名,也知道这蓝焰的厉害。 此毒由血液为媒介,片刻即可侵入全身,其中毒者会使中毒者全身血液温度迅速升高,中毒者将受到如同火烧般灼热的痛感。若无解药,二十四个时辰后将全身自燃而亡,死时身体会被蓝色火焰包裹,所以因此得名。 风楚予就算不知道这是何种霸道的毒,但他知道风暨烨现在的情况定是不容乐观,因为就是隔着衣物,他也能感觉到暨烨的体温高的异常。 风楚予冷声道:“兄长你既在此,又何须这般遮遮掩掩,做那藏头露尾的辈?” 此话一落,前方便亮起了火把。而风楚弈便站在一群黑衣禁军前,正神情冷傲的看着二人。 而他身后,还站着另两个人。其中一个人身着方士服饰,手握抚尘,看起来颇有些仙风道骨模样的普通中年男子。此时正不苟言笑的看着二人。另一人身着蓝衣,面容消瘦,神色孤傲。但那双凌厉的眼睛,正肆意的在风楚予的身上游走。 风暨烨已然猜到,此人便是那诡毒蓝焰的主人罗刹。他此刻的确想立即将人杀之而后快,但却不是因为此人下毒与他,而是那看着风楚予的目光太过露骨,谁都能从中看出对方心思! 风楚予倒是不怎么在意他人的目光,但风暨烨却已恼怒的不已。可体内的蓝焰烧得他五脏具焚,竟是连站立都变的困难重重。 看到风楚弈出现,风楚予冷笑道:“为了引我现身,兄长竟敢大肆散播谣言,就不怕秦王怪罪吗?” 风楚弈平静道:“自然是因为二弟你太能躲藏了,如若不出此下策,怕是现如今咸阳中流传的谣言,就要成真了。” “哼!”风楚予不愿与他这大哥多言,直言道:“解药。” “你如若你留下,解药自然双手奉上。”风楚弈道。 风暨烨想把他揽在身后,却被抬手制止。 看着已经面色发白,浑身汗渍的风暨烨,风楚予轻轻的摇了摇头。转身对风楚弈道:“好、我留下。现在便把解药给我。” 风楚弈自是一点也不意外风楚予的决定。他依旧面色如常的对身后的罗刹一点头,罗刹便从腰间拿出一个药瓶,抬手抛给了风楚予。 风楚予接过药瓶,立即倒出瓶中药丸给风暨烨服下。看着暨烨的脸色有所好转,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风楚弈却冷声道:“此解药只是暂时压制他体内的毒,今后每半个月便会毒发一次,只有继续服下解药,他才可活命。” “风楚弈你!”风楚弈气急,却也说不出话来反驳,只能恶狠狠的瞪着对方。 风楚弈倒是一点也不在意两人那愤恨的眼神,继续道:“你知我究竟想要何物,若想保他性命,便拿我要的东西来换。” “兄长当我是三岁稚童吗?若我将东西交予你手,说不得下一秒我二人就要人头落地了吧。”风楚予冷笑道:“不管你信与不信,我此次冒险前来,是因我窥视到不久之后,风氏一族将迎来灭顶之灾。你若还有一丝对族人的怜悯之心,便及早收手,莫要一错再错。这风氏族长之位,我让与你便是!” “你让于我?” 风楚弈听到这句话,脸上一直保持的平静自得瞬间变为愤怒。 “族长之位本就是我的,何需你让!” 风楚予反驳道:“你知我不是此意,来此之前我用···” 他一时嘴快,差点说出了言冥镜,于是急忙换道:“用术法占卜过,天道已然示警,我们还需及早准备才是!” “哼!”风楚弈却冷哼道:“你以为现如今,我会信你的一面之词吗?”不等风楚予再说下去,他继续道:“不必多言,待何时二弟愿交出为兄之物,为兄便还你二人自由。” 他对身后的士兵命令道:“带下去分开看管。” 随后二人便被一群士兵押送进国师府。 第三十七章:梦醒 两人被分别关在了国师府的客房中,四周还被粉楚弈设置了隔绝灵力的结界。他现在就如同一个普通人,甚至都不能感知风暨烨现在的情况。 刚被关进来的第一天,风楚弈便来找过他,他仗着对方在没有得到四神器之前,定是不会至他与死地,于是坚决做出一副闭口不言的态度。 虽然他知这不是长久之计,毕竟风暨烨的毒还没有完全解去,但现如今他也别无他法,为今之计只有先拖延一番。 风楚弈也正是知道其中关键,只要风暨烨的毒没有解去,那最终的胜利必将属于他。于是他也有这番心思,在此与风楚予消耗时间。 可事事难料,没想到才过去了两天,国师府便来了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之后的几天里,风楚弈再没来见过他,除了每日来送餐的哑奴,再无任何人与风楚予接触。 这样的境遇让他疑惑又担心。想到现在还身中剧毒的风暨烨,他心下更是懊悔。他恨自己早就知道此行凶险,为何还要牵连上暨烨。 但也疑惑为何现实中风氏一族并没有要被灭族,那为何言冥镜中却出现那些预警?这今天他都在想着这个问题,但始终想不出原因。 他本以为风楚弈还要在关他几天,这天一直紧闭的房门却被打开了。 来人穿着道服,手持抚尘,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 风楚予自认的此人,他便是那天夜里,站在风楚弈身后的方士。 尘虚子自是见过风楚予的,但那天夜里借着火把的光亮看了一眼,却只觉得少年容貌出众。但终归不如白日的光线充足,可以瞧的仔细些。这一看尘虚子也不免便被少年身上的嫡仙气质、精致容颜所震惊。心中不由叹道:“果真为风氏族人,当真让人见之忘俗啊!” 见来人目光不住的打量自己,风楚予戒备道:“你是何人?” 尘虚子被少年的言语打断了思路,忙故作镇定道:“在下尘虚子,是为方士。陛下有请,还请风二公子立即梳洗更衣,莫要让陛下等急了。”此话说完,便招来身后的婢女侍从上前。 只见那些婢女手中都捧着许多华美服饰与美玉配饰。还有小厮抬着浴桶与热水鱼贯而入。 风楚予不明所以的被婢女们请去沐浴更衣,净身后她们给少年换上了那套用银色丝线绣上云纹的白色华服。发髻被一个镂空雕琢的玉环高高束起,露出了少年精致的五官。平常总是着其青衫布衣,给人不似凡尘庸人的少年,待换上这等华服装扮,顿时给人一种尊贵不凡的感觉。让为其打扮的婢女们,都悄悄的羞红了双颊。 少年被客气的请上富丽堂皇的马车,四周的士兵护送着马车进了咸阳宫。当站在那高耸直上的台阶时,他感受到了那座巍峨宫殿中所散发出的帝王之气。那滔天的龙气铺面而来,震的他心神都有些激昂了起来。他不禁心中疑惑,为何如此强胜的王朝气运,会在十几年后覆灭呢? 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尘虚子走到高阶之下的内侍身旁,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黑色的令牌。 内侍看后立即快步走上高阶,与高阶之上的大殿门旁的传话内侍耳语了几句,那个内侍也快步的走进了殿内。不一会殿内就传出宣风氏族长风楚予,入殿面见陛下的传唤声。 风楚予穿着那身华服,走上高耸的黑色石阶,被内侍恭敬的迎进殿内。 他一入大殿,竟发现大殿之内空无一人,只有那高位之上,坐着位三十来岁、面貌的俊朗、身着黑底龙纹的男子。 当风楚予抬眼看向对方之时,那人也正细细的打量着他。当那人抬眼望向他之上,这位千古一帝眼中也不免露出惊艳之色。 “你就是风氏族长风楚予?”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问到。 风楚予知此人定是当今天子,秦国的帝王嬴政。他不知此人为何称呼自己为风氏族长,但依旧不卑不亢的答道:“回陛下,草民这族长之位是家父生前确立的。” “哦!”龙椅之上的那位浅笑道:“那我让你继续做你的风氏族长如何。” “草民无能,辜负陛下厚爱。草民不过是一个略通易经仆算之法的普通人,并不知有何办法可让人得其长生不死。”他低垂着脑袋,声音沉稳道。 “哦~”对方依旧不紧不慢道:“可我听说你们族中守护这四件上古神器,有此神器便可逆天改命。是也不是?” 当风楚予听“上古神器”这四个字之时,他惊讶的抬头望向高位之上的男子。 他瞬间心脏剧烈跳动,随即脚下传来下坠感,那种感觉太过真实,他只感觉自己正在不断的下坠。 下一秒他就觉得自己落入了水中,那水犹如寒冬的冰湖水,瞬间冻得他手脚没了知觉。但极度的寒冷也让他立即清醒了过来,他睁开双眼,便发现自己真的实在水中! 发现自己身处在水中的一瞬间,叶殷漓吓了一跳。那水便乘此机会瞬间灌入他的口鼻之中!但好在他最近下水的次数有点多,于是立即做出反应,开始急速向上游去。 水中不知有着什么物质在微微发着亮光,在那些微小的亮光的照耀下,叶殷漓发现自己手腕处,有一倒细长的伤口。伤口处还在丝丝的冒着血,血液在水中扩散成一丝丝的红线,与四周飘浮的红色纱缦相互纠缠在一起。 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此时竟然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裙,那些衣服上的纱幔在水中到处摇曳,仿佛一朵盛开在水中的妖异牡丹。 此情此景让他顿时慌了手脚!惊愕的又呛了口。他痉挛般的剧烈咳嗽,却只是喝下更多的冰冷潭水。 刹那间、那朵静静绽放在水中的牡丹,开始变得鲜活起来,美的灵动,美的妖异。 渐渐的大脑于心脏开始缺氧,他的视线也慢慢变的模糊。叶殷漓双手无助的拍打的身周冰冷的潭水,却根本无法阻止身体的坠落。直到气力用尽后,身体缓缓的向深处落去。 此时突然一个身影猛地扎入水中,迅速的潜下潭底。他借着水中的微光,看到了已然静立在水中的叶殷漓。 见此情景,他立即加快速度游到叶殷漓身边,一把揽过叶殷漓的腰,带着他快速的向上游去。 叶殷漓感觉到有人抱着他在往上游去,他费尽最后一丝气力,睁眼看向来人。看到那张熟悉的俊朗面庞,口中呢喃出两个字。 当秦烨看到叶殷漓做出的嘴型时,他眼中满是惊讶与疑惑! 但此刻情况危急,在不把叶殷漓带上去,只怕人就真的要交代在这了!于是秦烨不再耽搁,一把环上他的腰,快速的往水面游去。 第三十八章:自倔祠堂 秦烨将人放在潭边的平台上,看到面色苍白、心口起伏微弱的叶殷漓,忙为其做紧急救治。好在他吃水不多,吐出后便恢复了呼吸。 叶殷漓张着双眼看秦烨,眼中满是迷茫。他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自己叫做风楚予,而秦烨是他的五叔,两人还跨越了禁忌,成为了恋人! 这他娘的信息量有点大,他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受到了大力的一击,有些超负荷运作了! 人家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安慰自己,兴许这不过是青春期的懵懂吧,谁让他当了二十多年的单身狗呢。只是为啥会是跟秦烨啊!而不是软萌易推倒的妹子呢? 不过话说回来,秦烨还真适合古装扮相。他依稀还记得黑衣着身,英姿飒爽的风暨烨,一点也不比电视里那些古装的明星差。 秦烨看着叶殷漓脸上那种混合着尴尬、惊悚、纠结、还带着点自豪的表情。那脸上的表情太过丰富,他根本无从判断叶殷漓此时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没有办法,秦烨只能故作担心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叶殷漓听到对方的问话,抬头看向秦烨。但眼色接触的瞬间心头不受控制的跳动,于是急忙扭过头去,摇头表示自己无碍。 秦烨此时已然确定,叶殷漓在那潭水之中定是经历了什么,否则一向大大咧咧的他,怎会对自己露出这种神情!想起之前在水中他说出的那两字,秦烨的眼中满是期待与兴奋! 叶殷漓懊恼的怪自己为何这般扭捏,但他现在只要看着秦烨,那藏在胸口的心脏就不受控制的上蹿下跳,搞得他很是无法淡定。他不知道自己刚才的怪异举动有没有让秦烨难堪,但他自己却已经尴尬的不行了,不是忙扯开话题。 他抬起胳膊扯了扯身上的怪异红色衣裙,那套暗红色华服吸饱了水,很是笨重。虽然叶殷漓对古物总是热情非凡,且现今能流传下来的织品更是少见。但叶殷漓就是莫名的对这衣服有种厌恶感。 他疑惑道:“我怎么会穿着这衣服啊?” 看了看衣服里面,发现他的潜水衣还好好的穿着,于是立即把这身红衣给脱了下来。 秦烨上下查看叶殷漓脱下的红衣,他只看了一眼,瞬间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 叶殷漓见对方面色有异,于是问道:“这衣服怎么了?” 秦烨冷声道:“冥服。” “冥服?”叶殷漓听后惊讶的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你说这件衣服是给死人穿的?” 秦烨点头,随即道:“这件衣服不止是冥服,还是喜服。” “我靠!”叶殷漓忍不住骂道:“谁这么变态,让我穿这种衣服啊!” “谁这么变态啊,让我穿一死人衣服?”叶殷漓一脸晦气道。 秦烨指着一旁的尸体,声音冰冷道:“应该是他。” 叶殷漓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阴影处赫然躺着一具尸体!那人面目朝上瘫倒在地,眉心中间插着一把利刀,刀身没入头骨,只有刀柄没有没入其中。 叶殷漓不忍看那具死像凄惨的人,更加不想记住那一地红白相间的混合液体,于是急忙转过头去。 他看着身旁一脸镇定的秦烨,更加深刻的认识到,这人的武力值是多么爆表。能手撕鬼子(水鬼和粽子),那区区血肉之躯的人自然更不在话下。 叶殷漓强自镇定道:“那人是谁?” “刘本。”秦烨答道。 虽然心中早就猜到这一切的都是刘本做的,但他任有许多地方感到不解。 “那他把我抓来这里,还让我穿那冥婚的喜服,又把我丢进水里,是想要做什么?如果只是想杀人,这也太麻烦了吧!” 秦烨皱眉,“我也不知他做这些事的理由。刚才我看到他把你丢入池子里的时候,我一时心急就下了杀招。” 叶殷漓点头表示理解,他一点也没责怪秦烨出手狠辣。要知道这次如果没秦烨,他恐怕真的要死在那深潭之中了。 看着地上那套进水后红的发黑的冥服,叶殷漓思索片刻,顿时明白了其中关键。他想起了当年死于极金、极木、极水、极火、极土的五人! 他将此猜测告知秦烨,对方听后,面色更加阴沉。但随后问道:“若刘本就是当年杀害五个孩童的凶手,且目的是为了制造长生邪术的话,他选择的那些人定是有所规律的,那他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而选择了你?” “这···”叶殷漓一时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这时秦烨突然走向刘本的尸体前,开始在他的身上翻找着什么。不一会就从他上衣的内里中找到了一本残破不堪的线装古书。那书皮封面上用篆体写着鬼道二字。 他翻开看了几页后,便走过来递给不愿走近的叶殷漓。 叶殷漓接过书,开始细细翻看里面的内容。但看了几页后,他的眉头就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这书中的术法诡异莫测,且凶残无比,根本就不是正派道统的术法。”他翻到写着长生术的那一页,指给秦烨看,“你看这几页,正好是对有特殊五行命格之人的虐杀取魂之法,想来他杀的那五个孩童,其命格正好都是极金、极木、极水、极火、极土的特殊命格。而这术法最后还需要一个在阴时、阴历、阴地出生的极阴之体的人,将其杀死在阴穴之中,这术法才能成功! “你的体质是极阴之体?”秦烨问道。 叶殷漓轻轻的点点头。 得到肯定答复后,秦烨却更加疑惑道:“他是怎么知道你的生辰八字的?难道!” 秦烨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看到叶殷漓的脸色已经惨白一片。想来对方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所在。 他与刘本素未蒙面,这人又是从那里知道他的生辰八字?如此推断,只能是知道他生辰八字之人,将他的信息告诉了刘本! 叶殷漓再次感到那种被人玩弄于鼓掌间的愤怒,从现在的情况来推断,他来到这月湖村,显然是有人精心策划的!只是这次的局布的很是隐秘,没像西岭雪山那次,拿着同他相同字迹的字条,明目张胆的引他入局。他想到已经失踪了的叶闵,是否他也是对方的棋子? 叶殷漓无力的跌坐在地,想起当初被秦烨骗走招魂铃后,他极力想要查出幕后黑手倔强。还有当秦烨警告他不准再接触此事之时,他的不以为然,现在想来只觉得自己蠢的可以。 刚才他差点就死在了那冰寒的深潭之中,那种死亡的恐惧如此真实,如此强烈!死亡就像是一柄巨锤,一锤就击碎了他的天真无知,赤裸裸的告诉他,在这场交锋中,他的小命随时都有可能玩完! 秦烨看着颓然坐在地上的叶殷漓,想要上前给他一个拥抱。于是他准从内心,蹲下身,将叶殷漓抱在了怀中。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还在难过中的叶殷漓慌了神。他惊讶的抬头看向秦烨,便见对方正一脸痛惜的望着自己。这表情不是一直以来,总是以扑克脸示人的秦烨该有的表情。这表情应该出现在他梦中的那个黑衣束发、英姿飒爽的风暨烨的脸上才对! 叶殷漓就这么呆愣的看着对方,接着突然唤道:“子阳。” 当秦烨在水中看到叶殷漓说出这两个字时,他既震惊又无措。但此刻他再一次听到叶殷漓说出这两个字时,他确信这不是自己的幻想! “你记起来了!”他激动道。 “···啊”叶殷漓有些不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疑惑道:“记起什么?” 看着对方眼里的迷茫,秦烨心有不甘,于是继续问道:“你刚唤我子阳?如果你不是记起前生的过往,为何要这样叫我?” 叶殷漓听后很是吃惊吃惊,于是急忙解释道:“那是因为刚才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和你都是生活在战国时期的古人,那时的我名为风楚予,而你叫作风暨烨,你是我的五叔,我们···” 叶殷漓想到梦中他们还是“好基友”的关系,顿时就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我们还是恋人对吗?”秦烨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叶殷漓一听,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秦烨忙上前给他拍背,等到终于咳嗽完了,秦烨继续道:“至少我记忆里,我们的关系是这样的。” 叶殷漓看着脸上波澜不惊,却说出如此劲爆话题的秦烨。他有些怀疑这个人,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秦烨吗? 不过震惊归震惊,他还是发现了秦烨话中的意思,于是道:“你刚才说的是你的记忆里?你恢复记忆了?” 秦烨点头,“恢复了一些。” 叶殷漓好奇道:“什么时候恢复的?” “拿到招魂铃的时候。”秦烨答。 叶殷漓一愣,心想原来如此。但随即脸上显出愤意道:“你又骗我!” 秦烨此刻也面露心虚道:“抱歉,招魂铃对我实在太重要了。而且我当时太过震惊了,所以只能选择离开你,好让自己消化那些记忆。” “你震惊过度为什么要远离我!”叶殷漓不解。 秦烨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依然后知后觉的人,苦笑道:“因为我发现自己突然对你产生了爱意,而且那爱意太深刻、太澎湃了,弄得我有些措手不及。毕竟对于已经几十年情绪毫无波动的我而言,这是一种很奇妙又很强烈的感觉。所以为了调整好心态,和接受那些记忆,我只好先远离你。” 没想要答案会是这样,叶殷漓有些发憷。“为什么你会喜欢我啊?我们不是才刚认识没多久吗?” 秦烨叹气,“你难道到现在还以为那只是个梦吗?” 叶殷漓沉默了。他当然也觉得那个梦太过真实,但这显然已经超越他所能接受的范围。他在潜意识里不相信,于是也忽略了那份真实。 叶殷漓有些不确定的问秦烨:“那这么说,你和我千年前都是风氏族人。” 秦烨点头。 叶殷漓抬眼看向四周,接着道:“这么说来,那我们现在···是在刨自己家的祠堂吗?” 秦烨:“······” 叶殷漓:“······” 第三十九章:秦烨的身世 叶殷漓也觉得自己这时候还耍宝有些不识趣,但刚才那暧昧的气氛让他有些不知所措。所以才打算说趣话来调节下气氛。不过看样子效果不大。 秦烨看叶殷漓面露尴尬的神情,于是自动扯开了话题。 “我从招魂铃中接收到的不只是记忆,还有一部分魂魄。这些魂魄被招魂铃经过千年的滋养,很好的融合到了我原有的魂魄之中,所以我也接收了一些魂魄保留着的记忆。但记忆还不完全,我只知道要找到剩余的三件神器,这样我就能拿回我的所有记忆和其余残魂,从而再次成为正常人。 叶殷漓听后,也知道了招魂铃对秦烨的重要性。随即想到这里很有可能就藏着言冥镜。于是道:“这里怎么特别,兴许那言冥镜就被藏到了这里!你快找找!” 此刻叶殷漓才开始仔细观察现如今所在的这个洞穴。抬头环顾四周,才发现这里居然又是一个大型的狭长型洞窟。宽虽然只不到十米,长却将近四十米。 洞窟中的石壁都是天然的岩壁,没有人工雕琢的痕迹,只有一扇石门在洞穴的尽头。从石门一路延伸到他两所在的地方,形成了个条石玉铺设的走道。两旁隔个两米就会有一个灯柱,灯柱里的火光摇曳,形成晃动的光影。 灯柱一路延伸到他们现所在的石台之上,石台直径十米左右,正好占据了整个洞穴的后方,而石台中间就是他刚才跌落下去的水池,水池四周只留下不到一米的小道供人行走。而池水的上方有许多的钟乳石,钟乳石上的水滴凝结后,便滴入道这个池水之中。而那些在池水中微微发光的物质,想来就是这些钟乳石身上特殊成分。 他们在这个空穴内四周都查找了一遍,也没发现像是言冥镜的东西。更何况这东西如此珍贵,想来也不会随意放置。所以现在这里最有可能放置言冥镜的地方,就是眼前的这个池子了! 他刚才在水下的经历告诉他,这个水池很深,看情况至少有十米的深度。不过这潭水中一直漂浮这细碎的光点,借着微光与秦烨身上的水下探照灯,他们看清了整个水池底部的情况。整个池子的地步有一层石灰岩堆积,想来就是钟乳石的水所带下来的成分了。而在那池底,居然放置着一个圆形的凸起物!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池底的那个东西很是突兀,很有可能就是众人寻找的言冥镜。 秦烨把叶殷漓安置在一旁,自己下潜到池底,把镶在池底的那个雕花物件带了上来。他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这就那言冥镜!因为这个东西跟梦(前世?)里看到的镜子长得一模一样。此刻他也彻底明白自己为何会做那场梦。 言冥镜是用嫫母石所做,它的能力就是窥天道,望轮回。而又因为这里深处大山腹地,终年不见三光,所以阴气极重。而水本是就是沟通阴阳两界的媒介,各种条件的集合下,这个池子嫣然变成了一个放大版的轮回阵。 这个轮回阵不是通俗上定义的,可以让灵魂轮回的阵法。而是回溯前世过往,知晓自然轮回命数的轮回阵。所以他被轮回阵影响,在睡梦中回忆起了自己两千多年前的经历。 可看着镜子的表面上丝毫没有水垢,想来是近期刚被放入这池中的。说的更笃定点,很可能就是专门为了他,才把这镜子给放入水中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想起前世的? 如果真是刘本做的,那这情况就有点说不通了。看那鬼书中记载,只是要将他这个极阴体质之人,杀死与一个机阴地之中便可。书中却并没有提出,要在这水中放上一面镜子。而且他猜测刘本根本就不知道,那镜子居然是上古神器言冥镜。 那究竟是谁诓骗刘本,让他无意中使用言冥镜,弄出了这个轮回阵,从而帮他回忆起了前世的记忆呢?会是那个将自己的极阴体质告诉刘本的人吗?而这人设计让自己恢复前世记忆又是为了什么? 秦烨从池子拿到镜子后,他便双眼涣散的站立在那。叶殷漓猜想他定是在跟镜子里,自己魂魄融合。果然没过多久,秦烨就睁开了眼。 叶殷漓看他,虽然五官没什么变化,但给人的感觉确有些不一样。那独特的孤世感减轻了不少。 秦烨一回过神,就看见叶殷漓瞪着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的样子,于是愉快的轻笑出声。 笑声唤醒了看得入神的叶殷漓,他有些尴尬的别过了脸。但心里却想果然不一样了啊!秦烨居然可以笑的这么灿烂!笑的那么像风暨烨! 想到刚才的笑,叶殷漓又不自主的偷偷斜眼一看。只见秦烨换了一副戏谑的神情看着自己,顿时叶殷漓就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灼热。但输人不输阵,他还是先发制人道:“你这次都想起什么了,知道是谁把你变成这样的了吗?” 知道对方快被自己看炸毛了。秦烨识趣的收回来视线,开始说起来了正事。 两人把现在所知道的前世的记忆都整合了一下,却发现他们的记忆中都没有关于他如何死去的原因。那自然更不用说知道是何人,对秦烨做出撕裂魂魄,禁锢千年这么残忍之事了。 叶殷漓看秦烨脸色不悦,于是安慰道:“先别管这些事到底是谁做的,我看还是先把你的魂魄全都找回来再说。也许到那时你的记忆就完整了,自然也就知道谁对你做出这种事了。” 看对方脸色好了不少,叶殷漓继续道:“再说这都过了两千多年了,指不定你的仇人也早已经变为一堆白骨了。” 秦烨无奈的点头道:“不管如何,我是一定要找回魂魄的。”说完就扶着叶殷漓起来,“既然东西已经到手了,我们快去离开这里吧。” 叶殷漓点点头,两人转身向门外走去。 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这让叶殷漓觉得太过尴尬,于是他主动提问道:“你是一出生就知道自己魂魄缺失吗?如果真是这样,按你之前的表现,从小就要喝人血来维持生命的话,你爸妈没把你送去精神病院,那绝对是真爱啊!” “他们在我十几岁的时候就死了。”秦烨平淡的说道。 叶殷漓无言以对。却不料秦烨接下所说内容更实在太多劲爆。 秦烨接着说道:“而且我也不是秦烨,我只是住在秦烨身体里的一缕亡魂罢了,我就是风暨烨,一直都是。” 叶殷漓震惊的无法言语,只能瞪大双眼看着他俊美的侧脸。最后尴尬道:“那、那我、应该叫你···” 秦烨轻声笑道:“叫我秦烨就好,毕竟秦烨才是这个身体的名字。况且在我进入这个身体之时,他的所有记忆我都继承了,我作为秦烨生活过的二十年,还有之前的二十多年的经历都不是假的。” 不等叶殷漓回答,秦烨开始诉说起他的为何会变成秦烨的经历。 事情的起因是在二十年前,当时的秦烨父母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就死了,他是靠着亲戚的接济长到了成年。秦烨族人是个世代的盗墓世家,在他长大后,他也开始跟着家族里的叔叔伯伯们下地。且他为人精明,手艺也出错,于是渐渐的在这行里混出了点名堂。 事情的转折是在他参加了一次大型盗墓活动中,那是堪称史上数一数二的大型盗墓活动,发起人就是刘家太爷,也就是刘炀的爷爷。 那次行动刘家可是下了血本,他们请了许多在道上排的上名号的人,加上的脚夫和打下手的伙计,总人数少说也得有两百来号人。这么浩浩荡荡的一队人,就这样带起了装备和人手,进入了四川大邑县的西岭雪山之中。 叶殷漓吃惊的想到,四川大邑县的西岭雪山,不正是他失忆的地方吗? 秦烨接着道:“在雪山上扎营后,他们花了三天时间才确定了古墓的所在地,并成功的进到了墓中。虽然早就知道这趟活必定凶险,但进入墓中的都是像我一样的好手,大家都是把脑袋绑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的主,要命的古墓更不是没去过。加上这次人数众多,大伙的胆子也大了不少,于是心里倒也没多担心。却没想这个古墓实在太诡异,太不符合常理了!我们刚进去不久,就死伤惨重,我也跟着大部队走散了。” 秦烨那时已然受了伤,他捂着受伤的肩膀,跌跌撞撞的跑入一个墓室之中,接着他就看到了一具水晶棺材。那玉石晶莹剔透,手电光打在上头还能看到棺材内,还能隐约的看见里头模糊人影。 秦烨虽然心下震惊,但看着这成色绝佳的水晶棺,还是心下宽慰的觉得是自己走了大运了。于是他急忙的想上前去搜刮一番,却不曾想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打开了棺材之后,里面居然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把乌漆麻黑的木剑! 当他想拿起那把木剑的时候,突然就感到一阵心悸,接着就晕了过去。等他再度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手里握着那把木剑,躺在水晶棺材里。 他那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棺材里,吓得魂都掉了大半!手脚并用的从棺材里爬出来后,什么都没拿,就这么两手空空的逃出了墓室。 但更为诡异的是,他居然对这个墓室的结构了然于胸,那里有陷阱,那里是出路,他的脑海里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当他还在意识混乱的情况下,便已经只身逃了出啦。他没有理会那些还在墓室中的其他人,急切的下山后偷偷回了家。 回家后不久,他就发现自己的几个同他一起下墓的叔伯没有回来,于是在道上一打听,才知道那些进到西岭雪山的人一个也没出来! 秦烨害怕不已,但也知道如果让刘家知道这趟活里,他是唯一的幸存者,那他将百口莫辩。 好一些的结果是被人压着,再进一次西岭雪山。最倒霉的情况就是被当做奸细或是叛徒,招到其他刘家和其他势力的拷问和追杀。 想到此,秦烨就简单的收拾了行囊后,躲藏了起来。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觉得自己渐渐的开始变得不像自己,脑子里好像住着另一个人!更可怕的是他也发现自己脸也渐渐起来变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这个发现让他害怕所有的反光物品,镜子更是不会出现在家中。可诡异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他发现自己的体温变的低于正常人许多,但身体机能却强健的惊人!最为不可思议的是他的自愈能力超群,如若不是致命伤,都可在短时间内恢复。但后遗症是如若失血过多,他会变的异常嗜血!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着他,他已经不在是个正常人类了。他想过自我了断,但他的心底深处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诫着他,告诉他这条命是多么的得之不易,千万不要轻易的断送自己的性命!最后他只能无奈的接受自己现如今的这幅躯壳。 他本就是一个盗墓贼,除了下地的祖传手艺,别的什么都不会。还因为现如今这幅模样,他连过去的那些亲戚也断绝了来往。为了不饿死自己,他只能重新干起了盗墓的勾当。 好在此时他的身手已然可以碾压正常人,且因为那些奇怪的记忆,他对于一些稀奇古怪的墓穴和机关都变得十分得心应手。这让他在这个行业中,变成了一个业务能力超群的独行侠,渐渐的也闯出了名号。但因为他从不与人搭伙下墓,这也使的他的背景与相貌都少有人知。 就这样过来二十年,他无数次受重伤,无数次死里逃生,但他的身体机能犹如停止了一般,他的样貌居然一点也没有变老,还是二十来岁的青年模样。好在他为人神秘,行内对他相貌本就不了解,也少了许多的麻烦。 本来秦烨以为自己要就这样一直活到天荒地老了,直到最近一段时间,二十年前困扰着他的那些梦境现又再次出现,甚至更加更加混乱与激烈!脑海中仿佛有个声音在不断的催促他快去寻找些什么,可到底要寻找何物,他却毫无头绪。 之后情况愈演愈烈,已经让他都无法正常生活了,于是他做了个决定,要再次去到那个改变他一生的古墓中,寻找这一切的答案。 当他在休息区看到叶殷漓的时候,他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于是他借机跟两人套近乎,还计划好三人一起搭伴上山。 肖扬不介意多个驴友的加入,但那时候的叶殷漓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对肖扬的决策不能说是同意,而应该说是无所谓。 秦烨说那时候的叶殷漓不像单纯来爬山的驴友,因为他总是问当地村民一些奇怪的问题。比如这里有没有来过大批奇怪的人,或是这山里有没有出土过文物,有或者当地有没有流传已久的奇怪传说之类的。 叶殷漓奇怪的举动让秦烨想到,或许对方也是为了山中的古墓而来,于是他打算偷偷观察对方,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果然不出他所料,叶殷漓几乎每晚都会在他们沉睡后不久便偷偷爬出帐篷,然后独自一人在四周像是查看着什么。但他不知道的是,其实每个晚上秦烨都偷偷的跟在他的身后。 某一天晚上,叶殷漓又独自离开营地。这事也被一直注意他行踪的秦烨看见了,于是秦烨同往常一样,悄悄的跟在他的身后。 他为了不被发现,总是远远的跟着。正因为此,当他发现前方有异样之时,叶殷漓已然不见踪影。 他发现不对劲的第一时间,就跑向前去查看,却只看到地上凌乱的脚印。看鞋子的印记,这里除了叶殷漓外,还有另外两个男人,也正是这两人抓走了叶殷漓! 他跟随脚印,在林子奔跑,不久就看到了远处的林子有火光。他不敢太过靠近,于是远远的躲在一旁,看着营地里的情况。 “接着营地里突然就打了起来,你便借机逃跑,我看你正在朝着我这边跑过来,于是等碰到你后,我便拉着你往外跑去。只是没想到那些人手里竟然有枪,看我们跑的太远了,居然开了好几枪。我感觉那子弹是朝着你开的,于是我护着你躲开了。但因为林子里树太密集,我没能躲过子弹,肩头中了一枪。我被子弹击中后,脚下不稳便带着你跌落了山涧底。” 叶殷漓听到这,心头不由一紧。脸上便露出担忧之色。 秦烨却轻笑道:“我不是说过来吗?我的体质异于常人,那点伤还不至于要了我的命。” 叶殷漓虽然知道秦烨体质特殊,但想来疼痛感还是保留着的,那样的痛楚自然也不会轻到哪去。 等秦烨伤口自行愈合后再次醒来,叶殷漓根本不在身边,想来应该是被那些追击他们的人给带走了。可待秦烨回去那个营地查看之时,那里早已经人去楼空了。 他身上的伤是好了,但失血过多,如果在不找到可以补充的血液,他将会不受控制的去吸食活人的血液!别无选择的他只能在自己还算清醒的状态下,急忙下山去医院输血。 至于被遗忘在山上的肖扬,他只能爱莫能助了。 他一下山就开始找人查山上那伙人的底细,但却一无所获。但却意外的发现当年的那个刘家,居然再次集结人马来到了这里。看情形就是冲着雪山中的地宫而来! 而更让他惊讶的是,在发给他的资料照片里,他居然看到了被抓走的叶殷漓! 他可以明确的肯定袭击他们的那伙人不是刘家的人,那为何本该被另一伙人抓走的叶殷漓,又为何人会出现在刘家的营地之内?这让他十分不解,于是他让人继续观察刘家营地里的情况。 也就在这时,他竟然收到了刘勤夹喇嘛的邀请!目的地还是缅甸! 他本不愿参加,但当探听的资料发来,说刘勤这次夹喇嘛的人员里有人生人,而这生人居然就是叶殷漓!当知道叶殷漓也会参加刘勤的这次缅甸之旅后,秦烨才真正决定加入刘勤的队伍。 当他再次见叶殷漓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竟然完全不认识自己!于是确定叶殷漓应该是失忆了。 虽然他很想告知叶殷漓所有的一切,但显然叶殷漓会出现在刘家的营地这件事就很诡异,不排除那些抓走叶殷漓的人还在隐藏在暗处监视着他。所以为了安全起见,秦烨没有立即与叶殷漓相认。至于为何骗叶殷漓自己是他爷爷派来保护他的人,也是因为当时自己也解释不通他的来历,为了最快速的取得叶殷漓的信任,于是他撒了个谎。 而那些告诫叶殷漓的话,也是来源于他自身的经历。因为他觉得既然刘家和那伙人都去了西岭雪山,定是为了雪山地宫之中的那柄乌木剑。所以此次的西南蛮王墓中,也定是有与那诡异乌木剑一样的东西。 他害怕叶殷漓会被招魂铃所影响后,变得同他一样,成为另一个不人不鬼的存在,于是极力告诫阻止。只是没想到,这招魂铃中的确有一缕魂魄,但那缕魂魄是属于“自己”的。 第四十章:尾声 “你又···” 还没等叶殷漓说出口,秦烨就直接道:“对,我又骗了你。” 叶殷漓气急,“你说!你到底还骗了我多少事!” 秦烨急忙摇头,“没有了,我把现在知道的所以事都告诉你了。” 还没等叶殷漓再出口质问,秦烨却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他被秦烨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便挣扎着要下来直接走。秦烨却不肯,说他的脚踝已经肿的不像话了,再这样磨磨蹭蹭的话,不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 叶殷漓想想也确实如此,但他还是觉得这动作太别扭了,他不能忍受自己像个小姑娘一样,被人以公主抱的方式出现! 最后还是秦烨妥协,把抱改为背着他走,期间还抱怨的说了一句:“以前抱得还少吗?何必现如今才开始计较这些琐事。” 这话说的让叶殷漓又气又羞。 秦烨背着叶殷漓,很快的就走回了先前的甬道,顺着这条甬道,他们便回到了先前碑室。 碑室之内肖扬和刘炀、李勇一干人正等的心焦,但看到背着叶殷漓出现的秦烨时,大家的心才安定下来。 看到叶殷漓,肖扬忙上前给了叶殷漓一个狠狠的拥抱,气力大的让叶殷漓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移位了。最后还是秦烨出手,才把叶殷漓拉出了肖扬的怀抱,顺带自己的手放在对方的肩膀上,做出一副捍卫者的表情。 肖扬看着对众人都很是疏离的秦烨,居然主动对叶殷漓做出这样的动作,很是有些惊讶。但他也知道两人经历过数次生死攸关的时刻,想来这次也定是危险的紧。所以两人之间的友谊更加深厚了吧。 没有了暗中捣鬼的人,有秦烨在,想从这里出去自然难不倒他。 几人跟着秦烨回到隧道中,朝着一个不怎么起眼的缝隙里走去,走了大约一个小时钟左右,就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块石板,石板挡住了去路,而石板边正躺个人! 几人上前一看,发现那人正是叶闵! 肖扬和叶殷漓忙上前查看,才发现他只是晕倒了。 几人合力推开石板后,才发现出口居然就到了那个摆放灵位的山洞。看来刘本就是从这里进入道湖底祭坛中的。 出了洞口才发现外头的天早已经暗下来了,看情形怕已经是后半夜了。他们狼狈不堪的往村子里走去,一行人回到了祖屋中歇息。刘炀派人去湖边通知那些还在湖边留守的伙计,叫他们收拾好装备,明天一早启辰下山。 秦烨与刘炀在屋外相谈,之后他便把镜子交给了刘炀。 而叶闵还在昏迷中,秦烨给喂了解药后,他便悠悠转醒。从他口中知道了他被刘本绑架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无意中发现了那个暗门,想回来告诉两人之时,却被刘本发现,他逃到荒村前的山坡上后,突然闻到一股香气,之后便人事不知了。 这时的叶殷漓已经相信叶闵并不是那伙人的同党,但他已然对这次事件中,叶闵所扮演的角色有些疑惑。于是问了叶闵为何要带他们来月湖村。 此刻叶闵才说出实情。原来是有人早就向他讲述了月湖村的事迹,五十年前的盗宝,十年前的诡异杀人事件,还有关于月湖村奇异美景的描述。一切的一切都让叶闵十分好奇,于是他便他动了来此探险拍摄的心思。 叶殷漓问能否找到那个向他介绍此处之人,叶闵急忙打开电脑,想找到那个人的msn。却发现那个账号已经被注销,根本无法找到此人。 叶殷漓和秦烨两人对视了一眼,均是脸色凝重。他们本就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事实摆在眼前,却还是心有不甘。 第二天他们也离开了村子,几人没有跟别人提起刘本的事,村子里的人也只以为刘本只是同往常一样,进城送货去了。至于刘婶和老村长的下落,他们始终没有找到,看情况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而十年前那凶残至极的案件真相,刘炀也找关系拿到那次事件的所有资料。 原来当年那些孩子死时,凶手就在身旁。而这些凶手被抓获时,早已神志不清,嘴里却一直念叨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且在被人抓获之时,他们都咬舌自尽了。至于为何这些凶手没有公之于众,是因为这些凶手竟然都是死者的至亲父母,且他们都像是中邪了一般,否则这五家一直和睦的家庭怎会发生这样的惨剧。 当村子里出第一起案子的时候,他们都以为是孩子的父母中了邪,所以才会这样残忍的杀害自己的骨肉。但第二起第三起案件发生之时,他们才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把这事报到了县里。 可就算如此,案子还是继续发生,而且凶手都是死者的父母。这样诡异的情况让村里人毅然决然的决定要般出这个村子。但他们村里的人世世代代靠着这片山上栽种的果树卖钱,要真舍了这些果岭,就是断了乡亲们的生路。于是大伙提议不搬到县城里,是是搬到对面山上,从小组建村子。如果这样也无法制止事件的发生,大伙再搬到县城里去。好在远离了原村子后,那样血肉相残的死竟是再也没有发生。于是大伙也便安然的住在了这个新村子里。 至于为何这么血腥的案件没有被报道出来,想来也得当局觉得这样诡异的凶杀案太过残忍,也太过诡异。而且村民大肆搬迁后,此类案件便再无发生。于是大伙都觉得是村里有什么邪祟作怪,才会发生惨剧,只要不在靠近哪里,相比不会再发生这样的案件了。于是为了不引起大众的恐慌,当局选择不将其公之于众。 众人听后,却已然知晓那些杀害自己孩子的父母们,定是被刘本暗中下了咒术,从而控制他们杀人。这样既可达到最大程度的虐杀灵魂,还可以不让人怀疑到他,真可谓歹毒非常啊。 现如今他已被秦烨杀死在地宫之中,也算是为这些因他一时妄念,从而断送掉的无辜生命一点慰藉吧。 只是他们找寻了所有地方,却找不到那五个被他咒杀的可怜魂魄。那些魂魄都是被自己的至亲以各种方式虐杀而死,其魂魄中的戾气怨气可想而知。如果被有心人利用,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众人到市里后,刘炀一行人先行离开。叶闵也要回国外他就职的杂志社报道,于定了机票后就去往机场了。剩下的三人买了回f市的动车票。 不知道为什么,三人买的票是连号,但却是有两个座位在一起的,而另一张秦烨的票,是在走道另一边。但秦烨却先一步坐到了叶殷漓的边上座位上,把他那张车票递给了一脸懵逼肖扬。 叶殷漓看着不知所措的肖扬,小声道:“你的位置不在这,干嘛占着人家的座位。” 秦烨面不改色的说道:“给情侣行个方便,这不是很正常吗?” 叶殷漓面色涨红,“谁跟你是情侣啦!咱两都是男的!男的你懂吗?” 秦烨伸手摸摸叶殷漓的头:“别这么大声,会被人听到的。你看斜对面的那两女生,现在就一直往这里看。” 叶殷漓抬头一瞄,正好看见两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女生,正好奇的频频朝他们这看来,还一直捂嘴偷笑。 叶殷漓面色更红了,但也不好在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只能生气的转过头,打算看一个下午的窗外的风景。 秦烨笑这摇摇头,看向还傻愣着的肖扬,对他笑了笑后,拿起一本杂志专注的看了起来。 这时肖扬被后头上车的乘客叫嚷着别占道,于是他只能木讷的坐到了肖扬车票上的位置。他呆愣的看向轨道边,因为叶殷漓开始打盹后,所以悄悄把他的脑袋搁自己肩上的秦烨,只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第一章:开篇 九月的f市依然持续着高温,也就是在这艳阳高照的时节,各大学校都已经开学。 叶殷漓今年已经大四,作为他们最后一学年的大学生涯,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课业要上,更多的是就业实习。 肖扬家里已经给他找了一份国企的实习机会,最近正过上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 叶殷漓却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就算他不去工作,叶教授留下的遗产也足够他很好的生活一辈子。 其实这些都不是重点,更重要的是因为他身上还有那么多的谜题没解开,想要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也不见得是件简单的事。 下课后有同学叫上叶殷漓去篮球场打球,一堆人在场上挥汗如雨,直到天边太阳落山。落日照耀着天边的晚霞,一片火红色的霞光,红的犹如在云端点燃的篝火。操场边的巨大榕树,在夕阳的衬托下,宛如一幅巨型的减影画。 树下的看台总是众多女生中意的位置,那里正对着几个篮球场,所以这时候正有许多的女生坐在那,还时不时的附上两声兴奋的尖叫。 叶殷漓疑惑的看着榕树下的看台,这顿操作顿时又让看台上的分贝高了不少! 边上一起打球的张良嬉笑道:“怎么,里头有你喜欢的女生?” 叶殷漓摇头,“别瞎说,只是觉得那女的有些奇怪罢了。” “奇怪?哪个?”张良伸着脖子张望。 叶殷漓不好伸手指,于是描述道:“就是那个坐在大树正底下,穿着一身黑色长裙,还打了把黑色雨伞的女生。” 张良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叶殷漓说的那个女生,“哪呀?我怎么没看到?” “就在那···”叶殷漓转头看向大树,却发现大树下竟是空空如野。他无奈的低声道:“奇怪,明明刚还在呢。” 张良无所谓的摆手,“也许走了吧,现在的女生穿什么样衣服的没有啊,可能只是想吸引你注意罢了。” 叶殷漓还有点介意,正想在说些什么,一同打球的朋友拿着他的电话跑了过来。 叶殷漓看到电话上来显写着秦烨,顿时拍了自己脑仁一巴掌,“怎么把他给忘了···” 无奈的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哪呢?” 叶殷漓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在学校打球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接着说道:“看了我给你安排的训练强度还不够大啊,你居然还有精力去打球。” 叶殷漓听到这话,不自觉的抖了抖。一想到最近每天晚上,被秦烨逼着锻炼体力和擒拿术,他就觉得身上哪哪都疼。 从他们自月光湖回来后,秦烨就开始给叶殷漓安排了一系列的体能锻炼和防身擒拿术。叶殷漓也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自然不会拒绝,何况秦烨的身手他是知道的,能有这么一个高手为他指导,更是让他有些兴奋。一想到将来自己也能像他一样,出手撂倒一大片!只觉得自己儿时的英雄梦怕是要实现了呢! 可惜现实与想象之间,相差着一条无法跨越的横沟。 就这两个多月的魔鬼式训练,让叶殷漓觉得自己每天,都生活在地狱中!全身上下除了脸没被揍过,其他地方都疼到麻木了! 今天是因为老师要给毕业课题圈定范围,他才不得已的拖着一身伤痛来了学校。又正好碰见张良叫自己打篮球,于是一时手痒,才会跟几人打了起来。没想到一活动开筋骨,就发现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简直碾压这群过去的小伙伴们啊!此刻他才真正觉得自己这一个多月的罪没有白受。只是这一玩就忘了时间了,也忘了每天训练的时间快。 电话里的秦烨对叶殷漓道:“来校门口,我在这等你。” 叶殷漓乖乖应道:“好的,我马上就来。” 挂了电话后,叶殷漓就跟张良他们说自己还有事要先走了。几人正在兴头上,还说待会要一起去学校后门吃火锅,自然不肯就这么放过叶殷漓。 张良骂道:“大伙刚才还说打完球一起去外头聚聚呢,咱们都大四了,还能聚上几回。你就这么走了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叶殷漓没说太做解释,只说最近有事忙,跟几人说好下次有机会再聚,就拿上书包,骑着车出了球场。 一出校门,就看到秦烨手里夹着烟,就这么斜靠在他的黑色大切诺基上。身上穿了件黑色短袖t恤衫,下身搭配着一条卡其色的长裤,脚上穿了一双黑色高筒靴,还把裤腿给扎了进去。一头干净利索的短发,更突显他硬挺帅气的五官。只是那狭长的眼睛里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甚至还有些冷冽,所以给我的感觉很有些生人勿进。 他这一身的行头与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拍汽车广告呢!瞧把那些徘徊在校门口,手里拿着外卖的女大学生各个弄得五迷三道,连学校大门都知道往那走了都。 边上偷看他的一众女生们都不敢上前搭讪,只能望而生畏的在那仰望。当那些妹子们都以为这是一朵高岭之花的时候,却发现那人眼睛突然直勾勾的看向了学校大门,且眼里的冷漠刹刹那间融化消散,眼神变得温柔而又宠溺,嘴角还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这突然的转变太惊人,一众妹子即羡慕又嫉妒!她们好羡慕那个能让这座冰山瞬间融化的人啊,也更加嫉妒能被这样温柔和宠溺的眼神看着的那个人!于是一双双眼睛都恶狠狠的转向了学校大门。 叶殷漓看到秦烨后,就把车骑了过来。看着一身黑的秦烨问道:“这么大的太阳,你穿一身黑不热啊?” 秦烨笑着说道:“不热啊,不信你摸摸。” 话还没说完,一双大手就摸上了叶殷漓的脸。 叶殷漓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吓了一跳,虽然那手的确冰冰凉凉的,敷在他有些热的冒汗的脸上是很舒服。但在这人来人往的大学门口,他自认为脸皮还没那么厚,于是忙抓下他的手。 “你干嘛!这里是校门口,人来人往的!”叶殷漓小声斥责道。 秦烨耸耸肩,表示他为何要在意别人的目光。他自认为触碰自己的爱人这种事,不需要经过外人的同意。但既然叶殷漓不喜欢,他也不会让对方难堪,于是乖乖的没有再上前动手。 他接过叶殷漓的山地车,打开大切诺基的后备箱,把车子放了进去。 “上车吧,先去吃晚饭,吃完晚饭咱们再开始训练。” “嗯。”叶殷漓乖巧的点头,也坐进了这辆在城市里看起来过于霸气的越野吉普。 车子一个漂亮的转弯,就这么的开出了t大的校门口,只留下车后那一堆眼中满是兴奋之情的妹子们。 秦烨带叶殷漓来到f市有名的健身俱乐部,这个俱乐部是刘炀给他们两个介绍的,且名额也是他帮两人办的,还给他们分配了一间专属的活动室。 叶殷漓也曾经在这里见到过几次刘炀,但对方都是来找秦烨商量事情的。他问秦烨都说了些什么,秦烨说他们只是在交换情报。 两人在俱乐部的餐厅吃了晚餐后休息片刻,就开始了一天的训练内容。先是一些基础的体能训练,等这些训练量都完成后,秦烨就会开始教他实战和对练。 基础体能完成后,两人来到了他们专门陪伴的活动间。这个活动间地面都铺设了一层防冲击的塑胶滴塑,就算摔在地上也不会受伤。 “开始吧。”秦烨说道。 “嗯。” 叶殷漓一说完,人就快速的向秦烨冲了过去。他快速的下蹲,左脚一个扫谭腿过去,想要绊倒对方。 秦烨像是早就看透了对方的意图,他轻轻的向上一个跳跃,来了个漂亮的后空翻。落地的一刹那,左手边一个高鞭腿带着劲风扫来。他不过的头微微向后,就巧妙的躲过了这一击。接着开始不断的左右摇晃着自己的身体,躲避着叶殷漓的攻击。 这就是叶殷漓的训练内容,秦烨给他的要求就是能够击中他!可这也是十分困难的,就算叶殷漓的体能和武技上有了很大的提高,也不会是两千年前就已是江湖高手的秦烨的对手。 等叶殷漓打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能打到秦烨后,这个训练项目就算结束。接下来他们开始进行下一个训练项目。这次换成秦烨攻击,叶殷漓防守。当然秦烨完全可以打的叶殷漓毫无还手之力,但他绝不会这么做,他所做的只是在喂招罢了。 叶殷漓喝了一大口水后,直接把剩下的水倒在了脑袋上后瘫倒在地,他已经累得不想动弹分毫了。 秦烨走过来,把那些湿了的头发撩开,拿着一个干净的白色毛巾给叶殷漓擦着汗,边擦边说道:“先去洗个澡,这样一身汗会着凉的。” 叶殷漓翻了个白眼,心想现在还是酷暑,怎么会感冒?不过这一身黏糊糊的感觉他也确实不喜欢,于是还是乖乖的跑去洗澡。 要说有档次的健身会所,就是不一样,给他们的单独活动间里就有一个很大的卫生间,里头一切物件应有尽有。这让叶殷漓免去大澡堂看人溜鸟的尴尬,很是符合他的要求。 快速的冲了个澡就出来后,才换秦烨去洗,等两人回到家,也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 叶殷漓把自己重重的摔进床里,就开始一动不动的在那装尸体。接着秦烨也走了进来,叶殷漓感觉到床的一边塌陷了下去。他就知道,今夜最后的一关还是要来的。 秦烨爬上那张他特意去家具城买来的双人大床,让叶殷漓在床上趴好后,坐在了叶殷漓的身上。 “嘶~你轻点啊,嗯~疼···” 秦烨手上力道没有放松,“不重点效果不好,再忍耐一下,很快就好了。” “啊~忍耐不下去了。”他咬牙切齿的说道:“真的好疼啊,要不、要不今天就算了吧。” 秦烨一把按住想要逃跑的人,将他无情的压在身下,坚定的说道:“不行,长痛不如短痛。”接着手下用力,按在叶殷漓的受伤的地方。 “啊!疼疼疼!”叶殷漓痛苦的哀嚎到。接下来房内时不时的传来男子的低吟与痛呼声··· 等秦烨帮叶殷漓把全身的经络都按摩了一遍后,才发现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他看着灯光下那张俊秀精致的脸,微微低下了头头,遵循本能的吻上那双淡粉色的双唇,灵巧的舌头就顺着微微打开的唇齿间滑了进去。扫过每一个牙床,划过敏感的上颚,挑逗着另一条舌头。 唇上传来触感让睡梦中的叶殷漓感到呼吸困难,他迷糊的张开双眼,就看到一张脸近在咫尺,唇舌尖的触感那么强烈,让他惊恐的想要推开身上的人,牙齿也下意识的咬紧。 秦烨没有给叶殷漓反抗的机会,他一只手扣住他的下颚,使其无法咬合,另一只手绕到他的后腰,用力把他压向自己,不断的加深这个吻。直至怀中之人因为缺氧,而大力的拍打着自己的后背,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秦烨看着少年因为缺氧(或是气恼)而变得通红的脸,笑道:“你是小孩吗?都这么多次了还不知道用鼻子呼吸。” 叶殷漓瞪了对方一眼,“你乘人之危!我是被吓到的。” “这就吓到了?我还没开始呢?“秦烨一脸无辜的说,接着把叶殷漓再次拉入怀中,一只手从t恤的下摆进入,一路向上。 叶殷漓吓了一跳,秦烨的手冰冰凉凉,摸在皮肤上的感觉很舒服,也很明显。接着胸口就传来一阵微微刺痛,那种疼痛中还像是带着一小撮的电流,让他腰身止不住的就有点酥软了。 “啊~你···你要干嘛!” 秦烨看着叶殷漓一脸惊慌又带着羞涩的表情,不禁轻笑的来到他的耳边。他的耳朵比一般人小,细小的血管在薄薄的皮肤下,能看得很清楚。秦烨有些痴迷的闻着对方身上的味道,轻轻的在那小巧的耳尖上咬了一口。 “嘶!疼!” 叶殷漓自小耳朵敏感,这一下就跟猫被踩了尾巴一样,顿时张牙舞爪的反抗起来。也借着这机会把自己救出魔爪。 他一把推开对方,叶殷漓气急败坏道:“你他娘的想霸王硬上弓啊!” 秦烨坐在地上,看着面色潮红的叶殷漓苦笑,心想我倒是想,就怕吃了这顿没下顿。他当然真的说出来,只是拿一种期盼的眼神看着叶殷漓。 “我们本就是恋人,为什么不让我碰你?难道你就不喜欢我吗?” “···”叶殷漓沉默了。 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对秦烨抱着怎样的心情。当他从“梦”中醒来,睁眼看到秦烨开始,他就觉得自己对这个人的感情不同以往了。那些记忆都是真实的,所以他对秦烨的喜欢自然也是真实的。可那是两千年前属于风楚予的感觉,不是他叶殷漓的。现在他终于理解秦烨所说的,突然就对一个人毫无理由的产生爱意,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了。因为他现在,也正在被这种莫名的情绪所超控着。 秦烨以现有其他势力在暗中会对他不利为理由,强制的入住他家,之后多次借机对他动手动脚,像今天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他认为自己的性取向绝对正常,也就除了秦烨他可以接受。要是换做别人?想想就让他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可要说喜欢嘛,他又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更何况秦烨喜欢的他,究竟是现在这个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叶殷漓,还是活在两千多年前的那个惊才绝艳的风楚予呢? 看到默默低头不语的叶殷漓,秦烨叹了口气。他摸了摸叶殷漓的小脸,在他的嘴角轻轻一吻。 “不早了,早些睡吧。”说完就搂着叶殷漓,盖上被子,不一会呼吸就平缓了下来。 叶殷漓看着秦烨那张因为闭上了双眼,而显得很是平和温柔的脸,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睡觉,不一会呼吸便变得细长而均匀。 等叶殷漓终于睡着后,秦烨睁开了双眼,看着睡的一脸惬意的叶殷漓,亲了亲他的额头,把人抱得更紧了些后,才再次带着满足的笑意闭上双眼。 第二章:再上西岭 叶殷漓一觉醒来,就觉得饥肠辘辘,闻着味就出了卧室。看到餐桌上已经摆好丰盛的早餐,显然他对这样的情况也早已习惯。 厨房里正在煎蛋的秦烨听到声响,头也不回的叫人赶紧洗漱后过来吃早餐。 叶殷漓快速的冲了个澡,就顶着还在滴水的头发坐在了餐桌上。秦烨无奈的拿来毛巾,帮他把头发上的水渍吸干。叶殷漓欣然接受对方的照顾,十分投入的吃的早饭。等吃的差不多了,才发现秦烨也吃了不少。 他想起秦烨的特殊体质,他疑惑道:“你现在能正常的摄取食物里的营养了?跟正常人一样?” 秦烨点头,“之前是因为魂魄破损,我受伤不仅要修复人体的损伤,还有修复魂魄的损伤。人的血液里富含着大量的灵力,是修复灵魂最好的物质。” 叶殷漓理解的点头,“那你现在呢?还需要血吗?” 秦烨笑,“如果要,你会给我吗?” “嗯···给吧。”叶殷漓想到自己的命好像都是秦烨救的,不给显得自己有些忘恩负义。 秦烨看对方一脸纠结的样子,笑道:“我现在可以不靠血液里的灵力,也能修复魂魄,食物中的营养就可以达到效果。” “真的?”叶殷漓高兴道。 “恩。”秦烨点头,“这代表着我开始越来越像个正常人了。” “那真是太好了!” 叶殷漓很是高兴,虽然要他献点血也不是难事,但这种事能免则免。 “对了,这个给你。”秦烨拿出一个紫檀木的盒子。 叶殷漓接过打开,里面有一串黑色珠串手链,每个珠子上面还有细小的刻纹,仔细看才知道,上面刻的居然都是经文。 “这是什么?”叶殷漓好奇道。 秦烨拿过手链,将它戴在了叶殷漓的手上。漆黑古朴的珠子,与白皙纤长的手腕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我好不容易找来的法器,你好好戴着,片刻不可离身。”秦烨难得严肃的嘱咐他。 叶殷漓本想问为什么要给他,但想到之前发生在他身上重重怪异事件,到嘴的话也问不出来了。想来就是秦烨为徒心安,给自己求的个护身符吧。 他仔细看着这串手链,发现玉石的品相十分不错,漆黑如墨却又隐约透着绿光、玉石晶莹剔透剔透,入手冰凉,看来是十分难得的墨玉。以他的鉴赏能力,可以很轻易的判断出这串念珠的价值绝对不菲。但更为难得的是,每个珠子上所雕刻的经文,全都是纯手工雕刻完成的,且这雕刻的手法显然现代工艺。可想而知,这东西已然到达了古董级别。 叶殷漓仔细看过后,才发现上面雕刻了道家的驱鬼咒。他有些疑惑的看着秦烨,见秦烨没什么话说,他也就不在纠结。 吃完饭后叶殷漓切了西瓜当饭后水果。他坐在客厅的电脑前,拿着勺子一边挖着红红的果瓤吃,一边在网上查询着黄泉殿的消息。只是网上根本查不到有用的东西,上头尽是些神神鬼鬼的志怪小说情节。 叶殷漓看的心烦,转头对沙发上的秦烨道:“你有关于黄泉殿的记忆吗?” 秦烨摇头,“我的记忆都是断点,根本无法连成脉络。” 叶殷漓咽下嘴里的西瓜,“你现在已经融合了九阴剑、招魂铃、言冥镜当中你的魂魄,现如今只剩下还魂珠中的一缕命魂。可看现在的情形,这还魂珠很有可能就在黄泉殿中。” 秦烨点头同意,只不过这次不像前两次那样,他能感觉到有种心灵深处的牵引,让他知道自己到底要往何处去寻找。这次他不管怎么感应,都无法感知到命魂的所在。所以这黄泉殿究竟在何处,他也是一无所知。不过想来黄泉殿只会是比以往所经历的地方更加诡异危险,否则怎么配得上这么骇人的名字。” 黄泉会是那个黄泉吗?叶殷漓在心中不免有些恐惧,但想到装着秦烨命魂的还魂珠,也只能默默为自己打气。不过这么一说,他又不免好奇的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哎、你真不记得是谁杀了你吗?也不记得是谁把你的魂魄剥离,还硬生生的囚禁了他们两千多年?” 秦烨摇头,“我也想知道杀我的人为何要这样对我,要知道人的魂魄若是不完整,便不可转世投胎,只能在人间游荡,直至灵力无法再支撑魂魄的聚形后,残魂的最终归属只会是魂飞魄散。” 叶殷漓皱眉,“这也太狠了吧!” 秦烨却没什么气愤的情绪,其实我倒要谢谢他,如果不是这些魂魄在那些神器中滋养千年,我也不能有再次转生而人的机会,自然也不能带着前世的记忆,再次遇见你。一想到若是我下到地府,喝了那孟婆汤忘了前尘往事后,这辈子只能与你擦肩而过,我就恨不得这辈子没投成人。” 叶殷漓脸色有些微红,他表示这种情话杀伤力还是蛮大的。为了不让这种粉红泡泡冒的满屋都是,于是主动问道:“谁跟你这么深仇大恨啊?” 秦烨摊手编辑好邮箱中的文件,点击发送。 “在我记忆里,本人一直行侠仗义、桃李满天下。唯一于我有仇之人,还是因为你。” 叶殷漓不说话了,因为他想起了在言冥镜的作用下,看到了那个对他可谓是恨之入骨的大哥风楚弈。仔细想来,也许秦烨的死就是他搞得鬼也说不定呢!这让他越来越好奇,好奇当年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而他与秦烨又是为何而死。 叶殷漓不经意的看了秦烨的电脑一眼,发现邮箱上收信人的名字,“abel.刘。 叶殷漓猜道:“刘炀?” 秦烨点头。 叶殷漓不解,“这人到底是敌是友啊?” “只能说是利益共同体把,但至少可以确定,他们不是一直在背后算计你的那伙人,这就足够了。” 叶殷漓想了想,也肯定了秦烨的看法。 “你和他都说了什么?”叶殷漓好奇道。 秦烨没有隐瞒,“正在商讨我们下一步的合作事宜。” 叶殷漓不解,“还有跟他们继续合作吗?”想到刘家也一直在找四神器的下落,叶殷漓担忧道:“他们也要四神器的话,会不会影响你的计划?” 秦烨走到书架前,“他们不知道这些神器中有我的一缕魂魄,而且这魂魄只有我能感应,也只有我能吸收。只要神器一于我接触,我就能融合魂魄,所以倒是不打紧。” “那就好。” 叶殷漓想着只要不影响秦烨,与他们合作也的确便利不少,毕竟刘家财大气粗。 秦烨拿了本笔记本翻看了起来。叶殷漓看了一眼,发现这本就是他从刘勤的尸体边上顺来的那本笔记本。他都把这本书都翻烂了,也没找到有关黄泉殿的讯息,却不知道秦烨能从中看出些什么。 于是靠了过去问道:“这里头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吗?” 秦烨摇摇头:“这里面的信息很零散,有关黄泉殿的信息更是没有,只零星记载了一个有关昆仑胎的消息,” 叶殷漓也记得他在这本笔记中,的确看道过昆仑胎的资料。 “相传昆仑胎是龙脉中最为灵气鼎盛之地,自然孕育出的如胎儿般形态的东西,古籍中称之为“地生胎”,昆仑胎中最有名的神话典故就是孙悟空了。但这都是一些杜撰与神话故事,这当不得真吧。” 秦烨道:“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这边笔记中不会记载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才是。更何况连我这种夺舍之人都出现了,那世上这么多奇怪莫名的事,也不见得都是子虚乌有吧。” 听秦烨这么一说,叶殷漓竟是无言以对。 秦烨接着说道:“我刚才就是在和刘炀说昆仑胎的事,我让他去整理一下有关昆仑山脉中昆仑胎的消息。” 秦烨把日记本里的资料扫描进电脑,给刘炀发了过去,“昆仑山那么大,只凭我们两个人,那是完全不可能找得到黄泉殿的。所以我打算和刘炀合作,他们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这样会省下我们不少的时间。” 叶殷漓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接着兴奋的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再等一段时间吧,我还要去处理一些事。” 叶殷漓砸吧砸吧眼,“什么事?” “我要再去西岭雪山一趟。” 叶殷漓知道那是埋藏九阴剑的地宫所在地。也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第一次失忆、第一次被绑架的地方。 想起那丢失的十三天记忆,叶殷漓忙道:“我也去!” 秦烨摇头,“不行,那里太危险,你跟着去我不放心。” “这不有你嘛?”叶殷漓刚忙给秦烨戴高帽。 看着叶殷漓信任的眼神,秦烨却还是毫不犹豫的打击到,“那些对你下手的人一直躲在暗处,如果你身处在城市里,想来他们的行动也会受到限制。可如果你去了人迹罕至的地方,他们便可毫无顾忌的行动。” 看到叶殷漓还想说些什么,秦烨却继续道:“你放心,这次的行动不会有危险,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去找黄泉殿。” 叶殷漓没有办法,只能妥协,但还是有些愤愤不平。 “那你什么时候走?” 秦烨笑道,“怎么、舍不得我?”不等叶殷漓回嘴,他接着说道:“就这几天吧。” 叶殷漓看着一脸戏谑的秦烨,他表示对现在这个会开玩笑,会调戏人的秦烨很是不习惯啊!以前的那个面瘫哪去了,他表示甚是想念! 第三章:被调戏了! 吃完早饭后秦烨说要有事,于是开着车走了。叶殷漓也打算去学校的图书馆里找些资料,好为毕业作品做准备。 接下来的两天,秦烨白天经常不在家中,他还以为这晚上的训练可以取消了!却没想到夜里秦烨依然准时的带着他去了训练馆··· 就这么过来四天,这天叶殷漓在图书馆查毕业设计的资料时,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秦烨发来的短信,上面写着:“我去西岭了,等我回来。” 叶殷漓看着这条短信,心里还是有点失落,他理解秦烨不愿带他前往的原因,但也不理解为何要将他排除在外的做法。 想到这心里不免有些烦躁,书也看不下去了,他草草的收拾了书包,打算找几本书借回去看。 他在书架间转悠,好不容易找齐了书,突然天边就响起一声闷雷,刚还说晴空万里的天,一转眼就变得有些阴沉。 叶殷漓走到窗边,看了看天,有些犹豫要不要这个时候走。可惜门口的管理员进来说道:“关管时间要到了,同学请快点。” 叶殷漓只能加快脚步,来到登记处登记了外借书籍。等出了图书馆大门,天空中已经开始下起了小雨。将书装进背包中,快步跨上单车,往校外骑去。但这夏天的雨都来势汹汹,顷刻间漫天的小雨转瞬变为瓢泼大雨。叶殷漓没办法,只能跟众人一起,找了个地方躲雨。 躲雨的时候还正好碰到张良等人也在,因为他们刚才还在篮球场上打球,这雨下的太急,还没来得及逃回宿舍,就被堵在这了。 张良看到叶殷漓,忙说道:“刚还想给你打电话呢,今天晚上海子生日,大伙打算一起出去乐呵,你可不能不去啊。” 海子本名叫王海,不是叶殷漓同系的同学,他其实是肖扬的同班同学,之所以他们这群人会认识,也是因为肖扬。 想到秦烨已经走了,他晚上也可以偷懒一下,于是爽快道:“没问题,晚上几点,去哪?” 张良道高兴道:“听海子说他表哥在市东边开了一家酒吧,叫咱们去那捧捧场,晚上九点。” 叶殷漓笑道:“没问题。” 张良接着说道:“把肖扬也叫上,他最近都在忙什么,我都好久没见着他啦。” 叶殷漓查看包里的书,万幸没有被雨淋湿,“他爸给他找了个地实习,最近都在上班呢,我也好久没见他了。” 边上几个朋友羡慕不已,要知道现在都流行一句话,叫毕业就等于失业,现如今他们都是站在失业边缘的无产阶级,大伙都对未来的人生道路有些迷茫。 借着这个势头,几人的话题都转向毕业后的打算上,聊得很是火热。却发现站在边上的叶殷漓,直直勾勾的看着篮球场的方向。 张良好奇的问道:“看什么呢,这么入谜?” 叶殷漓一惊,方才答道:“啊、我在看那个女的。” 张良看了看,却发现大雨磅礴的篮球场上一个人影都没有,更是疑惑不已。“哪有人啊?你不会是眼花了吧?” 叶殷漓伸手指着远处,“不是篮球场,是篮球场看台边上的那棵大榕树底下。” 几人看了,还是纷纷说没看见。 叶殷漓疑惑不已,他分明看到那个穿着黑丝长裙,打着一把黑色大伞的女人,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大榕树下啊。那苍白到有些发青的脸庞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为什么其他人却都说没看到呢? 听了叶殷漓的描述,几人顿时有些毛骨悚然。另一个朋友李林说道:“我说你不会是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叶殷漓惊讶,“不会吧!” 张良听李林这么一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忙说道:“你还真别不信,我听前几届毕业的学长说过,那棵大榕树上曾经吊死过一个女的,听说尸体是学校的保洁工人先发现的时候,脖子都变形了,双眼还凸出眼窝大半!吓的那个保洁员住了大半月的医院。” “对对对,我也听过这事。”李林接话道:“我还听他们说,那女的死的时候就是穿着一身黑色长裙!” 叶殷漓被他们说的心里也是毛毛的,心想自己不会是真的变成能看到鬼的灵异体质了吧!他可不可以不要啊!这种体质很挑战人的心理承受能力的啊! 张良看叶殷漓一脸惊吓过度的样子,忙出声安慰道:“你也别太在意,我听别人说这些东西不会轻易的去找人,你只要假装没看到他们,他们就不会来缠着你。” 叶殷漓这段时间的经历也十分奇幻,世界观都被颠覆八百遍了,所以在惊吓过后,就渐渐镇定了下来。听了张良的话,想来还是有些道理的,但他能看到鬼这事也不知是真是假,想来只好找机会问下秦烨,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夏季的阵雨来的快去的也快,现在已经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于是他立即跟大伙约好晚上见后,就脚下一蹬绝尘而去。 叶殷漓回到了家,立马去洗了个热水澡,边洗遍想着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能力的。他想问问秦烨,问他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可打过去的电话显示不在服务区内。 找不到人为自己解答,叶殷漓只能先把此事放下,想着等秦烨从西岭回来后再想办法,他实在不愿意变成传说中的阴阳眼! 洗完澡后,叶殷漓就给肖扬打了个电话,跟他说了王海生日派对的事。 肖扬听后就说稍后开车过来接他,他们一起去。 叶殷漓从衣柜里拿出了件黑色的复古短袖衬衫,衣服设计简洁,只在胸口的口袋上有个红色刺绣的英文logo。下身配了条黑色的九分西装裤,脚下的倒是没有穿标配的牛津鞋,倒是穿了双白色的运动板鞋。这身行头让叶殷漓看起来稳妥却不失少年感。只是这身领口是复古的开领设计,领口开的稍微有些大,而他的身形比较纤瘦,皮肤的很是白净,所以领口处露出的锁骨很是抢眼。 八点的时候肖扬的“老爷车”就停在了叶殷漓家楼下,听到那嘀嘀声中都带喘的声音,他就知道人已经到了。 叶殷漓打开家门走了出去,却一脚踩在了滩水渍中。他看着靠在他家和隔壁邻居家之间的墙上的黑色雨伞,心里骂着这些不厚道的邻居。可也不能为这事去敲人家房门,于是只能忍气吞声的下了楼。 肖扬一看叶殷漓这身打扮,就兴奋的吹了声口哨,但还没吹完,就被边上的唐钰一个不轻不重的巴掌胡在了脑门上。 唐钰瞪眼道:“干嘛,当着我的面调戏良家妇男那!”接着就两眼放光的望下叶殷漓的背后,“殷漓你今个怎么有空出来玩?住你家那帅哥肯放你出来,今晚他也一起去吗?” 叶殷漓翻了个白眼,开车门坐了进去,道:“别说的我给人囚禁了似的,今个他不在,从今天开始,我是自由身了。” 唐钰还没说什么,肖扬却惊讶道:“秦烨走了?” 叶殷漓点头,“他有事,要出去一段时间。” 他不想把这些事过多的透露给他肖扬和唐钰们,想当初在月湖村,在不得的情况下,将肖扬牵扯进那些事中,他一直心存歉意。 看叶殷漓不想多说的样子,两人也识趣的没有再提这一茬。 晚上九点十分,肖扬才开着他那辆“老爷车”把叶殷漓和唐钰一起带到了夜色酒吧。一进去就看到王海在那大力的招呼三人过去,进了包厢后,就看见里头已经有好几个人了。 这些人里大多叶殷漓都认识,但有两女生倒是眼生的很,经王海介绍,才知道那两女生里头发上的那个是王海的女朋友,名叫陆晓晓,而另一个头发短的女生是陆晓晓的闺蜜,名叫王娅。 肖扬是个很能活跃气氛的人,不一会十来个人就在他的带动下,玩的不亦热乎。不过叶殷漓心里有事,所以没有跟他们挤在一堆,而是拿了杯酒独自在卡座边想着心事。期间他又给秦烨打个几个电话,但那头依然处在关机状态。 “你在等你女朋友的电话吗?”突然一个女声在旁边响起。 叶殷漓转头一看,才知道说话的是那个叫王娅的女生。 “没有。”叶殷漓敷衍道。 王娅一点也不介意对方有些冷漠的态度,继续说道:“我想也是,毕竟从没听说过你有交往的女生。” “嗯?你认识我?”叶殷漓疑惑的看向对方。 王娅轻笑,“咱们大学美术系的男神谁不认识呀。”不等他开口,王娅继续说道:“等你毕业了,还不知道有多少学妹们要在被窝里哭呢。” 叶殷漓苦笑,“这太夸张了吧。” 王娅笑着摇头,“一点也不夸张,别说那些学妹们了,我们这些同届毕业生里,你也是男神般的存在呀。你是不知道当初有多少人想要攻陷你,可你除了跟那些臭男生一起之外,也就唐钰能跟你说上几句话。这次要不是因为晓晓的关系,我都没机会这么近距离的跟你说上一句话。” “额···”叶殷漓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是没谈过恋爱不错,但他情商也不低。这眼前女生一脸委屈的诉苦,是在怪他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吗? 就在叶殷漓头疼之际,肖扬走了过来,假装微醉的样子,嬉笑着让他赔自己去上厕所放水。 待两人解手后,站在外头的走廊上,肖扬一脸戏谑道:“小子不错啊,又有人向你暗送秋波。哎我说这王娅可是我们系里的系花啊,她平时可不会跟我们这群屌丝一起玩。都是因为知道今天你会来,人家大小姐才屈尊降贵的。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叶殷漓苦笑,“你就别开我玩笑了,就我现在这处境,一堆麻烦事缠身,那有心思去想这些事啊。” 肖扬却突然正色道:“不是我说,殷漓你不会是已经跟秦烨那、那个了吧?” 叶殷漓本还想问到那个是哪个,可随即就明白自己的发小问的那个是哪个。他顿时就想到几天前的那次没有继续下去的“意外”,于是不自觉的脸色微红。 见此情景,肖扬一把抓住叶殷漓的肩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道:“你不会是被压的那个吧!” 叶殷漓听肖扬这样说,脸色顿时一黑,忙道:“想什么呢!你看我像是当下面的那个吗!” 肖扬仔细的看着眼前就算气恼,也分外亮眼的叶殷漓,痛苦道:“像···” “我···”叶殷漓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哎~不过想想也是,就秦烨那武力值,你想翻身做主人好像也不大现实。” 听着肖扬已然给自己和秦烨的身份下了定论,叶殷漓正想再为自己争辩一番的时候,厕所隔间的门开了,从里头走出一个人。 两人见状便结束了话题,一起走回了包厢。 回去后为了不让王娅再借机与他接触,叶殷漓主动的坐到一堆已然玩的火热的人群中。王娅也识趣,看这情形就知道叶殷漓对她没兴趣,于是不一会就说要先走。几人不放心她一个女生大晚上的独自回去,就让其中一个男生担任护花使者,把她送回学校。 当王娅走的时候,她还不死心的看着依然与总人玩闹的叶殷漓,只是对方一个眼神也没有往她那处看你。这王娅也是经常被人捧着的主,哪受过这气啊,于是狠狠的扭头抬腿就走,倒是弄得送她回去的哥们很是尴尬。 众人也不介意这个小插曲,剩下的人依然玩的火热,待喝的差不多后,一群人说要去外头的舞池里玩。 叶殷漓不爱跳舞,也不会跳舞,且他今天有些喝高了,便不想去陪着他们疯。于是他走到远离舞池的吧台,让调酒师给一杯加了薄荷的鸡尾酒。里面没多少酒精,倒是薄荷的凉辣可以让他稍微清醒一下脑子。 纤长白皙的手指拿着吸管,随意的搅拌着杯中淡绿色的液体。他的双眼因为酒气上头,而显得有些迷离。本来大如猫眼的双眸中没有了平时的明媚的笑意,微眯的眼眸中透露出平时少有清冷,使的本该明艳俊美的脸庞,硬是显现出那一丝丝的魅惑和疏离。 四周不少人都看着吧台上这个让人侧目的男子,想着要如何上去搭讪一番,兴许今晚就可与这个尤物共度良宵。 就在众人蠢蠢欲动之时,已经有人走了过去。众人看到居然是刘家二少!当下也只好歇下了那心思。因为就算他不过是刘家最没用,且只会花天酒地的刘家二少爷,那也是姓刘的。 来人在叶殷漓身边坐下,轻声道:“能请你喝杯酒吗?” 叶殷漓听到身边有人说话,他转头看去,发现是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 他有些迷糊道:“你是在跟我说话?” 看着因为疑惑而睁大了的双眼,霎时那种魅惑之感被一股稚气所取代。那人双眼在镜片背后精光一闪,舌尖在嘴唇上难耐的舔了一下,但说出来的话语却不带一丝急切之感。 男人笑着说道:“是啊,我看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好像很无聊的样子,我也是一个人,不介意的话我想请你喝杯酒,咱们可以聊聊天。” 叶殷漓皱眉,他可不想再喝了,他知道自己的酒量,再喝一定会醉的,现在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况且他不傻,他可一点也不喜欢喝陌生人请的酒。 “抱歉,我不想喝酒。”叶殷漓冷声拒绝到。 对方没想到叶殷漓会这么直白的拒绝,但他对自己看上的猎物总是比较有耐心的,更何况是叶殷漓这种如此符合他审美的人呢。 “那你想喝些什么,或是吃些什么都可以啊,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叶殷漓已经有些不耐烦,觉得这人怎么这么死缠烂打,不懂眼色啊!而且他今天又喝了酒,情绪一上来,就有些无法控制了。 他冷声道:“什么都不需要。”说完就想起身走人。 那人看叶殷漓想要起身,居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那入手的细滑的触感,顿时让他不自觉的来回摸索了数下。 叶殷漓被那人抓住了手腕,顿时心里就有股恶心之感。况且那人还不知羞耻的来回抚摸了数下,叶殷漓马上就感觉到鸡皮疙瘩起了一地!他立即手腕一个翻转挣脱了对方的控制,接着手一推,就把对方推出老远。 那人脚下一个不稳,就要向后倒去,好在被他身后的保镖扶住,才没有和地板来一次亲密接触。 对方被叶殷漓这般对待,心里那骨子怜香惜玉早就没有了,心想他刘益看上的人,还没有一个敢这样对他的。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他用强了! 刘益恶狠狠道:“给我把他带到楼上包厢去,我倒要看看到时候还能不能这么横。” 刘益身后的两保镖做多了这种事,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于是立马上前,想要抓叶殷漓。 叶殷漓看着越来越靠近的两黑衣大汉,才知道强抢良家少男的狗血剧情居然发生在他的身上! 就在那两彪形大汉要抓住叶殷漓的时候,舞池里张良肖扬一伙也看到了这边的叶殷漓,忙跑过来挡在叶殷漓前面。恶声道:“你们谁啊!干嘛呢!想打架啊!” 两黑影大汉不多废话,就要上去撂倒几人。就在之时突然边上伸出一只手,一把按住了其中一个黑衣大汉的的肩膀。 刘益看向来人,顿时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硬气道:“李勇你干什么。” 叶殷漓听到对方的声音,从肖扬背后探头看去,发现那人居然是个老熟人。 “李勇你怎么在这?”叶殷漓惊讶道。 他本以为这次去西岭雪山之行,刘炀一定会去,那作为刘炀左右手的李勇,一定也是要跟随在左右的,却不成想会在这碰到了他。 李勇转头对叶殷漓憨笑到:“叶兄弟咱们又见面啦,没想到你也来玩啊。” 刘益看李勇对叶殷漓的态度,才意识到自己踢到铁板了。虽然心中气愤,但想到刘炀的手段,又有些后怕。 当初那野种可是以雷霆手段铲除异己,更是把他手上的势力给消灭的七七八八,就连他母亲一直暗中培育的势力,也被他顷刻间瓦解。他还记那人一脸无所谓的轻松模样,却硬是将他们母子二人逼迫的只能束手就擒的样子。 李勇看向刘益说道:“二少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如果叶兄弟有什么冒犯你的地方,我在这里替他陪个不是。” 有人送台阶给他下,他也不会死要面子,毕竟现在他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富二代。 “哼,这次算我给你李勇面子。”说完就带着两保镖大摇大摆的出了酒吧。 叶殷漓知道是李勇帮自己解了围,虽然当初他们的月湖村的时候多有摩擦,但那时毕竟只是立场不同,自是无可厚非。现如今秦烨跟刘炀已是合作关系,李勇对他们的态度自然好了不好。加上这次的事,还的确要谢谢他。 李勇笑着说跟叶殷漓和肖扬说了几句客道话,不一会就说有事先走了,他还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说有事就可以打电话找他,没事也可以打电话找他唠嗑。 叶殷漓没多想,记下号码后,两队人各自告别。 第四章:爷爷的资料 昨晚的乌龙事件后,大伙还是在酒吧里玩到了凌晨,搞得校门都进不去了。还好叶殷漓住在校外,回去的时候还顺带把张良和李林几个一起带回了租屋。 “啊~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啊~五环,你比六环少一环~” 一大早叶殷漓的电话就在欢快的唱着五环之歌,吓得梦里的叶殷漓直接从五环的高速路上往下跳啊。 迷迷糊糊的接了电话,“···喂~” 电话里的人愣了一下没出声,正当叶殷漓快要再次投入周公的怀抱的时候,秦烨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怎么现在还没醒?昨晚通宵啦?” 叶殷漓迷迷糊糊间看了下电话号码,发现居然是卫星电话。 他有些迷糊的回答到:“昨天朋友生日,玩的晚了点。对着,我昨天打你电话怎么一直关机啊?” 秦烨道:“我们已经进山了,这里信号差,我就直接把手机关了。以后我会用这个电话打给你。” 就这样,两人说着现在各自的状况,了解下他们行动的进度。 叶殷漓走出房间,踏过可以一路的“尸体”,到了卫生间洗漱。嘴里含着牙膏,口齿不清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里传来那低沉有磁性的笑,秦烨回到道:“这里的情况有些复杂,少说也要一把星期吧。” “这么久啊。” 听到对方语气中的失望之情,秦烨笑道:“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的,乖。” 叶殷漓脸色有些绯红,但立即正色道:“别把我当小孩子,我这年纪在古代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你想要孩子?”对方语气暧昧到。 “额···打个比方。”叶殷漓解释道。 秦烨倒很是心情愉悦道:“虽然你不能生,但我们可以领养一个。” “打住打住!”叶殷漓急忙道:“我是真有事问你。” 一听叶殷漓这么说,秦烨也收起啦玩笑的心情,“怎么了,你遇到什么事了吗?” “嗯···”叶殷漓沉默片刻后道:“我好像撞鬼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后,传出秦烨平静的声音,“果然不出我所料。” 相对于秦烨的平静,叶殷漓可一点也无法淡定,“你怎么一点也不意外?照你这么说,你知道我会撞鬼?” “嗯。”秦烨回答道:“从我第一次见到你,你身上的灵魂就与常人不同。我本以为只是你的阴气比别人浓郁些罢了,却发现我们从月湖村回来后,你才知道你的生辰八字是阴时阴刻。” “这跟我的生辰八字有关?”叶殷漓好奇道。 “嗯。”秦烨肯定道:“你身为极阴之体,本就应该具备通灵体质,但你的这个能力是最近才觉醒的。”叶殷漓看着镜中的自己迷茫道:“真的吗?可我从小就没有碰到过什么灵异事件啊。” “这才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秦烨回答道:“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因为你找回了前世的记忆,所以你的灵魂得到了增长。” “增长?” 秦烨解释道:“还记得我说过灵魂承载着记忆吗?其实换句话说,灵魂的力量是虚无的,它们通过记忆来体现。所以你通过言冥镜回溯了前世,所以你的灵魂中属于风楚予的那份灵魂之力也转移到了你身上。” 叶殷漓一时有些无法接受,“这有些太神话了吧···” 秦烨叹气,“是有些不可思议,因为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很小。更何况你的灵魂若是以正常手段投胎转世,这两千多年里你都不知道喝了多少碗的孟婆汤了。就算言冥镜的功效再如何强大,它也无法让你的魂魄追溯到两千多年前的。” 叶殷漓从中听出了不寻常,“你的意思是我两千多年来只转世了一次?” “如今也只有这种解释了,而且你兴趣还不是走的正当途径。” 虽然这些都是前世发生的,但他任然有种无法言表的诡异感。 这时秦烨继续道:“你不觉得你最近身体机能各方面都提高了许多吗?” 叶殷漓不解,“那不是因为你在帮我训练吗?” 秦烨苦笑,“你认为有谁能在短短的两个月内,达到你这样的体能水平?你现在的实力,徒手解决七八个人不是难事,别人想达到你这水平,少说也要大半年。” 叶殷漓惊讶又惶恐道:“这是为什么?难道我、我也不是正常人?” “你是正常人类。”秦烨安慰道:“只是灵魂中的魂力有些不同。” 还没等叶殷漓问什么是魂力,秦烨继续说道:“灵魂的以人的躯壳为载体,如果把身体比作电脑,那灵魂就是处理器,灵魂若是强大到一定地步,就能影响到作为载体的这个躯壳。” 叶殷漓似懂非懂道:“所以你就算灵魂不全,可你的魂魄被滋养千年,所以你才能拥有那么强悍的武力和治愈力?” 秦烨承认道:“也可以这么理解。” “可这跟我能见鬼有什么关系?”叶殷漓已然不明白。 秦烨沉默片刻后,道:“嗯···这么说吧。你现在拥有了两千年前楚予的天眼能力,你能理解吗?” 叶殷漓心里早就有了这个猜想,但他还是难以接受。于是道:“我能不要这个能力吗?我一点也不想生活在恐怖片里!” 秦烨也为难道:“这事我也没办法,说不定你以后看多了也就习惯了。” 叶殷漓翻了个白眼,想着要不要去庙里求些驱鬼的符咒防身。一想到这,他就急忙看向手腕处的念珠。于是问道:“你是不是早就想到这茬,所以才送我刻有杀鬼咒的念珠?” 秦烨爽快的承认,“那念珠是我从一个老道士的墓里挖出来的,这道士还是有些手段的,你只要戴着这珠链,一般的鬼魅也不敢近你身。” 这时电话里传来一些叮叮当当的铃铛声,还有哒哒哒的脚步声,秦烨的声音穿插在其中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昨晚的事我都知道了。” 叶殷漓一听就知道。昨晚的事李勇定是告诉了刘炀,刘炀在转告了秦烨。想到这叶殷漓就是一头的黑线,他都差不多忘了昨天被人调戏的糗事了,现在经秦烨提醒,他又想起那人手摸着自己腕子的触感,脸上顿时难看起来。 “本来都忘了,被你这么一说,又弄得我一身鸡皮疙瘩。靠!要是个女的多好,偏偏来的男的,真是倒霉。”他愤愤不平道。 电话里的人沉默了半响后,“你想要被女的摸?” 本想说当然是啊,可一想到电话那头秦烨一副冰冷的表情,这到嘴的话就变了,“当然···也不是那么想···呵呵··” “最好是这样。” 叶殷漓觉得他已经能感觉到,从电话那头传来的一丝寒气。 电话那头的铃铛声越来越密集,且还有许多人说话的声音,秦烨时不时的还跟别人说上一两句话。看来大部队要出发了,于是只好叮嘱叶殷漓小心些后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看看时间,发现都已经九点多了。叶殷漓摸了摸自己塌陷的肚子,想到昨晚光喝酒了,也没吃什么东西,现如今早已经饿的不行了。于是他毫无负罪感的拿起钱包下楼,抛下一地“尸体”,下楼填饱肚子去了。 大学的课业本就松散,恰好这个点又是第二节课的下课时间,包子铺里已经坐了好些学生。叶殷漓看已经没坐的室内,想着还是买些回去吃算了,正好那群醉鬼也差不多醒来才是。 他主的地方就在学校楼门,所以楼下早餐店里到处都是下课后来吃早饭的学生,店内显得异常拥挤。正在想还是买了打包回去吃算了的时候,突然就听到店内一处传来他的名字。 “小叶,这边这边!。” 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叫自己,叶殷漓定眼一看,才发现店内一个长桌边上有个人正在使劲的朝自己挥手。仔细一看,才发现居然是他爷爷当年带过的学生汪明礐(què)。 这人叶殷漓还得正儿八经的叫他一声师兄,虽然他没有进老爷子的门下,但老爷子除了不让他报考古学这个专业,不带他外出实地考察,平时的考古知识还是会教他的。所以他对古代铭文绘画,和一些古玩鉴赏的能力才会那么高。 汪明礐作为叶教授的得意门生,自然是时常出入叶家,两人也算熟识。只是自从叶教授生死不明后,叶殷漓也搬出了叶家老宅和学校宿舍。汪明礐也重新跟了另一位导师,至此两人就很难再碰上面了。今个儿却没想能在包子铺里遇见,也着实不易。 叶殷漓对这个师兄还是很喜欢的,于是过去乖乖的叫了声师兄。 汪明礐也不见外,还叫人让出了个位置给叶殷漓。他边上坐的都是导师交给他带的学弟学妹,学长发话,学弟自然不敢不让。 叶殷漓没什么心理压力的坐了下去,叫老板打包了十个包子,外加自己要的三个香菇肉沫包拿过来后,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他是真的饿了。 汪明礐等着他吃的差不多了,才说道:“你今年大四了吧?” 叶殷漓点点头,“是啊,我记得师兄今年也要研究生毕业了吧?” 汪明礐笑了笑,道:“是啊,时间过得真快,想当初我刚被分到老师手上的时候···” 话刚说一半,他就停了下来。边上几个学弟学妹不明就里,于是只能不解的看着二人,顿时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叶殷漓知道对方是顾忌他,但事情都过去两年多了,他也差不多从爷爷失踪的阴霾里走出来了,于是主动岔开话题。 “师兄你毕业后世,打算留校还是去找工作?” 汪明礐很是有眼色的答道:“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留校吧。” 留校对于汪明礐这样考古系的研究生而言,自然是好事。 叶殷漓笑道:“那我在这先恭喜师兄啦。” 汪明礐也笑道:“承你吉言。” 两人又说说笑笑的聊了些琐事,等到盘子已经被扫荡一空后,叶殷漓想着家里地板上还在躺尸的三人,打算就此别过。 汪明礐脸上却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叶殷漓看对方明显有话要说可又不敢开口的样子,只得开口问道:“师兄还有什么事要和我说的?” 汪明礐看着对方,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道:“我本来一直考虑着要不要给你,可又怕你看了又要想起···” 叶殷漓一听就知道,肯定是跟自家老爷子有关之事。他知道虽然老爷子明面上说是失踪,其实大家心里都觉得他是死了,不然也能两年来都了无音讯。汪明礐也是怕他睹物思人,徒添烦恼。 他笑笑对汪明礐说:“师兄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现在你要是给我老爷子的东西,我反倒高兴好来不及呢,毕竟多一件东西多一个念想嘛。 对方听他这么一说,觉得叶殷漓可能真的放下了,于是道:“事情是这样的,本来叶教授手上的科研项目不少,虽然他失踪了,可这些科研项目还继续。我们这些跟着他做科研的学生,在老师失踪后,就被要求整理出老师手上所有经手的科研项目的资料。” 叶殷漓砸吧砸吧眼,“这些科研项目的资料不是都归科研组,或是资金筹备组织所有吗?爷爷失踪后,这些东西的归属也很明确不是吗?” 汪明礐点头,“安规章制度来说,的确如此。可是我们在里面发现了一份不在系统内的资料文件。” “与所有考察项目都毫无关系的文件?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吧” 叶殷漓不是很吃惊,因为叶教授作为国内知名的考古界泰山北斗,他参加的考古项目很多。这份文件兴许只不一个较为私人的考察活动记录也说不定。不过以他爷爷的性格,犯这种错也着实有些奇怪。 于是叶殷漓好奇道:“这份资料里都都是些什么内容啊?” 汪明礐想了想,道:“是一份关于昆仑山脉的地质考察报告。” 听到这,叶殷漓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不会这么巧吧?这个昆仑山,会是他以为的那个昆仑山吗? “资料在哪?” 看着眼前明显有些激动的叶殷漓,汪明礐有些诧异,但还是老实的回答道:“还在校区资料档案室里,你如果要的话,我尽快给你拿来。” 叶殷漓忙点头,谢过这个重前的师兄。他心里有种预感,这份关于昆仑山的资料,一定与黄泉殿有关。 第五章:黄泉殿的位置 叶殷漓把包子带给了他屋里的几人后,独自跟着汪明礐来到学校,考古系的资料库就在图书馆里的。 现在已是上课时间,所以图书馆里除了来自习的学生就没什么人,更别说这位于一楼角落处的资料室了。 汪明礐笑着对叶殷漓道:“你今年也毕业了,是打算继续读研,还是去实习啊?” 叶殷漓撇撇嘴,道:“我算是读够书了,考研这条路不适合我。” 汪明礐笑道:“我倒觉得你可以试试考到我们考古系,我还记得你高考报的本来就是考古系。” 叶殷漓点头,“要不是当初爷爷反对,估计你这得意门生的位子就该是我的了。” “哈哈,也是。”汪明礐笑着承认到。“到了。”说着,他打开了走廊尽头的房门。 他们这个学校也是历史悠久的老牌名校了,所以很多民国时期的老建筑都只是翻新,没有重建。而这座图书馆,就是一栋富有民国时期欧式建筑风格的大楼。虽然这里头已经加设 了很多的现代化设施,比如电梯什么的,声控灯什么的。但一些比较角落的地方因为地理位置的因素,只能别作为库房来使用,所以设施就比较陈旧。 当汪明礐打开房间大门的时候,一股子纸张特有的霉味扑鼻而来。 叶殷漓被刺激的打了个喷嚏,嘟囔道:“这里霉味怎么这么浓啊师兄,你们都不怕文件发霉吗?都不过来打扫一下?” 汪明礐解释道:“不好意思啊,因为现在很多纸质文件都入电子档了,所以这些原件就变成废纸了,但要处理这么大数量的废纸还要点时间,所以只能先堆放在库房里,时间久了就变成这样了。” 他按了门边的开关,房间内的阴暗立即被耀眼的白炽光所取代。 “你先坐那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找。”汪明礐指着靠窗边的办公桌。 叶殷漓走到办公桌边,看着桌椅上有着薄薄的一尘灰,想了想还是没忍心坐下去。他看了看眼前的窗户,想想还是把窗户开了散散霉味的好。 但窗户一打开,那股子树木的味道就窜了进来,驱散了不少屋内腐朽的气味。 叶殷漓四处张望,发现窗边就有一颗巨大的榕树,而眼前不远处就是他们经常打球的篮球场。 此时突然一阵风过,远远的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那声音阴恻恻的说道:“你看的见我~” “谁!” 叶殷漓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他惊慌的四下张望,却什么人也没看见。 这时那个声音更清晰的响起,仿佛就在他的耳畔! “嘻嘻~你看的见我~” 叶殷漓惊恐的转身,却还是什么也没看见,他知道自己怕是着了脏东西的道了,于是打算去找汪明礐,两人立即离开这里! 他立即朝着刚才汪明礐在的那排书架走去,却发现一转弯,又回到了书桌旁!此时的他已经顾不得其他,他立即朝着房门走去,但那老旧的大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嘻嘻~你走不了的。” 突然那声音从门外响起!吓得叶殷漓急忙后退到窗边!紧接着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落雨声,还有丝丝凉风吹进来,吹着他已经被冷汗打湿的后背,硬是给他起了一身的起皮疙瘩。 嘀嘀、嘀嘀声在身后响起,那声音有别与雨声的密集,显得很有规律。接着那水吧嗒一声,落在叶殷漓的脖子后面。 他习惯性的回头一看,只见一双腿在窗户上悬挂着!下身的黑色长裙被雨水打湿,显得异常承重,而那双脚上的双红色的高跟鞋更是显眼异常! 叶殷漓惊呼出声,挥手打翻了桌上的一摞文件,发出了好大的声响。声音惊扰了正在旁边找资料的汪明礐,他紧忙从另一边的书架那跑了过来。 看着满脸惊恐的站在办公桌旁的叶殷漓道:“怎么了?看到蟑螂了?” “师兄!”叶殷漓看到出现在眼前的汪明礐忙问道:“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汪明礐一脸疑惑的看向叶殷漓,“倒是你,这么大的人了,一只蟑螂也怕成这样。” “不是!刚才窗户外面···” 叶殷漓本想说刚才窗户外面挂了着个女鬼,可一转头,却发现那那扇窗户外什么也没有!而且现在外头依然是艳阳高照,哪有半点雨迹啊! 叶殷漓疑惑道:“刚才明明外头下了好大的雨啊···” 汪明礐笑道:“这大热天哪来的雨啊,你不会是被热糊涂了吧,要不要去校医办公室开点防暑的药啊?” 叶殷漓无法解释他刚才碰到的灵异事件,于是只能假装自己看花眼蒙混过关。 看叶殷漓好像真的没什么事的样子,汪明礐也不强求,他笑着递过一份文件夹。 “这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份考察资料。” 叶殷漓伸手接过文件后急忙翻阅了起来,他心里一面祈祷着这份资料里能找到有关于黄泉殿的信息。但另一方面又有些希望里面只是些普通的地质考察报告。因为如果里面真的发现了有关黄泉殿的信息,那去此地考察的爷爷又是为何要这样做?他在这些事件中扮演的又是什么样的角色?爷爷的失踪是否也与这些事有关? 叶殷漓仔细的阅读了这份文件后,发现这份考察报告年代久远,事件可追溯至二十年前。考察的地方是一个位于青海与西藏交界处的一个湖泊。 资料上说二十年前,叶辰良(叶殷漓爷爷)带着一组小型的考察队去了一个叫做绒布寨的地方做访间考察。绒布寨这个村子年代久远,至于远到哪个年代却无从考证。这个村子里大部分住的都是藏民,但也有少数的汉族移居过去的人,但人数非常少。 叶辰良为会去这个寨子,是因为一个巧合,那年他正在跟着另一个考古队在青海的一处遗址做考察,突然听到一个叫做绒布藏族寨子里,出现的大量的殷商时期的陶罐碎片! 这个消息可谓是惊人的发现,要知道历史上一直以为商朝的国土,最西也只到现今的陕西省,而他们发现陶罐的地方是在青海省的西面,靠近昆仑山脉的地方,这距离可远的有些离谱了! 那时的青海省根本就是荒芜之地,而昆仑山更是被誉为仙山,也就是这地方不是人住的,而是神仙住的地方。咱们先不说这里是不是有仙人住在这,那些商朝时期的陶瓷物件,居然会在这荒芜人烟的地方出现,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其实早在殷商时期,青海省就已经有正统的中原文化的存在了!若是如此,为何这个地方却没有中原文化传承?是什么原因使得这些文明痕迹,在历史的长河中抹去呢? 因为高原上早晚温差过大,经常可以在湖面上呈现出一种浓厚的雾气,这种雾气因为空气中的气压温差过大,被那些上升气流带动着,飘散在空气中。雨雾被山风一吹,有时候会呈现出龙腾与天的奇妙景象,所有当地人很是崇拜这个湖,把这个湖叫作圣湖。当地人都坚信这是因为这个湖是昆仑山的地下龙脉的泉眼,所以才会显现出这番奇景色。 而陶瓷碎片就出现在这个湖边,这个湖的水源有一部分是来自雪山的冰川融雪化成的冰川水,另一部分来自地下暗河的倒灌。 几天前青海和西藏的大片山脉附近发生了一次小型地震,这次地震使得龙泉湖的水位上涨了不少。最开始村里人也没在意,只当做是因为地震的缘故,地下水改了道后水流量变大罢了。却没想到第二天村里人去打水的时候,在湖边上发现好多被冲上岸的陶罐碎片! 最开始的时候,村里人以为是哪户人家不讲究,把家里的破壶破缸往水里丢。可后来才发现,这里每天都会有不少的陶罐碎片被冲到岸边。 村长看了看这些陶瓷碎片,觉得这事有些不对!于是拿着这些瓦片,请老了村子里一个很有威望的老人来看看。 那个老人他年轻时是在外跑商做买卖的人,国难的时候还做过不小的买卖,是他们这些一辈子都窝在山寨里的人不能比的。老人年轻时跟着个古董贩子做倒霉古董的勾当,手里过了不少的好东西,也正是因为这番经历,他对这些东西很是有些见解。 当年战乱的时候,谁还抱着一堆的古董当饭吃?当然也有挖墓挖坟的手艺人跟他们做生意,所以他们过手的古玩字画太多了,有时候运气好,青铜器具也能见到几件,甚至连这种夏商西周时期的神器!他也有幸看过。 可之后的文化大革命来临了,他这种人可就是重点举报对象了。为了自保,他一人连夜出逃,一路逃到了昆仑山的大山深处里的这个寨子来。之后就在这个寨子里娶妻生子了。 他一看这些碎片的花纹样式,就知道这东西的来历不简单。不过想想就知道,这些陶瓷碎片定是从那湖里的,就算不是湖里的,那也定是湖底下一处相通的暗河里带出来的。 这地下水脉因为地震的事改了水道后,从别的什么地方把这些破陶罐给带了过来,又因为潮汐的关系,这些破陶罐被湖水推到了岸上。这么一想,就知道这昆仑山的地下某处,一定有个藏着三千年的大墓! 这事牵扯可太大了,他现在就是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的糟老头,于是叫村长把这事报道了县里,县里又报给了市里,最后就被还在青海做考察的叶良辰他们给知道了。 可是原考察的的项目还在进行中,所以无法调派太多人来圣湖这边勘查。而叶辰良作为当时级别比较高的一批专家,自然被分配了这个带队考察的任务,再加上一些随行人员,也有五个人。 几人到了村子里后,跟着村里的老乡来到了湖边,原本只有百米宽的湖泊,现在看来两三百米的宽度。现场的湖边倒是没有陶瓷碎片了,因为当知道会有市里的考古队来寨子里的时候,村长就叫人每天都去把新上岸的陶瓷碎片都捡起后来交给他,他把这些瓷片都统一放到在他家的后院柴房里。 这些人跟着村长来到了堆放陶瓷碎片的地方,看到了这些陶瓷片后均是两眼放光。经过数天的简易分类和整理,发现这里面的器具不仅有殷商时期的一些陶罐造型,还有一些看似年代更加久远的东西,比如一些石器时代的东西器具,这让科研人员更是又惊又喜。 由于这个惊人的发现,他们提出想要下到湖底看看。可是这个提案被叶教授否决了,因为这个湖底有连接地下水脉的暗河,那在湖底势必会形成漩涡,人如果下去,不用想定会被这些漩涡给卷入地下暗河中去。 就在他们还热火朝天的在整理物件的时候,地震又再次来袭,第二天他们去湖边观察的时候,就发现湖水的水位开始逐渐下降了,而且下降迅速,就在第三天的夜里,湖面已经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众人一看这个情形,就知道是地下暗河的水路回到之前的路线。看着只留下湖边那零碎的陶罐碎片,众人只得黯然神伤,最后也只能带着剩余的陶片回了青海。 第六章:回老家 资料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叶殷漓看着手中的资料,只觉得自己心中的猜想很可能是对的。于是他立即拿起手机想要打给秦烨,不过转念一下,他还是下方了手中的电话。因为他也不确定秦烨现在是否已经在墓里了?就算他二十年前进去过,也不能保证此次可以万无一失。所以他决定还是等下次秦烨给他打电话报平安的时候,再说这事吧。 叶殷漓拿着这份资料回了家,发现家里那三人都已经走了,而且还算有良心的帮他收拾了下被他们祸害了的客厅。 他看着手上的这份文件,心里有些没底。因为虽然从文件中能知道昆仑山脉的地底深处,必然有一处古代遗址或是远古大墓,但这也无法确定那就是他们要找寻的黄泉殿。但黄泉殿中有着困住秦烨魂魄的还魂珠子,无论如何,他与秦烨势必要去到那里! 叶殷漓对他们现在所面临的现状也很迷糊,他们就像被一根透明的丝线所牵引,牵引着去寻找远古时期的那四件神器。 秦烨是因为他那四分五裂的魂魄被困于四件神器之中,为了成为人,他别无选择。而刘家又是为何对四件神器耿耿于怀,甚至不惜花费几代人财力物力。 但更为奇怪的是他,一个看似普普通通的在校大学生,却稀里糊涂的被卷进了这些事端中来。一切的起因看似从西岭雪山开始,但事实的真相究竟为何?现在没人能知道。 他其实是看起来与这些事最不相干的人,可他却出现在了西岭雪山的营地中,且最后失去了前十三天的记忆,还被人拿枪威胁,跟着刘勤到了缅甸当了盗墓贼。那份与他笔记一致的信一直是他的心结,可消失的记忆不管他怎么回想都想不起来。 他想着或许找回那十三天的记忆,他就能真正的知道自己为何会被卷入这些事件中也说不定。因为他现如今所经历的一切,貌似是有人暗中操作,牵引着他前行的方向一样。这让他知道自己一直都处在对方的监视之中,不管他们做出什么样的行动,都将会被对方抢先一步。叶殷漓苦恼的抓着头发,他有些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为今心中只能祈祷,希望秦烨他们在西岭雪山的行动能够顺利完成。 心烦之下,叶殷漓也没什么心思待在家里,于是打算去健身房消耗下精力。 骑车来到他与秦烨最近经常光顾的会员制健身房,由于没有秦烨在身边,他也不打算把自己关在那么大的一个私人场馆里,于是来到大厅,打算做一些基础健身训练。换好了衣服后,叶殷漓很快的就透露到混汗如雨的运动中。 就在他专心投入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远处正有双戏谑的眼睛再看着他。 “二爷,已经打听清楚了,他的会员身份是挂在四爷的名下的。”那人身旁的黑衣保镖说道。 刘益听后冷冷一笑,道:“哼!我当是什么狠角色呢,原来也不过是刘炀那杂种养的小少爷罢了。没想到成天装的一副不近女色样子刘炀,原来也好这口,不过眼光倒不错。” 他身后的黑衣保镖有些忌惮的说道:“二爷还是不要在这时候去动此人比较好,虽然四爷最近不在f市,但他手下的李勇还管着事呢。” 刘益冷哼道:“一条狗罢了,能起什么风浪!” 虽然话中满是不忿,但刘益还真不敢现在去招惹叶殷漓,于是愤愤道:“走,去豪悦。” 身后的黑衣人一听,就这道这位爷是因为得不到叶殷漓,所以打算去豪悦找个少爷来泻火。 其实如果刘益再晚点走,他兴许就不会以为叶殷漓是刘炀的小情人了。因为就在他走后,叶殷漓因为就上了俱乐部里的拳击台,这一晚上他以一人之力,连续击败了五个对手的记录位列擂主,很是吓掉了一群人的下巴。 这么有攻击性的尤物,就算再美,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福气去消受啊。 从健身房里出来的时候,叶殷漓从空气中感觉到了丝丝水气,果不其然,没一会夜空中就开始飘起来雨滴。待他回到家,身上已经都湿透了。 叶殷漓浑身水渍的走向自己家门口,却发现他家门边上放着一把不断渗水的黑色雨伞,他也没太在意,直接开门进了屋里。 一进屋他就直接奔着卫生间去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进到厨房,打开冰箱,看到一冰箱的食材,他却有些索然无味。 虽然以前他家的冰箱里除了啤酒饮料外,就是定外卖吃剩下的残羹冷饭。可自从秦烨入住到这个小小的家后,他每天都能吃上新鲜美味的饭菜。想想卫生间里还有一堆要洗的衣服,他此刻分外想念秦烨! 话说当年搬出宿舍,住在这个一居室的单身公寓后,他早已适应了饿了点外卖的宅男生活。却没成想秦烨的到来,改变了他的生活。秦烨在这家里包揽了洗衣做饭的所有家务后,他的生活过的太过滋润,现在已然无法从奢到简。 虽然冰箱内有很多新鲜的蔬菜和肉,但他实在对自己的厨艺不放心,于是打算打开手机点个外卖。就在这时,手机上显示秦烨来电。 叶殷漓已接通电话立即道:“喂,你们那边进展顺利吗?” 电话那头果然传来了秦烨的声音,“嗯,很顺利,东西已经拿到了。” 听到对方这么说,叶殷漓也暗自松了口气。 “你在家吗?”电话里的秦烨问。 “是啊,正打算吃饭呢。”叶殷漓乖巧的回答到。 秦烨立即道:“不要点外卖。” 叶殷漓汗颜,“额···你怎么知道我正打算点外卖呢。” “冰箱下层的冷冻室里有我买的水饺,是你爱吃的那个牌子,你自己动手煮些来吃,外卖吃多了不好。”秦烨在电话那头叮嘱到。 听了这话,叶殷漓急忙打开冰箱下层的冷冻柜,就看到柜子里有好几包水饺,口味还都不同。 叶殷漓感叹道:“你想的也太周到了吧。” 秦烨声音平淡道:“对你我一直都想的很周到。” 叶殷漓再次汗颜,为何这人说情话也如此淡定。 接着叶殷漓就调了包香菇猪肉馅的饺子下锅,等着饺子出锅的时间里,叶殷漓就把他从汪明礐那拿到的考察笔记的事告诉了秦烨。 秦烨沉默了片刻后道:“你把这份资料全部拍照发我手机,我先看看,详细情况等我回去后再跟你细谈。” 叶殷漓很快就把资料拍照后发到秦烨原来的手机上,不一会就显示对方已接收的提示,接着秦烨就以要仔细查阅这份资料为由挂断了电话。 就在这些时间里,叶殷漓已经吃完了所有的饺子,但他还觉得有些饿,于是又下了一包。看着足足吃完这么多饺子的自己,叶殷漓也有些吃惊。他发现最近自己真的是越来越能吃了,但好在不长肉,也就随它去吧。 吃饱后叶殷漓拿着那份笔记继续端详,还是没能从中多看出点什么了。此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他一看来电显示,发现了肖扬。 他接起电话道:“怎么了?被小唐赶了出来,打算来我这里借宿一宿?” “去去去!我们两好着呢!”电话那头的肖扬叫骂到。 叶殷漓笑着道:“那是怎么了,你大晚上的给我打电话是为了什么呀。” “为了我妈。”肖扬到。 “阿姨怎么了?”叶殷漓不解。 肖扬道:“我妈说过两天就是重阳节了,他让我回去一趟,随便问你要不要也回去看看。” 叶殷漓看了眼墙上的挂历,才发现的确过两人就是重阳节了。民间有重阳节登高祭祖的习俗,所以肖扬被他妈叫回家去帮忙祭祖的事宜。 小时候叶殷漓的爷爷因为工作原因,经常要到中国各地去考察,这一去就是好几个月。作为那时候还是个奶娃娃的叶殷漓,自然不能跟着自家爷爷到处东奔西走,所以叶教授就经常拜托隔壁的肖家夫妇照顾叶殷漓,于是他的童年中肖家占了很大一部分。 那时肖扬的爷爷还健在,在叶殷漓的记忆中,这个老人家对他的疼爱不亚于自家的亲孙子。只是前几年老爷子已经安然离世了,今年重阳节想来就是去祭拜他的。 想起那个相较于自家有些严肃的亲爷爷而言,脸上总是带着笑意,身形微胖圆润的肖爷爷,他心中也很是怀念。 “当然要去。”叶殷漓不假思索的在电话里说道。 肖扬道:“那好,到时我们一起回去。” 第七章:肖家 接下来的几天叶殷漓过这按部就班的生活,秦烨偶尔打来电话交流下最近的进展。很快的时间就到了周末,肖扬开着车载着叶殷漓回来老家。 肖扬的老家其实就是f市辖区下的一个县城,虽然说是县城,但这个县城还是f市有名的旅游城市。周边的环境与基础建设也很好。 肖扬家与叶殷漓家正好是邻居,都住在一处别墅区内。他开着车不一会就到了家门口。 车子一停下,肖家的大门就打开了,从里头出来一个四十来岁面容和蔼的女人,来人正是肖扬的妈妈杨柳清。 肖扬看到来人便开心的叫道:“妈你一不用特地出来接我呀。” 叶殷漓看到来人也很开心道:“清姨,好就不见。” 杨柳清直接越过直接的儿子,来到叶殷漓身边,张开手抱了抱对方,笑着道:“你也是的,这么久也不会来看看你清姨和肖叔叔,亏的我们那么疼你。” “哎哎哎!妈、你儿子在这呢!”这是一旁的肖扬不甘的说道:“你也大半年没见我啦,也不见你这么关心我!” “这能一样的!人家殷漓多乖啊,他要是在外头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办!”接着回头对自己壮实的儿子道:“哪像你!长得五大三粗的,能有什么事。” 说完就伸手摸了摸叶殷漓的脸蛋,笑着道:“你这孩子真是越长越好看了呢,小时候刚来你爷爷家那会,瘦的跟竹竿似的,谁能想到这孩子长大后居然比女娃娃还俊那。” 说完就拉着叶殷漓往家里走去,嘴里还道:“你爷爷的房子空这都积灰了不能住。今天就住我们这,你之前的房间阿姨已经收拾好了。” 就这样,叶殷漓无奈的任由杨柳清拉着自己进了肖家别墅。 肖扬倒是对现在这种情况仿佛早已习惯,想来也是,这种差别待遇要是已然经历了十几年了,那这人要不是被嫉妒心折磨的变态,就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差别对待。想起儿时因为隔壁家来了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而这小男孩还经常借住在他家之后,他才终于逃脱了母亲老是给他穿小裙子的难堪回忆,他就觉的自己一点也嫉妒不起来了。 肖扬一进屋,就看到叶殷漓正在餐厅的餐桌上坐着喝绿豆汤,好在这次他妈没有太过分,叶殷漓身边的位置上也正好放着一碗绿豆汤。 绿豆汤是早上刚煮好的,煮好后放到了冰箱内冷藏,喝进嘴里,一股子清凉袭来。在这炎炎夏季里,是最好的消暑饮品了。 “我爸呢?他怎么不在家?”肖扬边喝着绿豆汤边问道。 “知道你们今天回来,他开车去市区里买菜去了。”杨柳清笑着回道。 叶殷漓听后笑道:“你今天我们两有口福了~” 想起肖叔叔的炒的菜,叶殷漓已经觉得自己肚子饿了。 杨柳清也笑道:“你们两个自己住在外头,吃饭肯定不是外卖就是食堂,难得今天老肖下厨,你们可一定要多吃点啊。” 正说着的时候,大门就被打开了,一个相貌硬朗的中年男人手里提着好几个塑料袋走了进来。接着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说道:“哈哈,我一看外头的车就知道是你们两小子回来了。” 两人急忙上前接过对方手中的购物袋,拿进来了厨房。 叶殷漓笑着道:“肖叔叔今天下午打算做什么好吃的呀。” 来人正是肖扬的父亲肖建业,他哈哈大笑道:“哈哈、你呀、从小就是个馋鬼,也不知道因为这毛病,小时候被肖扬这小子拿着棒棒糖骗着你顶罪了多少次。” 这时边上的肖扬就不干了,他辩解道:“才不是呢,爸你是不知道,那些事真的都是叶殷漓这小子做的,什么顶罪啊,那就认罪!” “哼!你小子多能捣乱我还不知道,从小你和叶殷漓一起,就你最皮。” 肖扬还想辩解,这时叶殷漓却拉着肖建业道:“我们一大早就开车回来,早饭都还没吃呢,叔叔我饿了。” 肖建业笑着道:“好好好,叔叔给你做好吃的,今天看着草鱼很新鲜,要吃水煮鱼还是酸菜鱼?” “水煮鱼。”叶殷漓不假思索道。 看着厨房里其乐融融的两人,肖扬无声的叹气道。 这时身边传来一阵轻笑,肖扬转头一看,发现是自己的老妈。杨柳清看着厨房里给肖建业打下手的叶殷漓,笑着道:“看小叶现在的样子,想来是看开了。” 肖扬点头道:“是啊,再怎么着也过去两年多了,而且···” 他想到前段时间他与叶殷漓碰到的那些事,只能把下面的话咽下去了。好在他妈也没在意,否则真会让两位老人家担心呢。 “这样也好,不管人究竟是死是活,剩下的人也得过日子不是。” 肖扬听他妈这番话,倒是没有点头附和,只是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里头忙碌着的叶殷漓。 之后杨柳清主动进厨房去帮肖建业打下手,让叶殷漓和肖扬先去楼上的房里休息一下,等饭菜好了就去叫他们。 叶殷漓和肖扬换好衣服不久,楼下就传来杨柳清唤他们吃饭的声音。看着一桌子的大菜,最近只能吃速冻饺子和外卖的叶殷漓高兴坏了。看着吃的一脸满足的叶殷漓,杨柳清和肖建业即使宠溺又是心疼。 “哎呦,慢点慢点,菜还有很多呢,没人跟你抢。”杨柳清忙说道。 叶殷漓含糊的点点头,又接着吃了起来。 看着叶殷漓这吃饭的气势,还真把肖家三人给吓到了,直到他吃下整整五大碗米饭后,速度才慢了下来。 这时在边上看的心惊肉跳的杨柳清道:“小叶啊,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没关系的,跟阿姨和你肖叔叔说,我们都拿你当亲生儿子般看待,你要是真有什么难言之隐,一定要说啊!” “对啊对啊,在经济上有什么困难就跟你肖叔叔说,你现在还小,根本没到自己工作挣钱的年纪。”肖建业也在一旁复合到。 就连边上早早就被爸妈已“都大学毕业了,就该自力更生。”为说辞,早早断了生活费的肖扬,也紧张的问道:“殷漓我才多久没见你,你什么时候成大胃王了!” 叶殷漓被对方这话问的有些云里雾里,等听完后,才发现自己的确吃的有些多了。但他却一点也没感的撑,感觉自己还能再吃两碗的样子。不过看肖家三人的反应,他觉得还不要再吓倒他们好了。 “哈哈,都怪我太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菜了,叔叔烧的菜我每顿都能吃这么多!”叶殷漓笑着打起来了马虎眼。 “啊哈哈,喜欢就多吃点。”肖建业高兴道。 肖扬看着眼前已经吃起第六碗的叶殷漓,心里有些疑惑。他不像自家爸妈,因为太久没与叶殷漓一同吃过饭,还以为这今年殷漓的饭量是真变大了。他们两大学四年一直都是搭伙的饭友,除了最近他开始实习后,才没有一同吃饭。可这时间也不过才两个月而已,谁能告诉他、是什么原因让过去每顿最多只吃一碗饭的人,现如今却变吃个五六碗都不够是怎么回事啊? 吃饱喝足后的叶殷漓本打算帮着洗碗,但被杨柳清拒绝了,说是下午三点就要去山上祭拜,让他两先去午休一会,免得下午没精神。 楼上叶殷漓倒是没有休息,而是被带到自己的房内。 肖扬一关门就去摸叶殷漓的肚子,却被叶殷漓敏捷的反手排开。 叶殷漓不解道:“你干嘛呢?” 肖扬看着自己被抽红了的手掌道:“你下手也忒狠了吧!” 叶殷漓看了看肖扬那红彤彤的手背,有些心虚道:“最近条件反射比较厉害,不好意思啊。” 肖扬也不是真的在意自己红肿的手背,他只是好奇叶殷漓刚吃的那么多东西都哪去了,这肚子怎么一点也不见长。 “你这样多长时间了?”肖扬问道。 “什么多长时间了?”叶殷漓不解。 肖扬无语道:“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你现在有多能吃!” “额···不知道啊,最近莫名其妙的变的容易饿,还总是吃不饱。”叶殷漓也有些无奈的说道。 肖扬看了看对方依然消瘦的身材和扁平的腹部,纳闷道:“你吃的都跑去哪了,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啊?不会是生了什么病吧!不行、还是先去医院检查一下。”说完就拉着叶殷漓要下楼跟父母说一声。 “别别别!我没事!”叶殷漓急忙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最近除了吃的多了点,其他啥事都没有。真的!” “真的?”肖扬用疑惑的眼神问道。 “真的!”叶殷漓用坚定的眼神回答道。 肖扬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好吧,那咱们就不去医院了,但你这情况明显不对劲啊,你就没有一点关于你突起胃口大增的线索?” 叶殷漓想了想,随后放弃道:“不知道啊,我也是最近才有这种总是饥饿的感觉,但身上也没什么大碍的样子。” 肖扬像是突然想道什么,急忙道:“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你跟秦烨,在那个地宫里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最后才让你变成这样的?” 叶殷漓翻了个白眼道:“地宫里要是有不干净的东西,那也该死鬼魂粽子什么的才对吧,若真碰上那些东西,我觉得他们不会只让我变得能吃这么简单,应该是想把我吃了才对。” “额···好像是这个道理哈。”肖扬尬笑,接着他又道:“说真的,那次真是吓死我了,你都不知道我当时发现你不见了之后,多怕咱们就天人永隔了!若真是那样,我觉得我也不用出来了,我妈若知道我把你给弄丢了,指不定怎么弄死我呢。” 叶殷漓知道他是说笑的,但那次在月湖村的事情他还历历在目,当时若没有肖扬陪他一起下去,他或许真的根本无法坚持见到秦烨,就死在路上了。 他没有对这个从小陪伴自己长大,如同哥哥般存在的“亲人”说谢谢,而是重重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两人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接着肖扬突然严肃道:“不过你以后不会再跟那些人有瓜葛了吧,他们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的世界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而言,实在太危险了。他们做的那些事如果被公安知道,可不是蹲几年大牢那么简单!” 叶殷漓笑道:“那是当然,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才不做那些会挨枪子的事。” 他虽然嘴里说的信誓旦旦,但心里只得苦笑。因为叶殷漓知道,自己早已经深陷其中。 但这些他不会告诉肖扬,毕竟以肖扬的性子,若是让他知道不久后,他将要再次与秦烨和刘炀一同前往昆仑山,去寻找那所谓的黄泉殿,说不定肖扬会执意跟着他。但这次情况实在太过复杂、太过危险。叶殷漓不想让肖扬再次因为自己而落入险境。 第八章:叶殷漓的身世 两人第二天就打算开车回市里,不过在回去之前,叶殷漓打算回隔壁自己家看看。因为他知道爷爷以前经常会把一些重要资料备份,之后放在老宅的书房中,他想看看这里能否找到一些爷爷留下的,有关圣湖的资料。 吃过早饭后,叶殷漓独自拿着大门钥匙,打开了别墅大门。其实他不久前才刚回来过,那时候是为了查找有关四神器的古籍,但却一无所获。希望这次能有所收获。 屋内的设计于隔壁肖家的现代简约风不同,屋内各处都能看到许多中式的家具与摆件,处处都显露出屋主的喜好。且屋中并无太多灰尘,因为每个礼拜杨柳清都会叫清洁人员来打扫。 对于小时候的叶殷漓来说,这些虽然看着好看,但坐起来硬邦邦的太师椅,显然没有隔壁肖家的真皮沙发来的舒服。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与阅历的丰富,他才能真正体会到这股子历史沉淀出的韵味与美感。 他快速的走到三楼的一个房门前,这里房门内就是以前他爷爷的书房。里面是个四面都是巨型书架的房间。 可是当书房的大门打开时,他看见的不是排列整齐的书架,而是散落一地的书正被窗外的风吹得噼啪作响。而真正让他震惊的是书桌背后,那已经被打开了的暗门! 是人都看的出来他家遭贼了,可这明晃晃的暗门是怎么一回事!谁能告诉他,为什么时候爷爷的书房,里居然会有密室这种东西啊! 没多做思考,叶殷漓立即走进暗门中。进去后看到的是仅有十平方左右大小房间,四周摆满了档案架,可如今这些档案却都被随意丢弃在地上,还有不少脚印在上头。 叶殷漓一看就明白是这么回事,看来是那些人也知道了他爷爷十年前去过昆仑圣湖的事。从另一个方面说明,圣湖的确有黄泉殿的相关信息。 他知道找道资料的机会渺茫,但还是尽量的在杂乱的档案中寻找着,可事实却如他所想,这里根本没有那份资料。 看着混乱一片的房间,叶殷漓心绪难平。他气愤的把文件夹摔出老远,里头的其他文件就纷纷扬扬的飘在空中,接着又缓缓的落下,他无力的缓缓坐在了地上。 他脑海中各种思绪混乱的交织着,这里的一切都说明了他爷爷跟他现在所经历的事情有所关联,很可能老爷子根本不是失踪,而是被那一伙人给绑架了也说不定。一想到这,他心中更是焦急不已,于是立即拿出手机,打算打电话告诉秦烨自己这边的状况。 这时他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地面不远处的那张纸上。叶殷漓走过去,弯腰拾起那张文件纸,但却只看了一眼,随即脸色瞬间惨白一片。 叶殷漓看着手上薄薄的那张微微发黄的纸,却觉得自己正拿着一个千斤巨石。因为那上面赫然写着这四个字——领养证明。 领养人那一栏写叶良辰,被领养人那栏上赫然写着叶殷漓三个字。而档案上的时间赫然就是二十年前。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居然是爷爷领养的?为什么爷爷从来都不告诉我?为什么我没有被领养的记忆?” 叶殷漓在心里不断的问自己,且一遍遍的试图找理由推翻这个事实,可那份领养证明却明晃晃的摆在他的眼前,让他断绝了所有的幻想。 突然,他脑中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破壳而出一般,不断有画面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啊!!!” 脑海中的刺痛让他不能控制的想要吼叫,来宣泄这股痛苦,他跌跌撞撞的走出密室,接着眼前一黑,他昏了过去。 肖扬看叶殷漓这么久还没有回来,他便有些担心。看着大门没关,他熟门熟路的走了进去,顺着楼梯来到三楼。当他站在书房门口看到房内情景之时,肖扬被吓了一大跳。只见叶殷漓瘫倒在一地的书籍之上,他身后居然还有一扇暗门! 肖扬急忙上前扶起叶殷漓,一边拍着他的脸,一边唤着他的名字。“殷漓、殷漓、这是这么了!” 叶殷漓倒是很对就醒来了,但看脸色还是一脸惨白。 看着叶殷漓醒来,肖扬这才安下心,他把人扶到沙发上坐好,接着就问道:“你这是干嘛?打算拆了你爷爷的书房吗?” “不是我弄的。”叶殷漓低声道。 “不是你那还能是谁啊。”肖扬不信,但接着就想到了另一种情况,他急忙道:“遭贼了!” 叶殷漓微微点了点头。 “靠!”肖扬气愤道:“居然有人敢来这偷东西,小区里的保安都是吃干饭的吗?” 说完他就边拿出电脑报警,边回隔壁杨宅去通知自己的父母。 不一会肖扬父母和警察就来了,警察勘查了现场后就来跟叶殷漓取证。 “你家里有什么贵重物品丢失吗?”警察问道。 叶殷漓开口本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这还真是怪了。”警察有些奇怪的呢喃道。 “警察同志,有什么奇怪的吗?”肖建业问道。 警察就回道:“是这样的,窗台上的脚印证明了人就是这里进来的,但看样子犯人只是在这个屋中徘徊,根本没有打开书房大门的样子。”说完他有些疑惑的问叶殷漓,“你确定最近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吗?看着情形对方好像不是一般的小毛贼,而是带着十分清晰的目的性在做案。” “这个书房是我爷爷的,我也不经常在家里住,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找东西。”叶殷漓有些冷漠的说道。 “好了好了,既然没丢东西那就最好了,好在人没事,你都不知道刚才肖扬这小子说殷漓你昏倒了,阿姨我都吓死了!”杨柳清拍了拍胸口道。 叶殷漓面露歉意的看向杨柳清,“清姨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警/察一看现场,也没能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于是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走了,如果想起了什么线索,可以再来警局做笔录” 两个警察跟几人打了声招呼,就开着警车走了。 待警察走后,杨柳清对着和叶殷漓再次问道:“殷漓你没事吧,要不然今天就先别回市里了,在家里多住几天,让你肖叔叔做好吃的给你补补。哎呦、瞧瞧这小脸被白的。”说着就端着叶殷漓的脸直叫心疼。 叶殷漓无奈的对着杨柳清笑道:“阿姨我没事,刚不过是被吓了一跳,外加昨天晚上玩的太晚了才会这样的。” 看着执意回去的叶殷漓,肖家两夫妻也只能不在强留。 叶殷漓让肖家人先回去,他留下收拾一下一地狼藉的书房。本来肖扬还打算留下帮他,也被拒绝了。大概过了两小时,叶殷漓才从家里出来。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裤子口袋,里面是那张领养证明。 第九章:关乎性命的生意 叶殷漓一路上沉默不语,肖扬知道他心里绝对有事,可这人的脾气就是如果他不想说,你就算打死他,他也能死不开口。最后肖扬没办法,只能把人送到家楼下后,叮嘱如果有事一定要打电话给他,他的电话会二十四小时待机。 叶殷漓笑着说知道了,但心里却根本不打算把这事告诉肖扬。等肖扬的车开走后,他立即拿出电话,拨通了秦烨的电话,可电话却没有接通,而是传来对方不在服务区的语音提示。叶殷漓挂点电话后随即又拨通了那个卫星电话号码,却没想到连这个电话居然也无法接通!他虽然记得秦烨说过,最近几天事忙,让他不要主动打这个电话,有事就等他打来的慰问电话。可现如今看来,事情在无形中变得复杂了起来。他盯着手机,脑海中仿佛有了不好的预感,随即他打通了李勇的电话。 李勇今天正好有空,就跟一群小弟来了一个广式早茶点吃东西,虽然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但店里的人依然很多。 就在他正津津有味的喝着茶的时候,电话响了。他拿出手机一看电话号码,立即就乐了。于是他接起电话,正打算说些场面话开头,可话还没出口,电话里的人就直接问道:“他们现在是不是在昆仑山。” 正在喝水的李勇听到对方这句话,当时就被茶给呛了个不行。咳嗽了好一会才艰难的对着叶殷漓说道:“怎么会这么说,叶兄弟你是不是误会了啊?老板跟秦哥再有个三四天就回来了,到时候才会计划去昆仑山的事宜不是吗?” 叶殷漓冷笑道:“你不用替他们隐瞒了,我都知道,他们其实是去青海的一个叫绒布的藏寨对不对。” 此时电话这头的李勇一脸惊恐,他心想着秦烨不是说叶殷漓不知道他们这次的计划吗?那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额···其实吧事情是这样的,秦哥和四爷他···” 李勇话还没说完就被叶殷漓打断了,他声音冰冷道:“他们早就计划好这次行动不带我。”不待李勇回答,他继续道:“你现在最好去查下他们的行踪,看看还能不能联系到他们。” 李勇听出了叶殷漓话中的别意,立即严肃道:“等下我再打给你。”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叶殷漓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心中紧张不已,他也迫切的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但种种迹象表明,那个最坏的猜测最将近现实。 十分钟后,李勇再次打来电话。开口第一句就是:“我们无法联系到先遣部队了。” 虽然他早已做好了心里准备,但当李勇把他最后的一丝幻想都打破的时候,叶殷漓还是觉得心脏骤紧、无法呼吸。 他强压住心中的不安,“知道那边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吗?” “我刚打电话过去问了,留守营地的弟兄一听,便立即使用对讲机联系四爷他们,发现对讲机失效后,他们也打了卫星电话,却发现根本无法接通。安现在的时间算来,他们已经失踪十几个小时了。”李勇说到这,语气中也满是紧张。 李勇作为刘炀的副手,他也是这次行动的后勤人员。刘炀他们的一切动向记录和物质调配,都是他一手操办,每天的一次汇报电话是必须。他们的确是两天前就到了那村子,之后连夜出发去了湖边扎营。昨天早上听刘炀说,他们已经到达了指定区域,但是因为之后的路很难走,大部队上面驮着的器械与人员不能都去。于是留下了一部分人员就地驻扎,另一部分的人会由秦烨和刘炀带领,准备进入山中腹地。 刚才他已经与在驻扎地留守的人通了电话,进山的队伍昨天下午就出发了。由于山中信号本就差,他们都是配备了远程对讲机的,但刘炀他们的对讲机规定了特殊时间点才能互相通报的规则,所以直到李勇打电话来询问,他们才匆忙的打开与先遣部队的专用频道,却发现对讲机里,居然发出了刺耳的电流滋滋声。试了好几个都是这样后,他们才确信刘炀他们出事了。 这时电话中的叶殷漓突然说道:“我要去青海。” “哎、不是我说、秦哥就是为了不让你去才特意瞒着你的,你现在要是去了那···” 话还没说完,叶殷漓就打断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哪还有心思去管这些。” 李勇作为刘炀的左膀右臂,秦烨与他的交易李勇也是知道内情的,虽然他不理解秦烨为什么坚决要定下不许把叶殷漓牵扯进来的规定,但坐为老板的刘炀既然拍版成交了,他这个做小弟的也不能违背了老板的意愿不是。 正在他左右为难之时,叶殷漓又给他来了个重磅炸弹,“我告诉你李勇,现在就只要我能救你家四爷,要是不信,你就等着给你家四爷收尸吧。” 李勇哈哈道:“哈哈、叶兄弟你太夸张了吧。有秦哥在,谁能伤了他们啊。” 他虽然知道了刘炀好秦烨他们这些人失踪了,但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李勇没觉得这事能危险到关乎性命。 “呵、你怕是不记得你们家三爷是怎么死的了吧。”叶殷漓冷冷的说道。 “什么意思!”李勇被这话吓得一个激灵。 叶殷漓也不打算跟他绕圈子,意思于是说道:“你也应该知道不止你们在找这些古墓,刘勤就是碰到了那伙人,才会没能活着回来的。” 作为刘炀的心腹,李勇也知道刘勤的真正死亡原因,这也是为何刘炀这次没有带着李勇去往昆仑山,就是为了留个后手。 思考了片刻,李勇终于答应道:“好吧,给我两天时间。” 这两天时间李勇要重新组建了一只队伍,且貌似还沿路做了不少的安排,毕竟国内对于盗墓活动是言令禁止的。就算刘家势力再大,这种分分钟掉脑袋的事,还是不能摆到明面上来。 叶殷漓这两天过得有些心焦,一方面在担心秦烨的安全,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的灵异体质。 自从那次认知到自己居然能看见鬼魂后,他发现自己的阴阳眼貌似越来越严重了。他现在简直可以说是分分钟都能见鬼的节奏啊,时不时的都能在一些阴暗的地方看到些不干净的东西。还好这些东西好像都蛮怕他的样子,还没碰到电视里看到的那种,因为他看得见,就死命缠着他,求他帮自己完成遗愿这种坑爹的狗血剧情。 叶殷漓做好了前往昆仑山的一起准备,可就在这时出事了。李勇亲自来找他,说事情有变,他们怕是去不了昆仑山了。 叶殷漓急忙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们没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哎···”李勇气恼的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猛地给灌了下去后才说道:“也不知道是谁透露了风声,刘益那帮人知道了四爷失踪的事,开始散播谣言说四爷跟三爷一样,也死在了墓里了。这消息一出,底下的堂口就开始动起心思了。” 看李勇这副模样,定是在外面受了不少的气,他继续气愤的说道:“这般没见识的蠢货,居然看四爷不在了就想投靠刘益的废物,到处给老子使绊子。哼、也不想想,就那纨绔二世祖的做派,早晚得把刘家给败光咯。” 其实他和李勇也都知道,刘炀本就掌权没多久,根基还不够稳固。这些底下堂口的管事也各自有着各自的小算盘,相比起跟着一个精明的老板做事,他们肯定更喜欢在一个好糊弄的老板底下干活。但最终结果还未定,所以他们只能找各种借口来拒绝李勇的要求。 但营救事宜刻不容缓,算了算时间,秦烨和刘炀已经失联了快三天了。从之前得到的信息来看,他们带了足够十个人吃一个礼拜的干粮,但他们最大的威胁不是饥饿,而是另一股暗中埋伏的敌对势力。从之前的种种迹象表明,这些人绝对非友是敌。且他们布下这个大个圈套,就不是想要让自己去昆仑山吗?他心里有预感,一切的答案都将再那里。 叶殷漓冷笑了一声,对李勇说道:“帮我打一个电话给刘益,就说我有门生意要跟他谈。关乎他性命生意。” 第十章:鸿门宴 当刘益接到李勇的电话,说叶殷漓要和他谈比买卖的时候,他轻蔑的笑了。不过想起脑海中他的身影,刘益爽快的答应了,不过地点得由他定。 李勇知道刘益要和他们见面的地点后,心里骂了句操。 叶殷漓看李勇面色不善,于是问道:“怎么了?他不愿意谈?” 李勇面露难色道:“那倒不是,只是这约见的地点有些特殊。” 叶殷漓问:“哪?” 李勇回答道:“豪越。” “嗯?什么地方?夜总会?”叶殷漓不解道。 “呵,叶兄弟没听说过豪悦?”李勇有些不敢相信。 叶殷漓点头:“怎么了,那是什么地方?” 李勇看叶殷漓不似作假的表情,于是解释道:“那是个位于城郊的一处高级私人会所。” 叶殷漓听了后,更是不解,他问道:“高级私人会所我知道,但看你这么大反应,这豪悦恐怕不是普通的高级私人会所吧。” 李勇无奈的点头道:“这个会所是接待男性客人,且里面的服务人员的容貌都十分出众。” 听李勇这么一说,叶殷漓大概就明白这是个什么地方了。此时他的脸色也有些不好了。不过他最终还是同意了在那见面,毕竟他们这边已经耗不起了。 见面时间约在晚上八点,但他们还有很多事情事宜要准备。这时的李勇在边上疯狂的打电话安排人手,而叶殷漓正在想着怎么套路对方。 不一会李勇已经打完了电话,对着还在冥思苦想的叶殷漓说道:“走,带你去整套装备,咱们输人也不能输阵!” “啊?什么装备?今晚要带枪去吗?”叶殷漓有些惊讶的望着李勇,心下想着不用玩这么大吧? 李勇翻了个哈哈大笑道:“哎呀想哪去了,咱们得去收拾收拾自己。” 叶殷漓不解的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牛仔裤和白t恤,“这身今早刚从衣柜里拿出来的,很干净呀。” 看着不明就里的叶殷漓,李勇只能无奈的解释道:“豪悦有规定,所有的客人入店一缕要穿正装,否则不让进。” 叶殷漓瞪着他的大眼,不可置信道:“这么装逼的店,居然还有人去!” 李勇虽然对这句话很是赞同,“谁说不是啊,一个个都是去嫖的,非要穿的衣冠楚楚的干嘛,反正最后都得脱。” 两人吐槽归吐槽,但既然规矩如此,他们也只能准守。接着李勇就带叶殷漓来了一家装潢别致的西装店,店倒是不大,衣服也不多,都成套的穿在假人模特上展示。但每一件看起来都十分精致,就连他这种从来对正装西装不感冒的人,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时一个二十来岁,穿着衬衫马甲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笑着对李勇道:“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刘炀那小子呢。” 李勇对着来人恭敬道:“四爷外出办事了。”接着他指向身边的叶殷漓道:“庄先生帮我这兄弟挑套西装,今晚有用。” 庄羽好奇李勇为何会独自来他店里,但当他看到对方身后的叶殷漓后,只感叹这人相貌身材真是难得一见的完美。 “有没有兴趣做我的私人模特?”庄羽盯着叶殷漓问道。 看着那人一副激动的模样,叶殷漓犹豫了片刻后道:“额···没兴趣。” “你身材条件这么好,不当模特可惜了,你再考虑看看,我可以帮你引荐国外有名的服装设计师,让你去走秀,你很快就能成为超模的!”庄羽继续不放弃的游说着。 看着情景,李勇急忙上前道:“庄先生这时等过段时间再说,我们今晚有很重要的酒会要参加,先麻烦你般叶兄弟搭配一下。” 李勇是刘炀的心腹,他的面子庄羽也不好不给,于是只能带着两人往内庭走去。 当走进内室,叶殷漓才知道刚才那个他以为是店铺的地方,其实只是人家的一个入口展示区罢了。整家店内还有饰品搭配、造型设计和化妆等各项功能,看的叶殷漓瞠目结舌。 庄羽带着两人来到了真正的服装间,开始给叶殷漓挑选西装。 “这件颜色太暗了、这件太花了、这件设计感不够、这件太大了···” 庄羽这对这些衣服挑来挑去,好像一直都没有找到满意的,但在叶殷漓看来,这些西装都十分有型好看。 “啊!这件正好,颜色不会太暗,款式也不会太死板,正适合!” 庄羽兴奋的拿着衣服给叶殷漓和李勇看,只见他手中的西装是一套标准的三件套。西装外套是双排扣设计,藏青色底带着白色细竖条纹,在腰线上做了些许收腰处理,胸口的袋边露出一条一厘米的宽白边。马甲也是同款布料,只是在衣襟边特意加种了白边的设计。这套衣服给人的整体感觉是稳重中又带着点俏皮,正符合叶殷漓给人的印象感,不过分跳脱,却绝不会让人忽视。 接下来就是换衣和做造型了,他没想到这家服装店不仅卖衣服,还能化妆做头发!还真是大开眼界。不过往脸上涂涂抹抹什么的就算了。 好在店里的造型师也好说话,既然顾客不要化妆,他就多花些精力在发型和搭配上。等叶殷漓看着镜中已然做好整个造型后的自己,突然就对自己的美貌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这时李勇也已经穿了一身黑色的普通西装出来了,明显他这种肌肉男与西装有些不达,但好歹身形还在,穿着也算精神。 这时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了,从这开车到城郊的豪悦还是要花不少时间的,于是草草跟庄羽道别后,就坐上了早已等在店外的车中。 叶殷漓第一次穿的这么正式,还颇有些好奇,于是就问了这身行头的价格,打算以后可以带秦烨去那里买些衣服。但当得知今天他这身行头和那些领夹,还有帮他做的造型的费用全部加起来,大概五万时,顿时就坐直了身子,深怕衣服被他压出了个褶子。想着等回去了,就把衣服脱下来还给李勇。 他们一行人的车队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豪悦,看着这座犹如十八世纪时期的古堡,叶殷漓有种不真实感,但看着停车场中的数量名牌跑车之时,这种不真实感荡然无存。 他们一来,门口处就有个经理一样的人在那候着,他一看李勇,就笑着道:“刘二爷已经在包房里等着李哥了,请跟我来。” 只见李勇抬手制止道:“慢着,今天不是我就是个保镖,正主在后头呢。” 经理只接到说要带李勇一行人去刘益包厢的通知,倒还真不知今天的主角另有其人,于是他也好奇的看向李勇的身后。 经理抬眼一看,只见一个身着藏蓝色条纹西装的年轻男子,从李勇的背后就走了出来。那男子一出现,经理也心下暗自感叹这人的样貌出众,更为特别的是那一身的贵族气派,更是让人不敢小视。 看经理不走,只是看着他,叶殷漓不耐烦道:“怎么不走了?带路啊。” 这时经理才回过神来,忙带着一众人往刘炀所在的包厢走去。 今天这场谈判他们都知道不是件易事,所以当看到包房外的走廊上站满了穿着黑衣的保镖事,叶殷漓也没有惊讶。况且他们这次也带了不少人,好歹也加了几分气势。 走到包厢外时,经理上前打开门,顿时里面吵闹的喧哗声就传了出来。叶殷漓冷笑了一声,随后走了进去。 李勇跟在叶殷漓的身后也走要走进去,但随即就被门外的保镖给拦住了。站在两人身后的一众人看到有人跟李勇动手,立即就要上前。眼看着形式一触即发,这时房内出来一个人,对着门口拦住李勇的保镖挥了挥手。 这人叶殷漓认识,就是那次在夜色酒吧里跟着刘益身后的男人。 李勇看到来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怎么、这是二爷谈事的态度?” 那人笑了笑,道:“是底下的人不懂事,勇哥多见谅。二爷已经在里面等着了,请进吧。” 待李勇进门后,他们身后的弟兄也打算进门时,这人又说道:“里头地方小,还让勇哥让兄弟们在外头稍等会。” 李勇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冷哼了声后,对后头的兄弟们道:“你们在外头等着。” “是!”外头李勇带来的人齐声应道。 叶殷漓跟着对方进到包厢内后,就闻到空气中有股子微甜的熏香气味,,还有四周响起的低吟乐声,无处出透露出糜烂的气息。紧接着才看清这间包厢的格局,说是包厢好真是委屈它了。谁能想象的出这包厢里居然有个游泳池?且游泳池的后面是用沙曼围起来的床榻,且隐约可见那床榻上现在正有两个身影在纠缠。叶殷漓厌恶的移开了目光,接着就与另一个满是兴味的眼神撞到了一起。 当叶殷漓走进来的时候,刘益的目光就再也无法从对方的身上移开了。今天的叶殷漓跟上次在夜色酒吧中给他的感觉截然不同,额前的头发被梳到一旁,露出了他饱满的额头与英气的眉峰。搭配上这身精致却不显古板西装,让人有种想要肆虐的去破坏的欲望。当与他眼神接触之时,刘益更是无法克制自己的邪念。想要让那张冷艳的脸染上情/欲的颜色。 只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于是他难耐的抓过边上的男子,与他亲吻在一处。但那双眼睛却死死的望向叶殷漓。 叶殷漓厌恶的忍受着眼前之人的淫邪目光,心里想着一百种让对方痛不欲生的方法。但想到他来此的目的,只能压抑住心中的暴虐。 看到叶殷漓不为所动的样子,刘益也不在做戏。他不顾怀中之人不舍的追逐,将其搂在怀中,双眼直视这已然站在他面前的叶殷漓。 刘益笑着道:“叶先生站着干嘛,来、过来这边坐。”说这指了指自己身旁的沙发。 叶殷漓冷着一张脸,看了李勇一样,对方心领神会的从边上搬过一张椅子,放在了叶殷漓的身后。 叶殷漓动作随意的解开衣前的扣子后就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 看着对方摆出这样的姿态,刘益还真有点蒙了。他一直以为叶殷漓是以刘炀的情人身份来找他帮忙来着。可对方一点也没有对他表现出失败者的颓态与求人的态度,也未免太不识抬举了吧! 这时的刘益已然有些恼怒了,他对怀里的人说道:“怎么这么不懂事,叶先生来了这么久,早就渴了,还去去给他倒杯酒。” 在他怀中的人听后,立即起身来到桌子边,拿起桌上的一瓶洋酒倒了一大杯,接着拿着这杯酒就来到了叶殷漓的面前。 “叶先生,这杯酒是二爷请你喝的,你赏我个脸,喝了这杯酒吧。” 叶殷漓接着包厢中昏暗的灯光,才看清这端酒过来的男子,不、应该说是男孩更为贴切。男孩长着一张雌雄莫辨的脸,且看年纪不超过二十岁,俨然一副少年模样。只是那眼中的谄媚与话语中的市侩之气,让这本来略显稚嫩的脸变的带上了些许风尘味,着实让人不喜。 站在他身后的李勇本想上前,却被叶殷漓挡住了,他看着对方冷笑道:“呵、你的面子很大吗?” 男孩自从从来到这豪悦以来,每个他接待过的客人,不管喜不喜欢他这种口味的,看在他这张脸上也会客气几分,却没成想会在叶殷漓这碰了一鼻子灰。 就在他傻愣的时候,已然不耐烦的刘益上前一脚踹在那人身上,那满杯的酒水就泼洒在地,弄的一地狼藉。 “没用的东西、连伺候人都不会、留着你干嘛!”刘炀一边踢踹这已经倒在地上起不来的少年,一边不停的谩骂道。 叶殷漓本只是冷眼旁,但实在是不想看刘益这个变态,在自己眼前上演这种戏码,于是冷声道:“戏演完了吗?演完了咱们就来谈谈正事。” 听到叶殷漓的话,刘益这才阻止了施暴,接着立即有人过来把已经昏迷了的少年抬了出去。 刘益整理了下因为刚才动手而显得有些凌乱的衣服,笑着对叶殷漓道:“听说叶先生想跟我谈一笔生意。” 叶殷漓面无表情道:“是的。” 刘益整理好衣服后,从保镖手中接过一杯酒,边喝边坐到叶殷漓正前方的茶几上,依旧用那副自以为偏偏公子的派头道:“不知道叶先生想要怎么个合作法呢?” 叶殷漓看着离他不过一米多距离的刘益,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但还是继续说道:“你不要暗中阻止我们去昆仑山的计划就成。” “那我能得到什么好去?”刘益面上虽然笑的一派和气,但那眼中却满是算计,“只要再过上几天,那个野种就会跟老三一样死在外面,到时候整个刘家都是我的,我凭什么让你们去帮他。” 叶殷漓早就知道刘益不会轻易答应,所以在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也没太在意。倒是身后的李勇甚是激动,他都能听到大个子双手握拳的骨头错位声了。 就在叶殷漓打算使出杀手锏之时,眼前的刘益突然站了起来,他上前一步走到叶殷漓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欣赏着眼前的男子,眼中划过一抹厉色。 他轻声道:“你干嘛要为了他去冒险,乖乖的跟了我,我保证让你过上比以前还要衣食无忧的生活。” 叶殷漓有些无法理解刘益口中的他是谁,但瞬间他就明白过来了,原来刘益一直以为他是刘炀的情人!这个认知让叶殷漓立即有种吞了只苍蝇的恶心。 看着眼前之人因为他的话,脸上的神情变得越发纠结,刘益还以为自己说中了对方的心思。他心中不屑的嘲讽叶殷漓的装腔作势,手上却已经尊从内心的欲望,想要去触碰对方的脸。 本来还在恶心中的叶殷漓感觉到有东西靠近,他本能的抬手隔挡,之后才发现居然是刘益的手。于是更加嫌恶心的想要收回手,却不料那只手却被刘益一把握住。 当被握住的一刹那,叶殷漓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他立即冷声道:“放手。” 刘益这时因为酒精的缘故和心里的绮念,早就已经难耐不住了,想着现在包厢里他的保镖就有十个人,而叶殷漓和李勇才两个人,所以他起了霸王硬上弓的心思。 利益一脸邪笑道:“做我的人吧,以后整个刘家都是我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说完就打算上前一亲芳泽。 李勇看到这情形着实吓得不轻,他没想到刘益这货居然敢在他面前,这么明目张胆的对叶殷漓动手!于是立即想要上前阻止。可才跨出一步,刘益就已经整个人被踹飞了出去,随即跌倒在茶几后的沙发里。 包厢里的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给吓得懵圈了,直到刘益哼哼唧唧的爬起来后,他的保镖才手忙脚乱的的上前扶起他。 “真脏。”依然坐在椅子上的叶殷漓轻描淡写的说道。 第十一章:刘家诅咒 刘益忍着下体的剧痛,一脸狰狞的看着还一副闲散模样的叶殷漓,咬牙切齿道:“给我、给我把他的手脚都打断!” 听了刘益的话,叶殷漓稽讽的笑了笑,随后优雅的站起身来,看着已然把他们包围起来的一众黑衣保镖,笑着对身后浑身紧绷的李勇到:“难得穿一次这么贵的衣服,弄脏了可就难看了。” 说着他脱下了身上的外套,递给一脸有些搞不清状况的李勇。 李勇看了看手上的高定西装,有些无语的看了看眼前那清瘦的身板,心下震惊,这还是当初在月湖村里见过的叶家小哥吗?该不会是秦哥假扮的吧! 四周的保镖虽然围着他两身边,但还是不敢轻易上前,毕竟李勇的凶名在外。 刘益看着这情形,气的大骂道:“还愣着干嘛,都给我上!” 看到老板再次发话了,保镖们也不敢在耗着,于是一股脑的冲了上去。 李勇一看敌人的攻势,只能把手上的衣服甩到吧台之上,抄起椅子往来人身上砸,接着就想过去护住叶殷漓。想着这里如果闹出动静,立即会被外头的兄弟们听到,到时只要硬撑一段时间,外头的弟兄就能赶进来救场。 可谁知他一转身,就看到叶殷漓早已飞身对上朝他冲过来的三!只见他一边抬起左手,挡住一人挥来的拳头,随即挥动右手一记老拳打在对方的肚子上。那让人应声痛,便栽倒在地。接着他侧身躲过另一人的拳头和左边想要抓住的他的手掌,一腿踹在对方的膝关节上,愣是将人踹出两米开外。剩下一人被他抓出伸过来的手,一个擒拿背摔,直接将人砸向刚要从地上起身的另一人身上。 这套动作行云流水,但拳拳到肉,打的很有水准。这让李勇恍惚间像是看到秦烨的身影。 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边上一个保镖一拳打在他的脸上。疼的他一个激灵,这才想起啦他们正在被群殴呢。于是也撰着拳头,抓着那个打了他的保镖使劲孟揍。 刘益没想到到最后会变成这种情况,看着叶殷漓飞起一脚踢飞一人,他惊恐的对着靠门较近的一个保镖说道:“快去把外头的人也叫进来!” 叶殷漓一听,忙想过去抓住刘益。刘益一看对方凶神恶煞的朝他走来,立即惊恐道:“快拦住他!快拦住他!” 叶殷漓一脚踹飞想要阻止他的保镖,接着抄起茶几的上一瓶酒,右脚在茶几上借力跳起,一个飞身落下直接将刘益狠狠的压在了沙发上。他左手一把掐住刘益的脖子,右手的酒瓶猛地在墙上桌角一敲,酒水与玻璃崩裂了一地。他拿着酒瓶岔抵着刘益的脖颈,大声吼道:“都别动!” 本还在互相斗殴的众人一看这情形,立即停了下来。 这时李勇也得意脱身,走到了叶殷漓身旁。 看着一只眼睛挂彩了的李勇,叶殷漓关心道:“没事吧?” 李勇嘿嘿的笑了笑,道:“这点小伤不碍事。” 看李勇的确没什么事的样子,于是他转头刘益道:“叫他们都出去。” 这时的刘益早已经被吓的快尿裤子了,感觉到脖颈处的刺痛感越发明显后,他也不敢在耽搁,忙对着一众手下道:“出去、都出去!” 一屋子的保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听话的往门口走去。 叶殷漓对着站在他身旁的李勇道:“你也出去。” “可是···” 话还没说完,叶殷漓就笑道:“放心吧,我现在还不会弄死他的。” 刘益听了这话,顿时又吓了一哆嗦。 待李勇也出去后,房内就只什么叶殷漓和刘炀两个人了。这时叶殷漓放开了挟持着对方的手,把破碎的酒瓶扔到了一旁,扶起一张倒地的椅子后,重新坐在了上面。他揉了揉刚才打斗中被击中的肩膀,笑着对刘益道:“现在咱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吧。” 刘益这时也缓过劲来了,知道自己的确是踢到了块铁板,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刘家的二少爷,知道就算在怎么样,眼前之人也定不会威胁到自己的小命,于是言语中也大胆了起来。 “我可以答应你,不再阻燃你们去昆仑山救刘炀。” 叶殷漓轻笑道:“我看起来很好骗吗?谁知道你会不会等我们走了之后,在路上设下埋伏。” 刘益顿时不说话了,他承认自己的确有这样想过。 看着沉默的刘益,叶殷漓继续道:“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刘益被叶殷漓这没头没尾的话问的一愣,他不解道:“我不知道什么?” “哈哈。”叶殷漓稽笑道:“难道你真的没想过,为什么你们家世世代代都在做这些地下买卖,为什么你父亲和刘勤定要会那么危险的地方,甚至不惜丢了性命。” 被叶殷漓这么一问,刘益心中也不免疑惑了起来。他们家的产业有很多,且都是合法来钱的渠道,但唯独下底这个行当,他们家族世代保留了下来。虽然利益十分巨大,但在现今国家严打的局面下,刘老爷子还在不断的为其投入资金,这情况看来的却十分不正常。且这几年刘炀和他家老爷子经常去那些深山老林中盗墓,这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为、为什么。”刘益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发紧。 叶殷漓没去估计对方现在的心情,而是一脸戏谑的说道:“因为他们都怕死。” “怕死?”刘益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觉得叶殷漓就是在耍他玩,于是冷笑道:“这世上谁不怕死,要是继续说这些废话的话,我看咱们也不用继续说下去了。” “也是,的确没人不怕死。”叶殷漓笑着认同到,“不过当人临死之前,会遭受到正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我想死对他而言,也不见的多么可怕。” 刘益已经开始认定叶殷漓就是在耍着他玩呢,于是想起身离开。 这时还坐在椅子上的叶殷漓问道:“你记得你祖父是什么时候死的吗?你的曾祖父又是什么时候死的?” 刘益被这问题问的愣住了,他的思绪随着这个问题,在脑海中找寻有起有关这两位长辈的记忆。他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还见过祖父,但不久就听到祖父死了,好像那时祖父才不过四十来岁。还有从小只听过大人们说起过曾祖父,听说也是四十几岁的时候就亡故了。 想起这一切,刘益疑惑道:“这些跟你们要去昆仑山有什么关系。” 这时的叶殷漓脸上露出一副戏谑的冷笑,道:“因为那里有能解开你们刘家血脉中的诅咒。” “诅咒?”刘益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一脸看神经病的样子对叶殷漓道:“编故事也不用拿这么老套的说辞吧,诅咒、哼、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这不是还没到时间嘛。”叶殷漓又恢复了他那一副看好戏的嘴脸,“等你到了三十岁后半载,这个诅咒也就差不多要生效了,到时候你就会跟你的父亲一样,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我父亲?我父亲不是早在西岭雪山的那次事件中死了吗?”刘益满脸的疑惑。 叶殷漓点头,“当然,他现在的确离死不远了。” “他没死,你知道他在哪?”刘益激动的问到。 叶殷漓冷笑道:“我还可以带你亲眼去看看,你也可以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指不定你的剩下的十几年也得在那种地方了却残生。” 刘益是不信叶殷漓说的那套关于什么诅咒的鬼话的,但一想起早早过世的先辈们,还有自以为早就死了的父亲居然还活着,这让他决定无论对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他也要去看个究竟。 看到鱼已经上钩,叶殷漓也不在多说,拿起落在吧台上的西装外套,就往门外走去。 此时的门外两班人马正在互相牵制,叫嚣着要打断对方的狗腿。经理正带着一群保安在远处观望着,但却因为两方人数众多,不敢上前。 这是包厢的门打开了,叶殷漓手里拿着外套,笑着对李勇道:“这衣服上到处都是酒味和血迹,可惜了,回头我让秦烨把钱还你。” 李勇哪敢管秦烨要钱那,况且这些钱他也不放在眼里,于是笑着说道:“叶兄弟客气了,这衣服本就是送你的,谈钱伤感情。” 叶殷漓一看李勇如此说,便也笑了笑,随后附在李勇耳边说了几句话。 听完叶殷漓的话,李勇顿时脸上就有些为难,但随即便对着叶殷漓点了点头后,朝前走去。随即叶殷漓也跟在李勇的身后,往豪悦的大门口走去。 刘益的人马看着他们一行人已经走远,只能无措的看着也从包厢中出来的刘益。 刘益捂着脖子是被划破的伤口,眼中有着挣扎,但最后还是命令众人跟在他们身后,走出了豪悦的大门上了车。 十几辆车开在往北去的过道上,开了整整两个小时,才来到了一处偏远的山间别墅。 车子一停下来,就有个穿着白大褂医生模样的人从别墅里走了出来。李勇上前跟医生耳语里几句后,就回道车上请叶殷漓下来。 此时叶殷漓早已经换下了沾染上一身酒气和血迹的衣服,换上了他自己的白体恤和牛仔裤。顿时就从一个商业精英变成了个邻家男孩。 这是刘益的车也到达了别墅外,他看着这栋样式十分普通的老别墅,实在无法相信自家那个叱咤风云一辈子的老父亲,现如今正在里面苟延残喘的度日。 李勇对着叶殷漓与刘益道:“老爷今天精神还不错,我们赶快进去吧。” 叶殷漓点了点头,跟着李勇走了进去,刘益看两人已经走远,也只好跟了上去。 “老爷子需要静养,你们把人都留在外面吧。”看到几人都同意后,医生接着说道:“病人的情况有些特殊,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不等三人回答,医生就已经打开了房门。 待三人走进屋内后,医生就自行出去关上了门。 这间房大概一百平方左右,房内没有多余的家具,只配备了电视,沙发桌椅这些基本设施,而最吸引眼球的却是摆在房间中央的那张被白色沙曼围起的大床。只是房内气味不是很好,貌似有股腐烂发臭的气味到处飘散着,有些让人不适。 他们可以听到从那沙曼中传来的医疗器械的滴滴声,也可以看到沙曼之中的确有个人影正靠坐在床上,但是谁也不敢去轻易的掀起那层沙曼。 刘爵爷没死这件事、刘家的诅咒跟四神器有关、这些都是秦烨告诉他的。但到底刘家诅咒发作之时究竟会如何,他也不得而知。刘炀宁可让外界以为刘爵爷已死,也不愿他现在的模样曝光,想来情况定不乐观。且看李勇的样子,他貌似也是第一份进到这间病房里。那看掀开神秘面纱的任务,还是只靠刘益这个亲儿子了。 叶殷漓指了指刘益,对他说道,“你老爹就在眼前了,愣着干嘛,还不快进去看看。” 刘益望着这层沙曼,心中满是犹豫和恐慌,他觉得自己貌似无法承受本已死去的老父亲,以一种更为惊悚的面貌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我···” 就在刘益纠结到底要不要上前的时候,从沙曼中传来了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 “你、你们都过来吧。”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刘益叶殷漓眼神威逼,最后只能壮着胆子,上去掀开了帘子。 “啊!鬼呀!”只见刘益掀开帘子的一刹那,就惊恐的尖叫了起来。 叶殷漓和李勇看到刘益这副模样,也立即上前看去。只是当走近时,那股腐烂的气味越发浓重了。在看到床上那个躺着如同怪物的人时,叶殷漓也是好不容易,才抑制住了尖叫的冲动。 “呵呵,我、我现在这幅样子,的确跟鬼也没什么差别。”倚靠在床头的老人说道。 叶殷漓十分赞同老人所说的话,因为如果一个人已经半个身子上覆盖了如岩石般坚硬的凸起,且上面还会流出鲜血与黄色的脓水,这样的外貌已然无法称之为人了。 叶殷漓是第一次见刘爵爷,他回头看向李勇,李勇对他点了点头。 刘爵爷没有等待他们的回话,而是接着问道:“刘炀出事了对吗?” 叶殷漓看向李勇,用眼神询问他是不是已经告诉对方昆仑山的事了。李勇微微摇了摇头。 “呵、刘炀没来,却是你们几个人来,那自然是因为他来不来了。”刘爵爷回答到。 叶殷漓看着这个已然不成人形的刘爵爷,既然对方已经猜到他们来此的目的,他自然就不需要再卖关子了。他问道:“他们都失踪?你知不知道黄泉殿到底在哪?” 刘爵爷凄苦的笑了笑,道:“我如今这幅模样,连起身都难,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呢。” 叶殷漓本就是抱着微末的希望来此,想要看看刘炀有些用留下些什么线索,可现在看来的确是他想多了。 “不过、老四留了个东西在我这。”刘爵爷突然又开口到。 叶殷漓瞪大了眼看着对方,心想这老东西都快死了还这么作?不过正事要紧,他也没空生气,只是急切的问道:“东西在哪?” 刘爵爷扯动了下他还能活动的另一边脸的嘴角,说道:“东西就在我床头的柜子里。” 不要叶殷漓动手,李勇立即上前,从柜子里拿出一份资料文件。 叶殷漓接过打开后,发现这些全是他们整理的有关黄泉殿的所以资料,还有黄泉殿的内部粗略构造图。他一看这份图纸,就知道是出自秦烨的手笔,看来秦烨说他没有想起黄泉殿的事又是骗人的! 这时刘爵爷的说道:“这是我们刘家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离摆脱诅咒的机会这么近。我知道你是谁,确也不知道你为何会牵扯进这些事来,但既然大家的目标一致,我希望你能帮我们一把。” 叶殷漓想说他没那么大的本事,但刘爵爷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接着道:“刘炀是个聪明人,他既然把这份东西留给了你,就代表着着他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救他们。” 叶殷漓挑了挑眉,看了眼身旁的李勇,却发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 “好吧。”叶殷漓最终还是答应道:“我会尽我所能的。”说完就看向已经躲在门边的刘益道:“你···要不要跟你的儿子、嗯···说点什么?” 老人说道:“不了,他看到我这幅样子后,自然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第十二章:无人的营地 现在他们一行人已经从别墅中出来了,叶殷漓看着依旧一副魂不守舍的刘益,冷笑道:“现在知道我说的都是真话了吧。” 听到这话,刘益脸色难看的望着叶殷漓。 叶殷漓才不在乎这会让对方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了,于是接着说道:“如果这昆仑山的事没解决,那你在不久的将来也将会跟他一样。”叶殷漓指了指别墅三楼亮着灯的房间。 刘益脸色铁青的说道:“放心,这次我也会全力支持你们的。”说完就进了自己的车,头也不回的开走了。 叶殷漓和李勇看着对方的车开走后,两人也上了车后开始往市区开去。车上叶殷漓仔细的翻看着资料,嘴里却对李勇道:“你们家四爷好手段啊。” 李勇尴尬一笑。道:“四爷说人家江湖身不由己,做事得多留些后手,一防不时之需嘛。” “也是。”叶殷漓赞同道:“既然如此,这次我也要学学你们家四爷,你就是我留下的后手了。” “啊!”李勇一听就急了。“这怎么行,我不跟着去,谁来保护叶兄弟你啊?” “呵,保护我?”叶殷漓笑着笑,道:“你确定。” 李勇听对方这么一说,就想到刚才在包厢里的一幕,顿时无话可说。 “就这么定了,你留下了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叶殷漓不容置疑的说道。 接下来没有了刘益的阻挠后,出发的事宜很快就办妥了。时间定在明天上午的飞机飞往格尔木市的飞机。 此次与叶殷漓同行的有四个人,其中一人是李勇派来给他帮忙的,昨天也见过,就是给他和李勇开车的小伙子,名叫王川。而另外两人是刘益硬安排进来的。想来是看过刘爵爷的惨状后,不放心他们这些人,所以安插来监视他们的。这两个里的一个人他昨天也见过,就是经常跟在刘益身后的黑衣保镖。 这次行动人数只有他们四人,不是叶殷漓他托大,而是为了安全系数考虑。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自己一人行动最好。因为对方居然有易容这种技术,他实在无法保证在庞大的队伍中,是否有他们的人伪装后混入其中。这会给他的救援行动带来很大的危险因素。 第二天出发的时候,叶殷漓只背了一个背包来到了机场,装备什么的李勇说到时候直接从其他地方运到格尔木。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居然会在出发的队伍里看到刘益的身影。 他没想到昨天被自己老爹的残样吓破了胆的刘益,今天居然有胆子要跟他一起去昆仑山。不过看对方一脸不愿多谈的样子,他也不想多费脑筋去猜测对方如此形迹的原因,因为他已经做好了入殿后甩掉他们的决定。 五人下午就抵达了格尔木机场,机场外就有已经安排好了的人,接了他们上车开往布伦台,且车子里就是李勇给他们准备的装备。 格尔木到布伦台光开车就要七八个小时,所以等他们到达落脚的村落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九点了,但好在这里经纬度,就算北京时间已经这么晚了,天边还能见到霞光的。 下车的时候,叶殷漓只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毕竟过来的时候开的是国道,路上难免坑洼。 五人被安排到一户农家中休息,环境虽然糟糕了些,但叶殷漓已经无暇顾及太多,早早的躺在了床上,睡的不知今夕是何夕。 早上起床,叶殷漓已经穿上了防寒服。这里已经地属青海高原,远远的看去,还能看到白雪覆盖的昆仑山脉,冷冽的寒风铺面而来,刮得人脸上生疼。但叶殷漓还是止不住的望着那高耸的雪山,因为他知道,他们就在那里的某处。 不一会藏族老乡就来叫他们去吃早饭了,可刘二少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起不来,那两个保镖也自然不会离开他的身边,刘二少昨天吃了一口这里的东西后表示,他宁愿吃压缩饼干和罐头,也不愿在碰这些东西。所以也只有载他们过来的司机耗子和叶殷漓还有王川两人下来吃早餐。 三人吃的是臧族特色的烙饼,喝着味道浓郁的酥油茶,开始跟老乡们聊了起来。 耗子会一点藏语和蒙古语,他跟老乡解释他们几人是自驾游的游客,打算北山一路去西藏,沿途走走停停,就这么的走到了布伦台这个地方。 老乡们听后,都说这是长生天赐予大家的缘分,还跟他们介绍说,最近就是布伦台草原的雨季了,到时候地上的景色会变成绿色,那是布伦台最美的时节。 三人听后,忙做出一副高兴不已的表情,说是一定要去看看。 等吃过早饭,叶殷漓听耗子说了接下来的安排。 原来耗子就是上一批跟着刘炀和秦烨来到这里的队员,得到李勇的消息后,他就被派来接他们五人。耗子表示他们大部队就在几百里外的一处峡谷中。之前过来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有经过这个藏村,因为这里偷猎现象很严重,他们对于外来人很警惕。要是当初那么一大队人马进寨,指不定这些藏民会怎么收拾他们呢。 车上有很多的装备,虽然没有枪支弹药,但也有一些会引起误会的东西,为了不节外生枝,五人下午就准备再次启辰。 车子行驶在黄沙荒草遍地的高原上,路宽与之前相比,还要差上不少,时不时的就要来一次过山车。好在这车子性能不错,就这么磕磕碰碰的,也终于开到了峡谷口。 当车子一路开进峡谷,路边的景色开始慢慢的被绿色所覆盖,连四周的温度也变高了不少,这让第一次来到此地的叶殷漓众人很是惊讶。 看着眼前难得一见的成片绿色,刘益说道:“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这样的景色,当真新奇啊!” 耗子笑着附和道:“可不是吗?当初我们看到的时候,也都大吃一惊呢。” 众人都被这眼前的所吸引,可坐在副驾驶上的叶殷漓却心中疑惑,于是问道:“你们在这里驻扎的期间,可有见到有牧民带着牧群来这里吃草?” 耗子想了想说道:“这倒是没有。” 叶殷漓一听没有,脸色就顿时难看不少,耗子看叶殷漓脸色有些难看,于是问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叶殷漓本不想说,因为这也只是他的猜想,怕说出来,会让众人心中猜忌,这样不利于之后的行动。但心中那种危险的感觉实在太过强烈,他觉得还是说出来,让大家也好有个防范意识。 “我们现在已经进入青藏高原的腹地,这里是典型的高原大陆性气候。因为这种气候原因,全年降雨量极少,且分股不均,想来会在高原中出现这么茂密的草皮植被,且有越往内植被越茂盛的趋势,简直就是违反自然法则。” 刘益不以为意,反驳道:“也许是这里地理位置奇特,或是别的什么原因,才会导致这里水草茂盛也说不定啊。更何况这世上千奇百怪的事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件。” 叶殷漓看都不看刘益一眼,接着继续说道:“这里会长出如此旺盛的植物群虽然反常,但这还不是我觉得最为反常的地方。” 王川听后忙问道:“还有什么地方反常?” 叶殷漓看着寂静一片的天空,道:“天上没有鸟。” 他叫耗子停车,做了一个倾耳聆听的动作,“你们听,没有鸟叫的声音。” 看着他异常严肃的样子,几人也被这诡异的气氛感染,开始仔细的聆听起周围的声响。这时他们才发现,除了风吹草地的沙沙声,居然连一声鸟叫声都没有! “怎···怎么回事?”耗子有些胆怯的问道。 叶殷漓好像觉得这种刺激众人的神经般,继续说道:“这里不仅没有鸟叫的声音,也没有任何动物的活动痕迹。”他眼神阴郁的望着车窗外的绿地,“这个峡谷的位置我们过来的时候,虽然有些隐蔽,但也不算太难找,更何况那些世世代代都在这里放牧的藏民们,他们更不会不知道这里有一个绿草如茵的山谷。可他们却宁愿把牧群赶去更远的地方放牧,也不愿来到这里,究竟是为什么呢?” 剩下的五人面面相觑,但眼中都流露出一丝惊慌。 耗子咽了口唾沫,滋润了一下因为紧张而干涩的嗓子眼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叶殷漓看了眼众人,“还能怎么办?继续往前开,既然你们已经在这里呆着那么多天,还没事情发生,那就代表着这种危险不会是短时间内发生的,我们小心谨慎些就是了。又或许这一切都是我的过度猜忌,其实根本屁事没有。”接着他看向刘益,道:“再说我们来这里可是有必须要办的事啊,就算再危险,也不能回头不是吗?” 刘益听到叶殷漓最后那句话,也想起了他来此的目的,的确是回不了头了,于是对耗子说道:“继续开车。” 耗子看着叶殷漓的脸,却无法从他那平静的脸色中再看些出什么。想起从来到这个山谷中安营扎寨开始,直到他被派去格尔木接人,这期间倒也没发生过什么事。想来或许只是这人的瞎猜罢了。于是不再多想,发动车子后继续朝着谷中前行。 叶殷漓面上看似平静,其实心中早已波涛汹涌。他虽然说这里的危险不会在短期内出现,但真相究竟如何,他也不敢打包票。而且他知道秦烨和刘炀肯定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里的诡异之处。但他们还是义无反顾的进入了谷内。他不认为两人会在明知道危险的状况下,还如此贸然的行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使得他们已经无暇考虑太多,只能不顾危险的匆忙行动? 车子越进入峡谷,周围的景色就越诡异,刚开始还是一片绿草茵茵,现在已经出现低矮的植被了!看耗子的神情,显然这里的变化也出乎他的预料。 开了不多会,就可以看到不远处架着数个帐篷,只是随着他们的靠近,却没有一个人出来迎接,四周听不到一丝人声。 几人在车中互相对望一番,都从各自的眼中看到了惊恐。他们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猜想,那就是营地里的人全都消失了! 第十三章:又失踪! “怎么会这样!”叶殷漓看着四周空无一人的营地,只觉得诡异莫名。他记得昨晚夜里他被雷声吵醒的时候,门外的两人还在的,怎么现在却又消失不见了!而且连刘益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问王川这是怎么一回事,王川就说他醒来的时候天都亮了,他本以为是刘益的保镖守夜睡觉了,才没叫他起来换班,于是立即起身打算出去看看。可没想到的是他一打开帐篷,就发现篝火边根本没人。而且营地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起了浓雾,这雾气浓的都感觉要化水了,手一拨就能看到四周的白雾翻滚涌动。 他出来的时候看到刘益的睡袋里也没人,于是以为这三人可能早起后去解手什么的,于是在四周喊了半天,却发现根本没人回话!这时候他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急忙把叶殷漓叫起来了。 叶殷漓一听,也是心下一惊,他慌忙把耗子也叫了起来,他们把刘益三人的行礼都翻找了一遍,发现所有东西都完好的放在包里,里头一件东西都没少!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 耗子战战兢兢道:“你们说会不会、会不会也跟营地里其他人一样···一样消失了。” 叶殷漓反驳道:“刘益他们的情况不一样,之前营地里的人是有计划的撤离了,而他们三个肯定是出事了,而且出事的时候连给我们发求救信号的时间都没有。”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王川急忙问到。 叶殷漓看着四周的景象,无奈道:“看来这里已经变的很危险了,快收拾东西,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耗子和王川一听,急忙把东西收拾好装备后,搬上了来时的车。 但刘益三人的包却没有收走。想着要是三人没出事的话,定会回到这里,到时候这些补给或许能救他们一命。 由于四周雾气太大,能见度实在太低,他们车子也不敢开的太快,但开着开着,他们就发现有些不对了。因为这个山谷入口离营地开车仅需三分钟不到,可他们现在已经开了将近十分钟,却依然没有到达谷口。而且四周的雾气有越来越浓厚的趋势,看来过不了多久,他们的能见度估计连三米都不到。 耗子看着四周弥漫的雾气,这车开的是越来越慌。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了不远处出现了许多的黑色巨型物的轮廓。这时叶殷漓和王川也看见了,耗子立即踩下油门,车子瞬间就到了那些黑色影子近前。可当他们看清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三人的心瞬间跌落谷底。原来这些黑色的巨型影子,居然就是之前营地里停着的黑色吉普车! “怎么会这样!”耗子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有些不敢置信。 王川也使劲的揉了揉样子,吃惊的说道:“我们这是又开回来了?是不是碰到鬼打墙了?” 叶殷漓看着四周的景象,脑海中想着他们一路开出去的路线,最终无可奈何的对着两人道:“这可比鬼打墙厉害多了,我们其实是被困在了一个阵法里,这个阵法的作用就是不让我们出谷。” 耗子和王川听叶殷漓这么一说,忙问道有没有破解的办法,他们两现在真想开始担心,担心继续留在这个谷里很可能会把小命也丢了! 叶殷漓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他虽然恢复了不少的记忆,可这个阵法十分精妙,且非常庞大,简直可以说是把一整个山谷都纳入了其中。要知道这个山谷是何等的广阔,想要在其中找到阵眼,且破解掉它,那是多么巨大的工作量,根本就不是他们三人能完成的了的。更何况现在这些雾气如此浓密,指不定一走出这个营地不远,就又会迷阵的作用下走回到这里,根本就无法展开搜索。 “那···那怎么办?”耗子哭丧着脸问道。 叶殷漓看了看这浓的化不开的白雾,“为今之计,我们只好去找先前营地里人的下落了。” 耗子不解道:“这上哪去找啊?” 这次王川倒是先理解了叶殷漓话中的意思,他指着指前方的另一个峡谷入口,道:“看来营地里之前的一批人也是遇到了这样的情况后,才会选择往那里头走去的吧。” 叶殷漓没说话,只是点点头表示赞同。 此时的耗子有些胆怯了,他觉得这里的环境已经越来越超出他的承受范围了。想到秦烨和刘炀也是进入了后头这个小山谷后,才失去联系的,所以那里面肯定更加危险。于是他哭丧着脸道:“叶哥,有没有别的变法可以出谷的呀,我实在不想进去啊,这次剩下的酬劳我也不要了,我只想留着这条命过下半辈子。” 叶殷漓只是无奈的叹气道:“这个阵法很奇怪,我居然没有在这八门中找到生门,却找到了惊门,剩下的七扇,都是死门···” 耗子不明白叶殷漓为什么突然又跟他扯起了什么生门死门的,但他知道叶殷漓是李勇派来帮忙的,所以这人定是有真本事的,于是虚心请教道:“这都是些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叶殷漓苦笑道:“意思就是只有走条路。”他指了指那个狭小的谷口,“只有往这里走,才能出这个迷阵,但却未必能走出这个山谷。” 耗子不死心的问道:“···那走其他的路呢?” 叶殷漓脸色难看道:“最好的结果就是再次回到这个营地。” 耗子咽了下唾沫,想来自己刚才要是一不小心走错了路,自己三个现在是不是就身首异处了! 虽然他们现在地属险境,但叶殷漓还是很佩服这个阵法的布阵之人。没有数百年的专研与天赋上的优势,是不可能布下可改地气的大型阵法的。 这个阵法完全扰乱了原本这个山谷的风水走向,它把本被深埋在底下的昆仑山的一处小龙脉,给移到了这个山谷之中。至于如何做到?应该是改变了底下河水的走向,时期水龙游走至此地。且这个阵法改变了这里的底漆后,使的这里的降雨量十分惊人,才会造就了如今这里区别于四周荒漠的景色。 叶殷漓带着耗子和王川走进了峡谷的方向,三人用绳索互相牵引着,因为这里的雾气实在太浓,稍微远点的距离,人眼就根本无法视物了。 叶殷漓在队伍的最前方,他拿出乾坤盘,时不时的换算这路线。就在三人小心翼翼的走着的时候,突然从浓雾中传来一阵“滋滋”刺耳声响!那声音犹如人的指甲在黑板上刮过的声音一般,听的人头皮发麻。 “什么声音啊这是!”耗子有些惊慌的问道。 叶殷漓听了片刻,分辨出这是对讲机的电流声,于是判断出那个方向或许有人。于是决定往发出声响之处看看情况。 “哈!要过去啊?”耗子有些不乐意,“你刚才不是说这里随便乱走很危险的嘛?” “随便乱走当然危险,但这声音就在惊门的方向啊。”叶殷漓回答道。 不理会耗子的话,叶殷漓和王川再次起步走向前方。耗子无奈,只能跟上。 第十四章:白雾 “怎么会这样!”叶殷漓看着四周空无一人的营地,只觉得诡异莫名。他记得昨晚夜里他被雷声吵醒的时候,门外的两人还在的,怎么现在却又消失不见了!而且连刘益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问王川这是怎么一回事,王川就说他醒来的时候天都亮了,他本以为是刘益的保镖守夜睡觉了,才没叫他起来换班,于是立即起身打算出去看看。可没想到的是他一打开帐篷,就发现篝火边根本没人。而且营地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起了浓雾,这雾气浓的都感觉要化水了,手一拨就能看到四周的白雾翻滚涌动。 他出来的时候看到刘益的睡袋里也没人,于是以为这三人可能早起后去解手什么的,于是在四周喊了半天,却发现根本没人回话!这时候他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急忙把叶殷漓叫起来了。 叶殷漓一听,也是心下一惊,他慌忙把耗子也叫了起来,他们把刘益三人的行礼都翻找了一遍,发现所有东西都完好的放在包里,里头一件东西都没少!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 耗子战战兢兢道:“你们说会不会、会不会也跟营地里其他人一样···一样消失了。” 叶殷漓反驳道:“刘益他们的情况不一样,之前营地里的人是有计划的撤离了,而他们三个肯定是出事了,而且出事的时候连给我们发求救信号的时间都没有。”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王川急忙问到。 叶殷漓看着四周的景象,无奈道:“看来这里已经变的很危险了,快收拾东西,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耗子和王川一听,急忙把东西收拾好装备后,搬上了来时的车。 但刘益三人的包却没有收走。想着要是三人没出事的话,定会回到这里,到时候这些补给或许能救他们一命。 由于四周雾气太大,能见度实在太低,他们车子也不敢开的太快,但开着开着,他们就发现有些不对了。因为这个山谷入口离营地开车仅需三分钟不到,可他们现在已经开了将近十分钟,却依然没有到达谷口。而且四周的雾气有越来越浓厚的趋势,看来过不了多久,他们的能见度估计连三米都不到。 耗子看着四周弥漫的雾气,这车开的是越来越慌。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了不远处出现了许多的黑色巨型物的轮廓。这时叶殷漓和王川也看见了,耗子立即踩下油门,车子瞬间就到了那些黑色影子近前。可当他们看清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三人的心瞬间跌落谷底。原来这些黑色的巨型影子,居然就是之前营地里停着的黑色吉普车! “怎么会这样!”耗子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有些不敢置信。 王川也使劲的揉了揉样子,吃惊的说道:“我们这是又开回来了?是不是碰到鬼打墙了?” 叶殷漓看着四周的景象,脑海中想着他们一路开出去的路线,最终无可奈何的对着两人道:“这可比鬼打墙厉害多了,我们其实是被困在了一个阵法里,这个阵法的作用就是不让我们出谷。” 耗子和王川听叶殷漓这么一说,忙问道有没有破解的办法,他们两现在真想开始担心,担心继续留在这个谷里很可能会把小命也丢了! 叶殷漓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他虽然恢复了不少的记忆,可这个阵法十分精妙,且非常庞大,简直可以说是把一整个山谷都纳入了其中。要知道这个山谷是何等的广阔,想要在其中找到阵眼,且破解掉它,那是多么巨大的工作量,根本就不是他们三人能完成的了的。更何况现在这些雾气如此浓密,指不定一走出这个营地不远,就又会迷阵的作用下走回到这里,根本就无法展开搜索。 “那···那怎么办?”耗子哭丧着脸问道。 叶殷漓看了看这浓的化不开的白雾,“为今之计,我们只好去找先前营地里人的下落了。” 耗子不解道:“这上哪去找啊?” 这次王川倒是先理解了叶殷漓话中的意思,他指着指前方的另一个峡谷入口,道:“看来营地里之前的一批人也是遇到了这样的情况后,才会选择往那里头走去的吧。” 叶殷漓没说话,只是点点头表示赞同。 此时的耗子有些胆怯了,他觉得这里的环境已经越来越超出他的承受范围了。想到秦烨和刘炀也是进入了后头这个小山谷后,才失去联系的,所以那里面肯定更加危险。于是他哭丧着脸道:“叶哥,有没有别的变法可以出谷的呀,我实在不想进去啊,这次剩下的酬劳我也不要了,我只想留着这条命过下半辈子。” 叶殷漓只是无奈的叹气道:“这个阵法很奇怪,我居然没有在这八门中找到生门,却找到了惊门,剩下的七扇,都是死门···” 耗子不明白叶殷漓为什么突然又跟他扯起了什么生门死门的,但他知道叶殷漓是李勇派来帮忙的,所以这人定是有真本事的,于是虚心请教道:“这都是些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叶殷漓苦笑道:“意思就是只有走条路。”他指了指那个狭小的谷口,“只有往这里走,才能出这个迷阵,但却未必能走出这个山谷。” 耗子不死心的问道:“···那走其他的路呢?” 叶殷漓脸色难看道:“最好的结果就是再次回到这个营地。” 耗子咽了下唾沫,想来自己刚才要是一不小心走错了路,自己三个现在是不是就身首异处了! 第十五章: 找到失踪人员 叶殷漓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动静,所以他很快就发现了那处浓雾的波动。 “谁!是谁在那!”叶殷漓冲着那处地方喊道。 “怎么了怎么了?”耗子和王川听到叶殷漓的喊声,忙聚荣了过来。 “刚才那个地方有东西走了过去。”叶殷漓指着一处说道。 “东西?什么东西?”王川顺着对方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能看看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刚才那里的确有东西,因为这雾气太浓了,快速移动带起的风会使雾气长生波动,看到了雾里那有东西跑过去了。” 耗子挥手带起了一丝风,就看到它眼前的雾气如被什么搅弄了一般,如墨汁入水似的翻滚了起来。 “嘿!还真是!”耗子惊叹。 叶殷漓看着那处已经再次变得平静的白雾,眉头紧邹。他觉得这里实在是在奇怪了,沿路过来,根本没看到动物的痕迹,那刚才的影子究竟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但那“滋滋”声越发的近了,叶殷漓的心跳也跟着急速跳动了起来。突然他的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扑去,还好王川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绑在他腰上的绳子,这才让叶殷漓没有摔了个狗吃屎。站定后的两人这才有心思看看,到底是什么绊了他一脚。只是这一看,差点没把他三今天的早饭给恶心吐了。 原来刚才绊倒叶殷漓的,的确是一个人。只是那人现在不知道还能不能被称之为人。因为他成为了一具被烧焦了的尸体。 尸体的动作成扭曲的抓举状,可以看出他在被烧死前,还是活着的。看死体的腐肉程度,应该超过五天以上,在这个还算潮湿的环境中,已经开始腐坏。黑红色的表皮上爬着许多乳白色的蛆虫,在那被烧的龟裂焦黑的皮肤上,令人更加无法忽视。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是谁把他活活烧死的!” “不知道。”叶殷漓给不了答案,“也许是敌人,也许不是···” 叶殷漓没有说下去,但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看着耗子说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没发现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吗?” “不同寻常?”王川脸上满是疑问,“不就是个被烧死的尸体吗?哪里不寻常了?”。 叶殷漓看着地上的尸体说道:“这尸体已经腐坏的这么严重,而我们在这么进的距离下,都没有闻到尸体的腐臭味。” 耗子一听,忙动了动鼻子,接着立刻大声惊呼道:“我的妈呀!真的什么也闻不到!” 这是叶殷漓又说出了另一个消息,“不仅闻不到腐臭味,我想应该是什么味道都闻不到了吧。” “怎、怎么会这样···”王川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四周,“是这些雾气弄的吗?” 叶殷漓点点头。 王川急切道:“那怎么办?我们根本没有配备防毒面具啊!” 叶殷漓苦笑道:“别急,这还不是最坏的情况呢。” “这还不算坏?”耗子惊叹,要知道在容易迷失的野外,没有了嗅觉,那就是少了一分保命的技能啊! 叶殷漓抬手挥了挥眼前的白雾,“你没发觉这些雾越来越浓了吗?” 王川抬眼看了看已经只有一米多的能见度,僵硬的点了点头。 叶殷漓把手抬到自己的眼前,随意的挥动了一下,说道:“其实,不是雾变弄了。” “不是雾变浓了?可这···” 耗子还想说些什么,叶殷漓却已经接下去说了自己的判断。他指着自己的眼睛,淡定道:“而是我们的视力变弱了。” 耗子和王川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随即惊恐揉搓着自己的双眼。 叶殷漓已经没有心情去顾忌对方此刻的心情,而是从新拿出罗盘,开始跟着指引的方向前进。在这个诡异的谷地中,没有了听觉和嗅觉的他们,生存下来的机会又能有多少?从现在的情况看来,等眼睛跟鼻子一眼再也无法发挥作用的时候,耳朵最终也会沦为摆设。到时候可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三人照着叶殷漓罗盘上的指引,开始没命的狂奔。他们只能寄托希望于能在彻底失明前,从这片雾气中出去。 只是叶殷漓也不知道这个阵法究竟有多大,但留下原地只会变的跟脚下烧焦死尸一样,所以他们只能没命的奔跑。 眼前的世界已经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连一些近处的灌木的身影也无法看清。叶殷漓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变的越来越快,简直就像要从胸膛中破出一般。 叶殷漓扶着膝盖,佝偻着背,喘着粗气。也许是这样的环境让人压抑,亦或是这雾气还有让人疲惫的功效。自从跟着秦烨开始训练后,他已经很少感觉到这种发自心灵深处的那种疲惫感了。 稍作休息后,叶殷漓开始拿出水,咕噜咕噜的喝了数口,想到还跟在后面的耗子和王川,就想把水递给他们。 “你们也喝点吧,我们的水不多,能省则省。” 叶殷漓说完话,却没听到对方的回答,他奇怪的拉了拉绳索,就感觉到绳索上传来的感觉不对。于是他急忙回拉绳子,却看到绳子那头根本就没有耗子和王川的身影! “坏了!”叶殷漓心下一惊,接着脑袋上传来一阵钝痛,他眼前一黑,就这么他晕了过去。 待叶殷漓再次醒来,他发现自己后脑勺长了个大包,疼的他直骂娘。他睁开眼看了看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发现是一个石洞,边上点着一团篝火。此时他发现自己的眼睛可以清晰的看清周围的事物,鼻子也能闻到柴火燃烧后发出的焦炭味。 “恢复啦!”叶殷漓惊喜的说道。 想来那雾气的毒性只是暂时性的,只要离开了雾气,身体里所吸入的毒素经过人体的自我解毒功能,就能痊愈。 这时从洞外传来许多人的脚步声与说话声,叶殷漓听出里面有耗子的声音,于是急忙起身走出洞口。一出洞口,就看到这外头是另一个更大的山洞,耗子和另外十来个穿着野战服的人正从另一个洞口走了进来。 “太好了,叶先生你醒了!”耗子看到叶殷漓,高兴的说。 “这···是怎么一回事?”叶殷漓看着面前的一堆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啊,是这样的,这些就是我们之前留在营地里的人,也是他们把我们从峡谷里救出来的。” 叶殷漓摸了摸肿起的后脑勺,“用这种方式?” 耗子有些心虚的看了身旁的男人,那男人倒是浑不在意的说道:“实在抱歉,因为事出突然,我们无法确定你们的真实身份,所以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请叶先生见谅。” 叶殷漓没有与对方握手的意图,“你先说明情况,我再判断是否原谅你们的这种行为。” 那人笑着收回了手,开始给叶殷漓讲述从耗子出发后,他们这一队人在河谷所经历的匪夷所思的故事。 原来在耗子走的第二天,天空中就开始下起了下雨,但对这些常年游走在深山野林的他们来说,这根本不足为奇。可就在那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这件事让林诚感觉到,原来他们扎营的这个山谷,是生灵禁制踏入的禁区。 当天晚上阴霾的天空中雷光闪烁,因为害怕突发情况的发生,林诚安排了两班人手轮流守夜。可一早起床,就发现那四个人居然都不见了!虽然行李还在,可就是不见人影。而且不知怎么的,河谷里渐渐变得雾气蒙蒙。林诚又派来了四个人兵分两路去寻找那失踪的四人,却没想到等了三个小时,别说那四个人了,就连出去寻找的四人也没了人影。通讯器也没有了反应,只能听到滋滋不断的电流干扰声。 林诚当机立断叫大家收拾好装备,准备开车离开河谷,却发现车子根本就开不出去,总是莫名的回到原点。这时的队伍早从先前的二十多人的小队变为如今的十几人。 林城很快就发现了这些雾气的有毒,于是他叫所有人员都佩戴好防毒面具,然后每人都在腰上绑上绳索,依次向先遣部队的路线走去。因为那时候他们只是以为秦烨他们的通讯设备遭到了破坏,这在荒山野岭是很经常碰到的事,而且这里气候异常,很有可能是这里的特殊磁场让卫星电话失灵了也不一定。总之一句话,林诚不认为秦烨和刘炀他们那队人有何危险,反而是现在的自己这队人,被困在这白茫茫一片的河谷里,出又出不去,食物也终有吃完的一天,如果不去找到先遣队们,他们自己很有可能会被困死在这个地方,或是被不知名的人或力量给绑走。 但可惜的是,在没有地图与导向指引的情况下,他们最终还是被困在了这个峡谷里。好在他们找到了这个山洞,作为临时的安置点,才得以喘息 这里就算是没有雾气的时候,他们也无法沿路返回,期间尝试后,又有几名兄弟失踪了。而更为可怕的事,他们见到了好几具被烧得焦黑的尸体。从有些还算完整的尸体上看出,这些就是他们原以为失踪了的几人。在这样的双重压力下,林城只能继续无望的寻找着通往黄泉殿的道路,因为这是他们唯一能活着出去的希望。 当叶殷漓与耗子进入森林的时候,就被林城他们发现了,在不知道是敌是友的情况下,林城打算把三人分开后抓捕。等他从耗子口中得知叶殷漓的身份的时候,叶殷漓已经被他的手下击昏。 林城真挚的抱歉道:“很抱歉让你受伤,但这里实在太过危险,或许还有其他隐藏在迷雾中的人,正在虎视眈眈的想要杀了我们,我不能冒险。” 叶殷漓叹了口气,“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他笑了笑,“毕竟我们有共同的目标。” 林城自然知道对方这话的意思,他两互相握了握手,达成了共识。 第十六章:冰火湖 叶殷漓摸了摸还有些隐隐作痛的后脑勺,问道:“对了,王川呢?怎么没看到他?” 这话一出,之前还面带笑意的林城的脸上顿时笑意全无。 叶殷漓一看这情形,就猜到了,他看向耗子,问道:“他也失踪了,对吗?” 耗子面色难看,但最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叶殷漓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地闭上了眼。他有些不明白自己这样下去,到底是对是错。如果为了秦烨,还要继续让其他无辜的人搭上性命,究竟值不值得。但这种想法也不过是在他脑中稍纵即逝,随后他再次睁开眼,眼里已然没有了犹豫。 叶殷漓觉得事不宜迟,还是快些出发的好,林城他们因为已经被困在这个林子里三天了,也想早早摆脱这里。他给了叶殷漓和耗子一个人一个防毒面具,戴上后在浓雾中视野的确没有先前的那种遮蔽感。 叶殷漓凭借着若盘找到了原来惊门所在的位置,他带着耗子和其余人走出了林子。但当他们看到林子后的情景时,顿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 “卧槽!这里怎么有个这么大的湖,而且湖上还冒着白烟!”耗子惊呼道。 叶殷漓看着眼前这个根本看不到边界,还冒着烟气的湖泊,心中也很是震惊,但不一会他就发现了违和之处。于是说道:“这湖也不一定真的那么大,你看这湖面上的雾气也不小,很有可能会给人造成一种视觉上错视,才会让人以为湖面十分宽广。” 看着雾气蒸腾的湖面说道,林城把手伸进了水中,只感觉水的温度十分的高。他诧异道:“你们过来试一下这湖水,这里的水温不像高原上的冰川水,反而有股温度比平原上的湖水还要高点。” 叶殷漓一听,就把手伸进了湖水中,舀了些水放到鼻子下闻了闻。“这水有股轻微的刺鼻味,闻着像是硫磺!” “硫磺?”林城捧起水凑近闻了闻,的确闻到一股淡淡的硫磺味。 “我知道了!”叶殷漓说道:“这湖底有个温泉眼!。” 林城一听,也点头附和道:“因为这里的水温比四周的气温都还要高上许多,所以在下雨的天气里,四周的温度急剧下降后,湖水的暖气流与空气中的冷气流长生对流,从而产生了雾气。 他看向身旁的叶殷漓,问道:“我们现在往哪走?” 叶殷漓点头,指了指雾气弥漫的湖面说道:“我们要去这个湖的对岸。” “可这雾气不是有毒嘛,雾气是这湖里长生的,我们这样下去会不会···”耗子有些不安的看着烟雾缭绕的湖面。 “应该不会。”叶殷漓说道:“这湖里我刚才看过了,里头还有鱼虾呢,如果这湖有毒,那这些鱼虾也定是活不成的了。这些雾气不过是起到一点阻碍视线的作用罢了。” 耗子还有些不放心的样子,但眼前只有一条出路,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你们去四周看看,有没有能渡河的东西。毕竟我们身上都带着大量装备和枪,如果遇水总归不太好。”叶殷漓对林城说。 林城点头,叫来两人围着这湖边找找,看有没有能做木筏的东西。不一会两人就回来,说在另一边发现了一个皮筏艇,看样子应该是先遣部队留下备用的。 “皮筏艇?”叶殷漓笑着对林城说:“看来你们准备的还蛮齐全的嘛。” 林城笑了笑,“多亏了四爷心细,不然我们还真没想到来草原还要带皮筏艇这东西。” “有了这皮筏艇就好办多了,大家把行李都丢船上,直接脱衣服下水吧。”叶殷漓看着冒烟的湖水,“这么多天没洗澡了,没想到还能在这洗上一次热水澡,也是蛮新颖的嘛。” 众人笑笑,都开始爽快的脱衣服。虽然十月的青海高原不是很冷,但这么多天的奔波与戒备也着实不轻松。荒郊野外的生活,连拉屎撒尿都就地掩埋,哪还有洗澡的待遇啊?看到这冒着烟气的湖水,这些人就像是光膀子进了澡堂,真心惬意的很哪~ 船上只坐着叶殷漓和林城,他两负责看护众人的背包。叶殷漓小心翼翼的爬上了皮划艇,林城也随即跟上,本就不大的皮划艇上还放了数十个背包,两个成年人的体重加上这么多的背包,看着触手可及的湖水,叶殷漓真心有些担心。但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于是两人只好小心翼翼的往前划动皮划艇。好在边上的伙计们还会在水中帮忙推动,这让两人放松不少。其他人都或远或进的游走在皮筏艇的四周,有几个小伙子还在水里嬉笑玩闹起来。现在的气氛一点都不像是在逃命,反倒是像在旅游般惬意。 时间过去了二十多分钟,湖面上的烟雾眼见的开始渐渐稀薄,这对他们来说是件好事。 叶殷漓心里盘算着距离,知道他们才游了一半而已,可他也渐渐开始觉得划桨有些吃力。回头一看,才发现水里的人根本没在帮忙。 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发现水里的众人都有些脸色发青。叶殷漓看了眼已经不再冒出烟气的湖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猛地把手放入水中,才发现入手的湖水居然冰冷刺骨。 叶殷漓马上大叫出声,“你们谁的包里有带烈酒的!” 在前头奋力划船的林城听到叶殷漓的问话,有些不解的转头看向了对方,他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回答了对方的问题,他指着自己的包说道:“我的包里有带着一瓶二锅头。” 叶殷漓二话不说,马上去翻找林城的背包,从里头找到了一瓶还剩下一大半的红星二锅头。 他把酒递给离皮划艇最近的耗子,道:“快喝一口,这里的湖水变冷了,你们的体温已经变的很低了,在这样下去你们会得低温症的。” “···啊?”耗子看着叶殷漓递过来的酒瓶,还有些发愣。因为他只是觉得四肢有些累罢了,倒没觉得多冷。可他还是接过了对方的酒,并喝了一大口。 叶殷漓看着水里一众迷茫的脸,解释道:“这湖里的水温已经变冷了,但因为这水温是慢慢变化的,所以你们没有感觉出来。这就跟温水煮青蛙一个道理。这冰冷的湖水已经带走了你们体内的大部分热量,如果热量再持续流失的话,你们会在不知不觉中冻伤的!” 林城听到叶殷漓的话,也把手伸进了水里,才发现这里的水温的确跟对方说的一样,冻得他手指头都要掉了。于是他立马从包里拿出了一捆绳索,让他们每人都把绳子绑在腰上,还从其他人的包里找到了所有的烈酒,把他们分给众人。 他严肃的看向叶殷漓说道:“把一些不必要的东西丢掉吧,空出位置来让他们上船。”林城说完就开始检查起背包中的物品。 叶殷漓点了点头,也开始检查众人的包裹,他们只把食物和一些必须品留下,剩余的都丢进了湖里,最后只剩下了两个大背包的大小。 他们把背包装进防水袋后,再把背包套上绳子,绑在了皮划艇的后面。这样不仅能空出皮划艇的空间,也可以让水里的人借住浮在水上的背包的浮力用来休息。 可是就算这样,也不足以让全部人都上船。所以他们只能轮流的到皮划艇上休息。就这样,他们这一伙人艰辛的在越来越冰冷的湖水中前行。 随着雾气的减少,他们终于看见了远处的景色。皑皑白雪的连绵山峰如巨人般耸立在四周,而他们所在的这个湖,就如同被巨人包围的矮人一般,只能仰视群山。而这个湖的岸边四周都是积雪融化后的小溪,就这样雪山上的积雪融化后,全部都注入了这个湖中。 岸边还看到有数条皮划艇停靠在那,不用想也知道,这就是秦烨他们的船只。 第十七章:雪崩 他们这一行人在远离河口的地方靠岸,一上岸其他人就立刻把衣服给穿起来,哆哆嗦嗦的四处寻找能生火的枯枝树叶。 叶殷漓急忙拿出酒精炉,开始为大家烧水。伙计们在水中待得时间太长了,现在急需要热量。 可是他们长时间的生活在谷地后,又没有及时补充补给,酒精炉内的燃料本就不足,现在更是用一点少一点。 这里的气候与先前的山谷明显不同,也不知道为什么只隔了一个湖,两边的气温却会诧异如此之大。所以这里的植被稀少,大多都是地藓或是杂草,甚至都很难看到灌木。 伙计们只捡来一些干枯的草皮和枯树枯叶来生火,虽然这火小的有些可怜,但有总比没有强。众人围着小火堆烘烤着自己冻僵的躯体。 这时候水也烧开了,叶殷漓和林城把热水端给大伙轮着喝,还用剩下的热水稍微擦拭了下身子后,众人的脸色才开始好转。 看着已经消耗殆尽的酒精炉,叶殷漓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担忧。他们一群人丢弃了大部分的器械和武器,食物储备也在逐渐减少中。如果再不快点找到先遣的刘炀等人,他们很可能就会饿死在这片皑皑雪山之中。 可这里除了几艘皮划艇,什么也没留下,就连这里的风,也安静的可怕。如果不是因为皮划艇实在与周围的环境异常违和,他都要以为这里千百年来都不曾有人踏足过。 这时边上的林城说道:“叶少爷知道我们接下去要往哪走了吗?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叶殷漓根本没听林城在说什么,因为就在刚才,他脑海里莫名其妙的闯入了许多的画面。 他看到自己孤身一人走在白雪皑皑的雪山之巅,那里风雪肆虐,吹乱了他的墨发,鼓动起他的长衫。他感觉到自己走的很艰辛,无数次的跌倒,再无数次的爬起来。就这么默默地,在那白雪上留下一行孤独的足迹。 林城看到对方没有回应自己,反倒两眼无焦的看着远处的雪山,于是他好奇的把手在叶殷漓的眼前挥了挥,嘴里还轻声道:“叶先生?叶先生你怎么了?” 叶殷漓平静的挡开在眼前乱挥的那双手,声音冷漠道:“不好意思,刚走神了。” 林城看叶殷漓低下了头,所以他没能看到对方此刻的神情,他故作轻松道:“那就好,我们计划一下接下来该往哪走吧。” 叶殷漓他指着眼前最高的那座高耸雪山道:“我们要到那座雪山上去,那里有个裂口,是进入山体的入口。” 林城顺着叶殷漓的手所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远处两座矮小的雪峰中间,有座比两边的雪山要高出不少的雪峰。他目测了下路线,发现从这里要先爬过眼前这个雪山围绕的峡谷后,才可以爬上那座山峰。 他有些为难的看向叶殷漓,“这里到那座雪山目测直线距离都有两三公里,就我们现在的这身装备,估计根本无法走到那里,就要被冻死了。” 叶殷漓转过头来,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森严,“的确,就我们现在的这些装备根本无法在雪地上行走,不过我知道一条可以从山体内部通往龙首峰的内部通道。” 林城不确定的看着叶殷漓道:“你确定那条通道还在?” 叶殷漓脸色阴沉道:“我不确定,但我感肯定秦烨他们就是往那条通道去的。” 林城听他这么说,也不再疑惑,随后转身对一众队员道:“大家先就地休憩,补充一下体能,半个小时后出发。” 叶殷漓不在意林城怎么想的,他在意的是为何自己对秦烨诉说的那条进山道路那么熟悉,而且就在刚才,刚才的他脑海中看到的景色,与现在他眼前所看到的一模一样!难道他前世也来过这里! 突然叶殷漓的脑海中一阵痛楚,他立即双手强压住自己的太阳穴,可那股疼痛感依然不依不饶的袭来!他无力的跌倒在地,双手抱头,压抑着痛苦的呻吟。 边上的林城一看叶殷漓这样,忙凑近关心道:“叶先生你怎么了?” “啊···”叶殷漓只能发出短促的痛吟声。 林城立即转身去自己的包里翻找了起来,接着就拿出一个药瓶,把里头的白色胶囊倒了一个出来,递到叶殷漓的嘴边。道:“这个药对头疼症状非常有效,你赶快吃一粒。” 看叶殷漓根本没法说话的样子,林城直接动手,掰开了叶殷漓的嘴,把胶囊直接给他丢了进去。看叶殷漓想要习惯性吐出来的样子,急忙把水递到了他嘴边。 叶殷漓乖乖的就着水把那胶囊给吞了下去,过了会儿,他那头疼的症状真的开始慢慢消退了下去。 “谢、谢谢···”叶殷漓有气无力的对林城说道。 林城浅笑道:“我也有头疼的老毛病,随意经常带着药。”他把手上的药瓶递了过去,道:“这瓶药你拿着吧,只要感觉到头有些疼,就吃上一粒,很管用。” 叶殷漓有些为难道:“这要我拿走了你怎么办?” 林城摆手笑道:“我还带着另一瓶。” 叶殷漓看着手上白色的药瓶,最后还是收下了。 三十分钟后,这些人继续整装待发。林城走到叶殷漓身边,两人讨论着进山路线。 叶殷漓拿出罗盘,发现这里的磁场倒是正常,想来只有湖对面的山谷被动了手脚。 林城问叶殷漓:“这里的湖面四周都没什么特别的,我们是要先上山吗?” 叶殷漓点头道:“那条隧道在雪峰的山脚下的一处崖壁上。” 他指着正前方的雪山,可以看到那山峰又一处没别白雪覆盖,露出黑色岩体的地方。他看着那里,眼神有些迷茫道。 “那里有一处裂缝,进入后就应该可以找到通往地下黄泉殿的入口。” 林城没有注意到叶殷漓的神情,只是转过身,对着众人下达了前进的命令。于是他们十几人就开始背起所剩不多的行囊,走向了皑皑的雪山之中。等爬到了一定的高度后,就可以高空俯视整个脚底的冰火湖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那里的浓雾渐渐散去,露出了整个冰火湖的全貌和对面绿草如茵的线形山谷。只见那湖面倒影着四周的景色,呈现出一半白雪皑皑,一半绿草如茵的景色,那番奇异而又美丽的景象,深深的震撼了每个人的心神,只能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叶殷漓拿着罗盘在前方指路,后面的一众人都默默的跟在其身后。由于背包都被整理过,大家现在的负重对照过去的经历,根本可以忽略不计。但爬雪山却不是平地走,其中的辛苦何止是成倍的增加,不一会大家都已经开始有些吃力了。但叶殷漓的表现却让大伙对他刮目相看! 他的背包一直都背在身上,所以之前在湖里也没有被丢下,自然背包里的东西也都在。看这包的重量,少说也得有五六斤的样子。但叶殷漓却一直包不离身的背着,就连耗子说想要帮忙都被拒绝了。可就是这样一个外表看起来有些白白净净,甚至有些瘦弱的人,居然背着五六斤的包,爬了三个多小时的雪山,气息居然一点也没有混乱,还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这让他们这些常年从事高强度运动的人都不免有些汗颜了。 越来越高的海拔,带来的是越来越低的温度。他们虽然也穿着防寒登山服,但因为先前在谷地的时候,温度尚且还算适中,于是他们也没有换上厚厚的雪服。等到下水之后,为了给皮划艇空出位置,许多人的背包都被整理过,没有进水的包中如果有衣服的还好,但湿了的防寒服穿在身上简直就是一种煎熬,加上他们刚才根本没有找到那么多的柴火来烘烤衣服,所以现在身上穿的其实还是过于单薄了些。 随着不断上升的高度,大家都有些冷的止不住的发抖。他们看向前头的叶殷漓和林城,却发现两人都停下了脚步,正在四处观望着。 林城再次拿出背包的里酒,分给了大家。一口辛辣的酒气直冲口鼻,在唇齿间留下刺痛的烧灼感,但却让心口和腹中有了一团火热的温度。 看着一个个冻的发抖的数人,他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林城看了看天空中挂起的风雪,脸色凝重道:“怎么会突然挂起了暴风雪?如果继续这样在暴风雪中赶路,我们很快就会被冻死的。” 叶殷漓也是脸色焦急道:“看样子我们只能先找个地方躲避暴风雪了。” 林城赞同的点了点头,接着开始四下找寻可做休息的区域。 “那里是被风,我们朝那边走。”他指着西南面的一处雪丘。 叶殷漓看了后,发现那里有个十分巨大的凸起岩石,样子就像是直插如山体的柱子,掩体和原本的雪山形成了一个夹角。 众人一步步的朝着那掩体走去,只是还没走上几分钟,就发现四周的风雪又大了不少。而且更为惊讶的是对面的山谷头顶的天空,正在已不可思议的速度集结了一大团黑色雷云。看着那云中不断滚动闪耀着的闪电,叶殷漓心道不好!“快点,大家都快点往那边跑!”他大声呼喊道。 有些人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都一致听从叶殷漓的命令,开始没命的往那里跑去。 就在这时,那头山谷之上突然传来轰隆隆的雷鸣声。那声音大的就像是落在他们的身边一样,吓得好几个人都条件反射的抱头蹲下。 林城一把拎起还蹲在地上耗子,边拉着他往前跑边对还愣在原地的人道:“别傻站在这,不想别活埋就快跑!” 活埋?几人疑惑的对视了几眼,均是一副疑惑的神情。 这时脚下对面的山谷上又传来了一声轰隆巨响,紧接着他们的脚下也传来了一丝颤动。几人疑惑的抬头一看,就发现上坡的白雪正在成片剥落! 众人抬头看去,才发现成片雪浪正倾斜而下! 第十八章:二次雪崩 “卧槽!是雪崩!” 这一声惊呼让还站立在雪地上的众人都回过了神,于是他们惊恐的快速朝着掩体奔去!好在最后他们都安全的躲进了掩体。 叶殷漓看着外头纷纷滚落的大片积雪,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但好在这场雪崩的规模不大,等对面山谷的雷雨消散后,他们这边的天空也随着放晴,雪崩也就停止了。 叶殷漓走出掩体,看着经过雪崩后变了样貌的雪山,心中有些不安。看着众人疲惫的样子,林城和叶殷漓决定现在这里休整片刻。 待山中风雪完全停歇后,他们才走出了掩体,再次开始朝着那处崖壁走去。又经过了两个小时的路程,终于走到了那个崖壁之下。只是这个崖壁之上根本就没有看到任何的缝隙,没有任何一处破损。 林城看着眼前的山壁,转头问向叶殷漓:“你确定是这里吗?我没有看到任何能进去的路?” 叶殷漓倒是早猜到会这样了,当刚才那场雪崩出现,他就猜到这里的路一定早被雪给掩埋了。 他指了指脚下的雪地,道:“如就在雪下,我们只有把这里挖开,就能找到那条缝隙。” 林城看着满目的白雪有些头疼道:“你能确定它究竟在雪下多深吗?” 叶殷漓摇摇头,“不确定,我也没来过这。” 林城眼神里有着不信任,但叶殷漓根本不在意,因为他正的没来过这里。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从那份的资料里知道的。 林城想了想,就冲着队伍里叫来了一个人,他对那人道:“油头你看看能不能用爆破,把那片区域的雪都给我轰落了。” 油头人如其名,脑袋上的头发稀疏,还老是油腻腻的,看了就让人头皮发痒。这时叶殷漓才知道,这人是小队里的爆破专家。 他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才说道:“这里的雪还不算太厚,应该可以利用小范围爆破达到效果。但这附近没什么遮蔽物啊。这要是一炸,再来个雪崩会不会把我们都埋起来的啊。” 林城看了看四周,发现确实找不可用的岩体避难所。但眼下天色已经越来越暗了,要是再不找到通往龙首峰的内道,他们就要在这雪地里过夜了。但这实在是太危险了,先不说他们的帐篷能不能抵挡的住夜里的冷气,就是那对面山谷的要是好死不死的再来场雷暴,他们这边就定是又一场雪崩。到时没有掩体的他们照样是死,还不如现在冒个险,快速的找到那条进入山腹的隧道,那里才是能让他们休整的地方。 林城想了想说道,“要不我们都往上在爬点,爬过爆破区。你计算的准确点,别让上头的雪也跟着崩塌就是了。” 油头苦笑,“林哥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呀?” “那不然怎么办?在不想法子找到山缝,咱们连一晚上都活不过。” “哎···”油头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把剂量调小了多来几次。这样虽然花时间,但好歹安全点。” “行!兄弟,咱们一伙人的活路就靠你了!”林城豪气的拍了拍油头的肩膀。 叶殷漓本想说些什么,但他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于是只能默默的闭上了嘴。 油头不甘不愿的从林城那接过炸药包,他小心翼翼的把炸药粉分批装入管中,再小心翼翼的埋入雪里。等他一回头,就发现一堆人早就跑的远远的了。 油头骂了声娘后,才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等他进入了几人临时修建的防护栏后,按下了手中的按钮。接着就听到一声沉闷的轰响后,原先埋了雷管的地方开始有大片的雪花崩落。但崩落的区域只有那十来个平方的位置,根本没有危急到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大伙看着都不住的称赞油头的技术高超。 第一次的尝试成功,让大家都难得的充满了期望。油头也更加适应了火药的分量,只进行了第三次的爆破,就已经清理出了大片裸露的黑色岩体。但裸露的岩体与上方的山壁之间居然变成了一个犹如雪顶的空架构造。这可太考验他们这些在雪顶下行走的众人的胆量了。 林城问油头要不要把顶上的雪也处理了,但油头却说现在上面估计不太能承重,所以人上去会一定的危险性,且雪顶崩落的雪很可能再次覆盖在这个已经清空了的区域。 油头习惯性的撸了一把他油腻的发丝,自信满满的说道:“老大放心吧,这里的雪都是几百上千年乘积下来的。凝固力还是有保障的,只要没大动静引起的共振,这雪顶是不会坍塌的。” 众人小心翼翼的在那片区域寻找的山洞的入口,就在这时耗子高声道:“哎!这里有个洞嘿。” 他高兴的大声叫道,回头看向众人,脸上的神情兴奋不已。可当他看到一众人的表情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正一脸惊恐的望着头顶。 耗子跟着大家的视线往上看去,一抬头就被一雪块砸中了脑袋。他啊的一声跌落在雪地里。雪块掉落到他的脖颈中,一股刺人的冰凉让他立马从地上弹了起来。 “啊啊啊···还冰好冰!”他扭捏这身子,想要让掉进衣服里的冰块掉落出来。 时候正好看向叶殷漓快步朝着自己走了过来,他急忙向对方救助。可对方却直接越过了他,开始趴在他的脚下,双手快速的挖掘着。耗子被地方的一系列动作弄得有些发愣,正在他想问对方这是干什么的时候,林城从后头赶了上来,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门上。 “哎呦!谁他···老大···”耗子刚出口的三字经,在看到林城那黑的犹如锅底的脸后自动静声。 “待会在收拾你!”林城看了一眼耗子,就从包里掏出一把折叠铲,开始同叶殷漓左右开弓疯狂的铲起雪。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来来帮忙!”林城看到一众还没回过神来的大伙,气不打一处来的怒吼道,这声吼倒是把已经吓傻了的众人拉回了现实。 叶殷漓看着头顶不断掉落下来的雪块有些傻眼,而且这些雪块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只感到心底一阵发凉。 看了眼脚下已经露出一丝漏洞的山洞,他开始用脚使劲的去踹那些雪,想要拼一把。可老天爷没打算让他这么好过,那雪顶居然已经垮塌! 林城一看,忙大叫一声快跑! 叶殷漓也无法,只能拔足狂奔。可这时跑在他身侧的耗子突然摔倒,半个身子都陷阱了雪里!看样子是踩到了雪坑,且深度还不浅。 耗子吓得大叫,接着就看到不远处的叶殷漓。他惊呼道:“叶哥救我!” 叶殷漓看耗子那一脸的绝望,接着又看了看身后已经滚滚而来的雪浪。最后还是骂了声娘,快步跑到耗子身边将他拽了起来。 耗子被拉起后,两人已经没有剩下多少逃命的时间了。他们快速的在雪地上奔跑,甚至不惜直接顺势滚落下去。可身后越来越大的雪浪一直紧咬着两人不放。 这是叶殷漓对耗子吼道:“这样下去我们会被活埋的,得换个法子!” 耗子大声回道:“什么法子!” 叶殷漓回道:“这雪崩的规模不大,我们得往边上跑才行!到时候就算真被埋了,两侧的雪量最少,自然获救的几率也就更大!” 耗子一听,立马同意。于是两人开始朝左侧跑去。 就在这时,跑在前头的耗子突然停了下拉。 叶殷漓不解的在身后吼道:“傻站着干啥!不想活啦!” 这时转过脸的耗子一脸惊恐的看着叶殷漓,嘴里大吼道:“别···” 话来没说完,已经赶到他身边的叶殷漓却感觉到脚下一沉,接着整个人就陷阱了雪中! 这时一直紧着在后的雪浪倾斜而来,瞬间将两人淹没。 第十九章:崖底 一刹那的失重让叶殷漓脚下不稳,瞬间跌落下去。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积雪,从四面八方压迫而来,刹那间他将他笼罩。 惊恐中他发现自己停止了下坠,但脚下的虚浮感和身体被积雪覆盖的禁锢感,让他无法移动分毫。但好在雪不像水,其中空隙很大,还是能吸取一些空气的。但这样的情况也不是办法,他还是试图活动双手,去扒开头顶的雪花。但就在这时,脚下的积雪再次崩塌!他只觉身体再次下坠。 叶殷漓慌乱中开始采用自我保护的动作,急忙双手抱头,双腿卷曲在身前,把自己的身体尽量的缩小。接着他就感觉到自己像是被放入了交通洗衣机里的布偶般,整个人不可控制的往下坠落。 不久他就感觉到他从雪窟窿中出来了,但下落却没有停止,耳旁呼啸的风声在告诉着他,底下应该是个落差巨大的坑洞。 叶殷漓还没感叹他这下怕是要来个粉身碎骨之时,背部已经狠狠的撞在了地面之上。强力的冲击使得他内脏受损,他竟是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接着就昏死了过去。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但叶殷漓悠悠转醒。感觉口中一股铁锈味,才想起自己是怎么昏死过去的。 他捂着胸口处那隐隐发痛的地方,想要缓解这种疼痛感,但接着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哪都疼。 艰难的咳出胸肺内的淤血,好在咳出后心口不在那般憋闷,想来这内伤倒不是很严重。 待伤情缓和后,叶殷漓才从背包中拿出探照灯,打算查看一下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灯亮后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落在了一处悬崖峭壁凸起平台之上,而他跌落下来的洞口正在他的头顶上方,目测距离三米左右。 看完上头,他开始仔细查看四周的情况。这一看又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原来他这个所在的平台之下,就是个悬崖!虽然看情形不过十几米,但刚才如果他运气差点,没有落在这个平台之上的话,那现在悬崖底下他的尸体得多壮观啊!想来同他一起掉下来的耗子怕是运气没他好,已经壮烈牺牲了。 叶殷漓抬头看向他掉落的洞口,却发现那里早已经被雪掩埋,而且四周根本没有可以向上攀爬的路线。他为难的看向脚下的悬崖,想来为今之计只能下到崖下看看了。 叶殷漓将脚下一个石子踢入悬崖,随着石子掉落的声响,来计算大致的悬崖高度。这个平台与崖底的高度大概在二十米左右的距离。以他现在的能力,来个直线下降都不是问题。但在这种环境下,还是稳妥点才能保命。 于是他从包中拿出了冷焰火,将其丢入不一会就掉落在悬崖底部,借着冷焰火发出的红光,他总于看清了崖底的大概样貌。 这里的悬崖应该是山体内部的裂缝,而他所在的地方,就是这个裂缝的终点,至于起点在哪就不得而知了。而悬崖底部的地面上有着许多的碎石,看那样子像是一些雕像或是石碑的碎片。 叶殷漓看着那些东西心下就是一喜,这些人工雕琢的石碑与雕像,分明就表示这里古时是有人在此活动过。那这个悬崖底部势必有其通往地下古城的通道! 冷焰火的光亮也即将熄灭,四周开始逐渐变回黑暗。这时突然从底部传来一阵好似野兽的低吼声!这声响吓得叶殷漓刚忙拿着手电四处张望,可四周又再次变得安静了下来。这让他差点怀疑,刚才的野兽的吼声是否只是自己的错觉,于是他再次将视线投入崖底。而这时那个即将熄灭的冷焰火旁突兀的出现了一个人影! 叶殷漓心下一惊,差点叫出声来!他可以确定,刚才那里明明没有任何人!那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究竟是谁?他是否一直都藏在悬崖下?那他一定看到了自己刚才所做的一切,他本可以一直藏匿自己的行踪,却又为何现在突然现身?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就在叶殷漓在心在急速猜测着此人的目的之时,那人却缓缓的转过了头颅,这个举动让叶殷漓瞬间冒出一身冷汗。但在他转过脸来的瞬间!叶殷漓却惊讶的发现那人竟然是耗子! 叶殷漓被耗子刚才那冷漠的眼神吓了一跳,在冷焰火的火光下,耗子的脸被映射的有些荒诞诡异的感觉。就在他想要再仔细看看之时,冷焰火的光亮彻底熄灭了,崖底再次陷入一片漆黑。 叶殷漓心下一惊,再次拿出冷焰火抛入刚才耗子所在的位置,可这次那里却什么都没有了。他想了想,最后决定还是下去查看清楚为好。 拿出绳索,将绳子系在周边的石柱上,检查稳妥后借着绳子一点点的降到了崖底。当他双脚落地后,急忙朝着耗子刚才出现的方向跑去,但周围除了他先前丢下来的两根冷焰火外,竟再无他物。拿着手电四处查看,也没有发现耗子的任何踪迹。 叶殷漓对刚才出现的耗子那种诡异的状态很是在意,他分明感觉对方定是看到了自己,但他为何不与他沟通,也不在原地等待他?是因为这里有什么让他不能这么做吗? 这么一想,叶殷漓便警惕的环顾四周,身怕背后突然出现什么。而就在这时,突然从远处刮来一阵大风,接着刚才那种恍如野兽嘶吼声就在他身后响起!且声势比他在崖上听到的更加洪亮。 叶殷漓吓得急忙躲入一处碎石堆中、关掉了手电、鼻息凝神,好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可这声嘶吼过后,四周又再次变得安静了下来。这样反复的情形让叶殷漓感到奇怪。他想了想,便再次从包中拿出冷焰火,打亮后迅速抛到吼声发出的地方,而他却迅速朝着方向的碎石堆后跑去,再次藏身其中。 火光在漆黑的悬崖底绽开光芒,而叶殷漓就躲在另一处的石堆后,观察着那里的情况。崖底的空间十分巨大,他的冷焰火没能将那片区域全部照亮,还有许多地方隐秘在火光之下。但就算如此,叶殷漓还是凭借他最近越发出色的实力,看清了那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巨型生物! 在冷焰火的红色火光下,那一片片散发出荧光的黑色鳞片赫然在目!没一片鳞甲都有他半个手掌那么大!看内一圈一圈盘踞起来的身形,叶殷漓根本不敢想象这蛇伸展开来得死多么的巨大。 叶殷漓吓得急忙缩回了脑袋,他惊恐的看着那处藏于黑暗中的巨型大蛇,害怕这蛇是否已经苏醒。这巨蛇别说吃了他,当那比他腰还要粗的体型,直接碾死他都是轻而易举的事!他现在已经后悔自己如此冒失的下到崖底的做法了,可要是在回到悬崖之上,岂不是又回到了原点? 就在叶殷漓绞尽脑汁的想法子之时,却发现先前失踪的耗子又出现了!而且他正一步步的朝着巨蛇走去! 叶殷漓看着耗子的身影义无反顾的朝那走去,吓得忙小声对他叫喊道:“别过去!那里有东西,耗子你快回来!” 但不管叶殷漓怎么叫喊,往前走去的耗子一点停下的意思都没有,依然继续往前走去。就在即将走进巨蛇身边之时,却突然消失了! 看到耗子就这么在自己的眼前消失,叶殷漓惊讶的直接从藏身的石堆中跑了出来。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处的巨蛇。想了想,还是移动脚步,慢慢朝着那处靠近。他拔出了一直藏在身后的手枪,虽然知道这枪的杀伤力对于眼前的庞然大物而已,不过小牙签的级别,但聊胜于无,起码能给自己壮壮胆。 就在他举步艰难的朝着巨蛇走去的时候,那种怪物的嘶吼声又响了起来。这次叶殷漓听得分明,他确定这声音就是从眼前的巨蛇那传出的。可他刚才眼睛一直眨也不眨的注视着巨蛇,他看到清楚,那巨蛇分明一丝动作也没有。那这嘶吼声真的是巨蛇发出的吗? 等等!蛇能发出这种野兽的吼声吗? 一想到这,叶殷漓便恍然大悟。他快步跑向巨蛇身前定睛一看,果然如他所想,这巨蛇根本不是活物,而是一种黑色石头雕刻而成的石像! 叶殷漓仔细的查看这座将他吓得半死的巨蛇石像,才发现石像也同这起其他的石碑石像一般无二,均是破损严重,但因为这巨蛇石像体型巨大,完好的那面又正好对着自己,所以看起来十分逼真。 而那如同野兽的嘶吼之声,其实是这巨蛇的背后有个石洞,只要有风吹入那个石洞,洞中就会传出如同怪物的嘶吼之声。想来刚才的情形,的确是只要在这里挂起风,那种嘶吼声才会响起。 叶殷漓看着那个黑漆漆的洞口,想来耗子定是走入了其中,否者这里为何还是没有他的踪迹?他看着这漆黑的洞口,最后还是走了进去。 第二十章:幽冥蛇 叶殷漓打着手电,在山洞中行走,看着这洞壁上的开凿痕迹,显然这里是有人工修缮过的痕迹。洞里时不时的可以看到一些休息的地方,想来刚才的崖底很可能是古时候的采石场之类的地方。 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了远处耗子的身影,叶殷漓急忙出声叫住耗子,可是对方却一点回头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加快了脚步,朝着洞内跑去。 叶殷漓一看这情况,也忙加快脚步追了过去。两人就在这你追我赶之间,跑出了山洞。可就在出洞口的瞬间,叶殷漓看到耗子直接掉落了下去!他慌忙间却也无法抓住耗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掉落下去。 叶殷漓走上前去,拿着手电向下照去,却发现平台之下根本没有耗子的尸体,当然也没有他的踪迹。如同前几次那样,耗子再一次在他的眼前凭空消失了! 叶殷漓狠狠的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他觉得自己有些神经错乱了。为什么会一直看到耗子?难道刚才他因为一个人下到这地下的黑暗中后,幽闭恐惧症发作,而耗子也是他臆想出来的? 他有些不信邪的从包里拿出信号枪,这东西的射程远,关照强,他倒要看看,这耗子到底躲到哪去了! 随着“嘭”的一声枪响,飞射而出的火光在远处爆裂开来,瞬间照亮了大片空间。于是一座沉寂千年的古城,便呈现在了叶殷漓的眼前。 “啊!疼···” 此时叶殷漓突然感到脑海中一阵爆裂,紧着无数画面在他的脑海中闪现,可这些画面太过混乱,只能让他感到晕眩与痛苦。 他艰难的在身上寻找这先前林城给他的止疼药,可是搜寻了一遍后,却发现那药瓶竟然在刚才的雪崩中丢失了。最后他只能无奈的强制忍受这种痛苦,想着希望这种折磨能够快些过去。但现实似乎不想他这么容易就挨过这些,那些数目庞大的讯息瞬间的涌入,直接导致了他在疼痛中强制激发了自我保护意识,从而直接痛晕了过去。 等叶殷漓醒来,他发现自己正安然的躺在一处平地上,林城就坐在他的身旁,眼前正烧一堆篝火。篝火的另一边有人正在从包中拿出食物和水,看人数便是林城带着的那些队员了。 看到叶殷漓醒来,林城很自然的递过一瓶水,道:“刚才发现你的时候,你牙齿咬得死紧,我们没办法撬开你的嘴喂药,所以只能将你带到这里先安顿下来。” 这时叶殷漓才发现自己嘴里满是血腥味。想来定是肌肉抽搐后,咬伤了牙龈。 林城递过来两个胶囊,“把这药吃了,你的头疼症状太严重了,先前的药想来药效不够。” “谢谢。”叶殷漓接过胶囊,把它们放入口中就这水吞服了下去。 吃完药后,叶殷漓看着林城问道:“你们这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林城对着叶殷漓苦涩一笑,递给叶殷漓一个压缩饼干,便说了它们这一队人的遭遇。 原来他们这些人虽然比叶殷漓和耗子好点,没有掉入雪洞中,但也有好几人被雪崩给掩埋了。但还在这次雪崩不算太大,他们把几人被埋了的伙计都救了出来。待林城清点人数后,便发现耗子和叶殷漓两人失踪了。于是他们便在雪崩区域四处寻找,还真别说,居然真被他们找到了两人掉落的洞口。于是众人好一通挖掘,便也来到了他现在所在的那个悬崖底部。跟着叶殷漓一路走来的足迹,进了那个山洞。待一出山洞,便看到了晕倒在一旁的叶殷漓。 叶殷漓听了林城的话后,神情任然有些萎靡,他只是淡淡的跟对方道了谢。待吃完东西后,叶殷漓的精神已经好多了。 林城走了过来,看叶殷漓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但还是试探道:“你伤好点了吗?” 叶殷漓点头。“已经没事。”他看向远处的黑暗,道:“你打算进入古城。” “嗯。”林城点头道:“也许古城中有可以从这里出去的办法,又或许有可以找到黄泉殿的路线,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我们都得进去看看。” 这时叶殷漓突然想起耗子,于是问道:“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在这路发现耗子,我之前一路追着他,才跑到这里来的。” 听到叶殷漓的问话,林城脸色变得铁青,他严肃道:“你真的是跟着耗子的身后,才跑到这来的?” 叶殷漓点头,一脸不解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林城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后还是说道:“我想你看到的肯定不是耗子。” “不,我确定一定是他。”叶殷漓肯定道。 “不,不可能是他。” 叶殷漓还想争辩,但随即就听出对法话里的意思,“你的意思是···” 林城道:“我们下来的时候在崖底搜查了一遍,发现了耗子的尸体。他的脑袋都塌了大半,根本就活不了。” 这下叶殷漓也明白过来了,原来他先前看到的不是耗子,而是耗子好魂魄。只是为何他的魂魄要指引着他来到这里? 一行人穿梭从山上下来,走到了古城的最外侧,却发现他们的前路被这条护城河给挡住了。看到这桥,便猜到这里的河水定是与底下水脉想通。而绒布村的湖中出现的陶器瓷片,就是来自此处。 众人在河堤上向下望去,却发现这河的深度不浅,河面也至少有三十米的宽度,可四下看去,也没发现可以过河的桥梁。倒是在一处地点发现了一座石碑,上没用契文写着洛河二字。 叶殷漓望着这座石碑上的字出神,他觉得此洛河应该不是说的通俗意义上的那条流经过洛阳城的洛河。而应该是河图洛书中的取其二字所组而成。 事实上应该叫做“河图洛书”,具体的出处尚未有定论但是《易经·系辞上》云:“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这是对于河图洛书的最早记载。距今七、八千年之久。洛河图图册羲时代,一龙马从黄河跃出,其身刻有“一六居下,二七居上,三八居左,四九居右”之数字,此为河图。伏羲依照河图而演绎为八卦。今孟津老城西北之负图寺(亦名伏羲庙),据说为当年“龙马负图”之处。大禹治水时,一神龟从洛河爬出,背上数字排列为“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五居中央”。此为洛书。河图洛书是符合天人合一的天书讲究天道体现宇宙与人的密不可分的关系。 由此可见,能将此河取名为洛河之人,定是与伏羲或是大禹有关。但种种迹象表明,这里的一切许是跟风氏一族有关。 林城派了个人下到河底查看,想着底下如果水位不深,那他们便可以直接过河。下去查看的人很快就上来了,但他的脸色却不是很好。仔细看去,才发现那人是被冻着了。 那人哆嗦着道:“底下已经没有水了,但下面的雾气很大,也非常冷。” “冷?”林城疑惑道:“能有多冷?” 那人疑惑的摇了摇头,“说不来,就是冷的能透进骨头缝里的感觉。” 林城沉思了片刻,还是决定众人一直下到河底。待大家都下到河底之后,才发现这里的温度的确非常低,也正如先前下来查看的伙计说的一样,这种寒气冻的人骨头缝里都能成出冰碴。 走在最后的叶殷漓望着这浓重的雾气,眉头紧锁。因为他发现这些雾气不是什么普通的水汽,而是已经实化了的阴气。而这些让人感到遍体生寒的冷意也是阴气所致,所以这里俨然就是鬼域鬼气外泄所致! 叶殷漓急忙上前,来到林城身边,急切道:“快走,这里不宜久留!” 看到叶殷漓那惊恐的模样,林城也不由心下一紧,忙让大家尽快跟随叶殷漓的脚步离开这里。于是由叶殷漓带队,一群人快步跑向地面的河道。 就在这时,一个伙计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吸引的众人的目光。 大伙看向那个发出惊叫的伙计。只见他浑身颤抖个不停,以导致他拿着的手电也随着他的颤抖而摇晃不定。 大伙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让这人如此害怕,于是也将自己的手电往那处照去。在好几束手电光的照射下,透过层层白雾,他们终于看起了那里究竟隐藏着什么,但那个东西实在太过惊惧,甚至让众人一致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原来那里赫然耸立着一个巨型生物的头骨,这颗头颅高近一米左右,看着就像那些原始恐龙化石一般!但此生物颅骨下颚十分宽大,且满布利齿,瞳孔分布在头骨两侧,正面还有另两个较为小些的孔洞。所以仔细辨认一下便可知晓,这个巨型骨骸其实是一条蛇的骨骸! 在现今的社会中,能够查找到最为巨型的蛇类便是蟒蛇。记得不久前在巴西建筑工人,在星谷河上的美山水坝附近发现了一条体型超乎寻常的蟒蛇。据报导,这条蟒蛇重约1吨,体长9.75米左右,身体某些部位有1米宽。但他的头部也不过才脸盆大小。那试问他们眼前这个仅仅一个头颅便已达到一米由于,便可窥见它的身躯是何等巨大! 众人根本无法想象,在数千年前的底下古城中,到底住着一群什么样的人,他们在自己城池的护城河中养育着这样恐怖的庞然大物! 众人都在震惊之余,那个先前惊叫出声的队员却突然朝那蛇骨走去! 叶殷漓一见,突然厉声大呵道:“快把他拦住!” 这时大伙才从先前的震惊中清醒了过来,那人身边的一个队员看到那人呆愣愣的,想要朝蛇骨的方向走去,便一拉住了对方。那人倒也奇怪,被拉住后便一动不动,但神情也变得有些呆愣。 大伙被那人的神情弄的有些惊恐,这时的叶殷漓继续大声道:“别再看那蛇头,会被迷惑后走入鬼域的,进了鬼域就别想活着出来了!” 众人一听,虽然觉得有些荒诞,但也不敢再看那具巨型头骨。 经过这个插曲,众人在不敢四处张望,都紧紧的跟在叶殷漓的身后,快步爬上对岸的河堤。待上岸后,才感到身体中的寒意渐渐驱散。 先前那个便的迷迷糊糊的队员也清醒了过来。别人问他刚才为什么要往蛇骨那走去,他却说是脑子里有个声音一直叫他过去,待清醒过来,便已经爬出河堤了。 林城走到叶殷漓身边,有些好奇的问道:“刚才那东西究竟是什么?这么会那么大?” 叶殷漓神情疑惑,但神情中更是多了份无法抹去的担忧,他严肃道:“这是一种上古蛇类,名为幽冥。这种蛇只能生活在阴气聚集之地的水中。它的食物习性,就是吞食一切进入它领地范围内的生灵。死后的幽冥蛇的躯体四周会因为他本是所带着极阴属性,而将空间扭曲,从而变为鬼域。” “鬼域?这名字听起来有些吓人啊。”林城打趣道。 叶殷漓点头,“的确很吓人,但也算名副其实。”叶殷漓拿出水壶,喝了一大口,缓解下刚才的紧张情绪,“鬼域就像是不存在与我们世界中的另一个空间,它是沟通阴界的灰色地带,不过能从鬼域中顺利进入阴间的可能性非常小,最大的可能是被困在鬼域之中,永远无法逃脱,甚至连死都做不到,因为那时候的你已经被鬼域里的阴气侵蚀,早已不再是人。” 林城皱眉,脸上神情很是难看。他没有怀疑叶殷漓的说辞,也是从此刻开始,他才感觉到了这座底下古城的危险。 回头望向那个河堤,他轻声问道:“那你觉得这幽冥蛇为何会死在这里?” 叶殷漓神情一滞,有些不确定道:“应该是被饿死的吧。” “饿死?”林城有些嗔怪的看向叶殷漓,那眼神像是说你在逗我吗? 叶殷漓没有再回应林城,只是抬步往前走去。 第二十一章:天坑 他们过了河堤之后,那座古城的风貌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这座掩埋在底下数千年之久的古城没有常规的护城围墙,只有一个巨大的黑色石碑屹立在此。石碑上用契文写了两个大字,叶殷漓一眼就辨认出那两字分别是“风”与“城”。 当看到此二字之时,叶殷漓瞬间就想明白,原来这座古城竟是风氏一族建造而成! 想到此,叶殷漓又在意疑惑了起来。他记得自己的前世所在的风氏一族,早已入驻中原,且繁衍了数百年。那他的先祖当年又是为何要离开自上古就驻守的昆仑山呢? 他走到石碑前,开始逐字逐句的看着碑文上刻写的文字。发现上面的确证实了他的猜想,这里的确是风氏一族的居所,他们的祖先自商周起,便一直居住于此。但至于为何会大举迁移出昆仑山的原因却只字未提。 这时林城走了过来,看到双眼迷茫的叶殷漓问道:“这上面都写了什么?有些怎么去黄泉殿的办法吗?” 叶殷漓摇头。 “那有谁这座古城究竟是谁建造的吗?” “有。”叶殷漓低声道:“是一个风姓家族建造起了这个城池,所以这个城市名为风城。” 林城饶有兴致的笑道:“说起啦这个风姓可是中国最为古老的姓氏。根据《帝王世纪》和《竹书纪年》的记载,中国上古三皇五帝之首包羲伏羲氏的父亲燧人氏就是风姓,伏羲氏随父姓风,义妹妻子女娲氏随夫姓风。这么说来,这里的曾经住着人皇伏羲的后裔!” 叶殷漓轻笑道:“没想到林哥你也对这些上古之事这么感兴趣啊?” 林城笑着摆摆手,“干我们这行的,多少都要知道点历史典故不是。这时职业需要,谈不上什么兴趣。” 他们行走在这荒芜的古迹中,虽然到处都是破败萧瑟,但从这么大的规模可以看出,当年这座地下城池的辉煌景象。 众人在最外围的房舍中查找了一番,却发现到处透露出一种诡异的违和感。屋舍内到处井井有条,许多生活用品也都摆放在案,根本不像是个大举迁徙的模样。难道是突然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才使得他们连收拾行囊都来不及就要离开此地? 大伙再次回到街道上碰头,之前负责爆破的油头走过来道:“林哥,这边的屋子里除了人不在,其他什么东西都在。” 他还从口袋中拿出一串玉石吊坠,看品相和款式,虽然有些粗糙,但的确是玉石无疑。其他几个伙计也相继拿出一些金银玉器。 叶殷漓和林城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疑惑的神色。 这时另一个伙计有些紧张道:“你们说这里的人会不会都是凭空消失了呀?” “不可能。”叶殷漓立即道。 “那你说为什么那些人走的时候,值钱的东西都没带走?”那个伙计反驳道。 叶殷漓也无法解答这个问题,但他知道这个城中的人绝不是凭空消失,因为他的前世经历就是最好的证明。 林城出声道:“好了,不管他们是怎么不见的,我们现在首要的目的就是找到四爷他们。” 大伙一听林城发话,也不再多说什么。 油头看着林城问道:“林哥,那我们接下来往哪走?” 林城看向古城远处的高地上的宫殿道:“去那。” 之后大伙不再四处搜寻,而是直接往远处宫殿走去。但随后他们便在路上发现了一具面容狰狞的干尸。而随着离宫殿越近,沿途的尸体也越来越多。 这样的发现没有让众人心情变好,反倒越加紧张了起来!直到宫殿的石梯下方的广场,才发现此处俨然就是个残酷的战场! 数千具尸体堆积在石阶之下,俨然成为了一座尸山。地上也到处都是残肢断臂的尸骸,地面也早已被鲜血浸透,变成了洗不去的黑色的污渍。看着如此惨烈的情形,鼻尖仿佛还能闻到那浓厚黏稠的血腥气味。 这里的情况实在太过骇人,虽说他们这一队人马尸体见过不少,但像这样多,这样可怕的尸体,大伙想来也都是第一次见。于是众人都有些停滞不前,只能呆立在原地看着看着林城。 就在大伙正忐忑的时刻,叶殷漓却慢慢的走出人群,来到了尸堆边。只见他闭上了眼,矗立在尸堆之前。 众人看着叶殷漓怪异的举动,均有些摸不着头脑。倒是林城比较胆大,他径直走到叶殷漓身旁,同他一起站立在尸堆之前。 其实叶殷漓如此举动自然有他的用意。因为他发现这里的情况十分怪异。仔细看尸体上所穿着的衣物,虽然已经快烂成飞絮了,但大体的样式还能看出来。这里互相厮杀的双方人员,尽然都是风氏族人!且数量之多,怕是整座城池的民众都死在这了! 按理说如今巨大的死亡人数,且死状惨烈,此城怕是早就该变成一座冤魂积聚的鬼城才是。但自打他进到城中以来,却没有感应到一丝的阴气。就算他站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任然没感应道任何阴气的存在,这实在太不符合常理了。他凝望向台阶之上的宫殿,想来那里也许会有答案。 叶殷漓自顾自的穿过尸堆,走上了石阶。在他身后的林城见此,也招呼大伙跟上。 队员们虽然对这么多的尸体还是心有余悸,但看叶殷漓已经走了那么远,也没出什么事,于是便大胆的踏进了尸堆。 众人走上石阶,来到了大殿前的平台之上,直接映入眼帘的就是大口巨大无比的铜鼎。 此鼎高宽都近乎三米,可以说很是巨大,在古代青铜制造很发达,这么巨大的青铜鼎也是少见。 更为奇特的是他的样式,古时铜鼎早期被作为炊具,其实就是个汤锅的作用。但后来礼法兴盛,渐渐出现样式别致的格式铜鼎,而它们大多被作为祭天的器具。 可这个铜鼎却十分奇怪,样式虽是最为古怪的圆形鼎器,但鼎上有盖,且鼎身上刻画着诡异的符咒,四面都是恶鬼食人的骇人浮雕。看着着实不像祭天参拜的器具,倒更像道士炼丹的丹炉。 这鼎盖已掉落在地,鼎盖之上刻画了一个阵法,以叶殷漓现如今浅薄的道术知识,只能看出此阵的功效因是锁魂。 所以终上所述,这丹炉很有可能就是用来炼化魂魄的丹炉! 叶殷漓紧皱着眉头看着这处处透露出鬼气的丹炉,怎么也不想也觉得这东西定不是风氏族人的。 不管怎么说,他们风氏族人好歹是人皇伏羲的后裔,怎会去碰这般炼化魂魄的阴损术法呢!可这丹炉又为何会出现在此!难道风城的灭族惨案跟这个丹炉有关? 叶殷漓想了想,还是后退几步,接着助跑一脚踏上了炉身,爬到了炉鼎口。 林城见叶殷漓上去了,也快步爬了上去,忙问道:“发现什么了?” 叶殷漓的手电照向鼎内一处,对林城道:“你看那是什么?” 林城定睛一看,便发现那里正有个东西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发着亮光。还没等林城做出反应,叶殷漓便跳了下去,捡起了那个东西。 “是秦烨的手表。”叶殷漓道。 林城看后便道:“这么说来,他们来过这里!” 叶殷漓眉间一挑,淡笑道:“看来是的。” 林城将叶殷漓拉了上来,“他们既然也来到了这里,想必定是进到了那座宫殿里了,我们也快些进去吧。” 叶殷漓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后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看着又再次自顾自走了的叶殷漓,林城脸上有些凝重。 他们走近宫殿的正门,发现门早就被打开过了。待进到门内,才发现这座宫殿里头什么都没有,只有中间一个巨型坑洞,将这个宫殿的空间都填满了。 这个坑洞直径已然将整个大殿给占据了,看着坑洞的边缘,应是天然形成的。那这座宫殿必是为了隐藏这个坑洞而建造的。 他们一群人站在天坑的边缘,看着脚下不知几度深浅的漆黑巨坑,众人只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在心底蔓延。那深不见底的坑洞底下就如同是怪物的巢穴一般,也许在那漆黑的角落里,正有数只眼睛正目露寒意的看着他们呢。 林城看向眼前的天坑,神色怪异的问道:“四爷他们怕不是也进了这个坑里。” 叶殷漓用手电照向地面,在手电光下可以看到地面上有许多杂乱的脚印,都朝着天坑的方向。他走向道坑洞边,叫他们都将手电光打开,他要接着灯光来仔细的查看这个坑洞的结构。 随即他们发现在宫殿两侧的墙上,都残留着一段木桩。看木桩的位置,两端的木桩构造相连,便可正好落在坑洞的中心点上。而他们这边的坑洞墙壁上,竟然有石梯固定与坑壁上,石梯成螺旋形向下而去。 看到这些构造,便可推测出当年的风氏族人,必定经常借由这些石梯下到坑底,只是那两端的木桩究竟作何用处便不得而知了。 他们的确也可踩着这些石梯下去,只是这些石梯已经至少两千年没有维护,那些石梯定然早已不稳,甚至已然崩塌。要是真走这些石阶下去,还是很考验他们的胆量的。但他们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下去。 第二十二章:瓮棺 一群人来到坑洞边缘,看着那漆黑的仿佛浓重的化不开的深渊,都不由自主的双脚发软。 叶殷漓看见众人一脸担忧的神情,心中也很是苦闷。要知道他也不是不把自己小命当回事的愣头青,但眼下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不管底就究竟是何龙潭虎穴,他们也得下去一探究竟。 叶殷漓整了整脸上的神情,好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格外的高深莫测后,才淡淡的开口说道:“这里只有一条路,我们别无选择。你们现在最好先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等会下坑的路可不好走,更没有地方给你们休息。”说完就转过身,开始从自己的背包中拿出食物和水,开始补充能量。 大伙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看向了林城。 林城拿出强力手电打开来照向坑洞之中,却发现坑底好像有着雾气一般,光线根本无法照射到多远就被什么阻挡了。完全无法看清这洞究竟有多深。他眉头紧锁,但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叶殷漓的计划。 林城打算吃过食物后本来,就要下到坑洞中,但叶殷漓却觉得这坑洞不知道究竟有多深,且人若长期行走在那么狭小的石阶上,对他们的身心都是一种考验。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妨先好好补充完体力再下去也不迟。 林城有些诧异的看着叶殷漓,“你之前不是一直很迫切的想要找到四爷他们吗?怎么现在?” 叶殷漓神色如常的笑道:“都走到这了也没发现他们的尸体,那想来他们现在必定还是安全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保证我们的实力,别还没找到他们,我们自己就死伤殆尽了。” 林城一听,想到他们这些人一路过来,先是在冰火湖里游了一趟,再经历了两次雪崩,大伙差点就被活埋了,之后便是到处找叶殷漓的下落。找到后又是下道洛河地,见到那诡异的蛇骨。进城后也马不停蹄的到了这里,的确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于是他便叫大伙就地休息整顿,让人去到城中民房内找了些木料回来,用这些木料点燃了一堆篝火。拿出仅有的几个肉罐头,林城无奈的告知众人,这是他们最后的一顿荤菜了。 叶殷漓很荣幸的分到了不少的肉,他快速的把鲜香可口的牛肉配着干涩的压缩饼干吃下了肚。腹中不在空虚后,才感觉人舒服了许多。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胃口大了许多。他刚吃了快大半个压缩饼干,都没觉得饱。要知道那东西虽然难吃,但只要吃下两三片,在喝上一肚子水,立马饱腹感倍增。过去几次身不由己的下地行动中他也是吃过的,那时候的他只吃了两片后,喝了水就感觉一点也不饿了,可是现在根本不顶事。 他叫人将空罐子倒入水烧开,让大伙喝下。刚才他们都在鬼蜮边走了一趟,身上带了不少阴气,多喝热水可以驱散些寒意。 温水一肚子暖乎乎的淡味牛肉汤后,叶殷漓心满意足的裹着睡袋,在火堆旁开始闭目养神。 剩下的人也学着他的样子,吃完东西后再喝了许多热水,让自己身体暖和些后,就互相靠座在一起开始休息,不一会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就响彻天地。 叶殷漓被他们的呼噜声闹得根本无法静下心来,他气恼的看着这些人,却无法去打破他们这个可能是最后的一个美梦的机会。因为接下来的路,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可这条路他必须走下去,因为他知道,秦烨正在等着他。如果他不去,秦烨这次可能真的要在劫难逃了。 夜里他不敢睡的太深,因为这里可不是个能安心睡觉的地方,但好在此次不是他一人来此。有这么多人在,安排几个人来轮班守夜再简单不过了。林城也很慷慨的没将他安排进守夜人员里,美其名为对病患的特殊优待。 不过这一夜叶殷漓还是没有睡好,因为睡梦中那些忘却的记忆依然在苏醒,所以他早早的就醒了过来。 林城看叶殷漓起身,便叫他坐到自己的身边。叶殷漓没有多想,便走了过去坐下。 林城递给叶殷漓一个压缩饼干,叶殷漓也不客气,接过后打开包装袋吃了起来。 看到林城一脸打趣的看着自己,叶殷漓脸都没红,快速的将饼干全部吃了个干净。 看到叶殷漓将东西吃完后,林城才轻笑道:“之前我就很好奇,你这么单薄的身板,吃的那么多东西都去哪了?” 叶殷漓喝着水,将有些干涩的饼干顺下肚后,才道:“可能是脑子里吧,要知道脑力活动所消耗的能力可比体力活动所消耗多三倍不止。” “呵呵。”林城轻笑道:“看来叶兄弟想的很多啊。” “嗯,最近糟心事确实不少,最糟心的就是秦烨那家伙,一点也不让人省心。”说完便自顾起身,回到他的睡袋里躺下了。 林城看着对方吃完就跑的态度,也只能苦笑的摇了摇头。 等叶殷漓再次醒来,发现大伙差不多都醒来,他们正在整理行囊,打算下坑。 叶殷漓揉了揉还有些迷糊的双眼,感觉后头睡的那顿回笼觉效果不错,让他精神好了不好。 一群人整装待发,开始陆续的下到了悬崖底下的石台上,接着在小心翼翼的踏着嵌在石壁上的石条,一步步的往坑洞底下走去。 这次由林城带头,一行人小心谨慎的下到了第一阶石梯之上。因为要把注意力百分百集中在了脚下那不过二十厘米宽,一米不到的石条上,且石条本就的十分窄小,人根本无法舒适的在上面站立,所以才走了十多分钟大家就开始觉得双脚有些酸痛。可抬头看向上方,才发现他们才走了不过二十来米左右的高度,这让众人的心中都有些忐忑,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安然的下到坑底。 就在这种不安的气息在队伍中蔓延的时候,走在叶殷漓前面一个队员突然惊呼出声,只见他一个抬脚,另一只站立在石梯上的脚也随即滑倒,整个人就要翻身摔下石梯! 就在这时!他的衣领子被人猛地拽住,下坠的势头瞬间停止! 他惊恐万分的扭头看向身后,便看到叶殷漓正一脸狰狞的拽着自己的后衣帽,另一只手真紧紧地抓着身边的崖壁凸起。 叶殷漓看对方还一脸懵逼的状态,于是气愤的骂道:“还不快暂稳!” “哦!好、好的。” 那人慌慌张张的借着叶殷漓手上的力道,把自己的身子给拉回了石梯上。看了眼脚下的深渊,只觉得冷汗已浸湿了后背。 程大发暂稳后,忙对叶殷漓道谢。 叶殷漓只是淡淡的点了下头,便事宜他快些走。 前头的人根本不知道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以为是程大发是不小心失足,差点掉下去罢了。 走在他前面的油头骂道:“我说大头陈你小心点啊,这么要紧的地方怎么还能掉链子,知不知道你刚才那吼,吓倒老子我差点也脚下一滑掉下去!还好我及时蹲下,不然就被你害死了!” 程大发也一些不好意,但他真心不是故意的,于是忙道:“我刚才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这脚脖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当时我就吓了一跳,只想把脚上那东西给踢开。不料一个没站稳,差点就摔了下去啊。” 油头一听程大发的话,顿时就觉得后背一凉,忙道:“你他娘的能别在这种地方说鬼故事吗?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个情况!找抽呢你!” 程大发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却看见油头冲他怒目而视,于是便不再言语。 就在这时,林城出声道:“前头石梯断了,准备直接下降到下一层石梯上。” 众人一听均是一惊,不过好在他们对这种情况早有准备。手电光照到下方,可以看到在那个石阶断口的下边便是完好的石阶。 前头的几人从包中拿出绳索,将绳子的一头系在石阶之上。林城先一步下降到下方的石梯之上,之后众人一次下落,都来到这下一层阶梯。之后他们又碰到了几次这样的情况,但都有惊无险的过来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四周的雾气也变得越发浓重,这代表着他们已经离坑底很近了。就在这时,林城的一句“到底了。”使得众人心下大喜。 大伙急忙把手电都照向了坑底。之见数个手电光在坑底扫过,灯光所到之处不在是一片漆黑,而是影影绰绰的能看到地上摆放着许多圆柱形的物体。 能不继续再在这崖壁上当壁虎,大伙都自发的加快了速度。但随着越来越靠近坑底,他们却越来越觉得疑惑,因为随着距离的拉近,他们终于知道了那些长方形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原来那些竟然是一个个巨大的黑色陶罐,看尺寸得有早年储水的水缸那么大! “这是什么?难道这里是他们腌咸菜的地方?”一伙计打趣道。 大伙听了也是一乐,但扭头一看林城和叶殷漓两人,却发现他两的脸色均是严肃异常,便知道这缸子定不简单。 “林哥,这些缸子都是干什么的呀?”一伙计安耐不住好奇问道。 林城脸上好了些许,但双眼依然紧盯着那些黑色陶罐。随即说道:“这不是普通的陶罐,很可能是瓮棺。” 第二十三章:蛇棺! “这、这是棺材!”油头指着那些陶罐惊讶到。 林城神情严峻,只是看着叶殷漓。 叶殷漓对着林城点点头,示意他的推测是对的。接着便对众人说道:“瓮棺葬是古代墓葬形式之一,以瓮、盆为葬具,常用来埋葬幼儿和少年,个别成人也有用瓮棺,一般用2或3件较大的陶器扣合在一起,多数埋在居住区内房屋附近或室内地面下。”他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坑洞,脸色怪异道:“这里也勉强算是房屋地底了吧。” “既然是棺材,那一定有陪葬品呀!”人群中有人兴奋道。 这话一出口,人群中便有些骚动起来。 “呵,别想来。”叶殷漓冷笑一声,“瓮棺的随葬品本就出了名的少,许多瓮棺中很可能根本就没有随葬品。”接着他目光冷冷的扫视众人,语气森冷道:“更何况这里的环境这么诡异,你们觉得这瓮棺是能随意打开的吗?要不不小心开出个粽子,我们就都得交代在这了!” 听他这么一说,大伙都不再提开棺取宝的事了。叶殷漓看大伙都不再提这岔,脸上虽然装作衣服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是偷偷的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这里好歹是他先祖们的祖坟,这要是在他眼前被这些人给祸害了,他心里的那关也过不去啊。 林城走过来,对叶殷漓道:“这里只有一对的棺材,没看到四爷他们的踪迹,我们现在怎么办?” 叶殷漓面色也不见轻松,他眉头紧锁大看着眼前众多的瓮棺,“不管如何,既然这些是瓮棺,那它们必定是为死人准备的。我们一路走来,没见到有坟场墓碑这些东西,想来风氏族人死后,便是实行瓮棺葬了。所以这里应该是风氏一族的墓地。既然这么大规模的墓地,总应该会留下点东西吧。” 地面雾气很重,瓮棺底部大多都隐秘在雾气中,于是他上前走近,想要近距离观察一下这些瓮棺。 这时林城也让众人沿着坑壁查看一下,看看坑壁上是否有留下什么图像文字。不过去查看的伙计很快就回来了,说是洞壁上水汽凝结,想来是没有壁画能保留住的,而且洞壁也没有任何人工雕琢的痕迹。这时叶殷漓也走了回来,告诉林城瓮棺上也是光滑一片,竟连个花纹都没有。 叶殷漓脸色难看,知道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是沿着坑底的墙壁走一圈,看看四周是否有可以通向其他地方的道路,另一个就是走到坑洞瓮棺群的中心,如果有什么重要物件,按照物件,定是会放于那里。 他将此事告诉了林城,对方思索片刻后,决定先去瓮棺群的中心看看。 叶殷漓听后,脸上有些纠结,但最后他还是没说什么。跟着众人一起走入了瓮棺群之中。 起先大伙还对这些瓮棺有所忌惮,但走过出老远后,发现一点事都没有,所以也就放下了戒心。 随着逐步向着坑洞中心走去,他们才发现地上堆放的瓮棺的尺寸正在一点点的变大。从先前正常水缸大小的尺寸,变成眼前已经足有一人高的大小! 林城走到叶殷漓身边诧异道:“你确定这些瓮棺里真的装着尸体?这要真拿这么大的缸子装人,这人的体型得多大!” 叶殷漓也很是费解,看着眼前已然超出常规尺寸的瓮棺,不确定道:“也许···这瓮里不只装一个人?” 不待林城再说些什么,有个队员却指着前方的迷雾。 “你们快去,前面有东西嘿!” 众人一听,忙将自己的手电都照向那人所指之处。只见朦胧的雾气之中,竟然隐约可见一个形状怪异的巨型黑影! 那东西目测高高七八米,上头细长的一端斜插入下方直立着的更为粗大的东西上。形态上的确有些诡异,但雾气环绕间,他们也看不真切。 就在他们正兴奋的向着拿出走去之时,叶殷漓却突然举起了手,示意他们不要动。 众人虽然不解,但还是停下了脚步。 林城不知道叶殷漓为何如此,于是他上前问道:“怎么了?” 叶殷漓举起右手食指,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随后轻声道:“你听。” 林城不明所以,但还是照着叶殷漓的要求,开始仔细辨别起四周的声响,可他只能听到他们这一行人的呼吸声。 就在林城觉得只是叶殷漓太过敏感之际,他却突然听到身边的瓮棺中传出一阵细小的连续剐蹭声!那声音很像是指甲与在陶罐内刮过,从而发出的刺耳尖利的响声。 林城被这本不该出现的诡异声响一惊,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叶殷漓。 叶殷漓知道,林城定是也听到了那种从陶罐中发出的咔咔声,他们两望向陶罐的眼中均是惊恐。 随即两人对视一眼,便打着手势,让一众人退出瓮棺群。 身后的一众人很是不解,他两怎么走着走着,就叫大家撤退?但看二人瘆人的面部表情,便不敢怠慢的一步步退出瓮棺群。可这时人群中有人传出一声惊呼,接着一声碎裂声传来! 众人均是一惊,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发出声响的人。只见那人脸上冷汗都冒出来了,他一边后退,一边低声道:“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是有东西从我脚脖子边过去,我抬脚想要甩开,才会一不小心提到缸子的!” 叶殷漓和林城两人十分迅捷的看向那那个被提出个缺口的瓮棺,他们稍作停顿,便都朝那走去。但还为走到近前,便闻到空气中飘散着一股子腥臭的气味。而那个踢坏瓮棺的人也早已忍受不住那股子腥气,远远的跑开了。 两人心下都有些紧张,因为刚才瓮棺中发出的声音告诉他们,也许这些瓮棺中的尸体是“活”的!要真是如此,他们只配备了这么些枪支弹药,对付活人还成,要对付粽子可就有些不够看了。 虽然他们还要炸药,大不了将这些瓮棺里的粽子同他的“棺材板”一起炸飞了事。可这样也许会将更多的粽子给炸出来!到时候就算有再多的炸药,也救不了他们了。更何况他们现在还真没那么多的炸药。 为今之计还是先看看这瓮棺中到底是不是藏着粽子吧,若真是他们对付不了的存在,也只好放弃穿过这片瓮棺群,寻找别的出路了。 叶殷漓和林城两人捂着口鼻,一步步的走到了拿出破罐边。他们将手电对准那个被伙计不小心踢出的一个缺口,想从那里看看,这瓮棺中到底埋了什么。可那处缺口上却流出了黏稠腥臭的淡黄色液体,液体中还夹带着一些黑色圆弧形的薄片。 叶殷漓本想将那黑色圆片挑出来看看,但无奈实在下不去手,于是用眼神示意林城动手。 林城倒真是个汉子,他二话不说,蹲在瓮棺旁就抽出腰间的匕首,将那圆片挑在刀尖上。 两人都聚精会神的仔细查看着着东西,只见那圆片在手电光的照耀下,呈现出幽蓝的光泽,且看其质地很硬,有些像鱼的鳞片。 林城看后更加困惑,于是想问叶殷漓知不知道这些瓮棺中为何会有鳞片。就在他抬头之际,却发现叶殷漓正面露惊恐的看着自己。林城不解叶殷漓的为何会出现这般神情,就在他要开口询问之际,却恍然大悟!原来叶殷漓根本不是在看着自己,而是在看着他身边的瓮棺! 林城背后瞬间就被冷汗浸湿,他迅速的转头一看,却正好对上那个瓮棺破口处那只四处游移的眼瞳! 只见那只眼睛大的惊人,直径少说得有七八厘米,且眼睑上布满了细小的黑色鳞片,眼中的瞳孔还是诡异的黄色竖瞳!种种迹象表明,那所以那根本就不是人的眼睛!分明就是一条蛇的眼睛啊! 他们有想过这个瓮棺中的尸体也许早已发生尸变,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来这个瓮棺不是给人用的,而是给蛇用的!而且这些蛇还不是死的,而是活的!由此而见,这些瓮根本就不是棺材,而是养蛇的容器! 那只竖瞳看过林城后,便缓慢的移开了,从那个破口中还能看到蛇躯蠕动的样子。而这时瓮棺中也发出了先前他们听到的,那种物体摩擦陶罐的声音。但此刻可以看出,这个瓮棺中的蛇应该没有要攻击二人是意思。 叶殷漓一边慢慢后退,一边给林城使了个眼色,让他悄悄的退回来。林城微微点头,便小心翼翼的起身,朝着来时的方向退去。 可就在这时,先前那个踢坏瓮棺的人又是一声惊呼,吓得众人心下猛地一颤。还没等大伙对他怒目而视,那人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拽倒一般,整个人趴倒在地上。 那人只来得及向叶殷漓和林城伸出一只手,下一刻便被瞬间拖入迷雾之中! 林城和叶殷漓见状,便知这里定是有蛇已经从瓮棺中出来了!于是立即对着身后看呆了的众人吼道:“快跑!” 第二十四章:秦烨出事 那名队员瞬间被拖入了浓雾之中,接着便传来了他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这声响让众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朝着石梯方向跑!” 慌乱中只听叶殷漓大声叫着,可即便这样,还是不断传来人们的惨叫声!这下他们才知道,在这个坑洞内,从瓮棺中跑出来的蛇竟然不止一条! 叶殷漓只能拼命向着石梯的方向跑去,现在这种情况,保住自己的命比较要紧。可没跑几步,他就看到道路的前方正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他下意识的将手电向那处照去,却正好看见一条足有他大腿粗的黑色巨蛇,正张着巨口在吞咽着一个人! 虽说蛇的进食方式就是如此粗暴,但当着你的,面表演生吞活人!这场面还是过于惊悚,相信没多少人能够经受的住。于是叶殷漓也不例外,他惊吓之余,甚至都忘了石梯的方向,瞬间转身,往反方向跑去!很快的,他看到前方就到达了一处崖壁,于是想着那里起码不用腹背受敌,便加快脚步往那跑去。可就在这时,他的感觉到自己踩到了一个圆滚滑腻的东西,下一秒便脚下一滑,摔倒在了地上。手电也掉落在远处,晃晃悠悠的光束变得暗淡下来,看来是里头的零件摔坏了。 叶殷漓在瞬间就做出了保护措施,将自己的身形拧了个向,没让他的脸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而是用右边的胳膊做了缓冲。但这里的地面本就不平整,还有许多凸起的颗粒,于是叶殷漓下一秒就感觉到手臂一阵剧痛。 他痛呼的揉着右肩,感觉了一下,发现应该还能动,于是便打算起身继续朝着坑壁跑去。可这就在这时,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从他的脚踝,一路向上爬来!且空气中还有那股难闻的腥臭味! 这让他瞬间身躯一僵,不敢动弹!也瞬间明白,刚才自己定是踩到了这条蛇,才会摔倒的。 可他现在也不敢出手结果了这条蛇,因为事发突然,他都没来得及看清这些蛇到底有没有毒。要是它们属于蟒蛇类,那倒是可以搏上一博。可要这些都是毒蛇!不用见血封喉那种,就算是普通毒蛇。在现在这种地底环境下,如果被咬,下场也只有一个死。 就在他心中正天人交战之际,那条在他身上游走的蛇,突然就从他的身上缓缓的离开了!这个发现让叶殷漓瞬间又燃起了希望。感叹自己命不该绝!待他感觉那蛇已经完全离开他的身体之后,叶殷漓忍不住好奇,便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蛇的确正在离开这里,不一会便随爬进了雾气之中。 顾不上多想,他立即起身就跑。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蛇没有攻击自己,而且眼下也不是计较这种问题的时候,也许是上辈子积德行善也说不定。 叶殷漓没有管掉落在地的手电,快速的跑到了坑壁边,随即后背紧紧的靠在石碑之上。接着左手拔出藏在靴子中的军刀,右手掏出怀里的手枪,开始戒备四周。 远处的雾气中还有影影绰绰的光亮,他知道那是死去队员遗落的手电。此时四周已然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他烦乱的呼吸声和急促的心跳。 叶殷漓强制调整呼吸,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现在的状况实在太出乎他的预计,也太危险了。他甚至都开始怀疑秦烨和刘炀,都可能早就被这些躲藏在黑暗中是蛇群给吞食了! 一想到这,他便难以自制的涌现出一股悲痛之感,心里也不断责怪着擅自抛下他的秦烨。责怪他总是自以为是的独自承担危险,责怪他什么事都瞒着自己,责备他说好了会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现在却变成天人永隔,更责怪他竟然连最后一面也没让自己见着。 就在他独自沉寂在自己营造的悲伤情绪中时,从他的头顶上方传来细微的呼吸声! 叶殷漓藏匿在黑暗中的神情就是一敛,眼中顿时射出凶狠的厉色。他还想着这些蛇腹中也许还残留着秦烨的尸骨,便打算不管不顾,弄死一条是一条! 随即听声分辨位置后,瞬间将刀刃上扬,想要给那蛇来个开膛破肚! 但手才刚将刀尖送出,便被人一把撰住了手腕!接着听上头一人轻声道:“靠!要不是小爷我眼疾手快!这脸可就要破相啦!” 叶殷漓一听这声音,当下便是一惊,随即又是一喜!随下意识的要开口说话!好在那人眼疾手快,瞬间捂住了叶殷漓的嘴不让他出声。 “别出声!”那人低语道。随即便将个东西递到了他手里,继续道:“戴上。” 叶殷漓上手一摸,感觉像是个半圆的环形物件,不过随即就发现他应该是副眼镜。只是这副眼镜的样子有点怪,摸起来不想平常使用的眼镜那么小巧,眼镜的前方不是镜片,且眼镜中心的位置还有个圆圆的凸起? 但这时候他也没多想,刘炀叫他戴上就戴上呗。叶殷漓一戴上眼镜,便看能从眼前的镜片上看到绿蒙蒙的夜视效果!此时他才知道,原来这是副模样古怪的眼镜居然是副夜视眼镜。而那前方的圆形凸,就是个摄像头。 这个眼睛的原理,就是前端的摄像头,把眼前的景色用夜视功,投射在小小的内置镜片上。整副眼镜的造型有点像x战警里的镭射眼的眼镜有点像。 “我去!你从哪弄来的这东西!”叶殷漓小声惊叹道。 刘炀也带着这种眼镜,他正蹲在叶殷漓头顶不远的一处洞口,不以为意道:“这种设备的原理很简单啊,淘宝上都能卖到,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我们这个行业也要与时俱进嘛。” 就算带着看不见眼睛的眼睛,叶殷漓也能感觉眼前之人的那股子嘚瑟劲。 刘炀没有在意叶殷漓嘴角抽搐的表情,却开始吐槽道:“只是那个摄像头的视线范围毕竟有限,到底不比自己眼睛灵敏。而且这东西还蛮耗电的,要是续航能力强点,真是下地必备装备之一啊。” 他笑着对叶殷漓伸出了手,打算将人拉上他所在的这个洞口。但叶殷漓却摆摆手,叫他退开一下,留出落脚空间。接着便后退几步拉距离,一个借力冲刺上墙,双手一扒、一撑、便上到了这个洞里。 他一上来就看到这洞里还有两个人,也带着这种夜视眼镜。 刘炀看叶殷漓上来了,便招招手,示意众人往洞内走去。待走到一处拐弯后,才叫众人将夜视眼镜摘下,打开了手电。 四人继续往山洞内走去,接着便是刘炀笑意盈盈的问道:“叶兄弟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我记得秦烨可是特地吩咐过,这次行动不能让你知道啊。” 叶殷漓一听便冷笑道:“我怎么会到这里来,你会不知道?这一切不都是四爷你一手安排的吗?当真好手段啊!” 刘炀倒也没否认,只是笑的一脸人畜无害,“我这人就这毛病,总喜欢多留一个后备方案,预备不时之需嘛。” 叶殷漓倒也不是真生气,说起来,他反倒要谢谢刘炀那份资料。如果没有他留下的那份资料,想来这一路定会更加的艰辛。 不过他实在看不得刘炀洋洋得意的嘴脸,于是出口嘲弄道:“那如此老谋深算的刘四爷,怎么就没想到那些人会浑水摸鱼,李代桃僵呢?” 刘炀面上神色一僵,随即又笑道:“原来你早就发现了。” 叶殷漓此刻神情也有些凝重,想到已经失踪了的刘益和他的那两个保镖,还有后来消失在迷雾里的王川,这几人怕是已被他们杀人灭口了吧。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他对林城这一伙人的身份起疑。 刘益再怎么被排挤在刘家生意之外,此次这么大的行动他不会不知道。也许那里头还有他安插的眼线呢,所以他才这么悍不畏死的跑来这里。而王川既然是李勇派给他的帮手,那自然也是刘炀底下的人,他也定是与这些队员相熟。所以林城不能留下他们,因为只要他们与林城一伙人碰面,他的谎言立即就会被识破。 一开始刘益失踪的时候,他还没往这方面想,但之后王川的失踪却让他心里起疑。因为这样一来,他的身边便再没有熟识之人!加上他对这个势力的间谍能力很是忌惮,不免就会多想。而后与林城接触下来,更是觉得这么一个能力出众之人,为何会被分配为后勤人员? 但这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想,于是他找了个机会,试探了对方。 是那个在丹炉灰烬中找到的手表根本不是秦烨的,而是刘炀的。因为秦烨根本就不戴手表。 也是从那时起,叶殷漓真正确定了林城不是刘炀的手下,而是那个暗中一直被他下套之人的手下。 他在知道这群人的身份后,也没有急着撕破脸皮,毕竟对方有十几个人,而他现如今就孤身一人。如果就此撕破脸皮,那他的处境必将更加受制于人。所以他一直装着没有发现对方的破绽,继续扮演着受骗的角色,想着到时候找准机会就甩开他们。只是他也没想到,这个天坑洞底下的情况竟会如此惨烈,无数人葬身蛇腹!不过也趁此机会叶殷漓才能将他们甩掉,还找到了刘炀,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叶殷漓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那块手表,随手就抛给了对面的刘炀。 刘炀顺手接过,很是熟练的将表戴回了手腕上,“看来你也下去那丹炉里了?” 叶殷漓拍了拍满手的白灰,“你将表丢在里头,不是就想让我帮你捡回来吗。” 刘炀看到叶殷漓在拍掉手上的白灰,于是忙阻止道:“别浪费,都往衣服上拍就是了。” “啊!”叶殷漓不解的看着刘炀。 这时他才注意到,刘炀和他的两个手下的衣服上有许多灰尘,看那颜色应该就是丹炉里的那种白灰。于是不解道:“这白灰干什么用的?” 刘炀扬了扬手上的手表,那块价格不低于六位数的表上沾满了白灰,而且连表盖里都已经有灰烬漏了进去,看表盘上的指针也已停止了走动。 “只要身上沾染了这种白色粉末,那些蛇就不会攻击你。” 叶殷漓一听,还真吓了一跳!但他想不出,为何那么鬼气森然的丹炉里的粉末,能驱走这些恐怖的黑蛇。 不过想来这种事估计问他也未必有答案,这中避开蛇的方法应该是秦烨告诉刘炀的。 这时他才注意到,秦烨没有过来! 先前忙着逃命,见到刘炀也只顾着高兴这一行人还好好的活着。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身边竟然没有秦烨的身影! “秦烨呢?他没跟你们在一块?” 刘炀一听叶殷漓的问话,脸上便显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看到对面这样的神态,叶殷漓心口便是一空,他忙焦急的问道:“他怎么了?” 刘炀一看叶殷漓的表情,便知道他误会了,于是忙道:“我想他现在应该没事。” “应该?”叶殷漓捕捉到了他话中的深意。 刘炀想来想,觉得自己有些说不清当下的状况,于是道:“我还是带你自己过去看看吧,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第二十四章:再次穿越! 叶殷漓跟着刘炀几人在山洞中走了不到五分钟,接着便看到了洞口。洞口外亮着微弱的灯光,那是刘炀剩下的队员驻扎的地方。 一出洞口,便看到十几人都靠着洞壁睡下,营地里也就留了一盏手电照明。 他们四人的到来只惊动了守夜的人员,见是刘炀一行人回来了,便也没在意。刘炀让跟着他们回来的那两个队员也去休息,接着便招呼上叶殷漓,让他跟着自己朝深处的黑暗走去。 叶殷漓没有出声,而是默默的跟在刘炀的身后。这时走在前头的刘炀反而出声道:“嘿、看那。” 叶殷漓听话的朝着他手电照着的方向看去。随即便看到不远处有个石塔。 “这是!”叶殷漓看着那塔,有些惊讶道。 刘炀让叶殷漓走近点,接着道:“没错,这个塔跟月光湖底的那座石塔一模一样,除了前面的大门能进去,其他的窗子都是假的。” 叶殷漓蹙眉道:“秦烨进去了?” 刘炀点头。 叶殷漓转过身,奇怪的看着对方,“你怎么没进去?” 刘炀苦笑,“不是我不进去,是我进不去。” “嗯?”叶殷漓疑惑道:“什么意思?” “哎~”刘炀叹了声道:“我带你过去看看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接着他便自顾自的走近那座石塔。叶殷漓看着刘炀的背影,最后也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朝前走去。 待二人走到距石塔还有十来米的时候,刘炀停了下来。 跟在他身后的叶殷漓见状,便出声问道:“怎么不走了。” 这时的刘炀声音有些艰涩,像是在承受这某些痛苦的样子。 “只能走到这里,在过去就受不住了。” 叶殷漓听刘炀的声音有些奇怪,于是从他身后走到前边来。这一看之下,也是满脸惊讶。只见刘炀现已经变的面露狰狞,满头大汗。 “你这是怎么了?”叶殷漓忙问道。 刘炀却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显得面容更加狰狞骇人 “果然你跟他就是不一样,没想到你居然一点不适的反应都没有。” 说完这句话,刘炀便急忙退后了好几步,直到退到离巨大十五米左右的距离,才一脸劫后余生的骂道:“靠!疼死老子了!” 叶殷漓看着刘炀这一切奇怪的举动,越发的不解了。他走回刘炀身边,一副看智障的模样。 “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刘炀呵呵一笑,擦了擦一脸疼不来的冷汗,“照秦烨的说法,那座塔周围有结界,不是特定的人,根本就无法靠近这座塔。我勉勉强强能靠近到十米的距离,其他的伙计都只能在最外围的空地上待着,否则只要一靠近,便会像我刚才一样,浑身像被蚂蚁啃咬一般,痛不欲生啊。” 叶殷漓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刘炀,心说这也太玄幻了吧,还他娘的结界!我这是穿越到二次元了?但随即一想,他最近碰到的事,哪件事能按常理来解释了?这么一对比,貌似出现个结界也是能接受的了。 刘炀道:“你别不信,当初秦烨就是这么跟我说的,还说我竟然能靠近这石塔十米,代表我的确与这里有些渊源。” 叶殷漓一听,心下便是一愣。他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看刘炀,想着若是真如秦烨所说,那刘炀还跟他是亲戚咯! 想到这叶殷漓就有些想不下去了,他使劲将这种奇怪的念头压下,随后道:“既然你们进不去,那我自己进去好了。”想了想,便面表情严肃的嘱咐道:“你小心着点外头的那些人,我觉得他们没那么容易就死在蛇嘴里。” 刘炀点点头,面色也是一凝,道:“放心,这里对我也很重要,我一定不会让他们过来捣乱的。” 叶殷漓虽然心下还是有些忐忑,但还是想着先去看秦烨更为要紧。于是也不再多言,转身大步朝着石塔走去。 随着越来越接近石塔,他也渐渐感受到了四周那种无处不在的隐形压迫感,但至于什么全身被蚂蚁啃咬般的痛楚,不好意思,他一点也没感觉到。 很快的,他便走到了石塔的门前。看到那那扇紧闭着的大门,他先试着推了推,没想到这一推之下,大门便打开了! 叶殷漓看着已经开启的大门,看着里头漆黑一片,便拿手电筒朝里照了照,但貌似里头蛮大的,他这手电的关照度不够,根本照不远。 想了想,他便在门口轻声的喊了许久秦烨的名字,但里头一点回应都没有。没办法,叶殷漓也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 抬脚跨进了门内的瞬间,他感觉自己好像穿过了一层厚重的薄膜,但这种感觉稍纵即逝,很不真切。他不敢立即呼叫秦烨,而是挥舞着手电同查看四周。随即便看到门边的墙上有个油槽。于是他便拿出一个打火机,将纸点燃后投了进去。 火星入槽的瞬间,火光就窜了起来,接着火线沿着墙上油槽开始蔓延,霎时间塔内一片明亮。 这时他也看清了这个塔内的结构。原来这个他内部是全空的,没有个隔层。而大殿中心的位置上,有一个八边型的巨型祭坛。而就在那祭坛之上,秦烨正一动不动的呆坐在此! 叶殷漓看到秦烨,脸上便是一松,他还真怕进来后,发现秦烨不再。可待看到秦烨那怪异的模样后,他心下便是一紧! 此时的秦烨正低垂着脑袋,坐在祭坛之中。而他的怀里,居然抱着个人! 他不敢走近,只能远远的站在那,试图唤醒对方。但他叫了好几声,秦烨依然动也不动,跟死了一样。 这下叶殷漓也无法淡定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要上前看个究竟。 随着他一步步的走进,那人被抱在秦烨怀中的人的模样也渐渐显露。但当叶殷漓看到那人的长相之时,他只觉得脑中瞬间五雷轰顶。 那人、那人赫然就是自己啊!是两千年前,早已死去的自己! 叶殷漓面露恍然,他心下明了,原来如此、原来将秦烨前世的魂魄残忍剥离,后又将它们禁锢在神器中的人,竟会是自己! 他有些无力的摊倒在地,随即便是心口一痛,嘴角溢出了鲜血。人也昏沉的跌倒在地,最终昏死了过去。 但已然昏厥的叶殷漓不知道,就在此刻,那已死去风楚予胸口处,发出了耀眼的红光。但只是片刻,那红光便消失不见。只留空旷大殿中,不知生死的二人,和依旧如同活人的风楚予。 叶殷漓只是昏迷了片刻,瞬间便醒了过来。他悠悠然的睁开双眼,却发现眼前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又陌生! 眼前的房梁是用上好的金丝楠木,这东西就算在现代故宫里,一是少见的。在看看这四周的家具摆设,怕是··· 他心下一惊,于是立即下了床榻,开始四处找镜子。不一会就在卧房外的偏室里一处找到了梳妆台,那矮几上便有一面铜镜。 他紧张的将铜镜缓慢的拿起,做好的心理建设后,才将镜面对着自己的脸。果然,他又变成了风楚予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又回到了这里?他现在的情况,跟当初被言冥镜带入前世记忆一样吗?还是现在他只是被困在了幻境里?就跟那结界一样? 这时厚重的黑漆大门被推开,风暨烨手里捧着个木盆走了进来。 叶殷漓一见进来的人是秦烨,不对、应该说此刻这人是风暨烨。他便急忙上前问道:“我们现在是在那里?” 风暨烨被此刻有些癫狂的风楚予吓了一跳,他急忙放下手中的木盆,望着叶殷漓紧张道:“楚予你怎的了?可是又被梦魇了?”随即他放下木盆,将叶殷漓揉在了怀里,轻声安慰道:“莫怕莫怕,有我在、便不会让人伤你分毫。” 叶殷漓在风暨烨的怀里,感受着那熟悉拥抱的感觉,于是他下意识的环上对方的脊背,渐渐的将头靠在的对方的肩膀上。但此刻他心中却满是苦楚,心道傻瓜啊,你都不知道后来死的有多惨。 见叶殷漓渐渐放松下来后,风暨烨便将人带到床榻边,让他躺下,为他盖上锦被,柔声道:“再睡会吧,我就在此陪着你,莫怕。” 叶殷漓听了风暨烨的话,不知怎的,便真的开始困倦了起来。渐渐的他便闭起的双眼,再次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