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行舟楚风行》 第1章 序章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天地无所谓仁慈,更无关乎仁爱,对待万物如同刍狗,任其自生自灭,顺乎于自然,不妄加干涉。 圣人之于百姓也是一般无二,顺从天地之规律,天下失仁,故圣人视失去灵魂的百姓如同刍狗。 故事发生在很久以前,究竟有多久远已无人记得。 遥远的东方,神秘的东胜神州有过一段黑暗的时期。 灾祸四起,疾病肆虐,妖魔当道,战火丛生,野心家蠢蠢欲动,黑暗中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这一切。 普通百姓苦不堪言,哀鸿遍野,人类自身力量之渺小,将希望寄托于鬼神,杀猪宰羊,祭祀神明,更有甚者抛妻弃子,投身黑暗,干起伤天害理的事来。 所谓时势造英雄,人为万物灵长,强烈的求生欲驱使下,总有人不断探究生存之法,一代又一代人聪明才智之人投其一生,苦心专研,虽不得长生之法,却也感悟出几分大道之理。 以肉身为引,纳天地之气,借助各种秘宝法器,竟有了撼动雷霆之威。 当然更有一些经才绝伦之士勘破已身,悟得自然之法,竟能活上千年。以肉身飞天遁地,穿云破空,斩妖除魔,给世人留下仙之传说。 一时间,神州大陆修行之风盛行,皆认为九天之上乃是神明之所,凡上九天者皆可成神,可永生摆脱生老病死的苦痛。 但物极必反,长久以来都只是听闻,却未见有人羽化登仙,长生之谈便也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确是对力量的追求。 事有双面,凡人之所及必有私心欲望。独木难成林,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着相同志向的人便是志同道合之人,有着相同野心邪念的人却成邪魔外道。 当人类有了适应自然的生存能力,也就开始追求更高层次的需求,慢慢出现分歧,有了派别之分,正邪之别。 神州大陆广袤无边,人口分布十之八九于中原,大陆北方多为山林险地,其间凶兽出没,据传闻有能者多次见上古神兽穿梭期间,不过也不乏凶兽。 中原之地,诛魔卫道着百姓称之为侠,为祸四方者称之为魔。 中原能人异士数不胜数,自然修炼之法琳琅满目,门派多如云泥,实力也是参差不齐。 中原群侠冠以儒,道,释三教为尊,却以魔,妖,鬼三类为耻。 而这正阳门却异于三教自称仙门,那正阳门主功参造化,一人大败儒道释三派之首,称三教不过尔尔,便自立门户,于东胜神州滨海之上创立正阳门。 三派之主自认修为不足纷纷闭关,与正阳门主相约百年之后再行比试,那魔妖鬼三派趁着三教之主不在纷纷出来为祸人间,虽有正派人士出来应战。 但失去主心骨的三教如同一盘散沙,如何是这暗黑联军的对手,那正阳门主也是勃然大怒,一人打上魔妖鬼三界,独挑这三界之主。 之前一战元气未复,这三界之内五毒瘴气繁盛,正阳门主竟如同无人之境,硬是在这三界杀进杀出,浑身浴血,如同从修罗死神,无可阻挡。 打得魔妖鬼三界之主跪地求饶,最终答应只要正阳门正阳子在一天,绝不踏足人界半步。 当时的正阳门主王正阳也是仁慈之人,在三人一番承诺之下,居然网开一面,扬长而去。 自此正阳门名声大噪,竟隐隐有超越三教的势头,三教门下弟子也对那正阳子心生向往,碍于身份无法转投正阳门下。 不过这正阳子个性也是奇怪,天纵之才不收,过于愚钝不收,长相出众者不收,长相丑陋者不收…,导致这正阳门虽人皆向往,但入门者寥寥无几。 想比之三教的繁盛,正阳门却显得落寞异常,时间一久众人便也觉得入正阳门如同彩票中大奖,成了奢望。 人之寿命相比之魔妖鬼之流甚是短暂,当初魔主提议正阳子在不侵犯,便是想着正阳子这小小人类寿命最多百余年,而他们魔族百年刚好成年,那时正阳子不在,协议自然作废。 更有甚者,魔主,妖主,鬼主在三派内早有暗桩,得知正阳子的百年之约,布下计划借三教之手除掉正阳子。 而这个故事也正是从正阳门开始,正阳子只是他的道号,至于他的本名,正文见。 第2章 昆峨 海上有仙山,其名为昆峨,昆峨高耸入云,绵延百里,层峦叠嶂,终年云雾缭绕,世人观之如雾里看花,神秘非常。其内山林密布,奇岩飞瀑,珍禽异兽,不胜枚举,山峰陡峭,景以险闻名天下。 世人都说不入昆峨山不知山之险峻,只缘身在此山却不知云深何处,茫然有置身仙境之感。 当然更出名的,却是在这山上的修真门派——正阳门。 这正阳门短短百年在大陆声明鹊起,自是掌门正阳子一人撑起,可正阳子这厮对弟子要求甚多,要入正阳门需先从滨海游数十里到昆峨山下,方算合格,还不算入门。海上多凶兽,别说游泳,便是乘船也不定安全。 有不少异士御空飞行,刚入滨海,便被无形之力打入海中。海兽并非见人就咬,大多驱赶恐吓,每年除去淹死海中者,死于海兽之口者竟出奇之少,海兽之凶猛仍是让众人望而却步。 饶是如此,每年仍然有无数的向道者慕名而来,求道之风却不见断。 要入正阳门需过三险七难,拨云见日,方才算有资格进入正阳殿,正阳殿正在这昆峨之顶。 海边捕鱼人家倒是将这滨海当做乐土,尤其昆峨山周边海域,每每出船总是满载而归,渔民都将昆峨奉为神山。 百年之来,入山门者有数千。度七难者只百余,过三险者只十可数。 入正阳子眼中者单手之数,长久如此,正阳一派必当断绝,正阳子好歹收了四个门徒。 这四人在他老人家眼里平平无奇,可放眼神州,乃至三教都是万里挑一的天纵奇才,光天赋不说,单凭借肉身登顶昆峨,需大毅力。 正阳子却轻描淡写地将四人各自分配任务,根据他们入门先后,赐号天一,地二,玄三,黄四。 所谓一入仙门深似海,四人毕恭毕敬地照顾正阳子,丝毫不敢有怠慢之心,正阳子见这四人也算勤恳,便传授他们入门之法,四人恭听谨记,深感仙道之深奥无穷,大开视听之门,初窥天地之理。 正阳子虽为人古怪可教授弟子却也尽心尽力,不出十年,四人中有三竟能凭借外物,御剑飞行。 最差者虽不及三人,却也能在山中穿行自如,放眼中原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时光如白溪过驹,眨眼又是数十年过去。 百年之约将至,正阳子整理衣冠,心中些许期待这三教之主这次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俗话说高处不胜寒,无敌有多寂寞,也只有他正阳门主才能体会。 东胜神州的南面是一片冰寒绝地,终年冰雪连天,人迹罕至,鸟兽不敢轻易踏足。 忽而三光齐聚,紫,黄,青三轮光团如昊日当空,漂浮在终南山上空给这白色的世界带来色彩。 正阳子不像三人,从来也不修炼什么法身和护体光罩,在他眼里这些都华而不实。正阳子自昆峨山迈步而出,转眼人已在一里开外,几名弟子追之不及,不由佩服自己师傅真乃绝世高人也。 终南山上,三光似乎感应到正阳子的气息,周身气罩竟隐隐有崩解之相。 “三位道友进来可好!”那正阳子人未到声先至,三光之内缓缓现出三人,书生,和尚,道士。 三人无语,静静等待。随后正阳子亦踏空而下,整个终南山的大雪突然停了,也不知是正阳子的气场,还是其他原因,近百年倒是头一回。 “说吧,要如何比试?”正阳子倒也直接,儒道释三人深知单打独斗,必然不敌,百年前的大战让他们深刻认识他之恐怖。 三派各有所长,交流互进,取长补短,如今的三教已非当初,百年的闭关苦研,成就无上绝学,三教秘招《儒佛释天法》。 此招虽初具雏形,但毕竟才参研百年,三人中谁无法都完全掌握,修炼他门功法尚需时日,所以此招仍需三人配合。 正阳子见三人摒弃门户之见,有了同修之谊不禁心头大喜,他所认知,天下大道本是一家,何分你我,门户之间正如小孩争端,顽固不堪。 这也是他为何不在中原,远居滨海,是不想被卷入这是与非。正阳门比之三教之繁盛,落寞之相显得与其盛名不相符。 正阳子不以为意,开宗立派不止传授本事,也是在挑选传人,其身若正得一身本领自然是匡扶卫道,其身不正,可能养虎为患,为祸人间。 正阳子之修为便是从天地正法中领悟而来,浩然一气动乾坤。而三教之力的本源便是信仰,仰之弥高,钻之弥坚。 三教之人见正阳子姗姗来迟,随后各发一掌,在一万年玄冰上留下自己的掌印,象征着三人衣约而来。 倒是正阳子实在瞧不上这些繁文缛节,为了配合三人也随随便便打了一掌,差点把那玄冰击碎,三人哑口无言。 三人心知这百年正阳子也并非虚度,一身浩然正气更甚当年。 终南山外如同春天,绿草如茵,繁花盛开,鸟语花香,一入南山便如临末日,生机尽绝。 人们纷纷驻足在山门之外,正阳子的几个徒弟也赶到,不过此刻山外却也是人山人海,都对这旷世大战翘首以盼。 不多久便有人沉不住气,想入山谷一探究竟,不消片刻便缩成一团滚了回来,见那人道行也不低,便无人再提入山之事。 正午时分,太阳悬空高挂,山下之人却并未感到酷热,相反有丝丝凉意吹来。终南山内,三教各据一方,正阳子则居中,先文后武,四人也是意在切磋,非生死之争。 片刻,谷内传出阵阵大道之吟,尤其正阳子之声贯以沛然正气,久久回荡于山内,其声有如昊日,听者皆如沐昊阳,让人血液沸腾。 三教之音也靡靡梵唱,如甘露滋润着众人心扉,比次的论道即便谷外之人皆只听个皮毛,都获益匪浅,自感大道之浩然与自身之渺小,修行之路茫茫不见其末… 最终传来阵阵交击之声不消片刻却都停住,整个终南山剧烈摇晃,山内如同雪崩,不断蔓延开来转眼便要来到山下,众人皆惊,逃之不及,便要被这冰雪掩埋。 惊恐之声随处可闻,倒是那正阳子的几个徒弟,不慌不忙指挥人群逃难,山谷内究竟发生何事不得而知,也不知是几人大战打的天崩地裂,还是发生了什么其他事,如同火山爆发此类云云。 第3章 皇天 苍天无情,昊天当立,皇天代行,天生蒸民,有物有则。 古卷有言,天之将乱,必有魔物,皇天不忍,便以世出。 终南山上,三教之主与正阳子同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乱所震撼,四人皆是神州大陆顶尖强者,在这无与伦比的自然之力下也相形见绌,人终有极限,不可樱自然之锋芒。 待风暴褪去,山内渐趋平静。乃闻一婴儿之啼哭,来回响荡幽谷。四人脚下竟现巨大裂缝,定睛看去,有一石坛,坛中一石柱如同孤坟,石柱上刻两字皇天。 正阳子似有所感,那皇天二子竟如同活物,自行飞出,在和尚几人周围打转,随后来到正阳子身旁。 正阳子正要伸手触碰,那两字如同精灵一般,噌噌进入正阳脑门,消失不见。 正阳子瞬间失神,双眼竟如同昊日向着一片白色雪墙射出两道光芒,身旁的三人看去,竟是两行金字。 内容如下:叹天地无道百鬼鸣,震黑白无间皇天行。 随后两字自正阳子脑内脱出,飞返石柱之上,仿若一切并未发生,三人皆呆望正阳子,怀疑此异象乃正阳子刻意为之,盼其解释。 石坛异乎寻常,三人不敢轻近,正阳子当即醒悟,察觉体内浩然正气竟被抽走半余,心想那两字应是借自己的正气传达什么。 随即儒道释三人,便向正阳子询问缘由,正阳无语,只是其心受石坛感召,竟然划破手掌按于那石柱之顶,忽而天地灵能涌动,大风突起,任三人修为高深此刻竟无法稳定身形,体内元功极速流失。不禁朝着那石柱飞去,如同要被吸进石柱一般,好在正阳子也察觉三人陷威,及时停手。 正阳子急忙退到一边,此刻体内已气空力尽。三人情况也不容乐观,反观那石柱竟有瓦解之像,如同冰雪消融,石柱之内竟现一通体发黄之灵剑。 三人同感,这便是不世的仙家至宝,绝非凡物。但见那灵剑之内隐隐有一团生命之能,想来那婴儿之啼哭也是这灵剑所发。 三教之人仍有余力,见这不世珍宝自然眼红,起了争夺之心,那牛鼻老道先声夺人,朝着剑灵飞去。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此物乃天地至宝,非人力可强夺!”和尚感慨一句,看出那道士将铩羽而归。 至于那衣着华丽的紫袍玉冠的书生,则静观其变,虽欲取之,却不妄动,雍容华贵之相与那道士的气质截然相反。 那剑灵对外界有所感,忽而金光一闪,朝四周扩散开来,那牛鼻老道被巨力反弹十丈之远,方才稳住身形。 索性这金光并无伤人之意,意在隔离,那道士却也倔强,偏不信邪,再次靠近,结果无二。 倒是那剑灵金光灿灿,化为一朵莲花,随后花瓣开放,中央竟然出现一金色婴儿,婴儿不哭不闹,目光紧紧注视着正阳子。 “剑灵化体。”此乃旷古奇闻,今日得见,三人同为震惊。马正阳突有所感,似是天命使然。 那金色灵婴竟自行爬向正阳子身上,稚嫩的小手抓着的胡须,一副童真的天使模样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阿弥陀佛,冥冥中自有天定。”那和尚见剑灵择主,当即放下抢夺之心,牛鼻老道也知进退,掐指一算,摇头叹息,心中暗苦,天命不可违也。 至于那华贵的儒门书生似乎自始自终置身事外,从头到尾保持微笑却并无让人觉得作假之态,对那灵婴却也喜欢的很。 三教之人见正阳子已无余力战斗,却也不趁人之危,竟护送着正阳子返回昆峨。 那灵婴也乖巧的很,在正阳子怀里也不乱动,正阳子脑中念头一闪,这不正是上天垂帘,成全自己的道,总算后继有人了。 自此以后,这灵婴儿便成三人与正阳子的秘密,正阳子给这婴儿取名皇天,三教更是因为皇天的关系日愈亲密。 正阳子也传授三人入昆峨之法,这一来二去,正阳门与三教往来更甚,中原正派一片和乐,欣欣向荣之象。 这正阳子对于大道修行之法可以说是举世无双,但论事照顾孩子,一头雾水。话说皇天回到正阳殿后身上金光突然消失,变得与普通婴儿无异。 四师兄弟对这婴儿也是欢喜得很,都是男人不懂如何照顾。每每皇天哭闹,便不知所措,正阳子和三教巅峰也是头疼得很。 好在某日正阳殿来个年轻女子,轻纱掩面,也是慕正阳之名而来,过三险七难登上正阳大殿。听闻孩子啼哭,走近一看也是被这孩子可爱吸引,情不自禁抱起哄慰。 皇天对这女子很是亲近,冥冥中或许真有缘分之说,正阳子对那轻纱女子也是一见倾心。奈何修道之人終日面对皆是无聊,男女之情虽有所感,不知如何开口。 反观皇天,如两人感情之桥,正阳子当下便答应女子入门,这事震惊了三教和门内弟子,这正阳子收徒一向严格,这女子一看便是倾国之貌,往日即便女子再美,正阳都不多看一眼。 如今在三教巅峰眼里,正阳子与这徒弟,还有皇天其乐融融如同家人一般,倒还真有种天造地设的幸福感,真是羡煞旁人。只有正阳子自己知道,这层窗户纸并未捅破,他们的关系也许停留在师徒更为合适。 原本的魔,妖,鬼三界之主认为正阳子百年之后必当垂暮,届时与三教斗得元气大伤,好趁机灭了几人,那天下如同囊中之物,奈何天不遂魔愿,当日的终南山竟然突现灾祸,魔主之流也潜伏山下,等待伏击。 趁着众人慌乱之际,魔,妖,鬼三主偷偷靠近终南山脉论道之处,见正阳子与三教战斗正酣,准备暗中偷袭,却突现石坛,冒出金光,浩然正气逼人,尤其灵婴出现之刻,三主如临末日。 被那金色光芒压的喘不过气,这灵婴对他们必成大患,奈何不敌金光之威,只得悄悄退走,说来也怪,当日的魔界土地,突然狂风大起,九天之下降下黑色闪电,一道流星滑落,落在魔土之上,砸出百丈大坑,坑内竟也出现一石蛋。 石蛋之外,裂纹丝丝,随后黑色闪电如同养分不断被这石蛋所吸收,石蛋开裂竟出现一通体发黑的婴儿,真乃天降魔童,那婴儿一哭,整个魔界如同颤栗摇晃起来。 皇天似有所感,竟也同哭。 这日,山河失色,大地沉默,连那大陆北方的蛮荒之地也是寂静无声,似乎在宣告风暴即将降临。 第4章 会武 修行岁月,仿若隔世。十年光阴,只在眨眼。 “慢些,皇天!”昆峨山内传出少年嘻戏之声。 皇天回头,身后正是气喘吁吁的四名师兄,说来也怪,四名师兄都是当世强者,论体力居然比不过一孩童,那皇天蹦蹦跳跳,一刻不停,却不知累为何物。 自打皇天略通人性,玩心越重,对这世界的好奇之心胜过求道之念,平日在正阳子面前,毕恭毕敬,听他讲道如闻天书,无聊的很,每每听之如同催眠之乐,催人入睡。 可饶是如此漫不经心,正阳所讲都被他记在脑中,每当测试,总是泰然过之,久而久之正阳子对这劣徒的顽劣也睁眼闭眼,顺其自然。 三教地处中原,原本就是大陆繁华盛世之枢纽,中原大地。山灵水秀,物产丰饶。当今之世,正道昌盛,邪魔退避。 三教为兴修真盛世之态,每甲子年举办一届无差别会武大会,当然所有的参赛者只能是各派的门下弟子,年大于十五不过三十者。 三教此举吸引了许多小门小派的注意,大会举办已有五届,如今规模更甚以往。今次会武,盛况空前。 何况这次的嘉宾乃正阳子,确保大会公平,公正,公开。大会结束,正阳子也会广开言路,讲述大道,这对于推动未来力量之后续无疑意义重大。 正阳子也趁此机会带着皇天出来见见世面,总不能让他一辈子呆在昆峨山内,终成井底之蛙。 况天地之大,他正阳子并非第一,需知山外有山,正阳子虽声名远播,却深知大道之行,非一人之力可参透,三教博学之渊远流长,也是让他敬佩赞叹的。 前几届大会,与会者冠首者不出其右乃是三教门下弟子,各有轮流。倒是前五之数,小门小派也有强者占据一二。 更有甚者如上届黑马选手夺得亚名,比之冠首也只差分毫若非当日天时利于那三教弟子,这冠首之衔花落谁家仍在未定之天,传闻那黑马竟出自一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天锋派。 由此可见,这中原真乃卧虎藏龙之地,这皇天生性顽皮,是个惹事精,平日仗着有正阳子宠爱,在昆峨山内是横着走的,众师兄对他也是疼爱有加,都把他宠上天了。 皇天见三教巅峰,一点也不客气,直接爷爷,爷爷地叫,和三人也是甚为亲切,在三人身上爬来爬去,还抓着几人头发胡子玩耍,真是无法无天了,但三人深知皇天身份对他也甚是宽容,不当之处也只劝说,并不严厉苛责。 话说孩子的娇纵都是惯出来的,有时过度的宠爱会反成其害,有人喜欢皇天的率真,也有人讨厌皇天的肆无忌惮。 三教许多的年轻弟子,平日遭受师门严格的训练,面对弟子,三教巅峰总是不苟言笑,苛刻至极。面对皇天,态度确是截然相反,门下众多弟子都纷纷心中妒恨,对他怨念有加。 皇天每次来到三教,总是盛气凌人,只因其师乃是名义上的当世第一人,正阳子。 众人便要低他一头,皇天骄傲非常,为人太过直率不懂体恤,自我中心感十足,讲话也不顾及众多弟子面子,在年轻一辈中早成头号公敌。 此次会武,与会者近百门派,年轻弟子更多如过江之鲫。然则每派最多只五人参赛,饶是如此,筛选工作也是繁琐的很。 “青娘!”皇天对谁都任性,唯独对这苗青青和正阳子两人敬爱有加,这苗青青正是当日的轻纱女子,正阳子的第五弟子。 在旁人听来皇天所喊如同亲娘,知道者明白皇天对之苗青青如同娘亲,不知者倒以为这皇天乃是正阳子与苗青青的爱子。 索幸正阳子倒也是心胸开阔之辈,对那别人的闲言闲语不闻不理,那些造谣之辈也不想自讨没趣,便就此止住。 反而是那三教巅峰经常拿此事调侃正阳子,正阳子也不想反驳什么,这皇天确实比亲儿子还亲,对那苗青青也是疼爱有加,心中并不恼怒,那苗青青也是莞尔一笑。 此次试炼大会,正阳子是第一次带徒弟参加,也不知那三教巅峰是否特别照顾正阳子的门中弟子数,才将与会者数订为五。 大会分三天,共六场,一天两场分上下。所有的对手都由抽签抓阄决定对手,免得三教让人觉得自己有作弊之嫌。 此次大会的召开场所也是远在儒门的传道圣地,缥缈峰。这缥缈峰虽不及昆峨山之险峻,可论清秀与香火鼎盛却也是当世一大其景。 云深袅袅似蓬莱,修道圣地缥缈峰。此句诗句乃出自当代的修真大文豪威扬子之手笔,在缥缈峰上留笔,每年来此欣赏者络绎不绝。其字气势磅礴,有渐纳四海之劲,一笔一划中蕴含大道之法则,观之愈久愈发深感其中奥义玄妙无比。 皇天肆无忌惮地在缥缈峰上逛来逛去,这种热闹场景也是他生平首见,心中欢乐地很。 也在繁多的人群中遇到许多同辈之人,心下正是玩闹调皮的年纪,于是乎便呼朋引伴,成了不折不扣的孩子王。 唯见一皮肤黝黑之少年也是与他差不多年纪却严肃地很,不苟言笑,紧紧跟随门内长老身后,朝着皇天看了一眼。 皇天想着将他也拉进自己嬉闹的队伍中,便径直走了过去,那长老所属乃是小派,知道皇天身份,见他竟弯腰行礼。皇天倒是无心礼节,朝着长老身后的少年伸出小手:“你,要和我们一起玩吗?” 长老面对皇天的邀请自是欣喜非常,急忙推了推少年。若是能通过皇天与正阳门结交,对他们这种小门派自然是百利无一害。 “嗯!”少年本不愿意,但见长老殷盼之情,便勉强答应下来,说来少年也算命苦之人,不若皇天自小便在名门长大。 少年之经历坎坷多辛,自出生便无双亲,乃一樵夫自山内砍柴拾得,见幼子可怜,家有一妻却久无子嗣,便有心收养,少年虽生活清苦日子倒也过得平凡安乐。 奈何少年之命格冥冥中似与人相克,七岁那年天降惊雷,村子落下纷纷大雨,原本偏僻的村庄居然惊现众多响马屠村,只留少年一人,望着血流成河的村子久久不语。 他恨响马,何不将他也带走,徒留一人形单影只。正欲投河自尽,被路过一修道之士所救,以此以后少年便沉默寡言,又一年那道士也离奇暴病而亡,少年痛失其爱,以此不愿与人靠近,认为自己乃不祥之人。 少年所属乃青云山烟波洞第六洞天青蝙教,很快教中新立教主,念及老教主遗命,让少年留在教中,不过所有人见他如见瘟神,避而远之,只有洞内一老狗与他为伴,不久老狗也相继离世,自此教众避之不及。 少年早已心灰意冷,心中唯有一念,学好本领将那响马屠杀殆尽,便可大笑离去。 如今见着皇天心中也是不免欢喜,可念及自己过去,凡是自己关心之人,皆不得善终,便不愿与人结交变得孤僻,旁人看来却是认为他高冷的很。 第5章 天殇 少年有名,乃樵夫为其取之康康,盼其一生健健康康,少年想来也成讽刺,父母养育之恩不可或忘,从其父姓丁氏,名丁康。 “我名丁康,你又叫甚?”那长老也是破天荒头一回见少年开口,不由嘴巴张的老大,丁康三年不曾开口,教中之人皆认为他乃哑子。 “我名皇天,三皇五帝之皇,无法无天之天。”少年不知为何见着皇天有说不出的亲切感,他有种强烈的预感,仿佛前世他们情同手足。 皇天亦是同感,不过大会将始,少年眉头深锁,一方是对友情久违之渴望,当下一跺脚毋自离去,怕多瞧皇天一眼,便害了他。 所谓命运就是早已注定,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如同白天黑夜交替,旭日东升西落,日复一日无有差错。 皇天见丁康离去,当下虽心生不悦,可对他竟也无有恨绪,只得与身旁其他伙伴玩耍起来。 缥缈峰落日崖前,儒教掌门华阳子立身于此,紫袍白玉冠尽显其雍容华贵之姿。三教人见其深爱紫色,称其为紫阳真人,却无人知晓其真名乃周华阳,门下弟子也喜称他紫老。 紫老坐于蒲团之上,手抚白玉琴,铮铮古音飘乎于山林,身前香炉缕缕青烟,让人如坠梦中仙境,正阳子也不禁称赞,此曲只应天上有。 众人皆沉醉琴音之中,待众人皆沉醉其中,琴音忽停。三教巅峰开始主持大会,整个缥缈峰按八卦之局摆设擂台。 乾,坎,艮,震,巽,离,南坤,兑,八处擂台。 随着儒门大弟子墨清弦的一记锣鼓,擂台之上手持对号之人便开始较量,一对五百,二对四九九,三对四九八…! 修真者之间的较量高下立判,才不到片刻,擂台之上已见分晓。台下之人见着妙招纷纷叫好,皇天却是毫无兴趣,偶尔来到人群多处观看,最后跑到几位师兄那,给他们加油。 苗青青第一场面对的对手乃是本次大会夺魁热门,道门巅峰苦竹道长座下二弟子玄静君。 苦竹道人为人古板,尖酸却不刻薄,一生汲汲营营,小气得很。倒是一身本领当世无双,教出的徒弟也是人中龙凤,谁也不敢小觑。 苦竹道人也不知天生苦瓜脸,还是历尽沧桑变故才变得如此,见他之人都感此人一身丧气,苦大仇深。 当然三教巅峰缺是明白其中缘由,不方便说出。所谓自家自有自家难,那苦竹道人自己打不过正阳子,对这徒弟却十分期待,尤其门下全真七子,各个都是惊天艳地之材。 玄静排行老二,一身太虚剑法深的苦竹真传,竟有长江后浪推前之象,不拘过往,自行悟出静虚剑法,以静守动,后发制人,同辈之中少有敌手。 反观那苗青青也是甚少与人交手,平日除和同门切磋,战斗经验几乎无有。 玄静剑法以防守见长,守中带攻,见对方竟无进攻之势,便主动请招,正阳子点头示意让她放手一搏。 苗青青如蜻蜓点水,脚生莲花,动若蛟龙,身形飘忽不定,竟一时让玄静无从下手。 正阳子传授苗青青的正是惊鸿三步,其是女子,身若无物,力有所不及,便以灵巧导之,玄静心头一惊,偏偏碰上这以敏为主的对手。 玄静身定,影沉,闭目静听风声,道家之于五感,形、声、闻、味、触,皆异于常人,道修内家心法,可关四窍而壮一感。 苗青青身如鬼魅,步履轻盈,如细雨扶苏,润物无声,玄静不动如山,背后太渊一抖隐隐有龙出浅滩之狰鸣。 太渊剑出,锋芒尽显,却是有所保留,苗青青脚尖轻点,险险避过剑芒,身上一缕轻纱飘落。 “青娘!”皇天见青青落于下风,关心喊了声,旁人听来却变了味道,摇头叹息如此年轻貌美之女子竟是为人之母,皆露出不可思议之神情。 “皇天,我没事!”苗青青怕他担心,分心放下,太渊剑如同巨浪呼啸而致,玄灵因关四窍听闻孩童之语,深知对方心有挂碍,却也不及收剑,众人皆不愿观之转过头。 倒是正阳子泰然自若,苗青青如同风吹之草,顺风而飘,双指按于太渊剑上整个人如同流水顺着太渊方向而行,生生躲了过去。随后纤纤玉指点在玄静胸口处。 玄静倒也坦然收剑,心知刚才苗青青手里如若拿剑,自己便是亡魂一缕,惭愧认败,大大方方地走下擂台。 玄静不敢直视苦竹,他的脸上永远都是一副表情,做好挨骂之打算,但苦竹道人却无动于衷,玄静灰溜溜地离开,他哪里知道苦竹只是不想在众人面前训斥于他,丢了自家门面。 接下来正阳子的四个徒弟都有惊无险地进入第二轮,下午过后,五百之人只剩百十,有人受伤退赛名单又成单数,意味着再抽签便有一人可不战而胜。 皇天这小儿也是童言无忌,经常出现在那些失败者身旁,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说这不对,那不好,应该如此如此,方可立于不败。 那些败者本就气恼,又有小童在耳边煽风点火,居然大言不惭地指导起修道多年的他们来,自是气不打一处来,纷纷要抓住皇天狠狠打他屁股一顿解气。 奈何皇天小儿,身法竟出奇地快,比之苗青青竟有过之而无不及。众人不由惊叹正阳子无愧神州第一人之美名。 今日战果除却爆冷门的玄静以外,三教弟子皆有惊无险地进入明天的比试。 丁康所在的青蝠门也有两弟子过关,长老之所以带丁康来,用意便是让丁康尽量为对方呐喊助威,只要有了丁康相助,对方即便实力在己方之上,也断难取胜,不得不说青蝠门主这招是真高,真是用人的鬼才。 在这一点上,丁康倒成了本门的吉祥物。果不其然,除了那三名弟子实力实在羸弱,两名实力尚可的师兄,都顺利晋级,每当丁康为对手呐喊助威之时,那些人总感觉浑身不得劲,突然心痛一下,突然精神恍惚一下,真是邪了门了。 那皇天见同门之人全都轻松取胜,心情大好,蹦蹦跳跳地来到丁康身旁,那长老见着笑靥如花的皇天也是喜欢的很,见皇天要拉丁康去玩,不由满头大汗,想阻止却来不及了,这丁康可是瘟神,与他接触会召来厄运,他可不想得罪正阳门,若是皇天小祖宗有个闪失,那便是青蝠门的灭顶之灾。 正当皇天即将触碰到丁康之时,天似乎有感,晴空霹雳当空而下,马正阳迅雷不及掩耳抱起皇天,那道霹雳不偏不倚劈在皇天与丁康之间。 那青蝠门长老久久不语,离丁康最近倒是替丁康挡下这一记雷,头冒青烟,脸上竟是烟灰惹得皇天哈哈大笑。马正阳也是不知这天为何突降霹雳。 第6章 血亲 是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煦,天公作美。昨日那记霹雳也只被众人当成偶然,三教顶峰早早便在缥缈峰顶等待,望着那一个个神采奕奕,自信满满含苞待放之花朵。 三人不禁感叹我神州大地之未来遥遥可期,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啊。 自打苗青青胜了玄静,便成这大会的热点之一,修真女人本来就少,更何况这苗青青倾国倾城,更是得人青睐。 当然女修士少归少,不代表没有,这不水月门便是清一色的女流,各个都是巾帼不让须眉。 这水月门掌门花碧萝相传也是天下闻名的月之仙女,年轻时号称才艳无双,与当时的修真巨擘太阳真人号称日月伴侣,真乃羡煞旁人。 可后来不知为何,花碧螺竟与太阳真人分道扬镳,不仅如此还追杀起他,后终也不忍下手,遂一心向道,于神女峰创立水月门,门内女子终生不得对男子动情,有一条门规便是杀尽天下薄情郎。 可笑的是花碧螺竟生下一女,年仅九岁。终是稚子无辜,女孩竟也是乖巧的很,女孩小时天真烂漫,花碧螺也是喜欢的紧,但随着年纪大了,长相却越来越像那薄情寡义之人,每每看到女孩的脸莫名怒火中烧,便给女孩取名花九葵。九字取仇一半,葵字寓阳,表明其对太阳真人的恨意不绝。 这次花碧螺也是带着门下五得意弟子,前来见见世面,座下五弟子也不负所望,打的那些男人自惭形秽。 皇天见着花九葵浓眉大眼,甚是可爱不由心生捉弄之情,忽而在前,忽而在后,耍的花九葵团团转。更有甚者,皇天顽劣心起,竟欲探究女孩裙摆之内是何构造,便摆弄起来。 花碧螺都看在眼里,却不好扯下脸皮与这黄口小儿计较,心里暗叹皇天小小年纪便如此放纵,果然天下男儿都是轻薄之辈,心里将这皇天骂了个透心凉。 皇天一个喷嚏,以为是青娘想他了,便放下裙摆,朝着苗青青跑去。 今日大会要决出前三十,这势必将会迎来一场场龙争虎斗的精彩战斗。 第一场,太一对黄四。黄四拿着手里的纸签摇头叹息,手气不好,竟选到自己最不愿意面对之人。这天一乃正阳子首徒,修炼风格如同翻版正阳,都修天地浩正一气,其力刚猛,如皓日当空无法直视。 黄四虽入门晚十几年,天赋自认不如天一,但努力程度确是无人可比,皓月当空,人已入睡,唯见一人锻体修身,挥汗如雨,每晚精疲力竭躺在草上望着满天星斗,竟也自行参悟星月柔和之力。 兑字擂台上,天一深知黄四之勤奋,虽以前交手都未尽全力,可黄四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从未认输。 黄四心知此刻若有留招必当惨败,一出手便是星辉之力,天一一气以应,当下交击,风惊云走,引得在场高手纷纷拍手叫绝。 其他擂台也是人声鼎沸,欢呼声不绝于耳。尤其水月门所在之艮号擂台,更是引得尖叫连连。 最终结果也不出所料,前三十内三教和正阳门各占其三。也有幸运的人不用战斗抽签晋级的,那真是洪福齐天,祖坟冒青烟了。 花九葵见众师姐顺利晋级,恭喜娘亲,反被喝止,花碧螺不许她叫娘亲,在她稚嫩的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打完之后也是后悔,想着孩子可怜,可一见她的脸便忍不住冲动。 花九葵倒是懂事得让人心疼,非但没哭,反过来安慰娘亲,跪在地上,向她讨饶:“葵儿知道错了,定是葵儿做了让娘亲,不,是师傅不悦的事情才让您如此难过,您就原谅葵儿这次吧!” 那花碧螺终究非是铁石心肠,眼前的好歹也是自己骨肉,双手颤抖者想去抱九葵,何尝不知九葵强忍啜泣,多少次晚上悄悄抚摸九葵的脸,热泪沾巾。 众人不禁摇头,此乃人家事不好多嘴插手,正当碧螺想抱起花九葵时,皇天这小子居然气冲冲地跑到九葵跟前,指着花碧螺一顿臭骂。 “妹妹,快起来。这事错不在你,都是那老巫婆蛮不讲理,你只叫她娘,她便打你,我还从未见过天下有如此娘亲,那我这般调皮之人,是否该被千刀万剐!” 说罢,皇天替九葵抹去眼泪,拉着她去找苗青青,随后又道:“唤这凶神恶煞,豺狼母豹做娘,不要也罢。”眼神恶狠狠地瞪着花碧螺,花碧螺顿时气得眼冒金星,恨不得剁了此子。 童言无忌,大家伙本来心里就为花九葵不值,皇天的一番话如同火上浇油,众人碍于水月大师的威名,敢怒不敢言。 心里却对皇天不停点赞,当然,正阳子也不想事情闹大,想着大事化了,刚想劝说水月莫跟孩童计较。 那花九葵,一把推开皇天:“那是我娘教训于我,干你何事,你莫要多管,确实我犯错在先才惹得娘亲不悦,不用你多管闲事,哼!” 花九葵对皇天内心甚是感动,可她明白这时却万万不可让娘亲丢了面子,对于皇天也只能抱歉。 花九葵重重跪在水月大师面前,任由皇天如何拖拽硬是不动半分,所有人都不由心头一酸,花九葵的膝盖都被磨破了,也不叫疼。 众人无语,心中百感交集,不知该说什么。只有皇天干着急,恶狠狠地盯着水月门主,心中想着定是此老巫婆威胁于她,心内恼怒这妹妹竟如此胆小,吓得不敢动弹。 即便自己在她手上咬了一口,咬出血印,那女孩愣是没动一下,眼眶发红,强忍着,硬是没落下一滴眼泪。皇天从未见过如此固执的小孩,当下气的拳头紧握,朝自己脸上打了一拳,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恨自己干嘛非要多管闲事。 小女孩见逃走的皇天,眼角的泪再也忍不住,如同开闸的水库,稀里哗啦,抬起那被咬的流血的小手尽力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众人见了皆不由心碎,花碧螺内心比任何人都痛,孩子如此懂事,想起这些年自己的所作所为,抱着花九葵嚎啕大哭,情绪如同海浪翻涌,一派之主的威严荡然无存,此刻她只是一个母亲,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母亲。 “葵儿,娘对不起你,娘该死,娘对不起你啊!呜呜呜…!”见到如此画面,愣是那功参造化的正阳门主也是两滴老泪落下,急忙擦掉,可不能教人看见。 那水月门主多年的心结在今日总算放下,也是多亏了皇天这催化剂,门下的女弟子和苗青青早已泣不成声,就连三教巅峰的老头子门也忍不住想哭的冲动。 母女深情相拥,皇天望着花九葵,嘟着小嘴还在为刚才她拒绝自己的好心耿耿于怀。不过看着她手上的牙印,却不禁觉得抱歉。 皇天小心翼翼地来到花碧螺身旁,手拿纱布,想帮花九葵包扎,莫名其妙地被花碧螺抱在怀里,急欲挣脱,见那花碧螺神情转变,还被她夸奖一番不由心内欢喜。 皇天摸摸九葵的头:“对不起,妹妹,你疼不疼!”花九葵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感激,硬是边哭边挤出微笑看着皇天。 众人不由感叹真是两小无猜,童言无忌啊,纷纷转过头去抹掉泪水。 第7章 魁首 水月门下弟子扶起门主,花碧螺怀里抱着九葵,眼中满是温柔,对那人的恨意也不再萦心。 三教老头,命人带着水月门一干人等下去休息,三教老头纷纷在缥缈峰摆下酒席,庆祝这母女之间再无嫌疑。二来也是为安慰那些落榜弟子,望他们再接再厉,勿丧斗志。 当日的会场还有一人,身影黯淡,曾几何时他也曾有过父母,亲情对他真是奢望,皇一注意到丁康看着花九葵母女的眼神也是深情而哀伤。 青蝠门长老被雷劈后心有余悸不敢靠近丁康,让他和自己保持三丈的距离,这一举动也教皇一看在眼里。 时近黄昏,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片喜庆当中,只有一个少年形单影只,他的生死无人关心。 天色渐晚,儒门会客大厅内华灯初上,忽而响雷阵阵,下起瓢泼大雨,淅淅沥沥打在屋檐之上,却无人在意,众人推杯换盏你来我往谈天说地。 只有一个形单影只的黯然身影,与这夜色慢慢融为一体,好像黑暗才是他的归处,任由大雨滂沱,无情地拍打他的脸庞。他摸了摸自己胸口,原来自己的心也是会跳动的。 “天地之大,难道就没有我丁康的容身之所吗!啊!老天爷,难道我丁康就注定一辈子一个人吗!”少年跪在地上,手指苍天,对着天空大声吼叫起来。 “爹,娘,康儿想你们。康儿过的好苦,康儿好累!”丁康喊的撕心裂肺,苍天唯有响雷以应。 皇天呆呆地站立在他身后,丁康此刻心情如何,他无从体会,但他的悲伤皇天却能感受一二。 皇天自丁康背后将他扶起,甫一接触天降警雷,劈在皇天身旁,丁康急忙推开皇天。 “你莫言靠近于我,我不识得你,赶紧回去,你若病了长老又要怪罪于我,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丁康嘴上如此说道,心里却也是对这皇天甚是感动。 “你若与我一同回去,我便与你同走,我名皇天,三皇五帝之皇,无法无天之天!”皇天又介绍了一遍自己,笑着要将那丁康搀扶起来。 “我名皇天,三皇五帝之皇,无法无天之天。”这句话在他脑中来回萦绕,丁康这些年是第一次见人朝他主动伸手,竟忍不住要去握住那黑暗中的一束光明一般。 可刚欲伸手,又一道警雷示下,吓得他急忙锁了回去。他倒不是怕自己受伤,他怕皇天受伤。 那皇天似乎也看出丁康眼中之哀伤,径直走向他一把将他扶起,任由那霹雳加身,身体内竟自行发出金光抵御。 “看,我没事,所谓的闪电不过如此。”皇天笑笑,只是那丁康的手紧紧握着皇天,那便是手的温度。 皇天突然拉着丁康跪在地上,朝空磕头。 “我皇天愿和丁康结为异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苍天作证,如有违背五雷轰顶。”丁康不知如何以应,只是呆呆望着皇天。 皇天一拍他后脑勺:“咋啦,和我做兄弟委屈你啦,好算了,不愿意就不愿意,我不勉强你!” 丁康见皇天失望的神情,心中一股无名的冲动让他喊了出来:“我丁康愿认皇天为兄,有福同享,有难我当。如有违背,天打雷劈,五雷轰顶。” 苍天如受震怒,降下闷雷阵阵,九天之上怒雷滚滚,翻涌而下朝着丁康怒霹而下。 皇天竟挺身挡关,任由无情霹雳激打,硬是要护着丁康。这一夜,正阳子看着窗外不由惊叹,怎么会出现如此密集的雷云。 皇天体内的金色光芒渐渐不支,身体表面也被雷电击伤,丁康不由心疼,也将皇天挡在身下,任由那雷电咆哮。 最后,两人竟见九天之上一雷化龙而下,丁康一把推开皇天。张开怀抱坦然迎接雷龙到来,望着皇天轻声说了一句。便被雷龙无情吞噬,雷龙回返云层,消失在这滂沱大雨之中。 雨声太大,丁康说话声音又轻,皇天只看他嘴唇轻动。走的时候嘴角带笑,皇天伤心过度,指着天空咒骂起来,回应他的只有这无情的雨。 皇天伤心过度又着凉竟晕了过去,也是正阳子想起小家伙最是贪吃爱玩,此刻竟不在宴会厅着实不寻常,便在这滂沱雨中找到奄奄一息的皇天。 被带回厢房的皇天由苗青青悉心照顾,脸色也渐好。只是皇天睡梦中时不时喊着丁康的名字。 大厅内的众人仍然喝的不亦乐乎,一片和乐。只是那些明日要比试的弟子也不敢贪杯,早早地回去休息,养精蓄锐。 天亮了,苗青青照顾了皇天一宿,竟趴在床沿上睡着了,昨夜正阳子也悄悄来过好几次,还给青青披上一斗篷。 “丁康!”皇天的喊声惊醒了青青。 “青娘,我的朋友,不,兄弟丁康死了,死了!”苗青青一把将皇天抱入怀里,抚摸着他的头发,让他尽情地哭。 正阳子端着米粥站在门外,静静等待。直到天儿哭的累了,替他洗漱,正阳子敲门进入,让青青哄着天儿喝了几口粥。 一大早正阳子便派人找寻丁康的下落,遍寻不得,几乎将缥缈峰翻遍了,最后只得相信皇天之言。 皇天找到带丁康来的青蝠门长老,给他解释一二,面对丁康的死,长老出奇地平静,表情无丝毫怜悯,倒是正阳子跟长老要了一件丁康的遗物,那长老点头答应,正阳子给丁康做了个衣冠冢,葬在缥缈峰山里。也算是对天儿一个交待,让他心里好受些。 这一天比试继续,除了几人心情沉重,整个大会仍然维持着高涨的情绪。 苗青青也是心不在焉的样子输了比斗最终排名第九,三教弟子也不在状态,魁首竟然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派青城派的弟子吴狄取得。 真是风水轮流转,第二者由佛门的慧觉和尚与道门的玄德并列,第三是儒门的千秋圣笔裁不决。正阳门弟子都保留实力分列四,五,六,九。他们意外参与,名次倒不看的那么重。 青城派往日都是第一轮便被淘汰,何时出了这么一位天赋卓绝的天地之才,竟能连败三教之人,勇得桂冠。 木已成舟,胜败已是定局,三教老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脸上无光,往年第一都是三教子弟,正阳门下都是客串嘉宾,没想到马失前蹄,青城派这回可是风光了一把,门内之人却不见怎么欢喜。 反倒是人群之中一身穿黑色斗篷,帽子遮脸之人露出坏笑,被皇天瞧了一眼,急忙匆匆离去。 此刻的皇天也是神情恍惚,即便看人坏笑也不做他想,整个人如同蔫了的韭菜,泄了气的皮球,萎靡不振。 第8章 圣招 按照惯例,三教大会的冠首可向三人许下一愿,或功法秘籍或丹药法器…! 只见吴狄气态从容走向三人,当即口出惊人之语,言道欲借三教秘招《儒道释天法》一观,三人当下议论起来。此乃三教共有之物,内中涉及颇多,门外汉练之不得其法,易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最后三教老头碍于面子,不好反悔,便答应下来,观书时限仅一天,并让他发下誓不得泄露此书所见所闻。 吴狄皆应承下来,满心期待,不消片刻便出来了,却一脸失望之色。 众人皆认他不得其门,此圣招定是太过玄妙精深,晦涩难懂,三教巅峰纷纷前来安慰,其还年轻,前途无量。 等那吴狄回到房间,屋内早有黑袍之人等候。 “魔父大人,三教圣招不过如此,魔父请听: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不足胜有余…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那少年竟将三教秘招全部记下。 “好!好!不愧是我最疼爱的皇儿!背下来不算什么,你能习得吗?”那少年骄傲地点头:“这有何难,此等功法只消一年便可大成!” 此言若是教那三教老头听见必当场吐血而亡,三人同修百年才止修三成。 魔主当下大喜,心中多年的计划終可步步实施,两人彻夜长谈,房间之内时不时传出阵阵窃笑。 丁康走后,皇天如同换了个人,不笑不闹,终日郁郁寡欢,小孩之于情绪特别敏感,花九葵不忍皇天如此沉默,便开导起来。 “天哥哥!你若要哭,便在葵儿这哭好了,葵儿是小孩也时常哭闹,常惹得娘亲不悦…!”花九葵看了眼右手的牙印,张口也在皇天的右手相同之处狠狠地咬上一口。 “天哥哥,我娘说,疼记得叫,痛记得哭,叫过,哭过,一切便会过去,你若不嫌弃葵儿,葵儿的肩膀借你!”皇天看着眼前女孩天真的模样,大家如此关心自己,想起那丁康,心头一酸終于大叫出来。 花九葵小大人模样,学着他娘轻轻抱着皇天,拍着他的后背,皇天发觉女孩小小身体,竟然也如此温暖,手上的疼痛竟慢慢消减。 “好了,我俩算是扯平了!”皇天朝花九葵亮了亮手臂,女孩见着牙印,愧疚之色染红了脸。 “天哥哥,我…!”那女孩不知如何解释,她也只是想用疼痛让皇天喊哭,宣泄一番。 皇天摸了摸葵儿的脑袋,替着急的她抹去眼角的泪,站起身来。 心内想法,这样下去着实不该,何况葵儿说得对,丁康的在天之灵也不愿见到自己如此沉沦。 “九葵妹妹,谢谢你!”见着皇天露出微笑,花九葵心下一喜,大石落下。 想起那日黑衣人的坏笑,皇天担心有人作怪,便告知正阳子,三教老头也相当重视,缥缈峰若被魔人渗透,后果不堪设想。迅速开展排查工作,仍一无所获。 皇天见那青城派之人表情都怪怪的,很不自然,每个人都非常小心谨慎,便暗中观察起来。 明日待大会结束,各门派皆要回去,届时若要再查便难如登天。皇天听闻此次大会魁首乃是青城派之弟子,便借着拜访之机,入内查探,更何况自己乃是小孩,自然不容易让人怀疑。 青城派弟子见着皇天急忙低头当没看见,早就听闻正阳门内有个小魔头,如今找上门来,自然让众人头疼不已。 皇天在青城派的客房内穿行自如,直到来到东厢偏厅的厢房内,见到那个熟悉的黑袍怪人,正悄悄地从房内出来,紧随其后的便是那夺魁少年。 “果然有问题,不过现在不宜声张。”待两人离开,皇天悄悄进入,寻找线索,案牍之上,宣纸几张,上头墨迹未干,定睛看去,竟是三教秘招《儒道释天法》。 皇天将纸收进怀中,突然脚步声传来,想是那黑袍中途折返,皇天急忙躲于床后。 “吱”一声,门被推开,一蒙面黑衣人悄悄进入,将门关好。随后翻箱倒柜,在寻找什么东西。 皇天屏息凝神,趴下身子钻入床底,蒙面人翻找一阵无所收获便朝着床这边搜索过来。 枕头之下发现一物,精装书一本,不是蒙面人寻找之物,翻来一看,里面大多后宫房术,画的挺精美,黑衣人欣赏一下将书收入怀里,掀开被子床褥空无一物。 倒是床底的皇天却吓得脸色惨白,脸前的正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好在皇天并非常人,恐惧当下却也一声不吭,那黑衣人正要朝床底看来时,眼角余光见到墙上挂有一剑,正是青城派的宝物冰清剑。 “枉我找寻若久,近在眼前竟瞧不见!”蒙面人青拔剑鞘,一股冰凉之意透剑而出,再往外一分,剑身发出淡淡清光,竟隐隐冒着寒气。蒙面人当下大喜,急忙收剑入鞘,推门离开。 皇天见那人离开,从床底钻出,也悄悄离开,急忙去找正阳子要将此事告知。 离开青城派之时,皇天行色匆匆,刚好与吴狄撞见,接触刹那皇天如撞沉岳,护体金光竟自行冒出。 “你是何人,来我青城派做甚?”那少年见皇天身上金色光芒甚是讨厌,当下问道。 “我,随便逛逛不成吗,此地乃是缥缈峰,何时成了你青城派的地方。”皇天起身拍拍尘土,快步朝外走去。 “公子莫气,此子乃是正阳子之徒,不好惹得!”青城派长老见少主想拦下皇天,急忙劝阻。 “哼,拦我做甚!堂堂小儿竟如此无礼,若不教训,真当我青城无人不成!”长老摇头,硬是拦着少主,待那皇天走远方才跪下道歉。 吴狄白他一眼,转身离去。那长老姓黄,名有成,十八岁便投入青城派门下,年近四十,是青城派不折不扣的元老之一。 吴狄正是青城派掌门独子,黄有成叹了口气,近两年青城派风波不断,先有掌门吴清风离奇失踪,后有副掌门吴有才夺权,近来连这少主也跟变了个人似的,失去往日温文尔雅的气质,变得暴躁冲动。 身为青城元老的黄有成不免为门派的命运担忧起来,少主性格大变之时,实力也一日千里。短短时间,竟大败吴有才夺回掌门之位。 “青娘!”皇天叫住苗青青,如同兔子飞快扑向她的怀抱。 “师弟,你可教人好找!”苗青青身后四位师兄先后而至,原来正阳子等人要回去却不见皇天身影,便命人找寻。 “好了,人找到了,这便可以回去了。”苗青青抱着皇天正欲离开,怀中皇天急忙解释刚才的所见所闻,着实震惊几人。 苗青青抱着皇天去找正阳子,其余四兄弟则拿着那宣纸去找三教老头,苦竹道人勃然大怒,将那白纸撕成碎片,旁边二人不及阻止,那碎片便随风飘走了,苦竹带人将那青城派围得水泄不通。 正阳子却是不紧不慢,本打算提前回去,如今遇上这事,却也不好突然离开。 第9章 真相 “三位前辈因何怒气冲冲?”黄有成见三教之人将青城派团团围住,急忙问道。 “快叫你们掌门出来,还有那个叫吴狄的小子!”苦竹道人最恨的便是背信弃义之徒,吴狄当着三人面发誓,回头却做出如此勾当,当真可恨。 “前辈息怒,定是误会,待我前去通知少主!”黄有成见大事不妙,想通知吴狄让他小心,却不料苦竹道人竟带人强闯,拦都拦不住。 苦竹道人来到东厢偏房,破门而入,屋内无人,两弟子果然自床下拉出一冰冷尸体。是一貌美如花的女子,正值豆蔻年华,衣衫凌乱,嘴角有血,显然被凌辱而死。 苦竹道人牙齿紧咬,火冒三丈,气的一掌把那桌子打得粉碎,随后命人将青城派一干人等纷纷软禁,未查明真相谁都不许离开,只见人群中有人趁乱逃离。 “吴有才,你怎么在这?”黄有成发现吴有才伪装成派内弟子,手中所握的正是冰清剑。 吴有才心头一惊,破窗而逃,三教老头眼下,岂会轻易让人逃走。 紫老头刚想动手,那和尚先声夺人,朝着那人甩出手中念珠,口中念叨:“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当和尚说完的时候,吴有才的手被念珠绑住,竟将他硬生生给拖了回来。 吴有才挣扎之间,怀里精装书掉了出来,被风一吹,翻开几页。 “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罪过罪过,此等污秽不堪之物,着实不该留存于世。我先将之收起,稍后焚毁。”说话的正是天音寺的无相大师。 紫阳子不屑一顾,心里暗骂秃驴假正经,同为三教巅峰,多年老友对方脾性还能不知。 吴有才见那和尚居然将书没收,大骂起来,和尚只是笑笑,念珠绑得更紧,疼得吴有才额头冒汗。 “大,大师,我错了,我道歉!不过那女子的死确实不关我事,这书也是我自房内盗取,还有这把冰清剑。”吴有才双手吃疼,冰清剑咣当一声自手中脱落,掉在地上。 “阿弥陀佛,老衲并无责怪之意,只是人命关天,不可不查,还望施主配合。”那和尚有如正法金刚,不怒自威。 吴有才急忙解释起来,自败给吴狄,耿耿于怀。短短时间吴狄能赢他,必有蹊跷,便暗中观察。 据吴有才所言,吴狄与黑袍人接触频繁,这倒与皇天所言不谋而合,黑袍人向来神出鬼没,吴有才猜想吴狄之改变定和他有关。 苦竹道人怕他们畏罪潜逃,带人封山,一时间闹得缥缈峰人心惶惶。 吴狄和那黑袍人正在后山竹林研究三教圣招,全然不知青城派内发生何事。 那苦竹道人跳入高空,双眼四扫。当下黑袍人心有所感,脱下黑袍,一身青衣,竟是失踪已久的吴清风。 苦竹将两人请至青城派,无相大师正在给那死去的女子超度,口诵佛语。 吴清风见那女尸却眉头微皱,未曾想自己的小乐趣竟会坏事。 “掌门!”吴有才惊叫,黄有成也被吓了一跳,竟是失踪已久的吴清风。 “不,这不可能!鬼,鬼啊!”吴有才大惊失色,脸色铁青,跌倒在地上,其他门人和吴有成却为掌门归来而欣喜不已。 “你便是掌门吴清风?听闻你失踪多时,怎会突然出现?吴狄,你床下之女子如何解释?”苦竹道人此刻正气头上,语气冲得很。 吴清风倒是不慌不忙,捡起地上的冰清剑。三教弟子以为他想用武,急忙阻止,苦竹挥手,弟子退到他们身后。 吴清风走到吴有才面前:“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拿去!”冰清剑插在地上,凌厉的眼神吓得吴有才说不出话,浑身颤抖。 “别,别靠近我,你,黑袍!”吴有才大喊,疯狂朝身后爬去。 “我没死很失望吧,师弟。我没想到你竟如此狠毒,为了掌门之位不择手段,下毒害我便也算了,竟为嫁祸狄儿,竟残忍杀害无辜女子,你居心何忍!” 吴有才摇头否认,脚下丝丝黑气入体,说不出话来,掐着自己脖子,皇天正想上前阻止,被正阳子拦住,正阳子挥手间一道清正的罡风进入吴有才的体内。 “哼,畏罪自杀!”吴清风将所有罪推倒吴有才身上,死无对证。 苦竹道人不会如此轻易相信,愤懑地看着吴狄,正在那时吴有才突然喘过气来,吴清风一惊。 正阳子却来到那吴有才面前将他扶起,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吴清风。 那吴清风一个激灵仿佛全身都被看透,后踢一步,观那吴狄却镇定自若。 “吴掌门,何事惊慌,处事之风竟不如汝之孩儿稳健!”正阳子暗中运法,气走神庭,双眼充盈正气观之吴青峰的额头一片死气,再观之吴狄却被一股无名之力干扰,强烈的煞气竟朝着目光袭来。 正阳子急忙闭眼,面露骇色,此煞气之强竟也让他心惊,吴狄嘴角微扬,随即收敛心神。 “吴狄小友,我听闻你可是将三教圣招写于纸上,可有此事?”紫老怕苦竹道人行事冲动急忙问道。 “没错,确有此事。”苦竹听闻吴狄此语。当下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老友且慢!吴狄你可要解释什么?”紫老头见这吴狄着实是个人才,才刚夺大会魁首前途无可限量,正派众人宁可放过,不可杀错。 “你可记得当初的誓言!”苦竹道人怒上眉梢恶狠狠地问道。 “的确,吴狄发过誓,不会将三教圣招泄露。我怕忘了,写下来自己看也不成吗?倒是你们三教老鬼,平白无故地冤枉我等,恐怕是这次大会魁首不是三教之人,恼羞成怒想用此手段迫害我等吧,好一个名门正派。”吴狄脸露不屑,竟反咬三教一口。 “你强词夺理,我三教之人向来光明磊落,输了便是输了,倒是青城派次次垫底,如今却夺得魁首,其中不免蹊跷,定是修那魔道妖功!”若不是身旁的和尚拦着,苦竹早一掌打死那混账了。 “哼,大会之上人人皆见我用的是冰清剑,使得是青城剑法。说我修邪道,还请拿出证据!”那吴狄反驳起来头头是道,竟让苦竹吃了个憋。 那证据宣纸早被苦竹扯烂,倒是和尚将那精装书丢在地上,苦竹见比此大笑。 “这乃是吴有才自你房中找到,而且那女子正死在床榻之下,这也是巧合吗?”苦竹得理不饶人,端看少年如何回应。 “呵呵,叛徒之言,岂可听信。吴有才定是为了掌门之位陷害于我,此事若是我所为,岂会蠢到将尸体放于床榻之下,何不毁尸灭迹来得干脆,未料三教老头竟是如此糊涂,心胸狭隘之辈,若是不愿将圣招与外人看,当初便不该答应我之要求。我看倒不如叫汝等三教流氓比较合适。” 苦竹道人见此子如此牙尖嘴利,出言不逊心中肝火大盛。 “吴有才说的是实话!”正当苦竹道人牙根紧咬无可奈何之时,黄天开口了。 “哼,你又是如何得知?”吴狄反问,黄天支支吾吾:“我是不小心闯入房间,刚好见蒙面人盗取冰清剑。我便躲于床下,发现了这姐姐!”说到此处,黄皇天也不禁为那女子心疼。 “所谓童言无忌,你又想如何狡辩。”说罢,苦竹命人将吴清风父子绑了起来。 第10章 质辛 “孩童之言,岂可当真,你三教势大欺我青城弱小,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此言一出,那些小派同感委屈。 苦竹道人忍不住一掌劈向吴狄,攻势之快,力道之猛让吴狄躲无可躲,所有人都摇头叹息,认为吴狄已然是一具尸体。 千钧万发之际,吴清风抵掌以应,将吴狄护在身后。吴有才见着吴清风大叫有鬼。苦竹当下心头一惊,吴清风内力深厚竟不输于他。 两掌相击引得气浪连连,周遭地面石板皆被掀飞。所有人被逼的连连后退。 苦竹道人匆忙收掌,被对方掌力所伤,震退三步,嘴角溢出一丝血,手掌已然发黑,急忙盘坐调息。 “竟然用毒,卑鄙小人!”苦竹道人叫苦不迭,那和尚与紫老见苦竹手掌,当下反应过来。 “魔教的万毒手,你果然是魔教之人!”紫老当下紫龙剑出,龙鸣阵阵,紫色之龙气环绕剑身,一看便知此剑来历非凡。 “哼,质辛说的对,三教巅峰就是三老流氓,说不过就打。不过杀了我,那牛鼻子就真没救了。”苦竹道人对掌之时,虽及时收手,可毒入经脉难以压制。 “都怪魔父,害我提早暴露,原本打算待明日大摇大摆地下山,现在倒好,却要逃下山去。”那吴狄看了皇天一眼,不知为何,心内突生敌意,当下却不再掩饰本性,癫狂大笑起来。 “是你,就是你杀了掌门师兄,是你,恶魔!”吴有才见吴狄癫狂之状,想起当时的吴狄一手将吴清风的心脏掏出,啃咬起来,场面异常恐怖,竟吓尿晕了过去。 吴清风此刻不再掩藏,扒下人皮面具,正阳子一眼瞧出那便是魔主万敬尤。 “汝可曾见过愤怒的紫龙?”紫阳子紫龙剑出,快如飞羽流星。剑身龙气环绕,如同真龙般飞向万敬尤,只见万敬尤身不动,离他近的青城派弟子竟自行用身体挡住紫龙剑。 “没有完全的准备,又怎敢深入你三教圣地!”魔主挥手间所有青城派的弟子纷纷朝着三教之人杀去。 “魔果然是魔,恶性难改。”正阳子双手负于背后,每踏出一步,万敬尤身体便随着颤抖一下。 ”别忘了,那苦竹老流氓的命还捏在我的手里。我若死了,他也得同葬。你们正道中人不是最讲情谊的嘛!“万敬尤虽不惧怕三教老流氓,但是这正阳子的厉害,虽过百年,却记忆犹新。 正阳子犹豫了一下,来到苦竹身旁,浩然正气罐体而入却收效甚微,当即不再浪费气力。摇头叹息此毒颇为棘手,又怕魔人趁虚而入,挡在众人身前。 ”紫阳子,无相大师,你们三人同修过三教圣招,功体有想通之处或可导气排毒一试。“正阳子当即提醒,自己的浩然一气或许是与那苦竹道人功体排斥才难以驱毒。 那和尚听了正阳子之语,在苦竹身后坐下,纯正的佛气顺着苦竹后背缓缓度入体内,紫老也来到和尚身旁助他一臂之力,三人同心毒素缓缓竟然被压制下来。 ”你们将真正的掌门和少主怎么样了?“黄有为此刻还是心系青城派,掌门待他不薄,他待两人如同亲人,心中所想自然是两人安危。 ”鬼。吃人的鬼,跑,快跑!“吴有才指着吴狄大惊失色,随后屁颠屁颠地逃走了。 ”哼,青城派掌门,味道也算不错,若非他挣脱了魔父的摄魂大法,撞见我吃人,非要替天行道,也不用死。至于吴狄,真是完美的肉身,如今告诉你们是不想你们死的不明不白。“ 三教老头此刻正忙着给苦竹道人逼毒,抽不出身,眼下只有仰赖正阳子和其他派的高手了。 ”无耻魔教,竟敢在我中原之地放肆,真不知何谓天高地厚了!“青峰派掌门见苦竹道人情况有所好转,便想借斩杀此魔头来给自己门派争光。 青峰派掌门右热禅在江湖上也算个难得的高手,尤其上届大会弟子差点夺得魁首,自然有些心高气傲。 右热禅出手不留余地,镇派神兵青峰剑上手,当空一舞,剑花朵朵,排山倒海之攻势如细雨菲菲,千丝万缕,缠绵不绝。 万敬尤未料到这右热禅这一手青峰剑竟也使得出神入化,腾挪移转间身上多处添红。 “你是何人相当出头鸟,得付出相当的代价,留下名号,我赐你永生!”万敬尤没想到除了三教老头,江湖中还有如此实力的强者。 “哼,邪魔外道,死不足惜,我乃青峰派右热禅。”说罢,青峰剑势陡然一变,大开大阖之间剑意又攀升了一层。 万敬尤不想与之纠缠,况且正阳子在旁虎视眈眈。 “魔吞日月葬世行!”万敬尤身形如同鬼魅,突然闪到右热禅身后,单手之上黑色气旋直直地打向右热禅后背。 “青峰三式,沉岳!”右热禅虽为万敬尤鬼魅身法一惊,反应却也不慢,青峰脱手自行旋转飞至身后,万敬尤黑气刚好击在剑上,如同击在沉重的山岳之上。 “青峰剑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与冰清剑并列当世五大名锋的神兵。”万敬尤倒不是感叹右热禅剑法精妙,出掌的手被剑的回旋之力震伤。 那右热禅也不好受,青峰虽挡下黑气侵袭,但气旋突然爆炸,冲击波也震得右热禅口角溢血。 正阳子见右掌门负伤,停下的脚步终又迈出,万敬尤见正阳子出手,深知自己不敌,急忙喊到:“质辛我儿,爹累了歇歇,你替爹打几个回合!” 吴狄听了,癫狂之状忽停,突然出现在一青城派弟子身后,利爪一出,竟将那弟子心脏掏出,张口整个吞了下去。 现场之人无不惊愕非常,此子心狠手辣,毫无人性,断然不可留。右热禅当即青峰急旋,飞向质辛脑袋。 那质辛任由青峰无情惯脑,右热禅心头大喜,急忙控剑想将那吴狄斩成肉块之时,质辛未死,单手抓剑,头上伤口竟自行慢慢愈合。 “不灭魔体!”正阳子眉头紧皱,此言一出,整个缥缈峰炸开了锅,那青峰掌门更是后退十丈。 “正是不灭魔体,质辛我儿,是时候展示真正的实力,让正道的这帮老头瞧瞧你的厉害。”万敬尤怕被战斗波及,急忙远离质辛几十丈。 “你们也快快退下!”正阳子朝着身边的人喊道,右手缓缓升起,一股无匹的浩然正气自手中不断汇聚,形成一白色能量球。 那质辛见状也有样学样,丢下青锋剑,右手抬起,竟也有一无边邪力汇聚于手掌。 正阳子出手瞬间,质辛也伺机而动,眼神空洞,动作竟然和正阳子如出一辙,两者掌击之下,整个缥缈峰难承雄力竟轰隆震动不停。 再交掌,飞沙走石,无边气浪翻涌,那些不及撤退的弟子瞬间爆体而亡,血肉横飞。 正阳子见状急忙收手,奇怪的是那质辛也停下攻击,随后突然狂笑起来。 “天魔镜相,你竟然修成此法,今日不除你,天下将无宁日。”正阳子待各派掌门弟子全数撤离,双掌同运,引天地无边浩然正气于一身。 抬手便是毁天灭地之气势,万敬尤深恐为战斗波及,也急忙退至山下。 那质辛首见正经之相,此招之力远超天魔镜像承受范围,大喊一声,吴狄的身体突然爆裂开来,魔身突现,顿时风惊云走,整个缥缈峰如临末日。 无边煞气如风卷残云吞噬了整个缥缈峰,黑色煞气所到之处,生机不留,生命元力被吞噬殆尽,花谢木枯,宛如死境。 第11章 宿命 黑与白两个极端如同正与邪,恒古以来便是势不两立。世人总说邪不胜正,正也好,邪也罢,既然存在,必然有之道理。 正阳子抬头仰望天空,原本晴空万里,如今被这黑乎乎的煞气蒙上,变得阴沉。 眼前的魔者盯着正阳子,如同盯着美味的食物,正阳子无所畏惧,单手指天,浩然正气吹散阴霾,缥缈峰下拨云现日。 猛听正阳子大吼一声,声如洪钟,响彻天地。便是那旭日也如同惊吓一般,颤了一下。质辛急忙捂耳,这声音让他有些目眩神晕。 正阳子趁对方恍惚的瞬间,首现法器攻之,乃一通体碧绿之玉如意。 此物名碧海潮生,原身乃天海飘渺之地之灵石,造化钟神秀,潮涨潮落,旭日东升西落,以日月精华灌溉,不知多少岁月终现滨海深处。 正阳子得之,原石触手竟自行化为玉如意,触之冰凉,握于手中如握江河怒潮。 正阳子心念一转,那碧海潮生竟自行化为利剑,携带沧海之力斩向质辛,质辛身体感受危险,身体自行动了起来,躲过锋芒。 随后大叫起来,左手手肘竟然断裂开来,明明剑锋未及,伤口处不见血流,质辛急忙将手收回,却无法自行恢复。 定睛一看,那断手处竟现海流之象。碧海潮生剑之威力,并不在于剑锋之利,剑身周围有无形的波涛之气,凡被剑气所伤,伤口皆会被海潮阻断,潮汐之力会慢慢吞噬中剑者,直至对手化为潮水被收入剑中。 质辛见手无法接回,索性将整只手臂切断,随后断臂重生,正阳子感叹,不灭魔体当真可怕。 “杀之无用,既然如此,只有焚烧殆尽,让你消失于天地!”正阳子单脚轻点地面,横空升起。双手昊阳真诀法印祭出,无边太阳真力灌入体内。 质辛此刻已经完全陷入癫狂之态,脑中除了毁灭之欲不存其他。正阳一子身上的浩然正气激发了质辛体内潜藏的恶魔之力。 不灭魔体非实非虚,如附骨之蛆,寄于人身非粉身碎骨无可驱除,此刻质辛竟想寄身正阳子。 正阳子浩然正气周身满盈,邪魔难近,浑身发出耀眼白光,如太阳神降世,沛然圣气压迫质辛周身煞气不断溃散。 山下的苗青青和皇天等人在焦急地等待。 “青娘你不要担心,师傅一定会没事的!”自小到大,皇天眼中之正阳子高深莫测,无所不能,以无敌的身姿屹立于世,他相信正阳子定会消灭魔祸,平安归来。 风呼啸地刮着,前刻晴空万里,此时乌云聚顶,电闪雷鸣,似乎有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而那魔主万敬尤则趁乱又悄悄摸进山,来到一处峭壁绝涯。双手扒开一处草垛,那乱草之下竟是一密洞,显然万敬尤便是朝着这密洞而来。 百年前被正阳子大败,万敬尤便一心复仇,翻遍魔界古卷,寻找克制浩然正气之法。自万魔古典中得一惊人消息,三教圣地飘渺峰下镇压着一上古魔神,名曰炼狱。 魔神炼狱,一个最不像魔的魔神,却也是最强的魔神,炼狱手上有一魔器,名为葬日。葬日一出,日月失色,鬼神俱惊。若是寻得葬日,万敬尤便可拥有与日月争辉之力,振兴魔界,统一神州指日可待。 秘洞之内诡风阵阵,伸手不见五指。万敬尤早有准备,背后火把抽出,点亮,朝着幽暗洞穴深处走去。忽而怪声传来,几只受惊吓的蝙蝠,自洞中飞出。 万敬尤越往里,越感无形的压力渐渐提升,当下大喜,万魔古典所言非虚,若是魔神炼狱真封印于此,那么葬日的传说也当属实。 突然整个洞穴摇晃起来,万敬尤不由脚步暂缓。原来是那正阳子与质辛大战,引得整个缥缈峰震动不已。万敬尤不知质辛还能牵制正阳子多久,心中不免着急,担心起来,脚下步子不由加快。 万敬尤来到一处石门之前,发觉此门古朴无华,乃是普通大理石所造。一掌击下,本以为石门会炸裂开来,未料石门竟纹丝未动,接连又几掌劈下,掌力如石沉大海,引不起一丝波澜。 万敬尤确是不信邪了,小小大理石门如何能在自己雄浑掌力之下完好无损。定睛看去,石门之上刻有一图,阴阳两级,四象八卦,九宫排列如天空星斗,随时变化。只有掌力接触石门的瞬间,图像才会显现。 “这,万魔古典上没说这里有阵法啊!哎,真是马失前蹄,计划赶不上变化啊。看这阵势,非力可破解,此阵与上古的太渊阵法相似。”万敬尤也是果断之人,心知当下破阵无望,当下退出古洞。 缥缈峰顶,大战正酣。质辛身如鬼魅飘荡山林,隐于黑暗。正阳子虽将质辛逼的节节败退,奈何不灭魔体甚是难缠。 正阳子虽欲以浩然正气灌入魔体,再引昊阳真法焚烧魔躯。奈何质辛如同惊弓之鸟,一见浩然之气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隐身黑暗,待正阳子稍不注意便背后偷袭。 “魔便是魔,只会躲躲藏藏。畏首畏尾,行苟且之事。”正阳子不欲多言,大手一挥,无匹的昊阳之力化作无情刀锋斩向缥缈峰质辛藏身的树林,参天古木纷纷倒下,鸟群惊飞,走兽奔逃。 只见深林中一黑色魔影在不断地吞噬生灵,黑影所过之处,成群的鸟兽生命元力皆被吸收殆尽,形容枯槁,奄奄一息。那黑影见正阳子快要追来,忽而闪入一兔子体内,随着兔群钻入地下,躲藏起来。正阳子望着满地的动物尸体,心生怜惜,手一挥,昊阳之力将那些干瘪的尸体焚烧成灰烬,魂归天地,身归自然。 正阳子见地底之下隐隐有魔气舛动,来到那兔子窝前,碧海潮生剑插入地下,不多久便从土里飞出,剑身之上正是那红眼兔子。不由分说,昊阳之力无情打入兔子身体,那白兔难承浩然真力,当空一爆化为飞灰。 “师傅!”皇天担心正阳子安危,竟然偷偷跑到缥缈峰上,刚好见到正阳子灭杀魔兔,便叫了一声。 正阳子心头大惊,不灭魔体不好对付,况且那魔孽狡猾非常,刚在兔子身上感应只部门魔气。正想提醒皇天,一道黑影自土下蹿出,急如闪电。皇天身体感应危险,金光闪烁却不敌魔气,被质辛附身。 “没想到吧,正阳老头,关键的时候,救我的竟然是你的徒弟!”那皇天双眼漆黑,如同魔物对着正阳子狂笑说道。 正在这时,万敬尤身形似电,急忙冲上缥缈峰顶大喊:“质辛我儿,撤!” “正阳老头,此子性命在我手中,你若杀我,他必同亡!”皇天竟然用手抵着自己的脖子威胁,突然皇天的左手抓住右手,左眼黑气褪去。皇天的意志在和质辛斗争,夺回了一丝理智。 “师傅,你没事便好。你万万不可为我而放过此魔。皇天今生能拜正阳门下,已然无憾,请师傅动手。”皇天跪在地上给正阳子磕了几个响头,报答他的养育之恩。 第12章 取舍 正阳子陷入两难之地,若杀,痛失爱徒,终生内疚。若不杀,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皇天一叩首,正阳子的心便随着沉痛一阵。声声师傅,唤起往日回忆,少年的坚毅眼神又在诉说他万死无悔的决心。风儿甚是喧嚣,吹动人心的凄凉。今日的阳光甚是刺眼,烈日灼心。 皇天满头大汗,眼神混乱,有如精神错乱,在地上不断挣扎打滚。 正阳子心有所决,当下一掌劈于皇天脑门,质辛凌然一惊,没想到正阳子竟然出手,毫不留情。 “哼,正阳老贼,你!果然心狠手辣。”质辛可不想与皇天同死,急忙抽身,却发现自己被牢牢束缚在皇天体内,无法挣脱。 “那一掌的目的,难道是为了囚禁我吗?”质辛此刻是真的无处可逃了,眼见自己即将丧命。控制着黄天的身体,模仿他的语气向正阳子求情。 “师,师傅。弟子不想死啊!求,求师傅救我!”皇天抱着正阳子大腿苦苦哀求,苦苦可怜之态不仅没有引起正阳子同情,反而让他厌恶。 “你这魔孽,竟敢侮辱我弟子皇天,实乃罪无可恕。”说罢,正阳子功催极限,封住皇天周身各穴,让质辛无法行动。 “乾坤无量,日月无极,斗转星移。”正阳子以天地为基,日月为引,纳环宇正气,行阴阳颠倒之法。竟然将质辛的魔体抽出体外,随后吸进自己身体,昊阳正气在体内血液中沸腾燃烧。 质辛的魔体被慢慢吸入正阳子体内,如同进入熔炉,被焚烧殆尽。 “正阳老头,你莫非真要与我同归于尽?你可知逆转阴阳,燃烧血液的代价吗?此生修为尽废不说,你将再无转生之机。”质辛此言出口,正阳子阡然一笑。 皇天的声音中带着无限哀伤:“若非师傅救命,徒儿早就冻死在终南山里,活到现在已是知足。” 正阳子闭目不言,脑中闪过皆是过往温馨画面,回忆点点滴滴如春风带雨滋润人心。 那万敬尤见质辛陷入困境,顶着对正阳子的恐惧,隐匿身形,悄悄摸到正阳子背后,正阳子心有所觉,目光凌厉地看着不远处的万敬尤。 “宵小之辈,只会躲在背后偷袭。百年之前,饶你一命竟不知珍惜,如此狼子野心当诛!” 正阳子一番话,竟让万敬尤呆立原地,久久不敢动身,生怕自己一个动作惹来杀机。 皇天心性本就单纯,不愿正阳子牺牲性命救他,此魔不除,必为大患,自己若活,拖累正阳子。 “爹,再见了,养育之恩,来世再报。娘,师兄们,再见!”皇天闭眼,两颗晶莹的泪珠无声低落,质辛此刻被正阳子牵制,无法控制皇天的身体。 皇天缓缓举起右手,击向自己的天灵盖。 “天儿,不要!”此刻苗青青心有所感,自山下寻来,看到了这悲惨的一幕。 “皇天,你!”正阳子急欲阻止,已然不及。娇小的身躯缓缓倒下,十岁正是最欢乐的年纪,美好的童年,可是这一刻皇天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无声的风在呼啸,宣告这个无比沉痛的事实。 质辛趁着正阳子沉痛的瞬间,急忙从皇天身体抽离。竟然飞向苗青青,正阳子愤怒至极。 “呵呵,呵呵呵…想我正阳子纵横中原,如今却连一个孩子都保护不了。呵呵,呵呵呵…!” “你也一同陪葬吧!”正阳子见皇天已死,出手再无保留。他不能再放任质辛害人,九阳焚天之力祭出,整个缥缈峰地动天摇。 质辛离苗青青不过十仗距离,心中大喜,竟然笑出声来:“正阳老头,我要你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全部死绝。” 质辛朝正阳子方向看去,空空如也,正阳子早不在原地。在回头,正阳子的脸正好出现在自己面前。 “万老魔头,失去至亲的滋味,你可曾体会!”正阳子一把掐住质辛脖子,质辛是头一回败与人手。 那万敬尤不知何时,也来到苗青青身后,万魔掌纾出,苗青青被打吐血,倒在地上,万敬尤抓着她的头发:“放开质辛我儿,否则此女…” “哼,哼,哼,…!”正阳子面对万敬尤的危险居然笑出声来,任谁都听得出那是无情的讥笑,可是笑声中的无奈与苦涩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不会再被人威胁了,青儿。还记得为师教你的惊鸿三步的最后一式吗?”苗青青点头,匕首急旋割断长发,随着风竟从万敬尤胯下钻过。风过无痕,雁过无影,惊鸿三步最终一式,花落无声。 苗青青挣脱束缚瞬间,正阳子当万敬尤面,将质辛焚烧成灰,微风吹过,灰烬慢慢消散在天地之间。 “质辛我儿啊!正阳子,我要你陪葬!”此刻的万敬尤痛失爱子,心如刀割,对正阳子的畏惧化为愤怒。 正当万敬尤想要以死相搏之时,脚底一丝黑魂入体。脑中传来质辛声音:“魔父快跑,只要保我这缕残魂,便可借体重生!” 正阳子正要出手击杀万敬尤的时候,那苗青压制不住伤势,毒气攻心,呕出一口黑血。 “青儿!”正阳子以经失去皇天,更不愿失去青儿。所谓关心则乱,正阳子之关注皆在苗青青,丝毫未觉质辛魔魂已寄身万敬尤。 正阳子浩然之气灌注,苗青青敛气凝神,伤势慢慢恢复。魔毒不见消退,只能以正气暂时压制。 “正阳老头,只要你放我走。解药便你便拿去!”万敬尤深知逃跑无望,便和他谈起条件。 “你之性命,暂且记下。如若为祸,我定杀上魔界,片甲不留。”那万敬尤听正阳子此言,如蒙大赦,自怀中掏出一青色小瓶扔给正阳。 待正阳子喂苗青青服下解药,毒气慢慢褪去,万敬尤急忙遁地而逃,生怕正阳子反悔杀之。 所谓哀莫大于心死,正阳子抱着青青来到皇天身旁,两人沉默不言。 苗青青抱着皇天幼小的身躯,两行青泪打湿衣裳,昨日还叫自己青娘,今日却阴阳两隔。此等落差,青青一时无法接受竟晕了过去。 三教老头带着众人自山下赶来,正阳子将解药抛给苦竹道人,四弟子见皇天尸体,沉默无语。 悲伤的气氛渐渐围绕在满目疮痍的缥缈峰上。一道晴空霹雳,天降大雨,似乎在为死去的人儿哭泣。 正阳子抱着皇天,踏空而行,弟子扶着苗青青也跟了上去。 三教老头欲言又止,对于皇天的离去无比痛惜,人死不能复生,目送正阳子离开。 第13章 阳葬 一轮夕阳映照在昆峨山顶,红日遍染云霞,也将那正阳殿映衬地鲜红,喧嚣的海浪平静下来,整个滨海似乎陷入了沉寂中。 大殿之内,众人将皇天重重包围,苗青青还处在昏迷当中,面无表情的正阳子心里比谁都难过,仍然要为皇天做法祈福,嘴中念念有词。 正阳子亲自替皇天盥洗,给他沐浴更衣,触摸皇天冰冷的身体,趁着徒弟没注意,抹去眼角的泪。 “抬走!”正阳子一挥手,皇天的身体缓缓降落到竹板之上。四名弟子各抬一角,小心翼翼地将竹板抬到昆峨山葬仙台之上。 正阳子要亲自为皇天守灵七日,仙葬台位于昆峨山第二峰指日峰顶。因其形状如同人手,食指向日得名,此峰也是最接近太阳的山峰。 人死七日,魂游天地之后便会归来,这七日之内如果死者的身体污秽不堪,藏于阴暗,不见天日,那么灵魂也会沾染邪气,很有可能沦为恶鬼。 正阳子之所以阳葬,正是希望皇天的灵魂能一直保持纯洁,受昊日净化,入生死轮回,如得太阳神庇佑,趋吉避凶。 守灵之人需洁身斋戒,一旦守灵,心虚虔诚,空乏其身,饿其体肤,滴水不可沾之,这些要求对修道之人不算什么。 苗青青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急忙起来。天一正好端着一碗清粥来到,放在桌上。 “师妹,你醒了,师傅他老人家守灵去了,你吃点东西吧!” 苗青青除了哭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来宣泄自己内心的悲伤。 “大师兄,师傅在哪?我想去看看,见皇天最后一面。”天一知道苗青青放不下。皇天是苗青青一手带大的,他们二人虽无血缘关系,却母子情深,尤其皇天总是青娘,青娘叫唤。 “你太虚弱了,先喝口粥吧,我想皇天也不希望见你如此憔悴!”天一劝慰,苗青青总算是听进一点。 缥缈峰顶,三教老头带领众多弟子收拾残局,众多门派因大会结束,又发生此事唏嘘不已,与三教老头告别后纷纷回去。 只有那黄有成痴痴地现在原地,己心心念念的掌门和少主早已不再,冰清剑放在手里不断婆娑。 门内弟子死伤大半,即便活着的那些弟子也都是痴呆的模样,是摄魂大法留下的后遗症。 黄有成跪在众多弟子面前:“弟子无能,未能将青城派发扬光大,未能发觉少主异常才让三教和本门陷入危机,弟子有愧!”说罢黄有成竟拔出冰清剑准备自刎谢罪。 “哎,罪过罪过,你这又何苦。那魔头阴险狡诈,连我等都被蒙骗过去,更何况你。”之间一剑眉星目的和尚坐在黄有成身旁,屁股之下正是那本精装书。 “你若真死了,青城派便真绝了,且看你手中冰清剑。”无相大师让黄有成看剑,自己则悄悄将那书塞进怀中。 黄有成自剑鞘之上,见密密麻麻刻着许多小子。 “这是,冰清剑法的口诀!”黄有成吃惊地望着无相大师,这冰清剑乃是青城派镇校之宝,不示外人,无相法师如何知道剑鞘之秘。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缘只一字,不可说也!”其实无相是不想和他啰嗦,心中所想乃是早点回去,好好读书,天天向上。 “大师,我明白了。我会勤加苦练,将青城派发扬光大,不辜负掌门和少主的期望。”黄有成来到吴有才身旁,见他疯疯癫癫的模样,不由叹息。 “鬼,鬼啊!吃人,怕怕!”吴有才蜷缩着身子,把头埋入地下。黄有成于心不忍,虽对其有恨,见其可怜便还是心酸照顾。 缥缈峰之主紫阳真人此刻真是焦头烂额,一方面得照顾受伤弟子,另一方面,此次大会可以说让他颜面尽失。 “紫老头,你不用自责,谁又能想到这魔教竟会如此明目张胆,你也瞧见了,对方是有备而来。咳咳……!”苦竹道人的毒才刚解,身体有些虚弱,咳嗽起来。 “哎,若非此次有正阳子坐镇,恐怕我三教死伤惨重,倒是那皇天小儿,可惜,可惜!”紫阳真人叹息连连,说来三教老头也当皇天当半个儿子。 “天哥哥,天哥哥…!”飘渺峰顶回荡着小女孩真情的呼唤,撕心裂肺的吼叫胖子都嘶哑了,到后来几乎喊不出声来,左手紧紧撰写右手的牙印。 “别哭了,葵儿。你天哥哥一定会没事的,那正阳子功参造化,一定有办法将皇天救回的!”水月大师花碧螺知道这些话只是安慰自己而已,但心存希望总比绝望来的好。 “娘,你说的是真的吗?天哥哥一定会没事的!”花九葵嘶哑的声音让身旁的女弟子听了都不禁落泪。 “你们下去帮忙救助那些受伤的弟子!”花碧螺不想让众弟子过度悲伤吩咐道。 “是,师傅!”众多女弟子急忙抹去眼泪,下去帮忙。 那花九葵哭着哭着竟然睡着了,梦中还不断呓语:“天哥哥…” 似乎是因为小女孩的哭声传到洞里,飘渺峰绝崖处一古洞内穿出一声长叹。这叹息如同穿越千年的悲伤,微弱却又哀长。 魔界万魔殿寝宫内,万敬尤正坐在桌前大口喝酒,脑中不断出现正阳子那凌厉的眼神。 “砰”一声将手中酒杯捏碎,侍女胆战心惊,将碎片拾起。 “可恶的正阳子,竟将质辛伤成这样。倒是那太渊古阵颇为棘手,看来此事要从长计议了。” 万敬尤来到一处血池,一道黑影从他体内闪出,没入血池。随后血池之内冒出气泡,无数的尸骨自池底浮上池面。 “质辛我儿,你便在此好好休养,为父期待你再出那刻,可不要让我失望啊!”万敬尤想到质辛,豁然开朗。 质辛自蛋内出生,天现异象。魔能浑然天成,三岁生魔灵,五岁生魔魂,七岁成不灭魔身,九岁放眼魔界无敌,生性凶残,杀伐果断,天生最纯粹的魔。 万敬尤回到寝宫,打开一箱子,里面琳琅满目,竟是一堆精装书,拿出一本叫上一侍女慢慢品味起来。 第14章 头七 指日峰顶,旭日东升西落,唯见一人沉默不语,望沧海茫茫,不知思忖何物。 海风飒飒吹来,吹不走正阳子满腹哀伤。稚子无辜,天地何忍,整整六天正阳子一动不动,往日如过眼烟云,历历在目。 “天若有情,便教我最后见皇天一面,让他魂归躯体!”正阳子向天祈求,黑漆漆的夜空突降响雷,淅淅沥沥下起滂沱大雨,无情拍落在正阳子脸上,也打湿了皇天的衣裳。 “师傅,你说皇天会回来的对吗?”温柔的叫声从背后传来,正是苗青青撑着纸伞来到正阳子身后。 “会的,一定会的!”苗青青黯然地伤靠在正阳子肩头,两人就这样一直呆呆地站立在雨中。 午夜将去,黎明将至。正阳子的四个徒弟也来到指日峰上祭奠皇天头七。 心诚则灵,传说头七的日子,地府会给亡魂一个还阳的机会,让它与家人朋友道别。 只有深切的思念传达地府,才能指引亡魂回来,不至于迷路成了孤魂野鬼。 四弟子在皇天四周挂了许多引魂帆,又用柳条做了手环绑住皇天四肢。一盏大红灯笼高高挂起,。 正阳子自怀中掏出一物,缓缓插入地下,一端抽出金色的丝线系在那红色灯笼上,准备完一切慢慢等待皇天头七的到来。 红色灯笼在风雨中不断摇曳,灯火忽明忽暗,不见熄灭,天空闷雷阵阵,大雨疏停,道道闪电如同长了眼睛,纷纷朝指日峰劈下。 只见天地玄黄四人分立皇天四周,口中大喊:“皇天,归来!皇天,归来…。”四人每喊一声,手便拍一下那如同星盘的法器。 “师傅,这是做什么?虽说是为皇天的头七做法师,也不用如此夸张吧!”正阳子不语,苗青青便在一旁看着。 九天之上阴雷悉数被大红灯笼吸收,雷电之能顺着金线导入地下,被埋入地下的乃是一块千年的阴槐木。 四弟子见皇天身下的法阵开启,口中呼唤皇天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越来越频道,手舞足蹈颇有些跳大神的模样。 天空中纷纷出现众多魂灵,想来也是被那阴槐木吸引过来,那些亡灵都是沉眠于深海,不过这次正阳子做法,顺便将他们唤醒。 亡灵见着眼前活人,纷纷露出贪婪之色,张开倾盆大嘴想要生吞眼前之人,不过飘到四名弟子处,突然大惊失色,四散溃逃。 天地玄黄四弟子不知什么时候化身为四大天王,怒目金刚,身上的煞气将那些亡灵纷纷吓得逃离。 这时正阳子大喊一声:“皇天,归来!”一道微弱的金光悄然出现在夜空中,恍惚的神情被正阳子一吼变得清醒。 那道金光正是自九泉之下归来的皇天,嘴巴微动不知是重逢的喜悦,还是震惊。 正阳子将手中玉如意一抖,玉如意变成一古朴的浮尘,当空一挥,皇天的魂魄有如收到指引,慢慢靠近自己的身体。 四弟子见皇天魂魄归来,心头大喜,当即坐下。抱正守一,神元凝聚。突然皇天的身下亮起道道白光,将这黑夜映照地如同白天。 正阳子缓缓走向皇天,右手放在皇天脑门,整个指日峰亮如白昼,如同黑暗中的灯塔。 好风如水,夜凉如月,江草萋萋。这一端,是心有定向的人,那一岸,是身无可限的影。 何来月下谪仙,常伴一壶浊酒,一卷书篇!江草萋萋,好风如水,溶溶夜色,落于何方。一壶酒,一卷书,一叶扁舟。月下何人,人间谪仙,舟泊何处,乐为江萍。 海上两人正乘一小舟,烫一壶老酒,一曲古筝,羌笛悠悠,自远方悠闲漂流而至。 “楚老头,你看!” 顺着那吹笛之人手指方向,缓缓停下手中的琴弦,那人手持仙人萍,腰插竹简陋室铭,身背古雅剑袋,其人玉树临风,似儒似道,有绝世文采与智慧,饱学而深藏不露。 “好一个四象锁阳阵。 老昙,没想到你我刚入世便遇此麻烦,果真是江湖多涛涛,人间值一笑,我自横刀向天笑,又恐震云霄…。”老昙见楚风行唱起歌来,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随后,那被楚天行称为老昙的人摇动船桨,朝着指日峰前进。 指日峰上,正阳子趁着皇天魂魄入体的瞬间,浮尘挥动掸去皇天一身尘土,随后两人身体飘空。 “青青,你离我远些!”正阳子嘱咐道,语气十分急切。苗青青不知眼前是何状况,竟一时忘了动作。 突然天空又数道闷雷劈下,这时那阴槐木竟被正阳子握于手中,另一手指着皇天脑门。雷电之力透过正阳子身体,被浩然正气转化为纯粹的自然之力,进入皇天躯体。 浮尘似是感应主人陷危,又化为玉如意在正阳体外飞旋环绕,担心非常却不知如何动作。 持续的亟雷击体,饶是强如正阳子,额头斗大的汗珠直冒,苗青青见状想上前关心。 “万万不可靠近,现在正是关键时刻,皇天能不能活过来,便在此一举。”正阳子牙根紧咬,苗青青听闻皇天尚有存活之机,虽是心内惊喜,见正阳子如此难受,担心不已。 “四象归一,阴阳逆位!”四弟子听正阳子指令,纷纷调换位置。霎时狂风大作,乌云齐聚,整个指日峰上头惊现一头雷龙,疯狂朝着正阳子等人嘶吼。 “老昙,加把劲啊!事情不妙了,哎,等会,船划得稳些!”那楚风行嘴上如此说,可屁股却未曾离开过凳子,举一杯清酒,细细品尝起来。 寄昙子无语,白了他一眼,心中并无半点厌烦,老友性情如此,早已习惯。 “师傅,雷龙!”苗青青望着天空中那硕大的雷电怪兽,浑身汗毛直立,双腿不住颤抖。 “躲开,离我远些!”正阳子实在抽不开身,顾不得苗青青,舞动手中阴槐木,那红色灯笼如同法宝利器,在空中自由飞行,与那雷龙对峙。 雷龙咆哮,碧海潮生与正阳子心意相通,当下化为利剑配合灯笼与那雷龙僵持。 雷龙大吼一声,朝着灯笼咬去,利剑咻咻咻在雷龙身上穿过。雷龙本就是无形之体,乃能量聚形。碧海潮生无法伤之,但是每次穿过雷龙,剑身的潮汐之力都能略微卸去雷龙部分电力。 可刚抽走电力,九天之上又降惊雷,给雷龙补充能量。如此雷龙岂不是无敌,正阳子该如何应对,皇天能否如愿复活! 海上的两人又是何来历,他们又将为中原武林带来各种变化,敬请期待下一章,惊天。 第15章 重生 指日峰上雷声轰隆,正阳子饱提真元,生怕一不小心便让皇天魂飞魄散。 世间万物,有其秩序,生老病死,有其规律。正阳子欲强行复活皇天,逆乱生死,大道不允,降下九天雷龙以示惩罚。 正阳子靠一口浩然正气苦苦支撑,为了徒弟也是拼了。眼前的皇天眼皮突然动了一下,苗青青见了一喜,那雷龙却勃然大怒。 若是让这正阳子开了死而复活的先例,天地秩序规则受到挑战,这是大道所不允许的。 雷龙狂爪如狂风暴雨,不给正阳子喘息时间,正阳子体力到极限,靠一口气支撑,正阳子心中唯有一念:现在还不能放弃,皇天复生在即,必须再坚持一会。 苗青青被正阳一掌推出四象锁阳阵外,以免被战斗波及。红色灯笼如风中残烛,虽有碧海潮生相助,但奈何雷龙破坏力之强已超出灯笼承受范围。 只听到轰隆一声巨爆,灯笼变得粉碎,正阳子大叫不好。急忙将皇天推离自己三丈,巨大的雷电之能顺着金线传入,那千年阴槐木难承其力竟燃烧起来。 碧海潮生自行护主,化为碧绿盔甲替正阳子承受这迎面一击。 四名弟子正努力维持阵法,扑腾一声,皇天的身体跌落地面。眼睛突然睁开,身体却没有反应。 阵法犹在,雷龙向众人冲来,如此阵势,恐怕整个指日峰顶都会被夷为平地。 千钧万发之际,只听到:“一川星月气如冰,仙骨谢读陋室铭。翩然此身何所似,九天行舟楚风行。” 随后一道蓝色的掌气和一道金色的掌气后发先至,仅仅两掌将那雷龙击退三丈。 寄昙子身法飞快,穿梭在正阳子四弟子间将他们手中星盘收起。 楚风行也翩然降下,掌向正阳子,将那碧海潮生打出体外,身后陋室铭悬空,无数的文字飞出,慢慢地修补玉如意上的那道裂纹。 “如此通灵的圣物,裂毁岂不可惜。虽不知阁下行逆天之事,所谓为何,但逆天而行代价非常。” 正阳子见眼前之人气度不凡,实力更是让他震惊,仅一掌击退雷龙,此等功力丝毫不在自己之下。 “阁下何人,多谢相救!”正阳子正要施礼,楚风行急忙阻止。 “相逢便是缘,倒是苦了我这把老骨头了,要知道爬山可是我最不喜之事。”说罢,楚风行背上剑袋急旋,离恨自剑鞘飞出,霎时整个指日峰被一种庄圣的气息笼罩。 “人间一曲离恨,苦别三千年,去!”那离恨剑眨眼一个来回,正阳子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九天雷龙朮然瓦解。 “楚老船,你还是爱耍帅啊,雷龙很快就会重新聚体,三空曌世去!”寄昙子身上缓缓现出日月星三力,整个指日峰上星光琉彩,众人如同置身星河。 那雷龙聚体重现,却被这星月之力拒外,无法靠近指日峰半步。楚风行见状,双脚一跺,四象阵法崩裂,白光星星点点消散在夜空。 那雷龙见阵法不存,大吼一声也消散于天地。 “呼,好友,刚才真是好险,若非你三光之力,恐怕今天我们得交待在这了!”楚风行深呼了口气,对寄昙子夸赞不已。 “哼!”寄昙子默而不语,只一声闷哼。 “我说老友,你也不夸夸我,好歹我也出了一身的力,累的很!”正阳子给楚风行作揖行礼,然后急忙跑到皇天身旁。 四弟子和苗青青也凑了过来。 “师傅,皇天怎么样?”正阳子两手指按在皇天脖子处,随后便露出失望的神色,连连摇头。 几人虽然也做了心里准备,尤其四弟子听正阳子的计划满心期待,到头来还是白忙活一场,不免情绪低落。 “哎,可否让吾一观!”楚风行自正阳身后微笑道。 “请!”正阳子让出位来,寄昙子也来到身旁,看这楚老船又要弄什么名堂,每次楚老船到哪,麻烦就跟到哪。 “哦,天生灵体,这倒稀奇,竟是难得的剑灵。灵身有损,剑魂虽归,难以融合。”楚风行指点皇天额头,清光入体,探其伤源。 “前辈可有救治之法,若肯出手,任何代价都可提出。”苗青青见楚风行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见其神色从容淡定,心知对方必有把握救治皇天。 “楚老船,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何方法何不直说。”寄昙子心知老友习性,当即催促道。 “道友,有话但说无妨,只要能让天儿重生,吾亦不计代价。”正阳子礼貌起见称楚风行道友。 “凤凰涅槃,其在本源。灵体之生也应天地造化,简而言之,重回生地,再经本源之气哺育,可自行修复。”楚风行对这正阳子也是心生敬佩,敢逆反阴阳,这份魄力便叫人佩服。 “多谢道友提点,敢问道友名号,来日好报答。”正阳子本就性格孤傲,不喜欠人恩情。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在下九天萍舟楚风行,忘了告知阁下,灵胎再出不知岁月几何,前尘如烟,复生之灵或许会将往事忘尽,后会有期!” 来也潇洒,去也潇洒。一蓝一黄两道光自指日峰顶飞向山脚,不多久浮舟上传来悠悠琴声,羌笛何须怨杨柳,自是逍遥人间游,行也逍遥,乐也逍遥。 众人虽听闻皇天可能会记忆全失,但总算是复生有望,心下也算安慰。 这一夜,凄风苦雨不断,缠绵的思绪萦绕在众人心怀,正阳子将皇天抱回大殿,望着睡相安详的皇天,长舒了口气。 都说修道之人不应有情。奈何生而为人,怎能无情,无情如何称为人。生于俗世,怎能不染尘。 夜为何如此漫长,众人皆思绪万千,十年朝夕相处盼有再见之日,正阳子决定连夜将皇天送回终南山。 苗青青和四弟子坚持送皇天最后一程,五人一路沉默,哀伤之余更多的是对皇天的祝福。 终南山内阴冷刺骨,弟子不敌寒意,皇天由正阳子带入,终南山内终年白雪,石坛已被冰雪覆盖,正阳子依记忆来到石坛处,大手一挥,昊阳之力消融冰雪。 皇天身体似有所感,石坛乍现当下,‘皇天’两字翻覆而出将其包裹,皇天化剑没入石坛,消失不见。 正阳子无声之泪滴落,冻结成冰,多年以后皇天能否记得自己这个师傅。谷外弟子久候,见正阳子来到,众人方才依依不舍回去。 终南山内,冷冷清清,一片死寂,但总有人时不时来谷内探察。这日,一人来到谷内偌久,离去之时,一声叹息,在谷内来回传荡。 第16章 魔盒 英雄如梦,多少豪杰埋骨岁月中,江湖悠悠,何为顶峰,问天地三尺秋水不染尘。 中原天府城虽不比帝都繁华,商贩往来络绎不绝,却也是人丁兴旺,物资富饶之地。 天府城内修道之士比比皆是,街上往来也不乏高手。尤其城主天机子更是高深莫测,实力据说已经达到先天的地步。 天机城会如此繁华的原因之一,便是每十年便会举办一届的修真者拍卖大会,奇珍异宝,古籍丹药,灵兽仙禽,无所不有。 今年的七月初七,便是十年一届的修士拍卖交易会,由天府城主办,城主天机子亲自主持。 “楚老船,你说的那件东西真的会在拍卖会里出现吗?你可别诓我。”说话的正是寄昙子,楚风行一副翩然姿态,悠悠走在街上,俊俏的模样引得不少路人回头。 “那是自然,我的消息可曾出错?此次出世,虽是为它而来,却意外撞见剑灵,剑灵出世既是祥瑞,也是预示,天下将乱。” 楚风行掐指一算,眉头微皱,不过天下大事,自有人管,当下之事还是先以拍卖会为要。 “哎,客栈都满了,今晚该不会要露宿街头吧!”寄昙子叹息道。 “哎,好友,何必说的如此难听,闯荡江湖露宿街头如家常便饭,头顶有片瓦遮雨足矣,城外有个破庙,将就一晚。”楚风行倒是随意,寄昙子点头。 待两人离去,人群中出现一光头和尚,口诵佛语:“三光现世,离恨留情,武林风暴将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随后漫步入人海,消失不见。 正阳子也带着几个徒弟,千里迢迢来此,只为替门下弟子寻得趁手兵器。寻遍客栈,都已客满。 苦于无处落身,正阳子带着徒弟来到天府城主府,苗青青礼貌敲门,一下人自府内探出头。 “呦,美女,找谁?”那下人见苗青青气质凡,顿时眼前一亮。 “我找你们城主天机子!”正阳从苗青青身后出现,下人瞧其说话态度似和城主颇为熟悉。 “您是哪位?”下人问道。 “你就说,正阳子前来拜候!” 那下人一听正阳子名号,当下明白,急忙关门,进府內通报城主。 “正阳子!你可曾听错?”天机子又问了一遍下人,这天府城谁都知道天机子和正阳子关系匪浅。 “回禀城主,是正阳子!”那下人见城主兴奋之态,当即又说了一遍。 “还愣着干嘛,快请进来啊。还有吩咐厨房,今晚多做些好吃的,府里有贵客到来。”那下人应了一声,下去准备。 “师傅,你是不是和这天机子有仇啊,怎么感觉你特不情愿来这里。”天一能感觉正阳子有些尴尬。 “胡说,咱师傅何许人也。哪有人敢得罪师傅,更别提有仇!”地二说到。 正当两人讨论起来的时候,下人开门,热情滴将几人请了进去。 “正阳老弟,你来了,哎呦,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没想到一别三十年你还是如此年轻,再瞧瞧我,真是岁月不饶人啊,哎,对了,今晚留下一同饮酒,不醉不归。” 天机子很是高兴,正阳子与其乃是同村的邻居,两人一起光屁股长大,感情深的很。 两人从小便非常痴迷修真,谈天说地,向往飞驰天地,斩妖除魔,快意江湖的生活。 后一同拜入天地门下,成为天地门徒,短短数年,正阳子因其天赋过人被门主寄予厚望,天机子因资质平庸被拒之门外,正阳子愤愤不平,天机子若走自己也离开。 天机子颇受感动,门主为留正阳子,便妥协下来,可门中弟子却瞧天机子不起,说他没用,靠着正阳子才勉强留下,正阳二话不说带着天机子离开天地门。 后两人一番奇遇,于一深山古洞内发现两卷古书,一者为玄天昊阳诀,一者为窥天秘术。 正阳子见天机子不善功法便将窥天秘术交于他,天机子如获至宝,可两卷古书皆是正阳子以命换得,对方却肯将其赠送,不可谓不大度。 天机子铭感五内,如此恩情,如何能忘,索性天机子对术法神通却是手到擒来,修行进度一日千里。正所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真不愧千古名句。 再后来,两人便分别了。一者成为中原第一人,一者则择一城而居,天机子能有今天全拜正阳子所赐。 可这天机子有一毛病,爱唠叨,每每谈到正阳子,总是口若河悬,滔滔不绝,正阳子性格又喜欢清静,自然不想体会那天机子的热情。 “正阳老弟,这位是夫人吧,如此年轻貌美,真乃齐人之福,羡煞旁人。对了,你们几个都是正阳子徒弟吧。哎呦,能有这样优秀的师傅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呦,来,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你师傅小时候经常和我一起去河里,用小叽叽抓虾米呢……!” 正阳子咳嗽一声,天地玄黄四弟子听到师傅小时候的糗事,实在憋不住笑了起来。那苗青青也是美人红颜,嘴角含笑。 天机子并未察觉正阳子脸上尴尬之色,还在那说个不停。 “大哥,你口渴了吧,先坐下喝口水。”正阳子不好直言,委婉劝说天机子该住嘴了。 “正阳老弟,为兄不渴。正有好多话与你讲,自从分别以后,你不知为兄如何想念你,尤其是成为这天机城主之前的故事,真是一言难尽啊…!”四大弟子总算明白为何正阳子不愿来此。 “对了,大哥,此次前来也是为了几名劣徒挑选几件趁手兵器,你这不是拍卖会将开,到时别忘了让我这几徒弟见识一二。”正阳子提起正事。 “正阳老弟,你且放心,此事交我,不用等拍卖会,我府里的兵器库里随便挑,随便选,曾明带几位贵客去藏宝阁。正阳老弟让他们自己挑去,咱两接着唠,对了刚才唠到哪了……!”正阳子抹了抹额头的汗,天机子盛情难却,寄人篱下便是如此。 “正阳老弟,你来的正是时候,我这有一物,正想让老弟你掌掌眼。”随后天机子带着正阳子来到书房,推开书架,现一密室。密室之内,有一石桌,石凳。石桌之上却是一古朴宝盒。 宝盒之上镶嵌一鹅卵石大小的绿色宝石,晶莹剔透。不凡的气息自盒内传出,让人有想把他打开的欲望。 正阳和天机子两人功力深厚方能抵御这盒子的诱惑。据天机子介绍,此盒乃是一渔夫自东海打捞而来,渔夫将盒带回村中,隔日,整村之人离奇消失。 此事引人注目,众多人士探奇而来,一修士自渔村内找到此盒,正要打开。一和尚急忙劝阻,将一绿色宝石封印其上,劝其莫开。 修士正要问为何,发现和尚不见踪影,奇怪的便是,有了那绿宝石,盒子居然打不开了,用尽各种办法未果,便将此盒送至拍卖会,看是否有人能解开谜题。 第17章 选兵 天机子端详这手中这寸来宽的盒子,烧之不毁,砸之不坏。 正阳子观之,盒内竟有丝丝丧气冒出,正阳主修浩然正气,自然对这阴煞之气尤为敏感。 天机子也认为此物不祥之,奈何受人所托,那人也是来头颇大,不好拒绝。 藏宝阁内,那管家刚打开大门,里面道道金光传出,朝内望去,古董金器玲琅满目。 管家姓曾,单字明。这管家虽不通修炼之法,但却精通管理之道,将这城主府打理的井井有条。 往里走,来到一玄关,曾明拿出一枚玉简,将之放在墙壁凹痕里,轰隆一声,墙壁两分,门内竟然是一通道,再往里走,狭长的通道两侧,竟相间镶嵌着夜明珠,真可谓奢华至极。 几人来到通道尽头,曾明扭动一颗夜明珠,随后大门打开。两排兵器架上,刀枪剑戟斧钺叉,从短到长排列。 “几位,这便是老爷的藏兵库了,老爷吩咐,几位可任意挑选一件带走。”曾明退到门外,等待几人出来。 天一见兵器后头地上有一头大的锤子,此锤看起来虽然普通,却隐隐约约透出一股灵性,天一心有所感,它便是自己称心之兵器。 地二则选一剑,此剑与青峰,冰清剑齐名,名曰渊虹。传闻渊虹剑原名残红,属一刺客,刺杀皇帝未果,便用手中残红自刎而亡。残红几经流转,落入一民间巧匠手中糅合五金消其杀气,再造而成,上代主人也是当代剑豪。 玄三则选一金背大砍刀,霸气逼人,是刀中极品。 黄四在兵器架旁走来走去,有些难以抉择,他有点选择恐惧症。最后看中一九节鞭,盘根错节,挥舞间,如同繁星点点。 最后就剩苗青青了,兵器库内大多男性兵刃,女性武器少之又少。 “曾管家,这可有女子所用之兵器!”天一见苗青青遍寻不得,便朝门外的曾明问去。 “我这便来!”曾明径直走向一处柜子,以柜子之内取出三个精致的盒子。 “请看!”曾明将三个盒子纷纷打开,放在苗青青面前。 第一个盒子内乃是一通体如玉的匕首。 “此物名为龙鳞刺,相传材料乃是取自龙鳞,小巧玲珑,切金断银,锋利异常。”曾明如数家珍地介绍到,脸上颇有自豪之色。 第二个盒子内,放着一金一银两形如剪头的武器峨眉刺。两头细而扁平,呈菱形尖刀锐刺,形如枪头,轻巧异常倒是挺适合苗青青的。 最后一个盒子乃是一金刚扇,玄铁铸造,分量不轻。几相权衡下,苗青青选了中意的峨眉刺。 曾明见几人满意的样子,心中也是颇为高兴,带着几人回去。 正阳子其实内心是拒绝的,一方便他是身无外物,实在拿不出像样的礼物给天机子,另一方面天机子为人热情,盛情难却,一旦要送你东西,就算你死了,他也要把东西给你埋在一起,这一点听起来有点瘆人,可他真这么干过。 “大哥,我看此物颇为不祥,为何收之?”正阳子对天机子还是关心的指着盒子说道。 “正阳老弟,此事说来话长,我也是受人所托,碍于规矩,恕我无法透露客人身份。”天机子似乎对那人颇为顾忌,当今武林天机子之修为已是翘楚,能让他忌惮三分的人其身份实力可想而知。 天机子能成为城主,得益于那人支持,也离不开自己的经营,最重要的便是规矩。 “正阳老弟,对于此物,暂且不论。明日便是我天府城拍卖大会召开之日,届时若有老弟你坐镇,我相信大会更是蓬荜生辉啊!”天机子居然邀请正阳子当座上宾,其实就是让他做保镖,借他名号镇压那些不轨之徒。 正阳子碍于面子,徒弟受人好处,不好推脱,便答应下来。 七月初七,乞巧节,天机子之所以将拍卖会定于此日,便是借双七,双吉之意。 ”七七“是生命周期。《黄帝内经·素问·上古天真论:“男不过尽八八,女不过尽七七,而天地之精气皆竭矣。“ 天机子与其爱侣正是于乞巧节相遇,非常具有纪念价值,真有如鹊桥仙所写: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天机子当下请出内人,只见一高贵典雅的女子自偏厅缓步而出,低眉信手,笑靥苏烟。 “这位便是你的嫂子,寒如烟。”那女子见着正阳子不卑不亢,只是请好,便下去了。 天机子颇有几分炫耀之意,当下说道:“那苗姑娘着实不错,正阳老弟莫要错过金玉良缘哦,为兄等着喝贤弟的喜酒呢!” 天机子见正阳子不语,心知有戏当下趁热打铁:“修行之路,渺渺无期,若能得一伴侣,风雨同舟,岂不美哉!” 正阳子白了他一眼:“我年事已高,她正青春年华,大哥怎忍心误人终身!” 两人就感情问题聊了起来,此刻苗青青等人正好从藏宝阁归来,听到正阳子说:“我非无情之人,那苗青青确是芙蓉出水惹人怜爱,作为徒弟也天赋过人,说不动心却也是假。修真之人最忌动情,那苗青青也是难得的修真苗子,道心不稳,会耽误其修行之路。” 正阳子也是为苗青青的前途考虑,自己也不能老牛吃嫩草。自己表面看来年轻,实则早以过了谈情说爱的年纪。 四名弟子早就知苗青青对正阳子有意,原来师傅并非无情之人,将感情深埋心中。 两人相处多年,心中自有默契,淡然相处,陪伴左右,便以足够。 哐啷一声,随后天下大雨,如烟正坐在一寒亭,轻抚古筝,弹奏一曲。 城外破庙,楚风行刚生起一堆火,便被这无情大雨浇灭,这破庙之破名不虚传。 “楚老船,你骄纵惯了,生火这种粗活,还是让我来吧。”说罢,寄昙子在庙里干燥之处,垒起一堆柴火,手指轻点,火柴燃起。 “好友如此,可是作弊。如此生火,乐趣全无。”楚风行嘴上如此说,却也来到火堆旁,取下酒葫芦,两人喝起酒来。 正当此时,门外传来市井无赖般的声音:“哎呦,我的个亲娘,这变天比女人变脸还快。说风就是雨的,可把我老秦打成个落汤鸡。还好这有个破庙,老弟快进来躲躲雨。”说罢一身穿白衣,身宽体胖的中年男子跑进破庙,身后跟着个小弟。 “两位公子切莫介意,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天冷气寒,可否借口酒喝。”那秦公子却是不拘小节,颇有些江湖中人的豪气。 “相逢便是缘,兄台请。”楚风行将酒葫芦递了过去,那人接来便咕咚咕咚喝了下去,随后心满意足。 “好酒,真是好酒,此酒香醇芬芳,入嘴清冽。应是取高山之水,辅以三月桃花花蕊,加之上等竹叶青密封三年左右。”身后小弟却是不信,以为他大哥吹牛,附庸风雅。 “没想到阁下对酒颇有见解,你说的没错,此酒名为桃花酿。正是鄙人无聊酿造。”寄昙子见这男子长相虽不出众,天庭开阔,耳垂微厚是个有福相之人。 秦公子其他本事没有,可对于吃喝玩乐却有一套。 “在下秦玉安,江湖百事通是也,看两位面生并非本地人,应该是外地赶来参加这十年一届拍卖大会吧!” 秦玉安善于推敲,观察人,见两人气质不凡,定是人中龙凤,来到此地,想必也是找不到住的地方才来这破庙将就一宿。 第18章 铜牌 森森破庙,夜凉如水。有缘自是山里相逢,无缘便是对头不识。 那秦玉安好似命中注定要与两人相逢,殊不知此后命运,大为不同。原本也是福厚之相,若不相遇此生也便顺风顺水,无有波澜。 “在下秦玉安,见两位气质不凡,定是修道中人,还未请教两位大侠名号!”那两人但也不讨厌秦玉安,相反他身上有种让人踏实的感觉。 “在下九天行舟楚风行,旁边乃吾挚友寄昙子!”楚风行指了指那神情肃穆,目剑星眉的寄昙子。 四人围着火堆,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这秦玉安不止能言善道,对这江湖之事也是了如指掌。楚风行与寄昙子入世不久,听秦玉安讲述江湖奇闻,颇有兴致。 这秦玉安则口若悬河,出口成章,比之说书先生不差几分。两人听得入迷,秦玉安也讲的动听,这一来一往。破庙之内,谈笑之余,让这寒夜多了几分欢乐。 正阳子一班人则幸运得多,锦衣玉食,下人伺候左右,倒让过惯清苦的他们有些不习惯。 那寒如烟对苗青青一见如故。两人同是女人,相谈甚欢,颇有相见恨晚之意。 “妇道人家,便随她们去。正阳老弟,成家立业,宜早不宜晚啊!”天机子大笑几声转身离去,颇有几分月下老人成人之美的意思。 四弟子见正阳子沉默不语,不敢多言悄悄退下。 圆月当空,一处地方,几人心思。道是无情也有情,淫雨霏霏,打湿的不仅是这瓦片,也打在多情的心上,这一夜,两人无眠。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天府城内已是热闹非常。楚风行等人早早便在城外等候,等着进城的人排成一条长龙。 “秦公子,幸亏有你提醒,不然可能我们就要排到队伍最后去了。”楚风行没想今日会有这么多人自他处赶来,寄昙子也点头称是。 “楚老兄言重,叫我秦玉安便可,行走江湖多个心眼准是没错,我说的对吗,小弟。”秦玉安对着身边的那名仆人说道。 “是,是,不愧是秦老大,小弟佩服,佩服啊!”仆人拍马奉承。 “那是自然跟着我秦玉安,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楚风行笑而不语,凡人之命格皆是天定。 天府城内也是人影幢幢,平凡人家也是张灯结彩,城内车马不通行,相次壅遏。七夕牛郎织女传说深入信心,不少姑娘人家,站之高楼,轻纱掩面,盼如意郎君出现。 不过比七夕更热闹的便是这拍卖会,天府城拍卖会安排在城内天机阁内,正阳子等人早就在天机阁顶楼喝茶闲聊。 城外楚风行等人还在苦苦等待,守城卫兵打开城门,排队的人如同难民蜂拥而至,结果便是添堵。寄昙子一手一个,将那些添堵者丢到队伍后头去。 “我说老友,这些可都是普通人,你下手轻点!”楚风行不及拦阻,那守卫却是乐见其成。人人遵守秩序,减少了他们的工作量。 正当楚风行等人欲入城之际,身后传来噔噔噔马蹄之声,三人骑着三匹骏马,自队伍后方风尘仆仆而来,原本队伍就长,又有三人插队,惹得众人不悦。 马背上那人一副傲娇姿态,身着华丽紫金衣,头戴白玉冠。腰间配鱼肠剑,一看便知身份不一般。 寄昙子正要上前理论,秦玉急忙拦阻,这倒替楚风行省事了。 “寄昙老兄,此人不可惹,息事宁人,切莫冲动。”得亏秦玉安拦阻及时,队伍前有人不识抬举,被两守卫收拾一顿,丢到队伍末尾。 那守卫见了,也点头哈腰,急忙下跪:“属下该死,不知世子邸下来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那少年头也不回,驾马长驱直入,百姓见了纷纷退避,身后护卫急忙上马跟上。 “还好世子没有追究,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居然敢惹世子。”守卫让其他人进入,临了见那鼻青脸肿之人,又收拾一顿,可谓一个惨字了得。 “教有三教九流,人分三六九等,此言不虚啊!”楚风行感叹,秦玉安却是见怪不怪。 “走吧,再不走就赶不上拍卖大会啦!”秦玉安催促,四人大步流星,赶往天机阁。 天机城内人山人海,路上行人摩肩擦踵,人声鼎沸,街道之上,叫买叫卖之声此起彼伏。 楚风行竟在摊贩多有停留,拿起小玩意把玩起来。 “寄昙子,此物甚是精美,不如买下送给师妹如何!”寄昙子无语。 “我的楚公子啊,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在这停留呢!”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秦玉安还真有几分老大的气势。 傍晚十分,天机阁内灯火通明,要入天机阁,先得入门令。入门令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令牌分金银铜三类,秦玉安刚好有一铜令。 楚风行两人只知拍卖会,不知还需要令牌方可进入,不食人间烟火是绝世高人共有的特点。 正阳子等人正在会场中央等候多时,楚风行等人从门口硬生生挤了进去。若是知道正阳子和天机子有如此关系,楚风行肠子都悔青了。 大会铜牌的客人在底下站着,银牌的前头有座,至于那些金牌所有者,自然专座都在二楼,茶水点心伺候。 “哎,我说老秦,你这铜牌和人家差距也太大了吧,瞧瞧人家,二楼雅座,香茶美女,再看看我们在这里挤来挤去。”楚风行无奈叹息道。 不止寄昙子,连秦玉安都忍不住白他一眼,跟一个连铜牌都没有的人没啥好说,这次能进来也是靠的秦玉安,现在倒说起风凉话来,这楚老船的脸皮可真如铜墙铁壁。 楚风行自然是说着玩的,这也算是苦中作乐了吧!玩笑倒是无伤大雅,不过却实有些过分。 很快,人群都静了下来,天机子自五米高台之上缓步走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让在场之人皆目不转睛。 “我宣布,此次拍卖大会正式开始。”随着手下duang一声敲响锣鼓,接着出现一名身材绝好,容颜出众的美丽女子,声音甜如蜜饯。 台下男子皆纷纷呐喊,吹口哨,吸引她的注意。待她开口,众人有如坠入云里雾中,皆是享受啊。 女子容貌出众,即便是楚风行也不禁多看了两眼:“果真是国色天香,牡丹花中绝滟啊!” 寄昙子则不以为然,女人啥的,在他眼里终究是两腿行走之人,并于区别。 这秦玉安则是俗人一个,早就随波逐流。接着,天机子言明,此女子可非拍卖之物,乃是特约的主持人。 听闻此言,众人一片失望之色,唏嘘之声不绝于耳,很快便安静下来。毕竟来这的人大多都是修道之人,尤其是那些铜牌的都是奔着大会结束后的自由交易会而来。 第19章 土豪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有道是良辰美景奈何天,英雄末路美人怨。 看台之上,美人迟暮,一颦一笑皆让人沉醉不已,可惜今日主角非她。 二楼看台雅阁之内,正是那荣亲王世子,孝仁。也是天机子口中所言魔盒所有者,天机子做城主,便是这荣亲王在身后支持。 入场之人,兵器皆留在外。正阳子几徒弟却是重重武装,作为护卫必不可少。 “那是…!”秦玉安眼前一亮,要说宝贝他也见过不少,可这第一件东西让他大跌眼镜,竟是一件破旧的银色灰袍大褂,甚是普通。 台下之人也不明白,一件破旧大褂有啥名堂,不过能上拍卖会的绝非凡品,静静听那凤夕姑娘讲解。 “第一件拍品,天蚕古衣。底价三万两,或三枚高阶元灵晶石可换!”风夕一开口,底下就沸腾了。有人是惊讶于此物价格,有人则是惊讶于衣服之名。 “天蚕古衣相传乃天蚕老人的贴身法衣,轻如薄纱却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天蚕老人仙逝多年,一生只留下这一件天蚕古衣。” 两大汉亲手演示,用火烧,用斧砍,那衣服丝毫未损,天蚕丝坚韧堪比庚精,别说寻常兵器,便是下品仙器也难伤分毫。 元灵晶石分低,中,高三阶,是修道人之货币,低阶晶石价值百两,中阶千两,高阶万两。 元灵晶石可用作炼器,也可吸收能量辅助修炼,用途之光,让它价值非常。 很快,银牌区便有人竞价,看来对这天蚕衣感兴趣的人不少。短短数秒,价格居然炒到十八万两,如此高价有人放弃,也有人坚持。 “二十万两!”众人的目光纷纷聚集在这贫困的铜牌区,楚风行瞪大着眼,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些银牌区的人也以为他是捣乱的。 “我出二十万两!”秦玉安怕众人听不见,大声重复了一遍。看台之上,凤夕对这相貌普通之人婆感兴趣。 “真是一帮俗人,铜牌区的人就是穷光蛋吗!谁规定铜牌区就不能参加竞拍了!”面对众人质疑的眼光,秦玉安缓缓脱下身上朴素白衣,里面所穿皆是金丝玉缕。 “还有人出价吗?”凤夕喊道,银牌区一人右手轻抬:“三十万!”这一喊虽是轻描淡写,却也引人注目。 那人本无心竞拍,不过听到秦玉安声音当下改变主意。 “好你个衰仔,拿你爹我的钱和我抢东西,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众人皆被秦玉安的话吓了一跳,那人竟是秦玉安的私生子秦天明。 “儿子,你心里可曾有过我这儿子!生病的时候你在哪?娘去世的时候你在哪?还有妹妹…”秦天明提到他妹妹泣不成声,一肚子气。 “我…!”秦玉安一时语塞,无话可说,楚风行正要出言相劝,却被秦玉安拦下,寄昙子也摇头,这是他父子两的家事,旁人不好置喙。 秦玉安有苦难言,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谁家没本难念的经。凤夕见无人喊价,提醒一声。三十万已属高价,在场之人手里即便有富余,也是各有目标,这才第一件,好戏还在后头。 “恭喜秦公子拍得天蚕古衣!”凤夕见气氛尴尬,急忙转移众人注意。 “各位请看第二件拍品!”凤夕玉指所向,乃是一精致玉盒。侍女打开玉盒,传来幽香阵阵,在场之人闻之精神大振。 “九转还魂丹!”楚风行一眼看出此丹药来历,九转还魂并非起死回生,九转便是在鬼门关前转九个来回,尚存一息之人服之,瞬间恢复元气,实乃保命良药,珍贵异常。 秦天明正是奔着此物而来。 “才五品中阶。若是六品倒勉强及格。”楚风行此言一出将那秦玉安吓了一跳。 “五品九转还魂丹一枚,底价十枚高阶元灵晶石。对方只收元灵晶石,不要银两!”凤夕特别说明。 这下秦天明犯难了,他带的全是钱财,元灵晶石本有价无市,乃修真之人最爱之物。 “我出十五枚!”秦玉安一下将价钱抬高五枚,当下有人加价,几番来去,突破了四十大关。 “我出五十!”秦玉安一咬牙,此物他势在必得。前排之人皆摸着口袋犹豫了起来,那凤夕也是不由高看这秦玉安一眼,果然人不可貌相。 “老秦,原来你这么有钱啊!感情你是土豪啊!”楚风行不由赞叹道。 “这没什么,钱财啥的都是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若能花钱买个平安何乐而不为。”秦玉安的豁达倒让寄昙子两人不由佩服,相由心生,难怪他福禄深厚。 “五十,一次,两次,成交!”凤夕多看了一眼秦玉安,那秦玉安礼貌微笑回礼。 “对了,玉安兄,我这还有一枚六品的九转还魂丹,刚才那枚品质不行,最多只能救半条命,我这可是能完全恢复,固本培元。”楚风行当下送与秦玉安,做个人情,行走江湖多个朋友多个出路。 随后楚风行掏出一个药罐,倒出一枚青绿色的丹药,秦玉安被那清光闪了一下眼睛,如此极品丹药,这楚风行貌似还有不少。 “你…万万不可在他人面前随意展示此物!”秦玉安急忙将丹药收起,这要是让他人见到,贪念一起,会招来杀机。 “多谢楚兄美意,丹药我收下了。早知楚兄有如此宝物,我又何必浪费那六十元灵晶石,哎!”秦玉安虽惋惜,表情却并无后悔之色。 要是其他人知道他们口中的高级元灵晶石在楚风行的岛上随处可见,被孩童当石头扔估计会被吐血身亡。 楚风行出生之地与世隔绝,离中原十几万里,人迹罕至,山内灵气氤氲,仙草神药遍布,乃修仙福地。却如桃花源,与世隔绝,整座岛屿被仙术隔绝,入岛有特殊之法。 第三件拍卖品被几个壮汉抬了上来,外边蒙上一层红布,看来此物不仅分量不轻,连体积不不小。 凤夕缓缓来到那丈高的庞然大物之前,露出白嫩的手臂,抓着那红布的一角,玲珑的身躯在红布之前显得凹凸有致,引人遐想。 第20章 古鼎 多情总被无情伤,无情之人谁可伤,世上多有痴情人,一入情网终不悔。 凤夕本是农家女,生于贫苦百姓家,头上老母久卧床,其父打猎山中亡,膝下一弟无人养,迫入红尘沦为娼。为娼卖笑不卖身,被那老鸨打重伤,不让弟弟饿肚肠,只得上街讨食粮。 讨食粮,讨食粮,讨得馒头三二两,却被乞丐抢。路口老大娘,将她弟收养,四下无牵挂,便想跳湘江。 路茫茫,心凄凉,当下人生无盼望,却现有情郎。花前月下梦一场。惊醒,情郎已身亡。 半夜醒来泪沾裳,不思量,自难忘,孤月高空照心凉。且不知醒也殇,梦也伤,寂寞岭上看夕阳。 看夕阳,映山岗,老道骑驴上太阳,惊了姑娘。 人生路茫茫,何事话凄凉,听那姑娘将往事讲,不由泪两行。 老道山内有道观,姑娘愿前往。潜心向道无旁骛,常伴青灯静养伤。 凤夕修道变模样,两眼水汪汪,再入红尘已变样,八面玲珑处事不惊慌,渐把美名扬。仙女送吉祥,请到拍卖场,手揭红布,引得众人心痒痒。 “楚兄,昙兄,我本就为丹药而来,目的达到,无心留恋此地。就此别过。”秦玉安跟两人告别,走到那秦天明跟前,当众人面揪他耳朵出去。 红布揭下,里面的大家伙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此物乃是一三足铜鼎,其外铜锈斑斑,并无特点。 一大汉气喘吁吁,用一榔头锤之,“铛”一声清脆铜音传来,铜锈渐落,鼎之周身现山川河流,走兽飞禽,这神州风貌尽数刻在鼎上。 三足如同三柱支撑着神州大陆,两耳如同日月与鼎身相得益彰。 “楚老船,你可识得此鼎?”寄昙子问道。 铜锈掉落,古鼎无波,楚风行自《九州风云录》上见过一篇专门描述鼎的文章: 九州大陆,浩渺无边,无上皇权,以鼎为尊。大地之灵,鬼斧神工,九州九鼎,各纳风云。 楚风行想来此鼎代表的应是东胜神州,书中描写鼎下半部分的内容被撕掉了,显然是作者不想让人看到。 楚风行也是一知半解,不过此鼎必定不凡。 此鼎外边的雕刻栩栩如生,如果只是好看,还不如买个花瓶,这鼎又大又沉,还占地方,众人并未瞧出什么花样。 “倒水!”凤夕命令,壮汉搬来一桶又一桶水。踩着架子,往鼎内倒水,随后鼎外河流缓缓惊现水流之态。 “动,动了,江河流动了!”有人惊呼,壮汉仍然一刻不停地往鼎内倒水,一个时辰过去,照理说鼎内水早该满出来,鼎内却是空的。 “放火!”凤夕一声令下,壮汉不断朝里面扔火把。 “亮了,亮了,那太阳亮了!”又有人惊呼,可鼎内不见丝毫火光。 这真是奇了怪了,片刻鼎外水停,日灭。一切恢复如常,大家皆啧啧称奇。 此鼎乃是一农夫挖地时挖出来的,农夫原本想将它作为水缸,可每每打来井水倒入不见水影。这真是奇了怪了,鼎也不见漏,再往里倒水亦是同样。 这一传十,十传百可炸开了锅。众人皆说此物不详,可能有鬼作祟,那农夫信以为真,恰巧路过一奇人见此鼎甚喜欢,便让农夫卖他,农夫二话不说答应,拿着一百两银子乐开怀。 只见那奇人单手举鼎,飞天而走,农夫跪在地上,扣头行礼,以为遇到老神仙了。其实,那人只是御剑飞行而已。 奇人得鼎,却不知鼎有何用,站于鼎内无反应,除了能吸收水火,并无他用,还占地方,一气之下便决定将它拍卖。 众人皆认为此鼎华而不实,而且那奇人定下价格不低,三十万两起拍,或者可以用其他宝贝换。 “我这有六品凝神丹一枚,不知可否换这古鼎。”秦玉安临走前告知楚风行,六品丹药价值非常。 楚风行也是聪明人。早早将凝神丹从瓶内倒出,用一丝帕包住。 所有人一听六品丹药,纷纷回头,楚风行缓缓打开丝帕,一枚拇指大的药丸通体碧绿,凤夕拿在手上无法鉴别,便叫天机子。 天机子也是头一回见六品丹药,拿在手中,鼻子一闻,此丹药药力十分精纯,凝神丹为真品,不是珍品。 随后,那奇人如获至宝,当下答应和楚风行交换。 “真是个傻子,拿六品丹药换这么个破鼎,等你拿回去后悔死!”奇人心里暗爽,生怕楚风行反悔,当下借笔墨纸砚签下字据,一式两份。 “楚老船,你要这破鼎作甚?”寄昙子心知此鼎来历非凡,故意问道。 “哎,闲来无事,买个玩具玩玩也好。你这一说,我倒有些后悔了!” 那奇人却急忙将鼎推到他面前,拿出字据在他面前晃了晃。 “哎,楚老船,你好像被人宰了!”寄昙子演技过人,奇人手拿丹药急忙离开。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正阳子此刻见到楚风行,急忙凑了过来。 “恩公,没想到竟在这遇见你,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来来来,这边请。”天机子见正阳子称呼眼前年轻人为恩公,竟呵呵笑了一声。 “正阳老弟的恩公也就是我的恩公,恩公二楼雅阁请!”天机子诚心邀请,楚风行却之不恭。 “昙兄,看来吾之人缘亦是不差,汝有我这朋友,真是幸运!”楚风行玩笑之语,寄昙子随行。 楚风行见正阳子年长,便以前辈相称,两人把酒言欢,但谈及皇天却不由沉默。 拍卖会仍在继续,奇珍异宝,虽是珍贵。楚风行此行目的只有一个,便是为那物而来。 终于大会接近尾声,二楼雅阁,荣亲王世子孝仁缓缓起身。 会场之内,凤夕手持一尺来宽的盒子,正是当日正阳子于密室之内所见之魔盒。 魔盒之上,绿宝石光辉轻绽,众人目光突然恍惚一下。此魔盒似乎有特别的魅力,每个见到它的人都有想得到它的冲动。 “此盒若是有人能打开,可直接拿走。”凤夕此言一出,引得众人喧哗。 “不就是个小盒子吗?我来!”只见一彪形大汉跨步而上,是个肌肉猛男。对那盒子甚是不屑,拿在手中,好像只要他用力一捏这盒子便会粉身碎骨。 “啊!”大汉用力一握,盒子并非如预料般破碎,反而四个尖角扎得大汉手心流血,咯噔一声盒子掉地上,众人唏嘘喝倒彩,大汉急忙下去。 凤夕捡起盒子,盒子上献血消失,凤夕感觉盒子变冷了一丝。不过并未放在心上。 “那是…!”楚风行见到盒子不由惊呼起来。 第21章 反悔 江湖好儿郎,义薄云天没商量,两肋插刀自己扛,有福不同享。 孝仁世子好模样,二楼雅阁把茶尝,楼下修士不自量,试开黑盒受了伤。你方唱罢我登场,个个摇头自神伤。 魔盒之上绿光亮,已有高人封魔脏。众人不知盒内藏,竟把魔物当宝藏。楚风行至原为它,幸好无人将它放。 “楚老弟,你可看出那盒中藏何?”正阳子见楚风行似乎识得那黑盒便随口问道。 “两位.前辈,实不相瞒,楚某此行中原,便是为了此物。家师有命,让我将其带回,其中缘由,不便相告还请谅解。”楚风行解释起来,正阳子不欲为难,当即瞧向天机子。 楚风行对正阳有救命之恩,正阳子正愁找不到机会报答,当下自己送上门来,只能拜托天机老哥。 “这我也没办法,除非你能打开盒子,才能将它带走,这规定是盒子主人定下!”天机子面漏为难之色,人情是人情,规矩是规矩,两者是有区别的。 “我尽力一为,望前辈守信!” “这是自然,我天机子一言九鼎。”随后楚风行来到凤夕面前,端详着那块绿宝石,用指甲在宝石上敲了敲,心中已有定见。 楚风行自凤夕手中接过盒子,自怀中缓缓掏出一个勺子。没错,便是那吃饭用的家伙,这可把大伙给逗乐了。 “你说,他是想吃那盒子,还是那绿色的蛋?”有人调侃起来,那些铩羽而归的修士可不相信这么个小后生能将盒打开。 “嘘,别吵!”楚风行拿着勺子在绿宝石上敲了敲,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宝石和盒子都坚硬异常,非力可破。”楚风行自言自语道。 寄昙子则来到身旁,背后的三空曌世剑身隐约不安地抖动起来。 楚风行手中勺子尖端插入宝石与盒子的缝隙之中,磅礴的真力汇聚在勺子头部,用力一撬,绿宝石竟然首现松动之象,当下阴风阵阵,黑盒之内不祥之气泄露。 楚风行见宝石松动,快速打开盒子又关上,咣当一声盒子开关只是一瞬间,谁都听见,却没瞧见那黑盒之内的物件,身体一寒只看到个模糊黑影。 “多谢各位见证,盒子我便收下了,就此别过!”楚风行与寄昙子正打算离开,被荣亲王世子孝仁拦下。 “世子这是何意?”天机子见孝仁拦住楚风行,当下问道。 “我只说将盒子带走,至于盒内的东西,还请留下!”那孝仁本就打算玩文字游戏,此物可是他花大代价从他处所得,白白送人,他可没这气度。 “观阁下气宇轩昂,应也是修道之人,因何出尔反尔!”面对楚风行的责问,孝仁折扇轻挥:“阁下以为天下真有免费之食,盒子宝石尽可带走,还请将盒内之物留下。” “看来,世子邸下是想硬抢了。”楚风行此言出,寄昙子挺身挡关,天机子不愿矛盾加深,谁也不想得罪。 那正阳子必然力挺楚风行,可天机子却两头为难。 “我看这样,楚小友何不解释清楚,若是盒内之物一文不值,又大动干戈,岂不贻笑大方。” 天机子从中调解,楚风行不肯松口,只说盒内之物不祥不可留。 “我看你是想将宝物据为己有吧!”孝仁语中带刺,众人对那盒中之物也婆感兴趣。 “你,怎就不听人言呢!盒内黑影,可曾见到,如此邪物,竟说是宝,真是无理取闹。” 孝仁听此言辞自然不肯退让,剑拔弩张之势几近不可收拾,楚风行不想与之纠缠,欲转身离开。 “将盒子留下!”孝仁大喊一声,拍卖场内冲出一大队人马。 “楚某不愿伤人还望阁下放行。”寄昙子见被人包围,看向楚风行与孝仁,能不动手自然最好。 “如果我说不,后果如何?就这些虾兵蟹将也想将我留下,真是笑话。”楚风行面对包围泰然自若,这倒并非是他自负。 张正阳见大战一触即发,当即选择站在恩公一方,说实话他对这世子孝仁很不感冒,碍于天机子面子才礼敬三分。 “天机子,你是个聪明人,本世子给你机会,好好表现啊!”孝仁语气傲慢,仗着世子身份目中无人。平日荣亲王都不敢直呼天机子,都称仙长,见面点头哈腰,孝仁却是直呼其名,更是将其当成手下使唤。 天机子摇头叹息,虽然他心胸不小,可孝仁如此嚣张,若非看在其父面子,天机子真想抽他一巴掌。 “’楚小友,盒子本是世子所有,给与不给我说了不算。若是你有其他东西作为交换,能让世子满意,那便是皆大欢喜,岂不美哉。”天机子如此说。 楚风行犹豫一下,当即道:“大会有言,谁能打开盒子便能带走,食言不说,还要我拿宝物交换,当真可笑。” 孝仁听闻此言,心中不悦,原本打算若是对方能拿出像样的宝贝,交换也是未尝不可。未料到对方不肯退让,顿时火冒三丈。 “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给我上,谁能杀了这人赏金万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孝仁手下皆是武林高手,一时飞镖暗器漫天走。 台下之人纷纷逃走,只有那些本事过人的修士留下接着看戏。 没等楚风行出手,正阳子一挥手,漫天暗器往回走,吓得众高手股尿流。 “正阳子,与荣亲王府为敌,考虑过后果吗!天机子,识时务者为林俊杰,你好好劝劝你之朋友,若是助我拿下此人,我可既往不咎。” 孝仁自我感觉良好,他觉得他还挺宽松的,只听到呸一声。张正阳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楚老弟,你先走。这里交给我。”说罢,苗青青等四弟子也来到张正阳身前。 “不识抬举,一个都别放过,给我杀。”世子之嚣张跋扈是有原因的,冰冻三日非一日之寒。孝仁身后走出两冷面杀神,缓缓脱下黑袍,眼神如冰,面无表情。 楚风行两眼方与两人对接,便觉一股凌冽的杀气透眼传来。两人如同无情的机器,孝仁一声令下,猛虎出山。 寄昙子身动影行,力沉,双掌接下两人各自一拳,随后见两人后退三步。 “拳头冰冷,骨骼僵硬。楚老船这两人怪的很,恐怕多半不是人。”寄昙子此言一出,那孝仁大笑:“有眼光,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只要乖乖磕头认错。或许我还可考虑留下尔等性命!” “哎,冥顽不灵。可悲,可叹!”楚风行摇头叹息,正阳子点头同意,天机子无奈退到一旁。 那两人是何身份,楚风行为何叹息,张真人能否顺利带两人离开,敬请期待第21章。 第22章 冲突 古来圣贤不寂寞,哪来饮者留其名。群玉抬头不见山,瑶台月下不相逢。 九天行舟本是逍遥自在,却偏偏遇上这恼人江湖的风,吹得人直发愁。 正阳子立身江湖多年,德高望重,在孝仁口中,却成了多管闲事的糟老头子。 “前辈,何须您出手,楚某不才,自保却是足够。”楚风行如九天行舟,身如云中燕。无声无息便穿过孝仁,去到门口。 一把无声刀悄然抵住楚风行的脖子,大门之外,全是孝仁手下,有些是武艺高强的江湖人,有些则是各大宗门的弟子。 “姑娘,刀剑无眼可要小心。”楚风行丝毫没有慌乱,身形顺着刀退后几步,一个转圈回到寄昙子身旁。 “好妹妹,来的正好,若不是你将他拦下,哥今日颜面就算扫地了。”来人竟是荣孝仁妹妹,荣亲王次女荣晴晴。 一副少女人畜无害天真模样,骨子里却也是刁蛮任性地狠,这两兄妹真是一个模子雕刻两损样。 “哎,可惜了这一身好皮囊!”少女见楚天行衣冠楚楚,一表人才,多看了两眼。 随后手中半月刀甩出,刀在空中急旋,划出一道半月形的弯道。楚风行不动如山,待半月刀飞至眼前,右手轻抬,两指牢牢夹住那弯刀。 荣晴晴掌开身跃,推刀欲破楚风行的夹指。只听到当一声脆响,那半月刀竟被楚风行生生折断。 “你…!你赔我的半月刀,这是师傅送我的生日礼物,你竟然将它损坏,我和你没完。”荣晴晴气急败坏,自腰间掏出一把毒粉洒向楚风行脸面。 “哎呦,我的脸,我的眼睛。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楚风行衣袖遮脸为时已晚,当即转身,双手掩面。 “哼,得罪本小姐,下场可比死惨多了。”荣晴晴抽出腰间悬挂的柳叶刀,欲将那楚风行的脸皮割下。 行至一步距离,那楚风行突然转过身来,笑嘻嘻的。脸上光洁无泥,丝毫没有中毒迹象。 “额呵,额呵!”楚风行咳嗽两声,那荣晴晴突然大叫起来,倒在地上翻滚不已。 “你,你竟然敢对我用毒!疼,哥我好疼啊!”荣晴晴的脸竟然渐渐溃烂起来,细嫩的皮肤之上脓疮点点,急忙从怀中掏出一枚解毒丹服下。 “晴妹!你的脸!”孝仁见到那张满是脓疮的脸不禁呕吐起来。 正阳子等人纷纷叹息,自作孽不可活也,这楚风行当真是行事果断之人,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 “中毒的感觉如何?你可曾想过今日会自食其果,种善因,得善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楚风行当下颇有为人师表的风采。 “我,我的脸。”荣晴晴最引以为傲的便是她那美丽的面容,走在路上总有男子投来爱慕的目光。 荣晴晴自怀内掏出小铜镜,看镜中模样,手一松铜镜掉地上。 “我,我要杀了你。”气急败坏的荣晴晴双爪上突然长出寸长的指甲,跟练了九阴白骨爪一样。 “小小年纪,便修炼如此阴毒的功法,蛇蝎心肠,心狠手辣!”楚风行身后陋室铭飞起,儒雅墨风,随着他手指起舞。 寄昙子摇头,这荣晴晴真是惹了不该惹之人,楚风行虽平日待人谦逊有礼,但一旦认之为恶出手毫不留情。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随着楚风行念出,那一字叠一字地打在荣晴晴的娇躯之上,荣晴晴刚吃痛,又一字打下,五脏内府受震,吐出一口血。 那无情的字如同催命的判官令,打的荣晴晴体无完肤,倒在地上抽搐不已。 “收!”楚风行给荣晴晴留下一口气,随后倒出一枚六品九转还魂丹掰下一半,给荣晴晴服下。 “你给我妹妹吃了什么,她要是死了,我要你,不我要你们所有人陪葬!”这荣孝仁气的青筋暴起,腰间鱼肠剑无情斩向楚天行。 “哎,君子难当啊!”楚风行正欲起身挡剑芒,天地玄黄挡无常。 天一抡动巨锤,那鱼肠剑却如同活鱼弯曲剑身躲了过去,地二渊虹放光芒,鱼肠如巨蟒缠绕渊虹。玄三砍刀耀金光,配合渊虹宰鱼肠。黄四见状,九节鞭上扬,捆绑在渊虹上。咔嚓一声金刀下,鱼肠受了伤,急忙飞回孝仁腰身上。 “恩,体内煞气都被陋室铭打出体外,胸口煞气根深蒂固,若是再不拔除,不出三年必将身亡。” 楚风行自袖口下取出一铜爵置于地上,右手结印:“风来!”铜爵之内一股清正祥和之风吹出,竟将荣晴晴的身体吹至半空漂浮状。 “你要对我妹妹做什么?他已经是这副模样了,还不够吗?”那楚风行竟在解荣晴晴的衣衫。 “恩公,你这是作甚?”连正阳子也不解其意,倒是寄昙子不闻不问。 天地玄黄则为楚风行护法,防止小人偷袭,荣晴晴服下丹药恢复三成体力,当下挣扎起来,却无法动弹。 “你要对我做什么?你别乱来,我爹可是荣亲王…!”楚风行将丝帕塞住荣晴晴嘴巴,当下清静下来。 “对嘛,女孩还是文静一点好。还好,还好,阎王彩礼没送到,牛头马面勾不着。”楚风行观荣晴晴胸口处,黑死之气和心脏仍差半分。 “哎,真是可怜又可恨的人啊!”楚风行一掌将那黑死之气逼出体外,荣晴晴一口黑血吐出,黑血之中竟然藏有一黑色毛虫,在地上弹来弹去离开血液甚是痛苦。 “噬心魔蛊,投蛊之人真是阴毒,竟然用这种毒物寄生他人壮大己身。修此魔功,每逢七日,蛊虫钻心噬体,疼痛难忍,需要母虫吸收煞气安抚,噬心魔蛊才会消停。” 楚风行此言震惊众人,孝仁的嚣张跋扈乃是被惯的,而这荣晴晴却是被人下蛊才导致心性剧变。 “你怎么知道,不,师傅他不会如此对我!”一时刺激的荣晴晴竟然晕了过去。 荣晴晴的师傅正是半月老人,总是慈眉善目模样,荣亲王忙于政事,半月老人待她如亲闺女甚是疼爱,陪其聊天说地,传她本事,带她到处游玩。 “哎,时也命也。若非你极阴体质,也不至于沦为魔者修炼之器。” 楚风行的话,震动了孝仁,的确当初半月老人来到府里做客,见到晴晴心中大喜,原本父王打算让我拜师,半月老人却再三推脱,非要晴晴做徒,那时的晴晴也是乖巧可爱,懂事非常。 半月老人离开之时,孝仁确有听到他口中念叨,极阴之体什么的。现在想来晴晴也是跟了半月老人之后才性情大变,不过性情大变的晴晴倒合自己胃口,才没去深究。 “我妹妹怎么样?”此刻的孝仁语气变得清和一些,毕竟自己亲妹的命还在对方手中,楚风行雷厉风行,若是惹毛,小妹的命…。 而且楚天行看起来不像害人,反像救人,这让孝仁对他态度也稍微改观。 “汝之脾气,也当改改,我怕终有一天,汝会后悔莫及。”随后,楚风行将那半粒九转还魂丹,还有一瓶膏药丢给孝仁。 “半月之后方可给她服下,如今体弱,虚不受补。回春膏,一天一次涂抹脸上,半月便可恢复容貌!” 楚风行摇头,这两兄妹一个被人利用,一个愣头青,当真无语。 楚风行不求回报,心想这世子便是再不通人情,当下自己离开,也不该为难了吧。 “站住!”正当楚风行转身之际,孝仁大叫一声。 第23章 改过 落花有意逐流水,流水无情葬落花。 荣孝仁大喊一声,楚风行无奈:“你这小子,难道…!” 没等楚风行说完,荣孝仁扑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 “多…多谢你救我妹妹!”站在自己立场他就算死也不低头,可站在妹妹的立场,却能放弃膝下金。 “你这一跪,我可受不起,我救人并非为你,但凭心情!”那孝仁虽目中无人,行事有有些卑鄙无耻,但好坏却也分得清。 “起来吧!”天机子是头一回见孝仁服软,他见过无数的人和孝仁作对,结局都挺悲惨。 “不行,楚公子还没原谅我,不能起来。”孝仁还挺固执,他不止感激对方救他妹妹,更从他身上看到男人该有的风度,那便是侠者仁心。 “原不原谅,重要吗?你真的错了吗?”楚风行问道,孝仁疯狂点头,只要楚风行说的,都认为是对的。 “老友,你就别拐弯抹角地提点了,不如直接对他说,做人无愧无心便好!”寄昙子简简单单一句无愧于心,却让孝仁羞愧不已。 君子坦荡荡,他孝仁做坏事是想找刺激,为何心里却一直快乐不起来,当下终于明白,便是那四字,无愧于心。 他有愧,愧对父母,愧对朋友,愧对那些被他欺负的人,楚风行身上的洒脱正是他渴望的。 “前辈,我错了!”天机子第一次听到孝仁叫他前辈,两颗老泪忍不住滴落。 “你终于长大了,孝仁!”天机子很欣慰,楚风行却是淡然一笑。原本他也是想教训这孝仁一顿,让他明白何为仁孝,没想到竟自行领悟了。 正阳子见误会解除,喜上眉梢,冤家宜解不宜结,皆大欢喜的结局谁都喜欢。 “我可离开否?”楚风行明自故问,孝仁急忙点头以应。 “想走,问过我们半月双雄吗?”一直在孝仁身后的两人突然开口,见到荣晴晴的事迹败露,欲杀现场众人灭口。 “你们留得住我吗?”楚风行挥手收起地上铜爵,随后大步迈出,丝毫不将两人放在眼里。 “无情半月斩黄昏!”两人自腰间抽出无情半月刀,双刀轮空,两人交替前行,如同黑白无常变化无常。 正阳子见这两人配合不错,可这邪门功法,当真不入流。用不着正阳子出手,苗青青袖中峨眉刺急旋,惊鸿三步踏出,如风不及眨眼,那两人便被苗青青的峨眉刺划得遍体鳞伤。 半月双雄衣衫褴褛,怒火中烧,服下一枚黑色丹药。大喊一身,身上肌肉暴涨,双眼血丝遍布,陷入癫狂之态。 半月双雄如今真变成半月双熊了,居然张开大口咬向苗青青。 虽力量暴涨,身形也变得敏捷,但始终跟不上苗青青的速度。 苗青青峨眉刺刺入两人身体,他们却毫无痛觉,腿脚流血仍蹦蹦跳跳。 “可悲!竟选择坠入魔道。”楚风行叹息,寄昙子闭眼身上发出两道气劲,半月双雄被起劲打中爆体而亡。 “竟然能连杀我两弟子,有来历。不过荣晴晴那小妮子死了,当真可惜,极阴之体,乃是修炼魔功的圣体。”远方的半月老人身上的母虫感应到子虫身亡。 “没想到你们居然是半月老人的人!”孝仁叹息,自己连身边的人都不了解。 楚风行转身的时候,孝仁又叫住她:“这是我替我妹妹向你赔罪。”铛铛铛三声磕头声过后,孝仁的额头肿了起来。 “我说你是不是磕头磕上瘾了你,世上有三跪,天,地,父母,我皆不是。有三贵,自知,自尊和自制。”荣孝仁将他的话谨记在心。 “是,高人教诲不敢或忘。高人请留下名姓,来日好报答。” “九天行舟楚风行。”楚风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高人,相反他却认为自己俗人一个。 “楚小友,我为你卜了一卦,全是临别赠言:此行凶险,此劫,一人可解。”天机子赠言。 “何人?”楚风行见天机子并非玩笑之语,便开口问道。 “百世经纶,一夜输!”初出茅庐的楚风行没听过,不过名字却是挺大气的,一夜输,到底多能输。 “多谢前辈告知,就此别过。”楚风行的声音渐行渐远,直到身影消失,孝仁才缓缓站起,喊来手下,收拾这一片狼藉的现场。 “希望此行顺利,泄露天机,看来我又要少活几年了。”天机子摇头叹了声气,随后便去安抚伤员。 天空之上,人影飞过,百姓见到以为是仙人,分别跪拜磕头。 “前辈,送到此地便可!楚某万分感激。”正阳子点头,与门下弟子返回昆峨山。 “几经兜转终是寻得魔盒,也算了却一件心事!”楚风行两人降落自一座高峰,见一和尚早已在峰顶等候多时。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啊!施主,再往前便是苦海无涯,若是回头还来得及!”那和尚却是一身傲然,眼神一凌透人心念。 “阁下何人?”寄昙子当即问道,他对此人有种熟悉的感觉。 “百世经纶一夜输!”话出当下,楚风行一征。天机子的预言成真,若此行危险重重,能得百事经纶一页书帮助,便能趋吉避凶吗。楚风行打量起来,天机子所言的劫指谁,自己或是他人。 “施主面带疑惑,必是心有迷津。高峰之上,放眼望去,万物皆小。”一夜输一挥手,楚风行背后的盒子突然出现在他手上。 “大师,这是何意?莫非也要夺宝?”楚风行惊讶此人修为,竟能无声无息地从他背后拿到盒子。 “非也,非也,此物凶险,不可留世,绿晶石撑不了多久了。世上唯有一人可毁盒内邪物。” “何人?”楚风行颇有意趣地问道。 “九天元尊!”此话一出,楚风行和寄昙子同受震撼,此人正是楚风行师尊,传说中唯一最接近神的人类。 “那你可知,此盒中藏有何物?”楚风行来历对方或可猜得一二,但这盒子的秘密,当今天下,除了他和九天元尊应无人知晓。 “阿弥陀佛,若贫僧猜想不错,黑盒之内应是魔魂。”此言一出,楚风行确信,百世经纶确实不凡。 “大师,此行,意欲为何?”楚风行问道。 “顺天道,代行除魔之责,汝可愿同行?”百世经纶反问道。 第24章 仙脚 幽幽空谷深,渺渺钟声远。 高山之巅,三人遗世独立。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汝可愿同行?”百世经纶又问一遍。 “前辈盛情,却之不恭,除魔卫道,应尽之责,晚辈荣幸,只是盒中之密前辈如何得知?”楚风行此行目的,对寄昙子都不曾明说。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吾佛指引,心有所感,行有所为!”百世经纶应天命而出,梦中禅机三千,皆指东方,百世经纶依心而行至此,见楚风行便知天命已至。 “大师,请!”楚风行挥手间,一片云雾聚集脚下。 “你可曾识得夸幻之父?”寄昙子问道,在他记忆中模糊记得有一个和尚在一片绝地与幻魔交谈。 “阿弥陀佛,夸幻之父,未曾听闻!”百世经纶踏云行,寄昙子眼露失望之色。 “好友可有心事?”楚风行见寄昙子脸色微差,关心问道。 “没事,走吧!” 楚风行催动元功,云气载着三人朝东而行,百世经纶将那盒子交还。三人相互交流修道心得皆获益良多。尤其寄昙子真是大开眼界,许多奇诡轶事都未曾听闻。 说话间脚下风景变换,不知不觉竟来到一处蛮荒古地。楚风行解散云雾,三人漫步而行。林中穿越,鸟兽不敢近身。五毒瘴气若是常人早已迷失,中毒身亡,三人如落无人之境。 行走片刻,来至一处古洞。楚天行率先进入,里面一片漆黑。似乎是某种大型动物巢穴,洞内充斥着腐臭之味。 楚风行拿出火折子,一只黑熊正瞪着大眼看着他,对着寄昙子和百世经纶吼了一声。 “我去,狗熊。好友小心,看我来收拾他。”寄昙子正欲出手,楚风行阻止道:“好友且慢,此熊乃吾之朋友,代吾守护洞穴。”楚风行抚摸着那黑熊的皮毛,黑熊似乎很享受。 “大壮,他们乃吾之朋友,不可无礼哦!”黑熊坐下,楚风行摸着它的头,耳边低语。 “吃的,带了没?”那黑熊突然开口道,把寄昙子吓了一跳。 “装熊真累,若非替你守着洞穴,我才不会和这些动物呆在一起。”黑熊乃是有着五百年道行的灵兽,自认高动物一等,白了那寄昙子一眼:“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居然把我当狗熊!” 楚风行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个竹筐,框内装着的正是一条条鱼干。 “两位,这边请!”楚风行让大壮去一边享受美食,带着两人来到一副壁画之前,将火折子收起。 “画中世界,果真非凡也!”百世经纶不由赞叹,黑暗中石壁发出悠悠蓝光,楚风行拿出两枚传送玉简递给两人。 “楚老船,这是干嘛用的,难不成是通行证?”寄昙子还真给说对了,楚风行点头迈步朝石壁走去。 一只手露在外边,朝两人招手让他们也进来。 百世经纶缓步跟上,来到石壁之前,玉简与石壁呼应发出银色光芒,瞬间将他吞没。 “等等我,好友!”寄昙子见两人踪影消失,急忙赶上。正当寄昙子半身穿过石壁之际,突然感觉自己动弹不得。 “好友,救我,我好像卡住了。”寄昙子不知,自己挂在腰间的玉简偷偷被大壮给扒下。 “哼,让你叫本大仙狗熊,不给你点厉害瞧瞧真当我好欺负啊!”那黑大壮给两熊掌呵了口气,准备给寄昙子屁股好好招待一番。 “哎,哎呀,谁,谁打我屁股啊!”石壁外的大壮嘿嘿大笑,拍一下转一圈,当然对方既是楚风行朋友,他自然也不会玩的太过分,出手还是有分寸的。 正当大壮打得兴起的时候,寄昙子出于自我保护,忍不住放出一个仙气。 “我去,臭死了,这山洞本来已经够臭的了,你小子更厉害,不行受不了,还是让他过去吧,走你!”黑大壮将玉简贴在屁股上一脚将他踹了进去。 楚风行闻声而至,见到寄昙子摔了个狗啃泥的狼狈模样,不禁笑了起来竟一时忘了搀扶。 “好友,无恙否?”楚风行猜想是那黑大壮那捣蛋鬼欺负他了。 “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寄昙子起身拍拍屁股上的脚印,等出来再收拾大壮。 “这是…!”寄昙子抬头竟然见到可了沙漠,望眼四周皆是黄沙漫漫。烈日当空,黄沙上的空气都被嗮得扭曲。 一株干瘪的仙人掌子节脱落,将底下一条沙蛇惊跑,在黄沙上留下一道划痕,风吹过抹去痕迹。 “我说老楚,咱是不是进错地方了。这就是一沙漠啊,跟你讲的那个仙岛完全不同啊!”寄昙子摸不着头脑,但百世经纶却朝那最炙热的太阳走去。 “楚老船,前辈在干什么?”寄昙子问道,楚风行只是微笑,然后拉着老昙跟在百世经纶身后。 阳光越来越炽热,越来越耀眼,可那百世经纶和楚风行镇定如常,身上并未流汗。 寄昙子有些心不在焉,为刚才被耍的事情生气。望着顶头烈日,心里感觉憋闷,身上尽是汗水。 “楚老船,你们不热嘛?”寄昙子热的前胸贴后背,汗如雨下。 “好友,心静自然凉,烦恼都是自找的,静下心来感受这世界的真貌!”楚风行笑道。 “楚老船等等我啊,热死了!”寄昙子越热越心烦,脚步也越来越沉。 走着走着,寄昙子发现自己居然和天上的太阳越来越近了,那百世经纶竟然直直地走入太阳之内,寄昙子正想劝说,却被楚风行拉进太阳。 “啊!”寄昙子见躲无可躲,便喊了出来,却发现自己如同置身仙境,酷热感消失,身上一滴汗都没流,不禁疑惑,难道刚才自己产生幻觉了。 “好友莫惊,适才已经穿越了沙漠,成功抵达仙脚。那沙漠名心漠,乃是吾师设立之法阵,一切由心,心若认为真,沙漠便为真,心若认为假,那自然便是假。”楚风行解释。 “果真如此,我早就看出这沙漠不寻常了,没想到是法阵。如果不是老友拉着我。我肯定没那么快过关,多谢楚老船啊。”寄昙子言下之意,里边没有楚老船帮助自己也可过关,只不过时间久点而已。 “真正厉害的是百世经纶前辈,头也不回地进入太阳,这智慧和胆魄,楚某自愧不如啊!”寄昙子点头同意,的确百世经纶确实不凡。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啊!”百世经纶一夜输,手中浮尘轻扫,身前的云雾让开一条道。 “仙脚之名,果不虚传!”百世经纶抬头见一座山高不见顶,山体在云雾中若隐若现,远处观之还真像一只脚踩大地。 第25章 超度 巍巍仙脚屹立于世,江河湖川汇聚东流,终年云雾缭绕的仙脚,今日终于又有新人来到。 “楚老船,敢问路在何方?”寄昙子见四方云雾茫茫,根本看不清脚下。 “阿弥陀佛,云海迷津,心路指引,莲花圣路,开引天光!”百世经纶脚底生花,踏着仙脚涉阶而上,一步一莲华,脚尖轻点之处,金莲盛开。 “好友,前辈这是给我们引路,可不要落下了,御风逍遥!”楚风行与百世经纶不同,踏着云雾腾空。 楚风行自是相信好友寄昙子之本领让他自行上山。 寄昙子无语,看着高不见顶的仙脚叹了口气:“好友你等等我。看红尘冉冉,老坛酸菜,一壶老酒,禅剑一如!” 寄昙子自脖子取下一长串念珠,右手成爪以掌力催动念珠旋转,贴着墙面飞速朝上追去。 越往仙脚上行,气流越不稳定,强风阵阵,浓雾遮眼。百世经纶不为所动,速度未减。 那楚风行悠哉游哉,唱起歌来,身后传来寄昙子声音:“楚老船,还要多久才能到顶啊?” “好友莫急,再半时辰便到了!”寄昙子差点晕了过去,还要半个时辰,却是楚风行开玩笑。 峰顶之上,一片空寂,除了几个石柱,并无他物。百世经纶盘地而坐,静静等待。 楚风行紧随其后,待寄昙子到来之时,见两人竟喝起茶来。 “好友,你慢了,茶都快凉了。”楚风行倒了杯热茶,杯子慢慢飞向寄昙子。 “不过迟到片刻,倒是楚老船你与我开玩笑,为了保持体力,放慢速度才姗姗来迟!”寄昙子解释起来,两人笑而不语。 楚风行见寄昙子来到,一掌击向石柱,传送阵法启动,一阵亮光,三人皆闭眼,再睁开已经是世外桃源。 “楚老船,你这真是别有洞天啊!”寄昙子眼前一亮,刚才满世界黄沙与现在山清水秀形成鲜明对比。 “哎,好友你且看那最高的山峰,那便是了!”楚风行指向之处,距离此地仍有数十里之远。 “九州风云尽纳九峰,果真谪仙之地。”百世经纶见远处九座山峰之内灵气氤氲,天空之上仙鹤腾空。 正当寄昙子无奈动身之际,一道虹桥自九峰之内伸展而来,转眼便到三人面前。 “前辈,好友,想是师尊猜到有客来到,故架桥迎接。”楚风行谦卑之态,邀请两人先行。 百世经纶踏上虹桥,寄昙子紧随其后,三人刚上,那虹桥便自行朝着九峰缩回。 “楚老船,你这风景当真不错,我去,那小溪还有那田里发光的石头怎么回事,还有那会飞的猪,钻地的狗…!”楚风行摇头,这些东西在这甚是普通,若是传了出去必定震惊天下。 三人落地于九峰之最,待虹桥褪去,只见一浩然石碑之上,一轮金日浮空。 “天无二日,寰宇之内谁可称仙。地有万灵,九州风云尽在执掌!”豪迈的诗号震天硕地,金日之内缓缓走出一人,双手负背,甫出场便让寄昙子觉得气势非凡。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啊,阁下便是九天元尊!”百世经纶与九天元尊一见如故,两者皆为不世高人,英雄之间惺惺相惜。 “一气动山河!”百世经纶竟突然发招打向九天元尊。 “万剑唯一,剑归宗!”九天元尊双指化剑气,一剑出万剑生,两相交击,顿时天地惨淡,风惊云游。 楚风行和寄昙子都被气浪逼的连连后退,整个东胜神峰如临末日摇晃起来,似要承受不住两人雄浑的内力,呈现崩毁之象。 “阿弥陀佛,九天元尊不愧为近神之人,贫僧领教!”百世经纶急忙收手,那九天元尊也顺势收气,整个东胜神峰安静下来。 “阁下之修为也是举世无双,佩服,佩服。”两人相望一眼,尘世无敌皆是寂寞,今日能得一对手自是人生一大乐事。 九天元尊当即拿出陈年佳酿款待却忘了百世经纶乃佛门之人,只得让他以茶代酒,兴致未减。 “师尊,任务完成,如若无事,我便带好友四处转转!”楚风行将那黑盒交给九天元尊便退下了。 “大师来得正巧,实不相瞒,在下又到九九之数,天劫将至,若成功度过,或可证道果,若失败便魂归天地。在此刻再遇大师如此高手,当真无憾也!”九天元尊并不忌讳,直说心中秘密。 “元尊豁达,贫僧佩服,我也正是为此而来。若我猜的不错,元尊必是想将鬼魄回返,增进功体,以抗天劫。”百世经纶一语中的,元尊点头。 “修为臻至顶峰以难精进,唯有此法或可一试,不过吾之鬼魄离体多年,又被封印沉眠海底,恐怕怨气非常,融合并非易事。”九天元尊面露难色,可九雷之劫将至,炼化魂魄恐怕耗力非常,届时雷劫又至恐难支撑。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我正受指引而来,就让贫僧帮忙将那怨气度化吧!”百世经纶也直说来意,九天元尊大喜过望,有他相助,求之不得。 “道友如何称呼,在下九天元尊君天鸿。”君天鸿问道。 “百世经纶一夜输!” “阁下之名,我记下了。百世经纶,果真人如其名,不虚也!”面对九天元尊的夸奖,百世经纶虽面不露色,心内却是欢喜。 轰隆一声,扰了两人欢乐气氛,放在一边那魔盒,似乎感应到熟悉又讨厌的气息,挣扎起来,魔盒之上绿色宝石崩裂四散,黑色的鬼魄自盒内冲出。 “哎,罪过,罪过!”百世经纶一夜输,见那鬼魄之上,血气朦朦,想来也是吞噬无数生灵才能修成血煞气雾。 “都怪吾当初为修道法,舍去一身鬼元,原本以为将之沉于海底便可相安无事,现在想来,甚是天真,平添罪孽,非吾所愿!” 君天鸿惋惜之余,百世经纶周身佛光灿灿,口诵梵经:《大日如来度生咒》无数的佛言枷锁如同天罗地网将那鬼魄团团包围。 “老秃驴,想超度我,你还不够资格,君天鸿,你个伪君子,你我本是一体,你可知不见天日沉眠海底千年是何滋味!”那鬼魄被封印千年,刚自由却被佛门高手超度,心中特别烦闷。 “鬼啸震天!”君天鸿鬼魄一声尖叫,震得百世经纶内息紊乱,口中佛经稍停,鬼魄趁机突围。 “你即是我,你之想法我又怎会不知,归来吧!”君天鸿想让鬼魄回归,有自己压制,百世经纶超度起来便轻松得多。 那鬼魄见君天鸿如见煞星,当即转身逃走,却见弥天佛手自上而下将他打入君天鸿体内。 随后君天鸿抱元守一,金色的经文,在两人身旁飘荡。尤其进入君天鸿身体,一道道红色血雾慢慢离体,被吞噬的魂魄如蒙大赦,化为星光点点随着经文消散天地。 第26章 美食 君不见,大道苍茫向何方,九峰连珠镇天罡。 回归君天鸿身体的鬼魄怨念至深,让他心惊,当即将它分隔身旁。千年修行,他的功力早已榛至化境,鬼魄虽强却如何敌得过他一身神皇之气。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百世经纶的咒语,已然快接近尾声,那鬼魄被内外夹击,败下阵来。 君天鸿运起沛然神皇之气,慢慢洗涤鬼魄。黑色的雾气渐渐消散,另一个君天鸿出现在面前。 “哈哈哈…!你以为这便结束了吗?”黑色君天鸿突然大笑起来,表情变得扭曲,黑色手爪抓向君天鸿的胸口。 “只要吞了你的心脏,我便自由了。届时谁又能拦得住我!”鬼魄见君天鸿心脏近在咫尺,以为自己稳操胜券。 “阿弥陀佛,执迷不悟,我佛慈悲!”百世经纶摇头叹息。 “这是如何回事?”鬼魄透着君天鸿身体而过,再观自己已成灵体之态,身上煞气全无。 “老秃驴,是不是你捣的鬼。以为炼去我一身煞气,便能将我怨念消无吗?”鬼魄叫骂起来。 “多谢大师帮忙!”君天鸿行礼谢过,百世经纶却认为麻烦才刚开始,刚才度化只是寄身在鬼魄身上的亡魂与煞气,君天鸿鬼魄怨念之深,超乎预料。 “时也命也,不可违也!鬼魄怨念之深恐怕非一时半刻可解,百世经纶斗胆一问,元尊仙劫是否定为九月初九,于这九州神峰之上?” 君天鸿诧异,没想到百世经纶不仅武学造诣深不可测,对这无形乾坤阵法见解非常,竟一眼关窍。九月初九,天上九星连珠,借这九州地气,设下九峰连珠阵,以抗天劫之威。 “的确如大师所言,融合鬼魄尚需时日,鬼魄怨念之深无法超度,当下也只有听天由命了!”君天鸿叹了口气,不过修道之事,本就逆天,当下也并非没有希望。 “阿弥陀佛,贫僧力有所限,无法帮施主度过天劫。”百世经纶无奈摇头。 “大师过谦,幸得大师相助,才得轻易收服鬼魄,不至耗力甚巨。因果循环,此乃吾之业报。”君天鸿倒也坦荡,无用之事,何必萦怀,让自己不悦,何必呢。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交流道法,修炼心得,皆各有所获,不由感叹天地之广阔,大道之飘渺。 倒是楚风行与寄昙子两人游山玩水,不亦乐乎。期间寄昙子见识了九峰名胜之神奇。 莲花池内,群鱼游荡,五颜六色,本是赏心悦目,却被寄昙子无情置于烤架之上。 “老友,没想到万物都难逃一个食字,前日那凤冠乌鸡,肉质鲜美,肥的流油,真乃鸡中极品,配合老友独特烤制之法,真是让人大饱口福,齿颊留香。今日又能大饱口福,你这个朋友交得值!” 楚风行自小便在这长大,向来吃素,如今才知这漫山遍野皆是美味珍馐,现在想来真是白活那么多年了。 “楚老船,我可是要多谢你啊,这灵山宝地,全都是珍贵品种,外界难寻,跟着你我也是大饱口福啊!”说罢,在鲫鱼撒上些盐巴,发出刺啦刺啦椒盐声。 “楚老船,接着!”寄昙子将那烤好的红色鲫鱼扔了过去。 “多谢!”楚风行当下不顾形象,一口咬下烫得直伸舌头。 “哎,好友,辣椒放多了。不过此鱼外焦里嫩,烤的正好,甚得我心,当真好手艺!”寄昙子无语,楚风行一边辣的呼呼吐舌头,一边又忍不住咬一口。 “哎,你个吃货,又没人和你抢。”寄昙子拿起一条鲫鱼,从鱼上扯下一块肉放于嘴里:“好吃,别说你了,我也佩服自己的手艺!” 楚风行自地下挖出两大昙桃花酒,两人一人一昙牛饮起来。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越喝越起劲。 索性君天鸿在闭关,若是知道两人将这九峰吃了个遍,真的把他气死。 当日,那楚风行竟将主意打到君天鸿那坐骑仙鹤的身上,但凡山里跑的,水里游的,天上飞的。能抓得住的都被两人尝了个遍,只有这仙鹤白白胖胖,不知道啥滋味。 “楚兄,我看还是不要了吧,毕竟这是你师尊的坐骑。”寄昙子当下打了退堂鼓,此事甚是缺德,他要退出。 “哎。此言差矣,你看那仙鹤,脖子修长,肉质紧嫩,从小就是吃着灵草仙药长大,那双翅膀若是烤成鸡翅,那滋味…!” 楚风行这么一说,寄昙子口水直流,他也没尝过,这仙鹤什么滋味跟个蚯蚓一样在心里爬爬,勾得直痒痒。 “还是不行,要是被你师尊发现就惨了,况且这仙鹤恐怕没那么好抓。”寄昙子心有考量,若是楚风行能顺利抓来,自己只是生个火,撒个盐,是个从犯,他楚风行才是真正的主谋。 “对了,好友,待会,我把仙鹤给引过来,你趁机砸晕他!”楚风行可还是要把寄昙子拉下水,其实那仙鹤从小就欺负他,仙鹤乃是灵兽,与他们在山中吃的那些动物不同。 “鹤鹤,大哥!快过来呀!这有你最喜欢的玉灵果!”楚风行手中提着一束玉灵果,为了这玉灵果可是花了他不少功夫,此果珍贵难寻,楚风行可是找了足足三天,就是为了今天。 “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居然替我找来玉灵果,哼,怕是有事要求我吧!”那仙鹤开口讲话,躲在暗中的寄昙子惊呆了。 “没有,这不鹤哥你从小就挺照顾我嘛,我都记得,现在师傅闭关,你在外边守着,辛苦了。我就过来慰劳慰劳您!”说罢那楚风行摇晃着手中灵果。 “哼,算你识相。”正当仙鹤要去吃他手里灵果之时,楚风行朝后退了两步。 “小子,这是何意?”仙鹤问道,楚风行笑而不语,每次都是快吃到的时候退后两步。 “鹤哥,我这是给您饭前做个运动,有助于肠道蠕动吸收!”仙鹤白了他一眼,不过玉灵果确实难找,当下朝着陷阱走去。 “好友,就是现在!”寄昙子突然从墙壁的另一面冲出,用麻袋套住仙鹤:“你,你小子敢暗算我,快将我放开,不然要你好看。若是被元尊知道了,你小子定会屁股开花。” “楚老船,它说的可是真的,我看…!”寄昙子犹豫起来。 “还是你朋友识相,快将我放开,本仙鹤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 仙鹤还没说完,寄昙子接着说:“你说,是清蒸好呢,还是烤着吃,还是红烧好呢?” “楚老船,你决定,我动手。”那麻袋之中的仙鹤瑟瑟发抖。 “哎,好友,这仙鹤可是灵兽,怎么能如此粗俗呢,我看啊生吃的肉才是最鲜美的!”仙鹤听到外边有磨刀的声音,吓晕过去。 第27章 仙劫 上 天苍苍,野茫茫,修仙路途两茫茫。 此时的仙鹤只能任人宰割,真是凄凄惨惨戚戚。 楚风行三两下将仙鹤手脚捆绑,绳子在嘴巴打了个结,泼了盆冷水,仙鹤醒来。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鹤肉入肚肠。”楚老船正当着仙鹤面磨刀霍霍,寄昙子正在生火。 “呜呜…”仙鹤两腿被绑在地上鲤鱼打挺。 “哎,对要多运动,肉质才会紧致,屁股也动一动,那肉多!”楚风行笑嘻嘻,仙鹤眼中如同魔鬼。 “楚老船,我火生好了,鹤宰了没,等上架呢!”寄昙子催促道。 “哎,好友莫及,我正赶鸭子上架,不亦乐乎。”楚风行磨刀霍霍,一刀砍向麻袋…。 东胜神峰之上,百世经纶与君天鸿相谈甚欢,一来一去,时间已至九月初八,明日便是仙劫之日。 “道友经天纬地之才让人佩服,真是相见恨晚啊,若明日顺利渡劫,你我再把酒言欢。”君天鸿收敛心神,下去做准备。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百世经纶不由感慨,渡劫虽事在人为,但看天意如何安排。 仙鹤醒来,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棵树上,脖子无法动弹,看着楚风行两人一手一个大鸡腿,吃的正起劲。 “好友,你这鹤腿烤的真香,真是天上鹤肉,地上驴肉,要是那仙鹤瞧见我们正吃大腿,会是什么表情。”楚风行说着大口啃了口肉。 “楚老船,你真的太损了,为什么不杀了那仙鹤,非得让它活着受罪。若是让他瞧见我们食鹤肉,那得多痛苦!”寄昙子规劝,不过嘴上却并未停下。 “你,你…你们竟敢吃我的腿。我…!我的腿怎么没反应了,看…看不到…!楚风行你!”仙鹤大发雷霆却动弹不得。 “我什么我,你什么你,不就两腿嘛,大不了给你接找两鸭腿回去,将就将就!”仙鹤听闻此言气晕了过去。 “好友,你玩的有些过了,明日便是你师尊仙劫之日,若你师尊出行发现坐骑不见,问责起来,如何是好?”寄昙子担心道。 “那还不简单,且看我如何应付。”楚风行自身后拉出一只凤冠乌鸡,施以障眼之法,那乌鸡变成仙鹤模样,又施法控制乌鸡行动。 “这样便万无一失了,好友莫怪,那仙鹤可恶的紧,自小便没少受它欺负。若不好好整治,如何出的着口恶气。”楚风行嘴上如是说,心里早就想好,饿它三天便罢。 翌日清晨,白云高挂蓝天,东胜神峰之顶,百世经纶蓄目养神,君天鸿正襟危坐,渡劫地在第三峰,一吹哨,楚风行一挥手,仙鹤自林内飞出,不过仙鹤的。 君天鸿腾空而起,准备驾仙鹤前往第三峰。 “哎呀!”一声,仙鹤身子一歪,君天鸿不稳,从仙鹤身上滑落。君天鸿惊奇地看着那仙鹤慢慢变成一只肥鹅。 “嘎嘎…!”肥鹅委屈地叫两声飞走。 “道友无恙乎?”百世经纶关心道。 “无妨,只是劣徒开的玩笑。”君天鸿莞尔一笑。 随后踏空而行,楚风行不由感叹:“不愧是师尊,不用御物便能飞行。”寄昙子佩服亦然。 第三峰乃是九峰灵气最充裕之峰,奇怪的便是灵气浓郁,却没有生灵,光秃秃的一片,这也是君天鸿不想牵连生灵才选此峰。 整个山体被君天鸿刻满了阵法仙文,以九峰为基,引地气聚于三峰,君天鸿立身于此,席地而坐。 “阿弥陀佛,天劫将至!”百世经刚说完,天空忽而变得狰狞。晴空万里瞬间乌云遮天,随之而来的便是响雷阵阵。 君天鸿自怀中缓缓取出一物,乃是一顶精钢所铸之伞,徐徐撑开,飞向高空,兀自旋转起来。 “楚老船,那空中的可是混元伞?”寄昙子口中之混元伞乃是四大天王之一魔礼红的法器,伞上由多种宝珠组成,还有珍珠穿成“装载乾坤“四字。撑开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转一转乾坤晃动。 “好友,有见地,不过真正的混元伞谁都没见过,此乃吾师尊专为天劫炼制积雷伞。” 楚风行的手中也有一坨,君天鸿把剩下的庚铁给徒弟练手,楚风行打出一把伞不想伞,刀不像刀的四不像来,硬要说,就像一把可弯曲的镰刀。 “哎,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果然没有打造的天赋。”楚风行将那镰刀丢到一旁。寄昙子好奇捡起:“好友,这可是难得的庚铁啊!这镰刀挺好,还可以收缩。哪个天杀的居然拿庚铁打割草的镰刀,真是浪费。” 楚风行无语,这本来应该是把小型的积雷伞,被人说成镰刀真是哭笑不得。 “好友放心,秃峰之上,雷劫将始,师尊神通盖世,必能安全渡劫。”楚风行当下自我安慰起来,脚步不安地跺来跺去。 “好友安心,再不济还有百世经纶前辈坐镇,九天元尊定能安然无虞。”寄昙子则生起火堆,准备烤肉缓解楚风行的紧张情绪。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东胜神峰之内,悠悠烤肉香向四周扩展开来,百世经纶闻到味道,来到一水潭,一挥手,一道水柱飞起直向寄昙子。 “呲,呲”两声火被浇灭,水汽带着黑灰将那寄昙子熏得面目全非,楚风行见了笑的肚子疼。寄昙子倒也没在意,见好友开怀大笑,自己也跟着傻笑起来。 “哐啷,哐啷…”乌云卷集,云层之下探出一龙头,比落日涯当日的雷龙要大上几倍,整个龙身盘旋在云层中。雷龙一张嘴便是怒雷腾腾,积雷伞急旋,那道道霹雳全数被积雷伞收纳进伞炳。 雷龙见雷电之力被吸收,变得愈加狂暴。龙头探出云外,龙须如同长箭纷纷离体插向君天鸿。 君天鸿身未动神皇之气自行护住,自体向外,将那些雷针拒之体外,不让寸进分毫。 “峰起,神来!”君天鸿大吼一声,天上雷龙如受震撼,庞大的娇躯一震,随后龙之双目射出两道青光,迅雷不及掩耳朝君天鸿双眼飞去。 君天鸿不躲不闪,双眼同射金光,四目相接,青光败下阵来,金光直透雷龙双眼。 “阿弥陀佛,想不到这便是神皇之气,果真非凡。”百世经纶缓缓起身,往后退了一步,愤怒的雷龙尾巴狂扫,九峰亮九灯,九色光芒挡下龙威。 十几道雷光刚好降落在百世经纶身前三尺之地,将那蒲团轰个粉碎。 九峰虽有地气护持不至于崩溃,还是被龙尾扫的地动山摇,林内动物灵兽纷纷躁动不安。 一道雷电刚好击中那颗绑着仙鹤的大树,树干着起火来。烧到了仙鹤的脚爪。 “疼,疼疼…!哎,我的脚还在,我的大腿,也还在。好你个楚风行,竟敢耍我,等我出去不啄死你,哎呦,屁股,屁股着火了,谁来救救我啊,快来人啊,快救救我!”仙鹤拼命挣扎,大喊救命,突然一个鹤屁放出,将那小火熄灭。 “哎呦,幸亏吃了玉灵果,体内湿气较重,才能将火浇灭,快来人啊,救救我!”火刚灭又起了。 第28章 仙劫 中 修道逆天而行,无大毅力者不可成,无大机缘者不可成,难矣! 黑云遮天蔽日,那乌云之下探出两个,不,是三个,等等…竟然是九头雷龙,乌云如变异化为雷龙身上之鳞甲。 “青龙乌甲,好一个灭世九龙劫!”君天鸿手持三清令,脚着金光履,身披紫金服。飞到半空,右手两指向天,九峰有感,强盛的地灵之气不断涌向自己。 那积雷伞飞到君天头顶挡下第一波九龙威势,随后君天鸿一气化三清,空中出现三个君天鸿,本体不断吸收灵气对抗龙威,化身则在身后布阵。 积雷伞竟出现丝丝裂缝,自然快到极限,伞炳处雷光闪动,想是达到饱和要溢出的样子。 “砰”积雷伞应声而裂,碎片飞向四方,其中一片飞向百世经纶。 那碎片自百世经纶身前丈处停下,竟是佛门至高的金刚护体功法。 君天鸿将伞炳丢给化身,神皇之气化为一条金龙与九龙分庭抗礼,虽然气势上比不过九龙。 “天地无量,乾坤借法,急急如律,九峰锁龙阵,开!”随着化身将伞炳插入秃峰阵眼。整个九峰如同天笼,无数的锁链自九峰之下伸出,将君天鸿包围,继续向九龙伸去。 九龙见状,利爪朮出,身上片片黑甲如同利刃斩向锁链,锁链急旋挡下大部分鳞甲,也有部分穿透,直指君天鸿。 紫金服如同大网撑持在君天鸿头顶,替他挡下片片黑鳞。 君天鸿另一化身则手持三清令:“太清,玉清,上清,天尊请令,急急如律,护佑吾身…!” 君天鸿化身手持三清令,请神上身还需要一些时间,紫金衣虽坚韧异常,那黑鳞锋利留下道道划痕,过不了多久紫金衣会被攻破。 九龙啸天,引下冰霜利剑,加之雷霆电力,锁链无法近龙身,只能化为护界结界。 刺啦一声,紫金衣被无情划破,好在金光履如同水中蛟龙。在空中腾挪移转,黑鳞无一能中。 眼见那请神的化身要被黑鳞击中,寄昙子身上的三空曌世如受召唤。脱体飞出,化为日月星三光替化身挡下那几片鳞甲。 随后天降三光,融合日月星三力,附身在君天鸿化身。往常如果是请令三清中某一个,已然让君天鸿吃力不已,如今却有日月星三力缓和,三天尊同处一身竟然没有排斥,君天鸿松了口气,最担心的事没有发生。 随后那化身如同谪天仙人,一手拂尘扫开乌云,如同仙人与九龙游斗九天之上。 地上化身也急忙催动法阵,锁链缠住两龙手脚,君天鸿本体见状急忙以手指天,万剑唯一,浩然而出,神皇之剑配合神皇气龙,两者所向披靡,斩下两龙首级。 锁链见缝插针,一旦抓住雷龙便像包粽子一样,将雷龙捆绑。 与天劫缠斗至此,即便强如九天元尊,也渐感不支。 见两龙被斩,七龙怒气更甚,庞大的龙身遮天蔽日,五龙战仙身,二龙引风纳雷。 索幸那三清化身非是易与,一人游走五龙间,配合锁链牵制,倒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外观君天鸿本体终得喘息之机,当即掏出一枚回元丹,当空而坐快速吸收药力。 楚风行与寄昙子两人见形势趋于稳定,当下松了口气。 百世经纶却愁眉不展,暴风雨前总是会给一刻宁静的时间,君天鸿能不能撑过去,端看这下半场。 “楚老船,你师尊真是本事通天啊,若是换成我,早被轰成灰了。”寄昙子得空夸奖几句。 “糟了,仙鹤!”楚风行刚才就想救仙鹤来着,不过心系师尊竟一时忘了。 等两人赶到的时候,树上只剩下一具烤熟的胴体,楚风行和寄昙子两人后悔不已。 “好友,都怪我啊,我看还是替仙鹤找个安身之所吧!”楚风行伤心地跟寄昙子要了盐巴,撕了个腿边吃边流泪。 “楚老船,你也别伤心了,这痛便让我与你一同扛了。”寄昙子也撕下另一腿放些胡椒。 “哎,也给我撒点,哎嘛。真香!”两人摇头叹息间全吃完了。 楚风行剔了剔牙,将那些骨头整理一下,找了个坑埋了。还给做一墓碑:九天元尊坐骑之灵鹤仙兽。 正当两人神伤之际,第三峰顶传来震天响声。君天鸿赤身露体,黑发飘飘,整个人恢复到最盛年之状态。 “来吧!”一声大喊,化身同感本体变化,竟也恢复到巅峰状态。 “阿弥陀佛!”百世经纶见风暴将至,手中佛珠盘旋而起,护体佛光大盛。 五龙将三清化身紧紧缠绕包围,二龙此刻自然浑身皆是风雷之力,一龙咆哮无边风刃如风卷残云之势横扫八方,一龙怒吼,无边惊雷如滂沱大雨倾泻而下。 五龙贪婪地吸收雷电之力,那三清化体躲无可躲,手中浮尘急转:“天尊灵宝,急急如律,收!” 那浮尘化为一紫金葫芦,将雷电之力纷纷收纳其中,葫芦吸力极大,那几条雷龙都快被拖入其中。 风龙急忙口吐风雷,想将那葫芦砍破,君天鸿首现奇功。 君天鸿将百世经纶之金刚护体融会贯通,以神皇之力施展,加以万剑唯一之力,竟将那风刃生生斩断。雷电皆被这神皇护体金光阻挡,本体毫发无伤。 那风龙见君天鸿如此骁勇,避其锋芒,与身旁之龙融合,二龙合体,龙威赫赫,一时竟将那些锁链逼的节节败退。 五龙见状,也急忙五合一,三清化体阻止不及。紫金葫芦首现颓势,竟被龙威压制。 “合体之力如此强盛,雷龙当真难诛!”君天鸿轻叹一声,断不能让七龙合一,幸亏早先斩杀两龙。 “莲花圣路开天光,去!”百世经纶一掌向天,清圣佛力驱散黑云,拨云现日。 “浩然一气荡日月!”君天鸿使出的居然是正阳子的绝学,玄天昊阳诀,虽是同招,不同人用威力截然不同。 无边的天地正气和昊阳之力不断灌注君天鸿身体,君天鸿有神皇之气加成,吸收能量速度飞快,短短几秒,手中惊现日月双极。 三清化身将三空曌世之力尽度本体,君天鸿如置身星海茫茫,这便是日月星三光,不由感叹果然神妙非常,当下没时间欣赏。 日月双极只见惊现星星点点的能量颗粒波动,神皇之力化为星极。 日月星三极,出现在同一时空,竟让整个九峰震动不已,威势似乎能毁天灭地,那雷龙趁着君天鸿不注意,七体合一,霎时间两种毁灭气息相互撞击,整个九峰难承雄力自地底开裂。 “一气动山河!” “九天行歌离恨曲!” “幻世浮华寄昙说!” 百世经纶,楚风行,寄昙说三人同感地基崩裂,赞功以补,才让九峰崩裂之相暂缓。 “阿弥陀佛,佛曰度人难度己。人力可胜天乎?”百世经纶颇有意味地问了一句。 第29章 仙劫 下 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请勿酒后驾车! 树林之内,楚风行身后,一只浑身是灰的黑鸭突然跑了出来,对着楚风行就是一顿啄。 “嘎嘎嘎…!”那鸭子似乎和楚风行有仇不停地用嘴攻击, “哎,仙鹤,是你吗?”那黑鸭的额头有一火莲印,君天鸿种下法印,坐骑身份的象征。 “嘎嘎…!”寄昙子摇头,以为好友因仙鹤的死过分自责,导致精神错乱。 “开音咒!”楚风行在黑鸭的头上一点,那黑鸭突然嚷嚷起来。 “好你个楚小子,不救我就算了,还把我身体吃了,还挺有良心做了块墓碑!看我不啄死你…”仙鹤不此刻是黑鸭,疯狂攻击楚风行却被寄昙子一把抓住鸭脖子,提到半空。 “楚老船,你看清楚,这是黑鸭,哪是什么仙鹤!”寄昙子用手指戳了几下黑鸭脑袋。 “快把本仙鹤放开,若不是被绑了,本仙君也用不着使用移魂大法,夺舍这蠢鸭!”其实仙鹤内心极度崩溃,当时还有只鸡和野猪可以选择,最后还是选鸭。 “好友,快将仙鸭当下,一切都怪我啊,若不是我,仙鹤你也不会变成黑鸭,以后师尊要骑一只黑鸭上青天,我……还真挺期待的!”楚风行最后答应替仙鹤重新找一个合适的躯体作为补偿。 正当此时,秃峰之顶,仙劫已经进入关键阶段。君天鸿为了不毁坏九峰,出手保留三分。 那七龙如同八岐邪神般君临天下,浑身的毁灭气息。雷龙大吼一声,这是最后的通牒。 君天鸿浑身发出耀眼的昊光,如同九天战神,神皇之气化为一把利剑,双眼金光闪耀,浑身肌肉线条都充斥着浩然正气。 如果说正阳子的浩然一气修炼到力破山岳,此刻君天鸿的浩然一气则是毁天灭地般恐怖的力量。 神皇剑在手,浩然乾坤甲,万剑唯一再出手,截然不同的威能,就连七龙都不敢直迎其锋。 神皇剑出苍茫,谁与争锋,七龙断一首,六龙咆哮,第七首又重生了。七龙共享生命,若不能同时斩断七首,无法毁之。 “阿弥陀佛,七龙之力,难破。阿难七梦难解,天数,哎!”百世经纶口诵佛谶,一声叹息,声过不留心。 君天鸿每根头发都随身身体飘舞起来,源源不断的天地正气汇聚在丹海,楚风行与寄昙子身上的正气也被慢慢抽离。 “好友,纳心守神!”楚风行盘地坐下,寄昙子亦然,两人封锁周身大穴,不让正气流失。 九天元尊周身灵能化为正法金刚,怒目而视,手持金刚杵直指七龙。 “阿弥陀佛,聚灵成形,没想到短短时间,能将佛门至高心法聚沙成塔修到如此地步,天纵奇才不足为道!” 君天鸿却也是相当感激,与百世经纶的一番交流让他感悟颇深,临时抱佛脚,也算多了一分保障。 三清化体变得越来越模糊,君天鸿感叹,看来是一气化三清的时限到了,也罢让他们回归本体吧。 “归来!”君天鸿两具化身回归,让本体之战斗力又提升了一层,雷龙也完全融合完成,突然大地安静了下来,天空的云也静止。 只有风轻轻地吹过,终于,最终的决战到来了。 君天鸿紧握神皇剑,飞上九空。在天空战斗,避免波及九峰。 七龙合一,七首变一首。雷龙身上出现七彩鳞甲,庞大的身躯似乎天都难容。 君天鸿在它眼中渺小的可怜,无形利剑嗖一声撞击在龙头,雷龙犄角熠熠生辉,雷电之力蓄成硕大电球抛向君天鸿。 九天元尊单手以挡,身形被逼退三丈,楚风行几人抬头只见天空雷球如日,那黑点竟将雷球反弹回去。 雷龙见此身体变成银色,雷电之力触体瞬间电能导便全身,再次吸收,随后龙身变为青色,身上龙鳞片片飞舞,夹带风势,不将对手砍成碎片不罢休。 君天鸿亦步亦趋,毫无畏惧,身后的怒法金刚任由龙鳞无情打击,片甲难沾身。 金刚随君天鸿身动,手中法器配合神皇之剑一破乾坤。金刚杵附身神皇剑,飞掷而出,无情贯穿龙脑。那龙忽而变色,成赤色,龙脑无伤。 赤龙吐火,烧红了半边天,浩然一气虽可挡雷,却无法隔热,火红的天空如同焚烧炉,君天鸿三清令出,紫金葫芦现,吸收业火。 神皇剑再斩龙首,赤龙变色,紫龙当空。紫电青霜,盛气凌人。 紫龙张开大口欲将君天鸿吞入腹中,怒法金刚双手撑开龙口,神皇剑自龙口内飞入,无情在紫龙体内肆虐。 片刻,紫龙身体寸寸崩裂,化为点点紫茫消失在天空。 “结束了吗?师尊成功度过仙劫了吗?”楚风行见天空明镜一片,只有君天鸿的身影高悬。 “阿弥陀佛,尚差一步!”君天鸿神皇剑指天上日,那紫色光芒慢慢汇聚于太阳之前,化为白色光龙,最后冲向君天鸿。 君天鸿也迎着白龙而上,金刚消失,所有的力量汇聚在神皇剑上,胜败在此一举。 “轰隆”一声,神皇剑应声瓦解,白色光龙片片崩碎,这回是真的化为光点,消失在空中。 君天鸿气空力尽,从天上跌落,楚风行正要出手,百世经纶脚踏莲花,当空接住。 “阿弥陀佛!”正当百世经纶接住君天鸿当下,一道黑魂自九天元尊体内蹿出,鬼魄居然趁其虚弱脱逃。 “大梵圣掌!”百世经纶见状极招上手。 君天鸿身上的三光之力也突然变回三空曌世飞向老昙,鬼魄见状急忙跟在三空曌世之后,钻入寄昙子体内。 “离恨,去!”楚风行见百世经纶的掌气打向寄昙子,身后离恨挺身挡招。 “乾坤无量,伏羲八卦,茦!”一道真气自楚风行指内涌向寄昙子身体。 “好友,我,啊。”寄昙子体内鬼魄想要夺舍,楚风行魂体分离,进入寄昙子体内与鬼魄大战起来。 “楚风行,你莫要被那九天元尊给骗了,别忘了,你师兄无涯子是怎么死的!”鬼魄用精神力向楚风行传导一个画面。 某个山洞之内,君天鸿一掌打向无崖子天灵,无崖子当场吐血身亡。 “这,师尊不是跟我说,师兄无崖子远游去了,怎会如此!” 鬼魄趁着楚风行分神之际,鬼爪飞出:“小子,就让你死个明白。当初无崖子发现君天鸿走火入魔,被我控制,与我大战三天三夜。最后被我掌击天灵,没想到临死前被他反扑,将我封印在黑盒之内。 可怜的无崖子,君天鸿醒来发现徒弟死于自己面前。手中满是鲜血,不肯接受现实,居然选择逃避隐瞒,真是懦夫。将我丢在东海海底,可恶啊!”说罢鬼魄利爪就要划破楚天行脖子。 “谁?竟然吵醒卬的沉眠。”黑暗之中一双凌厉的大眼朮然睁开,鬼魄被吓了一跳。 “小小鬼魄,竟敢闯入卬的地盘,还有你年轻人,根骨不凡。卬究竟沉睡多久了!”黑暗中传来沧桑古老的声音。 第30章 无憾 珍爱生命,远离毒品。 黑暗中传来声音,究竟是谁,是寄昙子吗? 说起来楚风行和寄昙子关系匪浅,可对他的过去和身份知之甚少,他绝对肯定寄昙子的为人,也从不问寄昙子的过去。 “回答卬,汝是何人,为何打扰卬沉睡!”那声音像在命令,鬼魄居然被定住无法动弹,楚风行亦是。 “打扰前辈,小子无礼,我为追鬼魄而来,无心闯入此地,请勿见怪。”楚风行急忙道歉,能轻易定住他和鬼魄,此人实力恐怕不在师尊之下。 “你倒挺懂礼貌,回答卬,卬的寄体是谁?我便放了你。”那自称卬的人无视鬼魄,讲话声音仿佛能直透灵魂,让楚风行不寒而栗。 “寄体?前辈所指可是好友寄昙子?”楚风行心惊,寄昙子体内竟有如此秘密看他本人却一无所知。 “哦,寄昙子!卬明白了,出去吧!”待卬说完,鬼魄和楚风行都被一股雄浑之力排出寄昙子体外。 “天佛圣印!”百世经纶早已来到两人身旁,见鬼魄出来急忙将它封印。君天鸿虚弱地将手中三清令化为葫芦将鬼魄收入其中。 “师尊!”楚风行想起九天元尊一掌击杀无崖子的画面,心内如潮水翻涌,当时的师尊定然也是万分悲痛,如今身体虚弱不应刺激。 君天鸿的身体逐渐发生改变,丹田处竟然生出一枚金丹,身体在不断地自我恢复。 “阿弥陀佛,金丹虽成,魂体不全,心有挂碍,难入仙班!”百世经纶倒是直接,君天鸿并不在意。 结成金丹,寿命大增,待恢复元气,吸收鬼魄,再消去心魔,便可破界而去。 “你是何人?竟让卬感到威胁!”寄昙子体内的存在感受到一股强大的能量在身旁波动,控制他的身体,见到一个满身疮痍的男子正打坐调息。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百世经纶感应到什么却不能说。 “在下君天鸿,多谢阁下刚才三空曌世相助!不对,你非本人。”君天鸿结成金丹以后,感官更敏锐了,察觉寄昙子身上的气息变了。 “好眼力,卬已经很久没遇到你这样的高手了。无敌太寂寞,卬才会选择自我封印!”寄昙子突然胡乱动了起来,像是在卬适应新躯体。 “恩,寄昙子,身体不错,与我很相配。你叫什么,能再说一遍吗?卬许你与我一战!”如今的寄昙子已经完全被卬主导,卬向君天鸿宣战,好像君天鸿的荣幸一般。 “在下君天鸿,刚度天劫,力有所未逮,可否改日再战?”并非君天鸿怯战,而是九峰再经不起折腾。 地层断裂,地气外泄,幸亏百世经纶三人发功暂时稳定,可地脉急需修补。 “好,卬不趁人之危,许你一周时间,卬也需要好好习惯这具身体。不过临阵脱逃,届时卬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卬此言颇有些威胁的意思,身上气势陡放,压的楚风行直不起腰,百世经纶与君天鸿皆饱提真元以抗。 楚风行担心地看向寄昙子,眼前之人将寄昙子如何,不得而知。 “放心,寄昙子只是暂时失去意识,等卬与那君什么鸿决战以后,自会让那小子回来!”卬似乎真能看透楚风行在想什么。 “那君什么鸿,七日可够,若不够你可提出,卬都满足你,卬只求能与最强的你大战一场!至于和尚,你就做此次战斗的见证人吧!” 卬将目光转向和尚,百世经纶点头不语,表示同意。 “在下君天鸿,一周时间足矣!”君天鸿修成金丹以后,身体充满力量,吸收天地灵气速度快了几倍,伤势也恢复飞快。 “很好,七天后,卬在这等你。”说完寄昙子踏空飞走,消失在远方。 “师尊,无恙否?”楚风行急忙关心,君天鸿表示无碍,只是一波方平,一波又起,这卬何许人物皆是未知。 敢向君天鸿挑战之人绝非凡人,观对方神态,自信非常,也没趁人之危,想来不是什么阴邪之辈,也绝非善类。 “好友,看来吾还真是不了解你啊!”楚风行望着离开的寄昙子露出失望的神情。 “阿弥陀佛,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啊!”百世经纶盘坐于东胜神峰之顶,以一身磅礴佛力镇压几近崩毁的地气,给君天鸿争取恢复的时间。 “多谢道友相助!”君天鸿身体的伤口以肉眼可见之速度恢复,被雷电之力灼烧的地方恢复如初,皮肤也变得透明,隐隐发出淡金色的光芒。 “师尊!”楚风行想起无崖子,君天鸿正处在恢复时期,欲言又止。 “徒儿,何事?” “没…没有,只是有些担心师尊!”楚风行略带结巴的讲道。 “吾无恙,你且加紧修炼,若为师战胜卬羽化而去,九峰由你掌管。若为师败于他手,你便以九峰之力将他封印,切不可让卬为祸人间。” 君天鸿修成金丹之后,目能透物,看尽九州生灵却无法透彻卬,心知卬之实力必不在他之下。 “师尊,我看那卬并非弑杀之辈,况且以师尊的实力,又怎会输与他人。”楚风行对师尊自然相信。 “中原大地,卧虎藏龙,且不知山外有山,能人异士辈出,吾只是其中一员。修炼之途永无止境,切莫好高骛远,止步不前。”君天鸿对着楚风行教导道,楚风行点头。 只三日,君天鸿便将境界巩固,炼化鬼魄回归己身,身上神皇之气也更加精纯,一举一动皆有谪仙风采。 又三日,引神皇之气将地脉修复,原先的阵法因仙劫毁坏殆尽,君天鸿再开之阵,威力更甚以往。 君天鸿接下来之举动更让楚风行震撼,九天元尊竟凭借肉身之力,搬山移峰,将九峰摆设成环绕之势,环环相扣,生生不息。 第七日终至,这一晚,君天鸿将毕生所学之精髓感悟,毫无保留地传授给楚风行,随后望着月明星稀的夜空不语。 一道流行划过,寓意为何,是英雄挽歌? 君天鸿向道之心无悔,也不知是乘风归去的不舍,亦或是仙路杳杳的迷茫,不由叹了口气。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啊!”百世经纶却是不改豪迈的本色,君天鸿不由感叹:“大师,洒脱,在下佩服。也对,世事如棋,乾坤莫测,何必多想。” 君天鸿豁然开朗。这一晚,百世经纶忽有所感,不再顾忌戒律,竟与君天鸿畅饮起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第31章 幻父 保护环境,人人有责,请勿乱扔垃圾。 七日之约已至,君天鸿早早便在东胜神峰之顶等候,只听得雄浑诗号及不世身姿自天降下。 “幻世七劫,由吾开端,灭世七祸,由吾终结!叹天下无人,唯吾无敌寂寞!”再出的寄昙子气质截然不同,锋芒难掩,周身皆被神秘的气息包围。 “君天鸿,有何遗言尽可与卬说,待哪日卬心情好,便帮你实现!”那卬双手负于背后,这胜利如他囊中之物。 “卬,果真霸气不凡。”君天鸿不知这七日卬去了何方,做了何事。只见归来的卬身上原本稀薄的黑气变得阴郁非常。 卬见君天鸿目光上下打量自己,也不避讳地说道:“想知道这七日卬去了哪,做了何事?那便用实力说话吧!” 卬忘了眼四周,九峰呈环绕之势,以东胜神峰为中心,其余八峰分布如同八卦阵局,将主峰层层包围。 “如此阵仗,想必是想将卬留下吧,卬佩服你的决心!”说罢,卬将背后的三空曌世放到一旁,原本圣芒闪耀的神器死气沉沉,如同被抽干精气般。 三空曌世离体瞬间,整个东胜神峰狂风阵阵,寄昙子置身风暴中心,无边的黑煞死气剧烈向四周扩展。黑气笼罩下,草木枯朽,生灵急速衰老。 君天鸿不语,体内金丹散出耀眼金芒,与黑死气相对应,金色光芒尽显和煦祥瑞。 黑死之气与金光两相接触,势同水火,将整个东胜神峰分隔成黑白两个世界,这才只是气势的比斗就如此剧烈,很难想象两者交手又会擦出怎样的火花。 楚风行等人在第二峰翘首以盼,百世经纶坐于一块巨大的石头之上,关注着第三峰的一举一动。 “灭世火,混沌殛!”卬一步踏烽火,一掌划风云。灭世之火自脚下向君天鸿蔓延,黑色的火焰风吹更盛,混沌殛如同黑色利爪无情抓向君天鸿。 “太真一气,破!”太真一气如同破空之箭穿破混沌直取卬。 短短七日,神皇之气进入君天鸿金丹产生异变,生出一丝丝太真之气。 卬不慌不忙,就在太真之箭射到头顶之时,右手一抓,竟稳稳抓住了那太真一气,不过手掌处却传来刺啦刺啦的爆裂声。疼痛感自手臂传入卬的大脑。 “沉眠偌久,我都快忘了,原来这便是疼痛,君天鸿我要如何感谢你好呢?”卬用力一捏,那太真一气竟被生生捏成两段。 脚底黑色火焰如同巨蟒横冲直撞,君天鸿一拳击地,金色的拳气如同蛟龙冲向黑色巨蟒。 两者撞击,撕咬,缠绕,互不相让,黑色巨蟒突然张开大口将金蛟吞噬,君天鸿见状拳头一扬,金蛟整个爆炸开来。黑色巨蟒也被冲击波轰炸得四分五裂。 “可敢与我贴身肉搏?”君天鸿飞上高空对卬说道。 “你是怕殃及池鱼吧,也好,若是你不尽全力,如何让卬体会战斗的乐趣。”寄昙子如飞火流星直直冲君天鸿。 “吃卬一拳!”卬拳头飞快,君天鸿以掌相接后退十步大吼一声,沛然真气充盈身体,双手抱圆竟是太极两仪,沉稳应战。 卬打快,以力量为主,压倒性的攻势让人毫无喘息之机,大多攻击毫无章法,皆出自本能,所谓无招胜有招。 君天鸿则以静制动,不变应万变,可对方凌乱的招式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两者皆抛弃华丽的术法,回归最原始的肉搏之战,两人速度太快,底下的楚风行只模糊看到两个身影,在空中相互撞击。 两人每一次交手都发出震天的撞击声,如晴天响雷。天空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随后又迎来一片宁静。 卬和君天鸿各自负伤,分立天空两边,对方强悍,各自震撼。 “近千年了,你是唯一一个能与卬打成平手的人,卬很高兴。” 寄昙子慢慢脱去衣衫,胸前露出黑色三角兽的图纹,寄昙子催动血元之力,整个身体突然暴涨,衣服完全被撑破,身体变大三倍有余。 体表棕黑色鳞甲覆盖,腹肌也变成一坨,潜伏在空中,完全一个魔物的模样。 “你果真非人!”君天鸿翻阅古卷,久远前精灵天下出现一只异类,以卬自居。挑遍整个精灵族无敌手,扬言要统治整个精灵族,最后被精灵王旸神封印。 “精灵天下是你覆灭的嘛?”君天鸿突然问道。 “哦,你竟然知晓精灵天下,一段遥远的历史,卬还真希望皇阳耿日还活着,这样卬还可以复仇,很可惜,精灵天下并非卬覆灭的,不过在杀了你之后,卬倒是想查查究竟是谁帮卬做了这好事!” 君天鸿在卬的真身上感受不到丝毫的杀气,卬给他的感觉非魔,非仙,非精灵,越是未知的对手越是恐怖。 君天鸿一体化三,将卬围在中间。三人同念咒语,无边的太阳之力分别灌注三人头顶,自手心放出,此乃三阳灭魔阵。 卬见状却不慌不忙,任由三阳透体而过。 “幻体?”君天鸿心头一惊,三阳之力竟穿透卬返还自身,那卬丝毫未受影响。 “有见识,不愧是九天元尊君天鸿,卬名幻父,你且记住,不然九泉之下,阴官问起,不知仇家是谁,死的冤枉。” 卬自口中吐出一物,竟是一黑头黑脸,尖嘴獠牙的小兽。 “孩儿,眼前的食物可满意?去吧!”卬一声令下,那小兽嗖一声原地消失,下一刻便出现在君天鸿面前,小兽快得让他心惊。 “肉,肉!”君天鸿在小兽面前如同一块行动的肉,张嘴便君天鸿扑去。 君天鸿一闪,肩膀上留下几道爪印,流下几滴血。小兽利爪如此锋利,就连雷龙都未曾穿透的身体,竟让小兽轻易划破。 君天鸿不敢大意,他当然不知,此兽乃是上古饕餮的幼体,被幻父收养改造。夸父之所以无往不利,正是凭借小兽将强敌一一斩杀。 小兽再扑来,君天鸿神皇剑出,剑身带着丝丝太真之力直取小兽,叮当一声。小兽被剑身戳翻,在空中吃痛打滚,叫了一声,委屈巴巴地看向夸父。 夸父丢了颗黑色药丸,小兽乐呵呵吞下,随后身形暴涨,君天鸿急忙出手,若是放任小兽不管,其威胁甚至远远超过夸父。 君天鸿两个化体一人手持三清令,一手持神皇剑与长大的小兽游斗,不敢贸然近身。 君天鸿体内金丹飞出,化为一柄金色仙剑,小兽感受到厌恶的气息,目光紧紧盯着仙剑,口中呜呜地嘶鸣。 第32章 决战 祝大家中秋快乐,心想事成。 黑色小兽吞下药丹,狂性大发,变成黑眼巨兽。势均力敌的平衡被小兽打破,黑兽饥肠辘辘,疯狂扑向君天鸿。 “灭魔仙剑,去!”九天元尊不多语,仙剑直取黑兽。 只听到?一声,仙剑插入黑兽鳞甲半寸,君天鸿赞掌拍向仙剑。仙剑受力又往里走了三尺,将黑兽一根肋骨扎断,黑兽挣扎将仙剑拔出,欲将之掰断。 “收!”君天鸿以气御剑,可黑兽力量惊人,仙剑晃动却无法挣脱黑兽的魔爪。 “化!”君天鸿深感危险,仙剑正要被断之际,重新化为金丹飞回君天鸿丹田。 仙剑离体,黑兽伤口竟自行愈合,此乃上古神兽的不灭之体。 “饿,饿…!”变大后的小兽变得更为饥饿,见什么都想吃。 黑兽变大力量和速度也飞速提升。原先君天鸿还没看清对方身形,如今黑兽快得无影。 只听到咻咻咻几声,君天鸿身上又多了几道伤痕,君天鸿双眼禁闭,双眼跟不上对方速度,那便静听风声,风动身行。 黑兽突然在他身后张口,只咬到君天鸿残影。一人一兽于空中躲闪腾挪,君天鸿有意与黑兽拉开距离,以仙法道术攻击。 “如此下去只是徒增消耗,得想办法将黑兽困住,再来便是解决卬这魔头。”君天鸿内心想法已定,不再躲闪。 一手抓住黑兽的兽角,缚神筋自袖口下飞出,将小兽张开的大口捆绑,一声“起!”两手划开虚空,二尺三寸通体金黄的九天玄阳剑自眼前旋转。 “那是,师尊的玄阳剑!” 楚风行年幼之时,深夜随九天元尊入北海除海兽。那时,海上怒浪狂潮不断,狂风暴雨下惊现如山大的海兽,双眼睁开正好看向君天鸿。 海兽转动眼珠,见君天鸿如蝼蚁渺小,不屑一顾地朝深海游去。 “渺小的人类,还不够本兽塞牙缝的,还是早早褪去,莫多管闲事,免得丢了性命。”那海兽乃是一成精万年的琵琶鱼,琵琶鱼生性残暴,深海食肉鱼。 琵琶鱼体尾根与鱼身衔接处长有一排锋利的刺,刺尖可产生毒液。从鱼体的背面俯视,很像一把琵琶,故称“琵琶鱼”。 一般的琵琶鱼也就半米到两米,此妖竟长二十丈有余,活脱脱的海中霸王。 楚风行见君天鸿自虚空抽出一把通体金黄的仙剑,剑鞘金光闪耀难掩剑身的锐利锋芒,出剑瞬间整个北海亮如白昼,海水都被剑身散发出的热能不断蒸发,楚风行更是被白光闪得睁不开眼。 只一剑,斩开整个北海,剑光所到之处,海水蒸腾汽化。琵琶鱼还未反应过来,便灰飞烟灭了。 君天鸿见这北海被这一剑搞的狼籍不堪,海内众多生灵因高温被活活蒸死,一时之间海上多浮白。 为杀一妖而牵连无辜生灵,君天鸿因此九天玄阳剑威力太大,自此以后再没用过,如今再出,显然是情势已经到了非常糟糕,不用不可的地步。 “玄阳剑!有趣,想不到你竟有此上古神兵,倒是卬小看你了,难怪你如此自信。” 卬催动一股神秘的力量,黑兽身体突然变异,双爪变成锋利的刀锋,体表黑色鳞甲变成锋利的尖刺,周身黑色死气缭绕,大嘴张两下,竟将那龙筋做的缚仙绳挣断。 周身煞气化为一面黑盾,君天鸿尽量收敛玄阳剑的阳煞之气,一剑出,天日失色,九峰一片白茫笼罩,黑兽心知此剑威不可挡,知趣地退到黑盾之后。 玄阳剑未至,剑压便几乎让黑盾快要崩裂,卬在远处不知何时摆出法阵,黑死之气自九峰之下不断朝卬那边汇聚,然后输送给黑兽。 黑死之气源源不断,那黑盾竟硬生生挡下玄阳剑威,两者如同矛与盾相互僵持。 “那是,死灵盾!你竟然将千万生灵活活屠杀,用来炼制如此歹毒的邪物,卬,你果然人神共愤。” 君天鸿瞧出此盾来历,卬哈哈笑了两声:“卬消失七日,屠尽附近九城三十二寨。吸取万千魂灵与精血,便是为了与你一战,三空曌世是卬用来压制自己的神器。为了解封,必须用万人血浇沃,才能压制日月星三力。” “你,眼中生灵为何?且不知万物皆有其命,强行剥夺,你不觉得残忍吗?”面对君天鸿此问,卬摇头讪笑。 “自古以来,便是优胜劣汰,自然选择下,只有强者才有生存的权利,弱者只有匍匐,引首就戮。”卬说话语气冷淡,不痛不痒,让君天鸿很是恼火。 “既然如此,无需多说,我定不能留下你这祸世魔头。”君天鸿气极怒极,出手不在保留,玄阳剑硬生生破开黑盾,黑兽双刀刃急挡,被玄阳剑一直往后推去,随后远处一声爆响,玄阳剑飞回。 那黑兽被玄阳剑斩成七八十段,漂浮在空中,只见脑袋中一颗黑色魔珠仍然无损,七零八落的身体又被魔珠召唤,重新组合起来。 “愤怒吧,卬最喜欢看人愤怒又无力的样子,啊!愤怒的力量是如此美味!”卬舔了舔舌头,君天鸿急忙控制心神,刚才心中怒火如同被浇了把油,隐隐有些暴走。 “你做了何事?”君天鸿尽量保持内心情绪平稳,向卬问道。 “这么快便让你发觉,九天元尊果然敏锐,凡人有七情六欲,是人便有弱点,所以世人无法战胜卬,你也同样,只是垂死挣扎。” 那卬悠然地漂浮在空中,双爪时不时挠挠肚子,摸摸头上的角。 “玄阳剑下,不留魔物!”君天鸿屏气凝神,放空自己,心如明镜。天劫锻体,也炼心。九天雷龙之力,便有消去一身尘气的能量。 此刻的君天鸿进入无我之境,精神力与自然融合,那卬居然感受不到对方的情绪波动,这可是头一回有人能逃离自己的掌控。 “卬绝不容许失败,不能!”说罢,卬控制黑兽急忙朝君天鸿杀去,黑兽到时又是虚影一个。 君天鸿的玄阳剑透过黑兽直取卬,奈何卬的幻体难破,剑斩空气。君天鸿感应到卬头顶的三角却发出丝丝震动,应是实体。 黑兽眼中,君天鸿已在卬身后,玄阳剑飞回斩落卬的精灵三角。 “啊,不,你竟然,竟然敢破卬的幻身!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精灵三角如飞雨流星飞向东胜神州的角落,卬周身黑死气突然散开,幻体破碎,寄昙子怒目而视。 “幻世七劫,灭世火,混沌亟,狰狞风,洪荒水…”卬各种绝学尽展,毫无保留,似乎不将君天鸿碎尸万段,难消心头之恨。 玄阳剑尽破苍茫,卬的极招被一一破解,正当楚风行大喜之时。三空曌世如同魔器,飞到空中将玄阳剑挡下。 那黑兽也赶来,两人将君天鸿包围,三空曌世变成三空灭世的魔神,圣气染魔血沦为邪器。 君天鸿不得不做下选择,黑兽与幻父他只能灭其一,这两者任一皆有灭世之能,但幻父更危险,他心有所定,决意与幻父同归于尽。希望楚风行和百世经纶能将黑兽封印。 “九阳焚天!玄剑无情!”君天鸿霍尽元功,一掌将黑兽击飞。周身化出九个迷你太阳,随着他人剑合一斩向寄昙子。 “天真,以为如此就能斩杀我吗!”卬正打算幻魂离体,与黑兽合一,再杀君天鸿,却发现九阳之力将自己紧紧包围,稍微触碰如被焚烧,灼热疼痛无比。 “你竟然用生命元力化九阳,当真好胆魄,你个不要命的疯子,我可不想陪你一块死。”卬慌了,即便疼痛也要挣脱出去,他知道这一剑必是君天鸿燃尽生命力的最后一剑,若是能躲开,那便是赢了。 “孩儿快过来替为父挡下这剑!”卬心念急转,黑兽却被那掌力击飞,挡脸已然来不及。 千钧万发之际,三空灭世,魔威赫赫,竟一时与玄阳剑僵持下来。 第33章 悲歌 叹英雄气短,美人多娇。千古风流人物还属读者最骚。 “我九天元尊就算霍尽此生修为,与你这魔头同归于尽,也绝对不会让你从这走出去!” 君天鸿压根紧咬,全身力量竟付与手前之剑。大吼一声,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概。 卬见难逃一劫,竟选择从寄昙子身上釧出,解体而逃。但九阳不留生机,将溃逃的黑魂焚烧殆尽。 “好你个九天元尊,我即便死,也要诅咒你,灵魂永不能入轮回,圣魂入魔道,魔魂入圣道,我要整个中原不得安宁,届时,我幻父会再从九渊死地再临,哈哈哈…!” 卬心知死结难逃,便将全力付诸于诅咒之上,玄阳剑过寄昙子脑门,体内黑死之气,纷纷溃散。 幻父神灭,黑兽失去了控制,处于暴走状态,大吼起来,目光贪婪地看向九峰,现在他除了杀戮和饥饿感,脑中没有其他。 君天鸿还有最后一口气,再催玄阳剑,斩向黑兽。 “道友!” “师尊!” 百世经纶与楚风行两人都能听觉到君天鸿金丹碎裂的声音,来不及阻止,玄阳剑洞穿黑兽的瞬间,君天鸿肉身也随着金丹碎裂化为点点金光,消散于天地。 但见圣魂鬼魄在幻父的诅咒之力下无法入轮回,圣魂鬼魄飞向相反的两个方向,幻父这是要让圣魂鬼魄相杀,至死不休。 “风行我徒,切莫哀伤,修行一途本是逆天,仙路茫茫,为师先走一步。勿忘初心,秉持正道。”君天鸿最后的声音慢慢消失。 楚风行心痛如刀割,好友身亡,君天鸿离开,双重打击让他陷入绝望。背上离恨竟同感悲伤自己飞出,在君天鸿消失的地方不断盘旋。 “天龙吼,大乘一帆引!”君天鸿洞穿黑兽大脑将魔珠打出,百世经纶圣招上手,欲将魔珠毁灭。 佛门圣招打在魔珠上,黑兽痛得狂叫,声震九峰,魔气被打散了些,魔珠却无恙。 “魔珠坚韧,万不可让它再召肉身,不能辜负道友的牺牲!”百世经纶盘坐于地,佛言枷锁自身上伸出,将魔珠缓缓拖入地面。 楚风行满眼泪水,捏着拳头催动九峰法阵:“九转封魔,启!” 楚风行,百世经纶两人各自为阵眼,两仪生,四象出,外八峰如同活八卦,封魔阵起。 魔珠被百世经纶锁于东胜神峰之顶,失去魔珠的肉身渐渐失去了灵气。楚风行催动雷法,将那黑兽肉身打成粉末。 梵天以佛力镇压魔珠。楚风行汇聚八峰之力灌注东胜神峰。霎时,九峰之压尽在魔珠之上。 “阿弥陀佛,此珠魔气难消,贫僧余生在此地将这魔珠慢慢炼化。你且去寻道友那双魂,若是圣魂鬼魄合一,道友或有再入轮回之机。” 楚风行点头向梵天致敬,飞向空中接住好友寄昙子的遗体。 “楚老船,很抱歉,一切都怪吾,若非九天元尊分出一部分元力护吾之魂魄,或许前辈…,前辈他…。”说到此处,寄昙子也哽咽了。 “好友莫要自责了,一切皆有定数。我想师尊定不愿见我们哭哭啼啼的样子吧!”楚风行故自镇定,心内却如烈火焚烧。 “楚老船,我这条命便是九天元尊的,也是你的。我愿与你一同寻回前辈的圣魂鬼魄!”寄昙子表情庄重,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样子让楚风行内心好受一些。 “没错,找回师尊的双魂,我楚风行定秉承师尊遗训,匡扶卫道,持正守心。前辈,魔珠就麻烦您度化了,我与好友这便动身。” 空中的三空曌世失去卬邪力加持,剑身的煞气登时褪去,三光之力再现飞回寄昙子背后。 楚风行与寄昙子朝梵天行礼后转身离开,朝着鬼魄的方向前进。 终南山内,忽有所感,终年白雪茫茫的终南山突然震动起来,处在昆峨山内的正阳子心有所感,急忙赶往终南山。 鬼魄悄然而至,寻到皇天诞生之地,诅咒之力影响,魔魂入圣道。鬼魄正是被这精纯的先天神皇之气吸引,进入皇天剑胎之内。 皇天原本残缺的剑魂被鬼魄渐渐修补,原本相互排斥的两魂因诅咒之力相互融合。 “轰隆!”一声,终南山内那块祭坛,由于圣魔之力融合带来的极大冲击破碎开来,一个额头中间带着黑痣的灵婴诞生在白茫茫雪间。 正阳子及时赶到,急忙抱起那快被冻僵的婴儿。眼里尽是泪水,一大把年纪竟然开心地蹦蹦跳跳。 第一时间将婴儿待会正阳殿给大伙瞧瞧。尤其苗青青更是激动滴泪水不停地流,抱着婴儿不放。 楚风行来到半途,心有所感。掐指一算,鬼魄附身于那先天剑灵,与正阳子有缘,便与寄昙子商量先入魔界,毕竟圣魄入魔界比较凶险,若是被魔人发觉,毁了圣魄便得不偿失了。 入魔界要先过尸骸之海,尸海之内毒瘴丛生,无数怨灵环绕,生人勿近。 正是这尸海相隔,正道之人无法闯入魔界,魔物才会有恃无恐。 白骨森森,堆积成山,无数的蛇虫爬行其上,地面上漂浮着令人作呕的腥臭气,楚风行忍不住捏住鼻子。 “好友,我快窒息了,这地方真不是人呆的!” 楚风行御清风扫去周边瘴气,寄昙子则没那么娇气,仅仅靠着背后的三空曌世,瘴气独宠皆不敢靠近。 “真羡慕好友你有神器在身,邪魔避易。我就没这么好运啦!”楚风行抱怨,寄昙子与他互换神兵急忙被阻止。 “好友你也太实在了吧,我只是抱怨一下,你便当真。走吧,龙潭虎穴也要闯上一闯,今日便大闹魔界一场!”楚风行御风而起,寄昙子踏脚飞行,两人来到一颗不知多少年岁的魔树之旁。 “楚老船,这便是尽头了,咋不见魔界入口?”寄昙子环顾四周,光秃秃一片,除了成堆的尸骨,就一棵丈来宽的老树。 “枯藤老树昏鸦,尸骨成堆地扎,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魔界入口在哪?”楚风行不由吟起诗来,来到老树之前端详起来。 “魔界入口必然在此树上,以我多年的江湖经验判断。此树应该部有结界!”楚风行上下打量这老树。 寄昙子点头表示同意,等待老友解决问题。寄昙子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同时楚风行也用手抚摸老树凸出来的木瘤,只听得咣当一声,老树之内出现一个巨大的树洞。 “好友,你真厉害。一下就找到通道了!”楚风行其实也挺懵逼的,真正的开关就在寄昙子屁股之下,他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第34章 峡谷 红尘是非多,终究躲不过。 楚风行两人进入树洞之内,印入眼帘,一片萧索。 一棵半死不活的柳树扎根于死水潭前,潭水半枯,黑色的淤泥下露出半个头骨,黑蛇在潭中游荡,似乎这片是它的游乐场。 乌鸦在空中哇哇地叫着,紧紧盯着这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一轮血阳映照在一片血池之前,池里冒出咕咚咕咚的气泡,池底下无数的尸骨突然震颤起来,亡灵之墙上一张张脸都在哭喊,整个魔界似因某不相容的东西而震动。 “这是什么情况,是谁?是谁在打扰我儿恢复!”身处魔殿之内的万敬尤第一时间感应到变故,急忙跑到万魔池察看。 血池之上惊现闪耀圣光的白色灵鸽,扑腾着翅膀,想要将血池之内的质辛叼出血池。质辛经过血元改造,重新孕育出婴儿般的躯体,在池内游动。 灵鸽突然冲入血池,奇怪的是那血水见了灵鸽竟自行避开。灵鸽突然钻入质辛体内,强烈的圣气与阴寒的魔气两相冲击,万魔池无法承受圣魔相斥的冲击爆裂开。 万敬尤阻止不及,到跟前时,那血婴被白光包裹慢慢飞向天空。 “质辛我儿,爹这便来救你!”万敬尤黑色魔掌抓向那白光,那血婴儿啼哭起来,质辛的灵魂仿佛被白光灼烧一般,疼痛难忍。 “我的手!”万敬尤接触白光的刹那手臂竟然燃烧起来。 白光有感,急忙朝着北方急飞。楚风行两人见到一道流星穿过,急忙回头追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一处峡谷,裂地千丈,裂口有如被一柄巨剑插拔之后形成的模样。 “小心!”楚风行光顾着追灵光,却忽略了脚下乃是无边的黑暗深渊,被寄昙子一把拉住衣袖。 “好友,为何拉我,莫忘了我也会御物飞行!”寄昙子摇头,楚风行才反应过来,脚下云气竟消散全无。 寄昙子的三空曌世也自行回到背上,一踏入峡谷地界,仿佛所有的神通都被压制了。 “多谢好友…!”寄昙子将楚风行从断裂处拉回,楚风行望着那灵光慢慢消失在峡谷深处。 “这该如何是好,此地颇为奇怪,安静地可怕。”峡谷之内,不见飞鸟走兽,连虫叫声都没有。 寄昙子捡起一块石头朝峡谷裂缝内扔去,石头才过三米便直直地朝深渊落入。深渊之内似乎存在强大的吸力,楚风行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突然变重一分。 “好友,你留在这,我下去看看。”楚风行对寄昙子吩咐,他没看错,那是师尊的圣魂,他必须取得。 “楚老船,我陪你一块去,不用多说,九天元尊对我有恩,我也想做些什么!”看着寄昙子认真模样,楚风行不好拒绝。 “小心了!”楚风行提醒,寄昙子点头,两人顺着峡谷内石壁一点一点朝下攀爬。 越往下越感压力,若非两人实力深厚,换做普通人早已气血逆流而亡。 楚风行自怀里取出一枚夜光石悬挂腰间,往下三十米一片漆黑,阳光被完全阻隔。 寄昙子背后的三空曌世散发银光倒替他省去不少麻烦,楚风行突然一脚踏空,整个身子失去平衡,被寄昙子一把抓住。 “多谢好友…!”正当楚风行回头之际,那踏空之处的石头突然碎裂。出现一个半丈来高的洞口。 楚风行两人也有些累了,便到洞内休息,洞穴之内空空如也,除了一具干枯的尸体并无其他。 那尸体正襟危坐,盘坐在一石台之上,身上穿着因年代久远而腐化。从骨骼大小来看这应该是一具女尸。 楚风行将尸体上的灰尘清理干净,还替那尸体整理下头发。尸体背后的墙上刻着怀壁两字。两人不解其意,难道是怀璧其罪吗? 两人在洞穴之内转悠偌久,并无其他发现。倒是那具尸骨,越看越觉得不平凡,楚风行咬破食指点在颅骨之上。 “七星点灯,北斗引路,残红照阳,急急如律…!”楚风行欲施展借骨招魂之术,却发现此骨之魂魄强大超乎预料,体内元气竟极速流失。 一般来说招魂之术是根据对方灵魂的强弱来消耗自身元气的,此刻的楚风行体内元气极速流失,这尸体如同无底洞贪婪地吸收着他的元气,寄昙子见楚老船状态不对。 急欲将好友拉离,却发现自己的元气也被那尸体吸收。两人额头不断落汗,如此下去不消半个时辰,两人都要被抽干精气而亡。 关键时刻,楚风行一掌将寄昙子推开。背上的离恨飞起斩向自己的左手。 寄昙子则用三空曌世砸向那女尸,那尸体居然长出了血肉,原本魂魄离体自然是死透了,可偏偏楚风行用了招魂之法,还是用自己的血招魂。 “呜啊…!”那女尸还没恢复过来,现在如同一个干枯的老太婆一般,讲话都讲不清。 那女尸见离恨,急忙将楚风行拉倒身后,另一手按住三空曌世。 楚风行被丢在一旁,寄昙子见状拳头直接飞向老太婆,那老太甚是敏捷,居然将离恨与三空曌世丢到一旁,接住寄昙子的拳头吸收起他身上的精气。 “这是,幻父的气息!”那老太一惊,寄昙子更震惊,居然从眼前之人口中听到幻父的名字。 “你是何人?”那老太吸收精气以后血肉慢慢恢复,原本娇小的骨骼现在已经变成一具玲珑水嫩的身体。 “我名寄昙子,无意间闯入此地,还请前辈放过我好友一命,我之生死任凭前辈处置。”寄昙子此刻只想请她放过楚风行。 “哼,你倒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放心,多亏你朋友的招魂术,我才得以解脱。我不会对你们怎么样,不过就是借你们点元气。”那老太此刻完全恢复到一个少女的样子,将楚风行的外衣扯下披在自己身上。 “楚老船,你怎么样?”寄昙子急忙上前关心,楚风行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我…!我…!”楚风行跟个老头一样说话都结巴,寄昙子也好不到哪去,楚风行颤抖的手从怀内掏出一小玉瓶倒出两枚保心丹,给寄昙子一人一颗服下。 两人就地打坐,干枯的皮肤在快速充盈,脸色也慢慢变好。那少女也在适应自己的身体,从地上捡起离恨和三空曌世,来到两人身旁,睁着水灵的大眼睛近距离地望着两人。 第35章 黑洞 改变世界从改变自己开始,你若向阳,花自开。 “你叫什么名字?刚才多谢你替我整理头发!”少女朝着慢慢恢复的楚风行问道。 “你又是何人,为何能死而复生?”楚风行反问起来。 “我叫风铃,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少女转过头来,楚风行见到九天降下的仙女,绝世容颜超凡脱俗,那双灵动的双眼正盯着自己。 “在…在下…九天行舟楚风行!”寄昙子第一次见老友脸红,说话结巴。 “楚老船你怎么啦?”寄昙子见那少女样子并不像坏人,相反有种邻家妹子的亲切感。 “风铃姑娘,为何你的尸身会在此地,还有为何你竟能死而复生?” 那少女心情不错,在两人面前跳来跳去,在活动筋骨。 “楚风行好名字,九天行舟是你的道号吗?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少女可爱模样很难想象对方刚才还是一具白骨。 “是,风铃姑娘,在下与好友乃是追着一团白光而来,无意间闯入洞穴,如没他事,我等先告退!”楚风行心系圣魂,直觉告诉他眼前陌生女子甚是恐怖,千万不可招惹。 “好友说的是,圣魂要紧!”寄昙子两人说着便朝洞口外走去。 “此地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劝你们还是尽快离去,不过你身上怎会有幻父的气息?”少女问起。 “这,我也不知,我乃精灵族最后的幸存者,可是对于往事我却不记得多少!”寄昙子一想起过去就头疼欲裂,他的记忆一片空白。 “精灵一族,难怪!不行,我得去阻止幻父,楚风行是吧,我们走吧,回中原!”少女对着楚风行说。 “风铃姑娘,实在抱歉,我还有要事在身,不能答应,此地危险,姑娘先走吧。”楚风行一指,地上离恨归窍。寄昙子也背起三空曌世走向洞外。 “哎,你们两听不懂人话是吧,我说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快带我去找幻父!”风铃命令的口气与她可爱的气质特不符。 两人像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地朝洞外走去,风铃见两人不理她,便跟在两人身后。 楚风行两人接着下行到五十米,渐渐感觉到无形的压力在变大,倒是那风铃披着大自己一圈的蓝色外套,漂浮在空中望着两人。 “再往下,你们会没命的。真是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风铃提着两人如同提着两个鸡崽,朝上飞去。 “你们两人要寻什么告诉我,我去帮你们找找!”楚风行两人被扔在地上,少女冷淡地对老楚说。 “不用了,师尊的圣魂我想自己找回!”楚风行又朝峡谷走去。 “真不知死活,凭你们如此低微的修为,能下百米以是极限,你说的是那团白光,还是那血婴?在这等我,我下去看看!”风铃将楚风行拎回,自己飞向峡谷内。 “好友,此女所言应是真的,下五十米你我便如此吃力,百米极限并非虚言。”寄昙子劝楚老船耐心等会。 “哎,都怪我没本事,眼睁睁地看着师尊圣魄进入,却无法追回。”楚风行自责起来,倒是那风铃身份却让人怀疑。 不多久峡谷之内一阵晃动,风铃衣衫褴褛地飞到地面。嘴角溢出血丝,显然与什么东西交战受伤。 风铃抱着一个月大的婴儿,递给楚风行:“这便是那血婴,至于圣魂应该在他体内吧!” 楚风行以神皇之气试探,血婴身上发出白芒:“多谢风铃姑娘,大恩不言谢。” 风铃儿则是急忙催促几人离开,楚风行等人离开后,峡谷之底碎一地的骨架又重新组合在一起。 原本以质辛如今的修为如何是九天元尊圣魂的对手,质辛被圣光包裹下朝着魔界魔气最盛的地方前进,希望能借魔气抗衡圣魂,不知不觉便飞到峡谷之中。 他也不知道魔界居然还有这么一个神秘之地,一入峡谷地界,便发觉异常,无法控制跌落谷底。 事与愿违,圣魂之力被这无形压力强行融合进质辛体内。与质辛的元神合二为一。 质辛的大脑一片混乱,分不清自己和九天元尊的记忆,圣魂的清正之气竟然将血婴身上的血煞之气洗净,除了无法洗涤他的思想,其余的几乎都被圣魂改造了。 婴儿少了戾气,多了几分童真,质辛的魔魂与圣魂交织,意识变得混沌起来,新生儿一样懵懂。 “楚老船,你确定圣魂在这孩子体内吗?这孩子还挺可爱的,可以是魔婴!”寄昙子摇头叹息几声。 两人当着万敬尤的面穿越出魔界,万敬尤此刻正神伤。 “质辛我儿啊,爹好不容易把你养出肉身,哪来天杀的圣魂又把你带走了,我真是命苦啊,我的魔宇大计怎么办哪!”万敬尤叫苦不迭。 “好友,你刚才听到什么了?”楚风行问,寄昙子摇头。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什么呢?”楚风行回头,只见风铃儿正飘在两人身后。 “呀,风玲姑娘,你怎么还在!”楚风行惊呼。 “你以为我想啊,你用血点我额头,我才用秘术借命还魂。严格来说,我不算复活,只是与你共享生命而已!”风铃儿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蓝色外套破破烂烂,修长洁白的大腿,就连楚风行都不禁多看两眼。 “与我共享生命,别开玩笑,我从不曾听过,生命还能共享的!”楚风行不信,寄昙子也不信。 “哎,不怪你孤陋寡闻,看吧!”风铃儿漏出白嫩纤细的玉臂,一道红色划痕是与谷中生物交战时留下的。 “这是!”风铃儿小手一挥,楚风行衣袖上扬,手臂之上居然露出一模一样的伤痕。 “疼,疼…!”风铃儿捏自己大腿,疼的却是楚风行。 “我信了,你快松开!”风玲儿见楚风行吃痛模样不由一笑。 “倒是你为什么不痛?”楚风行问起,如果是共享生命的话,岂不是要共享疼痛。 “这便是疼痛转移法,我把自己身上的痛觉转移给你,一个人承受两人的疼痛当然疼啦!”风铃儿一拍自己大腿,楚风行又痛地叫了起来。 第36章 奶爸 坚持或许你还有成功的机会,若是放弃,连失败的机会都没有。 佛魔一念,在于心。 楚风行等人自尸海而出,因有风铃儿在,空气中的腐臭味似乎没那么浓了,风铃儿抱着质辛飞在两人前头。 “楚老船,圣魂找到了,现在我们去哪?”寄昙子未见楚风行有任何欢喜之色,回想起幻父的诅咒,圣魂入魔,鬼魄入圣,两相厮杀至死不休。 “诅咒真的无法可解吗?命运难道不能改变吗?”楚风行问自己,观天象,卜风云,无解之象。 “你说啥呢?什么咒语?”风铃儿问起,飘在楚风行身前,风儿吹动,脚上系个风铃铃铛响。 “幻父死前的诅咒之力,可有解法?”楚风行此问震惊了风铃儿。 “诅咒之力,看来幻父之死,你并非夸大,死于何人之手?”风玲儿想知道尘世间还有谁是幻父的对手。 “九天元尊君天鸿,我师尊!与幻父同归于尽了,你可有接触诅咒的办法?”楚风行急忙问道。 “圣魂…!那应该还有鬼魄,若我猜想没错,你师尊应该修炼了阴阳双极体,只是幻父临死反扑,诅咒之力的确难缠,我暂时也想不到解法。”说罢,风铃儿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风儿吹动她的长发,楚风行竟一时看呆。 “走吧,我带你去吃东西!”楚风行也需要休息,保心丹的药力还未完全消化。 昆峨山上,原本昏迷的皇天根本抵抗不了鬼魄,黑色鬼力直透皇天神元,修补着皇天破损残魂。 “…哇哇…!”皇天如同普通婴儿啼叫起来,苗青青急忙将他抱起,手轻拍他的背,摇晃着哄他开心。 皇天大脑一片混乱,鬼魄残留一丝戾气,感染了皇天的原本纯洁无瑕的灵魂。 正阳子望着苗青青还真有几分慈母的风范,洗衣,做饭,苗青青都手到擒来真是个居家好女人。 “若是你我皆是普通红尘子女,携手一生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正阳子感叹起来,见天一来到又变成严厉的师傅。 “天一啊,青青照顾皇天一天了,肯定累了,你去接替她,让她休息会!”天一尊命。 “师兄,我不累,皇天正哭呢。估计是饿了,你帮我抱抱,我去给他做点吃的!”苗青青嘱咐天一一定要轻轻地抱着。 苗青青急匆匆地跑向厨房,突然眼一黑,脚一停,就要摔倒。 “你没事吧,青青!”正阳子飞快地抱住她,关心到。 “师尊,我没事,皇天饿了,我去给他做点吃的!”苗青青忘了自己一天没吃过东西,身体没有力气。 “你累了,好好休息,我去给他做吃的!”正阳子将苗青青扶去休息。 来到厨房,正阳子拿起菜刀却不知道如何切菜。多少米加多少水完全不知道,最后还是叫黄三帮忙才做了一碗清粥出来。 “师父,粥好了。”黄三小心地将粥盛好,正阳子端了出去。 皇天看到正阳子突然不哭了,幼小的身体居然站了起来,主动要求正阳子抱抱。 正阳子将粥递给皇天,那皇天竟然自然地伸手去接,咕咚咕咚把粥喝完了。 随后又伸手要正阳子抱抱,正阳子刚要抱他,皇天突然咬他手指,牙齿摩挲像是在嘬奶。 “你这小子,真是…也是吃奶的年纪!”正阳子也没办法。 客栈之内,楚风行正在替质辛检察身体,在想办法将圣魂分离。 “哎,楚风,没用的幻父的诅咒之力,以你的修为解不开的!”风铃儿潜在空中,也不知道被困了多久,好不容易出来,一直嚷嚷要楚风行带她出去玩。 “那你有办法将圣魂分离吗?”楚风行问风铃儿,说不定对方有办法,毕竟人家可是不知多少年纪的老前辈了。 “这嘛,若是我在巅峰时期还可以一试,不过我现在的状态,真没办法!楚风,带我去玩吧!”风铃儿露出天真笑容,楚风行差点就被迷住了。 “好友,看来没办法了,这小孩如何处理?”寄昙子担心这孩子乃是魔界之人,如今因圣魂的关系被带了出来,怎么养孩子两个大男人是真没什么经验,论斩妖除魔两人都是行家,若是论带孩子,两人都是门外汉。 “这,风铃儿姑娘,这就您最有经验了,这孩子就交给你了!”楚风行和寄昙子两人急忙出门,不过怎么关的住风铃儿。 “楚老船,你不觉得我们是不是太卑鄙了,把养孩子的责任丢给风姑娘。”寄昙子有些愧疚。 “你会带小孩吗?你是不知道,养小孩有多麻烦,又要给他洗尿布,又要给他喂奶,我们两个大男人,哪来的奶给他吃!”楚风行一想起来就头疼。 “哇哇…!”两人身后风铃儿一直飘着,怀里抱着质辛,质辛仿佛听懂两人的话,觉得很伤心,大声地哭了起来,而且是在大街上。 风铃儿把孩子递给楚风行,两人吓了一跳。 “风,风铃姑娘,你什么时候在后边的?”楚风行问道。 “就刚才,你们说喂奶的时候,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没生过孩子,没什么经验,也没有奶给他吃。孩子,你再想想办法呗,楚风,你这么聪明。一定行的,我先四处逛逛。”风铃儿兴高采烈地降落在地上,赤着脚蹦蹦跳跳地四处逛。 “哇哇…!”质辛不停地啼哭,寄昙子一边做鬼脸哄他,结果孩子吓的更厉害,哭得更凶了。 “好友,这该如何是好?他好像拉稀了!”楚风行右手抱住的地方湿湿的,这这搞的他更手足无措了。 “宝宝乖,别哭了!待会我给你买烧饼吃好不好!”楚风行大力地摇晃,在原地转圈,希望质辛能开心。 “哎呦,你们两个大男人会不会带孩子哟,给我看看!”旁边一个大婶见孩子哭个不停,楚风行又那么大幅度摇晃孩子,忍不住上前关心。 这位大婶也是刚坐完月子,从两人手里接过孩子,一看是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长的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可爱的很。 “哎呦,都拉粑粑了,黏糊糊的一定很难受吧!小宝宝别哭了,一定饿了吧,来给你吃奶奶…!” 大婶喂奶的时候,两人急忙回避,嘴巴念叨非礼勿视。 “哼,两个大男人,真是可怜的孩子。你们跟我来,我帮孩子换尿布!”见妇人帮忙,两人松了口气。 “楚老船,以后咱不会变成奶爸了吧,那还怎么出来行走江湖啊!”寄昙子无奈,楚风行更无奈。 一个风铃儿已经够头疼了,如今又多个娃。这下好,一家三口算凑齐了,以后就这样过日子算了。 第37章 普通 人生只有一次,请珍惜生命。 正阳子这边情况则要好多了,苗青青也算是有经验,毕竟照顾皇天好些年。 不过自终南山出来后,皇天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就连性格也变了,有时候天真可爱,人畜无害。有时候突然发脾气,不可理喻。 “这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中邪了,以前的皇天虽然调皮可是从不乱发脾气,乖巧懂事的很!” 天地玄黄四人最近可是被这皇天折腾死了,皇天仗着正阳子的宠爱,经常欺负四人。师傅在装可爱,不在就是魔鬼,要四人给他骑大马,陪他玩游戏。 关键是皇天一身的精力好像用不完一样,四人正值壮年,却也被搞的无精打采。 反观楚风行这边,原本妇人也是很喜欢孩子,不过碍于家徒四壁,丈夫又是个打更的,也就勉强能养家,多一个孩子真养不起。 楚风行答应只要她帮忙养孩子,每月给她五两银子。妇人欣然答应,五两对普通人家来讲可不是个小数目了。 楚风行回到客栈与寄昙子讨论,这样也好,若是能平平凡凡地让孩子度过一生,快乐成长远离江湖风波也好。 风玲儿却是在外边玩的不亦乐乎,楚风行突然觉得肚子好饱,快撑死了,一摸口袋银子除了给妇人一些银两以外全空了。 “不行,老昙!我好像饱撑了,我要去厕所!”楚风行急忙跑到茅房,不久回来,一脸满足。不过突然又饱了,又跑去茅房,来来回回一个下午,可把他累坏了。 “哎,楚风呢?”风铃儿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手中拿着一袋小笼包,边问边往嘴里塞包子。 “哦,去茅房了。说是饱撑了,也是奇怪,没看他吃啥东西就撑了。”寄昙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哦,楚风!辛苦你了,这次能吃到这么多好吃的,就算死了也值了!” 风铃儿居然拿楚风行的银子将整条街的美食吃了个遍,又用饱胀转移法让自己处于平腹状态,一直享口福,就是可怜了楚风行。 “风玲姑娘,求你放过我吧。你不是自由了吗,为什么回来,外边的世界很精彩。”楚风行是真的不想再和风铃儿有任何关联了。 “好友,人姑娘家帮忙找到圣魂,也算有恩于我们,咱可不能忘恩负义啊!” 关键风铃儿和楚老船共享生命,不是和寄昙子,个中心酸痛苦也只有楚风行能体会。 “哎,楚风,你是不是嫌弃我胖,不就多吃了点嘛,等会我把脂肪转移给你就恢复身材,我真是太机智了,哈哈哈…”风铃儿一高兴脚上的铜铃就会晃得叮当响。 “别,求您了,让我安静会,圣魂如果取不出来就这样也挺好的,就让那孩子无忧无虑地活着吧!” 楚风行则可以秉承君天鸿遗志,匡扶卫道,维护武林和平。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鬼魄估计会在那剑灵身上,我们要去昆峨山拜访正阳子吗?”寄昙子问道。 “不用了,生命无辜,师尊也不希望因为他而牺牲别人,最高的办法就是让圣魂鬼魄两者永不相见,这样等他们自然老死师尊的魂魄便可以再入轮回。” 楚风行如此想,风铃儿眉头皱起,刚才惹楚风行生气,不想火上浇油,便欲言又止。 “好友,那今后如何计划,反正我老昙便跟着你,刀山火海,你一句话!”寄昙子拍着胸脯说道。 “好友,且随我一起江湖飘荡,把酒言欢,若是遇见不平事,便出手相助,一起快意江湖如何。”楚风行才刚说完,风玲儿拍手叫好。 楚风行心中所想,正是风铃儿心中憧憬的。 风铃儿对于自己的身世绝口不提,楚风行问起总是打马虎蒙过去。不过两人都可以感受到风铃儿是一个单纯的女孩。 “江湖,好玩吗?我也要去,我保证以后听你的话!”风铃儿突然飞到楚风行头上,摸了摸楚风行的头发。 “哎,师尊果然有先见之明,红颜祸水之言非虚!”楚风行无奈,风铃儿虽然老是给他带麻烦,也算是给平淡的生活加几分色彩。 时光匆匆,眨眼便是二十年后,楚风行和寄昙子两人容颜却不曾变过,仿佛时间在他们这走的特别慢。 “好友,你现在也算是江湖名人了,九天行舟楚风行可是大名鼎鼎了!”寄昙子陪着楚风行一路从北武林闯到南武林,从中原闯到蛮夷之地,再回到中原。 “好友,可还记得那血婴,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去看看吧。” 楚风行回到丰和镇,当初的那个妇人已经变成婆婆,他自己的孩子已经成家,还娶了个漂亮媳妇。 质辛也二十岁了,是个血气方刚的壮小伙。楚风行闲来木事带着寄昙子到老妪家中闲聊,就算这些年楚风行在外漂泊,每个月还是定期给老妪送钱,老妪一直感恩。 “娘,家里来客人了!”一个浑身黝黑的年轻壮汉扛着锄头,从田里归来,身上都是汗。 “硕儿,快过来,这位便是恩公,这些年若不是他的相助,我们的日子也不会这么好过!” 少年质辛不记得过往,楚风行临走前给他取名康硕,就是希望他健康壮硕,如今真是人如其名。 妇人姓吴,质辛便叫吴康硕。 “多谢恩公,康硕在这谢过了!”吴康硕不止体格生的壮硕,眉宇之间也透出一股子英气,身上的魔气荡然全无,整一个充满活力的阳光大男孩。 楚风行见了,也不禁心生欢喜,这样一个笑起来如阳光般灿烂的大男孩,任谁都讨厌不起来。 “吴康硕,好,很少,一身武骨不凡,倒是个练武的材料!”楚风行如此夸自己,让他有些难为情。 “不过江湖是非多,能这样简单快乐地活着也不错。”楚风行这二十年见过不少悲欢离合,对于红尘也有所感悟。 “嗯,小伙子不错啊!”风铃儿突然出现在楚风行身后,飘在空中把吴康硕吓了一跳。 “仙女姐姐,娘是仙女姐姐!”看到飘在空中的风铃儿,老实的吴康硕认定风铃儿是仙女下凡,不止是她会飞,更因为她的容貌真的如同仙女,怎一个美字了得。 “硕儿,快跪下,仙女娘娘保佑我的硕儿能早点找到媳妇,生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让我抱抱…!” 吴康硕见到母亲心里全是自己,心中一股暖流。 “娘,硕儿有没有媳妇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能在娘身边照顾娘就够了!”楚风行见吴康硕如此善良,心里也是挺欣慰的。 第38章 坏乖 有时候,生活会压得你喘不过气,记得放松自己,别让自己太沉重。 风玲儿见吴康硕两人行跪拜之礼,顿时来劲。 “没错,我是九天仙女下凡,楚风你怎么还不跪下,不怕惹怒本仙姑吗!”说罢风铃儿用力一捏自己大腿,楚风行痛地叫了一声。 寄昙子无奈,这姑奶奶是真的难伺候,倒是吴康硕两人见楚风遭报应,以为是仙姑神力作怪。 “仙姑显灵了,硕儿快多拜拜,保佑你娶个好媳妇!”老妪诚心磕头,吴康硕则祈求奶奶健康长寿。 “真是母慈子孝,要是我娘还在,肯定也会如此疼爱我吧!” 风铃儿触景生情,脑中不自觉地回想起以前的事,片刻神伤又恢复笑容。 楚风行是敏锐之人,风铃儿情绪变化如何逃得过他的眼睛。 “这里有一百两银票,一点心意还请收下!”楚风行把银票放在桌上,老妪一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钱,心下一想却不能要,一定要康硕把钱塞回。 “恩公,这些年承蒙您照顾,我们也算过的自给自足,如今怎好再收您的钱!”老妪推脱,吴康硕也如此认为,两人虽穷并不贪财。 “难得,就当康硕的老婆本好了,切莫推辞,钱财终是身外物,但没有可是寸步难行啊!” 楚风行二十年的江湖生涯告诉他,钱非万能,没钱却是万万不能。 “硕儿还不快谢谢恩公,快给人磕头啊!”老妪一说,吴康硕还真跪下头磕地面咚咚响,速度之快,楚风行都来不及阻止。 “快起来,这孩子!”没等楚风行搀扶,风铃儿抢先一步扶起吴康硕。 “啊!”就在风铃儿接触吴康硕手臂的瞬间,脑中突然出现一幅画面,鲜红的血色残阳下,尸骨成山。两道浴血的身影穿梭在修罗血海,黑暗中一双冷淡的眼注视着一切。 “怎么了,玲儿仙女?”楚风行见风铃儿花容失色不仅问道,这可是二十年头一回见风铃儿慌张。 “没,没什么,本仙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 风铃儿脑中画面仅仅出现一瞬,不及看清两人便清醒过来,风铃儿有预知未来画面的能力。 “那,我等先告辞。”楚风行要离开,老妪也不好多留,离开之前,风铃儿回头看了吴康硕一眼。 “这恩公真是好人啊,可惜没能一起吃个饭,硕儿记住,做人要知恩图报,以后要是恩公有需要,你要尽全力去做,知道没?”老妪吩咐,吴康硕牢记在心。 另一边滨海之上,皇天正骑在一头千年的巨齿鲨头上,双手拉着鲨鱼的鱼鳍,像在骑大马。 “快点,再游快点,哇哦!”皇天如今也是这昆峨山第一美男,剑眉星目,身体健硕。 皇天虽然长的特别帅气,可性子却顽劣地很,最喜欢恶作剧。以惹人生气为乐,附近的渔民见了他都要绕道,把他封为海上小魔王。 海兽见了他也是惊慌失色,谁叫他一身的本事,上天入地,除了正阳子和苗青青没人敢惹他。 巨齿鲨的鱼鳍被皇天拉的生疼扑通着尾巴疯狂地在海里打转,刚好附近有渔船经过,海鲨搅动海水翻起丈大的海浪,险险将渔船打翻。 渔民见了巨齿鲨倒不惊慌,关键是巨齿鲨背上还有个小魔王,这才是他真正害怕的,皇天玩滴不亦乐乎,全然没注意到渔船。 巨齿鲨不断在海中挣扎,鱼尾无意间将渔船拍成两段。 “救,救命啊!”如果是风平浪静,这些个深谙水性的渔民自己会游泳,关键是巨齿鲨不断搅动海水,形成漩涡将几名跌落的渔民搅入海中,昆峨山上几道人影飞出。 渔民被天地玄黄几人救上岸,个个都心有余悸。 皇天被苗青青揪着耳朵回去,正阳子双手于后背对皇天。 “你可知错?”正阳子声带苛责,皇天跪在地上。 “师傅,我何错之有?我只是与海兽嬉戏,是那些渔民自己闯入我的地盘,再说了我也不是故意的,凭什么对我发火。”皇天嘟着嘴争辩几句,心中愤愤不平。 “天儿,快跟师傅认个错,居然又要挨罚了!”苗青青在旁边开导皇天,眼中满是温柔。 二十年了,天地玄黄个个修为大进。苗青青也从一个妙龄少女变得成熟起来,皇天眼里她如慈母。 “青娘,我不就是和海兽玩玩,哪里错了?倒是那些渔民,整天抓鱼抓虾,一样都是生命,凭什么他们就可以随意践踏!” 皇天这样一说,好像在做好事,就是不想认错。正阳子怒上眉梢。 “还敢狡辩,还不认错,青青你不要护着他,你越惯他,只会害了他,天一门规伺候。”正阳子不想自己动手便教天一替他执行门规。 “我哪里错了,是那些渔民没长眼睛。每次都怪我,都是我的错,这也不许,那也不能,我干脆去做和尚好了。”皇天闹情绪大喊起来。 “师弟,师傅正气头上,你别顶撞他了。”天一手拿三寸长的戒尺轻轻地拍在皇天背上。 “如此顽劣不堪,给我打重点,没吃饭呢!”正阳子吩咐,天一只得从令。 “师弟对不住了!”天一双眼紧闭,挥手,戒尺呼啸而下,啪一声。皇天后背火辣辣地疼,苗青青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停下来干嘛,给我接着打,下不了手,要我亲自动手吗?”天一手中戒尺急挥,若是让正阳子动手,皇天会被打掉半条命。 “师兄,你再重一些,我怎么一点都不疼,娘青,师傅早就看我不顺眼了。若是将我打死,恐怕最开心的便是他老人家了吧!”皇天说话咬牙切齿,语气充满愤怒。 “逆徒,天一把戒尺给我,我今天非要打醒你!”苗青青急忙挡在皇天身前。 “师傅,天儿现在正是叛逆的年纪,有时候做事没有分寸,教训一下便是了,我相信他本心不坏!”正阳子手中戒尺握得滋滋响,一把丢在地上。 “都是让你惯的,这二十年闯的祸还少吗?如今你还要护着他,若是不教会他做人道理,一旦堕入魔道,悔之不及。”正阳子是恨铁不成钢,爱之深,责之切。 对于皇天闯祸这事,苗青青也无法反驳。 皇天小时便不同寻常孩子,天生神力,出手不懂分寸。每每兴奋,便与人打闹,许多孩子差点被打死。 每次因别人被正阳子指责,居然半夜跑去烧人家房子,幸亏被苗青青发现救了那家人。 把人绑在悬崖上,丢进海里,当玩具丢来丢去,这些事在他眼里很有趣,可普通人哪受得了如此折腾。久而久之便怨声载道,皇天小魔王的名号不径自走。 皇天出现,人人唯避之不及。皇天只是想玩闹,为何人人躲他。别人越躲,他越想和他们玩。 第39章 赌坊 早睡早起,方能养身。游戏一时爽,痔疮一直长。 丰和镇民风淳朴,远离武林纷争,这也是楚风行将孩子放在这的原因。 “大婶,打水,我帮你啊。”吴康硕来到一眼水井旁,隔壁王家妇人一手提个水桶,一手抱着月大的婴儿。 “康硕啊,谢谢啊,每天这个时候总会在这帮忙打水,村里年轻力壮的都出去干活了,我们这群孤儿寡母…幸亏有你!”妇人感激道。 “哪里,反正我也要打水,只是顺手帮忙而已。”吴康硕被夸奖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媳妇,我回来了,康硕多谢你。水我来提吧,这次下海大丰收,你看!”男人掏出白花花的十两银子,掩饰不住赚钱的激动。 “对了,康硕啊,我看你年轻力壮的,要不跟我一块打鱼去吧。很赚钱哦。”碎银子在男人手中上下来回活动,发出咧咧咧的声音。 “我先去问问我阿娘,如果她同意,我没意见。”吴康硕从没见过海,老是听人家说海宽阔无边,是一片蓝色的海洋,心中十分向往。 不过自从吴福旺也就是吴康硕的哥哥娶媳妇以后,吴长发也就是他爹,等着颐养天年。终于无事,闲来闲去喜欢上赌博。 楚风行每个月给吴康硕的五两银子四两被吴长发拿去赌博,吴福旺不想管,嫌弃吴长发。只有傻傻的吴康硕一直死撑着这个支离破碎的家。 “想什么呢,年轻人再不出去闯一闯,等老了后悔了就来不及了!”男人兴高采烈地带着老婆孩子回家。 吴康硕心里一直很想出去看看,不过现在阿妈年纪大了,腿脚不太方便,便一直没说,留下来照顾老人。 “娘,你怎么啦?”吴康硕回家,屋内一片狼藉,康母昏昏沉沉地坐在一张竹凳上。 “硕儿,娘对不住你,你的老婆本,又被那天杀的拿去赌博了,娘拦不住他,对不起啊!”吴康硕将他娘扶到床沿。 “娘,这怎么能怪你,钱没了可以再赚,你没事才最重要。”吴康硕将家里收拾一番。 “娘,你想吃什么?我去买给你做!”吴康硕怕他娘心情不好,急忙转移话题。 “哎,亲生的不如你这个寄养的孝顺,吴福旺不要我,还好有你硕儿,你那没出息的阿爹,真是把我气死了。”康娘真是眼泪连连。 “娘,我会劝爹的,我相信爹一定会明白娘的苦心,对了。娘,我想出海一趟。”吴康硕随口一提。 “也好,难为你了,也该出去见见世面了。我想恩公也希望你能出人头地。”康娘拍着硕儿的肩膀。 “太好了,娘你答应了,娘今天你好好休息,我去买菜做饭!”吴康硕一路蹦蹦跳跳,比中状元还开心。 丰和镇银钩赌坊内人声嘈杂,里面乌烟瘴气。一个枯瘦的老头挤开人群,来到赌桌前。 “哟,吴老头,又来赌钱啦,上次裤衩都快输光了,还来,不怕把你老婆孩子给输光喽!”众人听闻此言,一阵哄堂大笑。 “你管得着,我有钱!这次我要连本带利一次性赢回来!”老头自腰间拿出一张银票,往桌上一拍。 “呦,一百两,莫不是你家吴康硕的老婆本!”一男人随口一说,吴长发莫默不作声。 “你管得着,你这是赌馆不,还赌不赌钱!”吴长发赌虫上脑,一心想赢钱。 “好,有钱就是爷,陪你赌。”赌坊内两人互通眼色,这吴长发好心送钱,他们岂有拒绝之理。 “来来来,买大买小,快下注。一本万利,一本万利了啊!”赌桌前的赌贩喊了起来。 “帮我换成碎银子!”吴长发一拍桌子,有钱讲话都大声了。 “来,一百两银子,点点!”赌馆老板检察了银票,丢给他一袋银子。 “一两,二两…!”吴长发还真数了起来,数了两遍,是一百两。 “让开,让开,我押大!”吴长发当一声五两银子拍在桌上。 “买定离手,还有没有人买,来啦来啦。大,一陪三!”吴长发中了,急忙收起十五两银子,不过以往老是输钱,他怀疑赌官出千,所以特别关注赌官手上的动作。 “再来,再来啊。押大押小快下注啦。一本万利,发财就今天啊!”赌官大喊,大家纷纷下注。 “我押小,十两!” “来啦,开啦!小,一陪三!”吴长发手气正旺,兴奋地收下三十两。 “来,买单买双啊!”吴长发玩单双,押十两,买单。 “买定离手,开啦。双!”赌官用棍子挑白子的时候,从指缝下丢入一颗白子,正好被吴长发看见。 “等等,刚才,我瞧见有白子从你手里落下,你出千!”吴长发心直口快直接说了出来。 “你哪只眼睛看到了?我在赌场干了十几年,一直都老老实实,你怕是输钱不认账吧!”那赌官一把抓起吴长发衣领。 不是吴长发不认帐,十两银子数目不小,如果真输了没话说,现在明摆着对方出千。 “你就是出千,我都看到了,你右手指缝有白子。”吴长发抓起他右手,果然掉出几枚白子。 “你还有何话可说,想骗我的钱,你还嫩呢小子!”吴长发收起钱来到下一个赌桌前。 “难怪最近老输钱,一次都没赢过。原来是这赌官出千。老板,我要退钱,不赌了。”大家纷纷起哄,觉得自己输钱是被骗,要求退钱不赌。 “大家请骚安勿躁,这个赌官出千是个人行为,与本赌馆无关。我请大家喝杯茶,银钩赌坊童叟无欺,来人把这赌官手剁了。”老板的狠毒让众人心里发毛。 “啊!”赌馆外一声惨叫,血飚三尺溅落在纸窗户上,众人皆被吓了一跳。 “我打包票,绝对不会再出现出千的事,各位放心赌。一本万利啊!”老板赔笑露出两大金牙。 “还有谁不满意的吗?”老板问道,众人皆摇头。 “来来,牌九赌一手,金山银山马上有!”吴长发乘胜追击,二十两银子买两张牌。 只见赌官飞速洗牌,手脚十分利索,转眼间三十二张骨牌被堆成一个四方,两手又一整,变成一长排。 吴长发紧张地拿着对牌,双手轻轻打开,居然是地王牌。 众人纷纷摇头,正当吴长发要收钱之际。 “等等,至尊宝,不好意思通杀。”那赌官做庄家,排面最大,通杀。 “怎么可能,一定是你做手脚了,凭什么你坐庄就可以拿到至尊宝,哪有这么巧的事!”吴长发不信,又抓起赌官的手,衣袖一下跌落几张骨牌。 “好啊,你也出千,我看你们这个赌场就是个骗局!”老板面色铁青,这吴长发是来砸场子的吧。 老板朝着手下做个抹脖子的姿势,大家见状纷纷起哄,拿起桌上的钱就跑,整个赌场乱成一团。 吴长发也趁机拿了点银子趁乱逃跑,被两人拦住。 “你小子,来拆台是吧。跟我们银钩赌坊过不去,看来是活腻了。” 吴长发笑着道歉,两锭银子偷偷塞入两人手里。 “大哥,拿去喝酒!我请客,辛苦,辛苦了!”吴长发急忙逃走,被两人抓住。 “嗯,拿出来,才二十两就像打发我两兄弟,我全要!”吴长发死死抱着那袋银子。 “看来你是要钱不要命了,给我打!”两人对着吴长发一顿毒打,随后拿走他怀里的银子。 第40章 下海 十赌九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 吴长发双手抱头被两人一段拳打脚踢,吴长发年纪大了,收拾一下就算,出人命就不好了。写了张欠条,赌馆损失全全在他头上,强迫吴长发按下手印。 “你们干什么?”吴康硕正在买菜,路过赌坊门口,见到两人将吴长发丢了出来。 “哼,你就是吴康硕,你老子赌钱输了,还欠我们赌馆500两。” “你别听他的,明明是他们出千,我赢钱了不认帐,还出手伤人把我的一百两给抢了去,还强行逼我画押。”吴长发好不委屈,他说的是实话,哪个赌场是正当生意,都是靠捞偏门赚钱。 “对,硕儿,我们报官!”说罢吴长发拍拍屁股,一瘸一拐地朝官府走去。 吴康硕急忙搀扶:“爹,你又不是不知道,赌馆老板是县太爷大舅子。报官有用的话,赌馆早关了。” 吴康硕实在不愿意吴长发这样折腾,便背着吴长发回家。 “你这臭小子,那一百两可是你老婆本,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还有,真的是他们出千,我没输。你爹我老是老,还不糊涂。赌钱是我不对,这次真的是他们的错!” 吴长发对这儿子也是没话说,听话又懂事,对他也孝顺,就算自己沉迷赌博,输钱也没嫌弃自己。 “爹,我明白,你欠的500两我会想办法替你还的,你答应我以后不许赌钱了,多关心一下娘。” 吴长发听闻吴康硕一番话,老泪纵横,这些年自己的亲儿子管都不管自己,也就这个硕儿当自己是亲爹。 “好,好,我答应你,硕儿,爹没用,爹对不起你,原本爹想靠这一百两银子给多赢一些钱,没想到赔了夫人又折兵。爹糊涂啊,赌博害人啊!”吴长发深刻悔悟,就是把硕儿坑惨了。 “没事,只要爹以后踏踏实实做人,我辛苦点不要紧。”吴康硕摇头,不过却不是苦闷,而是对他爹醒悟的欣慰。 “娘,爹回来了!”康娘正在厨房生火,吴康硕将他爹轻轻放在凳子上。 “爹,您坐会,我去买菜,今晚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说罢小吴蹦蹦跳跳地朝菜市场跑去。 “你个天杀的,还回来干嘛?家里已经没钱了,你个没良心的,把我和硕儿害的还不够惨嘛?”老妪气的拿起柴火见吴长发一脸伤痕又放了下去。 “老婆,我错了。是我不对,我答应你以后不赌了,不赌了…!”吴长发良心发现,流下自责的眼泪。 两人终于还是有爱的,一番真情告白,又抱在了一起。吴康硕手里提着菜,知趣地流到厨房忙活起来。 “真香,是硕儿在做饭吧,好了,老婆你别哭了。我一定会重新做人的!”吴长发双手抚摸老伴那满是褶子的脸。 “吃饭,吃饭。我去厨房帮硕儿做菜,你歇一会。”老妪走向厨房。 夜幕悄悄降临,一轮明月高挂天空,银色的光芒撒在屋顶,不断有欢乐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为了还赌馆的债,吴康硕决定跟着大家出海打鱼,这也是最赚钱的活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临行前康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硕儿小心。吴康硕深深给了康妈一个拥抱,吴长发陪同,直到渔船的影子完全消失在海上,两人才慢慢回去。 “王哥,这次我们要去哪里?”康硕第一次出远门,有些紧张。 “去滨海,每次去那里都能满载而归。希望昆峨山神保佑,这次出海顺利,来个大丰收。”王源可是丰和镇出了名的渔夫,虽然丰和镇和滨海相隔数十里,每次出行都要一两天,滨海里的鱼又大又肥,能卖上好价钱。 “康硕啊,第一次下海别紧张,跟着王哥我混,一定会赚大钱。”王源可不是吹,手下一帮兄弟跟着他打鱼,都买房娶媳妇了。 “嗯,王哥,我信你,只要能把欠的债还了,我就心满意足了。”吴康硕并没有赚大钱的野心,一心都在家里两个老辈身上。 “老弟,二十年了,不容易啊,你是个孝子,我王源最敬重的就是孝顺的人。对了,老弟,你还是处男吧,要不要王哥我带你去春香阁去见识见识。”说起春香阁,王源一脸笑意。 真是醉生梦死温柔乡,纸醉金迷美人香,王源也是个懂享受生活的人,赚钱干嘛,不就是为了享受嘛,生不带来,死不带走,钱不花还留给阎王爷吗! 王源若是江湖人定然是个风流人物,不过这样的生活也不差,逍遥自在。 “小子,花花世界迷人眼,这世界太多诱惑,有时候简单的生活也挺幸福的。”王源的话耐人寻味,他也是有故事的人。 “王哥,春香阁什么地方?”吴康硕随口一问,旁边的几名兄弟噗嗤一笑。 “春香阁就是很多姑娘的地方,可好玩了!”旁边的几名兄弟纷纷调侃起康硕,倒是给这原本沉闷的渔船添了几分乐趣。 “哦,那里能找到媳妇吗?我娘老了,老是说想抱孙子,我想赚够了钱就娶个媳妇,给他生一打的胖小子,让她抱个够!” 吴康硕此言一出,逗得船上众人哈哈大笑。 “能,什么样的媳妇都有,温柔可人的,端庄娴淑的,身材火辣的,只要你有钱,都能满足你!”王源忍不住和他开起玩笑,这吴康硕实在是太单纯了。 “我只要屁股大的,我娘说屁股大能生!”吴康硕此言,差点让几人笑喷了。 “王哥,你这兄弟够实诚,我喜欢。”说话的正是小钉子,跟着王哥打鱼三年全是半个徒弟。 大家也都挺喜欢吴康硕,吴康硕听人夸奖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忍不住开心露出阳光般灿烂的微笑。 “好了,你们几个去把帆降下来,起风了。康硕老实,你们谁都不许欺负他哦,尤其是你小钉子,不许带坏康硕。”王源特别吩咐。 “好了,放心啦王哥,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说罢,搂着吴康硕到角落讨论起春香阁那些姑娘。 王源见了非凡不生气,反而笑了笑,吴康硕在身旁,他感觉很踏实,整个渔船的气氛都不一样了。 第41章 相遇 命运不可捉摸,人生需要规划。 王源此行算是顺风顺水,帆儿高挂风儿吹,朝东而行再三十里便是滨海。 “听附近的人说,海上多了个小魔王,都给我小心点!”王源吩咐。 “王哥,魔王长啥样?是不是有三头六臂?”康硕好奇问起。 “听说啊,这小魔王长着鲨鱼的脑袋,螃蟹的身体,龙虾一样多的腿,吃人不吐骨头,可恐怖啦!”小钉子装出一副惊恐的模样,康硕听了以后心理发慌。 “别听那小子胡说,听说是武林第一人正阳子的徒弟,最近老在海里闹腾,这几天估计被关了,所以我们才出海打鱼来了。”王源虽然不是武林人,不过出海打鱼消息灵通。 “小钉子,吴康硕老实人一个,下回你可不许再这样吓他。”王源吩咐手下收帆改划桨。前方一处水流较浅,有礁石,太快容易搁浅,船底易触礁损坏。 众人拾柴火焰高,正是大家默契的配合,加上王源丰富的航海经验,每次都顺顺利利的。 “弟兄们加把劲,过了前面的浅水区,就到了鱼虾最丰富的海域了。”众人听到此言划桨更卖力了。 “一二,一二,一二…!”吴康硕也跟着一起喊了起来。 “三儿,小钉子,准备撒网,吴康硕你去帮忙收网…。”王源把工作都安排滴明明白白的。 小钉子两人一人一头抛出渔网,弥天大网撒下,慢慢沉入水中。很快,网下不断有气泡冒出,而且两人的手被一股力量拉扯。 “康硕,用力拉!”吴康硕听令,用力一扯,渔网便被拉飞上来。 “你小子,力气咋这么大呢?”小钉子两人根本没用力,这一网下去起码有百来斤,一个人就拉上来,大家都有些不可思议。 “我没其他本事,就是一身蛮力,没想到派上用场了。”吴康硕露出大白牙,笑的样子如阳光灿烂。 “你小子可以啊,看来这次出海带你来对了。”王源心中也很高兴。 渔船接着往前慢慢划动,渔网一次又一次地抛下又收回,机械般简单的活动却并不乏味,大家都是充满热情,一边唱着歌,一边干着活。 “康硕快来帮忙,捉到大家伙了!”小钉子和三儿两人渔网快要脱手的时候,吴康硕一把拉住,这次的家伙确实有些大,就连吴康硕都有些吃力。 “呵呵,加油啊,小子!”王源在旁边抽着旱烟鼓励起来。 “上来!”吴康硕大喊一声,手臂肌肉紧绷,渔网被一尺一尺往上拉,好在渔船够大两长宽的甲板上出现一只海豚。 海豚肚子微微隆起,显然是新生命在跳动,海豚在渔网内拼命挣扎。小钉子正要拿鱼叉对准,被吴康硕拦住。 “王哥,这海豚怀了种,能不能放了它。当然,工钱你也可以扣掉一些。”吴康硕轻轻抚摸海豚的头部,像是在安慰它。 “哇哇…!”海豚发出婴儿般的叫声,王源也懂了恻隐之心,海豚乃是有灵性的动物,看着那海豚肚子,王源点头。 “王哥,这海豚可是值钱的玩意,肚子里小的更金贵,您这样放了未免可惜!”小钉子摇头劝解。 “听康硕的,放了吧!” 吴康硕感激地点头,拨开渔网两那海豚抱起,说也奇怪,海豚被抱起的时候,不叫也不挣扎,用头轻轻地摩擦康硕的手臂。 “好了,这次你可要小心了,别再被捕鱼的抓到了,走吧!”吴康硕轻轻地把海豚放入水中。 海豚原地游了几圈,朝着吴康硕叫了几声,上下翻动,似乎在香吴康硕表达感激之情。 海豚随后游向海洋深处,当然在滨海捕鱼的不止他们一家,不过此地乃是昆峨山管辖之地,大家都不敢乱来。 每每渔船经过此地,都会选择在岸边停靠,烧上几支香,虔诚跪拜,保佑出入平安。 王源也是如此,船停岸边,带着几人来到山脚下,小钉子还带着一些贡品,摆好一切。 只有吴康硕刚踏入此岛的时候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但他说不出来这种感觉。朝着山顶忘了一眼,昆峨山大殿内的皇天猛然睁眼,表情变得狰狞,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康硕,怎么啦?”王源见吴康硕望着天空发呆问了一句。 “没,没什么,就感觉这海里有山觉得有些奇怪而已!”吴康硕自然不知此山乃是正阳子一己之力搬来的。 “快过来拜拜,求山神保佑!”王源将一炷香递给吴康硕。 “康硕老弟,山里住着神仙,海上有山,那肯定是仙山。”小钉子可是来过好几回了,第一回也和康硕一样惊奇。 “真的,山里有神仙啊!”小钉子一说,吴康硕一想还真是,除了神仙谁还有这么大本事,能在海里放一座山。 “神仙大人,保佑我爹和娘长命百岁。健健康康,也保佑我能早点把债还清,取个大屁股媳妇,生个娃娃让我娘抱抱!” 吴康硕虔诚跪拜,一本正经地磕起头来。吴康硕每磕一个头,整个昆峨山就震动一下。这可将旁边几人吓坏了,还以为山神发怒了。 正阳子也同感震动,飞出正阳殿却并未见什么巨大的海兽撞山。 远在死灵岛的楚风行心中一震,掐指一算:“天命难违,时也命也,但看人如何作为了!” “好友,此刻不宜分心,死灵法师作恶多端,杀人无数,我等好不容易将他逼回死灵岛,若此时不铲除,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寄昙子率先冲入亡灵之森,楚风行叹了口气紧随其后。 两人身后,出现一个戴着面具的老人,鬼魅一般一闪而过。 昆峨山内,被禁足的皇天手持毛笔,被正阳子罚抄《正阳经》。 皇天乱写一通,心里暗骂正阳子不近人情。看着那半寸来高的《正阳经》,皇天一肚子气。 “抄书,抄书,真无聊,好像去海上和海兽玩啊!”皇天拿起毛笔画起画来。 “我就出去玩一会,马上回来,师傅不会发现的!”随后皇天用衣架和衣服做了个简易的自己,从窗户飞了出去。 海兽见天上飞来小魔王,个个闻风丧胆,四蹿奔逃。 王源一行人见山神发怒,也算满载而归准备返航与骑着海豚的皇天撞个正着。 皇天一拉海豚从海面跃起,正好落在甲板上。吴康硕一见那海豚正是自己放过的那头,皇天正骑在它身上,海豚被压有些呼吸困难。 “快下来!”吴康硕急忙跑过去想解救海豚。 “你是何人,为何我要听你的,我偏不!”说罢皇天反而掐着海豚脖子,用力摇晃起来。 “哇哇…!”海豚发出疼痛的叫声。 “这是你逼我的!”吴康硕怒上眉梢,拳头紧握打向皇天。吴康硕是第一次发火,第一次真的生气。 “小心!”王源为皇天担心,吴康硕全力一击,就算老虎也可以轻易打死,更何况眼前的年轻人。 皇天嘴角微扬,手掌轻推竟然轻松地接下吴康硕一拳。 吴康硕也心头一惊,对眼前的少年有种莫名的感觉。两人交击,炸出一朵水花。 “你!” “你!” 皇天两人同时指着对方,两人心有所感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第42章 对头 人生有很多选择,浑浑噩噩或者奋发图强。安逸的活着没什么错,但是如果一辈子一次都不曾努力过,该是多么空虚! 两人明明是第一次见,却有一种相识多年的感觉。 “你是谁?”吴康硕问起,他的脑中突然出现一个惊鸿的身影。 “你又是谁?”皇天问起,他的脑中却出现一个黑洞,洞内一个黑影正一掌拍在另一人的头上。 “我叫吴康硕,是个农民,这条海豚有了孩子,请你放过她!”吴康硕替那海豚求情,皇天呵呵笑了两声。 “凭什么?你叫我放我就放,再说了只是一海豚,玩玩就玩玩,就算玩死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有必要这么认真吗?”说完皇天还用脚踢了踢在甲板上的海豚。 吴康硕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蛮横无礼的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你太过分了,虽然不知道你叫什么,但我实在忍不住想要教训你!”皇天好像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个普通人想要教训他,这些年也是头一次有人对他提出挑战。 “好,我接受你的挑战,我就站在这里随便你打,如果我退后一步就算我输,给你一刻钟的时间,如果我没动就是我赢。倒时候海豚的生和死都与你无关。”皇天提出条件,并非他猖狂,而是在这滨海他太寂寞了,除了师傅和几位师兄同辈之人无一个人是他敌手,都对他敬而远之。 “你说的,可不要后悔。”皇天双脚分开,漫不经心地站在甲板上。吴康硕是真愤怒了也不管什么君子不君子的。刚才对方能轻易接住自己一拳,可见此人绝非凡俗。 “啊!”吴康硕一拳用力打在皇天的后背,后被算是最不致命的地方。 “哼,你给我挠痒痒吗还是你没吃东西?一点感觉都没有。”皇天原本期待眼前的男人会给他带来惊喜,尤其第一拳他感到对方的体内有一股潜在的能量在涌动。 “哇哇....!”海豚在甲板上不断叫着,肚子里的生命在蠕动着。皇天从手下拉出一根线:“小子,看到这根绳子没有,一刻钟时间你如果无法动我分毫,我就用这根绳子把它吊在船杆上!”皇天一拉绳子海豚便痛苦滴叫一声。 “海豚,你再等等,我一定会救你。”吴康硕不再留手,牙根紧咬拳头紧握一拳打在黄天的后脑勺,一道金色的气盾自行出现挡住了拳头。 吴康硕仿佛打在石头一般,拳头被震得生疼,顾不得疼痛吴康硕又一拳头直接打在皇天的额头。同样的结果,吴康硕不停地攻击,不断地在寻找黄天身上的弱点。直到一拳打在皇天的脖子,金色的气盾并未出现,但是却出现黑色的盾气。 “接着来啊!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会。不过时间可是不多了。”皇天又拉了两下绳子。 “啊!...啊!”吴康硕像发疯一样疯狂覅对皇天攻击,拳头表层的皮肤不断有红色血珠渗出。 “康硕,算了吧,你拳头都流血了。对方可是海上小魔王,连海兽都不是对手,更何况你!”王源劝说。 “王哥,我想再试试!”说罢吴康硕竟然抱着皇天用力往前推,浑身的力量都用在此刻。吴康硕脚下的木板都快要踩裂了,可皇天却是纹丝未动。 “啊!动啊!给我动啊!”吴康硕大吼,声音穿越云霄。就连远在昆峨山顶的正阳子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知道是不是吴康硕的一片诚心还是上天垂怜海豚,皇天突然向后退了半步。 吴康硕见皇天的脚往后挪动半步,心头大喜,正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皇天突然收住脚又恢复了原位。没想到这竟然只是皇天故意和吴康硕开的玩笑。 “我说,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你是真的推动我了吧。看把你高兴地,哎,又白欢喜一场。”皇天还装出可惜的样子,吴康硕额头满头大汗,脚下仍然不停,牙齿咬得咯咯响。 “好了,我也玩够了。哎!真是无聊,我还是骑着我的海豚四处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没玩过的海兽!”皇天轻轻拽动手中的绳子,即便吴康硕使出浑身的劲。可对皇天来说如同无物,毫无阻碍第朝着海豚走去,绳子一扯,海豚的背鳍竟然被拉起,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你,不许走。你,不能走。”吴康硕身后的甲板断了一块又一块,断裂的木板一块又一块插入吴康硕的大腿。 “算了吧,康硕,不要在坚持了,那只不过是一只海豚而已。”王源的眉头皱的如同半弯的月亮。 其他人也都是替吴康硕不值,虽然也是恨得牙痒痒,但敢怒不敢言。 “王叔,你不用说了。我是不会松手的。”吴康硕紧紧抱着皇天,牙齿拼命地咬绳子,希望为海豚争取逃脱的希望。 “你很勇敢,比那些普通人勇敢的多,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被这么多木板扎没喊过一个疼的!”皇天虽然不懂事,生性顽劣,但眼前的人给他的根觉确实和其他人不一样。 “孽徒,叫你好好思过,你却偷跑出来害人!”正阳子自昆峨山上缓缓降下,吴康硕从此人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皇天正想帮吴康硕拔出木头,答应他放过海豚的时候正阳子来了。 “哎!”皇天叹了口气,以前也是这样,每次自己要承认错误的时候,正阳子总会及时出现,不由分说地将皇天带回教训。 “这位小兄弟真是不好意思。是在下教徒无方,小兄弟可愿随我一同上山治疗。我保证一定会让你的双腿恢复如初。”正阳子一副翩然正气的样子,让吴康硕生不起厌恶的情绪。 “不用了,我的伤不算严重自己包扎一下就好了,海豚,海豚.....!”吴康硕松了一口气,最终忍受不住疼痛晕了过去。 “放心吧,小兄弟,海豚的绳子我已经解开了。至于你,混小心,哎!”正阳子叹了口气,双眼一望,水中海豚背鳍的绳子自行脱落。一手抓住皇天,一手抓着吴康硕朝着昆峨山顶飞去。 “神,神仙收伏小魔王了,天下太平了!”小钉子欢呼一声。 “看来吴康硕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王源也不由松了口气。 第43章 鬼帝 快餐文化时代,追求刺激没错,但我更希望作为文化传播者能对自己所写所做负责。 死灵岛内,楚风行和寄昙子摸着黑前行。四周寂静一片,只有阵阵风呼啸的吹着。死灵岛不愧为死灵岛,每当入夜时分,虫儿也不敢鸣叫,整个岛屿阴森森地一片。 风铃儿正贴着楚风行后背,岛屿之上黑色的森林迷雾重重,时不时传来亡灵般的叫声。 “啊,楚风,我好怕,有鬼啊!”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风玲儿居然吓地躲到楚风行身后。 “我的姑奶奶,这里本事最大的就是你了。死灵法师你都不怕,乌鸦叫而已你怕啥?”楚风行劝解,寄昙子屏息凝神关注着四周。 这死灵法师狡猾异常,一有风吹草动马上躲起来,靠着晚上出来,杀人夺魂炼制邪器。 为人太过于谨慎小心,只挑那些落单和夜出的人下手,刚好被楚风行碰上,一路追到死灵岛。 “这里是我的地盘,识相的赶快退走,否则我不客气了。”树林中回荡着死灵法师那阴森语调的话。 “残害无辜人命,你之罪行,当诛!”楚风行不想多言,就留下一句,跳上高空,趁着月光施展月华定影术。 “星月之惠,风行如影,定!”楚风行借着月光和风在感受下方树林之内的生命气息流动。好在死灵岛内活物不多,不多久便锁定三处地方有生气。 “好友,东百米处,玲儿姑娘,西五十米。”楚风行将坐标告知两人,随后自己亦然御剑飞向一处术木。 “业火焚世!”寄昙子施展自百世经纶处学得武学,将那一片树木焚烧殆尽。风铃儿则如鬼魅般飘向那出,随后踏于那树上,一股无边的压力将那棵树压得粉碎,楚风行则更直接,离恨飞斩,将那些树木切的七零八落。 “死灵悲歌!”狡兔三窟,死灵法师在三处地方安置的都是傀儡亡魂,自己则是完全躲在地底催动阵法。 整个岛屿不断晃动起来,若论战斗力他不敌三人中任何一人,但操控亡灵的能力却是天下无双。 在他的祈歌中,地底沉眠不知多久的亡灵突然惊醒,纷纷挣扎着回到地面,一只亡灵大军将三人团团包围。 “楚风,我好怕。这些都好恶心!”风铃儿急忙躲到楚风行背后。寄昙子不会飞没那么好运,背后三空曌世扫开一条路。 “好友小心!”寄昙子神器虽猛奈何被幻父污染导致圣气不纯,无法发挥全力,而亡灵大军不断自地底涌出,前仆后继,络绎不绝。 几只骷髅竟然抓破寄昙子后背的衣服。好在业火熊熊燃烧不少的亡灵都被大火阻隔,不敢靠近。 “好一个亡灵岛,好一个亡灵法师。今日便陪你斗一场法!”楚风行深知此局力破不可取。亡灵法师定躲在某处做法。操控如此数量的亡灵,对方手里必定有不凡的魔器。 “好友,这里交给我,你且找出幕后黑手解决。”楚风行自腰间掏出一把铜币,一把黄符,撒于四周。 “太上吾祖,听我祈求,借下神兵。急急如律,茦!”那些掉落地面的铜币吸收月华,自四孔之内出现一道道神芒。无数的天兵天将突然出现杀入亡灵大军,为寄昙子开出一条路。 “星之力,破!”寄昙子以自身血元强行提升三空曌世的圣力,此刻的树林之内如同进入银河星海。 每一个星星如同活过来一般,四处翻飞终于汇聚成一道银色剪头,指向一处大石之下。 “好友找到了。”寄昙子一拳打碎大石头,下面居然是个地下室,死灵法师正在密室之内,围着一个白玉骨丈跳大绳。 “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应该设下结界,生机隔绝,不可能被找到的?”死灵法师一脸震惊。 “有人说,每一颗星辰都是一个善良的灵魂,找到你的正是这些星星!”寄昙子握住那星形箭头,三空曌世变回原型。 死灵法师见对方来势汹汹,提起白骨玉丈急挥,一阵阵阴风朝寄昙子吹入,风内全是尸毒,寄昙子急忙闭眼,奈何尸毒十分怪邪,白玉骨头双眼一红,寄昙子突然失明。 死灵法师趁机甩出一包化骨粉,白色粉末顺风而行,寄昙子危在旦夕。 “好友!”楚风行见寄昙子陷威,不及支援。不过寄昙子可不是如此好对付的,业火居然自身体外焚烧起来,白色粉末没靠近身体便被焚烧殆尽。 “好友,你可要快些。我那撒币成兵之法无法长久支撑。”楚风行叹了口气。关键时刻,风铃儿却总是躲在自己身后,她啥都不怕就怕鬼。 “死灵吞天!”死灵法师挥动手中骨丈,白玉骨头张开下巴,无边的黑气将死灵法师包围,并不断向四周扩散,黑气之中充满无数的怨气,白玉骨头双眼一红,黑气凝聚成形。 黑色亡魂如同灭世魔鬼一般铺天盖地而来,楚风行和寄昙子都不由被这怨气震撼。 “鬼啊,我好怕,楚风,你们快点解决它啊!”风铃儿一闪消失,融合进楚风的身体。 “三光开道,日月行!”三空曌世突然闪耀光芒,整个亡灵岛亮如白昼,亡灵邪鬼后退三丈,就连白玉骨头都不由躲在死灵法师身后。 不过光芒只持续了几秒便黯淡下来,三空曌世解体化为血日和血月在寄昙子身旁盘旋。 “没想到你也有逆天邪器,你我应是同道中人,同为鬼修,何必相互为难呢!”死灵法师见寄昙子双眼发红显然是入魔的迹象。 “小小死灵法师,居然敢自称鬼修,你还不够资格,没想到鬼帝的头骨竟会轮到你的手上。”楚风行好像听到了卬的声音,心头大惊。风铃儿也感受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自楚风行体内飞出。 “没想到居然在现世感受到女娲后人的气息,哼哼真是越来越有趣了。鬼帝,你还是老样子,喜欢躲躲藏藏的。”寄昙子张狂的模样简直就是幻父的化身。 “没想到你这老不死的还活着,我隐藏这么久,就是怕被那些老家伙找到。不过能再听到你的声音,我很高兴。幻父,你的任务我会继续执行,本鬼帝会等你从九幽之下回来!”白玉骨头突然开口讲话,随后寄昙子恢复正常。 白玉骨头内吹出一阵风,将寄昙子吹到楚风行身旁,随后控制死灵法师的身体慢慢消失在夜空中。 “就让本鬼帝的宠物陪你们玩玩吧,可别死了呀,幻父!”随后那硕大的黑影突然朝楚风行飞去。 “玲玲玲…!”金玲的声音让黑鬼心烦意乱,四周又有无数的骷髅包围,到底该如何应对,难道今日我等要丧命亡灵岛,成为这亡灵的一员了吗?楚风行疲于应付,无法脱身。 第44章 入侵 坚持,扑街前让我再挣扎一会。 风铃儿感应到来自远古强者的气息,整个人气质一变,原本可爱的脸变得淡漠,楚风行只听到铃铃铃几声响,随后那黑鬼便被打得魂飞魄散。 风铃儿朝着亡灵看了一眼,所有的亡灵突然浑身发颤,他们本就已死,却突然感受到一股比死亡更恐怖的气息,纷纷钻入地下不敢出来。 “风…鬼啊…!”楚风行刚想叫出口被寄昙子捂住嘴巴,寄昙子感受到的并不是风铃儿的气息,三空曌世都害怕地抖动起来。 “嘘…!楚老船别出声,风姑娘状态不对,小心为上。”寄昙子轻声滴说,楚风行点头表示先观察。 风铃儿竟无视两人存在,径直飞向鬼帝消失的方向,不多久远处传来阵阵轰鸣,风铃儿衣衫褴褛地回来,脸色苍白。 “楚风,我怎么在这,我的头好晕啊!”风铃儿突然倒下,楚风行顺势一抱,寄昙子急忙回避。 “醒醒,风铃儿姑娘…!”楚风行见昏迷的风铃儿白嫩的脸圆嘟嘟的,倒还真是可爱。 “你是谁?快放开我,别想着趁我虚弱就可以占我便宜。”风铃儿语气一变,冷面女神再次出现,不过又很快昏迷。 “哎,女人心海底针,楚老船,这女的是你招惹回来的,交给你了!”寄昙子溜之大吉。 楚风行抱着柔若无骨的风铃儿御剑飞行,不得已只能先退出死灵岛再做打算。 “鬼帝,鬼帝还没死…!”昏迷的风铃儿不断念叨什么,鬼帝何许人也楚风行完全不了解也不想知道。 “我去…!”楚风行的元力不断地涌向风铃儿,刚才她似乎消耗了大量的能量,现在自主地吸收楚风行的精元。 风铃儿的脸色逐渐好转,不一会就白里透红,只有楚风行整个人如同蔫了的白菜,差点从离恨上跌落。 “楚风,你怎么这么不中用,几个亡灵就把你整这样,哎,以后还得看本姑娘。”风铃儿急忙红着脸从楚风行怀里挣脱飘在空中。 寄昙子摇头,这一对真是活冤家,楚风行无语,什么都不想说。掏出一枚凝神丹服下,便头也不回地往前飞。 “没想到竟然是女娲族圣女,这下倒有些棘手了。我的躯体再造计划必须加快了。”死灵法师突然醒来,发现白玉骨头上竟然被砸出好几个裂口。 “伟大的冥神,请指引我如何变强,死亡只是另一个开始,我愿成为冥神养生的奴仆!”死灵法师虔诚祈祷,白玉骨头眼睛一红:“乌嘎啦…。” “好的,我明白了。请使者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办妥的!”死灵法师虽面露难色,难掩饰内心激动。 死灵法师偷偷潜回亡灵岛,回到他的那个崩塌的密室,自密室之内取出一通体发黑的珠子。 整个死灵岛的亡灵都被一股无边的引力牵引,白玉骨头做法,那些亡灵不断滴被吸入黑色珠子内。 “使者大人,这难道就是冥神留下的法器,怨念珠吗?”死灵法师手中握着黑珠,感觉到自己的死灵之气不断滴被提纯,整个身体都充满了力量。 整个死灵岛的怨气不断滴被怨念珠吸收,白玉骨头的裂缝被慢慢修补,而死灵法师则如同贪婪的婴儿不断吸收亡灵之气提升功力。 “啊,这就是力量吗?”死灵法师的身体有点膨胀看来是吸收死气到极限了。 白玉骨头在死灵法师快要撑爆的前一刻急忙将怨念珠收起。死灵法师正沉浸在修为暴涨的愉悦之中,全然不知死亡擦肩而过。 “使者大人,为何停下,我感受到力量正在我身体涌动!”鬼帝实在不想和这个蠢货多说什么。 当初鬼帝的头颅被天君斩下丢入死灵岛,刚好碰上被正道人士追杀逃入的憨憨恶霸,恰巧自己身体丢失无法行动,需要一个活着的人做傀儡,便让那恶霸做自己的主人,等时机成熟再夺舍。 那恶霸便是死灵法师,鬼帝骗他自己称是地狱的使者,可以让他永生不死,这条件真的是太诱人了。 传授他控灵之法,不过他资质实在太差了,头脑也笨。若不是这死灵岛上死亡之气浓重,死灵法师恐怕到死都炼不成控灵术,还得靠骨头自己来。 如今又被女娲圣女打伤,自己借死灵岛再造的躯体还需要很长时间,现在就算死灵法师修为低,体魄弱也只得夺舍了。 死灵法师虽然蠢但还不至于傻到死,心里又怎么会没有防备。这些年他也暗中布置阵法,想把白玉骨头完全炼化作为自己的魔器。 两者真是各怀心事, 一枝笔生活无奢侈追求,甘于清贫而动摇不了勤于笔耕,且只问耕耘不计收获,乐此不疲,搁笔失魂落魄,执笔其乐融融。初,凡大小人物请求写个报告、申请、协议、诉状,乃至情书杂七杂八什么的都欣然应允,间或写写微篇通讯、纪实报告文学以及给人修改文稿。 记得一次为一小伙捉刀代写求爱信,当一段充溢绸缪情意缠绵文字,映入妻眼帘时,她醋意大发,破口肆溢开来:看不出你还是情场老手……包办恋爱……可还得包办生儿哩……时隔不久有一少妇恳请写离婚协议,被妻又是奚落不已:她离了跟你吧…… 打这以后,一枝笔再也不轻举妄动代写情书、离婚之类的令妻嫉妒的文书了。便“移情别处”不知天高地厚妄自而不菲薄地攻起微型文学创作,并成为赖以生存的精神支柱。本着撞到南墙不回头的傻乎劲,不亢不卑。 每每苦思冥想完成一篇投入信箱后,油然而生只有自己能领略到的喜悦,倘偶中一篇,快慰感倍于获得意外之财。数年来,积压退稿一大箱,亦有廖如晨星的拙作变成铅字,为此剪辑装定了一本文集,敝帚自珍,视为生命里程碑,荣光无限。继而加入现代文学艺术研究会,获一字号为a490《作家证》。有一挚友称这是无形财富,有钱买不到。是也!然而听听如下议论该作何感想—— “搞那劳什子图甚,能捞几个板子?”有人嘲之;“费尽心血,人瘦得不成人样,值吗?”有人如是说;“用此心思于生意场上……也许发大财啦……”亲朋好友亦时有怨言; 第45章 鬼城 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激水,浪遏飞舟。 “你到底是何人?”白玉骨头内的死灵法师怒问。 “吾之名号,你还没资格知道,你可知我为何留你魂魄?”鬼帝问起,死灵法师确实不知。 “哼,不如给我个痛快,落在你手中自然时生不如死。”死灵法师不想多言。 “死,简单。可是忍辱负重的活着才是最不容易的。这些年多亏你吾才能得以恢复,占据你的肉身实不得已,若非女娲圣女搅局我大可不必如此。” 鬼帝叹了口气,对于死灵法师他也是无奈。他是堂堂鬼帝,风光之时睥睨鬼域,如今却落得要靠一个凡人,实属无奈。 “你师出百鬼门,偷秘籍判出师门流落至此,恰巧救我。吾并非无耻之徒,如今鸠占鹊巢实属无奈,待吾解开思玲岛封印,便重新为你打造一副新的身体。”鬼帝单腿跪地,单手按于神秘地洞之前。嘴中鬼语连连,四周绿光忽起。 离开死灵岛的楚风行等人突然顿足,风铃儿眼神痞变:“没想到鬼帝如此难缠,哎!人间浩劫将至。” “风铃儿姑娘,鬼帝何许人也,为何说人间浩劫将至?”楚风行完全搞不明白风铃儿在说些什么。 “现在的你还不够资格知道,但愿那几个老家伙还在!”凤玲儿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又恢复如初。 “哎,楚风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本姑娘倾国倾城,也难为你了!”楚风行猜想风铃儿并不知道她体内还住着另一个自己。 “对了,楚风,咱们赶快离开这里吧。阴森森的,好恐怖啊!”寄昙子也摸不着头脑,刚才还见风玲儿大战黑鬼,转眼跟变了性格一样。 “楚老船…”寄昙子正想问风铃儿被楚风行拦住,他觉得还是不让风铃儿知道的好。 “你们两墨迹啥呢,还不快离开。”风铃儿不管两人自己先往前飞去。 死灵岛之上鬼帝不断往地脉吸收灌注鬼气,一座不世鬼城拔地而起。巍巍古璧,森森大殿,祎祎白骨做装饰挂满了整个城头。 鬼帝踏步而上,而那神秘地洞竟自行和鬼殿想接,源源不断地给鬼城提供地气支持。 鬼城之上,无数的乌鸦盘旋,夜空降下道道诡雷,鬼城如同阎罗鬼殿,摄人心魂。 “三千年了,朕又回来了。”鬼帝迈步走向鬼城,古朴的黑石大门咯吱咯吱慢慢放下,似乎因为岁月而变得苍老无力。操控机关的正是一名形同枯槁,半死不活的士兵。 “恭迎鬼帝回归!”城门内传出女人的声音,随后青罗扇与红绫飞出,鬼帝踏着青罗扇随着红绫慢慢进入城内。 待鬼帝进入,大门咯吱咯吱缓缓关上,鬼帝回归整个鬼城突然灯光亮起,原本寂静无声的鬼城慢慢恢复活力,不断有鬼兵鬼将苏醒。 “鬼帝回归,鬼帝回归了…!”那名守城士兵自鬼城地下吸收了浓浓的鬼气,又恢复了活力,兴奋地跑向各处,通知所有鬼兵这个消息。 “恭迎鬼帝…!”城内不断传来声音,重新接上鬼气的鬼城又变得喧嚣起来。自从鬼帝出征后,下落不明,鬼后为了保存实力选择将鬼城封闭,所有鬼族人进入沉眠。如今终于等到鬼帝回归。 “夫君,你回来就好,只是皇儿担心你,早些时候竟然私自外出,现在下落不明,都怪臣妾。” 鬼帝进入城内大殿,只见一个身着紫红的婀娜女子,翩翩而立,手持轻罗小扇,手中红绫飞舞,正在殿内翩翩起舞。 鬼帝名阎无心,本就是鬼族翩翩美男子,如今假体他人容貌改变自然不想以这面目见人,便躲开鬼后,径直走入阎鬼殿。 此地乃是他修炼之所,阎鬼殿之内有一个惊天秘密,那关系着鬼族诞生的秘密。 阎无心吩咐鬼后暂时代替他的位置,鬼帝要闭关一些时日。 阎无心趁着在人族的这段日子也大致摸清了现今中原的实力,台面之上三教顶峰和正阳门有些实力。不过阎无心最担心的是那些曾经追随过天君的老家伙们。 他口中的天君真是年轻时候的九天元尊,不过阎无心并不知道九天元尊陨落的消息。所以他必须让自己恢复到巅峰状态,鬼族与人族不同,寿命远远长于人族。三千年时光,想想天君就算没死,也应该老了,所谓拳怕少壮。阎无心则正处于壮年,此消彼长,阎无心才决定重启鬼城征服人间的计划。 阎鬼殿内正盘坐的阎无心受到感应来到一块石碑之前,石碑之内源源不断的黑气散发而出进入阎无心的身体,不断地改造着他的体质,体内的黑血在沸腾。 “阎无心,你消失了三千年。这次既然回来,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要辜负我们对你的期待!”石碑之内的声音如同长辈对晚辈的教诲,这石碑旁边林立的都是前几十代鬼城之主,到阎无心这已经是第十三代了。所以他自然而然地把石碑当成自己的祖先。 “是,小子记住了!”在所有人面前狂傲,唯独在这石碑之前变得虔诚。 “很好,下次来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带来好消息。”说完石碑一闪,黑色能量完全被阎无心吸收,还需要时间炼化。 “鬼王,夜游,你们俩出去找寻少主的下落。我希望能在鬼帝出关前听到少主的消息,这是阴镯我与少主的信物,接近少主时便会亮起绿光,小心行事!”鬼后吩咐。 “遵命!”随后两人退下,两道身影飞出城外,刚好从楚风行的头上飞过,直追凤玲儿。 鬼王听名字便知是个凶恶的人,长得也是没让人失望,一脸狰狞,两颗鬼牙如同业主的獠牙露在嘴外。夜游正好相反,一袭黑袍,身形诡谲,最奇异的是他行走时无声无息,并不是因为他没有双脚,而是他修炼的邪法太过诡异。 凤玲儿听到身后有动静以为是楚风两人急忙回头,看到一张鬼脸被吓得花容失色晕了过去。 “呵呵,美女!”鬼王正想入非非,被夜游阻止:“鬼后命令要紧,不要多事!”鬼王扫兴地叹了口气飞走。 第46章 妒忌 呼吸证明我活着。 暗夜幽幽,心绪悠悠,旧人不在新人愁。 鬼后原本盼望着与夫君片刻的温存,可男人心中尽是天下,儿女情长的总会被付之脑后。 这次也是一样,刚回归便进入密室修炼,天下女人多是痴情,即便是鬼后,心中也期盼浪漫。 奈何明月照沟渠,自己的情感总是被忽略,她也曾想过放下鬼城的一切远走他乡,终究心有不舍。 “鬼后,主公是为鬼城的将来才会忽略您,还请您体谅。”披肩轻挂鬼后的肩膀上,儒雅的男子带着温柔的笑容出现在身旁。 “多谢军师关心,这些年若非有你在身旁撑持,我一个人恐怕难撑下去。”鬼后深知他一片痴情,但身为人妻,伦理纲常不可坏,尤其自己身份特殊。 “鬼后客气,吾只是回报当初鬼帝的救命之恩而已。”军师原非鬼城之人,尘世逍遥一派大弟子,正是人生得意之时,不久继承逍遥掌门之位,被师弟师妹下毒陷害逃出师门,重伤之下被鬼帝救下。 鬼帝也是性情中人,最见不惯中原人勾心斗角,一怒之下屠尽逍遥满门,接纳风逍遥为鬼掌,成为鬼城的军师。 风逍遥从此变为鬼掌鬼逍遥,儒雅之风未改,对鬼后一片痴情。心中谨守方寸之地,未有逾礼行为。 “军师你说吾儿到底会去何方?”鬼后担心问道,心知没有答案,但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句。 “鬼后放心,少主吉人自有天相。何况有夜游和鬼王两人出马,不久便会有好消息的。”鬼逍遥如此安慰,却不见鬼后愁眉舒展。 “也罢,忧心无用,军师你且陪我去逛逛吧!”鬼逍遥点头搀扶鬼后,心中难掩愉悦之情。 昆峨山内,昏迷的吴康硕慢慢醒来,大腿之上白布缠绕。看向四周全然陌生,只见一面相慈善的先生正在旁边黏药磨粉。 “这是哪?”吴康硕模模糊糊地问。 “你醒啦,快把这碗药喝了!”正在煮药的地二倒出一碗草药汁,自己捏着鼻子,这药味道有些冲。 “多谢。”天一见吴康硕身体无力,急忙搀扶。地二将药端给天一,自己先出去。 “这药有些苦,不过对于恢复筋骨特别有效,你大腿许多筋肉被扎穿,你小子体质挺特殊,居然自行慢慢愈合了。”他腿上的绷带正是天一为他缠的。 “多谢大哥相救,那海豚如何了?”吴康硕一口喝下苦药,便马上问起。 “放心,海豚被师傅放生了,你安心养伤。等伤好了,师傅就会送你回去。小师弟生性顽皮,他有不对我替他道歉。他现在正被师傅惩罚面壁呢!” 吴康硕见眼前人说话彬彬有礼,态度谦和,以笑应对,只是刚才的药苦的很,笑起来有些尴尬。 正阳大殿之上,皇天正顶着一个大鼎被罚蹲马步,旁白坐着怒气冲冲的正阳子。 “你真是本事大了,居然欺负普通人,若非我及时阻止,你是不是要闹出人命才罢休。”正阳子手持戒尺,苗青青在旁劝诫。 “你也别劝,都是你惯的。今天我若是不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以后还得了。”正阳子一把推开苗青青,戒尺呼呼招呼在皇天背上。 “青娘,你莫要劝他,就让他打死我算了,我在他心中啥也不是,师傅,你倒是用力些啊,总是打的不痛不痒。”皇天牙齿紧咬,背后火辣辣地疼,却仍是嘴硬。 正阳子火冒三丈:“还敢顶嘴,你知你错在何处?” “错,错,错,都是我的错。徒儿不知。”皇天越想越气,自己只不过和对方玩耍一二,并非诚心为难于他。 “哼,你在这好好想想。青青,我们走。”正阳子想去探望受伤的年轻人,丢下戒尺,衣袖大甩而去。 “我难道真的错了吗?师傅如此生气,连最疼爱我的青娘也不理我了。”皇天自己开始怀疑起自己来。 “你没错,错的是那老头子,他老糊涂了,他根本不是关心你,他只是怕你闯祸,败坏他的名声。”皇天脑中另一个声音在蛊惑着他。 “是真的吗?可是…!” “别可是了,如果他关心你,怎么会不分青红皂白就罚你,怎么会不问清楚你的想法!”皇天歪着脖子,心中无名地升起一团火。 “对,都是那小子的错,只要他消失,师傅就不会怪我了。”皇天将大鼎丢下,悄悄从窗户爬出去。 “大哥,我没事了,我希望能早点回去看看我阿娘。她年纪大了,我离开这么久怕她担心。”吴康硕对着天一说道,除了皇天,昆峨山其他人给他的感觉都挺不错。 “这,还是等师傅过来,你再跟他说吧。”正当天一说完,正阳子便进入药房。 “多谢仙人救命之恩。”吴康硕上来前,听王源他们叫他仙人,想给他跪下,被天一拦下。 “我哪是什么仙人啊,只是懂些皮毛的功法而已。倒是年轻人你宅心仁厚,勇气过人,老夫我很是喜欢,有没有兴趣留下做我徒儿?” 正阳子见此人心性品正,根骨奇佳,体质也超乎常人便有收徒之心。一来可将其培养成栋梁之才,二来,此人心正或可让他与皇天为伴,朝夕相处,或可改变皇天性格。 “仙人好意,我心领。只是我家中老母需人照顾,养育之恩不可或忘。我只想做个普通人,过普通的生活。”吴康硕倒不是不想跟他,但他更希望能好好照顾他娘。 “嗯,既然如此,吾不勉强。待你身体好些,我便送你回去吧。你之品性,老夫甚是欣赏,希望你能一直如此单纯。” 正阳子从他身上仿佛看到当初的皇天,可以为了大义牺牲自己,不过如今却是物是人非,不由叹了口气。 “是,仙人教诲,我必当谨记。”吴康硕作揖行礼,正阳子则慈祥地摸摸他的头,难以掩饰对他的欣喜之情。 这一幕被偷偷躲在远处的皇天看的清清楚楚,师傅很少对自己笑。可对一个外人却如此慈祥,很明显师傅就是讨厌我,皇天脑中另一个声音越来越大。 “杀了他,杀了他…,凭什么师傅会对他这么好。”皇天眼神痞变,面露凶恶,拳头握得咯咯响。 “我不服,我不服…”皇天的嫉妒心让他修炼失去理智,连青娘都特别照顾他,替他换纱布。 第47章 挣扎 人生若只初相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鬼王与夜游两人飞过楚风行头顶,一阵阴风吹过。 “好友,你可感受到了?”楚风行问起,寄昙子点头,强大的鬼气让两人不由警觉。 “楚老船,你是说死灵岛?”寄昙子意有所指,从刚来传来的剧烈震动不难推测死灵岛内发生了巨大变动。 “风玲儿姑娘!”楚风行见风铃儿从空中跌落,急忙御剑飞行将她接住抱在怀里。 离恨剑出鞘,但剑身的寒气都被楚风行控在剑身,但还是有丝丝寒气传出被鬼王和夜游感应到。 “鬼王,是雪的气息!”夜游口中的雪是鬼族的禁忌,不过鬼后的任务更要紧,两人也只能暂搁脑后。 “夜游,先别管了,任务首要。”夜游点头,拿出鬼后的镯子,朝着微弱的光芒的方向前进。 昆峨山上,皇天脑中两个声音在不断摩擦碰撞,最终还是理智战胜情感,皇天悄悄退回房间,重新举起大鼎。 药房之内,吴康硕突然站了起来,他感觉退部的伤并未想象中严重,以为是仙人的药草神效,殊不知乃是自己体质特殊。 正阳子刚想劝他好好休息,却发现他行走自如,恢复的速度快得惊人,这不用让他想起当时缥缈峰顶的魔童,不灭魔体那惊人的恢复力。 不过那魔物已经死了,眼前的年轻人可能只是体质特殊而已,难道真是自己年纪大了,想的太多。 正阳子让天一好好照顾吴康硕,自己的玄天昊阳诀到了第七层的关键时刻,需要闭关修炼。 皇天就交代苗青青看好皇天,不能再让他出去闯祸了,闭关前还偷偷到脸红房看了一眼皇天,正举着大鼎扎着马步,便安心离去。 苗青青心中还是放心不下皇天,帮吴康硕换好纱布,到厨房拿着吃的,怕皇天饿着。 “青娘,你来啦!”皇天虽然讨厌正阳子,可对苗青青亲的很。一见苗青青端着吃的过来,脸上笑开了花。 “累不累,你师傅不在可以歇一会。”苗青青拿出手绢给皇天擦汗。 “不累,师傅他老人家吩咐,我哪敢懈怠,要是偷懒,不被他老人家骂死!”皇天调侃,苗青青白了他一眼,不过并不带鄙视的那种。 “好了,你就不要贫嘴了,都二十岁年纪了,还像个小孩,倒是那吴康硕挺懂事的!”苗青青提起吴康硕,皇天变了脸色,心中原本压抑的愤怒又快到临界线。 “吴康硕,吴康硕…!”苗青青见皇天的眼神变得凶唳,身上的杀气让苗青青心惊。 “天儿,你怎么了?”苗青青的关心让皇天暂时冷静了下来。 “没…没什么,就是有些累了。我歇息一下,青娘可不要告诉师傅他老人家!”皇天急忙回答,苗青青笑了笑。 “放心,你师傅闭关去了,估计有一阵子不会出来了,这段时间,你好好呆在山上,哪都不许去,师傅他让我看着你,你闯祸,我也要跟着挨罚。” 苗青青嘟了下小嘴,心中也是苦闷,终日对着正阳子却始终是师徒关系,相见只想思的滋味。 “青娘放心,我不会惹事的。”皇天挤出微笑。 “那就好,哎,你要是像吴康硕一样懂事,我就不用这么操心了。”苗青青轻叹了一口气,喂皇天吃一些自己做的糕点。 皇天嘴巴吃着那些糕点,却根本品尝不出来什么味道:“青娘,你做的东西真好吃!” “慢点,又没人和你抢。待会去洗个澡,一身汗!”苗青青前脚端着盘子离开,皇天后脚一拳打在大鼎上,打出一个洞。 “吴康硕!”皇天的鼻孔往外扩张了下,眼神迷蒙,将口中未吃下的东西吐出。 皇天接着举鼎,扎着马步,脑中尽是那个声音:“杀了他,杀了他…,不,我答应过青娘不惹事的,杀了他…要是有吴康硕一半懂事,我就不用这么操心了。”苗青青的话一直回荡在他的脑海。 皇天脖子上黑色伤口突然扩大了一分,只是他自己没有感觉到。 吴康硕一直呆在药房,那儿有天一看着,皇天不方便下手。只有等到晚上天一回去休息以后,皇天发出一声冷哼。 夜班十分,整个昆峨山上的日行动物都已经休息了,只有虫儿在欢快地叫着,还有就是夜行动物的天堂。 一只飞蛾向着光点飞行,突然被粘住,几近透明的蛛网上,黄色的光点正是萤狼蛛发出,在网上挣扎的飞蛾传达信息,猎物已经上钩了,莹狼蛛又可以饱餐一顿了。 吴康硕躺在硬床板上,望着敞开的窗户,夜晚的星空星星闪烁,月华倾斜照射进屋子,让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在康娘的怀里,吃着西瓜,数着星星。 “一颗,两颗…直到自己睡着。”吴康硕回忆的时候,嘴角洋溢的都是快乐的微笑。平凡的幸福,简单的快乐,回想起和亲人在一起的时光,总是让人无比温馨。 “是你!”窗户之上突然出现不速之客,天一早就回去睡了,现在整个屋子就他和皇天两个人。 “吴…康…硕!”皇天的目光像是盯着猎物,说话的口气如同面对仇敌。 “你,你的脖子!”吴康硕见皇天的脖子的伤口冒出黑眼,眼神也变得奇怪,歪着头,整个人在月光下显得特别怪异。 “吴…康…硕!”皇天口中就这三个字,在窗户上一动不动。整个身子在不断颤抖,突然进入现在吴康硕的床前。 “你,你想干什么?”吴康硕见对方大半夜的突然出现,显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对方气冲冲的样子。 “吴…康…硕!”皇天还是这三字回应,脑中一直有个声音在怂恿他杀了吴康硕。 “你,不要过来。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吴康硕见识过此人的实力有多恐怖,对方若是对自己不利,唯一的活路就是逃跑。 “杀了吴…康…硕!不,不行,不能惹事,青娘会不开心的。杀了吴康硕,不,不行…!”皇天的意识逐渐混乱。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皇天大吼,吴康硕被吓了一跳,急忙打开大门,疯狂朝外跑去,他还不能死,康娘还在等着他。 “追上去,杀了他…杀了,吴康硕!”皇天的拳头不断地招呼在自己脸上,在寻找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