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我真不会再造反了！》 第1章 魔主?神主! 大夏，武兴二十三年，上京城。 国都上京，这座千年古城，今日像是遇到了什么喜事一样，明明还没到过年过节的时候，城内竟是变得这般喜气洋洋，热闹非凡。 只见城内大街上人山人海，有人在敲锣打鼓，有人在载歌载舞，所有人似乎是在庆祝些什么，真是好不热闹！ “牛二，听说了吗？二公子胜了，北境的那个魔头被打退了！” “真是太好了，水生，你说那魔头怎么没有死呢？” “他把我们大夏的军神楚怀玉一家全给屠杀了，真是一个该挨千刀的屠夫！” 听到这话，众人都神色凄然，似是在为他们口中的军神楚怀玉感到惋惜与难过。 “可不是吗？水生，楚老将军忠君爱国，体恤民情，要不是老将军，我老母死后都无处下葬呢！” “是啊，还有我家也受过老将军的恩惠！” “我家也是！” “我家也是啊！”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诉说着楚怀玉的恩情，情到深处时还有不少人为之落泪。 “不过幸好，上天派人收了那个魔主，天下终于可以太平了！” “是啊，这种屠夫要是没有二公子收了他，还不知道会继续残害多少忠良之士呢？” “可诸位，二公子到底是怎么击败那贼人的？在下可听说那反贼可一点都不简单啊！” 这时，一个侠客打扮的江湖人士终于是找到时机问出了这个很多人想问但又不敢问的问题。 只见那侠客身穿一件黑袍，头上戴着斗笠，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背上还挂着一柄长剑，颇有一股英气。 “是啊，诸位，我听说那贼人虽然心狠手辣，可是手段通天，不仅个人武艺天下无敌，听说还曾经在万军从中取了敌将首级，是真正意义上的万人敌！” “而且据说还有神鬼莫测之机，各种战术战略玩得出神入化，一年时间统一了稀碎的北境，一年时间解决了胡人的威胁，真乃奇人也！” “半年前的武关会战，那魔主故意用三万人马在大江处安营扎寨来迷惑楚将军，然后又派人用激将法引得城内二十万大军齐出，可没想到那三万叛军见无路可退反而是爆发出了惊人的求生意志，最后竟然硬生生地击退了二十万精锐！” “可不是嘛，那魔主趁楚老将军率兵出城之时，竟是派人领兵攻进城中控制了众将士的家眷！” “等到楚老将军准备引军撤退回城时，却发现城墙上早已插满了敌军的旗帜，最后引得军心大乱，众兵士们以城中妻儿为念，纷纷无奈倒戈投降了叛军！”另一名背负长剑的江湖人士叹道。 “楚将军真乃人中英杰啊，面对这般情况知道大势已去并且也没有加以阻止，反而是让手下让开了道路，给那伙倒戈的士兵让行，最后只剩下五千个亲兵跟他在一座孤山上苦苦支撑！” 又是一名江湖人士叹息道，言语中饱含着对他口中的那位老将军的惋惜情。 “唉，最后楚老将军还是率着五千亲兵在孤山上仍然坚守了一个月，最后在前无援军，后无退路的万般无奈之下，为了保留一个忠臣良将的最后气节，最后选择了面南自刎于孤山上！” “可就算如此，那反贼也没有放过楚将军的家人，竟是把楚将军全族给屠戮殆尽！” “对啊，听说就连还没满岁的小公子都被一起放火烧死了！” “是啊，祸不及妻儿啊！” 说着，众人无不掩面而泣，内心对那个魔主又多了几分仇恨。 “那二公子到底是怎么赢的，听说那贼主不仅将手下所有的兵马全部解散了，还把武关城给献了出去，二公子也没有乘胜追击，而是选择了班师回朝，真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刚才的那名提问的侠客仍然自顾自地问道。 众人闻言纷纷沉默了，他们也不太清楚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知道自己赢了，但又不知道怎么赢的！ 最后还是水生站出来打破沉寂道：“诸位，皇家的事我们这些小民就不要掺和，自那反贼攻破武关以来，大家伙都没过什么安稳日子，现在好不容易胜了，我们只需要开心就行！” “是啊，管那么多干什么？天佑大夏，我们就是被上天所庇护的人！” “大夏万岁！” “大夏万岁！” “大夏万岁！” ………… 听着众人的欢呼声，那提问的侠客也是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出来了，于是只见他神色凝重地悄悄离开了这里。 “神主，不管发生些什么事，剑客一定会找到你的！” 剑客最后回头望了望正在庆祝的众人，心里暗暗发誓道，他的脑海中不禁又回忆起了那天的画面： “剑客啊，你就先潜伏进上京城，待我攻破武关南下围城之日，你就给我在城中整点活！” “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上京小城必定唾手可得！” “放心吧，神主，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 “哈哈，好，到时候我们一起攻破上京，灭了这个滥杀无辜，残暴不仁的王朝，为我们死去的兄弟报仇！” “是，神主必胜！” ………… 回想起这些，剑客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但又怕被旁人察觉异样，于是只得寻些无人的小路悄悄离开了这里。 ………… 深夜，上京城郊外。 一辆马车正悄悄地朝京城驶去，马车的速度不快不慢，似是故意控制的。 马车内坐着两人，其中一人身头戴面具，身穿长袍，单单坐在那就给人一股很大的压迫感； 而另一个则是三四岁的小女孩，有着一张白净的瓜子脸，而弯弯的眉毛下一双水灵灵的眼睛。 “大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那名小女孩靠在那男子肩上喃喃问道。 那男子轻轻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轻声回道：“晓晓，哥哥送你回家，送你回亲人的身边！” “不嘛！不嘛！” 只见晓晓拉着那男子的胳膊摇着头喃喃道：“大哥哥就是晓晓的家人，大哥哥在哪，我就在哪！” 看着晓晓那张天真无邪的可爱小脸，那男子也是微微出了神，他的脑海中不禁又是回忆起了那天的画面： “楚老将军，投降吧！为了这种王朝拼命值得吗？” “哼，反贼，老夫此战不胜，是时运也，可决不是天命，尔等国贼，岂知当今圣上的伟大？” “百姓丰衣足食，路不拾遗，于内不兴土木，崇尚节俭；于外征平南蛮，踏平百越。” “天命归夏，只是老夫见不到你这反贼授首的那天了！” 言讫，不等别人反应过来，楚怀玉竟是直接面跪南方，拔剑自刎。 ………… “大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晓晓惹得你不高兴了？” 晓晓见男子走神发愣，还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忙低下红着眼睛跟男子道歉道。 “没有，哥哥最喜欢晓晓了！” 这一哭把男子给整不会了，忙带着笑容轻轻安抚道。 小女孩闻言瞬间破涕为笑，最后竟是在男子的安抚声中缓缓地睡了下来。 也就在此时，马车静静地停了下来，车夫也是轻声道：“神主，我们到了！” 没错，那男子正是众人口中的魔主，剑客口中的神主！ 当然，他也有另外一个名字——林凡！ 而那小女孩则是楚怀玉最后一位嫡系后人——楚晓晓！ 第2章 我叫林凡 夜静极了，时不时还可以听到一些动物的怪叫声。 “好的，知道了！” 林凡小声应了一声，然后将怀中的晓晓轻轻安放在了马车上的小床上。 正当他要离开时，床上的小家伙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竟是在那张小床上不安地扭动着小小的身躯。 林凡见状，忙上前花了好一阵时间来安抚这个小家伙，最后在确认晓晓彻底熟睡后，才小心翼翼地走下马车，生怕把这个小家伙又弄醒。 那车夫见林凡下来，忙上前准备去迎接，不过林凡给他使了个眼色后就径直地站在原地去等待。 “老先生，这一路上辛苦你了！” 车夫真名叫马忠，今年已经五十有六了，虽然头发间已然有些发白，但眉宇间的精气神却一点没有少。 而且人如其名，马忠是楚府上最忠心的管家，前些日子要不是他拼死冲进火海护住了楚晓晓，还真撑不到林凡的救援。 可以这么说，楚家不绝后，马忠是占了绝大多数的功劳。 “神主，你……” 还不等马忠说完，林凡就摇了摇头自顾自地说道：“老先生啊，我已经不再是什么神主了，现在充其量可能就是一个罪犯罢了！” “可依在下看来，这绝对不是神主你的本意！” 马忠情绪已然有些激动，前些日子他恨透了眼前这个魔头，这魔头不仅杀了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楚老将军，还对老将军的家人斩尽杀绝，竟然连未满月的孩子都没有放过。 可当马忠亲眼看到眼前这位男子冒着生命危险冲进火海来救人时，他完全困惑了…… 这位魔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本来要杀我们的人，又为什么要救我们？ 而且接下来发生的事不仅震惊到了他，还惊讶到了大夏朝的每一个人！ 这魔头解散了手底下的叛军，还把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武关还给了二公子。 要知道，武关不仅是座重镇，它还是上京的七寸啊！ 两地相距不过百里，而且途中还无险可守，骑兵两天就可以兵临国都城下！ 可以这么说，谁要是占据了武关，那他就是下一个帝王！ 可眼前的男子却…… 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称王称帝的机会？ 似乎是看出了马忠的疑虑，林凡走上前淡淡一笑道：“老先生，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 “你放心，林某人没什么恶意，只是以前想错了一些事情，也做错了一些事情！” “林某人现在已经大彻大悟了，我这一路上看到的景象与那些教唆我南下攻城的人完全相反！” 说到这，林凡又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脑海中不禁回忆起了一些往事： 他是一个来自蓝星龙国上的一个穿越者，前世是一个顶级探险家，可由于一次意外不幸坠落山崖，最后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不知是不是自己是连人带魂一起穿越过来的，身体的经脉竟然全部通了，不仅让他年轻了十岁，从以前的二十五岁变为了十五岁，而且身体，智慧，记忆力什么的都有了神一般的提升。 这不仅让他有了天下第一的武力值，而且还有了贯绝天下的智慧，各种谋略，兵法，战术什么的被他玩得那叫一个出神入化。 于文，他有前世蓝星龙国上下几千年的文学积累，什么诗，词，歌，赋，曲记得比原作者都清楚，这一世就算什么都不学，炒点前世的冷饭都可以当天下第一才子； 于武，他是武道奇才，天下无敌，并且还是北境所有人都认可的“万人敌”。 一年统北境，一年灭胡虏，半年克武关…… 穿越的三年，几乎每天都在干“大事”！ 想到这，林凡又是叹了一口气，良久后才缓缓开口说道：“但是我不想为以前的种种行为作开脱，因为不管怎么说，每一个决定都是我亲自下的！” “没有人逼我，也没人敢逼我！” 对于起兵举义这件事，林凡从不觉得后悔，因为他刚穿越时降临的地方是北境，北境那地方除了荒凉其它一无所有。 一般荒凉的地方都会很乱，北境也不例外，而且那地方还不是一般的乱。 北境境内有三股势力在争斗，分别是本地士族，前朝余孽还有因各种各样原因逃难到这里的罪犯土匪，甚至有时候漠北的胡人也会时不时来分一杯羹。 林凡刚穿越时降落的地点就是一片乱葬岗，刚穿越第一天就在那里遇到了太多令人毛骨悚然的事。 什么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那真不是一些词典上的形容词，这是北境每天都在发生的事实。 就在那一瞬间，林凡不知哪来的决心与勇气，他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改变这一切，结束北境的乱局。 最后在拥有了改变这一切的能力之后，他也确实信守了当初许下的承诺。 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一年统北，一年灭胡，半年攻破武关，天下无双！ “神主”这称号可从来没有一丁点水份啊！ 可当林凡彻底解决完北境的乱局之后，他手下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劝他南下灭夏，原因就是北境所有人都认为苦难来源于夏国，不灭掉大夏他们的日子永远不会过得安心！ 林凡犹豫过，因为他穿越的这几年根本没有没跟夏国打过任何交道，他也根本不清楚夏国境内的任何情况，甚至连他们的君主姓什么都不知道。 可就当他想派人去探查情况时，意外却发生了…… 也正是因为那次意外，潘多拉魔盒打开了！ “老先生，这是你们二皇子周宇给我的身份令牌，你拿着这个去面见你们的皇帝吧，我听说晓晓是老皇帝的亲外孙女，想来应该也不会亏待你们！” 说着，林凡便从怀中掏出了一枚令牌交在了马忠的手上。 马忠忙接过一看，发现确实是皇室的身份令牌，正当想要拱手称谢时，林凡又从背上的包裹中掏出了一柄长剑，这一幕着实把他给吓了一跳。 “老先生，此剑名为伏光，跟着林某人征战三年，还请你转交给你们的皇帝，并且附带一句话！” “神主请讲！” “你们说的我都会做到，而我的要求也绝不能被别人背弃，否则我可保不准会继续干些什么不好的事情！” 此言一出，马忠身上顿时冒出了一身冷汗，忙接过剑连连点头应道：“是，在下一定向圣上如实禀报！” 具体什么承诺他不知道，可他明白这时候只要点头就对了。 “老人家，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要跟你说，楚老将军是因我而死，但屠老将军满门的命令绝不是我下的，我起兵举义的初衷也不是世人所说的那样的！” “同样，我选择离开也是为了不违背自己的初衷！” 此言一出，林凡也是自嘲地笑了笑，而后又是挥手继续说道：“好了，老先生，天色已经很晚了，你们早点进城吧，我也要去做一些自己的事情了” “是，神主，在下祝你一路顺风！” “但愿我们还有相聚的那一天吧！” 说罢，马忠就拿好手上的东西重新走上马车朝着上京城内驶去。 “从今往后没有什么神主了，我就是林凡了，林林总总的林，凡夫俗子的凡！” “面具什么的，再也不需要了！” 林凡看着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马车也是自嘲地笑了笑，然后将脸上的面具扔在了一旁的小河里，露出了一张风流倜傥的脸。 “我都好久没以真面目见人了！” 林凡坐在小河边，双手舀起一掬水给自己好好洗了个脸，最后没有选择再继续停留，一瞬间便是消失在了黑暗中。 ………… 小河的下流，一位身姿挺拔，目光深邃的老和尚将面具拾起，而后又长叹了一口气，重新将面具重新放回河中任其漂流。 “三年谋划，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神主啊，贫僧决不会这般轻言放弃的！” 话讫，老和尚又是长叹了一口气，而后轻步慢慢离开了这里，只不过每走一步，地上就会多出一道深深的脚印…… 第3章 去江南! 翌日，一座荒山上。 行走了一晚上的林凡还是撑不住身子的疲惫，选择倒在了一棵大树下眯了起来。 这一段期间所遇到的糟心事比以往任何事情都多，他好久都没有这般疲累了。 就算是以前在残酷血腥到令人绝望的战场上，林凡也没有过这般劳累感，因为这一次他是真心累了！ 身累，可以用一段时间的休养来调整； 而心累，或许只能用时间来慢慢愈合吧！ 一觉醒来，已是大中午，林凡伸了个懒腰走到河水洗了个脸后就开始了思索接下来的行程。 “接下来，我又该何去何从呢？” 探险家这个前世职业，林凡是真不想当了，前世走了半个蓝星，可直到最后才发现自己身后竟没有一人相伴。 孤独是种好药，服用久了确实可以让你忘记诸多烦恼； 可是药三分毒，孤独永远不会消失，只会在到达一个临界点时全部爆发！ “穿越已经有两年半的时间了，以前天天在北境跟别人对抗，有时候杀着杀着连自我都快迷失了，现在回头望去发现身边竟然还是只有我一个人！” “北境是不可能回去了，这大夏又是人生地不熟的，难不成现在就找座荒山隐居？” 想到这，林凡猛地摇了摇头，他不想就这么自我流放，这一世自己还不到十八岁，怎么可能就这么了此残生呢？ “可是，我现在又该去哪呢？” 林凡仰天长叹了一口气，他不想再回北境了，却也发现自己根本没地方去。 “咴儿～咴儿……” 突然，正当林凡低头沉思时，前方竟是传来了一道熟悉的马叫声。 林凡忙起身抬头望去，发现是一匹银白色的骏马。 只见那马膘肥身健，体形壮硕，鬃毛整齐，四蹄坚韧有力，还时不时地朝林凡嘶吼。 “白驹！你怎么来了？” 这匹马林凡再熟悉不过了，这是他在穿越时的乱葬岗救下的一匹伤马，后面经他悉心照料直至痊愈后就认了自己作主人，自己也给了它起了一个名字——白驹！ 三年征战，这匹马一直陪伴着林凡！ 于林凡而言，白驹更像是他的家人。 前些日子林凡解散部队后就把它交给了手下照顾，本来是想把它送回神机谷好生休养的。 没想到，还是循着气味跟了上来！ “咴儿！” 白驹嘶吼了一声，然后用马脸蹭了蹭林凡的胸膛，有时候还用嘴巴咬着主人的衣服，这模样仿佛是在责怪林凡弃它而去，又仿佛是在恳求主人不要继续赶它走。 “白驹，你愿意跟着我一起浪迹天涯吗？”林凡上前轻轻抚摸着它的鬃毛笑道。 “咴儿～咴儿！” 似乎是听明白了林凡的话，白驹连连点了几个头，还用一种极其温顺的叫声回应着自己的主人。 此马通灵，性情尤为刚烈，旁人根本不能靠近它半步，可一旦认主那就只会对主人至死不渝。 生疏时如同虎，熟悉时像只猫。 想到这，林凡又是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又是轻轻地抚摸着白驹的鬃毛，而白驹则是温顺地蹭了蹭主人的头。 “好，那我们两个就仗剑走天涯！” “咴儿！” 白驹欢快地嘶吼了一声，而后只见它双脚跪地示意林凡上来。 而林凡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神机谷距离这里大概有八百五十里路，再加上期间崇山峻岭，水石河流又多，可区区的五天内，白驹硬是找到了这里来，着实令人感到惊奇！ 可良马再好，也不是什么铁打的机器啊，总要去休息的。 想必此时白驹已是强弩之末，若是再不要命地走下去，怕是真会出大问题。 想到这，林凡决定再休息一夜，明天再决定去哪，于是他便拉住白驹的缰绳，让它重新站了起来。 “来，白驹，先跟我去河边洗个澡吧！” 白驹似是听懂了，只见它欢快地甩动了下身子，一溜烟地跃进了旁边的小河里。 林凡见状也是捂着嘴巴笑了笑，然后也脱下衣物冲进了小河里，而白驹见主人下水，也是扑过来与他共同嬉戏了起来。 一人一马，玩得好不痛快！ 月夜时分，一团篝火缓缓升起。 林凡看着这忽明忽暗的火焰，心中又是陷入了一阵沉思：接下来，该去哪里呢？ 正当林凡发愣时，一道亮光照射在了他的脸上，瞬间将他拉回了现实世界。 林凡抬头望去，发现这个亮光是白驹的马甲反射过来的月亮。 可就在这一瞬间，林凡恍然大悟，心中的迷雾瞬间消散。 “对啊，既然决定卸甲归田，那我为什么不去江南当个小才子呢？” “一来大夏百姓普遍认为文官与武将不可能相联系，就好比那个楚怀玉军人世家出身，虽说博览群书，写得一手好字，可在大夏百姓眼里也就只是个大老粗而已啊！” “我在北境战役亮眼，想必在大夏百姓的心中，我也就是个满脸横肉的武夫罢了！” 这一点很重要，有了这个第一印象，那干起事来真可谓事半功倍！ “二来江南距离上京可是有四五百里路程，这山高水远的，古代消息流通又这么慢，只要我低调点，想必老皇帝死也想不到我会在那里！” “三来江南富庶，工商业发达，内外商客更是络绎不绝，这样想来我想要的一些消息只要肯花点心思，想必是都能得到的！” “这是来嘛！” 想到第四点，林凡冷笑了一声：“就是可以很好的遵守双方约定，我躲在暗处也不怕大夏皇帝会出尔反尔！” 林凡终究还是信不过大夏的君臣，毕竟能坐在那个上的人，谁又不是千年的狐狸呢？ 自己可以保证不离开大夏国境，可对方能不能做到不越过秦岭去攻击北境，这永远是个未知数啊！ 大夏境内的百姓可是对北境的每一个人都心怀滔天仇恨啊！ 自己确实对过去的一些事情心怀愧疚，可真要到了北境数百万百姓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那也就只能再去搅动一番风云了！ 退，是因为不想再打了，可绝不是因为怕了！ “就这么决定了，我明天就动身前往江南！” 说罢，林凡便是不再犹豫，只见他径直地走到白驹身旁，拍了拍它的马背道：“老伙计，我们就不打仗了，我们去江南种田去！” “咴儿！” 白驹欢快地应了一声，只要能跟着自己的主人，去哪里都可以！ 林凡见状，淡淡地笑了一声，然后开始了自己的工作，他要把白驹身上所有的战具全部卸下，毕竟战马可不能出现在江南水乡。 不一会，这项工作就完成了。 “很好，明天我们一起下江南！” “咴儿！” ………… 第4章 皇家密谈 上京城，皇宫。 宫殿的大门敞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座精美雕刻的石柱，门外的侍卫全副武装着守护在那里。 而宫殿里面更是奢华无比，到处都是金制的器具，就连普通的木案也是用高贵的金丝楠木制造的，殿内还散发着一股奇香，让人沉浸其中！ 果然，皇宫内的每一件东西都在诉说着皇室的高贵气质！ “那人真是这么说的？” 突然，坐在龙椅上的大夏天子周平突然开口问道，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苍老甚至是有些无力，但所有人都听出了皇帝语气中的喜悦之情。 不过想想这也很好理解，周平一直是个雄才大略的君主，而且自他即位以来就一直不遗余力地将身心放在这个帝国身上。 几十年的时间，对内先是解决了自即位以后的权臣问题，将国家的整个权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又是大肆开设学堂，开办科举，重用寒门子弟，打击了整个世家大族，再次稳固了了中央权力。 最关键的是，还改革税制，重新税法，新修水利…… 这几项措施大大提高了底层百姓的生活水平，使得士民归心，天下富足！ 对外武德丰沛，周平亲征了百越，推平了南蛮，打得西境，南境那些蛮人终生不敢再踏上大夏的土地，还在秦岭屯兵，大有一统整个北境之意。 要不是林凡的横空出世，那他周平就会是一个比太祖武皇帝还圣明的一代帝王！ 武关一败，大夏二十万精锐俱皆湮灭，国家元气大伤，甚至还有亡国之危！ 从千古一帝到亡国之君只用了区区半年的时间，这半年的时间也让周平苍老了十多岁，明明还不到五十岁的年纪现在看上去俨然已是一副六十多岁的老态。 世事无常啊！ “没错，陛下，林公子确实是这么说的！”殿台下的马忠拱手点头道。 “好啊，如此一来，天下又可以太平个几十年了！” 周平淡淡一笑，而后又是看向马忠问道：“马忠啊，你忠心护主，又护送有功，想要什么赏赐啊？” “陛下，小人受老将军大恩，这本来就是小人分内之事，怎么会奢求什么赏赐呢？” “只求陛下可以让我继续留在府上照顾小主人，若能如此，小人便是死也无憾了！”马忠跪在地上磕着头说道。 周平闻言点了点头，他很满意这个回答，事实上他也很喜欢忠心赤胆的人。 “好了，朕行事素来便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马忠啊，你就不必推脱了！” 说罢，周平便是下旨道：“来人，赐马忠百金，府邸一座，封为六品舍人，继续留在太平郡主的府上主事！” 马忠闻言大喜，忙跪拜接旨道：“谢陛下，在下一定不负陛下重望！” 周平点了点头，然后挥了挥手道：“好了，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就先退下吧，” “是，陛下，小人告退！” 马忠再次叩了个首，随后便是知趣地迅速离开了皇宫。 “你们也退下吧！” 周平对着大殿内的宫女太监也是大手一挥，示意他们全部下去。 很快，皇宫只剩下了几个重要的人，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掌握国家实权的朝庭大员。 “宇儿，你把你所了解的情况全部说给众人听一下！”周平对着自己的二儿子周宇说道。 周宇闻言忙起身回道：“是，父皇！” 接着，周宇便将自己在北境的遭遇全部叙述了一遍，还将林凡与他接触以来的种种事迹全都说了一遍。 “总之，父皇还有诸位大人，北境的首领说过，只要我们不越过秦岭去攻打北境，他就愿意一直留在大夏境内充当人质，并且会适时出手帮助大夏解决一些重大危机！”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沉默了，他们不知道在林凡攻破武关的那一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能让他放下刀戈，解散兵马，放弃南下攻破上京这个好时机。 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建功立业，称王称霸吗？ 好不容易有了这个好机会，怎么就不声不响地放弃呢？ “宇儿，那反贼还有说什么吗？” 周平继续问道，虽然他早已听过周宇说的这些事，但心中仍是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反贼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父皇，北境首领曾经跟我说过这么一番话，他说起兵举义是为了不辜负自己的初心，而卸甲止戈同样也是为了不负自己的本意！”周宇低头拱手道。 “初心？本意？” 众人更加糊涂了，饶是他们饱读经书，也是弄不明白林凡的意思！ 不过周平也不想再在此事上多费心思，只见他冷呵一声，面无表情地对着殿下的众人说道：“好了，诸位，这事就让他过去吧！” “北境本来就是混乱之地，之所以能够暂时团结起来完全就是靠那个反贼撑起来的，现在他走了，武关也重新回来了，北境之人不足为虑，朕估计不出十年北境又会变成原先那般模样！” 北境尚武，从来就只服最强之人，除非可以再出个林凡，否则就一定会重新分裂，变回原样！ “你们说说吧，接下来国内该怎么办？” 武关一战，军神楚怀玉战死，二十万精锐被人坑杀，全国上下财政吃紧，内部隐藏的前朝余孽也开始蠢蠢欲动。 这一战真可谓输麻了！ 这时，久坐在一旁的大皇子周顺率先开口道：“父皇，现在国内钱粮吃紧，儿臣觉得可以去找江南的富商去征收重税以解燃眉之急！” “江南富商众多，甚至有传闻说最富足的那几个可以匹敌一个国家，找他们征税，一来可以解决中央财政问题！” “二来不会激起百姓们的愤怒，毕竟找富人征税可是他们最喜闻乐见之事！” “三来可以借机敲打一下江南的世家，有传闻说他们现在还在与前朝的一些余孽联系，其心可诛啊！” “陛下，长皇子说得在理啊，此计老臣觉得可行！”这时，左相秦安站出来附和道。 龙椅上的周平闻言沉思了一会后才缓缓点头道：“既然如此，那这事就交由顺儿你全权负责吧，可千万不要让朕失望啊！” 周顺闻言大喜过望，忙拱手接令道：“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周平点了点头，而后又转头望向周宇道：“宇儿啊，这次收复武关你功不可没，现在楚老哥已经为国捐躯了，他的右相位置就由你来接替吧！”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正当有人想要开口反对时，周平直接用眼神镇退了那些人。 “谢父皇，儿臣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周宇忙跪拜道。 “好了，我有点累了，今日的事大家就烂在肚子里吧，卿等就先退下吧！” “是，陛下万安，臣等告退！” 很快，众人行完拜别礼后全都退了下去，不过在等到周宇也想退下时，周平却是叫住了他。 “父皇，你还有什么事要安排吗？”周宇问道。 “宇儿啊，老将军的陵墓，祠堂全都安排妥当了吗？” 说到这，周平红了眼眶，直到现在他还无法相信这位在战场上英勇无敌的楚大将军会离他而去。 要知道，楚怀玉于他既是君臣，也是家人，还是救命恩人！ 周宇见状，不禁也是悲从心来，连连点头道：“父皇，你说的那些儿臣已经全部安排妥当了，右相的在天之灵可以得到安息了！” “还不够，朕还要追封为太师，将他的衣冠冢立于朕的皇陵旁，还要让他入祖庙享受后世子孙的世代供奉！”周平缓缓说道，眼中似是还流了几滴泪水，心中更是对着林凡有着无尽的恨意。 “父皇，其实右相……” “够了，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情，朕的事情不要任何人来管，退下吧！” “是，父皇！” 周宇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已经无数次说过过错不全在林凡身上，可自己的父皇却一直听不进劝，或者说他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反贼，总有一天你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等到周宇完全离开后，周平才吐出一口浊气，然后望着龙椅旁边的那柄伏光剑在心中暗暗发誓道。 ………… 而另一边林凡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竟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又是谁在想我啊！” 林凡摸了下鼻子，忍不住地叹道。 “不管了，明天还要赶路呢，早点睡了！” 说罢，林凡又是闭上了眼睛，重新陷入了梦乡。 第5章 山中救人 两个月后，一座洞穴内。 “特喵的，我以前觉得北境地形气候已经够差了，没想到江南这地方竟然更差！” 靠在篝火旁的林凡看着洞穴外的瓢泼大雨又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以前觉得北境这不好，那不好的，现在想来除了多点风沙，多点崎岖山地，多点冰雹雪灾干旱之外，其实真还挺好的！” “现在到了江南，平地没几块不说，河流还这么多，这四百五十里的路，以前白驹两天就能走完，可没想到现硬是走了两个多月。” “而且这雨天天下，总是下，甚至还不定时的下，真是见了鬼了！” 想到这，林凡又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是真没想到江南气候会这么潮湿多雨。 “不过这也有可能跟我选的路线有关，毕竟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我可是一直走着山野无人小路，这一路上的土匪都被我灭了不少呢！” 大夏近年来也不是很太平，老皇帝偏执狂妄，又加上连年征战，国库空虚，再加上上个月的大战，国内外的反对声音着实大了不少，这一点在山贼土匪的数量上很好地反映了出来。 要不是林凡不想再打了，老皇帝说不定真成了亡国之君。 “不想这么多了，山贼土匪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若老皇帝连这个都解决不好，那这个国家就算亡了也不足为惜！” 其实老皇帝还是有点本事的，虽然林凡不怎么喜欢他，尤其是天天“反贼”“逆贼”什么的不离口，这就让林凡更加多了些厌恶之感，但老皇帝的功绩还是要值得肯定的！ 先不说修律法，开科举，兴水利，减赋税，重寒门，压士族，平蛮夷这些丰功伟绩了，就单单大军压境，拼死也不愿迁都这一点，林凡就对他多了几分尊敬！ 这不就是翻版的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吗？ 如果不是自己横空出世，以迅雷不及掩耳统一了北境，攻破了武关，老皇帝说不定真成了一统山河，开创万世太平的千古一帝！ “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我又不是什么北境神主了，只不过是一个叫作林凡的普通人罢了！” 想到这，林凡猛地摇了摇头，而后摸了摸腰间沉甸甸的钱袋子，脸上露出了几抹笑容，他先前在来的路上还想着靠什么谋生呢，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现在应该考虑的是混进城后该怎么生活！ 打工这辈子是不可能打工的，现在就是想去休息养老！ “要不写点书要当个作家，还可以开个茶馆去找人唠闲！” “最好可以娶个媳妇，结束自己两世的单身生涯！” 说到女人，林凡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道靓丽的身影，不过很快他就摇头摒弃了这些画面。 “有些事，有些人，只能说是有缘无份吧！” 林凡看着这堆篝火，又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咴咴……” 就当林凡走神发呆之际，站在林凡身边的白驹突然叫了起来。 林凡闻声忙反应了过来，他走到洞门口用着神识慢慢地感应了起来，突然只觉得耳边传来了一股凄厉嘈杂的声音。 “救命……啊……” “吼……” “嗯，这地方都有人来吗？莫不是上山打猎的猎户？” 林凡知道这座山物产丰富，当地很多村民都靠这座山谋生，可没想到竟然会有猎户冒着倾盆大雨来上山打猎，而且竟然还会落入老虎的地盘。 “罢了，不想这么多了，还是救人要紧，毕竟老虎的口上可不留情！” 说罢，林凡就起身拿过马背上的弓箭与雨具，其实只要他愿意就算赤手空拳都能吓退老虎，毕竟沙场上锻炼出来的气势可不是一些只会吃人的畜生可以比拟的，但他现在不想展露出过多的本事。 有把弓能解释很多不必要的“误会”！ 毕竟我已经决定做个普通人了嘛！ “白驹，你好好守着这个山洞，我去去就回！”林凡摸了摸白马的鬃毛，轻笑着说道。 “咴儿！” 白驹点头应了一声，而后又是轻轻蹭了蹭林凡的胸膛。 林凡也没有久留，很快就背着弓箭出去救人了，他预感到出事地应该离山洞有几公里远。 “应该就是这里了！” 靠着刚才的感应，林凡很快就找到了方向，再加上他那惊人的速度，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他就来到了出事地点。 只见那是一片树林，一头身长将近四米，体重超过一千斤的虎王正朝着一个昏死过去的男子靠近。 那男子的衣衫褴褛，鞋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脚底还被树枝划伤现在还在那冒血，而且现在还被吓得昏死了过去。 林凡感应到那男子气息尚在，只不过是被吓得昏住了，心中也是不免松了一口气：还好，赶上了！ 那虎王似乎也是看到了林凡，只见它大吼一声，飞速地朝林凡扑来。 “孽畜，还不伏诛！” 林凡见老虎朝自己扑来，心中也是无惧，只见他从容地弯弓搭箭，只听见“咻”的一声，箭羽径直地贯穿了虎王的脑袋，笔直地插进了附近的一棵参天大树的树干上，结果那棵树也从中间断为了两半，“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虎王应声倒地，鲜血更是流了一地，它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当了一辈子猎手，今日竟然成了别人手中的猎物。 “唉呀，力气还是用大了！” 林凡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又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都只是用了九牛一毛之力，没想到竟会是这般场景。 “看来我还是得学习如何更好地应用力量，要不然很快就会露馅的！” 林凡暗道想着，而天上的雨却一点也没有给他时间考虑，竟是下得更大了，直把林凡弄得想骂娘！ “不行，不能继续再待在这里了，我到无所谓，可看着这男子细胳膊细腿的，怕是身子骨熬不住这么大的雨！” “我是来救人的，这个才是我的主要目的！” 想到了，林凡也是点了点头，而后将自己身上的雨具穿在了那男子的身上，他也是终于看清了地上男人的长相。 只见那男子看上去年近四旬，有着一对剑眉，眼睛也特别明亮，而且穿着不凡，长相也十分儒雅随和，颇有一股正气之感！ “看上去应该是个大户人家的老爷，可大老爷怎么会走这条崎岖小路呢？” “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救人要紧！” 说罢，林凡猛地摇了摇头，正欲起身背起地上的男子时，却被地上的狼藉给止住了脚步。 “这地上该怎么收拾啊？” 林凡看到这被贯穿头颅的老虎时心中也是犯了难，这要是处理不好很可能会引起官府的注意，那样一来自己的计划就会受到影响！ “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出来！” “有了！” 突然，在沉思了半注香的时间后，林凡终于是想到了一个看起来天衣无缝的方法。 “我可以把老虎的死伪装成被风刮断的大树砸死的，刚好射断的那棵大树够大，真是天衣无缝！” “而且这一带有这么多的猎户，万一哪个幸运儿找到这里，就算发觉了什么不对，也必然不会报官，只会将老虎据为己有的。” “毕竟这么大的一头老虎，可是足以让一家人过一年安生日子的！” 说干就干，林凡单手举起那棵大树猛地朝老虎头上砸去，直把老虎砸得脑袋开花，鲜血横流，让人看起来就像是被大树砸死的一样。 然后又拔出羽箭，清理血迹…… 在将一切都处理妥善之后，林凡看着这一幕终于是点了点头道：“好了，一切都没什么问题了！” 说罢，林凡就起身背起还昏睡在地上的男子朝自己的营地走去。 第6章 杂谈 一 翌日，清晨。 洞穴内，林凡正在火堆旁煮着野姜汤。 而那男子似乎是闻到了这股有点刺鼻的气味，身体竟是慢慢地有了动劲，眼睛也是缓缓睁了起来。 “我这是死了吗？” 那男子强撑着身子缓缓坐了起来，再擦了擦空洞洞的眼睛，他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个非常陌生的环境，而且前面还有一个年轻男子正在熬煮一些刺鼻的东西。 林凡似乎也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只见他舀了碗姜汤径直走到那男子身前道：“这位先生，你都昏迷一天了，现在终于是醒了，真是太好了！” “来，先喝碗姜汤吧！” 说着，林凡就将姜汤端到了那中年男子面前，那男子忙接过谢道：“小伙子，谢谢你，是你救了我吗？” “呃，也不算是我救了你，我只是碰巧在那里遇到了你，然后见你昏倒在地就将你背到了这里来避雨！”林凡摆了摆手，装出一副受之有愧的模样。 “啊，不可能，我可是被一只虎王追杀，那畜生吃人可从来不吐骨头，怎么可能会放过我呢？” 要知道那畜生可是一个吃人从不吐骨头的玩意，这几年的时间加起来都快吃了百余人了，可奈何官府就是找不到什么好办法来对付它！ 想到这，那中年男子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林凡，似乎是想从林凡的脸上找到答案。 林凡见状，心中早已是想到应对之策，只见他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哦，你说那只老虎啊！” “小友，你可有见过那只孽畜？”中年男子忙问道。 “在你昏迷的的那条路上，有一棵参天大树被风刮倒了，然后树下还压着一只死老虎，应该就是你口中的那个孽畜啊！” 林凡挠了挠头，装作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回道。 “大树？虎王，死了？” 中年男子听到这番话只觉得脑子都有点懵了，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个小伙子说的话。 “什么，那害虫真的被树砸死了吗？”中年男子激动地问道。 “对啊！” 林凡装作吃惊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笑道：“先生，那畜生许是干了太多伤天害理之事，正所谓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上天有好生之德，干的坏事多了，自然会有天谴的！” 中年男子听到这番话，再看了眼不算太魁梧的林凡，发现他的脸上满是真诚，心中已是信了八分。 可这事情有点太匪夷所思了！ 虎王真遭天谴了？ “算了，人家要想害我，我也活不到现在！” “而且打虎英雄这个头衔到哪里都是荣耀，怎么会有人不承认呢？” 想到这，中年男子终于是打消了心中最后一丝顾虑，只见他拖着受伤的身子走上前行礼道：“在下张临，还不知恩公尊姓大名？” 林凡见状，忙上前扶起他道：“张先生不必多礼，举手之劳罢了！” “在下姓林名凡，江湖散人！” 二人互相介绍完身份后就重新坐回了原位，虽然两个人都知道对方身份有所隐瞒，但彼此之间还是有说有笑了起来。 “张先生，看你应该不像是山底下的猎户，怎么会跑到这座孤山上来呢？”林凡问道。 听到这话，张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本是京城的一名大员，因政见不同惹怒了左相秦安，后面遭到政敌打击报复，被皇帝下诏贬谪到了临江。 自己这新官上任的，总要有些功绩表现才能服众，否则不太可能被老百姓接纳，毕竟上一任可是一个有名的贪官，若是自己再不有所作为怕是真会激起民愤。 要知道，江南这地方朝廷一直就没办法完全掌控。 因为这个关系，他便想着带人上山灭了这个多年伤害百姓的孽畜。 但没想到一上山就碰到了罕见的大风大雨，自己还在风雨中与自己的亲卫走失，更要命的是，自己还误入了虎王的地盘，还差点被它害了性命。 想到这，张临心中还是一阵后怕，可他最后还是没有如实回答，只得含糊说了一句：“林小友，在下是有一些事情才会冒然上山的！” 见张临这么说道，林凡也是没有继续追问，毕竟别人不想回答就一定是有他的道理，自己可不喜欢强人所难。 “若是如此，那林某也就不多问了！” 林凡笑着摆了摆手，而后继续说道：“没想到，这偌大的一个官府竟然会放任这么一个畜生为非作歹？” 张临听到林凡这般挖苦，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苦笑道：“小友啊，是这样的！” “这一来嘛，是这畜生极其狡猾，不仅力大无穷还异常凶猛，官府每次派出去的灭虎小组要么无功而返，要么就是损失惨重。” “二来就是边关告急，江南的精锐全被调到前线去了，基本上有本事的能人全被调走了，剩下的也基本上都是些老弱病残。” “况且还有蛮人要提防，就算还有什么能人估计也不可能来这座荒山上来处理这种小事，毕竟这头虎王我预计要至少百余人的精锐小组才能灭杀！” 额！ 有这么强吗？ 你这么一说显得我很呆的！ 林凡听到张临这番话，心中也是泛起了一阵嘀咕，更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掩饰尴尬之感。 “呃，那照先生所言，这事与北境的那个……首领有莫大的干系吗？” 林凡故意这么问道，虽然答案可能会不太让人高兴，但他还是想听听眼前这个人的看法。 毕竟，这中年男子给他的感受就像是一个正人君子！ “不是！” 张临闻言直接了当地回复道，这让得林凡心中颇为诧异。 要知道在大夏朝廷的宣传下，他林凡就是一个恶不赦的大魔头。 底下的百姓对朝廷的话更是深信不疑，竟然真的认为天底下所有的坏事都是他做的，诸多文人大贤们更是用天底下最恶毒的话来咒骂他。 今日听到张临的这般回答，林凡心中感到了一阵惊异，但他脸上又不敢有太多情绪变化，于是便挠着头问道：“可先生，你刚才不要说与那个人相关吗？” “害，小友啊，这老虎在这已有五六年的时间了，而那魔主降世才三年不到，这事怎么能赖在他头上呢？” 张临摇了摇头呵呵一笑，他这人就是喜欢实话实说，从不跟别人虚与委蛇，就因为他这个较真的性格让他在官场上吃了无数的亏，最后还被下放到了江南，可他却从不后悔！ 事实永远是事实，即使所有人都不爱听，可它依旧是事实。 “小友，你怎么看待北境的那个首领的！” 突然，张临直接话锋一转，走到林凡跟前问道。 “嗯，说实话吗？”林凡笑道。 “当然，我不太喜欢说谎，也不喜欢说谎的人！”张临点头笑道。 “其实张先生，不瞒你说，其实我是北方的浪客，后面迫于战乱才不得已辗转来到了江南，想要在这里寻个安定！” “哦，原来如此！” 张临没有过多的惊讶，因为根据林凡的口音他就猜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这般问道。 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自己都没有在北境待过就随便去评论人家，这确实太武断了！ “据我所知，北境的人对他们的首领评价挺高的！” “一来他给北境内的百姓带来了真正的和平，结束了北境近百年来的战乱！” “二来他还开设学堂，把富人的土地发给穷人耕种，当然了，这也造成了一些无辜富人的惨死，这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三来，他还抗击胡人，逐鹿漠北，一举将境外的胡人赶回了草原放羊！” “四来……” 林凡回忆着这些往事，有骄傲，有自豪，但也有一些惆怅！ 物是人非，我再也不是那个满腔热血的毛头小子了…… 第7章 杂谈 二 “总之，如果不是那个北境首领与大夏开战的话，我相信他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个不世出的英杰！” 随着最后一句话的说出，林凡终于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过去的种种经历都变成了一些碎片化的画面慢慢呈现在他的脑海中。 想想前世自己刚满十八岁时，父母就遭遇了空难双双坠亡，自己也从此成了孤儿。 后面又有一些不相关的亲戚与自己争家产，好在靠着父母生前立下的遗嘱没有让他们得逞。 但也是从此之后，林凡的心也就死了，他先是变卖了家中一切资产，而后买了一些设备彻底成为了一个无牵无挂的探险家。 可越是自我放逐，心中的痛苦也就越大！ 可这个浅显的道理，林凡直到掉落山崖的那一刻才明白。 因为在下坠的过程中，他惊奇地发现就算自己死了，也不会有几个人记得，更不会有人来为他收尸。 忙忙碌碌半生，回过头望去却发现还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孤独前行！ 后面许是老天开眼，给了自己重新来过的机会一道亮光闪过，不仅让自己年轻了十岁，还拥有了举世无双的力量。 “本来想着靠着这份力量给这个世界所有人带来幸福，可这征战将近三年，我发现自己除了暂时稳定北境局势之外，其它并无半分建树！”林凡在心中自嘲道。 经济是掠夺富人，土匪，胡人以及敌对者的，自己却找不到一条真正可以致富的路。 而且由于胜利来的太多太快，大家都习惯了去掠夺别人的财富，因此也兴起了诸多不义之战，以战养国，永远是最快走向繁荣的道路。 政权更是被世家大族还有自己的一些亲信把控，穷苦百姓依旧是牛马，依旧在受人欺负时不敢为自己发声，他们的生活仅仅只是比以前过得安稳了些，其余并无太大变化。 可饶是如此，他们还是对着未曾见过的神主感恩戴德！ 文化上依旧是一片荒漠，即使建立公立学堂是自己亲自操办的，可奈何北境之人极其厌学尚武，即便自己已经拼尽全力在带着北境百姓崇文抑武了，可依旧是没有多大起色。 此外还有民生，民族，税收等诸多问题，可那些问题竟然全被林凡所带来的一次次胜利给全部掩盖了。 更恐怖的是，由于获得了太多的胜利，林凡那时候已经被北境人视为了神明，视为了上天派来的救世主，对于他们而言不管林凡做什么，他们都会不遗余力地去支持他，哪怕是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可以用这么一句话来形容当时的情况：哪怕是北境最惜命的胆小鬼，只要林凡亲自手写一封文书来招兵，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穿上战甲为神主效死。 对于北境百姓来说，神主就是永不会下山的太阳！ 这些事情，林凡是直到攻破武关后才知道的，那也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做错事了，他头一次心中产生了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 可奇怪的是，比起自己的惆怅，身边的人仿佛都挺开心的！ 他们秘密坑杀了降卒，把武关城洗劫一空，还为了断绝城内百姓的念想，把楚怀玉一家都给放火烧死了。 要不是自己及时赶到，楚怀玉这位他一直很看重的对手真怕要是绝了后了。 而且听着自己手下的情报，他们下一步的目标就是准备屠城泄愤了！ 唉，崩溃了！ 不说这么多了，心累！ “唉！” ………… “小友，你这是怎么了？” 张临看了一眼呆愣在旁边的林凡也是被吓了一跳，他不知道刚才还有说有笑的阳光帅小伙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惆怅不乐起来了。 “没什么，张先生，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了！” 林凡闻言也是抛开了思绪，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回归自然，又开始变为了原先那副有说有笑的模样。 而张临见状也是安下心来，他还以为是自己无意之间让林凡想起了某些伤心事了，要是这样的话，他也不会安心的。 “小友，其实你所说的，也是我所想的！” “世人都说那北境首领是恶魔屠夫什么的，可我并不觉得如此，相反，我还觉得他是一个不世出的英雄！”张临突然说道。 “啊？” “先生，你？你为什么这般说呢？” 林凡吃惊地问道，不过这一次的吃惊不是装的，他是真的对张临这般话感到惊异。 自己这么说还情有可原，可一个夏人竟然也会有如此想法，竟然还会这般赞扬一个差点让他们成为亡国奴的敌人？ 这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小友啊，北境有多乱想必你也清楚吧，可那个所谓的神主却用了区区不到两年的时间就改变了北整个内忧外患的局面，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呢？” “在下原本以为他要的是荣华富贵，可我听说他与自己麾下的士卒食则同桌，寝则同帐，甚至还将胡人王宫内的全部金银财宝全部给了那些穷苦百姓，要知道那可是那些胡人无数代先辈的积累啊，就这么被他全部交给了北境的百姓！” 听着张临这番话，林凡脑海中不禁又回忆起了一番画面：那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里面的金银财宝更是数不胜数。 就当所有人都认为他会将这一切据为己有的时候，可最后他却将所有的金银送给了那些贫苦百姓，并且将眼前这座堪称为“神迹”的皇宫一把火给烧了。 原因嘛，很简单！ 因为太讽刺了，跟这座皇宫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宫殿外乞食的穷苦百姓，他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可是宫殿内的人养的狗都比这些人过得好。 人过得还不如狗？ 什么国际玩笑？ 于是林凡就在盛怒之下一把火将那里烧成了一片废墟，任何人劝他都没有用，而且他下的决定也没有几个人敢反对。 “后来啊，我以为那神主是想要享受什么生活，不过听说他至今未娶，并且听说从来就没有碰过女色，甚至好像还拒绝了北境第一美女的情意，而且他从来没有享受过什么富贵人家的生活！”张临接着说道。 说到这个，林凡咳嗽了几声，只觉得脸上一红。 额…… 就连这个他们也知道吗？ 张临似是没有察觉到林凡的异样，仍然自顾自地说道：“后面又有人觉得他是战争狂人，只有在战场上杀戮才能获得属于自己的快乐！” “可实际上，他在战场上只是杀过与之交战敌人，对于那些降卒他都是放过，甚至一些敌方不愿投降的忠义之士他都会留给那些人最后的体面！” “除了武关那一次！” 第8章 杂谈 三 “武关”二字一出，山洞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气氛也开始变得怪异了起来。 双方都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又或者两人都在等待对方开口。 最后还是林凡率先打破了沉寂，只见他装作一副小心翼翼地模样道：“张先生，还是不要轻易谈论武关这个话题了，我听说老……百姓好像是不可以随便讨论这个话题的！” 其实林凡内心也不太愿意提起武关这件破事，这件事成为了他心中永远的一根刺。 也是因为这件事，他心中一切的理想破空，彻底没了心气。 自己是来帮助大家开创盛世太平的，不是来搞什么大屠杀的。 他也头一次发现自己原本认为最了解自己的伙伴竟然也会选择“背叛”自己，选择和那伙人用谎言来欺骗自己。 “可能他们一直没有相信过我吧，毕竟一个人太强了，是真的会强到没有朋友的。”林凡在心中苦笑道。 “咦，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不碍什么事的！” 张临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他好不容易遇到与自己有相同想法的人，自然是不会愿意放弃这次理性讨论的机会。 “其实在下一绝不认为坑杀降卒，灭楚家满门的命令会是北境神主下的。” 张临幽幽叹了一口气，而后眼睛直勾勾地望向一旁的林凡问道：“小友，依你之见，如何呢？” 林凡沉默了，命令确实不是他下的，可他在北境却是拥有绝对的权力，别人的权力也都是他所赋予的。 既然拥有绝对的权力，那么就要负绝对的责任！ 这个东西是无法改变的，因为不管别人怎么诱骗你，可最后下判断的不还是你？ “先生啊，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完全解释的清楚，但是吧，北境的神主可是北境百姓心中的神明，说话做事从来就是说一不二的。” “换句话说，这种人是拥有绝对的权力的，既然拥有绝对的权力那就要负绝对的责任！” “正所谓，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啊！” 林凡站起身长叹了一口气，他是真不太愿意再去讨论这个话题。 以前的他自认为不可一世，可以掌握天下的一切，仿佛随时都可以完成自己的理想一样。 可到了最后才发现胜仗很容易打，但胜利真的太难了！ 任何事物都有他的客观规律，一代人最多做完两代人的事，强行将三代以后的事情做完是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小友，你说得太好了！” 在听到林凡的这番话后，张临也是顾不得脚底下的伤了，只见他踉踉跄跄地站起身说道：“欲戴皇冠，必承其重，真是太好了！” 说罢，张临又不知怎么的，竟也是长叹了一口气，最后缓缓低下头道：“其实这半年来的战争，交战双方都是有错误的，要是圣上可以心平气和地与北境神主交涉一番，说不定两家就不会有这么大的误会和冲突了！” 其实张临在朝堂上一直是主和派，正如他先前说的那样，他对北境神主是有着极大的好感与敬意的。 他觉得北境和大夏是有着一些矛盾，可神主却和皇室却没有半分渊缘，甚至彼此连对方叫什么都不清楚，这是完全没必要兵戎相见的。 于是张临在朝堂力主和谈，可周平却像是发了疯一般，极力让楚怀玉领兵开战，结果就是导致二十万大军全部阵亡，武关城也被洗劫一空，楚怀玉老将军也被灭了族。 国运消颓，丧权辱国！ 若不是林凡主动撤军，这天下真的要易主了！ 提起老皇帝，林凡可就不累了，周平的那些破事都够整理为一本笑话集合了。 不可否认，周平在政治上的建树确实多，可在军事上却仿佛像个白痴，而且还突出一个人菜瘾大！ 不仅多次越级指挥，还随意撤换领军主将，秦岭到武关那个缓冲区可以说完全是他送给北境的！ 后面楚怀玉坐镇武关，周老皇帝还多次催促他出城破敌，这样一来完全打乱了楚怀玉的军事战略，最后落得个兵败身死的下场。 “要不是老皇帝坑队友，我还真不一定能这么快攻破武关城呢！”林凡在心中暗想道。 武关是天下第一重镇，那里的城墙之坚，粮草之多，兵锐之盛，饶是身经百战的林凡都是目瞪口呆的。 林凡自己推算过，要是自己主动攻城恐怕也会元气大伤，可奈何对面有个“及时雨”呢！ 一手好牌，玩个稀烂！ “害，往事如烟，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来，先生，先喝碗姜汤驱驱寒吧！” 林凡故意岔开话题，端起地上尚有点余温了的姜汤送到张临手上。 张临忙接过，他闻着碗中那股刺鼻的味道，也是皱了皱眉头问道：“小友，这是？” “先生，这是姜汤，驱寒用了，你昨天淋了些雨，现在喝一碗可以保住身子不受寒。”林凡笑道。 “原来如此，多谢小友了！” 张临忙拱手称谢道，然后也不犹豫，一股脑地将碗中的姜汤给灌下去了，直把他呛得连连咳嗽。 林凡被这一幕也给逗乐了，只见他摇着手道：“先生，不用急的，慢慢喝！” “好！” 张临闻言也是应了一声，而后开始慢慢品尝了起来。 该说不说，这姜汤虽然气味不太好闻，可喝完之后身体确实暖洋洋的。 喝完后，二人对视一笑。 “咴儿！” 突然，一声马叫门口传来。 “是白驹回来了！” 林凡忙走到门口去查看，发现正是白驹在门外叫唤，而且口中还叼着两只野兔。 白驹发起狠来比老虎还要凶猛，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嗅觉也无比发达，所以平时的打猎工作全部交给了它。 “咴儿！” 白驹看到林凡出来也是抛下了嘴里的兔子，向他狂奔了过来。 林凡也是走上前摸了摸它的头，它也是蹭了蹭主人的脸。 “好俊的马呀！” 站在洞口的张临看着这一幕也是被白驹的雄壮所吸引，口中不停地称赞道。 “小友，你这匹马可以转卖吗？要什么条件你可以随便提，在下一定办得到！”张临尝试地上前问道。 “咴儿！” 似乎是听懂了张临的话，白驹直接向他怒吼了一声，要不是林凡拉着早就上前去踢这个大言不惭的人了。 林凡摸了摸白驹的头让它消散了怒火，而后又是正色道：“先生，此马非我的坐骑，而是我的家人，自我记事以来它就一直跟着我，试问一下，你会出卖自己的家人吗？” 张临闻言也是知道自己失言了，于是便忙拱手道歉道：“是在下失言了，还请小友勿怪！” “哈，不碍事！” 林凡摆了摆手，而后提起地上的兔子笑道：“来，我给你做顿饭去，明天我也就送你下山了！” “小友，我来给你打下手！” 二人又开始有说有笑了起来，刚才的那些尴尬就这么被一餐饭的功夫给化解了。 ………… 日落时分，野兔终于是熟了，林凡拿起一只递给了在一旁张望的张临。 张临忙接过，他早已被这一阵香气给弄得心神不定，现在烤兔已然是在手上，自然是迫不及待地啃了一口。 “哈哈，先生慢点吃，小心烫嘴！” “嗯……” 张临忙应了一声，他先前也是朝廷大员，自认为也吃了不少山珍海味，可不不知道为什么，竟是被这随处可见的野兔弄得这般丑态百出。 不管了，好吃就行了！ “小友，你的手艺简直比京城的御厨还要好！” 林凡闻言，也是暗笑了一声，然后也没有多说话，而是拿起另一只烤兔啃了起来。 接下来，去临江吧！ 第9章 杂谈 四 酒足饭饱之后，天也是黑了下来。 二人把刚才留下来的狼藉收拾好后，便是开始了围坐在篝火旁继续叙事。 “小友，你这手艺简直就是庖丁转世啊，就这么两只不入流的山中野兔都能烹饪地这般津津有味，在下佩服啊！”张临回味着刚才的味道，心中对眼前的小伙子又多看了几分。 “哪里，哪里，先生喜欢就好！” 林凡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他前世出身在一个十分富贵的家庭，接受的也都是精英教育，自然学的要比旁人多一些，而且前世那段探险经历也让他的部分艺能更加精湛了些。 什么厨艺，茶艺，琴艺，棋艺…… “小友，你有这般厨艺，为何不去京城的迎宾楼去谋个出路，想必以你的本事是一定可以成为那个地方的掌勺大厨的！” 迎宾楼是整个上京，也可以说是整个大夏最大最好的酒店，因为夏皇帝曾在那里会见各国使臣而得名，那也是老皇帝一生中最高光的时候。 如果不是林凡横空出世，老皇帝现在说不定真的统一了北境，圆了“千古一帝”的美梦！ 不过这些东西林凡自是不知晓，但想着这话还是要接，于是便淡笑道：“先生说笑了，在下乡野之人，这点小道入不了京城人士的眼的！” 我真要是去了上京，怕是兴致一来随时都会去皇宫走动一番，那时候怕是又会搞出一些风波出来。 “小友，你不要这么想，在下还算是有点识人之明的，你肯定会比我说得还要好！” 张临还是有点不太死心，心中也升起了爱才之心，自是不愿意林凡就这么荒废一生，于是便继续劝道：“小友，实不相瞒，鄙人在京城还是有点人脉的，你若愿意，我一定尽全力帮你！” “好了，先生啊，我一个人自由惯了，京城这么多条条框框的我自是适应不了，你就不用再劝了！” 林凡摆了摆手示意岔开这个话题，言语中已然有了几分不耐烦了。 张临何等机智，自是明白林凡可能有些什么难言之隐，于是忙回道：“若是如此，那我就不多言了，只是小友啊，接下来你有何打算呢？” “我打算去临江，听说那里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我也游历的够久了，是时候找个地方去好好地去规划下未来的人生了！”林凡看着那明亮亮的篝火淡淡笑道。 “临江？” “对啊，怎么了吗？” 听到“临江”二字，张临只觉眼睛一亮，那里不就是我被贬谪的地方吗？ 如此一来，岂不是可以有机会报答这位救命恩人的救命之恩了？ 想到这一点，张临心中一阵欣喜，但最后还是努力平复了下心情，他还不想这么快表露出自己的身份，于是便点头道：“没什么，小友啊，临江确实是个好地方啊！” “那里可是江南第一城，不仅经济繁荣，而且民风相对于北方来说也淳朴一些，小友如若能在那里居住，却也可以讨到一番清闲！” “张先生，怎么感觉你很了解那里啊？” “不瞒小友说，我就是临江人士，等我们进了城，我一定派人好好报答小友救命之恩！” “原来如此，不过其实我也没干什么，就是在那里路过，碰巧将你带回山洞避雨罢了，也算不得什么救命之恩！” 林凡摆了摆手，他极力撇清自己与那只虎王的关系，不想自己的身份遭到别人的怀疑，不然以后的事就麻烦了。 “小友，你这是什么话？” “在下虽才疏学浅，却也懂个什么礼义廉耻，知恩图报，你放心此恩在此一定铭记在心！”张临拱手称谢，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林凡见状也是淡淡一笑，他很清楚张临这番话确实是肺腑之言，这中年男子确实是一个知恩图报之人！ 当然了，他也不求什么报答，只希望自己这份力量可以用在它应有的位置，不然又会是一番血雨腥风。 毕竟剑本身没有错，有错的永远是持剑的人！ “那先生，我明日送你下山进城吧！”林凡扶起他笑道。 “好啊，那就有劳小友了！”张临再次谢道。 “没关系，举手之劳罢了！” 林凡笑了笑，而后从包裹里拿出一套被褥道：“好了，先生啊，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的，多谢小友！” “哈哈，不用这么客气！” ………… 五公里外，树林处。 黑夜中，一行军卒正举着火把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大哥，你说尚书大人还活着吗？我听说那虎王可是吃人从来都不会吐骨头啊！”一名小兵颤颤巍巍地跟面前的高壮大汉道。 高壮大汉闻言，直接怒斥道：“放什么屁？尚书大人吉人自有天相，那畜生就算本事再大，也绝不可能吃的掉得上天眷顾之人！” “而且我告诉你，如果尚书大人出了事，那不仅是我胡汉，你们也要给尚书大人陪葬！” “还愣着干什么？继续找啊！”胡汉大声呵斥道，他是真后悔那日没有劝住张临，要是张尚书真出了什么事，那他胡汉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别人砍的。 “是是是……弟兄们，跟我来！” 那小兵也是被一幕吓到了，忙叫来一队人跟着他朝另一个方向搜寻去了。 “报，大哥，有发现！” 突然，一道声音吸引了胡汉的注意，只见一个小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脸上满是惊恐。 “是找到尚书大人了吗？”胡汉忙拉着他问道。 “不是，是虎王……虎王死了？” “什么，虎王死了？” 胡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不明白那凶狠彪悍的虎王怎么突然就死了？ “虎……王怎么死的？”胡汉不可置信地问道。 “被树砸死的！” “什么，此言乃真？” “千真万确啊，而且弟兄们剖开那畜生的肚子发现里面空无一物，尚书大人可能还活着！” 在听到张临可能还活着的时候，胡汉瞬间就清醒了过来，忙拉着小兵走道：“快，快带我去那里！” “是是是，大哥！”小兵连忙应道。 很快，胡汉就在小兵的带领下来到了那里。 只见那老虎被大树砸得面目全非，还时不时的流着鲜血，但脸上依旧是那般狰狞凶狠。 胡汉仔细望去，发现还有一根坚锐的树枝狠狠贯穿进了虎王的额头之中，似乎这正是它的夺命凶手。 紧接着，他又收起目光观察起了周围的情况，再看了看那棵参天大树的裂痕还有尺寸大小后，几乎是相信了虎王被树砸死的奇葩说法。 难不成作恶太多，真的会有天收不成？ “大哥，接下来该怎么办？”众人齐刷刷地看向胡汉，都在等待他的发号施令。 胡汉闻言也是定了定神，而后大声喝道：“弟兄们先割下老虎的头，李都头你先带着虎头去城内 “至于其他人继续找，我有一种预感尚书大人肯定还活着！” “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众人齐声喝道。 “大人，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胡汉最后看了一眼那只狰狞的虎头后，也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在心中默默祈祷道，然后带着人继续在山上搜寻了起来。 ………… 第10章 询问 翌日，清晨。 二人在洗漱完毕吃过早饭后，就开始踏上了去往临江的道路。 林凡先行上了马之后就先安抚了下白驹，毕竟这马性子太烈，轻易不会让外人靠近它。 再安抚了好一阵之后，白驹也是点头叫了一声表示同意，随后林凡见状也是将一旁的张临给拉上了马背。 “先生，这临江城可有什么规矩要遵守？我一个外乡人不太懂这些，还请先生赐教！” 林凡一边扯动着缰绳控制着速度，一边转过头一脸好奇地问向后面的张临。 现在都决心当个普通凡人了，这世间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虽然林凡也曾经研究过大夏的一些律法，但毕竟临江地处南方，偏离中原，这山高皇帝远的，必然有一些其它的规矩要求，这个还是有必要了解的。 毕竟现在主要任务就是在江临找个地方“养老”，远离这世间的是是非非！ 张临闻言也是开始回忆起了临江城内的规矩律法，其实他被下放到这里也不过两三个月，对临江城里面的情况也是一知半解，但他还是想将自己所知道全部给林凡叙述一遍。 “小友，临江城是整个江南最大也是最繁华的一座城池，但是它的物价却没有上京那么高，甚至会更低一点！” “而且南方都是以水稻为主食的，小麦，大麦这些东西在临江有但是不多，只有几个地方有卖，而且临江多大河大江，导致当地人非常喜欢吃鱼。” 由于地理气候差异，导致这个世界跟前世一样，南北方也有着不同的饮食文化差异，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其实根据这一路上的观察与打听，林凡发现大夏其实和自己前世所处时代历史中的某个赵氏王朝非常相像。 不管是文化，军事，还是经济，政治，就连开国过程也都大差不差…… 不能说完全相同，只能说大体一致！ 文化确实繁荣，经济确实发达，百姓确实丰衣足食，军事也确实拉垮…… “而且在住的方面上，其实和北方差异还是有的，就比如南方都是用木头盖房子，这是因为南方更加阴热潮湿……” 张临见到林凡的没有开口搭话，以为他在思索着自己刚才的话，于是继续给他讲起了关于临江的一些基本信息。 衣食住行，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普通人离不开的事情，张临给林凡全部叙述了一遍。 林凡一边控制着马绳，一边在脑海中记着这些事情，还时不时地询问些寻常人不太关注的方面。 “那么张先生，一般情况下临江官府是不是不会清查外来流民的来历？” 林凡有点迟疑地问道，这几天他一直在焦虑这件事情，虽然之前做的准备很足，路引节符这些东西都是按照大夏境内一比一完美制造的。 可真要到了某些时候，他可真不能保证这些东西不会被一些有心人大做文章。 毕竟他这个人到哪里，风波就会跟到哪里！ 张临闻言，呵呵一笑道：“小友啊，你不说这个我还不记得了，这事你不用担心，只要你的那些身份证明没有问题，就不会有人拿这个说什么事的！” 其实江临以前还是有点在意这个的，毕竟这里与那些蛮人隔得近，再加上南人与北人之间天然就有那么点矛盾，互相看不上彼此，导致整个江南地区都对外乡人的身份极为敏感。 可随着百越，蛮人的平定，再加上大夏王室对江南地区控制的增强，以及武关之战过后大夏百姓之间那不断提升的凝聚力，南人与北人之间逐渐化解了一部分矛盾，以前的一些限制也慢慢消失。 “但是小友啊，你要知道南人与北人的素来就有点不和，虽然临江已经是非常开放包容之地了，但你如果想要真正融入本地人这个圈子还是有点难度的！” “他们本地人异常团结，若是有人无故招惹引起众怒，那他们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而且对于外地人，临江百姓始终是不信任的，除非你能在城内找到一户人家娶妻生子，否则他们始终对你是有戒心的，这就代表着你如果想要在那里有所作为是很难的！” 说到这，张临也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上一任知府之所以能够得到临江城百姓的大力支持，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妻子是临江本地人。 张临自己没这个身份，导致很多事情没办法开展起来，要不然也不至于要亲自上山灭虎来博得百姓认可。 他现在没有什么其它的想法了，就想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干好，为老百姓多做些好事。 回不回的去京城不要紧，为百姓谋福祉才是为官之道！ “这些东西没关系，我只是想在那里找个地方安顿下来，闲时可以跟人吟吟诗，诵诵词就够了！”林凡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笑道。 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各自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够了，没必要融入那些不相关的东西。 张临闻言，有点惊讶地笑道：“小友，你还会吟诗诵词吗？” “当然，这应该没什么难的吧？” 林凡不置可否地回了句，他本来就是要在临江这座江南最具文化内涵的城市当个小文人，这样一来可以掩人耳目，二来可以享受一下自己所向往的生活。 “那可太好了！” 张临突然笑了一下，而后继续说道：“小友，临江城最注重文人墨客了，换句话说，只要你的才华品行足够高，那你就可以得到临江城内所有人的尊敬！”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这一点在大夏仍是真理，虽然这一代夏皇帝比较注重武道军事，可毕竟开国皇帝就是武将夺的位，自然是不敢太信任武将这个群体，重文轻武依然是个隐形的国策。 “张先生，一些小兴趣罢了，上不得什么台面的！” 林凡摇了摇头笑了几声，他前世的背的那些古诗词足够他成为这世间的大文豪了，但他不想展太多这种才华，万一一个不小心成了什么“大夏第一才子”引起了老皇帝的关注，那么又是一件麻烦事。 毕竟他现在只想当个普通人，不想再惹上什么糟心事。 “好了，张先生，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争取今天就进临江城过夜！” “好啊，小友！” 说罢，二人没有再继续说话，林凡也是终于将全部心思放在了赶路身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工作美，这一路上终于是没有了继续下雨，路上的平地也多了几块，白驹的速度终于是有了展现之地。 太阳落山之前，两人一马终于是来到了临江城门口。 第11章 临江 江南，临江。 这座城池的历史底蕴与战略价值可丝毫不亚于上京和武关，它还在前朝快要亡国的那段时间做过最后的首都。 要不是这大夏开国皇帝足够英明神武，还真的要被那群前朝君臣翻盘成功了！ 可即使是赢了，却还是留下了一些到现在都无法解决的隐患。 “果真是江南第一城，感觉这城楼的气势完全不比先前的武关差啊！” 林凡注视着这座高大雄伟的城池，也是忍不住赞叹了起来，他原本以为像武关这样的城池整个大夏也就只有一座而已，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盛世王朝的底蕴了。 张临闻言，呵呵一笑道：“哈哈，小友，这临江可是整个南境的中心，昔年太祖皇帝也是费了几年功夫才夺下这里，那日武关城破，朝廷上的文武百官都把这里当作最后的净土呢！” “先生，如果上京真的告破了，那大夏就真的就要亡国了，你想一下一个连武关都能攻破的人，还会忌惮一个地处偏僻，前后受敌的临江城吗？” 林凡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临江再好他也不认为可以抵挡的住北境铁骑，而且在拿下武关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一年灭夏的总战略了。 张临闻言也是尴尬一笑，虽然心中也是有点不太满意林凡的这番话，但他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来，因为事实好像确实是如此的。 林凡见张临脸色有点不悦，也是有点知道自己失言了，于是假装咳嗽一声道：“咳，张先生，我们还是早点进城吧，你刚才不是说这里日落之后不管任何人都不能入城了吗？” “好啊，我们早点进城吧！” 张临闻言也是没有再计较些什么，毕竟他又不是不知道武关那一带的人可都被北境神主吓破了胆，说出些什么稀里糊涂的话也不足为过。 大夏，依旧是天下无敌的！ 二人下了马，张临走在最前头，而林凡则是牵着马走到后头。 “小友啊，入了城之后一定要随众啊，武关，北境之内的话一定不要轻易提起，尤其是对于北境首领的真实想法，否则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说罢，张临也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因为战事的结束，大夏的生活秩序也慢慢回归了正轨，可对于北境神主的讨论却一直没有停止过。 有人佩服他的文治武功，区区不到三年的时间就完成了别人几百年也达不到的成就，更有甚者说他是千年难得一遇的救世之主； 有人斥责他的冷血无情，坑杀已经投降的二十万军民，说他是个冷血屠夫，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可歌讼的声音明显小于斥责的，不管是民间，还是官方都对“北境”，“武关”，“神主”这几个字眼都特别敏感，甚至有些人还因此下了狱。 “张先生，这个我明白的，你不必多虑！” 林凡呵呵一笑，他一点也不在意这个事，他跟着周平打了半年的交道，怎么会不清楚老皇帝的为人呢？ 狂妄而又自负，优柔并且寡断，小气却又虚伪，好面子但又小心眼…… 要是让世人知道这老皇帝在武关城破后的那个卑微样，真不知道他会不会找个地缝钻进去！ 每回想到这，林凡总是得忍住笑，要是让大夏的百姓知道他们威武的皇帝又是割地，又是结义认兄的，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走在前方的张临没有注意到林凡的表情变化，他已经失踪快三天了，要是还不出现回城中主持大局还不知道会出些什么乱子！ 战事是停了，可斗争却仍在继续啊！ 想到这，张临又是加快了速度，直把在后面跟着他的林凡搞得一头雾水。 这么急的吗？ 不过林凡没有选择加速跟上，他还要观察一阵，否则万一遇到些什么人来找麻烦，自己的计划就又得有所变化了。 唉，还是怀念在北境纵马驰骋的日子！ 不一会，张临便是率先来到了城门口处，只见那里全副武装的门卫正在严格地执行着自己的公务。 张临见状也是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城内并没有发生些什么乱子。 “喂，这位先生，请出示你的身份信物！” 突然，一位门卫似乎是注意到了衣着不凡的张临，只见他忙朝着这边走来，想要来确认一下这位穿着紫色衣服的大人的身份。 要知道，在大夏只有四品以上的官员才可以穿紫色衣服！ 张临没有反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那门卫的靠近，在林凡面前他没有半点架子，可在其他人面前就完全不同了。 虽然他很仁政亲民，但该有的官威还是要有的，否则一旦官威不立，那么一个外乡人的话就更没有人听了。 “知府大人，是你？” 那门卫终于是看清了张临的长相后，也是被吓了一跳。 知府大人不是去上山灭虎了吗？ 怎么就这么独自回来了，而且看起来还有点狼狈。 门卫越想越惊，于是便欲先起身行礼探查下情况，不过却被张临用手止住了，他还给了门卫一个眼神示意门卫不要声张。 门卫秒懂，于是便不再继续说话继续呆愣在原地。 而这时林凡也终于是赶了上来，他看着面前的这一幕，也是有点不明所以：“张先生，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小友啊，你快把身份信物那些东西交给这位小哥看吧，天色不早了，我们还要找个地方休息呢！” “小友”二字的声音重了些，那门卫也是明白了面前这位小伙是知府大人的朋友，于是也是不敢怠慢忙上前道：“这位小兄弟，麻烦了！” 林凡见状也是没有多想，只道是张临身份特别，于是便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路引给拿了出来。 这个路引是自己为了在大夏混入自己的细作而派能工巧匠一比一完美制造出来的，不出意外的话是可以蒙混过关。 门卫在拿过路引一看，发现林凡是个外地人，还是一个最近在严查身份的北方人，可最后还是没有多想什么。 知府的朋友还用检查什么，不是什么样的人都可以与临江城的一把手交上朋友的！ 再说了，万一不小心得罪了这个年轻人，那不就是在故意跟知府过不去吗？ “这位小兄弟，没有什么问题，天色不早了，你就早点入城吧！” 门卫将路引还给了林凡，一脸和善地说道。 “好嘞！” 林凡接过路引，心中也是长舒了一口气，心中也是暗道：幸好碰到个大人物，省了自己不少麻烦！ “小友，我们早点入城吧！” “好的，张先生！” 两人一马，不紧不慢地进了江临城。 第12章 天临楼 “终于是离开了！” 看着二人逐渐消失的背影，那门卫终于是长舒了一口气，刚才他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话。 这还是他第一次与身份比他高这么多的大人说话，从刚才到现在他的心都是紧绷着的。 他石岩作为一个底层的门卫，是怎么也没能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能与朝廷曾经的二品尚书对上话。 虽然张临现在已经被贬为了临江四品知府，可这也不是他这种档次的人可以接触到的人物，平常能被这种人物高看一眼就可以烧高香了。 在大夏，官员间的等级差距真的可以压死人的！ “石老大，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出了一身的汗啊！” 突然，另一个门卫跑了过来，他看着石岩的模样也是被吓了一跳，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哦，小乙啊，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石岩听到动静也是回过了神来，他镇定了下心神便开口询问道。 “石老大，刚才那牵马的人那穿着打扮好像是北方那边的，我们就这么轻易地放他进城是不是有点不妥！”小乙回道。 “你懂什么？小乙啊，你可知刚才那人是知府大人的朋友，我们要是跟他过不去那不就是跟我们自己过不去吗？” “再说了，那人的身份证明都没有什么问题，而且知府大人的朋友又岂会是泛泛之辈？”石岩没好气地回道，他刚才就被张临给“警告”了一次，若是还抱着死规矩行事，怕是自己的日子也到头了。 “什么，石老大，你说那牵马的人是知府大人的朋友，那旁边那个岂不是知府大人？” 小乙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炸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见到知府。 要知道这位知府大人正从上任以后就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除了第一次来迎接他的石岩外，这里的门卫几乎都不知道知府大人的相貌。 “可是知府大人不是带人上山灭虎了吗？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而且看上去好像还有点狼狈！”小乙疑惑不解地问道。 “这不是我们这些门卫该管的事，你快点去通知孙大人，切记不要惊扰了知府大人，我感觉知府大人是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应该是另有所图！” 石岩连忙挥了挥手，示意小乙去城中将这件事禀报给正在代管政务的孙大人。 小乙见状，也是不敢怠慢，连忙回道：“放心吧，石老大，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话音刚落，小乙就直接跑进城中朝着城内官府的方向跑去。 而另一边的林凡二人，则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两个仍然悠哉悠哉地走在大街上，观察着城中各种各样的景象。 江临城中，夕阳的余晖笼罩在那些精美的阁楼之上,夜幕即将来临，街道上的孩童手持着莲花灯，前后追逐打闱着穿梭于人群之中，笑声如银铃般清脆。 街道的两旁则是分布着茶楼，酒馆，当铺，作坊，文会，诗社…… 林凡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也是不禁点了点头，脸上也浮现出了几丝笑容。 江南果真是有人间烟火气啊！ 站在一旁的张临看到林凡脸上的笑容也是点了点头笑道：“小友啊，别人都说北方多名将，南方多才人，今日一见，你觉得这话说得对吗？” “哈哈，世人诚不欺我，北方那些地区文会可是稀罕物，反倒是武馆什么的随处可见！”林凡呵呵笑道。 “小友啊，你若喜欢，改天我给你找个好点的宅子让你在这里定居，不再受流离之苦！” 张临一脸微笑地望向林凡，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是越来越欣赏眼前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了，不仅身怀绝技，为人还是这般彬彬有礼，知晓礼仪，一点也没有北方那种糙汉子的感觉。 林凡闻言只觉眼睛一亮，他本来还在想着找人买套宅子，现在有熟人介绍更是省了一波麻烦。 “那就有劳先生了，事成之后在下必有重谢！” “咦，小友何出此言？” 张临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他虽然不清楚老虎是不是像林凡说的那样被树砸死的，但他知道自己确确实实是被眼前这个小伙子救了，不仅帮他包扎伤口，还熬姜汤给他调理身体。 滴水之恩定当以涌泉报之！ 他张临素来就是这般性格！ “小友，你帮了我这么多，我怎么可能让你破费呢？” “你放心好了，在下在临江还算是有点能耐的，只要小友不触犯到临安城的政律，在下可以绝不会有人来破坏小友的清静！”张临霸气地回道，眼神中充满了自信 大夏很开明，很繁华，君王也很贤明，很爱民，可这些也改变不了它是一个等级制度十分森严的封建王朝的事实 士农工商这几个阶层依旧是存在，只不过随着社会的稳定与发展，农工商这几个阶层早已没有了那种浓厚的差异感，甚至在大多数时候世人都是以一种“笑贫不笑娼”的态度对待着这几个阶层。 可唯独士大夫这一个阶层，永远是给人那么一种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感觉，这个现象尤其是在这个“崇文轻武”的大夏极为普遍。 文官几乎是大夏地位最为高尚的那批人，这个群体掌握了整个国家的大多数资源，他们只要抱团甚至可以撼动皇权！ 正因如此，张临十分自信，只要林凡在临江遵纪守法，那他就可以保证林凡不会受本地人欺负。 “那就多谢先生了！”林凡拱手道谢道，他现在想的就是可以远离纷争，安安稳稳的过几天日子，现在有了一个身份“特殊”的人的保证，也算是有了几分底气。 “小友啊，也别叫我什么先生了，你若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张老哥就行了！”张临笑道，他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小伙子了，心中颇有一种想要与林凡结为忘年之友的感觉。 “好啊，那就多谢张老哥了！” 林凡淡淡一笑，他也很喜欢现在这种氛围，没人怕他，没人刻意远离他，也没人下套欺骗他，更没人天天以死逼他南征。 不打仗的日子也没有差到哪去啊！ 轰隆隆！ 突然，天空又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小友，这天气又变了，我先带你去家酒楼先安顿一夜，明天我再亲自为你物色间好宅子！”张临望着这黑漆漆的夜空苦笑道。 “好啊，劳烦张老哥了！” 林凡点头回应道，这江南地区哪都好，就是天气太怪异了。 “张老哥，我们去哪家酒楼？” “天临楼，我们临江最好的一家酒楼！” 第13章 以才选婿 天临楼，临江最好的一家酒楼，也可以说是江南最好的一家酒楼。 此楼什么时候建成的已经没人记得了，而且曾经也不叫什么天临楼，但是世人皆知前朝开国皇帝曾在这里设宴款待功臣，而且大夏开国皇帝也曾在这里与南荒的蛮族签订盟约，用岁币来换取南境和平。 一楼侍二帝，至此名声大噪，这一朝的家主也将此楼改名为了“天临楼”，意为天子所临幸的酒楼。 “小友啊，这天临楼虽然没有迎宾楼那般奢华大气，却也是有股江南特有的文学之气，相信你也会喜欢那里的！” 张临转过头对着林凡笑了笑，这个天临楼他上任的第一天也是去过，那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皆有着其中的韵味，似乎多一点，少一点都没办法展现出天临楼特有的“文气”意境。 “张老哥，听你这么一说，我心中倒是多了几分期待！” 林凡点点头笑了笑，这两个月以来他过的都是风餐露宿的生活，当时为了不引起路人的注意，他一直都是选择那些最危险，最隐蔽的小路走的，对于住这方面其实并没有太高的要求。 不过能有个好点的地方给自己去好好清理一下这一身的污垢，貌似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林凡看着这一身乞丐打扮的自己，虽然脸上是白白净净的，可浑身上下却是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从哪个垃圾堆爬出来的，旁边的路人也是时不时的朝这边抛出一道怪异的目光。 唉，好久没有这么寒碜了！ 张临没有注意到林凡这边的异样，仍是自顾自地回道：“天临楼的家主叫沐风云，人如其名，他可是临江城内的风云人物，这二十年来南境发生的所有大事几乎都与他有所关系。” “还记的十年前楚怀玉老将军可以征服南蛮就有他的一份功劳，他还因此得到了圣上的嘉赏，现在他的酒楼上挂着的牌匾还是皇帝亲赐，老将军亲自题字的呢！” “沐……风云？” 听到这个名字，林凡呆愣了一下，脑海中似是有些什么东西闪过，印象中他好像在那些被自己剿灭的那些土匪中听到过这个名字。 那群土匪曾经跟他说过，在临江哪怕得罪官府都别得罪这个人物，否则恐怕会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是啊！小友，你也听说过沐楼主的大名吗？”张临看着他那副反应也是好奇地问道。 “呃，在来的路上曾经无意间在南北来往的商客口中听过这个名字，好像确实是个大人物！” 林凡打着哈哈道，他刚才听到这个名字想起了一个月前的一些往事，但又不可以与张临叙说，只能模棱两可地与其解释。 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这天下还没有我惹不起的人物！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哦，对了，小友啊，这沐楼主性格和善温良，为人也是慷慨大义，人敬他三尺，他素来是还人一丈的！” “可若是有人惹怒了他，那不管什么人都会付出一些代价的！”张临神色凝重地告诫道。 “放心吧，张老哥，我就一普通人接触不到这般人物的，还用担心这个干什么呀！”林凡淡淡一笑，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小友，切勿妄自菲薄，岂码我不觉得你会是一个普通人！”张临抚摸着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地望向林凡，他是真觉得面前这个年轻小伙子是人中龙凤。 林凡没有接话，恰巧此时天空又是响起了“轰隆隆”的雷声。 “老哥，这天马上又要下雨了，我们快点走吧！” “好，小友，我继续为你带路！” 说罢，两人便是没有继续说话，二人一马朝着临江最繁华的那个地方走去。 大约过了十分钟，林凡看着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而且不管是男是女个个都穿着不凡，看起来似乎都是些才子文人。 这些人穿着精致正式，而且都朝着林凡现在去的方向前进，看起来是要去参加什么盛宴，这场面要多热闹就有多热闹。 林凡看着这眼前热闹的一幕也是起了几分好奇心，他对着张临问道：“张老哥，这天临楼今天是有什么活动吗？怎么聚集了这么多人啊？” “小友有所不知啊，这是沐楼主在为自己的长女招婿呢！”张临笑道。 “招婿？” “对啊，沐楼主的长女今年已经年满十八了，可却还没有成亲，为此沐楼主夫妻两个可是愁白了头发！” “但是他们不希望自己女儿未来的夫婿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也不希望女儿成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从而坏了这一辈子的幸福！” “于是他们夫妻两个就想出了一个好办法——以才选婿！”张临笑着望向林凡道。 “以才选婿？” “没错，简单来说就是沐府择婿不问出身，不问相貌，年龄在十六到三十这个区间就可以了，只要你能够在宴会上作出一首让沐大小姐满意的诗词歌赋就行了！” 大夏规定的男女成婚年纪都是在十六岁以上，南方有些地区虽然会更早一些，但那也大多是蛮人聚集的地区，其余地方都是按照这个要求行事。 “如果你能够成功让沐大小姐心动，那么她的琴声就会在宴席上响起，你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沐家的女婿！” 张临笑着望向林凡，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几丝期待，这或许是希望林凡希望可以参与其中吧！ 林凡被这么一注视也是多了几分尴尬，他现在就想着在这里享受一下平凡的生活，可不希望又平添些什么麻烦。 “小友啊，老哥还是希望你可以参与一下的，也不是说让你一定要成功，只是希望小友可以在宴会上认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呢！” 张临笑了笑而后继续说道：“而且小友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是时候找个媳妇了，不然以后谁给你养老送终啊？” 林凡淡淡一笑道：“害，老哥，这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的，能认识老哥这般人物已然是种幸运了，怎么又能奢求更多志同道合的知己呢？” “至于娶妻之事，小弟确实是有这般想法的，只不过是要等自己在这里安定下来后再慢慢挑选！” “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说到这，林凡又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些往事。 第14章 可儿 “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张临仿佛没有听到林凡后面的讲话，而是一直在轻声念叨这两句词文，眼前间充满着震惊。 “好词文啊！” 饶是他作为先帝时期的状元也是不由得赞叹出了声，而这一赞也是不由地让站在一旁发呆的林凡愣了一下，心中也是暗道不好。 这才一句残缺不全的残句就把这人迷得神魂颠倒，这要是要全篇改编一下写出来，怕不是孤品压全夏？ “小友啊，想不到你竟然有如此才华，真是让老哥越来越惊讶！” 张临笑着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可这一拍竟是让林凡身上的护体罡气有了反应，瞬间就将张临给震飞了出去。 林凡暗道不好，连忙走上前拉住了张临。 他从穿越到两个月前都在战场上厮杀，久而久之，身上的护体罡气都是有了习惯性反应，刚才若不是自己反应及时，怕是张临现在已经是堆血沫了。 “张老哥，你没有什么事吧！刚才这是怎么了，你怎么突然就摔倒了？” 林凡又开始化身成了影帝，那副神态要多真就有多真，把还在惊恐中的张临给拉回了神来，他刚才是真的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会在这里粉身碎骨，仿佛有那般气力会瞬间将他撕碎，身上的衣服也全被刚才那一幕吓出来的冷汗给浸湿了。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是自己直面了北境神主，可现在看着林凡那温和关切的笑容，他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 这小友人还怪好的，怎么可能是尊杀神呢？ 再说了，北境首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想到这，张临也是整理了下衣冠对着林凡摇着头笑道：“没事，小友啊，应该是这几天着实有点累了，刚才一时半没喘过气，这才会这般失态！” “那老哥，我们早点去酒楼休息去吧！” 林凡闻言也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多作停留，现在可以糊弄过去，自然是不想再多作口舌。 “好啊！” “驾！” 就当二人正欲继续前进时，身后竟是传来了一阵马蹄声，路人也是发出了一些嘈杂的声音，竟是直接将马蹄声覆盖住了，让得一旁的张临没有丝毫察觉，仍是自顾自地上前引路。 “哇，那不是顾念公子吗？今晚又要去天临楼参加那个选夫大会吗？” “这可不吗？这顾公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就有功名在身，家世还不俗，听闻他亲叔叔可是京城的大员呢！” “是啊，顾公子这相貌，才识，家世都与沐小姐这般相配，怎么看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对啊，顾公子对沐小姐用情至深，这个大会自从开始后顾公子就没有落下过一次，要是我是沐小姐早就接受顾公子的情意了！” 有些女子还犯起了花痴，眼神痴痴地看着正在马背上狂奔的顾念。 “哈哈哈，你们少犯点花痴吧！也不想想顾公子是什么龙凤，怎么会看得上地上的野鸡？” “对啊，那沐小姐可是我们第一美人，也只有这般人物才配得上顾公子这般天骄！” “可不是，咱们临江谁不知道沐小姐是天上的仙子，只有龙凤才有资格伴随在仙子左右，至于其他人那怕不是连个丫鬟都当不上！” “哈哈哈哈……” 这一番话惹得路人大笑不止，把刚才还在幻想着的女子们羞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你们……” 这一场争论最后竟是变为了男女之间的争吵，场面一时之间竟是变得更加热闹了起来。 这一幕把林凡看得苦笑不止，怎么还有人把自己代入舔狗这个角色呢？ “老哥，我们走……吧！” “吧”字还没有出口，林凡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直接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冲了出去。 “好啊！” 正当张临转头回应时，却发现林凡早已没了踪迹。 原来是街道上有一个正在玩闹的三四岁小女孩，而那小丫头玩闹的那条大道正是顾念的必经之路，可那小丫头没有注意到危险的降临，顾念着急赶路也没有注意到正在大道上的玩闹的小丫头。 眼看着两者越来越近马上就要撞到之时，林凡动了，只见他“嗖”地一下直接冲了出去将那小孩抱起带她远离了危险。 而那顾念此时似乎注意到了这边的状况，只不过他并没有停下来察看二人的情况，仅是回头望了林凡他们一眼，而后继续加速朝着天临楼的方向奔去。 林凡回头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身上气势微露，眼中已然有了几分火气，直把那顾公子看得肝胆俱裂，全身冰寒，差点就从马上摔了下来。 顾念也不知道什么来由，只觉身上汗流不止，于是继续挥动马鞭加快速度，想要快点离开这里。 不过最后林凡还是放过了他，刚才只要他愿意，这顾念怕是已经全身经脉断裂，暴休而亡了！ 这平白无故死一个公子哥，要是对方家族追查起来，怕是不难发现这是北境神主的作为吧！ “唉，要是我还是那个北境神主，早就一巴掌将这玩意拍得连渣都不剩了！”林凡轻声叹道。 北境可是有条死命令：老弱妇孺不可伤，不可杀，违者死之！ 刚才要不是自己及时出手，现在这小女孩怕不是就被马蹄踏死了？ 唉，这都是什么事啊？ “大哥哥，谢谢你！” 那小女孩也终于从恐惧中缓过神来，全身颤抖地与林凡致谢，刚才她差点就被马撞飞，以她这小身板可不能抗得住那一下！ 林凡闻言收起了火气，抛去了戾气，脸上也是露出了一副温和的笑容，他将小女孩放了下来，轻轻摸着她的头笑道：“小妹妹，这里不安全，你早点回家去吧！” 那小女孩点了点头，非常听话地说道：“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我回家后就让我爹来报答你！” “哈哈，小妹妹，哥哥救你可不是图什么报答，你快点回去找你的家人吧！” “哥哥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林凡再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正准备动身离去时，不料却被那小女孩给拉住了衣服。 “大哥哥，你能不能送我回家啊？我是偷跑出来的，不认得回家的路，这才只能在这大街上逗留！” 说话间，那小小的眼泪竟是从她那可爱的眼眶中流了出来，直把林凡看得一阵慌乱，他在战场上都不曾出现过的感觉竟然会被一个小女孩给激发出来，他这一生是最见不得小孩子哭了。 林凡连忙把她抱起来安慰道：“放心吧，小妹妹，乖，有哥哥在呢，肯定能送你安全回家的！” 听到这话，那小女孩也是终于破涕为笑道：“谢谢大哥哥！” “没事，对了，小妹妹，你叫什么？你家又在哪里？”林凡轻柔地摸着她的头发笑道。 “我叫可儿，我家好像叫天什么楼去了，反正那里很大！”可儿用小脸刮蹭着林凡的肩膀道。 “天临楼？”林凡试探性地问道，他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看可儿的穿着打扮，发现确实像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 可儿听到林凡口中这三个字也是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大哥哥就是天临楼！” “哈哈哈哈，那刚好，大哥哥恰好也是去那里的！”林凡摸着小丫头的头笑道。 “那太好了，等到大哥哥带我回了家，我一定说服爹把我姐姐嫁给你，让大哥哥当我姐夫！” 第15章 大哥哥，你是北境神主吗? 此言一出，林凡也是不禁笑出了声：“小丫头，你这不是坑姐姐吗？” “你怎么就知道哥哥不是个坏人呢？” 林凡摸了摸她的丸子头轻声笑道。 可儿认真地摇了摇头说道：“大哥哥不可能是个坏人的？” “哦，那可不一定哦！” “坏人可不会冒着被撞飞的风险来救一个毫不相干的小女孩，而且大哥哥身上虽然脏了点，但是脸上白白净净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坏人！” 得，这还用上以貌取人的方法了！ 林凡闻言淡淡一笑，然后用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小脸。 白白嫩嫩的，很是可爱！ 刚才句话他也在另一个丫头口中听过，可偏偏自己对于她而言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人！ 也不知道晓晓现在怎么样了！ “大哥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呢？”可儿摇了摇头继续问道。 “我叫林凡，林林总总的林，凡夫俗子的凡！” 林凡笑着回答道，同时他也没有继续选择在此地逗留，而是选择去与张临他们会合，他刚才救人心切，竟是一口气跑了几百米远。 “林？凡？” 可儿眨动着漂亮的大眼睛小声嘟囔着，突然语气惊异地说道：“大哥哥，听说那个北境神主就是姓林，而且年纪也与大哥哥你相仿，大哥哥该不会就是那个北境神主吧？” 林凡闻言稍稍顿了一下，而后温和地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小丫头，姓林的那么多，而且与林同音不同字的字有多少多，就比如临，霖，麟什么的啊，这要是每一个人都追究起来，这大夏怕不是又要乱了？” 这是实话，林凡的姓氏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可大夏同姓氏少说也有几百万，光靠这个来探查身份，怕不是老皇帝失心疯了？ “再说了，小可儿啊，你觉得我有北境神主那么大能耐吗？” “我觉得大哥哥有啊！”小丫头蹭着林凡的肩膀轻盈地笑道。 “哈哈！” 林凡被这几句话给逗笑了，他刮了刮可儿的小鼻子道：“好了，小丫头啊，这话可不兴乱说啊，要是被那些官差听到，真的一追查下来，那怕是大哥哥也要进去蹲几个月大牢呢！” “你也不想大哥哥被那些人抓走吧！” 林凡故意吓唬她道，那小丫头似乎是真的被吓到了，忙把头埋进林凡的肩膀上带着哭腔道：“不，我不要大哥哥被抓走！” 林凡忙笑着安抚道：“哈哈哈哈，放心，大哥哥又没有犯事，只要好好当个普通人，怎么可能会有人抓我呢？” “大哥哥，我一定会劝服爹爹把姐姐嫁给你的，这样的话就算你是北境神主也不会有人敢抓你的！”小丫头突然抬起头，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什么？ 合着我煞费苦心的解释是没用的？ 林凡感到一头黑线，不过他也没有继续解释，只是继续朝张临那边走去，不一会，他就看到了正在原地等待的张临与白驹。 “咴儿！” 白驹似乎是感觉到了主人的气息，只见它朝着林凡的方向叫了一声，而这一叫也是将还在原地观望的张临注意力给拉了回来。 只见他忙朝着白驹叫声方向一看，发现正是林小友，而他的手上还抱着一个小女孩。 奇怪，那小孩子怎么看上去有点熟悉？ 可还不等张临细想，林凡就是径直地跑了过来道：“张老哥，我回来了！” 张临闻言也是赶忙上去迎接：“小友，你这是去哪了？刚才我这一个不留神，你就消失不见了！” 林凡闻言笑了笑：“老哥，刚才有点事去了，不过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我们还是早点去天临楼休息去吧！” “好啊！” 张临点了点头也没有多想，而后也是将目光转向了林凡手上的小女孩，一脸疑惑地问道：“小友，这孩子是？” “她叫可儿，应该是和家人走散了，不过她家人就住在天临楼，刚好与我们同路！”林凡轻描淡写地给张临解释道，他是真不想在这件事上多作口舌，万一让人看出些什么端倪，自己又得去编一大堆谎话了。 说谎是很难的！ 岂码我现在都还没完全学会！ “这位伯伯，我叫可儿，是大哥哥救的我！” 可儿靠在林凡的肩膀上，眨动着可爱的大眼睛望向一旁的张临。 “救的？” 张临严肃了起来，大夏可是有明文规定要保护弱小孩童的，现在搞这么一出，他只觉得是自己这个临江知府当的太失败了。 “小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张临皱起了坚毅的眉头，似乎是下定决心要把这件事给调查清楚。 “也没什么事，就是刚才……” 林凡叹了一口气，把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了张临听。 张临听着，眉头都快拧出水来了，眼睛中也冒出了寒光，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火气，幽幽一叹道：“真是岂有此理，这城中早已明文规定，任何人不得在城内纵马驰骋，违者必定重罚！” 张临刚才正聚精会神地观察路况，压根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也不知道这城内管事的是在吃干饭，还是收受了他顾家的贿赂？” 张临也认得这个顾家小子，三个月前刚上任时还曾在宴会上见过一面，当时还觉得这小子谈吐不凡，一表人才什么的，现在看来也是个仗势欺人，巧言令色之徒！ 看来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城内确实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啊！ “老哥，我们还是早点送可儿回到她家人身边吧！” “这城内的官差不作为，也不关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什么事啊！” 林凡上前拍了拍张临的肩膀，一脸无所谓地安慰道。 世间的不平事太多了，而且怎么也禁绝不了！ 自己曾经努力过，却也落得个失败的下场！ 张临听到这番话心中的火气又是多了几分，他为官清廉刚正一生，就连皇帝都敢直言进谏，想不到到头来会闹出来这般笑话，真是天大的讽刺！ 顾家是吧？ 走着瞧！ 张临缓了下心神，强压下怒火，露出一副笑容道：“好啊，小友跟我来吧！” 这段小插曲过后，三人一马又开始了前行。 不知是不是大会马上就要开始的缘故，街道上的行人竟是直接比刚才少了一大半，似乎都去看热闹了！ 不过这对于林凡一行人来说恰恰是好事！ 不到十分钟，一行人终于是来到了天临楼脚下。 第16章 入楼 “天临楼？” “还真是楚怀玉将军亲手题的字！” 林凡看着这牌匾上的三个字小声嘀咕道，他的脑海中不禁又回忆起了自己最不想回忆的那件事。 如果当时击败胡人后急流勇退，现在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了呢？ 唉，真是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大哥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你有点不开心啊？” 一旁的小可儿似乎是察觉到了林凡的异样，连忙用小手摸着他的脸小声问道。 林凡揉了揉小丫头的头，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里人太多了，有点不太适应！” 他这两个月来风餐露宿，以天为被，以地为船，确实是有点不适应人多热闹的地幺。 “小友，你不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吗？”张临上前问道。 “也不是，半年前很喜欢的，现在却是不那么喜欢了！”林凡摇了摇头笑道。 南征前每一次得胜归来时自己都挺高兴的，可南征后却感觉赢了比输了还令人压抑！ 看到的与听到的完全相反，很难不让人怀疑自己被人拿着当枪使。 “大家过点太平安稳的日子不行吗？” 这是林凡与北境将领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他直到现在都没有解开的疑惑。 对于他而言，战争自始至终都是用来解决问题的最后一种手段，而绝非是目的。 张临见状，还以为林凡是想起了半年前北方发生的那些不好的事情，于是忙上前安慰道：“小友啊，这天下已经太平了，你也不用在四海为家了，以后就在随便找个生计定居吧！” “有老哥在，不会有什么人来打扰你的生活的！” “张老哥，这些事情都过去了就不用再提了，我只是觉得楚老将军着实是有一点可惜，现在看着这牌匾上的三个字有点感慨罢了！” 林凡叹了一口气，他是真的为楚怀玉感到惋惜，自己围山的那一个月几乎每隔两天就要去上山劝降一次，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可怜楚怀玉忠勇一生，最后落得个差点灭族的下场。 听到这话，张临也是叹了一口气，他与楚怀玉共事了二十多年，两人知根知底，互视对方为知己，曾经还畅想过告老还乡后的事情。 可现在天人两隔，心中的痛楚也是可想而知！ 只不过人死不能复生，再伤心难过他也是看不到了。 与其伤心难过，不如将老兄弟的信念传承下去。 文要安邦，武则定国。 “小友啊，我们还是早点进去吧！” 张临上前想要拍拍林凡的肩膀，不过左手却有点迟疑，生怕再次经历刚才的那窒息的一幕，可最后似乎是想要验证些什么，还是选择轻轻拍了下去。 这一次林凡收起了身上一切的气息，没有再发生同样的事情，张临的左手安稳地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看来还是我多虑，小友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恐怖的力量呢？” 张临暗自松了一口气，刚才的那种窒息感让他不禁怀疑起了林凡的身份，现在看来可能确实是自己有点劳累过度产生了错觉。 “好啊，老哥，我们早点进去吧，等会还要给可儿找到家人呢！”林凡点头应道。 林凡抱着左手可儿，右手牵着马，跟着张临来到了酒楼门口。 那门口的伙计看到了林凡他们一行人过来，也是赶忙上去迎接，丝毫没有因为林凡这行人穿着邋遢而心生怠慢。 “这几位公子，你们是住宿还是什么？” “我们是来住宿的，就先开两间房吧！” 林凡有点惊讶地说道，他原以为自己会受到一阵奚落什么的，没想到这里的伙计竟然这般彬彬有礼，着实让他生出了一些好感。 其实林凡不知道的是，那些伙计是看到了张临身上的紫色衣服才这般行事的，要知道在大夏紫色衣服可不是谁都能穿的！ 能在江南第一大酒楼干事的，谁又没有个察言观色，见人说话的能力呢？ “小哥，这锭金子就先当作这一阵子的房费了，先给我们安排两间上好的房间，等我找到宅子后，到时候再一并结账！” 说话间，林凡就是从腰间的口袋中掏出了一锭金子作为住宿费用丢给了这个伙计。 这伙计眼疾手快接过那锭金子，稍稍掂量了一下发现足足有十两重，心中暗道：这些人果然身份不简单，幸好自己刚才没有轻慢他们！ 于是忙收好，满脸恭敬地笑道：“好嘞，两位，不三位客官里面请！” 那伙计忙过来给林凡牵马引路，生怕怠慢了这几位贵宾。 “小哥，我这匹马你们也要好生伺候，可要给它喂上好的草料啊！” 林凡摸了摸白驹的鬃毛轻声说道，这两个月以来这匹白马一直跟着他风餐露宿，又千里追寻自己的下落，确实是需要好好去休养一下。 “放心吧，客官，我们酒楼有专门的马厩，肯定会保证客官的坐骑可以受到最好的待遇！”那伙伴恭敬地说道。 “小哥，这马比较烈，给它单独安排一个房间，费用我来出！”林凡将马绳交给一旁的赶过来的伙计手上，一脸严肃地嘱咐道。 白驹性烈如火，个性孤傲，颇有一种马中之王的气势，寻常的凡马是无法与其相处的。 曾经在北境的一次征战中，敌军的马匹听到白驹的啸声竟直接跪地不起，不管主人怎么抽打也无动于衷，此事至今还在北境百姓口中争相传颂。 “好嘞，大爷，我记住了！” 那小伙计狂点了点头，林凡刚才掏金子的那一幕他也是见过的，面前这位爷年纪轻轻就可以随手掏出一锭金子，身份不可能会低到哪里去，他们这些底层打杂的伙计必须得尽全力去讨好。 要知道就算是各路公子大佬云集的天临楼，他们这些边缘人物也仅仅只能远远地看着那些大人物一眼，各别提可以正面接触他们了。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机会，自然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毕竟人生也没有几次可以逆转生活的机会！ 万一被这几个大人看上，那不就真的乌鸦变凤凰了吗？ “大哥哥，我饿了！” 可儿的肚子“咕咕咕”的叫了几声，把一旁的林凡都给逗笑了：“好好好，小哥，先给我们去安排一些膳食吧！” “好嘞，客官这边请！” 说罢，刚才那伙计就领着林凡一行人朝着一间顶级厢房走去。 ………… 天临楼，无霜阁。 一间装饰文雅的阁楼内，到处充斥着一股墨香味。 除此阁楼内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细细一看，原来屋内的所有器具全都是名贵的沉香木制造的。 阁楼内的摆设也是精致繁复，墙壁上挂着几幅精美的花鸟画，还有几幅不知是哪位大师的创作的字画。 无霜阁，处处充斥着一股文人才气！ 阁楼中有一对父女，父亲容貌俊朗，面庞坚毅，但脸上似乎多了些许沧桑。 女儿身着华丽绣裙，脸上戴着一层轻薄的面纱，身上也散发着一股寒气令人不敢靠近。 女子坐在珠帘后面，让人看不清她的本来相貌，可那曼妙的身材，清亮如泉水般的眼眸，瀑布般的秀发却仍是留给了世人无限的遐想！ 此时一旁的父亲正一脸讨好地劝说着正在烛火下写诗诵词的女儿，而女儿则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仍是自顾自地捣弄自己手上的事情。 若是张临在旁，定是可以认出这对父女的身份的。 这位父亲不正是天临楼的当代楼主——沐风云吗？ 而这清冷的女儿也正是这次盛宴的真正主角——沐清芷！ 第17章 沐清芷 “女儿啊，你今年也十八了，也是时候考虑一下人生大事了，这件事感觉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 沐风云一脸苦笑地望着自己的女儿，京城家的世家子弟通常都是十六七岁就会娶妻生子，可自己这女儿都年满十八了，却连个看得上眼的人都没有。 沐清芷没有说话，仍是自顾自地坐在那里用那纤纤玉手写着某些东西，丝毫没有被自己父亲刚才所说的话触动半分。 沐风云见女儿无动于衷，仍是不愿放弃，缓缓走上前道：“女儿啊，按道理来说这事本就是你的私事，为父也是不便插手！” “可是自你成年以后，这大会就一直开着，这江南大大小小的才俊你都见过了，甚至还有不少从北方京城远道而来的才俊，可你一个都没看得上，甚至连面都没见过！” 说到这，沐风云仍是叹了一口气，他本来不想插手这些事情的，可现在局势太复杂了，饶是自己作为这江南第一势力的掌柜手也是到了极其头疼的时候。 年初先是北境叛军两个月平推到武关城下，再是夏皇帝下诏让江南精锐全部调防到武关驻守，可最后不到半年的时间大夏最精锐的二十万大军就全部被北境神主击败，最后落得个坑杀活埋的下场。 江南地处偏僻，虽然远离战场，但却靠近蛮族，情况仍是不可乐观。 虽然蛮族曾经被楚怀玉彻底击败，可这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自北境叛军南下之时，就隐隐有种卷土重来的感觉。 而且江南士族中仍有不少家族与前朝余孽暗地里有着见不得光的勾当，据说南境这些道路上的土匪就是前朝叛军披皮下场。 现在虽然大战已平息快三个月了，可战后的创伤仍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愈合的。 就拿现在的武兴帝来说，自从战争结束后他就性情大变，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豪气英姿，有的只是那般抑郁消沉。 每天不是在饮酒作乐，就是跪在自己祖宗的灵位前放声大哭，还时不时在诅咒北境的那伙叛军。 朝政再也没有心思去管，全部交给了自己的那两个儿子还有朝中的一帮大臣。 皇帝尚且如此，底下的百姓也是可想而知，再也没有了从前自己是“大国之民”的自豪感，有的只是惶惶不可终日的恐惧心颤，他们悲观的发现自己眼中的泱泱大夏竟然会这么不堪一击，差点被一个不知是何种出身的反贼给打得亡了国。 百年的荣耀自豪，顷刻间化为乌有！ 每每想到这副光景，沐风云就忍不住会长叹一口长气，况且更糟糕的是现在江南的精锐全失，虽然战败也带来了民生的凋敝。 国家收不上税，军队重建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去，这更给了他一股危机感。 现在的太平都是假象！ 真正的危机即将到来！ “女儿啊，这次要是还是不行，为父就带你去京城慢慢找，京城才俊众多，我相信那里一定会有你的如意郎君的！” 沐风云不再前进，而是面色严肃地站在了原处，言语中已然有了强硬，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将自己的女儿送入京城避祸了。 自己作为天临楼这一任的楼主，也是沐家这一任的家主，说什么也不会离开这片祖辈世世代代生活的土地的，这是他的根，也是他的命！ 可自己女儿不同，她还年轻，况且是个弱女子，没必要承担这份责任！ “哗啦！” 突然，阁楼内传出了一道撕纸的声音，沐清芷终于像是听到了些什么，只见她轻眉微蹙，随手将撕下来的纸张揉作一团道：“父亲，随了临江，女儿哪也不去！” 沐清芷很明白自己父亲的用意，可对于天临楼，对于临江，对于沐家，她比任何人都要热爱！ 怎么可能会选择离开这里？ “可是这事也是不能再拖了，这江南大大小小能叫出名字的才俊你也都见过，这你也没一个看得上眼，甚至连面都没有在宴会上露过！” 沐风云也是没有了先前的那般强硬，不是情况特殊，他又怎么可能希望女儿离开他呢？ “父亲，那些人士女儿真的看不上！” 沐清芷叹了一口气，她要找的人不说要有什么显赫的家世，相貌什么的，但至少要有足够的才情，那些只会风花雪月，无病呻吟的贵公子，怎么可能入得了她的眼？ “女儿啊，顾家那小女也不行吗？你们小时候也见过面，而且他还对你……” “父亲，不要和顾家扯上什么关系，否则恐怕会引火上身！” 还不等沐风云说完，沐清芷就直接冷声打断，这顾家与沐家一直是江南前二的家族，可不同的是沐家是千年世家，可这顾家是靠着出卖前朝君臣起的家。 坊间一直有传闻，这顾家的突然叛变是一出苦肉计，这顾家与前朝余孽暗地里一直有着联系！ 可偏偏这事，大夏君臣查了整整四代，可也没查出个什么所以然出来，反而是对这顾家恩宠越来越盛，直接将这顾家推成了这江南前二的家族。 “女儿啊，这事可能是你多虑，我与那顾家家主结交多年，也暗地里派人调查过一些隐秘，可也丝毫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沐风云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他们天临楼的情报网一直以来都是大夏最厉害的，很多连皇帝都没办法第一时间知道的事情，他们都有办法提前获知。 可顾家那些坊间谣言，天临楼是怎么也查不出来，以至于他沐风云也下意识地认为那些流言是无稽之谈，空穴来风！ 看着自己父亲那一脸不相信的样，沐清芷也是摇头叹道：“父亲，凡事还是要小心点，而且那顾念也绝非良配！” “何以见得？” “词由心生，其人诗词全为堆砌辞藻，全无半分才情，此人可能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父亲，你要小心这种人！” 沐清芷眉头微蹙，这些年来她也不是没关注过这招婿大会的这些诗词，可无一例外都是些无病呻吟之作，风花雪月之词，这些夸夸其谈之作岂能入得了她的法眼？ “可是女儿啊，你都没见过这顾家小子，如此妄下结论，是不是有点……” “老爷！” 还不等沐风云说完，门外就有一道急促的声音传来，只见他转头一看，发现是沐府的老管家——福伯。 “福伯，你怎么来了？” 沐风云忙上前去迎接，这福伯是他父亲的生死至交，从小也是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他自然是不敢怠慢。 福伯见状，看了眼此刻还在注视着这边的大小姐，也是慢慢冷静了下来。 只见他长呼了一口气，脸上的皱纹也慢慢消散，然后走到沐风云耳边轻声说道：“老爷，不好了，二小姐她……” 沐风云听完这些消息，也是只觉脑袋一炸，呼吸也急促了几声，但又不想让女儿担心，毕竟这宴会可不能这么散了，只得强忍下来缓缓笑道：“这也没什么，女儿啊，你就好好待在这里，为父处理好后就会回来的！” “父亲，真的没什么大事发生吗？”沐清芷有点迟疑地问道，她可记得福伯可不把她当什么外人，什么事情都会大大方方说出来，可不像现在这样扭扭捏捏。 沐风云摇头笑道：“哈哈，没什么，生意场上的一些事罢了，你就好好待在这里吧！” “福伯，我们走！” “是，老爷！” 第18章 要大哥哥当姐夫 说罢，二人便离开了无霜阁，临走时还不忘把门关上。 四周重新安静了下来，明亮的月光洒在了书桌上，照映出一把沾满尘灰的古琴。 琴身选用上等的红木，木材质地坚实而均匀，散发着自然的木香，而琴面则是绘有精美的花鸟图案以及一些有名文人墨迹，琴弦更是经过严格的挑选和处理，选用上好的丝线手工编织而成，整个古琴给人一种质朴和沉稳的感觉。 可是美中不足的是，整个琴身沾满了厚厚的灰尘，看起来似乎是许久没有用过了。 “唉，自从玉琴搬来这里之后就一直在吃灰，倒也是苦了它了！” 沐清芷玉手轻抚了一下琴身，而后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圆月轻叹了一声。 月光洒在了她的身上，把她照耀得如同一个仙子般圣洁无瑕。 一头秀发随风舞动，眼眸中也闪烁着清澈而湿润的光芒，曼妙的身段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韵味，那是一种江南女子特有的美。 “这北境神主到底是何种人物？” “武能天下无敌，文则世间无双！” “就单单一句‘落霞与孤鹜齐飞’，倾尽整个大夏的文人才子也无人可以对得出下一句！” 沐清芷叹息了一声，而后重新坐回了原位，将桌上的那个纸团重新打开，上面赫然写着“落霞与孤鹜齐飞”七个大字，也有自己写的一些下联。 可纵观下来，全都是牛头不对马嘴，甚至还显得有些可笑。 “究竟是何等人物才能做出这般美句，如果他不那么残忍嗜杀该是何种惊才绝艳之辈啊！” 想到这，沐清芷又不禁摇了摇头，不过没有叹息多久，她又开始琢磨起了下一句。 “落霞对应朝阳，不对是晨曦，也不对……” ……… “阿嚏！” 坐在顶级厢房的林凡又是不自觉地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心想道：是不是谁又在念叨他？ “小友，怎么了吗？是不是感冒了？” 张临见状也是忙上前问道，这北方人来南方是会水土不服的，自己刚才那一会也是一连病了几天，好在是自己这副身子骨还算硬朗，硬撑了过去。 可不知道小友是不是也水土不服了？ “没事，老哥啊，这几天风餐露宿的，着实有点累了！” 林凡打着哈哈道，而后接过旁边的酒壶给自己和张临各倒了一杯酒。 “砰”地一声，二人碰了一下酒樽后就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可这酒刚一入喉，林凡就差点吐了出来，最后还是强压着那种感觉将酒水咽了下去。 这酒颇有一种酒精兑水的感觉！ “小友，这天临楼的酒水可是天下一绝，就连皇家逢年过节时也是用这里上贡的酒水，你感觉怎么样呢？” 张临哈哈笑了几声，看起来似是有些醉了，这酒水对于普通人而言还是有点烈了。 “还不错，喝起来有种c2h5oh兑水的感觉！” 林凡脸上挂着笑容，不过心里却有种想骂娘的感觉，但是又没办法表露出来。 唉！ 有种喝假酒的感觉！ “c2什么，小友啊，你说得那些我怎么听不懂啊？” 张临摇着头问道，他真不知道这林小友说的这些是什么时候来意思，不过看小友那表情应该也是挺满意的，于是他便重新举起酒杯道：“来，小友，我再敬你一杯！” “不了，不了，老哥，在下不胜酒力，便以茶代酒敬老哥你一杯！” 林凡忙举起茶杯应付道，他是真不想喝那种假酒了。 “好啊，干！” “干！” 二人又干了一杯，而后对视一笑，彼此之间竟然都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好吃，真好吃！” 坐在一旁的小丫头似乎真的是饿坏了，只见她正在餐桌上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流油。 林凡看到这一幕也是上前摸了摸小丫头的小头，笑道：“好吃就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的！” “大哥哥，你真好！” 可儿感激地望着林凡，然后又开心地吃了起来。 林凡笑了一笑，而后也是夹起了一块据“糖醋鲤鱼”，此菜据说是可以上国宴的。 他放入口中浅尝了几口，结果又是差点吐了出来，脑海中又是一团黑线。 这什么玩意？ 甜中带苦，苦中带涩，涩中夹咸，这真的是人吃的吗？ 老皇帝也太可怜了吧！ 林凡忙用茶水漱了下口，他是真不知道这种东西也能算御肴，不过想想北境的饮食在自己来之前也就那样，随即也就释怀了。 “小友，怎么了吗？这菜不合你胃口吗？”张临见到林凡那样也是连忙上前问道。 “也不是吧，就是有点烫嘴！” 林凡摇了摇头，他还是想给这里的工作人员留个面子的，毕竟刚才没有轻视他们这群并不太算光鲜，甚至有点落魄的人。 “老哥，没想到这里的人竟然都这么彬彬有礼，刚才见我们过来竟然没有轻视我们，按照平常来看，我们这个样子，门卫都会直接赶我们走的！” 林凡故意扯开了话题，他还是挺想融入江南这个文人氛围的。 “哈哈，小友，这天临楼可是整个江南第一楼，能在这里谋个差事的人，不可能没一丁点本事，而且据我所知，在这里干事的第一个规矩就是要会读书写字，做人也要谦和有礼！” “而且沐楼主也下过令，凡是能来这里的都是客人，就算是乞丐也会让他吃个饱饭，给个几串钱的！” 张临一脸微笑地给林凡讲叙着天临楼的一些奇闻趣谈，林凡也是暗自点了点头，这天临楼能够一直屹立不倒确实是有它的道理的！ “小友啊，这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突然，张临话锋一转，抿了一口小酒后缓缓问道。 “我吗？” 林凡手指着自己笑了笑，而后微微皱着眉头道：“先帮这个小丫头把家人找到，然后买个宅子，再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就可以了！” “小友，可有考虑过科举这种事吗？” 张临面色认真了起来，他是真希望林凡可以参加科举，入朝为官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是真觉得林小友是被埋没的人才，这种人才不应被埋没，应该在高处为民谋福。 林凡摇了摇头，而后也是一脸认真的回道：“老哥，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不是那块料就不要干那事，我显然不是那块料，还是不要动那些心思了！” “小友，切勿妄自菲薄！” 林凡摇了摇头笑道：“老哥，我刚从遥远的北方过来，还是先想办法在这里成家立业吧，最好是可以找个良家女成个亲什么的！” “大哥哥，你要成亲，我就要爹爹把我姐姐嫁给你，让大哥哥当我姐夫！” 突然，小丫头似乎是听到了这边的对话，于是忙跑过来跟二人再一次“推销”起了自己的姐姐。 林凡笑着摇了摇头，而后轻轻摸着小丫头的小头道：“小丫头啊，你爹叫什么，哥哥等会帮你去找一下！” 第19章 参宴 “不知道，别人都叫他老爷什么的！” 小丫头眨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摇动着小头对着林凡解释道。 林凡闻言无语了，这算什么线索啊？ 但他还是继续笑着问道：“那可儿，你知不知道你姓什么啊？” 这小丫头身份不凡，若是能知道姓氏也是可以在城中找到她的家人的！ “父亲不让我跟别人说，他说别人知道我的姓氏要么会心生歹意，要么都会下意识地远离我或者讨好我，反正就是交不到可以一起玩的朋友！” 说到这，小丫头委屈地都快哭了。 林凡见状，忙上前抱起小丫头轻轻摸着她的小头笑道：“没关系的，你不嫌弃的话就把大哥哥当作朋友，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家人的！” 他平生最见不得小孩子哭了，一遇到这种情况就会变得手足无措。 小丫头一听这话瞬间安静了下来，只见她用小头轻轻刮蹭着林凡的肩膀道：“大哥哥，你人真好，等我找到爹爹，一定要他把我姐姐嫁给你！” 不过林凡这时候没心情听这话，只见他转过头对张临问道：“老哥，这城内可有皇室的人？” 林凡从小丫头刚才说的话以及穿着打扮，下意识地认为她是皇室的某个公主或郡主。 张临闻言直接摇了摇头道：“没有，太祖爷曾经下过令，后世帝王永远不能派皇室成员入驻江南！” 这是大夏开国皇帝与江南士族之间的妥协，当年前朝皇帝对这里的恩惠太重了，再加上大夏平定江南的过程太过于血腥残暴，江南百姓自然不太待见本朝君臣，而且那时候蛮族也陈兵边境，情况极其危急。 于是太祖皇帝为了缓解江南局势，就给了江南百姓诸多的恩惠，比如江南重商贸，朝廷就制定了诸多政法来鼓励商贸发展，还把江南百姓的税率降到大夏最低的水平，并且还把“不准在江南封王”写在了祖训之中。 但前提条件是江南百姓只准学文，不准习武，并且坚决拥护大夏的正统地位，而且绝不能组建本土军队。 “所以现在偌大的一个都是靠着朝廷发军保护，军饷都是由朝延国库拨款，关键是其它的税还收的过于低，换作过去还勉勉强强地支撑得下来，现在来看可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林凡索然无味地听着大夏的这些往事，也是感觉好笑，江南的商人挣钱这么容易可收税却这么低，这放在哪一个王朝都挺炸裂的！ 这是生怕别人没资本造反啊！ 算了，关我什么事！ 林凡又是轻抿了一口茶水，他现在不太想关心这些破事，自己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够了。 “小友啊，这江南百姓一直对前朝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若是让他们重新武装了起来，假以时日这繁华之地怕是又会变成一处乱葬岗！” 张临望着窗外的潺潺细雨不禁叹了一口气，这天下刚太平不到三个月，武关之败已让大夏有了几分衰亡相，若是再来个江南之乱，这大夏怕是再也没办法复兴起来，最后的结果可能不会比前朝好到哪去。 前朝末期，胡人南下侵袭，前朝君主就直接把北境给放弃了，直到现在都没有收回来； 若是本朝再丢了江南，这大夏怕也只是一个断手断脚的残疾人，恐怕终生也没办法再次站起。 “呵呵，老哥啊，这不是我们能管的，朝堂之事有肉食者出谋划策，我们小民就把自己要做的事做好就行了！” 林凡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他可不相信老皇帝连这些东西都处理不好。 “小友啊，此话非也谬也！” “我记得北境首领不是说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吗？”张临抿了一口酒淡淡应道。 林凡闻言稍稍怔了一下，他回想起了自己北驱胡人时在点兵台说的话，那些事情又化为一些画面在他的眼中不断闪映。 “哈哈，老哥，你说得是啊！” 罢了，真到了影响到我的生活的时候，我就勉为其难地出一次手吧！ 林凡有种预感，那就是这里几个月后，一定会有人举兵起义的！ 开国的留的隐患太大了，对于一些人而言，如果不把他们打跪下就永远会是一副贱骨头！ 这些道理只有在战场上待过的人才会懂！ 二人聊着聊着又是笑了起来，而一旁的小丫头则是不明所以地继续在那吃了起来。 “小友啊，我还是建议你去参加科举，考取功名，为国效力！”张临继续劝道。 “老哥，不说了，这事我会好好考虑的！” 说是这么说，可林凡的不屑一顾的表情却是反映出了他的真实想法，就好像在说：科举，爱谁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张临读懂了林凡的意思，也是笑着点了点头，他知道北方的人对于皇帝是有一些不好的看法的，这小友肯定也是其中一员！ “哈哈，好，小友，等你哪天想通了，我们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公子！” 正当二人谈话间，刚才领林凡进来的那名伙计突然跑了进来，似是有什么事要向他禀报。 “小哥，有什么事吗？”林凡起身问道。 “没什么事，公子，就是今天酒楼有个活动，不知道公子有没有兴趣参加！”伙计恭敬地回道，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收到酒楼的邀请，至于参不参加就凭自己的兴趣选择了。 “没……” “大哥哥，我们去那里，我姐姐她们今天一定会去那里的！” 还不等林凡拒绝，可儿就直接跳出来拉着他的手想要朝着门外走。 “是啊，小友，这可是临江少有的盛事啊！” “听说这宴会一年才有这么一次的，这次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去看一下临江才子的风采吧！” 张临也走上前跟林凡提议，他还在想着林凡刚才的那句“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他是真想见识一下林小友的真正才华！ 林凡见状也是知道推脱不过去，于是便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啊，我们就去那里帮可儿找到家人！” 他不太喜欢热闹的地方，可也不是称得上什么讨厌，只是每次见到众人欢笑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就会不自觉地想起武关的尸山血海。 “劳烦小哥了！” “咦，公子这是折煞小人了，请跟我这边来！” 说罢，林凡抱着小可儿，然后与张临，小伙计一起前往了宴会处。 ………… “福伯，可儿真的走丢了吗？”沐风云一边急切地行走，一边着急地问道。 “老爷，是我办事不力，玩忽职守，还望你责罚！”福伯叹了一口气，低头拱手道。 沐风云忙拉起福伯道：“福伯这怎么能够你呢？这小丫头从小就鬼灵精怪，这几天我一直忙着大会的事，疏忽了她的感受，让她感到了委屈，这才负气出走！” 说到这，沐风云又是叹了一口气，自从自己的夫人生病后，自己就一直忽视了小女儿的感受。 “老爷，我已经让家丁全部出去寻找了，城卫那边也打过了招呼，相信很快就可以找到二小姐的！”福伯一脸郑重地回道。 “但愿如此吧！” 沐风云苦笑了一声，今天街道上行人太多，他是真怕小女儿有什么闪失。 “福伯，让城内的水木卫全部出动，决不可能让可儿有什么闪失！” “是，老爷！” ………… 第20章 严家三兄弟 天临楼，主厅。 雅室内布置简朴而雅致，沉香木制造的器具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桌上放置着青瓷杯具还有酒水，还有一个茶叶罐专门用来放置茶叶。 大殿墙上还挂着一些名人字画，一旁的书架上还摆放着一些文学古籍，这里的一切都充斥着北境难有的文气。 大堂内的才子们都身着素雅的衣袍，一起围在桌子旁畅所欲言，当然这里也有不少的才女，她们穿着柔美的长裙聚在一起互道家常，时不时还发出一些笑声。 这里聚集着临江几乎所有的才子佳人，当然了，还有一些江湖侠士，能人异士之类的人也齐聚在这大殿上。 只见他们通通围坐在一起，或端茶品味，或抚琴吟诗，或拿笔书写，或谈论时事，交流意见。 一时之间，真是好不热闹！ 林凡一行人找到了一个不太算起眼的位置坐了下来，他并不太喜欢与别人接触。 他们三人刚一坐下，就听到另外几桌的讨论声： “大哥，听说了吗？这一次的大会好像是最后一次举办了！” “是啊！二哥说得对，据那些人说，沐小姐这次若还没有选择江南才子为自己的夫君，那沐家主就会派人把女儿送到上京城去，让沐小姐在那些世家子弟中选择自己的如意郎君！” “唉，一想到我们江南的第一美女要被那些北方人娶走，心里就不自觉地感到一种不是滋味的滋味！” 坐在副位上的老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即使大夏开国已传四代，可他的心中仍未将南人北人视为一家之人。 尤其是这次武关之败，诸多江南人都觉得本朝不如前朝。 要知道，前朝最强盛之时，那可是万国来朝，老百姓生活的条件可一点也不比现在差，而且前朝的疆域可是直达漠北草原的，哪像现在连个北境都收不回？ 更加令人气愤的是，周平上位之前每年还要给蛮人上贡岁币，江南之人还时不时要受那些蛮荒小国的百般羞辱。 后面楚怀玉征平了南蛮，江南百姓才第一次有了一种认可本朝的感觉，并且很多人都认为周平是不是出的名君，可以带领他们继续屹立在这大陆之巅！ 可没想到…… “二哥，没必要这么说啊！” 坐在最末位的三弟忙上前开岔道：“这现在南北之人不都是一家人吗？况且当今圣上可是早就下过令，不准任何人提起南人北人之分！” “我知道，三弟啊，我就是不明白我们江南到底比那些北方中原差到哪了？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去从军保家卫国，为武关那些死去的将士们报仇？” 那二哥猛灌了自己一口酒，十分惆怅地对着自己的三弟问道。 此言一出，不仅是这一桌的人，就连附近几桌的人都沉默了，他们也认出说这话的人是严家的二公子——严虎。 众所周知，临江严家自古便是将门世家，而自从本朝对江南禁武后，诸多将门世家就开始转型经商或者学文，其中就包括他们严家。 可十年饮冰，难凉热血！ 严家是正儿八经的将门世家，祖上素来是将守土保国这一条作为祖训教育后辈，这一代的严家三兄弟更是如此。 临江人都知道，严家“龙虎豹”三兄弟不喜读书，不喜经商，唯喜武道！ 一时之间，这附近一带全部沉默了起来吧，这里瞬间寂静到让人害怕！ 是啊，谁身上又没有几分热血？ 凭什么江南之人只准学文，不准习武，甚至连兵器都摸不得，他们比北方中原之人到底差在哪了？ “够了！” 坐在主位上的大哥严龙率先打破了沉寂，只见他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老二，你不会以为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去了战场之后能改变什么吧？” “你有北境神主那种一万人捣毁胡人王庭的气魄吗？你有那种一剑开天门，万人群中取敌将首级并且全身而退的武力吗？又或者你有那种营水搭营，背水一战的谋略吗？” “大哥，我……” 听到自己大哥一连串的问题，严虎沉默了，以上的种种确实是他此生不可能拥有的东西。 开玩笑，他要是有北境神主这般能耐，还会蜗居在一个天临楼发酒疯？ 可饶是这样，严虎仍是嘴硬道：“大哥，这些本事我是没有，但小弟还是觉得，大丈夫不应与那些俗人为伍，投身沙场，报效国家才是吾等七尺男儿应为之事！” 说罢，严虎便是猛灌了一碗酒，随后扬长而去。 “二哥，等等我！” 严豹见状，也是知道这里不能再待了，随即便是跟了出去。 严龙看着这一幕，也是仰天长叹了一口气，而后便是与旁人赔笑道：“诸位，不好意思，我二弟有点喝多了，脑子有点不太清楚这才露出这般丑态，让你们见笑了！” “哈哈，严大公子说笑了，我们都懂！” “是啊，有时候我喝多了也会说些胡话的！” “哈哈，不提这个了，我们敬严大公子一杯！” 说罢，众人纷纷上前给严龙敬酒，严家是临江的百年世家，平常也没少接济过城内的平民百姓，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谢过诸位了！” 严龙连忙回敬，他是严家这一代的长子，做起事来自然是要比两位弟弟沉稳得多。 “哈哈，不过严大公子，那北境神主也没你说得那么神，听说武关一战他也是损失惨重，不然也不会退兵的！” “是啊，而且这人私德有缺，不仅滥杀无辜，而且还特别喜欢淫人妻女，尤其是那种风韵犹存的少妇！” “对啊，这人虽然战绩傲人，可也不是什么好人，而且公德私德都缺，是得不到上天的眷顾！” “他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屠杀，比胡人还要凶狠一万遍！” “是啊！” “对！” ………… 众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数落起了北境神主的种种不是，一旁的林凡听到这些也只是平静地抿了一口茶，脸上并无半分波澜。 行路的途中再难听的话他也听过，而且相比于北方中原人的骂天骂娘，这江南人好像更喜欢从一些花边新闻着手，硬是可以从一些不知道哪里传来的野闻中幻想出一大堆风流轶事！ 文人的脑洞着实有点大！ “才不是呢！” 就当林凡准备充耳不闻之时，一旁的小可儿直接站出来呵斥众人道：“你们这群书呆子不仅只会高谈阔论，无病呻吟，现在又学会了个乱嚼人舌根，说些有的没的，难怪姐……沐小姐看不上你们！” 众人闻声望去发现是个小女孩，刚欲起身呵斥，不料此时门外径直地走进来一个人对着众人说道：“诸位公子，我家主人今日身体不适，这大会就全由小人负责了！” 此人，正是天临楼的二把手兼大掌柜——程天和！ 小丫头见到此人忙躲到林凡身后，生怕被他认出来，惹得一旁的林凡一脸疑惑，不过还是将小丫头护在了身后。 毕竟在这种时候能看到维护北境神主的人，林凡很高兴！ “程掌柜，沐家主没事吧？”严龙闻言忙上前问道。 “放心，严大公子，家主只是偶感风寒，不方便见客，这才让小人代劳！” 程天和笑着回了个礼，严家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第21章 开宴 “原来如此，希望沐楼主安康！” “是啊，沐家主可是临江第一大善人！” “没错，好人一生平安！” ………… 四周开始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祝福声，沐风云在临江所做的一切善举，临江百姓都是看在了眼里，同时也是记在了心上。 天临楼能够在江南屹立千年而不倒也是有它的原因的！ “程世叔，抱歉，在下来晚了！” 这时，刚刚沐浴出来的顾念急匆匆地上前与程天明行礼，他来得很匆忙，头发上的水珠还没有干，有些甚至还在往下滴水。 同时他的身边还跟着两位年轻侍卫，虽然看起来十分平静沉寂，但眼神中的那种冷漠无情却是怎么也无法掩盖住的。 “那是顾公子！” 众人看到顾念出来也是纷纷围了上来嘘寒问暖，顾家公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加之身世也好，又有才名在身，自然是人气不低。 顾念见状，也是礼貌地上前行礼，笑道：“承蒙诸位关心了，在下只是淋了些雨加之赶路时出了些汗，所以会选择先去洗浴一番，这才耽搁了行程。” 说是这么说，可刚才的那丝余悸仍然萦绕在他心头，久久不能散开，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直面死亡，那种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 刚才那人只是简单看了他一眼，就让他有了一种随时会爆体而亡的感觉，而且后面他发现不仅自己身上的衣服不仅全部湿透了，而且下面也有一股瘆人的寒意。 不过要是顾念知道刚才直面的那人是北境神主，不知道会不会庆幸自己能在林凡手上逃过一劫？ “原来如此，我刚才还问别人为什么没看到顾公子你呢？” “是啊，是啊，顾公子每年这个时候都是第一个先到的啊！” 此时又有两人站了出来，众人定睛一看发现是白家大公子白胜以及温家少主温文。 “白兄，温兄，你们好！” “哈哈，顾公子好！” 临江世族有两大柱石，即沐家与顾家，二者实力相当，但沐家毕竟是千年世家底蕴更强，所以现在还是江南世家还是以沐家为主。 而两大柱石下面又有四大金刚，分别为白严卢温四大家族，排名即为实力，现在城中白家和温家与顾家较为亲近，而严家则是与沐家交好，至于卢家则是和事佬，不亲近也不疏远任何一家。 这次宴会白家，严家与温家都有人参与，唯独卢家因为事务繁忙不派任何人参加，看起来是不想与其它任何世家有接触。 众人又寒喧了一阵，气氛也开始慢慢冷静了下来。 “好了，诸位，闲事以后再聊，我们不要继续耽误程世叔做正事了！” 顾念朝着众人笑了笑，而后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程天明，眼神中满是敬意。 “咳，好！” 程天明见情况也差不多了，于是便朝着众人咳嗽了一声，道：“诸位，今年的规矩与往年一样，大家只要在三炷香的时间内在纸上写出一首佳作交与我们的侍卫就行了！” “佳作题裁不限，诗词歌赋曲皆可，若是有擅长乐器者，可随下人来到大殿中央自行弹奏一番！” “若是小姐满意，琴声自会在那里响奏！” 大殿中央的那里有个小阁楼，小阁楼与无霜阁相通，不过只是单向相通，上面的可以听到下面的一切声音，而下面却听不到上面任何声响。 可是那阁楼自从两年有人用过之后就再也没人用过了，而上一次在这里奏曲之人正是大夏有“琴圣”之称的第一琴师！ 那个琴师自认琴艺天下第一，可最后竟没有被沐清芷多看一眼，最后只得悻悻而回！ 自此之后，那小阁楼就再也无人用过！ 琴圣都没有打动那个玉美人，他们这群凡人又怎么敢去那里献丑？ “好了，行动吧！” 说话间，程天明左手一挥，那些手下便是将笔墨纸砚在各个桌子上分发完全，然后他又叫人拿来三柱香在一旁的炉子里插上。 “诸位才子，活动开始了！” 言讫，第一支香已是在香炉中点燃，冒出了阵阵白烟。 大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再次对程天明行了个礼后便重新坐回了自己先前的位置。 程天明与众人回了个礼，随即便是上前拍了拍顾念的肩头，道：“顾贤侄啊，加油噢，我挺看好你的！” 他确实是挺看好眼前这个小伙子的，不管是相貌，品行，才华，家世，潜力都与自家小姐是极为般配。 况且这顾家小子还有一颗赤诚之心，自这诗词大会开始举办以来，就再也没听闻过这顾念跟别的女子有过任何交往，每天除了读书就是读书。 不仅是他看好这个小伙子，就连他大哥沐风云也是有意撮合他们两个的。 可惜大小姐始终对这件事无感！ 想到这，程天明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大小姐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自己也早已将她视为女儿看待。 试问天下哪一个父亲会不在意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 随后，他跟下人交待了几句后便是走开了。 每回诗会都是沐风云亲为亲为，程天明一个半路上被赶鸭子上架的人自是怕搞出些什么笑话，幸好这些下人都是曾经参与都过往年诗会，相信肯定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不过他还是没有完全离开，只是留在了门口等待，这一次的诗词他要亲自送给自家大小姐。 顾念见程天明离开也是有条不紊地坐回了大殿最中心的那个位置，那个地方旁边没有一个人，就像是专门留给他一个人的一样，而那两个随从也是连忙跟着自家主人。 “无情，无言你们帮我磨墨吧！”顾念对着二人说道，脸上挂满了自信的笑容，看起来像是志在必得。 “是，公子！”二人回道，眼神中充满了尊敬。 而另一边的林凡则是不屑一顾地将桌上的那一份笔墨纸砚推开，这里的每一份文房四宝是专门为符合条件的公子准备的。 林凡自顾自地在那里喝起了茶，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这茶好喝，可这一举动却也是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不过他并没有过多的在意。 比起这什么诗词大会，他对顾念那两个侍卫以及程天明更感兴趣，前面两个年纪就已经修出了内力，后面一个更是武林高手。 真是有趣啊！ 林凡又是轻抿了一口茶，这茶水比那假酒真是好喝太多了！ “小友，你不去试试吗？” 张临望着百无聊赖的林凡也是不由得提醒道，他还想见识下自己这位小友的文采呢！ “是啊，大哥哥，你快点写啊！” 一旁的小丫头更是心急如焚，她可是不希望自己的姐姐嫁给顾念这个坏人，这个坏人差点撞死了她，根本比不了大哥哥一根毛！ 只要大哥哥可以写几句诗，她便是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他爹爹把大哥哥招为自己的姐夫！ “小可儿，我只是来帮你找家人的，可不是来这当什么上门女婿的！” 林凡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他对沐家小姐没有一丁点想法，毕竟要是真的弄巧成拙娶了个这么个大小姐，怕是这江南之旅就不会那么开心了！ 真的不想刚来第一天就成为临江公敌！ 第22章 赋词 一 对于儿女之事，林凡一直没怎么太看重，前世从自己记事以来，他就是在学校里度过的，十八岁时他就已经双科博士毕业了。 后面父母双反意外双亡后，他又是独自去蓝星一些地方去探险，直至最后坠入山崖也是没有过什么恋人。 这一世，更惨了！ 穿越三年，只有最近这两三个月才脱离了战场，远离了军营，军旅生涯懂得都懂，每天不说风餐露宿什么的了，有时候紧急行军时甚至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而且他对军队的管束向来就是严格出名，他下过令军营之中非战胜庆功之时不允许饮酒作乐，并且也规定士兵不能出入什么风月场所。 若有违反，军法处置！ 没办法，行军作战，酒色是真的会误大事的！ 他是统帅，绝对不能拿将士们的身家性命开玩笑。 因为这三年了，他断绝了儿女之事的念头，直到现在都穿越三年了，竟然连个女孩子的手都没有摸过。 而且，其实林凡的心中还一直有一个幻想…… 他终究不是这片大陆的人，总有一天还是要找到办法回去的！ “小友，你这是怎么了？” 张临似乎是看到了林凡眼神中的黯淡，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于是连忙上前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不过这些东西都已经过去了，没什么再去怀念的了！” 林凡讪讪一笑，不愿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喝茶，有时还将目光望向那窗外，看着那涓涓细雨从天空中降落，比起这些杂事，他显然更喜欢清静。 清凉的秋风吹动着林凡那飘逸洒脱的长发，再加上他本来就相貌非凡，此时此刻他就仿佛真的是被贬落凡尘的仙人，是那么的超凡脱俗，湛然若神！ 张临被此情也是触动到了，自己的小友果真是人间龙凤啊！ 同样吃惊的还有可儿，这小丫头虽然年纪尚小，但也知道个什么叫做洒脱出尘，因为她那个姐姐有时也是这般姿态，那种超脱于世的感觉她可是深有体会。 有时候自己惹得姐姐不高兴了，她就是这么一副不悲不喜，不言不语的样子，让人后背生寒，不敢靠近！ 现在大哥哥虽然没有展露出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可也给了小丫头一股极大的触动，内心中那个想法愈演愈烈。 “一定要把大哥哥变为我姐夫！” “除了大哥哥之外，再也没人可以配上我的姐姐！” 小可儿在心中暗暗发誓，小脑袋瓜子也飞速运转了起来，突然眼光一闪，脸上露出了几丝调皮的笑容，看起来像是有了主意。 不过小丫头并没有立即行动，而是目光闪闪地一直盯着正在那品茶观景的林凡。 不过林凡确是丝毫没有察觉到小丫头的异样，而且他也根本没什么必要再去留意这里发生的琐事。 战争早就已经结束了，他也早已经不是什么北境神主了！ 享受生活才是他这个年纪应该做的！ 打打杀杀什么的，去见鬼吧！ 想到这，林凡的脸上又是露出了笑容，他以茶代酒对着张临敬道：“张老哥，来，别管那么多了，我们继续品茶观景！” “哈哈，小友，干！” 二人碰了一下杯，又是有说有笑了起来，不过这般吵吵闹闹又是引得旁人一阵厌恶，甚至还有几个才子朝这边翻起了白眼。 不过最后碍于文人的面子名声，那些才子还是强行隐忍了下来！ 一炷香的时间转瞬即逝，在长香仅剩十分之一的长度之时，雅室内所有认真参与此事的才子就已经把自己的心血之作全部送到了那些侍卫手上。 当然了，顾念依然是第一个“交卷”的！ “快看，顾公子又是第一个作完的！” “那可不，顾公子风华绝代，绝对是江南第一才子，这次一定可以成功的！” “对啊，顾公子不管从哪方面来讲，都是沐小姐最佳的夫婿，这二人郎才女貌，要是能够结为连理，绝对是段佳话！” 殿内的称赞声交相入耳，才子眼中露出了几丝嫉妒，而才女已经开始犯起了花痴，眼神中满是情意。 林凡听着这些话依旧无动于衷，他淡淡地往那个方向瞄了一眼，眼神中顿时生出了几丝戏谑： 原来如此，欺世盗名之徒罢了！ 他对那个什么顾念更加瞧不上了，为人属实有些虚伪！ 一旁的张临听到这边的动静也是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本以为顾念可以撑起江南才子的门面，可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年纪大了，年轻时的眼力劲全部消失了！ “唉，幸亏遇到了林小友！” 可是林凡还是觉得有点奇怪，这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全部交文了，这着实是有点不严谨啊！ 真不用时间再去斟酌一下吗？ 就这么自信？ 要知道这里的人可不是什么穿越者，要作出一首绝世好文出来可不是什么易事！ 这一幕也是让林凡疑惑了起来，于是他转过头对着张临问道：“老哥，不是还有两炷香的时间吗？怎么他们全部都交付作品了？” 张临闻言笑道：“小友啊，这沐小姐极其高冷孤傲，对于外界事物素来不会关心，她之所以会听其父来这里选婿，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朝廷律法的压力！” 大夏为了促进人口增长，因此在律法中严令规定女子必须在二十岁之前婚配，否则会由官府出面来帮忙解决这个问题。 到时候，事情会怎么发展就是一个未知数了！ 沐家是很强，可再强也就是一个江南士族，在大夏律法面前还是不太够看。 毕竟江南士族在那场决战中也不是没什么损失，很多家族都元气大伤，甚至有的还销声匿迹，不复存在！ “但是沐小姐本身对这件事不感兴趣，因此停留一炷香的时间已经是极限了，那些才子们想要得到美人的眷顾，不就只能提前呈上自己的心血之作？” 林凡闻言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对这些事情本来就只有些许好奇心，至于对那沐小姐，他完全提不起一点兴趣。 红粉骷髅罢了，再漂亮的我又不是没有见过？ 林凡打了个哈欠，然后再次将目光转向那个小丫头，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小可儿，怎么样？这里有没有你的家人啊？” 小可儿一脸坏笑地摇了摇头，而后走到桌子外边对着那些收文的侍卫大声说道：“叔叔，这里还有一份！” 第23章 赋词 二 大殿内的众多才子都被可儿的这声喊叫吸引了目线。 他们纷纷抬头望去，发现是个粉雕玉琢，冰雪聪明的小丫头。 众人顿时来了兴趣，尤其是那些才女佳人，她们纷纷将目光转向了小丫头所处的方向，毕竟谁又不喜欢一个可爱迷人的小丫头呢？ 看着众人的目光全朝这边聚集过来，林凡也是放下了茶杯，正对着张临笑道：“老哥，你什么时候赋了词啊？” 张临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看着一旁空荡荡的纸张道：“小友莫开玩笑，我已年近五旬，孙儿都有小丫头那么大了，早已经没有了参与资格！” “可你看起来顶多四十岁啊？” 林凡看了下张临那张年轻的脸，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 “那是因为以前压力小，没什么操心的事，所以一直挺显年轻的，不瞒你说，其实以前别人说我顶多三十岁呢！” 张临摸着胡子露出了几抹苦笑，自己侍奉的两位君主可都是明君，以前压力小的很，做事情也根本不需要操心什么。 可自从北境神主南下后，一切都变了！ 皇帝变得不再那么英明神武，而是那么偏执多疑，优柔寡断； 共事的同僚也是各怀心思，勾心斗角，一天天就知道个争权夺利，完全不将国家命运放在心上； 底下的那些士族更是三心二意，朝秦暮楚，更有甚者竟然想与前朝余孽联合，共同推翻大夏。 世事无常啊！ 谁又能想到那个正在鼎盛时期的大夏竟然会在一个小小的北境神主手上毫无还手之力？ “幸好他退了，要不然真的在盛世亡了国，真会成为后人一辈子的笑谈！” 想到这，张临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他是真的庆幸北境神主退了兵。 不过坐在一旁的林凡可是不知道张临的心思，他很想摆脱众人的视线，这么多人齐刷刷地看着这边，现在的他不是很喜欢。 这时，可儿猛地走上前抱着林凡的胳膊道：“大哥哥，你刚才不是说只要你一出手，那什么沐大小姐还不是手到擒来？” 林凡听到小丫头这话，差点将刚喝进口中的茶水都给吐了出来。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啊？ 而且就算自己要说这种话，也肯定会比可儿这话更加杀人诛心！ 小丫头闪动着漂亮的大眼睛，一脸坏笑地盯着坐在角落处的林凡道：“大哥哥，你还说江南的才子也就这样，用了三年也没有将自己这个地方的第一美女拿下，到头来还是要靠北方中原人士出马！” “什么，放肆！” “什么东西，竟然敢这么贬低我等？” “江南才子，不可欺亦不可辱！” “对啊，江南人士不比任何人差，真是没有一丁点教养，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父母教出来的！” ………… 此言一出，四周的人群顿时群情激愤了起来，他们也不管小丫头的话是真是假，竟是直接用那冰冷愤恨的目光凝视着还在那悠闲喝茶的林凡。 毕竟可儿的这几句话戳中了江南人士的那本就敏感的神经。 江南这群自命不凡的文人墨客此生最恨的就是别人说他们不如别人，更别提还是他们一直带有偏见的北方中原人士。 刹那间，大殿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虽说现在只是凉秋，可现在这大殿却比寒冬还冷了几分！ 四周火药味十足，仿佛只等一把火将其点燃！ 小丫头见状也是知道自己玩大了，连忙躲在林凡的怀里颤颤发抖，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林凡依旧在那悠闲得喝着茶，不以为然地揉了揉小丫头的头，笑道：“大哥哥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啊？” “不过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林凡不喜欢跟别人解释什么，他做事素来就是随性而为，不愿受任何人拘束，说话更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与别虚与委蛇。 他素来不怕得罪什么人，毕竟这天下就没有他得罪不起的人！ 自己确实不喜欢麻烦，可这不代表他怕什么麻烦，相反他很享受解决麻烦的过程。 林凡低下头看着那个给他带来麻烦的小丫头，这小丫头或许也知道自己说得太过了，全身竟然都在颤抖，生怕自己生气。 可林凡却没有半丝怒气，眼神中也没有半分责怪，反而是多了几分慈爱，一直在轻轻安抚着可儿。 对于这个小丫头，林凡是真的很喜欢，虽然他们两个才认识几个时辰，可他很喜欢小可儿这种鬼灵精怪的性格，而且刚才她还勇敢地站出来为自己说话。 就冲这一点，林凡就不会计较这个小丫头什么！ 北境的生活实在是太平淡了，那些百姓见到他永远都是一个动作，那就是低下头朝他跪拜，只要自己不让他们起来，那些百姓就真的可以毫无怨言地跪一整天。 每次看到这种情况，林凡的内心就会多几分悲凉，同时会陷入一种深深的孤寂之中。 或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林凡就开始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不是正确的了！ 比起北境那些将他视为神灵的那些人，他更喜欢这种可以为他死寂的生活带来些色彩的人物，比如之前的晓晓，又比如现在的可儿。 生活中只剩下死寂与单调，那他迟早会被那种生活给逼疯！ 而且他也大抵知道可儿的身份了，从这小丫头先前的言行，还有现在的举止来看，她大概率就是沐家的人，更有一种可能小可儿就是沐风云的小女儿。 念及于此，林凡也便没了顾忌，毕竟沐家可不好惹，自己这一次抽了江南才子的脸后，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可现在看来张老哥，小可儿应该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这些书生估计是动不了他们的。 只要身边人不受影响，那林凡可就没了什么顾虑，可以放开手脚直接开干！ 先前别人把他污蔑成了什么贪淫好色之辈，他可以忍，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平民，可不是什么北境神主。 但是现在的矛头是指向了自己，而且还辱到了他的父母，这是他此生的逆鳞，可容不得任何人触碰。 辱人父母者，人恒辱之！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现在终于有了彻底放开性子的机会，他自然是不会这么轻易错过！ “诸位，话说得虽然不好听，但是事实确实是如此啊！” “人家姑娘给了你们两年时间，可你们这两年间却是毫无长进，今年我估计也是没什么希望了，所以本人有点好奇你们这么些年到底学到了些什么东西？” 林凡面带微笑地轻抿了一口茶，丝毫没有被大殿内的气氛影响到，他可不是吓大的。 自己以前在战场上经历过的的东西可远远比这些小儿科的玩意恐怖！ 此言一出，火药桶彻底炸了！ 第24章 赋词 三 空气凝重，大殿内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压抑的氛围！ 整个雅室内寂静无声，只能听到每个人心跳的声音，可沉默中却又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感觉，室内的温度又比之前低了几分，直摄人心魂！ 怒火灼烧着大殿内每个才子的血液，而那些才女此时也是安静了下来，她们的俏脸多了些许愠气，嘲讽江南才子那不也是嘲讽她们吗？ 就连平日里外人认为最儒雅随和的顾念，此时此刻也是微微皱起了眉头，一脸不悦地朝林凡望去。 无情与无言这两位随从此时也是握紧了拳头，似乎只要顾念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立即出手教训林凡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这一次，真的玩大了！ 张临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也是苦笑了几分，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刚刚只要小友站出来打几个哈哈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但现在这些话语一出口，这事可就闹大了。 这一旦处理不好，可不仅仅是得罪了沐家，顾家这几个家族这么简单，这是与整个江南文人为敌啊！ 文人这个群体平常不声不响的，可一旦抱起团来，那可是连皇帝都会忌惮不已。 “罢了，趁现在还没有闹开，我还是出来圆个场吧！” 张临心里这么想着，刚欲起身行动，不料却被别人抢了先。 “诸位公子，是林公子有点喝多了，这才出言惹出这般笑话，还请诸位公子见谅，小人这就带林公子离开！” 这时，刚才领林凡等人赴宴的侍卫连忙上来打圆场，这事情一旦闹大了，那他可就惨了，不仅会丢了差事，甚至还会被列入黑名单，被人逐出临江城。 林凡依旧是笑而不语，他依旧坐在那里气令神闲地喝着茶，不过却是暗中多看了这个小伙计几眼，眼神中露出了几起赞许的目光。 “林公子，你与诸位公子道个歉，我带你回房休息去！” 那小伙计拉住林凡的手想要带他离开这里，不过被林凡直接闪开了。 只见林凡缓缓摇晃着手中茶杯笑道：“小伙计，你叫什么？” “林公子，小人姓王，名小五！” “小五啊，你以后就跟着我干吧，本公子刚好缺一个管家！” 林凡笑着起身拍了拍王小五的肩膀，然后让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且还与张临对视了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不用担心。 而后他则是放下茶杯，缓缓走到大殿的中央，一脸不屑地讪笑道：“诸位，本公子说话确实不太好听，可事实就是这样啊，人家沐大小姐用了两三年的时光来证明你们不行，你们为什么就是不承认呢？” “俗话说得好啊，没有这金钢钻就别揽这瓷器活，你们的水平低还不让人说了，这不就是纯纯的自欺欺人，掩耳盗铃吗？” “哦，那依阁下之言，你是有能力获获沐小姐的芳心喽？” 终于有人忍不住站出来反驳了，不过比起北方直接动手来的干脆，这群人硬是把火气压了下来，竟然还是想要心平气和地与林凡进行交流。 不过这也很好理解，江南这群文人个个都自命不凡，都自诩自己是什么人中龙凤，这要是随随便便就被别人激地动了手，那传出去真是会成为别人的笑谈！ 林凡略带玩味地看着这位穿着精致的年轻人，心想终于引他上钩了。 刚才就是他辱及父母，要不然林凡也不会这么生气，自己这一天的好心情全被这小子给毁了。 “公子何人？” “陆羽！” “是陆家大公子唉！” “没错，确实是陆公子，传闻他自小才华横溢，五岁便能吟诗作画，而且还能言善辩，口才极好，就连前任知府都夸赞过他呢！” “没错，陆家可是我们临江正儿八经的书香门弟，一定可以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狂妄无礼的乡巴佬！” “对啊，陆公子快点去教训这个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来的乞丐，真是臭死了！”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夸赞起了陆羽，而陆羽则是面带微笑地别过头朝着众人拱手行礼，丝毫没有将林凡放在眼里。 林凡见状则是笑了笑，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看一场精彩的猴戏。 “这两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我说你们能力不行，你就过来问我行不行，这两者到底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 “难道在下说的不是事实吗？” “又或者是我这小小的几句事实触动这位兄台敏感而又脆弱的神经了？” 林凡一脸讥笑地看着陆羽，刚才就是这小子出言不逊，辱其父母，否则他也不会动什么怒。 这也就是林凡抛去了那一身的杀气，不然就算陆羽有十条命也不够他杀的。 陆羽闻言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刚想反驳，却发现好像找不到什么观点来支撑住他的说法。 因为林凡虽然话说得难听，但逻辑上并没有什么问题啊！ 因为事实确实是如此…… “阁下，听你这口音应该是从北方来的吧！” “既然阁下是外地人，那还没有资格评论我们江南人内部的事情！” 陆羽硬着头皮回了句，他见林凡不按套路出牌，于是也便用起了地域偏见这个屡试不爽的招术。 果然，那些殿内的一众人听到这些话，也是纷纷附和起了陆羽，他们刚才也被林凡的那几句话问住了。 不过被陆羽这么一提醒，这才注意到了林凡的穿着打扮口音都像是个北方人，于是便纷纷指责起了外地人不应该管本地人的事。 林凡闻言，依旧是面无表情地淡笑道：“哦，我可记得这里有规定外地人不准参加宴会！” 众人闻言沉默了起来，因为天临楼好像确实没有这个规定，而且每年这个时候也会有不少北方世子不远万里前来赴宴，想要一睹美人芳泽。 只不过那些北方世子都挺低调小心，生怕被别人认出身份，毕竟“排外”又不仅仅是单向的，北人到了江南一样会受孤立歧视！ “而且按照陆公子的这种说法，那同是北方人出身的周皇帝是不是也管不了这大夏的江南之地喽？” “这不一样！” 陆羽有点慌了，他可没有这个意思，他就是想调动众人情绪来吓唬一下林凡，让这小子知难而退！ 这一招对于那些外地人百试不爽，可没想到今天遇到个不怕事的主！ 陆家只不过是临江城内的一个中等家族，可是远远比不上城内的六大家族。 这士族之间都有利益纠纷，这要是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往知府那参上一本，那可真的会为家族带来灾祸！ 眼前这小子绝对是后边有人，不然绝不会这般狂妄胡为！ “有什么不一样的？” “陆公子啊，说话做事不能用偏见来反驳别人的意见，为人处事要以德，以理，以才，以品服人，懂不？” “你……” 陆羽快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用眼神狠狠地盯着林凡，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有点慌了。 “而且你是否听过这么一句话？” 林凡缓缓朝陆羽那边靠近，陆羽则是一个劲地往后退，头也是低了下来，完全不敢与林凡对视。 “什么……什么话？” 陆羽支支吾吾了起来，整个人就像丢掉了魂一样，气势上完全被林凡给压制住了。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既是王土，就没有地域之分；又乃王臣，岂有高低贵贱之别？” 此言一出，四周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些江南才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也是被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当然了，最震惊的还属张临，不过震惊过后又是几声长笑，感觉像是茅塞顿开了一样。 无霜阁内，沐清芷听到这些话也是多了几分兴致，美目轻轻眨了一下，脸上的冰霜也是消失了那么几分，在月光的衬托下是那么的高贵美丽！ 无霜阁与大殿单向相通，下面的一切动静上面都听得到，不过平时她都不怎么在意下面发生的一切。 可刚才可儿的声音传过来，倒是引起了沐清芷的几分兴趣，她刚才还以为自己那个鬼灵精怪的妹妹又出来捉弄别人。 “看来可儿这次找的朋友，不是一般人啊！” 轻柔货耳的声音在阁楼内轻轻响起，要是有旁人在侧不免会沉浸其中。 第25章 赋词 四 站在一旁的林凡见到众人这副反应也是暗中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也是愈发浓郁了起来。 小样，就这点场面还想吓住我？ 自己在战场上可以镇住千军万马，现在褪去军装还镇不住你们这群自视清高的小辈了？ 而且论阴阳怪气，老皇帝都是甘拜下风！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好啊，好啊！” 突然，陆羽像是领悟了些，只见他缓缓走上林凡跟前拱手行礼道：“公子天下大才，是小子目光短浅，小肚鸡肠了，先前无心之言扰了公子的雅兴，如今悔悟过来，还望公子见谅！” 陆羽心里十分明白，林凡才华千倍，万倍于他，再辩下去，也只会是自取其辱，于是索性就直接认输。 他出身书香门第，为人非常有自知之明，而且对于那些才识比他强的人，他也是无比尊敬，无比推崇。 林凡闻言淡淡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眼神真诚清明，确有悔意，于是也便顺水推舟， 打算宽恕于他。 毕竟父母曾告诫过自己，得饶人处且饶人！ “呵呵，陆公子知错能改，真是善莫大焉！”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举手之间，又是一句名言，陆羽对于林凡更加尊敬了起来，连忙再次行礼道：“公子高义，还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我叫林凡，林林总总的林，凡夫俗子的凡！”林凡摆了摆手，随意地回道。 “公子谦虚了，你若是凡夫俗子，那我等就是坐井观天的蛤蟆！”陆羽低着头惭然回道。 此言一出，四周又是沸腾了起来！ “我们才不是什么井底之蛙，当蛤蟆你陆羽一个人当去！” “陆羽顶多就是有点小才识，还不配代表我们整个临江人的水平！” “是啊，林凡是有点才华，但远远不能与顾公子相比！” “对，区区几句不知从哪里摘抄过来的话，还不配在我们临江耍威风！” ………… 刚才还对陆羽赞不绝口的人群，此刻又纷纷将矛头指向了陆才子，着实是有点耐人寻味！ 不过也是，如果不是确实有硬水平差距，谁又愿意承认自己比别人差呢？ 北境神主，他们可以认可； 区区林凡，还不配！ 不过陆羽却像是没有听到众人的指责一样，他依旧满怀敬意地对林凡说道：“林公子，在下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改天，我再邀你回寒舍一叙！” “好啊，前提是我有时间！”林凡随口回道。 “一言为定，小童，我们回家！” 陆羽笑了笑，而后转身叫来自己的书童，他也知道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于是便头也不回地快速离开了这里。 陆羽这一走，矛头又开始转向了一旁漫不经心的林凡。 可林凡只当是空气，只觉得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于是便欲回去休息。 只见他打了个吹欠，朝着众人伸了个懒腰道：“哈，好了，事情解决了，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林公子，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呢，你可不能说走就走啊！” 这时，又有一名青年男子拦住了林凡的去路，他相貌英俊，气质儒雅，身上也有一种墨香味，但此时正一脸不悦地看着林凡。 “你谁啊？找我有什么事吗？”林凡一脸不耐烦地问道，他是真的有点累了。 “在下温文，是临江……” “好了，我没兴趣知道你是谁，温文是吧，找本公子有什么事啊？” 林凡随意地摆了摆手，极其不耐烦地看着这个扰他清静的小子。 “大胆，你怎么敢这么说我们公子？” 温文的侍从上前呵斥道，他面色狰狞地凝视着一脸无所谓的林凡，仿佛只要温文一声令下，他就随时会出手教育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够了，这里还没有你说话的份，快点退下！” 温文大手一挥，示意侍卫退下，可脸上却没有半分责备的意思。 “是，公子，小的告退！”那侍卫点头回应道，很快便退了下去，可脸上的表情依旧不善。 林凡看着这唱双簧的主仆二人，也是只觉搞笑，不过他也是没说什么，只当是看猴戏。 “林公子，随从无礼，还望见谅！”温文拱手笑道。 “有话快说，我没有时间看你们表演猴戏了！” 林凡摆了摆手，打了个哈欠，他真的很讨厌这种消磨别人时间的行为。 此言一出，人群又开始吵闹了，纷纷都在指责林凡的蛮横无理，就连张临也是苦笑了几声。 这个小友真是直性子啊！ 温文不怒反笑，依旧是面容和善，只见他朝着众人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而后开始了自己的即兴表演。 “林公子，你刚才说普天之下皆是王土，那你为何又远离故土，远奔江南呢？” “是不是王土之间亦有差距啊？”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笑声四起。 世人都知道往北跑的南人大多是人才，而往南跑的北人基都是在本土混不下去的草包。 林凡不知道这个，不过他从旁人的表情也猜出了个大概，只见他不慌不忙地奚道：“鼠目寸光之徒，岂不闻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又不闻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的道理？” “还不闻知者行之始，行者知之成的真理？” “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这四句话一出，大殿又寂静了起来，原先的嘈杂化为了此时的沉默，不单单是那几句绝世诗词，更多的是对那几句诗的深层意思的震撼。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真的是太妙了！ 而此时此刻，温文只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极其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脸上火辣辣的疼，当然了更多的是种屈辱感。 自己一个富家少爷，士族子弟，竟然会让一个乡巴佬弄得这般狼狈，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你！” 温文气得浑身发抖，恨不能直接把林凡撕碎，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再多的气也只得忍着，他只得拂袖而下。 “林公子说得好啊，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可竟然公子来了这里，不也是为了一睹美人芳泽吗？” 就在温文退下之时，白胜又是上前发难了。 林凡正眼都没瞧过他，懒洋洋地说道：“我跟你们不同，你们把一个红粉骷髅捧成了仙子，可我至始至终都没正眼瞧过她！” 此言一出，四周又是传来了嘲讽的声音，不过这也在林凡的意料之中。 无霜阁内的沐清芷听到这话，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看了下铜镜中的自己，不说倾国倾城，却也是绝代佳人，于是蛾眉倒蹙，撅起小嘴道：“我有那么差吗？” “诸位，我来此只是为了领略一下江南才子的风采，可这一来就看到你们为了一个女子这般痴狂，实有损文人之气啊！” “尔辈读书人，岂能以功名利禄，美色虚名为最高追求乎？” “哦，那依公子之见，文人当以什么为最高追求？” 白胜不死心地问道，他其实知道自己不可能辩得赢林凡，但还是想来恶心他一下。 “哦，既然你这么问了，那我可就回答了，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只说这一次！” 林凡咳嗽了一声，而后走到大殿中央郑重地喊道：“尔辈文人之使命，即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好！” 张临听到这几句话，竟也是完全不顾形象，竟然直接激动地跳了起来。 殿内的才子佳人们也是无一不激动，有的人甚至流出了一身大汗，一些老学究竟然还直接哭了起来，场面甚是震撼！ 江南崇文抑武，可对于文道他们的看法始终有失偏颇，毕竟前朝可不搞这一套。 今日听林凡这么一解释，他们才明白文人的真正使命原来可以这般高尚！ 第26章 赋词 五 “尔等文人之志，不求荣华富贵，不求妻妾成群，不求光宗耀祖，不求青史留名！” 林凡咳嗽了一声，继续慷慨激昂地说道：“只求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诸位，你们懂了吗？” 此时此刻，林凡看着那些陷入激动中的人群也是欣慰地点了点头，他先前还在心里感慨这里的书生文气不够纯，现在想来也还不是不可救药！ 林凡之所以选择临江这座城池，就是因为听说这里聚集了江南几乎所有的才子墨客。 文人墨客多，文气就一定纯！ 三年的征战生涯让林凡身上沾染了极重的戾气，这些戾气不断腐蚀他的内心，从而间接上改变他的性格，让得他变得易怒易躁，动不动就会犯起杀念。 林凡不想成为一个只知道杀人的屠夫，可这些戾气扎根太深，绝非一朝一夕可以清除的，于是他便想找一个文气重的地方来净化一下心灵，洗尽浑身铅华。 可刚才的种种，不由让他怀疑起了自己的选择到底是不是对的！ 江南的文人墨客着实是有些俗气，才识文采没多少，可偏偏还自命不凡，目空一切，功利心比谁都重，都不知道这群远离战乱的年轻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戾气比他还要重？ 一群只会争强好胜，追名逐利的文人可不会对于国家的建设有什么贡献！ 也不知道老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过，好在貌似还有点救！ 林凡打了个吹欠，正欲起身离开之时，一道人影又是拦住了他的去路，那人长相不同于其他书生那般儒雅随和，却是生得牛高马大，身材魁梧，像是一个铮铮铁汉。 这个人林凡倒是有点印象，好像是叫什么严龙来着，刚才还与自己那两位弟弟争辩来着。 不过他也有点烦了，到底还有完没完？ 严龙上前拱手行礼道：“林公子，在下严龙，是严家的公子！” 旁边的众人看着这一幕也是啧啧称奇，要知道严家虽是世家，可对于文人却是不怎么亲近，尤其是这当代三公子，对于文人则是更为疏远！ 严龙算是这三兄弟中最为和善的一个了，可对于这些文人也是极其疏远，通常都是敬而远之，今天竟然会主动上前示好，真是一桩奇谈！ “行了，我对你是谁并不感兴趣，你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就不要打扰我休息，跟你们这群人斗嘴，着实是又乏又无趣！” 林凡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看起来似是真的有点乏了。 众人听着这些话，心中虽还有不喜不悦，但也没有像刚才那样大规模嘲讽驳斥，当然了也有一些人气不过来，在低声诉说着自己的不满，但更多的是保持沉默。 江南尚文，你文采才识越高，受到的尊重也就越多！ 很明显，林凡的才华学识都比这里的大部分人要高，为人轻狂一点也是理所应当。 江南文人这个圈子就是这么现实，他们不会因为你的家世，相貌，背景等等这些外在因素而打心眼里佩服你，毕竟这个时代能读上书的人身份也不会太难看。 但是只要你文采够高，那么就一定可以得到真正意义上的尊重！ 顾念之所以这么受欢迎，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才识确实高，小时候就有“神童”的赞誉，七岁就可以写出震惊教书夫子的诗词，十五岁就考上了举人。 要不是这三年为了追求沐大小姐，怕是早就已经在京城高就了！ 一想到这，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集在大殿中央那张桌子上，他们都希望顾念可以出手教训一下林凡，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来户感受一下来自江南首席才子的拷打！ 可顾念却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一样，依旧安稳地坐在那里喝着茶水，不过他眼中似是多了几分兴趣，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默默观察林凡那一边的状况。 “公子不认识我不要紧，但在下想来结交一下公子！” 严龙没有因为那番话而发怒，笑容依旧挂在脸上。 “我叫林凡，林林总总的林，凡夫俗子的凡！” 林凡打了个吹欠，懒洋洋地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好了，认识了吧，我要回去休息了！” “我叫严龙，严于律己的严，望子成龙的龙！” 严龙没有因为林凡的轻慢而动怒，脸上的表情依旧和善，他照着林凡的模板重新介绍了下自己，对他而言自己好不容易碰到个有意思的文人，自然是不会这么轻易错过。 江南功利心太重，他自然是不太待见！ 想到这，严龙继续笑道：“公子，我观你应该是最近才入城的，想必还没有找到心仪的住所！” “这样吧，在下有一座宅院，那里清静通幽，如若公子不嫌弃，我愿意将其赠予公子！” 此言一出，四周又是热闹了起来，众人看向林凡的眼神中充满了羡慕与嫉妒。 严龙说这番话的目的，不就是想要拉拢这个外乡人吗？ 要知道，能够被临江六大家族的严家看上，这对于旁人来说可是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份！ “你倒是有点眼力劲，不过你一个将死之人跟我说这话没什么用！”林凡打了个哈欠，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脸上依旧没有半丝波澜。 众人闻言，全场瞬间噤若寒蝉。 严龙也是直接冷了脸色，脸上终于有了几丝火气。 自己好心好意地招揽这个外乡人，不知感恩就算了，竟然还咒他死！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真是岂有此理！ 士可忍，孰不可忍？ “阁下此言何意？今日不说明白，怕是不好收场哦？” 严龙皱紧了眉头，手掌也握成了拳头，身上气势待发，似乎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文人们畏首畏尾，酸臭迂腐，可他严龙还没这么好的心思！ 全场陷入了死一样的安静，要知道这个严家大公子可不是什么善茬，先前有人招惹了这个霸王，可是直接被打了个半死，后面严老太爷发了好大的功夫才摆平了这件事…… 这个浑小子要倒霉了！ 众人的目光全部汇集在了林凡的身上，似乎都在等着看一出好戏，就连上面的沐清芷，此时此刻也是有点坐不住了。 张临见情况着实有点不太妙，也是准备起身拿出令牌来摆明自己的身份，解决这场冲突。 “没什么，只要好言相劝罢了，你学的东西有点残缺，出事是很正常的！” 林凡抚摸着下巴，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朝着严龙说道。 “你说什么？” 严龙闻言心里大惊失色，久久不能言语。 这事连父母兄弟都不知道，眼前这个外乡人是怎么知道的？ “没什么，不想死的话就放弃，毕竟有些东西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凡叹了一口气，他不明白武道一途到底有什么好的，竟然会有这么多人趋之若鹜！ 在盛世当一个有钱的凡夫俗子有什么不好呢？ “那公子可有解决办法？” 严龙闻言立即变了一副脸色，态度也是越发恭敬了起来。 林凡反问道：“有又怎么样？没有又该怎么样？” “而且就算有，我又为什么要帮你呢？” “公子若能帮我，只要我还在严家一天，那严家就会成为公子最坚强的后盾！” 严龙拱起手再次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样子要多谦卑就有多谦卑，跟刚才完全判若两人。 他还不能死，但也绝不能放弃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才得到的东西！ 这一幕把旁人都给看傻了，他们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外乡人仅凭三言两语就将整个局势完全逆转了过来。 “严家的面子不值几个钱，就算那些传承了千年万年的世家给的面子在我面前也不值不了几个钱！” 林凡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他已经想好此事过后就再去寻找一个江南城池，这地方没有他想要找到的东西。 “哦，公子此言是不是有点太过于放肆！” 突然，一个相貌堂堂，风度翩翩的儒雅书生缓缓走到了林凡面前，旁边还跟着两个随从。 “是顾公子！” 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人群又开始沸腾了起来。 第27章 赋词 六 “顾公子，你终于出来了！” “顾公子，快点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 “对啊，这小子有点才华就狂得没边，还请顾公子出手，让这小子知道我江南并非无人！” “是啊，还请江南第一才子出手，惩治这个狂徒！” “顾公子，江南人不可欺！” “江南人不可欺！” “江南人不可欺！” “江南人不可欺！” ………… 不知是谁先说出的这句话，场面瞬间沸腾了起来！ 大殿内四面八方都响起了这句口号，殿内的近千个才子佳人都振臂高呼，纷纷希望顾念可以扞卫住属于江南才子那一份的尊严。 他们承认林凡确实有几分本事，一条三寸不烂之舌他们这些人辩不过他，文采也绝非他们可以比拟的。 可南人的领地上容不得外地人放肆，也容不得北人把全部风头抢去。 江南人可以挨骂，可以挨打，但绝对不能认输！ 他们的先辈可以跟大夏祖皇帝拼死一战，最后还差点将大夏给掀翻，让世人看到了独属于江南人的血性！ 经此一战，江南的下限也成为了大夏最高的一个地区，普通人也大抵上可以吃饱肚子，风调雨顺的时候甚至可以让自己的子孙后代读上书。 这些东西都是先辈们用血与命换出来的！ 虽然现在往日荣光已不再，新朝也不让江南人再参军习武，只准他们种田经商读书，打压江南人的上限，但是他们知道自己骨子里传承的血性还在。 用他们自己的话讲，哪怕是去干最低贱的活，他们江南人也不会比任何人差！ 此时此刻，坐在角落处暗中观察这一切的张临也是有点坐不住了，只见他皱着眉头默默地观察着这一切，手中的酒杯也是时而拿起，时而放下，脸上的表情也是有时惊愕，有时焦急。 天啊，这小友不会真喝多了吧？ 小友不会真不知道这临江城内的六大家族的力量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唉，算了！” 张临最后还是松了一口气，小声喃喃道：“年少轻狂一点好啊，年轻人就应该有点朝气，不然全是那种垂垂老态，这大夏怕是真的气运终矣！” “小友，你尽量去做，出了事帮你扛着，大不了就动用京城的人脉关系，送你去京城当个闲散小官！” 想到这，张临豁然开朗，脸上的表情也从焦虑转变为了从容，手中的酒杯也是停止了摆弄。 而另一边的小可儿此时也是聚精会神地望着大殿中央，她手里紧紧攥着一枚令牌，嘴里还不停小声嘟囔着：“大哥哥，不用怕，出了事我让爹爹帮你扛着，快点教训这个坏蛋！” 压抑的气氛弥漫着整个空间，大殿内不知何时又安静了下来，房间内只能听到呼吸声和心跳声。 不过林凡看着这一幕，倒是暗暗点了点头，心中暗道：“不错嘛，倒还有几分血性，我还以为这些人跟上京的那些文官一样都是一些软骨头，遇到点事就想着割地纳贡，迁都求和呢！” “不过自己的命运还是要靠自己做主啊，与其乞求强者的帮助，不如想着怎么让自己变成一个强者！” 想到这，林凡又是忍不住摇了摇头，暗中叹了一口气：“罢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反正今天过后我也不会继续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阁下刚才所言未免太过于放肆，你刚才的那番言语在下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是在与整个江南世家宣战？” 顾念摇着一副扇子缓缓走到林凡跟前，面向众人拱手一笑道。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更是透露出一股无与伦比的自信。 众人的情绪又被他这短短的一句话给调动了起来，他们的又开始对着林凡大肆嘲讽了起来，就连刚才还被林凡教育过的白胜与温文也是来了精神，纷纷指责起了林凡的狂妄自负。 “顾公子，这是在下与林公子之间的私事，还请你不要插手！” 就在这时，严龙竟然径直地挡在了林凡跟前，面光冰冷地凝视着顾念，看起来很是不满。 顾家和严家是死仇，当年大夏祖皇帝南征江南，严家作为前朝死忠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有抛弃前朝君主，可最后因为顾家的背叛导致临江城破，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当年要不是沐家从中斡旋，临江怕是就再也没有严家这个家族了！ 如此深仇大恨，严龙又哪能不恨呢？ 顾念闻言微微一笑道：“哦，严兄，刚才这位兄台说的话你我可都是听得清清楚楚，既是有关我等世家的名誉，顾某人又岂能袖手旁观？” “顾念，你！” 严龙到底是个武夫的性格，胆大却又不善言辞，与顾念这些文人争辩不过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大发闷气，将怒火压在心中。 顾念见状只是淡然一笑，眼神中充满了戏谑，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屑，仿佛丝毫没有将严龙放在心上。 严龙气得牙痒痒，正欲上前与其继续理论之时，不料却被身后的林凡一把拉开。 这一拉直接把严龙给震惊到了，他这副身体想要拉开至少也得有个几百斤的力气，可这小子竟然只是随便一拉，自己就只能任其摆布，完全没有半分反抗的力量。 这小子到底是何许人也？ 只见林凡打着吹欠，微眯着眼睛道：“什么时候你也可以代表整个江南世家了？” ”我好像记得刚才有人说过，这江南第一世家是沐家来着，你们一个第二、二等、乙流家族还是先想着如何成为一个真正上得了台面的家族，再来代表其余江南家族吧！” “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一旁的严龙顿时爆发出了一阵狂笑，而下面那群本来就是来看热闹的人们更是被这一句话逗得忍俊不禁，楼上的沐清芷也是被逗得莞尔一笑。 顾念听到这话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但脸上的笑容却没有减少，反而愈来愈浓厚。 旁边的两名随从闻言瞬间起了杀心，二人冷冷地盯着林凡，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而林凡似乎也是注意到了二人的目光，他只是简单地看了他们一眼，他们瞬间觉得寒气入体，差点暴体而亡，身上的衣物也全部被汗水给浸湿了。 不过最后林凡还是收回了气息，这一次只是给了二人一个小小的教训，他虽然很讨厌别人用这种目光盯着他，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他是真得不想再随便杀人了。 入世修行，重于修心！ 似乎是感觉到了那股神秘威压的消退，此二人才终于是缓过了气来，不过他们再也不敢随意盯着林凡那边看，生怕一个不小心再度引起那个神秘大人的怒火！ 不过顾念没有注意到二人的反常，他仍是自顾自地摇着扇子，脑子里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最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只见他暗中给白胜与温文使了个眼色。 二人会意，只见他们二人再一次走到林凡跟前，不过这一次他们终于是没有了先前的傲慢与轻视，更多的则是小心谨慎。 白胜率先开口说道：“阁下好一个伶牙俐齿，我们这些人说不过你，但是我等读书之人，光凭一个口舌之争是无法让众人心悦诚服的！” “对啊，读书人还是要以读书人的方式分出高下，否则别说世人了，就江南这一地之人都不会服你！”温文也是上前附和道。 第28章 赋词 七 “哦，那依你们二人之见，何为读书人的争斗方式？”林凡眯着眼睛对着二人笑道。 “那当然是拼文采了，阁下口才就算再好，也比不了一首传世的文章来得让人震撼！” 温文径直地走上前笑道，不过他那笑容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感觉，明眼人都看得出他这笑多少是有点不怀好意的。 这时，白胜也是看准时机，上前讪笑道：“是啊，阁下，你的嘴舌功夫确实比我们这些人都要厉害，在下着实佩服啊！” “可文人终究是要有安身立命的本事，光靠一个嘴上功夫终究是不行的！” 说到这，白胜略带玩味地看了一眼林凡，他明明长相儒雅，可现在的目光却有点阴冷，令人不寒而栗。 不过想来也是，任谁被别人当作成名路上的背景板，心里肯定都不会好受的！ 尤其是他们这种心高于顶的世家公子，自小就是锦衣玉食，受尽赞誉，现在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毛头小子给辩得无言以对，心里的那股屈辱恨意也是可想而知！ 不过林凡似是没有看见，只见他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无所谓 白胜似乎也是看到了林凡的这副模样，他的眼光愈发阴冷了，不过仍是强忍着怒意继续上前讪笑道：“只有写诗作词才能让世人看到你我真正的能耐！” 温文闻言，脸上的笑容越发阴鸷了，他快步走上前附和道：“对啊，读书人光靠一个嘴皮子功夫可是成不了什么大事的，不知林公子是否愿意与我们这些江南才子比上一比？” “你们笑得好恶心啊！” 林凡嫌弃地摆了摆手，他那副表情像是看到了一只讨人厌的苍蝇一样。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这一幕把底下的众人又给逗乐了，刚才还严肃沉默的气氛又变得快活了起来。 “你！” 二人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了，此时已是再也顾不得礼仪，只见他们怒不可遏地抬起手指着林凡，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站在一旁的严龙见状，也是大笑地走到林凡跟前道：“哈哈哈哈，怎么了？我们临江以随和有礼成名白大少与温大少，今天怎么被气成这样了？” “怕不是以前那副姿态都是装的？” 严家与白家，温家从前朝开始就不怎么和，现在有了挖苦的机会，严龙怎么可能会错过呢？ “严龙，你！” 二人本来就怒火中烧，现在又被严龙这么一挖苦，心里面想杀人的念头都快要止不住了。 他们这些富家子弟，平常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未有人敢与他们去作对。 哪曾想今天碰到个不怕死的主，不仅将江南文人贬得一无是处，现在还如此羞辱他们，真是太可气了！ 也就是现在是公共场所，换作其它地方，这小子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二人心中涌起了无边的杀意，目光不停地在林凡身上扫视，久久没有言语。 “咳！” 就在场面僵住的时候，顾念又是站出来打破了僵局，只见他轻拍了一下二人的肩膀示意他们退下，而后走到林凡跟前笑道：“林公子，在下想与你以读书人的方式来一场公平的比试，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他的脸上挂满了笑意，完全看不出一点生气的样子，刚才林凡还把他平生最看重的家族荣耀贬得一文不值，现在却一脸和气地要和林凡去比试，这着实有点不可思议！ 这人城府有点深啊！ 林凡多看了顾念一眼，而后摇了摇头一脸无所谓地说道：“你倒是沉得住气，不过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读书人啊？” 此言一出，四周又是一片哗然！ 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想从对方口中问出林凡的身份来，最后似乎是真的找不到什么线索才选择了放弃。 而且他们惊奇地发现，这个林凡好像确实没有说过自己是什么读书人！ “林公子说笑了，如若你不是什么读书人，怎么可能会说出‘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这句传世名言呢？” 顾念没有就这么放弃，他要与林凡在诗词一道上比上一场，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道什么叫作真正差距！ 刚才林凡这么羞辱顾家，顾念早已在心中宣判了林凡的死刑，虽然心中愤怒万分，可为了维持自己在众人心中的形象，他还是选择将这满腔怒气给咽了下去。 用诗词来羞辱一下敌人，貌似是个不错的选择！ “文章合为时而作，歌诗合为事而作！” “什么时候文人读书的目的是逞强好胜了？难怪别人姑娘看不上你！” 林凡打着哈欠淡淡地看了一眼顾念三人，而后继续补刀道：“谁说能吟诗诵词的就是读书人啊？还有一些人靠剽窃别人的创作就可以欺名盗世，享受万人盛誉呢？” “是不是啊？顾家小子？” 顾念一听，顿觉心里一惊，眼光也开始逐渐阴鸷了起来，似乎像是被别人看透了心事，只不过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半分变化。 与之相反的是，四周的人群又开始躁动了起来。 “什么，不可能，顾公子怎么可能剽窃呢？” “这个外乡小子到底是在说什么，无凭无据凭什么说人抄袭？” “外乡人，你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顾公子什么为人我们再清楚不过了，怎么可能会去剽窃别人的作品呢？” “是啊，顾公子什么为人，我们这些人再清楚不过了！” ………… 众人纷纷为顾念鸣起了不平，只不过与先前的那般暴怒狂躁的语气不同，这一次更多的是以一种斥责的口吻来反驳林凡的不是。 顾念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也是终于有点坐不住了，只见他目光炯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上前说道：“林公子，你我无冤无仇，为何如此诬陷于我？” 林凡闻言，不耐烦地回道：“什么叫诬陷？自己做了就认了呗，死鸭子嘴硬丢的脸的可是更大哦！” “林凡，你不要血口喷人，你要知道顾公子可是举人，诬蔑举人可是与藐视朝廷无异！”温人上前怒斥道。 在大夏，举人的份量非常重，周家皇帝甚至明文规定了举人的地位与正六品官员一致。 “我可没有诬陷谁，也不屑于诬陷一个小贼！” “你！” “好了，你们要证据是吧！” 林凡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望着众人道：“那个什么小贼，你刚才在纸上写的是不是‘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 好诗啊！ 骚动的人群呆住了！ 顾念也愣住了，心中开始浮现出了几丝不安，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可是你应该只找到了两句，因为北境神主也就只吟了两句，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的，但是剽窃别人的创意来追求女孩子可不是什么大丈夫该做的事！” 小样，还整不死你了？ 抄就算了，为什么只抄我吟的那两句呢？ 你但凡能补个七七八八我都不可能说什么！ 原来刚才他暗中观察了一下顾念的笔法，发现这小子纸上赫然就是写着这首残篇。 本来他也没打算去揭露什么，因为这诗他也是借鉴的，可这小贼竟然直接撞枪口上了，那就肯定不能忍了！ 提起这首诗，林凡心中不禁叹了一口气，他想起了一些往事，以及那个有缘无份的女子。 “林公子，下面两句是什么？你可补得全吗？” 底下的一名老学究眼带泪水的上前拱手问道，只见他两鬓斑白，满脸皱眉，可眼神却极其清明，身上有一股若隐若现的文气环绕。 这诗的文学造诣太高了，导致底下许许多多的才子佳人都沉浸在了诗意之中，不过还是有人反应了过来。 “是吴学究！” 第29章 赋词 终 “是吴学究，咱们临江城最德高望重的吴学究！” “天啊，没想到这事竟然惊动了吴学究，他可是好多年没有在这种公共场合说过话了！” “这小子真是走大运了，若是能与吴学究结个善缘，怕是此生都可以在临江横着走了！” “是啊，吴学究可是我们临江响当当的人物啊，而且他还与新上任的知府大人是同门师兄弟呢！” 老学究姓吴名运，其父母取此名的本意是希望儿子可以获得上天气运的加持，可他偏偏却姓吴。 吴运？ 吴运！ 真是人如其名，人生总是缺了点运气。 幼年丧父，少年丧母，青年丧官，中年又丧了妻，现在长子又身患重病，怕是也活不长了。 人生中最不幸的事被他遇了个遍，也是一件奇事！ 可或许是上天也垂怜他的遭遇，给了他一身经天纬地的才华，十八岁的进士前三甲，放在哪个时代都是屈指可数的！ 而且他人品正直，品行端正，更有一副菩萨心肠，待人和善，当年丢官后，他就变卖家产建了一间免费学堂，专门给那些家境贫寒的学子授业解惑。 才华高，德行好，做人大公无私，做事一丝不苟，这般人物，不论何时何地都会受到别人的尊敬与爱戴！ “没想到这个不闻世事，一心专研文学的吴师兄竟然也会有这般姿态！” “小友，你真得是当世人杰啊！” 张临叹了一口气，他自然是认得吴运，他与吴运确实是师承同门，而且昔年吴运在京城做的那些事情他都一清二楚。 许多人不知道的是，其实吴运在京城的时候可没有现在这么清静无为，不问世事，相反他一直是京城的风云人物，行事雷厉风行，为人嫉恶如仇。 可惜生不逢时，赶上了周平即位初期权臣当道的局面，最后无奈被罢官还乡！ 张临一直很佩服这个师兄，可惜当时自己人微言轻，等到了自己终于在朝堂上有一片立足之地时，又遇到了这档子烂事，最后也被皇帝下诏逐出了京城。 “那你就得去问我旁边的那个人了！” “你说是不是啊，顾家小子？” 林凡淡淡一笑，而后将目光转向那个面容阴鸷的顾念。 此时的顾念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淡定，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外乡小子会知道这首残篇，而且他还猜到自己刚才写的就是这首残篇，这太不可思议了！ 要知道，自从北境统一后，大夏就再也探查不到任何一丝北境的消息了！ 这首残篇可是家族花了无数心血才搜集到的，就连当今皇帝都不知道这首残篇的存在，这个小子怎么会？ 难不成他是北境过来的？ 这也不可能啊，就算他是北境人，他又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抄了这首残篇呢？ 难不成他还有读心术不成？ “不管这人是谁，都死定了！” 想到这，顾念的眼睛暗中透露出一种阴冷而锐利的光芒，其中蕴含着无尽的黑暗和毫不留情的杀意，眸子深处仿佛有一抹随时要爆发的凶狠。 不过最后他还是镇定了下来，他知道现在的主要麻烦不是林凡，而是解决当下这一首残篇引起的连锁反应。 若是处理不好，作实了“借鉴”的行为，那自己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名声就会化为乌有，而且还会落下个抄袭的骂名，顾家也恐怕会成为临江城内的笑柄。 可这残篇无论找哪位名士大贤都无法补全，仿佛就是夺了天地造化一样，多一分少一分都会破坏这两句诗的神韵。 沐清芷是江南第一才女，前后诗境差距太大，不可能看不出什么马脚，这也是为什么他只敢写个残篇的原因！ “吴学究，我……” 顾念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去向吴学究行礼。 不过吴运直接绕过了他，而是直接走到林凡跟前拱手垂泣道：“公子，这诗是神作，当世之人中还没有出现过那般经天纬地的贤才雅士，还望公子可以赐教，为我等学士解惑！” 现在的江南文人是个什么样，吴运心里比谁都明白，心思浮躁，为人虚荣，功利心又重，完全没有一点文人该有的样子！ 可偏偏自己却无能为力，仅仅只能守住自己的准则，却无法改变现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才子佳人烂下去。 可今日林凡的出现却给了他一种希望，不管是刚才还是现在，此子的才华心气都是稳压所有江南才子的， 若是能让此子将此诗补全，让江南文人看到差距，说不定他们心的也就可以静下来了。 读书不是为了争强好胜，追名逐利，而是为了修心养性，陶冶情操，给后人作典范。 想到这，吴运的眼神更坚定了，他一脸诚恳地望着面前的林凡。 而林凡被这么看着，心里直发毛，他可不喜欢这些年纪大的人在他面前作出这般姿态 不过他还是打算拒绝，露出太多东西自己怕是会被这边的“老朋友”找到，这样一来就麻烦了。 于是林凡摇了摇头道：“不好意思，老人家，这诗是北境神主作的，我也就是早年间在北境游历时，听一位学童顺口提起的！” 吴运一听这话，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刚升起的那一丝希望又熄灭了，不过想想也是，除了那位万年难得一遇的神人，谁又能作出这般神作呢？ “既是如此，那叨扰公子了！” 吴运叹了一口气，眼神中充满了落寞，正欲起身离去时，不料却被林凡叫住了。 “老人家，先等一下！” 林凡招了招手，示意吴运先不要下去。 “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吴运停了下来，一脸疑惑地望向林凡。 林凡咳嗽了一声，他淡淡地望向吴运那清明的眼神，知道这人没有半分弄虚作假，他确确实实定是个不可多得的贤人。 什么都可以骗人，但眼睛所散发出的那丝光芒可骗不了我！ 既是贤人雅士，那也就不能毁掉这老人家的一场心愿！ 不能补诗，那我就写词呗！ 林凡心中暗叹了一声，心中打定了主意，然后走到吴运跟前，笑道：“我有一首词，但不知道算不算佳作，要不请老人家给我鉴赏一下？”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林凡狂是狂了点，但就凭先前那几句残篇，怕也是可以闪耀文坛了。 无霜阁的沐清芷此时此刻也全神贯注了起来，也不知从何时开始，那件玉琴竟也是挪动了位置。 “好啊，小老儿一定用尽全力去鉴赏公子的佳作！”吴运拱手笑道，心中那丝希望之火开始重新燃烧了起来。 “那老人家，可就听好了！” 林凡咳嗽了一声，而后缓缓来到大殿中央，声音洪亮地对着众人说道：“老人家，听好了！” “滚滚武江东逝水， 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 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 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 都付笑谈中！” 第30章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秋风悄然掠过吹动桌板上的书籍纸张，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仿佛整个时间都停滞了一样。 整个房间内只剩下了众人粗重的心跳声，久久没有人开口说话，仿佛是怕破坏这首词所带来的至上意境。 可寂静之后，又是一阵新的沸腾！ “好词，绝世之词！” “公子大才，我等不及也！” “奇才，千年奇才！” “这外乡人虽然狂，但确实是有实力狂的！” “这公子虽然邋遢了点，但好好装扮一下也确实是个年轻俊才！” 众人不约而同地称赞起了林凡，甚至还有不少女子犯起了花痴，美眸中似是有了几分羞意，纷纷用着长袖遮住自己的脸庞。 果然，诗词才华到哪个时代都是硬通货！ “若是林小友可以参加科举为朝廷效一份力，那一定可以改变整个朝堂的格局，让大夏朝堂再次焕发新的生机！” 张临一脸激动地看着那放浪不羁的林凡，眼神中的那丝坚定又是多了几分。 而坐在一旁默不动声的小可儿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怎么一首词就让这群文人改变了态度？ 但她从小就聪明伶俐，稍微看了一下众人的表情就猜了个七七八八出来。 这是？有戏！ “原来大哥哥没有骗我，他真的这么厉害啊！” 而另一旁的顾念三人，此时脸色全部阴沉了下来，他们本来以为是来戏弄一个跳梁小丑，没想到小丑竟然是他们自己。 尤其是顾念，此时此刻他的面容阴沉如墨，弥漫着一种很是瘆人的恐怖气息，再也没有了先前的从容自信。 此子，必须死！ 顾忘现在就恨不得让人杀了林凡，不过当他回头望向自己那两位随从时，却发现他们两个正蜷缩在角落，全身都在发抖，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无情和无言这是怎么了？ 要知道，这两个侍卫来历可不凡，怎么会被吓成这样？ 正当他想上前仔细查询一番时，林凡却是打着哈欠，走到吴运面前问道：“老先生，你觉得这首词怎么样啊？” 此时的吴学究已是老泪纵横，激动地快说不出话来了，过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拱手行大礼道：“公子天下奇才，此等神作，岂是我等凡人可以随意评价的？” “灵业业的普贤大师说的果然没错，朝闻道，夕死可矣！” “此生能闻此神作，吾死亦无憾矣！” 说罢，眼泪便继续流了下来，但这并不是什么伤心，而是一种喜悦，一种心愿达成时的喜悦。 朝闻道，夕死可矣！ 林凡听到这话眼睛也是亮了起来，难道这个时代也有了自己的孔圣人？ 正当林凡想问个究竟时，吴运径直地走到人群面前，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对于这个德高望重的老学究，他们可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吴究轻叹了一声，朝着众人缓缓说道：“诸位，你们明白了吗？”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江南若想再次崛起，再次成为这个大夏的中心之地，你们这群年轻人就绝不能固步自封，坐井观天！” “我老了，也活不长了，但不希望有生之年看到江南的才子成为井底之蛙，成为一群只会追名逐利的市侩小民！” “文人就要有文人的风骨，就要以为生民立心为使命，切勿成了权利的奴隶！” “诸位，言尽于此，望你们珍重！” 说罢，吴运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在一位书童的搀扶下缓缓走出了这里。 众人没有挽留，也没有勇气去挽留，因为听着老先生的这一般肺腑之言，心中触动极深。 是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那批人？ 攀龙附凤，争强好胜，追名逐利，固定自封，夜郎自大…… 父辈们留下来的那丝血性，仿佛就要消失了！ “先生慢走，学生明白了！” “学生明白了！” “我等明白了，先生慢行！” ………… 看着台下发生的那一幕，林凡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才对嘛！ 文人就要有文人的样子，一个两个追名逐利的倒也可以理解，这一群人都这副姿态，那不就是社会风气出了问题？ 也不知道老皇帝怎么搞的，不会真的摆烂了吧？ 我可不想这么一直帮他收拾这个烂摊子！ 林凡又忍不住吐槽起了老皇帝，他不明白这个老东西到底做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竟然把江南的社会风气搞成这副模样？ 算了，关我屁事！ 林凡摒弃了杂念，正欲起身离开时，却又被顾念给拦住了，只见他此刻脸色阴沉如水，眼神凶狠阴险，令人不寒而栗！ “阁下诗词文采很高，但也不能诽谤于我！” 顾念想明白了，不管自己如何想杀掉眼前这个人，但那也是宴会结束后的事情了，现在要紧的是解决“抄袭”这件事。 要是坐实了这事，那他这一辈子也怕是会在临江抬不起头来了！ “哦，你不说我还不记得了，你说你抄就算了，还死鸭子嘴硬，早点承认了对你要好很多的！”林凡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道。 “没做的事情为何要承认？” “那要不要验卷啊？” 林凡不耐烦地问道，他是真有点烦这个人了。 “那就验！” 顾念面不改色地回道，脸上悄悄露出了几抹坏笑，原来刚才趁别人不经意间，他早已派人调了包，毕竟那个收卷的侍卫可是他们顾家培养了多年的暗子。 第31章 我拒绝 “原来如此！” 林凡何等聪明，只是单单看着顾念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便已是知晓了前因后果，定是那收卷的侍卫是他们顾家的人。 想到这，林凡也是没来由得叹了一口气，沐家这么一个长盛了千年的世家，想要在这家族内部钉一颗钉子，可想而知是何其的难啊！ 今天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面子就把这枚重要的暗子给弃了，真是太可笑了！ “你都找人换了，那还查验个什么啊！” 林凡打了个哈欠，有点疲倦地挠了挠头，他是真不想跟这小子说个什么了。 “你说什么？” 似乎是听明白了这句话里的意思，顾念也是有点急了，连忙反驳道：“我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为何屡次污蔑我？” “对啊，顾公子再怎么说也是举人，与朝廷六品官员同等地位，小子，污蔑六品官员可是要进大牢的！”温文也是上前附和道。 温家是临江六大家族中的末流，有好几次都要被踢出上流家族这个圈子了，后面全靠顾家的一路扶持，这才保住了位置。 由此一来，温家必然是对顾家感恩戴德了，而温文自然而然地就成为了顾念最忠实的马前卒了。 “嗯，没什么，只是希望某些家族还是要好好清理一下内部的人员，别到时候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把家族基业给毁了！” 林凡没来由地朝上方叹了一句，上面有人在偷听，他可是一早就知道了。 只不过这里的才子佳人们不知道，还天真的以为这里发生的一切只会在他们内部之间流传，那个沐仙子是不可能知晓的。 “难怪他们会被上面的沐家小姐看不上！” 林凡再次打了个哈欠轻叹了一声。 无霜阁。 “内部有奸细吗？” 沐清芷微不可察地蹙了下柳眉，作为沐家的长女，她很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要是自家都被顾家混入了奸细，那临江城内的家族怕是无一例外都被顾家渗透完了。 “这顾家，野心不小啊！” 沐清芷走到窗户前轻叹了一声，月光洒在她那被薄纱遮住的俏脸上，就如同一个下凡的仙女那般风华绝代。 “早就让父亲断了与顾家的联系，可父亲就是不听，现在看来，我的判断应该是正确的！” “这顾念能找到北境神主的残诗，看样子他顾家的底牌也是不小啊！” 她又重新坐回了原位，桌上的那件玉琴已被撑得闪闪发亮，甚至连位置都是挪到了她的面前。 “林凡嘛？” “有点意思，但就像你说的，绝世诗词不一定是自己做的，也有可能是抄袭别人的！” “所以，我还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做出决断！” 说罢，沐清芷莞尔一笑，接着轻抚了下琴身，又是开始擦拭了起来。 只是不知道这台玉琴什么时候才能够向世人展现出它的精妙！ 而刚才心中那丝因林凡赋词而泛起的涟漪，再次被她压了下来！ ………… 大殿内，没有了先前的喧嚣，取而代之的则是令人感到压抑的沉默。 殿内的才子佳人们没有再为顾念开口声援，而是将全部目光转向了正在那心不在焉打着吹欠的林凡，仿佛此时的主角就是这个刚才还被他们抨击的外乡人。 “阁下不必岔开话题，在下还是希望你可以向殿内的才子佳人们解释清楚，还在下的清白！”顾念沉声道。 “不是你一直在岔开话题吗？” “别到时候真成了城内居民的笑柄，那就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林凡淡淡一笑，眼神中充满了戏谑。 “呵，那阁下是有我抄袭的证据吗？” “嗯，刚才有，不过现在应该被你销毁了！” “你！” 顾念闻言脸色变得通红，给人一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外人看上去仿佛是一种极其愤怒的表情。 “林公子，要不这样吧！” 就在二人争执不休的时候，严龙突然站了出来，走到了二人的中间那里。 “林公子，那首残篇也不知是哪里传出来的，你说是北境神主作的，可就凭公子你这一面之词也当不了真啊！” “那你的意思是？”林凡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严龙一眼，直把他看得心中发颤。 “我的意思是，既是无从考察之物，那也就是无主之物，那么只要有人可以把它补全，那这首残诗不就属于谁吗？” “换而言之，这首神作不管以前的作者是谁，只要在场的诸位可以将其补全，那么我们就承认这首诗是属于他的！” 严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压下心中的恐慌，强装镇定地把这句话给说完了。 没办法，林凡给的威压太大了，换成一般人早就已经下跪了！ 林凡闻言淡淡一笑，他缓缓收回了目光。 没想到这大老粗糊稀泥的本事还是有那么一套的！ 这话其实很巧妙，既没有得罪谁，也没有偏向谁，还恰到好处的岔开了话题，转移了纠纷，直接把问题从“抄没抄”转为了“补不补”！ 严龙顿时感觉身上一松，长舒了一口气，刚欲起身离开时却发现脚已经没有了半分力气，直接走不了路了。 “如此倒也算是个方法！” “只不过我拒绝！” 说罢，林凡便是在众人错愕的表情下，突然转身想要离开这里。 废话，真要补全了，那我的行踪不也就暴露了？ 我安排南潜的那些旧部要是知道了这个消息，怕不知道又会闹出些什么幺蛾子出来！ 正当林凡准备吃了这个哑巴亏的时候，那个看不清楚情况的温文再一次拦住了他，直接嘲讽道：“哦？林大公子，知道说不出个所以然出来就想走了？” “你怕不是把我们这些人当成摆设了？” “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们顾公子道歉，怕是没那么容易离开！” “嗯，你说真的吗？”林凡似笑非笑地说道。 “当然，无故污蔑当朝举人可是视为对朝廷的大不敬，可以直接会送往官府下大狱的！”温文以为林凡是怕了，于是就更加狂妄了起来。 “温文，够了，林公子不想再与你们纠缠些什么，你们也给我适可而止吧！”严龙厉声怒斥道。 他虽不喜读书，可心眼却比谁都多，要不然也成不了严家这一代的掌门人。 林凡这种人物，绝对是他们这些人惹不起的，与其去触怒这位公子，不如趁现在双方都不知根知底的情况下去主动交好。 要不然，怕是大祸就要临头了！ 第32章 武道宗师?! “呵呵，举人吗？” 林凡听到这个名词，脑海中又是闪过了一些往事。 武关城破，城内的举人们有的殉城，有的自主组织人员，老一点的就豁出这条命来，直接来到自己面前对着自己破口大骂，说他大逆不道，必遭天谴！ 那才是真正的文人啊！ 既有骨气，又忠诚爱国，是这个时代的脊梁骨啊！ 怎么相比之下，江南的文人水平这么次呢？ 唉，早知道去西北了！ 温文见林凡有点出神了，以为他被自己唬到了，于是使接着补刀道：“怎么，现在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知道怕了？” “不过没关系，我们顾公子大人有大量，只要你现在给顾公子下……” “跪”字还没有说出来，温文竟然直接朝着众人跪了下来。 这一幕不仅把台上的几人惊住了，台下的人更是被这一幕搞懵逼了。 什么情况？ 温大少为什么会对着我们下跪！ “少年，你怎么了？” 先前跟在温文身后的那个侍卫也是被这一幕给吓到了，只见他连忙上前想要拉起温文。 可是不论他再怎么使劲，跪在地上的温文依然是纹丝未动，而且温文双目无神，不管他如何叫唤也没有回应半句。 侍卫被这一幕直接吓呆了，他是被温老爷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手上至少有千斤力，可是现在不管自己怎么用劲，竟然也没办法移动少爷半分。 而且少爷双目无神，没有半分回应，像是被厉鬼勾了魂一样。 这天底下真的有鬼神之事吗？ “是你！” 突然，侍卫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只见他直接起身将矛头转向了在一旁看戏的林凡。 对，一定是这个野小子！ 肯定是他使了什么妖法才把少爷变成这样的！ 而林凡权当没听见，丝毫没有在意那侍卫的发难。 “我说小子，快点把少爷恢复原样，否则……”那侍卫挽起了袖子，作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否则什么？” 林凡微微皱了下眉头，那侍卫就再也没有说话了，也像是失了神，只见他机械式地转过身，很快就来到了温文跟前。 众人以为他要去扶温文时，可突然就被这侍卫做的事吓到了。 “啪！” 只听见一道耳光声，接着又是第二道，第三道…… 过了一会，温文不知是挨了多少耳光，脸已经是肿得跟个猪头一样了，众人见到温文这个样子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林凡也是见惩罚差不多了，于是便收了手段，让得他们两个恢复了神志。 讲真的，克制心中的杀气比杀人难多了！ 林凡长叹了一口气，他很想找到抑制杀气的方法，不然自己很快就会被这股戾气操纵，到时候恐怕会造成一些极其恐怖的事情出来！ 毕竟当世之中，他可是真真正正无敌于世间啊！ “难不成，真的要去当和尚？” 一想到这，林凡连忙嫌弃地摇了摇头，而且隐约间眼中的杀气更盛了。 “少爷，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唬小人我啊！” 侍卫刚清醒过来就看到了温文的这副惨状，吓得都快失禁了。 “去……医……馆！” 温文口中艰难地吐出了三个字，之后便晕了过去。 侍卫连忙抱起温文朝着医馆走去，临走之时还不忘恨恨地回头望了站在一旁偷笑的林凡一眼。 待二人走后，台下的人已是再也忍不住了，全都大笑了起来！ 他们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间这主仆二人就中了邪，可温文那猪头脸着实是有点搞笑！ 林凡也是哈哈笑了几声，而后又是伸了个懒腰，刚欲起身下台时，却不料又被人给叫住了。 “阁下还没有向我道歉呢！” 顾念再次上前拦住了林凡的去路，即使知道了林凡的来历不凡，但他仍不想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想想也是，付出了一颗这么重要的暗子，竟然还是没有让别人屈服，换作是谁也接受不了的！ “够了，顾念，不要再叨扰林公子了！” 严龙终于是缓过了神来，连忙走到二人打圆场，他现在是真的服气了！ 控人心神，气力无穷，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武道宗师吗？ 遇到个年纪比他还小的武道宗师，这不服也不行啊！ “幸好刚才没有太过于得罪他，要不然全族都会跟我一起陪葬的！” 严龙长叹了一口气，他是接触过那个领域的人，自然是知道那些巅峰武者的恐怖。 现在很多人的看法有失偏颇，觉得那些武道宗师就算再强，也不可能强得过一支万人的部队！ 毕竟现在江湖之上，明面上的所有的武道门派可是全部听命于当今的大夏皇帝，那些门派的门主见到了皇帝一样要下跪，而且当今御林军的总管就是一位极致的武道宗师。 堂堂一位武道巅峰人物却去当了皇帝的“保镖”，这着实有点丢了武者的面子！ 这也给了许多人一种错觉，武道巅峰好像也就那么回事！ 可实际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真正把武道修到极致的人是可以逆转阴阳，万战无伤的！ 这些人也就只在传说中听人讲过，毕竟武学一道自古以来便是与上天去争夺机缘，这种人是注定是会被上天所不容的！ 不过现在出了个北境神主，一年统北境，一年驱胡虏，半年破武关，虽然最后没有更进一步围攻上京，不过也让人看到了传说中的武道圣人的风采！ 不，应该是武道天神吧！ 真就是一人定乾坤，一人破万军！ “严龙，这件事跟你无关，你还是不要插手为妙！”顾念沉声道，他今天一定要让林凡低下头来，让临江人见识到他顾念，他们顾家的本事。 “够了，我说过林公子是我要去结交的朋友，今天我这事管定了！” 严龙也是动起了怒，他是真不喜欢这个虚伪狂妄到骨子里的顾念，还有他那像个搅屎棍一般的顾家。 “好了，刚才我确实说错几句话了！” 第33章 抄就算了，还抄不对! 此言一出，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声，有人窃窃私语，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什么鬼？ 这小子怎么突然就认怂了？ 难道他刚才的一切举止都是在哗众取宠？ 一种怪异情绪在人群中传播，从惊愕到疑惑再到震惊，一波又一波的！ “小友，又是在闹哪出啊？” 张临也是一脸疑惑地望向林凡那里，他不明白林凡为什么会主动“认错”，虽然与林小友没有相处太久，但他可不觉得小友会认怂。 原因很简单！ 要认怂早认了，根本不可能会被别人几句话激出来！ 而此时，顾念听到这句话，心里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文采再高又怎么样？ 该低头时，就必须低头！ 正当他洋洋得意想要之时，林凡只是怪异一笑，随后直接来到大殿中央拿过纸笔，向着众人说道：“我刚才是高估你了，你写的确不是我说的那两句！” “我刚才说的是‘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说话间，林凡就直接在纸上写出了这两句诗展示在了众人面前。 只见那字的结构和比例完美协调，字体匀称而工整，每一笔的粗细、长短都经过精心控制，使得整体呈现出优美的视觉效果。 墨迹饱满而有质感，给人一种墨香四溢的感受。 墨色浓淡适中，勾勒出每一个笔画的纹理和层次感，使字体显得生动而立体。 “好字！” 众人直接惊呼出了声，他们当中也不乏写的出一手好字的人，可那些自问就算用尽全力，也不可能把字写得这般传神。 原来字，还可以这么写！ 林凡像是没有看到众人的表情，仍然自顾自地指着顾念说道：“而你却写的是‘云想衣裳花想蓉，春风拂涧露华容’，你说你抄就算了，怎么还抄不对呢？” 说罢，另一张纸上也是将那两句错诗给写了出来，字迹还是那工整传神。 顾念一看到这十四字，心中顿时被勾起了一些思绪，不自觉地起身反驳道：“胡说，我明明……” 声音戛然而止，原来是他反应了过来，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了，于是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再抬头说半句话。 “你明明什么？你明明抄对了，但却被我故意说错了是吧？” “唉，早点承认不就好了吗？” “你这又当又立的，真是丢尽天下读书人的脸啊！” 林凡一脸嫌弃的打了个哈欠，先前他还想着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没想到这个抄袭小贼竟然还恬不知耻地反咬自己这个“正主”！ 虽说这诗确实不是自己原创的，可奈何这个世界也不是我原先的那个世界啊！ 既然自己的一言一行不会改变原先世界的历史进程，那自己传播一下喜欢的作品，也没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地方啊！ 众人看着台上的这一幕也是再也冷静不下来了，一时间下面又是掀起了一片嘈杂声。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顾公子真的会抄袭！” “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呢！我觉得顾公子不会是这样的人！” “可你看顾念这样，很明显就是承认了啊！” “都这样了，你还为他开脱！我们江南什么时候可以容忍小贼作威作福了？” ………… “你！”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声，顾念是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直接大步走到众人面前解释道：“诸位，不是这样的！” “好了，顾公子，我们懂你，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听到这话，顾念差点喷出口血出来，他这一身清誉毁了！ “顾公子，你没必要解释什么，他又拿不出证据出来，再怎么胡扯也是没用的！” 这时，白胜上前来打圆场了。 白家不同于温家，他们是正儿八经的老牌家族，没有依靠任何人的扶持就成了城内上三等的世家。 之所以与顾家交好，完全是因为顾家给的太多了！ 所以白胜虽然亲近顾念，但也没有像温文那样百般讨好，对于他而言各取所需才是最好的结果。 但现在有个让顾念欠他人情的机会，白胜自然也不会轻易放弃，毕竟这机会可不怎么好找到，于是他便打意主动去给顾念打个圆场。 顾念闻言也是慢慢冷静了下来，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彬彬有礼地对着众人解释道：“诸位，事情绝非你们想的那样，在下为人如何，想必大家都有杆秤，切勿听信小人之言而污了小子的清白！” “小子”二字加重了语音，似乎是在提醒众人自己是顾家的大公子！ 顾家，可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 果然，此言一出，大殿内就安静了下来！ 很快，又有一些人开始为顾念开脱。 “是啊，顾公子什么为人，我们这些人再清楚不过了，怎么可能会去抄袭呢？” “对啊，我们怎么可能因为一些人的一面之词就怀疑我们第一才子呢？” “没错，顾公子是清白的，我相信他！” “对，顾公子一定是清白的！” ………… 大殿内不断响起这类的声音，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只不过这一回，大家只是为顾念去开脱，却没有人继续指责林凡的不是，斥责他污蔑别人。 或许公道不在嘴上，自在人心吧！ 林凡丝毫没有在意这些，他见情况也差不多了，刚欲起身离开时，又被人给叫住了。 特喵的，还有完没完了？ “阁下毁我大会，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怕是没那么容易离开哦！” 突然，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发现正是许久没有出现的程天明，而且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还有几个捕快站在二人身后。 “世叔，你来了！” 顾念见程天明出现也是整理了仪容，急忙上前去与他行礼。 “顾贤侄啊，这里发生的一切我都知晓了！” “放心，你程叔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还你清白的！” 程天明其实也是个一知半解，他刚才见有人来搅局，又打听到林凡身份或许不简单，这才这般有恃无恐，无所顾忌。 天临楼是公共场合，不是江湖！ 因此很多事情只能摆在明面上来讲，于是他也就亲自去请城内的主事来解决这件事了。 所以走之后发生了些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可恰好自己刚进门时就看到了这副场景，心中的怒火便再也忍不住了！ 好好的一个宴会，竟然会搞成这样！ 真是太丢人了！ 一想到这，程天明的怒火便再次涌了上来，只见他直接转身与身后的那个官员行礼，道：“孙大人，还请你为我们讨个说法！” 第34章 知府大人 那官员的容貌庄重而端正，而且他的面庞凝重而镇定，身上的气质更是尤为稳重，举止十分得体，给人一种统御力和亲和力。 这官员对着程天明点了点头，他姓孙名正明，生得一面正气，为人也是有一身正气。 他当了临江官府二把手几十年了，前任知府升官后，大家的都以为他会是下一任知府。 可没想到横空杀出个张临，直接将那个他奋斗了几十年的位子给夺了去，但他依旧兢兢业业地工作，没有半分怨言！ “放心吧，吴掌柜，本官会给你个交待的！” 孙正明向着程天明点了点头，其实他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本来他在衙门接到城卫小乙的报告后，正欲派人去迎接知府时，还没出门就遇到了程天明的造访。 说真的，他原先听着程天明的这些话是有点不太信的！ 毕竟沐家可是在整个大夏都排的上号的家族，除了那些京城贵族子弟，谁又敢在这里闹事呢？ 可就算是贵族子弟，也不会有人不给沐风云面子啊！ 毕竟人家可是有皇帝亲赐的丹书铁券啊！ 不过他也不敢犹豫，人家也就是不想闹大才来找自己的，否则这种事情人家早就用自己的方法来解决了。 现在天下看似太平却又并不太平，朝廷内部都在暗流涌动，更何况一个江南呢？ 所以万事要以和为贵，以免引起老百姓的恐慌！ 想到这，孙正明也是叹了一口气，他也不想去调查事情的前因后果，只是希望可以早点解决这件事情，于是便对着手下摆了摆手，吩咐道：“先把台上那位公子带回官府吧！” 手下的人一听，立即朝着林凡那边围了上来。 站在一旁的严龙连忙上前解释道：“程掌柜，这其中应该是有些误会的！” “有什么误会也不能在今天闹事啊！” “沐家选婿的日子来这里闹事，就算他是当今圣上的子嗣，我也要去京城参他一本！” 程天明冷哼道，自己的大哥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办好这件事，结果搞成这样，他都不知道这事过后要怎么去面对自己的大哥沐风云了。 一想到这，程天明心中的气更大了，他现在都恨不得将林凡一刀砍死！ “程掌柜，我觉得这事还是要好好调查清楚的，可不能光凭着别人的一面之词就妄下结论啊！”严龙继续劝说道。 程天明本来就在气头上，现在又听到这番话，心里更窝火了。 什么叫光凭一面之词就妄下定论，我是聋了，还是瞎了？ 当即，他便是沉声道：“这事我自有定论，还请严大公子不要乱插手！” 严龙听出了程天明话里面的警告，知道他是动了真怒，也是不敢再继续开口，只是连忙走到林凡跟前，与他保证道：“林公子，你放心，我一定去求我爷爷让他找人尽全力把你救出来！” 就算是武道宗师，明面上也是要遵守朝廷律法的，不然就是与整个大夏为敌！ 虽然现在大夏刚逢大败，可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谁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当出头鸟！ 林凡闻言只是淡淡一笑，眼神中倒是对严龙有了那么几丝兴趣，不过他仍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笑道：“谁说我要进去了，该进去的应该是那个在城中纵马驰骋的人吧！” 林凡带着几丝玩味地看向顾念，而后转过身对着张临喊道：“张老哥，还不出来见下部下吗？” “哈哈，小友，你怎么知道我认识他们啊！” 张临听到声音也是哈哈一笑，然后在众人错愕的表情下缓缓来到了林凡的旁边。 他就是临江新任知府，原朝廷礼部尚书——张临！ 孙正明见张临过来，也是连忙上去行礼道：“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要是不在这里还看不到这出好戏呢！” 张临没好气地望了孙正明一眼，他与这个下属虽然也没有相处多久，可还是很喜欢这个廉洁奉公的下属， 但是孙正明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大事不糊涂，小事装糊涂”！ 不过他也明白这下属也没什么办法，毕竟有些事情，有些人，都不是他这个级别的官员可以得罪得起的！ 装糊涂才能明哲保身啊！ “知府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一声不响地就回来了，我都来不及去迎接你！” 程天明连忙朝着张临去行礼，他也是严肃了起来，开始认真分析起了当前的局势，最后他得出一个非常不妙的消息： 这要被自己带回衙门的小子或许与知府大人有交情，而且交情还不浅！ 那刚才我不是在作死？ 能与尚书大人有说有笑的，说不定就是哪个顶级世家公子呢！ 呸，早知道不趟这次浑水了！ 孙正明只感觉到一阵无语，自己本来在官府处理一些公务来着，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呢？ “是知府大人！” “没错，就是那个新上任的知府大人！” “天啊，我们终于见到了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新任知府大人！” 场下的才子佳人们终于是认清楚了情况，知道了那个衣衫有些褴褛的中年男子正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知府大人。 张临其实在临江百姓口中一直挺神秘的！ 传闻他不到五十便已是朝廷二品官员，而且还是名誉天下的文学大师，手下门徒无数，就连当今圣上的两个皇子都是他的学生。 身份地位可见一斑！ 第35章 对峙 临江知府，江南地区最大的一个官！ 虽然江南不止临江这么一个城池，可自从当年的那一场大战过后，那些城池全部都受到大夏皇帝的打压。 原因很简单，大夏文武谁也不希望江南再出现第二个临江城！ 于是为了削弱临江下面的那些城池，大夏的历代皇帝可以说是用了各种方法！ 人口是一个地方繁华起来的真正原因，一个地方就算自然条件再好，但只要没有足够多的人居住，那它就不可能发展起来！ 大夏皇帝自然也是明白了这一点，于是为了减少那些地方居住的人口，他们可以说是尝试了各种方法。 要么就给予足够多的好处要那些城内的百姓移居北方，要么就故意提高那些地方的商税，盐税，粮税什么的，甚至有些地方还用上了不予科举资格等等损招。 虽然那些地方的百姓也反抗过，但无奈朝廷给的实在太多了，最后只能泪中含笑地离开了江南故土。 当然了，有些不想离开故去的，选择了一个折中的方法，那就是举家移居临江城。 难以想象，这偌大的一个江南，临江就聚集了全部人口的六七成，前朝江南第二大城市的仙台城只有区区不到五十万人口！ 由于这些城池由于人口的急剧减少，江南其余的城市自然无法也无力与临江搞竞争，整个江南的格局由原先的“一超多强”变成了现在的“一极格局”。 整个江南完全变成了以临江为核心的管理模式！ 这样一来，谁拥有了临江的控制权，谁就基本掌控了江南之地！ 江南不受藩，知府就是这里的最高长官，而临江知府则完全是由皇帝自己选择的一位文官来当，并且知府的出身也不能为江南本地人士！ 如此一来，这大夏皇帝就牢牢地把江南千里之地掌握在了手心之中！ 这些事情是走路途中，林凡偶然在张临的口中听到的，那时候他就觉得张老哥有股官腔味，而且提起老皇帝时，张临的眼中始终充满了一种尊敬推崇之情！ 再后来看到孙正明身上的穿着时，林凡就基本确定了张临的身份。 “这周家皇帝只迁民，却不敢打压这里的士族，导致城内士族坐大，从而又威胁起了皇权！” “净做些无用功，不打压本地士族又怎么才能真正掌握这片土地？” “但说白了，还是得国不正！” 想到这，林凡心中又是升起了一阵吐槽声：“就这，老皇帝还天天骂我反贼呢？” “我呸，他祖上不才是最大的反贼吗？” 就在林凡暗自吐槽之时，张临则是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而后走到大殿中央对着众人开口道：“诸位江南才子才女，你们好！” “容我自己介绍一下，在下是你们的新任知府——张临！” 全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 在大夏，哪个知府的权力都不可能有临江知府大！ 毕竟临江知府可是由皇帝亲自任命的，通俗来讲他就是圣使，必要之时是可以代替皇帝行使皇权的人！ 这种人，哪一个人敢去得罪？ 见到众人这般模样，张临也是叹了一口气，他本来希望看到的“官民一体，其乐融融”的场景，可江南人始终难以融入，好像天生就与官员有隔阂！ “或许只是对北方官员有所偏见吧，毕竟上任知府就可以融入他们。” “看样子，我还得多加努力才行！” 张临在心中默默打气，而后走到程天明面前想要与他好好解释一下今日之事。 “程掌柜，久违了！” “张知府，好久不见啊！” 二人互打了下招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年的老友呢！ “张知府，这件事你还要为我们做主啊，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小子扰我大会，还请知府大人给小民一个交待！” 程天明看出了张临与林凡交情不浅，于是便打算先发制人，直接与张临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张临也不好去偏袒谁！ “程掌柜，这其中有误会，我想还是先调查清楚再说吧！” “有什么误会也不能在这天临楼大会上肆意妄为，还请大人可以给我们沐家一个交待！” “沐家吗？” “沐家主在哪？本官想与他亲自谈一下事情的经过，相信他会谅解的！” “家主现在不在，这里由我全权负责，还请大人不要徇私舞弊，纵容宵小胡作非为！” 程天明语气有点不善，他都搬出沐家来了，没想到张临竟然还是无动于衷。 “这事本官自有定论！” “放心，本官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诬蔑一个好人的！” 张临也是微微皱了下眉头，他从程天明的话中听出了几分威胁的意思，他素来就是以理服人，从来就是不惧任何威胁！ 而且他极其讨厌这种威胁的语气！ 这个一向以平和着称的礼部尚书，心中开始有了几丝火气！ 但他气的不是程天明的无礼，而是这些世家大族对于朝廷官府的轻视怠慢。 什么时候大夏的官府轮得到这些世家大族作主了？ 这要是在江南先开了这个头，这天下怕又不是会出多少乱子？ 气氛慢慢开始变得紧张了起来，两个人静静地站在那打量着彼此，谁也没有开口说第一句话！ “张老哥，你不行啊！这小小的一个世家掌柜都敢在你面前吹胡子瞪眼了，怕不是这临江城都跟这些世家姓了？” 林凡上前打了个哈欠，笑嘻嘻地拱火道。 张临闻言，不由得火气更大了，不过这也给他提了个醒，于是便回头笑道：“小友见笑了，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大夏的每一寸土地始终都是当今圣上的！” “那么也就代表着，凡事都必须要以天子制定的政律为主，谁也不可小觑君威！” 说罢，他就冷眼扫视了一下台上台下的士族子弟，颇有几分警告的意思。 众人被这一眼望得心中生寒，今日能在此赴宴的，又有哪一个不是江南有头有脸的士族子弟呢？ 程天明听到这话也是面上生寒，不过终究是没有再去反驳，毕竟有些事情还真就不是他能做主的！ 不过他对于林凡也是多了几分兴趣，原以为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没想到头脑竟然这般清晰，一句话就拿捏住了他们这些士族的七寸！ 难道真的是有什么隐情不成！ 四周又寂静了下来，周围变得死一般的安静！ 这时，白胜再次走了上来打破僵局了。 只见他一脸讨好地走上前与张临拱手行礼，然后回头与顾念对视了一眼，再转过头望着林凡说道：“知府大人，在下白胜，我有件事想问知府大人一下！” “哦，你有什么事要来请教我？” 第36章 你配吗? “知府大人，刚才你也看到了，这位林公子竟敢在众人面前污蔑当朝的举人，还请你为顾公子做主啊！” 白胜拱手坏笑道，在他心中这一招几乎无解，因为举人可不是那些没有功名的家伙可以随便评论的，更别提什么污蔑了。 就算张临还想保着林凡，那他恐怕也是有心无力，毕竟刚才的事大家都看着呢！ 此时顾念也是站了出来，拱手行礼道：“还请张大人为小人作主，惩治这个狂妄之徒！” 这回该轮到张临头疼了，毕竟刚才说的话大家都听到了，这话可不仅是对于城内这些世家们说的，同时也是对天下人说的啊！ 自己可不能打自己的脸啊！ “这事我会调查清楚的，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真相的！” 张临咳嗽了一声，他现在明显是犯了难，因为他也不太确定自己是否可以找到证据。 张临的头脑一向精明，刚才顾念的反应很明显就是做贼心虚，但是证据应该就像林凡说的那样被他安排的人给销毁了。 “张大人，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糊弄过去，你一定要给我们这群读书人一个交待啊！” 白胜再次发难道，他这一回搬出了读书人这个群体，很明显就是想要逼张临就范。 “哈哈哈哈，一个抄袭的小偷，一个见缝插针的小鬼也配称自己为读书人了？” “你们真是好大的脸啊！” 林凡听到这句话也是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在众人面前大笑了起来。 “你！” 白胜闻言是勃然大怒，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这般羞辱。 此时此刻，他眼中的杀气已然攀至顶峰，若是换作其它场合，他敢保证林凡现在肯定是死无全尸。 可这里是天临楼，是天子驾临过的酒楼，也是江南第一家族——沐家的“圣地”，纵使心中有着无限愤怒，也只得强忍下来！ “林凡，你不要岔开话题，我们现在谈得是你诽谤朝廷举人这件事情！” “你如此羞辱我等，莫非是害怕了不成？” 白胜强压下心中怒火，但是脸上阴沉得都快挤出水来了。 “算了，我懒得跟你说，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林凡嫌弃地摆了摆手，然后一脸讪笑地嘲讽道：“林某人向来行得端，坐得正，还怕你们这些见不得光的小鬼不成？” “你！” 白胜被气得想吐血了，他没想到今天受受这等屈辱，先前被林凡当作跳板刷了个名声，现在又被他当作跳梁小丑百般羞辱。 这些东西要是传出去，他都不知道会被坊间笑话多久！ “林凡，你死定了！”白胜暗暗发誓道。 “够了，这里不是你们嬉戏叫闹的场所，这里是天临楼，是当今圣上临幸过的地方，想要在这里待着就给我守好规矩，否则就立即滚出去！” 这时，久不作声的程天明终于是看不下去了，只见他朝着门外大喝一声，叫来侍卫作出一副要将他们这一干人全部赶出去的样子。 “要不待了呗！” 林凡伸了个懒腰，不以为然地打了个哈欠。 “你！” 程天明快被气炸了，他自问阅人无数，可什么时候见到过这么不怕死的主啊？ 得罪顾家，白家也就算了，怎么还敢这么挑衅沐家？ 真以为沐家在京城没有人吗？ 程天明的眉头微微皱起，他不明白天底下为什么会有这么狂的人？ 而且这种狂还是发自内心的狂，一点也不像装出来的样子！ “张老哥，我们走吧，不要再跟这群人一般见识了！” 林凡可顾不得程天明在想什么，他现在只觉得身体有些疲惫，想找个地方好好去休息。 “好嘞，小友啊，我带你回我的府上去休息！” 张临笑着应了一声，他本来只是想在这里好好寻个去处给小友休息用，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闹出这么多乱子！ “罢了，今日过后，我就派人送小友去上京！” 张临叹了一口气，正欲与小友一起离开时。 岂料林凡又被顾念给拦住了！ “你怎么跟只烦人的苍蝇一样，阴魂不散的啊？” 林凡也是有些烦了，他不明白这人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大病，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自己这么羞辱，怎么还是不长记性呢？ 当年老皇帝都没这么执着过啊！ 难道他真的喜欢被人羞辱的感觉？ “阁下，你与我道个歉并且承认自己的过错，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要不然这事就算闹到京城，我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道歉，道什么歉啊，你真把自己当个什么人物了？” “还想要我道歉，你配吗？” 林凡不知怎么的，他听到这“道歉”这两个字，心中那一股无名怒火就直涌心头，身上所蕴含的一小部分真气差点就抑制不住全部爆发了出来。 不过最后还是被他强行压了下来，要不然真爆发的话这里范围两里之内的一切事物肯定会全部化为齑粉！ 可恶啊，这股戾气什么时候才可以消散的？ “小友，你这是怎么了？” 似乎是看出了林凡的异样，张临连忙上前询问道，他是真的很喜欢很欣赏这个年少轻狂的小伙子！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张老哥，我想去休息了！” “好的，林小友，这天色也不早了，我带你回府上去休息！” 说罢，张临就给孙正明打了个招呼，准备带林凡回府上去休息。 “等等，知府大人，他还没有给我道歉！” 第37章 设局 此言一出，台上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这可是正面硬刚新任知府啊！ 虽然朝廷是对他们顾家恩宠有加，但这并不代表他们顾家有资格与朝廷委派的临江知府分庭抗争！ 毕竟临江知府这个位置，可不是什么边缘人物可以当的，一般都是皇帝最信任也是最忠心的几个下属才有资格当！ 这么一来，与临江知府作对就是与皇家，与大夏朝廷作对！ 这顾念，到底是怎么干的啊？ “这顾家小子怎么一点容人之处都没有？”程天明暗道。 此时此刻，就连仍然在一头雾水中的程天明也是微微皱起了眉头，虽然他不太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好像又有点看明白了现在的状况。 虽然我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现在看来这哪是要别人给自己道歉啊？ 这不明摆着是借这个机会来敲打新上任的临江知府，告诉张临就算是京官也得照着城内的规矩办事，否则就别想好过！ 而且还借着这个由头想把他们沐家一起拉下水，让张知府认为城内世家已经拧成了一根麻绳，想收拾他们顾家就必须收拾比顾家还强的沐家。 这样一来，就算他们沐家什么也别干，也会被张临给一起计入对朝廷不满的世家群体，是要被重点打压的“反对派”！ 这么一来，本来联系并不算太深的沐家与顾家就会因为官府的打压，从而被动的抱在。 而沐家就会从一个啥也不清楚的局外人被迫变成一个不明所以的局中人，甚至可能变为顾家的一枚棋子。 好阴险的招术，好深的心机啊！ “难怪大小姐一直说他心术不正，我以前还为他开脱过，现在看来是自己真的看错人了！” 程天明叹了一口气，他是何等人物，年少时走南闯北，也曾名动过整个江湖，后面因为一些事得罪了江湖中一些可怕的势力，从而亡命天涯。 最后幸蒙沐风云相救，这才有了容身之处，他也从那时候开始，发誓要一心一意帮助自己的沐大哥发展壮大沐家的家业。 真是养了一辈子鹰，差点被鹰给啄了眼！ 自诩有一个识人之明，没想到还是被一些假象迷了眼！ 想明白了这，程天明也是不再犹豫，连忙走到张临面前拱手道：“知府大人，是在下待客不周，我这就让人安排一间上好的厢房供这位公子去休息！” 开玩笑，疯了才跟大夏朝廷翻脸！ 沐家本就是江南的土皇帝，还靠着征蛮之功拿到了圣上的丹书铁券，只要一辈子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可以一直享受皇帝给予的特权！ 更何况，你一个靠着出卖队友才崛起的顾家，底蕴底牌就那么点，凭什么就敢擅自拉着千年世家的沐家入伙？ 真当沐家与你们一样短视？ 想找死自己找去，别拉着我们！ 当今天下是不太太平，可战争早已经结束了，瘦死的骆驼都比马大，真不知道一个小小的顾家有什么底气与大夏朝廷去抗争！ 程天明小事上有时候是会犯糊涂，可在大事的判断上，一点也不比沐风云差！ “不必劳烦程掌柜了，这件事我会给你们一个交待的！” 张临冷哼了一声，明显是有点不满。 程天明见状苦笑了一声，而后也是放低了姿态，赔笑道：“知府大人，刚才是在下一时情急，还请你不要见怪啊！” 张临略有所思地点了下去，神色也是稍微缓和了几分，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又是让得他神色大变，脸上像是铺了层寒霜。 只见顾念再一次走到林凡跟前，沉声道：“还请阁下道歉，还在下一个清白！” 顾念这一次准备豁出去了，他就是要故意做给张临看，让这个新任知府知道这临江不是知府一个人说了算，他们这些世家一样有本事在这里呼风唤雨。 这样一来，为了维护住皇家在这里的统治地位，张临就会将屠刀慢慢挥向他们这些世家。 如此一来，那些本就首鼠两端的小世家就会慢慢向他们顾家靠拢，有些事情就可以慢慢谋划了！ 当然，最好的把沐家也一起拉下水，不过现在看来程天明现在应该也是看明白了。 不过没关系，沐家那德性谁又不清楚呢？ 当然了，林凡坏了他的大事，这一点也是他不能忍受的，明明家族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才找到的两句惊世之作，却被这野小子几句话就给毁了，真是无法接受！ “够了，这事今天会到此为止，天色不早了，你们也早些休息去吧！” “不，大人，小子只是想讨回属于自己的清白，毕竟我顾家好歹也是城内有头有脸的家族，岂能因为小子而蒙上一层抹不去的阴影？” “你！” 张临已是有点动了真怒，刚才顾念那副模样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说他心里没鬼，那真的是鬼才相信！ 只不过现在证据应该是毁了，不然这小子也不敢这么肆无忌惮！ 这江南世家都猖狂到这种地步了吗？ 连官府的面子都敢不给了，看样子有些家族是安逸的太久，忘记了大夏到底是谁说了算了！ “顾家小子，差不多可以了，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 程天明面色不悦地上前开口道，他的语言艺术比不上沐风云，说话有点直，但是他就是要用最直白的语言让张临明白沐家的站队。 “不，程世叔，我不想受这不白之冤！” 顾念向着程天明摇了摇头，一脸大义凛然地说道。 “够了，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你有冤屈，明日本官自会派人前来好好查证，但今天就这样吧！” 张临冷声道，他这回是真的开始动怒了，眉头也紧锁在了一起，那张原本儒雅随和的脸开始变得威严了起来。 张临是谁？ 手握实权的礼部尚书！ 当今天子的左膀右臂！ 未来天子的授业恩师！ 更是直言不讳，敢于触犯天威的朝堂大员！ 当初因为北境的一些事情，更是连皇帝的面子都不顾，直接在朝堂上与天子据理力争了起来，后面直接被贬为了临江知府！ 可饶是这样，他依旧是天子近臣，别人见了他依旧得礼让三分，尊敬有加！ 可今天没想到被一个小小家族的公子给驳了面子，要是传出去，还真的是丢了他张临这张脸！ “咦，张老哥，你怎么生气了呢？”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林凡终于是恢复了过来。 “小友，你没事吧？” 张临见林凡清醒了过来，顿时便是消了火气，连忙跑过来一脸亲切地问道。 对于这个狂而不躁，满腹才华的救命恩人，他是真的很喜欢很欣赏啊！ 第38章 你不必懂! “没事，只不过刚才有点累了！” 林凡哈哈笑了一声，他是真的很喜欢张临这位老哥，不仅儒雅随和，还有长者之分，比自己之前遇到的那些人好多了！ 不过说是这么说，其实刚才他确实有点被吓到了，要不是自己提前收拾好了情绪，这里的所有人恐怕都会遭殃！ 先前走无人的山路也有一部分这种原因，心中的戾气太盛了，稍有不慎就会爆发，但上山灭几个山贼的话，心里就会舒服几分！ 没办法，以前一直跟尸体去打交道，都快忘了怎么跟活人去相处了！ “那个什么严什么去了，你拿着笔墨纸砚过来一下！” 林凡朝着严龙的那个方向喊了一声，他要开始动真格的了。 严龙听到林凡的传唤，也是连忙拿过笔墨纸砚跑了过来。 对于林凡，他现在心中满是敬意！ 年纪轻轻就是武道宗师，做人也直率大气，文采也不知道比顾念这伪君子好到哪里去了！ 这种人若是能够与他交好，对于严家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公子，给！” 严龙双手呈上林凡想要的东西，恭敬得像是一个仆人。 这一幕把程天明给看呆了，他可是知道严龙这小子骨子里就有一股谁也不服的傲气，怎么遇到这个小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程天明现在有点后悔刚才没有留下来把这一出“好戏”看完，不过现在他也是改变了对林凡的看法。 刚才自己作出那般架势他都没有正眼瞧过自己一眼，刚开始以为是狂妄，现在看来是真的是骨子里有股自信感！ 这小子不卑不亢，沉稳率真，着实是个人才啊！ 顾家小子在这小子面前完全不够看的！ 唉，自己的眼光还不如大小姐呢！ “风云啊，你确实生了个不弱于你的女儿啊！”程天明暗中叹了一口气。 他现在是真的有点头大，自己大哥的任务没完成好，还间接坏了与张知府的交情，甚至差点还被顾家小子给套路了。 年纪大了真是什么都干不好了，也看不清脚底下的路以及身边的人了！ “严什么，你有几分眼力劲，我挺看好你的哦！” “能为林公子办点事是在下的荣幸！”严龙恭敬地回复道。 林凡听着这句话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笑着看了这个粗犷的大汉一眼，眼里多出了几分欣赏的意思。 识时务人的不多，这种能放下面子来主动讨好的公子哥更是凤毛麟角！ “看样子还是得找个时间指点他一二，感觉这小子应该是被别人套路了，不然怎么可能会走这条死路呢？”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是时候得去处理一下这个虚伪自负的抄袭小贼了！ 想到这，林凡也是慢慢走到了顾念的面前，他看着顾念这张阴沉的脸，似笑非笑地说道：“小子，本来还想着给你留下几分体面的，没想到，你竟是这般得寸进尺！” “阁下是什么意思，在下不懂！” 顾念脸色愈发阴沉，原先的儒雅之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怒火，让他看了都有点害怕。 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估计他现在的表情应该是满脸的狰狞了！ “没事，你不必懂，因为你马上就明白什么叫作你我之间的真正差距了！” 林凡哈哈大笑了几声，而后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只见他拿过严龙奉上的毛笔，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还是要迈出那一步啊！ 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平了！ “严什么去了，你刚才的提议我很喜欢！”林凡笑道。 “启禀公子，我叫严龙，是临江严家的大公子！”严龙低着头满脸恭敬地回复道。 “嗯，你很机灵哦，我很欣赏你的！” 其实刚才那些听到他谈起北境神主时，林凡就发现这小子眼睛里满是敬意，不同于其他人的轻视羞辱，他的眼中一直有一股名为尊敬的感情！ 林凡走上前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随后便是将一股真气直接送进他的身体。 这股真气瞬间将严龙体内的一些暗伤修理好了，同时还把他的经脉用真气暂时护住了。 严龙只觉身体一阵舒爽，身体内有一股暖流涌了上来，同时那些原本有些麻木的身体部位也重新开始有了活力，自己身体的疲惫感也瞬间消失了。 这是？ 内力疗伤！ 严龙一脸震惊地看着林凡，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之情，他刚欲开口说话之时，却直接被林凡用眼神制止了。 只见林凡眨了下眼睛，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严龙不要开口说话。 严龙也是瞬间明白了意思，连忙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说半句话。 林凡点了点头，道：“严小子，以后留在我身边打下下手吧，说不定你能得到一些你想要的东西呢！” 严龙闻言，也是喜出望外，连忙回道：“多谢公子，小子永记公子恩德！” 这句话把在场所有的人全给整懵逼了，他们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严龙这么一个心高气傲，谁也不服的公子们竟然会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乡人这般死心塌地！ 哪怕这外乡与知府大人交情不浅，可他严龙也不是个攀龙附凤之辈啊！ 天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啊？ 就当众人还沉.浸在惊讶之中时，林凡手中的毛笔终于是动了起来。 “严小子，给本公子磨墨！” “是，公子！” 第39章 赌约 此言一出，几乎是顷刻之间，人群中就瞬间陷入进了一种安静而专注的氛围，整个大殿几乎听不到任何其他杂音。 人们的目光聚焦在了林凡的身上，凝视着前方，眼神中充满了专注和投入的表情。 仿佛在这一刻，大家的内心都在期待着林凡的接下来的每一个动作。 前面一首神词已经是折服了在场的所有人，后面的一首妙字又让得众人对他赞叹不已！ 那么接下来又会有怎样的旷世佳作出世呢？ 台下的众人在期待着，台上的所有人此时此刻，也是纷纷聚精会神望着林凡接下来的举止！ “咳，不要这么安静啊，搞得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林凡咳嗽了一声，笑着对众人调侃了一句。 众人闻言纷纷笑出了声，他们没想到林凡在这种时候竟然还会与他们开玩笑，不过也是这么一句玩笑话，让得台下的众人又多出了几分好感。 这个外乡人除了才华横溢之外，没想到还这么有趣！ 虽然说话确实不太讨人喜欢，但好像句句都是基于事实而发的言。 唉，跟这个外乡人这么一对比，我们这些江南才俊竟然显得这么小气可笑！ 想到这，众人纷纷叹了一口气，显示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林凡似乎是注意到了，于是便又是调侃道：“诸位，江南人杰地灵，就容在下献丑了！” “公子大善！” “公子，我们支持你！” “公子大才，我等佩服！” ………… 四面八方传来了络绎不绝的支持声。 此时此刻，他们终于放下了地域的偏见，开始真正欣赏起了这个有意思的外乡人。 “真是千年难得一见啊，这群眼高于顶的青年才俊竟然会这么支持一个外乡人？” 程天明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也是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 林凡的底细他虽然不是非常清楚，但看得出这小子应该是从北方来的。 江南素来与北方中原不对付，两个地方的人民都对对方有很深的偏见，这种偏见从前朝开始就一直存在。 尤其是那次大战之后，江南人对于北方人的厌恶达到了历史上的最高峰，几乎是看到北方的东西就会来数落几句。 “没想到，今天竟然可以看到江南人这么心悦诚服地支持一个北方人！” “真是一桩百年奇谈啊！” “这小子倒也有那么点意思！” 此时此刻，站在一旁暗中观察的孙正明也是被这一幕吓了一跳，作为一个在临江生活了这么久的官员，他可是比谁都懂江南人的尿性！ 自负又自卑，这是这群江南才子最大的一个特征！ “这小子可以啊，就凭这三言两语就团结了这群心浮气躁的书生，着实是个人才啊！” 孙正明开始理解了为什么张临这个见惯了年轻才俊的二品尚书，要这么维护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了！ “知府大人不愧是当过二品大员的人，看人的眼光比我们这群人毒辣多了！”孙正明一脸敬意地暗叹道。 当然了，快乐注定是守恒的！ 此时此刻，有人高兴就会有人不高兴！ 就比如现在面色阴沉如水的顾念，还有他身后那个惊愕失色的白胜。 林凡用着略带嘲讽的目光扫视了一下二人，顾念依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而白胜则是直接被吓得后退了几步。 这个白家大公子属实是有点慌了，他不知道严龙为什么要这般恭敬林凡，也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对这个外乡人口诛笔伐的江南才子们，现在又全部转过来支持起了他？ 这不对啊？ 主角不一直是我们这些大家族的公子哥吗？ 怎么现在变成了这个不修边幅的野小子了？ “那个什么顾家小贼啊，你说你没抄，那你就确实没抄，我没有什么意见！” 林凡哈哈笑了几声，眼神中充满了讥讽。 话音刚落，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又是大笑道：“但那两句诗确实也不是你写的，你这水平也就那样，这辈子也不可能写得出这等诗句出来！”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哄堂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笑死了！” “对啊，林公子说话又有道理，又好笑！” ………… “你！” 顾念听到众人这些嘲讽的话，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了，脸上也早已结出一层霜来了。 他在临江是何等耀眼的人物，自从出生以来便是在众人的赞誉声中度过的，哪曾想到会有受到这般耻辱的一天！ 林凡，你会死得很惨的！ 顾念强压下了心中的怒火，沉声道：“阁下莫非只会逞口舌之争？” “当然不是啊，其实我以前更喜欢以理服人！”林凡微微眯着眼睛笑道，他真的很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这人给变成一堆血雾。 他在进城的时候就发过誓，除非别人先动手想杀他，不然任别人怎么挑衅作死，他都不会动手杀人！ 发过的誓言就一定会做到的！ 这是林凡此生的人生信条，自然不可能轻易违背。 庆幸这里不是北境吧！ 要不然有些人怎么死的可能都不知道！ “但是吧，有些人跟他好好的摆事实讲道理，他就是不会好好地听！” 林凡一脸遗憾地叹了一口气，他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一些人身上有股“奴性”，你不好好教训他一顿，他就会一直跳出来恶心你。 就比如北境的那些前朝余孽，还有那些野蛮无礼的胡人，当然了还有老皇帝！ 现在又出了个不知好歹的顾家小贼，真是烦死了！ “严小子，你刚才说得很对，那两句残篇确实难以考证，既然已经是无主之物了，那么谁能将它补全，那它就属于谁！” 林凡若有所思地看了严龙一眼，而后继续说道：“小子不才，今天想要将这两句残篇补全，还望诸位可以作个见证！”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一片哗然！ “什么，林公子要补这首残诗？” 在众人看来，这两句残诗已是天作之物，任谁都不可能有能力将其补全的！ 不过林凡脸上写满了自信，仿佛就是在做一件极其简单的事一样！ 不对于他而言，这事确实挺简单的！ 顾念闻言先是一惊，后是一喜，脸上有了几许阴险的笑，道：“阁下若是能补全，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但要是补不全，我要你给我下跪认错！” “好啊，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什么？” “那要是我能补全，你就给我从这里一步一步地滚出去，记得哦，是滚！” “你敢赌吗？”林凡一脸戏谑地笑道。 “有何不敢？” 顾念面色阴险地笑了笑，这首残篇当世之人不可能补得全，想那北境神主也可能只是偶然间听别人吟了那两句诗，不然怎么可能不将这首神作补全呢？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哦！” “当然，在下从不食言，还请诸位公子，诸位大人给我们二人做个见证！” 顾念笑得愈发烂灿了，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张老哥，你也听到了，到时候他赖账，你可要管一管啊！”林凡朝着张临大笑了一声。 张临虽然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记着呢！” 反正相信小友就对了！ 第40章 琴响 四周的气氛越来越凝重了，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台上的一举一动，每个人都生怕错过了些什么似的。 一些人也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谁都没有想象这最后的一届“诗词大会”竟然会闹出来这么多的事！ 不过若干年之后，每个亲眼目睹了此事的人，都不由得会感叹一句自己当时是多么的的幸运！ “严小子，笔墨伺候！” “是，林公子！” 林凡开始动了，众人的目光也开始动了，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了那张即将被染黑的白纸上了。 林凡深呼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这一写，潜伏在大夏暗处的那些个老伙伴们肯定就会想来临江探查一下，到时候又会有一大批麻烦事等着他。 不过他现在也想通了，该面对的迟早得去面对，一直逃避也总归不是个事！ 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该咋样就咋样，反正我不可能回北境去了！ 想到这，林凡摒弃了心中的一切杂念，眼神也逐渐犀利了起来，他开始认真了。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好字，公子大才！” 两行字写出，众人纷纷拍手叫好。 此时此刻，林凡已然成为这次大会上真正的主角！ “虽然听了许多遍这两句诗了，但还是不为写出这两句诗的作者感到由衷的钦佩，真乃当世神人也！” 张临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这两句诗的作者到底是不是北境神主，但这残篇绝非是哪位凡俗之人所创的！ 顾念，他确实不配！ 孙正明和程天和对视了一眼，都纷纷表示出了对这首残篇的肯定，只不过也有点可惜此残诗确实是绝唱！ 至少当世之人无人能补，也无人敢补，更无人配补！ 此残篇若能补全，可为大夏第一才子！ 林凡叹了一口气，他的笔有点写不下去了，他的眼光也开始飘向了远方。 此时此刻，他仍在心中算计着一些事，仍然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补全。 “哟，林大才子，怎么不敢写了，忘了刚才说大话的时候了？” 就在林凡犹豫不决之时，白胜又上来作死了，他一脸讥笑地望着林凡，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怎么总有人要被别人把脸打肿，才知道什么叫作痛苦呢？ 林凡以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白胜，他是真不明白这小子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米田共吗？ 白胜似乎也是注意到了林凡看向自己的目光，他以为是林凡在生闷气，于是更加兴奋了，当即叫嚣道：“你还是好好跟顾公子道歉吧，说不定他心情好了，就不让你下跪了！” “我说你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吧！” “年纪轻轻就整天沉浸在寻花问柳之中，看你这样子也应该是虚了不少，别到时候死在了女人的肚皮里下，那就搞笑了！”林凡指着白胜的腰子部位笑道。 年纪轻轻就这么虚了，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众人闻言，又是全都大笑了起来，临江人谁不知道他白大少最喜欢去那些风月场所啊？ “你！” 白胜见林凡揭穿了自己的老底，脸上的表情也是开始扭曲了起来。 只见他的面颊泛起绯红，眼神中闪现出一丝尴尬和羞恼，嘴唇也是紧抿了起来，气息变得急促，显露出一副极其愤怒的情绪。 哪个男子被别人说自己不行都是奇耻大辱！ “阁下还是关心下赌约吧！” 就在这时，一脸阴沉的顾念再次上前提醒道。 “好啊，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可是很期待看到你滚出这里的场景啊！” 林凡哈哈一笑，而后开始重新握起了毛笔，那十四个字并不难写，可是每写一个心中的纠结又是会多那么几分。 “’诸位，你们看好了，在下要将它补全了！” 说罢，林凡又是长呼吸了一口气，手中的毛笔开始转动了起来，众人的目光再次齐刷刷地聚集在了那张白纸上。 “若非”群玉山头见，” 林凡边念边写，随着“见”字的落笔，终于是来到了此诗的最后一句。 不过他已经不再犹豫了，手中的笔继续开始转过，他继续边写边念道：“会向瑶台月下逢！” 声音不大不小，众人都听得见； 笔速不快不慢，众人都看得清！ 随着“逢”字的落笔，这首他前世最喜欢的清平调终于是补全了。 至此，已成艺术！ 此刻的人群先是一片寂静，后是一片沸腾，随后又是伴随着一些老学究的泣涕声。 “天啊，世间当真有这等神作？亦当真有这种奇才？” “天佑我等文人书生啊，此生竟也有机会见到这等旷世之作！” “此诗一出，大夏百年之内怕是无人再能出其左右！” “是啊，普贤大师说得对，朝闻道，昔死可矣！” “我等能得此神作，当真是死而无憾矣！” “公子大才！” “公子大才！” “公子大才！” ………… 一时之内，大殿之内全部响起了这句话。 诗词佳作，永远都是古代的硬通货！ “咚！” 突然，不知是哪里传来了一道清澈纯净的琴音！ 沉寂了三年的琴声，终于是响了起来！ 第41章 祝百年好合! 大殿的氛围笼罩在一片肃穆的宁静中，仿佛时间也停滞了。 偌大的一个雅室，只听得到众人的呼吸声，还有那悠扬婉转的琴声。 大殿内回荡着动听婉转的琴声，每个音符都仿佛是灵魂的呢喃，给人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琴声就如同那天籁之音，轻灵而飘逸，每个音符都像是水滴落入湖面，泛起涟漪，令人陶醉其中。 半刻钟后，琴声消退，众人也是从这种镜花水月般的意境中清醒了过来，他们慢慢回收了注意力，开始注意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 先是一阵沉默，后是一片震惊，再是一片肯定，最后全面沸腾！ “才子配佳人，我们服气！” “林公子乃全夏第一才子，沐小姐在我心中则是第一佳人，二人郎才女貌，真乃绝配矣！” “对啊，林公子能够娶江南第一美女，实乃天作之合！” “就算林公子是外乡人，我们也服了！” “对，林公子确实配！” “祝林公子与沐小姐祝百年好合！” “祝百年好合！” “祝百年好合！” “祝百年好合！” ………… 人群中爆发出了此起彼伏的祝贺声，那些才子用着内心最真挚的情感才祝福这对即将成为伴侣的佳人。 没办法，大夏文人就服一个“才”字！ 你能用你的才华折服那些文人，那么文人就会诚心诚意地来支持你！ “呃，玩大了！” “我可不想娶什么沐家大小姐啊！” “我还要继续找个地方去驱散身上这些戾气呢！” 林凡看到了场下的这一幕，心情瞬间不好了起来，人也是有点头大。 他可不想因这么一场“误会”，就娶一个根本没见过面的女子啊！ 虽然那个女子身材，长相，气质都是顶流，但他可不是一个这么庸俗的人！ 天啊，早知道就用神识屏蔽上面与下面的消息流通了！ 林凡现在属实是有点哭笑不得，本来他还打算处理好临江这一摊子烂事后，继续云游天下呢！ 现在好了，平白无故又沾惹上了一些因果！ 对了，还有张老哥呢！ 找张知府去商量一定可以解决这场“误会”的！ 想到这，林凡稍稍咳嗽了一声，正欲起身去找张临商量一下解决方案之时，却看到了程天明正和张临在讨论一些事情，还有说有笑的。 “知府大人，这个林公子的来历可还告知一下在下？”程天明一脸讨好地笑道。 对于林凡的才华品性，他极其看好，毕竟像林凡这般天纵“奇”才天下恐是只有一个！ 可是好归好，万一人家早就娶妻生子了，自己也不可能让好兄弟的好女儿给别人作好啊！ 想到这，程天明其实是有点紧张的，毕竟他是真心希望自家大侄女可以嫁个好人家的！ 张临似乎是看出了程天明的顾虑，于是便点头哈哈笑道：“哈哈，程掌柜，你就放心吧！” “你所担心的，全部都没有发生！” “我家小友是北方边境地区的江湖侠客，身世绝对清白，而且据我所知，小友现在年满十八，还没有成家立业呢！” “没成亲就好，没成亲就好，至于其它的，那些东西对于沐家而言都是虚的，毕竟沐家招婿可是最不看重门弟的了！” “哈哈，我家大侄女今年也刚好十八岁了，今日碰上这个小子，那不就是上天安排的姻缘吗？” 程天明开心极了，再也没有先前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了，对于林凡他是越看越喜欢。 虽然这小子身上有点破破烂烂的，但脸上却是白白净净的，好好打理一下，肯定是个花美男子！ 大侄女天生丽质，两个人属实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程天明脸上的笑容更烂灿了，看向林凡的目光也愈发欣赏了。 林凡看着他那目光心中有点发毛，本来他还指望这程掌柜来横插一脚，说他不配什么来着，现在看来是没什么指望了。 不行，得找点什么东西来转移下众人的目光！ 林凡将目光望向了此时正面如死灰，低头不语的顾念，心中顿时来了主意。 只见他缓缓走向顾念，呵呵笑道：“那个什么顾小贼啊，怎么样，是不是要履行诺言了？” 站在顾念后面的白胜非常识趣地走开了，他现在很后悔为什么要卷入这趟浑水，这弄不好可是要坏了家族的大事啊！ 白家本来就是在顾家与沐家之间找平衡的，刚才自己这么羞辱沐家未来的姑爷，这不就是间接与沐家翻脸吗？ 天啊，这小子的福气为什么这么好啊？ 先是与知府大人交情匪浅，现在又得到了沐仙子的青睐，难不成他真是天选之子？ 白胜一脸嫉妒地望着林凡，眼神中满是不甘。 而林凡似乎是注意到了白胜的司马脸，也是有些玩味地朝他竖起了中指，眼神中满是嘲讽。 这一幕又是引得众人一阵狂笑！ “你！” 白胜被气得差点吐血，但是又不敢再这里发作，于是只得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带着那几个书童快步逃离了这里。 临走时，他还不忘狠声说道：“哼，野小子，我们两个走着瞧！” “好啊，我等着，希望下一次你可以不那么虚了，不然怕是连从这里滚出去的力气都没有，哈哈哈！”林凡笑道。 众人笑得更开心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些平日里自诩人杰的世家公子会露出这般囧态出来，感觉跟个跳梁小丑一样！ 还是北方的林公子好啊！ “嗯，你什么时候滚啊！” 林凡一脸戏谑地望向顾念，眼神中满是讥讽和不屑。 “阁下莫要欺人太甚！” 顾念沉声道，语气之中多了几分警告味，当然了，还有那么几丝杀意。 不过林凡完全没有在意，仍然不紧不慢地继续问道：“好了，好了，知道了，滚吧！” “阁下当真要与我顾家为敌吗？” 顾念再也忍不下去了，他抬起头恶狠狠地看向林凡，那个眼神仿佛是要把林凡给生吞活剥了一样，旁人看了都有点害怕。 “哦，知道了，给我从这里滚出去吧！” 林凡打了个哈欠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示意顾念从这里滚出去。 “你！” 顾念终于是忍不住了，他朝着无情与无言二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动手杀人。 对，只要林凡死了，那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不过二人自从被林凡警告了一次后，就再也不敢抬头正视前方，自然是不会听顾念的指使。 顾念见状直接气炸了，他不明白自己这两位忠心耿耿的下属为什么会不听话了，难不成是林凡作了什么手脚？ “好了，别动什么歪心思了，快点滚出去吧！” 林凡开始有点不耐烦了，还从未有人敢与自己扯皮呢！ “说到的东西又做不到，难怪我姐姐看不上你！” 突然，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一个中年男子抱着一个小女孩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第42章 沐风云 “是沐楼主！” “沐楼主不是身体有恙了吗？怎么突然就过来了？” “真笨，出了这档子事，哪一个老父亲不想来见一下未来女婿啊？” “咦，是啊，有了沐楼主的撑腰，那顾念也该收敛一下了！” “越看林公子就越顺眼，就喜欢他这种率直磊落的性格！” “对啊，我真觉得一些人太过虚伪了，为什么就不能跟林公子一样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眼下这件事，内心之中都有一种以前被别人蒙蔽双眼的感觉。 虽然言语之中没有点破，但不约而同的将矛头指向了台上那个阴沉着脸的顾念。 “沐风云来了，事情更加有趣了！” 一个角落处的人喝着小酒，笑嘻嘻地暗中观察台上的一举一动。 林凡似乎是听到了那个人的讲话，眼神稍微眯了一下，不过还是没有回头望去，只当是没有发生。 管他呢！ 只要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就绝不会去插手这些破事！ “大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小丫头让沐风云放她下来，兴高采烈地快步走到林凡跟前抱住了他的大腿，看起来高兴极了。 “小丫头，还是着了你的套啊！” 林凡笑着抱起了小可儿，还用手轻轻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那样子看起来温柔极了。 先前说过，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他确实打心眼里喜欢这个鬼灵精怪的小丫头。 “哈哈，好啊，看样子我大女儿的眼光比我这个当爹的要好多了！” 沐风云笑着走上前对着林凡笑了笑，而后走到众人面前拱手道：“感谢诸位才子佳人前来参加此次宴会，本人真是感激不尽啊！” “沐楼主言重了，能参加这次宴会才是我们所有人的荣幸！” “是啊，沐楼主，我们才是三生有幸可以参与这次宴会！” “对，祝贺沐楼主可以得到林公子这种佳婿！” “祝贺沐楼主！” “祝贺沐楼主！” 众人齐声赞喝道，对于沐风云，他们真的是有股骨子里的尊敬。 沐家能成为千年世家，与他们那历代受人敬佩的家主是有莫大的干系的！ “沐伯父，小子严龙，这厢有礼了！” 严龙见沐风云过来，也是连忙上前去行礼，对于沐风云，他可是从小就敬佩这位伯父啊！ “哈哈，严龙小子啊，我们也好久没见了，你爷爷身体还好吗？” 沐风云对着严龙笑了笑，沐家自前朝开始就与严家交好，本朝更是救了严氏一族，关系就更加亲近了。 “承蒙沐伯父看重，老爷子身体一直挺硬朗的！” 严龙恭敬地点了点头，而后非常识趣地站到了一边，把舞台留给了林凡他们。 沐风云也是回过头，对着林凡认真的观摩了一番，发现眼前这个小子，眼神清明，英姿焕发，有股当世人杰之感。 而此时林凡也是在暗自揣摩这个便宜岳父，发现这便宜岳父确实是个正人君子，虽然脸上有股沧桑之感，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浩然正气！ 果然，第一家族就是第一家族，完全不是那些阿猫阿狗可以比的！ 双方对视一笑，互相对着彼此点了点头，旁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对认识许多年的老友一样。 场面又开始安静了下来，台下的众人在场下窃窃私语，纷纷猜测着这两人的关系。 “张伯伯，还有程叔，就是他欺负我！” 最后还是小丫头打破了这平静的氛围，众人的目光再一次聚集在了小丫头所指的方向上。 最后发现她所指的方向，不就是本场演出的最佳小丑——顾念吗？ 难道还有故事？ “可儿，是谁欺负你，程叔来为你作主！” 程天明听到声音立马围了过来，而张临和孙正明紧随其后，沉默已久的三人再次有了动作。 “就是他，这个坏到骨子里的人，刚才要不是大哥哥救了我，我就被他用马给撞死了！” 小丫头表现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然后开始将先前所发生的那些事一五一十地描述给了众人听。 直把众人听得怒气冲冲，程天明更是忍不住暴呵道：“顾念小子，小可儿说得可是真的？” “世叔，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那样子，我只是情急才……” 顾念硬着头皮想与程天明解释清楚，他知道自己注定要身败名裂了，心里面对林凡的怨恨更大了。 都看这个野小子！ 不仅坏了我的大事，还毁了我好不容易才积累起来的名声！ 真是该死，太该死了！ “够了，我们两个没那么熟，你一个外人还是跟别人一样叫我程掌柜吧！” 程天明真的动了真怒，他不想再顾及什么顾家的面子了，先前之所以一直对于林凡与顾念的争斗不管不问，就是怕伤了沐顾两家的和气。 可现在是真的忍不了了！ 什么东西，差点就把我沐家的二小姐，众人眼里的小可爱给弄没了，真是该死！ 顾念被这么一呵斥也是不再说话了，只是用着愈发仇恨的目光看向林凡。 而林凡则只当没看到，依旧是用手捏了捏小丫头的小脸，笑道：“小丫头，你刚才去哪了，我还以为你又走丢了呢！” “大哥哥，我去找我爹爹来帮你了，没想到大哥哥这么强！” “呃，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大哥哥只需略微出手，便已是那些跳梁小丑的极限了！” “哈哈哈哈，小丫头说的好啊！” “记着哦，跳梁小丑始终是上不了台面的！” 第43章 绝啊! “哈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全场又是一副哄堂大笑的场景。 整个大殿内，才子佳人们捧腹大笑，有些人还忍不住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顾念听到这些笑声，脸上被气得通红，但最后还是保持了沉默，只不过眼中的寒意更甚了。 林凡，不管你是谁，都活不了太久了！ 眼中凶光暗现，心中杀意翻涌，但最后还是没有发作，只是低下头承担着众人的口诛笔伐，诋毁讥讽。 “这小子心机很深啊，一般人玩不过他的！” 林凡打了个哈欠，不过依旧是索然无味地摇了摇头。 他并不关心一个小小的顾念，就连那个旁人说起来牛气哄哄的顾家也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没办法，做人就是要这么朴实无华！ “顾公子啊，可儿说得是不是真的啊？” 就在这时，沐风云率先打破了此时的氛围，似笑非笑地走上前问道。 “沐伯父，我可以解释一下吗？” 顾念看着沐风云那张温和的笑脸，心中也是有点忐忑了起来。 沐风云，很和善，但也很可怕啊！ 顾家在周平明里暗里的支持下却依旧玩不过沐家，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沐风云的存在。 “沐风云这人精成了鬼，整个大夏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念儿，你一定多加小心这人！” 这是顾念在他父亲那里听的最多的一句话，久而久之，他自己也对沐风云产生了一股恐惧感。 因此每次在与沐家主正面对话时，顾念心中永远都是带着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他察觉到了什么。 “呵呵，不必了，你比你爹强那么点，至少是敢做敢当！” 沐风云哈哈笑了几声，然后脸色一变，开始严肃了起来，道：“顾小子啊，说起来我们也许久没见过了，上次听别人提起你，还是你爹来找我求亲的！ “现在看到你，感觉变化竟然会那么大啊！” 言语间无喜无怒，让人摸不清他的心思。 沐风云确实是个人物啊！ “伯父说笑了，小子其实一直没怎么变过，还是那个一直爱慕沐小姐的书生！”顾念拱手回道，言辞之间满是恭敬，但内心早已经是如履薄冰了。 “是啊，书生啊！” “书生文人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毕生追求，顾小子啊，身没修好没关系，但现在也是时候该找个良人去齐家了！” “我很期待在京城的朝堂上看到你为民请命，造福苍生的那副模样啊！” 沐风云淡淡地望着顾念，脸上的笑容依旧是那么温和，没有半分其它的杂质。 可是虽然笑起来很温暖，但顾念却只觉得身上一寒，半天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得低下头保持沉默。 “绝啊！” “一句话就堵死了别人后面的路，骂人都不带脏话的，这老丈人有点东西啊！” 林凡看向沐风云的眼神多了几分惊异，这人比老皇帝阴阳怪气多了。 “沐伯父，在下一直以芷小姐为毕生追求，不到最后一刻，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良久，顾念才沉声道，对于这个苦苦追求了数年的女子，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 当然了，执念只是一部分原因，更大的原因还是因为那件家族密谋了许久的事！ “可我已经有了良婿了啊！” 沐风云淡淡一笑，不过言辞之间已是多了几丝清冷。 “或许只是沐小姐看走眼了呢？小子相貌才识家世样样不比这外乡人差，要在下这么放弃，实乃不甘！”顾念直接反驳道。 “可品性差了就是差了呀！” “我沐家招婿可不看那些不入流的东西，而且我也觉得我女儿的目光绝不会比我这个当爹的差！” 沐风云依旧是风轻云淡地笑了笑，语气依旧是那么的和气，可林凡却听出了些许怒气。 这沐风云，是个人物啊！ “沐伯父，反正只要事情还有转机，小子就一定不会放弃的！” 顾念语气坚定地回复道，他主动抬起头与沐风云对上了眼。 “那言尽于此，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求下次见面之时，你依旧是那个我认识的书生吧！” “天明，送客吧！” 沐风云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而后用手招呼了一下程天明，作出一副送客的架势。 “好嘞，大哥！” 说罢，程天明便是招呼了几个侍卫，吩咐道：“你们几个把顾家小子送出去吧！” “是，大掌柜！” 那几个侍卫很快就围上了顾念，语气不善地说道：“还请顾公子这边走！” “沐伯父，在下告辞！” 顾念拱手与沐风云告别，正欲叫上自己那两位随从之时，不料却被沐风云接下来说的话给吓住了。 “哈哈，过几天让你父亲来我府上带八个人走吧，不然的话那些人恐怕就无家可归了！” 这是，知道一些东西了！ 顾念闻言，心中大惊，但还是连忙装出一副糊涂的样子，回道：“沐伯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沐府的人怎么会跟我父亲有关系呢？” 沐风云是怎么知道的？ 那些暗卫可是花了天大的代价才打进去的，怎么可能会全军覆没呢？ “顾小子啊，你说没有就没有吧，不过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跟你父亲说下，要不然我估计他会狠狠呵斥你一顿！”沐风云面色平静地说道。 “沐伯父，小子记住了，一定会如何禀报给家父，让他来把这个误会给解释清楚的！” “那好，天色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沐风云摆了摆手，作出一副赶客的模样。 “是，沐伯父，小子告退！” “无情，无言，我们走！” 说罢，顾念连忙叫来那两个侍从，正欲离开之时却又被林凡给拦住了。 “那个顾什么，你还没从这里滚出去呢！” 林凡笑嘻嘻地看着顾念，他还是没有忘记刚才那个赌约。 “让开！” 顾念一副杀气腾腾的架势呵斥道，看得出来他是真想杀人了。 “不让，给我从这里滚出去！” 林凡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言语之间又是多了几分讥讽的语调。 “你莫非是真想与我顾家过不去？” 顾念再一次搬出了顾家这个底牌，企图恐吓住林凡。 “你们顾家还是先想着如何成为一个入流的家族再说吧，不过有你这个不争气的败家玩意在，这辈子都估计是不可能了！” 林凡哈哈大笑道，他这几句话都骂在了顾念的心坎上，直把他气得双脸通红，差点喷出血来。 可偏偏他那两个平日里忠心耿耿的侍卫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一个劲地低下头，不敢与林凡正面对视。 “今日之耻，顾某一定铭记在心，他日必将百倍奉还！”顾念愤恨地低声发誓道。 “好了，快点给本公子从这里滚出去吧！”林凡不耐烦地回道。 顾念自然是无动于衷，他是不可能照做的，真要这么做了，那他顾家就会被钉在临江的耻辱柱上，永世被人笑话。 “好了，看在昔日的情份上，小婿你还是让他们走吧！” 第44章 宴终 “呃，可我不想让这小子当一个失信的人啊！” “而且这混小子还差点撞死了你二女儿，你就这么放过他了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 林凡转过身对着沐风云笑嘻嘻地问道。 “嗯，贤婿说得着实有理啊！” 沐风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而后也是笑着问道：“那依贤婿之见，该当如何呢？” “很简单啊，做错事了总要去受到惩罚吧！” “那个顾小贼，你赔个十几万两这事就差不多过去了！”林凡笑嘻嘻地故意走上前说道。 “什么，十几万两？” 人群中开始喧嚣了起来，要知道，就算是顾家这种家族，要随随便便拿出十几万两白银出来还是不那么简单的。 毕竟世家的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可以！” 顾念沉声答道，他现在只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至于其它的就随他去吧！ “好啊，张老哥帮我写个字据吧，我怕他到时候又翻脸不认人！” 林凡朝着张临支会了一声，叫他当个见证人。 “不必了，这枚玉佩是家父在京城从一位富商大贾手中用了十二万两收回来的，今日我就转交给公子你了！” 说罢，顾念便是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出来递给了林凡，而后继续说道：“林公子可要拿好了，这东西认主，指不定哪天就掉了呢！” “哈哈，好说，我拿得比你稳多了，至少我可不会把家人送我的东西再转交给别人！” 林凡接过那枚玉佩看了一会，发现确实是物有所值，于是便笑嘻嘻地收下了。 “我可以走了吧！” 顾念真的快被气得吐血了，他从未像今天这样这般仇恨一个人，但在沐家的地盘上，他也是不敢放肆。 毕竟沐风云真的是一个不逊色于当今圣上的狠人啊！ “请便！” “我们走！” 说罢，顾念便是头也不回地带着两位侍从快步离开了这里。 随着顾念的离开，场面也是趋于了平静！ 沐风云见时候也差不多了，于是便亲自走上台前与众人拱手致歉道：“诸位，今日多谢你们的捧场了，但时候确实不早了，小店也要打烊了，还请诸位才子佳人见谅！” “改日，本人一定要手下好好设酒宴来款待诸位才子佳人！” “沐楼主说笑了，我们真是三生有幸才能参加这次盛宴！” “对啊，今日能见到林公子这般天纵奇才，实乃吾辈之幸运！” “是啊，林公子比那名不副实的顾念真是不知道好到哪去了，亏我们还认为沐小姐与他是天作之合呢，现在看来属实是瞎了眼！” “吴学究说得好啊，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对对对，我们真的服了！” “林公子真乃大夏第一才子矣！”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称赞起了林凡，在一旁听着的林大才子也是有些心虚，但又不好说个什么，只得继续逗弄着手上这个小丫头。 小丫头很是安静，感觉像是睡着了一样，不过经林凡这么一逗弄，又是充满了活力，不断用着小脸蹭着林凡的肩膀。 “诸位，告辞！” “沐家主再见！” 很快，众人便是非常知趣地全部离开了这里，腾出这片场所给这次宴会的主人公。 “知府大人，刚才天明多有得罪，还望你见谅！” 沐风云率先走到张临面前致歉道，他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知道什么样的人能结交，什么样的人该舍弃。 程天明见状，也是立马拱手致歉道：“张大人，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大人大人有大量，可以不记小人之过！” 张临见状，也是笑着扶起他道：“没事，误会解开了就好！” 沐家的面子肯定是要给的，而且张临是真的打心眼里想要跟沐风云交个朋友。 “哈哈，好啊！” 三人对视一笑，而后又是将目光一齐转向了那正在与可儿玩弄的林凡身上。 林凡被这些目光盯着也是感觉有些不自在，于是便放下了可儿，转过身对着三人笑道：“咦，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怎么你们一直盯着我看！” “没什么，小友，只是觉得你身上有好多秘密啊！” 张临对着林凡笑了笑，他是真没想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伙子竟然可以把这些世家大族精心培养的公子们全部玩爆。 厉害啊，林小友！ “谁身上又没几个秘密呢？张老哥你可别跟我来官府那一套啊，我是真心把你当成朋友的！”林凡挠了挠头，笑道。 “哈哈哈哈，好啊，我还怕小友因为我这层身份，跟我生分了呢！”张临大笑道，他是真心喜欢林凡这种性格。 比起朝堂上的勾心斗角，这或许才是他想要的人生！ “林凡吗？” 沐风云走上前温和地看着他，那一双深邃的眼睛似乎是想把眼前这个小伙子看透。 “你就是沐风云，我来的路上可是听了你不少的传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林凡笑着走上前与沐风云对视了起来，两人眼神中都带着微笑，但最后都是将目光放了下来。 “林公子，不知你对这桩婚事可否同意？” 第45章 同意? “我……” 林凡刚想拒绝之时，似乎又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急忙抿起了嘴不再言语。 只见他沉哼了一声，然后眼神一凝，身上的真气微微散发开来，那些散开的真气瞬间就将整个大殿笼罩了起来，完全将这里与外界隔绝了起来。 这一过程极其隐蔽，就连在场武道修为最高的程天明也没有察觉出半点不对劲出来。 在做好这一切之后，林凡的内心也是开始纠结了起来： 唉，伤人的话还是不要让女孩子听到才好！ 毕竟人家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可以看上自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野小子已经算是很大的恩情了，可感情这件事情也是真不能勉强啊！ 再说了，我也不想稀里糊涂地娶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女子！ 无霜阁，寂静无声。 “奇怪，怎么听不到下面的声音了？” “难道是父亲？” 沐清芷一脸困惑地摇了摇头，而后又是走到窗边略微垂下了头，轻轻咬着那张朱唇。 月光照映在她那微微发红的俏脸上，不知是怎么的了，只见她眼神含羞，双手还不停地轻轻扯弄着衣角，最后还轻轻叹了一口气。 “林公子，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没想到这天底下竟然真的会有这等奇男子！” “狂而有度，实而不华！” 沐清芷看着那明亮的月亮，取下了那张遮住她容貌的薄纱，露出了一张无与伦比的俏脸出来。 “算了，不想了，既然上面听不到下面的声音，那么想必下面也肯定听不到上面发生的一切，那我索性就弹个痛快吧！” 说罢，她用玉手轻轻摩擦了一下俏脸，而后便是缓缓坐回了原位，继续弹奏起了那张玉琴。 琴声还是那么婉转动听，只不过可惜的是，下面的人却是听不到半点声音！ ………… 此时此刻，大殿内正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氛围。 众人的目光全部望向了林凡那张沉默不语的笑脸，而林凡只当是没看见，自己独自在脑海中琢磨要怎么去拒绝，那眼神真是纠结极了！ “小友，你还犹豫什么啊？” “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一个奇男子配沐小姐这个美娘子，不正是上天安排的意思吗？”张临稍稍走上前对林凡劝诫道。 他有点搞不明白，为什么还会有人在琢磨要不要答应这门亲事？ 这沐大小姐可是在京城都排的上号的世家小姐，传闻不仅是那些达官显贵的公子，就连大皇子都对她有点想法。 一般人要是能够得到沐小姐的青睐怕是可以直接上天了，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犹豫要不要娶她，真是天下奇闻！ “是啊，大哥哥，我姐姐可漂亮了，你就答应吧！”可儿也是附和道。 “张老哥，小丫头，我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主，你们就不必操心了！” 林凡朝着张临一笑，而后刮了刮可儿的小鼻子，接着就是缓缓走到沐风云面前笑道：“沐家主啊，你说我如果同意了该怎么样？不同意又该怎么样呢？” 此言一出，四周又陷入了寂静之中。 程天明的脸色开始阴暗了下来，先前的笑容开始退却，怒火开始慢慢涌上心头，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说话。 什么臭小子？ 娶到沐家大小姐还委屈你了？ 沐风云闻言先是一愣，再是温和一笑道：“同意了自然是皆大欢喜啊，不过要是公子不同意，我们沐家也是不会强求的！” “只是我那可怜的女儿，怕是此生都要与青灯古佛为伴了！” “大哥，你！” 程天明再也忍不住了，只见他怒气冲冲地走到沐风云身前，而后怒不可遏地盯着林凡这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 “欸！” 沐风云用眼神示意他别说话，而后依旧温和地笑道：“沐家可从来不会强人所难，公子若不愿意，那么必然是心有所属！” “要不然，我也不知道我女儿输在哪里，毕竟我不相信天底下会有不对我女儿动心的男子！” “既是心有所属，那我沐家就绝对不会拆散公子的姻缘！” 这话说得很真诚，也很自信！ 但其实也是在暗讽林凡有眼无珠，不识好歹，还自作主张地毁了一个姑娘家这一辈子的清白！ 这真要是退婚了，这沐家怕是真的要成为这大夏世家中的一桩笑谈了！ 沐风云，真的不愧为沐家这一代的掌门人！ 骂人是真不带脏字的！ 林凡听到这些话也是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才缓缓点头，笑道：“我明白了，沐家主高义，在下属实佩服！” “只不过在下与沐小姐从未见过面，更不知其性格才识如何，所以小子还不敢轻易作出判断，还望沐家主见谅！” 拥有与天齐高的本事，自然是要遵循自己的内心去处理事情。 要不然的话，跟一个被别人操纵的棋子有何区别？ 这天底下，还没有出现过一个这么有本事的棋子出来！ “哈哈哈哈，这好说，我也正好想要安排人让你们两个见一面呢！” 沐风云哈哈大笑了起来，眼神中更是充满了自信。 他是真不相信天底下会有不对他女儿动心的男子！ 如果有，那个男子可能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男人！ 就是这么自信！ “不过沐家主啊，小子可要提前说一声，我只会娶自己喜欢的女子，毕竟强扭的瓜是不会甜的！” 林凡略带尴尬地挠了挠头，他不明白为什么沐风云会笑成这样，心里也是对那个沐小姐越发好奇了起来！ 虽然先前自己用神识略微探查了一下楼上的情况，可神识的感受仅仅只能反馈出沐小姐是个才貌双全，气质高冷的美才女，至于性格方面的是没有一点信息反馈。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林凡自然也不例外，可就像他说的那样，自己本事与天齐高，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自然是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度过一生啊！ 再说了，更漂亮他也不是没见过，最后不还是…… 唉！ “放心，等你见过芷儿，你就一定会收回现在的话的！”沐风云笑道。 “臭小子，我家大小姐那可是国色天香，等你见过她时一定会惊掉下巴的！”程天明也是笑道，先前脸上的怒气一扫而空。 “是啊，是啊，大哥哥，我姐姐可漂亮了，你见了一定会喜欢的！”可儿也是笑着蹭了蹭林凡的肩膀，看起来高兴极了。 “哈哈，诸位，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小子娶妻不问相貌，只认缘分！” “缘分到了，自然是应天而为！” 林凡摇了摇头，淡淡一笑，而后转声叫了一下还在一旁发呆的王小五，道：“小五啊，你过来一下！” 王小五闻言，连忙跑上前行礼，道：“公……公子，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情，只是想向你们楼主和掌柜举荐一下你！” 第46章 见面 一 “可公子，小人也没为你做什么啊！” “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小人虽然不才，但还是懂这个道理的！”王小五低头轻语道。 “你的意思就是认为自己不配喽？” 林凡慢步走到王小五面前，轻轻拉起了他，让他与自己正面对视。 “是的，公子，小人没有帮上一点忙，先前那样只是不想引火上身，公子给的那些恩遇小人受之有愧！” 王小五目光坚定地望着林凡，眼神中充满了真诚。 “沐家主，看到了吧，比起你知晓的那些吃里扒外的奸细，这个小伙计是不是高尚太多了！” 林凡对着程天明淡淡一笑，而后继续说道：“这小伙子心性很好，也很机灵能干，你若能好好培养，怕是这个酒楼掌柜的位置后继有人了啊！” 沐风云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可还不等他作出回应，程天明就率先走上前去，拍了拍王小五的肩膀，道：“好小子，以后就跟着我干吧！” “啊，程掌柜，这……” 王小五回过头望着林凡，希望能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林凡则是对着他点了点头，笑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答应啊，别辜负了程掌柜的一片心意！” 沐风云也是上前笑道：“哈哈，小五啊，以你的品性出人头地是迟早的事，我们今天只不过是把这个日子提前了而已，你就不要推辞了，好好跟着天明干吧！” 得到沐风云的肯定后，程小五也是立马感激地拱手行礼道：“多谢林公子，多谢老爷，多谢大掌柜！” “好了，以后跟着你们大掌柜好好干吧！” 林凡扶起了王小五，对于这个小伙子，他还是挺看好的！ “是，多谢林公子！” 王小五再次拱手道谢道，他是真没想到，自己的命运竟然会因为这随口而出的一句话而改变！ “好了，天明啊，你带着他先下去吧！” 沐风云摆了摆手，语气随和地说道。 “好嘞，大哥！” 很快，程天明就带着王小五离开了大殿。 张临见时机也差不多，于是便也辞行道：“既然如此，那本官也不便久留，沐家主，小友，我就先告辞了，明天再来拜会你们！” 林凡没有挽留，毕竟这天色真的有点晚了，张临作为知府肯定是会有一些事情要去处理的。 沐风云也是一样不作挽留，不过他还是走上前轻声与张临说了几句话，而张临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原来如此，多谢沐家主提醒了！” “哈哈，这没什么，只是小事情罢了！” “沐家主，改日本官再来登府拜访你！” “好啊，知府大人慢走！” “孙大人，走吧！” 张临对着孙正明吆喝了一声，而后又是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林凡，道：“小友啊，老哥还有事要去处理，就先行一步了！” “好啊，老哥，我们改日再聚！”林凡笑道。 “小友，老哥还是那句话，只要你遵纪守法，就一定不会有人敢来扰你清静！” “那就多谢老哥了！” 二人对视一笑，彼此之间都把对方当作了真正的朋友。 “正明，我们走！” “是，大人！” 很快，这批人马也是离开了天临楼。 而严龙见众人纷纷离开，也是非常识趣地告起了辞，道：“那沐伯父，林公子，我也先行一步了！” “我让人送送你！”沐风云说道。 “不必了，沐伯父你还有事就先忙吧！” 说罢，他也是快步离开了天临楼。 很快，这偌大的一个酒楼就只剩下了沐风云父女以及林凡三人。 “呃，沐家主啊，你应该早就知道顾家安排的奸细进了沐家吧，怎么现在才管呢？”林凡若有所思地问道。 沐风云这般人物不可能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如此放任顾家乱来必然是有其深层意思的。 不过仔细想来，人都有犯迷糊的时候吧！ “你怎么知道我早就知道家族内部有奸细存在了？”沐风云笑着问道。 “你刚才告诉顾念要他爹带走八个人，这不就代表你早就知晓这件事了吗？” “我猜一猜啊，你之所以这么放任顾家乱来，不会就是想在他们顾家面前示个弱，显示出你们一副沐家不过如此的状况吧！”林凡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略有所思地说道。 “果然，你比顾家小子真是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沐风云笑得更温和了，他对于林凡真是越来越欣赏了。 “那你说说，我为什么又不装了呢？” “因为可儿啊，他顾家小子差点撞死了你女儿，你一个当父亲的怎么可能再忍了呢？” “你这样高调展示沐家的本事，不就是想让那些不怀好意的世家好好看一下你们沐家作为临江第一家族的真正底蕴吗？” “好让他们再次对沐家感到一股于来自骨子里的畏惧！” 林凡看着肩膀上这个睡得正香的小丫头，轻轻说道。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之前你也对顾念有了几分好感，想让那些人来撮合二人一下！” “不过还有其它的可能，你故意留了几个上层的奸细，通过这一次的敲山震虎，让顾家完全放下警惕，好让那些人成为你手中的棋子！” 听到这些话，沐风云眼光一寒，心里瞬间流露出了几丝杀意，有时候太聪明可不是件好事啊！ 不过很快，他就再次温和地笑道：“你真的很聪明，我女儿的眼光真是比我好太多了！” “或许比你差，因为我可能不是个什么好人！”林凡摇了摇头，笑道。 “差不差的，你说了可不算，我女儿说了才算！” “福伯，你送林公子去无霜阁与芷儿见一面吧！” “是，老爷！” 说罢，便是有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瞬间来到了林凡的面前，同时拉住了他的手。 第47章 见面 二 林凡没有躲闪，也根本没必要躲闪。 因为只要他想，这个拉住他手的人在冲过来的一瞬间就会化为齑粉，根本不可能近得了他的身。 “小公子不要害怕，老头子没有什么恶意的！”福伯一脸慈祥地笑道。 “我为什么要害怕啊？老爷子你还能吃了我不成？” 林凡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眼神中甚是清明，泛不起一点波澜。 他早就知道门外藏着一个人，一个比程天明还强几个档次的武者。 可是再强大的蚂蚁依旧只是蚂蚁啊！ 只要是蚂蚁就翻不起什么大风浪出来！ 林凡的这副神态也是被福伯看在眼里，他那波澜不惊的内心起了几丝波动。 这小子怎么连一点惧意都没有呢？ “咦，老爷啊，大小姐真的找了个好夫君啊！” 福伯放开了林凡的手，一脸欣赏地对着沐风云笑道。 “福伯，这小子还没同意这门亲事呢！”沐风云苦笑道。 刚才的种种他又不是没看见，林凡这小子怎么可能会是池中物呢？ “哼，这门亲事就这么说定了，风云啊，你要是放跑了这小子，那老夫那个大丫头怕是要守一辈活寡了！” 福伯没好气地瞪了沐风云一眼，他还是首次在外人面前用这种长辈的口吻对沐风云说话。 不过也可能是他早就把林凡当成他的孙女婿了吧！ “福爷爷，你别吓到大哥哥了！” 小可儿揉了揉眼睛，对着福伯娇嗔道。 “哈哈哈哈，好啊，小可儿，爷爷不吓唬你的大哥哥了！” 对于这个小丫头，福伯是把她当成命根子一样护着的。 “风云啊，要我说你就应该直接跟那个顾家翻脸，毕竟他们为了当上临江第一家族，这么多年搞了多少小动作你比我可清楚得多！” 福伯一边安抚着小丫头，一边喝斥着沐风云。 “福伯啊，这事情有点复杂，还远远没到摊牌的时候！” 沐风云苦笑了一声，对于沐顾两家的关系，他一直都存在幻想。 毕竟现在朝廷的心思就是想要江南各家族往死里去内耗，最后拼到弹尽粮绝之地，他们再来个半路摘桃子，完全掌控住这片富饶的江南之地。 不过这个想法最后被北境神主化为了泡影！ 不过现在内斗也不是什么好事，毕竟听说那些南蛮有死灰复燃之象！ “可儿啊，让爹爹抱抱，你大哥哥还有事情要去处理呢！” 沐风云走到林凡跟前将可儿抱了过来，然后轻声安抚了几句，小丫头似乎真的是累坏了，很快便睡着了。 “来人！” 沐风云朝着门外轻声喊了一声，很快就有两个侍卫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家主！”二人轻声拱手行礼道。 “你们两个把二小姐带回府上休息去吧！” 说罢，沐风云便是将可儿小心翼翼地交给他们两个。 “是，家主！” 很快，偌大的一个大殿便是只剩下了三个人。 “咳，林公子啊，你就不好奇吗？” 沐风云咳嗽了一声，然后目不转睛地望着正在那发呆的林凡，似乎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东西出来。 “没什么好好奇的，知道的越少就越好，这些年过去了，我倒是想当个糊涂人！” 林凡叹了一口气，经过这三年的军旅生涯洗礼，他现在对许多东西都没了什么兴趣。 唯一在意的是，想要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好那些想要保护的人！ 只不过梦想是好的，但实现起来真的挺难的！ “好啊，没想到这般至理真言是从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口中说出来的！” “林公子，你真是个当世无双的奇男子的！”沐风云毫不吝惜言语地赞叹道。 要知道，这个名誉天下的沐家掌门人可是很少主动赞叹某个人的！ “经历的多了，人自然也是通透了呗！” 林凡苦笑了一声，他倒也不想明白这些个大道理啊！ 沐风云闻言稍稍愣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笑道：“林公子啊，如若你不同意这门亲事，我也绝不会为难你的！” “只是你也不能继续在江南待了，我会给你很大一笔钱让你去其它地方安家落户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沐家掌控不了的人物必然也不能让其他家族掌控！ 林凡闻言，淡淡的笑道：“我没那么强大，来到江南只是想过点安生日子罢了，至于其它的，哪想得了那么多啊！” 林凡是真的有些累了，自从穿越到这里之后，他就没过个几天安生日子！ 这天下之大，何处是家啊？ 一想到这，心中的那股莫名戾气又是涌上心头，林凡沉哼一声，再次将其压了下去。 “走什么走啊？” “风云，这小子是我孙女婿，你让他去哪里啊？” 福伯脸上露出了几丝怒气，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当爹的会对自己的女儿这么没信心。 “福伯，我这不是先来个未雨绸缪吗？”沐风云苦笑道。 “你家大女儿比你有本事，不像你这般优柔寡断，气大才疏！”福伯怒斥道。 他现在是认准了林凡这个孙女婿，自然是听不得说沐风云这些个丧气话。 “好了，小公子，跟着老夫去见见大小姐吧！”福伯转过头一脸慈祥地对着林凡说道。 他那笑容是那么的慈祥，可语气却充斥着不容别人拒绝的味道。 “哈哈，好啊，老先生，我也想去目睹一下沐小姐的芳容！”林凡笑道。 “这才对嘛，别像你那岳父一样，整天苦大仇深的，像是别人欠了他很多东西一样！” 福伯拉着林凡的手，一边走一边笑道。 很快，二人便是离开了这里，只留下沐风云独自呆愣在原地。 “唉，真是个麻烦事啊！” “我本以为天底下的事情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没想到还是有我始料未及的人与事！” “林凡？” “你到底是何来历啊？” 沐风云轻声念叨着这个名字，而后又像是听到了什么似的，便是咳嗽了一声，朝着门外叫了一声。 “天明，进来吧！” “大哥，那些探子已经全部处理好了！” 程天明走了进来，与沐风云围在了一张桌子上坐了起来。 “不要杀了，他们也没有干什么坏事！” 沐风云抿了一口酒，淡淡吩咐道。 “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也就是大哥脾气好，换我早就全部清理干净了！” 程天明怒不可遏地拍了一下旁边的那张椅子，那椅子瞬间就碎成渣了。 “天明啊，很多事情不是光靠武力就可以解决的，那个北境神主拥有天下无敌的战力，最后不还是没有完成心中的理想吗？” 沐风云幽幽叹了一口气，而后又是轻抿了一口小酒。 “大哥，你说我们要不要与顾家翻脸啊？” “还不到时候，顾家也藏了诸多底牌的，再说了，从今日之事看来，那些坊间传闻可能真不是空穴来风！” 程天明闻言，脸色猛地一变，道：“大哥，你的意思是？” “嘘，谨言慎行！” 程天明急忙捂住了嘴巴，低声道：“可这不可能啊，我们也暗中调查了这么久，可硬是找不到一丁点苗头！” “没什么不可能的，今日之前，我也想不到会有让我女儿动心的男子！”沐风云摇着酒杯，淡淡笑道。 “呃，还真是！” ………… 第48章 见面 三 天临楼第二层，走廊上。 一老一少并排着走，还时不时地发出一些笑声。 “好啊，小伙子，想不到这三年以来，竟然还是你一个外乡人有机会来这第二层啊！” 福伯看着这个仪表堂堂的好男儿也是微微点了点头。 对于这个沉着冷静的小伙子，他是越看越喜欢！ “风云说的那个什么顾家小子，真是比不上这小子的一分一毫！”福伯暗叹道。 “怎么了，福伯，你也对外乡人有偏见吗？”林凡笑着问道。 “我没这些东西不感什么兴趣，只是觉得江南士人真是越来越不成气候了，遥想他们祖辈是何等的英武不凡，可到了他们这一辈，竟然跟群小鸡崽子一样！” 说到这，福伯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道：“难道真的是周家的皇帝把江南的龙脉给毁了吗？” “哈哈，福伯，你还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啊？” 林凡哈哈笑了几声，他是真不信这些鬼神风水之说，以前在北境的时候，他就砍了几个在那妖言惑众的江湖术士的头。 “哈哈，小友啊，你不懂，小老儿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亲眼看到江南士子是一代比一代烂，这一代尤其是烂到根上了！” 福伯叹了一口气，颇有一种“哀其不幸，恨其不争”的感觉。 江南人不该是这样子的啊！ 林凡看到福伯这副模样，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只得保持着沉默。 “小公子啊！” “老先生，我在！”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福伯那张充满皱眉的笑脸头一次有了一种名为严肃的表情，那锐利的目光似乎是真的想把林凡给看啊。 “我啊？” 林凡用手指了指自己，而后没来由得笑道：“可能不是一个好人，但绝也不想当一个坏人，所以最后好人坏人都没有当成！” 纵观他穿越这三人，好像一直都在朝着“好人”的方向上努力，可最后依旧成了天底下最大的坏人！ “天底下哪有这种人啊？” 福伯看着林凡那有些黯淡的眼神也是摇了摇头，笑道：“小友啊，相信自己做的决定，岂码于我沐家而言，你确定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人！” 林凡听着这些言语，心中也是好受了几分。 对啊，想那么多干什么？ 做自己想做的事就行了啊！ 想明白了这，林凡也是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终于是好受了一些。 “小公子啊，听说你来自北境？” 福伯一边引路，一边继续唠着嗑。 “也不是，就是边境地区的江湖人士，不过曾经也是有幸去过统一后的北境的！”林凡挠了挠头，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谎。 “什么边境地区，北境自古以来就是每个中原王朝神圣不可分割的北大门，只不过因为前朝皇帝的昏庸无能才丢的！” 福伯幽幽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只是没想到新朝的前三代君王都以守成为己任，好不容易来了个武兴帝想要一展抱负，实现大一统，结果却被一个北境神主给打趴下了！” 说到周平，福伯的眼神中充斥了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情感！ “呃，我们不说这个了！” 林凡一听到老皇帝这个名字，就有点忍不住地想笑。 他有时候就挺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导致的这老皇帝又菜又爱玩啊？ 老皇帝在那半年的战争中所干的事情，所下的决定，都快可以编成一本笑话大全了！ 最可笑的是，老皇帝曾经给林凡写了一封讨贼檄文，结果林凡照着上面的格式也写了一篇回他，结果老皇帝直接被气得吐血昏倒了。 “哈哈，小公子，是在下多言了！” 福伯点了点头，不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小公子，我跟你说，我家大小姐可是真的有倾国倾城之容颜，你能跟她在一起成家立业就偷着乐吧！” 福伯信心满满地与林凡介绍起了自家大小姐，包括性格，脾气，爱好什么的，通通给他介绍了个遍。 林凡笑嘻嘻地听着，不过他在心里并没有看重这件事，毕竟两个人合不合适，只有经历过了才知道嘛！ “小公子啊，你别听风云那混小子的胡言乱语，如果这件亲事不成，老头子是绝不会放你走的！” 福伯走到林凡面前，一脸坚决地说道。 林凡见状也是感到好笑，一脸疑惑地说道：“咦，老爷子，哪有当爷爷的逼着别人娶你孙女的？” “我不管，反正我孙女认准你当她夫君了，我这老头子也认准你当我孙女婿了！” “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我是认定你这臭小子了！”福伯一脸坚决地说道。 “呃，有理由吗？” “你长得好看，有我年轻时候的样子！” “你这么说我就没办法反驳了！” “哈哈哈哈，臭小子，反正娶我沐家大小姐是亏不了你的！” “呃，先去见一面再讲吧！” “那我们就快点走吧，没再耽搁时间了！” “好啊，那你可跟好了！” 说罢，福伯便不再言语，速度变得更快了，而林凡却是始终不紧不慢地跟在福伯身后。 大概过了半刻钟，二人便是来到了此行目的地——无霜阁！ 第49章 见面 四 “无霜阁！” 林凡看着这牌匾上浑然天成的三个字，也是不禁点了点头，赞叹道： “墨色温润而浓郁，字迹则深浅有致，这三个字真是无处不洋溢着主人公那种沉静而内敛的韵致啊！” “哈哈，小友喜欢吧，这可是我家大小姐亲笔题写的！” 福伯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长须，他对于林凡这个小子真是越来越喜欢了，刚才他用了一些内气来提速，没想到这小子也可以不紧不慢地跟上来。 武学奇才啊！ “不过年轻人还是多读点书吧，学武只会让人黯然神伤，令人遗憾终身啊！” 福伯叹了一口气，眼神中有了些许难过，不知是不是回忆起了一些不好的过往。 “好是好啊，不过没有我写的好！” 林凡没有注意到福伯的情绪波动，仍是一副嬉闹的神态打趣道。 “少嘴贫！” 福伯这句话给逗乐了，他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外地小子了！ “真的啊，老先生，小子还能骗你不成？” “你应该也见过小子说的字啊，难道真的比别人差吗？”林凡不服气地说道。 “哈哈，好了，臭小子，等老夫给你招呼一声，你进去与大小姐好好探讨一番吧！” 福伯摸着长须笑了笑，正欲起身敲门之时，不料却被林凡用手拦住了去路。 “等等，老先生，小子有件见面礼想送给你！” “啊，老头子可不需要什么东西！” 福伯一脸诧异地摇了摇头，他在沐家这么多年，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怎么可能还会看得上小辈的东西呢？ “先看一下吧，小子觉得你会喜欢的！” 林凡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他确信自己的这件礼物老爷子一定会喜欢的！ 毕竟北境神主可不轻易送人东西！ 只见他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刚才顾念赔给他的那枚玉佩，而后悄悄地往里面注入了自己的一丝灵气，再放在了福伯的手上。 “这是？” 福伯一脸震惊地接过那枚玉佩仔细观摩了起来，他什么水平的人，怎么可能会看不出这枚玉佩的妙处？ “竟然有灵气，天助我也！” 福伯颤抖地拿着这枚玉佩，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它的表面，眼神别提有多开心了。 有了这枚玉佩，不仅身上的暗伤有机会治愈，而且武道也有可能会突破，从而再次延长寿命，继续护佑沐家个几十年。 “哈哈，好啊！” 看到福伯那副高兴的模样，林凡也是微笑着点了点头，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 不过他也是挺惊奇的，想不到一个小小的顾家竟然能有可以容纳他灵气的器具！ 不过顾家族人有眼无珠，竟然只是把它当成一枚普通的装饰品！ 不过幸好也是遇到了他，不然恐怕真的会蒙一辈子尘！ 有了这丝灵气的相助，估计老爷子很快就会突破那个境界，回归巅峰！ 林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对于这个有趣的老头子还是挺有好感的，自然是愿意出手帮次忙的。 “怎么样，老先生，这件礼物你还喜欢吗？”林凡笑道。 “嗯，还不错！” 福伯闻言咳嗽了一声，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绪，而后小心翼翼地把玉佩收入怀中，生怕一个不小心给搞掉了。 “那老先生是喜欢喽？” “哈哈，我很喜欢，我孙女婿不管送什么东西，老头子都会喜欢的！” 福伯摸了摸长须，对着林凡点头笑道。 “哈哈，老先生，那东西应该是对身体有好处的，刚才带着那枚玉佩跟着你跑都不带累的！” “我看你年纪也这么大了，就送给养生吧，兴许你还能多活几年呢！” 林凡故意这么说着，极力表示自己不知其中的奥妙，他可不希望老头子觉得这件奇物与自己有关。 因为那样的话，生活又会少了几丝兴趣！ 毕竟扮猪吃老虎，和在老虎面前扮猪，都是一种乐趣！ 他的生活太灰暗了，现在可以在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用自己的能力去做一些想做的事，帮想帮的人，也是一种少有的快乐！ “难怪你刚才可以一直跟着我，还不带大喘气的，原来是因为这件宝贝啊！” 福伯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他先前还只是以为林凡身体好，却没想到会有这等宝物加身，难怪他能跟上自己！ “放心吧，臭小子，有了这件宝物，老头子可没那么容易死！” “不就是一枚有点值钱的玉佩吗？算得了什么宝贝，老先生你这么大惊小怪什么啊？”林凡继续装作不知情地回道。 “臭小子，你懂什么？这可是……” “唉，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还是早点进去跟我大孙女见面吧！” 福凡没好气地瞪了林凡一眼，看起来像是被他这副不识货的模样气到了。 “老先生，等一下！” 林凡再次拦住了正欲敲门的福伯，然后将他拉到一边，低声说道：“老先生，若这事不成，你可否看在这枚玉佩的面子上，不为难小子啊？” 福伯闻言，脸都快气炸了，怒道：“小娃娃，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啊？” “我是啊，这还用证明吗？” 林凡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他真的很讨厌别人问这个问题，这不就是变相在问他行不行吗？ 男人，怎么可能说自己不行呢？ “是就行了，天底下就没有哪个男子会对我沐家大小姐不动心的！” “如果有，那他可能真的得去好好审查一下自己的性别了！” 福伯若有所思地看了林凡的下体一眼，直把他看得心里一惊，连忙转移话题道：“真的有这种奇女子吗？” “有啊，臭小子，你马上就可以见到了！” “呃，可我怕配不上她！” “没事，我都不怕你配不上我家大小姐，你个臭小子还怕个鸡毛啊！” 福伯气极反笑，他是真的被林凡给气乐了，他是真不知道为什么还会有人在考虑要不要接受这门亲事？ 正常人不都是求着早点成亲，生怕女方后悔吗？ “呃，老先生，我也没那么差吧？”林凡尴尬地挠了挠头，有点委屈地说道。 “把这个这个娘里娘气的样子改了，你就是天底下第一好男儿！”福伯摸着长须笑道。 “好了，我给你去敲门，别再说什么配不配了！” “两个人在一起只有好不好的，哪有什么配不配的！” 福伯拉着林凡的手一脸慈祥地走到大门前，而后用那双满是皱纹的手轻轻地敲了几下门。 “是福伯吗？” 突然，一道温婉动听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这声音真的很好听，若是有旁人在侧，怕是人都酥了。 “是我，大小姐，我带着你选中的人来见你了！” “让这位公子进来吧！” 沐清芷朝着门外应了一声，不知是不是触动了什么机关，那大门竟然自己打开了。 “好了，小公子，自己进去吧，老夫就不陪着你们两个了！” 说罢，福伯还不等林凡反应过来，直接一把将林凡推进了阁楼之中，然后不知往哪里点了一下，大门就这么直接关上了。 “老爷子一点都不仗义，专门欺负老实人吧！” 林凡心里暗骂了一句，不过他也是有点后怕，自己刚才要不是反应的及时，这老头子就成一堆灰了。 “公子，里面请！” 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再次从阁楼深处传来。 第50章 见面 五 此言一出，房间里面的琴音也瞬间戛然而止。 “啊，好嘞！” 林凡回了一句，他刚才从这姑娘的语气中听出了些许惊慌，想必她也是第一次与陌生男子接触吧！ “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先去见一面，不合适就跟这姑娘早点说清楚，免得耽误了人家！” 林凡叹了一口气，他又何尝不想找个自己喜欢的人，就这么简单地过完这一辈子？ 抛开一切杂念，林凡开始寻着声音朝着那个方向驶去。 阁楼很宽敞，但也显得很冷清，而且似乎是许久没有人来过了，即使有人细心清理过了，但地板上还是沾上了一些不合时宜的灰尘。 阁楼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有点像是屋子里面的兰花香气，又像是房间内的那些字画上散发出的墨香气。 总之，确实蛮好闻的！ 房间内静极了，这么一片宁静的氛围笼罩着整个阁楼，远离世间世间所有的喧嚣，让人感受到心灵的宁静。 “还不错，这女子应该是真心喜欢文学的！” 林凡微微点了点头，在他心中临江大多数文人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读书人，利欲熏心的营营苟苟之辈，岂能污了文人的清誉？ 房间内很暗，但也不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暗。 虽然点了几盏油灯，但这米粒之光着实无法照耀整个房间，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 “故意的吗？” 林凡挠了挠头，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奇女子啊！ 越来越有意思了！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刚才那句话过后，那女子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而整个房间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没有了一丁点声音。 难道这也是个考验？ 林凡终于是来了些许兴趣，于是便也不再犹豫，靠着先前记着的声源处摸着黑往目的地驶去。 越往里走越绕，也越暗，这个无霜阁是真的宽敞啊！ “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 林凡打了个哈欠，继续匀速朝着目的地前进，他现在的好奇心开始有点重了。 不一会，便是又来到了一个大门旁。 林凡抬头看了看大门，刚想推门而入时，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还是放下了那悬在半空中的手。 只见他稍稍整理了下仪容仪表，然后咳嗽了一声，轻轻地敲了下门：“那个沐小姐，我可以进来吗？” “公子请进！” 声音还是那么婉转动听，但是林凡还是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主人惊讶中略带惊慌的情感。 “好嘞！” 林凡没有犹豫，径直地推门而入，他也想去目睹一下这位江南仙子的真容。 毕竟神识看到的，哪有真人亲眼见到的那么真切！ 房间内终于是明亮了起来，那些烛火将整个房间的布局给映射了出来。 这间闺房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这一种芳香令人心静！ 屋子里别的东西不多，就是书画贼多，甚至还有一些是已故的名人雅士的真迹。 看得出来，这间屋子的主人是真的很喜欢文学啊！ 林凡再往前走了一后，来到了房间的正中心。 那里有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坐在珠帘后面，她脸上挂着一层薄薄的轻纱，再加上珠帘的遮挡，林凡光靠眼睛还真看不清他的面貌。 但可以确定的是，这女子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间仙子！ 一身不算太华贵的服饰，一点可有可无的淡妆，与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是那么的绝配！ 原来，人间真的有仙子啊！ 林凡在心中暗叹了一声，以前在北境的时候，他也确实是见过不少的绝色女子。 可是哪一个有今日这个女子的这般气质？ 对于林凡而言，女人漂不漂亮都是次要的，气质才是他最看重的东西！ 毕竟嘛，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有趣的灵魂，林凡一般是将其定义为人身上特有的“气质”！ 就像沐风云，福伯他们一样，还有大……老和尚！ 与此同时，坐在珠帘后面的沐清芷也是在默默打量着林凡，心中暗道： “这公子虽然一直盯着我看，但眼神却极其的清明，完全没有其他男子那种作态！” “当真是个奇男子也！” 沐清芷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见过不少男子，可哪一个是今日林凡的这副作态？ 眼神中满是清明，只有欣赏，全无欲望！ 气氛尴尬了起来，二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还是沐清芷率先开口道：“咳，公子请坐！” 轻柔的声音传来，林凡也是收回了目光，点了点头笑道：“姑娘见笑了，我有点走神了！” 珠帘的正前方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茶水，看起来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林凡也不客气，径直地往那一坐，又开始恢复了那个吊儿郎当的模样。 第51章 我去，完美型! “咕噜！” “嘶，好茶！” 林凡坐到了那后就开始品起了茶，眼睛再也没往那前方的珠帘处望过。 心中无女人，品茶更有神！ 虽说江南的酒水菜肴确实有点水，但这茶茶是真的挺好喝的！ 沐清芷看着一脸陶醉样的林凡，心中也是有些无语，她那一双自诩可以看透一切的慧眼，竟然也会有看不清的一天！ 这个才华盖世的奇男子，身上好像真的挂了一层雾，让人看不清！ 却又吸引着人去靠近！ 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沐清芷摇了摇头，然后抛去了心中一切的杂念，率先开口道：“公子喜欢就好！” 嘴角微微一笑，如同那盛开的青莲，让人沉浸其中！ “呃，姑娘你好，刚才忘了自我介绍了！” 林凡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道：“在下姓林名凡，林林总总的林，凡夫俗子的凡！” “小女子姓沐名清芷，叨扰公子了！” “不叨扰嘞，倒是在下扰了姑娘的清静！”林凡摇了摇头，赔笑道。 “公子是哪里人？” “北方边境人，为了逃避战乱才辗转来到了江南！” “家中可还有长辈吗？” “我是孤儿，靠吃百家饭长大的！” 林凡稍稍叹了一口气，他也想要个亲人，也想再次体验一下亲情啊！ 要是前世自己父母不出意外，他也不至于去野外探险，也不会到这里…… “不好意思，说到公子伤心事了！” 沐清芷歉然一叹，她是真不知道这是林凡的伤心事，要不然无论如何也不会问的！ “咦，姑娘，凡事都要向前看，一直想着过去是不可能长大的！” 林凡坐在原位上轻抿了一口茶，有点释然地笑道。 沐清芷闻言，微微地点了点头说道：“公子说得是啊，活在过去的人是长不大的！” 房间安静了下来，微风吹动着书架上的古籍，只听得到“沙沙”声响！ “咕噜！” 林凡继续自顾自地在那里品茶，他其实还是不太擅长与女子相处的，自然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公子去过北境吗？” 此言一出，林凡也是愣了一下，而后点头应道：“去过啊，那里可没有江南那么富饶！” “可却有江南已经快要淡去的血性！”沐清芷莞尔一笑，也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小酌了起来。 “血性吗？” “我怎么感觉是血腥，姑你见过那种‘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乱世惨状吗？” 林凡抿了一口茶水，自言自语道。 沐清芷沉默了，而后轻叹了一声，道：“但他们有一个带领他们结束乱世的神主啊！” 林凡闻言先是一愣后是一笑，再是一叹，道：“沐姑娘啊，你觉得北境神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枭雄，千年难得一见的枭雄！” 沐清芷不假思索地回复道，她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可他屠了北方几十万的军民！” “我相信这绝不是他的本意，一定是有原因的！” “姑娘，你怎么知道啊？” “一个可以写出‘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的男子，绝不可能干这种事的！” 林凡沉默了，也开始认真起来了，他抬头凝视着沐清芷那双清秀的眼眸，发现这眼神确实没有在说谎。 很聪明，很漂亮，很有气质！ “姑娘，会做女红吗？” “会！” “会下厨做饭吗？” “会！” “会弹琴诵曲，吟诗作画吗？” “也会！” 我去，完美型！ “但是不如公子！” 沐清芷如实回答，眼神中露出了几丝敬佩之意。 “呃，别那么说！” 林凡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最后还是如实回道：“其实刚才的词是我借鉴别人的，诗也是耍小聪明来补全的！” “啊，借鉴谁的啊？”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天才！”林凡苦笑道。 “那不就是你写的吗？” 沐清芷有点被这话给逗乐了，没想到这林公子不仅有才，还这么有趣！ “不是，真的不是我写的啊，我是真写不出这么好的诗词啊！” 林凡有点欲哭无泪，怎么自己说实话就是有人不信呢？ “公子不要谦虚，就像你说的那样，会抄也是种本事，有些人连抄都能抄错呢！” 沐清芷捂着嘴巴笑了笑，笑得真的挺美！ 这一笑，把林凡给看呆了！ 原本女人笑起来真的可以这么美啊！ 林凡脸不红心不跳地笑了笑，说道：“姑娘说得对，会抄确实是种本事！” 讲道理，他前世十八岁就博士毕业了，文字功夫其实真并不比大夏的一些才子差，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有底气地要选择融入这个圈子！ 而且还写得一首好字，谁见了都说好！ “公子心中可是有意中人了？” 沐清芷轻抿了一口茶，若有所思地问道。 “没有！” 林凡也是喝了一口茶水，如实回道。 “那公子想要有个意中人吗？” “肯定想啊，我都二……二九一十八了，也是时候找个好人家好好过完这一辈子了！” 这是林凡的心里话，他现在真的有点累了，也倦了，不想再继续奔波劳累了！ 自己这一辈子可能都回不去了，那竟然如此，也该在这里有个家了！ 要不然，或许迟早会被那无边无际的孤独给吞噬掉啊！ “那公子觉得我如何呢？” 言罢，沐清芷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只见她轻轻地取下面纱，露出了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而后缓缓走出珠帘，来到了林凡的面前。 好美啊！ 第52章 成了! 无霜阁，一对才子佳人相对而坐。 那女子面容美得如同一幅绝妙的画作，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魅力！ 她的脸庞线条柔和而匀称，五官精致秀雅，清澈而明亮的双眸闪烁着智慧和温柔； 柔和的眉毛勾勒出完美的弧度，眼神中流露出灵气与柔情。 皮肤白皙细腻，宛如丝绸般柔滑； 嘴唇柔软而饱满，微微上翘，透露出一丝自信和柔媚，牙齿更是白皙洁白如珍珠。 这名女子的一切竟是那么的无可挑剔！ 此时此刻，饶是见惯了美女的林凡，看着她那几乎完美的面容与身材，不免也是有点呆了！ “我本以为那个已经是世间无双了，没想这一位比她还出色！” 怎么办？ 好像有点心动了！ 林凡看了沐清芷许久，最后才幽幽叹了一口气，抿了一口茶水后笑着问道：“呃，可是你喜欢我哪一点啊？” “要说相貌，其实多去外面走一走，很多人不比我差的！” “要说文采，刚才与你说过，我作的那些诗词都是抄的！” “要说才情，也比那些源远流长的书香门第差远了！” “家世，闯祸的能力，你也都看到了！” “所以……” “所以你也觉得我是一个看重那些外在条件的俗女子吗？” 还不等林凡说完，沐清芷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说话，她静静地看着林凡的眼睛说道：“不要妄自菲薄，什么都可以骗人，但是你那双清明深邃的眼睛可骗不了我！” “呃！” 林凡无话可说，最后只得喝了一口茶，良久才说了句：“我是个倒霉蛋的，还是个惹祸精，人在哪里，麻烦就会跟到哪里！” “你也看到了，这临江六大家族被我得罪了三个，尤其是那个什么顾家，估计现在都在算计着怎么让我自杀吧！” “所以你怕了？” 沐清芷抿了一口茶，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凡。 “不是！” 林凡摇了摇头，然后叹了一口气，道：“我是怕你们沐家会怕！” “哈哈哈哈！” 沐清芷刚喝下去的茶水差点笑得喷了出来，她真得是被林凡这句话给逗乐了。 什么叫做沐家会怕？ 整个大夏就没有几个沐家怕的东西！ 良久，她才收拾好了情绪，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条手巾擦了擦嘴，笑道：“林公子，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们沐家的本事了？” “在临江的一亩三分地上，还真就没几个需要沐家去害怕的东西，林公子不要太小看我们沐家了！” 沐清芷捂着小嘴笑道，那模样看起来是真的被逗乐了。 “唉！” 林凡见状也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怎么这女人好耐话都听不进呢？ “呃，所以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 林凡抿了一口茶水，再一次问道。 这一次比以往都认真，看起来像是动真格了！ “这个很重要吗？” “很重要！” “为什么？” “这意味着我们两个人是否真的可以走到最后，我也不想哪一天，自己就稀里糊涂地成为了一个孤家寡人了！” 林凡叹了一口气，他想起自己在北境认识的女子，那些女子个个都美得不可方物，可她们接近自从或多或少都带了点目的性。 那些女子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可却也瞒不过林凡的火眼金睛啊！ 可今天自己遇到的这个女子，好像与别人不同，他竟然完全看不透目前这位玉人的想法。 “说实话吗？” “假话也不好听啊！” “呃！” 沐清芷端着茶杯，仔细打量了林凡许久才说道：“长得好看！” “就这个？” 林凡也是有点被逗乐了，他没想到还真的是这个回答，这就有点搞笑了。 你这么说，我就没办法反驳了啊！ 林凡沉思了许久，最后才问了一句，道：“还有其它的吗？” “嗯！” 沐清芷用着小手撑了下额头，许久才说道：“眼睛！” “眼睛？” “对，你的眼睛比所有人都清明，虽然你外表很轻挑，但内心应该极其端庄吧！” “呃，那我要说，这是我装的呢？” “装不出来的，顾念装了这么多年最后不还是露馅了吗？”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沐清芷对着林凡笑了一笑，笑得是那么的美，百花都失了颜色。 林凡抿了一口茶，淡淡一笑，道：“你比你爹精明多了！” “别这么说，我爹是我见过世间最聪明的一个人，虽然有些事情很固执，但大事大非上可从来没糊涂过！” 沐清芷摇了摇头，非常认真地说道。 “我这么说是有它的道理的，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林凡摇了摇头，轻抿了一口茶，脸上显现着几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那你的选择是？” “先等一等，我再确认几个问题！” “公子请问！” “我这是娶妻，还是入赘啊？” “那就要看你怎么想了，反正沐家家大业大的，娶和赘其实没多大的区别！” “有道理，反正我也没想过离开这里！” 林凡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夫妻该做的事情，你是否都会无异议呢？” 听到这话，沐清芷的小脸没来由得一红，最后点了点头道：“当然，为妻之道，小女子肯定遵从！” 林凡再次点了点头，最后问了一句：“最后一个问题！” “公子请问！” “无论将来发生何事，你是否都愿意坚定不移地站在我身后呢？” “当然，这也是为妻之道！” “嗯，那小子不才，不知小姐是否愿意跟在下过完这一生呢？” “当然了，除了公子你之外，小女子也没想过要嫁给别人！” 言罢，二人对视一笑，彼此之间产生了一种名为“心动”的羁绊。 这桩婚事成了！ 第53章 广陵散 有时候缘分来了，真的是挡也挡不住！ 今天之前，林凡还从未想过这么快就可以找到意中人。 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公子，你那一词一诗可有标题吗？” 沐清芷面色有点羞红地看着林凡，她还是第一次跟一个男子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而且刚才还说了不少羞人的话。 现在想来，真是羞死个人！ “词叫临江仙，诗叫清平调！” 林凡笑着抿了一口茶水，但明显也是有点尴尬，他也是第一次找到喜欢的人，要说不紧张那肯定是假的。 唉，这该死的缘分！ “好标题，公子真是天下奇才！” 沐清芷点了点头，捂着嘴笑道。 此时此刻，她确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哈哈，前人的智慧罢了！” 林凡摇了摇头，然后问道：“屋子里有琴吗？我想为你弹奏一曲！” “有啊，公子等会！” 沐清芷点了点头，而后火急火燎地把自己书桌上的玉琴给抱了过来。 林凡看着这桌子上的做工精致的玉琴，也是点了点头，笑道：“好琴啊，来，我为你弹首《广陵散》！” “《广陵散》？” “对，一首千古名曲！” 林凡不再说话，他将先前设下的那道屏障给撤了，开始认真地弹奏起了曲。 琴声如一缕轻风，轻拂心弦，使人心神安宁，沉浸在宁静与美好的境界中。 琴音绕梁，令人沉醉！ 远在下面的沐风云也是听到了这美妙的琴声，脸上开始露出了笑容，对着旁边的程天明与福伯说道：“好啊，得此佳婿，吾沐家又可以兴盛几百年了！” “大哥，这事成了？”程天明也是一脸惊奇道。 “嗯，这琴声刚劲凝神，不是我女儿的曲风，而愿意在我女儿楼中奏琴，不就是代表这小子表示接受情意吗？”沐风云笑道。 林凡绝对是佳婿，也绝对是良人，二人可以结合，实为天意也！ “好啊，这臭子也是成了老头子的孙女婿了！”福伯抚摸着长须，哈哈一笑。 他对这个有趣的小伙子，可谓是相当满意。 不卑不亢，不恐不惧，终是有股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的君王之气！ 才华无双，却能狂而有度，实为天选之人矣！ 程天明闻言也是笑着点了点头，道：“这小子确实配得上大小姐！” “其实我有种感觉，我女儿可能配不上他！” 沐风云笑着摇了摇头，他想到了什么，但又立马否认了这个想法。 “啊，大哥，你是不是对这小子评价太高了一点？” 程天明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句，他承认林凡确实有才华，有本事，可也不至于获得自己这位大哥这么高的评价啊！ 毕竟自家大小姐，那可真的配得上“仙子”之名啊！ “天明啊，现在你可能不懂，以后你就明白了！” 沐风云上前拍了拍程天明的肩膀，一脸庄重地继续说道：“天底下可还有人能够奏出这种曲子吗？” “跟这曲子一相比，那个什么琴圣也不值一提！” “真的吗？可我怎么啥都没有听出来啊？” 程天明不知所谓地挠了挠头，对于算账记账这些东西他还是挺擅长的，可对于琴曲什么的他可是一窍不通！ 但是这曲子确实是挺好听的！ “真的，你仔细听一下，这琴声如泣如诉，仿佛是在告诉世人生命的美好和深刻，真是太妙了！”沐风云大笑道。 “好像真的是耶！” 被他这么一点醒，程天明仿佛也是体会到了沐风云所说的意境。 “这曲子确实挺好，这小子真的比江南这群才子高几个档次！” “不，应该是不止江南，他比整个大夏的才子文人高几个档次！” “哈哈，风云啊，沐家这回真是捡到宝了！” 福伯开怀大笑，他好多年都没这么开心过了。 林凡，或许真的就是块宝！ 三人开心了一阵子，但又对一些事情产生了些许忧虑。 “只是顾家！” 沐风云说到这，也是微微皱起了眉。 林凡把顾念得罪的太死，顾家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啊！ 沐家不怕顾家，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总会有关注不到的地方啊！ “大哥，你还怕那个狗屁顾家不成？” “我们以前隐忍不就是因为他们抱上了朝廷的大腿吗？现在朝廷都是自顾不暇，我们还需要怕他们个什么啊？” 程天明一脸无所谓地说道，他年轻时就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大人物，虽然后面被社会毒打了一顿，但骨子里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顾家，朝廷的棋子罢了！ 人微言轻不自知，那就要你程爷爷好好教教你们江湖的险恶！ “沐家不怕什么，可这小子？” “福伯，这小子真的是个不通武道的人吗？” 沐风云转过头望着福伯，问道。 “林小子根骨不错，但确实是个凡夫俗子，身上没有一丁点内力！” 福伯肯定地点了点头，他刚才拉住林凡的手之后就好好地探查了一下，发现林凡确实就是个身体比别人强壮的普通人罢了。 再说了，学修武道，哪有这么容易啊？ “那成亲之前就让他一直沐家吧，成亲之后那边也就会断掉念想！” 沐风云面露寒色地交待了一句，对于顾家，他现在还真是有点头疼。 这个家族为人处事确实下作，干起事情又是不择手段，又有一大堆的中小家族与其深度绑定，实力确实不容小觑。 而且现在我在明，敌在暗！ 很多事情都要去顾忌，要说不烦心那还真是假的。 “我看不必如此吧，那小子与知府大人可是交情匪浅，他顾家本事再大，我看也不敢与官府作对吧？” 程天明一脸不屑地说道，朝延对于世家的态度本来就不怎么好，而且周平上位后，打压得更为激烈了。 但凡是有敢挑战朝廷威严的世族，那下场可谓一个惨字了得？ “不好说，很多人死得不明不白的，朝廷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沐风云苦笑道。 “大哥，你是说？” “顾家也有武道宗……” “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以后也要谨记！” 沐风云打住了程天明，他一脸严肃地望着自己这位兄弟，示意他把话咽回去。 这话可不兴许，武道宗师入世，可是会闹出大乱子的！ 他们沐家千藏万藏，不也就只有三位武道宗师吗？ 程天明，福伯，还有…… “这事不用怕，就算有也不必怕！” 第54章 武道 “福伯，你的意思是？” 沐风云一脸惊异地看向福伯，他的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福伯，你不会是想教这小子武道吧？” “那我可不答应，习武就是去与上天争机缘，这样的人是不会被老天爷给接纳的！” “你看我们两个为了成为武道宗师，都付出了些什么代价吧！” “唉！” 说到这，程天明没来由得叹了一口气，虎目中有了几丝不易察觉的泪光。 “哈哈，风云，小程啊，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教那臭小子走武道呢？” “年轻人就应该多读点书，习武是万万不能的！” 说罢，福伯也是回忆起了一些不好的往事，而后略带伤感地叹了一口气。 “那福伯你的意思是？” 程天明也是疑惑了起来，不是让林凡习武，那是要干什么呢？ “想什么呢？就算让那小子习武，要让他有我们这种水平，恐怕也得要个二三十年的功夫！” 不过林凡的武道根骨确实挺高，三四十岁的武道宗师叫一声天才确实不过份！ “我刚才从那小子身上得到了点机缘，应该足够我突破宗师大圆满用了！” 福伯笑着从怀中掏出了林凡刚才赠予的那枚玉佩，对着二人展示道。 “这是，灵玉？” 程天明惊呼道，作为这个时代的强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灵玉代表着什么！ 武道分九境，一步一登天！ 九境之上则为武道宗师，而宗师这个大境界又有小成，大成，巅峰，圆满这几个小境界之分。 要想突破这四个小境界，那真的可不止努力与天赋这么简单，它还需要穷尽毕生去感悟这世间的天道，去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天人合一”！ 当然了，有时候也需要一点运“气”，而这种“气”就叫灵气！ 灵玉刚好就有一丝天地灵气！ 但这种东西可遇而不可求，没想到今天林凡侥幸得到了一块，还无偿地赠予了老人家。 福伯就是卡在了巅峰顶点这个位置几十年之久，但现在有了林凡赠予的机缘，突破到大圆满这个宗师极境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宗师大圆满后，除了那些隐世的武道巅峰强者，几乎是再也没有敌手！ 护佑个沐家与林凡，那还不是绰绰有余？ “福伯，这块玉哪来的？” “当然是，我孙女婿送给我的！” 很快，福伯就将这件事一五一十地叙述给了二人听。 “太好了，福伯，这样一来你又可以增寿数十载了！” 沐风云不为那些其它的东西高兴，只为福伯可以添寿而激动，对于自己的每一位家人，他是真的不希望他们会走在自己前面！ “嗯，风云啊，今日过后我就要去闭关了，沐家有什么事呢，能缓就缓一下！” “等我出关之日，有些人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福伯一脸严肃地说道，眼角中也开始露出了几道凶光，原先慈祥的脸容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杀意。 “放心吧，福伯，家里的事我会处理好的！”沐风云一脸郑重地说道。 “是啊，福伯，有我呢，那些人翻不出什么大跟斗出来的！”程天明也是一脸严肃地附和道。 “嗯，这样我就放心了！” 福伯点了点头，又重新变回了那个慈祥的老头，脸上的笑容还多了几分。 “这小子就是块宝，一来就给咱们家送了这么大的礼，别说什么他不懂货，这块玉表面价值就值个十几万两白银，可他硬是眼也没眨一下就送给了老爷子我！” “相比之下，那什么顾家小子真就是一文不值！” 沐风云和程天明闻言，也是苦笑了一声，尤其是沐风云，脸上还生出了几分愧疚之色。 “福伯，这事怨我，没有什么识人之明，差点害了芷儿一生！” “是啊，那顾家小子真的太能装了，瞒过了我们所有人，要不是大小姐从他的诗词之中看出了端倪，我们还真的想把他招为女婿！” 程天明也是苦笑着叹了一口气，他是真恨自己以前的那些想法，要是真让这事成了，那沐家的耻辱柱就要永远刻着他程天明的名字了！ “这事我不管，你们一定要好好对待我女婿！” 福伯摇了摇头，而后一脸坚定地说道：“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我就把这江南给搅得天翻地覆！” 这话铿锵有力，若有旁人在侧，估计会被吓破胆！ “放心吧，福伯，有我大哥的水木卫以及小子我呢，这顾家还真就个屁！”程天明大气地说道。 “是啊，福伯，有我呢！”沐风云也是一脸坚决地说道。 “好好好，有你们两个这句话，小老儿也就放心了！”福伯满意地点了点头，笑嘻嘻地说道。 而就在这时，楼上的琴声也停了！ ps：不好意思，各位看官老爷，有点事情耽误更新了！！ 第55章 可以教我吗? 无霜阁，琴声渐停。 沐清芷一脸沉醉地回味着这首琴曲中，眼神中满是痴迷，似是完全被这首《广陵散》给折服了。 天啊，世间竟然还有这等琴曲！ “林公子，你真乃神人也！” 沐清芷一脸羞红地看向林凡，眼神中满是敬佩，同时也是有点自觉惭愧。 自己靠着家族的资源学习了这么久，自诩琴艺出神入化，不输世人！ 可今日听到了这一首《广陵散》，她才知道了什么叫做差距！ 原来人与人之间真的可以这么大啊！ 自己的琴艺恐怕穷尽一生都比不上眼前这位男子，这位今后的夫君！ 原来，自己这位夫君真的是天才啊！ “怎么了，还喜欢吗？” 林凡看着那张微微有些发红的俏脸，也是一脸微笑地问道。 自从自己穿越这个世界之后，脑袋就变得异常清晰，学什么东西都可以瞬间学会，而且还可以融会贯通，举一反三。 前世找到的《广陵散》残篇，以前也不是没想到去补全，可最后都是一个劳而无获！ 没想到来到这个世界后，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补全了！ 唉，世事无常啊！ “林公子，你当真是位不世出的奇才啊！”沐清芷拍着小手，浅浅笑道。 “哈哈，别这么说，我也是慢慢才学会的！”林凡摇了摇头，笑道。 “林公子，莫谦虚！” 说着，沐清芷突然站起了身，一脸激动地说道：“此曲旋律优美婉转，节奏轻快细腻，飘飘然间给人一种纵情飘逸的感觉。” “而且公子琴艺出神入化，弹奏的琴音清澈而丰富，在不同的音符间切换自如，实乃当世琴神！” “有那么好吗？” 林凡被这么夸着，饶是他平常没脸没皮惯了，此时此刻也是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之前学琴只是为了修身养性，没想到穿越到这里以后，还有这种妙处！ 被喜欢的人夸奖，真是一种别样的感觉啊！ “公子，这首曲可以教给我吗？” 沐清芷突然靠了过来，这一幕把还在发呆的林凡给吓坏了，连忙起身后退了一步，手中的茶杯也掉在了地上，不过幸好这茶杯质量好，没有摔坏。 自从穿越过来后，他还是第一次这般失态，要是被昔日的那些敌人看到，怕是也会被吓得目瞪口呆！ 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天下第一神主，竟然也会被一个弱女子吓到，真是天下奇闻！ “公子，你怎么了？”沐清芷一脸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衣服有点脏了，站起来打下灰而已！” 林凡整理了下情绪，拍了拍沾了灰尘的衣服，佯装镇定地笑了笑，其实他心里还是有点紧张的。 毕竟前世他也没与任何女子接触过啊，现在遇到了一个靠得这么近的女子，要说不紧张，那肯定是假的啊！ “你刚才说的肯定可以啊！” 林凡故意岔开了话题，而后捡起地上的茶杯，用手擦了擦后，继续往里面倒了一杯香茗。 “真的吗？” 沐清芷又是靠了过来，林凡这一回学聪明了，他首先就放下了茶杯，而后点了点头笑道：“肯定啊，我什么时候说过谎啊！” “你先拿纸笔过来，我把琴谱先写给你！” “好的，那就劳烦公子了！” 很快，沐清芷就将笔墨纸砚全部拿了过来，放在了林凡的面前。 林凡接过笔墨纸砚，而后稍一琢磨，就一鼓作气地就将《广陵散》的曲谱给写在了纸上，然后交给了一旁的沐清芷。 沐清芷连忙接过曲谱，看着看着眼睛就直接发了光，还一直疯狂地在点头。 “真是太玄妙了，原来曲子还可以这么弹！” “你喜欢就好！” 林凡闻言点了点头，然后抿了一口香茗就直接告辞道：“那姑娘啊，你就慢慢先琢磨，我有点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说罢，林凡便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这落荒而逃的模样，把一旁的沐清芷又给逗笑了，她笑起来真得很美，但是一般是不会笑的，今天晚上笑的次数比这一年加起来还要多！ “林公子真是有趣！” 笑了笑后，她便拉了下一个机关把大门给打开了，又往某个地方点了一下，保证上面的声音不会传到下面。 “这曲子太好了，我一定要练会，不辜负林公子的一番好心！” 说罢，她便抱着琴来到了原先的那个位置坐了下来，借着那明亮的明，月光，开始练起了琴。 微风吹动了青丝，她就像那青莲一样，遗世而独立！ 而另一边，林凡也是终于走出了无霜阁。 “我去，真的丢人，我先前在九死一生的绝地都没皱过眉头，今天竟然被一个弱女子给弄得这般狼狈！” “要是被那些认得我的人看到，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跟他们相处！” 想到这，林凡又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沐清芷的容貌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虽然他很不想承，但内心中确实是有一种名为心动的感觉！ “想不到这么快就可以找到心目中的良人！” “只是我这身份怕是不会让这个家族太宁静，真是头疼啊！” 林凡仰天长叹了一口气，他很不想因为自己这层身份而去连累那些无辜的人，毕竟那些人的命在一些人眼中就是一个消耗品，死再多也不会感到有什么不适！ 可生命是珍贵的啊！ 谁都有活着的权利，岂容他人随意剥夺？ “罢了，要是真有人触动了我的底线，我就让他们明白何为地狱！” 林凡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抛下刚才的杂念，暗自惊喜道：“这回真是遇到宝了，跟沐小姐在一起时，心里面的那股戾气就会慢慢淡下去！” “如果她以后学会《广陵散》，说不定真的可以找到驱散这股戾气的方法！” 一想到这，林凡就愈发地开心了，步伐也是越来越轻快了，不一会就是来到了原先的大殿。 沐风云他们三个人还是坐在了这里，似乎是故意在等待着他。 林凡见到他们三个，也是咳嗽了一声，道：“你们好啊！” “臭小子，我就说没人可以挡住我孙女的魅力吧！” 福伯起身拉着林凡的手，一脸慈祥地将他给接到了沐风云他们面前。 林凡感受着这只温暖的手掌，心里面也是多了几分触动，他那孤独的内心感到了一阵温暖！ 好久没有人这么关心我了！ “哈哈，老爷子，瞧你说着，我才活了多大啊？你吃的盐比我吃的饭还多得多！”林凡笑道。 “臭小子，还嫌弃老头子年纪大了是吧？” “哪有，我这不夸你慧眼识珠吗？” 看着这相互打趣的一年一少，沐风云也是由衷地感到一笑，道：“林公子，恭喜你成为我们家的一员！” “是啊，是啊，恭喜林公子成为我们不可缺少的一员！” 程天明也是笑着附和了一句，林凡的优秀他是看在眼里，心中自然是十分欣喜自家大小姐可以找到这么个如意郎君。 “哈哈，都是缘分，这都是上天的安排！” 第56章 并不简单啊! “什么缘分啊？这是你们二人的福分！” 福伯摸着自己有些发白的长须，一脸欣慰地笑了笑。 林凡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他有点疲倦地打了个哈欠，看起来是真的有点累了。 “臭小子，当了我沐家的女婿就要有沐家女婿的样子，别给我怕事，遇到不平事出手就行了，出了事小老儿给你顶着！” “记着，千万不要丢了沐家人的脸！” 福伯收起了温和的笑容，反而是开始严肃了起来，看起来是真的认真了起来。 “是啊，林公子，沐家在整个大夏都是数一数二的家族，只要不杀人谋反，不管你做什么事，沐家都可以摆平！”程天明也是一脸认真地交待道。 “是啊，作为沐家的女婿，做事遵循内心即可，天塌了有沐家顶着呢！” 沐风云也是站了出来，他对着林凡点了点头，算是给林凡打了个包票。 没办法，在江南，沐家确实算半个天！ “怎么听你们这意思，是想教唆我去整活啊？” 林凡笑嘻嘻地打了个哈欠，又开始吊儿郎当了起来。 对于出风头这事，他并没有多大的兴趣，而且再大的风头他也出过啊，今天的事情对他而言只不过是小风小浪罢了！ 而且，林凡来江南最大的目的是…… 躺平养老！！！ 今天如果不是着了小丫头的道，他也不可能会站出来出这场风头，还为自己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唉，或许我生来就不是一个闲得住的主！”林凡在心里暗叹了一句。 “臭小子，我们的意思是你不要怕事，遇到什么不平事，就算上头是天王老子，你也不要怕！” 福伯没好气地呵斥了林凡一句，他是真有点被这小子给气乐了。 “好嘞，我知道了！” “不过！” 突然，林凡话锋一转，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们还是小心点那个什么顾家吧！” “那个家族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我怕是在暗中密谋着什么！” “顾家？一个靠着朝延扶持起来的家族，还成不了什么气候！”程天明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毫不在意地说道。 “顾家不算什么，朝廷也不算什么！” 林凡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而后若有所思地淡淡回了一句：“只是一个靠踩着同胞的血上位的家族，却没有引起整个江南人民的公愤，反倒是受尽了江南百姓诚心诚意的吹捧与支持，还成为了仅次于沐家的第二家族！” “光靠着一个朝廷的支持，我可不觉得可以走到这一步噢！” 此言一出，四周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福伯、程天明脸上逐渐阴沉了起来，就连一向以沉稳着称的沐风云也是坐不住了，脸色也开始捉摸不定了起来，似是在思考些什么。 此时此刻，众人脸上的神色都是一种沉默严肃的样子！ “好了，诸位，小子有点累了，就先告辞了！” 林凡再次打了个哈欠，虽然他可以随意汲取天地能量来供养已身，但这几个月的烦心事确实有点多，是真的需要好好去调整一下了。 “好，来人，领姑爷下去休息！” 沐风云叫来了几个侍卫，他们接过命令就带着林凡下去休息了。 林凡跟在他们身后，也是点了点头，暗自说道：“有意思，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不过他也没再不多想，只是很快就跟着这几个侍卫离开了这间大殿。 待林凡走后，程天明靠了过来，说道：“大哥，我觉得那小子说得很对，这顾家里面的水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 作为天临楼的大掌柜，虽然很多时候他都是个甩手掌柜，但是对于江湖上那种三教九流的各种消息传闻，他可比谁都清楚！ 坊间对于顾家的口碑传闻，可丝毫不亚于他们沐家，甚至隐隐约约还有一种“尊顾贬沐”的意思！ 这顾家，确实还将那开城叛国这件烂事给撇了个干干净净！ 以前程天明还觉得这件事无足轻重，甚至还觉得有些可笑无趣，可现在听林凡这么一讲，这件事情可能并不是他想得那么简单啊！ 城破之后才投降的家族直到现在还被人诟病，可一个直接开城投敌的家族却受到了百姓的支持！ 这着实不合理！ 沐风云也是稍稍皱着眉头，他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这事情确实有点不合理，以前我们只是觉得他们有朝廷的支持才会有今天这地位的！” “现在想来，朝廷在江南支持的又何止是一个顾家啊，就连那个平常不问世事的卢家不也明里暗里拿着朝廷的好处，选择性地当一个瞎子聋子吗？” “这顾家，背后一定有一个我们所不知道的高人在指点着他们！” 沐风云的脸色开始阴沉了起来，想起坊间一些不明出处的传闻，他更是泛起了一种大势不妙的感觉出来。 “怕什么？” “等我出关了，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了，那句话怎么说来说着，你心中的一切恐惧，不就是来源于实力的不足吗？” 第57章 那大人你想听些什么呢? “福伯，现在很多事情不明朗，我们还是不能盲目乐观啊！” 沐风云苦笑了一声，他现在脑子里面很乱，不知道该去说什么，更不知道该去做什么！ “风云，等我突破那个境界之后，就有机会重回师门了，到时候有了宗门的庇护，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沐家照样可以屹立于江南！” “好了，我先回去闭关了，给我好好保护那个臭小子！” 说罢，福伯便是抚摸了下长须，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殿。 师门，一定要回去的！ 哪怕再苦再难，我也一定不能放弃！ 福伯很快就离开了这里，大殿内空荡荡的，就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两个人了！ “大哥，这事情我觉得也没有什么邪乎的，兴许就是他们靠着朝廷给的权威，让江南百姓习惯性地选择遗忘这件事！” 程天明走上前拍了拍沐风云的肩膀，他依旧是一脸的无所谓，眼神中充斥着一种独步天下的豪气！ 笑话，宗师可不懂何为恐惧，何为害怕！ “但愿如此吧！” 沐风云苦笑着点了点头，而后继续说道：“我原先以为顾家图的只是江南第一家族的的位子，可现在看来他们想要的可能不只这一点啊！” “大哥，你是不是想明白了些什么？” “但愿我心中所想的都是错的吧，不然这江南之地怕是又有一场浩劫！” 沐风云长叹了一口气，而后朝着门外吩咐了一声：“水木卫听令，从即日起严格监视起顾家，他们的一举一动，你们都要好好重视起来，切不可遗漏半分！” “是！” 一道浑厚的声音不知道从何处传来，庭院内多了几分声响，但是很快又趋于了平静！ “大哥，你说张知府是不是一个值得深交的人物啊？” 程天明喝了一口酒，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 “我觉得是，但还是需要观察一下！” 沐风云笑着点了点头，对于张临，他可是多次在自己的义兄楚怀玉口中听起过，楚怀玉每次提起这位同僚，永远都是赞不绝口的！ 忠心耿耿，一身正气！ 两袖清风，不惧天威！ 才华盖世，治世良臣！ 这是楚怀玉口中张临的模样，现在看来，义兄所言并无虚假啊！ 只是可惜，好人都不长命啊！ 不过戎马一生，临终战死在沙场之上，又何尝不是一种浪漫呢？ “我觉得也是，张知府确实是个不世出的贤官，只不过上一任挖的坑有点太大了，不知道他又该怎么填！” 程天明也是点了点头，他对于张临还是挺看好的。 毕竟这位知府大人刚来就给沐家找了个这么好的女婿，真是一个大福星啊！ “这也怪不得上一任知府，江南的民心本来就掌握在我们这些本地士族手上，而最得民心的就是沐顾两家！” “上一任知府为了推行朝廷的一些制度就只能与世家联合，而朝廷对于沐家的忌惮与打压又是无人不知，这样一来他自然是不敢与我们有过多的交往！” “但是朝廷的制度又无法违抗，上任知府也就只能去与那个被朝廷恩宠了四世的顾家联合了，从而让顾家几乎掌握了小半个临江官府的权力！” 沐风云苦笑了一声，上任知府对于朝延的忠心他是知道的，可很多时候一些事情不是想做就能做的，一些错误也不是想避免就可以避免的！ “张临下放江南上任知府，我估计是皇帝也察觉到了江南这地方有点不对劲！” “大哥，当今圣上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程天明一脸不相信地问了一句，武关战场的惨败至今还是历历在目呢！ 有很多人把战败的原因都归咎在皇帝瞎指挥，乱指挥的身上，甚至很多人都认为如果当初按照楚怀玉老将军的计策行事，武关之战的结果一定会逆转！ “你呀，总把武功看作评价一个人物的标准，但除了武功之外，还有文治这一个标准啊！” 沐风云笑着摇了摇头，而后继续说道：“当今圣上绝对是不逊色于太祖武皇帝，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反正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他的脸色很平静，但眼神却极其认真，不容他人置疑。 程天明见状也是点了点头，道：“大哥，我明白了！”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大哥，你也是啊，自从嫂子病后，这一年你都憔悴了不少呢！” “哈哈，哪有？我很好的！” “好了，下去休息吧！” “唉，好的，大哥你也早点休息！” 程天明与沐风云告了下辞，便也下去休息去了。 孤零零的大殿就只剩下沐风云一个人了，他抿了一口茶，淡淡说道：“林凡？顾家？张临？圣上？” “唉，希望这一回沐家也可以挺过去吧！” “家族千年的传承，可绝不能毁在我的手上啊！” 沐风云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而后也是走出了这间大殿。 ………… 临江，府衙。 此时此刻，张临与孙正明也是带着一帮捕快回到了县衙。 “你们先下去吧，本官还有几件事要与孙大人去商讨一下！” 张临对着那些捕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全部退下。 “是，大人！” 捕快们听到命令后，全部毕恭毕敬地退了下去。 “正明啊，来，我要跟你谈谈事情！” “是，知府大人！”孙正明受宠若惊地回道。 二人围着一张桌子坐了起来，孙正明连忙起身给张临端茶倒水。 “大人，请喝茶！” “嗯！” 张临接过茶后点了点头，而后也示意他坐下来，接着就是开始了今夜的主题。 “正明，你觉得临江这些家族怎么样啊！” 张临面无表情地抿了一口茶，语气也是有些生冷，完全没有了刚才那副心平气和的样子。 “大人，你刚才也看到了，江南的家族都挺安分守己的啊！” 孙正明装起了糊涂，说起了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类似于“江南百姓有多拥护朝廷”，“有多尊敬当今圣上”这些好话，被他全部说了个遍。 “不要装糊涂，你我都明白，有些事情可不是糊弄糊弄就能了事的啊！” 张临抿了一口茶，他的表情严肃而凝重，眉头微微皱起，目光专注而锐利似是要把人看穿。 “那大人你想听些什么呢？” 第58章 真话! 声音不大不小，语气不轻不重！ 孙正明也知道糊弄不过去，索性也就不装了，开始认真了起来。 只见他拿起茶杯灌了一口茶，脸色严肃而又平静，看向张临的目光也开始凝重了起来。 “真话！” 张临抿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 今夜在天临楼的所见所闻，让他对江南的真实情况有了一定的认识，他原来只是以为江南百姓地域歧视比北方有点严重而已，但现在看来应该是自己想得太少了。 大夏开国已历四帝，江南百姓却还对前朝恋恋不舍，这是非常不好的苗头。 尤其是在这个敏感的时期，整个王朝刚刚结束战乱，国库什么的空虚至极，军队也士气异常低迷，此时的大夏正是需要恢复元气的时候！ 可若是有人趁此时机在江南作乱，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而且世家对江南的影响力太大，甚至盖过了官府的权威，就连一个小小的顾家公子都敢在大街上纵马驰骋，那些临江的官兵却视而不见，只当没有发生过。 这着实有点可怕啊！ 饶是在世家林立的京城，也没有人敢把朝廷的法令政律不当回事，更别提什么反驳官吏，对峙官府了！ 江南的一些世家，日子着实有点过得太好了！ “真话吗？对于知府大人那些话可是很难听的！”孙正明喝了一口茶，若有所思地说道。 “再难听也比当个糊涂人好，本官在天子脚大为官几十载，什么事情没听过，又什么事情没见过？” “大人，江南百姓总体上还是满意现在的生活，但是对朝廷确实有一些不理解！” 话没有说死，但也基本把江南百姓的想法解释清楚了！ 生活是满意的，态度是不善的，内心更是不服的，思想更是叛逆的！ 这就是一个江南普通百姓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那些世家又是在这里面的充当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张临面色一寒，语气有些生冷，像是真的有点怒了。 “大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沐家确实是一心向着官府的！” “只是上任李知府一直在刻意扶持着顾家，打压着沐家，仿佛就是在向别人表示沐家就是朝延认定的乱臣贼子一样！” 孙正明摇了摇头，随后也是叹了一口气，很多时候他也不太明白李知府的用意，甚至一些时候还会怀疑起一些事来。 但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交代干的事还是得干，该去得罪的人还是得去得罪！ 不过沐家主确实高义，一直都是和和气气地对待自己。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江南人，对于沐家，孙正明还是挺佩服的！ 一个历经千年而不衰的家族，确实是有它兴盛的道理的！ “那顾家是不是已经将手伸进官府来了？”张临沉声问道。 “这个我也说不好！”孙正明又开始打起了马虎眼，显然是还在揣摩这位新知府大人的心思。 这一个说不好，两头都会得罪，到时候怕是里外不是人！ “说，我连当今圣上都敢顶撞，更别提一些小小的顾家了！” 张临喝了一口茶，淡淡地回了一句。 “是，而且还安排了不少人！” “那沐家呢？” “没有，哪怕是沐家最辉煌的时候，也没有把手伸入官府！” “好啊！” “嘭”的一声，茶杯被摔得粉碎！ “真是岂有此理，顾家他是想干什么？想造反吗？” “一个小小的家族，蒙受了四代帝王的恩情，却还不思满足，竟然将手伸入官府，真是岂有此理！” 张临的眼神充满了愤怒，眼神也变得异常凶狠，大声呵斥道。 只见他嘴唇紧抿，牙关紧咬，身体也因愤怒而颤抖，他好多年都没这么生气了。 “李成到底是干什么吃的，竟然干出让世族插手朝廷的事来了！” “知府大人息怒，李大人也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百姓对朝延不满，许多政策要世家协助才能施行，而沐家又被圣上猜忌，这才不得已让顾家混了进来！” 孙正明壮着胆子给张临解释道，对于上一任顶头上司，他还是挺尊敬的。 “这不是借口，江南百姓的日子已经很好了，有些人就是好日子过多了才不知道满足！” “须不知比起那些因为战乱而流离失所的北方流民，他们先辈受的那些苦，依然是那么一文不值！” 张临叹了一口气，而后目光炯炯地看向孙正明，道：“查，给我狠狠地查，把那些人给我全部踢出去！” “啊，大人息怒，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孙正明闻言连忙劝抚道，这件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处理不好是会有大乱子的。 此时正是敏感时期，可再也经不起什么大乱了！ “哦，难道这小小的顾家是这临江的天不成？就连我一个知府也奈何他们不成了？”张临的话越发生冷，他现在已经愤怒到极点了。 大夏和律法是他的两片逆鳞，任谁也不能触之！ “唉，大人息怒，请听我与你好好解释一番！” 说罢，孙正明又是叹了一口气，开始详细地与张临叙述起了这件事的利弊。 第59章 若是急了呢? 炎夏兴火，遇水则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民间就一直流传着这种谚语。 这个流言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也不知是由什么人传播的，总之传播得甚广，到了最后几乎是人人皆知。 虽然世人尽皆当成笑谈，可大夏皇帝却不这么想，他们是造反才成的事，自然是十分忌讳这种不明所以的谣言谶语。 江南身处临河以南，南方属火，却多河多湖，火遇水必死，所以必须得严加看管，谨防江南有变动。 因此江南的诸多政策也是基于以上情况而定的，该管的管，该给的给，该禁的禁，该废的废！ 而作为江南第一家族的沐家首当其冲地成为了打击对象！ 水生木，那么水加木不就等于水上加水，这样一来不就成了灾祸了吗？ 而且沐家历经千年而不衰，每当江南这片土地遇到大危机时，这个家族总能在最正确的时间作出最正确的选择。，犹如神助一般。 历经千年的磨练，江南诸多家族衰落或者消失了，可唯独一个沐家却越来越强，到了这一朝还成为了江南第一家族！ 这很恐怖！ 别人怕不怕不清楚，但是大夏皇帝一定是怕了！ 试想一下，不依靠任何外力就可以兴盛千年之久，若是有了外力的协助，怕不是真可以成龙成凤？ 于是为了遏制沐家，朝廷就扶持了一个顾家来制衡江南的势力格局，而且每一任临江知府都与上任知府李成一样，都是朝廷派下来遏制沐家势力发展的“先锋官”！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沐家不但没受什么影响，反倒还越来越强，成为了江南名副其实的第一家族！ 平南之战，若无沐家的鼎力支持，纵使楚怀玉天纵英才，恐怕也赢不得那么漂亮！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跟北境神主一样啊！ 人与神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而经过那场战争，沐家不仅拿到了皇帝亲赐的丹书铁券，还向朝廷表证了自己的忠心。 可惜就算皇帝相信了沐家，但是打压运是还在不断继续，只不过是从明面上变成了暗地里进行。 “而且由于前任知府与顾家联系太深，导致一些官府人员加入了顾家的阵局，甚至还有一些官员唯顾家马首是瞻！” 说到这，孙正明抬头望了眼一旁的张临，发现他沉默地坐在那里，眉头紧锁，似乎是在那想些什么。 “所以大人啊，现在临江官府有许多官员是跟顾家穿一条裤子的，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啊，还望大人三思而后行！”孙正明一脸诚恳地拱手说道。 “哼！” 张临闻言冷哼了一声，他是真没想到朝廷竟然养了一只这么狂妄又狡猾的老虎，真是让自己骑虎难下啊！ 朝廷正值用人之际，现在若是直接将那伙人给清理出去，这官府直接少了一小半的人，那今后的工作又该怎么进行？ 可若是再不清理，放任顾家继续做大，那临江以后怕不就是真的姓顾了吗？ 这是绝对不可以接受的！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想到这，张临拿出了离别之前皇帝给他的那枚金牌，然后将它放在手掌心小心地抚摸了起来，脑海中不自觉地回忆起一些画面： “张临，拿着这枚金牌，替朕管理好临江的一亩三分地！” “是，陛下！” “临江很重要，它是江南的命脉，若是有人敢去染指，不管是谁，都给朕消灭他！” “是，陛下，臣定不辱命！” ………… 想到这，张临的心中顿时有了答案，他不再迟疑，只见他慢慢地站起身，若有所思地对着孙正明说道：“你也是与顾家交好的那批人吗？” “我不是！” 孙正明抿了一口茶，毫不迟疑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于公于私，你应该都会选择与顾家交好吧！” “顾家不配，我羞于与这个家族为伍！” 孙正明笑着抿了一口茶，虽然是笑着，但那笑很冷。 “我怎么相信你？” “大人不相信我，就不会来问我了！” 二人对视一笑，虽然他们仅仅相处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但是彼此之间都认可了对方的为人。 “那既然如此，长痛不如短痛，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顾家也不能这么惯着了，是时候得去清理一下了，不然以后怕是真会出什么大乱子！” 张临喝了一口茶，语气十分坚定，不容他人质疑，看起来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要处理好这件事情了。 “可以，但是这事不能急！” 孙正明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茶水后淡淡说道。 “若是急了呢？” 张临轻抿了一口茶，他现在就恨不得将顾家给弄倒，一个敢将手伸进官府的世家是万万不能留着的，要是出不然以后天下会出大乱子！ “急了，短时间内官府做事的效率会降低，但临江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毕竟大人可是掌握了整个江南之地的军权，一些人再怎么闹腾，临江也是乱不起来的！” “可是顾家被大人清理之后，那沐家就会彻底做大，虽然沐风云是没什么野心的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毕竟一个家族太强了，对于朝廷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孙正明起身叹了一口气，而后继续说道：“其实李大人最开始的设想，就是把顾家打造成供朝廷驱使的一把刀，毕竟有些事情官府还真就要一些人去干！” “只是没想到这把刀这么烫手，但其实顾家说穿了也就那样，没有朝廷明里暗里的支持，他不可能有与沐家争雄的底气！” 张临闻言沉默了，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这茶杯中荡漾的波纹，道：“继续说！” “大人，沐家太强了，沐风云也太厉害了，我们需要一把刀来平衡江南的格局！” “除了顾家，其它家族都不行吗？” 张临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他还是想把顾家弄倒，毕竟棋子就要有棋子的认知，若是想要反主，变成一个执棋的人就要做好随时被抛弃的打算。 “李大人不是没试过，可大人不也看到了，那白严卢温四个家族有那种手段吗？”孙正明苦笑道。 张临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但最后仍是坚持道：“这顾家必须得去敲打，棋子就要有棋子的认知，而且这官府内部的一些人也必须得去清理干净！” “那大人你的意思是？” “清理”变为了“敲打”，不就是听进去了话了吗？ “内部该咋办就咋办，沐家还是要小惩一下的，毕竟城中纵马驰骋可不是什么小罪啊！” “正明，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张临拍了拍孙正明的肩头，略带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是，大人，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的！” 听到这话，孙正明也是连忙点头应道，心中也是有点喜悦。 敲打世家，他可是最擅长了，尤其是他并不喜欢的顾家。 “报，大人，有人前来拜访！” 突然，一位捕快进来传令道。 “谁？”孙正明起身问道。 “顾家家主，顾兴和！” “请他进来！”张临开口吩咐道。 刚好，他也正想去会一会这位胆大妄为的顾家家主。 “是，大人！” 很快，捕头就领进了一个面貌温和，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进来。 第60章 敲打 “小人顾兴和，拜见张知府，孙大人！” 顾兴和一见到二人便立即行礼，丝毫不敢有半分怠慢，甚至连头都没有敢抬得太高。 “免了吧，我们可担不起！” 张临挥了挥手，示意捕快出去，而后又给孙正明使了个眼色，让他也坐了下来。 “大人说的什么话，这临江都归知府大人管，在下能与大人说上几句话，真是上天给我的恩赐！” 顾兴和愈发恭敬了起来，姿态越发低了，完全没有一点家主该有的气势，仿佛这时候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仆人。 听到这话，张临眉头微皱，他的眼光集中在顾兴和身上，脸色凝重而又紧致，目光专注而又锐利，似乎是想把这个顾家家主看穿。 可面前这个顾家主除了姿态放得低之外，面部表情可是沉稳得紧，言语也是温和而又谦逊，几乎是看不出什么其它东西出来。 “说说吧，你来找我干什么？” 张临抿了一口茶，淡淡地回了一句，依旧是一副上位者的姿态，完全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客气随和。 对于顾家，确实是需要好好敲打一番！ 顾兴和见状也不恼，只是一副恭敬讨好的模样说道：“大人，我是为犬子今日失礼之罪而来的！” “你说那个举人大人啊，他有什么罪啊？” 张临语气有点生冷，似是真的有点动怒了。 “大人见笑了，都怪我这个当父亲的教导不周，这才让小儿触怒了大人！”顾兴和立即低下头道歉，态度要多卑微就有多卑微。 “你可知在城内纵马驰骋是什么罪吗？”张临沉声道。 “今日若不是有林公子的相救，是不是撞死人这件事也就这么被你们糊弄过去了？” “大人，这……小儿只是……” “够了，作为朝廷的举人不仅知法犯法，还屡次对本官出言不逊，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这就是江南百姓口中第一人的风采吗？”张临怒斥道。 “大人，小儿只是一时心急，想要早点去见到沐大小姐，这才做出这般无法无礼的事来，还请大人恕罪！” 顾兴和姿态放得更低了，脸上的表情开始出现了几丝惶恐，看起来是真的有点被吓到了。 “你的意思就是全都是沐家的错了？” 张临抿了一口茶，似笑非笑地说道。 “不是不是，全都是我的错，全怪我这个当爹的没有教育好这个儿子！” 他脸上的惶恐更多了，别人看起来似乎是真的被吓到了，但张临知道这些都是装的。 一个能把内应安插在官府的人，如果就真的只有这点胆子，那真的是在向世人宣告大夏官员的无能！ 这人藏得很深啊！ 张临略带深意地看了顾兴和一眼，而后借着喝茶的空隙瞄了孙正明一眼。 孙正明会意，连忙起身当起了和事佬，道：“大人，顾家主此次前来，肯定是带了赔罪的方式来的，我们还是先听听顾家主怎么讲吧！” 张临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望了顾兴和一眼，最后点了点头。 “多谢孙大人！” 顾兴和一脸感激地朝着孙正明拱手行了一礼，而后走到张临跟前，拜道：“大人，犬子无法无礼，我已经对他执行了家法了，这事是我们的不对，还请大人见谅！” 张临抿了一口茶，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听闻朝廷将要在江南实行商税改革，在下愿意举全族之力来支持这项制度！” 顾兴和再次拱手一拜，眼神中满是恭敬与诚恳。 “那你的意思就是，原先是打算不支持吗？” 张临望着他笑了笑，眼神更冷了。 顾兴和闻言连忙摇头，拜道：“不是不是，是我族愿意在改革的基础上再加一成税率，想要以此来为朝廷作出自己的一部分贡献！” 张临闻言笑得更冷了，幽幽地回了一句：“顾家主啊，你要记住，你们的一切都是朝廷赐予的，回报朝廷是应该的！” “就像哪一天你的家族被官府抄了，你也要对朝廷感恩戴德，还要世代颂扬朝廷对你们的好！” “知道不？” 听到张临的这般挖苦，顾兴和依旧是卑微地拱手行礼道：“是是是，能为朝廷贡献是在下的福份，感谢大人给了小人这次报效朝廷的机会！” 他这么说着，眼中却是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狠杀意，但非常隐蔽，而且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就连张临也没有察觉到。 “大人，犬子今日干的事实在是太混账了，这都怪我这个当爹的管教不严！” “小人愿意奉上五十万两白银向大人赔罪，希望大人可以不计小人之过，可以原谅小人！”顾兴和一脸讨好地说道。 “为我赔罪干什么？你应该去给沐家赔礼道歉！” “大人，这个小人也安排过了，这五十万两就当小人为朝廷作贡献了收！”顾兴和谄媚道。 “这可不好啊！” “这都是为了朝延作贡献！” 又推诿了几次，最后张临还是勉为其难地收了下来，毕竟他现在确实挺需要钱的。 “算你有心了，回去好好地管教你那个儿子吧！” “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道理！” “是，大人！” “还有手不要伸得太长，否则断手断脚都算好了，真要是断了头还得被世人唾骂一辈子！”张临抿了一口茶，似笑非笑地看着顾兴和。 顾兴和表现得越发惶恐了，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支支吾吾地说道：“大人，小人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就好啊，你要是明白了，那可就对谁都不好了！” “好了，来人，送客！” 张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顾兴和离开这里。 “大人，在下告退！” 顾兴和拱手告辞，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这人确实不简单啊！”张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幽幽叹了一口气。 这么敲打都没有看出他半分不对劲，这人到底有多会忍啊？ 而府衙上的马车上，顾兴和阴狠地回头望了一眼，面色狰狞可怕到了极点，再也没了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张临吗？” “很好，这一次设的局老虎竟然没有干掉你，可下一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还有那个坏我大事的野小子，害我儿丢尽颜面，我保证你活不了多久了！” “这临江府衙就是漂亮啊，真想早点以另一种身份入主这里！” “来人，回府！” “是，家主！” 一道低沉雄厚的声音传来，车轮慢慢转动了起来。 第61章 永远不要去接触武道! 一月，北境。 “真是岂有此理，大皇皇帝倒行逆施，鱼肉天下百姓，吾当替天伐之！” “来人，起兵，南下！” ………… 三月，武河。 “弟兄们，今日之战即为我军最后一战，胜之则从今往后将再无战事，败了一切努力都将化为泡影！” “再问一次，你们怕吗？” “愿为神主赴死！” “愿为神主赴死！” “愿为神主赴死！” “好，让老皇帝见识一下北境人的怒火！” “开战！” “战！” “战！” ………… “神主，根据探子来报，后方的军队劫掠沦陷区四十万百姓，前后共坑杀三十万降卒！” “报，神主，楚府着火了！” “什么？” ………… “北境已经太平了，胡人也被赶走了，大夏的威胁也解决了，我也该离开了！” “神主，求你不要走，我们给你跪下了，北境不能离开你了！” “求神主收回成命！” “不走跟你们一起当胡人吗？” “北境需要太平，天下也需要太平了！” “再说了，大家过点和平安稳的日子不行吗？” “呜呜，神主不要走啊！” “呜呜呜，求神主不要离开我们！” ………… “屠夫，刽子手！” “先后共计劫杀七十万人啊，简直比胡人还狠辣！” “如此乱臣贼子，必遭报应！” “跟这个魔头相比，前朝那个无道昏君都显得那么和蔼可亲！” “对啊，自诩为什么救世主，结果执行的所有政策全是失败的，靠着劫掠别人来打造虚假的繁荣，还恬不知耻地认为自己做的都是对的！” “这是上天给予我们的惩罚！” “楚将军真是太可怜了！” ………… “看看吧，你想要保护的人是多么不理解你，他们只是一直在利用你，一直在欺骗你！” “只有我，才能真正理解你！” “不是这样的！” ………… 林凡在梦中被惊醒，脸色一片煞白，额头上全是逗大的汗珠，身上的衣服也全部被汗水给打湿了。 “不是这样的啊！” 林凡擦了擦额头，然后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茶水，他又做噩梦了。 自从脱离战场后，他就没怎么睡过好觉，每天一躺下脑海中就会浮现出那成片成片的活人坑，还有武关的尸山血海。 “纵使我有撼动天地的本事，可依旧没办法让时空倒流啊！”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真希望回到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之前！” 林凡看着杯中荡漾的波纹，脸上全是苦涩，别人的苦大家会理解，会安慰，可他的苦又有谁能明白呢？ “唉，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再怎么去悔恨也改变不了什么，倒不如将之遗忘去过一种新的生活！” 想到这，林凡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而后走到窗户那里将窗户给打开，发现天已经亮了。 初升的阳光透过地平线，温暖而又柔和的色彩涂满了天空。 树叶透过日光，呈现出翠绿色的光彩，微风轻拂树枝，发出微弱的沙沙声。 江南，确实很美！ 林凡体验着微风拂脸的感觉，心中的杂念开始慢慢消却，眼神逐渐平和了下来。 “看来江南是来对了，假以时日，说不定真可以洗尽铅华，摆脱戾气的束缚！” 现在心头的这股戾气越来越严重了，先前走无人区的时候，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一股无法抑制的杀气在作祟，后面是屠了几伙作恶多端的山贼土匪才勉强控制住。 “战场给我的影响还是太大了，直到现在都没办法完全走出来！” 林凡叹了一口气，而后见时间还早，想再回床上回个觉。 可突然，一阵敲门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臭小子，醒了没？”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林凡认出了来人，笑道：“是老先生啊，我刚醒！” 林凡整理了下仪容，将原先的情绪一扫而空，然后走上前将大门打开。 来人正是福伯，他一看到林凡，脸上的笑容不禁又多了几分。 “臭小子，别叫什么老先生了，跟他们一样叫老头子福伯吧！” 福伯拉着林凡的手，一脸和蔼地笑道。 “好嘞，福伯！” 林凡笑嘻嘻地叫了一句，对于这个和蔼可亲的老头他还是很有好感。 再说了，现在他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了嘛！ “好小子！” 福伯笑着拉住林凡的手，与他围在那张桌子上坐了起来。 林凡倒了一杯茶递给了他，然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笑道：“福伯，你这么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这话讲的，没事还不能来看看我孙女婿了？” 福伯没好气地看了林凡一眼，刚才的好心情全没了。 这小子，说话真是有点气人！ “也不是，我这不是怕招待不周吗？”林凡笑着抿了一口茶，然后伸了个懒腰。 “臭小子，我还真有点事情要交待给你！” 福伯抿了一口茶，若有所思地回了一句。 “什么事情啊？” “先说好啊，要我去帮家族干活，那是万万不能的！” “我来江南是来找乐子的，可不想去帮谁去做事的！” 林凡打了个哈欠，毫无正形地回应了一句。 不过这也是他的心声，他不擅长解决问题，但却擅长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要他去解决问题，只会好心做坏事！ “臭小子，沐家还轮不到你来做事，你只需要好好跟我孙女过日子，早点生几个孩子就可以了！” 福伯没好气地瞪了林凡一眼，而后继续说道：“小林啊，答应福伯一件事好不？” “福伯你说，能办到的我一定办！” “你先答应！” 福伯认真了起来，林凡则是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道：“只要不是让我做一些违背原则的事，我都答应你，好不！” “永远不要去接触武道！” 福伯脸色严肃地注视林凡，一副不容别人拒绝的样子。 “好啊，那东西也没什么用！” 林凡想都别想就同意了，开玩笑，这东西犹豫一秒就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武道？ 什么笑话玩意？ 福伯看着林凡那斩钉截铁的样子，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臭小子，不要食言哦！” “福伯，我就一凡人，学不了那些高级玩意的！”林凡点了点头，笑道。 “哈哈，好啊！” “臭小子，这些日子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要过过的跟我孙女过日子哦！” “当然，遇到事情也别怕，一切有沐家为你兜底呢！” “好的，老爷子，你就放心吧！” 林凡抿了一口茶，笑嘻嘻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老头子这是要去闭关了，这一次怕是有几个月见不到他了。 “好，我走了！” 话音刚落，福伯就瞬间离开了这里，走时还不忘把门给关上了。 “呃，那点灵气应该够了吧！” 林凡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自言自语道。 “算了，管那么多干什么？补觉去！” 第62章 喂牲口的? 又眯了一会，天完全亮了！ “大哥哥，你醒了没？” 突然，一道娇小可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是可儿啊！” 林凡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后慢悠悠地走上前去将门给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她正一脸欢喜地站在门外，似乎是在等待林凡。 “大哥哥，你终于醒了！” 一见到林凡出来，小可儿就满心欢喜地抱紧了他的大腿，她是真的喜欢这位大哥哥啊！ “小丫头，这么早来找我，吃了早饭没？” 林凡笑着摸了摸可儿的头，他打了个哈欠，一副没睡够的模样。 “还没，大哥哥我们去街上吃吧！” 可儿摇了摇小头，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林凡。 林凡将小丫头抱了起来，然后笑着问道：“你们这家大业大的，怎么还没个人做早饭呢？” “不是的，我只是想跟大哥哥上街去玩？” 小可儿捏着自己的手指，一脸期待地看着林凡，眼神中满是渴望。 林凡揉了揉小丫头的头，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笑道：“小可儿，你姐姐和父亲怎么不陪你去玩啊？” “他们都有事，可儿不想去打扰他们？” “什么事啊？” “姐姐昨晚不知怎么的，竟然练了一晚上的琴，直到现在才入眠！” “而爹爹要照顾生病的娘亲，脱不开身，以前都是福伯陪着我的，但是今天福伯也出远门了，只有大哥哥可以陪着可儿一起玩了！” 小丫头越说越难过，小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林凡连忙去抚摸安慰可儿，他最见不得小孩子哭了，尤其是这种可爱娇小的小丫头。 “没事，以后大哥哥天天陪着你玩，你要玩多久咱们就玩多久！” “真的吗？” 小丫头抬起那小头，一脸欣喜地望着林凡，先前那副难过的样子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欢喜。 林凡见状也是一愣，然后笑道：“对了，你娘亲得了什么病啊？严重吗？” “不知道，反正我好久没见过娘亲了，每次一见到爹爹他就是一脸的不开心，府上的下人都说娘亲好不了了！” 小可儿又是快哭了出来，林凡连忙小心安抚道：“怎么可能呢？听他们瞎胡说干什么，吉人自有天相的，一定会好的！” “可那些名医见过我娘亲之后，全都是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 “那只是因为他们不行，又不代表这病治不好！” 林凡一边说着，一边将可儿抱进了屋，讲真的，他也有点头大，这小丫头一会哭一会笑的，搞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唉，小孩子都是这样的吗？ “那大哥哥，你会治病吗？” 小可儿一脸期待着望着林凡，在她心中，大哥哥就是全能的，什么都可以做到最好！ “应该会吧！” 林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前世看过一些医书古籍，虽然过去这么久了，但多少还是记得一点的。 而且他身上有着几乎无穷的灵力，只要好好利用，就没什么病是治不好的！ 灵力就是天底下最好的药物，不说有生死人肉白骨那么夸张了，但确实是只要有口气就保证死不了，而且是那种想死也死不了的那种。 可问题是，林凡在战场上待的太久了，身上所有的气全部主杀伐，他可没把握用这种力量来救人，一个弄不好那真的会出大事的！ “那大哥哥可以去帮我治好娘亲吗？” “呃，可以试试！” 林凡点了点头，他是失去过亲人的人，知道那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自然是不愿意让身边人也经历那种痛苦。 以前没本事，很多事情做不了！ 如今有了这种齐天之力，自然是要保护好身边那些想要保护的人，不然岂不是白得了这一身本事？ “太好了，大哥哥，我们现在就去见娘亲吧！” 说罢，可儿就急匆匆地拉着林凡的手，想要带他去见自己的娘亲。 “还不急，大哥哥还要准备好一些东西呢？” 林凡揉了揉小丫头的小脑袋，他现在是真没一丁点把握，毕竟人不是玉，这用多一点力与用少一点力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结局。 治病救人就跟行军打仗一样，必须得小心严谨！ “那大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去见娘亲？” “过几天再说吧，等我把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好，我们就可以去治病了！”林凡抿了一口茶水，笑道。 “那好，那大哥哥，我们去街上吃早饭吧！”小可儿拉着林凡的手，想要拉起他离开这里。 “街上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大哥哥亲自给你做好吃的去！” “大哥哥，你还会做饭吗？” “当然，我可是专业的！” 说罢，林凡就抱起小可儿离开了房间，最后在小丫头的指引下朝着厨房的方向驶去。 这一路上还有不少下人侍卫给他招呼呢，这一幕把林凡搞得一头雾水。 我昨天才来，怎么今天府上的所有下人就全认得我了？ 那些厨子一见二人前来，也是连忙上前迎接道：“二小姐，还有姑爷，你们怎么能来这种上不得台面的的地方啊？” “你认得我吗？” 林凡用手指了指自己，然后指了指那个胖乎乎的厨子，问道。 他很不明白，明明自己昨天才同意的这门亲事，怎么今天这府上所有的下人就都认得他了？ “当然，家主昨天就安排人把姑爷你的画像张贴在了城内那些最显眼的位置，还有姑爷作得那些绝世诗词，现在全城的人都识得姑爷你了呢！”厨子挠了挠头，憨憨一笑道。 “这个便宜岳父！” 林凡感觉脑袋上一团黑线，饶是他平常没脸没皮惯了，可是也架不住这么搞啊！ 这回真社死了！ 林凡苦笑了一声，而后稍稍咳嗽了一声，岔开话题道：“这位小哥，你叫什么？” “回禀姑爷，小人姓丁名谷，现在是是厨房的一个见习厨师！”丁谷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回复道。 姑爷是天底下最厉害的才子，能与自己搭上几句话已经算非常了不得的一件事了！ “丁谷啊，厨房有面粉吗？” “面粉？姑爷，那是什么啊？” “就是小麦粉，北方的小麦磨成的粉！” “哦，姑爷你说那个啊，那没有！” “不过小麦有，只不过那东西一般是用来喂牲口的，姑爷，你要那东西干什么啊？” “什么？喂牲口的？” “对啊，北方的东西咱们南方人又吃不惯，不过用来喂牲口不刚刚好吗？”丁谷挠了挠头，憨厚老实地笑道。 “快点给我拿过来，这么好的东西竟然被你们这么糟蹋，真是暴殄天物啊！”林凡一副痛心的样子说道。 “啊，好的，姑爷，你等会！” 丁谷依旧是云里雾里，不过姑爷的话还是得听，不然有自己好受的！ “小可儿，哥哥给你做包子，馒头吃！” 林凡摸了摸小可儿的头，笑道。 “好啊，大哥哥！” 虽然不明白大哥哥的意思，但可儿还是开心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句。 毕竟，大哥哥是全能的！ 第63章 一些小道罢了?! 一个时辰后，厨房。 “啊，好吃，真好吃！” 小丫头坐在餐桌那里大快朵颐，吃的满嘴流油还时不时地夸赞着林凡的手艺。 “好吃就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的！” 林凡笑着擦了擦小丫头的嘴巴，然后也从桌子上拿过一个馒头啃了起来。 “可惜，少了点味道！” 林凡叹了一口气，他本以为北境与北方中原地区种的小麦口感差不多，没想到还是有着不少的差距。 味道淡了点，也不怎么筋道！ “你们也尝尝吧，刚才你们也没少出力，真是多谢你们了！” 林凡对着那帮厨子招了招手，刚才要是没有他们的帮助，还真还要花费好大一伙功夫才可以吃的上早餐。 “姑爷，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还是不吃了！” 那些厨子纷纷摇了摇头，全都不敢上前。 主人吃饭，哪有下人凑上前的道理？ “有没有帮忙我不知道吗？” “拿着，别给我搞什么斯文！” 说着，林凡就将一盘包子馒头抛给了那些厨子伙计，他们连忙接住，然后彼此都对视了一眼，全都品尝起了这些新式早点。 “好吃！” “天啊，这是我们这些凡人可以吃的东西吗？” “是啊，我还以为那为那些麦子只能做些难吃的麦饭呢，没想到还能做这种美味！” “姑爷不仅才华盖世，而且还是神厨转世，比那个什么假里假气的顾公子强了不知道哪里去了！” “是啊，姑爷除了家世之外，什么不比顾念强啊，而且要论家世，我们沐家可是江南第一家族！” “是啊，是啊，我们当初真是瞎了眼！”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称赞起了林凡，对于他们这群靠手艺吃饭的人来说，才华什么的完全没有意义，毕竟诗词文章再好也饱不了肚子。 只有在手艺活上面折服他们，他们才会去打心里去尊敬那个人！ 很显然，林凡的厨艺确实折服了这些人。 “姑爷，刚才的那些早点的做法，我们可以学吗？” 这时，丁谷一脸崇拜地看向林凡，他祖上都是干厨子这行的，对于厨技厨艺已经到了癫狂的程度。 那些厨子也是目光炯炯地看向林凡，他们很明白若是可以将这些东西的做法掌握，那么一定可以改变整个江南早点的格局，甚至可以在后人的闲谈之中听到他们这些人的名系。 这对于他们是多么伟大的一件事情啊！ “当然可以啊，这些东西算得了个什么？” “而且我很累的，以后总不可能天天来这地方吧！” “你们想学，还帮了我一个大忙呢！” 林凡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刚才的步骤你们都参与了，只是一些细节部分可能没记清楚，拿纸笔来，我给你们写下来！” “多谢姑爷！” 众人纷纷拱手拜道，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感激与激动。 没想到姑爷竟然这么大方，这种足以开山立祖的技术竟然愿意无偿的教给他们，真是太伟大了！ “姑爷，纸笔！” 丁谷端着笔墨纸砚恭敬地呈给林凡，林凡点了点头，然后小手一动将两个早点的制作方法写了出来。 “记着，一定要用掺了草木灰的水去和面，不然那些面食吃起来会有点酸的！” 林凡把纸交给了丁谷，还不忘交待了众人一句。 “是，姑爷，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众人齐声说道。 “以后有时间了，我还会来教你们一些食物的做法的，你们可要给我好好学啊，不然就别怪我把你们赶出这里了！” “谢谢姑爷，我们一定会好好学的！” 众人更加激动了，还可以学到更多的菜品与厨技，这简直跟做梦一样！ 天啊，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好了，好了，一点小道别这么激动，别跟什么没见过世面一样！” 林凡笑着摆了摆手，然后见小丫头也吃的差不多了，于是就抱着小丫心离开了这里。 “姑爷真的是个神人啊！” 丁谷小心翼翼地看着那张纸，然后回头对着众人说了一句：“兄弟们，时间还早，我们先按着姑爷给的东西先试一次吧！” “好！” ………… “大哥哥，没想到你真的是全能的，真的是什么都会啊！” 小可儿一脸崇拜地看着林凡，她是真的庆幸自己遇到了一个这么好的大哥哥。 “这些东西算不了什么，以后我带你上山打猎去！” “好啊好啊，大哥哥说话要算数哦！” “当然，我说的话就没有食言过！” 林凡揉了揉小丫头的丸子头，可以过点平淡清闭的日子一直是他的愿望，现在有了这个机会，肯定要好好珍惜啊！ 他有种预感，那些诗词一经沐家散播，以后的日子肯定会不再平静！ 唉，真希望穿越点是在这里！ 那样的话，当个扮猪吃老虎的绝世高手肯定会很开心的！ “大哥哥，遇到你真好！” 小丫头紧紧地靠在林凡的肩膀上，她笑得真的好开心。 林凡看到她那张似曾相识的笑脸，也是没来由地愣了一下， 他想起了晓晓，那个一直不谙世事的纯真小女孩。 印象中她也跟可儿一样，喜欢被他抱在怀中，还时不时地安慰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的错误，她也应该是在享受着父母兄弟的宠爱，享受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天哪，我都造了些什么孽啊？ “大哥哥，你怎么了，是可儿说错什么话了吗？” 似乎是看出了林凡的失落，可儿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于是连忙用小手捂住了嘴巴。 大哥哥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林凡笑着摇了摇头，他看着小丫头水灵灵的大眼睛也是觉得杂念少了一些，不愿再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我是来找乐子的，来过普通人该过的生活的！ “大哥哥，别想那些破事，爹爹告诉我，每天开心一点就可以长命百岁啊！”小可儿笑着安慰道。 “好啊，我也想长命百岁的！” 林凡摸了摸小丫头的头，可还不等他说完，一道叫声让他的目光冷了起来。 “咴儿！” “白驹？！” 第64章 白驹发怒! 人生在世总会有值得去守护的东西！ 或人或物，或贵或贱，但总归是自己愿意用心去守护的东西！ 白驹，恰好是自己在意的家人！ 所谓家人，就是要用自己这一生去守护的人啊！ 纵横沙场数载，这匹白马一直跟在自己身后，林凡走过的路，白驹也走过。 这一路走来，林凡很累，白驹也很累，甚至有时候比他还累！ 毕竟马只有灵性，可没有灵气啊！ “大哥哥，白驹是你昨天牵着的那匹马吗？” 小丫头看着逐渐严肃起来林凡，眼中也是不由一惊，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大哥哥稍微严肃起来的样子。 “对啊，白驹是陪伴了我三年的家人的！” 林凡笑着点了点头，在小孩子面前，他的眼神不会再那么严肃，不然吓到那些孩子幼小的心灵，那可真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那大哥哥，我们赶紧去马厩吧！” “对，不然白驹动起真怒来，可是真的会把人给踢死的！” 林凡点了点头，他与白驹相处了这么久，彼此之间自然是知根知底。 从刚才的叫声中，林凡听出了它那极致的愤怒，只有外人想要驾驭它时，白驹才会发出这样的怒嚎。 这白马比人还高傲，而且性烈如火，矫健无比，除了自己以外还从未有人能够驯服它。 若是有人想来靠近它，怕是会让吃不了兜着走！ “唉，有些人不作死会死是吧？” 林凡抱着可儿朝着马厩的方向驶去，本来还打算去找个工匠给自己去打造个老爷椅来着，现在又得去处理这个烂摊子了。 这一天天的，还不如在山上当野人呢！ ………… 后院，马厩。 “严二公子，你还是不要动我家姑爷的东西啊，姑爷要是怪罪下来，我们这些下人可担待不起啊！” “是啊，严二公子，你还是收手吧！” 一旁的下人是苦口婆心地劝着前方的那个大汉，他正是昨天最先离场的严虎，严家的二公子。 “二哥，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们这太失礼了，随便乱动别人的东西可是大错误！” 站在严虎旁边的三弟严豹也是赶紧上前劝说自己的二哥。 昨天他们两兄弟离场比较早，直到宴会结束后才从那些跟着自己大兄的下人口中听到这件事，心中对于林凡充满了好奇。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俘获那名冰山美人的芳心？ 而且听说自家大哥愿意为那外乡人端茶倒水，自愿成为仆人，这事令他们两兄弟大为恼火！ 自家大兄是严家这一代的掌门人，将来是要成为严家家主的，怎么能为一个外乡人端茶倒水，做一些下人该干的活呢？ 于是他们两个一大早就来天临楼找林凡，想去会一会这个力压一众江南才子的外乡人！ 可没想到恰巧赶到林凡做早点的时候了，他们找不到人，只好来后院等待，没想到在马厩这边遇到了正在吃草料的白驹。 严虎喜欢犬马刀剑这些东西，遇到白驹这么骏的马，自然是心里痒痒，想去驾驭一番。 可没想到，这马这么烈！ “三弟，这事你不要管，这马我骑定了！” 说罢，严虎竟是直接走到束缚着白驹的缰绳面前，想要扯动缰绳把白驹给牵出来。 “嘶嘶！” 白驹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声，充满了威胁和愤怒，它的蹄子重重地踢踏着大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咔哒声，马背上的毛发也全部竖立起来，如刀刃一般锋利。 它张开那张血盆大口，露出那锋利的牙齿，滚动的眼球中充满着狂暴和愤怒，现在的它已然愤怒到了极点。 “嘶嘶！” 白驹再次仰天咆哮了一声，全身开始发力，竟直接将那缰绳给扯断了，而后猛地一冲，凶猛地扬起前腿，想要将侵犯者给踢出去。 巨大的蹄子袭来，速度之快令人难以避让！ “二哥，快闪开啊！” 严豹大声喊了一句，而后径直地冲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严虎给吓愣了，一时之间竟忘了躲闪，眼见那脚足以杀人的飞踢要甩在他身上时，不料后方的一句叫声让得烈马瞬间冷静了下来。 “乖，停！” 林凡叫了一声，白驹的动作瞬间就停了下来，它朝着严龙重重地哈了一口气，然后快速地朝着自己主人的方向驶去。 林凡见白驹跑过来，也是上前一步与它靠近。 “没事的，他们不是坏人！” 林凡轻柔地摸了摸它的鬃毛，小声地安抚着这匹跟了自己三年的老伙计。 “咴儿！” 白驹仰天长啸了一声，然后轻轻地用着马脸刮蹭着林凡的胸膛，完全没有了刚才狂野暴躁的模样。 这一幕令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啧啧称奇，他们没想到这匹烈到极致的马，竟然还会有这么温顺的样子。 “二哥，你没事吧！” 严豹扶着他那已经被吓得失了魂的二哥，也是一脸关切的问道，刚才他真的被吓到了，要不是林凡这么一喊，那自己的二哥就算不死也得残废了。 “没事，我们再拜访一下那个人吧！” 回过神来的严虎也是长吁了一口气，他刚才真的被吓到了，没想到自诩武力不俗的他，差点就被一匹烈马给废了！ 真是奇耻大辱啊！ 严家二兄弟转过头望着林凡的方向，发现他此时正在呵斥着那些下人：“你们怎么办的事，不是说了吗，不要让不三不四的人来惊扰白驹！” “姑爷，可他们是严家的两位公子啊，老爷曾经说过严家的三位公子可以自由出入天临楼的，我们这才……” “够了，什么严家的，李家的，我问你江南谁最大啊？” “当然是沐家啊！”下人挺起胸膛答道。 “那沐家的地盘有其他人什么事啊？你家老爷说点客套话，那些人还真就把鸡毛当令箭了是吧！” “你们啊，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变通！” “有些事，有些话你家老爷干不得也说不得，难道你们这些当下人也搞不明白吗？” “你们老爷只说过准许他们随便出入，可没说过允许他们违反沐家的规定，你们懂了吗？” 下人全部不敢再说话了，因为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沐家的地盘上肯定是以沐家的规矩为主，自己随便放人入马厩，好像确实不妥。 “姑爷，我们明白了！” “好了好了，给白驹换个你们这里最好的马厩，不要再让别人打扰它了！” “是，姑爷！” 说罢，那些下人就小心翼翼地牵着白驹的缰绳，准备将其拉下去，不过却是拉不动它。 “好了，下去好好休整吧！” 林凡摸了摸白驹的额头，轻声安抚着它。 “咴儿！” 白驹长啸了一声，但点了点头，跟着那些下人离开了这里。 “真的是，这一天天的，都是吃饱了没事干吗？” 林凡摇了摇头，正准备抱着小可儿回去之时，不料后方又传来一道声音。 “阁下且慢！” 第65章 找乐子 一 “有什么事吗？” 林凡挠了挠头，有些不明所以地望了二人一眼，因为顾念那档子事，他不太想跟小偷说话。 跟人说话，难； 跟不当人的人说话，更难！ “你就是林凡，沐家的上门女婿？” 严虎一脸不善地上前问道，看的出来他有点窝火，心里有股无名怒火正在灼烧着他的内心。 “我是叫林凡，但是是沐家的女婿，不是什么上门女婿！” 林凡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回了句，他听出了严虎的火气，不想再横生枝节，便欲抱着小丫头到一边玩去。 严虎见林凡想走，便再次拦住了他的去路，道：“等等，话还没说完，别想这么就走了！” “大哥哥，他好凶啊！” 小丫头有点被严虎的喊声吓到了，此时正蜷缩在林凡的怀中。 “别怕，有我呢！” “来人，把可儿先抱下去！” 林凡连忙去安慰，然后叫来了两个下人将可儿给抱了下去。 等到一切处理妥当之后，他才皱着眉头不满地说道：“不是，你偷我的东西我都不与你计较个什么，怎么给脸不要脸啊？” “先前那个顾家小子偷北境神主的残作，你现在又来盗我的马，江南士族公子都喜欢这样吗？” “你！” 严虎被怼得哑口无言，满面通红，他本来就是个武夫的性格，不喜欢读书，也不喜欢与别人去争辩，却唯独喜欢意气用事。 现在碰到林凡这么个能说会道的主，自然是半天找不到个反驳的由头！ 而且人家可是沐家的女婿，自己不可能对他意气用事的！ “阁下说笑了，这事情是有误会的！” 这时候，三兄弟中最有文化的严豹出手了，他见自家二哥被人说的面红耳赤，直接开口为其解围。 “有什么误会也不能碰别人的东西，难道你们的授业老师没教过你们这个吗？” “这个是有误会的，我兄长只是一时头脑发热，这才做出这般无礼之举，还望林公子见谅！” 严豹很干脆，直接拱手行礼道歉，这事本来就是他们的不对，认错本来就是他们应该做的事情。 “罢了罢了，我还有事，你们自便吧！” 林凡摆了摆手，不想再与二人接触个什么了，不过严豹仍是不依不饶地说道：“公子，我们两个是严家的两位公子，我叫严豹，他是我二哥名叫严虎。” “严家的人啊，不认得！” 林凡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回了句。 严家的人他只看得上个有点眼力劲的严龙，至于他那眼高手低的弟弟，只能说确实不太够格！ “你！” 严虎听到这话更生气了，他走到林凡跟前刚欲呵斥，不料却被严豹直接打断，道：“没关系，我们想认识一下林公子！” “认识我不会多长块肉的，你们也看到了，我就是个凡夫俗子啊！” 林凡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他不想与更多的人接触了，因为人越多，相应的麻烦也就越多。 “你不要太放肆了！” 严虎再也忍不住了，他对着林凡呵斥了一声，拳头都快要拧成麻花的形状了。 不过林凡依旧是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一点也没有在意严虎的行为举止。 严豹见状连忙一把拉开了自己的二哥，他满怀歉意地说道：“林公子，其实我是想问下我大哥的事！” “你昨天说他是一个将死之人，这是什么意思啊？” “你说这个啊，他学了些不该学的东西，而且还学错了，但是自己还毫不知情，再学下去肯定是个将死之人啊！” 林凡看着他们二人，若有所思地说道。 奇怪，他们竟然没有学那些东西，那小子不会是偷学的吧？ 二人闻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是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大哥，竟然…… “那公子，你有没有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严豹一脸恳求地上前问道，他是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大哥出事啊！ “不学不就行了吗？” “至于身体，找个名医好好调理下就行了！” 这是实话，先前林凡的那股灵气将严龙破损的经脉修理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部分只要找个好点的名医，给他开个单子好好调理一下，想必很快就可以好起来的。 而且找个名医对于严家而言，本身就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二人闻言也是点了点头，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那公子，你是怎么看出我大哥身体的异样的？”严豹再次上前问道，他感觉林凡可能不仅是个才华盖世的文人，而且可能会是一个世外高人。 “望闻问切会不会，这个东西又不难判断，只不过你们压根就没在意过你们的大哥吧！” 林凡不以为然地叹了一口气，他反正看出来了，很多东西只有失去了才知道去珍惜！ 严虎与严豹听着这句话，也是羞愧地低下了头，他们确实如林凡所说的一样，对自己的大哥关心过少。 其实严龙对于他们的悉心照顾，二人一直都看在心里，记在心上，只不过碍于男人的自尊心，他们一直将这份感激藏在了心中。 “二弟，三弟，不要在这里胡闹，免得扰了公子的休息！” 恰好此时，严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正一脸焦急地朝这边驶来。 第66章 找乐子 二 “拜见林公子！” 严龙一见到林凡就马上将自己的两个弟弟护在身后，自己则是连忙低下头去行礼，连大气都不敢轻易喘。 他现在很慌，武道宗师的愤怒，可不是严家这种小家族可以承担得起的！ 家族里面最强的那个人也不过才武道六境，可饶是这样，也足以守护家族数十年平安了。 十八岁的武道宗师，想想就有多么恐怖了！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严虎十分不解地上前问道，他不明白自家这么高傲的大哥为什么会对一个年纪比他还小的一个男子这么尊重。 印象中自家大哥可是从未对那些吟诗诵词的文人有过这么客气的时候，这种尊重他只在严龙拜见他们爷爷的时候见过！ 除此之外，再也无人受过严龙这么礼遇了！ “闭嘴，你们两个赶紧给我回去，我等会再来找你们算账！”严龙厉声呵斥道。 他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平常这两位弟弟怎么闹腾都多少有个章法，可现在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偷别人的坐骑了，真是丢尽家族的颜面！ 要是惹得这位宗师震怒，怕是整个家族都得给他陪葬！ “不，大哥，我不走，我倒要看看这个年纪比我还小的外乡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竟是让得大哥对他这么尊重！” 说罢，还不等严龙反应过来，严虎径直地跑到林凡跟前道：“林凡，你不是从北方跋山涉水来到江南的吗，想必定是有几分本事，我想与你比试一番！” “你连我的马都打不过，还想跟本公子，再去练个几百年吧，说不定可以让我抬起头稍微多看你几眼！” 林凡打了个哈欠淡淡地笑了起来，三年前别人说这件事时他还会兴致勃勃地跟别人比试一番，毕竟那时候他还不清楚自己有多强！ 可现在听到这句话，他只想笑啊！ 年轻人，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记住，不要去挑战神！ “你……” “那只是意外，你能降服那匹骏马只不过是运气好，若是让我早先遇到它，现在它就是我的坐骑了！” 严龙十分自信地说道，看的出来，他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嗯，你要这么想，我就没办法了！” “但是运气其实也是实力的一种，你的气运没我好，不就代表你实力也没我好吗？” 林凡哈哈一笑，他是真的喜欢这种扮猪吃老虎的感觉，以前在北境没有体验到的东西，现在在江南全体验到了。 “你……” 严虎又被说得哑口无言，他现在是明白读书的好处了，读书不一定能让你变得强大，但一定可以让你的嘴上功夫强于那些没读过书的俗人。 早知道，就多读点书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我就是不服你！” “可我也没让你服我啊，而且我好歹也是沐家的女婿，也用不着你一个小家族的子弟服气啊！” 林凡又开始了毒舌模式，对于他而言，跟一些人去斗嘴也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你……！” “够了，不要再说了，快点带着你二哥回去！” 还不等严虎继续开口，严龙就直接捂住了他的嘴，然后给严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严虎给带下去。 严豹见状连忙上前拉住自己的二哥时，不料却被严虎给直接挣脱束缚，他再次上前挑衅道：“林凡，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跟我去比一比！” 林凡闻言依旧是无动于衷，他感应到了几个暗卫的存在，现在一动手又会引起沐风云的察觉。 沐风云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要是让他对自己的身份起了怀疑，那怕是又会掀起不少麻烦吧！ 麻烦已经不少了，能避免几个就避免几个吧！ 看到林凡无动于衷的模样，严虎更加生气了，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眼前这男子竟然没有一丁点反应。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在看不起自己吗？ 从小到大，严虎就没受过这般屈辱，他的怒火更甚了。 “林凡，你……” “够了！” 严龙一记手刀直接将自己的二弟给打晕，他是真怕再闹下去会彻底激起林凡的怒火，自己再不出手怕是自己这位不争气的弟弟就没了！ 毕竟武道宗师杀人可是完全不需要动手的，仅需一个小小的眼神就足以让人全身经脉俱裂，暴必身亡了！ “还看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你二哥带回府上去！” 严龙对着自己的三弟厉声喊了一句，已是动了真怒了。 “是，大哥！” 严豹被这一幕给吓愣住了，他疯狂的对着严龙点头，然后背着自己的大哥飞快地离开了这里。 “唉，这两个不争气的弟弟啊！” 严龙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也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两个弟弟真是被自己宠坏了，竟然会变得这般不知好歹，目中无人！ 再这样下去，一定会为整个家族带来祸患的！ “让林公子见笑了，还请你看在沐家与严家世代交好的情面上，原谅我这两个不争气的弟弟！”严龙拱手行礼道，他的头低得很低，不敢有丝毫不敬之意。 他知道自己的面子不值几个钱，只能拿着沐家的情面来求情，乞求林凡网开一面。 “瞧这话说的，难道我是一个很坏的人吗？” 林凡打了个哈欠，摇了摇头笑道。 现在的生活比以前有趣多了，他确实很喜欢！ “公子是我见过最大度的人，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严龙拱手笑道。 “这话我爱听，其实我一直挺大度的！” 林凡笑了起来，他还是喜欢听这种大实话。 不过突然，他就话锋一转，道：“哦，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公子，你昨天说的那事可还算数？” 第67章 找乐子 三 “你说哪件啊？” “我答应你的事好像有点多，现在记不怎么太清了！” 林凡有点后悔了，他本以为自己不可能继续留在江南的，于是先前就打着还严龙个人情的想法，指点这傻小子那么一下的。 可现在可是要一直留在江南的，要是无意中又培养了个武道天才，那不知道又会闹出些什么乱子！ 虽然严龙天赋确实不怎么样，但身体还是挺不错的，经他手里好好培养一下，达到程天明那种水平也不算什么太难的事！ 毕竟在林凡看来，一个人在武道上所能达成的极限，不取决其它东西，只取决于身体所能接受灵气的极限，而他可以操控这天下灵气来洗礼万物。 不过他一般不这么搞，因为这样很累的！ 当然了，现在他也玩不好这一招了，人不是物件，没办法多多益善！ 而且有些人拥有这股力量后就会开始作妖，先前在北境的时候，他试着培养了一些人，那些人后面无不例外都成为了武道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可后面，全部被他给废了！ 一个人靠外力得到的东西始终不会长久的，太容易得到的没有人会去珍惜，没有经历过修炼痛苦的人也不会去武道的真正涵义！ 武道武道，以武入道，既是一种道，那么也就是一种道！ 何为道？ 可为道？ “就是让我给公子去端茶倒水，当个小跑腿什么的！” 似乎是看出了林凡眼神中的迟疑，严龙很是知趣地回复了一句，他可不希望让得武道宗师为这点小事去为难。 于他而言，可以留在林凡身前学点东西已经算得上万幸了！ “不错，你比你那两个弟弟强太多了！” 林凡拍了拍严龙的肩膀，又是将一道真气送入他的体内，彻底地将严龙身上所有的暗伤全部治好了。 小样，控制不了灵力，还控制不了最低等的内力了？ 严龙只感觉全身暖洋洋的，有股暖洋洋的感觉，要用内力好好地探查一番，发现自己不仅暗伤全好了，还直接打破桎梏，突破到了武道二境。 天啊，这就是武道宗师的力量吗？ “多谢林公子，在下一定以死报效公子你！” 严龙拱手行起了大礼，眼神中满是感激与钦佩。 于他而言，林凡就是他的再生父母啊！ “好好跟着沐家走就行，我不缺人伺候！” 林凡笑着摇了摇头，端茶倒水还是算了吧，他可不喜欢一个大老爷们天天围在他身边转。 要是被别人误会了，这又叫个什么事啊！ “是，在下明白！” 严龙疯狂地点起了头，现在林凡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再也不会反驳半句。 “我怎么感觉你不明白啊？” 林凡看着他那副欣喜若狂的模样，也是有点头大地叹了一口气，而后又像是想起了些什么，问道：“对了，问你件事！” “公子请讲，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严龙闻言也是瞬间冷静了下来，他一定要努力在林凡的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你有没有办法探查到北境的消息啊？” “啊，公子，北境自从本朝创立之日就已经与江南失联了，那边的消息很难流传到这边来，而且本朝皇帝好像也不太想让我们知道北境的消息！” 北境一直是大夏历代皇帝心中永远的痛，因为没有北境就代表了他们的“逆统”地位，他们自诩是天道钦定的救世主，岂能承认自己是造反起的家！ 因此关于北境的消息一直是封锁的，以前江南人只知道那里很乱，四分五裂的； 后面北境神主南下连战连捷之时，江南百姓这才知道原来北境已经统一了，还出了天上天下无敌于世的“神主”！ “不过公子既然问了，那我就一定会帮你打探好那边的消息的！” “毕竟天下已经太平了，南北双方的贸易也快恢复了，严家刚好有些生意要接触北方商人，相信一定可以帮公子打探到关于北境的消息！” 严龙一脸真诚地看着林凡，他在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帮林凡处理好这件事，而且别说就一个北境了，就算是皇家的事他也帮定了。 “好啊，我只是想知道那里是否一直太平，就麻烦你了！” 林凡略带怀念地笑了笑，对于北境他一直不怎么太放心。 境外的胡人隐患，境内的世家，军队，百姓等等，这些东西都是林凡一直放心不下的。 如果有选择，他可能不会离开北境，毕竟他早已经把那里当成了自己第二个家。 但不走，战争就会一直持续下去！ 北境没了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越过秦岭去进攻大夏的； 对应的，他只要留在这里就可以威慑老皇帝，让大夏不敢对北境有什么想法。 希望徐相不会让我失望吧！ “没什么麻不麻烦的，能为公子做点事是在下的福份！”严龙摇了摇头，憨憨地笑道。 “对了，这城内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啊？” 林凡神秘兮兮地问了一句，他觉得待在沐府太闷了，还是想去外面走动一下。 “啊？公子，你指的是哪种好玩？” 严龙有点被问住了，他挠了挠头疑惑地看向林凡，他不清楚林凡这话有没有什么深意。 武道宗师还会想去体验这些凡人的乐趣吗？ “有哪几种好玩的？” “文人有文人的好玩，普通人有普通人的好玩，城内有诗馆，茶楼，书院，寺庙，勾栏……” 说到勾栏，严龙停住了不敢再说下去。 公子可是有江南第一美女作妻子，还会看的上那些庸脂俗粉，这不是污了公子的耳朵吗？ 开玩笑，武道宗师会是那种俗人吗？ 巧了，林凡还真是那种人！ “勾栏，什么样的勾栏啊？”林凡问道，他想去找个清静的地方去听些小曲。 “公子，这……” 严龙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他要是真带林凡去了勾栏那种地方，怕是会被自己的爷爷好好修理一顿。 “说，我来江南是来找乐子，现在虽然找了个老婆，但还不是没成亲吗？” “既然还没成亲，那肯定是要把一些成亲之后不能做的全部做一遍啊！”林凡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说道。 “可是去了那种地方，会污了公子的名声的！”严龙苦笑道。 “你看我像是在乎那种东西的人吗？” “我觉得还是不要去吧！” 得，这位主好像真不在乎什么名声！ “你不说，我自己去问了！” “别啊，不过公子先说好了，我只带你去那种卖艺不卖身的勾栏，别的我是不会带路的！” 严龙做出了最大的让步，有选择的话他是真希望自己今天没来这里。 唉，我会被我爷爷暴打一顿的！ 第68章 醉月轩 一 “我本来就是要去正当的勾栏啊！” 林凡笑着回了句，他对情欲什么的也就这段时间动过心思，其余时间他都巴不得可以一辈子待在军营呢！ “这样啊，那就好！” 严龙长吁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林凡要去那些风月之地呢！ 那地方确实挺诱惑人！ 要不是自己成亲比较早，还真不一定可以经得住诱惑，而且家里那只母老虎真的挺凶的！ “不要用你的小人之见来揣测我，本公子可是正人君子来着！”林凡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道。 严龙先是一愣，所面直接拱手行礼道：“是在下小人之见了！” “那个地方名为什么啊？” “醉月轩，江南最有名的勾栏！” “那地方的清倌人漂不漂亮！” “每个都是色艺不凡，而且都只卖艺不卖身，那个名为清秋的清倌人更是才艺无双，虽然从不露面，但从来就没有缺过追随者！” “有些世家公子更是为了她倾尽家财，但却也见不到清秋一面！”严龙回道。 “比我妻子怎么样？” “没得比，沐大小姐是江南所有男人的梦，那个清秋虽有一定名气，可却也比不了沐大小姐一丝一毫！” 这是实话，沐清芷的魅力真的是无人能及的！ 别人都说她是修了九世的仙子，这一世是下凡来历练最后一世了。 “有这么夸张吗？” “有啊，公子你不就是天上人吗？天上的人只会看得上天上人，这样一来，沐大小姐不就是天上的仙女吗？”严龙一脸讨好地回复道。 “有道理！” 林凡点了点头，这话他是真得爱听，因为可以看出这是严龙的肺腑之言，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他是这么想的！ 江南人就是会说话，溜须拍马的水平比起北境那些小鬼的好太多了！ 北境啊北境，给你们开了这么多免费学堂，文化水平怎么就是没一丁点长进呢？ “公子喜欢就好！”严龙笑道。 “好了，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酉时时分记得带我出去找乐子！”林凡咳嗽了一声，说道。 “是，公子！” 说罢，严龙便欲离去，不料却被林凡给喊停了。 “对了，你学的那个东西要反过来练才能通，因为那上面就是反过来写的！” 严龙闻言顿时惊住了，脸上也是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当然还有无尽的怒火！ 原来是这样子的啊！ 难怪自己越练越痛苦，差点还将自己给练成了死人，原来是这样啊！ 真是太该死了！ “多谢公子指点，在下明白了！” “如若公子以后有难，只要公子吱一声，在下必定以死报之！” 严龙对着林凡行起了大礼，于他而言，林凡真的是他的再生父母，自己虽然人微言轻，但这条命以后就交给他了。 “唉呀，别给我添麻烦了，酉时记得来找我就行了！” 林凡笑着摆了摆手，他不喜欢别人说这话，因为这是在给他平添包袱，自己一点也不想掌控别人的命运。 “是，公子！” 严龙再次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很快地就离开了这里。 “醉月轩吗？” 林凡看着严龙离去的背影也是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他脸上开始有了几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感觉有点意思！” “算了，去找人打造个老爷椅去！” 很快，他也离开了这里，朝着木匠房驶去。 ………… 顾家，书房。 顾念正不停地写些什么东西，但突然只听到“嘭”的一声，桌上的笔墨纸砚被他全部摔到了地上。 “林凡，野小子，我必杀你！” “少爷，你怎么了？” 守在门外的侍卫们听到声响，也是连忙慌张地跑了进来。 自家少爷自从昨晚回来后就像是着了魔一样，时而狂怒，时而又狂喜，搞得他们这些当下人的是担惊受怕啊！ “让开，我要去找我爹！” 顾念猛地一把将下人推倒在地，再也没有了平日里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或许这才是他原本的模样吧！ “够了，遇到这点小事就成了这副模样，你以后怎么接手这偌大的一个顾家？”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道严厉而又愤怒的声音，他正是顾家家主——顾兴和！ 顾念听到这声音也是瞬间冷静了下来，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嘴巴闭得很紧，双手被他攥紧成了沙包大的拳头，想去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咦，兴和啊，别用这么重的口气与小念说话，他还年轻，喜欢意气用事也是可以理解的！” 突然，一位看上去六十多岁的老者走过来打起了圆场。 只见此人气度非凡，身躯高大挺拔，眉毛更是如剑锋一般，眼神也是炯炯有神，深邃而明亮。 虽然年纪有点大了，但看得出来，他比年轻人还有精神。 “黑叔，这小子就是被你们惯坏了，一点委屈都受不得，以后怎么传承我们的东西啊？” 顾兴和也是埋怨了这位老者，但看得出来，话语中尊重还是占大部分的。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顾家的定海神针呢？ 要是没有这位老者，顾家还真就是一个普通世家！ “谁说是我惯的，你的儿子你不心疼，我一个当爷爷的心疼自己孙子还不行吗？” 老者走上前摸了摸顾念的头，而后没好气地愣了顾兴和一眼。 “黑爷爷，我……” 第69章 醉月轩 二 “好了，去后院好好读书吧，这段时间就不要随便出门了！” 黑叔轻抚了下顾念的头，眼神中满是慈爱，完全是一副老父亲教育儿子时的姿态。 “不，黑爷爷，我一定要杀了那个野小子，否则难消我心中之恨！” 顾念阴狠狠地说了一句，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狰狞，有种着了魔的感觉。 “杀一个人而已，有什么难的？” “小念你就放心好了，黑爷爷一定会让那野小子体验到天底下最残酷的刑罚，最后再由你亲手斩杀！” “黑爷爷，一言为定！” “爷爷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那就静候爷爷佳音了！” 说罢，顾念便是一脸狂笑地离开了书房，虽是笑着，但眼神依旧是那么阴鸷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几个去好好照顾少爷！” “是，老爷！” “唉！” 看着自己儿子逐渐远离的背影，顾兴和这个当老父亲的也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黑叔，你说念儿真的可以传承家族的大业吗？” 他很失望，不明白自己儿子为什么没有会学不到他一丁点的城府。 真的是丢人现眼啊！ “兴和啊，你要对小念有信心，就像我以前对你也充满信心一样！”黑叔拍了拍顾兴和的肩膀，笑道。 “可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我爹早把我赶进深山，让我去与豺狼虎豹争食练胆啊！” “我以前恨过他，但我好像又突然理解他了！”顾兴和摇了摇头，叹道。 黑叔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似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而后猛地摇了摇头，道：“不说这么多了，我们还是谈下正事吧！” “好！” 顾兴和闻言，脸色瞬间严肃了起来，他拍了拍手，书房内径直地出现一条向下的台阶。 “黑叔，请！” “走！” 二人沿着台阶走下去，先是一片黑暗，再是一阵明亮，再后来又是遇到了一些暗卫，最后在他们的指引下来到了一座地下堡垒。 二人来到了一间秘室之内，开始了今天的真正内容。 “黑叔，张临没有死，我们这回的谋划落空了！” “哼，这位尚书大人倒是真有气运加持，我们费尽心思谋划起的这场‘意外’竟然就这么落空了，真是可气可愤啊！” 黑叔冷哼了一声，竟是让得房间内微微颤动了起来。 “黑叔，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经过念儿这么一闹腾，张临也是对我们有了不少的戒备，现在已经开始在着手处理我们安插在官府的势力了！” 顾兴和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要是顾念可以沉得住气，那就不会有这么事了。 “等！” “等？” “对，就是等，我们的谋划落空了，但是主上的计划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这江南的天一定会变的！” 黑叔站了起来，语气沉稳地吐了一口气，看上去是信心十足。 “好，黑叔，我听你的，反正都已经等了快八十年的时间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顾兴和点了点头，稍稍抿了一口茶，而后又是恶狠狠地说道：“该死的北境神主，若他挥师越过武河，那这江南早就是我们的了！” “等到那魔头与老皇帝拼到两败俱伤之地，我们再出兵坐收渔翁之利，那这天下又可以回到它应有的轨迹了！” “不，你应该感谢他没有越过武河，进军上京！” 黑叔突然开口回了句，而后又是摇了摇头，叹道：“他要是越过武河，这天下就世世代代跟他姓了，毕竟我不觉得江南会比北方强到哪里去！” “这千百年才出这么一个人物，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真正的天选之子，是上天派他下来管理苍生的！” “可他不还是输了吗？要是没有输，怎么可能会退兵？” “输不输的，还不是他们周家人的一面之词？” “就北境那个样子，经历了近百年的战乱，刚统一了一两年就可以直接把整个大夏按在地上摩擦，这比那些戏曲还扯淡，可它就是发生了啊！” “一人战一国，一剑抵万师，这种人怎么可能会输呢？” “黑叔，你说的也太夸张了吧，我觉得除了武力之外，主上大人并不比那什么北境神主差！” “谁知道呢，不过你说的对，主上大人确实是很厉害！” ………… 黄昏时分，沐家后院。 “阿嚏！” “又是谁在念叨我？老皇帝吗？” 林凡揉了揉鼻子，一脸不爽地躺在老爷椅上自言自语了几句。 这几天，他总是睡着睡着就会不定时打几个喷嚏，搞得他心情是真的很不爽。 “妹的，老皇帝就这么小气，我都原谅他了，他竟然还在跟我斤斤计较些什么！” “跟个小孩子似的，难怪会在战场干出那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出来，真是幼稚至极！” “公子，我来了！” 正当林凡吐槽老皇帝之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此人正是严龙。 “哦，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忘了这事了呢！” “公子说笑了，在下素来就是从不会食言的！” “那走吧！” 林凡笑着回了他一句，然后伸了个懒腰，走到了他的前面。 “是，公子！” 第70章 醉月轩 三 “咳！” 正当林凡想要跟着严龙离开之时，一道浑厚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凡回头一看，来人正是程天明。 “程掌柜！” 严龙见到程天明连忙上前去行礼，他还是很尊重沐家的这些长辈的。 “嗯，严小子啊，我比你爹年纪要小，以后你也叫我程叔算了吧！” 程天明朝着严龙点了点头，他心里有点惊奇，怎么就一天的功夫，这小子就突破到武道二境了？ 宗师可以从武者的气息中观察出那个人的武道水平。 当然了，水平差距太大也是只有被别人看穿的份！ “啊，好的，程叔！” 严龙连忙点了点头，他突破后感应能力也是有所增强，猛地发现原来这个平常跟他有说有笑的程掌柜竟然也是个不露声色的高手。 “嗯，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程天明笑着打量起了二人，直把严龙看得一阵慌乱，正想说实话之时，不料却被林凡直接给拉到了身后。 只见林凡笑嘻嘻地对着程天明说道：“那个，我想出去走走！” “最近城内不太平，你还是留在这里吧！”程天明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说道。 “不怕，我是无敌的，那点宵小怎么可能伤得了我半分？” “臭小子又开始说大话了，你真是要气死我，你以为你是谁，北境神主吗？还天下无敌！” 程天明快被眼前这小子给气乐了，自从北境出世，哪个还敢言自己无敌啊？ “我还真是！” 林凡小声嘟囔了一句，几个月前他还真是北境神主，不过现在就是一个平头小百姓了。 “你说什么？” “臭小子，我劝你还是收收心，马上就要成家的人了，还是多想点正业吧！”程天明没好气地呵斥了林凡一句。 这小子虽然才华文采确实绝世，但是为人太张狂了，不过想想年少就这么得志，张狂一些还是可以理解的，比起一些两面三刀的人着实好太多了。 但是人行走于世总是要沉稳一点的，毕竟江湖从来就不是什么打打杀杀，一直都是人情世故啊！ 过刚易折,过慧早夭啊！ “这不还没成家吗？想那么多干什么？” “俗话说得好啊，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而且福伯还跟我说过，我来这里享福就行了，所以你跟我说的那些，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林凡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回了句。 “臭小子，你真是要气死我！” 程天明被这话气得眼睛都快喷火了，他这么好的一个脾气都被林凡给气到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一向以沉稳着称的顾念会被气成那样了。 这小子总能在那正儿八经的胡说八道，但是你又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观点，只能在那里生闷气！ “那个，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林凡看到程天明气成这样，也是不想再去说什么，他真的有点怕他被气昏过去。 “叫程叔，还有臭小子，你要去哪里？” 程天明终于是反应了过来，刚想去阻止林凡时却发现他早已带着严龙跑出了后院。 “臭小子！” 程天明朝着门外大吼了一声，而后急匆匆地朝后门走去，想去将这个消息禀报给自己的大哥。 “由他去吧，年轻人就应该多去外面看一看！” 突然，沐风云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他拉住了程天明的肩膀，对着他笑着摇了摇头。 “可是大哥，外面……” “哈哈，没事的，我有分寸，他也有分寸，不会出什么事的！” 沐风云望着那张老爷椅笑了笑，对于这个女婿，他是真的很满意，也很放心。 “罢了罢了，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管了！” 程天明叹了一口气，然后来到那张老爷椅那里躺了下来。 “啊，好舒服啊，这小子简直就是块宝，脑子里竟然装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不行，我也要让那些下人给我也打造一张这样的椅子！” “别忘了我的！” 沐风云回了一句，然后问道：“可儿那个小家伙呢？” “小可儿在那解什么鲁班锁去了，反正在那玩了一下午了，比以往开心多了！” “哈哈，我女儿眼光比我这个当父亲的真是要好太多了！” ………… 临江，街道。 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人群涌动，各色人物穿梭其中，有商贩叫卖的喧嚣声，也有儿童嬉闹的笑声，整个街道都充斥着欢快的氛围。 商贩们摆开摊位，琳琅满目的商品张灯结彩地展示在店铺前，一些人还在那里不停地吆喝叫卖，还有一些铺子正在进行着热烈的讨价还价环节。 街道两旁的店铺敞开大门，各类小吃、饰品、衣物和日用品摆放得整齐有序。 街道两旁的茶楼、酒肆、诗馆，聚集了人们的欢声笑语，真是热闹极了！ “真是人间烟火气啊！”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了，但林凡还是忍不住赞叹了一句，这种场景可是在北境看不到的啊！ 虽然北境统一以后一些城市也是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但是近百年的战乱让得那里的百姓畏惧起了黑夜。 即使他废了宵禁，但还是鲜少会有人外出，更别提搞什么夜市经济了！ 恐惧，一直弥漫在北境人的内心！ “公子喜欢就好！” 严龙见到林凡这么开心，也是会心一笑，他还怕林凡不喜欢这么嘈杂的场景呢！ “哈哈，江南真是太有意思了，走，我们去那个什么醉月轩找乐子去！” “好的，公子，我来给你带路！” 正说话间，有些埋伏已久人开始动了起来，他们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几道明晃晃的暗器，此刻正准备朝着林凡的方向用出来。 林凡回头瞄了他们一眼，心神稍微那么一动，随后就装作没事人的样子跟着严龙离开了那里。 只是一眼，那些人就被这一道寒光吓得七窍流血，肝胆俱裂，最后直接倒地身亡了，只不过由于人群量太大，行人没有在意这些。 想杀我，你们可以试一试！ “严小子，快点走吧，我都有点等不及要去找点什么乐子了！” “好的，公子！” ………… “我去，你怎么晕倒了？” “天啊，是血，好像人都已经凉了！” “快去报官，这里好像倒了五个人！” “好可怕，这些人都怎么了？怎么感觉是被别人喂了毒药啊？” “快点去找大夫，还有报官啊，城中莫名其妙的死了人可是大事情啊！” 一时之间，一阵骚动和喧嚣打破了平静的气氛，人群中充斥着恐惧和惶恐的情绪，更有甚者一些人还被直接吓得昏了过去。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时正跟着严龙去醉月轩逍遥快活去了！ 第71章 醉月轩 四 与前方的骚乱截然不同，这边真是岁月静好啊！ “公子，我怎么感觉从刚才开始，你好像比之前要开心一些啊！” 严龙看着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是笑着的林凡也是好奇地问了一句，印象中这位爷好像一直都没怎么笑过啊！ “没什么，只是很喜欢现在这种热闹的氛围！” 林凡笑着回了句，他刚才稍稍动手让一些想杀他的人下了地狱，压抑的心情得到了释放，心里面也是比之前畅快多了，心情自然也是比之前舒畅了啊！ 忍耐是神对世人的仁慈，可不是对你们的纵容啊！ “啊，公子开心就好，刚才那里只不过一些小城区，醉月轩可是坐落在城中最繁华的主城区，那里可是最有烟火气息的地方啊！” 严龙笑着开口回了句，看到林凡这么开心，他也是放心了。 若是引起武道宗师的怒火，那他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林凡砍的啊！ “嗯，越说越有趣，我们快点走吧！” “是，公子！” 越往后越热闹，人群也是越来越密集，尤其是快到目的地的时候，更是一副人山人海的景象！ “这个勾栏这么受欢迎的吗？” 林凡看着这副景象，好奇地问道。 “当然，这里可是江南最有名的勾栏，而且今天还有个特别的活动呢！” “什么活动啊？” “就是传闻那个清秋姑娘要露面了，只要你可以作出一首传世佳作，还可以上楼与她喝茶品文呢！” 严龙目光炯炯地看着林凡，似乎是在暗示他出手拿下这个机会。 “不就一个清倌人吗？至于这些人痴迷成这样吗？” 林凡撇开了他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人群问道。 “这个公子就不懂了，男人最喜欢女子的地方除了容貌之外，还有那种神秘出尘的气质可啊！” “试想一下，如果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对别人冷若冰霜，可唯独对你热情似火，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该是什么样的享受啊！” 严龙上前挠了挠头憨笑道，他家的母老虎虽然对他特别凶，可也只是对他一个人凶啊，这也挺好的！ “呃，有点道理，可我不就是将要有这样的一个妻子吗？” 林凡摸了摸下巴，一副显摆的语气笑道。 得，一句话就把话给说死了！ “哈哈，公子大才，自然是我等不能及的啊！” “害，快点挤进去吧，别耽误我去找乐子了！” “公子，其实有条小路的！” “那还不快点带路，存心玩我是吧！” “不是，我都好久没来这里了，都快不记得了，以前为了躲我爹的探子时特意摸索出来的！” “废话少说，快点带路！” “是，公子！” 很快，二人就沿着严龙刚才所说的那条小路来到了醉月轩的门口。 “醉月轩？！” 林凡看着这金光闪闪的三个大字，再看了看这座轩楼的外观，也是微微点了点头。 确实是名副其实的“江南第一勾栏”啊！ 此轩楼屹立在繁华的临江正中心，它的建筑高耸入云，巍峨壮观，犹如一座美丽的宫殿。 此楼的主体建筑以木材和青砖搭建，建筑风格独特，精美的雕刻和巧妙的结构给人一种古朴典雅的感觉。 它的建筑风格更是典雅精致，其中装饰着华丽的红墙黛瓦，檐口飞檐流水，显得是那么的精致不凡！ 楼顶上方还悬挂着一排排红灯笼，此时太阳已下山，灯光是那么的温暖而柔和，映照着整个大街，增添了一份热闹和喜庆的氛围！ “公子，还行吧！” “还不错！” 林凡笑着点了点头，不过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他抬起头往着大楼上方望了一眼，不过并没有发现些什么。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不过别惹我，否则让你们都去见阎王！ “公子，怎么了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林凡的异样，还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于是连忙上前问道。 “没什么，只是眼花了一下而已！” 林凡笑着摇了摇头，一副若无其事地样子回道。 “哈哈，兴许是走累了，我们快点进去吧！” “好！” 林凡应了一声，而后跟着严龙走了进去。 待二人进去后，楼顶上出现了一道神秘的黑影，他看着那涌动的人群喃喃道：“这小子感识这么强吗？难怪能被沐家看上，沐风云的眼光还真是毒辣啊！” “看来值得去好好拉拢一下，让他也加入天机会的大业之中！” “神主没有完成的梦想，我们来帮他完成！” 说罢，只是气息一凝，阁楼上出现了一道残影，那道黑影就消失不见了。 而此时此刻，下方的一间闺房之内，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正坐在梳妆台上化妆打扮。 “秋姐姐，我觉得你已经是仙子了，再这么打扮下去让我们这些庸脂俗粉怎么办啊？” 旁边，一位丫鬟打扮的小丫头看着那女子揶揄道。 “小梅，不要取笑我！” 被小丫头这么一说，那女子也是停了下来，没好气地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秋姐姐，我说得都是实话啊，你本来就是绝代佳人，如今再一梳妆打扮，我看就是那个沐大小姐也比不上姐姐你啊！” “小梅，这话绝不能往外说，人家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我一个俗女怎么配与她比呢？” “可在我心中，姐姐就是比她强！” 小丫头面容红红的，看样子是真的有点急了。 第72章 醉月轩 五 “好了，小梅，这些话放在心里就行了，可千万不要跟别人说哦！” 清秋用那芊芊玉手作出了一副捂嘴的样子，示意小梅不要再说了，她是真的对这个妹妹直率的性子有点无可奈何。 “怕什么，秋姐姐，我好歹也是武道五境的强者，这临江城还没有几个人可以奈何得了我！” 小梅吐了吐修长的小舌头，颇为得意地对着自己的秋姐姐说道。 “又开始说胡话了，以后这种话少说，我们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知道吗？” 清秋用小手敲了敲小梅的头，小丫头吃痛忙走到一边，道：“姐姐，你还真打啊！” “不打不会长记性的，姐姐还有点事，你自己先出去玩吧！” 清秋挥了挥柔嫩而精致的玉手，直接下起了逐客令，她是真怕这个口无遮拦的妹妹再乱说话。 “好好好，姐姐既然这么说了，那我肯定就不打扰你了啊！” “不过嘛……” 小梅神秘兮兮地靠上前，轻轻对着清秋的耳朵低语道：“那个沐仙子找到如意郎君了，姐姐是不是也快了，又或者还在想着那个天上天下无敌于世的北境神主？” “臭丫头！” 闻言，清秋的脸颊瞬间染上了粉红，宛如初绽盛开的桃花，看上去羞恼极了。 “哈哈哈哈，姐姐，小梅走了！” 小梅大笑着快速离开了这里，独留下脸颊通红的清秋呆愣在原地。 不过很快她也是反应了过来，坐在梳妆台上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叹道：“要是真的可以见北境神主一面就好了！” “天下第一英雄的英姿到底是什么样的啊？” 她的眼睛微微垂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羞涩和柔情，嘴唇也是微微轻启，轻轻地咬住下唇，似乎在抑制住内心的悸动。 ………… “啊啾！” 林凡又是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然后朝着勾栏四处张望了一下，他是真的有点不耐烦了。 又是谁在骂我啊？ “公子，你怎么了，感冒了吗？” 严龙看着林凡的异常举止，挠了挠头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感觉好像有人在骂我！” 林凡摇了摇头，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对着四周打量了一下，发现四周除了人就是人，完全没有一点异样。 “公子说笑了，昨天晚上你可是折服了江南所有排的上号的才子文人，那些人都被公子的才华征服了，怎么会有人在背后说你呢？” “有也只是顾家的那些伪人，不过他们一辈子只配活在阴暗的地方，上不得什么台面的！” 提起顾家，严龙的脸上又是多了几阵厌恶，他是真的很瞧不上顾家这个家族，即使这个家族要比他们严家强大，但他依旧是打心眼里瞧不上他们。 一个出卖自己同胞的叛徒，一个踩着江南战死将士上位的小人，凭什么可以受到江南百姓这么高的称赞？ “行了，那群跳梁小丑我还没放在眼里呢，这世间也没几个东西可以让我兴起几起兴趣了！”林凡略带沉重地回了句。 遥想三年之前他还只是一个啥都不知道的小鬼头，那时候明明拥有与天比肩的力量，可总是畏手畏脚的，没有一点主见！ 直到自己亲手杀了第一个人后，他才正式告别了青涩，至此之后他的手就再也没有软件，那些该死的人都死了，他也成了真正的神主！ 可是，这些都过去了！ 神主死了，活着的只是林凡！ “公子，我们进去吧，再不进去，等会人多了，我们就难办了！” “好啊，那还废什么话，快点进去啊！” 说罢，二人穿过那拥挤的人群，终于是见到了醉月轩的真面目。 勾栏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烟雾缭绕中，五颜六色的灯笼高悬，在夜幕下闪耀着明亮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场地。 华丽的帷幕和锦绣绸缎装饰点缀在墙壁上，呈现出一幅十分豪华和精致的氛围！ 场内人头攒动，喧闹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笑声、交谈声、歌舞声不绝于耳。 那些美丽动人的清倌人身着华丽的服饰，婀娜多姿地在舞台上演绎着华彩的舞蹈。 只见她们舞姿翩跹，有着独具江南特色的柔美而富有的韵律感，真的很难不让人被她们所吸引赞叹！ 楼内诸多书生打扮的文人围在一起或吟诗作对，或饮酒烹茶，或高谈阔论看上去是快活极了！ “原来，江南还有这么快活的地方啊！” 林凡看着眼前的场景，暗自叹了一口气，虽然昨晚天临楼也挺热闹的，但是那些文人都有股放不开的感觉，或许是怕影响自己的形象吧！ 可在这里就不一样了，文人好像这里的。 而且这个地方的清倌人虽然个个打扮精致，但穿着却很是保守，完全没有一点放荡之感，真是勾栏界的一道清流啊！ “公子喜欢就好，这个地方确实挺不错的！” 严龙笑了笑，而后小声说道：“对了，公子，这里等会会举行一个文会，你有没有兴趣参加啊？” “没有，我很累的，而且是来找乐子的，不是来参加什么文会的，更何况是这种低水平的文化！” 林凡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回了句，而后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直接径直地走了过去。 “啊，公子你要去哪啊？” 严龙连忙跟了上去，可前方的人群实在是太密集了，竟然直接冲散了二人，让得两个人都消失在了彼此的视线之中。 第73章 又遇白胜 “却说那北境神主自从斩了王麻子，宋天刚这两位北境最强大的军阀之后，分裂百年的北境逐归于一统！” “可北境神主却没有止住征战的脚步，待到来年开春，冰雪之际就马不停蹄地继续挥师北上，誓要将盘踞在北境北部地区的胡人一举驱逐出去！” “那些胡人生性残暴，不把北境百姓视作人，只将他们用作牲口对待！” “那些胡人占据了北境最好的土地，可是却不懂耕种，只懂得驰马放纵，烧杀抢掠。” “他们一等到那秋收时节就纵兵劫掠，可怜那北境百姓竟然活生生的被欺凌了百年之久！” ………… “再说到那北境神主自北伐开始就连胜连胜，所到之处望风而降，不到一年时间就攻到了北荒胡人的王都——云城脚下！” “都说北境人好战少胜，可等到那神主出世后攻守之势就异也，他一年内统一了北境，再用一年攻到了胡人的王庭脚下，后面又爆发了一场惊世骇俗的云城决战！” “三千人对十万人，北境神主又该如何破局呢？”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言讫，只见那穿着不凡的说书先生就拍了下桌上的案板，身后的乐声就瞬间消失了，一副要收场的样子。 一见重要的部分不讲了，那台下听书人可就急了，他们正听着入迷了，怎么可以不讲了呢？ 太吊胃口了！ “啊，怎么就没了，公孙先生我们加钱，求你把后面的部分讲完！” “对啊，公孙先生，你给我们再讲一下后面的内容吧，我们可以多给你们赏钱的！” “是啊，三千人加赢十万人，还一剑开天门，破了号称为不陨落的云城，这真的是人可以做到的吗？” “那北境除了残暴血腥了一点，真的可以被称之为天神！”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诉说着内心对于北境神主的感想，有些人佩服，有些鄙夷，更有些人羡慕，甚至还有一些人为此起了争论！ 反正场面极其热闹，讨论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云城吗？” 林凡喃喃念叨着这个地名，脑海中又是闪过一些画面，脸上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好像没有武关难打，所谓的北境的第一城无非就是用民脂民膏堆积起来的一些破砖烂瓦罢了！” 林凡伸了个懒腰，正欲离开这里之时，又是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来人正是昨天被他狠狠拷打了一顿的白胜，他此时正跟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纠缠不清。 “公孙小姐，这是我花巨资为你打造的一枚发簪，还望小姐可以收下！” “白公子，小女子与你不合适，还望公子不要为难我！” 姑娘冷淡地撇开白胜，想要就此离开，不料却被白胜的两名侍卫给拦了下来。 “怎么个不合适法，你未嫁，我未娶，不就是上天对我们两个的认可吗？” 白胜一脸淫笑地望着那个小姑娘，看上去是那么的志在必得。 而那小姑娘见他到副贼兮兮的样子，也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有点惊慌地说道：“白公子，还请自重的！” “我很自重的，你看我与你说话都是这么温文尔雅的，要是换作别人，我早就不耐烦地动手动脚了！” 白胜一脸贱兮兮地笑着，小姑娘又是被吓得退了几步。 “公孙姑娘别怕，等你嫁给了我作妾，我就会安排人把你的那些亲人全送进白府去享享清福，这样的话就不用这么辛苦地给人说书了！” “你们几个外地人来这里是会受别人欺负的，但是别怕，以后由我来保护你们，我们白家可是江南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啊！” 说罢，他那不安分的手就是向着那小姑娘抓来，那那小姑娘见退无可退，只得闭上眼睛似乎是想要认命。 毕竟他们这种外来户，就算受到了本地人的欺负也只得忍气吞声！ 这些本地人本来就不待见他们，甚至有时候还以欺负他们外地人为乐，更何况面前的还是白家的大公子！ “啪！” 一声响当当的耳光声袭来，小姑娘猛地睁开眼睛一看，发现是一道英俊挺拔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此人正是林凡了！ “一个大老爷们还欺负女娃子，我都替你感到羞耻啊！” 林凡嫌弃地擦了擦手，一脸不屑地看着前方的白胜。 此时的白胜被这一巴掌给扇得找不着南北，踉踉跄跄地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少爷！” 两名侍卫见到这副情景，也是连忙扶起白胜，自家少爷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情，那他们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我没事！” “唉哟，好痛！” 此时的白胜撑着张猪头脸，牙齿还被摔掉了两个，那副样子真是滑稽极了。 “哈哈哈哈！” 周围的人被白胜这副鼻青脸肿的模样给逗乐了，纷纷对着他大笑不止。 白胜很快就清醒了过来，他怒不可遏地望着那个打他脸的人，发现正是昨天晚上让自己出尽洋相的林凡。 天啊，他怎么会在这里？ 白胜一副见到鬼的样子看着林凡，他是又惊又怒啊，这野小子还是个人人可欺的外来户，今天就是高不可攀沐家的姑爷了。 昨天因为这事被自家老爷子好好地训斥了一顿，今天又遇到这个煞星了，真是倒霉啊！ “大胆，还不给我家少爷磕头道歉！” 还不等白胜反应过来，其中一位侍卫就径直地走上前去，想要为自家少爷讨回公道。 “我看他给我跪下道歉才差不多吧！” 林凡笑兮兮的盯着白胜，直把他看得脊背发凉，双股颤颤！ “林公子，这事与你无关！” 白胜壮着胆子回了句，白家确实惹不起沐家，可这也不代表沐家可以在临江城内胡作非为，明面上官府才是最大的！ “这事我还真就管定了！”林凡笑道。 “一个大老爷们去欺负人家一个小丫头，怕是让你爹知道了，我都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当初生了你这么个玩意！”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本公子追求自己喜欢的女子，你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可人家喜欢你这个虚男吗？” 林凡看着他那两个发虚的腰子，大笑着揶揄道。 “你！” 白胜被气炸了，又是当面被人揭了丑，两次都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以后还让他怎么在临江那些富公子里面混啊？ “谁说公孙姑娘不喜欢我家公子的，我家公子可是与公孙姑娘情投意合许久了，不信你问公孙姑娘。” “是不是啊，公孙姑娘？” 另一名侍卫恶狠狠地盯着林凡身后的小姑娘，那眼神仿佛是在警告她不要乱说话。 “这……” 小姑娘又被吓到了，她的内心十分纠结。 她不想为眼前这位见义勇为的林公子惹上什么麻烦，而且林公子也只能护住她现在，可护不了她一辈子！ 白家家大业大的，要对付他们这些外来户就像弄死一只蚂蚁一样！ 怎么办啊！ “别怕，说真心话，一切有我呢！” 一道浑厚自信的声音传来，让得小姑娘不再犹豫了起来，她径直地走上前说道：“白公子，还请你以后不要来纠缠于我！” 第74章 恨吗?不恨! “一个大老爷们竟然去欺负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我们临江什么时候出过这种败类啊？” “对啊，穿着这么高贵精致，想不到人却这么下贱，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真下流，我们江南怎么出了这么个丢人现眼的人物啊？” 小姑娘的言语一出，四周的人瞬间就对着白胜指指点点了起来。 一个人模人样的大老爷们！ 呃，虽然看起来好像真的有点虚！ 但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这么无耻地去骚扰调戏一个小姑娘啊！ 真是丢人现眼啊！ 白胜脸颊通红，眉头紧锁，双唇紧抿，额头上的青筋全部显露出来，他的眼睛更是眯成一条细缝，如同随时要发出怒火的暴风雨。 “听到了吗？有空多去调理下身子，别年纪轻轻就死在了女人的肚皮子底下，那真是江南的一桩奇谈！” 林凡走上前笑道，眼神中满是讥讽，他是真的瞧不起那些欺负老弱妇孺的人。 众人一听又是一阵狂笑，这小子看起来真的有点虚啊！ “你……” 白胜被气昏了，他用手指着围观的人群，厉声道：“你们给我等着，惹了我们……” 还不等白胜将他们白家的名号说出来，那两个侍卫就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巴，最后手忙脚乱地将他给带了出去。 已经这么丢人了，要是再让大公子把白家的脸给一并丢完，怕是这以后白家真的没有他们两个的立足之地了！ “哈哈哈哈！”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他们早看出了白胜身份的不简单，不然之前也不会无动于衷。 现在看到白胜这般吃瘪，自然是无比畅快，毕竟他们也不喜欢恃强凌弱的人！ 众人哄笑了一会就全部散开了，只剩下林凡与那位公孙姑娘留在原地，二人互相打量了下彼此，气氛有些尴尬！ “小女子公孙柔，多谢公子相助！” 最后还是公孙柔率先打破了沉默，她拱起手作出了一副行礼的模样，不过却被林凡拦住了，他不太喜欢别人向他行礼。 姓公孙吗？ 北方地区好像确实有这个姓氏啊！ “咳，听公孙姑娘这口音，应该是北方人吧？” 林凡咳嗽了一声，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对，小女子正是北方人，因为北方战乱，家人为了避祸这才带我来了江南！”公孙柔点了点头，神色有些颓丧地回了一句。 看得出来，离开家乡到一个举目无亲的地方，还要忍受江南人的欺辱，对于一个弱女子而言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啊！ “北方战事已平，可否想过归家？” “家没了，被北境军队一把火焚了，说是那里有朝廷的细作，还杀了不少村民呢！” 说到这，小姑娘的眼泪就是快流了出来，看上去是那么伤心！ 林凡听到这些话语，心都快碎了，身上的戾气再一次涌上心头，他浑身都开始颤抖了起来，那股暴戾仿佛下一刻就会爆发出来！ 自己所追求的梦想，所向往的大道，所幻想的天下大同，到底是有多么可笑啊！ “恨北境神主呢？” “不恨！”公孙柔目光坚定地回道。 “为什么？他可是害你们流离失所的罪魁祸首啊！” 林凡自嘲地笑了一笑，他自己都没办法宽恕自己，怎么还敢奢望这些被他伤害过的平头百姓原谅他呢？ “因为我们是北境神主南下攻取的第一座城池，但是那时候他对城内百姓秋毫无犯，相反还杀了城内一些为富不仁的人，还把他们的钱粮送给了那些穷人！” “这样的人，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他会下令纵兵劫掠的，就像我也相信，江南人一定会有认同北方人的存在！” 小姑娘目光坚定地看着林凡，对于北境神主，她是打心眼里地崇拜啊！ “哈哈哈哈，说的好啊！” 林凡笑了起来，自己都没有原谅过的自己，竟然会被他伤害过的一个小姑娘所原谅，真是天下奇闻啊！ 或许我也该试着原谅下自己了！ “北方有多少人来这里逃难啊？” 林凡不经意间问了下，他想去补偿一下这些被他伤害过的人，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也是唯一想做的！ “刚来的时候有几万人，不过战争结束后那些人就陆陆续续地回家了，朝廷也知道外地人在江南人会受欺负一样，他们也是为了送北人归北也是付出了最大的努力！” “只是战事刚平，国家百废待兴，到处都需要钱粮去赈灾，江南富饶却又不待见北方，至今城内仍有数千人归不得乡啊！” 公孙柔叹了一口气，对于家乡，她又怎么会不想回去呢？ 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人力终有尽时，要不是爷爷还有说书这行本事，她怕是真的会被卖入青楼，饱受别人的羞辱！ “这事，我管了！” 第75章 文会 一 “公子，你说什么？” 公孙柔一脸震惊地看着前方的林凡，她有点搞不明白这位素不相识的公子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关键是看他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 “我说，送北方人回家的事，我管了！” 林凡笑着点了点头，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他，现在亲自处理这个烂摊子也是完全合理的！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啊！真的吗？” “当然，我可从来不会骗人的！” 林凡笑着点了点头，他目光十分坚定，心里已经是下定决心要将这件事给解决好了。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神主要认真了！ 神主要干的事还从未有干不成的时候！ “可是公子你为什么要帮我们？而且你到底是谁？” 公孙柔一脸诧异地看向林凡，她原以为眼前这男子刚才只是在说些大话什么的，但现在来看，他好像是来真的了！ “我叫林……” “文会开始了，大家快去看热闹啊！” 还不等林凡把话说完，只听见“轰”的一声，数以千计的人朝着这边涌来，竟然直接将二人给冲散了。 “这一次文会清秋姑娘可是会露脸啊，真想去看看这活着的仙子！” “是啊，沐仙子已经有了意中人，不知这次文会过后，又有哪个才子可以成为清秋仙子的座上宾！” “沐仙子啊，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是啊，是啊，那两首诗词一出，天下还会有哪个才子敢质疑？”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你说我怎么就作不出这等神作呢？” “哈哈哈哈，你要能作出你现在不就是沐仙子的意中人了吗？”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叙述着这件事，相互打趣的声音不绝于耳，场面热闹极了！ 阁楼内众多才子朝着一个地方聚集起来，形成了一片喧嚣繁忙的景象。 笑声、交谈声、欢呼声交织在一起，创造出一种兴奋和活力的氛围，这种欢乐的氛围充斥着整个勾栏！ “呃，我话还没说完呢！” 林凡看着这聚集而来的人群也是苦笑了一声，不过他也不恼只是喃喃自语道：“我造的孽我自己来弥补，绝不会欠任何人什么东西的！” “公子，终于找到你了！”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凡知来人是严龙，于是也就调整了下情绪，转过身笑道：“找我干什么啊，这么大一个人了，又不会丢了！” “公子，我这不是怕你走错路吗？” 严龙气喘吁吁地苦笑了一声，按道理林凡这么强大的实力他不必担心个什么。 可是人家是第一次来江南啊，要是走错路就不好了，毕竟这勾栏到处都是女子啊！ 万一要是闹了什么误会，不说沐家了，就是老爷子那边也不好交待…… 不管怎么说，自己这个向导一定得当好！ “公子，你刚才是去听书了吗？” 严龙看着前方的说书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没想到武道宗师也会有这般闲情逸致啊！ “对啊，那里可有趣多了！” 林凡打着哈欠回了一句，而后看着那些聚集在一起的人群，淡淡地问道：“这就是你先前所说的什么文会？” “是啊，公子，这次文会可是由醉月轩的花魁——清秋姑娘亲自来主持的，我还听说这次文会的夺魁者，还可以到清秋姑娘的闺房与她一起品茶论文！” 严龙一本正经地说道，但脸上的表情显得有点想入非非，看上去是在幻想着什么。 “呃，你不是成亲了吗？” 林凡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果然食色，性也！ “家里那母老虎很凶的，我在她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 说到这，严龙露出一副想哭的表情，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委屈极了！ “哼，一个大老爷们还怕老婆，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林凡有点恨铁不成钢地望了严龙一眼，作为一个在北境混迹了三年的军人，他还从未听过有人怕老婆这件事。 “唉，不说了，公子，我们要不要去参加啊？” 严龙连忙岔开话题，他自己也有点纳闷，自己为什么会稀里糊涂地把这事给说出来了？ “不急，我且问你件事啊！” 林凡摇了摇头，一副非常认真的模样说道。 严龙见状，也是连忙回道：“公子请问！” “这城内的外地人，官府都是怎么处理的啊？” “嗯，一般都是遣送回乡的，不过现在朝廷财政也吃紧，实在是没办法一一照顾到，因此城内还有数千外地人回不了乡！”严龙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 这事还真不能怪官府不作为，打仗花销实在是太大了，更何况还是战败的一方，听说武关都被叛军洗劫空了，更别论那些最先沦陷的城池了！ 遣返要钱，重建要钱，赈灾又要钱，更别提什么过冬，抚恤阵亡战士家属…… 要不是靠着前几年盛世的余辉撑着，这天下怕是又要大乱了！ 朝廷是真的没什么办法了啊！ “那我问你，城内的北人是不是受到本地人的欺负？” 严龙闻言，心中一寒，忙道：“唉，这些都是误会，其实城内民众对那些逃难于此的难民还是很同情的，只是一些人放不下原先的芥蒂罢了！” “别紧张，南人到了北地一样受歧视，这些事情都是相互的，不要怕说错什么！” 林凡若有所思地对着严龙点了点头，他在北方的时候又不是没见过被北人为难的南人，北方可比南人凶多了。 只能说，老皇帝确实挺平庸的，南北问题过去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有解决好！ “公子，你问这事是……” “没什么，只是关心一下同胞们的生活！” “哦，对了！” “我刚才还碰到那个叫白什么去了，他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轻薄一个外地小姑娘呢，真是丢人啊！”林凡摇了摇头，道。 “什么？白胜吗？那人好像确实是个色中恶鬼，每年在勾栏中花的钱都超过了一万两呢！” “难怪这么虚！”林凡揶揄道。 “不过还从未听过有强迫别人之事，这事传出去怕是会丢尽他爹的脸！” 世家可是最在意名声了，白胜这事要是传出去，怕是会有一顿家法伺候啊！ 白叔是个好人的，怎么就生了个这么不争气的玩意？ “诸位才子们，文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一道妩媚的声音袭来，人群之中又是沸腾了起来！ 第76章 文会 二 “这么热闹吗？” 林凡看着这副人山人海的景象，有点诧异地问了一句。 在他印象里，就算是昨天晚上的选夫大会都没这么热闹过啊！ “公子有所不知啊，清秋姑娘确实是极少露面的，直到现在城内也就那几个大才子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 “但是今天所有人都可以见那冷美人一面，城内之人必然是趋之若鹜啊！” 严龙苦笑了一声，他是真觉得这位武道宗师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不过也对，人家十八岁就已经是武道宗师了，还才华盖世得到了江南第一美女的青睐，眼光自然是极高，看不上这些凡事也实属正常！ “庸俗，不过我喜欢！” 林凡邪邪一笑，正欲加入人群之时，但似乎又是想到了什么，他望着严龙问道：“南人和北人是否和平相处过？” 严龙闻言先是一愣，后是苦笑道：“前朝之时互为兄弟，本朝开始就互视对方为仇敌！” “我明白了！” 林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而后笑道：“走，找乐子去！” “是，公子！” ………… 而另一边的公孙柔也是被人群给冲散开了，差点连站都没站住，最后还是一双小手扶稳了她。 “小柔，要你多去锻炼身体，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知道后悔了吗？” 说话之人正是清秋姑娘的侍女——小梅，此时此刻她正一脸坏笑地盯着自己手中的公孙柔。 “梅姐姐，我不像你，就算练了效果也不大！” 公孙柔苦笑了一声，她看着这位同样娇滴滴的梅姐姐，实在是搞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哈哈，我看你就是懒吧！” 小梅笑着揶揄了一句，而后将其从这汹涌的人群之中抽离出来，等到了那些清静之地时，才问道：“小柔啊，那个什么白公子是不是又来纠缠于你了？” “是的，不过他被一位好心的公子给赶跑了！” 说到这，公孙柔面色有些羞红，她还不知道那位林公子的全名呢！ “哼，那些男人都是一个样，小柔，你可别被他们骗了！” 小梅没好气地用手指了指这位傻妹妹的额头，在她心中这位妹妹什么都好，既温柔漂亮，又善解人心，可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 殊不知，这个社会是非常险恶的！ “才没有，我觉得那位公子是好人来着，他还说要送我们这些外地人回家呢！” 声音越说越小，面色也是越来越红润，直至最后低下了头，不敢与小梅对视。 “看看吧，别人几句胡话就唬住你了，官府都没办法解决的事，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浪荡子就把你骗成了这样，指不定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他们事先串通好的呢！” 小梅没好气地看着这个有些迷了心智的傻妹妹，她是真不知道这妹妹怎么就这么天真，怎么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 江南是块好地方，但对于这些北方流民可算不得好，毕竟北人对南人的态度也不怎么样啊！ 唉，偌大一个大夏，社会竟然会分裂成这样，或许换一片天，老百姓的日子真的会过得更好吧！ “才不是，我觉得林公子是认真的！” 公孙柔嘴唇紧抿，脸色红的像蒸熟的虾一样。 “好了，好了，知道了，秋姐姐那边快开始了，我们赶紧过去帮忙吧！” 小梅拉紧了公孙柔的小手，她看着小柔这样也是不打算再逗她了，要是再逗下去，这个小丫头怕是要哭出来了！ “啊，那我们快点走吧！” 公孙柔也是想起了这件正事，瞬间展现出一副急匆匆的样子，看上去是认真极了！ “好的，我们走吧！” 小梅反过来拉住公孙柔的手，笑着将她引入了一条小道，那里可以直通目的地。 ………… “小姐，那个沐家姑爷来了！” “知道了，按计划行事吧！” “是，小姐！” 说罢，那道黑影便是瞬间消失了，而那被称作“小姐”的女子正是本次文会的主人公——清秋姑娘！ “小秋啊，真是难为你了！” 突然，不知从哪里出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虽然头发有点苍白，但精神抖擞，完全没有一点老态。 如果程天明在旁的话，他会发现这老者身上的气息竟然会与福伯相差无几，同样是武道宗师巅峰境界！ 竟然还有高手！ “羽爷爷，不委屈，比起组织的辛苦付出，这都不算什么！” 坐在梳妆台前的清秋摇了摇头，然后细心妆点着双唇，完成梳妆打扮的最后一步， 只见她拿起一片鲜红的胭脂花轻启玉唇，勾勒出一道诱人的弧线，煞是妩媚！ 老者沉默不语，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位丫头，最后才缓缓吐出一句，道：“若是不成，我们就离开这里吧，不要再踏足这些风月之地了！” “组织安排的任务一定可以圆满完成的！” “羽爷爷，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说罢，清秋便是戴上了那张面纱，步态从容地走出了房间。 “唉，这天下太平一点也挺好的啊！” “北境神主啊，你的理念真的可以让所有人都过上好日子吗？” 老者苦笑了一声，而后也是离开了这里，不过全程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就好像从来没来过一样。 ………… “阿嚏！” 林凡又是打了个喷嚏，他不明白到底是不是有人在念叨他什么的，不然怎么可能总是打喷嚏！ 难道真的有水土不服这个说法？ “公子，这里怎么样？很热闹吧！” 严龙一脸兴奋地问道，自从成亲以后，他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还不错，比昨天要真实许多！”林凡抿了一口茶，笑道。 “啊，白公子，你怎么成这样了？” 突然，一个鼻青脸肿的男子出现在了这里，瞬间吸引了一大群人围观，眼尖的发现，这不正是白家的大少——白胜吗？ “滚开，别扫了本公子的雅兴！” “该死的林凡，唉哟！” 白胜很是窝火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痛，而他那身后的两名侍卫则是直接站了出来屏退众人，为自家少爷开道。 结果导致众人的好奇心更足了，纷纷围了上来想要看个究竟，结果还是那些侍卫吓退了一些人才结束这场闹剧。 “真丢人啊！” 坐在角落处的严龙叹了一口气，他是真不明月白叔这么强的一个人，怎么就生出这么个玩意？ “你还好意思说别人，先把你那两个弟弟给教育好吧，别到时候为你们家族惹上大祸！”林凡喝了一口茶，淡淡说道。 “公子教训的是，我一定会好好教育好弟弟们的！” 严龙连忙点头，对于林凡的话他可是甘之若饴啊！ 而且自己那两位弟弟，确实是有点不争气，得好好去教训一顿！ “是清秋姑娘！” 一道靓丽的清影出现在屏风后面，现场竟瞬间沸腾了起来，真是好不热闹！ 第77章 文会 三 “多谢诸位公子赏脸，参与小女子举办的这次文会！” 屏风后传来一道温婉动听的声音，人群中再次沸腾了起来！ 众人纷纷称赞起清秋姑娘来，什么闭月羞花之容，“仙女下凡”，“江南仙子”等等肉麻的词语，在那些才子的口中是不断地流出。 不知道他们尴不尴尬，反正林凡听的是一阵尴尬！ “这都还没见到正容，就这么夸了？” 林凡抿了一口茶，然后微微眯起眼看向屏风后面的那道倩影，眼眶中出现了一个秀眉如画，眼如明星的绝色女子，相貌比起沐清芷也差不了多少。 只不过沐清芷是寒山孤雪，高不可攀； 这个清秋小姐却宛如江间清风，惹人心动！ 但玫瑰再好也是带刺的啊！ “武道七境吗？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林凡抿了一口茶水，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望向了窗外的风景，对于这些繁华热闹，他还是有些不习惯。 毕竟北境有的，这里都有； 而北境缺的，这里也都有！ “感觉这个古代社会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现在人人都吃的起饭，老百姓还不用时时刻刻受到战争的威胁！”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你有点失落？” 严龙见到林凡略带惆怅的模样也是被吓了一跳，他还以为是自己哪里没做好呢，连忙上前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今天过后就呆在府上算了，这繁华之地我还真就配不上！” 林凡抿了一口茶水，而后摇晃着茶杯，看着那荡漾的波纹，没来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公子，我怎么感觉你有点悲伤？” 严龙有点慌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是坐在原处保持沉默。 想想公子十八岁就是宗师了，胸中还有那冠绝于世的才华，现在又有一个江南人心中的“白月光”当妻子，还有了沐家作为靠山…… 这种人物怎么想都不应该有烦恼才对啊！ “没什么不开心的，只是感觉这种生活以前怎么没体验到呢？有些感慨罢了！” 林凡笑着摇了摇头，而后又是轻抿了一口茶水。 “公子可是想家了？”严龙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我没有家了，更准确的说，我仿佛就是那随风飘荡的柳絮，如果不是昨天找到了个心上人，现在又不知道是到哪里流浪去了！” 林凡脸上笑了一笑，只不过有点苦涩，短短的三年，鬼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战场上的刀光剑影，尔虞我诈比起人心而言，真算不了什么！ “公子，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 声音有些大，周围的一些人都被吓了一跳！ 严龙有些急了，他是真心听不得这种话，比他强的人说这种话，那自己这种货色又该如何自处呢？ “好了，别一惊一乍的，万一吓到别人就不好了！” 林凡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严龙冷静下来，他现在真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严龙闻言连忙坐了下来，但是还是忍不住继续说道：“公子，你听我说……” “好了，我经历的事情比你精彩多了，用不着你安慰！” 林凡没好气地看了严龙一眼，他是真不喜欢别人去安慰他，自己讨厌这种弱者的感觉，毕竟强者可从不需要世人的理解！ “是，公子！” 严龙乖乖地闭上了嘴巴，他还是不敢忤逆林凡的意思，毕竟人家可是可以独步江湖的武道宗师！ “嗯？” 林凡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了后面一眼，但除了那些沸腾的人群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有意思！” 他真的起了几丝兴致了，来的路上就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只不过实力太弱他并没有太在意。 现在又来一个强壮一点的小蚂蚁，倒是有几丝意思！ “算了，看起来应该又是个局，我躺平随你们怎么演，继续来扮猪吃老虎！” 林凡真喜欢这种扮猪吃老虎的剧情，先前还想着全城人都认识他了，这种游戏就玩不下去了。 现在看来，随着自己这个明面上的身份曝光，城内越来越多的势力想要靠近他，那岂不是更好玩了！ 林凡的脸上勾勒出几抹笑容，看的严龙又是一阵诧异，武道宗师的心情都是这样飘忽不定的吗？ 而另一边，坐在角落处的那名先前与清秋对话的老者也是忪了一口气，他是真没想到林凡的感知能力会这么强，差点就被发现了！ 老者代号为“羽”，是组织中身份最高的一位护法！ “看上去，这小子并不简单啊！” “不过沐风云看上的女婿，又怎么可能是个泛泛之辈呢？” 羽护法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再次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好了，各位公子才人，文会现在开始！” “本次规则就是作出一首能让清秋姑娘满意的佳作出来，得胜者可与我们醉月轩的花魁一起品茶论文哦！” 老鸨妩媚的声音袭来，引的人群又是一阵沸腾！ 醉月轩的女人个个都是一等一的佳人，就连这个徐娘半老的老鸨都是那么丰谀妩媚，真是勾人心弦！ “小女子多谢诸位才子的抬爱了！” 勾人的声音再次从屏风后面传来，四周再次沸腾了起来，场面比之刚才更显热闹！ “清秋姑娘，在下献丑了！” 很快，就有第一个出头鸟站了出来。 “公子，请赐教！” “当时碧落是飞琼，偏照霜催上面红。” “清占愁侬翻有泪，春窗笑语万枝空。” “好！” 四方传来了一阵喝彩，只不过屏风后面的那道身影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并无半分表态。 “唉，打扰了！” 那才子只是悻悻地叹了一口气，而后便是走下了台阶。 “清秋姑娘，也容在下来献诗一曲！” 接着，第二个人便也是走上台来。 “公子，请！” “雾云深夜与新诗，苦雨孤舟上短篷。” …… 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直至到了第二十个，可屏风后面的那道倩影仍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动静。 正当众位才子唉声叹气，不敢在上前之时，鼻青脸肿的白胜开始蹦跶了起来，他一副贱兮兮的样子朝着林凡所在的角落走来。 “林姑爷，竟然来了，怎么不给殿内的诸位才子文人亮个相呢？” “还是根本就不屑于与他们这些俗人为伍呢？” 第78章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林姑爷，是林凡公子吗？” “林公子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这不是在给沐家的脸上抹黑吗？” “对啊，怎么可能呢？” “可是白公子完全没必要与我们开玩笑啊，而且那男子的长相好像与画像上确实有几分相同！” 众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那个角落，好奇与疑惑的表情在他们的脸上流露。 有些人盯着林凡看，眉头微微皱起，好像在试图确认他的来历和身份，还有人窃笑着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议论着什么。 全场的目光聚集在林凡所处的那个角落！ “公子，我们……” 严龙有点不知所措地望向林凡，他是真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本来以为这里人多眼杂，只要他们两个低调一点就没几个人会在意他们的。 没想到，竟然会有个白胜搅局，真是碰到鬼了！ “别说话，这我怎么给你们整活！” 林凡气定神闲地抿了一口茶，而后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对着白胜笑道：“脸又痒了是吧！” “你！” 白胜被这话气得火冒三丈，可他这一生气又是触动了面部的神经，只感觉脸上是火辣辣的痛，半晌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咳，介绍一下，我姓林名凡，林林总总的林，凡夫俗子的凡！” 林凡风轻云淡地介绍起了自己，他可没有隐姓埋名这个习惯，毕竟只有下水道的老鼠才会见不得光！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惊愕，他们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完全搞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 天啊，谁家即将成亲的男子在逛勾栏时会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的身份？ 关键人家还是沐家的女婿，要是引得沐仙子不快，这门亲事不就黄了吗？ 那可是沐仙子，可绝非一个醉月轩花魁可以比拟的啊！ 林公子究竟是什么人啊？ “这……” 不仅是众人疑惑，站在前方的白胜更加诧异，他本来只是想用这事恶心一下林凡的，毕竟只要有沐家的存在，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对这个外乡人做什么。 沐家的怒火可不是一个白家可以承担得起的！ 但是恶心一下这个外乡人还是可以的，毕竟人家敢做，你就敢说嘛！ 可没想到林凡竟然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竟然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难道这野小子就不怕沐风云发火吗？ “我怎么了，本公子可不像某些人没脸见人，我说是吧，白大少？” 林凡笑嘻嘻地看着白胜，他正愁没人来找茬呢，没想到又有大活可以整了。 每天开心一点，烦恼真不会找上门来！ “你，你……” “唉哟！” 白胜被气得全身发抖，只感觉脸上的伤口更痛了，久久不能言语，他发现人只要不在乎那些颜面，那他那是无懈可击的！ “气死我了！” 白胜吐出了口浊气，他想要离开这里，但是又咽不下这口气，只得傻站在原地。 殊不知他那滑稽的表情动作，又是引得众人一阵狂笑！ “林公子，你一个沐家的姑爷来这种风月之地，是不是有损江南第一世家的颜面啊？” 就在此时，一名穿着宽松长袍，长相清秀，五官端正的书生上前发难道。 他摆出一副气势凌人的样子，双眼紧盯着林凡，语气也是暗含嘲讽不善，看上去来者不善啊！ “是许公子！” “对，确实是许墨公子，没想到他也会参与今日的文会！” 一些人认出了这名书生，眼前这人不就是闻名江南的四大才子之一中的许墨公子吗？ 江南的第七家族——许家，曾经也是风光无限！ 可是因为几十年前的那场战争，那代许家家主站队失败导致直接在本朝失了势，若不是这几代家主励精图治，还真的就要消失在江南的历史之中了！ 当然了，抱上顾家这条大腿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因为这一层关系，许墨也与顾念交情匪浅，而且他也很仰慕顾念的才华，自认其为自己的榜样！ 听闻昨日顾念被林凡好一阵羞辱，许墨也是忿忿不平，心中想要为榜样出口气，现在机会来了，自然是不会放弃！ “关你屁事，皇帝都不急，你一个太监急了是吧？” 林凡打了个哈欠，他也看出了许墨的来者不善，也是直接不忍了，当即就开怼，他可不是个什么与人虚与委蛇的主！ “哈哈哈哈！” 在场的众人被这句给逗笑了，他们本以为林凡会摆出文人的那一套，没想到他直接就莽了起来，完全不给别人一点面子。 真是太有趣了！ “你……” 许墨直接是愣住了，他先前也以为林凡是会以文人的方式来与他争辩的，可没想到这人直接就话聊死了。 “我什么我啊？你想说什么啊？” “你……我……”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林凡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气定神闲地说道。 “哈哈哈哈！” 四周又是爆发出了大笑声，场面竟是比刚才还要欢快！ “林公子，请注意你说话的方式，你我都是文人，一些东西传出去还是会有损你的形象的！”许墨沉声道。 虽然林凡什么都没干，但他好像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为什么这么一个无礼鲁莽的人可以得到沐仙子的芳心？ “谁说我是文人的？” 林凡淡淡一笑，而后继续摇头道：“我只是一个爱吟诗诵词的纨绔子弟罢了！” “你！” 许墨直接接不上话来了，他是能言善辩，可遇到林凡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还是丝毫没有办法，还颇有一种被他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人家都不在乎文人该有的形象了，自己又有什么办法？ 第79章 你比我还无耻啊? “我什么我？有事就说，没事就给我滚！” 林凡对于这种无事上门找茬的人素来就是没什么好脸色，自己认都不认识他，他就上门来找茬，这不纯纯的犯贱吗？ 类似于白胜这种小肚鸡肠的纨绔子弟，林凡倒还有几思闲心与他“交流”一番。 但像面前这种无事找事的货色，他连理都不想理！ “你……” 许墨气得脸色铁青，双眼通红，额头上也开始涌现出愤怒的青筋出来，眼神也开始变得如烈火般凶狠而炽热，几乎能够将周围的气氛点燃。 他自小就以聪明好学被世人称赞，甚至还博了个“江南四大才子”的美名，何时受过这般屈辱？ 真是太可恶了！ “林公子，我想挑战你！” 最后许墨还是忍住了这口恶气，他强行冷静下来与林凡下起了战书。 “你配吗？” 林凡抿了一口茶，有点玩味地看了他一眼。 “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配不配呢！” 许墨冷冷一笑，看上去是有了些什么想法，不过林凡完全没有在意，他仍是悠哉悠哉地坐在那里品茶。 “怎么样，林公子敢与我比吗？”许墨走上前问道。 “呃，你能作出有《临江仙》同水准的词吗？”林凡只是淡淡一笑，问道。 话不多，但处处充满了嘲讽！ “林公子，好的佳作不一定是自己写的，一些沽名钓誉之辈为了成名可是不择手段啊！” 许墨冷笑了一句，自己确实没那文采，但他也不觉得林凡这种轻狂之辈有那通天之才，定是用了些什么下三滥的招式从别的大家那里套出来的！ “额，你说得很对，确实有些小贼偷别人的东西还不敢承认，还用家族的权势威胁别人指贼为良！” 林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确实有这种人，而且这种人还是什么江南第一才子来的！ “呵呵！” 一些人在暗处笑了起来，昨天晚上他们也在天临楼上赴宴过，自然是亲眼见到了顾念的那般丑态。 可是顾家家大业大的，他们可不敢随便乱说，只能将此事给埋在了心里，不过今天被林凡这么一说，他们也是有点忍不住想要大笑起来了！ 许墨也是注意到了这种异样，脑海中也是想起了坊间的那些传言，虽然他是不太相信顾念是这种人的，可这事被人当众提起确实不太好啊！ 万一惹怒了顾家，这就更不好了！ 自己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想到了，许墨内心也是大惊，忙岔开话题道：“林公子，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可敢与我比上一比？” “不比！”林凡不假思索地拒绝道。 文章合为时而着，歌诗合为事而作！ 昨天才说过的道理，怎么今天就有人忘了呢？ 许墨闻言心中暗喜，觉得自己只需再拱一把火就能达成目的，于是继续上前说道：“林公子，你可是大夏第一才子，怎么……”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还不等许墨说完，林凡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直接打断了他的讲话。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就是想激我去与这里的花魁赋诗写词吗？” “这样的话，要是成了，到时候再由你这么一宣传，闹得临江人尽皆知，沐家那边就过不太去了，婚事什么的估计也得黄；” “要是不成，就证明本公子是个偷奸耍滑，沽名钓誉之辈，名声同样一片狼藉，婚事什么的照样得黄！” “我说的是不是啊，许什么去了？” 林凡略带玩味地看了许墨一眼，直把他看得脊背发凉，两股颤栗，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过沉默不就是默认吗？ “真下贱，就会使这些阴招！” “是啊，昨天林公子还说文章合为时而着，歌诗合为事而作呢，今天就来个这种不尊重诗词文章之徒！” “我呸，人家林姑爷来逛个勾栏被人认出，还可以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的身份呢，这个什么许大才子，真是太阴暗了！” “对啊，人家林姑爷一个初来乍到的北人，对我们江南的莺莺燕燕感到兴趣不是很正常的吗？这也没招谁惹谁，怎么就受到一些无耻之人的算计呢？” “是啊是啊，人家来的是这种正当场所，又没去什么风月之地，这招谁惹谁了呀？” “对，太阴暗了！” “…………” 众人对着许墨口诛笔伐了起来，他们虽然好奇林凡为什么会来勾栏这种地方，但这是别人的事，他们也管不着。 而且人家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听曲品茶，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总有些无事生非的人来算计他的呢？ 再说了，沐家的人，江南人都敬重！ “不是兄弟，你比我还无耻啊？” 白胜揉着那青肿的脸踉踉跄跄地走了上来，目光鄙夷地看了许墨一眼。 众所周知，他白胜虽然纨绔不学无术，但多少还是个实在人，好兄弟遇到事他是真上的！ 他先前揭露林凡的身份只是想来恶心一下这位打他耳光的人，要说拆散别人的婚事，他还真没想那么多！ 而且沐风云这么看重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放弃呢？ “白公子，我……” “林凡，你……” 许墨见心事被戳穿也是开始语无伦次了起来，他的脸被涨得通红，嘴唇也是微微颤抖，举止更是狼狈不堪还差点摔跤，又是惹来众人一阵嘲笑！ “林公子，你未免欺人太甚了吧！” 许墨最后还是硬撑了下来，他告诉自己那些只不过是面前之人的猜测，自己又没有去做，自然是当不得真的。 “怎么了吗？你们这些公子哥不就是喜欢仗势欺人吗？我现在得势了来欺负一下你们，也不算过份吧！” 林凡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有些个玩意自己是烂到根上了却浑然不知，真是得让他们好好尝尝铁拳的滋味！ “你……” 许墨被气得拂袖而去，他快速地逃离了这里，一刻钟都不想再继续呆下去。 林凡，实在是太妖了！ 自己根本不可能斗赢他的！ “哈哈哈哈！” 这一狼狈的样子又是引来众人大笑，他们发现这个林姑爷确实是有本事，这样的人配的上江南的仙子！ “原来他叫林凡啊！” 躲在后面的公孙柔小声念叨了这个名字，脸上还露出了几丝羞意，配上她那本就清纯的外表，煞是迷人啊！ “小柔，怎么了吗？” 一旁的小梅疑惑地望向公孙柔，心中十分不解，这个傻妹妹今天是怎么了？ “没什么！”公孙柔连忙摇了摇头，道。 “这傻妹妹！” 小梅摇了摇头，然后目光放在了林凡身上，喃喃道：“这小子，还真不简单啊，竟然可以把许墨按在手心里玩弄，沐风云的眼光真是恐怖如斯啊！” 而此时，坐在屏风后面的清秋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林凡，微微蹙眉道：“这个人一定得争取啊！” 似乎是注意到了这边的目光，林凡也是没来由地一笑，开始朝着屏风的方向移动。 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80章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嘶～嘶！ 林姑爷这是要干什么？ 怎么会去那里呢？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吗？ 人群中的每个人都呆住了，他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瞪得圆圆的，嘴巴也张开成了一个o形，他们无法理解林凡的所作所为。 怎么刚才还揭穿了许墨的阴谋诡计，现在就主动跳上火坑了呢？ 不过众人不敢出声，只是在那静静地看着林凡一步一步地朝屏风那里走去，想要看看这位沐家女婿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公子这是要干什么啊？” 严龙也是一脸茫然地看向前方，他可不相信林凡会是什么好色之徒，人家来勾栏就只是安静地坐在那听书听曲，看都没看一下那些浓妆艳抹的倌人。 “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我要是可以看通公子，那我就不可能差点把自己玩死了！” “公子可是神人啊！” 严龙摇了摇头，而后继续坐在那里喝茶，眼光还时不时地观察着大殿里面的情况。 “咳！” 林凡咳嗽了一声，回过头望着众人笑道：“你们这么严肃干什么？” 众人闻言全都不知所谓地挠了挠头，他们越来越看不明白眼前的这位林姑爷了！ “林公子，你这是？”一名胆大的才子走上前问道。 “没什么，我想见一见你们这位清秋姑娘的真容！”林凡随口回了句。 “可是，这不好吧，你刚才不是说……” “没什么不好的，做事情开心就好，正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嘛！”林凡笑着摇了摇头道。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妙言啊！ 众人一阵惊异，原来林凡的才华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 随口一吐，便是一句妙言！ “呵呵，今日本公子倒要看看，这位清秋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说罢，林凡便是大步走了上去，很快便是来到了屏风那里。 “哟，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林公子，奴家这厢有礼了！” 那名风韵犹存的老鸨笑容满面，还时不时地向着林凡抛起了媚眼，看得林凡心里一阵膈应，他可没有那些特殊的癖好啊！ 最后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林凡挠了挠头道：“大婶，你要实在寂寞难耐，要不就好好找个老实人嫁了吧！” “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爆发出了一阵大笑声，有些人甚至笑出了猪叫声，还有些笑的肚子疼，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没想到林公子除了才华横溢之外，嘴巴还这么毒啊，真是太有趣了。 “林公子，你……” 老鸨看着这一幕，那张俏脸瞬间涨的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她原本只是想去挑逗一下这个未经人事的小子，没想到却被林凡反过来戏弄了一顿，真是失算啊！ 这个该死的臭小子，别有一天落在老娘的手上！ “林公子说笑了，奴家至今还是清白之身呢！” 老鸨强忍怒火，故作镇定地捂着嘴笑了起来，心里早就把林凡捅了十万八千刀了。 “哦，原来是嫁不出啊！”林凡挠了挠头，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笑声更大了，老鸨的脸也更加红了，她是真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弄成这样，真是气死个人啊！ “林公子不要再打趣奴家了，奴家还有事就先走了，不耽搁你们这对才子佳人了！” 老鸨恨恨地看了林凡一眼，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么林凡一定死了千百回了。 穿着艳丽的老鸨很快就退了下去，众人的笑声也瞬间就戛然而止了！ “什么才子佳人，我有妻子的好不！” 林凡嘟囔了一句，然后便是走上前，说道：“在下林凡！” “小女子名为清秋，见过林公子了！” 清秋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林公子，规则可否要小女子再叙述一遍？” “不必了，本公子可不是什么愚人！” 这话略带深意，坐在后方的清秋也是稍稍愣了片刻，最后才莞尔一笑，道：“那是自然，林公子可是大夏第一才子，是小女子孟浪了！” “呵呵！” 林凡只是淡淡一笑，他觉得这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一个武道七境的女子竟然屈尊在这风月之地，沐家招婿后就立即搞了个什么文会，仔细想来这不就是在钓自己这条大鱼吗？ 一个个的心眼这么多，有股子想要造反的感觉！ 真是太有意思了！ “林公子，请赐教！” 清秋站起来双手一拱，便是向着林凡行起了礼。 林凡看着那道倩影，只是淡淡一笑，而后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诸位，那些风花雪月之作难登大雅之堂啊！” “这……” 众人一时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像他们也弄不明白林凡为什么会说这话一样。 “在坐的可有北方人！” 众人默不作声，人群中肯定是有北方人的，只不过这时却都低下了头，不敢作声。 南方的北方人是真的低人一等啊！ “唉，别不敢承认自己的身份，我这首诗就是为你们，还有你们作的！” 林凡指了指一些人，又指了指另一些人，而后深呼吸了一口气，吟道：“岂曰无衣？ 与子同袍。” “ 王于兴师， 修我戈矛。 ” “与子同仇！” “……” 第81章 上善若水 “岂曰无衣？ 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 修我甲兵。” “与子偕行！” 随着最后一句诗的落下，林凡也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一种名为“伤感”的情绪在人群中传播开来，只见众人眼中闪烁着一抹忧伤和哀伤，仿佛迷失在了回忆和情感的波澜之中。 有些人甚至眼角开始湿润了起来，时不时还会有泪水落下，好的诗词确实可以让人潸然泪下啊！ 短暂的感伤沉默之后，现场又是爆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称赞之声！ “好啊，神作！” “公子大才，吾等佩服！” “林公子，你简直就是文圣下凡！” “林姑爷真乃神人也！” “…………” 此起彼伏的称赞声不绝于耳，勾栏之中的气氛更加热闹了！ “咳，诸位，你们明白些什么了吗？” 林凡不合时宜地咳嗽了一声，然后目光灼灼地看向了现场的众人，似乎是在期待着众人的答案。 只不过，现场的人见林凡发问，瞬间就变得哑口无声了起来，他们低下了头，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在场之人大多是些饱学之士，自然是明白这首诗的内涵，但有些事情并不仅仅只是一首神诗，一句言语就可以解决的！ 他们的父辈祖辈为国家拼过命，前朝之时为北人镇守了近两百年的南方，可最后那些忠勇之士没有死在与蛮人的战场上，却是死在了同胞的手上，最后连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都没有得到！ 他们不服，江南也不服，那些冤死的祖辈们更加不服！ 原谅可以，但请先道歉！ “唉，我知道你们心里的怨恨，但那些事情跟现在这批逃难的北人无关，他们也是受了无妄之灾，不然怎么可能会远离自己的故乡，来到这千里之外的江南呢？” 这事情都怪我啊！ 众人依然是默不作声，只是低头看着脚底下的地板，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凡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调整了下情绪，继续说道：“我也知道北人对南人的态度不好，但你们要知道啊，狗咬了你一口，你总不能再去咬狗一口吧！” 众人闻言，又是笑了起来，不过声音很小，沉默依旧是主旋律！ “我是一个北人，但我好像得到了你们的认可，这就代表南人北人其实本质上就是一家人，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亲兄弟！” “可是林公子，你是个好人，可你依旧是个北人，一点都无法理解我们江南人的曾经受过的痛苦！” 一名胆大的江南文人站了出来，他的眼眶泛着红，但眼神却是那般倔强。 “是啊，林公子，你可知道前朝之时，我们临江可是朝廷的副都啊，那时候多少名相名将是从临江走出去的啊？现在我们的龙脉被人毁了，再也得不到天运的加持了！” “对啊，自从本朝开始，我们江南人就一直被那些北人孤立，而且还拿着我们的赋税去献予那些蛮夷！” “我们不服！” “对，我们就是不服气！” “江南不可辱，江南人不可欺！” 许是压抑久了，今夜经过林凡这么一挑拨，众人的情绪开始爆发了起来，他们将藏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地宣泄了出来！ 林凡只是在那静静地看着他们，他似乎早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他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在那静静地站着。 等到众人情绪稍稍缓和了之后，他才淡淡地说道：“我是不懂你们的痛苦，但是我体会过那种逃离家乡，颠沛流离的感觉啊！” 众人闻言又都沉默了下来，江南远离战场，临江更是距离上一场战争已有近八十年之久，他们自然是无法体会战乱之苦！ “那些龙脉，天运什么的都是子虚乌有，怪力乱神的杂言罢了，你们把那些当成真了，自然也就成不了才了！” 哪有什么天运啊？ 只不过是失败者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我知道你们的怨，我也理解你们心中的恨，但是你们要明白，这跟这群流离失所的北方人无关！” 众人继续保持沉默，气氛变得格外凝重！ “江南多大江大河，正所谓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水可以包容万物，伴水而生的江南人又为何又可以包容城内的这些遵纪守法的北方流民呢？” 众人更加沉默了，他们的眉头纷纷紧锁了起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压抑的气氛弥漫着整个会场！ “说句话啊！” 林凡的眉头也是皱了起来，他已经开始有点不耐烦起来了，先前在北境的时候，他可是说一不二的，从来就没人敢给自己摆脸色。 现在好了，好话说尽，却没有半分回应！ 合着自己先前的那番表态全都是对牛弹琴，在这做无用功？ 真是岂有此理啊！ “好了，话已至此，我只能告诉你们一句，这城内的流民本公子管了，他们以后有我作靠山了！” “那些纯厚朴实的流民我会罩着他们，并且把他们安安全全送回家的！” “当然了，这是个很漫长的工作！” “在这期间若是让我知道有本地人无故欺负他们，那就别怪本公子也仗势欺人了，我会让他们也体会到同样的痛苦的！” “当然，仅限于遵纪守法，纯良朴实的北方人，若有作奸犯科，无事生非的北人，那我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林凡的语调高了那么几分，不知怎么的，众人听着心里那是一阵发寒，好不紧张！ 先礼后兵，这是林凡做事的一贯风格！ 有些人听不进好话，不用一点狠方法，还真就治不住他们！ “林公子，我明白了！” 先前那个率先站出来的文人，再一次第一个站出来附和道。 “你明白没用，你们都明白了不？” “一个个婆婆妈妈，支支吾吾的，跟个老娘们一样！” 林凡厉声呵斥了一句，已然是动了真气，他最见不得男子作出这般架势了。 “林公子，我们都明白了！” 众人被这一声“雷鸣”给惊醒了，纷纷上前去与林凡表态。 北人固然可恨，但这群流民也确实可怜！ “这还差不多！” 林凡笑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文人嘛，总得要有点气度的！” “公子大善，吾等佩服！” “记着，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第82章 你竟然还会干点人事? “天啊，他真的仅凭几句话就让众人放下了一部分仇恨，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躲在角落处的公孙柔面色羞红地看着面前的种种，此时此刻她的内心可谓是激起了千层浪，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这沐家女婿，确实是个人物啊！” 另一旁的小梅也是点了点头，刚才林凡的种种行为，全都显现出一股气吞山河的气势出来。 尤其是发怒的时候，竟是让得她的灵魂颤抖了几分！ 想不到这世间还会有这般人物！ 坐在屏风后面的清秋，此时此刻俏脸上也满是震惊之情，她自认为已经足够高看林凡了，可没想到自己终究还是低估了面前这个人！ 沐家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这个人必须得去拉扰过来！” 清秋手持精致的茶具，细细品味了一口茶汤的香味，她的秀眉微蹙，嘴唇微微含笑，身上透露出一种自信悠扬的气息。 “好小子，沐家的兴盛是有道理的，一代人更比一代人强，沐风云与沐天阳强，而这小子比沐风云更强！” “这顾家真就是个笑话，拿什么去与沐家斗啊！” 躲在暗处的羽护法叹了一口气，他以前真觉得沐家除了会个见风使舵之外，并无什么真本事！ 现在看来，千年世家之所以能传承千年，是有它的道理的！ “嗯，还不错！” 林凡不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只是对着他们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来凶一点还是有点用的！ “那些想回家的北人就来沐家找我，你们互相通知一声，本公子一定尽全力送你们回家！” “多谢公子大恩！” 一些北人陆陆续续地站了出来，林凡大致观察了下他们的身份，发现大多都是些杂役，民夫之类的。 一个小小的醉月轩竟然招聘了这么多无家可归的北人，这老板还算是有点良心啊！ “好了，明天来那个天临楼找我，哪有太平盛世，老百姓回不了家的道理？” 林凡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退下。 “多谢公子！” 上来的人陆续退了下去，大殿内的气氛却没有冷清下来！ “公子，我们也想为那些流离失所的北人做些什么！” 又是先前那个胆子大的人第一个站了出来，他一脸真诚地向林凡诉说自己的想法。 “对，林姑爷，我们可以做些什么吗？” “我们祖辈守护着前朝的南方，这些北人的祖辈又何尝不是在守卫本朝的北方呢？这忙我们帮定了！” “对，上善若水，我们江南人有容乃大！” “这忙我们帮定了！” 众人纷纷赞同这件事，一时之间四周又是响起了关于送北人回家的讨论声！ “好了，好了，我告诉你们啊！” 林凡见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也是点了点头，笑道：“有钱捐钱，没钱就好好宣传这件事，更要好好地去对待那些无家可归的北人，不要去歧视他们！” “当然了，那些鸡鸣狗盗，不学无术的北方街溜子，要是见到了就给我好好踢几脚，这些人不配得到大家的同情！” “哈哈哈哈！” 说到这，人群又是大笑了起来，这位年轻的天才公子还真是幽默风趣啊！ “我以我个人名义捐十万两！”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众人定睛一看，发现正是鼻青脸肿的白胜，他正捂着脸缓慢地前方走来。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白胜被众人这么盯着只感觉一身的不自在，现在这脸肿得跟猪头一样，他多多少少还是要点脸的。 “哟，想不到白大公子，你竟然还会干点人事？” 林凡多看了白胜一眼，想不到这个纨绔还会有这般作态，着实是有点意思啊！ “什么叫会干人事，我本来就不是坏人好不！” 白胜捂着脸咬牙切齿地回了一句，而后继续说道：“我们白家的祖上一直是守土护民的大将军，祖宗保了北人一辈子，我这个做小辈的多少也是要做点事的，要不然以后有何面见去见老祖宗？” “那你还……” “我那不是一时精虫上脑吗？” 不等林凡说完，白胜就直接打断，他的脸瞬间就涨得通红，更像一个蒸熟的猪头了。 “我也以个人名义捐十万！” 坐在角落处许久的严龙也是终于站了出来，他原本是打算这事结束后再与公子商讨这事的。 毕竟这事要是传开，家里怕是又有一阵腥风血雨！ 可看到白胜都站了出来，他也是终于坐不住了，什么叫你祖上是守土护民的大将，老子祖上还是镇守临江的大将军呢！ 论军绩，你祖上当小兵的时候，我祖上就早已是千夫长了！ 啥都能让，祖上的荣光必须扞卫！ “我也捐两万两！” “我捐一万！” “我捐八千！” “…………” 四周又是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捐款声，场面再一次沸腾了起来。 “好了，好了，这事明天再议！” 林凡笑着点了点头，这才是他们这些人应该做的嘛！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公子高义，小女子佩服！” 就在这时，一道婉转动听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众人也是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道倩影动了，她缓缓走出了屏风来到了众人面前。 众人定睛一看，瞬间就被她的容貌惊呆了！ 光洁细腻的皮肤，如白玉般晶莹剔透！ 身姿挺拔修长，举手投足间展现着高贵和优雅！ 眉弯如新月，柔和而娴静，透露出那无尽的温柔高贵； 眼眸明亮而清澈，仿佛深藏了无尽的清明与柔和，眼角微微上扬，散发出一丝自信和妩媚，令人陶醉其中！ 头发柔顺光泽，丝丝如瀑，散发着一种迷人的香气，更增添了几分神秘之感，蕴含着无限的魅力！ 虽然脸上挂着一层薄薄的面纱，但不得不说，这女子确实美极了！ 第83章 我爷爷的爷爷不比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差! “真是人间极品啊！” 白胜都快看痴了，甚至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确实是绝色，难怪名气这么盛！” 严龙也是点了点头，这个女子确实有倾国倾城之容。 众人簇拥在一起，称赞声不绝于耳，场面非常热闹！ 林凡淡淡看了清秋一眼，发现这女子神色从容，脸上始终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似乎完全没有受到一点现场的影响。 有意思！ 越来越有意思了！ 又过了一会，喧嚣还是没有停下来。 林凡终于是坐不住了，只见他上前咳嗽了一声，呵斥道：“咳，差不多行了，一个个跟没见过女人一样，一点出息都没有！” 这些自诩高人一等的文人，怎么一看到女人就走不动路了呢？ “咦！” 众人集体白了林凡一眼，这种眼神仿佛是在说他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自己已经得到了江南第一美女的青睐，怎么还不准我们去欣赏其他美人呢？ 林凡被这么看着也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主动上前说道：“咳，那个什么，你就是醉月轩的那个什么花魁吗？” 清秋闻言微微一笑，行礼道：“小女子是醉月轩的清倌人，至于什么花魁之名，只不过是世人谬赞罢了！” “呃，别谦虚，虽然你确实不如沐姑娘，但当个什么花魁还是绰绰有余的！”林凡摆了摆手，笑道。 得，又把话说死了！ 底下的文人听到这话是群情激愤，都恨不得上场把林凡的嘴撕烂，这嘴实在是太毒了！ “公子啊，咱还是少说点话吧！” 底下的严龙也是有点哭笑不得，不过想来武道宗师不就这个狂妄直率的性子吗？ 他们本来就是与天去争机缘，狂妄一点又怎么了？ 要是哪天唯唯诺诺了起来，那还真就见了鬼了！ 不过清秋脸上没有不忿，仍是笑道：“公子说的是，在下确实不如沐仙子！” 声音温柔动听，听得人都快酥了！ “你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我很欣赏你哦！” 林凡淡淡一笑，他开始起了几分兴致了。 清秋姑娘依旧是莞尔一笑，道：“公子可否赏脸，到楼上与小女子叙一叙诗词曲艺？” “可以啊，只不过不要太久，我怕别人误会些什么！”林凡微微点了点头，应道。 清秋似乎是听出了些什么，但依旧是淡淡笑道：“公子，这边请！” 她作出了一副“请”的姿势，想要邀请林凡上楼一叙。 “公子，你不能去啊！” 严龙看到这一幕也是终于坐不下去了，诚如林凡刚才之言，这要是去了怕不是名声真要臭了？ 这可不行啊！ 他现在是真的后悔带林凡来这了，这要是真把这门亲事给搞黄了，那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人了！ “严小子，别走远了，我很快就回来！” 林凡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道。 “公子，你……” 严龙又是拦住了林凡的去路，他是真不想让林凡上楼去，这要是真跟这些风月女子扯上些什么关系，那这名声可就真要烂了！ 沐家可是千年世家，最容忍不了的就是家族名声受损！ 公子真不能去啊！ “真笨，你真以为我那个便宜岳父没安排人暗中跟着我们？” 林凡嗔了严龙一眼，然后直接绕开了他，跟着清秋姑娘一起上了楼。 “唉，罢了罢了，今日有酒今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严龙也是长叹了一口气，刚欲走下台时就发现白胜正在炫耀家族的昔日荣耀，听的他是直接翻起了白眼，一脸的不屑。 “差不多得了，你祖上还是我祖辈手底下的一个小兵呢！” “放屁，我祖上可是镇南将军！” “要不去翻下族谱！” “反正我爷爷的爷爷不比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差！” “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好像也是个镇南将军啊！” “都是一样的官职，你总不能谁比谁强吧！” “你这不是空话吗？” “你就说是不是吧？” “…………” 一提起各自的祖辈，两个人就开始了喋喋不休的争论，竟是把周围的目光全部吸引了过来。 只不过在别人不注意的，有几个身影悄然消失在了人群当中。 ………… 临江城外，一行人马正在急速驰来，他们的手上还提着一个血淋淋的虎头。 “方老大，你说这虎王真的是被树砸死的吗？这也太假了吧！”一名小兵对着为首的那人问道。 为首之人叫方大虎，不过底下的小兵都叫他“方老大”！ “是啊是啊，虽然那天的风很大，但好像也不能把那样的参天大树给推倒吧！”又是一名小兵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确实有点假，不过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这个为害百姓的畜人死了不就行了，你们怎么还关心它是怎么死的？” 方大虎随口回了句，他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纠结这个问题，老虎死了不就是最好的结果吗？ “我们这不是好奇吗？我可听说最近出了个什么蒙面大侠，仅凭一人一马就剿灭了数十个匪帮，真是太神了！”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听说那些土匪死的可惨了，全都是那种死不瞑目的样子！” “该，那些土匪祸害了这么多百姓，不凌迟处死就算好了！” “是啊是啊，真的该死，那群畜生东西！” 说起那个蒙面大侠，众人的脸上无不露出崇拜之情。 “好了好了，快点进城，我们还有事情要去处理呢！” 方老大大喝了一声，又是加快了速度。 “好嘞，我们快点进城去！” “好！” 众人齐声回了一句，便是抛下了杂念，又是加快了进城的速度。 第84章 我怎么感觉不到呢? 二楼，茶室。 茶室内弥漫着一种宁静的氛围，凉爽的微风轻轻拂面，如清泉般流淌在整个房间口人，为整个茶楼带来一种宁静放松的感觉。 茶楼的内部装饰简洁而雅致，檀香木制成的家具散发出淡淡的香气，窗外的淡淡月光透过窗户轻柔地照射进来，显得格外神秘！ 茶桌上放着精致的茶具，房间内还弥漫着茶香的气息，清新而舒适！ “真是好茶啊！” 林凡轻品了一口茶水，连连点了好几个头。 江南的酒水确实不怎么样，但是茶叶真的是人间一绝！ “公子喜欢就好！” 清秋看着林凡满意的样子，也是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几丝淡淡的笑容。 看样子也不是无懈可击啊！ “好茶！” 林凡没有搭理她，仍是自顾自地在那喝茶，以前在北境的时候时常品酒，但他其实并不喜欢喝酒，他更喜欢喝茶。 只是因为北境的地形气候种不出茶树，他才无奈选择“以酒代茶”。 酒喝多了，真就会看不清脚下的路！ 大概过了半刻钟的时间，清秋终于是有点坐不住了，她秀眉微微蹙起，主动开口问道：“公子，你觉得这江南之地如何啊？” 林凡没有回答，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仍是自顾自地在那里喝茶。 清秋见林凡没有反应，美眉蹙得更紧了，不过她也是没有着急，轻酌了一口香茗后再次问道：“公子，这江南之地可满你心意！” 林凡放下了茶杯，略微迟疑了一下，缓缓笑道：“很好啊，有山有水有美景的，关键是还在这里找到了自己心目中的意中人，这里简直不要太好！” “感觉这里比北方好多了，此乐间，不思北也！” 清秋闻言直接愣住了，她本以为林凡会说这里哪哪不好，毕竟一个北人来到南方难免会受到一些不适应。 可现在想一想，好像人家来到江南后，不仅过上了和平安定的日子，还娶到了江南第一世家的美人当妻子，这不就是一个妥妥的人生赢家吗？ 不过清秋没有愣神太久，她马上就转变了一种方向，笑道：“公子说的是，只不过这里再好，但就像是缺了些什么东西一样！” “那关我什么事啊？” “俗话说得好啊，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其它东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过得很开心！” 闻言，清秋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不过脸上依旧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道：“公子说得有失偏颇，诚如公子先前之言，江南带给了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那么子不就更要去好好回报这片繁华之地吗？” “什么话，我所拥有的一切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跟一个地方有什么关系吗？” “再说了，我先前提出送北方流民归家，这也算是做贡献了吧？你一个土生土长的江南人，怎么就没见你为这片生你养你的地方做些什么呢？” 林凡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笑道。 道德绑架是吧？ 本人玩烂的招数，看我怎么拿捏你！ 清秋的眸子更冷了，不过最后还是沉住了气，依旧是莞尔一笑，只不过笑得特别冷。 “公子说笑了，小女子只不过是一个转贱之身，今时还能在醉月轩中留下清白之身已算是天大的运气了，哪能像公子一样在这临江城中呼风唤雨？” 得，“呼风唤雨”都来了！ 林凡有点玩味地看了个这个女子一眼，笑道：“你说的是，我确实比你要强，各方各面的！” “公子，强者就是用来保护弱者的，江南人受到的压迫……” “强者不欺负弱者就已经算是保护他们的，至于其它的，看到了顺手帮一下是情分，不帮也是没什么问题！” 还不等清秋说完，林凡就直接摆了摆手打断了她，而后继续说道：“至于压迫，我怎么就没有感受到啊！” “我也是几百万江南人分之一，我怎么就感觉不到自己被人欺负了呢？” “公子，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的！” 清秋的声音更冷了，茶室内的气氛开始冷了下来。 “但每个人都可以跟我一样啊！” 林凡摇晃了下茶杯，看着里面荡漾的波纹，缓缓笑道：“常言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江南之地百年前出过这么多名人名相，现在虽然落寞了，但是底蕴仍在，只要这里的年轻人沉下心来，回归巅峰还真算不上什么难事！” “公子，江南的龙脉已毁，今生今世怕是再也难出一个名人！”清秋沉声道，她现在已经有点装不下去了，很想要找个爆发点。 “懦夫的借口，你问下那些年轻人，有哪一个真正沉下过心搞过学问？” “一个个好高骛远，夜郎自大，跟群井底之蛙有什么两样？” “哦，确实有不一样的地方，井底之蛙是学不会趋炎附势，溜须拍马的！” 林凡不屑一笑，抿了一口茶摇了摇头，随后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别总给自己的失败，自己的无能，自己的懦弱找借口，这样真的非常逊！” “公子慎言，这话还是不要乱说！” 清秋的面色彻底冷了下来，语气中也是充满了寒霜，令人不自觉地感到一阵心惊！ 林凡依旧是不屑一笑，打了个哈欠摇头说道：“你刚才说的压迫，我觉得这词不好！” “如何不好？” 第85章 谁给你的勇气啊? “你知道压迫这个词语的意思吗？又或者你见过那些真正被压迫的人？” 林凡轻抿了一口茶，语气平淡地问了一句。 一个自命不凡的俗女，也配妄议“压迫”之言？ 你见过北境百姓将近百年的苦难吗？ 你见过军阀混战，胡人劫掠，百姓不敢期待白天到来的场景吗？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这可不是什么诗，这是北境百年来最真实的写照！ 林凡没有说出心里的这些想法，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品茶，全程没有再发出一句声响。 “冮南百姓不正在受到北方朝廷的压迫吗？”清秋凝视着林凡，沉声道。 “怎么压迫了啊？” “商税，农税，丁税等等各种税率都算的上是大夏最低的一个地方，老百姓不说全都锦衣玉食，但稍微努力一点肯定是可以吃得饱饭的！” “这里还尊敬读书人，只要你真的是饱学之士，官府还会发俸禄给你，让你不用担心因为生活而荒废学业！” “而且江南人甚至连兵役这些东西都没有，前些年还刚平定了南方的蛮人，边境已然太平，你管这叫压迫？” 林凡没好气地反问了一句，而后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你说这是压迫，那咋不用这种手段去压迫北境呢？” “北境的老百姓可是过了百来年的苦难日子，灾年到了甚至连树皮，草根都得去抢，不抢就会被饿死！” 偌大的一个天下，还有哪个地方的百姓过得比北境百姓惨啊？ 清秋闻言直接愣住了，貌似比起北境的百姓，江南的老百姓过的确实是人上人的日子！ 不过她很快就回过了神来，摇了摇头叹道：“公子，这不一样！” “哪不一样了，要是真的让江南百姓与北境百姓互换一下生活，怕不是分分钟就会念及现在的生活是多么的珍贵！”林凡叹息道。 “公子，江南之地素来就是繁华之地，不管是前朝还是本朝，只要官府不插手过多的东西，老百姓的日子都不会过得太差！” “但是人生于世，有些东西是必须要去追求的，江南人需要得到应有的尊重，他们也需要……” “所以你的想法是什么呢？” 还不等清秋说完，林凡就直接打断了她，轻轻抿了一口茶，而后笑着看向眼前这个已然有些冰冷的玉人。 “自立！” 随着这两个字的说出，房间里的温度又是冷了几分。 “你有那本事了？”林凡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笑道。 “我没有，但是江南的百姓们有，只要找准时机，到时候再振臂一呼，江南就……” “够了，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根本什么都不懂……” 不等她说完，林凡就直接打断道：“你是那些普通的百姓吗？” “你懂他们最真实的想法吗？” “你真正去了解过他们的生活吗？” “你就靠着一张俏脸，几抹假笑就被世人吹捧为了什么仙子，但是我想问一下，你对江南这块宝地有过什么贡献吗？” “又或者说，你已经被那些虚假肉麻的吹捧迷了眼，觉得自己真的高人一等，认为自己的一切想法都是对的？觉得自己只要说一声，别人就会听你的安排？” “谁给你的勇气啊？那些眼高手低的井底之蛙吗？” 林凡终于是忍不下去了，他很生气，杀气都快露出来了。 天下太平这么久了，竟然还有人想要过兵荒马乱的日子？ “公子，你失言了！” 清秋脸色也是瞬间冷了下来，她发现这个男子根本就不是她可以看透的人。 “什么叫失言，收起你的那些心思，或者说收起你们的那些心思，天下已经太平了，没有人会希望它再去动乱！”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各有各的苦法，但是太平犬总比乱世人要活得更好！” “而且江南人的生活，江南人自己说了算！” “没人可以掌握别人的生活，也不会有人配去主宰他人的命运！” 林凡猛灌了一口茶，重重地说道。 “不，公子，你错了！” 清秋忽然起声，一脸严肃地看向林凡，沉声道：“北境出了个神主帮助北境百姓结束了百年的战乱，我没那本事，但是我希望能用自己的方法帮江南人重新找回失去的荣耀！” “所有你的方式是发动一场流血的暴乱，让更多无辜的生灵不明不白的死去？”林凡一脸戏谑地笑道。 “神主曾经说过，为了得到胜利，必要的牺牲是可以理解的！” 清秋说着，身上的气息也是直接散发出来，直冲冲地朝着林凡袭去，似乎是想要把他给吞噬掉。 “我无法理解你的想法，而且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你甚至连北境神主的理念都搞不明白！”林凡摇了摇头，淡淡一笑道。 我的梦，别人不懂！ 第86章 我比你懂他! “我比你懂他！” 提起北境神主，清秋瞬间就激动了起来，她的脸上再无半分表情，眼神冷漠而坚定，口气也是极其冷硬，再无先前的半点柔和。 “你要真了解他，就不会说出‘自立’二字了！” 林凡抿了一口茶，不屑地微微一笑。 真是太有意思了！ 还有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吗？ “神主说，土地是人民的，百姓只需要为自己而活，为自己而努力！” “神主还说，天下是百姓的，权力是对等，没有人可以高高在上的活着，也不会有人毫无尊严地死去！” “他还说，希望自己有生之年可以看到天下大同，所有人都可以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并且会一直为这个目标努力的！” “而且，他更是说出过帝王就是一些‘屠毒天下之肝脑，离散天下之子女’、‘敲剥天下之骨髓’的独夫！” “在神主所设想的国度中，是不需要帝王的，大家都是以兄弟姐妹相称，再也不需要谁去高高在上地去给万民发号施令！” “天下是人民的，而不是一家人的！” “土地是百姓的，人民是平等的，世人都只为自己而活！” 清秋说着，眼神中流露出来无限的仰慕与柔情，仿佛是见到了天底下最大的英雄。 此时此刻，林凡的脑海中也是闪过了一些画面，记起了一些曾经说过的言语： “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 “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老弱妇孺者皆有所养，此即为天下大同也！” “…………” “扫清胡虏，统一北境！” “我要创造一个真正的大世出来！” “我要缔造真正的国与家！” ………… “唉，那时之事已为今日之梦，任我如何呕心沥血，最终还是得到个这般惨淡的结局！” “天下大同只不过是浮生一梦啊！” 林凡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随后便是镇了镇神道：“他还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呢！” “你真的去了解过江南最普通百姓的真实的想法吗？” “这些今日在一个豪华勾栏的贵公子可代表不了那些整日种田养家的普通百姓！” 林凡抿了一口茶，淡淡一笑，他以前也是被一群并不算普通的普通人给蒙蔽了双眼。 现在他反正是看明了，那些整日无病呻吟的玩意算个鬼的普通人啊！ “这……” 清秋还是愣住了，她自接下组织安排的任务以来，就还真没离开过醉月轩，还真不了解江南那些普通的百姓的最真实的想法。 “他们的祖辈被北方朝廷所屠杀，必然是想要报复回来的！” 清秋沉声回了一句，但底气已然没有先前那么足，声音也是小了几分。 “那斩草除根了吗？” 林凡突然起身质问道，而后更是回了一句：“天天说着自己祖辈们如何如何，那祖辈们的精神和信念是一丁点都没学到的啊！” “他们为了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你们怎么都不在啊？” “要是那些牺牲的人知道你们这些后辈是这副德行，怕是棺材板都压不住吧！” “他们要是知道你们这些后辈想要毁掉他们为你们创造出来的太平生活，怕是都恨不得爬出坟墓拍你们几巴掌，让你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你……” 清秋被气炸了，胸口处是上下起伏，身上的气势也全部散发了出来，似乎是想要狠狠教训一下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可最后却发现全都毫无作用，林凡依旧坐在那风轻云淡地喝茶。 这怎么可能？ “你又不是江南人，又岂会明白江南人的痛苦！” 即使明白眼前之人来历非凡，可清秋还是不想认输。 “痛苦，天天饮酒作乐，风花雪月，醉生梦死，这叫个什么痛苦啊？” 林凡呵呵一笑，继续说道：“痛苦的人不是那些流离失所的北人吗？你不去关注那些人，却反过来同情那些吃穿不愁的江南人，真是太有趣了！” “北人欺压南人日久，这是他们应有的报应！” 清秋急了，开始慌不择言了起来，不过说完她也是急忙捂住了嘴巴，不敢再说下去。 “呃，那前朝之时，南人是不是又再欺压北人呢？” 前朝的皇帝出身南方，自然是对家乡这块诸般照顾，虽然京城是在北方的上京城，可还是在江南设了个副都——临江啊！ 前朝之时，江南真的就是天下的中心！ “这不一样……” 声音越来越小，那张俏丽的脸上也是泛起了阵阵香汗，她知道自己好像说不过这个外乡人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林凡严肃了起来，他从前不相信有什么因果论，但是现在信了。 “你要知道，要是几十年前前朝反败为胜了，那北人的下场估计比你们更惨吧！” “你们江南山好水好，种子种下去就可以生根发芽，根本就用不了多少时间去管理田地，可北方除却中原那一带可没几块好地啊！” “他们要是输了，恐怕现在还得去卖儿卖女供养你们这些江南老爷吧！” 林凡打了个哈欠，幽幽一叹。 江南人过着这么好的生活，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我们不需要北方朝廷的管理，没有那个狗皇帝我们的生活会更好！” “这话倒是说得对，老皇帝确实不怎么样，但是少了他会少许多乐子的！” 林凡点了点头，哈哈一笑，而后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可据我所知，北方朝廷也没大管你们吧！” “他们还清理了前朝没有解决的边患，还给你们修建了这么多的水利工程，甚至还给你们专门制定了一套政策，怎么样也对的起江南人了啊！” “你……” 清秋闻言直接是无言以对，本朝只不过是军力拉垮了些，可好像政策一直挺清明的，反正江南人是受益颇丰。 “分开过对谁都好，反正南北人互相都看不上眼！”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羽护法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林凡并没有多少诧异，他还正愁找不到这些躲到暗处的小虫子呢！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第87章 你们真的有过脑子吗? 一阵秋风掠过，房间里的温度又是低了几分！ “敢问老人家年纪几何啊？” 林凡轻抿了一口茶，面无波澜地笑道。 “林公子，老夫今年八十有三了！” 羽护法摸着那白花花的胡孑笑着回了句，笑容很温和，不过他的目光却很冷峻。 自从林凡进屋开始，他的目光就一直放在这个年轻人身上，似乎是想将这个被沐风云所看上的女婿给看穿。 可林凡至始至终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哪怕是他的突然出现也没有让这年轻人变下脸色。 真是后生可畏啊！ “古人皆云老而不死是为贼，今日观之，果真是也！” 林凡放下了茶杯，笑着淡淡回了一句。 此言一出，羽护法的神色瞬间忍了下来，他堂堂一个武道宗师，何时受过这般屈辱？ 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了下来，脸上依旧挂着和善的笑容，道：“公子所言老夫十分不赞同，老一辈的人看的比黄口小儿可要深远多了！” “说句不太好听的，我们这些老头子比一年轻人吃的饭还多呢！” “你说是不是啊，林公子！” 话里话外充斥着嘲讽之意，不过林凡只当是没有听到，抿了一口茶后摇头叹道：“为老不尊的人更可恨，又没脑子又为老不尊的人活的再久也是对社会的拖累！” “臭小子，你说什么？” 羽护法闻言大怒，身上的真气全部散发出来，若是有旁人在侧，恐怕会有人会被直接吓死！ 不过这些东西对于林凡而言只是小把戏，这几年来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半截身子快入土的老头子吓住？ “别吵！” 林凡抿了一口茶，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语气无喜无怒，不过却是让得羽护法给吓了一大跳。 这小子身上半无半分内力，怎么可能会撑得住刚才那一下，太不可思议了吧！ 羽护法活了这么大岁数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心里不由感到一阵吃惊，潜意识里有人在告诉他：这小子不简单啊！ “林公子，小老儿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屡屡折辱于我？” 羽护法语气也是缓了下来，他还要观察一下这个神秘的小子，看看这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老头子你活这么大岁数了，心里怎么就没半分慈悲呢？” 林凡放下了茶杯，目光深沉地望了羽护法一眼，只是一眼就把他看得心惊胆颤，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还请公子赐教！” “我只听过王朝末年百姓造反起义，还从未听过有人在太平盛世掀起叛乱的！” “我不知道你们哪来的勇气说出‘自立’两个词的，或许你们身后的人给你们的自信，但是还不够，你们比老皇帝差远了！” 林凡抿了一口茶，淡淡地笑道。 论起权谋，世上就没有几个人玩的过老皇帝！ 一个能从昔日的傀儡天子走到今日大权在握的帝王，周平还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虽然军事上确实拉垮，可政治上着实了得，岂码比起胡人那些歪瓜裂枣不知道要强多少倍了！ “公子，你是多虑了，当今的皇帝昏聩无能，武关的几十万儿郎全都葬送在他的手中，这样的人不配为人君，更不配掌握江南之地！” 这时，久久未言语的清秋也是靠了过来，说起老皇帝，她的脸上就多了几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他不配，你配吗？” 林凡摇了摇头，而后淡淡地看着这个面容清冷的女子。 “我……” 清秋哑然，最后回了一句：“我不配，但总有人配的！” “谁还会比天子配啊？你们那个见不得光的首领吗？” 林凡哈哈一笑，对于那些阴谋家，他是素来就看不上的，只有地底下的老鼠才会一直躲在阴暗处，而强者却永远沐浴在阳光之下。 “你……” 清秋面容因愤怒而泛得通红，嘴唇也是在微微颤抖，胸口也是起伏得更厉害了，直接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林公子，老夫觉得你怎么是在小觑我等？”羽护法沉声问道。 “说的我好像高看过你们一样！” 林凡抿了一口茶，瞄了他一眼，脸上写满了鄙夷与嘲讽。 “求公子指教！” 羽护法没有生气，只是客气地回了一句。 “我且问你们一句，自立要什么条件？” “兵，钱，粮，武器，将领……” 清秋率先开口答道，这些东西组织都已经准备这么久了，她自然是背的出来。 “还有时机！” 随着最后一个条件的说出，她也是心满意足地望了林凡一眼，似乎是想从他的脸上看到她满意的表情。 不过她失望了，林凡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道：“愚蠢，你说的那些东西老皇帝哪个没有！” 二人闻言瞬间失色，互相对视了一眼后便选择了噤声。 林凡则是继续说道：“打仗打的是人心，别的我不太懂，但现在至少是盛世，江南的普通老百姓过了多少年太平日子了？会闲的蛋疼跟你们去造反？” “而且就算造反成功了，他们的生活会有什么变化吗？” “哦，有，那就是家园被毁了，土地被那些功臣抢了，自己丢了性命或者得了一身伤病，到头来还要被那些新的地主欺负！” 说罢，林凡的心中涌起一股无名怒火，这些事情已经在北境上演过一次了，他肯定是不愿再让历史重演。 “不，公子，我们可以根据神主的理念来制定法度，这些问题我们一定……” 清秋有些急了，她也知道林凡说的都是他们之前所想不到的，但她还是不愿放弃。 还有希望的！ “够了，他要能成功就不会撤兵了！” “而且你们根本就成不了功！”林凡摇了摇头，叹道。 这群人都太天真了，把事情想的太好，完全没有考虑过后面的走向！ 打仗是门艺术，可不是什么游戏！ “不试试怎么就知道呢？临江城内的百姓大部分都是在怀念前朝，只要……” “你们真的有过脑子吗？” 林凡一副看傻子的模样看向二人，道：“都说了，去好好体察一下那些普通老百姓真实想法，再来跟我说这话！” “真要对本朝不满意，他们还会等着你们给他们发号施令？” “老百姓只想吃饱穿暖，有田种，有饭吃就可以了，他们哪管认什么人为皇帝啊？” 第88章 我不杀女人的! “我说了，你们不可能成功，谁也不可能成功！” 林凡开始不耐烦了起来，不知是何时开始，他的耐心就一直在下降，很多时候可以用言语解决的问题，他都选择了武力。 身上的那股戾气也是在那段不知名的时间累积起来的！ “公子，老夫相信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个道理，不去试试怎么就知道呢？” “对啊，神主还说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呢，现在的江南确实到了危急存亡之秋，若再不兴起一场变革，怕是这祖宗的传承就断在我们这辈了！” “祖宗的传承绝不能断！” 二人的眼神愈发坚定了起来，把一旁的林凡看的是一阵发愣。 “你们两个是油盐不进啊！” 林凡眯着眼睛望了二人一眼，他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两个人变成飞灰，不过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 算了，还是要遵守自己立下的规矩的！ “林公子，老夫活了这么大岁数了，早已将生死度之身外，若是这条命可以为江南同胞们做些什么，那也不枉来之人间一趟！” 羽护羽叹了一口气，缓缓上前说道。 “你要有这份心不如去剿灭那些为祸百姓的山匪，再说了那些迁入北方的南方同胞怎么就没见你们去帮助呢？” 林凡有点怒了，他最讨厌别人用这种高大上的口号为自己的错误行为去找借口了。 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做的事情却是这般臭不可闻，真是令人反胃了！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一问一反问，茶室之内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羽护法面沉如水，低声道：“那些人都是叛徒！” “哪有这么多叛徒的？还是你们江南盛产叛徒这种东西啊？” 林凡快被气乐了，他是真没想到这老头会说出这种蠢话出来，真就越老越糊涂，古人诚不欺我！ “你……” 羽护法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脸上的青筋全部暴起，看上去有点瘆人。 “林公子，我觉得你还是要慎言一些，否则……” 清秋的脸色也是冷了下来，林凡刚才之言触动了她的底线，江南人不可辱的！ “否则什么，你们还想杀我不成？” 林凡轻抿了一口茶，淡淡一笑道。 “请公子自重！”清秋冷声道。 “哈哈，我看你们才不懂何为自重吧！” 林凡放下了茶杯，突然起身道：“背弃自己的国家，不忠也；” “违逆自己的祖先，不孝也；” “欺骗自己的朋友，算计自己的友人，不义也！” “明知不可为却偏要为之，拉着别人的家庭为自己的愚蠢去陪葬，不仁也！”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我真羞于与你们闲聊这么久，今日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倒了大霉！” “竖子！” 羽护法的宗师气息全部爆发，他是真的动怒了，似乎是直想要将林凡格杀于此。 “跪下！” 林凡轻喊一句，声音很小，甚至没有外面的风声大。 可话刚说出来，羽护法的双腿就不受控制的跪了下来，身上的修为全部转化为了发自内心的恐惧，神色异常惨白，汗水也浸湿了他的衣服。 最后只听见“呜”的一声，他直接昏死在了地上。 “羽爷爷！” 清秋大叫着惊呼了一声，连忙跑了过去想要扶起羽护法，她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羽爷爷怎么突然就跪地不醒了？ “咦，力量还是用大了吗？” 林凡有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宗师还是太弱了，都说他们是什么万人敌，可感觉真不比万人大军耐打！ 算了，就当饶他一次算了！ “唉，年纪大了就好好养生，别整天蹦来蹦去的！” 林凡抿了一口茶，揶揄了一句。 他之所以选择留手，还是因为感觉这两人不算什么坏人，顶多就算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棋子罢了！ 清秋将羽护法放在了旁边的小床上休息，然后给他盖好被子，轻轻擦拭了一下老头子的脸。 于她而言，羽爷爷就跟她的亲爷爷一样 安排好了这一切之后，她再次来到了林凡的跟前沉声道：“林公子，羽爷爷这么大年纪了还关心着江南的安危，你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关你什么事？” “别人想怎么活关你们什么事，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乎？” “你们自诩至高无上的救世主，用着神一样的目光来俯视苍生，可你们什么时候关心过那些正在受苦受难的同胞？你们知道他们过的有多难吗？” “一路颠沛流离来到这里还要受本地人的欺负，这种时候你们这些救世祖怎么就不管管呢？” “被你们所厌恶敌视的官府还送了大部分流民回家，与朝廷相比你们真的就是一群躲在阴暗处的老鼠，除了散播瘟疫与疾病之外，什么都干不好，也什么都做不了！” “临死之前估计还要叹一句苍天不公，真是可耻可笑，可悲可叹！” 林凡动了真怒，洋洋洒洒地斥责了好一会功夫，真是好不解气！ 不过一旁的清秋可没有这么爽快的感觉！ 只见她的脸色变得阴沉如水，仿佛天空中的乌云笼罩着她的容颜一样，再也没有了先前那副端庄从容的姿态。 “好了，骂完了，我也该走了！” 林凡长舒了一口气，想要就此离开。 “公子，这里可不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突然，背后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声音，房间里面也是发出了一些声响。 “睡着吧！” 林凡拍了拍手，一股真气就充斥了整个房间，而后房间内的所有人全都倒了下来，再也没有了一丁点声响。 “我不杀女人的！” 林凡摇了摇头，然后收回了真气，缓缓走出了茶室。 或许先前所言，他到哪里，风波就会跟到哪里！ “唉，真是越来越麻烦了！” “不过也好，算是入世的修行吧！” 林凡轻叹了一句，而后走下了二楼，他还要去准备先前许诺的事情呢！ 北方的流民，我会负责到底的！ 第89章 差不多得了! 醉月轩，主殿。 “反正不管怎么讲，我祖上至少有段时间与你祖上是平起平坐的！” 鼻青脸肿的白胜依旧在那滔滔不绝地吹嘘着自己的祖辈，而一旁的严龙现在连理都不想理他，脸上还有一股鄙夷的表情。 真的无法与这种人交流！ 我祖上还是前朝的镇南侯呢！ “公子，快点回来吧！” 严龙目光灼灼地望向那个出口，他是真希望林凡现在就出现，然后一起打道回府。 这地方真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严大，我跟你说啊，我祖上可是鼎鼎有名的大英雄啊，他们为了守护江南可是……” 白胜不解风情地继续吹嘘，把严龙搞得有股想锤人的冲动，不过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冷静，我要冷静！ 我是武者，不能对普通人动手！ “差不多得了，祖上这么光荣，怎么到你这一辈就成了一个只会在女人的肚皮子底下耍威风的虚男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众人的目光瞬间就被吸引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他正笑脸盈盈地对着白胜讪笑。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再说了，我从来就没虚过！” 白胜的猪头脸涨得通红，每次遇到林凡，他就总感觉会被好好羞辱一番。 该死的顾念，你没事招惹这个魔头干什么？ 昨天就不应该去凑什么热闹，现在搞得里外不是人！ 白胜都快哭出来，知府的朋友，沐家的女婿，这两个身份哪一个都不是他惹得起的！ “公子，你回来了！” 严龙一见到林凡就马上迎了上去，对于这位公子，他是发自内心的感到佩服。 才华盖世，才情无双，世间恐怕就这么一个人了！ “哈哈，好了，改道回府吧！” 林凡朝着他点了点头，然后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走下了台。 “好的，公子！” 严龙连忙跟上去，他也早就想回家了，要不是为了等公子，他是真不愿意在这听白胜这个没脑子的家伙在这里念经。 “还有你啊！” 林凡瞟了一眼还在恶狠狠看着他的白胜，微微一笑道：“少去点青楼，别真把自己给玩死了！” 说罢，还不等白胜回应，林凡就叫了一声：“走！” “公子，我来给你带路！” 严龙马上跟了上去，于他而言，抱好林凡这条大腿比什么都重要，毕竟武道宗师是真可以改变家族命运的。 幸好昨天站对了队，不然后果真不堪设想！ “不可能，我才不是什么虚男呢！” 白胜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子，一脸不屑地回了一句，但那有点心虚的动作还是掩盖不了内心的担忧。 众人望着他那有点滑稽的动作，也是纷纷望向他的腰子，好像真的有点虚啊！ “看着我干嘛，没事干是吧？” 白胜看着众人的目光也是大呵了一句，他可不希望真的被人安上“虚男”这个名号，那样的话怕是一辈子都会抬不起头来！ 众人纷纷闭上了嘴巴，转移了视线，只不过笑容依旧没有消失，仍旧洋溢在他们脸上，只不过不敢表现出来。 众所周知，快乐永远是守恒的，有人难过就会有人快乐！ “小样，对付不了林凡，还治不住你们了？” 白胜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本来就是个纨绔子弟，只不过碰到了林凡这个魔头让他只能收着性子，但遇上别人可就没这么好性子了！ “算了，不跟你们一般计较了，我还要干正事呢！” 白胜喊来了随从，正欲起身离开之时，似乎又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望向众人厉声道：“那个什么林姑爷可没有跟勾栏里的女子发生过什么事情啊，这事我可是清楚的很哦！” “那个我不知道别人会怎么谈论这件事，但我告诉你们，不要把黑的说成白的，也不要把白的描成黑的，我平生最看不起这种人了！” 白胜挺起了胸膛，锐利的目光扫视众人，终究还是有点武将血脉的，那股气势真就不是普通人可以碰瓷的。 “白公子，我们知道的！” 众人疯狂点起了头，不敢表示出什么其它想法。 “知道就好，文人就要有实事求是的态度，别整天在别人背后嚼舌根子！” 白胜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不是什么坏人，只是一个比较标准的纨绔子弟，多少还是有点原则的！ 林凡算半个好人的！ “好了，我走了！” 白胜摆了摆手，在下人的搀扶下很快也离开了这里。 “这林公子，还真是有趣啊！” 坐在角落处的公孙柔脸色羞红地喃喃道。 “确实有趣，一个北方人竟然可以团结南方人！” 小梅也是点了点头，她是真没想到一个北方人竟然也可以在南方混得风生水起，真是怪哉怪哉！ “不知道秋姐姐那边怎么样了？” “算了，想必应该是聊成功了吧，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放人离开了呢？” 小梅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说道。 第90章 我觉得挺好的! 夜晚降临，大地沉浸在黑暗之中，点点星光闪烁在深邃的夜空中，宛如钻石散落在黑色的天幕上。 月亮高悬，洒下柔和的银色光辉，将大地照亮，树木的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投下长长的影子。 江南的夜很美，当然也很热闹！ 沿边还有不少小商小贩的叫卖声，那些手艺人还在孜孜不倦地表演，人群聚集在一起，笑声和谈话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愉快的喧闹。 “公子，你刚才与那清秋姑娘谈论了什么啊？” 走在前面的严龙回头看了看一脸愉快的林凡，也是起了八卦之心， 作为一个过来人，他也清楚刚才没有发生些什么“快事”，但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个究竟。 “没什么，只不过谈了些江南过去的事情罢了！” 林凡淡淡一笑，他不想把别人牵扯进这件烂事里来，虽然他自己无惧一切，但身边的人可没有他那么有本事。 万一别人将矛头对准了他们，那可就不好了！ “哦，这样啊！” 严龙点了点头，然后略带伤感地说道：“唉，其实以前也挺好的，那时候江南可是整个国家的中心，不像现在这样被北人视为蛮荒之地！” “现在不好吗？”林凡微微一笑，问道。 “不，我觉得挺好的！” 严龙摇了摇头，他看着路边的街景，目光坚定地说道：“现在江南普通百姓的生活比前朝好太多了，哪怕是前朝最强盛的时期，也无法与现在的老百姓比生活质量！” 林凡闻言愣了愣，然后笑道：“没想到你一个大老粗竟然还会有这般见解，真是难能可贵啊！” “公子莫要取笑于我，其实严家的家风都挺好的，祖上就以保境安民为己任，现在虽然不能继续驰骋疆场了，但是看着现在的黎民百姓，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岂码在江南这个地方，只要你肯踏踏实实的干，就一定可以过上好日子的！” 严龙挠了挠头，憨憨地对着林凡一笑，看的出来，他确实挺开心的。 “其实战场没什么好的，每天都要死人，看着身边的战友死去是一件很痛苦的事的！” 林凡顿了顿足，有些惆怅地回了一句，他好像又想起那两年的戎马生涯，身边的人都先一步离他而去，神机谷的三百子弟兵最后只有下足百人回了谷去。 唉，太平盛世有什么不好的啊？ “啊，公子可是上过战场？” 看着林凡那种落寞的表情，严龙下意识地问了句，不过很快就是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捂住了嘴巴。 “去过，但后面当了逃兵！” 林凡笑了笑，而后不再说话，可能他自己也没想过有一天“逃兵”这两个字会从来他的嘴里吐出，还是用来形容自己的。 “哈哈，公子说笑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严龙急忙岔开了这个话题，他真后悔自己给自己挖坑，万一要是惹的林凡不开心了，自己恐怕真的就是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不急，严小子啊，学武道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啊？” 林凡沐浴在秋风之中，若有所思地看了严龙一眼。 “学武啊，肯定是为了防身啊，当然了，必要的时候这个东西是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的！” 严龙憨憨一笑，这是他真实的想法，他这人没多大的理想，保住祖上传下来的这份家业就行了。 “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吗？” 林凡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啊，公子，我就是个俗人，有份力量保住家业就行了，可没有什么拯救苍生的想法！”严龙笑道。 “哈哈，你也拯救不了苍生啊！” “别瞎说什么大实话，公子，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走！” 二人不再说话，一起朝着天临楼的方向驶去，只是走到了半路间，遇到了一群官兵封路，周围还聚集了不少的人。 “官爷，这里是怎么了吗？” 严龙上前打了个招呼，一脸好奇地走上前问道。 “是严大公子啊，这条路上死了几个人，孙大人与几位仵作进去看了，现在这里可不能进去！” 那小兵见到严龙也不敢怠慢，连忙道出了实情。 “啊，临江的治安这么好，怎么可能会有人上街行凶呢？”严龙不明所以地问了句。 自从江南老百姓丰衣足食后，这里的治安都已经达到大夏天花板级别了，怎么会有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杀人呢？ “不是上街行凶，那些人好像是七窍流血死的，好像是什么走火入魔！” 小兵低声回了句，他也是听别人说的，反正这事挺邪乎的，别人都说什么是被江南的厉鬼给勾了魂，不然怎么可能死的这么莫名其妙？ “啊，走火入魔？” 严龙更加惊奇了，不过也是不敢再作停留，连忙回到了林凡身边想要与他解释下情况。 不过林凡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什么一样，只是摆了摆手从容地笑道：“别管那么多了，绕条路就是了！” “啊，好的！” 严龙不明所以地回了句，于是就再次走上前去想要给林凡引路。 “真是奇了怪了，难道真的有厉鬼勾魂之说？” “是啊是啊，听说是死的时候还睁着眼睛，是真正的死不瞑目啊！” “那伙人听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好像都是些什么江湖大盗，专门以杀人抢劫为生，苍天真是开了眼啊！” “普贤大师不是说过嘛，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明天我就去空明寺去烧炷香！” “我也去！” ………… 听着众人喧嚣的声音，林凡也是暗自一笑，没想到歪打正着，还干了件好事！ “严小子啊，快点回去吧！” “好的，公子！” 严龙应了一声，二人再一次加快了速度，只不过黑暗之中，一道人影悄悄闪过。 “谁啊？” 第91章 先进去吧，外面冷! “臭小子，感应还挺敏锐的啊！”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二人定睛一看，发现原来是程天明。 此时此刻他正没好气地盯着林凡，脸色也有点黑，看上去心情很是不好。 “程叔……” 严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准备开溜道：“公子，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 说罢，严龙便是发疯了似的向外跑去，一刻都不敢在原地停留，他心里着实有些慌。 带着人家女婿去勾栏，想想就有点理亏啊！ “记着管好你那两个弟弟，否则可能会惹火上身啊！” 林凡打了个哈欠，随口提醒了一句，他已经猜出了一些事情。 “好的，公子，我记住了！” 严龙边跑也点头答道，他先前就已经打算要好好教育一下这两个不成器的弟弟了，现在又被林凡这么一说，瞬间就下定了决心。 严龙很快就离开了这里，场地只剩下了林凡与程天明二人，不过一个是笑着的，一个脸全是黑的。 “那个，先回家吧！” 林凡咳嗽了一声，他其实多少也有点心虚，但是在别人面前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表现出来的。 “臭小子，你可真是个闯祸精！” 程天明骂骂咧咧地瞪了林凡一眼，随即便是转过身叹道：“先回府吧，唉！” “好嘞！” 林凡笑着回了句，笑嘻嘻地跟上了程天明的步伐。 这一路上程天明全程都黑着脸，还时不时回头望林凡一眼，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不过林凡就像是没看到一样，依旧是没心没肺地笑着，甚至欣赏起了周围的夜景，还时不时地发出几句赞叹声来。 江南真挺不错的！ 程天明看到林凡这副模样，脸更加黑了，恨不得当场就好好把他给收拾一顿，可最后还是忍住了。 和善，冷静！ 等下再去好好收拾这个混小子一顿！ 程天明握紧了拳头，速度再次提了上来，林凡也是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时间过的很快，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二人便是来到了天临楼下面，而沐风云一行人早已在那等候许久了。 “大哥哥，大哥哥！” 可儿一见到林凡就兴高采烈地冲了上来，而林凡也是温柔地将其抱起，还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谁不喜欢一个古灵精怪的漂亮小萝莉呢？ “小丫头，鲁班锁解出来了没有？” 林凡摸了摸她的头，一脸慈爱地问道。 “还没有，不过已经完全一半了！” 可儿蹭了蹭林凡的肩膀，一脸欢快地回了一句。 “真聪明，等这个学会之后，哥哥再给你设计新的玩具！” “好啊好啊！” 场面极其欢乐，要不是程天明的脸是黑的，旁人还真以为这是一幅和谐的画面。 “咳，回来了啊！” 沐风云咳嗽了一声，缓缓上前笑道。 “嗯，回来了！” 林凡点了点头，笑着回了一句。 “先进屋吧，外面风大，别冻着了！” “好嘞！” 林凡笑着回了句，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了，原来沐风云旁边还站了一道清冷的倩影，此时此刻正对着淡淡笑着呢！ 不过笑的有点冷，看的林凡后背一阵发凉！ “哈哈，你也来了啊！” 林凡连忙上去打了个招呼，颇有一种作贼心虚的感觉。 “公子回来，我自当来迎接啊！” 沐清芷莞尔一笑，把林凡给弄得不知所指了起来，他都好久没与女子交流过了，自然是不知道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果然，女人比战场还恐怖！ 林凡深吸一口气，苦笑道：“先进去吧，外面冷！” “公子，请！” “小姐，请！” 林凡滑稽的表现把一旁的程天明都给逗乐了，要不是这是公共场所，他都要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原来还是有人可以治住这个混小子的！ 不过也好，两人互相扶持，总能把日子过好的！ “天明啊，我们也进去吧！” 沐风云拍了拍程天明的肩膀，笑着望了他一眼。 “好的，大哥，这混小子你可得好好说一说！” “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人家也没干什么啊！” 沐风云徐徐一笑，对于这个女婿，他是越看越喜欢。 幸好自己女儿有生之年可以碰到这个如意郎君！ “大哥，这混小子再这么闹下去，可能会把火引到沐家身上的！” 程天明苦着脸一笑，林凡去勾栏是小事，可他在勾栏的所作所为可一点都不小啊！ “没关系，其实很多事情我早就想做了，有一个女婿为我分忧，我很是欣慰啊！” 沐风云摇了摇头，对着程天明淡淡一笑，他脸上露出了几丝坚定的表情。 “大哥，你的意思是……” 程天明有点吃惊地望了自己大哥一眼，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不过也有几分惊喜。 大哥终于要出手了！ “先进去吧！” “好的！” 二人对视一笑，而后就是一起进了屋。 比起沐府的欢声笑语，此时此刻顾家更显得阴森恐怖。 顾兴和听着手下的报告，脸上的表情更显得阴鸷压抑，而一旁的黑管家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多么好看。 “知道了，全都下去吧！” “是，老爷！” 顾兴和沉声回了句，屏退了下人，房间空荡荡的，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气氛很压抑，两人的表情都挺沉重的！ “黑叔，那些刺客不会真是被什么厉鬼夺了魂吧？” 顾兴和长叹了一口气，率先打破了场面的寂静。 “怪为乱神之谈，武者从来不信什么鬼怪之说！” 黑叔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淡淡一笑。 “可那些刺客身强力壮的，怎么可能就无缘无故的倒地猝死了呢？” “就算是宗师出手，也不可能隔空就把人杀了呀！” 宗师是强，可也是有个限度的，类似于这种凭空杀人，不露出一丁点动静的，那只是传说中的人物，现实生活中还真就没出现过。 黑叔也是摇了摇头，叹道：“宗师确实没那能力，对于宗师而言，杀人很简单的，悄无声息的杀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凭空杀人确实是做不到的，况且杀的还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刺客！” “可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宗师不行，总有人行的！” 黑叔眼睛微眯，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他年轻的时候在江湖游历之时，什么事情都遇到过，自然是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敬畏之心。 “那黑叔，你的意思是，有绝世高手在暗中保护那个野小子？”顾兴和走上前问道。 “不知道，或许有，或许没有吧！” 黑叔摇了摇头，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那这件事……” “先缓缓吧，总会死的，只是时间长短不同罢了，让这野小子多活一段时间又怎么样？”黑叔不屑一笑，对于林凡，他是必杀的。 “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哪来这么多的闲情逸致对付一个小喽啰？” “黑叔说得是也！” 第92章 你见过北境神主吗? 天临楼。 “所以你就真的练了一天一夜啊？” 林凡一脸不可思议地望了沐清芷一眼，他原先以为是可儿在夸大其词，可现在看着她那深深的黑眼圈，他是真的信了。 “啊，我很喜欢那曲子！” 不知怎么的，沐清芷没来由得一红，她的眼睛也是轻轻地望向一旁，避开了林凡的目光。 曲子好是一回事，但是她确实也想早点学会，可以早日演奏给林凡听。 “啊，我说错话了吗？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林凡看着她那绯红的脸也是不知所措了起来，对于怎么跟女孩子相处，他还真是没一丁点经验。 “大哥哥，姐姐这是害羞了，我告诉你啊，姐姐……” “可儿！” 沐清芷瞪了这个妹妹一眼，脸上的红霞更多了，她的嘴唇紧抿着，下巴微微抬起，看上去是害羞到了极点。 “大哥哥，姐姐又说我！” 小丫头靠在林凡肩上，委屈地望着他的眼睛，仿佛是希望自己的大哥哥能为她出气。 “啊，呃……” “明天给你们做饭吃！” 林凡挠了挠头，面对这种情况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是故意岔开话题。 “哼！” 只听到沐清芷冷哼了一声，随后便转过头去想要上楼。 “大哥哥，坏！” 可儿也是挣扎地跳了下来，跟着自己的姐姐一起上了楼。 呃，发生了什么？ 林凡迷茫地看着这二人离开的背影，任凭他如何聪明绝顶，可也搞不懂现在的情况。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了？我明明什么都没干啊！” 林凡幽幽叹了一口气，只得是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去做些什么。 “女孩子就是这样的，心情就跟这江南的天一样，说变就变，完全没有一点道理可言！” 背后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传来，林凡回头一看，发现正是便宜岳父沐风云，身后还跟着一个此时此刻正在嘲讽他的程天明。 “有道理！” 林凡捂着下巴点了点头，可能是他远离女人太久，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去与她们交流了。 “没关系，等你们以后经历的多了，就自然而然会懂了！”沐风云笑道。 “臭小子，没想到还是有人可以治住你啊！” 程天明走上前大笑道，每次跟林凡对话他都要被气个半死，现在看到他吃瘪的样子，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呃，我现在只是还不了解怎么跟女孩子相处，但总有了解的那一天的！” 林凡挠了挠头，有点头疼地回了一句，对于程天明所言，他还真是无从反驳。 果然，战场真不是最难待的地方！ “哈哈，没事的，我女儿很好相处的，跟我一样！” 沐风云笑吟吟地望向林凡，他的心情看上去是真的挺好。 “得了吧，那我更怕了！” 林凡嫌弃地摆了摆手，他可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妻子是个浑身长满心眼的人，那样当丈夫的会很累的。 “臭小子，又嘴贫！” 程天明闻言心情又不好了起来，他发现只要这小子一说话，就准吐不出什么好话出来。 “哈哈，女婿啊，我想跟你谈点事！” “可以啊，刚好我也有点事想找你商量！” 林凡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天明，找间厢房过来！” 沐风云吩咐了一声，他收起了刚才嬉笑的样子，变得稍微严肃了起来。 “早就准备好了，跟我来吧！” 程天明笑着回了一句，随后便是给二人领起了路。 三人来到了一间上好的厢房里面，珍贵的沉香木在那里燃着，散发出了阵阵香味。 “你们都下去吧！” 程天明朝着下人吩咐了一句，下人应了一句便全都退了下去。 三人找到一张桌子坐了下来，林凡看着这里隐蔽清静的环境也是点了点头，他找来几个茶杯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茶。 “臭小子，还算有点良心！” 程天明笑着接过茶杯，细细品了一口。 “放心，你老了我肯定给你养老送终！” 林凡淡淡一笑，而后也是轻抿了一口茶，自从喝过江南的茶水之后，他就喜欢上了这种味道。 一人，一盏茶，一静心，便可感叹花开花落之意！ “臭小子，真就说不出几句好话出来！” 程天明瞪了林凡一眼，不过脸上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笑容的，比起先前的黑脸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好了，别再打趣你程叔了，贤婿啊，我有些话想来问下你！” 沐风云抿了一口茶水，脸色平静地说道。 “你问，能说的一定会说，说不了的真没办法，因为我也不知道！” 林凡笑着点了点头，他几个月都没怎么与这群心机颇深的老狐狸打招呼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发怵的。 万一要是被这些老狐狸察觉到了什么，那就真的不好了！ “你是北境人吗？” 沐风云轻轻一笑，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林凡，希望可以从他的脸上找到些什么东西。 “在北境待过很长一段时间，但确实算不上是什么北境人！” 林凡笑着摇了摇头，换作从前他估计会承认这层身份，但现在想来，或许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吧！ “这个时间是多久啊？” “有这么久，好像有那么几年时间！” “可你才十八岁啊！” “北境的男子在神主来之前十二岁就可以当爹了，我十八岁也算是个大人了，毕竟北境的战乱，有很多的人都活不到成年啊！” 林凡幽幽叹了一口气，他又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原来如此！” 沐风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北境确实是这样的，就因为这个，他也很不明白江南现代的一代到底是怎么想的。 明明生活已经足够好了，可每天都有说不完的抱怨，道不尽的烦恼。 要是让他们去北境体验一下生活，怕是分分钟就会被吓傻！ “你见过北境神主吗？” 第93章 这个东西重要吗? 此言一出，气氛瞬间就凝重了起来。 程天明也是放下了茶杯，身上的真气全部爆发出来，瞬间就将这间厢房给封锁了起来。 四周静得令人窒息，两个人齐刷刷地注视着林凡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期待着他的答案。 “大抵可能是见过吧！” 林凡气定神闲地抿了一口茶，对着二人淡淡一笑，他不想再去否认什么，因为此时此刻去否认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这个便宜岳父真是精成了鬼，跟他耍心眼怕是真会暴露些什么东西！ “什么叫大抵可能是见过啊？臭小子，你能不能把话说得明白些！” 程天明激动了起来，身上的真气都有躁动了起来，北境神主可是天下所有武者的偶像啊，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点消息，他自然是万分激动。 “天明，冷静下来！” 沐风云轻笑了一声，对于这个喜欢意气用事的老弟，他有时候也是有点头疼。 “贤婿啊，你可否把这事详细说一下？” “呃，怎么说呢，就是有一天在路上远远地看了一支几千人的一眼，那个为首之人戴着一副鬼面具，不知道是不是北境神主？” 林凡随口编了个理由，又开始飚起了演艺，把这谎话说得有模有样了起来。 沐风云听着他的描述，再看着他那逼真的表情，也是点了点头笑道：“原来如此，那个首领应该就是他了！” “臭小子，那北境神主是不是真的有通天之能，随便出手就可以灭掉一群宗师，还曾经于十万大军中取下胡人单于的人头？”程天明一脸好奇地问道。 “呃……” “这个东西重要吗？” “我觉得挺重要的，毕竟我还想哪一天可以与他比试一番呢！” “那还是算了吧，你连他一根毛都比不上，他吹口气就得吓死一堆你！” “臭小子，你……” 程天明被气得脸颊通红，可偏偏这话他又无从反驳，因为事实确实是如此啊！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再斗嘴了！” 沐风云笑着摇了摇头，轻抿了一口茶后继续问道：“贤婿啊，你怎么知道那个顾念抄了《清平调》的前两句啊？” 林凡稍稍愣了一下，而后很快就找到了话辞，回道：“无它，唯手熟尔！” “什么意思？”程天明收拾好情绪，不解地问道。 “前两句我都默写了无数遍了，动笔的节奏自然是了然于胸，昨天那小偷就坐在大殿中最显眼的位置，我无意中看到他的动笔方式就猜到了啊！”林凡轻轻一笑，道。 这事还真是这么个原因，只不过林凡还拥有一双天眼，可以看穿世间的一切！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真是歪打正着呢！” “不过也幸好你能看到，否则我也就错过你这么优秀的女婿了！” 沐风云轻笑一声，他不信什么鬼神之论，但或许世界上真的有缘分这么一说吧！ “我确实挺优秀的！” 林凡挺起了胸膛，十分自信地笑道。 “臭小子，又没个正经样！” 程天明见状，又是气不打一处来，对于林凡，他还真是没一点办法，说又说不过，揍又揍不得，只得独自生闷气。 这小子真是气死人！ 但这率真坦荡的性子确实对他胃口，比那顾家的那个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当时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呢？ “说得好，做沐家的人就是要优秀，而且是那种超越世人的优秀！” 沐风云也是跟着笑了起来，他们沐家传承千年，靠的不就是一代更比一代强的人才储备吗？ 现在有婿如此，这又可以继续保护壮大家族百年了！ “呃，便宜岳父，我想跟你商量点事！” 林凡想起了刚才在勾拦说过的事情，他现在有了最基本的方案，但是要有一些世家在背后支持。 毕竟自己初来乍到的，口袋里还真没那么多关系与钱！ “是醉月轩那事吧？”沐风云笑道。 “对，我想帮北方人返乡，他们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是战争的受害者，不应该过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 林凡抿了一口茶，脸上的表情开始严肃了起来，他要认真了。 “这事我们不好插手！” 沐风云抿了一口茶，轻叹了一口气。 “大哥，你这是……” 程天明有些急了，想上前劝说自己的兄长，不过沐风云只是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为什么呢？怕江南百姓说你们是朝廷的走狗，江南人中的北方蛮子？” 林凡只是淡淡一笑，他的脸色很是平静，没有一丁点情绪波动。 “这只是次要的！” 沐风云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他又何尝不想帮助那些流离失所的北方人呢，战争是残酷的，他们只不过是战争的受害者，没必要受这份苦啊！ 可是很多事情，不是想想就能做的，现实往往是很残酷的，他现在是沐家家主，需要考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自己要保护家人，壮大家族，还要守护江南人现在来之不易的生活！ “你是怕朝廷那边吧！” 林凡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对着便宜岳父淡淡一笑。 “你要是其它家族的人，我还真就不一定能够让你活着！” 沐风云点了点头，淡淡回了一句，此子过于聪明，也幸亏他是自己的女婿，要不然他可真就要行斩草除根之举了！ 毕竟一个不受控制的聪明人，对于江南的哪一个家族都是一种威胁！ “你就不怕你百年之后，我夺了你家家业？”林凡轻轻一笑，问道。 “那是你的本事，我的后代若是不如你，你把这一切夺了去本就是理所应当！” 沐风云摇了摇头，他从容一笑，对着林凡继续说道：“你这种人看不上沐家的家业，而且我也不相信芷儿会不如你！” 第94章 秘闻 “而且就算你真的要夺，我也会在死之前做足准备来确保我的亲外孙接班的！” 沐风云轻轻一笑，但即使笑得这么温和，林凡也能感受到这个便宜岳父身上散发的阵阵寒意。 害，有点瘆人啊！ 林凡摇了摇头，笑道：“放心，别人的东西我不要，我的东西别人也不能抢，否则我会让他一无所有的！” “哈哈，对我性子！” 翁婿二人对视一笑，彼此之间又是对对方多了几分好感。 聪明人就是喜欢与聪明人说话，因为这样彼此都不会累的！ “贤婿啊，沐家树大招风，很多事情不是想干就能干的！” 沐风云小酌了一口茶，开始与林凡诉起了难处。 “沐家自从本朝开始就一直受到朝廷的忌惮，虽然明面上我们沐家风光无限，可暗地里却是如履薄冰啊！” 只听到一声长叹，沐风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是啊，臭小子，这周家皇帝一直像是失了智一样代代打压沐家，这每一任临江知府或多或少都会在暗处恶心一下我们！” 程天明也是叹了一口气，他想起这些年沐家受到的打压就心中冒火。 明明沐家的立场这么坚定，这么多年都一直拥护着北方朝廷，可周家皇帝就跟瞎了眼一样，明里暗里打压着他们，真是十分可恶可恨！ 要不是靠着平南立了一波大功，现在的日子恐怕还是不得太安生！ “欸，这不挺正常的吗？” 林凡摇了摇头，淡淡一笑道：“我不知道大夏的形势是怎么样的，但是在江南之地中，沐家不就是实打实的龙头老大吗？” 沐风云轻轻一笑，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林凡，似乎是在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去。 林凡也是当仁不让，继续说道：“皇权与世家本就是相互制约，相互依存的，皇帝离不开世家的支持，世家也需要皇权的庇护来确保家族的延续。” “但是皇权与世家的利益大多时候都是冲突的，所以历朝历代都绕不开这两方的互相争斗，我估计前三代帝王之所以不作为就是斗不过那些支持他们开国的北方世家吧！” “不错！” 沐风云点了点头，而后叹道：“前朝名义上亡于天灾人祸，可实际上却是北方世家放弃了他们，选择扶持一个新的代言人。” “因为前朝确确实实是在用南方人打压北方人的，前朝的南北官员比例可是八比二，北方人出头无望，再加上南方人打压压迫日甚，于是就选择了扶持北方的周家作为代言人，最后靠着天时地利人和夺下了整个天下！” “不对，周家能赢，应该不止是北方人的反扑这么简单，应该还有南方士族背叛吧！”林凡摇了摇头，淡淡笑道。 “哦？何以见得？” 沐风云也是轻轻一笑，他的目光越来越柔和了，对于林凡这个女婿他是越来越喜欢了。 “不难猜，南北官员比例八比二，丢了北方的半壁江山还是可以逃到南方与本朝划江而治的，而且我估计前朝时期天下的精锐应该都聚集在南方，北方人又不习水战，好好经营是可以翻盘的！” 林凡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为什么会失败呢？我想一想啊！” “哦，可能就是前朝君主属实不干人事，搞得士农工商这几个阶级全都对朝廷失望至极，再加上北方无休止的进攻导致江南士族全都丧失了信心，最后在与本朝讨价还价了许久之后才决定放弃抵抗！” “所以说白了现在江南人的优渥生活还是他们的祖上换来的，只是他们不懂得先辈们的良苦用心，还天真地认为祖上真的是为了前朝君主而战的，他们都是忠君爱国的英雄！” “我说的是不是啊，便宜岳父！” “唉，为什么一个刚来两天的外地人都可以想明白的道理，这群本地人就弄不明白呢？” 沐风云点了点头，苦笑了一声道：“没错，就是这样子的，前朝靠着一群忠臣在江南硬撑了五年，也就是这五年让得江南百姓的日子好过了近五十年！” “但是……” “但是让得北方皇帝看到了江南士族的可怕之处，只要你给的筹码够多，就算你是他们的君父，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背弃你！” “所以作为江南的顶级世家的沐家被打压了几十年，直到这一朝才好过了些！” 林凡抿了一口茶，看着沐风云那张波澜不惊的脸淡淡笑道。 “其实也不是，本朝其实也不太好过，当今圣上对于权力过于看重，老早就想彻底收回江南的财政大权了！”沐风云叹道。 “老皇帝确实不行，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么无能！”林凡直接嘲讽道。 “别这么说，我觉得当今圣上已经是位不可多得的圣君了，比起前几位守成之主，他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人都会犯错误的，更何况是一位日理万机的帝王呢？” “不说这个了，还是聊点别的吧！” 林凡不想再参与这个话题，再聊下去他怕是会笑出声来。 “唉，其实要是我义兄楚怀玉老将军还活着就好了，如果他还活着，那很多事情就没有那么麻烦了！” 第95章 不成! “呃，楚怀玉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只是可惜了……” 林凡没来由得叹了一口气，眼神中夹杂着几丝不明所以的情绪。 “唉，是啊，义兄是个好人的，为臣者忠，为将者勇，为兄者义，为官者贤，只是可惜老天爷好像容不下什么好人，让他落得这么个悲惨的下场！” 沐风云说着说着，心里的那股悲伤就再也抑制不住了，接连叹了好几口气，似乎是在怀念故人。 “嗯，都过去了，不提这个伤心事了！” 林凡喝了一口茶，摇着头叹了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些画面： “老将军，投降吧，跟着我去创造一个新的世界出来！” “林神主，你梦中的世界永远不会实现，逆天而行是会受到上天的反噬的，而且为将战败者，无它，唯死尔！” ………… “老将军，我给你留了一条路，你下山突围吧！” “神主，不，反贼！休要辱我，天底下只有战死的军人，哪有逃命的将军？吾宁死也不愿受此辱！” ………… “当时给你留了一条路突围的，可你不愿意苟且偷生，最后选择了捐躯报国，以死明志！” “真不知道老皇帝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忠心于他！” “很固执的一个人，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很佩服你的！” 窗外秋风微冷，配合着殿内的寂静的气氛，显得更加压抑了！ “额，别说这些伤心事了，我们还是聊点正事吧！” 程天明率先打破了寂静，他骨子里就是一个武夫，最受不了这种让人伤感的气氛了。 虽然他也很欣赏佩服楚怀玉，但人死不能复生，活下来的人就是要活在当下，哪能天天对着往事感伤呢？ “哈哈，天明说得是啊，是我有点儿女情长了！” 沐风云笑了笑，很快就将先前的感伤一扫而空。 “人还是要有点感情的，没有感情的人与那群畜生有什么区别吗？”林凡抿了一口茶，淡淡笑道。 “贤婿说得在理啊，老将军是个英雄，我一直都是将他视为榜样的！”沐风云点了点头，道。 “那就好啊，既然如此，你也总得给我个支持吧！” 突然，话锋一转，林凡开始与这位便宜岳父谈起了条件，这事光凭他一个人还是办不成的，毕竟他现在除了这一身的本事，其余的就是一个普通人啊！ “这事明面上家族还真帮不了你什么，要想做还是得靠你自己啊！” 沐风云抿了一口香茗，语气平淡地回了一句。 “我吗？” 林凡用手指了指自己，脑海中陷入了一片茫然，自从经历过北境那些破事之后，他就陷入了一种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自己真的可以作为一个好领袖吗？ 纵观他在北境的两年，做事只晓得一个蛮干，出了什么问题就自以为是地去找那些个世家的麻烦，结果搞得是一地鸡毛，最后还要靠徐相，老和尚那些人来擦屁股，真是糟糕透了！ 后来他直接当了甩手掌柜，只制定一个大方向，具体的实施细则全靠底下的人去解决，不过他们最后总是能把事情给处理的井井有条。 “我这一不是南方人，二没有什么根基的，也干不了什么事啊！”林凡委屈巴巴地说道。 “可你是北方人啊，而且还是沐家的女婿啊！”沐风云笑道。 “那沐家的女婿为什么还得不到沐家的帮助？” “呃，因为你还没入门！” “那入了门就可以帮忙了吗？” “也不行！” “那你说个毛啊！” 林凡被气乐了，从来就只有他摆别人的，哪曾想被这个便宜岳父给摆了一道？ 真是气死个人啊！ “哈哈哈，臭小子，真是笑死我了！” 看着林凡这副吃瘪的表情，程天明也是大笑了起来，这对翁婿说话真的是太逗了。 “贤婿啊，沐家树大招风，不可能去主动参与这些事情的，而且这本来就是官府要去解决的事情，我们这些世家卷进来可是会惹上大麻烦的！” 沐风云苦笑了一声，沐家很强大，不仅富可敌国，而且还有数位宗师和暗卫水木卫坐镇，但就算是这样也是无法与朝廷分庭抗争啊！ 靠着这些底牌在江南乃至整个大夏当个土皇帝还是绰绰有余的，但前提是要与官府交好，不然的话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啊！ “难怪你想与顾家联姻，原来是在变相向朝廷示好啊！” 林凡托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地样子说道。 “唉，是也不是，先前顾家小子表现都挺好的，没想到都是装的，亏我还这么看重他呢！” 沐风云叹了一口气，他是真的有点想打先前的自己一巴掌，差点就将女儿这一生的幸福给断送掉了。 “是啊，臭小子，幸亏你来了，不然我们还真就要被别人骗一辈子！” 一想到这，程天明就气得牙痒痒，他平生光明磊落，最容不得别人来算计他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打他的脸一样，恨不得把那个人直接给撕碎。 “这人心机深沉，想必这个家族应该也就这副德行！” 林凡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回了一句。 “顾家本来就是朝廷养的一条专门咬我们的狗，可明面上我们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啊！” 程天明长叹了一口气，对于顾家他现在是打心眼里的讨厌，曾经的那些幻想现在全转变成了厌恶。 “所以你们是真帮不了吗？” 第96章 天机会? “难办呀！” “当然也不是不能办，我可以给你一些建议的！” 沐风云淡淡一笑，他觉得打趣的差不多了，开始正经了起来。 “呃，算了吧，纵使方法万千，最后不还是要官府与你们这些世家点头吗？” 林凡有点惆怅，他最讨厌跟别人讨价还价了，以前在北境的时候，谁敢对他说一个“不”字？ 唉，真的有点头疼啊！ “所以你为什么不去找与你相熟的张知府呢？” 沐风云笑了一笑，这个女婿真就是块宝啊！ “他要有办法城内早就没有北方流民了，现在北方朝廷被打了个稀巴烂，到处都要钱去赈灾，可一年的税收就那么点，恐怕现在国库早已空了！” “张老哥再有本事，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钱可干不了什么事！”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这事林凡也有责任，当时围山一个月，自己那些不安分的手下直接把武关全部给搬空了，要不然凭着武关的无数钱粮，这事也不会这么糟糕！ “唉，这事发现的太晚，想管的时候发现为时已晚了，最后想着老皇帝又不止一座武关城，就想着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没想到会发生这种烂事，这是我的责任啊！”林凡在心中暗自自责道。 “怎么讲呢，张知府自尊心很强，我曾经暗中提过要出资，可他不愿意接受，我也没什么办法啊！” 沐风云叹了一口气，稍稍显得有点惆怅落寞，他是真想帮助北方流民的。 “他哪是自尊心强啊，他是怕世家借此机会渗透进官府，江南这形势啊，只要谁控制了临江，那么也就控制了江南！” 林凡也是有些倦了，不想再跟他绕来绕去，直接开始与这个便宜岳父说起了直话。 大爷的，搞这么多弯弯绕绕真的是烦死了！ “说点正经的吧，你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林凡眼睛一怔，问道。 “想帮但难帮！”沐风云心平气和地回道。 林凡闻言一笑，道：“我明白了！” “所以贤婿啊，你不应该来找我商量的，你应该去劝服张知府，让他主动来找我们这些世家商讨！” 沐风云轻抿了一口茶，然后语重心长地望了林凡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温和。 “我知道啊，但不先来探测下你的态度，如果直接去找张老哥，那我不就成了小丑了吗？” 林凡笑着点了点头，他本来就是来探查清楚沐风云这边的态度的，这件事没有沐家的支持，光凭他一个人还真办不成。 “唉，说起来也惭愧，这偌大一个家族，干什么事情还要再三斟酌，想要干点好事还得弯弯绕绕，真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啊！” 沐风云叹了一口气，他也有点弄不懂为什么朝廷要来针对他们沐家，明明沐家世代族人都只想过点安稳日子来着，别的想法可是一点都没有啊，为什么轮到本朝开始就成了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呢？ “因为周家皇帝是造反起的家，反贼自然看谁都是反贼啊，你们沐家又是江南的世家之首，不针对你们针对谁啊？” 林凡直截了当地说出了缘由，可把二人给吓了一跳，这话要是传了出去，那可是会出大事的啊！ “臭小子，把这话咽在肚子里去，不然神来了都救不了你！” 程天明怒目瞪了林凡一眼，道理大家都懂，可话可不是谁都可以说的啊，无妄之灾沐家可不愿惹上。 “我就是神啊！” 林凡咧嘴对着二人一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着人火大。 “贤婿，江南是片好地方，但是其实和平也就是这些年才有的事，往前讲有蛮人的侵扰，更别提开国前那五年的叛乱了！” 沐风云苦笑了一声，其实本朝各项政策都挺不错的，再加上皇帝守成重文，不兴刀兵，少了军费的开支，老百姓的日子过得都挺滋润的。 “所以我们要守护这来之不易的和平，但是一家之和平不是天下之和平，一地之繁华不是天下之繁华，所以啊……” 林凡略带黯淡地一笑，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所以什么啊？”沐风云诧异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我好像明白些什么东西了！” “对了，城内是不是有股想要搞分裂的势力啊？” 林凡眯起了眼睛，他要开始真正了解江南了，毕竟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可能就是他的埋骨地了，他可不希望这里又变成北境的样子！ 沐风云闻言一怔，最后笑着说道：“昨天你不也看到了吗？贤婿啊，其实江南人心中的怨气也挺大的，他们始终觉得融入不进新的国家，一直认为被北方人所奴役，所打压……” “你也知道，有‘压迫’的地方就会有反抗，江南这地方……” “是谁让他们怨气这么大的？”林凡看着窗外的风景，随口问道。 “不知道，可能是前朝余孽吧，毕竟他们做梦都想着复国呢！” 沐风云若有所思地回了一句，江南的反对势力一直都有，但就是找不到根源，每次快找到线索的时候，那些线人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那群躲在地下的老鼠，成天就想着祸害百姓，还美其名曰除暴安良，真是可耻可恨啊！” “是啊，江南根本没那本事搞自立的，可那些蛆虫为了自己的一厢情愿就要把江南百姓带入无休止的战乱之中，真是死万次也不为过啊！” 沐风云重重地点了点头，江南百姓现在的优越生活全都是建立在先辈们的血与泪上面的，没有那五年的拼死一搏，普通百姓可享受不到现在的各种优惠政策。 现在来搞什么自立，不就是把自己先辈的努力化为泡影吗？ 而且一个没有武力的江南拿什么来自立？人命吗？ “哦，对了，近年来还有一种新的势力，他们不再谋求什么复国了，反而是以北境神主的空想为纲领用来反抗朝廷，想要建设一个什么真正的理想国出来！” 程天明也是站了出来与二人一同谈论起了这件事，他虽然也不太满意朝廷对于沐家的所作所为，但大是大非他还是分的清楚，对于那些什么前朝余孽，所谓的救世真主，他着实觉得甚是讨厌！ “他们可有什么名号？” 林凡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听着程天明这么一说，仔细想想，这不就是醉月轩遇到的那批人吗？ “好像叫什么天机会？是个由江湖人士组成的帮会，为首的那人听说是个绝世高手来着！”程天明挠了挠头，答道。 “天机会？” 第97章 邪教? “这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林凡皱了下眉头，心中默念起了这个名孚，他想起了一些往事： 先前在北境的时候自己隐隐约约听到过一些组织，那些组织把自己说的话奉为圣经，遇到对自己不满的人就采用各种手段去剿杀，搞得北境有段时间是人心惶惶，许多人都不敢随便说话。 最后还是自己听说了这件事，直接采用雷霆手段镇压了那些组织，同时制定了相应的法律否认那些组织的合法性，直接给它们判了死刑。 一群魔怔人，干不了什么好事，还把我的名声搞得这么臭！ 对于天机会这样的组织，林凡多少是有些火气的，明明什么都不懂，但做起事来还硬要打上自己的头衔，那些人除了把事情搞砸之外，其余什么都干不了。 “感觉是群疯子，他们对于北境神主有种类似于病态的崇拜，觉得只有靠他的方法才可以救江南百姓，具体我也讲不太清，反正就是群疯子！” 程天明摇了摇头，不愿再说下去，而后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沐风云，似乎是在等待着他的指示。 “类似于某种邪教吗？” “对，差不多就是你讲的那个意思！” 沐风云点了点头，笑了一声。 “朝廷不管吗？” “怎么管啊？那些人就像前朝余孽一样，明面上看不见但又真实存在，明明本事不俗却又只想着搞破坏，还美其名曰济世救人，真是比老鼠还让人讨厌！” 程天明直接爆了粗口，他是真心看不上那群疯子，一个个只能躲在暗中使坏，天天不是在算计这个，就是在谋划别的，压根就见不得光，更可恨的是总有一批人想拉沐家下水，真是该死啊！ “原来如此，想必沐家也被他们阴了不少次吧，着实可恨啊！” 林凡托着下巴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现在天下太平，这群玩意怎么就过不得太平日子，偏偏要当地底下的老鼠，难道真的是生得贱？” “前朝余孽应该是生得贱，但是天机会这种邪教组织也就是这一两年才有的，原先我以为是北境神主安排的间谍，但现在看来应该不是了！”沐风云摇了摇头，淡淡一笑道。 “哦，何以见得？” “神主连武关都可以攻破，怎么可能会用这种不光彩的方式对付一个文弱不堪的江南呢？” “确实如此，他就是喜欢用光明正大的方式来解决问题，跟我一样！” 林凡笑着点了点头，他确实不屑于耍什么阴谋诡计，于他而言，自己就是无敌于世的，什么东西都挡不住他的双手。 “臭小子，又没个正形！” 程天明看着林凡这副不太着调的样子又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了他一眼。 “程叔，我又没说错什么，你就说我光不光明，正不正大吧？”林凡咧嘴一笑，他发现跟程天明斗嘴多少也算是件趣事，毕竟自己身边也没几个说的上话的人。 张临算一个，可是太忙了； 严龙也算一个，可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生怕触怒自己，显得着实无趣。 至于小丫头与沐清芷，那就根本找不到什么共同话题，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的惹她们生气，着实有些悲催啊！ 现在想来，还是程天明好啊！ “贤婿，你好像很了解北境神主啊！” 沐风云撇过头看向林凡，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反正表情是隐隐有些不太自在。 林凡见状只是淡淡一笑，从容不迫地回道：“其实也不是很了解，只是北境人心中都有一个神主梦吧，那里的人都想成为像他一样的英雄！” “那你觉得他是英雄吗？” “不知道，北境人说他是，大夏北方人说他不是，到了江南两种说法都有，谁又搞得明白呢？” 林凡摇了摇头，一脸茫然地笑了笑，不过很快就撇去这种情绪，目光坚定地继续说道：“但不管怎么样，我相信他不是一个坏人，虽然他干了许多不好的事情，但我依旧相信他不是一个坏人！” 这是他的心里话，虽然有些苍白无力，但说了心里总归是好受些。 沐风云看着林凡这个样子，也是微微一怔，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好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去休息吧！” 第98章 药方 “唉，没什么事我就休息去了！” 林凡打了个哈欠，他着实是有些累了，刚想要转身离开之时，不料却被沐风云给叫住了。 “贤婿啊，稍等片刻，我还想问你一件事情！” “你尽管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林凡转过头微微一笑，道。 对于这个便宜岳父他还是挺欣赏的，聪明又仁义，是个好人。 而且他也挺喜欢与聪明人对话，因为这样容易有共同话题。 “听可儿说，你在北境学过医术？” 沐风云用着一副充满期待的眼光看向林凡，看的出来他确实挺看重这件事的，毕竟自家夫人已经是病入膏肓，再找不到治疗的方法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哦，你说这个啊！” 林凡想起了早上的事情，点了点头后答道：“会一点，毕竟走南闯北的不会点医术也说不过去啊！” “可曾听闻过痨病的治疗方法？” 沐风云连忙跑到了林凡前面，表情甚是激动，看起来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 “呃，我想一下啊！” 林凡看着他那副激动的样子也是稍稍愣了一下，原来这个叱咤风云的便宜岳父还有这么一面啊！ “麦冬半两、姜半夏二钱、人参二钱、炙甘草一钱、粳米三钱……” 林凡说出了一连串的药名与用量，但是有没有用他心里也没多大底，毕竟印象中这个病在这个时代是绝症来着，前人虽然总结了一些单方，但具体疗效怎么样他是真不知道啊！ 程天明连忙用纸笔记了下来，生怕遗漏了一点，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大嫂的痨病已经到了咳血的程度了，在找不到治疗的方法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还有茜草二钱！” 随着最后一味药草与用量，林凡也是托着下巴点了点头，最后再说了一句：“一付熬出两碗，早晚各喝一碗！” “有用吗？” 程天明记录完了最后一句话，也是迫不及待地上前问道。 “不知道，我又没得过，但是应该是有用的，不然不会记载在北境的医书上！” 林凡点了点头，作出一副可以相信的架势。 “臭小子，又没个正样！”程天明啜了一口，没好气地瞪了林凡一眼。 “天明，安排下人去抓药吧，这一年来什么药方没试过，不差这一次了！” 沐风云拍了拍程天明的肩头，然后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林凡，对着这个女婿笑着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林凡这清明的眼神，他就愿意去相信他，而且是不带犹豫地去信任这个女婿。 可能他自己也不太明白是为什么，也许是直觉，也许是缘分…… 要是能够早点遇到这个奇女婿就好了，不过现在也不晚，至少是遇到了！ “呃，可是那个姜半夏是什么？我好像从来就没听过这门药材来着？” 程天明挠了挠头，虽然自家大哥选择相信，可有些药材是前所未闻啊，就算自己是有心，但也是无力啊！ “哦，蝎子草知道吗？” 林凡开始了自己的科普，这个时代的一些药材好像确实有不同的叫法，这个确实是自己的生误。 “你说那个啊，那不是毒草吗？” 程天明点了点头，一脸疑惑地看向林凡，在他印象中林凡口中那玩意对人可是有毒啊，轻度中毒口舌麻木，重度中毒可能致死。 “对啊，生病本来就是另一种形式的中毒，不以毒攻毒怎么治病啊？” 林凡没好气地回了句，似乎是在责怪程天明打断他的讲话。 “臭小子，哪有这种说法啊？” 程天明更加疑惑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生病就是中毒”这种说法，这一时半会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 “所以你还是不行啊！” “臭小子，讨找是吧？” “好了，天明，你就别插嘴了！” 沐风云上前制止了暴怒的程天明，然后将头转向林凡笑道：“贤婿，你继续说！” “好！” 林凡点了点头，继续开始了自己的表演：“姜半夏就是用生半夏用生姜、白矾炮制成的一种药品，医书上写着有温中化痰，降逆止呕的功效，反正就是对治病有好处！” “原来如此！” 沐风云点了点头，表示了自己的认同，然后拍了拍程天明的肩头道：“天明啊，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大哥，你既然决定了，那我肯定就帮你做好，你就放心吧！”程天明拍着胸膛肯定地说道。 其实他也知道自家大哥心中也是没底，但事已至此，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至少现在把该做能做的事情做好，不然以后只会空留遗憾。 “呃……” 林凡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算了，如果真没有用，那我就直接用灵气灌体这个方法了！ “贤婿啊，还是要多谢你了！” “没事！” 林凡摆了摆手，然后往门外瞄了一眼，就打了个哈欠道：“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还是有一点的！”沐风云摸了摸他那下巴笑道。 “还有？” 林凡作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他最讨厌麻烦的事情了，除了自己给自己找的麻烦之外。 “哈哈，就是城内现在不太平，你也看到了有些人莫名其妙的就死了，你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不要出府了，尤其是醉月轩那种地方！” 沐风云似笑非笑地望向林凡，直把他看得一阵尴尬。 得，还是绕到这件破事上了！ 第99章 一家人! “我只是想去找点乐子来的，去勾栏只是附带的！ “再说了，我也啥都没干啊！” 虽然场面有些尴尬，但架不住林皮脸皮比城墙还厚啊，反正只要他不尴尬，那么尴尬的一定是别人。 “臭小子，你不会还想干什么吧？” 程天明听得火大，这臭小子脸皮真是比墙都厚，突出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 “如果第一天不来这里，那还真会有些其它想法的！” 林凡脸不红心不跳地吐出了这句话，他确实是个实在人，说话就不跟人绕的。 “臭小子，你……” 程天明被气炸了，这臭小子真是不给一点台阶下呀，这要是以后成了沐家下一任的掌门人那还得了？ “哈哈，好啊，我就喜欢你这个实诚样！” 沐风云拍手一笑，他就喜欢林凡这副实诚样，讲真话是需要勇气的，对自己这种人物讲实话更是需要天大的勇气。 像顾念这种一见到他就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模样，他还真是不太喜欢，要不是江南年轻一代断层了，他都不会正眼瞧顾家小子一眼。 “那可不，我可是从……很少骗人的！” 林凡拍着胸口笑着回了一句，虽然心里有点心虚，但脸上的表情可是没有一丝变化。 “好啊，骗该骗的人，做该做的事，沐家的未来可都要看你了！” 沐风云满意地点了点头，以后沐家有着林凡的接班，自己应该也能早点退休，早点去纵情山水，游历人间，就像自己的祖父一样。 “得了吧，你还这么年轻，指不定过几年就生出了儿子了呢！” 林凡似乎是听出了沐风云的意思，连忙摆手表示拒绝。 开玩笑，自己连北境都不想管理，怎么可能会看上区区一个沐家呢？ “贤婿，沐家不好吗？你要是当上了下一任家主，那可是有着在江南说一不二的地位与能力！” 沐风云开始了洗脑，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个接班人，怎么可能会选择放过？ “没什么不好的，但也没什么好的啊！” 林凡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回道：“村里的老人说过，能力越大责怪也就越大，我能力不够，管理不了这么大的家业！” “没关系，我以后教你！”沐风云淡笑一声，似乎是不愿放弃。 “但我不想学啊！” 林凡坚定地摇了摇头，他来江南是来悠闲养老的，如果可以，他只愿意当一个每天吃饱就睡的普通百姓。 “人总是得学点东西的，就像我一样，虽然有着一个幸福的童年，但最后还是要独自承受这一切！” 沐风云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眼前中闪过了一些往事：当年自己的父亲为了突破武道极境选择抛弃整个家族远走，最后将这苦担子压住了年轻的自己身上。 遥想那个时候他才刚成年，身上就肩负起了整个家族的命运，要不是有着福伯的保驾护航还真不知道可不可以撑过来。 好在纵使路已千难万险，最后还是找到了一线生机，家族的基业没有毁在他手上，相反还达到了鼎盛时期。 浮生若梦啊，谁能想到当年那个毛头小子也可以成为一方巨擎？ “我跟你不一样，我本来就一无所有，即使失去一切无非就是回到原点，而老丈人你不一样，你这一旦走错一步，怕是死了都没脸去见你祖宗！” 林凡叹了一口气，不以为难地自嘲道。 “臭小子，谁说你一无所有的，现在不是有了我们吗？” 程天明上前拍了拍林凡的肩膀，对于这个臭小子，他还是很喜欢的，虽然说话不太好听，但贵在真诚啊，江南已经很少有赤城之子产生了！ “唉，程叔你还是去找门媳妇吧！” 林凡没有躲开，他现在还是可以控制好自己的力量的，虽然要集中注意力，但是比之前还是要好很多的了。 “臭小子，就不会说句好话！” 程天明脸又黑了起来，这臭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贤婿，不要妄自菲薄，至少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沐风云也是笑着回了一句，他很庆幸可以找到林凡这样的女婿，这般奇男子恐怕天下也就这么一个了吧！ “好啊，以后我来守护你们！” 林凡握紧了双拳，对着二人一笑，他很少许下承诺的，但是一旦许下，那就一定会做到。 “不是你们，而是我们一家人！”沐风云摇头笑道。 “对，是我们一家人，以后谁要是欺负你们，我就帮你们欺负回去！”林凡大笑道。 “臭小子，又没个正形，你不给我们惹祸就算是烧高香了！” 程天明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这小子啥都好，就是一天天没个正形的。 不过年轻人有份朝气终究是好的，每天死气沉沉的跟个老头一样，那是多么无趣啊！ “程叔，我不骗你，我真是无敌的，不信我们两个比划比划！” “行了，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我这一巴掌下去你不就得全身散架啊？”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揶揄着对方，关系又是亲近了几分。 又是调笑了好一阵，最后还是沐风云见时候也差不多了，便主动“赶”起了客。 “哈哈，贤婿啊，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下去休息吧！” “好啊，刚好我也想走了！” 林凡也是没有犹豫，他二话不说就转身离开了这里。 “这臭小子，真是好笑又好气！” 程天明看着林凡离去的背影也是笑着骂了一句，然后又将目光转移到自己大哥身上，道：“大哥，这臭小子本事太强了，我来江南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能获得南人这么多尊重的北人！” “一手诗词无双，一手才情盖世，真不知这小子对于沐家而言到底是福还是祸！”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切都是天定，一切都是缘分！” 沐风云又变回了原先的那副样子，淡定而又从容，让人看不清他的深浅。 “大哥，你也信这怪力乱神之谈？” “我是不信的，但是冥冥之中仿佛自有天意！” “我不太懂，但还是大受震撼！” “没事，有些事情本来就不必太明白！” “对了，天明啊，有时间去找下普贤大哥给二人求个黄道吉日！” “我早就去过了，只不过今天大师不在寺中！” “大师干什么去了？” “寺里小和尚说去超渡亡魂了，今日不是猝死了几个人吗？” “原来如此，那改日再去！” “好嘞，不急！” “我急，又不是你女儿成亲！” “…………” 第100章 好吃! “唉，原来合情合理，合规合法干一件事是这么麻烦啊！” 走廊处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而这叹息的主人正是林凡，他一边走路，一边在那里自言自语地说个什么。 “原来徐相他们每天都要管理这么多事情啊，一边要执行我提出的那些幼稚政策，一边还要处理数不清的麻烦事，同时还要遭受一些人的口诛笔伐，亏他还能对我笑得这么开心！” 想到这，林凡懊恼地摇了摇头道：“我以前脾气这么差，记得好几次我都指着他的鼻子训斥过他，可他只是默默忍受这一切，依旧不遗余力地替我处理北境大大小小的事情！” “劳苦功高却不得赞赏，能力出众却总被人轻视不屑，可即使这样他仍是甘之如饴，一句抱怨的话都没对我说过，真是惭愧啊！” “我应该早点走的，现在留了这么大一个烂摊子给他去处理，亏别人还叫我一声神主，我真是何德何能才能配之？” 林凡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他原先认为自己就算不凭这一身本事也可以混出一番名堂出来的，但在看来原先的自己多少有些可笑了。 “唉，若是没有这一身力量傍身，怕是早就成了乱葬岗上的孤魂野鬼，就算侥幸逃得一命，那可能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当某人的执笔文人了！” “当然了，前提是可以逃到了江南这种富饶之地！” 江南比起北境真的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可让林凡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总是有人想要破坏现在的生活？ 关键那些人还大多是南方人！ “真的该死啊，老皇帝真的是太逊了，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可以让一些前朝余孽与一群魔怔人积弱废武的江南胡作非为，搅动风云，真的不嫌丢人吗？” 林凡又嫌弃起了老皇帝，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朝廷能够容得下江南这边的异状，一个统一了这么多年的国家，竟然还会有这么多“自立”的声音，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罢了罢了，当我欠你们的，我会帮你一马的！” “这未来的埋骨地，我自己来守护！” 林凡吐了一口浊气，然后摆了摆手看向窗外的明月，他想如果自己不南征，那么大家应该都会过的很开心吧！ 要是当时再理性一点，就不会有这么多痛苦的人了！ “林公子，原来你在这啊！” 突然，一道温婉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凡闻声望去，发现是一道迷人的清影正在朝自己这边缓缓走来。 只见她的步伐轻盈如飞，飘逸如舞，步履间散发着一种从容优雅的气质，犹如一朵绽放的莲花，高贵而又圣洁！ 来人正是沐清芷，她的手上还拿着一个不知道放着什么盒子。 林凡见状，连忙也是马上迎了上去，道：“沐小姐，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休息？” 可话刚说出口，他就有点反悔了，什么叫“你怎么来了？”，这不就是别人家吗？ 自己这张笨嘴真就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不过沐清芷倒是没有介意，她拿着盒子递给林凡笑道：“林公子，你出去这么久应该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了些吃食！” “给我做的吗？” 林凡一脸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在他来到这里之后，还是第一个次有人为自己做吃食来着。 “是啊，公子可是不喜？” 沐清芷有些羞涩地看了林凡一眼，她也是第一次为陌生男子做这种事，也是生怕林凡会拒绝。 “哪有，我只是有些感动，还是第一次有人为我做这些事！” 林凡连忙摇头表示否认，然后飞一般地接过她手上的食盒，迫不及待地尝起了里面的糕点。 “好吃！” 在品尝了几口之后，林凡竖起大拇指表示了自己的肯定，同时内心也有了一种惊讶之感。 没想到她这个自小就锦衣玉食的世家大小姐还有这般手艺，真是难能可贵啊！ “公子喜欢就好！” 听到林凡这般赞美，沐清芷也是笑着点了点头，她的美眸微微闪烁，不敢直视他人的目光，脸上泛起的那抹羞红宛如绽放的桃花在春风中轻轻摇曳，美得让人心醉神迷。 饶是林凡这么清心寡欲的人见到她这副模样，也是看得不免有些痴了。 真是好美啊！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噎着了？” 沐清芷看到林凡这副神形也是疑惑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 林凡连忙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品尝起了食盒里的糕点，他不敢再直视她的双眸，生怕再次被这仙子迷住。 “公子慢点吃，别噎着了！” 沐清芷的声音质朴而温暖，宛如一缕晨光轻柔地穿过云层，带来一丝安宁和温暖。 林凡点了点头，然后又开始狼吞虎咽了起来，其实他并不饿，这副身体可以吸收天地灵力为己用，根本用不着吃饭来补充能量。 但是他仍是有吃饭这个习惯，因为许多时候心情不好了，去吃一顿大餐可以让他忘却诸多烦恼的。 而且现在品尝美食可以缓解一些尴尬的气氛，何乐而不为呢？ 在将食盒中的糕点一扫而空后，林凡抬起头再次赞叹道：“没想到沐小姐手艺这么好！” “公子谬赞了，你喜欢就好！” “这些都是娘亲先前教我的，只是她现在的身体……” 说到这，沐清芷的唇角微微下垂，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忧郁，散发出一种温柔而悲伤的气息。 “没关系，我已经给你爹写了一个丹方了，那药方是我从北境医书上学到的，肯定会有有用的！” 林凡见状连忙跑去安慰，他最见不得女子在她面前摆开这副神态了，而且还是自己喜欢的女子。 第101章 细谈 有点慌！ 林凡嘴有点笨，尤其是碰到女孩子时，他的嘴巴更加说不出话来，现在又遇到这种情况，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 不过再难开口也还是要开口啊！ “虽然我知道痨病挺难治的，但是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呢！” 林凡用手指向自己，朝着沐清芷的方向自信一笑，笑容中流露出的从容自信，仿佛一阵微风轻轻拂过所有人的心间，为周围的空气都增添了一份温暖和明朗。 他可是北境的神主，天下所有的事情只要他想做，就没有干不成的！ “那就多谢林公子了！” 看到林凡这副自信满满的模样，沐清芷也是被感染到了，脸上的伤感瞬间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就原来的笑容。 看到沐清芷恢复原样，林凡也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可不希望看到这个漂亮的女孩子露出那副伤感的表情，那样他也会不开心的。 虽然只认识了一天，但可能这就是传闻中的一见钟情吧！ “对了，林公子，你刚才与父亲谈论了些什么？” 沐清芷美眸微动，眼波流转，微微含笑道。 “嗯，一件烦恼的事情！” 林凡找到附近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然后接过茶杯倒了两杯香茗，随后挥了挥手示意她也一起坐下来。 “可以跟我说一说吗？” 沐清芷接过茶杯抿了一口香茗后，轻启朱唇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我想帮助城内的北方流民回家，当然了，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保障他们在临江城内的生活！” 林凡抿了一口茶，长叹了一口气，这都是自己造的孽啊！ “想必父亲第一时间应该是没有答应吧！” 沐清芷微微一笑道，似乎是早就猜到了什么似的。 “你怎么知道啊？”林凡挠了挠头，疑惑地问了一句。 “我与父亲相处这么多年，他什么样的性子我还是一清二楚的，谨小慎微是父亲的长处，同样也是他的短处！” 沐清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于自己这个英明睿智的父亲的性子，她可是比谁都要清楚。 对于父亲，她是非常崇拜的！ 沐家这些年所遭遇的一切，若不是靠着这个沐家主的在背后运筹帷幄，在暗中步步为营，怕是早已家道中落，更别说当什么江南第一世家了！ “谨小慎微没什么不好的，甚至直接拒绝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 林凡垂下头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只是我没想到，想要办好一件事情竟然要考虑这么多的情况，我以前随心所欲惯了，根本就没想到要处理这么多事情，现在想来也是挺头疼的！” 以前自己在北境的时候，一想到什么政策就一股脑地派人去实施，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不过想来也是，那时候的自己威望已经到了极点，说一句真正的“一呼百应”也不为过，阻碍改革的世家大族也全部被他犁了一遍，剩下的都是一群任其摆布的钱袋子。 那时候改不改革，开不开战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哪要考虑这么多烂事啊，反正后方都有老和尚，徐相，书生那帮人给他去解决除战争外的一切问题。 头大啊！ “公子以前是什么样的？” 沐清芷轻轻笑了一声，美眸微微闪烁，若有若无地观察着一旁静静而坐的林凡。 “以前我脾气不好，而且还独断专行，觉得自己做的就是对的，别人做的不合我意就是跟我唱反调，就是来反对我，我就必须得去惩罚他，要让他知道什么是对与错！” 林凡浅笑了一声，看上去是对自己的自嘲。 “那公子，那些人都没有集体抵制你吗？”沐清芷诧异地问了一句。 “谁说没有啊，只不过他们都不行，即使联合在一起也斗不过我，直到最后那些人甚至全都服了……” “也不能说服了，应该说是被打怕了，最后那一亩三分地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林凡抿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 北境的那些世家，那些个胡人，那些个反对派全被他给打怕了，尤其是那些世家大族，到了最后一个个都只能看自己眼色行事，丝毫不敢越雷池半步。 “那公子，后来呢？” “后来啊，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发现原来自己做的才是错的，但是为时已晚，只得黯然神伤啊！” 林凡轻轻耸了耸肩，深深吸了口气，带着一丝苦涩的微笑，仿佛在嘲讽过去的自己。 看着林凡这副样子，沐清芷也是连忙安慰道：“林公子，没关系的，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我也没伤心啊，至少我现在吃喝不愁，还有美人作陪，比起那些流民简直不要幸福太多！” 林凡又恢复了原先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怎么能在女子面前露出这副不成器的样子呢？ 真丢人，要是被那些旧部知道了，还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沐清芷听到这话也是被逗笑了，同时内心感到一阵羞赧，脸上的笑颜也带着一丝害羞，只见她用手轻轻遮住嘴角，试图掩饰住脸上的羞意。 过了一会，待脸上的羞红退去之后，她似乎又是想到了些什么，轻咬了下贝齿道：“对了，公子，你可不要埋怨父亲，他也有他的难处的！” “我知道，而且我从来没想过要埋怨他，便宜岳父是个好人，也是个能人，我比谁都清楚！” 林凡大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是猛灌了一口茶水，心中默念道：沐风云确实是个人物啊，哪怕自己阅人无数，也不得不佩服啊！ “父亲为了家族可以说是付出了一切，这些年来不仅官府打压沐家，而且还有顾家，温家等家族在暗中使绊子，沐家能有今日之成就以然是上天保佑了！” “不过现在好了，经过武关一战朝廷元气大伤，怕是无暇再顾及江南的沐家了！” 沐清芷长松了一口气，这些年来沐家的处境确实不算太好，但好在还是撑过来了，现在北方朝廷已经被打残了，官府若还想对付沐家，怕是也是有心无力了！ “官府有这么恐怖吗？” 林凡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在他印象中世家应该是牵着朝廷的鼻子走的，怎么到了江南全都反了过来呢？ 第102章 不相信! “不可怕，只是我们沐家太弱了，没办法与朝廷硬碰硬，这才一直被官府欺负！” 沐清芷俏皮一笑，眼中闪烁着活泼的光芒，开始打趣起了自己。 “哈哈，那我不得换个大腿抱啊！” 林凡也是被逗笑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冰山美人还有这么俏皮可爱的一面，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不过我挺喜欢的！ “也不必，现在经过武关一战，朝廷元气大伤，就算是雄心壮志的武兴帝现在恐怕也得求稳守成，估计我们这些世家的日子又会变回原先那副样子！” 沐清芷抿了一口香茗，朱唇轻启微微一笑道：“其实前几任皇帝对于世家的态度都还不错，虽然沐家以前也有被针对，但也就是些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咳，那北境神主还莫名其妙的帮了你们一把啊！” 林凡咳嗽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他没想到自己南征竟然还间接帮到了南方的世家，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只不过不管发生些什么情况，世家的日子都不会太难过，真正受苦受难的是那些普通百姓！” 说到这，沐清芷也是叹了一口气，跟林凡一样，她也很同情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贫苦百姓。 林凡看到她这副模样也是感到一阵欣慰，看来自己的眼光还不错啊！ “所以要珍惜现在的日子啊，我总觉得江南有些人确实是只能用人心不足蛇吞象来形容！” 林凡抿了一口茶，淡淡笑道：“尤其是那些文人，一个个的屁本事没有，天天也只会些风花雪月，高谈阔论什么的，却都觉得自己是什么怀才不遇，是朝廷斩断了江南的龙脉！” “沐姑娘，你相信龙脉这么一说吗？” “不相信！” 沐清芷笑着摇了摇头，而后语气平和地继续说道：“哪有什么龙脉啊？只不过是近些年来江南的士族受到朝廷的打压，那些文人又多是出于世家大族，家族受到打压他们的生活肯定也会受到影响啊！” “其实与其说他们是对于朝廷的不满，不如说是对于生活变化的恐惧，江南这块地方承平太久了，稍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变得草木皆兵！” “原来如此！” 林凡托着下巴点了点头，他现在是明白了江南与北境就是两个极端，一个是极致的烂，一个是极致的好！ “难怪有人与我说，江南人是被朝廷打压的一个群体，合着打压的就是那些个世家大族啊！” “是啊，其实不论是江南还是北方，这些年来朝廷一直都在扶持寒门，打压士族，所以这些年来除了朝廷扶持的那些家族，其余大族的日子都没有太好过！” 沐清芷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的眉宇间隐约带着一丝对于过去种种的不满。 “这样啊！” “那这样不是得罪了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世家大族？” 林凡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他想起了自己南征时那些世家在战场上的种种“逆天”表现，有些世家刚开战就选择了投降，还有的不仅给钱给粮，而且还帮自己维护那些攻陷区的稳定。 尤其是当自己询问起老皇帝时，那些人都一个个的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都说老皇帝是一个昏聩残暴，亲奸远贤的君主，导致那时候林凡也相信自己真的是在做一件正义的事！ 好家伙，原来老皇帝把自己的基本盘给弄崩了！ 那些个世家大族支持周家就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但是周平翻脸不认人，开始打压起他们，那他们可不就得可以另觅良人了？ 难怪那时候老百姓死活不愿意归顺于我，还一个劲地对我破口大骂，恨不得我早日败亡；而那些士族豪绅却巴不得我早日前来，合着老皇帝是把他们得罪了个遍啊！ 林凡脸上的表情变得怪异了起来，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那种情况了，也开始有些欣赏起这个有所作为的老皇帝了。 虽然老皇帝做这些是为了打压世家，稳固皇权，但岂码能对百姓让利，算半个好皇帝吧！ “谁说不是啊，就是因为这样，那些受到打压的北方世家全都怀恨在心，但是因为今今圣上在民间的威望太高，他们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但是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北方的士族开始与皇帝离心离德，当战事开始那些士族就开始了报复行动，不是谁投降，就是谁反叛，最后还是北境神主打破了北仓，朝廷内部才终于停止了内斗！”沐清芷颔首回道。 “北仓吗？” 林凡想起了一些旧事，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最后猛地摇了摇头，岔开了这个话题道：“沐姑娘，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啊？” “这是父亲跟我说的！”沐清芷抿了一口茶，淡淡笑道。 “原来如此！” 林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来这个老丈人是真的手眼通天啊！ 不过想来他也是在未雨绸缪，想早日站一条好队！ “林公子，这是我存下的五十万两银票，送给你！” 突然话锋一转，沐清芷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放在了林凡面前。 第103章 也好! “也好，我刚好也缺点钱，就当我借你了！” 林凡可不会跟那些文人一样故作斯文，矫情做作，他可不喜欢玩那一套。 于林凡而言那些个文人的小把戏真是又酸又臭，那些玩意他可不稀罕，“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才是他一直以来的处事准则。 率性而为，所欲随心！ 林凡接过那张银票，然后随便扫了一眼，笑道：“没想到江南竟然还有这么大面值的银票，这地方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大夏有纸币钱票，这个林凡是知道的，但他还真不知道江南竟然会有这么大面值的钱币，真是不可思议啊！ 江南到底是有多繁荣啊？ “江南自古就商业发达，富商也是极多，富商大贾们走南闯北的带着金银着实不方便，因而前朝时那些个商贾世家就联合上奏与朝廷共同创造出了纸币！” “虽然不知道其它地方如何，但是江南的货币制度确实是大夏最成熟的制度，因此有这些大额的纸币也是不足为奇的！” 沐清芷轻抿了一口茶，嫣然一笑道。 “那冒昧问一下，沐家到底是有多少财富啊？” 林凡笑着问了句，他有点想深入了解一下这个江南第一世家了，虽然他知道沐家很强，但是却不知道到底有多“强”？ “嗯……” 沐清芷用秀手托着下巴，嘴角轻轻上翘，微微一笑道：“如果上京城愿意出售的话，大抵是可以买下整座城池的！” “那还不错！” 林凡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他一点都没有感到什么惊奇，当年在北境的时候，他也不是没见过这种富可敌国的世家，不过后面都成了他的钱袋子。 “公子可有去过上京？” 沐清芷若有所思地看了林凡一眼，她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中也是起了几分好奇心。 他竟然会这么云淡风轻，这位自己看上的未来夫君到底是什么来历啊？ “呃，没去过，不过我去过云城与洛安！”林凡淡淡一笑道。 云城是胡人的王庭，而洛安则是他统一北境之后设立的都城。 “那公子，那二处与临江相比如何？” “不如，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临江确实比北境的那几处破砖烂瓦好多了，可能整个大夏也就武……上京城都与临江相媲美了吧！” 林凡幽幽叹了一口气，他很想把“武关”也加上去的，但是现在的武关比起破砖烂瓦也不遑多让！ “总之，我挺喜欢这片土地的，虽然这里的人对外地人不太友好，但是我依然觉得这里是块好地方！” 林凡托着下巴淡然一笑，笑容中透露着一种坚定和确信，仿佛是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温暖而有力。 “临江确实挺好的，我祖上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片土地之上，见证了这座城池的繁华与兴盛！” 沐清芷微微一笑，而后又是悄无声息地观察着林凡脸上的表情，她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一种名为“喜欢”的情绪。 “只可惜，我来晚了，年初就应该来的，这样的话说不定就可以免于战火了！” 林凡满是自责地抿了一口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还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公子，还不晚，以前的都已经过去了，今后的日子还要互相关照呢！” 沐清芷温柔一笑，声音温柔而柔和，如同春日的微风，又仿佛是一剂柔和的良药，温暖而治愈。 “哈哈，是啊，是我想太多了！” 林凡哈哈一笑，而后又是想到了什么，于是便问道：“哦，对了，江南边境的蛮人还会卷土重来吗？” 听到这话，沐清芷也是稍稍顿住了，而后摇了摇头回道：“不知道，不过蛮人确实是没有清剿干净，当年楚老将军征蛮时虽然一举歼灭了那些蛮人的主力，但是没有擒获蛮人的王室，蛮王一脉至今不知所踪，但可以确认的是他们还活着！” “为什么撤军，老皇帝下的令？” 擒贼先擒王，这是兵家公认的真理，原因很简单，若是主心骨没有被消灭，那么其余的零部件就算全被打掉了，也一样可以全长回来，只不过是时间或长或短了吧！ 林凡不相信这位睿智英勇的老将军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必是那个老皇帝怕楚怀玉以征蛮为由彻底掌握江南兵权，这才行此蠢招。 沐清芷点了点头，回道：“是的，不过平南之战打了三四年，不仅歼灭了敌人的主力，甚至还占领了蛮人的王都，再打下去也只不过是徒耗国力，撤军确实是上上之选！” “愚蠢啊，老皇帝真是太逊了！” “唉！” 林凡恨铁不成钢地长叹了一口气，他是真想不明白楚怀玉怎么摊上这么个玩意，这到手的鸭子怎么就这么飞走了呢？ “公子，你这是……” 沐清芷看到林凡这副样子也是被吓了一跳，他怎么会有这种反应呢？ 林凡闻言也是连忙平复了下情绪，摇了摇头叹道：“擒贼先擒王啊，不把蛮人的根打掉，他们就一定会卷土重来的！” “江南这地方有财无兵，民间又禁武，真要出了什么事，这里的百姓连自保能力都没有，怕是只能成为敌人案板上的鱼肉！” “现在整个大夏被人打残了，能征善战的将领也是死的死伤的伤，若是战事再起，怕是……” “如果战争真的爆发，公子可是会离开这里？” 沐清芷朱唇轻启，她的眉头微微拧起，眼神专注认真地看向林凡，似乎是想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怎么可能，真到了那时候，我会来守护你们的！” 林凡语气坚定地摇了摇头，而后又是打趣道：“而且就算要走，我也会带着你们一家人跑路的！” “当然了，应该不会有那么一天，因为我是无敌的！”林凡手指向自己，哈哈一笑道。 沐清芷被他这副样子给逗乐了，笑道：“哈哈，我相信不会有那么一天的，而且临江是沐家人的根，就算是死我们沐家人也会死在这片故土上！” 第104章 该干活了! 微风轻柔地拂过窗户，带来了一丝清新的气息！ 醉月轩一间典雅清静的茶室内，一个唇红齿白，身姿挺拔的俏佳人正躺在茶桌上，长发如黑色的瀑布般披散开来，掩盖了她俏丽的脸庞。 秋风徐徐吹动，窗外树叶轻轻摇曳，也将佳人的发丝吹起，恰似掀起一层柔软的黑色浪潮，给人无限遐想。 “咳，我这是怎么了？” 许是受到轻风的微拂，那俏女子清醒了几分，只见她缓缓睁开眼睛打量着四周，然后轻轻揉了揉脑袋，似图记起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自己突然间就晕倒了呢？ “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怎么突然就晕倒了？” 清秋起身打理了下衣服，发现并无什么异常，于是便放下心来开始回忆起了刚才的事情。 “不好，羽爷爷还有大家……” 突然，清秋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跑到茶室的供茶客们休息的小床上去察看羽护法，发现老人家仍是昏睡在床上，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还好，羽爷爷没事！” 清秋长舒了一口气，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个沐家新招的女婿绝对不是一个什么文弱书生，甚至可能是个武道高手，岂码比她是要强的！ 虽然可能有些武断，但是武者的直觉一般是不会错的！ “天啊，我们到底接触了个什么样的存在啊？” 清秋看着窗外的月亮幽幽叹了一口气，她现在心乱如麻，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真是草率了，原本以为只是一只小虾米，没想到遇到了深海巨怪，现在自己身份已然暴露，这地方怕是不能待了！” “咕噜”一声，一杯茶水已是下肚，清秋美眸轻轻一紧，开始盘算起了接下来的计划。 她还不想离去，自己为了这个计划已经谋划了两年，现在要她放弃，这是非常难做到的。 “不能走，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呢！” 沉默了许久，清秋最后还是打定了主意，她不想放弃这个计划。 “神主说过，人定胜天，在大是大非面前，任何阻挠都会是徒劳无功的！” “林凡，不管你是谁，都不可能阻止我们的！” ………… “啊啾！” 林凡打了个大喷嚏，他真的有点郁闷，自从来了这里之后就总是打喷嚏，难不成真是水土不服了？ “林公子，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感冒了？”沐清芷看着他这副模样，也是关切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 林凡揉了揉鼻子，笑嘻嘻地回道：“不知道又是哪个小可爱躲在背后说我坏话，真是烦死了！” 说罢，他就是作出一副深恶痛绝的模样，逗得一旁的沐清芷也是轻笑了几声，她的笑容如春日暖阳，明媚而温暖。 不得不说，她笑起来真的很美！ 林凡稍稍有些看痴了，他连忙咳嗽了一声，故意岔开了话题道：“咳，其实我还有些事情想请教一下你的！” “公子请问，小女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沐清芷也是作出了一副认真的姿态，与先前林凡的样子如出一辙。 “也没什么，我就想问一下，沐家被欺压的这么些年，就没想过去反抗吗？”林凡微微一笑，问道。 这个家族家大业大，并且在江南是根深蒂固，家主又是不世出的人杰，若是想要做些什么，怕也不会太难！ “父亲说过，舍一家为万家，此即为家族传承之道也！” 沐清芷的声音坚定而清晰，目光亦是专注而明亮，话虽不多，但句句都是那么铿锵有力！ “我明白了！” 林凡笑着点了点头，他终于找到了想要找的东西，虽然花了三年的时间，但好在也是找到了。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沐家真就是世家中的一股清流！ 林凡抿了一口茶，刚欲继续开口之时，却又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东西，只见他剑眉轻轻一挑，不动声色地笑道：“沐姑娘，天色不早了，早睡早起才能对身体好呢！” 说罢，林凡便是打了个哈欠，作出一副疲惫的模样。 “那我就不打扰公子休息了！” 沐清芷也是不想再说些什么，事实上她比林凡更累，昨天晚上练了一晚上的琴，也是时候该下去休息了。 “沐姑娘，记得我说的话，以后我来保护你们！” 就当沐清芷转身离开之时，林凡向其挥了挥手，露出一副自信满满的笑容。 而听这番话的沐清芷，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绯红，连忙转过身道：“好啊，我记着呢！” 言讫，这个佳人逃也似地离开了这里，生怕自己这副模样被别人看到。 “呵，该干活了！” 林凡眼光一寒，便是也转身离开了大殿。 第105章 是流星啊! 夜晚，天上繁星点点，璀璨而清晰，如同点缀在深邃的幕布上的璀璨宝石，闪烁着古老的神秘光芒； 而远处灯火阑珊，犹如流星落地，散发出微弱的光辉，映衬着江南古老建筑的轮廓，仿佛一幅宁静而幽深的画卷。 明月高悬，皎洁的月光如银河一般洒落，映照出这片土地地的静谧与美丽，营造出一个宁静祥和的夜色世界。 “呃，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里确实比北境好太多了！” 林凡“站”在天临楼最高的房檐上，与其说是“站”，不如说是漂浮在那里，他的双脚并没有踏在檐角处。 林凡从高处俯视着这里的一草一木，这座集江南全境之力打造的临江城确实是繁华无比。 “上京没去过，武关被摧毁，临江确实是我去过最好的一座城池！” 林凡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于他而言，这种人间烟火气才是他一直在追寻的东西，北境没有的东西，江南全补全了。 “北境是片好地方，却没有迎来一位可以管理好它的主人，我这个神主做的真是太失败了！” 林凡略有感伤地叹了一口气，他的眼神充满了一种名为“落寞”的情感，不过旋即他又是摇了摇头道：“徐相一定不会让我失败的，比起我这个不称职的神主，或许他才是北境人民的救星！” 想到这，林凡眼神逐渐坚定了起来，只见他眼睛一转，摒弃了心中杂念，神识逐渐散发开来，他要开始干自己的“正事”了。 神识慢慢散开，如同无形的波纹扩散开来，那些波纹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力量，弥漫在四周，触及到每一个细微的角落，感知着里面的一切动静与变化。 在这一刻，万籁俱寂，仿佛连时间都停滞了，城里的一切都静了下来。 林凡静静地感知着临江城内的一草一木，沐府周围的一切景象都浮现在了他的眼前，他要找出刚才靠近这里的那个人。 这一个过程有些慢，但这也是林凡刻意为之，他并不想闹出太大动静，因为这样对谁都不好。 “呵，原来这地方暗藏这么多玄机啊，想来这天临楼第一任楼主早就预料到了一些不好的结果，也早就为自己的后代留下了退路，这些能传承百年千年的大家族族长就没一个是什么省油的灯！” 林凡收回了神识，看着自己脚下这座偌大的酒楼淡淡一笑，他想起了一些往事，北境的那些世家族长心眼也挺多的。 “不过他们仿佛是知道我的脾性，不喜欢玩弄什么阴谋，只喜欢与我弄些阳谋，导致我涉世未深之时总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那是一段不太好的回忆，他明明有着天下无敌的本事可最后却寸步难行，要不是最后遇到了老和尚，还真就得把那些听话的世家再去犁一遍。 “老和尚啊，纵使你再一步三算，深谋远虑又有什么用呢？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你那些所谓的阴阳谋，纵横术终究只是些不入流的东西啊！” 林凡看着天上的圆月叹了一口气，而后眼冒寒光喃喃道：“但是有句话你说的对，能力越大，责怪也就越大，或许有些东西确实是逃避不了的！” “但是，我是不会认输的，因为我从来就没输过！” 说罢，林凡眼神一紧，目光便是望向了天临楼的后山之上，他要找的人就在那里。 随后便是只听见“咻”的一声，脚下的空气仿佛凝固，载着他以光速般飞行而过，天空之中只留下一道道若隐若现的的白色痕迹，而他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之下仿佛是流星耀世。 临江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咦，爹爹快看，是流星啊！” “是啊是啊，那里真的是流星耶！” “快许愿，快许愿啊，等会迟了就不灵了！” 一些小孩子发现了那里，手舞足蹈地对着那个方向许着愿。 而天临楼的厢房内，正在和沐风云交流的程天明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他稍稍顿了一下，而后又是连连摇了摇头。 “怎么了，天明，有什么事吗？” 沐风云见状，略有诧异地问道，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程天明表现出这副不明所以的模样的。 “没什么，最近有点累了吧，这福伯一走啊，感觉我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程天明挠了挠头，有些头疼地笑了一笑，他还真挺担心自己把一些事情给办砸的。 “哈哈，没事，我们什么样的事情没遇到过，干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就好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只管努力，剩下的一切交给天意！” 沐风云拍了拍自己这位义弟的肩膀，温和一笑道。 “害，可能是我杞人忧天了吧，都怪那个臭小子，明天一定要好好教育他一顿！”程天明握紧拳头笑道。 “哈哈，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看重他呢！”沐风云轻抿了一口茶，笑道。 “没办法，以后家族的兴盛还要靠那个臭小子呢，那小子我觉得行！”程天明摆了摆手，无奈地回道。 “哈哈，你啊！” ………… “空间震动，已经有人超凡脱俗了吗？” 而此时此刻，顾家的黑叔也朝着林凡所处的方向深深地望了一眼，他比程天明修为高了几个档次，自然也是更加清楚一些事情。 “奇怪，不可能啊，难道真的有人突破到那个境界了不成？” “不可能！” 黑叔猛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喃喃自语道：“这世间万物规则已定，人不可能超脱规则的，就像鱼不可以飞，河水无法倒流一样！” “唉，真的是年纪大了，也开始疑神疑鬼起来了！” 说罢，他便又是连连摇了几个头，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一个秘室。 ………… “啊啾！” “大爷的，又是哪个小可爱在念叨我？不知道我讨厌总是打喷嚏吗？” 林凡有些气愤地回头望了一眼，自从来到江南之后，他就总是没来由地打喷嚏。 真是烦死了！ “哼，千万不要让我抓到你们，否则一定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言讫，他便已是来到了目的地——老翁山！ 第106章 老翁山 老翁山，它是一座山，但貌似又不单单是一座山！ 或者与其说这是一座山，不如说它是一片墓地，一片很大的墓地。 “早知道就不用这股力量了，好不容易压下来的戾气又上来了！” 林凡微微皱起眉头，有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每次用到这股力量之时，他就会想起过去那些战场上的杀戮征伐，每每念及于此，心中的那股从战场上沾染上的戾气就会涌上心头，并且慢慢侵蚀他的内心。 他很强，而且是天下无敌的强！ 可是力量再好，若是没办法成为它的主人，怕是只能被它牵着鼻子走，慢慢成为一个空壳子吧！ “没关系的，总能祛除的！” 林凡拍了拍手掌，收拾好了情绪之后，就立即将目光转向了这座墓山之中。 只见墓山之中，阴风凄凄，将枯叶吹得萧索飘零，树木瘦弱低垂，宛如哀伤的亡灵在凄凉地呻吟。 在这片墓地中，四处是荒芜的枝叶和风干的草木，仿佛是一片消逝与终结的写意，透露出一种无尽的孤寂与凄凉！ 墓山之上坟墓斑驳，墓碑斜倚，仿佛被岁月与世人遗忘了一样，放眼望去，尽是一片荒凉和失落。 整个墓山中都透露着一种阴冷而沉闷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听府上的那些下人讲，这里好像是片禁地来着，说是前朝时这里就是一块乱葬岗，甚至更古远的时期还有人在这里进行‘天葬’来着！” 林凡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附近的一切，他有个习惯，到了一个地方就会特别关注那个地方的地形山水，毕竟这些东西战场上可是要用到的。 “听说这里自前朝开始就一直闹鬼来着，而且由于山上丛林密布导致蛇虫极多，又因为埋了太多人导致山上慢慢形成了瘴气，有些人误入这里就再也没回来。” “最后这里直接被官府列为了禁地，任何人都不可以靠近这老翁山来着！” 老翁山确实有些荒凉阴森，可林凡却只是摇了摇头叹道：“可惜啊，世间要是真有鬼就好了，我倒要看看是我这个魔鬼可怕，还是你们这群孤魂野鬼更令人胆颤？” 说罢，林凡没有再说话，而是慢慢释放神识为自己引路，期间树林之中还有不少动物爬行的声响，不过声音挺急促的，看上去是逃命的声音。 在穿过一片密林之后，又是来到了一个湖泊旁。 湖泊广阔无垠，如同一片澄澈的明镜，静卧于大地之中，映射着天空和周围的山峦，宛如一方神秘而深不可测的大地之眼。 湖泊边缘笼罩着一层薄雾，如同神秘的面纱，让人看不清湖水的尽头，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和谜团。 “确实是块好地方，以后没事的时候就在这里钓鱼吧！” 林凡一脸欣喜地看着脚下的这片湖泊，这里既清静又空阔的，确实算的上是块钓鱼圣地。 “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是要去解决一点小麻烦的！” “还不出来吗？” 林凡冷哼了一句，便是稍稍催动了身体的灵力威压，直接将附近的树木给震断了，而湖水也是惊起阵阵惊涛骇浪，煞是吓人。 一时间，原本平静的湖面怕是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小兄弟，为何带着杀意而来呢？” 说话之间，一个满脸沧桑的老渔夫便是出现在了林凡的视线中。 只见他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皱纹如同波浪一般在他的额头上聚拢，发须亦是皆白，那蓬乱的白发如同钓线一般交织在一起。 不过与他苍老的年纪不相符的是，老渔夫的目光沉静而深邃，仿佛是经历了无数风浪一样，透露出一种沉稳和睿智。 老者步履从容，眉宇间透着淡淡的超然气息，慢慢朝着林凡靠近。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会对山下天临楼的那个方向透露恨意？” 林凡微微撇了撇头，稍稍打量了下老者一眼，若有所思地问道。 “哦，何以见得？我可没对沐家那些人做什么！” 老者只是淡淡一笑，笑容平静而祥和，仿佛一弯明澈清澈的泉水，他虽然不太明白林凡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显然是没有将这个莫名的小子当回事，或者说他对自己是极度自信的。 “所以你现在还活着啊，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问你话呢？” 林凡随意地摆了摆手，他是不太想跟这些自以为是的人多说些什么的，可是往往这些人废话也是最多的。 老者也是不恼，仍是祥和地笑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不想与你多说些什么？快点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就把你抓起来，让我那便宜岳父来处理你！” 林凡有些不耐烦地瞥了眼老者，他的耐心快耗尽了，对于这些不怀好意的人他可是很吝惜口舌的。 “你岳父是？” 老者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他仍是没有回答林凡的问题。 “沐风云！” 林凡双眉拧成了一个紧锁的结，透露着一股令人紧张的压迫感，他正在思考要不要直接将这个老者拿下，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算了，还是要给老人家一点尊重的！ “沐风云吗？沐家新任的家主吗？” 老者像是回忆起了一些往事，他的眉头逐渐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身上的气势也是开始外放，先前那副从容淡定的样子是荡然无存。 “小子，既然你是沐家人，又来到了这里，不如就长眠在这里吧，小老儿会给你找块风水宝地的！” 老者面色阴沉地望了林凡一眼，眼神变得犀利而冰冷，宛如一柄锋利无比的刀刃，似是想将他给斩杀于此。 不过林凡可不吃这一套，他仍是耐着性子问道：“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你的身份来历全给我说明，兴许我还能饶你一命！” 林凡只杀那种在行为上想杀自己的人，譬如今天那些不长眼的刺客，至于类似于那些没有真正动手的人，他还是会网开一面的。 没办法，谁让他这么仁慈呢？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说罢，那老者便是开始动了起来。 第107章 对决 “嘭！” 突然，一股无形的气劲从老渔夫身上散发出来，直接扭曲了周围的空气。 只见他缓缓抬起手臂，指尖微微颤动，与其它四指紧紧地并拢。 随着一声低沉的呼啸，一道快如闪电般的真气便是瞬间划破天际，直震得湖水惊起了一阵阵浪花，而那股骇人的真气的目标正是林凡。 不过林凡却是纹丝未动，他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那股骇人的真气便已是消失不见。 他一脸不屑地望着这个发须皆白的老渔夫，心里琢磨着要不要一巴掌把这个不知好歹的玩意给拍死。 算了，杀人不是此行目的，还是再饶他一次吧！ 林凡此次来的目的是想要将那些对沐家暗藏祸心的人一网打尽，可不只是来杀这一两个阿猫阿狗的。 沐家内部有那个便宜岳父来掌控全局自然是不必担心，但是那些躲在暗处的老鼠还是得靠他出手清理的。 毕竟，他可不希望有人来扰他清梦！ “小子，有两下子！” 那老者并无半分惊讶，似乎是早已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一样，只见他稍稍上前，冷眼凝视着林凡道：“我就知道沐家的人不会这么简单，可小子你既然来到了这里，那就只能埋骨于此！” “嗖！” 电光石火之间，那老者便是凝聚全身真气，朝着林凡径直地冲刺了起来，他的身影仿佛是一股无可阻挡的激流，其姿势更是刚猛而又矫健，宛如山林中狂风骤雨，迅疾而又不失稳健。 这一瞬间，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静止了，连大地都为之一震，仿佛触动到了时间和空间。 “听不懂人话是吗？我让你动了吗？” 林凡有些怒了，他讨厌别人自以为是的样子，更讨厌那些自以为是的人。 只见他的身形化为了一道道残影，江边发出阵阵风雷之声，而后便是“咔嚓”的一声，整场不算对决的“对决”就这么结束了。 河岸边，一个年轻小伙子单手锁喉将一个发须皆白，双目无神的老渔夫举到了半空。 “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林凡冷哼一声，要不是他刚才收力，这个不知好歹的老头子怕是已经成为了一堆齑粉。 “怎么可能？” 老渔夫像是石化一般，眼中没有了生气，身体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禁锢，不再有丝毫的反应，他的嘴巴微微张开，仿佛想说却又发不出声音，眼神呆滞地凝视着前方。 他的面容失去了先前淡定从容的表情，如同被刚才的这一幕给震撼得彻底迷失，全身也仿佛进入了一种迟钝的状态。 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深处正在承受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和冲击，他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切。 “这么弱还敢在我面前叫嚣，是不是嫌自己活太长了？” 林凡冷冷看了老渔夫一眼，他还以为这个看上去还行的老者可以接他半招呢，没想到还是这么弱！ 该死的，天下就没有强者了吗？ 林凡叹了一口气，他现在才明白无敌是多少寂寞啊！ 天底下就没有一个可以接他一击的人，而且哪怕是全天下的武者联手，怕是也无法接自己一招！ “唉，真的想要个有点能耐的对手！” 林凡摇了摇头，而后随意地将老渔夫丢到一边，冷声问道：“把你的来历给我说清楚，我不想杀老人，别逼我！” 老者被这么一摔，倒也是清醒了几分，眼神也是逐渐清明了过来，可随后便是发了狂似的大笑。 “哈哈哈哈，沐家不愧是以道貌岸然闻名于世，一个外姓的女婿竟也得到了家族的真传，真不愧为江南第一反骨家族！” “哈哈哈哈哈！” 那笑容宛如月黑风高之夜中的幽灵，无声而又凝重，透露出一种深不可测的冷漠，又似乎带着一种无法摆脱的压迫感，令人不寒而栗！ “够了！” 林凡厉声呵斥了一句，他本来就在压制着心中的戾气，现在听到这老家伙这般言语，真的快压不住了！ 天知道离开战场后会遇到这么多烂事，关键是有些事情还无法用武力去解决，真的是糟糕透了！ “怎么？说到痛处了，你们沐家世受国恩，可最后却通敌卖国，亲手将江南人的脊梁骨给斩断！” 那老者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目光冰冷地盯着林凡道：“老夫不能屠尽沐家，真就是上天不开眼啊！” “噗！” 随着一声大叫，一口老血便是从老渔夫嘴中吐血，直染得地上的草地红了一片。 “前朝余孽是吧？你们怎么就没死绝呢？” “老皇帝真的是太逊了！” 林凡真觉得周平就是一个有点本事的废物，什么东西都想干，也全都干了，但全都没干好，而且还绝对不承认自己没干好。 什么玩意？ 真是太无能了！ 第108章 啥也不是! “你凭什么说我们是余孽？比我们相比，你们才是不折不扣的反贼吧！” 那老渔夫狰狞着双眼，心中带着无尽的憎恨，仿佛是要将林凡给撕碎一样。 “呵呵，我确实是反贼啊！我承认这个啊，但你们连国与家都没了，怎么就不敢承认自己是前朝余孽呢？” 林凡擦了擦手，对着老人噗呲一笑。 他本来就是最大的反贼头子，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哼，强词夺理，满口胡言，反贼不会有好下场的，我们受的苦难一定都会反噬到你们身上！” 老渔夫的脸都快气歪了，刚才要不是强行忍住，只怕又会是吐出一口老血。 林才的嘴着实有些毒！ “关你屁事，连家都没有的老鼠就给我闭嘴，几十年前的失败者，几十年后照样也是失败者，真不知道这么多年是不是都白活了？”林凡嘲讽一笑，道。 对于前朝余孽，林凡大抵是讨厌的。 这些个类人玩意，天天打着“复活”什么的大义口号，结果尽去干些伤天害理的事，对付自己的同胞比那些个胡人还狠，把北境百姓搞得那叫一个凄惨啊！ 可以这么说，北境这百年的战乱都与那些前朝余孽脱不了干系，可他们还把自己定义为什么“救世主”，真是够不要脸的！ “该死的前朝余孽，我在北境都把他们杀绝了，没想到到了江南又遇到了一批，真是太晦气了！” “我呸，啥也不是！” 林凡对着老渔夫的方向啜了一口，他是真看不起前朝余孽这个群体，打着最好听的口号，干的却是最肮脏龌龊的事情！ “竖子，尔敢！” 老渔夫被气得是如此剧烈，以至于他无法再承受这样的压力，他只感觉愤怒涌上心头，胸口犹如被千斤重物压迫着，让他呼吸都感到是如此的困难。 “闭嘴，老匹夫，你有家无国，有国无家，自诩为前朝遗民，实为丧家之犬，过街老鼠，人人得而笑之，弃了，灭之，诛之！” 林凡也是不忍了，直接指着老渔夫的鼻子破口大骂了起来，他可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主。 “苍髯老贼，皓首匹夫！你生时不能报国报民，死时却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江南百姓闻你之名，全都恨不得食汝之肉，饮汝之血！”林凡继续大骂道。 “噗呲！” 突然，只听到一声大叫，那老者竟是感觉到喉咙一阵剧痛，仿佛有一股炽热的气流在内部汹涌澎湃，最后竟是吐出一股鲜红的血液。 血液喷涌而出，形成了一幅令人不寒而栗的画面。 只见老渔夫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阵阵大汗，他试图说话反驳，但只有一连串嘶哑的声音传出，无法表达他内心的愤怒和怨恨。 最后随着痛苦的加剧，他只得捂住嘴巴，强行运转体内真气，试图控制住身体内部气血的上涌。 林凡见情况也差不多了，于是也就不再多作刺激，毕竟他还要靠这个人把情况都摸清楚，要是真被自己活活骂死了，那真就得不偿失了啊！ “罢了，虽然你确实有诸般不好，但我还是想觉得你有一点可称赞之处的！” “唉，我真是太仁慈了！” 林凡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朝着老者的方向叹了一口气，他有些时候确实太仁慈了，导致许多事情都没有做好。 真是一个大罪过啊！ 可这一叹气，又差点将这老头子给搞得吐血了，估计要是他能说话，现在一定会跳出来大骂林凡一句“无耻”吧！ 不过碍于当前情况，老渔夫还是选择继续保持沉默，同时不断运转真气想要修复破损的经脉，不过他毕竟年纪太大了，气血已然衰败，想要一时半会修复好，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林凡见老者不言不语，也是感到一阵无聊，他刚才出手处处留情，甚至都已经到了小心翼翼的程度了，可没想到这个看上去还行的老人还是被自己一击伤到了本源。 “我都放了一片太平洋的水了，竟然还是这么不堪一击，这些自诩高高在上的武道宗师怎么就这么弱呢？” 林凡托着下巴慢慢朝着湖边走去，很快他就来到了湖泊那里。 繁星点缀的黑色天幕铺展开来，湖面如同一面镜子，倒映着繁星闪烁的光芒。 在静谧中，微风轻拂湖面，泛起涟漪，而这些涟漪像是粼粼水波上的微小钻石，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它们迅速扩散，渐渐融入黑暗的湖水之中直至消失不见。 湖岸边的树木倒映于湖水之中，形成了一个幽静的影像，树叶随风轻摇，发出微弱的沙沙声。 林凡眯着眼睛观察了一下湖泊的四周，又眺望了一眼对岸，发现这湖泊确实是很大，一眼都望不到头的那种。 “原来如此，难怪这些人的底气这么足！” 林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便是一叹道：“只是可惜了，遇到我这个和平人士，怕是他们的百年大计一朝就变为泡影喽！” 抗争是允许的，造反也是可以的，为了更好的生活去斗争，那种人甚至可以称之为“英雄”！ 可是现在江南岁月静好，现在闹事是万万不可的！ 这个时代人均寿命不过半百，一个王朝也就差不多有三百年国运，江南这代人能活在安乐中已然是大幸运了！ “江南百姓过什么日子，可能这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我绝对不允许北境的悲剧再次上演，这种事情是不能允许的！” 林凡永远无法忘记自己在北境看到的那一幕幕凄惨的场景，那种绝望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懂的！ “可惜我只能统一北境，却没办法让那群百姓过上真正的好日子，或许是我太急了吧！” 林凡叹了一口气，有些惆怅地摇了摇头，而后便是回头望了那个老者一眼，发现他还在那疗伤，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坐在那一动也不动的。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啊？算了，还是去帮他一下，不然得等到猴年马月去啊！” 说罢，只是一个呼吸间，林凡就来到了老者的跟前，正准备打出一股真气之时，那老者目光猛地一醒，只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袖中掏出一柄长剑出来，喝道：“小子，受死！” 话音未落，那柄长剑便是朝着林凡胸口刺束！ 第109章 就是这里吗? “呵，啥也不是！” 林凡心中只感觉一阵不屑，他连躲都没有躲，只是径直地往那一站，直接迎上了那柄长剑。 “嘣！” 只听到“嘎嘣”一声，剑在半空中碎了！ 碎片如同无数颗群星般四处飞溅，碎片如同雨滴般洒落，每一片都散发着寒光，闪耀着最后的绚烂。 这些碎片如同梦境中的星辰，划破夜空，落下时留下一串串灿烂的光影，仿佛是向世人宣示它的锋利。 一霎那，时间仿佛凝固了一样，空气也在顷刻之间变得那般凝重！ 此刻，湖岸上弥漫着一种凄凉而又绝望的气息，是那么的令人窒息！ “怎么可能？” 老渔夫目光呆滞地看向地上的碎片，目光中没有了焦点，灵魂仿佛都已经迷失到了其它世界。 刚才那一击已经是他最后也是最强一次反击了，可就算是这样仍是伤不了林凡分毫。 作为一个老牌强者，老渔夫太清楚他与林凡的差距了，若不是林凡留情，怕是刚才他就要与荒山上的孤魂野鬼作伴了。 可正因如此，他才想要拼死一搏，不然这几十年的谋划就会功亏一篑。 好不容易才等到周家王朝衰落，若是把握不住，怕是又不知道要等几个百年了！ “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渔夫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他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不过眼神却是愈发坚定了起来，就算死了他也不想当个糊涂鬼！ “我啊！” 林凡用手指了指自己，而后托着下巴略微思考后，答道：“我身份很多的，既是英雄又是反贼，但现在只是沐家的女婿而已！” “不过！” 突然，林凡话锋一转，只见他神念一动，一股真气从他手心中迸发出来，紧接着地上断剑的碎片就漂浮在了他身后，碎片逐渐围成了一个圈。 随后便是骇人的一幕，那些碎片开始有了身形，以力化形，以形化体，它们纷纷变成了一柄柄长剑，围成了一个剑阵环绕在了林凡身后。 “去！” 林凡手指轻轻一点，那些“长剑”就像是受到了什么指定一样，纷纷冲了过去以剑阵的形式将老渔夫钉在了原地，让他不敢逾越半步。 “怎么可能？” 老渔夫脸上爬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呆若木鸡，仿佛失去了灵魂一样。 他的嘴巴微微张开，却无法发出一丝声音，目光洞而迷茫，此时此刻他就像是被困在了某种无边无际的虚无之中，恐惧而又绝望！ “礼尚往来，我的来历你也清楚了，那么对应的，你也应该将你知道的一切告诉于我！” 林凡呵呵一笑，他朝着老渔夫的方向轻轻一点，弹出一股真气让那头发散乱的老头子恢复了清明。 “休想，我既然败了，那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老渔夫坚定地摇了摇头，他是宁愿死也不愿意出卖那些情报。 “呵，不要给我说这种陈词滥调，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真以为我不敢杀人吗？” 林凡双眼一凝，一股浩瀚的真气便是从他体内爆发出来，此时此刻，整个天地仿佛都为之颤抖。 无形的力量如同潮水般汹涌，席卷着一切，压得树木摇晃不止，惊得湖泊卷起巨浪，就像要将一切不合之物都摧毁殆尽一样。 此时此刻，一切都变得渺小，无论是人还是物，在这种气势之下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所有的存在都变得那么渺小，仿佛都只是他脚下的蝼蚁。 这股气势震得老渔夫心中大骇，压得他根本动弹不得，直接跪到了地上。 没想到自己叱咤江湖这么多年，竟然还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自己到底遇到了个什么样的怪物啊？ “要杀便杀，老夫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也够本了，此生也不枉来这人间一趟！” 即使这般狼狈，老渔夫依旧不愿松口，只是死死地咬住嘴唇，目光如矩地望向前方。 “老匹夫油盐不进是吧？” 林凡加大了力度，直接将这老者震出了血来。 “小子，你很强，但是有些东西不是实力就可以办到的，我是不会背叛的！” 老渔夫强行扭动衣领擦了擦嘴角上的血渍，若不是无法凝聚真气，他早就选择自我了结了。 “呵，你会偷袭，肯定也会背刺，你说你不会背叛，怕是只有这荒山上的孤魂野鬼会信吧！” 林凡对着他轻蔑一笑，要不是这老匹夫还有点价值，他早就将他给一巴掌拍成灰了。 “你……” 听到这番话，一种说不出的愤怒从他的眼中迸发而出，同时脸颊被胀得通红，他的眼神仿佛喷火一般，充满被激怒的愤怒，同时也夹带着一丝羞愧。 他的嘴唇紧抿，颤抖着，仿佛是在努力克制着燃烧的怒火，但很明显内心的愤懑已经无法掩饰。 “老夫只是……只是……” “只是一时情急，这才……” 在这羞愤之中，老渔夫的声音变得结巴而刺耳，充满了一种失控的情绪，手指不自觉地颤抖着，不知道是在羞愧，还是在愤怒。 “闭嘴，你这个苍髯老贼，皓首匹夫，真是枉活这么大岁数了，连个城头玩闹的小儿都不如，难怪前朝会亡在你们手上！” 林凡打了个哈欠，随意地斥了一句。 “你……” “噗呲！” 又是一口鲜血吐出，老渔夫再也坚持不下去，终是昏倒在了地上。 “谁让你倒的？给我起来！” 林凡大声一喝，一股真气便是又钻入了老者体内，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小子，杀了我吧，你我都是武者，就当是看在同门同行的情份上，给小老儿一个痛快吧！” 那老渔夫不再挣扎，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想要请求一死。 “谁说我是武者的？” 林凡有些不满地回了一句，道：“不要你的小脑瓜来揣测我，我还比你们这些不入流的货色强的多！” “你既不是武者，为何会有这般本事？” “你到底是何人？” 老者有些迷茫了，他不明白眼前之人的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只是一个有点本事的凡人罢了！” 林凡淡淡一笑，而后转过身去，心神一动便是来到了湖泊旁边，他望着这清澈明朗的湖面，喃喃自语道： “你们的倚仗就是这里吗？” 第110章 覆海 沙沙～ 四周静悄悄的，微风拂过树梢带动上面树叶轻轻摇曳，发出微弱的沙沙声。 “哇哇！” 远方传来的乌鸦叫声扰乱了这片的宁静，不过却令气氛又凝重了几分。 老渔夫的脸色变得苍极为白，他的额头冒出了豆大的冷汗，嘴唇也在微微发抖，同时眼神中伴随着恐惧与不安。 怎么可能，这小子怎么可能知道那件事？ 不可能，他一定是在诈我！ 老渔夫摇了摇头强装镇定，道：“你在说什么？老夫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似乎是早预料他会这么说，林凡只是淡淡一笑道：“没什么意思？” 随后话锋一转，只是一个呼吸间，林凡便是凌空站立在了湖中心，他看着这湖中的月影。 湖面微微泛起涟漪，皎洁的月光映射在湖中，如同一轮银色的明镜。 波光粼粼，月影摇曳，仿佛是一位幽静的舞者在清澈的水面上翩翩起舞，真是美极了！ 看着这一切，林凡只是摇头叹道：“多好一片地方啊，为什么要沾染上这些铜臭呢？” 说罢，只听到“轰隆”一声，一股巨大的灵会便是从他体内爆发出来，直搅得湖面惊涛骇浪，周围地动山摇。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那么渺小，在这气场之中似乎蕴含了毁灭一切的力量，仿佛要将一切敢于违逆的存在都碾碎。 “起！” 林凡手指轻轻一点，湖里面的东西逐渐露出了水面。 只见一座金山屹立在了湖面之上，其光芒耀眼而璀璨，在月光的照耀下如同一件闪烁着美仑美奂的巨大瑰宝。 “一座用纯金打造的假山，你们还真有钱啊！” 林凡若有所思地望了背后的金山一眼，他可没有一点心动，于他而言，金银珠宝与粪土并无什么区别。 “怎么会，你怎么会？” 老渔夫脸色苍白，没有一丁点血气，他疯狂地摇着头，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这个年轻人，竟然可以用真气将埋藏湖底的金山托出？ 这是人，还是神？ 天啊，我到底是惹了个什么样的存在啊？ 原本老渔夫只是认为林凡是一个可以将力量用到极致的武道宗师，毕竟天道秩序存在，武者是不可能突破宗师这道枷锁的！ 可没想到…… 这就是超脱于宗师之上的力量吗？ 林凡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淡淡一笑道：“这就是你们的底气吗？看这架势，莫不是你们起兵的军费？” “你既然都知道，又为何来问老夫呢？” 老渔夫的眼神迷离，再也没有了先前的的生气，他的肩膀也是下垂，仿佛是一片枯萎的叶子，随时可能被风吹落，眼神中更是充满了无尽的绝望。 此时此刻，他有的只是绝望！ 凡人注定是无法与神抗争的！ “我今夜才知道的，其实我并不太关心这些破事，只不过是觉察到了你这老头的敌意，这才前来灭鬼！” 林凡故意将“灭鬼”的音托长，其实他多少还是有些火气的，自己好心好意想为这老头子疗伤，可却得到了个偷袭。 真是好心没好报啊！ “你已经突破到那个境界了，为什么还要插手这些俗事之物？”老渔夫表情呆纳地问道。 他习武多年，自觉看透了许多事，若不是还有尘愿未了，怕是早就已经浪迹天涯，当一个传道解惑的苦行僧了。 “因为我就是一个俗人啊！” 林凡哈哈一笑，他的力量又不是苦修得来的，自然是没有这般觉悟了，当然他也不想有这般觉悟。 如果有选择，他是宁愿去当一个混吃等死的闲人的！ “原来如此，我悟了！” 听到这番话，老渔夫眼中闪过了一丝清明的光芒，他的眼神变得专注而清澈，充满了智慧的光辉，恍若一汪明净的清泉，似乎是想明白了原先一直困扰他的事。 “俗即是不俗，不俗即是俗，难怪我此生再也无法前进半步，真是笑煞世人也” “我终究还是俗了点，哈哈哈！” 老者哈哈大笑了起来，但笑声中却是透露出一种自嘲的味道，仿佛是在宣泄自己的无能和愚蠢，又仿佛是在表达自己内心深处的无奈和沮丧。 “这哪跟哪啊？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林凡只感到一阵无语，每次击败这些还算“不错”的对手之后，一与他们对话，这些人就像会露出与老者相同的表情出来，就像是顿悟了什么道理一样。 可我根本什么都没说啊！ “咳！” 林凡稍稍咳嗽了一声，他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道，于是便说道：“倒是好手段，竟然可以打造出这座金山来，不过却没用到正途上，若是将之用之于民，这对于天底下的百姓该是多么大的一件幸事啊！” “只有复了国，天下的百姓才能过上好日子，周家的逆贼不配拥有整个天下！” 听到林凡这番话，老渔夫也是当即反驳道。 只见他的脸色铁青，咬紧牙关，整个人仿佛都充满了无尽的愤恨。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中更是充斥着絮怒的情绪，眼神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一切都燃尽。 “呃，周家不配谁配啊？” “你们几十年前就输了个精光，几十年后还是没一点长进，而且嘴竟然还是这么硬，真是把仅有的一点面子又给输光了！” 林凡感到一阵无语，输了就输了，怎么嘴还能这么硬啊？ 菜就多练，输不起就别玩！ “小子，你不懂，天命可能归夏，但绝对不归周氏！” 老渔夫目光愈发坚定了，像是确信了某种至理一样，丝毫不动摇内心的想法。 “不太清楚，但我可不管周家那些破事，这可跟我没什么关系！” 虽然林凡听的是云里雾里，但他不想关心周家人的破事，这天下又不是一家人的天下。 “你不是伪朝廷的鹰犬？” 老渔夫一脸诧异地问道，他原先还以为林凡是官府派出来的暗卫，但仔细想想一个这么强大的人怎么可能会为别人驱使呢？ “关我屁事，我就是我，我只是我，我也只能是我！” “不要用你那可笑的想法来揣测我，于我而言，这并不好笑！” 林凡啜了一口，冷着脸呵斥了一句，他最讨厌听到“鹰犬”，“棋子”这些词了，因为这样会让他想到一些不好的过去。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老渔夫一脸疑惑地问道。 “灭杀你们这群该死的战争贩子，当然了，也是为了守护大部分人的和平生活！” 林凡意念微微一动，又是震得湖面惊起了滔天巨浪。 第111章 你不配! 嗖嗖！ 一阵寒风吹过，让得气氛又压抑了几分，在这凝重的气氛之中，沉寂笼罩着一切，连空气中的声音都变得异常清晰。 “我们不是什么战争贩子，相反我们比任何人都讨厌战争，因为我们更珍惜和平的来之不易，但是有些事情就只能用战争的手段来解决！” 老渔夫不再恐惧沉默，他燃起全身精血强行站了起来，可饶是如此，还是吐了一口老血出来。 “你所说的那些事情只不过是你的臆想罢了，现在江南百姓的日子过的比前朝好太多了，你们所谓的大义无非就是你们逃避现实的借口罢了！” 林凡冷声呵斥道，他不想再与这些自以为是的疯子解释那么多，毕竟自己出来已经有点久了，再不回去怕是又要闹出一些风波来了。 “前朝不该亡的！” 老渔夫不作过多解释，只是仰天长叹了一口气，然后默默流出了泪水，直接打湿了他那褶皱的衣襟。 “这话说的，那本朝就应该亡吗？” 林凡也是感到一阵无语，他真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总是要想当然地决定一件事的对与错，他们的底气到底源自哪里？ “周家造反起家，得国不正实为天理难容，吾等天朝之民自当秉承天命替天伐之！” 老渔夫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恨恨地吐了一口浊气，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事情都过去了，但“复国”二字却当是印记一样刻在了他的心中。 “够了，什么狗屁天命，什么可笑正统，这不是你们祸乱江南，挑动战争的借口！” 林凡直接爆了粗口，已然有些动怒，他最讨厌别人跟他讲这些啥也不是的大道理了，明明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可还要教育那些世人。 谁给他们的权力？ 又是谁给他们的勇气？ “信口，老头子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也不知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但天命就是天命，天不助我，也肯定不会助周氏的！” 老渔夫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其状若疯魔，若是有旁人在侧，怕也是会被他这副模样给吓一跳。 “闭嘴，我说了，现在江南的老百姓过的很好，有吃有喝，不累不苦，虽然前些日子大夏是在打仗，可战火也没烧到这里来，更何况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你们这群战争贩子也该消失了！” 林凡暴喝了一句，他不想再与这老头子再扯些有的没的，先前这么客气也是他出于尊老爱幼之礼，可现在这人不知好歹，竟与他倚老卖老，真是岂有此理！ 还是太仁慈了！ “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你的同伙全部说出来，我心情好还会留你一个全尸的！” 林凡冷哼了一句，他加大了气场的威压，又让得那老渔夫跪了下来，再也不能行动一下。 这一次，要动真格了！ “哈哈哈哈，老头子活这么大岁数了，这辈子也算是够了，我早该死了！” “小子，你知道吗？你说的都是对的，我不仅会偷袭，更是会背刺，当年为了押运这座金山沉海，前前后后可是动用了好几千人，那些人后面全都死了，有些人死在了战场上，有些人是被我亲自灭了口！” 老渔夫发了疯似的狂笑，眼角却是逐渐流出了血泪，不知他是喜还是悲，这副癫狂的模样在这夜色之中显得格外瘆人。 “那些人就埋在这里，也埋在了那里，还有些人被我永远葬进了湖里！” “他们都是我的战友啊！” 老渔天的眼神变得狂热而混乱，仿佛失去了理智的指引，他艰难地抬起右手，一边指着这里，一边指向那边，最后还是将目光转向了林凡背后的金山处。 “所以，有没有一段时间觉得不值得？感觉后悔？” 林凡淡淡地问了一句，他可不同情这老头子，就像他也不同情老皇帝一样。 路是自己选的，就算跪着也要走完！ “后悔？！” 听到这两个词，老渔夫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他眼神逐渐黯淡了下来，身体亦是在微微颤抖，最后又是一声狂笑，道：“老夫没什么好后悔的，要怪也只能怪他们实力不够，小子，你知道吗？老头子之所以能够活到最后，就是因为老头子够强也够狠！” “那些将士选择了这条路，就必须要做好牺牲的打算！” “为了这些粪土，你就要杀掉你朝夕相处的兄弟，杀掉你浴血奋战的战友，多么讽刺啊，多么可笑啊！” 林凡哈哈一笑，继续说道：“看看吧，这里，那里，还有我脚下的湖里都有冤魂在里面哭诉，他们做错了什么？要为你们愚蠢的决定买单？”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是他们的责任！” “狗屁责任，这只是你们的一厢情愿，有你们这群冷血无情的人，前朝确实亡的不冤啊，或者说亡的好啊！” 面对着林凡的嘲笑，老渔夫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铁青，眼神里露出一种滔天的愤怒，他暴怒道：“够了，难道你就不是为了这份财宝而来的吗？这座金山摆在你面前，你就不心动吗？” “你知道吗？这可不是什么区区几万两黄金，这可是前朝在江南积累的几十年的财富，这份财富足以武装几十万大军，到时候只要你想，是割据为王还是北上成就大业，都只在你的一念之间！” “你告诉我，你就不心动吗？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在这么小的年纪拥有这份力量，但是我不相信你会放弃这个机会，或者说你们沐家会不想更进一步称王称帝吗？” “不要妄想揣测我的心思，你不配！” 林凡愤怒了，他站在那里，身躯笔直，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地下的万物， 此时此刻他的气势恢宏，仿佛能撼动整个世界，每一次呼吸都散发着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令人不禁屏息凝视。 “我远比你们想的要强大，不止是力量，还有理想！” 嘭！！！ 第112章 算计 “嘭嘭嘭！” 轰隆一声巨响，背后的巨大金山猛然爆裂，剧烈的爆炸声在山谷回荡，紧接着就是一股强烈的冲击波荡漾在这山林中，大地在这一刻似都颤抖了起来。 而那巨大的金块如同被上帝之手轻轻一掌拍碎，破裂开来，碎片四处飞溅，最后又是汽化飞升，直至完全消失在了这茫茫大地之中。 “怎么可能？” 老渔夫的眼神变得空洞而迷茫，从原先癫狂的表情中突然涌现出的惊愕和不可置信。 只见他的瞳孔逐渐放大，眼睛死死地注视着前方，仿佛看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景象，身体也像是被定格在某个时间节点，完全失去了反应能力。 时间凝固，周围的声音渐渐消失，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那一刹那间停顿下来。 此时此刻，四周除了那些爆炸声，再也没有了其它声音。 不过这种沉寂没有持续太久，大约过了半刻钟的时间，林凡就打破了这种死寂。 “我要是想称王称帝，还要靠这些粪土不成？” “我告诉你，在我眼中，天下的一切不过都是些望眼云烟，什么帝王将相不过都是些傀儡玩物，不值一提！” “你们所珍惜的，所在乎的，于我而言都是些不值一文的垃圾罢了！” 不屑的言语响彻整个山林，竟是让得大地又震动了几下。 不容老渔夫反应过来，林凡便是来到了他的身边，而后直接用一股真气将他托在半空中，冷声道：“说吧，把你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我可以考虑留你一个全尸！” “哈哈……哈哈……” 老渔夫目光依旧是那么呆滞，不过嘴角却是发出了几声不合时宜的诡笑，配上他那散乱的白发，显得更疯癫了。 “别装疯，我的耐心快耗尽了！” 林凡冷斥一句，心念一动又是加大了力度，让得老渔夫连连咳了几口血出来。 “哈哈……哈哈，小子，你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天道的路已经断了，武道的尽头也只是个空壳，上天不会容许你的存在……” 老渔夫的声音变得微弱而嘶哑，仿佛是沙漠中的细流般凄厉，言语间充满了困难和无力，他的气息亦是变得微弱而不规则，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无比艰难，仿若是一片枯叶在冷风中飘荡。 “咳咳咳……” 又是连着咳出了几口血，此时此刻他已是到了油尽灯枯之时。 “我的命自己作主，容不得谁来收，哪怕是天老子也不行！” “命若天定，我便破了这个天！” 说罢，一股威严的气息就笼罩在了林凡周边，仿佛是来自天地间的神圣力量，他的目光也透露出一种无上的权威与威严，强大而又庄重 此时此刻，他就是执掌天下的帝王！ “快点说，别耽误我的时间了！” 林凡终究是耗尽了耐心，他准备发动天眼将这老者的秘密全部套出来。 天眼具有看穿一切，操纵人心的功能，不过林凡一般都不会用，因为他不喜欢做这么不太光明正大的事。 于他而言，光明磊落一直是人生信条！ “人生一世，总要去追寻一些东西，也总要去守护一些东西，老头子杀了这么多人，无时无刻不在受着煎熬，心也早就已经死了！” “心死之人，又何惧身死？” “无它，唯死一尔！” 那老者猛地睁开充满血丝的眼睛，然后燃烧全部精血，作出一副要与林凡鱼死网破的架势。 这一瞬间，老渔夫身体内的力量骤然爆发，如同一颗烈焰炽热的烈焰，周围空气剧烈振动，周围的空气也在这一刻为之颤抖。 “我让你死了吗？” 林凡冷呵了一句，他看出了这老头是准备自爆了，凡人可以修炼到宗师这个境界，都多多少少是能领略到一丝天道本缘的，而自爆就是将这身跟天地争夺的机缘还回去。 “收！” 林凡打出一掌真气，他可不希望这老头子就这么死了，因为这样一来他此行的目的也就泡汤了，这可不符合他的处事原则。 当那股真气传入老渔夫体内时，他却只是诡异一笑，而后嘴巴略微松动，最后竟是七窍流血直接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啊……” 一阵悲鸣声传来，那老渔夫再也没了生气，有的只是浓郁的死气，他满怀恨意地盯着林凡道：“小子，沐家招惹上你，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因为……上天……不可能……容忍你的存在！” “老夫……在……地……狱中……等着你！” “王爷，老主上，老翁头……尽……力了！” “噗！” 随着一声痛苦的呻吟声，老渔夫的眼神渐渐凝固，直至失去光芒。 他的嘴角含着血，脸色极其苍白，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可却始终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或许这是一种另类的释然。 最后只听到一声悲鸣，他的身体逐渐失去了温度，眼睛也是缓缓闭了上来。 一代宗师，就此殒落！ “这……” 林凡叹了一口气，看到这一幕，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现在的心情。 “他燃烧精血是为了震碎经脉，然后靠着我的真气借力打力破坏了隐藏在牙齿里的剧毒，真是好算计啊！” 林凡看着这倒下来的尸体，也是默默地摇了摇头，他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就变成了这样，自己明明不想这么做的。 “白出来一趟，真是该死啊！” “罢了，罢了，虽然不知道你的来历，但还是老规矩，无人收敛之尸，我来送他一程！” 说罢，林凡便是抬手一挥，那老者的身上就是冒起一股天火，只是刹那之间，尸体便是化作了一缕缕苍白的轻烟，逐渐消散在了这天地之中。 “这老头子守护了一辈子金山，最后死了还要与金山陪伴，也算是有始有终了吧！” 林凡眼光微微一眯，他望向了那广阔无边的湖面，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决定了，我要开山填海！” 第113章 开山 漆黑的夜晚，明亮的月光洒在一袭布衣的林凡身上，给了他一种神秘而冷酷的气质。 林凡静静地站在山巅之上，双眼眺望着前方巍峨的山脉，心中感觉眼前的这座墓山除了荒凉了点之外，还别有一番风味！ 寂静的夜晚只有微风低语，仿佛是在等待着一个人来打破它的寂静！ “倒是可惜了，我刚才还在想着要在这里钓鱼来着，可现在又要亲手摧毁这里，真是世事无常啊！” 林凡叹了一口气，不过旋即又是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道：“虽然有点可惜，但我又不缺钓鱼的地方！” 他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而后又是托着下巴自言自语道：“现在线索已经断了，虽然我已经有了一些头绪，但是也只是可以处理一些城内的小虾米，要想根除这些小杂碎可还远远不够！” “对方敢趁这个时机来起事造反，就光靠几个家族，几个组织可不够，如果我猜测没错，应该至少有个十万大军隐藏在江南与蛮族的那些交界处，要不然我真不知道那些个躲在暗处的小老鼠有什么底气谈复国！” 对于如何起事，他可是很有研究，要不然也不可能在短短两年之内就统一了北境，踏平了胡人！ “唉，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有没有脑子，好好过日子就不香吗？偏偏要干这种损人害己的事！” “不过前朝余孽确实没什么脑子！” 又是一声莫名的叹气，林凡想到了北境百年的战乱，老百姓饿死冻死的画面依然历历在目，仿佛像是昨天发生过的一样。 那年天气大寒，饿死冻死了好多人！ 北境老百姓为了活下去使出了浑身解数，甚至开始易手易子而食，可是依旧还是有好多人死去。 可是那些王公贵族却一个个吃的满嘴流油，甚至连家里的猪狗都撑死了好几个，可饶是这样，他们也不愿意将粮食分给贫苦的百姓，还要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可怜人冻死饿死，甚至还要以此为乐！ 想到这，林凡的火气又是开始上涌，他攥紧了拳头愤声道：“记得那日我问那群人为何不救济百姓，他们跟我说穷人的死活不关他们的事，因为这句话，我把那些地主豪绅，士家大族给杀了个?朝天！” “这些烂事都要怪前朝的这些余孽，没有他们北境百姓哪会过得这么惨？” 林凡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北境百姓的那些苦难基本都有那些前朝余孽的影子，他实在是无法理解那群畜生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同胞这么狠？ “我要劈开这座山，这里的一切秘密肯定还有其他人知道，我要来招敲山震虎，把那些躲在暗处的小老鼠给吓得继续躲下去，最好是能吓死！” “对，就这么办！” 他一般是不会选择用这么激进的方法，但现在又不得不用。 敲山震虎是个明招，目的就是告诉那些宵小前朝的宝藏已经没了，他们的那些心思也被别人看穿了，明面上告诉他们有一股更强的势力要与他们作对。 这样一来，那些关于造反的一切准备都得从头再来，那么就可以逼迫他们暂时放弃这个打算了。 林凡可不相信那些等了七八十年的前朝余孽会没这一点耐心？ 毕竟七八十年都等了，还会差这一时半会，再等个百八十年又如何？ 只要有了时间，想必以老皇帝的手段很快就可以稳定北方形势，到时候只要北方一稳，这南方也就安定了。 别看南方经济这么繁荣，但实际上南北实力完全就不对等！ 不管是经济，文化，军事还是人口，北方都完胜南方。 南方能这么跳完全就是北方惯的，南方就像那群只会风花雪月的文人一样，跟他们柔声细语他们就会吹鼻子上脸，但只要给他们两巴掌就立马老实了！ “有些人生来就有股奴性，这是病，得治！” 说罢，林凡心念一动，便是瞬移到了半空中，他望着底下的地面笑道：“对于开山，我可是很有心得体会的！” 当时南征第一战，就是有一座大山拦住了大军去路，后来他直接用一剑劈开了十里大山！ “可惜这座宝山了，山上还有这么多的铁矿，但马上就要化为尘埃了！” 说罢，林凡便是冷声一喝，然后体内爆发出了一股灵气将整座荒山给包围了起来。 虽然这里是片禁地，但也只是没人敢上山而已，周围还是有不少猎户聚集在这里，他不可想自己施法之间伤到了无辜的人。 “起！” 一声落下，林凡的目光瞬间就变得如同利剑一般锐利，只见他缓缓抬手，身后便是多出了一把遮天蔽日的巨剑出来，这是他用灵气聚集起来的大剑。 “落！” 他一挥手，剑光闪烁，剑芒如闪电划破天际，劈入了高耸入云的大山！ 剑光闪耀，仿佛太阳倾泻在大地上，夜空中独留下一道刺目的光芒。 一时之间，整个山谷间都响 随着一声巨响，巨石如泥土般被分割，而山体就如同被切割一般，岩石崩裂，土石翻飞，山上的花木瞬间就都被这股气势化为乌有，而那条河流也被滚落的巨石给填平了。 一时之间，整个山谷间都响起了轰鸣之声，仿佛是对这一剑威力最好的回应。 一刻钟后，声音戛然而止，山便是就这么没了，又或者说山开了！ 只见山上的一切全都消失的，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而原先那高耸入云的山峰也在此刻化为了平地。 从此之后，这江南少了座不能攀爬的禁山，多了片可以种粮种菜的平地！ “还不错，比起预期要快了那么一会！” “呃，只不过动静闹得有点大，先走一步了！” 站立在半空中的林凡看到地下的那片平地，心中也是暗道不好，虽然自己隔绝了这里的一切气息，但一座山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消失了还是会引起一大波喧嚣。 以防万一，还是先行一步了！ 心念于此，林凡心头一动，便是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而此时此刻山下那些还在睡梦中的人们还沉浸美梦之中，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第114章 圣人?出世? 翌日，清晨。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静谧的土地上，勾勒出一片宁静而祥和的景象。 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露珠挂在翠绿的叶尖上，闪烁着闪亮的光芒，微风轻拂着树叶，伴随着鸟鸣声，像是一首悠扬的新曲。 “大哥哥，快起来，太阳都要晒屁股了！”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同时还有小丫头的娇小的叫喊声。 “是小可儿啊！” 林凡听到动静也是睁开了朦胧中的睡眼，他伸了个懒腰，而后打了个哈欠走上前将门给打开了。 “大哥哥，抱抱！” 小丫头一见到林凡就立即兴高采烈地抱住了他的大腿，那小模样别提多热情了。 大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林凡见状也是高兴地抱起小丫头，摸了摸她的小头笑道：“小可儿，怎么这么早就来找我啊？” 现在才刚到辰时，小丫头就找上了门，难道小孩子的体力都这么好吗？ “大哥哥，今天街上好热闹啊，我们出去玩吧！” 小丫头蹭了蹭林凡宽大的肩膀，一脸期待地望着林凡，眼神中充满了恳求。 “啊，小可儿，今天可不行，哥哥还有事情要去处理呢！” 林凡温柔地揉了揉小丫头的丸子头，然后打了个哈欠朝着屋内的桌子那里坐了下来。 小厢房不大，屋内简单朴素，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一个简单的床铺、几张桌椅和用来摆放物品的柜子。 除此之外墙壁上还悬挂着一些山水画作，用以增添气氛。 “啊，这样啊！” 小丫头的神情瞬间就失落了下来，那模样别提多委屈了，林凡见状也是连忙笑着安慰道：“别伤心，等这件事结束后，大哥哥去带你去玩更好玩的！” “好啊，大哥哥，我们拉勾，一言为定哦！” 小丫头听到这话，心情立马就转悲为喜，只见她伸出小手指朝着林凡一脸期待地望来。 “哈哈，好啊！” 林凡笑着伸出了自己的手指，与这小丫头拉起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勾结束后，小丫头兴高采烈地抱着林凡的脖子笑道：“大哥哥，自从你来了之后，我感觉这临江都热闹了不少呢！” “不一直都是这样吗？算上今天，我才刚入城三天啊！” 林凡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呼～ 真惬意！ “不一样！” 小丫头的脑袋瓜子连连摇了起来，她挣脱出林凡的怀抱，然后跳到桌子上对着林凡笑道：“大哥哥，你知道吗？我家后面的那座禁山莫名其妙的没了耶！” “啊，那不是一件好事吗？” 林凡作出一副惊奇的样子点了点头，然后又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喝起了茶。 “是啊，城内的百姓都说是山神赐福呢，不仅清理了一座死山，还送给了底下的山民一些不少的金子呢！” 小可儿挥舞着小手向着林凡说起了后山上的奇闻趣事，林凡听着连连点头，脸上始终挂着一丝浅浅的笑容。 “大哥哥，你知道吗？那座荒山可是江南的四大禁地之一，现在被山神大人摧毁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小丫头双手抱在胸口前开心一笑，不过后面又是话锋一转，神神秘秘地对着林凡问道：“大哥哥，爹爹告诉我山神精怪都是假的，那大哥哥你是山神吗？” “咳！” 林凡直接被呛了一口，差点连茶水都喷了出来。 这小丫头到底是怎么把这两件不相干的事给联系在一起的？ 不过旋即，他便是调整好情绪，揉了揉小丫头的小脑袋问道：“小可儿，你觉得大哥哥是活了几万年的山神吗？” 小可儿看了看林凡那清秀俊逸的脸庞，摇了摇头道：“不是，大哥哥怎么可能是活了几万年的老仙人？” 林凡听着点了点头，不过可儿接下来的一句话又是让得他哭笑不得。 “我知道了，大哥哥一定是从天下贬谪下来的仙人，所以才会这么年轻！” “啊，那你是希望大哥哥是神仙吗？”林凡笑着问道。 “不希望！” 小丫头认真地摇了摇头，那表，小小的表情也是认真了起来。 “啊，为什么啊？” “因为人与神是不能在一起的，就算在一起也会强行被老天爷分开的！”小丫头认真地回答道。 呃！ 林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发现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否则会把自己给绕进去的，于是便挠了挠头问道：“等等等等，小可儿，你怎么会把大哥哥与禁山消失联系在了一起呢？” “因为是大哥哥来了，那座山才消失的啊！”小丫头双手叉腰，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 “呃，这二者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 林凡开始疑惑了起来，饶是他这般聪明绝顶，可也实在没办法将这两件事串联在一起。 “当然有，因为大哥哥是我们江南的福星，你一来城中就发生了三件好事！” “哪三件啊？” 林凡小酌了一口香茗，疑惑地问道。 “城外的虎王被树压死了，街上的强盗也死了，还有就是禁山也没了，变成了一块带宝的平地！” 小丫头掏出手指数着这几件事，直把林凡听得一愣一愣的。 该说不说，这三件事还真全跟他有关！ “没想到不经意间，我还干了这么多好事啊！” 想到这，林凡淡淡一笑，而后又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现在他的心情很是愉悦。 “现在城内的百姓都说是江南有圣人出世，所以老天爷才降出这么多好事呢！” “大哥哥，你一来江南就发生了这么多好事，这不就是上天在告诉我们，你就是那个圣人吗？” 小丫头一脸崇拜地望向林凡，那模样别提多么高兴了。 “小可儿，我可不是什么圣人，就是一个普通人罢了！”林凡不以为然地说道。 呃！ 江南人怎么这么迷信呢？ 感觉是个不好的兆头啊！ “哪有，大哥哥就是圣人，天底下最好的圣人！” 小丫头有点不高兴了，她直接跳下桌子跑出了门外，一边跑一边喊着什么什么圣人的话语。 这一幕，直接把林凡给搞不会了！ “哈，年轻真好！” 林凡苦笑了一声，然后又是打了个哈欠，也是走出了厢房，准备去洗漱一番，他今天还有一些要事去处理呢！ 第115章 真的有神鬼吗? “听说了吗？那座鬼山竟然没了，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块平地，还有人在那里挖到金子了呢！” “真的真的，我表兄的二舅就是山下的猎户，今天凌晨发现山没了还被吓了一大跳呢，还连连上了几炷香给那里的山神老爷，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啊？” “他二舅竟然在那里发现了几块金子，听说纯度比市面上流通的还高上几分呢！” “真的啊，那真就是山神显灵了，要不我们也去那里淘金吧！” “嗯！别傻了，山神大人的东西哪有这么好拿？我还听说有些人还在那里挖到了不少人骨，都把人给吓晕过去了！” “是啊是啊，你没听家里的那些老人说啊，仙人的东西凡人可消受不起，别到时候真沾上一身晦气回来，那样恐怕连哭都不知道到哪里哭去！” “对对对，家里也不缺这点金子，我们只要老老实实的干活还怕缺这点钱？” 街道上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这件事，而与之相比的“街道死人案”与“虎王遭天罚”这两件事却是完全没有了热度。 果然，什么都没有怪力乱神更吸引眼球！ 林凡叹了一口气，然后默默来到了后院之中，他在天临楼的大门口等了许久都没有见到一个北方人找上门来，于是索性也就不等了，他直接跟帐房上的王小五吩咐了一声。 “小五啊，有北方流民来找我，你记得说一声！” “是，姑爷！” 说罢，他便走入后院先去休息去了。 “唉，昨天的宣传还是不到位吗？怎么今天一个人都没来？” 林凡躺在老爷椅上叹了一口气，然后便是跟着椅子慢慢摇晃了起来。 放空身心，忘却烦恼！ 林凡缓缓闭上了眼睛，不愿再去想这些事情。 机会只有一次，学不会把握就是自己的错，怪不得别人！ 诚如那句名言：路是自己选的，哪怕跪着也要走完！ 他只是有责任心再加几分善心，只是想要弥补自己犯的错误，可不是想当什么圣母啊！ 更何况以北境的环境也不可能诞生什么圣母！ 原因也很简单，圣母在那乱世可是活不长的！ “公子公子，我来了！” 正当林凡闭目养神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来者正是严龙了！ 只不过他现在的模样有些“惨”！ 鼻青脸肿，双眼乌青，脸上还有一些伤痕，看起来像是被人痛扁了一顿！ 看着严龙那一脸滑稽的模样，许是一向严肃的林凡，此时此刻嘴角也是上扬了起来，道：“你这是怎么了？被人打了？” 听到这话，严龙也是尴尬地挠了挠头，满脸通红地摇头道：“没有没有，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 “那摔得够狠的啊！”林凡笑着打趣道。 严龙闻言更加尴尬了，脸直接涨成了猪肝色，道：“公子，别打趣我了，我们还是谈点正事吧！” 其实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埋怨的，要不是林凡硬要去什么醉月轩，家里那母老虎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 现在倒好，还要被这始作俑者给打趣一番！ 真没地方说理去！ “好啊！” 林凡也是收起了玩心，他缓缓睁开眼睛，开始认真了起来。 “公子，这是二十万银票，还请公子收下！” 严龙双手呈上一张银票，只见他双腿直立，背部挺直，肩膀紧绷，那样子别提有多恭敬了。 “我记得不是十万两吗？” 林凡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他看都没有看那张银票一眼，只感到一阵无趣。 对于钱他还真没什么兴趣，毕竟他手上现在就有五十万两。 “公子，那十万两是我以个人的名义捐的，而剩下的十万两是以家族的名义捐的！”严龙低下头恭敬地答道。 “二者有什么区别吗？” 林凡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心里琢磨着那些世家族长真是精成了鬼。 多出的十万两，不就是摆明自己这边的态度吗？ 严家，还不错！ 讲道理，其实能传承下来的世家，那些个高层都不会太差，可能底下会有白胜这种类型的纨绔，但其实只要不做出伤及家族核心的事，本质上都是无伤大雅的。 “没什么区别，都是为了同胞们能够早点回家罢了！”严龙摇了摇头笑道。 “呵，说的好啊，难得你的长辈有这好意，等有时间林某人一定好好的去登门拜访！” “严家小子，你挺不错的，你家族有你又可以兴旺一代了！” 林凡笑着点了点头，严氏这个家族确实值得深交。 听到这话，严龙立即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拱手拜道：“多谢公子称赞，在下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改天家族作宴，还请公子赏脸了！” 严龙很激动，他可是很明白林凡这句话的含金量，若是家族真能卖得一个宗师的人情，那可就是一个保命符啊！ 世上宗师就那么几十个，真要能结交一个于己于家都是一件幸事，更何况还是一个潜力无穷的少年宗师呢！ “哈哈，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别说这些这种让人误解的话！” “记住啊，我只是个普通人！” “是，公子，在下明白！” “坐吧！” 说罢，林凡还是没有起身，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严龙坐下来。 严龙见状，也是喜笑颜开地坐了下来，同时还不忘倒了一杯茶递给林凡。 林凡会心一笑接过了茶杯，他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后说道：“还不错！” 一个机灵憨厚识大体的人谁又会讨厌呢？ 只不过这句话是说茶，还是说人就不得而知了！ “公子喜欢就好！”严龙笑道。 “哈哈，最近城中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么热闹？” 林凡故意扯出这个话匣子，他要了解一些动向。 “哈，公子，最近这几天可是天天发生大好事，先是临江仙子找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后是吃人无数的死亡被天罚，再是为非作歹的杀手被鬼上了身，现在那座禁山也被山神夷平了！” 严龙绘声绘色地与林凡说起这几天发生的事，同时还不忘暗中观察他的神情变化，只发现这位表情并无太大变化，脸上也始终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公子，真的有神鬼吗？”严龙憨厚地问道。 “信则有，不信则无！” “啊！公子，这是什么意思啊？” 第116章 你觉得我行吗? “自己去悟，别什么都问我！” 林凡只是淡淡一笑，又是开始了闭目养神，但是心里已经在暗自琢磨了起来。 鬼神作乱吗？ 貌似还不错的解释！ “啊，公子，我就是个粗人，怎么可能悟出来这些大道理？” 严龙苦笑了一声，他现在真后悔以前没有好好读书，只学了个认字写字是真没办法与那些文人雅士有太多的共同话题啊！ “不打紧，慢慢悟！” 林凡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然后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来的路上有没有看到往这赶的北方流民啊？” 昨天有这么多人说想回家，今天却见不到半个人影。 多少有些不对劲啊！ “公子，这事我刚才没怎么注意，要不我现在去帮你去观察一下！” 程龙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来的路上真没考虑到这个事，再说自己脸上还挂着“彩”，也怕会被别人看到，于是走路也就更匆忙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街上的行人。 “不必了！” 林凡平静地摇了摇头，而后又是淡淡一笑：“机会已经给了，把不把握的住就要看个人了，我可不会强迫别人去干什么！” 再说了，他也不觉得可以从北方逃到这里来的人是身无长物的普遍人！ 北方那些城镇离临江有多远，林凡可是一清二楚，毕竟自己可是刚走过。 既然不是普遍人，那心里一定是早就有了打算，有时候冒然打乱别人的计划可算不上什么好事！ “严小子，你记住啊，机会只有一次，失败与成功也往往只是一念之间，而人与人之间真正的差距也就在于把握机会这上面！” 林凡气定神闲地抿了一口茶水，缓缓说道。 严龙闻言却不平静了，他就算再笨也明白林凡是在与他授业解惑，于是连忙点头应道：“是，谨记公子教诲！” 林凡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是笑道：“我没教你什么，也教不好你什么！” “好了，没什么事情就去干自己的事吧，别一天天的围着我转，让人看到了还以为我们两个人有什么事呢！” 林凡打了个哈欠，而后摆了摆手作出了一副逐客的姿态，他可不喜欢男人整天围在自己面前转。 “是，公子！” 严龙见状也是不再停留，他也不想扰了林凡的雅兴，于他而言，能够得到宗师的青睐已经算是三生有幸了，再想贪求个什么也只会是弄巧成拙罢了。 不过正当他想离开之时，门外却是传来了一道声音打乱了他的动作，只见身穿白衣袍的王小五气喘吁吁地上前说道：“姑爷，有人来了，说是要见你！” 听到这话，还在闭目养神的林凡猛然间就睁开了眼睛，他朝着王小五挥了挥手问道：“哦，只有一个吗？” “是的，姑爷，那人长相有些粗犷，而且口音有些重，应该是来自于北方！” 王小五恭敬地应了一句，对于林凡，他只有无限地尊敬！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带进来啊！” 林凡挥了挥手招呼了一声，本来以为今天不会有人来了，都想着在这躺一天了，没想到自己刚躺下就有活干了。 “是，姑爷！” 说罢，王小五便又是急匆匆的跑出了后院，不稍时就领进了一个粗犷大汉。 只见那大汉身材高大，肌肉结实而强健，面容轮廓深邃，骨骼突出，脸上多少还带着点伤疤，配上那厚厚的胡须，更显出一种阳刚之气。 林凡默默地打量了这大汉几眼，而那大汉此时此刻同样也在观察着周围的陌生环境。 “公子，我先走了，账面上还有些东西要去处理呢！” 王小五非常识趣地离开了这里，他可不想掺和自家恩人兼姑爷的事情，那些事情也绝非自己这种下人可以插手的。 现在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可以展现自身价值的机会，自己可一定得好好珍惜啊！ 待王小五走后，后院也只剩下了三个人，严龙暂时还没有走，他觉得现在一定有用得着他的时候。 “咳，介绍一下自己吧！” 林凡咳嗽了一声，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就是林凡？沐家小姐亲选的女婿？” 那汉子目光疑惑地望向躺在老爷椅里的林凡，一脸的不可思议，来这之前他有过无数种设想，可还是没想到情况会是这样啊！ 眼前这个看上去轻狂散漫，玩世不恭的小子竟然就是沐家的女婿？ 他竟然还要送城内的流民回家？ 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大汉顿时有些蔫了，心中生出一阵没来由的绝望。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林凡只是淡淡一笑，丝毫没有在意这个大汉的想法。 “你能帮我吗？”那大汉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觉得我行吗？” 林凡轻抿了一口茶水，面色从容地反问道。 “我觉得你可能不行，但是我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还请公子帮我！” 说罢，那大汉便是低下了那坚毅的头颅，朝着林凡拱手一拜，直接行起了大礼。 第117章 别低头，皇冠会掉! “呃，先说说你的情况吧，除了杀人谋反，作奸犯科之外，我都是可以帮一帮的！” 林凡依旧没有什么动作，只是一脸和善地对着那汉子一笑。 他知道这汉子应该是遇到无法解决的大难事了，北方尤其是幽云地区的人，可以说是极其重视颜面，有时候甚至可以为了那虚无缥缈的面子而不要性命，要让他们低个头可太难了！ “在下吕骁，幽云人氏，因战乱而离开故土来到临江！” 吕骁开始诉说起了自己的来历遭遇，而林凡只是一脸不耐烦地打断道：“行了，别婆婆妈妈的，跟个小女人一样！” “而且我对你的来历并不感兴趣，说出你的困难，我来帮你就是了！” “我并不是来向你乞怜的！” “那为什么又要低头呢？北方汉子只有高傲战死的，哪有低头求人的？” “我不是！” “那就抬起头，别把自己的皇冠给弄掉了！” 这一番话直接让后院的气氛凝重了起来，远方刮来一阵冷风直吹得周围的枝叶沙沙作响！ 吕骁的眼眸瞬间就冷了下来，他不再低头，直接抬起头双目直直地注视着林凡，浑身上下开始散发出一种肃杀的气息，笼罩在了四周。 此时此刻，吕骁就像一位身经百战的将军一样，冷酷而又强大，而林凡就是他这次狩猎的目标。 严龙见情况不太对，也是连忙来到了林凡的身前，可他毕竟没有上过真正的战场，没有受到战争的洗礼，很容易就被这股气势给吓住了。 只见他眉头紧皱，额头上还出现了细微的汗珠，全身上下也都在颤抖，但即使这样，他还是直挺挺地挡在了林凡身前。 林凡见严龙这副模样也是淡淡一笑，只见他随意地挥了挥手，就拍散了那股杀气，而后又是打了个哈欠：“这才对嘛，北方汉子就该有这样的的气势，怎么可以因为一些小事不随便向别人低头呢？” “哈……哈哈哈哈！” 吕骁闻言大笑一声，但听起来却格外刺耳，而后直接收回了那股气势，幽幽地叹道：“什么气势？什么尊严？只不过是一群上报不了国，下保不了家的丧家之犬罢了！” “我们这些人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们只是想要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为什么要遭遇这样的惩罚？” 说罢，虎目中流出了两行泪水，而那粗壮的手掌此时也是被攥成了沙包大的拳头，不过旋即吕骁就擦干了眼泪，不再出声。 是神主做错了！ 不怪你们，真对不住啊！ 我很抱歉！ 林凡惆怅地叹了一口气，而后又是苦笑了一声道：“这些都已经过去了，你也应该走出来了！” 好吧，虽然我还没有走出来！ “这不会过去！” 吕骁突然站起身，暴喝了一声道：“我们不是你，没有你这么好的运气，能够在这冷漠而又孤独的地方过上开开心心的日子，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我们的生活已经被那魔头毁了，现在唯一能够支撑我们活下去的就是对故土的思念！”吕骁挺直了身板，一脸悲愤地叹道。 “对不……” 一个“起”字卡在喉咙久久不能发出，林凡发现自己已经没了说抱歉的勇气，只得低下头继续保持沉默，他大致猜到了吕骁的身份。 唉，真是造孽啊！ 二人不再言语，场面瞬间就变得寂静无声了起来！ “所以我们会帮助你，不，应该是你们，我们会帮助你们重新回到故土的！” 就在这时，严龙直接打破了沉寂，他并不是想要出什么风头，而是真的被吕骁刚才的那番话给触动了。 当年的南北大战，江南作为第一战场，它遭遇的破坏比起现在的北方也是有过之而不及，那种举目破败的感觉直到现在依旧是那么“痛”！ “对，我还是那句话，我会力所能及地去帮助北方同胞的！” 林凡也是反应了过来，他不再躺在老爷椅上，而是缓缓站起了身，神情也是逐渐严肃了起来。 吕骁听到二人的话，依旧没有开口。 一时之间，四周又是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这样吧，你先告诉我，我有一张二十万的银票，你要是有用就直接拿了去！”林凡直接提议道。 “我想跟你单独谈一谈！” 吕骁指了指林凡，语气平缓地说道。 “好啊，严小子，改天再来找我吧！” 林凡朝着严龙挥了挥手，作出一副赶客的架势。 严龙见状也是不恼，直接应道：“是，公子！” 说罢，他便是用茶杯将那张银票压在了下面，随后便是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这里。 “请坐！” 林凡先行坐了下来，而后又是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作出一副“请”的姿势。 “不必了，我站着就行！” 这一次，吕骁没有再低头，相反他正用着那坚毅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林凡，仿佛是想将他给看来。 “站着很累的！” 林凡悠哉悠哉地抿了一口茶，然后又是招呼吕骁坐下，不过他依旧是纹丝未动。 “再累也不会有之前累，而且我早就已经忘了累是什么感觉了！” “没关系，总会有记起来的那一天的！” 林凡小酌了一口，道：“先说说正事吧，我该怎么帮你？” 第118章 出发! “我不需要金银玉石，银票钱财！” “可以！” “我需要很多粮食！” “可以！” “我还需要很多干净保暖的衣物！” “可以！” “我更需要可以治病疗伤的药品！” “可以！” “更重要的是，我们想像人一样的活着！” “可以！” 一场对话，五求五允！ 林凡放下了茶杯，淡然一笑道：“你说的，我都可以答应，而且也一定会做好的！” 声音不大不小，但却有股莫名的自信，令人有点动容！ “你的条件是什么？” 吕骁笔直地站着，他的双眼注视前方，眉头微微亦是皱起，面上带着一种坚毅的神情，彰显出一种认真严肃的态度。 “你觉得是什么呢？又或者说，你们有什么东西是值得我去追求的？” 林凡打了个哈欠，目光慵懒地望了他一眼，而后又是喃喃自语道：“还要什么，现在可以一并说给我，省得到时候又闹出一些什么不必要的乱子！” “你这么样到底是为了什么？” 吕骁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他仍是不依不饶地问起林凡的用意，他自问自己这半辈子也算见多识广，可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此时此刻心中更是犯起了不小的迷糊。 这个沐家姑爷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又为什么要做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 “不为什么，你要真的想要个回答，你可以认为我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 林凡微微一笑，他轻轻抿了一口茶水，而后不等吕骁反应过来，又是问了一句：“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我可以一并帮你解决！” “暂时没有了，就这么多了吧！” 吕骁下意识地回了句，他还沉浸在刚才的思考中，现在满脑子里面依旧全是疑问。 “好，以后缺了什么东西继续找我就是了！” 林凡没有太在意吕骁的此刻的心思，他心中已经开始在盘算起了那些东西该怎么去解决。 唉，又是一件麻烦事啊！ 不过没关系，自打穿越过来后，麻烦好像就没消停过！ “等等，我还是想问一句，你为什么要帮我们？这对你好像也没什么好处吧！” 吕骁鹰眼紧盯着林凡，似乎是想用这种眼神将林凡给唬住，他从军多年，身上的气势早已经被战场给浸染，一双眼睛早就被打磨得如同冷刀般锋利，那些普通人可承受不住这样的“吓唬”。 可林凡哪是什么普通人啊？ 他看着吕骁锐利的目光，依旧是气定神闲地抿了一口茶，淡淡一笑道：“这个东西重要吗？” “很重要，我不相信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帮助我们，你是为名？还是为利？” 吕骁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凡，他不明白自己百试百灵的“眼神冲击”怎么今天就失效了，面前这个小伙子年不过十八，怎么可能会不怕这股独属于军人的气势？ “这个不重要！” 林凡放下酒杯，缓缓站起了身道：“你只需要我能帮你们吃饱穿暖，也能让你们像人一样的活着，更重要的是我能送你们回家！” “回……家！？” 听到“家”这个字，吕骁的目光开始迷离了起来，坚挺的身体也是微微颤抖了起来，他真的很想回家啊！ “对，回家！” 林凡笑着点了点头，不知为什么，他那祥和的笑容配着本来就俊朗的面容，不禁让人感到一阵心安。 “我能相信你吗？” 吕骁几乎是下意识地回了句，但是该说完他就后悔了，人家好心好意地来帮助自己，现在摆出这副咄咄逼人的态度是不是不太好？ “你有选择吗？幽云人士可是从不向人低头的，你能放下那份骄傲选择向我低头不就代表着遇到了无论如何也解决的麻烦吗？” “我……” 吕骁无言以对，只得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人啊，别总是怀念过去，因为天天抓着过去不放是会恐惧未来的，你们应该做的事情是珍惜现在，把握现在，活在当下！” 说罢，林凡没来由得叹了一口气，他想到很多事，也想到了许多人，不过很快他就缓了过来，淡淡一笑道：“你明白了没有？” “我……明白了！” 吕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确实是被困在了过去，直到现在都久久不能释怀，可这也不能怪他，毕竟这一路上所遭遇的一切是个人都得崩溃。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呢？”林凡反问道， “我……” 吕骁有点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该去怎么回答，最后只得支支吾吾地回了一句：“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但是那些好话能不能成为现实，这个还是有待商榷的！” “好啊，刚好我也不喜欢说假话空话，那你就跟着我去干那些事吧！” 林凡笑着回了一句，他刚才还想着怎么去找帮手，现在就来了个现成的。 吕骁闻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又是问道：“可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现在就走！” “现在？” “没错，时间就是生命，多耽搁一会那些流民就会多受一些苦，我们现在就走！”林凡若有所思地说道。 “可以，我们现在就走！” 吕骁也像是想起了此行的目的，他发现自己确实耽搁了太多的时间，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好啊！” 林凡点了点头，然后顺手拿起桌上的那张钱票，便直接走到了吕骁的前面。 “跟紧点，别在街上走丢了！” “我来了这里这么久了，比你更了解这里！” 吕骁不客气地回了一句，然后又是问道：“我们先去哪里？” “粮行！” “粮行？” “没错，就是粮行，只要有团火，短时间内的缺衣少药也死不了人，但要是没了粮食，立马就会有非常多的乱象发生的！” 人吃人的惨剧绝不能发生！ “好，我跟你一起去粮行！”吕骁点了点头，应道。 “跟着我！” 话音刚落，二人便不再言语，径直地走出了后院来到了酒楼正厅，刚一出现，王小五便是立马迎了上来，他知道自家姑爷这是要出门了。 刚一照面，林凡便是随意地问了一句道：“小五啊，城内最大的粮行是哪家啊？” “姑爷，那当然是卢记粮行啊，那里可是整个江南最大的粮行，听说只要拿得出发，那不管多少粮食他们都能拿的出！” “好，就去卢记粮行吧！” 林凡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回头望了吕骁一眼，道：“走吧！” “嗯，走！” ………… 第119章 江南人的天性?! 临江，街道上。 “卢记粮行？卢家吗？” 林凡一边走在那石板路上，一边念叨着“卢记粮行”四个字。 城内的几个家族，沐家姑娘结缘了，顾家公子吓尿了，严家小子收服了，至于白家，温家的纨绔也都教训过了。 现在也就卢家没打过照面了！ 想到这，林凡就梳理起了自己之前听到的一些言论，暗道：“听说卢家一直都是个和事佬来着，什么事情也不管，什么事情也不掺和，家族上下一门心思都只想着怎么挣钱，怎么壮大家族！” 明哲保身吗？ 这个卢家有点意思！ 林凡淡淡一笑，然后不经意间瞥了身后的吕骁一眼，这大汉自从出门后就一声不发，只是静静地跟在自己后面，跟个木偶人一样。 “这是想试探我吗？” 林凡暗暗一笑，他昨晚已经用神识将整个临江城的所有地方都给刻在了自己的脑海里，哪里有小道，哪里有暗道，甚至去某个地方有几条路线，他可都是一清二楚。 “跟紧了！” 林凡向后吆喝了一声，而后便是加快了速度，他想赶紧去会会临江这个“和事佬”家族了。 “嗯！” 背后传来一句冷哼，吕骁也是加快了速度，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他想看看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沐家姑爷能把自己带到哪里去。 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听说了吗，知府大人已经带人去那座坟山上去了解情况了！” “了解个屁的情况，我看也是想去那里找宝藏去的！” “别这么说，知府大人我见过，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贪财好色之人！再说了，人家以前可是堂堂朝廷二品大员，什么样的奇珍异宝没见过，怎么可能看得上那点东西？” “是啊是啊，知府大人一来就着手解决城内的北方流民，现在又剿灭了为祸数年的凶虎，不管怎么看都是个造福百姓的好官！” “也就那样，感觉还不如上任李知府呢，至少他算半个临江人！” “不要命了，敢这么说！” “我就敢，什么时候孙大人能当上临江的知府，我就什么时候认可朝廷的官府！” “别说这个了，我听说普贤大师也去了，说是要去那里念经镇邪呢！” “对对对，要不是鬼神作法，那荒山怎么可能会被人夷平平地呢？” “别说了，怪吓人的！昨天就莫名其妙的死了一些匪人，今天又没了一座坟山，你说不会真有圣人降世吧？” “谁知道呢？不过江南的龙脉已经被人断了，但是听说龙脉是不能动的，一动上天就会派人真龙来矫正因果，你说不会……” “别说了，别说了，真不要命了？这个敏感时期说这句就不怕被直接打入逆籍？” “走走走，一起去空明寺上山祈福去！” “对，一起上香去！” ………… 众人议论纷纷，还有不少人结伴去往一个方向，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口中的“空明寺”。 “真迷信！” 吕骁有些不屑地嘀咕了一句，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北方汉子，他可是从来都不信什么鬼神之论的，除了北境神主之外。 “没什么好说的，你在这里成长一样会变成这样的，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嘛！”林凡托着下巴淡淡一笑，道。 “我跟他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一张嘴巴，两只眼睛？难不成你还有什么三头六臂啊！”林凡浅笑道。 南人对北人有偏见，北人对南人更多了几分鄙夷。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南人不遵教化，不循王令，还总是自以为是，既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别人，就跟一群坐井观天的蛤蟆一样！”吕骁低语道。 林凡闻言，也是没有言语，只是浅浅看了他一眼。 都这么落魄了，竟还是这般傲气吗？ “呃，可最后你不还是逃亡到这里了吗？” 听到这话，吕骁停了下来，而后幽幽一叹：“这只是我父亲的遗愿罢了，他希望我带着那些百姓到这片净土来，不然我应该会选择跟他一样战死在沙场之上！” 他的头缓缓低了下来，神情充满了一股难以言表的悲伤。 林凡见状也是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最后只得岔开话题：“呃，为什么说这里是片净土？” “因为父亲说过，只要上京被攻陷，这里的几个主事人马上就会联合上表乞降，这是他们的天性！” “我父亲曾言，以北境神主素来的行事风格，这里大概率会得到保全！”吕骁挠了挠头，一五一十地回道。 “呃……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林凡直接被逗乐了，他没想到江南人的名声竟然会这么“烂”，一时之间被触动笑点，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 “江南人的名声都这么差吗？” “祖辈们都这么说的，当年要不是那些人降得快，指不定真就南北分治了！” 众所周知，投降只有零次与无数次之分！ “这么说，还是有一部分江南人挺猛的吗？” “有一批人确实值得敬重，但大多数人跟群畜牲没什么区别！你是不知道当年那些人在北方干的那些破事，真是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那群人就突出一个又蠢又坏！”吕骁嫌弃地摆了摆手，一副厌恶的表情说道。 “这不都过去了吗？那些始作俑者不都遭到了清算吗？” 林凡打了个哈欠，继续走动了起来。 “要是都被清算了就好了，当有还有一批王室成员带着一批精锐逃了出去，要不是战争结束了，估计他们又会死灰复燃！”吕骁边走边说道。 呃，周家皇帝都一样没用！ “好了，闲话到此为止，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林凡不再多言，只是重新加快了速度，他不想再浪费时间，早点解决这件事对谁都好。 “好嘞！” 吕骁应了一句，经过刚才那番交谈，他觉得林凡多少是有几分意思的。 这人还挺有趣！ 一路无话，大概过了半刻钟，二人便是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卢记粮行！ 第120章 卢记粮行 卢记粮行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很宏伟！ “不愧是江南第一粮行，确实很壮观！” 林凡看着眼前这座宏伟壮观的建筑物，也是不由得点了点头，心想小五的说法应该是对的，这里确实有着可以吞下任何数额购粮款的能力。 “哼哧！” 只听到一阵刺耳的叫声，那数以万计载着各种粮食的骡车就映入了二人眼帘，骡车后面卷起滚滚尘烟，而那车队身影在这尘烟中若隐若现，宛如一道看不到尽头的粮食长城。 随后他抬头望去，只见那粮行大门上挂着一副有着官方批文的牌匾，但貌似时间太久远，岁月的印记已经清晰可见。 “难怪粮食生意能做这么大，原来是官方故意扶持的！”林凡暗想道。 不过想想也是，如若一个家族有着控制全城粮食的能力，这不就等于可以控制全城百姓的生死吗？ 要是朝廷不加以扼制，这该是多可怕的一件事啊！ 吕骁见状，也是点了点头道：“规模确实很大！” “我们进去吧！” 林凡吆喝了一声，然后便是向前走了过去，吕骁没有多说，也是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二人很快就来到了粮行门口，只见那里人声鼎沸，吆喝声、谈笑声、骡马叫声交织在一起，爆发出一种生机勃勃的活力。 在这个巨大而繁忙的粮行内，伙计们的辛勤劳作和商人之间的贸易协商共同营造了一种繁忙而热闹的气氛。 林凡没有在意这些，他带着吕骁径直地来到了掌柜处，说道：“老板，我要买点粮食！” 那掌柜闻言抬头打量了一番林凡，不过就继续低头做起了自己的事，只是随意地回了句：“买点口粮可以去旁边的铺子，这里很忙的！” 林凡闻言也是不恼，只是笑了笑道：“老板，我要的粮食很多的！” “多也不过几百石罢了，那旁边的铺子又不是没有，别来这碍眼，这里很忙的！” 突然，一个穿着不凡的年轻男子便是直接下起了逐客令，他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眉宇间满是一股少年稚气。 听闻此言，林凡没有开口，而一旁的吕骁却是怒了，刚欲上前呵斥之时，只不过却被林凡给拉住了。 “兄台何出此言，来者皆是客，你这般言语未免太伤了和气，我可不相信你们卢家就是这样做生意的啊！” 林凡依旧是笑着的，他可不会因为别人的一两句话而失态。 要以理服人！ “跟你这种人来讲什么和气，那还不是对牛弹琴？” “对啊，是对牛！弹琴！” 林凡手指向那少年，同时把“牛”字声音的加大，直接逗得一旁的吕骁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 那男子一听这话直接炸毛了，脸色直接被涨得通红，眼中更是闪烁着一种名为愤怒的光芒，双手紧握成拳，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卢家可是江南赫赫有名的大家族，什么时候沦落到一个这样不起眼的人来嘲弄了？ 真是岂有此理！ “你什么你，快点给我来做生意，一天天真是的，连个商人都当不好，真不知道你以后该怎么去守住祖宗打下来的家业！” 林凡打了个哈欠，略带玩味地看了这小屁孩一眼，心想这城内的二代都这么不堪吗？ “要你管！” 那少年郎双脸被气得通红，他恶狠狠地瞪向林凡，道：“这里不欢迎北方莽子，请你们快点离开！” 吕骁闻言瞬间就火冒三丈，一双鹰眼冷冷地瞪视着面前这个少年，直接吓得他全身冒虚汗，双腿冷不住地一直颤抖。 “别吓唬小孩子！” 林凡拍了拍吕骁的肩膀，示意他收回杀气，他可不希望这大汉子因为几句不着调的话就毁掉一个孩子的未来。 毕竟，年少确实是可以轻狂的！ “哼！” 吕骁冷哼了一声，随后便收起了杀气，他也意识到自己决不能在这里闹事，毕竟还有好多同胞在等着这批救济粮呢！ 那少年顿时感觉一阵轻松，但惊魂未定之下还是忍不住后退了几步，他摸了摸背后的汗水，只感觉自己刚才在地狱走过了一遍一样。 “先出去吧，我会解决好的！” 林凡向着吕骁挥了挥手，示意他相信自己。 “好，有什么事叫我！” 吕骁也是应了一句，他也不想再在这里呆了，跟这群南方蛮子对话就突出一个火大，要是再在这里呆着，怕是真会忍不住揍人。 吕骁很快就离开了，出门时还不忘回头望了林凡一眼，而林凡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 那少年见吕骁离开，胆子又是壮了起来，又是嘲讽道：“胆小鬼！” “不，你才是小鬼，人家是英雄！”林凡严肃地回了一句。 “你说什么？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来给我说教，你们不过是一群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罢了，江南老爷好心赏给了你们口饭吃，可是你们愚昧无知，永远学不会感恩二字！”那少年朝着林凡嘲讽道。 林凡依旧是风轻云淡地笑了笑，脸上没有半分波澜，看上去像是没听到一样。 “怎么样？被我说动痛处了是不是？你个北方莽子无话可说了吧！” 那少年不屑地朝着林凡吐了口唾沫，眼神之中充斥着一股嘲讽之味。 “你就不管管他吗？”林凡走到掌柜面前问道。 “不关我事，客人若是想买粮可以去隔壁的粮店！”掌柜依旧是没有抬头，仍然埋头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之中，但眼眸深处闪过的那丝鄙夷却还是被林凡给捕捉到了。 “这里不欢迎你们，快点滚！” 那少年更加得意了，直接走上前对着林凡甩起了令人反感的脸色，他打定主意吃定这个北方莽子了。 “只能说你们的性格配得上你们的苦难！” 林凡抬头叹了一口气，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一个这么繁华的江南会被北人这般轻视了，一群有钱却无德无才的暴发户确确实实是入不得那群真正世家的眼啊！ “沐家的人呢？还不出来，是不是死了？” 第121章 冷! “姑爷，我们在！” 突然，一群身穿便衣的侍卫就围在了林凡身前，他们是沐风云特意安排下来保卫自己女婿的暗卫。 “是沐家的人，快走！” 周围的商人见到这一幕也是麻溜的走开了，有些原本想看热闹的路人也是迅速地离开了这里，生怕引火上身。 一时之间，偌大一个主事厅就只剩下了林凡一行人。 这个便宜岳父确实是挺看重自己的啊！ 林凡大致扫了一眼周围的几人，估摸出了这些人基本都有武道五境，六境的实力。 为首的那人更是不得，有着七境后期的实力！ 哦，有意思！ 只见那人面容冷峻而精致，一头乌黑长发如鸦羽般漆黑，那一双眼睛更是如湖泊般深邃而又明亮，目光中还时不时流露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 如果这是个女子，怕也会是一个饶有韵味的冰山美人！ 林凡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将目光转向那二人，淡淡一笑道：“好了，现在让你们真正主事的人出来，否则我就动用整个沐家的力量来对付你们，让你们体验到什么叫作江南第一家族的愤怒！” 声音不大不小，但句句都掷地有声！ 那二人直接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愣了，尤其是那少年竟是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沐家真不是他们卢家可以招惹得起的，过去的几年里沐家处处被打压，可最后都没有把这个世家给压垮。 现在又有了朝廷下颁的丹书铁券，连官府都不敢太造次了，更何况是一个区区的卢家呢？ 那掌柜的毕竟纵横商场多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只见他火急火燎地放下了手上的事，直接跑到林凡跟前拱手行礼道：“在下梁奇，见过沐家姑爷！” 梁奇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现在该干什么，该低头的时候就一定得低头，毕竟沐家是真的惹不得的！ “担不起嘞，我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北方莽子罢了！” 林凡随意地摆了摆手，然后将目光转向还倒在地上的那个少年，一脸玩味地看向他。 “沐家姑爷说笑了，我们之间是存在一些误会的！” 梁奇连忙回道，他现在是真后悔之前的那副态度，这沐家姑爷不仅背靠沐家这尊大佛，据说还与张知府关系莫逆。 张临何许人也？ 一个连皇帝都敢怒怼的直官清臣，眼睛里容不下半粒沙子，更兼功名盖世，学生遍及天下，但凡得罪一点都得遭到天下读书人的口诛笔伐啊！ 今日之事若是传进了张知府耳中，那这卢家的好日子怕是也要到头了！ 林凡没有搭理他，只是向着那少年靠近，而那少年像是看到了什么吓人的东西一样，一直在不断地往后退，嘴里还一直嘟囔着：“你想干什么？” 梁奇想过去扶起自家公子，可还是被沐家的侍卫拦住了去路，他们冷着瞪视着他，让他不敢擅动一下。 最后那少年退到了墙角处，全身都在颤栗。 林凡见状，只是将他缓缓扶起，淡淡一笑道：“你年纪还小，见识的东西太少了，所以我愿意放你一马，不跟你个小孩计较什么！” 十二三岁的小孩在蓝星也就是个刚毕业的小学生，搞不懂什么大道理的！ “但是年少不是无知的借口，犯了错就一定得受到惩罚，不然这个社会就会更不公平了！” “你说是不是啊？梁掌柜！” 他话锋一转，直接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梁奇，略带冷意地说道：“把你们卢家的主事人叫出来，否则这事就没的完！” 梁奇被这话给吓得连连点头，连忙招来下人去寻自家的老爷，然后立马走到那少年之后护住了他。 “这小子是你谁啊？” 林凡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随口问道。 “这是我们家主的小儿子，还望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梁奇拱手回道。 “哈，那你们卢家这家教也太差了，你们不会是前朝余孽吧？” 林凡抿了一口茶，似笑非笑地说道。 这一问，直接把梁奇给吓傻了，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连忙走到林凡身前拱手行大礼道：“公子，我卢家对朝廷的忠心是日月可鉴啊，还请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们这种小家小户开这等玩笑！” 而那少年却愤愤低语道：“前朝才是正统，你们都是反贼！” “你说什么？” 林凡看着梁奇身后那个少年，笑嘻嘻地问道。 “没什么！” 那少年闻言直接捂住了嘴巴，不敢再说半个字。 “最好没什么！少年郎，你要记住不要抖什么机灵，否则于家于己都是不好的啊！”林凡轻抿了一口茶，淡淡笑道。 “不……不要你管！” “我也不想管你啊，要不是今天有点事，我都不想认识你们呢！”林凡莞尔一笑，道。 “你……” 少年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发现自己在这人面前竟然没有一点还手之力，拼家世拼不过，拼嘴舌也拼不过，跟个待宰的小鸡仔一样。 “公子，你勿要计较小少年，他年纪还小呢，哪懂什么是非对错啊？”梁奇连忙上前打圆场，道。 “他不懂，你活了这么大岁数怎么也不明白呢？是不是日子过得太好，早已忘记了什么好日子是怎么来的了？”林凡呵斥道。 北人勤勤恳恳地保家卫国，不说远了，江南的边境就是北人去保守的，没有他们临江人能过上现在的太平日子？ “是是是，是小人孟浪了，忘本了！” 梁奇的头低的更低了，不过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窃喜的，毕竟自己刚才从始至终也没说过什么话。 “只是你一个人忘本就好了呀！” 林凡摇了摇头，不过旋即又是叹了一口气，道：“其实北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又或者说其实天下人都是一样的！” “唉，你过来一下！” 林凡朝着那为首的侍卫招呼了一声。 “姑爷，你找我？” 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那名侍卫便是来到了林凡跟前，他的脸上没有半分表情，有的只是冷漠就像块千年寒冰一样。 “你叫什么啊？”林凡抿了一口茶水，笑着问道。 “我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那人冷淡地回道。 “代号是什么？”林凡不依不饶地问道。 “冷！” 一阵冷风吹过，果然很“冷”啊！ “好啊，那就加个‘蓉’字，无名无姓，我就给你取个名字！”林凡笑道。 第122章 胜哥来为你出口气! “敢问姑爷，是哪个‘容’？” 冷护卫挑动了下冷眸，面无表情地看了一副玩世不恭模样的林凡一眼。 “你喜欢哪个‘蓉’就是哪个‘蓉’，又或者其他的字，这些东西你喜欢哪个就用哪个，名字就是个代号，于我而言是不重要的！”林凡轻抿了一口香茶，缓缓回道。 冷护卫闻言微微一愣，而后便立马拱手行礼道：“多谢姑爷赐字！” 服从命令才是一名合格暗卫的必修课，至于疑惑什么的本来就不应该存在，或者就不应该产生！ “哈哈，好说！” 林凡点了点头，而后又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冷蓉习惯性地摇了摇头，冷声道：“这不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我的唯一职责就是保护好姑爷，哪怕是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不不不！” 林凡挥了挥手，摇头道：“其实我觉得你应该为自己而活，别把那些莫名的责任强加在自己头上，那样很累的！” 说罢，一声长叹传来，林凡便是起身来到了众侍卫跟前，道：“你们也是，人就活这一辈子，一定要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哦！” 众侍卫听的一脸茫然，他们都不知道林凡这番话是何用意，姑爷是想告诉我们些什么？ 沐家的暗卫从出生到死亡都只贯彻一个概念——时刻为家族赴死！ 现在家族的核心成员说这么一出，他们都是一副大眼瞪小眼的模样，不知道该怎么去回话。 “怎么了，回话啊！”林凡笑着看向众人，淡淡笑道。 众人也是终于反应了过来，齐声应道：“是，姑爷！” “好，希望你们听明白了！” 林凡点了点头，然后重新坐回了原位，他瞟了还在发愣的冷蓉一眼，道：“其实我挺期待的！” “姑爷，你期待什么？” 许是呆愣久了，冷蓉顺口问了一句，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并且急忙捂住了嘴巴，这不是一个合格隐卫该说的话！ “期待用不到你们的那一天，但是世上人心似海，我此生怕是也看不到了！” 林凡略带惆怅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将目光缓缓移向那手中的茶杯，看着杯中那荡漾的波纹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姑……” 冷蓉看到林凡这副模样，眼中头一次有了一种其它的情感，他好像越来越看不透眼前的这个男子了。 “小光子，今天胜哥带你去找更大的乐子！”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林凡抬头一看发现果然是熟人，这不是昨天还“打”过照面的白胜吗？ 不过白胜现在这副模样有点惨，虽然不像昨天那样脸肿得像个猪头了，但脸上还是鼻青脸肿的，走路还有些不利索，旁人见了还怪瘆人的！ “哟，都在呢！” 白胜似乎是没有看到林凡，他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还以为是又要商谈什么大事，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些异样。 梁叔与小光子怎么没有一点笑容呢？ 整个主事厅为什么死气沉沉的？ “咦，梁叔，小光子，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 白胜一脸狐疑地问道，他可不觉得这二人会不欢迎他，毕竟白卢两家从前朝开始关系就一直挺好的，据说前朝时还联过姻亲呢！ 虽然卢家整个家族的总体战略就是保持中立，但这并不妨碍家族成员的私交啊！ “胜哥，你可要为我作主啊！” 那少年一见到白胜就与其诉起了苦，虽然他不明白白胜是怎么被弄成这个样子的，但心里想着还是希望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为他出口气！ 不说动什么手，至少得好好恶心一下这个沐家姑爷吧！ “小光子，你说，是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了你？你告诉我，胜哥来为你出口气！” 见到自己小弟这副委屈样，白胜直接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几天他就没怎么好受过。 前天先是得罪了沐家未来姑爷，同时还恶心了一把临江知府，直接被自己老爹好好收拾了一顿； 昨天又是调戏勾栏戏子不成，还被人好好揍了一顿，但最丢脸的还是被别人说自己不行。 本来就挺闹心的，晚上还被自己老爹好好训了一顿，要不是自己爷爷拦着，怕是真要被上家法了！ 家法那滋味…… 唉，真悲催！ 不行，一定要为小光子找到场子！ “唉，怎么又遇到你了？” 林凡慢慢站起身，对着白胜打量了一番，他发现自己这才来这里三天，结果天天都能遇到这个白家少爷，还都是在这一些不太常规的场合。 呃，真够离谱的！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白胜也是亚麻呆住了，他是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遇到这个天煞孤星？ “林…林…林…林姑爷，你怎么会来这里啊？” 这一次，白胜也学乖了，没有再出言不逊，而是一脸谄媚地走到林凡跟前哈起了腰。 “胜哥，你怎么也虚了？” 小光子被这一幕给看懵了，别人不清楚白胜，他还不清楚吗？ 这白家少爷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子弟，从小除了自己的爹就没怕过别人，现在怎么可能会对林凡点头哈腰呢？ 世界越来越混乱了！ “闭嘴！” 白胜回过头狠狠呵斥了一句，然后又一脸讨好地笑道：“林姑爷，是不是这小子得罪你了，我等会就替你好好收拾他一顿！” “胜哥，你……” 小光子直接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这还是自己认识的胜哥吗？ “害，小孩子的小打小闹罢了，我都不计较，你计较个什么？” 林凡打了个哈欠，然后重新坐回原位，道：“这小娃娃从小就不学好，不会是你教的吧？” “我哪有？” 白胜急忙否认，他自己是个纨绔子弟不假，可从来没打算教别人也当纨绔子弟啊！ 这是被自己的爹知道了，怕是连自家爷爷都保不住自己，真要被狠狠地执行一顿家法！ “不是就好，你说你啊，明明什么都有，怎么就不学点好呢？难道真要当一辈子纨绔？”林凡看了白胜一眼，随口问了一句。 白胜闻言，脸色瞬间就失落了下来，他低下头沉默了许久，最后才回了一句：“林姑爷，我跟你不一样，你天纵奇才，什么都可以轻而易举地融会贯通！” “而我白胜就是个普通人，只不过是投了个好胎，拥有了这一辈子也花不完的财富，但也就仅此而已了，我还是当一个逍遥快活的纨绔子弟吧！” 说罢，他的头又是低了下来，而这一次低的更低了！ “瞎说，我看你只是没什么心气，你跟我有什么不同？不都是一张嘴巴，两个眼睛吗？”林凡淡淡笑道。 “再说了，一个这么纨绔的混账竟然还能这么混的开，你说你是草包那其他人又是什么？” 白胜闻言也是一阵羞愤，还能这么安慰人吗？ 不过话虽然不好听，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感觉，多了些温暖！ “林姑爷，你来这里是？” “等人，应该马上就到了！” 说罢，门外便是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林凡等的人到了！ 第123章 卢明升 不多时，一个中年人带着几个家丁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那中年人身材高大，气质庄重，还留着一头整齐的黑发，那双眉毛浓密而修长，一双眼睛深邃而富有神采，宛如两颗明亮的宝石，散发着一股无与伦比的自信和决心。 此人正是卢家现任家主卢明升，一个很传奇的人物！ 听闻他六岁都不会说话，八岁还分不清东南西北，可十岁却一朝顿悟，带着家族一步步走到了现在的地位！ 有人说他是卢家祖上先贤上身，又有人说他以前一直是在韬光养晦，扮猪吃老虎！ 只可惜沐风云的光芒太盛，甚至可以说他是江南近百年来最厉害的一个人！ 这也导致许多强人都活在沐风云的阴影之下，不能够散发出自己的光芒出来！ 但不管怎么说，他确确实实是江南的一个风云人物，卢家能有今天这样的地位，可以说都是他一手造就的！ 林凡看着这位身材高大，面相温和的中年大叔，心中也是升起了几分兴趣。 卢明升的这种面相一般都只会在聪明人身上出现！ 刚好，林凡最喜欢与聪明人对话了，因为这样不会累！ “爹，你来了！” 那少年一见到卢明升就立即兴高采烈地迎了上去，而紧随其后的就是梁奇了。 “老爷，我给家族惹麻烦了！”梁奇低下头颓丧地说道。 “梁掌柜，知错能改就行了，你带着小光先回去吧，这里我会另外安排人来管理的！”卢明升淡淡一笑，语气平缓地说道。 梁奇闻言，先是一怔，再是苦笑了一声。 自己辛辛苦苦三十年才换来的位置，就这么没了？ 不过他也不敢多说什么，他知道自家的老爷已经手下留情了，换成其他人做这事怕是早就已经被扫地出门了，于是只得点头应道：“是，多谢老爷宽宏大量！” “小少爷，我们走吧！” 梁奇刚欲拉着这家少爷离开，不料那人竟直接躲开，他大喊道：“爹，我不走，是他们……” “够了！” 不等自家小儿子说完，卢明升就暴喝了一句，他面带怒色地说道：“卢光，你真的是太放肆了，你知道你先前所说的是什么叛逆之言吗？你是不是想让卢家历代先辈打下来的家业亡在你手上才开心啊？” “现在，立刻，与林公子道歉！” 卢光直接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喝声给吓得说不出话来，他不敢相信对自己百般宠爱的父亲会这么斥责自己，还说这般严重的话。 一时之间，眼泪瞬间就涌上眼眶，卢光大叫道：“我就不，我没错！” 说罢，他便是推开众人，发了疯似地冲出门外，不一会就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少爷！” 梁奇大叫了一声，急忙追了出去。 经过这么一闹，场面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一样，现在房间中连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能被听见！ “哈哈，真是太有趣了！” 林凡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缓缓将目光转向了卢明升。 此言一出，卢家的那些家丁脸上瞬间就多了抹愠色，但他们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只得强忍下这口气选择低下了头。 卢明升也是苦笑了一声，然后上前赔礼道：“是在下家教不严，这才让小儿惊扰了林公子！” “他可不是在惊扰我，他这是在公然羞辱整个北方人！” “这是想干什么？挑起南北矛盾吗？还是想要造反自立为王啊？”林凡随意地笑了笑，道。 “这都是误会！” 卢明升有些慌了，眉宇之间竟是冒出了些许汗水，他可是太清楚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了，不然也不会发这么大火。 要知道在江南这些世家就算干些杀人越货的勾都有个回旋的余地，官府可能会出于个社会安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唯独反抗朝廷是罪不可赦的。 卢明升永远记得少年时候的事，临江一个很古老强大的家族因为与前朝余孽相勾结，结果导致被连根拔起，家族百年基业荡然无存，同时还连累了无数小家族。 依稀记得那时候两万边军入城，八万人头落地，鲜血染红了临江！ 北人对南人可从来没有一丁点怜悯啊！ “林公子，这都是误会，小孩子口无遮拦的，还望你念沐家主你情谊上放过他！”卢明升低下了头，开始拱手行礼。 纵然儿子万般不是，但当父亲就是要拼尽一切去保护好他！ “慌什么，我又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永远有一个年少无知的借口，到了我这里也是一样的！”林凡哈了一口气，淡淡笑道。 “多谢林公子！” 卢明升拱手谢道，同时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他刚才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哈，记住哦，年少是无知的借口，可绝对不是因果啊！” “好了，你们都退下，我要谈正事了！” 林凡朝着暗卫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是，姑爷！” “你们也退下！” 卢明升同样朝着家丁挥了挥手，也让他们离开这里。 “是，老爷！” 不一会，房间就只剩下林卢白三人了。 “啊哈哈，你们有事，那你们谈，我先走了啊哈！” 白胜见到众人退下也是想要离开，他可不希望掺和进这些破事里。 还是去勾栏听曲好！ “等等，先别走！” 林凡叫住了想要逃离这里的白胜，白胜则是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他是真后悔今天来这里。 林凡走上前，淡淡一笑道：“你好像很怕我啊？” “林…林…” “叫林哥！” “林哥，我只是想起来还有一些事情没做，可没有什么其它的意思啊！” 白胜都快吓哭了，在他眼中林凡比他亲爹还可怕。 “你想当一辈子废物吗？”林凡认真地问道。 白胜闻言直接愣住了，他看着林凡那副认真的表情，心中闪过许多念头，但最后还是苦笑了一声，道：“不想，但我可能就适合这样吧！” “不想就行了，我可以帮你！” “林哥，你……” “去门外等着，我会帮你摆脱废物的身份，让所有人都对你刮目相看！”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但机会只有一次，你好好的想一想吧！” 林凡不再说话，而是重新坐回原位喝起了茶。 白胜亦是沉默了许久，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好，林哥，我等你！” “去吧！” “是！” 白胜也离开了这里，不过这一次他的姿势再也没有了原先那般轻挑，反而是多了几分之前从未有过的气势。 “卢家主，我们谈谈吧！” 林凡重新倒了两杯茶，一杯给他，一杯给己。 第124章 谈判 “林公子，你想与我谈些什么呢？” 卢明升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他纵横商场这么多年了，见惯了太多的人情世故与尔虞我诈，喜怒哀乐早已收放自如。 要不是涉及到自己的至亲，他可不会露出先前的那般急躁紧张的姿态！ “不急，先坐！” 林凡招呼了一声，而后轻抿了一口茶水，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卢明升会意，坐了下来，他也想知道这个沐家女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可沉默了许久，二人依旧是未发一言，最后还是卢明升先按捺不住了，走到林凡跟前问道：“呃，林公子，有话你就直说，万事都是可以商量的！” “哈，你说我来粮行干什么呢？” 林凡笑了一声，问道。 “公子是要买粮吗？” “对啊，你知道的事为什么还要问呢？” “我这不才知道吗？” 卢明升抿了一口茶，轻笑了一声。 “说说你的价格吧，该什么价就什么价，我可不喜欢占人便宜！” 林凡托着下巴看了他一眼，心里已经开始在暗暗打算了。 “公子要多少？” “很多！” “公子可以说个数吗？” “大概要供几万人吃到明年开春时候的数量吧，当然也有可能会是立夏，甚至得到后年去！” 林凡放下了茶杯淡淡回了一句，城内的流民确实只有几千，可城外的难民却足足有数万，他们拖家带口的硬生生从幽云逃到了临江，期间更是不知道遇到了多少艰难困苦。 可现在好不容易盼到了战事结束了，本该苦尽的他们反倒成了最苦的一批人，本来就是耗尽一切来到的这里，可现在却进不了城，又没有余粮供他们返乡。 更可怕的是，现在北方已然入冬，就算回去了怕是也会被冻死！ “可以，我还可以给林公子一个最优惠的价格！”卢明升托着下巴点了点头，笑道。 “好啊，只不过我不想花钱了！”林凡抿了一口茶，淡淡说道。 “也可以，不过我只能帮你送到沐家去，至于其它的，那卢家就无能为力了！” “卢家”二字的声音重了几分，颇有几分警告的意味。 他何等聪明，自是已经明白了林凡的来意，更是想通了林凡的用意。 这是想拉卢家下水啊！ “那可不行，哪有这么做生意的？顾客是上帝懂不？这不帮我送到指定地方可是有违待客之道啊？” 林凡轻轻抿了一口茶水，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啊哈哈哈！” 卢明升突然大笑了起来，他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眼中的那抹情绪不知道是赞许还是气愤。 “既然是生意，那买卖双方没谈扰，是不是可以不做呢？” “是不是这个道理啊，林公子？” 语气陡然严肃了起来！ “哪有不做生意的商人啊？而且我不相信你会这么拂我们的面子，因为这场生意只是暂时的，而有些生意却是永久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林凡依旧是气定神闲地抿了一口茶，他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不入局就等着以后被清算吧。 沐家在江南除了官府，还真就没什么人敢得罪！ 卢明升闻言眼睛眨了一眨，他的眉头紧锁，双唇紧闭，眼神凝视着前方，脸上没有丝毫的笑容，此时此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后卢明升还是吐了一口浊气，苦笑道：“卢家只想好好做生意的，不想掺和进这些琐事之中！” “这不是什么琐事，关于人命这件事，就不存在什么琐事烦事！” 林凡目光灼灼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是挥了挥手，道：“卢家能有今天这地位少不了朝廷的帮助，现在到了回报朝廷的时候怎么就这么畏手畏尾呢？” 闻言，卢明升怔了一下，然后又是颔首道：“这是你的意思吗？” “对，我想帮助北方无辜的同胞，但光靠我一个人是不够的，我需要大家一起来做这件事情！” “团结起来，共克难关！” 林凡放下了茶杯，一脸坚定地对着卢明升说道。 “沐兄怎么说的？” 卢朋升闻言脸色直接沉了下来，他不是那些毛头小子，或者说早已过了随便被别人一番慷慨激昂的话就带沟里去的年纪，相反他比任何人都要沉稳，都要冷静！ 宁愿什么也不做，也不愿意犯错！ 这是他的人生格言！ “他同意但不支持，我希望你可以支持，但同不同意随你的便！” 林凡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他发现这个卢家主确实挺对他的味的，有股不亚于便宜岳父的沉稳智慧，难怪能把家族的事业做的这么大！ 卢明升沉默了许久，最后起身点了点头道：“粮可以给，而且可以一直给，我也可以不要一分钱，同样也可以帮你送到指定位置，但是不能用我们的名义，这是我最后的退让了！” “卢家必须保持中立，这是最后的底线！” “所以说你是支持了喽？”林凡笑道。 “怎么说呢，作为卢家家主，我是并不想插手这些事情，卢家不似沐家那样家大业大，真要是惹上一些事，触怒一些人怕是不死也会脱层皮的！” “但是作为一个人，一个夏人，我必须得为自己受苦受难的同胞们去做些什么，不然我会跟自己的良心过不去，因为我也淋过雨，知道没有伞的痛苦！” 卢明升拿起自己的茶杯摇了摇，看着杯中那荡荡的波纹，不经意间又是想起了那段沉重的回忆，也想起了那段时间守护自己唯一的“光”！ 为他人抱薪者，不可使之冻毙于风雪！ “城内有人反对接济北方流民吗？” “不是有人，而是有一些故意挑起南北对立的组织，他们人数众多并且追随者也是数不胜数，近些年来还一直在城内世家的内部安插眼睛！”卢明升叹道。 “可有一个具体的称呼？” “天统教，据说城内那群意图谋逆的天机会就是他们的分支！” “这群跳梁小丑很强吗？” “听说他们的高层是本朝清算的一批宗门长老，南方禁绝武道，可武道就像一剂诱人上瘾的毒药，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吗？” “一群跳梁小丑罢了，我哪天有时间就把他们给团灭了！”林凡打了个哈欠，不以为然地说道。 一群不开眼的跳梁小丑，别让我找到你们！ 第125章 合作愉快! “哈哈哈，太像了，太像年轻时候的沐风云了！” 卢明升看着林凡这副模样，一时之间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想起了年轻时候的沐风云，一样的霸道自负，现在这林凡的行事风格可以说是与他一模一样，都是先摆你一道，再跟你讲道理，最后就是一句话“不成也得成”。 这翁婿二人竟是如此的相似！ “我那便宜岳父也会有这么不着调的时候？” 虽然与便宜岳父只见了几面，但林凡还是对那个沐家主有很深的印象的，睿智而又沉稳，谦卑却又自信，确确实实是个人杰。 正因如此，他实在是想象不出沐风云会有这般吊儿郎当的样子！ “哈哈，那是你不了解你岳父，他十二岁之前是天才神童，十二岁到十八岁又是一个风流浪子，甚至说句纨绔子弟都不为过，十八岁之后又是一个模样，现在的沐兄已经是我们这些人只能去仰望的存在了！” 卢明升叹了一口气，他比沐风云大了三岁，可现在也只能叫别人一声“沐兄”，甚至有时候还得是腆着脸皮凑上去，不然别人压根不会搭理你。 唉，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幼年时，别人是名动江南的才子神童； 少年时，别人又是江南无数姑娘的梦中情郎，甚至有不少闻名的清倌人愿意主动服侍他呢！ 现在，他又成了江南最有本事的家主，最传奇的人物，非战争时代纯靠能力拿下丹书铁券第一人…… 唉，一辈子或许太长，但好像永远都活在沐兄的阴影里！ 唉！ 卢明升略微惆怅地叹了一口气，他看着一副吊儿郎当的林凡，心中的酸涩更多了。 怎么我就遇不到这种好女婿呢？ 林凡也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眼神稍稍眯了眯，他自然是看明白了这位卢家主的意思，于是连忙岔开话题道：“看不出我那便宜岳父以前还当过纨绔子弟？” “呵，他以前可是江南第一风流浪子，当年还与那清筱姑娘有着难舍难分的纠缠呢，不过最后还是……” “最后怎么了？” 林凡饶有兴致地听着，也听到关键时刻就没了，心里自是有点不痛快。 “算了，不说了！” 卢明升摆了摆手，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乱嚼人舌根自然是不合大家族的规矩，这要是传出去可会被人笑话的。 “哈，什么鬼，听到一半就没了，这也太不厚道了吧！” “嗨，你也可以自己去坊间听嘛，这事情又不是什么秘密，当年可是闹得满城风雨！” 卢明升连忙岔开了这个敏感的话题，沐家的事情还是少掺和，至少也不能自己去掺和。 “坊间还传闻有些家族与前朝余孽暗中联络，妄图挑动战乱，颠覆江南政权呢！” “你说这些传闻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林凡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笑盈盈地看向卢明升，不过这笑容让他听得有点冷。 “不知道，但是卢家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卢明升轻笑道。 “那好，合作愉快吧！” 林凡伸出了右手，作出一副要与他握手的姿态。 卢明升也是会意，他也是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笑道：“合作愉快！” 不过很快，卢明升就感觉自己的手上多了张什么东西，他定睛一看，发现是一张二十万两的银票。 正当他想开口询问之时，林凡就开口说道：“都说了，我们两个是在做生意，既然是生意那买卖双方就是平等的，我不可能让自己吃亏，同样也不可能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的！” “其实不用的，我是真想免费给你们粮食的！” 卢明升拂了拂袖，他现在是真想与这林姑爷结个善缘。 不为别的，就冲这青年郎的那股心怀天下的胸怀，让他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是啊，谁还没有年轻过啊？ 只是岁月无情，很多东西都已经化为了天地间的尘埃。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可唯一不变的，是永远有人年轻！ “哈哈，那以后如果钱不够了你再给呗，你不会以为我就只让你给一次粮吧！”林凡哈哈大笑了起来，道。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 二人对视一笑，彼此之间算是都认可了对方。 林凡随意地挥了挥手，然后朝着门外喊了一声，道：“吕骁，快进来吧！” “刘叔，你也进来吧！” 卢明升也是朝着门外喊了一声，而后轻轻抿了一口茶，气定神闲地坐在了主位上。 很快，门外便是进来了两个人。 一人身材魁梧，肌肉结实，犹如一座铁塔，站在那里给人一种沉稳有力的感觉。 一人头发已经微微花白，脸上还布满了不少的皱纹，但是眼神刚劲有力，透着一股旁人没有的睿智和精明。 此人正是卢家的大管家——刘佑！ “你叫我？” 吕骁一脸疑惑地看向林凡，他出去的早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先是进来了一批人，然后又跑出去了两个人，最后又出来了一批人。 进进出出的，最后他听到声音又进来了。 “这事成了，你跟你旁边那个老爷子去商谈吧，先让老百姓吃饱肚子，剩下的东西等这事完后再谈！” 林凡抿了一口茶，淡淡一笑道。 “真的成了？” 听到这话，吕骁一脸不可置信地冲到林凡跟前，他不敢相信刚才还咄咄逼人的卢家诸人，现在就愿意与自己商谈了？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叔，你去与这位小伙子把情况弄清楚，今天生意可以不做，但是粮食一定要送到老百姓的手上！” 卢明升目光如炬地扫视了刘佑一眼，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如同沉甸甸的山岳，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这或许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是，老爷！” 刘佑恭敬地拱手一拜，然后走到吕骁跟前说道：“这位公子，请跟我来！” “好的！” 吕骁丝毫不敢怠惰，他可不敢拿几万百姓的性命开玩笑。 二人很快就到了后院开始了具体的商谈，而林凡又是开始与卢明升聊起了天。 “你们世家也怕那什么天统会报复吗？” “我不怕，但我的家人怕！” “那些狗皮膏药，害群之马怎么就死绝呢？” “哈，真死绝了对谁都不好，半死不活才是对世家最有利的情况！” “我可不这么认为，垃圾就应该被扫进垃圾桶！” “你说的对，但是一种垃圾没了，就会有新垃圾产生，与其摸索新扫法，不如就不让新垃圾产生！” “或许吧！” “哈哈，你以后会懂的，林公子，管理一个家族没那么简单，或者说有些事情本来就没那么容易！” “或许吧，哈哈！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来，请！” ………… 第126章 你说谁不行? 临近中午，那二人终是出了后院。 “小伙子，你很好，有没有兴趣当我的关门弟子，学成之后可以直接来当这里的掌柜！” 刘佑一边走，一边笑嘻嘻地看着身后那个壮实的汉子，脸上写满了赞许。 “没兴趣！” 吕骁直接撇开了头，这也很好理解，他刚被卢光羞辱了一遍，自然是不想再与这些南方世家扯上什么联系，自取其辱的事他可不会干。 刘佑见状，也只是笑了笑，道：“没关系的，你什么时候有兴趣了就什么时候来，我这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那就多谢老爷子了！” 吕骁象征性地拱手一谢，而后又是撇开了头，更是加快了行动速度，不想给前面的刘佑一点幻想的余地。 拒绝就要干净利落，否则就会生出乱子！ “哈，终于出来了！” 林凡见到后院的二人终于是出来了，也是起身伸了个懒腰迎了上去。 “嗯，出来了！” 吕骁点了点头，他看向林凡的眼神又是多了几分不同的情绪，不知是感激还是什么。 林凡则像是没看到一样，笑着问道：“谈好了吗？” “谈好了，所有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 吕骁露出一副兴奋的笑容，他长舒了一口气，悬在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是落地了。 “那就好！” 林凡点了点头，然后转头望向身后的卢明升，笑道：“卢家主，那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好说好说！” 卢明升笑了笑，然后望向刘佑道：“刘叔，就教给你了！” “是的，老爷！” 刘佑恭敬地应了一声，而后就是下去安排各项事宜去了，他本来就是个沉默寡言的实干派，家主交待的事情就没有搞砸的时候。 “好了，林公子，我们这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卢明升走上前笑了笑，经过刚才那番交谈，他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年轻人了。 不卑不亢，谈吐有礼，沉稳大方，收张有度…… 怎么沐家的运气就这么好呢？ 难不成真得到了上天的庇佑？ “好的，多谢卢家主了！” 林凡笑了笑，而后便是带着吕骁离开了此处，他还要去处理一件事。 待二人离开后，卢明升的笑容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严肃。 只见他眉头紧皱，嘴唇紧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亦是冷漠如刀，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呵呵，沐家的荣耀还在继续，我卢家的后辈却是如此的不堪，这家族百年基业难道真要毁于这些不成器的东西手上？” “不，只要有我在，卢家就一定要传承千年万年！” 卢明升猛得一喝，一群黑衣人便是出现在了屋子里，他面无表情地看向众人，沉声道：“查，把卢光这一年来接触的人全给我彻查一遍，一定要把那些教唆他仇视北人的人给找出来！” “是，老爷！” 说罢，影卫们便瞬间消失在了屋子里。 卢明升慢慢地坐了下来，轻抿了一口茶水后道：“光儿啊，你最好不要走岔了路，否则也别怪我这个当父亲的心狠手辣了！” “毕竟卢家不是我一个人的卢家，而是这上上下下百余口共同的家，我不可能为一棵树放弃整片树林的！” 幽幽一声长叹，道尽了一个父亲与家主的无奈！ 或许这就是那句“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的真实写照吧！ 卢记粮站外，白胜还在那静静地等着。 说实话，他本来就是一个没什么耐心的人，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离开，可每一次刚冒出这种想法，他就会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生怕失去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呦，还在啊！” 林凡走到他跟前挥了拍他的肩膀，笑嘻嘻地看着这个混小子。 白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也是被吓了一跳，他连忙回道：“林…林…林…林哥，瞧你说的，没你的吩咐，我怎么可能会走呢？” “哈哈，好，还不算不可救药！” 林凡笑着点了点头，如果这一次白胜离开了，那他真就只能当一个人见人厌的纨绔了！ 毕竟机会可真就只有一次啊！ “那个吕骁啊，你之前不是说我有什么条件嘛，我现在可以给你说了！” 林凡转过头对着同样一脸兴奋的吕骁笑道。 “哦？公子请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就一定不会推辞！” 粮食的事有了着落，吕骁的心情别提有多愉悦了，对于林凡都用起了敬称。 “哈，也不要你干什么！” 林凡摆了摆手，而后转过头看了身后的白胜一眼，淡淡笑道：“吕小子，我要你带着白胜一起帮助那些难民！” “什么？” 二人同时惊呼出了声，他们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眼神中更是充满了惊愕和不可置信，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尤其是吕骁脸上更是写满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他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嘴巴微张着，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想法。 “不行，林哥，我一个南人会被那群北人给吃了的！” 白胜首先就反应了过来，连忙拒绝了这个提议。 开玩笑，南人北人天生就不怎么合得来，或者可以说是互相敌视，因此自己敢光天化日之下来调戏北方姑娘。 现在让他出城与一大帮北人相处，那怕不是真想让他死？ “是啊，公子，你还是换一个条件吧！这小子不太行，太虚了！” 吕骁也是不想答应这个条件，白胜咋看都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让他来帮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吗？ “你说谁不行！” 白胜听到这句话也是瞬间就炸毛了，他的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握拳，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作为一个人，尤其是男人，谁愿意听到“不行”二字？ 真是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所以你行不行啊？” 林凡看着白胜，淡淡一笑道。 “我行！” 白胜大喝了一声，他现在不为别的，就为心中那一口气。 林凡见状，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吕骁说道：“北方汉子向来都是言而有信的，你刚才说有求必应，怎么？到了南方就转忘了本了？” “不会，我答应！” 吕骁可不想落个失信的名声，所以纵使心有万千不情愿，但他还是应了下来。 第127章 我不是! “好啊，那就这么定了！” 林凡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对着白胜说道：“好好把握这次机会，你能不能摆脱废物这层身份就靠这一次了！” 白胜听着听着就笑了，只不过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那模样格外瘆人！ 这是哪门子的机会啊？ 这不是换着法子来折腾他吗？ 可这一切林凡就当没看到，他托着下巴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着吕骁说道：“人我就交给了，你怎么驱使，怎么打骂我都不会管，但是这小子你们来之前是怎么样的，你们走之后也得怎么样！” “可以，但是如果他自己走了，那就不是我失信了！” 吕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心里想着白胜就是一个十足的江南公子哥，只要自己稍微施加点困难那人就会逃回去，这样一来自己就不会摊上这个麻烦了。 “可以，但是你不能刻意为难他，更不能随意欺辱他，你必须以平常心对待白小子！” 林凡淡淡看了吕骁一眼，两世为人，自然是清楚他心里那点小心思。 见心思被人看破破，吕骁也是连忙回道：“行，我听你的，绝不刻意为难他！” “嗯！”林凡点了点头，然后走到白胜跟前拍着他的肩膀道：“白小子，机会已经给你了，你可一定要把握住，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说罢，还不等白胜反应过来，林凡便是打出一道真气，直接将他除脸部以外的伤口给治好了。 “是是是，林哥，我听你的，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白胜像个小鸡崽一样疯狂点着头，丝毫没有注意到身体的变化，现在的他打心眼里恐惧着林凡。 “得，我等你的蜕变！” 林凡打了个哈欠，而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望向吕骁道：“你那里有没有重病的患者？得了病可拖不得的！” “有，但是守城的护卫不准我们进去！” 吕骁愤恨地回了句，他都是靠着自己的身份好说歹说才混进来的，那群守卫可不会让这一大群外来流民进城的。 毕竟张临一来就遣送了城内的流民，现在又送一大批难民进城，这不是存心给这新上任的知府找堵吗？ 那群守卫可不敢触碰这个霉头，万一引起张知府的愤怒，那可就真玩完了！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流民实在是太难管理了，先前城内还是只有万余难民的时候，那些难民就把整个临江给搞得鸡犬不宁，现在如果真让那些人入了城，那真就要发生一场现实版的南北大战了！ “哈，你也别怪他们，真让这么多人入城了，那这临江怕是又要开始南征北战了！” 林凡哈哈笑了起来，南人出南被欺负，北人离北也被欺负。 这样看来南北人其实都一个样，都觉得自己更了不起，可实际上双方就没什么区别，谁也别瞧不起谁！ “哼，我们也不会给这里的知府闹什么麻烦，只希望可以顺利渡过这个冬天吧，来年入春我们就返乡去了！” 吕骁冷哼了一声，他之前也不是没有找过官府寻求帮助，可无一例外都是见不到知府的面就被赶走了。 听说江南的知府还是京城大员，现在看来也就是个贪财无能之徒，不然也不可能会被贬谪到这里来。 “别这么说，张老哥是个好人的，你不要误会人家，此人可是一个忠君爱国的大贤臣！” 林凡似乎是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于是便立即为自己的张老哥开脱，人家一个为国为民的大清官，怎么能让自己的同乡这般误会呢？ “是啊是啊，知府大人可是翰林大学士，国子监祭酒，兼礼部尚书，学生满天下的，你可不能乱说啊！”白胜也是附和道。 “那知府姓张，以前还是礼部尚书？”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吕骁微眯着眼睛，脑海中开始回忆起了一些事情。 “对啊，张老哥来头可不小呢！” 林凡笑了笑，然后对着吕骁说道：“好了，反正不管怎么说，你的问题一定是会解决的，因为有我在呢！” “白小子，你去带一些人把那些病人给带进城内好好治疗，别跟个没事人一样！” 林凡对着白胜喊了喊，开始给他交待起了任务。 白胜闻言，脸色瞬间就不太好了，只见他支支吾吾地说道：“啊，这……”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只是我不知道他们在城外哪里啊！” 白胜哭丧了个脸，他不敢再多说什么，毕竟大话已经说出去了，要是再收回去那就真别想再在江南公子圈混了，因为实在是太丢人了！ “哦，那今天你就一直跟着他呗！” 林凡指了指吕骁，然后便是转过身想要离开这里，他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单独处理。 “等等，林哥，我还有十万两没给你呢！” 白胜见林凡想要走，连忙跑到他面前拦住了去路，手忙脚乱地将一张银票从袖子里掏了出来。 “给那些难民用吧！” 林凡摆了摆手，看都没有看那张银票一眼：“记着，这十万两每一分都要用在他们身上，不然我让你好看哦！” “好的，林哥，我也不差这点钱吧！” 白胜闻言也是收起了那张银票，丝毫不敢违逆林凡的意思。 “好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我还要去解决其他人的困难呢！” 林凡摆了摆手，然后又像是不放心地朝着吕骁说了句：“有什么紧急麻烦可以先找白小子，因为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在哪里！” “当然了，我会帮你们到底的！”林凡淡淡一笑，道。 “行，你慢走！” 吕骁也是没多说什么，毕竟眼下最头疼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其余的缓一缓也没什么不好的。 贪多嚼不烂嘛！ “好嘞，走了！” 林凡很快就离开了这里，他还要去解决一些另外的事情。 而此刻，二人也是开始了一番别样的“交流”。 “那个……我叫白胜，你好啊！”白胜一脸贱笑地说道。 “我叫吕骁，既然跟着我，就要守好规矩，别给我惹事！” 吕骁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就撇过了头。 “我才不会坏事嘞，我祖上可是镇守一方的大将军！” “那怎么个就出了你这么个纨绔？” “谁说我是纨绔的？” “你不是谁是？” “反正我不是！” “你就是！” “我不是！” “你就是！” ………… 第128章 物极必反! “哈，真热闹啊！” 与那边的“和善交流”不同，林凡却是走在这喧嚣繁华的大街上，怡然自得地体验着这里的烟火气息。 “为什么北境就没有这股烟火气呢？哪怕是在最繁华的洛安，那些路人都是死气沉沉的！” “我以前也问过徐相北境什么时候也能变得这么繁华，可他却跟我说北境已经很好了，因为百年的战乱终于结束了！” “唉，明明我想要的也就是老百姓们可以过上好日子，但两年半的时间百姓们仍是在战争中度过的，虽然战场的位置变了，但战争的伤害仍是存在，我依旧是人人喊打的战争犯！” “唉，搞来搞去都是一个样子，我做的这一切真的有意义吗？” 林凡叹了一口气，看看街道上的人来人往，他联想到了许多事情，最后心情越来越烦躁，只得狂甩了下头，摒弃了心中一切的杂念。 “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先回去了，又是助人为乐的一天！” 林凡哼起了小曲，又换上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开始踏上了回府的道路。 可走着走着，他就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只是浅浅地回头望了一眼人潮涌动的街头。 有人跟踪吗？ 算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只要不来打扰，就假装不知道！ 林凡摇了摇头，浅笑了一声后便不再理会，然后重新哼起了小曲，准备继续打道回府。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好诗好诗啊！” 突然间，一道身影却是让他停住了脚步。 林凡定睛一看，发现正是前日晚上求自己补全《清平调》的老学究——吴运。 只见他身着一袭朴素的青衫，虽然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还有一把白花花的胡子，但是浑身上下却充满了一种年轻人才有的精气神。 身姿挺拔，意气风发！ 很难让人相信这老人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 “老学究过奖了！” 林凡见到来人也是不敢怠慢，这老学究身上有着一股精纯的文气，比城中那些浮躁的年轻人不知道要浓郁多少。 这是一个非常纯粹的文人啊！ 试问一个专注于求学问道的文人，谁又不会尊重呢？ “不过奖，不过奖，老头子还觉得自己说的那话贬低公子了呢！” 此时此刻，吴运正一脸慈祥地对着林凡一笑，透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夫子说笑了，其实小子就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学徒！” 林凡迎了上去，他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开启了正经的那一面。 “公子大才，若是江南的学子都能像公子一样，那何愁这片土地文道衰落啊！” 吴运叹了一口气，他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除却京城为官的那三年时光，可以说他的一生都是在江南度过的。 对于江南，他有一种源自于骨子里的爱，也正因如此，他有了一种深深的担忧。 人才断层，文道衰落，士子追名，世人逐利…… 江南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啊？ “夫子不要这么想！” “唉，林公子啊，老夫也活了这么大岁数了，可以说是亲眼看着江南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我曾经尝试过改变，但还是失败了！” 吴学究长叹了一口气，他真的很热爱这片土地，喜欢这里的一草一木，喜欢这里的乡情烟火。 “夫子别这么说，俗话说物极必反，祸福相依，既已见证过这里的巅峰，那又何惧辉煌过后的落寞？”林凡笑着安慰道。 巅峰过后必是衰败，可饶是如此，还是有人愿意守护住那逐渐熄灭的火苗！ 江南有吴运这种人是何等的幸运啊！ 吴运闻言怔了怔，然后又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抚摸着白胡子笑了起来，道：“哈哈，公子说得对，是小老儿狭隘了！” “江南文道鼎盛的那段时间已经过了，我要做的就是不让这落日的余辉这么快就黯淡下来！” “夫子有大才大贤，江南有你是一种幸运啊！” 林凡拱手一拜，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由衷得佩服这种标杆人物。 “公子言重了，老头子只是做了一些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吴运连忙扶起了林凡，对于这个年轻人，他也是很欣赏的。 二人又是闲聊了一会，后来见时候也不早了，于是便准备分开。 “公子，可否告知小老儿刚才你所念诗的后两句？” 吴运一脸诚恳地问道，先前没有亲眼见到林凡补全《清平调》已然是种遗憾，现在若再是错过怕不是要抱憾终身？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林凡哼了出来，而后与其摆了摆手，就些重新踏上了回府的道路。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好诗好诗！” 吴运笑呵呵地看着林凡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的感叹又多了几分。 “或许这才是未来江南文坛的希望吧！” 又是长笑了几分，他也是踏上了回去的道路。 街道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行人如织，穿梭于巷陌之间。 “还跟着我吗？” 林凡稍稍眯起了眼睛，他感应到背后那个身影还在跟着自己，心里直接提起了几分兴致。 这既不出手，又不害人的，那为什么要一直跟着自己呢？ “我刚才故意闲聊了这么久，没想到那人竟然还跟着，这般坚持不懈，莫非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林凡心想道。 “罢了，找个没人的小餐馆坐着去，那人若是识趣肯定也会进来的！” “说不定会有一些惊喜呢！” 想到这，林凡也是故意走起了岔路，准备去一个小酒楼会会这个“尾巴”！ 而身后的那人，见到林凡开始走动也是连忙跟了上去，嘴里还不停呢喃道：“这个沐家姑爷到底入没入会啊？” “不管了，先跟上去，说不定可以找个地方去接触一下他呢！” ………… 第129章 奇变偶不变 “珍馐楼！” 看着这座并不算恢宏大气的酒楼，林凡也是微微点了点头。 就决定是你了！ 酒楼坐落于闹市之中，飞檐斗拱，虽然算不得什么恢宏大气，但那恰到好处的装饰也平添了几分别样的清新之感。 门口的红灯笼在风中摇曳，仿佛是在招揽着过往的行人。 林凡环顾了一下四周之后，便向酒楼里面走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别开生面的景象。 古色古香的酒楼中，人声鼎沸，喧闹异常，满楼的食客们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酒楼内装饰精美，雕梁画栋，桌椅摆放整齐，小二们忙碌地穿梭其中，为客人们送上佳肴美酒。 林凡走到一个角落处找了张空桌子就坐了下来，而旁边眼尖的小二也是连忙迎了上来。 “客官，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跟小人说！” “准备两副碗筷，把你们这里的招牌酒肴全上一遍，不差钱！” 林凡摆了摆手，随意地回了一句。 “好嘞，客官！” 小二点头应道，他是个有眼力劲的，知道面前这人不喜欢被人打扰，于是就连忙下去准备酒水了。 另一边，酒楼门外却是多出了一道身影。 “刚才看到那个人就是进了这里吗？” “珍馐楼？进去瞧瞧！” 话音刚落，那身影便是消失在了门口。 而此时此刻，林凡仍是在角落那里饶有兴致地喝着茶，那双眼睛时而看着窗外的风景，时而观察着路过的行人，像是在等待什么。 怎么还不来呢？ 正当他思索之间，旁边却多了一道身影！ 林凡心念一动，抬头看着那道身影，不过很快他就收回了目光，开始重新思考了起来。 我去！ 怎么又是女人啊？ 此人正是清秋姑娘的侍女，也是个五境的武者——小梅！ 还不等林凡说话，小梅眨动了下亮晶晶的大眼睛，脸上还露出了一抹灿烂而热情的笑容，她开朗大方地望着林凡道：“你好，方便拼个桌吗？” 声音像银铃一般清脆，充满了感染力，给人一种活泼可爱之感！ “不方便，去旁边！” 林凡头也没抬一下就直接拒绝了，他可不想再跟女人老人扯上联系，沟通真的太累了。 说好话又不听，动起手来还不禁打，还动不动就来个无理取闹，偷袭背刺什么的。 唉，穿越三年还没这三天过得累！ 真是太难了！ “好嘞！……等等，你说什么？” 小梅刚想坐下来，可听到这话就直接呆愣在了原地，她不敢相信还会有人拒绝她。 “我说，没什么事一边玩去，我还要吃饭呢！” 林凡毫不客气地赶起了客，虽然觉得眼前之人貌似在哪见过，可这一面之缘也算不得什么加分项，没必要浪费时间听她讲废话。 “你！” 小梅直接被气炸了，那小小的胸脯也是被气得上下浮动了起来，她跟了林凡半天，结果刚见面还没有一分钟就被下了逐客令。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真是气死人了！ “我什么我啊？小丫头，哥哥很忙的，没什么事就出去玩吧！” 林凡依旧是低着头想着自己的事，说话之时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你……” 小梅看到林凡这副态度更生气了，脸色瞬间就变得通红，眉头紧蹙，身体也是在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她嘴唇紧闭，强忍着怒火，良久才说了句：“公子，可曾听闻奇变偶不变？” “奇变偶不变”是教中的口号，只有入教之人才知道下一句，小梅说出来就是想试探一下林凡到底有没有入教。 “嗯？” 林凡听到这话也是瞬间来了兴趣，他抬头认真打量了一下小梅，确认不是自己的旧部后才简单回了句：“先坐吧！” “好嘞！” 小梅一见有戏也是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她本来就是那种大方爽朗的性格，刚才的不愉快很快就消失了。 “你也是那里的人？”林凡小心地问道。 “哪里的人？林姑爷还没有回我的话呢！” 小梅眨动了下机灵的大眼睛，装作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回道。 教中有规定，对不出下一句的人一律不能提及教中之事！ “呃，符号看象限！” 林凡小心地回了句，他也不太清楚眼前这小妮子是不是跟自己一样的穿越者，因此也不敢过于激动。 万一要是闹出了什么笑话，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小梅一听这话立马就激动了起来，她抬起小手兴奋地指着林凡道：“对了，对了，你也是！” “龙国人！” “道中友！” 两个不同的称呼响起，二人瞬间就大眼瞪起了小眼，都是像见到外星人一样的眼神看着对方。 此时此刻，真是不禁令人想起一句老话：此时无声胜有声！ “你说什么？什么龙国人？” 小梅率先反应了过来，她一脸错愕地看向林凡，实在是想不明白“龙国人”到底有什么含义！ 林凡闻言则是瞬间收起了表情，然后开始了自己的表演，只见他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之后，慢悠悠地回道：“没什么，就是你口中的道中友的意思，只不过我更喜欢龙而已！” 表情认真严肃，一点也看不出是装的！ 小梅见状也是直接就信了，她点了点头后笑道：“原来如此，不过以后还是得改回来啊，不然可是会闹出麻烦的！” “什么麻烦？”林凡不解地问道。 “因为接头的二人必须要用到这个称呼，不然就算你对出了暗号也是会被当成奸细的，不过你运气好，遇到了我！” 小梅笑着指了指自己，然后低声道：“昨天我就见到你跟着秋姐姐上了楼，想来也是才入了教的，不知道也很正常的！” “你是？” “我叫小梅，可以算的上是你的上司，你可以叫我一声梅姐！”小梅双手撑着下巴笑嘻嘻地看向林凡道。 “可你年纪比我小！” “没事，我辈分大！” 第130章 你人还怪好的咧! “得，照你这么说，那你不也得叫那些护法，教主一声祖宗啊？” 林凡轻抿了一口茶，笑嘻嘻地看着小梅。 “你……” 得，又把天聊死了！ 小梅刚收拾好的心情瞬间又不好了，火气直冲心口，但最后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她强着火气道：“那不一样！” “哈哈，好了！” “不说这些了，你=来找我肯定是有事情吧，先坐着吧！” 林凡也是不再逗这小妮子，他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来。 小梅闻言也是想起了此行的正事，于是很快就收拾好情绪，朝着林凡指着那张椅子坐了下来，但脸色依旧有点不好看，看上去是余怒未消。 “呃，认识一下，我叫林凡，林林总总的林，凡夫俗子的凡！”林凡咳嗽了一声，开始岔开话题道。 “我知道啊，沐家的上门女婿，所有临江男子的共同仇人嘛！” 小梅撇嘴一笑，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但这俏皮中透着一丝狡黠，听起来像是是故意挖苦林凡。 “哈，我这么有名吗？” 林凡哈哈一笑，丝毫没有理睬这些挖苦之言，然后又是回了一句：“其实说得不对，我是沐家的夫婿，可不是什么上门女婿啊！”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吃软饭吗？”小梅不屑地回了一句，道。 “这软饭要这么好吃，那你们城内第一才子不早吃上了吗？” “人家还用得着吃软饭？” “那他还死皮赖脸地缠了别人三年？” “人家那是痴情，你不懂！” 不知为什么，小梅听到这些话瞬间就有些着急了，连忙为顾念开脱道。 “狗屁痴情，也就骗骗你们这些涉世未深的小妮子！”林凡轻抿了一口茶水，面带嘲讽地说道。 “你……” “我什么我啊，一个小偷也配来碰瓷我了？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指不定哪天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 小梅的脸再一次被气得通红，好几次都想站起来大声呵斥，不过都碍于旁人忍住了。 实在是太气人了！ “好了，以后别说这种谬言乱语了，说了也不怕人笑话！” 不等小梅开口，林凡就直接摆了摆手，绕开了这个话题。 “哼！” 小梅见到林凡这态度更生气，她重重地哼了一声，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看上去是真生气了。 林凡见状也是知道不能再继续挑逗下去了，不然等会气哭这个小丫头了，那可就真麻烦了，于是连忙岔开话题道：“好了好了，你来找我可不是生什么闷气的，还是先说回正题吧！” “你……” 听到这话，原本还想着怎么反击的小梅也是瞬间冷静了下来，组织安排的任务可是比命都还重要啊！ 想到了这些，小梅立马压低了声音道：“呃，林公子，你昨天晚上与秋姐姐说了什么啊？” “哦，原来你是那姑娘身边的丫鬟啊，难怪见你有点眼熟！” 林凡闻言瞬间就恍然大悟，难怪感觉这小妮子有点眼熟，原来是那个清秋姑娘身边的丫鬟啊！ “不是丫鬟，是姐妹！” 一听这话，小梅瞬间就不乐意了，自己从小就跟在秋姐姐身边，可以说得上是情同姐妹，怎么能被人说成是主仆呢？ 这不是膈应人吗？ “呃，没说什么，总结下来反正就是一句话，我答应入教了！” 林凡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的目的也很明确，就是将这小妮子作为中间线人，把那群魔怔人给一网打尽。 “哦，这样啊！” 小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于林凡所说的都是深信不疑，毕竟他对的上暗号，昨天晚上又是亲眼看着他上的楼，那么一些细节也就没必要在意了。 “呃，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是带我去总部吗？”林凡一脸期待地看着小梅，道。 “总部又不在城内，你还是先把自己的任务完成好吧！” 小梅嫌弃地撇过头，心想这小子怎么刚入教就想进总部呢？ “呃，可我也没什么任务啊，又没有人给我安排！” 林凡笑了笑，然后又是说道：“要不你还是带我回总部去领任务吧，我保证干得漂漂亮亮的！” “漂漂亮亮”四个字刻意加大了口音，让人听得莫名有股心悸！ “呃，先不谈这个了，我来就是给你安排任务的！” 小梅咳嗽了一声，直接岔开了这个话题，她总觉得林凡有股子邪门，但哪里邪门又是说不上来，于是只得岔开话题。 林凡一听这话，直接就是不干了，咬牙切齿地说道：“呃，不带这么玩的，你们是不是不把我当自己人啊！” “哪有！” 小梅闻言直接愣住了，自己都没说什么，怎么这个轻佻的小子就生气了。 发生什么事了？ 但不管发生什么，还是得先稳住林凡，毕竟计划的实施可少不了这位沐家姑爷的帮助啊！ “其实我也不知道总部在哪里，每一次都是总部安排人来跟秋姐姐他们接触，我怎么可能知道总部在哪里呢？”小梅委屈地说道。 “那你刚才还说总部不在城内？” “确实不在城内啊，它甚至可能不在江南！” “你……” 林凡心里已经开始抓狂了，闹了半天又是一个“不知道”，好久都没有这股挫败感了。 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住了性子，强撑着脸皮挤出一个瘆人的笑容道：“没关系，你说吧！” “呃，你这是怎么了？” 小梅见到林凡这副模样也是被吓了一跳，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人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她暗自嘀咕道：“我也没说什么啊？” “没什么，只是对见不到教主而略感惆怅罢了，等我去了总部我一定要好好报效他，让他体验一下什么叫作天堂之乐！”林凡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 “天堂之乐是什么？”小梅不解地问道。 “一种一辈子只能体验到一辈子的快乐，我三年前才悟来的！”林凡回道。 “这么忠心吗？你人还怪好的咧！” “那可不，我可是一个助人登鼎极乐（世界）的好人！” “客官，上菜了！” 第131章 跟我一样吧! 说语间，先前的那名小二领着另一名伙计端着菜上来了。 “客官，这是你要的酒水，还有两副碗筷！” 那小二一边说着，一边将东西给摆放好位置，他的手脚很麻利，很快就将手上的事情给安排妥当了。 林凡则是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切，甚至还悠哉悠哉地喝起了递过来的酒。 不过就一口，他就差点吐了出来。 又酸又涩，江南的酒都这么难喝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林凡的异状，对面的小梅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感觉江南地大物博，但却还是有不少缺点的！”林凡感慨了一声，叹道。 小梅一听这话，瞬间就有点不满了，气势汹汹地追问道：“有什么缺点啊？” “客官，菜上好了，” 还不等林凡回答，那小二就冷不丁地说了句。 闻言，林凡抬头望去，发现桌子上已经整整齐齐地摆好了丰盛的菜肴，于是点了点头道：“好的！” 菜有八样，七菜一汤，并且一眼望去，全都是顶级食材。 小梅看着这桌子上的菜肴，闻着味道略带好奇地说道：“是八大碗啊！” “八大碗？” “对啊，这里油焖大虾，那是爽滑嫩鸡，还有清蒸鲈鱼……” 小梅一边指着那些菜品，一边向林凡介绍起它们的名字，看上去一副非常熟悉的样子。 “中间的也就是八大碗真正的灵魂——八珍汤！” 林凡听着点了点头，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菜品，也是好奇地问道：“怎么都是些鸡鸭鱼虾河鲜之类的，你们这里不吃牛羊肉的吗？” “客官，那些东西要到专门的店子去吃，我们这里是不做的！” 那小二闻言摇了摇头，而后继续说道：“吃牛肉是要官府下发文书才被允许的！” 没办法，古代的牛可是重要的生产资料，哪个朝代都不允许私自宰杀！ “至于羊肉的那种膻味根本没有办法去除，我们都不爱吃！” “那怎么也没有猪肉呢！”林凡继续问道。 “猪肉，那种东西臊的狠咧，怎么能登大雅之堂呢？”小梅率先回道。 “是啊，客官！”小二附和道。 “哦，原来如此！” 林凡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然后看向这些菜品道：“算了，不管这么多了，先尝一下味道再说！” 说罢，他便是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慢慢放入了口中，结果差点直接吐了出来。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 真是狗都不吃！ “怎么了吗？” 小梅正津津有味地吃着，看到林凡这副表情也是连忙放下了筷子，还差点用内气将刚吃下去的东西给吐出来了。 林凡拿起茶杯猛灌了几口后，说道：“没什么，只是有些烫了！” 这个时代没什么好调味品，菜肴没什么好味道也是可以理解的，可不能这么打击别人！ “哦，就这点事还大惊小怪的！” 小梅翻了翻白眼，然后又是开始品尝起了桌子上的“美食”。 “那个，我可以借用一下你们这里的厨房吗？”林凡对着一旁的小二问道。 “客官，那可不行，厨房重地，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似乎是听出了林凡的弦外之意，那小二也是罕见地皱了下眉头，断然拒绝道。 “呃，那算了，没什么事你就去忙吧！” 林凡叹了一口气，他还想去做几道菜给自己尝尝的，不过现在看来是没什么机会了。 “好的，客官你慢用，有事你叫小人一声！” 说罢，那小二便领着那名伙计下去了。 唉，可惜这次小酒楼翻盘的机会了！ 林凡没来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又是轻抿了一口茶。 看到这一幕，小梅也是诧异地问道：“呃，你在叹息什么啊？”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罢了！”林凡摇了摇头，笑道。 “感概什么？” “城外饥民遍野，城内太平祥和，多少有些讽刺啊！” “嗯，这有什么办法啊？又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过上好日子！”小梅舀起一口汤，叹道。 “但我希望每个人都可以过上好日子！” 林凡惆怅地看着窗外祥和热闹的场景，心中生出了许许多多的想法。 天下大同难道真的不存在吗？ “所以我们要努力啊，入教不就是为这个吗？”小梅拍着小小的胸脯，语气坚定地说道。 “成功了真的能让天下大同吗？”林凡若有所思地问道。 “一定可以的，神主是这么说的，他是神，说的话就是神谕，只要按照他说的做就一定可以成功的！” 小梅说着，脸上露出了一副崇拜痴狂的表情，感觉像是看到了什么特别好的画面一样。 “唉，我也没搞远程畜牧业啊，怎么就养出了一批魔怔小将呢？” 林凡更加惆怅了，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对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这般疯狂崇拜，难道是自己的旧部暗中培养的？ “林姑爷，你说神主会长得什么样啊？”小梅面色红润地问道。 “跟我一样吧！”林凡不假思索地回道。 “得，要点脸吧，你哪点比得上神主？” 小梅审视了一下林凡，面带嘲讽地说道。 虽说他确实长得一表人才，可怎么敢去跟神主比啊？ “呃，你说得对！” “不说这么多了，先吃饭吧！” 林凡没有再多言，而是继续静静地品起了手中的茶。 “好啊！” 酒过三巡，饭过半饱。 小梅终是放下了碗筷，不过看着林凡动都没动过的那一套器具，疑惑地问道：“那个林姑爷，你点了这么多菜怎么没碰一口呢？” “没什么，只是没什么胃口罢了！” “那你还点这么多？” 小梅好奇地挠了挠头，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声问道：“难道你是为我点的？” “是也不是吧，我只是没想到昨晚说的线人会是你！”林凡微微一笑，继续开始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你的意思是？” “秋姐姐安排你去见城内的线人了？”小梅不可思议地回道。 “呃，线人不是你吗？” “不是啊！” “那你……” “我只是在大街上遇到了你，有点好奇才跟了上来的！” 第132章 等等! “那你还给我安排任务啊？” 林凡作出一副无语恼火的样子，重重地灌了一口茶水。 小梅见到林凡这副样子直接被唬住了，连忙咳嗽了一声，岔开话题道：“别这么说，我岂码算得上是你的前辈！” “在组织里，下级服从上级命令可是第一教旨！” 林凡嗤笑了一声，道：“可现在也不在组织里啊！” “咳，但我确实是你的前辈啊！” 小梅有些急了，那张俏皮漂亮的脸上此时此刻已是涨得通红，不知道的还以为林凡怎么样她了呢！ “呃，所以你想安排我做什么？”林凡浅笑道。 “简单，掌握沐家大权！” “噗！” 林凡差点将刚喝进去的茶水给吐了出来，这一动静还差点吸引到了酒楼内其他人的目光。 “呃，这并不简单，岂码我是做不到的！” 他收拾好情绪，然后放下了茶杯，再从桌上拿起一块桌布把现场给清理干净。 “我知道很难，但你必须得做到，没有沐家的支持，计划就不可能成功的！” 小梅上前拍了拍林凡的肩头，作出一副为其打气的模样。 “你还是找别人吧，我没那么大本事的，比起争权夺利，我还是更喜欢躺平养老，看花开花落！” 林凡打了个哈欠，摆出一副无能为力的姿态，心里也是多了几分好笑。 这些小丫头到底是怎么幻想出这些画面的？ 难道真不明白一个可以随便左右江南风云的沐风云到底有多可怕吗？ 呃，好吧，虽然我确实做得到！ “那不行，江南同胞的可等着我们来解放啊，再苦再累再难我们都要做到！” 小梅握紧了双手，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看向林凡。 “呃，可我是北人啊，虽然娶了个江南媳妇，但顶多也就是操心他们一家啊！” “至于其他人我只能说，祝他们好运！” 林凡摆了摆手，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心想： 小样！自己跟这么多老狐狸打过交道，难道还拿捏不住你一个小妮子吗？ “你……” 果然，小梅直接被这一番话给气得说不出话来，她美眉紧皱，呼吸也是变得极为急促，手指向林凡怒道：“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为什么还要加入我们？” “呃，不是清秋姑娘求我加入的吗？我可没有求你们让我加入啊！” 林凡气定神闲地抿了一口茶水，不紧不慢地说道。 “秋姐姐求你加入？” 小梅不可置信地看了林凡一眼，她与清秋相处多年，自然是熟悉这位姐姐的脾气，这可是位高傲气傲的主，怎么可能轻易求别人呢？ “是啊，她没跟你说吗？” “而且你可以仔细想想啊，我一个吃喝不愁的世家姑爷，吃饱了撑的才跟你们干这些要掉脑袋的事，还不是有什么东西打动了我的心？”林凡继续说道，还时不时对着小梅咧嘴一笑。 “秋姐姐答应了你什么？”小梅有些急了，连忙问道。 “你说呢？” 林凡把玩了一下手中的茶杯，似笑非笑地看了这小妮子一眼。 “你……” “该不会是……” 小妮子似乎是脑补出了什么不好的画面，脸色唰一下就红了，像熟透了的苹果一样。 “不会的，秋姐姐不是这样的人！” 小梅眼光冰寒地望向林凡，身上的内力开始凝聚起起来，汇聚成了一道骇人的威压。 “呃，我也没说什么啊！” 林凡挠了挠头，装作无辜的样子喝了一口茶水，不过心里却是已经乐开了花，他就是要刺激这小妮子，好让她对自己说真话！ 都是组织安排人来联络她们？ 现在想一想，这话漏洞太多了！ 试想一下，一个藏匿这么深，情报这么足，势力这么强的组织，若是在城内没有总部，那就真是见了鬼了！ “可惜戾气作祟，神识探查不能多用，这才要这般麻烦！” 林凡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临江城太大了，要想利用神识把每个地方都探查一遍，那不知得耗费多少心力！ 换作以前倒是不用担心，可现在随时都会有失控的危险，哪怕是心大如林凡，也不敢轻易尝试！ 毕竟，他已经找到想要共同度过一生的人了！ “你……” 小梅快被气疯了，好几次都想出手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可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因为一旦在这里出手，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 “呃，好了，不逗你了，还是先给我说说怎么联系线人吧！” 林凡放下茶杯，一脸严肃地望向小梅。 似乎是感觉到了这股庄严的气息，小梅也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道：“一般都是组织安排人来接触我们的，当然特殊情况下我们也可以去一个地方主动联系他们的！” “哪里？” 林凡瞬间激动了起来，身上的那丝气息又重了几分，差点就将小妮子给吓倒在了地上。 “咳！” 看着身体不停颤抖地小梅，林凡急忙收回了外放的气息，他咳嗽了一声，不再气势汹汹地追问下去。 许是受到了惊吓，小梅许久都没有开口，只是低头看看地面，手指还不停捏着衣角。 此时此刻，林凡却不知所措了起来，尽管他两世为人，可与女孩子相处的时间加起来却没有超过一个月，现在遇到这种情况也只得保持沉默。 于他而言，沉默确确实实可以解决一些无法用武力解决的麻烦！ 良久，小梅才抬起头，率先打破沉默道：“呃，既然你不是一路人，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等着你通知官府来给我们一网打尽吗？” “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林凡淡淡的笑道。 “难道不是吗？” “你说是就是吧，不相信我的话那就不用谈了，我去付下饭钱，就此别过！” 说罢，林凡便是起身作出一副要走的姿态，他要以退为进，彻底拿捏住这个小妮子！ 小梅见状也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坐在原位，呆呆地看着林凡。 而林凡却是不紧不慢地离开原位，他料定这小妮子会拦住自己，因为她说得已经够多了，若是真放任自己走了，那不就间接证明自己刚才所做都是错的吗？ 学武之人心性高傲的很，怎么可能轻易承认自己犯错呢？ 林凡招呼了一声，道：“小二……” “等等！” 第133章 你说的对! “呃，还有什么事吗？” 跟预料的一样，这小妮子还是开口了！ 不过林凡脸上的表情依旧没发生什么变化，还是那么的严肃认真，让人看不出一点端倪。 “你先坐下！”小梅开口道。 “这么说你是愿意信我了？” 林凡没有照做，只是浅笑了一声道。 “秋姐姐还有羽爷爷的眼光是不会错的，我不相信你就相当于不信任他们，这是一件不理智的事情！”小梅沉声道。 虽然心中还是很纠结，但话已经说的那么多了，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了。 毕竟她其实知道的也不多啊！ 林凡闻言暗自一笑，然后重新坐了下来，语气温和地说道：“放心，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才是又丑又笨的蚂蚱呢！” 小梅撇了撇嘴，没好气地骂了一句，但语气明显是缓和了几分。 林凡自是听出了这妮子情绪的变化，于是便也是笑着回了句：“是是是，我是又丑又笨的蚂蚱，而你是又美又好的长绳！” “但不管怎么样，我们两个是亦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谁跟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小梅没好气地白了林凡一眼，而后美眸微动，低声道：“你想知道什么？” “怎么联系线人，这样我就可以接受一些力所能及的任务了！”林凡一脸认真地说道。 “你有这么勤快了？”小梅诧异地打量了林凡一眼道。 “当然，我对于组织的忠心可谓是如同江水般滔滔不绝！”林凡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那你为何不亲自去问秋姐姐？” “废话，你以为我不想吗？” “你以为我现在是什么身份啊，还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北方流民吗？” “拜托我现在可是沐家的姑爷，那种烟花之地可不能随意去，而且一言一行都是被沐家监控的，别把我那便宜岳父想的太简单，他比谁都聪明！” 林凡没好气地看了一眼这个小妮子，心里想着这个组织中怎么会有这般认不清局势的人，不会真有人觉得沐风云会是一个无能之辈吧？ “你……” 小梅闻言也是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确实没想到那么多，但还是嘴硬道：“一个软弱之辈罢了，自己女儿被官府逼嫁，最后还不是屁颠屁颠的跑去举办诗词大会？” “一个连自己女儿幸福都保护不了的人，又能有多大本事？” “不，人家是一个英雄，他的伟大你想象不到！” 林凡叹了一口气，他很佩服这个便宜岳父，明明跺跺脚就可以让江南掀起一阵惊涛骇浪，但为了大局却选择了忍辱负重，委屈求全。 这种人可敬啊！ “算什么英雄？不过是个缩头乌龟胆小鬼罢了！”小梅不屑地说道。 “不说这个了，咱们还是说回正事吧！” 林凡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虽然不明白这小妮子为什么会这么厌恶自己这个便宜岳父，但那确实只是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 毕竟人无完人，总有人鸡蛋里挑骨头，不明所以地厌恶一个自己根本没接触过的人！ “咳，好啊！”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小梅连忙咳嗽了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她拿过茶杯灌了一口茶后说道：“我可以回答你想知道的一切，但前提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哦！什么条件？” 这一次林凡没有再像刚才那般激动，只是浅笑了一声慢慢地回了一句。 “计划成功之后，你不能纠缠清秋姐姐！” 小梅极其认真地说出了要求，她想要的很简单，就是自己关心的人可以一直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 “呃，行，我已经得到江南第一美才女了，肯定不会再对其他女子有什么想法了！” 林凡坏笑了一声，心想这小妮子怎么这么好忽悠呢？ 不过这小妮子心肠怪好的，虽然有点憨憨的，但有情有义，确实不是个坏人！ “哼，你那岳父还发过誓要对筱姨一生一世好呢！”小梅小声嘀咕了一声道。 “啊，什么？” 因为声音极小，再加上林凡没有特别注意，他自然是没有听清小梅说的这句话。 “没什么！”小梅连忙摇了摇头，道。 林凡见状也没有在意那么多，他淡淡地笑道：“那回归正题，醉月轩是组织的据点吗？” “是也不是吧，毕竟那里有很多不知情的清倌人，她们大多都是些苦命人，是楼主给了她们一个栖息之地！”小梅回道。 “楼主是谁？那个老鸨吗？” “不是，不过她确实也是个道中友，是筱……楼主安排的话事人！” “那楼主是谁啊？” “咳咳，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反正你记得她是个好人就可以了！” 小梅咳嗽了一声，很明显是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那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不知道！” “啊？” “别这么看我，我是真不知道，秋姐姐不愿意让我掺和进这些事来！” 似乎是察觉到了林凡怀疑的目光，小梅连忙解释道。 具体计划是什么的她是真不知道，只知道最后的目的是实现南北分治！ “呃，没事！” 林凡听出了这是句实话，于是便摇了摇头笑道：“那个组织有达成目的的硬实力吗？” “有啊，羽爷爷就是教中的护法之一，他现在可是一名大宗师，足以抵挡数万大军了！”小梅一脸兴奋地点了点头，说道。 “呃，你是不是对宗师的实力有什么误解啊？” 林凡一脸怪笑地望向小梅，别人不清楚，他还不清楚宗师的战力吗？ 什么万人敌，一人可抵百万师，等等都是吹出来的！ 武道宗师啊，打打山贼土匪，吓唬普通百姓还行，要真遇到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队，那就早点想好跑路的方法吧！ “才没有，你又不是武者，怎么可能明白宗师的强大！” 小梅撇起了小嘴，一脸不悦地看向林凡。 武道宗师，多少武者心目中最神圣的一个境界啊！ 宗师开始，便是真正的超凡脱俗，真正拥有了与老天抢夺机缘的资格，真正有了沟通天地的能力！ 多么神圣的一个境界啊！ “呃，你说的对！” “不过要只有宗师，没有军队，那也是完不成既定目标的！” “这个你不用管，你只要把沐家给拉下了水，那一切麻烦都将迎刃而解！” “啊，为什么一定要是沐家？不能是其它家族吗？比如顾家，温家什么的？”林凡喝了一口茶，问道。 “那些家族都不够看的，江南只有一个沐家才真正有话事权！” 第134章 我确实行! “顾家也不行吗？” “你不也挺喜欢那个顾大才子吗？” 林凡摇晃了一下茶杯，若有所思地问道。 “那叫欣赏，才不是喜欢呢！” 小妮子羞红了脸，急忙反驳道。 “不一样吗？” “不一样，欣赏不等于可以合作，同样讨厌也不一定非要老死不相往来！” 小梅脸色不善地看向林凡，而后继续说道：“顾家这个家族在前朝时还只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可到了本朝靠着朝廷的扶持一跃就成为了第二家族！” “你想想看如果换成你是顾兴和，你会愿意支持我们吗？” 小梅摇了摇头，没好气地对着林凡反问了一句。 “我不愿意啊，但是我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会和我一个想法呢？”林凡抿了一口茶，淡淡地笑道。 “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怎么选！” 小梅一脸不屑地撇了撇嘴，然后把玩着桌上的茶杯继续说道：“而且顾家根基太浅了，又是个以背叛起家的家族，拉拢他们无异于玩火，弄不好是会烧身的！” 顾家的发家史确实不光彩，虽然旁人都刻意不谈这个话题，但有着周氏这个例子在，你想不谈论都不行！ “神主大人曾经说过，背叛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呃，我……他确实说过！” 林凡尴尬地挠了挠头，继续说道：“好了，扯开这个话题，我要怎么样才能联系到线人！” “这个简单，一直在醉月轩待着就行了！”小梅笑着说道。 “还有比这个更难的吗？”林凡闻言哭丧着脸，道。 “哈哈，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了！” 小梅狡猾地笑了一声，然后放下手中的茶杯道：不逗你了，一般都是线人来主动来联系你的，不过可能是你昨天才入的教，而且身份也挺敏感的，那线人一时半会也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你想去联系组织，那可以去一间寺庙！” “哪个寺庙？”林凡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气定神闲地问道。 “最有名的寺庙！” 小梅狡黠一笑，没有直接将那寺庙的名字说出来，而是与林凡玩起了文字游戏。 林凡闻言则是略微思索了片刻，最后淡淡笑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城内最有名的寺庙？ 除了空明寺还有哪个能有这般名誉？ “你真的想明白了？” 小梅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据她所知，林凡可是前天才入的城，怎么可能知道这城中最有名的寺庙是哪座？ 林凡点了点头，笑道：“这又不是很难，我刚才还听到别人在谈论这件事呢！” “哦，好像真有这回事啊！” 小梅挠了挠头，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继续说道：“不过这几天怪事是真的多，恶虎恶人恶山全部被老天爷收了，难不成江南真有圣人降世吗？” 其实她也不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谈，但这几天发生的事着实称得上是见鬼了。 如果说恶虎恶人可以用巧合来解释的话，那么恶山一夜成为平地又该作何解释呢？ 只能用神明下凡来解释了！ “哪有这么多鬼神精怪啊？只不过是世人没见过世面的借口罢了！” “要知道，天下是很大的，什么人和事都有！” 小妮子听到这话瞬间就不乐意了，直接没好气地反驳道：“就你见过世面？” “你还别说，我还真见过不少世面！” 林凡笑着回了句，在北境时他踏足过漠北草原，征服过塞外胡人，后面又一路南下来到了临江，确确实实是见识过不少世面。 “切，就你行是吧？” “我确实行！” “臭不要脸！” 小梅直接被气红了脸颊，她活这么大，又在醉月轩这种风月场所见识过不少才子，可哪一个有林凡这般无礼狂妄？ “江南才子每个都是温文尔雅的，哪有像你这般狂妄不羁的？” 林凡闻言哈哈一笑道：“那是他们故作清高，一个个虚伪酸腐的要死，要是真能潜下心来钻研学问，哪能在风月之地蹉跎岁月？” “人家那是情趣高雅，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 话虽如此，可确实失了先前那般气势，给人一种理亏的感觉。 “每个人都跟我一样随性而为，所欲从心不好吗？”林凡反问道。 “你……” “哼！” 小梅冷哼了一声，她知道自己说不过了，而且清楚再说下去又得生闷气，于是便直接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 林凡见状则是拦住了想要离开的小梅，他笑了笑说道：“我答应了你一个条件，相应的你也要帮我一件事！” “我不是告诉你想知道的东西了吗？” 小梅气极，若不是碍于公共场合，她直恨不得把林凡好好给收拾一顿。 “就一件小事，又不需要你干什么！” “什么事？你想干什么？” 小妮子闻言直接捂住了胸口，她气汹汹地瞪了林凡一眼，仿佛是在警告林凡不要对自己有什么想法。 见到这副情景，林凡也是直接被逗乐了，他笑着说了句：“保密！” “保密？” “没错就是保密，你我二人今日见面之事绝对不能告诉第三个人，否则我会违约的！”林凡笑道。 “为什么？”小梅不解地问道。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你就说同不同意吧！” 小梅闻言思绪了许多，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应道：“行，我答应你！” “一言为定，谁骗人谁是小狗哦！” 林凡伸出了右手，作出一副要与她握手的姿态。 “行！” 虽然还是有许多疑问，但小梅还是点了点头。 不为别的，就冲这顿饭吧！ 她伸出了左手，重重地握上了林凡的右手，笑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林凡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点了点头，笑道。 “好了，记得我们之间的承诺，好聚好散吧！” 林凡摆了摆手，然后朝着小二的方向吆喝了一声，准备结账走人。 “行！” 小梅应了一声，便很快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一道靓丽的倩影。 “空明寺吗？” 林凡笑了笑，饶有兴致地说道：“有点意思，改天去拜访一下那里！” “客官，本次消费一共十两银子！”那小二上前说道。 “好嘞！” 林凡从怀中掏出一块金子，然后轻轻捏了一小块放在那小二手上，笑道：“这是二两金子，剩下的就赏给你了！” “多谢客官！” 那小二用出了平生最真挚的笑容来回应林凡，那眼神简直就是把林凡当成了再生父母。 林凡见状只感觉瘆得慌，于是连忙回道：“好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客官慢走！” 等到林凡走远后，那小二才卸下笑容，他掂了掂手中的金子，自顾自地说道：“真走运，遇到一个狗大户！” “不过这金子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就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小二把玩着手中的金子，然后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样，大惊失色地说道：“咦，这不是个‘郑’字吗？” 只见那黄金背后确实是刻了个“郑”字！ 小二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跑向后院。还大喊道：“找到了，找到了，大小姐要找的人终于找到了！” 第135章 油盐不进啊! “啊啾！” “又是谁在念叨我！” 林凡揉了揉鼻子，四处张望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什么异常就收回了目光，略微惆怅地摇了摇头道：“真无语，以前在北方时这么多人骂我都没怎么打喷嚏，怎么到了南方就总是打个不停呢？” “难道真有水土不服这个说法？” “算了，打喷嚏又不会少两块肉，我还是回府吧！” 林凡长叹了一口气，而后重新走上了回府的道路，比起这些烦人的奔波，他还是喜欢在后院那张老爷椅上躺着。 但没办法，很多时候人是身不由己的！ 不管是当神主还是当林凡，其实都是普普通通的人罢了！ “等流民事情一解决，再将那些战争贩子给一网打尽，说不定真可以清闲个几年！” 林凡打了个哈欠，想着刚才打听到的情报，心里也是感到一阵没来由得愉悦。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种意外之喜希望以后可以多来点！ “时间过得还挺快的！” 林凡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想起出去的时候还是早上，但不知不觉间竟已经是到了中午。 “算了，还是早点回去吧！” 林凡哼起了小曲，悠哉悠哉地走上了回府的道路，一边走着，一边还欣赏起了中午的临江！ 古色古香的建筑错落有致，红墙青瓦，雕梁画栋，尽显一种别样的的韵味。 街上人来人往，热闹不凡！ 尤其是现在中午这种饭点的时候，那些小商小贩此起彼的叫卖声，更是为这座繁华的城市平添了几分烟火气！ “前天来的急，只见过夜晚的天临楼！” “昨天走的迟，只领略过夜市的热闹；” “今天把城内早上和中午的繁华全部见识过了，临江确确实实是块好地方啊！” 林凡一路走着，心中不停地感叹这里的美好，同时脑海中也是产生了一个疑问：这里已经够好了，可为什么这里的一些人就是学不会满足呢？ “也就是北方朝廷惯着了，换成老和尚来，我不敢想像这里的人敢说一句不好！” 林凡叹了一口气，他不禁又想起了那个身穿黑袍，一脸慈眉善目但却极其心狠手辣的老秃子。 “老秃驴长得人模人样的，但却从来不干人事，一百多斤的体重，却几乎全是反骨！” “而且更可怕的是他还有一张可以蛊惑天下所有人的嘴巴，三言两语就可以挑动别人的情绪，直至最后被他成功洗脑，成为他手中一个任其摆弄的傀儡！”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一想到他我就来气！” 林凡摇了摇头，摒去心中杂念，然后大步朝着天临楼的方向驶去，可不一会，他便是遇到了老熟人。 “呦，臭小子还知道回来啊！” 说话间，一个长相魁梧的汉子迎了上来，此人正是沐家大掌柜程天明了！ 林凡抬头一看，发现正是程天明，于是也上前笑道：“嗨，外面又不好玩，我还不如待在这里躺着呢！” 程天明闻言，再看到林凡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呵斥道：“臭小子，又没个正形！” “我说程掌柜，没事不要总黑着脸，这样对身体不好的！”林凡摆了摆手，笑道。 “臭小子，还不是被你气的！” 程天明更生气了，脸色又是黑了几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看不惯林凡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可每一次想要训斥时，却总是会被这个臭小子给气到。 “哈哈，好了，程叔，我们先回去吧！” 林凡打了个哈欠，便欲重新打道回府。 听到“程叔”二字，程天明的脸色终于是缓和了几分，只见他点了点头回道：“臭小子，没事别往外跑，这年头城内可不太太平！” 说罢，二人便一起踏上了回府的道路。 “好嘞，不过我是天生圣体，任何妖魔鬼怪见了我都得给我绕路！”林凡一边走，一边笑道。 “又没个正形，改天我派人送你去吴学究那里去深造一下！” “啊？可是我不喜欢学习啊，而且我的脑子也已经够用了，区区一个临江怕是找不到有人比我更聪明了！” “别瞎说这种大实话，会遭人嫉恨的！”程天明微微皱起眉头说道。 “没事，我不怕的！”林凡摇了摇头，笑道。 “这个世界很大的，你要学会敬畏谦虚，更要学会韬光养晦！”程天明语重心长地劝诫道。 “没事，我天下无敌，就算是皇帝老儿见了我都得给我磕头行礼！” “你这是油盐不进啊！” 闻听此言，程天明的脸更黑了，这小子怎么这么欠打呢？ 最后，他还是压制住了这种冲动，叹道：“臭小子，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没事，我以后可以教你怎么让人破防！” “破防是什么？” “就是像程叔你这样啊，说又说不过，打又不能打，最后只能独自生闷气！” “臭小子，你……” “哈哈，程叔，我们快走吧！” 说罢，不等程天明反应过来，林凡直接加快了速度。 看着林凡大步行驶的背影，程天明也是没好气地笑道：“这小子比起城内那些公子哥倒是有趣多了，芷儿能找到这个良人真是天公作美啊！” “臭小子，等等我！” “程叔，是你太慢了！” 二人就这么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时不时还传来几声嬉闹声。 第136章 要不推迟吧! 夜晚时分，顾家暗室。 微弱的烛火在黑暗中摇曳，映照出房间内诡异的阴影，让人毛骨悚然。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寂静到可怕的气氛，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就连那墙壁也渗出些许冰冷寒意出来。 一阵阴风吹过，直接熄灭了几盏烛火，把本来就不明亮的暗室变得更暗了。 “这地方都能漏这么大的风，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一阵长叹声打破了这股寂静的气氛！ 只见几个人围在一张桌子上，而那说话之人此时正坐在主位上，他见蜡烛被阴风熄灭随即便招呼了一声。 那些下人听到吩咐很快便将那些熄灭的烛火给重新点燃了，原本还阴暗的房间瞬间就明亮了起来。 烛火也照亮了二人的脸，为首之人正是顾家家主——顾兴和，而旁边的人正是顾家大管家——黑叔了！ 房间是明亮了，可是气氛依旧是那么死寂凝重！ “黑叔，派出去的人可打探到什么消息？” 还是顾兴和先打破了沉寂，他抬起头看向了坐在一旁处一声不吭地黑叔。 “没有！” 黑叔只是浅浅地摇了摇头，他的眼神很深邃，更夹杂着一种让人感到恐惧的冷漠。 “那有守护者大人的消息吗？他殒命了吗？” “不知道，不过他是极致宗师，没那么容易死的！” 黑叔长叹了一口气，他可不希望那位老前辈出什么事，毕竟他可是顾家在临江立足的核心人物啊！ 有这么一尊大佛在，顾家行事才会这么有底气！ “希望如此，若是连他都没了，那顾家就等于断了脊梁骨，那时候别说斗垮官府了，连沐家都会镇不住的！” “别担心，沐家也就靠王福一个老不死的强撑着，他年纪太大了，身上还有不少暗伤，若是还找不到突破的契机，那也就这几年的事了！”黑叔不屑地摇了摇头，道。 “希望如此吧，只是那……” “黑叔，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翁山为什么一夜之间就被夷为平地了？” “守护者大人到底还活着没有？” “最重要的是山上的财宝又去了哪里？” 顾兴和一连问出了几个问题，看得出来他确实是急了，作为一个执掌顾家近二十年的家主，他几乎很少有过这样大的情绪波动。 不过换成其它家族世代守护的宝藏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没了，那换作是谁都会疯的！ “兴和，别激动，你忘记你的身份了吗！”黑叔看了顾兴和一眼，冷声道。 只是一言一语，顾兴和便冷静了下来，他拿过桌上的酒杯猛灌了一口，沉声道：“莫不是真应了坊间的传闻，山河碎，天下动；圣人出，万世平！” “无稽之谈罢了！” “况且真要有圣人，那也只会是主上大人！”黑叔一脸不屑地摇了摇头，道。 “唉，这下宝藏没了，我们的计划又该如何实施呢？没有这些足以驱使任何人的宝藏，我们真的能成功吗？” 顾兴和摇晃着手中的茶杯，看着杯中的荡漾的波纹，他的心情头一次感到这么沉重无力，坚守了这么多年的东西一下子就没了，心里只感觉一阵空荡荡的。 “江南人苦北久矣，没有这些身外之物，他们一样会追随我们光复旧国，重筑昔日之荣光！”黑叔自信一笑，道。 “但愿如此吧！”顾兴和苦笑了一声，道。 “黑叔，我觉得还是与主上大人先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老翁山消失的线索！” “我已经派人去联系了，放心吧，那边很快就会来消息的！” “其实我想推迟计划，我们八十年都等过来了，再等个百八十年又怎么样呢？” 顾兴和长叹了一口气，他本身就是一个特别小心谨慎之人，老翁山的消失带给了他一股巨大的震撼，他头一次觉得天上真有神明在主宰这世间的一切。 一座山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凡人也不可能摧毁一座大山，那么也就只有可能是神明在作祟了！ 难道老天爷也觉得大夏是正统吗？ 周氏终究得了天命吗？ “说什么胡话呢？” 黑叔冷哼了一声，他可不赞同顾兴和的想法，自己年近七十，虽然宗师比普通人活得久，但左右也不过百来年的时光，也就是说他若没有再次突破，那么接下来的三十年将是他最后的时光。 别人等得，他可等不起了！ “兴和啊，你就是太谨小慎微了，说难听点就是太胆小了，遇到点挫折就想着逃避，难怪一辈子也赶不上沐风云！”黑叔沉声道。 一听到这句话，顾兴和的脸色瞬间就难看了起来，眉宇间隐隐约约有了几丝怒气，他最听不得别人说他不如沐风云了！ 他从小就与沐风云比到大，可每一次都是被沐风云比下去，他自问不比沐风云差，可就是超不过这个沐家家主！ 他爹斗不过沐天阳，他又比不过沐风云，现在他儿子又被那个沐家女婿给搞得颜面扫地…… 顾家好像永远就是沐家的陪衬一样，永远是那一家人成名的垫脚石！ 黑叔见激得差不多了，也是回道：“不要怪叔口无遮拦，只是现在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北方朝廷已经到了最弱的时刻，若是我们这一代人无法完成复国的伟业，那你觉得后人还会有机会吗？” 说着，他便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武兴帝的改革短期内触动了那些老士族豪门的利益，所以这些年内部多多少少都有点震荡，这也就是为什么幽云地区那些士族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就投降的原因！” “可那也只是短期的，你我都知道，一旦那套政策继续施行下去，那么江南再无翻身的可能！” “江南现在人才凋零，人口又是不断外流，你真觉得八十年后江南还有力量与北方抗衡吗？” 第137章 谋划 “可现在国朝积累百年的财富已丢，守护者大人更是生死未卜，，我们连现在沐家都没把握继续压住，哪里还有底气去与北方伪朝斗啊！” 顾兴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现在脑子里很乱，心中更是增添了几分丧气。 本来好端端的计划，可现在却即将功亏一篑！ 真是该死啊！ “呵呵，兴和，我问你，你帮助主上大人是为了那批财富吗？”黑叔冷冷一笑，道。 “当然不是，只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江南现在处处不如中原，若是再没了那批足以令任何人心动的宝藏，那我真不知道拿什么去与北方斗！” 这么多年的风雨，顾兴和早已看清了世人逐利的本性，而且这一点在江南人的身上体现的是那么淋漓尽致。 八十年前为了利益可以卖了带给自己无限荣耀的前朝；八十年后一样可以为了利益卖了为自己扫平南蛮的大夏！ 只是现在，那个“利”已经没了！ 理论上的“益”更是遥遥无期，如同镜花水月一般！ “黑叔，再等八十年吧，这样的话可以积累一百六十年的财富，等到了那时候后辈们一定可以复国成功的！”顾兴和又是长叹了一口气，道。 “我等不起了，而且那些忠义之士更是等不起了，而且我不觉得没了那批宝藏就会影响到大局！” “钱财终究只是些粪土，影响一件事成功与否的只会是人，而江南恰恰就不缺忠义之士！”黑叔面无波澜地回道，他的眼神很是深邃自负，似乎是真的不在乎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一样。 “黑叔，说一千道一万，没有那批财富还是不行的，就像国朝那些忠义之士也得靠我们来花钱养着啊！” “而且只要战事一起，那么方方面面都得消耗无数钱粮，光靠一个顾家可撑不起！” “那谁撑得起呢？”黑叔暗笑一声，反问道。 “你是说，沐家？” 顾兴和闻言，眼神瞬间就明亮了起来，不过很快就又黯淡了下来。 他捧起桌上那盏茶杯，喃喃自语道：“可这不可能啊，沐家不可能会帮主上的，他们巴不得我们这些前朝余党全部就地正法呢！” 沐家可是当年真正的带投大哥，江南最后的擎天白玉柱就是被他们暗中设计给弄死的，这也是他们为什么紧跟着本朝脚步的最重要原因。 要是先朝成功光复了，第一个被清算的就是他们家族！ “我有说过让他们来帮助我们吗？我们把沐家还有一系列与我们不对付的家族给吞了，那这样什么问题都解决了！”黑叔冷冷一笑道。 “可我们没那能力啊，之前联合官府都没有弄垮他们家族，现在的张临可不像李成那么好忽悠，而且他还因为之前那事对我们起了戒备之心！” 说到这，顾兴和又想起了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心中没来由得生出了一股无名业火。 “没事，张临不行，那就让江南再换一个听话的知府！” “黑叔，你的意思是？” “国师大人已经派人来信了，我们只需要……” 黑叔释放出真气屏障隔绝里面一切声音，然后走到顾兴和耳边低语了几句。 顾兴和的脸色先是一惊，后是一喜，最后就是一脸赞叹道：“国师大人真乃神人也，若是如此，大事可成啊！” 黑叔闻言也是笑道：“有国师大人在何愁大事不成？” “只是黑叔，沐风云也不是什么凡人啊，万一他看出些什么破绽，那是不是……” “不必理会，这条计策天衣无缝，就算沐风云想明白了，那也不可能改变什么！”黑叔冷笑道。 “那好，黑叔，我们就按计划行事吧！”顾兴和闻言点了点头，淡淡笑道。 “对了，你要趁早把那叫林凡的野小子给解决掉，否则会坏我们大事！”黑叔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道。 “林凡？他不过是一个北方来的野小子，能坏我们什么事？”顾兴和不解地问道。 “他今天去卢家买粮赈济城外的那些北方流民了，而且还说要送那些贱民回家！”黑叔吐了口浊气，回道。 “沐风云会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而且卢明升什么人我可是太清楚了，他可是从来不吃一点亏的，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插手这些破事呢？” “是那野小子的个人行为，沐风云倒没插过手，但是卢明升好像被那野小子给说动了，竟然直接动用家族力量来帮助那伙贱民！” “那此子断不能留了，当年的沐风云靠着家族的资源来一步一步走上巅峰的，这生于山野的野小子不依靠任何外物就已然如此了得，若是长久以往，怕是又会出个沐风云！” 顾兴和眼中寒光一闪，冷冷说道。 沐风云这座大山压了他一生，若是再出一个这种人物，那江南真就成了他沐家的一言堂了！ 这是绝对不能够被允许的！ 沐家必须被灭！ “一个小人物而已，翻不出什么大浪的，我们的精力还是要放在正事上！” “行，黑叔，我听你的！” ………… 临江城外，一座无名山峰上。 一道黑影久久屹立于那山峰之上，他穿着一袭破旧的黑色僧袍，上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同时月光照映在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让他更显得苍老了几分。 可尽管他年事已高，身体却依然挺直，宛如一棵历经风雨的青松，他的双眼更是深邃而明亮，仿佛能够看穿世间的万物一样。 “阿弥陀佛！” 手上的念珠被他轻轻拨动，他的耳垂很长，给他那苍老的面容增添了几分慈祥与和蔼。 “神主，这一次你怎么破局呢？” “大治之世，即将到来啊！” 山涧一阵寒风袭来，那道黑影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再也没了身影。 ………… 天临楼。 “啊啾！” “又是谁在念叨我！”躺在床上的林凡没好气地呵斥道。 “这一天天的，睡个觉都不得安稳！”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明天还有事情要去处理，先睡了！” 念及于此，他又闭上了眼睛，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这一晚，他罕见地没有梦到那被坑杀的几十万大军！ 或许，他真的开始释怀一些事情了！ 第138章 家人! 接下来的几天，林凡很是清闲！ 不知是怎么的了，自从吕骁那日登府之后，就再也没有上过门。 这几天虽然偶尔也会有一些城内的北方民众来找他，但大多都是来求取一些金银来过冬，再也没有遇到过吕骁这类主事人物。 “看来大部分北方难民还是逃往了中原，来到这里的还是少部分，这样一来老皇帝有得头疼了！” “罢了罢了，想那么多干什么？老皇帝要是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那还是早点驾崩吧，那样对谁都好！” 林凡从旁边的石桌上拿起一串葡萄，悠哉悠哉地吃了起来。 “大哥哥，大哥哥，我解出来了，我终于把鲁班锁给破解了！” 突然，后院传来一道兴奋的叫喊声，同时一个娇小的身影也是飞快地朝林凡冲来，她的手上还拿着一个已经解开了的鲁班锁。 “小丫头，慢点慢点，别摔着了！” 林凡见状也是连忙起身抱起了这个可爱机灵的小丫头，同时还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让她不要这么激动。 “大哥哥你看，我把这个鲁班锁给解出来了！” 小丫头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鲁班锁交给林凡看。 林凡接过鲁班锁，看到果然已经被解好了，于是便笑着点了点头道：“小可儿真聪明，哥哥改天再给你造个九连环玩一玩！” “好耶好耶，大哥哥，一言为定哦！” 一听到又有新东西玩了，小丫头漂亮的大眼睛又闪出亮光来，她用小头蹭了蹭林凡的肩膀，脸上更是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破解鲁班锁的那一刻，小丫头是真怕没有新玩具玩了！ “当然，大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林凡笑着揉了揉可儿漂亮的小脑袋，他是真喜欢这个鬼灵精怪的小丫头。 “大哥哥，你人最好了！” 可儿双手抱得更紧了，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高兴。 “哈哈，对了，这几天你娘亲怎么样了？” 林凡还是有点叫不出“岳母”二字，只能用这种方式询问了。 “面色好多了，这几天爹爹脸上的笑容明显增多了，估计娘亲的身子是有点好转了！”小可儿笑着说道，脸上还露出了一副崇拜的表情看向林凡。 果然，大哥哥是从来不会骗人的！ “好转就好，我还担心我的药方没用呢！” 林凡长舒了一口气，之前他是真担心那个古药方没什么大用，现在看来老祖宗传承下来的都是对的！ 古人诚不欺我啊！ “怎么会？大哥哥可是圣人转世，就是上天派下来帮助我们的！”小可儿一脸兴奋地说道。 “我哪是什么圣人啊？” “我要是圣人，那这天下怕是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林凡苦笑着叹了一口气，不过他脸上的笑容依旧，并没有太多情绪变化，他温和地笑道：“小可儿，大哥哥不是什么圣人哦！” “大哥哥就是圣人，天底下唯一的圣人！”小丫头激动了起来，执着地说道。 大哥哥绝对是圣人降世！ “行行行，小可儿说哥哥是圣人，那大哥哥就是圣人！”林凡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安抚道。 “不过我可是听说圣人不能成亲的，否则会有天罚，那大哥哥岂不是犯了天条？”林凡打趣道。 “啊，这！” 小丫头听到这话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只见她头咬着嘴唇，眨着明亮的大眼睛，双手托着下巴，眼神专注地凝视着前方，眉头亦是微微皱起。 小丫头沉思了许久，最后才回了句：“那大哥哥不要当圣人，还是留在凡间当可儿的家人吧！” 林凡被这句话给逗乐了，心里也是没来由得感到一阵温暖。 两世为人，“家人”二字已经很久没听人提过了！ 前世有同学，有朋友； 这世有战友，有同胞！ 可家人真的好遥远啊！ “好，我们当一世的家人！” 林凡温柔地捏了捏小丫头的鼻子，他很庆幸自己在这三年无尽的厮杀中还保留了最原始的善良，否则就遇不到这么好的“家人”了！ “好，大哥哥，我们拉勾，要当一世的家人哦！” 说着，可儿伸出了右手的小拇指。 “好，拉勾！” 林凡也是伸出了小拇指，他今天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咳咳，贤婿还有可儿，你们在干什么啊？” 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沐风云带着温和的笑容来到了二人的跟前。 “爹爹，我在跟大哥哥拉勾呢！” 小可儿一见到沐风云过来就立即扑到了他的怀里。 “拉什么勾啊！”沐风云抱起可儿，温和地笑道。 “不告诉爹爹你，这是我和大哥哥的秘密！” 小丫头吐了吐小舌头，然后挣脱出沐风云的怀抱，麻溜的走开了。 临走前，还不忘对林凡说道：“大哥哥，记得给我造九连环玩哦！” “这小妮子！” 沐风云苦笑了一声，而后来到林凡的跟前，笑道：“贤婿，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也是你的家人！” “知道了，便宜岳父，偷听可真没品的！” 林凡笑着吐槽了一声，但心里却感觉暖暖的，他很享受现在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 “我可没偷听，只是恰巧在找你的路上听到了！”沐风云笑道。 “找我？” 林凡手指了指自己，疑惑地问道。 第139章 猜得很好! “我这几天连门都没有出去过，应该不会给你惹什么麻烦吧！” 林凡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哈哈，不是外事，是内事，是关于我们家族内部的事情！” 沐风云闻言淡淡一笑，继续说道：“而且你做的都是好事，可不是什么闯祸，沐家就没有只会惹事的废物！” 说着说着，沐风云的身上就弥漫出了一股从内到外的自信。 这是一种由衷得自信，是对沐家的自信！ “哦！” 林凡见状也是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而后重新躺在了老爷椅上，慢悠悠地说道：“那便宜岳父啊，有什么家事来找我啊？” “贤婿，就是关于你和芷儿的婚事啊！”沐风云坐到了一旁的石椅上，望着林凡笑道。 “这事你们安排就好了，我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的！” 提起这个，林凡变得支支吾吾了起来，他两世为人，却还是第一次成亲，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慌张腼腆的。 “害，这可是你们两个的终身大事，怎么可能全权交给我们呢？” “为人父母的只能在这方面指点你们一二，至于其他的还是要靠你们自己啊！” 沐风云淡淡一笑，而后拿起桌上的茶水就喝了起来，丝毫不介意是否有人用过。 “可我也不懂那么多啊！” 林凡苦笑了一声，继续说道：“而且其实我与你芷小姐才认识了不到……” 他掐着手指数了数，最后将食指给弯成了“七”的模样，挠着头说道：“认识了不到七天，感情还是需要慢慢培养一下的，这么快就成亲多少还是有点太早了！” 原先的那个时代，谈个恋爱都得花个两三年时间，而且就算是这样，最后能不能修成正果都还是个未知数？ 这一世刚认识七天就讨论谈婚论嫁这件事，这多少是有点适应不过来的！ 更何况，林凡本身就在这方面约等于一个白痴的啊！ “先把婚事定下来再说，我女儿对你挺满意的，你也对我女儿挺喜欢的，你们二人郎才女貌又郎情妾意，早点成亲岂不是更好！” 沐风云放下茶杯，一脸笑意地望向林凡道。 “呃，言之有理！” 听到这话，林凡那白净的小脸上多出了几抹红色，这还是他第一次露出这种表情。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是越来越喜欢这个沐姑娘了，这女子完全就是他的理想型。 温柔贤惠，美丽聪慧； 端庄大度，矜持有礼！ 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奇女子呢？ 简直就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每次与沐姑娘交谈，听着那些悠美的琴声，林凡就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心安，身上的戾气也会不自觉地减少几分。 自己之前也遇到了一些姑娘，其中也不乏倾国倾城的大家闺秀，可哪个给过他这种心动的感觉呢？ 这江南还真来对了！ 沐风云见他这副反应，也是乐呵呵地笑道：“那好，改天你带着芷儿去空明寺找普贤大师求个婚期，这样我们好办婚事啊！” “呃，好啊，不过你们之前不是让人去过了吗，怎么现在还要我们亲自去求啊？”林凡点了点头，问道。 “我们是派人去过，可是普贤大师没有回复我过，他只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你们两个亲自去过了，他见过你们的生辰八字、面相气色才能帮你们作决定！”沐风云抿了一口茶水，淡淡笑道。 “装神弄鬼，我才不信这些鬼神之论，命由天定不由天！”林凡摇了摇头，不屑地回了句。 “哈哈，我以前也不信的，可这些年经历的多了，慢慢地也是信了这些鬼神之谈！” 沐风云苦笑了一声，似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往事，略带落寞地叹了一口气。 “这样看来便宜岳父，你是被生活硬生生的逼成了现在这个模样的啊？” 林凡看了眼沐风云一眼，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精明能干的岳父露出这副表情，心中瞬间就起了几分好奇心。 原来这个便宜岳父还有这么一面啊！ “也不全是吧，还有一些是自己作的，有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如果当时再坚定一点，是不是结果会好一些呢？” 沐风云惆怅地叹了一口气，而后又往茶杯里倒了一杯茶，最后一饮而尽。 “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啊？”林凡试探性地问道。 沐风言不语，只是又往茶杯中倒了一杯茶，既不说话也不回答，只是看着茶杯中那四处荡漾的波纹。 林凡看着他那模样，心中知道他是默认了，于是便继续说道：“那我猜一猜啊，不会是你妻子跟你说了些什么你不喜的话吧？” 闻言，沐风云的身子顿了一下，握着茶杯的手也是稍稍抖动了一下，不过他还是没有回答。 看到他这副反应，林凡也是笃定了这个想法，于是便继续说道：“让我猜一猜啊，许是你妻子经历这次生死危机，心里也看开了一件事，又看着大女儿即将出嫁，小可儿又是个女孩，所以担心这偌大的家业被我一个外人抢了去，于是便想逼着你纳妾生子！” “而且我估计她应该是用是否喝药来逼着你就范的！”林凡托着下巴，说道。 “猜得很好，以后不要再猜了！”沐风云恢复了笑容，回道。 这小子精明如鬼啊！ 沐风云的心里又是对林凡又多了几分满意！ “我才不想猜呢，还不是你憋着不跟我说！”林凡打了个哈欠，慵懒地回了句。 第140章 翁婿对话! “这事怎么好说啊？我今年四十有二了，按照古人的说法现在已经到了不惑之年了，却万万没想到还会遇到这档子事！” “若是让旁人知晓，怕是会被别人笑掉大牙的！” 沐风云放下茶杯苦笑了一声，而后又是惆怅地长叹了一口气，眼睛默默地望向远方，仿佛心中有无数的思绪在飘荡。 “我们家大业大的，还要在意别人怎么看吗？”林凡眯着眼睛，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唉，这就不得不提我年轻的时候干的一些混账事了，当时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的，可最后还是一地鸡毛，期间还闹出来了不少乐子，直到现在都还是坊间的笑料！” 说着说着，沐风云又是长叹了一口气，这一回他还低下了那高傲了一辈子的头颅。 “你会怕这些闲言碎语？”林凡眯着眼睛问道。 “不怕！” 沐风云摇了摇头，调整好情绪后继续说道：“只是每次听人提起这些事时，我的内心就有股莫名的难受，总感觉亏欠了一些人！” “有时候还会想着，如果那时候再坚定一点，再理性一点，是不是结果会好一点呢？现在是不是就不会遇到这种困扰呢？” 又是一声长叹，沐风云呆呆地望着远方，眼神迷茫而失落，谁也不知道他现在正在想些什么。 “是那个什么清筱姑娘吗？”林凡挠了挠头问道。 对于这种情况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故意打开话题，看看能不能顺便安慰一下这个便宜岳父！ 沐风云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笑了笑，仔细一看眉宇间竟夹杂着一股柔情，似是在回忆一些很美好的事情。 不过最后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的脸上瞬间就露出了一股难看的表情，眉头也是紧蹙在一起，就连嘴唇也在微微颤抖。 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丝过去的画面，也闪过二十年多前那句冰冷的诀别话语：你我二人，今生今世永不相见！ 一想到这，他的眼神瞬间就黯淡了下来，又是吐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贤婿啊，千万要记住，绝对不能在自己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就跟别人轻易许下承诺，因为那样是不负责任的，吾辈男儿绝对不能如此啊！”沐风云叹道。 “我懂的，而且我不会认为天下会有我负责不了的事！”林凡躺在椅子上，点了点头笑道。 “哈哈，也对！” “如果是你遇到了与我一样的事情，你绝对会比我处理得更好，因为你比我要强太多了！” “便宜岳父，你还真会给我戴高帽！” 林凡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已经是当世人杰了，不要这么妄自菲薄，太谦虚了会遭人嫉妒的！” 沐风云闻言，脸上重新恢复先前的笑容，他站起身对着林凡说道：“我只是沾了沐家这个百年家族的光罢了，缺了沐家列位先祖打下来的底蕴，我也就是一个凡人罢了！” “可你不同啊，你比我要厉害太多了！尤记得我十八岁的时候还在憎恨自己那个不负责的父亲，可你十八岁的时候却能让卢明升那个老狐狸吃瘪！” “这要是让你再让你得到沐家资源的加持，怕是以后封侯拜相也不是做不到！” “得得得，给老皇帝当官还不如在村里种田呢！”林凡摆了摆手，百无聊赖地闭上了眼睛。 “哈哈，其实单看政绩武兴帝真还行，开疆拓土、户口增长、稳定朝局、减免赋税、兴修水利以及改革政治这六件大事做成两件就是治世之君，可武兴帝几乎都做到了，而且几乎都做好了！” “若不是晚年遇到了北境神主，他真算得上是国朝百年一出的明君圣主！” “唉，时也命也，只能说一句本朝确实是文盛武衰，君主确实是不适合去开拓，不过当个守成之主也挺不错的，至少不会像前朝一样把自己的基本盘全搞崩！”沐风云笑了笑，说道。 “老皇帝……唉……” “算了，不提这个了，晦气！” 林凡撇了撇嘴，终是没有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心想要是这个便宜岳父知道老皇帝在北方战场上的所作所为会不会改变现在的想法？ “哈哈，也是！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贤婿我们还是来谈一谈你们成亲的事宜吧！”沐风云笑道。 “都说了你们安排就好，有什么事要我去做我会做的！”林凡挠了挠头，回道。 “嗯，我就等你这句话啊！” 沐风云托着下巴露出了一股狡黠的笑容，说道：“你们两个早点成亲给我生个好孙子，那样的话我的烦心事也就可以解决了！” “合着你之所以跟我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这事来的啊？” 林凡一脸怪异地望向自己这个便宜岳父，他还真是没想到这个岳父是为这个而来的。 “贤婿啊，等你们两个有了孩子，我有了孙子，那彼此之间最后的一点隔阂也就没了，也就不分什么外姓本姓了！”沐风云抿了一口小茶，笑道。 “呃，为什么是孙子啊？我不当什么上门女婿的！”林凡回道。 “没让你当啊，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你们二人成亲之后生的孩子不就是我的亲孙子孙女吗？”沐风云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呃，你开心就好！” “遇到贤婿你之后，我一直挺开心的！” “那要一直开心啊！” “当然！” 二人对视一笑，这一对翁婿还真是一个德性！ “如果能早点遇到贤婿你就好了，那样的话我也不会这么累了！” “我可帮不了你什么，我自己就是一个惹祸精！” “哪有，你是一个不世出的奇才，比城内那些不入流的子弟强太多了！”沐风云摆了摆手，正色道。 “林凡，林凡，我要挑战你！” 突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回响在了后院之中。 第141章 找茬! “又是谁在大呼小叫啊？” “这一天天的，都吃饱了没事做吗？” 刚闭上眼睛的林凡听到动静，就没好气地挑了挑眉，眉宇间写满了“不耐烦”三个字。 “哈哈，听这声音是严家老二吧，你怎么和那憨小子扯上联系了？”沐风云托着下巴，一脸疑惑地问道。 “哦，是那个小贼啊！” 听到这话，林凡也是记起了那天惹白驹发怒的两个人，他眯着眼睛说道：“他几天前溜到后院想偷骑白驹，结果惹得白驹暴怒，差点直接就把他踢成了残废，最后还是我及时制止了发狂的白驹，救了他一命呢！” “啊，你那匹白马这么烈的吗？”沐风云也是想起了后山草场上那匹人畜无害的白马，一脸诧异地说道。 那匹白马通人性有灵性，但没想到性子却这么烈，还真是让他大开眼界啊！ “害，跟着我走南闯北的，不烈一点早没了！”林凡没来由地叹了一口气，回道。 “没关系，来了这里就不用再去奔波劳累了！”沐风云抿了一口茶，笑道。 就在二人谈话之间，一个门卫走到后院向着二人报道：“老爷，姑爷，那个严二公子来拜访了！” “轰出去，大呼小叫的，一点也不成体统，来了也是惹人闲！”林凡摆了摆手，直截了当地下起了逐客令。 “啊，姑爷，这……” 那门卫怯生生地看向沐风云，这件事干系体大，一个弄不好可是会伤及两家关系的。 到时候两家交恶，林凡肯定是可以全身而退的，可他一个小小的门卫就没那么好运了，他可不想成为替罪羊啊！ 门卫只得可怜兮兮地望向沐风云，等待着家主的发号施令。 沐风云只是笑了笑，他挥了挥手说道：“既是如此，那便不见吧！” 门卫闻言立即会意，忙跑出后院去传话了。 “唉，这些世家子弟一天天闲着没事干吗？不去好好享受生活，却尽爱整这些麻烦事，真是无聊！”林凡闭上了眼睛，自言自语道。 “年轻人嘛，总是喜欢找些刺激的事去做，等他们再大几岁，娶妻生子了就不会这么莽撞不识大体了！”沐风云笑道。 说到这，他又是多看了林凡几眼。 对于这个女婿，他是越看越喜欢啊！ “林凡，你这个懦夫，胆小鬼！沐伯父一世英名，怎么招了你这个上门女婿？真是丢尽了沐家的颜面！” 一道极其尖酸刻薄的话语响彻整个后院，而那声音的源头此时此刻正不断地朝二人靠近。 也是气势汹汹地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此人正是严虎了！ “二公子，你还是快点回去吧，我家姑爷今天不见客的！” 那门卫一副慌张的模样挡在了严虎的身前，试图阻止他继续上前。 “他一个北方来的外来户，还是金子做的不成？怎么，还见不得人了！” 严虎没有理会门卫，仍是自顾自地朝后院走去。 门卫见状也是有点急了，只见他直接单手拉住严虎，严肃地说道：“还请严二公子自重，我家姑爷今天说了不见就是不见！” “你……” 严虎闻言刚欲发作，却又发现自己怎么也挣脱不出门卫的束缚，而且那被拉住的手还有点隐隐作痛，于是只得沉声道：“那我去拜访一下沐伯父总行了吧！” “家主今天也有事，还请严二公子回去！”那门卫继续沉声回道，手腕上的力气又是增加了几分。 “你……” 严虎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今天好不容易才偷溜出来，就是为了与那外乡人去比较一番，怎么可能连面都没见上就被这样赶回去呢？ 可这门卫力气太大了，他连动都动不了，只得尴尬地与具僵持在原地。 “让他进来吧！” 沐风云的脸色一如既往般和善，只是身上的气势已然有些变化，眉宇间已然有股寒气在聚集。 很明显，他是有点动怒了！ 林凡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懒洋洋地躺在摇椅上，随着躺椅的摇晃而静静地享受这种轻松的感觉。 “是，老爷！” 那门卫听到动静也是直接放开了严虎的手，而后露出一抹习惯性的假笑，道：“严二公子，请吧，你可以进去了！” “哼！” 严虎没有理会，只是冷哼了一声，随后便小心翼翼地朝后院走去。 刚才的声音，他自然听出了是沐风云！ 面对这位传奇人物，他敢不敢再这么放肆下去，毕竟就连他爷爷也不敢轻易地在沐风云面前妄自尊大的！ 前院离后院的路程没太远，可严龙却像走了一个世纪一样，他两股颤颤，很多次闪过一个“夺门而出”的念头。 可最后想了想此行的目的，只得打消这个想法，毕竟这要是被直接吓走了，那真就成临江的一个笑柄了！ 严虎硬着头皮走完了这段路程，刚一来到后院就看到了那坐着和躺着的翁婿二人！ “沐伯父好！” 他一见到沐风云就立即上前行礼，不敢怠慢半分。 “哈哈，担不起严二公子这一声啊，我不过就是一个外乡人的岳父，可受不起你这一声啊！” “你以后还是沐家主吧，或者直接称呼我的名字也行！”沐风云轻抿了一口茶，面色温和地笑道，只是身上的那种威压让人不自觉地感到一阵恐惧。 “沐伯父，这都是误会！” 严虎的双腿开始微微颤抖，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前倾，急促的心跳声在他耳边清晰地响起，仿佛在向整个世界宣告他内心的不安。 他想要开口辩解，却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喉咙里更像是哽住了什么东西，让他难以发出声音。 沐风云见状，只是浅浅笑了一声：“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沐伯父，刚才的都是误会，小子真的只是无心之言啊！”严虎再也没有了先前的那番气势，头重重地低了下来，似乎是在乞求沐风云的原谅。 “真胆小，这般懦弱无能还好意思说别人，还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林凡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 “你……” 严虎终是没有还嘴，只是低下头等着沐风云的回话。 第142章 训斥 “严小二啊，你哥三年前就已经开始主动扛起家族重任了；” “你弟比你小两岁，现在也已经才名赫赫，不出意外的话来年中一个举人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怎么到了你就变了样了呢？” 沐风云抿了一口茶，笑着看向低着头的严虎，继续说：“你这文不成，武不就，事不晓，理不明。别人说你是直率果断，我却觉得你是愚昧无知！” “小伙子，你还年轻，但我却对你的未来感到无比担忧啊！” 听到这几句话，严虎的脸瞬间就涨得通红，他的眼神闪烁，不敢与人对视，双手更是紧紧握拳，指甲几乎都要陷入掌心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受到这么严厉的训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得把头低得更深，似乎是想要隐藏自己，避免被人看到他的尴尬和不堪。 “哈哈，笑死我了，便宜岳父你真是太厉害了，骂人都可以不带一点脏字啊，而且还让别人无言以对！”林凡缓缓睁开了眼睛，对着沐风云笑道。 “你……” 听到这声嘲讽，严虎差点就被气得吐血，他恶狠狠地瞪了林凡一眼，最后壮着胆子对着沐风云拱手说道：“沐伯父，我想与你女婿比试一番，还望伯父成全！” “不用比，你不如我家贤婿的！”沐风云摇了摇头，直截了当地拒绝道。 “沐伯父，你不是常说，不试一试，怎么就知道行不行呢？” 严虎抬起了头，一脸严肃地继续说道：“小子虽不才，但我真不觉得会输给林姑爷！” 说罢，他便是不再犹豫，直接来到林凡跟前说道：“林姑爷，你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战？” “无聊！” 林凡打了个哈欠，直接闭上眼睛开始了养神，看都没看严虎一眼。 “你……” 严虎气极，只感觉受到此生最大的侮辱，只见他脸上的青筋暴起，怒气冲冲地说道：“林姑爷，何故如此羞辱于我？” “因为我厌蠢，一个世家大族精心培养的下一代竟然能愚昧无知到这一步，真是不知道你们家族到底该何去何从？” “江南，到底是没落了啊！” 林凡没来得得叹了一口气，他想起了那群北人之前关于南方的讨论，依稀还记得别人那句“江南哪里都好，就是人不好”的名言。 “你……” 严虎气得浑身发抖，他最听不得这种有辱于自己家乡的言论了，尤其是那个人还是一个北方外来户。 可还不等他开口训斥，沐风云就来到林凡跟前，温和地笑道：“不会的，有你在足以撑起江南的半边天的！” “得，便宜岳父啊，我就一个外来户，怎么样都不可能真正得到这些本地人的认可，我还是把天赋带到同样美丽繁华的上京去吧！”林凡摆了摆手，一副索然无味的样子说道。 “那不行，我女儿绝不远嫁的！”沐风云沉声道。 “那算了，其实待在这里也挺开心的！”林凡笑道。 “贤婿，以后就待在这里享福吧，以后我也可以沾点光去安享一阵子清闲呢！”沐风云一脸讨好地说道。 “以后再说吧！”林凡打了个哈欠道。 听着这一对翁婿的“斗嘴”，严虎也是直接被震惊到了，在他印象中沐风云一直是个雷厉风行的强人，没想到这个强人还会有这一面。 真是难以想象啊！ 这个林凡到底是何许人也？ 怎么沐风云，吴学究，兄长都这么推崇他？ “咳，好了，严小二啊，没事的话就回去好好读书，别再像今天这般莽撞冲动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还有外人的存在，沐风云也是咳嗽了一声，直接下起了逐客令。 “这……” 严虎更加无语了，他感觉自己跟个一个笑话一样，瞬间就只觉得心中一阵胸闷，脸颊瞬间就红了起来。 “林凡，你真的要当个缩头乌龟，一辈子躺在沐伯父的身后吗？” 严虎终究还是没忍住这口气，他径直地走到林凡身前，厉声呵斥道。 “真烦人！” 林凡撇了撇眉头，一脸不悦地看了严虎一眼，他是真的有点被弄烦了。 “那就与我比一场，你如果赢了我，我就再也不来叨扰你，并且从今往后任你驱使！”似乎是看到了希望，严虎再次开口道。 许是被弄得有点烦了，林凡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应道：“好啊！” “此言为真？”严虎满脸欣喜地问道。 林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回道：“当然，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你先单枪匹马从江南去住边境，再从边境回到江南，等你完成了这个条件，我就接受你的挑战！”林凡打着哈欠回道。 “好……” 一个“好”字还没有出口，严虎就直接捂住了嘴巴，不敢再说下去。 “怎么，怕了？” 林凡似是早就预料到了他这副反应，略带嘲讽地说道：“我在边境时常也会溜进北境去闯荡，后面战争来临了，我就单枪匹马来到了江南。” “我就一个平凡人用了半年来到了这里，你可是一个世家子弟，肯定是用不了这么久的！” “我就在这里等你好消息哦！”林凡打了个哈欠，笑道。 “这……” 严虎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很想凭着自己那股少年意气应承下来，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之所以来挑战林凡，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想为江南人出一口气，好让这个外乡人摆正自己的身份。 可没想到，反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自取其辱了这是！ “没这胆量就不要来烦我，靠着家族的资源才一步步走上这个位置的公子哥，就好好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把你家族给予你的光环当成是你目空一切的底气，因为这样很失格的！” “我……” 闻言，严虎的脸瞬间就涨得通红，他的脸色再无先前半分光彩，反倒是多了几分羞愧颓丧。 “怎么，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么可笑了？”林凡反问道。 严虎不答，只是把头低得更深了。 林凡继续说道：“年轻人就多读点书，以后好去行万里路，一天天的争强斗狠，真是把祖宗颜面全给丢尽了！” 沐风云闻言也是叹了一口气，他看着严虎想到了十八岁之前的自己，那时的自己可不比他好多少，一样是个目空一切的无知小子。 好在是自己迷途知返，最后守护住了家族千年的荣光！ “贤婿啊，沐家有你真是一件幸事啊！” 沐风云来到严虎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严小二啊，作为世家子弟，享受到的资源本来就比那些寒门庶民要高几个档次，因为你比普通人优秀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啊！” “不要再胡闹了，你的父母长辈总会老去的，兄弟亲友也总会成家立业的，你总会有独自面对一切的那一天，只是时间长短罢了！” “人啊，就是要学会成长，学会自强啊！” “沐伯父，我……” 严虎的声音变得低沉而颤抖，说话时也是结结巴巴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现在的这种心情，只知道自己心里好难受。 真的很难很难受！ “沐伯父，公子！”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一会，严龙便是喘着大气冲进了后院，一副焦急万分的样子！ 第143章 不辛苦! 严龙很急，也很气！ 他刚收到自家二弟上门的消息就立即放下了手中的事，火急火燎地朝着这里赶去。 这一期间他更是连口气都不敢大喘，生怕耽搁了时间。 挑战宗师，挑衅沐家，这是哪里来的底气啊？ 这个二弟真是太不争气了！ 严龙抬起头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狠狠瞪了严虎一眼，随后便是低声下气向着面前的二人致歉道：“公子，沐伯父，我家二弟给你们惹麻烦，这是我管教不当，还请你们责罚！” 说罢，他便是低下头行起了大礼。 “大哥，你这是……” 严虎见状，连忙上前想要拉起自己的大哥，可他直接就被严龙用眼神给吓住了。 只见严龙恶狠狠地盯着严虎，厉声呵斥道：“二弟，还不快给沐伯父还有林公子认错！” 说着，他还一脸讨好地行礼道：“还请沐伯父看在昔日情分上，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二弟一次！” “大哥……” 此时此刻，纵有千言万语，严虎也是把话咽在了喉咙，终是不敢再开口。 …….…… “二弟，我以后要去当驰骋疆场的大将军，一定要让祖辈们的荣光重现于世！” “啊，大哥，为什么要去当将军啊？那可是会死人的！” “好弟弟，因为只有成为大将军，哥哥才能好好保护你们啊！” “好大哥，弟弟永远支持你！” ………… 这么多年过去，大哥变了许多，但唯一没变的是对弟弟们的爱护！ 可现在想来，大哥不是变了，而是成熟了，真正成为一个大人了！ 可自己偏偏还认为是他怂了，一直对他放弃儿时的约定耿耿于怀，现在看来真是可笑至极！ 严虎苦笑了一声，那双眼睛已然起了几分水雾，只见他径直地走上前，拱手行礼道：“沐伯父，林姑爷，是小子错了，还请你们大人有大量，放过小子这一次！” “二弟，你……” 严龙表情惊异地看向严虎，他是真不敢相信这个从小就倔犟好强的弟弟会说出这句话，更不敢相信他会低头认错。 这是发生了什么啊？ “害，以后别再这么莽撞胡闹，你们两个都快起来吧！” 沐风云微笑着扶起了二人，而林凡依旧是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似乎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无所谓。 “谢谢沐伯父！” 两兄弟一脸感激地望向沐风云，对于这个沐伯父他们真的是有一股发自内心的尊敬。 “没什么事就赶紧走，不要再来扰我清静了！” 林凡打了个哈欠，向着二人摆了摆手，示意二人赶紧离开。 严虎听着，心中虽有不忿，但终是没有再开口顶嘴。 而严龙闻言，却是听出了林凡并无责怪之意，心中顿觉一喜，连忙开口道：“是，林公子，我这就带着二弟离开！” “沐伯父，我们这就离开了！”严龙拱了拱手，行礼道。 “好啊，那我也不留你们了！” 沐风云点了点头，然朝着院外喊了一声道：“来人，送客！” 很快，后院便是来了一群家丁。 “伯父，公子，告辞！” 说罢，严龙便是拉着严虎准备跟着那群家丁离开这里。 而严虎却是停住了脚步，他目光炯炯地望向林凡说道：“林姑爷，你刚才说的条件限时吗？” “不限，我随时奉陪！”林凡眯着眼睛笑道。 “一言为定，我会做到的！” “告辞！” 说罢，他便是率先走出了后院，而身后不明所以的严龙也是急忙追了下去，那群家丁也是跟着离开了。 很快，偌大一个后院便是只剩下了这一对翁婿！ “贤婿，那个严龙为什么对你这么尊敬啊？”沐风云走上前，一脸疑惑地问道。 “他身体有点毛病，于是我便指点了他一下！”林凡打了个哈欠，慵懒地说道。 “原来如此！” 沐风云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自家女婿的医术确实挺高明的。 “严小子是个好小子，也是个好兄长，跟他接触接触倒也是件好事！”沐风云笑道。 “有点子憨，但重情重义不是个坏人，生在江南当个家族继承人倒是可惜了，若是能参军入伍，怕也是能成为一个镇守一方的好将军吧！”林凡眯着眼睛说道。 “贤婿上过战场吗？”沐风云问道。 “上过，不过我是个逃兵，要不然也不会来到江南！”林凡淡淡一笑，回道。 “看样子贤婿前十八年的人生过得很精彩啊！”沐风云抿了一口茶，面色温和地看着林凡说道。 “不精彩！” 林凡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叹道：“只是为了更好地活着而已！” “辛苦了！” 不知为何，看着自家女婿这副模样，沐风云莫名地感到一股忧伤。 “不辛苦！” 林凡摇了摇头，然后便是笑着说道：“岂码我还有血有肉的活着，比起那些死去的人要幸运太多了！” 铮铮！ 突然，一阵悠扬动听的琴声从后方响起，让人陶醉其中。 其曲其声声宛如天籁，悠扬婉转，如潺潺流水般轻抚着人们的心灵，更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而柔和，照亮了人们的心房。 “好听！” 林凡拍了拍手，随后便朝着那声源寻去。 “林凡啊，沐家究竟会在你手上走向一条何种辉煌璀璨的道路啊？” 说罢，沐风云便也是长笑着离开了后院。 而岁月静好的同时，一场巨大的阴谋正在悄无声息地进行！ 第144章 出大事了! 接下来的日子，依旧很清闲。 早上，林凡就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有时候还数下掉落的树叶； 中午，他就逗逗可儿，传授一些新式菜品给伙房那几个厨子； 晚上，他就与沐清芷交流琴艺，有时还赏花品茶，互谈心事。 这一来二回之下，二人对于彼此的了解又多了几分，无形之中两颗原本还陌生的心又近了几分！ 林凡很享受现在这种生活，很平静也很美好，没有战争的威胁，亦没有琐事的烦恼！ “第二十片树叶了！” 林凡躺在那张老爷椅上，静静地看着那片被风吹落的枯叶，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悠闲自在。 这种无忧无虑的日子真的太舒服了！ “算下时间，我来这里也有二十天了，原来没有战争的日子是这么爽啊！” 林凡拿起石桌上的那串葡萄吃了起来，来江南的这段日子是他穿越以来过得最舒坦的一段时间。 全方位的舒坦，最顶级的享受！ “要是能早点来就好了，我以前过得都是些什么日子啊？”林凡起身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慵懒地说道。 “真希望这种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说罢，他便又是躺了下来，开始了新一轮的闭目养神。 可就在他刚躺下，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而一道身影也是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此人正是王小五了！ “姑爷，姑爷，有人来找你！”王小五低声说道，他是生怕扫了自家姑爷的雅兴。 林凡听到声音，眼睛依旧没有睁开，而是不太情愿地说道：“哦，是小五啊，又有谁来找我帮忙啊？” “不是，不是！” 王小五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是白公子来找姑爷你！” “白公子？哪个白公子啊！”林凡眯着眼睛问道。 王小五回道：“就是白胜公子啊，他现在就在正门那等着见你呢！” 白家不是严家，可没有任意出入的权力！ “那还愣着干什么？直接让他进来啊！”林凡摆了摆手，微微皱着眉头说道。 “是，姑爷！” 王小五麻溜的走开了，自家姑爷啥都好，甚至可以说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男子，但他好像就是对于外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怎么上心，或者可以说是他有点懒。 不过不上心的姑爷都可以力压群雄，那要是认真起来怕不是会天下无双？ 想到这，王小五又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心中对于林凡的敬佩又是多了几分。 “奇怪，那个白胜待了二十天就被赶出来了吗？”林凡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说道。 “算了，个人有个人的命运，我也管不了那么多，还是继续躺着算了！” 说罢，他便又是闭上了眼睛，开始新一轮的养神。 “林哥，林哥，不好了！” 一道急促的声音传来，紧接而至的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听上去主人公是真的很急躁，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慌。 “白公子，动静小点，姑爷在休息呢！”王小五低声说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休息了？再晚是要出人命的！” 白胜没有理会，依旧是继续大步前进，声音闹得更大了，好像是故意要让林凡听到一样。 林凡听到动静，也是略带不满地挑了挑眉，他是真的不喜欢有人来扰他清静。 但他还是起身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我不是聋子，别叫这么大声，我听得到！” 似乎是听到了这句话，白胜那吵闹的声音轻了许多，脚步也是放缓了不少。 但速度似乎没有放下来，不稍一分钟他便是跑到林凡的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林哥，林哥，出大事了！” “呦，这才二十天不见，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你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白大公子吗？” 林凡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睛里却是多出了几分欣慰之情。 眼前的白胜与之前不能说是迥然不同，但也算是判若两人。 皮肤黑了，身体也壮硕了不少，还有点不修边幅，胡子拉碴，衣服也是邋里邋遢的，完全没有一点世家公子的样子，倒像是一个真正的山野之民。 现在的白胜已然没了昔日那副嚣张跋扈，不学无术的样子，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从未有过的成熟，眼神中更是透露出了一股莫名的自信。 虽然还不够从容稳重，但看的出来，他这次是真的成长了！ “林哥，别开我的玩笑了，这回是真的出大事了！”白胜长叹了一口气，苦笑道。 笑得真挺苦的，看上去真是遇到了什么大事！ “别急，岂不闻古人有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乎？” “先坐下来休息休息，别给累死了！” 林凡也是逐渐认真了起来，他招呼着白胜坐了下来，还倒了一杯茶给他。 白胜接过茶水一饮而尽，他长吁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面色终于是缓和了几分。 “林哥，快去找张知府，城外出大事了！” “有什么大事啊？北方流民聚众造反了？” 第145章 大疫来了! “要是造反还好，大夏法不责众，至少还会有一些人活下来，可这一次一旦处理不好，那就真要一个不留了！”白胜露出一副十分惊恐的样子说道。 额头上渗出的汗水，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吓出来的？ 林凡见状，也是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预感到城外肯定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于是他直接睁开了眼睛，站起身说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真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 “大疫来了！” 白胜颤颤巍巍地说道，他的身子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脸色变得苍白如纸，嘴唇也不由自主地抖着，眼睛里充满了一股渗入灵魂的恐惧。 “瘴气吗？那是个小问题，北人赴南肯定会水土不服的，我可以……”林凡倒了杯茶，面色从容地说道。 可还不等他说完，白胜就立即打断道：“瘴气算不得什么，老祖宗早在百年前就已经找到解决的方法了！” “林哥，不是什么瘴气，是风疾啊，是害死前朝近四成人口的风疾啊！” 说罢，白胜竟是被吓得倒在了地上，双腿几乎无法站立，身体也是不由自主地往后面退缩。 “砰”地一声，茶杯竟是直接掉在了地上。 “你说什么？确定是风疾吗？” 林凡直接起身拉起了倒地的白胜，极其严肃地问道。 风疾在这个时代可是真正的不治之症，一个弄不好可是要亡国灭种的！ 传染性强，破坏性高，死亡率更是高得可怕！ “是啊，林哥，那群大夫已经反复验证过了，就是风疾！”白胜止不住地点头，许是真的被吓傻了，双腿又是一个没站稳，又是倒在了地上。 “我的个老天啊！” 林凡怒斥了一句，脸上原来的淡然从容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严肃到可怕的表情。 “你确实吗？这可开不得玩笑啊！”林凡沉声问道。 “林哥，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用这种灭世之病开玩笑啊！” 白胜哭丧个脸，长叹了一口气道：“城外的那些民众里面有军医，经过他们的再三确认，确定是风疾无错了！” 说着说着，白胜竟是哭了出来，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让人见了还以为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哭什么，你又没跟他们同吃同住，肯定不会有事的！”林凡皱着眉头安慰道，他现在思绪很乱，心中着实很烦恼。 风疾这东西可不好治啊，而且传染性太强了，一个弄不好城内是会全军覆没的！ “不是的，林哥，我不是担心这个，我只是觉得城外的那些民众好可怜的，你不知道我刚过去的时候他们的主食是草根，树皮甚至还有土，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吃那些东西，甚至那些东西还是优先供应那些老弱妇孺……” “现在好不容易吃饱了，就又遇到了这种该死的东西……” 说着说着，眼泪又是流了下来！ 成长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它是一段循序渐进的过程，而这段过程的喜怒哀乐恐怕也只有才懂吧！ “别哭，白小子，天还没塌呢！” 林凡拍了拍白胜的肩膀，收起了先前严肃的表情，露出一副和善的笑容说道：“擦干眼泪，只要天没塌，就别胆怯，因为这样很丑的！” 许是被林凡身上的气息感染到了，白胜擦了擦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应道：“林哥，现在该怎么办啊？” “有多少人知道这个消息？”林凡托着下巴问道。 “现在城内就你我两个人知道！”白胜回道。 “你要管好嘴巴，千万不要把这个消息给泄露出去了，不然的话城内会大乱的，到时候会有一些歹人兴风作浪，搞到最后江南可能真就成死地了！”林凡说道。 “是，林哥，我听你的！”白胜点了点头，回道。 “拿着这枚令牌，直接去县衙找张老哥，把城外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林凡拿出一枚令牌放在了白胜手上，这枚令牌是张临托人交给他的，说是持这个可以在城内不惧任何人，并且可以随意出入府衙。 “林哥，我知道了！”白胜点了点头，回道。 “好，你现在就走，我去城外等你们！” “林哥，一起走吧，城外是真不安全！” “别担心我，我可不是那群宵小可以比的！” “可是……” 白胜还想说些什么，只不过林凡不给他这个机会，只见他摇了摇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说道：“好了，别婆婆妈妈了，快给我执行命令！” “好，林哥，我听你的，你可一定要等我啊！” 白胜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快速离开了。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又有得忙了！” 林凡打了个哈欠，而后苦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不过我不就是个劳碌命吗？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啊！” “吁！” 说罢，他便是不再言语，随后朝着马厩吹了一个口哨。 很快，一阵马蹄声便是响彻了整个后院。 “咴儿！” 随着一声马叫，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便是出现在了后院之中。 只见它昂首挺胸，鬃毛飞扬，全身上下散发出了一种高大威严的气势。 白驹径直地朝林凡冲来，最后在离主人只有几步远的位置停了下来。 “咴儿！” 它双脚朝天长啸了一声，竟是让得整个后院都抖动一下。 “真乃马中之王也！” 林凡笑着抚摸了一下白驹的鬃毛，口中喃喃自语道：“真怀念那段南征北战的日子，那时候虽然很累，但内心却很充实，一股无法言语的充实！” “咴儿！” 许是听懂了林凡的话，白驹用头蹭了蹭林凡的胸膛，看上去很是温顺。 “老伙计，又有事做了，走！” “咴儿！” 第146章 部署 “大哥哥，怎么这么吵啊？” 许是被后院闹出来的动静吵到了，小可儿直接跑了出来，正好看到一人一马在那“互诉衷肠”。 “大哥哥，你这是要去哪里？你是要走了吗？” 小丫头是何等的冰雪聪明，一眼就看出了林凡的意图，她急促地冲上前抱住林凡，不想要他离开自己。 “不走，只是要去处理一些事情！” 林凡笑着抱起了小丫头，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小头安慰道。 “那大哥哥，你还会回来吗？” 小丫头的眼睛红了，可怜兮兮地望向林凡，她真的不希望大哥哥离开这里啊！ 林凡见状，也是急忙安慰道：“当然，小丫头，这里是我的家，我不回来还能去哪里啊？” 小丫头闻言，立即破涕为笑，她用那小脑袋蹭着林凡的肩膀，高兴地说道：“大哥哥，那你早去早回，可儿在家等着你！” “哈哈，小丫头，我会的！” 林凡揉了揉她的丸子头，笑了笑后继续说道：“只是小可儿，如果有一天你爹爹要带着你们离开，假若我那时候不在，你就不要等我了，而是要早点跟他们离开！” “不，我会等大哥哥回来！”小丫头摇了摇头，一脸倔强地说道。 “答应大哥哥好吗？”林凡轻轻地说道，但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这……好吧！” 许是被这眼神给感染到了，小丫头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而后继续说道：“那大哥哥，等到了那种时候，你也一定要来找我们啊！” 林凡点了点头，温和地笑道：“好，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会找到你们的，我们要当一辈子的家人！” “大哥哥，我舍不得你走！” 小丫头还是哭了出来，她从小就冰雪聪明，自然是从林凡的话里听出了许多弦外之意。 大哥哥似乎要离开许久，还要去做一些非常危险的事！ “我也舍不得你，可是有些事情就是要有人去做的！” 林凡揉了揉她的小头，轻轻地擦干小丫头眼角上的泪水，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他早已将小可儿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疼爱，实在是见不得小丫头哭泣。 可大难来了，作为哥哥的总要挡在妹妹前头不是吗？ 想到这，林凡狠下心肠，直接将小丫头放了下来，而后朝着门外大喝一声道：“只要喘气的就给我过来！” “姑爷！” 瞬间，酒楼所有的家丁就出现在了后院之中。 林凡大致数了下人数，点了点头道：“从现在开始，暂停酒楼一切生意活动，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这里，你们也不得离开这里，更不得去接触任何外人！” “违令者，家法处置！” 一股威严的气息从林凡身体散发出来，竟是让得场上的众人吓出了大汗，全身都在发抖。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不敢直视自家姑爷。 场面静得可怕，就连汗水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竟是这般清晰可见！ “听清楚了没有？”林凡沉声问道。 “是，姑爷！”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不敢反驳一句。 他们只感觉这个时候的姑爷就是个主宰一切的帝王，威严而又神圣，让人生不出一点反抗的心思。 “好！” 林凡点了点头，然后叫道：“小五，去告诉我那便宜岳父，不要养蛊了，也不要藏拙了，把该清理的人全清理掉，否则沐家真就要大祸临头了！” “是，姑爷！”小五应道，他一脸崇拜地看向这个改变自己命运的姑爷，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崇拜与敬佩！ 原来认真时候的姑爷，竟是这般可怕！ “好了，别站着了，给我执行命令去！”林凡大声喝道。 “是，姑爷！” 众人纷纷回道，随后便迅速离开了后院。 “小可儿，大哥哥要走了，你要好好吃饭，快点长大哦！” 林凡轻轻地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一脸爱怜地说道。 “大哥哥，你不去与姐姐道个别吗？”小丫头不舍地问道。 林凡闻言，只是挠了挠头地笑道：“不必了，你听！” “咚咚！” 一阵美妙的琴音从远处传来，曲声美妙绝伦，但细细一听，却也能听出一丝不舍保重的韵调。 这是一个女孩对于自己喜欢的男子最坚定的支持！ “等我回来娶你！” 这是一个男子对于自己喜欢的女子最真诚的告白！ 两人都没有面对面说一句话，却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了对彼此最真挚的感情！ 说罢，林凡便是牵着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大哥哥，你一定要小心啊！” 小丫头终是没忍住，流着泪与林凡挥手告别。 “放心，我天下无敌！” 林凡挥了挥手，大笑着离开了院子。 而就在他刚一出门的刹那，有人就盯上他了。 “快看，目标出现了！” “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这个野小子要在里面待一辈子呢！” “头，看这架势，这野小子是想要出城！”一个黑影对着一个身材魁梧，面相阴狠的男子说道。 “那就正好不过了，等到了城外，一定要让这野小子死无全尸！” “遵命，头！” “通知所有人，大鱼已出现，准备收网！” “是，头！” 那伙人露出了一阵阴森森的笑声，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聒噪！” 林凡眯着眼睛望了身后一眼，刚欲出手弄死几人时，但又转念一想：若是城内又死了人，怕是又会引起一阵风波，到时候又闹得人心惶惶，说不定会坏了自己的大事！ “再让你们多活几分钟，感激我对于你们这最后的仁慈吧！”林凡摇了摇头，喃喃道。 天气阴沉沉的，看上去是快要下雨了。 路上行人很少，林凡牵着马很快就走到了城门口。 那些门卫许是认得林凡，也没有过多的阻拦，很快就放他出城去了。 “奇怪，这林姑爷不在沐家享福，怎么跑出城外去了？”一名小兵看着林凡离去的背影，开口议论道。 “管他呢，这些有钱人不就喜欢找些刺激的事做吗，你看那个白大公子，前几天不天天跟着粮队出城吗？” “哈哈，好像也是，不过这林姑爷好像还跟知府大人有渊源呢！” “话说知府大人也是官场上的神话了，这么年轻就已经官至六部，身居二品，同时还是天下有名的大学士，当今圣上的子孙听说都曾被知府大人教导过呢！” “要不是吴学究退得早，这些名声荣耀指不定是谁的呢！”一个门卫略感不平地说道。 “少说废话，干好你们的本职工作，要知道暗自议论知府可是大罪！” 这个时候，石岩跳出来冷不丁地说道。 “是是是，老大！” 门卫全都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讨论这个话题。 突然，一阵狂风刮过，天空乌云密布，似乎是真要下雨了。 第147章 埋伏 “这该死的鬼天气！” 骑在马背上的林凡看着这乌云密布的天空也是暗骂了一句，他本人是很讨厌阴天的。 原因也很简单，阴天往往会下雨，而雨天会导致很多事情做不成的！ “白驹，你是不是也讨厌这阴天啊？” 林凡打了个哈欠，笑嘻嘻地对着身下的白马问道。 “咴儿！” 白驹朝着前方嘶吼了一声，似乎是在提醒林凡前方有危险。 “我知道！” 说完，林凡就直接躺在了马背上开始了闭目养神，他一边摸着马背，一边喃喃自语道：“苍蝇除了烦人之外一无是处，杀他们还会脏了我的手！” “嘶嘶！” 白驹又是嘶吼了一声，叫声威严而又宏亮，令人不寒而栗！ “可再讨厌也得杀啊，不然一直在你面前嗡嗡叫也是够烦的！” 林凡淡然一笑，摸了摸马背道：“老伙计朝前方走，送他们上路！” “嘶～嘶！” 白驹朝着前方嘶吼了一声，惊得一群鸟兽四处逃散，明显是有了火气。 它是一匹从战场上拼杀出来的战马，性子烈得如惊天之雷一样，自然是受不得一丁点不该有的挑衅试探。 而前方树林，埋伏于此的那批人也是被这叫声给震得抖了一抖。 “真是一匹骏马啊，这匹马我要定了！” 一名脸上布满了狰狞的伤疤，面相丑陋粗悍的男子一脸觊觎地望向白驹，脸上更是挂起了一抹相当难看的笑容，让他本来就丑的脸更加难看了。 “刀疤，马归你，人头嘛，就归我了！” 另一名长相彪悍的光头大汉举着手上的那把大刀，他一脸横肉，长得凶神恶煞，正用一种打量死人的眼光笑嘻嘻地打量着前方的一人一马。 “我觉得还是小心一点吧，指不定这小子身后就有沐家安排的暗卫呢！” 说话的是一个长相阴森的男子，他面相阴沉，颧骨高耸，眼神如鹰隼般冷酷无情。 此时此刻，他的嘴角挂起一抹饶有兴致的邪恶笑容。 “得了吧，秃鹰，今天城内几个大家族的家主都去府衙开会了，沐风云就算再怎么手眼通天，怕是也救不了这么一个出城自寻死路死的野小子！” “再说了，胆小可成不了事，我们几个八境大武者还治不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吗？说出去还不怕被人笑掉大牙？”光头大汉不屑一顾地大笑道。 “小声点，猎物跑了就用你的头来赎罪！” 就在这时，久久沉默不语的黑袍首领终是开了口，他的面容冷峻而凶悍，眼神中透露出无情与残忍，犹如恶狼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他一脸冷漠地环顾了下众人，同时身上散发出来的真气也是让得众人浑身发抖，纷纷低下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为首的人叫阴鬼，他是一名武道宗师！ “这小子上了江南暗杀榜的第一，虽然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既然收了定金，接下了任务，那我们就一定要把事情干好了！” “谁要是给我半砸了，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首领冷漠地说道。 “是是是，头，我们听你的！” 三人纷纷点了头，不敢有半分异议。 其实江南暗杀榜榜首以前一直是沐风云的，但无奈沐风云这个名号太响亮了，因此从来就没有人敢接这个任务。 但不知为什么，自从林凡来了之后就变成他了，而且赏金足足有二十五万两黄金，只比沐风云少了五万两。 这是一个足够勾起他们这群赏金猎人的价码，而且任务也比沐风云那个轻太多了！ 虽然这么做可能会得罪沐家，但拿了那笔钱足够他们几个潇洒一辈子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几个都与沐家有着不小的仇恨，例如刀疤，他脸上的疤痕就是拜沐家所赐。 这么一个让沐家不好过的机会，他们可不会放过！ “执行计划吧，待他过来就送这野小子上天！” “是，头！” “想要我的命吗？实在是太好玩了，你说是不是啊，白驹！” 林凡眯着眼睛看向了这阴沉沉的天空，他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只感觉遇到了一些好玩的事情。 “咴儿！” 白驹回应了一句，然后又是加快了速度，它已然是忍受不了别人的窥视了。 “唉，为什么总有些人喜欢作死呢？” 林凡打了个哈欠，而后重新闭上了眼睛。 “算了，他们不作死，我不就少了几个乐子看吗？” 很快，一人一马便是来到了前方的那一处密林。 古老的树林茂盛异常，仿若一座巨大而又寂静的绿色迷宫，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氛围。 树木高大而密集，形成了一片浓密的绿荫，茂盛的枝叶交织在一起，遮天蔽日，散发着阵阵寒意。 偌大的一片的树林里，竟没有一点声音，只有偶尔的风声掠过。 “唉，这片风水宝地竟然要被这群人给糟蹋了，真是可惜了！”林凡叹了一口气，道。 “咴儿！” 白驹朝着前方嘶吼了一声，又是惊得一群飞鸟走兽四处乱窜，地上发出了一阵阵动物爬行的声音。 “白驹，走！” “咴儿！” 一人一马继续朝着树林深处走去，而那群埋伏的人终于也是动了起来。 “头，他们朝这边来了！”秃鹫说道。 “不急，待他们再靠近一点再动手，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阴鬼点了点头，回道。 “是，头！” “头，其实不用这么小心谨慎的，我现在就能把那野小子的人头给取下来！”光头大汉撇了撇嘴，丝毫不在意地说道。 “你是在质疑我吗？” 阴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目光阴沉地说道。 “不不不，头，我哪敢啊，我只是希望可以为头排忧解难！”光头大汉急忙解释道，额头上的大汗显示出他是有多么紧张，他可是太清楚自家首领的无情与残忍了。 别人稍一忤逆他的意思，可是会受到他来自地狱的折磨啊！ “哼，不要忤逆我，否则我不能保证你的生死！” “是是是，头！”光头大汉连忙点头道，他都快要被吓跪了，宗师真就不是他这种八境武者可以僭越的。 于他们这群普通武者而言，宗师就是天！ “头，猎物已经到……” 刀疤还没说完，就径直地倒了下去，地面顿时就被鲜血给染红了。 “是谁？” 第148章 因为我是神! “嗖！” 旁边的秃鹫与光头大汉听到动静，也是毫不磨叽，直接就像箭矢般冲了上去，想要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谁准你们动了！” 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前方响起，那两个人竟然在冲上来的瞬间就化为了一滩血雾，最后迅速地消散在了天地之中，变成了这些树木的养料。 饶是见惯了无数大场面的阴鬼，此时此刻也是被吓得不敢动弹，他眼睛死死地注视着前方，想要弄明白他们究竟是触怒了哪个大人物。 于他而言，杀刀疤他们三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杀得这么干净利落却也不是什么易事，绝非他这种小宗师可以做到了！ 而且就算是大宗师，也不可能这么简单地就将两个八境后期变为一摊血雾。 实在是太恐怖了！ 冷汗从他的额头上一滴一滴地落下，他全身上下都在发抖，双腿更是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竟然直接跪在了地上。 此时此刻，再也没有了一丝作为宗师的尊严！ “呦，还挺识趣的，竟然这么识相地跪了下去！” 一道讥讽声传来，阴鬼终于是看清了来人，心中顿时一惊，这不正是此次行动的目标吗？ “咴儿！” 白驹朝着前方嘶吼了一声，阴鬼的魂魄都快被吓飞了，整个人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的，脸上更是写满了恐惧。 “咳，说说吧，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想要杀我？” 林凡拍了拍手掌，消散了这恐怖的气氛，让得阴鬼终于是回了神。 “道……大人，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大人可否饶我一命？” 说着，阴鬼便是直接向林凡磕起了头，在强大的求生意志面前，个人的尊严是微不足道的东西。 “那不行，看你这样子应该是个杀手吧？我放了你，然后你又跑去杀别人，那不就是在败坏我的名声吗？” 林凡眯着眼睛，冷冷一笑道：“虽然我的名声已经很坏了，但这种无妄之灾可不能发生在我身上！” “大人，难道你就不想是谁下重金要我们来刺杀你吗？”阴鬼颤颤巍巍地问道。 “还有谁啊？无非就是顾家，天机会那些东西呗，我不用猜都知道他们内心的小九九，还用得着你个废物来告诉我啊！”林凡随意地摆了摆手，不屑一顾地笑道。 阴鬼一听，直接怔住了，同时也知道自己最后的一点倚杖也没了，一脸凄然地说道：“大人，我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嗯，下辈子投个好胎，记得当个好人吧！”林凡托着下巴，打了个哈欠说道。 听到这句话，阴鬼脸上的表情瞬间就阴狠了起来，他跪在地上咆哮道：“杀了我，组织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不管是你，还是沐家，都会在组织的怒火中化为灰烬的！” 闻言，林凡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直接就笑得合不拢嘴了。 “你笑什么？” 阴鬼像是受到了什么天大的侮辱，直接气急败坏地吼道。 “没什么，只是有点困惑你这种废物到底是怎么修成宗师的？还是说宗师都像你一样废物吗？” “你……” 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阴鬼直接就吐出了一口鲜血，而那口鲜血竟然直接就让地上的小草迅速成长了一厘米。 不过这个过程，林凡却完全没有注意到。 “好了，上路吧，下辈子记得当个好人！”林凡冷声一呵，刚欲出手凝聚气刃，不料却被另外一个叫声给打断了动作。 “竖子，安敢辱我等宗师！” 刹那间，一柄长剑就径直地从天空落下，直接朝着林凡袭来。 可就在那柄长剑接触林凡的一刹那，竟然直接就碎裂开来。 “谁准你们偷袭了？” 林凡真气一动，地上掉落的那些锋利的碎片直接就在他的身后转成了一个圆圈，然后随着小手一指，直接就朝着一个方向冲刺而去。 “噗呲！” 不多时，一道吐血声就在不远处响起。 “废物就是废物，给再多的机会，放再多的水还是一个样子，永远没办法让我玩得尽兴！” 说罢，林凡便是甩出一道狂暴的真气，直接就将那偷袭者像死狗般丢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阴鬼直接就被傻了，他刚才升起的最后一丝希望直接被浇灭了。 地上的大人是组织的大护法，有着大宗师的实力，没想到会被人像死狗一样丢在地上，而且整个战斗过程竟然只在一个呼吸间。 太恐怖了！ 组织到底是接下了一个什么可笑的任务啊？ “怎么可能？” 躺在地上的灰袍老者不可思议地看向林凡，他的眼里充满了绝望，嘴里没是血而且全身都在发抖。 他很清楚，林凡刚才是留手了，要不然自己现在早已化为血雾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灰袍老者颤抖地问道。 “我叫林凡，林林总总的林，凡夫俗子的凡！”林凡打了个哈欠，淡淡笑道。 “你已经超脱了吗？天路不是已经断了，怎么可能会有超脱者存在？” 说着，灰袍护法又是吐出了一口老血。 “因为我是神！” 第149章 又是空明寺? “你是北境神……” “主”字还未说出口，灰袍老者就直接化为了一摊血雾，很快就消散在了这天地之中。 “提那个称号干什么？不提我兴许还能留你个全尸的！” 林凡叹了一口气，每每听到这个过去用过的称号，他的心里总是会泛起一股没来由得酸楚，就好像是有人在刻意揭开他的伤疤一样。 这种感觉，真的是很不好受啊！ “大人……不，神主，饶命，饶命啊！” 阴鬼再也抗不住这种压力了，他痛哭流涕地朝着林凡不断地磕头，期许能得到他的一丝怜悯。 他还年轻，不足五十就成了宗师，未来甚至有希望冲击大宗师，还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死在这个鬼地方！ “你刚才叫我什么？”林凡上前问道。 “大人……不，神主大人，还请饶我一命，我从今往后愿意为你当牛做马，随你驱使！” 阴鬼头磕的更用力了，不多时鲜血竟是从他的额头渗了出来。 “你够格吗？而且神会宽恕触怒自己的凡人吗？”林凡冷冷一笑，面上有着一股难以言表的威严，然后左手轻轻一挥，第一个倒在地上的刀疤男瞬间就化为了灰烬。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阴鬼更加绝望了。 行动五个人，现在就只剩他一个了，而且死去的四个没有一个留下全尸。 念及于此，阴鬼的双目更加无神，他万念俱灰地说道：“神主，可否留我一个全尸？” “可以，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你可以自行了断，我还会为你挖个坑的！当然了，立碑是不可能的！”林凡点了点头，说道。 “多谢神主的大恩大德！” 说罢，阴鬼又是磕了一个头，虽然心里依旧很绝望，但想起先前那三个手下以及身为大宗师的护法的惨状，自己还能留个全尸，不被曝尸荒野已经是受到天大的恩情了！ “是谁让你们来杀我的？”林凡开口问道。 “不知道，我是直接受到了组织的指使，这才来触犯天威的，但应该是顾家，不然是出不起二十五万两黄金的天价报酬的！” 说到这，阴鬼不由脸色一狠，他现在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直接去跟顾家拼命，要不是这个坏到根的家族，自己也不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二十五万两黄金，两个宗师，三个八境后期，还真是看得起我啊！” 林凡呵呵一笑，旋即又问道：“你们的组织叫什么？又有多少像你这样的杀手啊？” “叫暗影阁，我是阁中的一个队长，而刚才偷袭大人的人是组织中的大护法！” 说完，阴鬼双眼有点颤抖地看了大护法身死的那个方位，然后继续说道：“阁内有一统领，二护法，四队长以及近百个职业杀手！” “数百？具体是多少？”林凡挑了挑眉，问道。 “大概有四五百人，他们个个都有六境以上的实力！”阴鬼回道。 “破砖烂瓦之流，臭鱼烂虾之辈，有几分微不足道的本事就敢来轻易主宰别人的命运了，真是好大的胆子！” 林凡冷哼一声，身上的气势不自觉地流露了几分，吓得跪在地上的阴鬼差点就肝胆俱裂，只得不停地磕头赔罪。 “好了，你刚才说的那个一什么二什么三什么去了，都跟你一样是宗师吗？”林凡收起气势，继续问道。 阴鬼连忙点头，应道：“是的，不过我是最弱的一个，大护法是第二强的那个，统领大人是最……我们这群臭鱼烂虾里面最厉害的！” “哦？江南有这么多隐藏的宗师吗？” “大人，前朝覆灭之时，原先跟随前朝的那些宗门就立即遭到了本朝的清算，我们这些人或多或少就是被清算的那批人的后代！” “宗门的传承虽然断了，但是宗门修炼的那些资源却或多或少的保留下来了一批，用全宗之力造就一两个宗师还是不在话下的！” 说到这，阴鬼不禁挺起了胸膛，脸上多出了几丝骄傲的笑容。 “你还骄傲上了？好好的宗师不当，却要选择当见不得人的老鼠，真不觉得丢人啊？”林凡打了个哈欠，略带嘲讽地说道。 “大人，我们也不想如此，可是我们确实是见不得人，我们得到了宗门的栽培，那么也就理应传承宗门的一切，包括责任以及仇恨！”阴鬼悲愤地说道。 “神主，若是有一天，可否放过……” “行了行了，我对你们这些破事不感兴趣，也没有时间听你在这诉苦，告诉我，你们的总部在哪里？”林凡直接打断了阴鬼的讲话，道。 不知怎么的，他一看到阴鬼眼中这落寞的神情时，心中泛起了一股没来由的烦躁。 搞得自己像个坏人一样！ “神主，恕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我可以背叛任何人，但唯独不能背叛宗门！” 不知怎的，阴鬼不再胆小怕死，他一脸坚定地看向林凡，似乎已经做好了赴死的打算。 “得，真麻烦！” 林凡眯着眼睛，叹道：“罢了，反正说了我也没时间精力去处理，你告诉我你们城内的据点就自行了结吧，我没这么多时间跟你闹了！” 阴鬼闻言，顿时喜出望外，连忙磕头道：“多谢神主的大恩大德，城内的据点在空明寺的后山之上！” “又是空明寺？这仙佛满院，声名远扬的寺庙竟是一个藏污纳垢之地，真是好气又好笑！”林凡挑了挑眉头，冷冷一笑道。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听到这个地名了，这个破寺庙与前朝余孽，世家官府，杀手刺客都有联系，这是故意的吗？ 三头通吃，来者不拒！ 这住持真是打了个好算盘啊！ “好了，自行上路吧，下辈子投个好胎，争取当个好人！” “多谢神主大恩，此生能得见大人，死而无憾矣！” 说罢，他便是毫不犹豫地汇聚起一股直气，径直地朝自己的天灵盖砸去。 最后只听见“哇”的一声，阴鬼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唉，别怪我，你也杀了不少无辜的人，总归是要受到惩罚的，不然老天爷不就是真瞎了眼吗？” “只不过，我的惩罚又该是何等严厉沉重啊！” 林凡惆怅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身汇聚一股真气朝着一棵大树下面的泥土劈去，不多时地面就多出了一道足以容纳一个成年男子的裂缝。 “去！” 林凡挥了挥手，阴鬼的尸体就进入了那道裂缝里，然后他轻轻一指，地上的痕迹便是消失不见了，就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我并不喜欢杀人，可总有人想要杀！” “不过我会用双手把那些人全部肉身超渡的！” “只不过，希望最后一个被超渡的，不是我自己！” 林凡淡淡一笑，然后说道：“老伙计，继续加速，我们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了！” “咴儿！” ………… 第150章 府衙大会 临江，府衙。 县衙庄严肃穆，高高的牌坊耸立在门口，彰显着权威与公正。 青石铺就的道路直通大堂，两侧是错落有致的房屋和回廊，位于中心的内庭深邃幽美，庭院中花木扶疏，假山流水相映成趣。 而那大堂更是宽敞明亮，公案上方悬挂着“明镜高悬”的匾额，匾额古旧庄重，给这本就肃穆的气氛又增添了几分威严。 主位上坐着的正是张临，他穿着一身不算华贵的官服，脸上挂着一抹淡淡且庄重的笑容。 而坐在副位上的正是同样身着官服的孙正明，此时的他也是严肃无比，再也没了昔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懒散样。 而堂下坐着的正是江南各个世家的家主以及各行各业的领头人物，他们分为两排坐，左边的首座是沐风云，而右边的则是顾兴和。 “咳！” 张临咳嗽了一声，率先打破了寂静，他温和地笑道：“诸位，感谢你们的赴约，想必你们也知道我们今日要商讨的大事，废话我也不多说了，我们就直接步入正题吧，谈论一下关于护南渠的继续修建问题！” “知府大人，我们江南现在风调雨顺的，实在是没有必要动用大规模人力物力去修建这样一个鸡肋工程！” 还不等张临说完，就有一个人跳出来反对，他长相彪悍，四肢发达，看上去就不是个好惹的主。 他叫曹彪，是民间管理漕运最大组织的话事人。 “哦？你说无用？那我问你，曹帮主，你是否设身处地为下游的百姓想过？还是你只考虑过自己的利益得失，生怕大渠建成河流改道从而影响了你从中获利？” 不等张临开口反驳，孙正明就立即站起身呵斥道。 似乎是心事被戳破，曹彪立即拱手否认道：“孙大人，你这是冤枉在下了，在下只是觉得这个工程太浩大了，一旦出了问题那真就是既劳民又伤财，更何况现在是太平盛世，江南也有几十年没发水灾了，根本就用不着修建这种大工程！” “够了！” 孙正明厉声打断道：“你所认为的太平盛世只是城内一片祥和，而城外那些泄洪区却无时无刻不受洪涝的威胁，一旦洪涝来袭，那下游百姓瞬间就会失去一切，变成无家可归的灾民，到了那时候，谁负得起这责任吗？” “你吗？” 对于修建护南渠，孙正明有种近乎疯狂的执着，因为他就是出身于泄洪区的江南人。 他小时候亲眼见识过洪水的恐怖，那时候就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家乡的百姓不再受洪水的威胁。 只是奈何天不遂人愿，提了这么多年的修渠最后还是只停留在了起步的阶段。 江南承平太久了，百姓们似乎都快忘了洪涝时的那种举目破败的惨状了。 “我……” 曹彪一时之间被怼得哑口无言，只得悻悻而退。 “孙大人，我觉得你刚才之言有失偏颇，诚然修渠有百利而无一弊，可是大人有没有想过，从临江城修建的那一刻开始，所有布局就已经规划好了，这大渠这么一修，那可是要打乱原先许多布局的！” “一旦处理不当，那可不就是什么劳民伤财这么简单的事了！” 就在这时，又有一人站出来反对，他面容俊朗，谈吐也是不凡，看上去是个精于算计的人。 孙正明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是温家家主——温成，于是便挑了挑眉，回道：“温家主，正所谓不破不立，破而后立，临江城经历了数百年的风雨也是时候该重修一下了，凤凰若不涅盘，岂能重生乎？” 温成只是淡然一笑，回道：“孙大人，这虽是好事，但还是需要从长计议啊！” “好事美事就要早做，你也不希望把这担子留给后人去完成吧！”孙正和回道。 温成没有再说话，只是浅浅一笑，然后回了一礼便重新坐回了原位。 久不言语的顾兴和用眼角的余光暗中瞥了一眼孙正明，脸上更是露出了一抹难以言表的情绪。 他着实是不喜欢孙正明！ 多嘴碍事又不讨喜！ “知府大人，我们也觉得这事还是要以长计议……” 又有几人站出来反对，底下也是响起了一片议论声，大多数人似乎都不太赞同这个提议。 “够了！”张临沉声回了一句，道。 他慢慢站起身，目光冷峻地看着堂下的众人道：“吵吵闹闹的，你们把这里是街边的菜市场了吗？” “这里是府衙，是临江最具威严的地方，吵吵闹闹的，你们成何体统？” 说着，张临身上散发出一股瘆人的气场，让人不寒而栗。 四周顿时就安静了下来，众人纷纷低头保持沉默，生怕惹火上身。 孙正明好惹，这个张临可是真不好惹啊！ 当年奉旨查办茶马走私，皇亲国戚也是说砍就砍的，事后皇帝还要嘉奖他！ 皇亲国戚尚且如此，他们这些小家主又会落得什么好下场呢？ “我今天请你们来开会，不是来讨论建不建的，而是来讨论护南渠该怎么建，如何建！” “我既然提出了这项工程，就必然是有着十足的把握来把它建好，至于你们，只需要支持我就可以了！” 张临挥了挥手沉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一种不容质疑的味道。 众人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说一句。 而就在这时，沐风云淡淡一笑，率先起身支持道：“既是如此，那我沐家愿意出资一百万两白银！” “严家也愿意出资八十万两白银！” 坐在沐风云的严家家主也是起身附和道。 严家本就是沐家最亲的伙伴，家主严战更是沐风云的迷弟，如今见到偶像发声了，自然也是得跟上。 再说了，退一万步来说，建护南渠确确实实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能够造福百姓确实是值得严家去支持的！ “白家愿意出九十万两！” 见到沐严二家都表态，白行也是起身表起了态，毕竟风头不能全让这二家给抢了去，尤其是得把不如自家的严家给压下来！ “你们都出了，那我也就不好意思再坐着了，卢家也愿意出资八十万两白银！”卢明升也是站出来笑道。 “我也支持，我出二十万两！” “十五万两！” “十万两！” “…………” 见到前六个家族已经有四个表态了，原本还持观望态度的众人也是纷纷表示支持。 坐在一旁的顾兴和见到此情此景，也是终于坐不住了，他眼光阴沉地瞥了一眼对位的沐风云，而后者则是回了一个温和的微笑，差点就将他给气得吐血。 凭什么沐风云可以有这般号召力？ “知府大人，顾家愿意出资一百五十万两白银！” 顾兴和终是站起了身，朝着张临拱手一拜道。 温成见状，也是急忙附和道：“温家也愿意出资八十万两白银！” “好！” 张临笑着点了点头，他用赞许的眼光看了沐风云一眼，然后又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瞅了顾兴和一眼，最后转头对孙正明说道：“正明，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把大家的捐赠给记录下来啊！” “诸位，本官承诺待大渠建成之后，一定会在那里立一块大碑，把你们这些出资人的名字全部给刻上去，让子孙后代永远铭记你们的功绩！” “谢谢大人！”众人齐声谢道。 “好的，大人！” 孙正明闻言也是大喜，大渠终于有希望了！ 可就在他拿出纸笔准备记录之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大殿内的这股氛围。 “知府大人，我要见你！” 第151章 相商! “知府大人，我有要事与你相商！” 又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让得大堂内的众人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望向了门外，他们也想知道是何人敢来这喧嚣。 是谁这么头铁啊？ “是何人在此喧哗啊？” 张临面色不悦地挑了挑眉，他最讨厌别人在这种庄严场合随意喧哗了。 “来人，把他带进来！”张临挥了挥手，对着门卫招呼道。 “白兄，听声音好像是你儿子！” 就在这时，严战悄咪咪地对着前方的白行提醒道。 “怎么可能？那混小子可没有资格来这里，那些门卫是不可能把他放进来？”白行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回道。 今日的大会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参加的，没有请柬的人甚至都不能靠近这里，那些侍卫可是全副武装地在外面巡逻啊！ “白兄，你仔细听一听，这声音好像就是你家白小子啊！”严战越听越觉得熟悉，于是便继续开口说道。 白行也是发觉了不对劲，于是便连忙上前想要确认来人，这声音真的太像自家那不争气的混小子了！ 张临也有点不明所以，门外的那些侍卫都换成了自己的亲信，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让人闯进来呢？ “咳，让他进来！” 张临忍住了自己的不满，他朝着门外的卫士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们将白胜带上来。 “大人，我有要事禀报！” 白胜是被两个侍卫架着进来的，他的双眼布满血丝，声音沙哑又无力，眼神中更是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疲惫。，。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目光坚定地注视着殿上的张临，似乎是想要提高知府大人的重视程度。 “逆子，你来这里干什么？” 还不等张临开口，白行就怒气冲冲地上前呵斥道。 平常白胜怎么胡闹他都可以不管，但今日在这场庄严场合乱说话可是要坏大事的，弄不好整个家族都得跟着遭殃！ 张临并非前任知府，他可不像李成那般好说话，亦或者说，他比李成更为成熟，心中不存在一丝幻想。 单纯的妥协并不能妥善处理那些繁杂之事，甚至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愈加复杂。 只有强权将众人连成一根线，才能解决问题，一个有着强权的聪明人才是最恐怖的！ “爹，我没胡闹，我是真的有要事与大人商讨！”白胜喘着大气，正对着张临说道。 “逆子，你知不知道这是什场合？” 白胜气得暴跳如雷，要不是碍于这么多人看着，他都想上前打断这个孽障的腿了。 最后还是长叹了一口气，白行径直地走上前行礼致歉道：“知府大人，万分抱歉，是小儿莽撞了，还望大人海涵，宽恕这小子一次！” “无妨，不过我很好奇，你家小子是怎么闯进这里来的？”张临摆了摆手，语气冷淡地说道。 他并没有太将白胜的话放在心上，毕竟一个城内有名的大纨绔又会有什么大事来找他呢？ 不过他也很好奇，这个纨绔子弟是怎么闯进这里来的？ 难道门外巡逻的卫兵都是吃干饭的吗？ “大人，我有令牌，是林哥让我来找你的！” 白胜灵机一动，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引起张临的重视了，于是急忙从怀中掏出令牌朝着张临展示了起来。 “小友……” 听到这话，张临连忙站起身仔细看着白胜手上的那枚令牌，发现确实是自己托人送给林凡的那枚通行令牌。 还不等他开口询问，白胜就率先开口道：“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咳，你们把他带进后院吧！” 张临咳嗽了一声，示意两个侍卫带白胜下去，而后对着旁边的孙正明说道：“正明啊，你继续刚才的事情，我去去就回！” 孙正明很明显还沉浸在刚才的喜悦之中，于是便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笑道：“好的，大人！” 而此时此刻，沐风云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他也见过那枚令牌，自家贤婿还总是把它放在一边晒太阳，自己还提醒过他要妥善保管，怎么现在到了白胜手上？ 难不成是林凡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沐风云的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他也知道林凡上了江南的暗杀榜，可他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毕竟自家女婿这么懒，平常连动都懒的动，更别提什么出府了，而且就算是出府也有一大帮人跟着，那群人可没什么机会出手！ 可现在看来，自己或许有些失算了，这臭小子不会真出事了吧？ 沐风云的眉头紧锁，再也没有了昔日的淡定，脸色也是慢慢阴沉了下来。 而此时的顾兴和却是暗暗窃喜，心想安排的那些杀手终于还是找到了机会，不枉自己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 不过很快，沐风云的脸色又恢复了正常，他不相信自己这么看重的女婿会做出一些非常不理智的事情出来，相信他就完事了。 想通了这，他的脸上又是挂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大约过去了半刻钟，面色有点不安的张临带着被两名门卫扶着的白胜终于是出来了。 正当众人有些搞不清情况之时，张临就是率先开口道：“诸位，今日的会议就到此为止了，大家就都先散了吧！” “放心，答应你们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 “多谢大人！” 众人虽有不解，但还是齐声致谢道。 只不过，前面眼尖的几个人明显是发现了张临的眼中闪现的慌乱与焦虑。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大家早点回去吧！”张临拍了拍手，门外就来了一批侍卫准备送客。 “大人再见！”沐风云率先开口行礼道，很快他便是火急火燎地离开了府衙。 “大人再见！” 众人见沐风云先走了，便也是有样学样地跟着侍卫离开了府衙。 当只剩下白行之时，他却是怎么也走不动。 自己儿子还在堂上呢！ 当父亲的怎么可能会先走？ 于是白行直接走上前拱手问道：“大人，我可否带着小儿一起离开？” “白家主啊，你儿子还有点事要跟我去处理，你还是先回去吧，事情完成后，我亲自派人将他送回你府上！”张临不假思索地说道。 “这……” 白行还想说些什么，可最后被白胜直接打断道：“爹，没事的，我有分寸的！” 看着自家儿子那从未有过的坚定眼神，白行的心也是终于被触动了。 仔细想想，自家儿子虽然混账了一点，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大多数时候都是想得明白的。 说直白一点，白胜就是一个合格的纨绔！ 想到这，白行便点了点头回道：“既是如此，那你就要好生行事！” 说罢，他便也是跟着侍卫离开了！ 看着自己父亲那略微憔悴的背影，白胜心中有股莫名的难受。 白胜曾经很讨厌自己的父亲，甚至有时候还会故意做些错事来惹他生气。 可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他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有多么可笑。 “正明啊，我要带着人出去，府衙的事就先交给你了！”张临沉声说道。 “大人，是发生什么了吗？” 看着张临眉宇间的严肃，孙正明也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连忙问道。 “没事！” 张临淡淡一笑，而后朝着门外大喊一声：“胡汉，带五百卫士，准备出城！” “是，大人！” ………… 第152章 出发 城外。 “白驹，找的到那批人的方位吧？” 林凡躺在马背上，抬头望着那阴沉沉的天空自言自语道。 “咴儿！” 白驹回应了一声，然后不紧不慢地继续向前驶去。 “唉，风疾这病在北境肆虐了这么多年，可我统一了北境之后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可疾病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消失呢？”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凡开始回忆起了一些往事：统一北境的过程中，占领区的一些百姓也是饱受风疾的残害，不过他当时一直在前线忙着东征西讨，压根就没有太关注这些事，最后还是从徐相的口中知道了这档子事。 当时他还挺头疼这件事的，不过后面老和尚找到了他，而且还跟他打包票说会解决这破事，最后风疾还真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风疾到底是个什么病啊？” “天花还是伤寒？” 林凡皱了皱眉，自己前世本来就对医学不感什么兴趣，只是后面去野外探险才学了一点边角料，面对大疫还不知道有几分作用。 “唉，老和尚，你当时究竟干了些什么啊？” 林凡叹了一口气，他是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玩笑，那些流民已经够惨了，再遇到这种要人命的大疫怕是真要熬不过来年开春了。 想到这，林凡越发自责了，他是真恨当时自己那不理智的行为，以致今天酿成这无法挽回的大错。 “呜呼哀哉，为什么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到了，可想做的事情却做不好呢？” “咴儿！” 似乎是察觉到了林凡的情绪波动，白驹也是低沉地嘶吼了一句。 它虽然不会说话，但却会用与言语更温柔的方式来安慰自己的主人。 “白驹，我没事，至少我们统一了北境，扫平了胡患，单论这两项功绩就足以名垂青史了，至于其它的，就让时间来证明吧！”林凡拍了拍马背，轻轻一笑道。 “咴儿！” 白驹似是听明白了，也是回应了一声。 “老伙计，寻着你感应到的方位继续前进，老和尚能做到的，我们一样能做到！” 说完，林凡重新闭上了眼睛，开始思考起了一些接下来要去做的事情。 “咴儿！” 白驹嘶吼了一声回应，而后又是加快了速度。 天空依旧阴沉沉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雨。 而府衙这边，胡汉也是终于备齐了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卫队，经过上一次剿虎的教训，他是再也不敢在安全问题上疏忽大意。 “大人，兵马已经点齐了，随时可以出发！”胡汉走到张临面前，拱手作揖道。 “好！” 张临面色严肃地点了点头，而后走到五百卫队面前厉声说道：“将士们，准备出城！” “是，大人！”五百将士齐声回应道。 他们全是周平亲自挑选给张临的护卫队，个个都身经百战，骁勇非凡，全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气吞山河的恢宏气势。 他们光是站在那里，就足以让一些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人瑟瑟发抖了，就比如此时此刻正两股战战的白胜。 白胜看着这支卫队，全身上下都在忍不住地颤抖，他也是世家公子，自问也见过不少大世面，可第一次见到这种真正的大场面时，也是被吓得大气也不敢喘，生怕被底下的那些士兵给注意到。 “大人，你点兵是要去干什么？” 孙正明最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在江南，点兵可是一件大事，同时也是一件稀罕事，印象中除去平南战役那次外，江南已经有三十五年没有召集军队了。 “正明啊，我要出城去验证一些事情，城内的一切事宜就全权交给你了！” 张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含糊其辞地对他说了一句。 “大人，我也跟你一起去吧！” 孙正明猜到一定是城外出了大事，于是也想要跟张临一起出城。 “你走了，城内怎么办？别忘了，临江可是聚集了江南四五成人口！”张临摇了摇头，面色严肃地说道。 “那你也应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好去做出相应安排啊！” 孙正明神色有点复杂，他真的不想当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 “等我回来就知道了！” 说罢，张临便是起身骑上了马，然后给了白胜一个眼神示意，让他也跟着上了马。 “将士们，准备出发！” “是，大人！” 众人大喝一声，然后也翻身上了马。 走到队伍最前端的胡汉也是从怀中掏出一面旗帜，然后将其绑在自己的长枪上。 这是江南的行军旗，城中百姓见了不得阻拦，全都得让道。 “出发！” “是！” 地面扬起了漫天的灰尘，黑压压的大军如潮水般涌动，整齐的马步声震撼着整个后堂。 不一会的功夫，马步声戛然而止，漫天的灰尘也是逐渐消散，只留下孙正明一个人呆呆地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反应过来。 良久，他才转过身慢慢地朝内院移动，嘴里还不停地嘟囔道：“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还是希望一切安好，江南这地方可经不起什么乱子啊！” 而街道上，过往的行人也是被大军出征的这一幕给惊住了，他们好久没见过这种场面了，还以为是城外的叛军打过来了。 “天啊，发生了什么，竟然连行军旗都插上了？难不成是叛军打过来了？” “战争都已经结束了，哪来的叛军啊？” “不是还有大楚的一些遗老遗少吗？” “就凭他们？别开玩笑了，骨头早就被打断了，现在还在那深山老林中躲着呢！”一人不屑地撇了撇嘴，说道。 “那也比用岁币买和的懦夫好！”一人反驳道。 “都少说两句吧，万一被大军听到，就都完了！” 听到这话，众人也是纷纷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说一句。 “没想到知府大人的骑术这么好！” 一些小姑娘看着身着官服，走在最前头的张临也是犯起了花痴。 “知府大人可是正儿八经的北方汉子，骑术肯定不差啊！” “那可不，文能提笔安天下，武可上马定乾坤，这才是真正的大丈夫啊！” “咦，知府大人身后的好像是白公子啊！” 这时，一个眼尖的也是注意到了张临身后的白胜。 “好像还真是白公子啊！” 众人纷纷抬头望去，发现了坐在张临背后的白胜。 而白胜似是被吓得不轻，他不敢抬头四处张望，只得紧紧抱住张临，生怕自己掉下去。 而此时，正坐在一家酒楼的一名黑衣人也是饶有兴致地注视着下面发生的一切，他的脸被斗篷给覆盖，但可以看出他现在的心情是真好。 只见他把玩着手上的茶杯，慢条斯理地说道：“大事可成矣！” “江南，就是大楚复国的第一站！” 第153章 封城 城门口，石岩听到前方传来的动静也是被吓了一跳。 要不是看到正前方的是自己见过的知府大人，他还以为是叛军攻入城了呢！ 毕竟江南承平太久了，哪怕是前些年的平南之战，战火也是没有烧到临江来，城内顶多也是一个物资中转站，哪有这种万马奔腾的骇人场景！ “快开城门！” 只听到胡汉的一声大喝，然后就是看到他不停地挥动手中的行军旗。 石岩见状，也是急忙命人打开城门，一刻也不敢耽误。 “砰”！ 只听到一声巨响，大门被彻底打开了，而先前准备进出城的行人以及门卫都迅速让开了身位，不敢阻碍大军前进。 “驭！” 就在大军即将出城的刹那，张临率先拉住了马绳，让马停了下来。 紧接着，五百将士也是跟着停了下来，他们纷纷将目光注视着前方，似乎是在等待着张临的命令。 “大人，你有何吩咐？” 石岩见到张临看着自己，也是立即上前行礼道。 “你叫石岩是吧？”张临面色平静地问道。 “大人，小人是叫石岩，是北城门的统领！”石岩回道。 临江总共南北两个城门，不过南城门荒废太久，行人的基本进出都是以北城门为主。 “好！” 张临点了点头，然后用一种非常严肃地语气说道：“石统领，即刻开始，封闭城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可以随意进出，违令者，杖责二十并且收押大牢！”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说出，张临的语气由严肃变成了严厉，而且是那种不容任何人质疑的严厉。 石岩也是被吓得忍不住一哆嗦，立即点头应道：“是，大人，小人记住了！” “石统领，望你千万记住我说的话啊，否则出了问题你可是承担不起的！”张临面无表情地再次开口道。 “是，大人，小人明白！” 石岩止不住地点头，他现在才明白这个新任知府的气场有多大。 果然能靠硬实力做到朝廷二品大员的就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好，胡汉，我们……” 正当张临想开口时，白胜却是抬起了头，冷不丁地说道：“等等，大人，可否让我问个问题？” “可以！”张临点了点头，回道。 “石统领，你可有见过城内的林姑爷？”白胜望向石岩，问道。 “见过，他刚才牵着一匹白马出城了！”石岩点头回道。 “好的，多谢！” 白胜点了点头，拱手致谢，然后转身对着张临说道：“大人，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 “好，我们走！” 张临点了点头，然后朝着胡汉挥了挥手，示意队伍出城。 大军收到命令，就立即扬起马鞭，飞奔着出了城。 “好雄壮的军队啊！” 看着这扬起的漫天灰尘，石岩也是顾不得脏了，他呆呆地看着这支军队的背影，眼神中满是一种痴迷。 是啊，成为一名真正的战士是多少热血男儿的梦想啊？ “老大，接下来怎么办？”小乙上前问道。 “怎么办？传我命令，关闭城门，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否则依法处置！” 石岩被这一问也是回了神，他恢复平日严肃的神情，向着身边的那些门卫下起了命令。 “是，老大！” 又是“砰”地一声，大门就紧紧地关闭了。 “大人，地上有马脚印！” 胡汉看着地上的马脚印，对着张临报告道。 张临闻言也是立即朝着地面望去，发现确实是马脚印，于是抬头望向马脚印所延伸的前方，对着白胜问道：“这个方向是目的地吗？” 白胜闻言，抬起头看了看，点了点头回道：“是的，大人！” 张临点了点头，笑道：“看来小友已经提前过去了！” “大人，我们也早点过去吧！” “好，你来指路吧！” “是，大人！” “各位将军，往前方走一公里，再左转进入一片大树林……” ………… 而另一边，经过一段不算长的赶路，终于也是快到目的地了。 “张老哥应该能看到地上的马脚印，那可是我刻意为他们留的记号！”林凡打了个哈欠，有些懒散地说道。 “救命！” 突然，远方传来了一道娇小的求救声，而这也是引起了林凡的注意。 “白驹，救人！” “咴儿！” 白驹仰天长啸了一声，而后朝着前方像箭矢一样飞快地冲了出去。 第154章 内部有敌人! “救命！” 又是一道求救声，不过这次更加急促了，似是那求救人随时都会丧命一样。 “白驹，再快点！” 林凡终于是睁开了眼睛，只见他挑了挑眉，脸色逐渐认真了起来。 这鬼地方传来求救声，一定是那些北方难民遇到麻烦了！ “咴儿！” 白驹仰天长吼了一声，震得四周的树枝不停摇摆，然后以风的速度朝着那个地方冲去。 “救命啊，不要过来！”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丫头正摔倒在了地上，她的手上还抓着一株草药，而正前方站着一群凶神恶煞的狼，它们正恶狠狠地注视着地上的那个小丫头，似乎像是在打量着自己的猎物。 “救命！” 小丫头无助地看着前方那群凶狼，眼神中满是绝望，但手却紧紧握着那株草药。 “不能死，姐姐还等着草药救命呢！” 不知怎的，那小丫头心中升起一股勇气，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右手拿起一块石头朝着领头的狼王扔去，嘴里还大叫道：“去死，大毛狗！” “嗷呜！” 石头正中狼王左眼，疼的它大叫一声。 而小丫头也是瞅准时机，拔腿朝着身后树林深处跑去。 “嗷呜！” 狼王被彻底激怒了，它嘶吼了一声，径直地朝小丫头冲去。 小丫头终是年纪太小，再怎么狂奔也很跑不过狼王，很快，她就被狼王给追上。 “嗷呜！” 狼王嘶吼了一声，径直地朝小丫头扑来。 而小丫头许是认命了，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凡出手了。 “畜牲，安敢如此！” 只见他伸出手指凝聚出一道真气，径直地朝前方的狼王脑门射去，只听见“砰”地一声，狼王的头瞬间就就炸开了，鲜血漫天飞舞，染红了四周的枝叶。 “哇！” 小丫头受到如此惊吓，终是再也支撑不住，大叫了一声后便晕倒在了地上，但那株翠绿药草还是被她紧紧地握在手心里，不管怎么样都没有放下。 “呜呜！” 后边的那群狼也是被刚才的那一幕给吓住了，它们纷纷张望着前方，不敢再上前一步。 “咴儿！” 白驹见它们还在那站着，也是怒气冲冲地朝着它们嘶吼了一声。 这一声咆哮，让得它们的灵魂都颤了三颤，狼群再是没有勇气继续对峙，只得仓惶地向四散奔逃，一刻也不敢在原地停留。 “呃，吓坏小孩子了！” 林凡看着倒在地上的小丫头，也是有点无奈地摇了摇头。 对于这个时代的小孩子，他永远是有这么多的顾虑。 林凡跳下马背，径直地朝那小丫头走去，待到他终于看清小丫头的长相时，也是不免地叹道：“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啊？竟然让这些无辜的孩子受这种罪！” 小丫头面黄肌瘦，衣衫褴褛，脸上还满是灰尘，手脚上还都有一些因摔倒而留下的伤痕，看上去可怜极了！ 小小的脸蛋上还满是童真，可那些本不该在这个年纪经受的苦难却不幸地降临在了她的身上，真是一种罪过啊！ “该死的战争，更该死的战争贩子！” 林凡无比难受地长叹了一口气，他强行压制住心里的戾气，伸出手将小丫头给抱了起来。 “姐姐，救姐姐！” 小丫头即使昏迷不醒，却还是在念叨着这件事，林凡看着她手上握着的那株药草，也是轻柔地安慰道：“没事的，姐姐会有救的，大家都会回家的！” 许是听到了这句话，小丫头彻底地闭上了眼睛，缓缓地睡了过去。 “我会送你们回家的，哪怕是付出一切！” 林凡抱着小丫头翻身上了马，然后对着身下的白驹说道：“老伙计，走！” “咴儿！” ………… “你是说有人在刻意阻碍我知道城外有北方流民的消息？” 张临脸色阴沉如水，浑身上下散发出了一股瘆人的寒气，让得坐在身后的白胜也是不由一颤。 “是的，大人，那批难民的头跟我叙述过这种事，他说每次一来到府衙寻求帮助，就会有一群官兵打扮的人来驱逐他，还说出一些极致难听的话来羞辱他！”白胜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回道。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张临终是没有忍住，他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仿佛要喷出火来，要将一切都燃烧殆尽。 “大人息怒！” 白胜看到张临这副模样也是被吓了一跳，于是急忙怯生生地劝慰道。 “很难想象，大夏立国八十载竟然还会有此等荒唐事！” “好，很好！” 张临气极反笑，他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欺骗，以及天大的侮辱。 自己自从上任临江知府以来就一直是兢兢业业地处理着城内一切遗留的问题，自问从未懈怠过半分，可现在换来的却是这种欺骗与侮辱。 自己为官二十多载，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羞辱？ 士可忍，孰不可忍？ “待我回城后就将这群人给抄家灭族，一个不留！” 张临静静地骑着马，脸色阴沉如水，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漠。 “大人，可否容我说几句？” 就在这时，久不开口的胡汉终是没有再沉默下去，他策马来到张临身前，面色复杂地说道。 “你说！”张临沉声道。 “大人，这事没那么简单，这事明面上看起来好像是南北矛盾，可实际上却是有另一番味道！” 闻言，张临也是慢慢冷静了下来，他的脑海飞速地闪过一些念头，最后才若有所思地说道：“你的意思是？前朝余孽？” “是啊！” 胡汉面色严肃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大人，这事情本来就有点蹊跷，流民聚集这种大事不管怎么欺瞒淡化，我们也不可能听不到一点风声的！”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件事情从始至终都是被别人设计好了！” 胡汉眼光一闪，面色略微不安地继续说道：“大人，我们的不知情肯定是在他们的设计之中的，而城外的那群难民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肯定会兴起暴乱的，这样一来的话南北民众矛盾肯定会进一步拉大，到时候那批不安好心的人肯定会推波助澜，兴起动乱的！” “而且大人，据下官推测，官府内部肯定是混进了一些敌人的！” 第155章 鬼头原 “有人选吗？” 张临的脸庞变得如石雕般冷峻，阴沉的目光让得四周的空气都凝重了几分，脸上更是露出了一股非常复杂的表情。 那表情好像是愤怒，又好像是？ 鄙夷！ 前朝余孽，一直是北方鄙视链的最底层。 哪怕是北方某个不知名角落的乞丐，一想起那些祸害百姓的前朝余孽，也会不自觉地朝地上吐出一口唾沫，朝着他们表达自己内心深处最大的鄙夷。 “大人，这个下官不敢妄作结论，但我觉得事情会闹成现在这样，是与前任江南知府脱不了干系的！” 胡汉挑了挑剑眉，沉声道：“下官甚至怀疑，前任知府与那些潜伏于此的前朝余孽暗中有勾结！” “不会吧，李大人可是我们江南人尽皆知的好官啊！”白胜小声反驳道。 他不敢发出太大声音，生怕被面前这个彪形大汉给注意到，不过即使这般恐惧，他还是想为李大人说几句公道话。 毕竟自己之前总是犯事，那时候在府衙与李大人打过许多交道，久而久之的就互相认识了，最后竟然还莫名其妙的有了一些交情。 现在听到有人说这话，自然是得壮着胆子为李成说几句话！ 没办法，纨绔也得有点义气，否则就真成废物小人了！ “好官？你一个江南人竟然会说他是好官？” 胡汉面色古怪地看了一眼马背上的白胜，他有点搞不明白这些江南人的脑回路，一个把江南给霍霍成这样的人是好官？ 那张大人这种，不得是个圣贤啊？ “对啊！” 白胜壮着胆子点了点头，继续嘟囔道：“人家上任之后，不仅把临江给治理地井井有条，还协助楚老将军打赢了平南之战，而且为官还十分清廉正直，这不就是个标准的好官吗？” “一个在战场上混军功的混子，一个在府衙中坐吃等死的木偶，这也能叫好官？”胡汉不屑地撇了撇嘴，反问道。 “我告诉你啊，他给我们留下了太多的烂摊子，这三个月以来，我们的各项工作进展缓慢，全都是因为他留给我们的坑太多了才导致的！” 一想起这个，胡汉就有点火气，他是真心看不上这种尸位素餐的官员的！ “这……” 白胜被怼得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得低下头保持沉默。 “够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沉默许久的张临开口了，他望向胡汉正色道：“李成这些年的是非功过，本官自会向朝廷表明，想必圣上自有决断！” “至于现在之事，我们还是要想办法将城门的流民给处理好！” 胡汉闻言，急忙点头道：“是，大人！” “还有，城内的前朝余孽也不能不管不顾，待这件事解决之后，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把那群人给清理干净！” “在大夏的领地之上，永远没有他们生活的土地！” 张临伫立在马背上，眼神坚定如磐石，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不可阻挡的霸气，让人望而生畏。 “是，大人，我是不会放过他们的！”胡汉似乎也是被这句话给感染到了，也是坚定地拱手回道。 “好了，继续出发！” “是，大人！” 胡汉策马扬鞭走到了队伍的最前方，向着队伍发出了加速的信号。 就在这时，张临冷不丁地转过身对着白胜问道：“白小子，给我说一下那些难民的情况吧！” 闻言，白胜抬起了头，略带伤感地说道：“大人，那群难民很惨！” “还在二十天前，他们只能以草根树皮甚至是泥土为食，可即使是如此，还是有好多人因为食物不足而饿死，还有一部分人因为受伤得不到及时的医治而活活疼死，现在又遇到这档子事……” “大人，你可一定要救救他们啊！”白胜抬起头，一脸哀求地说道。 “白小子，如果不能去帮助自己受苦受难的同胞，那我做官还有什么意义啊？” 张临摇了摇头，叹道：“我毕生为官的追求就是为民请命，现在自己的同胞在城门过这种日子，这是我的过错啊！” 看着张临那落寞伤感的面庞，白胜也是忍不住安慰道：“大人，你是个好官，我相信他们会理解你的！” “我自己都没有理解自己呢，又谈何让别人来理解我？” 张临苦笑了一声，继续说道：“为官二十多载了，可回头望去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拿的出手的政绩，上不能报国，下不能安民，中问还让自己的妻儿老小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我很惭愧的！” “大人，您……” 白胜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因为他也不是很理解张临现在的心境。 堂堂朝廷二品大员，竟然也会有这种烦恼吗？ “我没事的，待此间事处理好后，我可能真的得去考虑一下之后的人生规划了，或许当一个乡野闲人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张临笑道。 说罢，他便不等白胜开口，直接挥舞马鞭道：“抱紧了，我要开始加速了！” “是，大人！” ………… 鬼头原。 “鬼头原？” 林凡望着石碑上标注的地名，也是神色有些复杂地观望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是一块比较平坦的平地，正前方还有一条大河。 宽阔波澜的大河，如一条巨龙蜿蜒在大地之上，奔腾不息。 虽说这里是片荒郊野岭，但依山傍水的，确实算得上是块不错的地方。 “这样看来，吕骁确实是找到了块好地方！”林凡托着下巴喃喃自语道。 “救姐姐！” 就在林凡还在观察四周地形之时，怀里抱着的这个小丫头终于是有了意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宽大而又温暖的怀抱里，但她来不及多想，只是急忙感应着左手上的药草，想知道它还在不在。 “你醒了！” 林凡感应到怀里的动静，也是一脸惊奇地笑着看向了那个小丫头。 看着她不断地在翻找着什么，他也是笑道：“放心，你的药草还在，我没有动过的！” 听到这话，小丫头也是放下心来。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是初次见面，但她却对林凡有股莫名的感觉，就是那种可以完全信任的感觉。 “是你救了我吗？”小丫头睁开那有点冷漠的眼睛，开口问道。 “是你自己救了自己，要不是你为自己争取到了足够多的逃亡时间，我也赶不到那里，同样也救不了你！”林凡摇了摇头，笑道。 “那还是你救了我，多谢！”小丫头点了点头，感激地说道。 “不必，举手之劳罢了！” 林凡摆了摆手，轻轻一笑道：“小丫头，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为什么要告诉你？”小丫头略带冷漠地反问道。 “因为我会帮助你们的！”林凡回道。 “帮我们？” 小丫头不可置信地看向林凡，而后摇了摇头惆怅地说道：“你帮不了我们什么的，但还是感谢你救了我！” 第156章 小玥 “为何这么说？” 林凡轻柔地整理了一下小丫头的头发，而后笑着说道：“我可是很厉害的，比你见过的人都要厉害，如果我也帮不了你们，那你们真的就要全完蛋了！” “那你就更别靠近我们了，会倒霉的！” 小丫头甩了甩头，继续说道：“厉害的人就要在需要他的地方发光发热，时间很宝贵的，别把时间用在不相关的地方！” “小丫头，你们不是什么不相关的，相反你们都是很宝贵的！” 林凡的心有点隐隐作痛，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能在这个年纪说出这种话啊？ 他强装镇定地笑了笑，道：“岂码我是这么认为的！” 看着林凡那真挚的眼神，小丫头像是被感动到了，她撇过头喃喃道：“我叫小玥，王加月的玥！” “我叫林凡，林林总总的林，凡夫俗子的凡！”林凡笑道。 “林凡？” 小丫头听到这个名字似是想到了，她一脸殷切地望向林凡道：“你是那个沐家的大姑爷吗？” “是的，怎么？你认识我吗？”林凡笑着点了点头，回道。 “认识，你是个大善人，白哥哥和吕哥哥说过，我们吃的粮食都是你搞到的，还有一些伤员也因为你的帮助而得到康复！” 小玥一脸感激地望向林凡，她笑得真的很可爱，让得林凡的心也是慢慢静了下来。 “粮食是我搞到的，但伤员应该是白胜帮助的！”林凡摆了摆手，笑道。 “可是没有你，白哥哥就不会来帮助我们啊！”小丫头摇了摇头，回道。 “我还以为他会给你们添乱呢！”林凡淡淡一笑，道。 “白哥哥是个好人，他虽然是个南人，可却没有像其他南人一样欺负我们！”小玥摇了摇头，回道。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岂码在他来这里之前不是这样的！” 林凡笑了笑，继续说道：“但是人都是会成长的，会想明白自己到底要干什么的！” “那林哥哥，你想要干什么？”小玥一脸疑惑地说道。 “把你们安全送回家！”林凡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轻轻笑道。 “我们真的能回家吗？”小丫头似乎激动了起来，她挣扎着站了起来，一脸殷切地对林凡说道。 “肯定可以的，只要我答应的事，就没有做不到的！” 林凡笑着点了点头，而后话锋一转，望着怀中的小丫头说道：“好了，给我说一下你们这边的情况吗？” 小丫头点了点头，一脸忧愁地说道：“林哥哥，我们遇到了大疫，听说是风疾！” “你们确定吗？” “我姐姐说的，她是不会出错的！” 小丫头目光变得坚定了起来，看得出来她是不相信自己姐姐会出错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知道，其实我连风疾是什么病都不知道！”小丫头摇了摇头，可怜兮兮地说道。 “呃，那算了，我们换个问题吧，你们来这里有多久了？”林凡托着下巴，问道。 “三月初，北仓城破；五月中旬，我们才来到这里的，不过六月初战争就已经结束了，不过我们也没办法回去了！” 说着说着，小丫头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林凡连忙安慰道：“没关系的，我会送你们回家的！” “大哥哥，我相信你！” 小丫头捏了捏林凡的衣角，一脸信任地说近。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救了自己的林哥哥，她的心中泛起了一股莫名的信任，这种感觉就好像是面对自己姐姐一样。 “吕骁怎么样了？”林凡问道。 “吕哥哥现在在安排人手防疫，总之是很忙的！”小丫头回道。 “难为他了，他也是个苦命人啊，如果没有战争，你们也不会受这种苦难的！” 林凡叹了一口气，他真的很后悔做出那样的决定，依稀记得攻破北仓之后就慢慢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劲，如果那时候就收手，情况或许就不会这么糟了！ 但世界上哪有后悔药买啊？ 即使他手眼通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也有一些事情是没办法弥补的！ 但做错了总要去改正的！ “林哥哥，我们不苦，姐姐跟我说过，至少我们还活着，比起那些死去的人要幸运太多了！”小丫头摇了摇头，轻轻一笑道，但笑着笑着，眼睛里就闪过了泪花。 “只是可惜，爹娘看不到我们长大成人了！” 闻言，林凡的心又开始作痛了，他不知道该去怎么安慰，只得揉了揉她的小头说道：“那你就带着他们的期待，好好长大，成为一个可以让他们骄傲的人！” “林哥哥，我会的！” 小丫头坚强地擦干了眼泪，然后对着林凡点了点头，只是眼角上的忧伤又怎么可能会消失呢？ 林凡不敢再去看她的眼睛，只得转过目光看向了前方那川流不息的大河，嘴里还小声问道：“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吕哥哥带我们来的，听说这里以前是一个山匪窝，后面吕哥哥带人击破了山匪，这才让我们迁移到这里！”小玥回答道。 “这几个月来，就没有人来关注你们一下吗？” 第157章 吕骁 “没有！” 小丫头有点惆怅地摇了摇头，而后低下头嗫声道：“他们看到我们就像躲避瘟神一样，唯恐避之不及，有时候还用一些特别难听的话来羞辱我们，说我们现在这样是活该的！” 说着说着，小丫头那漂亮的眸子又是有了水珠，但她还是强忍着没有流泪，倔强地摇了摇头说道：“但我们不是什么瘟神，我们是人，我们不靠偷不靠抢，是一步一个脚印来到这里的，可为什么要受到这种羞辱呢？” 闻言，林凡沉默了，心里也是涌上了一股火气。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直到现在都不太清楚南北矛盾的根源，但是再怎么有矛盾也不是你对自己受苦受难同胞冷嘲热讽的借口！ 对自己的同胞比对异族还要凶狠，那么谁才是真正被定义的异族啊？ 祖辈们在蛮荒流过的血真的白流了吗？ “小丫头，没关系的，他们就是个屁，别把那些话放在心上，因为那样会恶心到自己的！”林凡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轻声说道。 “林哥哥，我知道的！” 小丫头笑着点了点头，而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忙对着林凡说道：“林哥哥，我们快点去跟大家会合吧，姐姐还等着药草救命呢！” “好！” 林凡笑着点了点头，而后对着身下的白驹喊道：“老伙计，再快一点！” “咴儿！” 白驹抖了抖银白色的鬃毛，而后朝着林凡所指的方向快速奔去。 “小丫头，你姐姐是不是得了瘴气啊？”林凡看着小玥手上的那株药草，若有所思地问道。 “林哥哥，你怎么知道的？” 小丫头点了点头，一脸惊奇地望向林凡问道。 “你手上拿着的不就是治疗瘴气的药草吗？”林凡笑了笑，回道。 “林哥哥，你还懂得医术吗？” 小玥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一脸惊奇地问道。 林凡笑着点了点头，回道：“学过一点吧，基本的医道常识还是懂的！” 然后话锋一转，他略带疑惑地问道：“你姐姐是得了瘴气，怎么不让白胜带到城里去治啊？” “我姐姐不愿意去，她说她想陪着大家一起抗过这次大疫！”小丫头叹了一口气，说道。 她又何尝不想让姐姐去城内医治呢？ 只是姐姐的性子太倔了，认定的事谁也劝说不了！ “这不是胡闹吗？自己身体都垮了，哪还有精力去帮别人啊？”林凡摇了摇头，不甚赞同地说道。 “其实我姐姐是医者，我家世代行医，而我姐姐是这几代人以来中最优秀的一个传承人，所以她才不愿意进城治疗的！”小丫头低下了头，嗫嚅道。 “医者可以救别人，但却救不了自己，到头来还要害得你冒着生命危险去为她去采药，真挺讽刺的！”林凡摇了摇头，心中暗暗想道。 仔细想想，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挺讽刺的！ 太平本来将军定，不见将军享太平！ 头又痛了！ 林凡皱了皱眉，然后立即岔开话题道：“小丫头，那你姐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一直在发烧，身上也是忽冷忽热的，今天早上还昏迷了！” 小丫头说着说着，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那我们快点去救他吧！” “驾！” ………… 鬼头岭。 这是鬼头原上一块地势较高的平地，原来是山匪的栖身之所，后来吕骁攻取这里之后就把这里作为了暂时的营地。 “唉，希望官府可以知道我们的存在，否则这江南怕也是难逃这一劫了！” 吕骁站在山头俯瞰着下面的同胞，口中忍不住地叹了一口气。 先前是吃不饱，现在有了粮却又遇到了大疫，难道这真的是老天降下惩罚了吗？ ………… “吾儿，父亲这一去怕是回不来了，你一定要带着大家寻个好地方去安生过日子，这是我们吕家人欠北仓百姓的！” “父亲，我们一起走吧，北仓是守不住的，我们不如保存力量等着朝廷的支援，到时候一定可以消灭贼军的！” “吾家世受皇恩，从你太爷爷开始就一直奉命镇守在这里，先祖曾经留下过祖训，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但为父终究是留有私心的，不忍你也跟我一起死在那令人绝望的战场之上！” “吾儿，若是有一日战争结束了，你一定要带着百姓回来，一起重建我们的家园！” “骁龙卫，从不背弃！” ………… “父亲，我真的能带领老百姓过上安生日子吗？” “真的能带领他们回家，重建我们的北仓吗？” 看着手中那柄亡父亲手交给自己的佩剑，吕骁的心中也是涌起几分悲意。 如果自己当时再多冷静沉稳一点，可以及时调整目标，不按照既定计划将老百姓给带到江南，那现在是不是就不会受这种罪吃这种苦了？ “吕老大，不好了！” 突然，一道不合时宜的喊声却是打乱了他的思绪，让得他不得不回过神来。 “怎么了吗？”吕骁问道。 “孙神医晕倒了，而且小玥也失踪了！” “什么？” 闻言，吕骁只觉得脑袋都嗡嗡作响，额头上汗珠滚滚，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啊！ 可吕骁也知道自己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慌，于是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咬着牙问这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不知道，但小玥应该是今天早上失踪的，昨天晚上我们晚上还见过他呢！”传信的人也是摇了摇头，一脸惊慌地说道。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安排人去救人找人啊！” 吕骁拿过佩剑就准备下山，可就在这时，又有一人上来传令道：“老大，有一人骑着高头大马正朝着我们这边靠近，他怀里抱着的好像就是小玥儿！” “什么，可有看清那人穿着长相？”吕骁连忙问道。 “穿着不凡，像是某个大户公子，至于长相我们没太看清，但长得很高！”那人回道。 “穿着不凡？” 吕骁皱了皱眉，但也来不及多想，立即下令道：“快点，安排人去接近那人，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小玥儿给带回来！” “是，老大！” ………… 第158章 祸起 一 “林哥哥，穿越那片树林，在往前走半里路就到营地了！” 小丫头指着前方的那片树林，有点兴奋加急切地对着林凡说道。 “好，我知道了！” 林凡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看向前方的那片树林。 前方的那片树林郁郁葱葱，枝叶交错，仿佛一片绿色的海洋，茂密的树冠更是如同一把把巨大的伞，将大地遮盖得严严实实。 树林里面一片静谧，往前只听得到鸟儿的叫声，除此之外只听得到风吹动枝叶的声音。 “这里倒是清幽！” “嘶～嘶！” 话还没说完，林凡就被打脸了。 只听见前方的树林传来了一阵嘈杂的马蹄声，好像有一伙人正在朝着二人靠近。 林凡见状，眉头也是微微一皱，直接拉住了马绳对着前方喊道：“什么人？” 这次他没有直接出手，因为他意识到那批人虽然看上去气势汹汹，但好像不像先前的那帮杀手是专门为他而来的，貌似他们的注意好像全在自己手上的小丫头身上。 “阁下又是谁？为何挟持一个小丫头？” 那批人终于是露出了庐山真面目，只见他们骑着高头大马，虽身着一身简单的布衣，但个个英武不凡，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了一种豪迈威武的气势。 为首的那人静静地坐在马背，眼眸犹如寒潭之水，冰冷而深邃，他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温度，像是两口万年不化的冰窟，散发着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凛冽寒意。 林凡可没有在意这么多，他微微打量了一番前方为首的那人，最后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然后低头对着怀中的小玥说道：“小丫头，你认不认得他们啊？” 小玥闻言，立即抬起了头望向前方那些人，然后立即兴奋地大叫道：“雷哥哥，还有大家，你们都来了啊！” “小玥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为首那人见到小丫头安然无恙也是松了一口大气，脸上终于是有了几丝情绪波动，眸子也是有了几分温度。 “林哥哥，雷哥哥叫雷影，他是跟吕哥哥一起带领大家来到江南的好人！” 小玥儿向林凡介绍起了雷影的身份，然后转过头对着雷影说道：“雷哥哥，林哥哥不是坏人，他是给我们搞到粮食的大恩人，而且刚才还是他救了我！” 小丫头开始介绍起了林凡的身份，雷影一行人听着脸上的表情也由一开始的严肃转变成了错愕，最后就是变成了感激。 雷影一行人跳下马来，向着林凡拱手齐声致谢道：“多谢公子帮助我等！” “害，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罢了！” 林凡随意地摆了摆手，他笑着看向众人，道：“不要感谢我，我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而且我也挺抱歉的，没有及时向城府禀明情况，白让你们吃了这么多的苦啊！” 本来以为这么多的运粮车走城门出城是会引起官府的注意的，毕竟江南的运输方式一直是以水路为主的啊！ 可现在看来是有人刻意在隐瞒这个消息，不然心细如发的张临怎么可能会不在意这件“怪事”呢？ “公子说笑了，你就是我们这群人的大恩人，若没有公子，我们恐怕真的就要从流民变成乱民了！”雷影感激地对着林凡拜道。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是想带着底下的弟兄去与江南人来个鱼死网破的，可将门出身的他是怎么也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剑是用来保护百姓的，不是用来杀戮同胞的！ 雷影时常会想起自己战死在北仓战场的父亲对他说的那句话，每当自己快压抑不住内心的情绪之时，这句话就会点醒他，让他冷静下来！ 将门出身的军人，岂能当贼乎？ “好了，小丫头的姐姐还病着呢，我们还是快点回营地吧！” 林凡挥了挥手，示意众人上马。 “好！” 众人闻言也是纷纷上了马，雷影依旧是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他回过头对着身后的林凡说道：“公子，我来带路！” “快点吧，我也要去见一见吕骁了！”林凡眯着眼睛说道。 ………… 第159章 祸起 二 临水，一条充满了无数传奇色彩的河流。 传闻前朝开国皇帝就是在这里寻到了仙人留下来的机遇，这才以一介布衣之身立下那大楚百余年的帝业。 江南因临水而生，也因临水而盛！ 这条大河宛如一条宽阔的银色丝带，在阳光下闪耀着粼粼波光。 河水奔腾不息，翻涌着滚滚浪花，发出雄浑而有力的轰鸣声，似乎是在向世人宣告着那无与伦比的自然之力。 而远远一看，一叶扁舟悠悠地行驶在江面之上，它就像一片轻盈的落叶，随着江水的起伏微微摇曳。 细长的船身划破平静的水面，留下一道道细长的水痕，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 此情此景，像极了一幅惟妙惟肖的山水画！ 小舟上，一个略显沧桑的中年男子正站面色复杂地眺望着前方。 男子的脸庞犹如被时光雕琢过的古铜，刻满了深深浅浅的纹路，但即使如此，却也是掩盖不住他年轻时的风流倜傥。 他静静地眺望着前方，双目深邃而明亮，似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奥妙。 “下雨了！” 感受着天空降下的毛毛细雨，男子也是摇了摇头叹道：“离开江南这么久了，没想到这里的天气还是跟离开前一样，真是说变就变啊！” 男子轻轻一笑，然后抬头望了望天，看到似有一种下大雨的征兆。 “在北方呆久了，还真是有点适应不过来啊！” 中年男子心念一动，放在一旁的斗笠瞬间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好久没回来了，也不知道小风他们怎么样了？” 男子戴上斗笠，轻轻叹了一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了一股难以形容的情绪，像是思念，又像是遗憾，但更像是痛苦。 “也不知道小风最后有没有跟何家那丫头修成正果，虽然我猜应该是不会的，毕竟没有经历风雨的爱情是走不到最后的，但我还是希望那臭小子今生可以找到个良人！” “毕竟……” 男子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苦笑道：“毕竟作为人父，我却没有尽过一天当父亲的责任，有时候还自欺欺人地认为自己这么做是为了他好，有时候想想只会觉得自己是有多么！” 说罢，男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是在笑着，但笑得跟哭了一样。 不过很快，这股情绪就消失了，他的脸色一下子就恢复如初了。 毕竟经过这么多年的苦修，他的心境早已磨练的如同磐石般坚硬。 只有在提及自己那唯一亲人的时候，心境才会有比较大的波动。 “这些年去过西域，去过海外，还去过北方极地之国，兜兜转转了二十多年，可直到最后还是没有找到突破极境的方法，也没有见到那个已经突破到武道极境的神主！” “蹉跎了半生，到最后还是一场空！” “虽不甘心，但我……” “认命了！” “或许武道本就不存在极境，又或许它本来就是个害人不浅的空把戏啊！” 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但笑着笑着眼睛却逐渐有了一层水气，他转过身慢慢走到了船舱内躲雨，嘴里还哼起了在北境听到的几句小词：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一蓑烟雨任平生！” ………… “啊啾！” 远在鬼头原的林凡又是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又是谁在念叨我啊，真是烦死了！” 他们来到营地后，小玥儿就马不停蹄地带着草药去给自己姐姐熬药了，而林凡则是跟着雷影想去面见一下吕骁，跟他探讨一下接下来的法子。 “林公子，这次还是多谢你救了小玥儿！” 走在前面的雷影丝毫没有注意到林凡的异常，他还是不断地在向林凡致谢。 “没事，就一件小事罢了！” 林凡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说道：“你们这里是只有一个大夫吗？怎么还要一个小丫头冒着生命危险去采药？” 雷影闻言，苦笑了一声道：“林公子，我们的大夫都去照看那些患病的百姓了？我们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孙神医得了瘴气！” “唉，遇到这破事也是难为你们了！”林凡沉声道。 雷影闻言也是停住了脚步，诚恳地对林凡说道：“公子，你是好人，但你不该来这里的，万一要是……” “要是什么？” 不等他说完，林凡便直接打断道：“如果对于你们遭遇的苦难视而不见的话，那还算是个人吗？” “我与那些自私狭隘的人不同，或者说，我更喜欢以一种随心洒脱的方式去活完自己这一生！” “我帮你们是我对于人生的追求，与你们是谁无关，只要我想帮助你们，那就会不遗余力地去帮助你们！” “因为，这就是我要探寻的道！” 闻言，雷影直接愣住了，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好了，别婆婆妈妈的了，快点带我去见吕骁！” “是，公子！” 雷影不再多言，径直地在前方领起了路。 一路无话，但看着这片营地上的情景，林凡多少还是有点动容。 只见在那平地上，一群衣衫褴褛的难民正坐在地上休息，身上的衣物破旧不堪，补丁层层叠叠，甚至还有一些人穿的是用草编成的衣服。 可这都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他们那憔悴的面容上满是迷茫和颓丧，似乎是失去了对于未来的希望一样，或者可以说是已经绝望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配合着这股颓丧绝望的气氛，让人不敢在这里多作停留。 林凡叹了一口气，此情此景他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语来形容，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他，可受害者感激的人也是他。 太讽刺了！ 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林凡低着头不敢再与众人对视，他心中的戾气又开始汹涌了。 之前一直不肯出来见这些难民就是怕自己情绪失控，可很多事情是没办法去逃避的。 毕竟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 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代价的！ 而前方走的雷影也是感到身后有一阵寒气翻腾，让得他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他只感觉脑海一片空白，但却又不敢回头看，生怕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只得壮着胆子继续把路带下去。 这一路，雷影不知道是怎么走过来的，待他来到一个营帐前时，终是松了一口气，却又不敢回头，只得颤颤巍巍地说道：“公子，到了！” “好！” 第160章 祸起 三 “公……公子，那我就先走了！” 雷影的嘴唇哆哆嗦嗦，语不成句，若不是靠着自己那原本就强大的意志力硬撑着，他现在怕是现在早已倒在了地上。 身后的人太恐怖了，仿佛只要一个念头就可以把自己化为尘埃。 “好的，麻烦你了！” 林凡也是注意到了雷影的异样，于是连忙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波动，不再让自己的气息显露出来。 紧张严肃的气氛瞬间就消失不见了，雷影只感觉一阵轻松，身体也不再紧绷着了，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后摇了摇头道：“不麻烦，公子言重了！” “唉，你们……受苦了！” 林凡十分不是滋味地叹了一口气，他自问这一辈子也没干过什么坏事，可怎么就欠了这么多人呢？ “公子，不苦，至少……我们还活着！” 雷影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笑得很苦，比任何人笑得都苦。 “所以要一直好好活下去，可不要让天上的人对你们失望！” 林凡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穿过了雷影，走进了大营。 “林公子，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看着林凡那挺拔的背影，雷影也是表情复杂地叹了一口气。 好恐怖！ 第一次上阵杀敌都没有像今日这样感到一股来自灵魂的恐惧！ 这个林公子绝非凡人！ 甚至可能是个大宗师！ “可怎么可能有人能在十八岁成为宗师呢？” 雷影摇了摇头，他不是没见过宗师，可十八岁的宗师只存在于神话中，当然还有一个他所憎恨的魔鬼！ “我应该是想多了，算了，还是带着弟兄们继续去巡视营地吧！”雷影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走开了。 风轻轻地吹过，弄得枝叶沙沙作响，也让这死寂的营地终于是有了些许声响。 死寂可比任何东西都恐怖！ 而另一边，张临带着军队继续朝着这边赶来。 队伍行进地很快，地面上扬起了漫天尘土。 “大……人，慢……慢一点！” 白胜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要不是强忍着，他怕是早就吐了出来。 张临见状，也是右手一挥，吩咐道：“慢！” 队伍听到指令，速度瞬间就慢了下来。 “真是个麻烦！” 胡汉面色不悦地看了白胜一眼，自从来到临江后，他就没怎么骑过马了，今日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可又被人扫了兴。 “少说话！” 张临偏过头看了胡汉一眼，那汉子瞬间就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说一句。 过了好一会，白胜才缓了过来，他抬起头看着前方的道路，也是兴奋地喊了一声：“大人，我们快到了！” “嗯！” 张临面色复杂地看了前方一眼，然后又转过头看了看旁边的山峰，他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这里竟然只与打虎地隔了不到三里地，可自己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北方同胞的存在！ 真是太讽刺了！ “唉，自己这个父母官到底是怎么当的啊？”张临自嘲地笑了一笑，道。 “大人……” 胡汉刚想说些什么，不料却被张临直接打断道：“胡汉，你说这要真爆发了大疫，是不是只有杀绝这一个办法啊？” 声音有点冷，但更多的是一股悲凉！ 风疾太恐怖了，每次一出世就必然要带走数以万记，甚至是数十万记的生命！ 可目前却依旧没有一个好办法来遏制疫情！ “大人，我……” 胡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是一个军人，一个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的军人，让他把屠刀向着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挥动，他真的做不到！ “大人，不能杀啊，那群人都这么可怜了，不能再这么对待他们，我们要救他们，要送他们回家！” 闻言，马背上的白胜全身开始发抖了起来，他也是终于想起了大疫，想起了那些可怜人最后的悲惨下场…… “白哥哥，不管别人怎么说，你就是个好人……” “不能杀！” 白胜的目光逐渐坚定了起来，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张临，眼睛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闪躲着，那有些黝黑的面庞头一次有了几分英气。 果然，勇气才是男子最好的医美！ 看到这一幕，张临也是愣了几秒钟，最后才摇了摇头，笑道：“我也没说要杀啊！” “这……” “不要这么看我，我比你更心疼那些百姓，但是你要知道，江南百姓也是百姓。真要到了那种要做抉择的时候，作为江南的父母官的我，可不会因为一时的心软就置城内二百万余众的百姓于水火之中！” “我……” 白胜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又该怎么说服自己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几百万临江人的性命好像确实比那几万灾民的性命更重要！ “可是生命真的可以用价值数量去衡量吗？”白胜倔强地开了口，两行清泪从他的眼角滑落，他真的很不想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啊！ 张临闻言沉默了许久，最后才叹道：“岂码这就是我认为的最优解！” “人啊，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的！” “你总要去做一些非常艰难的决定，也总要去忍耐住他人的不理解，甚至是鄙夷轻视，但那又怎么样呢？不还是要有人去做吗？” “不过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下这个决定的，就算下达这个决定，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将所有人杀光！”张临长叹了一口气，苦笑道。 “大人……”白胜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不过话就像卡在了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继续前进！” 张临没有再回话，只是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向着前方的目的地开始了新一轮的靠近。 第161章 祸起 四 哗！ 哗哗！ 湍急的河流不断拍打着岸边，溅起阵阵水花，发出了一阵嘈杂的轰鸣声。 整个营地好似被抽离了所有声音，四周是死一样的沉寂。 营地上的百姓全都低垂着头，眼中空洞无神，脸上满是一种麻木绝望的表情，他们目光呆滞地看着脚下的土地，不知道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此时此刻，就连人的呼吸声都显得格外刺耳。 若是有不知情的旁人在侧，怕是早已被吓得不知所措。 沉默远比争执更恐怖！ 噔！ “噔噔！” 噔噔噔！ 地面开始震动，前方传来了一阵马蹄声，终于是让沉默呆滞的人群有了些许动静！ “好像是马蹄声！”一个大汉站起来，目光警惕地看向前方。 “该死的，不会是江南的那群南蛮子带着官兵来清理我们的吧！”又有一名大汉站了起来，那双虎目恶狠狠地注视着前方。 “该死的南蛮子，我们就算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绝对不能让这群蛮子这么好过！” “天收的野人，老子堂兄还死在了征南的战场之上，他们反好就翻脸不认人，不仅与那批前朝余孽暗中勾结，竟然还与那批蛮人眉来眼去，真是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南蛮子，既无信义，又无廉耻！”一个长相佝偻的老人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嫌恶地骂道。 “他娘的，怕死的还不做鬼咧，想杀我们，他们也得掉层皮！” “对，不能放过南蛮子，咱们这病早不得晚不得，偏偏这时候得了，肯定跟这群南蛮子脱不了干系！” “对，前朝的那批南人就用过这种丧尽天良的招术，这群蛮子肯定也用了相同的招术来害我们！” “娘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们已经一无所有了，还怕什么？跟他们拼了！” “拼了！” “拼了！” 众人的情绪完全被这一番话给调动了起来，他们的心中全都翻涌起一股无名业火，恨不得要将前方的那批官兵给撕碎。 此刻，大家全都站了起来，拿起旁边用来烧火的木棍，在几个领头的带领下朝着前方冲去。 而远在一旁的雷影也是注意到了人群的躁动，于是立即冲上前去拦住了众人，言语威严地说道：“大家冷静，千万不要冲动，否则会后悔的！” “雷都统，你让开，这事跟你没关系，兄弟们可以死，但绝对不能便宜那群南蛮子！”为首的那人丝毫不惧，直接驳斥道。 “他们是我们的同胞！”雷影面无表情地说道，他依旧直挺挺地挡在了众人身前，没有后退半步。 “狗屁同胞，同胞可不会见死不救，也不会嘲讽挖苦，扪心自问一下，谁家同胞会像躲瘟神一样躲着自家兄弟，又有谁家同胞会时不时地朝着我们吐口水说闲话？” “对，我们跟南蛮子本来就不是一家人，我们跟他们就是仇人！” “对，南蛮子就是欠收拾，咱们祖上就是对他们太仁慈了，这才让他们这般无法无天，忘记他们到底是信什么了！” “南蛮子就是整个大夏的祸害，比那些北境鬼更令人恶心！” “说这么多干什么？跟他们拼了！” “拼了！” 人群再次沸腾了起来，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与不甘，双目圆睁，闪烁着炽热的火光。 一张张面庞因激愤而逐渐变得狰狞了起来，他们嘴里不停地高呼着“拼了”二字，声音如惊雷般在空气中炸响，震耳欲聋。 “你们……” 雷影也是被这一幕给震住了，他想开口反驳，可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借口。 或者说，潜意识里他也认为众人所说的是正确的！ 南人确实没有把北人当作同胞看待！ “兄弟们，还是那句话，怕死的还不做鬼咧，今日把这群南蛮子给灭了，也算得上是为朝廷做贡献了，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南人总有一天还是会掀起叛乱的！” “对，南蛮子普遍没什么脑子，要不然楚将军征南的时候也不会遇到这么多破事！” “不能放过他们，咱们祖先死了多少人才把他们给镇压住？绝对不能让后辈们再受这种苦！” “娘的，想让我们死，咱也不能让他们好过！” “弟兄们，拿起手中的木棍，死也要带走几个！” 说罢，众人便是直接绕过雷影，朝着前方冲了上去。 “停下！” 最终，雷影还是挡在了众人前面，他虎目凝视着众人，目光坚定地说道：“大家不要冲动，别人不仁，咱们绝不能不义，至少还是有南人帮助过我们的，咱们不能忘本，否则跟他们有什么两样！” “少数人的善意就能代表整个江南的民心吗？醒醒吧，南北本来就是水火不容的，他们不仁就别别怪咱们不义！” “但至少有人帮助过我们，不是吗？” “弟兄们，咱们不能做这种忘本的事啊！咱们的祖上都是英雄，咱们怎么可以当贼呢？”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大伙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诸位，咱们幽云人是不能忘本的，否则跟那群朝我们吐口水的南人有什么两样？” 雷影见到刚才的话起了效果，于是便接着说道。 隐约间，他的眼角处竟是多了几分湿润。 “这……” 众人沉默了，他们又何尝不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呢？ 可他们不甘心啊！ 为什么他们这大好年华却要死在这异国他乡呢？ 而且死后连个坟都没有，那坚持这么久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难道只是为了当一个人见人厌的孤魂野鬼？ 就在众人迷惘彷徨之际，一道声音从前方传来，让得众人都为之一颤。 “说得好啊，幽云之地自古就多慷慨义士！今日一闻，果然名不虚传！” 第162章 祸起 五 沙沙！ 那风卷着树叶，发出唰啦啦的声音，那声音格外刺耳，让得在场的众人都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 他们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都想要看清前方来人的庐山真面目。 四周，再一次陷入了沉寂！ 站在一旁的雷影也是皱了皱眉，他也想搞清楚前方究竟是何人在发声，不过他现在更想平复下众人的情绪，不想让百姓们自乱阵脚。 现在的氛围就像是一个火药桶，稍有不慎就会将整个局面搞炸！ “阁下何人？” 雷影没有再呆愣在原地，而是径直地迎向来者，企图用这种方式来转移人群的注意力，不再让他们这般冲动焦躁。 “在下张临，河东人氏，前任礼部尚书，现任临江知府！” 张临的身姿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每一步都带着沉稳的节奏，一双剑眉温和地看向众人。 虽然没有说太多的话，但身上散发的那股强大气场竟也是让得众人为之一颤，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的身后没有了那支军队的身影，只有胡汉默默地站在张临身后。 原来在听到这边的喧嚣躁动之后，张临就意识到绝对不能让军队过来，这里的情况远比他想象得还要复杂，稍有歹人推动一下那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于是他直接下令让队伍原地待命，而白胜似乎也是被吓住了，再来到这里后便立即找了个借口走开了，只留下一个胡汉护卫张临的安全。 胡汉的那双虎目紧盯着前方那群衣衫褴褛的难民，饶是他见惯了大场面，可眼神中终是多了几分复杂的神情。 似是难过，又似是愤怒…… “你是上京的文宗？” 雷影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前方那个身穿紫色官服的官员，他不敢相信名誉天下的文圣人会降临到这蛮荒之地。 事实上，张临的身份背景远比江南百姓所知晓的更加恐怖，他不仅是老皇帝亲自册封的状元，还是北方第一个寒门状元，同时也是天下第二个寒门状元。 而第一个则是几十年前被驱逐出京的吴运！ 在北方，文学造诣曾有两次飞速发展的黄金时期，一次是吴运带来的，而另一次则是张临创造的！ 张临与吴运，天赋与家世并无两样，都是落魄的寒门子弟，也都是连中三元的状元郎，可最后的处境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或许张临就是成功了的吴运吧！ “你是那个张圣人吗？” 众人在听到这个名字后也是纷纷抬起了头，目瞪口呆地看向前方那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 那个名动天下的文圣人为什么会来临江当知府？ “文宗只是世人的谬传罢了！” 张临摇了摇头，笑道：“不才，在下张临，文昌五年的状元，现任临江知府！”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就爆发出了一阵喧哗声。 “文圣人，是文圣人啊！” “天啊，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北方的文圣人！” “张文圣可是推动文道发展的大人物，想不到我们这些小人物还能有幸见到大人的真容，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 听到众人的称赞，张临也是不好意思地撇过了头，咳嗽了几声岔开话题道：“诸位，无需这般，在下只是个普通人，当不得这般称赞！” “大人过谦了，北方之人谁不知道大人的丰功伟绩啊？” “大人，请为我等做主，不要放过那群南蛮子！” 就在这时，一人上前跪地请命道，而此言一出，四周又是响起了山呼海啸的声音。 怒火再一次被点燃了！ “对，大人，那群野蛮子久怀异心，假以时日一定会兴起叛乱的！” “大人，我们可以死，但请一定不能放过那群蛮子！” “大人，那群蛮子要逼反我们，他们是想要与前朝余孽一起掀起叛乱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诉说着自己的判断。 委屈，不甘，愤怒，怀疑，一时之间全部被宣泄了出来！ 张临眼见情况有些失控，也是立即来到众人身前，声音洪亮地说道：“诸位，你们今日沦落到这般境地，全都是因为我的失职，要怪就怪我，不要去怪那群无辜的江南百姓！” “至于你们说的前朝余孽，我也一定会派人去查个水落石出的！” “大人，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只是现在朝廷元气大伤，若是南方再起叛乱，那这国家就真完了，就让我们的血来为子孙后代留一个太平盛世吧！” “弟兄们，能动的就站出来，怕死的还不做鬼咧！” “跟那群蛮子拼了！” “拼了！” 一时之间，人群再次躁动了起来。 “停下！” 张临朝着人群喊了一声，可人群并没有理会，仍是不顾一切地前进。 “我让你们停下！” 第163章 乱始 一 闻言，众人停顿了一下，但也就是一下。 他们之中不乏明白人，又怎么不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呢？ 可心里的那股委屈不甘，愤怒恨世让得他们无法冷静半分！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就得受这份苦？ 就得让南蛮子嘲讽咒骂？ 南蛮子不配过这种好生活！ “南蛮子，该死！” “走！” 他们目光一凝，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一样，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驶去。 “停下！” 张临再次大喝一声，试图阻止众人的脚步。 不过这一次，没有一个人再停顿！ “本官让你们停下！” 说罢，张临朝着身旁的胡汉使了个眼色。 胡汉会意，直接闪身到众人面前厉声道：“大人让你们停下，尔等岂敢抗命？” “砰”！ 伴随着“砰”的一声，一棵参天大树竟是直接倒在了地上，刚好挡住了众人的去路。 “抗命者，死！” 一道极具威严的暴喝震住了躁动的众人，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面前这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大汉子，眼神中满是震惊与恐惧。 一些人的额头上甚至渗出了豆大的汗珠，身体亦在发抖，看起来是真的被眼前这一幕给吓住了。 “半步……宗师？” 雷影震惊地看向面前的胡汉，作为一个从小就接触武道的人，他很清楚刚才这个大汉的那股真气是有多么雄厚，而只有九品以上的武者才能打出这道真气。 半步？宗师！ 四周再次安静了下来！ 众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北方人均习武，自然知道这个称号代表着什么，先前还撑着的那口气再次泄了下来。 张临见状，则是舒缓了下眉头，身姿挺拔地来到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文圣人，你也是北方中原人士，为何要如此偏袒这群不遵教化的南蛮子？” 还是有人咽不下心中这口闷气，壮着胆子抬起头对着张临问道。 闻听此言，众人亦是纷纷抬起了头，脸上的表情或疑惑，或不解，或愤怒，或不满。 张临见状，淡然一笑道：“你想知道吗？” “我想，而且恐怕大家都想知道，国朝开国百年才出你一个文圣人，圣人的名声不会是假的，我们都能想到的事情，文圣你也一定能够想到，这江南是跟大夏一条心的吗？” “对，我们死也要死个明白，那群南蛮子本来就是一群未开化的野猴子，文圣人你为什么要这般护佑他们？” “南蛮子，该杀！” “对，该杀！” 四周又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怒吼，大伙的情绪再一次高涨了起来。 “闭嘴！” 张临大喝一声，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而锐利，犹如两道能够穿透人心的闪电，让人不敢与之对视，其散发出的强大气场更是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他们是群沐冠之猴，那敢问你们又是什么呢？大夏开国八十载，为何还会有这般可笑的言语来污我耳？”张临面无反问道。 “文圣人，你这话有失偏颇，是那群南蛮子先……” “不要叫我文圣人，叫我大人！” 还不等那人说完，张临就直接打断了他，叹道：“文圣人只是世人对我的谬称，我若是圣人就不会让你们在这里受苦受难了，圣人是不会犯错的，但是被称为大人的父母官是会的！” “我是临江知府，是朝廷钦封的四品大员，是江南的父母官，一身官袍皆为百姓所染，所奉之道永为济世安民！” “没有及时地安顿好你们，让大家在这荒郊野岭受苦受难，这是我的过失，与他人无关！” 说罢，张临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目光坚定地看向众人道：“待此间事了，本官自会向朝廷上奏自己的过失，但是现在……” “只要我还是临江知府，你们就必须听我的，这不是警告，这是命令！” “武兴五年，本官亲自将一帮皇亲国戚给抄家砍头，直至今日此事已经过去十八年，换句话说已经换了一代人了，怎么？你们是想试试本官的刀挥不挥地动了吗？” 看着张临这副绝决冷漠的模样，再听到这般无情的话语，人群之中是再也不敢没有敢来开口的人了。 此时此刻，众人心里是升出了一股莫名的恐惧，他们原以为张临一个弱不禁风的文人是没有什么魄力的，可现在看来是他们想多了。 这个文圣人比任何人都有魄力！ 果然，能够被称为圣人的人没一个是浪得虚名的。 武圣人楚怀玉是，文圣人也不遑多让！ 人群不再躁动，他们终于是冷静了下来，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见状，张临朝着一旁的胡汉使了个眼色。 胡汉会意，他对于张临的敬重又多了几分，此生能跟这种人物共事真是一种莫大的荣幸啊！ 他走到众人跟前，厉声喝道：“你们这里主事的人是谁？” “是我！” 雷影听到声音也是连忙站了出来，他走到胡汉面前说道：“我叫雷影，算是这里一个能说的上话的人！” “哦！” 胡汉随意地点了点头，刚才的一幕幕他都亲眼看到过，知道雷影应该算个小主事但好像并没有什么话语权，因此也没有太把他当回事。 雷影见状也没有什么好埋怨的，毕竟自己在刚才的躁乱之中并没有发挥什么太大的作用，甚至在某个时间段他都有那种不好的想法，于是只得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了，你们就先散了吧！” “记住，本官以自己的人头起誓，此生绝不会抛弃你们之中任何一人，这是我对你们的承诺，亦是朝廷对你们的责任！”张临挥了挥手，面色温和地笑道。 “多谢大人！” 众人纷纷低下头行起了礼，文圣人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要是再去闹腾，那真就是不识好歹了！ “散！” 人群很快就散开了，偌大的一个场地之地就只剩下了张临三人。 “你叫雷影是吧？” 张临面带微笑地走到了雷影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是的，大人！” 雷影连忙行礼，不敢怠慢半分。 对于张临，就算是他的父亲来了，也绝不敢有所怠慢！ “嗯！” 张临看着雷影这副似曾相识的面容，也是稍稍皱了下眉头，脑海中也是闪过一些尘封已久的画面。 “雷泽将军是你什么人啊！” “正是家父！” 雷影一脸惊奇地看向张临，他不明白文圣人是怎么知道家父的名字的！ 貌似，久镇北仓的父亲似乎并没有结交什么京城大人物啊！ “还真是他啊！” 张临笑了笑，不过眼中又是泛起了一股莫名的伤感，叹道：“十八年前那一别，没想到竟是成了永别！” “大人，你……” “雷小子，叫世叔，我跟你爹是有过过命的交情的！没记错的话，你家府邸上的牌匾还是我亲笔题的字呢！” 第164章 乱始 二 “大人……世叔？” 雷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的这位名誉天下的文圣人竟然会是父亲的至交好友。 印象中父亲一直是个沉默寡言的五品中卫，他把一辈子的心血都放在了守卫北仓上面，甚至母亲死的时候他还在外面征战，这也成了那个粗犷的幽云汉子最大的遗憾。 后来叛军南下，父亲也战死在了守护了一辈子的北仓城下！ 想到这，雷影的心中泛起一股沉重的伤感，他低下了头久久不能言语，生怕眼睛流出泪水。 父亲说过，好男儿只会流血，不会流泪！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张临也是连忙安慰道：“贤侄，你父亲是英雄，大夏的百姓都会记住他的！” “我知道！” 雷影重重地点了点头，道：“终有一天，我一定会为父亲报仇雪恨的！” 张临闻言也是长叹了一口气，看到这个小家伙饱经风霜的面庞，他想起了许多往事： “张大人，我的马给你，你快点走，不用管我！只要大人活着，就一定能为我等死难的弟兄报仇！” “大人快路，有我殿后！” “大人，你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官，就算是死，末将也一定护大人安全！” ………… “大人，你要走了，不知道我们今生今世还能不能再见一面！” “有缘自会相见的，这样吧，你家府邸的牌匾不是还没题字吗？我来帮你题吧！” “啊？那就多谢大人了！” “哈哈，你救我一命，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 雷老哥啊，没想到那日的一句笑言竟是成了真！ 若早知如此，我一定与你把酒言欢到尽兴！ 人生无常啊！ 张临摇了摇头，走到雷影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好好活着，可以的话就走个科举，世叔会……” 还不等张临说完，雷影就直接打断道：“不，大人，我一定要为父亲报仇，这是我活着的唯一信念！” “不报父仇，枉为人子！” 看着雷影脸上这熟悉而又陌生的神情，张临也是叹了一口气，苦笑道：“跟你爹一个样，希望你比你爹运气好点吧！ “如果哪天你累了，可以来找世叔！” “英雄的遗孤，总要有人护着的！” 说罢，张临便慢慢转过身，朝着营地深处走去。 “大人……” “多谢世叔！” 此时此刻，雷影的心中多了一些温暖，他恭敬地朝着张临拜道。 张临停顿了一下，而后笑道：“雷小子，带我去见吕骁，我有点事情要跟他去商量商量！” “是，世叔！” ………… 营地大帐。 林凡与吕骁对面而坐，相视无言。 吕骁自林凡进来之后就自顾自地低着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疫情什么时候开始的？” 最后还是林凡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他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气氛，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你不该来这里的！” 吕骁没有抬头，只是颓丧地叹了一口气，自始至终都没有搭理林凡的意思。 “别废话，什么时候开始的？”林凡皱了皱眉，有点不耐烦地重复道。 “你是好人，不应该死在这里，还是早点跟着沐家避难去吧，以沐家的家世，你这辈子是不愁富贵的！” 吕骁仍旧没有回答林凡的问题，只是一昧地劝林凡回城避难，似乎是觉得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我没猜错的话，你爹应该是吕忠吧，怎么老子这么英雄，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儿子这么怂包呢？”林凡终是没了耐心，直接站起身呵斥道。 “你……” 听到这句话，吕骁终于有了反应，他站起来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你认识我爹？” “算战友吧，一起在战场上战斗过的！” 林凡小声嘟囔着，他不愿谈起这些事，只得含糊地说道：“逃难的时候与老将军打过一个照面，也算不上认识！” “这样啊！” 吕骁点了点头，他也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毕竟事已至此，纠结是真是假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的眼神再次黯淡了下来，自顾自地说道：“其实你说得对，父亲是一个不世出的英雄，我学了他二十年了，却一点东西都没有学到！” “混账玩意，这是一个统领该说的话吗？” 看到他这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林凡的心中终是有了几分火气，他想如果还是在军营，那眼前这个人早被他一巴掌扇死了。 遥想北仓之战，吕忠带着骁龙卫对他发起死亡冲锋，试图“以亡换杀”将他的战略给打乱，当然这个想法被他给扼杀了。 后面的结果是骁龙卫全部战死，全军五千余人无一人生还。 这一幕给了林凡极大的触动，饶是他习惯了杀戮，见惯了生死，可看到那个场景心中还是生出了一丝松动。 自己所做的一切真的是正确的吗？ 当时应该就此停手的，只是脾气上来了，一时之间就忘记了思考！ 林凡这么想着，又是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 征战大夏的那段日子，真就成了一个挥之不去的梦魇！ “我没想过一个统领，要不是那个该死的北境魔鬼，我们根本就不会受这种罪，我爹还有各位叔伯他们都不会死！” 说着说着，吕骁的泪水逐渐湿了眼眶，他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脸上的肌肉因为痛苦而扭曲，嘴角向下耷拉着，嘴唇微微颤抖，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似乎所有的悲伤都被堵在了喉咙里，难以宣泄。 “你……” 林凡见状也是心乱如麻，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虽然他一直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可心里的惆怅苦闷又有何人知晓呢？ 我真是该死啊！ “林公子，你还是早点回城吧，别再趟这次浑水了！”吕骁低下头，语重心长地再次劝道。 “我做事不需要别人管，而且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突然，林凡站起了身，背对着吕骁继续说道：“你先静一静吧，我先出去了！” 他不想再用言语去刺激吕骁，而且自己本来就没资格对他说三道四的！ “我是罪人啊，但我会为自己赎罪的！” 林凡长叹了一口气，直接起身朝着营帐口走去。 “公子……” 吕骁见状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刚欲开口说话，不料却只感觉一股困意袭来，他竟是直接睡在了桌子上。 “好好睡一觉了，睡醒了就不会这么累了！” 林凡摇了摇头，缓缓走了出去。 第165章 乱始 三 “不知道张老哥来了没有？” 走在这片死寂的道路上，林凡的心情更郁闷了，饶是他再怎么神通广大，可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仍是无能为力啊！ “当年应该跟老和尚学点药理知识的！” 林凡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天上那若隐若现的太阳苦笑道：“不管我多么天下无敌，可总有一些事情是无能为力的啊！” “遥想在北境的那个时候，徐相，书生他们帮我干了这么多事情，那时候我连总是斥责他们做事效率低。可现在想想，做成一件事情就很费时费力了，他们想要做好一件事那得花费多少心血啊？” “以前没想过这个问题，毕竟我只要在前线痛虐自己的敌人就行了，可后方的那些人要考虑的东西就很多了！” “回头望去，人生满是遗憾啊！” 此时此刻，林凡只感觉心有点累了，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可当他的眼光放到营地上那群麻木绝望的难民时，林凡连忙摇了摇头道：“怕什么？实在不行我把老和尚从北境抓过来，什么困难我都闯过去了，一个小小的风疾还拦不住我！” “自己犯下的过错，自己来弥补！” “先去与张老哥会合，他是大夏的二品大员，发动自己的力量肯定可以让老皇帝知道这件事，到时候天下最好的大夫肯定会来这里，那个时候还怕治不好一个小小的风疾？” 想通这个后，林凡就摒弃心中一切杂念，开启了自己的神识，准备找到张临的踪迹。 可突然间，他眉头微微一皱，只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浮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但是那股气息似乎已经离开许久了，竟是让他一时之间想不起是谁。 可还不待林凡多想，一道声音就打乱了他的思绪。 “小友，原来你在这啊！” 林凡抬头一看，发现正是张临，于是连忙跑过去，兴高采烈地喊道：“老哥，你终于来了！” 张临见状也是笑着迎了上去，对于林凡他是真的很欣赏，同时也很感激。要不是面前这个救命恩人，他怕是早就已经葬身荒野了吧。 二人多日不见，这次见面自然是十分欣喜，其实不仅是张临欣赏林凡，林凡也同样欣赏这个一身正气的张老哥。 一个人身上是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场的，小人有奸气，君子有正气，文人有文气，俗人有俗气。 这股气旁人看不到，而林凡却可以很清楚的感知到！ 张临确实是个拥有浩然正气的好官！ “小友，自从那日天临楼一别，真是好久没见了，现在的小友真是越发精神了！”张临打量着面前的林凡，感觉面前这少年比起往日更显神采奕奕，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老哥说笑了，我没有什么变化，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倒是老哥你，多日不见，你怎么好像变得有些憔悴了？” “甚至还……蓄起了胡子？” 林凡察觉到张临的眉宇间满是疲惫，再看了看那许久不曾打理过的络腮胡子，心中不禁生出一个疑问：明明老哥好好打理一下可以做个花美男的，怎么这般不修边幅？ 这是故意的吗？ 印象中大夏的文官可是很注重外表的，就连那日遇到的吴学究，他出门时也是将自己打理得清清爽爽的，旁人很难从他脸上看到一丝老态。 似乎是注意到了林凡的目光，张临也是摸了摸下巴，尴尬一笑道：“哈哈，年纪大了，体力自然是比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哈哈，不说这个了，小友，快带我去见这里的大主事吧！” 张临咳嗽了一声，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直接跟林凡谈起了正事。 “老哥，他已经睡着了！”林凡回道，然后将目光默默望向一旁的雷影。 张临闻言，勃然大怒道：“什么？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闲心休息？” “老哥，人家已经四天三夜没有休息了，我们就先别打扰他了，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林凡摸了摸额头，只感觉到一阵蛋疼，这要是吕骁醒来知道自己受这无妄之灾，怕不是又得在心里骂娘了？ 说罢，他不等张临说话，直接走到雷影面前说道：“雷影啊，具体的情况你应该也是清楚的吧，你就代吕骁跟我们具体叙述一遍吧！” “呃……” “好的！” 许是林凡动作太快，雷影连反都没反应的过来就被狠狠地吓了一跳，最后还是强行定下心神说了声是。 而这一幕也恰好被一旁的胡汉给看到了，他也是被吓了一跳，可当他把注意力放在林凡身上时，却感觉不到一点内力的存在。 “奇怪，是我看错了吗？”胡汉撇开了头，自顾自地低声说道。 对于这个反应，林凡很是满意，他刚才没注意到胡汉的存在，差点就露馅了。 “公子，世……大人，你们想问什么，我一定如实回答！” 雷影想了想，在外人面前还是不要叫张临“世叔”，这样不会给双方都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张临也没有在意这个，毕竟现在最重要的事还是风疾，他直接来到雷影面前问道：“雷小子，真是风疾吗？这个可开不得玩笑的！” “大人，确确实实是风疾，我们反复认证过！” 雷影苦涩一笑，如果有选择，他想希望是其它疫病，可偏偏是那个最不愿意提起的风疾。 第166章 乱始 四 “你说是风疾，是以什么为凭据的？病人的症状？还是那些随行军医的一言之词？” 林凡微微皱起了眉头，他不好问所谓风疾的具体病状，只能以这种旁敲侧击的方式询问。 毕竟身为一个大夏“边境人”，却不知道风疾是什么，这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公子，当然是病人的症状啊！” 雷影苦笑了一声，他不知道林凡为什么会问他这么一个听上去有点“呆”的问题，但想了想还是继续说道：“而且风疾之症祖宗都有详细记载的，病人先是发烧咳嗽，然后高热乏力、肌肉疼痛，呼吸不畅，最后是神志不清，病人咳血而亡！” 听到这些症状，林凡只感觉到一阵头大与无措。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可没有听说过这种病啊，更别提想出什么药方了！ “疫情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时，一旁的张临走上前问道，他的脸上满是忧愁与无奈，但仍是不愿在语气中表露出来。 雷影闻言，连忙回道：“大概是半个月前，刚开始只是有些人陆陆续续地发烧咳嗽，我们那时候也没太当回事，只是当成一般的发烧去处理，可直到出现第一个人开始说胡话，最后咳血而亡时，我们才意识到出大事了……” 说着说着，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万分后悔的神色。 “半个月前？” 张临的脸色开始复杂了起来，他原以为风疾是从北境的那些乱兵带过来的，可现在看来不是的，情况更加复杂了。 “是有人恶意传播的吗？” 林凡微微皱起眉头，他也联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东西，这病来的太突然了，而且城内却没受到一点影响，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有人刻意传播的。 “不知道！” 雷影愤恨地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气：“但我知道肯定有人不想让我们好过！” “何出此言？”林凡问道。 “因为直到今天，大人才知道我们的存在！”雷影气愤地说道。 张临闻言脸色也是阴沉了几分，不过还是没有发作，只是走上前说道：“这事情我自会去处理，绝对会还大家一个公道的！” 然后，他便是直接话锋一转，问道：“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大人，一共有六万五千八百七十二人来到了江南，只不过因为各种原因现在只剩下六万五千五百七十八人！” 说着说着，雷影的虎目中便是有了些许泪光，不过仍是咬着牙没有让它掉下来。 张临闻言神色一紧，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一条条愤怒的蚯蚓在皮肤下蠕动，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脸上多了许多难以形容的表情，像是愤怒，又像是悔恨。 林凡也是微微一愣，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他想说些什么，可终是没有勇气开口。 “他们有名字吗？”张临上前问道，脸上写满了悲伤。 “有的！” 雷影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每一个死去的人在火葬之前都会记上名字，同时标注好各自的户籍，以便日后魂归故土！” “弟兄们不愿归葬此处，只愿魂归家乡！” 听到这话，张临更加悲伤了，他强忍着泪水叹道：“是我对不住你们啊，要是能早点知道你们在这里受苦，那就不会死这么多无辜百姓了！” “大人，千万别这么说，你也是被人蒙蔽了才这样的！”雷影连忙安慰道。 场面一时之间陷入了死寂，除了风声鸟叫之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沉默是金，可金子也解决不了现在的问题！ “老哥，别想那么多了，当务之急还是要让老……朝廷知道这边的事，让上边派出最好的大夫来救助他们！” 林凡不再沉默，径直地走上前对张临说道。 说完，他话锋一转，直接绕过张临转过身向雷影问道：“雷小子，现在有多少人染病了？” “公子，大致有两千余人！”雷影连忙回道。 “那还不算太糟，病患隔离了没有？” “染病的人全部安排进了后山，只是……” 雷影开始吞吞吐吐了起来，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只是脸上的表情愈加难看了。 “别婆婆妈妈的，只是什么啊？”林凡厉声喝道。 “只是风疾是有个潜伏期的，大家刚开始都是同吃同住，现在有人得了，也有些人不知道得了没有！” 说着说着，雷影都快哭了，看得出来他是很不愿意提起这件事的。 “那就是说，后山关着的都是已经发病的，而没发病的患者都还混杂在人群中？” “是的，公子，所以大家都很绝望，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得病，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无意中把病传染给更多的人！”雷影扶着额头，一脸悲催地说道。 听到这话，林凡只感觉一阵头大，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起白家那些运粮的车队，他也不知道那些车夫会不会把疾病带入城中。 要是疫情入了城，那整个江南怕是都要翻天了！ “那外围的这些人？” 林凡看了看周围的流民，发现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内力存在，看来是修炼了一些内功心法。 武者确实不易生病，修炼到巅峰的宗师甚至可以一辈子无病无疾但有灾！ 没有法，修武本就是逆天而行，与老天爷抢机缘注定是会受到灾祸的！ “他们都是骁龙骑的后代，体质要比旁人强许多，所以才能留在外围！” 似乎是怕林凡发现什么，雷影连忙上前打马虎眼道。 “哦！” 林凡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内功心法本来就是武者的立足之本，要是泄露出去怕是会惹出更多的麻烦！ 就在二人对话之时，只听到“哗啦”一声，张临便是将自己的袍子给撕扯开来，然后将其平整地放在地上。 “老哥，你这是？” 林凡转过头看到这一幕也是感到一阵惊讶，他不是不知道张临要来干什么，只是想不到他会这么干脆果断，官袍也说撕就撕。 “没什么，只是要去做我该做的事了！” 张临转过头微微一笑，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香袋，上面还绣着一对精致的鸳鸯。 他看着手上的香袋，眼神中闪过一丝柔情，但也就是一瞬，柔情便转变为了凌厉。 张临从香袋中掏出笔墨出来，然后洋洋洒洒地在袍子上写起了字。 第167章 乱始 五 “没想到老哥竟然随身带着笔墨，这也太细心了？” 林凡看着在那挥动笔墨的张临，他的动作是那么的自然娴熟，看上去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古代的奏疏可没那么好写，尤其是那些未简化的毛笔字可是会要了不少人的半条命，不然也不会产生代写公文这种职业。 “老哥还是强的，要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写出一篇公文出来可是万万做不到的，他竟然可以写得这么行云流水，真是厉害啊！” “也难怪老皇帝把一个盛世玩没了，这种人才都可以随意贬谪，上头怕是真的烂没了！” 林凡在心里嘀咕了几句，而后便是转过头没有再看张临，毕竟他本来就不是一个爱窥探他人隐私的人。 “我说雷家小子啊，为什么你们都这么绝望啊？风疾比战乱饥荒还恐怖？”林凡挠了挠头，问道。 雷影闻言，又是露出了一股怪异的眼神，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边境人士会问出这种奇怪的问题，难道没有人告诉林公子北境之所以变得这么混乱，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瘟疫问题吗？ 不过，雷影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林公子，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俗话吗？” “什么俗语？” “幽云有句话叫，战争不过是十室九空无二郎，而风疾是十室十空无儿郎！”雷影苦笑了一声，道。 瘟疫可比战争饥饿恐怕多了，前朝末期人口有近四千万余口，而本朝开国之期不过二千万余口，其中直接或间接死于战争的不过五百万，剩下的都是死于各种各样的瘟疫。 听到这话，林凡沉默了良久，他活了两世都只是在别人口中听说过瘟疫这种事，可还没有亲眼见过瘟疫这玩意的危害。 仔细想想，前世有着先进的医疗技术，再严重的传染病也可以防控住，并且最终都可以被攻克； 但这一世…… 人均寿命都没有超过五十岁，得个小感冒都可以提前等死，更何况是这种严重的瘟疫呢？ 等等！ 林凡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那本朝初的大疫是怎么治好的？” “公子，你家里难道没有供奉太平仙师的牌位吗？”雷影眯着眼睛反问道，他现在严重怀疑林凡身份的真假性，作为一个大夏人，怎么可能连一点基本的常识都不懂呢？ “太平？仙师？”林凡小声念道。 “对啊，相传就是他们从仙山下带来了一种神符，然后将神符烧成仙水，患病的人吃了就可以活下来了！” “先祖就是靠仙水才存活下来的，但是瘟疫消失后，那些仙师也消夫了，他们就像是上天降下的救星一样，使命完成了也就羽化登仙、重返仙庭了，而北方的百姓为了感谢他们的大恩大德，也就在自家宗祠为他们建造牌位，以便后人万世供奉这些仙人！” 说罢，雷影又是暗中怪异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林凡，想在他脸上寻找些东西，看看这位林公子是不是在故意消谴自己。 林凡也是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也是装作不知道地淡淡一笑道：“太平仙师不会也是姓张吧？” 此时此刻，林凡想起了一位号为“大贤良师”的道长，他也是用符水救好了世人的病！ “这就不知道了，毕竟都快过去七十年了！” 雷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仰头长叹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老天爷再派下太平仙师来拯救苍生啊！ “七十年前啊？” 林凡眯着眼睛思考起了一些事情，老和尚说自己活了一百多年了，七十年前他才三十多，那些什么“太平仙师”肯定跟他有过联系，不然他怎么可能解决北境的风疾？ 可是江南为什么没有这个传说呢？ 林凡在城内的这些天也不是啥也没干，他还是看了一些江南的历史，可书上好像就没有提过前朝统治期间江南爆发过什么大规模的瘟疫。 这样子的话，那江南岂不是没有一点抵抗疫情的经验？ “信老天爷还不如去空明寺求神拜佛嘞！”林凡试探性地说道。 “泥塑的菩萨哪有紫薇帝君灵验，那些和尚个个长得肥头大耳的，既不耕种也不纳税，哪里比得上那些盛世修行，乱世下山的道长？”雷影语气鄙夷地回道。 果然，北方信道，江南信佛！ 佛道天生对立，南北双方信仰就不同，又谈何一体？ 原以为空明寺是几头通吃，现在看来就是前朝余孽在城内的根据地啊！ 这样一来的话…… 城内得乱！ 此时此刻，林凡想到了许多东西，疫情一旦传播入城，南北对立将再次兴起，若是再加上城内那些和尚一挑拨，那些不明事理的老百姓必然会扰乱秩序，更有甚者可能会冲击朝廷。 而到了那时候为了维稳，军队必然会入城，可城内又有疫情，到时候边境动乱一起，江南怕不是就丢了？ 江南一丢，老皇帝加上那群愤怒的北方士卒怕不是要将整个江南给摧毁？ 北方四千万人口，而且西南巴蜀地区还有八百万人口，整个江南加一起才四百余万，貌似少了这不服管教的四百万人也无伤大雅，而且风疾一旦传入北方那又会是一场灭顶之灾。 于情于理，林凡都相信自己所设想的事情会发生的！ 真毒啊！ 这是要亡江南人的种啊！ “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林凡若有所思地叹了一口气，他不太想卷入到这些事情中来，印象中这些江南人确实是群坐井观天的蛤蟆，一点明辨是非的能力也没有。 可是…… 强者不就是来保护弱者的吗？ 再说了，这里也有几个他所在意的人的！ “雷小子，你知道朝廷最快攻破临江的方法吗？”林凡开启了天眼，双眼直盯着雷影低声说道。 “公子，把镇南三卫的堤堰决了就行了，不稍半个时辰临江就会成为一个湖泊！”雷影目光呆滞地回道。 “好的！” 林凡点了点头，而后收起了天眼，雷影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摔倒在地，幸亏林凡及时拉住了他。 “小心点！” “咦，公子，我这是怎么了？” 雷影茫然失措地看了看四周，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摔倒。 “大概是累了吧！” 林凡咳嗽了一声，岔开了这个话题。 而就在这时，只听到“噗”的一声，张临吹干了墨迹，终于是将奏疏给写了出来！ 第168章 此去慢行! “终于是写完了！” 张临面色复杂地看着自己手上的奏表，也是顾不得擦干额头上的汗，而是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找到官印来盖章，可却发现自己出来的急，根本没有带官印。 张临尴尬地挠了挠头，心想上表要是没有官印就是个麻烦事了，不过只是稍一思索他便是有了主意。 只见他把奏表放在了地上，双手一动竟是画出了江南的官印，然后将大拇指咬出血来往表上一按，事情也就解决了。 “现在没问题了！” 张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然后挥了挥手把周围的几人给招呼了过来。 “老哥，你这么快你就写完了？” 林凡看了看张临手上的奏表，一脸惊讶地问道。 “这没什么的，我年轻的时候可比现在有朝气！” 张临淡淡一笑，不过随后他便恢复了原先严肃的样子，转头对着旁边的雷影说道：“雷影，我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闻言，雷影也严肃了起来，他一脸郑重地说道：“大人，你说！” “帮我把这封奏表送到上京城去，亲自交到圣上的手上！” 张临将奏表卷了起来，然后将其送到了雷影的手上，对着他淡淡一笑道。 雷影见状是一阵错愕，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将他感受到手上那封不轻不垂的奏表时，也是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连忙推辞道：“大人，不，我不能……” “这是命令！” 张临厉声说道，他再一次以这种强硬到恐怖的口吻下达了自己的命令。 许多人说张临是老好人，是最不像二品大员的二品大员，可只有熟悉他的人才会知道，老好人下定决心的事是一万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果不其然，雷影直接被吓住了，许久没有勇气敢回话，只得壮着胆子说道：“大人，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患病，要是去北方的话恐怕会闹出更多的乱子！” “你觉得你有患病吗？” 似乎是早就想到了雷影会用这个借口来搪塞自己，张临斜着眼睛看向他。 “我……不知道！” 雷影不敢与张临对视，只是低下头低声回道。 “别用这个借口来搪塞我，你跟你爹很像的，说谎的时候都是会目光闪躲，低头沉默！” 张临摸了摸雷影的脑袋，一脸温和地说道：“去吧，带着你爹的信念，也带着我的希望，去上京吧！” “世叔，我……” 不知怎么的，雷影只感到脸颊一热，滚烫的泪水竟是流了出来，他只感觉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暖充斥在了他的内心。 “别哭，孩子，北上之路有点冷，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以后也是啊！” 张临刮了刮他脸上的泪水，然后脱下自己的袍子披在了他的身上，温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去吧，现在就走，你还年轻，国家的未来还是要看你们的！” “世叔，我还是想留下来帮你……” 雷影仍旧想留下来，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这一去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你连自己都管不住的，别留下来给老哥添乱了！”就在这时，再也看不下去的林凡直接出来插嘴道。 “我……” 雷影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他确实管不住别人，也管不住自己，只得低头保持沉默。 “胡汉，把你的通行令给我！” 张临对着胡汉打了个招呼，胡汉也是不敢怠慢，直接从怀中掏出通行令送到了张临的手上。 张临接过后也是将其放到了雷影的手上，郑重地说道：“雷小子，你先骑马到镇南三卫中的平南，然后找到平南的官员，用通行令让他们安排官船送你北上，快的话用不了五天你就可以到上京面圣！” “世叔，我……” 雷影仍是不愿答应，可看着张临那严肃而又慈祥的眼神，终是没敢再开口。 “刚才说的听清楚了没有？”张临无视了他的话语，开口问道。 “是！”雷影下意识地回道。 “好，那就出发吧！”张临点了点头，笑道。 “我……好！” 终是没有再开口拒绝，雷影含泪重重地点了点头。此时此刻，他也找不到拒绝的借口了，或许就像林凡说的那样，自己留下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既管不住别人，也管不住自己！ “世叔，我一定会带着帮手回来的！” 雷影咬着牙发誓道，他不甘心就这么离开，只得暗自许下一个承诺，在心中留下这么一个支撑着自己的念想。 “世叔等你！” “对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张临停顿了一下，良久还是开口说道：“如果碰到了你婶婶，就帮我转告她一声，让她好好照顾自己，是我对不住她！” “我会的！” 雷影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来大步朝着马厩处走去，他怕自己再停留一会就又会改变主意。 “江湖路远，此去慢行！” “必不辱使命！” ………… 临水。 一条小舟行驶在湍急的水流中，舟上的老者仰头看着天空，任留那细小的雨珠拍击在自己那布满皱纹的沧桑脸庞上。 只是很奇怪，那些雨水似是有这心无这胆，它们竟在接触老者的那一瞬间就识趣地“闪”开了。 “江南还是那个样子啊！天空说变就变的，只是这么多年了，那些老家伙和小家伙会不会变得连我都认不出了呢？” 老者随意地笑了笑，笑容中夹杂着一丝思念与一股说不出的情绪，随后又是一叹道：“仔细想想，我也应该是要当爷爷的人了，说不定现在都是太爷爷了！” “时间过得好快，好多事情都忘了，好多人也不记得名字了，只是偶尔闲下来的时候会想起一些旧事旧人！” “何老鬼，你这辈子被挫骨扬灰了，可我真得赢了吗？” 老者摇了摇头，随后也叹了一口气，刚欲回船舱休息时，却是双眼一皱，只感觉到前方有些东西聚集在了一起。 “水小鬼吗？好多年没见过了，记得我走之前就已经消声灭迹了，没想到现在又出来了！” “江南也乱了，看来又有些讨厌的小鬼要回来了！” 话音刚落，一股狂风竟是推的小舟向着前方冲去！ 第169章 不后悔! 夜黑时分，鬼头原。 在营地上“转悠”了一下午的林凡，许是也感到有点累了，于是他便停下脚步，独自坐在了一团篝火的旁边。 周围一个个都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朝气，旁人见了只觉得心里瘆得慌。 “这可如何是好呢？我前世今生都没有过治疗大规模疫病的经验，而且这个时代医疗技术这么差，连个最基础的消毒水都没有，就算脑子里记起了一些治疗手段，怕是也找不到相应的药物来匹配！”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我真是该死！” 林凡长叹了一口气，他的眼光望向前方的那团篝火，脑海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身体像是僵硬了一样，久久没有移动一下。 “小友，累了一天了，先吃点东西吧！” 就在这时，张临的声音再次将林凡拉回了现实。 “老哥，谢了！” 林凡笑了笑，他起身接过张临手中的肉干，随后便啃了几口，只觉得是那般的索然无味。 以往好不好吃还是吃得出的，可现在却连个味道都品尝不出来。 原来心情真能够影响一个人的口味！ “小友，慢点吃，别噎着了！” 张临也是笑了笑，他也坐了下来，就在林凡对面。 晚风吹过，有点小冷。 明月高悬，洒下银辉，笼罩着一旁的临水，波光粼粼，倒映着天上的明月和点点繁星。 夜色如水，静谧而宁静。 二人沉默了许久，各自怀着各自的心思，但都没有说出来，似乎是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风吹动了一下旁边的篝火，火堆中响起了一些噼里啪啦的声音，让人听得直觉得刺耳。 林凡只觉得有点吵闹，就拿起旁边的烧火棍想去整理一下柴堆，而张临也是在此刻开了口，低语道：“小友，你还是早点回城吧！” “哦，老哥，回城干什么？” 林凡淡淡一笑，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继续捣鼓起了火堆。 “城内安全，你不必……”张临面色复杂地说道，于情于理，他都不希望林凡在这里出现什么意外。 “是沐家安全，城内可不安全！” 林凡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再说了，要跑我也早就早跑了，根本就不可能这里！” “你还年轻，连个后人都没有，没必要把身家性命搭在这里！” 张临叹了一口气，继续劝道：“再说了，你一个人也干不了什么，幽云的百姓性子极其暴躁刚烈，稍有不慎就会引火上身，不得善终啊！” “老哥，你怕吗？”林凡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过头对着张临反问道。 “不怕，我年纪大了，这辈子该经历的都已经经历过了。正所谓，大道至简，无欲则刚！”张临摇了摇头，叹道。 “那我也不怕，再说了，我可不会死在这鬼地方！” 林凡自信一笑，自从穿越过来，他都快忘了“害怕”是什么感觉。 看到林凡这般自信的神态，张临也像是受到了感触，他欣慰地笑了笑：“你跟我年轻的时候好像！” “不对，你比我更强，有时候看着你就好像看到了做的更好的自己！” “老哥年轻的时候也跟我一样放浪不羁吗？”林凡苦笑道。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张临笑道。 “不想！”林凡摇了摇头，笑道。 “哦？为什么啊？” “像老哥这种寒士可以走到今天，期间肯定是吃了非常多的苦的，我不喜欢听朋友讲自己的过去，因为我听入迷了也会伤心的！” 林凡看着那一闪一闪的火焰，脑海中浮现出了许许多多的生离死别，悲欢离合。 按道理来说，经历了这么多战火的洗礼他早应该麻木了，对这些事也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可人的血是热的，林凡终究只是一个强大的凡人！ 听到这句话，张临愣了几秒钟，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也是慢慢变得复杂了起来。 许久，他望着天上的那轮明月，也不管有没有人在听，自言自语道：“我九岁丧父，十岁丧母，十二岁守完孝就选择了出门谋生！” “记得那时候，祖上给我订了一个娃娃亲，可那个时候自家已然没落，而那家人却早已发迹，成为了府城里的大户。” “那个时候想着留下这纸婚约也是在恶心彼着，于是便想着先去那家人府上把这门亲事给退掉，再去参军入伍，去战场上建功立业！” “可后来啊，那家人并没有嫌弃我这个孤儿，不仅收留了我，给了我一个容身之地，还资助我读书科举，最后还把他们的独女嫁给了我！” “我的人生很幸运，因为遇到了他们；而他们的人生却很不幸，因为碰上了我！” “这些年我干了许多的事，旁人称之为功绩，可在我看来是催命符，皇亲国戚，世家大族，贪官污吏等一甘人都被我整治了个遍，我也成了世人歌颂的文圣人，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每天到底过得有多难受！” “前方是深渊，身后是地狱；进是送死，退是等死！” 说罢，张临长叹了一口气，此刻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二品大员，反像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失意中年人。 “所以老哥，你后悔了吗？”林凡转过头，问道。 “不后悔！” 张临笑着摇了摇头，他笑得很真诚，完全看不到一点说谎的痕迹。 “我是从底层走过来的，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底层人也可以有尊严地活下去，我为官的这二十多年也一直在为之奋斗，而且还在有生之年看到了一点成效！” “知道吗？小友，北方的百姓在风调雨顺的年份，不仅可以家家有余粮，而且还可以让自己的孩子在闲暇之余去学堂多认几个字，那些地主豪强也是再也不敢轻易地侮辱压迫那些百姓，因为朝廷的那把刀永远悬在了他们头上！” “天下大同只是虚无缥缈的泡影罢了，而大夏这些年的变化却是实实在在发生的，每当想起这个我就不害怕了，更不会什么后悔了，因为我真的在完成自己儿时的梦想，在为整个苍生谋福祉！” 第170章 水盗团! “没有北境神主南征，老哥说不定真会成圣人了，跟楚怀玉一样！” 林凡吐出一口浊气，有点艰难地说道。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 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这两句话说的就是张临这种人吧！ 果然，不管什么时代，总会有一群埋头苦干，为民请命的脊梁骨，硬汉子！ 张临身上的“气”，一休凡在楚怀玉身上也看到过，也正因为这样，他选择了撤军，还天下一片太平。 “我不想当什么圣人，于我而言，天下百姓的安居乐业比什么都重要！” 张临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后继续说道：“只可惜，盛世已经过去了，梦也该醒了！” “老哥，没必要这么悲观，战争已经结束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林凡安慰道。 其实未来会不会好起来，甚至于会不会更糟，他心里也没底，但人活着总要有点希望，不是吗？ “会吗？” “会的！” 林凡转过头对他自信一笑，肯定地回答道。 不管情况怎么糟糕，自信永远是对的！ “但愿如此吧！” 张临也是笑了一笑，他看着那团燃烧的篝火，眼睛里也充斥着一股火光，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许久没有再说话。 一阵寒风吹过，火堆响得更欢了。 “该死的！” 林凡小声骂了一句，本来已经准备放下的烧火棍再次被他捣鼓了起来，而张临也是终于不再沉默，说出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小友，你觉得北境神主怎么样？” 林凡闻言顿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随口回道：“老哥，不都聊过了吗？我总结是，想当好人的坏人吧！” “小友，你不觉得他的各项主张，各项政策，以及治理国体都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吗？我这一段仔细地研究了一下他的各项治国措施，我发现他仿佛不属于这个时空，因为那些政策主张就不应该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张临显得有些激动，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 “老哥，你……” 林凡这回是彻底停顿住了，他很吃惊在这个落后的古代竟然还会有这般敏锐聪慧之人，而且这人还是一个他以前所看不起的封建官员。 “其实我以前也跟他一样的，嫉世愤俗，崇向公平，我小时候也会恨为什么有些人就凭着家世就可以横行霸道，目中无人，也会疑问老百姓明明已经拼尽全力了，为什么还会吃不饱？” “北境神主施行的那些政策，都是我小时候所幻想的，我在想如果我可以年轻二十岁，那就会跟着他一起推翻这个他口中的腐朽旧社会！” 闻言，林凡没再说话，许久才打趣道：“那样的话，老哥就是贰臣了！” 张临闻言，哈哈大笑道：“你不懂我，只要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名声于我是无所谓的，别说什么贰臣了，叁臣肆臣我也当！” “一切权力尽归人民，法律至高无上，免费医疗，免费教育……” “这所有的一切，如果真的能实现，那该多好了！” “只可惜他失败了！” 说罢，似是有点伤感，张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林凡也是若有所思地叹了一口气，他也很想实现那些理想，只是现实太骨感了。 有些路终是要脚踏实地去走完啊！ “终究是太急了，北境刚经历百年战火又要马不停蹄地推行改革，人口素质，人才储备，所需钱粮等等都没有做足准备，好在北境神主能打，靠着战争掠夺以及无与伦比的人格魅力硬是把局面给稳住了，这已经堪称是个奇迹了！” 张叹叹了一口气，语气中蕴含着一股深深的可惜。 如果可以，他也很想看到那个北境神主口中的新社会啊！ “老哥，别再说了，说多了会陷进去的！”林凡叹道，他不想再记起那些往事，因为那样会很难受的。 “我已经陷进去了，来了江南我才知道那种生活是有可行性，临江的普通人比北方的普通人下限高太多了，这也让我看到了一种新方法来保障老百姓的生活，说不定也能让老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 “只是我老了，圣上也老了，他年轻时的雄心壮志再也不复存在，又或者说圣上死在了万国宴的那场大梦里！” 说到这，张临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露出一抹微笑道：“小友，还是回城吧，你还年轻，未来是属于你的，没必要跟着我在这里送死！” “和着说这么多就是为了劝我入城啊，我不回去，这辈子已经走了很多路了，累了，不想再走了！” 林凡笑着摇了摇头，他放下了手中的烧火棍，转头对着张临笑了笑。 “小友，你……” “老哥，有我在沐家就会不遗余力地帮你的，即使再不济，也能让这群难民们走得体面一些！” “再说了，我还是相信天无绝人之路的，就像再暗的夜也终会有黎明到来的那一刻！” 说罢，林凡就坐回了原位上，而就在此时，又是一阵阴风次过，只是这一次火堆中再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张临闻言，心中莫名地多了些感动与勇气，亦是笑道：“好，那咱们哥俩就好好地会一会这该死的风疾！” “哈哈，这才对嘛！” 林凡笑着嚼了口手中的肉干，这一次他觉得是那么的甘甜爽口。 “林哥，知府大人，不好了！” 就在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从后方响起。 二人抬头望去，发现正是消失许久的白胜。 “出什么事了？”林凡起身问道。 “林哥……死……死人了！”白胜气喘吁吁地说道。 “又病死人了？”张临连忙起身问道。 “不……是，是……水里……水里发现死尸！”白胜喘着大气回道。 “淹水的渔民？”林凡问道。 “不……不是，好像是水盗团的水小鬼！” “什么？是水小鬼？确定吗？”张临眯着眼睛问道。 所谓水盗团，其实也就是水匪组成的帮派，组成成员是当年那些南北战败的一群水军，只不过这个组织早在三四十年前就已经销声匿迹了。 “尸体的左手上有战船的刺青，应该是没错的！” “快带我去看看！”张临皱着眉头回道，如果真的是水盗团，那情况就更复杂了。 “是！” “咦，等等我，我也去！” 三人没再说话，径直地朝着河边赶去。 第171章 沐老爷子! 不一会的功夫，三人便是来到了河边。 而此时此刻，那里早就已经聚集起了一批人，为首的正是胡汉。 “大人！” 胡汉见张临过来也是立马放下手中的事，连忙上前去迎接。 “嗯！” 张临点了点头，也顾不得说什么，而是马不停蹄地朝着事发地走去。 也不知是不是他与临江相克，自他上任以来这地方就一直怪事不断。 先是恶虎下山杀伤数十人，再是城内无缘无故死了一些通缉的恶犯，然后又是老翁山莫名化为平地，现在又是爆发大疫。 这一连串的怪事旁人遇到一件就得头疼半天，可他偏偏全遇上了，不过也好在他为官二十余年，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这才没有被这一连串的“组合拳”吓得自乱阵脚。 “死者确认身份了吗？”张临边走边问道。 “应该是水盗团的贼子，只是很奇怪他们已经销声匿迹三十多年了，怎么这个时候出来了？而且还死在了他们引以为傲的江河里面？”胡汉回道。 “怎么死的？”张临继续问道。 “被人掐断脖子死的！” “武者？” 张临皱了皱眉，觉得事情又在朝着一个更坏的方向在发展。 “应该是，那人实力在我之上，据我观察，死者应该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掐断了脖子，凶手出手之狠快非我所能及！”胡汉也是点了点头，无奈地回道。 “前朝的那些逆党又回来了吗？” 张临只感觉头有些大，要是没有爆发大疫，他倒是不在乎这些个什么江湖逆党，可现在是前有狼后有虎，人力终究是有个尽头！ “大人，其实也不一定是那些邪修，说不定是一些云游天下的高人在替天行道呢！”胡汉回道。 “但愿如此吧！” 张临叹了一口气后便不再说话，而是继续向着前方的尸体靠近。 而此时此刻，白胜却是停下了脚步不敢再上前，他支支吾吾地说道：“林哥，我就不去了！” “怎么？又怂了？” 林凡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毕竟谁也不能苛求一个刚蜕变不久的纨绔有什么太大的勇气吧？ “哪有？我只是想去其它地方看看！” 白胜只感觉一阵脸红，但又不想失了面子，连忙摆手否认道。 “不管你了，我先走了！” 林凡打了个哈欠，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朝着张临去的方向加快了速度。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河岸上似是有什么东西在等他去取。 “等等我，林哥！” 白胜鼓起了勇气，重新跟了上去，他不想被人轻视，更不想回到曾经那个浑浑噩噩的生活中了。 林凡也没有回话，只是欣慰地笑了笑。 很快，他们二人便来到了尸体旁边，而张临早就在那观察了许久。 看着尸体左臂膀上的刺青，林凡也是好奇地对身后不断颤抖地白胜问道：“这就是你说得标识？” 白胜忙点头，虽然他已经见过尸体了，可看着一个大活人死在自己跟前，心里也多少有些害怕。 “是啊，林哥，那个标记就是水盗团特有的，每个水匪入匪团时就会被刻上这种刺青！” 说起水盗团，白胜多少还是有些了解，毕竟家里也是做海上贸易才起来的，对于水上的那些事多少是要记住的。 “他们是什么人啊？” “都是前……” 白胜转了一下脑袋，道：“贼朝战败后流亡的那批水兵，贼朝灭亡他们不愿意归降，于是就联合在一起组成一个匪帮，打着替天行道的口号专门干一些杀人越货，走私劫掠的勾当！” “不过在三十多年前就销声匿迹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又出来了！” “匪帮？” 林凡皱了皱眉，继续问道：“一个匪帮能撑八十年，整整五代人？不会是一些世家大族自己养的蛊吧？” 听到这话，张临与胡汉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到了白胜，直接把他给吓傻了，于是连忙否认道：“现在肯定不是，以前确实有，但是养他们的家族现在坟头草都已经有三尺家，尤其是何家，赵家那些人，连根都已经没了！” “何家，赵家是？” “以前的临江话事人，不过后面因为勾结贼子，后来东窗事发被官兵灭了满门，听说连祖坟都被人刨了，骨灰都没剩一点！” “官府这么狠吗？” “不是，是沐老爷子干的！” “哪个沐老爷子啊！” “沐天阳老爷子啊，就是沐伯父的亲爹！” “呃，沐家会出这么狠的角色？” 林凡挠了挠头，他实在是不敢相信那个便宜岳父的亲爹竟然会这么凶狠，而且那么凶狠的爹真的能养出这么儒雅随和的儿子吗？ “那是林哥你不懂临江四五十年前的家族斗争，那个时候白家还只是一个看戏的观众，连个入场的资格都没有，后面那些家族全被灭了，听说前前后后砍了八万人，流放了二十万人，这才有了江南现在的格局！”白胜低声道。 正所谓，一鲸落，万物生！ 一个时代的结束就标志着一个新时代的开端！ “沐天阳吗？挺想见见这个狠人的！” 林凡眯了眯眼睛，他也挺想见见另一种风格的沐家嫡系长辈。 “老爷子可是我爷爷的偶像，我爷爷常说没有沐老爷子就不会有现在的白家！”白胜笑道。 林凡笑了笑，没有再回话，而是将目光转移到了地上那具死尸身上，只是稍微一看，他就发现了一些端倪。 “好狠！” 张临闻言，下意识地问了句：“小友，你看出这人是怎么死的了吗？” “脖子都是歪的，怎么可能看不出呢？只是这下手之人太快太狠了，真像是一尊活生生的杀神，已经……” “已经什么？” “已经可以去战场上独当一面了！”林凡打着哈哈道。 “胡汉啊，尸体火化了吧，愿他来世好好为人，不要再做个孤魂野鬼！” 张临叹了一口气，也没再说话，他始终是敬重生命的。 “是，大人！” 胡汉刚欲起身，不料却被林凡拦住了，他指着尸体的耳朵，问道：“等等，老哥，这尸体的耳朵上怎么少了一块？这里也有人吃人？” “应该是被水里的鱼给咬了一块，临水的鱼有些是吃肉的！”白胜上前说道。 “你说什么？”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林凡竟是显得有些激动。 “我说，临水的鱼有些是吃肉的，怎么了吗？”白胜挠了挠头，不解地看了一眼激动的林凡。 这是怎么了吗？ “鱼，没错，我想到了，就是鱼！” 说完，林凡便是直接扎进了冰冷的河水中。 这一动作太快了，身旁的人竟是全都来不及阻止，只能看着他消失在乌漆麻黑的河水里。 第172章 边乱起 “啊，发生什么事了？” 白胜被刚才的一幕吓得呆愣在了原地，他目光呆滞地望向前方漆黑的河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同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此时此刻，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张临也是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怎么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一个人，现在就跳河了？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只是沉默了一小会，他就向一旁的胡汉下起了急令，道：“快快，快弄来船，一定要把小友给找回来！” “是是是，大人！” 胡汉连点了几个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张临露出这种急切的表情，自是不敢有所怠慢。 只见他走到几个士卒跟前，下令道：“快，我记得那边有个筏子，快跟我一起去划过来！” “是，大人！” 几个人火急火燎地去寻筏子了，而张临则是一脸复杂地看向了面前的江水，他想起了林凡跳河前说的几句话，仔细琢磨了一下，心里开始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难道大疫与河鱼有关？ 他面色复杂地走到白胜面前，道：“白胜公子，这里的人喜欢吃鱼吗？” 白胜闻言，连忙回道：“禀大人，这里的人不喜欢吃鱼虾河鲜，但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能靠这些东西充饥！” “是每个人都可以吃到吗？”张临再问道。 “那也不是，毕竟捕到的鱼虾也就只有那么多，肯定是优先供应老人小孩子的，至于大人大多还是只能靠草根树皮充饥！”白胜叹道。 “那头一个得病的是老人还是小孩？” “好像是？一个大爷家的小丫头！” 说罢，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白胜惊呼道：“大人，你的意思是，那些鱼虾会让人得病？” 张临面色更复杂了，但还是摇了摇头，轻轻一笑道：“但愿不是，否则我不敢想象临江会乱成什么样？” 临江人尤爱吃鱼虾河鲜，甚至还有不少人生吃，要是猜想是真的，那真不敢想象后果会有多么严重。 “大人，筏子来了！” 就在二人胡思乱想之际，胡汉已是带着士卫将筏子给划了过来，而张临也是二话不说立马跳了上去。 可在他正欲下令行驶之时，却又想起了自己并不认得水里的路，于是他便对着岸上的白胜喊道：“白胜公子，你可认得水上的路？” “啊？我？” 白胜指了指自己，他做梦都没想到张临会邀请自己，换作以前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本来白胜想摇头的，可思索了片刻后他便下定了决心，点头应道：“大人，我在这里待了许久，大致的路还是认得清的！” “那好，你就上来吧！” 张临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给一旁的卫兵使了个眼色，他们见状马上就把白胜给带了上来。 “大人，你是要去哪里？” 白胜看着脚下那深不见底的河水，小心翼翼地问道。 “临水哪里的鱼最多？”张临面色平淡地看向前方，问道。 “现在是秋季了，鱼应该都聚集在河中央！”白胜回道。 “那好，就去湖中央，你来指路！” “是，大人！” 白胜点了点头，然后走到胡汉面前，手指着一个方向道：“兵爷，就是那里！” “走！” 胡汉闻言二话不说，直接朝着身边的两名士兵发号施令。 而另一边，潜伏在水里的林凡也是在朝着河中央驶去。 他运转真气在自己身上加上了一个“防水服”，还开启了天眼来让自己可以看清楚方向，不至于在水里迷路。 “失去了这股力量，我真就啥也不是了！” 林凡看着水底下的一切，也是感叹起这股力量的好处。 试想一下，若是没有这股力量，他怕是早已死在了乱葬岗的坟地上。 “只是拥有力量的代价是什么呢？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我好像就没过过几天舒心日子，每天不是烦恼就是麻烦，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啊？” 林凡叹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就整理好了心神，他也知道现在没有时间去无病呻吟。 “这一整天我可是考察了整个鬼头原的所有可能病源地，结果都是一无所获，甚至在这里的取水地也研究了许久，可怎么都没想到问题不是在喝的水里，而是可能会在水里的鱼身上！” “水上的水匪，水中的鱼，这不就正好串联起来了吗？” “该死的，不要让我知道是谁干的这种断子绝孙的事，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林凡的脸上多了几分怒气，他很少生气，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会生气。 “不敬畏生命的人，是不配活着的！” 他摒弃杂念，加快速度朝着湖中央驶去。 江南边境，一片隐藏在深山老林的营地内，一个中年男子正坐在主位上对着底下的人发号施令，而他旁边站着一个黑袍僧人。 坐在主位上的人衣着华贵，隐隐约约间还能看到几分王侯的气质，而底下的人全部身穿铠甲，他们大多头发花白，有几个年轻的却又是一种另类的打扮，看上去像是边境来的蛮人。 “国师，就由你来安排一切吧！” 中年男子朝着一旁的黑袍僧人淡淡一笑，毕恭毕敬地行礼道。 “好的！” 黑袍僧人点了点头，然后来到众人身前，给他们每个人都分了一个锦囊。 “诸位，具体的安排就在锦囊上面，你们按照锦囊办事，定可光复故土，再造大楚！” 一道极具煽动性的话语甩出，竟是让得营帐内的每一个人都热血沸腾了起来，似乎真的看到了黑袍僧人所说的那个画面一样。 “光复故土，再造大楚！” “光复故土，再造大楚！” “光复故土，再造大楚！” 降了那些穿着另类的人之外，营帐内的每个人都喊起了这个口号。 他们已经隐忍躲逃太久了，为了心中的复国梦，更为了子孙后代不再受这份痛苦，他们愿意失去一切，哪怕是自己的性命。 “好，行动！” “是！” ………… 近二十万躲藏在密林的军队，趁着月色悄悄地朝着前线开拔。 大战，开始了！ “神主，这一次你又该如何破局呢？阿弥陀佛！” 站在高山上的黑袍僧人目光冷漠地看向底下移动的大军，他的面色很冷，冷得几乎是没有一点温度。 “大世，要来了！” 一阵阴风吹过，高山上的身影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173章 你是老夫孙子吗? 临水里，一道黑影在不断地向湖中央移动。 “有真气护体，潜水尤如漫步；又有天眼伴身，黑夜如同白昼。” “这股力量真是太完美了！”林凡自言自语道。 可突然，不知道是怎么的了，他眉头微微一皱，却是停下了脚步。 “咚！” 只听到一声低响，水面上却是翻起了与之不匹配的浪花，强大的声波在水中如汹涌澎湃的波涛般向四周疯狂扩散，而水下的世界瞬间就被搅得混沌一片，泥沙与杂物在水中翻滚飞舞。 “有点意思！” 林凡品味着刚才的那一击，心里面泛起了一丝兴趣。 自从远离战场之后，他都好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而江面上的人似乎也是泛起了几分兴趣，他没有再往水下攻击，而是将船篙伸到林凡身前，朝着水下说道：“小子，上来！” 那声音低沉而沙哑，犹如深秋的寒风拂过落叶，透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沧桑与寂寥。 林凡想了想，也是淡淡一笑道：“有意思！” 说罢，他便是卸去真气，任凭冰冷的江水打湿衣服，同时收起天眼，不让人看出一点端倪，接着把手放到船篙上轻轻一拉，那江面上的人就把他给拉了上来。 借着那不算明亮的月光，林凡终于是看清了来人。 一个沧桑厚重，气息深厚的老人？ 那老者也是饶有兴致地打量起了林凡，他连连点了几个头，似是在表达他对林凡的赞许，而后又是瞟了一眼林凡身上的衣物，忽然目光一闪道：“小伙子，你是老夫的孙子吗？” “你觉得我是吗？”林凡坐在了老者的对面，淡淡一笑道。 “我希望你是，但是很遗憾，我在你身上没有感应到血脉上的共鸣！”老者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略带遗憾地回道。 “老人家，你要去找自己的亲人吗？”林凡托着下巴，好奇地问道。 “是啊，小伙子，我已经好多年没见过自己的家人了，记得我出走的时候我那混小子还没成家，遇到事情还总是喜欢跟我对着干，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说着说着，老者的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思念之情，那是老父亲才有的柔情。 “那老人家，当初你为什么要离开呢？” “年轻时走错了路，错过了许多美好的事情，现在年纪大了，也是时候该去享享天伦之乐了！” 老者淡淡一笑，而后话锋一转，面色平静却又带着一丝威严地看向林凡，问道：“倒是你，小伙子，这么晚了，潜伏在水里干什么？” “捉鱼！” 林凡亦是平静地回复道，脸上没有因为老者的突然变脸而泛起一丝波澜。 “捉鱼？哈哈，有点意思！” 老者只是笑了一笑，没有多说什么，看上去像是相信了这个说法。 “哈哈哈哈！” 林凡也是跟着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许久没有这么舒坦过了。 “老人家，找到亲人后就早点想法子出海吧，未来这里怕是不会太平！” “不怕，区区几个小鬼翻的起什么大浪？” 老者摇了摇头，而后拿起腰间的酒袋抿了几口，继续说道：“倒是小伙子，你才是得快点离开江南，最好是到上京避难去。” “哦？老人家觉得我挺不过去吗？” “不觉得，但是我不希望你卷进来，这一次会死很多人的，我也不知道未来还有没有临江这个地名！”老者笑道，语气很平淡，也很冷漠。 林凡闻言顿了一下，回道：“怎么感觉老人家貌似不喜欢这个地方呢？” “我喜欢这片土地，可我不喜欢这片土地上的人，或者说我只喜欢我自己的亲人！” 老者淡淡一笑，继续说道：“小伙子，没有人会对从未接触过的人心生好感的，也同样没有人会对自己从未踏足过的土心存眷念的！” “我比谁都喜欢这片土地，可这片土地总是会受到摧残，与其钝刀子割肉，不如大面积放血，反正我是不相信后人的智慧！” “呃，你说得对！” 林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想去反驳，可又无从反驳。 别人说得都是对的，只是真话听起来确实挺伤人的！ “老人家，你离家多久了？” “我儿子今年四十有二了，刚好离家二十四年了！” “外出是去干什么？” “游历人间，想去寻找属于自己的道！” “只是可惜，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老者略带痛苦地叹了一口气，即使耗费了自己大半辈子的时光，可依旧寻不到通往超脱的道。 林凡见状，也是岔开话题道：“那你走了多远的路？” “远到天涯海角，近到咫尺之间！”老者笑道。 “那肯定也见识了不少东西吧？” “算是吧！” “那可有治疗风疾的法子？” 林凡渐渐激动了起来，他很想听到一个肯定的回答，而老者只是笑了笑，而后点了点头道：“曾经跟着一个老师父历练过一段时间，算是知道一点吧！” 林凡闻言愈发激动了，于是连忙说道：“那太好了，老人家，可否将方法传给我呢？” “你要这个方法干什么呢？”老者不动声色地笑道。 “救人，救那些无辜的人！”林凡回道。 “你救不了他们的，已经有人盯上那群人了，就算你治好了风疾，那肯定还会有个什么水疾，热疾的！” 老者淡淡一笑，而后继续说道：“不把源头给掐死，你救不了任何人！” “又或者说，任何人都救不了他们！” “你知道真正的敌人在哪吗？” “知道但又不知道，江南本就是一个复杂的地方，难道不是吗？” 江面上的风吹动江面激起阵阵浪花，夜静极了！ 第174章 长谈 明月高悬，洒下银白的光辉，在江面上泛起粼粼波光，似无数颗细碎的银珠闪烁。 林凡无暇欣赏这副景色，他沉吟了许久，才吐出一句话道：“你说得对，可复杂的又何止是江南呢？” “其实江南人更复杂，他们明明什么不缺，但又好像什么都缺！” “所以有些人是不值得同情的，路是自己选的，就算跪着他们也会走完的。若是你让他们停下脚步，那他们反手就会来攻击你！” 老者看着那平静的江面，也是叹了一口气。 想起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他那波澜不惊的内心还是会泛起一丝涟漪。 “可底层百姓不应该失去现有的一切，他们明明什么都不懂，可那为什么要为一群野心家的错误买单？” 林凡的心里涌起一股无名业火，他想解决现有的麻烦，可又找不到麻烦所在。 老者见状，也是笑着反问道：“小伙子，你觉得这世间公平吗？” “不公平！” “那就对了嘛，既然不公平，那又为何要生气呢？强者之所以为强者，不就是因为他可以随意支配弱者吗？” “再说了，雪崩时可没有一片雪是无辜的！” “我知道！” 林凡重重地点了点头，而后调整好情绪继续说道：“我只是疑惑，为什么这片美丽富饶的土地会诞生这么多野心家？难道仅仅只是因为这里曾经出过一个皇帝吗？” “这个问题我以前也好奇过？后面偶然间听到一句话，我就明白了！” “什么话？” “只有江南人才会爱江南！” 老者淡淡一笑，继续说道：“不过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只有自己才会爱自己，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爱别人呢？” 林凡闻言，沉默了许久，他似乎也找到了某个问题的答案。 “可后面啊，我走的地方多了，认识的人也多了，我发现有些人确实是有大爱的，就比如国朝的文武二圣人，可他们二人在我眼里只有加在一起，才能勉强算个圣人！” “小伙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很简单，辅佐的皇帝不行，老皇帝反正是不背锅的，百年之后的后人聊起这段历史的时候，这二人怕是少不了被后人拿出来翻旧帐！”林凡叹道。 “哈哈！” 老者大笑了起来，而林凡见状也是跟着笑了起来。 “是啊，一将无能，连累三军，这文武二圣是只得其时却未得其主啊，若是能够早点遇到北境神主，怕是真要成真圣人了！”老者止住了笑容，略带遗憾地说道。 “希望是吧！” 林凡若有所思地说道，他也不知道自己若可以早点碰到楚怀玉与张临，那后面的结果会不会发生改变？ 那样的话，自己所设想的天下大同是不是真会在这几十年内实现？ “不过……” 突然，老者话锋一转，低语道：“不过武圣人死在了北方，而文圣人估计会葬身在南方，这一文一武，一南一北还就对上了！” 林凡闻言也是沉默了片刻，最后才艰难地吐出一句：“或许文圣人可以挺过这次难关呢？” “杀田间贼易，灭心中贼难，可现在连田间贼都没杀掉，又何谈灭心中贼吧！” “江南这个地方挺好的，但又或许是前四十年的发展耗掉了太多的元气，导致现在怎么看后四十年都不如前四十年！” 老者托着下巴沉吟了片刻，接着说道：“依稀记得这里已经被人拯救两次了，第一次是那些不屈的江南英烈救的；第二次是以沐家为首的世家自发救的。” “事不过三，这一次怕是无人可救了，我可不觉得那群北人会对江南仁慈！” “除非……” “除非什么？”林凡连忙问道。 “除非出一个南境神主，否则我想不到破局点，但出了之后，恐怕又只是个四十年的休战，我还是不希望有什么救世主出来的！” 说罢，他便吐出一口浊气，露出一抹苦笑，颇有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味。 “老人家，文圣人不会殒命的，我可以跟你打赌！” 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林凡一脸坚定地望向老者，他脸上的表情格外认真了起来。 看着林凡脸上坚毅认真的表情，老者也是稍稍愣了一下。 曾几何时，他也曾有过这么年少轻狂，这么豪情万丈的时刻啊！ “终究是年纪大了，再也不复从前了！” 老者长长叹了一口气，而后走到林凡跟前轻声低语道：“小伙子，这个世界破破烂烂，可总有人在缝缝补补！” “我不知道这一次江南能不能撑过去，也不知道这一次会死多少人。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好好活着，别为了这么一块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而误了自己的性命！” “我会的！” 林凡点了点头，而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老人家，若是这次成功挺过去了，那你可否将治疗风疾的方法告诉我？” “若是挺过去了，那所有问题就都结束了！”老者哈哈一笑，道。 “多谢！” 林凡点了点头，而后二话不说再一次钻入了水中，消失在了这茫茫夜色之中。 “好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年轻人了，不知道我有没有孙女，真想让他当自己的孙女婿啊！” 老者抬头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眼神中再次充斥起了一股只有老父亲才有的柔情。 “阿楚，你还好吗？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阿阳，好想你啊！” “对不起，我……尽力了！” 老者重新坐回了原位，接着闭上了眼睛，身体催动一股真气使得竹筏逆着风向动了起来。 ………… “真是一个有趣的老人，好久没有遇到这种人了！” 林凡朝着另一个地方不断前进，可突然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他直接停下了脚步。 “这是？” “鬼面具！” 第175章 回归 “嗖！” 只见水面下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一个亮晶晶的铁疙瘩就出现在了林凡手上。 这个铁疙瘩不正是他几个月前丢掉的鬼面具吗？ 林凡看着手中的铁疙瘩，心里面是五味杂陈，感觉总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记得这是铁匠花了快三个月时间才打造出的作品，他说这是一个神作，现在看来确实是一个神作！” 林凡看着这个在水里泡了几个月却依旧崭新如初的鬼面具也是不由地笑了笑，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叹道：“罢了，罢了，不躲了，也躲不开了！” “有些人，有些事还是得去独自面对啊！” 人越怕什么，什么就会开始发生！ 压倒一个人的从来就不是困难，而是内心的恐惧！ 勇气才是治疗一切的良药！ “我是神主，亦是林凡！” 他双眼一动，眼神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从未有过的英霸之气。 “是时候换回大号了！” “这一次我不会再逃避了，现在的我已经明白生活的真谛了！” 说罢，他直接将鬼面具戴在了脸上，再次成为了让无数人憎恨，无数人赞美的北境神主！ “还是那么合适，跟两年前一模一样！” 他抚摸着脸上的鬼面具喃喃自语了起来，而后面色一动沉声道：“神主有神主的解决问题的方法，林凡有林凡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不同的是……” “神主有无数种方法，而林凡却只有一种！” 说罢，林凡神念一起，直接聚集起了水里的灵气来为自己探路，他想将整个临水的路线图给全部印在脑子里。 “找到了！” 只是一会，他便像是找到了什么似的，只见他目光一转，眼睛死死地望向前方，似乎前方有着什么他想找到的东西。 “临水的宝藏，就在那里吗？” 林凡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而后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这里竟然藏着一批足以武装十万兵马的武器装备，我现在明白水盗团的存在意义是什么了！” “只是，再见了！” 说罢，林凡心念一动，直接聚集水下的灵气朝着十里开外的那批武器装备袭击开来，再聚集水上的灵气形成一个保护层，将水上水下完全隔离开来，不让水下的声音传到水上。 “嘭！” 只听到一声响指音，前方的武器装备便是直接气化，期间水下有无数的气泡“咕噜咕噜”地急速涌出，它们又在上升的过程中不断膨胀、破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但这些声音都被林凡用灵气隔绝了，水上的人是完全感觉不到水下发生的事。 “早该这么做了，我以前这么矫情干什么呢？” 林凡叹了一口气，而后运转灵气使自己浮出水面，双脚悬于半空之中，他低头看着脚下的水面，又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嘴里幽幽说出几句话。 “此生此世，手上的血是洗不干净了，也没必要再洗了！” “承认过去，正视罪念，又何尝不是一种大道呢？” “从今往后，我既是犯罪的神主，也是赎罪的林凡！” “叮咚！” 突然，林凡的耳边传来一阵婉转哀伤的琴声，琴音如泣如诉，悠悠地在空气中飘荡，那每一个音符都仿佛是一颗饱含深情与愤恨的心灵，在黑夜中诉说着无尽的哀愁。 “怎么听起来像是一个被男人抛弃的女人弹奏的？有点怪瘆人的！” 林凡眯着眼睛看向前方，他的天眼看到了二十里地外有座小岛，小岛上面有一片竹林，而竹林旁边有一座竹屋，竹屋上面还有几个人。 几个……女人！ 林凡撇过头收起了天眼，他不喜欢窥视别人，尤其是女人，因为这样会让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接下来怎么办呢？” 他低着头看向一望无际的水面，虽然他已经放开了手脚准备去大干一场，但干活也总得要有个方法章程，不然再怎么使劲也是无用功。 “现在救了也会有新的麻烦，不如等问题全面爆发的时候再来个一网打尽？” 林凡眯着眼睛在脑海中飞速地思考了起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现在江南的困境其实是南北战争的延续。 这一代的江南人没吃过苦，更不会懂得珍惜现在来之不易的生活，甚至还有不少人怀念前朝，崇尚战争。 “救人先救心，否则都是无用功！” “就这么办吧，我也不是什么圣母，死一些作死的人也是无伤大雅，毕竟这些人救了也不过是晚几天去找死！” “战争贩子，我很快就会送你们上路的！” 说罢，林凡散发出神识想找到张临的位置，不一会他就找到了，随后他便身形一动，瞬间就来到了筏子附近。 “鱼没必要再找了，先上岸再说！” 说罢，林凡收起了面具重新潜伏进了水下，随后撤去真气将自己浑身上下打湿后就钻出水面，朝着张临那个方向大喊道：“张老哥，我在这！” 张临也听到了声音，借着月光也看到了林凡的身影，于是连忙安排人道：“快，快把小友给拉上来！” “是，大人！” 胡汉闻言也是亲自划起了桨，不一会的功夫就来到了林凡跟前，然后他伸手一拉，直接将已经淋成落汤鸡的林凡给拉了上来。 “老哥……” 还不等林凡开口，张临就率先说道：“胡汉，先回岸上！” 胡汉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应道：“是，大人！” 几人一路无话，只是临近上岸的时候，林凡才开口说道：“老哥，你还是先回城去统领大局吧，这里有我，你不用担心！” 张临闻言也是点了点头，回道：“好，小友，你多保重，切勿再像刚才那般冲动了！” 林凡也是尴尬地挠了挠头，道：“放心，我很冷静的！” 然后为了缓解尴尬，他直接转过头望向白胜道：“白胜，你走不走？” “不走！” 白胜坚定地摇了摇头，而后笑道：“反正我爹又不止我一个儿子，家族也是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那既然如此，我也要是去当一回英雄的！” “毕竟，我祖上可是镇南将军！” “你祖上会为你骄傲的！”林凡小声嘀咕道。 张临沉默地听着二人对话，也是苦笑了一声道：“年轻……真是好啊！” ………… 第176章 定南卫，破! 时间过得很快，这一来半去便已是半个月。 这半个月以来，张临始终在城外与城内奔波，一刻也不得的停歇，虽然已经很疲惫了，但在别人面前他从未露出过一点倦态。 而林凡也是渐渐与营地上的人熟络了起来，每天与吕骁一伙人忙前忙后，以致于不让整个鬼头原彻底混乱。 现在的鬼头原就是个火药桶，稍有不慎就会爆炸。 “没想到张老哥能力这么强，不仅将城内的大小事管理得井井有条，同时还让这里的难民得到了该有的生存保障！” 忙了一早上的林凡此刻也是躺在了草地上，抬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喃喃自语道。 听说这次张临回城后就直接将整个临江给封闭了，还派人通知镇南三卫以及西南各郡县的官兵把有关临江的水陆交通也全部封锁了。 现在的临江既与北方隔绝，又与江南其余各城池也隔绝，完完全全地成了一个孤城！ “也不知道张老哥扛住了多少压力，那个老人家说得真挺对的！” “这个世界破破烂烂，可总有人在缝缝补补啊！” 林凡叹了一口气，他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只能是靠前世的防疫措施在这死马当活马医。 幸好这里的军医以及临江的一些医者也不是一群吃干饭的，现在勉勉强强也可以稳住现在的局势。 “也不知道边乱什么时候起，只有灭掉那群人，这片地方才能拥有太平！” 等待，真是一种煎熬啊！ “林哥，你怎么在这啊？” 突然，白胜的声音也是传了过来，这一段时间他变得更黑更瘦了，也变得更加沉稳果敢了，眉宇间也是多了几丝军人才有的英气。 “累了，想躺会！”林凡眯着眼睛，笑道。 “林哥，你也别那么累，有时候也多休息一下！” 说罢，白胜也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坐到了附近的一片草地上。 “你人也不差啊，以前为什么要当纨绔啊？”林凡问道。 “因为我不喜欢约束，而且也不喜欢与城内那些道貌岸然的文生混在一起，每天故作斯文会累死我的！” 白胜嫌弃地撇了撇嘴，他早就看透临江的那些书生的丑恶本质了。 一群啥也不是的货也妄想身居庙堂，真是丢人现眼！ “再说了，我就算不学无术也能过得很好啊！只要不踩到朝廷的红线，自然是怎么开心就可以怎么来！” 白胜苦笑了一声，他出身时家世就已经是显赫无比，自然是不会思考太多的问题。 可直到来到这里之后，他才有了许多不同以往的想法与心思，也开始思考起了自己的过去与未来。 难道自己要永远当一个扶不上墙的纨绔子弟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他白胜不比任何人差！ “林哥，谢谢！” “谢什么？” “谢你让我看到了许多不同的东西，也让我找到了想要做的事情！”白胜笑道。 “别感谢我，你应该感谢那个选择过来的自己！” 林凡打了个哈欠，淡淡地笑了一声，而后话锋一转问道：“待此事结束后，你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 白胜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其实我不知道江南是不是真能扛住这次危机，现在谈论未来实在是太过于虚妄了！” 他不是什么傻子，自然知道这次之事可能是近四十年来最大的一场变局，江南承平太久了，不知道是否还有扛住动乱的底蕴。 “总会结束的！”林凡睁开了眼睛，看着天空自语道。 “会结束的！” 白胜点了点头，在心里为自己打起了气，而后又说道：“幸亏张大人来到了临江，有他在整个城内才没有混乱，靠着前八十年打下的基础，再不济也不至于让江南人绝种！” “张老哥确实有能力！” 林凡点了点头，张临的圣人称号真不是白来的，只是两天他就把防疫的各项措施给全部整理了出来，而且还安排人把政策给实施了下去。 虽说也遇到了不少的阻碍，但好在张临能力出众，全都一一化解了，期间也没遇到什么大规模的动乱。 “王佐之才啊，怎么老皇帝舍得把他给下放呢？”林凡沉吟道。 “白胜，你知道张老哥为什么会被贬官吗？” “听说是张大人反对圣上让楚老将军出关迎敌，然后还在文武百官面前痛骂了圣上一顿，后来就被贬官到临江来了！”白胜抬头张望了一下四周，低声道。 “还是这么小心眼，这很老皇帝！”林凡在心中暗骂道。 老皇帝真就是个幸运儿，赶上了最好的国运，寻到了最好的人才，拿到了最好的剧本。 只是遇上了最不好的自己，差点就在盛世中亡了国！ “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吴学究退的太早了，要是当年沉住气，说不定他现在也已经功成名就，官拜二品。要知道，自从建国二十年后，江南就再也没有出过二品大员了！”白胜长叹了一口气，语气苦涩地说道。 “吴学究，文章确实写得挺好！”林凡笑道。 “是啊，张大人与吴学究都是十八岁中的状元，怎么两人的结局差这么多呢？” “也没差多少，不都来江南了吗？还都是被下放的！” “哈哈，这倒也是！” 白胜闻言笑了一会，而后又神秘兮兮地说道：“林哥，你可曾听过江阴公主？” “没听过，咋了？你还打上公主的主意了？”林凡一脸怪异地望向白胜，眯着眼睛问道。 “林哥，这话可不能乱说，会掉脑袋的！” 白胜连忙摇了摇头，而后张望了一下四周，没看到来人后才继续说道：“我只是偶然间在黑市上买到过江阴公主年轻时的画像，而且还听说公主与张大人有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别乱说，张老哥不是那样的人！” “我知道啊，听说那位公主就是因为爱而不得，这才选择出家当道姑……” “还有这事？” “那时候黑市商人跟我说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所以才来问你啊！” “林大哥，白大哥，吃饭了！” 突然，一道娇小的声音打乱了二人的对话，而二人也是连忙起身回应。 “好的，来了！” ………… 平南三卫，定南卫，这是南方的第二条防线。 此时此刻，江水已被鲜水染得通红，城破了！ “快，快把遇袭的消息传到临江，让朝廷派兵平乱！” 一名浑身是血的卫士把沾满鲜血的令牌交给另一名甲士，气息虚弱地说道。 “大哥，我们一起走！” 那名甲士拉起那名重伤卫士，流着眼泪说道。 “快走，一定要把消息传到临江！” 说罢，那名卫士便是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了断了自己的性命。 “大哥……” 那名甲卫眼泪夺眶而出，不过他强忍着悲痛捂住了嘴巴，捡起地上那枚令牌后便潜入了水里，准备去安排的秘地找到北上的筏子。 夜被火染得通红，杀戮仍在继续…… 第177章 曲终人不散 封城二十日后，半夜，临江官府。 嘶！ 倚在礼?上小憩的张临像是梦到什么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只见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看着礼案上湿了一片，右手往轻轻往额头上一擦，只感觉到一手的汗。 “来人！” 张临整理了下仪容便起身朝着门外喊了一声，而门卫听到动静也是连忙进屋，恭敬地问道：“大人，有何安排？”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张临抿了一口茶想让自己清醒会，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启禀大人，现在是戌时三刻！”门卫回道。 “我睡了多久了？” “大概半个时辰！” “知道了，下去吧！” 张临点了点头，而后吩咐门卫下去，自己也重新坐回了原位，他的目光重新放在了礼案上那张被一些公文压住的密旨。 密旨的内容被公文给遮挡住了，没遮住的地方在昏暗的烛火下隐约间可以看到个“回”字。 “我不能走，至少现在是不行的！” 张临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心一横直接将桌上的密旨给烧了，他自认不是什么救世主，可所谓在其位谋其政，既然当了江南的父母官，哪有弃城弃民而逃的道理？ “不管怎么说，百姓是无辜的，我一定不能退缩！” 说罢，他便是起身离开了屋子，准备去外面巡视一下。 可刚出府，他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向他走来，而那人背上还背着一个浑身带血的人。 一个浑身带血的士兵？ 张临瞬间就感觉大事不妙，立马上前朝着二人走去，一刻也不敢停留。 那兵士似乎是看到了来人，挣扎着起身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虚弱地低喘道：“大人，不好了，定南卫破了，快让朝廷发兵救援统南卫！” 说罢，兵士便是昏死了过去，而令牌也是“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张临的脸上变得极其铁青难看，他捡起那枚带血的令牌，眼神中头一次有了一种名为慌乱的神情，只听到他朝着官府的门口喊道：“门卫，快找大夫来！” 声音有些急躁，夹杂着一丝慌乱。 “是，大人！” 那些门卫立即冲出来前往最近的医馆，一刻也不敢耽误。 “胡汉，快把他放在床上休息去！” “是，大人！” 而另一边，正在鬼头原的江面打渔的林凡也是预感到了什么，只见他双脚浮空在江面上，单手从怀中掏出鬼面具戴在了自己脸上。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说罢，一股磅礴的灵气从他体内爆发而出，直接就将他的整个身体给包裹住了，配上脸上那阴森恐怖的鬼面具，此刻的林凡就像是从地狱归来的罗刹，让人不敢直视半分。 “又可以上战场了，神主再也不用手软了！” “嗖”地一声，那伟岸强大的身影便是消失在了江面上，而漆黑的天空却是划过一道闪亮的流星，径直地降落在城内。 “灵气汇聚，空间震动？” 盘膝在天临楼顶城的老者猛地睁开了眼睛，他一脸激动地看向天空那道弧线，嘴里颤抖地说道：“没错，没错，是神主，是神主！” “我还有机会，阿楚，我们终于可以团聚了！” 说罢，老者便是直接从楼顶一跃而下，随后运用深厚的真气施展出绝世的轻功来追寻林凡的步伐。 “嗯！” 林凡挑了挑眉，他也预感到了有人在靠近，而且此人的气息也很熟悉，像是之前遇到过，于是怀着好奇的心态，他停了下来，暂时降落在了附近的屋顶上。 老者见状也是加快了速度，紧赶慢赶终于是来到了林凡的面前。 “你是？沐天阳？” 林凡看着这个二十天前才见过的老者，脸上也是多了几分诧异，之前没有真气护身再加上天黑这才没有认出老者的身份，而现在他可以很明显地感应到他与沐风云的血脉亲和。 “不错，老夫沐天阳，见过阁下！” 沐天阳压下内心的激动，神色祥和地行礼道。 “大圆满巅峰，俗世中罕有敌手了吧？” “谬赞了，萤火之光岂敢与日月争辉？阁下才是这世间真正的日月！” “有什么事吗？我很忙的！” 林凡不愿多费口舌，他还有很多的事要去做，比如平叛，又比如救民。 “我想与阁下做笔交易！”沐天阳真诚地说道。 “你说！”林凡回道。 “帮我去叛军那里找回一个人，我帮你把城内外一切的事情给解决！” 沐天阳的语气不再平静，甚至是带了一丝乞求的意味。 林凡忙回道：“你说，我帮你！” 毕竟是以后的长辈，可不能太过苛责！ “帮我把我的妻子救回来！” “她是谁？什么身份？” “前朝公主，叫楚月云，现在也有六十岁了！” 沐天阳的眼中尽是柔情，这个铁骨铮铮的沧桑汉子竟然也会有这般作态，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你修了这么多年的武道，就是为了这个吗？”林凡若有所思地问道。 沐天阳点了点头，应道：“对，我想与她长相厮守就只能如此，因为只有强大到天下无敌，才能无条件地保护住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只是，回头望去，满是遗憾，我终究只是一个凡夫俗子啊！”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尽是一股颓丧。 “但是回到过去，你不一样也是会如此选择吗？”林凡淡淡一笑，道。 沐天阳闻言一顿，他的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那些好的与不好的交织在一起汇聚出了他那波澜壮阔的一生，最后点了点头苦笑道：“是啊，四十年前就知道自己成不了了，可最后不还是这样选择的吗？” “所以没什么值得后悔的，至少你努力过，不是吗？” “对，我灭赵家，何家以及大小数十个家族的时候没有后悔，我娶前朝公主的时候明和道未来的路有多难的时候也没有后悔，可我还是对不起我那幼子啊！” “那就亲自去跟他道歉！” 林凡转过身，身体重新漂浮在了空中，打着哈欠道：“尽好当父亲的责任，也尽好江南第一世家的责任！” “我明白了，老夫，不，沐家会再护一次江南的！” “哈哈，若是如此，那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说罢，林凡便踏空离开了这里。 “我……不，江南会好起来的！” ………… 十年后，沐府。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摇晃着一个青年男子的手臂，声音糯糯地说道：“爹爹，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啊？” “后来啊！” 林凡抱起了小丫儿，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笑道：“后来爹爹一人一马平息了整个南境的叛乱！” “吹牛？”小丫头吐着小舌头，调皮地说道。 “小丫头，小友说的都是真的，他不仅平定了叛乱，还收服了整个南疆，把楚老将军想了一辈子的事给完成了呢！” 就在这时，一名穿着素衣的中年男子进了后院，笑着说道。 “哟，张太傅，你回来了？”林凡连忙起身，笑着迎了上去。 “少来这一套，我现在早已归隐了，还是个什么太傅？”张临没好气地瞪了林凡一眼，道。 噔噔…… 后院又是响起了一阵悠扬动听的琴音，轻风拂动一旁的桃树，让得桃花随风飘扬，这场面美极了！ “叮叮！” 一曲弹完，那奏曲的女子也是走了出来，那女子还跟十年前一样美丽，只是褪去了些许青涩。 “相公，今天晚上吃什么？” “什么都行！” 曲终人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