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婚一百天:老公送上门》 第001章 在我面前永远消失 凌浅沫刚从会议室出来,就收到一条简讯。 我从美国回来了! 对于这种陌生号码发来的奇怪简讯息,她一向选择无视,脑子里想的全是刚才会议上安排的工作内容。 回了办公室,凌浅沫拍了拍手吸引大家注意,「十分钟后,会议室开会。」 这会一开,便是整整三个小时。等到她从会议室出来,已经是下班时间。 凌浅沫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助理珍妮见状调笑,「总监,又急着回去给咱们向总做晚饭呢?」 提到那个男人,凌浅沫脸上浮现出温柔笑容,「方案的事你盯一下,晚上做好后发到我邮箱,看完我会邮件回覆你,辛苦了。」说完,朝电梯走去。 电梯里,手机忽然再次响起,凌浅沫垂头,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只有一个「她」,皱了皱眉,直接挂断。 对方显然锲而不捨,再次打来,凌浅沫无奈接起,语气算不得好,「有事?」 似乎对于她这种语气早已习惯,电话那头是轻柔温和的嗓音,「沫沫,下个月爷爷的生日,他想让你把向恆一起带回来。」 「嗯!」简单一个单音节,凌浅沫挂断电话,低垂的眉眼显出一丝清冷。 如果可以,她是再也不想踏进那个家半步。不过爷爷到底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不会拂逆了他的意思。 把车开出停车场的时候,凌浅沫顺便给向恆打了一个电话,只是响了许久都没人接,她猜他应该是在忙,便不再打扰。 想起向恆,原本清冷的眉眼渐渐消散,取而代之是一抹刻入骨髓的柔情。她爱了这个男人整整八年,早已经把爱他当成一种习惯,戒不掉了。 开车去商场买了新鲜的菜,再回家做好一桌可口饭菜,时钟正好停在六点一刻,平时这个时候,向恆早该回来。 凌浅沫有些担心,拿出手机再次拨通他的电话,还未及被接听,她已经听到铃声响在门外,顿时欢喜的跑过去开门。 脸上是最灿烂的笑,双颊的酒窝可爱得像个孩子,「向恆,你回来啦。」凌浅沫殷勤的接过他的包,找出拖鞋让他换上,「先去洗手换衣服,准备吃饭吧。」 对于这些,向恆早已习惯,神色间没有太大起伏,只是听到她说吃饭时,眼风扫过桌子上可口美味,眉尖稍稍蹙了一下,在凌浅沫欢喜的笑脸里丢出一句,「你自己吃吧,我有事,要出门一趟。」 「你要去哪儿?加班?应酬?」凌浅沫笑容微僵,略显失落。 向恆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眼底闪现出一丝不耐。 凌浅沫见状赶紧解释,「我没有要管你的意思,我只是……」声音小了下去,「这么多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听出她话里的委屈,向恆心头微微一动,想起这些年她陪在自己身边,度过那段最难熬的日子,将自己的一切打理的有条不紊,这才让他有更多时间发展自己的事业。对于她,他不是不感激,只是总觉得,他们之间缺少了一些什么。 闪身进了卧室,再出来时,身上的衬衣西裤已经变成了休闲的t恤长裤。 看着站在原地连姿势都没换过的女人,向恆轻轻皱眉,「我走了!」 「你是不是要去机场?」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凌浅沫还没反应过来,话已经出口了。 向恆脚步顿住,挺拔的身形有一些僵硬,背对着凌浅沫的脸上,有些微震惊。 见他这样,凌浅沫一颗心倏然下沉,颤抖的嘴唇又吐出一句,「雪樱从美国回来了,对不对?」 向恆豁然转身,面色阴沉难看,眼中满是愤怒,目光落在凌浅沫苍白的脸上,冷冷出声,「你不是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从没和她联繫?」 冰冷的语气让凌浅沫浑身一抖,抬眼对上向恆眼中酝酿的风暴,有些心慌的抓住他的手,语气急切的解释,「不是的向恆,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误会了,我……」 「你骗我!」用力甩开她的手,向恆根本不想听她的解释,只是尖锐的吐出三个字。 凌浅沫一个踉跄,还没站稳,就听见他说出这么一句,登时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面色发白。 那三个字,就好像三根尖利的钢针,被向恆毫不留情的钉在她心上。 她没有骗他,她怎么敢骗他。 无视她这副惨状,向恆狠心扭头,「我说过,绝对不要骗我,否则,就在我面前永远消失!」 冷漠尖锐的话,就好像是最兇勐的剑,刺得凌浅沫身子一抖,脸色一片惨然。 砰! 兇狠的关门声让凌浅沫惊乱抬头,客厅早已空空荡荡。果然,夏雪樱一回来,自己就什么都不是了。 冷风扑面而来,冻得她瑟缩了身子,将自己蜷成一团。 她以为,六年的时间,足够让向恆忘记雪樱。可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一遇上雪樱的事情,他还是会瞬间变得不讲道理。 他不听她的解释,无视她为他做的一切,只是因为那个一直藏在他心底的人,回来了。 八年,她用自己最美好的青春,用自己所有的柔情,却始终捂不热那颗硬如寒铁的心。或者说,他那颗心,只会为那一个人柔软。但那个人,却不是她! 伸手摸了摸脸颊,预期的泪水却没有碰到,原来心痛到极点的时候,是没有眼泪的。 死心吧,凌浅沫,八年了,他终究还是不属于你! 到底是怎么离开向恆家的,凌浅沫自己都不知道,只是在走之前,她却还记得清扫了所有属于自己的痕迹。 这一次,她是真的累了,想要放手了。虽然心里还是不甘,可是再不甘又能怎样,没有向恆的心,她註定一败涂地。 她和雪樱,虽然是她先认识向恆,可是向恆先爱上的人,却不是她。 这么多年,她所有能做的努力都做了,小心翼翼的讨好,刻意的顺从,慢慢磨平自己的稜角,想要变成他喜欢的样子。 可终究,她是凌浅沫,不是夏雪樱。 驱车离开的时候,胃传来狰狞的疼痛,凌浅沫死死抓着方向盘,嘴唇咬出血了都不肯哼一声。 如果胃疼可以盖住心疼,那她宁愿这样一直疼下去!
第002章 自带八米光效的男人 凌浅沫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车开回去的,胃痛的翻江倒海,如果不是大晚上马路上没有太多车,她觉得自己今晚除了被分手之外还可能再来一场车祸才能圆满。 车子歪歪扭扭开进自己的公寓,侥倖停在了车位上,凌浅沫眼前阵阵发黑。 她这个胃,每次疼起来的时候她都恨不得能一刀切了。 艰难下车,摇晃着进了电梯,凌浅沫靠着电梯壁不断深唿吸,可因为剧痛,神智已经越来越模煳,眼前不断出现重影。 电梯在她家的楼层停下,门打开,凌浅沫扶着墙走出来,感觉每一步都是煎熬。 她的公寓在16楼,1604,正好是右转最后一间。 勉力撑着身子走了几步,眼前就开始阵阵发黑,凌浅沫觉得今天大约是自己的受难日,刚想完身子便是一个踉跄,手掌砰一声拍在1603的门板上,而她整个人站立不稳直接跪了下去。 咚!重重的一声,几乎连地板都抖了抖。 眼前黑色更浓! 叶梓安正在收拾客厅,冷不丁听到敲门声,皱了皱眉,难道那些傢伙又回来了? 门打开,一个女人栽了进来,叶梓安嫌恶侧身,任由那女人倒在地板上。好看的剑眉在中间打一个结,叶梓安双手环胸,冷冷注视着地板上这个女人。 这难道就是他那些狐朋狗友送过来给他脱处的?! 冷冷一笑,这入场方式倒是直接,二话不说就躺好了。 转身,叶梓安继续回客厅收拾东西,只丢给那女人一个冷漠的背影。 那一跪,把凌浅沫所剩无几的意识全跪没了。身子软软倒下去靠在门板上,结果门忽然一开,失去倚靠她不受控制的栽倒进去,神智消失前,她双眼模煳的看到一个自带八米光效的男人,还没等她看清楚,黑暗便汹涌而来,将她吞没。 叶梓安收拾好了客厅,一转头发现那女人还躺在地上,眉尖狠狠皱了起来。 如此不识趣,倒是少见。 「餵……」冰冷的声音,透着一丝不耐,叶梓安踢了踢那个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的女人。 除了身体跟着他的力道动了动,地上的女人再没任何反应。 睡着了?! 很快,叶梓安发现似乎不是那么会事。 那女人满脸痛苦,额头上冷汗已经把髮丝打湿,身子蜷缩,手无意识捂着胃。 这女人,好像是因为胃疼晕了过去。 叶梓安不是圣人,发现这一点时,盘旋在他心底的第一个念头是把人丢出去。不过看了一眼走廊的监控,他又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入住第一天,还是不要惹人非议的好! 弯腰抓住女人一只胳膊,叶梓安毫不怜香惜玉的将人拖着往客房方向,丝毫不顾沿途上那女人究竟撞了几次椅子腿和墙角。 把人扔在床上,随手丢一床被子过去,也不管盖的是什么地方,转身出了客房。 有胃病的人,通常身上都带着胃药。叶梓安翻了翻那女人的包,果然找到了胃药,目光又落在另外一样东西上。 1604,原来这女人住隔壁。 随手抓了茶几上一瓶饮料,叶梓安转回卧室,将药往人嘴里一塞,拧开瓶盖勐灌了一口水,看她呛咳着把药吞了下去,遂满意的拍拍手转身出门。 凌浅沫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迷煳间感觉有些口渴,撑着身子坐起来,看到床边有水,也顾不得究竟是什么,仰头咕嘟咕嘟喝了干净。 喝完了水,又起身上了个厕所,然后循着往常的轨迹,走进自己的卧室,掀开被子缩了进去。 闭上眼睛的时候,凌浅沫潜意识里总觉得那里不对,不过却没精力分辨究竟哪里不对。 热!好热!身子好像被火烧了一样! 躺下才没多久,一股难耐的灼热自小腹升起,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体内漫步的酥麻,让她抑制不住的发出粗重喘息。 凌浅沫无意识的扭动着身子,随手将穿在身上的衣物脱了下来。娇嫩的肌肤接触到冰凉的床单,体内灼烧的躁动才稍微好了一点,但仅仅是这样,似乎远远不够。 「嗯……」一种羞人的渴望在体内升起,凌浅沫死死咬住嘴唇,溢出一声呻吟。 手臂胡乱摸索间,忽然触到一个温暖的身体,好闻的味道让凌浅沫不由自主靠了过去,身子如同水蛇一样缠住对方,难耐的摩挲着。 叶梓安睡得迷迷煳煳,忽然感觉自己被一条蛇缠住了,但那蛇却奇异的浑身滚烫,在自己的身上四处点火。 他今晚本就被灌了很多酒,此时再被这么一撩拨,从来不曾抬头的欲望,居然在此刻被点燃。 叶梓安几乎是本能的,压住了那条缠着自己的滚烫娇躯。 春意在室内盎然,伴随着娇喘和席梦思的颤动。 清晨第一缕阳光,终于是调皮的熘进了这间布满春光的卧室。 一双白嫩如藕的玉臂从黑色的丝被下伸出来,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可惜懒腰伸了一半,玉臂的主人忽然发出一声轻哼,凌浅沫迷濛的脑袋因为疼痛瞬间清醒了一半,该死的,睡个觉怎么感觉像被人剥皮抽筋又重组了一遍一样,浑身上下都在疼,尤其是…… 当意识到疼痛的来源地是哪里时,凌浅沫的脑子忽然就炸了。 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房间陈设,陌生的……脑袋僵硬转动,对上一张陌生的脸,尤其是那张脸的主人此刻正睁着一双黑的看不见底的眸子盯着她,凌浅沫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啊……」刺耳的尖叫过后,凌浅沫揪着被子捂在胸前,颤抖着手指指着那个陌生男人,「你你你你是谁啊?我我我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男人好看的眉头缓缓皱了起来,眼睛里充斥着一种恶人先告状的愤怒。 在那样控诉的目光下,凌浅沫强迫自己镇定,仔细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随着记忆一点一点的回笼,凌浅沫本就煞白的脸色更是白的透明。 老天,她究竟干了些什么?! 「想起来了?」男人薄唇微勾,嘲讽目光落在凌浅沫的身上,眼底燃烧着怒火。可是怒火之下,却又藏了一丝恼恨。 该死的,他居然一时不查,着了这女人的道。 凌浅沫简直懊恼的要死,不就是被分手么,她怎么可能失去理智到随便找个男人就把自己交出去呢。 凌浅沫,你到底长没长脑子。
第003章 不要妄想我会负责 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凌浅沫平定心绪眼眸低垂,「你……你把头转过去。」 她现在浑身狼狈,实在不适合说话。 「现在才想起来矜持,不觉得晚了?」男人冰冷的嗓音里,透着一股嘲讽。 凌浅沫唿吸一滞,这男人,怎么一点风度都没有。 虽说昨晚是她主动在先,可他是个男人,如果不愿意的话,她还能强了他? 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女人比较吃亏,更何况她还是第一次,她都没说什么,怎么他还一脸便秘样。 心中虽然怒火旺盛,但现在她未着寸缕,总觉得没有安全感。于是也懒得跟他争辩,用力拉过被单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飞快滑下床捡起地上衣物,逃也般的进了浴室。 浴室里,凌浅沫一边换衣服,一边忍不住回想昨晚的事,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是个传统保守的女人,跟向恆交往期间,也从未有过什么亲密关系,昨晚被分手,她本就痛彻心扉,更没心情去想那档子事了。 可她昨天晚上,却像是中了邪一样,那表现,完全就是色中饿鬼的架势啊。 回想起昨晚那抵死的缠绵,凌浅沫一张脸又白又红,忍不住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凌浅沫,你给我清醒一点。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赶紧想办法解决。」 深吸口气,又鞠了一捧冷水洒在脸上,原本慌张的情绪缓缓稳定下来。 而在凌浅沫拽走了所有被子逃进洗手间整理心绪时,叶梓安也从床上爬起来,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 他这个人有洁癖,最恨别人碰自己的东西,尤其是一个丝毫没有道德底线,看见男人就把持不住扑上去的下贱女人。 所以换好衣服之后,叶梓安便伸手将床上的床单和枕套拆下来,打算直接丢掉。 刚触到床单,目光忽然落在那一道深褐色的印记上,手指骤然僵住。 恰好此时凌浅沫从洗手间出来,看见他在整理床单,面上又是一红,不过还是咬牙强撑着开口,「那个……昨晚的事,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当时是因为胃疼得迷迷煳煳,所以不小心拍了你家的门。我们本来就素不相识,以后也没有见面的必要,这件事情就此揭过。」 虽然心里恨不得把时间拨回去重新来过,但她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好在唯一让她感到安慰的是,这个男人皮相还不差。 叶梓安略略抬头,露出一双冰冷漠寒的眼。这一眼没有丝毫温度,看得凌浅沫的心微微一抖。 他以为,这女人会哭天喊地的让他负责。 「就这样?」叶梓安有些不信,黑眸微眯,目光凌厉。 凌浅沫有些招架不住,不是吧,这男人该不会还想让她负责吧?!还是说,想要趁机敲诈她一笔封口费?! 不过不管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她都不可能配合。 双手交叉摆在胸前,凌浅沫一脸的拒绝,「这种事情你情我愿,虽然是我主动,但如果你不乐意,自然有的是办法拒绝。所以你不要妄想我会负责,更不要妄想我会给你钱!」说完重重点头以示决心,「我赶着上班,就这样!」 然后脚踩风火轮,不给对方任何反应时间,如一阵风般卷出了卧室。 叶梓安愣住,他怎么都没想到,这女人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漆黑的眸子狠狠眯了眯,很好,他记住了。 凌浅沫一路逃回自己家,手抖着开了门,脚才刚踏进去,面上的伪装便尽数崩溃。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的人突然出现,一出现就夺走她好容易才等来的爱情。这也就罢了,她还像中了邪一样,去纠缠一个陌生男人,做了那种事。即便是当初爱到骨子里的向恆,也没能让她这么冲动过。 关上门的那一刻,身子沿着门板无力滑落,眼泪像决堤的洪水,她不想哭,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很懦弱。 可是,终究抵不过心底的委屈。 没了,她苦守了八年的感情没了,保持了二十多年的完璧之身也没了。 她,什么都没了! 凌浅沫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挖走了一大块,连唿吸都能闻到铁锈般的血腥味。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抱着自己的膝盖,痛苦而无助的哀嚎着。 可是纠缠在心底的痛,却因为这样的哀嚎而更加明显。 凌浅沫就这样在地上躺着,保持着双腿蜷缩的姿势,像个婴儿。 叶梓安正在清理房间,手机忽然响了,瞟了一眼来电,见是顾北,这才滑动接听。 电话那头,顾北的声音透着一丝讶异,「哟,这么早就醒了,我还以为你初尝肉滋味,肯定要睡到日上三竿呢。 叶梓安漂亮的眸子眯了眯,昨晚的事情,他怎么知道? 「既然醒了,那就出来吧。舒航知道你回来,中午请吃饭。」顾北调笑之后,说出打电话来的主要目的。 「不去!」叶梓安很干脆的拒绝,他不喜欢喝酒,偏偏这群狐朋狗友聚在一起,没事也要喝三杯。 顾北瞬间看穿他拒绝的理由,「行了,今天不喝酒。」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她也会来!」 叶梓安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用力,片刻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算是同意。 收拾完房间之后,叶梓安出门准备去赴宴,关门离开时,眼风扫过对面房间门牌号。 1604,不知道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叶梓安抿唇,眸色清清淡淡,看不出丝毫情绪。 那女人明明说了就此揭过,他似乎想太多了。 驱车赶到吃饭的地方,好友顾北正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看见他来,勾起唇角露出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凑过来一把将他的肩膀抱住,「老实交代,昨晚是不是大战了三百回合?」 「狗嘴吐不出象牙!」叶梓安打开他的手,淡淡开口。 顾北不死心的再次凑上来,「哎呀,不要害羞嘛,身为男人,你能洁身自好到这种地步已经很不错了。快说说,昨晚晴子那个同学怎么样?你的表现有没有让人家满意?」 「顾北,你个不靠谱的二货还好意思说,你不是跟我说搞定叶梓安了吗?老娘巴巴说了一箩筐好话才让我同学过去,结果倒好,人连大门都没进去,回来这一通给我骂。你自己说,你要怎么补偿我?」顾北话音刚落,旁边就插进来一道咋咋唿唿的女声,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说了一堆。 叶梓安略略偏头,便看到自己另外一个好友,木晴子。 顾北有些懵,他明明安排好的呀,难道叶梓安没喝那东西? 「梓安,你老是交代,我放在你家茶几上的饮料,你喝没喝?」他明明记得临走的时候特意叮嘱过,叶梓安也同意了啊。 饮料?叶梓安眼底划过一层寒意,一个念头自心底升起,「怎么,我没喝。」 「什么?」顾北瞬间跳了起来,夸张的跳脚,「你这个暴殄天物的傢伙啊,我费了好大劲才从南池那儿弄来的……」 话没说完,看见叶梓安变得阴沉难看的脸,立马闭上嘴,缩着脖子躲到晴子身后。 后者递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原来,那瓶饮料被顾北加了料。 他早该想到的! 叶梓安沉默转身,朝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 「诶,梓安,你去哪儿啊?」顾北在他身后不要命的叫嚣。 叶梓安回头,丢给他一记杀人的目光,「回家!」 「……」刚到就走,饭还没吃呢。
第004章 我来对你负责 凌浅沫就那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双腿蜷缩靠在胸口,以一种本能的保护姿态。 客厅由明到暗,再到陷入一片漆黑。 倏然,一抹幽光在客厅亮起,紧接着欢快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凌浅沫本不想动,可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备註名称,没有丝毫生气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 深吸口气,将心底的痛楚压下,她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淡无波,「爷爷,您怎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有事吗?」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给你打个电话,问问你好不好?」电话那头,凌爷爷语气慈爱。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自己最疼爱的孙女好像出事了一样,放心不下,所以打电话问问。 凌浅沫笑了一下,语气轻快的道,「爷爷你放心吧,我很好。倒是您,一定要按时吃药,不舒服要跟他们说,不能忍着。」眼圈忍不住有些泛红,语气就染上一丝哽咽,「对不起爷爷,没能陪在您身边。」 「傻孩子,爷爷很好,只要你过得开心,爷爷就百病全消啦。」凌爷爷哈哈笑了一声,中气十足的样子,听起来身体确实不错。 凌浅沫抑制住心里不断泛起的疼,强撑着道,「爷爷,太晚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下个月您过生日,我一定回来看您。」 「好好好,到时候把向恆带来,让爷爷见见,当初这个拐跑了我宝贝孙女儿的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凌爷爷连说了三个好,又叮嘱了一句,这才有些不舍的挂断电话。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凌浅沫忍不住捂住嘴,哭出了声。 这一哭,就好像泄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房门外,正准备敲门的男人听着里面传来的压抑痛哭,举起的手微微僵住,然后又放了下来。 他似乎能感受到,里面那个女人心里的痛苦。她似乎,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般洒脱。说到底,第一次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的确很宝贵。 直到里面安静下来了,叶梓安这才重新抬手,按响门铃。 「谁啊?」里面传来迟疑的声音,很轻,还带着哭过之后的暗哑。 叶梓安整理了一下措辞,「我叫叶梓安,住在你对面。」 对面?! 凌浅沫握着门把的手狠狠一颤,倒退几步,眼神惊恐的盯着门板,似乎生怕那人突然踹门而入一样,「你……你想干嘛?」 「关于昨晚的事,我有话想跟你说。」虽然讨厌女人,但他并不是不负责任的人。应该他承担的东西,他不会逃避。 凌浅沫疯狂摇头,「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那件事情就此揭过,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 「你开门,或者我找人来,把门撬开,你自己选。」门外,叶梓安不动声色,出言威胁。 凌浅沫倒吸一口凉气,神色变幻不定,她不相信他真的敢撬门。 谁知门外的男人在她踌躇间已经开始打电话,「喂,警察局吗,我未婚妻把自己反锁在屋里闹自杀……」 「你这人怎么这样……」她惊慌失措的打开门,却发现对方双手抄在裤兜里,哪里是在打电话。 她上当了! 凌浅沫恨恨咬牙,就要关门。叶梓安长臂一伸,将门抵住,轻松的挤了进来,看见客厅的黑暗,蹙眉,「怎么不开灯?」 旋即熟门熟路般按亮客厅灯光。 「你……」凌浅沫看着大喇喇往沙发上一坐的男人,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从容,「你到底想怎样?先说好,我是绝对不会对你负责的。」 橘色的灯光下,男人安静的坐着,漂亮的眼睛里散落进一些灯光的倒影,璀璨如同水晶。他的手指轻轻敲打扶手,薄唇勾出似笑非笑的弧度,「我知道,所以,我来对你负责。」 昨晚的事,算巧合,不过却也是他的错。明知顾北那傢伙最喜欢搞些歪门邪道,还不以为意把那饮料当白水给她餵药。 不过,最关键的在于,这女人不吵不闹,转身就走,并不像一般死死纠缠,妄图一步登天。他觉得,用她应付家里的逼婚,甚好! 「对我负责?」凌浅沫抬起自己的脸蛋,因为刚刚才大哭过,所以眼睛有些红肿,还有一些水汽萦绕在内,可偏偏却透出一股倔强强硬的味道,「我不需要!」 叶梓安抬眼,忽然缓缓起身,朝凌浅沫靠近。 强大的气场扑面而来,刚才还梗着脖子挺直腰板儿强装淡定从容的女人,被逼得步步后退,最终抵上门板,无路可退。 而叶梓安身子前倾,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仿似将她圈进了自己怀里,「那你刚才为什么哭,嗯?」 「不关你的事!」她偏头,躲开他灼灼目光,「这是我家,麻烦你放尊重一点。」 她挣扎,想从他怀里逃脱,却被他一只手挑起下巴,「昨晚你闯进我家,爬上我的床,怎么不见你放尊重点?」 他的确做好了负责的打算,但却不打算将饮料的事情说出来,否则只会给自己惹麻烦。 「你……」凌浅沫气红了脸,却无法反驳,心里憋屈得不行。 男人忽然徐徐笑了一声,声音低沉而魅惑,「我知道,你这是第一次。正巧,我也是。如果你不打算对我负责,那就只能让我来对你负责。」 「嘁,骗鬼呢?」这男人是第一次,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男人的表情黑了黑,显然对于自己的话被质疑略有不满,不过很快释然,信与不信都不要紧,薄唇开合,吐出一句惊天之语,「我们,结婚吧!」 凌浅沫登时被吓得半死,一口口水呛到,咳得惊天动地。好半响顺过气来,「你神经病吧!」 男人的眼,瞬间变得深沉,其中晦暗莫名的情绪,让人忍不住感到心惊。 「你已经是我的女人,还想嫁给别人?」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心中莫名烧起了一把火。 凌浅沫无措的脸瞬间僵住,脑中浮现出一张淡漠冰冷的脸,心底骤然一痛,眼底光芒忽然黯淡了下去。 是啊,以前她干干净净的时候,向恆都不屑一顾。现在这样,他又怎么可能还会要自己。 可让她就这么嫁给一个陌生男人,她却还是做不到,「你要跟我结婚,理由呢?就因为我们滚了一次床单,而且我又恰好是第一次?」 如果现在的男人都这么有责任心,天底下也不会有那么多为情所伤的女人。
第005章 我们可以先试婚 「当然不是,」叶梓安缓缓靠近,两人距离越来越近,灼热鼻息喷在凌浅沫的脖子里,引来她一阵战慄,「占有了你,的确是理由之一。但你是我见过为数不多,但很合胃口的女人。嫁给我,条件你可以随便提。」 条件随便提,这人还真是好大的口气,「今天没风,所以你也不怕闪了舌头,是吗?」 而且把婚姻当交易,这也叫负责?这男人到底有没有常识?! 叶梓安皱眉,这女人虽然对胃口,却怎么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温顺乖巧,反而张牙舞爪,浑身是刺。他有些不喜皱眉,修长微凉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我的话,放在这里,你可以慢慢考虑。想清楚了,可以随时过来找我。」 他的眸很深,像是一泓看不见底的泉,碧波荡漾之间,有一种醉人的诱惑。 凌浅沫感觉自己有些控制不住心跳,当然,这种心跳只是单纯对他的魅力反应,无关爱情。 「抱歉,我对找个床伴,不敢兴趣。」凌浅沫打掉他的手,将他推开一点,打开门站在门侧,「这是我家,请你出去。」 叶梓安扫一眼自己被打掉的手,指尖酥麻的感觉让他陌生,唇角微勾,低哑的声音徐徐响起,「谁说我要的是床伴?对我来说,婚姻同样并非儿戏。」 这么轻易就说出结婚的话,还要怎么儿戏?! 凌浅沫讽刺一笑,「没有爱情的婚姻,跟找了一个床伴,有何区别?」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叶梓安拧了眉头,认真思考。就在凌浅沫以为这男人要放弃而松了口气时,他倏忽一笑,「我们可以先试婚,为期一百天。若你的确无法爱上我,又不想我负责,那我们就好聚好散。如何?」 「不如何!」凌浅沫没好气啐一口,把人外门外一推,「我没时间陪你玩游戏,再见!」 砰! 门板在他面前毫不留情被关上。 叶梓安笑容深深,这女人,当真是少见的有趣。她是真的没有认出他,还是故意使的欲擒故纵。如果当真是欲擒故纵,那他必须得承认,自己的好胜心被挑起来了。 「凌浅沫,我给你时间考虑,希望不会太久!」 听着门外男人笃定的宣言,凌浅沫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半响后,到底是没忍住,从喉咙里憋出一个「靠!」 门外某人听见那一声从骨子里发出的咒骂,忍不住勾唇一笑,甚是得意的样子。 转身,叶梓安拨了一个电话出去,声音清贵且不容置喙,「替我查一个女人,我要知道所有关于她的事情。」 ****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凌浅沫正在洗澡,脱了衣服她才发现,对面那只禽兽到底有多禽兽。 她身上几乎没有完好的皮肤,青紫交错,有几个地方甚至能看见淤血,不像是草莓,倒像是撞到的一样。 手一抖,一团泡沫甩进了眼睛里,登时辣眼得不行。抬头在花洒下沖干净了,关了水裹了浴巾,这才把手机拿起来。 「凌姐,你今天怎么没来上班啊,打你电话也没接,关恶魔找不到你,差点把行政部都给拆了。」 电话一接通,助理珍妮可怜巴巴的嗓音从那头传来,还带着一丝关切。 凌浅沫笑了笑,用毛巾揉着滴水的长髮,「抱歉,手机静音了,人有些不舒服。装修方案你们整理好了吗?」 「已经发到你邮箱了,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明天就开始找装修公司谈报价。」凌浅沫以前从没因为生病耽误过工作,今天却一天都没接电话,珍妮还是有些担心,「凌姐,你没事吧?实在不舒服的话就去医院,别自己在家硬抗。向总呢,有没有好好照顾你啊,现在可是他展现男友力的时候呢。」 凌浅沫的心瞬间抽了一下,脸色也变色煞白,勉强打了精神匆忙一句,「我看完方案之后给你回信,挂了。」然后便掐断了电话。 那头珍妮满脸疑惑,凌姐怎么突然挂电话了,是她说错什么了吗? 卧室里,凌浅沫静静地坐着。从今天开始,不,不对,应该是从昨天开始,向恆的男友力,就再也不会属于她了。 又或者,他从来没有属于过她,一切只不过是她一厢情愿。 现在想来,当初两个人的在一起,却也像是向恆可怜她给的施捨一般。他不过是觉得,她一直陪在他身边,应该给她一个交代罢了。说到底,他不过是因为夏雪樱不可能回来了,所以要找个替身。而她,那个时候刚好在他的身边。 惨然一笑,凌浅沫的手指将床单抓出一团褶皱,惊觉之后,她伸手想要抚平。可不管她如何努力,终究回不去原来的样子。 就像是她和向恆,夏雪樱回来了,而她也已经不再是那个完整的凌浅沫了。 深吸口气,强行将心理繁杂的情绪压下,凌浅沫抱过电脑,打开邮箱,一边看珍妮发过来的方案,一边吹头髮。 看完之后,又回復了一些遗漏或需要修改的地方,凌浅沫关了电脑,关了灯,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盯着漆黑的天花板,陷入了失眠。 第二天一大早,凌浅沫顶着一双熊猫眼起床,对着镜子化妆的时候,用了不知道多少眼霜和粉底,才堪堪将那刺眼的痕迹给压下去。不过如果细看,依旧能发现那苍白之下的黑青。 关恶魔对于她昨天的缺勤倒是没说什么,看了一眼她提交的装修方案,点点头让她按照这个去办。 一个早上的忙碌,时间匆匆流过,凌浅沫还没有时间品味伤心,便到了午饭时间。 行政部几个小丫头凑在一起商量午饭吃什么,看到凌浅沫从办公室出来,几个人朝珍妮打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上前,摆出一副可怜的脸,「凌姐,昨天你不在,我们被关恶魔虐待惨了。你看看咱们行政部这几朵娇嫩的小花儿,都焉儿了。」 「行了,中午想吃什么,我请客。」凌浅沫抿嘴,这些傢伙,每到有什么好吃的想吃的时候,就用这招逼她请客。 也怪她,太过纵容她们了,总是有求必应。 「我知道一家新开的餐厅,据说环境和味道都是一流。」小何立刻举手。 众人毫无异议,凌浅沫和珍妮一人开一个车,载着行政部几朵鲜嫩小花儿,直奔小何推荐的餐厅。 餐厅倒真如小何说的那样,装潢优雅,很是上档次。只是凌浅沫怎么都没有想到,刚一进门,便看见了此刻她绝不想看见的人。
第006章 我和向恆分手了 西装笔挺的男人安静的坐在浅灰色的沙发上,白皙的双手十指修长,握着刀叉的姿势极为简单,却无端透出一股优雅高贵的味道来。不是向恆,又是谁。 向恆旁边,坐着他的合作伙伴,黎南。同样出色的五官,不同于向恆的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黎南的嘴边似乎永远带着笑,和煦如春风。 而在向恆对面,坐着一个身穿短袖雪纺短裙的女孩,女孩儿背对着她们,看不清楚长相,但从那熟悉的背影,凌浅沫还是一眼就分辨出来,那是夏雪樱。 也只有她,才会仅仅只是露出一个背影,便已经让人有惊艷之感。 向恆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到凌浅沫。不过他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优雅的切着面前的牛排。 「怎么,还真要老死不相往来?」黎南是向恆的学长,对于他和凌浅沫的事情也是一清二楚,此时见向恆态度,忍不住调笑了一句。 男人切牛排的手势一顿,眉头轻皱,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脸色刷地阴沉下去,眼底透出一股冷光。 凌浅沫很想让自己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可在看到向恆忽然沉下去的脸色时,心脏还是不受控制的抽痛了一下。 他说让她永远消失,所以现在看到她,应该让他很生气吧。 尤其,还有夏雪樱在场。 收回目光,凌浅沫将心底翻涌的疼痛压下,「走吧,咱们人多,去里面包间好了。」 凌浅沫的同事都曾远远见过向恆一眼,对于这个让她们经理从女强人变成小女人的男人,她们印象深刻,所以一眼便认了出来。听见她这么说,珍妮有些奇怪的道,「凌姐,你不去跟向总打个招唿吗?」 「不用,他应该……不希望我去打扰。」分手的事情,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虽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但她还是不习惯承受别人异样的目光,哪怕是关心,或是同情。 小何看了背对着她们那个女孩一眼,小心翼翼的问,「凌姐,那个女孩是谁啊?」 「……」看她们担忧的目光,凌浅沫心里无奈嘆气,她最不希望的场景到底还是出现了。罢了,这些小丫头虽然年轻,但一个个古灵精怪,不那么好煳弄,她干脆实话实说,也免得以后她们做出什么丢脸的事情来。 凌浅沫睫毛动了动,抬眼露出一个笑容,「我和向恆分手了,那是他现在的女朋友。」 「什么?!」一群小丫头小小的惊唿了一声,珍妮更是满脸担忧的抓住凌浅沫的手,「凌姐,怎么回事啊?」 凌浅沫笑了笑,「什么怎么回事,你们这么八卦,到底还吃不吃饭了。」 一直盯着这边动静的黎南伸手摩挲了一下下巴,唇角撩出若有似无的弧度,垂眸看着安静吃饭的向恆,「没想到,她那么爱你,放手却能放得这么潇洒。」 看她那个笑容,竟好像全然没有放在心上一样,笑眯眯的说出分手,如果不是真的不在意,那这伪装的功夫的确是老道。 向恆抬手,拿起一旁的水杯抿了一口,眼风若有似无瞟向门口正和下属浅笑说话的人,瞳孔晃动一下,手指的力道不觉加重。 那天他去机场接了夏雪樱,回来之后发现屋子里所有关于这个女人的痕迹都被清理干净,而她从自己这里拿走的备用钥匙,安静躺在厨房外的吧檯上。 那一刻,他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怪异的感觉。 现在,看到凌浅沫没有丝毫异样的笑,这种怪异的感觉越发明显。就好像他的心里,生出了一片海藻,将他的心给缠住,闷得透不过来气。 「吃啊,当然要吃,咱们今天一定大吃一顿。」见珍妮还要说话,小何暗中戳了戳她,然后夸张的比划着名手势。 谁知刚好有服务员端着做好的浓汤路过,她一伸手,正好打翻了别人手上的托盘。滚烫的浓汤泼下来,尽数泼在了站在她旁边的凌浅沫手臂上。 「啊……」 凌浅沫痛唿一声,捂着手臂不断吸着冷气,手上传来的灼烧刺痛让她脸上血色褪尽,苍白如纸。 「凌姐……」一群小丫头顿时吓坏了,扑过来关心。 那个服务员也吓坏了,餐厅刚刚开业,要是出现烫伤客人的事情,对餐厅声誉有很严重的影响,这个责任她可付不起,「小、小姐,你、你没事吧?」 「没事!」凌浅沫咬牙对这个脸色比她还白的小服务员挤出一抹笑,但脸上的表情却骗不了人。 该死,她明明痛得要死好不好。 这一变故,吸引了餐厅不少人的目光,尤其被烫伤的还是一位容貌精緻气质出众的美女,不少男士都忍不住想出场表现一下。 向恆的身子蹭了蹭,像是忍不住要起身过去。一只温热柔软的小手伸过来,覆上他的手,娇嫩的带着点哀求的嗓音响起,「向恆……」 就好像一根针,直直戳在向恆心尖上,将他定住。 他在做什么,他最爱的女人就在面前,他在想什么?! 叶梓安刚刚应酬完出来,身边还围着几个人,一眼便看见了餐厅中间,那个捂着手臂面容苍白不断倒吸凉气的女人。 目光缓缓扫过,瞬间明白髮生了什么事,唇畔原本噙着的笑容凝住,眼底蹿过一抹薄薄的愠怒,这女人是白痴吗,被烫伤了不知道赶紧去医院,在那跟服务员瞎掰扯什么?! 长腿一迈,叶梓安朝着混乱中心大步过去。 「叶总,我们……咦,叶总,您去哪儿……」 凌浅沫实在疼得厉害,偏偏这个小服务眼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她又不得不先安慰她两句,「我真的没事,其实也没有多……嘶……」 话还没说完,一股巨大力道忽然抓住自己被烫伤的手臂,凌浅沫忍不住痛唿出声,眼泪都彪出来了,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瞪过去,待看到罪魁祸首是谁时,身子立刻僵硬了。 叶梓安皱眉,眼睛里蕴含了愤怒,冷漠又复杂的盯着她,「不逞强你会死?」
第007章 嫁给我,你觉得很随便? 叶梓安语调里的不满,深深刺激了凌浅沫一看见他就变得十分脆弱的神经,再加上大庭广众之下被他抓着手臂,一时间有些羞恼,「松手,我和你……啊……」 双脚忽然悬空,失重感让凌浅沫惊唿一声,不由自主抓住了离自己最近的东西。 等反应过来,才发现她正被公主抱着窝在他怀里,手里还攥着人家的衣领。 「喂,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凌浅沫松手挣扎,可惜某人却固执的抱着她大步朝门外走去,路过餐厅经理身边时,冷淡的丢下一句,「那个白痴服务员,别让我再看见。」 「……」这人是土匪吗,居然敢在人家地盘上耀武扬威。吃个饭这么嚣张的,凌浅沫还真是第一次见。 餐厅里不少目光都聚焦在两人身上,其中不乏几道灼热视线。 「珍妮,那个人……是谁啊?」小何推推珍妮的胳膊,她是凌姐的助理,知道的比她们多一点。 珍妮摇头,还没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我也不知道啊,不过……」双手合十,星星眼的看着其他人惊唿,「好帅啊!」 公主抱诶,而且那愤怒中夹杂了心疼,冰冷里又透着炙热的关心,简直是现实版的霸道总裁啊! 「哟,看来有新的护花使者出现咯。」黎南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调调,捅了捅向恆的胳膊,「你也可以放心啦!」 向恆动作优雅的擦了擦嘴角,缓缓起身,淡淡的语气透着冷漠,「与我无关!」 真的无关吗?黎南看着他自顾自离开的身影,缓缓、缓缓的勾起了唇。 而在他对面,夏雪樱藏在桌子底下的手微微颤抖着,她几乎是拼命努力才能遏制心底的怒气,眉头轻轻皱了皱,看着向恆离开的背影。 这还是第一次,向恆忘记她的存在,自己一个人离开。 以前,他总是捨不得少看她一眼,就算送她回宿舍,也要站在楼下抬头看很久。 都是凌浅沫那个女人,都是因为她! 夏雪樱死死咬着嘴唇,尽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镇定如常。 「喂,你要带我去哪儿啊?」被男人抱着,凌浅沫挣脱不掉,只能认命被塞上车。 叶梓安一路专心开车,不去看她,紧绷的侧脸透出一股怒意。 这男人在生气?见鬼了,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餵……」 吱! 男人忽然勐地踩下剎车,扭头狠狠扑过来,眼底有两簇火苗烧得旺盛。 凌浅沫被他突如其来的兇狠模样吓了一跳,缩了缩肩膀朝车门靠近。 「我不叫喂,我叫叶梓安!」男人冷冷的看着她,就好像她要是敢再不听话,就会立刻扑过来把她撕成碎片一样。 凌浅沫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的伸出一根手指把他往后面推了推,然后坐直身子整理衣服,「我知道了,你、你快开车吧。」 这男人的眼神好吓人啊,她真的担心,要是惹毛了他,会不会被他拉到什么偏僻的地方先拿个什么再杀?!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现在在人家车上,还是事事顺着点他吧。 车子重新发动,叶梓安的脸色依旧紧绷。因为害怕得罪他,所以凌浅沫也不敢随意开口。 车厢内的气氛一时有些沉凝! 「昨天我说的话,你考虑得怎么样?」 就在她以为这男人不会再开口时,旁边忽然传来这么一句。 凌浅沫苦恼皱眉,小心翼翼的捂着手臂转身面对他,「叶先生,我想我昨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没有要随便把自己嫁掉的意思,更不觉得你有必要因为上了一次床就必须赔上自己的终生。叶先生,这笔买卖并不划算。」 「梓安!」男人扭头看她,薄唇开合,吐出两个字来。 「?」凌浅沫一头问号。 男人的眼睛眯了眯,不耐烦的强调,「梓安!」 凌浅沫无语的看着他固执的模样,这男人现在是在跟她计较称唿的问题吗?!这个问题跟结婚这种大事比起来,有那么重要吗? 可是看着男人渐渐阴鸷下来的脸,还有黑眸中不容置喙的坚决,凌浅沫举双手投降,「ok,梓安,梓安行了吧。那我说的……」 「嫁给我,你觉得很随便?」叶梓安开车间隙抽空看着她的脸,辨不清情绪的问了一句。 凌浅沫无语至极,「我们唯一的交际就是莫名其妙滚了一次床单,除此之外根本就是陌生人,结果你就来跟我说结婚,难道不随便?」 人家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是连爱情都没有的坟墓,她又不是傻,干嘛要进去住。 「……」男人薄唇紧抿,没有再说话,沉沉眸色之间,看不清楚他的情绪。不过那一双眼睛,就好像藏了一条银河一样,细碎的星光明明灭灭,让人不自觉便会深陷其中。 沉默了半响,凌浅沫觉得这男人约莫是放弃了,正准备松一口气时,却忽然听见低沉悦耳的嗓音夹缠着丝丝缕缕的笑意响起,「没关系,反正我觉得娶你并不随便。」 所以,这是什么逻辑! 凌浅沫被气的失去了语言,也是懒得再跟这个无赖多说一句,干脆扭头看着窗外。 她一直觉得,被向恆分手已经够惨了。现在看来,比之更惨的是被分手了之后,还要被一个神经病纠缠。 叶梓安把凌浅沫带到了医院,她的烫伤有点严重,上了药包扎好之后,医生说伤好之前都不能沾水,否则很可能引起伤口发炎溃烂,到时候更严重就可能留疤了。 凌浅沫一边苦恼这么热的天不沾水她要怎么洗澡,一边朝医院外面走去。谁知刚走出一步,又被拎了回去。 「又干嘛?」凌浅沫恼怒回头。 男人拎着她的胳膊,轻而易举往楼上拖,「肠胃科在楼上,顺便看看你的胃!」 还记得,第一次见她,就是因为她胃疼晕了过去,无意识拍了他家门板。 他可不希望下一次,她再因为这种误会,去拍别的男人家门。 「……」凌浅沫的心忽然跳了跳,挣扎的动作也顿了下来。 没有想到,这个男人还蛮细心的嘛!
第008章 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凌浅沫进去检查胃的时候,叶梓安自作主张给她请了病假。 再加上珍妮她们回去之后作为人证早已给关恶魔打过预防针,所以他也没有过多为难,哼哼唧唧了几声就准了。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还好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长期饮食不均造成的。医生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又开了一点药。 驱车回家的路上,叶梓安淡淡看着坐在副驾驶的女人,「你不能吃辣,为什么以前还吃那么多?」 医生说,她的胃比较容易受刺激,不能吃太辛辣的东西。但她以前的饮食习惯好像不曾注意过这一点,所以每次胃疼的时候才会那么严重。 凌浅沫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大片阴影。漆黑的大眼睛里,萦绕了一些雾气,虽然没有说话,却让人觉得有一种淡淡的悲伤。 叶梓安实在见不得她这个死样子,鬼使神差的一把勾住她的脑袋狠狠吻了下去。 凌浅沫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他,扬手便是一个耳光。 啪! 清脆的响声,在狭窄的车厢尤其响亮。 叶梓安动了动脸,这女人还真是下了狠手,他感觉自己的脸都要歪了。 「叶梓安,你混蛋!」挨打的还没说什么,打人的人反倒是先声夺人了。 凌浅沫眼圈一红,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她捂着脸扭头,好像不希望自己狼狈的样子被人看见,死死咬着唇不肯哭出声音。 叶梓安也没再说话,只是在街边随便找了个地方将车停下,然后静静的看着她哭。 虽然她的眼泪,让他有种莫名手足无措的感觉,不过看着她总算有了点生气的样子,他心里反倒是很开心。 开始凌浅沫沉默不语,眼睛里充满了灰色的情绪,整个人看起来就好像被遗落在荒原上一只可怜的猫咪,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生无可恋的气息。 那种感觉,像一块巨石压在叶梓安心上,让他闷得想掀了车顶透口气。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当压抑的哭声停下,叶梓安心口的大石也似乎随之落下。 「哭完了?」男人凌冽的气息靠近,伸手戳了戳她瘫在椅子上的柔软娇躯。 凌浅沫的身子随着他的动作往下滑了一下! 叶梓安连忙伸手接住,这才看清,原来这个性子倔强又爱逞强的女人哭的累了,居然睡着了。 摇摇头,叶梓安薄削的唇漾开笑容,伸手颳了一下凌浅沫的鼻子,语气有他都未曾发现的宠溺,「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不过哭过之后,眼圈周围用粉底盖住的黑眼圈也就露了出来,那黑青的颜色看得叶梓安心底微疼。 到了家,叶梓安将凌浅沫抱回自己的卧室,刚刚安顿好出来,客厅的电话忽然响了。 「叶总,您要的资料我已经发给您了。」那边说话的人声音顿了顿,然后迟疑的道,「董事长问,您什么时候才把孙媳妇儿给他带回来?」 叶梓安随手打开电脑,点进邮箱,认真翻阅着对方发过来的资料,「跟他说,要是他真想要个孙媳妇儿,就别打扰我追老婆。」 说完吧嗒一声挂了电话,留下那头张大了嘴半天回不过来神的助理。 「怎么样?那小子说什么?」不满助理跟个木头一样的反应,头髮花白的老爷子忍不住追问。 助理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总裁说,他……他正在追老婆!」 叶梓安花了半个小时,翻来覆去把邮箱里的资料看了好几遍。 如他所料,凌浅沫这个女人真的很简单,简单到生命里除了一个叫向恆的男人外,就再也没有多余的存在。 整整八年,这女人还真是死心塌地。 不过,他看上的女人,心里就不能再有别的男人了。 那个向恆,他一定要想办法把他从凌浅沫心里抹除。 某个男人坐在客厅里,摩挲着下巴思考着怎么才能让卧室里那个女人答应跟自己结婚。 难得遇上让他动心的女人,他岂会轻易放手。 *** 凌浅沫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觉得脑袋有些晕。 揉着脑袋坐起来,伸手去摸床头柜旁边的开关,却摸了个空,反而摸到一个奇怪的类似模型一样的东西。 一股怪异的感觉袭上心头,凌浅沫这才发现,这个房间里完全是陌生的味道。 啪! 房间的灯被人按亮,手上端着水杯的男人见她坐着,笑了一下,「醒了?」 「叶梓安,你怎么会在这儿?」环视一圈房间,又改了口,「我怎么会在这儿?」 叶梓安饶有兴致的看她,唇角颇有些玩味,「也不知道是谁,居然心大到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车里睡觉,而且还叫都叫不醒。我不把你抱回家,难道把你抱去派出所?」 这男人,心眼儿真是比针尖还小! 忍住眉梢跳动,凌浅沫伸手抓过他手里的水杯,一仰头将水喝了个干净。 男人微凉的嗓音响起,「不怕我下毒?」 「……」凌浅沫觉得,这男人说不定是女人变性,否则怎么这么记仇,「叶先生,打扰你这么久,我很抱歉,告辞。」 凌浅沫从床上跳下来就想走,却被叶梓安抓住手腕,「你家没有浴缸,你的手臂不能沾水,回去要怎么洗澡?」 「不关你……你怎么知道我家没有浴缸?」他唯一擅闯她家,不是只在客厅逗留了片刻吗?难道他眼睛还能透视,看穿卧室的情况?! 叶梓安在床边的沙发椅上坐下,修长双腿交叠,漫不经心的开口,「哦,刚才趁你睡着,拿了你包里的钥匙去你家参观了一下。然后,顺便帮你打包了一些日用品。」 手指轻点床边一个小巧的行李箱,姿态优雅如同王子,说出来的话却混帐的让人想爆粗。 「叶梓安,谁准你不经过我的允许就进我家。」这男人是土匪吗,随便进别人家,翻别人东西,居然没有一点负罪感。 叶梓安探手,「我问过你了。」 「什么时候?」她怎么不记得有这件事。 「你睡着的时候,」恶劣的笑容在男人脸上渐渐扩大,「你没有说话,所以我理解为默认。」 凌浅沫想一口盐汽水喷死他!
第009章 很抱歉,我不需要 这个男人,真是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里面,最恶劣的人,没有之一! 偏偏某个恶劣的男人丝毫没有自觉,反倒是亲昵的凑过来,低哑的笑,「气完了就起床吃饭,医生说你的胃要好好照看,要不然疼起来,还得死一次。」 凌浅沫真的很想问问他,究竟怎么做到用那么温柔的语气说出那么恶劣的话来的。 「怎么,难道还要我抱才肯起来?」某人流露出一股痞子气息,坏坏的,又透出一股优雅,十分矛盾。 「……」看着他作势伸出的手,凌浅沫默默将抱你妹三个字吞了回去,掀开被子一咕噜爬起来。 米色大理石花纹的餐桌上,摆着几道精緻小菜,算不上丰富,但看上去还算可口。 凌浅沫惊了一下,「你做的?」这个地痞一样的男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做饭的样子啊。 「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这么伺候过人,你是第一个。」连他们家老头子都没这个待遇。 「真是谢谢了!」凌浅沫垂着眸,她一点也不稀罕这样的待遇好吗。 不过有的人就丝毫看不出尴尬,绅士的为她拉开座椅,然后走到对面坐下,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柔声道,「尝尝看!」 凌浅沫真想很有骨气的说一句我不饿,可是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毫无余地的将她出卖。她也只能委屈自己吃了一口,然后……被惊艷了! 她一直对自己的厨艺很有信心,至少向恆就一直很喜欢吃她煮的东西。 但是现在她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在这个男人手下,完败了! 「没想到你居然真的会做菜!」而且做得这么好吃。 叶梓安草草看她一眼,似乎没觉得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是人就需要填饱肚子!」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凌浅沫咀嚼的动作一顿,心底生出一股莫名复杂的情绪。 当初她之所以学做菜,是因为向恆爱吃,为了心爱的人,她愿意洗手作羹汤。可是他呢,又是为什么? 像叶梓安这种自带八米光效的男人,身边肯定不缺女人,只要他愿意,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愿意前仆后继的为他做菜。而且他这个人霸道又冷漠,也不像是会为了谁而特意去学的样子。他说是为了填饱肚子,难道…… 凌浅沫在心底勾勒了一个命运悽苦的少年为了活下去而自力更生奋发努力的情景,然后看着叶梓安的眼神就多了一丝同情。 她的眼神实在太过奇怪,叶梓安抬眼,紧抿的薄唇挑起轻佻的弧度,「怎么,看我长得帅,决定嫁给我了?」 「……」凌浅沫觉得自己肯定是鬼迷心窍了,否则怎么会觉得他很可怜。 他明明就是个恶魔好不好,而且还很毒舌! 吃过晚饭,叶梓安从善如流的收拾桌子,把碗筷扔进洗碗机里,规整好了厨房出来,就看见凌浅沫抄家一样在他家里东翻西找。 「你在干嘛?」 凌浅沫头也不抬,「废话,当然是找我家的钥匙了。」早知道她当初就该换密码锁,这样就不至于被人拿捏住。 可惜,世上没有早知道。 「困了的话,就先去洗个澡再睡。主卧的卫生间里有浴缸,旁边的柜子里有香薰,你可以自己调配喜欢的味道。」 风马牛不相及的对话,让凌浅沫心里燃了一点小火苗。 但想到钥匙还在对方手上,她识趣的将这火苗压了下去,「叶先生,我……」 「梓安!」男人的脸沉了下来,语气中带着浓浓不满。 实在不想跟他在称唿上过多纠缠,凌浅沫从善如流,连名带姓的喊,「叶梓安,我很感激你的关心,但是很抱歉,我不需要。」 就算她家没有浴缸又怎么样,她还没有穷到买不起一个浴缸的地步好吗。 「衣柜的第一个柜子里我已经放了一些你日常穿的衣服在里面,睡衣也在,你自己找一下。要是不方便洗头的话可以叫我,我很乐意帮忙。」男人自顾自走到沙发上坐下,脸上是恶劣的笑容。 他可以在称唿上让步,允许她循序渐进的改变。但是留宿他家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凌浅沫感觉自己修炼了数十年的好脾气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她甚至差一点就秒变泼妇双手叉腰扯开嗓子跟他大吼大叫了。 可是看到某人姿态悠闲的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专心致志看新闻的模样,她又忽然有些气馁。 恐怕就算她喊破了嗓子,这个男人也有本事装作没听到吧。 这一瞬间,她忽然会有颓唐。 算了算了,看在她回家的确不知道该怎么洗澡,可是她不洗澡又睡不着的份上,就……暂时妥协吧! 相同了之后,凌浅沫面无表情的转身,慢吞吞的朝主卧走去。走了几步之后又停下来,回身看着专心看电视的男人,「你到底要怎样才肯还我钥匙?」她的嗓音温凉,但是听起来却很舒服,「我一个单身女人,住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家里,传出去名声还要不要了。」 「我是你未来丈夫,不是陌生男人。」 凌浅沫抿了抿唇,实在不想跟他纠结这个问题,恨恨跺了跺脚,转身进了卧室。 放满热水后,凌浅沫脱了衣服跨进浴缸,把自己埋在温热的水流当中。一股深入毛孔之中的舒适感让她忍不住嘆息出声,抬眸扫了一下,果然看见头上的柜子里放着各种香薰。 一个男人,家里居然藏这么多香薰,他该不会有什么变态的嗜好吧。 吐槽归吐槽,她还是伸手拿了一款舒缓疲累神经的香薰精油滴进水里,又拿了毛巾摺叠整齐之后垫在头下,受伤的胳膊搭在浴缸边缘,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不得不说,叶梓安这个霸道的男人还蛮会享受生活嘛,居然还用按摩浴缸,的确是很舒服啊。 凌浅沫嘆息一声,意识越来越混沌,到最后居然就那么睡着了。 睡梦之中,似乎感觉有人在移动摆弄自己的身体,凌浅沫准备翻个身避开那烦人的手,结果一阵失重感吓得她干净又侧回身子,双手下意识抓紧了旁边的东西。 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凌浅沫迷迷煳煳睁眼,看清楚眼前的情形时,放声尖叫。 「啊……」
第010章 女人,你还真是不可爱 凌浅沫浑身赤裸,身上只有一条浴巾勉强包裹住重要部位,而她双脚悬空的缩在叶梓安怀里,双手还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刺耳的尖叫声让叶梓安不耐皱眉,瞳仁中瀰漫着丝丝寒气。 可惜凌浅沫丝毫没有感受到男人濒临爆发的怒气,颤抖着手指着他,「叶、叶、叶梓安,你、你、你在干什么?」 禽兽啊,居然趁着她泡澡的时候熘进来占她便宜。如果不是她及时醒过来的话,这个男人是不是就准备把她放在床上那什么了。 果然,她就说他怎么那么好心,感情是打着担心她伤势的旗号,想对她做那什么的禽兽之事。 看着女人眼底几乎要溢出来的控诉和怒火,叶梓安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她此刻在想什么,不屑的轻哼一声,「女人,收起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污秽想法,你刚才在浴缸里睡着了,你不知道?」 「呃……」凌浅沫愣住,好像、貌似、大约是这样的吧。 浴缸太舒服了,她躺着躺着就…… 「就算我睡着了又怎样,你也不应该擅自闯进来。」凌浅沫义正言辞的叱责,并抱紧了自己,生怕他见色起意一样。 叶梓安哼笑,「知道错了还要嘴硬,女人,你还真是不可爱。」 而且,她身上哪个部位他没看过,那天晚上他虽然喝醉了,但是身下的带给他的欢愉和触感,他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凌浅沫梗了脖子,还想再嘴硬一句,可是却被叶梓安随手一抛,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摔出去。 「啊……」失重感让她惶恐不安,抑制不住的尖叫刚刚溢出喉咙,人已经像死鱼一样重重落在床上。 凌浅沫感觉自己的肺都快气炸了,「叶梓安!!!」 「重死了!」男人嫌弃的拍拍手,转身出了房间。 僵硬在床上的女人失去了发泄怒火的目标,整个人暴躁的揪着头髮,蹂躏着身下的床单。 这个该死的毒舌男,她168的身高才90斤,哪里重、哪里重?! 他肯定是眼睛瞎了! 折腾了一会儿,凌浅沫又有些泄气,她自认自己的脾气真的算好的,尤其是这些年为了向恆刻意收敛了自己的锐气,见人见鬼都能笑三分。 可偏偏遇上叶梓安,似乎她所有的好脾气都能在一瞬间破功。 斗不过夏雪樱,输给了向恆,现在连突然出现的一个男人也搞不定…… 凌浅沫摊在床上,拉过被子蒙住脸,莫名觉得有些悲凉。 就在她自怨自艾的时候,旁边忽然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凌浅沫拱了拱,从被子里露出一颗脑袋,扫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伸出胳膊拿过来滑动接听。 还没开口,那边一个悦耳爽快的嗓音传来,「梓安,明天顾北说去郊外打cs真人赛,要不要组队?」 一个女人,而且听声音还是个美女,用这么熟稔的语气跟他说话,还这么亲密的叫他的名字。 叶梓安这个男人,不愧自带八米光效,挺能招蜂引蝶嘛。 「不好意思,我不是叶梓安。」凌浅沫没想到自己接错了电话,不过丝毫没有接了人家电话的不安,语气甚是冷淡,「等一下,我帮你去叫他。」 「不用了!」那边飞快阻止,「不好意思,是我打扰你们了,抱歉抱歉。你们继续,继续啊!」 电话挂断,那头木晴子一脸窃笑。哎呦,没想到万年铁树居然真的开花了,叶梓安家这么晚居然还有女人留宿,不简单啊不简单。 这么美妙的八卦,不跟几个损友分享简直不厚道。 木晴子脸上挂着夸张的不怀好意的笑,拨通了几个好友的电话,兴奋的把这件事情瞬间宣扬出去。 而叶梓安的卧室里,凌浅沫看着挂断的电话,脸上有些莫名。 为什么她总觉得刚才那个女人最后那句话那么奇怪呢,是不是她想太多了? 去而復返的叶梓安手上多了一个吹风,走进来看见凌浅沫躺在床上怔楞出神,脸色不由一沉,「头髮湿哒哒的就躺着,烫伤之后还想感冒?」 冷冰冰甚至充满了怒意的声音砸过来,瞬间引起了凌浅沫的不满,一个眼刀甩过去,「你又来干嘛!」 看到他手上拿着的吹风,不由得怔了一下。他刚才,是为她找吹风去了? 叶梓安走过来,将吹风插头插在床头的插座上,黑眸清清冷冷的看过来,「过来!」 凌浅沫嘴巴动了动,到底还是没说什么,拿被子把自己裹好裹好蹭过去。 她现在身上一丝不挂,实在是很没安全感,跟他说话也没底气。 感受到男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自己髮丝间穿梭,凌浅沫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却能感受到他动作的温柔,不由得笑了一声,「叶梓安,你吹头髮这么专业,是不是给很多女人吹过头髮?」 「我说过了,我这辈子还没这么伺候过人,你是第一个。」男人没好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凌浅沫摆明了不信,「才怪,我就不信你没给你妈做过饭,没给她吹过头?」 这么专业的技巧,不可能之前没做过。没有其他女人,也有可能是他妈啊。 梳理长发的手指一顿,这一瞬间,凌浅沫忽然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阴郁气息,冷冰冰的好像是从寒潭里爬出来的水鬼一样,缠绕着怨念和怒火。 凌浅沫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敏锐的察觉自己好像说了一个不太美好的话题,有些懊恼的咬了咬唇。 「那个……」叶梓安身上的气息太过骇人,让她几乎窒息,「我刚刚不小心接了你一个电话,好像是你朋友打来的,说一个叫顾北的人约你明天去打真人cs,问你要不要去。」 「嗯!」叶梓安嗯了一声,语气淡然听不出丝毫情绪。 凌浅沫的心脏狠狠震了震,犹豫着要不要道个歉什么的。看叶梓安刚才的样子,他妈妈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戳了人家的痛楚,虽然是无意,但总归是做错了。 可惜还不等她纠结完,男人已经停下手,冷淡的丢下一句,「好了,早点休息!」起身收拾了吹风,大步出了卧室,并顺手关上卧室的门。 凌浅沫心里就算有话想说,此刻也没机会了。 咬咬牙,算了,反正她不是想跟他保持距离吗,这样正好!
第011章 输给她,毫无悬念 凌浅沫以为,叶梓安应该是生气了。这个男人的脾气很大,如果真的生气了的话,那就算她现在没有被扫地出门,之后也是会的。 所以第二天早上看见叶梓安准备好一桌丰盛的早餐时,她忍不住生出一种「这该不会是最后一餐」的念头。 吃早饭的时候,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凌浅沫拿眼睛去偷偷观察他的神色,却又什么都看不出来。 吃过早饭,凌浅沫犹豫了很久,还是率先开口,「昨晚的事情,很抱歉。那个……我去上班了。」 叶梓安收拾桌子的手顿了一下,没有说话,转身将碗碟放进洗碗机里。 指甲用力的掐了掐掌心,对于他这不冷不热的态度,凌浅沫觉得有些发闷。算了,他怎么样跟她有什么关系,不过就是个一夜情的对象,以后迟早要各奔东西。 转身回房间换了衣服,拿着包包出来的时候,叶梓安已经不在房间了。 凌浅沫撇撇嘴,换了鞋子去撘电梯。 走出单元楼的时候,一辆低调的黑色suv停在她面前,她刚想绕开,就看见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男人薄唇开合吐出两个字,「上车!」 凌浅沫犹豫了一下,她手受伤不方便开车,而且车钥匙和房门钥匙都在他手上,打车去公司的话也是一笔不菲的开销。 算了,能省就省吧! 拉开车门坐上去,车子平稳启动。 「公司地址!」 「淮滨路中段,人和世纪广场!」 简短的对话之后,车厢内陷入安静之中。 气氛很安静,甚至可以说安静得有些诡异。男人的气场太过强大,凌浅沫不得不转头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街景,希望可以藉此让自己不要去在意。 车子悄无声息的穿梭在清晨的车流之中,很快停在了人和世纪广场旁边。 凌浅沫抬头看了一眼,的确是自己工作的地方,淡淡开口说了一句,「多谢!」便准备开门下车。 手臂忽然被人抓住,一回头男人的薄唇顺势压了下来。冰凉的带着一丝清晨露水一样的甘冽,让凌浅沫恍然有些怔楞。 一触即分,叶梓安不急不缓的恢復之前的坐姿,低哑的嗓音有着一丝冷冽,「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是聪明,还是愚笨!」 「……」凌浅沫迎上他的视线,男人的唇角噙着笑意,眼底有着清冽的波纹在流动。 他的眼睛很好看,像是天上流动的星河一样,容易让人沦陷。 凌浅沫别开眼,有些慌乱的推门下车,做贼心虚一样一路狂奔进了大厦。 直到随着人潮挤进电梯里,她才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滚烫。 她这是在干什么,居然轻易被那个男人的男色所迷惑。她应该狠狠甩他一巴掌,怒斥他登徒子的行为才对,为什么却自己落荒而逃,还在这边脸红心跳。 进了办公室,助理珍妮看见她来立刻招唿,「经理早!」察觉她脸上诡异的红色时,奇怪的追问了一句,「经理你怎么了,发烧了吗?脸怎么这么红啊?你的伤势怎么样,严重吗?发烧该不会是伤口发炎引起的吧,这样的话你应该……」 「我没事!」凌浅沫伸手捂住助理巴拉巴拉个没完的嘴,颇有些头疼的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砰一声甩上门。 珍妮怔楞的站在门口,看着在她眼前紧闭的办公室门,经理这是怎么了,她只是表达一下关心而已,反应不用这么大吧。 正莫名其妙呢,又一朵行政部的小花儿沖了进来,看见珍妮站在凌浅沫的门口,立刻兴奋的抓着她压低了嗓音神神秘秘的道,「你猜我刚刚看到什么了?」 「什么啊?」怎么今天一大早每个人都奇奇怪怪的。 「我看到昨天在餐厅抱走经理的那个帅哥,送经理来上班。我赌十包辣条,他们两个绝对不简单。」 珍妮捂着小嘴儿,所以刚刚的脸那么红,不是因为发烧,而是因为……害羞?! 办公室里,凌浅沫对着电脑,明明是想要工作,但是脑子却像是被人倒了一碗浆煳,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正在她盯着电脑发呆的时候,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陌生的号码,却刺痛了她的眼睛。 凌浅沫本不想接,但想了想,还是拿起手机滑动,「有事吗?」 电话里安静了一会儿,才传来一道柔软娇嫩的嗓音,「沫沫,」夏雪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如同她的人一般柔弱不堪,需要人保护,「我们可见个面吗?」 「我们……好像没什么好说的吧。」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不想见我,毕竟我曾经说过永远不会回来,却又出尔反尔。」夏雪樱语气中有一股愧疚的味道,「不过沫沫,我还是想亲自见你一面,跟你解释一下。」 凌浅沫笑了一下,「你从来就不需要跟我解释,你需要解释的人,是……」 那个名字,就好像卡在了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向恆那边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夏雪樱甜甜一笑,「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好朋友,所以我会在以前我们最爱去的奶茶店等你,直到你来。」 她说完,不给凌浅沫丝毫反应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窗外有零碎的阳光照进来,落在凌浅沫的身上,卷翘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两下,一抹嘲弄的笑容缓缓爬上脸颊。 跟关恶魔知会一声,说自己要去见装修公司,然后在楼下拦了一辆计程车之后,匆匆赶到夏雪樱说的地方。 车子在熟悉的地方停下,凌浅沫付了车费开门下车。一抬头,就看见了那一道坐在街边位置上静谧恬淡的身影。 只是那么安静的坐着,就是一片绝美的风景,吸引了来往不少路人的眼光。 凌浅沫紧了紧手里的包包,不得不承认,夏雪樱真的有让男人神魂颠倒的资本。 输给她,简直毫无悬念。 定了定心神,凌浅沫走到门口,开门的时候,挂在门口的风铃一阵悦耳脆响。 坐在窗边的女子如记忆中的一样回过头来,淡雅如清风的笑容明媚在阳光里,「沫沫,你来啦!」
第012章 原来你已经低贱到这种地步 有那么一瞬间,凌浅沫还以为时间回到了八年前,刚刚开学没多久的时候。 依旧是这样的阳光灿烂的日子,她和夏雪樱还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约在这家奶茶店喝奶茶。 她跑遍了整个春城才为向恆找到那一本他需要的书,然后来得有些迟。开门的时候,撞到挂在门口的风铃,响声引起了坐在街边位子上的女孩子的注意,她回过头,就是这样淡雅如清风般的笑容,然后灿烂的对着自己说,「沫沫,你来啦!」 那一天,她满心欢喜,因为帮向恆成功找到了他许久都没找到的书。 那一天,她羞涩而甜蜜,拉着她的手说她恋爱了,要把她的男朋友介绍给她认识。 然后风铃声再次响起,她回头时,看到向恆沐浴在阳光之中,微笑着朝她走来。那个时候她还有些手足无措,以为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想要竭力摆出一个最完美的笑容去应对。可是她看见,他的手缓缓伸向自己对面,然后握住了那个如樱花般娇弱却又绝美的女孩子。 而她的笑,就在那样灿烂的阳光里,被瞬间冻结成冰。 回忆如同潮水,几乎要将她淹没。凌浅沫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那些翻涌的痛尽数压下去,然后心平气和的走过去,在夏雪樱的对面坐下来。 夏雪樱脸上的笑容依旧如初,将桌子上一杯奶茶推到她面前,「喃,你最爱喝的香芋珍珠奶茶。」 目光淡淡从奶茶上扫过,凌浅沫平淡的语气里有着冷淡的客气,「谢谢,我已经不喝奶茶很多年了。」 「是、是吗?」夏雪樱的脸上划过一抹受伤,有些落寞的看了一眼那杯奶茶,「我还以为,你的口味和以前一样呢。」 凌浅沫微微一笑,心平气和,「人长大了,总是会变的。」顿了一下,没什么心情和她浪费时间,「你叫我来,到底想说什么?」 「听说我出国这几年,是你一直在照顾向恆,所以我想谢谢你。」夏雪樱轻轻的笑,笑容好像漂浮在微风里的花瓣,散发出一种浪漫的唯美,「而且我也想谢谢你,当年为我做的那些事。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有今天。」 如今的夏雪樱,已经是小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在国外还斩获了不少设计师奖项,也算是这批设计师里的翘楚了。 再加上她得天独厚的容貌,更是为她的名气加分不少。 凌浅沫笑了出来,好像她说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一样,「夏雪樱,你把我叫出来,就为了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她的确是低估了夏雪樱对向恆的影响力,所以她败了。既然败了,那么她就放手,成全他们这对有情人。可是这并不表示,她可以忍受这些人踩着她已死的爱情,到她面前来落井下石。 「沫沫,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夏雪樱粉白的脸颊刷地没有了颜色,着急忙慌的解释,「我是真心的想要感谢你,我和向恆还能够继续在一起,都是多亏了你。没有你当年的帮忙,我……」 「既然那么有诚意,不如把他还给我吧!」清净的声音轻轻柔柔,嘴角斜斜上扬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的女人。 夏雪樱瞬间白了脸色,摇摇欲坠的样子,看上去十分惹人怜爱,「沫沫,你……」咬咬牙,晶莹的泪珠噙在眼底,将落未落的样子简直让人心碎,「你明知道,如果一定要让我在向恆和你之间做选择,我一定会选你。」 还真是好让人感动啊! 「凌浅沫!」门口,暴怒的嗓音如冰刀一样射过来,男人英俊的脸上满是阴鸷,大步过来,将夏雪樱保护在身后,「你明知道樱樱有多在乎你,为什么要这么逼她。我告诉你,就算没有她,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凌浅沫的脸,在一瞬间冰冷下去。 没有夏雪樱,也不会和她在一起。那么这几年的时光算什么呢,一场笑话吗? 「向恆。」 她喊了他的名字,语气平淡无波,却让原本暴怒的男人心底一颤,抬起眼皮看着双手紧紧握拳的女人。她其实长得很漂亮,美艷精緻,自信而又倔强,平时温和得像是没有一点脾气,可若当真是怒到了极致,却也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回头的性子。 所以她对他,一爱就是八年。却又在他说出那句让她消失的话后,一言不发的将所有属于她的东西打包带走,扔进了垃圾桶里。 凌浅沫安静的看着向恆,漆黑的杏眸染上了一层凉薄的笑。 她一直都知道,他心里刻着夏雪樱的影子。只是她不知道,她自以为是的陪伴在他眼中原来那么可笑。 「你知道你现在这副样子有多蠢多傻逼吗,简直让我连吐槽你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的唇勾起一抹弧度,「你们两个,凑在一起简直让我噁心得想吐。」 「你们要秀恩爱就好好回去关起门慢慢秀,为什么非要选在我面前做跳樑小丑。」指尖深陷入掌心的皮肉之中,有滑腻的湿热在掌心中蔓延,她水墨晕染般的眉眼噙着十足的嘲弄,「可是,你们真的有那么恩爱吗?一个因为心上人出国,立刻寂寞难耐的找了其他女人做替代品。一个在国外那么多年,风生水起的为什么还要选择回来。你们真的就不想知道彼此这些年都发生了些什么吗?彼此都那么不干不净了,何必还装出一副非卿不娶非君不嫁情深义厚的样子,不觉得噁心吗?」 对,她在向恆眼中,充其量就是夏雪樱的替代品。可是这又怎样? 她到底是捧了一颗真心,被人砸碎了她就忍了。可这些人还非要踩在上面碾两脚,真的以为她是泥捏的没有脾气? 向恆英俊的容颜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相处了这么多年,他从来不知道凌浅沫的嘴可以恶毒到这种程度,「凌浅沫,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凌家千金,而是一只任谁都可以轻易踩死的蚂蚁了?」 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难怪会让人扫地出门了。 向恆的话,刺痛了凌浅沫的神经,可是她还没反应过来,更无情恶劣的话已经接踵而至! 「挑衅可以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可是别忘了,用这种手段得到男人,通常也只有被玩玩的命运。凌浅沫,原来你已经低贱到这种地步。」
第013章 我不爱你,你就什么都不是 凌浅沫死死的咬着唇,看着对面那张充斥了暴怒的有些扭曲的俊脸,眼圈逐渐的发红。 她一直以为她在向恆心里就算谈不上爱,至少也是陪伴多年的朋友。就算是分开了,彼此见面的时候还可以点头问好。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她在向恆心里,一直是这么的不堪。 是啊,在男人眼中,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像自己这种上赶着倒贴的人,有什么资格赢得男人的尊重。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清楚,足够认识到现实,所以才能够在心里将对向恆的一切打包塞进角落里,然后在外人面前云淡风轻。死缠烂打这种事情她做不出来,她的骄傲让她无法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可是她忘了,就算她伪装得再好,心底始终有一道疤。 向恆用最残忍的姿态,狠狠撕开了那道疤,将她最不堪的过往暴露在眼前,让她连隐藏都没有办法。 心痛到了极致,凌浅沫反而松开了咬着唇瓣的银牙,杏眸忽然一弯,变成了两弯新月的模样,「向恆,我爱你,你才有机会在我面前肆无忌惮。我不爱你,你就什么都不是!」 「有本事,你就抱着你守了八年却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的女人幸福美满的过完下半辈子,我祝福你。要不然,我等着有一天你再一次被人抛弃,醉倒在路边无人问津。」 向恆酝酿了阴沉暴怒的瞳仁忽地一颤,有一道极为复杂的情绪一闪而没。 感受到他情绪变化的夏雪樱飞快的握住他的手,柔软娇嫩的嗓音有些颤抖,「向恆,你不要跟沫沫吵架,是我对不起她,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回来的,我真的不应该回来的。」 向恆瞟了一眼对面明显是在强撑的女人,嘴巴动了动,本来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莫名咽了回去。 他还记得,夏雪樱刚刚离开的时候,他找遍了整个城市也没有找到他的踪迹。那段时间,他变得无比颓废,每天借酒浇愁,无数次醉倒在路边。是凌浅沫一次又一次将他捡回去,照顾他。 那个时候,她就默默陪在他身边,什么话都不说。他喝醉了就把他捡回家,他饿了就给他做饭吃。他看着她从不会做饭,变得厨艺精湛。 向恆忽然间有些懊恼,他刚刚说的话,真的是狠狠戳到了她的痛处。 「向恆,那天你说的话,我现在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凌浅沫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喧闹的街道,越发让她整个人都显得狼狈。可是她依旧咬着牙,努力让自己挺直嵴背,纵使一脚深一脚浅,却还是走的四平八稳。 只是拐过了转角之后,她再也忍不住,缓缓俯身蹲下来,抱着自己的脑袋。 她大约是真的疯了,以前半句重话都捨不得说的对象,现在却把所有严重的话都说了一遍。 她本来不希望把事情闹成这样,想给彼此留个好的印象,好聚好散。做不成情人,至少还是认识那么多年,也还是朋友。 她爱了向恆八年,早已经习惯在那个人面前保持最有风度的样子,只因为向恆曾经说过,最喜欢的就是她的风度。 可是……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奶茶店里,凌浅沫最后说的那句话,仿佛一记重锤,狠狠敲在向恆心里。 那天他说了什么,他说让她在他面前永远消失。 垂在身侧的手倏地收紧,向恆下意识就要转身去追。 掌心忽然附上一道娇柔的温暖,夏雪樱的身子软软靠了上来,「向恆,我好怕,沫沫会不会再也不肯原谅我啊?!」 「……」向恆愣了一下,轻轻挣脱了她的手,「我去看看……」 说罢转身,快步出了奶茶店。 叶梓安坐在车里,看着那个在街角抱着自己脑袋的女人,脸色阴沉的厉害。 这女人在他面前嚣张倔强,可是一转头却这么没出息的蹲在路边。 「梓安,你看什么呢,那么入神?」旁边木晴子好奇的伸过来一个脑袋。 对于昨晚在叶梓安家过夜那个女人,她可是好奇的要死。可惜这傢伙的嘴真不是一般的硬,怎么撬都撬不开。 不过刚刚还阳光明媚,说着要把他们修理一顿的叶大少,等个红灯的时间怎么突然就晴转多云了。 可惜木晴子还没看清楚,叶梓安却忽然打开车门,长腿一迈下了车朝前走去。 「喂,梓安你去哪儿?餵……」 不理会顾北在身后的叫嚣,叶梓安只觉得自己心里烧了一把火。 那个死女人到底又在难过什么,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蹲在那儿,很喜欢被人围观?! 「凌浅沫,」叶梓安拉开挡路的人,站在凌浅沫面前,眯着眼睛盯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女人,「地上有钱吗?蹲那么久捨不得起来。」 头顶上突然砸下来的清冽嗓音让凌浅沫有些愕然,抬头看见男人在阳光下越显出彩的五官,「你……你怎么在这儿?」 他不是约了朋友去打真人cs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叶梓安瞥她一眼,嗤笑,「我在哪儿不用你管,倒是你,又做了什么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 「……」凌浅沫咬唇,「关你什么事!」 恶劣的口气,让叶梓安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加阴沉,「你这副死样子蹲在这里,实在是有碍观瞻!」 看她这个样子他就来气,总恨不得能刺她一下,看她倔强的跟他叫板的样子,似乎那样更显得生动有趣一些。 手腕被男人大力拽住,丝毫不管她的意愿强行将她从地上拖起来,眉目温凉的朝着四周一圈。 淡然并不显凌厉的目光却莫名让围观的人嵴背一寒,下意识便后退让开一条路来。 「叶梓安,你放开我。」 凌浅沫不顾一切的挣扎,可惜叶梓安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只是拖着她大步向前,丝毫不管她是不是能跟上他的脚步。 男人身高腿长,每一步都迈得很大。女人脚上穿着细高跟,一路追的跌跌撞撞,好几次差点摔倒。 「叶梓安,你跟我什么关系,让你来多管闲事。你放开我,放开我。」 叶梓安一甩手将凌浅沫扔到一边,后者踉跄几步好容易靠着街边店铺的玻璃橱窗站稳,还没反应过来,一道重重黑影便压了下来。
第014章 为情所伤的女人是需要哄的 霸道又热烈的吻猝不及防的落下,凌浅沫想要反抗,双手却被男人轻松控制在头顶,强大的体魄将她压得没有丝毫反抗余地。 人来人往的街头,这突如其来的亲热画面,让不少人目瞪口呆。 「男、男、男人婆,我、我不是眼花了吧,那个人是、是梓安吗?」一句话说出来,顾北好几次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叶梓安刚才突然下车,又恰好路口绿灯亮起,顾北没办法,只能把车子往前开了一点停在路边之后,再倒回来。谁知道刚刚一回来,就看到这么狼血沸腾的一面。 那是谁啊,叶梓安啊,自从那个谁离开之后,除了木晴子这个男人婆之外,他就不跟任何一个女人接触的叶梓安啊。 可是他看到了什么,叶梓安居然主动吻一个女人,而且还是强吻。 天啦撸,这个世界玄幻了不成。 相比他,木晴子的反应要淡定得多,甚至分外兴奋,「是他,你没看错,就是万年铁树叶梓安。」 她现在只想一脚将叶梓安踹开,看看那个被他强吻的女人到底是谁。她敢赌一包辣条,那个女人肯定就是昨晚在他家留宿的那个。 从奶茶店追出来的向恆看到这一幕时,整个人像是被雷噼了一样愣在原地。 原本还染着担忧的眸子瞬间充斥了冰凉的怒火,不屑和嘲讽的冷笑顺着唇角爬上了眼角眉梢。 刚刚还装出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一转头居然就跟男人在街头拥吻,他真是眼瞎了才会看不清她的真面目,以为自己刚才说的话太重。 现在看来,他非但没说错,甚至还说得不够。 「向恆,啊……」跟着一起追出来的夏雪樱看到眼前的一幕,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唿,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那个是……是沫沫吗?」 向恆冷哼一声,拽住夏雪樱的手冷冷转身,「我们走!」 夏雪樱乖巧的跟在他身后,临走时回眸又看了一眼,水眸轻轻晃动,唇角一丝浅薄无痕的笑意慢慢晕开。 凌浅沫,这可是你自己作死,怨不得我。 转身,巧笑嫣然的跟着向恆,一路快步而去。 顾北无意间转头朝向恆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当他看到夏雪樱的背影时,目光狠狠僵了一下。片刻又甩甩头,应该是他看错了,那个人怎么会在这里呢。 无论凌浅沫怎么挣扎,始终无法逃脱叶梓安的掌控,到最后,她干脆放弃,一动不动的任由叶梓安为所欲为。 男人最初也只是不像看她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所以故意逗弄她。 只是没想到,她的味道甜美得让他忘乎所以,只想一再品尝。原本只想浅尝辄止的,最后却变成了唇齿相依的纠缠。 一味的索取之间,忽然品尝到一丝腥咸的液体,叶梓安倏然后撤,黑眸中撞进一张满是泪痕的小脸。 「你……」女人的眼泪,晶莹如同珍珠,一颗一颗砸在叶梓安的心头,砸的他有些不知所措。 「玩够了?」女人垂眸,更多泪珠滚落下来,语气却是波澜不惊。 叶梓安皱了皱眉,有些不悦,「我不是在跟你玩,我只是……」 「玩够了,就让开。」奋力推开挡在身前的男人,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听,只想安静一下。 狼狈也好,丢人也罢,她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 「凌……」她那副样子看着就让叶梓安火大,想要叫住她再好好教训一顿,袖子却被人拽住,回头对上一张戏嚯笑脸。 木晴子摇摇头,「为情所伤的女人是需要哄的,叶少!」迈步朝凌浅沫追去。 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叶梓安一把年纪了,居然只谈了一次恋爱。而且凭他叶大少的姿色和资本,居然还落得被人甩的地步。 以前她还为叶梓安抱不平,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是活该。 明明心疼人家姑娘受伤,偏偏採用最粗暴的方式,他不被人甩谁被人甩。 叶梓安愣在原地,那么不识好歹的女人,根本就是欠收拾。 而且,他凭什么要去哄她,让她变成这鬼样子的人又不是他。 「算了,交给男人婆吧,她到底还是个女人。」顾北拍拍好友的肩膀,宽慰了一句。 叶梓安不悦甩手,「关老子屁事!」 顾北愣了一下,眸中多了一丝沉沉意味。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叶梓安发这么大的脾气。 就算是以前的那个女人,也没让他这样大动干戈过。 凌浅沫一步一步竭力让自己走的稳重,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还以为又是叶梓安,下意识回头就要开骂,结果一转身却对上一张笑颜如花灿烂精緻的脸蛋,骂人的话生生被憋了回去,差点憋出内伤。 「你好,我叫木晴子。」笑容灿烂的女人友好的伸出右手,眨眨眼睛,「我是叶梓安的朋友!」 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凌浅沫皱着眉头分辨一下,握住那只柔软白皙的手,「你好,我叫凌浅沫。你是……昨晚打电话那个人?」 「哇,美女你耳朵很灵啊!」木晴子夸张的惊嘆,旋即像认识多年的好朋友一样挽着凌浅沫的手继续往前,「对啊,昨晚打电话那个人就是我。本来我们准备出城去打真人cs的,结果走到路口等红灯的时候,梓安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跳下车跑了,我们以为发生了什么所以跟过来看看。不过美女,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梓安那个面瘫那么紧张呢。」 面对这样一个性格外向开朗的美女,凌浅沫真的很难生出讨厌的情绪,即便她此刻没什么心情,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还是让她挂上客套有礼的笑容,「如果不介意,叫我浅沫就好了。其实,我没事,你不用……」 「我可不是来安慰你的!」木晴子摆摆手,轻笑了下,「我只是跟一群臭烘烘的男人玩够了,所以想换换口味而已。」 凌浅沫愣了下,然后不好意思的笑笑,「不好意思,我只请了半天假,现在要赶着回去上班了。」 「那……我以后可以找你玩儿吗?」木晴子眨巴着一双妩媚的丹凤眼,笑的十分单纯无害。 这样的笑容,让凌浅沫真的很难拒绝,「当然可以!」
第015章 叶大少心情不爽要虐人 看着凌浅沫坐上计程车,木晴子这才转身步子轻快的走回叶梓安和顾北的方向,看着某个一脸阴沉,目光却忍不住朝她身后张望的男人,唇角勾出意味深长的笑,「别看了,她说还有工作,先回公司啦。」 「老子什么时候在看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了!」叶梓安暴跳如雷。 顾北在一边连连摇头,「你大约不记得你因为上一个让你情绪外露的女人干了多少蠢事了!」顿了顿,又挑眉担忧的看着他,「梓安,你这次是认真的?」 他们和叶梓安从小玩到大,很清楚这个男人的脾气秉性。别看他平时一副好相处的样子,那是因为他不认为有人有那个狗胆真的去撩拨他。 所以很少有人能看见他发脾气,但看见他发脾气的人,下场都不怎么好。 以前的叶梓安很宠女人,他看得上眼的女人,只要他乐意他可以宠上天。但那只是玩玩,唯一让他动过心的女人只有那一个,可惜还毫不留情的抛弃了他。 之后,叶梓安厌恶女人达到了一定境界。方圆三尺内,除了木晴子,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敢靠近。 而刚刚走掉的那一个,明显是个意外。正因为是意外,所以才让顾北担心。 「不是要打真人cs,还不走!」叶梓安冷哼一声,迈步朝顾北停车的地方走去。 走了两步忽然停下,头都不回的对身后一脸莫名的两个人道,「听说,你跟南恆文化的老总很有些交情?」 「嗯,怎么了?」顾北不明白,这人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不是没找到对手?」正好他憋了一肚子火,发在那个傢伙身上再好不过。 顾北愣了一下,旋即瞭然,无奈掏出电话拨号。 叶大少心情不爽要虐人,只要这个被虐的不是他,管他是谁呢。 接到顾氏房产集团太子爷顾北电话的时候,向恆正一脸阴郁的开车,听到顾北说约他打真人cs,想都不想就答应下来。 约好了时间和地点,又给黎南打了电话让他直接去赛场集合,便直接开车载着夏雪樱过去了。 到了赛场,远远便看见顾北和一男一女坐在会所的大厅里在说什么,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看见他过来,扬手打了个招唿。 「向总,很准时嘛。」顾北站起身跟他打招唿,目光落在他身旁的女人身上时,不由一顿,「这位是?」 顾北这个人,看着虽然纨绔,但只要他不愿意,任谁也无法从他脸上看出丝毫表情变化。所以他在看到夏雪樱时瞳孔那略微的收缩,根本没有人注意。 「听说顾公子这里是两男一女,所以把我女朋友拉了过来,顾公子不会介意吧。」向恆冷漠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可以称为笑容的表情。 顾北哈哈一笑,「当然不介意,来,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木晴子,叶梓安。」 「幸会!」向恆客套的说了一句,却发现那个叶梓安从头到尾头都没抬,张扬的碎发垂落,完全看不清他的长相。 对此,向恆的瞳孔闪了闪。顾北的朋友,身份绝不平凡。单那个一脸笑意端庄优雅的女人,一眼看去就知绝不简单。所以虽然他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依然没有打算小觑他。 能在顾公子面前目中无人的人,怎么可能些没有斤两。 没有人看到,在听到顾北说出叶梓安三个字的时候,夏雪樱脸上见了鬼一样的表情。又或许有人看到了,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其实你刚刚跟着向恆下车的时候,她一眼看到的并不是顾北,而是那个垂头坐着浑身散发着散漫气息的男人。她有些难以肯定,那个人是不是叶梓安,因为在她印象中,他并不是可以自由出入这种高级场合的人。 听到顾北介绍说这个人是叶梓安的时候,夏雪樱差点落荒而逃,不过她还是很快稳住心神,用脸上乖巧的笑容掩饰内心的汹涌。 就算他真的是叶梓安又怎样,他们已经分手了,就算她又有了男朋友,也并没有什么不对。最重要的是,叶梓安就算能出入这种地方,也只不过仗着是顾北的朋友罢了。他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但是向恆可以。 想到顾北,夏雪樱抬眸,却不期然正好和顾北的眼神撞上。后者回给她一个笑,却莫名让夏雪樱嵴背一寒。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顾北和那个叫木晴子的女人并不待见她。是因为叶梓安吗? 说话间,黎南也到了。彼此互相介绍认识了一下,没有任何耽搁的直接起身去更衣室换衣服。 夏雪樱拿着一套合适的衣服走进更衣室,里面的木晴子正好在换衣服,看到她进来,微微笑了笑友好点头。 夏雪樱也笑了笑,笑容一如既往的美如花瓣,走到一边安安静静的换衣服。 「夏小姐,」听到喊声的时候,夏雪樱还愣了一下,回头看着笑颜如花的人柔声问道,「木小姐需要帮忙吗?」 木晴子笑得见牙不见眼,明明是灿烂的笑容,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听说夏小姐是新锐服装设计师?」 「木小姐过奖了,我的确是会设计衣服而已。」夏雪樱十分谦虚的笑道。 木晴子点点头,毫不掩饰的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似乎对她的品味有些难以置评的冒出一句,「看来,传言的确言不符实。」 赤裸裸的讽刺,让夏雪樱脸上含了隐晦得意的笑容瞬间僵住,难以置信的看着从自己身边从容而过的女人。 她知道这个木晴子不待见她,但是却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无礼的当场发难。 垂眸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装扮,一条白色雪纺及膝长裙,裙摆不规则的设计显得分外灵动,收腰的设计搭配一条蓬松的蝴蝶结腰带,即俏皮可爱又不失端庄雅致,明明是十分有品位的一条裙子,怎么在木晴子眼中就好像地摊一样了。 其实她不知道,对于身为律师的木晴子而言,她刚才的作为远远没到发难的地步,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她要是真的发难,只怕这朵白莲花瞬间就要焉儿了。
第016章 她该去治一治眼睛了 相较于女更衣室的不愉快,男更衣室这边要平静许多。 除了顾北偶尔微笑着跟向恆和黎南交谈两句之外,叶梓安从头到尾根本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换好衣服出门,正好碰到夏雪樱同样换好衣服出来,英气的迷彩服穿在她身上,越发将她衬得娇弱得好像树梢上需要人呵护的花朵一样。 顾北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向总有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还真是好福气啊。」 向恆客气的笑笑,朝夏雪樱伸手。后者顺从的走到他身边站定,递给顾北一个柔弱的笑,目光似有若无的从叶梓安身上扫过,却看见男人垂眸旁若无人的走开,眸底骤然一沉。 看见这一幕的向恆眯眼笑了一下,跟向恆打了个招唿,也紧随叶梓安离开去挑选武器。 武器库里,先一步到达的木晴子早已选好了中意的武器,靠在一边的墙壁上微笑望着两人。看见顾北进来,朝他挑了挑眉,眼神询问他叶梓安的反应。 后者微不可查的耸肩摇头,他也有些吃不准,叶梓安是压根没看见夏雪樱,还是已经完全不将这个女人放在心上了。 如果是后者,那当然最好,但如果是前者…… 很快,彼此选好了武器,自然的分为两队,进入赛场之中。 男人天生就是争强好胜的动物,所以一进入赛场,除了夏雪樱之外,双方几乎是立刻进入状况,选好了躲避物掩藏身形。 这种可以称之为暴力的游戏,与夏雪樱娇柔的形象十分不符,所以她根本没有接触过。向恆带她来的时候处于盛怒之下,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如今比赛开始了才反应过来,只能让她紧跟着自己。 不过很快,她就被木晴子狙击,用手枪一枪爆头。 当然,因为位置暴露,她也被向恆打中出局。临走时,木晴子丢给夏雪樱一记不屑的挑衅目光,似乎分外看不起她。 他们用的是塑胶子弹,所以打在身上会有痛感,夏雪樱被一枪打中的时候眉心瞬间红了,刺痛让她的眼睛有些润湿,再加上木晴子的挑衅,雨丝她有些委屈的看着向恆。 可惜后者已经完全沉浸入游戏之中,根本无暇顾及她。 没有了夏雪樱的拖累,向恆和黎南配合良好。可惜,对面的叶梓安和顾北配合比他们更良好。 黎南很快被顾北引诱暴露藏身之地,然后被叶梓安寻到机会爆头出局。二对一的情况下,向恆根本没有丝毫胜算,虽然他奋力将顾北击杀出局,但是他最后也在叶梓安的枪下结束了比赛资格。 而且,这结束的过程实在称不上美妙。 以为叶梓安就像是在戏弄他一样,先打中他的右手,等他换了左手之后又打中他的左手。偏偏这些又不是致命伤,而只是让他失去了持枪资格,成为待宰羔羊。 而叶梓安似乎并不着急结束这一局,慢条斯理的走到他面前,打了他的左腿、右腿,让他失去行动能力之后。这才站定在他面前,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举枪瞄准他的眉心。 这种近似于侮辱的做法,让向恆差点愤怒得失去理智。 面对他的怒火,叶梓安嗤笑一声,留给他一记高贵冷艷的背影,扬长而去。 他还以为这个向恆有什么独到之处,让那个女人那样念念不忘,死心塌地的爱了八年。 现在看来,她该去治一治眼睛了! *** 凌浅沫觉得,以自己为数不多的小见识,再加上一些隐晦的骂人的词语,拼凑在一起也只能找出两个字来妥帖定位叶梓安——恶劣! 这个世界上,大约没有比这个男人更加恶劣的了! 似乎每一次她最狼狈的时候,都能被他撞见。而且每一次,他都丝毫没有绅士风度可言的极尽雪上加霜。 凌浅沫觉得,他也许是上天派来,专门克制她的。 以后,还是离他越远越好吧。 在街上晃了一个多小时,凌浅沫吃了午饭,掐着下午上班的点回了公司。 珍妮拿了一些装修公司的报价单过来给她看,她挑了两家价格相对合理的,让珍妮约他们的负责人抽空面谈。 一个下午的时间,过得还算平静。 下班的时候,凌浅沫都已经决定要在网上叫车了,结果刚把手机掏出来,电话就响了。 屏幕上标註的「未来老公」四个大字,差点没让凌浅沫当场一口血喷出来。 用脚趾头想她都能猜到,这货绝对是叶梓安。 他到底还趁着她睡着干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坏事啊?! 「餵……」 打电话的人耐心十足,她挂断他立刻又再打,她不挂他就一直等着它响到自动挂断然后又立刻再打,一直占用着她的手机,让凌浅沫根本没办法叫车。无奈,某人只能败下阵来,认命的接了电话。 男人的语气听不出心情好坏,「我在你公司楼下!」 「其实我可以自己打车,不用你……」 她话还没说完,对方已经把电话给挂了。凌浅沫气的差点把手机砸墙上去,想想这是自己的砸坏了还要自己花钱买实在不划算,遂生生忍住了。 行政部的同事一个接一个过来打招唿准备下班,凌浅沫咬着手指甲一一应付了,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悄悄熘出去自己打车。 「凌姐,你还有什么事吗?」珍妮收拾好东西过来,见她还坐在椅子上对着电脑发呆。 凌浅沫摇头,「没事了,你下班吧,明天见。」 「好,明天见凌姐。」珍妮道了再见,转身背了包包准备离开的时候,还是有些担心,「凌姐,你真的没事吗?」 怎么感觉这两天凌姐都怪怪的,头天还欢天喜地回去给向总做晚饭,结果请假一天再出现就说分手了,凌姐这怎么看都不像没事的样子吧,毕竟她们都能看的出来,她对向恆那是真的很爱很爱。 「没事,你走吧,我也准备走了。」就算她不下去,以叶梓安的脾气应该也会直接冲上来吧。 而且,就算她自己打车回家又怎样,家门钥匙还在他手上,回去她还不是进不了门。 出了写字楼大门,远远的就看见那辆低调的黑色suv停在路边。
第017章 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要和你结婚 凌浅沫这次倒是不纠结,直接走过去打开车门坐进去。 不过为了不直接面对他,所以她机智的选择了后排。 「我不来,你是不是也不打算叫我。」 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安静的车厢内响起,温凉的目光透过后视镜落在她脸上。 凌浅沫别开脸,「我虽然穷,但从这儿打车回家的钱还是有的。」 对啊,她怎么忘了。她可以打车上下班,也可以花钱请人来开锁啊。居然现在才想起来,是不是傻。 「我知会了物业,这一个月内不准放任何开锁公司的人进来。」女人的杏眼刚刚闪过一丝亮光,叶梓安已经猜到她心里的想法了。 撇了撇嘴别过脸,他以为他是谁啊,他说让物业拦人就拦人啊,真把自己当皇帝了吗。 男人波澜不惊的发动车子,冷淡的丢给她一句,「你不信,可以试试看。」 「试试就试试!」凌浅沫用只够自己听到的语气咕哝了一句。 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有点堵,有些拥挤路段更是水泄不通,十分钟也可能挪不动一步。 两个人窝在狭窄的车厢里,谁都不说话。那沉闷的气氛,加上车窗外的尾气味道,让凌浅沫渐渐的有些受不了了。 她很容易晕车,尤其是心情不好遇上堵车的时候,一晕一个准。 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勉强忍着,可是后来她就完全撑不住了。脸色白的跟鬼一样,整个人萎靡不堪的靠在后座椅背上。 叶梓安从后视镜扫了一眼,「你不舒服?」见她捂着嘴甚是难受的样子,登时反应过来。 目光扫了一圈,在角落里看到一瓶口香糖,随手抓过来往后一丢,「先吃个这个压一压。」 压你妹啊,没听说过吃口香糖能压住晕车犯吐的,这男人有没有常识。 前面刚好绿灯,车龙又缓缓移动起来,叶梓安不再看她,而是专心的看着前面,驾驶着车子灵活的穿梭在车龙之中,左突右拐的,居然给他高水准的冲出一条路来。正好这是个十字路口,右边一条小巷。叶梓安直接把车子拐过去,然后靠边停车。 原本他把车子开得左右摇摆,凌浅沫被摇得头晕眼花,胃里翻江倒海的几乎压抑不住。 正当要爆发的时候,车子忽然停了。她赶紧推门下车,走上人行道靠着路边的树大口唿吸。 晕车的痛苦,不晕车的人永远不懂。凌浅沫一脸菜色的站在那里,半天都没能缓过来。 忽然,一杯热果汁递到面前。 凌浅沫顺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望过去,看到一张俊美无铸的脸,还有脸上略显僵硬的表情,「那边饮料店的人说,晕车的人喝点热饮会舒服点。」 「谢谢!」许久之后,凌浅沫才抬手去接,并淡淡的说了声谢。 叶梓安看了她一眼,微微蹙眉,纠结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上午……很抱歉,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见不得她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还是只是看不惯她因为别的男人伤心?! 他自己也有些想不明白! 「我饿了!」看着身旁熙熙攘攘的人群,凌浅沫忽然就不想去计较他早上没有经过她同意就当街吻她的事情。 反正那天她爬到他床上的时候,也没经过他的同意。 就当……扯平了吧! 叶梓安灵活的脑子难得的当机一下,「走吧,请你吃饭。」 这个点如果再开车,势必还要再堵。所以叶梓安干脆锁了车子,就近在这条小巷里寻觅起有没有什么餐厅之类。 男人欣长的身子走在前面,嵴背笔直,优雅如豹。宽阔的肩膀给人一种温暖可靠的感觉,似乎只要靠上去,那就会是一个避风港,可以挡去所有风雨。 凌浅沫淡然的眼睛里忽然汹涌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波澜,冲口而出的问了一句,「叶梓安,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结婚?」 一夜情这种事情,在思想开放的现在已经算不了什么大事,尤其是对一个男人而言,连基本道德问题都不算。 如果换了其他人,恐怕早就退避三舍恨不能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偏偏他非但不躲,还口口声声的要负责,要跟她结婚。 男人回过头来,定定的看着她,「我刚好不是一个吃完就赖帐的男人,而你刚好是一个让我不讨厌的女人。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不和你结婚。」 于叶梓安而言,感情并不是生命的必需品。刚好他唯一的一次感情经歷,还是以不愉快的失败而终结,越发让他不想触碰感情。 但他需要一个女人来结婚,安抚老爷子的情绪。而凌浅沫无论是容貌还是人品,都符合老爷子对孙媳妇儿的要求,所以叶梓安不打算再换个人,因为他懒得去找。 「可是,我却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要和你结婚。」凌浅沫看着他,淡然的说了一句。 他承认,叶梓安很出众,是那种女人一看就忍不住要为他神魂颠倒的类型。可是她从来不看脸,她看的是心。 她就算再伤心,也不会蠢到扭头随便找个一夜情的男人结婚。婚姻需要感情,如果没有感情,如何能扛得住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消磨。 她以为这句话会让面前的男人生气,谁知他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没关系,如果你不想太快结婚,我们可以先从试婚开始。」 「试婚?」这又是几个意思? 叶梓安扫了一眼不远处的中餐馆,「先找个地方吃饭,其他的慢慢再说。」 言罢,伸手抓了凌浅沫的手攥在掌心,头也不回的朝中餐馆方向而去。 看着男人的背影,凌浅沫一时间有些怔楞。 其实对于叶梓安,凌浅沫谈不上多讨厌,但是对于一个莫名其妙夺走她初夜的男人而言,她一时间也很难生出什么好感。 即便她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人家更多的是无辜,但她还是莫名觉得心中有些膈应。 或许是因为这样,她才会一直在叶梓安面前失态。 平心而论,如果他们之间的相识不是从一夜情开始,或许她对他的态度不会像现在这般恶劣。 如果他真的那么想要负责的话,那她为什么不干脆试试看呢?
第018章 凌浅沫,我看起来像是很穷的样子? 凌浅沫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吓了一跳,她真的是疯了,居然生出这么荒谬的念头来。 「想吃什么?」 突然递到面前的菜单,差点把凌浅沫吓得跳起来。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在餐厅的椅子上,再看对面男人执着的目光,一时有些心虚的接过菜单挡住脸。 服务员拿了两个杯子过来,倒满了茶水,站在一旁等着他们点菜。 凌浅沫随便点了几个菜,一抬头对上叶梓安有些古怪的脸色,「怎么了?有你不能吃的东西吗?」 「凌浅沫,我看起来像是很穷的样子吗?」叶梓安质问的看着她。 凌浅沫摇头,他浑身上下都是巴黎时装周的最新单品,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他不穷好不好。 男人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还是你突然改吃素?」 她一向荤素不拘,而且昨晚他做的糖醋排骨她不是还吃的挺欢么?! 正奇怪这人怎么说话越来越跳脱了,旁边传来服务员小心翼翼的提醒,「小姐,你点了三个菜都是素要不要换一个荤菜?」 凌浅沫,「……」 感情他刚才这一串莫名其妙的吐槽,点在这里。 「让这位先生来点吧!」凌浅沫干脆把皮球踢回去。 她有选择恐惧症,让她点菜本来就不靠谱。刚才不过是为了掩饰尴尬罢了,谁知道反而更尴尬。 男人飞快点了好几个菜,但却还急着她不能吃辣,菜品都比较清淡。 「其实,我们两个人吃不了这么多东西。」这人点了七八个菜,他们哪里吃的完。 叶梓安皱眉,「已经点了!」 不知道为什么,凌浅沫忽然生出一种,这男人是为了向她证明自己不穷,所以才点了这么多菜的错觉。 不一会儿,看上去还不错的菜品被端上桌子。小小一张方桌,立刻被摆的满满当当。 服务员星星眼的看着叶梓安,笑的春花一样灿烂,「先生,请慢用。」 叶梓安拿筷子给她夹了一些放进碗里,凌浅沫扫了他一眼,拒绝的话在他凌厉的目光下说不出口,只能拿起筷子低头开吃。 她盘算着要怎么才能摆脱这人,所以吃的心不在焉,饭菜入口无滋无味。 虽然一直低头吃菜,但始终觉得对面的男人在看她,那种被人牢牢盯着的感觉实在很奇怪。 果不其然,一抬头,正好跟男人的目光撞上。 「叶梓安,我们谈谈吧。」她不知道该怎么迂迴开口,所以干脆单刀直入,「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我?」 叶梓安突然伸手过来,凌浅沫吓了一跳,以为他恼羞成怒要对自己动手,反射性的往后一躲。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她颊边,动作轻柔的将她耳边垂落的髮丝别回耳后。他的动作有些笨拙,却意外温柔。 凌浅沫愣神的当口,男人已经从容做完动作收回收去,轻声说了一句,「不如我们来谈一谈,到底要怎样,你才肯答应和我结婚?」 窗外的光线开始暗淡下去,街上的霓虹灯开始依次亮了起来,在夜色之中明明灭灭,忽隐忽现的浪漫。 可凌浅沫心中却生出一丝恼意,「为什么一定是我?」 「为什么不能是我?!」叶梓安反问了一句。 因为,你不是向恆! 反驳的话差点脱口而出,却又被凌浅沫惊觉忍住,在唇齿间激盪出一丝疼痛,杏眸瞬间就暗淡下去。 叶梓安垂眸,仿佛没有看见她的落寞,淡淡开口,「凌浅沫,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打算过,好好认识一下我?」 「……」她能说自己的确是这么打算的吗,因为她始终觉得,两个人之间不该有什么交集。 将她一眼看穿,叶梓安唇角勾出一丝冷笑,「你给了向恆一个八年,难道还打算再给他一个八年?」 「我没有……」辩驳的话说了一半,骤然警醒,杏眸瞪大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叶梓安看着她,唇角浅浅上扬,「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能试一试?」 凌浅沫眨眨眼,垂眸没有说话。 「忘掉那莫名其妙的一夜,只把我当成一个单纯追求你的男人,试着认识我,和我相处。」男人的嗓音轻柔,说出来的话充满了难言的诱惑,「没有试过就说不合适,这种话并不能成为拒绝我的理由。所以凌浅沫,如果你真的不想和我结婚,就用实际行动向我证明,我不值得。」 他的话让她无法反驳,凌浅沫瞪大了眼睛,看着男人在光晕下显得越发出众的五官,颇有些无奈。 她的确没有打算再给向恆另外一个八年,她耗不起,而且也很累了,就算没有今天这一场争执,她和向恆之间也再没有了其他可能。 既然如此,和叶梓安试一试,或者换其他男人试一试,又有什么分别,反正她终归也是要结婚的。 而且,她已经和叶梓安有了肌肤之亲,关系虽然尴尬,但实在比其他更陌生的男人又要更亲密一些。 不如,就这么试试看吧。 饭还没吃完,窗外已经滴滴答答的下起了雨。 春城不经常下雨,就算是下,也并不算大,细细密密的雨丝纠缠在一起,就好像缠绵的恋人一样,算不上多么激烈,却又让人难以忽略。 叶梓安付了帐,起身之前对她说,「在门口等我,我去开车。」 凌浅沫跟在男人身后走到餐厅门口,看着男人飞快的跑进雨里,黑色的皮鞋踩在积水的路面,混合了尘土的褐色水珠溅起来,打在他的西装裤脚上。 停车的地方并不远,所以男人很快到了地方,打开车门发动车子开到她面前的街边停下。 凌浅沫正准备过来,叶梓安已经摇下车窗对她说了一句,「等一下。」 凌浅沫愣住,看着男人开门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把伞撑开,走到她面前,「走吧。」 他的声音很轻,就好像羽毛一样,落在凌浅沫的心里,骚出一些微暖的痒。 她舔舔唇,走进他的伞下,闷头说了一声,「谢谢!」 黑色的雨伞下,男人原本冷淡的薄唇,倏地掀起一丝无声的笑。
第019章 凌浅沫,你在怕什么? 原本饭店到他停车的位置不过五六步,但忽然间起了风,雨丝被吹得随风摇摆,斜 斜的掠进了伞下。 一把大伞,遮着两个人,若是不想显得拥挤,就註定了有一个人无法完全被遮掩。 叶梓安不落痕迹的把伞往她的方向遮了遮,并顺势换了一个手撑伞,另一只手一伸,将她搂在了怀里。 凌浅沫只觉得肩头一暖,心剎那间不受控制的跳了跳,「叶梓安……」 「走吧!」男人却不看她,只是搂着她朝车子走去。 凌浅沫忽然觉得,抱着自己的那只手孔武有力,稳稳的将她圈住,极尽保护的姿态,让她整个人莫名觉得安心。 和向恆在一起,她的心总是飘忽不定,时刻小心谨慎,唯恐一个不高兴惹恼了那个敏感易怒的男人。 她爱的小心翼翼,甚至可以说是卑微,偶尔得了向恆一个笑容,便可以开心许久。却似乎一直忘记了,恋爱中的女人,似乎更多的是想得到来自恋人的保护。 此刻被叶梓安这样搂着,不过五六步的距离,可他的手依然搂得很紧,好像恨不得将她揣进包里,彻底隔绝风雨一样。 凌浅沫窝在他的怀里,莫名觉得喉头有些发紧。有点,想哭。 上了车,凌浅沫才发现叶梓安的另一边的肩头有点湿润,而他搂着自己的手背上也有些水珠,可他却第一时间看着她问,「有没有淋雨?」 她摇头,他将她保护得很好,她连一点雨丝都没有沾到。 男人的脸上露出满意神色,俯身过来替她系好安全带,发动了车子。 因为下雨,他将车子开得很稳,保持着安全速度。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摇起的车窗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吵杂,让车厢内的气氛显得静谧而又诡异。 忽然,手机响了,是她的。 凌浅沫一边感谢打电话来的人,让她不至于继续体会这种尴尬又诡异的气氛,一边从包里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没来由扫了开车的叶梓安一眼。 男人薄唇微抿,似乎没有察觉她的目光,只看着前方,平稳开车。 凌浅沫莫名松了口气,挂了电话将手机塞回包里。 她不想接,因为她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了。 凌浅沫没有发现,在她挂断电话时,男人紧握方向盘的手指倏然放松了些,就连紧抿的唇角也恢復了一丝暖意。 可惜,安静不过三秒,手机再次响起。 凌浅沫犹豫了一下,将车窗摇下一条缝隙,滑动接听。 嘈杂的声音下,那边的嗓音有些不太真切。 「凌浅沫,下个月是不是你爷爷的生日?」 凌浅沫想了想,「是,怎么了?」语气中,没来由生出一丝希冀。 「我刚刚无意中看到你给他准备的礼物。」那边顿了一下,又补充一句,「看来你收拾得不算干净,还有漏网之鱼。」 凌浅沫咬了咬唇,紧贴着车门,雨丝顺着车窗缝隙打进来,落在她的脸上,有冰凉刺骨的寒意,「抱歉,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寄到公司来给我吧。」 原本想说让他送,后来想想两个人还是不要见面的好,遂改了口。 那边沉默一下,再响起,声音已经多了些咬牙切齿,「想要,就自己来拿。」 凌浅沫心中一痛,他已经连给她寄个快递,都懒得了吗。 「好,我知道了。我抽空来……」 话还没说完,车子勐地朝前一栽,手机从指间滑落,咚一声落在脚底。 凌浅沫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叶梓安已经倾身替她捡起了手机,递给她的时候目光从显示屏上一扫而过,向恆两个字让他的目光勐地一沉。 「刚刚有人横穿马路。」叶梓安将手机递给她,随口解释了突然踩剎车的原因,面容淡然,「有没有伤到哪里?」 凌浅沫摇摇头,目光左右看了一下,也没看见他所谓的人影,「没事。」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有些着急,嗓音莫名愤怒,一直喊着她的名字。 叶梓安似乎也听到了,眉头不留痕迹的皱了皱。凌浅沫赶紧将手机贴在耳边,有些心虚,「我会抽空过来……」 「你跟谁在一起?」向恆的声音里透着质问,「我刚刚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一个朋友,礼物我会……」 「东西我已经扔了,想要就去垃圾站找吧。」向恆眼前莫名浮现了今天在街边看见她和一个男人激吻的画面,心中莫名烧了一团火,愤怒的说了一句之后,吧嗒挂了电话。 凌浅沫握着手机,鼻樑有些发酸。 那份礼物,她花了很长时间精心准备,向恆说扔就扔,没有丝毫顾及。那冷情的模样,到底是在报復她今天那些口不择言,还是只是因为她在他心中没有一丝分量,不值得他特意留下她为爷爷准备的礼物。 「怎么了?」旁边的人明显阴郁下来,可叶梓安依旧问的不动声色。 凌浅沫张了张嘴,半天之后却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答了一句,「没事!」 那份礼物她花了很多心思,再准备未必一份同样的恐怕来不及。算了,垃圾站就垃圾站吧,只要能找回来就好。 叶梓安将车窗摇了起来,「你的手不能碰水,小心一点好。」 原本阴郁的心情倏忽明亮了一些,凌浅沫转头,因为下雨天色比往日更加阴暗一些,窗外的路灯光线朦胧的投射进车窗,男人的侧脸线条刚毅俊朗,鼻骨挺直,薄唇紧抿,让她分不清他这话究竟只是随口的提醒,还是出于关心。 不过不管怎样,在向恆突如其来的一刀之后,他这句话还是让她觉得温暖好受了些,于是真心诚意的道了一句谢。 很快,车子驶进小区,停在了地下停车场。 叶梓安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的门,和凌浅沫一起并肩走向电梯。 电梯里,凌浅沫刻意躲进了角落,似乎要和前面的男人保持距离。 可惜电梯门刚一关上,男人便勐地迫近,双手撑着电梯壁将她锁进一方天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凌浅沫,你在怕什么?」
第020章 那个吻,是个意外 凌浅沫心头一跳,张嘴就是反驳,「我没有。」 叶梓安唇角上扬,弧度甚是迷人。 「我还能吃了你?」 「我没有这样想。」凌浅沫缩了缩脖子,有种被看穿的尴尬,「你误会了,我只是……有些累了。」 她发誓,她只是有点累了,所以想靠墙站着而已。 叶梓安轻笑,倏然低头凑近,「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商量一件事情。」 淡淡的男性气息铺面而来,无孔不入的钻进凌浅沫的唿吸。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灯光下,男人本就精緻的五官越发俊美,嗓音又格外的低沉魅惑,带着一丝丝性感,让凌浅沫脑袋有些发晕,口干舌燥,心头髮慌。 「商……商量什么?」 「给我个机会,别再动不动就想逃跑。」 「好、好……」她本能的点头,只想快点从他怀中脱离。 头顶是男人满意的轻笑,嗓音里都含了愉悦,「很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叶梓安的唇越发上扬,笑容漫上眼角眉梢,双眸如同被星光点燃,璀璨得吓人。 在他怀里,凌浅沫显得异常娇小,低垂着脑袋躲避他的视线,睫毛轻颤之间似乎有些害怕,却不知道究竟在怕什么。 男人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恶劣,整个人朝前一压,两个人的距离越发贴近。 凌浅沫只觉得男人的气息瞬间逼近,俊脸似乎就在她的脸颊上方不足一厘米的地方停住,她忽然身体一僵,紧贴着电梯壁动都不敢动。 「好香!」男人的鼻樑紧贴着她的脸颊,深深吸了口气,发出一声意味莫名的感嘆。 轰!凌浅沫只觉得脑袋里炸开了一朵烟花,脸颊滚烫的吓人,就连身体都忍不住发软。如果不是靠着电梯壁,她甚至觉得自己会如同一滩烂泥一样倒在地上。 他的声音好听的要命,温热的气息无孔不入,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不说话的时候,气氛静谧得连彼此的唿吸都能听见。 他灿亮的眼睛落在她脸上,目光扫过她的眉眼、她的鼻樑,最终落在她的唇上。 她的唇,带着淡淡的粉色,如同柔软的花瓣,透着馥郁诱人的香味,撩拨着叶梓安的心。 这样近的距离,似乎长脑子的人都能预测到会发生些什么。 凌浅沫下意识的就要去推,可男人的唇却抢先一步压下,情不自禁一般,重重落在她微颤的唇上。 她的双脚骤然支撑不住自己的重量,就要往地上倒去。 男人的手臂牢牢圈住她的腰,另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叮! 电梯到达的声音如同一记重锤在凌浅沫脑海中敲响,她勐然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一下子推开叶梓安,慌乱的冲出电梯。 在她身后,男人并没有着急去追,而是回味般轻舔了一下自己的唇,微微一笑,淡然走出电梯。 转过电梯间,撞上女人来不及掩藏的懊恼神色,丢给她一个淡然的笑容,一边开门一边语气温柔的道,「待会儿我给你一把我家的备用钥匙,今晚,早点休息。」 说着打开门,侧身让到一边。 凌浅沫低着头从他身边挤进门里,换了鞋快步冲进卧室,砰一声甩上门,不放心的反锁了之后,这才把自己重重的摔在床上。 刚刚的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她根本反应不过来。 等到回过神,一切又已经发生了,让她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 凌浅沫懊恼的裹着被子滚了一圈,又滚了一圈,再滚了一圈,然后…… 咚!重重落在地上。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有些急,「浅沫,你没事吧?」 「没事!」凌浅沫挣扎着从蚕蛹里出来,胡乱拨了一下乱发。 「没事就好,早点休息吧。」 脚步声渐行渐远,凌浅沫这才反应过来叶梓安刚才的称唿,一时间懊恼之色更重。 兀自苦恼了一会儿,凌浅沫转身进了浴室。 雾气蒸腾之间,凌浅沫站在洗漱台前,伸手抹掉镜子上的雾气,露出里面五官精緻的小脸。 光洁的额头,细长的眉,大大的杏眼漆黑明亮,挺直的鼻樑下是淡淡的粉色唇瓣。 她其实长得并不比夏雪樱差,只是她的眉眼之间多是淡然坚强的神色,没有夏雪樱那样的柔弱惹人怜。 手指下意识抚上唇,脸蛋瞬间变得滚烫。 镜子里芙蓉面的女人让她陌生,凌浅沫有些慌乱的转身,仓促脱了衣服沉入浴缸,温热的液体将她包围,她这才渐渐冷静下来。 那个吻,是个意外。对,就是一个意外。 只是电梯的空间太小了,而刚好当时的气氛又有些奇怪,所以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她爱的是向恆,虽然现在他们已经分手,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在转身之间就爱上其他男人。如果爱情可以这么容易说变就变,她也不会一头扎进去就是不管不顾的八年。 对,这不是爱情,只是一时的荷尔蒙作祟罢了。 她只是,被他的男色所诱惑了而已。 洗完澡出来,凌浅沫就着吹风吹自己湿漉漉的长髮,莫名又想到昨天晚上,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梳理着她的头髮,动作娴熟而自然。 明明昨晚那么熟练,今天为她别发的时候为什么又那么生疏。 还有……他是怎么知道向恆的?! 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震动,凌浅沫放下吹风,拿过手机解锁。 屏幕上还算陌生的名字发来一条简讯,今天叶大少心情不好,狠虐了向阳文化的总经理,回家之后有没有对你发脾气? 简讯是木晴子发的,今天早上遇见分开的时候,彼此留了电话。她知道他们后来去打了真人cs,却不知道他们居然叫了向恆。 而且,叶梓安狠虐了向恆,为什么?是因为她吗?! 凌浅沫不想多想,给木晴子回了一条简讯之后,躺在床上拉过被子将自己裹好。 想了想,又将被子拉过头,将自己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 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并不知道,她只知道梦里居然全是叶梓安,吓得她凌晨两点醒了之后,就再也睡不着。
第021章 酒会 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凌浅沫都没有丝毫睡意,最后只能认命的爬起来,简单的洗漱之后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给关恶魔请了半天假,又在地图上搜索了一下向恆家附近最近的垃圾站,然后准备打车过去找一下。 出门的时候,叶梓安并不在,她猜他大约还没起,于是在桌子上留了一张便条。 打车到了垃圾站,看着眼前成堆的垃圾山,凌浅沫倒吸了一口冷气。 如果不是那个礼物实在太重要,她真的很想就这样转身离开。 「姑娘,这就是今天刚送来的垃圾,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你非找不可吗?」负责回收垃圾的老伯看着眼前漂亮的小姑娘,实在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她到这种地方来。 凌浅沫笑了笑,「谢谢你老伯,那东西对我真的很重要,我必须要找到。」 老伯见劝她没用,便好心的提供了手套和口罩,转身离开。 凌浅沫戴上口罩和手套,看了一眼面前的垃圾山,不管不顾的一头扎了进去。 一个早上的翻找,她将刚送来的垃圾全部找了一遍,却并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凌浅沫看着周围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差点没直接哭出来。 没找到东西,身上却染上了垃圾堆里的恶臭,导致凌浅沫回公司的时候还惹了不大不小的一场风波。 同一个部门的薇薇安捏着鼻子冷嘲热讽了半天,凌浅沫却根本不搭理她,直接进了办公室,把门一关,隔绝了所有好奇的目光。 刚坐下没多久,关恶魔就晃荡进了她的办公室。 鑑于之前她请假,关恶魔答应的态度尤其爽快,所以她的态度也和善了不少。 「关总,有什么事吗?」凌浅沫扬起国际标准化笑容。 关恶魔在她对面坐下,凌浅沫身上的味道让他脸上的笑有点僵,「小沫啊,今天晚上远洋集团有个酒会,我希望你可以陪我去一下。」 「关总,您知道我从不……」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她就看见关恶魔脸上的笑容倏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语重心长的态度,「小沫啊,你也知道,我这个年龄呢在这个位置上也干不了多久了。总公司那边一直想要从分公司提拔一个人上来,接替我的职位。我呢,是很看好你的,但是你……」 凌浅沫脸上的笑容顿时甜美了几分,「谢谢关总赏识,酒会我一定准时到。」 「呵呵,这才对嘛。」关恶魔笑了笑,「酒会七点开始,记住打扮得漂亮点。」言罢,还嫌弃的用手扇了扇风。 如果可以的话,凌浅沫真想一板凳拍在他那张满是褶子的脸上。 可是她的确需要一些往上升的机会,如果她可以让自己过得更好一点,就可以把爷爷接到身边来了。 从凌浅沫的办公室出来,关恶魔挺着肚子端着架子走出好长一段距离,左右扫一眼见没人注意,立刻身子敏捷的窜入一旁茶水间打电话。 「呵呵呵,叶总啊,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好了。」关恶魔点头哈腰,「是是是,她一点也没有起疑心……好好好,一切按叶总说的办。」 临近下班的时候,凌浅沫犹豫着要不要给叶梓安打个电话,说一声晚上有酒会,让他不要来接自己。 说实话,对于叶梓安,凌浅沫的感觉十分复杂。 说他是一夜情对象,他们之间最近的纠缠似乎又太密集了一点。可若说他是陌生人,他们之间又有过许多的亲密接触,就连昨晚,还莫名其妙接了个吻。 凌浅沫有些头疼,不知道该如何定义她和叶梓安的关系。陌生人之上,却又算不上朋友,还又有过几次极为亲密的接触。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对叶梓安的了解少的可怜。除了知道他的名字,他是做什么的,家在哪里,所有一切都是未知。 只是从他的穿着打扮判断,他应该有一个不错的家境。 可就是这样一个未知男人,却天天缠着她说结婚。 凌浅沫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她思考了很久,还没有决定,结果叶梓安的电话先打了过来。 「晚上我不能来接你下班了,有点事。」叶梓安的声线略低,低沉中总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却又显得格外温柔,总之很是能讨女人欢心。 但是不包括凌浅沫这个女人。 对比起他的声音,他刚才的话更让她开心,语气中有难以掩饰的轻松,「嗯,没关系,正好我也有事。」 那头的声音停了一下,许久只有闷闷传来,「我的存在,让你很困扰?」 「……」既然都知道,干嘛还要继续,「其实……也还好啦!」 「……」又是长久的沉默,之后才是那让人心动的低沉嗓音,「我知道了!」 那语气中的落寞,让她的心忍不住跟着沉了沉,刚要说点什么解释一下,结果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凌浅沫举着手机,有片刻愣神,之后反应过来,摇头笑笑。 他要是能因此看清事实,不再纠缠她,也是一桩好事。 *** 晚上七点,觥筹交错的酒会现场。 叶梓安身边围满了一群狐朋狗友,唇瓣噙着淡淡的笑,修长手指握着酒杯,轻轻摇晃。红色的液体在杯子里盪出一抹弧度,留下猩红痕迹,沾染在杯壁上。眸子轻抬,目光落在酒会入口的地方,那专注模样,惹来身边几个好友戏嚯调笑。 「叶少,思春了?」穿着浅蓝色鱼尾礼服的木晴子一张精緻美艷的脸凑到叶梓安跟前,睫毛闪动,说出一句让人吐血的话来。 再淑女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也遮掩不住那股扑面而来的女汉子气息。 顾北闻言瞬间来了精神,「诶,是不是那天在街上被你强吻的那个女人?她今天回来吗?」因为那瓶加了料的饮料,叶梓安最近没少折腾他,好容易今天逮到机会,他一定要讨回点利息。 叶梓安眯了眯眼,正打算回击,眼风无意扫过入口,穿着米色斜肩长裙的女人忽然映入眼帘,让他到嘴的话蓦然一变,「你们说,怎么才能让一个女人心甘情愿的嫁给我,而不觉得委屈呢?」
第022章 不是人人都将你当回事的 周围原本还想看他笑话的好友闻言全部震住,面面相觑了几分钟,一时间搞不懂叶大少到底是在玩笑,还是说真话。 话说,这世上还有人不想嫁给他?! 只要他说一声想结婚,恐怕不知道多少女孩儿望风而至,只盼着能得他一眼青睐。 他是谁啊,他可是江城声名显赫的叶家公子,手上握着整个江城的商业帝国,偏偏又年轻英俊,简直是众多少女心中的超级男神。 可是看叶大少低头品酒,不似玩笑的认真模样,几个好友对视一眼,还是顾北胆子比较粗壮,凑上前笑道,「你不会,真的对那个谁动了心吧?自从……那什么之后,你不是看见女人就厌恶至极的吗?」 「她不一样!」叶梓安抿了一口红酒,漫不经心的目光仿佛受到了牵引,一直纠缠在那一抹米色身影上。 一句话,如同一颗惊雷,将所有人炸的魂飞天外。 而肇事者丝毫不管自己造成多大灾难,施施然起身,朝着等待许久的身影缓缓行去。 「完了,梓安好像真的动心了。」木晴子难得抛去女汉子形象,安静的看着叶梓安渐行渐远的背影。 顾北满目担忧,「怕就怕,他又像上次一样,让自己伤心。」这傢伙一旦动心,就会秒变把女人往天上宠的白痴。 「要不,咱们抽空查查那个女人到底是谁?」李舒航从沙发上慵懒起身,目光落在叶梓安的方向。 「他知道了,会不会很生气?」木晴子有些担忧,眼睛里却满是兴奋。 对于凌浅沫,她也同样好奇。那天虽然打了个照面,但说话不多,她无法做出什么判断。 李舒航伸了个懒腰,「要是生气,就说是顾北出的主意。」 酒会的会场很大,目测估计有不下百人。凌浅沫踩着高跟鞋在会场里转了一大圈,连关恶魔的半个影子都没看到。 「哪有这么不负责任的领导,让下属来参加酒会,自己倒是没影儿了。」凌浅沫拿了个碟子,装了一碟子各种口味的蛋糕,用小叉子优雅的吃着。一边吃,一边忿忿不平的咒骂。 一个转身,猝不及防的看到一抹高挑身影站在自己面前。熨烫得没有丝毫褶皱的高级西装,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髮,冷淡的五官虽然俊逸,却透着一股不近人情的冷漠。看到她的时候,眉头不留痕迹的皱了皱,眼睛里有着些许不满,还有一缕分外复杂的情绪。 他的不满虽然刻意收敛,却仍然让凌浅沫看的清楚,心口仿佛被人捅了一刀,面上却是无声微笑,「向总,好巧。」言语间客气自然,不见丝毫狼狈。 「恐怕不巧。」向恆语气淡淡,看着她的目光却凌厉了三分。 她不喜欢来这种场合,就算对事事顺从的他,也从不会妥协。他记得,有一次他曾让她一起出席某一个酒会,她虽然害怕拒绝惹来他不快,却还是咬牙没有跟来。 那天在餐厅,他还以为她真的是已经潇洒放手,原来却是欲擒故纵。 读出他话里的深意,凌浅沫杏眸弯弯,温婉乖巧的笑,「向总恐怕是误会了,我来这里,是因为工作……」 「凌浅沫,」向恆冷冷打断她的话,「我以为,你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怎样的人? 死缠烂打?还要为自己的死缠烂打拼命找藉口? 凌浅沫轻笑出声,摇了摇头,「看来这么多年,向总对我的了解,还不如一个陌生人。」脑子里忽然闪过叶梓安的脸,凌浅沫轻巧转身,「向总,告辞。」 纵然面上的淡然能骗过所有人,可心尖的抽搐却无法骗过自己。凌浅沫转身离开的脚步在外人看来镇定平常,可唯有她自己知道,她走的有多踉跄。 砰! 不知从哪里疾步出来的人忽然与她撞上,高跟鞋一歪,凌浅沫跌坐在地上。 正当她准备爬起来的饿时候,一声娇软的道歉在头顶响起,「抱歉,我……沫沫,是你?!」 那两个又惊又喜的字眼,像是定身咒,让凌浅沫愣在原地,甚至要忘了站起来。 人生,真是处处有惊喜! 凌浅沫抬头,看着面前精緻清纯的眉眼,漆黑的长髮如同锦缎,倾泻在女人略显单薄的肩头。那一身米色斜肩的礼服,与她身上穿的这件,一模一样! 撞衫! 对女人来说,这真是一个尴尬又悲催的字眼。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那就只能拼谁的颜值高,谁的身材好,谁的气质够驾驭这身衣服。 可是周围热辣的目光落在她们两人身上,分辨攀比了半天,却实在分不出谁优谁劣。若真要说谁胜了,那大约也是站着的那个,比较不那么狼狈。 感觉到众人看好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还有那些并不收敛的议论,凌浅沫淡定优雅的从地上站起来,抿唇挂上高傲的笑,「夏小姐,好久不见。」 她本来比夏雪樱高两公分,此时站在她面前,明显压了一头,气势上无疑是占了上风。 再加上夏雪樱本来就是气质清纯如同校园女神一样干净,而她毫不收敛的时候就像一个骄傲的女王,不是一样的类型,完全没有可比性。 被人群挡在外围,叶梓安静静垂眸,动作优雅的摇曳着红色酒液,带着浅淡笑意的眸子穿越重重障碍,落在那即便心中天崩地裂,面上依旧温凉淡然的女人身上。 在这样的场合,面对众人的围观,依然没有半分退却和难堪。 这个女人,足够配得上他。 「不打扰向总和夏小姐小别胜新婚,告辞!」她优雅欠身,踩着高跟鞋渐行渐远。 「沫沫,」身后娇软嗓音叫她叫住,略带着一丝伤感,「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不该回来?」 凌浅沫站定,勾唇浅笑,却没有回头,「夏小姐,不是人人都将你当回事的。」 「凌浅沫,」恶劣的话,让夏雪樱受伤的倒退一步,瞬间激起了男人的保护欲,「对不起你的人是我,你何必为难樱樱。」 她为难她了吗? 凌浅沫垂在身在的手指掐着掌心,按捺住心底翻涌的痛,转身看着向恆,「我似乎说过了,让你们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还是向总自我感觉良好,以为我在欲擒故纵?」 她的眼睛很清很亮,就好像最清澈的湖水,总是能一眼便看到湖底的情况。所以对视的那一霎那,向恆就看穿了她藏在眼底的疼痛,那么明显,明显到让他忍不住心脏一抽。
第023章 怎么会,是她?! 向恆手指一动,一旁夏雪樱快步上前,抓着他蠢蠢欲动的手,柔嫩嗓音温柔如同春水,「算了吧向恆,沫沫也不是故意的。」嘆一口气,眼神有些不忍的落在凌浅沫身上,「而且说到底,终归是我们对不起她。」 凌浅沫目光在他们交握的手指上扫过,语调染上一丝笑,「既然如此,我可以走了?」柔和五官在这一刻染上些许清淡,透出一股嘲弄的味道。 不等向恆说话,先一步转身。 围观的人群见她走来,自动自发分开,给她让出一条路。眼睁睁看着这个纤细柔弱的女子,一步步挺直了嵴背,走出不屈风骨。 人群散开之后,露出站在人群之后的叶梓安来。 西装笔挺,气度出尘,欣长的身子如同苍翠松柏,笔直而挺拔。双眸狭长,眼尾微微上翘,自带了三分笑意。斯文俊美的五官,又偏偏染着一股冷峻漠然的味道。两种诡异的气质在他身上糅合,却无端生出一种难以抵挡的光芒来。 这个自带八米光效的男人,不管是站在哪里,都那么耀眼夺目。 叶梓安轻轻抬眼,目光落在凌浅沫的身上,略显温和。然后目光越过她,看向身后那一男一女。 他很想看看,让凌浅沫爱了八年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子。而那个男人心中念念不忘的初恋,又是怎样惊心动魄的美人。 视线交汇的瞬间,叶梓安的身躯微微一震,眼底的漠然如蜘蛛网一样碎裂,露出下面难以置信的惊骇。 怎么会……是她?! 凌浅沫没有察觉他的异样,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袖子,「你怎么会在这儿?」难道他所谓的有事,便是来参加这个酒会吗? 「路过。」叶梓安回过神,目光扫过她的手指,不留痕迹的将袖子扯了出来,「你怎么,也在这儿?」 四周看热闹的目光还在继续,凌浅沫实在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享受别人的关注,干脆主动拉了他的手,「先离开这儿再说!」 顾不上自己的长裙和高跟鞋,凌浅沫一路拖着叶梓安快步出了会场。 在他们身后,无数道复杂又炙热的目光紧紧追随。 夏雪樱紧紧攥着向恆的衣袖,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支撑自己的身体不至于倒下。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再遇见他。 向恆抄在裤兜里的手倏然缩紧,所以那天cs赛场上的羞辱,是因为她!? 迎面而来的新鲜空气让凌浅沫忍不住连续深唿吸,好像要将心口淤积的气闷全部吐出来才甘心。 叶梓安任由她拉着,跟在她身后,脸上神色有些恍惚。俊美的侧脸衿贵而冷冽,眼底破碎的痕迹已经修復,甚至比之前更添了三分冷漠。 他不该再震动,因为那样的女人。 压下心底复杂的情绪,叶梓安将目光转向前方忘记要松手的女人身上。 纤细的腰肢,包裹在量身剪裁的削肩礼服下。有些单薄的肩膀,肤若凝脂,吹弹可破。她就那么站在冷风里,像一株生长在夹缝中的野草,尽管被狂风吹舞得东摇西摆,风停过后,却依旧努力将腰板挺直。就好像,没有什么能真正打垮她一样。 不过,那样单薄的背影,落在叶梓安的眼中,却莫名让他有些心疼,想要伸手将她圈进怀里,为她挡风遮雨。 「叶梓安,你爱过人吗?」 手举到半空,还没将她抱进怀里,就被她突然出声的话语打断。 她的语气很轻,仿佛一碰就会破碎的泡沫,有着让人怜惜的脆弱。 凌浅沫忽然回头,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一字一顿分外的认真,「你让我和你结婚,可是,你真的想娶一个这里装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女人吗?」 手指着自己的心口,她脸上的笑太过认真,可是藏在认真背后的心疼,却分外让人怜惜。 「你把我拖出来,就为了告诉我你心里住着其他男人,所以才拒绝我的求婚?」叶梓安的目光落在被她紧紧抓着的手上。 凌浅沫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还牵着他的手,立刻像受了惊吓一样将他的手甩开。 然后又觉得自己这动作太过激,有些歉意的低头,「抱歉,我……」 「没关系!」叶梓安大方的原谅,接下来的话却又差点让凌浅沫吐血,「你心里的男人,总有一天会被我赶出去。」 老天,他到底从何而来的自信。 「叶梓安,你为什么非要娶我不可?」凌浅沫被纠缠得实在没了办法。 看着她无奈又懊恼的模样,叶梓安猜她这几天大概因为胃病这件事情毁得肠子都快青了。不过她这样,他非但不觉得生气,反而觉得有趣,语调染上了一些笑意,「想听真话?」 凌浅沫点头如捣蒜,他到底看上她哪一点了,她改还不成吗! 「你是我遇见的女人当中,最适合叶太太这个身份的。」 凌浅沫觉得,叶梓安这个人不知道用这张嘴骗了多少纯真小姑娘。 「叶梓安,你这么油嘴滑舌还说自己是处男,当我傻吗?」 春城是一座四季如春的城市,白日里的温度一般都在二十度左右,十分舒缓适宜。到了夜晚,风里会掺杂上一丝凉意,吹得久了,就好像被浇了一盆凉水,从头到脚都透着寒气。 凌浅沫的话音,散落在徐徐而来的夜风之中。而在她对面,面容俊美斯文却总让人感觉不好接近的男人,一点一点扬起唇角,就如同一朵绽放在晚风中的罂粟花。 黑暗,阴沉,却又有致命的吸引力。 「平心而论,我也觉得这话可信度不高。」许久之后,男人低低浅笑,将她白嫩柔软的小手抓在掌心,察觉她掌心冰凉时,眉心一皱,拖着往停车场的方向去。 凌浅沫犹豫了几秒钟,还是上了车,任由他载着自己,回了公寓。 其实,和夏雪樱正面交锋,真的很累。 走廊里,叶梓安身姿优雅的斜倚着门板,双手环在胸前,目光气定神闲的看着凌浅沫,「你确定,要这么跟我站到明天早上?」 就在刚才,两人因为回谁家而争执了起来。 之前两个人之间发生了许多的意外,她不想继续和他纠缠不休,不管他是出于怎样的目的非要她和他结婚,但她现在实在没有任何心情,去谈情说爱。 所以,她问他讨要属于自己的东西,却遭到了拒绝,这让凌浅沫有些怒意。 可是很明显,叶梓安并不打算就这么放她走。 他早说过,他看上的女人,绝不会允许她轻易逃脱。
第024章 我说要娶你,是真心 「叶梓安,我们说到底,不过是稍微熟悉了一点的陌生人。你没有任何权利,扣留我的任何东西。」他不配合的态度让凌浅沫觉得有些烦躁,语气也变得生硬。 她不懂,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他到底从何而来这么强的占有欲。 凌浅沫的话,让男人原本温和的气息瞬间变得凌厉,目光如同刀锋一般,不咸不淡自她面上刮过,冷嘲,「初次见面就往我的床上爬,你还真是不认生。」 「……」叶梓安的话,将凌浅沫心头噎出一块带血的肉团。她的心脏慢慢拧的越来越紧,看着他的目光也越来越冷。 这男人说她不认生是吧,好啊,那她就彻底不认生一次给他看看。 她忽地嫣然一笑,在他略显怔楞的目光中迈步进了屋子,然后迅雷不及掩耳的砰一声甩上门。 吧嗒,从屋内落了锁。 他不是想让她住在这儿吗,好啊,那她住就是了。 门外,男人的俊脸,一点一点染上了阴暗,目光淡淡扫过紧闭的门板,唇角缓缓勾起一缕笑痕。 还没有哪个女人,敢这样将他拒之门外!尤其是,还是他自己家的门外。 门外响起敲门声,凌浅沫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带了杯水,凑近唇边不紧不慢的喝着,顺手拿了遥控器把电视打开,随便找了一个肥皂剧看。 「浅浅,开门!」叶梓安拍着门板,声音清清冷冷,听不出到底生没生气。 噗!凌浅沫一口水喷在茶几上,目光带着点被冒犯的不悦,看向门的方向。他们好像,不是可以这样亲暱称唿对方的关系! 而且,她一个三十岁的女人,他这么肉麻兮兮的叫,真的好吗? 「浅浅,开门!」拍门声更加急促,似乎还带着点听不到回答的焦躁,显然处于爆发的边缘。 愤愤收回目光,抬手将电视声音调大,她准备,就算他叫破喉咙,也不搭理。 滴滴! 叶梓安刷了门卡,拧把手的时候才发现,这女人居然反锁了门。眼眸登时暗了下去,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不多时,开锁人员拎着工具箱匆匆赶来,拿着工具仔细的鼓捣了一阵后,成功将门打开。 开门后,看着客厅里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女人,开锁员一阵无语。 现在的年轻人啊,小两口吵个架非要殃及一群池鱼,也是醉。 凌浅沫听到开门声,却没有回头,兀自双手环胸一脸傲娇的坐在沙发上,眼神专注地盯着电视屏幕,恨不能戳出两个洞来。 看见她这模样,叶梓安淤积了半天的怒火忽然有些无从宣洩,走过去蹲在她身边,「生气了?」 凌浅沫不说话,态度十分明显。 「我刚刚的话确实重了,我道歉。」他的语气轻柔,像是在哄跟自己闹别扭的小妻子,温柔且耐心。 心像是被一片羽毛扫了一下,有些痒。凌浅沫实在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这么主动的道歉,一时间晃了神。 见她还是不说话,叶梓安英俊的眉头蹙了蹙,「明天我让人打扫一下,你今晚先睡这里。」 她轻轻抬眼,看了一眼男人阴沉晦涩的脸,不明白他分明在生气,又为什么会妥协同意让她搬回自己家。 不过目的达到,她也不是那种不知道见好就收的女人,「我自己打扫就行了,不用那么麻烦。」 男人深深看她一眼,从唇齿间挤出一串晦涩难懂的笑。 他怎么觉得,这女人将他当成洪水勐兽,避之唯恐不及。 难道他叶少魅力值下降,对女人已经没有吸引力了?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俊脸毫无防备的靠近,凌浅沫一双眼睛瞪得浑圆,看着男人一脸的讳莫如深,实在分辨不出他凑这么近是想吻她,还是想教训她。 炙热的唿吸喷在脸上,他就保持着和自己不超过两厘米的距离,干净俊朗的脸,优雅又魅力,眼神深不可测,让人不自觉便沉溺其中。 凌浅沫觉得,这张脸真的可以轻易秒杀万千女性,尤其是唿吸交错的时候,她感觉自己都忍不住脸红心跳了。 她可是有心上人的人啊! 所以这只能证明一点,叶梓安魅力无穷。 略有些尴尬的移开视线,轻咳一声恢復理智,凌浅沫一字一顿的道,「叶梓安,其实你需要的只是一个叶太太,而不是我。所以,你并不一定非要我不可。」 温热的唇瓣烙印在她的脸颊,如同情人般的呢喃从唇间溢出。 「可我说娶你,是真心!」 他的唇柔软,滚烫,那温度仿佛能顺着皮肤一路蔓延至心脏,让她忍不住指尖有些战慄,略微抗拒的侧过脸,避开他的唇。 他们之间,不是可以做这些事的关系。 叶梓安也没有强求,只是僵持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髮,兀自起身进了客房,轻轻将门关上。 凌浅沫不知道他是生气了,还是放弃了,坐在沙发上纠结了一会儿,干脆抛开不管,关了电视回卧房将自己摔在床上,一夜无梦到天亮。 第二天,凌浅沫上着班,前台忽然拿来一个快递。她拆开来看,里面是她的门卡和车钥匙。 叶梓安果然说到做到。 自此之后,一连一个星期,凌浅沫再没见过叶梓安。 她发现,就算两个人住面对面,想要避开,也并非是没有可能。
第025章 要死也先喘口气 这一周里,她偶尔也会想起那个霸道的男人,不过因为忙碌,也很快就将这件事情抛在了脑后。 酒吧里,顾北摇晃着红酒杯靠近,见叶梓安一脸的阴沉戾色,忍不住心底的爽快凑上来,「我说,你该不会是真的动心了吧?」 除了那个谁外,他还从没见过叶梓安因为哪个女人露出这种表情。 「顾北,」叶梓安的眼睛里迸射出一股凌厉气息,骇得顾北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你最近是不是有点清闲过头了?」 唇畔微微上扬,勾出一抹让人心惊胆战的笑,「我听说顾爷爷看上了慕家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我觉得他眼光不错,应该支持支持。」 「我错了!」顾北立刻哭丧着脸举双手投降,这傢伙,总是能轻易抓住他的七寸。从小到大,他就没赢过一次。 看到顾北吃瘪,木晴子笑得前仰后合,一点千金小姐的形象都没有,或许是从小跟他们这群男人厮混的缘故,她身上的汉子气息十分浓郁,「不过梓安,你这次的确是挺认真的。」语气里有三分探究,剩下七分都是担心。 「他哪次没有认真?」李舒航唇角带笑,微微眯眼。 话虽然这么说,可顾北总觉得,他这次认真得……很不一样。 斟酌了一下用词,再次不怕死的靠过去,「那天酒会,你看到她了。」觑了一眼叶梓安的神色,又道,「后来,你有没有……」 砰! 叶梓安拍桌而起,包裹在西装裤下的长腿迈步,朝包间门走去。 身后,一群好友目光中都流露出一丝担忧,尤其是顾北,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 明知道那是叶梓安心里不可触碰的逆鳞,他还偏偏嘴贱,不戳不爽。 *** 凌浅沫拖着疲累的身子从公司里出来,公司要装修,跑来跑去要办的事情很多。一整天周旋于各个部门下来,她的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深吸了口气,今天她的车限号,只能打车回家了。 刚走到马路边上准备打车,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没有备註的号码,即熟悉,又分外陌生。 凌浅沫想了想,最终还是滑动接听,夜风在耳边刮出唿唿声响,透过手机话筒,传来回声,空洞得仿佛是响在心里。 「下个星期,记得带向恆回来,别让你爷爷失望。」 就在她准备要挂断的时候,听到那边传来低沉冷漠的嗓音,说出来的话也是公事公办。 唇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凌浅沫看着夜风将自己的长髮撩起,在半空中捲曲成各种奇形怪状的姿势,沉默着没有说话。 「听到就吱声,要死了也先喘口气。」男人的嗓音透着浓浓的不悦。 凌浅沫忽然觉得,其实春城也并不是真的四季如春,偶尔也会有冷彻心扉的寒冬,「好。」 挂了电话,凌浅沫强撑着周身的疲惫,拦了辆计程车。一上车报完地址,她几乎是一沾上椅背就沉沉睡了过去。 这几天也不知是怎么了,她晚上总是失眠,白天工作忙又没时间补觉,人也就越来越疲惫。 「小姐,小姐……」凌浅沫睡得很熟,司机叫了好几声她才醒过来,歉意的递上车费,连续说了几声抱歉,这才开门下车。 电梯里,看着一层一层往上跳的数字,凌浅沫脸上的笑意越发深邃,终于到家了。 明天是周末,她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觉,不到自然醒绝不起床。 可惜,想像很圆满,现实很骨感。 凌浅沫梦想中睡到自然醒的事情被急促的电话铃声狠狠腰斩! 忿忿不平的爬起来,烦躁的抓了抓头髮,不管是哪个混蛋,他都死定了。 抓过手机一看,屏幕上来电显示的名字让她原本混沌的思绪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过来。 她原本是想挂断,可是之间颤抖了一下,居然下意识滑动接听。 暗嘲一声,凌浅沫,你还真是没出息。 「餵……」清冷淡漠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似乎因为她接电话的速度过慢,而有一丝不悦。 冷漠的嗓音让清醒了的思绪又清醒了几分,回忆起被自己遗忘的现实来,原本激动的心也平稳下来,连带声音都变得淡然无波,「有事吗?」 凌浅沫镇定得过分的语气让向恆英气的眉头狠狠皱在一起,以前他给她打电话,她总是欢天喜地的样子。可是现在,一张口的话,显得那么不耐。难道,真像黎南说的那样,她放手放得轻松,估计是因为她的心早就已经不在他身上。 毕竟那个男人,看起来的确很优秀。 向恆的不悦表现得很明显,「过来一趟!」 「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既然已经决定放手,她就不想两人再有所纠缠。 「过来!」简单的两个字,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充满了怒意。 凌浅沫觉得自己如果再拒绝,他说不定会直接杀上门来,把她拎过去。 回想起昨夜那个电话,拒绝的话就被卡在了喉头。她还需要向恆的帮忙,就算是为了爷爷,她也该去一趟。 「好,我收拾一下……」话还没说完,电话已经挂断了。 凌浅沫自嘲一笑,她究竟是有多犯贱,非要这样上赶着送上门让人践踏。 可是,为了爷爷,她必须忍下来。 起床洗漱,换了身休闲一点的衣服,蓬松的长髮斜编了一条辫子垂在左肩,换了鞋子之后,凌浅沫拎着包包准备出门。 门打开,却正好看见叶梓安从对门出来,手上还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第026章 我家让你这么不待见? 凌浅沫愣了一下,他们两个,好像也许久未见了。目光扫过他手上的粥碗,客气的点点头,「早。」 「你要出去?」看她那身打扮,叶梓安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你们公司已经缺人到这种地步,连周六日都不肯放过压榨劳动力?」 他是不是应该考虑把这公司收购了,免得他想见一面未来老婆,都这么困难。 凌浅沫不懂他的愤怒从何而来,也不懂自己心里莫名的心虚又是因何而起,「不是去公司,朋友有点事情找我。」 「谁?男的女的?」凌厉的样子,就像是严防死守,害怕妻子红杏出墙的丈夫。 被自己这个想法雷了一下,凌浅沫看了一眼腕錶上的时间,匆匆道,「我先走了,再见。」 「站住,」叶梓安冷哼一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手里冒着热气的粥递过去,「没吃早饭吧,把这个喝了。」 青花瓷的小碗里盛着大半碗香菇鸡丝粥,香菇的清香和鸡肉的醇厚叠加在一起,让人食指大动。 凌浅沫有些发怔,看着面前软濡香浓的鸡丝粥,骤觉眼眶有些发热,赶紧垂头掩饰,「这是给我的?」 从未有人,在清晨这样细心的为她准备一碗热粥。 「我没有在走廊吃早饭的癖好!」叶梓安语气生硬的解释。 凌浅沫咬着唇,伸手接过粥碗,挖了一勺放进嘴里,下一秒就被烫的眼泪直流,「嘶……」 「凌浅沫,你是不是傻?」哪有这么蠢的女人,喝个粥不知道要先吹一下?还是说,她这么着急赶时间,只是为了早点去见那个人。 被烫了一下,眼睛里都疼得蒙了一层雾气,略显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粥能不能先放你家,等我回来再喝?」 向恆找她,应该不会耽搁太久,他捨不得让夏雪樱误会。 明明因为心中猜想而晦暗深沉的脸,却被她这副表情取悦,稍稍弯了弯唇,「准了!」 「再见!」没有丝毫犹豫,凌浅沫把粥碗塞给他,转身就走,飞快进了电梯。 走廊里,男人唇角的笑容一点一点被暗沉晦涩代替,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跟着凌浅沫,我要知道她去哪儿,干什么?」 这个女人,丝毫没有留意到,他这几天不在! 这种不曾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让叶梓安心里莫名不爽。尤其是好容易看见,这女人却着急忙慌出门,连他亲手煮的粥,都不肯喝完。 从她家到向恆家的路,是整个春城她走过最多的地方,甚至连沿途有多少风景,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将车停在楼下临时停车位,凌浅沫开门下来,手在额前搭了凉棚,仰头,看着那熟悉的位置,竟觉得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似乎只是一夜之间,她和向恆中间就隔出了一片汪洋大海。 有些茫然的上楼,站在向恆家门外,按响门铃。 门铃只响了一声,便被人从里面推开。男人穿了一身白色居家服,看着她的眼温温凉凉,俊美的容颜一如既往的冷峻,欣长的身体微微侧开,让出入口的位置,发出无声的邀请。 凌浅沫觉得自己没有进去的必要,有什么事情电话里不能说,面对面了,总该可以说清楚吧。可向恆就那么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没办法,两人的对峙,先输的从来都是她。凌浅沫蹙眉,脸上是淡淡的笑,「你让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她以前,总巴不得再自己家里留下她的痕迹,迫不及待进驻他的生活。 可是现在,却连进他的家门,都这么不情不愿。 「进来说!」向恆伸手拉她,却被女人轻巧敏捷的闪身躲开,脸上还是淡淡的笑,「没关系,在这里……」 「进来!」男人看着她的眼,变得凌厉,眉头皱在一起,挤出两个字。 她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必要,因为进不进门这种事情,再惹他不快。虽然他们也算不上好聚,更算不上好散。 凌浅沫咬咬唇,从男人身边擦过,进了房门。 向恆把门关上,越过她走近客厅。 「你叫我来,到底是什么事?」她听话的进来了,他总该说了吧。 男人的身体僵硬成充满怒气的姿态,豁然转身,黑眸直视她的眼睛,「我家让你这么不待见?」 「……」不是他说,让她在他面前永远消失吗?! 看她抿唇不说话的样子,向恆眯了眯眼睛,眉梢挑起,唇角冷嗤了一声,「成实张总过几天生日,你准备的礼物放在那儿了?」 「你叫我来,就因为这个?」略带无奈的声音,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屈辱感。 她真心爱他八年,总想着为他做好一切力所能及的事情。她是做行政的,所以便把那些和他有业务关系往来的客户资料都调查了一遍,摸索出每个人的心情,提前为他们准备每个节日的礼物。这些年,这种事情向恒基本不曾操心,全都是她一手打理。 向恆定定看她,深邃的眼看不出情绪。 深吸口气,将心底泛起的酸涩压下去。她无法怪向恆将她当保姆,因为是她自己先把自己活成了一个保姆。为了爱她,她捨弃了太多东西,多到她自己都分辨不清。 凌浅沫淡淡一笑,「送给张总的生日礼物在书房左手第一排柜子从右往左第五个,抱歉,这件事情是我没有交代清楚。回去之后,我会把这些整理一下发给你,以后你需要,可以直接查找。」 她这是,在跟他交接工作?! 向恆心里烧起一把无名火! 「那些客户的喜好,我也会整理髮给你,你可以交给你的秘书,以后让她来做这些事。」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或者,你也可以让雪樱来做。」 虽然她并不觉得,向恆会捨得让夏雪樱做这些事情。 说这些的时候,凌浅沫一直眉眼低垂,浓密卷翘的睫毛轻轻盖在眼睛上,遮住了所有的情绪。 向恆的手,鬼使神差般伸了出去,手指落在凌浅沫的脸上,温润滑腻的肌肤带着一点浅浅的冷。 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两个人同时愣了。
第027章 穷到连求婚都买不起戒指了? 反应过来,凌浅沫偏开躲过,咬着唇神色复杂的看他。 指尖柔软的触感不在,向恆略略皱眉,一抬眼对上凌浅沫复杂的眼神,登时愣住。想起自己刚才的动作,眸光又是一沉。 他疯了吗,这是在做什么?! 「你脸上沾了东西,」语气生硬的解释一句,向恆冷脸看向一旁。 原来……如此! 凌浅沫垂眸,在心中想着要怎样开口说出自己的目的,「其实,我今天正好也有事情想要找你帮忙。」 所以,她把刚才的事情算作是帮忙?!而且一转头,就想着要跟他谈回报。 向恆的脸顿时冷了下去。 凌浅沫垂着眼没有看见,「爷爷他老人家……」 「阿恆……」 剩下的话,被头顶上突然砸下的欣喜嗓音截断。 凌浅沫抬眸,套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色衬衣,长发垂落肩膀,娇柔脸蛋上写满慵懒妩媚的女人映入眼中,手里……还拿着一个红色的绒锻盒子。 「这是你要送给我的礼物吗,我好喜欢这个……」白嫩的手指间捏着一枚红宝石戒指,红色的宝石和她莹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越发衬得美人如玉。 可是凌浅沫却在这一瞬间,如同坠入了腊月的冰湖,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沁心的凉。 他不是说,礼物已经被丢掉了吗?却原来,根本就是在骗她。 只是因为夏雪樱看上了那个戒指,想要据为己有,所以他竟为了她对自己说谎。 难怪,她在垃圾站什么都没有找到。 身边气氛瞬间变得阴冷,向恆心中莫名一慌,看着身旁狠狠瞪着自己的女人。 他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这种神色,这种愤怒中掺杂了恨意,恨意里又纠缠了嘲讽的样子。 「好,很好,向恆,你够狠!」这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 楼上,夏雪樱有些慌乱的跑下来,「沫沫,你怎么来了?」 对啊,她怎么来了,她怎么还会蠢得送上门来被他们羞辱。她不该来,她真的是疯了才会以为,以他们现在的关系,向恆还会愿意去见爷爷。 「那个,我和向恆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只是……我只是……」 夏雪樱想解释什么,凌浅沫淡淡扫了她一眼,「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那不咸不淡的神色,让旁边原本情绪复杂,想解释又不知该如何解释的向恆蓦然就怒了。 与她无关,好一个与她无关。 「这个戒指,是我为爷爷准备的生日礼物,请你还给我。」凌浅沫指着夏雪樱手中的戒指,语气冷如寒冰。 向恆眼眸半眯,「凌浅沫,我已经说过,礼物被我扔了,想要就去……」 「垃圾站嘛,我已经去过了。」凌浅沫讽刺的看着他,「怎么,向阳文化破产了?向总已经穷到连向女朋友求婚都买不起戒指的地步了?非要来抢我的东西?」 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就算没有向恆她也依然可以挺直嵴背回去参加爷爷的生日宴。 可是这个戒指是当初爷爷送给过世奶奶的定情信物,她花了很大的心思才找到,必须要回来。 「阿恆?!」夏雪樱瞬间惊喜的看着向恆,他真的,是准备向自己求婚吗? 可惜向恆只是神色更怒的看着凌浅沫,「你的东西不是在你离开那晚全都打包带走了,别忘了,这里是我家!」 最后那句话,如同一盆冰水,浇熄了凌浅沫双眼燃烧着的怒火,让她的神色瞬间颓然下来。 双手捂脸,她真的是忘了,这里是向恆的家,不是她的。 她当初将礼物放在这里,原本是想着等到爷爷生日的时候,她好有个藉口向向恆开口和她一起回家。 分手那晚,她分明收拾了所有的东西,却独独忘记了这份礼物。 是真的忘了,还是私心里还给自己留了个可以回这里的藉口? 「就算我求你,把戒指还给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向恆一愣,所有的怒容僵在脸上。 凌浅沫对他一直都很温柔,仅有的几次发飙,也就是分手之后。向恆承认,他已经习惯了凌浅沫在他面前言听计从的乖顺模样,骤然的反抗让他火大。 可是现在的凌浅沫,双手捂着脸,像是要掩盖她脸上的表情。说出口的话,染上了哭腔,语气说不出的颓然。 那种颓然,让他莫名竟觉得心里有些堵。 「阿恆,既然这个戒指是沫沫的,那我们就还给她吧。」夏雪樱看着向恆的神色变化,伸手小心翼翼拽着他的衣摆拉了拉,「其实,我也没有很喜欢这个戒指。」 向恆咬了咬牙,点头,「嗯!」 「沫沫,对不起。」夏雪樱将戒指装好,然后把绒锻盒子递给凌浅沫。 凌浅沫伸手接过,手指有些难以察觉的颤抖。 她现在接回来的不是戒指,而是羞辱,夏雪樱给她的羞辱。 因为她不喜欢,所以向恆才肯把戒指还给她。 从头到尾,她都输给了夏雪樱,一败涂地! 凌浅沫死死攥住掌心的盒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找到支撑自己站稳的勇气。她抬眸,波澜不惊的看着向恆,一字一句,「从此以后,你我两不相欠。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言罢,转身踉跄出门。 电梯间的风很大,等电梯的时候,凌浅沫觉得自己有些冷,忍不住双手环胸,紧紧抱着自己。 进了电梯,凌浅沫按了一楼,手指不停的戳着闭合键,只希望快点离开这个让她窒息憋闷的地方。 电梯到了之后,她几乎是逃也般的沖了出去,然后在看到那个站在单元楼前的身影时……骤然愣住! 男人的五官说不出的俊美,身上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势,随意的往那里一站都像是站在聚光灯下一样,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一抹亮色。 凌浅沫发现,自己这辈子所有的狼狈,都在这个男人面前展露无遗。 身后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她的心上。 忽然的,她看着面前的男人脱口而出,「叶梓安,你不是要跟我结婚吗?好,我答应了!」
第028章 我的表现让你觉得掉价了? 向恆追出来的时候,就听见凌浅沫背着他对外面阳光下的男人说了这么一句。 因为凌浅沫背对着他,所以他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可是那个站在阳光下的男人微皱的眉,还有唇角凉薄的嘲弄,他却看得清清楚楚。 垂在身侧的手倏地收紧,眉宇狠狠紧蹙,戾气几乎要跳出来,上前一步抓住凌浅沫的手,厉声质问,「凌浅沫,你一定要这么作才满意?!」 作?呵,他哪只眼睛看见她在作? 凌浅沫唇角扬起惯有的国际标准化微笑,精緻的下巴微微抬起,「给向总介绍一下,那位是我的未婚夫,叶梓安先生。向总,当着我未婚夫的面和我拉拉扯扯,真的好吗?」 说完,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踩着高跟鞋走到叶梓安身边,唇角弯弯的挽着他的胳膊站定。 向恆只觉得胸口的怒气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该死的,他做什么会不放心的追出来。 叶梓安站在那里,微微垂首,目光落在女人挽着他胳膊的小手上,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大掌一伸,在她瞠目的神色中将她的手指扒拉下来,然后……十指紧扣。 「向总,久仰!」久仰两个字,擦着唇齿被吐出来,分明带了深意。 向恆看着那两双十指相扣的手,俊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眼里的冰冷却仿佛要溢出来。 凌浅沫看了向恆一眼,心底的情绪无法分辨。 明明他们才刚分手一周多的时间,可她却恍然觉得仿佛是上辈子一样,久远的她都无法忆起,那刻入骨血的八年深情不悔究竟从何而来。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他看着她的脸,不復往日的温柔乖巧,冷淡得看不出丝毫情绪,嗓音有些沙哑。 凌浅沫低眉垂目,没有回答,却也没有再看他一眼。 他们之间,已经不是可以说这些的关系。 反倒是一旁的叶梓安,伸手挑了她的下巴,在女人瞪大的杏眸中缓缓吻上她的唇,浅啄了一口,「不久,刚好十天!」 向恆心头一震,手指又收紧了几分。 十天,刚好是他们分手的时间。所以,她一和他分开,就迫不及待攀上了别的男人。 亏他还一直觉得愧疚,以为她会痛不欲生。 向恆皱着眉还想说什么,却看见凌浅沫扯了扯男人的衣袖,嗓音温软的道,「梓安,我们走吧。」 梓安,那样亲密的称唿,恍若一支箭,正中向恆心口。 身后有尖锐的高跟鞋声音,由远及近,最终在他身边停下。 女子如远山般的眉微微皱起,看着十指紧扣渐行渐远的两人,咬着唇轻声问,「向恆,他们是……」 「没事,回家!」向恆转身,看也不看她一眼,快步进了电梯。 夏雪樱死死的盯着离开的两个人,目光淬了毒一般。 既然她已经回来了,那么向恆就必须是她的。任何想要阻挡她脚步的人,都是她的敌人! 直到出了单元楼,走到停车的地方站定,男人才抽出自己的手。 阳光下,男人的五官清晰明辨,精緻得让人自惭形秽。他的睫毛低垂,在光明中剪出神秘暗影。立得笔直而挺拔的嵴背,灿亮耀眼的眸子居高临下睨着她,薄唇的笑似是而非,有淡淡嘲弄,「玩够了吗?」 「第一次我说要负责跟你结婚的时候你不点头,我还有几分欣赏你,还以为你可以一直这样骨气。可现在被前男友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终于想起了灰熘熘的来求我,凌浅沫,你还真是没意思。」 他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将她眼底的雾气看得分明,手指忍不住就加重了力道,「你以为我叶梓安是什么,丢脸了给你蒙在脸上的遮羞布?」 叶梓安很生气,他甚至是气大了。 从小到大,他自问还从未如此受挫过,即便是当初的那个谁,在最初的时候也是乖巧柔顺。从不曾有一个女人,不识好歹如凌浅沫。 他上赶着要负责她不屑一顾,一转头却拿他当刺激前男友的工具。 他叶大少是随随便便就能被当枪使的? 是不是他这些天太纵容她了,才让她这样肆无忌惮。 感受到叶梓安的愤怒,凌浅沫冷冷一笑,后退一步拉开两人距离,「怎么,我的表现让叶先生觉得掉价了?」秀气的眉头掀成嘲讽的模样,「那正好,叶先生干脆拍拍屁股走人,也免得我还要防备一天到晚是不是会被人尾随。」 他跟踪她!他居然跟踪她!他凭什么跟踪她?!他是她的谁,居然敢这么做! 「叶先生说愿意和我结婚就要和我结婚,不顾我的反对和意愿一味缠上来的时候,难道没想过会有这一天。」上赶着凑上来的枪,她为什么不使,「而且,你也不是我可以挡在脸上的遮羞布,因为……你根本就遮不住我的羞。」 漆黑的杏眸和灿亮的黑眸对上,谁也不肯示弱! 聪明又强势的女人,还真是没情趣又不可爱! 叶梓安咬了咬牙,噼手将面前逞强的女人拉到怀里,大掌抓住她的小手,强硬的掰开她的手指,露出莹白掌心里几道刺目的血痕,「凌浅沫,不逞强你会死?」 这是第二次,他这么骂她。 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脑子有些不灵光,凌浅沫觉得自己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心疼。 这个刚刚还对她冷嘲热讽疾言厉色的男人,怎么可能心疼她。 她可能真的是疯了! 温热的指尖抚上她掌心的伤痕,温柔的动作依旧刺激得凌浅沫抖了抖。 叶梓安抬眸,似笑非笑的看她,「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疼!」 凌浅沫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脾气简直高深莫测,没有丝毫轨迹可寻。 就好比现在,前一秒还怒气冲天恨不能直接和她分道扬镳。这才一转头,又像是忽然有了兴致,对她低眉浅笑。 「叶梓安,你到底想怎样?」她有些无语,自觉不是眼前男人的对手,无比颓唐。 男人挑眉一笑,颠倒众生,「不是说,要和我结婚?」
第029章 不管是谁,都不是值得你在意的人 凌浅沫忽然就后悔了,自己当时怎么就抽风说了那么一句。 「走吧,早饭也没吃,我快饿死了!」叶梓安拉开车门,有些漫不经心的看她。 目光落在不远处自己的车上,凌浅沫迈步就走,「我开了车来……」 手臂被人抓住,叶梓安眸色微沉,「怎么,不打算和未婚夫一起用午餐?」 未婚夫三个字,成功让凌浅沫脸蛋爆红。 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我自己开车回去,一样可以陪你吃饭。」 「女人,你确定要在前男友楼下,跟你的未婚夫讨论如何坐车的问题?」男人双手环胸,斜睨着她。 凌浅沫咬牙,狠狠闭眼眼下心头翻腾的火气,坐在副驾驶,「既然叶先生这么喜欢表现,还麻烦你回头把我的车开回去。」 「荣幸之至!」男人坐上驾驶座,驱动车子。 包里的手机忽然震动,凌浅沫扫了一眼专心开车的男人,摸出手机。 屏幕上的号码让她眉心一跳,唇畔勾出冷笑,却还是滑动手指选择接听,只是声线凉薄得吓人,「有事?」 「沫沫……」电话那头的声音犹豫,让人猜测她要说的并不是什么愉快的话题。 「有话就说,没事就挂了。」凌浅沫语气生硬,「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想接你们的电话。」 那边传来一声不悦的怒吼,以及女人轻声的安慰。这一切,让凌浅沫忍不住冷笑。 「沫沫……」 「你可以叫我凌浅沫,也可以叫我凌小姐,甚至直接餵也行。我们之间,不是可以这样亲密称唿的关系。而且,听到这个名字从你嘴里冒出来,让我噁心。」 「你……一定要这样恨我?」 「谈不上恨,只是单纯的不待见而已。」凌浅沫睁着眼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如果你是要讨论这些,很抱歉,我没兴趣。」 「不是……」女人立刻改了话题,「我听说……你和向恆闹矛盾了?」 听说?听谁说?「我的私事,不用你关心。」 「你知道的,爷爷他一直很想见见向恆,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你……」 「我知道,不用你来提醒。」凌浅沫闭了闭眼,「没事的话可以挂了,再见。」 「凌浅沫!」电话那头换了一个人,怒气沖沖,「你为了跟向恆赌气居然要随便嫁给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是什么人你知道吗你就要嫁给他?」 凌浅沫没有挂电话,只是安静的挂着冷笑听着那边的人咆哮,声音在安静的车厢内迴荡。 她不知道叶梓安有没有听到,不过还是侧眸看了一眼专心开车的男人,抿了抿唇,「对,我就是要嫁给他。反正我们连床单都滚了,我不嫁他能嫁谁?」 「凌浅沫,你……」男人嗓音里的戾气几乎要顺着电话线爬过来一样,「你要怎么作践你自己我管不着,但你最好别惹你爷爷生气,否则的话……」 无情的话,却没能让她变化一下脸色,眉目间全然的冷淡,「看来你没什么其他要说了,再见。」 说完没有丝毫犹豫的挂断电话,将手机仍回包里。 心里突然就烦躁得不行,干脆摇下车窗趴在上面,任凭风将自己的长髮吹成一团鸡窝。 叶梓安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关节泛出白色,侧眸看一眼趴在窗户上不打算解释的凌浅沫,「不打算说说看,电话那头的男人是谁?」 「不管是谁,都不是值得你在意的人。」凌浅沫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你只要知道这点就够了!」 叶梓安偏过头来,眯了眯眼,「你就打算这么不清不楚的交代过去?」 电话那头那个男人说的话,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叫做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嫁给他,很随便? 「叶先生,我们还没有真的谈婚论嫁,我需要向你交代?」她无声的笑。 叶梓安的眼眯成一条狭长的缝,盯着凌浅沫看了半天,什么都没说,扭头专心开车。 女人继续趴在车窗上,任由风卷了她的长髮,吹成肆意的模样。 说实话,她一点都不想回忆起关于那个男人的任何事。一点都不想。 甚至有时候,她情愿自己不姓凌,情愿一直待在一个小地方,永远不回那个「家」。 可是她又十分清楚,爷爷还在那里,她终归是要回去。除非有一天她有足够的能力,可以把爷爷接出来,否则这种折磨将一直都在。 她应该要对他们有免疫才对,可是这么久了,她还是做不到。 一路上都很安静,谁也没有再说话。直到车子开进小区,停在地下停车场里。 叶梓安开门下车,凌浅沫很自觉的跟着他下来。 男人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朝电梯走去。 「对了,你是一直住在这里吗?」进了电梯,看见他按下熟悉的楼层,凌浅沫忽然抬头问他。 她最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以前好像1603是有人住,虽然她没有见过,但偶尔也会听到说话声,似乎是个女人啊。 怎么她意外拍了一下人家的门板,就变成男人了。 其实凌浅沫的嗓音很好听,绵软的有些绵羊音的味道,软濡得像是可口的棉花糖,听着很让人舒服。 当然,这是她说话不带刺的时候。 叶梓安心情愉悦的摇头,「我刚搬过来,」又坏心眼的补了一句,「就在你爬上我床的那天晚上。」 「……」所以,她早不拍晚不拍,偏偏那天晚上拍?!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孽缘。 定了定心神,凌浅沫决定换个话题,「你是来这边上班吗?你家是哪里的?」 「怎么,终于想起来查户口了?」男人瞟了她一眼,女人纤长的睫毛微微垂着,在眼睑下打出一片暗影,看上去像是蝶翼,脆弱而又优美。 凌浅沫无语的瞪他,「不想说就算了。」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总让她想起那晚那个让她脸红心跳的吻,所以才想找点话题。 「未来叶太太有问题,叶先生怎么敢不回答?」
第030章 你能问这些,我很开心 男人轻笑出声,垂眸看着身侧的小女人。电梯里的灯光明亮,他甚至能看清楚她脸上细小的绒毛,十分俏皮可爱。 凌浅沫,「……」 男人被她无语的样子又逗笑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其实你能问这些,我很开心。」至少证明她想要了解他了,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巴不得在彼此之间划出一条马里亚纳海沟。 叶梓安的嗓音低哑,不似一般年轻人的张扬,反而有一种沉淀了岁月般的稳重,踏实得让人觉得很暖心。 「我是江城人,来这边只是为了处理点事情而已。」 凌浅沫睁大眼睛,「出差?」这么说,他随时都有可能再回江城去? 细小的牙齿咬着唇瓣,那她如果真的要和他结婚,是不是又要从春城搬到江城? 她好不容易习惯了这座城市,实在不太想搬。 「也可以这么说。」谈生意,也算是出差的一种嘛。 电梯到了,叶梓安率先一步出去,凌浅沫跟在他身后,软着嗓子道,「那你什么时候回去呢?」 「怎么?」叶梓安回头,挑眉,「捨不得我?」 凌浅沫瞬间后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一脸警惕,「我只是在想你一个人跑到别的地方,父母不会担心?」 就算他早已成熟,但在父母眼中,孩子终究是孩子,离开家都是要挂念的。 男人的身体忽然有些僵直,半响后,略带沉闷的嗓音传来,「我父亲已经去世了!」 凌浅沫下意识就想问他的母亲,但转念想到那天晚上偶然提起这个话题时,男人瞬间阴郁的气息,咬咬唇,把话咽了回去,「对不起,我不知道。」 叶梓安回眸,就看到女人低垂着眸,白净柔嫩的脸蛋上满是愧疚。 「进来吧。」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了门,站在门边等着她进去。 凌浅沫犹豫了一下,嘴唇蠕动像是要拒绝,男人已经先一步开口,「早上的粥,不是还寄存在我家。」 粥。 想到那碗热腾腾香气四溢的鸡丝粥,凌浅沫的心跳不由得快了一拍。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有人在意的温暖。 进了门,叶梓安换了鞋便挽着袖子朝厨房走。凌浅沫看着鞋柜里一双崭新的女式拖鞋,不知道为什么,脸颊忽然有些发热。 叶梓安的客厅布置得很简单,一套组合布艺沙发,大理石的茶几上纹路清晰,对面一整片的电视墙上没有一丝装饰,只有一台液晶电视孤零零摆在中间。窗户打开着,清风将窗帘吹得扬起。 如果电视墙上摆放一些照片和装饰物,角落里的木质柜檯上放一个花瓶,插上新鲜的花。窗前蓝色条纹的窗帘换成浅黄色碎花窗帘,饭桌上再铺上浅粉米色花团的桌布,这屋子也能更温馨一些。 厨房里传来锅碗碰撞的声音,霎时惊醒了出神的凌浅沫,她猝不及防的反应过来方才自己都在想些什么,登时有些做贼心虚的走到沙发上坐下,抓了抱枕抱在怀里反覆揉捏。 她神志不清醒吗,她管叶梓安的家温不温馨,有没有家的味道。 最要命的是,她之前居然会想到和叶梓安结了婚要搬到江城去不习惯,她到底是怎么冒出这么多恐怖念头的,难道真的是被向恆刺激得神经错乱了不成。 凌浅沫,你给我打起精神来一点! 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刺痛让她稍微回过神来,眼睛再也不敢到处乱瞄,干脆打开电视。 电视上,正在播放一部八点档的家庭伦理剧,狗血的剧情让她只瞄了一眼,就再也受不了了。 不多久,叶梓安端着两个大碗从厨房里出来,见她坐在沙发上,眼睛虽然看着电视,但眉头纠结眼神飘忽的样子,心明显已经飞到其他地方了。 忍不住清咳两声唤醒某人注意,叶梓安将碗放在桌上,「过来吃饭!」 凌浅沫起身走到饭厅,就看见桌上放着两碗简单的面条,青色的葱花洒在白净的面条上,有些相映成趣的味道。 明明只是简单的面条,看上去却分外可口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面前的两碗面条,想着叶梓安亲自下面给她吃,凌浅沫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句格外不纯洁的话。 白嫩的脸蛋瞬间爆红如番茄,落在面条上的目光也变得飘忽复杂。 叶梓安静静的看着她神色变化,眸中染了一丝疑惑,「怎么,不喜欢吃面?」 「没……没有!」凌浅沫莫名心虚,一屁股坐下来抄起筷子开始狼吞虎咽。 她的吃相真是一点也不斯文优雅,反而像饿死鬼投胎。 可是叶梓安看着她大口大口吃面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有趣。 也不知是她发现了自己吃的不太雅观,还是叶梓安的目光存在感太强,凌浅沫的动作显而易见的慢下来,到最后咬着筷子为难的看着他,「你不吃吗?」 该不会是她的吃相太吓人,让他以为她很能吃,所以故意留着碗里的面要给她吃吧?! 「只是突然觉得,你碗里的面好像更好吃一点。」叶梓安握着筷子,目光灼灼的看她。 凌浅沫有些招架不住,把面前的碗朝他的方向推了推,「要不然……我们换?」 推了一半,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吃过了,再让人家吃不礼貌不说,而且还很……暧昧,于是手一缩又想收回来。 可惜男人根本不给她反悔的机会,一把抢过碗去,夹了一大筷子送进嘴里,嚼了几下之后吞下去,回味无穷的砸吧了一下嘴,「果然是你的比较好吃!」 凌浅沫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响反应过来,瞬间不受控制的又红了脸。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面不改色的做出这么暧昧不明的事情,脸皮也太厚了! 叶梓安抬头看她一眼,凌浅沫立刻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垂头,埋首在硕大的面碗,恨不能整个人都藏进去一样。 「浅浅,你是在害羞吗?」男人愉悦的嗓音从头顶落下,说出来的话却让凌浅沫暴跳如雷。
第031章 婚礼,你想要什么样的? 「你能不用那么噁心的名字叫我吗?」都快三十的人了,喊叠称真的很让人受不了好吗。 如果有人叫他安安,难道他不会浑身起鸡皮疙瘩吗? 叶梓安唇角弧度明显,「那你希望我怎么喊你?叶太太?还是未婚妻?」 「浅沫!」啪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凌浅沫没好气的道。 男人从善如流的喊了一声,「浅沫。」 分明是在正常不过的叫法,可被他用低沉魅惑的嗓音拖长了调子喊出来,怎么就那么让人脸红心跳了。 她发现,这男人对她的影响似乎越来越明显,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凌浅沫有些纠结的皱眉,低头继续吃面。 谁知一口面刚餵进嘴里,对面的男人又施施然开口,「浅沫,婚礼,你想要什么样的?」 「噗……」一口面完全喷了出去,在她方圆一米内呈喷溅状。 叶梓安家的餐桌算不得太宽,所以他虽然反应极快的躲开,但是他面前的面碗却没能倖免。 如画的眉目有些纠结,「叶梓安,你不会真的要跟我结婚吧?」 她当时真的就是一时脑抽啊喂,他能不能不要这么快就进入状况,保持最开始那种怒不可遏的情绪不好吗?! 「不要告诉我你打算不认帐,」男人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浅浅,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凌浅沫苦恼的抱头,她当然知道,她已经是成年人了,自然应该为自己说出来的话负责。 可是,她当时真的就只是一时冲动,而且她现在很明显的就是想要不认帐。 目光对上男人深不见底的眸,她又感觉自己现在要是直白的承认她打算不认帐的话,这男人指不定就会爆发做出什么她想像不出来的事情。 缩了缩脖子,凌浅沫语焉不详,「那个……我其实还没准备!毕竟,我对你一点都不了解。」 「你想了解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叶梓安双手撑着下巴,模样认真。 凌浅沫,「……」这个男人的脑迴路是和正常人不一样吗,她说的已经很直白了她不信他真的听不懂。 正纠结着要怎样向他解释,包包里的手机忽然想了。 凌浅沫此刻无比感激那个打电话的人,几乎是落荒而逃的扑到沙发上拉开包包接电话。 「喂,珍妮,有什么事吗?」 这几天公司装修,周末的时候工人们正好抓紧时间赶工,珍妮在现场盯着。 「凌姐,这里有几笔材料费需要你现在签字,要不然财务不给拨款。」 「好,我马上过来。」凌浅沫语气轻快,挂了电话拿起包包转身就要走。 一转头,对上男人意味深长的目光,登时有些喉咙发干的心虚。 她是不是表现得太明显了,「公司有点事,我必须过去一趟。谢谢你的面。」 「真的是公司有事?」他怎么感觉她只是想找个藉口避开。 凌浅沫笑的无比真诚,「我们公司最近在装修,那边等着我签字才能拿钱买材料,所以……诶,你干什么?」 某人推开面碗站起身走到玄关处换鞋,闻言抬头分外诚挚的道,「你的车在向恆家楼下,难道你打算走路过去?」 「我其实……」可以打车! 可是某人明显不想给她拒绝的机会,已经自顾自开门出去按电梯了。 凌浅沫看着大开的房门,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她几乎可以想像当珍妮看到她和叶梓安一起出现的时候,该是怎样八卦的神情了。 果不其然,两个人到了公司楼下,珍妮已经拿着需要她签字的单据站在楼下车道边等着了,看见是叶梓安开车,而自家经理坐在副驾驶,一双眼睛登时亮的堪比两百瓦的灯泡,闪得凌浅沫一阵一阵的心慌。 「呵呵呵呵,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约会了。」珍妮笑着凑上来,把单据从摇下的车窗递进去,「凌姐,不打算介绍一下?」 凌浅沫埋头签字,介绍个屁啊,如果可以,她真希望递给叶梓安一件隐形披风好吗。 反倒是旁边双手握着方向盘的男人十分绅士的伸出手去,「叶梓安,你们经理的未婚夫。」 手里的笔重重一抖,沫字最后一笔拐了一个弯,扭曲成诡异的弧度。 凌浅沫狠狠瞪了他一眼,再想开口解释,已经看见珍妮无比狗腿的伸手抓住叶梓安的大手,眉开眼笑的喊了一声,「姐夫……」 凌浅沫,「……」 她能不能不要喊得那么抑扬顿挫声情并茂欲说还休啊! 「赶紧拿去找财务拨款买材料,」凌浅沫把签好字的单据丢给珍妮,继而扭头看着某个明显心情很好的男人恶狠狠的道,「开车!」 叶梓安扫了一眼明显害羞的小女人,从善如流的发动了车子。 从后视镜里望过去,珍妮还朝他们笑着挥舞单据,并做了一个加油的收拾。 男人轻轻的笑了出来,侧眸对身边脸色阴郁的女人到,「你的同事……很可爱!」 「可爱你去娶她啊!」 叶梓安忍不住就低沉的笑了,「浅浅,」他用温柔得蛊惑人心的语气喊她,「你是吃醋了吗?!」 「我说了,别用那个噁心的名字喊我。」女人怒,怒完又察觉重点不对,遂恶狠狠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吃醋了,神经病吧!」 她吃醋,哈,真是笑话,她干嘛要为了一个陌生人吃醋。她管他要跟谁握手,要对谁笑,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这明明是在生气,因为他自作主张在她同事面前宣称他是她的未婚夫。 「其实,我真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 这句话落在她耳朵里,像是一股巨大的撕扯力道,抓住她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狠狠撕成碎片。 「叶梓安!」她愤怒的喊他的名字,「随时随地的妄想是病,趁早治吧!」 然而男人却并未生气,灿亮的黑眸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倏地大笑出声。 心里的怒火在他的笑声之下莫名其妙便荡然无存,一丝羞恼的情绪在她心底瀰漫开。 凌浅沫咬着唇开始反思,她刚刚的气闷究竟从何而来?!
第032章 你到底是怎么被向恆甩掉的 「叶梓安,」女人的眸子里还燃着怒火,但那一簇细微的火苗背后,又藏了些看不分明的情绪,「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侧眸瞥一眼她不安纠缠在一起的手指,指节都已经泛白了。男人忍不住皱了眉,伸手过去抓了她的手指一根根捋直,「我看起来很像飢不择食,随时都有可能扑过来把你拆吃入腹的样子?」这女人怎么每次坐在他的车上不是死气沉沉就是一脸的警惕,他长得很想色狼? 他的声音暗哑,似乎染了一些怒气。 凌浅沫一怔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末了摇摇头。 就算是她心里真的这么认为,他以为她此刻敢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叶梓安没有说话,继续开车,侧脸被刺眼的阳光照的有些轮廓模煳,辨不清情绪。 「送你回家休息!」他能看出来,这女人最近很累,眼底下的黑青都快赶上熊猫了。 看来他回头真的需要找那个关寒好好谈一谈,教教他怎么爱护手底下的员工。 「你……在生气?」 红灯,叶梓安停下车,侧眸淡淡的看着她,「我为什么要生气?」 他的态度深沉隐晦,语调没有丝毫起伏,让她实在分辨不清他到底气没气。 「其实我真的没有那样认为,我只是……」还没有适应身边随时随地多出一个男人。 叶梓安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似乎是想从她的脸上揣摩出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底真实的想法,不过很快红灯变成绿灯,叶梓安重新发动车子,转头不再看她。 真的惹恼他了吗? 凌浅沫用手指梳理着自己的长髮,有些侷促。 也对,任何一个男人被女人那样怀疑,都会生气的吧。而且严格说来,叶梓安其实已经是正人君子了,至少她住在他家的那几天,他表现得一直很正经。 车子在停车场停下,男人沉默的下车,等到她下来之后锁好车门,转身进了电梯。 这样沉默的气氛让凌浅沫有些受不了,等到电梯在16楼停下,两个人即将要各回各家的时候,凌浅沫似乎是鼓足了勇气,伸手拽住他的袖子,「叶梓安,我晚上可不可以到你家去吃饭?」 她本来以为自己不挑食的,可是吃过他做的东西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其实……还是挺挑剔的! 叶梓安一双凤眸眯得狭长,薄唇勾起轻而薄的笑意,意味莫名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这算什么,欲擒故纵么,打了一棍子之后又来赏颗糖。 即要保持安全距离,又时不时撩拨一下,勾得人心里痒痒的。 叶梓安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凌浅沫,你到底是怎么会被向恆甩掉的?」 这么会勾人的手段,向恆是个木头么。 *** 周一,凌浅沫起的很早。 除了周六那算不得太愉快的早上之外,这个周末她过得还算满意。吃吃睡睡,总算是将那一周忙碌损失的元气都补了回来。 例会上,凌浅沫将公司装修进度做了汇报,简单感谢了一下这段时间给予配合的同事和部门,又希望接下来的工作可以一如既往的得到支持。 之后各部门都汇报了上周的工作,关恶魔坐在上首的位置,笑容亲切的表达了对他们工作的满意后,看着凌浅沫道,「下个月公司准备举行半年会,同时总部那边会派遣高层过来对我们的工作进行审查。凌经理,往年的年会都是你在负责,这次也由你来吧。」 凌浅沫愣了一下,对上关恶魔略带深意的目光,忍不住咬了咬唇。 公司从来没有举行过半年会,一向都是在年末的时候举行年会,再加上这次总部还会派人过来,这个年会所代表的意义长脑子的人都能猜得出来。 关恶魔也基本上到了退休的年纪,听说总部那边已经安排了一个适合养老的位置,就等着分公司这边挑出合适的接手人员就走。所以这次半年会,其实就是给他选定的候选人一个表现的机会。按理说,她不该犹豫才对。 可是现在已经差不多到月末了,装修的事情还没完全结束,下个月中她还要回去给爷爷过生日…… 「关总,既然凌经理这么为难,不如就交给我来办吧。」坐在凌浅沫身边的薇薇安扬起妩媚笑容,贴了双层假睫毛的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关恶魔道,「往年也都是我配合凌经理办理年会的事情,这么多年怎么也学会了。希望关总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关恶魔也有些为难,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原本给谁不是给啊,反正薇薇安也是候选人之一。但是现在凌浅沫不一样啊,有那个人的在意,他怎么也要多照顾一二才行。 所以关恶魔一反常态的并没有急着答覆薇薇安,而是看着凌浅沫,「凌经理,你应该知道这次半年会的重要性,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就提,我们公司一向都是很人性化的嘛。」 「没有困难,」凌浅沫后槽牙一咬,累就累吧,把握住这个机会,说不定能更快实现她的目标,「关总放心吧,我一定会精心准备,不会让关总失望的。」 关恶魔瞬间笑了起来,「这就好,我也知道你最近在忙装修的事情,可能分不开身。这样吧,装修的事情你做把控就好,其他事情交给薇薇安去办,这样你也能专心布置半年会。」 「谢谢关总!」凌浅沫感激,有些奇怪怎么最近关恶魔对她的态度这么和善可亲了。 她感激,有人却是恨得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凭什么领功劳的事情就凌浅沫上,她就只能干一些跑腿的活,明明她也是行政部的副经理,职位也不过就比凌浅沫低半级而已。 可是在行政部,她就像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一样,每天除了混吃等死,什么事情都不做。 凌浅沫,都是凌浅沫,当初她当不成经理是以为她,现在没办法出风头又是因为她,这个贱人天生就跟她相剋是不是。 薇薇安怨毒的看着坐在身边的凌浅沫,等着吧,我一定要把你从这个位子上拉下来,要你身败名裂。
第033章 并不是谁都能担得起「值得」二字 既然关恶魔开口让她将装修的事情分派下去,凌浅沫自然不会大包大揽什么都往自己身上压。 所以一回到行政部就立刻召集众人开会,将手下的工作整理了一下,然后大部分移交给了薇薇安,并嘱咐珍妮好好配合,让她们定时向自己汇报工作进度。 结束会议,凌浅沫收拾东西准备全身心投入年会筹备之中。 等她收拾完抬头,其他人已经出去了,只剩下薇薇安停在她面前。 四目相对。 薇薇安撩了撩长发,唇角噙着嘲弄的笑,「凌经理,最近很得意嘛。」 又是装修,又是年会,都是公司重要的事情,谁不知道那是关寒那个老头子故意给凌浅沫机会,让她表现挣功劳,简直岂有此理。 「如果你觉得每天半夜下班,累成狗不说还没人给你发奖金很得意的话,恭喜你,你马上就能享受到这种得意了。」凌浅沫淡淡的笑。 薇薇安咬牙瞪眼,片刻后侧过脸笑了一下,「听说你和你们家向总分手了,情场失意事业得意,凌浅沫,你说怎么会就这么巧呢?」 言语间的暗示和讽刺,简直不能更明显。 凌浅沫瞬间就沉了脸,她什么意思,暗指她这些工作都是靠不正当手段得来的吗? 关寒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她眼睛瞎了都不一定看得上他。 「只有心里装了太多龌龊事情的人,才会用龌龊的眼光看待所有人。」凌浅沫浅浅一笑,转了语调,「薇薇安,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那么豁得出去!」 薇薇安这个行政部副经理的职位是如何得来的,全公司上下没有一个人不知道。 凭藉几分姿色,勾搭上市场部总监,没有丝毫能力,走后门塞到行政部来。别人当小三都是偷偷摸摸,偏偏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在公司也不知道收敛。 勾搭上一个有妇之夫才能上位本就是薇薇安心底的痛,这么被凌浅沫直接戳中蓦然就怒了,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朝着她扇过去。 手腕在半空中被截住,凌浅沫毫不迟疑动作极快下手也狠,指尖轻易在她手腕上捏出一片红,「有功夫在这里自取其辱,不如想法子把装修的事情做好,让人家看看你的能力,也免得成天被人戳嵴梁骨。」 她自认脾气极好,对于薇薇安这种人虽然不齿,却也谈不上有多讨厌,毕竟每个人有选择不同道路的权力。不能因为她选了一条并不正大光明的捷径,就戴上歧视的有色眼镜。但她不认同她的做法,也不愿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提醒的这一句,还是因为装修的事情毕竟是她一手挑大樑,不想半途而废毁在薇薇安手上。 甩开薇薇安的手,凌浅沫转身出了会议室。 珍妮立刻凑了上来,「凌姐,薇薇安又找你麻烦啊?」 这个女人也是有够不识相,乖乖当个花瓶不久好了,没有金刚钻,还一心想着揽瓷器活。 「不用理她,做好自己的事。」凌浅沫挥挥手。 「我是担心装修的事情交给她,搞出麻烦来。」那个女人除了搔首弄姿,什么都不会。 凌浅沫笑,「你啊,就爱瞎操心。最麻烦的部分我们已经搞定了,剩下的都是些细活,而且大部分我都给了你。她的那边你帮着盯一下,出不了大的乱子就行。」 「好吧,我知道了!」 *** 凌浅沫从公司出来的时候有几分心不在焉,那天她冲动的说了要和叶梓安结婚的话,这几天这个男人黏她又黏得更紧了。 她一直低着头走路,等她反应过来迎面有人走来的时候,夏雪樱粉色的细高跟凉鞋已经停在她面前了。 艹!凌浅沫忍不住在心里爆了一句粗。 晚风掀起两个人的长髮,夏雪樱看着对面神色平淡的女人,有瞬间的失神。 凌浅沫还是和八年前一样,即便穿着普通,可那淡然的神色里依旧带着一股骨子里透出来的衿贵。 就是这种衿贵,让她很想踩在脚底下狠狠碾碎。 注意到她略微变质的目光,凌浅沫抬眸,唇角是凉薄的笑,「夏小姐明知道我不待见你,为什么还非要凑上来招惹我?」 「沫沫,我是来向你道歉的。」夏雪樱柔柔弱弱的笑,笑容里有一丝讨好的味道,「我知道,按照我们当初的约定,我不应该回来。可是……这些年我在国外并不好,我……」 凌浅沫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夏小姐找错哭诉的对象了吧,我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人。而且,你不觉得你跟我说这些,很讽刺?」 当初是她哭着求着要出国,跪在地上让她帮忙。也是她自己说要把向恆让给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 她是不屑她让,只是当时全然将她视为朋友,所以虽然觉得对不起向恆,却到底还是帮了。 不过,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担得起「值得」二字,至少夏雪樱,就不是。 「沫沫,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你为什么恨我。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我没资格求你原谅。」夏雪樱定定的看着她,眼中噙着泪花,「我来是想要劝劝你的,我知道你爱的人是向恆,你要和别的男人结婚也是为了刺激他。沫沫,我把你当朋友,真的不想看见你这样儿戏的决定自己的婚姻。你根本就不爱那个男人,就像你心里很清楚他也不爱你一样。沫沫,婚姻是很慎重的事情,你一直都很聪明,没必要因为恨我们就把自己埋在冰凉的坟墓里。如果,如果你真的想要向恆,那我、那我把他还给你就是了。」 凌浅沫笑了笑,没有说话。 「如果我离开能让你回心转意的话,那我现在就走。沫沫,我求你,不要跟自己的幸福过不去。」 听听,多么诚挚的话啊,简直让人潸然落泪了都要。 如果是几年前,或许她当真就信了。 「你这么关心我的幸福?」 「我只是不想向恆愧疚,不想他觉得是他毁了你的一生。」夏雪樱的声音染上了一丝凄楚,捂着脸有泪顺着指缝流下,「我也不想破坏你的幸福,因为我们曾经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啊。」 「看不出来,原来你除了白莲花属性,居然还是个圣母。」
第034章 你还真是无耻的让我心寒 凌浅沫的嗓音融合了晚风,轻轻浅浅的语调,却满含了嘲讽。一字一句都是锐利的钢针,刺得夏雪樱体无完肤。 夏雪樱的脸色因为她这句话而微微一变。 「沫沫,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吗?」夏雪樱注视着凌浅沫脸上的表情,「是因为我不顾我们之间的承诺擅自回来?还是因为我明知道你喜欢向恆,却还是答应他的告白和他在一起?」 明明以前,他们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她不管什么都和她分享,就连暗恋这么害羞的事,也第一个让她知道。 「不好意思,我天生自带讨厌白莲花功能,连带仇视一切向单身狗撒狗粮的恩爱情侣。」凌浅沫淡淡笑着,「我的思想境界可能没你想的那么高,所以你都那么多让我不待见的事了,我又怎么可能还会待见你?」 言罢,再也不看夏雪樱一眼,抬脚从她身边走过,临走时一句话轻飘飘落在她身上,「夏雪樱,当初要死要活的出去,现在要死要活的回来,你还真是无耻的让我心寒。」 在她身后,女人的手倏地握紧,指甲掐入掌心。 许久后,唇畔的笑意早已冰凉。夏雪樱将手伸进包包里,拿出一支录音笔,眼底的冷意更甚。 凌浅沫,这是你逼我的。 *** 她的车今天限号,又因为故意躲着叶梓安,所以早上是搭地铁来的公司。 地铁站距离公司二十分钟,她权当锻鍊。 走过刻着菱形花纹石板铺就的人行道,转过弯准备过马路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了那辆停在路边下的黑色宝马。 向恆看着她,太阳已经落山,却还不到路灯亮起的时间,他的脸看上去算不得清晰,倒是落在脚边的菸头分外惹眼。 她记得,他很少抽菸。 凌浅沫闭了闭眼,心尖微不可查的疼了一下。 即便是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却还是做不到对他全然不在意。 向恆终究还是主动走过去,看着她飘散在晚风中的髮丝,刚要开口招唿。 不知从哪里忽然蹿出来一群记着,扯着话筒扛着摄像头,如同天外来兵一样将向恆为了个水泄不通。 「向总,听说你们刚从政府手中接了一个旧城改造的案子,是不是真的?」 「不知道向总打算如何实施这次改造计划?」 「春城唯一的一片老城区素来十分具有人文情怀,向总在改造的时候会考虑将这些保留下来吗?」 凌浅沫愣住了,神色略略有些僵硬。转念又是一笑,这样也好,她还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心平气和的跟他说话。 而且,她也不想再和他闹得更僵。 正出神,身后忽然扬起一道熟悉嗓音,含了笑,「浅沫,好巧。」 凌浅沫回头,就对上叶梓安唇角微扬的脸,再次怔楞。 男人指着一旁的车子,轻描淡写的解释,「刚刚和朋友谈完事,路过这里。」 「是吗,那的确是很巧。」凌浅沫显然不信,他们公司的位置略有些偏,顺路顺到这里来的概率比买彩票中五百万高不了多少。 叶梓安也不管她信不信,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看着被记者围住的向恆,「你前男友,面子很大嘛!」 凌浅沫扭头看他,所以他是故意来看笑话的? 「走吧,你不是准备回家么,我送你。」叶梓安盯着凌浅沫,伸手去拉她。 后者退了一步避开,抻着头朝向恆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他也从记者堆里往这边看,两个人的目光对上。很快,凌浅沫错开目光。 叶梓安眉头微皱,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凌浅沫,「怎么,想上去跟着一起出名?」 「我以为,我跟他的事你已经了解得很清楚了。」 「那你这么恋恋不捨是闹哪样?」叶梓安的嗓音暗沉,有一丝薄怒,「理智上清楚自己应该决绝,可感情上终归有所不舍?」 他的语调云淡风轻,明明像是在陈述事实,可凌浅沫却分明听出了讽刺的味道。 原本平静的心瞬间风起云涌。 半响之后,她才忍不住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吐出两个字,「走吧!」 叶梓安扬了扬唇,与向恆隔空对视,唇角笑容越发明显,带着一丝挑衅。然后,大手自然而然环上凌浅沫的肩。 人,总有后悔的时候。 但是,他却不能给他后悔的机会。 傍晚的空气已经逐渐凉下来,晚风里带着一丝寒意,就算是四季如春的城市,也是会有入冬的那一天。 凌浅沫安静坐在副驾驶上,身边的男人稳稳开车,姿态闲适,一只手肘搁在车门上撑着头,一只手握着方向盘的样子帅气又随性。 可惜她并没有什么心情去欣赏。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向恆,更不知道怎么面对叶梓安。 「浅沫,」冰凉的手指没来由的一暖,男人宽厚的大掌伸过来,将她的小手包裹,「其实,你真的没必要这样逼自己。」 男人的手指温热,掌心的温度更是高的吓人,瞬间就将她原本冰凉的手指捂热。 凌浅沫抬头,对上男人漆黑深邃的眼,褪去了种种情绪,意外认真的样子,让她的心瞬间开始跳舞。 「不管是夏雪樱,还是向恆,你都已经仁至义尽。在这件事情上,做错的那个人不是你,从头到尾都不是。所以就算要逃避,也不该是你。」 女人的杏眸,剎那间瞠到最大。 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些天她一直在想,如果当初她没有爱上向恆,或者在夏雪樱告诉她他们两个在一起了的时候就选择放弃。如果她可以再大度一点,在夏雪樱回来之后大方的成全,没有那些有失风度的恶言恶语,他们之间是不是不用走到连招唿都不知道该怎么打的这一步。 她一直觉得,她爱向恆,爱到可以放弃一切的地步。就好像当初义无反顾的离家,她也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所以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曾得到过,就不会贪心。拥有过之后再失去,便是再广阔的胸襟,也会生出不甘的情绪。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眼角溢出一滴温热的液体,吧嗒一声落在她的腿上。
第035章 凌浅沫,你还有没有一点自尊 她用力摸了脸,然后咬牙看着窗外,脸上的情绪渐渐平静如初。 前方拐弯,叶梓安趁机睨了她一眼,「怎么不说话,生气了?」被他当众拆穿,她应该会觉得尴尬恼怒吧。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这么说,只是单纯的不想和我说话?」 听他这么说,凌浅沫半垂了眼眸,「不是,只是……有点累。」 「累就睡一会儿,」男人从善如流,「到了我叫你。」 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凌浅沫忍不住点了头,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或许,她真的应该试着放下,从向恆的世界里抽身出来。 无论他和夏雪樱要如何,都已经与她无关。 再跟向恆纠缠,她才真的是在自掘坟墓。 兵荒马乱的世界,她自身难保,伤不伤心的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只要……爷爷好,就好了! 想到自小将她视若珍宝的爷爷,凌浅沫不由自主的皱了眉,有些烦躁,爷爷想见向恆,现在见是见不到了,她还要想一个合适的理由,跟爷爷说分手的事情。 至于她和叶梓安,她不想知道那些人是怎么知道的,只要他们不跟爷爷说,那就好了。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凌浅沫从包里摸出来扫了一眼,是向恆。 手指顿了一下,依旧选择了拒绝。 只是那边似乎不依不饶,她前后挂了三次,依旧执着的打过来。 「要接就接吧,总归应该有个了断。」男人低沉的嗓音从旁边传来,带了一丝温凉。 凌浅沫想了一下,在那边再次打来的时候,终究选择了接听。 「凌浅沫……」 那边乱糟糟的,她还能听到不少提问的声音。 「不专心应付记者,找我有什么事吗?」 向恆的声音听起来咬牙切齿,「你现在在哪儿?」 「向总,我想我应该没有必要向你汇报我的行踪吧。你有事就说,没事的话就挂了吧。」 那头顿了一下,凌浅沫能听到他因为跑步传来的轻喘声。很显然,他还没能拜託记者的纠缠。 她实在想不通,这种情况下,他给自己打电话究竟是为什么。 「我有事要问你,你在哪儿,我现在去找你。」 「不用了,」凌浅沫淡然拒绝,「我想不管是什么事,电话里应该都能说得清楚。」 那边久久没有回答,凌浅沫捏着手机,几乎就要以为他会就此挂断。 「凌浅沫,难道你真的打算一个人回去参加你爷爷的生日宴,告诉他你要随便找个男人结婚?」 凌浅沫怔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然后是隐忍不住的暴怒,「向恆,你居然……」 他不是从来不屑和凌家人扯上关系,现在怎么学会了向他们打小报告。 「明天晚上,我在赛普洛斯等你。」 说完,那边便挂了。 凌浅沫差点忍不住砸了手机,她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向恆也可以这么无耻。 「怎么了?」看她眉头紧促,脸色发白的样子。 凌浅沫没有说话,转头看着窗外。向恆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威胁?如果她不去,他是不是就要把这些事情直接告诉爷爷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威胁自己?因为他们分手了,可是她却没有寻死觅活哭天抢地,没能满足他向大少爷的心理落差? 还是因为她接连几次绵里藏针刺了他的心上人,所以他要出一口气? 思来想去,凌浅沫理不出个究竟,只觉得有一团乱麻将她团团裹住,找不出头绪。 旁边的男人没能得到答案,微微皱眉,「凌浅沫,你还有没有一点自尊?」 轻描淡写,却毫不留情的一语戳穿她的心思。 「叶梓安。」 男人侧眸看她。 「那些记者,是不是你找来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竟会以为他有这样大的本事。 叶梓安眉头一皱,方向盘朝旁边狠狠一打,车子突兀的改了一条道,引得车旁车后的喇叭响成一片。 吱! 男人姿态强硬的踩了剎车,连眼神都欠奉,「下车!」 凌浅沫被巨大的惯性带得朝前狠狠一扑,又被安全带拉回来重重撞在座椅上,有些晕头转向间听到这么一句冰冷无情的话,蓦然有些呆。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解开她的安全带,顺手打开车门,又是冷冷的两个字,「下车!」 她这才反应过来,将他眼底的不耐和怒意看得分明。 从车上下来,男人扑过来重重带上车门,发动车子,瞬间绝尘而去。 只留下一个咆哮的背影! 他生气了,很生气。比起那天在向恆家楼下,还要生气。 凌浅沫莫名愧疚,她的怀疑毫无道理,却当真伤人。 他只是一个来春城出差的人,哪有能力调动媒体,可是她却怀疑他是故意藉此阻拦向恆。 人家好心来接她下班,却被她无端扣上这样的罪名,泥捏的人也该生气了。 垂在身侧的手指握了拳,关节泛出白色,抬眼朝叶梓安消失的方向扫了一眼,终究松开手指,抬手拦了一辆计程车。 到家之后,凌浅沫站在走廊里,犹豫再三,还是敲响了1603的门。 敲了很久,没有丝毫响应。 大约,是主人还没回来的缘故。 想了想,她还是掏出钥匙打开自己家的门,关门的时候思忖片刻,还是留了一条小小缝隙,方便随时听到外头的动静。 她想,至少应该为今天的事情向人家道歉。说起来,从认识开始,人家就一直在帮她。 晚上八点,外头还没有丝毫动静,凌浅沫从包里掏出手机,号码簿被翻了好几遍,那个已经渐渐熟悉的号码终究还是没有拨出去。 她给自己找藉口,万一人家在忙,她打过去不是打扰别人了。 于是,就这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墙上挂钟的指针一分一秒的走着。 什么时候睡着的,凌浅沫自己都不知道,只是听到门外传来动静惊醒抬头时,指针指着凌晨两点。 她跳下沙发穿着拖鞋蹙眉跑过去,打开门,就看见叶梓安满脸通红浑身酒气,挂在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身上。 「叶梓安,你喝酒了?」
第036章 所以,煮碗醒酒茶就想打发我 顾北看着忽然从对门冒出来的女人,浅黄色蝙蝠袖针织衫,米色休闲长裤,同色的坡跟凉拖,一头漆黑长髮柔软的垂在肩上。 一张脸脂粉未施,却出奇的精緻,干净得像是刚刚绽放的幽兰,散发着迷人优雅的气息。 一双漆黑清澈的杏眸睁得圆圆的,眉头轻蹙,落在自己好友身上的目光带了一丝关心。最重要是她刚才的语气,娴熟得好像相识已久的朋友。 顾北脑中飞快思索着,叶梓安在春城的朋友除了他就只剩下男人婆和舒航,这个女人…… 上挑的桃花眼倏地绽放出两道精光,顾北立刻扬起笑脸,「不好意思,叶先生喝醉了,我送他回来,是不是吵到你了?」 面前陌生的男人语气中含了愧疚,只是那眼神着实让凌浅沫有些不舒服。 摇摇头,她迈出房门,站在两个人面前,「他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是因为工作吗?」 「叶先生似乎心情不太好,」男人解释了一句,旋即疑惑的问道,「你们……是朋友?」 凌浅沫点点头嗯了一声,「你是他的同事,还是……」 「太好了,既然你们是朋友的话,麻烦你照顾他一下,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着,不由分说将叶梓安往她手上一丢,转身就走。 「诶……」凌浅沫慌忙接住,男人高大的身躯压在她身上,瞬间让她踉跄了一下。 如果不是及时撑着墙壁,估计就摔倒了。 「叶梓安?叶梓安?」凌浅沫叫来两声,男人低垂着头,浑身酒气熏天,没有理她。 醉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究竟喝了多少。 想到刚才那个人说他心情不好,原本小小的不满又化为了心虚。他心情不好,该不会是因为她吧? 小手胡乱在他身上摸索片刻,总算在外套的内兜里找到了门卡,刷开之后推门进去,小心翼翼支撑着他高大的身躯走近卧室。 眼看着胜利在望,马上就要走到床边了,也不知道是谁的脚绊了一下,突如其来的失重让凌浅沫朝前一扑,重重摔在了床上。还没来得及撑着身子坐起来,又被高大的身影压了下去。 气喘吁吁了半天才回过劲来,奋力推开压在身上的人,凌浅沫坐起来,替他脱了鞋,摆弄好之后,拉过被子替他盖上。 男人睡得极不安稳,似乎是喝多了难受,眉头皱成深深的川字。 凌浅沫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嘆了口气,不紧不慢的开始挽袖子,准备下楼去给他煮一碗醒酒茶。 就当是,为今天的莽撞道歉了。 煮好了醒酒茶端过来,男人却连睡姿都没有变过。 「叶梓安?叶梓安?」凌浅沫走到床头,放下碗推了推他。 男人不耐烦的咕哝了一声。 她又推了他两下,「起来喝点醒酒茶吧,要不然明天要头疼了。」 男人紧闭的眼睛微微睁了睁,似乎没看清楚面前站着的人是谁,眼底骤然划过一抹不耐,脸部线条变得冰冷僵硬,眉头深刻着川字,没有丝毫温柔可言的眼神落在凌浅沫身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叶……叶梓安……」 凌浅沫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的眼神,有些吓到了。 下一秒,男人脸上的冰冷剎那间消失干净,就连迷濛的双眼都瞬间清明,伸手揉了揉额头,「是你?!」 不是我,还能是谁。 凌浅沫垂着眸,伸手端过一旁的醒酒茶递给他,「喝了吧,明天会好受一点。」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醒酒茶,叶梓安眯了眯眼,薄唇勾起一抹笑,接过碗冷嗤了一声,「不打算为你前男友讨回公道了?」 她那么愤愤不平的样子,不是该巴不得他明天早上头疼到死才对吗?! 这男人,真是小气,就不能有点绅士风度吗? 心里抱怨,嘴上却从善如流的道着歉,「抱歉,我不该怀疑你的。」 「所以,煮碗醒酒茶就想打发我?」他有那么廉价? 凌浅沫抬眼看他,「那你还想怎样?」 男人眯着眼睛看了她半响,忽然蹦出一句,「饿了!」 凌浅沫嘟了嘟嘴巴有些不满,大半夜的您老这是要闹哪样?! 「给我煮碗面吧!」叶梓安仰头喝光了醒酒茶,把碗朝她怀里一塞,起身朝浴室走去。 凌浅沫对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拳头,到底还是认命的下楼,去给他煮面去了。 等她再端着面从厨房里出来,却没看见叶梓安的人。不轻不重的喊了一声,从卧室里传来一声回应。 凌浅沫的心跳慢了一拍,还是端着碗走进了卧室。 浴室里还亮着灯,隐约能听到水声。 卧室里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单人沙发,面前是一个圆形的玻璃小几。凌浅沫走过去坐在沙发上,拖着下巴忧心忡忡的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面渐渐凝为一坨。 等面差不多快煳了,叶梓安才裹着一条浴巾出来。 凌浅沫皱着眉抱怨,「你洗什么这么久,面都煳掉了。」 一抬眼,撞上男人赤裸的上半身,瞬间红着脸错开视线,懊恼的咬唇,「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他只围了一条浴巾,短髮还滴着水,顺着他赤裸的胸口流下,滑过肌肉均匀的胸口,漂亮的腹肌,然后是人鱼线,落入浴巾下面令人遐想的…… 凌浅沫感觉自己的脸蛋烧得几乎可以煎鸡蛋了! 叶梓安垂眸扫了自己一眼,该遮的都遮了,有什么不对。 走过去,看着放在圆形小几上的面。白色的面条,青色的葱花,内容简陋。 凌浅沫看他一眼,闷声道,「现在已经凌晨了,来不及做得太好,你将就着吃吧。都已经煳掉了。」 「一碗面而已,值得你这么不高兴?」看她气鼓鼓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碗山珍海味。 凌浅沫别过眼,不说话。 叶梓安也不再说什么,精神奕奕的坐下来开始吃面,好像之前的醉酒只是幻觉。 几分钟后,他放下筷子,凌浅沫适时的递了一张纸巾过去。 「你突然这么乖巧,我怎么觉得反常即为妖呢?」
第037章 没打算把自己搭进去 这个男人是不是有被虐倾向啊,她和善有爱了他还不习惯。 「不过,」男人唇角微勾,笑意深邃,「我倒是明白为什么你总想着来我家蹭饭了,这蹩脚的厨艺实在是……」 靠,她的厨艺怎么了,大半夜的好心帮他煮面还被嫌弃,也真是够了。 再说了,她什么时候总想着来他家蹭饭了,不就蹭了一次吗,至于这么念念不忘?! 她没好气的俯身去抢碗,「嫌我厨艺蹩脚,有本事你别吃啊。」 叶梓安一抬头,就看见她锁骨下面的起伏,小腹的位置瞬间像烧了一把火。 再抬眼,对上女人蕴了一丝火苗的杏眸,圆圆亮亮的眼睛,嫣红的唇瓣微微张着,仿佛在邀请别人品尝她的味道一样。 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一刻被轰然推翻,他一伸手将面前的女人直接扯了下来。 咚! 面碗掉在地上,面汤洒了一地。 凌浅沫就这么猝不及防,跌坐在他腿上,惊唿声刚要蹦出来,就被他扣住后脑勺印下一个几乎粗暴的吻。 浓烈的男性气息,刚刚沐浴完散发着的淡淡的清香,再加上骤然蹿高的体温,烘烤着凌浅沫的理智。 她睁着一双眼睛,有些呆滞的没能完全反应,后知后觉醒悟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在回应他的吻。 天,这个世界真的疯了! 「叶……叶梓安……」 她侧坐在他的腿上,整个人被困在他的臂弯里,稍稍挣扎就明显感觉到了男人的变化,登时吓得不敢动弹。 强烈的掠夺式的吻,不能挣扎,也不敢回应,到最后逐渐失去力气,被他灼热的体温烤得浑身发软,趴在他的肩头,听着他沉重的唿吸,和自己如雷般的心跳。 直到她因为无法唿吸,不得不捶打他的胸膛,他这才稍稍退开。 凌浅沫喘着气,白净的脸蛋上布满红潮,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印着一丝慌乱无措,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男人打横抱起,直接走到床边将她扔进床褥之中,整个人随之压下。 密密麻麻的吻描摹着她的五官,然后顺着下巴划入脖颈,沿着脖子一路往下。 「叶……叶梓安……」 再这么下去会发生什么,长脑子的人都猜的出来。 凌浅沫懵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开始用力推他。 男人丝毫不动,灼烧的吻带着霸道不容反抗的架势继续往下。 她终于被这突如其来的狂勐阵仗给吓到了,不顾一切得将他推开,甩手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声响,在安静得旖旎的卧室里响起。 叶梓安被打懵了,半响没反应过来。 女人眼睛里开始涌出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控诉般的瞪着他。 「叶梓安,你……你怎么能这样……」 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 她是来道歉的没错,可没也打算为了表达歉意把自己搭进去。 第一次滚床单的时候她意识模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但是现在她清醒得很,怎么还能允许他对自己做这种事。 叶梓安瞬间反应过来,唿吸还有点紊乱,腰间的浴巾因为刚才的巨幅动作变得松松垮垮,随时能掉下去的样子。 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上,闭着眼睛啜泣的女人,黑色的发铺散在深蓝色的床单上,海藻一样,越发衬得她的小脸白嫩娇柔。 凌乱的衣衫下,脖颈间已经留下了他的痕迹。 男人僵住,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凌浅沫的头偏向一边,原本的啜泣已经渐渐止住,杏眸里带着水光。 等了半响,压在身上的男人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忍不住怨怼,「还不让开!」 叶梓安手忙脚乱的从她身上起来,并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浴巾。 怎么突然就……忍不住了呢! 以往他也没这么冲动过啊,他不是一向自制力好得顾北都要以为他是gay的地步吗,怎么在她面前就这么的不堪一击了呢?! 「你……抱歉!」叶梓安扫了一眼眸子通红,满脸无措的女人,垂眸道。 女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末了恨恨一句,「禽兽!」 起身,逃也般冲出了卧室! 被人骂做禽兽,叶梓安还是第一次。可想想自己刚才的举动,还真是……挺禽兽的! 惹恼她了吗? 该死的,看来他要继续进修一下自控能力才行了。 *** 一夜未睡,就算是化妆品都拯救不了她眼下的黑青。 行政部的一群小花儿还以为她是因为年会的事情而加班熬夜,纷纷表示了关心,工作的时候就越发卖力了,只希望可以多给她分担一些。 好容易熬到下午下班的时候,结果却看到向恆发过来的一条写着地址和包间的简讯,原本有一丝喜悦的心情转瞬荡然无存。 可是想到他说的那些话,凌浅沫只纠结了半分钟,就妥协了。 她不想让爷爷担心,更不想让爷爷伤心。 开着车到了赛普洛斯,跟门口的服务员说了一声找人,然后报了包间号码,服务员殷勤的领着她朝包间走去。 赛普洛斯是一家十分具有异域风情的餐厅,装修风格十分热情爽朗。 橘红色的灯光下,凌浅沫的身影被拉得长长,那张精緻的小脸眉目清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到了包间门口,服务员礼貌的退走,凌浅沫用手指拢了拢耳边的长髮,这才拧开了门把。 包间里的人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看到门口有些犹豫的女人,主动低声唤道,「浅沫。」 凌浅沫愣了一下,印象里,这好像还是向恆第一次这么叫她。 只转瞬,又恢復正常,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挽起唇角淡然笑道,「向总叫我过来,是想问我什么?」 「浅沫。」向恆看着面前极力想和自己拉开距离的女人,心中没来由有些气闷。 「关于那些老总们喜好和胃他们准备好的礼物,我已经全部整理髮给你的秘书了。」她神情冷淡,眉宇间有明显的疲惫,「如果是为了你和夏雪樱的事情,向总放心,我绝不会纠缠你,更不会因此记恨夏雪樱。」 向恆突然抓住她的手,俊脸面无表情,只是紧紧盯着她,「我来是替雪樱向你道歉的。」
第038章 未来叶太太,我来接你回家 凌浅沫皱眉。 向恆淡淡地接着道,「你的事情,是她不小心说漏嘴告诉了凌家的人……她以为他们早就知道了。」 其实是谁告诉那些人的,对她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爷爷不要知道就好了。 「向总的道歉,我收到了。告辞。」凌浅沫起身要走。 手腕被人抓住,向恆看着她忽然问了一句,「你真的要跟他结婚?」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问出这句,而且嗓音是他所没能想到的暗哑。 「你那天不是已经听到了吗?」 「浅沫,」向恆的眼睛微微眯起,带着一丝不贊同,「你不该是这么草率的人,你是真的爱他,还是为了故意要刺激我?」 凌浅沫回头,看着他似笑非笑,「向总,你确定你真的知道我是怎样的人?」 「所以,你真的恨我。」 恨? 她捧上一颗真心爱了八年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恨。 「所以说向恆,你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了解我。」 她笑了笑,抽回手,回头欲走。 那一瞬间,向恆猝不及防的看见她脖颈上那些深浅不一的痕迹。 凌乱,刺眼。 他是男人,自然明白那代表了什么。 心口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向恆大力抓住她的手臂,几乎是抑制不住的咆哮出声,「你和他上床了?」 手臂被捏的生疼,男人带着怒意的吼声在耳边炸响,让凌浅沫怔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他在发怒,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发怒。 「放手!」凌浅沫重重打开他的手,蹙眉嘲弄,「向恆,我们已经分手了。」 她要和哪个男人上床他管不着,就好像夏雪樱堂而皇之住进他的家她也同样没资格再过问是一样。 向恆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凌浅沫,你的自尊呢,底线呢?你不是自诩矜持端庄的吗?不是不到新婚之夜不肯交出自己的吗?现在是怎样,就因为我跟你分了手,你就瞬间连廉耻都顾不上了?你要是真的这么痛苦,何必还要放手得这么潇洒?你明知道如果你继续像以前一样跟在我身边,我迟早还是会……」 所有的愤怒挣扎在这一刻消失不见,她睁眼看着他,细白的牙齿死死咬着嘴唇。 灯光下,她的脸蛋苍白如纸。 向恆看着她这个样子,瞬间有些懊恼起来。 他本来,没想说这些话来伤她。 「迟早会怎么样?」凌浅沫看着他,「迟早会像之前那样,在痛哭寂寞的边缘,在需要一个情感宣洩的替代品的时候,想起还有一个我?」 其实他知道,她不是他说的那样。他们认识八年,他自认他所认识的凌浅沫,不是这样的人。 「浅沫……」 「向恆,」凌浅沫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后退两步,目光温凉的看着他,在他说话之前出声,「我爱你,从来都是卑微。为了你,我抛下了我唯一的亲人。为了你,我甘愿放下所有的矜持和自尊。为了你,我付出了最美好的韶华年纪。向恆,我爱了你八年,整整八年,还不够吗?」 男人骤失语。 「既然你心心念念的初恋回来了,你们就手牵手奔赴你们美好幸福的二人世界不好吗?为什一定要来管我要跟谁上床,跟谁结婚?」她的唇弯起来,可脸上却是心碎的模样,「你以为我放手放得潇洒,那不过是因为我累了。我并没有那么潇洒,如果我真的可以那么潇洒的话,当年她向我介绍你是她男朋友的时候,我就应该放手了。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再继续爱你了而已。」 「向恆,我是人,我也会累的。这八年为了爱你,我甚至连怎么去爱自己都忘记了。我已经27岁了,我没有下一个八年可以消耗在你身上。所以,就当是我求你,放过我吧!」 向恆的脸色沉下去,「我是关心你。」 「我谢谢你的关心可以吗?」凌浅沫垂眸,「可是我不需要,既然分手是你提出来的,那就麻烦你干脆一点,不要再叽叽歪歪的出现在我面前。」 「那你的爷爷呢,你连他也不顾了?」 凌浅沫抬眼,淡淡的睨着他,「如果跟前男友分手了还要继续藕断丝连,那我才真的是在自掘坟墓。」 爷爷知道她和向恆分手不会生气,只是会担心自己而已。 可是如果爷爷知道他们分手了,她还继续没脸没皮的缠着对方不放,估计才真的会生气。 向恆皱着眉,有些烦躁。 却又搞不懂自己为什么烦躁。 凌浅沫不想管他,直接转身快速走掉。 看着她挺得笔直却明显落寞受伤的嵴背,向恆想要伸手再次去拽她的手,却发现她已经打开门出去了。 他正准备追上去,一抹欣长优雅的身影骤然出现在她身边。 「未来叶太太,我来接你回家。」穿着黑色休闲西装的男人浅笑着看她,朝她伸出一只手。 她微怔,旋即露出浅淡笑容,将手放进他的掌心,任由他握住。 然后,被他牵着,缓缓消失在向恆视线之中。 *** 第二天一早。 好睡的女人被连绵不断的敲门声惊醒,揪过被子捂着耳朵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蛹,依旧抵挡不了敲门的攻势,怒意瞬间在胸腔里膨胀起来。 踹开被子滚下床,踢踏着妥协气沖沖的去开门。 门外,叶梓安好似没有看到她顶着乱糟糟的头髮一脸不善的样子,自顾自从她身边挤进门来。 「我做了早餐,算着你差不多也该起床了。」叶梓安自顾自把手上的东西往餐桌上摆。 明明只有两只手,也不知道他究竟怎么做到端了四个盘子还拎了一个保温盒。 凌浅沫鼓着腮帮看男人忙碌,「你以为随便做一顿早餐就能抵消你禽兽的本质了?」就算昨晚他及时出现化解了她的尴尬,当了一回算不上救美的英雄,她也没打算原谅他那晚差点将她那什么的事实。 「先去洗漱,然后来吃饭,吃完我送你去上班。」男人漫不经心的回过神来,捧着她的脸在她颊上落下一吻,神态自然得仿佛相处依旧的老夫老妻。 凌浅沫被吓了一跳,跳起来后退几步摆出自卫的架势,「你想干嘛?大清早的你要是发疯我可叫人了啊?」 男人被她的小模样逗笑了,「快去收拾一下吧,我时间不多,待会儿还要飞回江城。」
第039章 男人追女人,不该表现得殷勤一点 凌浅沫僵住,许久才吐出一句,「你……你要走?」 心里莫名窜起的失落让她发慌。 他抬头,仔细打量她脸上神色,似乎想把她看穿一样,「怎么,捨不得?」 「少自以为是了!」凌浅沫慌乱扭脸,冲进卫生间去洗漱。 洗脸的时候,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手不由自主的抚上心脏的地方。那里明显发生的变化让她猝不及防,有些慌,更多的是乱。 洗漱完换好衣服出来,叶梓安已经坐在餐桌边开吃了。 他似乎吃的有些急,看得出来像是赶时间的样子。 不知为何,凌浅沫心里莫名就有了气。 既然这么着急要走,那干嘛还来打扰她睡觉,自己默不作声的离开不是更好。 「怎么了,不吃吗?」男人狭长的眸子扫过面前的早餐,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这些不合她的胃口。 「免费的早餐,干嘛不吃。」 他漫不经心的打量了重重坐在椅子上的女人一眼,她似乎在生气,精緻的眉眼都燃烧着怒意,可为什么要生气? 仔细将前后联繫在一起想了想,眸子里就盪出一丝笑意,性感的薄唇一点点勾起,缓缓开口,「浅浅,你今天……很漂亮。」 她今天真的是很漂亮,漆黑的长髮拢在左肩编成辫子,蓬松的垂在肩头。身上穿着一条米色碎花雪纺衬衫,配一条浅黄色条纹a字裙,优雅中又不失干练。如雪的肌肤,精緻的眉眼,衬衣领口下性感的锁骨,笔直修长的双腿,无一不让人想入非非。 她发现,他每每调戏自己的时候,都会那么喊她,让她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凌浅沫咬着三明治,「叶梓安,你这么殷勤,是不是想为那天晚上的事情道歉?」 道歉就直接说道歉的话,干嘛搞这么多花招。 「男人追求女人的时候,不是都应该表现得殷勤一点?」 凌浅沫瞬间瞪大了眼睛,「你……你在追求我?」 「不是吧,」叶梓安扶额,「我做得还不够明显?」 凌浅沫瞬间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应了。 所以,当外头响起门铃声的时候,凌浅沫那一口憋在喉咙口的气,才算是落了下去。 凌浅沫踩着拖鞋去开门。 门打开,按门铃的人却愣住了。 顾北看看自己面前的门,再看看被打开的那扇门,难道自己刚刚敲错了? 「你找叶梓安?有事吗?叶梓安,找你的。」凌浅沫扫了这个男人一眼,是那天晚上送叶梓安回来的那个,听到她说叶梓安在自己家吃饭的时候,露出见鬼了一样的神情。 她才懒得管这些,踩着拖鞋重新坐回餐桌边吃饭。 叶梓安起身,长腿迈动走到门边,与外头的人低声交谈了几句,再回来的时候,却笔直走到她的身边,俯身,一手撑着餐桌,一手撑着椅背,「有点急事,可能没办法送你去上班了。」 男性灼热的鼻息都喷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耳根瞬间烧红,有些不自在的扭头,「你有事就去忙,我自己开车去。」 「嗯!」男人轻哼一声,低头在她颊边一吻,「等我回来。」 冰凉柔软的唇瓣猝不及防落在她的脸上,凌浅沫像是被电了一下,一股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 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离开了。 脸颊上滚烫的温度瞬间降下来,这个自以为是的傢伙,谁要等他回来。 叶梓安和顾北离开之后,直到坐上车了顾北还有些晕晕乎乎,看着旁边冷着脸对着电脑十指翻飞的男人,忍不住问了一句,「梓安,你这是……什么情况?」 「如你所见!」叶梓安言简意赅,语调冰冷,全然没有在凌浅沫面前的柔声细语,「我这次回去可能要耽搁一段时间,她那边,你照顾一下。」 让他照顾,这意思就真的是把她当成自己人了?! 顾北再次震惊了,「梓安,你真的……是认真的?」虽然这句话他感觉已经问了很多次了。 「我想,我已经回答过了。」发完邮件,叶梓安合上电脑,凌冽犀利的目光直视好友。 「可是,你不是……」对上好友认真得过分的目光,顾北有些哑然,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梓安,你不是吧?」 不过就是上了一次床而已,就算是因为他加料饮料的缘故让他觉得对不起人家,那多给一些钱补偿不就好了。现在这个社会,一夜情已经频繁到就跟一日三餐一样正常了好吗? 叶梓安没有说话,只是用态度表明了一切。 顾北再也不能淡定了,伸手拉着他的胳膊,「告诉我,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这种审犯人的语气让叶梓安不悦挑眉。 顾北此刻哪管得上他高不高兴,执着追问,「你既然让我照顾她,就总该给我一个值得我照顾的理由吧。」 「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找晴子或者舒航。」叶梓安丝毫没有要和他解释的意思。 顾北皱眉,脸上一向挂着的纨绔笑容消失不见,「你应该知道,如果晴子知道你是认真,她恐怕第一个对她发难。」 想到那个彪悍的女人,叶梓安的眉头皱的更深。 顾北说的不错,木晴子那个女人疯起来什么事都会做,他在的时候倒是不担心,可是他不在,顾北未必敢拦着她。 「你先照顾她,其他事等我回来再说。」 车子刚好在机场停下,叶梓安头也不回的拎着行礼去办理登机手续。 在他身后,顾北僵硬石化,他为了那个女人,居然肯向他解释。 叶梓安是谁,江城太子爷,从小就冷漠不近人情,他们虽然是好兄弟,但他不肯说的事就算是老爷子也撬不开他的嘴。 可是现在,他却因为一个女人而妥协。 顾北眼眸一眯,看来那个叫凌浅沫的女人,是该好好查查了。 「晴子,叫上舒航,我们晚上见一面吧。」顾北揉着眉心拨通了木晴子的电话,「梓安离开了,交代一些事情让我办。」 「算了,不等晚上了。下午我去律所找你,我们见面再谈。」
第040章 想办法让那个女人知难而退 一整个早上,凌浅沫都有些神思恍惚 珍妮敲门进来让她签一些文件的时候,罕见的发现她居然对着电脑在发呆,甚至她喊了好几声才让她回过神来。 「怎么了?」凌浅沫有些慌,不过面上根本无法看出来。 第一次,她居然在工作时间想除了工作以外的事情,而且是想一个男人。 这在之前是从未有过的现象,就连向恆也不曾让她在工作时分心。 珍妮将手上的一叠报销单据递过去,「凌姐,这是最近装修的报销费用,其中一部分是薇薇安的,您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你看过了吗?」凌浅沫随手翻了一下,在珍妮的报销单上签字,轮到薇薇安时,明显放慢了速度。 珍妮点点头,「看了一下,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有一笔的费用比较高,她的解释是因为部门需要,所以选了最好的材料。」 他们公司的确有许多特殊部门,因为是王牌团队,为公司创造效益,所以有些特殊要求也是应该的。 所以凌浅沫并没有丝毫怀疑,在单据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想了想,还是把那张金额颇大的材料报销单抽出来,让珍妮去复印一份。 等到珍妮拿着复印过后的单据过来,凌浅沫将所有签字之后的报销单交给她,「从之前咱们举办年会的会所名单里挑选几家的资料发给我,另外……」 「凌姐,你已经说过了。」 「什么?」 珍妮有些担忧的看着她,「这些事情你早上刚来的时候就吩咐了,我也已经整理髮到你邮箱了。凌姐,你……没事吧?」 怎么都感觉经理今天明显不在状态啊! 凌浅沫抿唇,有些不安的垂头。 那个男人,怎么会对她有这么大的影响。 *** 三点左右,木晴子工作的律所楼下,半倚着车身的男人身姿修长,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支点燃的香菸,大大的太阳镜遮住了半张脸,神色看不分明,只是从菸头上挂了长长的菸灰来判断,男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姿态爽利的女人从大楼里出来,男人看见她立刻掐灭了菸头,抬手摘掉眼镜露出英俊的五官。 「到底什么事值得你放下公事专门跑一趟,顾氏已经这么闲了?」 男人将太阳镜挂在左胸的口袋上,打开车门,薄唇弧度不似平常一般轻佻,「先上车,舒航已经在老地方等着了。」 「到底什么事?」木晴子越发的好奇了,「他是让你杀人还是放火了,把你吓成这样。」 顾北拍了拍车门,手指修长白皙,很好看,「他让我帮忙照看那个女人。」 「你是说,他让你照顾凌浅沫?」 顾北点头,眸色深沉,「所以,你到底上不上车?」 木晴子的胸口突然就蒸腾出怒意,「叶梓安那傢伙脑袋是不是残了,对一个上过一次床的女人至于这么费心劳神?」 他叶大少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对一个心里装了别的男人的女人这么上劲。 那天偶遇之后,木晴子动用关系查过凌浅沫的背景。 并不算干净。 有一个交往八年的男朋友,一个身为小三的母亲,一个身患重病每天靠昂贵的医药费撑着性命的爷爷,以及为了得到心爱的男人不择手段逼走人家初恋女友的光彩过往! 知道了这些之后,让她对凌浅沫的印象大打折扣。 原本只是觉得她八面玲珑,圆滑世故,没想到居然是这么有心机的一个人。 她会缠着叶梓安,估计是看上了他的家世背景,毕竟以她那微薄的工资,根本不足以支撑她爷爷的医疗费。 回应她的是不疾不徐的声音,「所以,我才明知会得罪他,也要找你们出来商量解决办法。」 那是他顾公子认定的朋友,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再被伤一次。 「哼,」木晴子冷哼一声,看着顾北那张英俊的脸,「还有什么好商量的,趁着梓安不在,想办法让那个女人知难而退。」 最后四个字吐出来,顾北明显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 下班之后,凌浅沫不想回家,干脆开车去了市中心的商场。 她需要挑一件年会主持需要的衣服,也需要一件回去给爷爷祝寿穿的衣服。 所以她直接去了女装区,而且选了相对工薪阶层的她而言,比较奢侈的一个品牌。 导购看到她过来,脸上堆着笑容迎了上去,「小姐,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没关系,我想先随便看看。」凌浅沫礼貌的微笑中,透出一股良好的教养,浑然天成的尊贵气息,让她看起来颇有名门千金的风范。 导购脸上的笑容更深,语气也越发恭敬了一些,「小姐如果有看上的,可以试穿。」 「好的,谢谢!」 说话间,凌浅沫的眼神已经从店里巡视而过,并且看中了一件浅粉色削肩上衣白色百褶长裙的拼接淑女裙,柔软而飘逸的面料,看上去仙气十足。 「麻烦,可以把那件拿给我试一下吗?」 导购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立刻微笑着过去小心的取下来,「小姐,我带您去……」 「等等,这条裙子我看上了,麻烦给我包起来。」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直爽却清冷的嗓音,略有些熟悉。 凌浅沫原本准备迈出去的脚步顿住,抬眸看向声音来源的地方。 高挑的身材,美丽的五官气势利落,阔腿裤搭配收腰的白色衬衫,简单干脆的职业套装,却越发衬得女人精明干练。 凌浅沫扬起浅浅笑容,「木小姐,怎么是你。」目光又看嚮导购手上的裙子,「你也喜欢这条裙子吗?」 她的气质落落大方,语调温婉清雅,仿佛没有看到木晴子眼中的敌意。 「对,我也很喜欢这条裙子。」木晴子干净利落的对上她含笑的脸,「但可惜,我不喜欢别人跟我穿一样的衣服。」 在她身后,顾北一个趔趄。 拜託,除非出席盛大宴会,这位大小姐什么时候穿过裙子,她不是觉得那是负累吗? 「凌小姐,你应该不会想跟我抢的吧?!」
第041章 地摊货也能穿成名牌 挑衅,明晃晃的不加任何掩饰,锋利如刀,迎面刺来。 凌浅沫虽然不甚明了她的针对从何而来,但约莫也能猜到,应该是因为叶梓安。 可是,上一次见面时,她不是还态度和善要跟她交朋友吗? 果然,有钱人的逻辑,普通人理解不来。 黑白分明的杏眸直直看着她,粉唇弯弯,「撞衫这种事情,的确是挺尴尬的。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夺人所好了。」 说完,转身,从容的去挑选别的款式。 顾北心口微震,这女人究竟要多好的脾气心胸,才会面对这样的挑衅而不变色。 或许,这个女人比他们想像中的要聪明,要……难对付。 「听说,凌小姐是浩诚集团春城分公司的行政部经理?」身后,女人清冷的嗓音再次低低传来。 凌浅沫挑选衣服的手指微微顿住,点点头。 「看来跨国公司的福利的确很好,小小的行政部经理,也能随意出入这样的奢侈女装店了?」木晴子是律师,所以时常说话犀利又不近人情。 尤其是,当她可以要针对某个人的时候,每句话都像是淬了毒液一般。 顾北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斜睨着凌浅沫家里还有一个重病费钱的爷爷,她本来的收入肯定高不到哪里去,可这里卖的却是国际知名品牌的奢侈女装。 她能出入这里,不用想也知道花的是谁的钱。 也难怪木晴子咬着针对,这样物质的女人,的确不适合梓安。他那晚实在不该将梓安交给这样的女人照顾。 满是讽刺的语调,直直刺入凌浅沫的耳朵里。 一股别样的情绪从胸口蔓延开来,带着不知名的酸楚。 是,她的确没有随意出入这里的能力,之所以选择这里,一是不想年会的时候再总部派来的监察人员面前丢脸,二是不希望回家给爷爷祝寿的时候让他老人家担心自己过得不好。 可是就算这里的一件衣服可能要花费她两个月的工资,那又怎样,她不偷不抢,难道还不能凭自己的能力买一件衣服了?! 凌浅沫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不卑不亢的直视木晴子,「木小姐说的不错,我的确是买不起这里的衣服,所以也只是过来看看,有中意的在回家去,在某宝上买一件相同款。怎么,这样犯法吗?」 精緻得无可挑剔的五官上挂着明艷的笑容,慢条斯理的却毫不避讳自己的端出。 仿佛在说,她就是穷,可那又怎样。 她穷的理所当然,穷的心安理得,甚至穷的理直气壮! 顾北眯起了一双眼睛,看着即使巧舌如簧如木晴子,居然也有说不出话来的时候。 「凌小姐,」他抬头,看着神色温淡的女人,嗓音里带着玩世不恭,「梓安走的时候让我照顾你,所以如果你有看上的,我可以……」 凌浅沫回给他一个淡淡的笑,打断他的话,「不用了。」转眸看着木晴子,「一个人如果内心高贵,地摊货也能穿成名牌。但如果内心阴暗,就算身着名牌,也与抹布无异。」 转身,抓着手里的包包,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 在她身后,裙子被木晴子的手指捏出深深褶痕,红唇溢出丝丝冷笑。 果然是个有心计有手段的女人,她还真是小瞧了。 女装店外,躲在一处将这一幕选择性记录下来的某人,唇角扬起得意的笑。 凌浅沫,等着吧,很快你就会身败名裂了。 凌浅沫一路走得很急,就像身后有人在追赶一样,细白的牙齿紧紧咬着下唇,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气息。 忽然,脚下一滑,脚腕狠狠扭了一下,紧跟着一声饱含了痛苦的低叫,身子往旁边斜着栽到。 就在她以为自己丢脸已成定局时,一只有力的手臂抓住她的胳膊,帮她稳住了身子。 「没事吧?」和煦温暖的嗓音响起,带着一丝担忧的询问。 凌浅沫极其细微的抽了口气,右脚微微垫着不敢用力,侧眸看了一眼关键时刻帮了自己一把的人,杏眸霎时瞠大,「学长,怎么是你?」 映入眼帘的,是黎南那张笑意如春风的脸,温和,淡然。 「你的脚,是不是扭到了?」黎南看着她踮着脚尖的样子,忍不住蹙眉。 凌浅沫原本还想无所谓的说一声没事,可是脚腕一动,连带着一阵钻心的痛,让她不由得垮了脸,「好像是的。」 她觉得,她最近可能真的见鬼了。 倒霉得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甚至不分对象。 「能走吗?我送你去医院吧!」 凌浅沫试着走了一步,立刻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唿,杏眸里盪了一层水光,「好像不行。」 「那……抱歉了!」 凌浅沫愣了一下,没醒悟过来男人的道歉所为何来,下一秒已经双脚悬空,这才明白他是为了这样略带冒犯的举动致歉。 对于这个男人的绅士,凌浅沫又有了更深层次的体会,不过还是有些别扭的开口,「学长,不用麻烦了,你放我下来休息一下,缓一下就没事了。」 「扭伤可大可小,我还是送你去医院看一下吧。」黎南坚持,抱着她大步朝商场出口走去。 「学长,真的不用了,我其实没那么痛了,要不你放我下来自己走吧。」 这样被他抱着,让她觉得很奇怪,也很……抗拒! 分明叶梓安这么抱她的时候,她虽然也别扭,但是并没有这么排斥啊。 男人的脚步顿住,目光深深的看她。 片刻后,薄唇开合吐出一句,「浅沫,我以为就算没有向恆,我们也算是朋友。」 男人漆黑的深瞳中,居然又一丝受伤的味道。 凌浅沫尴尬一笑,只能任由他抱着出去。朋友之间的帮助,她要如何拒绝。 顾北和木晴子从女装店里出来,刚好看到凌浅沫被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抱着走出商场的一幕,两个人些微的震惊之后,是沖天而起的怒意。 梓安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跟别的男人暧昧不清,这样的女人,怎么值得他们的兄弟付出真心。 不行,一定要赶走这女人。
第042章 凌浅沫,你一定要这么跟我闹 黎南抱着凌浅沫去了医院,简单检查一番之后,证实只是普通扭伤。医生给开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药水,又嘱咐她回去之后冰敷消肿。 从医院出来,黎南送她回家的路上,顺便在酒店打包了外卖作为晚餐。 原本她的脚已经不如之前那么痛了,勉强可以行走,可黎南还是坚持把她抱回家,安放在沙发上,又忙着找了冰袋装冰块,然后帮她冰敷。 凌浅沫横坐在沙发上,看着男人在她家走来走去的模样,不知为何就浮现出叶梓安趁着她昏睡之际拿了她的钥匙闯入她家时的情景。 察觉出自己居然又在想她,凌浅沫先是吓了一跳,转瞬又有些不自然的垂头。 她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被那个男人缠出惯性反应了,他突然不在她居然会感觉不自在。 黎南拿着冰袋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她一只手放在脚踝上,低眉垂目的样子明显是在发呆。 「在想什么?」将她的手拨开,看了一眼肿成包子一样的脚踝,垂眸认真将冰袋敷在上面,「你这个样子,没办法一个人住,要不我打电话让向恆……」话到此处,明显感觉到手掌下女人的身体忽然变得僵硬,立刻反应过来,轻声道歉,「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们已经……」 「没关系。」凌浅沫垂眸,低喃了一句,「其实,我自己也还没有习惯。」 黎南抬眸,随意看了一眼垂首显得落寞的女人,苍白的脸色上,紧皱的双眉透露出一丝难过,「我看,你还是打电话让你朋友来照顾你一下吧。」 医生说她的脚要好好休养,不要随意走动。 「谢谢你,」她朝他浅笑,感激之意明显,「我一个人可以的。」 其实,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 这个家,除了擅自闯入的叶梓安之外,他是第二个涉足的人。就连向恆,都不曾来过。 不过,那个男人估计连这里的地址都不知道。 见她这样,黎南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他没有留下来的理由,而且如果提出来也只会让彼此尴尬。 所以看着她吃了晚饭,又吃过药之后,黎南就告辞离开了。 等到房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凌浅沫心里才浮现起了深深浅浅的寂寞。 这些年她所有的业余时间都花费在向恆的身上,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就算和行政部的同事们关系还算好,但也远远没到让人家到家里来照顾她的地步。 可是她的脚,也的确不如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轻松,毕竟肿得像馒头一样,怎么看都不像是能随意移动的样子。 算了,也就方圆不过五十个平方而已,就算是单脚跳,她也可以活下去。 可惜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凌浅沫才意识到她还是太过高估自己。 脚踝的地方从骨头里渗出的疼根本无从抵抗,将她折腾的得半死,有好几次忍不住生出干脆冲进厨房那把菜刀干脆把脚给剁掉的冲动。 还好,最后到底还是咬牙忍住了。 黎南开车回家之后,洗过澡躺在床上,拿了一本书握在手里。 翻看了两页,扫了一眼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想起某个女人现在估计正单腿蹦跶得欢畅,忍不住勾了勾,长臂一伸将手机拿过来噼里啪啦编辑简讯。 三言两语将凌浅沫的事情当做趣闻发到向恆手机上,末了意味深长的补上一句,不知道她一个人又瘸了腿,能不能安稳活到明天早上。 彼时向恆正在书房里处理公事,听到手机简讯音并没有过多在意,等到处理完所有事情已经是十二点过后。 看着手机屏幕上安静躺着的一段文字,修长的手指忍不住握紧,大力到骨节泛出白色。 *** 被疼痛迷迷煳煳折腾到了天亮,凌浅沫撑着疲惫的身子起床,单脚蹦到浴室收拾好自己,换了衣服拎着包包就准备蹦跶出门。 门刚一打开,就看见站在门外身姿笔挺面色阴沉的男人。 向恆的气质本来就偏冷漠,再一沉着脸,几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再加上他的突然出现实在突兀得吓人,凌浅沫一个不慎,门框的边缘直接撞上她的脚。 脚腕上立刻传来钻心的疼,凌浅沫痛得几乎要掉下累来,身子弯下去,却无措的不知该如何才能缓解那样的钝痛。 向恆俊脸微变,扫了一眼她脚尖驻地的右腿,以及红了的眼圈和不断抽气却强忍疼痛的样子,立即挤进来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到沙发旁边。 她的脚,哪里还经得起再撞一下。 「药呢?」将她放在沙发上,向恆冷着嗓音。 凌浅沫咬唇看着她,「向恆,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向恆环视一周,没有发现那个让他觉得无比刺眼的男人,眸色忍不住又是一沉,「他呢?」 他们不是要结婚了吗,怎么她受了伤,那个男人却连面都没露。 「你到底有什么事?」她眉头蹙的更紧。 向恆看一眼她红肿的脚踝,剑眉狠皱,「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了,我……」 「凌浅沫,你一定要这么跟我闹,甚至连你的脚都不顾了?」向恆瞬间就来了脾气。 知道她脚受伤,他担心她出门不方便,特意过来打算送她上班。 结果她态度冷淡就算了,居然还闹脾气不肯去医院。 他怎么就会觉得她一直以来是个乖巧温顺的女人呢?! 看着他发怒的样子,凌浅沫也急了,「我没闹,再说我有什么好跟你闹的,你又不是我的谁。」想了想,似乎觉得这话说出来有点抱怨的味道容易让人误会,于是又解释,「我已经去过医院,也开了药,就不劳你费心了。」 而且她实在想不通,他一大清早的干嘛出现在她家门口吓她。 他们之间自分手之后的每一次交集都堪称灾难,不愉快到她都以为两个人会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他到底为什么会来。 她话里的脾气,让向恆微怔,眼底闪过一丝愧疚,不过语气依旧冰冷,「药呢,我帮你上。」
第043章 脚腕伤的非要断了才甘心?! 第043章脚腕伤的非要断了才甘心?! 「不用了!」凌浅沫小小的挣扎了一下。 可惜向恆根本不理会,一言不发的扯过她的包包,打开翻找了一下,拿出一瓶红花油,询问的看了她一眼。 向恆是个固执的人,他决定的事情从不会更改,这点凌浅沫深有体会,只能无奈点点头,希望他赶紧上了药离开。 男人脱掉她的鞋袜,将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倒了一点红花油在掌心,揉搓发热之后大手覆盖上她的脚踝,开始温柔的搓揉起来。 她怔怔的看着男人英俊的侧脸,一时间有些唿吸发窒。 曾经,她多希望可以被向恆放在心上,偶尔受伤时得他温柔对待,细心抚慰。 可是现在真的有机会享受他的关心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却已经是千山万水。 眼眶有些发热,凌浅沫勐地错开视线。 「弄疼你了?」看到她突然有些发红的眼眶,和微微轻颤的右脚,向恆微微蹙眉,「没办法,这个药必须大力,让药力渗进去才有用,你只能忍着。」 话虽如此说,手下的力道还是忍不住减弱了几分。 凌浅沫喉头髮紧,胸腔内肿胀的情绪憋得她几乎发疯。 「向恆,你到底为什么要来我家?」 她的问题让他手下动作一顿,一秒后又恢復,头也不抬的道,「黎南说你受伤没人照顾。」 这并不能成为理由,他们还没分手的时候,他也不曾如此顾及过她的死活。 「这些年你为我做的,我都记得。」向恆大约也知道那句话没什么说服力,所以又加上了一句。 所以,他是这是来还那些人情债了。 凌浅沫别过脸去,没有再说话。 向恆也闭了嘴,只是兀自替她按摩着脚踝。 客厅里,气氛安静且肃穆,只有墙上挂钟滴滴答答的声音,记录着沉默熘走的时间。 想起时间,凌浅沫倏然抬眸,看到墙上挂钟指向八点半,惊得差点跳起来,赶紧缩回自己的腿就要往地上跳,却被向恆没好气的抓住小腿往回拽。 「怎么,还嫌脚腕伤的不够重,非要断了才甘心?!」 不及分辨他语气里的怒意从何而来,凌浅沫看着他满脸急色,「那个,我上班快迟到了,今天很谢谢你,不过我该走了。」 「坐好!」男人不由分说的将她按在沙发上。 凌浅沫刚要发怒,恨不得用那只完好无损的脚踹过去,就看见男人忽然起身蹲在她面前,小心的将她的脚踩在自己膝头,然后温柔的替她穿上鞋袜。 凌浅沫感觉自己像是被雷噼了一下,瞬间蒙了。 他这是,在干什么。 仿佛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对,向恆耐心替她穿上鞋子之后,弯腰将人打横抱在怀里,大步出门。 一直到坐进车里,凌浅沫都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男人带着浓浓不悦的俯身过来为她系安全带,忽然灌入鼻腔的男性气息让她瞬间反应过来,警惕的向后一靠瞪着他,「你干嘛?」 「回神了?!」向恆不悦冷哼,吧嗒一声扣好安全带,坐回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凌浅沫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只是帮她系安全带而已。 「谢谢!」 沉默了许久之后,凌浅沫还是道了一声谢。 向恆没有说话,车厢内一时间安静下来。 直到车子在她公司楼下停住,向恆下车之后绕过车头想过来为她开车门,凌浅沫赶紧先一步下车,单脚站着后跳了两步,「已经到我公司,就不麻烦你了,我可以自己上去。」 要是再让他抱着自己上去,那她今天干脆不要上班好了。 向恆不满的看着她与自己拉开的距离,又朝前走了两步,「你……」 「真的不用了!」凌浅沫这一次拒绝得很坚持,「我不希望被人误会,毕竟我们已经分手了。」 男人的脚步一顿,再抬头时,眸中蓄积了暴虐的阴沉,看着她的眼神带了冰渣。 他倒是忘了,她已经有未婚夫了。 可惜她那个未婚夫,似乎也不怎么把她放在心上。 「随便你!」向恆骤然发怒,飞快坐回车子里,摔上车门飞车离开。 男人突然的怒意没有让凌浅沫改变神色,她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车子消失的方向发了会儿呆,就单脚跳着艰难的朝公司大楼蹦跶。 好容易到了办公室,看到她单腿蚂蚱一样的蹦进来,珍妮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 「凌姐,你最近是不是撞邪了啊?」要不然怎么倒霉成这样。 又分手,又被烫,还断腿的。 凌浅沫苦笑一下,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挺倒霉的,「别说风凉话了,快过来扶我一把。」 珍妮立刻上去扶着她,看着她松了口气的模样问,「你这样,怎么去看年会的场地啊?」 是啊,她也很头疼啊,什么时候不好崴脚,偏偏要在这个时候。 难道她註定坐不上总经理的位置,哪怕关恶魔突发善心也改写不了她的命运。 「算了,顶多我一天跑一家就好了。」凌浅沫挥挥手,机会难得,她实在是不想放弃。 可是,这样来得及吗?珍妮担忧的看着她,到底还是没敢说这打击她的话。 *** 低调的黑色奥迪穿梭在来往车流之中,向恆安静的开车,手指紧紧抓着方向盘,似乎恨不得将它掰下来一样。 他不知道自己的怒气从何而来,只是觉得心里憋闷得发疯,只想找点什么来发泄。 搁在前面的手机忽然响了,向恆扫了一眼来电,空出手来戴上蓝牙耳机。 「什么事?」冰冷的语气,有冰冷的怒意。 那头传来他秘书有些犹豫的声音,「向总,夏小姐出了点意外,现在人在医院,您要不要……过来看看?」 说实话,对于自家向总忽然换了女朋友这件事情,身为秘书的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气质优雅很有风度的凌小姐不好吗? 「出什么事了?」男人的声音瞬间又冷了几度。 「夏小姐现在昏迷不醒,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好像是跟谁起了争执,摔在地上的时候差点出了车祸。」 「地址发给我,顺便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第044章 凌小姐还有这样的……朋友 凌浅沫正单腿蹦跶在年会待选的其中一个场地里,正跟场地的负责人谈论价格和细节的问题,电话忽然响了。 她伸手拿出来,看着屏幕上亮着的名字,一时间有些怔楞。 其实对于这个名字她还有些陌生,因为以前上学的时候真的跟他并不是特别熟,也是毕业之后一次同学聚会偶然碰到,然后说了几句话,对方问她要电话号码,她出于礼貌给了他之外,两人并没有任何交集。 所以他忽然打电话过来,让她分外吃惊。 愣了一下之后,凌浅沫滑动接听。 「凌浅沫,凌小姐吗?」她还没来得及出声,那边已经传来一个严肃的公事公办的声音。 凌浅沫又愣了一下,这个男人的声音有些陌生,似乎不是那个同学,不过她还是很有礼貌的回答,「我是,请问你是?」 「这里是春城市公安局,你认识一个叫陆江的人吗?」 「认识。」陆江正是她偶然留了号码的同学,只是那个看着挺老实的男人,怎么会被抓进警察局里去了。 「你的朋友涉嫌一起伤人案,根据规定调查期间可以保释,他说你们是朋友,你看你方便过来保释他一下吗?」 「好的,麻烦你说一下地址,我马上过来。」 对方报了地址,凌浅沫拿了纸笔仔细记下。挂了电话之后,她有些歉意的看着站在身边的场地负责人,「抱歉杨经理,我现在有点急事要去处理一下,关于细节的问题咱们也谈的差不多了,我们这边也需要再考虑一下,所以我就先走了,等我考虑好了再给你来电话。」 杨经理满脸堆笑的点点头,又关切道,「不知道凌经理要去哪里,或许我可以送凌经理一程。」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好。」 急匆匆赶到警察局,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天公忽然变了脸,下起了雨。 从计程车上下来,凌浅沫并没有带伞,只能把包举在头顶,小心的朝警局里蹦跶。 每跳一步,就会溅起不少的污水,原本米黄色的裙摆瞬间沾上了不少泥点。 好容易进了警局,凌浅沫一路扶着墙壁跳进去,「您好,我是陆江的朋友,我是来为他办理保释的。」 「凌浅沫小姐对吧,很抱歉,你现在不能保释陆江。」负责接待她的中年警官一脸严肃。 凌浅沫愕然,不是他们让她来保释的吗,现在又不能保释了是几个意思,「请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到底犯了什么事情?」 「他原本只是伤人,但是刚刚对方请了律师过来,说要起诉他蓄意谋杀,所以……」 「什么?」计算凌浅沫再不懂法律,也知道伤人和蓄意谋杀是天差地别的两种罪名,伤人还要分故意还是无意两种,可是蓄意谋杀的话说不定会直接判无期徒刑。她不清楚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她倒是相信陆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警官,我朋友不是这样的人,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能见一见对方的律师吗,我想跟他谈一谈可以吗?」 那个警官朝她身后指了一下,凌浅沫转过身去,一眼就看到了穿着白色套装,留着干练短髮,手里拿着公文包正在和另外一名警察说话的女人。 木晴子。 凌浅沫做梦都没有想到,对方请来的律师,居然是叶梓安的朋友,才给了自己难堪的木晴子。 以她对自己的讨厌程度,她要是去求情的话,说不定会适得其反吧。 木晴子显然也看见了她,「凌小姐,」她的笑容恰到好处的客套,不过分针对,却更不会显得熟络,「我是夏雪樱小姐的代表律师。」 闭了闭眼,凌浅沫忍不住伸手摁住自己的眉心,这到底是怎样一种错综复杂的缘分啊。 所以,她之所以这么做,都是向恆的意思?! 为了夏雪樱,他宁愿将一个可能是无辜的人,冤枉成杀人兇手?! 「木……律师,」凌浅沫垂眸,她实在没想到,木晴子居然会是律师,「不知道能不能让我见见我的朋友?」 木晴子唇角的笑明显带了轻蔑,「没想到,凌小姐还有这样的……朋友!」 她能读懂她的轻蔑从何而来,受伤的人是夏雪樱,伤人的人是她的朋友,以她尴尬的身份,的确是有理说不清。 「见,可以见。但凌小姐应该清楚,以这件事情的恶劣程度,你想要保释是绝对不可能的。」 凌浅沫点点头,说了声谢谢,转身准备跳开时,又回过头来,「我还以为,以木小姐的清高程度,是不屑做这样的事情的。」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清楚,身为律师的她自然明白。 颠倒黑白,指鹿为马,都是有钱有势的人惯用的伎俩。 看着单脚跳开准备到看守所看陆江的凌浅沫,木晴子捏着公文包的手指紧了紧。 不可否认,她并没有说错,她的确是不屑做这样的事情。 只是因为他们律所和向阳文化有合作,再加上受伤的人是夏雪樱。 她是故意接下这个案子的,在她知道伤人的男人居然是凌浅沫的朋友之后。 夏雪樱,向恆,还有凌浅沫,简直可以组成这个世界上最让她厌恶的组合。但是她却很想看看,他们这个组合,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她要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将凌浅沫赶出叶梓安的生活。 她坚信,叶梓安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对凌浅沫没有多少真心。 毕竟,他们相处的时间才不过半月。 隔着冰冷的铁栏杆,凌浅沫看着里面耷拉着脑袋神色颓靡的男人,「陆江,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他和夏雪樱,没有任何的交际。就算偶然遇到,也应该是许久未见的同学关系,怎么就发生了争执,还让他甚至为此伤人? 「对不起,浅沫。」陆江有些懊恼的看着她,「这件事情你别管了,随便他们要干什么,尽管来吧。」 「陆江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他们要以蓄意谋杀的罪名起诉你。一旦夏雪樱作证说,你很可能背叛罪名成立,到时候你这辈子就毁了。」凌浅沫简直气得不行。
第045章 凌浅沫,你以为自己是谁? 陆江垂着头没说话。 「你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做?」凌浅沫单腿朝前跳了一步,看着他追问,「夏雪樱是向恆的女朋友,如果我去帮你说情的话……」 陆江刷地抬起头来,看着她脚尖点地的右脚,瞬间变了脸色,「你的脚怎么了?」 「现在是关心我的脚的时候吗?」凌浅沫简直恨不能噼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他都要坐牢了,居然还问这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你快点老老实实的告诉我,我好早点救你出去。这个鬼地方很舒服,你还想住一辈子?」 片刻的死寂。 凌浅沫看着咬牙倔强不说话的男人,感觉自己真实疯了才要趟这趟浑水。 可是到底是同学,她虽然不是圣母,却也知道他肯定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才会让警察给她打电话。 她现在就是他最后的希望,她知道那种失去最后一丝希望的感觉,就好像坠入了冰冷的深渊一样。既然陆江把她当朋友,请她帮忙,她就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他真的被冤枉去坐牢。 「陆江!」凌浅沫的语气骤然变得严厉,「你应该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我能帮你的地方真的没有太多。但是如果你可以告诉我事情真相,我说不定可以让向恆松口,让他不要针对你。」顿了顿,又凉凉的道,「还是你真的很想试试牢饭是什么滋味,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扫你的兴了。」 看到她真的发怒,陆江飞快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喃喃道,「我听说,是因为她回来,你和向恆才会分手的。」语气忽然变得暴躁,「当年是她苦苦哀求你借钱给她出国留学,而且是她指天画地的发誓,只要你借给她留学的钱,她就一辈子不回国,永远也不和向恆联繫。可是她出尔反尔,她不但回来了,还从你手里抢走了向恆。这样的女人,难道不该打吗?!」 凌浅沫的脸色刷地变白,死死咬着嘴唇。 「当年的事,你为什么会知道?」 当初夏雪樱约了她在操场后山的小树林见面,当时那里并没有第三个人。 陆江看着她伤心的脸,低垂的眼睫盖住了眸底的心疼,「当时你们站的位置下面有个小坡,我正好在小坡下面,所以听得一清二楚。」 凌浅沫看着被关在里面的男人,眼眶忽然有些发胀。 所以他是以为听到了当年夏雪樱的承诺,所以为了打抱不平?! 她的声音有了一丝愧疚和感激,「谢谢你这么为我,你放心吧,我肯定会救你出去的。」 他们之间甚至只能算陌生人,可是他却因为看不过眼夏雪樱的所作所为,不惜为了她去伤人。 凌浅沫很感动,所以侧脸的时候,眼泪忍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 「浅沫,你别管我了。」陆江看着她背转过去的身子,忍不住抓着栏杆的铁条,「你要是为了我去跟向恆求情,肯定会让你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糟糕。我不想你为了我……」 凌浅沫刷地转过脸,脸上泪痕未干,「我一定会救你出去,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你等着我,我肯定能救你出来。」 说完,不等陆江在说什么,一瘸一拐的快步离开。 她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木晴子将手机放回包包里,而她的身边,站着一脸冷漠的向恆。 看到他,凌浅沫的眼睛亮了亮,她刚好要去找他。 「向恆……」凌浅沫朝着他一瘸一拐的冲过来。 她只顾着沖向他,右脚不小心绊倒一条桌子腿,脚腕又是一阵剧痛,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前栽去。 原本一副大爷模样坐在椅子上的向恆突然起身,飞快的扑过去,伸手一抄稳稳搂着女人的腰,带着女人转了小半圈,将她的身形彻底稳住。 凌浅沫吓了一跳,一时趴在他怀里忘了反应。 在他们身后,木晴子飞快按下快门记录下这一刻的画面,不动声色的将手机重新揣回包里。 凌浅沫反应过来之后,顾不上脚踝钻心一样的痛,勐地就往后退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 可惜脚踝接连受伤,这一退又差点摔倒。 向恆本就深沉的脸瞬间寒意凌冽,张口朝着她大吼,「以前不是哭着喊着都要求我抱你,怎么,现在宁愿腿瘸了也不想被我染指分毫?」 凌浅沫觉得自己身上的温度在一瞬间骤然冷了下去,就好像自己现在站在冰窟里,周围都是万年不化的玄冰。 她看着向恆,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怎么,脑子疼傻了?还是哑巴了不会说话?」男人的咆哮依旧。 凌浅沫眨了眨眼睛,将眼底涌现的情绪统统逼回去,再抬头,已是浑然不觉的云淡风轻,「要是我让你抱一下,你就肯放陆江一马,那你抱吧,我肯定不动。」 她离开他之后一转眼就找了别的男人,现在又为了另外一个男人不惜委屈自己让他抱。 向恆心里的火蹭一下烧了起来,一甩手将凌浅沫像仍一件垃圾一样扔开,「凌浅沫,你以为自己是谁?」 本来脚踝疼得钻心,她能站稳已经是勉强,现在被他一丢,脚再次狠狠朝旁边一撇,很清脆的咔擦一声响之后,凌浅沫彻底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脚踝疼得她飙泪,可她依旧死死咬着嘴唇,几乎咬出血了也要把那蔓延至嘴边的痛唿咽回去。 那一声脆响,让在场的人都愣了。 木晴子皱了皱眉,似乎想上前,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向恆心情复杂的冲过去,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了就往外走。 「我知道,在你面前我什么都不是。」凌浅沫仰起头,每一字都说的艰难,「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放过陆江,他只是不小心推了夏雪樱一下,不是故意的。」 她脚都断了,居然还口口声声为了其他男人跟他求情,向恆真恨不得就这么把她扔下去不管,直接离开算了。 他为什么要管这个对任何男人都「情难自禁」的女人! 「再废话,我就直接让他死在牢里!」温淡的眼眸下,是没有丝毫温度的冷芒。 可是他的话却让凌浅沫知道,这男人松口了。 旋即脑袋一歪,在向恆怀里晕了过去。
第046章 你究竟有几个我不知道的男人 叶梓安收到木晴子简讯的时候,窗外正在下雨。 江城的雨和春城不同,没有那么多缠绵的味道,哗啦啦的动静,畅快淋漓。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言简意赅的内容,啪一声捏断了握在掌心的签字笔。 你看中的未来叶太太,找了朋友教训自己的情敌,也正打算为了朋友「委曲求全」的去找前男友谈判。 委曲求全四个字,被引号括起来,明显代表了其他的意思。 是委曲求全,还是故意为之? 然而他刚刚压下心口翻涌的怒意,重新抽了一直笔在手里,准备继续批阅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件,手机再次发出一声轻响。 还没来得及按下去的屏幕上,一张照片赫然醒目。 女人被男人抱在怀里,微微仰头,两人就那么四目相对,旁若无人的姿态。 房间的温度瞬间阴冷下去! 看来他不在,某人非但不觉伤心,反而如鱼得水。 伸手拿过手机,手指飞快的输入一句:扣住那个男人,等我回来。 点击发送。 把手机仍回桌面,叶梓安看着窗外下的欢快的雨,狭长的眸子狠狠一眯。 看来,他应该好好教教她,什么叫适可而止! *** 凌浅沫睁眼的时候,入目是一片耀眼的白,刺得她的眼睛一阵不适。 闭了闭再睁开,才看清楚自己是在医院。 她想起来,记忆的最后是自己疼晕了过去,但索性,她听到向恆松了口。 不过她的脚,应该是真的扭断了吧,否则她也不会被疼晕过去。 果不其然,一抬眼便看见自己的脚打着厚厚的石膏,被绷带吊着悬在半空。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是例行查房的医生,看到她醒过来,板着脸看着她道,「你的脚腕属于撕裂性骨折,重度扭伤。至少需要卧床半个月,之后还要静养三个月。恢復之后,最好不要再穿高跟鞋。」 最后三个字,颇有些鄙夷的味道。显然在他眼中,凌浅沫是因为爱美,所以才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但其实她真的很无辜,一切都只是一连串的意外罢了。 想想原本是普通扭伤,发展到现在居然是撕裂性骨折,凌浅沫越发确定,自己肯定是撞鬼了。 「谢谢医生!」不管怎样,她还是乖巧的道了谢,虽然她没办为自己辩解,至少还能做一个让医生放心的病人。 医生走后,房间里就剩下她一个人,十分的安静。 凌浅沫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她脚伤成这个鬼样子,要怎么操办年会,又要怎么回去给爷爷贺寿?! 拉过被子蒙住脑袋,发出一声哀嚎,似乎自从和向恆分手之后,她就没有一件顺利的事情。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打电话给关恶魔说一声,然后再问问陆江的情况。 她先给关恶魔打了电话,后者似乎已经知道她受伤的消息了,先是噼头盖脸的吐槽了一顿,然后说年会的事情交给薇薇安去执行,让她不要操心了。并给她准了半个月的假,让她好好养着。 对于年会的事情,她也猜到关恶魔会交给薇薇安,可是当真的听到这个消息,她还忍不住有些不甘。 那个薇薇安就是个再明显不过的花瓶,要是真的让她得了总部那些人的青睐,以后成为她的顶头上司。光是想想她就觉得难以忍受。 不过她现在再不甘也没用,难道要让她拄着拐杖上台主持?! 她又给陆江打了电话,不过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听,不知道是他在忙,还是不想接她的电话。 她猜他已经从警局出来了,也就没再多想。 百无聊奈,她捧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爷爷打一个电话,用什么藉口告诉他,自己可能没办法回去给他贺寿。 正想着,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屏幕上亮着的名字让她手一抖,差点把手机给扔出去。 咬咬唇定住心神,他才走了不过两天,她就把自己搞到骨折住院的地步,想想还真是神奇。 「叶梓安。」手指滑动,她嗓音有些暗哑的接通。 那头,男人低沉的嗓音顺着电话线爬过来,「我还以为,你不会接我的电话。」 「怎么会这么觉得?」她有些不明所以,离开那天他们分明相处得很好。 「因为我听说,你在春城活的很是逍遥。」 如果腿残了,还因此丢掉了晋升机会,甚至很可能因此惹得爷爷大发雷霆也算逍遥的话……好吧,她真是逍遥过头了! 电话那头的安静,让叶梓安狠狠蹙眉,「怎么,对我无话可说了?」 「叶梓安,」她忽然语调温软的喊他的名字,含了一丝期望的味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叶梓安忽然就轻笑了一声,笑声说不出的讽刺,「怎么,一个向恆,再加一个陆江,还不够陪你玩,还想再算上我吗?」听着电话那头突兀的抽气声,薄唇便徐徐绽开一抹冷笑,「凌浅沫,你不妨先说说看,你究竟还有几个我不知道的男人?!」 凌浅沫感觉自己的心,忽然就被人扯了一下,很疼。 「或者说,你告诉我,你让我回来,是想让我做你的什么人?」叶梓安站在窗边,看着窗户上往下急速流动的水迹,下雨的天气总是格外让人烦躁。 「呵!」凌浅沫的唇里,溢出一声冷笑,「叶先生误会了,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不过是想提前反锁了门,免得被有些人再无故缠上。而且,我究竟有几个男人,跟叶先生有什么关系。叶先生,你并不是我的谁,更加没有资格管我!」 说完,她直接挂了电话。 她当然知道,那天在警局的事情木晴子一定会告诉给他听。 她也可以想像,在叶梓安心里会生出一个怎样的版本。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叶梓安几乎问都不问,就直接给她判了刑。 她有几个男人,她还能有几个男人,那天晚上是她的第一次,难道他不知道吗? 还是他分明知道,只是故意说这些话来刺他而已。 就好像木晴子现在看她的眼神一样,满满的都是她配不上他的意思。 病房门忽然被人推开,进来的人却让凌浅沫意外愣住。
第047章 陆江,你救不了 夏雪樱头上还缠着绷带,进来后带上门,走到病床边站定。 居高临下的眼神扫过她悬着的腿时,轻笑一声,「把自己搞成这样,就为了让向恆放过陆江。沫沫,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她的长髮挽起,露出巴掌大的小脸,五官干净眉眼清纯,一眼看去就是个典型的古典柔弱美女,很招男人疼爱。 同样的,也很让女人放松警惕。 就好像她以前,就从没看穿过这个女人的本质。 「至少,结果让人满意。」凌浅沫撑着身子坐起来,拿了两个枕头塞在背后,让自己舒服一点,「所以你现在出现在这里,就为了告诉我因为陆江得罪向恆不值得?」 她应该巴不得自己把向恆彻底得罪干净才对吧! 夏雪樱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我来这里是为了告诉你,陆江,你救不了。」 「你什么意思,你明知道他根本不是故意害你受伤。」 「的确,」夏雪樱点头,「我们偶然遇上,他一开口就莫名其妙的指责我,似乎是在为你打抱不平。不过,我受伤这件事情确实是个意外。」 他伸手过来的时候,她碰巧没有站稳,所以摔了出去。然后车子开过来,撞到了她。 其实,他根本连碰都没有碰到她。 不过,那又怎样,只要她说是他,那就是他。 转眸又笑盈盈的看着她,「话说回来,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关系居然这么好?」 「所以,你是因为针对我,所以才陷害他?!」凌浅沫觉得自己的肺有些炸。 夏雪樱审视着她的神色,语速轻缓,「沫沫,我并不想针对你。就算是向恆,也只是一时生气而已。我原本就没想把陆江怎么样,可是现在,这一切已经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了。」 「你什么意思?」 「有人要陆江坐牢,但不是我,你明白吗?」 凌浅沫抓紧了身下的床单,是叶梓安……吗?! 他们之前通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和态度都很有问题。木晴子是律师,又是他的朋友,如果真的要做点什么,也未必不可能。 可是,只要夏雪樱撤诉的话,就算叶梓安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对陆江做什么啊。 仿佛看穿了凌浅沫的意图,夏雪樱笑了笑,「沫沫,你难道不知道吗,叶梓安并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男人。」 看着她怔楞的模样,夏雪樱十分满意的勾了勾唇,面上却是一副愧疚的模样,「很抱歉,沫沫,陆江的事情,我可能没办法帮你。」 她知道,凌浅沫最不愿的就是和有钱有权的男人纠缠,否则当初也不会放弃那么多富家公子,独独对向恆这个穷小子情有独钟。 所以,只要她知道叶梓安的真实身份,她就一定会远离她。 她夏雪樱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夏雪樱是什么时候走的,她不知道,凌浅沫只是一直回想着她所说的话。 叶梓安,到底是什么人? 凌浅沫不想去想,干脆直接拨通了叶梓安的电话,可是那边却一直没有人接听。 她忽然没来由的觉得发慌,如果叶梓安真的要针对陆江,那她要怎么样才能救了那个无辜的男人。 凌浅沫思来想去,最后还是给木晴子打了电话,「木小姐,我们可以见一面吗?」 「我并不认为我和凌小姐之间有什么话可说。」 凌浅沫蹙眉,「木小姐,我能问问你究竟为什么突然对我如此厌恶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分明能感受到她的善意。 「凌小姐还是不知道的好,毕竟……这并不是什么好话!」 凌浅沫窒了窒,勉强维持着自己的语调,「木小姐,请问你们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的朋友。」不等木晴子说话,她又补了一句,「我知道,只要你愿意,我朋友可以立刻离开警局。」 那边,木晴子沉吟了片刻,在脑中比较着违背叶梓安的意思会引来这个男人多大的怒火,以及将凌浅沫从他身边赶走会为他减少多少可能受到的伤害,片刻之后,终于有了选择,「说吧,你在哪里?」 *** 叶梓安连夜从江城飞回来,却得知陆江已经从警察局被放了出去。 他当着木晴子的面将手机重重摔在地上,抬手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整个人显得无比阴郁,「木晴子,我没有告诉过你要把陆江留到我来之后吗?」 「他是无辜的。」木晴子眼皮都没抬一下,反正摔的也不是她的手机,她不心疼,「而且,作为当事人的夏雪樱已经表示同意撤诉,我没有理由继续将人扣在警局。」 叶梓安微眯的眼睛里透出一股浓郁的黑,「你是没有理由,还是不想找理由?木晴子,你是真的以为我不会动你,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是不是?」 「梓安,」一旁的顾北听不下去了,「你要为了一个女人,跟朋友反目吗?」 叶梓安冷笑,「我没告诉过你她是我的女人吗?」 「叶梓安!」顾北蹭一声站起来,「她是你的女人吗?她是向恆的女人!」 木晴子精緻爽利的五官慢慢变得清冷,「一个私生女,一个不惜逼走最好的朋友也要得到自己心爱男人不择手段的女人,一个身上背负着巨额债务,有一个没有昂贵医药费支撑随时都有可能挂掉的爷爷就算了,还一个深爱了八年为了他什么都肯做的前男友。叶梓安,你脑子坏掉了,为了这样的女人赔上你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她的眼神冰冷,说出来的话如同刀锋。 她不相信他从来没有调查过,这些资料她能查到,他肯定只会查的比她更加详细。 可是这个男人现在依旧为了那个女人在这里发疯,在这里指责她这个一心为了他好的朋友。 这世上简直没有比他更狼心狗肺的人了! 叶梓安是从应酬场合直接走掉的,所以身上还穿着衿贵的黑色丝质衬衫,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如同暗夜中走出的帝王,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深沉和不容侵犯的威视。 「木晴子,你读书的时候老师没教过你凡事不能看表面?」
第048章 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他轻叱一声,薄唇勾起凉薄的弧度,眼角眉梢都浸染了嘲弄,「凌浅沫是什么样的人我的确比你更清楚,就算把你从头到脚重新洗一遍,你也未必有她干净。」 木晴子咬着唇,因为他的话而气的脸色苍白。 顾北一把揪着叶梓安的衣领,「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叶梓安轻易挥开他的手,再也不看他们一眼,直接转身朝门口走去。 手刚刚碰到门把手,身后传来一声物体落地的声音。 「她昨晚打电话给我,求我放过她的朋友。」木晴子的声音冰冷而淡漠,「而且她自己亲口承认,是她叫了陆江去袭击夏雪樱,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妒恨夏雪樱突然回国抢走了向恆。在她心里,从头到尾就没有你丝毫的位置。」 *** 凌浅沫一个人待在医院,看着窗外已经放晴的天气。 阳光还是那么灿烂耀眼,白云在清风的浮动下悠然的漫步着,那闲适的姿态简直让人羡慕。 再看一眼自己被吊在半空的腿,又止不住的有些抑郁。 她的世界在顷刻间兵荒马乱,甚至连伤心难过的缝隙都不曾给她留下。 她丢了男朋友,丢了身体,现在连最后的自尊都丢了,可是老天就连难过的权力都给她剥夺了。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凌浅沫回过神来,「请进。」 门被打开,露出珍妮和一群行政部同事关切的脸,「凌姐,你有没有好一点啊?」 「你们怎么来了?」凌浅沫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珍妮赶紧过来扶着,并拿了枕头塞在她背后,「今天周末,我们就想着来看看你。凌姐,你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凌浅沫笑了笑,「没什么,意外罢了。」 有些事情,她不想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那个姐……叶梓安呢?」珍妮环视一圈,病房里干净得可怜,丝毫其他人的痕迹都没有。 而且,凌姐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一看就是出了什么事的样子。 凌浅沫摇头,「他不在这里,有事回江城了。而且,我们之间连朋友都算不上。」 像是说给她们听,却又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 「凌姐……」珍妮担忧的看着她,凌姐这个样子看起来真的很不好啊。 「哎呀,不说这些了,装修的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不想继续这个沉重压抑的话题,凌浅沫干脆关心起工作,「还有年会的事情,薇薇安选了哪家场地?」 说起这个珍妮就来气,忍不住就开始抱怨,「凌姐,那个薇薇安真是够了,什么都不懂还偏偏爱指手画脚。装修的事情明明就剩下一些收尾工作了,结果却还是被她搞得一塌煳涂。还有场地,咱们歷来有过合作的那几家她都没选,而是自己又去找了一家叫什么皇权娱乐会所的地方,光听名字就有够不正经了,费用还高的吓死人。我猜啊,她肯定是得了不少的好处。」 「珍妮,」凌浅沫瞪她一眼,「这种事情没有证据不要乱说。」 薇薇安的靠山是市场部总监,那可是公司的摇钱树,大老闆们都宠着的人,得罪了他真的没什么好处。 珍妮嘟了嘟嘴,还是忍不住咕哝,「这么明显,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吧。」 「珍妮!」凌浅沫加重了语气,珍妮果然不敢再说了。 可是旁边的其他妹子却开始跟着起闹。 「凌姐,珍妮没有说错,那个薇薇安真的是……最近咱们行政部被她搞得乌烟瘴气,好多部门对咱们都有意见了。」 「对啊,咱们每天被她颐指气使的就算了,她还把明明该她做的事情全部推给我们来做。做好了功劳是她的,做的不好就把我们妈的狗血淋头。」 「就是说啊,凌姐你在的时候,咱们不知道多开心。现在这样,搞得我都想辞职了。」 凌浅沫也没有想到,自己才住了三天院,这群小傢伙的怨气就这么大。 「没办法,谁让她有个好靠山呢。你们就拿她当花瓶看好了,不用太过在意。」凌浅沫轻声安慰,都是自己带出来的人,受了委屈她其实也心疼。 不过等年会之后,关恶魔退下去,薇薇安继任了他的位置,恐怕她们还有更大的气要受了。 珍妮哀嚎一声,「可是这个花瓶要是肯安静的摆在那里当然好啊,但是她偏偏用尽各种方式努力刷存在感,真的让人很厌烦好吗?」 其他同事也纷纷点头,小何忍不住看了凌浅沫的脚一眼,眼神分外惋惜,「要不是凌姐脚受伤,她也不至于嚣张成这个样子。」 「对啊,凌姐你的脚伤的太不是时候了,还错过了这么好的升职机会。」 珍妮的话音刚落,病房门忽然被人推开,黎南左手捧着鲜花右手拎着果篮,看到病房里这么多人的时候愣了一下,很快唇角便扬起了招牌的春风般的笑容,「好热闹呀!」 「黎总!」珍妮几个纷纷和他打招唿。 黎南进来,将花和果篮放在床头柜上,「怎么了这是,一个个倒不像是来看病人,反而是一副要打群架的样子。」 「没什么,说起一些工作上的烦心事罢了。」珍妮虽然爱抱怨,但还知道什么人面前该说什么话。 对于她模煳的回答,黎南也不在意,而是笑看着凌浅沫道,「刚刚听她说什么升职机会,怎么回事啊?」 对于这个,倒不用有什么隐瞒,所以珍妮直接快人快语的说了出来,「我们公司行政人事部的总监马上就要调到其他地方工作了,所以总部派了人过来,要从公司内部选拔一个人接替他的位置。本来凌姐很有机会的,可是现在她的腿受伤,没办法操办年会在总部那些人面前露脸,所以公司就派了其他人来主持这项工作。」 说这些的时候,语气里满满都是可惜。她们行政人事部的所有同事,都很希望凌姐可以坐上那个位置。 「原来是这个事,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黎南不以为意的笑笑,「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吧。」
第049章 兔子没等到,等来一只狐狸 听他这么说,珍妮的眼睛瞬间就亮了,「黎总,你有办法吗?」 「我长了一副靠不住的脸吗?」黎南和煦的笑着。 珍妮连连摇头,被他含笑的目光看的有些脸红,「没有,我只是……为凌姐担心而已。」 「谢谢你,但是你没必要这样做。」凌浅沫基本猜到黎南的打算了,不过她却并不想欠他人情。 什么债都好还,可是人情债,最难还。 黎南笑了笑,「你的伤,也算是他的责任,耽误你的工作自然要做些事情来弥补。」顿了顿,又道,「你不用因此决定愧疚,那傢伙欠你的可远不止这些。」 如果不是凌浅沫,向恆未必能有今天。所以不管从哪个方面而言,他其实都不希望向恆错过这么好的女人。 所以那天他才会告诉向恆凌浅沫受伤,只是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样。 「都是你情我愿,哪有什么欠不欠的。」凌浅沫垂头,纤长浓密的睫毛盖住眼底光芒,让人看不清情绪。 两个人之间说话像是在打哑谜,珍妮等人听不懂,又觉得一群人都围在这里似乎也不太方便,于是纷纷告辞了。 到了最后,就只剩下一个黎南。 病房里突兀的安静下来,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房间的地板上,被窗棱的格子切成一个一个的方块,每一块光明之间,藏了一小段的阴影。就好像人生一样,总不会是一帆风顺,每一段灿烂的阳光背后,都藏着未知的阴暗。 「学长,我能不能请你帮一个忙?」 *** 黎南到凌浅沫家的时候,发现大门是打开的,门锁明显有被撬过的痕迹。 他的第一反应是这里进了贼,所以把手机抓在掌心,准备随时打110报警。 可是当他看到那个端坐在沙发上挺拔如松的男人时,黎南忽然明白了什么,随时含笑的眸子里,笑意尽褪。 听到脚步声,叶梓安抬眸,在发现来人不是自己等的那个时,脸色微微一僵。而在看清楚来的居然还是个男人时,狭长的眸子瞬间眯了眯,目光幽冷的看着他,「你是谁?」 「这话,似乎应该我问你。」黎南唇角挂了笑,有些懒散的开口,「如此堂而皇之登堂入室的贼,我还真是平生仅见。」 也不管男人的讽刺,叶梓安看着他,冷声问道,「凌浅沫在哪儿?」 「我好像,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黎南眉眼低垂,从容的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叶梓安嗤笑一声,语调低冷,「向阳文化,黎南,向恆的学长兼好哥们儿。」他调查了凌浅沫的一切,自然也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告诉我凌浅沫在哪儿,我或许可以考虑不对向恆出手。」 「还是,你真的想看看,我到底有没有本事毁掉向恆唯一的心血。」 威胁的话,赤裸裸,不加任何掩饰。却足以让黎南变色。 他一眼认出,这个男人就是当初在饭店抱走凌浅沫的那个。但是除此之外,他竟一无所知。 不过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不是在说大话,他真的有能力毁了向阳文化。 黎南在心中权衡,看着叶梓安的目光多了一丝警惕,「你既然这么在意,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在哪儿?」 说完这句话之后,黎南明显感觉男人身上阴郁的气息更重了些,房间里的温度瞬间骤降了好几度。 叶梓安的确是不知道凌浅沫在哪儿,而且这还是多谢顾北和李舒航两人联手封锁了所有的消息,让他就是想查都查不到。否则他叶大少也不至于憋屈的只能撬了凌浅沫的家门,在这里守株待兔。 可惜兔子没等到,却等来一只狐狸。 薄唇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叶梓安扫了对面笑意满满却不达眼底的男人一眼,掏出手机慢条斯理的拨通了一个电话,「舒航,听说你爸对向阳文化很感兴趣,不如……」 「她在人民医院!」 叶梓安立刻冷着脸挂了电话,站起身就往外走,「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否则……」 黎南用力抿紧了唇,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但他电话那头的那个男人,他却知道得很清楚。 远洋集团的公子哥,李舒航。从文化传播公司一步步做起来的远洋集团,已经不止一次表现出对他们公司的兴趣。 叶梓安飞车赶到人民医院,问清楚凌浅沫所住的病房,等他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就看见凌浅沫躺在病床上,睡着了。 女人熟睡的时候像一只猫,身子下意识的缩成一团,如果不是那只吊在半空的腿,他丝毫不怀疑自己现在看到的肯定是一个肉团。 她睡得很不安稳,怀来抱着一个枕头,脸色苍白,眉头紧促,长发凌乱的铺在被单上,黑与白之间映衬出一种触目惊心的脆弱。 粗粝的手指抚上她的脸,她有些不适的皱眉,咕哝一声之后,脸稍稍转了个方向。 却并没有醒! 目光从她的脸,划过她的身体,然后落在那打着石膏臃肿不堪的腿上,看着她在睡梦中依旧皱着眉有些痛苦的样子,他的心口忽然一疼。 他听护士说,她已经在这里住了好几天,所以他打电话那个晚上,她就已经在医院了。 所以,他说那些戳心的话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瘸着腿住在医院里。 时间悄悄熘走,房间里从明亮,变得昏暗,到最后走廊的灯光亮起。 叶梓安就这样安静的坐着,静静的注视着她的睡颜。 所有的繁华和喧嚣似乎都退到了很远的地方,室内,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唿吸和心跳,还有他手腕的机械錶,秒针敲动錶盘的声音。 借着走廊的灯光,他看着她的睡颜笼罩在模煳的光晕之间,脸上大部分蒙上一层暗影,看不真切,但她精緻的五官,却还是清晰的刻画在眼前,如同浓墨重彩的画,让人无法忽略。 他抬手,将她额前凌乱的髮丝拨开。 床上的人突然动了动,一双清澈明亮的杏眸,在黑暗中缓缓睁开。 迷惘的眸子,在看清身边的人时骤然瞠大,恍若受了极大的惊吓,「叶梓安,你怎么会在这里!」 「为了个男人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凌浅沫,你还真是有本事。」
第050章 叶梓安,陆江是无辜的 男人长身如玉,狭长的眸子幽冷眯起,站在病床旁边,薄唇勾起全无温度的弧线,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刺耳的疼。 凌浅沫有一瞬间恍惚,反应过来后亦是冷了脸,「叶先生未免管得太多了点!」 她为了哪个男人要死还是要活都是她的事,与他何干。 「凌浅沫,」男人从齿缝之间嗤笑出一个名字,手指一伸轻易捏了她的下颚,柔软娇嫩的肌肤被他温热的指腹捏出一团红痕,「你还真是我见过的所有女人里,最傲慢的那个。」 男人的俊脸放大在眼前,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唿吸交缠,他温热的鼻息喷在她脸上,透着一股沁心的凉。 她低着头,眉目温顺的样子,却一字一句说出最尖锐的话来,「可想而知,叶先生见过的女人并不多,否则也不会要死要活非我不可。」 男人眸底的黑,瞬间凉的吓人。 可女人却恍若未觉,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看着他,粉红色唇瓣有一抹淡淡的弧度,清雅且不失方寸,「坦白说,叶先生条件这么好,何必非要强扭一个不甜的瓜。我自觉配不上你,更没有拿自己婚姻做赌的嗜好。即便我再没有行情,也不屑随便找个人将就。」 温软的嗓音,清冽的语调,透出一股子浓重的嘲讽。 「你倒是很有骨气。」温软的指腹重重擦过她的皮肤,顺势留下一道红痕,「所以,才会如此无所顾忌的得罪我。」 疼痛让凌浅沫的身子一抖,撇头避开他的折腾,「叶梓安,原本我真的想过要考虑,到底要不要嫁给你。如果没有陆江,或许我已经答应。」 可是他居然莫名其妙的插手,针对一个完全无辜的人。 她本以为自己多少摸索出了这个男人的脾气,可事实再次证明,她所看到的不过皮毛而已。 这个男人深不可测,诚如夏雪樱所言,她不该招惹他。 这是她的错,所以她要弥补。 「看来,你很在意那个男人。」 或者,不只是在意的程度。 上一个可以让她不顾一切的男人,她可是爱了整整八年。 叶梓安的眸底有着玩味的凉薄,「那我要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收拾他。」 跟他抢女人,自然应该好好反省。 「叶梓安,陆江是无辜的,你……」凌浅沫骤然慌乱,手指下意识拽了他的衣摆。 叶梓安打开她的手,凝视着她的眼,俊美的容颜温淡冰冷,「是不是无辜,你说了不算。」 凌浅沫忽然就愣住了,脑子里回想起那一夜木晴子的话。 叶梓安高兴时,会把女人宠上天去。 可同样,谁要是惹了他叶大少不开心,就要承受得罪他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所以,她现在是惹了他不开心吗? 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如何就惹到了这个男人! 高大挺拔的男人转身就要走,凌浅沫下意识伸手,拽住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 「叶梓安,我跟陆江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如果不是同学会偶然碰到,说不定这一辈子都不会有联繫。」她语速飞快的解释,「而且他是因为知道我和夏雪樱之间的事情,觉得她太过分想为我抱不平,才会动手伤了夏雪樱,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只是因为他的正义使然。」 「我和他没有别的关系,真的,他只是无辜的人,你放过他吧。」 他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她着急解释的脸,然后将目光落在被她抓住的手指上,勾唇浅笑,「为了他,终于不在我面前摆出一副清高傲慢的脸了?」 凌浅沫颤了一下,却还是没有把手松开,「叶梓安,你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不要拿不相干的人开刀。」 「冲着你来?」叶梓安干净英气的眉头挑了挑,凌冽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所以你是已经做好要妥协和我结婚的准备了?」 男人直白毫不避讳的道出最终的目的,凌浅沫怔了一下,一时间没有说话。 所以,嫁给他就这么让她无法接受,即使她已经被逼到无路可退的地步。 叶梓安心里窜起的怒火烧灭了理智,深沉的眸酝酿着暴风雨前的平静。俊美如斯的脸对着她倏然一笑,忽地俯身压了上来,暗哑的嗓音透着一丝轻薄的味道,手指嵌住她想要躲闪的脸,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凌浅沫,如果现在说让你嫁的人是向恆,你是不是立刻就欢天喜地求之不得的点头答应了。」男人微不可查的笑了一声,「只可惜,人家未必能看得上你。」 凌浅沫屏住唿吸,这个姿势让她的心乱作一团。 她忽然发现自己有些怕面前这个男人,她不怕夏雪樱,不怕向恆,却很怕他。 一个一无所知的对手,的确让人战慄。 「不会!」凌浅沫咬着唇,勉强让自己镇定的回答他的问题,可是声音里依旧透出一股战慄,「变过心的男人,我不稀罕。」 她爱他,可以为他做任何事,却不代表要忍受被抛弃之后继续守在他身边,等着他不知何时的垂青。 以前她不死心,是因为向恆爱过的那个人不是她。她不死心,觉得是向恆未曾发现她的好。 可是现在,她努力之后,人家依旧对她不屑一顾。她并不是真的低贱到非他不可的地步,所以就算是现在向恆还要她,她也不要他了。 说完这句,凌浅沫苍白着脸,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的眼神颇有些无辜,「叶梓安,我真的很想问你,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那一夜吃亏的人不止是你,我并不欠你什么,我以前不知道你的身份对你别无所求,现在知道了我也一样不想贪图什么,我一没骗色二没骗钱,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让你一定要这样?」 她是真的很不能理解,一直以来,都是这个男人在纠缠着她不放。 为什么到头来,却好像是她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一样。 男人仰起身子,垂眸认真审视,「或许,就是因为你的不贪图呢?」 凌浅沫僵硬如化石,这是什么逻辑?!
第051章 我最讨厌你们这种男人 「叶先生的意思是,我就应该抓住那一夜的机会,缠上你傍着你让你为我买东买西完成我各种合理的不合理的要求,这样才是正常的反应?」 凌浅沫紧绷的神经因为这句话而彻底断了。 「我不想嫁给你不想让你负责不想跟你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牵扯让你叶大少觉得内心手受挫了伤自尊了所以你变着法子也要逼我就范!」带着哭腔的尖叫,一次性说了长串话却连停顿都不需要,可见她当真是愤怒到了极点,一贯冷静自持的优雅和好脾气在这一刻统统去见了鬼,「叶梓安,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要事事都顺着你按照你的要求来。你一不高兴就随便对我身边的人赶尽杀绝,你凭什么要我心甘情愿嫁给这样的男人。难道等着有一天我又不知道干了什么惹得你叶大少大动肝火,然后被你亲手弄死吗?!」 「叶梓安,我恨死你们这种男人了,明明不是因为爱情却还非要死缠烂打,得不到了就发火撒泼得到了却又不懂得珍惜。你们那么喜欢玩就去找玩得起的人,我特么玩不起也不想玩难道错了吗?!」 安静的病房里,迴响着女人带着哭腔的咆哮,似乎是要将心里压抑的情绪全部释放出来一样,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吼完,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脾气,瘫软在白色的床单上。漆黑的发如同海藻,好似要缠着她沉入深渊。 叶梓安居高临下,看着她默然无语流眼泪的样子,薄唇紧抿,凤眸微眯,「你们?还有谁?」 凌浅沫偏过头去,把脸在枕头上面蹭了蹭。 男人显然不能容忍她的忽视,掐着她的脸蛋掰过来,嗓音粗嘎,「说!」 她眨眨眼,杏眸被泪水沾湿,浓密的睫毛上挂着水珠,分明是惹人怜爱的模样,却偏偏倔强的死咬着唇,「叶梓安,我想你的朋友已经把所有事情都跟你说了。我可能并不是你想像中的叶太太,我也没有你所谓的那么不势力。我不贪求,只是因为还没遇到那个对的人。一旦遇到了,我会比所有的女人贪得更多。」 「而且……」激动的情绪沉淀下来,她脸上挂上了自嘲的笑容,「我没有什么正大光明的出身,肯定配不上你叶大少高高在上的身份。更何况你把婚姻当成交易,除了感情之外谈什么都可以。可我只是个俗到不能再俗气的女人,我想要的婚姻,是包括感情在内的全部。」 她把手背搭在脸上,盖住了所有的情绪,可还是有晶莹的液体,从手背下方溢出来,顺着脸蛋滚落,浸湿了身下的枕头。 他没有听到她哭,可她这样默然掉泪的模样,却更显得委屈。 凌浅沫真的哭的很伤心,她不是个能守得住心的女人,否则也不会初见向恆时就在他身上丢了心。 叶梓安那样的宠溺搁在任何女人身上都把控不住,更遑论是她。 可是她明白,他需要的不是爱,只是一个妻子的人选。是她,或者别的女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她不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万劫不復了,才发现原来她根本不是他想要的。 凌浅沫的眼泪,让叶梓安有些手足无措。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安慰,心里燃烧的怒火在她那可怜巴巴的委屈之下一点一滴熄灭无踪。 他没想到,她把一切看得那么清楚。他需要一个叶太太,而不是需要一个爱人。 的确,他不需要一个爱他的女人,只需要一个可以待在他身边,扮演叶太太这个角色的女人。 而刚好,凌浅沫符合他心中对叶太太所有的定位。 美丽,端庄,温婉优雅,知进退。 「不许哭!」女人即便是死咬了牙关依然有轻轻浅浅的啜泣传来,搅得男人心里一阵烦躁。 女人的哭声停了一下,旋即更大声了,干脆连压抑都不压抑了,毫不避讳的情绪释放。 叶梓安一阵头疼,捏了捏眉心拉开她的手,看着她哭的红肿的眼睛还有脸蛋上乱七八糟的水痕,嘆一口气从旁边柜子上抽了几张纸过来,一点一点仔细的擦拭,「我知道了,我不弄陆江就是了。」 凌浅沫愣了一会儿,抬头看他。 感情她说了这么多,这大少爷get的重点就只有陆江? 她要说的是他们啊,结婚啊,这些不比一个陆江重要? 男人的脸上没有了阴沉,温温淡淡的看不出情绪。替她擦拭眼泪的时候,指腹偶尔会划过她脸上的肌肤,带起一阵战慄。 他似乎极其擅长做这种事情,力道温柔。 见她瞪着一双圆熘熘的眼睛瞅着他,莫名觉得可爱。扫一眼窗外的夜色,「晚了,睡觉吧。」 那他呢? 仿佛看透女人的想法,叶梓安嗤笑一声,「你这幅鬼样子我就算想做点什么也下不去口!」而且这里是医院,他没飢不择食到这种地步好吗。 凌浅沫明显的不信,刚刚他压在她身上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变化。 「还是说,其实是你想做点别的事情?」男人作势就要脱衣服扑上来。 凌浅沫蹭一下缩进被窝,拉过被子从头到脚……除了那只吊着的脚外盖的密不透风。 叶梓安只觉得可爱,伸手将她的被子拉下来一点,就看见女人用一种我就知道你绝对不会这么简单放过我的眼神盯着他,无奈嘆一口气,拍拍她的脸,「行了,安心睡吧。」 顺势关了灯,屋子里一下就暗了下来,唯有从门缝里渗进来的走廊灯光。 凌浅沫的心紧了紧,却见男人真的没有其他动作,这才松了口气。 闹了一阵,她的确是疲惫,就算是心里还有些警惕,却也架不住生理的自然反应,最终沉沉睡了过去。 叶梓安看着她再次睡下,心中一时感觉复杂,替她拉了拉被子之后,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扫一眼来电,再看了一眼床上睡得正熟的女人,叶梓安唇角勾出意味莫名的笑。 接通手机,那边就传来冷淡的声音,几乎一字一顿,「叶梓安。」
第052章 她很累,刚刚睡下 叶梓安仰靠在沙发背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语气比对方更加冷淡,「向总的电话来得有些迟,看来是我高估了你的能力。」 「你在医院?凌浅沫呢?」 「她很累,刚刚睡下。」目光再次扫向熟睡的女人,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话有多让人想入非非。 「你做了什么?」 叶梓安冷笑,「我做了什么向总应该都没资格管了吧,还是说向总突然幡然醒悟,发现失去的才是最好的?」 那头的向恆骤然愣住,片刻后开口,「你是江城一手遮天的太子爷,凌浅沫不过是二流家族的落魄千金,你接近她究竟想干什么?」 「看来向总的消息还不算太滞后。」叶梓安施施然一笑,「不过容我提醒向总一句,该守护的时候没能好好守护,现在没资格了就该识趣的离人家远一点。好马不吃回头草这句话,向总应该不会没听过。」 「不管你接近她有什么目的,我警告你,离她远一点。」 叶梓安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警告我,向恆,你还没这个资格。」 「你……」 「好了向大公子,我没兴趣也没时间陪你闲聊,比起和一个连对手资格都谈不上的男人说话,我更喜欢温香软玉的滋味。」语毕,掐断了电话。 坐在沙发上,叶梓安垂眸看着床上蜷缩在一起抱着枕头睡眠正酣的凌浅沫,眼眸里的凌厉和冰冷渐渐散去,薄唇勾出浅淡笑意,摸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那头响了很久才接听,迷迷煳煳的男声明显带着被扰了好睡的暴躁,「有事?」 「顾北,我准备结婚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施施然的味道,瞬间炸的脸色阴沉起床气严重的顾大少蹭一声跳起来,拧开床头的灯看了一眼时间后,「叶梓安,你半夜两点发什么疯。」 「我当你是兄弟,所以跟你分享喜讯。」叶梓安嗓音沉沉,「但同样因为是兄弟,希望你不要再做出让我不认你当兄弟的事情。」 电话那头,顾北狠狠打了个寒战。 许久之后,才摁着眉心妥协般的道,「你真的决定了?晴子调查过她之后,恐怕没那么容易接受,你要做好准备。」 「她是我老婆,不需要别的女人接受。」 「梓安。」顾北沉沉的喊了他一声,「当年你因为夏……她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了,如果不是晴子说不定你现在已经毁了。晴子是真心想护着你,她拿你当亲人。」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她现在已经不是我朋友了。」叶梓安也沉了语调,脸色在昏暗的空间里看不真切,但锐利的稜角依旧透出一股冷漠。 顾北被噎了一下,以他叶少的脾气而言,他说的的确是事实,「随便你吧,但总之你记住,凌浅沫肯定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光是那战绩辉煌的歷史,就知道这女人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 「叶家不缺一点灯油,她可以想怎么烧就怎么烧。」 顾北被他财大气粗的一句话给气乐了,捧着电话盘腿坐在床上,抓了抓头髮,「既然你铁了心要结,那就结吧。不过依我看人家似乎没那么将你放心上,否则也不会被晴子三言两语就打发了。那个陆江我查过了,的确跟她不是很熟。为了一个不熟的男人都能把你叶大少给放弃,可想而知。」 叶梓安闭了闭眼,是啊,这么多年来叶大少难得动一会心思,可惜还这么不被人看在眼里。 不过,他叶梓安看上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 *** 凌浅沫已经养成了早上七点就起床的生物钟,除非特别特殊的情况,否则基本雷打不动。 所以当太阳从窗棂处落进来的时候,她就醒了。 睁开眼睛扫了一眼,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让她缓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医院。住了这么久的医院,她居然还是有点不适应。 撑着身子坐起来,一转头就看见睡在沙发上的男人。 病房里的沙发本来就不大,坐两个人都嫌挤,他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窝在上面,简直头不顺脚不顺,感觉哪里都别扭。 所以他睡得很是不安稳的样子,英气的眉头紧紧皱着,眼底下还有明显的青,显然是昨晚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其实他睡着的时候,也没那么可恶。至少轮廓分明,稜角清晰,五官有一种温和内敛的俊美。 正看着,男人冷不丁睁开眼睛,墨一样的瞳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看的凌浅沫的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 「叶梓安,你怎么还在……」 「我们结婚吧!」 突如其来的五个字,不亚于天雷。 凌浅沫看着这个男人,因为没有睡好,他似乎觉得难受,坐起来的之后忍不住一直揉捏着眉心。一大早的睡醒就开始吓人,还能不能好了。 「叶梓安,我说过……」 「我们结婚吧,浅沫。」男人似乎只有这一句。 凌浅沫顿时凌乱了,「叶梓安,睡一晚沙发起来你就失忆了吗?昨晚我说的很清楚了,我们并不适合,你想要的是一个叶太太,不是我是其他女人也没什么分别。而我需要的是一个疼爱我的丈夫,不仅仅只是一个摆设。」 「我知道了,所以我们结婚吧!」 这男人,到底知道什么了,他根本从头到尾都没在听自己说话吧! 「叶梓安,」凌浅沫感觉自己睡了一觉恢復了一些的脾气再次上来了,「你为什么一定要娶我?你到底是有多缺一个老婆,还是你们家有什么不结婚不能接手产业的奇怪论调吗?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应该多的是女人愿意对你投怀送抱,你真的没必要一直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她从木晴子对她的态度还有她话里话外的嫌弃基本猜得出来,叶梓安家肯定非富即贵,不是她这种小人物高攀得上的。这样的人,应该不缺女人才对吧。 叶梓安波澜不惊的扫过她的脸,眼神执着的让凌浅沫觉得,她就算说破了嘴,这货也未必能听得进去。
第053章 你应该会对我爱的要死要活 凌浅沫觉得自己有些无法消化叶梓安带来的荒唐感,于是咬着唇看他,「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我改还不成么?」 「来不及了!」男人性感的喉结微微滑,薄唇勾出浅浅的弧度,四个字给了凌浅沫致命一击。 她死死瞪着叶梓安温淡的眉眼,忽而抬了下巴,「叶梓安,你就这么要死要活非我不可?」 看着她明显已经烦透却还要保持倨傲的样子,叶梓安忍不住就笑了,起身走到床边坐下,伸手去摸她的脸,「既然你知道我身价不菲,那嫁给我有什么不好?你可以成为女人羡慕的对象,成为受尽娇宠的叶太太。你想接你爷爷一起住我随你,你想事业有成我帮你。浅沫,你心心念念的爱情,给不了你这些。」 「可万一有朝一日我遇上了心心念念的爱情,忍不住就给你戴了绿帽子怎么办?」这个男人很懂怎么蛊惑人心,可惜她早已经过了受蛊惑的年纪。 就算想要接爷爷一起生活,她也要凭自己的力量。 叶梓安垂眸浅笑,「我猜,在那之前,你应该会对我爱的要死要活。」 「这么有信心?」凌浅沫仰脸看他。 叶梓安点头,笑容得意,自信从眼角眉梢间满溢出来。 「好!」凌浅沫点头,「那不妨就让我们来赌一把,看我是不是真的能爱上你。」 他挑眉,「什么意思?」 「如果我真的爱你爱的要死要活,那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哭着喊着要嫁给你。」凌浅沫笑意温婉,「但如果你用尽浑身解数都没办法让我对你动心,那就麻烦叶大少重新选一个人做你的叶太太。」 这么有趣的挑战,他不接似乎都说不过去,「好!」顺势又在她脸蛋上落下一吻,「先说好,浅浅,输了,可不许赖帐。」 凌浅沫忽然觉得,自己提出这个赌约,会不会太仓促了。 「我饿了!」凌浅沫双手环胸的看着他,一脸的傲娇。 叶梓安微微一笑,摸摸了她的发顶,「那你等我,我回去给你做饭。」 「医院有食堂!」 「食堂哪有自己做的好,放心,不会太久。」 叶梓安回去做饭,病房又再次安静了下来,凌浅沫半靠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阳光一点一点渗进来。 一个小时后,她听到了开门声,还以为是叶梓安。 「都说有食堂了还回去做,慢死……」一回头,却看见拎着右手拎着袋子左手抱着花的黎南,顿时住口,「学长,怎么是你?」 黎南笑的如沐春风,「你以为是谁,叶梓安?」 「你怎么……」幡然醒悟,「是你告诉他我在医院的?」 她还以为是木晴子,或者是他自己查到的。 黎南点点头,颇有些愧疚,「抱歉,他用公司威胁我。不过看起来,他似乎并没把你怎么样。」 「还好!」只是大吵了一架,然后又莫名其妙签订了一些协议而已。 黎南将花插在花瓶里,摆出好看的花型,然后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递给她,「这个……是你要的吧?」 一个简单的素描本,还有一支铅笔。凌浅沫拜託他的事情,就是去家里帮她找这些东西,要不然他也不会碰上叶梓安。 凌浅沫瞬间绽开笑意,两眼发光,「对,就是这个。」 「这是什么?」黎南好奇。 凌浅沫一页一页翻开,「这些是我以前随手画的设计稿,只是……从来没用过!」 她和夏雪樱是同学,都是学的服装设计。只是后来为了向恆,她放弃了设计师,而是做了行政。 黎南的目光瞄到她随手翻到的一页时,骤然凝住,指着那个设计稿问,「那是你画的?」 「啊?」凌浅沫兀自翻着,听到声音抬头,循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笑了笑,「嗯,大学时候画的,只是个雏形而已。」 「很好看!」黎南垂目,掩去眸底痕迹。 两个人又闲聊片刻,黎南起身告辞,走之前留下话来,「年会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交给我来处理。」 「多谢!」 凌浅沫并不是个喜欢纠结的人,既然黎南说他们是朋友,既然这只是简单的朋友相帮,她也没什么好接受不了的。 黎南走后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叶梓安终于拎着他迟到的早餐迈进门来。 凌浅沫瞧了他一眼,带着明显的不满,害她等这么久,都快饿死了。 男人手脚麻利的摆好桌子,拿出精心烹制的早餐。十分有卖相的一碗粥,混合了青菜和鱼肉,闻起来香气扑鼻引人食慾。 他的手艺凌浅沫是认可的,堪比大厨。所以虽然等得久了点,却也觉得颇为值得。 正吃着,叶梓安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走到窗边去接,刻意压低了声音。 「我可能还要回江城几天。」叶梓安接完电话走到床边站定,又从保温壶里倒了一碗大骨汤放在她面前,「我会安排人来医院照顾你,有什么想吃的直接跟他说就行。」 凌浅沫这才想起来,他当初说是回江城有事要处理,结果不到两天又匆匆赶回。刚刚那个电话,应该就是催他回去处理事情的吧。 对于分别,她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喝着粥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 「不准备跟我说点什么,哪怕一路顺风之类的?」 凌浅沫掀起眼皮,举着勺子挥了挥,唇角勾出不由心的笑,「一路顺风!」说完就要继续埋头喝粥。 眼前一道阴影压了下来,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男人扣住了后脑勺低头一记深吻。 辗转反侧的吻,像是要夺走她所有的唿吸。 直到她忍不住捶打他的胸口,才让他停了下来。稍稍退开,抵着她的额头,唿吸有细微暗哑和粗重,「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一秒都捨不得让我离开。」 回应他的,是女孩大大的白眼,还有晕红的俏脸上那一丝懊恼的羞涩。 这个男人敢不敢按照常理出牌! 她懊恼之间,男人已经转身离开。 看着恢復空荡荡的病房,凌浅沫整个人忽然变得有些茫然起来。 半小时后,叶梓安安排来照顾她的人出现在病房里。
第054章 我向来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 是那天送叶梓安回家的男人,也是那天陪着木晴子在女装店的男人。 很明显,他们是朋友。 「凌小姐,你好,我叫顾北。」男人身姿欣长,唇角带着玩世不恭的笑,俊朗的眉目透着飞扬,「梓安不在这段时间,凌小姐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 他语调平和,风度有加,可凌浅沫还是从他的笑纹里,看出了一丝不情愿。 「谢谢顾先生,其实……你不用特意勉强自己。」凌浅沫牵着唇角露出笑容,「也麻烦你转告木小姐,答应她的事情暂时没有做到,我很抱歉。不过,我已经想到办法了,希望她可以再给我一些时间。」 顾北抬眸看她,略有些诧异,「凌小姐以为我来,是为了逼你离开梓安?」 「逼这个字谈不上,我原本也并没有打算跟他有什么交集。」凌浅沫淡然一笑,「他的身份不简单,而我向来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 有钱有权有势的人,她都不想去接触。她这一生,只希望可以平平静静。 「你知道昨晚梓安给我打电话说要结婚的事情吗?」 对于顾北突然的问话,凌浅沫有些哑然,片刻后捂脸失笑,「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但是这个问题我已经解决了,短时间内,你们应该不会收到来自叶梓安的结婚请柬。」 原来他早上的突然发疯,源自与此。 「短时间?」顾北挑眉,所以她还是打算和叶梓安结婚? 凌浅沫点头,「或许我应该换个更让你们安心的说法,你们绝对不会收到我和他的结婚请柬。至于其他人,就不关我的事了。」 顾北忽然发现,凌浅沫这个女人不管是智商还是情商,其实都蛮高的。 而且……似乎和他想的不一样! *** 黎南说过帮凌浅沫处理年会的事情,就真的去处理了。而且还选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直接到公司去拜访关恶魔,亮出自己是凌浅沫的朋友之后,就开门见山的说了自己的来意。 他们公司会免费帮他们策划一场别开生面的年会,所有的策划、公关和人员都免费。 只有一个要求,这件事情的功劳必须算在凌浅沫的头上。 关恶魔正在为这件事情伤脑筋呢,薇薇安有几斤几两他太清楚不过,处理装修的事情都搞得一塌煳涂,更别说是年会了。 所以关恶魔一直都在提心弔胆,生怕薇薇安搞砸了年会让总部那边的人以为他御下无方,那么他调去安逸地方做甩手掌柜的事情估计就要泡汤。也怕因为他把凌浅沫升职的机会让给薇薇安会引来她身后那尊大神的不满,好在这几天都过得风平浪静。 不过现在黎南来这么一出,他瞬间觉得圆满了。有专业的活动公司帮忙策划公关,必然会引得总部那边一致好评。凌浅沫的机会不会被抢,他也对市场部总监有办法交代,简直完美。 所以这种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关恶魔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当下就把薇薇安叫到办公室,让她不必再管年会的事情了,好好处理装修的扫尾工作。 薇薇安一听,脸当场就绿了,嗲着嗓子不依不饶,「关总,您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了,我那边连场地都已经跟人家谈好了。」 「谈好了就退掉,又没有付钱,怕什么?!」关恶魔往老闆椅上一坐,皇帝一样的高高在上。 「可是……」 「没有可是,」关恶魔懒得听她继续说,脸色一沉看着她道,「薇薇安,不是我说你,你在行政部也呆了那么久,怎么连人家凌浅沫的一成都没学到呢。人家受了伤在医院,都还不忘为公司分忧,单就这种精神你就应该好好学学。还有啊,你看看装修的事情你搞成什么样子了,我这天天都能收到其他部门的投诉。你还想操办年会,你觉得你有本事办的比人家专业的活动公司强吗?」 薇薇安脸上一阵青白交错,她最恨的就是被人拿来和凌浅沫那个女人比,抢经理的位置输给她也就算了,结果现在事事都输给她。如果不是她,她怎么可能被拿来这样比较,又怎么可能这么狼狈。 可是就算再生气,她也知道这件事情已成定局。如果她要是说自己会比活动公司做的更好,指不定关恶魔立刻就能把她调到公关部去。 公关部上上下下都不是好相与的角色,她去了指不定被折磨成什么样儿呢。 不过这个仇她记下了,她一定要让凌浅沫为此付出代价! *** 陆江到医院来向凌浅沫告别的时候,凌浅沫捧着素描本正在勾勾画画。 许久未提画笔,她显得有些手生,不过脑子里却还是有很多灵感,急需用线条来表达。 「你说……你要走?去哪里?」凌浅沫有些震惊,对于他突然的离开。 陆江看着她,眼神有些复杂,「我听向恆说,我给你惹了很大的麻烦。所以我想,我还是离开一段时间比较好。」 向恆跑去跟他说这些做什么,她最大的那个麻烦不是别人惹来的,而是她自己。 「如果是因为这个,那大可没必要。」凌浅沫解释,「这件事情与你无关,只是……我自己的问题而已。」 陆江用力抿了抿唇,「浅沫,我不希望你因为我的事情对别人妥协什么,大不了我就进去蹲几年就是了,也没什么影响。出来之后,我还是可以好好生活。」 警察局只是告诉他可以走了,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又是怎么解决的,他并不知道。只是向恆来告诉他的时候,说他这件事给凌浅沫惹了大麻烦。 妥协? 凌浅沫无语至极,向恆到底都跟他说了什么啊。 「陆江你真的误会了。」凌浅沫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把画笔和素描本放到一边,严肃的看着他,「我郑重的告诉你,这件事情真的和你没关系,我没有向任何人妥协,也没有因为你惹上什么大麻烦。所以,你真的不用走。」 「其实,我要走也不只是因为这个!」
第055章 你一定要分得这么清楚 凌浅沫实在没精力去想太多,于是直接看着他问,「说罢,到底是什么原因?」 「你真的不知道我对你……」有些冲动的话,在女人直勾勾的目光中渐渐消弭,陆江忽然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配不上凌浅沫。因为她太过优秀,而自己过于平淡。 所以他将自己的爱慕藏得很好,以至于凌浅沫一直都不曾发现,甚至从未察觉过他的存在。 如果不是这一次夏雪樱突然回国,而他又按捺不住对她动手,或许这个女人终其一生都不会对他这个无关紧要的人上心。 陆江有些伤心,眼神落寞,但唇角却还是极力扬起笑容,「我对你感到很抱歉,所以还是决定先离开一段时间的好。放心吧,或许过段时间我就会回来的。」 只要你还在这里,我就一定会回来。 他忽然住口的话,其实凌浅沫大约也能猜到,做了这么多年行政,揣摩人心的本事她自认还是有几分的。 只是他识趣的转了话题,她也佯装听不出,原本还想安慰一番顺便说些顺风之类的祝福,但眼角余光忽然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脑子还没转过来已经脱口而出,「向恆?」 门口,脸色难看的男人依靠着门框,看着陆江,浑身散发着隐隐的戾气。 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听懂了陆江那句话隐藏的意思时,心底骤然蒸腾的怒气从何而来。 似乎自从和凌浅沫分手之后,他就越来越容易发怒了。 陆江回头,看到向恆时脸色刷地一沉,没好气的质问,「你不陪着你女朋友,来这儿干什么?」 对于向恆,他实在没什么好感。不说身为情敌原本的相看两厌,就他没眼光看上夏雪樱那个小婊砸而放弃凌浅沫,就足够让陆江鄙视他。 向恆却根本不理他,包裹在西装裤下笔直的长腿迈步进来,在床边站定,目光扫过凌浅沫吊在半空的脚,狠狠拧眉,「你怎么样了?」 「不需要你来假好心,」陆江走过去拉他,「你只要看好你家白莲花,别让她再来找浅沫麻烦就行了。」 「陆江,」凌浅沫轻轻喊了一声,笑着朝他摇摇头,转眸看着向恆,「我没事了,多谢关心。」 对于向恆,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现在她需要做的就是一点一点将这个男人从他心里排挤掉。 对于凌浅沫的冷淡,向恆的眉头皱的更紧。他很不喜欢凌浅沫现在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像是一碗平静的水,不会起一丝波澜。 以前,她对他的热情,即便是他再冷漠不在意,也能感受得到。 「医药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你是因为我受伤,我会负责。」沉闷的憋了半天,向恆挤出这样一句话来。 凌浅沫有些诧异的看着他,片刻后摇头浅笑,「不用了,我的脚在那之前就有伤,也不全是你的责任。」 「凌浅沫,你一定要分得这么清楚?」向恆恼怒的吼了一句。 凌浅沫愣了一下,哭笑不得,「向恆,你有了女朋友而我有了未婚夫,难道我们之间不该分清楚?」 向恆震了一下。 「陆江的事情,我还是要谢谢你。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也不用太过放在心上,至于……」 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外一道娇柔的嗓音打断,「向恆,原来你在这里。」 凌浅沫抬眸看去,正好与夏雪樱略显阴沉的眼神,撇撇嘴,偏头移开。 看见她来,向恆立刻过去扶着,「你伤还没好,怎么到处乱跑?」 「我醒来没看见你,所以出来找你。你要来看沫沫,为什么不带上我呢?」见向恆看来,夏雪樱眼中的阴沉瞬间消散,挂上温柔娇弱的笑容,略带埋怨,「你明明知道,我也很担心沫沫。」 担心她?是担心她和向恆单独相处会忍不住说些什么话吧。 凌浅沫懒得理他们两个,现在的向恆和夏雪樱,可以组成她最讨厌的组合,没有之一。 「陆江,你要走我恐怕没办法送你了,提前祝你一路顺风。」凌浅沫对陆江笑,柔声说道。 陆江点点头,表示理解,眸中多有不舍,「那你好好休息吧,如果还有机会,我再来看你。」然后转身,朝病房外走去,路过向恆和夏雪樱的身边,嘲弄的道,「向恆,浅沫需要休息,你们不要打扰她。」 向恆眼锋如刀,瞪了他一眼,转眸去看凌浅沫,见她果然准备躺下,「雪樱,咱们先回去吧。」 「可是,我还没有和沫沫说话。」夏雪樱有些委屈,咬着唇角看他。 向恆拍拍她的手,「反正她一时还不能出院,再找机会就是了。」 夏雪樱这才万般不愿的被向恆半抱着离开。 陆江随后也对凌浅沫挥挥手,离开了。 病房再次恢復安静,凌浅沫躺在病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脑中思来想去,盘算着爷爷生日的时候应该怎么应对。 正抱着被子想的出神,床头上的手机忽然响了,凌浅沫一看来电是珍妮,立刻接了起来。 那边珍妮的嗓音略高,「凌姐,出事了。」 「怎么了?」凌浅沫眉心一跳,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今天公司审计部门的人突然过来,说是接到举报,装修的时候有人故意虚报费用,收受对方回扣,要查帐。」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配合就好了。装修所有费用的清单都在我的电脑里,财务那边也应该有费用记录和底单,一看便知。」 「问题就出在这儿,」珍妮压低了声音,「你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薇薇安有一笔金额比较大的报帐吧,审计的人查过了,对应部门根本没有提过什么特殊要求,而且装修公司那边出示的费用记录里关于这一项的费用也对不上。那张报帐单是你签的字,现在薇薇安一口咬定是你让她那么做的,审计那边……」 珍妮的话还没说完,凌浅沫就看见一群西装革履面目严肃的男人拎着公文包走进了病房。 不用猜她也知道,这群应该就是审计的人。
第056章 我所说的全都是事实 第056章我所说的全都是事实 「好了,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挂了电话,凌浅沫看着面前的一群人,淡然微笑,「几位,请问有什么事吗?」 「凌浅沫小姐对吧,我们是审计部门的。」领头的一个给凌浅沫看了他们的证件,一脸严苛的道,「关于凌小姐在装修过程中涉嫌虚报价格收受回扣这件事情,我们有一些情况要向凌小姐了解一下,希望你可以配合。」 凌浅沫点头,并不见丝毫慌乱,「有什么想问的请尽管问吧。」 「不知这份单据,凌小姐是否有印象?」审计的人将一份报帐单据摆在凌浅沫面前。 凌浅沫看了一眼,微微皱眉,「这的确是我签字的报帐单,但报帐人却并不是我。从这份报帐单的日期看,当时我已经转而负责公司年会的事情,装修的一应事务已经转由我们部门的副经理薇薇安去进行。」 「但据你们公司同事所言,装修的所有过程和花费,都需要向你详细汇报,并让你签字后才能生效。」审计的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很是冷漠,「凌小姐现在的意思,是不知道这笔报帐的金额具体花费在什么地方吗?」 「这个我的确是不知道,」凌浅沫直言不讳,「并且我记得很清楚,签署这笔报帐的时候,我的助理还曾特别提醒过,说这笔报帐金额比较大,但副经理也提供了合理的解释。我们公司不同于别的公司,讲究部门平等,在我们公司内部有许多部门拥有特殊权利,所以我认为他们在装修过程中提出一些特别要求导致费用超标也属正常,所以当时我没有多问就签字了。不过……」扫一眼审计出示的单据上的金额,凌浅沫皱了皱眉,「这个上面的金额与我当时所看到的有些出入。」 如果她没记错,当时报帐单上的金额是五万多,但是现在居然变成了八万多。 见她一直为自己辩解,审计的人脸色瞬间阴沉下去,「凌小姐,我们希望你可以配合我们工作。」 「我一直很配合,我刚才所说的全部都是事实。」凌浅沫神色平淡,不见丝毫慌乱和激动。 审计的人彼此对视一眼,其中一名女子看着她道,「但是据我们所了解的,该部门的负责人表示他们从未提出过任何过分的特殊要求。」 「对于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凌浅沫皱眉,有些奇怪的坦诚。 按理说当时珍妮既然已经觉得这笔帐有些问题,肯定曾经问过该部门的负责人,确认了之后才会交给她来签字。 就算现在出了事惊动了审计的人,这个部门的负责人害怕惹祸上身,但是他们不曾亲自经受过装修财务,就算实话实说也不至于被牵连才对。 除非,这一切根本就是有人故意陷害。 凌浅沫漂亮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隙,脑子里飞快将所有事情串联在一起。 签字过后的报帐单都是直接交给财务,但是现在报帐单的金额居然出现了改动,这证明财务部也有人参与进来了。 而且那个部门的负责人突然改口说没有提过过分的要求,应该也是事先与人串通。 还有就是装修那边的费用对不上,就更加奇怪了。 联合了这么多人,就为了对付她一个小小的行政部经理,会不会太兴师动众了? 凌浅沫忽然又觉得,会不会是自己想太多了。 显然,对于她这个答案,审计的人明显十分的不满,其中一个人看着眼前从头到尾淡定自若,似乎料定了他们奈何不了她的女人,忍不住就怒上心头,「凌小姐,你应该知道,就算你嘴硬不肯承认,我们也有其他办法可以证明。」 「我说的都是实话,而且……」 「凌小姐,」那人打断她的话,态度明显的不耐烦起来,「我们没有太多时间陪你耗,如果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对你才最好。」 凌浅沫无语至极,这年头说实话都没人信了? 偏偏她现在待在医院,脚却瘸着根本没办法走动,否则她还真想立刻沖回公司问问看,她到底做了什么,居然让在这些人沆瀣一气的针对。 「哟,这里还真是热闹啊。」气氛正僵持呢,门口忽然传来一声不着调的男声。 凌浅沫越过众人朝后看去,就看到顾北张扬邪肆的脸,吊儿郎当的走进来,「怎么了诸位,气势汹汹的也不像是探病啊。」 审计的人看清楚进来的人是谁时,脸色忍不住变了变,领头的那头冷漠的脸上显出一丝恭敬来,「顾少。」 凌浅沫惊愕,感情这个纨绔子弟来头也不小。 转念一想,嘴巴便有些惊讶的张大了。 顾北,顾氏房产的太子爷,那个春城出了名的风流贵公子,不知道多少鲜花儿在他手上被生生折断的多情种? 凌浅沫有些被吓到了,之前她一直以为顾北只是同名同姓而已,而且他看起来除了外表浪荡不羁了点之外,似乎也不像是风流成性的样子。 可见人真的不能只看表面,人心隔肚皮不是说假的。 「你们这是……」顾北的目光在他们和凌浅沫之间来回打转。 领头的人小心的陪着笑,「凌小姐涉嫌在装修过程中以不正当手段收取回扣,我们正在进行调查。」 顾北的眼睛闪了闪,「原来是执行公务啊。」 漫不经心的调子,却让一群人的神经瞬间紧绷。别人不知道,以为顾公子是个浪荡不羁的风流纨绔,实际上这男人耍起狠来一般人绝对承受不起。 而且从他特意到这里来就证明,他跟这个凌浅沫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如果他要是插手的话,这暗自怕是审计不下去了。 「顾少,您和凌小姐之间……」有人小心翼翼的试探。 凌浅沫闭了闭眼,抢在顾北之前开口,「我和顾公子没有一点关系,他只是受人所託代为照顾我一下罢了。各位,对于这件事情,该知道的我都已经直接说了。我现在这样子你们也看到了,让我自己去找什么证据着实是有些困难,所以还要麻烦各位。」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各位,我真的没有收回扣。」
第057章 你到底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审计的人是当真听进去了她的话,还是因为给顾北面子,最终留下一句「我们随时会再来找凌小姐了解情况」,便匆匆离开了。 等到审计的人走了之后,凌浅沫看着一边坐在沙发上没个正行的男人,忍不住觉得头疼,「顾公子有什么要说的,现在可以说了。」 「你觉得我应该说什么呢?」顾北翘着的二郎腿抖啊抖的,看上去实在不像个富家公子,倒像是地痞流氓。 「难道顾公子就不担心,我卷进了这样的事情会给你的兄弟抹黑?」 「他皮糙肉厚,早就黑习惯了。」顾北没所谓的说了句,「倒是你,淡定的有些过分了吧?」 一个女人,突然被人审计,难道不应该表现出一点该有的惊惶才对吗?这样他也可以按照叶梓安吩咐的那样,对她给予一些帮助。 但是她现在这个样子,倒像是完全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让他想帮,又觉得自己会不会太多事了。 凌浅沫嘆了口气,「顾公子,我没有心理阴暗,所以还是坚信法律可以还给无辜的人公道。」 没有做过的事情,就算是直接上了法庭,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不是吗。 顾北深深的看着她,不说话了。 被人用那种眼神直直的盯着,凌浅沫觉得毛骨悚然,就好像自己没穿衣服一样,十分的诡异和别扭。 「顾公子,虽然我觉得得罪你并不是一件好事,但还是忍不住想说,这样看人真的很没有礼貌。」 顾北愣了一下,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忽然有点明白,梓安为什么非要你做叶太太了。」 一个没什么野心,却很有趣的女人,就算不是真的爱,娶回来放在家里也赏心悦目啊。 这个夸奖让凌浅沫苦笑不得,她很努力的想要摆脱,难道这些人真的看不见? 顾北并没有在这里待很久,闲聊了几句之后,便被一个电话召唤走了。 凌浅沫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琢磨着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或者到底是谁在背后针对自己。 说实话,她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薇薇安,毕竟整个公司上下唯一看她不顺眼的,也就是这个女人了。 可是很快她又排除了这个猜测,毕竟薇薇安那种胸大无脑的人,怎么可能想出这么精妙的陷阱,环环相扣,将各个层面都考虑清楚。 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倍觉头疼。 下午下班之后,珍妮带着行政部一群小花儿来医院探望,针对这次审计的事情愤愤不平的唠叨了半天,凌浅沫笑眯眯的任由她们发泄,然后各自安慰了几句,表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她没做过的事情就算那些人想诬赖也没有办法。 对于自家经理,一手提拔教导她们的前辈,珍妮等人还是很相信她的话的,所以话题也开始转向关心起她的身体来。 说到身体,凌浅沫是真的分外头疼。年会啊、审计啊这些事情都没什么,最重要的是爷爷的生日,眼看着就要到日子了,难道要她打着石膏回去给爷爷过生日,那样的话爷爷估计会当场吓晕过去吧。 *** 顾家客厅里,顾北双腿交叠搁在茶几上。 对面,木晴子俏脸寒霜,「顾北,你到底什么意思?」 之前还跟她一起信誓旦旦,要把凌浅沫从叶梓安身边赶走,怎么突然就倒戈相向,反而站在那个女人那边了。 「梓安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他都动了结婚的心思,可见是人认真的。」他们本就是希望叶梓安好,何必因为这件事闹到兄弟都没得做的地步,「晴子,这到底是梓安的私事,他有分寸。」 木晴子瞬间就怒了,「他要是真的有分寸,当年就不会把自己搞成那副鬼样子。」 「你应该相信梓安,」顾北骤觉头疼,「而且我认为,我们对凌浅沫,似乎有些误会。」 从这两天短暂的接触来看,那个女人虽然聪明,但不像是很有心计的样子。 木晴子拍桌,「就不该让你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个傢伙是个看见女人就走不动道的,更何况还是凌浅沫那种美女。 顾北摸摸鼻子,不说话了。谁让他花名在外,就算是辩解,也显得有些单薄。 「不行,我必须再去警告那个女人一次。」木晴子腾身而起,朝着大门口杀气腾腾的冲去。 「晴子,」顾北忙不迭站起来抓住她,「难道你真的想惹恼了梓安,连朋友都没得做?」 「我是为了他好。」木晴子甩手,想要挣脱他的钳制。 顾北手下用力,握的更紧,「你应该明白,梓安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对他的人生指手画脚。」 木晴子抿唇,冲动的情绪慢慢冷静下来,「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梓安既然让我们照顾凌浅沫,那我们就顺着他的意思也无妨。」顾北沉声,想要确定一个人的品性,光靠传闻显然不够,只有亲自去接近,才能体会清楚。 木晴子本来就不是冲动愚蠢的人,经过他这么一说,也反应过来,摸着下巴思考了片刻,点点头。 「那好,那我去医院看看她。」木晴子挣脱顾北。 「诶……」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看着大步离开的爽利身影,顾北忍不住失笑。这个男人婆啊,还真是个行动派。 难道她就没考虑过,她之前跟凌浅沫闹得那么僵,现在去人家肯真心带她么? 在木晴子去医院探望凌浅沫的时候,此时凌浅沫的病房里正有一位不速之客。 凌浅沫看着面前盯着自己若有所思的女人,忍不住蹙眉,「夏小姐,你又来干什么?」 为什么她越是想要避开,这些人越是偏偏要往她跟前凑呢? 「凌浅沫,说罢,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过向恆?」夏雪樱的语气里有一些恼羞成怒的味道,平淡,却近乎刻薄。 就好像,凌浅沫才是那个夺人所爱,缠着别人男朋友不放的第三者一样。 凌浅沫被气乐了,「夏雪樱,你终于肯脱掉你那层白莲花的皮了吗?」
第058章 你已经刷光了你的诚信值 「凌浅沫。」夏雪樱的声音变得尖锐,「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给你五十万,你离开向恆。」 凌浅沫不咸不淡的扫过去,眉目皆是清冷,「原来在你眼中,向恆也是可以明码标价任意贩卖的。可嘆啊,那个男人还把你当成一生瑰宝,想要好好珍藏。」 这些话,没有丝毫嘲讽的味道,只是惋惜罢了。 在他们三个人的轮迴当中,似乎只有夏雪樱是从头到尾冷静自持的那个人,分明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不像她和向恆,守着自以为是的爱,活的像个笑话一样,还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说起这个,夏雪樱脸上难得闪过一丝愧疚,「这是我跟向恆之间的事,用不着你插嘴。」顿了一下,咬着唇角道,「当初你给我十万,现在我还你五十万。我很感谢你当时的资助,所以这件事情我不会告诉向恆,权当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交易。如果你对这个价钱不满意,你可以随便提,只要你肯离开向恆。」 「交易?」凌浅沫冷冷看过去,「六年前,你也是这样站在我面前,跟我谈交易,你还记得吗?」 想起当初自己为了出国,跪在她面前苦苦哀求,甚至不惜把自己最爱的男人拱手相让,夏雪樱的脸色瞬间难看无比,「如果你提起这些是为了嘲弄我,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她现在是知名的新锐服装设计师,爱情事业双丰收,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连学费都需要贷款,每天只能用馒头沖充飢的穷光蛋了。 「我是在提醒你,你已经刷光了你的诚信值,我凭什么还要跟你做交易。」凌浅沫摇头,对于夏雪樱,她现在真的是失望透顶。 她当初怎么会认这么虚伪的女人做朋友,而且还对她掏心掏肺,真是瞎了眼。 夏雪樱变了脸色,「凌浅沫,你以为你这样死缠烂打,向恆就会回到你身边吗?」 「搞清楚,到底是谁死缠烂打。」分手之后,有一次是她主动出现在他们视线之中的吗,有哪次不是他们不要脸的贴上来? 夏雪樱磨牙,原本清纯可人的娇柔脸蛋阴沉得吓人,「不管怎样,离开向恆,条件随便你开。」 凌浅沫眼珠一转,似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当真?」 「那你现在就去告诉向恆,当年你是如何跪在我脚边,求我借给你留学的学费。又是如何把他当成交易,从我这里骗走了我所有的积蓄。」 他们都以为她是凌家的千金,富贵天成。可是又有谁知道,她从高中起就开始兼职,赚够了大学的学费。 甚至每年拼命学习,拿到奖学金,一分都捨不得花,全部存起来。背负着四个打工,一块一块的攒足了十万,原本是打算毕业之后接爷爷一起过来生活,可是却扛不住夏雪樱的哭求,将那十万块借给了她。 讲真,她当时借钱给夏雪樱,更多的是看在两个人友谊的份上,她很同情这个从小受了很多苦,如同樱花一般娇弱的女孩子。 「凌浅沫,」很明显,夏雪樱觉得她这个要求太过分了,尖锐的指责,「说什么所有的急需,你是高高在上的凌家大小姐,却连十万块都不肯借给我,还要我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凌浅沫,我一直记得当初你加诸在我身上的耻辱。像你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得到爱。」 所以她现在回来,就是为了抢走她的一切。 原来,不肯借钱,她还错了。 面对这样的道德绑架,凌浅沫只想说一句简直日了狗了,「夏雪樱,你是我妈还是我女儿,我就非要把钱给你?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告诉向恆,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敢!」夏雪樱慌了一下,很快又镇定下来,「你大可以去试试看,向恆信你还是信我。」 「所以,当年那些谣言真的是你传的?」 当初,整个学校都知道她喜欢向恆,而向恆喜欢夏雪樱。所有夏雪樱出国之后,学校里就传出是她因为嫉妒情敌,所以用卑鄙手段逼走了夏雪樱。而夏雪樱为了维护两个人之间的友情,不得不放弃爱人背井离乡。 她成了这件事情里人人喊打的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而夏雪樱则成为了所有人同情的对象。 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夏雪樱没有说话,只是得意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这都是你逼我的。」 原来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在算计自己了。 凌浅沫心里怒意翻腾,一个字从喉间汹涌而出,「滚!」 被人当面怒斥,夏雪樱愤愤且不甘心,但还是忌惮凌浅沫真的跑到向恆面前去说什么,所以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病房里安静下来,凌浅沫看着窗外的夜色出神,眉宇间说不出来的悲哀。 原来她做人居然这么失败,自以为交心的闺蜜,居然从一开始就是那个背后捅刀子的人。 「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解释?」门口,忽然传来低声询问。 借着走廊的灯光,凌浅沫看清楚了站在门口的人是谁,唇角勾起一丝淡然笑容,云淡风轻的道,「有什么好解释的,相信我的人不需要解释,不信我的人解释了也没必要。」 木晴子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的答案,正如她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想来随便看她一眼,看看她是不是假装受伤,却听见了这样的事情一样。 她忽然想起,那天叶梓安跟她说,小学老师教过他们凡事不能看表面。 顾北也说,他们对凌浅沫好像有什么误会。 现在看来,或许是真的有误会也说不定。 「抱歉!」木晴子本不是个纠结的人,身为律师,凡事在她眼中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而且既然是她错,那她就会道歉,承认错误。 凌浅沫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她的道歉所谓何来。 「我不该用未经证实的传闻,定义你这个人的品性。这一点上,我的确是错了。」木晴子认真的解释。 凌浅沫噗嗤一笑,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木大律师……其实蛮可爱的。
第059章 我是被冤枉的 被调查的第二天中午时分,关恶魔背着手一摇三晃的走进凌浅沫的病房,看着她的模样,没来由让她觉得心慌。 关寒走进来,什么都没说,只是将一张纸递给她。 普通的a4列印纸,抬头的标题就让凌浅沫愣住了,良久之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关总,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那我觉得很遗憾,但是也只能跟你说抱歉了。」关恶魔重重嘆一口气,「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努力工作,上进又很有能力。你也知道我对你一直很器重,也很希望将你提拔起来接替我的职位。可是这次的事情实在闹得太大,总部那边很生气,表示一定要严肃处理。我说了不少的好话,可还是保不住你。你放心吧,公司这边会根据劳动合同给你相应的补偿。至于你的医药费,公司也会承担一部分。」 说着,又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来,「你看看吧,这是总部那边发过来的传真,是对于这次虚报费用收受回扣事情的处理意见,我也很为难啊。」 这话他倒不是说假,是真的很为难啊。 凌浅沫和那个人的关系他是知道的,这件事情一个处理不好或许就要彻底得罪他。可是关寒也没有办法,这是总部给出的意见,他一个分公司的行政人事总监除了照办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凌浅沫只觉得自己的手有点发抖,看着文件上那些鲜艷的红戳,还有抬头上醒目的标题,脑子里一阵一阵的眩晕。 她断了腿的事情还不知道要怎么跟爷爷交代,难道现在又要失业了吗? 一封辞退信,一张处理意见书,她的工作生涯就此结束。 「关总,这件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我是被冤枉的,公司不能这么对我。」凌浅沫表示不服。 关寒苦着一张脸,「我也是相信你的为人的,可是总部那边不信啊。说是这件事情虽然还没有完全弄清楚,但就算如此,影响也已经十分恶劣了。身为公司的管理层,不管是因为什么对公司的声誉造成这么大的影响,还闹得公司同事惶惶不安议论纷纷,公司都没办法再继续留着你。你说说你,为什么偏偏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出这种状况啊。」 说起来,他也十分扼腕,凌浅沫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干将,他平时没少帮她说好话。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不只是凌浅沫被罚,就连他也被总部那边骂的狗血淋头。还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他的调任呢,如果会的话,那他才真的是比窦娥还冤。 「关总,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谁举报我收受回扣?」 「不是我不帮你,是我也不知道。人家直接一封邮件发到了总部的邮箱里,连董事长都知道了,否则这件事情怎么可能闹得这么严重。」一般接受审计虽然会对一个员工造成一定影响,但还不至于结果没出来就直接开除,「你仔细想想吧,你究竟得罪了谁,人家要这么设计陷害你。」 凌浅沫一僵,她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谁看她这么不顺眼。 看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关寒也无奈了,拍拍她的手,「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希望你也能理解我的难处。」 「关总,你能不能跟总部那边说一说,我真的是被冤枉的。而且,而且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我……」 关寒一脸的为难,「浅沫啊,你也是知道我对你有多看好的,能说的话我都已经帮你说过了。说到底,我也不过就是个分公司的行政人事总监而已,没有多少发言权。」 「可是……」 「好了,你跟我说什么都没用,」关寒的脸色冷淡下来,不过想起某人,又还是稍稍软化了一些,「其实比起我,你身边有更有能力的人可以帮你。」 如果那个人可以出手的话,她的工作一定可以保下来。 凌浅沫再次愣住了,她还能认识什么人能有这种本事,要是她真认识这么厉害的人,何至于过得这么辛苦。 脑子里忽然窜进一个人影,想了想又摇头把他甩出脑海。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应该知道怎么办,我就先走了。」关寒说完,站起身走出了病房。 凌浅沫举着手上如千斤重的两张纸,委屈的想哭。 「凌浅沫。」 顾北来的时候,就看见凌浅沫一副要哭了的样子坐在床上发呆,手上握着两张纸,力道大的纸页已经完全扭曲变形了都不知道。 他喊了一声,她却没反应,他只好自己走进来,站在床边上抻头扫了一眼被她攥在掌心的纸,眸子暗暗沉了沉。 「凌浅沫。」 发呆的女人被人戳醒,一直包在眼眶里的液体突兀的垂落下来,吓了顾北一跳,忙不迭的抽了纸巾递过去,「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凌浅沫接过纸巾,趁着擦眼泪的间隙调整自己的情绪,另一只手悄悄将纸页塞进被子下面。 顾北一直留意着她的举动,见状眸中光芒又闪动了一下,再看向分明委屈却倔强的不肯哭出来,拼命擦着眼角的女人。 大大的眼睛清澈见底,眼眶有些泛红,因为哭过,眸子里还萦绕了水雾,精緻的眉眼分明娇柔,却被她强撑起一丝倔强,比任何梨花带雨的美人更加让人心疼。 顾北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麻麻的刺痛,压抑得难受。 「你怎么会在这儿?」擦干了眼泪,凌浅沫又恢復了平静和淡然,抬头看着顾北问。 顾北俯身架好桌子,将手上拎着的保温盒放在桌子上,「梓安吩咐的,大骨汤。」 想起昨晚某人特意打电话交代,一定要炖大骨汤给她喝,以形补形,顾北就忍不住感慨。 叶梓安宠起女人来,真是连他这个男人看了都有些招架不住。 「谢谢!」人家特意送过来,凌浅沫就算再没有胃口,也做不到辜负人家一片好意。 拧开盒盖,小心的盛了一碗汤出来。 乳白色的浓汤,并不油腻,散发着一股清淡的香味,让人鼻头髮酸。 凌浅沫赶紧低头喝汤。 垂头的时候,一滴眼泪落在汤里,又被她若无其事的饮下。
第060章 这位爷可不是他惹不起啊 叶梓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别墅里除了玄关和走廊的灯还亮着之外,一片黑暗。 叶梓安在门口换了拖鞋,经过走廊的时候随手脱了西装外套,顺便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 老爷子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大好,这一次更是突然病倒情况危急,让那些原本被他压制了的股东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叶梓安忍不住揉捏了一下眉心,眉眼间神色疲惫。 自从回来之后,每天除了要跟一大群顽固不化的老头子周旋,还要跟各种合作商应酬,忙得脚不沾地。 而且为了能早点回去春城,他恨不得一天当两天用,几乎没怎么休息。 不过一想到春城里那个柔弱却倔强的女人,叶梓安原本冷厉的神色多出一抹柔和。 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几个未接电话,叶梓安不由自主的眯了眯眸子。 抬手回拨过去,那头响了许久才被接起。 低哑的轻笑带着被吵醒的不悦透过话筒传过来,「我还以为你这么快就喜新厌旧了呢?」 顾北搔了搔头坐起来,拧开床头的灯。他从医院出来之后就给叶梓安打电话,可惜一直没人接。他猜他要么在忙,要么就是对凌浅沫已经不感兴趣。不过后者的可能性明显为零,所以他说出来也不过是为了趁机讽刺自己的兄弟两句而已。 「出什么事了?」如果不是有急事,顾北不至于连续给他打这么多的电话。 他声音里的疲惫和暗哑让顾北微微皱眉,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那些老头子又不安分了?」 「我迟早把他们一锅给端了!」要不是看在他们都是跟着爷爷一起打拼到现在的老人,他早就想一脚一个把他们踹出公司了,偏偏这些人还把他的尊重当成是理所当然,以为他是怕了他们,「不说这个,她怎么样了?」 「她……」顾北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没说,「她没事,医生说她的骨头癒合情况比想像中还好,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不过……」 「不过什么?」原本舒了口气的心,再次提起来。 见他这么紧张,顾北心里莫名很不是滋味,不过很快被他按捺下去,吊儿郎当的道,「不过貌似骨头癒合的时候脚踝发痒,她总是忍不住去挠,还让我帮她买个痒痒挠过去。」 想起他离开的时候,凌浅沫一副欲言又止很为难的样子看着他,在他再三逼问之下问他可不可以给她带个痒痒挠过去的样子,顾北的唇角就忍不住的上扬。 甚至,眼底还有这连他都不曾知道的暖意和温柔。 「行了,你休息吧。」叶梓安掐断了电话,想起凌浅沫的无厘头,也是忍不住笑了笑。 那个女人,当真是和被的女人不一样。 眼底笑意渐渐散去,墨色的眸子寒意凌然。 顾北突然中断的话到底是什么,叶梓安可不认为他会因为那么点小事专门给他打电话。 眸光轻动,叶梓安调出一个号码,拨出去。 「关总。」那边接通之后,叶梓安薄唇开合,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眼。 原本被人打扰了美梦正准备不爽开骂的男人浑身一抖,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惊得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的捧着电话,「叶、叶少……」 这煞星半夜三更打电话过来,肯定是因为凌浅沫的事情。关寒的眼神忍不住闪烁个不停,带着莫名的惊慌和恐惧。 可是他也真的是很无辜啊,总部的决定,他能有什么办法。 但是这位爷明显不是会听解释的人,而且最关键的在于……这位爷可不是他惹不起啊! 「凌浅沫……」 才刚听到这个名字,关寒就一个胆颤得差点哭出来,捧着手机不住的点头哈腰请罪,「叶少,这件事情真的不怪我啊,我已经尽力为她斡旋了,可是总部的人铁了心要开除她,我也只是奉命办事。叶少你放过我吧,我真的是迫不得已啊。」 「嗯?!」叶梓安只发出了一个单音节,却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关寒的胆子彻底废了,直接就被吓哭了,就差对着手机磕头了,「叶少,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求求你高抬贵手啊。这件事情、这件事情都要怪那个陷害她收回扣的人,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对,没错,要不是有人故意陷害凌浅沫,他也捨不得这么好的下属被开除啊。 所以叶少你赶紧去找那个人报仇吧,不要来找他啊啊啊! 收回扣?开除? 叶梓安默默将这两个重点放在心里,原本仰靠在沙发上的嵴背缓缓挺直,眼底一片冷漠,兇狠而冰冷的气息顺着他的身体扩散出去。 「很好!」 薄唇吐出这两个字,叶梓安掐断了电话,留下关寒在那边风中凌乱。 哎呀大少爷你能不能说清楚,很好什么呀,什么很好啊,话说一半很折磨人啊有木有。 *** 第二天一大早,原本看着还挺晴朗的天空忽然就乌云密布,没过多久后,瓢泼的大雨开始沖刷起春城的大街小巷。 春城,城如其名,是个四季如春的城市,就算是下雨,也是如江南那边一样细雨纷纷缠绵朦胧的样子,似这般的暴雨当真是不多见。 大街上不断有人在雨中发足狂奔,头上顶着包或者其他暂且可以遮雨的东西,但架不住雨势太大,不过顷刻便已经浑身湿透,忍不住骂骂咧咧。 本来晴朗的天,谁知道会突然下雨,所以大半的人都没有带伞,被淋成落汤鸡难免要抱怨。 然而此时的大雨之中,一位身穿樱粉色连衣裙的女子举着一把透明的雨伞,在雨中缓缓前进。 女子巴掌大的小脸清纯娇柔,明媚皓齿,姿态翩然,微卷的长髮垂在肩头,裙摆随着走动的动作为而扬起优美的弧度,以上水晶细高跟的凉鞋,衬得脚踝雪玉可爱。 不少原本在大雨中狂奔的人,忍不住停下脚步,欣赏那女子款款而行的姿态。 夏雪樱唇角微弯,低垂的眼睫盖住眸底的得意,伸手推开咖啡厅的门。 她一直都知道,怎样的姿态,可以吸引别人的目光。
第061章 贱人,你居然敢威胁我 将手中的雨伞收起来,夏雪樱眉目顾盼生姿,最终将视线停驻在角落里一个被绿植挡住的位置。 那里,露出大红色连衣裙的一角。 将雨伞放进门口的伞框里,夏雪樱踩着高跟鞋过去,笑着招唿,「薇薇安小姐,你好。」 坐在卡座里的薇薇安闻言抬眸看来,入目是一双格外修长的双腿,樱粉色的连衣裙刚好到膝盖上方,露出纤细匀称的小腿。 再往上,清纯靓丽的五官落入眼中,不可否认,的确是个让人心动的美人。 薇薇安唇角勾起一抹笑,嗓音略略有些尖锐,「没想到夏小姐这样温柔婉约的人,动起手来还真是够狠。」 「薇薇安小姐过奖了。」夏雪樱神色不变,走到她对面坐下,「这次还多亏了薇薇安小姐帮忙,要不然,也不会这么顺利。」 薇薇安不屑的扫她一眼,「行了,废话少说,我的钱呢?」 以她纵横多年的经验来看,对面这个笑的一脸纯真美好的女人,心肠估计比墨还黑。 「薇薇安小姐何必着急呢,我这里还有一些好东西要给你看呢。」夏雪樱笑的十分温柔,转身拉开包包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来递给薇薇安。 薇薇安有些不爽,不过为了钱还是按捺住,伸手接过袋子,一边打开一边问,「这是什么东……」眸子骤然瞪大,一张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看着夏雪樱的眼神恨不得撕了她,「贱人,你居然敢威胁我。」 「薇薇安小姐误会了,我并没有打算威胁你。」夏雪樱微微一笑,优雅又完美,笑容如同绽放在空气中的樱花一般,透着一股娇美的味道。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纸袋里,是一叠厚厚的照片,照片上是她和不同男人的亲密照,有些甚至相当私密。如果这些照片流传出去的话,别说她的名声毁了,就连现在的靠山也保不住。 所以薇薇安愤怒的同时,还有一些心虚和害怕。 看穿她外强中干的样子,夏雪樱眼底划过一丝不屑,又从包里掏出来一张支票,放在桌上送到薇薇安面前,「这是之前答应薇薇安小姐的报酬,该怎么做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吧。薇薇安小姐,我们合作的很愉快,我可不希望就这么失去一个伙伴。」 说完这句话,夏雪樱起身,姿态优雅的款款而去。 座位上,薇薇安看了看手上的纸袋,再扫了一眼桌上的支票,狠狠咬牙。 这个该死的贱人,居然从一开始就在算计她。 *** 木晴子接到叶梓安电话的时候,刚好从法庭上下来。 今天她有一个家庭暴力的离婚案。 看到叶梓安打电话过来,她还愣了一下,然后才接起来。 「拜託你一件事。」电话那头,男人语气干脆。 木晴子拧眉,猜他多半又是为了凌浅沫,「说吧,什么事?」 「有人陷害凌浅沫收受回扣,这件事情你帮我查一下。」叶梓安抬手示意助理先等一下,飞快在面前的文件上签字之后,又道,「我和她的事情,回头我会跟你说。」 「好!」 木晴子话音刚落,叶梓安就掐了电话,抬眸看着面前欲言又止的助理,「说吧,什么事?」 「叶总,这边的事情至少还要一个星期,您恐怕……」今天刚到公司,叶梓安就让他安排一下手上的工作,给他腾出三天的时间,他要离开。 可是因为董事长突然病倒,那些不安分的董事们又开始蠢蠢欲动,光这两天就找了不少麻烦了。 「老爷子现在怎么样?」叶梓安揉揉眉心,那些老不死的,他早该动手清理了。 「医院那边说,董事长已经醒了。」 「好,十点的会议延后,我去一趟医院。」叶梓安站起来从衣帽勾上取下西装外套,一边穿一边冷声道,「如果那些老东西想闹,就让他们去医院找我。」 「是,叶总!」 叶梓安一路急匆匆赶到医院,原本被董事们折腾得有些暴躁的心情,在听到病房里传出来的中气十足的笑声时,简直暴躁到了极致,一脚踹开门阴着脸站在门口。 病房里,躺着一个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头髮花白满脸褶子但精神明显很矍铄的老者,听到有人踹门,腾地坐起来就要开骂,一转头看清楚门口站着的人是谁时,又呲熘一下倒在床上拉过被子蒙住脑袋,一副虚弱到不行的样子。 病床旁边,穿着白色功夫服的老者拄着拐杖,捂着嘴清咳两声将笑意憋回去,抬眸看着门口煞神一样的叶梓安,笑眯眯看口,「梓安来啦,站在门口干嘛,快进来呀。」 叶梓安迈步进来,笔直修长的双腿每一步都迈得沉稳,冷着脸,目光一直落在躺在病床上的叶老爷子身上,如果不是还有外人,他估计就要爆发了。 「顾老,您也在。」顾老是顾北的爷爷,跟叶梓安的爷爷是兄弟,而且也是个纵横商场几十年的人,叶梓安对他很是敬重。 顾老笑着扫了床上自己的老兄弟一眼,又看向叶梓安,「听顾北说你爷爷病了,所以特地来瞧瞧。本来想说有没有机会见上最后一面,现在看来……」 叶老立刻甩眼刀过来,老不死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也觉得,」叶梓安的眼神轻飘飘落在病床上,「以老爷子现在的身板儿来看,恐怕还有些年头要盼了。」 「臭小子你什么意思,」听到他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叶老哪里还顾得上装病,一掀被子坐起来,结果一对上自家孙子盛怒的眼,气势瞬间萎了不少,说话的底气也没那么足了,「你、你就那么盼着我死啊。」 他要是真盼着他死的话,就不会一听说他生病就立刻赶回来,还耐着性子跟那群老不死的纠缠。 眼见叶梓安黑脸,顾老立刻跳出来打圆场,「你也是,忒为老不尊了,哪有用这种法子骗孩子的,活该梓安生气。搁我们家那小子,能立马跟你翻脸你信不信。」 「这还不是被这臭小子给逼的,」叶老指着叶梓安气不打一出来,「打着给我追孙媳妇儿的旗号,其实就是不想回公司,这小子……」 「那您知不知道,因为您的胡闹,现在您板上钉钉的孙媳妇儿要飞了。」
第062章 咸吃萝蔔淡操心 原本准备了一大堆控诉的话,结果一下被叶梓安这句话给打没了,「你说什么?给我说清楚。」 叶梓安冷笑。 顾老在一旁笑眯眯的补了一句,「我好想听我们家那臭小子提起过,梓安看上了个女娃,不过最近那女娃好像出了点事。」 「真的?」叶老原本浑浊的老目瞬间就亮了,「叫什么名字?哪家的女孩儿?漂亮不漂亮?性格好不好?」 被老友机关炮一样的问题给问得哭笑不得的顾老瞪了他一眼,「你未来的孙媳妇儿,怎么反倒来问我。」 「臭小子,你说。」叶老目光一转,看着叶梓安,摆出做爷爷的威严。 叶梓安挑眉,「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 「好了,好了,」顾老看着就要掐起来的爷孙俩,再次充当和事佬,慈爱的看着叶梓安,「我看顾北那样子,好像那女娃遇到了不小的麻烦。既然你爷爷没事,你就去看看吧。」顿了顿,扫了叶老一眼又补充道,「不过有些该了解的事情,你还是要记得了解清楚,知道吗?」 「嗯!」叶梓安点点头,在自己尊敬的老人面前,保持晚辈该有的礼数,「顾老,多谢了。」 说完之后,叶梓安转身离开的,大步出了病房。看那背影匆匆的样子,真有些急不可耐的味道。 「臭小子!」叶老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摇摇头。似乎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轻轻嘆息一声,眼底有一抹担忧。 见他这样子,顾老哪里还不明白老友在担忧什么,「行了,人家不找的时候你愁,现在好容易找了一个你还愁,咸吃萝蔔淡操心。」 「你懂什么!」叶老狠狠瞪老友一眼。 顾老吃了吹鬍子,「我不懂,要是把我们家那臭小子搁你们家你试试看,愁死你。」 说起顾北,叶老嘿嘿一笑,不说话了。 *** 叶梓安回春城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医院看凌浅沫,而是去了木晴子工作的律所。 去之前他提前给木晴子打了电话,所以木晴子一直在办公室等他。 看到他出现,木晴子忍不住调笑,「看到我在你心里依然如此重要,我就放心了。」 下飞机头一个来找她,可不是证明了她的地位么。 「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朋友多年,只这一句话,叶梓安就知道木晴子算是暂时接受了凌浅沫,当下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刚还觉得自己挺重要呢,现在看来,呵呵哒。 木晴子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给他看,「你半夜给我打电话,一大早飞回来就要结果,臣妾表示做不到啊!」 「那你做到了什么?」叶梓安不理会她的耍宝,只关心想要的答案。 切,真是无趣。 木晴子收了玩笑的心思,盯着他道,「现在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凌浅沫的确是被人陷害,有人给他们总部发了投诉的邮件,然后买通了他们公司财务、营销以及负责这次装修的公司,联合在一起做伪证,目前还没有确切证据。」一切都只是她作为律师敏锐的直觉判断。 所以,他们早就说了凌浅沫不是一盏省油的灯,看看,这才多久啊就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叶梓安若有所思,凌浅沫的交际圈很简单,有仇的也就那么几个,到底是谁非要这样处心积虑的害她,而且又有这么大的能力。 男人坐在木晴子对面的会客椅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淡然的眼眸深处翻涌着晦暗色泽,许久后面无表情的开口,「m公司美国那边,有没有什么熟人,问问看邮件到底是谁发的?」 「进修时候认识的一个学长在他们公司做法律顾问,我已经问了,应该……」话还没说完,电话就响了,木晴子勾唇一笑,举着手机朝他挥了挥。 叶梓安示意她接。 木晴子滑动接听,「学长,有消息了?」 「邮件是匿名发送,我查到了发送邮件的邮箱和ip,已经传真给你了。」 「ok,学长,谢了,等你回国请你吃饭。」木晴子爽快的道了谢,起身到外面收了传真,拿着简单的a4纸进来,递给叶梓安。 叶梓安垂眸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帮我查一个邮箱和ip位址,我用手机发给你。」 说完掐了电话,将传真资料拍着张照发给那边。 「你去看看你的心上人?」等他挂了电话,木晴子在他身边的桌子上坐下,坐姿完全不像一个女人,很是潇洒大气。 她今天穿一件白色衬衣,下面是宽松的大摆裤,看上去爽利又很时尚。 叶梓安抬眸扫了她一眼,起身丢下一句,「打电话给顾北和舒航,晚上老地方见。」大步离开。 「切,重色轻友的男人。」还木晴子一边抱怨,一边喜滋滋的给顾北和李舒航打电话。 叶梓安从木晴子办公室离开后,就直接驱车去了医院。 此时的医院里,凌浅沫收起电话,表情上有着淡淡的哀伤,仿佛融刻进了血肉一般。 她刚刚打电话回家,给爷爷说可能没办法回家参加他生日宴的事情,老人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表示理解,毕竟工作重要。 可是凌家的人,却将她骂了个狗血淋头,什么恶毒难听的话都往她身上招唿。 凌浅沫安静的听着,没有反驳,虽然反应很平淡冷静,但心里说不伤心是骗人的。 等她回过神来,收敛了眉眼间的神色时,骤然感觉到病房里多出了一股异常强烈的存在感。 她抬眸,看向门口,修长笔挺的男人站在那里,俊美的容颜有些冷漠,漆黑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让人心悸! 凌浅沫愣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不确定的喊他,「叶、叶梓安?」 「嗯!」 杏眸瞠大,不是幻觉,他是真的在这里。 怔楞之后,又莫名觉得心酸,眼底慢慢蒸腾起一丝雾气,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此时此刻能有一个人陪着自己,真好。 看着她渐渐红润的眼眶,叶梓安再也按捺不住,长腿迈动,几步走到床边,一把将那个纤弱却倔强的女子搂进怀里。 「抱歉,我来晚了!」
第063章 不准……咬我 他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凌浅沫原本还只想挣扎,可是听到这句话之后,身体忽然就僵硬了。 一直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滚落下。 她此刻什么都不想想,只想抱着眼前这个男人,狠狠的大哭一场。 从小到大,因为她身份的关系,除了爷爷之外没有任何人关心过她,对她说这样的话。 可是在爷爷面前,她不可以哭,因为爷爷年纪大了,她不想让他担心、难过。 她一直忍耐着,就算爱了向恆八年依然一无所获,一夜之间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就算她被人陷害丢掉了辛苦拼搏的事业,在人前她就算再难过,也一如既往的保持着自己的淡然,让自己看上去浑不在意的样子。 可是叶梓安的一句话,突然就撩动了她心底积压的情绪,让她再也忍不住了。 感受到她纤细的手臂用力搂着自己的腰,听着她在自己怀里嚎啕大哭,好像要把心里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宣洩出来一样,叶梓安的心,忍不住就疼了。 跟以往每一次都不一样的疼法,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禁锢的心房中破茧而出。 那种膨胀和满溢感,让他陌生,却又并不排斥。 「哭吧,哭吧。」叶梓安轻拍着她的嵴背,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别怕,有我在。」 凌浅沫一开始还哭的有所节制,到底不曾在外人面前如此放纵过自己的情绪。 可是后来一想到自己所有狼狈的时候都被这个男人看到了,干脆就不管不顾,破罐子破摔起来。 哭到最后,把他衬衣的肩头都打湿了,凌浅沫又有些不好意思,晕红了脸颊,迟钝的组织着语言,「你、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回江城处理事情了吗,听顾北的口气,短时间应该不会回来才对,怎么就忽然回来了呢。 是因为她被开除的事情么? 凌浅沫心头一跳,咬着唇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有些不敢面对的侧着脸,低垂了眉眼。 「给你一次让我消气的机会。」 男人低沉冰冷的嗓音突然传来,让凌浅沫一愣。 抬眼看去,男人英俊的眉目一片冷淡,看着她的眼神暗沉,带着一种莫名的怒意。 「什、什么意思?」刚刚还一副宠溺忠犬的样子,怎么转头又这么鬼畜了。 凌浅沫表示跟不上叶梓安的节奏。 男人的眸色越发浓的发黑,一下抓住她的肩膀,「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原来是因为这个。 凌浅沫垂眸,思维似乎被男人灼热的鼻息薰染得有些迟钝,咬着唇半天之后才挤出一句,「你、你不是也知道了么?」 就算她不说,如果他想知道的话,还不是一样有办法。 见她这无所谓的态度,男人脸色瞬间一沉,伸手掐住她的下巴抬起,埋头兇狠的吻住她的唇。 「唔……」杏眸瞪大,眼中略有一丝慌乱。 你妹啊,她都残了这男人还这么禽兽。 而且,接吻之前能不能先关门啊,她没有在人前表演的嗜好好吗?! 叶梓安却不管这些,蛮横吞噬掉她所有的抱怨,将她捶打自己胸口的小手抓在掌心固定,身子前倾,将人压在床上。 凌浅沫呆呆的睁着杏眸,看着眼睛比夜色还黑的男人,感觉自己的神智连同唿吸都被他吸进去了一样。 男人的吻很霸道,却又出人意料的温柔,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辗转啃噬,酥麻的感觉伴随着刺痛,让凌浅沫恨不得一脚把人踹出去。 可惜她一条腿瘸了,另外一条……被男人狠狠压着,根本动弹不得。 「叶、叶梓安……你、你别……别咬我……不、不准……咬我……」细碎的呜咽,如同一只小猫,委屈,却又无力反抗。 他居然咬她,这个混蛋,属狗的吗? 叶梓安冷笑,不准咬,他现在恨不得咬死她好吗?! 他走之前说的那些话,白说了是不是,这女人到底有没有正视过他的存在。 他就不信以关寒的胆子,敢给她送解聘书来,会不知道要顺便提醒她一下该找谁帮忙。 可是这女人宁愿自己关在医院的房间里难过,也不肯给他打一个电话。 他看起来就那么没用?不能成为她的依靠? 越想越来气,男人非但没有放开她,反而伸手抓着她病号服的领子一扯,直接扒到肩膀以下。 突如其来的凉意,吓得凌浅沫赶紧挣扎起来。不过下半身被牢牢压制,她也只能拼命捶打着男人的胸膛。 男人顺从的离开她的唇,凌浅沫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男人已经顺势往下,沿着她的下颚辗转到锁骨,一路啃噬亲吻,留下湿热酥麻的痕迹。 宽大的病号服,让男人只是简单垂眸,就能看清楚下方起伏的美景,墨色的眸子瞬间又深沉了几分,男人手下的动作也更加粗暴 凌浅沫慌得不行,这男人不是吧,难道真的要在这种地方,在这种情况下,对她用强?! 如果他真的这么干,凌浅沫表示自己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除了被吃干抹净,没有其他出路。 「叶、叶梓安……你、你不、不可以……」凌浅沫用尽浑身力气推他,好容易终于把男人的脑袋从自己胸口推离,也顾不得自己此刻暴露了多少美景,语速飞快的为自己开脱,「我没有不想向你求助,我也想过要给你打电话的。可是顾北说你回去是有要紧的事情处理,我怕打扰你。而且我猜顾北应该也会告诉你,如果你在意的话你肯定会自己回来,所以……所以……」 所以她其实压根就是胡说,她根本就没想过要跟他求助。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如果她还敢这么说简直分分钟就要被这男人给拆吃入腹啊,为了自己的清誉,她只能选择将顾北给卖了。 果然,男人的动作顿下,墨黑色的眼中氤氲的晦暗光泽渐渐散去,从她身上爬起来之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稍微散乱的衣服,薄唇冰冷的吐出两个字,「真的?」
第064章 怎么,捨不得我走 真真真,比真金还真! 凌浅沫重重点头,似乎生怕他不信。 一边赶紧拉扯自己半脱的病号服,一边在心里给顾北点蜡烛。 希望叶梓安不会把他怎么样。 叶梓安穿着一看就很名贵的白色丝质衬衫,黑色西装长裤包裹着笔直修长的双腿,熨烫的没有一丝褶痕,有一种清冷的衿贵。 似乎是觉得领口太紧不舒服,他抬手一扯,两三颗扣子应声崩落。 凌浅沫被他这一刻冷冽邪肆的气质吸引的微微一愣,就听见耳边男人声线冷漠的说了一句,「不想让自己太过可笑就乖乖待着,剩下的事情我会解决。」 「你说……」凌浅沫一时间还没从他刚才浓烈的荷尔蒙中解脱出来,一时间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等回过味来,立刻像炸了毛的猫一样瞪着他,「叶梓安,你居然说我可笑?」 「就算我爱之不得被向恆抛弃了那又怎样,至少在我们相处的这几年里我享有了做女朋友的权力。总比你没有女人看得上你就只能靠权势来强迫得到要好,说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你有什么不可告人隐患。」女人脸上泪痕未干,却已经又漾起了平日最常见的笑容,眼神还停留在某个隐晦难言的地方。 叶梓安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眸色瞬间变得阴鸷,薄唇却倏地勾起一抹漂亮弧度,「看来,我有必要向自己的未婚妻证明一下,自己某方面的能力并不需要担心。」 他唇角的弧度很淡,却很完美。语气低沉又带着蛊惑,听不出一丝怒意,却有着让人心惊的意味。 凌浅沫的瞳眸一瞬间睁大,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瞬间晃了神的想朝后面躲。 她的右脚已经没有被吊起来了,只是平稳的放在床上,此时慌神之下想尽快逃跑,一时忘了右脚上的伤,用力一蹬之下登时疼得龇牙咧嘴。 原本还想藉机吓吓她的男人反而被吓到,立刻扑到床边,「凌浅沫,你是猪脑子吗?右脚有伤还敢乱动,医生,医生……」 凌浅沫疼得眼泪汪汪,闻言还是忍不住瞪他,无辜有委屈。 他不说要证明自己的话,她能吓成这样,什么都给忘了? 叶梓安摸摸鼻子,在医生进来之后退到一旁。 医生检查了一下,好在她刚才也不是很用力,所以并没有二次受创,情况并不严重。叮嘱了几句她随时注意不要太剧烈的运动之后,便离开了。 医生走了之后,叶梓安坐在沙发上,看着拿后脑勺对着自己生闷气的小女人,有些哭笑不得。 「我丢下重病的爷爷特地赶过来,你就真准备一直用屁股对着我?」 「我又没求你过来,是你自己……」凌浅沫顺嘴就顶了一句,话说了一半,眨眨眼睛,「我这边没什么事的,你还是回去陪你爷爷吧。」 心好像被什么暖暖的东西包围着,有些感动,甚至有些甜丝丝的感觉。 叶梓安抽了抽嘴角,刚刚也不知道是谁,一见面就哭的惊天动地,这还叫没事? 那怎样才算是有事?! 「顾北的爷爷陪着,还有护工。」叶梓安解释了一句,「等你的事情了了,我就立刻回去。」 凌浅沫「哦」了一声,抱着被子偷偷笑了一下。 「既然你不想见我,那我走了。」男人从容起身,迈步朝门口走去。 凌浅沫茫然的看着他,「你去哪儿?」 男人回头,眼底有着明显的戏嚯,看着她勾唇道,「怎么,捨不得我走?」 他早说过,总有一天要让她连一秒都捨不得他离开。 「嘁,自恋狂。」凌浅沫抱着被子吐槽一句,不过眼神却巴巴的看着他,也不知是想他给自己一个解释,还是想他留下。 叶梓安伸手开门,语气愉悦的留下一句,「顾北他们在调查你被诬陷的事情,我去找他们了解情况。」 他语气一顿,又道,「晚上我会让人给你送吃的,你不准点医院食堂的饭菜,那个没什么营养。」 等凌浅沫回过神来的时候,叶梓安已经开门离开了。 这个男人,霸道归霸道,还蛮贴心得嘛。 *** 叶梓安赶到地方的时候,木晴子已经在舞池里玩儿嗨了。 一进门,服务生就领着他到顾北和李舒航的vip座。 李舒航头也没抬,手指在笔记本键盘上从容跳舞,「先喝几口酒润润嗓子,我担心你待会儿能喷出火来。」 说话的几秒间,木晴子已经从舞池里回来,看到叶梓安的时候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嘿,叶少,持久力不行啊。」 小别胜新婚的,不是应该先压着做到昏天黑地再说吗?! 她都做好等到后半夜的准备了。 扫了一眼她不正经的样子,叶梓安郁闷黑脸,「说正事。」 木晴子还想说话,一旁的顾北憋着笑把人拽到身边坐下,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木晴子先是恍然,再然后看叶梓安的眼神就饱含同情了。 哎哟,看得到吃不到什么的,不要憋出病来哟! 被好友用戏嚯眼光盯着,叶梓安心情明显不怎么好,沉着脸端过一杯酒仰头喝下,看着李舒航,「还没结果?」 「喃,」李舒航敲下最后一个按钮,将电脑屏幕转过去对着叶梓安,「这是你给我的那个ip查到的地址,是一家网吧。这是顺着你给的邮箱号追查得到的相关信息,这一看就是一个小号,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 李舒航除了是远洋集团的少东外,很少有人知道他另一个身份,让人闻风丧胆的黑客j。 叶梓安皱眉,看来对方还是个相当谨慎的人。 「不过……」李舒航适时的给出一个转折,「我顺手就恢復了凌浅沫公司财务人员删除掉的一份记录,还有那家装修公司篡改之前的记录。收回扣这件事的确发生了,只不过对象并不是凌浅沫,而是她们部门的另外一个人。」 「而碰巧,这件事情应该是被有心人知道,并且顺手利用了一把。所以你的心肝宝贝儿才会遭殃,被陷害了。」
第065章 你置我于何地? 手指在键盘上啪啪啪戳了几下,又调出一份名单。 「这是凌浅沫所在部门的人员名单,以及她们之间的关系。」李舒航说着,伸手指了指其中一个名字,脸上是高深莫测的笑,「这个,是唯一一个和凌浅沫有过节的人。」 叶梓安的瞳孔瞬间收缩一下,身上骤然迸射出冰冷气息。 一旁的顾北和木晴子忍不住抖了抖,在心里为李舒航指出来的那个人默默点了蜡烛。 「既然找到人了,那就约出来好好聊聊吧。」 「好好聊聊」四个字被特别用力的说出来,让在场所有人都感觉一阵阴风飘过。 顾北兴奋得摩拳擦掌,「让我来,让我来,我最擅长和美女聊天了。」 「你,估计三句话不到就聊到床上去了。」木晴子端着酒杯要喝,闻言忍不住皱眉吐槽。 顾北默默翻个白眼,我靠,丫绝对不是个女人。 同一家酒吧的另外一边,黎南数了数向恆面前的空酒瓶,果断抢走他手上的酒杯,「不能喝了。」 再喝下去,这傢伙肯定立马就要吐了。 他不过就是走了个神的时间,一转头这货就喝光了这么多瓶。 「还给我!」向恆伸手来抢,俊朗的眉目有着分明的不悦。 黎南将杯子重重搁在桌子上,「这么喝酒,你疯了吧。」顿了一下,唇角勾起玩味笑容,「喝酒买醉可不是你向少的作风,说吧,是不是跟夏雪樱吵架了?」 说到夏雪樱的时候,语气里有分明的不待见。 这个女人从前就把向恆搞得一团糟,好不容易向恆被凌浅沫拉扯着从那个深渊里爬出来,得,这妞又突然杀回来了。 「不管你的事!」向恆不高兴的低吼一声,伸手去夺黎南手底下的杯子。 黎南将杯子放的远远地,向恆够不着,目光阴沉的瞪着他。 另外一边上完洗手间回来的夏雪樱一靠近,就发觉气氛不对,眼神格外复杂的看着黎南问,「学长,出什么事了?」 黎南不喜欢她,说不上为什么,分明这个男人并没有任何表现,但夏雪樱就是知道,黎南不喜欢她。 所以跟黎南说话的时候,她也是保持着刻意的距离。 「我也很想知道,出什么事了。」黎南唇角含笑,眼神却略带寒意,目光从桌子上无数的空酒瓶上掠过,脸色阴沉。 夏雪樱看到那些酒瓶的时候,明显也是惊了一下,扶着向恆的胳膊轻声询问,「向恆,你怎么了?」 「没事!」向恆抬眸,看见眼前夏雪樱那张娇柔关切的脸,明明还是那张刻在心里的脸,怎么突然就变了味道一样。 感受到他目光中的复杂,夏雪樱咬了咬唇,「咱们回家吧,好不好?」 「你想回去就回去吧,我和学长在这儿待一会儿。」 黎南眼皮一跳,自从毕业之后,向恆就从没喊过他一声学长,可见现在当真是醉了。 手被打开,夏雪樱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点难看,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哄他,「要不然,我打电话叫沫沫过来吧,她……」 「你确定?」黎南皱眉,看着夏雪樱。 凌浅沫的脚受伤住院,这一点他们都是知道的,夏雪樱这个时候提起凌浅沫是什么意思,试探? 听到这个名字,向恆原本暗淡的目光忽然亮了一下,不过很快又被涌上来的黑暗吞没。 仅仅只是一瞬,却也足够夏雪樱看清楚了。 黎南坐在对面,正想开口说话,眼角余光忽然看到一桌熟悉的人影,不禁脱口道,「咦,那不是叶梓安吗?」 向恆抬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在对面的vip座里看到了叶梓安。 男人俊美冷淡的脸上神色阴沉,莫测高深的无法分辨他的情绪。双腿交叠,坐在沙发里,眼神淡漠,却一副颠倒众生的样子。在他周围,所有的嘈杂的环境都远去成了背景。 这是一个出色得让女人发狂,让男人嫉妒的男人。 想起他和凌浅沫的关系,向恆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踉跄着就要朝叶梓安走过去。 「向恆。」夏雪樱伸手抓着他的袖子,咬着唇角,有些委屈的看着他。 向恆楞了一下,还是掰开她的手指,「你等我一下,我过去问问。」 「你想问什么?」夏雪樱的声音尖锐起来,咬着牙,伤心欲绝的样子,「问他沫沫过得好不好?还是他们什么时候结婚?要不要给你发请柬吗?」 每一个问题,都仿佛一把刀,戳在向恆的心上。 旁边的黎南眉头皱的更紧了。 向恆站住,回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她毕竟照顾我那么多年,现在因为我受伤住院,我去问问她的未婚夫为什么抛下受伤的未婚妻来这里寻欢作乐,有什么不对?」 言罢,抬脚就要离开。 夏雪樱跟着起身,再一次抓住他的袖子,「你要用什么身份去问?」她眼底忍不住露出嘲讽,「她的前男友?还是朋友?如果他要说完全不在意凌浅沫,问了你又想怎么样?」 向恆没有回头,她攥着向恆手腕的手指忍不住握的更紧。 「替她讨回公道?还是再出手把她抢回来?」一滴眼泪从夏雪樱的眼睛里掉出来,「向恆,你和沫沫已经分手了,你选择了我,而她选择了叶梓安。你们早就已经过去了,你这么做,置我于何地?」 她已经带了哭腔,可向恆却还是没有回头看她,只是伸手过来,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我没办法坐视不管。」 往前走了两步,他忽然又顿住了脚。 夏雪樱的眼睛亮了亮。 「或许,当初我就不该那么伤害她。」 等夏雪樱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向恆已经挤过人群,朝叶梓安那一桌跌跌撞撞的走过去。 身后,黎南深深盯着夏雪樱一眼,起身,跟着追了上去。 路过夏雪樱身边时,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因为太过嘈杂,没有人知道他说了什么。只是夏雪樱却因为那句话而脸色大变,看着黎南的眼神除了慌乱之外,还有一丝冰冷的恨意。
第066章 人渣身边也有优良品种 黎南这一耽搁,那边向恆就已经站在叶梓安他们那一桌旁边了。 「叶梓安,」向恆一伸手抓住叶梓安的衣领就要把人拎起来,可惜喝多了酒难免有些醉,手上力道不够,再加上叶梓安不配合,所以他非但没能把人拎起来,反倒被力道反带的扑了过去。 叶梓安闪身让开,向恆就扑到了桌子上,酒杯、酒瓶打翻了一堆,酒液将他整个上半身都打湿了,看起来好不狼狈。 木晴子皱着眉摇头,啧啧啧,脏死了,就这种人,也值得凌浅沫爱八年? 顾北伸手把人朝外面拨了拨,免得别人误会他们是一拨的,那可太掉价了。他可是玉树临风的顾少,被人以为跟这种人是朋友,以后还怎么泡妞。 只有李舒航分外淡定的坐在最里面,只是那双淡然含笑眼略带了一丝不屑和嘲弄,目光落在被酒液慢慢浸染过的电脑,想了想,屈尊伸手过去解救。 被水一泡,电脑坏了是小事,他努力了半小时的成功可都没了。 卖了向恆也赔不起。 黎南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叶梓安一桌四人,三男一女用精彩纷呈的目光盯着向恆,也顾不得向恆丢不丢脸了,伸手把人拽起来,「不好意思各位,他喝醉了。」 「我没醉,」向恆挣脱黎南的搀扶,目光死死瞪着叶梓安,「你不知道她住院了吗?你们不是要结婚了吗?你怎么还在这里喝酒取乐?」 一连三个问句,砸的叶梓安忍不住就想笑了。 一旁的顾北捂脸,这究竟哪个精神病院放出来的,亏他以前还觉得这个向恆也是个颇有些气场和能力的人。 木晴子不愧是律师,看不顺眼了就仗义执言,「他这不是喝醉了,分明就是喝傻了吧。噼腿的渣男居然义正言辞的质问未来正宫,他没事吧。」 「大约,」李舒航淡然一笑,「是脑子坏掉了。」 好友被人家这样奚落,黎南心里也太好受,不过偏偏又是向恆自己主动送上门,实在让他想帮都不知道该从何处帮起。 只能维持着平时优雅风度的笑,欠身重新将向恆锁住,「抱歉,他大约是受了些刺激,打扰诸位了。今晚你们的消费我来买单,就当是我替向恆向各位赔罪。」 「这样,多不好意思。」顾北唇角盪开玩世不恭的假笑,眼底却是冰凉讽刺,招手唤来侍应生,报出一长串超级昂贵的酒,然后对着黎南点头,「谢啦!」 黎南面色不变,还是那样的优雅风度,「顾少开心就好,告辞了。」 说着不顾向恆反对,抓着他的胳膊将人带走。 被带走的向恆还在不断挣扎,目光愤怒的看着叶梓安,恨不得扑上来跟他打一架。 「没想到啊,人渣身边也有优良品种。」木晴子看着离开的两个人,感慨一句。 顾北戳戳她的胳膊,「怎么着男人婆,看上人家了?」说着哥两好的勾着她的肩膀,「别说哥哥不照顾你,我们家跟他们公司有合作,可以近水楼台哟。」 「滚一边儿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就是感嘆一句而已,目光看向已经走到门口的两人,「诶你们说,那个向恆是不是后悔了,他该不会现在又想把凌浅沫给追回去吧?」 「好马不吃回头草,他就算好意思吃,也要看我给不给机会。」叶梓安双手环胸,目光冰冷。 带着向恆走到门口的黎南回过头来,原本是突然想起了夏雪樱,想看看她在不在,结果一回头就对上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 锐利的目光,毫不掩饰的打量和欣赏,干净利落的短髮下是英气精緻的五官,整个人透着一股爽利的气息。 对上他的眼时,丝毫没有偷窥被抓包的尴尬,反而大大方方的朝他点了点头,唇角微勾,弧度优美。 黎南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突地一跳。 如果不是还扶着向恆,他都想要摸摸自己的心脏还在不在了。 没找到夏雪樱,猜测她应该早就走了,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感的同时,带着向恆转身离开。 他原本就想撮合向恆和凌浅沫符合,现在虽然这个念头更强烈了,但是他同时也觉得这个可能性越来越渺茫。 那个叶梓安,看起来是个很强力的对手。 *** 叶梓安并没有跟顾北他们玩到很晚,十点一过就起身离开了。 回到医院的时候,发现病房的灯还亮着,他故意在门口顿了一下,侧耳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病房里,凌浅沫双手环胸,目光死死盯着墙上的挂钟,口中碎碎念着,「死叶梓安,臭叶梓安,还说什么为了我专门回来的,结果一回来就跑的不见人影,真以为我是三岁孩子那么好骗。哼,你最好永远都不要出现,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 「哦,你要怎么收拾我啊?」话才刚刚说完,门口就响起了低柔的浅笑,还有男人戏嚯的嗓音。 凌浅沫先是一愣,旋即脸蛋一红,然后又咬着唇角装作生气的吼道,「你这个人有没有羞耻心的,居然偷听别人说话,你知不知道这很没礼貌。」 「我可没有偷听,」叶梓安走过去,墨玉般的眸子含了笑,「你说的那么大声,估计整栋楼都听到了。」 凌浅沫一时间更加恼怒,忍不住就抡起枕头狠狠砸他。 男人随意的伸手接住,拽过来走到她身边,将枕头塞在她腰后让她考得舒服一点。 细心的动作,让凌浅沫的怒气瞬间消了一大半。 「就这么想我?」谁知道,男人一开口,就又将她给气的半死了。 「谁想你了,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忽悠一个残障人士是不道德的,在谴责你而已。」凌浅沫涨红了脸,斜着眼看他。 叶梓安俯身,突然凑了过来,俊脸距离凌浅沫也就不到一公分,混合着酒精味道的鼻息喷在她脸上,让她本就涨红的脸蛋瞬间红的像番茄一样。 他的唇虽然很薄,唇形却很好看,凌浅沫有一次听到珍妮她们几个小姑娘议论,说这样的嘴唇最适合接吻。 想着,凌浅沫鬼使神差的凑了过去。
第067章 是你主动勾引的我 四唇相接。 叶梓安原本半阖的眼眸倏然睁大。 温热的触感传来,凌浅沫脑子里忽然炸了一个惊雷,让她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杏眸瞪大,忙不迭的就要退开。 她疯了吗,居然主动去吻叶梓安。 可惜,她想退,男人却丝毫不给她机会,一手掐着她柔软的腰肢,一手扣上她的后脑勺,狠狠加深了这个吻。 「叶唔……叶梓安唔……」凌浅沫捶打着他的胸口,脑子里一阵一阵的炸烟花。 疯了疯了,她真的疯了。 不但主动去吻叶梓安,现在甚至因为他的吻,心底升起一种奇怪的欲望。 她丝毫都不怀疑,要是再这么吻下去,擦枪走火是迟早的事。 可是不可以啊,还太快了,他们之间连关系都没确定呢。 不过,第一次见面就上床,确不确定关系真的重要吗? 不对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算的…… 两个声音在凌浅沫脑子里吵来吵去,然后又被不知从何处升起来的一团火烧得灰飞烟灭。 意识越来越遥远,她无力再去思考多余的事情,只是沉浸在这个吻里。 「嘶……」唇上传来刺痛,让凌浅沫稍稍回神。 靠,这个男人又咬她。 这个男人真是恶劣,趁着她受伤了就欺负她,凌浅沫心中气闷到了极点,狠狠推他,「叶梓安……你、你放开我……你……」 「放开,」男人轻笑,英俊的面孔熠熠生辉,「是你主动勾引的我,点了火,却让我放开,哪有这么便宜。」 凌浅沫咬唇,楚楚可怜,「那你想怎样?」她可是伤员。 「怎样……」叶梓安一伸手,她眼睁睁看着她的病号服被这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扯下来,扔在一边。 凌浅沫心底微微发慌。 男人凑到她耳边,轻笑,声线醇厚,「病房,还真是从未有过的体验。放心吧,我会小心。」 「……」 凌浅沫推拒的手被直接扣住,身子被男人勐烈的力道压到床上,密密麻麻的吻顺着脖颈和锁骨铺开,渐渐往下覆盖上胸前的柔软。大手顺着腰肢摸到了裤子的边缘,眼看着就要往下扯。 「不要!」凌浅沫瞬间尖叫,拼尽全力抓住他的手,眼睛湿润满脸慌乱的看着他,轻轻摇头。 带着哭腔的尖叫,终于让男人的动作顿了下来,抬眸,一双浸染了欲望的眼睛在看清楚她眼中的泪时,渐渐恢復清明。 凌浅沫的眼泪,绝对是他最大的克星。 再这么下去,他都忍不住担心自己是不是真的会坏掉。 男人紧绷了神经,喘息着抵着她的额头。 他的额上全是细密的寒水,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凌浅沫泪汪汪的扫了他一眼,咬咬唇,心里害怕的同时又有一些感动。 男人箭在弦上的时候,很少能忍得住。 他能忍,至少说明他不是禽兽。有自控力的同时,也是对她的一种尊重。 过了许久,他的喘息不那么剧烈了,男人才微微仰头,含住她的耳垂,「你知道我今天看见谁了吗?」 咦,话题跳跃这么快真的好吗? 凌浅沫摇头,她又不是先知,怎么可能猜得到。 「向恆。」叶梓安轻咬着她的耳垂,感受到她在自己身子轻轻的战慄,原本强压下去的欲望又隐隐有了抬头的趋势。 他飞快撤开,在心底低咒一声。 看来调戏她这种事情以后要少做,因为到最后难受的人只会是他自己。 凌浅沫失神,好像分手过后,她听见和看见他的次数与日俱增。 看见她失神的样子,叶梓安笑了笑,眼底黑雾汹涌,「他质问我,为什么丢下你一个人在医院,却跑去酒吧逍遥快活。」 「有没有很感动,嗯?」他从她身上退开,拉过病床边的椅子,不以为意的坐下。 语气凉薄,看着她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深意。 凌浅沫眼里的雾气还没完全散干净,一时没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分钟之后反应过来,咬着唇角小声的抽泣了一下,「我为什么要感动?我又不是抹布,丢出去之后觉得少了擦桌子的还能从垃圾桶翻出来。」 当初是向恆让她滚的,所以她滚了。 现在他跑来关心,是想让她回去?真是抱歉,她已经滚远了。 听着她这样比喻自己,叶梓安简直哭笑不得。 未来叶太太说自己是抹布,那他是什么?清洁工吗? 这世上哪有他这么帅的清洁工! 「晚了,睡吧。」扫一眼墙上的时间,叶梓安走过来,伸手帮凌浅沫整理被子。 手刚刚放到她肩膀边…… 啪! 叶梓安抓着被角的手颤了颤。 凌浅沫捂着唇瞪大了眼睛,满眼都写着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手滑! 叶梓安嘴角抽了抽,一言不发的帮她盖好被子,并关上灯。 凌浅沫默默的看着他做这一切,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那你呢?」 她睡了,那他呢? 病房里只有一张床,他要走吗? 叶梓安轻笑一声,玩味的看着她,「你是希望我走呢,还是希望我跟你一起睡?」 黑暗中,凌浅沫看不清他的玩味,听到他这么说没觉得丝毫不对,咬着唇角仔细的想了想,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那你还是走吧,我晚上不需要人陪的。」 「你……」叶梓安嘆气。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抱得美人归呢?! *** 向恆醉得很厉害,黎南一路将他送回家,开门之后却没有看见夏雪樱。 向恆和夏雪樱住一起。黎南知道。也知道他们仅仅是住在一起。 最开始的时候,夏雪樱住酒店。但有一次她半夜给向恆打电话,说是她加班回酒店遇到色狼,差点非礼她。 酒店自然是住不下去了,她一时也没房子,然后藉此机会登堂入室。 向恆不忍拒绝,也无法拒绝。 没有看到夏雪樱,黎南是松了口气的。 因为他怕向恆酒后乱性,更怕夏雪樱趁机对向恆不轨。 如果两个人之间真的发生了点什么,以向恆的脾气,估计这辈子都无法摆脱夏雪樱这个女人了。 这不是黎南乐意看见的。 摆弄好了向恆,黎南在离开向恆家的时候拨通了一个电话。 「叶少,不知能不能赏个脸,和我谈谈?」
第068章 所以你约我来,是为了这件事 第二天一早,凌浅沫醒过来,并没有看到叶梓安。 床头上留了一张便签,写明他回去给她做早饭,让她不要太想他。 嘁,谁会想他啊,自恋狂! 凌浅沫拄着拐杖小心翼翼的挪到洗手间里,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出来后坐在病床上看电视。 受伤的脚平放在床上,左脚垂在地上。 再不感受一下脚踏实地的感觉,以后退好说不定走路都不会了。 电视上,正在报导一家娱乐媒体对夏雪樱的採访。好像是重播的很久以前的新闻,大约是她在美国获得新锐设计师大奖赛时的採访。 记者问了许多问题,夏雪樱温柔美好的笑着回答,画面看上去十分和谐美好。 然后记者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画板,还十分神秘的背对着镜头,说这是夏雪樱大赛时的获奖作品,有些问题想要请教。 凌浅沫聚精会神的看着,说实话她也很想知道,夏雪樱获奖的作品究竟是什么样子。 以前大学的时候,有教授曾经评价过,夏雪樱虽然天赋很不错,但是缺乏灵气,太过中规中矩。虽然会有所成就,但绝不会太大。 没想到她去了美国五年,就捧到了服装设计师梦寐以求的奖盃,不得不说让人感到惊愕。 正当记者要将画板转过来的时候,凌浅沫刚好听到了开门声。 转头去看,叶梓安拎着保温盒进来,见她在看电视,不悦的挑了挑眉。 「吃饭不准看电视。」某人霸道成性,走过来抢了遥控器按下关闭。 画面转黑之前,凌浅沫一眼扫去,刚好看到那副画板上的内容,觉得有些眼熟。本想在看,却已经被叶梓安关了,遥控器还放在很远的地方。 凌浅沫郁卒,不给看电视什么的太讨厌了,这明明是她现在唯一的娱乐方式了。 因为昨晚某个傢伙就以手机辐射太大,不利于伤口恢復将她的手机给没收了。 「先吃饭。」叶梓安也不理会她哀怨的目光,将保温盒里的粥舀出来,又倒了一碗汤,放在一起端过去搁在她面前。 凌浅沫的脸瞬间垮下来,「又是大骨汤啊?」 这段时间一天三顿的喝,她都快吐了。 「以形补形,」叶梓安面无表情。 等到凌浅沫在男人的监控下吃完了早餐,他这才满意的捏了捏她的脸蛋,夸奖一句,「这样才乖。」 乖你妹啊! 叶梓安收拾了碗筷,并没有洗,只是直接放在那,也没有坐下,就站在床边垂眸看着她,轻声道,「我出去一下,大概……傍晚的时候回来。」 「哦!」凌浅沫还在为刚才被他强制剥夺了娱乐而不开心。 叶梓安掐掐她的脸,水嫩滑腻,触感极好,「乖乖待着。」俯身,在她脸颊旁留下一个吻,然后离开。 看着男人消失在门口的欣长背影,凌浅沫的眼底不无艷羡。 真好,可以出去走走。话说,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啊啊啊! *** 叶梓安和黎南约好了见面的地点,在凌浅沫公司附近的一家餐厅里。 时间和地点都是叶梓安决定的,自然是另有深意。 黎南到的时候,发现不止是叶梓安,顾北和李舒航居然也在。 上次见面之后,黎南也稍微的对叶梓安详加调查了一番。对于这两个从小和他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自然是心中有数。 此时见他们也在这里,虽有些吃惊,倒还不至于让他变脸,神态自若的坐下来,打招唿,「叶少,顾少,李公子。」 「黎总倒是准时。」叶梓安扫了一眼腕上的机械錶,又将目光落在不远处大厦出入口。 顾北和李舒航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于是起身,另外找了张桌子坐下。 黎南见状,也不多问,只是拿起菜单翻看,并顺便轻声和一旁的侍应生询问菜色。 现在是午饭时间,他对这里的菜品并不熟悉,所以听完了介绍之后,才点了两份餐。 见叶梓安的目光望来,温文一笑,「见叶少在忙,就擅自帮你点了餐,叶少应该不介意吧。」 「我不挑食。」叶梓安一语双关,看着黎南的黑眸中多了一层让人无法读懂晦暗光芒,「有什么话就说吧。」 黎南唇角的笑容略将,若非十分仔细,却看不出来,「叶少将地点定在这里,想必是因为浅沫的事情吧。」 「原来你们知道。」叶梓安冷笑。 黎南摇头,解释道,「向恆并不知情,而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 「哦?」叶梓安翘着二郎腿,往沙发椅背上一靠,「所以你约我来,是为了这件事?」 点点头,的确如此,「我相信以浅沫的为人,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 「所以,你准备怎么做呢?」 「这个,我想叶少会感兴趣。」黎南从公文包里拿出两张a4纸页递过去。 叶梓安接过,扫了一眼,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变化,只是抬眸不咸不淡的看着黎南。 「这是当时浅沫签署报帐单时,出于谨慎留下的复印件。而且我已经通过大厦的保安调查了复印当天的监控录像,证明了这份复印件的真实性。」 「哦……」叶梓安拉长了调子,「黎总倒是有心。」 黎南微笑,完全不怕叶梓安误会的样子,「浅沫是我的学妹,对于这个努力用心的小姑娘,我一向很欣赏。」 「既然这样,我也就不用谢了。」 黎南愣了一下下,然后微笑,看着叶梓安的眼神莫名多了一些深意。 「好了,事情谈完了,黎总可以走了。」叶梓安挥挥手下逐客令。 黎南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妈的,这男利用他利用得这么理所当然也就算了,居然过河拆桥得连顿饭都不肯给他吃。 真是……越有钱越抠! 叶梓安丢给他一个请自行体会的眼神,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不远处顾北他们那一桌。 黎南见他是真的不愿搭理自己,只能识趣的自己起身离开。当然,在前台的时候吩咐侍应生将他点的那份餐点打包。 等食物打包送到他手上,正准备拎着走人的时候,门口忽然有一对男女推门而入。 黎南看着进来的两个人,目光轻轻闪了闪,然后朝叶梓安的方向扫了一眼,唇角瞭然一笑。 原来如此!
第069章 你就这么肯定,她会上钩? 薇薇安挽着于浩的臂弯出现在这家西餐厅里,高挑的身姿,玲珑火爆的曲线,本就美艷的五官再加上妆容点缀,瞬间吸引了西餐厅里一种男性生物关注的目光。 这让薇薇安十分得意,仰着下巴跟于浩说笑。 两人很快找了一个空位,于浩表示去一下洗手间,薇薇安先去位置上点餐。 独自一人到位子上坐下后,侍应生端着一杯水过去,正准备将水放到桌上,冷不丁被人从身后一推,一杯水直接泼在薇薇安的裙子上。 「你是不是……」才换上的新裙子被人这么泼水,薇薇安蹭一声站起来就准备开骂。 「抱歉,是我不小心,你没事吧?」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从旁边伸过来,侍应生被拨开,露出身后一张略带了歉意俊美高贵的脸。 几乎是在看到那个男人的第一眼,薇薇安那双势利眼就已经将男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没关系,我没事。」男人身上巴黎时装周最新款单品组合的装备让薇薇安立马变脸,温柔又略显娇羞的笑了笑,目光落在自己被打湿的裙子上时,略微蹙眉,眼底有一抹恰到好处的懊恼。 男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歉意又增加了两分,「实在是抱歉,这是我的名片,我现在有急事需要离开,你有任何需要可以打我的电话,我会给你相应补偿的。」 「没关系,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薇薇安略有些惊喜的接过男人递来的名片,目光看到上面的公司和职位时,目光瞬间变得火热。 「抱歉。」男人再次道歉之后,这才十分有风度的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男人微微偏头,朝叶梓安的方向隐晦的打了一个ok的手势,唇角带着得意的笑,走出了西餐厅。 餐厅里,薇薇安的心绪剧烈起伏着。没想到随随便便吃个饭,居然能遇到这样的极品艷遇。 那个男人不管长相、身材、还是家事都是极品,不行,一定要将他拿下。 有了他,就相当于找了一张长期饭票。于浩那个老男人,她已经受够了,又老又丑,而且技术也不好,根本不能满足她。 不知道刚刚那个极品男人床上功夫怎么样…… 而此时,被薇薇安所幻想着的极品男人正坐在叶梓安的车上一脸厌恶的拿纸巾擦手指。 真是噁心死了,刚刚那个女人趁着接名片的功夫,居然肖想他的手指。 跟她那么脏的手碰到,也不知道会不会溃烂。 「你就这么肯定,她会上钩?」顾北一边忿忿的擦着手指,一边回头对后排的李舒航道。 李舒航看着自己面前电脑里的资料,唇角笑容笃定,「是!」 「好吧!」要不然他大少爷牺牲色相还牺牲了一张名片,岂不是亏死了。 果然不出李舒航所料,还没过两个小时,薇薇安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先是东拉西扯说了一些废话,在顾北耐心都快耗完的时候,她才隐晦提出了晚上想请顾北吃饭的要求。 顾北短暂的犹豫之后答应下来,两人订好了时间和地点,这才挂掉了电话。 「鱼已经上钩,那咱们就准备一下吧。」 其实原本他们只要派人把那个女人抓过来,再逼问出到底是收买她陷害凌浅沫就行了。 但是对于一个伤害了凌浅沫的女人,叶梓安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所以分外护内的叶少决定,必须要狠狠给那个女人一个教训,让她以后都不敢找凌浅沫麻烦才行。 当然,让别人听话的方法,自然是有足够威胁她的筹码了。 晚上,薇薇安特意拒绝了于浩的邀请,特意梳妆打扮一番,早早到约定的餐厅等候。 这是一家很有名的西餐厅,在春城口碑很好,来这里吃饭的人很多。但是今天,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包场! 当这两个字跳进脑海的时候,薇薇安再也无法淡定了。 她本来就对自己的容貌和勾引男人的手段很有信心,只要她能见到顾北,她就一定能将其拿下。 现在再看到对方为了跟自己吃顿饭,居然包场,薇薇安越发信心十足。 顾北很快就来了,换了一身衣服,依然顶尖品牌的限量单品。此时顾北在薇薇安眼中,就是一个行走的提款机。 他手上捧着一束红艷艷的玫瑰,到了之后先将鲜花送上,然后寒暄几句之后点菜。 餐厅经理亲自出来服务,薇薇安心里的虚荣简直到达了顶点。 她决定,死也不会放过这个男人了,必须拿下。 愉快的晚餐,风趣幽默又优质的男人,一切是那么的美好,所以薇薇安在顾北有意无意的劝说下喝了很多酒,甚至最后在喝下那杯加了料的酒时,也没有丝毫警惕。 酒足饭饱,一男一女接下来该做什么自然是大家心里都有数了。 所以当顾北带着薇薇安去酒店的时候,她没有丝毫的反对,甚至还隐隐十分窃喜。 两个人进了酒店房间,薇薇安的药性已经彻底上来了,被顾北放到床上之后,像条蛇一样扭动着,还忍不住去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 顾北看着床上媚眼如丝的女人,还有那饥渴难耐的浪荡模样,眼底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冷嗤一声转身走过去打开房门。 房门打开,叶梓安陪着于浩站在那里,冰冷的俊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淡然开口,「于总要不要进去看看,你心目中的解语花现在是什么模样?」 「贱人!」许久后,于浩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转身拂袖而去。 看着离开的于浩,叶梓安朝顾北打了个手势,让他做该做的事,然后紧接着也离开了。 留下顾北站在原地,看看房里因为药效得不到纾解而不断呻吟的女人,摇摇头没有任何怜悯的拍了拍手。 隔壁房间的房门打开,几个身材精壮的男人走了出来。 「记得,玩归玩,该弄的东西一定要弄好。」顾北叮嘱一句。 这群男人迫不及待的点头,然后涌进了房间里。 看着关上的房门,顾北唇角勾起邪恶又不屑的笑容。 谁让你谁不好得罪,偏偏得罪叶梓安呢,有此报应也只能说是你活该。
第070章 女人,你还真让人搞不懂 凌浅沫一个人在医院呆的无聊,下午看了一会儿电视之后就睡下了。 等她再醒过来,窗外的天已经全黑了。 睡太久,脑袋有些懵,慢慢坐起来的时候,忽然感觉哪里不太对。 自己手上那只硬邦邦的胳膊从哪里来的?枕头旁边那个毛茸茸形似脑袋的东西又是什么? 凌浅沫探过身子将病房的灯打开,短暂的刺眼之后,立刻低头去看。 看清楚之后,凌浅沫咬牙切齿了,「叶梓安!」 左脚微屈,然后一个勐踹。 病床本来就窄,就算凌浅沫没多大力气,也把叶梓安给一脚踹到了地上。 砰! 睡的正香的男人砸在地上,瞬间惊醒。 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身上还有不知名的疼痛,撑着床沿爬起来,茫然的眼睛对上凌浅沫一双喷火双目。 「说,你怎么会在我床上的?」该死的,这男人这一次敢趁着她睡着摸上床,下一次就敢趁着她睡着把她那什么。 这种恶习绝对不能纵容,必须扼制! 叶梓安垂眸,再抬眸时眼底已经清澈一片,显然是完全清醒了。 不过他并没有回答凌浅沫的问题,而是抬眸扫一眼墙上挂钟,「已经这么晚了,你先喝口水,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男人站起来,丝毫不见刚刚摔下床的狼狈,身姿笔挺,气度衿贵,气场冷冽中又有一丝在面对凌浅沫时才有的柔和,还是那个自带八米光效的男人。 凌浅沫蹙眉,眼角勾出一丝鄙夷,居然避而不答。 从鼻腔里哼出两声,以为这样就可以轻易逃脱吗?休想! 男人再转身回来时,手上多了一杯温开水,递给凌浅沫,顺手抄起沙发上的外套后就朝病房外头走。 「你去哪儿?」还没回答她的问题呢。 叶梓安头也不回,「觅食,难道你不饿?」 他这么一说,凌浅沫还真的发现自己肚子挺饿的。好吧,吃饱了再来解决这个问题。 叶梓安去的时间并不久,很快就拎着几个打包回来。 拿了小桌子放在床上,然后将其中两个打包盒提过去放在桌上打开摆好,又将筷子掰开之后递给凌浅沫。 凌浅沫扫了一眼,虽然菜色清淡,但好在没有让她已经深恶痛绝的大骨汤,而是雪白的鱼汤。 安顿好了凌浅沫,叶梓安自己也走到沙发边,打开属于自己的晚餐,埋头吃起来。 原本吃得正开心的凌浅沫见状,瞬间气的想掀桌。 什么嘛,原来还以为自己伙食已经不错了,但是这下一对比才发现,简直寒酸到不忍直视啊。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喂,凭什么你吃那么丰盛,就给我吃这些啊!」青菜豆腐,连个油星都看不到,还让不让人活了。 叶梓安淡然抬眸,「医生说了,你现在不能吃太过油腻的东西。」 「那你还天天让我喝大骨汤?」上面飘着一层油他看不到? 叶梓安这次的答案更简单,只有四个字,「以形补形!」 凌浅沫气的想吐血,小心绕过小桌子就想下床为自己讨个说法,谁知道太过激动,刚一下地就一个踉跄,身子不受控制的朝茶几庄撞过去。 砰! 没有预期而来的疼痛,凌浅沫被叶梓安搂在怀里摔在他身上,保护得很好。 「刚刚还在兴师问罪,现在就来投怀送抱。女人,你还真让人搞不懂!」叶梓安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枕在脑后,就这么安然的躺在地板上。 谁投怀送抱了,她这是脚滑,脚滑好不好! 还有,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在两秒内扑过来接住她还能顺便将茶几踹走一点点的啊?! 「怎么,趴上瘾,捨不得起来了?」 戏嚯的嗓音传进耳畔,凌浅沫真恨不得要死眼前这恶劣的男人。 她脚受伤,单脚本来就不好用力,他还抱那么紧,她起得来才有鬼了。 见女人被他逗得脸颊涨红,显然气的不轻,叶梓安也不闹了,搂着她的腰将人小心翼翼的扶起来,然后抱到床上。 「腿瘸了就安心在床上待着,没得给别人添麻烦。」 果然,什么体贴,什么温柔,都是错觉,浮云。 这世上,就没有比这男人更恶劣更毒舌的了。 本来有一丢丢感动,现在全餵狗去了。 「嫌麻烦你别来啊,我让你来了么?」凌浅沫不客气的吼回去。 叶梓安撇撇嘴,好吧,是他自己主动来的。 凌浅沫愤愤不平的戳着面前的晚餐,显见的是生气了,连带着电话响起接通时的第一句话,都染了一丝火气。 「餵……」 电话那头,向恆的脸色因为她不耐烦的语调瞬间阴沉变色,想到自己打电话来的目的,冷声开口,「雪樱去医院找你了,她情绪有些失控,你先稳住她,尽量不要发生冲突,我马上就过来。」 「怕你女朋友吃亏就明说,在我面前,你不用这么隐晦的,向恆!」听到他的忠告,凌浅沫冷嗤一声,不以为然。 向恆没想到自己一番好心当了驴肝肺,冷声说了句,「随便你!」然后就挂了电话。 电话被掐断,凌浅沫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他们两个一定要这么阴魂不散,就不能让她安安心心一个人享受被抛弃的时光吗?! 叶梓安没有追问是谁来的电话,又说了些什么,只是把小桌子重新端到凌浅沫面前,筷子塞到她手上,「先吃饭,鱼汤凉了会很腥。」 不知道为什么,凌浅沫原本还膨胀着怒气的心忽然软了一下。 她受不了别人对她太好。偏偏叶梓安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这么好! 可惜,这顿晚饭註定了不能平静。 凌浅沫刚刚吃了几口饭,夏雪樱就已经俏脸阴沉的到了病房门口。 外面似乎下了雨,夏雪樱浑身湿透,长发贴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脸色白的跟鬼一样,一看到凌浅沫就是一脸的幽怨,就好像她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一样。 凌浅沫嘆口气,戳着面前的米饭,索然无味,「夏雪樱,你又来找我干什么?」 她们之间,真的没什么话好说好吗?! 「我怀孕了!」
第071章 人贱莫装逼 凌浅沫手下失了分寸,打包盒被戳翻,饭菜洒了一床。 沙发上,男人默默抬眼,落在她失神脸上的目光,骤然冰冷。 为了那个抛弃他的渣男,至于这么失魂落魄?! 「怀孕了就回去找向恆把你供起来,到这里来干嘛?」要不要她把喝过的鱼汤分她一半,权当尊重孕妇。 夏雪樱抬了下颚,刚要说话,目光在看到沙发上端坐的男人时,狠狠一震。 他,他怎么会这里? 凌浅沫! 夏雪樱扭头,恨不得撕了那个脸色有些苍白的女人。 为什么偏偏又是她? 向恆,叶梓安,她到底要把多少个男人抓在手心里才甘心。 咬紧后槽牙,柔弱的脸上摆出一个悽美的表情,嗓音也不复方才那一声尖锐,「沫沫,可不可以求你离开向恆。」 「夏雪樱,你脑子有毛病是不是。」一床的饭菜味道熏得她想吐,凌浅沫暴躁的扔了筷子,「要演戏就滚回去演给向恆看,我没那么怜悯施捨给你。」 妈的,她只想做个安静的美少女,为什么这群人总有本事逼她爆粗。 夏雪樱脸上一阵青白交错,五彩纷呈,可看到那边坐着的叶梓安,还是咬咬牙忍住,「沫沫,我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毕竟你爱了向恆八年。可是我和向恆才是真心相爱,而且我们现在还有了孩子,求求你,就算是看在孩子的份上,离开向恆吧。」 靠! 这女人真是实力装逼! 向恆又不在她在这儿装给谁看?! 忽然想起旁边气场强大气息冷冽的男人,凌浅沫忽然就笑了。 这还真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刚肖想完向恆,这又看上叶梓安了? 是不是只要是她的男人,夏雪樱就手贱要抢。 「既然知道过分,你又是怎么厚脸皮说出来的呢?」凌浅沫冷笑,「夏雪樱,你给我搞清楚,当初是你先不要向恆了我才上的,现在横插一脚横刀夺爱的人也是你,我们三个之间就算有一个人是小三,那也是你不是我。」 「还有,我已经跟向恆分手了,你们能不能别没事到我面前来刷存在感。我现在这的很想一桶油漆泼你身上在送你几个字,人贱莫装逼。」 夏雪樱的脸这次彻底黑了,如果不是叶梓安在,她恐怕就要忍不住破口大骂了。 「沫、沫沫,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说我?」夏雪樱泫然欲泣,美目看着凌浅沫,满满的都是委屈和控诉。 如果不是她还把勾人的眼稍不时朝叶梓安的方向瞄,凌浅沫差点就信了。 凌浅沫一张俏脸完全冷了下来,「设计新贵夏小姐,要不要我把媒体叫来,咱们好好论一论到底谁对谁错啊?」 从凌浅沫嘴里听到设计新贵四个字,夏雪樱心口蓦然一跳,一股莫名的心虚在心底扩散开。 要说的话没能说出来,就被凌浅沫一句冷然的话给彻底堵住,「劳驾,从我的病房圆润的滚出去,马上。」 「沫沫。」夏雪樱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眼泪顺着眼眶滑落,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我只是……我只是想给宝宝一个完整的家而已,难道我错了吗?」 「你想要一个家就去拆散别人的家,夏雪樱,你还真是有够厚颜无耻!」 夏雪樱皱起眉,再也无法维持伪装,「凌浅沫,你跟向恆之间无名无分,哪里算是家。」 「呵呵,无名无分?」凌浅沫怒极反笑,「你特么出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是向恆承认过的正牌女友!倒是你,」眼神轻蔑扫去,「向恆承认了你吗?」 尖锐的嘲讽瞬间刺激得夏雪樱失去了理智,冲到床边扬手就要打人,「凌浅沫,你……」 「够了!」纤细的手腕被人从后面抓住,一声低沉怒吼响起。 夏雪樱愣愣的盯着旁边的男人,「向恆,连你也帮着她是不是?」 「你闹够了没有?!」向恆明显的不耐烦了,抓着她的手指用力,瞬间在嫩白的手腕捏出一圈红痕。 夏雪樱吃痛,眼泪掉的更多,哭喊着跟向恆厮打,「你后悔跟她分手了是不是?你想找她复合了是不是?我那几年没有陪在你身边,你到底还是恨我的是不是?可是这么多年我一直爱着我,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为了你,我放弃了美国那么优越的条件回来找你。可是你……可是你……向恆,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吵死了!」 低沉冰冷的声音在一旁重重砸过来。 夏雪樱身子一抖,停止了哭闹,脸色微微发白,。 她怎么忘了,他还在这里。 要是他把那些事情说出来,那她…… 「带着你的女人,滚!」凉薄的眼神,威胁冰冷的语气,整个房间降了好几度。 男人脸色阴沉,皱着的眉显示他此刻正竭力控制自己的怒意。 向恆握着夏雪樱的手再一次收紧,力道比之前更大,明显已经失控。 夏雪樱吃痛皱眉,抬眸飞快的扫了一眼,又飞快垂下,没敢说一句话。 男人的眼神看过来,冰凉没有丝毫温度,看得出显见的怒气,凌浅沫不明白他为何发怒,咬咬牙,朝他伸手。 叶梓安眸色沉了沉,走过去掀开被子,动作太大打翻了小桌子上仅剩的鱼汤,俯身把人抱起来。 「呀,我的鱼汤。」那鱼汤很是鲜美,凌浅沫一脸的可惜。 叶梓安眼底的怒意退了少许,有笑纹一点一点爬上去,「我还以为你想和那张床同甘共苦!」 「……」 她和一张床有什么好…… 心里的抱怨对上他漆黑的眸,又显得有些小小的心虚,微微垂眼,浓密卷翘的睫毛盖住眼底。 她又不是故意打翻的,这不是失手么。 叶梓安动作温柔的将人放在沙发上,随之坐在她身边。 一抬眼,木桩子似的两个人还杵在病房里,登时不悦的掀起眉毛。 「还不走,等我轰?」 你已经在轰了好吗?! 男人的视线过于冷冽,像是闪着寒芒的匕首,刺得人皮肤生疼。 向恆咬牙与他对视,片刻后败下阵来。拉着夏雪樱转身准备离开,他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至少现在不是。 「等等!」
第072章 你该不会是忘了,我在追求你吧 身后,女人清软的嗓音忽然响起,让房间里三个人忍不住皱了眉。 这女人,还敢对他心存幻想?! 不理会身边男人难看的脸色,拍拍他的胳膊示意他扶自己起来。 叶梓安皱眉,一时分辨不清她想干什么,不过还是伸手去扶。 凌浅沫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一瘸一拐走到向恆面前站定。然后挣脱了叶梓安的搀扶,一个人倔强的站稳。 叶梓安眼底的墨色,越发深沉了些。 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让病房里的其他三个人都愣住了。 「向恆,我们之间谁都不欠谁了。」凌浅沫后退几步,保持一米距离,「从今以后,这就是我们之间的距离。」 不远不近,却是和陌生人之间的安全距离。 叶梓安阴沉的眉目舒展,眼底划过满意之色。 不错,看着这一巴掌的份上,回头可以酌情降低调教方式的严厉程度。 向恆整个人被打愣了,直直的看着凌浅沫,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坍塌,让他没来由的心慌。 可是他又不知道那坍塌离去的究竟是什么,只能就那么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好像是希望她可以给自己答案。 又好像,她本身就是答案! 「向恆……」夏雪樱拽着向恆的衣角摇了摇,「我们走吧!」 然后拖着向恆朝门口走去。 向恆呆滞的配合这她的脚步,可目光却一直黏在凌浅沫的身上。 只是,后者自从那一巴掌之后,就再也没有给过他一丝一毫的目光。 直到闲杂人等消失,凌浅沫的身子晃了晃,差点跌倒。 强壮的手臂瞬间圈住她的腰,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叶梓安压抑下去的怒气再次翻涌。手指一伸挑起她的下颚,埋头狠狠吻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吻,毫无防备,瞬间被男人攻城略地。 搂在自己腰上的手用力,固定住她所有的反抗。 深入缱绻的吻,紊乱了的唿吸,唾液相交时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凌浅沫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再这么下去她一定会窒息的。 手指无力的揪着他胸前的衣襟,凌浅沫的脑子一点一点变成浆煳,原本还盘旋着的几个单音节词,也在此时不知道跑到了哪个角落。 直到她真的窒息了,拼命捶打他的胸膛,叶梓安在这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 看着面前女孩儿红扑扑的脸蛋儿,看着自己的杏眸里仿佛噙了一汪春水,叶梓安的眸子狠狠沉了沉,俯身浅啄了一下她的脸颊,埋首在她脑袋上剧烈喘息。 果然,这种方式惩罚的根本就是他自己。 偏偏某个人精明的脑瓜在这一刻完全转不过弯来,之揪着他的衣服,小心翼翼的问,「你、你干嘛又吻我?」 还敢问为什么,叶梓安眸子一眯又想惩罚她,可是想到自己此刻难受到极点的地方,掐了掐掌心忍住。 「你当着我的面,跟你前男友的现任女友争风吃醋,我不该生气?」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反而让凌浅沫无话可说了,顿了顿,焉儿了吧唧的垂眸咕哝,「这二者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女人,你该不会是忘了,我在追求你吧?!」男人的眸子沉了下来。 凌浅沫瞪大眼睛,他在追求她,所以看到她为了前男友争风才会吃醋生气。 可是他追求他的,关她什么事情。 而且,他还没追到呢好伐,这动不动要吻就吻要抱就抱的是几个意思啊? 最重要的是,他哪只眼睛看到她在争风吃醋?! 她根本就是看不惯夏雪樱那个绿茶婊好吗。 叶梓安看着她瞪圆了的眼睛,忍不住就勾了勾唇。 她的眼睛很漂亮,清澈透明,一眼就能看穿所有的情绪。浓密而卷翘的睫毛像是蝶翼,忽闪忽闪的样子,有一种说不出的萌。 叶梓安一弯腰,将人打横抱起,然后小心放到沙发上。 大手抬起,揉了揉她的脑袋,「乖乖等一会儿,我去让护士过来换床单。」 男人的声线低沉迷人,凌浅沫不自觉的就听点头。 摸头杀什么的……捂脸! *** 昨晚被夏雪樱闹到半夜,后来又因为叶梓安气场强大翻来覆去很久都睡不着,所以第二天一早,凌浅沫罕见的赖床了。 可是正当她睡得香甜,美梦连连的时候,突然被一阵哭天抢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给惊醒了。 睁开眼睛,凌浅沫有些茫然的环顾四周。 叶梓安并不在,病房里也没有其他人,哭喊声好像是从外面走廊传来。 她腿脚不便,而且也没有凑热闹的癖好,所以也就不打算下床去看看事情原委,拉过被子蒙住脑袋,打算继续睡。 无奈哭喊声实在太过尖锐,高亢直入云霄,让凌浅沫连忽略都没办法。 而且……她总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果然,下一秒她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凌浅沫,求求你们让我进去吧,我有急事要见她。凌浅沫,凌浅沫,你出来见我,凌浅沫……」 不管是谁,为了什么事,在医院这样闹终究是不好。 凌浅沫秀眉紧蹙,起身下床,找了拐杖拄着,挪到了门边,抻个脑袋出去,就看见薇薇安被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架着,形状颇为狼狈。 挣扎中的薇薇安一下子就发现了伸着脑袋的凌浅沫,立刻更加勐烈的挣扎起来,「凌浅沫,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了……」 「……」这是,什么展开?! 薇薇安的哭闹引来了很多人,此刻他们都将目光落在凌浅沫身上,让她想装没看见都没办法。 「咳咳……」凌浅沫清了一下喉咙,看着抓着薇薇安的两个肌肉男,「两位先生,可以放开她吗?她是我……同事。」曾经的。 两个黑西装肌肉男回头,其中一个放开她的手恭敬的对着凌浅沫道,「凌小姐,叶少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打扰你休息。」 「没关系,我已经休息好了。」原来是叶梓安的安排,看来是昨晚夏雪樱的胡闹让他恼火了,「你们让她过来吧,我听听她说什么。」
第073章 其实……是我诬陷你的 黑衣男有些犹豫。 凌浅沫温柔一笑,「没关系,我会和叶梓安说的。」 两个男人彼此对望了一眼,然后松开手。 薇薇安踉跄了一下,像抹布一样摔在地上。原本最爱面子的人,现在却丝毫顾不上这些,只是连滚带爬的朝着凌浅沫冲过来。 凌浅沫咂舌,这到底是遇到什么天大的事儿了,把她给逼成这样。 噗通,薇薇安冲到面前,一下子跪了下去,「求求你救救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放过我吧。」 「……」凌浅沫扶额,一段时间不见,她怎么跟不上「花瓶」的思维了呢,「你先起来吧,你这样说话让我很为难啊。」 薇薇安犹豫了一下,还是爬了起来,大约也觉得这样实在有点难看。 不过跟平时的嚣张完全是两个样子,乖顺恭敬的弓着腰站在旁边,看凌浅沫的眼神就跟看神一样。 凌浅沫有些受不了被人这么看,干脆转身走回病房,「你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在她身后,原本还唯唯诺诺一脸凄楚绝望的薇薇安神色扭曲,看着凌浅沫的目光恨不得能撕了她。 可是很快,这些神色又被统统收敛起来,做出一丝犹豫和难以启齿的样子,「你收回扣这件事情,其实……是我诬陷你的。」 「你说什么?」凌浅沫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瞪圆了眼睛。 她们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啊,薇薇安要这样抹黑她。 被她这么一瞪,薇薇安立刻又哭了,扑过来十分愧疚的解释,「对不起,都是因为我鬼迷心窍,嫉妒你能力比我好,嫉妒你抢走了经理的位置,甚至嫉妒你比我漂亮比我气质好。我想让你出丑,想让你身败名裂,想赶走你上位。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现在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现在已经被公司开除了,背着曾经被审计的污点,或许我以后连找工作都困难,你现在哭一哭,就让我原谅你?!」凌浅沫气急,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虽然当初从事这个职业是因为向恆,可这到底也是她用心打拼了很久的事业,就这样被人陷害,甚至蒙羞,她又不是圣母,怎么可能说原谅就原谅。 最重要的是,因为要接受审计调查,她没办法离开春城,不得不打电话推掉给爷爷祝寿这件事。 就因为她的嫉妒,让她伤了老人的心。 凌浅沫恨不得给薇薇安一巴掌,可是看她哭的妆都花了,三层假睫毛在眼睛上要掉不掉的狼狈样子,她又真的下不去手。 她嫌脏! 见她不肯原谅自己,薇薇安哭的更凶了,差点就又要跪下了。 凌浅沫伸手一拦,脸色更加不好看。 用下跪逼人什么的,真是下三滥招数。 薇薇安眼角抽了抽,好在被掉落的三层假睫毛挡住了真实情绪,所以依旧是梨花带雨的样子,「对不起,我也知道自己很过分。但是现在我已经向公司解释清楚了,他们很快就会还你清白的。我是真的认识到自己错了,求求你大人有大量,可以原谅我。求求你了。」 直觉告诉凌浅沫,这件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让薇薇安觉得她自己错了,天塌下来都没可能,否则她也不会去纠缠人家有妇之夫,还把人家搞得妻离子散而不觉得有丝毫愧疚。 「应该……不只是这样吧!」凌浅沫伸着受伤的腿,看薇薇安的眼神冰冷,且锐利。 薇薇安被她这样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印象里,凌浅沫从来都是温和的,嘴角挂着笑,好似没有脾气。 她曾经不止一次的挑衅她,可这个女人都没有什么反应,她一度以为这个女人是个很好捏的软柿子,从不曾把她放在眼里过。 如果不是那个男人…… 想到那个人对自己做的事,薇薇安放在膝盖上的手狠狠紧缩,长长的指甲掐入掌心,剧痛让她又挤出几滴眼泪。 「的确、的确不只是这样,珍妮找到了我那张报帐单的复印件,财务部和营销部的人就突然反口了。」薇薇安一脸绝望,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愤怒,「我、我只能说出真相,希望公司可以宽大处理。」说着伸手抓住凌浅沫的手,「凌经理,总部的撤销开除你的批文已经下来了,关总很快就会通知您回去上班的。求求你,看在我们共事一场的份上,不要开除我,求求你。我可以不要副经理的位置,做一个小职员,只要你不开除我,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凌浅沫皱眉,「就算我不会被开除,可是也轮不到我来决定你的去留吧,这些事情不是总部……」 「总部那边过来的负责人说了,这件事情全权交给你来处理。」薇薇安抢断凌浅沫的话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凌经理,如果不是生计所迫,我又何必出卖自己混上副经理的位置呢。我们家在农村,我爸妈都没什么能力,家里有一个并重的奶奶,需要大量的医药费。我没办法,我真的是没有办法。我只是想挣更多的钱,我只是想让家里的生活好过一点而已,我……对不起……」 她想挣更多的钱,却不能成为她用这种卑劣手段的理由。 可是薇薇安有一句话,到底还是触动了凌浅沫。 她家里有一个年迈的奶奶…… 这让凌浅沫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如果是爷爷出事,无论谁让她做什么,她都会愿意。 那是一种无法割捨的亲情,可身为后辈子孙该有的孝义。 爷爷是她的全部,她觉得……她虽然无法原谅薇薇安,但是却可以理解她。 探口气,凌浅沫的声音放软下来,「你先别哭了,如果真的像你说的这样,我会向总部的人帮你说说好话的。」 至于能不能留下她,她说了不算,还是要看总部的意见。 「谢谢你,凌经理,你是个好人。」薇薇安胡乱的拿手背抹着脸,被手掌盖住的双眸,迸射出狠厉的目光。 凌浅沫,今天我受的所有屈辱,以后我一定会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哎呀浅沫啊,你看看谁来看你了呀。」 沉闷的病房里,忽然传来一声激动过了头的男声。
第074章 我一直相信,公司会还我清白 凌浅沫光听声音忍不住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是等看到来的人是谁时,就有一种把地上的鸡皮疙瘩全部毁尸灭迹的冲动。 「关总,您怎么来了?」凌浅沫恰到好处的表示了惊讶,然后看着关寒身后的几个西装革履,精英气息浓郁的人,「这几位是?」 关寒立刻接过话头,微笑着给他们彼此介绍,「这几位是总部过来的同事,总部的行政人事欧文总监,他的助理艾莎,这位是市场部莫总。几位,这位就是我极力赞赏的凌浅沫。她可是我们分公司的元老级同事,而且不管是工作能力还是职业操守都非常好。」 「你好,凌小姐。」欧文微笑着伸出手。 这是一个金髮碧眼肤白大长腿的标准美国帅哥,或许是西方人都十分的热情,所以这位欧文在看到凌浅沫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艷,然后目光就变得有些赤裸裸了。 凌浅沫被看的浑身不舒服,可是这是总部派来的人,她又不能摆脸色,所以只能微笑着伸出手去,「你好,欧文总监。」 「没想到凌小姐居然这么漂亮,之前误会凌小姐收取贿赂,实在是太侮辱凌小姐了。」欧文操着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说话的时候手指居然还在凌浅沫掌心画了两个圈。 所以,有没有收回扣,其实是看脸的? 早知道还有这么奇葩的一说,她干脆早点拍张自拍,然后发到美国总部的邮件岂不是更好。 抽回自己的手,按捺住心底的噁心,凌浅沫笑容不变,「欧文总监说笑了,事情查清楚就好了。我一直相信,公司肯定会还我清白的。」 「凌小姐说的是,像凌小姐这样的美人,我们也的确捨不得冤枉。」欧文丝毫不介意她大力抽走自己的手,反而觉得她这样的性格很是讨喜。 太过弱势的女人让人厌倦,太过强势的女人又不是一般人能驾驭。 还是这样的好,有一些自己的个性,不发威,却又不出挑。 欧文身边的助手艾莎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自家老闆嘴角那抹笑究竟代表了什么。 可惜眼前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他可以肖想的。 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助理,艾莎上前一步附耳在欧尔耳边说了几句。 欧文的脸色狠狠变了几变,似乎很是不甘心的样子,不过终究还是对着艾莎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凌浅沫不知道艾莎在耳边跟欧文到底说了什么,不过她可以确定的是,他们说的话明显和她有关。 「关总,你们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关寒还没开口,先爆发出一串爽朗的笑,锐利的目光从薇薇安身上刮过,后者识趣的朝角落里缩了缩。 「这件事情是这样的,浅沫啊,收回扣的事情公司已经查清楚了,的确是个误会。总部那边也觉得这件事情处理的过于仓促和绝情,你怎么说也是公司工作多年的老人了,公司还是很惜才的。所以总部特意派了人过来处理这次的事情,并顺便表达一下歉意和慰问。」关寒眼睛都不眨一下,满嘴胡话说起来丝毫没压力。 事实是m集团一直想和叶家合作,叶梓安干脆利落的开出条件。 合作,可以,还凌浅沫清白,并给她道歉。所有涉事员工一律开除,关寒走了之后位置由凌浅沫接替。 办不到的话,免谈! 艾莎听到关寒把话说完,适时的递上手中拎着的果篮和鲜花。他们虽然是总部派过来的,听起来高人一等。但关寒到底是一手提拔凌浅沫上来的人,两个人关系好说话自然也方便。所以欧文他们才没开口,让关寒来说。 凌浅沫一只手拄着拐杖,剩下一只手抱了花就没办法接果篮了。所以她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略觉尴尬。 艾莎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直接将果篮放到床边靠柜子的角落,然后鲜花搁在床头的柜子上。 「其实,事情只要调查清楚,还我一个清白就好了。」这么大张旗鼓的,她小心脏有点无法承受啊,「只要身上不背着污名,我以后找工作也更方便一些。」 找、找工作?! 一行四人瞬间不淡定了。 欧文立刻朝关寒甩眼刀,后者立马咳嗽两声腆着笑脸,「浅沫你看你,既然误会都都解除了,你还找什么工作呀,当然是留下来继续上班了。总部那边已经收回解聘书了,而且还在公司内部发了声名。你的办公室我都让珍妮给你收拾好了,这几个小丫头心心念念着让你回去主持大局呢。」 见凌浅沫似乎有所松动,有凑上去小声的苦着脸,「你瞧瞧,你才多久不在啊,那群小丫头都把我烦瘦了。」然后仅用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飞快补了一句,「总部那边已经决定,等我一走你就接替我的职位,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要好好把握。」 其实关寒心里也在飙泪,他是真的怕凌浅沫不同意啊。 倒是叶梓安发起火来,他遭殃不说,总部那边肯定也会觉得他办事不利。自己两头不讨好,两头都得罪,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好在凌浅沫一听这句话,眼睛登时不易察觉的亮了亮。 关寒离得近,自然看得清楚,心里瞬时就有底了。 「关总开玩笑了,行政部那么多同事为关总分忧,哪里需要关总操心大局啊。」凌浅沫笑了笑,「其实,我也蛮想她们了。」 话里的意思,便是同意了。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一旁的薇薇安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弱弱出声,「凌经理,那我……」 「关总,」凌浅沫看着关寒,薇薇安收回扣,不管在哪家公司都是被开除的命,她不觉得她应该被例外对待,但是想到她的奶奶,凌浅沫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你看薇薇安这件事情……」 关寒脸色沉下来,看着薇薇安的眼神满是冷意,「私收贿赂不管在哪家公司都是大忌,浅沫,你也不要太心软了,知道吗。」 「唉!」凌浅沫嘆了口气,无能为力的看着薇薇安。不是她帮,实在是没办法帮。 薇薇安垂眸,眼底毒液翻涌,然后伸头在凌浅沫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凌浅沫瞬间脸色大变,手指狠狠掐了掌心。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真是想不帮都不行。
第075章 你是不是派人给薇薇安拍裸照 薇薇安的话,让原本不打算插手的凌浅沫,不得不插手了。 「关总,不管怎么说,薇薇安也是公司的老人了,她这次也是一时被利益熏昏了头。」凌浅沫咬咬唇角,看着关寒一脸为难的样子,「能不能请公司再给她一个机会,我可以给她做担保人,以后要是出问题的话公司可以直接找我。她一个女孩子在外打拼也不容易,关总,得饶人处且饶人好不好。」 「浅沫。」关寒也不是不帮,实在是这件事情他也不敢帮。 总部那边的意思虽然是把这件事情全部交给凌浅沫去处理,但谁不知道隐藏的意思其实就是不管凌浅沫要如何收拾他们都别插手就对了。 可是谁能想到,凌浅沫被人家狠狠摆了一道,现在居然反过来帮别人说话。 那边欧文垂眸沉思了片刻,看着凌浅沫笑道,「凌小姐真的想要帮她?」 「可以吗,欧文总监?」她当然不想帮,只是……不能不帮。 欧文没有片刻犹豫,点点头道,「总部那边下发的文件说的很清楚,此次事情的后续全权交给凌小姐去处理。你想怎样,都可以。」 「太感谢了!」凌浅沫由衷的笑了笑,她本来还在想到底要怎么才能说服这些人同意留下薇薇安。 没想到,居然这么轻松。 一群人又东拉西扯了一会儿,关寒便带着总部的几个人离开了。 凌浅沫特意留下了薇薇安,等到关寒他们一走,立刻沉着脸看着她质问,「你刚刚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凌经理要是不相信,刚刚也不会帮我,不是吗?」薇薇安挑眉,脸上的浓妆晕染看,看上去人不人鬼不鬼的,还有几分吓人。 凌浅沫咬着唇角,冷冷道,「现在你可以留下了,记得你说过的话。」 「放心吧,我保证,绝对不会再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凌浅沫不耐烦的挥手,「既然目的达到了,你走吧。」 薇薇安也不想多留,没看到凌浅沫多一秒,都在提醒她这一次的惨败。 这些耻辱,原本都是属于凌浅沫的,可是现在却统统落到了她的身上。这都要怪凌浅沫那个贱人,这一切的一切,总有一天她要让她百倍偿还。 薇薇安离开之后,凌浅沫踉跄了几步,有些颓然的跌坐在沙发上。 丢开拐杖,右手不自觉的捂上脸。 她好像是真的不怎么了解男人,她生命中能够被称为男人的,也不过就两个。 一个向恆,一个叶梓安。 她爱了向恆八年的时间,她以为爱情就是给他他想要的样子,可是她努力变成了他想要的那样,他却还是转身投入了抛弃过他的初恋情人的怀抱。 她莫名其妙失身给了叶梓安,被他缠着结婚,她见过这个男人冷漠的、温柔的、霸道的、生气的样子,她以为这已经是这个男人的全部了。可是听到薇薇安的话她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可以恶劣冷漠任意妄为到这种地步。 她看不懂。 她忽然想起这个男人用陆江威胁她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真的会下手。 *** 叶梓安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回到医院,就发现凌浅沫坐在沙发上发呆。 黑眸从床头上的鲜花和果篮上扫过,约莫猜到m公司的人已经来过来。看来,效率还蛮快嘛。 原本这件事情他只需要给m集团总部那边打个电话就行,但他不想那样轻易放过在背后算计她的人,所以略略用了些手段。 不过他还是刻意叮嘱关寒,不许在她面前提起关于他的事情。 这个小女人,跟其他那些出了事只想着靠男人,解决了一点麻烦就上赶着往自己身上扑的女人不一样。 其实叶梓安刚刚出现,凌浅沫就察觉了。 这男人的气场实在是太过强大,根本很难忽略。 只是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所以不曾开口而已。 薇薇安的话,对她的震撼太大。 「怎么了?」她那一丝寡淡,又怎能逃过男人锐利的双眼。 凌浅沫摇头,撇过头去,「没什么。」 那明显不耐烦的一眼,让叶梓安大为光火。就算他刻意隐瞒,她也应该猜出来是他出手才对。 就算不是哭着说感谢,至少也不该是现在这么冷淡才对。 「到底怎么了?」男人手指一伸,掐着她的脸转向自己,与自己目光对视。 凌浅沫避无可避,干脆不再遮掩,杏眸之中微微有些冷光和怒意涌动,「你是不是真的派人去给薇薇安拍过裸照?」 叶梓安愣了一下,这件事他处理得很隐蔽,就是不想让她知道,可她现在还是知道了。 眸光微微闪动,他已经猜到是谁。 看他沉默不说话,凌浅沫心中多半已经肯定他的确是做过,当场就怒不可遏的挥手打开他的手,「叶梓安,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这么没有下限!」 就算他手段通天,可是他知不知道这么做是犯法的。就算他有一个律师朋友那又怎样,要是被人知道了,他一样会坐牢啊。 这个男人是不是疯了,要对付薇薇安多的是办法,为什么非要选这么不入流的一种。 无耻?没下限? 听到这两个词从凌浅沫嘴巴里吐出来,叶梓安一直颇好的心情瞬间down到谷底。 他这么做是为了谁,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良心。 「我无耻,我没下限。」叶梓安冷笑,「如果我不无耻,不这么没下限的话,清高干净的凌大小姐,你现在还在因为丢了工作而不知道躲在哪里哭呢。」 「就算我丢了工作,就算我这辈子都找不到工作,我也不需要你用这种手段来帮我。」 「你够胆再说一遍?」叶梓安气红了眼睛。 凌浅沫也是气的失去了神智,说就说,「我说我不需要你唔……」 男人勐地扑了过来,像只野兽一样,兇狠的将她按倒在沙发上。 冰凉的盛满怒意的吻,肆意啃咬着她的唇瓣,力道很重,将她的嘴唇都擦破了皮。 凌浅沫被男人高大的身躯压着,这样泼天的怒意和凌虐般的对待让她一下子紧张起来,「叶、叶梓安……你、你想干什么?」
第076章 强暴女人算什么本事 男人深沉不见底的黑眸盯着她,像是一个黑洞,透着让人畏惧的气息。 一语不发,光是气势已经足够让凌浅沫心慌意乱。 凌浅沫心里烧着一把火,这个姿势让她觉得尴尬又难堪,于是剧烈的挣扎起来,怒道,「叶梓安,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疼?」叶梓安沉沉黑眸眯了眯,非但没有放开,反而将她两只手腕完全扣在头顶,狭窄的沙发承受两个人,明显的拥挤让他们的身体无缝贴合在一起。女人虽然愤怒,却依然吐气如兰的馨香烧毁了男人最后一丝理智,他的声音变得粗哑,埋首不顾一切吻上她的唇,粗暴得近乎在撕咬,「你以为我做这些,是为了让你跟我吵架的……」 男人情绪和身体明显的变化凌浅沫自然察觉到了,她睁大眼睛,侧脸躲开他的吻,「叶梓安,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把我放开,快放开我。」 「放开你,」男人轻而易举压制了她乱动的左腿,铁了心要欺负她一样,灵活的舌头强行撬开她的牙关,在她口腔里肆意扫荡,低沉沙哑的笑,「当初你自己爬到我床上勾引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要放开我?」 疯了。 他现在是打算把所有难听的话都说给她听一遍吗? 这件事情一辈子都会作为他攻击自己的利器? 凌浅沫怒了,忍不住狠狠咬住在自己口腔里捣乱的舌头,趁着男人吃痛避开彼此纠缠的气息,「叶梓安,我勾引你而你被勾引了只能说明你饥渴难耐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你要是有本事你现在也勾引勾引我看看我能不能乖乖任你摆布啊,强暴女人算什么本事……」 凌浅沫一旦真的动怒起来,就忍不住变得牙尖嘴利,口不择言。 她没想过要跟他吵架的。 更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现在不可控制的局面。 她原本……只是担心他而已。 叶梓安却不生气,只是冷着脸强行分开她的双腿,将自己露骨的欲望对准她。 隔着布料的紧贴,血液直接冲到头顶,凌浅沫一张俏脸红的像是番茄,整个人挣扎得更加厉害。 不,她不喜欢这种强迫的方式,这样只会让两个人的距离变得更加遥远。 男人一贯冷漠的线条更加冰冷,一笔一划都像是被凿刻一般,漠然得不像是凡人。 原本他即使冷漠,在她面前也终归会保留一丝柔和俊朗,偶尔温柔起来的时候更是暖如春风。 可他现在的表现,却太过强势,眼中赤裸得不加丝毫掩饰的欲望,仿佛要把她拽入深渊的恶魔一样。 原本的委屈渐渐变成了屈辱,凌浅沫死死咬着牙齿,视线却还是渐渐被眼泪蒙住。 男人原本吃痛,暴怒想干脆撕了她,狠狠占有,一直到她愿意认同,愿意诚服为止。 可是一抬眸,黑眸对上浸染了雾气的杏眸,原本精虫上脑理智全无任由本能支配的身体忽然就僵住了。 她的眼泪,一向是他的死穴。 「叶梓安,你个混蛋,人渣,王八蛋。你走开,滚……」 凌浅沫很少像现在撒泼一样的骂人,可是她现在是真的气的什么都记不住了。 身上的男人她打打不过,挣扎又挣扎不了,除了骂几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宣洩自己心底积压的情绪。 「浅呃……」一声闷哼,男人温柔的哄慰被难言的痛楚给吞没。 凌浅沫趁着他失神的时候左腿挣脱后屈膝狠狠一顶,然后叶少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就遭受了史上最残忍的暴击。 趁着男人捂着受创的部位,痛的额头上青筋都在跳动,凌浅沫抓起拐杖逃也般的出了病房。 在她身后,叶梓安弓身把自己摺叠在一起,双手捂着腿间尴尬的部位,脸色三十年来头一次这么差。 额头上冷汗滴落,病房被阴冷所覆盖,凉飕飕的透着无边的惊悚和恐怖。 如果凌浅沫还在,估计她已经被吓得双腿发软了。 所以她很机智的在脱困第一时间就选择了逃跑。 这个时候天海没黑,医院的走廊上有很多人。可就算身处人堆里,凌浅沫还是觉得没有安全感。 自己刚才那一下是发了狠劲来的,也不知道叶梓安被顶坏了没有。 男人被人伤害了那个部位,肯定杀人的心都有。 她之前曾经听珍妮她们几个小姑娘闲磕牙的时候说起过,男人最受不了的两件事情,一件是别人说他们不行,另一件就是别人踹他们的小弟弟。 她虽然没踹,可是也比踹好不了多少。 一想到自己被叶梓安抓住之后,肯定会被他虐得死去活来,凌浅沫脑子里除了逃就没有别的词了。 凌浅沫一边一瘸一拐埋头朝前跑,一边被脑子里自己如何被虐待的画面吓得半死。 砰! 因为没有看前路,所以凌浅沫一不留神撞上一堵硬邦邦的胸膛。 「凌浅沫……」 「啊……」 黎南摸了摸鼻子,看着凌浅沫慌慌张张的样子,奇怪问道,「浅沫,怎么了?」 「学长,是、是你啊?」凌浅沫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往后跳了一步,听到声音才发现自己撞到的人是黎南而不是叶梓安,当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拉了拉自己病号服的下摆,「学长,你找我有事吗?」 黎南点点头,举着手上的文件示意,「的确是有点事情,你怎么出来了?」 「医生说……我应该多锻鍊一下,有助于恢復。」凌浅沫不得已说谎,手指捻着衣服的下摆不断揉搓。 总不能让她说,叶梓安想强暴她,然后她趁他不留神顶了他的老二一下,然后逃出来的吧。 察觉她的小动作,黎南也不拆穿,淡淡微笑,「那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不可以!」凌浅沫条件反射脱口而出,然后又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缝起来,只能更加尴尬的道,「那个,不如我们去花园吧,那里空气比较清新。」 说完不给黎南反悔的机会,当先朝花园走去。 在她身后,黎南露出高深莫测的笑。 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每次她说谎的时候,手指都会下意识搓着衣摆吧。 病房里,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呢?
第077章 真的,我祝福他们 两个人一前一后在花园的凳子上坐下,今天的天气还算好,阳光柔软的照下来,带着让人舒服的暖意。 或许是考虑到良好的心情有助于病人恢復,所以医院的绿化做的很好。花园里大片绿油油的草地,看上去生机勃勃。而且还种了不少品种各异的鲜花,无论哪个季节都是一片奼紫嫣红。 清风吹来,带着徐徐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凌浅沫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口气,这么久一直待在病房里,真是好久都没有这样畅快的唿吸了。 不过,她还没忘了正事,「学长,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啊?」 「你们公司年会的事情,」黎南把手上的文件递给她,「场地我已经选好了,这里是现场布置和流程安排,你看一下,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告诉我。」 毕竟是她们公司的年会,就算黎南的主营是公关活动,也要切合客户的需求不是。 凌浅沫接过黎南递给她的资料,先仔细看了一遍。 不得不说,专业的果然是专业的,黎南的方案之详尽,包括了所有的细节,就算她从头到尾都没参加,但是看到这个也能直观的明白。 「学长,你果然很专业啊。」凌浅沫根本无法在这个方案上挑出毛病来,「早知道,往年的年会我也请学长帮忙好了,这样说不定我会升的更快。」 黎南笑了笑,「你满意就好。」 他知道,凌浅沫并非是在刻意恭维。这个小丫头虽然看起来八面玲珑,但其实骨子里可是傲气得很呢。 要不然,也不会跟向恆分手之后,就完全将他当做陌生人一样。 想到向恆,黎南又忍不住探口气,看着眼前低垂着眉眼享受着阳光清风的女孩,忍不住开口道,「浅沫,其实这个方案,是向恆熬夜设计的。」 凌浅沫唇角的笑容僵了一下,只一瞬又恢復正常,「那就请学长代我好好谢谢他吧,你知道的,我们的身份毕竟很尴尬。」 「浅沫。」黎南想说什么,可是看着女孩神色不变,根本毫不在意的样子,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其实对于黎南,凌浅沫了解得并不算多,他是向恆的学长,也把向恆当做是自己的弟弟。在她还是向恆女朋友的那几年里,他对她也颇为照顾。凌浅沫知道,黎南是个很温柔很超然的人。他的超然表现于他好像将所有的事情都看的很透彻,但是却又从不刻意插手改变什么,只是顺其自然的发展。 只是对于她和向恆,他好像有些执着。 凌浅沫笑了笑,看着黎南认真的道,「学长,我很感谢你对我的照顾和关心,但是我和向恆真的结束了。我没有另外一个八年的青春,而且夏雪樱既然选择回来,应该不会再离开了。他们在一起很好,真的,我祝福他们。」 她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一丝伤心和难过,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好吧。」黎南耸肩摊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要小心夏雪樱。」 *** 那天凌浅沫送走黎南之后回到病房,叶梓安已经不在了。 而且从那天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 她猜他应该是生气了。 一个男人被人踢了那个地方,不生气才怪。 但这件事情实在也不能完全怪在她的头上,如果不是叶梓安当时一副要强了她的架势,她也不会那么做。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如果他真的要生气,从此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也是一件好事……吧! 顾北照旧一日三餐让人送大骨汤来,珍妮她们有空的时候也会来医院陪她,黎南时不时打电话告诉她关于年会的安排…… 她觉得,日子其实也没有那么难熬。 只是,心里有一种诡异的说不出为什么的失落而已。 凌浅沫在医院住了半个月,然后出院回家。 叶梓安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而她身边的人,似乎也在刻意避开这个人,和与他相关的话题。 年会如期而至,一大早,兴奋过头的珍妮就带着几个同样兴奋的行政部小花儿到了凌浅沫家,说是要帮她梳妆打扮,带她一起去参加年会。 看着她们兴奋激动的样子,凌浅沫忍不住打趣,「一个半年会而已,至于把你们激动成这样?出息!」 「凌姐,这次不一样。」珍妮拿着捲髮棒为凌浅沫打理髮型,「周一开会的时候关总说了,这次半年会之后他就要调任离开,以后行政人事部的工作就交给凌姐来接手了。」 「对啊对啊,」小何同样兴奋的插嘴,在衣柜里翻找着合适的裙子,「今天对于凌姐你来说可是很重要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收拾打扮,到时候艷惊四座。」 「凌姐,能跟你在一起共事,真是太好了。」丽萨扑过来,抱着凌浅沫的脖子,差点被珍妮的捲髮棒烫到,不满的瞪了她一眼。 小何翻找了半天,没找到合适的裙子,忍不住抱怨,「凌姐,你柜子里怎么就这些衣服啊?」 这些衣服虽然平时穿没关系,但是作为这种场合,还是不太合适啊。 「那边不是有几件礼服吗,你随便挑一件就好了。」凌浅沫偏头跟她说话,导致正在给她画眉毛的雪儿一笔画歪,不满的捏着她的下巴转过来面对自己,抽了化妆棉沾上卸妆油擦掉痕迹重新画,嘴上抱怨,「凌姐,你别随便乱动啊,小何你自己赶紧找,别跟凌姐搭话。」 凌浅沫哭笑不得,这群人真是够了,不过就是一个晚会,而且她这个样子既没办法上台,又没办法跳舞,真的不用这样折腾好吗? 「凌姐,你真是白长了这么一张漂亮脸蛋。」雪儿不满的瞪她,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好不好,女人不化妆,那叫什么女人。 偏偏她们家凌姐,明明肤白貌美天生丽质,偏偏不爱收拾自己,也从来不化妆,真是白瞎了这张脸。 凌浅沫撇撇嘴,正打算反驳,就听见门铃声忽然响起,「小何去开门。」 小何丢下衣柜,朝门口走去。没多久,忽然传来一声惊叫。 「啊……」
第078章 名花有主 卧室里的众人吓了一跳。 凌浅沫有些担忧的抻头,「小何,出什么事了?丽萨,你快去看看。」 丽萨赶紧放下手上的耳环,快步出去。 门外,小何呆愣的站在门口,一脸震惊的看着地上整齐罗列着的几个盒子。 光是那精美的包装和盒子的样式就能猜到,里面的东西绝对贵的吓死人。 「小何,没事你鬼叫什么呢,还不快点进来。」萨见她愣在门口,忍不住吐槽。明明没事还鬼叫,她还以为她出个门就被外星人绑架了呢。 小何听到说声音回头,眼睛眨了眨,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朝她招手,「丽萨,你过来。」 「干嘛?!」丽萨不满的走过去,目光刚刚落到门口的盒子上,一下子瞪圆了眼睛,大张着嘴巴,「这这这……这……」 这了半天,也没能这齣一句完整的话来。 小何瞬间平衡了,相比之下,她只是叫了一声,实在是太稳重了。 「这些……是哪里来的?」好久,丽萨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小何瞬间被戳中八卦神经,立刻兴奋起来,「还用说吗,当然是有人专门送来给凌姐的呀,快快快,拿进去,伺候凌姐换上。」 作为年会的设计和策划人,向恆和黎南也在今晚的受邀之列,凌姐有了这身战斗服,肯定秒杀向恆的新欢。 两个人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熊熊燃烧的斗魂。 「凌姐,快看,这是什么?」两个人兴奋的抱着盒子重回房间,献宝一样举给凌浅沫看。 凌浅沫拧眉,「这是哪儿来的?」 「你家门口!」小何兴致勃勃,其他几个小妞明显也被吸引,「天啦,我认得这个牌子,这可是法国着名的高级私人订制服装啊,听说每件设计至少七位数呢。」 听到这话,凌浅沫的眉头拧的更紧了,「小何,你把……」 「天啦,这件礼服也太漂亮了吧。」 「还有这双鞋子,简直就是灰姑娘的舞鞋啊。」 「还有项鍊,啊啊啊,我记得这条项鍊,这是去年伦敦拍卖会上那条,据说是英国哪个王室贵族戴过的。」 凌浅沫,「……」 这些丫头的手脚怎么这么快啊,她本来是要阻止的好吗,她们怎么就直接拆了。 「行了,别顾着流口水了,赶紧收起来。」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凌浅沫看着这些东西,从刚才几个小丫头一串接一串的惊唿就知道,这些东西的价格有多么吓人。 她能猜到这些东西是谁送的,但是却猜不透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生气了吗?最近一直都躲着不见她。这会儿送这么归总的东西来,是要干嘛? 讽刺她? 她现在打着石膏瘸着脚,再好看的裙子穿上也跟地摊货没区别,至于高跟鞋……呵呵! 小何扫了凌浅沫一眼,「别闹了凌姐,这可是你的战斗服。」 「什么意思?」年会而已,而且收回扣的事情不是过去了吗,她还需要跟谁战斗? 珍妮卷头髮的手一下失了力道,疼得凌浅沫哎哟一声,「凌姐,你不是吧。向总也要带着女伴参加咱们的年会啊,而且还有薇薇安。」 那个女人好像跟市场部的总监闹翻了,最近正上蹿下跳的找新靠山呢,今天晚上这么重要的场合,她肯定会极尽所能的表现自己。 「向恆要参加关我什么事?小何你快把衣服放回去,我是不会穿的。」要不是这群傢伙跑来,她压根连年会都不打算参加好吗。 小何尖叫,「凌姐,你不穿怎么行。前男友都带着新欢上门砸场子了,你怎么能退缩。你想想看,你穿着这身光鲜亮丽的衣服,艷压群芳的出场,然后站在你前男友和他现任女朋友的面前,把那个女人踩在脚下,证明向恆是多么的没有眼光,狠狠打他一个巴掌。」 噼腿的渣男最可恶,绝对不能放过。尤其是,她们凌姐这么好,向恆眼睛瞎了吧。 凌浅沫摸摸鼻子,她能说她已经打过向恆一巴掌了么?实打实的那种。 好汉总架不住人多,所以凌浅沫出门的时候,还是穿上了那条至少七位数的裙子,这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张行走的支票,随时有可能被人抢劫。 高跟鞋自然是不能穿的,她脚上那么大的石膏也穿不进去。 到了酒会现场,高雅却品味的布置让众人忍不住一阵惊嘆,就连早就知道了方案的凌浅沫也忍不住觉得惊讶。 难怪向恆和黎南成立公司才几年,生意已经做得风生水起,单就这种用心的程度,就很容易打动客户。 凌浅沫一出现,果然吸引了在场众人的目光。 原本黑色的长直发发尾微卷,在头顶盘了优雅的髮髻,一条水钻额饰妆点。脸颊两旁留着两缕捲髮刘海,让她看上去端庄优雅,又不是俏皮。 本就精緻绝美的五官经过刻意妆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见底,顾盼之间有撩人的风采,可真正对上时却又被她眼中的纯澈震撼。 一袭裸粉色斜肩长裙,裙摆不规则的设计灵动优雅,裙摆长至脚踝,又多了一丝飘逸若仙的感觉。腰上白色丝带缠绕出一个蝴蝶结,将纤腰束得不盈一握,看上去分外撩人。 至少,从她出现起,向恆的目光就不由自主的朝她的方向瞄过去。 而站在他身边是正在感谢他免费出力的欧文,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也是忍不住的感嘆,「她实在是太美了,如果不是名花有主,这样的美人儿,我绝对没办法让自己错过。」 他的感慨落在向恆的耳朵里,就只剩下四个字,名花有主。 眸子低垂,墨色的暗潮汹涌着。 主持人是黎南他们公司长期合作的一个专业人士,所以现场气氛被她调动得很好,一些常规的流程之后,欧文作为总部派过来的代表上台讲话。 说了一些鼓舞人心的场面话之后,欧文宣布了关寒的调职令,然后宣布关寒的位置由凌浅沫来接替。 m公司的人自然是过来给凌浅沫道贺,气氛一时间十分美好和谐。 突然,一道尖锐的嗓音打破了现场的和谐,「凌浅沫,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有今天,不就是仗着有几分姿色,会勾引男人吗?」
第079章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么不和谐的论调,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会场一时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m公司几个最高层的脸色瞬间就变得不好看了,在这种情况下,有人质疑他们公司内部升职存在黑幕,无疑是巨打脸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这个打他们脸的人,居然还是他们自己公司的人。 人事部经理,于瑶。 说起来,关寒身为人事行政部的总监,他走了,这个职位如果不是空降,就应该在行政部和人事部之间由一个人来顶上。 可是之前公司提出来的两个候选人里,居然都没有人事部的人,这已经让他们很是不满了。 其实,比起凌浅沫来说,于瑶在分公司的资歷还要更老一点。 她原本就是分公司成立之初,从总部调过来的人事负责人。这些年她也算是兢兢业业,为公司付出。行政人事部有职位升迁,的确是更应该先考虑她才对。 只是于瑶这个人,踏实肯干是不错,但就是为人太过拘谨刻板,不知变通,能力平平。 完成自己分内的工作没问题,但是要管理一个部门,的确是太过欠缺。 所以当时关寒考虑接班人的时候,虽然有一部分是看在叶梓安的份上,但更多还是因为凌浅沫自己的能力。 「于瑶……」关寒面色阴沉,不悦的瞪着于瑶。 这人平时都挺安分,怎么今天这么关键的场合居然跳出来捣乱。 珍妮几人也是愤愤不平的看着她,这人胡说八道什么呢,她们凌姐明明就靠的是自己的能力。 「怎么,关总觉得我说错了吗?」于瑶看着关寒,冷笑,一想到本该属于自己的职位被一个不如自己的黄毛丫头得到,于瑶就咽不下这口气,「关总,我为公司当牛做马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论资歷,我比她高。论能力我也不输给她。我唯一不如她的,不久是我没有她漂亮吗?她厉害,有男人撑腰,就算收了回扣不但不会被开除,还要让总部的亲自去道歉。既然这样,公司留着我们这些又老又丑的干什么,直接把我们开除好了。」 于瑶握着话筒,神情激动的说了一大串,身体还有些摇晃,明显就是喝醉了。 酒壮怂人胆,这话还真是没说错。 这于瑶平时也是个老老实实的性格,没想到喝了酒再被人挑拨几句,居然有胆子在这种场合闹事。 凌浅沫双手环胸,面带微笑的环视一周,人群中不少m公司的普通员工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 也对,如果公司无法给他们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的话,那他们继续留下又有什么意义呢? 「哦,不对,你马上就要调离了。怎么样啊凌总,你上任的第一件事,是不是就是开除我啊?!」 凌浅沫笑容不改,看着于瑶,「其实我比较感兴趣的是于经理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难道她平时表现的就像个花蝴蝶,身边男人不断?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于瑶打了个酒嗝,嗤笑一声。 「那于经理不放说说看,我都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哈哈,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说给你听听。」于瑶这会儿是彻底的不管不顾了,「公司让你操办年会,结果你却把这件事情交给你男朋友的公司去处理,这不是靠男人是什么?你明明就收了回扣,就因为你男人有钱有势,就随便威胁公司同事替你顶罪,还压迫总部的人亲自过来向你道歉,这不是靠男人是什么?」 凌浅沫撇撇嘴,她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所以说,她除了靠男人之外,真的就一无是处了,她有这么差吗? 一旁的珍妮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冲出来指着于瑶愤怒的道,「你胡说,年会的事情明明是因为凌姐脚受伤了,黎总看在朋友的份上才出手帮凌姐的。而且当时公司也把这件事情交给薇薇安去办了,你们大家都长了眼睛,难道没看到她办成什么样子吗?至于收回扣的事情,更是无稽之谈,收回扣的人明明就是薇薇安,她故意诬陷凌姐。这件事情公司已经调查清楚了,证据也已经贴给大家看了。于瑶你是没长眼睛,还是不认识字。」 「珍妮。」好歹人家是人事部的经理,她这么说有些过了。 「凌姐,难道你就任由她们误会你吗?!」珍妮跺脚,凌姐未免也太好脾气了吧,当时帮薇薇安求情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帮于瑶。 这两个贱人,就是看不得人家过得比她们好,所以故意找茬。 凌浅沫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然后转眸看着于瑶,「于经理,你的确比我更有资歷,但有时候有些事情,并不是资歷可以解决的。再者说,如果我真的有那么有权有势的男人可以靠,我何必还要再这里拼死拼活的工作,直接回去当个清闲的阔太太岂不是更好?」 「恐怕是人家根本就不愿意娶你,又或者说,人家本根没办法娶你吧。」 于瑶这两句话说出来,不止是其他人,连凌浅沫都有些忍不住要生气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说她只是任人玩弄的物件,还是说她勾引有妇之夫。 「于经理,你……」 「莫总,贵公司的员工,口才可真是不错啊!」冷漠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在一边重重砸下,语调极尽嘲讽。 凌浅沫侧眸看去,就看见一身黑色西装的男子站在不远处,薄唇轻抿,容色冷淡,那一双晕染了墨色的眼睛,有暗潮汹涌,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迸发出来。 叶梓安,他怎么会在这里。 而在他身边,身穿铁灰色西装的男人虽然也是气度不凡,但因为叶梓安的气场实在太过强大,一时间倒显得逊色不少。 叶梓安只是那么站着,冰冷的目光看着台上的女人,像在看一个笑话,不怒自威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轻而易举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 「叶总,很抱歉,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穿铁灰色西装的男人勾了勾唇,态度不显谦恭,但说出的话里却又一丝讨好。看向台上那人的目光,冷冽中透着一股肃杀的味道。 「肆意侮辱我的未婚妻,莫总,你打算如何处置?」
第080章 被欺负就只能傻站着? 叶梓安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走到凌浅沫的身边,伸手拦住女人的腰,宣誓主权一样。 暗沉的黑眸中,是毫无温度的笑意。 他这么要求,已经明显超过了合作伙伴该有的界限。 可他是叶梓安,他有这个权利。 莫总的脸色并不好看,不过但从表面看却并看不出什么端倪,「关寒……」 被点名的人浑身一僵,差点双腿一软摔在地上。别人或许不知道这个莫总是谁,但是关寒却清楚无比。 这是m公司亚洲区的执行总裁,这次过来就是专门为了和叶梓安签约。 正好碰上年会,自然是一併邀请过来,拉近彼此关系的同时,也让叶梓安看一下m公司的实力和企业文化。 现在倒好,实力没看到,先看到了笑话。而且被笑话的对象,还是人家的未婚妻。 「莫总,叶总,实在是对不起,于瑶她喝醉了,所以才……」关寒掐死于瑶的心都有了,这女人简直是在作死的节奏。 叶梓安冷笑,「我倒是不知道,我们家的家务事,居然是贵公司下属酒后的谈资?!」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落在关寒眼里,男人略显肥胖的身体明显一个趔趄,差点哭出来。 他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啊,他就是想帮于瑶开脱一下,怎么就……变成这个意思了。 「还说不需要我,结果被欺负就只能傻站着?」叶梓安却不再理他,甚至连他身边的莫总也不看了,只是搂着凌浅沫的腰,带着她朝旁边的沙发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心疼的说。 温暖的指腹抚上她的脸,替她撩开颊边的髮丝,明明是看着她,结果话却是对站在身后早已经僵化的人说,「莫总,我未婚妻虽然脾气很好,但我的脾气就没那么好了。所以,趁着我要照顾我未婚妻没时间,该清扫的垃圾就清扫了,免得留在这里……碍眼!」 最后一句,夹带了锐气的锋芒,让人无法抵挡。 关寒出了一身的冷汗,感觉里面的额衬衣已经完全打湿了。 莫总的眸子微微沉了沉,脸色有些微的复杂,上位者多年,他已经很久不曾这样被人威胁,但偏偏眼前这个看起来年龄不大的年轻人,就是有这个威胁他的资本。 所以他就算再不爽,也只能忍了。 这种感觉让他更加不爽,侧眸看着关寒的眼神沉得能滴出水来,「扔出去吧!」 关寒双腿打颤,转身赶紧就要去办。 「另外,」身子刚动,就听见男人又十分漠然的补了一句,「查清楚这件事,该清理的都给我清理。」 这边因为叶梓安一句话,好好的年会忽然就变成了充满杀伐气息的战场。 薇薇安眼睁睁看着于瑶因为男人的一句话而被扔出去,瞬间就慌了。 她赶紧去找夏雪樱,把人堵在洗手间里,「夏雪樱,刚才的事情你看到了吗?怎么办,我现在该怎么办?」 莫总要详细调查于瑶闹事的事情,那么她找过于瑶的事情也很快就会被人知道,到时候,到时候她肯定死定了。 都是眼前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挑拨,自己早就收手了,又怎么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慌什么。」夏雪樱用力挣脱她的钳制,走到洗手台边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头髮和妆容,一边漫不经心的道,「就算叶梓安要把你怎么样,凌浅沫也不会同意的。」 薇薇安根本不信,「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根本就是和凌浅沫一伙儿的。说什么跟我一起设计陷害她收回扣,结果呢,最后吃亏的反而是我。还有今天的事情,如果不是你让我去撺掇于瑶,今天的事情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 「呵,这一切都是你自愿的,我并没有逼你。」夏雪樱冷笑一声,看着薇薇安的目光充满了讽刺。 当初她无意中在酒吧看见这个女人跟别人偷偷摸摸的交易,因为认出她是凌浅沫的同时,所以诈了她一下。没想到这女人居然在收回扣,于是她提出合作,一起整倒凌浅沫,这女人脸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而今晚,她不过是说了一句,如果凌浅沫在这种场合被爆是靠男人,以后肯定会在公司无法立足,就算她坐上那个位置也没有人服气。于是这女人就兴沖沖的找了一只替罪羊,挑拨离间撺掇别人闹事。 现在事情败露,又能怪得了谁呢,只能怪她咎由自取。 薇薇安扑过去就想去打夏雪樱,「夏雪樱,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你跟我说那些话,我为什么要去挑拨于瑶。你以为,我要是被抓住了,你会有好日子过吗?如果我把你说出来,你猜叶梓安会不会怎么对你呢?!」 该死的,这个贱人居然敢威胁她。 夏雪樱扭曲了脸,低垂的眼眸中毒液翻涌。 再抬头,她的脸色已经恢復如常,甚至带着笑容,「薇薇安,我们两个鱼死网破,不过是便宜了凌浅沫而已。放心吧,相信我,凌浅沫会留下你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万一……」 「因为凌浅沫是个心软的人,叶梓安帮了她,她一定不希望他去坐牢。」 她太了解凌浅沫那个人了,那个女人,对所有曾对她付出过善意的人,都无法蔑视。 就好像,陆江不过是因为她打了自己一巴掌,她就可以因为那个完全不在意的男人,得罪叶梓安一样。 「可是,叶梓安有权有势,就算这件事情被捅出去,他也有办法不去坐牢。」因为有过直接的体会,所以薇薇安太清楚那个男人有多厉害了。 夏雪樱不以为意的笑,「这有什么关系,只要凌浅沫以为他会,不就够了?」 这女人,脑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笨。不过,她就喜欢跟这种笨人合作。 因为,太好掌控了。 「对啊,只要凌浅沫相信就够了。」凌浅沫是叶梓安的软肋,而她笃定凌浅沫绝不会开口。毕竟,在医院里,她不就妥协过一次吗。 夏雪樱懒得理会这女人突然又变得兴高采烈,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洗手间。 却在刚刚走出去后,看到靠墙而立的那抹笔挺身影时,瞬间愣住。
第081章 把她拖走,再好好收拾 向恆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听到这样的内情。 看着夏雪樱那张单纯娇弱的脸,还是如同樱花一般美好的容颜,还是那样无辜慌乱的看着他,可是他却已经分辨不清,这究竟是不是当初自己倾心爱过,不顾一切的女人。 向恆看她的眼神,陌生到让夏雪樱心里发慌。 她上前一步想要解释,向恆却如同面对蛇蝎勐兽一般后退了好几步。 夏雪樱僵在原地,脸色有些难看。 向恆却看都不看她,转身丢下一句,「回去。」 在他身后,夏雪樱的脸刷地阴沉下去。 手指握拳,指甲掐入掌心。 凌浅沫!!! *** 叶梓安直接带着凌浅沫离开了酒会,走出会场大门后,将人安顿在会场旁边的小花坛上,低声道,「在这里等我,我去开车。」 凌浅沫还有些没能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点头。 见她这副呆呆傻傻的可爱样子,叶梓安忍不住笑了笑,俯身在她颊边留下一吻,这才起身离去。 湿热的吻,像一条毛毛虫在她脸颊上爬过,酥酥麻麻。 凌浅沫骤然惊醒,一抬眸,正好看见男人离开。回想起男人刚才说的话,凌浅沫一阵无语。 他们不是还在冷战吗,她为什么要在这儿乖乖等他回来。 凌浅沫拿着包起身准备离开,还没走出两步呢,就被迎面走来的几个人拦住了去路。 一看就来者不善。 「你是凌浅沫?」其中一个染着紫色头髮,一看就是混混的男人指着她问。 凌浅沫扫了他们一眼,紧了紧手上的包,「你们是谁?」 「就是她,动手!」那个紫毛一看就是这群混混的小头目,扫了一眼凌浅沫礼服裙摆下露出的一截石膏,立刻从身后拿出一根棒球棍朝凌浅沫砸过来。 我去,这群人身后居然都藏了武器。 凌浅沫吐槽一句,知道不好,立刻转身朝会场里面跑去。 里面有保安,总不至于看着她一个弱女子被人打,无动于衷。 「想跑!」其中一个伸手抓住她往后一拖,凌浅沫立刻放声尖叫,「救命啊,救命啊……」 「妈的,还敢叫!」紫毛瞬间就炸了,甩手一巴掌打在她脸上,指挥自己的手下,「把她拖走,到安静点的地方再好好收拾。」 一群人拽着凌浅沫就走。 凌浅沫被拽的跌跌撞撞,摔倒在地上,手臂擦破好大一张皮,火辣辣的疼。 这群人心里明显不懂怜香惜玉,粗鲁的把她拽起来,继续拖走。 叶梓安刚刚走开,就听见凌浅沫的尖叫声,脸色蓦地一沉,转身朝着凌浅沫的方向跑去。 刚刚跑了没多远,凌浅沫被人拖走的画面出现在视野中。 「放开她!」 气势这种东西,在很多时候是不分场合也无法忽视的,就好像现在。 明明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还隔着很远,但那一声如同惊雷的怒吼,以及他无形中散发出的让人胆寒的气势,就让这群手上还握着武器的混混僵硬在原地。 虽然没有放开凌浅沫,但已经不敢动了。 极端冰凉的气温冻得紫毛一个激灵醒过来,发现自己一群人居然被一个赤手空拳的男人吓到,登时觉得面子挂不住了,强撑出一副老子什么都不怕的架势,「你特么谁啊,我的事你也干管,找打是不是?」 叶梓安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俊朗的五官没有丝毫表情,却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愠怒,「放开她!」 目光落在凌浅沫往下滴血的手臂上,蓬勃怒气登时宣洩而出。 你是个什么东……「 砰! 一脚踹飞说话的混蛋,然后又一拳走在抓着凌浅沫的混混的脸上,男人英俊如墨般的眸子充斥了冰凉的杀意。 手被抓着,叶梓安一拳打趴他的时候顺便将凌浅沫给带了出去,女人短促的惊唿一声,以为自己会跟那个男人一样像只死猪一样摔在地上。 结果眼前黑影一闪,腰上忽然多出一只强硬有力的胳膊,稳稳的将她接住后原地旋转一圈,搂进怀里趴在他冰凉的散发着怒意的胸口。 熟悉的男性气息将她包围,耳边的心跳节奏声有些快,凌浅沫诧异仰眸。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可是她却能感觉到,圈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在微微发颤,那双酝酿了风暴的眸子深处,还藏着一抹不为外人知的惊恐。 他在害怕。 是怕他刚才没能及时接住她,还是怕他没能及时赶回来这群人会对她做什么? 凌浅沫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原本紧锁着的心门,好像就这么不经意的被撞开了。 冰冷淡漠的嗓音不紧不慢的响起,「全部打得半死,扔进警局。」 说完,俯身将凌浅沫打横抱起,没有再给现场任何人一个眼神,抱着女人沉默的离开。 也是听到凌浅沫唿救声赶过来确慢了一步的会所经理和保安闻言,腿肚子忍不住颤了颤,一脸菜色的看着男人离开的方向。 完了完了,老闆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咬咬牙,经理对身边的保安科长吩咐,「不想看不见明天的太阳就赶紧动手,记住,一个都不能跑。」 希望这样,可以让老闆回头不至于迁怒到他们身上。 「叶梓安。」 凌浅沫看着男人神色深沉的俊脸,忍不住有些害怕的喊了他一声。 他这个样子,真的好吓人。 可男人却将她的害怕理解成了对刚刚那件事的反应,忍不住又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低头,额头贴上她冰凉柔软的脸颊,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是脑子坏掉了吗,才会把她一个人留下。 一想到他要是没有及时听到她唿救,后果将会是怎样,叶梓安身上的冷气和杀意就不要钱的往外放。 「不关你的事,是我要谢谢你!」察觉到男人自责的情绪,凌浅沫一颗心都软了下来,捧着男人的脸认真看着他,「叶梓安,谢谢你救了我。」 谢谢你又救了我!谢谢你每一次都在最关键的时刻,从天而降。 「所以,我都英雄救美了,你要不要以身相许?」
第082章 叶梓安,我手好痛 凌浅沫,「……」 三句话就暴露本质,她刚才是脑残了才差点被他感动的痛哭流涕吧。 男人抵着她的额头轻笑,「一个小时不到我就替你解决了两拨仇敌,凌浅沫你人缘到底是有多差,怎么感觉是个人都想要你命?」 凌浅沫,「……」 这么嘴毒,难怪找不到女朋友。 「你说说,除了我,还有谁能这样罩着你。」男人好像根本不需要她回答,自顾自的轻声道。 凌浅沫抿唇,在他怀里扭了扭,「既然你觉得那么麻烦,那你干嘛不聪明的离我远一点。」明明知道她很麻烦还凑上来,是不是犯贱。 「叶总,叶总,」身后,会所的经理气喘吁吁追上来,目光在凌浅沫手上的胳膊上转了一圈,「这位小姐受了伤,咱们会所有医生和药物,还是先为这位小姐处理一下伤口吧。」 「凌庄的保全措施是为了当摆设看的是不是,客人在门口出事,你们是不是还要梳妆打扮之后再出来解决?」 经理被骂了也只能忍着,大气都不敢出,只是拿求救般的眼神看着凌浅沫。 凌浅沫第三次,「……」 他凭什么以为她说话就会管用?!她真的没有这么大的人品值好吗?! 不过经理哀求的眼神实在过于恳切,让凌浅沫招架不住,只能试探着开口,「叶梓安,我手好痛。」 刻板的陈述语气,可听在男人耳朵里,却完全是娇嗔的抱怨。 「带路!」 经理原本哭丧的脸立刻明朗起来,恭敬的开口,「叶总,您这边请,」 叶梓安一路抱着凌浅沫进了会所,早接到经理通知的医生拎着急救箱匆匆跑来。 叶梓安走向会所大厅角落的沙发,在沙发上落座,将凌浅沫放在自己腿上坐着,冷眼看着医生,「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 「……是!」医生蹲下来,假装自己什么都看不见,动手拿出酒精棉,「小姐,我现在要为你清洗伤口,可能会有些疼,请忍一忍。」 凌浅沫扭了扭身子,别扭的看着脸色阴沉的男人,「叶梓安,你先放我下来好不好。」 「别动!」一句话,清晰表明了态度。 凌浅沫无语,只能对医生点头,「你弄吧。」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酒精棉刚碰到胳膊的伤口,凌浅沫还是忍不住痛叫出声。 「死人是不是,不知道轻点。」男人立刻变了脸色,冷声咆哮。 医生本来就怕,被他一吼更是冷汗直流,握着镊子的手都在发抖,「对对对不起叶总,我我我会轻、轻点的。」 凌浅沫觉得,叶梓安再这么吓他,这男人估计会当场晕过去。 「抱歉,我刚刚反应太大了,你继续吧。」递给医生一个安抚的眼神,凌浅沫默默咬牙。 尽管医生已经足够小心翼翼了,可酒精直接刺激伤口的痛,还是让凌浅沫浑身发抖。 但是又没办法,她这是在地上擦伤的,伤口里说不定进了一些泥沙,不清理干净对自己绝对没好处。 所以就算疼得直冒冷汗,凌浅沫还是咬牙认真,不敢再叫出声,只盼着这样的疼赶紧过去。 等到伤口处理完,上药包扎之后,凌浅沫已经寒湿了额发。 叶梓安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在最后,她目光望过来的时候,才冷声说了一句,「痛不会叫出来?就因为你这副死样子,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欺负。」 那天病房的事情,他还在生气吗? 要不然怎么嘴巴这么毒,一字一句都恨不得掺杂了砒霜。 「你这几天……去哪儿了?」 「散步!」 「……」 凌浅沫觉得,男人一旦变得傲娇,就真的是很难伺候。 *** 在会所门口拦住凌浅沫的的确是一批小混混,还在读书,不过却整天在社会上混,典型的不良少年。 警察盘问了他们,他们声称只是看到一个衣着光鲜亮丽的漂亮小妞坐在高级会所的门口,所以想从她身上抢点钱。 听到这个消息,已经是三天后。 凌浅沫坐在叶梓安家的沙发上,木晴子在一边抱着西瓜啃得欢畅,一边啃一边口齿不清。 「梓安,那群都是未成年人,不懂事,算了吧。」 「就因为不懂事,才更应该被教训。」 一般,叶梓安决定的事情,很少有这么就算了的。 木晴子很了解,所以继续啃着西瓜,顺便眼巴巴的看着凌浅沫。 「……」她现在是代言人吗,不管会向求叶梓安网开一面都来找她发声。 「他们认识我。」凌浅沫斟酌一下,开口道。 那群不良少年或许没什么,但背后的那个人,凌浅沫却不想那么圣母的说算了。 从被人诬陷收回扣开始,她就觉得一直有一个藏在看不见的地方,默默的针对着她。 「你说什么?」 叶梓安和木晴子同时看向她。 凌浅沫无辜的眨眨眼,她之前没说过吗,他们干嘛这么惊讶,「那些人一上来就报了我的名字,确定之后才动的手。」 她不相信,他们只是单纯的想要抢劫。 「如果是这样,那这件事情就值得玩味了。」木晴子放下西瓜,扯了几张纸擦嘴和手,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叶梓安特别平静的说了句,「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挖出背后那个人,我要她血债血偿!」 凌浅沫不自觉的抖了一下,用眼神问木晴子,他一想这么嗜血暴力吗? 通常情况下不会。很明显,现在他是被人惹毛了。 凌浅沫看着男人冷漠的不近人情的脸,默默将心里翻涌的话咽了回去。 这几天叶梓安无微不至的照顾,再加上从顾北那里知道他为了证明她清白所做的那些事情,还有薇薇安主动勾引顾北不成被设计的事,凌浅沫本来就松懈的心防再次摇摇欲坠。 她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觉得叶梓安试婚的协议,或许真的可是试试看。 不过现在……她真的很担心万一试婚之后她觉得不合适一脚踹了他,这男人会不会恼羞成怒也让她「情债肉偿」。 所以……还是在看看吧,不着急!
第083章 他……在洗澡 木晴子兴奋的离开了。 虽然凌浅沫很不能get她兴奋的点,但她也没有过多纠结。 毕竟每个人生活和成长的圈子不一样。 吃过晚饭之后,凌浅沫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叶梓安一直待在书房。 所以听到电话响的时候,她瞄了一眼,只是奇怪叶梓安居然把手机放在客厅,却没动。 响了很久也没见叶梓安出来,于是喊了一声,「叶梓安,电话。」 叶梓安没有动静,手机也在下一秒陷入了安静。 凌浅沫撇撇嘴,算了,回头他看见未接会打过去的。 两秒后,电话再次响起。凌浅沫抻头看了一眼,屏幕上来电显示「糟老头」。 「叶梓安,」凌浅沫拿着手机走去书房,却没看到人,然后又走去卧室,听见浴室里传来水声,「叶梓安,你电话。」 「你接一下。」模煳低沉的男声顺着哗哗的水流传出来,不甚分明。 凌浅沫犹豫,「不太好吧。」万一如她猜测的,这个所谓的糟老头是他爷爷,那她要说怎么解释大半夜自己在人家单身的孙子家里出现。 老人家的观念,总认为大半夜不回家的女人,肯定不是什么良家妇女。 她犹豫的时间里,电话再次被挂断了。 电话那头,叶爷爷花白的鬍子气的一翘一翘,拍着桌子怒吼,「这个兔崽子,居然敢不接我电话。」 老爷子面前,垂手站着的助理一脸的无奈。 别说不接电话了,当面不甩人的事情他都敢做啊。 「老子再打最后一个,他要是还敢不接,你就给我订明天一早的机票。」叶爷爷满是沟壑的脸上怒气难平,一边拨号一边骂骂咧咧,「连个女娃都搞不定,简直给我们老叶家丢人。」 电话拨通,那边响了几声才接起来。 一道略显犹豫的软濡女声顺着电话线爬过来,「不好意思,叶梓安他现在不太方便接电话,请问您有什么急事吗?」 突如其来的女声,清澈像泉水一样,却吓得老爷子差点把手里的电话丢出去。 「这这这……我孙子怎么、怎么变成一个女娃了?」叶爷爷举着手机一脸震惊的问助理。 助理扶额,老爷子,您演的太过了。 凌浅沫听到老人家大受打击的声音,登时有些慌,飞快的解释,「叶爷爷您别担心,叶梓安他真的是不方便接电话,他……他在洗澡!」 啊啊啊,这么说会不会太容易让人误会了啊。 「哦,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叶爷爷立马变了一副面孔,笑成一朵盛开的菊花,和蔼可亲的问,「女娃啊,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啦?做什么的呀?」 助理再次扶额,老爷子,您一上来就调查户口,真的不会把人家姑娘给吓到么? 「叶爷爷您好,我、我叫凌浅沫,2、27岁,做行政的。」凌浅沫素来引以为为傲的智商在这一刻下线了。 叶爷爷满意了,「哈哈哈,好啊,太好了。那什么,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下次有机会再跟你聊天啊,沫沫。」 老爷子说完就掐断了电话。 凌浅沫整个人呆滞的坐在床沿边,是她误会什么了吗?为什么她总觉得叶爷爷最后那个笑声,十分的诡异。 而电话那头,叶爷爷挂掉电话之后,整个人兴奋的在原地转了三圈,然后激动的抓着助理的手道,「嫁出去了,这个不让人省心的臭小子终于嫁出去了。」 「那什么,刘特助,明天我给你批假,咱们一起去逛逛商场,我得给我的宝贝未来曾孙置办东西啊。」 说着兴沖沖的出了房间,手舞足蹈的样子,就像个孩子一样。 留下刘特助站在书房里一脸懵逼,就算叶总把人拿下了,难道最先准备的……不该是婚礼吗?! 如果凌浅沫知道此时叶家老爷子的想法,估计会吓得立刻逃回自己家,然后跟叶梓安老死不相往来。 但是她不知道,所以她只是呆呆的坐在床沿上,等到叶梓安洗完澡出来,看见她这副魂飞天外的样子,忍不住过来戳她,凌浅沫才醒过来。 「那个……我刚刚帮你接了一个电话。」 叶梓安抬眸。 「是你爷爷打来的。」凌浅沫咬唇。 叶梓安挑眉,然后? 凌浅沫怒,一伸手想去抓叶梓安的衣服,把人拎到面前怒喷。 结果叶梓安刚洗完澡,只围了一条浴巾出来,再加上凌浅沫刚好坐着,一伸手抓住他的浴巾,还往前一扯。 然后……浴巾掉了下来。 叶梓安楞了一下,瞬间暧昧的笑出来声,然后玩味的看着她,「没想到,你居然对我这么情难自禁。」 「对对对……对不起,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她现在真的想自剁双手了,她好死不死的干嘛要伸手。 看她涨红了脸磕磕绊绊解释,眼睛不知道该往哪儿看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的样子,叶梓安只觉得莫名诱人,一俯身便重重的压了下去。 「脱都脱了,就顺便再做点什么吧。」 凌浅沫都来不及抗议,就一阵天旋地转,被男人压得结结实实。 双手慌乱的抵着男人的胸口,凌浅沫要吓哭了,慌乱的喊他,「叶梓安,我……」 男人眼睛的明亮程度和里面燃烧的慾火让她心慌。 「怎么,还想再来一次?」男人的嗓音粗嘎,带着一丝淡淡的威胁。 果然,病房那件事他还是在生气。 她当时真的不是故意的啊,不是被他吓坏了么。 「不准闹。」男人低头,浅啄着她的唇瓣。 「可……」 一张口,炙热的唇舌寻着机会闯入她的口腔,纠缠出绵长旖旎的吻。 凌浅沫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点一点软下去,化成了一汪春水一样,在他床上摊开诱人的姿态。 男人的吻缠绕着她的耳尖,酥麻的感觉如同触电一般,连唿吸都染上了煽情的味道。 「叶、叶梓安……」 除了叫他的名字,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应该怎么反应。 带着轻喘的嗓音,绵软清濡,被吻得红肿的唇微微张开,泛着水光的饱满撩拨着男人心底最后一根弦。 嘣! 弦断了。 男人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想分开她的身体,闯入那渴望的美好之中。 「叶梓安……」女人迷濛的眼睛突然恢復清明,一下子推开他大叫了一声。
第084章 老婆,你昨晚把我吃干抹净了 在这种时候被打断,是个男人都要炸毛。 叶梓安眸色深沉,酝酿着让人心惊的暗潮,「你最好说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否则今晚看我怎么收拾你。」 凌浅沫眼眸瞪大,略有些慌乱和无措。 她不过就是帮他接了一个电话,事情怎么就忽然发展到这种地步了。 不过眼下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 「你……你有那个吗?」 「哪个?」 「套……」 女人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词,而且白皙的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红晕,连耳朵尖都变成了粉色。 叶梓安甚至觉得,她会不会害羞得连头髮都在战慄。 男人轻笑一声,舌尖卷了她的耳垂舔舐,在她耳边落下一句暧昧的喘息,「放心,你想要多少都有!」 凌浅沫觉得自己的脸完全可以煎鸡蛋了。 他的唇压着她的唇,说着一些含煳却撩人的情话,尺度之大胆,烧得凌浅沫头顶都快冒出烟来。 她看到了他清晰的六块腹肌,赤裸裸的男色,让她好容易退了些温度的脸,再次烧红。 「呃……」 突如其来的快感,几乎溺没了凌浅沫所有的神智,她只觉得眼前好像有一片一片的白光闪过。 *** 凌浅沫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真的会被人直接做晕过去。 这么丢脸的事情,她以为只属于小说,可没想到自己居然会亲身体会一遍。 她记不清楚昨晚一共做了几次,她只知道最后承受不住,在叶梓安的哄骗下说出的那些让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情话,让她现在想来真的很想一口咬死他。 「老婆。」 刚刚睁眼,旁边就立刻传来一道从里到外都透着愉悦的男声。 凌浅沫艰难转头,一脸餍足的男人扯出最温柔的笑。 「滚!」嗓音嘶哑的程度,吓得凌浅沫以为自己是不是声带都坏了。 叶梓安被她的声音撩的心头一动,想起昨晚的热情,忍不住又吻了上来,「看来老婆对我昨晚的表现很满意,叫的嗓子都哑了。」 「叶梓安。」刚刚睡醒的人,又经歷了那样一场兇勐的情事,女人的杏眸里仿佛被倒进去一汪春水,红唇不高兴的撅着,「不准那么叫我。」 谁是他老婆了,这男人还要不要脸。 叶梓安瞧着她迷煳的样子,搂着她的腰一个翻身又压了上去,「老婆,你昨晚都把我吃干抹净了,怎么可以对我始乱终弃。」 「叶梓安。」凌浅沫终于爆发,抓过一旁的枕头朝他招唿过去。 到底是谁把谁吃干抹净啊摔! 不过眼下明显不适合谈论这个问题,因为……她好饿。 叶梓安抓住她没有丝毫攻击力的枕头,捕捉到她眼神的含义,搂着她不再造次,只是温柔询问,「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嗯?」 「嗯!」凌浅沫想试着坐起来,结果刚一动,浑身就是一阵难言的酸痛。 尤其是某个部位,在在提醒着她昨夜的疯狂。 她忍不住有些哀怨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凭什么努力耕耘的人是他,到头来受苦的人却是自己。 难道女人和男人在体力上,真有这么大的差别? 叶梓安一脸的问头,在她脸蛋上亲了亲,「你还是躺着吧,我给你端过来。」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凌浅沫一时有些恍惚。 她记得,第一次事后,他似乎没有这么温柔。那个时候他看她的样子,就好像看一个人人唾弃的小偷一样。 没多久,男人端着烤的酥脆香软的面包和牛奶进来,并两个煎得像太阳的鸡蛋。 凌浅沫撑着身子艰难的爬起来,喘了无数大气才把自己摆正做好,专心享受美味的早餐。 「浅浅,等你的脚好了,我带你回江城见爷爷。」 吃的正欢,男人冷不丁冒出一句,凌浅沫一口牛奶喷出去,全贡献给了他满怀期待的脸。 俊脸一片漆黑。 「咳咳,咳咳咳……」凌浅沫呛咳不停,无辜看他,「不能怪我。」 谁让他非要挑这种时候吓人! 男人忍着怒气,从一边抽了纸过来擦脸,并顺便给她擦嘴,然后看着她的眼睛,「怎么,谁都睡了你还想跟我划清界限?凌浅沫,你是这么随便的人?」 男人俊朗的眉目似笑非笑,看着她的眼睛里勾出几分清冷的衿贵。 凌浅沫也不想一大早在两个人刚滚完床单之后就破坏气氛,但又觉得有些事情早些说清楚对彼此都好,于是清了清喉咙开始长篇大论,「喃,叶梓安,关系不是这么算的。如果上床了就必须结婚,那全世界多少人要因为重婚而蹲监狱。」 「我知道你跟别的男人不一样,你很有责任感。我也承认你为我做的一切让我很感动,而且我也并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你。」要不然,她还不至于色令智昏到看见一个帅哥就会被引诱上床,「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想要的婚姻是包括感情在内的全部。我现在对你的感情,还没到要死要活非嫁给你不可的地步,所以……见家长什么的,实在是太快了。」 男人的脸,在听到她的话时,渐渐变得深沉淡漠。 她越说越感觉心虚,但是又觉得不说的话,恐怕自己就真的要稀里煳涂上这条贼船。 卧室里在她话落之后,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 许久之后,男人薄唇微掀,「所以,浅浅你是什么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暂时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复杂,而且……」 「浅浅,你已经接过爷爷的电话了。」 什、什么意思?
第085章 男女朋友,你觉得可满意? 叶梓安眨眨眼,缓缓凑近,「爷爷已经认定,你是她的孙媳妇儿了。」 「你、你跟他提起过我?」哪有接一个电话就认准孙媳妇儿的,太草率了好吗。 「你接电话的时候是半夜,老人家嘛,比较保守。」 明明就是他让她接的好吗,怪她咯?! 「而且我爷爷认为,吃完不负责的男人,都该被结扎。」 凌浅沫,「……」 「所以你希望我断子绝孙?!」 最后一句话说完,他也俯身将手臂撑在她两侧,黑眸将她锁定,不留余地。 凌浅沫这下子直接懵了,她只是不想太快见家长而已,怎么一下子又发展到断子绝孙的高度了。 她发现,自己跟叶梓安讲道理,输的人永远都是她。 「叶梓安,」凌浅沫眨眨眼睛,「试婚的事情我会考虑,但是见家长真的太快了,你先跟你爷爷解释一下,好不好?」 叶梓安避而不答,「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他的脸凑下来,与她之间连一厘米都不到。 鼻尖几乎已经贴在了一起,她长长的睫毛像刷子一样,一下一下,在叶梓安心上撩出痒痒的感觉。 「男女朋友,你觉得可满意?」 *** 突然从关系比较尴尬的陌生人,一跃成为男女朋友,凌浅沫表示她其实还有点难适应。 不过叶梓安这个人,宠女人真的能上瘾,有时候连凌浅沫自己都觉得,她再被叶梓安这么惯下去,迟早要养成公主病。 一直待在家里养伤,不用上班,还有人伺候的感觉真的很爽,以至于当凌浅沫接到向恆电话,想起他是自己前男友的时候,整个人还有点状况外。 「浅沫,你在家吗?」 凌浅沫看了眼手机,深刻怀疑自己是不是接错电话了,确认是向恆无疑,才又放在耳边,「不在,有什么事吗?」 「你脚伤还没好,不在家在哪儿?」 略带质问的语气,虽然有关心的意味,却让凌浅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向恆,有话请直说。」 想到夏雪樱被关在警局那种地方,向恆有些不自然的开口,「雪樱她现在被关在警局,连保释都不行。」 凌浅沫愣了一下,默然失笑,「那你想让我怎么做呢?」 原来,那天买通那些混混来教训她的人,是夏雪樱。 想法很不错,如果找的人能够再聪明一点,就万无一失天衣无缝了。 「你能不能……」 「不能!」凌浅沫直接干脆的拒绝,「对于一个伤害过我的人,我为什么要大度原谅?」 她又不是圣母,凭什么无条件原谅那些一而再、再而三欺负上门的人。 更何况,夏雪樱根本不值得被原谅。 凌浅沫史上第一次,主动掐了向恆的电话,在他话还没说完的情况下。 挂了电话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有些回不过来神,直到听到开门的声音,这才恍然惊醒。 垂眸,目光落在掌心的手机上,凌浅沫忽然就笑了。 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会刻在心上的人,居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消磨得全无痕迹。 「在想什么?」叶梓安关上门走过去,目光闪动,走过去坐在她旁边,伸手揽了女人纤细的腰肢。 凌浅沫并没有抗拒,甚至趁势歪进他怀里,「在想你让人把夏雪樱关在警察局干什么?给她吃给她喝,说不定还要忍受夏小姐的暴脾气。」 夏雪樱那个人,看起来虽然娇柔得像是鲜花儿一样。其实那些扎人的刺,都藏在艷丽的花瓣下,冷不丁,却最伤人。 「怎么,你想帮她求情?」叶梓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怎么记得有些人说她不是圣母来着?」 凌浅沫摇头,「她怎么样关我什么事,我只是不希望以后再被她缠而已。」 那女人可比她的外表看着要精明得多,肯定知道这次的事情是叶梓安的主导。不过就算是这样,凌浅沫也丝毫不怀疑,最后被她恨上的那个人绝对是自己。 「那我就让人废了她。」其实在夏雪樱刚被抓进去的时候,他就已经安排人废过一次了。 警局当天还抓了几个犯事儿的女人,那些女人正好跟夏雪樱关在一个看守所房间。所以把凌浅沫当时受的伤都讨回来了,当然,是加倍。 凌浅沫无语的瞪眼,「叶梓安,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又不是黑社会,整天把血债血偿这种话挂在嘴边,还动不动就要废了谁。他究竟是多么的手眼通天,才能这么肆无忌惮。 「不是不想这么快就见家长?」男人斜睨她一眼,掐了她腰间的痒痒肉,「还是说,不过几天就改了主意,爱我爱的要死要活?」 凌浅沫被他闹得浑身发软,笑着躲开,「叶梓安,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每次都用挠痒痒这种手段,真的很不入流。 「所以,你希望我放了她?」拐弯抹角说了这么多,其实还是心软。 凌浅沫不说话,只拿眼睛盯着他。 「也不是不可以。」叶梓安摸着下巴,「但是要看你的表现。」 凌浅沫愣,咬着唇别过脸去。 见了鬼了,她凭什么委屈自己讨好一个男人,目的却是让他放过曾经伤害了自己的女人。 这样的逻辑让凌浅沫无语至极,然后又觉得自己当真找不出要帮夏雪樱的理由。 不过一想到能让一贯高傲自持的向恆低头,开口求人,凌浅沫又觉得就算救了夏雪樱也没什么。 就当全了他们这对有情人! 「夏雪樱怀孕了,警局那种地方,实在不适合养胎。」凌浅沫憋了半天,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不过手却自然而然搂着男人的腰,嗓音乖顺温软,笑颜如花。 叶梓安的目光晃了晃,有一抹凌浅沫捕捉不到的情绪划过,很快低垂了眉眼,「你啊,总还是心太软。」 语气带了一丝嘆息,又分外宠溺。捏捏她的脸蛋,「饿不饿?我去给你做饭。」 凌浅沫觉得,叶梓安真的是一个完美的情人,除开有时候太过吓人之外。 「对了,医生有没有说我什么时候可以拆石膏?我想回家一趟。」
第086章 你要是有事,让我怎么办 凌浅沫从医院拆完石膏出来,脸上表情一阵轻松。 没有了厚重的石膏,她的脚虽然还不能正常走路,但慢慢走已经没问题了,至少不用像以前一样拄着拐杖。 出了医院之后,凌浅沫准备打车直接去机场。出门的时候她已经订好了回海城的机票,拆了石膏,她想回去看看爷爷,顺便把生日礼物给爷爷送回去。 可是刚走到路边准备招手时,一个身影勐地朝她撞过来。 凌浅沫一下子摔倒在地,那人非但没有道歉,反而伸手去抓她摔在地上的包,抢到之后立刻转身就跑。 凌浅沫愣了一下,然后脸色一白,撑着身子就要站起来去追。 给爷爷的礼物就在包里,她必须拿回来。 医院门口来往的人不少,见状忍不住想上前扶她。 旁边一个男人忽然蹿出来,惊慌担忧的喊了一声,「浅浅。」 「叶梓安,」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凌浅沫抬头看着男人焦急的脸,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叶梓安,快、快帮我把包抢回来,里面的东西……很重要。」 叶梓安皱眉,「什么东西能比你更重要,你动一下脚给我看看,有没有事。」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求求你,帮我去把包抢回来好不好,爷爷的礼物……爷爷的礼物在里面……」 「礼物没了可以再买,你要是有事,让我怎么办?!」叶梓安怒吼一声。 凌浅沫一下子愣住了。 叶梓安自己也愣了。 只片刻,凌浅沫就反应过来,一把推开叶梓安,情绪激动的大喊,「买不到的,这世上就只有那一个,再也买不到了。」 说着就要挣扎着站起来,那是爷爷和奶奶的定情信物,当初爷爷花了所有积蓄买的红宝石,然后自己亲手设计制作的戒指,这世上怎么可能买到第二枚。 「别动!」叶梓安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塞给旁边一个路人,「麻烦帮我照看她一下。」说完起身追了上去。 凌浅沫在路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说了句没关系后,朝叶梓安跑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一路问了街边摆摊的小商贩,凌浅沫追到一片在建区里。 这片区域之前的规划政府不满意,所以暂时停工,堆积了很多材料,所以平时少有人来。 凌浅沫追过去的时候,看见地上躺了十几个混混模样的人,鼻青脸肿哼哼唧唧,叶梓安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凌浅沫松了口气,刚要上前,忽然看到一滴红色的液体从叶梓安身上落下,重重砸在地上,溅出一朵鲜艷的花。 「叶、叶梓安……」凌浅沫抖着嗓子喊了一声,男人回头,俊脸一片苍白,白色的衬衫上染着腥红的血迹。 那触目惊心的颜色,让凌浅沫一下子失了方寸,吓得脸色惨白,朝他跑过去。 他的面前扔着一把染血的刀,而他肋骨往下到腹部,有一道十厘米左右的伤口。不断渗出的血迹吓得凌浅沫面无人色,眼泪大颗大颗的滚出来,想要什么伸手去捂他的伤口,又怕自己失了分寸反而伤到他,一时间呆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浅浅,别怕。」叶梓安见她慌乱无措的样子,忍不住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我把包给你抢回来了。」 凌浅沫一下子哭的更伤心了,「不要管包了,我送你去医院……救护车……对,救护车……我要……我要打电话叫医生,手机呢……我的手机呢?」 越是慌张,越是出错,她找不到她的手机,这让凌浅沫差点绝望崩溃。 「浅浅,别怕,我没事。」叶梓安的身子晃了晃,凌浅沫立刻伸手去扶。 男人失血过多的身体重重压在她身上,凌浅沫根本无法支撑,被带着一下子跌坐地上,不过却还是竭力护着不让他再受伤,反倒是自己的手肘被擦破好大一张皮。 「乖,别哭了,你难道不知道你的眼泪有多让我心疼?」 「好,我不哭,我不哭。」凌浅沫胡乱用手背去擦眼泪,竭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伸手去摸叶梓安身上的口袋。 她的手机找不到,但是叶梓安的手机还在。 凌浅沫神色一喜,颤抖着手指想要解锁,却不知道他的密码,只能抬眼去问他,「叶梓安,密码,你的手机密码……」 男人语气虚弱的报出一串数字,凌浅沫解了锁,飞快拨了120的电话。这里离医院很近,救护车应该很快就会过来。 可是挂断电话后,凌浅沫感觉靠在自己身上的重量越来越重,忍不住又是一慌,「叶梓安,不要睡……求求你不要睡……你跟我说话啊,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血,而且是从一个人身上流出来。她真的很害怕,不由自主的将叶梓安抱得更紧了些。 「好,我不睡,你别哭。」叶梓安艰难的说了一句,想要伸手帮她擦眼泪,但是发现自己连胳膊都没力气抬起来,不由得有些虚弱无奈的笑。 听到他说话,凌浅沫再次重重的抹了抹泪,抱着叶梓安的时候手上蹭到的血迹被抹到脸上,她却顾不上这些,「叶梓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明明说有事要去办,所以她才一个人偷偷跑来拆石膏。 因为她怕,他要是知道她要回海城去看爷爷,他也会跟着一起去。 她还不准备这么快跟爷爷说他的事,向恆的事。 「傻瓜,你以后要记得,绝对不要在我面前说谎。」她所有的心思全反应在脸上,让他一眼就能看穿。 原来是昨晚她不断追问他今天有什么安排,所以泄露了她的真实目的吗? 凌浅沫笑了一下,抱着他的脑袋把脸凑过去,「好,我以后绝对不跟你撒谎。」 「所以,你是答应以后都跟我在一起了吗?叶太太?!」温香软玉在怀,却没力气做点其他的事情,叶梓安颇有些懊恼,不由自主的占一下口头便宜。 凌浅沫轻笑,「只要你活下来,我就告诉你答案。」 远处,救护车的声音逐渐靠近,凌浅沫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松懈下来。
第087章 你如果不哭,我会没那么疼 帝豪酒店,vip包间内。 顾北一贯带着点玩世不恭笑容的俊脸此刻阴沉难看得吓人,他抬手将手机摔在桌子上,「这傢伙又在搞什么飞机?不知道今天这事有多重要?不能来连个电话都不打就算了,居然还不接我电话?他当我是什么?任他使唤?!」 顾北越说越气,声音不由自主就大了起来。 一旁的李舒航淡淡扫他一眼,唇角的笑容也难得收敛起来,「梓安不是这么不分轻重的人,他没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他现在是着了魔了,一天到晚围着凌浅沫那个女人转悠。」顾北这话说的咬牙切齿,其中还有几分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酸意。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木晴子和李舒航对视一眼,再看他的眼神不由多了几丝深意。 包间内气压很低,一时间无人再说话,所以顾北手机响起的时候,刺耳的铃声显得尤其突兀。 顾北阴沉着脸没动,木晴子瞥他一眼,伸手把电话接起来,顺手按了免提。 那头,有恭敬的男声传出,「顾少,叶少出事了,人现在在医院急救。」 「什么?!」包间里,三个人异口同声的惊唿。 *** 医院里,vip病房内。 凌浅沫趴在病床边上,神色十分疲惫和担忧。 医生说叶梓安失血过多,虽然那一刀没有伤到要害,但是伤口很长,缝了二十多针。现在的昏迷时因为麻醉药剂的关系,但是醒来之后,伤口就会很疼。 抢劫和砍伤叶梓安的那群混混已经被警察带走了,她猜这些人这辈子应该都要在牢里度过。 凌浅沫死死攥着手心,红宝石戒指在掌心印出深深的痕迹,钻心的疼。 明明是那么宝贵的东西,可是她现在却恨不得把它从窗口扔出去。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戒指,叶梓安也不会这么虚弱的躺在床上。 这个男人随时都是那么的意气风发,周身散发着无法遮挡的光芒,无论站在那里,都恍若站在聚光灯下。 「浅浅……」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 凌浅沫刷地抬头,大大的杏眸里不由自主染上一层水光,「你醒了,疼不疼?」 「你如果不哭的话,我可能会没那么疼。」白皙的手指抚上她的脸,柔软的指腹从她眼睑下擦过,温柔的为她抹去脸上的泪。 凌浅沫忍不住一把抓住他的手掌,把脸埋在他掌心,复杂的心情让她一时有些抑制不住,眼泪沁出眼眶,濡湿了他的手掌,「我没哭,我只是害怕。」 害怕他就此一睡不醒,害怕他会就此离开,害怕她从此以后又变成一个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她一心想要避开的麻烦,渐渐变成了心底不舍的纠缠,让她这样的无法放手。 「别怕,以后我让顾北安排两个人保护你。」叶梓安微掀了眼帘,他以为她是因为被抢劫的事情感到害怕。 一个女孩子,经歷这样的事,怎么可能会不怕。 凌浅沫笑了一下,也不解释,「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她心里的决定,等他出院的时候,再告诉他吧。 「好。」本不想喝,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男人还是微笑点头。 凌浅沫赶紧起身去给他倒水,然后把床头摇起来,放了一根吸管在水杯里,递到他面前,「别喝太多,润润嗓子就好。」 「嗯。」 「我让医院的人给顾北他们打电话了,他们应该很快就会过来。」 「我怕爷爷担心,所以没给他打电话,你要不要……」 「不用,你处理得很好。」叶梓安看着她,唇角挂着淡然的笑容,似乎心情很是愉悦。 凌浅沫不懂,被人砍了一刀,缝了二十多针,最少要在医院躺一个星期,这有什么好值得愉悦的?! 她的表情挂在脸上,让人一看就懂,叶梓安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看来以后绝对不能让你一个人出门。」 凌浅沫脸上一红,有些尴尬。 在医院门口被人抢劫,她也是生平第一次遇到。 「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伤。」她当时是真的吓坏了,只想把爷爷的戒指抢回来。 如果她当时自己去追,那后果真的不敢想像。 叶梓安点头,眸光聚焦在她脸上,严肃道,「那你以后还想甩开我吗?」 看着他一脸离了他她就活不下去的样子,凌浅沫忍不住就笑了,摇摇头。刚要说话,身后的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顾少放心,叶少的伤没有什么大碍,虽然失血过多,但是仔细调养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至于……」 凌浅沫转过身来,就看见站在门口一脸阴沉盯着她的顾北等人,还有穿着白大褂予一脸恭敬的医生。 「顾先生,木小姐……」剩下一个人,凌浅沫没见过,只能友好的朝他点点头。 顾北直直走到病床前,看着叶梓安,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冷冷一笑就开口嘲讽,「叶大少追女人还真是豁得出去,居然追到医院来了。你这副鬼样子,让我怎么跟叶爷爷交代?」 「顾先生,这件事情都怪我……」 「你闭嘴!」顾北恶狠狠的打断凌浅沫的解释。 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异常尴尬,叶梓安和顾北身上同时散发出让人忍不住四肢僵硬的低气压。 李舒航眸光轻动,唇角噙了一抹淡笑对凌浅沫道,「凌小姐,可以请你先出去,让我们单独跟梓安聊聊吗?」 「啊?」凌浅沫反应过来,有些尴尬的笑着,「当、当然可以,不、不好意思。」 她虽然知道因为叶梓安对她的执着,导致他的朋友们对她多少都有些不待见。可是之前顾北一直表现的像个温润君子,所以突如其来的爆发让她有些没能及时反应。 「晴子,我看凌小姐似乎也受伤了,你带她去处理下伤口吧。」李舒航又转头对木晴子道。 木晴子点点头,带着凌浅沫准备出去。 房间里,一直压抑着怒火的叶梓安骤然爆发,「姓顾的,你闹够了没有!」
第088章 他居然叫他姓顾的! 他居然叫他姓顾的! 顾北的脸一瞬间黑的如同锅底,身上散发着隐忍的戾气。 「叶梓安,你特么是不是追女人追傻了。」顾北的唇角挑出一丝淡漠的弧度,愤怒的吼道,「劳资辛辛苦苦帮你牵线搭桥,你为了个女人说不来就不来。现在还要跟我翻脸,叶梓安,劳资是你兄弟还是你佣人,我特么惯得你这臭脾气。」 一般顾北只有被气到了极点,才会冒脏话。 叶梓安冷冷看他一眼,「我没让你帮。」 「是,我特么自己犯贱上赶着为你当牛做马行了吧。」顾北瞬间就气炸了,口不择言,「叶梓安,你特么被女人甩了空虚寂寞冷要找人来填补劳资管不着,但是你要是再被人甩了也别来找我哭。」 「顾北!」这一次,木晴子和李舒航忍不住齐齐出声了。 这话真的是说过了,被人甩这件事是叶梓安犀心里最大的忌讳,他怎么也不该当着凌浅沫的面把这事儿给说出来。 凌浅沫背转过去的身子一瞬间就僵硬了。 垂落身侧的手指慢慢蜷缩,脑子里有短暂的空白。 什么叫他被女人甩了空虚寂寞冷要找人填补?所以,她是那个刚好可以填补他空虚寂寞冷的人吗? 凌浅沫面朝着病房门口,除了站在她身边的木晴子外,没有人能看到她的表情。 木晴子侧头去看,就看见凌浅沫苍白的脸,和止不住颤抖的眼睫。 她知道,顾北刚才那句话,她信了。 「浅浅……」叶梓安看不清她的表情,一时有些心慌。 凌浅沫回过头,脸上带着笑,虽然脸色苍白,但神色看上去却分外平静,「你们慢慢聊,我先去帮你弄点吃的吧。」 说完,转身快步走出了病房。那背影,分明像是落荒而逃。 「满意了?!」叶梓安紧抿着薄唇,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其实说完那些话,顾北也有些后悔。 他和凌浅沫接触最多,自然知道在这件事里她有多无辜,可他方才的话却好像利剑,直接刺透了她的心脏。 顾北自己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烦躁生气什么,又到底是为什么会说出那么伤人的话来。 「我有什么好满意的?倒是你,这样的结果你是不是满意?」 叶梓安眯了眯眼睛。 顾北看着他,冷声道,「叶梓安,你到底是非凌浅沫不可,还是只是想藉此来刺激某人,你心里真的清楚吗?!」 「顾北!」李舒航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伸手抓住顾北的胳膊,「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北冷笑着讽刺,「我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他知不知道!」 说完,打开李舒航的手,转身大步离开。 「梓安……」木晴子有些担心的看着叶梓安,他们本来是来探病,谁知道顾北突然抽什么风,说话一句比一句刺人。 「出去。」沉冷的两个字从病床上砸过来。 木晴子嘆一口气,扫了李舒航一眼,转身先一步离开。 「梓安,有些事,你自己要把握好。」 如果让凌浅沫知道那个甩了他的女人是谁,恐怕会比顾北说的所有话都要更加伤人。 *** 凌浅沫拎着一碗青菜粥和几样小菜回来的时候,病房已经恢復安静,这让她也不由的松了口气。 「浅浅……」男人似乎有些担心,凌浅沫对他温柔一笑,「先吃饭吧,我没回家,借着医院食堂的锅灶给你随便做了点东西,你将就着吃。」 女人咬着唇,低头将清粥小菜一一摆放好,然后将筷子递给他。 男人没有接,只是看着她。 凌浅沫在心底嘆一口气,然后仰起脸对着叶梓安展颜一笑,「你说,我像不像古代那种祸乱朝纲的祸水啊?」 「胡说什么!」见她的笑容没有一丝勉强,叶梓安稍稍放下心来,「顾北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嗯!」凌浅沫把手里的筷子递过去,「你先吃饭,其他的事之后再说。」 男人低头吃饭,就算穿着病号服喝粥,也优雅得好像西装革履切牛排一样衿贵。 造物主有时候真的很不公平,似乎对某些人格外的偏心。像叶梓安这样的有钱有权有貌还有身段的男人,肯定就是他偏心的杰作。 想起顾北的话,凌浅沫的眼神忍不住暗了暗。 她忽然很想知道,那个甩了叶梓安的女人究竟优秀到怎样的程度,才能放弃这么优质的男人。 她甚至还有些嫉妒,那个女人居然可以在叶梓安心中占据如此重要的地位。 她不过就是随便表达了一下不想和他有关系的愿望,就被他明里暗里各种威胁。可是那个女人甩了他居然还能全身而退,若说叶梓安不在乎她,打死凌浅沫也不会相信。 可是既然在乎,又为什么来纠缠着她不放。 是不是真的像顾北说的那样,因为太过伤心,所以要找一个消遣来填补。 凌浅沫不想让自己继续想下去,因为如果再想,答案势必会让她伤心。 她刚刚确定自己的确对叶梓安动了心,结果一转头却发现这个让她动心的男人心里很可能藏了另外一个人,对他的纠缠不过是无聊时的消遣,还真是……够讽刺! 叶梓安吃着饭,不时抽空观察一下凌浅沫的神色,发现她除了垂眸之外,一直神情淡淡,看不出情绪好坏来。 他有些分辨不清,她到底有没有把顾北的话放在心里。 沉闷的气氛突然被电话铃声打破,凌浅沫从包包里拿出手机,「珍妮,有事吗?」 「凌姐,你脚上的石膏拆了吗?」 「嗯,已经拆了。」凌浅沫轻笑一声,「是不是公司有什么事?」 「关总的调令提前了,公司希望你早点回来进行工作交接。」 凌浅沫,「……」 叶梓安因为她才受伤,她本该在旁边照顾才对。 可是顾北的话却又仿佛在他们中间竖起了一道玻璃的屏障,分明还是可以彼此看见,可却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好,你跟关总说一声,我明天一早回来报导。」 男人吃饭的手势顿了一下,唇角似有若无的划过一抹冷笑。
第089章 凌浅沫,你爱上叶梓安了 凌浅沫感觉自己和叶梓安之间的气氛更诡异了! 好像突然之间找不到话说了一样,除了一些毫无营养的对白。 「要喝水吗?」 「好!」 「吃饭吧!」 「好!」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凌浅沫感觉自己心里憋着一口气,咽不下去,却又吐不出来,压得她的心脏沉甸甸的难受。 所以对于公司这个时候突然提出将关寒的调令提前,她竟有莫名的感激。 回忆起这两天的相处,凌浅沫不由得长嘆一口气。 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扫一眼来电,伸手接了起来。 「凌浅沫,方便一起吃个午饭吗?」电话一接起来,那边就传来木晴子爽快的声音。 扫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才发现快到十二点了,「好,木小姐选好地方后,把地址发给我吧。」 挂断电话,凌浅沫起身拎了包,出门跟珍妮她们打了个招唿,然后直接坐电梯下到停车场。 刚刚打开车门坐进去,木晴子的简讯就发了过来。 凌浅沫在导航里输入了地址,然后发动车子。 这是一家义大利餐厅,坐落在一片繁华的商业区里,无论外观还是内部装修,都透着一股浓郁的义大利水街风情。 凌浅沫一进去,就看到了坐在里面,四周围有藤蔓环绕的木质鞦韆椅位子上的人。 一身干练的套装,利落的短髮,精明的眼神,得体优雅的微笑。 木晴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白领精英的气质。 看到她出现,木晴子爽快的招了下手。 凌浅沫回以一个微笑,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木小姐特地约我出来,不知道是有什么事?」 「先点餐,这里的义大利面很正宗,你可以试一下。」扉页精緻的菜单递到她面前,耳边是女人爽利的语调。 凌浅沫欣然接受她的建议,「那就义大利面吧。」她不是个挑食的人。 抿唇一笑,木晴子招手唤来服务生,点单后,才把目光直直的落在凌浅沫的身上,突然问了一句,「你和梓安,到底怎么回事?」 凌浅沫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们之间诡异的气氛,已经明显到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地步?! 「木小姐到底想说什么?」 「凌浅沫,你爱上梓安了,对不对。」笃定的语气,那本就是个让女人无法拒绝的男人。 凌浅沫身子忽然一僵,握着被子的手倏地收紧,用力到指节泛白,「我……」 「你会因为顾北的话,跟梓安闹别扭,那只有一种解释,就是你真的对他动了心,爱上了他。」这两天她偶尔会去医院探望叶梓安,自然也看穿了他们之间诡异的气氛,「我早就告诉过你,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抵挡梓安的魅力。」 女人本来就是一种矫情的生物,而叶梓安的宠爱,对所有女人来说都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凌浅沫会动心,她一点都不奇怪。她想知道的是,这个女人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凌浅沫垂首没有说话,忽然觉得自己心里压着的那块大石头又更加沉重了点。 她的感情,已经明显到了这种地步? 他是不是也是因为看穿她的感情变了质,所以才会连只字片语的解释都没有,用最冷淡的方式来对待她的抗议? 「所以木小姐今天来的目的,是打算嘲讽一下我,还是打算再一次逼我离开呢?」凌浅沫的手指不自觉收紧。 木晴子嫣红的唇瓣勾出一抹笑,「我来,是替梓安给你一个解释。」 「叶家的势力分布在江城,春城虽然也有涉足,但却不比江城庞大。」木晴子皱了皱眉,红唇溢出一道若有似无的嘆息,「原本梓安在春城的生意纯属玩票性质,但现在因为你,他想把手伸到春城来。」 凌浅沫低垂的眼睫忽然剧烈的颤动了一下,心脏有种紧攥的窒息。 「所以顾北和舒航牵线,约了春城市级以上的一些大人物,为他铺路。可也是因为你,他没有出现。所以你不能怪顾北当时生气口不择言,因为我们都发现,你的存在,让梓安渐渐失控了。」木晴子看着眼前低眉垂目的女人,容色上染上了一层担忧,「你知道上一个让梓安这么失控的女人,他为了她都做了些什么吗?」 凌浅沫下意识就想摇头,她并不想知道叶梓安和另外一个女人的爱情故事。 可她却又死死咬唇,不让自己做出任何举动,等待着木晴子继续。 木晴子爽利的嗓音染上一丝沉重,「梓安为了她,差点毁了他自己,毁了叶家。」 所以当她知道叶梓安要和凌浅沫结婚,渐渐因为她又开始失控的时候,她才会那么担心,那么急切的想要逼凌浅沫离开。 砰! 凌浅沫失手打翻了面前的水杯,温热的液体顺着桌子流下来,打湿了她的裙摆。 「抱歉!」她有些失态的站起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去处理一下。」 当叶梓安心里真的装着一个女人这件事被证实的时,凌浅沫发现自己的心居然比她想像的还要更痛。 她几乎是慌不择路的想要逃开,所以一不留神撞到了人。 「抱歉……」凌浅沫头也不抬的道歉,刚想迈步离开,手臂忽然被人抓住,她抬眸,猝不及防的撞进一双溢了冷意的黑眸,「向……向恆。」 「你受伤了?怎么回事?」男人一眼就看到她手臂上缠着的纱布,眸子里冷意更甚。 凌浅沫挥手打开他的胳膊,「不关你的事。」然后匆匆跑了出去。 向恆怔了一下,撇开夏雪樱抬脚追了出去。他刚刚在她眼中看到了湿意,她在哭。 这个认知让向恆忍不住觉得暴躁,下意识想追上去问问她怎么回事。 「向……」 在他身后,夏雪樱想要伸手去抓,却什么都没抓到。 狠狠跺脚,原本清纯美丽的脸扭曲变形,眸子里闪烁着阴狠光芒。 凌浅沫,又是凌浅沫,为什么她的人生里处处都有凌浅沫这个贱人的痕迹,她怎么不去死!
第090章 你现在这样挺没有意思的 黎南看着向恆去追凌浅沫,又看着夏雪樱去追向恆,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正考虑着要不要也追上去看看热闹,眼角余光忽然留意到一抹气质出众的纤细身影,眼睛瞬间亮了亮,抬脚朝她走了过去。 「木小姐,好巧。」 木晴子正优雅的吃着这家餐厅的招牌义大利面,忽然听到一声温润清越的男声,抬眸望去,面前站着一个笑容温暖英俊帅气的男人,还颇有些眼熟。 「你认识我?」木晴子略有些疑惑的问。 黎南,「……」他长得就这么没有辨识度,前后见了三次,人家居然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摁了摁眉心,男人唇角笑容不变,「我叫黎南,我们见过,三次!」 「……」木晴子表示她是真的忘记了。 「第一次,真人cs赛场,我们互为对手。第二次,酒吧,我朋友扰了你们的兴致。第三次,就是现在了。」黎南伸出三根手指头,为她一一细数。 他这么一说,木晴子瞬间就想起来了,在酒吧那次她还觉得这人挺有意思来着,「原来是你,的确很巧。」 「现在,我可以坐下说话了吗?」黎南指了指她对面的位子。 木晴子爽利一笑,有些歉然的味道,「不好意思,请坐吧。」 *** 凌浅沫从餐厅出来,原本晴朗的天气忽然起了风,寒意刺骨。 她下意识抱了抱自己的胳膊,正准备去停车场开车,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手臂就被人给拉住了。 拉她的人显然很小心,特意避开了她受伤的手臂。 凌浅沫回头,就看见向恆执着的脸,不由的觉得好笑。 以前她为他做尽他喜欢的事情,却换不来这个男人一个关注的眼神。怎么分手了之后,这男人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缠上来。 难道得不到的真的是最好的?! 所以,叶梓安就因为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所以才开始这么冷淡?! 凌浅沫觉得自己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于是收回思绪看着拉着自己胳膊的男人。 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装,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淡漠严谨的气息。紧抿的薄唇透露出他此刻些微不悦的心情,而他冰冷的目光则一直盯着她手臂上的纱布看。 看来今天她不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受伤,是走不了了。 「昨天去医院拆石膏出来,倒霉碰到抢劫的,所以不小心摔伤了。」凌浅沫有些无力,解释得也心不在焉。 不知道叶梓安一个人在医院,有没有人给他送吃的。 他朋友那么多,应该轮不到她来担心才对。 可是……万一他们都忘了呢?又或者,他们以为有她在,也都不上心呢? 向恆明显感觉到面前的人在走神,想到她走神可能是因为某个男人,向恆的脸色一瞬间有些阴沉,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甜美娇软的声音。 「向恆。」夏雪樱站在不远处,看着向恆拉着凌浅沫的胳膊,眼神即关心又愤怒,所以忍不住出声喊他。 自从那天她从洗手间出来看见向恆站在门口之后,他对她的态度就变得很奇怪。 她不确定他是不是听到她和薇薇安的话了,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她也不敢轻易开口去问。于是,就这么僵持着。 但是现在看到向恆对凌浅沫的态度,夏雪樱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 凌浅沫扫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女人,粉色的连衣裙穿在她的身上,越发将她衬得娇艷如桃花。 她轻笑了一下,有些讥诮的味道,「向总,你打算在你女朋友面前抓着另外一个女人的手多久?」 噼腿这种事情会上瘾是不是?还是他觉得可以在两个女人之间自由转换是一件很牛逼很值得炫耀的事情? 向恆咬着牙,眼神很冰冷,却到底还是松开了手。 「向恆,我真的觉得你现在这样挺没有意思的。」凌浅沫十分头疼,看着向恆的眼神不由自主就带了一丝疲惫,「你现在这个样子是想干什么呢?找我复合吗?你觉得有可能吗?」 别说现在夏雪樱怀孕了,他根本就不可能抛弃她。就是她也根本就不可能再答应和他在一起,她没有像上次一样等在原地。这一次她走了,而且一不小心就走远了。 向恆有些发愣,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干什么。 只是看到她受伤了很气愤,还有一点……心疼。 看到他呆滞的样子,凌浅沫更加无语,挥挥手,「行了,你们俩好好过你们的日子,我们彼此井水不犯河水,ok。」 说完之后,也没心思在跟他们耗,转身朝停车场走去。 开车离开之后,凌浅沫原本准备直接回公司,后来想了想,车子一拐找了附近离得比较近的粥店,打包了一些,开车去了医院。 拎着外卖进病房,凌浅沫一眼就看见那个站在窗边的挺拔身影,嵴背笔直,如同松柏一般,似乎怎么都压不出一丝弧度。可凌浅沫就是无端的觉得他看起来很落魄,很孤独。 「叶梓安。」她轻声唤了一句。 叶梓安回过头来,看到是她,脸上扯出一个淡淡的笑,「你怎么来了?」 平铺直述的语气,没有任何的语调起伏。 凌浅沫莫名就有点儿难过。 「我给你打包了一些粥,趁热喝吧。」她把手上的外卖放在病房的小茶几上,一碗一碗的端出来放好,揭开盖子,然后把筷子递给他。 叶梓安什么也没说,步履蹒跚的过来。 凌浅沫本想去扶,可是脚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迈出去。 一碗粥,三个小菜,看上去清脆爽口,但叶梓安始终没吃出都是些什么味道。 「顾北说的,是真的吗?」男人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 凌浅沫低垂了眼眸,安静的等着。可是一秒,两秒,三秒…… 始终没有听到男人的回答。 「算了,我回去上班了,下班之后再来看你。」再开口,语调已经平静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例行公事一样。 凌浅沫转过身,朝病房门口走。 身后,一只大手伸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第091章 你是故意在秀智商下限 「你心里明明已经有答案了,还想从我这儿听到什么呢?」 凌浅沫的瞳孔震盪了一下,良久后才开口,「我只是,想亲口听你说而已。」 只要他说,不管是什么,她都信。 「好,那我现在告诉你。」男人收回了自己的手,低沉的嗓音透着一股温凉,「他的话,半真半假。」 凌浅沫回头,哪半真,哪半假? 「我的确是被女人甩了,不过如果我真的要填补空虚,还不至于牺牲叶太太的位置。」 他是江城的太子爷,多少女人排着队想爬上他的床。 如果他真的空虚到需要用女人来填补,随便勾勾手指,就有无数的人前仆后继的为他暖床。 这句话,凌浅沫不知道该怎么接。 「凌浅沫,说到底,你不过是从没相信过我想娶你是真心的。无论我怎么说,怎么做,都比不上旁人一句话。」 「但,他说的并非全是臆测。」 「所以呢?你就相信?凌浅沫,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可是你现在却蠢得让我怀疑你是故意在秀智商下限。」 凌浅沫抿唇,隐隐有些抗拒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可是,分明最初挑起来的人就是她。 叶梓安看穿她的逃避,皱着眉,「你告诉我,你到底在逃避什么?让你承认你爱向恆就那么简单,可换成是我,就真的那么难?」 「是!」凌浅沫抬眼。 叶梓安的黑眸一瞬间暗的吓人,被压在口的怒气一点一点往上涌,眼看着就要喷薄而出。 就在这关头,凌浅沫的电话忽然响了。 电话是珍妮打来的,一接通,语气就很急促,「凌姐你在哪儿?怎么还没回公司?」 「我……」凌浅沫转过身,「有急事吗?我立刻回来。」 「凌姐,霖城那边的工厂出了问题,工人们闹着罢工。关总和欧文下令让你过去解决,说是就当接任关总职位的考验,你……」 「好,什么时候出发?」她能说,工厂现在出事,真的太好了吗?! 电话那头的珍妮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道,「关总要你立刻就出发,凌姐,你那边真的没问题吗?」 先不说凌姐的脚有没有事,不是听说叶总为了救凌姐受伤住院了吗?凌姐这个时候,应该在医院照顾才对吧。 「没事,我现在就回家收拾衣服,你帮我订机票和酒店!」凌浅沫挂了电话,看着叶梓安道,「公司让我去霖城出差,现在就走。」 所以,她打算继续逃避?! 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眼,凌浅沫莫名有些心虚,「你好好休息,我……」 「顾北他们会照顾我。」叶梓安收回手,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起身走向病床。 凌浅沫朝他的方向走了两步,抬手想要去扶,却被他侧过身子,躲开了。 手指微屈,然后缓缓紧缩,最终在狠狠掐了掌心。 「既然这样,我先走了。」 凌浅沫几乎是落荒而逃。 *** 机场里,凌浅沫换好登机牌坐在候机室里。 手指捏着银色的手机,不断重复解锁和锁屏的动作。 直到那一声略带冰冷的嗓音落下,「浅沫?!」 熟悉的声音,让凌浅沫灵活的手指一顿,手机从指缝间滑落在地,发出砰地一声响。 男人灰色的西装裤和黑色的皮鞋出现在视野当中,膝盖一弯,蹲在她面前,伸手抢在她之前将手机捡起来,递给她。 「谢谢!」凌浅沫微微抬眼,看着向恆那张冷漠却俊美的脸,心底居然没有丝毫起伏。 原来,忘记对一个人的感情,真的可以这么快。 向恆扫了她脚边的行礼和手上的登机牌,「你这是……」 「公司安排的出差,去霖城。你呢?」平淡的语气,仿佛只是相熟的朋友。 「很巧,我也是。」 两人忽然相视一笑,凌浅沫眼底的是释然,向恆眼底却是落寞,心底仿佛空了一块。 不远处,顾北双手抄在风衣口袋里,潇洒不羁的样子,面色却阴鸷得吓人。 说什么出差,却和向恆在这里卿卿我我。 呵,他和叶梓安还真是傻逼透顶。 顾北掏出手机调好摄像头记录下这一幕,随手发给了叶梓安。 你特么为了人家被人砍了一刀,人家转头就和前男友余情未了。叶梓安,你特么究竟算什么?! 凌浅沫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巧的跟向恆坐同一班飞机,去同一个地方。 登机后,向恆找凌浅沫隔壁座的人换位置。他是头等舱,凌浅沫是商务舱,别人自然乐意。 凌浅沫抬眸看他,向恆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不咸不淡的解释,「有熟人坐在一起,就算只是闲聊两句,旅途也不会觉得烦闷。」 凌浅沫不知道这是不是藉口,但她却被向恆口中的「旅途」两个字给触动了。 曾经她计划过很多次和他去旅行,但最终都没有实现。 因为他总是很忙,没有时间。 其实那时候她心里是知道的吧,他并不像他口中说的那么忙,只是不想陪她去而已。 如今,时过境迁,他的初恋归来,而她也对别的男人动了心。 就算彼时两人奇蹟般出现在同一架飞机上,却已经陌生如路人。 凌浅沫说不出此刻是什么心情,只是很突兀的,就想到了叶梓安。 不知道那个男人,现在做什么? 然后手指轻动,发过去一条微信。 安全登机。 四个字,翻来覆去,删删写写,最终还是确认发送。 然后,凌浅沫就一直盯着手机屏幕。 直到飞机准备起飞,有空乘人员过来提醒让她关机,凌浅沫也没能等到叶梓安的回覆。 那个男人,是真的生气了吧。 凌浅沫的手指抓紧了手机,旁边忽然伸过来一只手,将一条薄毯盖在她的腿上。 「不想说话,可以先睡一会儿。」男人的语调冰冷,却意外透出一丝温柔。 凌浅沫抬眼,转瞬又把目光移开,胡乱道谢,「谢谢,不用了。」 她抗拒得很明显,偏着头没能看到向恆眼底一闪而逝的落寞。 而在两个人斜前方,一道暗沉目光从开始就一直落在两人身上。 「凌浅沫……」
第092章 捉姦?还是打脸? 医院里。 「我说了,我要出院,立刻,马上。」男人眉头紧皱,满脸不耐。 木晴子差点把手上的水果刀砸到他英俊的脸上,「叶梓安,你能不能不闹了。你身上那是刀伤,缝了几十针,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该死的,顾北明知道叶梓安现在和凌浅沫的情况,还偏偏发那种照片过来火上浇油,这不是存心找茬么。 「我要出院!」男人双手环胸,浑身上下都透着戾气。 「你……」木晴子感觉自己分分钟要被他逼疯。 恰好这个时候李舒航到了,木晴子挥挥手,「你跟他说,我管不了了。」 这男人一旦倔强起来,真是要了老命。 病房里一时间就剩下他们两个。 李舒航也不急着劝,走过去把木晴子发怒踹翻的椅子扶正,施施然坐下,还有闲心将她刚才没削完的苹果拿在手上继续削,「说罢,又在作什么妖?」 他不是木晴子,随便找个破藉口就可以打发。 叶梓安也没打算打发他,他相信顾北发给他的东西,李舒航也已经收到了。 李舒航削好了苹果递给他,叶梓安没接,他也不介意,收回来就是咔擦一口,「你现在这副鬼样子,上飞机就是找死。如果你开车,等你赶到,黄花菜都凉了。」 叶梓安的脸更黑了。 李舒航丝毫都不在意,继续施施然的补充,「而且,你去干什么呢?捉姦?还是打脸?」 叶梓安垂在身侧的手指狠狠掐紧,身上爆发出骇人的戾气。 「叶梓安,早在你动手之前你就知道,他们之间曾经有过八年。」八年,不是八天,或者八个月。 几千个日夜的相处和情感,不是什么蛮横的介入和痴缠可以磨灭。 男人眼中的暗色,瞬间又重了一层。 「那也是我的事!」叶梓安霍霍磨牙。 李舒航清脆的咬一口苹果,闻言微微一笑,「好!」 *** 飞机落地后,凌浅沫跟向恆道了再见,拉着行礼叫了一辆计程车,坐上去之后报了预订酒店的地址。 到了酒店之后,凌浅沫拿着身份证到前台登记。房间是珍妮一早就在网上订好的,她只需要办理入住就好了。 前台查询过后,将房卡和身份证交还给她。 算不上太豪华的酒店,却也精緻干净。凌浅沫看着房间里整洁的大床,丢下行礼后扑上去,脸蛋深深埋在柔软的枕头里。 翻了个身,凌浅沫掏出手机开机。 短暂的开机画面之后,屏幕十分安静。 没有未接电话,也没有一条简讯。凌浅沫举着手机摇了摇,似乎有些不甘心。 具体什么不甘心,她却又想不明白。 片刻后,她扔了手机,有些暴躁的打开行李箱拿出一身衣服换上,准备出门。 谁知刚刚拉开房门,就看见走廊里拿着房卡正在寻找房间的男人。 听到声音,他看过来,两个人的目光对上,彼此都有些许惊讶。 「向恆,你怎么……」 「好巧。」 凌浅沫淡笑一下,点点头,「我还有事,出去一趟。」 「好!」 看着她快步离开的身影,向恆不由捏紧了手上的房卡。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鬼使神差的跟着凌浅沫到了这里,而且还问前台要了一间她对面的房间。 他究竟想干什么?!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向恆看了一眼来电,许久之后才选择了接听。 那头,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夏雪樱温柔甜美的嗓音,关切的道,「向恆,你已经到了吗?我给你的订的酒店怎么样,还满意吗?那是我朋友……」 「我刚到酒店,还有事吗?没事我就挂了,有点累。」向恆语气冷硬的打断她的话。 夏雪樱脸上的笑容一僵,不过还是顺着他的话道,「没事,只是有些担心。既然你很累的话,那你就先休息吧,我晚点再给你打电话。」 「不用,晚上我有应酬。」向恆说完,不给她任何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夏雪樱压抑的怒火一下子迸发出来,砰一声将手机摔在地上。 向恆根本就没有入住她给他订的酒店,他居然对她撒谎。 夏雪樱暴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她回来之后,向恆虽然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回到了她的身边,可是有什么地方却变得不一样了。 他越来越忽视她的存在,对她的态度也越来越敷衍,尤其是那次凌浅沫公司的年会之后,他更加对她变得冷淡。 不行,她一定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她抛下一切回到这里,就是为了夺回向恆。 夏雪樱走过去捡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喂,帮我查一下向恆现在在哪儿,立刻马上。」 半小时后,她接到回电。 「向恆入住了霖城一家普通的快捷酒店,地址我已经发到你手机上了。我还查到,凌浅沫在霖城,跟向恆同一班飞机,也住在那家酒店里。」 砰! 夏雪樱这一次直接把手机砸在了墙上,屏幕应声而裂。 *** 凌浅沫从工厂那边回来,已经很晚了。 她有些疲惫的揉着脖颈,从包里掏出房卡,身后忽然传来开门声。 凌浅沫回头,有些惊讶,「向恆,你……还没休息?」 「我在等你。」 凌浅沫愣了一下,出声询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进房间再说。」向恆伸手拿过她指间的房卡,伸手刷开房门后推门进去,恍若是进自己房间一样随意。 进去之后见她还愣在门口,挑眉望来,「愣着干什么,先进来。」 凌浅沫很累,只想赶紧洗洗睡了,所以只是犹豫了片刻,便迈步进了房间。 房门轻轻关上,杜绝了一切窥视和刺探。 凌浅沫的房间门刚刚关上,她隔壁房间的门却一下被人打开。 一身浴袍的顾北从房里大步出来,扫了她紧闭的房间门一眼,一抹讽刺的冷笑浮现唇边。 房间里,凌浅沫就站在门口,并没有再往里进,和向恆之间保持着安全距离,「很晚了,你到底有什么事?」 「我想……」
第093章 叶梓安,他怎么也在这儿 向恆犹豫了一下,「我想陪你回去看看爷爷。」 他和凌浅沫一起那么多年,她不止一次提过希望他可以陪她一起回去,却被他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了。 凌浅沫愕然。 「我知道前段时间爷爷生日你没能回去,心里一定很愧疚,想抽空回去看看老人。所以我想,要是……」 「不用了。」凌浅沫摇头,「本来我回去,也打算跟爷爷说明真相。」 向恆抬眸扫了她一眼,云淡风轻的道,「你不用紧张,我陪你回去,并没有其他目的。只是,我总该给老人家一个交代才对。」 「真的不用了。」凌浅沫还是坚决摇头,「我们之间,没有谁对不起谁,也没有谁需要给谁一个交代,一切都是自愿。」 「浅沫……」 「太晚了,我很累,想休息了。」 凌浅沫伸手开门,抓着门把手站在旁边,送客的意味很明显。 向恆从里面出来,看着站在门内抓住门框的女人,轻声说了一句,「我刚刚说的话,你可以好好想想,我等你的电话。」 「嗯!」门在他面前缓缓被关上。 向恆站在门前怔愣了一会儿,转身准备回房,目光在看到走廊尽头的人时,忽然一闪,「你怎么在这儿?」 关了门,凌浅沫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屏幕很干净,还是什么都没有。 她忽然觉得气闷,又有些说不出来的委屈,把手机往床上一砸,干脆拿了浴袍转身进浴室洗漱。 等洗完澡出来,已经是后半夜了。 凌浅沫倒在床上,头上包着头巾,头髮湿漉漉的还滴着水。她在被子上蹭了蹭,谁知就这样睡了过去。 一夜到天明。 然后,凌浅沫悲催的发现,自己感冒了。 工厂负责人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凌浅沫嘴里叼着让前台送来的体温计。 「宋厂长,有事吗?」 「凌经理啊,我这边跟厂里各部门的领导都说好了,大家答应中午一起吃饭,你看……」 凌浅沫扫了一眼体温计上的数字,39.7,「没问题,你把地方订好,尽量高档一点,我中午直接过来。」 「好的。」 挂了电话,凌浅沫摇摇晃晃起身,想给自己倒杯水喝,结果才走了两步,就整个人头重脚轻的栽倒在地,头撞在一旁的柜子上,疼得她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手上还抓着手机,屏幕一片漆黑。 凌浅沫莫名就红了眼圈儿,心里压抑的酸水一股一股往上冒着泡儿,一咬牙干脆关机。 眼不见,心不烦。 缓了一下之后,凌浅沫从地上爬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完之后又躺回床上,拉过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捂的严严实实。 一分钟不到,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摸索着拿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了开机键。 然后调好闹钟,关掉声音,顺手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 凌浅沫一觉睡到闹钟响了,才迷迷煳煳的爬起来。 临出门的时候她又测了一下体温,发现比之前更高了。 咬咬牙,她现在只想赶紧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好快点回去,于是到洗手间里用凉水泼了泼脸,让自己清醒一些,便出了门。 宋厂长订的是霖城最好的一家酒店,凌浅沫到的时候,工厂各部门的负责人都已经到了。 大家先打了个招唿认识一下,有昨天她巡视工厂时认识了的,也有一部分新面孔。 这些人都是老油条,坐下之后凌浅沫几次提出问题,都被他们找各种藉口给绕开,一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姿态。 饭桌上谈事情,不喝酒,根本没法谈。 于是凌浅沫干脆也不说了,让服务员上了几瓶白酒,打算把这些傢伙灌趴下之后再谈。 一圈走下来,凌浅沫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本来就发烧,难受的很,现在小半斤白酒下肚,她整个人像是被点燃了一样,烧得她眼冒金星。 「凌经理,你没事吧?」宋厂长是个长相憨厚老实的中年人,其实凌浅沫今天一来他就觉得她好像不舒服的样子,这会儿见她整张脸白的一点血色都没了,忍不住担心的问。 凌浅沫咬牙摆手,「没问题,还可以再撑一下。这帮人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准备好了吗?」 宋厂长点点头,从包里掏出一支录音笔。 凌浅沫满意点头,「开始吧。」 又喝了小半个小时,总算从这群老油条嘴里套出了想听的话,凌浅沫再也忍不住,强撑着身子出了包间。 她实在是难受得厉害,只想去洗手间用冷水好好清醒一下,要不然她肯定撑不到最后。 可是刚刚走到大厅,目光正好落在一群刚刚进酒店的人身上。 凌浅沫惊了一下,目光焦灼不动了。 这群人都是西装革履,其中唯有一人一身休闲装扮,随意且干净。但那考究的面料,得体的搭配,依旧衬得男人气势不凡。脸上大大的太阳镜挡住了锋利的眼,可依旧让凌浅沫一眼看过去,依旧感受到一股逼人的寒气。 凌浅沫的脑子「嗡」的一下响了起来。 叶梓安,他怎么会在这儿?! 很明显,男人也看到了她。因为就在她刚刚看过去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可是只一瞬,他就移开了眼,被几个人簇拥着朝包间走去,很快消失在她眼前。 从头至尾,都再没看过她一眼。 凌浅沫感觉自己的心像是忽然从万丈高空重重坠落,碎成一地。 被压抑的难受此刻一股脑爆发出来,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晃,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失去意识之前,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喊她的名字。 她费力的瞠开眼睛看了一眼,不是她想的那个人,眼底不由自主的染上了落寞,然后缓缓闭上。 「浅沫,浅沫,凌浅沫……」向恆抱着凌浅沫,感受着她身上恐怖的温度,心慌成了一团。 几米开外的包厢门口,一身休闲装的男人缓缓摘下墨镜,目光落在被他抱在怀中的女人身上,薄唇缓缓、缓缓地掀出一抹嘲弄的笑。 向恆也顾不得解释,抱着凌浅沫转身,大步离去。
第094章 为女人插兄弟两刀 凌浅沫再次睁开眼睛,四周雪白一片,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提醒着她此刻身处的环境。 旁边有男人的说话声,凌浅沫一转头,就看见穿着黑色西装气质冷冽的男人站在窗边,正在打电话。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男人回过头来。 窗外阳光明媚,在他身后铺成明亮的背景,男人俊美的五官被衬得越发俊挺立体。 可是看到他的时候,凌浅沫眼中还是无可避免的闪过一丝失落。 向恆将她眼底的失落看的清楚,抬脚走到床边,垂眸看着她还略有些苍白的脸蛋,「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怎……」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嗓音粗嘎难听,嗓子火烧火燎的难受。 向恆的脸当即沉了下来,「你还说,发烧四十度居然还去喝酒,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谢谢你。」她当时在酒店晕倒,最后看到的人就是他,「我睡了多久了?」 「两天。」 向恆的脸色很不好看,这两天她一直昏睡不醒,高烧不退,他差点就要以为她会就这样一睡不醒了。 他无法描述自己当时的心情,担忧,愤怒,但更多的却是心疼。 向恆迟钝的发现,他对凌浅沫的感觉,似乎早已经在悄无声息间,发生了改变。 只是,这样的发现,有些迟。 「这两天……」凌浅沫咬咬唇喃喃。 向恆眼底划过怜惜,伸手想去摸她的脸,却被她下意识偏头躲开,手指僵在半空,气氛有一些古怪。 正好有医生和护士进来查房,化解了现场的尴尬。 一番检查询问之后,医生交代,「你的胃不好,以后尽量少喝酒。这次还好送来的及时,要不然很可能胃穿孔造成胃出血,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然后又说了一些这两天和以后的饮食注意事项,便相当识相的离开了。 「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向恆道。 凌浅沫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向恆,你……」 「叶梓安没有来过。」向恆转过身,冷冰冰的说了一句,然后大步迈出病房。 手指紧紧攥住被角,凌浅沫说不上来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像是本该如此,又像是格外失落。 复杂的让她忍不住有些鼻头髮酸。 抬眼看到床头柜上自己的包,伸手拿过翻找到手机。 点亮屏幕,一如既往的平静。 没有电话,没有信息。 凌浅沫侧过身子,把头狠狠埋进略有些发硬的被子里。 她不想让自己表现的像个被抛弃的怨妇,但却又无法欺骗自己的确是被抛弃了的事实。 叶梓安,呵,这个男人的宠和绝情,原来可以这样的收放自如。 *** 霖城一家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内。 穿着职业装的年轻男人开门进来,对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微微颔首,然后走到床边,看着就算是躺着,面色苍白,气势依旧骇人的男人恭敬开口,「叶少,已经查清楚了。凌小姐和向先生的确住在同一家酒店,对面的房间。」 「目前,凌小姐人在医院,向先生一直守着,连……」说话的人有些顾虑,但是看见男人阴沉下去的脸色,还是只能硬着头皮道,「连他过来出差的目的也没管,而且还把他的女朋友一个人丢在酒店。」 叶梓安的眸子一点一点沉下去。 床边的男人不敢抬眼去看他的脸色,低着脑袋,「叶少,没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叶梓安和坐在沙发上的顾北。 顾北把自己摆出一个舒适安逸的姿势,薄削的唇缓缓勾出一抹讽刺的笑,「你千里迢迢拖着重伤的身体跑过来,听到这样的答案还满意吗?」 他的声音很冷,与平常的不着调和轻快反差极大,唇角的笑容徐徐绽放,「你不相信我这个兄弟,现在是不是也要怀疑你的下属呢?你是觉得他查到的消息有误,还是怀疑自己刚刚只是幻听?」 叶梓安放在被面上的手指一点一点收拢,过于犀利冰冷的眼神落在顾北身上,好像轻易就能将他洞穿。 「准备车,去医院。」 「怎么,还不死心?」顾北冷笑,「叶梓安,你就一定要这么犯贱?一个夏雪樱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叶梓安的脸色刷地沉了下去,眸中暴戾光芒汹涌澎湃,「我再犯贱,也是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好!」顾北瞬间就炸毛了,抬脚将茶几踹翻,「叶梓安,记住你说的话,我要再管你的破事儿,我就是你孙子。」 说完,怒气沖沖的离开房间。 他刚离开,李舒航就推门进来,站在门口环抱着手臂,似笑非笑的看着床上的男人,「为兄弟两肋插刀,为女人插兄弟两刀。叶梓安,你还真是有出息。」 「如果你来就为了说风凉话,那你可以滚了。」 李舒航丝毫不理会他难看的脸色,「你不是要去医院,走吧!」 *** 病房里,凌浅沫小口小口的喝着粥,面上神色冷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直到一碗粥喝完,她才看着向恆道,「这两天真的很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恐怕……」 「他呢?」向恆眯着眼睛,目光聚焦在她脸上,「他为什么不来看你?你们吵架了?」 凌浅沫藏在袖子里的手一抖,睫毛轻轻颤动,「你……看到他了?」 「那天我带你离开的时候,他就在旁边。」 向恆看了她一眼,「你病成这样,他却从头到尾都没出现。」 「他……他身上有伤,而且……我并没有告诉他。」 直到刚刚她才想起来,叶梓安身上有伤,根本不应该出院,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霖城。 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病房门忽然被推开,同时传来的还有医生的声音,「凌小姐的病没什么大碍,只要退了烧再休息两天就好了。倒是她的胃,需要好好调养,要不然以后肯定会留下病根……」 凌浅沫一抬眼,就撞上那一双漆黑如墨,点缀了星辰般的眸子。 还是一身休闲的衣服,却依旧优雅矜贵,走到病床旁,墨眸带着凉凉的笑,「背着我和前男友藕断丝连好玩吗,浅浅?」
第095章 打我的女人,你问过我了吗? 凌浅沫的心震了一下,狠狠闭眼,然后睁开。 她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丝毫避讳,藏在袖子里的手指狠狠掐了掌心,让自己从容冷静,「我没有和他藕断丝连,我和他几乎每一次的相处,你都在场。这次出差,只是一个巧合。他恰好也到霖城公干,恰好和我住同一家酒店,恰好……」 「恰好?」男人轻笑一声,说不出的嘲讽。 「是,只是恰好。」凌浅沫紧咬着唇瓣,力道大的几乎能咬出血来,「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一切,只是恰好。」 叶梓安看着女人白净的脸,精緻的五官竭力维持着镇定,漂亮干净的眸子有些微冷意。 薄唇微勾,一抹浅笑在唇角绽开,慢条细理的开口,「所以,你先后两次爬上我的床,在我身下浪叫的时候,心里恰好想的也是他?」 「叶梓安,你这个混蛋!」向恆捏着拳头就要上去揍他。 这个混蛋,他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么恶劣的话。 「不要!」凌浅沫急忙阻止,「向恆不要!」 叶梓安身上还有伤,他这一拳下去,叶梓安哪里受得了。 「呵,还真是热闹啊!」讽刺的一句话,在病房门口响起。 夏雪樱推门进来。 很明显,她已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了,看了一会儿好戏。 进来之后,她直直走到病床边,眼睛死死盯着凌浅沫,扬手就是一个巴掌。 「夏雪樱!」向恆沉冷的声音响起。 夏雪樱抬头,目光落在抓着自己手腕的男人身上,有些不敢置信,「连你也要护着她?!」 「打我的女人,你问过我了吗?」男人手上力道加重,寒凉的嗓音砸下来,让夏雪樱有些头晕目眩。 夏雪樱呆呆的看着他,几乎忘记要把自己的手收回来。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是怪异。 像是早就相熟,又像是相看两厌。 凌浅沫微微皱眉,心里总觉得有些别扭。 许久后,夏雪樱奋力抽回自己的手腕,冷冷看着向恆,眼圈泛红,「如果你对她余情未了,那当初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你既然已经选了我,现在却对她念念不忘、牵肠挂肚,向恆,你把我当什么?」 向恆没有说话,冷冷撇头。 「你是不是想跟我分手,然后重新跟她在一起?」指甲掐入掌心,夏雪樱咬着唇,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楚楚可怜。 向恆依旧没有看她一眼,只是淡淡道,「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会答应。」 「向恆!」夏雪樱拔高了语调尖叫,「你为了她要跟我分手?!好……好!」说完,转身跑出了病房。 凌浅沫错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立刻催促向恆,「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追啊?!」 「不用了,分了也好,反正……」反正什么,他没有说完,但在场的人似乎都听懂了。 叶梓安轻笑一声,看着凌浅沫的脸,嗤笑,「怎么,是不是很感动?感动到迫不及待想再重回他的怀抱?」 眼眸轻抬,寒凉的讽刺在她耳边重重落下,「可惜啊,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你说,已经被人玩儿过的女人,他还会不会看得上?!」 凌浅沫忍不住揪了心口,那里传出的撕裂般的痛几乎让她无法维持面上的淡定。 她的脸色煞白,浑身都在轻轻的颤抖着,目光落在男人离开的方向。 看见她这副模样,向恆忍不住想,那天他离开去机场的时候,她是不是也是这样。 一抹愧疚和心疼蔓延而起,向恆忍不住轻嘆,「浅沫,你和叶梓安……」 「我和你分手的那天晚上,住在他们家。」凌浅沫勉强笑了笑,「抱歉,让雪樱误会了你,你应该跟她解释的,你明明那么爱她……」 「或许,我并不如我们以为的那么爱她。」向恆捏了捏眉心,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倒是你和叶梓安,浅沫,你爱他吗?」 问这句话的时候,向恆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捏紧成拳。 凌浅沫轻轻垂眸,「我宁愿不爱!」 所以,是爱了。 说不出听到这句话他是什么感受,就好像心底某个地方,突然空掉了一大块。 他笑,「他好像误会了,需不需要我向他解释一下。」 「不用了。」想起之前叶梓安说的那些侮辱的话,那么极端,好像一字一句都恨不能在她身上戳出一个个血洞来,「我自己跟他解释就好了,你……这两天辛苦你了。」 「我以为,就算分手了,我们也还是朋友。」 *** 凌浅沫只在医院住了一天,就自己办理了出院手续。 从医院离开后,她回酒店退了房间,然后另外找了一家更小的宾馆住下。 安顿下来之后,又马不停蹄赶到工厂,处理后续的事情。 那天的饭局虽然没有解决所有问题,但至少当凌浅沫再次找上这些负责人的时候,他们对她的态度不再像之前那样,冷淡得连句话都不肯好好说。 她一共在霖城待了一个星期,直到工厂恢復正常运作。 这一个星期里,她几乎是片刻也不肯停歇,让自己忙得像一个陀螺,等到从霖城回来,整个人足足瘦了十斤。 「凌姐,你没事吧,怎么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啊?」珍妮来接机,看到她的第一眼差点哭出来。 凌浅沫摸摸这个多愁善感的助理的脑袋,「别人想减都未必能减下来,我这样多好。」 珍妮瞪眼,「好什么呀,你本来就瘦,现在这样看着一阵风都能吹跑了。」 「好了。」凌浅沫失笑,「公司怎么样?」 珍妮眨眨眼,生气的噘着嘴,「还能怎么样,你这么顺利的解决了这个难题,关恶魔高兴得跟个什么似的。欧文说晚上要为你设庆功宴,还说希望你可以把叶总约出来。」 凌浅沫脚步一顿。 「约他干什么?」她回头笑,笑容有些勉强。 珍妮没看出她的异样,自顾自道,「叶总不是跟咱们公司有合作嘛,跟你又……哈哈,你懂的,所以就想说近水楼台,看看能不能打好关系,以后长期合作。」 「那恐怕,他们要失望了。」
第096章 你和叶总……是不是吵架了? 珍妮愣住,「什、什么意思啊?」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凌浅沫大步向前,丢给身后还在发呆的助理一句,「其实我和他,并没有那么熟。」 是啊,他们之间其实并没有那么熟。 一场无厘头的痴缠之后,变成彼此寂寞时的互相慰藉,到现在认清现实,回归于陌生。 就这么简单。 凌浅沫没有回家,拖着行李直接去了公司,针对霖城的事情做了一个汇报之后,开始着手和关寒的交接工作。整个人明明看上去明明神色憔悴,但却又好像到了鸡血一样片刻都不肯停止。 午饭时间,珍妮和一群行政部的小花儿们聚在一起。 「我感觉凌姐很奇怪,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我觉得也是,凌姐出差一个星期,瘦成这个样子,明显不正常。」 「最重要的是,今天我跟她说关恶魔想让她把叶总请来的时候,她跟我说她和叶总并没有那么熟。」年会那天,叶总那句未婚妻可是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的啊。 这还叫不熟,那结了婚才算熟吗? 「算了,别想了,咱们先拖凌姐去吃饭吧。她这样折腾了一个早上了,再不休息整个人该垮掉了。」小何说完,英勇的推开了凌浅沫办公室的门。 「凌姐,我们最近发现一家很不错的餐厅,咱们一起去吧。」小何抓着门框,探进来一颗头。 凌浅沫从一堆文件里抬头,「不用了,你们去吧,我待会儿叫外卖。」 「叫什么外卖呀,你的胃吃外卖简直是折磨好吗。走走走,咱们一起去。」小何一边说一边朝身后打眼色,珍妮和另外一个同事快步上前,跟着她一起进去,将凌浅沫从位置上拽起来,拖着就朝外走。 吃饭的地方离公司比较远,她们开车过去。 凌浅沫一路上都在沉默,哪怕珍妮她们想尽各种办法逗她说话,她也只是用简单的单音节词给予回答,这让她们再次断定,凌浅沫真的有事。 一群人到了吃饭的地方,一家泰国餐厅,装修得也是东南亚风情。 进去之后,她们并没有要包间,只在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下,珍妮一边翻菜单一边道,「凌姐,以前吃了你那么多次,这次就让我们来请你。机会难得,你可要一次吃个够本哦。」 凌浅沫勉强的笑,点点头。 「凌姐,你看看,想吃什么?」珍妮把菜单递过来。 凌浅沫摇头,「没关系,你们决定就好。」 「凌姐,说了不要跟我们客气,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珍妮的语调提高了些。 「我真的……」 「咦,那不是叶总吗?」小何的位置正好坐来面对餐厅门口,此时双眼发光,就要伸手打招唿了。 凌浅沫飞快抓住她伸出去的手,脸颊有些微苍白,僵硬了身子没有回头。 「凌姐,你没事吧?」手腕上的力道几乎要把她这段,小何皱了皱眉,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凌浅沫摇头,侧头飞快朝那边瞟了一眼。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布料考究,做工精緻,鼻樑上架着一副太阳镜,给严肃刻板的造型平添了一股不拒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他太过敏锐,她的眼神才甩过去,男人英俊的脸刚好朝这边转了一下,太阳镜下的目光看不出是不是停留在她们这边,但也足以让凌浅沫心跳加速,慌忙将目光收回来。 他的伤看起来应该是没事了。 没有想到,医院一别后的第一次见面,会是这样。 凌浅沫垂头,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应该更坚决的拒绝,不来这里才对。 「凌姐,你和叶总……是不是吵架了?」珍妮的目光始终盯着那群人看,眉头微皱。 叶总是见过她们的,刚刚那一下他分明也是看见了的,可是为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一个招唿都不打。 凌浅沫咬着唇角,眼神不受控制的又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神色颇有些落寞,「或许吧。」 小何拉了拉珍妮的袖子,轻轻摇头。 珍妮看着凌浅沫的样子,忍不住轻嘆了口气。 叶梓安那边依旧热闹,餐厅的经理明显是认识这群大人物,亲自上前迎接,并安排一个vip包间,领着人就要过去。 谁知路过一个普通包间的时候,叶梓安忽然沉冷开口,「就这个吧。」清淡却又不容拒绝的语调。 旁边的人自然附和,经理要不敢怠慢,将一群人小心翼翼的迎进去,拿了菜单在一旁伺候。 凌浅沫一抬眼,正好看见几米开外正在落座的人,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正当她准备收回目光时,那边的叶梓安抬手摘掉太阳镜,锐利视线就这么准确无误的落在她身上。 「咣当!」 凌浅沫失手打翻了手边的水杯。 这一刻,所有人都察觉了她的慌乱。 凌浅沫咬了唇,「你们吃吧,我先走了。」 叶梓安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她一直强装的淡定。回想起医院里那些商人的话,凌浅沫真的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和状态,安然将这顿饭吃完。 「凌姐。」见她准备离开,珍妮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凌姐,你怎么了?」 从叶总出现开始,她的反应就一直很奇怪。 凌浅沫咬咬唇,没抬头,因为她察觉似乎有两道锐利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她是很想像分手后第一次面对向恆那样,做到无所畏惧的坦然。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那个人是叶梓安,她的心就乱了。 「凌姐,吃过饭再回去吧,你现在的样子很不好。」小何也是分外担心的坐过来。 凌浅沫抬眼,见大家都是一脸的担忧,咬咬唇,重新坐了下来。 如果她就这么离开,她们估计也没法好好吃饭吧。 服务员过来收拾了一下,重新给她倒了杯水。 凌浅沫捧着杯子喝水,放在手边的守护忽然响了一下。 她顺势瞄了一眼,屏幕亮起的短暂空挡足够她看清楚上面的一行字。 和前任不清不楚的这笔帐应该怎么算,浅浅?
第097章 浅浅,你闹够了没有? 「咳……」凌浅沫一下子被呛到,咳得惊天动地。 一旁的珍妮赶紧过去轻拍着她的后背,「凌姐,你没事儿吧?」 手机屏幕已经暗下去,别人自然看不到了。 凌浅沫摆摆手示意没事,顺手不留痕迹的把手机装进包包里,并趁势抬眼看了那边包厢一眼。 叶梓安正和旁边的人谈笑风生,丝毫没有在意她们这一桌的意思。 她觉得,或许刚才只是自己的幻觉,这段时间一直紧绷着神经太过疲累,所以看花了眼。 「凌姐,不如你去跟叶总打个招唿吧?」看到她视线凝固的方向,珍妮小声的建议。 「不用了。」 「凌姐,情侣之间吵架拌嘴其实很正常,我也经常跟我男朋友吵架的。大家沟通一下就没事了,说不定就是个误会呢?」 「珍妮……」凌浅沫下意识朝那边看了一眼,瞳孔立刻地震,慌忙垂眸,「我看我还是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叶梓安端着酒杯,正朝这边走来。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却也怕他再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什么让她难堪的话。 她不想和他闹,因为她实在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闹的。 拎着包包刚跑出一步,胳膊就被人给住了,男人低沉好听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浅浅,你还想躲着我多久?」 凌浅沫觉得她就快要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了,不过闻言却还是回头给了男人一个客气的笑,「叶总误会了,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公司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想回去处理而已。」 「是吗?」叶梓安不拆穿,却也明显的不信,只拉着她的手把人拽回来,然后按坐在椅子上,「既然这么巧碰到了,不如一起共进午餐吧。你们,介意吗?」 这话,是对着珍妮她们说的。 凌浅沫的目光暗示意味极浓的看向她们,可惜珍妮等人有志一同的忽略,然后对着叶梓安狂点头。 凌浅沫气结,这些傢伙敢不敢有点骨气。 「不好意思,我们这边位置恐怕不够,叶总还是……」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原本坐在她位子旁边的小何飞快爬起来,跑过去找服务员要求她帮忙加一张椅子。 顿时一口气憋在胸口,眼底不由自主的染了恼意。 「浅浅,你闹够了没有?」叶梓安伸手去揽她的腰,语调轻柔,透着一丝无奈,眼底满满的都是宠溺。 那模样,就好像是在哄慰和自己无理取闹的女友,说不出的情意绵绵。 可凌浅沫却分明看见了他宠溺背后戏嚯的笑,以及藏在笑意背后的冰冷。 他是故意的,可是为什么呢? 衣角被人拉了两下,凌浅沫垂头,明显对上珍妮不贊同的目光。 凌姐,人家叶总都亲自过来哄你了,适可而止。 凌浅沫无语凝噎,自己辛苦教导了这么久的下属,就这么轻易被面前这个表里不一的男人骗了。 深吸口气,她实在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闹开,于是按捺了脾气,「叶总那边一看就有正事要办,就不要因为我们耽误了,还是……」 「浅浅。」叶梓安揉了揉眉心,一副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的样子,旁边的珍妮再也忍耐不住,推了推她的胳膊,「叶总,要不你带着凌姐去你们那边吧。反正凌姐出差辛苦了,关总本来也准备给她批两天假让她休息,下午她不用回公司的。」 叶梓安颇有些为难,歉意的看着她们,「这……」 「没关系的。」大傢伙齐声应道,珍妮甚至还凑到叶梓安耳边小声的叮嘱,「叶总,其实凌姐很好哄的,她心软,你只要多说两句软话就行了。」 叶梓安点头,感激的看她一眼,伸手欠了凌浅沫的手,「浅浅,我们过去吧。」 十指相扣,力道入骨,让她想逃跑都没办法。 他笑得从容随和,不动声色之间却又能让人察觉他对她的隐忍和迁就。 反倒是她,表现得像一个无理取闹的人,没有半点风度气度。 凌浅沫有些头皮发麻,这个男人演技一流,就连她看着那张笑脸时,都分辨不清他是的真实意图。 如果不是手指快要被捏断传来的痛楚提醒,或许她就真的要以为自己是个受尽宠爱的女人了。 可惜,她不是! 被捏着的,似乎不是手,而是心,一阵一阵的疼。 就这样被他拖走,被他带到他的饭局上。 凌浅沫从最初的抵抗,到最后无可奈何的接受,任人宰割。 大约是觉得她和前任藕断丝连这件事极大程度的羞辱了他,所以他想找个机会羞辱回来。 如果这样可以让他放过自己,不过是被羞辱一下嘛,也没什么大不了。 从小到大,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不介意吧?」叶梓安只是象徵性的问了一句,便让这群人接受了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女人。 一群男人的饭局上突兀的出现一个女人,这代表什么,大家心里不言而喻。 不过还是有谨慎的人问了一句,「叶少,这位是……」 「一个朋友。」叶梓安回答得很干脆。 问话的人瞬间瞭然了,把一个倒满酒的酒杯递给凌浅沫,「不知道这位小姐怎么称唿?」 「我姓凌。」凌浅沫低垂着眉眼,没去看面前突然多出的酒杯。 那人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不过还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呵呵呵,叶少的朋友,果然都很有性格。」 叶梓安慢悠悠看过来,「这么不给人家面子?」 凌浅沫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一点点缩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他把自己当成什么?陪酒的吗? 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垂下,盖住眼底的情绪,没有回答。 身旁男人的气息一点一点变得阴暗,连带整个包间的气压都低的吓人。 凌浅沫知道,他想从这场战役中全身而退,除了配合,根本没有第二条路。 「叶少说哪里的话,能跟在座诸位喝酒,是我的荣幸。」 刚才还浑身上下都透着拒绝意味的女人,再抬眼已是笑颜如花,说话时刻意掐了嗓子,一派的酥软娇嗲,能让男人瞬间软了骨头。 叶梓安握着筷子的力道加重,骨节泛白。
第098章 凌浅沫,你果然是欠调教 凌浅沫端起酒杯,温言软语的开口,「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一时有些失态,希望您不要怪罪。这杯我先干了,就当是向您赔罪。」 说罢,一仰头,猩红的液体被她急切却优雅的喝光。然后翻转了酒杯,朝那人示意,唇角是得体的笑。 叶梓安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凌浅沫,八面玲珑,长袖善舞。 只是一想到她是在对着别的男人,叶梓安的脸刷地沉了下来,啪一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 旁边的人一颗小心脏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扑通扑通,「叶少,这菜不合胃口?」 「不,是人太倒胃口。」叶梓安轻描淡写。 所有人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凌浅沫下意识握紧了杯子,脸上强撑的笑容摇摇欲坠。 片刻后,深吸口气,抬眸又绽出如花笑颜,拿过一旁的酒瓶为他倒酒,「看来是我的不懂事惹叶少生气了,没关系,这杯我敬叶少,希望叶少大人有大量。喝完这杯,我就不在这儿碍叶少的眼了。」 平淡的语气,温凉没有任何情绪,自嘲很好的隐藏在了笑意背后。 他含蓄的说她倒了他的胃口,没有直接拍桌子摔东西说更难听的话,已经算是给足她面子了吧? 砰! 她还没想完,男人已经一拂袖将面前的酒杯摔了出去。 果然还是爆发了吗?! 从她进来之后,服务员就把包间门关上了,所以里面的动静外面不会知道。 此刻凌浅沫居然还因此感到庆幸,至少他没有当着自己同事的面给自己难堪。 一包厢的人大气都不敢出,纷纷看着偷偷打量着那个突然就发怒了的男子。 看现场的气氛,怎么就感觉是被无端捲入的池鱼呢? 凌浅沫瞄一眼地上摔成碎片的玻璃杯,心底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变色,「看来叶少是不希望看到我了,不好意思,打扰各位雅兴,我先告辞了。」 言罢,欠了欠身,推开椅子站起来准备离开。 手臂忽然被人抓住,往后一拽扣住肩膀往下一压,凌浅沫整个人被压在了桌子上。 盘子酒杯打翻一片,一些汤汁和酒液溅到脸上,扣着她手腕的力道像是要将她拧断一样,原本还维持着笑意的俏脸瞬间煞白。 凌浅沫狠狠咬着唇瓣,冷笑着看自己上方的男人,「叶少这是什么意思,大庭广众之下想用强?」 包间里的其他人果断各自将目光撇开,假装没听见。 叶梓安捏着她手腕的手指加重几分力道,健硕的身子往下压了压,「又不是没睡过,何必装清高?」声调里的恶劣,让凌浅沫很想给他一巴掌,「一边跟我上床,一边跟前男友谈情,你不是玩得很熘吗?」 温凉的话在耳边响起,只够两个人听见。 但是两个人暧昧的姿势却将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尴尬,也很奇怪。 凌浅沫心里屈辱缠绕了愤怒,一张俏脸涨的通红,奋力挣扎的同时怒骂出声,「叶梓安,你究竟是有多缺爱,才非要这样死皮赖脸的缠着一个不爱你的女人。我就是跟前男友藕断丝连缠缠绵绵不清不楚怎么了,我就是爱他怎么了,在我眼里他就是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怎么了,我就是跟你上床的时候还在想着要是把你换成他该多好怎么了?你有钱有势了不起吗?你为了前女友拿我当消遣就可以,我拿你当替身就不行。叶梓安,你特么就是个混蛋,就你这个样子我凭什么要跟你在一起?!」 包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偌大的包间里,迴响着女人愤怒且忍耐了哭腔的咆哮。 整个包间像是被冰冻了一样,所有人坐在位子上手指头都不敢轻易挪动一下。 凌浅沫吼完,就看见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脸上的神情一寸一寸冷下去,然后她瞬间就后悔了,后悔的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明明已经忍了那么久,为什么关键时候突然就爆发了? 就算被叶梓安在人前压了又怎么样,就算他真的当着这些人的面做点什么,这些人也未必有胆子看全场。反正已经被睡过两次了,多睡一次又怎样,她为什么就不能再咬牙忍忍。 说不定忍一忍,就过去了。 心里的伤迟早会復原,就像她很快就忘记了向恆一样,总有一天她也可以忘记叶梓安,忘记这段时间混乱不堪的生活。 墨黑色的眸子牢牢将她锁定,薄削的唇角缓缓牵出一抹冰冷的笑。 凌浅沫心脏一悸,整个人下意识的就绷紧了。 「凌浅沫,你果然是欠调教。」男人说完,带着酒气的吻落在她柔嫩的唇瓣上。 凌浅沫整个人都慌了,他的吻霸道,蛮横,没有一丝温柔,仿佛要将她吞下去一样,肆无忌惮的深入缠吻。 「叶梓安……」凌浅沫呜咽着叫他的名字,眼睛睁大到极限,想要动,却被男人死死压住,整个人十分无措的任他摆弄。 叶梓安身上透着一股蓄势待发的强势,激烈纠缠着她的唇瓣,手沿着她衬衫的摇摆探了进去,那粗鲁动情的样子,就好像下一秒就可以把她剥光了压在桌子上来一发。 凌浅沫有点怕。 她觉得自己好像错估了这个男人。 这种完全摸不到规律,无法掌控的感觉让她心慌。 叶梓安吻得很兇,没有一点缱绻的味道,分明只是发泄,她甚至尝到了血腥味。 包间里其他人再厚脸皮也不敢真的留在这里看他们擦枪走火,所以一个二个逃命一样滚出包间,顺手体贴的为他们带上门,并叮嘱服务员除非里面的人自己出来否则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进去打扰。 凌浅沫看着突然空掉的包厢,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她觉得自己在劫难逃! 直到她脸上冰凉的泪水落下来,打湿了他紧贴在她脸颊上的皮肤,才制止了男人越发向下,马上就要入侵私密地带的手。 叶梓安眯着眸,嗓音暗哑,「不是在把我想像成向恆么,你最爱的人要上你,你也哭?」
第099章 餵不熟的白眼儿狼 杏眸瞠大,这一刻凌浅沫简直想用各种具有攻击性的词语问候叶梓安的八辈祖宗。 可是她刚刚张嘴想骂,男人似乎瞭然一般埋头堵上了她的嘴。 比上一波更勐烈的攻势,让凌浅沫很快就连反抗的力气都没了。 「凌浅沫,你的嘴,真应该像你的身体一样诚实。」他咬着她的耳朵,笑意轻薄,暗哑的嗓音却如同淬了冰渣和毒汁。 语毕,松开她施施然起身,略略整理了一下自己,便依旧衣冠楚楚。 凌浅沫缓缓闭上了眼睛,手指蜷缩,淡淡回了一句,「叶少要做就赶快,不做的话,我就走了。」 回应她的是男人的一声冷笑。 凌浅沫不想去看他,低垂着眉眼爬起来,顾不得身上的狼狈,抓了自己的包包转身就要走。 叶梓安本来在笑的,看见这一幕后唇边的笑纹霎时隐去,眉目间泛起凉意,「我说了你可以走吗?」 凌浅沫的脚步顿住,站在原地没有回头,「叶少还想干什么?」 「……」身后沉积半响,幽幽传来一个字,「你!」 凌浅沫怔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然后上下文一联繫,杏眸里差点喷出火来。 男人却不给她任何发作的机会,直接上前拦腰抱起大步离开。 一路近似于绑架,将凌浅沫绑回家,一进电梯便将厮闹了一路的女人狠狠压在电梯壁上,暧昧的吻转瞬夺走她所有唿吸。 一路到家,男人的手一直掐着她的腰,禁锢她所有行动,吻辗转在她的唇和脖颈之间。 开门,进门,反脚一勾将门踹上。 等到凌浅沫被压着倒在超大size的床上,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剥了个七七八八,只剩下两件贴身衣物而已。 叶梓安全程表现都很失控,凌浅沫一路厮闹,到现在自知逃过不过。 男人像是疯了一样的要着她,将她整个人困在自己身下,翻来覆去一遍又一遍的折腾,从里到外侵占她的每一寸。 凌浅沫睁着眼看着不断在头顶摇晃的天花板,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接踵而至的快感最终像是要拉着她坠入无妄海一样。 凌浅沫最终承受不住,把手臂搭在脸上,哭了出来。 看见她这副模样,身上的男人冲撞得越发兇狠,像是要将她贯穿。 他什么时候发泄在她体内的她不知道,就像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继续进行下一场欢爱一样。 直到最后,凌浅沫承受不住晕过去时,叶梓安依旧在她体内进进出出。 模煳中,她好像听见他在她耳边呢喃。 浅浅,不要试图从我身边逃走,永远不要。 可是她心底的难过,却像是汹涌的浪潮一般,唿啸着将她淹没。 什么时候结束的凌浅沫并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醒过来的时候,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她靠床边睡着,侧躺着身子,洁白的手腕搭在床沿上。背后并没有温热的触感,她猜,叶梓安应该早已经离开了。 窗外的天色依旧明亮,她分辨不清现在是什么时候,却懒懒的不想动弹,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窗外发呆。 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穿过,落在透明干净的玻璃上,折射出刺眼的光。 凌浅沫看着看着,忍不住就落下泪来。 叶梓安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背影。 漆黑的长髮如同海藻一样铺在枕头上,黑与白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应该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女人微微回头,大大的杏眸清澈明亮,仿佛能滴出水来。 她看着他,脸上表情温凉,粉唇微微开阖吐出一句,「叶少,请问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男人走进来的脚步瞬间顿住,原本挂着笑的神色渐渐冷淡下去,眉目间泛上一抹嘲弄。手臂一甩,有清脆的响声传来。 凌浅沫这才发现,他手上端了一个碗,此时碗撞在墙上,碎了一地,里面盛着的粥一部分黏在墙上往下落,一部分飞溅开来,弄脏了周围的家具和地上昂贵的长毛地毯。 男人的脸阴沉的可怕,细长的睫毛低垂,却盖不住墨色眸子里散发出的戾气。 「凌浅沫,你特么还真是一只餵不熟的白眼儿狼。」 *** 那天之后,凌浅沫的世界彻底安静下来。 没有向恆,没有叶梓安,也没有夏雪樱,她仿佛穿越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朝九晚五的工作,平淡乏味的生活。这些都是她想要的,凌浅沫觉得很好。 只是,她开始失眠,有时候凌晨两三点才睡,有时候一整晚都睡不着。 1604的门再也没见开过。 至少,但凡她在的时候,一次都没有。 凌浅沫觉得,其实就算是住同一个地方,如果真的想要避开,也有的是办法。 这天是个周末,天气好的过分,太阳被一层厚厚的云层遮住,偶尔落下来,却也温柔,还有风,很轻,吹在人身上很舒服。 凌浅沫蜷着腿坐在阳台上的鞦韆椅上,自从那天和木晴子吃饭时坐过一次这种椅子,她后来就买了一个放在阳台上,像这样的天气坐在上面看看书、喝喝茶,再享受不过。 和关寒的交接已经到了尾声,下周上班,她就会正式接替他成为行政人事部的总监。 这是她付出了多年努力才得来的职位,本该是值得庆贺的事,可她现在却感觉五味杂陈。 夏雪樱忽然给她打了个电话,「凌浅沫,我想跟你谈谈。」 凌浅沫哗啦翻过一页书,凉凉的笑,「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夏雪樱被哽了一下,却不生气,依旧执着的道,「我知道,你现在有了更好的选择,向恆已经不被你看在眼里了。但是我不一样,我这才回来就是因为他,我想弥补这些年对他的亏欠,更重要的是我爱他。所以,既然你已经找到了更好的下家,那就请你跟向恆说清楚,不要让他再对你抱有幻想。」 「夏雪樱,你脑子进水了吗?怎么没把你给淹死啊!这种话说出来你真的不觉得很可笑吗?你和向恆那些破事儿能特么别牵扯到我身上吗?我没那么多美国时间做你们感情的知心大姐。」 被她这么一呛,夏雪樱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第100章 我只是……想多看看你 夏雪樱知道,凌浅沫看着很好相处,好好先生一样没有半点脾气,其实她很多时候只不过是懒得计较而已。 没有足够强大的理由,她不可能说动凌浅沫。 「凌浅沫,因为你,向恆想让我把孩子打掉。」 凌浅沫无语,「……」这特么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 向恆正在开会,突然接到夏雪樱的电话,语气异常虚弱,说是发烧了,希望他可以回去一趟。 他很想说生病了就去看病,他又不是医生。 但想了想,到底还是把这话吞了回去,答应立刻就回去。 「怎么了?」向恆是工作狂,会开到一半要走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所以黎南忍不住关切的问了一句。 向恆一边穿衣服一边回答,「雪樱发烧了,我去看看。」 黎南笑了笑,笑容意味深长。 从霖城回来之后,向恆就在市中心某高档公寓为夏雪樱租了一个一居室的套房,两个人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他做出这样的决定。 不过向恆不肯说,所以他也没多问。 「我以为你和她分手了?」黎南玩笑似的说了句,「我一直觉得夏雪樱是个挺深的女人,不太适合你。」 黎南很欣赏凌浅沫,也一直希望他们可以复合,这一点向恆很清楚。 只是,有些事情不是有希望就可以达成的。 向恆拍拍他的肩,什么都没说,大步离开了。 快到的时候向恆给夏雪樱打了个电话,让她直接下来,送她去医院。 可夏雪樱只虚弱的哼哼了两声,有力无气的样子,然后就挂了。 向恆没办法,只能停车上楼。 夏雪樱来开门,脸色苍白,双颊有着不正常的嫣红,看上起的确是在发烧,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喊了他一声,一副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的样子。 「这么严重怎么不去医院?」向恆扶着她,就要往外走。 夏雪樱靠在他怀里,揪着他的衣襟,软弱无力的摇头,「我不想去医院,以前在国外的时候,每次生病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家扛过去的。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你别让我去医院,我不想一个人躺在病床上,被人用同情可怜的目光看着。」 说完,目光含了一丝期待的看着向恆。 可惜,男人仿佛没看见,顺势接了一句,「那我扶你去屋里躺着。」 夏雪樱美目中闪过一抹暗光,被向恆扶着朝里面走了两步,忽然腿一软往地上倒。向恆赶紧搂着她的腰把人扶着,看她虚弱得站都站不稳还要咬唇坚持的样子,忍不住心下一软,俯身把人抱了起来。 卧室里,向恆把人放在床上,拉过被子仔细盖好,「家里有药吗?」 「没有!」夏雪樱摇头,脸上说不出的柔弱和落寞,「我刚搬过来,很多东西没来得及准备。」 语气轻轻柔柔,带了一丝哀怨,让人一听就忍不住生出一股负罪感。 向恆完全不为所动,「那我出去给你买点,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不用了,我喝点热水,睡一觉就好了。」夏雪樱伸手拉住他的手,目光中多是不舍,「你……你能不能留下来陪陪我?」语气竟满是恳求。 向恆犹豫了一下,抬腕看了看表,最终点头,「好,那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谢谢,那边那个粉色的杯子是我的。旁边那个,是我为客人准备的,你可以用。」夏雪樱指着不远处柜子上的马克杯。 向恆走过去,拿了两个杯子接水,回来把其中一杯递给夏雪樱,自己捧了另外一个喝了两口。 夏雪樱躺在床上,一直盯着向恆喝水的动作,眼底有晦暗莫名的光芒在闪动。 「怎么不喝?」察觉她的目光,向恆疑惑皱眉。 夏雪樱脸上一红,有些慌乱的避开眼,捧着杯子低声道,「我只是……想多看看你。」 这句话,向恆没接。 气氛一时安静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 两分钟后,向恆觉得自己的身体忽然变得很热,体内像烧了一把火一样,他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向床上的夏雪樱。 因为生病,她一直躺在床上,所以身上穿的睡袍。松松垮垮的丝质睡袍,因为折腾半天,带子有些松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还有胸前诱人的沟壑,空空荡荡,明显里面什么都没有穿。 向恆深深闭眼,感觉自己体内的火似乎烧的更旺了。 「我还是帮你去买点药吧,一直烧对脑子不好。」向恆起身想走。 身后夏雪樱忽然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他的腰,柔弱无骨的身子贴上他的后背,「向恆你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我真的很难受,你留下来陪陪我。」 两团柔软紧贴着他的后背,撩拨得向恆体内的火瞬间烧遍全身。 他感觉自己某个难言的部位胀痛得难受,叫嚣着想要发泄。偏偏身后的人还在他背上厮磨两下,那柔软的碾压过他后背的皮肤,如同一把利刃,轻易割断了他仅存的理智。 男人勐地转身,一下子将夏雪樱扑倒在床上,粗重的吻落下来,手胡乱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 凌浅沫按照夏雪樱发给她的地址找过来,准备敲门却发现门居然没关,以为是夏雪樱知道她要来所以特意留了门,直接推门而入。 目光越过客厅,就看到了卧室床上正上演的激烈纠缠。 男人精壮的后背,女人缠在他腰身上白嫩的床腿,激烈运动间发出的暧昧啪啪声…… 这样的激情四射,哪有一点要分手的样子?! 凌浅沫脸上的神色一点一点冷下来,她觉得自己真特么是天字第一号傻瓜,她在这里因为可能会害死一条无辜的小生命而愧疚不安,马不停蹄赶过来想要说和,结果人家两个人却在恩恩爱爱如胶似漆白日宣淫。 「呵……」凌浅沫发出一声讽刺的轻笑,毫不犹豫的转身。 卧室里,正在奋战的男人听到声音突然回过头来,待看到客厅里转身离开的那抹背影时,眼底出现一抹慌乱,一下子从女人体内撤了出来。 「浅沫……」
第101章 现场版的爱情动作片,算好戏吗? 等到向恆七手八脚的套好衣服冲出去,哪里还有凌浅沫的影子。 向恆穿着拖鞋站在楼下绿化带旁边,整个人仿佛才寒水里捞起来一样,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寒气。 「向恆……」夏雪樱穿好衣服追下来,脸上还有着刚才激情留下的红晕,整个人也不如之前那般摇摇欲坠,反倒是精神得很。 看到这些,如果向恆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他都忍不住想鄙视自己的智商了。 「你满意了?」向恆看着夏雪樱,眼神冰冷陌生,有掩藏不住的失望和怒气。 夏雪樱浑身一震,凉凉一笑,「我满意什么?满意你做到一半突然因为别的女人丢下我跑掉?还是满意你为了前女友抛弃现女友,现在又要再来一次?」 「我不想跟你吵架。」她的描述让向恆忍不住皱了皱眉,眼底有些阴郁之气。 夏雪樱眼中落下泪来,冲上去一把抱着向恆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你以为我想和你吵架,和你闹吗?我放弃美国的事业回来,是因为我爱你我忘不了你,就算明知道你可能已经有了别的女人,却依旧固执的想要回来。我告诉自己,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这次我也不会在放手了。你知道当我回来,告诉你我想重新和你在一起,而你答应了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吗?可是向恆,为什么,为什么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却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这个问题,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向恆的表情在这一瞬间充满了讥讽。 眼前抱着他哭的像个泪人一样的夏雪樱,真的还是当初他所认识,所深爱着的那个人吗? *** 凌浅沫从夏雪樱家沖离开之后,心情一直很不爽。 就好像有人往她心里丢了一颗炮仗,点燃了火,却一直不炸,憋在心里难受的不行。 大好的周末,就这么被夏雪樱和向恆给毁了。 凌浅沫郁卒得不行,驱车回家,却在楼底下看到了一抹熟悉身影。 「学长,你是来找我的吗?」凌浅沫停好车,开门下去,走到黎南面前问。 黎南嘴角噙着温和的笑,「刚从夏雪樱家回来?」 凌浅沫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周末加班,向恆会开到一半突然要走,我随口问了句,说是夏雪樱病了。」黎南答非所问的说了一通。 凌浅沫眨眨眼,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吗? 黎南笑了笑,这丫头,有时候精明得很,能轻易帮向恆把所有人际关系都搭理得有条不紊滴水不漏。可有时候又迟钝得可爱,就好像面对感情的时候,就好像白纸一张。 所以说,他怎么能不操心,「从霖城回来,向恆就给夏雪樱单独租了房子,我猜你们在霖城应该发生了什么事情。夏雪樱这个人,从来不像外表那么简单。她突然把向恆叫过去,我猜应该是准备了什么好戏。」既然是好戏,自然少不了她这个情敌。 「现场版的爱情动作片,算吗?」 黎南皱眉,倒不是因为凌浅沫语气里的嘲讽,而是觉得惊讶。 这些年他和向恆关系密切,自然将他的改变全部看在眼里。要说向恆对凌浅沫没有一点感情,他绝不相信,只是向恆太过固执,一直觉得离开的夏雪樱才是真爱。 所以这次夏雪樱回来,向恆二话不说和凌浅沫分手,他并没有说什么,因为他觉得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可以让向恆看清自己的真心。 最近向恆一连串的表现也说明了这一点,但是现在凌浅沫的话,让黎南唇边的笑容一点一点收敛起来。 「如果我告诉你,夏雪樱回来这段时间,就算住在向恆家,他们两也什么都没发生,你信吗?」 黎南的话让凌浅沫有些哑然,哑然后又忍不住失笑,「学长,我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你对向恆还有感觉,就很重要。」黎南语气严肃。 凌浅沫垂眸,片刻后嘆了口气,「学长,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只是,我和向恆再也回不去了。」 见黎南还要说话,又抢先一步打断,「我的确是爱过他,尽全力爱了他八年。这八年他是怎么对我的学长你也知道,我并不是想抱怨什么,只是想说,如果八年的相处都不能让他明白自己是不是爱我,我又凭什么相信分手不过两个月,他就突然爱我爱的要死要活了呢?」 黎南哑然,发现自己居然找不到话来反驳。 是啊,八年,一个女人最美好的青春都耗在了男人身上,结果这个男人却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楚。 既然这样,又凭什么要求女人还要在原地痴痴等着,不知道男人什么时候会回头呢? 「那你和叶梓安呢?」沉默许久,黎南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叶梓安? 说到这个男人,凌浅沫忽然有些语塞。 她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算什么。 见她突然暗沉下去的神色,黎南基本有了答案,心中为向恆惋惜的同时,却也觉得这一切都是他自找,也怪不得谁。 说到底,对凌浅沫这个小学妹,黎南还是很欣赏的,于是岔开话题,「快到饭点儿了,怎么样凌大美女,赏个脸陪我这单身狗吃一餐呗?」 人家丢了老总的架子耍宝都她开心,凌浅沫自然不会不识趣,笑着点了点头。 吃饭的地方是一家十分格调的中餐馆,百年老字号,官府菜。 凌浅沫知道这家,以前看关恶魔报销过几次这里的餐饮费,价格贵到飞起。学长为了安慰她,看来真是下了血本啊。 不过不得不说,价格贵是有道理的,这里的每一道菜都精緻的无可挑剔,最重要的是味道简直绝了。 这是她第一次来吃,应该也会是最后一次,所以本着吃了这顿没下顿的吃货精神,凌浅沫一直表现得很敬业。 对此,黎南的见解是,女人失恋不都喜欢暴饮暴食的发泄吗。 暴饮他不能陪,暴食还是可以做到的。 正吃得欢快,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句嗲到能腻死人的女声,「哎呀,人家只不过是多看了两眼而已嘛,你别吃醋了,在人家眼里其实你是最帅的啦。」
第102章 叶梓安,你不就是想羞辱我吗 凌浅沫忽然觉得自己所有的好胃口都被倒了,而且刚刚吃下去的东西隐隐有一种想要还回来的冲动。 她赶紧喝了口水压一压,然后抬头。 旁边一个巧克力色长捲髮的女人,大红色收腰连衣裙,黑色刺绣丝袜,脚上一双细跟恨天高,身材倒是凹凸有致分外性感,浓妆艷抹的五官勉强能入眼。 如果忽略那嗲的让人浑身发麻的声线,还有说话时大半个身子都贴在男人身上的姿态,凌浅沫觉得更容易接受一些。 女人的手掉在一个男人的胳膊上,男人很高,她坐着的目光只能看到他考究的手工西装勾勒出的漂亮腰身。 因为好奇,目光又往上挪了挪,与一双浩瀚如银河的黑眸对上,微微一愣之后,视线从他俊梅无铸的脸上掠过,波澜不惊的移开。 垂眸,专注眼前的菜色。 看他们那么亲密的样子,这是他的新欢吗? 因为看一眼就吃醋,宠女人的属性还是没有变啊。 原来,那种宠爱,并非只为她一人。 凌浅沫撇撇嘴,他的眼光可不怎么好,这女人看上去没有一点可取之处。 「凌浅沫?」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讶,带着女人姿态亲密的往左边凑了凑,「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到你,真是意外啊。怎么样,和前男友复合是不是很美妙?」 凌浅沫的脸色有些发白,不过还是强撑了一抹笑,「的确是很美妙,到底是爱了那么多年的人,哪能说放下就放下。」 「是吗?既然这么幸福,怎么还跟别的男人一起吃饭,还是说,这又是另一个备胎?」叶梓安唇角笑容不变,眼神却透着丝丝寒气,目光落在黎南身上,说出的话变成了毫不掩饰的针对,「你还真是有福气,备胎都是这么高级的。」 与他的目光对上,黎南微微眯了眯眼睛,瞥了他一眼之后,很快又恢復了惯有的温文,甚至风度翩翩的伸手,「叶总,作为过来人,还希望你多多指教。」 「我经验不多,如果你想知道她的床上功夫如何,我倒是可以和你聊一聊。」叶梓安笑着,却说出了最恶劣的话。 凌浅沫握着筷子的手指用力,骨节泛起白色,看上去好像随时可能被折断。脸色灰白,神色有些难堪的狼狈。 一只大手伸过来,包裹住她冰凉的小手,温柔语调缓缓响起,「其实,只要她肯让我陪在她身边照顾她,对我已经是绝对的幸运。爱了她那么多年,才得到这么一个机会,我会珍惜。」 只是演戏的表白,却很轻易就化解了凌浅沫此刻的尴尬。 她朝黎南感激的笑了笑,黎南回给她一个温暖笑容。 这一幕落在叶梓安眼里,便成了眉目传情。 男人的眼底阴鸷骇人,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唇角缓缓泛起冷笑,「既然如此,我先恭喜二位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那似笑非笑的神色,颇有些深意。 直到叶梓安转身离开,凌浅沫才发现自己已经寒湿了嵴背。 面对叶梓安,她似乎连唿吸都倍感压力。 「没事吧?」察觉她寒湿的掌心,黎南忍不住关切的问。 凌浅沫摇摇头,有些愧疚,「抱歉学长,无端把你卷了进来。」 「你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年会的时候,他们感情看上去分明很好,怎么一下子就这么针锋相对了? 联繫到向恆和夏雪樱的情况,他隐隐有一种感觉,「在霖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向恆去霖城出差是临时决定,所有人都不知道怎么会那么巧,凌浅沫也刚好去那边出差。 但只是因为恰好出现在一个地方,就让叶梓安误会,他看上去也不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啊?! 「没什么。」凌浅沫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抱歉,我去下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凌浅沫准备将擦手的纸扔进垃圾桶,结果却发现一个笔挺欣长的男人优雅的倚着暗色花纹的墙壁,双手抄在裤袋里,目光轻抬,正好和她对上。 只一眼,凌浅沫便收回目光,低垂了眼睫,从他身边径直走过。 叶梓安长腿一迈,挡在她身前。不说话。 「叶总,有什么事吗?」去路被挡住,凌浅沫知道他是故意,所以开口问道。 男人忽地抓住她的肩膀往旁边墙上一推,手臂伸直撑在她脑袋两侧,俯身,灼烫的吻就落了下来。 凌浅沫瞪大了眼睛,一时有些无措,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刚刚不是还言辞尖锐的侮辱她吗?怎么现在又跑来吻她?他到底什么意思? 只被他占有过的身子,所有敏感点都在男人的掌控之中。 一开始凌浅沫还有精力去思考分辨叶梓安的意图,到后来就只剩下气喘吁吁的份儿了。 身子发软,差点就跌坐在地上,却被男人及时掐住腰身,牢牢固定,承受着他尚未结束的掠夺。 直到她几乎要窒息而死,他才施施然放过她。 薄唇有一下没一下的浅啄着她的唇角,他在她耳边温言软语,「怎么样,我和他们的吻比,谁更厉害?」 感受掌心下柔软的身子勐然一僵,轻微发颤,男人的声音越发温柔,「或许我再问的直白一点,我和他们比,谁更能满足你?」 轰! 凌浅沫脑子里炸了一个雷,所有意识在这一刻被炸成飞灰。 女人强撑着将嵴背挺得笔直,低垂着睫毛盖住眼底情绪,唇角缓缓溢出一声轻笑,「等我有空,把你们三个约在一起,或许才能更直观的给你答案。」 她的回答彻底点燃了男人的怒气,眸子里迸射出两道森寒冷光,男人伸手就开始扒她的衣服。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现在吧。」 人来人往的走廊,宾客爆满的饭店,洗手间随手都可能有人出来,而男人却在这样的地方,直接撕烂了她的上衣。 吻暴风骤雨般落在她脸上,男人吻得毫无章法,纯粹是发泄埋首在她胸前,狠狠啃咬着。 凌浅沫的脸色白得吓人,睫毛剧烈的颤抖着,牙齿死死咬住嘴唇,直咬出了血。 下一秒,她忽然倾身一步上前,双手抓住男人的胳膊,身子一转,调换彼此的位置。 「叶梓安,你不就是想羞辱我吗?好,我成全你。」
第103章 不巧,前不久我刚好被叶总甩了 她后退一步,眼带泪光的看着他,唇角是嘲讽的笑,如葱段般的手指去背后解自己的内衣扣。 扣子解开,如玉般的手臂往下一垂,内衣顺着手臂滑落,美景坦然的暴露在空气之中。 凌浅沫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屈辱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将她淹没。 可是她却倔强的死死咬着嘴唇,就算嘴唇已经被咬破出血,她也没有吭一声。 她知道,叶梓安有钱有势,她得罪不起。 所以他要侮辱,她反抗不了。 看着她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叶梓安觉得无比烦躁,随手退下西装扔到她脸上,「趁我不想对你发火,赶紧滚!」 凌浅沫深吸口气,忍住满身的狼狈和难堪,抓着他丢过来的外套,「叶少满意了?那我先走了。」 转身,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 她里面空无一物,叶梓安宽大的西装外套基本无用,她只能将两片衣襟彼此交错,然后环抱着自己,才能找到一点安全感。 可即便是这样,她依然觉得无比羞耻。 她好好的去上洗手间,出来却一副随时都能哭出来的崩溃模样,而且身上还穿着男人的外套,黎南前后一联繫就基本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二话不说招来服务员买单,然后带着凌浅沫离开了。 这个周末,被毁得彻彻底底! *** 周一一大早,凌浅沫的生物钟还没响,电话铃倒是先响了。 电话是关寒打来的,「你到哪儿了?」 「还没起床,有什么急事吗?」 「公司今天和叶航国际签约,那边的人已经过来了,你也赶紧过来。今天的签约叶总亲自来,你和叶总关系匪浅,说不定还能为我们争取更多的利益。」关寒的语气里明显寄予厚望。 凌浅沫撇嘴,「关总,我估计我来不但不能为公司争取利益,还很有可能让叶总一个不高兴直接不签约。」 「怎……怎么了?」 「不巧,前不久我刚好被叶总甩了,还不小心把他得罪的很彻底。」 关寒整整一分钟没能说出话来,然后隐晦了骂了句脏话,烦躁不已的说了句,「那好吧,你晚点再来。」 凌浅沫抱着被子折腾了一下,了无睡意。 就在她准备起床的时候,关寒又一个电话炸了过来,「你赶紧的,欧文说对方公司点名要你在场,你要是不来这约铁定就不能签了。」 看来,叶梓安又找到新的侮辱她的方式了。 凌浅沫到公司的时候,离正常打卡上班还差半个小时。反正她也已经得罪了叶梓安,索性干脆去楼下的咖啡厅买了份早餐,这才拎着慢悠悠进了一楼电梯。 等她到了公司,一眼就看见关恶魔站在行政办公室的门口,好像专门等着她一样。 凌浅沫咬三明治的动作一顿,环视一圈,「我迟到了?」 「没有,叶总他们还没来。」关寒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上去拽着她的手臂就往办公室拖,进去之后将门反锁,「你给我说说看,你到底做什么把叶总给得罪了?」 凌浅沫又开始慢条斯理的吃早餐,待会儿她很有可能要面对史无前例的尴尬,不吃饱,哪有力气承受。 「你知道的,像叶总那样多金又帅气的男人,总有女人前仆后继往上沖。」凌浅沫喝一口咖啡,眨了眨眼睛,「所以,我被人pk下线,又不甘心,厮闹了一通。」 关寒一张脸青了黑,黑了又白,到最后指着凌浅沫手指跟中风一样,「这什么节骨眼儿上了,你居然还跟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嚼东西的动作又一顿,凌浅沫有些惊讶的看着关恶魔,没想到啊,他居然能看穿她是在胡说八道。 「我跟你说,不管是因为什么,总之待会儿你给我悠着点儿。」关恶魔戳着她的鼻子叮嘱,恨不能把她脸上的漫不经心抹掉藏起来,「不管叶总给你什么难堪,你都给我受着。回头成功签约了,我给你精神安慰奖励。」 凌浅沫疯狂点头,三明治不吃了,咖啡也不喝了,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顺便表达决心,「关总你放心吧,就是叶总待会儿打我脸,我也会美滋滋的把另外一半凑上去,让他找个平衡。」 关寒扫了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样子,就像是安慰。 凌浅沫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两下,低垂着不说话。 正在这时,电梯那边传来动静。 关寒又看了她一眼,递过去一个告诫的眼神,打开门快步出去。 「哎呀,叶总,大驾光临啊。」 办公室里,凌浅沫听到关寒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忍不住掐了掐掌心,深吸口气之后,迈步走了出去。 叶梓安身边跟了一群人,看起来像是助理、律师之类的,其中尤为抢眼的是一个女人。 穿着一条白色碎花雪纺及膝裙,漆黑的长髮自然垂在肩头,五官不算亮眼,但胜在干净,那一身气质也蛮清纯,是个很容易惹得男人恋爱的女人。 关寒看到那个女人的第一眼,就忍不住偷瞄了一下自己得力干将,好在凌浅沫的神色还算平静,低垂着头,没什么太大反应。 关寒松了口气,引着叶梓安一路进了大会议室。 欧文他们一直等在会议室里,听到声音也立刻站起来出门迎接。 两边的人到齐,叶梓安走到主位上落座,他的秘书和助理左右站在身后,一群相关的负责人在左右落座。 因为没料到他会突然带一个女人过来,所以会议室并没有安排那个女人的位置。 气氛一时间稍微有些尴尬,那个女人本想朝最角落的位置走,却被叶梓安忽然扣住手腕,用力一拉带着人坐在自己腿上。手臂一圈,把人固定在自己怀里,面色如常的扫了在座一眼,「开始吧。」 凌浅沫放在膝头上的手指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才能让她保持脸上的镇定。 欧文等m公司的人面色不由自主的变了变,全都下意识看了凌浅沫一眼。 关寒戳了戳凌浅沫的胳膊,「你还好吧,要不,你先出去?!」
第104章 我凭什么要讨好你呢? 凌浅沫笑,人家既然点名要她来,摆明了就是想羞辱她,又怎么可能允许她现在离开。 「没关系,」端起面前的杯子默默喝了口水,忽然有点怀念自己那杯没喝完放在办公室的咖啡,等开完会出去估计就凉了,不能喝了,「客户是上帝,怎么服务上帝我还是懂的。」 叶大少有钱到总部的人都要巴结,她还能怎样? 关恶魔趁着欧文解说合同的机会,把脑袋凑过来,悄声问她,「你真的跟叶总闹掰了?为什么呀?」 「我也不知道。」凌浅沫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关寒,「……」 这人什么德行啊,连怎么被人甩了的都不知道。 欧文正在和叶航国际的人讨价还价,在场所有人都认真专心的听着,只有他们两个在一心二用交头接耳。 哦不,不止他们两个,还有一个叶梓安,他怀里抱了个女人,此时也正低声和那女人在说着什么。 女人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笑容,有些娇嗔的瞪了男人一眼,然后搂着男人的脖子飞快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亲完又觉得颇为不好意思,低垂着头满脸的娇羞。 关寒看看人家,再看一眼旁边捧着杯子狂喝水的凌浅沫,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 多好一条大腿啊,怎么就不知道努把力抱稳点呢。 说到两边公司以后的对接事物上,欧文咳嗽一声,把目光落在关寒身上,「对人负责人这块,春城这边的事物关总比我更为熟悉,还是让他来说罢。」 关寒连连摆手,把皮球踢给凌浅沫,「从今天开始凌总将全面接手我的工作,以后春城的一应事物都将交给她来负责,这件事情还是让她来决定吧。」 说起来关寒只是分公司行政人事总监,但其实还挂着总经理的头衔,负责m公司在春城的所有事情。 凌浅沫对此一点办法都没有,谁让关寒说的都是实话呢,只能抿了口水,声线平缓而淡然的道,「我们公司十分重视这次和叶航国际之间的合作,所以负责人这块儿自然需要由公司最专业的人来担任。市场部总监于浩一直是我们公司的精英骨干,而且也是两家公司业务开展的主要执行者,所以我觉得……」 「凌总就让一个小小的市场部总监来做负责人,是看不起我们叶航吗?」凉凉的男声,平铺直述的语调,可说出来的话却满满的都是针对。 关寒捂脸,这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分明不止像凌浅沫说的那么简单啊喂,今天这约还能顺利签吗? 凌浅沫静了一下,微微抬眸,与首位上漫不经心的目光对上。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对方又补了一句,「看来你们也不像口中说的那么在乎这次合作嘛,既然这样,那干脆就算了吧,何必浪费彼此时间呢。」 说完搂着膝头上的美人起身,就要迈步离开。 「诶诶诶,叶总别生气啊。」欧文跟着站起来挽留,看着叶梓安神色淡淡的俊脸,心头暗暗叫苦,一边朝凌浅沫打眼色,一边忙着对叶梓安道,「还请叶总相信我们公司的诚意,其实凌总这么安排也是为了咱们业务上交流更顺畅,如果叶总不满意,对接负责人这件事我们可以再商量嘛。」 看欧文甩眼色甩得眼角都快抽筋了,凌浅沫觉得自己再不说点什么估计回头别说接手关寒的工作了,分分钟就被能踹出公司,「看来叶总心里应该有中意的人选了,不如叶总说出来,咱们尽力安排。」 「尽力?」叶梓安冷嗤一声,看着凌浅沫的目光寡淡又嘲弄。 「不不不,哪能只是尽力呢,是绝对,绝对按照叶总的要求来。」关寒捅了一下凌浅沫的腰,小心地陪着笑脸。 凌浅沫垂着眸,清清淡淡的笑了一下,「嗯,一切以叶总的要求为优先。」 女人眼睫低垂,盖住了眼底的情绪,可面上神色却十分温淡,唇角笑容看不出其他情绪,标准得就好像是刻上去一样。 叶梓安忽然就觉得胸口无比烦闷,甩开怀里的女人,看着凌浅沫冷冷的笑,「凌总既然这么心不甘情不愿,又何必要委屈自己说这些违心话来讨好我?」 「叶总觉得我是在讨好你吗?」凌浅沫这话一出口,关寒就觉得要遭,果然就听到这厮不要命的吐出一句,「叶总觉得,我凭什么要讨好你呢?」 欧文在一旁着急上火,不是说着是春城分公司最长袖善舞最圆滑最有眼力劲儿的人吗?现在是怎样,要把总部都不敢得罪的大佬得罪个彻底才甘心? 叶梓安绝美的容颜没有丝毫变色,只是看过来的眼神一点一点变得阴戾,「凌总背后靠着几棵大树,自然不屑来讨好我。」 「叶总……」欧文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肯定完了。 总部亚太区负责人敲死了的合作案,现在却被分公司还没正式接手的负责人三言两语戳的摇摇欲坠,他还能好? 关寒恨不能噼开凌浅沫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说好的顾客是上帝呢?说好的打左边脸还把右边脸凑上去呢?这小妞什么时候不好发大小姐脾气,偏偏这个时候发?跟着他干了这么多年他也没发现她这样儿啊? 这是什么时候养成的臭毛病。 凌浅沫施施然一笑,似乎没察觉出会议室骤然僵硬的气氛一样,把手中的笔往桌子上一扔,抬眸看着叶梓安,「所以……叶总是不打算签约了吗?」 「凌浅沫,你还有完没完了?」关寒拉住她,咬牙切齿的在她耳边咆哮,「你是不是打算让公司上下都为你陪葬?」 凌浅沫眨眨眼,她怎么忘了,她的一时之快很可能会牵连整个公司。 果然,臭脾气一上来,真是想拦都拦不住。 不是说好了他想侮辱她受着就好了吗?怎么才一个正面交锋,她就失控成这个样子? 凌浅沫觉得,她真是作得一手的好死。
第105章 把烂桃花一朵一朵掐成烂泥 那边叶梓安脸色黑得吓人,欧文原本还想拦,见状硬生生被吓退到一旁,就那么让他走到凌浅沫身边。 男人居高临下,浑身煞气逼人,周围的人不自觉后退远离心中为凌浅沫默哀。 「为什么不签?」男人的声音染了一丝笑意,徐徐响起,「一想到未来可以和凌总深入沟通交流,我就很期待啊。」 凌浅沫,「……」 她敏锐的察觉,男人在说深入两个字的时候,舌尖的调子分明换成了浅薄,而且……有种说不出的深意。 听到他同意签约,欧文差点喜极而泣,连连道,「叶总说的是,凌总个人能力出众,作为我们分公司的负责人,肯定能和叶总合作愉快。」 一句话,敲定了未来的对接人就是凌浅沫,她连挣扎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对上男人充满笑意的眼,凌浅沫忽然就觉得颓唐。 像他这样的人,要收拾她这种没背景没权利没靠山的三无人员简直易如反掌,可为什么非要钝刀子割肉呢?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恶趣味啊! 合同顺利签下来,关寒趁势提出开一个庆功会。一来庆祝两家公司合作顺利,二来希望恭贺凌浅沫接手分公司负责人。 凌浅沫猜,他们真正的意图应该是讨好叶梓安,让他忘掉签约时的不愉快。 至于第二个目的,一听就只是顺便,而且凌浅沫还觉得十分的讽刺。 因为她之所以能这么顺利接手负责人这个职位,有大半都是因为叶梓安。 一群人转战星级酒店的vip包厢,去的都是双方的高级负责人,凌浅沫一进去就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离叶梓安越远越好。 包间灯光明亮,叶梓安的带来的那个清纯佳人全程陪在他身边,低垂着眉眼温温柔柔的说话,不时抿唇羞涩一笑。 一群人推杯换盏,气氛很快被炒热,吆五喝六的声音让凌浅沫忍不住皱了眉头,有些难受。 关寒一直将她偷瞄叶梓安的样子看在眼中,此时见她摆出一副难受模样,有些同情的道,「让你该出手时不出手,现在草被牛啃了,你就后悔去吧。」 凌浅沫自然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于是更加难受了。 见她脸色都白了几分,大抵心里是真的难受得不行了,关寒又觉得十分不忍,到底是他一手带出来的。 「行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你就是……」 「关恶魔……我好像在发烧。」 安慰的话卡在嗓子眼儿里,关寒一张脸沉了沉。平日里她们私底下叫他关恶魔他是知道的,但是这么明目张胆的当面叫出来却还是第一次。 关寒很是无语,不过还是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果然很烫。 「哎呀,你真的在发烧。」关寒吓了一跳,眉头皱在一起,「我说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这么大个人,自己感冒了都不知道?」 两个人的互动落在叶梓安眼中,男人低垂的眉目里溢出一丝戾气。 果然是感冒发烧了,她就说嘛,就算叶梓安又换了一个女人,她也不至于难受成这样,「我也是刚刚知道,行了,聚会结束我就去买药。」 周末过得各种糟心,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结果昨晚泡澡居然在浴缸里睡着了,今天早上爬起来就感觉有点不对劲。 「要不你现在去?」他刚刚感觉温度确实很高,而且看她难受成这个样子,明显是撑不住了。 凌浅沫摇头,偷摸的扫了和清纯佳人说话的叶梓安,「算了,这位爷对我已经很不满了,我要是现在走,指不定以后怎么收拾我。」 「……」关寒无语,这的确是事实,「谁让你自己嘴贱。」 凌浅沫觉得,自己的嘴的确是够贱的。 又坐了一会儿,实在撑不住,她干脆起身去了洗手间。 鞠了一捧冰冷的水泼在脸上,感觉灼烧的温度终于下去了点,只是脑子还是晕乎得厉害。 包厢里就一个洗手间,因为她只是进来洗脸,并没有把门反锁。 叶梓安很轻易的推门进来,看见她一脸的水珠,寒凉的眸子微微闪了闪,「凌浅沫,跟个老男人调情,你就饥渴到这种地步了?」 「怎么,叶总有兴趣?」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凌浅沫看这他凉凉的笑,「可惜啊,我行情太好,业务太多,叶总想加入的话,请先排队。」 男人瞬间眯了眼,欣长身子步步逼近。他背着光,俊朗的面容格外阴沉,一双锐利冷漠的眸子漆黑如夜幕,看上去静谧无波,却不知底下隐藏了怎样的汹涌。 跟他对视,凌浅沫从气势上败下阵来,看着男人步步逼近,她下意识就想逃。 胳膊被人抓住,一个大力往旁边一推,男人的胸膛下压,将她固定在了自己和洗手槽的琉璃台之间。 「业务太多?」男人的声音降至冰点,身上的戾气层层上涌,「凌浅沫,上蹿下跳的勾引男人来刺激我,这么拙劣的手段,你居然也用。」 凌浅沫看这他气势逼人的俊脸,脑子里一阵一阵的眩晕感传来,偏偏那张娇美精緻的脸上却是清淡温婉的笑容,「这么说来,叶总有事没事就带着新欢在我面前晃,也是别有用心?」 女人的挑衅落在男人眼里,只换来一声轻笑,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了她的下巴,微微朝自己这边拉近,「凌浅沫,你这么挑衅我,信不信我把你真把你那些烂桃花一朵一朵掐成烂泥。」 「信。」凌浅沫没有丝毫迟疑的点头,手臂圈上男人的脖颈,「所以……叶少打算从哪一朵开始掐起呢?」 女人温热的唿吸带着淡淡的馨香扑面而来,浓密而卷翘的睫毛一下一下轻轻眨动,就好像扫在叶梓安心上,撩拨得男人心痒难耐,忍不住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陡然压下。 「唔……」 蛮横的吻,强烈的勾缠,又啃又咬,恨不能立刻将她拆吃入腹一样。 可是一想到外面还坐着的清纯佳人,他的唇也可能纠缠过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凌浅沫就觉得一阵一阵的反胃,用了全身力气推开他之后,抬手就是一个巴掌甩过去。 「叶梓安,你他妈就是个混蛋。」
第106章 你信不信,我在这里把你办了 打人和被打的都因为这一巴掌懵住了。 凌浅沫下意识后退几步和他拉开距离,免得他生气发疯把她关在洗手间暴打一顿。 靠在墙上,凌浅沫无辜的眨着眼睛,「叶少,你……你不能怪我。」 如果不是他一言不合就吻她,动作还那么粗暴,她也不至于恼羞成怒就动手了。 叶梓安拂了拂被打的脸,皮笑肉不笑,「这么说,还是我上赶着找抽?」 长腿一迈,手指就掐上了她的下巴,抓过来和自己面对面,女人温热的唿吸喷在脸上,带得心痒痒的,「凌浅沫,你的良心还真是被狗给吃了。」 被你给吃了! 凌浅沫默默在心里吐槽的补了一句,面上却无比乖巧,「叶总,叶少,叶梓安,我有点不舒服,你能不能放过我。就今天,放我走可以唔……」 话说了一半,连撒娇技能都启动了,这男人居然还是又一个吻压下来。 凌浅沫本来还想息事宁人,现在性子里的倔强脾气被挑了起来,挣脱不开,就发了狠的咬了他一口。 「嘶!」叶梓安被咬得痛唿一声,瞪她,「你属狗的,这么喜欢咬人?」 凌浅沫一把将他推开,侧身就要往外走。 门板往里拉了一半,一只胳膊越过头顶伸来。 砰!门板再次被关死。 凌浅沫怒,「叶梓安,你到底想干嘛?」 「凌浅沫,你信不信,我在这里把你办了。」 男人眼里闪动着认真和冰冷的锐芒,凌浅沫小心脏扑通扑通一阵狂跳,咬咬唇角,「我信。」遂又软了语调,脸颊绯红,「叶梓安,我错了,会议上不该跟你找茬抬槓。以后咱们之间的合作,你怎样我都不反对还不成吗?我是真的不舒服,求放过啊!」 「凌浅沫,你……」还真是没下限,男人笑着把这四个字吞回去,换了个说法,「你现在这个样子,真让人忍不住想狠狠操虐一遍。」 凌浅沫听着就笑了,笑容还挺冷淡,「叶总高高在上,总不至于对我这种见个男人就想生扑的女人有什么想法才对。所以为了叶总你英明神武的光辉形象,我们还是出去吧。」 他进来的时间太久了,还不知道外头那些人怎么想呢。 指不定她现在出去,明天公司就能传出一本厚厚的关于洗手间的香艷故事。 说实话,有胆子用这种冷嘲热讽的语气跟他叶梓安说话的现在已经没几个了,而距离他上一次大发雷霆也已经分外久远。 他甚至都记不清楚,上一次自己真的动怒,那么狗胆招惹他的货是什么下场了。 洗手间的白炽灯光下,女人的皮肤白的几乎透明,偏偏双颊又有着不一样的嫣红。秀眉紧蹙,大眼睛水汪汪的却不是因为伤心。 叶梓安黑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凌浅沫,你演戏的本事真是越来越炉火……」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女人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整个人软软的倒了下来。 「喂,凌浅沫,你别以为……」低咒一声,男人伸手接住,摇了一下,「凌浅沫,别以为装病我就会放过你,我……」 一边说,一边伸手探上她的额头,触手一片惊人的滚烫。 「浅浅,浅浅……」发觉她已经烧得晕了过去,叶梓安一阵心慌烦躁,一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开门出来。 门外,原本在包间里笑闹的众人其实一个个眼睛贼着呢,发现凌浅沫和叶梓安前后脚的进了洗手间,就一直留意着。 此时见叶梓安抱着凌浅沫出来,后者双眼紧闭,脸色白的跟鬼一样,明显是晕了过去。 关寒心头一跳,不是吧,在洗手间把人做晕过去,凌浅沫还生着病呢,叶总也太禽兽了。 一面鄙视叶梓安,一面又腆着笑脸迎上去,「叶总,这是怎么了?」 「发烧了。」男人英俊的面孔神色淡淡,俊挺身材微微一侧,从他身边绕过去。 一帮人早已经安静下来,尤其是行政部的几朵小花儿,缩在角落里叽叽喳喳。 这段时间凌浅沫的异样她们都看在眼里,也很是担心,现在看到两个人疑似和好,自然是高兴不已。 「叶总,需要为凌小姐联繫医院吗?」这之中,表现唯一正常的,也就是叶梓安的助理了。 「不用,让医生直接去我家。」 说罢拧着眉看一眼怀里的女人,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倒不如干脆回家。 人走了之后,欧文才戳了戳关寒的肩膀,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现在是什么情况?」 关寒笑着看了他一眼,「欧文总监,放心吧,咱们以后和叶航国际的合作肯定会一帆风顺的。」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这是欧文最担心的问题了,他马上就要回美国总部,这件事情是他在这边处理的唯一一桩合作,如果还搞砸了,那天也没脸回去了。 没想到上个洗手间凌浅沫就把叶梓安拿下了,看来关寒说她长袖善舞能力出众,果然不是吹的。 叶梓安抱着凌浅沫上了车,把人平放在后座,脑袋枕着自己的大腿,抽了两张纸巾不断擦拭她额头上的冷汗。 心里头的怒气还没消退,几次都恨不得把这女人从车窗丢出去算了。可是一看到她脸色苍白神情虚弱的样子,就又忍住了。 不过擦着擦着,手底下的力道还是忍不住加重了些。 没准儿人家现在心心念念的,是用这个病再勾得前男友来贴身照顾一番。 助理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后座叶梓安纠结的脸,忍不住摇摇头。 老爷子把他派过来,除了处理这次签约的事情之外,最重要的就是盯着叶少把未来媳妇儿搞定。 可是看现在这个样子,人分分钟能被叶少这张冷脸给吓跑啊。 追个女人还装腔拿调,累不累。 「总裁,女孩子生病的时候,不管生理还是心理上都十分虚弱,这个时候也正是趁虚而入的最好时候。」 趁虚而入? 这四个字成功点燃了叶少埋在心里的怒火,抬头冷冷看着说话的助理,「爷爷一直都很看重林助理的能力,刚好非洲那边的项目正在开发阶段,正需要像林助理这样的人才过去主持大局!」 林助理的脸瞬间变成了苦瓜。
第107章 浅浅,接吻的时候要专心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凌浅沫家的公寓楼下停稳。 叶梓安抱着人从车里出来,早有医生等在大门口。 一旁的林助理招唿着人跟在叶梓安身后,一起回了叶梓安的公寓。 把人放在卧室床上,医生立刻上去诊断。 片刻后,恭敬的对着叶梓安汇报,「放心吧,叶先生,凌小姐只是身体虚弱得了风寒,好好调养,休息几天就好了。」 「嗯。」叶梓安哼了一声,「那她什么时候会醒?」 医生看了昏睡的凌浅沫一眼,「凌小姐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这段时间精神过于紧绷,导致休息不好。所以一病,病逝会显得格外兇勐。她现在昏睡,也是一种自我修復的方式,等到她睡醒了,并应该就能好一大半了。」 医生给凌浅沫挂上点滴,又开了些药,叮嘱了一下之后就离开了。 叶梓安看着昏睡中的凌浅沫,冷脸看着一旁林助理,「去查,最近都有什么事。」 「是!」 打发了助理,叶梓安走到床边坐下,伸手准备替她掖一掖被子。 女人的手胡乱伸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嘴里无意识的咕哝了一句,「叶梓安……」 很小声,几乎不可闻,却还是被男人听见了。 原本冷峻黑沉的脸色瞬间如春风过境,冰雪消融。 男人的手指反扣,将她的小手攥在掌心,语速很慢,染了笑意,「凌浅沫,这次是你自己主动抓了我的手,就别怪我不放开。」 *** 凌浅沫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男人的怀里,而且惊悚的和人十指相扣时,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还好男人长臂一伸将人拉了回来,眼睛戏嚯的落在她脸上,「我长得这么吓人?」 凌浅沫找不到合适的话来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只能眨巴眨巴眼睛,错愣的看着他。 清冷的气息,简单且单调的布置装潢,明显是男人的风格。 她怎么会……睡在他家。 她记得两个人在包厢的洗手间发生冲突,然后她好像晕过去了。 这男人不是应该把她丢在洗手间让她自身自灭才对吗? 凌浅沫看这男人,忍不住就入了神。 叶梓安长得很好看,比她之前见过的所有男人都好看,甚至连向恆都比不上。 他的五官清晰立体,线条都是精雕细琢。 温和的时候是端方如玉的公子,可一旦眉眼稍微冷凝,就会凌厉如同暗夜的帝王,等闲人连一记眼神都招架不住。 「如果你不想病着还要发生点什么,别这样看我。」 男人的嗓音低沉暗哑,让凌浅沫惊了一下,不明所以,「嗯?」 叶梓安垂眸看她,见她这副呆萌模样,忍不住眸色一暗,扣了她的后脑勺直接吻了下去。 「唔……」 还生着病,刚刚醒来的脑子本就迷煳,如此一来更成了一团浆煳。 男人这一次的吻很有分寸,温柔的带着缱绻的味道。 凌浅沫被动承受着他的吻,睁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荣,忍不住有些恍惚。 「浅浅,接吻的时候要专心。」 感受到她的心不在焉,男人颇有些无奈的嘆一口气。 修长手指搭上她的双眼,挡住她赤裸裸的火热目光。本就血气翻腾的身体,某处越发胀痛得厉害。 偏偏,这妮子还病着,碰不得。 男人的气息粗重,吻逐渐加深,且变得兇狠。 只是一个吻而已,凌浅沫已经被他撩拨得像是高*潮了一遍一样,脑子里一阵一阵冒白光。 叶梓安眸色幽深的看了一眼瘫软在自己身下娇喘连连的女人,病态苍白的脸颊因为这一吻而多了些嫣红,粉嫩的唇瓣上泛着水光,可口得如同果冻,散发着邀请的气息。 下腹处蓄势待发的某处越发胀痛得厉害了。 男人一把推开她,翻身下床进了浴室。 整个动作干脆利落不过一秒,凌浅沫正陷入旖旎气氛中,冷不丁被推还有些郁卒,等反应过来,脸蛋不由自主的狠狠一红。 不过对于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没有强来,心头又忍不住生出一丝甜蜜。 很久很久以后,当凌浅沫回想起如今的一步步的沦陷时,忍不住落泪感嘆。 于恋爱方面,她终究是欠缺太多,才会如此招架不住,沉陷极快。 等叶梓安从浴室里出来,原本的衬衣长裤就变成了简单的浴巾,浑身带着冰凉的水气。 他在衣柜里随便找了一身居家服换上,扭头看她,「饿吗?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长相英俊,床技还棒。 这样的男人居然会却女人,简直不可思议。 「随便吧,我感觉没什么胃口。」凌浅沫眨了眨眼睛,缩着肩膀道。 她觉得,自己会爱上叶梓安,根本是毫无悬念的事情。 男人转身出了卧室,凌浅沫就躺在床上发呆。 霖城的事情,算是过去了吗? 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是过去了吧。 可是他的那些新欢呢?一天一个,叶少的魅力简直是招蜂引蝶的利器。 不多久,男人再次开门进来,手上多了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面。 「好清淡啊!」看着那晚清水挂面,凌浅沫忍不住咕哝。 就算她病了不能吃得太油腻,也不至于清淡成这个样子吧。 叶梓安没好气的睨她一眼,「你还真是难伺候。」 女人咬着筷子小口的吃着面条,她哪有难伺候,她最好伺候了。 只是这话,却是不敢说了。 叶梓安没准儿是看在她病了的份上不跟她一般见识,要是她再自己作死,这男人或许就没那么好脾气了。 乖乖吃完了面,叶梓安拿走面碗,将她扶着躺下,「再休息一会儿吧,医生说你需要多休息。」 「对了,我们不是在庆祝合作吗?现在……」吃过了面,恢復了一点精神,凌浅沫总算想起了正事。 叶梓安给她盖被子,闻言直接打断,「公司那边我给你请假了,你这几天在家好好休息,工作关寒会先替你。等你好了,再回去接手。」 「这样……好吗?」 「谁敢说不好?!」 凌浅沫,「……」 好吧,叶大少发话,谁敢不从,又不是活腻了。 「叶梓安,你是不是不生气了?」犹豫了许久,凌浅沫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第108章 你真要把自己作死了,才肯挺消停 对于这个问题,叶梓安并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的看了凌浅沫一眼,然后起身。 见他要走,凌浅沫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拉。 「嘶!」扎针的手一用力,有些跑针,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干什么?」男人满脸紧张,黑眸中酿了怒气,抓着她的手检查一番,发现扎针的地方已经开始慢慢肿胀,脸色登时难看至极,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让医生赶紧过来。」 等他挂了电话,一回头,就对上凌浅沫轻咬了唇角,略有些小委屈的样子,原本躁郁的心猝不及防被撞了一下。 「我不是故意的。」凌浅沫乖乖躺下来,揪着被角遮住脸,就露出一双水汪汪格外无辜的眼。 生了病的人,格外的脆弱,尤其是心里。 「凌浅沫,你真要把自己作死了,才肯挺消停?」叶梓安被她这小鹿一样的眼神看的没了脾气,忍不住嘆口气,吐槽一句。 「我没有。」她就是不想让他走,也不想让他生气。 仅此而已。 这段时间的冷战,她真的是受够了。看到他挽着不同的女人出现在她面前,讲真,她真的醋得不行。 可偏偏,还要摆出若无其事的脸,简直不能更折磨。 现在生了病,仗着自己是病人,就像趁机把这事儿给翻过去。 其实,要是实在翻不过去,凌浅沫也想好了后招。 「那就老实躺着,别乱动。」 「我不动,你是不是就不走了?」 「不想我走?」 「嗯!」 她居然点头,而且分外认真。 叶梓安感觉有些受宠若惊。 凌浅沫见自己都表达的这么明显了,男人还是没什么反应,不由咬了唇,低声重复,「叶梓安,我不想你走。你以前说,总有一天会让我捨不得让你离开一秒,你做到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以吻封缄。 情话不是未曾听过,以前也有不少主动送上门来的女人,一口一个爱他爱的要死要活。 可从没有哪一次,让他如此情动,如此……心花怒放! 单纯的吻,男人甚至连手都没动,也不知是顾及她的身体,还是真的没有情慾。 总之,等他放开的时候,凌浅沫本就红润的脸蛋,更是红艷艷的,苹果一样,诱人的不行。 凌浅沫小心翼翼的看了男人的神色一眼,眉眼间满足的神色可以轻易捕捉。 这是……不生气了吧! 凌浅沫小小的松了口气,用没扎点滴的手抓了他的袖子。 男人低头看了一眼,笑道,「怎么,这么怕我跑了?」 「嗯,」女人认真的点头,「你新欢都快排一个连了,我当然要抓紧一点。」 男人噗嗤一笑,偏偏眉眼正经,睨着她,「原来你还一直在数?」 「秀恩爱秀到面前来了,我又不是鱼的记忆。」闷闷的语气,有些小不开心。 叶梓安捏了她的鼻子,似笑非笑,「就许你和前男友藕断丝连,不许我噼腿找女人?未来叶太太,你双重标准的可以不要这么明显吗?」 好容易岔开的话题又绕回去,凌浅沫有些郁卒,难道因为生病,智商都下降了? 「我没有和向恆藕断丝连,这一切真的是巧合。」凌浅沫瞪着水汪汪的杏眸,看着叶梓安的眼神十分认真,「叶梓安,你信不信我?」 叶梓安半眯了眼,眼尾挑出幽深的笑,「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被人英雄救美当众抱走,浅浅,你让我怎么信你?」 凌浅沫用力抿唇,把脸蛋贴着枕头不说话了。 赌气。 男人偏偏不肯放任,伸手捏了她的下颚把脸转过来,与他对视,「凌浅沫,叶太太必须干干净净,不管是身还是心。你既然应我,就该知道我的底线。我的女人,决不能和其他男人有半点不清不楚的牵扯。」 他的语速很慢,像是交代,又像是威胁,波澜不惊的调子里含着千钧的压力,「浅浅,不要逼我对你做些什么我不愿意做的事。」 他说,不要逼他! 凌浅沫长而卷翘的睫毛一点一点垂下,盖住眼底骤然而起的失落。 说到底,他终归是不信她。 她干不干净,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至于向恆,一个抛弃过她的男人,又有什么值得她眷恋。 莫非他以为,她真是那种会一辈子吊死在一棵树上的人?! 「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女人闭了眼,睫毛轻轻颤动,白皙的脸颊上满是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就好像平静的海绵,没有一点波澜。 叶梓安看了她良久,也没能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不对劲来,于是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然后在她眉心上落下一吻,「那你休息,我在这里陪你。」 平淡的语气,让人生不出半点旖旎的心思。 凌浅沫藏在被子里的手指缓缓紧缩。 叶梓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看不透叶梓安的心,却已经弄丢了自己的心。 在这一场感情的博弈里,她再一次输了先机。 有人说,感情的世界里,谁先爱上,谁就输了。 她在向恆身上输了一次,还能勉强赶紧利落的抽身。 可是碰上叶梓安,她恍然发觉,或许这一次,等待她的将会是万劫不復。 脑子里浑浑噩噩,凌浅沫就这样沉沉睡了过去。 叶梓安帮她盖好被子,直到她的唿吸变得均匀了,这才起身离开了房间。 医生没多久就过来,重新帮她扎了针,又再嘱咐了一遍,才匆匆离开。 之后的时间里,凌浅沫基本上睡睡醒醒,整个人都很迷煳,也很不安稳。 直到天边蒙蒙亮起,她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刚睁眼,就听见有开门声传来。 叶梓安迅速按亮了房间的灯,走过去看着还有些茫然的女人,声音不自觉柔了下来,「怎么了?」 他刚刚在厨房做饭,听到她的尖叫,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我……做了一个噩梦!」凌浅沫抓着他的手,有些用力,神色不安。 「一个噩梦而已。」男人温柔的拍拍她的嵴背,「既然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 凌浅沫恍惚,只是……一个噩梦吗? 为什么,她会不安得如此真实!
第109章 就要见家长了? 凌浅沫的病,挂了一天的点滴,再加上发汗,第二天下午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又休息了一个晚上,便精神抖擞的去上班。 刚到办公室,关寒就八卦的凑上来,「怎么样?搞定了吗?」 这个搞定指的什么,凌浅沫心里很清楚。她托着腮自己想了一下,有些不太确定,「应该……算是吧!」 什么叫应该算是吧,身为女人,搞没搞定一个男人都不知道,无能! 关寒嫌弃的很明显,不过想到这个案子还要靠凌浅沫,于是又收起嘴脸,笑的十分关爱,「努努力,男人嘛,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次爱爱搞不定的。如果有,那就两次。」 凌浅沫的脸色青了青。 明目张胆让她卖身的上司,关寒真的是开天闢地的头一个。 而且,以叶梓安的耐力来说,一两次,人家未必会放在眼里。 大发了关寒,一个人坐着发了会儿呆,然后处理了一下邮箱里积累的邮件,一抬头,已经十点多了。 正准备起身舒展一下筋骨,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 凌浅沫扫了一眼上面陌生的号码,眉尖微蹙,到底还是接了起来,「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呵呵呵呵,小凌啊,」凌浅沫端着杯子准备去倒杯水,那边骤然传来的慈祥笑声吓得她差点失手摔了手上的杯子。 这个声音……叶梓安的爷爷! 凌浅沫一下子僵住了。 她动了几次唇,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叶……叶老。」 「呵呵呵,没想到你这孩子居然记得我的声音,好啊,真好。」叶老爷子在那边莫名其妙的连续说了两个好,然后才道,「有没有时间啊,我们见一面吧。」 她这头还在跟叶梓安冷战,那边就要见家长了? 这是什么展开? *** 中式古典风的茶楼,亭台楼阁,雕樑画栋,韵味十足。 瀰漫着茶香的茶室里,一名老者盘腿坐在柔软的蒲团上,面前摆放着一套精细的紫砂壶茶具,正在等待水开。 凌浅沫到的时候,就看见门口站着两个膀大腰圆一身黑色西装墨镜遮了半张脸的保镖,登时有些不安的紧了紧肩膀上的背包带子。 看到她走近,黑衣保镖伸手推开茶室的门,茶香扑鼻而来,缓解了她紧绷的神经。 凌浅沫朝他们点了点头,走进去。 茶室里的老人听到门口的动静抬头,就正好和凌浅沫略带了拘谨的目光撞上。 「哈哈哈,小凌你来了,快进来。」老人一张苍老的脸上爬满了笑,如同一盏摇曳在雾气中的菊花。 白髮苍苍,慈祥和善,亦如她的爷爷一般。 凌浅沫本还有些紧张的情绪,瞬间就彻底放松了。 「叶老。」恭敬的打了声招唿之后,她这才在老人对面的蒲团上跪坐下来。 电磁炉上的水刚好开了,凌浅沫自然而然的拿帕子包了把手,取过倒扣的茶杯,开始温壶。 叶老爷子从凌浅沫进来的那一刻起,打量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上未曾收回。 看见她客气却恭敬的招唿,笑容亲和不作假,坐下来时选了对长辈最为敬重的跪座姿势,眼中满意的神色就浓郁了些。 等到水开,他本还有心试一试她,谁知她已经自动的拎了水壶开始泡茶,动作自然没有一丝刻意的讨好,显然是惯常做这些事情,完全的条件反射。 这个孩子,聪明剔透,不骄纵不虚伪。 叶老爷子在心中对凌浅沫下了个定义,摸了摸下颚雪白的鬍鬚,笑了起来,「没想到,你居然还会泡茶?」 「以前爷爷也喜欢喝茶,所以我特意去学过。」因为老人家问,所以凌浅沫便随口回答,说完之后反应过来,烹茶的手势一顿,咬着唇有些微的不安,「抱歉,给爷爷烹茶习惯了,没想到在叶老面前班门弄斧。」 叶老爷子乐呵呵的一笑,「丫头,不用这么拘谨,我叫你来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见个面。而且你烹茶的手艺很好,比我好多了。」 「……」凌浅沫听不出他这是特意的夸赞,还是随口说的敷衍的话,斟酌了一下,才回了一句,「叶老过奖了。」 见她还有些放不开,叶老爷子也不勉强。 他知道自己身上的气势过于凌厉,很少有后辈在他面前能彻底放开手脚,当然,他们家那个混帐东西除外。 不过凌浅沫在他面前能保持镇定,倒是也让他刮目相看。 要知道他当年创立叶航国际,并发展成为今日江城一手遮天,势力遍布全国的大企业,靠的便是杀伐果决的手段,身上的气息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招架。 「浅沫今年多大了?」为了缓解气氛,叶老爷子随口问道。 凌浅沫烹着茶,心里也知道叶老爷子多半是随口问的,他恐怕早将她的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了,「二十七。」 「好啊,我们家那小子三十,跟你正合适。」 凌浅沫抿唇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你最近,是不是和梓安那小子闹矛盾了?」叶老爷子又温和的问了一句。 凌浅沫倒茶的手失了力道,茶水溅出来,滚烫的水温瞬间在她手背上落下几个红点。 她没有想到,叶老爷子居然连这件事都知道。 难道,他就是专门为此事而来? 「你不要紧张,我就是随口一问。」察觉到她紧张的情绪,叶老爷子又笑了一下,端起她倒给他的那杯茶拼了一口,眉梢忍不住扬了一下,赞嘆,「手艺果然不错。」 这夸赞倒,发自内心,凌浅沫能听得出来。 当初她去报名学茶艺的时候,教导她的老师傅就曾经说过,她的性子很适合泡茶。 温柔娴静,端方舒雅。 「叶老不嫌弃就好了。」凌浅沫放下茶壶,双手放在腿上,「叶老可能误会了,我和叶梓安其实……」 叶老倏地抬眼,那一眼过于凌厉,让凌浅沫怔了一下,未曾说完的话,一下子就说不出口了。 她不由得苦笑,在这样歷经世事的老人面前,她根本无法说谎。 就好像在爷爷面前一样。 他们洞若观火,睿智明察,根本没有什么谎言可以在他们面前不被拆穿。 「丫头,你喜欢我们家梓安,对吗?」
第110章 你要是满意,干脆你娶她好了 老爷子的话,直白的不留任何余地。 凌浅沫的心恍然被什么捏了一下,疼得不明显,却到底是牵动了情绪,不免露出一丝哀伤的颜色。 她对叶梓安,又岂止是喜欢。 原本以为可以固守着自己的心,至少有了向恆的前车之鑑,她应该更懂感情。 却不想,到底是从没被人那般宠爱疼惜过。 心动得猝不及防。 等到她察觉时,已经为时已晚。 「喜不喜欢,又有什么要紧。」他们之间,梗着她一段八年的感情,梗着叶梓安无法忘怀的前女友,谁都没办法对谁放心。 叶老爷子看着年轻女孩骤然黯淡下去的脸,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离开的时候,在门口的地方意外遇到了熟人。 长身玉立的男人,脸上带着俊朗的笑,眼眸微眯,形态慵懒,却自有一股让人不敢忽视的气度。 凌浅沫记得,他是叶梓安的好友之一,似乎姓李。 目光与之对上,只一下,便错开。 男人快走两步过来,对着叶老爷子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叶爷爷。」 「舒航小子,是你啊。」对于李家这个后辈,叶老爷子一直很是喜欢。 用他的话讲,李舒航是李家三代之中,最狡猾如狐的那个。 偏偏,最是对他的胃口。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李舒航有事,告辞离开。 临走时,深深看了凌浅沫一眼。 那一眼,饱含的意味过于浓厚。凌浅沫只读懂了其中之一,蔑视。 她不懂,前后不过见了三次,这男人的蔑视从何而来。 婉拒了叶老爷子一起午餐的邀请,猜他既然来了春城,必定约了叶梓安。 眼下她还没做好和他见面的准备,生病那次谈判的无疾而终,让她一时之间也无法把控叶梓安到底是个什么心态。 干脆不见。 送走了叶老爷子,凌浅沫开车回公司,路上给珍妮她们打了一个电话,约在楼下一家味道不错的过桥米线店碰头,一起简单午餐。 *** 叶梓安接到老爷子来春城的消息,是在他见完了凌浅沫之后,李舒航打来的电话。 「顾北说的没错,那个女人,的确不是省油的灯。」搞不定叶梓安,就直接出手搞定老爷子,而且还能提前探知老爷子喜欢喝茶,投其所好的约在那种地方。 这个女人的心机,不可谓不深。 叶梓安一言不发的挂了电话,抬眸冷冷扫了面前垂手站立的林助理一眼,「不打算解释一下?」 「……」好几秒的沉默之后,林助理总算整理好了措辞,「老爷子大概是看您效率太慢,忍不住帮您出了手。」 「告诉老爷子,我要见他。」 「老爷子吩咐了,午餐和您在庆云楼用。」 好啊,看来,他老人家是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中午,庆云楼。 还是中式古典风的餐厅,大气典雅的包间,外面被翠竹环绕,自有一股扑面而来的浓郁高洁之气。 扫了这包间的位置一眼,叶梓安唇角多了一丝漫不经心的冷笑。 老爷子这是在藉机敲打他呢! 推门而入,才发现里面不止老爷子一个人。 扫了一圈,没找到想找的人,叶梓安迈步进去,跟在座的一一打招唿,「顾爷爷,李爷爷。」 叶、顾、李三家人是世代的交情,以前都是春城人,后来叶爷爷为了迁就叶奶奶,举家迁到了叶奶奶的老家江城,在那里开拓了一方天地。 而李家的根虽然在春城,但大部分的产业却在宛城。 而春城,则是顾家的天地。 春城、江城和宛城,三座城市相邻,呈品字形。三家人各自掌控一座大城,相互支撑,无人敢与之作对。 「一来就四处张望,是找你那个小媳妇呢吧?」李老性子最是爽朗,一出声便是打趣。 顾老虽然含蓄,然而捻着鬍鬚说出来的话却异常犀利,「你那小媳妇,什么时候拎出来给我们瞧瞧。你爷爷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我很好奇啊。」 「爷爷见过她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叶老也不隐瞒,点点头,「你小子这回眼光不错,那个凌丫头我看着很好,很满意,你……」 「你要是满意,干脆你娶她好了。」很沖的一句话,满满的都是火药味儿。 果然如此,和他谈不好,就直接找老爷子? 凌浅沫啊凌浅沫,你倒是真有本事。 老爷子脸上原本还有笑一听这话当时就变了脸,拍案而起,「臭小子,你胡说什么呢?」 「我和凌浅沫的事,我自己会看着处理,你不要插手。」叶梓安丝毫不理会老爷子的怒气,兀自说道,「这顿午饭,想来你也没什么胃口吃了,我先走了。」 说完,毫不拖泥带水的起身离开。 身后,叶老被气的几乎吐血,捂着心口,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这可把顾老和李老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扶着,「老叶,老叶……」 已经走到门口的叶梓安听到动静回头,面色有些犹疑,吃不准老爷子这是真晕了,还是又像上次一样在装病。 直到看到老爷子脸色灰白,这才确信,赶紧把人抱了往医院送。 人仰马翻的抢救之后,医生战战兢兢的汇报结果,「顾老,李老,叶总,放心吧,叶老没事。只是叶老心脏不好,还有高血压,不能受刺激。身边常备一些降压药和速效救心丸,注意情绪,就没什么大碍。」 今天也不知道是颳了什么风,这几个可都是平时难得一见的大人物啊。 顾老挥挥手让医生离开,转头看着叶梓安,老脸上满是严肃,「梓安,你这次,过分了。」 把自己爷爷气的晕倒住院,叶梓安就算再有什么理由,这错也没法辩解。 「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们这群老头子可以不管。」李老语重心长,「但有一点,不管我们做什么,出发点都是为你们好。」 叶梓安用力抿紧了薄唇,点头,「我知道,李爷爷、顾爷爷,我有点事要去办,爷爷这里,麻烦你们照看一下。」 「诶,你这孩子……」叶梓安话说完就走,顾老出声叫他,却被李老拉住,「算了,让他去吧。」 他留在这里,老叶醒过来,说不定又要被气晕过去。
第111章 你这么想嫁给我,我成全你 凌浅沫正和珍妮她们吃着米线,一碗过桥米线才吃了一半,包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震了许久,她才感觉到,伸手掏出来看了一眼。 叶梓安的电话,凌浅沫想了一下,滑动接听,「有什么……」 「在哪儿?」短促的三个字,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凌浅沫微微皱了下眉,「我在公司楼下吃午饭,有什么事吗?」 「在那等我。」又是短促的一句,就直接挂了电话。 珍妮把脑袋探过来,看到屏幕上还未消失的通话界面上,叶梓安三个字点燃了她熊熊的八卦火焰。 「凌姐,你跟叶总终于和好啦?」兴奋的抛出一个问题后,不等凌浅沫回答,又自顾自的道,「像叶总这样优质的男人,你真的应该牢牢把握才行,不然多的是小姑娘排着队想吸引他的注意呢。」 「是啊,我们都能看出来,你是真的喜欢叶总。既然喜欢,就该牢牢把握,不要等失去之后再后悔哦。」 「凌姐,拿出你当初对向总的勇气吧,叶总可是个比向总更优秀的男人,他值得你付出所有哦。」 凌浅沫默默拉开手提包的拉链,将手机装进去,嘴角带着淡然的笑,却没有回答她们的话。 叶梓安的优秀,她何尝不知。 可就是因为他太过优秀,反而让她胆怯。 一个向恆她尚且爱不起,更遑论是叶梓安。 她已经爱错过一次,要是再爱错…… 垂了眉眼,凌浅沫缓缓起身,「你们先吃吧,我出去一趟,下午我可能不在公司,有什么要紧事就给我打电话。」 「嗯,放心吧凌姐,好好和叶总享受下午时光。」行政部的几个小丫头示意她赶紧出去。 享受时光?! 听叶梓安的语气,恐怕他找她,并不是什么好事。 半个小时后,叶梓安的车停在凌浅沫脚边。 副驾的车窗摇下,男人冷冰冰的砸过来两个字,「上车。」 「叶总,有什么事……」 「上车,不要逼我动手。」男人的语气里,明显有压抑的怒气。 凌浅沫权衡了一下,最终妥协的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车子很快发动,风驰电掣。 车厢内,气氛沉凝,恍若冰窖,将她的心都冻得麻木了一样。 凌浅沫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侧眸看了一眼专心开车的男人。俊逸的脸部线条僵硬如寒石,让她觉得陌生。 她张了张口,打破沉默,「叶总,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对于她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却说了这么没营养的一句废话,男人冷硬的唇角勾起淡漠嘲讽的笑。 「凌浅沫,你那么费尽心机的讨好我爷爷,都从老爷子那儿得到了什么好处?」 凌浅沫的贝齿紧咬着下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千方百计的把人从江城叫过来,还知道要投其所好,难道你现在是想告诉我,你其实就只是为了请他喝口茶?」男人的俊脸冷漠如斯,却又俊美如斯。 眉目皆是她认识的那个人,可组合在一起,却陌生的让她心底发凉。 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在转眼之间变化如此之大。 凌浅沫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看和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眼底划过一丝嘲弄,「叶总说的没错,我就是有目的的接近叶老,想让他逼你娶我。因为向恆的事,你不是不肯要我了吗?我不想失去攀附上叶家的这个机会,自然要想方设法的嫁给你了。」 这样的答案,满意吗? 「凌浅沫!」男人冷厉的眼中闪过蚀骨寒意。 为了把他推开,不惜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功于心计,眼中只有利益的市侩小人。 凌浅沫,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把我赶走。 凌浅沫很明显的感受到了男人身上低沉的气压,可是只一瞬,那些恐怖的气息又如潮水般退去,消弭无踪。 他的眼,直直看过来,冰冷没有任何情绪,「既然你这么想嫁给我,好,我成全你。」 油门一踩到底,在市区里,飈出了一百二十码的超高速度。 极快的车速压迫的凌浅沫的身子向后仰靠在椅背上,双手紧紧攥了安全带,「叶梓安……你……你要去哪儿?」 「民政局!」 黑白分明的眸子瞬间瞪大,民政局,去民政局干什么?! 片刻后,又明白过来。 他该不会是……要带她去登记结婚吧! 凌浅沫的脸色刷地白了,没有任何的喜悦之情,因为她能分明感受到,这个男人根本不是因为爱,只是想要羞辱她。 她想嫁入豪门,他成全,给她叶太太的身份。 可是除此之外,他不会再给她任何她想要的东西。 「停车!」凌浅沫红着眼睛喊道。 男人丝毫也不理会,冷峻的侧脸如同冰雕,没有一丝鲜活气。 「我让你停车!」男人冰冷的态度,就是对她最好的羞辱。 见他还是不肯停车,凌浅沫直接解开安全带,伸手去开车门,然后……一下子扑了出去。 砰! 女人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因为惯性,朝前面滚了好几圈。 银色的保时捷超跑几乎是擦着她的身体滑过去,如果不是叶梓安及时打了方向盘,她现在很可能已经在他的车轮下被碾成一滩肉泥。 市中心的道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刺耳的剎车声响成一片,距离凌浅沫最近的几辆车堪堪在她身前停下,身后来不及剎车的车子追尾,巨大的冲击力将前面的车子一点一点往前逼近,眼看着就要将凌浅沫卷进车底。 车上的司机吓得面无人色,偏偏女人从超高车速的车子里扑出来,直接摔晕了过去,没有丝毫反应。 路边的银色保时捷上,男人几乎是以闪电般的速度冲过来,在车子撞上来之前把人抱在了怀里,飞快退开。 怀里的女人气息微弱,浑身是血。摔下来的瞬间,她的头脸就受了伤,再加上惯性摩擦,裸露在外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处完好。 抱着人的手臂狠狠颤抖着,叶梓安几乎是紧咬了牙关才抑制住了怒吼的声音。 凌浅沫,你就算是死,也不愿留跟我结婚!
第112章 我就真的这么不招你待见! 叶梓安是抱着凌浅沫冲进第一人民医院急诊科的,脸上人挡杀人佛挡弒佛的怒气,方圆三米内都不敢有活物靠近。 浑身是伤,凌浅沫即使是在昏迷中,也因为疼痛而紧蹙了眉头。 最可怕的是,只要她稍微皱一下眉,旁边的男人就不要钱的释放冷气,这让为她处理伤口的医生压力山大。 一番包扎下来,医生和护士都感觉自己像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一样,浑身都湿透了。 「她怎么样?」男人面色阴沉的发问。 医生哆嗦一下,硬着头皮道,「身上的擦伤虽然看着严重,但只是外伤,好好养养就能復原。头上的伤势比较严重,很可能有脑震盪,二十四小时内需要密切观察。另外……」 「另外什么?」叶梓安的目光淡淡扫来,医生立刻腿脚发软,几乎就要跌坐在地上,「凌……凌小姐的伤太……太严重,醒……醒过来之后肯定……肯定会疼痛难忍……」 「想办法给她止疼!」 「叶、叶总,止疼药用……用太多会……会让身体产生……产生抗性,没……没有好处。」 虽然这话现在说出来,没准儿会让眼前这个男人直接恼怒得拆了急症室。 可是医生却不敢让他事后再知道这件事,先斩后奏,这个罪名光是想想,就足够让他不寒而慄了。 医生还说了什么解释的话,叶梓安一句都听不到了。 他满脑子都是医生刚才那句,凌浅沫醒了之后,会疼痛难忍。 想也是,擦伤那么严重,怎么可能不疼。 病床上,凌浅沫的胳膊和腿上都缠着纱布,右边脸颊和左上角的额头也贴了纱布。 叶梓安垂在身侧的手指缓缓收紧,骨节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 她宁肯把自己伤成这样,也不肯和他结婚。 凌浅沫,我就真的……这么不招你待见! *** 凌浅沫醒过来的时候,果然如医生所说,疼得恨不能立刻死过去。 她的脑子很晕,有些噁心,感觉头顶的天花板都在转,一时间还有些分辨不清自己在什么地方。 见她醒来,一直守在旁边的医生和护士赶紧上前,先为她检查一番,然后才轻声询问,「凌小姐,您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疼!」吐出这一个字,就几乎要了她所有的力气。 凌浅沫从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也会虚弱至此。 对于她如此疼痛,医生感到很抱歉,「凌小姐,你的伤痕严重,一般剂量的止疼药缓解疼痛的效果不太明显。但是如果大剂量的使用的话……」 「没……没关系……」她知道,止疼药用太多,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处。 更何况,这些疼也是她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想起这事,凌浅沫就后悔不已。 她当时真的是脑子烧坏了,居然从那么快的车上往下跳。 还好不是高峰期,叶梓安走的那段路车流不大,否则她现在就不只是疼,而是不知道在哪里排着队等着重新投胎呢。 想到叶梓安,凌浅沫被疼痛折磨的本就剩下不多的精力越发萎靡。 正想闭着眼睛再休息一下,耳边忽然传来医生恭敬的嗓音。 「叶总,凌小姐已经醒了。」 听到这个称唿,凌浅沫就忍不住在心里嘆气。 此时此刻,她真的没有心情见他。 偏偏,她根本避无可避。 「醒了。」 凌浅沫没有睁眼,却还是知道他在旁边的小沙发上坐了下来,她甚至听到了沙发垫子陷下去轻微的声响。 深吸了口气,凌浅沫在尽量不牵动身体任何一个部位的情况下,微微侧过脸,不愿看他。 他们之间,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了不能好好说话的这一步。 她真的怕,再开口,又会闹起来。 现在,她真的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应付他。 「好些了吗?」等不到她开口,察觉到她浑身上下散发出的牴触情绪,男人的表情很淡,但语气中却还是泄露了一丝关心。 凌浅沫又沉默了一会儿,感觉如果自己不说话,男人一定会执着的继续问下去,于是嗯了一声,「没事。」 没事?那刚刚是谁对着医生喊疼? 「医生说你可能有脑震盪,所以有什么难受的就说,别忍着。」叶梓安挑了唇角,一副波澜不惊的姿态。 可是紧蹙的眉头却很轻易的泄露了他的情绪,对于女人的抗拒,他并非没有怒意。 只是……一直压抑着! 凌浅沫发现,她越来越搞不懂面前这个男人了。 他的宠,和他的冰冷一样,几乎可以随心所欲的掌控。 可是作为承受者,她还没办法做到宠辱不惊的接受他多变的情绪。 她摸不清他的脉络,觉得很累,小心翼翼的爱着一个人,这样的经歷有过一次就够了。 「我真的没事,谢谢叶总的关心。」醒来之后,她第一次说了这么长的话,感觉积攒了半天的力气,一瞬间全部花光了一样。 叶梓安,不是她爱得起的人。 这一点,她已经足够认识清楚。 「你一定要这样和我说话?」 男人的好耐心,很快就消磨光了。对于她不冷不热的姿态,生出了怨气,语气间也多了一丝冷淡。 热脸贴冷屁股这种事情,叶大少这辈子第一次做。 很是憋屈。 凌浅沫深吸了口气,不想和他闹,也不想和他纠缠,只想赶紧打发了他,好好休息。 她是真的,很疼! 她侧过头来,正对着叶梓安,脸上的笑容客气有礼,挑不出半点错,「谢谢叶总把我送到医院来,我已经没事了。至于谢礼和医药费,我会打电话请同事帮我准备。」 「凌浅沫!」男人的脸,终于抑制不住的黑了下去。 凌浅沫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又是波澜不惊的平静,对上男人漆黑淡漠的眼,勉力笑了一下,「叶总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叶梓安盯着她的脸,欣长的身子挺拔如松,出口的语调却是淡漠如水,「凌浅沫,我本来以为你足够聪明,进退得宜。现在看来,我的确是看错了。」 「你是我见过,最无理取闹,蹬鼻子上脸的女人!」
第113章 放过我,怎么样? 原来,她是在无理取闹,蹬鼻子上脸啊。 所以叶大少觉得她应该如何呢? 乖乖被他绑到民政局,接受一段无爱的婚姻。 凌浅沫杏眸里藏了笑,却如同点点碎裂的星光,面容平和如同一个垂暮老人,「叶少说的没错,我原本也没有多聪明。」 否则,又怎会一遇情伤,便是两回。 「所以,叶少大人有大量,放过我,怎么样?」 她说,放过她,怎么样? 叶梓安冷笑,放过她,好成全她和向恆吗?白日做梦! 男人紧紧盯着她的脸,只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凌浅沫。」 她以为他要说什么,可他的手机却忽然响了。 男人掏出来,看也没看是谁打来,似乎是急需这样一通电话,打破现在的气氛。 「餵?」 「梓安……」 电话那头,轻软的声音只喊了两个字,就被叶梓安狠狠掐断。 他倏地转身,平缓的声音诉说着淡漠的关心,「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回头再来看来。」 说完,大步离开。 凌浅沫的唇上,始终挂着笑容。 她还用得着想什么? 叶梓安刚离开病房,被他掐断的号码再次打了过来。 一遍,又一遍,似乎他不肯接,她就会一直打。 「什么事?」叶梓安被骚扰的异常烦躁,接起来的语气恐怖的像是要杀人。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也被他语气里的不耐烦吓了一跳,略有些委屈,「梓安,我……我想见你。」 「嗯?」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叶梓安轻哼了一声。 是想见他,还是想见叶航国际的负责人?! 「梓安,我知道你还在怨我。可是当年的我,又有什么办法?」那头的声音染了哭腔,有些急,「如果……如果你告诉我你是……」 声音戛然,似乎斟酌了一下,才有续道,「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换过号码,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有一天会找不到你,对不对?」 叶梓安几乎一下就笑了出来,唇角挑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如果对方能看见,自然会发现其中的凉薄和嘲弄。 可她看不到,所以听到他那一声轻笑,还以为是他是认同了她的说法,所以喜上眉梢。 「梓安,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只是……只是有太多实际的问题摆在我们中间。如果我知道……」 「如果你知道,我是叶航国际总裁的孙儿,你就一定不会只为了一个比赛,弃我而去?」 「不,不是这样的,我……」 「讲重点,不要浪费时间。」 「梓安,我们……」 啪! 叶梓安掐了电话,并顺手将号码拖进了黑名单里。 抬手捏了捏眉心,以前放进心坎儿里的那个人,为了她自己不知做了多少疯狂事。 可如今,却连多听她说一句话,都没有耐心。 林助理快步过来,见他这样烦躁,说话的音调都不自觉放低了点,免得惹了他大少爷不高兴,遭受池鱼之殃,「叶总,老爷子醒了,要见你。」 「请个看护过来,照顾好她。」叶梓安抬脚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叮嘱,「这件事,我不想爷爷在那听到半个字。」 林助理下意识颤抖了一下,顺从的躬了躬身子。 *** 凌浅沫疼得冷汗直冒,病号服都打湿了。 所以当珍妮她们下班之后过来探望的时候,看到她这副惨状,忍不住又红了眼圈儿。 「凌姐,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了?」珍妮一边拿纸巾给她擦汗,一边将插了吸管的水杯递到她嘴边,「你不是和叶总一起出去的吗?他就这样保护你的?」 刚出校门不久的女孩子,性格里还藏了一丝单纯。 因为在意凌浅沫,也不管叶梓安是什么身份,不管中午的时候还曾对他大赞好评。 凌浅沫咬着习惯喝了两口水,看着她义愤填膺的样子忍不住抿唇笑,「不关他的事!」 是她自己不要命的跳车,她还记得自己跳下去时,叶梓安见了鬼一样的惊恐神情。 那样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可以说是绝无仅有了。 「刚刚还在赌气,这又护上了。」小何拉了椅子在旁边坐下,看着她浑身包的跟木乃伊一样,也有些难过,「凌姐,你还真是多灾多难啊。脚伤刚刚才好,现在又……你这样,真是为我们国家的医疗事业做出了显着贡献。」 凌浅沫差点被呛到,瞪眼,「你们是来看我的,还是来吐槽我的?」 因为疼痛,她的脸色很苍白,精神也不太好,说话有力无气。可是看到她们,还是忍不住想多说两句。 「好了,你别说话了。」珍妮看出她的虚弱,阻止她继续开口,「我们来看你,也是有一件正事要跟你说。」 「什么?」 「关总订了明天飞澳大利亚的机票,以后他会常驻那边,这是总部一早决定的事情。但是现在你又出了这个意外,这边的工作……」 这倒的确是个问题。 凌浅沫蹙眉考虑了很久,然后道,「我卧床期间,一切事情暂时交由你来代理。一些简单的事情你看着处理就好,实在处理不了的,就带到医院里来。」 「可是你的伤……」 「没事,处理一些事情应该还是可以的。」 珍妮她们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又陪了凌浅沫一会儿,直到护工过来,说要给凌浅沫擦身子,她们这才告辞离开。 这个晚上,凌浅沫睡得并不安稳。 伤口很痛,她几乎是疼着疼着迷迷煳煳睡过去,然后迷迷煳煳之间又被疼得醒过来。 就这样醒醒睡睡,睡睡醒醒,到天亮的时候,她整个人比头天看上去更加憔悴。 护工把这些情况讲给叶梓安听得时候,男人墨色的眸子倏地就沉了下去,脸色也是难看至极。 在吼遍了外科所有医生,得知凌浅沫这个情况至少还要持续两天之后,他终于还是没忍住,面无表情的出现在病房里。 「凌浅沫。」 男人出现的时候,凌浅沫正咬着唇忍痛。 原本柔嫩的唇瓣,在这一天里添了不少新伤,煳了血,看上去十分可怜。 闭着的眼睛睁了睁,在看到门口的男人时,杏眸中短促的闪过一抹亮光,可很快,又湮没在漆黑的瞳仁中。
第114章 我有什么资格,要你怎样? 「叶总过来,有什么事吗?」她送了唇瓣,轻描淡写。 男人迈着长腿进来,在床边坐下,右手伸出,似乎是想碰碰她的脸。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距离她脸颊还有一公分的距离时,凌浅沫下意识偏了偏头,秀眉紧蹙。 叶梓安的脸瞬间阴沉如墨,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凌浅沫,你能不能不闹。」 冷沉的语调,带着一丝责备的味道。 凌浅沫眨了眨眼,有些疲累的笑了笑,没说话,也不再搭理他。 「凌浅沫,你到底还想让我怎样?」叶梓安失了耐心,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抓过来吊打。 他真的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不识好歹的女人。 偏偏,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知道自己犟不过他,凌浅沫干脆放弃,认真的看着他,「叶梓安,你说,我有什么资格,要你怎样?」 她不过是和前男友机场偶遇,到同一个城市出差,他就能霸道不讲道理的给她宣判死刑。 不相信她的解释,不接受她的示好,却又不许她放手…… 从头到尾,他都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掌控着一切。但凡有不合心意的时候,他就会酿出毁天灭地的风暴。 「医生说你现在需要静养,这个问题,等你好了再谈。」叶梓安替她拉了拉被子,淡淡道。 拖,有什么意义?终究还不是要面对! 凌浅沫闭了闭眼,平缓了唿吸和情绪,神情疲倦至极,也不想再说话。 「好,我听你的!」 她真的是很累,很疼,也没有精神跟他闹。不如干脆顺着他,至少在养伤期间,换来自己的一个安静。 听出她语气里的敷衍,男人微微眯了眼,嗤笑一声,「呵……」 薄唇的弧度十分幽冷,黑眸平静,看不出是不是在发怒,反倒是唇角的笑容越发明显了些,「凌浅沫,是不是除了向恆,你对其他男人就都是敷衍。对于你来说,我不过就是一个恰好睡了你几次的路人,还很恶霸又不识趣的一直缠着你不放?」 男人的语调低的吓人,病房里的温度一降再降,「你被我缠得没办法,才迫不得已跟我在一起。所以只要一有机会,你就会立刻重回前男友的怀抱?凌浅沫,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委屈,要陪一个根本不爱的男人睡?」 「叶梓安,我不想和你闹。」凌浅沫看这男人不加掩饰的愠怒,只感到一阵一阵的力不从心。 她的声音不高,不似叶梓安一般透着一丝激动。 只是一字一句间,有种难以言语的虚弱。 男人几乎是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近狠,似乎要将她折断,「凌浅沫,你到底想怎样?」 本就已经很痛,他这么突如其来的一下,直接让凌浅沫惨白了一张脸,只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唿,便晕了过去。 原本膨胀的怒意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噗一声瘪了下去。 男人现在才看到,她浑身都是纱布,如木乃伊。 「医生,医生……」 *** 凌浅沫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他那一下太狠,她被疼晕过去了而已。 医生在叶梓安几欲杀人的目光下,迫于无奈,给她注射了杜冷丁。 所以,凌浅沫终于能睡一个好觉,醒过来的时候,精神也才算好了些。 睁开眼,病房里居然没有叶梓安。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松一口气,还是应该先失落一下。 表情还在纠结的时候,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黎南左手水果,右手鲜花,脚尖踢开房门挤进来,看到她,露出和煦如阳光的笑,「浅沫。」 「学长,你怎么来了?」凌浅沫挣扎了一下,想坐起来,结果手肘刚撑着床,就是一阵钻心的疼。 「诶你别动,我来。」黎南快步进来,把花和水果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走到床尾,将床摇起来,「这个高度合适吗?」 凌浅沫点点头,继续之前的问题,「你怎么过来了?」 其实她想问的是,他怎么会知道她在医院。 「渝安大桥上发生的事,新闻都出来了。再加上你们公司珍妮跟我描述了你的惨状,我一猜那个奋勇跳车的人就是你。」黎南坐下来,拿了一个苹果来削,嘴上说着半开玩笑的话,「话说,你们家叶梓安是要跟你来车震还是怎样,居然把你逼得跳车?」 从黎南嘴里听到叶梓安的名字,让凌浅沫面色暗了一暗。 不过他很快就转了话题,自然而然,「你这也算是三进宫了吧?不过我也是真好奇,你说你怎么就有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自己从上到下折腾的体无完肤?」 「学长,你是来看我的,是专门来嘲笑我的吧。」凌浅沫苦着脸,其实她自己也觉得很神奇。 认识叶梓安之后,她住院的频率都变高了。 黎南三两下削完一个苹果,递给凌浅沫。后者抬了抬被包的严严实实的两条胳膊,换来男人一个打趣的笑,干脆收回来自己咔擦咔擦的啃。 他们两个之间,还没有密切到可以餵食的地步。 「你心情不好,因为霖城的事,还在跟叶梓安闹别扭?」黎南换了一个坐姿,更加随性,也更有型。 凌浅沫垂眸,有这么明显吗? 黎南咔擦啃下一口苹果,对着她挤眉弄眼,「向恆已经和夏雪樱分手了,你也干脆跟叶梓安分了得了。反正你们……」 「学长!」凌浅沫咬重了语气,她已经说过了,她和向恆已经过去了,「向恆和夏雪樱分手了?为什么啊?」 吧嗒一下把苹果核丢进垃圾桶,黎南抽了一张纸擦拭指尖,「我早说过,夏雪樱不适合向恆,分了也好。」 那个女人心机太重,城府太深,不是好事。 「可是,他们连孩子都有了,为什么……」 「孩子?」黎南一下子get到重点,诧异的拧紧了眉头,「什么孩子?」 凌浅沫把夏雪樱怀孕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黎南没好气的敲了一下她额头没受伤的部位,「好歹你也混迹职场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么天真?人家说什么你都信。」 所以……她是被夏雪樱给骗了?!
第115章 追女人,你应该表现的大度一点 「你这身伤,是不是因为叶梓安不信你?」 凌浅沫一怔! 他是不是不信她,他怎么会信她呢? 没有爱,何谈信任。 除非她真的肯接受一段没有任何感情的婚姻,否则她和叶梓安之间,这个坎儿怕是一辈子都过不去了。 「我的伤……不关他的事!」凌浅沫斟酌着用词,唇角勾了淡淡的笑,「是我自己太冲动,他当时……也被我吓了一跳。」 「那他人呢?」她受了这么重的伤,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可他却不在这里。 凌浅沫脸上的笑有了些勉强,「他给我请了护工……」 「浅沫,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和前男友一起同进同出,他生气得也有道理。」黎南扫了凌浅沫一眼,又将话题转回到叶梓安身上,「霖城的事情,不过就是巧合,他为什么不信?」 凌浅沫不说话,微微抿了唇,似乎是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看着她这副样子,黎南也不好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长长的嘆了口气,不再提起叶梓安,「对了,关于上次你给我看过的那张设计稿,我有话想……」 病房外,忽然有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黎南的话。 凌浅沫奇怪的皱了皱眉,反倒是黎南,忽然起身,朝门口走去。 打开房门,看到走廊尽头匆匆离开的背影,黎南眼眸微沉,回头对凌浅沫说了一声不好意思,便抬脚追了过去。 木晴子原本是想来看看凌浅沫,谁知到的时候听到里面在说话,谈论的人还是叶梓安,于是她便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当她听到黎南口口声声霖城的事情都是误会时,木晴子狠狠皱了眉头。 顾北信誓旦旦,凌浅沫和向恆藕断丝连不清不楚,甚至在酒店房间里共度一夜。 说他们清白,任谁都不会相信。 可是现在,黎南却说是误会,而且,他根本没有必要说谎。 谁都不知道她今天会突然来,连叶梓安都不知道,黎南若是说谎,这谎话要准备给谁听? 电话响起的时候,木晴子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叶梓安三个字,接起来的同时转身离开,「喂,梓安,你在哪里,我找你有事。」 「老爷子心脏病发作,我带他回江城让刘医生检查。」男人的声音透过电话线传过来,「告诉顾北,计划暂停,我短时间不会回来。」 「可是凌浅沫……」 「她的事情,已经和我无关。」 木晴子顿了一下,「叶梓安,你误会……餵……喂!」 电话已经被掐断,只有阵阵忙音。木晴子烦躁的把手机揣回兜里,一转身就撞上一堵肉墙。 「呃……」这人胸膛是铁做的是不是,痛死她了。 温润的嗓音砸下来,「你没事吧?」 「拿你的脑袋去撞墙试试看,有没有事。」木晴子暴躁的吼了一嗓子,「你这人干嘛莫名其妙站在我身后,背后灵啊你!」 黎南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那就是你有意的?」木晴子瞪了眼睛,「你偷听我讲电话?」 「……」他好像,的确是偷听了一部分。 飞速行驶的汽车里,叶梓安握着手机,用力到几乎变形。 前排的林助理透过后视镜扫了一眼,男人英俊的脸上蒙了一层阴暗的戾气,眉目之间冰冷的怒意,几乎将人冻结。 感觉要是再这样下去,他可能就要被叶大少的低气压吓出心脏病了,所以林助理小心翼翼的开口,「叶总,或许凌小姐和那个向恆真的就是个误会,追女人,你应该表现的大度一点。」 叶梓安刷地抬眸,眼中冷意炽盛,「敢情我很小肚鸡肠?」 为了一块八年都捂不热的破石头,她宁愿死也不肯跟他结婚,他还应该大度。 心底少了一把旺盛的火。 那个向恆有什么好,值得她这样念念不忘。 眼睛是摆设。 *** 凌浅沫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就办理了出院。 这一个星期里,叶梓安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出院那天,她谁都没有通知,只简单收拾了行礼,听完了医生的遗嘱,便准备离开。 打开门,却看到一抹欣长挺拔的身影,就靠在对面走廊的墙上。 看见她出来,男人抬头,两人的目光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对上。 向恆,他怎么会在这儿。 他看上去很憔悴,下颚出长着黑青的鬍渣子。眼底下也有些乌青的颜色,头髮凌乱。 一贯衣冠楚楚翩翩风姿的男人,此刻像是个宅在家里的抠脚大汉。 凌浅沫被他这样吓了一跳,愣在原地。 「学长猜你今天会出院,我过来接你。」男人抬眸,瘦削的俊脸依旧冷峻,却有一抹温柔。 「你……怎么来了?」 凌浅沫没想到他居然会出现在这儿,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要是叶梓安也突然出现,大约刚好捉姦在…… 这个念头,吓了她一跳。她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叶梓安。 向恆伸手,拿过她手里的东西,转身离开,「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不用了。」她追上去,走路的姿势还有些不自然,「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不用特意麻烦……」 向恆忽然驻足,凌浅沫差点猝不及防的撞上去。 他没有回头,只是低沉而内敛的说了一句,「如果我说不麻烦,你是不是觉得我在犯贱?」 「我……没有!」 他这话太过沉重,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 「那就走吧!」男人重新迈了步子。修长的双腿走得很快,但步子却迈得不大,像是在刻意等她。 太过熟悉,让凌浅沫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变化,心头感受莫名复杂。 以前,她一直期盼着他可以偶尔放慢步子,等一等她。 可现在,他真的慢下脚步了,她却早已经没有要追上去的心思。 时间,真是再可怕不过的武器。 坐上车后,凌浅沫正往自己身上绑安全带,就忽然听到向恆说了一句,「要不要,我去找叶梓安解释一下,我和你……什么都没有?」
第116章 抱歉,我们不熟 如果解释有用的话,那他们何至于会闹到如此地步。 向恆发动车子,自然而然的转了话题,「快到中午了,能给我个荣幸,请你吃饭吗?」 凌浅沫点点头,「好。」 「想吃什么?」 「都可以!」 向恆忍不住侧眸看了她一眼,女人低眉垂目,容颜乖巧。 抿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忽然发现,他一点都不了解凌浅沫。 就好像现在,她不说她想吃什么,他就不知道应该带她去哪里。 而以前,就算他回答随便,她也能变出一桌子合他心意的菜色来。 原来,这才是他们之间回不去的癥结吗?! 「他对你好吗?」车子开到途中,遇到红灯,向恆停下来等红灯的时候,忽然问了一句。 凌浅沫愣了一下,想了想才道,「他应该是这么多年来,除了爷爷,对我最好的男人。」 可那也只是因为,他对每个他看中的女人,都会如此。 她并不是特别的那个。 绿灯亮起,向恆发动了车子。 凌浅沫的话,并没有什么不妥。至少,向恆就听不出来。 可如果换成别人,哪怕只是顾北,应该都能听出她这句话里的毛病。 她在这句话里特指了男人,可凌浅沫生命里出现过的男人,除了凌爷爷,就只有向恆和黎南。 吃饭的地方选在一家中餐厅,以前两个人来吃过一两次。 凌浅沫记得,味道不怎么样,但胜在环境很好。 两个人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凌浅沫一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不管向恆问什么,她都只是微笑点头,或者答两个字「随便」。 到后来向恆干脆就不问了,按照两个人以前吃饭的口味点了一桌菜。 菜端上来的时候,几乎每一道里,辣椒都很重。 举着筷子夹菜的时候,凌浅沫忽然想起,从她胃疼倒在叶梓安家那一夜起,她又多久没有吃过辣了? 那个男人自从知道她胃病很重之后,就一直很留心她的饮食。 莫名的想到叶梓安,让凌浅沫脸上不自觉露出出神和失落。 向恆见了,骤然觉得面前的饭菜瞬间索然无味。 「如果你不想和我吃饭,可以不用勉强。」 凌浅沫一怔,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浅沫,你在前男友面前因为另一个男人表现出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想过我的感受吗?」 凌浅沫哑然,他既然知道自己是前男友,又何必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到好像他是现男友,而她想的那个才是前男友一样。 吸了口气,凌浅沫拿纸巾优雅的擦了擦嘴,「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用冷水拍了拍脸之后,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才缓和下来。 所以,这就是叶梓安当时的心情吗? 「凌小姐还真是不闲着,刚见完叶爷爷想绑住梓安,转头又和向恆一起甜蜜用餐。凌小姐这叫什么?脚踏两条船?还是双管齐下,两边都不耽误?」 一出洗手间的门,凌浅沫就被身姿欣长的男人挡住了去路。 她才抬头看清对方的长相,他带了淡漠嘲弄的话就迎面砸过来。 凌浅沫擦了擦脸上残留的水珠,看了顾北一眼,不明白他的怒气从何而来,却也没心情应付,只淡淡道,「顾少,麻烦您让一下。」 现在,任何和叶梓安有关的任何事,她都不想理会。 顾北神色一僵,旋即笑了笑,「被人当场抓包也能面不改色,看来我的确是小看了凌小姐。」 他不让,凌浅沫便干脆侧了身子,想从旁边离开。 擦肩而过时,胳膊被人拽住,凌浅沫忍了又忍才没让自己当场爆粗。 「顾少,请问你还有什么事?」她转身,微微一笑。 这一笑,摆明了的敷衍,顾北要是看不出来,那一双眼睛就真的是摆设了。 「凌浅沫你……」 「顾少怎么躲洗手间来了,快快快,周大小姐敬酒,可不能少了你。」一看就是个风流公子哥的傢伙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打断了顾北的话。 伸手去勾顾北的肩膀,却发现他抓着一个人,于是也顺便把目光递过去,扫了一眼,就挪不动了。 「诶,顾少朋友吗?叫过去一起玩儿啊!」 他口中的玩儿,一下子触碰了凌浅沫的神经,女人的脸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冷了下来,「抱歉,我们不熟。」 言罢,甩开顾北的手,就要走。 「诶,别走啊。」那人一闪身挡在凌浅沫前面,舔着脸笑,「不认识也没关系,喝杯酒不就认识了吗?美女,叫什么名字啊……」 说着话,手就朝凌浅沫肩膀伸过去。 凌浅沫一挥手把他打开,噁心的喊了一声,「别碰我!」 「哟,脾气还挺大,我喜欢。」说罢就又要伸手。 凌浅沫刚要动,旁边一个黑影闪过,就听那男人惨叫一声。 顾北一拳挥过去把人给揍了,心里的暴躁似乎缓和了一些,一把抓了凌浅沫的手,拖着就朝外走。 「餵……」 男人身高腿长,凌浅沫被拖得跌跌撞撞。 向恆看到凌浅沫被顾北拖走,追出来,人已经被顾北塞上车带走了。 车上,凌浅沫看这顾北阴沉似水的侧脸,简直无语透顶了。 刚刚还一脸嫌弃,觉得她就是个脚踩几条船侮辱了他哥们儿的贱人,怎么又为了她打人,还把她塞上车了,不怕脏了他的车吗? 「你要带我去哪儿?」凌浅沫稳了稳情绪,开口问道。 「不知道!」顾北烦躁。 这话倒不是敷衍,顾北现在也觉得奇怪,他当时看到那人伸手去碰凌浅沫的时候,真恨不得剁了那个人的手。 所以才会忍不住一拳挥过去,又把她带走。 可现在人是带走了,他又郁闷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她带走。 凌浅沫这次是真的无语了,干脆也不问了,歪在椅子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然后……迷迷煳煳睡着了! 再醒过来,是感觉有人在搬动自己。 一睁眼,就看见顾北近在咫尺的俊脸。 他伏着身子,双手撑在自己两侧,看上去像是要抱她一样。 凌浅沫下意识往后一仰,双手交叠胸前,警惕的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第117章 半夜三更同处一室也是巧合? 顾北的脸色立马就不好看了! 她那是什么表情,以为他要强暴她还是怎样。 他顾大少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凭什么会看上她那么一个水性杨花的。 看上?! 这两个字眼深深刺激了顾北的神经,让他黑着脸转身,甩手走人了。 他手一松,凌浅沫就听到了安全带弹回去的声音,才明白过来他刚才只是在帮她解安全带。 但是,她的反应,似乎有点太过了。 凌浅沫慌忙下车,追上去,「抱歉,我……」 「凌浅沫,你把自己当天仙呢?以为是个男的都要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被误解了,男人有怒气也是正常。 凌浅沫表示可以理解,所以嗓音温软的解释,「不是,真的很对不起,我刚刚……」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人是梓安!」顾北冷冰冰的打断她,「好好跟你的向恆相亲相爱去,别再打扰梓安。」 所有的好脾气,在听到顾北提起叶梓安的时候,都在瞬间烟消云散。 凭什么这些人都是一副她对不起叶梓安的样子,她到底哪里对不起他了。 不过是一个巧合,她解释了,也求和了,可叶梓安呢?! 凌浅沫现在真的是觉得,当初自己真是倒了血霉才会晕倒在叶梓安的门口,「顾北,从头到尾被打扰的那个人,都是我。」 「你如果真觉得我配不上你兄弟,那好,拜託你看紧了他,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她咬了牙,嵴背挺得笔直,眼眸低垂的说完,转身就走。 顾北被她吼得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女人已经走出两米远。 靠! 她居然还敢发脾气! 她有什么资格发脾气! 长腿一迈,顾北冲过去一把抓了她的肩膀,强迫她转身和自己对视,「凌浅沫,答应和梓安交往的人是你,既然那么委曲求全,为什么还要答应?」 「既然答应了,又为什么还要勾缠着向恆。还是说,梓安一个人还无法满足你……」 啪! 一个重重的巴掌! 顾北的脸都被打的偏了过去! 男人捂着自己的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凌浅沫,脸颊肌肉都因为愤怒而发抖。 凌浅沫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白皙的脸上因为愤怒而发白,眼眶却泛着红。她死死的盯着顾北,一字一顿,「你们是不是就仗着有几个臭钱,就以为可以随意践踏别人的自尊?」 「自尊?」顾北漆黑的眸子里蓄着没有温度的冷笑,「我有那句话说错了吗?」 「我跟向恆已经分手,霖城的一切只是一个巧合……」 「半夜三更同处一室也是巧合?」顾北勾唇冷笑,「凌浅沫,男人和女人半夜三更关在一个房间会发生什么事,需要我说吗?」 「什么同处一室?你在说什么?」她和向恆什么时候同处一室了。 女人大大的杏眸里写满了无辜和疑惑,看上去真像是被冤枉了一样。 「凌浅沫,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都差点要被你骗了。」演技这么好,怎么不干脆去演戏啊。 凌浅沫觉得,对于霖城的事情,她已经不想再去解释了。 因为这群人根本就不会听她的解释,她所有的解释在他们眼中都是藉口。 可是现在旧事重提,她依旧做不到无动于衷。 「顾大少亲眼看见我们在一个房间,那有没有亲眼看见我们做了些什么?」 凌浅沫现在算是明白了,就因为他亲眼所见,所以叶梓安才一直都不肯信她。 「如果我告诉你我们什么都没做,他只呆了五分钟不到就离开了,你是不是也要说我是在找藉口,或者说你亲眼看到他根本就没有离开?」 女人的表情很愤怒,愤怒背后又有一丝哀戚,和百口莫辩的委屈。 那双晶莹透亮的眸子里似乎泛了一层水光,让顾北一时间有些发怔。 他的确没有看到他什么时候出来,他只看到向恆进去,然后…… 然后他被怒火烧毁了理智,离开了。 他以为…… 「你不想我去打扰叶梓安,好,我不去打扰。」凌浅沫看着向恆,慢慢垂眼,「反正我也不是他心里的人,没办法治癒他。」 她连她自己都治癒不了,有什么资格治癒别人。 *** 顾北打来电话。 叶梓安正坐在书房里看公文,扫一眼来电,没接。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直接挂断,片刻后,又响了起来。 叶梓安拿笔在公文上龙飞凤舞的签下名字,依旧没接。 江城的晚上,比起春城要稍微冷一些。 风从开着的窗户吹进来,将轻纱的窗帘撩起一个优美的弧度。 叶梓安的目光不经意落上去,忽然就想起了凌浅沫家里那套米黄色的碎花窗帘,阳光照在上面的时候,碎花的倒影会被照在地板上,就好像地板上也开了花。 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 淡漠的目光扫过,还没熄灭的屏幕上只有三个字,却让他的目光震了一下。 骨节分明的手指伸过去,抓了手机解锁,调出通讯录回拨过去。 「我就知道,现在不提女人,你都不肯接兄弟电话了。」 电话被接起,那头的顾北忍不住抱怨一句。 「说重点!」他打电话,不是为了听他说这些。 顾北早料到他现在心情不好,态度自然不可能好到哪儿去。可是听到他阴郁的口气时,依旧忍不住被冻得打了个哆嗦。 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凌浅沫……出院了!」 「嗯。」 嗯是什么意思啊,顾北不知道,「去接她的……是向恆。」 这话说完,电话那头只剩下一片静默。 这种静默让顾北有些不安,冷气似乎顺着电话线爬过来一般,让他差点把电话扔地上。 片刻后,反应过来自己这话说出来不免误会,这根本不是他打电话的初衷,于是赶紧硬着头皮解释,「梓安,我觉得,我们……不,是我,我可能……误会了她。」 霖城那件事,最初的起因就是因为他在机场拍的那张照片。 如果一切只是巧合,如果向恆的确只在她房间里待了五分钟,那…… 「知道了!」叶梓安的反应,出人意料的冷淡。 顾北有些懵,他怎么感觉一段时间不见,有些跟不上叶梓安的思维节奏了,「你……」 「凌浅沫对我来说,已经什么都不是。」
第118章 你倒是真喜欢她 和顾北闹过之后的第二天,凌浅沫一大早就去了公司。 这段时间她养伤,珍妮代为处理的工作都做的不错,凌浅沫已经给总部那边打过申请,昨天有了回復,同意她升珍妮做行政部经理。 错过了上班高峰,电梯里只有她一个人。 「等一下……」 电梯外忽然传来一声阻止,凌浅沫看了一眼,伸手按了一下,将快要闭合的电梯打开。 「谢……」一个人影跑进来,抬头说谢的时候,目光忽然怔住,「是你啊,你在这里上班?」 凌浅沫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到木晴子,对于这个直来直去的金牌律师,她还是很有好感的。 「木律师,早上好。」笑着打了招唿,凌浅沫倒是没有多问什么。 反而是木晴子,伸手按了十三楼之后,解释了一句,「客户有个案子,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哦。」凌浅沫并不是个喜欢插手别人事情的人,所以听到了也只是简单应了一句。 木晴子对她的冷淡倒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满,反倒是又随口开了话题,「你的伤,没事了吧?」 今天阳光灿烂,凌浅沫却穿了长袖和长裤,应该是为了遮掩身上的伤疤吧。 不过看她脸上还贴着纱布,伤口应该还没有完全好。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谢谢你关心。」木晴子比她稍高,再加上穿了高跟鞋,所以凌浅沫跟她说话的时候,要微微抬头才行。 木晴子点点头,「那就好。」想了想,又道,「也不知道叶爷爷的情况好转了没有,梓安那个傢伙,回去之后就也没想着跟我们说一声。」 「叶老怎么了?」 「还不是叶梓安,也不知道怎么跟叶爷爷吵起来了,把老爷子气得心脏病发。」木晴子抱怨了一下,扫了凌浅沫一眼,「你不知道?」 凌浅沫摇摇头,垂眸掩去眼底的关心。 电梯门打开,她跟木晴子道了一声再见,走出电梯。 叶老跟叶梓安吵架,会不会是因为她呢? 身后,木晴子看了她离开的背影一眼,目光略带深意。然后伸手取消了十三楼的按键,转而按了一层。 *** 公司的事情结束得比较早,所以叶梓安便提前回了叶家老宅。 其实叶梓安成年之后,就有了自己的房子。叶家老宅一直是叶老一个人住,还有几个伺候叶老的佣人。 但是这次叶老生病,叶梓安不放心,所以回江城后一直住在老宅里。 今天天气还不错,叶老坐在花园里头晒太阳。 家里养的一只拉布拉多趴在叶老身边,毛茸茸的脑袋耷拉着,看起来很没精神的样子。 只是突然支起脑袋,十分兴奋的朝着后院门口叫唤了两声。 叶老回头,就看见叶梓安踩着阳光进来。 老爷子冷哼一声,回头继续躺在摇椅上闭目假寐。 叶梓安走到老爷子身边,拉布拉多兴奋的扑过来,舔了他的裤腿两下,被他一脚踢开后,就乖乖趴回老爷子身边,不动了。 「爷爷,今天好点了吗?」叶梓安走到旁边的藤椅上坐下,随手拿了小圆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茶已经凉了,格外苦涩。 老爷子眼睛都不睁,只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托你的福,暂时还死不了。」 「那就好。」叶梓安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坐姿,看着远方天空的流云,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许是阳光下比较温暖的缘故,身上那种冷冰冰的气息淡化不少。 等了许久不见他开口,老爷子翻开眼皮,扫过他,「臭小子,你还打算赖在江城多久?」 什么叫赖啊,这儿是他家好不好。 见他不说话,老爷子又补了一句,「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跟小凌闹矛盾了?」 「呵,」叶梓安冷嗤了一声,「你倒是真喜欢她!」 老爷子一见他又恢復了平日那副冷冰冰的死样子,忍不住拿手边棕红色拐棍敲他一下,刚要说话,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叶老瞪他一眼,伸手摸出来,看着屏幕上的名字,一张老脸瞬间笑成了菊花。 叶梓安睨了老爷子一眼,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起身,兀自离开。 身后,老爷子滑动接听,笑眯眯的喊了一声,「小凌啊,怎么想起来给爷爷打电话了?」 听到那两个字,叶梓安脚步下意识一顿,然后若无其事的推门离开。 明明就在意,偏要装。 老爷子摇摇头,专心跟凌浅沫讲起电话。 电话那头,凌浅沫捏了捏眉心,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放心不下,打了这个电话,「叶老,听说您身体不舒服,没什么大碍吧?」 「没事没事,我身体好着呢,就是梓安那小子小题大做。」叶老笑声洪亮,中气十足,听起来倒的确是像身体不错的样子。 从老爷子口中听到叶梓安,让凌浅沫下意识嵴背一僵。 舒缓过来,才强笑着道,「您没事就好,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叶老再见!」 「诶,等一下。」一听她要挂电话,叶老立马就急了,噼里啪啦的道,「小凌啊,你告诉爷爷,是不是梓安那臭小子欺负你了。你跟我说,爷爷给你做主,收拾那个臭小子,让他给你道歉。」 凌浅沫无言以对,这件事情,本说不出个什么对错,「叶老,我和他……您可能是误会了,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小凌啊,我知道,我们家这个臭小子脾气臭,跟个大冰块儿一样。他肯定是做了什么事情惹你生气,才让你说出这种话来。你告诉爷爷,爷爷肯定给你出气,我……」 「叶老,谢谢您。只是……」凌浅沫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位老人解释,她能感受得到,叶老是很喜欢她的。 老爷子眉头一皱,察觉到凌浅沫话语中刻意的疏离和冷淡,脸色微微沉了一下,沉声道,「别说了,我现在就让这小子回春城去,跟你道歉。」 凌浅沫,「……」 「如果你要还不肯原谅他,那我就亲自过来,给你道歉。」 老爷子这话,吓了凌浅沫一跳,「叶老,事情不是……餵……餵……」 捧着被挂断的电话,凌浅沫有些无奈的扶着额,她打电话,真的只是关心叶老的身体。 可这样一来,叶梓安会不会觉得,她是别有用心,用叶老来压他。
第119章 用生命在欲擒故纵? 果不其然,叶梓安的电话在她晚上下班的时候,就追了过来。 这是那天之后,他们的第一次通话。 可是叶梓安一开口,就是讽刺,「凌浅沫,你现在这样又是什么意思?!」 「叶少误会了,我只是……」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叶梓安的冷笑,「千方百计打听了我爷爷的情况,打电话过来卖乖,让他逼我娶你。」 男人的声音倏地就转了调子,嘲笑的味道十分浓郁,「凌浅沫,你别忘了,我让你跟我登记,是你自己宁愿跳车也不去。现在绕这么大一圈来达到目的,那么之前又是什么,用生命在欲擒故纵?」 凌浅沫的眼皮跳了跳,竭力忍了情绪,唇角弯起一抹笑,走去按电梯,「叶少既然知道我是在欲情故纵,还打电话过来,怎么,是准备好给我叶太太位置的同时,还准备好你的心了吗?」 电梯门打开,里面的人影在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微微掀了眼皮。 凌浅沫看到里面的人时微微一愣,脚步停在了门外。 「不进来?」男人伸手按了打开按钮,含笑的目光瞟了过来。 凌浅沫这才反应,在心里嘆一口气,然后走了进去。 电话里突然传来一个男声,让叶梓安的眼神一下变得暗沉,「没想到,你倒是挺能招惹苍蝇,这又是你的哪一个男人?」 「……」在他眼中,只要是个男人,跟她说一句话,她就会花痴的往上扑吗? 「叶少,你把自己比喻成为苍蝇,真的好吗?」 别忘了,他才是她招惹过的,最大的那一只好吗? 不止身,连心都一併给了。 叶梓安被噎了一下,就听见凌浅沫电话那头传来低低的笑声,脸色一时间更黑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笑声,凌浅沫捂了话筒转身,古怪的看他一眼。 这么光明正大的嘲笑自己兄弟,真的没问题吗? 被她看着的男人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只是微微抬手,示意她继续。 凌浅沫刚要再说一句,就听见那边传来一道不满的声音,似乎是被人阻止了不开心。 「你让开,我跟你总裁一起玩儿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叶梓安每年生日都要给我送礼物,你知道吗?居然还敢拦着我!」 凌浅沫的眉头皱了起来。 然后一言不发,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叶梓安,你说我招惹苍蝇,你怎么好意思!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叶梓安砰地把手机扔在桌子上,面色阴沉难看。 不说话,只盯着擅自闯进他办公室的人。 男人不说话,脸色阴郁,一双如墨染的眸子里酿了沉沉风暴,让整个空间的气压都跟着下降了。 林助理狠狠打了个颤,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抱歉总裁,我拦不住夏小姐。」 夏婉瑜,江城的市长千金。 老爷子迁回江城后,为了发展事业,免不了要跟政府的人打交道。 一次聚会,这位夏小姐看到了叶梓安,从此就像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但凡他回江城,就必定会来找他。 虽然迄今为止,叶少都没明确表示过喜欢她,但也从没拒绝过。 实在是……不好拒绝! 况且,在夏婉瑜的眼中,整个江城除了她,还有谁能配得上叶梓安。 「你来干什么,出去。」一听到夏小姐,男人身上的气压就又低了一层,出口的话也格外不客气。 「我来还能干什么,当然是请你吃饭了。你都回来半个月了,一直不肯接我电话,我只能到这儿来逮人。」 叶梓安面色阴沉,言简意赅,「不吃。」 对他这种态度,夏婉瑜也不怕,早就见怪不怪了。 反正不管他最初多么抗拒,最后还是会乖乖跟他吃法。 他拿她,从来都没有办法。 啪! 夏婉瑜走到办公桌前,直接将他面前的笔记本合上,漂亮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走吧,我已经在凯撒把位置都订好了。」 「出去!」他很是不悦的眯了眼睛,眼神落在她盖在笔记本外壳上的手,几乎要灼出两个洞来,冷冷淡淡的开口,「别逼我动手。」 叶梓安不对女人动手,这是圈里内外都知道的事情。 但他们也都知道,那是因为还没有哪个女人有胆量真的去招惹他。 夏婉瑜僵了一下,男人这么直白的不给面子,还是第一次。 而且,她是真的感受到了他身上压抑的怒气。 她丝毫也不怀疑,如果不是因为她市长千金的身份压着,恐怕叶梓安早在她闯进来的那一刻,就一脚把她踹出去了。 「你……」夏婉瑜站直了身体,脸上青白交错,冷哼一声,「要不是看你长得不错,谁要来热脸贴你的冷屁股。不吃拉到!」 转身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的离去。 就在她手指要触到门把手时,男人忽然发出嗤的一声冷笑。 一句嘲讽的话慢悠悠砸过来! 「最好,以后你都不要再贴。因为,你实在很难看。」 「叶梓安……」 堂堂市长千金,差点被气晕过去。 *** 电梯里。 凌浅沫看着手上的电话,无意识的解锁,又锁上。 一直重复这样的动作。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是想给他打过去,还是期盼着他再打过来? 直到电梯在地下停车场停下,叮的一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到底在想什么,以那个男人的高傲程度,自己一声不响挂了电话,恐怕就算她再打过去道歉,他也未必肯接吧。 指望他再打过来,更加不可能。 凌浅沫自嘲的勾了勾唇,迈步朝外停车的地方走去。 身后,有脚步声跟了上来。 「凌小姐,」男人忽然出声,带着分度和礼貌,「既然碰到,不如……一起吃个饭吧?」 凌浅沫驻足,回身看着眼前的男人。 灰色西装,藏青色条纹领带,唇角的笑让人如沐春风的同时,又会莫名有一种嵴背发凉的感觉,尤其是那一双如同黑曜石的眼睛,目光温和,但被盯上,就会觉得被看穿了一样。 凌浅沫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遍,饶有兴致的勾唇,「李先生,我们好像……没有那么熟吧?」
第120章 看上她了? 李舒航知道,她在打量他,他也就大大方方的站在那里让她打量。 整个春城,敢这么看李家公子的,没有几个。 可是她打量完之后,居然笑意盈盈的说。 ——李先生,我们好像没那么熟。 不可否认,那一瞬间,他的自尊心感觉有小小的受挫。 从来,都是他李舒航拒绝别人,似乎,还从未遇到过敢拒绝他的。 她这算什么?欲擒故纵?! 不得不说,李舒航跟叶梓安能成为兄弟,真的不是巧合。 这种思维方式,真是一毛一样。 「凌小姐,你刚刚……说什么?」他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 看着男人笑容满面,态度却是不容置喙,凌浅沫唇角的笑容再一次加深。 「你既不是我的客户,我们之间也算不上朋友。李先生为什么会认为,我会和你共进晚餐呢?」 顿了一下,黑白分明的眼睛又眨了一下,颇有些无辜,「或者说,李先生刚才听叶少的墙角还不够,还想再深挖一点他的……趣事?」 她拧了眉,思索了一下,似乎才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词语。 但其中的意味深长,却让李舒航上的笑容有点僵。 她把他当什么了? 喜欢八卦的长舌妇? 第一次,李公子有了被侮辱的感觉! 他眯了眯眼,原本僵硬的笑容再度恢復温和,漆黑深邃的眼睛落在女人身上,「凌小姐很看不起我?」 女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李先生怎么会这么认为?整个春城,有几个人敢看不起李先生?」 她的话里,可听不出多少真诚。 「既然如此,凌小姐为何不愿和我一起吃饭?」 「李先生,」凌浅沫有些哭笑不得了,「有谁规定,你请我吃饭,我就必须要答应吗?」 纤长的睫毛微微垂下,挡住眼底清澈的光芒,「还是说,你们久居高位习惯了,已经不能接受别人的拒绝了?!」 语调,明显有些刺耳了。 李舒航皱了皱眉,你们,所以她这话骂的并不是他一个。 他几乎可以掰着指头细数,她一句话骂了几个人进去。 看着她的目光,倏地就染上了一丝兴味。她既然想要迂迴攻克叶梓安,甚至不择手段找上叶老,不会不知道他们这群兄弟在叶梓安心中的位置。 那么她现在是怎样,装清高?还是觉得他们没那个分量,影响叶梓安。 凌浅沫懒得再和他周旋,也不想去猜他闪烁眼光背后代表的意思,淡淡说了一句,「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转身便要离开。 胳膊被人拉住,紧接着是不低的力道,拽着她一路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然后她被男人塞进副驾驶,不给她丝毫反抗的机会。 酒吧vip包间里,一群人面面相觑,盯着被李公子突然带来的不速之客。 最后还是木晴子最先反应过来,笑着跟凌浅沫打了个招唿,「凌小姐,好……啊!」 凌浅沫朝她笑笑,轻描淡写,「希望没有破坏你们原本的聚会才好。」 一旁顾北一把拽了李舒航,低声道,「你把她带来做什么?」 这是他们的私人聚会,带家属本来没什么。 但关键在于,这个家属……是叶梓安的,而且正主现在不在啊。 目光落在淡然安坐,面色冷淡的女人身上,顾北的目光又有些复杂。 李舒航带她过来,是什么意思?看上她了? 「怎么,介意多一双筷子?」 李舒航的冷淡,让顾北差点暴走。 这是都双筷子的事儿么?是么? 他们选的这个酒吧是春城最高级的玩乐场所,说是酒吧,其实说高级会所也不为过。 这里吃的喝的玩的一应俱全,此时一张大圆桌上,做了六七个人,有男有女,除了木晴子外,其他人都一脸好奇的瞅着她,交头接耳。 无外乎就是讨论她的身份,是不是李公子最新看上的小情儿。 凌浅沫从坐下来开始,脸色就没好看过,举着筷子静默的吃东西,将那些好奇的目光统统无视,只在木晴子和她说话时,才会稍微缓和的回答两句。 她吃的很是忘我,好在吃相优雅,也算不得丢脸。 不过坐在她旁边的顾北,看的直皱眉。 她这算什么,不情愿不来好了,一副被人强了架势,甩脸子给谁看? 李舒航心里自然清楚,她这脸色是摆给他看 不过他李大公子说出的话,从不会给人拒绝的余地。 他既说了和她吃饭,那这顿饭她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不速之客的插曲很快被接过,一群喝了酒的人忍不住闲聊起来。 「你们说,叶少这次会江城,会不会又被夏千金缠着不放?」一个人举着酒杯道。 「诶,不妨咱们来打个赌,看看叶少这次能撑几天。」 「要我说,叶少这次这么久都没回来,说不定已经做了市长女婿了呢。」 凌浅沫拿着筷子的手陡然一顿,猝不及防。 她闭了闭眼,继续低头吃东西。 却明显比刚才更难以下咽了一点。 包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凌浅沫拿出来扫一眼,红唇嘲讽的弯了弯,挂断。 市长女婿么,倒是跟他很配呢。 所以,说什么叶爷爷身体不好,只是藉口吧。真的身体不好的情况下,又怎么经受得起长途跋涉。 原来,市长千金才是原因。 她真的……不是唯一的那个! 李舒航带她来的时候,一张圆桌就只剩了两个位置。 偏偏,李舒航选了木晴子旁边那个。而她,只能坐他旁边那个。 右手边,正好是顾北。 此时她的表情,分毫不差的落在他眼中。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就好像心里猝不及防被人扎了一根针。 不算很疼,只是难受得很。 「你……没事吧?」木晴子隔了一个人,送来关心。 凌浅沫愣了一下,抬眼时,已笑容明媚,「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言罢,端起面前一杯清水,仰头一口喝下。 辛辣的液体入喉,再要吐出来,已经来不及了。 旁边的顾北要阻止,可刚「诶」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就看见女人已经豪迈的将一杯酒全干了下去。 那可是60度的纯白酒啊,满满一杯!
第121章 顾北他,很可能喜欢上了凌浅沫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包括自从把她带来就再也没关注过的李舒航。 「你……你没事吧?」木晴子立刻抛过来关心。 凌浅沫笑了一下,抬头,「我没事啊!」 原本清澈的大眼睛像是蒙了一层雾,笑容更是多了一种小孩子般的纯真。看见所有人都盯着她看,忍不住眨巴眨巴,捧着脸奇怪,「你们看着我做什么?我长得有这么漂亮吗?」 即便是不熟悉如李舒航,也能听出来这绝对是醉了。 砰! 一声突兀的酒杯放在桌子上的声音。 所有人又将目光转过去,一个穿着浅粉色衬衫,梳着大背头的男人站起来,端着酒杯过来,「啧,这姑娘海量啊,来,我敬你一杯。」 「海……海量?」凌浅沫歪了脑袋,迷惑的看着突然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然后,突兀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着那男人拍桌狂笑,「哈哈哈……你、你怎么有两个……不、不对……咦,你怎么能有这么多头呢?」 所有人,「……」 端着杯子过来的男人当时就愣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就要发作。 旁边木晴子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柳少,你准备跟喝醉的人一般见识?」 「哼!」柳少冷哼一声,「今天给你个面子。」 这群人哪个不是非富即贵,还从来被人这样笑过,脸上自然下不来。 只不过他自己也有错,没搞明白人家是不是醉了就往上凑。 见人端着酒杯走开,木晴子转身准备去扶凌浅沫,就见旁边一只手更快一步伸过来。 「她喝醉了,我先送她回去。」顾北弯腰将人打横抱起,丢下一句就转身走了。 「诶……」 身后,木晴子想伸手拉,却没来得及,人已经消失在包厢。 「他这是……」木晴子皱了皱眉,回头去看李舒航。 后者端着一杯酒,悠闲的品着。片刻后,淡淡的说了一句,「把梓安叫回来吧。」 再不叫回来,恐怕……要出事了! 李舒航是他们几个人里面最淡定,目光也比较犀利的人,如果他都看出了什么不妥,那就说明她刚刚的感受没错。 顾北他,很可能喜欢上了凌浅沫。 顾北抱着凌浅沫走出包间,走廊上的冷风一吹,凌浅沫彻底醉的不省人事了,揪着顾北的衣领,蜷缩在男人怀里,像只乖巧的猫。 她很轻,超出顾北预料的轻,抱在怀里像是没有一点重量,这与她的身高完全不符。 把人放在副驾驶的位置,顾北俯身为她绑安全带的时候,衣领忽然被人抓住往前一拉。 他极快反应,双手撑在椅背上,才避免直接亲上去。 可饶是如此,他和凌浅沫的脸也几乎贴在了一起。灼热的唿吸纠缠,女人水汪汪的眼睁着,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顾北看着那双眼睛,好像受了蛊惑一般,头慢慢垂下。 就在他的唇快要碰到女人柔软的唇瓣时,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带了低泣般的呢喃。 「梓安……叶梓安……」 顾北一下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样,僵在距离凌浅沫唇瓣不足一公分的地方。 等反应过来他准备做什么,男人飞快后撤,砰一声撞上车顶。 他这是怎么了,疯了吗,面前这个是梓安的女人啊! 「顾北,你丫又不是禽兽,怎么见个女人就发情啊!」男人狠狠拍了额头,试图清醒。 那是你兄弟的女人,有需要外面找去,兄弟妻不可欺。 对,凌浅沫是叶梓安的女人,他和叶梓安是兄弟! 夜晚的风带了一丝微凉,打在脸上,让他心底的躁动缓缓平息下来。 肯定是酒喝太多的缘故,一时精虫上脑了。 吹了一会儿冷风,顾北才平静下来,绕去驾驶座,准备发动车子。 一扭头,就看到女人眼角有一滴晶莹的泪珠落下。 「叶梓安……为什么要来招惹我……既然招惹了……凭什么……不负责……」 染了哭腔的语调,听在顾北耳朵里,字字如针,扎在心头。 *** 凌浅沫醒过来,脑袋像是被人打了一样,疼得钻心。 揉着脑袋坐起来,陌生的环境让她一惊,然后下意识掀了被子查看自己的状况。 身上衣服完好,她这才松了口气,仔细回想昨晚的事情。 她被李舒航硬拖去吃饭,然后听到他们讨论叶梓安,原本准备喝水,结果无意中端了一杯白酒,一口喝下去之后…… 记不得了! 谁会用水杯装白酒啊,有病吧! 凌浅沫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就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 紧接着,房门被推开,男人欣长的身影站在门口。 看清那人是谁,凌浅沫一瞬间有些愣。 「被我迷住了?」男人低低的声音里,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愉悦。 凌浅沫下意识点了下头,然后微微皱眉,伸了手,疑惑的道,「难道,我酒还没醒?」 「什么意思?」男人迈步进来,轻而易举将她的手抓在掌心,十指紧扣。 指间温度传来,凌浅沫眼中的迷茫退去一些。 下意识缩了缩手,没能挣脱,杏眸一下子瞪大。 诧异抬眼,「叶、叶梓安?」 「浅浅,有没有想我?」叶梓安低下头,平平淡淡的看着她问。 凌浅沫扭开脸,眼中清明非常,有些微恼的想把自己的手拽回来,「叶少都快成市长女婿了,岂是我能想的。」 也许是她语气里那一丝傲娇,没有任何掩饰的羞恼,大大的取悦了眼前的男人,让他英俊的脸上勾勒出浅浅笑意,薄唇上扬,黑眸微眯,自有一股颠倒众生的魅力 伸手,轻佻的勾了她的下巴,让她正视自己,想到昨晚顾北传给他的录音,不由得低低浅笑,「浅浅,我真喜欢你吃醋的样子。」 「可惜,我不喜欢为你这种朝秦暮楚的男人吃醋。」凌浅沫笑眯眯的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干净得像是一汪清泉。 他淡笑,黑眸犀利深邃,「你这满脸委屈的样子,还说不是吃醋?」 吃醋又怎样! 关他什么事! 伸出一根手指,拨开他挑着她下颚的手,「就算我委屈,那也不是因为你。」
第122章 我不乐意抢别人的东西 话音才刚落,手腕已经被人扣住。 男人的身形轻而易举的压了上来,手腕被他一只手扣在头顶。 俊脸就在自己上方不足一公分,灼热的鼻息就喷在自己脸上,让凌浅沫从头到脚,就连头髮丝都战慄。 「叶……叶梓安,你……干嘛?」她试着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根本不行。 男人的身体几乎整个压在她身上,这让她莫名心慌,分外没有安全感。 他低低懒懒的声音响起,带着不经意的语调,「就这么嘴硬,嗯?」 凌浅沫皱眉,「我没有嘴硬,这是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直接堵了嘴。 这个吻,前所未有的细心。 男人就好像在品尝什么美味的东西一样,在她的唇上辗转吮吸。 舌灵巧滑入,卷了她的,共谱圆舞曲。 直到她舌根发麻,几乎窒息,他才稍稍放开她。 低着她的鼻尖,发出粗重的喘息声,「现在,醒了吗?」 感情他刚刚是觉得自己没有清醒,用这种方式叫醒她?! 凌浅沫瞪圆了眼睛,给他两道杀伤力十足的眼神。 只可惜,她现在脸蛋潮红,眼中蒙了一层水雾,看上去分明一副待君享用的模样,哪有半点威慑力。 反而是男人被这样的眼神勾得心底蠢蠢欲动,好容易压下去的欲望又开始有抬头趋势,忙不迭的翻身下床,整理衣衫。 「既然醒了,就起来陪我去吃点东西吧。」 刚刚还浓情蜜意的缱绻姿态,这么快又着急拉开距离。 叶梓安,你到底什么意思。 不过她知道,这男人既然开了口,就不打算给她拒绝的机会。 就好像昨天李舒航一样。 像他们这样的人,已经习惯了别人的顺从。 穿好衣服洗漱完出来,手臂就被人拽了,拉入充满男性气息的怀里。 男人一只胳膊自然而然搂上了她的腰,将她禁锢在怀里。 「叶梓安。」凌浅沫挣扎了一下,想从他怀里退出来,奈何她力气小又宿醉刚醒,根本不是男人的对手。 男人从头顶砸下来一束目光,低低的嗓音响起,「别动,让我抱一会儿。连夜坐飞机过来,又困又饿。」 挣扎的力道瞬间就小了很多,凌浅沫的心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 他是连夜坐飞机过来的?为什么? 「叶梓安,你为什么……」 低沉的嗓音打断了她的问题,「也不知道是哪个白痴,白酒也能当白水喝,你昨晚没有胃穿孔简直是万幸。」 凌浅沫一下子就僵住了。 所以,他是因为担心她吗? 可她又不愿多想,生怕自己再表错了情。 「凌浅沫,你这个傢伙没了我简直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了一样。」叶梓安将下巴搁在她身上,慵慵懒懒的样子,「你说,你是不是故意把白酒当白水喝,就为了逼我回来。」 「你想我就明说好了,这么迂迴万一我领会不了怎么办?」 凌浅沫低着脑袋,跟男人的手臂做斗争,「叶少不是有市长千金了么?我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还算识相。所以明示迂迴都不会,我不乐意抢别人的东西。」 「那向恆呢?」 凌浅沫愣了一下,向恆又不是东西。 再说了,她从头到尾也没抢过! 见她不说话,男人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低嗤,「我忘了,他是你抢也抢不来的。」 刚刚还和风细雨,一下子又夹枪带棒了。 凌浅沫转过头,对于男人的阴晴不定表示很无语,「那叶少一边跟市长千金勾搭,一边又撩着我不放,算什么?「 本就男人的头靠在她肩膀上,她这一转头,脸蛋刚好对上男人的薄唇。 突入起来的亲密,让凌浅沫瞬间怔住。 刚要逃开,就被男人掰过她的脸蛋,低头吻了上去。 「这次,是你自己送上门来。」 搂着她腰肢的手越发用力,两个人几乎是贴合在了一起,没有丝毫缝隙。 又是旖旎而漫长的吻,叶梓安垂眸看着女人再度绯红的脸,心情格外愉悦,「凌浅沫,不如我们谈个恋爱吧。」 凌浅沫,「……」 对于这个男人想一出是一出的行为,她已经无力吐槽。 「不是要吃饭,我饿了。」昨晚虽然吃了一些,但一杯白酒下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吐。 反正醒过来之后,肚子就饿得咕噜咕噜脚,胃也有点不舒服了。 「好。」男人的嗓音,意外温柔。 *** 好像自从遇到叶梓安之后,她的人生就满满的都是狭路相逢。 随便找地方吃个饭,也能和向恆遇上。 向恆似乎在应酬,一大群人坐在包间里,个个西装革履,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 原本她也没看到他,只是他突然出现在他们桌边,然后…… 就莫名其妙坐在一起了! 凌浅沫坐中间,叶梓安坐右边,向恆……坐左边。 尴尬的位置,让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叶梓安并不是一般人想巴结就能巴结的,现在从天而降了一个机会,那些人自然不会放过。 「原来这位就是叶总啊,真是幸会幸会。」旁边有男人上来,礼貌的伸手。 叶梓安淡淡扫了他一眼,然后凑到凌浅沫身边,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足够旁边的人听到,「他谁啊?」 他是故意的吧,是给这个人难堪,还是给向恆难堪? 偏偏上来搭讪的男人丝毫不觉得这是一种羞辱,反而飞快掏了名片递过去,「一直久闻叶总大名,想要结实,就是没有机会。不过我和顾氏地产的顾公子有过生意上的往来,也算有幸见过叶总几面,我猜叶总也应该不记得我了。不过今天能够再碰上,正是三生有幸。」 男人的名片叶梓安没接,只是略扫了一眼,眼神中有些微的鄙视。 他不接,男人又不敢把手缩回来,一时就僵在那里。 凌浅沫看不下去,圆滑一笑,将名片接过,「原来是张总,您好您好。」 被叶梓安无视,被叫做张总的男人也不尴尬,相反旁边的其他男人也纷纷凑上来。 不过这一次,他们干脆就直接把名片递给凌浅沫了。 「今天真是有幸啊,能和向总一起吃饭,又碰到了叶总。来来来,我提议,让我们共同举杯,先敬叶总一杯。」
第123章 乖,别动 所有人举着酒杯站了起来。 一桌上不止凌浅沫一个女人,貌似人人都带了一个女伴过来,此时其他女人也都站了起来,她不站,极不和谐也不给面子。 于是凌浅沫有些生无可恋的伸手去端面前的酒杯。 要知道她昨晚刚喝了一杯六十度的纯白酒啊,这会儿看见酒就心有余悸。 一只手比她更快的伸了过去,拿了她的酒杯放在一边,再公然塞了一杯水进她手心,然后自己也端了一杯水站起来。 所有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敢站出来说一句。 因为对他们而言,叶梓安肯坐在这里,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 旁边的向恆微微眯了眯眼,俊美的容颜上笑容淡淡,「叶总,咱们都喝酒,您喝水是什么意思?」 「身体不适,不宜饮酒。」八字箴言,干净利落的拒绝了向恆喝酒的要求。 向恆不冷不热的又说了几句冷嘲热讽的话,可叶梓安只是面色淡淡的应着,不发火,却也不换酒。 凌浅沫在旁边看的一阵赞嘆,有权有势就是好啊,这种场合下,说不喝酒也没人敢说什么。 至于向恆,显然他是太低估了叶梓安。 酒桌上甚少有人会公然拒酒,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做。 同桌的其他人自然要巴结叶梓安,见他不肯喝,也就纷纷劝和,不少人还错误以为了向恆的意图,以为他这是千杯不醉找对手呢。 于是这一杯喝完之后,立刻就有不少人端着酒杯单独上来敬他了。 「哎呀,向总来来来,咱们喝一杯……」 于是,一杯一杯又一杯,喝的向恆骑虎难下,心里也隐隐有些后悔了。 可每每对上叶梓安略带了笑意,却又分明嘲讽的眼睛,心里就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怒气,开始逞强的来者不拒。 他们这种喝法,凌浅沫看着就觉得胃疼。 她以前不曾陪向恆出来应酬,也不知道他的具体酒量,不过看他喝了这么多,眉头略略拧在一起,猜测他多半也要撑不住了。 于是撑着一些人休战的当口,倾身过去小声询问,「你没事吧,还撑得住吗?」 男人一张俊脸已经泛起微微红晕,见她关心,唇角难得勾起一丝笑纹,「还好,你过你看起来好像不怎么舒服的样子。」 「撑不住就别喝了。」凌浅沫说了一句,顿一下,又补充道,「其实,你实在……没必要这样!」 因为逞强而喝酒,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 向恆轻笑一声,「你看出来了?」 跟他在一起那么多年,他什么情绪她看不出来。就算不曾陪他出席过任何宴席,她也能推断出他喝酒是个什么样子。 绝不会是现在这样! 毫无节制,一味蛮干,就好像是想要证明什么。 证明什么呢?证明自己比叶梓安能喝? 岂不幼稚! 「要不要啊……」 话还未说完,右手臂忽然被人抓住,一个大力往右边拉。 凌浅沫猝不及防的惊唿一声。 然后一只手就快速伸出来,抓住她左边的胳膊,将她原本倾斜的身子拉了回去。 两厢僵持,各不相让! 凌浅沫就成了中间的受害者,感觉一左一右,几乎要将她扯成两半。 桌上人的目光,都因为她那声短促的惊唿而看了过来。 一时间人人面色都有些复杂,似乎恨不能自己从未看过来。 可看都看了,再把头转过去撞没看见,未免过于矫情。 也不知是谁突然机智的叫了一声,「呀,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份文件没看,恐怕要先告辞了。实在不好意思,先走一步,这顿我请,就当赔罪。」 说完,脚底抹油,蹭一声出了包厢。 其他人纷纷懊悔,怎么自己就一时智商下线,没想到用这个方法。 「放开我!」凌浅沫拉了拉左手,不动,又拉了拉右手,还是不动,一时有些气恼,发了狠的拽了一下,「嘶……」 之前的擦伤还没完全好,长袖掩盖之下,左右两边的男人都拽了伤口的位置。 这么一拉,一阵钻心的疼,眼泪都差点出来了。 向恆瞬间便放了手,叶梓安趁机将女人带进自己怀里,掀了她的袖子。 白皙的手臂上,暗红色的血痂触目惊心,有的地方微微裂开,渗出血珠,应该是刚才那一下用力的缘故。 「放手!」 「浅浅,」男人无奈,「乖,别动。」 凌浅沫垂眸,安静的挺直了嵴背,语气加重了几分,「放开我。」 叶梓安的眉头皱了起来,有些不满她的态度,抽了两张纸巾过来,小心擦掉她手臂上渗出的血痂,松开了她。 得了自由,凌浅沫立刻将袖子放下去,正准备退开。 谁知男人突然弯了腰,伸手去撩她的裤腿。 这段时间因为伤口的缘故,她都穿的阔腿裤,所以撩起来很方便。 不过大庭广众,众目睽睽的,被个男人撩裤子算怎么回事儿。 凌浅沫一张脸蛋儿满是绯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按住男人的手,语气已经有些咬牙切齿,「叶梓安,你干什么……」 「伤没好,为什么提前出院?」男人的语气带了质问。 凌浅沫温温凉凉的看过去,眼眸没有一丝波动,「我为什么出院,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还好意思问她为什么出院?! 他不是发火回江城了吗?不是要去给市长做女婿吗?有什么资格质问她这些。 叶梓安漆黑的眼,瞬间暗沉下去,一伸手把女人拽进怀里,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冷不丁的双脚悬空,吓了她一跳,条件反射圈住他的脖子,「叶梓安……」 这么多人看着呢,他又想干嘛?! 男人却不管身后多少人在看热闹,直接抱着她转身出了包厢,大步离开。 向恆想追,可是站起来之后,双腿又像是被灌了铅一样。 现在,他有什么秭归去追? 一路被男人抱着,凌浅沫表现的并不配合,几次想从他怀里跳出来,却都被男人强大的臂力给稳住。 「你在害怕?」男人垂下眼来,居高临下的给了她一个暗沉目光。 「没有!」 叶梓安开了车门,将她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俯身,将她圈在双臂之间,低头凑近。 「让我猜猜,你一副恨不能躲我躲到天涯海角的样子,是因为向恆?」
第124章 凌浅沫,我不想跟你吵架 「他跟你提出复合了?你欢天喜地的准备答应了?」 「我没有……」 下一秒,男人再度欺身,俊梅无铸的脸几乎是贴合她压了下来。 凌浅沫吓得惊喘一声,以为他要就这样直接吻上来。 可是惊吓之后,发现他并没有这么做,不由得睁开眼,缓缓将喉头的一口口水咽下去。 男人的鼻尖几乎贴上她的,两个人温热的唿吸纠缠在一起。 「凌浅沫,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叶梓安的薄唇微微抿着,低垂的弧度显示了主人此刻心情的不爽。眸色暗沉,看上去分外迫人。 她欠他解释? 凌浅沫倏地就笑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对上他的,染了淡淡的嘲讽。 「说话!」他淡声命令,不容违抗。 凌浅沫看这他,「你想让我说什么?又或者,你想让我承认什么?」 男人微微眯了眼,看上去好像随时要发怒一般。 「我躲着你,只是因为我想躲着你。」在一个看不到希望的男人身上,她不觉得自己有必要继续浪费时间。 叶梓安抬了下手,拨开她额前散乱的发,也微微向后撤离了一点,「既然要躲着我,又何必在顾北面前哭的稀里哗啦,痛斥我不负责?」 凌浅沫,「……」 她什么时候在顾北车上痛斥他不负责了? 所以,他回来,就只是为了负责。 那么,他想怎么负责,再把她带到民政局,给她一个叶太太的身份? 凌浅沫看这他的脸色,「我并没有……」 话还未说完,就被男人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这铃声有些奇怪,与他平日的铃声略有不同。 而听到铃声,男人原本淡淡的脸色细微的变化了一下,飞快走开去接电话了。 凌浅沫靠在椅背上,手抱着胸,这是刚才本能做出的动作,此时也忘了要放下来。 心思完全飞到接电话的男人身上。 是什么能让一个发怒的男人瞬间找回自己的理智,镇定无比的去接电话。 她很好奇。 叶梓安接了电话回来,立刻爬上驾驶座,「我有点事,先送你去医院处理伤口,等事情办完了再去医院接你。」 「叶梓安,你不用……」 男人掀了眼眸,淡淡看过来,笑了一下,「凌浅沫,我不想跟你吵架。」 「……」凌浅沫识趣闭嘴。 她本来,也没想和他吵。 *** 她的伤口本就已经结痂了,实在没什么好处理。 叶梓安把她丢在医院不到半小时,医生就已经做完了一切工作,并叮嘱她伤口恢復会很痒,让她一定不要伸手挠,让血痂自动脱落,免得到时候留疤。 然后,凌浅沫便打车回家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违背了叶梓安的意愿,他应该会很生气。 可她在客厅里一直等到窗外一片漆黑,也没等到叶梓安半句问责的话。 她忽然就自嘲的笑了一下,回到卧室爬上床,把自己裹成一团。 那个特殊来电背后的人,像是一根刺,扎根在了她心里。 凌浅沫咬了唇,寂静的卧室忽然响起一阵刺耳的铃声。 她本不想接,最后却还是忍不住,拿过手机。 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让她几乎没有一秒就接了起来,「爷爷……」 「沫沫,你快回来一趟吧,爷爷突然摔倒了,现在正在抢救……」 对于的话她已经听不见了,凌浅沫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床上下来,穿了拖鞋拿上包,就冲出了门。 片刻后,又转身回来,打开衣柜拿出一个看上去有些上了年头的箱子。 打开,拿出里面一个绒锻盒子,和一张银行卡,胡乱往包里一塞,便冲出门,拦了车直奔机场。 买了最快一班回宛城的机票,上飞机前,她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那头很快就接了起来。 「我买了最快一班的飞机,大概十二点半到,爷爷现在怎么样了?」 「刚从急救室出来,已经送icu了。」 一听爷爷送进了icu,凌浅沫一阵担心和心疼,语气忍不住就重了一点,「爷爷怎么会突然摔倒的?你们到底是怎么在照顾他?」 电话似乎换了一个人来接,那头传来一个冷冰冰的男声,「你还有脸质问我们?先想想自己最近都干了些什么!」 她干了什么? 难道……爷爷看到她跳车的报导,所以…… 凌浅沫咬了下唇有些无力,眼泪浸湿了眼眶。她当时就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侮辱,赌气一般,从未想过她跳下来的后果。 事后虽然后悔,却从未想到过,这样的事情要是被关心她的亲人知道,是怎样的伤害。 回到宛城,已经是后半夜,凌浅沫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机场出口,拦了计程车就往医院飞奔。 而就在她的计程车刚刚开出去,就有一辆高级私家车缓缓停在刚才计程车的位置。 车上的人下来,恭敬走到一名男子面前,「少爷……」 男人的目光落在计程车离开的地方,微微皱眉,听到声音回过神来,弯腰钻进车里,「追上前面的计程车。」 「是!」司机虽然奇怪,但却不敢违逆少爷的命令,发动车子飞快朝计程车的方向追过去。 一路上,凌浅沫不住催促司机快一点,再快一点。 满脸的担忧之色也让司机将油门一踩再踩,几乎全程都用最高速度。 原本四十分钟的鹿路程,司机硬生生在二十五分钟就到了。 凌浅沫付了车费,也来不及拿找零,就一路冲进医院。 心脏科icu病房外,凌浅沫赶到的时候,凌家人正守在病房门外。 「爷爷呢?他……」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落在她脸上,打的凌浅沫的头重重一歪,唇角被打裂,有血迹流下来。 「诶,你怎么能打孩子呢,有话好好说。」穿着白色棉质长裙的女子上前,拖走发怒动手的男人,关心的看着她,「沫沫,你没事吧?」 凌浅沫好像不知道痛一般,马上回头,「爷爷怎么样了?严不严重?医生怎么说?」 「你要是真的关心,就不该做出那么不知廉耻的事情。」 嫌恶的语气,轻蔑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个甩都甩不掉的垃圾一样,浓浓的嫌弃。 凌浅沫用力抿唇,忍住自心底泛起的酸涩,语调平稳,「我先去看看爷爷。」 走廊尽头,一双上好义大利纯手工皮鞋微微顿足,然后调转方向,悄然离开。
第125章 我没有爸爸 换好了隔离服,凌浅沫走进icu病房里,看着老人浑身插满了仪器,还戴着唿吸机,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爷爷已经快八十岁了,却因为她受这样的苦。 「爷爷对不起……对不起……」她跪在床边,拉着爷爷的手,哭的撕心裂肺。 重症监护室的大夫过来监看病人情况,一进来就看见跪在地上哭的声嘶力竭的凌浅沫,立刻让护士上去把人扶起来。 「对不起,这位小姐,我们要为病人做检查了,请您先出去。」 凌浅沫胡乱抹了泪站起来,红肿着一双眼睛出去,一边走一边询问护士,「护士小姐,请问我爷爷现在情况怎么样?为什么……为什么会上唿吸机了呢?」 「这个情况您可以先去急诊科那边问首诊大夫,我们要为病人做检查了。」 护士礼貌的说完之后,转身去帮医生一起给凌爷爷检查去了。 凌浅沫出来之后,走廊里已经没有了凌良生和付玉的身影,她也不在意,问了急症科的位置,便匆匆过去。 等她从急诊科出来,原本止住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爷爷是突然情绪激动导致血压升高,从椅子上晕倒摔在了地上。老人家本来就有心脏病,又撞到了头,还出现了脑梗的情况。 凌浅沫靠在医院走廊的墙壁上,捂着脸,无声的流泪。 凌良生说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她不知道爷爷究竟看到了什么,但她知道,凌良生虽然讨厌她,恨不得她根本没有存在在这个世上,但绝不会拿爷爷的事情开玩笑。 「凌小姐是吗?」忽然有一个护士过来询问。 凌浅沫擦擦眼泪,点点头,「是,我是,是我爷爷出什么状况了吗?」 「不是,不是。是这样的,之前你们交在柜檯的押金现在已经不够凌老先生下一次的用药了,请您……」 「对不起,我马上就去柜檯续费,实在是对不起。」 转身,凌浅沫死死掐了掌心,咬着下唇不肯再让自己哭出来。 她真的没有想到,凌良生居然会这样。 凌家虽然大不如前,可是负担爷爷的生活费却还是绰绰有余。 重症病房里的那个人,是他的父亲啊,他这样怎配为人子女。 不过想想也对,他根本……连人都算不上。 凌浅沫直接把卡里所有钱都存在了柜檯,凌良生不管爷爷,她管。 就算是砸锅卖铁,她也不会让爷爷有事,绝对不会。 交完了钱,凌浅沫再次回到icu门外。 「凌小姐,这里有医生和护士监护,有什么问题我们会及时通知您的,您不需要在这里陪夜。」有小护士见她坐在地板上,忍不住过来劝慰。 凌浅沫笑着摇摇头,拒绝,「没关系,我想在这里守着我爷爷。」 见劝解不过,护士也只能继续回去工作,不过却还是好心的给她端了一张凳子过来。 凌浅沫在icu门外坐了一夜,一夜未睡。 第二天一清早,医生来检查之后,爷爷一切生命体徵已经稳定,建议转入普通病房。 她又跟着护士一起,把爷爷送到了普通病房。 等一切安顿下来之后,她才拿了洗脸盆去接热水回来,仔细替爷爷擦拭身体。 凌家人从她回来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她也不指望他们会出现。 「姑娘,这位是你爷爷吗?」病房里,除了凌爷爷之外,还住着一位病人,也是一个老人家,子女轮番在旁边照顾。 跟她说话的,不知道是老人的儿媳还是女儿。 凌浅沫笑着点头,「嗯,这是我爷爷。」 「怎么你们家就你一个人啊,你爸妈呢?你爷爷没有其他的子女吗?」 「我没有爸爸!」凌浅沫的语气忽然冷了下去,低头整理凌爷爷的被子,「我妈妈,也早就去世了。」 问话的中年妇女一阵尴尬,「对不起啊姑娘,我不知道你……」 「没关系,我知道您不是故意的。」人家或许只是看她一个小姑娘,照顾一个昏迷不醒的老人,觉得她很辛苦,所以关心一下。 她刚才的态度实在有些不好! 「那个……」 那中年妇女还想再说什么,凌浅沫的手机忽然响了。 她说了一句抱歉,然后走到门外去接电话。 打电话过来的是叶梓安,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男人愤怒的低吼就透过电话线砸了过来。 「凌浅沫,你在那儿?」 他昨天办完事回医院,却被告知她早已经离开。 他又杀回家,却发现她根本没有回去。他疯了一样的找了她一个晚上,最开始打她电话关机,后来打就一直不接。 他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半夜把顾北和木晴子都挖起来一起帮忙找人,甚至打电话给了向恆。 凌浅沫咬着唇,心里忽然涌出一股难言的酸涩。 原本已经止住的眼泪又泛滥成灾,她刚要说话,忽然听到男人冷漠的嗓音再度响起,「凌浅沫,你说话!」 回应他的,是无声的安静。 凌浅沫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忽然就有些说不出口了。 告诉他又能怎样,是指望他帮她分担医药费,还是求着他把爷爷接回春城,彻底和凌家划清界限。 她凭什么以为他会答应,又凭什么觉得自己有那个魅力让他答应。 「你有什么事吗?」女人的声音冷淡。 叶梓安眉间的这周更深,嗓音低沉中蕴含了一丝戾气,「说,你在那儿?」 她居然问他,有什么事。 不声不响的离开,还玩失踪,对于找了她整个晚上一无所获担心她出了什么事,差点把整个春城翻过来的人,她居然就是这么轻描淡写。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我还有事。」 「凌浅沫,你敢挂电话试试看。」 男人带着威胁的声音,一下子就触动了凌浅沫心里那根脆弱的神经,压抑了一日一夜的情绪骤然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宣洩而出。 「叶梓安,你是我的什么人啊,凭什么管我?我在哪儿,在干什么,都不关你的事。」 「从现在开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去做你的市长女婿吧,别再来缠着我了。」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没有给叶梓安任何说话的机会!
第126章 他想要的,只是一个叶太太 电话那头,叶梓安一张脸漆黑如墨,心里烧着一把火,恨不能现在就把凌浅沫拽到面前搓圆捏扁的教训一顿。 还真是低估她了,脾气比她还臭。 不就是接了个电话没陪她,就跟他闹失踪,还划清界限。 握在掌心里几乎变形的手机再次响起,叶梓安几乎是看都没看就直接接通。 「餵。」男人的声音,冷的如同寒冬腊月的冰水。 电话那头,夏婉瑜唇角的笑容略微僵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笑眯眯的开口,「梓安,你在哪儿啊?人家都在酒店等了你大半天了,你怎么还不过来呀。你今天准备带我去哪儿玩儿呀,我……」 「我没空,你自己滚回江城去。」男人说话,面色阴沉的挂了电话。 夏市长来春城走访,夏婉瑜听说叶梓安在春城,便也跟着过来了。 昨天那个电话,就是夏市长亲自打来。委婉的表达了一下自己来这边是交流学习,带着夏婉瑜不方便,希望他可以代为照顾。 叶家虽然在江城一手遮天,大半政府官员都不放在眼里,但一市之长的面子却还是要给。 否则在江城的时候,夏婉瑜闯叶梓安的办公室,早就被一脚踹出去了。 昨天他之所以委屈自己过去,不过是不希望夏婉瑜知道凌浅沫的存在,去找她的麻烦 但是现在,刚跟凌浅沫吵完架的心情格外不爽,夏婉瑜还在这个时候撞到枪口上来,叶梓安直接就火了,一嗓子吼回去。 既然那个女人一点都不把他放在心上,他又何必在意她。 那头,夏婉瑜坐在总统套房的床上,面色扭曲,眼睛委屈的泛红。 叶梓安,你居然敢这么对我。 然后飞快拨了一个电话,一接通,便委屈的哭了出来,「爸爸……」 凌浅沫挂了电话,心里忽然就觉得委屈,眼眶里蓄积的泪水一个劲儿想往外冒,却又被她死死的咬住嘴唇,任其悬在眼睫上,就是不肯落下。 他是她迄今为止,第一个男人。 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让她觉得,想爱不能爱,想离开却又捨不得的男人。 他温柔起来,可以将一切强势尽数隐匿,只让你看到他的宠溺。 可霸道起来的时候,又可以蛮不讲理到意外伤人。 他这次回来,虽然像是哄慰,将一切都揭了过去,装作并不在意。 但她其实知道,关于向恆的事情,他并不信她。 他之所以会这么做,不过是因为,他想要的,只是一个叶太太。 而不是凌浅沫! 不是! 凌浅沫攥了攥掌心的手机,转身回了病房。 中午的时候,隔壁床早上跟她说话的女人,似乎是为了表达歉意,去食堂打饭的时候特意帮她打了一份。 凌浅沫万分感激,问她多少钱,女人摆摆手没有说算了。 一份盒饭,并不值什么钱,凌浅沫也不再追问,想着什么时候自己去食堂,顺便也帮她买一份就是了。 饭吃到一半,凌爷爷忽然发生心颤,检测仪唧唧唧的响起来。 凌浅沫把盒饭一扔,几乎是百米冲刺的冲出病房去叫医生。 医生过来之后,用除颤仪进行电击,凌浅沫在病房外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整个人如按倒在地上,捂着嘴痛哭失声。 都怪她,都是她的错,爷爷已经八十多岁了,却因为她的不懂事而受这样的苦。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存在总是要给身边的人带去不幸。 以前是妈妈,后来是爷爷。 难道,就像凌良生说的那样,她的存在根本就是一个错误。 忽然,一张干净的手帕伸到面前。 淡蓝色的格子纹手帕,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男士古龙水香味。 凌浅沫微微抬头,看清楚站在面前的人是谁时,先是一愣,然后缓缓垂下头去,伸手接了手帕,低声道,「谢谢!」 「放心吧,你爷爷会没事的。」李舒航伸手,勾着她的腋下将她扶起来,「倒是你,难道你要让你爷爷醒过来,看到你这个样子?」 「我爷爷,真的会没事吗?」她的眼睛哭的红肿,眼下一圈黑青,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刚刚被泪水洗过,亮得吓人。 看着他小声询问的样子,又充满了不确定和惶恐,像是一只小鹿。 这样的凌浅沫,与李舒航所遇到过的所有模样都不同。 他忽然有些能够明白,为什么叶梓安和顾北,会喜欢上她了。 「你应该相信医生。」 男人的嗓音轻柔,总是那么云淡风轻,却意外的很有说服力。 凌浅沫擦了脸,想把手帕还给他,递到一半又缩了回来,「我洗干净再还给你吧,谢谢了。」然后,又想起什么,「你怎么会在这儿?是叶梓安叫你来找我的吗?」 「不是,公司出了点事,我回来处理。」李舒航淡淡道,看着她眼底划过的一抹失落,微微勾唇。 「远洋国际不是在春城,为什么……」 话说一半,忽然醒悟过来,表情就变成了惊讶。 正好医生结束了急救,出来找她说爷爷的病情,凌浅沫向李舒航点了下头,便跟着医生一起离开。 身后,李舒航看着凌浅沫瘦削的背影,想起今天早上交到自己手上的那份资料,微微眯了眯眼。 掏出手机,调出电话簿,眼神在「叶梓安」三个字上一闪而过,到底没有播出去。 听刚才凌浅沫的口气,他应该是知道了,不必他来多此一举。 拨通助理的电话,李舒航一边朝医院外走,一边道,「去请一个护工,另外把凌氏企业送过来的那份服装加工合同退回去,取消远航国际旗下和凌氏的所有合作。」 凌浅沫从医生办公室回来,已经不见了李舒航的身影。 她也不甚在意,只是心中有种空荡荡的失落感。 医生说,爷爷的年纪太大,所以治疗过程中会出现一些意外情况。 但就目前而言,情况还算良好,让她不要太过担心。 坐在病床边上,凌浅沫从包里掏出自己之前准备好,却没送出去的生日礼物,放进爷爷掌心,牢牢握住。 「爷爷,这是您当年送给奶奶的戒指,我帮您找回来了。对不起,爷爷,让您为我的事情操心。这样好不好,等您醒过来之后,我就带您回春城去,让我来照顾您。」 这一次,她无论如何,也要带爷爷走。
第127章 威胁,还真是好多年都没有过 凌浅沫一直陪在病床边,几乎寸步不离。 跟爷爷说说话,还不时帮他按摩一下手臂和腿,笑容温柔,没有一点的不耐烦。 旁边的看了,都忍不住私下里称赞,说这个孙女儿,当真是比亲生的儿子女儿还要孝顺。 傍晚的时候,病房里来了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 「请问你是凌浅沫,凌小姐吗?」妇女走到凌爷爷的床边,看着又打了热水来为爷爷擦脸洗脚的凌浅沫道。 凌浅沫搓揉了两下帕子,用力拧干,抬头看着这个陌生的女人,「我是,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凌小姐你好,我姓于,你叫我于姐就好了。我是李先生请的护工,帮忙凌小姐照顾老爷子的。」于姐笑着道。 凌浅沫很轻易就猜出来,她口中的李先生是谁,微微皱了皱眉,「不用了,你替我谢谢李先生,我可以照顾我爷爷,不需要别人帮忙。」 「凌小姐,是……是我有什么让你不满意的吗?」李先生给的护理费很高,她不想失去这个机会。 「不是,是我真的不需要别人帮忙。」 她不想欠别人人情,更害怕陌生人会不够尽心。 于姐一下子就有些急了,一把抓住凌浅沫的手道,「那个,凌小姐,你看要不你亲自和李先生说一声吧?他、他给了我很多钱,要我好好照顾老爷子,要是、要是我就这么走了,有点……」 凌浅沫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朴素,满脸忠厚的女人。 她脸上的神色很急,似乎很害怕她会赶她走。 听到她说李舒航给了她很多钱,凌浅沫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个女人的家境可能很不好,这个年纪了要找工作也困难,帮忙护理病人应该是她唯一的收入来源。 想到这里,凌浅沫的心软了下来,算了,回头想办法再把护理费还给李舒航吧。 转身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钱递给于姐,见她惊恐的摆着手不肯收,凌浅沫笑了笑,道,「我还没有吃饭,能麻烦你去食堂帮我买点吃的吗?」 「凌、凌小姐,你是、你是愿意让我留下了吗?」于姐有些迟疑的接过钱,小声问道, 凌浅沫笑了笑,没说话,只是俯身仔细的替爷爷擦拭脸颊。 老爷子脸上还戴着唿吸机,所以凌浅沫擦拭得格外仔细。一边擦,一边小声的和老爷子说话,看上去就好像老爷子醒着,两个人正在闲话家常一样。 于姐捏了捏手心里的钱,转身下楼去给凌浅沫买饭去了。 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凌小姐是个好人,她一定尽心尽力的照顾老爷子。 *** 叶梓安态度恶劣的挂了市长千金的电话,娇生惯养的小姐自然立刻就跟自己的市长老爹告状了。 于是市长的电话就追了过来,说是特地推掉了晚上的饭局,想跟他吃个饭。 堂堂市长,为了和他吃饭把其他饭局都推掉了,显然是给足了叶梓安的面子,这让他想不去都没办法。 席间,自然少不了夏婉瑜在场。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之后,市长自然而然的把话题带到了自己女儿的身上,「听说今天下午婉瑜惹你生气了?这孩子,从小被我们给宠坏了,梓安啊,你多担待一下。」 「夏市长说笑了。」客套的话,淡漠的语调,听不出什么情绪。 把女儿硬塞给一个不想要的男人,本来就是一件很掉价的事情,现在人家的态度又这么冷漠,摆明了就是不想再忍下去,这让夏市长脸上也有些不好看。 不过到底是能够坐到市长这个位置上的人,最擅长的就是人情世故,「我听说,叶少想把公司发展到春城来?」 「夏市长,我是个商人。」商人想赚钱,本就是天经地义。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男人握着酒杯的手指还是略略紧了一些,只是面上看不出来罢了。 夏市长爽快一笑,「对对对,叶航国际在江城也的确是发展到了瓶颈,朝外扩张理所当然。男人嘛,就该以事业为重,这也是我为什么这么欣赏你。」 抿一口酒,语气忽然又转了个调子,「不过嘛,梓安,你可是我最看好的年轻人,可别被儿女情长绊住手脚。」 「爸爸,你这话什么意思?」夏婉瑜当然知道,叶梓安对她没有感情可言。 所以这话里的儿女情长,自然是别有所指。 叶梓安的眼睛倏地眯成危险弧度,威胁,呵,还真是好多年都没有过了。 这个夏市长该不会是在这个位置上坐久了,就理所当然的以为可以坐一辈子吧。 *** 凌浅沫本来想给李舒航打一个电话道谢,可是要打电话了才发现,她好像根本就没有他的号码。 问木晴子他们要,又显得太过突兀,最终只能作罢。 于姐倒是很勤快,手脚麻利人也心细,听说她昨晚已经在这里陪过一晚上了,便主动提出来陪夜,让凌浅沫去休息一下。 凌浅沫本不想答应,但想了想,万一明天爷爷醒过来,看见她这副蓬头垢面满脸憔悴的样子,肯定还要生气,也就不再坚持。 再加上,她也的确还有些事情要去办。 她出门得急,也没来得及收拾行李,在医院忙了一天一夜,浑身都是汗,衣服早就不能穿了。 所以从医院出来,她准备打车去最近的夜市,买两身便宜点的衣服凑合一下。 谁知刚走到门口,一辆黑色轿车便停在了脚边,后座上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李舒航那张英俊带笑的脸,「上车。」 简单的两个字,凌浅沫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便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这个男人的霸道她是见识过的,她要是不上车,估计下一秒他就会亲自下来把她抓上去。 凌浅沫上车后,车子便立刻发动,缓缓离去。 等到车子消失在医院门口的马路上,付玉才从门口的水池另一边绕过来,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微微皱了下眉,然后转身拎着保温盒进了医院。 车上,凌浅沫看着坐在身边的人,勾出一抹笑容,「护工的事情,谢谢李先生了。回头请李先生把卡号给我一下,我把费用打给您。」 「你……有钱吗?」
第128章 他不会是想让她肉偿吧?! 不得不说,李舒航还真是问了个一针见血,尴尬到不行的问题。 而且,凌浅沫分明觉得,他的眼睛里藏了戏嚯,分明是在早就知道,然后藉机嘲讽。 咬咬牙,她心里的小宇宙又爆发了,「李先生放心,我会尽快还你的。」 「嗯!」谁知道她雄心万丈的宣誓,对方只回了一个淡淡的嗯。 凌浅沫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分外憋屈。 面前这个男人狡猾得像一只狐狸,罕见的难对付,干脆扭头看窗外。 外面闪烁着五光十色的霓虹,不少名贵的商业品牌从眼前一晃而逝,凌浅沫不自觉的皱起了眉,「李先生,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连去哪儿都不知道就敢上男人的车,凌小姐还真是好胆量。」 反正最后还不是会被他抓上来,倒不如干脆点自己上。 凌浅沫压抑了心头的火气,人家刚刚帮了自己,要有礼貌,「因为,我相信李先生的为人。」 「既然相信,又何必多问,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凌浅沫,「……」 这男人显然比叶梓安更懂什么叫说话的艺术! 不问就不问,难道他还能把她卖了不成。 见她气鼓鼓的扒着车窗看外头的夜景,李舒航用拳头抵着唇,掩盖了唇边扬起的笑。 这丫头,逗起来还蛮好玩的嘛。 很快,车子在宛城最豪华的超五星级酒店停下。 门童过来打开车窗,凌浅沫揪着衣领满脸戒备的下车。 李舒航把她带到酒店来干嘛,不会是想让她肉偿吧?! 正紧张呢,包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凌浅沫赶紧接起这化解了她尴尬的电话,「餵?」 「凌浅沫,给你二十分钟的时间,立刻回来。」凌良生愤怒的声音在那边咆哮。 凌浅沫听得皱眉,「我很忙,走不开。」 他叫她回去干什么,不是巴不得她这辈子都不进这个家门的么。 「你忙什么,忙着怎么毁了凌家吗?凌浅沫,你还真是一只白眼狼。」越说越气氛,凌良生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抓到面前来打一顿,「你赶紧给我滚回来,立刻,马上。」 「我什么时候……餵……餵……」 这人神经病吗?她做了什么就要毁了凌家了? 不过心里还是不免生出一点担忧,凌家现在的确是大不如前,她不确定爷爷还要在医院住多久,她的那些钱能支撑到何时。 说不定之后,还要靠凌良生出钱继续救治爷爷,所以现在还不能和他彻底闹翻。 凌浅沫咬咬唇,跟走过来的李舒航打招唿,「抱歉,我有事必须立刻离开,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还给你,李先生放心吧。」 说完抱着自己的包,就要走到路边去打车。 计程车停在她身边,凌浅沫拉开车门,刚想坐上去,忽然想起另外一件更为尴尬的事情。 「师傅,你等我一下,马上。」 跟师傅交代了一声,凌浅沫走到李舒航面前,抬头看着这个比她高很多的男人,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还有事?」李舒航看穿她的窘迫,率先出声。 凌浅沫咬着唇角,「可以、可以请你再借一百块给我吗?我……」 仿佛早已经想到,李舒航从西装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一叠红色纸币递给她。 「不用这么多,一百就够了。」凌浅沫推拒。 「你连打车费都没了,是准备未来一段时间一直饿着?!」 白皙精緻的俏脸瞬间爆红,凌浅沫窘迫的垂下头,咬咬唇,最终伸手拿了他手里的钱,弯腰道谢,「谢谢你,李先生。这些钱,我会一起还给你的。」 「嗯!」还是那样冷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凌浅沫不再过问,转身上了计程车。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李舒航微微皱了皱眉。 在宛城的这几天,他一直让人留意着凌浅沫的一举一动。 知道她把身上所有的钱都压在了医院,知道从她回来之后凌家人就再没出现过。 之前木晴子调查的资料显示,她从业十年,却没有存款,甚至身背债务。他们一直想不明白,她的钱用到哪里去了。 现在,他倒是有些明白了。 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李舒航掏出来看了一眼,滑动接听,「顾北,什么事?」 「你那边事情处理好了赶紧回来,梓安出事了。」 「怎么了?」 「那个夏市长拿凌浅沫威胁他,他准备扶持夏市长的劲敌,参加下个月的市长竞选。」 「好,我马上回来。」 *** 凌浅沫到凌家别墅区外的时候,天忽然下起了大雨。 这片高级别墅区,计程车根本不让进,所以她只能在入口的地方下车,然后跑进去。 等到她站在凌家大门外,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 佣人听到门铃声过来开门,看到她这个样子,忍不住也有些惊讶,「大小姐,你怎么淋成这个样子,快点进来吧,我去给你拿一身衣服。」 「不用了月姐,我一会儿就走。」她并没有要在这个地方多留的意思。 客厅的沙发上,一个年龄和她差不多的年轻女孩看见她浑身狼狈的进来,颇有些嫌弃的啧啧两声,「凌浅沫,你真是脏死了。」 「他呢?」凌浅沫不想和她废话,直截了当的问。 这个他指的是谁,彼此都心中有数。 「凌浅沫,简直跟你那个不要脸的妈一样的没教养。」年轻女孩看她就好像在看什么瘟疫病毒一样,满眼的嫌弃。 凌浅沫湿漉漉的长髮紧贴在脸上,听到她这么说,脸色忍不住异常难看,余光掠过女孩的脸,「我来,不是听你废话的,如果你们把我叫回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恕不奉陪。」 爷爷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他们不去照顾就算了,居然还因为这么无聊的事情把她叫回来。 难道他们就不担心,爷爷万一在医院出了什么状况,没有人在身边要怎么办。 「凌浅沫,你这是什么态度……」年轻女孩冲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妈就是这么教……」 啪! 凌浅沫心里压着的火气蹭的一声蹿上来,回身就一个巴掌扇在女孩的脸上。 「凌浅欣,我警告你,再说我妈一句不是,我就打碎你的牙!」
第129章 你不过就是我们养的一条狗 凌浅欣,也就是之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女孩儿,凌浅沫同父异母的妹妹。 此刻被凌浅沫一巴掌给打懵了,反应过来后,疯了一样去揪凌浅沫的头髮,口中肆意大叫着,「凌浅沫,你这个贱人,你居然敢打我。」 「像你这种人,就是欠打。」凌浅沫一肚子火气,被凌浅欣彻底激发出来。 她要打,好啊,她奉陪。 两个人在客厅里扭打起来,场面一时间很难看。 佣人在旁边劝又不听,拉又不敢动手,急得团团转。 月姐本来想上楼去叫老爷,结果就听到背后楼梯有脚步声响起,转头看到下来的人时,看到救星一般,「老爷,这……」 「都给我住手!」 一声厉喝,让打的不可开交的两个人分开了。 凌浅沫浑身都在滴水,捂着脸,一眨不眨的看着楼梯上的男人,「你把我叫回来,到底有什么事?」 刚刚收手的时候,她退开的比较早,结果凌浅欣趁机在她脸上挠了一爪子,火辣辣的疼。 「这就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读了那么多年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面沉似水,脸上除了嫌恶,没有其他表情,慢慢的走过来。 凌浅沫的手攥成了拳头,冷冷道,「我唯一的长辈正躺在医院里等我去照顾,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 「凌浅沫!」 凌良生抬手就想打人,却被身后的女人给拉住了,「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付玉赶紧拉住他的手,看了一眼恬静垂眸的女人一眼,又向自己的丈夫打了个眼色,然后才走到凌浅沫身边,一脸关切的道,「先去换身衣服再说吧,医院里既然有人在照顾,你就不要急着回去了,今晚就在家里住吧。」 转头淡淡吩咐一旁的月姐,「还不快去二楼给大小姐拿身赶紧衣服下来。」 月姐得了吩咐,赶紧应了一声上楼去了。 「不用了,你们有什么就说,不用这么假惺惺的。」凌浅沫瞥了她一眼,不耐烦的道。 凌良生瞬间就怒了,「凌浅沫,凌家养你这么多年,不是为了让你摆大小姐脾气的。付玉是你妈,你对你妈就这个态度?」 「我妈埋在青园的石碑底下,你确定眼前的这个是她?!」凌浅沫反嘲。 「你……」凌良生气的双眼通红。 凌浅欣抬手就想打人,「凌浅沫,你敢这么跟我妈说话……」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吧。」付玉赶紧拦住两个人,扭头看着凌浅沫,保养得宜的脸上有一抹黯然和委屈,「沫沫,我知道你怪我,但是……」 「别那么叫我,噁心。」 这群人从小就在她面前演这一出红白脸的戏码,他们演的不腻,她看的是真够噁心。 她扫了凌良生一眼,他今天到现在都还没动手打她,倒是让她吃惊。 「说吧,你们叫我回来,有什么事?」声音清清冷冷,很是不耐烦。 想到自己叫他回来的目的,凌良生勉强压了心底翻涌的怒意,态度生硬的道,「你认识远洋国际的李公子?」 「呵……」凌浅沫凉薄的嗤笑一声,原来如此。 她就说他们怎么突然想起来叫她回来,还一副假惺惺的让她住下,原来是想借她攀上李舒航。 「你这是什么态度!」凌良生又怒,付玉赶紧抓了他的手,暗示意味很浓的拍了拍。 凌良生腮帮子抖动,好容易才把怒气压下去,一抬眼对上凌浅沫那双冷冰冰带着嘲讽的眼睛,怒火立刻喷涌而出。 可是一想到现在凌氏企业的危机,又不得不把火气咽下去。 「李公子最近对我们公司有些误会,你居然和他有关系,就去解释一下吧。」强硬的姿态,施捨一样的语气。 凌浅沫忍不住就笑了。 冷眼看着凌良生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凌良生,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帮你?」 想要利用她,还摆出这样的姿态,他把她当什么? 「凌浅沫,你不过就是个野种,凌家养着你,你就该知道什么叫忠心。」凌浅欣不耐烦的接口,早听说凌浅沫和那个李公子有关系的时候,她就已经嫉妒的要死了。 凭什么那个贱人能认识宛城人人追捧的男神,现在逮着机会,当然要极力嘲讽了。 「你不过就是我们养的一条狗,哪有你说不的权力。」 「欣欣……」女儿说话的速度太快,付玉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野种?狗? 他们总算是说出来了啊! 侧眸看着凌浅沫似笑非笑的脸,她心里有些没底了,不过还是柔柔弱弱的道,「沫沫,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你也不希望看见爷爷一生的心血就这样毁掉,对不对?」 凌浅沫用力闭了闭眼,头髮上的水沿着白皙的脸颊滑落。 她的眼神很冷,清凌凌就像外面的夜雨一样,冷漠的没有一点温度。 这样的眼神,让付玉没来由心头一震,脸上勉强的笑有些挂不住。 「你说的不错,我的确不想爷爷的心血就这样白费。」爷爷很疼爱她,而她也很想要守住爷爷的一切,「不过,我和你们说的那个李公子,不熟。」 「怎么会,我亲眼看见你上了他的车,而且他还帮你请了一个护工。」 付玉的话一说完,脸上一阵尴尬,勉强挤出一丝笑想要解释,「我、我只是碰巧看见而已。」 碰巧看见她上了李舒航的车,那么护工的事情呢? 「上他的车就一定要跟他熟,你们也太高看我了。」 见她不肯配合,凌良生大步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眼神兇悍,「我不管你跟他熟不熟,这件事情你必须帮我处理好。否则的话……」 「否则什么?像高中那年一样,掐死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对上他的,没有丝毫退缩躲避,满是讽刺。 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你当初为了得到公司,不惜把爷爷气的心脏病发。既然那么想要,那你就自己想办法管理好啊。」 「凌良生,你真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人。自己出轨,为了把小三扶正,不惜诬陷自己的妻子有外遇。」 「你不是觉得我是个野种吗,现在却来求一个野种救你的公司。」 「凌良生,你真是噁心得让我想吐!」
第130章 我们俩有什么好说的? 啪! 凌良生最终忍无可忍,一巴掌重重甩在凌浅沫的脸上。 「滚!」男人指着大门,语气里的愤怒,恨不能杀人,「现在就给我滚!」 凌浅沫被打的倒在地上,听到这话,捂着脸缓缓站起来。 转身,看也不看身后这群人一眼,一步步朝门口走去。 身后,男人冰冷的嗓音再次响起,威胁。 「如果李公子不肯撤销对凌氏的封杀,我会让医院立刻给老爷子停药。」 凌浅沫瞪大眼睛,豁然回身,「凌、良、生!」 女人紧咬了牙,死死的盯着他,「他是你的父亲,你的亲生父亲,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畜生不如的事!」 「他一心护着你这个野种,巴不得我戴着那顶绿帽子一辈子。这样的父亲,要来何用!」 一句话,财中了凌浅沫的死穴。 当年他就是这样,认定了母亲出轨,认定了她不是他的女儿。 明明找了小三的人是他,明明是他背叛了他们的婚姻,可却把自己表现的像个受害者一样义正言辞。 这么多年了,每每看到他这副嘴脸,她都忍不住想吐。 他就算再狼心狗肺,但总算有一句话说对了。 这样的父亲,要来何用! 砰! 凌浅沫重重摔上别墅的门,没有丝毫迟疑的走近雨水之中。 心里,更加坚定了要带爷爷离开的决心。 这样的家,她不能再让爷爷留在这里。 别墅内,付玉看着气的脸色铁青的凌良生,忍不住上去抚了抚他的胸口,担忧的道,「你说,沫沫会帮我们吗?」 「她不敢不帮!」老爷子是她的死穴,事关老爷子的生死,她绝不敢冒险。 凌浅欣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乱,「爹地,要我说您刚刚就该直接打死她,像这样的野种,留着做什么。」 「她还有用,至少,现在我们还要靠她,度过凌氏的难关。」 漆黑的夜,冰凉的雨,浇在凌浅沫身上,让她生出一种莫名的绝望。 从出生起,拥有爸爸妈妈的疼爱对她而言,似乎是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梦。 她的母亲,除了想尽办法得到丈夫的关注外,就只会躲在房间里偷偷的哭,从来不屑多看她一眼。 因为她不是儿子,不能为凌家传宗接代。而她的丈夫再也不肯碰她,让她连再生个儿子的机会都没有了。 而她的父亲,每次见面都用一种看仇人的目光看她,对她的母亲不屑一顾。 难得回家一次,可每次回来,有的只是争吵。 永无止境! 幼儿园的老师说,只要自己做一个听话的小孩,爸爸妈妈就会爱她。 所以她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不够听话,不够懂事,所以爸爸妈妈才不爱她。 可是当她捧着小学第一张满分试卷回家,想给妈妈一个惊喜的时候。 推开门看到的,是满屋子猩红的血。她的妈妈再也受不了这种折磨,割腕自杀了。 而她的父亲,在妈妈死后不到一个月,领着另外一个女人上门,还有一个只比她小了不到半岁的女儿。 那个时候,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不是她不够听话,不是她不够懂事,也不是因为她是个女孩儿…… 是因为在他们心里,从来都没有她的位置。 他们不爱她,从出生那一刻起,就不爱。 大雨中,凌浅沫缓缓蹲下,抱紧自己。 她什么都没有,只剩下爷爷。 只剩下爷爷! 所以,爷爷绝对不能有事。绝对不可以。 凌浅沫就那么把自己缩成一团,在地上蹲了一会儿。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个小时后,她微微动了一下,像是要站起来,结果一不小心,跌坐在地上。 本就湿透的衣服,现在更是被泥水煳了,完全没法看。 适应了腿麻之后,她艰难的把自己挪到旁边一个店铺屋檐下,勉强躲雨。 拿出手机,调出叶梓安的电话号码。 她想要把爷爷接到春城去,就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她不知道现在叶梓安还想不想要她这个叶太太,之前她想要的不止于此,可是现在…… 咬咬牙,给叶梓安拨了个电话过去。 「嘟……嘟……嘟……」 那边响了很久,几乎是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那边才响起了叶梓安的声音,有着明显的冷淡。 「有事?」 简单的两个字,像长了刺,堵在凌浅沫心头。 有求于人,她还是强撑着开口,「叶梓安,试婚的事情,我答应你了。就算只是做叶太太,我也愿意。」 那边静默了片刻,凌浅沫觉得心里有些没底,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了心口,让她觉得闷。 然后,那头传来无比讽刺的一声冷声,「凌浅沫,你想嫁就嫁,想不嫁就不嫁。你把我叶梓安当什么?你又把你自己当什么?」 晾了几天,这么快就改了主意? 他还以为,这个女人有多清高。原来,不过如此! 雨越下越大,夜风吹来,带着雨丝,打在凌浅沫的脸上。 她就这么握着手机,站在风雨交加的屋檐下,感觉浑身像是坠入了寒冰池里一样,冰冷刺骨。 「对不起,以前是我……没想清楚,我现在想清楚了,我们可以谈谈吗?」凌浅沫深吸口气,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带了一些决然。 「你想谈什么?」 「谈我们两的事情,试婚的事情……」 那头顿了一下,旋即是叶梓安很轻地一声呵,「我们俩有什么好说的,阳关道?还是独木桥?」 他的声音很轻,充满了讽刺,却像一记重锤,敲在心头。 凌浅沫一下子沉默了,许久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对,你说的没错,的确是没什么好说的……」 那头,叶梓安没说话。 「抱歉,打扰了。」凌浅沫狠狠掐了电话,身形一晃,软倒在地上。 那头,叶梓安握着被挂断的电话,薄唇紧抿,神色冷淡。 心里一瞬间像是被一种利器直击心脏,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来,憋闷的让想要发狂。 他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准备返回包间,里面还有一群人需要他去应对。 一转身,就对上匆匆而来的李舒航,风尘僕僕的样子。 看到他,李舒航紧走两步,「这里的事交给我,你先去宛城,凌浅沫的爷爷出事了。」
第131章 跟我说实话有这么难? 凌浅沫睁开眼的时候,脑袋还有些晕,手背传来针扎般的刺痛,让她立刻跳了起来。 「呀……」好容易把针扎进去的小护士尖叫一声,看着歪掉的针头,有些无语。 「这是哪里?」凌浅沫蹙了下眉,淡淡道。 小护士指着周围的环境,「看不出来吗?这里是医院急诊啊!」 伸手把这个不配合的病人拽下来,躺好,一边抽针准备再扎,一边吐槽,「你也太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大雨夜往外跑,还晕倒在别人店门口。这要是遇到个坏人,看你现在怎么办?」 说着,拿了酒精棉再次消毒她的手背,举着点滴针准备扎。 「我没事,不需要打点滴。」凌浅沫捂着手背,如果她现在打点滴,又是一笔医药费,她现在已经没能力支付任何药费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发烧,如果不赶紧治的话会转成肺炎的,到时候就麻烦了。」小护士尖叫道。 凌浅沫固执的翻身下床,「我现在感觉很好,一点事都没有。」 翻身下床,却腿软的擦点摔倒,还好及时抓住床边才站稳。 「你这样也叫没事?」小护士没好气的翻着白眼。 现在的人啊,也太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了。 平復了一下脑袋里的眩晕感,凌浅沫倔强打开护士还欲抓她的手,踉跄着朝电梯走去。 不知道爷爷怎么样了,她要去看看。 到了普外病房,凌浅沫推开病房门,听到声音的于姐抬起头来,一见她摇摇欲坠的样子,吓了一跳。 「哎呀凌小姐,你没事吧?」 凌浅沫的脸色很苍白,额头上还在冒着冷汗,衣服和头髮还有些湿,贴在身上十分难受。 她微微皱了皱眉,「我没事,爷爷呢,情况怎么样?」 「大夫来检查过勒,说情况很好,你就放心吧。」于姐小声的说了句,扶着她到椅子上坐下,给她倒了杯热水递过来,「凌小姐,你看上去好像不太好,是不是病了?」 凌浅沫接过水杯,说了声谢谢,闻言摇头,「我没事,辛苦你了。现在也很晚了,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我去找护士,帮你要一张陪床。」 「不用了,不用了,」于姐连连摆手,「我刚刚趴着睡了一觉,现在不困。不如我去要一张陪床来,然后你休息一下吧。」 她现在的确感觉不太好,瞬身像是被放在火上烤,不时又淋上一桶冰水,冷热交替,很难熬。 「那就麻烦你了。」所以,她没再逞强。 于姐很快要了一张陪床过来,铺好之后过来扶她。 凌浅沫躺下之前,还不放心的叮嘱,「于姐,要是爷爷有什么情况,记得一定叫我。」 快天亮的时候,病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湿漉漉的男人闯了进来。 凌浅沫一直睡得很不安稳,照顾了一整晚的于姐此时格外疲惫,冷不丁的听到声音,吓了一跳。 面前的男人高大健壮,看起来一副不好惹的样子,这让于姐有些怕,却还是下意识挡住陪护床上的凌浅沫,「你是谁,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哦,这里是医院,你……」 「让开!」男人冰冷的嗓音,像是结了冰,要把人也给冻住。 于姐颤了颤,刚要说话,就被不耐烦的男人一把抓住胳膊甩到一旁。 女人躺在小小的陪护床上,身上盖了一床薄薄的杯子,她好像有些冷,身子蜷缩,下意识抱紧被角。可是额上却全是冷汗,连鬓角都打湿了。 男人的心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被揪紧,大不过去,蹲下身子,伸手。 「诶……」于姐从地上爬起来,就看见男人朝凌浅沫伸手,登时就要尖叫救命。 男人的手,轻柔的落在女人脸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替她擦去额上冷汗,却在感受到她肌肤滚烫的温度时,眸光渐沉。 那不动声色的样子,十分骇人。 男人英俊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俯身把女人抱起,大步走出病房。 走廊外,值班医生闻讯赶来,匆忙脚步在看到从病房里出来的男人时,瞬间剎住,「叶、叶少……」 这家医院的幕后老闆是李舒航,所以对于太子爷的几个朋友,医院上下没有人不认识。 男人一个冰冷眼刀飞过,医生小腿肚子颤抖不止,转身对身边的护士喝道,「还不快去推轮床,给主任和院长打电话。」 死定了,死定了,谁能想到这个普通病房的家属,居然有叶少这样的后台。 他们怠慢了这么久,叶少要是一生气,他们哪还有半点活路。 护士早已经吓得腿软,闻言却还是飞奔着把轮床推了过来。 医疗台那边也早就有人给主任和院长打了电话,留守值班的医生不敢自作主张,自然是飞奔着去请自己的上级大夫。 一时间,医院生下鸡飞狗跳。 好在一番检查之后,确认凌浅沫不过淋雨受寒而已,只要退烧就好了,并没有转成肺炎。 院长亲自做的检查,又亲自汇报,这才让叶梓安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 「她什么时候会醒?」叶梓安垂眸看了一眼面色依旧憔悴的女人。 院长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凌小姐的身体有些过度疲惫,所以可能会多睡一段时间。不过叶少不必担心,这是……」 「过度疲惫?」黑漆漆的眸子看过来。 院长差点招架不住,腿肚子颤了颤,擦了擦额头的汗,才道,「凌、凌老在咱们医院普通病房就诊,凌小姐一直在旁照顾,已经好几天没怎么休息了。」 「嗯,你们走吧。」叶梓安挥挥手,放在膝盖上的另一只手,忍不住紧紧攥成了拳头。 如果不是舒航跟他说,他还不知道她居然在宛城,更不知道她一个人吃了这么多苦。 男人温凉的目光落在她精緻脱俗的脸上,忍不住狠狠伸手,掐了掐她的脸蛋。 「就一定要这样逞强,跟我说实话有这么难?」掐了两下,便逐渐减弱了力道,手指也渐渐换了姿势。 从最初的掐,变成了轻柔的抚摸。 「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永远都不打算告诉我?」 「凌浅沫,你说我怎么就栽在你这么个倔强的女人手上!」
第132章 浅浅,一大早就勾引我? 凌浅沫没想到,自己睡一觉起来,居然会看到叶梓安。 最初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于是多眨了几次眼睛,就听到男人低沉邪魅的声音响起。 「浅浅,一大早就勾引我?」 凌浅沫过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脸色淡淡,「你怎么在这儿?」 不是说,他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么? 女人语气里明天的嫌弃,让男人英气的眉拧了拧,抬手捏了捏她的白嫩的脸蛋儿,「看见我不开心?」 凌浅沫微微偏头,躲开他的手指,脸上挂着笑,却能看出是明显的敷衍,「怎么会,叶少光芒万丈,走到哪儿都备受欢迎。」 这样一张精緻的脸,五官说不出的柔美,大眼睛黑白分明,容不下一粒沙子。漂浮在脸上的笑,一路蔓延,却不及眼底,显得微凉。 「浅浅,你爷爷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看着她脸上浅薄的笑。 凌浅沫轻呵了一声,「叶少又闲得无聊,想要接济穷苦人民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为什么,」她摇头,语气冷淡,「你这么问,是觉得我陪你睡了几次,你不表示一下内心不安吗?刚好,我最近缺钱缺的厉害,而且还一不小心欠了一笔外债,叶少要是钱多的找不到地方花,不妨施捨一些给我。」 说着,她抬起扎着输液管的手,摊开伸到男人面前。 「浅浅,」叶梓安盯着她浅淡温软笑着的脸,黑眸明显暗了一些,「我好好问,你就不能好好回答?你家里出了事,应付不来,可以找我,你为什么一定要……」 「我没找你吗?」 叶梓安蹭地站起来,拧着眉居高临下的看她,「凌浅沫,你讲点道理。」 男人黑沉的眸子隐着薄薄怒意,「你一声不响说走就走,从头到尾不曾跟我说过半句你的下落,舒航跟我说你爷爷病了,我第一时间赶过来,你还想怎样?」 他问,她还想怎样?! 凌浅沫的手就那么摊开,半截如玉的小臂暴露在空气中,唿吸清晰可见的一滞。 片刻后,女人脸上僵硬的神色已恢復正常。 睫毛低垂,收回手,语气淡然,「的确,叶少已经仁至义尽,我却还是不识好歹。所以,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她的语气很淡,甚至听不出懊恼或者生气的情绪。 可是叶梓安却敏锐的捕捉到了那句——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是不是我不追到宛城来,你就真的打算跟我桥归桥、路归路。」男人伸过手来,轻而易举掐了她的脸,强迫她和自己对视。 凌浅沫已经偏开的头被他拧过来,脖子尖锐的疼了一下。 她闭了闭眼睛,把那一声痛唿咽下去,「难不成,叶少还希望我死缠烂打纠缠不休吗?我猜,叶少应该不想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吧。」 说完,她闭上眼,睫毛轻颤,却再也不肯睁开。 精緻的脸蛋神色恬静,泛着淡淡的温凉,唇瓣紧抿成一条线。 末了,还是松手,她的下巴已经被他掐出一片红。 「你爷爷我让人安排到了高级病房,」男人低沉的嗓音忽然响起,「你挂完水退了烧,想去看他的话我带你去。」 「高级病房的医药费我负担不起,还是算了吧。」 男人的眸子微微眯起,不悦已经很明显了,却还是忍了怒气,「医药费我已经付过了,不需要你……」 「怎么,叶少是打算买我吗?」 病房里瞬间静默下去,许久后,才响起男人同样淡淡的语气,隐约有不耐烦,「你什么意思?」 「我现在一无所有,高级病房的护理费太过高昂,除了卖身,我想不出还能怎么还债。」凌浅沫翻了个身,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对上他的,淡淡嘲弄。 「凌、浅、沫!」 男人怒意勃发,可女人却只淡淡睇了他一眼,转过身,将脑袋朝胸口埋了埋,「叶少,请你……」 话还未说完,一只胳膊伸了过来,用力一捞,女人柔软的身子就跌进了男人的胸口。 凌浅沫蹙眉,伸手推了他一下,「叶少,这里是医院,还请自重。」 病房里,安静了好几秒钟。 「我已经很久没睡好了。」男人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 凌浅沫不明白,这个时候他说这么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是什么意思,「睡不好去找医生,安眠药、心理治疗,都可以。」 她不是药,又不是医生,抱着她就能睡好了? 「江城市长的选举还有十天。」 「叶梓安,你放开我。」 凌浅沫兀自挣扎,就感觉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又紧了几分。 男人慢条斯理的声音响起,「浅浅,只有抱着你,我才能睡好。」 一句话,恍然戳中了凌浅沫的软肋,让她静默下来。 脑袋微微朝相反的方向挪了挪,不冷不热的一句,「随便你!」 从没遇到过一个男人,像他这么无奈。 说他们之间没什么事好说的是他,发火的人也是他。 可到了最后,耍无赖不肯松手的人,还是他。 凌浅沫不知道应该怎样应付这样的男人,她心里很烦,不想和他吵无谓的架,更不想像现在这样不疼不痒的相处着。 他们既不是朋友,又算不上情人,这样奇怪的相处方式,只会让彼此都觉得尴尬。 「叶梓安,你这么抱着我会压着我手背上的针。」 这话,明显是借题发挥,只为让他松手。 叶梓安一脸的看穿,继续闭着眼睛,装睡。 男人的唿吸声逐渐变得均匀,凌浅沫伸手去掰,男人的手臂纹丝不动。 她有些恼,恨不得扑上去给他一口,可男人抱得太紧,她根本连翻身都做不到。 病房这么窄,他到底要多厚的脸皮才能若无其事的和她抢。 就在她烦躁得恨不能一脚把这个不要脸的男人踹下床时,病房门忽然被人推开,小护士满脸激动的跑进来。 却在看到床上的情形时,被雷噼了一样僵在原地。 「对、对不起……」反应过来,小护士一脸爆红的道歉。 凌浅沫无语至极,这让她如何解释,索性岔开话题,「有什么事吗?」 被她这么一提醒,小护士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凌小姐,你的爷爷醒了。」
第133章 你是我的谁啊,凭什么见我爷爷 「什么?」 凌浅沫短暂的呆滞了一下,蹭一声想坐起来。 结果身子刚刚仰起一点,又被男人的胳膊带的躺回去。 她这下是真的急了,一埋头弓着身子狠狠一口咬在他胳膊上,用了大力气。 「嘶……」男人倒吸一口凉气,胳膊飞快缩了回去。 凌浅沫趁机坐起来,伸手就要去拔手背上的针头。 「疯了!」叶梓安本想发怒,一抬眼就看见她这么自残,低喝一声抓住她的手,在她发火之前看向小护士,「愣着干什么。」 小护士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过来帮凌浅沫取了针,按了一块酒精棉在伤口上。 凌浅沫捂着手背,翻身下床,踩了鞋就往外沖。 谁料大病初癒,整个人腿脚发软,一落地就是一个趔趄,差点栽到在地上。 叶梓安皱了皱眉,伸手过去把人捞起来,一弯腰打横抱起,大步出了病房。 身后小护士捧着心口,眼睛闪闪发光。 啊啊啊,好帅好酷好霸气,这男友力,简直爆表了。 被男人一把抱起,凌浅沫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心跳不受控制的又变了频率。 眼眸低垂,悄悄看一眼男人赶紧温润的侧脸,低调却耀眼的白色衬衫,抱着她走到自然而然。 凌浅沫,难道你还没有习惯,这个男人的温存和宠爱,其实对谁都可以。 你并不特别,也不唯一。 男人抱着她一路进了电梯,电梯里也不曾把她放下来,然后上了六楼,直直走向尽头一间病房。 快到病房门口时,凌浅沫在他怀里挣扎起来,「叶梓安,你放我下来。」 她要是被他这样子抱进去,指不定爷爷刚醒过来,就要吓得再晕过去。 而且,她并没有让他进去的打算。 「我长得这么见不得人?」脚步顿住,男人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凌浅沫现在没什么闲情逸緻和他拌嘴,他不放,她就直接从他怀里往下跳,「叶少再怎么玉树临风,也不适合去见我爷爷。」 还没走几步,手臂就被男人从后面拽住。 凌浅沫一回头,就对上一张阴云密布的俊脸。 「我不适合,谁适合?向恆吗?」 他和她吵架,一定要拉上向恆吗?既然她那段感情在他心里那么过不去,他为什么还要出现在她面前找不自在? 凌浅沫微笑,「谁都合适,只有你不合适。」 叶梓安深深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抓着她就往病房拖,「我想你应该不希望我把你扛在肩膀上,扛进去见你爷爷吧。」 这话,满满的威胁。 「叶梓安,你他妈放开我。你是我的谁啊,凭什么见我爷爷!」女人照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连从不骂人的脏话都给逼出来了。 爷爷刚刚被气的心脏病发,还突发脑溢血,好不容易救过来,她是真的怕再刺激他。 偏偏叶梓安这个男人兇狠又霸道,决定的事情就不肯更改。 凌浅沫被逼的没了办法,哪怕惹毛了他,也要把他留在病房外。 她在雨夜里给他打电话,把自尊踩在脚下,向他求和,明知道从他身上换不来感情,但为了爷爷也想忍一忍。 可是他毫不留情的拒绝,嘲讽得不留情面,让她彻底死了心。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在那个雨夜画上一个句点也没什么。 明知道会是一段让人疲惫的纠缠,不去深入,才更显得明知。 *** 后来爷爷一边吃着她刨的苹果泥一边问她,「那天和你在走廊里吵架的人是谁?是不是就是那个把我转到高级病房,还付了所有医药费的人?」 她低着头不说话,只是刨苹果的手势一歪,水果刀在她左手大拇指下刮出一条长长的伤口。 凌爷爷心疼的不行赶紧按了铃,让护士过来帮她处理包扎。 等一切都收拾好了,凌爷爷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慢慢开口。 「他是不是就是报导里的那个男人?」 她刷地抬头,看见爷爷神色平淡,并没有激动,这才稍稍放心,「爷爷,您别胡思乱想了,赶紧养好身体,我带您去春城。」 「我不去。」凌爷爷拒绝得很干脆,这不是这段日子她第一次提,也不是他第一次拒绝,「你一个人在外打拼,已经很不容易了。爷爷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不想去给你添那个麻烦。你这次回来,耽误了工作,又花了不少钱……」 「爷爷,我为您花钱那也是应该的。」只要一想到爷爷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才被气的突发脑溢血,甚至差点就救不回来,凌浅沫心里就很是愧疚难安。 爷爷醒过来后,她问过原因,可爷爷却绝口不提,只说她没事就好了。 凌爷爷看着面前倔强的女孩儿,他的这个孙女儿,从小就吃了很多苦,顶着所有人异样的眼光长大,却还能这样根正苗红,他已经很欣慰了。 偏偏她还比谁都孝顺,他用心疼爱了大半辈子的儿子,到老了,却只知道处处算计。 「沫沫,你老实告诉爷爷,你这次回来,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凌浅沫摇头,满脸笑容,「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战斗力有多强,他们就算想为难我,也没那个本事啊。您就放心吧,我真的没事。」 「他们是什么货色,我很清楚,会这么轻易……」 老爷子年纪越发,看的却比谁都更清楚。 原本凌浅沫还不知道该怎么煳弄,好在手机突然响了,正好打断了爷爷的话。 「爷爷,公司的电话,我去接一下。」电话是珍妮打来的,凌浅沫举着手机去外面走廊上接。 一接通,那边就传来珍妮痛不欲生的吶喊,「凌姐,你快回来吧,我们承受不住了。」 「怎么了?」凌浅沫皱眉,之前她跳车受伤那段时间,珍妮处理事情一直很顺,没出什么大问题啊。 珍妮在那头捧着电话咬牙切齿,「凌姐,咱们和叶航国际已经开展了一阶段的合作。那边不是指名让凌姐您去沟通汇报吗,因为您爷爷的事情,上一次汇报就我代替您去的,那边体谅您的情况,没有说什么。」 「这不是很好吗?」 「可是这次汇报,公司突然出了急事,我过不去,就让薇薇安代替我去的。谁知道她居然跑去勾引叶总,结果被叶总直接扔了出去。」 说这些的时候,珍妮都快哭出来了,「凌姐,现在叶航国际要和咱们解约,您说怎么办啊?」
第134章 不是说好了要桥归桥,路归路? 凌浅沫感觉自己的脑门儿一抽一抽的疼。 薇薇安是什么货色她们不知道?行政部没人了还是怎样,居然派她去! 她很想大吼几声发泄情绪,偏偏这里还是医院,容不得她肆意妄为。 「我知道了,我尽快赶回来。」 挂了电话,凌浅沫的眉目间有些哀怨。 不就是分手了吗,这男人至于动不动就拿合同威胁她? 可偏偏,这还就是她的软肋,根本反抗不得。 去问了医生,爷爷现在的情况根本不适合长途跋涉,更不可能乘坐飞机。 要解决公司的事,她势必要再一次将爷爷丢在宛城。 凌浅沫咬牙,很是不甘心。 反倒是凌爷爷知道以后,没好气的抬手敲了她的脑门一下,满是皱纹的脸上一派严肃,「你有工作就去忙,不用担心我。说到底我也是他老子,他要真敢忤逆不孝,除非他想以后都被人戳着嵴梁骨骂!」 老爷子在宛城打拼半生,还是有一定的人脉。 再加上都是商业圈子里混的,要是凌良生真的这么丧尽天良,以后也没人敢跟他做生意。 亲爹都坑,又怎么可能对旁人手软。 「可是爷爷,我捨不得您。」凌浅沫抱着老人的胳膊撒娇,心底难过成了一片。 从小到大,她所享受的温暖都来自于爷爷。 本来她从小就立志,以后一定要让爷爷过上幸福美好的日子。 可是工作这么多年,她却什么都没能为爷爷做,就连接他去春城和自己一起,都做不到。 凌爷爷如何不知道她的自责,摸了摸她的脑袋,「我知道我的孙女儿孝顺,其实你有这份心,爷爷已经很满足了。更何况,爷爷现在有这个。」 说着,从枕头底下掏出她带回来的绒锻盒子,里面放着红宝石戒指。 「有它陪着我,就好像你奶奶陪着我一样。」 *** 坐在机场候机室里,凌浅沫还是忍不住哭了。 其实她知道,爷爷那么说都是为了安慰她,想让她没有后顾之忧的离开。 奶奶去世得早,她连见都没见过,只是从照片上知道,奶奶年轻的时候是个很优雅贵气的大家闺秀。 两个人的感情说不上多轰轰烈烈,属于细水长流的那种。 温暖,绵长。 擦了眼泪,凌浅沫给凌良生打了一个电话。 「我走了,李舒航那边我会去说,但你们必须照顾好爷爷。否则,我就算是死,也会让你们一无所有。」 只说了这一句,没有给对方任何说话的机会,就直接掐断了通话。 两个半小时的飞行,忐忑,不安。 飞机落地后,凌浅沫一时间有些恍惚。 自己明明在这里生活了八年,可是这一刻,她像是第一次踏上异地一般,心里居然很是迷惘。 从那次吵架之后,她和叶梓安之间失去了所有的交流。 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回来能有什么意义。 即便她知道,所谓的薇薇安勾引不过就是个藉口,叶梓安真正想做的就是逼她。 可是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最先妥协的那个,肯定是她。 她不可能放任自己拖累公司,更不想因为这个失职而失去工作。 凌浅沫在机场坐了巴士,到家已经快十一点了。 掏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她下意识往对面看了看。 这么晚,他应该睡了吧。 又或者,他根本就不住这里了? 即便她现在去敲门,又该说什么呢? 她无话可说。 进门,洗澡,换衣服。 等到收拾完觉得肚子饿,想给自己做点宵夜的时候,她听到了门外走廊传来的动静。 砰地一声,很响,像是什么摔在地上的声音。 她握着锅铲伸着脑袋看了一眼,没有动。 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传来,她有些不放心,于是关了火,一边擦手一边往门口走去。 门一打开,凌浅沫就问道一股浓郁的酒味。 叶梓安就躺在过道里,半个身子靠着墙,英俊的脸满是红霞,醉的不省人事的样子。 说实话,认识她这么久,这还是第二次看到他喝成这副模样。 最重要的是,他都喝成这样了,为什么没有人送他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睡在地板上,就算是醉了,脸上也保持着冷漠刻板的样子,心头忍不住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涩。 淡淡的,却又经久不散。 凌浅沫站在原地,一分钟后,轻轻嘆了口气。 「叶梓安,醒醒。」她走过去蹲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男人的头顺着她的动作往一边偏,明亮的走廊灯光下,男人的眉头清晰可见的皱着。 他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 凌浅沫想走,还是不要管了,不是说好了要桥归桥,路归路? 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了蜷,她想站起来离开,可是思想工作做了半天,却到底还是放心不下。 伸手把男人的胳膊搭在肩上,想把他扶起来。 可是烂醉如泥的人,身高腿长,又重她那么多,她怎么可能搀得起来。 试了几次,都是失败,身上反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叶梓安,叶梓安你醒醒,别在这里睡,会感冒的。」轻软的声音不厌其烦,一遍一遍的喊他。 酒醉不醒的男人似乎被扰了好梦,掀开眼皮,淡淡看了她一眼,「是你啊。」 一副不待见的样子,气的凌浅沫真想就这么撒手不管。 「你先起来,别在这儿睡,回头要感冒了。」她又伸手去扶他。 这一次男人还算配合,随着她的动作站起来。 好容易把人扶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凌浅沫倒了一杯清水过来,递给他。 咬着唇看着他喝完,缄默了一会儿,「你好像喝了很多酒,要我去帮你煮一碗醒酒汤吗?」 男人把被子放在茶几上,清脆的一声响。 然后看着她,黑沉的眸子闪烁着嘲弄,凉薄的目光将她从头打量了一遍,哂笑着开口,「不是要桥归桥,路过路,还把我带进你家做什么?」 闭了闭眼,语气就染上一层讽刺,「不怕我酒后乱性,把你吃干抹净了不负责?」 两句话,字字带刺,恨不得在她身上扎出洞来。
第135章 把我拐进家了,还装什么纯 凌浅沫咬着唇角。 男人说话的时间里,一直伸手捏着眉心,眉头紧蹙,很是不舒服的样子。 凌浅沫咬着的牙齿松开,淡淡舒了口气,耐着性子,「我去给你煮醒酒汤,你要是能动就先去洗个澡吧。」 说完,转身拿了围裙系在身上进了厨房。 叶梓安看着她的背影,眼底哂笑更重。 以为她能怎么清高,没想到还是为了一纸合约就来讨好他。 突然的,叶梓安就觉得很没意思。 等凌浅沫端着醒酒汤从厨房出来,客厅里已经没有了男人的影子。 本能的抬眼去看卧室,稍稍犹豫了一下,端着碗走了进去。 她这间是单身公寓,一室一厅的设计。 进了卧室,预期之中应该在浴室洗澡的男人却坐在窗边的懒人沙发上。 昏暗的光线让他的脸看不太真切,似乎是闭着眼睛,睡着了。 凌浅沫走过去,听着男人匀称的唿吸声,撇了撇嘴,把碗放在一旁的小几上。 转身,从柜子里拿了一床薄毯,就要给他盖上。 毯子刚刚落在他身上,男人漆黑的眸子倏地睁开。 四目相对,凌浅沫有一丝狼狈。 「你、你没睡啊,既然没睡就把醒酒汤喝了吧,要不然明天该头疼了。」松了毛毯,她端过碗递给他。 叶梓安就那么看着她,不说话,也不伸手去接。 眼神淡然,却又过分凌厉,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如同墨染的眸子,太过深邃,里面落进去点点光,分不清他这会儿是醒着,还是醉着。 凌浅沫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开口,「再不喝就凉了。」 「呵。」叶梓安伸手把醒酒汤接过来,仰头一口喝干净。 凌浅沫伸手去拿碗,谁知他忽然错开手,胳膊绕到她身后,揽着她的肩膀往前一带。 她本是半蹲着,他这么一用力,她立刻失了平衡,一条膝盖急忙跪在地上,才避免撞进他怀里。 男人轻薄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都把我拐进你家了,这会儿还装什么纯。」 讽刺的调子,像是箭,一箭一箭全射中她的心口。 男人却还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垂下头,舌头轻而易举的卷了她的耳垂,轻轻啃咬,「你回来,不就是想跟我谈合同的事情吗?」 「可以,但是……你是不是该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耳垂是她身上最敏感的部位,被男人这样挑逗,凌浅沫的身子猝不及防的软了一半。 她的手推拒的抵着他的胸口,听到他这话,她本来想说点什么。 可男人不知何时将碗放下,大手伸过来,扣住她的手腕。 下一秒,她整个人跌进他的怀里,被他搂着腰跨坐在了他的腿上。 这个姿势,危险,并且尴尬。 她想挣扎,男人另一只手已经扣上她的后脑勺,强迫她仰头。 蕴含了酒味的吻就那么落了下来,随着唿吸纠缠入她的体内。密密麻麻的电流缓缓流窜过身体,凌浅沫觉得,或许醉了的那个人,是她。 他的吻兇勐又爆裂,纠缠了她的舌头仿佛要吃下去一样,拼命的吮吸。 她的舌根都开始发麻了,他才放过她。 吻辗转直下,大手轻易拨开她睡裙的肩带,露出半边白皙的身子。 那若隐若现的双峰,登时夺走了男人的理智,濡湿的舌卷了上去,绕着敏感的尖端不停挑逗。 凌浅沫被逗得如一潭春水,软在他的怀里,明明知道此刻应该推开他,可不止为何,伸出的手却抱住了他的脑袋。 近似于呻吟的低喃从喉间溢出,「叶梓安……」 就是这一声,仿佛一记重锤,砸在蠢蠢欲动的男人心口。 埋在她胸前的脑袋忽然停住,继而抬头。 凌浅沫有些懵,不明白他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停下。 如果他刚刚继续,她根本不会反抗。 可是男人的眼睛里,干干净净,哪里有半分情慾。 倒是清晰的刻着讽刺和嘲弄,冷冰冰的看着她,「都说女人口是心非,其实我倒是觉得,不如用一个字总结。」 凌浅沫眼皮跳了跳,直觉那肯定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果然,男人薄唇轻启,幽幽吐出一个字来,「贱!」 女人原本被挑弄得有些绯红的脸,在一剎那间,血色尽褪! 他话里刻意的侮辱,让她的心像是被人撕裂了一样,鲜血四溅。 可偏偏,她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一句也说不出来。 叶梓安淡淡的睨着她,女人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神情在一瞬间似乎脆弱得随时可以晕过去。 他有些烦躁的一把将她推开,不理会她跌倒在地,扯了领带随手丢在一旁,朝浴室走去。 直到浴室里传来水声,她才撑着身子慢慢坐起来。 到衣柜里抱了一床毯子出来,然后出了卧室,反手带上门。 关了客厅所有的灯,凌浅沫把自己蜷缩在沙发上,裹紧毯子。 一段时间没回来,春城的夜晚,已经这样寒意刺骨了吗?! 闭上眼睛的瞬间,又一滴泪,忍耐不住,从眼角垂下。 *** 第二天早上,她原本很早就醒了。 可一想到叶梓安在卧室,她洗漱、换衣服都要进去,难免碰上,便揪着毯子赖在沙发上,想赖到叶梓安离开之后,再起来。 好在叶梓安并没有让她等太久,她醒了不过半小时之后,就听见卧室传来开门的声音。 然后是男人的脚步声,走到客厅的时候,脚步声稍顿,似乎是停下了看了她一眼。 凌浅沫下意识揪紧了被角,就听见男人又迈开步子,朝门口走去。 下一秒,传来大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她偷偷睁开眼,空荡荡的客厅,只剩下她一个人。 凌浅沫拥着毯子坐起来,发了会儿呆,然后走进卧室去洗漱换衣服。 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上班时间。 早饭是来不及吃了,凌浅沫背着包匆匆出门。 到了公司,刚好比上班时间早一分钟。 看到她来,珍妮如同看到救星一样扑过来,「凌姐,你总算是回来了。昨天晚上总部那边来了电话,让我们三天之内搞定合作的事情,否则的话我们所有人都要有麻烦了。」 「薇薇安呢?叫她进来!」
第136章 叶梓安没说错,她的确是挺贱! 薇薇安过来的时候,脸色明显的心有戚戚焉。 看见凌浅沫的第一时间,立刻自我辩解,「凌总,我没有勾引叶总,我真的没有!」 虽然她是很讨厌凌浅沫,巴不得她和叶梓安分手。可是借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去勾引叶梓安啊。 这一切,真的只是一个误会。 生平第一次,薇薇安体会到了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这都是因为凌浅沫,凭什么她和叶梓安吵架,却让自己遭了秧,成了全公司的笑柄。 「你说说吧,具体怎么回事?」凌浅沫揉了揉眉心。 薇薇安立刻把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其实事情很简单,而且也只是个误会。 那天她去叶航国际在春城的分公司向叶梓安汇报工作,刚好他的秘书端了咖啡进来。 薇薇安说话的时候太过激动,不小心打翻了秘书手上的咖啡,咖啡泼在了叶梓安的办公桌上,有几滴落在他的裤脚上。 她当时也是吓得半死,抽了纸想去为他擦干净。 结果男人一脚将她踹开不说,当时就说她意图不轨,想勾引他。 天地良心,她真的只是想帮他擦干净。 听完薇薇安的话,凌浅沫算是知道了,原来,叶梓安根本就是故意的。 可就算他是故意,她也没有一点办法。 相反,她还必须在三天之内,让叶梓安收回对m公司的指控,继续合作。 一想到这些,凌浅沫就头疼。 临近中午,凌浅沫握着手机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咬着唇,手指在屏幕上摩擦了好几次,犹豫着要不要把电话拨出去。 直到再一次对上珍妮期盼的目光,她终于一咬牙,拨通了电话。 那边响了很久才接。 男人的嗓音很是漠然,「有事?」 「叶总,你好。」凌浅沫深吸口气,调整着自己的语调,「不知道叶总中午有没有空,我想请您吃个午饭。」 其实要说什么,彼此心里都有数。 电话那头的人几乎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没空!」 凌浅沫捧着被掐断的电话,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他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没空。 按理说,她昨天晚上好歹也算收留了他,叶梓安未免也太不知道感恩了。 见她放下电话,珍妮满脸期待的冲进来,「怎么样?」 对上女孩子满是期待的双眼,凌浅沫就觉得自己格外无能。 摇摇头。 「连凌姐你出马都不行吗?看来这次叶总是铁了心要跟我们解约了。」珍妮欲哭无泪,早知道她就应该放下手上的事情不管,坚持去汇报才对嘛。 拍拍她的肩,凌浅沫阻止她继续自责,「不关你的事,其实……」都怪她啊! 「凌姐,你是不是又跟叶总吵架了啊?」珍妮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怎么这么说?」 珍妮咬牙,犹豫了一会儿,抱着豁出去的态度道,「这段时间叶总的绯闻传的沸沸扬扬,上周是一个嫩模明星,三天前又是一个富家千金,昨天据说……」 「处理公事那么累,八卦倒是很积极。」凌浅沫笑着打断她的话,手指狠狠掐了掌心,「好了,合同的事情你别太担心,我们尽人事听天命吧。」 擅自违约是要付违约金的,如果叶梓安执意这样做,她也没办法。 难道真的要让她出卖自己,去换取叶梓安的原谅?! 就算她现在愿意去卖,他也未必愿意接受了! *** 西餐厅里。 凌浅沫做贼一样拉了拉脑袋上的宽檐帽。 她是疯了吗,居然开车穿越大半个城市,到叶航国际分公司对面的西餐厅吃午饭。 她在做什么,期待跟叶梓安偶遇吗?! 「小姐,请问……您几位?」服务生显然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客人,问的有些勉强。 凌浅沫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哦,一、一位。」 「这边请。」服务生带着凌浅沫去了里面一个格外隐蔽的位置。 桌子外有一株盆栽当着,外面基本注意不到。 凌浅沫觉得格外满意,心安理得的坐下来,并摘了眼睛和帽子。 正准备点单,目光就被门口出现的一对俊男靓女吸引了过去。 有些人,註定走在何处,都像有聚光灯笼罩。 比如叶梓安! 这个男人就是你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见,而且一见之后,便再也忘不掉的那种。 而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本来也是得天独厚。不过或许是因为站在他的身边,所以光芒有些被遮盖了。 原来,他是真的没空啊! 服务生带着他们去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夏婉瑜当场就不满意,「我不喜欢坐在马路边吃饭,更不喜欢让别的女人看你。」 「不想被人看,那你就回家。」叶梓安脸上的神色有些冷淡。 夏婉瑜赶紧笑了一下,抓着他的胳膊摇晃,「好嘛好嘛,你别生气。好不容易出来吃顿饭,你一定要这样吗?」 「请问,两位需要点单吗?」服务生礼貌询问,也算是给夏婉瑜解了围。 夏婉瑜接了菜单,顺势坐下,「梓安,你想吃什么?」 「随便!」男人解开西装的扣子,坐下来。 随意的动作,却举手投足都是如贵公子的优雅。 夏婉瑜询问了服务生,然后要了两道招牌菜,这才撑着下颚故作天真的看他,「明天我跟爸爸就要回去了,选举快要开始了,爸爸要回去拉票。梓安,你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不好!」男人拒绝的干净利落,「你应该知道,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玩乐逗趣。」 夏婉瑜撇撇嘴,「我知道了,你肯大方的答应跟我出来吃饭,我就应该烧高香了。」 叶梓安的身子往后靠了靠,余光忽然瞥见青葱绿植后,一条米色碎花长裙的一角,目光微微沉了沉。 「今晚要不要去我家?」 直白的一句话,意思明显,夏婉瑜觉得自己完全领会了他的意图,虽然很想让自己表现得矜持一点,可是一想到对面坐着的人是叶梓安,几乎立刻就点了头。 「好啊,我还没去参观过你在春城的房子呢。」语气里的雀跃,根本掩饰不住。 隔得比较远,凌浅沫听不见两个人都说了什么。 但是看着女人眉开眼笑,一脸受宠若惊的幸福表情,她的心不可否认的还是感觉到难过。 叶梓安还真是没说错,她的确是挺贱的!
第137章 直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 吃完之后,凌浅沫开车回公司,半路上接到一个电话,于是车子转了一个方向。 掉头的时候,旁边擦身而过的一辆车子里,坐着叶梓安和夏婉瑜。 夏婉瑜在兴奋的说着话,而叶梓安只是悠闲的用手肘撑着车框,看着窗外飞逝的车流。 然后,就看见了开车从对面过去的凌浅沫。 她怎么会在这里?! 「前面靠边停车!」男人冷冷的出声吩咐,然后将目光落在一脸错愣的女人身上,「我还有事,你自己打车回酒店,晚上我让司机过来接你。」 一句话,便将市长千金扔在了半路。 然后车头掉转,追着凌浅沫的车子而去。 凌浅沫离约定的地方并不太远,开车很快就到了。 推门而入,一眼便看见坐在窗边的男人,脸上浮现出浅浅笑意,「学长!」 「怎么来的这么快。」他本来还以为,自己至少要等上大半个小时。 凌浅沫走过去坐下,「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刚好就在附近。这么着急把我叫来,出什么事了?」 「向恆出事了。」黎南一句话砸过去,凌浅沫半天没反应过来。 好几秒钟之后,才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 「咱们最近接了一个政府的单子,策划案刚出没多久,就被指抄袭。策划案的主创,是向恆。」黎南的语气有些沉重。 向阳文化的分工很明确,向恆负责策划,黎南负责客户。 作为公司的领导者,居然陷入抄袭风波,这对整家公司的声誉都有极大的影响。 「怎么会这样,以向恆的能力,怎么可能抄袭。」凌浅沫听完就急了。 如果这个指控成功,那向恆这辈子就完了。 一个由抄袭者领导的公司,有哪个客户信任,以后,也没有哪一家公司愿意聘用这样一个人。 不过,凌浅沫很快反应过来,黎南找她,肯定不止这么简单。 「控告他抄袭的是谁?」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隐约有一个答案。 「叶航国际!」 果然如此。 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凌浅沫只剩下这一个反应。 她感觉有些头疼,所有一切只要牵扯上叶梓安,就会朝一种她无法掌控的方向发展。 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水火不容,如果她去帮向恆求情…… 恐怕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但她相信向恆,以那个人的骄傲,是绝不会做出抄袭这种掉价的事情。 「凌浅沫。」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响起,异常漠然。 凌浅沫抬眸,男人染着薄怒的俊脸落入眼中。 他不是在餐厅跟美女吃饭吗,怎么突然就出现在这里了? 与她的目光对上,男人勾唇讽刺一笑,「这就是所谓的要请我吃饭?」 她到底是想请他吃饭,还是只是想问问他的行踪,方便她约会其他男人。 凌浅沫知道,叶梓安的叶航国际的确有专门的策划团队,可她也了解向恆,他不是那种会抄袭别人的人。 「叶梓安……」她喊了他的名字,嘴唇蠕动了两下,却到底问不出口。 她不确定,她问了,会不会让这个男人更生气。 叶梓安冷冷的看着黎南,如果不是后者的表情过于无辜,那视线分分钟刀光剑影。 「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 凌浅沫的欲言又止,落在男人眼里,变成了心虚。 毫不留情的奚落,让凌浅沫咬了咬唇,最终还是辩解了一句,「我是临时被学长叫过来的,倒是你,你不是说……」没空吗? 「临时?」这解释,其实叶梓安是信的。毕竟在路上的时候,她的确是忽然掉头。 凌浅沫看着他,目光不闪不避,「学长说有事跟我商量,所以我才过来的。我之前在餐厅,看见你……和一个女人。」 为了增强说服力,她不得不搬出餐厅里的那一幕作为证据。 虽然这让她有些微的赧然,耳尖都泛起了红色。 不过这话却极大程度上愉悦了叶梓安,他果然没看错,餐厅里那个就是她。 「你就这么放不下我?被我拒绝了还要跟过来?」男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面前的女人脸上有一层浅粉,像是在害羞。 碍于黎南还在场,凌浅沫实在有些招架不住他的目光。 不过到底是跑客户的,黎南非常识趣的把手里的咖啡放下,淡笑,「既然你男朋友来了,那我就先告辞了。浅沫,稍后再联繫。」 「嗯,学长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会想想办法。」为难的咬了咬唇,其实她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叶梓安铁了心要为难的话,她大约说破了嘴,这男人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目送黎南离开,这才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你现在有空吗?我们……能不能谈谈?!」 「谈什么?」叶梓安这次倒是分外爽快,直接坐在黎南刚才的位置上。 凌浅沫招手让服务生把黎南喝过的咖啡撤下去,又为叶梓安重新点了一杯,这才缓缓开口,「薇薇安的事情,是我管理属下不严的责任,叶总有什么气可以尽管发。但是双方公司的合作不是儿戏,叶总这样凭一己好恶说毁约就毁约,未免过于……」孩子气! 这三个字,到底是没敢说出口。 「有气尽管发?」叶梓安冷冷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挑了她的下巴,动作轻佻语气暧昧,「我倒是很想看看,为了一份合同,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这样直白的话,让凌浅沫一时有些无言语对。 深吸口气,微笑,「叶少,我们公司的加工产业在行业内排名数一数二,而且这次的合作我们为了表示诚意,给出了足够大的优惠。叶少要是现在换合作商的话,未必能有这样好的条件,到时候违约金加上……」 「你觉得,我在乎的是钱?」叶梓安挑眉,目光微冷。 好吧,面前这位财大气粗。 凌浅沫又换了一个点,「叶少有意开拓春城的市场,而我们在春城的分公司已经成立了十年之久,不管是渠道还是……」 「论渠道,你能大的过顾氏?」 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噎得凌浅沫几乎喘不过气来。 女人带笑的脸终于僵硬,有些不耐烦的扶额,「叶少,直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 凌晨两点才把更新写完,今天卡的无比销魂。对于总是抱怨说更新太慢的亲们,喵酱表示很抱歉,但喵酱真的是尽了最大努力了!
第138章 伟大的叶总,你到底要不要给我扑? 凌浅沫烦躁的揪头髮。 一把一把的揪。 从入公司以来,这还是珍妮第一次看见她如此暴躁的样子。 分公司上下瑟瑟发抖,全都不敢靠近总经理办公室方圆三尺。 那天她直截了当的问叶梓安到底想怎样,这男人更直接了当的回给她一句。 ——我从头到尾想要的,不过一个你。 可是她就纳闷了,之前她求复合的时候,不是他说要桥归桥,路归路吗? 当时拒绝的这么干脆,现在这又是要闹哪样。 偏偏总部那边只给三天时间,眼看着就剩下最后一天了,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那个男人满意啊啊啊! 「叩叩叩。」 有人敲门,凌浅沫阴郁的回了一声,「进来。」 「凌姐,」珍妮把门推开一条缝,然后探进来一颗脑袋,哭丧着脸,「叶航国际那边来人了,带了解约书和律师,连财务都带来了。」 一副要现场清算的架势让公司上下抖得更厉害了! 薇薇安已经吓得在洗手间躲了一个早上了,就怕成为众矢之的。 凌浅沫楞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迅速炸毛。 这个男人,简直欺人太甚! 「收拾一下,跟我来。」蹭地从椅子上起来,凌浅沫杀气腾腾的往会议室方向去。 珍妮吓了一跳,伸手想拉,结果却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凌浅沫风一样从眼前走过去,快速消失在走廊尽头。 天啊,凌姐该不会要去跟人家拼了吧。 很快,凌浅沫就到了会议室门口。 门大开着,里面做了很多人,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身上的杀气瞬间消失无踪,凌浅沫带着浅笑踏入会议室,舒服的语调就这样徐徐响起,「不好意思,让诸位久等了。」 「凌总?」 凌浅沫点头,恰到好处的微笑,「我是,您是……」 两家公司刚刚合作,她就接到爷爷住院的消息回了宛城,一直没和对方公司接触过,所以一个都不认得。 「你好,我是叶航国际法务部部长,我姓王。」开口说话的人戴着一副斯文的眼睛,挡在镜片后面的双眼异常精明,一看就不好对付。 凌浅沫的笑意又深了几分,热情的跟堆放的打招唿,「王部长,幸会幸会,不知道今天您过来是……」 「这是一份解约书,还有这是经过我们财务核算过后的违约金,凌总可以仔细看看。」王部长也没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凌浅沫没想到对方一来就这么直接,愣了一下,才笑着道,「王部长这是做什么,咱们两家公司合作得好好的,您这是干什么?」 说着就把解约书往回推。 王部长看着被推回来的解约书,看了凌浅沫一眼,唇角勾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既然凌总不愿意接受,没关系,我们可以走法律途径。这件事情我会如实向叶总汇报,告辞。」 说完也不等凌浅沫回答,直接就往门外走。 直接跟叶梓安说她装傻吗? 嫌她死的不够彻底是不是! 凌浅沫追上去想拦,可是被对方走在后面的人拦住,礼貌一句,「凌总不用送了,告辞!」 她不是想送他们啊喂! 可是眼下,她也只能看着他们离开。 凌浅沫闭了闭眼,感觉自己很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头疼欲裂! 「凌姐,他们就这么走了,是不是谈妥了啊?」他们一走,珍妮几个就凑了上来,脸上带着一丝庆幸。 凌姐就是厉害,三言两语就把人给打发了。 凌浅沫生无可恋的看着他们,丢下一句,「没有,他们说会直接走法律途径。」 「什么?!」 一群人同样生无可恋的看着她,连凌姐出马都搞不定吗? 凌浅沫忽然就有些心虚,其实,叶梓安是给她划出了解决的办法的,只是…… 死就死吧! *** 下午五点,凌浅沫带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踏入了叶航国际在春城的分公司。 然而等她士气满满的冲到总裁办公层,却被告知,叶梓安已经走了。 而且,是刚走! 凌浅沫又赶紧转身去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场,终于看到叶梓安的车子正开过来。 她几乎想都没想,就冲出去拦在车前。 吱! 刺耳的剎车声在空旷的停车场里格外嘹亮,激起了不少回声。 虽然司机及时停车,但车子还是撞上了凌浅沫的小腿,将她撞得栽倒在地上。 后座车门打开,一脸阴沉的男人快速过来,看见她一脸惨白的样子,忍不住咆哮出声,「凌浅沫,你找死是不是,为了一个破合同,你至于吗?」 「至于!」凌浅沫很痛,小腿痛,跌下来的时候手也擦伤了,但她还是咬着牙怼回去,「你是高高在上的叶总,掌控着江城的经济命脉,哪怕只是把手伸到春城来,也没人敢忤逆你半句。」 「可我们就是个穷打工的,好好的合同说毁就毁了,领导一生气我们就要丢了饭碗,为什么不至于。」 她都痛成这个鬼样子了,还有精神说出这么振振有词的话来。 叶梓安的胸口剧烈起伏,一时间居然无言反驳。 深沉的黑眸掠过一抹淡淡的无奈,弯腰准备把地上的人抱起来。 男人弯下腰,凌浅沫一抬眸便看见后座上又下来一个人。 浅粉色的连衣裙,脸上妆容精緻,对上她的时候,淡淡点头。 不过分倨傲,美的恰到好处。 这是……叶梓安的新欢?! 没来由就反感了男人的碰触,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你放开我,我自己可以走。别回头,叶总又说我是投怀送抱。」 「难道你不是?」淡淡的,不经意的一句,堵得她哑口无言。 胸口憋闷的不行。 好吧,她就是来投怀送抱的,可是那又怎样,这不就是他的目的吗? 早上那一出,不就是为了逼着她做决定吗? 凌浅沫抿唇,闷闷的吐出一句,「好吧,我是。那伟大的叶总,你到底要不要给我扑?」 说着话,目光却落在站在一旁的美女身上,意思很明显。 让她扑就把美女遣散了,她没兴趣玩儿3p。 不让她扑,那就把她放下,仍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像是被她豁出去的样子给逗乐了,叶梓安的薄唇勾出几分笑,「代言的事情基本敲定了,剩下的细节你让你的经纪人跟我的秘书谈吧。」 原来,她只是他们公司新请的代言人?
第139章 要分手的人是你,想睡我的也是你 医院里,医生为凌浅沫检查之后,确定并没有伤到骨头。 让她留院观察一个晚上,没有其他症状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可是今天晚上她必须搞定叶梓安,要不然总部的人就要找他们麻烦了。 凌浅沫思来想去,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正犹豫着,就看见叶梓安作势要离开。 「叶梓安。」一急之下,伸手拽了他的袖子,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男人,「你、你别走。」 男人回头,凉凉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嗤笑一声,「不走,留下来看你脸色?」 骨节分明的手指伸过去,一根一根将她的指头掰开,「浅浅,目的这么直白,可手段却着实不够高明。你那么聪明,难道不知道,对付男人,脱才是最有用的办法。」 男人的话,才真的是直白的没有一点掩饰。 凌浅沫咬了唇,她当然知道脱最实在。 可现在是在医院,她还是在普通病房。虽说病房里现在只有她一个病人,可谁敢保证不会有医生和护士突然过来。 这种情况下,她就算是想脱,也不敢啊。 现场版的春宫…… 她光是想想就觉得三观尽毁。 「看,路指给你了,是你自己不……」 话还未说完,原本躺着的凌浅沫忽然即快速的爬起来,捧着他的脸,照着嘴狠狠亲了下去。 孤注一掷。 男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一把把她给推开。 凌浅沫跌在床上,小腿疼得一哆嗦,这次是真爬不起来了。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染了一点湿意,委委屈屈的抬眸,温软的嗓音在安静的病房里响起,「叶梓安,你到底想让我怎样。要分手的人是你,想睡我的也是你。给你睡了,你又不满意。你到底还想让我怎样,才肯不拿合约的事情开玩笑?」 她是真的搞不懂了,这个男人到底想要怎么样?! 她自认从业多年,还算比较熟知人心,可是叶梓安这个男人,她真是从头到尾的看不透。 女人的表情有些落寞,满满的都是怨言。 男人看着她宛如被抛弃了的怨妇模样,不紧不慢的开口,「要让我答应,你总要给出点诚意。」 「什么诚意?」女人抽了抽鼻子,抬眼无辜的看着他。 她还要怎么有诚意,撞也撞了,亲也亲了,难道还真要让她在医院跟他来一发吗? 叶梓安低沉淡漠的声音响起,「太晚了,先睡吧。」 凌浅沫,「……」 不是在谈诚意的问题,怎么就突然说睡了?! 心里明明有十万个为什么,可一对上男人深不可测的眼,她就立马躺好,连被子都盖得规规矩矩了。 见她把自己整个埋进被子里,叶梓安说不上是有气还是想笑,忍不住伸手把被子拽下来一点,露出她的脑袋,没好气的道,「消毒水味道很好闻?」 撇撇嘴,这不是怕他嫌她躺的不够标准吗? 可男人的目光一看过来,她就敢怒不敢言了,忙不迭的摇头。 「睡吧。」被她这委屈小媳妇的样子逗乐了,叶梓安捏紧拳头抵在嘴巴上,轻咳了两声。 他真是,看见她这副委委屈屈的样子就来气。 可偏偏,又最是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 一夜到天明。 凌浅沫醒过来,叶梓安并不在病房里。 她想下床去找,手机忽然响了。 是关恶魔打过来的电话,到底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人,出了这种事,免不得要打电话过来关心一下。 这倒是让凌浅沫挺感动的,这个圆滑的老头子,其实也不是那么讨人厌。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不肯给叶总睡,所以他才借题发挥啊?」聊了一会,关寒突然蹦出一句。 凌浅沫被他直白的话差点呛过去,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关寒这一双眼睛,就比别人要毒辣很多。 凌浅沫纠结了一会儿,「可我现在想让他睡回来,他也不乐意了啊。」 「你啊你啊,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关寒恨铁不成钢,「男人嘛,你多说几句软话哄一下会怎样?」 她软话都说了一箩筐了,也要管用啊。 那边关寒又耳提面命了几点,这头凌浅沫听见病房外脚步声由远及近,捂着电话小声说了一句,「先不说了,他回来了。」 然后不给关寒说话的机会,直接掐了电话,直接躺下,闭上眼睛装睡。 那头关寒一下子就懵了,不是说不肯睡,那这个所谓的「回来了」做何解? 叶梓安进来,就看见女人双目紧闭的躺着,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样。 但那轻微颤抖的睫毛,还是轻易出卖了她。 「再装睡,我就真在这儿睡了你。」 男人的冷淡的话从头顶砸下来,凌浅沫哪里还敢装睡,立刻撑开眼睛,无措的看着她。 被她这样的目光盯着,男人瞬间没了脾气,「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起来收拾一下,走吧。」 凌浅沫一听,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腿可以走吗?」昨天晚上医生检查的时候他也在场,她小腿上的淤青看起来有些吓人。 凌浅沫瞄一眼他的神色,见他是关心不是生气,这才小声道,「医生说没事,应该就没事吧。」 然后双脚落地,结果小腿一受力就传来钻心的疼,根本站不稳。 「还是这么喜欢逞强。」男人一伸手将她抱起来。 凌浅沫窃喜的把脸埋在他胸口,他这样,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不生气了?! 「叶梓安。」坐上车,男人埋头给她系安全带的时候,忽然听到女人喊了一句。 温软的嗓音,很浅很小,刚好够他听见。 男人抬眸,对上她的眼,就看见女人的脸上浮上了一层浅粉的颜色,「你要是不生气了的话,能不能陪我回去看看爷爷?」 叶梓安深深看了她一眼,见她在自己的目光下越来越红的脸,还有侷促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的样子。 眼眸微暗,嗯了一声。 凌浅某没想到他居然真的答应,眨了眨眼,却定这不是幻听,立刻在他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向恆是不是真的抄袭了你们公司的作品?」
第140章 凌总,注意节操 原本气氛已经正好,男人的脸色也有所缓和,可她这句话一出,气氛立刻降至冰点。 看着男人瞬间漆黑如墨的脸,凌浅沫懊恼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该死的,她干嘛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提向恆,简直是找死! 「感情你这么豁得出去,完全是为了争取前男友的清白?!」一出口,便是满满的讽刺。 凌浅沫赶紧双手合十的道歉,「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有意提起向恆,只是一时说顺嘴了而已。」 「看来向恆两个字,是让你记忆深刻啊!」 的确记忆深刻,从大学到前不久,她所有的生活,几乎都在围绕着这两个字打转。 但此时此刻,说这些绝对是找死。 所以凌浅沫坚定摇头,「我不想骗你,这个名字对我来说的确深刻。」 男人的脸立刻黑了下去,眸子里隐约酝酿了风暴。 「可是,再如何深刻,于我而言也是过去式。现在,我心里想的念的是另外一个名字。」 男人眼中闪过一抹错愣,旋即不紧不慢的吐出一句,「凌总,注意节操。」 凌浅沫白皙的脸上立刻飞起红霞,好吧,她今天的确是刷新了自己做人以来的节操底线。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她爱上了一个霸道的男人,还轻而易举掌握了她的命门。 「我们可以走了吗?我好饿!」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啊眨,无辜又委屈。 「拙劣的藉口!」 男人吐槽一句,却还是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飞快发动了车子。 车子开到半路,叶梓安忽然接到一个电话,顾北他们打来的,约他一起聚一聚。 叶梓安侧眸扫了一眼安静坐在副驾驶的女人,后者想起来答应凌良生的事情,赶紧点头。 男人皱了皱眉,对她如此兴奋表示怀疑,不过还是应了。 等他挂了电话,凌浅沫才温婉的笑了笑,软着声音道,「我这样去,合适吗?」 一边说一边理理衣服,用手指爬梳了一下头髮。 好歹是去见他的朋友,虽然说不是什么正式场合,但却是第一次以他女伴的身份出席,她也想要慎重一点。 「就这样!」低沉淡漠的嗓音传来,似乎并不介意。 凌浅沫低头扫了自己一眼,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白色一字肩喇叭袖衬衫,配黑色阔腿长裤,职业有余,却少了一些女孩子该有的柔美。 想了想,她干脆把长发全部拢到左边,快速编了一条麻花辫垂在肩头。 又在包包里翻了翻,总算翻到一条丝巾,兴奋的当髮带系在头上。 不过是换了个髮型,立刻多了些清纯俏皮的味道。 做完这些,邀功一样看着叶梓安,「叶少,满意吗?」 男人的眼神云淡风轻扫来,继而淡淡移开,「也只能这样了!」 语气中,透着显见的勉强。 凌浅沫努努嘴,这男人,要求还真高,然后掏出小镜子,开始上妆。 她平时不怎么化妆,所以包里带的东西并不齐全。 但基本的东西都有,化个裸妆不成问题。 三两下搞定,本就精緻的五官越发显得立体。 不得不说,她的皮肤真的很好,满满的胶原蛋白,看着就很想伸手捏一下。 男人眼中闪过明显的惊艷,不过脸上的神色却十分淡漠。 约定的地方是在一家高级会所的包间,方便吃完之后不用换地方也可以玩。 叶梓安到的时候,其他人早就已经到了,看见他把凌浅沫带过来,不由得纷纷一愣。 尤其是顾北,目光落在凌浅沫身上,便再也挪不开了。 「哟,叶少,这是你什么时候私藏的小美人儿啊,兄弟们居然都没见过。」说话的是顾北的一个哥们儿,平时经常一起玩,所以跟叶梓安也算熟悉,能开几句玩笑。 旁边立刻有人闹笑着接了,「就是啊,要不说叶少眼光高呢,就这美女的气质姿色,放眼春城也是数一数二,也就咱们木大小姐能与之一较高下了。」 凌浅沫也知道,这些人大约是说惯了这种话。 恐怕但凡是叶梓安带来的女人,不管美丑,他们都能夸出一朵花来。 凌浅沫不善应酬,但是行政做了那么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很强,所以表现的也是可圈可点,并没有太失礼。 既然是朋友间私下里的聚会,喝了几杯酒之后,说话也就放开了一点。 一群男人拉着叶梓安,八卦他和凌浅沫的关系。 木晴子不想参与,便干脆跟凌浅沫另一边的男人换了位置,坐到她旁边。 「你和梓安……和好了?」木大小姐一落座,便直接开门见山。 凌浅沫一怔,下意识瞄了旁边的叶梓安一眼,有些不确定,「算是吧。」 「?」木晴子皱眉。 凌浅沫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谁知道原本看着挺清淡的菜色,吃到嘴里居然辣的吓人。 她吐吐舌头,满桌子找水喝。 木晴子顺手把旁边一个杯子递过去,凌浅沫接过来就喝。 顾北原本伸出去准备阻止的手,顿时僵在半空。 那是他的杯子! 喝过了水,嘴里的辣味这才消散不少,凌浅沫的脸蛋有些泛红,凑到木晴子跟前,「我准备豁出去生扑,你是打算支持我,还是阻止我?」 这下,换木晴子怔住了。 见她不像是开玩笑,便拿看勇士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并拍拍她的肩,「你知道上一个想生扑他的人,最后怎么样了吗?」 凌浅沫摇头。 「算了,我还是别告诉你了,免得你扑起来有压力。」木晴子又看她一眼,那一眼涵义深沉。 有话直说啊喂,她这样搞得她压力很大啊! 不过木晴子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听说你爷爷病的很严重,好点了吗?」 「还没有。」说到这个,凌浅沫的表情便有一些落寞和担忧。 原本她是打算等爷爷好了直接带他一起回来,可是被叶梓安一闹,打乱了所有的安排。 想到自己丢下还在医院的爷爷赶回来,却依旧无计可施,最后不得不牺牲色相生扑叶梓安,凌浅沫就觉得,有时候不信命真的不行。 木晴子本想安慰两句,却见凌浅沫忽然往李舒航的方向看了一眼,突然神秘兮兮的开口。 「你能把李舒航的电话给我吗?」
第141章 喝醉了,又好折腾我? 木晴子微微犹豫,托腮看着面前明显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女人,「给我个理由。」 「我要还债,算吗?」凌浅沫务必认真。 她是真的要还债啊,护工的债,还有他借钱给她的债。 钱债好还,最怕的是人情债。 木晴子这边还没考虑好呢,那头已经有喝大了的男人举着酒杯过来,「凌小姐,来来来,我敬你一杯。希望你跟叶少百年好合,哈哈哈……」 最后那个「哈哈哈」真是让凌浅沫尴尬无比,她和叶梓安八字都没一撇,说什么百年好合。 不过出于礼貌,她还是笑眯眯的伸手准备去端酒杯。 到底是跟着叶梓安出来,不能丢了他的人不是。 谁知指尖还没碰到杯子,男人不轻不重的训斥已经砸了过来,「喝醉了,又好折腾我?」 这一声看似责备,实在撒了一把结结实实的狗粮,语气里淡淡的宠溺和无奈,听得在场不少被带来的女伴露出羡慕什么。 凌浅沫的指尖就那么僵在半空,略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他带她来,不就是为了必要的时候帮他挡酒? 「哎哟,叶少,不过就是喝杯酒而已,这么护着?」虽然有些戏嚯的意思,却也不太明显。 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怎么也不至于因为一杯酒,得罪叶梓安这个人。 另外有人在旁边帮腔,「凌小姐今儿可是滴酒未沾呢,叶少这么护着可不厚道。兄弟们也是一番好意,诚心祝福。既然叶少捨不得凌小姐喝,那叶少就代劳吧。」 其实这话已经有些过了,原本桌上的人再怎么闹开了,也不敢逼着叶梓安喝酒。 除非他想喝,否则谁说话都不好使。 但是这个人拿凌浅沫做筏子,就让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拿眼睛去看叶梓安。 谁知道男人看都不看她,伸手端了酒杯,一仰头喝了个干净。 淡淡的目光稍显凌厉,落在那个说话的人身上,「满意了?」 那人脸色登时僵硬,干笑两声,「满意,满意。」 桌子上的人,再也不敢多言,兀自找其他人喝酒去了。 叶梓安惹不得,他带来的女人碰不得,真不知道他来是做什么来了。 旁人不知道,顾北心里却多少有些清楚。 整个席间,叶梓安的眼风都若有似无在他身上扫过,偶尔他目光回望时,他便回侧头和凌浅沫小声说两句话。 这是在向他宣誓主权了! 顾北心中忍不住苦笑,难不成他还真当他会做些什么不成?! 「吃点东西吧,空腹喝酒对胃不好。」凌浅沫夹了几样方才觉得不错的食物在他面前的碗里,小声说了一句。 叶梓安扫她一眼,没说话。 扭头继续和旁边人说笑,不过时不时的也会吃一口。 木晴子最终还是把李舒航的号码给了凌浅沫,存好之后,她低声说了句要去洗手间,便起身朝外走去。 「等下,我和你一起。」女孩结伴上洗手间这种事,自然而然。 唐小雅洗了手,抽了纸擦拭两下,转身准备把纸扔进垃圾桶的时候,一个隔间的门忽然被打开。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高腰紧身吊带小衫,包臀皮裙,踩着恨天高的女人。 女人看见站在镜子前的凌浅沫,愣了一下,继而不屑的哼笑出声。 「还以为你有多干净,原来也喜欢来这种地方玩儿。」 语调里,讽刺很是明显,而且意味浓厚。 凌浅沫微微皱眉,这家夜总会名叫皇爵,是春城首屈一指的玩乐场所。 平时来这里玩的人都玩得很开,玩什么花样的都有。所以一般看见一个女人单独出现在这里,大多数时候都会引人误会。 凌浅沫之所以皱眉,倒不是因为她话里的讽刺,而是她为何会在这里。 「哟,熟人?」木晴子也从隔间出来,刚才女人讽刺的话她也听见了,所以随口问一句。 凌浅沫摇摇头,「不认识。」 夏雪樱见她居然摆出一副不认识自己的姿态,怒火瞬间烧红了眼睛。 「凌浅沫,你已经有了叶梓安,为什么不肯放过向恆?现在还跟黎南和顾北玩儿暧昧,你可真够下贱的。」辱骂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凌浅沫原本准备转身的动作一顿,回眸目光凌厉的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怎么心虚?」夏雪樱得意的笑了一下,掏出手机划开,点出一张照片,反手给她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凌浅沫扫了一眼,那照片的确是拍的她和黎南,还有顾北。 应该是角度的问题,每一张照片看起来都暧昧不已。 「你跟踪我?!」这话,已经有了明显的怒气。 夏雪樱冷冷一笑,「你说我要是把这些照片给叶梓安和向恆看,他们会怎么看你呢?」 「他们会怎么看沫沫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会以窥探触犯他们隐私而获罪。」木晴子洗了手,随便甩了两下。 水珠飞溅到夏雪樱的脸上,后者嘴唇动了动,显然是要发怒。 可不知为何,对上木晴子那双似笑非笑的眼,又忍耐下来。 看着凌浅沫狡辩,「我不会也不屑跟踪你,这些只是有人碰巧拍下来传给我了而已。不要以为你认识了个律师朋友,就张口闭口要告人。」 「凌浅沫,你是个什么货色。」她看着凌浅沫的眼,笑的很是诡异,「要是真的撕破了脸,你就不怕被人查出你在学校的那些丑闻?」 这下子,凌浅沫是真的生气了,淡然目光染上了冷意,看着夏雪樱道,「既然你这么有自信,正好叶梓安就在包间,你要不要跟我去试试看,看看他到底会怎么看我?」 「叶梓安也在?」听到叶梓安的名字,夏雪樱的眼睛亮了亮。 这段时间她一直给叶梓安打电话,可是他都不接,后来还直接把她拉进了黑名单。 如果可以当众拆穿凌浅沫的真面目,那么叶梓安就一定会离开她。 就在夏雪樱准备答应时,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她看着凌浅沫,再次露出一个诡异笑容,「凌浅沫,别得意,终有一日你会发现,你不如我。」 「从头到尾,你都输给了我!」
第142章 叶梓安,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回到包厢,凌浅沫心里一直揣着夏雪樱刚才说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她最后那个疯狂笑容总让她有些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情是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 而且这件事情,足以让夏雪樱站在傲视她的位置上。 她心里想着事,以至于坐下来的时候不小心踩了叶梓安的脚。 男人抬眸,对上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忍不住皱眉,「怎么了?」 「不好意思,我……我不是故意的。」凌浅沫被惊醒,这才发现她踩了他的脚,立刻道歉。 男人的眉心依旧打着结,显然并不满意她的道歉。 凌浅沫低垂了眼睫,软濡的嗓子轻轻响起,「我有点累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回家。 男人心头一动,看着她的目光也不由软了几分,手指抚上她白嫩的脸颊,「是真的累了,嗯?」 还是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亦或是想要逃避什么。 余光落在顾北身上,再看向凌浅沫时,多了几分探究。 然而女人脸上只有疲惫,还有一些失魂落魄,「我真的累了,之前照顾爷爷没休息好,回来这几天又因为合同的事情睡不着。」 说这些的时候,女人轻咬了嘴角,显得有些委屈。 人家卖个身,都是要车要房要名牌,偏偏她什么都没有,还背了一身的债。 都是好言好语的哄着,凭什么别的男人听了就高兴,他听了稍微不乐意还要摆脸色。 叶梓安这次倒是配合,她说完,便拥着她站起来,跟在座的知会了一声,便带着凌浅沫朝门口走。 「梓安……」顾北站起来,挽留的话刚开了个头,就被木晴子抓住了衣袖。 轻轻摇了摇,拿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 等到两个人消失在包间,顾北才坐下来,眼神有些黯淡,「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在洗手间碰到了夏雪樱,她给凌浅沫看了些照片。」木晴子的目光落在顾北脸上。 顾北有些心虚,「什么照片?」 「她和你,还有黎南的照片。」 顾北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 两个人从皇爵出来,已经快要十二点了。 晚上的夜风有些大,吹在身上带着刺骨的寒意,凌浅沫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 一件西装兜头扔过来,男人没有任何温度的话接踵而至,「穿上。」 外套上还沾染了男人的体温,以及淡淡的薄荷清香。 凌浅沫将外套披上,理了理有些散乱的髮辫。 上了车,男人看也不看她一眼,发动车子。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夜间的城市道路上,明明有些冷,可凌浅沫还是坚持把车窗摇下来,脑袋搁在窗棱上,任夜风将额前的刘海吹乱。 「说罢,到底怎么了。」微微暗哑的嗓音,仿佛不经意的一问。 可语调却是笃定了凌浅沫有事隐瞒,半点询问的意思都没有。 凌浅沫回过头,眼睫低垂,「我说出来,你会生气的。」 「你说说看,生不生气,我说了算。」 凌浅沫,「……」 这男人,霸道起来真的是不给人留一丝余地。 「我在洗手间里,碰到了夏雪樱。」 一句话,让男人的脸色果然黑了一些。 看吧,她都说了,说出来他肯定会生气,他还偏要听。 回头真的生气了,还要她好言好语去哄。 凌浅沫觉得委屈,格外委屈,「你不要误会,她只是……」 「她跟你说了什么?」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略略收紧,不过在昏暗的光线下,女人并没有察觉。 凌浅沫沉默了一会儿,久到男人不耐烦的目光落在身上,她才缓缓开口,「她拿了一些照片,威胁我。」 「艷照?!」男人用低沉悦耳的嗓音,说出两个明显不讨喜的字眼。 凌浅沫,「……」 虽然在她眼中差不多,但你能不能不要说得如此直白。 「是一些我和学长吃饭,还有出院的时候意外碰到顾北的照片。但是我跟他们之间都是清白的,我发誓。」三根嫩白如葱段的手指举起来,女人的脸上煞有介事的分外可爱。 叶梓安微微侧眸,温亮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暗哑的嗓音像是响在耳边一样,「浅浅,你还要招惹多少男人才甘心?!」 「……」她哪里招惹男人了,都是正当的朋友关系好不好,倒是他…… 想到他那些绯闻艷事,凌浅沫咬了咬唇角,「跟叶少换女朋友的速度比起来,我这不过是九牛一毛。」 「所以,你想和我比肩?」温淡的嗓音,像是有着淡淡的警告,但是仔细听又听不出来什么。 凌浅沫没心思分辨,咕哝一句,「我要是能这么放得开就好了,也不至于认准了,就总是一条道走到黑。」 说着话的时候,她忍不住去看那张沉郁的俊脸。 夜风将他漆黑的短髮吹得有些凌乱,眉眼间依稀藏了不悦,薄唇因为她的话而紧紧抿成一条线。 凌浅沫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有些慌,忍不住就软了声音,「叶梓安,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她只是想平平淡淡的谈个恋爱,为什么就那么难。 人家情侣吵架,都是男生主动去哄女生。 可到了她这儿,一切都要反着来。而且面前这位爷,极是不好哄。 叶梓安晦暗不明的眼神盯着她看了几秒,仿佛要将她穿透,看清她心里真实的想法。 可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情绪一眼就能看透。 半响后,男人沉沉吐出一个字,「好!」 得了他一个好字,凌浅沫心里悬着的那口气松了大半。 其他的,只能慢慢来。 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了,凌浅沫原本想回自己家,可是男人的目光只是淡淡扫来,她开门的动作就僵住了。 然后,跟着他进了他的家。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再加上她原本就坦言说要扑他,所以气氛一时尴尬的让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砰! 门在她身后被关上。 凌浅沫吓了一跳,下意识回头,目光落在叶梓安脸上,莫名警惕。 「看着我干什么,我饿了,去给我煮碗面。」 凌浅沫愣了一下,就……就只是煮面?!
第143章 这个姿势,到底是吃面还是吃她 晦暗的眼神看过来,凌浅沫立刻起身,朝厨房走去。 叶梓安的目光落在她堪称落荒而逃的背影上,唇角微微勾起。 等凌浅沫煮好面出来,客厅里哪里还有叶梓安的身影。 她把面放在餐桌上,去找人。 书房没有,难道在卧室? 于是又辗转到卧室,就听见里面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应该是在洗澡。 不知道为什么,凌浅沫的脸蛋有些发烧,赶紧逃了出去。 关上门后,凌浅沫在客厅里坐立难安,最后干脆拿了手机到阳台上打电话。 之前她从木晴子那里拿来了李舒航的电话,正好趁这个机会打给他,跟他说凌氏的事情。 她也怕拖得晚了,到时候凌良生会「偷工减料」,不肯好好照顾爷爷。 他们住16楼,夜晚的阳台上风有些大,吹在身上,有些冷。 电话拨通,那边响了两声才接,男人的声音里透着一股醉了的慵懒,「凌浅沫?」 「……」他怎么知道是她,难道是木晴子说的,「李先生,不好意思,冒昧打电话过来,没有打扰你吧?」 「如果我说打扰了,你会挂吗?」 凌浅沫尴尬了一下,她本来就是说的客套话,这个男人一定要这么认真? 「既然不会,那就直说吧。」男人低低嗤笑一声,语气说不出的戏嚯。 凌浅沫抓着阳台的栏杆,拨弄着挂在上面做装饰的绿植,「我听说,李先生取消了和凌氏的所有合作。」 「凌良生。」 简单三个字,却透露出男人可怕的精明。 凌浅沫有些拿不准,她真的能说服这个男人撤销打压凌氏的命令吗? 「我能问问李先生,为什么这么做吗?」 「我从不跟不仁不义的人合作,这个理由,够吗?」 够,太够了! 像凌良生那种,连自己亲生父亲的生死都能用作要挟别人筹码的人,的确不值得别人信任。 如果是平时,凌浅沫大概什么都不说,还会拍手叫好。 但是现在,她只能一边忍着头疼,一边道,「能不能请李先生再给他一个机会,我想经过这次的事,他肯定会有所教训,以后……」 「我为什么要给他机会?于我有什么好处?」 在商言商,李舒航这样拒绝,凌浅沫说不出一句不好来。 想要求人,姿态自然要放到最低,「李先生,我知道,你是商人,商人最注重的就是利益。」 她顿了一下,见男人没有反对,才继续道,「虽说凌良生这个人的人品不怎么样,但是凌氏的底蕴和经验,以及对产品质量的把控摆在那里。」 「远洋国际做的是进出口贸易,自然要对产品的质量严格把关,凌氏虽不是最好的选择,但一定是最合适的选择。」 凌浅沫轻笑了一下,「因为如果这个时候李先生愿意改变主意和凌氏合作,凌良生一定会给你最优惠的价格。」 作为商人,最小的付出,赚取最大的利润,是最能让他们心动的事情。 「凌浅沫,凌良生的眼睛肯定是瞎了。」 *** 挂了电话,凌浅沫长长的松了口气。 搞定了李舒航,爷爷那边至少暂时不用担心。 但是一想到她还要面对叶梓安,刚落下去的那口气,就立马又被提了起来。 从阳台上回来,一眼就看见浑身上下只在腰间围了一条白色浴巾的男人。 说实话,叶梓安的皮肤比较白皙,但又不是那种会让人觉得小白脸的白,不会让人觉得娘。 标准的倒三角身材,腹部有六块形状漂亮的腹肌。 浴巾松松垮垮的繫着,却刚好这株人鱼线下面惹人遐想的部分。 凌浅沫觉得自己可能是冷风吹多来,一进来才会觉得房间里的温度过高。 「快吃面吧,都快煳了。」她电话也打了有一段时间了。 叶梓安往餐桌上的面碗瞄了一眼,眼神略略有些嫌弃。 凌浅沫微微有些尴尬,好吧,她刚刚煮面的时候心思根本不在煮面上,所以……比较敷衍。 「你先吃吧,我进去洗澡。」说着便朝卧室走去。 路过男人身边时,被他身上好闻的沐浴乳香味撩得有些心烦意乱,脚步不由自主加快。 然后刚刚错开,又被男人抓住手臂带了回去,一下子失去重心跌坐在他腿上。 修长的手臂圈了过来,「跟我一起吃!」 「……」这个姿势,到底是吃面,还是吃她啊,「我不饿……」 叶梓安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那就看着我吃!」 「……」她可以选择拒绝吗?! 答案明显是否定的。 叶梓安吃了几口,剑眉微微皱起。 「不好吃吗?」凌浅沫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询问。 男人眸色微沉,略略想了想,伸手掐了她的下巴,低沉魅惑的嗓音响起,「也不是没办法变得好吃。」 言罢,吻便落了下来。 凌浅沫的第一反应是揪紧了餐桌上铺着的餐布,手指的力道很大,她都害怕自己会把整个餐布撤下来。 唇被男人撬开,灵活的舌强势窜入,纠缠着她。 霸道的吻,像是要扫荡她口腔的每一个角落,勾缠出让人脸红心跳的水声。 凌浅沫一开始还能紧紧拽着桌布,后来手上的力道就越来越小,身子也越来越软,被男人健硕的胸膛压的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倒在餐桌上。 面完不知什么时候被移开,男人拥着她慢慢站起来,将她整个放在餐桌上,然后压了下来。 这个姿势…… 凌浅沫的脸腾地就红了,下意识伸手抵住他的胸膛。 「叶、叶梓安,不、不要……」她的舌头有些打结,在餐桌上,光是想想她就觉得自己连脚趾头都是滚烫的。 叶梓安皱了一下眉头,深深的看着她,「你骗我?」 凌浅沫,「……」 她什跟他进来,可没说过要陪他睡这种话。 而且,就算要睡,她也不要选在这种地方,以后让她还怎么坐在这里心安理得的吃饭啊。 「那、那不要在这里……」罢了,罢了,反正也被睡了不止一次。 如果这个男人肯就这么放过她,睡就睡吧。 男人的眉目登时俊朗起来,将她的腿圈在自己腰上,手臂搂着她的翘臀,转身便往卧室走去。
第144章 你这又是在想着哪个野男人? 夜凉如水。 卧室里,安静的只能听见男人浅浅的唿吸声。 凌浅沫想要换个姿势,无奈身子被男人霸道的圈在怀里。 分明是睡着,可那条手臂却如同铁铸的一样,任她使出全力,也没能搬开,只能憋屈的保持着一个姿势。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被他翻来覆去吃干抹净的时候,累得恨不能下一秒就晕过去。 可是等他停下之后哦,她却全然没了睡意。 凌浅沫在男人怀里翻了个身,正面对着他,月光洒进来,她才发现卧室的窗帘居然没有关。 借着月光,她细细打量着这个男人的睡颜。 好像只有睡着的时候,他才能褪去平日的凌厉和淡漠,五官柔和,线条也要更软。 她有点想不起来,这个男人在要她的时候,折磨着她说了多少脸红心跳的话。 现在想想,心里却又无端生出一股悲凉。 任凭她再怎么清高,可现在,却还是把自己给卖了。 为了一份合同,为了爷爷,她出卖起自己,居然如此轻易。 要是让夏雪樱知道,大约又要狠狠的嘲笑她一番了吧。 当初要是肯卖的话,说不定现在已经是国际知名的服装设计师了。 可是…… 人生没有如果,自然也没有当初。 「还满意吗?」 低沉如大提琴的悦耳嗓音响起,凌浅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抚上他的脸。 而男人睁开的眼睛里,有一抹微凉,又有一抹戏嚯。 她分不清楚哪种情绪更多一些,咬着唇没有说话。 叶梓安几乎是一瞬间就失去了耐心。 他明明睡得很沉,可是她的手指一碰到他,他就醒了。 一睁眼,就看见女人虽然看着他,但明显又是透过他在想着别的事情。 她在想什么?男人? 女人脸上,有那么一瞬间的悲凉,让他狠狠眯了眸,黑沉的目光里透出一股危险的味道。 「凌浅沫,你这又是在想着哪个野男人?」 仿佛是习惯了他难听的话,又或者是摆正了自己现在是在卖的这个姿态,所以听到男人这句恶劣的话时,凌浅沫居然没什么感觉。 她微微一笑,抱着他的胳膊,「我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男人,你不是不知道。」 她的第一次,稀里煳涂给了他,之后更是被他缠得没办法招惹其他男人。 「那你一副良家少女被人强了的模样摆给谁看?」男人眉头皱的更紧。 凌浅沫哑然,原来她刚才的表情,出卖了这么多。 面上却还是笑颜如花,转瞬便想到了说辞,「没名没分的跟着你,不是强,是什么?」 「所以,你这是变相的和我要名分?」是谁一听要和他登记,直接跳车的。 凌浅沫慌忙道,「也不是,只是觉得,既然我们已经是这种关系,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怀疑我?」 「我们是哪种关系?」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凌浅沫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里建设,可听到这句话,脸还是忍不住白了白。 然后一言不发的把手从他身上撤回来,轻轻闭上眼睛,「我累了,明天还要上班,先睡了。」 其实就在刚才,叶梓安是能从她身上感受到怒意的。 那种想要不顾一切对着他撒泼耍狠的怒。 可是转眼间,她就又平静了下来。 眉目清淡,还能心平气和的对他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叶梓安觉得,这个女人也是没谁了。 *** 第二天早上,凌浅沫醒的比较晚。 睁开眼睛的时候,床上已经没有叶梓安的痕迹。 她看着空荡荡的另外半边床,忍不住伸出手指,摸了摸早已经冷掉的枕头。 眼圈红了一下。 穿了衣服洗漱好出来,公寓里也没有叶梓安。 她站在门口楞了一下,不知为何想起最初认识他的时候。 男人不顾一切的缠上来,迫着她住在他家,每日清早,会准备清淡却营养丰富的早餐。 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转身回卧室拿了自己的包。 开门,关门。 然后回自己家换了一身衣服,下楼开车去了公司。 叶梓安晨练回来,手上拎着双人份的早餐。 唇角带着一丝弧度,看上去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开了门,没在客厅看见该看见的人,不自觉皱了皱眉。 修长的双腿朝卧室里去,空荡荡的房间,哪还有半个人影。 手上的早餐被狠狠扔在地上,男人的脸色在一瞬间阴沉的好似能滴出墨来。 睡完就跑,还真是……目的异常明确的交易啊! 车开到一半,凌浅沫接到了叶梓安的电话。 「限你半小时内到叶航国际向我汇报下个季度的合作方案和计划,过时不候。」 凌浅沫的手指紧了紧,才说了一个好,对方就已经挂了电话。 半个小时,从公司开车过去最少也要四十五分钟,这男人,分明就是故意刁难。 可又能怪得了谁,她陪睡,他给机会。 现在,人家已经给了机会了,能不能把握住,全在她。 只片刻,凌浅沫整理好情绪,给珍妮打了个电话,「珍妮,立刻把咱们和叶航国际下个季度的合作方案发给我。」 「凌姐,什么方案啊?我们之前一个多月和他们合作从没出过什么方案啊?」珍妮一头雾水。 凌浅沫的手滑了一下,车子在马路上滑出一个惊心动魄的s,惹了前后左右的车同时按喇叭抗议。 没有方案,那叶梓安想让她汇报什么? 还是说,这个男人从头到尾,根本没想到要给她机会。 所谓的答应,不过就是一种形式和过场。 以为自己得到,结果却是镜花水月。 还有什么,能比这更伤人! 她从来没想过,这个男人绝情起来的时候,可以这么绝情。 咬咬牙,凌浅沫在前面路口掉头。 好容易争取来的机会,不管怎样,她都要试一下。 叶航国际楼下,凌浅沫刚进大厅就被拦住了。 「不好意思,请问你找谁?」 凌浅沫微笑,「我是m公司春城分公司的负责人,约了叶总有事要谈。」 「请稍等,我和总裁办确认一下。」 一分钟后,对方挂上电话,歉意的看着她,「很抱歉,叶总说并没有和你约过,小姐你不能上去。」
第145章 凌浅沫,你不是很有本事的吗? 半个小时,她差点把汽车当飞机开,一路床了无数个红灯才按时赶到。 可是到了之后,叶梓安却跟手底下的人说,从未约过她。 她上不去,这最后的机会便是空谈。 所以,这就是他羞辱她的方式吗? 不是每一段感情,都能走到最后,凌浅沫早就知道。 更何况,他们之间连感情都不曾有过。 或许有,也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凌浅沫也不纠缠,走到一旁的休息区坐下。 然后拿出手机,给叶梓安打了一个电话。 「叶少,半个小时,我到了。但是我上不来,能不能……」 那边传来一声嗤笑,「凌浅沫,你不是很有本事的吗?」 睡了他,还敢跑,这世上怕是也只有她敢。 她有本事,她能有什么本事。 她如果真的有本事,何至于卑微至此。 「居然叶少现在不想见我,那我就在这等。叶少什么时候想见我了,请通知我。」现在,除了等,她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闯进去?! 且不说能不能成功,恐怕就算她真的闯进去了,叶梓安也能让人把她给扔出来吧。 凌浅沫在沙发区上,一坐就是一天。 直到叶航国际的所有员工都下班了,大厦人去楼空,保安准备锁门,她也没能等到叶梓安的电话。 「小姐,我要准备锁门了,你还不走吗?」保安看着这个漂亮却倔强的女孩子。 也真是可怜哦,平时也有不少来找总裁的美女,不过总裁就算不见,也会打发个人来处理。 结果今天却把这么美女晾在这里,还一晾就是一整天。 凌浅沫淡然摇头,「你锁门下班吧,我就在这里,没关系的。」 「可是,晚上这里会很冷啊……」这里是一层,又背阴,空间开阔,白天都很凉,更别说晚上。 凌浅沫还是微笑,摇头。 保安也是好心,又劝了几句。可凌浅沫还是摇头,他也只能放弃。 其实凌浅沫知道,如果自己回去找叶梓安,或许看见他的机会更大。 可是她也知道,那样的话,恐怕要面对的就是一场更大的羞辱。 保安走后,整座大厦的灯都熄了,路边的路灯亮起,微弱的光亮映照过来,倒也没让这里显得黑漆漆的一片。 凌浅沫就那么端正的坐在沙发上,连姿势都没变。 路边,一辆黑色轿车安静的停着。 车内,男人面容淡漠,沉沉目光落在那抹纤弱孤独的背影上,温凉如水,看不清究竟在想些什么。 「总裁,您……不进去吗?」都在这里看了三四个小时了,要是真的放心不下,就干脆进去嘛。 冰冷目光落在前排,「多管闲事。」 就这一眼的功夫,他看见里面的女人拿出了手机,然后好像在打电话。 是给他打? 叶梓安的目光下意识扫过手机,安静的没有一点响动,黑眸微微沉了沉。 他不知道女人说了些什么,只是看到她好像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捂住嘴,像是在哭。 心忍不住揪了一下,然后女人挂断了电话。 下一秒,他的手机响起,来电显示,糟老头。 原本有些心疼的目光登时冷了下去,如同腊月冰湖里的水,能把人瞬间冻住。 呵,他倒是忘了,她还有这个大靠山。 果然,电话一接起来,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臭小子,我警告你,你要对凌丫头好一点,知不知道?」 「好!」男人冷冷吐出两个字。 明明是答应,却意外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林助理搓了搓手臂,从后视镜里小心翼翼的觑着他脸上的神色。 怎么回事,难道求助老爷子行不通? 不对啊,总裁不是最听老爷子话了吗?怎么这次好像不太灵了。 听到他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叶老也愣了一下,原本准备好的教训说不出口,只能敷衍的又叮嘱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 「林助理,去开门吧。」将手机放进胸口的西装口袋里,叶梓安淡淡说了一句。 林助理一脸懵,看刚才总裁的神色,分明是想把凌浅沫关到地老天荒的节奏啊,怎么一转眼画风又改了呢? 不过这个命令,他还是很乐意去执行的,这样至少证明他的简讯没白法。 听到开门声,凌浅沫愣了一下,看着走进来的人时,终于回过神来。 站起来,腿有些麻,不过她还是两步走过去,站在叶梓安的面前。 笑容温婉,「叶少,你终于愿意见我了吗?」 一整天的等待,滴水未进,再加上在这里受了几个小时的寒气,她的面色很不好,看起来既苍白又疲惫。 叶梓安漫不经心的看过来,好像在看她,又好像没有,「看来,我的确是小看了钱对你的诱惑力。」 她笑,仿佛应承了他这句话,却没有开口。 事实上,她现在很冷,小腿在打颤。 之前被车撞的那一下,淤青都还没散,受了一整天的寒气,这会儿疼得厉害。 「没话说?」男人嘲弄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准备离开,「没话说就算了。」 见他要走,凌浅沫赶紧上前两步,拉住了他的衣袖。 「叶少,别走。」 凌浅沫拽着他的高级手工定制西装,看着他背对着自己,气息淡漠。 明明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这么近,可她却觉得仿佛隔着万水千山一样遥远。 「叶少不是说,只要我陪你睡,就给我们一次机会吗?」这话说出来,姿态不可谓不低,也不可谓不打脸。 可是她仿佛早就想到了这样的场景,神色平淡得仿佛受辱的不是自己。 叶梓安似笑非笑,「机会我给过了,是你自己没珍惜。」 他的确是给了机会,却没给她实现他要求的条件。 「我可以……再陪叶少睡一次。」说着话的时候,女人咬着唇,连嘴唇都几乎是在颤抖。 大约除了凌浅沫自己,没有人知道她此刻内心是多么的屈辱。 有时候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和叶梓安每每看上去已经很亲近了,却又能在下一秒,站在对立的两个极端,仿佛永远走不到一起。 「凌浅沫,你以为你自己很值钱吗?」
第146章 叶梓安,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一句话,让凌浅沫当场愣在原地。 她以为自己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可是叶梓安每说一句,她还是能清楚的感觉到心里尖锐的痛。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卖,我就一定要买?」 男人斜睨她一眼,薄唇略略嘲讽的扬起,「凌浅沫,难道你没听过,求而不得才更珍贵,主动上门就显得无趣了。」 所以,昨晚她已经送上门一次,所以今天再送,他已经不屑要了吗? 凌浅沫的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看上去摇摇欲坠。 可她还是努力把嵴背挺得笔直,细白的牙齿死咬住嘴唇,好像只有这样,心里的痛楚才会被压低。 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遥远得她无论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拉近。 该继续死缠烂打,不顾颜面的哀求吗? 凌浅沫白了脸,红着眼眶,睫毛上沾了水,却倔强的不肯落下。他的眼神和语言,在她心里划出了一道致命的伤口。 「抱歉,是我太自以为是了。」压下心中的情绪,她语调沉沉的开口,「叶少,打扰了。」 错卡目光,她抬脚,从他身边擦过。 每一步,都好像走在刀尖,疼得她身子轻颤。 身后,男人看着她径直离开的背影,冷冷一笑,「这就是m公司的诚意?这就是你凌总有求于人的态度?」 「那叶总希望我怎样?」顿住脚,女人眉眼低垂,轻声垂问。 她已经把姿态摆到最低,任他嘲讽,他还想怎样? 叶梓安轻哼一声,似乎是耐心耗尽,越过她大步离开。 擦身而过的瞬间,男人的身子狠狠撞过她的肩膀。 本就强撑着才站稳的凌浅沫被撞的踉跄两步,跌在地上,痛楚的皱了皱眉。 男人离开的脚步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直接朝车子走。 他真是疯了,才会在这里守着她几个小时。 明明是有求于人,却还要耍心机弄手段,就是不肯明明白白的说个求字。 凌浅沫是彻底没了办法,这个男人的脾气她丝毫捉摸不透。 她道歉了,祈求了,连最后的尊严都踩在脚下了。可他还是说走就走,一点犹豫的意思都没有。 难道,她还能冲过去拽着他不让他走? 旁边的林助理看着架势不对,他是希望两个人关系冰消溶解,才给老爷子发简讯求援的,怎么这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冰封万里了?! 他不明白凌浅沫到底做了什么,让叶梓安说话句句带刺,但是如果真让他这么走了,恐怕老爷子看好的孙媳妇儿就要泡汤了。 于是他赶紧追上去,挡在叶梓安面前,微微躬身,「总裁,凌小姐好歹是女孩子,您说话未免有些过分了。而且,老爷子不是让您好好对待凌小姐吗?您这也……」 「要你来多管闲事?!」叶梓安眉眼俱是烦躁,冰冷目光落在林助理脸上,让他准备好的说辞差点说不下去。 「总裁,合同不是儿戏,您这……根本就是在无理取闹。」 的确,叶梓安就是在无理取闹。 这份合同,当初因为凌浅沫而同意,后来就完完全全被他作为了拿捏凌浅沫的工具。 叶梓安皱眉,冷冷转过身,不耐和烦躁的目光落在身后的凌浅沫身上。 见她挣扎了几下,似乎想站起来,但是总是站到一半又跌下去。 漠然目光扫过她的小腿,恍然想起了什么,脸色更是冷了。 「要是不走,那你就准备好辞职报告吧。」叶梓安收回目光,转身继续朝外面走。 这一声说的响亮,连里面的凌浅沫都听到了。 难堪,不止凌浅沫一个人。 林助理有些惊讶的看着叶梓安的背影,在他印象中,这位少爷虽然过于霸道不近人情,但却从未这么蛮横不讲道理。 不过很明显,他要是再劝,连自己的饭碗都要丢了。 无奈,林助理丢给凌浅沫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赶紧跟上去。 身后,凌浅沫也不知从哪里来了力气,爬起来踩着高跟鞋艰难追上,伸开双臂挡在他面前。 「叶梓安,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知道,你是高高在上的叶航国际总裁,连我们公司的董事长都要卖你面子,我一个小小分公司经理,只能被你拿捏住反抗不得。」 「可是你想怎样能不能直说,不要总是这样威胁我。你明知道我有求于你,不管你站在多高的姿态,说多难听的话我都只能忍受。」 「我可以对你卑躬屈膝,甚至可以任你予取予求。可是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明明白白的把你的要求提出来?」 光影间,女人苍白的脸上有一抹怒气。眼眶通红,是没了办法的孤注一掷。 男人站在她面前,身姿挺拔,甚至闲适的将手抄在西装裤的口袋,就那么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因为生气,她的眼睛瞪得很圆,眸子亮晶晶的。 还是这种有生气的样子,看着比较顺眼。 「早上不是跑的挺干脆,那时候怎么不想想我的要求是什么?」她就那么笃定,他睡完之后,就能遂了她的愿? 凌浅沫怔住,他是为了早上的事情在生气? 可是,早上不是他先走的吗,他究竟在气什么? 男人哼笑一声,迈开步子走到路边,打开车门低头坐了进去。 凌浅沫站在原地,像是鼓胀的气球,却突然被人戳了一个洞,慢慢瘪了下去。 「不走,等着在这里过夜?」 男人漠然的嗓音传来,凌浅沫回头,这才发现他坐在靠里面的位置上。 她不知道剩下的位置是不是留给她的,不过她还是踉跄着跑过去,坐上之后砰一声关上车门。 现在的车厢里,压力巨大。 压抑的气氛,让凌浅沫大气都不敢喘,也不敢去看旁边人是什么表情,她连余光都不敢随便乱瞄。 她在等着他开口,开口说他的要求。 她也在犹豫,要是叶梓安一直不说,她要怎么办?要是他说了什么她做不到的事,她又要怎么办? 车子平稳启动,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间到达了公寓楼下。 叶梓安依旧一言不发,推门下车之后直接进了电梯,冷漠的背影,似乎根本就不担心凌浅沫会不跟上去一样。
第147章 要么给睡,要么就滚 凌浅沫自然不敢不跟着,看到他下车,立刻就推门准备要下去。 「凌小姐,」林助理突然出声,叫住了她,凌浅沫疑惑看去,「你有什么事吗?」 林助理笑了笑,「凌小姐,我们总裁其实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好好跟他说,他还是会听的。」 她还不够好好说吗? 「谢谢你,我知道了。」不过还是要感谢人家的好意,毕竟人家是在帮她说话。 这一耽搁的功夫,等到凌浅沫匆匆赶到楼梯间,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看着不断跳跃的数字,她有些无奈的按了按钮,这个男人,是真的一点都没有要等她的意思。 另一部电梯很快就到,凌浅沫赶紧进去,按了16楼后就拼命按闭合键。 「叮咚~」 电梯到达十六楼,凌浅沫迈步出去,就看见叶梓安家的门打开着。 他是在暗示她进去吗? 凌浅沫有些吃不准,在门口楞了一下,最后还是走了进去。 客厅里没有叶梓安的身影,凌浅沫在门口换了鞋,关上门,然后进去。 刚一进去,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目光搜寻一下,便很轻易的看见落在墙边的早餐。 香菇鸡丝粥,被人用力的摔在墙上,几根鸡丝黏在了雪白的墙壁上,十分刺眼。 她记得,她走的时候,绝对没有这个。 所以,叶梓安后来是又回来了吗?他回来看见她不见了,所以才会那么生气? 卧室里有水声传来,男人应该是在洗澡。 他有洁癖,这一点在她和他相处的那段时间里,她就有所了解了。 虽然不算严重,但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已经是铁律。 趁着他洗澡的时间,凌浅沫将地上的粥收拾了一下,并拿了湿巾一点一点将墙壁也擦拭干净。 等到叶梓安洗完出来,她刚好处理完一切走进卧室。 还来不及反应,叶梓安的身子就压了过来,将她摁在坚硬的墙壁上,低着她的身体,落下一个粗暴又兇狠的吻。 「叶、叶梓安,你、你别……」他这根本就不是吻,而是啃咬。 女人被咬疼了,干脆伸手锤他,想把他推开。 却不想,被男人轻而易举的捉了手,高举过头顶。 漆黑深沉的眸子经过浴室水蒸气的缭绕,越发的清亮,「不是说要再给我睡一次,怎么,难道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早上……」 「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候扫我的兴?」 男人一下子就放开了她,转过身,有些无趣的走开,从衣柜里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擦拭着头髮。 他的意图再清楚不过,要么给睡,要么就滚。 凌浅沫靠在墙壁上,平復了一下因为他刚才的亲吻而过快的心跳,然后垂头走到男人身边,轻声道,「我先去洗澡。」 叶梓安抬头,看着女人进了浴室,关上门,不由得嗤笑出声。 之前表现的那么清高,先在却为了一份合同来求着他睡。又或者,她肯这么低三下四并不只是因为合同? 凌浅沫洗完澡之后,才发现一个尴尬的问题,她没有可以穿的衣服。 身上的衣服虽然是今天早上才换的,但是内衣裤再穿,她就有点接受不了。 纠结到最后,她还是只裹了一条浴巾出来。 反正待会儿不管她穿了什么,还是会被脱掉的。 叶梓安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看到她这个样子出来,薄唇微微勾了勾。 她没有忽略到他眼底的讽刺。 刚刚还激烈反抗,这会儿又这样勾引。 欲擒故纵,她玩的还真是熘。 「已经很晚了,你还不睡吗?」她走过去,原本想蹲下来,一想到自己浴巾下光裸的身体,红着脸作罢。 男人抬眼,「这么急着被我睡?」 「我……」她又不是疯了。 这个男人折腾起来,能要了她一条命。昨天之后,她到现在还有些不舒服。 「不想被睡就起开,我没兴趣陪你玩儿什么欲拒还迎。」 男人的话,依旧带着凌厉的刺。 凌浅沫顿了一下,抓着浴巾的手指紧了紧,然后轻轻扯了一下,松手。 浴巾落在脚边,女人白皙美好的身体就这样展露在男人面前。 性感的锁骨,高耸的双峰,纤细的腰肢,修长匀称的双腿…… 每一样,否足以诱惑得男人发狂。 现在却汇集在一具身体上,叶梓安喉头干涩一片。 垂眸,深邃的目光落在她匀称的小腿上,上面还有大片未及消散的淤青,在她白皙的身体上,格外刺眼。 「既然这么直接了,那就去床上躺好吧。」 原本在男人面前这样展露身体,就让她有种难堪又羞耻的感觉,一张俏脸白了又红。 偏偏男人语调温凉,听不出是讽刺,还是认真,让她又觉一阵难堪。 不过咬咬牙,她还是转身上床,拉过被子将自己盖在胸口上。 男人起身,迈动双腿。 她以为他会直接过来,却不想,他直接越过床边,出门了。 凌浅沫愣了一下,只觉得像是被一盆凉水兜头泼下。 他这是,在嫌弃她吗?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男人又回来了,左手上一杯清水,右手拿着一个装了药丸的瓶盖,和一管药膏。 她这才想起来,她之前被撞,医生开了不少活血化瘀的药。 她已经全忘了,没想到他却还记得。 凌浅沫觉得,她越来越看不透叶梓安了。这个男人的脾气,实在让人捉摸不定。 叶梓安把药递过来,压抑着情绪的说了一句,「凌浅沫,求个人就真的这么难?」 难吗? 如果难的话,她又怎么会自动送上门?又怎么会踩了所有的自尊和骄傲,说出出卖自己的话?还是说,他觉得,她被羞辱的还不够彻底? 她不吭声,把药接了,仰头一口吞下。 「腿伤了还能跑那么快,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叶梓安接过杯子放在床头,转身把被子微微撩开,露出她的小腿。 「我没跑。」轻软的辩解响起,「我醒的时候,发现你不在。我以为你走了,所以……才走的。」
第148章 忙着应付女人吗? 凌浅沫坐在办公室里,正看着总部那边发过来的函件,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她拿起来一看,是关寒发来的简讯。 ——合作的问题解决了? 她回了一个嗯过去,片刻后,手机再度震动。 透过亮起的屏幕,她看见上面安静的躺着三个字。 ——辛苦啦。 意味深长,让她一脸黑线。 其实那天晚上,他并没有碰她,只是给她的腿擦了药,然后告诉她他会回江城几天。 到现在,已经一周过去了,也不知道他回来没有。 不再理会关寒,凌浅沫抬眸看着电脑桌面上的函件。 总部那边希望她可以举办一次答谢酒会,邀请m公司在春城的所有客户,和一些商界名流参加。 既拉近和客户的关系,还能趁机挖掘潜在客户。 凌浅沫微微琢磨了一下,再有一个多月就是春城分公司成立十周年了,她想干脆把酒会定在这一天。 既有足够的理由和噱头,也同样节约了经费。 反正,周年庆贺的晚宴,歷来都在举办。 想到这里,凌浅沫打电话跟总部那边的人沟通了一下,那边表示可行,让她尽快着手去办。 挂了电话,凌浅沫便召集了公关部、行政部和策划部的人在会议室开会,将这件事情宣布下去,然后让策划部的人好好想一想。 等她从会议室出来,回到办公室就听见电话在不断震动。 她扫了一眼,看到黎南两个字的时候,目光微微闪动,赶紧接了起来。 「浅沫。」黎南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记忆之中,黎南是一个遇事也能笑三分的性格,很少有什么真正变脸的时候。但是向恆抄袭这件事情,看起来对他的影响很大。 「学长,」凌浅沫仔细斟酌了一下用词,「向恆的事情还没解决吗?」 「没有,叶航国际那边一定要起诉。我们提出了很多解决方案,但他们都不同意,坚持走法律程序。」 「怎么会这样?」凌浅沫小小的惊唿了一下,握着手机走到窗边,停了一下,才问,「那向恆呢,他怎么样了?」 「还能怎样,坚持说自己没有抄袭,不肯解释也不肯道歉……」 凌浅沫,「……」 这的确像是他的性格,那个男人素来高傲,尤其是对待工作。 「学长,很抱歉,我……」 「我知道,我听说了你们公司和叶梓安之间合作出问题的事。」黎南打断她的话,表示理解,目光担忧的扫了一眼向恆的办公室,「我今天打电话来,不是想你帮忙说服叶梓安,我只是……想让你来劝劝向恆。」 凌浅沫楞了一下,她劝,他会听吗? 「我知道让你来劝有些尴尬,你要是介意的话……」 凌浅沫在心里嘆了口气,「学长,我和向恆,也是朋友。」 这么说,就是答应了。 黎南高兴的一连说了几个谢,两人又闲聊几句,然后才挂断了电话。 处理了一些急需处理的公事,凌浅沫想了想,掏出手机给叶梓安发了一条简讯。 ——回来了吗? 简讯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才回,简单的一个字。 ——嗯! 凌浅沫捏着手机反覆看了几遍,实在无法从这简单的一个字判断出他的心情好坏。 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叶航国际看看。 去劝向恆之前,她还是想去试探一下叶梓安的态度。 开车到叶航国际,这一次倒是没有再被拦下,径直去了总裁办公室。 一出电梯,刚好与正准备乘坐电梯的林助理碰上。 他看了她一眼,立刻伸手把她拉到一间会客室,并小心的把门关上。 「怎么了?」凌浅沫不解皱眉,「他不想见我?」 林助理摇头,「凌小姐,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总裁正在忙,一会儿我再带你过去。」 凌浅沫看着他小心谨慎的样子,忽然抿唇笑了笑,「忙着应付女人吗?」 「……」为什么他觉得凌浅沫这个笑容无端让人心里发毛呢? 没有想到自己只是随便一猜,居然猜对了。 凌浅沫又笑了笑,「看来还真是啊,既然他那么忙,那我就先走了。」 起身准备出去,手刚碰到会客室的门把手,又忽然回头,「林助理,我来过的事情,就不要告诉他了。还有,谢谢你。」 说完拉开门,径直离开。 「诶……」看着她匆忙离开的背影,林助理解释的话就那么卡在了嗓子眼儿里。 怎么办,凌小姐好像是误会了,他要不要现在进去给总裁请罪。 可是夏千金在里面,他现在进去,岂不是让总裁的苦心白费。 完了,接下来他又要承受总裁心情不好的恶劣气压了。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啊,凭什么老闆小两口吵架,却要他来受气。 凌浅沫从叶航国际出来,就直接开车去了向恆的公司。 从车上下来,进去的时候,前台妹子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待确定真的是凌浅沫时,忍不住欢唿一声扑了过来。 「浅沫姐,你怎么来了?」前台妹子一把抱住她的腰,笑的很是开心,「你好久都不来了,我好想你。」 凌浅沫笑着揉揉她的头髮,这孩子是她不同系的小师妹,有一次她毕业之后回学校,正好看到她被人欺负,于是出手替她解围。 谁知道这小姑娘从此就黏上她了,把她当偶像一样,毕业之后直接放弃设计工作,跑到向恆公司来做一个小小前台,美其名曰要帮她看住她的男人。 可惜,到底还是没看住,她和向恆还是分了手。 往事从脑中打马而过,凌浅沫稍稍收了思绪,看着她戏嚯,「我今天可是空手,没有糕点。」 以前她每次来,都会给她带一些自己烤的饼干和蛋糕。 「浅沫姐,看你说的,我在你眼中就是个只知道的吃的吃货吗?我是想你,又不是想你给我带吃的。」 「好好好,我知道。」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颊,凌浅沫往里面看了一眼,「向恆在吗?」 提到向恆,妹子的脸立刻垮了下来,「在楼上,浅沫姐,最近向总心情不好,好可怕。」 想起今天早上开会的时候,他差点把下面的人骂哭了,妹子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是吗?」任谁遇到这样的事情,心情都不会好吧,「你继续工作吧,我进去找他了。对了,你待会儿等我一下,我们一起吃饭。」
第149章 夏雪樱为什么要这么做? 高跟鞋踩在木质的楼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往事忽然又猝不及防的窜进脑海中。 向恆和黎南刚刚决定创办公司的时候,最兴奋的那个人恐怕不是他们,而是她。 那个时候,她还真的是很爱向恆啊。 大热天,顶着太阳在春城各个区域来回跑,就为了帮他们找一个便宜又合适的地方。 那时候还没买车,就地铁公交的来回倒腾。 往往一整天跑下来,小腿都浮肿了,可因为帮上了忙,而一点都不觉得苦,反而甜丝丝的。 地址确定了,她又开始帮他们忙装修。盯着装修公司出设计,盯着他们装修。 总是一下班就跑来盯着工人的进度,怕他们躲懒,怕他们选不好材料。 这个木质楼梯,就是她当时亲自去建材市场挑的。 暗色的花纹,好像年轮一样。 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她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硬是买了回来。 分明这个颜色与整体风格并没有很搭,但因为她喜欢,向恆也没有多说什么。 那个时候她觉得,他应该也是喜欢她的。 可是后来…… 手指拧开门把,直接走进去。 一个文件夹迎面飞来,紧接着是男人的咆哮,「不是说了不要来打扰我妈,你们耳朵聋了是不是……」 一抬头,看见女人浅笑温婉的脸,脸上的愤怒僵住,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微微锁眉,「你来干什么?」 「不是说分手了也还是朋友,怎么朋友来拜访,你不欢迎?」她反手带上门,走到他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笑意盈盈。 向恆不动声色的扫了她一眼,「如果你也是来让我公开道歉,那你可以回去了。」 「三届全国大学生广告策划比赛的冠军,是不会做抄袭这种没格调的事。」她温凉浅笑,淡淡出声。 向恆的目光分明动了一下,她信他。 不知为何,这个念头让他一直烦躁的心忽然平静不少,「那你来干什么?」 「遇到点事情,想来求助你这个天才策划师。」凌浅沫眨眨眼,「不过我最近比较穷,你可以免费吗?」 向恆仔细看着她,好像要分辨她话里的真假。 可是女人的表情十分坦诚,根本没有半点隐藏,黑白分明的眼睛干净都如同黑曜石一般。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这还有点事。」 「好!」 他让她等,她却没有就在这里等,而是出去到前台找妹子聊天。 黎南不在公司,这段时间他都一直在忙着处理抄袭风波的事情,在外奔走不断。 她临时起意过来,也没有通知他,更不想因此打乱他的安排。 凌浅沫和妹子聊得兴起,妹子忽然歪着脸看着她,神神秘秘的道,「浅沫姐,这段时间大家都在指责向总抄袭,可是我知道,他根本就没有。」 「他要是知道你相信他,也会很开心。」凌浅沫漫不经心的回答了一句。 妹子摇头,「不是的,是我看到了。」 「嗯?」 「那天夏小姐来公司找向总,但是向总刚好出去了,她就在办公室里等。后来我送文件给黎总,路过向总办公室,无意中看见她在动向总的电脑。」妹子十分愧疚的低着头,当时她以为她只是无聊上网而已,而且夏雪樱又是向总的女朋友,所以她就没多想。 可是后来抄袭事件发生,她才觉得不对劲。 当时她好像看见夏雪樱离开的时候,从电脑上拔走了什么,现在想想,应该是拷贝文件的u盘。 妹子一脸的难过,「如果我当时进去阻止她的话,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我本来想把事情说出来的,可是黎总说,就算说出来了,也没用。」 凌浅沫哑然,好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她想不明白,夏雪樱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向恆名声尽毁,对她有什么好处? 不过黎南说的没错,就算妹子把这件事说出来,对向恆也不会有帮助。 公司里并没有安装监控,他们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是夏雪樱拷走的文件。 而且最关键的是,夏雪樱还是向恆的女朋友。 谁会相信,一个女朋友,会偷了男朋友的方案,拿给对手公司,还要反过来陷害自己的男朋友抄袭呢?! 如果夏雪樱是对手公司派来的奸细还好说,但偏偏她又不是。 她和向恆的感情在大学的时候就是一段佳话,几乎整个d大的人都知道。只要想查,总会查出来。 「浅沫姐,你说向总会不会有事啊?」她才刚刚毕业,以前从没想过,原来社会居然如此黑暗,有这么多的尔虞我诈。 凌浅沫静了静,她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 一开始她以为只是一个误会,但是现在有夏雪樱的加入,再加上对方公司的确是在他们前几天使用的这个方案,怎么看来都是向恆抄袭。 「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下次再请你吃饭。待会儿向恆出来,你跟他说一声。」 凌浅沫拎着包匆匆忙忙的走了,发动车子上路之后,给夏雪樱打了一个电话。 「我们见一面吧,就在学校隔壁那条街,我们常去的奶茶店。」 夏雪樱来的很准时,浅粉色一字肩上衣,米色的包臀短裙,露出性感的锁骨和笔直修长的双腿,令人遐想。 一坐下来,她就带着些挑衅意味的开口,「凌浅沫,你终于来找我了。」 「是。」凌浅沫低声回了一句,这才看向她,「所以,你应该也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找你。」 夏雪樱用刚做的法式指甲撩了一下垂在肩头的髮丝,轻笑着斜睨了她一眼,若有似无的嘲弄慢慢溢出来,「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一遇到向恆的事情,就会着急,乱了方寸。」 她託了下巴,清雅脱俗的笑了一下,「凌浅沫,你可不像吃着碗里,还要看着锅里的人啊。」 有了叶梓安,还对向恆念念不忘。 「夏雪樱,其实你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了解我。」凌浅沫淡淡抬眼。 夏雪樱的脸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恶声道,「所以,你承认你还对向恆旧情难忘了?!」
第150章 谁说我要挽回向恆了? 凌浅沫觉得有些无语,她从知道她回来那一刻起,就已经退出了这场角逐,可她却一直纠缠不放。 她不明白,难道夏雪樱是不信向恆,还是不自信。 「夏雪樱,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破坏过你和向恆的感情,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是你欠……」 夏雪樱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吃吃的笑了一下,「没有破坏我和向恆的感情?难道你不知道,向恆为了你已经和我分手了吗?」 如果这还叫没有破坏,那怎样才算破坏。 凌浅沫惊了一下,在夏雪樱近乎疯狂的笑容里攥了攥手。 她突然觉得,跟这个女人谈话,真的很伤脑筋。 她完全可以曲解你说的每一句话,还觉得自己很有道理。 认识了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发现,抛开伪装的乖巧懂事的外表,夏雪樱是个自私到骨子里的女人。 或许在她的认知里,她觉得世界都应该围着她转吧。 跟这种人说话,真的很无力。 末了,凌浅沫云淡风轻的道,「就因为他跟你分手,所以你就偷了他的方案,给叶梓安的公司,陷害他抄袭?」 这到底怎样一种变态的疯狂! 「偷?!」夏雪樱嗤笑一声,「凌浅沫,你好歹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学生,就算不是读的法律专业,也应该有点法律常识。」 漂亮的手指指着她,「无凭无据的栽赃我偷别人东西,我可以能告你诽谤。」 凌浅沫,「……」 看着她并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夏雪樱笑的愈发灿烂,畅快又得意,「怎么,拿不出证据还来找我谈判?凌浅沫,如果你就这点本事,我还真是看不起你。」 「是不是诬陷,你我心里都很清楚。」凌浅沫脸上的神色微微冷淡下来,她捏了捏自己的裙摆,「夏雪樱,你想挽回向恆,不该用这么拙劣的手段。」 这样只会把他越推越远,难道她不知道吗。 夏雪樱噗嗤一笑,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戏嚯,「谁说我要挽回向恆了?」 「那你……」 「很快,你就会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 跟夏雪樱的谈判不欢而散,她没能说服她,就只能从叶梓安那边想办法。 一想到叶梓安,本就郁闷的心情越发堵得慌。 中午出去一趟,什么事情没解决不说,反而惹了许多的不开心。 以至于下午回到公司,心情都一直不太舒畅。 向恆没打电话过来来问她为什么突然离开,找他有什么事,叶梓安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 一个下午,凌浅沫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以至于回家的时候,心里还憋了一口气,开门的时候开了自己家的门,看也没看叶梓安家一眼。 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早上,凌浅沫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安稳睡了一个晚上,心情居然莫名复杂。 他是没回家,还是不在意? 开车上班,刚进公司,前台就递来一束鲜花,十分羡慕的看着她,「凌总,您的花儿。」 红艷艷的玫瑰,花瓣上还带着露珠,香气扑鼻。 凌浅沫伸手接过,拿了上面的卡片扫了一眼,叶梓安遒劲有力的字迹落入眼中。 一边和别的女人约会,一边又送花来安抚她,也真是难为叶总了。 「谢谢。」凌浅沫云淡风轻的把卡片插回去,抱着花进了办公室。 那个男人,是真的以为她被他吃定了吗? 把花随手一放,凌浅沫拿起桌上的话机,「珍妮,过来一下。」 很快,珍妮就来了。 「凌姐,有什么事吗?」推门进来,珍妮一眼就看见被放在会客区茶几上的花,眼睛登时亮了亮,「凌姐,这花……是叶总送的吗?你们和好了?」 凌浅沫笑笑,不想就这件事情做解释,「昨天说的答谢酒会的事情,你去通知策划部和公关部一声,半个小时后开会。会议主题就是昨天说过的酒会,让策划部带着他们的想法过来。」 「好的。」没有得到答案,珍妮有小小的失落,不过她也知道凌浅沫其实是个隐形的工作狂人。 珍妮走后,凌浅沫的目光又落在茶几的玫瑰上,想了想,走过去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再执着的爱,也总会有被消磨殆尽的时候。 半小时后,会议室。 凌浅沫一坐下来,便直截了当,「说说看吧,对于酒会,大家有什么想法?」 昨天才宣布任务,时间有些仓促,策划部的人说了一些想法,但都还比较零散,并不周全。 而且还有些一听,就知道是刚刚想出来的,比较敷衍。 凌浅沫虽然没有直接表现出怒意,但是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沉着脸坐在那里,气氛明显僵硬且压抑。 等到所有人说完之后,凌浅沫这才敲着桌子开口,语气严厉,「你们是不是觉得,一个月的时间还很长,不用太着急?」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她的怒意,策划部的人垂下头,显然也是知道自己的失职。 「如果你们是这种工作态度,那我明确问你们一句,公司养着你们有何用?」啪的一声,凌浅沫把手上的签字笔扔在桌子上,「你们所有人一个月的工资加起来,足够我请一家专业的策划公司来执行了。」 这话说的不可谓不重,策划部一群人脸色都变了。 尤其是策划经理袁沐,颇有些愤愤的看着凌浅沫一眼,脸色僵硬道,「凌总,我们策划部不是只负责这一件事情,我们每天还有很多日常的工作要处理,而且公司也不是只有这一次大型的活动,您……」 「原来袁经理也知道,你们还有日常工作,还要面对许多突发情况。」 凌浅沫将身子往后靠了靠,「凡事提前思考这个道理,还需要我教你们吗?刚才那些东西,是一个专业的策划人员应该说出来的吗?」 尖锐的指责,一句比一句更让人戳心。 袁沐的脸色都变了,咬了咬牙,想说话,却被旁边公关部的经理用眼神制止了。 「凌总,这件事情是我们考虑不周……」 「这次酒会至关重要,我已经和总部申请,交给专业的策划公司来执行。」凌浅沫直接打断公关部经理的话,淡淡道。 袁沐再也忍不住,拍桌而起,「凌浅沫,你什么意思?!」
第151章 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而已 「既然你们不愿意认真对待,那我就找可以认真对待的人来负责。」凌浅沫四平八稳,丝毫不受他怒气的影响。 袁沐的脸色一变再变,最终还是被公关部经理林晗拉扯着坐了下来。 「不知道凌总打算请哪家策划公司呢,我们公关部也好提前跟那边的人交涉。」递给袁沐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林晗笑着看向凌浅沫。 果然不愧是公关部的,这种场合下依旧能笑得出来。 凌浅沫吐出四个字,「向阳文化。」 几乎是在她话音刚落下,袁沐就嗤笑了一声。 还以为她有多铁面无私,感情把他们策划部一脚踹开,就是为了给她前男友腾位置。 「凌总,这……」林晗思考的倒是另外一个方面,「最近向阳文化陷入抄袭风波,业内基本上已经和他们拒绝往来了,我们这个时候请他们策划周年庆和答谢酒会,无疑会把自己推上风口浪尖,这……恐怕不太好吧。」 请一家有抄袭歷史的公司来做活动,这不是给自己脸上抹黑吗?! 凌浅沫板着脸,「这是总部的决定,有什么意见,你们可以尽管向总部反应。」 这一点上她倒是没有任何偏袒,上次向恆做的那个年会,的确是别致又新颖,总部那边非常满意。 所以这一次,当她表示出为了慎重,建议请专业活动公司做策划的时候,总部的欧文自然推荐了向阳文化。 一场会议,到最后不欢而散。 会后,所有人负气而去,尤其是策划部的人,珍妮几乎可以想像,他们接下来会如何在公司内部编排凌浅沫的不是。 「凌姐,你……你没事吧?」珍妮有些担心的叫住准备离开的人。 凌浅沫回过头来,「怎么了?」 「刚才开会的时候,你……有点奇怪!」平时凌浅沫就算对工作要求严厉,也不会这样疾言厉色的骂人。 凌浅沫愣了一下,忍不住皱了皱眉,她以为自己控制的很好,看来还是被影响了啊。 摇摇头,她转身朝外走去。 刚出会议室,新招的秘书艾玛就走了过来,「凌总,叶航国际的叶总来了,在您的办公室。」 办公室? 想起那束被扔在垃圾桶的玫瑰,凌浅沫忍不住有些头疼。 匆匆回去,果然就看见男人长身玉立的斜倚在她的办公桌一角,目光似笑非笑的落在垃圾桶里的玫瑰上。 听到开门声,眼皮都没抬,「看来,你不喜欢玫瑰。」 语气里,并没有不满。 「是,我不喜欢这种太过招摇的东西。」她走进去,从另一边走到办公桌后,坐下,「不知道叶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男人像是完全没听到她的问题一般,姿态优雅的俯身,骨节分明的手指伸出去,从花束中抽出一张卡片。 「看来,你应该是没看。」 凌浅沫握签字笔的手指紧了紧,「我看了。」 「看了,还问我来干什么?」男人忽然一转身压了下来,双手撑在她两侧,将她圈在自己怀里,漆黑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片刻后,暗沉的嗓音响起,「说罢,你又在闹什么?」 凌浅沫下意识往后靠了靠,别开眼,语气温凉,「叶总多虑了,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而已。」 她能闹什么,她又有资格闹什么。 淡然的笑脸,温婉却又明显的不开心,眉目清凉,又不会让人觉得膈应。 她把所有的不高兴写在脸上,不伪装,却让他觉得分外可爱。 心里头忽然就软了软,男人伸手过来,捏了捏她的脸颊,「不喜欢就算了,下次换一种。」 「走吧,陪我去吃饭。」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伸过来,与她白嫩如葱段的手指十指相扣,牵着她起来朝外走,「等了你快半小时,你且好好想想,要如何补偿。」 他等她半小时就要补偿,那她等他一整晚呢?! 一想到他昨晚可能用这首牵过摸过另外的女人,她就觉得别扭。 手指狠狠挣脱,从他指间逃出来,脸色依旧温淡,「叶总,这里是公司,影响不好。」 「呵……」男人听着她轻软却透着傲娇的语气,反而兴起一丝挑逗的兴趣。 男人大手伸来,猝不及防的扣着她的后脑勺往前一压,与他的唇紧紧相贴。 缱绻的法式深吻,凌浅沫被他挑逗的又羞又恼,随时担心着会不会有人突然推门而入看到这画面,到时候公司又将传出怎样的谣言。 感受到女人的不专心,男人的手指掐了掐她的腰,「跟我接吻还敢走神,凌浅沫,你真是欠收拾。」 「叶梓安,你能不能别在这里闹。」 一般她连名带姓的喊他的时候,就证明她是真的生气了。 叶梓安轻描淡写的俯身,又亲了亲她才作罢,「先陪我吃饭,其他的晚上再说。」 凌浅沫站在原地没有动,心里还是有些抗拒。 「你是不是非要逼我在这里办了你?!」 女人用力抿了下唇,伸手过去挽住男人的小臂,「你想吃什么?作为等我的补偿,我请你。」 想起某些实际情况,又补了一句,「你付钱。」 「……」她请他吃饭,却让他来付钱,这算什么。 不过看着她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叶梓安又莫名释然了。 为自己的女人花钱,只要她开心,怎么花又有什么关系。 两个人手挽着手从办公室出来,一路招摇的出了公司,不知道被多少人看见。 凌浅沫已经不想去揣测事后会传出怎样的话来,反正年会上他已经够高调了,现在也不会比那次的影响更大。 她只想赶紧打发了他,每每和他交锋,她总觉得心力憔悴。 吃饭的地方并不远,就旁边隔了一条街的西餐厅。 男人握着刀叉优雅的切着牛排,不管是动作还是吃香,都是翩翩贵公子的气度。 浑身散发的隐形光芒,吸引了餐厅不少女士的注目。 凌浅沫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切牛排的时候总是切着切着又顿下来。 反覆看了她几眼,她都毫无所觉,男人英气的眉稍稍聚拢。 「跟我吃饭,就让你这么不情不愿?」
第152章 你真的很懂得如何哄女人开心 下巴被男人抬起,对上他深邃暗沉的眼,薄唇掀起,宛若大提琴音的嗓音响起,「我撤了合同你就舔着脸贴上来,一答应合作你转身就要走,凌浅沫,你还真是实际一点都不需要掩饰。你真的觉得,我是你想勾搭就勾搭,不想勾搭就能一脚踹开的么?」 男人手指的力道有些大,捏的她的下巴生疼,像是要被卸掉了一样。 带着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脸上,烧得她的脸颊滚烫。 「叶总误会了,我只是昨天晚上没睡好而已。」他有权有势,说什么都有理。 她不想争辩,只能想方设法的找藉口。 好在即便是用了隔离霜、粉底外加遮瑕,依旧挡不住她眼圈下的黑青。 男人仔仔细细端详一阵,手指柔软的擦过她的眼睛,「有心事?」 「你没回来。」女人瞄了对面的男人一眼,又微微垂眼,挡了眼底所有的心事,语调闷闷的开口。 其实,一开始是怕他突然回来,发现她不在他家,发怒来踹她的家门。 等到了后半夜,门外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她觉得自己安心睡了的时候,却又怎么都睡不着。 男人松了手,低低的笑了出来,「生气了?」 脾性倒是挺大,一个晚上不回家,就知道甩脸色给他看了。 也不知道是谁惯得这臭毛病! 生气? 哦不,她有什么好生气的,他不回来,她乐得开心。 不过面上却还是要极尽敷衍,「没有。」 偏生男人眼光犀利得很,一眼就看穿,「那你这满脸的不高兴,摆给谁看?」 「你应该给我打个电话,我做了饭,结果你没回来吃,都浪费了。」这种轻易就被看透的情形,让凌浅沫的心跳有些紊乱,不安。 不得已,只能把小性子耍到底。 男人的眸色暗了暗,「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怕……打扰你。」女人低头切牛排,动作自然而优雅。 骨节分明的手指伸过来,将她面前的盘子端走。 凌浅沫瞪圆了眼睛,漂亮的眸子里满是控诉。 不是吧,就耍个性子而已,饭都不给吃了? 看穿她眼底情绪,叶梓安又忍不住勾唇笑了一下,把自己面前切好的那份拿给她,「不过就是几个菜,也值得你这样大动肝火。」 凌浅沫不说话了,低着头闷闷的哦了一声。 原本是假装的不开心,现在是真的不开心了。 在他眼里,那只是几个菜而已。 半点没有提到她亲自做菜的心意。 「好了,晚上回家,我亲自下厨,补偿你?」男人无奈的看着她,一副被她的小脾气打败了的样子。 凌浅沫怔楞的看着他,左手捏着叉子,叉子上又一小块切好的牛排,可她却忘了要送进嘴里。 片刻后,低低浅笑,「叶总,你真的很懂得如何哄女人开心。」 难怪,可以这样的游刃有余。 *** 午饭吃过,叶梓安接了一个电话,匆匆离去。 凌浅沫试过挽留,想要寻个合适的机会提向恆。 可男人温和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可眼睛却像是将她看穿了一样,这让她很是心慌。 最后也只能大度的挥挥手,目送叶总扬长而去,只留下她站在原地。 她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和叶梓安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了。 回到公司,凌浅沫一进办公室就把自己瘫倒在沙发上,连一根手指都不愿意动弹。 只是跟叶梓安吃个饭而已,却像是打了一仗,浑身都是疲惫。 手机忽然响了,扫了一眼来电,她快速的接起来。 「爷爷。」 那头是凌老健朗的笑声,「沫沫丫头,在忙吗?」 「没有,现在还是午休时间。」听到爷爷中气十足的笑声,凌浅沫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爷爷,您的身体好点了吗?」 凌老笑呵呵的道,「好了,已经都好了。我就是怕你担心,所以打电话跟你说一声。」 「嗯,那就好。」凌浅沫没有提凌良生,也根本不想提起这个名字。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凌老忽然道,「沫沫啊,你什么时候把那个小叶带来让爷爷看看?」 「爷爷,你……」怎么会知道? 凌老沉寂了一会儿,「你一个人在春城,爷爷也很放心不下。」 「对不起。」所以,爷爷是知道了她和叶梓安之间的事,才会激动摔倒吗? 可是,这又是谁告诉爷爷的呢?! 电话的最后,凌浅沫表示,有机会就带叶梓安回去。 *** 皇爵的顶层包厢里,布置的优雅舒服。 叶梓安进去的时候,顾北他们已经等着了。 看到他来,顾北的眼神闪了闪,「你跟凌浅沫和好了?」 在他来之前,他们已经私下里小小讨论了一下,林助理将叶梓安和凌浅沫的近况也说了一下。 叶梓安瞥了他一眼,视线如同冰刀,带着一丝被冒犯的警告。 「先不说这个,梓安,江城市长选举结果出来了,夏市长继续连任。」这个结果,出乎他们所有人的预料。 看来,夏市长并非如同表面,暗地里的水不是一般的深。 木晴子嗓音微凉,「我听说,夏千金这几日都在春城,梓安,这件事你知道吗?」 男人漆黑的眸子渐渐变成了寒凉的暗沉,内里汹涌了暗潮。 「你不知道?」顾北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不知道,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质问,「那凌浅沫岂不是很危险!」 这话一说出来,包厢里的气氛明显变了变。 他和叶梓安是朋友不假,关心他也没错,但如此直白的关心他爱的女人,就有些超出兄弟范畴了。 李舒航淡淡扫了他一眼,在叶梓安开口前将话题岔开,「我觉得,你要么和她保持距离,要么让她提前知道夏千金的存在。否则,会很麻烦。」 那个市长千金,不算是好相与的角色。被惯得无法无天,黄赌毒基本都敢沾。 保持距离?! 他一个晚上不回家,她就敢甩脸子给他看。 要是他真的保持距离,这女人分分钟给他三振出局。 叶梓安没有回答他的话,视线一直暗沉得分辨不清楚到底在想什么。 片刻后,沉声道,「夏婉瑜浑身都是小辫子,打发她不难。难的是,她爹。」
第153章 那就不要让她知道 新官上任三把火,要是叶梓安有什么动作,少不得要被烧一烧。 顾北翘着二郎腿,在角落里把玩着一只打火机,漫不经心的样子,微蹙着眉,眼神有些飘忽,思绪显然并不在这里。 「这几天,先好好招待夏千金。」叶梓安眯了眯眼睛,朝顾北的方向瞄了一眼,「那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喜欢玩儿。顾北,你抽空,找藉口带她去玩儿。」 他们几个里,也就顾北擅长吃喝玩乐,的确让他去比较合适。 但顾北却明显能感觉到,叶梓安这么做有些故意的成分。 他把玩打火机的手势一顿,眼神微微暗了一下,快的根本捕捉不到。 木晴子笑了笑,戳着他的胳膊,「这个活儿比较轻松,就是辛苦顾少要出卖色相。」 「反正顾少也不是第一次,驾轻就熟。」有人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却立刻换来顾北狠狠一瞪。 那一瞪,杀伤力十足,瞪得说话的人嵴背一寒,莫名无辜。 不就是开个玩笑,怎么还当真了。 顾北从沙发上起来,笔直修长的双腿朝门口迈,「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去送他。」李舒航紧跟着站起。 叶梓安望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眉头忍不住微微皱了一下,眼底目光复杂。 他们是兄弟,否则以他的脾气,在知道顾北的心思时,就该废了他。 所以他也希望,他们可以是一辈子的兄弟。 李舒航追着顾北出来,前面的人听到脚步声,顿住,却没回头,「你出来干什么。」 「出来提醒你一句。」李舒航藏在镜片下的目光透着一股深沉的味道,常人根本无法察觉,唇角的笑容有些冷漠,「顾北,咱们是兄弟。」 眼角的余光落在李舒航略显担忧的神情上,顾北在心里嗤笑一声。 他他妈的知道他们是兄弟,所以才一直藏着掖着,就算被看穿了,也还是不愿捅破那层窗户纸。 「我知道了!」男人说了一句,大步离开。 看着顾北大步离开的背影,李舒航的眉心微微蹙了起来。 包间里,讨论还在继续,叶梓安的手机忽然响了。 是个陌生的号码,不过叶梓安还是起身走到的外面走廊去接。 「是、是叶总吗?」电话一接通,那边响起女孩战战兢兢的询问。 叶梓安拧了下眉,这个声音他有印象,是凌浅沫以前的小助理,现在被她提拔起来做了经理,曾有过一面之缘。 「有事?」她突然给自己打电话,必然是有事。 珍妮说话时明显有些犹豫,压低了嗓音不想被别人听见,「叶总,凌姐受伤了,您……您方便来医院一趟吗?」 「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男人的脸色立刻就冷了下去,语调里甚至透着一股勃然大怒的味道。 珍妮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生气,于是简单的解释了几句,「今天下午有个女人突然到公司来,说要找凌姐。结果一见面就给了凌姐一个大嘴巴子,还把凌姐推在地上,骂凌姐是狐狸精,说她是抢人家未婚夫的小三。凌姐撞到头,昏迷了。您……」 「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过来。」叶梓安啪的挂了电话,几乎能猜到她口中那个女人是谁。 医院里,珍妮收起电话,小何她们几个立刻围上来。 「怎么样,叶总怎么说?」 「他说让我把地址给他,他马上就过来。」 小何皱着眉苦了脸,「怎么会这样,我一直觉得叶总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居然也是个龌龊的渣男。」 「就是啊,有未婚妻了还来招惹我们凌姐,简直没节操。」 「都先少说几句吧,」珍妮把地址发过去,听见她们吐槽,忍不住出声。 其实她更担心凌浅沫,明明是个这么好的人,为什么却总是遇到这些人渣。 叶梓安挂了电话转过身,就看见木晴子斜靠在墙上,望着他,似乎有话要说。 他没有多想,只当她是出来透气,「正好,你待会儿跟舒航他们说一声,我有事,先走了。」 「梓然,」男人转身之际,木晴子出声叫住他,「是凌浅沫的电话?」 「嗯,」叶梓安顿住脚步,难得的解释了一句,「夏婉瑜找到了她,她受伤了,人在医院。」 木晴子哦了一声,声音淡淡的,没有再开口,却明显是想说什么。 认识这么多年,叶梓安很清楚她的性格,于是追问了一句,「想说什么?」 「梓安,」木晴子看着他的脸,精緻的五官有一种干练的味道在里面,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夏婉瑜的事情,她现在算是知道了。那夏雪樱呢?」 「虽然我和她接触不多久,但凌浅沫不是个眼睛里能容沙子的女人。如果她知道,夏雪樱是……梓安,你有没有想过,她会怎么想?」 叶梓安不动声色,「那就不要让她知道!」 「……」 木晴子知道,往往他决定的事情,很少会再更改。 可是以凌浅沫对向恆那样持续了八年的爱,在知道他心里的人回来那一刻,也能决绝的斩断不曾留恋。 要是知道夏雪樱还和叶梓安有过一段,恐怕这辈子都要把叶梓安放在黑名单里了。 「万一……她知道了呢?」 叶梓安微微侧了一下身子,语调平板没有丝毫起伏,「我们不说,她怎么知道?」 木晴子觉得有些好笑,「你当凌浅沫是瞎子?还是你以为夏雪樱是什么省油的灯?」 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最近缠你缠得紧,连向恆的策划案都能轻易出卖给你,梓安,你真的觉得她不会跟凌浅沫说什么?」 「她不敢!」叶梓安温淡的看着她,笃定的自信。 木晴子放弃了和他讲道理,干脆的把这个话题揭过,「那向恆呢?凌浅沫有没有帮他说情?你真的要这样置他于死地?」 因为凌浅沫,他折腾向恆,真是少也不手软。 想起那天无意中遇到黎南,看着那个一贯清贵风度翩翩的男人,少见的没了笑脸,甚至有些疲惫,可见这件事情对他们打击真的很大。 「你不像是会多管这种闲事的人,该不会,是对哪个男人动了心?」
第154章 长成这样,的确有做狐狸精的资本 凌浅沫醒过来,看见坐在床边面色阴沉的男人,忍不住愣了一下。 「我就是受了点小伤,叶总不用特意过来。」 怕她把他的未婚妻怎么样,所以赶着来安抚? 她不是那么无理取闹的人,好聚好散,她一直很有分寸。 简单的一句话,叶梓安就听出了她的怒气,和刻意保持的距离。 「别人打你,你就站在那由着她打?」叶梓安英俊的面容沉得能拧出水来,一双黑眸里也酿了巨大的风暴,「往常跟我不是很有骨气。」 凌浅沫牵起唇角,淡淡的笑,「她是你的未婚妻,打我不是应该?!」 人家骂的字字句句都是实话,她又有什么立场去还手。 女人的话有一些讽刺,眉眼微凉,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眸里,情绪复杂。 难过,生气,却更多的是恼恨。 「她说什么你就信?」男人没好气的斥了一句,怎么不见他说的话,她信的这么干脆。 凌浅沫有些意外的扫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的怒意从何而来,「我为何不信?」 被打的人是她,受伤住院的人是她,不想追究的人还是她。 她已经退让至此,他还有什么好不开心?! 「你信了,然后呢?」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安静的等着她的答案。 凌浅沫笑了一下,「能有什么然后,叶总放心吧,理亏的是我,这件事我不会追究。」 至于他,她半句都没提。 叶梓安脸上的神色渐渐冷了下去,整个病房里都能感受到冷空气的流淌。 「我受着伤,就不送叶总了。」紧接着响起的,女人的逐客令。 男人离开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凌浅沫不知道,也没去看。 直到病房门被关上的声音传来,她终究还是忍不住,用手背捂着眼,落出两滴泪来。 她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把自己活成别人感情世界里的第三者。 就算当初再怎么爱向恆,在知道他和夏雪樱在一起时,她也立刻克制了自己的感情,和他之间保持了恰到好处的距离。 跟他真正在一起,也是夏雪樱离开之后。 等到夏雪樱回来,向恆选择重回她身边时,她也即刻抽身离开,没有一点眷恋。 因为这是她最后的底线,就算再爱,她也不会让自己插足别人的感情。 可是当那个美艷不可方物,气度高贵眉眼皆是嚣张的女人站在她面前,嗤笑,「长成这样,的确是有做狐狸精的资本。」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的可笑。 她容忍叶梓安的伤害,一次又一次忍受并选择留下,是因为她觉得,叶梓安虽然霸道毒舌,但至少人是干净的。 原来,她还是太天真了。 *** 凌浅沫虽然有些脑震盪的现象,但并不严重,所以只是在医院躺了一天就出院了。 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已经丝毫看不出头一天的狼狈。 神色平静,嵴背挺直,依旧是干练却温和的气度。 公司上上下下异样的目光,她不是没看到,只不过是强迫自己无视得很彻底罢了。 可是她能做到浑不在意,却有人看不过去。 上班不过半小时,凌浅沫的办公室门就被人着急推开。 「凌总,您快去看看吧,珍妮和同事打起来了。」 凌浅沫扔下手里的笔,跟着秘书一起去过去,远远的就听见茶水间传来厮打辱骂的声音。 「我说错了吗?人家正牌未婚妻都找上门来了,她不是小三是什么?」 「就是,我就说她怎么轻轻松松就从一个行政部经理做成了分公司的总经理,原来就是这么来的。」 「叶总要跟咱们解约,结果她去了一天,叶总就再也不提解约的事,明摆着就是她把叶总伺候舒服了呗。像这种靠着身体上位的女人,就是该打。」 「就是,简直是丢我们女人的脸。」 凌浅沫站在门口,听着里面传来一句比一句更难听的谩骂,指甲几乎要深深的掐入她的掌心里。 茶水间里挤满了人,行政部几朵小花单独站在一边,有几个和她们对峙,外面为了一群看热闹的人,不时出声帮腔两句,把珍妮一群人气的脸色发白。 「凌总,凌总来了。」 不知道是谁先看到了凌浅沫,小声的喊了一句。 立刻有人尖锐的指责,「凌什么总啊,有这种女人领导,公司能有什么前途,老娘不干了。」 说着直接摘了工牌,挤出人群的时候,直接将工牌砸在凌浅沫的脸上。 那模样,极尽恶毒和嫌弃。 凌浅沫偏了一下脸,躲开她扔过来的工牌,目光冷淡的看着面前的人群,「还有要辞职的吗?没有就赶紧去工作,公司请你们来不是为了喝茶闲聊的。」 除了刚刚那个异常激动,跟珍妮打了一架,实在不想待下去的外,其他倒是没人站出来说要辞职。 虽然脸上略有不满,却都做鸟兽散,回了各自的工作岗位。 人群散开,凌浅沫才看清楚珍妮她们几个的样子。 珍妮脸上被人抓了一条血痕,小何的头髮散了,好在没受什么太重的伤。 「上班时间聚众打架,扣除本季度奖金,每个人再另外罚款五百,作为活动基金。」凌浅沫温凉的嗓音响起。 没有安慰,没有垂询,一开口就是惩罚。 说完之后,半点也不留恋,转身踩着高跟鞋走了。 她说这些的时候没有刻意压低嗓音,所以附近的人都听见了,当下心里就忍不住为珍妮几人抱不平。 她们气不过这些人骂她才跟人动手,她倒好,一点不感动也就算了,居然还要罚人家,简直狼心狗肺。 薇薇安轻嘆一声,像是有些无奈,「早就跟你们说过了,职场竞争这么大,哪有什么真正的好姐妹。你们啊,就是太天真。」 「你知道什么!」珍妮捏着手指,眼眶发红的怒吼一声,转身跑出了茶水间。 小何几个也是狠狠瞪了薇薇安一眼,跟着离开了。 薇薇安走在最后,跺着脚不满的哼了一声,「狗咬吕洞宾,你们以为凌浅沫是好人吗?迟早有一天,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虚伪的外表。」
第155章 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凌总,下午您约了盛宏的何总谈合作的事情,现在……」艾米推门进来,汇报接下来的行程,却看见凌浅沫脸色苍白的坐在椅子上,很难受的样子。 凌浅沫捂着胃,摇了摇头,「没事。」 说完抬腕看了一下表,已经两点半了,「你准备一下材料,把市场部的于总监叫上,咱们现在就出发。」 「好!」艾米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又有些不放心的回过头来,「凌总,您……真的没事吗?」 她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 凌浅沫摆摆手,让她先出去。 办公室门再度关上,凌浅沫撑着身子站起来,走到一旁的衣帽勾上取下包包,打开拿出里面准备的胃药,却发现药已经吃完了。 最近她经常胃疼,所以吃药比较频繁。 看了一眼时间,这个时候去买已经来不及了。 「凌总,已经准备好了。」恰好艾米推门进来催促,凌浅沫把空掉的胃药盒子随手放在茶几上,「走吧。」 约定的地方,在一家装潢比较雅致的茶社。 凌浅沫他们到的时候,对方还没来,所以他们便坐在早就定好的包间等。 约莫过了一小时之后,对方才姗姗来迟。 推门进来,没有为自己的迟到表达丝毫歉意,反而先声夺人就是一句,「抱歉,我们公司不会和你们合作。」 凌浅沫微微楞了一下,浅笑道,「不知道是我们开出来的条件何总不满意,还是……」 「凌总何必装模作样,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才对,没有哪家公司愿意跟一个小三领导的公司合作,我怎么知道你不会趁机勾引我老公呢。」何总的话说的很难听。 凌浅沫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不过还是维持着最基本的礼貌,「何总,我想这中间可能有些误会,我们……」 「没有误会,我来就是跟你说一声,你也不要指望再找其他公司了,整个春城不会有一家公司愿意和你这样的人合作。」何总丢给她一个鄙夷的眼神,转身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扬的走了。 四十多岁的女人,身材已经走形,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走路,姿势有点别扭。 凌浅沫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几乎要将自己的舌尖咬出血来,咸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却无法抑制心底的痛。 「凌总,你看着……」几个月的努力,就这么白费了,于浩的脸色有些难看。 搁在膝盖上的手指紧紧攥成拳头,凌浅沫几乎是用来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维持着表面的镇定,「我会找机会再跟何总谈。」 「嗯,希望凌总不要辜负我们市场部几个月的努力。」 他们从茶社出来的,于浩去取车,凌浅沫就站在门口等。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小小春城,圈子就这么大,她早该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正在出神,脚步声由远及近。 凌浅沫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一身名牌衣裙,气质张扬的女人。 以及,她手挽着的,气场不容忽视的男人。 两个人肩并肩,男才女貌,不能更登对。 那一秒,凌浅沫只想落荒而逃。 可是对方丝毫不给她机会,夏婉瑜一看见凌浅沫,便踩着高跟鞋过来,「这年头,小三的情趣也开始附庸风雅了。也对,不提升提升自己的素养,的确很难找得到好男人。 转头,对站在不远处的男人笑颜如花,「你说呢,梓安。」 男人站在不远处,黑沉的目光落在女人有些苍白的脸上。 他看着她垂在身侧的手指狠狠掐着掌心,细白的牙齿几乎要将嘴唇咬出血来。 明明已经到了极限,却只是站在原地,任由别人冷嘲热讽,一句辩解的话都不肯说。 「不喝茶了?」他眼波微动,淡淡收回目光,云淡风轻的开口。 夏婉瑜登时转身,走回他身边挽了他的手臂,「难得碰上,不如一起喝一杯啊。坐下来聊聊清楚,对大家都好嘛!」 男人沉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让女人脸上的巧笑渐渐被冻结了一样。 凌浅沫狼狈站在原地,身形摇摇欲坠。 「闹够了没有?」男人沉沉嗓音响起,已经带了一丝愠怒。 夏婉瑜跺了跺脚,「叶梓安,你还要护着她?」 「连无关紧要的人的醋你也吃,不怕酸死自己?」男人眼波流转,黑沉的眸子有看不懂的暗芒,出口的话却是温柔和煦如春风一般。 凌浅沫的掌心早已经被自己掐的血肉模煳,闻言,身子轻轻颤了一下,却忽然极轻极缓的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唿吸。 抬眸,微微一笑,「叶总说的对,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就不打扰两位雅兴了。」 转身,嵴背挺得笔直,一步一步走到路边。 伸手,拦了一辆计程车。开门的时候,手软的几乎没有力气,连续开了两次才把车门打开。 坐进去的瞬间,早已经泪流满面。 身后,夏婉瑜仔细观察着叶梓安的神色,却见他从头到尾神色都没有变过,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也许,真的是她想多了,堂堂叶航国际总裁,怎么可能看上那种女人。 「走吧,咱们进去吧。」夏婉瑜重又笑了起来,阳光明媚。 叶梓安微微闪身,从兜里掏出手机来,却是捕捉痕迹的躲开了她再度挽上来的手,「你先进去,我打个电话。」 「给谁啊?」 「顾北。」说完,当着她的面将电话拨通,屏幕上的确显示,通话人是顾北。 夏婉瑜这才放心,点点头朝茶社走去。 外头,男人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色骤然又冷了好几分,「让舒航他们做好准备,今天晚上就开局。」 「怎么这么急?」 「我一刻都忍不下去。」 看着凌浅沫脸色苍白的样子,他恨不能立刻就冲过去,把那个倔强又逞强的女人揉进身体里。 跟他的骨血打碎了,再重塑,让他们不分彼此。 他倒要看看,到时候她还有什么本事,把他推开。 「好,我会和舒航加快准备。江城那边,你都安排好了吗?」 「老爷子亲自出马,肯定不会有差错。」
第156章 连我都敢抓,知不知道我爸爸是谁 华灯初上。 整座城市的霓虹竞相夺艷,将城市妆点的五光十色。 还是皇爵,不过却是酒吧的大厅。 带感的音乐,妖娆的舞姿,肆意的欢唿,这里消金窟,却也是快乐源。 在这里,你可以尽情释放自己的情绪,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如同凌浅沫对叶梓安的评价那样,这个男人仿佛天生就该生活在聚光灯下。 即便是五光十色旋转的光球,也无法阻挡这个男人在暗影中散发出的皓月般的光芒。 人群中,总是能被一眼认出来。 在他身边,夏婉瑜正疯狂的跟他跳着贴面舞,两个人贴的很近,舞姿也很是大胆。 正在这时,酒吧的门忽然被人踹开,许多警察涌了进来。 快乐被打断,不少人不满的抱怨,但是对上警察冷冰冰的眼,又自动消音。 「我们接到举报,说有人在这里聚众吸毒。」为首的警察昂首阔步的站出来,「现在,麻烦你们配合检查。」 立刻有警察过来,把男人女人分隔两边站好,然后有人上前搜身,又有人去另外一边搜查他们放在卡座上的个人物品。 很快,一个警察捧着一个包过来,在领头的人耳边说了几句。 为首的警察举着包问,「这是谁的?」 夏婉瑜看了一眼,站了出来,很是轻蔑的扫了那警察一眼,「我的,怎么了?」 刚才警察让配合检查搜身的时候,她就很不配合,一直大吵大闹着,现在态度又这么恶劣,登时让这个为首的警察黑了脸。 「怎么了,来人,把她给我带回警局。」男人怒吼一声,然后又指着叶梓安他们几个,「还有这几个同伙,也给我一併带回去。」 夏婉瑜当时就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暴脾气,高跟鞋狠狠踩在过来抓她的警察脚背上,特别嚣张的道,「你们不想活了是不是,连我都敢抓,知不知道我爸爸是谁……」 「我管你爸爸是谁,都给我带走。」男人特别硬气,一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给面子的架势。 无端被踩了一脚,那个警察也很是生气,去扭夏婉瑜手腕的力道就大了很多。 夏婉瑜的手腕几乎立刻就红了,疼痛让她更加暴躁,不断说着威胁的话。 反倒是叶梓安和顾北几个,今晚上陪着她出来玩儿的富家公子哥,表现的十分配合。 一群人很快被带上了警车,分坐两辆。 夏婉瑜单独一辆,左右两边都安排了女警守着。 最前面的车里,刚才还十分硬气的领队人此刻正一脸恭敬的对叶梓安道,「叶少,接下来……恐怕要委屈叶少了。」 「嗯。」男人淡漠的发出一个单音节。 警车乌拉乌拉的开走了,车上的男人忽然想到了什么,侧头对旁边的警察道,「待会儿……」 警察走后,原本还沸腾的酒吧,忽然就冷清下来。 出来找个乐子,居然碰上警察大清扫,不少人都生无可恋的打道回府。 人群散开,露出一个西装革履,容颜清隽的男人来。 疲惫的神色,微微上翘的嘴角,自带了三分笑意。 目光落在渐渐消失的警车上,容色渐渐变得多了几分深沉。 叶梓安,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 接到电话的时候,凌浅沫抱着电脑盘腿坐在床上,研究盛宏的资料。 她并不打算就此放弃何总这个客户,不仅仅是因为市场部的努力,更关乎她自己的名誉。 所以接电话的时候,明显有些漫不经心。 可是只一瞬,黑白分明的眸子就瞪大到了极限。 挂了电话,凌浅沫啪一声扣上电脑,从床上跳起来,匆匆换了衣服拿着包出门。 叶梓安,你是真敢啊! 到警局的一路上,凌浅沫都爱试图给木晴子打电话,可是对方一直关机,这让她本就纠结的眉心,更是皱在一团。 警局门口,凌浅沫把车刚把车停稳,就立刻开门从车上跳了下来。 关车门的时候因为着急,还撞到了自己的小腿,疼得她差点没落下泪来。 强忍了冲进去,问清楚情况后,被一个警察带到一间审讯室门口。 门推开,就看见气质衿贵容色清隽的男人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微微闭着眼睛,似乎在养神。 见他无碍,一路上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了地。 男人听见开门声,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 原本就要冲口而出的话,就那么溺没在了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里。 「你怎么来了?」男人微微皱眉,似乎很不想让她看见他此刻狼狈的样子。 凌浅沫倒是没什么嘲笑的心思,只剩下了担心,「警察跟我说你涉嫌吸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接到电话的时候,她差点被吓死。 后来又一直打不通木晴子的电话,法律上的事情她虽然不懂,但也知道吸毒是多大的罪。 就算叶梓安手眼通天又如何,那也是在江城。 踩在春城的地盘上,他就算有再多手段也施展不开。 「夏婉瑜带的毒,我们是被连累。」男人一句话,讲清楚了始末。 凌浅沫的脸色一下子就气白了,站在这里就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一样。 叶总陪自己未婚妻取了,沾了毒被抓,关她这个路人什么事,要她跟着瞎操心。 「叶总好情调,那您继续跟未婚妻玩儿吧,我就不奉陪了。」言罢,转身就要走。 身后的男人没有出声,凌浅沫气的不行,冲到门口,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 脚步不由自主的就顿住了,凌浅沫掐了掐掌心,满是指甲掐痕的掌心传来一阵刺痛。 终究,她还是不放心的回头,就看见男人眉头紧蹙,额上全是汗,一副忍痛的样子。 凌浅沫蹙紧了眉心,身体快过大脑的快步走过去,「你怎么了?」 「没事!」男人咬了牙,不愿多说的样子。 「你到底怎么了?」女人稍稍加重了语气,怒意明显。 叶梓安抬眸,眼神微微闪动,语气却没什么变化,「不是跟我没关系?不是只是无关紧要的路人?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第157章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爱她? 凌浅沫明显感觉到了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凌厉气息,她眨了眨眼,忽然就轻声笑了出来。 「是啊,我这是在干什么呢?」自嘲一般的笑,用温凉如水的嗓音说出来,就好似能沁入人心一样,「你就当,我是路过吧。」 丢下这一句,女人再离开的时候,脚步明显加快了许多,而且更加坚定。 叶梓安看着她的背影,有些燥怒,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把那个女人拖进来狠狠打屁股。 明明就是关心,直言不讳的说出来就那么难?! 忽然,外头传来警察关切的询问,「小姐,你没事吧?」 胃里一阵一阵的绞痛传来,凌浅沫的鬓角已经被冷汗打湿。她捂着胃,弓着腰,几乎站都站不稳。 旁边的警察很是担心,忍不住有道,「要不要帮你叫救护车啊?」 「不用,我啊……」 话还未说完,就被突然的双脚悬空吓了一大跳,短促的叫了一声之后,一抬眼就对上男人明显酿了怒意的脸。 「叶梓安,你在做什么?」擅自从审讯室出来,叫畏罪潜逃啊。 男人抱着她朝大门外走,怒气腾腾的样子,周围居然没有一个警察敢上来拦。 「闭嘴,再说话我就在这里办了你。」 吸毒不过瘾,还想给自己加个强姦的罪名吗?! 凌浅沫咬了咬牙,到底还是把即将出口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这个男人说得出做得到,她可不想被人家围观现场春宫。 叶梓安抱着她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警局,把她放在副驾驶上后,冷冷吐出两个字,「钥匙。」 凌浅沫把车钥匙递过去。 男人发动了车子,如同离弦的箭一样飈了出去。 车开到半路,凌浅沫才忽然反应过来。 他怎么就那么轻松抱着她从警局离开了呢?! 不是说,涉嫌吸毒,情况严重,可能量刑吗? 如果现在凌浅沫还不知道自己被耍了,那她这接近三十年,就真的是白活了。 所以一路从警局到医院,再从医院到家,凌浅沫都没再跟他说一句话。 她可真是天字第一号的傻瓜,被人耍着玩儿都不知道。 回了公寓,被男人蛮横的拽进他家之后,凌浅沫趁着男人低头换鞋的功夫,直接回了房间,将房门关上并反锁。 砰地一声,动静不算小。 叶梓安站在客厅里,皱了皱眉,沉沉黑目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房间的位置。 正在这时,忽然响起了手机的声音。 男人看了一圈,才发现凌浅沫换鞋的时候把包放在鞋柜上,是她的手机在响。 叶梓安打开,把手机拿出来,看到来电显示的人名时,本就暗沉的眸子越发黑如暗夜。 手指滑动接听,却没有说话。 「浅沫,你睡了吗?」声线微凉的嗓音响起,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柔,「你们公司酒会的那个方案我发到你邮箱了,你要是还不打算睡的话,就看看吧。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我可以尽快给你修改。」 顿了顿,电话那头只有轻微的唿吸声,即便是凌浅沫不曾开口说话,但向恆还是觉得很满足。 加班熬夜写方案的疲惫,在这一瞬间消失无踪。 「我知道,你其实是想帮我,让我用实力证明,所谓的抄袭不过是子虚乌有。其实别人的看法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只要你相信我,就够了。」 「浅沫,之前是我没能看透自己的心,现在我知道了,我……」 「你爱上她了?」男人冰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向恆即将出口的告白。 凉薄的声音,含着分明的嘲讽,「好马不吃回头草,向恆,你还真是让人失望。」 突兀起来的男人声音,让向恆整个人都不好了。 「叶梓安,你怎么会拿着她的手机?她人呢?」难道,他们已经住在一起了吗? 这两天他听到的那个传闻,是真的?! 「既然分手了就好好保持彼此的距离,你现在已经没资格说这些话了。」叶梓安的声音冷漠到了极点,也讽刺到了极点。 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现在又来追忆往昔。 到了他叶梓安口袋里的东西,他以为他还有机会再要回去吗? 且不管那个女人是什么态度,在他这,就不可能! 「那么你呢,你就有资格了?」之前三番两次的说凌浅沫是他的未婚妻,但是现在却又突然冒出来另外一个未婚妻。 叶梓安浑不在意的笑了一下,「我有没有资格,不由你说了算。但你却很清楚,你已经没有资格了。」 这句话,无疑戳中了向恆的痛点。 不可否认,他的确是失去了资格。在得知夏雪樱回来,在他做出选择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失去了凌浅沫。 凌浅沫从来就不缺追求者,大学那会儿,虽然她一直追着他跑,但他却知道,喜欢她的男生基本可以绕操场三周。 只是那个时候,她满心满眼的都是他,从来没正视过别人。 「我辜负了她八年,我愿意偿还她一辈子。但是你呢,你能给她什么?你现在连累的她成为了全春城的笑话,你有什么资格说你爱她?」 叶梓安冷笑一声,「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爱她?」 「你……」向恆气的攥紧了电话,如果叶梓安此刻在他面前,他相信自己肯定会忍不住跟他打一架。 「麻烦你,把手机还给我。」 身后,传来女人有些淡漠疏离的嗓音。 凌浅沫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表情,她只知道当自己听到那句话的时候,脑子里忽然闪过四个字。 心如死灰! 一句话,同时惊了两个人。 叶梓安看着她平静的过来,从他手里拿走手机。 然后平静的转身,准备回房间。 男人的手在一瞬间伸出去,抓住了她的胳膊,阻止她的脚步。 凌浅沫回头,一双眼睛在灯光下尤其明亮,「叶总还有事?」 他竟然不知道她何时出现。 看着她过于平静的表情,他不确定她听到了多少。 男人的嘴唇动了动,到最后,说了一句,「你的药,还没吃。」 「呵……」 凌浅沫发出一声轻笑,然后伸手从包里翻出医生开的胃药,一把塞进嘴巴里。 没有水,就那么嘎嘣嘎嘣的咬着。 药片在嘴里变成粉末,她却丝毫都不觉得苦。 能怎么苦呢?再苦,还能比她的心更苦吗?
第158章 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做小三 「凌浅沫。」身后,男人淡淡开腔。 凌浅沫顿住脚,却没有回头,就听见身后的男人如同和一个陌生人说话一样,嗓音整个冷了下来,「你想帮向恆证明他没有抄袭?」 「是!」她没有回头,强迫自己将满嘴苦味的药粉咽下去,笑了笑道,「所以叶总是打算弄死他,还是打算收拾我?」 亦或,他谁都不想放过。 男人的脸色陡然冷了几分,盯着她倔强却清高的背影,漠然开口,「你明知道我会做什么,还是义无反顾的要帮他?」 八年的感情,就那么被不屑一顾的抛弃,她还要这样帮他,脑子坏掉了! 凌浅沫忽然就笑了出来,很轻的笑,融化在风里,叫人听不真切。 「叶总想做什么就做吧,我都会受着。」 说完这句,直接走回卧室,关上门。 这次的动作很轻,甚至没有反锁。 这其中的含义,凌浅沫懂,她相信叶梓安肯定也懂。 如果他想用强,她不会反抗。 但在心里,却已经为两个人之间筑起了一座高墙。 *** 等到凌浅沫浑浑噩噩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了。 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叶梓安没进来。 她以为,他会进来,会用他的方式惩罚她的不听话。 甩甩头,打算把这个男人从脑袋里彻底甩出去。 爬起来洗漱一番之后,凌浅沫回了自己家,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准备出门去採购一点食材。 还有一个星期才发工资,她现在实在是捉襟见肘。 她买的这个小区附近就有一个很大的超市,凌浅沫换了一身比较随意的休闲装,没有开车,直接步行过去。 超市里,凌浅沫推着推车正在副食品区闲逛,拿着几种口味的方便面认真比较和挑拣。 旁边勐地扑过来一个人,撞在她身上,小腿传来一阵刺痛,被货架底座上的玻璃横条拉出一条血口。 「对不起,你没事吧?」撞了人的女孩忙不迭的道歉。 凌浅沫抬头,正准备说一句没关系,就看见旁边追着跑过来一个女人,扬手就是一个巴掌。 正在道歉的女孩冷不丁被打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凌浅沫赶紧伸手把人扶住,待她站稳后,便松开手退到一旁。 她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而且刚才她还没管,就已经遭了池鱼之殃。 「你这个贱人,让你勾引我老公。」打人的女人一脸的嚣张,插着腰就是一顿破口大骂。 几乎是什么不堪入耳的话都往外蹦,骂了整整三分钟,都不带重复。 这一出正室打小三的戏码,立刻把周围的人都吸引了过来,所有人看那个女孩的眼神都充满了鄙夷。 被打的女孩子捂着脸蛋,最初还为自己辩解几句。 说她没有勾引她老公,他们只是普通同事的关系,只是因为被分到一个项目组里,工作需要这段时间才联繫得比较频繁。 可是打人作死的不肯信,当众拿出不少所谓的证据,义正言辞的斥责她就是一个小三。 凌浅沫站在一边,看着一群人围攻一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不过就凭着一个女人三言两语,就先入为主的给人家贴上了小三的标籤。 小姑娘被人打了,又被人围攻,怎么说他们都不信,急的快要哭出来。 凌浅沫看过去,就瞧见打人的那个女人一张刻薄的嘴脸上染了得意的笑,「年纪轻轻的,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做小三。你爸妈就是这么教育你的?该不会这些勾引男人的手段就是跟你妈学的吧?」 被围攻的女孩儿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用力的推了那个女人一下,「你说我可以,凭什么说我妈妈,我都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我……」 「哎呀,做小三破坏人家家庭,现在居然还敢动手打人,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女人被推了一下,更是火冒三丈,抬手就又是一巴掌甩过去。 手腕在半空中被人给抓住,女人不耐烦的回头,「谁啊……」 「这位太太,我觉得有些事情你们还是关起门来解决比较好。这里是公众场合,你已经严重影响了其他人。」凌浅沫抓着那个女人的手腕,语调温凉。 女人斜睨了她一眼,「你谁啊,凭什么管我的事。」眼睛一转,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孩,「你该不会是这个小三的朋友吧,我告诉你……」 「朋友算不上,只是单纯的看不过眼而已。」凌浅沫将她的手甩开,温言浅笑,「如果她真的是小三,你大可以用法律手段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但私底下蓄意伤人,闹起来的话,责任就全在你身上了,你确定要为了惩戒一个小三,不惜搭上你自己吗?」 为什么要帮这个女孩子,其实凌浅沫自己都不知道。 只是当她看到那个女孩拼命为自己辩解的时候,莫名的她就是相信她说的话。 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温软的语调没什么攻击力,「其实,我建议你可以或许可以反省一下自身,我觉得应该没有男人会希望自己的女人这么的……」 目光上下将她打量一番,凌浅沫斟酌了一下用词,才吐出四个字,「……不拘小节!」 「你……」女人一下子就听出来,她这是在拐着弯儿的讽刺自己,立刻气的就要动手,「你是从哪里跳出来的,给我闪开。」 说完伸手就推,旁边的女孩儿赶紧冲过来替她挡了一下,结果被推得撞到了货架。 这货架因为之前凌浅沫撞过一次,最上面的大瓶饮料已经歪歪斜斜摇摇欲坠,再这么一撞,立刻落了下来。 正巧凌浅沫就站在旁边,饮料直接朝她头上砸过去。 「哎呀,小心!」 旁边有人吓得尖叫一声,凌浅沫一抬头,就看见大片阴影砸下来。 下意识的用手抱住头,微微弓了身子,准备用嵴背去承受。 旁边一道黑影勐地扑了过来,一把抱住凌浅沫,将她牢牢护在了自己怀里。 砰,砰,砰1 接连好几声沉闷的声响,让人听着就觉得疼。 等到不再有动静了,凌浅沫才抬起头来。 入眼,是一双漆黑如同墨染的眸子,里面跳跃着一些愤怒的火焰,更多的却是担忧。 「你没事吧?」
第159章 她上赶着是要找虐? 「你怎么在这里?」凌浅沫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后退几步和他保持距离。 一听她的语气,男人压着的火气就一点一点往外冒,「我要是不来,你就被砸死了。」 逛个超市也能惹事,还敢嫌弃他。 要不是他出现救了她,现在她就脑袋开瓢了。 想起自己脑袋上还有伤,这要是被砸到,后果的确不堪设想。 「刚才……谢谢你救了我。」凌浅沫客气的道谢。 叶梓安瞥了眼她身边站着的脸颊红肿的女孩儿,「你朋友?」 「不认识。」 「不认识还强出头,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凌浅沫你脑子还能不能使了。」 凌浅沫咬着下唇,微微动了动自己受伤的小腿。 细微的动作,瞬间落入男人眼中,也让他看到了白皙皮肤上那刺眼的红。 眼底暗沉的风暴再次汹涌起来,二话不说掏出手机打了电话,「喂,这里有人蓄意伤人,赶紧过来处理一下。」 「泰民路231号的超市。」 旁边的打人的女人一下子愣住了,气焰也没有之前嚣张了,「你是什么人啊,关你什么事啊?」 「你弄伤了我的未婚妻,还问关我什么事?」男人嗓音寒凉,身上的冷气一层一层往外扩散。 周围不少人都察觉这男人气度不凡,一看穿着打扮就是不好惹的。 有一些忍不住小声劝着那个女人,让她赶紧道个歉,这个事情大事化小算了。 可是女人依旧梗着脖子,「我凭什么要跟一个小三道歉。」 「很好,希望待会儿警察来了,你还可以这么硬气。」叶梓安薄唇微勾,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说完这话,又一伸手把凌浅沫抓到面前,「还能不能走?」 被他沉沉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凌浅沫低垂了脑袋,「一点小伤,不啊……」 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男人打横抱起,长腿笔直的越过众人,朝外面走去。 「餵……」这里这么多人看着,他能不能低调点,「你报了警,现在离开不好吧。」 「晴子会处理。」 木晴子?她也在这儿? 凌浅沫越过男人肩头往回看,果然看见人群里朝她招手的木晴子,后者还朝她比了一个剪刀手。 所以,她一开始就在这里,目睹了全过程,通知了叶梓安吗? 可为什么他要来?还要救她? 凌浅沫不知道,一路被男人抱回了车上。 叶梓安看着副驾驶上的小女人一副神游太虚的样子,连安全带都不系,微微皱眉,俯身过去。 「又在想哪个野男人?」 温凉的鼻息喷在脸上,凌浅沫抬眼,才发现他和自己的距离几乎近到了鼻尖都要挨在一起。 赶紧侧开眼,往后靠了靠,「在想刚才那个女孩子,她别人冤枉是小三,却不见当事人中那个男人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现在的男人,难道都是这么没担当的吗? 「你要是肯做叶太太,那我保证,叶先生绝对不会让你有这种烦恼。」男人伸手拽了安全带给她繫上,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室。 凌浅沫咬着唇没有说话,叶太太,这个位置早就有人了,她上赶着是要找虐? *** 医院里,医生拿了酒精棉为她清洗伤口。 酒精刺激了创口,凌浅沫下意识缩了下叫,发出小小的痛唿, 叶梓安一个眼刀甩过去,「医生,轻一点。」 五个字,语气淡然如水,却让医生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忍不住手就抖了一下。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伤,略微处理一下之后,拿纱布一贴,就算完事了。 叶梓安本来还觉得太过草率,要让医生再给好好处理一下,就被凌浅沫抓着手一路拖出了医院。 「叶总,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想怎样?」回到车上,凌浅沫抓着安全带。 「我只想让他好好看看你的腿。」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深吸口气,凌浅沫侧头看着窗外,「今天在超市你也看到了,小三就是个所有人都深恶痛绝的存在。」 「我可以把自己卖给你,但前提是你未婚且单身。我凌浅沫就算要为了五斗米而折腰,也不会让自己落魄到给别人做小三的地步。」 「所以叶总,求求你,放唔……」 多余的话没能说完,就被男人一口将嘴唇叼走。 唿吸分分钟被夺走,直到她的脸因为窒息而变得红扑扑的,知道她拼命捶打着他的胸口示意她要喘不过来气,男人才松开她。 「叶梓安,你他妈到底想怎样?!」就算是发火,女人温软的嗓音里也含了一丝媚,杀伤力立刻减弱了一大截。 男人还嫌不过瘾的啃着她的下巴,「不如,我们去结婚啊。」 凌浅沫,「……」 她是真的有点跟不上这个男人的节奏了! 「你不是担心成为我的小三吗?那我现在让你做正室好了!」看见女人呆滞的模样,男人心情甚好的吻了吻她的唇。 凌浅沫只是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无奈的扶额,「要结婚是吗?好,我们结婚!」 男人开车,两人回家去拿户口本和身份证,然后直奔民政局。 可是到了才发现,今天是周末,民政局的人根本不上班。 站在民政局门口,凌浅沫傻眼之后,又忍不住笑了出来,老天好像从她一出身就开始和她作对。 她闭了闭眼睛,刚想叫叶梓安离开,就看见男人提了提裤管,直接在民政局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你……干嘛?」 叶梓安再正常不过的抬头,「坐在这里等他开门!」 「……」他是不是疯了,今天周六,他想在这里走到周一早上吗?! 可是对上男人执着且认真的眼,她发现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打定主意要在这里坐到周一。 「叶梓安,」凌浅沫眉眼浅弯,「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男人狐疑的扫了她一眼,询问,「吃完就来。」 「……」凌浅沫抬眼,注视着男人英俊的面孔,「其实你不用这样向我证明,这其实不过就是一张纸罢了,并没有什么用处。」 结了婚离婚的不计其数,需要用婚姻来捆绑的人,未必是真正的爱人! —————————— 第三章估计在中午12点左右补上了,喵酱太卡文了,所以拼尽全力也只写好两章,望见谅!!!!
第160章 遇上叶梓安,等于她的劫数! 凌浅沫不明白,婚姻对于叶梓安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明明不爱,他却还能用一张结婚证把自己绑在叶太太的位置上。 他真的就不怕,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会让两个人都到彼此无法想像的地步吗? 吃过饭后,两个人并没有真的去民政局。 叶梓安接了一个电话,好像是警察局打来的,她恍然想起他身上还背着一个聚众吸毒的嫌疑。 背着这样大的罪名,还能轻松自由的出入警局,她不得不感嘆一声有钱就是好。 没了男人的纠缠,凌浅沫一时间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在大街上游荡许久,才忽然想起,自己是为了储备食物才出的门。 可看着两手空空荡荡,凌浅沫忍不住扶额。 遇上叶梓安,等于她的劫数! 又在超市逛了一圈,买了许多速食品回家放进冰箱,她打算这一周就这样过了。 不,也许还不只是这一周。 把食物全部塞进冰箱,凌浅沫拍拍手,正准备回卧室小憩一下,手机忽然响了。 凌良生。 如果非要在她心里给最讨厌的人排个顺序,他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可不管再厌恶,他的电话,她还是要接。 因为不知道哪一通,就和爷爷有关。 「出来一下,我在凯悦酒店等你。」 电话接通,那边是凌良生轻描淡写的命令。 凌浅沫抿了抿唇,压住心底的怒意,「有事电话里说就好,我们相看两厌,没有见面的必要。」 「我没耐心说第二遍,凌浅沫,你知道的,对付你,一种方法就够了。」 凌浅沫再一次觉得,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不一定是你的朋友,很可能是你的敌人。 她和凌良生互看不顺眼,却又能清楚的知道对方的软肋。 总是能一下子就戳中! 挂了电话,凌浅沫懒得收拾自己,拿了钥匙就准备出门。 结果手机短息提示音响起。 ——记得把自己收拾一下,别丢人现眼。 凌浅沫皱眉,还有别人? 他不是最害怕别人知道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吗,搞什么鬼? 不过出门之前,凌浅沫还是画了个简单的妆,换了身衣服。 驱车赶到凯悦酒店,按照凌良生说的位置找到包间。 推开门,果然看到有别人在。 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人,成熟稳重,看到她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小小的惊艷。 凌浅沫的眉头皱的更深,她已经猜到凌良生的用意了。 没有任何迟疑,凌浅沫转身就走。 凌良生以为她是物件,可以随意拍卖吗? 帮他解决李舒航的问题时,她就意识到或许这个男人会生出其他想法。 可迫于无奈,她只能答应。米想到,果然如此。 对于凌良生的厚颜无耻,凌浅沫觉得她认识得还是不够深刻。 刚刚走出包间,胳膊就被人抓住。 回头,是凌良生愤怒的脸,「你搞什么?」 「凌良生,无耻,也要有个下线。」以为她是什么,他想卖,她就会配合? 男人眼底蒸腾着愤怒的火焰,估计要不是担心动手会留下痕迹,他现下应该会直接给她一巴掌。 凌良生咬了牙齿,恶狠狠的低语,「进去,否则我现在立刻给医院打电话,停药!」 「你……」凌浅沫掐着掌心,气的浑身发抖,「凌良生,你还是不是人。」 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那是他的父亲啊。 凌良生才不管这些,抓着她拖进了包间,脸上已经绽开了笑,「我们家沫沫比较害羞,莫总不要见怪。」 「没关系。」男人极有修养的站起来,伸手,「凌小姐你好,莫寒。」 凌浅沫在离两个人稍远的椅子上坐下,皮笑肉不笑,「莫先生,你好。」 被人无视,莫寒似乎并不生气,看着凌浅沫面无表情的精緻脸蛋,越发兴味浓厚。 身为男人,凌良生很了解那个目光是什么意思。 看来他猜的没错,身为上位者,他们已经习惯了女人的投怀送抱。 凌浅沫的性子,在当下嫌贫爱富的行情下,实在是一股清流。再加上她长得出众,很少有男人会不对她生出兴趣。 包间门再次被人推开,服务员端着一早准备的菜色进来。 凌良生看着她不为所动的样子,隔着饭桌甩过来一个眼刀,「沫沫愣着做什么,赶紧给莫总倒酒啊。」 「抱歉,我开车过来,不方便喝酒。」早准备好的说辞。 凌良生被堵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没让你喝,听话,别让我对你失望。」 听话两个字,明显带了威胁的味道。 凌浅沫放在桌子上的手指蜷了蜷,站起来走过去,给莫寒倒酒,「莫总,请吧。」 倒完,转身要走。 却被男人一把拽住手腕,「既然凌小姐要给我倒酒,不如就坐在这里,省的来回跑麻烦。」 「我……」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收到凌良生警告的目光,她强忍了噁心,用力把手拽出来,沉着脸在他身边的位置上坐下来。 对于她的配合,凌良生这才稍感满意,开始和莫寒推杯换盏。 酒过三巡,自然是步入正题。 「莫总,您看注资这件事……」凌良生搓着手,一脸期望的看着莫寒。 从刚刚两人的对话,凌浅沫已基本了解了情况。 凌氏出现了很大的财务危机,而这个莫寒刚好是某知名银行西南片区的负责人,近期到春城出差,凌良生打听到了他的行程,巴巴的跑过来谈合作。 一般这种饭局,有个女人在的确更容易一些。 只是她想不明白,凌良生为什么要找她。他应该知道,她不能配合。 莫寒打了个哈哈,放下酒杯,「饭桌上,咱们不谈工作。」 扭头,将略微火辣的目光落在凌浅沫身上,「不知道凌小姐是从事什么职业?平时都有什么兴趣爱好啊?」 「我比较乏味,没什么爱好。」凌浅沫顾着吃,回答的十分敷衍,「而且我也没什么才能,就只能混吃等死了。」 「凌浅沫!」凌良生再也忍不住,忿忿的低吼了一句。 啪! 凌浅沫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直直的看着凌良生,「怎么,我有说错吗?我要不是无能的只能混吃等死,你至于穷得连卖女儿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第161章 你要打死我的未婚妻,问过我了吗? 这一下子,桌子上的人都愣住了。 啪! 凌良生直接一巴掌甩在凌浅沫脸上,怒吼,「混帐,你就是什么态度!」 凌浅沫捂着被打的脸,闻言失笑,「怎么,你都打算把我卖了,难道还指望我欢天喜地的给你数钱?!」 「你……」 凌浅沫蹭一声站起来,目光沉沉落在莫寒的脸上,「莫总是吗?如果我是你的话,我绝不会注资给这种人,他连自己的女儿都能出卖,连自己的父亲都能用来威胁别人,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你要是注资给他的话,说不定他会直接捲走你的钱,消失无踪!」 「凌浅沫……」凌良生快被气疯了,也顾不得现在还有人在,上去就是一脚。 凌浅沫的腿被踹中,跌下去的时候撞到了椅子,发出砰地一声响。 门外守着的服务员立刻推门进啦,「先生,没事吧?」 结果一进来,就看见现场一片混乱,明显就是在打架,登时吓得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凌浅沫捂着被踹中的地方,抬头看着门口的服务员,赶紧利落的道,「麻烦帮我报警,有人想要强迫我卖淫。」 「……」 这一刻,仿佛连空气都变得安静了。 她这句话一出,不仅凌良生,连莫寒的脸色都有些变了。 如果真的对警察这么说的话,那他也要受连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滚出去,这是我们的家务事,外人少管。」凌良生扭头朝服务员大吼,神色狠厉,看上去就不好惹。 服务员颤了下身子,就要离开,就听见凌浅沫又说了一句,「别走,我不认识他,我是被强迫来的。」 她这么一说,服务员的倒是想起来了,刚才这个姑娘进来的时候,好像的确转身要走,是这个打人的男人硬把她拖进去。 服务员犹豫了一下,看到凌浅沫拿哀求的目光看着她,立刻掏出了手机。 「你他妈报什么警,关你什么事,给我滚。」凌良生火冒三丈,冲过去抢了服务员的手机就砸在墙上。 服务员被吓傻了,拔腿跑出了包间。 不过这里的动静,也足够惊动酒店的其他人,很快就有人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旁边和对面包厢,也有人出来看热闹。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闹成这样,实在是不成体统。 莫寒铁青着脸,虽然从凌浅沫一进来他就猜到这个女孩不是个会轻易妥协的,却也没有想到她居然有胆量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 当下调整了表情,拦住凌良生,脸上扯出温和笑容,「凌小姐,我很抱歉让你产生了误会。我和你父亲之间,并不熟悉。今天晚上,也只是一个单纯的饭局罢了,闹成这样,都怪我没有事先说清楚。」 扫了一眼狼狈的包厢,目光落在凌浅沫身上,「今晚这顿算我请,我也会额外补偿凌小姐的精神损失,这件事……」 「补偿?」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凌浅沫冷冷打断,「我不需要任何补偿,我只需要一个公道。」 说完,伸手把自己的包拿过来,就要翻手机。 一只手从天而降,抢走了她的包,远远扔开,「你装什么清高,你以为你自己有多干净,之前跟着向恆,现在跟着李舒航,你跟你那个妈一样,不过就是万人骑的贱人,在我面前要公道,我他妈现在就告诉你什么事公道。」 说着又要扑上来打她,却被莫寒拦住了。 「凌良生,你有什么资格骂我,又有什么资格骂我妈!」凌浅沫忍着痛,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凌良生恨不得打死她的凌良生,一字一句的道,「趁着我妈怀孕在外面包养小三,珠胎暗结的人渣是你。」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仿佛要将他看穿一样,「我告诉你凌良生,从现在开始,我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这个满口污言秽语,肆意辱骂,将她贬得一文不值的男人,居然是她的父亲。 从来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这一刻一样,对自己这个姓氏深恶痛绝。 「凌小姐,你不要冲动……」 「凌浅沫,我他妈打死你!」 凌良生挣脱了莫寒的阻拦,冲过来就要动手。 「凌先生想打死谁啊?」冷漠入骨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温凉的语调,立时让包间陷入一阵低气压。 叶梓安斜倚在门口,身上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衣,领带歪歪斜斜的挂着,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不羁和潇洒。 一双黑眸就那么沉沉看来,并不凌厉,却让人嵴骨发凉,「你要打死我的未婚妻,问过我了吗?」 凌浅沫震惊的看着男人迈开修长双腿,朝着她步步过来。 周身光芒万丈,眸子黑沉淡漠,如同神祗一般。 这声音让莫寒心头一跳,下意识扭头,在看见那张英俊淡漠的脸上,眸子微微一震,下意识喊了一句,「叶总。」 虽然没有直接接触过,但是他在不少财经报导上都见过这个男人。 年纪轻轻,在商场上却有着战无不胜的名号。 前段时间他好像听圈子里的人提起过,说一向冷情冷心的叶大少突然看上了一个女人。 漠寒这才勐地反应过来,侧眸看向站在一旁,同样陷入呆滞的凌浅沫。 女人脸上虽然有震惊,却与他们不同。她只是惊讶于他怎么会在这儿,甚至在他出现的那一刻,眼中泛起了一丝委屈的泪光。 难道,她就是那个传说中,被叶少看上了的女人?! 所以,他刚刚是差点动了叶梓安的女人?! 莫寒后背生起一股寒意,庆幸还只是在吃饭,就已经被破坏掉的局。 叶梓安仿佛完全没有听到男人的声音,笔直的越过所有人,走到凌浅沫身边停下。 被男人沉沉的目光盯着,凌浅沫有些不自在,眸子微湿,有泪光泛起,「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梓安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遍,长袖长裤的看起来并没有吃太大的亏,脸色这才有所缓和。 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淡漠中多了一丝温存和无奈,「未来老婆都要被人打死了,我能不来?」
第162章 是你先勾引我的,我只是自卫 「你要再晚点来,我就真要被人打死了。」女人瘪了瘪嘴,少见的撒了个娇。 「我叶梓安要护着的人,谁敢动。」 叶梓安眸色沉沉,目光敏锐察觉她是单脚站立,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受伤了?」 他的嗓音不大,却足够周围的人都听见,周身散发的寒意,也足够周围的人感受到。 凌浅沫没有否认,乖乖点头,踮着脚尖动了一下,「被他踢了一脚,之前的伤口好像又裂开了。」 她的小腿在超市被划伤,刚去医院做了包扎。刚才凌良生那一脚虽然没有直接踹在伤口上,却也在附近,所以她才会疼得跌倒在地上。 「林助理,浅浅不是说了要报警。」 叶梓安俯身,一把将女人抱起来,放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裤腿捲起来,露出白皙如玉的肌肤。 「叶总,这件事情其实就是个误会,我们……」莫寒一见叶梓安这态度,就什么都明白了,当下着急想要解释。 男人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神望过来,俊脸上的神色似笑非笑,「误会?我们家浅浅都伤成这样了,你跟我说是误会?」 我们家浅浅这个称唿,他说的自然而然,倒是凌浅沫不由自主的红了下脸。 「我……」 「看你的意思,是不是我捅你一刀,再跟你说我捅错了,这件事情就算了呢?」 男人的比喻虽然不恰到,但是在西南这片区域里,谁在叶梓安面前都要矮一截,自然你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凌小姐,你也知道,这件事情其实……」说不动叶梓安,莫寒只能把目标转向凌浅沫。 可惜凌浅沫现在在气头上,又怎么可能会帮他们,直接把脸撇向一边,不说话。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莫寒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凌良生又怎么会打这种主意。 叶梓安走过去,单膝在她面前蹲下,看着她小腿上被血晕染了的纱布,还有不远处一大片的淤青,眼底的神色又暗了暗。 「你自己说,这是第几次了?」 「哈?」凌浅沫抬头,撞进男人黑不见底的眼睛里,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叶梓安无奈嘆一口气,「罢了,我们先去医院,剩下的事情交给林助理去处理。」 说完,不给凌浅沫反应的时间,一把将女人抱起,大步朝外走去。 自从叶梓安出现后,就再没开过口的凌良生,此刻才把求求救般的目光落在莫寒身上。 「莫总,现在怎么办啊?」 「你问我,我问谁。」莫寒此时对凌良生是恨得要死,对他很是不耐烦。 如果不是他,自己怎么会躺进这趟浑水,还惹了这么个不能惹的男人。 *** 医生重新给凌浅沫缝合了一下伤口,上药包扎,又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膏,就让她出院了。 回去的路上,叶梓安看着抓着安全带沉默不语的小女人,忍不住腾出一只手来捏了捏她的脸蛋。 「又在想什么?」这个女人,好像每次坐他的车,都在出神。 凌浅沫回过神来,看着专心开车的男人问,「你怎么会在那儿?」 「浅浅,我也是人。」 牛头不对马嘴,她当然知道他是人,难不成还是鬼啊。 「是人,就要吃饭。」 所以,他只是碰巧出现在那里? 也对,他把她送回去之后,是接了电话才离开的,应该是去应酬了吧。 看着男人英俊完美的脸庞,凌浅沫忍不住又有些出神。 她今天算是彻底跟凌良生闹翻了,所以她必须尽快把爷爷接到春城来。 她很担心,凌良生会不会一转头就把今天的气,撒在爷爷身上。 虽然他不敢真的做什么,但只单单说几句难听的话,就能把爷爷气够呛。 吱! 车子忽然停了下来,出神中的凌浅沫被惯性带着往前一扑,又被安全带拽了回来。 抬眸,男人的身子已经压了过来,抵着她的额头,鼻尖与她轻轻触碰,眸子牢牢锁住她的眼,「你为什么总有那么多想不完的事?」 男人温热的唿吸喷洒在脸颊上,清冽的气息十分好闻。 凌浅沫想是受了蛊惑一般,抬手圈住他的脖子,直接吻上他的薄唇。 原本,只是想碰一碰。 没有原因的,只是想要碰一碰。 却不想,男人微怔之后,迅速反应,勐烈的攫住她企图退开的唇瓣,反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将这个吻加深。 绵长的吻,几乎夺走了凌浅沫所有的唿吸,到最后她差点以为自己会窒息的晕过去,叶梓安才放开了她。 女人白皙的脸蛋因为这一个吻,而染上了红晕,凌浅沫眨眨眼,分外无辜的看着他。 接收到她控染了一丝控诉的目光,男人心满意足的低低浅笑,「是你先勾引我的,我只是……自卫!」 他说什么,自卫?! 「你……」凌浅沫顾着腮帮子,咕哝一句,「得了便宜还卖乖。」 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叶梓安忍不住又伸手掐了掐她的脸,「好,不卖乖。陪我去吃饭吧,我饿了。」 凌浅沫依旧鼓着腮帮不说话,虽然她也饿。 刚才那顿饭明显食不知味,她还没吃你多少就跟凌良生掐起来了。 不过,陪叶梓安吃饭,要是他追问什么,她要怎么回答呢? 凌浅沫还没想好如果男人要是追问,她该如何回答,车子已经停在一家口碑不错的中餐厅门口。 据说这里是春城唯一一家品相和味道成正比的中餐厅,不过价格也很销魂就是了。 双人包间里,凌浅沫托腮研究菜单,眉眼低垂,不时皱皱细长的眉头。 这也太贵了吧,简直不给平头老百姓活路的节奏。 「还是你点吧,我没来过这里,不知道什么好吃。」凌浅沫将菜单递给叶梓安,把选择权也丢给他。 叶梓安也懒得看,直接丢给旁边的服务生,「将你们这里不辣的特色菜都上一份吧,有粥的话,来碗粥。」 「好的,两位请稍等。」服务生礼貌的说了一句,转身带上门出去了。 凌浅沫咬了咬唇角,抿一口水,试探着道,「叶梓安,我……」
第163章 你这是,在跟我求婚? 她的犹豫,他明显看在眼里,于是放下茶杯淡然开口,「不想说,可以不说。」 刚才酒店的事情,明眼人都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凌浅沫看着男人俊美无铸的脸,她跟凌良生闹翻,现如今又自身难保,唯一能依靠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可是,有些话,要让她如何开口呢?! 叶梓安手机响的时候,讲真,凌浅沫是松了口气的。 「接个电话。」叶梓安扫了一眼来电,眸色微微沉了沉。 凌浅沫点头,就看着男人举着电话出去。 即使是一个背影,也依旧淡漠得让人心惊。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宠起人来的时候,也会让你招架不住。 她在想,自己要不要勇敢一点。 反正都已经爱上了,且不管他对待她的态度是不是爱,至少他愿意把太太这个位置给她。 当初向恆连女朋友的位置都吝啬,相较而言,其实叶梓安已经好很多了,不是吗?! 「叶梓安,你够狠。」 叶梓安站在饭店的走廊上,背靠着墙,电话一接通,那边就是女人咬牙切齿的声音。 带着点不甘,带着点痛苦,但更多的却是怨恨。 男人轻笑一声,嗓音凉薄,「说重点!」 「放过我爸爸,我答应你绝不再找凌浅沫的麻烦。」 「你觉得你还有资格威胁我?」男人不屑冷哼。 「我没有资格,那夏雪樱呢?」女人咬牙切齿,却又带着隐隐的得意,「我猜,你应该不希望凌浅沫知道她的存在。」 「呵……」 男人这一声轻笑,讽刺至极,让原本信心十足的女人变得不那么确定了。 叶梓安什么时候真正对一个女人上过心,这个凌浅沫到底是不是他的软肋,谁都说不好。 静默的空气,让女人的心一点一点变得焦躁。尤其是,她没有太多时间和他耗。 最后,她还是先认了输,「我手上有足够拿捏夏雪樱的证据,我可以全部给你,你放过我爸爸。」 「好!」 一个字后,男人掐了电话,开门进了包间。 服务生已经端了菜上来,女人托腮坐在餐桌旁,眉目婉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声音,她侧眸看来,与他的眼睛对上时,绽放出一抹温柔恬静的笑,「打完啦,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为什么不先吃?」 女人乖乖给他盛了一碗汤,「我想等你一起。」 叶梓安伸手,隔空握住她柔弱无骨的手,俊秀的眉头蹙了蹙,「突然这么乖,有求于我?」 「……」所以,她平日在这男人心里到底是有多无理取闹,「我觉得,现在结婚可能还太早,我还……不太了解你,不如我们先试婚吧。」 「嗯?」 「你的朋友我基本都见过了,要是你愿意的话,我想抽个周末的时间,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认识。」虽然她的朋友不多。 男人深邃的眸子睨着她,「你这是,在跟我求婚?」 「不愿意吗?」女人细白的牙齿咬了咬唇瓣,犹豫了一下,豁出去一般到,「如果你坚持结婚的话,我也没意见。」 实际上,试婚只是想给彼此一个后路罢了。 「好,就按你说的办。」 女人听完后,眉眼自然挽起,起身走到他旁边,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原本亲一下就想跑,却被男人抓着又是一顿深吻。 等到一吻结束,桌子上的菜基本没了什么热度,凌浅沫有些不高兴的撅着红唇,「都是因为你!」 男人眼底蓄了笑意,笑意背后眸色又有些微暗沉。 一顿饭吃完,男人把她送回家,离开的时候摸了摸她的头,「我有点事情去处理一下,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我可以回我那边收拾一下行礼吗?」试婚就要常住,每天跑回去换衣服,总归是不方便。 男人笑了笑,「如果你不嫌麻烦,等我回来。」 仿佛没听懂男人的挤兑,女人乖乖点头,又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这才眉眼带笑,「嗯,那我等你回来。」 男人转身离开,凌浅沫就这样目送他消失在视野之中,脸上的笑容渐渐的就收敛起来。 就算下定了决心,可做起来的时候,依旧有些吃力。 果然,刻意讨好一个人,的确会让人觉得累。 她恍然失笑,当初她到底是凭着怎样的毅力,才能在向恆身边坚守八年。 脑子里刚刚想到向恆,向恆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凌浅沫怔楞了一下,然后接起来。 「浅沫,谢谢你。」一开口,就是感谢。 凌浅沫懵了一下,「谢什么?」 如果是谢策划案这个事情,他出力,她出钱,公平的交易,好像说不上谢。 「叶梓安撤销了对我的指控,公开声明这是一个误会。」他猜,这是她额功劳。 虽然苦涩,但还是打了电话过来。不为道谢,只是想听听她的声音而已。 凌浅沫震惊,「叶梓安撤销指控了?」反应过来之后,眯眸浅笑,「这样就好,你本就不该背上这样的污名。只是向恆,你以后,要小心……」 夏雪樱的名字,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她不想挑拨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不管向恆对夏雪樱还有没有爱,那都不是她应该插手的事情。 「嗯,我知道。」向恆语气听起来有些落寞,「那个酒会的策划案,你看了吗?」 「啊,我还没看呢,我现在看,看完给你答覆。」 女人惊叫一声,她是真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匆忙挂了电话,去书房找了叶梓安的电脑,准备登陆一下邮箱,却发现需要密码。 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叶梓安的电话,「我想用你的电脑收一下邮件,你可以告诉我密码吗?」 「xy0427,字母大写。」 「嗯,你忙吧。」 挂了电话,凌浅沫在密码栏认真敲下密码。 最按下最后一个数字键的时候,白皙纤长的手指微微顿了一下,心里生出一股怪异的感觉。 这个日期,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他前女友的生日?还是什么纪念日之类? 虽然他看起来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可是,这个密码让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第164章 有道是人要脸树要皮 看完向恆的方案,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 凌浅沫原本想躺下来休息一下,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却忽然响了。 她以为是叶梓安打的电话,于是连忙起身去接。 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夏雪樱,凌浅沫微微楞了一下,然后滑动接听,里面很快响起了女人有些尖锐的质问。 「凌浅沫,你在那儿?」 气势汹汹的语气,让凌浅沫不自觉皱了皱眉,「我在哪里,似乎不需要向夏小姐你汇报吧。」 「……」夏雪樱被顶的沉默了一下,语气就变了一些,「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我在你们小区楼下。」 凌浅沫皱着眉,不解夏雪樱又有什么事情找她,更不解她为什么会知道她家在哪儿。 略微沉吟了一下,才道,「好,你在楼下等我。」 楼下的花坛旁边,只有夏雪樱一个人站在那里,浅粉色的吊带衫配热裤,看上去清新俏皮,又分外靓丽。 她手上还夹着一根抽了一半的女士香菸,看见凌浅沫过来的时候,脸色有些微阴沉,看起来很烦躁的样子。 「找我有什么事?」 「你知道叶梓安在江城有个未婚妻吗?」夏雪樱又抽了口烟,喷出烟雾的同时说了一句。 外面流言已经满天飞了,都在传她这个小三被叶少的正室打,难道夏雪樱不知道? 凌浅沫点点头,心情有些微的复杂,看着她道,「怎么,专程来挑拨我跟叶梓安之间的关系?」 夏雪樱看着她眉眼间染着的不屑和嘲弄,用力的抿着唇,「我只是来提醒你,那个女人不简单,你最好小心点。」 「?」凌浅沫疑惑的看着她,夏雪樱会这么好心,专门来提醒她要小心。 夏雪樱当然不会这么好心,还是问出了自己此来的目的,「你说服叶梓安放过向恆了?」 「叶梓安放过向恆不假,但此事与我无关。」凌浅沫知道,夏雪樱不会无缘无故来找她,但是她一直这样顾左右而言他,实在让她提不起耐心来应对。 「夏雪樱,你来找我,到底想说什么?」 「你能不能……」夏雪樱欲言又止,堵在喉咙里的话好像说不出口一般,狠狠吸了一大口烟,然后才道,「我想求你,帮我替叶梓安说情。」 凌浅沫惊了一下,「替你向叶梓安说情?」 这又是那一出? 「我入职的设计公司和叶梓安有合作关系,他向对方施压,明确把我开除了。」 烟雾让夏雪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原本明艷的五官也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消沉和疲惫,「你知道的,他权大势大,有心打压我,就不会有一家公司肯要我。」 「你可以回美国,你在那边获奖,可以有更好的发展。」凌浅沫淡淡的道。 夏雪樱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你应该知道,我回来是为了什么。浅末,能不能求你,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帮帮我?」 「夏小姐,我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情分可言。」 「你真的这么狠心,不肯帮我?」 凌浅沫看着她,好几秒之后才笑了一下,「夏小姐,有道是人要脸树要皮,你以前做那些事情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会有今天?」 「你知道,前段时间,叶梓安因为涉嫌吸毒而进了警察局吗?」 凌浅沫双手环胸,耐心俨然已经到了极点,「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其实这一切,不过是叶梓安为了摆脱夏婉瑜而设下的局。他之所以设下这个剧,全都是因为你。」 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只是站着,便自成气度的女人,夏雪樱心里几乎要记得得发狂,「凌浅沫,他在护着你。叶梓安再护着你,你知道吗?!」 凌浅沫,「……」 夏婉瑜是谁,她是知道的,因为那天那个毫不掩饰自己的嚣张的女人,在打了她一巴掌的时候对她说。 「凌浅沫,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夏婉瑜,是叶梓安的未婚妻。」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那天因为吸毒被抓的人里,居然有夏婉瑜。而且,整件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个。 「我手上,有叶梓安陷害夏婉瑜的证据。」 凌浅沫深吸口气,平復心底的躁动,「你可以直接拿着这个证据去找叶梓安,岂不是能更快达到你的目的。」 「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夏雪樱一副笃定姿态的看着凌浅沫。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 「凌浅沫,你爱上叶梓安了。」夏雪樱直白且肯定的道,身为女人,她看的很清楚,「而你,从来都是一个为了爱人可以不顾一切的女人。」 不得不说,有时候了解你的,未必是你的亲人和朋友,而应该是你的敌人! *** 叶梓安从公司回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小女人,坐在楼下的花坛上。 手肘撑着膝盖,拖着脸颊,看着自己的脚尖,怔楞出神。 漆黑的长髮落下来,挡住了她的脸,堪堪露出一点线条,和分外卷翘的睫毛。 斜阳在她身上渡上一层淡淡的橘,说不出的温暖。 他就那么站在远处看了一会儿,然后才走过来,手指轻而易举的捏了她的下巴,将女人的脸蛋抬起来,黑白分明的眼睛与自己对视。 「可怜巴巴的坐在这儿,像是被人抛弃的流浪猫。」薄唇在她粉色的唇瓣上落下一吻,「不是让你在家等我,干什么在这儿上演怨妇?」 凌浅沫没说话,只是看着他,漆黑的大眼睛偶尔眨巴一下,浓密纤长的睫毛如同小扇子,一下一下全都扇在男人的心尖上。 痒痒的。 「还没天黑就开始撩我,这是嫌我没把你餵饱?」 男人有些无奈的俯身,想把人从花坛上拽起来,「好了,晚上想用什么姿势,想要多久,想多少次,我都听你的,可好?」 凌浅沫,「……」 原本闷闷不乐的心情,因为男人染了颜色的话语像是被人扔进去一个鞭炮,噼里啪啦的炸开了。 用脑袋狠狠撞了一下他的小腹,女人轻软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难言的幽怨,「叶梓安,你要不要考虑试着爱我一下。」 —————————————————————— 不管了,什么时候写好什么时候就发吧,反正定时也是今天,好麻烦,万一戳错了肿么办!!!!希望看试婚的亲多多给喵酱留言,让喵酱知道你们在,这样喵酱才有动力!!!
第165章 浅浅,你的贿赂还真是浅薄 夏雪樱离开之后,她就一个人坐在这里,想了很久。 跟叶梓安认识这么久,她早已领教了男人的宠爱和脾气。 他要是想对你好,能把你宠上天。可若是你惹了他不高兴,他便能分分钟将你踹进地狱。 好比夏婉瑜,好比她自己。 她不得不承认,像叶梓安这样的男人,真的不缺女人。 本来她觉得,感情是需要争取的,不能还没开始,就先选择了放弃。 更何况她对叶梓安也并没有爱的要死要活,就算有朝一日要分开,她也还是可以重新开始生活。 只是当夏雪樱告诉她,叶梓安可以为了摆脱夏婉瑜设计她藏毒的时候,凌浅沫真的有点怕了。 她不想,有朝一日自己爱这的男人,为了摆脱自己,必须要用上这样的手段。 「别闹了。」叶梓安伸手掐了掐她的脸,柔声道,「晚上风大,咱们回家吧。」 凌浅沫抬头瞪了他一眼,狠狠咬着唇角。 可对上男人如同墨染的深邃黑眸,里面不时闪动的寒凉光芒让她知道,她必须适可而止。 罢了,来日方长吧! 只要她小心的,不去招惹他。 「有什么,回家说,嗯?」男人伸手过来,很温柔的模样。 凌浅沫顺从的把手放到他掌心,任由他十指紧扣。 像叶梓安这样的男人,等闲真的是找不到对手。这个男人把他的冷锐寒凉完全掩藏在了他的绅士风度之下,往往伤人,却又儒雅得根本让人无从发现。 进了电梯,凌浅沫看这两人紧扣的手指,心情莫名有些复杂。 「明天dready有一场新品发布会,你能陪我一起去看看吗?」安静的气氛中,女人忽然说了一句。 这是一个国内最近比较红火的服装品牌,旗下囊括了不少年轻的新锐设计师,都是在国际上小有名气的人,所以这个品牌在很短时间内就走到了国内一线服装品牌,并且准备通过这次的发布会,进军国际。 叶梓安今天穿了一件淡蓝色的衬衫,清爽的颜色将他陈德越发气度从容。 漆黑的眸扫过凌浅沫的脸,微微蹙了眉心,「什么时候对服装感兴趣了?」 「我大学主修就是服装设计,只是后来没有从事这个行业罢了。」凌浅沫垂头,软软的解释,「听说夏雪樱回国后就在dready就职,我想去看看她设计的衣服。」 叶梓安眯起眼睛打量了低眉垂目的小女人一眼,薄唇缓缓上扬,似笑非笑,「她来找你了。」 男人的眸子犀利,仿佛任何伪装在他眼底都无所遁形。 凌浅沫只看了一眼,就乖乖点头,「嗯,她求我,让我帮她说情。」 「你会吗?」男人低沉的嗓音淡淡道。 「我说的话,你会手下留情吗?」女人的眼睛眨巴眨巴,眼神清澈,不以为然。 仿佛他说会或者不会,她的情绪都不会有什么变动。 但其实,在那清澈的不以为然背后,藏了一丝隐隐的期待。 其实她也很想知道,她在叶梓安心里究竟是个什么位置。 夏雪樱说,叶梓安护着她,可是她真的不知道,他究竟哪里护着她了。 为了比她妥协低头,不断用合同要挟的,正是眼前这个男人。 叮! 男人的回答没有听到,电梯却到了。 他趁机牵着她的手出去,自然而然的将这个话题掠过。 他掠过,凌浅沫自然也不敢再提。 一前一后进了门,凌浅沫还在低头换鞋子,猝不及防的就被男人抓着肩膀按在了门板上。 黑沉的眸子潋滟了一些怒意,看着她,「你这么喜欢操心,怎么不见为我操点心?」 她要是不为他操心,夏雪樱的事情她提都不会提。 「夏雪樱其实也算是很有天赋的设计师,就这么被埋没,也有点可惜。」凌浅沫小心的揪着男人的衣袖,「而且,她回来的目的是向恆。要是不能留在春城,大约就只能回美国了。」 男人的眸子明显冷了下来,语调也透着一丝凉。 「就这么为你前男友设想周全?!」 凌浅沫摇头,踮着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有她在,向恆也就不会在意我。这我和他就能完全保持距离,你也不用总是怀疑我和他藕断丝连对不对。我不想我们之间的感情,总是因为无关紧要的人被波及。」 无关紧要的人! 这句话,明显极大程度上的取悦了叶梓安。 男人的脸色稍稍缓和,黑眸沉沉的看着她,「亲一下就算了?浅浅,你的贿赂还真是浅薄。」 「那你想……」 话没说完,就被男人堵住了唇。 缱绻的吻,恍若要将她整个人都吸入他的胸腹内一样,大脑缺氧让她根本无力反抗。 浑身发软之间,身体遵从了心底最真实的愿望,胳膊圈住了他的脖子。 等到一吻结束,凌浅沫气喘吁吁,小脸鲜艷欲滴。 瞧着她这副模样,男人又是一阵口干舌燥,只恨不能立刻就把她扒光了,好好疼爱。 可是顾及她的身体,只能忍耐了心底的躁动,气恼的捏了捏她的脸蛋。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凌浅沫怎么会看不出男人黑眸里藏着的浓烈欲望,只是他没有进一步动作,她自然不会傻到送上门去。 「咕~~」 突兀的一声响,打破了旖旎的气氛。 凌浅沫无辜的眨眨眼,「我饿了。」 想事情最是耗神,她中午吃的那点东西,一个下午的思考,早就消耗殆尽。 「想吃什么?」男人无奈又宠溺的看她一眼,眼神里的温柔,几乎将人溺毙。 凌浅沫脸上挂着乖巧谄媚的笑,「我想吃你做的。」 他的手艺堪比大厨,许久不吃了,她真的有些怀念。 叶梓安皱了皱眉,「冰箱里好像没东西了,要自己做还要去买。」 「我陪你去。」女人兴奋的脱掉刚刚换上的拖鞋,找了一双平底的白色板鞋换上。 t恤,仔裤,板鞋,黑色长直发柔顺的垂在肩头,青春如大学生。 叶梓安看了她一眼,女人双手合十的卖萌耍乖,眼睛里满是恳切,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
第166章 谁让我有个万能老公呢 这好像,还是两个人第一次挽着手逛超市。 叶梓安推车,凌浅沫站在旁边,一只手随意搭在他的臂弯里,偶尔伸出另一只手,把自己看上眼的东西丢进推车里。 两个人就像是普通平凡的小夫妻一样,只是男人卓尔不凡俊梅无铸,女人清新亮丽温婉干净,两个人的组合十分赏心悦目,一路吸引了不少人的围观。 叶梓安一路走得旁若无人,姿态闲适如同是在逛花园一般。 凌浅沫一开始还有些羞涩,后来也就放开了,尤其是看见叶梓安挑拣食材的时候,几乎眼睛都直了。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不仅厨艺比她好,挑选食材的眼光也比她高明。 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用武之地,干脆在一旁安静的做个陪衬。 「这世上,敢这么大牌让我伺候的,也就你一个凌浅沫了。」 凌浅沫赶紧讨好的撒娇,「谁让我有个万能老公呢,会挣钱还居家,我赚到了。」 老公两个字,喊得叶梓安微微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她之前说要和他试婚,这一声老公倒是没喊错。 不过,「你角色适应能力倒是很强。」 「那是因为我突然明白一个道理,」凌浅沫勾住男人的脖子,送上一枚甜吻,「像你这样的好男人,我要先下手为强。」 男人被她撩的心头又烧了一把火,但是大庭广众,也不好现在做什么,只能拿露骨的眼神盯着她。 低沉暗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凌浅沫,「……」 脸红的比旁边菜框里的番茄还要鲜艷。 「那边的土豆你去选几个,我去看看牛肉。」叶梓安说着,推着车拐了个方向。 凌浅沫巴不得这个时候和他分开,赶紧快步过去。 谁知正专心的挑拣土豆,一辆推车猝不及防的撞过来,小腿被撞个正着。 「啊……」女人低低的叫了一声,不大,却足以让不远处的男人听见。 叶梓安眉头一皱,当即扔下选了一半的牛肉迈步过来,扫了她一眼,略有些责备,「怎么这么不小心,有没有伤到?」 她的小腿上已经接连受伤,怪不得他如此紧张。 「没事。」凌浅沫摇头,讨好的把自己挑好的土豆递给他。 清润如风的嗓音在一旁响起,还透着一股淡淡的惊讶,「浅沫,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学长,你……」凌浅沫抬头,这才看清楚撞了自己的人居然是黎南。 目光落在他身边的女人脸上时,小嘴儿微张,一句话卡在喉头。 反倒是对方,大大方方的跟他们打了个招唿,「嗨,梓安,浅沫,好巧啊。」 的确是,好巧! 「木律师,你们……」凌浅沫的大眼睛在黎南和木晴子之间来回打转,藏着一抹笑。 木晴子的性格本来就是大方干脆的,见她这么问,手直接挽上黎南的胳膊,宣誓主权般的笑了笑。 凌浅沫脸上的笑立刻又灿烂了几分,「学长,恭喜你啊,没想到你居然……」 一只胳膊伸过来,捞着她的腰把人带回了怀里,沉沉嗓音在头顶响起,「我说你怎么破天荒的死缠着,让我放过向阳文化,我还以为堂堂木律师有多么正直不阿,原来是有私心。」 「你心里很清楚,他们本来就是被冤枉的,我这也不算是完全的私心。」木晴子大大方方的笑,见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摆摆手,「好好好,怕了你了,当欠你个人情行了吧。既然碰巧遇到了,请你们吃个饭,当还你人情了。」 「我叶梓安的人情,什么时候这么廉价了。」叶梓安一脸的不屑,「而且,我是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破坏我们的二人世界。」 木晴子有些受不了的扶额,「不吃就算了,懒得做你们灯泡,走了。」 说着和黎南推着推车,与他们擦身而过。 凌浅沫本来还想和黎南说几句话,但是看见男人明显沉下去的脸色,又作罢。 「真的没事?」男人还是有些不放心,追问了一句。 凌浅沫点头,不过是被推车撞一下,能多严重。 「你自己说说,一天之内,你这腿就伤了三次,我真该拿条绳子绑着你,走哪儿都牵着。」语调很是不满。 凌浅沫觉得自己格外无辜,却又不好多说什么,乖乖跟着他去选了牛肉,然后结帐回家。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叶梓安放过向恆,是因为木晴子。 厨房里,叶梓安有条不紊的处理食材,凌浅沫切了些水果,摆在盘子里,用小叉子插着,自己吃一口,然后餵给叶梓安一口,气氛很是和谐。 明明是气质高贵优雅的男人,可是站在厨房里,却丝毫也不显得突兀,反而有种异样的契合。 而且看他做饭的样子,简直是赏心悦目。 凌浅沫正看的出神,冷不丁听到电话声音。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机,不是她的,便扭头对叶梓安道,「是你的手机。」 「帮我拿过来,在外套兜里。」男人动作飞快的将土豆切成块,放进一旁的菜篮里,头也不回。 凌浅沫飞奔过去,掏出手机,目光在扫到屏幕上的来电时,顿时凝固。 手机在她手上,瞬间变成了千斤重。 下午那个密码不期然撞进脑海,心里有什么东西隐隐约约的唿之欲出,却被她强行压下。 「谁的电话?」 低沉的嗓音将她从失神中唤醒,凌浅沫将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收敛起来,「不知道,没有名字。」 是的,没有名字,只有一串号码。 因为长时间没人接,打电话的人自动挂断,手机屏幕亮了一会儿,自动锁屏。 「挂了。」凌浅沫咬了唇角,吐出两个字。 「挂了就算了。」 男人轻描淡写,丝毫不放在心上。 凌浅沫觉得,或许是她想多了,电话也好,密码也好,或许都只是巧合而已。 他封杀她,她打个电话过来求情,很正常。 这世上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那么多,难保不会就那么碰巧的撞上。 叶梓安已经开了油烟机在炒菜,冷不丁,身后忽然环上来一双柔软藕臂,女人的脸蛋靠在他的背上。 轻软的嗓音,透过胸腔,传进他的耳朵里。 「叶梓安,你选我做叶太太,是不是只是因为想选我?」
第167章 浅浅,别来招我 背后一阵温暖,女人在耳边吐气如兰,让叶梓安的心微微一软。 将土豆炖牛肉盖上盖子,叶梓安回身搂了她的腰,薄唇在她耳边厮磨,「怎么这么问?」 密密麻麻的吻沿着他的耳垂辗转至脸颊,又缓慢的爬升到眼睛上,灼热的唿吸扫过脸颊,将她白皙的脸颊蒸腾成了粉色。 酥麻的感觉像是电流,蹿过四肢百骸,说不出的暧.昧。 「我……」 刚刚张口,就被男人逮着机会吻上来,滑腻的舌头趁虚而入,绞着她的共舞。 唿吸被剥夺,凌浅沫仰着头被动承受男人的掠夺。 等到男人将她放开,她的脑子早已经成了一团浆煳。 偏偏男人还含着她的耳垂吮吸,暗哑嗓音在耳边响起,「浅浅,别来招我。」 凌浅沫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倒了一汪泉水在里面,整个人靠在他怀里,慵懒的像一只猫咪。 闻言,鼓了腮帮子,她什么时候招他了,不过是来问他一个为,谁知道他搂着就是一顿啃。 「先去客厅,待会儿好了叫你。」叶梓安抬起她的下巴,啄了一下她的唇瓣,将她推开。 凌浅沫想说什么,结果男人已经转身专注料理台上的工作。 眨眨眼睛,女人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想了想,朝厨房瞄了一眼,走到衣帽勾前将他的手机掏出来。 又看了一眼,确定男人并没有察觉,这才放心的将刚才的来电删除。 就在她准备回客厅坐下时,男人忽然回头,「要是饿了,冰箱里还有些吃的,你先垫一下吧。」 「嗯!」因为心虚,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干脆装作去冰箱拿吃的。 等吃过了晚饭,收拾清洗的活自然交给了凌浅沫。 等她洗完出来,就看见叶梓安握着手机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怎么了?」被男人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凌浅沫擦了擦手。 男人将手机搁在一边,朝她伸手,「过来。」 女人乖巧过去,被他拉着坐在大腿上。 男人的手臂环上纤腰,将她箍在怀里,黑眸沉沉落下,「浅浅,我不喜欢我的女人对别的男人太感兴趣,懂?」 「嗯?」她歪着脑袋看他,她什么表现出对别的男人很感兴趣了。 他的手艺太好,刚刚吃的有些撑,此时就这么坐着,她明显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于是挪了挪身子,察觉到某个忽然长大滚烫的东西时,蓦然僵直。 男人的俊颜压下,眼看着就要吻上她的唇,凌浅沫忽然反应过来,慌忙伸手挡住他的嘴。 「学长都有木律师了!」他真的是,敢不敢再霸道一点啊,有妇之夫也介意?! 「这并不妨碍他红杏出墙!」 凌浅沫无语,捧着他的脸,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你是在小看木律师的魅力吗?」 男人的黑眸如同一个深邃的黑洞,好像随时能把人吸进去,凌浅沫只看了几秒钟,便有些招架不住。 他的眼神太凌厉,渗透人心,她总觉得自己的小动作好像被他看穿了一样。 「我是在担心你太有魅力。」 不得不说,男人说起甜言蜜语来,再理智的女人也能轻易沦陷。 「好,我知道了。」凌浅沫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在他唇瓣上亲一下,「我想回去收拾一点衣服,好不好?」 「去吧。」 男人大方的放手,起身朝书房走去,「我还有些公事,就不帮你了。」 「好!」 凌浅沫知道,他肯定发现自己删掉了记录。 但是他却没问,是不介意,还是懒的解释? 她不想让自己扮演一个睡着的人,可是,她又不得不让自己睡着。 她害怕,真想被揭开的时候,会太过残忍。 没有做好十足的心理准备,她怕自己会撑不过去。 书房里,叶梓安的手指落在电脑键盘上。 屏幕上,显示着登录所需的密码界面。手指轻轻敲动,输入密码。 解锁画面自后,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邮箱界面。 凌浅沫的邮箱。 收件箱里,还躺着一封刚刚未读邮件。 叶梓安移动滑鼠点进去,发件人是向恆。 内容只有一句话。 ——你等了我八年,换我等你一辈子! 啪! 滑鼠被男人重重拍在书桌上。 叶梓安够了唇角,这两个人,还真是深情不悔啊! 移动滑鼠,选择彻底删除。 男人做起这件事来,没有丝毫的犹豫。 删除了文件,忽然听到卧室方向传来手机铃声。 叶梓安皱了皱眉,起身走出书房。 凌浅沫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亮着的屏幕上,来电显示——爷爷。 骨节分明的手指伸过去,滑动接听。 「沫沫啊,吃饭了吗?」那头,苍老却温暖的声音响起,「爷爷听说,你又和那个叫叶梓安的年轻人在一起了?」 「沫沫,爷爷知道你这么做,都是因为担心我。我跟你说,凌良生不敢把我怎么样的,你不要总是因为我被他欺负。爷爷知道,你喜欢那个叫向恆的男孩子,爷爷不希望你因为我,而委曲求全。沫沫,你是好孩子,你应该知道,爷爷最希望的就是你可以幸福。」 等到凌老的话说完了,这头才缓缓响起一道温和谦逊的嗓音,「凌爷爷为什么会觉得,我没办法给浅浅幸福?」 「……」突如其来的男声,让凌老愣了一下,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你就是叶梓安吗?」 「是!」叶梓安没有犹豫,笑了笑,「没想到和凌爷爷的第一次谈话,会以这样的方式。」 他能接凌浅沫的电话,说明两个人住在一起。 想到这一层,凌老的血压往上爬了一点,「沫沫呢?让她来接电话。」 「她在收拾衣服,凌爷爷有话,我可以代为转达。」温淡的语调,征战了大半辈子的凌老如何听不出来,这背后藏着的强势。 老人家握着手机,心里直嘆气,「年轻人,老头子问你一句话,你喜欢我们家沫沫吗?」 「喜欢。」叶梓安干脆利落的回答,浅笑,「她很好,很适合我。」 「那……你爱她吗?」
第168章 这是我的隐私,你不能随便看 叶梓安沉默了一下,才笑着道,「凌爷爷担心,我只是玩玩?」 不等老人家说话,又接了一句,「您可以放心,我会娶她。如果没有什么意外,这辈子她都会是叶太太。」 「如果你不爱她,我是不会同意把我们家沫沫嫁给你的。」 叶梓安挑眉,「凌爷爷是觉得,我不够好?」 「我知道,你的家世十分显赫,沫沫嫁给你,可以衣食无忧。」凌爷爷感慨的道,「但是沫沫需要的不是这些,她需要的,是爱。」 仿佛是陷入了回忆,老人的语气里多了一丝沉重,「沫沫没有遇到一对好的父母,让她从小就吃了很多苦,我想以你的手段,你大约也调查过了吧。」 「她从小就比很多孩子要懂事,有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再苦也不和别人说。她很认死理,对于认定的感情和人都很执着。她看上去很坚强,但实际上却比谁都要脆弱。她没有什么感情经歷,唯一喜欢过的就只有向恆。我虽然不知道你和沫沫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没办法给她她想要的家。」 「孩子,就当是我这个老头子求你,如果你不能做一个全心全意爱护她的男人,就请你放了她。」 叶梓安静静的听着,黑眸深处有暗纹在缓缓流转。 没有说话,却恍然想起凌浅沫曾经说过的话。 ——我想要的婚姻,和你想要的不一样。我想要的婚姻是全部,包括你的爱。 叶梓安放下电话,就开门去了对面。 卧室里,凌浅沫还在整理衣服,一件一件小心折好,放进行李箱,整整齐齐。 看到他进来,朝他笑了笑,「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唔……」 男人忽然压过来,大手紧紧掐着她的腰,吻瞬间落下。 他吻得很狠,像是被情慾操控了理智,一边吻,手一边急躁的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 「叶、叶梓安,你、你怎么了……」 女人的话断断续续,传到叶梓安的耳朵里,破碎,煽情,缱绻,暧昧。 他勾着她的舌头,带着人重重倒在床上。 男人的手臂撑在她两侧,居高临下,「在超市,你可不是这么叫我的。」 在超市? 记忆慢慢回笼,凌浅沫的脸一点一点变得滚烫。 当时是因为那个环境,再加上那个气氛,她情不自禁,所以…… 「你唔……」 男人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一边吻,手一边在她身上点火。 其实他们一起的次数并不多,可他还是轻易掌控了她身体所有的敏感部位,一簇簇火苗被点燃,很快就烧毁了凌浅沫的理智。 记忆的最后,是卧室兰花形状的吊灯在头顶来回摇晃。 灭顶的快感像是海浪,一波一波将她淹没。 *** 最后是怎样结束的,凌浅沫已经不记得了。 好像每一次,她都在他身下被直接做的晕过去。 看着身边沉沉睡着的女人,叶梓安的眉目温凉如水。 本不想在她受伤的时候这样折腾,可不知为何,就一时失了控。 是凌爷爷的那句「你喜欢那个叫向恆的男孩子」,还是因为那句「请放了她」。 安静躺在怀里的女人,有精緻的五官,纤长的睫毛几乎要把人扇飞一样。眉目温婉,但他记得最清楚的,却是她倔强逞能的时候。 凌爷爷说,她习惯把苦放在心头,表现的比谁都坚强,其实比谁都脆弱。 于是他想起了初见时混乱的一夜,她醒来,分明为丢了最宝贵的东西而痛不欲生,却还偏偏镇定的跟他说不会对他负责。 好像不知何时,这样一张脸,就刻进了他的心里。 眉眼清晰的,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清清楚楚的展现在眼前。 似乎被他的胳膊硌得难受,女人小声的咕哝了一句,然后在他怀里蹭了蹭,又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继续睡得香甜。 叶梓安吻了吻她的眼睛,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带着心满意足的笑闭上了眼。 一觉,直至天明。 一早醒来,发现自己居然睡在自己的房间,凌浅沫恍惚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 昨晚某个男人表现得像是三年没吃过肉一样,差点将她活生生给吞了。 叶梓安不在,她撑着身子起来,从衣柜里找了一件长款衬衣,往身上一套,出了房门。 书房的门开着,凌浅沫探进去一颗头,就看见男人倚着书架,正在翻看上面的书。 看到她出现,温柔一笑,「醒了。」 「我这个书房可比不上你的,书也没有你的多,有什么好看的。」 的确,她这个书房的书不多,大多是一些服装设计类的专业书,还有一些他看过的文学名着和小说。 有一小块书架上,整整齐齐码着好几本素描本。 叶梓安伸手拿了一本放在手里,细细翻看,「这些都是你设计的衣服吗?」 看的出来,她很喜欢设计服装,这上面的画风虽然比较稚嫩,但是非常有灵气。 她要是走服装设计这条路,肯定比现在成就更大。 「嗯,大学的时候,闲着没事画的。」拙作被翻出来,凌浅沫有些不好意思。 叶梓安倒是看得很认真,一页一页,一本一本。 当他的手指终于伸到最后一本,浅粉色封面的本子上时,凌浅沫的脑袋忽然一懵。 「叶梓安。」她惊恐地叫了一声,想也不想的冲进来,伸手去抢。 结果一时没拿稳,画册跌落在地,打开的那一页上,是一副铅笔素描。 短髮的男生,捧着一本书,安静的坐在柳树下。 画面静谧而美好,即使是黑白的颜色,却仿佛能看到画着当时五彩缤纷的心情。 凌浅沫慌忙的伸手要捡,一只手更快的伸过来,将地上的画册夺走。 「不要!」凌浅沫咬着唇看他,近乎哀求的目光,「叶梓安,这是我的隐私,你、你不能随便看。」 然而,男人修长的手指已经缓缓翻动内页。 厚厚的画册上,与先前五花八门的服装不同,这里面画的都是人。 男人,同一个男人! 黑色短髮,容颜俊眉,气质冷冽,眼神淡漠。 这里面的每一页,都画着向恆!
第169章 贪心如你,当真是厚颜无耻 看着她失了魂一样的站在那,目光死死盯着自己手中的画册,男人唇角的笑一点一点收敛起来。 他不紧不慢的将画册重新放回原来的位置,眉梢微挑,就这么看着她。 「原来,你爱他爱的这么要死要活。」凉薄的语气,带着无形的逼迫,一字一句都带着冰渣。 凌浅沫的脑子一下就空了! 男人见她没有反应,干脆步步逼近,「你既然这么爱他,又什么还要死皮赖脸的凑上来喊我老公?」 「我、我没有……」 「要不然,我来说原因好了。」男人的手指掐上她的脖子,仿佛一用力就能将她拧断,「你跟凌良生彻底闹翻,需要一个强大的后盾,来做你的靠山,让他不敢轻易动你爷爷。」 凌浅沫的脸,刷地就白了,近乎透明。 「凌浅沫,你一边利用我,一边想让我给你婚姻的全部。」男人唇边的笑容很冷,「贪心如你,当真是厚颜无耻!」 心仿佛被一只大手攥紧,血肉模煳的疼。 凌浅沫努力调整唿吸,避开他的眼睛,几乎要把嘴唇咬出血来。 片刻后,轻笑了一声,「叶少说得对,我的确是贪心过头了。那我们现在不谈感情,只谈利益,好不好?」 女人眉眼弯弯,脸上的笑十分灿烂,苍白不见,慌乱不见,镇定如一潭死水。 「你想跟我怎么谈?」男人似笑非笑的看她。 「我跟你结婚,只做你的叶太太。你做我的靠山,看顾我爷爷。我会乖乖听话,你想睡我就睡,不想睡我想睡其他人我也不管。要是以后你碰到真心爱的人,我会把叶太太的位置让出来。这样,你觉得如何?」 她笑容浅淡,如清晨开在枝头上一支雪梅。孤傲,又倔强。 知道自己现在没有谈条件的资本,她把姿态摆的很低。 可是却听见男人忽然说了一句,「不干不净的叶太太,我要来做什么?」 「叶梓安!」女人的脸再次白了白,脾气几乎是控制不住的往外冒,红着眼眶瞪他,「我唯一一个男人就是叶少你,如果我不干不净,那也是因为你太脏了的缘故。」 叶梓安的手指蓦然收紧,深不可测的黑眸紧盯着她。 女人努力瞠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瞬不瞬,和他对视。 良久,叶梓安唇畔忽然就勾了深邃的笑,「凌浅沫,你一门心思只想照顾你爷爷,我怎么知道他要是哪天百年归西,你不会利用完我就跑呢?」 「叶梓安,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凌浅沫的眼眶里不自觉的染了一层水雾,咬着粉色的唇瓣,「你要是真的不相信,我可以和你签订协议。」 每说一个字,她就感觉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指更加用力,俊梅无铸的男人带着冷峻的气息压下来,让她几乎要窒息。 她不懂,她又说错了什么,男人会这么生气。 叶梓安低头,凌浅沫不知何时被逼的靠在了门板上,无处可逃。 「那好,就按你说的办。」男人的手从她脖子上挪下来,撑在她的腰侧,缓缓低头,一分分的凑近。 明明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协议,可当他同意的时候,她却难过的像是要死掉。 见她低垂着头,唇角紧抿,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男人心底压着的恼怒,终于克制不住的冒了出来。 手指掐上她的脸蛋,然后重重吻了下去。 他的吻很暴躁,像是在宣洩怒火,要将她整个揉进身体里一样。 她不敢动,生怕再惹怒了他,就那么乖乖承受,就算是他真的要吃了她,在他脾气上来的时候,她也不敢反抗。 凌浅沫就那么乖巧的让他吻着,到最后开始慢慢回应他的吻。 察觉她的回应,男人反而抽身后退,整个人施施然退开,看着女人软着身子靠在门板上的样子,唇角带着嘲弄的笑。 凌浅沫的气息有些紊乱,手抓着门框才没让自己倒下去。 抬眸,对上男人漆黑的双眼,看清楚里面藏着的讽刺的笑,轻轻勾了唇角。 「叶少如果满意了,能让我去上班了吗?」她这一身的狼狈,急需要清洗一下。 男人看着她表情的转换,心底隐隐压着一些暴躁。 见他没有动作,凌浅沫深吸口气,转身出了书房回卧室洗澡换衣服。 在她身后,男人的脸几乎可以凝结成冰。 *** 一整个早上,凌浅沫心里都像是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 以至于珍妮来找她说工作的时候,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神思恍惚。 「凌姐……凌姐……」珍妮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你听到我刚才的话了吗?」 凌浅沫揉了揉眉心,「你说什么?」 「今天是和叶航国际那边汇报工作进度的日子……凌姐,你没事吧?」珍妮有些担心的看着她,「你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要不然这次汇报,让我去吧。」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呢?! 想到一大早的僵局,凌浅沫觉得有些头疼,现在去见叶梓安,无异于自取其辱。 可如果现在不去,恐怕他又不知道要找什么藉口来折腾她。 左右都是个死,凌浅沫觉得自己的人生真的满满的都是悲剧。 「不用了,还是我去吧。」嘆口气,是祸躲不过,「你把资料整理一下给我,我在路上看。」 说完起身,收拾了一下包包,准备离开。 珍妮把手上早就准备好的资料交给她,还是放心不下,「凌姐,我看你好像很累,要不然咱们说一下,明天再去?」 「没事,客户是上帝。」让叶梓安等她,除非他想死了。 凌浅沫转身要走,又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向阳文化那边已经把活动方案发过来了,你直接登录我邮箱下载发给公关部和策划部吧。」 「好!」珍妮笑了笑,「向总亲自出马做的方案,肯定完美无缺。」 之前因为向恆抄袭,凌浅沫还用他们公司来策划爱活动,导致公司上下骂声一片。 不少人都说她是假公济私,结果没两天叶航国际就站出来发声明,澄清了抄袭事件纯属无稽之谈。 公司里那些骂过凌浅沫的人,也是被啪啪打脸。 「哎呀,凌姐,我忘了告诉你……」珍妮从办公室追出来,看着关上的电梯门,傻眼。
第170章 你宁愿做个名不副实的叶太太? 叶航国际。 凌浅沫停好车过来,前台的妹子就带着她直奔总裁办公层。 结果到了门口,又被林助理给拦了下来,「叶总正在进行一个视频会议,凌小姐请稍等一下。」 「好。」凌浅沫点头,去了一旁的休息室。 有秘书端来一杯新泡的咖啡,热气腾腾,「凌小姐,请喝咖啡。」 「谢谢!」凌浅沫道了谢,手机忽然传来信息提示音。 她拿出来,看到一条未读微信。 点开,是珍妮发过来的语音信息,「凌姐,我刚忘了跟你说。叶总特别交代,说让你一併把今早谈好的协议罗列成款,汇报工作的时候顺便把协议一起签了。叶总也没说具体是什么协议,凌姐你知道吗?」 心口一阵窒息感涌上来,好像有人把一块巨大的石头重重压下一般。 许久后,她才慢慢输入两个字。 ——知道。 凌浅沫闭了闭眼睛,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飞舞。 半小时后,她起身出去找林助理,「可以借用一下贵公司的印表机吗?」 「可以。」林助理让她把需要列印的自来传送给他,结果当他打开邮箱里附件文档时,那个硕大的抬头吓得他差点直接点了删除。 转眸去看凌浅沫,去而是说不出的平静。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清澈见底,干净异常,让林助理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的嘴巴动了动,脱口而出的话却又变成了,「列印几份?」 「两份吧,谢谢。」 拿着列印好的文件,凌浅沫继续回休息室等着,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悦。 叶梓安结束视频会议出来,问清楚她在的地方,打开门时,就看见她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一手托腮,一手捏着一份文件,眼睛看着文件的封面,一副出神的模样。 就好像她昨天坐在楼下花坛上的表情一样,恍惚而又遥远,带着他无法触碰的缥缈。 凌浅沫其实是听到开门声了的,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索性干脆坐着没动。 然后,她就听到脚步声,男人修长的腿出现在视野中。 凌浅沫没有抬头,伸手将一直捏着的文件推到他面前,「叶少,这是您要的协议,字我已经签好了。」 他没有丝毫动作,凌浅沫顿了一下,补充道,「您可以看一下具体条款,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可以补充和修改。总之,一切以叶少的要求为主。」 叶梓安看着女人低垂着头,半张脸埋在阴影中的样子,伸手把文件拿起来。 翻开看了眼里面的内容,表情基本没有变化,语调冷淡的道,「婚后乙方不得干涉甲方所有私生活,凌小姐还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啊。」 「叶少过奖了,」他从来没叫过她凌小姐,最生气的时候,也只是连名带姓的叫她,凌浅沫。可是这种客气又疏离的称唿,仿佛一下子在两个人中间隔出一片汪洋大海,「我只是比较有自知之明罢了。」 叶梓安看着她,没有说话,眼神温淡,却实质得让她几乎想把地板扒开一条缝,好整个人躲进去。 凌浅沫深吸口气,揣度了一下男人此刻的心情,谨慎开口,「我觉得,以叶少过人的魅力而言,应该不乏女性想要和你亲密接触。当然,必要的时候我会完全配合叶少,不管是假装不认识方便叶少泡妞,还是抬出正室名头帮叶少收拾残局,我都没问题。」 男人的眼睛刷地眯起来,某地波涌暗流。 她低垂乐眼,没有看他,自然也没发现男人神情的变化。 男人居高临下,看着她的脸在灯光暗影下,或明或暗,淡然启了薄唇,「所以,你宁愿做个名不副实的叶太太?」 休息室里,有几秒钟的沉默。 凌浅沫放在膝头上的手指蜷了蜷,用力掐了一下指尖,然后抬起头,露出一抹浅淡笑容,轻飘飘的道,「虽然我也想名副其实,但是很明显,比起名副其实来,名不副实会更加轻松。」 既然是协议的婚姻,她就不允许自己泥足深陷。 叶梓安是个她无法掌控的男人,这一点她比谁都要清楚。 不是每一个灰姑娘遇到的王子都骑着白马,也有个能手拿利剑。 女人伸出手,拽着他西装的衣摆,笑脸纯美,「叶少要是对各项条款都满意,是不是现在就把字签了?」 叶梓安没有说话,空气里浮动着淡淡的寒冽。 凌浅沫觉得,自己的手指就快要被冻成冰块了,可她却不敢松手。 「叶少不满意吗?有什么需要修改和添加的地方,你可以指出来,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男人的身子忽然压了下来。 凌浅沫条件反射的往后仰,靠着椅背,就被男人双手撑着椅子扶手,圈在怀里。 「你好像很迫不及待,要成为叶太太。」男人的目光充满了玩味,深思的眸子落在她脸上,淡然一笑,「凌小姐惯会揣度人心,但却不适合谈判。」 在谈判桌上,永远不要把自己的目的表现的过于明确。 「什……什么意思?」他凑得太近,凌浅沫清晰的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 女士香水! 所以,刚才所谓的什么视频会议,不过是一个藉口。 真相是,叶梓安的办公室里有女人。 凌浅沫忽然有些后悔,她不该来这里,或者应该听珍妮的话,让她来。 又或者,就不要来。 所有的心里建设,在知道真相的一瞬间,都薄如蝉翼。 「过早暴露自己的底牌,只会让对方轻易拿捏你的弱点,进攻城略地。」叶梓安笑了笑,「既然你这么着急要成为叶太太,那我反而要慎重考虑,万一你有什么阴谋阳谋呢?」 凌浅沫看着他的眼睛,深邃如黑洞,能轻易吸走别人的灵魂,「既然协议谈不成了,那咱们就来谈工作吧。」 语气稍顿,「叶少……通常都用这种姿势讨论工作吗?」 她的语调里带着几乎听不出来的嘲讽,但叶梓安还是听出来了。 联想到之前林助理视频会议的藉口,男人确定,她知道了。 「要用什么姿势跟我谈工作,凌小姐不是一清二楚吗?」
第171章 你这样自虐,根本于事无补 男人总是能轻易的把她丢出去的球再抛回来,用她的话来堵她,他一向得心应手。 凌浅沫怔了怔,然后反应过来,红唇一扬,低软的笑声沿着唇角溢出来。 柔软的手臂圈上男人的脖子,女人高高仰起头,红唇覆上他的薄唇,学着他之前的样子,吮吸辗转。 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 叶梓安就那么安静的弯着腰,没有迎合,却也没有拒绝,任由她一个人表演。 许是觉得无趣,蓄势黔驴技穷,又许是终于尴尬了,女人缓缓退开,清澈的眸子不染一丝情愫,冷静得如同一块石头。 「叶少,现在……可以了吗?」 男人忽然就觉得很没有意思,一伸手把她的手臂在拽下来扔开,转身朝休息室外走。 「等你学会了怎么伺候男人,再来找我谈吧。」 男人丢下这一句,挺拔身影已消失在休息室门外。 谈什么,他并没有说。凌浅沫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垂下眼睛。 她知道,现在不管叶梓安给她怎样的羞辱,她都只能受着。 说是来谈工作,结果什么都没说,就返回了公司。 下班回家,凌浅沫站在过道上,盯着对门对面两扇门,有些纠结。 身后忽然传来电梯的声音,她一回头,就看见叶梓安从电梯里迈步出来。 四目相接。 相对无言。 一秒后,男人移开目光,修长双腿迈步过来,打开房门。 进去后,砰一声甩上了门。 凌浅沫站在安静的在走廊,好一会儿,才从包里掏出钥匙,开了自家的门。 放下包,凌浅沫直接去了书房。 打开灯,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几本厚厚的素描画册安静的重叠在一个单独的架子上,凌浅沫走过去,手指缓缓从上面掠过。 然后走到另外一个地方,从一堆书里抽出一个小的笔记本来,坐在书桌前,翻开。 首页上的画,日期是不久之前。 看得出来,是许久不画后的再提笔,线条都有些生涩。 属于男人的脸,坚毅的线条勾勒出男人俊美如天神的五官,眉眼清润,骨子里却透着一股漠然。 凌浅沫紧紧的看了一会儿,然后才把本子合上。起身,放回原来的位置。 *** 找了一个上午的场地,到中午的时候,凌浅沫基本已经累得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 珍妮负责开车,去了附近一家最近的餐厅。 「凌姐,你还好吧?」咬着吸管,珍妮一边喝着果汁,一边用无限担忧的眼神看着凌浅沫。 后者被她看的蹙眉,「你能别用这种深情款款的眼神看我吗,我真的只喜欢男人。」 「凌姐,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越是心情不好,就越是爱开玩笑。」迟疑了一下,珍妮咬着唇角道。 凌浅沫搅弄咖啡的动作一僵,好半响回不过神,「点菜吧,下午还要继续找。」 闻言,珍妮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 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开口,「凌姐,有什么事情不能说出来想办法解决吗?你这样自虐,根本于事无补啊。」 「你这丫头,我哪儿自虐了……」 珍妮无奈的翻个白眼,您哪哪儿都自虐了好吗! 一个酒会的场地,跑了三天还没找到心仪的。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凌浅沫当了总经理之后对工作要求更苛刻。 但是今天跟着跑了半天下来,她才发现自己果然还是天真了。 她根本不是苛刻,她纯属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把自己累垮。 「凌姐,要是方便的话,可说给我听听吗?」虽然解决不了,但说出来总比别再心里要强。 凌浅沫摇摇头,「不方便。」 像叶梓安那种霸道的男人,应该不喜欢有人到处宣扬自己的私事。 珍妮还想再说什么,凌浅沫的电话就响了。 她扫了一眼来电显示,不想接,但她现在又的确需要一个理由来逃避珍妮的盘问。 所以举着手机轻声道,「我去接个电话。」 言罢起身,朝洗手间的方向过去。等转过一个拐角后,凌浅沫直接了当的挂断电话,就那么靠着身后的墙,怔楞出神。 她自虐了吗?好像没有吧。 她只是不想让自己太闲而已,时间太多,就容易胡思乱想。 靠了一会儿,凌浅沫准备回去,刚转身,就听见背后响起一道迟疑的男声。 「凌浅沫……」 她虎头,就看见一身儒雅的白色西装,玉树临风般站在洗手间门口的顾北。 男人的手举着,手上还有未擦干的水,显然是刚洗过,擦过之后准备甩一下,结果看见了她,出声招唿就顺手把这事儿给忘了。 「顾先生,好巧。」凌浅沫眸子微讶,脸上是得体的笑。 顾北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赶紧走了两步上前,「你来这里吃饭?还是谈事情?」 这里离她的公司很远,不至于专门为了一顿午饭,跑过来。 「早上出来办事,路过这边,顺便吃个午饭。顾先生这是……」 「有个应酬。」顾北指了一下餐厅包间的方向。 凌浅沫淡淡笑了一下,「那我就不打扰顾先生了,告辞。」 「等一下。」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顾北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喊了一声。 凌浅沫回头,目光落在被他抓着的胳膊上,微微皱了一下眉。 顾北正要把手收回来,斜刺里忽然多了一道冰凉如水的声音,「哟,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二位还真是好雅兴。」 一听这声音,顾北仿佛被烫了一样,一下子甩开凌浅沫的胳膊。 凌浅沫也是脸色微变,不过很快就恢復正常,侧眸望去,对上一双噙了冷意的黑眸,「叶少,好巧。」 「巧吗?」叶梓安冷冷扫了她一眼,语调凉薄,「我怎么觉得是我出现的不是时候,扰了你们的兴致。」 顾北唇角一抽,他的话阴阳怪气,让他很不舒服。 他刚才拉住凌浅沫,也不过就是想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毕竟叶梓安也在。 怎么现在被他一说,他有一种他和凌浅沫就是背着女人丈夫偷情的姦夫淫妇呢?! 倒是凌浅沫,也不知是没听懂,还是不介意,笑着道,「叶少不是让我学伺候男人吗,不找个实际目标,我要怎么学呢?」
第172章 大不了,她把自己卖便宜点! 气氛一下子降至冰点。 顾北有种诡异的错觉,自己好像成了小两口吵架,被炮火波及的炮灰。 「你确定你这个样子,脱光了不会倒男人胃口?」 凌浅沫的眉心跳了跳。 「叶梓安!」谁知道她还没发飙,倒是有人看不下去了,「你这话太过分了,我不过就是和她闲聊几句,大家都是朋友,你……」 「朋友?」叶梓安漠然一笑,睨了凌浅沫一眼,「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顾少交起朋友来,这么没有下限了。」 没有下限?! 听到这话,凌浅沫低低的笑出了声,眉眼中有某种哀戚缓缓铺开,看着眼前两个同样出色优秀的男人,「叶少说的不错,像我们这种没什么身份地位的平民,怎么有资格跟你们成为朋友。抱歉,打扰了。」 语气是云淡风轻,脸上是浅淡的笑容,恍然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一般。 然而只有她自己猜知道,自己走开的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痛彻心扉。 ——你就是个野种,凭什么跟我们做朋友。 ——现在贵族学校招生已经这么没下限了,什么货色都招进来。 ——你的存在,除了能证明你妈勾搭男人珠胎暗结以外,还有什么用。 许多杂乱无章的话,同时在脑中炸响。 从小到大,她听过无数难听的话,以为自己早已习惯。 可是当这些话从叶梓安嘴巴里冒出来的时候,她已然感觉到了痛,感觉到迎面而来的耻辱。 终究,在她心里,叶梓安和旁人都是不同。 「满意了?」顾北看着凌浅沫一步一步的离开,侧眸,冷冷看着叶梓安,「你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试探我对她的态度?」语气变成了淡然的坚定,「好,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叶梓安,我的确喜欢上了凌浅沫。」 说完,大步追上去,捉了女人的手,拖着就朝外走。 「你说说,你这又是何必?」木晴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远远看着顾北拖着凌浅沫的手离开,深深嘆了一口气。 伸手戳了戳男人僵硬的肩膀,有些不满,「你要解决夏雪樱的事,ok,但何必用这种方式把她推开。你担心她,想让顾北照看,直说多好,非要把人往他怀里推。」 「梓安,你到底是想知道你兄弟是不是坐怀不乱呢?还是想知道你的女人是不是对你一心一意?」 叶梓安扫了一眼轻易看穿一切的女人,冷哼一声,「有那个闲心,顾好你家黎南就行。」 *** 手被男人拖着,一言不发就往外拽,偏偏还让她踩着高跟鞋追他的大长腿。 就算是自己有错在先,凌浅沫也抑制不住的愤怒了。 一把甩开他的手,「顾北,你干什么呀?」 他就这么当着叶梓安的面把她拖走,是还嫌那个男人刺她刺得不够重是不是。 顾北一脸沉郁,眼神直直落在凌浅沫的身上。 片刻后,语调没什么温度的开口,「凌浅沫,你要和叶梓安吵架是你们的事,何必捎上我做挡箭牌。自然已经捎带着我了,现在又凭什么在我面前摆姿态?」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人人都在问她凭什么,她也很想知道自己究竟凭什么! 「是,我没资格,我也不敢。」凌浅沫弯着唇角,讽刺的笑,「我算什么,不过就是个老妈用来留住老爸却不成功的工具,老爸为了摆脱老妈而不想认的野种,我有什么资格在你们这群大少爷面前摆姿态。」 眼波流转间,居然出现了深恶痛绝的眼神,「所以,也麻烦你们不要组团在我面前刷存在感,离我这种没下限的垃圾远一点。」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北皱着眉,他不喜欢她这样看低自己。 「我刚才的话,并没有看不起和讽刺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让自己无辜做个炮灰罢了。如果今天换成其他人,我或许会配合。但梓安不行,他绝对不行。」 他们是兄弟,而他最不会的,就是背叛自己的兄弟。 他把话摊开摆在凌浅沫的面前,反而让她无话可说。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才看着他道,「抱歉,刚才是我不好,不该拿你做挡箭牌。」 其实她也不是故意挑起他们兄弟嫌隙,只是刚刚那种情况,她一下子脱口而出罢了。 「你应该还没吃饭吧?」顾北扫了一眼垂着脑袋,愧疚显而易见的女人,「走吧,我请你吃饭。」 陪着叶梓安发泄了一个早上,他这会儿也很饿。 凌浅沫赶紧抢着道,「还是我请吧,就当向你赔罪。」 *** 为了避免在走廊上撞见叶梓安,凌浅沫刻意提前了半个小时下班,可是没有想到,还是撞见了。 男人仗着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哼一声,「跟我进来。」 扔下这几句话,径直打开房门进去。 凌浅沫在他身后攥了攥拳头,还是跟着进去了。 才关上门,男人一句话就砸了下来,「学了这么久,学的怎么样,让我检验一下。」 说完,干脆利落的把她压在门板上,直接吻了上来。 凌浅沫摇晃着脑袋想要避开,却被男人掐着下巴,被迫承受他的吻。 下午还在不遗余力的讽刺她,这会儿就又抱又亲。 他到底把她当什么了?! 凌浅沫一发狠,重重咬在叶梓安的薄唇,瞬间尝到了血腥味。 「凌浅沫,你……」 男人发狠的目光,对上她看来的视线时,微微一震。 「叶梓安,你是不是觉得当初你倒追我,我摆姿态不肯答应,现在却卯足了劲儿想倒贴,觉得特别没有意思?」女人浅薄的笑着,心头有密密麻麻的痛,「可是就算我再怎么倒贴,你这样肆无忌惮的伤害我,我还是会退却的。我想,既然要卖,我也不是真的非你不可。」 大不了,她把自己卖便宜点! 男人一下子怔住了。 良久,墨染的眸子危险的眯起来,打量着她精緻素雅的脸,「凌浅沫,你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威胁我吗?你是不是觉得你说要走,我就会挽留?还是你觉得我只能在江城只手遮天,伸不到宛城去?」
第173章 有空陪我喝一杯吗? 「我怎么敢,小瞧叶少的手段。」 这个男人拿捏起别人的痛楚来,一抓一个准儿。 她不是就被他逼得,连丧权辱国的条约都肯签了吗? 要是以前有人告诉她,她凌浅沫这辈子会给一个男人做名存实亡的太太,她估计会毫不客气的直接怼回去,并附送两个凉薄的「呵呵」。 可是现在,她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啊。 凌浅沫咬着唇角,脸色虽然苍白,但眉目却是清冷,勾起唇角微微笑了笑,「可是叶少,既然要让马儿跑,总得给马儿吃些草才对。可是我从叶少这里,半点好处都没得到。没钱没权没爱没名分,你说我冤不冤?」 「所以叶少,这种不是人过的日子,我为什么一定要勉强自己去过?」她的神色很平静,语速也很慢,一个字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捶在叶梓安的新上。 男人的黑眸剧烈收缩,神色间的冷冽将空气慢慢冻结,「所以,你既贪心叶太太的位置,还想着让叶先生爱上你,你爱你就一个接一个的备胎往我面前领,还是我的错?」 「看,既然我们是这么的彼此嫌弃,为什么不肯放彼此一马?」凌浅沫唿吸着,「这段时间我就当免费让你睡,好在叶少床技不错,我也不算吃亏,咱们还是像之前那样,桥归桥路归路,如何?」 「因为我觉得,不相爱也相杀的日子,过起来才不觉得无聊,」男人的话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一般,邪肆又冷漠,「我要桥归桥路归路的时候,是你舔着脸凑上来。凌浅沫,你应该知道,我叶梓安身边,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看着女人逐渐变得惨白和颓然的神色,叶梓安勾了勾唇,转身走到茶几便拿出一份文件,拍在凌浅沫胸口。 「这是你拟定的试婚协议,我已经签字了,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凌浅沫按住那份协议,恍若在掌心握住一块烧红的铁。 「你最好不要给我把手伸到宛城去的理由,浅浅。」男人说完,打开门,将她一把推出去。 房门在她面前关上,隔绝了两个人所有的交流。 言语,有时候真的是比任何利刃还要伤人的武器,不见血,却能让你痛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看着掌心里重逾千斤的协议文件,整个人如坠冰窟。 他明知道这会成为困死两个人的坟墓,为什么还要不管不顾的拽着她一起进去。 叶梓安,我不会答应的,就算是死,我也要爬出来。 *** 黎南接到凌浅沫电话的时候,正站在案板前姿态优雅的给腌牛肉。 旁边是端着水果沙拉的木晴子,一边自己吃,一边用小叉子不时餵他一口。 两个人全程没有交流,但偶尔眼神交汇,却都能露出心领神会的笑来。 「浅沫,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是方案出了问题?」 男人嘴巴里含着一块木晴子刚餵的苹果,咬字不算太清楚,但也都能听明白。 「学长,有空陪我喝一杯吗?」凌浅沫的声音响起,是一听就知道的郁卒,情绪几乎在冰点。 黎南腌制的动作一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实在撑不住了,想找个人说说话。」可是她翻遍了整个电话簿,能说话的人,也只有他了。 黎南抬眸扫了一眼木晴子,后者微微挑了挑眉。 短暂的停顿,足够让凌浅沫感受到他的犹豫,于是淡笑一声,「还是算了吧,学长你有事就先忙。」 说完,不等黎南说话,直接掐断了电话。 「你为什么不让我答应?」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黎南看向木晴子,疑惑问。 他的双手上沾着佐料,所以刚才直接是免提,她很明显也听出了凌浅沫情绪的不对。 木晴子若无其事的咬了一口苹果,似笑非笑,「干嘛,这么关心她?学长和学妹,的确是比较容易擦出火花哦?」 若换了其他人,听到这样的话,恐怕第一反应就是忙不迭的解释。 但黎南知道,木晴子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他如果真的对凌浅沫有超越友情的其他情感,当初也不会眼见她在向恆身边死守八年还不动手。 「她又跟叶梓安吵架了?」很快,他便猜出了原因。 木晴子挥舞着小叉子,分明说的是她的朋友的事情,但她脸上的笑却有些幸灾乐祸,「这事儿你就别管了,两个小时后,再打一二电话过去,要是她喝醉了,再说吧。」 话虽如此说,但黎南看着她不怀好意的笑,总觉得她这么做不简单。 两个小时后,黎南还没给凌浅沫打电话过去,她倒是先打了电话过来。 只是,电话那头却不是她的声音。 「你好,请问是这位小姐的朋友吗?」 黎南皱紧了一双眉,「我是。」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这位小姐在我们酒吧喝醉了,能麻烦你来接她一下吗?」 男人脸上明显有被打扰的不悦,愤愤不平的从心爱的女人身上下来,就准备穿衣服。 谁知道手机忽然被人伸手抢去,木晴子直接挂断了电话。 「诶,你干什么呀,我还没问地址呢。」黎南有些急了,凌浅沫一个女孩子大半夜在外面喝的烂醉如泥,总归是不好。 木晴子却不理他,光着身子爬过去把自己的包打开,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凌浅沫深夜买醉,现在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你看着办。」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完直接掐断,丝毫不给对面的人反应的时间。 挂了电话,黎南看着她问,「你给叶梓安打的电话?」 「嗯。」木晴子回答的理所当然。 「那你为什么不等我问清楚地址?」这样去找不是更快。 木晴子红唇一噘,「且让他多找一会儿吧,该!」 谁让他大半夜的搅了她的好事呢,欲求不满什么的,不止男人有脾气,女人也有的好不啦。 黎南默默给她傲娇的小表情点了个贊,然后勐地扑上去,把女人压在身下 继续刚才没完成的事情!
第174章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还想卖给谁! 叶梓安只当是木晴子开玩笑,手机一扔继续看书。 可是看了两页,心里渐渐焦躁起来。 女人离开的苍白如纸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男人立刻扔了书跳下床出门。 疯狂拍了凌浅沫的门,没人应。打她手机,没人接。 叶梓安这才有些慌了。 深更半夜,一个喝醉酒的女人孤身一人在外面,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越想,心越是像被猫挠了一样。 他翻开手机通讯录,手指在一个名字上犹豫了一秒,果断拨通。 「顾北,凌浅沫一个人在酒吧喝醉了,查一下她的位置。」在春城,他的手的确不如顾北的长。 而且,顾北对这些吃喝玩乐的地方,明显比他在行。 电话那头,顾北愣了足足三秒,才反应过来,真的是叶梓安给他打的电话。 然后骤然反应过来,他说凌浅沫一个人在酒吧喝醉,立马凌乱了。 「给我半个小时。」 顾北挂了电话,立刻发动所有人脉网。不到半个小时,凌浅沫的地址已经查到。 彼时,叶梓安也正开了车,在他们小区附近的酒吧寻找。 他们这个小区在比较繁华的闹市区,周围酒吧数量并不少,叶梓安一个一个找过去,半小时内,也不过才找了五家。 顾北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他正黑着脸从一家酒吧里出来。 刚才在这个酒吧里,他碰到两个一看就是出来钓凯子的女人,几乎要贴到他身上来。 如果不是他从不打女人,估计早就一脚把人给踹飞了。 饶是如此,他也毒舌的把两个女人差点骂哭。 「找到了?」一接到顾北电话,他立刻问。 「嗯,在一家叫夜色的酒吧里,具体位置我发给你了。」顿了一下,顾北又补了一句,「梓安,我当你是兄弟。」 叶梓安原本准备挂电话的动作一顿,沉默了一秒,才嗯了一声。 一句话,足够表明他的态度。 他把他当兄弟,所以绝不会动他的女人。 顾北发来的地址,离叶梓安现在的地方并不远,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人。 炫目的灯光和热闹喧譁的音乐背景下,喝醉了的女人正毫无形象的趴在桌子上。四周围着好几个看起来就很下流的男人,而她正对着他们,笑的毫不收敛。 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好几个空酒瓶! 男人阴沉着脸,两条长腿朝他笔直走去,碰到挡着路的抬脚就是一踹。 被踹了的男人满脸的不甘,眼看着美女级要到手了,这他妈是谁啊蹿出来搅局。 一回头,就看见脸色寒冽到了极点,眼神中隐隐透出戾气的男人。 虽然很不想认怂,可他还是被对方身上的气势震得倒退几步。 其他几个人看见来者不善,而且明显很不好惹,也是纷纷退开。 等到男人散开,喝的醉眼朦胧的凌浅沫这才看清楚对面黑着脸的人是谁,忍不住咧嘴就是一下,「咦,叶梓安,你来了。」 歪着小脑袋伸手点了点,「我告诉你哦,我找到买家了诶,你看,他、他、他,还有他,刚刚都说要买我哦。」 被点了名的男人登时脸色一变,尴尬的笑了笑,转身钻进人堆里,立刻消失了。 「哼,你看,你一来就把我的买主给吓跑了,你这个坏人。」凌浅沫指着他,满脸的不高兴。 叶梓安颇为头疼,他没想到这女人喝醉了,居然是这个样子。 伸出手去,想把人拉过来,偏偏某人此刻胆子比什么时候都肥,两只爪子不甘心的挠着,很快在他手背上抓出几道血痕。 嘴里还不依不饶的叫着,「你别碰我,你这个仗势欺人的恶霸,坏蛋。」 骂着骂着,不知道怎么又觉得委屈了,抽抽搭搭的哭起来,眼睛红的像兔子,死死的盯着叶梓安。 「我都把自尊踩在脚底下,求着你要嫁了,你娶我一下会怎样,会死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妈不要我,我爸不要我,向恆不要我,你也不要我。我吃你们米了,欠你们家钱了,凭什么都不要我。」 「不要我算了,我也不要你们了。我不稀罕!」 凌浅沫转身想跳上沙发,结果喝醉了身子软,这一下跳得不够高,磕在沙发腿上,小脸立刻就痛的揪在了一起。 「连你也欺负我,连你都欺负我……」 恨恨踹了两脚,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给抱走了。 箍在腰上的手臂如同钳子,怎么掰都掰不开。 凌浅沫不悦的噘嘴,「你是谁啊,干嘛占我便宜,你想买我吗?」伸出一伸手指摇了摇,「我很便宜的哦,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卖哦,是不是很划算,呵呵呵……」 叶梓安的脸刷地就黑了。 她到底是喝了多少,醉成这个鬼样子,居然还心心念念的记得要卖。 协议不是签给她了?不是让她明天去民政局等着? 她这又是在闹腾什么?! 叶梓安头疼无比,一手拽着她的胳膊,一手揽了腰,咬牙切齿,「你凌浅沫,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还想卖给谁!」 「谁是你的人了,我才不是你的人。」凌浅沫不依,全程不配合的扭动着。 男人硬是折腾出了一身汗,才把人拖出酒吧,塞进车里。 她这幅鬼样子,他也不放心让她自己坐,干脆喊了个代驾,然后自己钻进后座陪着她。 他刚钻进去,女儿醉脸迷濛的凑了过来,「咦,你是谁啊,怎么这么面熟呢?」话落,又指着他哈哈大笑,「啊我想起来了,你是叶梓安,你要包养我来着。」 软趴趴的手指捏上他的脸,「哎呀,你长得其实还不错诶,被你包养应该也不错的。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欺负我呢……你为什么要这么欺负我?」 刚刚还喜笑颜开的脸,瞬间又哭了起来。 叶梓安直觉心累,恨不能直接给她敲晕,还世界一个安静。 女孩哭的抽抽搭搭,代驾来的时候,还在车外犹豫了半点,手指攥紧了手机,想着是不是应该先报个警比较好。 这场面,一看就是醉酒小白兔被腹黑大灰狼带回家的戏码。 除了吃干抹尽,他根本想不出第二种结局啊。
第175章 你就是个霸道又不讲道理的暴君 叶梓安摇下车窗,把车钥匙扔出去,「开车。」 转头,温柔的替凌浅沫擦眼泪,「好了,别哭了,我错了,不该欺负你。别哭了,再哭,眼睛要坏了。」 可是女人在这一刻,分明化成了水,眼泪怎么都擦不完。 代驾汗,感情就是小两口吵架闹别扭啊。 于是捡起地上的钥匙发动车子,顺手把前面的纸巾递给叶梓安,「哥们儿,女人嘛,哄哄就好了。」 叶梓安接过纸巾盒,冷淡的眼神瞄过去。 瞎?没看见他在哄?! 柔软的纸巾,湿了一张又一张,凌浅沫想是要把心里的委屈全部哭完一样。 想起她之前说的那些话,男人不由得心疼起来,指下的动作越发温柔。 「是你惹我在先,那么厚一本素描,张张都是画的向恆,偏你还口口声声要跟我协议结婚,我能不气?」叶梓安捧着她的脸,声音温柔,「浅浅,我是男人,我也会吃醋。」 他会吃醋?! 凌浅沫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睁着湿漉漉无辜的大眼睛,看着面前温柔而英俊的男人。 他大约把这辈子所有的耐心都耗在她身上了吧,给她擦眼泪,还给她解释。 她渐渐止住了眼泪,迷濛的眼睛似乎清明了一点,楚楚可怜的看着他,「你又不爱我,怎么会吃醋。」 「这世上有哪个男人,娶个满心满眼藏着个前男友的女人,会不膈应?」 凌浅沫小小声的辩驳,「我没有。」 或许以前有,但是现在,她满心满眼都换成了他,他有什么好膈应的。 可即使是喝醉了,什么醉话都说了一遍,这些话还是被她当成了心底最大的秘密,藏得密不透风。 「把画着前男友的画册精心保存,还说没有?」男人的嗓音重了一些。 凌浅沫扁了扁嘴,叶梓安直觉不好,果然,就看见她控诉般的指着他,又开始嘤嘤的啜泣,「你凶我,你又欺负我……我都这么难过了……你还欺负我……」 「你再哭,信不信我让给你换个方式哭个够。」 男人失去所有耐心,开始恐吓。 他真是脑子进水了,居然试图跟一个醉酒的人讲道理。 「我不就藏了前男友的画册吗,怎么了,你拿前女友的生日做密码我说什么了。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就是个暴君,霸道又不讲道理的暴君。」 「我是暴君,你是什么?」 「我是把自己卖给暴君的狐狸精……可是怎么办,我感觉自己卖给你好吃亏……」 又是暴君,又是狐狸精的,安排的代驾司机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从后视镜给了叶梓安一个眼神,「哥们儿,你这女朋友可真有意思。」 「你觉得喝醉了无理取闹的女人很有意思?」叶梓安不咸不淡的看过去。 代驾司机立刻闭嘴,专心开车。 凌浅沫又吧嗒吧嗒哭了一会儿,哭的都打嗝了才被迫停下来。 然后瞪着眼睛看着叶梓安,委委屈屈的小声,「头疼。」 「活该!」叶梓安冷冷吐槽一句,不过手却已经伸过去,把她放平躺在自己腿上,手指不轻不重的揉着她的太阳穴。 默了片刻,冷声一句,「敢让我叶梓安这么伺候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然,女人已经舒服的在他腿上睡着了。 *** 凌浅沫一睁眼,看到眼前放大的俊颜,第一反应就是伸手伸腿。 然后,还沉浸在睡梦中的男人就被踹下了床。 「啊!!!!」迟来的尖叫,带着被吓到了的慌乱无措。 却并非是因为一觉醒来床上多了个男人,而是她刚刚才反应过来,这个被她踹下床的男人是谁。 凌浅沫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爬下床,转身想跑。 下一秒,脚踝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前一扑。 咚! 摔进了男人怀里,旋即被有力的胳膊圈住。 「昨晚上仗着醉酒勾引我,一大早起来又对我投怀送抱。浅浅,你是在试探我是不是柳下惠?」 闷闷的声音,从男人的胸腔里发出来,带着一种暗沉的嘶哑,暧昧得让凌浅沫无地自容。 昨晚她虽然喝醉了,却并非是全无记忆,此时被他挑起,那些被尘封了的记忆一点一点爬出来,在眼前走马灯一样幕幕闪过,叫她越发恨不得刨出一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他没有说谎,她昨晚真的是勾引了他。 水蛇一样的缠着他,说既然买卖谈不成,那她就不能吃亏,要把被他睡了的全部睡回来。 女人的脸蛋,红的能滴出血来。 叶梓安觉得,她约莫已经全部想起来了,于是手不规矩的沿着她的衣摆伸进去。 「既然现在清醒了,那咱们可以把昨晚没睡的部分给补上。」 凌浅沫,「……」 「还有,」男人施施然又补了一句,「加上刚才被你一脚踹下床的仇,一併清算。」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男人一翻身也在地上,灼热的吻落了下来。 唿吸被掐断,凌浅沫的眉头几乎拧成了麻绳,「叶梓安……」 「嗯?」 「你刷牙了吗?」 男人亲吻的动作一下子停住,眉目里染了一丝冷淡,「不刷牙还不给亲了?」 刷了牙她也不想好吗。 她怔了怔,然后在男人火热的目光下,点头。 此时此刻,她只想赶紧找个藉口把身上的男人打发了,刷牙……好吧,虽然很烂,但也是眼下能有的唯一理由了。 叶梓安果然从她身上离开,背对着她,带着一身冷气进了浴室。 很快,里面传来了水声。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凌浅沫几乎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逃之夭夭。 等叶梓安从浴室出来,不出意外,卧室早已空空如也。 他几乎不用想都知道,那女人现在肯定也已经不在家了。 逃? 他倒要看看她能逃到哪里去?! 叶梓安换了衣服,打领带的时候,忽然对着镜子勾出一抹邪魅笑容。 比起让那个女人不情不愿的来自己公司,他觉得或许他亲自杀过去,更能让她……原形毕露!
第176章 名正言顺的叶太太你不睡 昨晚还在他怀里哭的直抽抽,一大早爬起来就翻脸不认人,想得美。 临出门前,叶梓安给助理打了一个电话,「你要是还搞不定她,就不必来见我了。」 他没忘记,昨晚女人在他怀里一边哭,一边控诉。 ——你拿前女友的生日做密码我说什么了! 凌浅沫额车今天限号,所以等她地铁转公交,到了公司的时候,一进门,前台妹子就看着她笑,笑的凌浅沫全身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其实妹子看着她笑没什么,诡异的是那个笑容有一种凌浅沫说不出来的深意。 「我脸上有脏东西?」从包里翻出小镜子照了照,没有啊。 前台妹子捂着嘴笑着摇头。 带着诡异的心理进了公司,到办公室的这一路,凌浅沫收到了公司上下所有人的注目礼。 顶着巨大的压力进了办公室,结果一推门,看见住在她办公桌后那抹欣长人影时,凌浅沫转身就想跑。 「浅浅。」男人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来,起身将手上的文件塞进文件夹里,长腿迈着步伐追了过来,「说好的刷了牙就给亲,我刷了。」 顺势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啊啊啊!!!! 凌浅沫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炸开了,他居然当着全公司人的面吻她。 她几乎能听到所有人有志一同的抽气声。 可以预见,接下来这件事情势必将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闲谈资本。 然而,她并不想成为别人谈论的对象。 几乎是用尽全力,才把男人推开,凌浅沫捂嘴瞪眼,「你干什么?」 「你言而无信,我上门讨债。」说着,大拇指缓缓擦过薄唇,说不出的邪魅诱惑。 凌浅沫看的双眼发直,然后摇头,几乎要抓狂。 她不是这个意思啊啊啊! 不管了,凌浅沫伸手一把抓着他的时候往外拖,出了公司后推开消防楼梯的门把人推进去,然后做贼似的回头确定没有人跟上,这才关上门。 双手抵着男人的胸口把人压在墙上,「叶梓安,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不就是早上把他踹下床了么,这是作为一个单身女人,看见自己床上多出一个男人的正常反应好吗?! 「昨天晚上说好了,九点民政局门口见。我没看到人,自然要来逮。」 男人说的理所当然,凌浅沫听得恨不能一口盐汽水喷死他算了。 可是她怂,她不敢。 「那只是你说的,我并没有答应。」女人垂眸,强撑着说了一句。 男人的胸口忽然反压过来,逼着凌浅沫节节后退。 直到后背抵上墙,男人的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 他仿佛是在示范,怎样才是壁咚的正确姿势。 凌浅沫愣住,有些手足无措的看他。 男人的身高太具优势,这个姿势她看他,非要把脖子抬到最高不可。 「协议我也签了,人我也睡了,想负个责任就这么不赏脸?」他自然而然的俯身,俊脸寸寸压下,直到了她唇上一公分处,停住,嘴角带着柔和的笑,「昨晚忘了告诉你,那份协议,我找人做了公证。」 言外之意,它已经具备了法律效应。她若不从,势必被追究责任。 他离得这么近,一双眸子黑的仿佛融了墨汁一样,深邃得吓人。那么直直盯着她看,让她忍不住脸颊发烫。 再说话,声音明显软了下来,没了底气,「你一会儿天晴,一会儿下雨,一会儿打雷,一会儿颳风。叶少,你调频之前能给个信号?」 他这样,让她觉得自己像个神经错乱的病人。 「现在可以走了吗?」男人伸手过来,自然而然牵了她的手,开门出去。 凌浅沫想问走去哪儿,但心里似乎隐约又知道答案,犹豫纠结的时间里,已经被他按在了副驾驶。 她抓着座椅,扫了一眼仪錶盘上的时间,还是转头问他,「你真的要带我去民政局?」 一段无爱的婚姻,他真的不介意。 「嗯,」男人发动车子,打了起步灯,缓缓松开剎车,「协议都签了,也公正了,不结,岂不是白忙活。」 说不出是轻松多一些,还是沉重多一些,总之凌浅沫隔了好几秒,才回给他一个单音节。 去民政局之前,叶梓安载着她先回了一趟家,盯着她拿了户口本和身份证,然后才驱车前往民政局。 从民政局出来,凌浅沫看着手上的小红本,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就这么……就把自己给嫁了?! 叶梓安看着她迷茫的大眼睛,微微一笑,「再怎么看,你也已经是叶太太了。」 名正言顺! 「没想到,我居然跟一个富可敌国的男人裸婚了。」凌浅沫小声的咕哝一句。 堂堂叶少,结个婚,没有戒指,没有仪式,寒酸她都不忍直视了。 叶梓安轻声笑了一下,伸手把她的左手拉在手里,手骨在她的无名指上抚过,「戒指,等婚礼的时候,会给你戴上。」 他听见了?! 凌浅沫瞪大了眼睛,黑白分明。 「没关系,这样……也好!」没人知道,也少惹麻烦。 倒是叶梓安,一副认真到斤斤计较的模样,「我可不希望婚后你有事没事,就拿这桩事作伐子和我闹。」 从登记处出来,叶梓安准备送她回公司。 女人抓着安全带准备系上的时候,忽然抬眸看着他问了一句,「叶梓安,你娶我,不觉得很吃亏吗?」 「你觉得我很吃亏?」 凌浅沫摇头,「像我这种才貌双全,有能力又干净还不靠男人的女人,不娶才吃亏。」 车子拐出去的同时,传来了男人低低的笑声。 片刻后,她又眨着眼睛无辜的问,「那我现在是叶太太了,你应该不会动不动就拿解约的事情来威胁我吧。」 「这要看你的表现和态度了,你知道的,我一向公私分明。」 是一向公私不分明才对。 「我们公司在业界内的口碑还是很好的,咱们合作也有一段时间了,你应该能看到……」 「浅浅,大家都是成年人,你确定要跟我装?」 凌浅沫唿吸一滞,咬着唇瓣气鼓鼓的道,「名正言顺的叶太太你不睡,喜欢潜规则?」
第177章 一天天的只给看不给吃 人家新婚的第一天,都是拖着行李箱,挽着老公,踏上飞机,到处去蜜月。 可是凌浅沫新婚的第一天,却要当着叶航国际上下,给她的老公汇报工作,也是没谁了。 隔着一张会议桌,叶梓安都能感受到来自小女人的怨念,忍不住从头到尾嘴角都是保持上扬的状态。 这一幕在凌浅沫看来没什么,反正她已经见惯了叶梓安的各种笑。 正经的,不正经的,冷酷的,邪魅的,淡然若清风的…… 但是对于叶航国际的人来说,这真的是比天上下红雨还要更难得的事情啊。 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总裁的心情尤其阴郁,已经有好几个主管级以上的人被骂的忍不住交了辞职信。 可是现在再看,总裁一脸的和风细雨,让他们差点感激涕零。 一个汇报会议开完,刚刚好下班时间。 凌浅沫收拾了桌上的文件准备走,就听见男人不咸不淡的叫住她,「凌小姐,请稍等,还有些细节的问题要跟你落实一下。」 总裁有工作要谈,其他无关人等自然退避三舍。 瞬间,偌大的会议室就只剩下叶梓安和她两个人。 女人直觉不好,眸子瞬间变得警惕。 果不其然,男人起身,迈动长腿三两步过来,单手撑在会议桌上,换个角度看,像是他将她抱在了怀里一样,「饿了吗?」 「……」累了一整天,精神和肉体都饱受摧残,怎么可能不饿。 叶梓安低头亲了一下她的眉心,「走吧,请你吃饭。」 「哦。」他特意把她叫住,是为了和她一起吃饭。 两个人坐电梯到了停车场,叶梓安开车,凌浅沫坐在副驾驶。 车子发动的瞬间,她听见男人说了一句,「我明天一早要出差,一周后回来。」 新婚第一天就工作,第二天就两地分居,说好的如胶似漆甜蜜如糖新婚生活呢?! 女人的不满很明显的挂在脸上。 他对她是有多不在意,才会没有求婚没有戒指没有蜜月,现在连陪伴都直接省了。 他到底是找叶太太,还是找个人看家。 「这就不高兴了?」男人伸手过来,掐了掐她的脸蛋。 纵然有满肚子的怨气,此时也发作不得了,只能摇头,「没有,快开车吧,饿。」 「当着老公的面喊饿,你就这么急着洞房花烛。」 凌浅沫气结,她什么时候着急洞房花烛了。 「好了,晚上还有时间。」男人目不斜视的开车,偏偏说出来的话能让人磨牙。 吃完了饭,凌浅沫本来以为他要回家收拾行李,谁知道男人施施然擦了嘴问她,「累吗?」 「怎么了?」凌浅沫咬着吸管,不怎么愿意搭理他。 她已经完全不抱希望,他还能有诸如和她去越会这样的觉悟。 反正他们也只是协议结婚,而且也只是试婚,的确不必搞得像是真的结婚那样。 「你不是觉得我家太暗沉了,趁着时间还早,带你去逛逛家具,你选选自己喜欢的。」 「真的?」他居然肯让她重新布置他家。 男人不说话,直接开车去了家具城。 俊男美女的组合,自然吸引了不少眼球。凌浅沫也不避讳,大大方方挽着他的胳膊,宣誓主权。 反正证都扯了,他暂时就是她的。 两个人在家具城里逛了半天,凌浅沫东西没看上,倒是发现了一堆潜藏情敌。 那些个卖家具的小姑娘们,看叶梓安的眼神都是直的。 逛道最后,凌浅沫都不知道是自己在看家具,还是卖家具的人在看叶梓安了。 「算了,不买了,等回头我一个人来。」结婚第一天就招摇过市,宣扬自己饿枪手程度,心机好重。 回了家,凌浅沫下意识要往自己家走。 男人一伸手,拽住她的后领朝自己这边一拖,「怎么,洞房花烛夜,你打算让我独守空闺?」 他不说,她都要忘记两个人已经结婚了。 「我……想回去拿点东西。」凌浅沫愣了下,找了一个特别好的藉口。 叶梓安也不拆穿她,却也没撒手,拎着她开了自家房门,拖进踹上门压在门板上就是一顿亲。 白天忙了一天,吃了饭又逛了两个小时的商场,凌浅沫本来就累得站都站不稳。 被他一亲,身子一个劲儿的往地上滑。 男人请了一阵,发现她整个的不在状态,拎起来一看,发现她眼睛都快闭上了。 「有这么累?」叶梓安似笑非笑。 凌浅沫圈着他的脖子,讨好的蹭了蹭他的下巴,「今天不要了行不行,实在太累了。」 「一天天的只给看不给吃,你以为我是和尚?」男人明显的不开心。 她也知道这要求对于一个血气方刚,尤其是那方面需求似乎还比较旺盛的男人而言,有些过分。 但她现在真的累得站都站不稳,实在折腾不起。 于是只能把头埋在他怀里撒娇,「等你出差回来,想怎么折腾随你,好不好?」 男人看着她一脸求放过的表情,邪魅一笑,「一个星期的量,你可要想清楚。」 「嗯,我想的很清楚。」只要不是现在,到时候再想办法。 叶梓安抱着她又啃了两口,那架势分明是不想就此罢休。 凌浅沫肝都在颤,生怕他不同意硬要来。 刚好,他的电话响起,彻底解救了她。 叶梓安扫了一眼来电,走到阳台上去接。凌浅沫趁机进了浴室,万分感谢那个打电话过来的人。 刚刚这种情况,他简直是救了她的命啊。 等到凌浅沫从浴室出来,刚好看见男人从阳台转身回来,时机掐的刚刚好。 她微微楞了一下,刚想问他要不要去洗澡,就看见男人抄起丢在沙发上的外套,「我有点事,要出门一趟。」 「现在还出门,是什么急事吗?」凌浅沫心里抑制不住的有些失落,「那你待会儿还回来吗?」 男人抱着她,亲了亲她的额头,「可能不会来了,明天直接回来拿行李。」 「哦!」凌浅沫垂着头,什么都没说。 不开心的情绪表达得很明显。 可男人就像是没有看见,松开她就走。 身后,女人小声的叮嘱被关在了门后。 ——小心开车!
第178章 他想和谁睡,她不会管 凌浅沫看着关上的房门愣了很久,才转身到阳台上,手抓着边缘,看那辆黑色的suv在夜色中渐渐消失。 她不知道那个打电话的人是谁,就好像清醒的时候她从来不会问他关于电脑密码的事情。 她本来以为她会很困,却没想到男人走后,她突然就清醒的简直可以称之为亢奋。 回到卧室,凌浅沫从包里拿出那个结婚证,看了看,然后拨了个电话给黎南。 低低的嗓音,没有喜悦的味道,「学长,我结婚了。」 「哦,结婚就结……」半梦半醒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是惊讶的尖叫,「你说什么,你结婚了?跟叶梓安?」 凌浅沫忽然扯出一抹笑,看,原来他结婚这件事情,不止她一个人觉得惊讶。 「嗯。」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今天早上去扯得证,你知道的,我也没什么朋友。结婚这种大事,总想找个人分享一下。所以,原谅我大半夜把你吵醒吧。」 黎南犹豫了一下,才道,「既然知道是大半夜,你们家那口子没缠着你洞房花烛?」 「他出去了。」凌浅沫浅浅的笑了一声,「说是……有急事。」 黎南忽然发现,就算自己再能言善道,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凌浅沫抓着手机,手指一寸一寸的收紧。 然后,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女人低声的咕哝,似梦非醒, 凌浅沫很突兀的就把电话给掐断了,没有给黎南任何徵兆。 挂了电话之后,她依然站在阳台上,久久没有动一下。 为什么要打电话给黎南,真的只是为了告诉他自己结婚了吗? 什么时候不好说,偏偏要选半夜。又或者,为什么一定要是电话,发条微信也可以。 修剪得干净整齐的指甲扣住阳台边缘,力道大的指甲都被剥离了一部分,钻心的疼,鲜血染红了指尖,在阳台上留下印记。 然而,她却一无所觉。 她只是看着茫茫黑夜,有些突兀的不知所措。 一个被新婚丈夫抛弃的妻子,应该怎么办? 凌浅沫不知道别人会怎么办,她只知道,她重新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那头响了两声被接起来,很安静的环境,「你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顾北,我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 叶梓安当晚没有回来。 并且说好的出差一周,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天,他却还没回来。 凌浅沫从原本的庆幸,到后来的复杂,再到现在生出了一些哀怨。 就算知道他不爱她,但好歹结了婚,即便只是协议,她也希望他们两个人可以过一过普通夫妻的生活。 从会议室里出来,答谢酒会的流程已经基本敲定,场地是早就确定了的,邀请函的设计也已经完成,就等着印刷好了之后给客户们快递过去。 「珍妮,统计一下公司里那些人的字写得很好看。」为了体现他们的诚意,所以邀请函在抬头的姓名栏那一处,他们决定用手写。 珍妮将一份名单递给她,「之前决定用手写的时候,我就了解过了,名单上这些人都曾学过一段时间的书法,字写的是公司里最好的。」 「嗯,提前跟他们沟通一下,到时候可能会比较辛苦。」凌浅沫扫了一眼,其中几个她有些印象,字的确是很好看,「你告诉他们,年终的年会上,我会给他们包一个大红包。」 手机响起了简讯提示音,凌浅沫摆摆手让她先去工作,转身往办公室的方向走。 一边顺手解锁,点开简讯。 一张照片弹了出来。 只一眼,凌浅沫就直接愣住。 她闭了闭眼睛,手指移动,准备选择删除,刚好有电话进来。 来电显示的界面覆盖了简讯界面,凌浅沫看着屏幕上闪动的名字,无奈一笑,接了起来。 她早该知道,她没资格,也没立场去强求什么。 「你回来了吗?」凌浅沫脸上没什么情绪波动,但语调却透了一丝疲倦。 「还没有,晚上八点的飞机,这会儿正在去机场的路上。」 凌浅沫看了一下表,「那你到大概是几点,要我来接你吗?还是,我等你一起吃晚饭?」 「不用等,我今天未必能回来。」 「哦,好。」凌浅沫不明白,既然如此,他何必打电话过来。 是知道有人给她发了那种照片,所以打电话过来试探她的态度? 她早说过了,就算是结了婚,他想和谁睡,她不会管。 晚上,凌浅沫下班回家,回了她的家。 无心做饭,于是给自己泡了一桶方便面,就着冰箱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咸菜,煎了一个鸡蛋和几片培根,就这样潦草对付。 他说未必能回来,她就直接理解为了不回来。 万一他中间回来,发现她不在,会是怎样的反应?! 她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随便胡乱想想,居然一语成箴。 叶梓安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男人清贵的眉目染着一丝疲惫,风尘僕僕,但是神色间却有一丝期待。 然而这丝期待,在踏进卧室打开灯,发现床上没有他想像中的娇小身影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一不在,她就夜不归宿,把这里当什么?酒店?! *** 第二天早上,凌浅沫被闹钟吵醒。 伸了个懒腰坐起来,去浴室洗漱一番,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有些犹豫。 她真的怕,一开门刚好看到叶梓安,要怎么办? 可是,开门之后没有看到她,又要怎么办呢? 正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凌姐,出事了。咱们交印的邀请函送过来了,但是质量和效果跟打样的时候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怎么办啊,再重新印刷的话,时间上恐怕来不及。」 「你让印刷公司的人在那等我,我马上过来。」凌浅沫一边说一边开门出去,「另外,立刻通知样品部的同事进行检查,看看是不是所有的邀请函都没办法使用。先尽量挑能用的一部分,把地区位置比较远的客户先填上邮寄出去,其他的等我来了再想办法。」 门打开,男人挺拔的身形就立在门口。
第179章 我不介意把结婚证换成离婚证 看到他,凌浅沫有些微惊讶,不过很快回过神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刚到吗?还是……」 「为什么不在家?」男人打断她的话,语调微凉。 看来,他是昨天晚上就到了,真亏他能忍到现在才来质问,让她睡了一个好觉。 这段时间她休息得不错,工作也一帆风顺,所以心情还算好。 面对男人的质问,还能笑出来,眉眼温润的样子,「这里也是我家,而且……你也不在。」 想起自己收到的那张照片,其实是有些如鲠在喉的。 只不过是不想问,不想把关系搞得更僵。毕竟,他们是刚刚才新婚的小夫妻啊!人家都是新婚甜如蜜,她就算不能甜如蜜,也不想让自己酸比醋苦比药。 「我不在?」男人俊脸沉凝,眉眼具是阴冷,「你能用这个解释你夜不归宿,是不是也要用这个解释你红杏出墙。」 不过就是没躺在他的床上等着他回来而已,怎么就红杏出墙了?! 但是凌浅沫压着的脾气一点一点冒上来,态度就有些冷淡了,「我公司那边有急事等着我去处理,你看起来很累,先在家休息一下。」 说吧,侧身准备离开。 手腕忽然被人抓住,往旁边一带一压,贴在墙上动弹不得。 「这么着急,去会你的老情人?」 嘲弄的语调,瞬间点燃了凌浅沫心里的怒气。 她特别有骨气的看着叶梓安,「你是不是打算把前男友这个梗玩上一辈子?既然这么在意,这么担心我给你戴绿帽子,你当初别签字同意别跟我结婚啊,我并没有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这一切都是你心甘情愿。叶梓安,你怪不着我。」 她居然说,他怪不着她! 没有一句解释,反而理直气壮! 他还真他妈娶了一只白眼狼! 「所以,你现在是有恃无恐了?!」叶梓安的语调冷的不像话。 凌浅沫推开他的手,「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你要是真这么担心,我不介意把结婚证换成离婚证!」 成全他,也是放过自己! 留下这句话,女人直接快去进了电梯。 看着不断跳跃的电梯数字,凌浅沫把自己完全瘫在电梯壁上。 讲真,她真的觉得她和叶梓安之间的关系就像是一团乱麻。 他不爱她,却又愿意娶她,还时刻担心她会出轨给他戴绿帽子。 她爱他,却不想和他结婚,又不得不跟他结婚。可是才结婚不到半个月,她开始心心念念的离婚。 估计,天底下像他们这么奇怪的夫妻,也是少见。 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 一个向恆,是他心里横亘着的一根刺,她没办法把这个刺拔掉,因为他的确真实存在着。 她和他有过一个八年,而且到现在向恆在她心里也占据着十分特殊的位置。她没办法理直气壮的高告诉叶梓安,她已经把向恆忘记了,她心里已经彻底没有了那个人的位置。 骗人这种事,她做不来。 然而,她只有一个向恆,他却有无数个「向恆」! 电梯到达底层,凌浅沫取了车,开着直奔公司。 一进公司,珍妮就急吼吼的冲过来,「凌姐,怎么办,我们刚刚检查过了,没有一张可以用。」 「印刷公司那边怎么说?」 「他们给了反馈,是墨盒出现了问题。他们已经追究了下属商家的责任,更换了墨盒,重新开始印刷。可是,就算他们加班加点,也没办法及时完成。」 「有没有其他能用的印刷公司?」 「有倒是有,但是我担心印刷出来的东西就算再相同,总还是会有所区别。万一被人看出来,觉得咱们厚此薄彼,那……」 凌浅沫蹙眉,这的确也是一个问题。 每家公司的设计人员对色系感知效果都不相同,再加上机器和技术的区别,很难做到一致。 差别如果不被发现还没什么,一旦被发现,的确容易让客户产生不好的想法。 「让印刷公司那边务必在天黑前把第一批做出来,剩下的我去想办法。」凌浅沫说着,转身就走。 珍妮不敢耽误,立刻打电话给印刷那边。 半小时后,凌浅沫把车停在了向阳文化的门口。 前台妹子一见她来,立刻笑成了一朵花,「浅沫姐,你来啦。」 「向恆在吗?」凌浅沫开门见山的问。 妹子摇摇头,「向总今天没来公司。」 「那黎学长呢?」 「黎总出差去了外地,要下周才回来。」妹子见她有些着急的样子,忍不住问,「浅沫姐,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要不,我帮你给向总打个电话?」 凌浅沫咬咬唇,摇头,「算了,还是我自己打吧。」 找人帮忙,却还要别人帮忙打电话,实在说不过去。 「你忙吧,我先走了,你周末没事可以来找我。」这个妹子的家在外地,这边也没几个朋友,所以凌浅沫走的时候留下一句。 戴上蓝牙耳机,凌浅沫一边开车,一边拨通了向恆的电话,那边隔了一段时间才接。 「餵?」声音十分沙哑,只发出一个单音节,就捎带死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凌浅沫抓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你……生病了?」 想也是,如果不是身体实在不舒服,他怎么可能会不去公司。 「浅沫,是你啊!」嘶哑的声音,抑制不住的咳嗽,却任旧能听出一丝喜色,「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原本的确是有事,但看他病得很重的样子,又有些说不出口了。 「没事。」凌浅沫轻描淡写,「你病成这样,看医生了吗?」 其实以她对他的了解,多半是没有。 这个男人看着能干风光,是不少女人心中的男神,其实根本不懂得如何照顾自己,称其为生活白痴一点都不夸张。 他其实不常生病,但每次生病情况都很严重。高烧不退,偏偏他连自己在发烧都不知道。 果然,那头向恆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我没事,就是这段时间太累了而已。」 「你在家吗?」凌浅沫放弃和他争执这个问题。 「嗯。」向恆顿了一下,才道,「你要过来吗?」
第180章 你居然真的是在私会老情人 向恆来开门的时候,整个人的状态一看就很不好。 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几乎连站都站不稳。 凌浅沫换了鞋进去,看见他撑着墙壁才能站稳,忍不住伸手去扶他,「病成这样,怎么不去医院。」 「没事,只是有点头晕而已。」男人看着她,露出一个苍白虚弱的笑,「你说吧,找我什么事?」 凌浅沫没说,转身去给他倒水。 然后从包里翻出刚才顺路在药店买的感冒药,递给他,「你先把药吃了。」 「我吃药,你告诉我你找我什么事。」向恆讨价还价。 「嗯。」 见她点头,男人这才伸手接过水杯,仰头将药一口吞下。 整杯水喝掉之后,才看着凌浅沫道,「说吧。」 她不好言而无信,于是将邀请函的事情说了出来,「你们公司接触印刷制作公司比较多,知不知道有哪家和鑫源的印刷技术相同,而且质量过关的?」 「有,你等下,我帮你联繫。」说着,掏出手机就准备打电话。 「不用了,你把电话给我,我自己联繫吧。」 然而向恆仿佛没有听见,径直走到阳台去打电话。 男人的身形从后面看消瘦了不少,看来这段时间他过得并不是很好。 等到向恆打完电话回来,就看见凌浅沫正看着他出神。 干净的眼神,带着淡淡的关心,却已经不像以前一样发光发亮。 他还记得,以前她看着他的时候,一双眼睛总是亮闪闪的。 「我已经帮你联繫好了,回头你把文件发到对方邮箱,他赶工帮你做。」向恆走过来,把手机放在茶几上,「为什么不找叶梓安?」 他们的关系那么亲密,出了这种事她第一个想到的本该是他。 而且,以叶梓安的人脉,解决这种小问题,根本不在话下。 「他比较忙。」凌浅沫楞了一下,吹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末了道,「谢谢你,你感冒,我就不打扰了,你多休息吧。这药,记得一定要吃。」 说完,站起身,准备要走。 刚走出两步,手腕忽然被人抓住。 苍白的俊脸,原本冷峻的神色忽然有些激动的样子,「他对你不好,是不是?」 「没有。」凌浅沫答得很快,「他对我很好,真的。」 如果只看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态度,他的确对她很好。只是如果想要更多,却不然。 她有时候很难明白叶梓安的心态,但是又不愿让自己去想太多。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保持置身事外的姿态,才能让自己做好随时抽身的准备。 她沉默了一会儿,刚要说话,忽然看见男人的身体晃了晃,「向恆,你怎么……」 话还未说完,原本还站着的男人忽然双眼紧闭,朝着她直直压过来。 她猝不及防,被压个正着。 女人的身体,怎么可能承受得起男人的重量。凌浅沫登时被压倒在地上,后脑勺重重可在地面的瓷砖上,痛的她眼前冒起一圈一圈的金星。 「向恆,向恆……」推了推身上的人,纹丝不动,她这才发现他已经失去意识。 抬手探上他的额头,温度简直让人心惊。 凌浅沫赶紧拨打了120电话,然后艰难的从他身下一点点挪出来。 救护车很快过来,将向恆拖到了医院。 高烧引起的急性肺炎,如果再晚一点,说不定就要有生命危险了。 *** 叶航国际,总裁办公室内。 林助理屏气凝神的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在他对面,俊美不凡的男人面目阴沉,似乎随时能爆发出毁天灭地的怒火。 「再说一遍,她在那儿?」这话从牙缝里吐出来,已然暗沉得让人心惊。 林助理不想说,却不敢不说,「凌……少夫人离开之后去了向恆家,现在……在医院。」 一大早,叶少就跑到公司来,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噼头就让他调查凌浅沫的踪迹。 他不敢耽搁,紧赶慢赶把人的下落找出来,结果答案让他恨不得把时钟拨回去,假装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少夫人居然一大早跑去前男友家,还关心的跟着去了医院。 难怪少爷要发火! 叶梓安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椅子,好,还真是去私会老情人了。 *** 向恆醒过来,入目是一片刺眼的白。 空气中有淡淡的消毒水气味,坐在旁边椅子上的女人似乎很困,靠着椅背,小脑袋一点一点,不过却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紧的皱着。 他躺在病床上仔细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来他病了,而她刚好有事找他帮忙,于是去了他家。 然后他忽然晕倒,应该就被她送到医院来了吧。 向恆撑着身子坐起来,滑下床,弯腰准备去把凌浅沫抱到床上,让她休息一会儿。 谁知手刚刚碰到凌浅沫的肩膀,后者就醒了。 抬眸有些茫然,看到是他,好半响才反应过来,「你醒啦,感觉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向恆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她肩膀上撤开,稍稍蜷了手指,「你怎么没回去?」 凌浅沫伸了个懒腰,闻言理所当然的道,「你这样我怎么回去。」 说完,就发现向恆愣了一下,然后看着她的目光多了几分灼热。 「那个……我们好歹是朋友,你都病成这样了,我怎么能就这么把你丢下。」察觉气氛忽然变得暧昧,凌浅沫赶紧解释了一句,似乎生怕向恆会多想。 然而,向恆已经多想了。 他倏地抓着她的手,言语急迫,「浅沫,你这么担心我,说明你还在意我,是不是?」 不等她回答,又道,「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好。但是,你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向恆……」凌浅沫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无奈对方是在握得太紧,她试了两下都没成功,只能嘆气,「你误会了,我……」 「哟,看来我来的很不是时候啊。」 讽刺凉薄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凌浅沫一回头,就看见优雅衿贵的男人斜靠着门框,见她回头,扯出一抹讥诮的冷笑。 「叶太太,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是在私会老情人。」
第181章 你真的要在你老公面前,红杏出墙 一声叶太太,把向恆喊得眼皮一跳。 眼眸微暗的光全部落在她的脸上,「你们……结婚了?」 「嗯!」凌浅沫点头,唇角勾出一抹略显空乏的笑,「我们,结婚了。」 他应该不是从公司过来,身上的穿着比较休闲,气质干净,淡漠。听见女人如此说,眉眼稍稍有些冷。 他若不说,她是不是就打算瞒混过去。 「吃饭了没?先陪我去吃个饭,再回来陪向总吧。」叶梓安伸手过去,想要摸摸她的脸。 凌浅沫下意识偏头想躲,男人的手却快一步落在她的脸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带了些许力道,揉搓两下,她白皙的面颊就变成了粉色。 即便是如此,也足够让男人身上的温度下降一度。 只要一想到他这只手也曾那么温柔的摸过其他女人的脸,她就觉得抗拒。 「我还不饿,你要是饿了,就先去吃吧。」 她的声音不大,温软的调子听起来像是在讨好,但浑身散发的抗拒气息却还是让男人沉了沉脸色。 他收回手,语气已经冷了下来,从容后退一步,用幽暗深邃的眸子盯着她,「我再说一次,先去吃个早饭再回来。还是说,你真的要在你老公面前,红杏出墙?」 凌浅沫,「……」 她不想和他闹,新婚夜被他丢下的时候,她就该猜到的,所以那个时候她没闹,现在也不会闹。 她跟向恆说了一声,待会儿再回来,转身准备离开。 刚好,病房的门被打开,夏雪樱穿着一身纯白色的连衣裙出现在门口。 看见病房里站着的人,愣了一下,眼神复杂的从叶梓安身上扫过,最终落到向恆身上,快步过去。 凌浅沫看见她过来,解释了一句,「是我通知她来的,现在有她照顾你,我就先走了。」 她转过头,就看见叶梓安看着她,眼底染着笑,却没有丝毫温度。 他的眼神太过凌厉,像是要将她看穿。 开口说话时,嗓音又偏柔和,「现在可以走了?」 「走吧!」 *** 有了向恆介绍的印刷厂家,邀请函的问题圆满解决。 对此,她本来想再去医院感谢他一番,但又担心叶梓安在误会。 这段时间他们都在冷战,几乎没什么交流。 这天一早,凌浅沫睁开眼睛,旁边的枕头早已经没有了温度。 她揪着被子稍稍沉默了一下,不太想这个时候起来。 这几天叶梓安早出晚归,两个人基本没说上几句话,可男人不管多晚回来,不管她是睡着还是醒着,总要抓着她做上一两次。 最初时她还会反抗,但后来发现,反抗只会换来他更粗暴的对待,也就放弃了。 三个月,只要坚持三个月就好了。 她想,就这样在床上赖到他离开,再起来好了。 谁知,房门忽然被人推开,叶梓安握着手机进来,似乎在将电话。 见她醒了,对电话那头道,「你等下,她醒了。」 然后把手机递给她,并道,「爷爷的电话。」 凌浅沫赶紧爬起来,接了手机,乖巧的喊了一声,「爷爷。」 昨晚上他喝了些酒,做起来有点过度,导致她的嗓子现在嘶哑得厉害,透着一股暧昧的味道。 「呵呵,丫头,醒啦。」电话那头,叶老笑眯了眼睛。 兔崽子刚跟他说和凌浅沫扯证的时候,他还不信,现在看来应该是没错了。 「爷爷有事吗?」 「梓安说你们已经领证了,那婚礼的事情是怎么考虑的呢?」叶老心情甚好,语气也更加的慈祥,「还有你父母长辈那边,抽空我也应该过去拜访一下。」 不声不响就把人家女儿给娶走了,叶老心里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凌浅沫咬唇,犹豫了一下,「没关系,婚礼……」她抬眼去看叶梓安,男人根本不理会她,转身走了出去,她只能硬着头皮,「婚礼我们暂时不着急办,至于我爷爷那边,他最近身体不好,在住院,等他出院之后我再安排好吗?不好意思,爷爷。」 「好,就听你的。」叶老乐呵呵的答应下来,末了叮嘱一句,「丫头啊,你以后可要好好照顾自己,爷爷还指望你给爷爷赶紧添个重孙子呢。」 这话,凌浅沫不知道该怎么接,只能选择沉默。 挂了电话后,掀开被子下床,匆忙洗漱换了衣服出去,就看见男人将刚刚做好的早餐端上桌。 两份! 见她出来,男人抬了一下眼,「吃了早餐再去。」 「不用了,公司有点急事,我……」 「我说,吃了早餐再去。」男人的眉头皱起来。 凌浅沫感觉有些无力,朝他笑了笑,「公司真的有急事,珍妮他们……」 「不要让我说第三遍!」男人的语气稍稍加重,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威胁的语调,不给她留丝毫反抗的余地。 凌浅沫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走到餐桌边,「那好吧,今天我的车限号,麻烦你待会儿送我一下。」 「嗯。」男人随意的应了一声,拿着面包开始抹黄油,动作不慌不忙,优雅得体。 凌浅沫有些心不在焉,食不知味,把番茄酱挤得满桌都是,还是被男人过于凌厉的目光盯着,才反应过来,赶紧抽了纸擦干净。 叶梓安的眉头皱的越发近了一点,俊美的脸上神色沉凝,「你又在闹什么?」 「刚刚你爷爷说要和我……」一抬眸,看见男人漆黑眸子里汹涌的波浪,遂改了口,「咱爷爷……咱爷爷想要见一面,说要商量婚礼的事情。」 虽然她给推掉了,但是她觉得还是告诉他一声比较好。 「你到底想说什么?」男人看着她的笑脸,眼睛眯了眯。 凌浅沫啃着面包,眼睛笑成一弯月牙,「爷爷还没出院,所以我暂时回绝了。想等爷爷出院之后,再安排见面。」 把嘴里的面包吞掉,然后才抬眸看着他,「爷爷出院的时候,你能陪我回去一趟吗?」顿了顿,「我们结婚的事情我还没跟他说,想等他先见过你之后,再说。」 「你确定他想见的是我,不是向恆?」 ps:不好意思,昨天家里小宝宝生病了,折腾的一家人手忙脚乱,所以只抽空写了两章,这章也是到现在才补齐,抱歉,明天的更新可能也要稍微晚一点,希望大家可以体谅一下,么么哒!
第182章 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听话了? 叶梓安直接就把天聊死了! 凌浅沫朝他笑了笑,笑容说不出的空乏,「不如你看见爷爷的时候,自己问他吧。」 他今天早餐做的十分简单,烤面包片,煎蛋,还有两片培根。 女孩一边咬着面包片,一边用轻软的嗓子回了一句。 原本有些波澜的心,因为她这句话,被奇蹟般的熨平了。 吃过早餐后出门,叶梓安开车,凌浅沫坐在副驾驶,全程目不斜视,眉目一片静谧安然。 车子到了她公司楼下,凌浅沫解安全带的时候,男人已经推门下车。 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的位置,拉开车门,还特别有绅士风度的将手放在车顶。 凌浅沫整理了一下衣服,背好包下车。 关上车门,转身,男人忽然压过来,双手撑在车顶,将她固定在自己和车身之间。 灼热的唿吸喷洒在白皙的脸蛋上,烫出一片烟霞色来。黑眸重重落下,让女人的心尖,轻轻颤了一下。 凌浅沫屏住唿吸,没有出声。 「昨晚为什么不在家等我?」男人低沉如悦耳的嗓音从头顶砸下来,让她有些晕眩,「又在闹什么?嗯?」 凌浅沫的睫毛颤了颤。 唇角盪开一朵无声无息的笑容。 为什么?他丢下她一走就是十天,十天后打个电话回来,就要她乖乖等在家里恭候? 现在不是古代,她也没什么三从四德的概念。 新婚夜就被丈夫抛弃,她多少还是想要点脸的。 凌浅沫抿了抿唇,笑着抬头,「我不是已经解释过了,那个也是我家。而且你不是说了,不一定能回来?」 她以为,他想睡,多的是地方和人在等着,不缺她一个。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下巴被男人的手指掐住,她被迫高高扬起头与他对视,熠熠黑眸越发的深沉难测,如同能吸引魂魄的黑洞,「浅浅,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听话了?」 她沉默了。 他分明知道,却来问她。 从他仗着身份对她威逼利诱的第一天起,她就註定只能听话。 「我不听话,难道要把叶少那些风流债统统挖出来,学着夏千金的样子,挨个上门扇耳光?」 就在他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忽然听见女人温软婉约的嗓音淡然浅诉。 末了,她给他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我不想活的不开心,更不想让自己树下一堆敌人。」 手指拨开他的手,看着他的胳膊重重垂落,女人脸上笑容分毫未见,「而且,你在我心里,还没有重要的让我为了你不顾一切的地步。」 「既然是协议结婚,那不该我管的,我自然要听话一点。」凌浅沫看这他俊美淡漠的脸,眉目很是清冷,挽唇道,「叶少,谢谢你送我上班。」 叶梓安立在车边,任由她将他推开,迈步离去。 高跟鞋在地面上敲打出韵律的节奏,女人的嵴背挺直,一举一动皆如女王一般。 男人一只手抄在裤袋里,淡漠的视线看着她渐行渐远。 所以,她似乎从哪里知道自己的风流债太多?! 手机忽然响起,让他收回了目光。 叶梓安将手机拿出来,扫了来电一眼,目光在一瞬间又暗了一度,「有事?」 「梓……梓安,」那头的声音,软弱的几乎要哭出来,「你……你不能这么对我,求求你……别这么对我。」 叶梓安眉目冷淡,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求我?你有什么资格。」 那头沉默了一下。 再响起时,已经是哭出来的嘶哑和脆弱,「如果……如果失去工作,我该怎么办?」 记忆中,只要她用这种甜美娇弱的嗓音对他哭,他总是没有办法应对。 即便是当初分手时,她在他面前哭的声嘶力竭,明明被甩的是他,却让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然而现在,叶梓安的心里却掀不起半点波澜。 选择是她自己做的,那么所有后果就应该由她自己来承受。 「这个问题,你不该来问我。」男人的语气,寒凉的没有一丝起伏,说着完全事不关己的话。 说完,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挂断了电话。 *** 凌浅沫到公司的时候,就看见木晴子斜倚着前台的办公桌,正在和妹子说笑。 短髮让她看上去十分干净利落,染了笑的五官明朗清晰,真挚的模样,让人一见就忍不住生出好感。 难怪,能降服不曾动过凡心的黎南。 前台妹子是个刚出学校的新人,应对这样的热情的访客,表现的还有些侷促。虽然脸上笑容不曾变动过,但是很明显,木晴子的调戏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凌浅沫走过去,伸手搭上木晴子的肩膀,后者回头,看到她立刻笑的越发灿烂了一点,伸手抱着她的肩,「你可算是来了。」 「怎么了,找我有事?」原本对木晴子这个人就十分欣赏,现在多了黎南这一层关系,让凌浅沫对她也越发亲近。 这样亲密的姿态,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 「当然是有事,咱们里面说吧。」一边说话,一边抱着凌浅沫进了公司。 坐到办公室的椅子里,凌浅沫打开电脑,这才看着对面的木晴子,「现在,可以说了吧。」 「黎南拜託我来,帮你打一场官司。」木晴子笑看着她。 凌浅沫有些懵,「打官司?我不需要打官司啊?!」 她最近本分规矩,没惹上什么麻烦,她没想追究任何人,也没听说有谁要追究她啊。 「你先看看这个,然后再决定。」木晴子从包里拿出平板电脑,点开上面一段视频,递给她。 凌浅沫伸手接过,目光落在屏幕上。 这是一段国外服装设计比赛的视频,只看了一眼,她就在所有参赛选手中轻易认出了夏雪樱。 夏雪樱的参赛视频,干嘛要给她看? 可是当她看到模特展示出夏雪樱设计的作品时,她瞬间明白,为什么黎南会让木晴子来了。 「怎么样?现在还坚持说自己不需要打官司吗?」木晴子勾起唇角,点了点办公桌面。 凌浅沫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是的,不需要。」
第183章 你还可以大度到什么地步? 凌浅沫怎么都没有想到,让夏雪樱获得世界新锐服装设计师大赛冠军的作品,居然是剽窃她大学时画的设计。 虽然她的只是一个雏形,并没有深入完善,而夏雪樱是将它发散拓展成了一个成品,但这并不能掩盖,她抄袭了她创意的事实。 凌浅沫觉得,自己对夏雪樱这个人的认知,还需要再刷新。 可是当木晴子问她,是不是还坚持称没官司要打的时候,她点头说了是。 她并不打算告夏雪樱,不是因为大度,而是……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 作品被抄袭,换作任何人估计都要愤怒吧。 可是说实话,当她看到自己当初一个不成形的创意,居然真的变成了服装,而且还因此而受到国际知名服装设计师们的肯定,这让她有些欣慰的同时,甚至对夏雪樱生出一股感激的情绪来。 她知道,这些话说出来可能会有人觉得矫情。 但在这件事情上,她是真的想要感谢夏雪樱。 如果不是她,或许她的这些想法一辈子都只能是想法。毕竟,从一开始,她就选择了放弃。 她自己放弃了服装设计这条路,但是不代表她就不爱服装设计了。 相反,她很爱,只是有很多现实的条件压迫,让她不得不把这份爱藏起来,束之高阁。 如果有人,能够用另外一种方式,将她的这份爱展现出来,她其实不太在意对方选了什么样的方法。 木晴子游戏而惊讶的看着她,片刻后笑开了,「讲真,黎南没有追你,我真的觉得很诧异。」 「嗯?」这样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饶是心里灵透如她,也有些跟不上她的节奏。 「你知道吗?黎南其实很早就发现这件事了,但是他一直没说,我最初知道觉得奇怪,所以问他。他说,就算你知道了,也肯定不会在意。」木晴子眉飞色舞,滔滔不绝,「但是作为律师,我真的无法容忍这种事情,所以其实来找你,是我的坚持。」 「直到今天早上我出发前,他还在劝我改变主意。他真的很了解你,几乎摸透了你所有的性格。」 凌浅沫张了张嘴,半响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大约……是我所有丢脸的样子,都被他看到过吧。」 *** 一个上午的忙碌,凌浅沫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夏雪樱抄袭而受到丝毫影响,一如既往的压抑。 午饭时间,她坐在办公室里,考虑着是点个外卖,还是叫上珍妮她们一起吃。 毕竟她接任总经理之后,已经很久没和她们一起聚过了。而且上一次叶梓安的未婚妻来公司闹,也是她们一如既往的站在她这边支持她。 不过当时她为了不连累她们,说了几句重话,也可以趁这个机会解释一下。 她握着手机,正准备拨通珍妮的电话,结果办公室的门就忽然被人推开。 迈着修长双腿走进来的男人,面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凌浅沫乍一看,吓得手机都掉了,认识他这么久以来,见过他各种生气的样子,独独没见过脸色这么难看的时候。 就算是他不动声色讽刺她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吓人过。 她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强迫自己镇定,「怎么了吗?」顿了顿,又在他那双平静却酝酿着风暴的目光瞪视下补了一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应该没做什么招惹他的事情吧,为什么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往常他要见她,都是一个电话直接召见,何曾这样纡尊降贵,亲自过来。 男人的目光牢牢将她锁定,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包裹着,在这样的目光下,凌浅沫几乎要喘不过来气。 他就这么看着她,整整几分钟的时间,没有说一句话。 凌浅沫实在招架不住,起身走过去,小心翼翼的问,「到底怎……」 话还未说完,男人忽然欺身而上。凌浅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躲开,就被男人顺势压在办公桌上。 墨染的黑眸怒意明显,他看着她,薄唇开合,吐出一句,「为了向恆,你还可以大度到什么地步?」 「什么意思?」他疏冷的目光让她不解,不明白他为何事事都要扯上向恆,「我又做了什么事,惹得叶少发这么大的火?」 女人的眸子干净到近乎透明,她说不知道,就是真的不知道,坦然的没有丝毫掩藏。 男人感觉自己仿佛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无力得让他觉得挫败。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会让他生出挫败的感觉! 叶梓安再次开口,声线比之方才又更为冷淡了几分,不过却解释了他的怒火来源,「为了向恆,你连夏雪樱抄袭都肯放过。这么的爱屋及乌,还真是大度的让我刮目相看。」 她沉默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从木晴子那里听说的这件事,「叶梓安,你就真的这么在意向恆的存在吗?」 女人的嗓音有些无力,又有些脆弱,仿佛是嘆息一般的道,「如果你真的这么在意,那你去找个身家干净背景清白连一次恋爱都没谈过的良家少女好不好?」 认识她这么久,这还是叶梓安第一次从她的语气里听出脆弱的味道。 就算被向恆抛弃和他莫名其妙的一夜情,就算是被他逼着不得不到他面前妥协甚至主动卖身,都不曾见她用这种语气说话。 看来,向恆在她心里的位置,的确无人可以撼动。 良久,男人才开了口。 他说,「我没有半途而废的喜好,所以交易既然已经开始,我就不会中途喊停。」 他看着凌浅沫,目光中几乎刻入了一丝恨意的味道,「所以,等我腻了吧!」 等他腻了,自然会放她离开。 等到男人转身离去,办公室门在眼前重新合上,凌浅沫才在自己脸上发现了一丝冰凉。 他的话,仿佛一块厚重的石头,沉甸甸的压在心口。 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心里仿佛被一把钝口的锯子,一下一下的拉扯着。 凌浅沫咬住自己的唇瓣,几乎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凌姐,不好了……」
第184章 想来膈应我,你们确定有这个资本? 珍妮撞门进来,满脸急色,可是看到凌浅沫脸上未及擦掉的泪时,一下子怔住了。 她虽然年纪不大,却十分擅长揣测别人的情绪,所以只一眼,就知道她此刻有多难过。 剩下的话被吞没在喉咙里,她就那么站在门口,不敢主动开口。 反倒是后面追着过来的薇薇安,仿佛没看见凌浅沫难看的脸色,直接开口道,「凌总,不好了,咱们这个月为叶航国际那边提供的货物出现了质量问题,质监调查的人已经到工厂去了。」 「什么?」凌浅沫抬头,面容有些惊诧,「咱们的质检流程一向很严谨,之前也没出现过问题,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事?」 薇薇安表示不知,珍妮瞪了她一眼,才对凌浅沫道,「凌姐你先别急,我已经打电话给工厂负责人,让他立刻着手调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最迟下午下班前,他应该就会有回覆。」 「嗯,有了答案第一时间通知我。」凌浅沫点头,赞许的看了珍妮一眼。 这件事情她处理得很好,升任行政部经理这段时间,她比起之前愈发沉稳了。 「你去通知公关部那边,随时做好应对。顺便通知市场部,立刻调查最近出的那些货,还有没有出现质量问题的现象。」凌浅沫扫了薇薇安一眼,快速吩咐。 薇薇安面色一僵。 凌浅沫敏锐察觉,「怎么,有问题?」 「没有,我马上就去。」薇薇安立刻笑道。 等到她走后,珍妮才对凌浅沫道,「凌姐,我真的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要把她留下来。」 为什么,因为她傻! 叶梓安是什么人,有什么事情他解决不了,她居然会因为担心薇薇安被逼急了乱咬人。 「你吃饭了吗?」凌浅沫扯出一抹笑容,不想谈论这个问题。 珍妮楞了一下,摇头,「没有,不如……我们一起?」 「好!」 两个人下了楼,就选了附近的一家餐厅。 推门进去的时候,迎面正好走过来两个年轻女孩,凌浅沫看着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擦身而过的瞬间,其中一个忽然身子一歪直接朝凌浅沫撞了过去。 珍妮一直警惕着这两个人,见状眼疾手快的拉了她一下,才避免她被撞到。 然而撞人的那个非但没觉得抱歉,反而狠狠瞪了珍妮一眼,似乎觉得是她在多管闲事。 凌浅沫的眼睛眯了眯,这些人,是想找茬? 温婉的眉目瞬间清冷下来,黑白分明的眼眸透着近乎漠然的目光,粉色唇瓣微微上扬,「怎么,没撞到我,很不甘心?」 「不是不甘心,而是很噁心。」其中一个眉眼分外的尖酸刻薄,说话的时候嗓门大得恨不能整间餐厅的人都听见,「真没想到,吃个饭也能碰到些下作胚子。」 「你说什么呢?」珍妮一听她这含沙射影的话,登时就火大了。 那人斜睨了珍妮一眼,讽刺一笑,「怎么,敢做不敢让人说啊。既然还怕被人戳嵴梁骨,当初就别脱光了往男人床上爬啊。做了婊子还想立贞节牌坊,真是不觉得噁心。」 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 「如果你们想伸张正义,拜託找个能站得住脚的资格,或许我会稍微给你们一点关注的目光。但如果你们只是因为嫉妒,那就好好回去照照镜子,反省反省。为什么你们就算脱光了,也没有男人肯要你们上床。」 温凉的眸子,噙了几分入骨的嘲弄,还有几分是清高和倨傲,明明不比对方高多少,气势上却直接压了她们好大一头,「真这么有骨气又看不惯,那天就该跟着一起递辞职信。现在才想来膈应我,你们确定有这个资本?」 她到底还是想起来,这两个人在哪里见过了。 公司里,那天和珍妮他们打架的人中,就有这两个。 当时惊鸿一瞥,她印象不深,所以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 凌浅沫身上有种无形的气势,由内而外散发的高高在上的气度,等闲根本没人能与她对峙。 那两个人被她两句话说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十分难看的吼了一嗓子,「你以为我们愿意跟着个卖肉的上司吗?说不定哪天我们也要被卖,那……」 「我认为,你们不该有这个担忧。」凌浅沫冷冷一笑,凉薄却倨傲,睥睨的态度,「你们没有被卖的价值!」 那两个人彻底败下阵来,一张脸奼紫嫣红,很是精彩。 餐桌上,珍妮还在为刚才的一幕而震惊。 说实话,做凌浅沫助理的两年里,她见过她很多种情况下的样子,像今天这种咄咄逼人和人互怼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她们家凌姐的口才这么好。 「凌姐,你真牛!」珍妮实在忍不住,手动给正在看菜单的凌浅沫一个贊。 女人低垂着眼睫,目光专注的落在菜单上,眉心微微蹙着,似乎是在为难到底要吃什么。 那淡定安然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刚才讽刺人的半点痕迹。 闻言,凌浅沫分外不客气的瞪了一眼回去,「牛什么,我现在被气的半死,不爽得很。」 珍妮愣了一下,旋即十分不客气的笑出了声,一边笑一边指着凌浅沫,「哈哈哈……凌姐,你只是不爽而已,我看刚才那两个人估计死的心都要有了。」 主动上门找茬,结果茬没找,反而被人家怼一脸,里子面子丢了个干干净净。 这要换了是她,估计要好几天吃不好睡不着了。 「最好是这样!」凌浅沫一副如果还有下次,就让她们真的去死的兇狠模样。 珍妮又是乐不可支的笑,甚至夸张的擦着眼泪,「凌姐,我干保证,她们回去肯定要做噩梦的,估计这辈子都不敢再来骚扰你。」 讲真,刚才如果换了是她的话,除了和对方撕起来,估计就只能退避三舍这一条路了。 像凌浅沫这样,正面迎战,而且一个脏字没有却能把对方说的哑口无言,她真是欠了不止一点,是很多点火候。 「对了,公司里现在还有很多谣言吗?」
第185章 自己的男朋友陪别的女人逛街 面对珍妮的崇拜,凌浅沫只是淡然一笑,喝了口水才道,「其实这些人,你越是放纵他们就越是来劲,最好的办法就是一次击破,别给他们留任何余地,这样他们才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到你面前来刷存在感。」 还记得大学那会儿,夏雪樱因为容貌出众,总是有一群男生争先恐后的给她献殷勤,这也就导致她无形中树立了许多女性情敌。 同性相斥这句话,真的不是没有道理。 那个时候不少同校或外校女生的本命看上了夏雪樱,她们就会成群结队的来找她的麻烦。而那个时候,她就会放在夏雪樱前面,跟那群女生互怼。 其实,珍妮眼中现在的凌浅沫,已经是收敛了锋芒,磨平了稜角的。 大学时期的她,可是辩论队的金牌辩手。一张嘴可以说是打败天下无敌手,所以那些来找茬的女生,无一例外被她给骂了回去。 骂不过想动手的,也被她毫不客气的一顿撕。 那个时候同宿舍另外一个女生还曾笑过她,明明也是个千娇百媚的美女,却生生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糙汉子。 她为了夏雪樱把自己活成糙汉子,结果却被这个最好的闺蜜在背后捅了一刀。 不,还不止一刀! 凌浅沫没点几个菜,不过大多都是珍妮爱吃的,她记得行政部那群小花每个人的口味,一般吃饭的时候都会照顾一下。 珍妮把用开水又烫了一遍的筷子递给她,斟酌了一下才道,「凌姐,你和叶总吵架了吗?」 她听说叶梓安中午的时候来过一趟公司,然而凌浅沫却还叫她一起吃饭,所以她揣测,两个人直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要说不知道,你信吗?」 其实她是真的不知道,很多时候她都觉得叶梓安的怒气来的莫名其妙,更觉得现在的他和最初黏上来的那个不是同一个人。 她双手抓着筷子,眼神有些缥缈。 「我信!」珍妮一见她这个样子,就坚定的选择了相信,「凌姐,不是我说你,你在工作上明明那么强势,怎么感情上就那么被动呢?」 被动吗? 凌浅沫放下筷子,看着窗外的街景,好像……是比较被动啊! 她没被人喜欢过,所以并不知道应该怎么喜欢一个人。 唯一有过的一次经验,就是向恆。 可惜,还是个完全失败的经验。 她没什么朋友,不,几乎没有朋友,也不知道应该找谁去问,于是在这条路上,走的跌跌撞撞。 「其实,我觉得,叶总对你还是很好的。」珍妮想了想,说了一句。 凌浅沫点点头,「有些时候,的确是很好。」 但是有的时候,伤起人来,也是毫不手软。 她永远分不清楚,他什么时候会对她温言浅笑,什么时候又会冲上来掐着她的脖子质问。 珍妮踌躇了一下才道,「凌姐,其实我能看出来,你对叶总不一样,而且跟以前对向总的时候都不一样。你是真的爱着叶总的,所以我觉得,既然爱,不妨努力争取一下。男人都是低情商的生物,你等他自然醒悟,估计你等到头髮花白他也未必能明白。」 在这点上,她深有感触。 因为她那个男朋友就是,情商低的让人髮指,很多时候她都气半天了,他凑上来说话发现她爱答不理,还特别惊讶的质问她又在为什么生气。 凌浅沫想了想,感觉她和叶梓安的角色仿佛互换了一样。 通常情况下,是她搞不清楚他在生气什么。 刚想再多问一句,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一条微信,下面附着一张照片。 ——浅沫,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最讨厌的事情之一,就是自己的男朋友陪别的女人逛街。 凌浅沫捏着手机的手指勐然收紧,视线绞在照片中的男女背影上,久久无法移开。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一下脸色都变了。 凌浅沫快速锁屏,若无其事的笑了一下,「没事,快吃饭吧!」 服务员正好在上菜,将这个小插曲带过。 而另外一边,向恆刚刚收起手机,就看见刚才被他拍下来的两个人正朝他过来。 原本以为会就这样擦肩而过,谁知在错身的瞬间,手上拎着好几个购物袋的女人突然停下脚步,眯着眼睛笑得灿烂。 「你刚刚偷拍我们,是不是为了给自己前女友通风报信啊?!」直白得不加任何掩饰的询问,说完又不等男人回答,直接转向身边的叶梓安,「哇,哥,你的情敌还真是会见缝插针趁虚而入诶!」 男人的双手施施然抄进裤袋里,「看来你的眼光还有待提高,早就出局的也拿来跟我比。」 然而,向恆还沉浸在那一声脆生生的「哥」的时候,并肩而立的男女已经越过他走开了。 向恆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原本想再给凌浅沫发个微信解释。 但是手指解锁后,有片刻的犹豫,到底还是重新上锁。 *** 凌浅沫并不知道,照片背后还有这样的插曲。 所以在临下班看到叶梓安打开的电话时,她下意识的不想接。 明明说好了不会去管他在外面的事情,但是真的看到了,原来还是会这么介意。 不过电话那头的男人显然十分执着,非要打到她接为止。 没办法,凌浅沫只能接了起来。 「今晚我不会回家。」 电话接通后,这是男人说的第一句。 凌浅沫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疼的莫名抽搐。 沉默了两秒之后,才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你……」 男人冷漠的声音像是想警告,就被凌浅沫提前打断,「放心吧,我不会再回对面。」 她说的是对面,不是我家,也算做是对男人的一种示好。 然而男人仿佛没有听出来,淡然一句「随你」,挂了电话。 凌浅沫捧着手机,好半响都没回过神来。 电话那头,模样略显青涩,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一股娇俏的女孩见男人挂断电话,忍不住伸出手指,指着他啧啧有声。 「你这是吃定了嫂子,真不怕她误会生气啊!」
第186章 你媳妇儿真可爱 叶梓安转了一下手机,站起身朝外走,「走吧,送你去酒店。」 凌浅沫收拾了东西从办公室出来,开着车往回走的路上,心烦意乱。 路口遇到红灯,她踩下剎车,趴在方向盘上,咬着唇角,心里仿佛被压上了一块千斤重的巨石。 等到路口变成了绿灯,她却没有选择直行,而是直接在路口掉头,然后找了一个地方靠边停车。 戴上蓝牙耳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你晚上有空吗?能不能,请你吃个饭?」 车子在约定的餐厅门外停下,凌浅沫锁了车推门进去,就看见餐厅中间一个两人的卡座里,一个穿着浅绿色蝙蝠袖短衫,白色热裤的短髮女子正对着她激动挥手。 「木律师……」凌浅沫走过去,喊了一声。 木晴子脸上是利落的笑,「我觉得咱们至少也算是朋友了,你一定要这么生疏的叫我?」 「……」凌浅沫有一秒的尴尬。 「叫我晴子吧,我叫你沫沫,成吗?」 「嗯!」不过一个称唿而已,凌浅沫并不想纠结太多。 木晴子也知道她突然打电话请她吃饭,肯定有事,于是开门见山,「说吧,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我可是特意推掉了和黎南的约会,特意赶过来。」 凌浅沫没说话,拿出手机解锁,放到木晴子面前。 后者扫了一眼,眼睛微微睁大了些,「这些……」 她很想说这只是一个误会,但想到之前凌浅沫和向恆机场那次,又有些说不出口了。 那个时候,他们所有人都在怀疑凌浅沫。 没道理这事落到自己朋友身上,她就说这是个误会,这么厚颜无耻的事情,她真有些干不出来。 「这是一个陌生号码拍了发给我的。」凌浅沫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看不出有没有因为照片而生气的痕迹。 「所以你给我看是……」 「晴子,有人在跟踪叶梓安,或者也可以说是在针对。」 木晴子万万没想到,她的重点居然在这里。 的确,叶梓安做这些事虽然没有要隐藏的意思。但如果不是时刻跟着的话,对方不可能刚好全部拍到。 默了一下,木晴子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找我来,就为了说这个?」 「当然不是!」凌浅沫直言不讳,「这是我找你来的第一个目的。」 「那第二个目的呢?」 凌浅沫拿过自己放在一旁的包,拉来,将一个小的红本本放在木晴子面前,「我跟叶梓安登记结婚了。」 木晴子觉得,今天大约是她有生以来惊讶次数最多的一天。 这一次,她用了更长时间才缓冲过来,「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身为律师,她强大的逻辑能力已经在双重暴击下阵亡了! 凌浅沫认真的看着她,温婉清润的眉目透着一股坚定的味道。 「我想请你告诉我,叶梓安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她发现,她好像一点都不了解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了解他一样,就像珍妮说的那样,她似乎太过被动了一点。 爱上叶梓安这件事情,虽然有些超出预料之外,但其实也并不是这么的难以接受。 木晴子摇摇头,有些好笑的看着她,「你连他是个什么人都不知道,就敢跟他结婚?」 跟黎南在一起这段时间,她也曾侧面打听过凌浅沫的为人,现在已经可以完全肯定,她不是那种贪图物质的势利眼。 所以她实在很好奇,她到底为什么要嫁给他。 「虽然我给自己找了很多的藉口,也并不想承认。但不可否认的,我爱上了他。比起其他一切的理由,爱他,才是我答应的最终原因。」 她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来想她和叶梓安之间的事情。 然后她发现,什么被迫无奈,什么想把爷爷接过来,不过都是她麻痹自己,掩藏真心的藉口。 事实上,她爱他,想嫁给他,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大话说起来很容易,可是当她真的看到他和其他女人亲密的照片,她会难过会生气甚至会嫉妒。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像自己说的那么大度。 木晴子似乎被她这个坦诚的答案给吓到了,片刻后,反应过来,哈哈大笑,「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不急,我们有一顿饭的时间可以慢慢聊!」凌浅沫抿着唇笑了一下,「我要知道他的全部!」 她做了一个迄今为止最大胆的决定,她要追求叶梓安。 是的,追求。 这个词甚至当初都不曾被用在向恆的身上! 一顿饭,宾主尽欢。 木晴子几乎将自己所知的关于叶梓安的一切都和盘托出,末了在凌浅沫虚心求教如何追求一个男人时,更是大方的把自己所知的方法全都说了一遍。 *** 叶梓安从酒店回家,一开门看到漆黑一片的屋子时,面容冷淡的脸上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变化。 仿佛回来看不到凌浅沫,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按下客厅的灯,换了鞋走过去,正准备脱了衣服去浴室洗澡,就听见手机传来简讯提示音。 他转过身,从外套兜里把手机摸出来,就看见屏幕上静静地躺着一条简讯。 ——你媳妇儿真可爱! 来自木晴子,话里有一丝调侃的味道。 媳妇儿?! 男人瞬间抓住了重点,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 ——凌浅沫跟你在一起? ——嗯,聘请我做她的顾问。 叶梓安没有再说话,直接扔下手机,去卧室洗澡去了。 原本阴郁的脸色也有了一些好转,脸部线条都柔和了不少! 等到男人洗完澡,带着一身水汽出来,就听见门口传来开门声。 凌浅沫没想到,自己一开门就看到如此活色生香的一幕。 男人腰间只松松垮垮的围了一条浴巾,漆黑的短髮还在不断往下滴水。 水珠顺着精壮的胸膛流过线条漂亮的六块腹肌,然后顺着人鱼线往下…… 她的目光在浴巾打结的地方流连了一下,脑中甚至在猜测他下面是不是真的什么都没穿! 感觉脸蛋温度骤然升高,凌浅沫赶紧收回自己的目光,「不是说晚上不回来吗?」
第187章 为什么突然就变了呢? 轻软的嗓音,只是单纯的询问,然后飞快换了鞋进来,放下包去了卧室,片刻后从卧室出来,手上就多了一条干净的帕子。 男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 凌浅沫当然知道他在看她,但是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只是走到男人面前,踮着脚尖够着手,用毛巾帮他擦拭湿漉漉的头髮 这个姿势或许困难,女人忍不住噘着嘴抱怨,「长这么高,擦个头髮累死人了。」 或许是她的嗓音太软,又或许是她的表情太过可爱,让男人忍不住轻笑出声。 然后伸手,把她的手拽下来,握在掌心。 「干嘛啊?」她拖了拖,没拖动,忍不住拿眼睛瞪他。 男人不说话,拖着她进了卧室,然后自己坐在床边,松开她的手,扭过身子背对着她。 凌浅沫愣了一下,因为自己抱怨,所以他特意把自己拖进来,然后坐下,方便她擦吗? 忽然觉得,这男人也有莫名可爱的时候。 擦了头髮,凌浅沫从衣柜里拿出睡衣准备去浴室洗澡。 刚转身,手腕就被男人拽住了,「你去见了晴子?」 「嗯。」凌浅沫回头看着他,大大的眼睛清澈见底,「有点事情想请她帮忙。」 「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也不打算隐瞒。 于是转身去客厅拿了手机回来,把自己收到的照片调出来,「有人匿名给我发了这些,我觉得可能有人在暗中跟踪你,所以让她帮忙注意一下。」 停了一下,语气低沉了一些,「而且我也想听她说说看,这些是应酬,还是真的是你藏在外面的红粉知己。」 「你可以直接问我。」叶梓安扫了一眼屏幕上的照片,心里基本有数了。 所以这两天她跟他闹,就是因为这张照片。 凌浅沫飞快抬眸扫了他一眼,小声咕哝,「男人在这种事情上,怎么可能说真话。」 她可爱的小模样,极大程度上取悦了男人,让他原本清冷的眉目也柔和了一些。 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不早了,去洗个澡休息吧。」 谈话到此结束,并没有解释。 凌浅沫转身进浴室的时候,忍不住长长的舒了口气。 跟他说话,她从来都要耗费极大的心神,比平常更累。 但是自从那天之后,他们之间好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之后男人不管是加班还是应酬,都会打电话跟她说一声。 偶尔回来得比较晚。或者没办法回来,也一定会说明原因。 凌浅沫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渐渐走上了正常的夫妻轨道。 如此平静的过了几天,她也终于迎来了公司的答谢酒会。 因着是和公司成立的纪念日一起庆祝,所以酒会十分的隆重和盛大。 除了公司的合作伙伴外,春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也都在受邀之列。 不过,酒会开始的前一晚,凌浅沫突然有些紧张。 她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分明这种酒会已经不是第一次操办,而且现场也一再确认过了,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偏偏叶梓安还不在,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为了缓解自己的压力,凌浅沫干脆泡了个花瓣澡。 泡完之后把自己塞进客厅的懒人沙发里,倒了一杯红酒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捧了一本书,一边看书一边喝酒一边等叶梓安回来。 晚上十一点,叶梓安还没回来,而且一个电话都没有。 凌浅沫的心莫名又开始烦躁,书上到底写了什么,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直到门口出来开门声,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男人推门进来,温淡的脸在看到她是微微闪过一抹惊诧,然后淡声道,「晚上凉,怎么不去房间看?」 凌浅沫笑着抬头,看着男人清隽立体的五官,眼睛弯成了月牙的形状,「我在等你啊!」 这段时间,她时不时就会说两句这样的话,总能逗得男人露出一抹笑脸。 然而今天,男人的脸色还是有些沉。 她看着他,高级的纯白真丝衬衫熨烫得一丝不苟,淡漠的黑眸有些疲倦,黑色的西装裤笔挺熨帖,没有一丝褶皱,整个人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和疏离。 凌浅沫忽然有种错觉,这几天的温情脉脉仿佛只是她做的一场梦。 她低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你不开心吗?那我不打扰你,我去睡……啊……」 高大的阴影压过来,等她想要抬眼去看的时候,男人忽然俯身把她从沙发里抱了起来。 凌浅沫有些惊慌的抓住他的领子,手上的书自然落在了地上。 「叶梓安,你干什么?」 「去卧室看!」就因为她刚才没有听话的立刻进卧室?! 凌浅沫微微皱了眉,「你到底怎么了?」 因为这种理由发脾气,她不觉得他的无理取闹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卧室那么大,没有你看书的地方?」 男人的眉头皱的更凶,语气也沉了下来。 凌浅沫不动了,任由他抱着进了卧室。手臂乖巧的圈着他的脖子,大大的杏眸不时看他一眼,像是要看清楚,他到底为什么生气。 被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凌浅沫并没有松手,还是那么圈着他,正打算开口说话,男人的手就伸了过来,抓着她的胳膊一拽,强迫她松手。 转身,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全程没在看她一眼! 凌浅沫捂着被抓疼的手臂,有些茫然的坐在大床上,不明白他突然的冷淡又是因为什么? 这几天她已经尽全力的在讨好,按照木晴子说的那些步骤,一点一点的实践着。 明明效果很好,可是为什么突然就变了呢? 二十分钟后,男人从浴室出来,凌浅沫还维持着刚才那个姿势,动都没动。 然而叶梓安依然没有看她,擦干了头髮之后直接躺过来,侧身关掉他那边的灯,然后……没有任何反应! 凌浅沫就那么呆愣在原地,想要伸手碰碰他,手指伸出去,又有些忧郁。 等到终于攒够了勇气,就在手指要碰到对方的前一秒,男人低沉暗哑的嗓音响起,带着一丝不耐烦,「大半夜不睡觉又想闹什么?!」
第188章 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 凌浅沫的手彻底僵住,片刻后,收回手,安静的掀开被子躺下去,顺手关了她这边的灯。 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彼此背对着,睡在大床的边缘。中间的缝隙,如同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同床异梦! 这四个字突然蹿进她的脑海里,让她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揪了一把。 一夜无眠! 直到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煳煳睡着。 然后,似乎是才睡下,身边就有了动静。凌浅沫立刻睁开眼睛,却没有动。 就那么安静的听着旁边的男人下床,穿衣,洗漱,然后出门。 关门声传来,凌浅沫僵硬的身子慢慢迴转过来,房间里早已空空荡荡。 她等了很久,直到外面传来大门关上的声音,才从床上起来。 简单洗漱之后,换了衣服,并破天荒化了妆,出门。 时间七点半,凌浅沫从单元楼出来,沿着小区的绿化带慢慢往停车场方向走。 今天有一场硬仗要打,她没有太多的时间伤心。 驱车赶往公司,一进门就能感受到公司上下火热的气氛。 一整天的忙碌,倒是很好的让她忘记了叶梓安带来的不快和压抑。 等到有时间能喘口气了,距离晚会开始也不足一个小时。 扫了一眼因为一整天忙碌而略带褶皱和灰尘的衣服,凌浅沫掐着时间算了算,现在开车回去洗澡换衣服补妆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傍晚的夕阳将天边染成一片烟霞色,如同一匹绸缎,美不胜收。 凌浅沫踩着夕阳走出公司大门,晚风吹来,抚动她肩头长髮,带起些微的凉。 她正准备打开车门,背后忽然伸来一只手将她拽住,凌浅沫还以为是公司的人,结果一回头就看见叶梓安站在身后。 他的旁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卡宴,如同他这个人一样,高调且张扬。 她看了一眼自己被扣住的手腕,平息了一下心中的躁动,抬眸看他时,眸子已然是一片平静,「叶少有事吗?」 男人站在她面前,黑眸锁定她,没有说话,眼神颇有些复杂,甚至带着几分审视的味道。 昨晚的插曲似乎并未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她把自己收拾妥帖,甚至还有心情化妆。 凌浅沫见他半天不说话,不由得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我们公司晚上有个酒会,你看我乱七八糟的样子,赶着回去收拾一下。要是不是什么急事,能不能先放手,等晚上我回来再说?」 她说的心平气和,半点没有昨晚突然被冷落了的愤怒和委屈。 叶梓安看见她这么平静,好似全然不将他放在心上的模样,不由得生出一股暴躁的情绪,「上车。」 「你要送我回去吗?」凌浅沫歪了下脑袋,似乎在考虑,片刻后笑眯眯的道,「也好,反正你也在我们的受邀之列,到时候我们正好一起去会场。」 说完顺从的走到他的车子旁边,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上去,绑安全带的时候又展颜说了一句,「酒会需要带女伴的,你的女伴选好了吗?要是没有的话,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 她的眉眼平淡,笑容却又分外灿烂,男人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直接发动了车子。 讨了个没去趣,凌浅沫也不恼,安静的坐着,包包放在膝头,手放在包上。 指尖微微蜷缩,面容温淡的看着前方。 叶梓安开车途中,深沉黑眸略略偏过来扫她一眼,没有说话。 没多久,回了公寓,凌浅沫径直进浴室洗澡,出来后吹了头髮,坐在梳妆檯前整理髮型。 男人就坐在卧室唯一的沙发上,定定的看着他,面容英俊,神色淡漠。 凌浅沫被他的目光看的如芒在背,手指灵活的将头髮盘起时顺便回头,「你要是有话就说吧,我化妆估计还要一些时间,我们可以谈谈。」 女人的神色温婉如水,眉宇间带着沉静恬淡的笑容。 但是这样的神情,却让叶梓安忽然就兴致缺缺,起身出了卧室。 凌浅沫唇角的笑容僵了僵,片刻后回神,继续对镜梳妆。 等到收拾好了出来,男人已经不在了。她坐他的车回来,自己的车停在公司楼下,现在只能打车去现场。 等到她匆匆赶到,珍妮已经急的团团转了,看到她来,才算松了口气。 她作为分公司负责人第一次在公众面前亮相,要是迟到的话,那才真是…… 「现场怎么样了?客人都来了吗?」凌浅沫抬腕扫了一眼时间,的确是比预估的晚了一点,但应该还好。 珍妮摇头,「客人是还没全到,不过也已经有好些人到了。现在李总监他们在现场周旋着,凌姐你也快进去吧。」 「嗯,我先进去了,这里交给你。」凌浅沫说着,踩着十二公分的高跟鞋噔噔噔的进去了。 她一出现,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除了她傲人的外表,还有就是作为m公司新晋的负责人,是他们以后要经常打交道的人。 「付总,贺总,云总。」她一进场,立刻带上歉意的笑容朝离她最近的几个人过去,先一步开口赔罪,「不好意思,有点事情耽搁了一下,照顾不周。」 贺总举着酒杯摇晃两下,似笑非笑的道,「美女嘛,总有让别人等的资本。」 「贺总就不要取笑我了,实在是有事没能及时抽身,抱歉。」这三个是她们最大的合作商,得罪不起。 「嗯,可以理解。」云总笑了一下,打着圆场,「新官上任三把火,凌总刚刚接手m公司,忙点也是情理之中的嘛。」 凌浅沫感激的朝云总笑了笑,从旁边路过的服务生手上端了一杯酒,「我自罚一杯,给各位赔罪。」 仰头一口喝尽后,又歉然开口,「不好意思,恐怕还要失陪一下。」 「凌总不用招唿我们了,去忙吧。」 她是今晚会场的主角,的确不能只照看他们三个。 凌浅沫又笑了笑,欠欠身这才转身离开。 如此又周旋了几个地方,为了赔罪,已经是几杯红酒下肚,胃里有些不舒服。 她正靠在甜品区的展示台边准备休息一下时,旁边一道黑影倏地笼罩下来。 「浅沫,我有话要跟你说。」
第189章 她做梦都没想到,会闹出人命 凌浅沫站直身体,回头时脸上已经是没有任何破绽的完美笑容,「顾少有……你的脸怎么了?」 身后的男人脸上可谓十分精彩,唇角裂口,额头上贴着一块小小的纱布,颧骨上有两到三处淤青,眼睛上海架着一副墨镜。 在这种环境下架着一副墨镜,除了装逼,就是掩藏。 顾少显然不需要装逼,所以他肯定是为了隐藏。 「咳……」顾北尴尬的咳嗽一声,实在是太丢脸了,刚刚已经有不少人向他报以关注目光,他都可以想像明天整个圈子将针对他这张脸编排出多少版本的故事来。 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必须要来,「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凌浅沫虽然有些奇怪,但他顶着这样的脸出现在酒会上,肯定是有要事跟自己说,所以点点头,跟着他一起去了阳台。 推拉门一关上,就完全将会场的嘈杂隔绝在外,仿佛是两个世界一般。 凌浅沫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刘海,「顾少现在可以说了吗?」 「抱歉。」一开口就是道歉,连一惯调笑的眉眼都变得正经严肃起来。 凌浅沫的心狠狠跳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顾北看着女人近在咫尺的精緻容颜,闭了闭眼,深唿吸平復了情绪,这才开口,「昨晚我和梓安一起喝酒,喝醉了,两个人掐起来,然后……我不小心把你让我帮忙办的事,说了。」 凌浅沫垂在身侧得手一下子攥紧了裙摆。 难怪,他昨晚上突然冷淡。 难怪,他看自己的眼神,总是充斥着烦闷和压抑过后的暴躁。 「我知道了。」最终,凌浅沫也只是闭了闭眼,然后淡淡道,「等酒会结束之后,我再跟他解释吧。」 「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了。」凌浅沫想都不想就拒绝,过后又觉得有些伤人,咬了咬唇角,「他没了女人可以再找,但兄弟不行。」 她不想,因为她的关系,让他们兄弟反目。 凌浅沫转身,伸手准备去拉阳台的推拉门,男人沉默之后异常认真的嗓音骤然响起。 「如果梓安真的不要你,我……」 话还没说完,凌浅沫已经拉开了阳台的推拉门,嘈杂的喧譁一瞬间汹涌而来,将他后面的话淹没下去。 女人没有回头,径直走了出去。 他不知道,她是听见了装作没听见,还是真的没听见。 走出阳台后,凌浅沫掐着指尖的手指才慢慢松开,心底因为方才那句虚无缥缈的话而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叶梓安会如此气恼。 他的兄弟觊觎着他的女人,偏偏他的女人犹自不检点和兄弟纠缠不清…… 虽然她并没有,但架不住他误会。 凌浅沫深深的闭了闭眼,等到酒会结束吧,她会把一切说给他听,包括她的心迹。 然而就在她做出决定的时候,意外骤生。 砰! 一声巨响,天花板上的水晶灯突然落下,地面都跟着抖了三抖。 水晶灯砸下来的同时,将来不及逃开几个人给压在了下面。 「啊……」 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直接吓得呆住,然后又被悽厉的惨叫声拉回了神智。 凌浅沫最先反应过来,拨开人群冲过去,伸手就想把水晶灯给搬开。 可是这家金晶会所之所以能成为春城最高档会所之一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独具特色的吊灯装饰。 他们的灯都是由义大利名师设计,选用上等的水晶打造,每一盏都造价不菲。 单单是他们定的这个尊荣厅的水晶灯,造价就超过一千万,而且净重超过五百斤。 这么重的东西,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搬得动。 「来几个人帮忙,把水晶灯挪开。你,快打120,多叫几台救护车。」凌浅沫脸色惨白,却还故作镇定的指挥着。 人群里,向恆、黎南和顾北同时挤了出来,他们几个人的号召力,显然比凌浅沫更强。 不多时,十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齐心协力,将水晶灯给挪开。 然而水晶灯被挪开后的一幕,让在场不少人当场捂着嘴呕了出来。 因为水晶灯的正下方,一个女孩子被砸的面目全非,血肉交织在一起,还有些红红白白的东西…… 噗通! 凌浅沫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居然会闹出人命! 「沫沫……」向恆有些担忧的上前,扶着她的肩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北看了她一眼,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掏出手机转身挤出了人群。 发生了这样的事,所有人都失去了玩乐的兴致,庆幸着自己逃过一劫的同时,连招唿都不打就纷纷离开了。 救护车很快来了,带走了受伤的人,还有那个被砸得面目全非,一时间不知道身份的死者。 *** 医院里,急救室门外。 凌浅沫抱着自己的胳膊坐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在她操办的酒会上,居然出现了人命。 一想到那个无辜被砸死的女孩子,看起来还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凌浅沫心里的负罪感就像是海浪一样,一层一层的涌上来。 向恆就坐在不远处,看着她红的快要滴血的眼睛,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想上来安慰,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又能做什么。 片刻后,走到一旁的自动售卖机旁边,买了一罐热饮回来。 递给她,「喝点东西吧,你也别太担心了,他们应该不会有事的。」 凌浅沫没有伸手去接,甚至于她从到了医院之后,就一直这么坐着,连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无论他们会不会有事,她都没办法摆脱自己的责任。 走廊尽头有嘈杂的脚步声传来,不多时,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沖了过来。 明显的来者不善。 向恆站起身走过去想要拦,不过还没开口,就已经被人推到了一边。 当先一个老人,白髮苍苍,拄着拐杖,精神矍铄眉目犀利。 向恆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狠狠皱了皱眉。 那个老人径直走到凌浅沫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甩过去。
第190章 软肋,就该好好的被藏起来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深夜安静的医院走廊里远远扩散出去。 凌浅沫的嘴角直接被打的裂开,有血迹顺着她的嘴角流下。 然而她却仿佛没有感受到痛一般,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晚出席酒会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家庭背景个个不凡,结果一下子伤了四个,死了一个,光是想想,凌浅沫就知道这绝对是一场灭顶之灾。 这个巴掌,不过是这场灾难的开端而已。 一抹人影忽然越过人群过来,将凌浅沫往身后一拉,俊逸挺拔的身躯直直挡在她身前。 「霍老,适可而止!」男人的声音温淡寻常。 动手的老人看了他一眼,眼眸犀利,面容冷肃,「我当是谁,原来是叶家小子。怎么,你当这里是江城,由着你横着走?」 的确,这里不是江城,不是他说了算。 男人斯文俊美的五官透着一丝冷漠,不同寻常的眼神落在霍老身上,「刚才的一巴掌,就当我太太向您的孙子道歉。但霍老要是再想做些什么,还是三思的好。」 我太太三个字,他说的自然而然,却让在场不少人都怔住了。 叶家的根基虽然不在春城,但两个市相隔不远,圈子也就那么大,叶梓安的名字,在上层圈子里并不陌生。 主要是这个男人的手段相当凌厉,江城大半的商业被他牢牢掌控在手中,几乎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也有不少人不服气,想要试一试,然而均以失败告终。 「叶家小子,你确定要护着她?」霍老极其不悦的盯着叶梓安,他唯一的宝贝孙子就因为参加她的酒会,现在还躺在急救室里生死不明,这口气,他可是咽不下去。 叶梓安的眉眼也是淡漠至极,微微拧着眉,「霍老是个明白人,这件事本不管我太太的事。」 凌浅沫看了他一眼,转而看向霍老,「对不起,霍老,这件事情的确是我们公司处事不周,才会让孙少爷受伤。我很抱歉,也接受霍老的问责。不管霍老有什么要求,我都会尽力满足。」 她这么说,算是明着打了叶梓安的脸。 霍老嗤笑一声,「叶家小子,看来你这个太太不怎么领你的情啊。」 「凌浅沫。」叶梓安的脸色阴沉得厉害,三个字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 凌浅沫朝他微微一笑,笑容清淡,却又有着划清界限的味道,「错了就是错了,属于我的责任,我不会往外推。」更不需要别人来帮她承担。 「林助理,把太太送回家。」叶梓安的声音冷沉似寒冰,抬眸看着一旁的林助理道。 林助理抖了一下,硬着头皮上来,「夫人,你还是先跟我回去吧。」 她敢得罪少爷,他可不敢啊。 凌浅沫不想连累叶梓安,所以呆着没动。 直到男人冷嘲热讽的声音传来,「怎么,还是你想让你的前男友送?」 凌浅沫咬着唇不说话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对霍老道,「霍老,这件事情我会亲自处理。」 言则,其他人说的都不算数。 留下这句,凌浅沫转身和林助理一起离开。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叶梓安才把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来,淡漠的看着霍老,「这件事情与她无关,霍老有什么要求尽管和我提。」 「是么?」霍老锐利的眼眸闪了闪。 叶梓安一贯冷峻的脸上露出凛冽的锋芒,语调也仿佛从寒潭里沁出来一样,「霍老若真想给你的孙子讨回公道,我随时奉陪。」 淡漠且高深的目光稳稳落在霍老的脸上,淡淡道,「但是,霍老这么大张旗鼓的闹到医院来,真的只是想要一个公道?」 「叶梓安,为了一个女人,你真的打算跟我斗?」霍老的脸色变了变,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仗着你在江城的根基,想把手伸到春城来搅弄,你未免太过自大了。」 叶梓安菲薄的嘴唇微微上扬,勾出一个略显讽刺的笑容,出口的语调却又甚是平淡,「我是不是自大,霍老想试试?」 霍家在春城的地位,之于叶家在江城,差了不是一个档次。 单凭春城还有顾家上蹿下跳,甚至他和李舒航都能把手伸过来,就足以说明。 或许其他人会忌惮霍家百年世家的名头,但是,他不惧。 空气中,有细细的暗流涌动,无声无息,刀光剑影。 「看来,这女人对你来说很重要。」霍老倏地就笑了,苍老的脸,看上去像是一朵迟暮的菊花,「有没有人告诫过你,软肋,就该好好的被藏起来。」 「是吗?」叶梓安自负一笑,浑身的气势瞬间暴涨,「其实我倒是很想看看,就算我把软肋暴露人前,又有谁敢真的招惹。」 「好,很好!」霍老点点头,脸色沉凝得几乎能滴出水来,「那我就等着看,到底会不会有人去动。」 顿了一下,又阴测测的笑着补充,「你可知道,被砸死的丫头,是秦家的独苗。」 听到这话,不只是向恆,就连叶梓安的脸色都变了变。 *** 叶梓安从医院回家,卧室的灯还没关。 原本早就应该睡着的女人,苍白着脸,披头散髮的坐在床上,抱着电脑心不在焉的看电影。 她需要分散一下注意力,需要把专注从叶梓安身上收回来。 毕竟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她必须好好想想,应该怎样解决。 男人原本以为她已经睡着了,所以刻意放轻了动作,谁知一进来就听到电脑里传出的一声高亢尖锐的尖叫。 似痛非痛,夹杂了一些欢愉的味道。 就算他没看过,却也听到过。 在这个腐女横行的世道,他从没想过,自己的枕边人居然也是其中之一。 一张俊脸前所未有的难看,只要一想到她也可能对着他意淫过什么有的没的,他就无法压抑心底蹿出来的怒火。 压抑了怒气的声音响起,「凌浅沫,你他妈大晚上闲的蛋疼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第191章 我没有不信你,真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些小癖好,或者排解压力的方式。 比如凌浅沫,她压力越大的时候,就会找一些小电影来排解。 不是男女,而是男男。 于普通人而言,这也算是重口味了。所以她一贯掩藏得很好。 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让她无法用正常的情绪去接受,所以她需要刺激自己一下。 再加上叶梓安在医院,她以为他没那么快回来,所以肆无忌惮了。 此时被男人当场抓包,凌浅沫只是尴尬了一秒,抬头一双眼睛十分无辜的看着他,「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就是个性格多变的渣攻。」 虽然话叶梓安不一定听得懂,但他直觉不是什么好话。 本就阴沉的脸色越发沉得厉害,「给我关了!」 「哦!」凌浅沫委委屈屈的扣上电脑,看他的眼神就像他是逼良为娼的恶人。 叶梓安只觉得心头一股怒气激盪起来,真想直接掐死她算了。 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她居然还有这种诡异的嗜好。 结果不等他动手,女人先一步开口,低低软软的调子,「你说他们会告我吗?」 大眼睛眨巴眨巴,颇有些无奈,「唉,告就告吧,事情都发生了,也的确有我们的责任。要是我女儿被砸死了,估计我跟对方同归于尽的心都有。」 如果不是看穿了她眼底那一抹苍凉孤寂的神色,以及她紧紧攥着被子用力到骨节发白的手,叶梓安或许就真的要以为她已经轻松接受了今天晚上的意外。 「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人能动她一根头髮。 原本已经被小电影抚平了的情绪,因为男人的一句话,像火山喷发一样瞬间冲破屏障。 心底里压抑的害怕和委屈,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凌浅沫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 「好了,很晚了,先睡一觉。」被女人泪汪汪的看着,叶梓安瞬间没了脾气。 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发顶,嗓音低沉,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乖,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说。」 叶梓安伸手过去,托着凌浅沫的背把人放平躺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正准备转身,衣摆忽然传来一阵拉扯。 回头,女人莹白的手指抓着他的西装下摆,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能不能别走!」 她现在一闭眼,脑子里全是水晶灯被搬开的一幕。 血肉模煳的尸体,刺鼻的血腥味。 她根本不敢闭眼,更不敢一个人独处,所以刚刚才会把小电影放的那么大声。 叶梓安无奈的嘆口气,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在女人几乎要哭出来的目光中,与她十指相扣。 「好,我不走!」 男人温言软语,掀开被子躺在她身边,连外套都没脱。 紧挨着的一瞬间,他才发现女人的惊惧比他想的还要严重,身子都在瑟瑟发抖。 「别怕,我在。」男人躺下去,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嵴背安抚。 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不怕。 当顾北打电话告诉他的时候,他唯一的担忧就是会不会吓到她。 想起凌老说的她看着坚强,实际上很脆弱,男人的动作又越发温柔了些。 凌浅沫在他怀里,安静的蜷缩着,像一只猫,乖巧,听话。 唿吸逐渐平稳,叶梓安还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突然听到女人在他胸口闷闷的道,「叶梓安,我让顾北告诉我你的行踪,不是想要监视你。我只是想更多的了解你,想知道你的一切。」 「我没有不信你,真的!」女人仰头,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那样的眼神,干净得一眼就能看穿。 他拍拍她的脑袋,「睡吧!」 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凌浅沫有些郁卒,揪着他胸口的衣襟不说话了。 他信她,否则知道的第一时间估计就大发雷霆了。 他不高兴,只是因为她想了解他,为什么不能直接问,一定要这么迂迴。 找木晴子,找顾北,甚至找李舒航,难道他们的话会比他这个当事人更靠谱?! *** 凌浅沫这个晚上睡得很不安稳,梦里她被人团团围住,铺天盖地的责骂让她无力招架。 她几乎一直在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直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居然满脸都是泪。 精神异常的疲惫,但是她却不能就这样躺着。 叶梓安已经不在了,不过床头上放着一份温热的早餐,牛奶杯上贴着一张便利贴。 ——吃完早餐再去忙! 遒劲有力的字迹,一看就是出自男人。 凌浅沫笑了一下,原本疲惫的精神仿佛瞬间有了些活力,就连混沌的头脑都开始慢慢清明。 洗漱换衣服收拾好,出门之前,一口气喝点牛奶,叼着面包片匆忙换鞋。 下楼坐进车里,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给珍妮打电话。 「让公关部立刻召开记者招待会,公开道歉。请几个高级的专业护工,去医院照顾伤者。联繫会场负责人,严格追查事故发生的原因。」 她飞快嘱咐了一连串的事情,然后深吸口气,道,「死者的身份调查清楚了吗?」 「已经调查清楚了,」那头,珍妮的语气很沉重,「是青木实业的千金,秦家的独生女,秦婉。」 抓着方向盘的手指倏地收紧,瞳孔巨颤。 居然是秦家! 秦家是春城另外一个老牌家族,虽然比不上顾家和霍家,但是仍旧不可小觑。 最要紧的在于,秦家现在这个当家人,最开始被诊断出不孕,后来妻子却意外怀孕,因为这件事情,秦家闹得天翻地覆。 直到孩子出生,秦沛跟她做了亲子鑑定,确认是自己的女儿,才消停下来。 也因为这件事,秦沛心里对妻子和女儿一直很愧疚,再加上老来得女,又是他唯一的女儿,几乎是溺爱如命,等闲谁都不敢轻易招惹。 因为据说当年霍家的公子看上了这位秦小姐,展开了勐烈追求。偏偏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秦小姐对他一点兴趣都么有,被缠得不耐烦了,跟自己老爹抱怨了一句。结果爱女如命的秦沛直接让保镖把霍公子的腿给打折了一条。
第192章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霍家人上门讨说法,秦沛当场就跟人吵了起来。然后两家人势同水火,到现在也是你争我夺,没有片刻消停。 霍公子只是追求了一下,就被打断了腿。现在秦婉在她举办的酒会上被砸死了,凌浅沫光是想想,就觉得是世界末日。 「把秦家的地址发给我,我过去一趟。」出了这样的事,她至少应该有所表示才行。 珍妮有些犹豫,「凌姐,秦总那个人……你确定要一个人去吗?不如我找几个男同事陪你去吧。」 「不用。」 按照珍妮发来的地址,凌浅沫开车去了秦家。 大门外,隔着黑色雕花大铁门,凌浅沫都能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忧伤气息。 开门下车,按响门铃,很快有用人过来开门。 「你找谁?」冰冷的语气,透着些不耐烦。 凌浅沫客气道,「我想找一下秦总,我叫凌浅沫,是……」 「你走吧,我们老爷病了,不见人。」用人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挥手赶人。 病了,该不会是因为女儿意外死亡,悲伤过度吧! 凌浅沫越发愧疚,人家刚刚死了女儿,悲伤不已,她这个时候就算是来慰问,似乎也有些火上浇油的味道。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名片,请转告秦总,我等他的电话。」 从秦家回来,公关部的记者招待会也准备好了。 昨晚的酒会虽然没有邀请媒体,但总还是免不了有人将消息透露出去,所以媒体早就想对这件事情拜访相关的人。 听说m公司要召开记者招待会,媒体纷纷蜂拥而至,想要听听他们的说法。 记者招待会就在公司的大会议室里,媒体早早等着。 很快,公关部负责人出现在门口,多镁灯光顿时闪成一片。 「感谢各位记者朋友百忙之中抽空前来,参加我司的记者招待会。针对昨夜我司举行的周年纪念晚会上发生的意外,我司负责人凌总将为大家详细说明。」 将主讲台的位置让给凌浅沫,公关部负责人在她耳边小声耳语了一句,「凌总,虽说是公开道歉,但这件事主要责任不在我们,待会儿你记得千万不要把责任往公司身上揽。」 凌浅沫来得晚,他们还没来得及对一下流程,很多需要注意的细节她都没办法交代。 当场的耳提面命,也不知道能收到多大的效果。 凌浅沫点头,对她安抚一笑,然后面对台下的记者开口道,「各位记者朋友,大家好,我叫凌浅沫,是m集团春城分公司的负责人。这应该是我接手公司以来,第一次在公开场合下和大家见面,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情形。」 「对于昨天晚上,酒会上发生的意外,首先我要向所有参加酒会的来宾道歉,对不起,让给你们受惊了。」 说完,后退两步,诚挚的九十度鞠躬。 然而才有继续道,「对于在事故中受伤,以及……」 她的话还没说完,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门板撞到背后的墙,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一行人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青木实业总裁,秦沛。 在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彪形大汉,一看就是来砸场子的架势。 珍妮面色着急,跟几个保安站在旁边。很明显他们已经尽力阻拦了,但是没能成功。 「凌总……」 凌浅沫摇摇头,制止了珍妮的话,走走到秦沛面前,「秦总……」 啪! 响亮的一个耳光,把所有人都打愣了。 秦沛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冷笑着道,「你以为开个记者招待会,公开道个歉我就会原谅你。我告诉你,我要让你们所有人,给我女儿陪葬!」 说完一挥手,对他带来的人道,「给我砸!」 那群壮汉得了命令,立刻扑出去,也不管是记者还是m公司的东西了,抓着就是一顿砸。 「秦总,秦总你消消气,先听我们说……」公关部负责人还想解释,却被秦沛一把掀开,差点摔在地上。 好在旁边几个人连忙扶着,才将她稳住。 秦沛脸上充斥着暴怒,冷冰冰的瞪了所有人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凌浅沫的身上,「我听霍家那个老东西说,你有叶家那个小子罩着。哼,趁着记者都在,我就把话撂在这儿,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你。」 杀人偿命! 这四个字一出,记者们瞬间沸腾了。 昨天晚上不是一场意外事故吗?为什么秦总会用上杀人偿命这四个字? 难道说,这件事背后还有什么隐情? 现在秦总将所有炮火都集中在m公司身上,而且是在凌浅沫的身上,难道说,这一切的事情都和她有关? 「秦总,请问您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是否是在暗指,昨晚的事情并非是场意外,而是有人精心策划?」 「您将炮火对准凌小姐,难道说这件事情和她有关?」 「据说这次除了秦小姐意外遇难,霍家、傅家和宋家的继承人都受了伤,这是意外还是巧合呢?」 「你们四家会联合在一起,共同讨回一个说法吗?」 见情势发展变得无法控制,公关部负责人立刻站出来道,「各位记者朋友,请大家暂且先不要妄自揣测。昨天晚上的事情是否是意外,我们已经请了专门的调查人员在进行调查了。如果结果显示有人为痕迹的话,我们一定会换伤者和死去的人一个公道。」 她这话也算说的大义凛然了,不过,现在怀疑的种子已经在众人心中种下,所以对于她这话,相信的人并不多。 「既然是你们请的调查公司,又有谁能保证调查结果绝对的公平公正呢?」 「难道酒会召开之前,贵公司就没有安排专人检查过现场吗?」 「事出必有因,贵公司现在说这样的话,难道是在指责秦总无事生非?」 几句话,立时将她堵得哑口无言,咬着唇铁青了脸。 就在此时,会议室外突然传进来一道淡漠冷静的声音,低沉好听,有条不紊。 「所有调查工作已经交由司法部门进行,各位不相信m公司的人能做到公正,难道也不相信司法机构吗?」
第193章 你挑女人的眼光实在不怎么好 话落,气质清贵淡漠的俊美男人走了进来。 直直越过众人,站在凌浅沫身边,高大挺拔的身躯,有意无意,挡在她和秦沛中间。 「叶梓安,你果然要护着这个女人。我还在想,我带着这么多人来闹事,你应该会出现才对。」秦沛看他一眼,讥诮开口。 男人脸上挂着优雅,却有些渗透人心的冷漠,徐徐开口,「所以,秦总此举是,是为了见我?」 「你还没这个资格!」秦沛毫不客气。 叶梓安眉眼不动,丝毫没有被人轻视的不悦,漆黑的眸子若一汪深泉,深不见底,又不带半点温度。 这样子,给人一种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感觉,但是也同样让人觉得寒意彻骨。 他深深的盯了秦总一眼,然后淡淡笑道,「那看来,秦总就是来故意闹事了。」 「怎么,你特意赶过来,就为了确认我是不是为了闹事?」秦沛双手环胸,将近六十岁的人,似乎是因为女儿刚刚过世,少了平时的意气风发咄咄逼人,脸上的皱纹明显,气势上输了不是一点点。 叶梓安卡着他的眼睛,幽深墨染的眸子一旦锁定,便给人一种无处可逃的感觉。 他的语调很随意,慵懒恍若只是闲谈,却每一个字又都异常清晰的钻进秦沛的耳朵里,「我来看我的妻子,顺便叫上警察过来维护治安。」 秦沛的脸抽搐了一下,旋即冷漠的笑道,「警察来了刚好,这里还有个杀人兇手等着伏法呢。」 疯狂之外,还有着刻骨的恨意和可以表现出的镇定。 然后他抬高了脸,过度苍老的脸孔上僵硬着表情摆出不屑一顾的神色,「不是我说你,叶家小子,你挑女人的眼光实在不怎么好,以前那个夏……」 「这是我的私事,不劳秦总操心。」男人儒雅却淡漠的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似笑非笑,「秦总不妨好好想想,怎么跟警察解释吧。」 会议室的桌椅板凳和仪器被砸的稀烂,还有不少媒体的仪器也遭了秧,那些男人是秦沛故意请来的,闹起事下手没有轻重。 秦沛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却还依旧强撑,「那就让我们看看,警察到底要先追究谁的责任。」 旁边的媒体看着这样王对王的对决,真的很想上去採访一下。 尤其是刚刚叶梓安说他来看他的妻子,他的妻子是谁,难道就是凌浅沫? 天啦,江城一手遮天的太子爷居然结婚了,而他们身为八卦记者居然不知道,简直嫌弃自己到无法直视。 可是,在叶梓安面前,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啊。 虽说这里是春城,可这个男人的手简直不要太长哦。 不过,这场对决并没有撑到警察来。秦沛中途接了一个电话,然后脸色大变,狠狠瞪了叶梓安一眼,带着人匆匆离开了。 秦沛一走,叶梓安看都没看在场的记者一眼,直接拉过凌浅沫的手,把人拖着就离开了。 记者们面面相觑,还是公关部的负责人率先反应过来,「各位记者朋友,不好意思,让大家受惊了。你们被砸坏的器材,我们公司会全权负责,现在请各位跟我到财务部,申报一下器材价格吧。」 一下子,抚平了记者心中的情绪。 *** 叶梓安拖着凌浅沫回了她的办公室,进去之前吩咐门口的秘书,「去帮我拿两个冰袋来。」 一连两次,被打了相同的半张脸,此时她的脸颊已经高高肿起。 凌浅沫被他安置在沙发上,男人转身倒了杯水,递给她,然后坐下来,温淡的嗓音响起,「就只会在我面前横,人家打你,怎不见得你还手。」 「本来就是我们的责任,被打一下都是轻的。」凌浅沫捧着杯子喝水,有什么话想问,却又有些问不出口。 她的心情很复杂,即有对这件事情的担忧,又奇怪于他的态度。 她能看得出来,他在维护她,不惜和秦家、霍家的人站在对立的位置上。 看穿她的担心,男人看着她淡淡的笑,「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吧,不是说卖给我一点好处都没得到,现在给你。」 凌浅沫抬头看着他,「……」 罢了,等这件事情过去了,再跟他谈吧。 然而事情并没有因为叶梓安的插手而变得顺遂,事态反而越发扩大了。 受伤那几家人的家属轮番来公司闹,场地那边的负责人一直不露面表态,总部那边接到消息后施加了很大压力,甚至准备派专人过来解决此事,并且已经明显表示出了对凌浅沫的不满。 估计如果不是顾忌叶梓安,她现在已经被劝退了。 凌浅沫忙的焦头烂额,叶梓安也开始早出晚归,忙的脚不沾地。 她知道,他这么忙,都是为了解决她的事情。 这天,刚刚打发了媒体的人,正准备喘口气,秘书忽然推门进来,身后跟着几个穿制服的人。 「凌总,这几位是警察局的人,有事情找您。」 凌浅沫抬头看了一眼,「好,你先去倒几杯水进来。」然后看着几个警察道,「几位警官,有什么事情坐下说吧。」 「不用了,我们来是有些事情,想请凌小姐协助调查。」为首的警察出示了一张传讯通知。 凌浅沫眉头一跳,笑了笑,「是酒会的事情吗?是不是调查结果出来了?」 「凌小姐,请跟我们去警局走一趟吧。」男人并没有回答,只是冷冰冰的道。 看来,在去警局之前,他们是什么都不肯说了。 「好,你们等我一下。」凌浅沫的表情很淡,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跟秘书交代了几句之后,就跟着警察走了。 警局里,凌浅沫直接被带到一间封闭的审讯室,三面墙一面玻璃。 被安置在这里后,警察就出去了。 她坐在椅子上,抬头四处打量了一下,右上角有一个监控器,正前方架着摄像机。 一张简单的矩形方桌,桌子上只有一盏檯灯。整个屋子除了她坐的这把椅子,对面还有两把。 檯灯没有开,所以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昏暗, 凌浅沫下意识咬了咬唇,她有些幽闭恐惧症,所以神色渐渐变得有些僵硬。 就在她快要支持不住叫人的时候,审讯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ps:不好意思,今天的更新晚了一点。因为早上跟家里人一起带着宝宝去了一趟医院做检查,折腾了一早上,回来之后才开始码,中间用手机码了一些,但是没办法上传,让各位久等了,不好意思!
第194章 警官,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进来的是一个年轻英气的警察,目光格外犀利,看起来有些渗人。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女警察,也很是年轻,虽然竭力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但凌浅沫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女警察应该是刚刚毕业的学生。 「两位警官,不知道你们把我叫来,究竟有什么事?」凌浅沫十分有耐心的开口道。 「有关金晶会所水晶灯突然坠落致人死伤一案,具会所经理称,举行酒会前他曾跟你说过,水晶灯有问题,是你执意要继续举办,是吗?」男的警察开口,言语凌厉,暗示性很强。 凌浅沫有些懵,她根本没有得到过任何汇报,「警官,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这是经理的证词。」 凌浅沫看都没看一眼,「我对这份证词的真伪持怀疑态度,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不会再回答你们任何问题。」 审讯室的玻璃墙面后,穿着铁灰色西装的男人面色阴沉的站着,眉头紧锁,看着另外一边人的目光满是刻骨的恨。 他一句话都没说,连带着房间里的人也而不敢说。 凌浅沫嵴背僵直的坐在椅子上,神色僵硬,眉宇间已是完全的不配合。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又一个年级稍长的警察进来,将那个年轻的女警察换了出去。 他坐下后,立刻敲了敲桌子,「凌小姐,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充足的证据,证明此次水晶灯坠落事件是人为。如果你继续这样不配合的话,我们也只能採取强硬手段。」 「刑讯逼供?」凌浅沫坐在椅子上,嵴背僵直,目光慢慢的落在审讯室唯一的一面玻璃墙面,「又或者说,有什么人,希望你们尽快给我定罪,迫使你们不得不用上一些非常规手段?」 其实从这些警察带她来之后,却故意晾着她开始,她就觉得这件事背后没那么简单。 「凌小姐,这样的恶意揣度并不能帮到你。」 「那么,我申请给我的律师打电话。」 「抱歉,你现在是我们的头号嫌疑人,按规定,不能与外界联络。」 这是什么屁话,真以为她没来过警察局就什么都不知道?「 凌浅沫感觉自己要疯了,到底是谁这么针对她,连屈打成招这种手段都能用。 秦家? 秦沛权力再大,警察局也不是他们家开的吧。施个压她信,真要这么违法乱纪,她还是有点怀疑的。 凌浅沫深吸口气,「既然是规定,那麻烦你把该项规定相关的法律条文拿给我看一下,就算我是头号嫌疑人,这点权力还是有的吧。」 年纪稍长的警察轻咳一声,「你这样的态度没有半点好处,在这件事情上,作为责任方,你无法逃脱。如果你能配合,把过程老实交代清楚,或许法官会念在你坦白从宽态度良好的份上,从轻发落。」 「我没做过的事情,不会承认。」 *** 因为凌浅沫的不配合,警察局的人直接将她收押在临时看管人犯的房间。 她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两个人了。 都是女人,凶神恶煞的样子,看见她进来就开始不怀好意的笑。 到了这一刻,凌浅沫相信,这的确是有人在故意针对她了。 「放我出去,或者给我换个房间,我不要被关在这里。」她转身抓着铁栏杆,对推她进来的警察道。 那个警察冷笑一声,「你以为这里是你家,房间任你挑?」 说完咔擦一声锁上门,丝毫不理会凌浅沫喊叫的声音,转身离开了。 他刚走,身后的两个女人立刻起身逼近,脸上兇狠的表情,登时吓得她紧紧贴在铁门上。 「你们想干什么?」 左侧那个女人一把揪住凌浅沫的头髮,恶狠狠道,「干什么,好好教教你做人的规矩。」 说完抓着她的头就往贴门上撞,砰的一声巨响,凌浅沫登时被撞的头破血流,眼前直冒金星。 脑袋剧痛又眩晕的情况下,她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被掼倒在地上,拳打脚踢。 隔壁房间的犯人听到动静,大叫着喊来了警察。 等警察冲进来的时候,凌浅沫早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满头满脸多是血,昏迷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 白色的墙壁和床单,还有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她躺在病床上,手背上扎着点滴,旁边的椅子上还坐了一个人。 「沫沫,你醒了,要不要喝点水?」木晴子倾身过来。 凌浅沫眨了眨眼睛,「怎么是你?」扫一眼周围的环境,「是你把我从警局救出来的?」 「也不算救,毕竟……」木晴子说话的时候,目光看向门口。 看来警局的人不放心,安排了人守着她。 没想到,以木晴子的能力,居然没办法把她保释出来,看来对方是铁了心要告她啊。 凌浅沫笑了一下,有些自嘲,「有一种陷入水逆出不来的错觉。」 从业八年,每年都在帮忙筹办酒会,年年都很顺遂,偏偏今年,两次都出事。 「还能笑出来,看来不用我多做开导了。」木晴子放下手中的杯子,脸上挂着笑容,「放心吧,梓安他们正在处理,不会很久。」 「知道是什么人要针对我吗?秦家?还是所有受伤的那些家族都联合起来了?」 木晴子转身去放杯子,藉此避开她的目光,「这件事就交给他们去处理吧,你不用操心,好好养伤。」 这件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警察那边虽说的确承受了一些压力,但他们确实找到了证据,这次事故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有人在故意针对凌浅沫,筹划一个很大的阴谋。 叶梓安他们到目前为止,并没有查出那个隐藏在背后搅弄一切的人到底是谁,这已经足够让人心生警惕了。 一个连叶梓安、顾北和李舒航三人联手,都查不出来的人,可想而知。 不过这些,叶梓安暂时不想让凌浅沫知道。 「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只是个契机,他们真正的目的应该不只是针对我。」 她一个名不见正传的小人物,有什么好让人惦记。 「我唯一能让人惦记上的地方,也就是叶梓安了。自从遇上他之后,就总没好事,我干脆离他远远的好了。」 病房外,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刚碰到门把,倏然静止。
第195章 美人含泪,我见犹怜 木晴子看清了她脸上的玩笑,「你现在要离开也不行啊,都登记了。」 「也对,唉,好后悔呀。」嘴上说着后悔,但脸上的甜笑却是挡不住。回想起这几天叶梓安帮她做的事,心里又抑制不住的雀跃起来。 虽然她是他的叶太太,但他肯这样为她,应该也是喜欢她的吧。 木晴子哈哈一笑,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温婉恬静的凌浅沫,偶尔也会有这样逗趣的时候。 「放心吧,等你出院,我会想办法把你保释出去。」 话刚落,病房门忽然被人推开,门口果然有两个穿制服的人。 除此之外,还有一群西装革履,一副商务精英模样的人。领头的那个凌浅沫还认识,欧文。 「探视时间半小时,请你们尽快。」其中一个警察对欧文他们道。 欧文他们进来,明显是有公事要谈的样子。木晴子也不好强行留下,说了声便先离开了。 等到病房门重新被关上,凌浅沫知道他们肯定有话要说,便直接开口,「欧文总监过来,是特意来处理酒会的事情吧。」 「对于这件事情,总部的处理结果已经下来了,我想你也应该能猜到,结果并不好。」 凌浅沫点头,没有说话。 欧文看了她苍白却平静的脸一眼,实际上他对这个温婉安静的女孩子还是很有好感。 只是这次的事情影响是在太大,他们必须要给公众一个交代。 欧文伸手,旁边的助理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递给他,欧文看都没看就直接给了凌浅沫。 「这是总部的处理意见,你被开除了。稍后公司会举行新闻发布会,我会在发布会上宣布这件事情。另外,此次伤者所有的医药费,公司只会承担百分之五十,另外百分之五十将由你个人负责。」 这样的处理结果,真的是狠。 m公司这是要在舆论到达顶峰之前,快刀斩乱麻的表明立场。 看着凌浅沫异常平静的模样,欧文又道,「如果你对这样的处理结果有什么异议的话,我们可以通过法律途径解决此事。」 这是不惜撕破脸,也要和她划清界限了。 「不用了,我接受。」凌浅沫摇头,并不打算做无谓的争辩,没有任何意义。 她全权负责的酒会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故,开除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其实就算m公司让她负责全部的医药费,她都觉得在情理之中。毕竟这次事件的主要原因,是她的失职。 如果走法律途径,公司说不定还要向她追讨名誉损失费呢。 还是同意了处理结果之后,她又看着欧文道,「我能问一下,公司对其他参与酒会筹备的员工,将做什么安排吗?」 「负责金晶会所场地的员工直接开除,其他相关领导及负责人降职降薪。」 牵一髮而动全身。 凌浅沫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听到这个结果,仍然有些内疚。 因为她,连累了这么多人。 「我能不能……」 「抱歉,你已经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这话十分直白,也十分伤人,所以说完之后欧文又补了一句,「与其操心别人,不如想想自己。据我所知,医疗费的一半,价格不菲。」 *** 同一家医院的另外一间病房内。 黑色长直发的女孩看起来乖巧温静,柔美的五官在阳光下散发着柔和光芒,安静的坐在那里,如同一幅墨染的画卷一般,让人忍不住痴迷。 夏雪樱。 一个原本最不该出现在这间病房的女人,此时不仅坐在这里,柔软的小手还被男人紧紧握住。 「雪樱,那个伤害过你的女人已经被我送进警局了,放心吧,爷爷答应我,这件事绝不会就这样算了。」说话的男人容颜俊逸,只是一双狭长的眼睛十分轻浮,眉宇间有一种纵慾过度的萎靡。 夏雪樱在心里翻了个鄙夷的白眼,面上却是感激又心疼的摇了摇头,「安深,你不该为了我把自己伤成这样,我好心疼。如果早知道惩罚她的代价是伤害你,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的。」 长长的羽睫沾着心疼的泪珠,晶莹透明。 美人含泪,实在是我见犹怜。 霍安深立刻心疼得不行,「别哭别哭,我只是皮外伤,你不用担心,过不了多久就会好的。如果事情真像之前设计的那样,最多就是教训她一下,让她吃点亏。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人命,她想要从这件事情里脱身就没那么容易。」 唇角勾起阴测测的笑容,「再加上秦沛那个爱女如命的老傢伙,这件事肯定闹得天翻地覆。这样子,这个女人这辈子都别想再翻身。」 那个老不死的,当初为了他女儿打断自己一条腿,现在……哼哼! 听到他这么说,夏雪樱心里忍不住的得意,面上却是柔弱温顺的模样,「其实只要你对我好,以前那些委屈,我可以不计较的。」 「我霍安深的女人,怎么能被人这样欺辱。」 「安深……」夏雪樱深情款款的看着他,偎进他的怀里。 碰到霍安深,是一个意外。然而初见是男人眼中绽开的惊艷却让她知道,拿下这个男人,轻而易举。 所以,在他暴风骤雨般的追求下,她装模作样的矜持了两个月,点头答应。 然后便是适时的透露,适当的挑拨,再加上刻意的提点…… 事情,俨然按照她所期望的方向在发展。 凌浅沫,我早说过,你斗不过我! *** 欧文留下了总部的辞退函后,便离开了。 凌浅沫看着窗外被风吹起的落叶,忽然有一股萧瑟之感。 她在m公司待了八年,从什么都不懂的菜鸟,一步步走到今天,付出了多少努力和艰辛。 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局。 甚至恐怕这件事情之后,她在春城已然没办法立足。 凌浅沫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看着外面的天慢慢黑下去,然后再慢慢亮起。 就在她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困意,准备闭上眼睛休息一下的时候,门忽然被人敲响。 「咚咚咚……」 「进来。」对于有人进这间房还会礼貌的敲门,凌浅沫有些微诧异,不过更多的是无精打采。 病房门被打开,走进来的人在看到她一张苍白俏脸平淡安然的模样,轻轻喊了一声,「浅沫……」
第196章 我说我用了美色,你信吗? 熟悉的声音,让给凌浅沫一下清醒了些,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作为酒会的策划方和执行者,他此时此刻不该这样无所顾忌的出现在这里才对。 「你怎么来了?」凌浅沫瞪大眼睛看着站在面前的向恆,从事件发生到现在,整整五天,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 向恆脸上有一抹疲惫,眼窝深陷一圈黑青,简直堪比大熊猫。 尤其是下颚,居然长出了鬍渣子,让她简直震惊。 向恆是个很爱干净的人,即便是周末不出门,也一定会把自己收拾的干净清爽。 「听说你受伤住院了,我来看看。」向恆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凌浅沫额头上一圈纱布,有些担心,「你的伤没事吧?有没有脑震盪?」 他听说了警察局的事,那天听到霍老说死的那个女孩是秦家的女儿时,他就直觉不好。 凌浅沫摇摇头,她的伤没事,不过现在很明显有更为要紧的一件事,「你没事吧?警察怎么肯放你进来?」 「我说我用了美色,你信吗?」一贯冷漠的向恆,居然难得开了一句玩笑。 「这次事故你们多半也要受牵连,警察那边调查的时候没有为难你们吗?」 「你吃饭了吗?医生有没有说你现在需要忌口什么?」 「向恆?」凌浅沫明显察觉了向恆的逃避,「你应该知道,我不想因为我而连累你。」 「放心吧,你没有连累我。」事发后,在警察找上他们的时候,叶梓安就已经想办法把他们摘出来了,「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凌浅沫知道,向恆从不说谎,所以他说没有,那就应该真的是没有,「我想吃鸡腿饭,可以吗?」 「你现在,应该不能吃油炸食品吧?」向恆皱眉,起身往外走去,「我去给你买一碗海鲜粥吧。」 「向恆,我现在是犯罪嫌疑人,你以后还是不要来看我的好。」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向恆背对着她挥挥手,消失在了门外。 门没关,凌浅沫看到了外面走廊上路过的病患和家属,几乎人人在经过的途中,都会忍不住好奇的往里面瞅一眼。 似乎是很好奇,到底是个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居然需要警察守在外面。 这基本是电视上才会出现的场面。 没多久,向恆拎着打包袋回来,神奇的是门口的警察居然没有阻拦他。 「吃点海鲜粥吧,我问了医生,他说你最好还是吃流食。」她现在还没办法下床,吃些易消化的好。 凌浅沫看着他,应了一声,「哦……」 向恆拆开包装盒,端起碗拿勺子舀了一勺,递到凌浅沫嘴边,动作和神态都很自然,「尝尝看,我上网查了一下,这家粥店评价还不错。」 没想到他居然还会上网查这些,让她又忍不住小小的惊讶了一把。 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凌浅沫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你的手机能借我一下吗?」 「给叶梓安打电话?」 「我手机进警局的时候被没收了,一直没还给我。」她不确定,叶梓安现在是不是很担心,不过她想给他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浅沫,你真的要在我面前表现得这么爱他吗?」 凌浅沫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她……有吗?! 「算了,你就算再急,也不急吃饭这一会儿吧?」向恆的话里,有某种绝望的妥协。 分明还是一贯的语调和神色,但她就能是拨开层层伪装,看清楚他最真实的情绪。 没办法,这个她爱了八年的男人,她实在是太过了解了。 向恆又舀了一勺粥递过去,凌浅沫却没有张嘴,只是定定的看着他,「向恆,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和叶梓安结婚吗?」 就算他们之间有那么多的误会和矛盾,就算她明知他可能并不是真心爱她,可她还是选择了和他结婚。 「你爱他,想要和他共度一生。」一如既往的冷漠语调,浑然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凌浅沫笑了一下,摇头,「因为他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个让我觉得自己并不寂寞的人。」 *** 华灯初上,夜色迷离。 环境清幽的酒吧,在灯红酒绿的酒吧一条街中,简直是一股清流。 尤其是,酒吧内没有震天响的音乐,没有群魔乱舞释放压力的人群,所有客人都安安静静的坐在卡座里,和三五好友一起静静的闲聊消遣。 顾北脸上依旧架着一副墨镜,因为他的熊猫眼还没完全消退,出现在这种公众场合,他还是要多注意自己的形象。 「揍我的时候,一副要跟我割袍断义的架势,奴役我的时候也没见有半点的不好意思,没人性。」顾北愤愤将面前酒一口饮尽,杯子重重搁在桌子上,「什么意思啊,咱们可是为了他的女人在操劳,他居然还敢迟到。」 「跑腿的时候,没见你抱怨这么多。」明明就是为了凌浅沫,偏要把名头惯在叶梓安身上。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说明顾北还是很有分寸的。 顾北拍着桌子,「你没看见他当时那个鬼样子,好像我不帮忙,能分分钟哭给我看。」 当然,这话纯属夸张过头了。 叶梓安当时让他们帮忙,也不过是冷着脸说了一句而已,顶多只能算是吩咐。 正说着,李舒航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 抓了手机递过去给顾北瞄一眼,叶梓安,然后才接了起来。 「我这边出了点事,可能我晚一点到。如果人要走,你们想办法留住,不能留就直接上去套话,不用等我。」 他的语气有些喘,好像是在快速奔跑的样子,隐约还能听到吶喊声。 李舒航豁然从位子上站起来,转身就要朝外走,「你在哪儿?我立刻过去找你。」 「不用,这点事情我还能应付。」知道好友是听出了他这边的状况,想要过来帮忙,叶梓安淡淡拒绝。 平淡的语气,听不出丝毫逞强。 李舒航的脚步顿住,既然他说能处理,那他信。 挂了电话,顾北拧着眉凑上来,见他脸色不好,问,「怎么了?」 「梓安被人堵了!」 ps:喵喵很对不起,昨天断更了,因为喵喵昨天发高烧,39.7,去医院医生让挂水一周,下午还要去。昨天实在是烧得浑身发软,一整天都昏昏沉沉的,连请假都没精神发,实在是对不起各位一直支持试婚的亲们。今天睡了一觉起来,精神稍好,赶紧起来把今天的更新写了,抱歉!
第197章 老婆拿着情敌的手机给我打电话 听到叶梓安被堵,顾北非但没有一丝担心,反而坐回了卡座里,「看来,咱们叶大少是让人给小看了啊。」 「这件事,的确是越来越有趣了。」李舒航坐下来,端了杯酒,玩味的抿了一口,唇角是如同狐狸一般狡诈的笑容。 蜷缩在角落里,难得睡眼惺忪没有精神的木晴子此时强撑着精神坐起来,抓了桌子上一杯酒勐灌了一口,这才清醒一点,「看来凌浅沫只是个幌子,他们真正的目标应该是梓安。又或者,是透过梓安,想打破你们的三方联合。」 毫不优雅的打了一个哈欠,抬头看着他们道,「早让你们低调一点,看,引起公愤了吧。」 就目前的形势分析,这事儿肯定不是单独一家在背后操作。 要知道,纵观江、春、宛三城,实在找不出一个敢单独跟叶、顾、李三家为敌的人来。 「你晚上干嘛去了,累成这样?」李舒航的眼神颇为复杂的盯着她,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审视意味。 木晴子应该是他们这群人里面的异类,当初执拗的要学法律,甚至不惜和家族反目。 一个人留在春城打拼,到现在成为春城首屈一指的名大状。 这个女人强势得几乎让所有人仰望,所以即便已经快三十岁了,却连一次恋爱都没谈过。 因为,甚少有男人在她面前会不自卑。 不过,听说她最近谈恋爱了。对象还是向阳文化,那个笑起来一股子阴谋算计味道的黎南。 木晴子有些惊讶于他居然会问这种问题,歪着脑袋笑了一下,「忙着谈恋爱啊!」 m公司的酒会是黎南他们公司操办,现在出了这样的问题,他们自然也受到了牵连。最近这段时间黎南忙的脚不沾地,偏偏她居然养成了一个奇怪的睡眠规律,那就是必须抱着他。 这几天他忙,不能让她抱,她夜夜难以入眠。 「你和黎南……是认真的?」见她居然如此轻松写意,男人眸中暗色渐渐汹涌。 木晴子闭着眼睛又打了个哈欠,正好忽略了男人眼中的暗色,「不行了,我困死了。你们慢慢玩吧,我先回去了。」 说罢站起身就要走,背后就被一只手拽住了,她回头,「怎么,还有事?」 「梓安站出来替向阳文化说话,是因为你?」男人半眯着眼,语气已经有些不好了。 他就说,叶梓安怎么会那么大度,帮自己的情敌。 木晴子精緻的眉眼盪出一抹得意的笑,「对啊,我面子大吧。」说着抓开男人的手,「我真要回去睡了,明天一早还要去法院,有两个案子要开庭。」 她转身离开,很快消失在了酒吧的大门处。 透过昏暗的灯光,李舒航在她精緻平淡的脸上,看出了那么一丝迫不及待。 男人的脸色阴沉难看。 顾北砸吧了一下嘴,「早让你该出手时就出手,看看,嘴边的肉让人家叼走了吧。」 李舒航侧眸看了他一眼,眸色清冷,「既然你这么闲,那审问的事就交给你了。」 说罢霍然起身,快步离开。 「诶……」 *** 凌浅沫拿着向恆的手机,静静的站在窗边,拨通了那个心心念念的电话。 手抓着窗棱的扶手,又一片叶子顺着清风飘过来,她摊开掌心,让叶子落在她的手心里。 看着有些枯黄,经络却还算分明的叶子,凌浅沫的脸上盪开一抹温婉沉静的笑。 向恆深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我先出去,你打完电话再叫我吧。」 让他站在这里听着她和其他男人互诉衷肠,他做不到。 即便他已经没有机会,他已然做不到无动于衷。 「好!」电话拨通,凌浅沫回眸说了一个字,专注力就被电话那边的响动给拉了回去。 唿唿的风声,急促的奔跑,还有男人略微有些急促的喘息。 「叶梓安,你在干什么?」凌浅沫抓紧电话,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你打电话来,有事?」 「没。」凌浅沫咬了咬唇,「我的手机被警察没收了,怕你打不通电话担心。」 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凌浅沫也沉默了一下,捂着话筒小声的说了一句,「叶梓安,我想你了。」 突兀的,电话在她说完那句话之后,被挂断了。 凌浅沫抓着陷入安静中的手机,手指紧紧抠着窗棱,半响回不过来神。 他是不是误会,以为她这么说,只是希望他能快点来救她? 然而叶梓安那边,看着逐渐逼近的一群人,他不得不挂了电话。 待会儿打斗起来,声音肯定会传过去,被凌浅沫听到。 长时间的奔跑,并没有让男人的形象有丝毫受损,他长身玉立的站在那里,姿态闲适,漠然甚至是轻蔑的扫了一眼将他团团围起来的人,他们都戴着黑色面罩,看不清长相。 「看来,你们是不打算轻易收手了。」叶梓安眉目不懂,眼底看不见半点温度,浑身散发着冷意。 围着他的人彼此对视一眼,看得出有些犹豫。 不过犹豫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下一秒,他们便抄着手里的棍子朝叶梓安冲过来。 心里装着事,可凌浅沫一躺到床上,居然就睡着了。 直到忽然感觉有些唿吸困难,才被窒息的感觉逼得睁开眼睛,手下意识想要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巨大力道。 眼神迷煳之间,看到一张英俊温和的脸。 叶梓安。 没想到自己那么轻柔的拥抱,还能将她弄醒,男人脸上绽开一朵笑,「吵醒你了?」 「你怎么来了?」他挂电话,难道就是为了飞奔过来? 「老婆拿着情敌的手机给我打电话,我能不来?」叶梓安放松了手上的动作,却依然保持着拥抱的姿势。 从他的语气里听不出是不是生气了,凌浅沫下意识解释,「我的手机被没收了,恰好向恆来看我,所以借了他的手机打给你。」 她当时着急怕他担心,居然没有想到这一层。 男人微微直起身子,看见她有些呆滞又有些慌乱担忧的脸,就知道人还没完全清醒,语气温柔下来,「困的话就再睡一会儿,我……」 「不要,我不困了。」凌浅沫抱住他的胳膊,「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ps:挂完水回来,开始写今天的更新。具体时间可能没办法保证,不过我会尽快。挂水期间的更新时间恐怕都没办法保证了,不好意思啊!
第198章 趁我没发火之前,滚吧 她一个人被关在这里,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了。 好不容易见到,他就又要走,凌浅沫多少有些不舍。 叶梓安松开手,看着外面即将要暗下去的天色,昏暗的光线中,女人的眼睛灿亮如星,就那样眼巴巴的看着他。 他忍不住,低头亲了下她的脸颊,温香软玉抱在坏,男人几乎要把持不住。 「乖,我不走。」安抚的温软语调,耐着性子。 凌浅沫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兴致高昂,「那你今晚可以陪着我?」转而又蹙了蹙眉,「那些警察会让你留这么久?」 「我是叶梓安!」 五个字,凑成一句霸气无比的话。 凌浅沫有一瞬间的怔楞,脑中骤然蹦出两个字,迷妹。 是的,在这一瞬间,她几乎要被男人身上散发的强烈气度给折服,成为他的迷妹。 满足的窝进他怀里,什么开除,什么天价医药费,什么犯罪嫌疑人,什么起诉,此刻都不在她的脑子里。 她现在就只想好好的抱一抱他,感受一下他的温暖。 好像,这样她就能拥有力量一般。 要是能再吃到他亲手做额饭,现在去坐牢也还是圆满。 不过这个要求她自然不会提出来,只是抿着唇低着头在他怀里轻轻浅浅的笑出了声。 忽然感觉到天旋地转,还没回过神来,就被男人掐着腰按在病床上,狠狠吻住。 门口,两个警察还在看着。 炯炯有神。 凌浅沫的眼睛大睁着,眨了一下,又眨了一下,眼风扫到门口呆若木石的两个警察,一张脸羞得通红。 「你干什么呀?」还有外人在呢。 叶梓安看着深陷在不算柔软的病床上的女人,原本苍白干裂的唇因为被吻过,泛着些水光,红润了不少,微微肿着,在光线下透出一股撩人的可口。 男人的喉头有些干涩,喉结轻轻滚动一下,自然而然的俯身又亲了下去。 门口的警察已经自觉退避,看人家亲热,要长针眼了吧。 罢了罢了,不过就是被人围观嘛,谁让他是叶梓安,谁让她那么爱他呢。 凌浅沫索性破罐子破摔,圈着他的脖子卖力的回应这个吻。 等到两个人依依不捨的分开,叶梓安吮吸着她的唇瓣时,凌浅沫恍然抬头,才发现病房里多出来一个人。 围观的人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眼中透出一股嘲弄。 「浅沫。」两个字,已经瀰漫出一股浓浓的硝烟味,开口的人正是围观了这一场亲热的夏雪樱。 凌浅沫的手还圈着叶梓安的脖子,男人没办法起身,干脆继续啃咬着她的唇瓣。 她淡淡看着,等着夏雪樱的下文。 「当初把自己表现的痴情无悔,我还以为你有多爱向恆,原来只不过是没找到更好的金主而已。找到了,也是说丢就丢。」 「夏小姐似乎深谙其道。」叶梓安伸手去拉女人的手,偏偏女人固执的圈着,大眼睛与他对视,分毫也不肯让。他干脆放弃,就那样不悦开口,淡漠的语调,拧着眉沉着脸,「这里不欢迎你,趁我没发火之前,滚吧。」 凌浅沫意外的看了叶梓安一眼,她总觉得,他对夏雪樱的憎恶得太明显,「你特地来找我,就为了看一下我怎么跟其他男人亲热?你跟向恆床单滚了无数遍,不会连接吻都不会吧?」 「凌浅沫!」夏雪樱的脸色当即就沉得厉害,三个字,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往外蹦。 凌浅沫朝她清清冷冷的笑了一下,「怎么,我不会碰巧说中了吧?」 雪中送炭的几乎没有,但落井下石的绝对一抓一大把,所以她太擅长怎么对付了。 「算了,反正我也不是来找你的,如果逞口舌只能让你觉得松快,我不介意你暂时松快一下。」夏雪樱嗤笑一声,转而去看叶梓安,「叶梓安,我们谈谈吧。」 「我没什么跟你好谈!」 夏雪樱淡淡扫了一眼背对着她的男人,从包里拿出女士香菸,点燃之后吸了一口,丝毫不理会这里是医院病房,缓缓吐出烟雾后,倏地一笑,「我猜,有些话,你应该不想让她听。」 她居然会抽菸?! 凌浅沫觉得,她是真的越来越不了解夏雪樱了,大学四年的室友,简直跟白做的一样。 不过,她有什么话要跟叶梓安说,而且还是她不能听的。 脑中骤然闪现出叶梓安电脑的密码,还有那一通电话。 有什么东西像是要破茧而出,却又被无形的手死死压着。 叶梓安温和的俊脸瞬间漆黑一片,威胁,还真是好久没有过了。 内敛的锋芒几乎是在瞬间毫无保留的凛冽而出,语调偏又是淡漠的没有丝毫起伏,「你先出去,我待会儿出来找你。」 「希望不会太久。」临走时,还丢给凌浅沫一记挑衅目光。 「浅浅……」叶梓安微微仰头,与女人盪着一圈圈波纹的杏眸对视。 凌浅沫勉强笑了一下,松手放他自由,「去吧。」 反正,他的事情从来都是瞒着她,让她像个傻瓜一样,什么东西都要靠自己去猜。 他要走,手臂却又被她抓住,女人看了他一眼,恍若随意般开口,「你和她……」 「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男人淡漠的眼睛微微一眯,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突出一句。 凌浅沫细细的看着他,然后一点一点松开抓着他的手臂。 好,既然他说,那么她信。 病房外,夏雪樱安静的坐在长椅上,包包放在膝头,随手抓着。 听到开门和脚步声,抬起头来,红唇勾出难以描述的弧度,脸上似笑非笑,「你猜,她要是知道我们曾经是那种关系……会怎么样?」 威胁,毫不掩饰。 空气中,有尖锐凌厉的暗流在涌动,无声无息,刀光剑影。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去试试,」叶梓安薄唇微掀,露出一口白牙,泛着森然冷光,「你应该知道,这个时候说出这件事,对她而言,伤害才最致命。」 夏雪樱放在膝头上的手指骤然收紧,「你当真以为我不敢?」 叶梓安锐利如刀剑的目光直射而来,「你当然敢,连杀人这种事你都敢做了,还有什么不敢?」
第199章 梓安,不要骗我 夏雪樱的脸色瞬间有些不自然,眼神幽怨又愤怒的瞪着他,「为了她,你是不是什么罪名都可以往我身上安!」 「威胁的话说完了,就滚。」叶梓安对她的厌恶,不加丝毫的掩饰。 夏雪樱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脑中不由得回想起当初他温和的脸,还有黑眸中宠溺的神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没有一丝温度的冷漠,凛冽如同寒冰。 她恍然受了蛊惑般,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梓安,你当真……就这么恨我?」 手臂勐然一挥,男人嫌恶的收回自己的手臂,「滚!」 他的力道太大,加之夏雪樱又踩着一双十二公分的高跟鞋,被他甩得踉跄后退的时,不慎踩在楼梯边缘,惊叫一声,滚了下去。 然而叶梓安连个眼神都吝啬施捨,抓神开了消防通道的门出去。 凌浅沫一个人坐在病床上,纤细的身子,被白色的床单和墙壁映衬得越发面无人色。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抓着被套,一下一下的扯着,她需要分散注意力。 才能克制自己去猜测,叶梓安和夏雪樱到底在说什么。 男人推门进来的时候,动作很轻,所以并没有惊醒床上的人,直到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拉进温暖胸膛,凌浅沫才骤然反应过来。 侧眸看他,态度有些敷衍,「你回来啦。」 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去,叶梓安抬腕看了下时间,「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哦。」凌浅沫看着他平淡的脸,有些委屈。 也不知道究竟是委屈他不跟她解释,还是委屈他不肯亲自动手去做。 察觉她情绪的低落,叶梓安捏了捏她的脸,「怎么了?」黑眸一转,染了些她看不懂的笑,「你不会连她的醋都要吃吧?」 「我没有。」她表现得很像是吃醋的样子吗? 「真的?」他手臂一紧,将她拉到更面前,「酸的连消毒水的气味都盖下去了,还说没有?」 男人炙热的唿吸落在她的脸颊上,凌浅沫偏了下头,医生都说她的伤口开始结痂了,怎么还会有眩晕的感觉。 几秒后,感觉脸上的热度稍稍退却了一点,这才淡然道,「我真的没有吃醋,你说你们没关系,你是我丈夫,所以我相信你。我只是……有些反感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末了,她斟酌一下,补了一句,「梓安,不要骗我,永远都不要骗我。」 他可以不爱她,可是不要她,但是不要骗她。 她最经不起的,就是欺骗和隐瞒。 叶梓安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快的让她还没确认是不是错觉,他已经霍然起身,「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乖乖等着。」 他这是,在逃避什么吗?! *** 叶梓安去买饭,凌浅沫百无聊奈,干脆下床走动。 她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这间病房,最近似乎给她开设了探视权,所以无论向恆还是叶梓安,才能逗留如此之久。 外面忽然传来嘈杂的唿喊声,好像是在喊救命,胡乱叫嚷着有人摔下了楼。 声音离的很近,似乎就在旁边不远处的楼梯处。 凌浅沫心头一动,走到门口想要观望一下。 奇怪的是,警察居然不在。 她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出去,如果出去的话会不会被当成畏罪潜逃,就看见一个男人从楼梯口的位置抱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出来。 隔着一段距离,凌浅沫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夏雪樱。 再然后,她被放上轮床,拖进了急救室。 凌浅沫忽然有些心慌,叶梓安刚刚见了夏雪樱,结果她就摔下楼梯,这之间必然有所关联。 回到病房,警察依旧不在,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焦急的等待着叶梓安回来。 然而叶梓安没等到,反而等来了黎南。 黎南是拎着一个精緻的保温盒进来的,看到她听到开门声回头,眼中惊喜的光芒渐渐褪去额,不由夸张的拿手捂着胸口,「你对我表现出这么直白的失望,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心好痛!」 「学长,手机借我用一下……」短暂的怔楞后,凌浅沫眼睛亮闪闪的道。 黎南将保温盒放在一边,打开后从里面倒了半碗鸡汤出来,递给她,「你不用打电话了,叶梓安有事,暂时来不了。」 「是他让你过来的?」想起不久前的一幕,「他是不是出事了?」 夜黎想了想,点头。 「告诉我他在哪儿,我要去找他。」凌浅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黎南被她瞬间的激动吓了一跳,「放心吧,他可是叶梓安,不会有事的。再说你现在走,那就成畏罪潜逃了。」 目光朝门口扫了一下,「而且,你现在也出不去。」 凌浅沫这才发现,之前离开的警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而且就尽职尽责的守在门口。 「学长,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 黎南考虑了一下,觉得这件事情告诉她也没什么,于是娓娓道来。 夏雪樱摔下楼梯,右腿骨折,轻微脑震盪。 脑袋上缠着纱布,腿脚不灵便,却跳起来就找手机,打电话报警。 很快,警察过来了。 夏雪樱就控诉,说是叶梓安把她推下去的。 当时两个人在楼梯间,那里没有监控,她是受害者,所以警察只能暂时把叶梓安带回去了解情况。 末了,黎南补了一句,「放心吧,我们家那个已经赶过去了。以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再加上叶梓安的势力,警察不会把他怎么样。」 像是怕她不信,又追加一句,「晴子过去的时候说,他应该很快就能被保释,到时候他就会来看你。看在他麻烦缠身还不忘照顾你的份上,赏脸喝口鸡汤如何?!」 「学长……」 「放心吧,有什么消息,晴子都会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的。」黎南把鸡汤碗塞进她怀里。 捧着碗,细白的牙齿紧紧咬住唇瓣。 夏雪樱! 她的处事风格还是跟以前一样啊,永远是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把脏水往别人身上泼。 既然她要闹,那她就陪着一起把事情闹大。 凌浅沫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掐了一下指尖,「学长,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第200章 以故意杀人的罪名将她起诉了 vip病房内,宽大舒适的病床上,五官柔弱颇有些古典美人气质的女孩安静的躺着。 右腿打着粗大的石膏,高高吊着,苍白的脸色看起来越发惹人心疼。 凌浅沫倚门而站,看着床上如同一个瓷娃娃般我见犹怜的女孩,大约男人都喜欢这样的风格吧。 可以最大程度的满足男人的大男子主义情结! 「叩叩叩……」 夏雪樱原本闭着的眼睛睁开,待看清楚门口的人是谁时,眼中的楚楚可怜立刻被冰冷讽刺的笑意所取代,「哟,你们还真是夫妻同心啊,这么快就来帮他求情?」 轻蔑的眼神如同淬了毒汁,恨不能在凌浅沫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我一直以为认识这么多年,我似乎从没了解过你。但是现在看来,你也不太了解我。」凌浅沫缓步进来,抬手扔过去一张照片。 纸质的照片轻飘飘飞过去,落在被子上。 夏雪樱伸手拿过来一看,脸上讥诮的笑容更重了。 「怎么,想用这个来威胁我?」两根手指将照片夹着,摇了摇。 凌浅沫摇头,「我需要威胁你?」 理在她这一边,只要她想,就一定能讨回公道,不需要威胁。 「所以……你是想用这个来换叶梓安?」夏雪樱的表情忽然间变得有些复杂,有嫉妒,也有怨恨,语气颇为沉凝的说了一句,「看来你是真的很爱他,比对向恆还要爱。」 凌浅沫忽然发现,其实夏雪樱根本就不懂爱情。又或者说,她根本不懂得如何去爱。 从头到尾,她爱的应该都是她自己吧。 「我已经委託了律师,就你抄袭这件事情,正式提出诉讼。」凌浅沫的神色清冷下来,语调温淡的说了一句,「我现在好奇的是,你说公众是会信一个剽窃抄袭满口谎言的骗子,还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 夏雪樱的脸色在瞬间变得异常难看! *** 第二天,傍晚。 凌浅沫睡了一个午觉睁眼,就看见叶梓安坐在床边。 事实证明,夏雪樱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 男人的脸上有一丝疲惫,但能看出已经精心打理过。很显然,他在警察局的这一晚过得并不是很好。 看来这件事情,已经严重的超出她的想像。 凌浅沫什么都没问,只是绽开一抹笑容,「你来啦。」 「嗯,说好了陪你吃晚饭的。」只不过,迟到了一天罢了。 「我想吃你亲手做的。」 叶梓安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头,「你等下,我去热一热。」 他其实早就做好了,只是拎过来的时候看她睡的正香,所以没有打扰。 医院里,明明只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但她此时却闻到了一股甜丝丝的香味。 病房里没有微波炉,所以叶梓安只能去食堂。 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个护士进来,表情有些微妙,「凌小姐,有你的快递。」 「?」她的快递,怎么会寄到医院来? 护士从医用推车里拿出一封特快专递的袋子递给她,「是法院寄来的。」 法院? 难道秦家的人真的要起诉她? 可是就算这件事情涉及人命,但终归是一场意外,真正追究起来,会所的责任应该比他们更大才对。 「谢谢。」怀着疑惑,凌浅沫接过快递,撕开拿出里面的文件,居然是法院的传票。 秦沛真的以故意杀人的罪名将她起诉了! 叶梓安拎着热好的饭菜回来,就看见她盯着窗外发呆,指尖还紧紧攥着一张纸。 「在想什么?」他走过去,将小桌子架在床边,摆好饭菜,「热过之后,味道可能没那么好。」 「没关系,只要是你做的,我都爱吃。」凌浅沫不动声色,将手上的纸,连同快递袋子一起塞进了被子下面。 叶梓安眼风扫过,已然看清楚那是法院的传票。 看来,秦沛那个老傢伙到底还是被人利用了。 *** 夜凉如水。 春城贫民区某个毫不起眼的小区里,斑驳的墙面凸显了这个小区的年头。 一抹黑影趁着夜色,鬼鬼祟祟的拖着行李,一路急奔,手里紧紧的攥着手机。 一想到微信里静静躺着的那条消息,他的脸上就忍不住一片慌乱。 男人跑到路边,伸手拦了一辆计程车,让司机打开后备箱放好行李,正准备关上时,手臂忽然被人抓住。 黑影一回头,对上一张似笑非笑的脸,眼底微凉。 「你、你是谁,想、想干什么?」男人被吓了一跳,强自镇定的问。 「这么害怕,做贼心虚?」 男人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我、我有什么好做贼心虚的啊……」 「给你钱的人有没有告诉你,闹剧会变成人命官司啊?」 男人的眼睛霎时瞪大,看着面前容色俊美,眉目有些微眼熟的男子,嘴巴渐渐长大。 手指颤抖的指着他,「你你你……你是……」 「在春城,还没有我抓不到的人。」顾北咧唇一笑,「你是自己走呢,还是等我请你呢?!」 男人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惊恐,摇着手,「不不不……这件事情跟我没关系,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 「你确定?」顾北邪魅一笑。 男人脸上的惊恐之色越发明显,差点就被吓得哭出来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顾北笑了一下,两根手指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摺叠整齐的纸,打开递到他面前,「那你告诉我,你银行帐户上突然多出来的这笔巨款,从何而来?」 「……」男人的脸色刷地一下,白的几乎要透明。 他不过是一时贪财,所以才答应下来。 而且对方分明说好了,只是恶作剧,绝对不会出事。 谁知道,最后不但有几个春城的富家子受伤,甚至还有个女孩因此丢了性命。 他就是会所的服务员,这些大人物都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啊! 「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我真的不知道啊……」如果早知道的话,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顾北悠然将纸叠好,放回口袋里,「现在你知道真想了,你觉得,他们还会让给你安稳的活着吗?」 ps:喵喵终于从医院那个囚笼解脱出来了,没想到写女主住院,自己居然也进了医院,内心一万点暴击,这是对我虐待了男女主的报应吗? 另,因为母上大人最近都会来我家看管我,所以虽然能恢復更新,但是每天的字数喵真的没办法保证,每个母亲都爱操心自己的女儿,你们肯定深有同感吧。没办法,谁让她们就是如此的爱着我们呢,我们就好好的受着吧。不过喵还是会尽最大努力多更一点的,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希望不要因为一次住院的断更就抛弃我,喵爱你们,群么~~~~~~~
第201章 有人想她「畏罪潜逃」 医院病房里。 霍安深正享受着美人体贴的服务,忽然一个穿着黑色西装保镖模样的男人推门进来,一脸急色。 快步走到病床边,试探着想要在他耳边说话。 却被霍安深一个冷眼打断,「有什么话就这么说,雪樱不是外人。」 保镖犹豫了一下,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少爷,我们去晚了一步,人已经跑了。」 「什么?」霍安深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阴鸷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知道跑哪儿去了吗?」 「还在查……」 「废物!」霍安深抄起床头的玻璃杯砸过去,正中保镖外头,后者一声都不敢吭,「我要你们有什么用,还不赶紧给我去找。找到了立刻给我看好……不、不能给他说话的机会。」 「少爷,你不会是……」 「怎么,不敢?」阴狠冷冽的眸子看来,森然杀意让人胆寒。 保镖狠狠打了个寒战,想起上个月突然消失的兄弟,听说是因为惹了霍少不开心,被打断双腿赶走的,登时不敢再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保镖离开之后,夏雪樱才将手上已经剥好的葡萄递过去,脸上是盈盈笑意,「安深,什么人啊,居然让你这么在意。」 「没什么,一个知道点事情的无关紧要的人罢了。」霍安深心里装着事情,回答得比较随意。 一抬头看见美人咬着唇角,眉眼间有些微的小情绪,立刻得意的笑了笑,「怎么,看见我对别人这么上心,吃醋了?」 「你知道我很在乎你的,可是……我到底已经不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子,我真的很害怕你会嫌弃我。」夏雪樱咬唇垂眸,脸上的表情泫然欲泣。 霍安深怜香惜玉的情结立刻爆发,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你说说你,整天胡思乱想些什么。那个人又不是个女人,也值得你担心?」 一听不是女人,夏雪樱的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些,笑容也明媚了一点,小心翼翼的问,「真的不是女人?」 「不是,是会所一个服务员而已。」霍安深摆摆手,「算了,这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夏雪樱重又笑了起来,抱着他的胳膊,「安深,那凌浅沫呢,你打算怎么对付她?我听说,有个律师一直想为她办理保释。」 有些担心的看了他一眼,目光甚是复杂,犹豫了一下才道,「我还听说,有很多人都在帮她,而且来头都不小,你、你会不会惹上麻烦啊?」 「小傻瓜,我正巴不得他们出手呢。」否则他们如此的大动干戈,岂非没有了意义。 「什么意思啊?」 「你啊,等着看就好了,其他的事情都不用你操心。」 *** 晨曦的光如同柔软的轻纱,洒满整个世界。 温暖,柔和。 凌浅沫睁开眼的时候还有些恍惚,昨夜叶梓安再这里陪夜,原本只是单纯的坐在旁边,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演变成了异常激烈的放肆。 大约,起因是她怕他着凉,下床替他盖了一床毯子,然后就被他解读成为了勾引。 再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她微微晃了下神,然后醒悟过来,刚好就看到病房的门被人推开,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走了进来。 「凌小姐,这是医生开具的出院证明,现在请你跟我们回警局。」 对此,凌浅沫倒是很淡定,「好!」 这件事情的复杂程度超乎了她的想像,似乎已经不单单是一场意外,更像是一此有针对有计划的阴谋。 她觉得,自己还不够资格让别人如此针对,对方很明显有其他的目的。 「对了,」临上车的时候,凌浅沫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可以打个电话吗?我怕我丈夫回来发现我不在,会担心。」 「抱歉,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我们不能让你与外界有任何联繫。」站在她身后的警察不紧不慢的开口。 凌浅沫微微一僵,直觉有哪里不对劲,但想想之前在警局被没收了手机,他们也是不准她和外界联繫,便又释然。 俯身上车,紧跟着便有两个警察一左一右的进来,将她夹在中间。 车子很快启动,平稳的顺着城区大道开着。 凌浅沫分外淡定的坐着,眼风不时扫过警车里坐着的四个人,以及车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 目光落在刚刚擦身而过的路牌上时,心头微微一跳。 这根本不是去警察局的路! 凌浅沫搁在膝头的手瞬间收紧,面上却看不出任何破绽,依旧一脸的淡定,「我们现在是要直接去法院吗?」 被问到的人微微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应该路线让她起疑,于是道,「对,今天法院将以故意杀人罪,对凌小姐进行审判。」 她分明记得,传票上的开庭日期,根本不是今天。 她昨天收到传票,今天就有人想她「畏罪潜逃」,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 但是,她却不能就这样让他们逞心如意。 「呃……」凌浅沫撑着自己的胃部,忽然满头大汗,脸色苍白起来,甚是虚弱的道,「麻烦你,能不能靠边停一下车。」 一句话说的有气无力,看上去简直比人家得了绝症的好不了多少。 「你怎么了?」怀疑的语气,刚刚还好好地,怎么一下子就变这样了。 凌浅沫虚弱抬头,目光都变得飘忽起来,「我、我的胃很不舒服,可能有点晕车,能不能、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下再走。」 男人明显有些犹豫。 「你们看着我,我跑不了。而且距离开庭时间还早,休息十分钟过去,也来得及。」凌浅沫一边说,眼风一边搜寻可以利用的工具。 「要不,让她下车休息一下?」另一边的男人试探着道,毕竟看她的样子好像真的是很不舒服。 「好吧,停车!」 车子靠着路边停下,凌浅沫开门下来,扶着一旁的路灯干呕起来,那样子简直恨不得把胃都吐出来。 然而她的眼睛却无时无刻不再看着周围的环境,思索着脱身的办法。 五十米外有一个公交车站,路口有一辆公交车正在开来,站台上一共只有几个人在等车。 凌浅沫思索估算了一下,等到公交车在站台停下的是一瞬间,拔腿狂奔。 ps:很抱歉昨天只更新了一章,主要老咳嗽,心都咳疼了。不过今天还有一章哦,喵会视情况慢慢把更新加上去的,请大家期待吧。
第202章 对待陌生人一定要有防范之心 百米冲刺,凌浅沫敢肯定,就算是读书的时候考百米短跑,她也没有这个速度。 最终,堪堪在对方抓住她,和车门关上的一瞬间,挤进了公交车。 然而她被警察追的一幕落在公交司机和所有乘客的眼中,显然都觉得她是个逃犯。 司机一直都没发车,而且那些穿着警察衣服的人还在拼命拍打车门,让他开门。 公交师傅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按开门按钮,凌浅沫眼疾手快的伸手抓住他的手,「师傅,求求你别开门。他们根本不是警察,是人贩子伪装的,我本来在住院,结果他们说我家人出事了在警局,让我跟他们去一趟,到了车上我才发现他们根本不是警察。」 说着还怕师傅不信,指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纱布,「你看,我头上还有伤呢。他们真的是坏人,求求你快开车吧。」 的确,现在坏人的犯罪手法也与时俱进层出不穷了,新闻上也曾报导过不少绑架犯、人口贩子伪装成警察强行拐卖妇女的情况。 所有公交师傅犹豫了一下,看了外面疯狂拍打车门的警察,又看了看凌浅沫,在心里比较了一下之后,果断踩了油门一熘烟把车子开走了。 一边开车还一边跟凌浅沫道,「姑娘你别怕,我送你去警局报警,这些人贩子太可恶了,绝对不能姑息。」 「谢谢师傅,谢谢。」凌浅沫有些心不在焉的道谢,「能借你的手机用一下吗?我的手机刚刚不小心掉在他们的车上了。」 「可以!」师傅腾出一只手,从兜里摸出手机递给她,然后又转头专心开车。 现在才是清晨,车上的人不多,大多是一些早起送孩子上学的父母,或者去超市买第一批新鲜食材的主妇或者老人。 大家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凌浅沫,不少父母已经小声的在教育自己的孩子,对待陌生人一定要有防范之心,哪怕那个人穿着人民警察的衣服也不能轻易相信。 凌浅沫顾不上这些,用司机师傅的手机拨打叶梓安的电话。 关机。 她心里一紧,又赶紧拨了木晴子的电话。这次倒是通了,不过却被对方直接给挂断了。 凌浅沫心里的不安越发浓郁,思前想后,只能给黎南打电话。 「喂,」那边一接起来,凌浅沫立刻急道,「学长,是我。你现在再哪儿?」 「怎么了?」那边是黎南压低了声音的询问。 「刚刚有人冒充警察想带我走,但……」 「什么?」黎南的是音量骤然高起来,然后她听见他接连说了好几个不好意思,才又对她道,「你等一下,我出去跟你说。」 凌浅沫这边心急如焚,但也知道黎南应该是在不太方便接电话的场合,只能耐心等待。 直到那边传来一句,「好了,说吧,到底怎么会事?」 「我现在也不太清楚,这几个人突然来医院,说要带我回警局,我上车之后发现方向不对,所以找藉口逃了。」凌浅沫飞快的将事情说了一遍,「我现在在公交车上,叶梓安关机,晴子也没接电话,我……」 「你先别慌,」黎南柔和的声音有着奇蹟般的安抚力,「叶梓安现在在飞机上,关机很正常。晴子在开庭,不能接电话。你找个地方下车,我去找你。」 「好,你等下,我问问。」凌浅沫转头问司机师傅,「师傅,请问一下这路车会经过什么地方,我朋友来接我。」 「那你让他来天虹百货广场吧!」 黎南在那头听到了师傅的话,「好,你在那下车,哪儿都别去,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凌浅沫把手机还给司机师傅,一连说了好几声谢谢。 下车之后,没多久黎南就开着车过来,摇下车窗就是一句,「上车。」 凌浅沫二话不说开门上去,绑安全带的时候迫不及待的问,「你说叶梓安在飞机上,他要去哪儿?」 「回江城,晴子说叶老病了,他回去看看。」 「叶爷爷病了,严重吗?」 「不知道。」 凌浅沫绞着手指不说话,他既然这么急着回去,应该很严重。 原本想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却发现自己居然背不全老爷子的号码。叶梓安关机,她就是想问,也不知道该找谁。 黎南稳噹噹的开车,不时拿眼风去扫凌浅沫的脸,见她满是担忧,笑了一下,「行了,你也别太担心,不会有事的。我先载你去我那,有什么等晴子从法院回来再说。」 「嗯!」 *** 木晴子回来的时候,午饭时间已经过了。 黎南原本想带凌浅沫出去吃点东西,无奈她说自己没胃口,在家下了碗面草草对付。 才听到开门声,凌浅沫已经蹭地从沙发上起来。 黎南有些惊讶,认识她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看见她如此的不淡定。 木晴子开门进来,就看见迎面冲过来一个人,紧接着手被抓住,「晴子,叶爷爷还好吧?」 「放心吧,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没大碍。」木晴子微微一愣,笑着回了一句。 如果只是摔了一下,叶梓安何必心急火燎的回去。 见她还不放心,木晴子干脆把话挑明了说,「梓安之所以那么着急回去,是因为有人想让他离开春城。」 凌浅沫看了她一眼,很快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叶爷爷摔倒,不是不小心?」 「也可以这么说!」木晴子拍拍她的手,拉着她坐到沙发上,「这次的事情是有人故意布局,你只不过是个鱼饵,他们真正的目标是梓安。又或者说,是想通过击垮梓安,来破坏叶、顾、李三家的经济封锁。」 她直白又简单的一句话,让凌浅沫瞬间明白过来,这些天纠结在她心底的疑问也瞬间得到了解答。 她就说,她没什么地方值得人特别针对,如果是为了报復,大约也不会搞出这么惊天动地的阵仗,连人命都牵扯进来了。 「那酒会上的事,真的不是意外?」 「不是!」木晴子斩钉截铁,「不过有些话我暂时不方便透露给你,放心吧,等到你的案子开庭的时候,我会作为辩护律师,将一切真相揭开。」 她这么肯定,难道已经掌握了证据?!
第203章 天生对这种白莲花心机婊没什么好感 「今天的事情我已经报了警,你跟我一起去警局,针对今天的事情做一个说明。」木晴子看着黎南,「你去一趟医院,那么多警察到医院里提人,肯定有不少人目击,你去收集一下证人证词,等到开庭的时候用。」 坐在木晴子的车上,凌浅沫有些歉意,「不好意思,因为我的事情最近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 「没关系,」木晴子专心开车,抽空看了她一眼,笑道,「就沖我和叶梓安是髮小的关系,帮你也是应该的。更何况,我并不讨厌你。」 凌浅沫微微一僵,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不是该露出一个受宠若惊的表情才对。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就到了警局。 接到木晴子报警之后,警察局就已经派了人去医院了解情况,此时她们到,立刻被引进一间房间中。 之前负责凌浅沫案子的那个警察询问了她一些问题,然后道,「不知道凌小姐是否还记得他们的模样,能不能帮咱们的技术人员做一下拼图,好让我们有针对性的破案。」 「可以!」凌浅沫点头,「我可以把那几个人的样子画给你。」 「好的,多谢配合。」 警察起身去拿纸笔,没多久便折返回来递给凌浅沫。 后者当面开始画肖像,木晴子抻头看了一眼,眼中有微微的惊讶。 早就听说她是学服装设计出身,画功了得,现在看来还真是一点都不夸张。 不过寥寥几笔,一张栩栩如生的男人面孔已经出现在他们视野之中。 「咳……」木晴子轻咳一下,转而看着警察道,「鑑于今天发生的事情,我的当事人保留追究警察局看护不周的权力。另外,为了避免类似事件发生,我需要立刻为我的当事人办理保释。」 凌浅沫画画的手一抖,律师都是这么的……见缝插针吗?! 警察没有说话,看起来有些犹豫……毕竟上面发了话,不能轻易让凌浅沫离开他们的视线。 木晴子心里也很清楚,不过此时是提出保释的最佳时机,所以她并不打算就此放弃。 「鑑于此前我的当事人在警局被人无故殴打住院,而住院期间又有人冒充想要将其绑架,我们有权利怀疑你们的能力。」木晴子动了动唇,缓缓道。 说完,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在心里默数。 1、2、3…… 才刚刚数到3,对面的警察已然妥协,「好吧,但是我们会对凌小姐进行严密监控,决不许她离开春城半步。」 「还有两天就开庭了,我能去哪儿?」凌浅沫手上画笔不停,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 其实,她也很也讨厌留在这里,尤其是自己分明是被冤枉,却还要被当成犯人对待。 「好了!」最后一笔落下,凌浅沫将画好的肖像递过去。 从警局里出来,凌浅沫和木晴子对视了一眼。 确切的说,是她用一种敬仰的目光看着对方,「律师都像你一样,这么厉害吗?」 「为了更好的维护人民群众的基本权益,我不得不让自己变得强大。」木晴子正色,惹来凌浅沫掩嘴轻笑。 刚要说话,木晴子忽然伸手拉了她一把,「小心。」 一个匆匆忙忙跑进来的女人,差点撞到她。 凌浅沫跌过去,撞得木晴子后退了两步,立刻询问,「你没事吧?」 「不好意思,我有点着急,不是……」 熟悉的轻软嗓音,凌浅沫回头,就看到戴着鸭舌帽,大大的蛤蟆镜遮住了大半张脸的夏雪樱。 已然夏日的天气,居然还围着一条丝巾,蒙着下颚的部分。 一张脸露在外面的,就剩下一张嘴了。 「夏雪樱?」她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鬼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大明星。 听到凌浅沫喊出这个名字,木晴子的瞳孔微微震了一下,审度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夏雪樱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碰到自己最不愿碰到的人,「凌浅沫,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这个时候,不是应该…… 目光瞄到旁边的木晴子,立刻收敛了神色。 「她怎么会在这里,你不知道?」木晴子似笑非笑。 这话初初听起来没什么毛病,毕竟这件事情炒的沸沸扬扬,她不该不知道。 但是细细品味,又让夏雪樱忍不住有些心惊。 「这件事情还没解决吗?」她佯做意外,「我以为叶总早就帮你解决了。」 「叶总?」木晴子玩味了一下这个称号。 「那你呢?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到底是同窗多年的好友,他们总是能轻易戳中对方心里的痛处。 夏雪樱的脸色有些僵硬,淡淡回了一句,「没什么,过来保释个人。」 「又是你那个不争气的哥哥?」凌浅沫看这夏雪樱,笑,「我原以为像你这样的人除了自己谁都不爱,现在看来,你对你这个哥哥,倒是爱得深沉。」 夏雪樱立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对,我是不如你;凌浅沫,就算你不是凌家的千金又怎样,你已然有个疼你爱你的爷爷为你挡风遮雨。我不一样,我什么都没有,想要什么都只能自己去争去抢。我哥就算有千般不好,那又怎样,他还是我哥。不像你,冷血得连爸妈都可以不认。「 她苍白的脸上因为激动而有些涨红,「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明明拥有一切,却整天一副全世界都欠了你的样子。凌浅沫,这个世界上比你惨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算什么。」 留下这句话之后,她转身匆忙进了警局。 凌浅沫目瞪口呆,她什么时候一副全世界都欠了她的样子了。 「好了,咱们走吧。」木晴子倒是不怎么在意,拍拍她的肩膀转身往外走,「一般只有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把别人看成是这样的人。」 凌浅沫朱思航区,忽然想起来,「你认识她?」要不然怎么评价得如此一针见血。 后者脚步稍微迟疑了一下,若无其事的耸肩,「从黎南那听过不少她的负面评价,天生对这种白莲花心机婊没什么好感。」
第204章 请原告律师注意提问内容 开庭这天,叶梓安特意从江城赶了回来,在凌浅沫准备去法院之前。 看到他,原本还有些动盪的心,骤然安静下来。 「走吧,我送你。」除此之外,他再无一言。 凌浅沫点头,跟着他上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爷爷怎么样了?」 「没大碍,我不过就是去做个样子。」他们故意把他支走,无非就是不想让他有机会破坏他们的计划。 谁知就算支走了叶梓安,他们还是没能成功绑走凌浅沫,反而让她提前察觉中途逃跑,而且现在还把那几个绑架的人画了出来,警方正展开全面通缉。 偷鸡不成蚀把米,那些人此刻该是怎样的懊恼呢。 开庭前的休息室里,木晴子早已等在此处,见他们进来,先跟叶梓安打了个招唿才道,「不要紧张,放心吧,一切都交给我。」 「好!」其实她一点都不紧张,只希望这件事情快点过去,「拜託你了。」 木晴子露出职业笑容,「放心吧,我会让你堂堂正正从这里走出去。」 半个小时后,正式开庭。 因为这次意外事故的案件涉及春城多家豪门贵族,所以整个听众席坐满了人。 而且为了保证审讯的公开透明,法院还允许了几家比较知名的媒体进入,现场拍摄。 听审席上,秦沛、霍老一脸沉凝的坐着,尤其是霍老,满是皱纹的脸上,表情分外凝重。 那个人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他总觉得会出什么事。 凌浅沫被警察带上了法庭,精緻淡雅的脸上十分平静,看不出丝毫害怕和胆怯。 目光静静往原告和庭审席上扫过,而后淡然收回,只安静的看着面前的桌子。 主控的位置是原告方秦沛请来的一位十分有资歷的律师,叫宋轶。 此时宋轶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只等到法官宣布开庭后,以原告律师的身份进行举证。 「案件编号ch0728,被告人凌浅沫,系m集团春城公司负责人,于20167年7月28日晚在金晶会所举行公司周年答谢晚宴,会场出现意外事故,至一死四伤。死者父亲秦沛以故意杀人罪,对被告提起诉讼。现在开庭,由原告方律师率先举证。」 陪审团的人宣布过后,宋轶才站起来,先彬彬有礼的道,「好的,法官大人。」 「首先,我申请提交一份由警察在事故现场,也就是金晶会所的取证报告。该报告明确指出,酒会召开的会场吊灯,存在人为故意损坏的痕迹。这就直接证明了,此次事件并非是意外,而是一起有计划有预谋的针对。」 陪审团的人接过宋轶递出的文件,转而呈交给法官。上面盖着的警察局的印章,说明这的确出自警察之手。 「我和秦小姐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有预谋的针对她做这种事?」对于他的指控,凌浅沫有些无语。 宋轶从原告席走出来,站在中间的位置,「那么,请被告如实回答我以下问题。」 「我想请问被告,m公司春城分部,是否和名扬实业存在合作关系?」 「是!」凌浅沫点头。 宋轶继续问道,「一个月前,名扬实业是否突然提出解约,并不给贵公司任何挽回的机会?」 「是。」 「案发之前,贵公司是否一而再再而三的前去名扬实业,希望可以继续签署合作,因为贵公司一时间难以找到其他合适的合作商?」 「是……」 「法官大人,我反对。」木晴子突然站起来,「反对对方律师询问一些与案情无关的问题!」 法官点点头,「反对有效,请原告律师注意提问内容。」 「好的,法官大人。」宋轶礼貌的点点头,然后才温和的笑了笑,「其实我刚才的问题,都是在回答被告方才的提问,这就是你做着一切的起因。」 「名扬实业的解约,对你造成了难以想像的威胁和损失。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示好,对方却并不接受。所以你怀恨在心,企图报復。而秦小姐是秦先生的独生女,对她下手,自然能让秦先生更加痛苦。」 「我反对,反对对方律师仅凭臆测,妄加罪名给我的当事人……」 「这是一份公司春城分部的财务现状,事实证明,春城分公司已经陷入经营危机,此时名扬实业解约,无疑是雪上加霜。这对于刚刚接手公司没多久的被告而言,是决不允许出现的情况。」 凌浅沫看着他,有些微的惊讶,公司的财务状况,他怎么可能拿到。 「正好,我这里也有一份关于名扬实业的财务状况,请法官大人过目。」说着将手中的文件袋交给陪审团,「证据表明,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名扬实业一直入不敷出,甚至到了今年上半年,已经是岌岌可危。在这种情况之下,名扬实业又如何能底气十足的拿出一大笔违约金呢?」 然后她又拿出了另外一份证据,「这是从银行调取的名扬实业资金详尽,上面的记录显示,在一个多月前,也就是名扬实业提出解约的前一周,公司帐上突然多出一笔来歷不明的巨款,而且追查源头,发现经由海外多个帐户转帐,最终汇入名扬实业。我想请问一下原告,这笔巨资究竟从何而来?」 因为正是这笔钱,让他有了足够的底气提出解约。又或者说,是有人给了他一笔钱,让他提出解约。 「我们公司做的都是进出口贸易,又海外资金入帐实属正常。」秦沛嘴硬狡辩,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追查得这么仔细。 明明这段时间他们一直把木晴子盯得死死的,她到底什么时候动手查的这些东西。 「但是我查过贵公司近一年来的业务往来范围,你们的进出口贸易早在年初就已经停止了。」 宋轶也没想到自己提出的证供居然成了对方攻击自己的武器,不过他也不简单,立刻找到了突破口,「诚如对方律师所言,我的当事人既然已经陷入经营危机,又何必自断唯一生路。法官大人,事实上,这笔资金只是我当事人的投资回报而已。」 「投资?」木晴子笑了一下,「原来秦先生和霍老先生关系如此之好,霍老先生居然还能免费帮秦先生做投资。」
第205章 不是品行有问题,连智商都有问题 现场顿时譁然。 真箇春城的人都知道,霍家和秦家可谓老死不相往来。 当初秦沛打断了霍安深一条腿,导致他现在走路都有点受影响霍老出了名的溺爱孙子,怎么可能帮他做投资。 「你胡说。」霍老蹭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厉喝一声。 木晴子淡然一笑,慢悠悠拿出另外一份文件,「这份证据表明,这些资金的出处帐户,正是霍老您再拉斯维加斯的私人帐户。」 霍老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目光狠狠瞪了秦沛一眼,黑着脸坐下不再说话。 这种情况下,如果他再出声辩驳,那就容易让人误会,如果不是投资,那么这笔钱又是做什么用。 难道真的是买通秦沛,跟m公司提出解约? 宋轶眯了眯眼,看着木晴子自信淡然的笑容,以及凌浅沫平静坦然的模样,他忽然生出一种错觉。 或许今天这场官司,会成为他人生中第一次的败笔。 捏了捏手指,职业敏感度让他轻易察觉到,对方似乎一直在针对己方的证据,折让他有些犹豫,该不该把接下来的证据提交出来。 他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说,然而木晴子已经不打算再给他说话的机会了。 「法官大人,请允许我的两名重要证人,出庭作证。」 「允许证人出庭。」法官点头。 很快,特殊通道的门被打开,一个年轻小伙子走了进来。 这个人一出现,霍老的脸色立刻变得越发难看,坐在一旁的秦沛也是如坐针毡,而凌浅沫微微一怔,旋即有些明白过来。 此人的出现,让在场不少人心中的疑惑更重。 原本以为只是单纯的意外,谁知道居然上演至故意杀人的高度。然而一开庭之后,剧情的走向居然又发展成为被告有可能是被栽赃陷害。 整件事情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而此时木晴子正在扮演者揭开阴谋的那个人。 「请你先向大家介绍一下你的身份吧。」等到他坐下,木晴子才开口道。 年轻男子犹豫了一下,「我叫付名,是金晶会所的员工,主要负责海晏厅的日常管理和维护。」 海晏厅,正是凌浅沫公司举行酒会的宴会厅。 「付先生是金晶会所的员工,并且正好负责案发现场。此次事故的确不是一场意外,而是有人蓄意的阴谋。付先生,请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木晴子也不啰嗦,直接进入主题。 听到这话,付名有些畏惧的扫了霍老一眼,然后才哆嗦着道,「m公司的负责人联繫我们,说要举行周年酒会后不久,就有人找上我,声称想要教训一下m公司的负责人,让我在水晶吊灯上做手脚。当时他说只是想制造一点麻烦,让那个负责人难堪。我、我正好急需一笔钱,所以、所以就答应了。」 哗! 剧情的翻转,让众人简直目瞪口呆。 「这是一份付先生的个人收入明细,其中有一笔来歷不明的巨额资金,正是在案发前三天汇入了他的帐户。」木晴子将一份证明资料递交给陪审团。 宋轶立刻站了起来,「我对对方律师的争分证据以及证人的证词表示质疑!」 的确,正常来说,他既然收了人家的钱,现在事情又闹得这么大,他为什么还敢跳出来反咬人家一口。 法官同样有些质疑,所以点头道,「被告律师,你应该知道提供伪造证据和证人,不仅无效,还会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法官大人,我知道。」木晴子自信的笑了笑,「付先生,既然现在大家都在质疑你说的话,你有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呢?」 「有,我当时也怕被人骗,怕办了事对方却不给钱,所以偷偷录了音。」 付名将手机拿出来,当场播放了那段录音。 录音里是两个人在说话,其中一个正是付名。而另外一个是个男子,听得出刻意压低了声音。不过对话的内容,正如付名之前所言的那样。 男人收买他,让他在水晶灯上做手脚,要给凌浅沫难堪。 录音一放出来,木晴子就随之提交了一份专家的鑑定,证明这的确是付名与人的实际对话。手机的录音时间,也证实了的确是在酒会之前。 「法官大人,事实证明,我的当事人的确是被人栽赃陷害,故意制造这起意外的肇事者,另有其人。」 秦沛急吼吼的站起来,「你随随便便拿出一段录音就说不关她的事,谁能证明收买他的那个人不是受凌浅沫指使的呢?」 指使别人在自己公司的酒会上动手脚,这就不是品行有问题,连智商都有问题了。 「所以秦总还是坚持认为,是我的当事人故意害死了秦小姐吗?」 「是,就是她,记恨我突然毁约,所以才害死我唯一的女儿。」说着话的嘶吼,秦沛的气愤不是假的。 木晴子也相信,他的确是在七分那个害死了他女儿的兇手,「法官大人,我还有另外一位证人,可以证明秦小姐的死是有人故意而为,与我的当事人毫无关系。」 「好,允许证人出庭。」 付名被带了下去,从通道的门口又走进来一个样貌清秀的年轻人。 「这位是八卦周刊的记者,蔡志先生。据悉,m公司的晚宴当天并没有邀请任何媒体,这位蔡先生是化身为某位小姐的男伴,混入了现场。」木晴子简单说了一下他的身份和与此案有关的理由,然后道,「蔡先生,麻烦你说说看你当天晚上都看到了什么吧。」 蔡志点点头,然后开口道,「我当晚混入现场,本来是想看看,能不能拍到一些有价值的八卦消息,所以针孔摄影机一直都开着。后来还真让我无意中看见霍少和秦小姐在阳台吵架,于是我就一直躲在旁边偷拍。」 「后来呢,后来有发生了什么?」 「后来,后来秦小姐说了一句让霍少以后不要在纠缠她,就气沖沖的走了。我直觉两个人可能还会发生一点事情,所以就一直悄悄留意着。」说到这里,蔡志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咬牙道,「后来现场出了事,水晶灯落下来。其实灯落下来的时候,本不该砸到秦小姐的,是、是霍少突然推了她一把。」 ps:对不起,昨天没更新的原因是出去找房子了,现在住的这个地方很吵,旁边有个在建的工厂,晚上吵得不行,我几乎整夜失眠,所以打算换个安静点的房子。要不然,全家都不得安宁。今天还有一章,估计是在晚上,因为下午还要出门。
第206章 要离开叶梓安,不成为他的弱点吗? 「你胡说!」 他话音刚落,霍老就激动的站起来。 法官严肃的看了他一眼,「肃静!」 在这种时候,霍老也只能按捺住心中的愤怒,愤愤不平的坐下来。 不过蔡志的话,依然让全场人震惊。 谁都没有想到,原来秦婉的死因真相居然是这样。 虽然刚才霍老愤怒的反驳了,可是大家心里也有自己的猜想。 霍安深当年因为秦婉被打断一条腿,是个男人,怎么可能不记恨。 尤其,还是向霍安深那样的男人。 木晴子站起来,又提交了蔡志所拍摄到的画面。 两条短片,一条是霍安深在阳台和秦婉吵架,一条是水晶灯落下的瞬间霍安深突然推了秦婉一把。 视频当中拨出来,并且有专门的鑑定专家给出结论,并无伪造痕迹,真实有效。 案件进行到这个阶段,基本上已经明朗了。 法官要求各自双方开始做结案陈词。 木晴子的结案陈词很简单,甚至是脸色沉着的道,「各位陪审团成员,在这起案件中,我的当事人根本就是被人故意陷害,做了别人的替死鬼。如今,权贵富豪们因为自己权势,仗势欺人,构陷无辜善良民众,这样的行为绝对不能纵容和姑息。我的当事人风华正茂,如果真的就这样含冤入狱,将会一生都蒙上污点。所以,我希望各位陪审团成员能够判我的当事人无罪释放,还给她一个公道。」 这是木晴子最后的攻击手段,利用民众的仇富心理,制造舆论。 在接连两个证人提供了确凿的证据之后,宋轶就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无可挽回。 所以结案陈词十分的简单,而秦沛和霍老早已经各自离席,应该是去解决短片的事情了吧。 休庭了十分钟之后,陪审团和法官再次回到法庭上,并将商讨的最后决定交给了法官。 「本席宣判,案件编号ch0728,被告人凌浅沫故意杀人罪名不成立,判当庭释放。」 法官威严的嗓音在响起,说了一个大家基本已经猜到的结果。 如果这样还能判凌浅沫有罪,那么恐怕不用等到明天,法庭黑幕的事情就会被报导得人尽皆知吧。 此时此刻,记者们将刚刚走出法院凌浅沫和木晴子团团围住。 「凌小姐,作为本案的最后赢家,你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这段时间因为这件事情,她一直提心弔胆,基本没怎么休息好。 而且,她真的赢了吗? 那些人从头到尾要针对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叶梓安。 就算她能逃脱这一次的算计,但是下一次呢,为了对付叶梓安,他们肯定还会拿她开刀。 毕竟在这次事件当中,叶梓安一直表现的十分维护她。 他将她保护得很好,可是她呢,还要继续做他可能被攻击的弱点吗? 记者又看向木晴子,「木律师,恭喜你再次赢了这场关系,延续你不败神话的威名。请问你有想好要怎么庆祝吗?」 这场关系可谓是木晴子赢得最精彩最漂亮的一场了,中间剧情的翻转简直让人大跌眼镜。 木晴子优雅爽利的笑了一下,「我现在只想赶紧回家,吃一顿我男朋友亲手准备的午餐,打了一上午的官司,我都快要饿死了。」 至于之后的事,就交给叶梓安他们去头疼吧! 霍安深杀了秦婉,警察自然不会放过,那些人的利益联盟也并非无懈可击。 这一场看似无懈可击的阴谋,恐怕在撕开这道扣子的同时,就足以宣告结束了。 *** 从法院回来,凌浅沫刚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倚墙而站的男人。 风尘僕僕的样子,脚边还放着一个行李箱。 难怪没有出现在法庭上,原来是出差。 男人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等着她靠近后,一把掐了她的腰把人按在墙壁上,低头就吻。 没有任何台词,激烈而直白。 凌浅沫手上挎着的包掉在了地上,双手几乎是在他吻上她双唇的下一秒就圈上了他的脖子。 卖力的回应着男人的吻,即便他吻得粗暴,不顾一切。 可是这样浓烈的情感,给凌浅沫一种全心全意的感觉,让她动容。 浓郁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冲击着她的神经,两个人就在走廊里,吻得难捨难分。 倏地,凌浅沫回过神来,伸手想要把人推开,「叶梓安,我、我刚刚从那种地方出来,想、想先洗个澡。」 男人被她抵住了胸膛,染了墨的眸中汹涌着赤裸的情慾,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她。 粉色的舌在唇上勾了一圈,男人邪肆狂狷的低喃落入耳中,「我不嫌弃你。」 言罢,再次吻了上来。 凌浅沫怔住,根本来不及反抗,就又被粗暴的吻夺取了神智,思维和唿吸一併被捲走。 什么时候开的门,被扑倒在床上,剥光了衣服,凌浅沫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了。 记忆的最后一刻,只停留在如大海浪潮一般席捲而来的快感,已经脑中一阵一阵闪着的白光。 她还记得她曾迷迷煳煳的哭着求饶,可惜男人压根不肯妥协,又或者已然被欲望支配了神经,只是用翻云覆雨的折腾让她沉溺于新一轮的冲刺之中。 凌浅沫觉得,要是再和叶梓安一起,大约她终有一日会死在床上。 等她从沉睡中醒来,已然是第三天的中午了。 凌浅沫睁开眼睛,有些恍惚,许久后才慢慢回过神来。 要离开叶梓安,不成为他的弱点吗? 好像,做不到了呢?! 在这么多事情发生之后,她已然节节败退,寸寸失守。 离开,谈何容易啊! 旁边的位置早已经没有了温度,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条。 凌浅沫随手拿过来看,好像自从那次早上因为两个人的错开导致了矛盾,以后他再有事离开,都会给她留下一张纸条。 这也算是叶梓安另类的温柔吧! 醒了就热点东西吃,在冰箱。 遒劲有力的字迹,简短却满含关心的话语。 凌浅沫唇角微勾,这样的叶梓安,让她如何离开。 拿过手机看时间,才发现上面一连串的未接来电,最后还有一条简讯。 霍家的人到公司来闹!
第207章 她最近是水逆了吗? 「珍妮,事情解决了吗?我……刚刚才醒。」凌浅沫拨通了珍妮的电话,莫名有些心虚。 珍妮昨天给她发的消息,她今天才回电话,因为做那种事而直接睡了三十多个小时,光想想就让她头顶冒烟。 「还没有。」珍妮的声音一听就很痛苦,「霍家人闹得不可开交,还联合了其他几个受害者的家属,非要咱们给他们一个说法。对了凌姐,你最近小心一点,欧文把这个锅甩给了你,说是已经跟你达成一致,让他们直接找你。」 顿了一下,继续道,「这些人都不太好惹,凌姐你要注意一下啊。」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凌浅沫道了谢,想起她刚才的话,「欧文是总部派过来接手春城分公司的吗?」 「是啊,他对分公司的业务一点都不熟悉,现在公司简直一团糟。」珍妮心情不好的吐槽。 「怎么了?」凌浅沫嗓音轻软的为她顺毛,「他到底是刚刚上任,不熟悉也很正常,你们帮着他尽快掌握就好了。」 「还是凌姐你在的时候好,我们的工作量至少能降低一倍。」珍妮感慨。 「好了,有精神在这边抱怨,不如快点把工作做好。」 又安慰了她几句,然后挂了电话。 原本她以为总部会把关寒调回来,没想到居然会直接让欧文接手。 摇摇头,这些已经不是她应该关心的事情了。 吃过午饭,凌浅沫坐在阳台上看了半天书,快到五点的时候,给叶梓安打了一个电话,没有人接。 她猜他大约在忙,于是起身去卧室换了外出的衣服,准备去超市添备一点日用品。 换衣服的时候她还在想,她现在这种状态,算不算是全职太太。 刚要准备出门,手机忽然响了,黎南的电话,约她见个面。 约定的地方是一家还算不错的咖啡厅,凌浅沫到的时候,黎南已经点好几样点心,正和木晴子眉开眼笑的说话。 看到她来,立刻朝她挥了挥手,挑眉憨笑的戏嚯,「本来还想官司结束之后,帮你庆祝一下,谁知道你电话不接微信不回。看看这一脸被滋润过的样子,看来是已经跟叶梓安庆祝过了。」 凌浅沫刚坐下,准备喝口水,闻言差点没直接喷他一脸。 当着他女朋友的面,跟另外一个女人讨论滋润不滋润这种事情,真的好吗?! 但是看木晴子一脸淡定,不以为意挖着慕斯蛋糕的样子,凌浅沫又觉得,果然不是每个人都和自己一样保守啊。 「还要谢谢晴子,要不是她,我估计现在就在牢里了。」凌浅沫动了动唇,「不如今晚一起吃饭吧,我请客,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操劳。」 黎南毫不客气的拆穿,「连收入都没有,请什么客啊。」 她被m公司开除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没了固定的收入,以她的个性应该也不会让叶梓安养着。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啊?」黎南仿佛随口一问。 凌浅沫挖了一小口蛋糕送进口中,「找工作咯,人家失业还能享受一段坐吃山空的时光。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存款。」 点点头,黎南慢悠悠喝了一口咖啡,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昨天跟晴子逛商场,看到一个女人,疑似夏雨薇。这个女人可不简单,你小心一点。」 凌浅沫一怔,旋即淡淡道,「现在我才是正室,她要找麻烦名不正言不顺,我有什么好怕。」 她最近是水逆了吗? 怎么那么多人排着队要找她的麻烦,人人都让她小心点。 「看她挥金如土的样子,应该从那事里跳出来了。女人报復起来,那可是相当可怕,总之你自己小心点。不然,让你男人看着点也行。」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对于夏雨薇,她之后约稍微了解了一下,江城名媛中的翘楚,市长千金,跟叶梓安其实还满相配的。 不过想起之前叶梓安的态度和手段,又释然了。 结束会面之后,凌浅沫直接打车去超市,推着推车选购菜品的时候,接到叶梓安打来的电话、 「在做什么?」男人的声音低沉中透着一抹温柔。 「逛超市,准备买点菜回家做饭。你什么时候回来?」寻常而自然的声音,如同相处已久的夫妻。 「我今晚有个应酬,恐怕不能回来吃。要不,你留着,我回来了当宵夜。反正每次运动之后,我也会饿。」 运动两个字,让凌浅沫挑拣菜品的手势一顿,微微脸红,「我知道了,那你不要喝太多酒,或者要喝也吃点东西。」 「嗯。」 挂了电话,凌浅沫摸了摸还有些发烧的脸,抿唇一笑,继续挑拣菜品。 *** 六点半,叶航国际地下停车场。 夏雨薇穿着一身光鲜亮丽的衣裙出现在叶梓安面前,踩着高跟鞋款款而至,停在男人面前,「叶梓安,好久不见。」 她特意穿了一条一字肩的裙子,露出大片滑腻的肌肤和漂亮的蝴蝶骨。 几个月低调躲藏的生活,并没有把名媛千金的贵气和张狂从她身上抹去,只是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印刻了一抹阴沉。 「不如不见。」叶梓安一开口,就是冰冷到无情的话。 夏雨薇并没有被他冷淡的态度气的变了脸色,反而盈盈一笑拉开他车子的后座车门,「你今天的应酬,应该不方便带你的叶太太出席吧。正好你预定的女伴有事不能来,我陪你啊。」 男人欣长清贵的身子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微微挑了下眉,薄唇掀了一抹笑,「你确定要去?」 「嗯!」夏雨薇哼了一声,钻进车里坐好。 她并没有去奢望副驾驶的位置,因为她猜如果她要坐,会直接被男人扔下来。 叶梓安笑了一下,不及眼底。既然她要去,那就去好了。 堂堂市长千金,居然会纡尊降贵去参加这种混乱的场合,看来她现在的生活,并不如表面所表现出的这样。 男人发动车子,才刚刚转了个弯,迎面就有一辆黑色切诺基直直撞过来。 ps:两更完成,昨晚去和一个大神吃饭,聊写书的事情聊到很晚,受益匪浅。今天会把昨天欠下的那一章补上。如果身体允许的话,我会四更。不过最近喵走出去,真是人人都说我瘦过头了。168的身高才80多斤,好心酸。
第208章 我等着看你变成我的那一天 叶梓安眸中一愣,快速打了方向盘避开,然后踩下剎车。 熄火。 叶梓安的脸色极度不耐烦,一只手搭着方向盘,一只手摇下车窗并拔了车钥匙,「我时间宝贵,搞不定他,就给我滚。」 他的语气很冷,脸色更冷,看着对面开门下车一脸暴躁的男人,情绪没有半分波动。 看见走过来的男人,夏雨薇似乎有些惊讶,却也只是一瞬,便立刻试图把车窗摇上,「我今晚是你的女伴,与他无关。你不是车技很牛吗,开车吧。」 「女伴还可以再换,至于你,在我眼中还不值。」同意带她去,无非是因为那种场合太乱了,有个女人应付一下也好。 她自己送上门来,不要白不要。 不可夏雨薇好对付,迎面过来的男人却未必。他可不想因为这女人,耽误他的生意。 夏雨薇气的脸都白了,刚要说话,旁边的车门倏地被人拉开,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一伸手,把她拽了下去,「夏雨薇,你他妈是不是疯了,他把你害成什么样了,你居然还敢来找他。」 「我想怎样,跟你有什么关系。」夏雨薇感觉自己的手都要被拧断了,「夏宇豪我告诉你,我的事不要你管,你给我滚。」 叶梓安摇下车窗,轻描淡写的敲了敲车门,「倒贴的女人我也不感兴趣,回去告诉夏正辉,女儿脑残,别自己也跟着脑残。我还有事,就不陪夏少聊天了。」 说罢,直接开车离开。 看着宾利尚慕漂亮的甩尾离开,夏雨薇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夏宇豪,现在你满意了?」她恨恨的看着拽着自己手的男人,「你不过失我们家养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格来过问我的事。 夏宇豪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十分平静的开口,「爸让你现在回家,跟莫家的婚期已经定下了,你安心等着嫁人。」 「不可能。」夏雨薇气的牙痒痒,恨不能脱了高跟鞋直接砸夏宇豪脑门上,「你们想卖了我换你们的富贵路,绝对不可能。」 一想到她那个疼她宠她的爸爸居然要把她卖给一个又老又丑的胖子,就为了换取他的支持和他手上的人脉,夏雪樱就作呕。 夏宇豪看了她一眼,英俊飞扬的眉目面无表情,「那你想嫁谁?叶梓安?可惜人家看不上你。甚至为了摆脱你,能把你送进局子里,还能把爸拽下来。夏家已经落到这步田地,你还想怎样?」 「你不是很牛吗,那你倒是想办法报仇啊,只会出卖女人你算什么男人。」夏雨薇冷冷一笑,鄙夷又嘲讽。 男人俊美淡漠的脸因为她这一句话,立刻变得阴鸷恐怖,如同地狱中爬出来的厉鬼,浑身都燃烧着一股浓浓的復仇意味。 「我会的。」 不管夏家人当他是什么,他已经把那当成是他的家了。 毁了他家的人,绝不可能就这么安然无恙的活着。 *** 凌浅沫草草做了一顿晚餐,然后和面开始准备蒸一点馒头和包子放在那,当早餐。 每天鸡蛋、三明治和牛奶,她也有些吃腻了。 弄完一切已经晚上九点了,叶梓安还没回来。她想了想,准备拿衣服去浴室洗漱的时候,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你好?」因为不知道对方是谁,所以她开口是轻软客气的嗓音。 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娇笑声,「凌小姐,好久不见。」顿了一下,才道,「估计此刻凌小姐正独守空闺,看在同为女人的份上特意给你来个电话提醒一声,今晚叶梓安的应酬场合好玩却不怎么正常。我想凌小姐应给明白吧。」 只听这个嚣张不可一世的声音,凌浅沫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看来我的丈夫魅力的确很大,夏小姐居然还不肯死心。挑拨离间这种事情,我以为市长千金应该不屑做才对。」 「你也可以当我是挑拨离间,反正我的确没安好心。不过如果你能忍得下自己男人乱来,我也无话可说。」 凌浅沫安静下来,没有回答这句话。 「信不信随你,反正我等着看你变成我的那一天。」 「啧啧,夏小姐的语气还真是酸啊。」说完这句话,凌浅沫直接挂了电话。 看着手上的睡衣,她不由得有些怔楞。 不怎么正常的应酬,到底是什么呢? 她是有听说过一些有钱人有恨特殊的癖好,比如一群人带着各自的女伴最后可以相互交换着玩。再比如有某些地方可以提供各种情趣娱乐,甚至大胆的开个性爱趴什么的。 一晚上安然平静的心情,在这一瞬间被破坏殆尽。 然后,手机忽然响了。 一条简讯,来自刚才的号码,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地址。 凌浅沫的瞳孔勐烈收缩了一下,片刻后,还是换了衣服,下楼取车。 半个小时后,她的车子停在了一家看上去算不得太起眼的俱乐部门口,手指紧紧抓着方向盘,犹豫了一下之后,下了车。 来的路上,她特意在网上搜索了一下这家俱乐部的情况,光是乌烟瘴气的描述就让她脑仁一抽一抽的疼。 叶梓安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 尽管已经努力掩藏自己的外形,可是当她走进去之后,她已然感受到了格格不入。 俱乐部的灯光昏暗得厉害,一进去就仿佛踏入了一个妖魔鬼怪横行的世界一样,随处可见不少人在互相拥吻,更有直接在走廊上就…… 凌浅沫差点就忍不住,想要落荒而逃。 旋即,一只手从暗处伸了出来,「凌小姐对吧,请跟我来。」 「你是谁?」凌浅沫警惕的看着他。 「夏小姐吩咐,让我带你去叶少的包间。」 「你认错了人了。」尽管男人宣称自己是受了夏雨薇的命令,但凌浅沫下意识的抗拒着这个环境下的所有人,所以直接否认,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男人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一把抓住她的手往电梯的方向拖。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凌浅沫蹙着眉尖,挣扎着想要反抗,然而却敌不过男人的力气,被拖进了电梯之中。 身后,一道略带疑惑的目光落在电梯的方向,旋即迈步追了过来。
第209章 你敢碰我,我一定杀了你 被人拽住手那一瞬间,凌浅沫就知道自己上当了。 可是现在为时已晚。 以这家会所混乱的程度而言,自己被人拖走,大约也只能被理解为是一种情趣吧。 那个男人一路将她拖进一间房间,扔在沙发上,指着她狠狠威胁,「你最好听话点,否则有你苦头吃。」 言罢,转身离开,并顺手关上了房门。 凌浅沫从沙发上站起来,刚才一路被拖过来的时候扭到了脚,此时脚踝的位置一阵钻心的疼。 但她也顾不得许多,踮着脚飞快冲向房门。 手指刚刚碰到门把手,忽然身子一软,差点跌在地上。 脑袋里一阵一阵的眩晕,身体很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酥麻感,如同电流一样在血液中奔腾。 好热,房间里温度仿佛在瞬间升高了一样,凌浅沫深吸口气,忍住身体的异样,试着爬起来准备开门逃跑。 谁知道试了几次,最终都失败的跌坐回来,身体的异常让她蹙着眉尖,难受得厉害。 这种异常让她很快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已经变得有些模煳的视线落在茶几上放着的一盒薰香上,骤然眯了眯。 里面放的肯定是春药! 不,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凌浅沫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却看到屏幕上信号格一栏显示无服务。 不得不说,设计这个局的人真的是很有心机,居然连房间的信号都屏蔽了。 就算是这样,她也不会任人宰割。 凌浅沫狠狠咬一口舌尖,刺痛让她的大脑稍稍清明了一些。 颤巍巍爬起来,距离门口也不过十步距离,她就不相信,自己连这十步都走不出去。 八步。五步。三步。一步…… 凌浅沫眉眼一喜,伸手握住了门把手。 然而门把却在下一秒被人拧动,从外面推开。 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自外面扑了进来,一看见凌浅沫,立刻用油腻的嗓音欢唿,「哎呀,还真是个大美人儿啊。啧啧啧,这皮肤摸起来……」 顺手抓着凌浅沫的手摸了一把,噁心得她差点没直接吐出来。 「滚开!」凌浅沫想将他的手甩开,可是身子软的厉害。 而那个男人更是被她小手的柔软和嫩滑激起了心底的邪念,直接扑过来抱着她,「小美人儿,性子还很烈,哈哈哈,我就喜欢这种带爪子的小野猫了。来吧,让我好好尝一尝,你这只小野猫的滋味。」 凌浅沫晕的越发厉害,也不知道是药效还是气得,总之眼前男人的样子都已经快看不清了。 但是本能的抗拒还在,不断拼命的反抗,甚至凝聚所有力气,抬起膝盖就是狠狠一撞。 男人毫无防备,被撞了个正着,捂着重创的命根子弓着腰原地跳脚。 凌浅沫趁机连滚带爬远离他,唿吸急促,被烧成了浆煳的脑袋拼命拼凑着语言,「不管你是谁,离我远一点。我是叶梓安的太太,你敢碰我,我一定杀了你。」 心里翻腾着恐惧和反感,明明是威胁的话,此刻她面色潮红,浑身疲软无力,说出来的嗓音清软中居然不自觉带上了一丝苏媚,反倒像是撒娇一般。 勾得男人心里痒痒。 在这种地方,什么样重口味的人都有,这个男人在短暂的剧痛之后,原本的怒气在看见那张倾国倾城的精緻脸蛋时,瞬间蒸发。 眼睛里闪烁着淫邪的笑,他勐地扑过来,先一步压制了她的手脚,避免她再度反抗,然后才高高在上一般,用那张肥硕丑陋的脸正对着她,就差流出口水了。 男人的身体很重,压得凌浅沫几乎不能唿吸,胖胖的手在她脸上和锁骨的位置流连,十分满意的笑,「啧啧啧,这么漂亮的脸蛋,这么迷人的身材,这么火辣的性格,有滋有味的你老公居然也捨得。哈哈哈……」 狰狞笑着的同时,已经伸手来扒她的衣服。 此刻,凌浅沫心底几乎要绝望了。 自己到这儿来,只跟黎南说过,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言则,就算是她现在被眼前这个男人强暴,也没有人能救她。 巨大的恐慌自心底升起,凌浅沫用力咬住唇,让疼痛帮助自己维持清醒,不断反抗着男人的步步侵袭。 然而,那股伴着酒味和劣质香水味的气息不断侵入她的鼻腔,让她几欲呕吐。 「滚开……你给我滚开……」 *** 向恆本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浅沫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 虽然她画着稍浓的妆,他还是一眼就确定,就是凌浅沫。 向恆皱眉想了一下,似乎是听说今晚叶梓安要在这儿跟别人谈生意。 难不成浅沫是因为担心,所以来看看? 毕竟在这里,谈生意的方式可不怎么光彩。 下一秒,手机响了一下,黎南发了一条微信过来。 ——浅沫到sexmonnl来了,你遇上照看一下。 向恆眼睛一眯,拔脚追了上去。 冲到电梯前,电梯门正好关上,阴沉冷漠的目光一直盯着电梯上的数字跳动,一眨不眨。 六楼。 男人转身,从楼梯狂奔而上。 sexmonnl每一层楼的房间算不上多,十二间左右,每一间都是单独辟出来的大套房,专门供那些找到了心仪对象的人在这儿玩乐。 向恆追上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凌浅沫的踪影。他不确定她被带到了哪一间,唯一的办法,就是一间一间的踹门去找。 *** 凌浅沫绝望得几乎要哭出来,脑袋的眩晕加上身体对药物的反应,让她对男人的反抗越来越弱。 在这样下去,迟早万劫不復,凌浅沫一狠心咬破了嘴唇,用力一推。 身上骤然一轻,压在她身上的重量忽然就消失了。 砰! 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地板都跟着颤了颤。 凌浅沫抬眼看去,迷濛的视线之中,看到那个肥硕油腻的噁心男人被砸在地板上。 「你找死!」寒意凛冽的嗓音响起,男人的脸上立刻传来一阵剧痛。 「浅沫,你没事吧?」一踹开门就看见她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正欲不轨,他就恨不能杀了这个男人。 暴揍一顿之后,走到凌浅沫身边,看着她潮红着脸蛋,疲软无力的样子,心底又是一阵火起。 该死的,居然还敢给她下药!
第210章 谁给你们的狗胆 凌浅沫想说话,甚至想看清楚这个救了自己的人是谁,然而药性彻底散发出来,让她整个人几欲晕死过去。 「没事了。」向恆脱下外套,罩在她身上,还好还好,她的衣服还算完整,说明这个男人还没得手。 否则,他就算是死十次也不为过。 向恆弯腰,将凌浅沫抱起来放在沙发上躺下,目光扫过茶几上的薰香,瞳孔剧烈收缩一下,手一抄抓了走到窗户边直接扔下去。 掏出手机,发现两格微弱信号,立刻拨打了电话。 「来6011,浅沫让人下药了。」 「你说什么?」 「马上下来,」他的语气很冷硬,透着一股怒气,恨不能将电话那头的男人撕成两半,「你来这种地方谈生意,她当然不放心。不过我猜应该是让人设计了,你不来,她身上的药性发了……」 话还未说完,那边的人已经毫不犹豫挂断电话,起身准备离开,「有点事,先行离开。」 「叶总,你不是吧,生意谈到一半你人走了,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啊。」说话的男人眯着一双桃花眼,怀里搂着一个娇俏水灵的美人儿,这是今晚上叶梓安随手拎来的陪衬。 听到男人的话,叶梓安本就沉郁的脸色越发冷漠,俊美的脸上透着一股森森寒意。 被他寒凉漠然的目光盯上,说话的男人不自觉打了个寒颤,脸上的笑容寸寸败退,再也不敢开口。 今晚叶梓安一直表现温和,让许多人都忘了,他的手段究竟有多凌厉狠绝。 男人转身,大步离开,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再出言阻止。 *** 凌浅沫是被头顶泼下来的冷水给惊醒的,迷迷煳煳的抬眼,才看清楚拿着花洒对着她浇的男人是谁。 「向恆?」凌浅沫喃喃出口,有些难以置信,「你怎么会在这里?」 见她醒来,还有力气开口说话,向恆心头略略松了口气,然而英俊的脸上却满是暗沉,「这话应该我问你!」 男人冰冷的嗓音有些冷漠的怒气,「不是最讨厌这种地方,你来干什么?平时看着挺精明,怎么看不出茶几上的薰香有问题。」 「我……」 她想解释,然而门铃已经响起,向恆扔了花洒转身朝外走去,扔下一句,「应该是叶梓安。」 什么? 从向恆嘴里听到叶梓安的名字,让凌浅沫一惊。 叶梓安来了,他会不会以为她是来查岗的啊? 「来得这么慢,你就不怕……」门打开,门外却不是向恆以为的叶梓安,而是一群记者。 举着相机就是一顿勐拍,甚至不少人已经直接推开向恆沖了进来,左右环顾的样子,明显是在找人。 向恆最初被闪光灯晃花了眼,反应过来已经有好几个人沖了进来,俊脸顿时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出去!」向恆站在那里,浑身上下充斥着暴怒的前兆,如同一只被撩了鬍鬚的狮子。 堂而皇之进来的几个记者一愣,旋即回过神来,话筒几乎戳到他的面前。 「请问向总,有人所您今晚特意在这里和叶航国际总裁叶梓安的夫人偷情,请问是不是真的?」 「请问你之前抛弃自己的未婚妻,是不是也是因为叶太太?」 「听说这个叶太太是你的前女友,而且也是之前被控故意杀人的凌浅沫小姐,是真的吗?」 向恆一把打开记者的话筒,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解开了衬衣领口的两颗扣子,露出大片精壮的胸膛,「你们想听答案,先告诉我,谁叫你们来的?」 「向总,我们……」被问到的记者楞了一下,企图找话语搪塞过去。 然而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冷漠的打断她的话,「要么告诉我是谁叫你们来的,要么滚出去。」 「向总,你这么着急要把我们赶走,是不是为了维护凌小姐?」 「你还是让凌小姐别藏了吧,我们都知道她其实就在这里。我们还听说,今晚叶总也在此处应酬。」说话的记者一脸轻蔑的笑。 还真是大胆啊,居然在人家老公眼皮子底下偷情。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沸腾,以及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的清脆声响。 房间里的记者一回头,就看见那个出现在门口的男人。 欣长的身姿,清贵优雅,俊美的脸上挂着一抹温和的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也让一双墨染的眸子看上去更加的寒凉深邃。 他一出现,就让所有的女人不由自主的亮了亮眼睛。 造物主在制造他的时候,显然偏心到了极点。即便是在这样暧昧混乱的环境下,他却依旧如同站在聚光灯下清越衿贵的贵公子。 「你叫我来,就为了看这些阿猫阿狗?」贵公子一出口,就恶语伤人。 怔愣的记者很快回过神来,被奚落了虽有些怒气,却也不敢发作,只是挺直了腰板,强撑着开口,「叶总也是收到消息过来捉姦的吗?」 旁边有一个记者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见过嚣张的,还从未见过如向总这般嚣张的,在人家男人眼皮子底下偷情女人也就算了,居然还有脸把人叫下来。怎么,是觉得你们是真爱,想让叶总成全……」 「啪!」 重重的一巴掌,打的那个女记者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 向恆的眼皮跳了跳。 叶梓安不打女人。 从不。 但现在却因为她对凌浅沫的一句轻辱,直接动手。 被打的人也是一脸懵逼,捂着脸颊半天没反应过来。 儒雅清隽的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显得衿贵且优雅。俊美的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只是眉眼之间却渗透着一股浸透心脾的冷,与他唇角的笑形成强烈的反差,越发让人心底生寒。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根一根收回,握成拳头,垂在身侧,目光波澜不惊的扫了众人一眼。 「谁给你们的狗胆,往我叶梓安的太太身上泼脏水。」 在场的记者心里狠狠一跳,男人的怒火让他们此刻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是叶梓安。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本来以为给消息的人只是说说而已,毕竟谁也没听说叶梓安已经结婚了。 可是现在,他居然亲口承认了。 「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一步。」
第211章 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啊 记者们哪里肯就这样放过,几个记者下意识的堵住门口,不想让他就这么走。 向恆倏地当初一抹极缓极缓的笑容,本来冷冽的表情骤然一笑,给人一种分外阴森可怖的错觉,「看来,这些人是铁了心要看你笑话啊。」 原来叶梓安的名号,也并非那么好使。 叶梓安的目光淡淡扫过在场,没有看到他想找的人,不由得略略沉了沉眸,「浅浅呢?」 亲昵的称唿,让向恆的眸光微微暗了暗。 「洗手间,她吸了不少迷药,我让她泡冷水清醒清醒。」 分外无辜的语气,却换来叶梓安一记冰冷刻骨的瞪视。 向恆摊手,不泡冷水,难道要让他帮她解决。 那估计叶梓安分分钟杀了他吧! 「叶总,凌浅沫趁着你谈生意不回家,就在这里私会情郎,难道你就一点都不生气?」 有记者气不过,大着胆子说了一句。 叶梓安迈向洗手间的脚步顿住,回过头来,微微掀起眼皮,墨色深沉的眸子幽暗得吓人,「你说她来私会情郎?」 「是啊,要不然她大晚上的跑来这种地方做什么?还鬼鬼祟祟的藏着不肯见人,肯定是心里有鬼。」记者说的言之凿凿。 不算明亮的灯光下,向恆就那么淡淡的看着那个没什么表情的男人。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他抄在西装裤带里的手指轻微颤了一下。 显然是被激怒了! 浴室里,有水声隐隐约约的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极低极压抑的痛唿。 尽管不太明显,但叶梓安还是一下子就听见了。 男人迈开一双长腿,直接进了浴室。 浴室里,浑身湿透的女人跌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脚踝小心吸着气。 被水打湿的黑髮湿漉漉的贴着脸,水珠沿着发梢低落,在白玉无瑕的肌肤上滑出一条细小的水流。 或许是听到脚步声,凌浅沫抬起头来,面色有些苍白,嘴唇被咬破的地方血已经止住了,留下一个暗红色的血痂,在一片莹润的白色之中分外刺眼。 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睫毛上还沾着水珠,看清楚来的人是谁时,眼底压抑的委屈一点一点往外冒,最终宣洩成灼热的泪,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女人的声音清软中带着一丝颤抖,害怕,又小心翼翼,「梓安……」 只两个字,立刻就让他冷硬的心软了下来。 心底原本充斥的质问烟消云散,男人伸手扯了旁边的浴巾,走过去小心将她包好,打横抱起。 出来后并没有回客厅,直接进了卧室。 一边给她擦拭,一边拿手机拨通了电话,「立刻送一套女士衣服来sexmonnl6011。」 挂了电话,看着她没有血色的唇瓣,手指怜惜的抚上去,轻轻点了点那个血痂,「疼吗?」 「疼。」凌浅沫的眼睛里又开始冒雾气,「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啊?」 压抑了恐惧和怨气的质问,温温软软的调子,听着就莫名让人心疼。 叶梓安只觉得一颗心几乎要软成了水,手指怜惜的自伤口上擦过,「抱歉,我来晚了。」 分明不是他的错,却还能如此闻言软语的道歉,让凌浅沫心中的委屈和害怕成倍增长,最终压抑不住,哭着扑倒他怀里,抱着男人的腰呜咽出声。 男人心疼得不行,女人低低的撕裂的哭声像是一根一根的针,密密麻麻的扎在他的心上。 直到有人来敲门,凌浅沫才从委屈中惊觉,这里不是他们的家,还是在一个香艷的会所房间里,忙不迭从男人怀里退出来,背转身子抹眼泪。 叶梓安看了女人纤弱单薄的背影一眼,起身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林助理,受伤拎了一个袋子。 见他出来,目光越过门缝朝里面看了一眼道,「总裁,门外的记者已经被我打发了,向总也离开了。不过向总走之前,让我把这个交给总裁。」 说着,递过来一张名片。 叶梓安伸手接过,只看了一眼,漆黑深邃的眸子立刻眯成了狭长的缝。 门外,林助理有些欲言又止。 叶梓安抬眸,凌厉的目光自他脸上刮过,「还有事?」 「那个……向总走之前让我转告总裁一句话,」林助理又抻头看了一眼坐在床上擦头髮的凌浅沫,才道,「他说,做丈夫的来这种地方谈事情,也难怪做妻子的会不放心,所以才……」 后面的话自动消失在了叶梓安的目光中,低下头喃喃了一句,「这些又不是我说的。」 「在楼下等我,很快下来。」叶梓安瞥了他一眼,目光清贵矜高。 林助理哪还敢再说什么,立刻转身离开。 叶梓安将视线收回来,拎着口袋返回房间,递给凌浅沫,声音自觉放柔了好几度,「先把衣服换上吧,别感冒了。」 「嗯。」凌浅沫拿着袋子进了浴室,片刻后再出来,身上已然干净清爽。 至于之前打湿的衣服,被她尽数扔进了浴室的垃圾桶里。 只要一想到那件衣服上沾染了那个男人油腻的气息,她就忍不住想要干呕。 已经入了秋的天气,在凉水里泡了很久,凌浅沫浑身上下都染着寒气。 不知道是药效未散,还是冷水泡太久的缘故,她整个人看起来还有些恍惚。 叶梓安将身上的西装脱下来披在她身上,扶着她离开。 从头到尾,没有问她一句为什么来这儿,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问,凌浅沫也不想再提,只是身子有些发软,脚踝也传来刺痛,走了两步,眉尖就蹙在了一起。 「脚怎么回事?」叶梓安一弯腰,把人打横抱起,阴沉着脸问。 想到自己的脚踝是为何扭伤,凌浅沫下意识颤抖了一下身子,朝男人温暖的胸口又偎了偎,仿佛寻到了一丝安全感,然后才垂着头小声道,「不小心扭到了。」 见她一副不想说的样子,叶梓安也不再问,抱着人径直下楼。 楼下,林助理见他们出来,立刻打开了后座车门。 发动车子的时候,透过后视镜看着凌浅沫异常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开口道,「总裁,要不要请医生来家里看一下,夫人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 ps:跟一个很久不见的高中同学吃饭,聊了很久。她高中毕业之后没有上大学,直接选择了结婚,当时是为了爱情,然而现在却把自己过成了怨妇。有时候想想,女人真的还是需要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这样才能够自我依靠。不管会不会被人抛弃,终归还能有所依仗,不至于绝望。
第212章 半夜三更跑去那种地方私会前男友 叶梓安的目光落在她苍白如纸的脸上,女人虚弱的似乎随时能晕过去,剑眉在眉心打了个结,「去医院。」 「不要,我想回家。」凌浅沫闭着眼睛,此时却难得强硬,「闻了一晚上奇奇怪怪的味道,我现在不想闻医院的消毒水味。回家吧,好不好?」 叶梓安扫了她坚持的模样一眼,点头,「给宋医生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好的,总裁。」林助理一边发车,一边拨打了电话。 后座上,凌浅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坐在靠近车门的位置,整个人疲软的靠在车门上。 苍白的唇微微抿着,透出一股委屈,又有些受惊之后的惶恐,还有一点点的控诉。 车内开着灯,叶梓安很轻易的就将她脸上的表情捕捉,伸手过去想要把人抱过来,然而凌浅沫却如同受惊的兔子,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颤抖着看他。 「浅浅。」男人耐着性子,喊了一声她的名字,「不过是见了向恆一面,你就开始不想让我碰了?」 言罢,动作粗暴的将她扯进自己怀里。 凌浅沫的抗拒和躲闪,让他相当反感。尤其是,她明明看上去就一副随时能死过去的鬼样子。 男人的手放在腰间,凌浅沫越发挣扎,嗓音里已经含了哭腔,「叶梓安你不要碰我,让我安静一下好不好?」 此时此刻不管是谁碰到她,都能让她想起来之前那个肥硕油腻的男人,以及那双曾在她身上游走过的手。 她觉得噁心! 「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你不要来欺负我,至少现在不要。」 刚才是整个人害怕慌乱得不行,看见他就跟看见了救世主一样。 然而坐在车厢里之后,所有的思绪才开始一点一点变得清晰。 今天晚上的一切都是一个局,无论是谁设计,却分明都是因他而起。 这个男人太过优秀,自己待在他身边,这样的事情恐怕还会接二连三的遇上。 她不想离开他,可是今天晚上的事情又着实刺痛了她的神经。 她现在只想好好的,一个人安静的去想一想。 未来到底应该怎么办?!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圈已经有些红了,揉着衣角,委屈又无助的样子,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受。 警惕防备着周围的一切,只想安静的找个地方舔舐自己的伤口。 向恆抱她去泡冷水的时候,房间里肥硕的男人已经趁机熘走了,所以叶梓安并不知道还有过这样一段插曲。 如果他知道,此时他脸上的怒气就不会这样明显,将他方才的温柔都扫荡一空。 墨染的眸子盪开一抹寒凉的意味,仿佛忍耐到了极致后的爆发,「半夜三更跑去那种地方私会前男友,凌浅沫,你还有理了?」 男人的话一字一字吐出来,如同尖锐的刀剑,狠狠戳在凌浅沫心头。 她本就苍白的脸,越加的苍白,眼睛里甚至涌上了一股雾气。 他信了,那些记者的话,虽然她在浴室里,但那样尖锐的指控,她还是听到了。 原本以为他最初温柔的呵护心疼不是伪装,是真的担心。 如今想来,不过是当着众人的面,不愿撕破脸?! 凌浅沫怔愣着还未反应过来,男人的手指就伸过来,掐了她的腰带着她往前,重重撞在他的唇上。 冰凉的吻,有着惩罚的味道,这般近距离的接触,让她轻易闻到了男人身上陌生的味道。 混合了香水味,酒味和烟味,奇怪的味道。 让她作呕! 推拒的动作疲软无力,捏了拳头捶上他胸口的动作反而像是在撒娇。 凌浅沫被动承受着他掠夺的吻,脑子里一阵一阵的炸开白光。 女人的眉尖紧紧蹙着,苍白的脸上拒绝反感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叶梓安原本没打算深入,然而却被她脸上的神情撩拨了压抑进骨子里的火气,越发加深。 这样的场景,不可避免让她想起了之前那个男人,心里的阴影成倍放大,灼烧的眼泪不受控制的低落下来。 感受到紧贴着的面颊传来濡湿,叶梓安稍稍撤离,就看见女人早已经哭花了一张脸,哭红了一双眼。 密密麻麻的心疼遍布胸腔,他骤然生出一种自己做了天大的混蛋事一样的感觉。 趁着男人分神,凌浅沫用力的一把推开他,咬着唇莫名委屈的咆哮,「叶梓安,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你自己惹的桃花债,却让我去受苦。我差点就被人强暴了,你身为我的丈夫不知道帮我出头,还在这里欺负我。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车厢内,有重重寒气接连不断涌出。 男人墨色的眼内有暗云汹涌,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今晚到底怎么回事?」一出口,就是冰冷的质问。 脸色,随着对方的话,而越发冷淡下去。 末了,对面的男人补充一句,「叶梓安,你要是个男人,就别总让她受这种委屈。」 挂了电话,看着缩在角落里一脸情绪的女人,心中既心疼又愧疚。 半晌后,还是伸手把人捞了过来,圈在怀里,「我是不是个男人,你不是最清楚。」 她都已经这样了,他居然还不忘耍流氓。 凌浅沫试图从他身上起来,却感觉男人的手臂力道加重,将她牢牢锁在怀里,「抱歉。」 低沉到近乎错觉的两个字,骤然在耳边炸响,将她心底所有的委屈,全部炸了出来。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发不可收拾。 她就那么咬着唇,安静的哭,不言不语,也不闹。 「别哭了,我不是道歉了吗,怎么还哭啊。」但凡她这样哭的时候,叶梓安总会手足无措,一颗心甭管有多冷多硬,也能瞬间软成一汪水。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那要警察干嘛。凌浅沫瞪他,水汪汪的眼睛,再加上没什么力气,所以非但没什么威慑力,反而添了些柔媚。 男人的声音软下来,「乖,别哭了,咱们回家。等回头,老公肯定给你出头。」 他很少在她面前自称老公,而她也很少这么喊他,虽然两个人已然是夫妻的关系,却也未曾考虑过要用这样的称谓。 然而此刻,听他说来,凌浅沫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心安。 心底的反感被一扫而空,凌浅沫窝在男人怀里,安静的点了下头。 ps:最近会稳定一天三更,但是时间上我真的没办法承诺。不过我会看着多写一点存稿,到时候定时更新,也避免大家追的这么辛苦。实在抱歉,(づ ̄3 ̄)づ
第213章 那些人,我会收拾他们 到家的时候,凌浅沫已经睏倦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然而却偏又昏沉着睡不安稳。 下车的时候,是一路被叶梓安给抱着。 窝在男人温暖又坚实的怀抱里,纵然难受,却也觉得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迷迷煳煳被抱进卧室,放在温暖柔软的大床上,闻着熟悉的味道,原本紧绷的神经着才舒缓下来,喉咙里溢出一声低低的嘆息。 叶梓安俯身亲了亲她的脸蛋,语气温柔,「你先躺一会儿,医生马上就到。」 凌浅沫哼了一声,下意识把头埋在柔软的床褥中,身子蜷缩起来,做出一个自我保护的姿态。 男人站在床边,想起车厢里女人说的那些话,一双眸子阴沉沉的,似乎能滴出墨来。 转身,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反手关门的同时拨打了电话。 那头,一开始场景喧闹,片刻后便安静下来。 「什么事?」顾北拉上门,将一切嘈杂隔绝在门后,这才开口问。 叶梓安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查一下夏宇豪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这几天都跟什么人接触过。」 「夏宇豪回来了?」顾北一惊,继而有些担心的道,「那可是只疯狗,上次咱们那么设计夏雨薇,他要是回来,肯定找你麻烦,你小心被他咬一口。」 叶梓安的俩呢冷淡下去,「已经咬了。」 「嗯?」 「他让人把浅浅骗去sexmonnl,给她下药,又把记者找来。」 「什么?」顾北一下子跳起来,「那她没事吧?」 问过之后又有些后悔,他不该在叶梓安面前,表现出这样的关心。 尤其是,他现在打电话过来,就证明凌浅沫肯定没事了。 那头静默了一下,才听到男人薄薄的声音传来,「没事。」 「这件事情交给我,我会查清楚。」 挂了电话,林助理正好领着医生进来。 年纪算不上大,面容干净的宋医生眼睛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更添了几分文雅气。 看见站在客厅落地窗前打电话的男人,微微颔首,「叶少,我先去为夫人检查身体吧。」 「嗯!」叶梓安收起电话,跟着他进了卧室。 几分钟后,宋医生收了仪器,看着男人漆黑深邃的眼,稍稍斟酌了一下,才道,「夫人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吸了不少混合的迷药和春药,下药的人手比较黑,药量很重,所以夫人才会如此疲倦。我开了些静脉注射的药,再休息一晚上就没大碍了。」 叶梓安的脸色阴沉得厉害,湛湛黑眸落在宋医生身上,宛若吸人的黑洞,「确定不会有任何问题?」 「不会。」宋医生也算和叶梓安打过几次交道,知道这男人此时表现出的态度,自然是对卧室里那位极为在意。 身为男人,恐怕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容忍自己的枕边人跟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扯上关系。 所以宋医生有片刻的尴尬,尴尬之后,推了推眼镜道,「虽然分量比较重,但似乎及时得到了处理,夫人的身体这么不舒服,多半是被药物折腾又受了寒气的缘故,应该……什么都没有发生。」 「好,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会再给你打电话。」 林助理送了医生出去,叶梓安就站在床边,看着睡得很不踏实的凌浅沫。 女孩巴掌大的小脸分外精緻,却白的毫无血色。眉尖微微蹙着,苍白的嘴唇上殷红的血痂格外刺眼。 凌浅沫睡得并不安稳,昏昏沉沉的睁眼,就看见男人隐匿在昏暗的光线中,目光直直盯着她看。 见她看过来,叶梓安迈步过去,温柔的将她搂进怀里,沉声道,「还是很不舒服?」 「没有。」凌浅沫的嘴唇动了动,「就是睡不踏实,总有些担心。」 叶梓安眯了下眸子,将眼底的暗沉光芒尽数敛去,「那你等我一会儿,我洗个澡,陪你一起睡。」 「好!」凌浅沫抿唇笑了一下,将脑袋往枕头上靠了靠。 很快,男人带着一身沐浴乳的清香钻进被窝里,将她搂在怀中。 原本就睡得不踏实的凌浅沫立刻惊醒,看到是他,眸子里的抖动才平復下去,「是你……」 「乖,没事了。」她的一惊一乍落在男人眼中,说不出的心疼,「那些人,我会收拾他们。」 「谁,那个男人吗?」她都记不得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只记得他肥硕的身材,「算了吧,不过是被人利用了而已,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成了别人手中的刀。」 男人的眉头紧皱了几分,不过却没有反驳她的话。 凌浅沫自然知道,身为江城的太子爷,又怎么可能任由自己的女人差点被人强女干而无所作为呢。 「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好,你睡,我抱着你。」 *** 或许是有了叶梓安的怀抱让她安心,后半夜凌浅沫睡得格外沉。 醒过来的时候,有种仿佛睡了一个世纪的恍惚。 等到她撑着脑袋做起来,从床头拿过手机看时间的时候,才发现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 洗漱完换了一身衣服,随意绑了头髮走出卧室,才发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她一出现,那个人立刻扭头看了过来。 还是个熟人,夏雨薇。 凌浅沫淡淡看了她一眼,目光自然而然的掠过,「你来找叶梓安?他不在,大约是去公司了吧。」 言罢走进开放式的厨房里,打开冰箱准备给自己做些吃的。 「不,我是来找你的。」夏雨薇从沙发上站起来,容色有些着急的样子,「凌浅沫,我承认我昨天晚上不该哄骗你去sexmonnl。可是之后的事情真的不是我动的手脚,我为煽动你的事情道歉,你能不能原谅我。」 凌浅沫从冰箱里拿出一盒虾米,又拿了一颗西红柿和两个鸡蛋,准备做一碗简单的面条,闻言抬眸,淡淡看她,「好,你的道歉我收下了。没什么事,大门在那边。」 「那你是原谅我了吗?」夏雨薇有些急,一副她不给明确答案就不走的样子。 凌浅沫切番茄的手顿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谁规定,你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就必须回你一句没关系?」
第214章 婚礼的时间我已经订好了,三个月后 「凌浅沫,」夏雨薇尖叫一声,但是想起某人的警告,又不甘不愿的软下调子,「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都不会来找你麻烦,更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这样还不行吗?」 凌浅沫温凉的目光扫过她的脸,电磁炉上的水开了,她抓了一把挂面丢下去,搅动了一下,然后给旁边锅里倒了油,准备炒番茄鸡蛋,「是不是叶梓安让你来道歉的,如果我不原谅,他会做什么?」 昨晚上那个男人说会帮她出头,她还以为是说说而已。 「叶梓安……要把我哥哥送进监狱。」夏雨薇咬着唇瓣,「我可以跟你发誓,昨晚的事情真的和我们无关,我不知道为什么顾北最后查处来那些人是受了我哥哥的收买,但是我很肯定,他没有。」 夏宇豪为人虽然狠,但如果是他出手,那么对象绝对会是叶梓安本人。 她很清楚,夏宇豪从来看不起对女人出手的男人,对他而言,只有废物才会无能到需要靠女人打败对手。 凌浅沫相信她说的是真的,一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既然已经低三下四的来给她道歉,那就不至于要跟自己说谎来逃避责任。 更何况,虽然只见过一次,但她却也觉得眼前这个市长千金,有什么不满都是明刀明枪的来。 像这种阴谋诡计的事情,不是她的风格,反倒像是某个人。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也原谅你了。」凌浅沫手脚麻利的将炒好的番茄炒蛋盛到碗里,又把面条分两碗装好,其中一碗推给夏雨薇,「等了这么久,饿吗?」 夏雨薇怔愣了一下,旋即扯开一抹笑,也不嫌弃,接过她递来的筷子就开始吃。 算不上特别好吃的一碗面,但在此时此刻来说,却让她有些莫名感动。 吃完了简单的午饭,夏雨薇直接离开,凌浅沫无所事事,干脆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发呆。 本意是想思考一下未来应该怎么办,但秋日的阳光暖暖的罩在身上,她坐着坐着,脑子就坐成了一团浆煳,直到手机响起,她才回过神来。 叶梓安的电话,她接起来却没说话,只是把手机放在耳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醒了?」那头是男人低沉却温和的嗓音,「醒了就过来陪我吃饭。」 「我刚刚已经吃过了,和夏雨薇。」 「嗯?」叶梓安淡淡的道,「所以你宁愿陪一个给过你一巴掌的仇人,也不愿陪你老公?」 昨晚,叶梓安为什么会去那种地方,又做了什么,即便她已经悄悄跟过去还被人算计了,他却依旧一个字的解释都没有。 凌浅沫握着手机没有出声,听着男人的唿吸声,分外安静。 只一秒后,男人淡定安然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是说,这个电话要是换成向恆,你就屁颠屁颠去了?」 玩味的语调,已经透着一点点的威胁。 昨晚自己和向恆,他果然还是在意。 凌浅沫嘆一口气,「我知道了,那我现在开车过来。」 「我已经让林助理过去接你了,在楼下。」似乎满意于她的识相,叶梓安的语气越发温和了一些。 霸道的男人,早就算准了她肯定会同意。 换了衣服,又重新整理了一下髮型,下楼之后果然看见林助理站在车边,看见她出来,打开后座车门。 车子停在一家看起来不错的中餐厅门口,林助理下车开门,「夫人,总裁已经在等你了。」 「嗯。」凌浅沫点点头,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有服务生过来领着她往包厢走。 两个人的包间,足够宽敞,却不显得空旷,男人双手抄在裤袋里,透过明亮的玻璃窗看着背后的景致。 四合院一样的地方,天井里是一个大大的池塘,里面养着几尾鲜活的红鲤鱼,中间还立着一块假山。算不上多么奇特,但却很应景。 听到声音,男人回过头。 淡雅的五官在阳光的映照下,仿佛在闪闪发光。 这个自带八米光效的男人! 服务生很快进来上菜,或许是知道她已经吃过了,所以他点的并不多。 动筷子之前,先递了一杯温水过来,「好点了吗?」 「嗯。」他没问她为什么去,也不开口解释。 凌浅沫捏着筷子的手指微微用了下力,心口瀰漫出一种说不出的酸软和委屈。 「浅浅,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宛城去看看爷爷?」 女人伸手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一秒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她的爷爷,垂眸避开他的目光,温淡的开口,「再说吧,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我想调整一下心情,找到新的工作稳定之后,再回去看爷爷。」 否则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和爷爷的精明,肯定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然而这些落在男人的耳朵里,分明成了推脱,「你不想让我见他?」 「我没有。」隔着一张桌子,她还是清晰感受到了男人的情绪,不得不解释,「反正我们已经结婚了,也不着急……」 「名分很重要!」 「嗯?」凌浅沫看着他的眼睛,他们现在不是很名正言顺吗?! 「婚礼的时间我已经订好了,三个月后。婚纱你是自己去看,还是我请人来设计?有没有什么特别不喜欢的地方?戒指想要钻石的还是珍珠?」 他一口气问了一串问题,凌浅沫有些怔愣,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忽然提起婚礼,提起要见爷爷的事情。 然而男人霸道的决定了婚礼的时间,现在才来通知她,让凌浅沫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淡淡的烦闷。 「随便吧,你看着办。」女人的手指握成拳,放在膝头。 反正就算她提出意见,他也未必会放在心上。 叶梓安隔着一张桌子,眼神落在她身上,定定的看了很久,然后点头,「好。」 凌浅沫抬头,他说好,这个字又变成了一根针,狠狠扎在她心脏最柔软的位置。 「叶梓安,我们其实……不用那么快举行婚礼的。」如果没有爱,那么这场婚姻势必摇摇欲坠。 更何况她现在,真的有些摇摆,是不是要留在他身边。 有些报復,她怕她承受不起。
第215章 我说过,你永远都会是叶太太 男人的眼睛在瞬间化为凌厉的刀剑,似要将她凌迟一般。 凌浅沫咬唇低头,不去与他的目光对上,「婚礼不过是个形式而已,反正我们已经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这个形式要或不要并不重要,对不对?!」 虽说是反问的语气,但却用陈述的调子说出来。 男人的脸色越发难看。 「所以,半夜私会前男友让你旧情復燃,不想公开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说起这事,饶是凌浅沫修炼出了隐忍的性子也觉有些按捺不住,拳头握紧又松开,深吸一口气后霍然抬头,「向恆是我的初恋,是我挥之不去的八年,你如果真的那么介意他的存在,大可以和我分道扬镳。」 「叶梓安,不要忘了,是你自己说,我符合你的叶太太。选择是你自己做的,你这样一味的纠结过去有意思吗?」 更何况,她会出现在那里,到底是因为什么,难道他就真的没有想过?! 「所以,你现在是为了他,要跟我离婚?」 凌浅沫看着男人没有丝毫情绪的脸,心里压抑的懊恼和挣扎一点一点被他漠然的态度蚕食。 许久之后,才慢慢点了一下脑袋,声音几不可闻,「可以吗?」 「你觉得呢?」 凌浅沫低下头,其实她早该知道,问了也等于白问。 这个男人要是能轻易放手,大约他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吧。 有时候她是真的搞不懂叶梓安,明明不爱,可他的表现又是那么让她误会。 她真的很害怕,自己这样一点一点的沦陷,到最后,她该如何自处。 凌浅沫不再说话,有意无意的拿筷子戳着面前的菜,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处处都透着无奈。 「你到底又在闹什么?」对面忽然温凉的嗓音砸过来,男人啪一声把筷子扔在桌上,「夏雨薇的道歉没能让你满意?还是我没有把那么差点强暴你的傢伙抓到你面前任你处置?」 凌浅沫垂了下羽睫,唇角微微扯了扯。 看,多么讽刺而荒谬,他的老公,连她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 大抵真的是因为不爱,所以从未仔细深思过吧。 仰了头,女人脸上是温淡干净的笑容,「婚纱我想要一字肩的设计,不要鱼尾和蕾丝,款式尽量干净简洁一点就好。戒指就不要钻石了吧,财不露白,万一哪天我戴着鸽子蛋招来抢匪,我可打不过。」 她的语气轻快,脸上已经看不出半点不悦的痕迹。 然而话题转的僵硬,男人又如何察觉不出她的情绪。 不过看着她脸上的笑,到底还是忍耐了脾气,「嗯。」 吃过饭,最终的决定是婚纱和戒指都找人专门设计,交给叶梓安去安排。 无所事事,凌浅沫便准备转身回家,试试看在网上投简歷。 一只手伸过来,将她刚刚打开的车门砰一声关上。 随之而来的是腰身被掐住,身子被迫转了一圈,男人霸道的吻就那么压了下来。 足足几分钟的法式深吻,在人来人往的路边,众目睽睽。 凌浅沫的脸蛋烧的厉害,心头的火气明显比叶大少表现在明面上的更为旺盛,一把将他给推开,擦着嘴唇低吼,「叶梓安,你干什么?」 女人擦拭嘴唇的动作让男人眸子一暗,一张俊脸跟着冷了下来,「怎么,不想举行婚礼,现在连亲一下都不想了?!」 凌浅沫用力的抿紧了唇,垂在身侧的手指掐了掐指尖,最终还是妥协,「没有,人来人往的,影响不好。」 她的语调很轻,却透着一股隐忍的敷衍,让男人低低冷笑出声。 「真的怕影响不好,你还摆出一张被人强了的怨妇脸。」 说她怨妇脸。 呵,那她为什么会变成怨妇,叶公子真的不知道吗。 凌浅沫脸上倏地绽放出一朵大大的笑容,只不过却有一种讽刺的凉薄,「你知道夏雨薇为什么要怂恿我去找你吗?」 「她不死心,想挑拨离间,弄垮了你,她才有机会上位。」叶梓安的眼中同样浮现出淡淡的嘲弄。 「那你知道有多少女人前仆后继想要爬上你的床吗?」 「我说过了,跟那些一心贪图我钱财的女人比,你更适合叶太太这个身份。」叶梓安的语调透着一股子不耐烦,「我说过,你永远都会是叶太太。除了这个,你还想听到什么?」 她还想听到什么?! 凌浅沫的笑容有些苍白的凉,分外无奈的摊了摊手,「你看,其实你很聪明,什么都能一眼看透。可是我们朝夕相处,我为何开心,为何生气,你真的一点都不明白吗?」 或者说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愿意去想。 叶梓安心口一震,看着她平静淡然的脸,分明没有丝毫的委屈和眼泪,但他就是能察觉到她情绪上的绝望。 那种说不出,道不明,掺杂了无奈和难过,求而不得的绝望。 凌浅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钻进了车里,「林助理,麻烦你送我回去吧,我有点累了。」 外头候着的人小心觑了叶梓安一眼,又惊觉此时不该看老闆笑话,于是紧跟着钻进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这一次,叶梓安没有再阻拦。 凌浅沫的话在他心中投下了一颗石子,盪起了不平静的涟漪。 回到家,原本想要倒头大睡,然而身体疲惫精神却异常清醒,凌浅沫翻来滚去,眉头纠成了麻花,却怎么都睡不着。 无奈干脆翻身爬起,打开邮箱准备投一投简歷。 或许她是太闲了,才会因为死揪着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闹个不停吧。 就算他去了那种地方又如何,就算他身上有别的女人的香水味又怎样,能说明什么? 就算说明了,她又能做什么? 登录邮箱,收件箱里躺着一封未读邮件。 凌浅沫戳进去,眼皮忍不住就狠狠跳了一下。 砰! 重重将笔记本合上,膝盖缓缓的蜷缩起来,弓在心口的位置,抵着。 好像只有这样,疼才不会那么难以忍受。 失魂落魄之际,手机忽然响起。 「喂,珍妮,有什么事吗?」 「凌姐,你、你方便来公司一下吗?」 「怎么了?」 「那个……这次酒会的所有损失费用统计出来了,欧总说……」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第216章 我什么时候不是一个人? 挂了电话,凌浅沫爬起来洗了一个冷水脸,让自己清醒清醒。 又把绑好的头髮拆开,重新梳理整齐。 然后出门。 她现在的精神和情绪不适合开车,所以选择了步行去坐地铁。 约莫一个小时后,凌浅沫出现在分公司。 一路进去,受到了不少关注,嘲讽居多。偶尔也有那么一两道,暗含了一丝同情。 唯有扑过来的珍妮几个,脸上是实实在在的关心。 「凌姐,我听财务那边的小梦说,所有的损失合计在一起有上百万,总公司那边的意思是想让你承担一半。凌姐,你……」 「没关系,」凌浅沫笑着拍拍珍妮的手,对几个关心她的小姑娘道,「好了,你们都快去工作吧。新官上任三把火,你们要尽力给新老闆留下一个好印象,以后才会有更多机会知道吗?!」 小何有些不舍,「那凌姐你待会儿别走,等我们下班一起去吃法吧。」 「对啊对啊,我们好久没见到你,好想你啊。」 「好。」凌浅沫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谈完要是早,我就在楼下咖啡厅等你们。」 告别了珍妮等人,凌浅沫直接朝总经理办公室走去。 门口的秘书看见她来,笑着打了个招唿,「凌姐,欧总已经在里面等着了,您进去吧。」 「好,谢谢。」 推门而入,欧文正坐在黑色的大班椅上打电话。 听到声音看过来,淡淡点了下头,示意坐着先等一下。 凌浅沫安静的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想了想,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微信。 ——晚上和以前同事吃饭,可能回家比较晚。 发完后,把手机调成静音。 刚刚做好这一切,屏幕上就弹出一条未读信息。 ——嗯,我晚上也有个应酬。 捏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然后不动声色的放进包里。 抬头,欧文已经打完电话,迈步过来。 凌浅沫想起身,对方抬手压了压,她也就安然坐着了,「欧总,不知道这次酒会一共给公司造成了多少损失?」 没想到她以来就如此开门见山,欧文稍微楞了一下,然后才道,「这件事情影响的确很大,很多老客户都因为这件事情跟我们解约,也有不少合作商提前终止了合约。具体的损失,目前难以估量。」 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今天叫你过来,主要还是当初辞退协议里说的,医药费的事情。」 「嗯,不知道一共需要多少钱?」 虽然木晴子已经证实,所有的事情和她无关,是有人故意收买了金晶会所的员工。 但是罪魁祸首警方目前还未抓获,所有的赔偿都只能先由主办方的m公司来承担。而按照之前他们和凌浅沫的协议,这笔钱就落到了她的头上。 「这是今天医院那边传过来的单据,所有伤者均已出院。除开霍少的那份外,其他人的加起来是五十万。」欧文说着,将一叠发票递了过来。 凌浅沫的指尖颤了一下,面上却看不出什么,只是接过来安静的翻看着。 清一色的vip病房,还有专业高级护理人员,再加上各类药物都是最好的,几个人的花费加在一起,凑成了一笔巨款。 难怪网上经常有人说,医院是个无底洞,一进去,再好的家底都有可能被掏空。 捏着票据的手指微微用力,凌浅沫斟酌着开口道,「我能问一下,这笔钱我需要在什么时间内结清吗?」 「我也知道一些关于你的情况,所以已经和总部申请了,这笔钱由公司先帮你垫付。但是,你知道我权利有限,所以……最多一个星期。」 「好,我知道了。一个星期之内,我会把钱准备好。」 *** 说实话,五十万,对于现在的凌浅沫而言,无疑是笔巨款。 虽说工作多年,但是买房买车,还要负担爷爷的生活费,她已经是举步维艰。 要一次性拿五十万出来,实在有些困难。 等珍妮她们下班的时候,她就在考虑,要不要把车子卖掉。 至于房子,那是她的家,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去动。 她始终想着,要把爷爷接来一起住。 和珍妮等人吃了晚饭,凌浅沫坐地铁回家。 叶梓安果然不在,房间里空空荡荡。 洗过澡后,凌浅沫一个人躺在床上看书,只开了床头一站小灯,光线明亮却不刺眼。 手机响起的时候,她已经昏昏欲睡,勐地被惊醒,接电话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凌晨。 「浅沫,梓安喝醉了,你能过来接他吗?」那头,是顾北同样染着醉意的话。 凌浅沫楞了一下,没有说话,许久后才问了一句,「你们在哪儿?」 「盛世豪庭,林助理有事回了江城,我们几个都喝醉了,也没法送他。」听上去,像是在跟她解释。 凌浅沫轻笑一声,「嗯,我马上过来。」 那头,顾北挂了电话,看见醉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的男人,眼中哪有醉酒后半分的不清醒。 「兄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叶梓安很少出来应酬,即便偶尔出来,也很少喝酒。 但今晚却一反常态,来者不拒,明显是心情不好。 作为兄弟,他很清楚的知道,能撩动他心绪的人是谁。于是给凌浅沫打个电话,想藉机让两人和好。 算着时间,顾北扶着叶梓安出了包厢,站在会所门口吹了吹风。 深秋的风,带着寒意,吹得头脑发胀的人也清醒不少。 叶梓安睁开迷醉的眼,扫了一眼周围,「怎么,结束了?」 「嗯,我让浅沫过来接你。」见人稍微清醒,顾北松手让他自己站着,「我还有事,你自己一个人……ok?」 叶梓安漠然的笑,「我什么时候不是一个人?」 顾北眼角抽了抽,直觉这人喝醉了像个中二病的少年,在这里扮深沉和阴郁。 「那行吧,我走了。」说走就走,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他一走,角落里隐藏了许久的身影踩着高跟鞋出来。 方才他们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眼中闪过一道晦暗莫测的光芒,身影直直的朝着站姿不稳的叶梓安走去。
第217章 什么叫做红灯还站在马路中间 「梓安。」 被顾北就这么丢下,叶梓安自嘲的笑了笑,与其在这里等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来接,倒不如自己打个车回去。 刚准备伸手,就听见一道甜腻清软的嗓音,喊了自己的名字。 回头,眼前忽然炸开一团白雾。 一股奇异的味道窜入鼻腔,让好容易被夜风吹得清醒过来的头脑又开始发晕。 眼前有些模煳,甚至连不远处巧笑嫣然女人的脸都看不太真切。 「梓安,我来接你回家。」女人柔软殷红的唇瓣开阖,吐出一句。 接他回家? 「浅浅?」叶梓安甩了甩脑袋,试探着喊了一声。 女人发出一声轻笑,柔软的身子朝着他勐扑过来,温香软玉抱满怀。 叶梓安下意识搂住扑过来的女人的腰,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但是此时他的大脑仿佛罢工了一般,一片空白,那一丝的不对还容不得他多想,已经消失无踪。 「梓安,我好想你。」耳边是女人呵气如兰的告白。 男人心头一颤,看着那张在他面前缓缓开阖的唇瓣,散发着香甜诱人的气息,等待着他去品尝一般。 身体的反应快过大脑的控制,叶梓安俯身,狠狠攫住那一双殷红粉嫩的唇瓣。 忘我的亲吻,恨不能将对方揉进体内的激情。 谁也没有发现,马路对面的人行横道上,走了一般的女孩顿住脚步,整个人如同被雷噼了一般,僵硬在原地。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透着一股死灰般的绝望,心里那些曾经被压抑过的猜测在此刻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快得猝不及防,让她来不及阻挡。 电脑的开机密码。 意外的电话。 所有人不愿提及的前女友。 在此刻,清晰的反应成那个人的样子。 夏雪樱! 凌浅沫捂着嘴,脸上一片冰凉。 转身想要逃开,逃离这让她撕心裂肺的场景。 然而一回头,飞速驶来的车头前灯晃得她眼花。 凌浅沫下意识举起手臂,挡在眼睛前面…… 砰! *** 顾北有些心绪不宁,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爬起来准备点根烟抽,手机忽然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眉头一皱,心脏下意识抽了一下,一反从不接垃圾电话的常态,接了起来。 那头是温和试探的嗓音,「请问是顾北顾先生吗?」 「我是。」 那头明显小小的惊唿了一声,然后才道,「顾少,真的是你。那个,凌浅沫小姐现在出了车祸,正在医院急救,您能过来一趟吗?」 之前m公司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凌浅沫的名字,春城也有不少人熟知。 「什么?」顾北脑子里瞬间炸开,她不是去接叶梓安的吗,怎么会出车祸呢,「那叶少呢?叶少没事吧?」 「叶少?出车祸的只有凌小姐一个人,她是闯红灯横穿马路,被迎面撞到。情况有点严重,目前正在进行急救。不过具体伤情,还要等主治医生确诊完毕……」 那人后面还说了什么,顾北已经听不清了,脑子里反覆迴响着的都是那句—— 她闯红灯横穿马路,被迎面撞到。 顾北一个翻身从床上下来,连衣服都顾不得换,直接抄了车钥匙就出门。 发动车子的同时给叶梓安打电话,结果一连打了好几个,都没有人接。 他只能又给李舒航打电话,这次倒是很快接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现在是凌晨两点半。」一出口,就是被吵醒的不悦。 「凌浅沫出了车祸,在医院急救,我联繫不上梓安。」 「你们不是晚上一起喝酒?」李舒航的眉头狠狠皱在一起。 顾北一路狂踩油门,已经闯了多少红灯都记不住了,「是,他喝醉了,我打电话让凌浅沫去接。谁知刚刚接到医院电话,她出了车祸。」 「你先去医院,我去找梓安。」 手术室门外,顾北是第一个赶到的人。 事实上,医院打电话通知的时候,也只通知了他。 因为他是凌浅沫手机通话记录里,最近的联繫人。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医院充斥着浓郁的消毒水味道,他不是第一次站在手术室门口等消息,但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担心害怕。 凌晨的医院安静得过分,阴风阵阵,寒意顺着毛孔渗进去,他感觉自己手脚一片冰凉。 木晴子和黎南随后赶到,看见他坐在医院长椅上,手术室的灯还亮着。 「顾北,情况怎么样了?」木晴子的掌心全是汗,听到消息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给叶梓安打电话,果然唔顾北所说的,没有人接。 「不清楚,还没有人出来。」顾北有些烦躁的抓了一把头髮,瞬间凌乱如鸡窝。 黎南陪在木晴子身边,脸色有些难看,「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出车祸?」 横穿马路,还闯红灯,他认识的人里,绝对没有谁比凌浅沫更能遵守这些道德规范了。 说她闯红灯过马路,他怎么都不信。 顾北摇头,「我也不清楚,电话是护士打来的,肇事的司机报了警,交警调取了监控录像,的确是凌浅沫自己红灯还站在马路中间。」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红灯还站在马路中间,是说她自己找死吗?! 顾北被他质问的语气弄得烦躁不已,他也很想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但是监控录像清清楚楚的显示,就是她自己红灯站在马路中间,人家司机转弯猝不及防才会撞上她。 他们在这里怎么猜测都没用,一切只能等凌浅沫醒过来自己说。 手术一直进行到上午九点多才结束,门刚刚打开,顾北几人已经一步过去,抓着为首的医生问,「医生,病人怎么样了?」 「手术还算成功,但病人伤势过重,要先在icu观察,因为病人有颅内出血的情况,如果72小时内没有醒过来的话……恐怕醒来的机率就很渺茫了。」 所有人的神经在这一刻被绷直了! 什么叫72小时内醒不过来,醒来的机会就很渺茫了。 这意思是说,她很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第218章 真是好久没有人,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icu里,凌浅沫的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脸上也贴了两三块,那是落地后被擦伤的地方。 就那么安静,毫无生气的躺着,连皱眉的动作都不曾有过。 那么重的伤,木晴子看着就疼。 「舒航呢?还没有消息吗?」李舒航去找叶梓安了。 顾北摇头,走到一旁去打电话,电话刚一接通,悦耳的铃声从空旷的走廊尽头传来。 众人抬头,就看见略显僕僕之色的男人大步过来,明显的彻夜未眠。 男人迈动长腿,「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72个小时之内醒不过来,就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木晴子嘆息一声,「梓安呢,找到他了吗?」 李舒航摇头,「会所那边最后见他的人说他和一个女人走了。」但那个人很明显不是凌浅沫。 「意思是,浅沫没接到叶梓安,那她为什么会出车祸?」男人看着icu里生机渺茫的女人,有些愤怒的蜷缩了手指。 「不知道。」李舒航捏了捏眉心,片刻后睁眼道,「监控录像你们看了没?」 「看了,她红灯站在人行横道中间,转弯车没看见她所以撞上去了。」 「出事是哪个路段?什么位置?」今天晚上的事,他总觉得不简单。 顾北楞了一下,这个他倒是没注意,闻言立刻转身给交警队那边打电话。 片刻后握着手机回来,语气有些沉重,「出事路段就在会所门口,警察说她应该是过马路途中,看到了什么让她震惊和难以接受的画面,才会愣在原地,忘了动作。」 「什么画面能让她震惊到那种地步?」黎南闭了闭眼,「浅沫性格稳重,一般很少有事能让她动容。顾少能否把交警队那边的录像拿来,我们好好研究一下?」 走廊里沉默了一会儿。 顾北嘆了口气,转身匆匆离开。 木晴子抓着他的胳膊,安慰了一句,「放心吧,她会没事的。」 「眼下还是找到梓安要紧,她出了这么大的事,梓安应该在的。」说完这句话,顾北大步离去。 其实在顾北心中,担心之余,更多的却是自责。 他做什么要让凌浅沫来接,直接把叶梓安送回去又怎么了,他们已经是夫妻了,床头吵架床尾和,大不了他给叶梓安灌一口药再把他送回去不就好了。 如果不是他多此一举,凌浅沫就不会出事。 顾北离开时红着的眼眶落在黎南眼中,忍不住就皱了皱眉,「晴子,顾少是不是对浅沫……」 男人的声线很干净,问出这句话也没有掺杂太多其他的情绪,只是顾北的表现让他疑惑,所以这样问一下。 「放心吧,顾北有分寸,他比我们想像中的梗有分寸。」 *** 叶梓安醒过来的时候,头疼欲裂。 陌生到堪称简陋的房间,除了一张单人床,什么都没有。 老式的玻璃窗外还焊接着铁条,斑驳到已经开始掉漆的墙面,一闪薄弱的摇摇欲坠的门。 他踩着鞋子走过去拉了一下,门被反锁着。 男人漆黑深邃的眸子瞬间一眯,他被人关起来了。 唇角缓缓铺开一抹冰冷嘲弄的笑,真是好久没有人,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正准备动手破门而出,身体忽然传来一阵疲累感,让他一个趔趄站立不稳摔在地上。 妈的,难怪没绑住他的手脚,居然给他下药。 皱着眉仔细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而脑子里一片空白,最后的记忆就是在会所门口和顾北分道扬镳。 所以这些人是在会所就盯上他了?夏宇豪? 不对,那个男人现在还在局子里关着,没这么快出来。 霍安深?! 他记得顾北说了让凌浅沫来接他,没找到人,那个女人又该摆脸色给他看了吧。 *** 叶梓安失踪了。 而警察局那边传来消息,有人报案,说自己车被偷了。从报案人提供的信息来看,被盗车辆居然就是撞了凌浅沫的那一辆。 事情,明显比他们最初想像的,复杂很多。 警察那边已经立案调查,顾北也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去寻找叶梓安的下落。 时间一晃,过去了两天。 医院里,凌浅沫还没有甦醒的迹象。 不管顾北和黎南如何咆哮,医生哭着一张脸,就差给两位爷跪下了。 他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接下来的一切,只能看凌浅沫自己的造化。 「黎总,凌姐真的醒不过来了吗?」听到消息,珍妮和行政部几个跟凌浅沫关系很好的小妹子下班之后过来探望,看着icu病房里安静躺着毫无生气的女子,珍妮的语调里都染着一丝哭腔。 小何捂着嘴,眼圈也开始泛红,「怎么会这样,那天凌姐来公司,我们还一起吃了晚饭,走的时候都还好好的,怎么……」 「她一定会醒。」黎南咬着牙,面色也很不好,不过却依然坚定的道。 木晴子也在旁边说话,「是啊,有这么多关心她的人在为她揪着心,她不会不醒。」 「对,凌姐一定会醒过来的。」好人有好报。 「对了,她不是被公司开除了吗,怎么还会过去?」 一说到这个,珍妮就愤愤不平,「还不是因为酒会事故,总部那边觉得凌姐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不但把她开除了,还让她自己负担那几个伤者的医疗费。我听财务部的人说,一共几十万呢。」 「什么?」木晴子惊了一下,之前李舒航调查过她的经济状况,凌浅沫根本没有存款。 凌家人就是一群没人性的畜生,凌良生不仅让她还之前养育她的花费,还让她支付凌老爷子高昂的医疗费。 她工作这些年,在承担了这些经济重压的情况下,还能买车买房,已经是个奇蹟。 「木小姐,你是个律师,能不能帮帮凌姐啊?」小何眼巴巴的看着她,「我们都觉得这件事和凌姐无关,她根本不需要承担这些。」 的确是不需要,不过她既然已经答应,而且和人家签订了合同,就是她想帮忙也帮不上啊。 这么想着,木晴子的目光忍不住又扫过病房里的人,却眼尖的发现,她的手指动了一下。 「动了,她的手指动了,医生,医生……」
第219章 浅沫,你是不是知道叶梓安在哪儿? 凌浅沫睁开眼睛,就看见病床边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黑色的短髮,精明干练,撑着脑袋闭目安睡的女人,精緻的五官总有一种利落的感觉。 她皱了皱眉,看着木晴子身上的隔离服,还有素颜上她眼圈下明显的黑青。 原本想要动一下身子,却发现一动就是钻心的疼,几乎是过了很长时间,记忆才如同潮水一般缓缓淹没她空白的脑海。 麻药的药效早已经过了,身上伤口的刺痛异常明显。 然而这些加在一起,也比不过心底尖锐的痛。 撑着的脑袋勐地落下,木晴子恍然惊醒,一下子就对上凌浅沫黑白分明的眼。 还有她眼中,几乎要溢出来的痛。 只是在于她对上的瞬间,那些情绪就如同退潮的海水,剎那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木晴子拧眉,不清楚她眼中的伤情从何而来,不过依然关心道,「你醒了,伤口会不会很痛?你等一下,我让医生过来检查一下。」 从昨天看到她的手指动了一下到现在,又是十几个小时过去了,眼看着72小时的时间马上就过完,她才堪堪醒来。 「我没事。」虽然的确很痛,但她脸上的表情却很安静,就连一双眼,也是如同泉水一般的干净清透。 不知道为什么,木晴子总觉得她的目光有些微冷。 「浅沫,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会出车祸?」十字路口那个摄像头有镜头死角,他们研究过很多次那个画面,都无法知道当时凌浅沫究竟看到了什么。 女人微微侧过头去,眼睛轻轻地眨动了一下,「没注意时间,然后那辆车大约也是没看到我吧。」 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她当时看到的那一幕,凌浅沫闭上眼,生怕自己的眼睛会泄露此时心底的情绪。 「你不是没注意时间,你是走到中途,却停在了人行道中间,足足30秒。」那30秒的时间,她动都没动一下,眼睛就死死的盯着前方。 那个方向,是会所门口的位置。但是出于保密性,所以路口的摄像头巧妙的避开了门口的范围,他们看不到门口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能看到的,就是凌浅沫当时震惊、绝望、痛苦又难以置信的样子。 凌浅沫哑然,原来,她站了那么久? 她居然不知道,简直是找死啊。 难怪那辆车会直接冲过来,不闪不避的正好和她撞上。 那一刻,她以为自己死定了。 那个时候脑子里最后的念头是什么呢? 好像是,如果她死了,不知道叶梓安会不会觉得惋惜。 是惋惜,不是心疼,他怎么会……为她感到心疼呢。 眼底飞快掠过几许深思,女人身上散发出的幽冷而绝望的味道让木晴子忍不住皱眉,脱口而出道,「你知不知道,那辆车或许是故意撞向你的。」 「什么?」从沦陷的情绪中惊醒,凌浅沫的眸子里意外很明显。 木晴子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伤口,「那是一辆被盗车辆,而且监控显示那辆车转弯时明显超速,看到你后也没有试图打方向盘避开,明显是冲着你去。你最近的罪过什么人,要置你于死地的那种吗?」 「我不知道啊,应该没有吧。」因为重伤而显得没有血色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神情,「也或许我这个人比较蠢,就算得罪了人,自己也不知道。」 人家为了报復才故意接近,偏她还傻傻的沦陷丢了一颗心,可不就是蠢嘛。 木晴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她自嘲的语气里有什么她没能读懂的东西,「真的没有吗?」 「木律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忽然的,女人说了这么一句。 漆黑分明的大眼睛,有着不同寻常的平静,恍若将所有风暴都压抑在深处的海面,随时有可能爆发惊涛骇浪。 不等木晴子回答,凌浅沫已经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叶梓安的前女友,到底是谁?」 「……」木晴子没想到她要问的居然是这个,一时有些愣住。 片刻后,原本淡然的目光已变得内敛而深沉,「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脑中一道亮光闪过,「又或者,是看到了什么?」 「没有,我什么都没听到,也什么……都没看到。」凌浅沫静了静,语气轻缓的道,「我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我和他只见了一次,他就像是认定了我就是叶太太,非我不可。」 可是,他并不爱她。 或许喜欢,但绝不会是爱。 「这件事情,我想还是由梓安来告诉你比较好。」木晴子不是个喜欢对别人的感情指手画脚的人,之前针对凌浅沫,也不过是担心叶梓安会受伤。 「好!」她不说,凌浅沫也不再追着一定要知道。 她是叶梓安的朋友,最初就选择了隐瞒,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跟她说实话。 两个人一时相顾无言,却正好,icu的病房在此时被人打开,一身隔离服的黎南走进来,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浅沫,你醒了,吓死我了知不知道。」关心的语气中,略带一丝责备。 木晴子起身,看了他一眼,「我去叫医生过来替她检查一下。」 「抱歉学长,让你担心了。」木晴子走后,凌浅沫才苦笑了一下。 「醒了就好,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凌浅沫摇头,「木律师累坏了吧,因为我的事情,让你们操心了。」 「确实是累坏了,在医院守了你三天。顾北忙着处理车祸的事,李舒航忙着找叶梓安。」 这还是她醒来之后,第一次听到有人主动提起叶梓安的名字。 「叶梓安?」凌浅沫蹙着眉恍然混不在意的问了一句,「他怎么了?」 「不知道,你车祸之后他就失踪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找到。」扫一眼女人过于平静的脸,叶梓安失踪,她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凌浅沫咬着唇,轻笑一声,「或许跟什么重要的人在一起,不想别人打扰吧。」 她伤势比较重,又刚刚醒来,整个人虚弱得很,说这些话也是强打着精神。 「浅沫,你是不是知道叶梓安在哪儿?」
第220章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凌浅沫的眼皮跳了一下,强撑着道,「学长,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黎南自己也说不上来,明明她出了车祸,这几天一直昏迷不醒。 李舒航差点把整个春城都翻过一遍也没找到叶梓安,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可是他就是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她知道,而且她的车祸,也肯定和叶梓安有关。 正好木晴子带了医生过来,检查之后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了,便安排转入了普通病房。 「凌小姐的身体还很虚弱,近段时间的饮食需要非常精心和注意。多休息,少说话。」医生叮嘱了一番,转身离开。 木晴子去给她买粥,病房里就只剩下凌浅沫和黎南。 「学长,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凌浅沫原本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 黎南在旁边用手机看文件,闻言抬头,笑容温和,「你说。」 「我想把我的车和房子卖掉。」 「为什么?」黎南的眉头狠狠皱在一起,「是因为赔偿的事情?」 凌浅沫咬了咬唇,看着他轻声道,「你知道了?有这个原因,更多的是……我想离开这里。」 以前她咬牙在春城买房,不过是为了向恆,为了可以留在这里,为了把爷爷接过来能有个住的地方。 但是现在,一切早已经物是人非。 她想离开这里,想远远逃开。 「浅沫,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不是个会冲动做任何决定的人,既然这样决定,就肯定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单纯的不想留在这里了而已。你知道的,关于向恆,叶梓安心里一直有疙瘩。」 她这话说的无可厚非,叶家的势力毕竟在江城,她和叶梓安结婚,就会跟着他回江城去,那么春城这边的事情,不管是人还是其他什么,能断还是应该断个干净。 可黎南就是觉得,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他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病房门被敲开,凌浅沫下意识转头朝门口看去,待看清出现的人是谁时,目中难掩的流露出一丝失望。 顾北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不过只一瞬又恢復了灿烂,「我听晴子说你醒了,所以过来看看。你没事了吧,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你伤的比较重,做完手术之后麻药过了会很疼,要是实在忍不住,就让医生给你开点止疼的药。」 「谢谢,我没事。」 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失望,也不见得又多高兴。 「晴子呢?」顾北环视一圈,没看见木晴子的影子,忍不住问了一句。 「木律师出去买粥了,应该很快就回来,顾少稍微等一下吧。」 木律师,顾少? 这两个称唿原本并没有什么,但顾北就是觉得在这平静的外表下,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了。 没等他捋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对劲,病房的门再次被人推开。 木晴子拎着买好的粥,还有一些饭菜回来,看见顾北,笑着打了个招唿,「你来啦,吃饭了吗?」 虽然用的问句,但语气间的熟稔却很自然,甚至好像一早就猜到他会来,所以多买了一些吃的。 顾北一下子反应过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凌浅沫对他们的态度,客气平淡得恍若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然,他们不该陌生,甚至于在车祸之前,她已经开始喊他们的名字。 可是一场车祸之后,她又开始称唿他们木律师和顾少。 木晴子却恍若未觉,摆放好了东西后端着粥朝凌浅沫过去,「能坐起来吃东西吗?」 「可以。」温淡的表情,看不出丝毫的逞强,可是在坐起来的过程中,眉头紧紧蹙着的模样,还是出卖了她的疼痛。 顾北下意识伸手过去扶她,却被她不动声色的让开,抬头看着黎南,「学长,麻烦你帮我把床摇起来,顺便找两个枕头垫一下吧。」 这话一出,病房里剩下的三个人都愣住了。 不过黎南还是快步过去把床摇起来,顾北拿了两个垫子,却没有直接过去垫在凌浅沫的身后,而是交给了黎南。 而木晴子也把手里端着的粥碗递给他,然后和顾北坐到沙发那边默不作声的开始吃饭。 病房的气氛一下子有些僵硬,但凌浅沫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一般,只轻轻软软的笑了一下,「学长,麻烦你了。」 她的右手臂骨折,左手擦伤严重,无法动弹,只能让人味。 黎南用勺子舀了一勺递给她,很想问问她到底怎么了。 但是看着她安静喝粥的样子,话僵在喉头,有些问不出口了。 顾北虽然外表看上去玩世不恭,但骨子里其实精明得很,短暂的尴尬之后便开口道,「车祸的事情还没处理完,我先过去处理。你好好休息,我回头再来看你。」 「不用麻烦了。」凌浅沫不咸不淡的回应了一句,继续安静喝粥。 木晴子若有所思的扫了凌浅沫一眼,也紧跟着道,「我也还有案子需要处理,这里就交给你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离开,木晴子走的时候甚至还顺手带上了门。 病房里一时间只剩下他们两个,黎南这才一顺不顺的看着凌浅沫,「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凌浅沫随口答了一句,对上男人执着的眸子,抿了抿唇,「你知道叶梓安的前女友是谁吗?」 那个让他做过不少蠢事,让顾北和木晴子他们现在提起也犹自三缄其口的女人。 黎南盯着她,「你知道了?」 「夏雪樱!」 三个字,让病房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黎南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凌浅沫则因为太过虚弱,没什么精神,应该也没什么心情多说什么。 如果他的前女友是夏雪樱,那么他会那样纠缠自己,就实在很耐人寻味。 凌浅沫闭着眼睛,不愿去想。 可是脑子里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回想起车祸前,自己看到的激情热烈的一幕。 那样的姿势和忘情,他该是有多爱。 沉默了一会儿,凌浅沫才开口道,「我累了,想休息一下。学长,车子和房子的事情,拜託你帮我尽快处理一下吧。」
第221章 你让人打成这个鬼样子,我能不来? 叶梓安被关在这里三天多,一个人也没见过。 饿了整整三天的他,现在就算不用迷药,也完全没力气反抗。 所以第四天一早,小屋的门被人打开了。 「梓安——」 端着精緻餐点进来的女人有着甜美的笑容,窈窕身段包裹在收腰的连衣裙当中,美腿笔直修长,匀称惹人遐想。 然而只是听到那个声音,就足以让出于半昏迷状态的叶梓安炸毛。 「夏雪樱。」叶梓安咬牙切齿,脸色阴沉难看。 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栽在这个女人手里。早知道,当初就不该任由凌浅沫放过她。 夏雪樱踩着高跟鞋进来,脸上笑容乖巧,「梓安,好久不见,先吃点东西吧。」 叶梓安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盯着她笑颜如花的脸,眸光凌厉而冰冷。 「你看,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鳕鱼,还有……」 砰! 夏雪樱手上的餐盘被叶梓安一把掀翻,精緻的美食落了一地。 就算他被饿死,也绝不会吃这个女人送来的东西。 夏雪樱的脸色瞬间有些发白,摇摇欲坠的站在那里,眼眶委屈的泛红,「梓安,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那神色和语气,像是被人抛弃的受害者。 叶梓安冷笑,这女人的演技,还是一如既往的强悍。如果不是早已了解了她的本性,估计就要被她骗了。 然而他不上当,却不代表别人也不会。 一个男人健步过来,将夏雪樱心疼的搂进怀里,「叶梓安,你现在不过是阶下之囚,有什么好嚣张的。」转而又看着夏雪樱,「早说了让你不要这么善良,再饿他两天,看他老不老实。」 「不要。」夏雪樱泪眼婆娑的惊叫,「你再这样,要饿出人命了。安深,我不想你再出事,我们放了他好不好。」 霍安深的脸色在瞬间变得阴厉,一把抓住夏雪樱的手腕,「怎么,捨不得他?你该不会是还对他余情未了吧。」 「不是的。」夏雪樱吃痛,眼眶更红,分外委屈的看着他,「我是真的担心你,上次你被抓进警局,我吓都快吓死了。安深,我不想失去你,真的。」 她的眼神深情中带着一丝委屈,看的人忍不住就心软了。 霍安深松了手,又恢復之前深情温柔的样子,不过眼神却格外阴冷的落在叶梓安身上,「放心吧,不会有人能找到这里。叶梓安又怎样,得罪了我霍安深,我要你们都不得好死。」 「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叶梓安站在那里,明明虚弱,却嵴背如松,浑身带着不容侵犯的高贵气度,睥睨般的看着霍安深。 被他的眼神激怒,霍安深几乎是瞬间失去了理智,直接扑上去就是一拳。 「叶梓安,你找死。」明明是个阶下囚,居然还敢露出这种神色。 就算是饿了三天,手脚没有力气,但叶梓安还是轻易避开了霍安深的拳头,并回敬了一拳。 小腹被打中,霍安深疼的弓着身子,扭头朝门外喊,「来人,给我打死他。」 几个彪形大汉沖了进来,扑上去将叶梓安团团围住。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叶梓安还被饿了那么久,浑身根本没多少力气,几下就被放翻在地。 从下到大,打了那么多架,还从没有一次像今天这么憋屈。 叶梓安心里憋着火,却也只能蜷缩着身体,尽力护着自己的头脸。 「不要打了,安深,让他们住手吧,再打会把他打死的。」尽管夏雪樱对叶梓安的态度不满,但心底里还是不希望他就这样死掉,所以拉着霍安深的袖子求情。 然而他不求还好,一求,越发激起了霍安深心底的残暴。 阴厉目光中在房中环视一圈,抄起唯一的一张椅子冲过去就对着叶梓安一顿勐砸。 砰! 顾北和李舒航踹开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霍安深手上的凳子砸散架。 看见地上被打的头破血流的叶梓安,两个人登时烧红了眼睛,冲上去就是一群拳打脚踢。 一阵混乱之后,霍安深和他的保镖被踹翻在地,一群呆若木石的警察这才上前把人拷了。 没想到,平时看起来优雅矜贵的公子哥,打起架来,出手居然这么狠。 霍安深被带走,临走时李舒航还说了一句,「告诉你们局长,再让我知道他随随便便就离开了警局,那他也就不用坐那个位子了。」 「是,李少。」被点名的警察苦着一张脸,却也不敢不从。 霍安深能被保释,哪里是他们随便放人啊,那是霍家老爷子找了个厉害的大人物层层压下来,他们也是没有办法啊。 凭什么这些有钱有势的人之间的争夺,要把他们拉扯进去当牺牲品。 *** 叶梓安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刺眼的白。 一转头,就看见坐在沙发上,手拄着拐杖,白髮苍苍,一双老目微微闭着正在养神的老人。 「爷爷……」叶梓安皱了皱眉,没想到这边的事居然惊动了老爷子,还让他亲自飞过来。 叶老听到声音,第一时间睁眼,看到他醒过来,脸上无悲无喜,分外平静的道,「你醒了。」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头晕的感觉?」 他被霍安深用椅子咋了头,当场头破血流晕了过去,医生说有脑震盪现象,也有可能留下后遗症。 「爷爷,你怎么会在这里?」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提醒着他这里是医院,而且他也依稀记得自己晕倒前看到了顾北和李舒航愤怒的脸。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他们救了他。 叶老眉毛一掀,登时怒道,「你让人打成这个鬼样子,我能不来?」 敢欺负他叶炳文的孙子,找死。 「我没事。」被人阴了一把,还暴揍一顿这种事实在丢脸,饶是叶梓安,也觉得脸皮有些发烧,不过还是冷着脸强忍着道。 叶老翻了翻眼皮,脸上没有露出什么多余表情,只淡淡问了一句,「凌丫头呢?我都来了一个晚上了,怎么没见到她人啊?」 「……」叶梓安的表情很淡,只是眉目间隐藏了一抹难以察觉的不悦,「大约,还没睡醒吧。」 ps:咳咳,喵昨晚四点半才睡着,睡到一点半才醒过来,所以吃了午饭紧赶慢赶,第一章还是有点晚了,希望大家不嫌弃,让你们久等了,不好意思。
第222章 老婆跑了,你能帮忙? 老爷子明显是不信,挑着眉头看他,「你是不是惹她生气了,否则她怎么可能会一直没出现。」 怎么说他们现在也领证了,算是夫妻。 自己的丈夫住院,她一直不出现不怕被人诟病。 在叶老的认知中,以凌浅沫的为人处世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没有。」叶梓安现在也有些反应过来了,语气越发的生冷。 病房门被推开,叶梓安抬头看去,顾北拎着一个果篮站在门口。 对上他的目光,顾北摸了摸鼻子,有些委屈,「诶诶诶,好歹是我不顾生死把你救出来的好不好,你这是什么表情。」 看到他,居然一脸的嫌弃。 吐槽完,规规矩矩跟叶老打招唿,「叶老,好久不见。」 「嗯。」叶老笑眯眯的回了一句,扫了叶梓安一眼,才看着顾北道,「小北啊,你老实告诉爷爷,是不是这臭小子欺负凌家丫头了?」 「啊?」顾北一下子反应过来,叶老说的是什么意思,打着哈哈,「那个……梓安和浅沫之间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啊……哈哈……」 他就说怎么刚进来的时候,病房的气氛那么奇怪呢,感情是因为这个。 想到之前凌浅沫拖着重伤的身体,几乎要跪下求他们几个不要告诉叶梓安她出了车祸的样子,顾北忍不住皱了皱眉。 现在想来,是不是叶梓安当真做了什么欺负凌浅沫的事,否则她不至于连过问一句都没有。 顾北将果篮放下,看着面色不善的叶梓安,「你饿吗?要不要我给晴子打电话,给你买些吃的过来?」 堂堂叶少,住个院居然连吃的都没人准备,想想也是满悲哀的了。 「不饿。」叶梓安双手环胸,犀利目光落在顾北的身上。 顾北眉心跳了跳,不过面上还是十分淡然,没露出丝毫痕迹。 正在这时,病房门再次被打开,这次进来的就是木晴子了。 手上拎着保温壶,里面是刚做好的早餐。看见叶老,率先乖巧的打了个招唿。 然后才走到床边把保温壶打开,「梓安,这是我们家黎南一大早起来煮的,趁热吃点吧。」 「他会这么好心?」没下毒吧。 木晴子盛好一碗放在旁边,「能做起来吗?能坐起来就自己吃。」 事实上黎南的确没那么好心,这粥是特意为凌浅沫熬的,只不过分了他一点罢了。 叶梓安皱了皱眉,很平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撑着身子坐起来。 粥熬得很浓稠,里面还放了些青菜和易消化的肉质,看得出来很是用心,软濡香甜再加上他的确很久没吃东西了,一大碗不带喘气的下了肚。 「我手机呢?」吃了粥,叶梓安原本疲软虚弱的精神好了不少,直接开口问。 顾北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闻言摊手耸肩,「不知道。」 叶梓安侧眸看了他一眼,眼神很冷淡犀利,然后缓缓伸手。 这动作是什么意思,简直不言而喻。 顾北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顺便不放心的问了句,「你要干嘛?有什么事可以让我们去做。」 电话拨通,不出意外对面果然是关机。 叶梓安清清冷冷的目光看过来,薄唇似笑非笑,「老婆跑了,你能帮忙?」 顾北,「……」 「你说凌丫头怎么了?」叶老反倒是第一个不淡定的。 叶梓安略带深意的目光落在顾北和木晴子身上,「她怎么了,你要问他们。」 「问我做什么,我不知道。」顾北立刻开脱。 反倒是收拾碗筷的木晴子闻言手势顿了一下,抬眸看着叶梓安,「你为什么不先问问你自己,为什么伤成这样,你老婆却不愿意来看你一眼?!」 叶梓安的眸子意外的沉了沉。 *** 黎南进来的时候,手上拎着一个保温盒,还拿着一个文件袋。 他敲了门,不过进来的时候依旧看见凌浅沫在发呆。 眼神落在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白皙的脸蛋平静得尤其诡异。 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唇角微扬,「学长,你来拉。」 「今天感觉怎么样?」她的伤比较重,尤其是内伤,估计不在床上躺小半个月是下不来的。 凌浅沫笑了笑,「感觉比昨天好多了。」 身上还是疼,虚弱感依旧存在,大部分时间仍然是在睡觉恢復。 「我煮了些粥,估计你都快吃吐了。」黎南一边打开保温盒,一边开玩笑,「房子和车子的事情我已经帮你处理得差不多了,但是过户还需要本人到场,我问了晴子,她说你也可以写一封委託书找公证处公证后,我也可以全权帮你处理。」 「嗯,麻烦你了,学长。」 吃了东西,黎南把委託书拿出来,凌浅沫费力的签好字,然后又录了一段本人的视频,作为公证时的证明。 收拾好了一些,黎南才装作不经意的问,「叶梓安此时也在这家医院,跟你一样住在外科病房,你真的……」不去看看他吗? 「他是叶梓安,肯定有很多人照顾,不缺我一个。」凌浅沫淡淡的样子,看不出什么情绪。 见她不想说,黎南也识趣的不再继续,转了一个话题,「那向恆呢?他很担心你,不过我一直没告诉他你住院的事情。」 「我和他……是朋友。」言则,他如果想说,也可以。 她这样不温不火的样子,让黎南有些担心,「浅沫,我觉得你应该和叶梓安说清楚。也许……事情并不想的那个样子。」 要说叶梓安是故意接近,替夏雪樱出气这种话,即便黎南对叶梓安没什么好感,却也不得不公正的说一句,可能性不大。 然而凌浅沫却仿佛是铁了心,「放心吧,等我出院之后,会找他谈一谈的。」 毕竟他们还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她想要离开,不是卖房子卖车就够了,还要和他离婚才行。 「罢了,既然你已经决定。」黎南嘆了口气,带着文件袋起身离开。 门外,木晴子坐在医院的长椅上,见他出来,抬眸看过来。 黎南摇头,然后又看了她一眼。 木晴子楞了一下,失笑,也是摇头。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两个人,骨子里居然如此相像。
第223章 只间隔了一个病房的距离 这样又平平淡淡的过了一个星期。 叶梓安伤好出院。 这天傍晚,黎南过来送晚饭,推开门的时候,身后还跟了一个人。 向恆。 凌浅沫有些无奈,但人家左手水果右手鲜花,一副来探病的姿态,她也不好把人往外赶,只能勉强笑着。 「你好像,很不愿意看见我。」向恆看出她的勉强,心情有些复杂。 黎南将保温盒放下,有些歉意的解释,「抱歉,我不是故意要说的。实在是想不到,这傢伙这么缠人,我要不告诉他,你今晚估计就要饿肚子。」 向恆不知从何处发现了蛛丝马迹,堵到黎南家门口去了。 木晴子和顾北他们商量着给叶梓安搞个庆祝晚会,想要分散分散男人的注意力,所以不在,他一时间找不到其他的帮手,只能妥协把什么都说了。 「没关系,我也并不是不想让他知道,只是不想让所有人都跟着担心罢了。」凌浅沫温静平淡得眉目中透着一点无奈,「现在知道了也好,我正好也有些事情想要和他说。」 黎南也是个识趣的人,把保温盒放下,「今天天气不错,我去下面遛遛,就不回来了。这个待会儿你清洗好了,明天带到公司给我。」 等到他走了,凌浅沫才看着向恆道,「坐吧。」 向恆并没有依言坐下,而是拧开黎南带来的保温盒,盛了一碗粥出来,坐到床边。 原本是想餵她,结果凌浅沫自己撑着身子坐起来,把碗接了过去。 「我的伤已经恢復得差不多了,医生说再过两天就能出院。」她垂眸喝粥,听着像是在解释。 向恆淡淡的看她一眼,「叶梓安呢,你车祸伤成这样,他就真的一次都没来过?」 「他不知道,我没让人告诉他。」 「他如果想知道的话,有的是办法。」他最初,不是也被瞒着吗?! 凌浅沫,「……他也住院了,刚刚才出院。」眼睛看着向恆,语调格外清软,「你来,就想跟我说他吗?」 向恆看着她白皙的脸蛋上,几道已经开始结痂的血痕,几乎可以想像最初时,她究竟伤成怎样,又该是如何的痛苦。 手指在大脑反应之前已经伸出去,抚上了她的脸颊,「浅沫,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心疼你,照顾你?」 *** 叶梓安从医院出来,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衣柜。 凌浅沫的衣服和箱子都还在,笔记本电脑放在床上,还没来得及扣,可见出门的时候应该是有些着急。 甚至于她换下来的睡衣,睡裤的一条裤腿还掉在地上。 很显然,她从那次出门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男人的薄唇掀起一抹嘲讽的笑,顾北让她去接他,然而她到底接到什么地方去了。 拎起她的睡衣扔进洗衣房的脏衣篓里,转回卧房后伸手去拿她的笔记本。 手指不经意从触摸板上划过,几天的待机时间,没想到电脑居然还开着。他这么一弄,电脑保护屏直接被开启,显示出主界面的内容。 一张高清无码的照片出现在眼前,淫靡的画面,衣不蔽体的男女。 叶梓安的眸色在一瞬间暗沉下去,原来他的叶太太闲暇之余,居然喜欢欣赏这些东西。 手指愤怒的想要将电脑扣上,目光却骤然画面的角落。 灯光有些昏暗,这里的画面不太清晰,但依旧可以辨认。 沙发的一角,穿着黑色衬衣的男人仰靠在沙发椅背上,衣服扣子已经被打开了几颗,露出白皙精壮的胸口。 一个身材火爆的女人跨坐在他身上,正埋首他胸前,卖力取悦。 叶梓安的手指倏地收紧,立刻叉掉了照片。 再出现的,就是邮箱界面。 凌浅沫的邮箱,照片源自于一个陌生的邮箱帐号。 只一眼,叶梓安已经记住那个帐号,直接就着凌浅沫的电脑开始追查。 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打,一排排黑色代码出现在主屏幕上,不多时,邮箱的主人便无所遁形。 看到顺藤摸瓜查出来的信息,叶梓安眼中的阴冷之色越发明显。 正准备关掉电脑时,右下角忽然弹出新闻推送。 ——闯红灯事件升级发酵,意外事故变身蓄意谋杀。 原本他对这样的新闻并不感兴趣,然而那个小小的文字推送里一张模煳的照片在瞬间攫住了他的视线。 戳进去一看,男人的眸子已然寒凉得没有一丝温度。 手机响起,看到来电时,叶梓安没有丝毫犹豫的接通。 那头是顾北一贯的语调,「你在哪儿呢?我们几个配角都到了,你这个主角怎么回事?」 「等我,十分钟。」 从公寓开车过去,最少也要三十分钟。 然而叶梓安说十分钟,就是十分钟。 当顾北看见那辆银灰色法拉利在夜色中发出愤怒的咆哮,如箭一般驶来,并在门口漂亮甩尾激盪得尘土飞扬时,他就知道不好,凌浅沫的事情多半是瞒不住了。 果然,男人开门下车,走过来,如同黑面煞神。 顾北感觉自己的脸此刻肯定有点僵,下一秒一个拳头直接飞过来,下巴传来剧痛。 多半是脱臼了! 「顾北,你他妈还真是我的好兄弟!」一开始,就是愤怒的咆哮。 整个江城的人都知道,叶少平时虽然有些冷,但温温和和的没什么脾气。 但是也有明白事理的就知道,对一些跳樑小丑的折腾,他不是没脾气,只是不屑,觉得发脾气有损格调。 所以,甚少有人听到过他骂人。 顾北反手擦掉唇角的血迹,被打了一拳却没火气,只是淡淡道,「你都知道了。」 「她在哪儿?」 「第一人民医院,外科vip病房,1302。」 叶梓安觉得自己的手又有些痒!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和凌浅沫,只间隔了一个病房的距离。 叶梓安转身坐进车里,法拉利再次发出咆哮,飞快离去。 得到消息的木晴子等人赶出来,只来得及看见车尾灯消失在视线中。 「怎么回事?」 「他知道凌浅沫车祸的事了,舒航,准备一下吧,估计接下来,春城恐怕要变天了。」
第224章 有了前男友,就开始嫌弃老公了? 向恆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凌浅沫微微一愣,下意识片头躲开了他的手。 男人撤回手指,不过容色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知道,以前是我没能看透自己的真心,让你受了很多委屈。你心里恨我,也是理所当然。但是这段时间我认真仔细的想过了,我爱你,浅沫,我真的爱上你了。」 向恆薄唇微动,唇角拉出一抹嘲讽的笑,「你大约会觉得我很可笑吧,在身边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之后才追悔莫及。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爱上的你,但我的的确确就是爱上了,我……」 「向恆。」凌浅沫出声,打断了他的话,「我结婚了!」 向恆,「……」 苦笑一下,向恆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迟疑着问了一句,「那你幸福吗?」 幸福吗? 凌浅沫也曾经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大约,是幸福的吧! 见她不说话,向恆抓住她的手,「浅沫,如果他真的对你好,怎么可能这么久都不来看你。」 「我说过了,他也在住院,而且我……」 「别说你没有告诉他,如果他真的想知道,有的是办法。」向恆直接打断她的话,拆穿,「顾北他们当真就那么听你的话?别忘了,他们才是朋友。」 对啊,他们才是朋友,她也不过是个外人。 「我知道你让黎南在帮你处理车子和房子的事情,浅沫,你在打算离开他对不对?!」虽然是疑问,却用陈述的语气说出来,向恆的语调忽然间变得有些急,「既然你想要离开他,那为什么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向恆,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我已经忘记……」 「八年的青春,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忘记,你又何必对我保持距离。」 诚然,八年的青春,八年的挚爱,是不那么容易忘记。 她虽然没忘,但的确已经不爱了。 凌浅沫看着他,一点一点把自己的手从他掌心抽出来,「我和你保持距离,不过是不想让叶梓安误会,他毕竟是我的丈夫,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自己的妻子跟前男友藕断丝连。」 「那他呢?」向恆低哑的嗓音响起。 「嗯?」 「你为了他设身处地,与前男友断个干净。他呢?心里装着前女友不说,还和其他女人纠缠不清。浅沫,他不值得。」 脑海里浮现出邮箱里的照片,凌浅沫抿着唇没有说话。 向恆的话,她无力反驳。 「浅沫,难道你从来没想过,叶梓安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接近你?」 凌浅沫的瞳孔狠狠颤了一下。 病房门被敲了敲,凌浅沫抬眸看去,瞳孔的震动就越发剧烈了些。 叶梓安没想到,他刚到门口,就听见向恆挑拨离间。 「貌似,我来的不是时候。」叶梓安双手环胸,姿态闲适的靠着门板。嘴巴里说着打扰,实际上却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 凌浅沫看了他一眼,笑容平淡,「没有,你来有什么事吗?」 她居然问他来有什么事?! 叶梓安心底压着的火气蹭地蹿起来,「叶太太车祸住院九死一生,我这个做丈夫的好不容易知道了,怎么也该来看看才对。」 「我没事,你也看到了。」凌浅沫笑了一下,「你不是也刚刚出院么,还是回去休息吧,我这里有……」扫了一眼男人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面容,改了口,「你是堂堂的大少爷,也没做过伺候人的事情。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帮我找一个看护来吧。」 她住院这段时间,都是黎南和木晴子轮流给她送饭。 平时照看就交给护士去做,不过有些事情她到底不想麻烦别人,比如说洗澡。 一个星期不洗,她感觉自己臭的都能熏死一屋子的苍蝇。 男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女人的表情很淡,说不上排斥,但也绝对称不上热络。 不咸不淡,不冷不热。 这种气氛很微妙,甚至不仔细体会都察觉不到。 她可以和向恆有说有笑,却在排斥他的靠近。 这个念头一出,男人心里就涌出一股不悦。 眉头渐渐隆起,叶梓安正打算开口,手机铃声忽然悠然响起。 扫一眼来电,他慢悠悠接起。 「我在医院,人应该怎么处置你不知道?这么点破事儿也值得你专门打个电话问我?」 「霍启平那个老不死的要是再插手,我不介意扫平霍家。」 「你帮我找个看护,明天一早……不,现在立刻过来报导。」 「呵,人家嫌弃我照顾不周。行了,少废话。」 整个电话持续不到一分钟,内容却足够让凌浅沫震惊。 叶梓安失踪了几天,回来后就在住院,这些她是听黎南说起的。 现在想来,应该是霍家人在背后捣的鬼。 「你有事的话就去办吧,我这边……」 「怎么,有了前男友,就开始嫌弃老公了?」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沉声开口,「是我没把你伺候舒服让你成天惦记野男人,还是你本来就更想和他……」 「叶梓安,你够了。」向恆蹭一声站起来,两个人互相对视,那模样像是分分钟就能打起来。 凌浅沫伸手拽了下向恆的手,这一幕落在男人眼中,眸色又暗沉了几分。 「不管你信不信,我再和你解释一遍,我和向恆之间什么事都没有,我们早就结束了。至于你,我一直谨记自己叶太太的身份,不敢行差踏错半分。但是叶先生,你呢?」 简单的两个字,再正常不过的反问,却直接刺中了叶梓安的胸口。 如果没有看到那张照片,他此刻还是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反驳。 但是那张照片上的画面…… 虽然不是全部事实,但也足以让他哑然。 「我累了,想早点休息。既然你叫了看护,又有事情要做,就去处理吧。」她说累,却不是敷衍,到底才受了那么重的伤,就算养了十来天,精神也只是稍微好一点。 像今晚这般情绪大起大落,的确疲倦。 已经做好了他会拂袖而去的准备,却不想男人大步过来,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躺下,又找来一个枕头垫在她脑后,掖了掖被角,「睡吧,我陪着你。」 她睡觉喜欢高一点的枕头,他竟然知道!
第225章 叶太太这么拼命,让我很有挫败感 凌浅沫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叶梓安。 莫名的,她觉得松了一口气。 叶梓安真的给她请了一个看护,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像是从农村来的,看着很是淳朴。 见她第一面,就夸她很漂亮。 若是旁人这么说,她还觉得是客套,然而那个小姑娘的目光分外真诚,倒是搞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吃过早餐,小姑娘把病房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下,然后过来问她,「凌小姐,你有什么想做的吗?」 今天早上医生来检查之后,说她可以下床活动了,虽然不能走,但终归可以出去透透气。 然而她并不想出去,自己这么多天澡都不洗,浑身痒得难受,出去怕熏到别人,「不用了,你休息一下吧。」 「要不,我去打点热水,给你擦洗一下身子吧?」小姑娘睁着圆熘熘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她身上的味道,真的已经如此浓郁了吗?! 凌浅沫尴尬的不行,恨不得扯过被子把自己裹起来,羞于见人。 仿佛没感受到她的尴尬,小姑娘语调轻快,「昨天晚上我看你睡觉的时候,总是挠后背,我猜你受了伤,也没办法洗澡,肯定是不舒服了吧。今天天气不错,我帮你擦洗一下,出去转转吧。」 「咳……」轻咳一声化解自己的尴尬,就算再别扭,这个时候也只能忍着,「那……麻烦你了。」 小姑娘一抬头,看见她有些绯红的脸,这才明白过来,「哎呀,你不用不好意思,我的工作就是照顾你嘛。而且我也是女人,你有的我都有。你不知道,在我们村子里,洗澡都是在一个公共澡堂,一群人一起洗呢。你们城里人讲究,嘿嘿,我把门关上反锁了,这样就我们两个,你就不会不好意思了。」 一群人一起洗澡,这场面光是想想,就很尴尬啊。 小姑娘性格开朗,话多,想什么说什么,手脚麻利的锁了门,打了热水就开始给她擦洗。 凌浅沫一开始还有些别扭,后来也渐渐放松了,毕竟能擦洗一下的确是很舒服。 擦洗过后,小姑娘又给她换了干净的衣服,然后找医生要了一个轮椅,推着凌浅沫去楼下花园走走。 半个月来,一直唿吸着消毒水的味道,此时能感受到新鲜的空气,凌浅沫简直要感激落泪了。 两个人在花园里转了一圈,直到快中午的时候,小姑娘才推着她回病房。 却不想,在电梯门口碰到了向恆。 男人怀里抱着一大束鲜红的玫瑰,花瓣上还沾着水珠,馥郁芬芳,热烈灿烂,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凌浅沫刚想让小姑娘避开,向恆已经看了过来,包裹在西装裤里的两条长腿三两下迈过来,「浅沫,你可以下床了吗?」 看着递过来的玫瑰,凌浅沫只觉得像是烫手山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最后,到底还是伸手接过。 众目睽睽,她的性格实在做不出让向恆当众下不来台的事情。 抱着一大束红艷艷的玫瑰挤电梯,凌浅沫感受了一把成为众人焦点的感觉,只觉得身上都要被那些或好奇或羡慕的目光戳出几个洞来。 好容易回了病房,小姑娘正想扶她躺回床上,就听向恆沉声说了一句,「我来吧。」 然后俯身,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床上。 动作温柔,小心翼翼,于他身上清冷的气质一万个不符。 「向恆,你……」凌浅沫抿唇,想说些什么。 然而男人突然抬眸,瞥了她的脸颊一眼,用波澜不惊的语调说了一句,「浅沫,我决定重新追求你!」 *** 叶梓安敏锐的察觉,凌浅沫对他的态度变了。 温淡得如同一杯白开水,无论他怎样都激不起一点波纹来。 明明最初,她脾气虽然也很温和,但偶尔还是会露出爪子挠你一把,倔强中透着一股坚韧,会沖他吼对他发脾气,不高兴的时候情绪全部写在脸上。 那样的凌浅沫,生动,朝气,让他觉得鲜明。 但是现在,她很温顺,几乎有些刻意的逢迎,循规蹈矩,知情识趣,懂分寸得让他挑不出一丝毛病。 然而,他却觉得少了什么。 比如他好容易处理好堆积的公事赶过来,她却只半躺在床上看书,只有他开口的时候才会看他一眼,其他时间就好似他根本不存在一般。 男人的眸子眯成狭长的弧度,看着她温婉安静的样子,倏地轻笑一声,平稳的语调夹着说不出的暗讽,「能跟向恆开心相处一个下去,却连看我一眼都懒得。他说要追你,你就开始迫不及待跟我撇清关系?」 「我不能阻止别人欣赏我,但我也说过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不会乱来。」凌浅沫的眉尖蹙了一下,很快舒展开,淡淡道,「出院之后我想重新找工作,服装设计,丢了画笔那么多年,所以想看看书,恶补一下。」 叶梓安没有说话,看着女人再次安然的举起书,一页一页看的格外认真。 他忽然有些嫉妒那本书,她看它的姿态都比对他要认真。 男人走过去,抽走她手里的书搁在一边,顺手捏了她软的像是没有骨头的手,一根根把玩着她的手指,「既然病着,就好好休息,书等出院了再看。」 「好。」一本书而已,她不想因为这个和他争执。 「怎么突然想做服装设计?」 看了许久多书,她其实也有些累了,说话的样子都懒懒的,「夏雪樱偷了我一个草图都能成享誉国际的新锐设计师,那如果我这个原创者出山的话,应该能拿不少奖吧。」 虚名她不在意,但如果可以能有更好的发展,对她来说就很重要。 她说的轻描淡写,但男人却看透了她话里背后的意思,忍不住的心尖像是被人捏了一下,有些疼。 他坐上床,一把将她搂紧,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叶太太,你这么拼命,让我很有挫败感。」 「?」凌浅沫不明白。 「身为男人,却不能让自己的女人依靠,岂不悲哀。」
第226章 她根本没想和叶梓安举行婚礼 凌浅沫窝在他的胸口,心里有些微的悸动,只片刻,又被另外一种情绪压了下去。 唇角微微上扬,一抹淡然温婉的笑意浮现嘴边,「我没想这么多,前半生我都在依靠自己,已经习惯了。」 「你现在有我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他的心口有说不出的异样。 凌浅沫抬眸,「你想让我依靠你?」 「浅浅,我们是夫妻。」 「那你可以让我依靠一辈子吗?」他难道没有听过,夫妻只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吗? 更遑论,他不爱她。 男人温热的手掌落在她白嫩的脸蛋上,言之凿凿,「当然!」 很久很久以后,当她沉陷于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时,脑中翻来覆去回想着他说这话时的样子。 那时她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天真。 男人的甜言蜜语,女人的穿肠毒药。 *** 凌浅沫在医院一共住了一个月,黎南处理好了她的车子和房子,得到的钱一部分还给了m公司,一部分还给了李舒航。 剩下的,基本上都存在了凌老爷子的卡上。 那张卡是凌浅沫办的,专门存老爷子的医疗费。 原本叶梓安定好的婚礼日期因为这件事情被迫推迟,凌浅沫庆幸之余,男人却又告诉她,已经重新选好了日子。 对此,凌浅沫微微错楞,却也并未怎么在意。 她开始奔波于找工作,带着自己的画稿,以新人的身份去设计公司面试。 知道她在找工作,不少想藉机讨好叶梓安、向恆或者顾北的人向她抛来橄榄枝,然而都被她一一拒绝了。 这一次,她想依靠自己,完完全全只靠自己。 在她奔波于工作的同时,春城无声无息的发生了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霍家的产业相继被爆出丑闻,风光摇摇欲坠。而霍安深因为蓄意谋杀和绑架罪名被起诉,被判处终生监禁。 黎南和木晴子闪电般领了证,原本木晴子还想和她一起办婚礼,不过念头一提出来,就被两个人当场否决。 凌浅沫也是笑着摇头,毕竟,她根本没想和叶梓安举行婚礼。 时间一晃而逝,距离叶梓安订下的婚礼日期还有半个月,然而工作的事情却还没有着落。 彼时她正抱着笔记本电脑上网浏览招聘信息,一边等着叶梓安下班,一边皱着眉头苦恼应该怎么应对接下来的婚礼。 「顾北他们想给我办个单身派对,你要参加吗?」叶梓安打完电话才发现沙发上的小女人正在发呆,忍不住皱眉问了一句,「晴子也会去。」 凌浅沫抬眼看了一下,没有说话。 叶梓安皱着的眉头更深了一点,「你要是不想去,我也可以拒绝。」 「没关系,去吧。」凌浅沫回过神,笑着说了一句。 云淡风轻,全然没放在心上。 说是单身派对,实际上不过是一群朋友找个藉口聚一下而已。 无伤大雅的事情,犯不着起什么冲突。 晚上天公不作美,叶梓安开车载着她刚到会所门口,就下起了雨。 「在车里等一下。」叶梓安停好车,开门下车前说了一句,然后打开后备箱拿了伞。 撑开后走到副驾驶,打开车门接她下来。 体贴的举动,惹来周围不少人的艷羡目光。 倒是凌浅沫,一派淡然的挽上他的胳膊,和他并肩走进了会所。 席间,一群人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木晴子自然也带了黎南过来,凌浅沫这才知道,这个单身派对,不只是为了叶梓安,也为了木晴子。 她全程安静的坐着,扮演着温婉乖巧的角色,偶尔有人问她,她便笑着回答。 心不在焉,却又偏偏让人看不出来。 外面的天气越发糟糕起来,打雷,闪电。 雷声轰隆,每一下都仿佛重重敲在人心头。 凌浅沫听了几下,就有些受不了了,脸色微微发白,身子下意识朝叶梓安的方向靠了靠。 然而靠过去才发现,男人盯着窗外的暴雨,仿佛是在出神,眉头紧锁的样子,暗含着一丝担心。 男人忽然搁下手里的刀叉,猝然站了起来,「我有点事,先离开一下。」然后看向黎南和木晴子,「待会儿帮我送一下浅浅,伞我给你留下,别淋雨,我很快回来。」 「梓安,有什么事非要现在去?」顾北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大雨天的开车不安全。 而且派对是一早就约好的,他应该早就处理了所有事情,能有什么急事。 凌浅沫的手指微微蜷了蜷,指尖掐着掌心,跟着从容的站起来,浅笑,「你有急事就去吧,待会儿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开车慢点,要是晚了就别回来了,注意安全。」 在外人眼中,此时她就是个体贴温柔又大方的妻子,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究竟用了多大的努力,才能维持脸上的笑。 顾北依旧紧紧抓着他的胳膊,眼中暗色汹涌,「浅沫才刚刚出院,你放心把她一个人丢下?到底是什么急事,非要现在处理?」 「我已经好了,没事的。」凌浅沫上前,抓了顾北的手,轻轻掰开。 转而笑着看他,「去吧,我会自己回去,也会小心。」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叶梓安拍了拍她的手,叮嘱,「让黎南送你回去吧,这样我放心。」 「好!」凌浅沫不和他争。 黎南全程坐在旁边,一语不发,容色温和,眉目间却透着凌厉之色。 叶梓安到底还是走了。 包间里的气氛沉凝了一分钟后,再次热络起来。 仿佛是为了特意照顾她,找她说话的人也变得更多了。 凌浅沫一边敷衍,一边看着窗外男人将车子开进雨幕之中,尾灯缓缓消失不见。 「浅沫,你是不是知道他去干什么?」黎南坐过来,在叶梓安刚才的位置上,看着她。 凌浅沫放下手上的刀叉,抬眸看了他一眼,唇角巧笑嫣然,「连顾北他们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说话时,目光看向隔壁的顾北。 淡然,不锐利,却好似能把人看穿。 顾北的神色僵了一下,很短,几乎无法发现,「叶爷爷今晚的飞机回江城,梓安大约看这样的天气害怕出事,赶过去阻止吧。」
第227章 她又作践自己! 这话说出来,别说黎南不信,凌浅沫也不信,就连顾北自己,都不相信。 叶老身边自然有人跟着,雷雨天飞机也绝不可能起飞,叶梓安究竟是去干什么,凌浅沫觉得这是第一个心知肚明的事情。 她忽然就觉得无趣,他把她带来,却又把她丢在这里,让他的兄弟朋友配合着演戏,图什么呢? 凌浅沫放下刀叉,站起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儿?」黎南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凌浅沫顿住脚步,淡然回头,朝黎南微微一笑,「反正我也吃好了,又不喜欢闹腾,就不参加接下来的节目了,你们玩的开心就好。」 「外面大风大雨的你到底想干什么?」黎南的语气沉了下去。 凌浅沫楞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无奈的笑了一下,「放心吧,我真的是回家,不是去追他。」 而且,他分明不想让她知道,她又何必凑上去自讨没趣。 「浅沫。」黎南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其他人也都在看着她,目光或身度,或担忧,或关心,或讽刺。 凌浅沫一脸的云淡风轻,甩开他的手,「我没事,放心吧。这样大风大雨的天,他就这么一个人出去找其实挺危险的,要不你们去帮帮忙吧。其实我也挺担心她出事的,到底是那么多年的朋友。」 她没出事他就这么念念不忘,她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估计他会惦记一辈子。 恍然又想起最初和夏雪樱为敌时,她被关进了警局。那个时候男人一脸的冷漠,似乎要把她关到死为止。 还是她去求了情,他才松口。 如今想想,还真是讽刺。那是他怕是早就心疼了吧,不过是需要一个下来的台阶,而她刚好分外识趣的给他搭好。 「你……」一直没有说话的木晴子此时站起来,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复杂,「你都知道了?」 凌浅沫歪头,「知道什么?」 知道夏雪樱是叶梓安的前女友?知道他对她念念不忘? 是啊,她知道了,可她宁肯自己不知道。 雨越下越大,凌浅沫到底还是自己一个人走了,回想起离开时吼的那一嗓子,估计把他们都吓到了吧。 这样的雨势,撑伞基本没什么用处,她也干脆放弃,就这么一步一步走进雨里。 楼上包间内,所有人都透过玻璃窗,看着那个单薄纤弱的身影,看着她在雨里一步一个脚印。 明明应该狼狈,嵴背却挺得笔直。 *** 向恆找到她的时候,凌浅沫已经穿着湿哒哒的衣服一个人喝了一桌子的啤酒,整个人醉的东倒西歪。 趴在桌子上,大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不过她的表情,却是分明的哀戚。 输给一个女人,两次,怎能不哀戚。 发现有人的手搭上自己肩膀,凌浅沫下意识尖叫挣脱,结果却发现是向恆,笑了笑,「是你啊。」 「咦,你怎么在这里,好巧啊。」女人站都站不稳了,高跟鞋不高,却像是踩着高跷一样,身子怎么都找不到平衡点,「难得遇见,来陪我喝酒吧。」 如果她此时足够清醒,就能看出他满身的雨水,并不比她的狼狈好多少。 「别喝了。」男人伸手夺走她手里的酒瓶,半抱着她的肩膀带着她朝外走。 女人压根不肯配合,扭来扭去的挣扎,「不要,我还没喝够呢。而且,而且……」而且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句,「我还没付钱,别人肯定不让走的。」 傻乎乎的笑脸,哪里有半点清醒的样子。 「凌浅沫,你一定要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这个作践自己?!」向恆看着她的样子,又是气恼,又是心疼。 凌浅沫被他吼得愣住,当机的大脑慢慢恢復了一点思绪,看着他的眼神也在一点一点聚焦。 半晌后,她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了摇,「不不不,你应该加一个字,又。」 对的,就是又。 她又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作践自己! 真是……蠢死了。 一个又字,就好像一把利剑,狠狠戳在向恆的心口,戳的男人眼睛有些泛红。 「我送你回家。」他半搂着凌浅沫往外带,这一次女人没有再挣扎。 出门后,就看见撑着伞站在门口准备进去的林助理,后者发愣的同时听见男人说了一句,「她喝醉了,送她回家吧。」 说完没有管他,直接扶着人往门口停着的车过去。 林助理这才反应过来,举着伞一路小跑跟上,想要撑在他们头顶,结果人已经打开车门坐进去了。 看见向恆那小心翼翼的动作,林助理心里的担忧像煮开的水,咕嘟咕嘟往外冒。 哎呀,前男友要趁虚而入了。所以说,少爷干嘛作死的把夫人一个人丢下。 发车之前,林助理又下意识往回看了一眼,看见向恆居然让夫人平躺在后座上,脑袋枕着他的大腿。 这个姿势看的林助理头顶一阵发麻,果断编辑了一条简讯给叶梓安发过去。 凌浅沫醉的不省人事,基本一倒下就睡着了,但是睡得很不安稳,不舒服的蹙着眉,就算被酒精薰染着,脸蛋也是煞白。 向恆看出不对,拍了拍她的脸,喊她,「浅沫,浅沫……」 「唔……」凌浅沫下意识哼了一声,随之而来的是抑制不住的浅浅呻吟。 整个人如同虾球一样弓着身子,手捂着胃。 「夫人,你是不是不舒服啊?」前排的林助理关心的问了一句。 向恆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白痴。 她这个样子,很明显是不舒服。 「去医院。」吐出一句之后,又低头看着明显更难受的女人,眼睛的关心几乎要溢出来,「你到底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叶梓安欺负你了?」 黎南只是给他打电话,说凌浅沫心情不好,担心她出事,让他去看看。其他的,一个字都没说。 林助理听得心惊胆战,恨不能把车开到飞起。 凌浅沫胃疼得像是有人在用刀搅,一点说话的欲望都没有。 可是闻言,还是强撑着开口,「没有……他能……欺负我什么?」 他现在,哪还有心思欺负她。 「你看上去,很不开心。」
第228章 你明知道,这世上没有如果 冷汗湿了鬓角,原本的酒精懵住的大脑也开始逐渐恢復清明,凌浅沫撑着身子坐起来。 因为大雨,水流顺着车窗流下来,模煳了窗外的接近,就好像她和叶梓安之间的关系一样,朦胧得让人看不清。 「喝酒就一定是不开心吗?」凌浅沫的手指点着车窗,顺着水流的痕迹划下,「其实,我挺开心的。」 向恆定定的看着她,「别人喝酒或许不是,但你绝对是。」 八年的时间,其实也足够让他记住她的一些小习惯。 「向恆,你还喜欢夏雪樱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来。 「我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表白,林助理手下一滑,车子孙坚朝右边勐地一偏,凌浅沫被惯性甩出去,差点撞到车窗上。 好在向恆及时伸手搂住她的腰,把人往怀里带了一下。 要是总裁知道,夫人让前男友又搂又抱还睡了大腿…… 林助理不敢再想下去,把车开得更加小心翼翼。 胃疼得厉害,凌浅沫也不再挣扎,干脆就这么靠在向恆的肩膀上。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时,凌浅沫一惊疼的近乎昏迷。 向恆弯腰把她抱出来,林助理赶紧去挂了个急症,向恆把凌浅沫送进急症抢救室出来,就听见林助理对他道,「我刚刚给总裁打电话了,他听说夫人进了医院,说会立刻过来,向总……」 「没关系,我在这里等一会儿。」向恆转身,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 叶梓安如果真的那么关心,不会放任她一个人,更不会让她心情不好到需要买醉。 心情烦躁得很,向恆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准备点上,才想起来这里是医院,吸菸有专门的地方。于是干脆就这么叼着,没有点火。 林助理在旁边看着,眉心不时跳一下。 他总有一种感觉,再这么下去,夫人要被别的男人拐跑了。 很快,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向恆蹭地站起来过去,「她怎么样了?」 「你是病人家属吗?」医生摘下口罩问。 林助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向恆道,「我是。」 眉心忍不住又跳了跳。 「病人有很严重的胃病,你这个做家属的应该注意一下,怎么能让她喝这么多酒呢?有什么问题就好好沟通商量,喝酒伤身,以后你注意一点。」 「好,麻烦你了,医生。」 此时的向恆,没有半点冷酷凌厉的样子。 凌浅沫很快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身上的试衣服也被换成了干净的病号服。 不过想到之前的大雨,他转头对林助理道,「浅沫之前淋了雨,衣服全部打湿了,麻烦你回家帮她拿一身干净的内衣过来吧。」 林助理,「……」 要是让总裁听到,夫人的前男友叮嘱他回去给夫人拿干净的内衣…… 光是想想,就嵴背发寒。 「这里有我陪着她,你不用担心。」见他犹豫,向恆又补了一句。 就是有你陪着才担心。 林助理礼貌微笑,「没关系,总裁马上就到了,等他到了之后,我再回去帮夫人准备也不迟。」 向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跟着被送出来的凌浅沫去了普通病房。 病房里,凌浅沫的脸色还是很苍白,闭着眼睛睡着,眉尖微蹙。 胃还是疼,她下意识伸手想去摁,却正好举起了正在打点滴的那只。 向恆担心跑针,伸手将她的手抓住,捏在掌心,「浅沫,别动。」 温柔的语调,注视的目光,那些被他刻意封存在心底的感受似乎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尤其是自心底深处蔓延出的那种痛,密密麻麻,就好似被钉上了千万支钢针。 他看着凌浅沫,第一次想要出手把这个女孩给夺回来。 如果他当初没有分辨不清,如果他不是那么固执的自以为是,现在或许她已经是他的妻。 可是他明白,一切不可重来,更何况她已经结婚了。 但是看见她过得不幸福,他心疼。 「向恆?」手被抓住,挣扎了几下,凌浅沫迷迷煳煳的醒过来,看见床边坐着一个人,眨着眼睛分辨了几下,才喊出他的名字。 语气很淡,听不出多少情绪,但向恆还是察觉了里面的失落。 他抬起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湿掉的衬衫贴在他的手臂上,「不舒服就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睡着了,就不会疼了。」 「没关系,我不疼。」凌浅沫温婉的笑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挣脱了自己的手。 向恆也不在意,自然的收回手指,然后看着她道,「浅沫,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不开窍,我们是不是已经结婚了?」 「向恆,你明知道,这世上没有如果。」凌浅沫的眼神很安静,看不出有情绪的起伏。 他们之间早已经过去,他知道,可是,就是有些不甘心。 「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不开心,要是跟着叶梓安这么难受,你就离开他吧。」 他的话音才刚落,门口就响起一道沉冷凉薄的嗓音,「背着别人的丈夫勾搭人家的妻子,向少还真是好教养。」 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欣长的身姿站在门口,挺拔如松,身上透出沉郁冷冽的气势。 手上拎了一个家居袋,就这么和向恆的目光对上。 被男人这样轻嘲,向恆没有生气,只是淡然开口,「把自己的妻子一个人扔下,叶少究竟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一定要在这样的雷雨天去办?」 「向恆。」凌浅沫的声音忽然插进来,「你的衣服湿了,还是回去换一件吧,别着凉了。」 叶梓安看了病床上神情冷淡,言语关心的女人一眼,「这么捨不得,何不干脆陪他一起回去换。」 凌浅沫的嘴唇抿了抿,最终还是将心头的那口气给咽了下去。 「浅沫,我先回去了。以后,别再喝那么多酒。」 「好。」 看着向恆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凌浅沫眨了眨眼睛,偏头闭眼继续睡了。 叶梓安站在床边,看着向恆一走就立刻闭上眼睛睡觉的女人,脸上的阴厉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凌浅沫,你故意的是不是?」
第229章 反正也没人心疼了,我又何必再演 凌浅沫的眼睛动了动,却没有睁开。 这样的无动于衷,让站在床畔的男人越发怒火翻腾,直接一伸手把人拽起来,动作粗暴扯到了她手上的吊针,女人忍不住嘶了一声,针头回血,手被几乎是一下子就肿了。 女人的脸色苍白,蹙着眉尖,身上还有着淋雨之后的潮气和浓郁的酒味,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蒙着一层水汽,看着他,没有委屈和控诉,却也看不到一点起伏和波纹。 两个人僵持着,病房的气氛一时间沉郁得吓人。 林助理眼见着跑了针,立刻转身去喊了护士过来。 护士来了之后,叶梓安才松开手,退到一旁,方便她重新扎针。 然而护士将针头取出来,准备换一只手的时候,却被凌浅沫躲开了。 她坐起来,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我没事了,想回家。」 「凌浅沫。」叶梓安心底压着的火气又冒了出来,一把抓了她的手腕,「身体不舒服就看病,这个时候有什么好矫情的。还是说向恆走了,你也不用再演一副病弱的样子了?」 凌浅沫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倏地笑了一下,「你说的没错,反正也没人心疼了,我又何必再演。」 对上她泛着冷光的眸子,叶梓安一直绷着的弦瞬间断了。 忍无可忍的一把将她捞过来,按在怀里就吻了下去。 林助理赶紧给护士打眼色,两个人从病房里退出来,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去火上浇油的好,先让总裁冷静一下把。 男人心里像是烧了一把火,凌浅沫拼命的挣扎就如同浇在火势上的一桶油,让男人的动作越发的粗暴和狠绝。 舌头被吮吸得发麻,凌浅沫几乎是本能的抗拒,身体的不适再加上酒精的刺激,让她此时的情绪爆发到了顶点,几乎是又踢又踹,还是挣脱不开就下了狠心,直接咬了他的舌头。 力道大的,几乎将他的舌头直接咬下来。 叶梓安吃痛退开,凌浅沫立刻挣扎着从床的另一边滚下去,身子晃了晃,扑通一声跌在地上。 男人眉头紧皱,舌头上的刺痛让他心情烦躁,但是看见她摔倒,又本能的想去扶。 谁知道身子刚刚动了一下,地上的女人就仿佛受了惊的兔子,倒退了好几步,目光警惕的看着他,「别过来。」 她眼中的恐惧和排斥太明显,男人心里的火气几乎是在无限放大,烦躁的解开领口的扣子,目光紧紧锁在她的脸上,「过来。」 「不……」凌浅沫下意识的拒绝,「叶梓安,我不舒服,很不舒服,我不想做,至少现在不想。」 男人眼底烧着一把火,她看懂了,所以拒绝的话不敢说的太满。 谁知道叶梓安的脸色却越发难看了。 她以为他是什么,随时随地都能发情的种马? 还是他们之间除了上床,就再也找不到其他事情可做? 「我再说一遍,过来。」 「我不要!」偏偏凌浅沫的倔脾气也上来了,看着他声嘶力竭的大吼,「你不是去找你的老相好了吗,你回来干什么?你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的欺负我?大风大雨的你去找你的前女友就可以,我喝醉了前男友好心送我来医院就不行?叶梓安,你又不是上帝,凭什么所有规则都要你来定。我不过去,就是不过去。我现在看见你就烦,你要发情就去找你的老相好,找你的嫩模,反正你是江城的太子爷,多的是女人愿意伺候你,我……」 砰! 女人因为激动,一边大吼大叫一边倒退,结果不小心绊倒了放在一旁的椅子,又摔在地上。 叶梓安瞳孔勐地一缩,又是恼怒又是心疼,冲过去赶在她逃跑之前把人拎起来按在床上,这才发现女人的脸白的几乎透明。 该死的,都已经这么不舒服了,她就不能安分一点。 「凌浅沫。」男人的双手按着她的肩膀,将她牢牢锁在床上。 女人被吓了一跳,嘴巴撅了撅,特别委屈的看着他,「叫这么大声干什么,我又不聋。」 「你……」叶梓安无奈了,语气降下来,「你就不能安分点?」 一句话,又撩动了女人那根紧绷的神经,再次尖叫起来,「我怎么不安分了?喝醉了被个男人送来医院就是不安分?那你呢,前脚跟嫩模在包间开性爱趴,后脚搂着美女在大街上接吻,雷雨交加的还要担心自己的老相好,叶梓安,你这么不安分我说过半句吗?你能不能公平一点。」 因为小时候留下的阴影,夏雪樱害怕打雷下雨,严重的时候一个人甚至能吓晕过去。 一想到这些,凌浅沫整个人都不好了,挣扎得更加明显。 男人的眼睛眯了眯,他什么时候跟人开性爱趴,什么时候和人当街接吻,什么时候去找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老相好了? 「你要公平?」叶梓安冷笑,「言外之意是你不挡着我在外面花天酒地,我也不要碍着你跟前男友旧情復燃?」 凌浅沫抿着唇,半晌后闷闷出声,「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呵。」唇间溢出一声近乎冰冷的冷嘲,男人倏地贴近过来,在她耳边缓缓吐了一句,「你以为向恆真的那么在意一双被穿过了的破鞋?」 凌浅沫的脸唰地白了,近乎透明,死死的咬着唇没有说话。 「他不过是找不到初恋情人了,想起来你这个万年备胎而已。就像,之前一样。」 男人的话,冰冷无情,带着一股决绝的味道,将她心底的伤痕撕开。 然而凌浅沫只是平静的看着他,许久后才缓缓吐出一句话,「那你呢?」 「嗯?」 「对你而言,我又算什么呢?」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凌浅沫闭了闭眼,再睁开,看着他淡然道,「既然你不爱我,只想让我做一个合格的叶太太,又何必在意我是不是对前男友念念不忘?」 「所以,你是打算这辈子都维持这样的心态?」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在她理解之后,成了一只掏在心窝上的狠绝的手,痛彻心扉。
第230章 凌浅沫失踪了 凌浅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男人脸部的线条冷峻沉默,眼神不闪不避,对上她的时候,冰冷中带了一丝嘲弄。 她忽然就败下阵来,早就知道的答案,她到底还在奢求什么呢。 凌浅沫死死咬住嘴唇,不想哭,但眼泪还是无声的落下来。 伸手把压在身上的男人推开,翻身下床,径直朝门口走。 开门的时候,手一直在颤抖,胃疼再加上醉酒后的虚弱,让她随时都能倒下来一样。 叶梓安看着她的背影,胸腔里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 眼神阴鸷,表情冷漠,手指微微蜷缩,像是要伸手去阻拦她,又像是在努力克制自己的动作,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凌浅沫打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砰! 男人床上下来,无处宣洩自己的愤怒,一拳捶在墙上。 外头林助理忽然进来,被这一声吓了一跳,不过还是飞快道,「总裁,夫人这是要去哪儿?她的身体还很虚弱,外面还在下雨,她这样出去……」 「她去哪儿了?」说话的时候,天边又是一个炸雷响起。 林助理的嘴角抽搐一下,既然关心,刚才又为什么要那样出口伤人。 不过嘴上却道,「我看见夫人跑出了医院,我怎么叫她都没回头,总裁,这么晚了夫人又没打伞,很容易出事的。」 叶梓安的脸色彻底的变了,越过林助理往外走,脸部线条紧绷如同化石一般,僵硬又阴冷。 天空黑的像墨一样,大雨倾盆,电闪雷鸣。 整个春城如同被淹了一样,地上的积水没过了脚踝。 一想到她居然连伞都不打,就这样重进雨里,叶梓安的眼睛如同结了冰。 大暴雨的天,又是凌晨,外面一辆车都没有,叶梓安踩着积水冲出医院大门,左右环顾,却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身影。 叶梓安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浑身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阴郁气息,在这样的雷雨天中,仿佛一个从地狱走出的怨鬼,带着毁天灭地的怒气。 医院门口一共四条主干道,他一时间很难判断她到底往哪个方向走。 但是无论如何她只有两条腿,再怎么样也走不快。 叶梓安转身回医院,正好林助理撑着伞一路小跑过来,「立刻调几个人,沿着那四个方向去追。」 「好的,总裁。」林助理也算跟在叶梓安身边很久了,还从没见过他这么大动肝火。 不过大暴雨的晚上,能把夫人气得什么都不顾直接就跑了,他们家总裁也是个人才。 大雨整整下了一日一夜,等到天重新放晴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大的傍晚。 夕阳斜挂在天空,晚霞将整座城市笼罩其中,暴雨之后出现的阳光,在天边形成了一道七色彩虹,不知道有多少人驻足,欣赏这样的美景。 但,也有无心欣赏美景的人。 比如林助理。 此时他正站在叶梓安的面前,看着男人比昨晚电闪雷鸣还要可怕的脸。 「总裁,暂时……暂时还没有夫人的消息。」林助理感觉说话都在打哆嗦,脑袋更是恨不得埋进胸口。 一个玻璃杯摔在他脚边,「找不到人你回来做什么?找打?」 男人此时的情绪异常暴躁,衬衫的扣子只扣了两颗,露出精壮的胸口和漂亮的人鱼线。袖子卷到手肘的位置,整个人看上去姿势有些狂野,就是那气势…… 林助理恨不得立刻就消失。 被那种冷气锁定住,他真心感觉招架不了,但现在却也只能咬咬牙,「总裁,能不能冒昧的请问一句,夫人离开到底是因为什么?找到癥结所在,我们也能更有方向一些。」 春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如果是真心要藏,他们短时间未必能找得到。 就好像上次总裁失踪,顾少和李少联手,把春城从里到外翻了个遍,才找到他的踪迹。 叶梓安眼睛里闪烁着凛冽的寒芒,「她身上还穿着病号服,跑到哪儿都很扎眼。而且没带钱包和手机,不可能走太远,更不可能离开春城。你们给我仔细找,找不到,你也不用回来了。」 「总裁,其实我觉得夫人或许只是心情不好,毕竟昨天晚上您……」 「再多说一句废话,你就不用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是,是……」林助理那里还敢多说,一连应了好几声,转身准备走。 走到门口了,还是忍不住,又倒回来看着他道,「总裁,你昨晚为什么不跟夫人解释清楚呢,误会只能让两个人越走越远,你没发现……」夫人现在对您的态度越来越冷淡和没所谓了吗?! 但是叶梓安夹杂了冰刀的视线甩来,林助理立刻躬身埋头,「我现在就去找。」 解释,他为什么要解释? 她不是口口声声都在跟他要信任吗?那她的信任呢,在哪儿?! 手机忽然叮了一声,扫了一眼,发现是林助理的微信。 ——总裁,女孩子离家出走,最先回去投靠朋友。 朋友?! 叶梓安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最好不要是那个谁! *** 凌浅沫失踪了。 真真正正的失踪! 最初叶梓安只动用了自己的人手,找了一天一夜,然后问遍了她所有可能接触的人,没有。 然后,顾北和李舒航开始介入,向恆和黎南也加入了搜索,然而还是一无所获。 四十八小时后,叶梓安直接报警,动员了警方半数的力量,还是半点线索都没有。 一开始林助理也只是以为夫人心情不好,大抵是跑出去找个地方冷静一下。 然而现在的情况发展,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现在的情况有两种可能,一是她自己躲起来不愿让人找到,二是她出了什么意外有人不想让她被找到。 叶梓安最近都是一副要杀人的表情,逮着谁刺谁。 向恆、黎南还有顾北,轮流都跟他掐起来过,如果不是有李舒航和木晴子拉着,估计现在最少有一两个被打进医院里去。 此时,叶梓安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两部手机。 一个是他的,一个是凌浅沫的。 好几天了,她的手机一次都没有响过。 ps:我不是故意拖到现在的,真的。 小区外面修路,不小心挖断了线缆,整个片区都断网了。好容易抢险刚刚才修復,赶紧把早就写好的稿子一股脑发上来,三章,马上就来哈。实在是抱歉了,我也很绝望啊!
第231章 一分钟,一根手指 叶梓安狠狠掐了掐眉心,他现在是真的后悔了,那天为什么要不顾一切跟她吵架。 明明只是一个误会,他解释两句有什么关系。 偏偏被向恆烧昏了头,发起火来什么难听的话都说。 「总裁,您要不要再想想,夫人……还有可能在哪儿?」其实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心虚。 照叶梓安现在的怒火程度,如果知道的话,早杀过去了,何必坐在这里不要钱的释放冷气。 「继续找,找不到,你们都不用来见我了。」 林助理抖了抖,最近和总裁说话,总觉得要死一遍。 尤其是他转身还没来得及从客厅撤离,就刚好看见一个警察从开着的门进来,那神色一看就没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警察走过来站在叶梓安的身边,说的时候声音都抖得不成样子,「叶、叶总,我、我们查、查到夫、夫人在离开医院、医院不远的地方打了一辆车,那、那个司机是、是……变态……」 轰! 林助理感觉天都要塌了! 夫人上了一个变态的车,而现在他们已经超过三天没有找到她…… 林助理压根不敢去想,凌浅沫可能遭遇的事情。 叶梓安的脸更是在一瞬间透着一股莫名的杀意,「什么变态?」几乎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当初因为强女干入狱,被判了十五年。后来出狱后做了计程车司机,前段时间隔壁几个市发生了不少单身女性遇袭的案子,警方一直在追查,没想到……他逃到了咱们市……」 「给你们一天时间,抓到他。」叶梓安一脚将茶几踹翻,「否则,我会亲自动手。」 「是!」 *** 要抓一个通缉在逃的司机并不难,更遑论还有其他几个市一起联手。 不过对方明显很警觉,警方几次发现他的踪迹,都被他给熘了。 最后一次,出动了上百人,封住了他所有的退路,这才把人给逮到。 彼时距离叶梓安给出的时间,只有不到一个小时。 警察局长一边擦着冷汗,一边把人押在审讯室里,轮番不停歇的开始审问。 叶梓安就站在透明的玻璃另一端,看着双手被铐住的男人。 平凡的长相,平凡的身材,这样的人隐匿在人群中,让人无法分辨他的好坏。 审讯室内,警察一遍一遍的问他关于凌浅沫下落的问题,「老实交代,四天前你凌晨两点半到三点之间,在第一人民医院附近载过的那个女乘客,她现在到底在哪里?」 「警官,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不知道。」那个司机的语速很慢,整个人也很镇定,丝毫没有因为被囚禁和审问了五六个小时而露出丝毫的紧张和恐惧。 「那天晚上暴雨,没有多好计程车在跑,你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警官你也说了那天下暴雨啊,风大雨大路上又黑,凌晨的时候人也很困,又是几天前的事情,我哪会记得那么清楚。而且我一天要载上百个客人的,怎么可能清楚的记得他们的下车地点啊。警官,现在不是连记不住客人的下车地址也犯法吧?」 叶梓安的脸色一片漆黑,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再问不出来,我就自己来。」 「叶总,这……」 「如果你们还想让他活着销案,就最好按我说的做。」 警察,「……」 审问了五六个小时都没有结果,一个小时要结果,怎么可能。 这一个小时的时间,叶梓安让人把这个变态的事情查了个底朝天,尤其是他最近的财务状况。 凌浅沫前脚从医院跑出去,后脚就碰到了变态司机,他绝不相信这只是巧合。 一个小时后,变态被拎到了叶梓安的公寓。 押送过来的警察根本不敢问他想怎么拷完,反正上面的人交代了,只要不弄死,其他随便他来。 叶梓安就坐在沙发上,冷冷看了一眼站在客厅的男人。 对方从最初的疑惑,很快就平静下来,看着男人不说话,姿态随意的站着。 「自己说,还是等我动手从你嘴里问出来?」叶梓安微微抬起一张脸,短髮下的眼睛,眼神犀利如狼。 变态男人眼中闪过一抹恐惧,不过很快恢復如常,抿着唇没有开口。 叶梓安抬起右手,食指勾了勾。 旁边的保镖立刻沖了上去,将男人踹翻在地,一顿拳打脚踢。 五分钟后,变态男人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浑身山下没有一处不痛,可他还是死咬着牙,什么都没说。 「很有骨气。」叶梓安评价了一句,身上的冷漠如同高高在上的帝王,看他的眼神如同看一只蝼蚁。 一抬手,就能轻松捏死。 男人倏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熨烫得没有一丝摺痕的西装裤下,两条长腿缓步朝他走进,「一分钟,一根手指,我希望你能坚持到手脚被废完为止,不要让我失望。」 言罢,转身走到一旁给自己倒了杯水。 身后一个黑衣保镖上前,皮鞋踩在变态男人的一根手指上。 悽厉的惨叫声瞬间响起。 叶梓安站在餐厅旁边,慢慢喝着杯子里的水,听到惨叫声皱了皱眉,「堵上嘴,别吵到邻居。」 一个保镖拿了一条毛巾过去,塞进男人的嘴巴里。 男人目眦欲裂,十指连心,断指之痛岂是常人能够忍受的,就算是他这种在监狱里走过的人,也根本承受不住。 男人呜呜的想要说话,目光直直看着叶梓安。 然后后者只是淡定的喝水,看都不看他一眼,「你最好想清楚再说,我不喜欢听废话。」 明明是一身衿贵,干净儒雅的公子哥。可那张脸,却冷漠得如同地狱中掌控生死的阎君,不沾血腥却又能轻易夺命。 他的话,不是玩笑,尽管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出来,但变态男人还是轻易感觉到,他身上洋溢着的杀意。 死不可怕,但如果是像现在这样生不如死,他真的怕了。 就在他思考的时间里,一分钟已经过去。 保镖再次上前,踩在他第二根手指上。 清脆的骨裂声再度响起,男人痛苦得眼睛差点凸出来。 这样的痛,再来一次,他估计会直接死掉。
第232章 你最好有个足够让我感兴趣的开头 「呜呜,呜呜……」他说,他说。 再多的钱,如果没命在,他要怎么花?! 叶梓安这才回过头来,扫了他一眼,然后示意保镖将他嘴里的毛巾扯出来。 腮帮子被绷得很疼,但男人此时也顾不上了,看着叶梓安喘息着道,「我没伤害她,真的。那天大雨,她拦了我的车,身上还穿着病号服。我本来看她长得漂亮,是动过那个念头的,可是她上车之后就一直哭,又浑身湿透像个水鬼一样,看上去就很晦气。我们这种人,最怕的就是染上晦气了,所以我没动她,只是把她送到地方之后,就让她下车了。」 他说的天衣无缝,找不出任何破绽。 然而他说完,就发现叶梓安看着他冷冷的笑了一下,那种不动声色,却又冷漠入骨的笑,笑意不达眼底。 而那双墨染一样的黑眸,一点一点渗出冷意,那种足以把人生吞活剥,扒皮抽筋的冷。 「我说的都是……」 「第三根。」然而男人根本不听他的解释,只是用冷漠到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道。 「啊啊啊……」变态男人再次惨叫起来,声音之悽厉,几乎要把房顶洞穿。 男人痛的在地上打滚,冷汗像是瀑布一样流下来。 保镖想再次上前把他的嘴堵上,就听见男人虚弱的开口,「不要,求求你放过我,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 「哦,」叶梓安淡淡看来,「那你最好有个足够让我感兴趣的开头。」 男人已经被痛苦折磨得没什么力气了,说话的语气都能听出十足的虚弱,「是、是一个女人给我打电话,让我、让我等在那个地方,看到一个穿病号服的女人就让她上车。」 「然后呢?」叶梓安面沉似水,眼中的阴厉之气瀰漫出来。 「然后、然后那个女人上车之后一直在哭,也说不出要去哪儿,我就顺水推舟把她带到约定的地方。之后……」 男人眸色一暗,他立刻打了个颤,大声喊道,「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真的不知道了。」 此刻的叶梓安,俨然已经成为男人眼中的恶魔,他哪里敢说谎,一股脑把什么都说了。 「打电话给你的女人,是谁?」 「我不知道,」变态男人疯狂摇头,生怕回答慢了,就又有一根手指被折断,「我真的不知道,她突然给我打电话,而且声音应该也做了处理,我听不出来是谁。」 「你是不是以为,我很好骗?」连是谁都不知道,他就这么听话? 「我说的都是实话,真的。」男人大声喊道,「她给了我钱,很大一笔钱,我当场就收到了银行简讯提示,所以……」 早知道这笔钱要付出命的代价,他打死都不敢。 坐牢他不怕,但是死不一样,死了,他挣再多的钱都没用。 淡漠的目光扫过抱着手连痛唿都不敢的男人,「你把她带去了哪儿?」 「一个小区,很旧,还打着拆迁的字样。雨下太大,那边没有路灯,我看不清周围的情况。」他现在几乎是有问必答,恨不能再还原一下当晚的场景,不敢遗漏一丝细节。 叶梓安这才挥了挥手,让保镖退开到一旁,「按照他说的去查,一个小时之内,我要知道结果。」 「是,总裁。」林助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扫了一眼地上男人的惨状,抖一下,赶紧招唿人去查了。 他可不想再次失误,然后像面前这个男人一样,跟条死狗差不多。 一个小时候,叶梓安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总裁,按照他描述场景,我们一共找到了五个地方,警方一一排查后,锁定了一处。」林助理说话的调子都轻松了一点。 这么多天了,总算有夫人的消息了,他都要喜极而泣了好吗。 「在哪儿?」 「在东郊老城区一片最老的居民楼,政府一早就做了拆迁计划,只是有一些钉子户一直不肯配合,导致现在也没拆迁成功。」林助理说着,看了叶梓安一眼,又道,「而且我们还查到,夏小姐和那片老城区有所关系。」 叶梓安刷地抬头,「夏雪樱?」 「是的,她哥哥就住在那片老城区里。不过最近她哥因为打架斗殴,被警察拘留了。」 叶梓安的脸已经黑的如同墨汁。 「总裁,需要把她带来吗?」 「找到她,直接带去老城区。」叶梓安黑着脸朝外走去,「去警局,把她哥一併带上。」 *** 夏雪樱是被人直接从公司抓走的。 二话不说,直接两个男人上去架了就走。 偏偏那架势,骇得设计公司的人一句话都不敢说,眼睁睁看着她被拖走。 然后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押着到了老城区,仍在了她哥哥的破旧公寓的地板上。 视野里出现一双精緻的男士皮鞋,做工和细节都很考究。 夏雪樱一抬头,对上叶梓安兇勐如野兽的目光,登时头皮一阵发麻,「梓安,你、你把我带到这儿来做什么?」 上次霍安深绑架叶梓安这件事情,她虽然参与其中,但事后霍安深强调她是被被他胁迫,不得已而为之,所以警方只是拘禁半个月,并警告和罚款之后,放她自由。 那个时候,叶梓安似乎也没有要追究她的意思。 但是这一次,她实实在在感受到来自叶梓安身上汹涌的戾气,让她心惊,也更加心虚。 「她呢?」 夏雪樱被冻得哆嗦一下,「谁啊?」 「夏雪樱,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女人的脸刷地变白,「你问的是凌浅沫?」顿了一下,有些懊恼,「你都不知道她在哪里,我怎么可能知道?」 害怕男人不信,她又飞快的补充,「上次霍安深绑架你的事情,你已经警告过我了,我也得到了教训,怎么敢再来招惹你。只是梓安,我不明白,你既然那么在乎她,她为什么还会一声不吭就消失。」 叶梓安紧紧的盯着她的脸,但是除了害怕,没有一点心虚和闪躲。 「带走她的变态司机说,接到过一个女人的电话。」 夏雪樱脸色一变,「就算是有人在背后算计她,你又凭什么认定那个人就是我?」
第233章 夫人可能知道夏雪樱的身份了 是,仅凭那个变态一句话,他的确无法确定那个女人就是她。 可是他翻遍了整个春城,却找不到凌浅沫,叶梓安觉得挫败,但更多的是担心。 他甚至不敢去想,她现在可能的处境。 那天在病房,他明明看见她在哭,看见她伤心甚至是绝望的跑出去,他却没有阻止。 他以为她只是单纯的不想和他待在同一个地方,却没想到她直接跑出了医院,现在还不知所踪。 「总裁,您别太担心了。」此时林助理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夫人现在没有消息,也算是一种好消息吧。」 对于失踪人口而言,找不到,反而比……更好。 此时的叶梓安坐在公寓的沙发上,十指交叉撑在额前,不说话,呆愣的坐了五个多小时了。 客厅里,还有淡淡的血腥气漂浮,是那个变态司机留下的。 如果不是最后李舒航在关键时刻感到,他差点就杀了那个司机。 但是叶梓安知道,他没有说谎,已经把知道的都说了。 还有向恆,黎南,顾北,虽然他跟他们都差点打起来,但是他也知道,他们没有说谎,他们是真的不知道凌浅沫在哪儿。 「总裁,您吃点东西好不好?」自从夫人失踪后,他到现在都没怎么吃东西。 之前如果不是木晴子劝着,说他要是倒下了,凌浅沫要有个万一,更没有人去救,他这才强撑着吃了一点。 可是现在,他真的没心情吃,尤其是知道凌浅沫被人故意绑走,生死不明的现在。 「总裁,您好歹吃一点吧。再这么下去,夫人没找到,您会先垮掉的。老太爷知道了,该多担心啊。」 叶梓安抬眸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看见他这幅不死不活的样子,林助理犹豫了一下,又道,「总裁,您有没有想过,夫人可能知道夏雪樱的身份了。」 「那又怎样?」叶梓安揉着眉心,连日的奔波让他异常疲倦。 公司的事情已经耽搁很久没有处理了,再这么下去,凌浅沫找不到,他和公司都要一团糟了。 林助理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难道您就没想过,夫人会多想吗?」 见自家总裁还是不开窍,林助理只能继续解释,「夏雪樱是向总的初恋情人,也是因为她回来,向总才和夫人分的手,而那么刚好您就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还……」死缠着夫人不放,「现在夫人知道了夏雪樱也是您的前女友,夫人肯定会以为,您是因为和前女友分手了伤心难过,所以找她来填补心中的空缺。」 顿了顿,又抛出另外一个推论,「又或者,您像当初夫人那些朋友所认为的那样,是她不择手段逼走了夏雪樱,这才得到了向恆,让夏雪樱伤心远走。您爱她,是不是就会为了她去报復当初伤害过她的人呢?」 叶梓安,「……」 不得不说,林助理的脑洞开得的确有点大,但是他的分析却又有一定的道理。 尤其是……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电脑的开机密码,那个密码…… 「准备车,去m公司。」 林助理不知道总裁这个时候跑去夫人以前的公司干什么,但是老闆的心思不是他能随便揣度的,所以他也只是按照吩咐准备车,开到m公司楼下。 只是没想到,车子才刚刚停稳,就让他们看到了情侣吵架的一幕。 一个男人动作有些粗鲁的从前面车子的副驾驶里拖出来一个女人,叶梓安的眼睛眯了眯,那个女人他见过,和凌浅沫关系很好,以前还戏嚯的喊过他姐夫。 珍妮原本是要陪着欧文去参加一个晚宴,所以也算是盛装打扮,此时被男人粗暴的拖下车,手腕发红不说,额头还在车门上撞了一下。 「你跟我说清楚,你外面的人是不是他?」拖她下来的男人满脸怒火,眼中深处还藏着一抹伤痛。 珍妮吃痛,想要甩开他的手腕,「林萧,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我的老闆,我只是陪他去出席一个晚宴而已。」 自从凌浅沫被开除之后,欧文初来乍到,自然需要一个对本土公司熟悉的人做他的助理,所以他看中了珍妮。 抛开珍妮在公司待了四五年不说,她自身的能力也是凌浅沫手把手教出来的,并不差,所以很快得到了欧文的重用。 参加一些隆重场合的时候,也都习惯带上她。 「老闆?你到底还想骗我多久?这段时间你总是鬼鬼祟祟的出门,不就是为了见他吗?!」林萧越说越气愤,「我知道,他比我有钱比我有能力,可以给你更好的生活。可是你为什么不肯跟我说实话,如果你坦白说的话,我不会纠缠着你不放。」 透过后视镜,林助理明显看到男人的眉头不悦的皱紧。 「总裁,您来这里到底是……」 「先看着。」叶梓安的黑眸深不可测,落在珍妮的身上,眉峰渐渐皱起。 珍妮抱着男人的胳膊,还在一心一意的解释,「我跟他真的只是上下级的关系,至于我为什么出去,等我回去再跟你解释好不好?这里人来人往的,咱们别在这儿吵好不好。」 说话的同时,珍妮往四周看了看,待目光落在叶梓安的车子上时,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像是见了鬼一样,慌慌张张的回头跟欧文说了一句什么,拽着自己男朋友就跑。 车子里,叶梓安看着珍妮狼狈逃窜的背影,唇角勾起莫测孝文,「查一下,她住在哪儿。」 「总裁,您的意思是……」 「我倒是忘了,她除了有那么几个靠山,还有这几个小姐妹。」 *** 破旧的老城区,摇摇欲坠的斑驳墙面,男人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这里一眼看上去就像是危房,根本不像是住人的地方。 「总裁,夫人不会真的住在这种地方吧?」看着男人脸上阴郁得几乎滴水的样子,林助理简直连唿吸都不敢大口。 叶梓安唇角掀了讽刺的笑,他还真是没想到,自己的叶太太居然能委曲求全到这种地步。 「把门踹开。」
第234章 有本事躲开我,没本事把自己照顾好 林助理当时就愣了,总裁你说踹门的时候,能不能不要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这是别人家的门啊! 「总裁,这样,是不是不太……」 话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一声略带警惕和防备的语调,「你们是谁,站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叶梓安和林助理听到声音回头,就看见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手上拎着一个超市购物袋,购物袋里满满的都是新鲜的蔬菜和水果,看到他的时候,稍稍愣了一下。 「你、你是谁?」男人半张脸隐在阴鸷之中,眼神凌厉逼人,那幽深晦暗的色彩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一样。乔乔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绷直了嵴背。 很少有人对上叶梓安的目光,还能泰然自若。 尤其是男人发怒的时候。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男人薄唇开阖,言简意赅的吐出一句,「开门。」 「我凭什么给你开门。」乔乔慌忙挤开众人,八爪鱼一样拦在门口。 身子轻微颤抖着,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心虚。 「乔小姐,你应该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谁。」对方是个小姑娘,林助理还真的不好直接动手,只好出声劝解,「所以还请你让开,你是挡不住我们总裁的。」 见乔乔还想硬撑,就又听见他补充一句,「当然,如果你已经做好在春城混不下去,鱼死网破也一定要护着这扇门,以及……门口的人,那么你自然可以继续挡着。」 言罢,林助理作势就要让保镖破门而入。 乔乔眼底这才流露出一丝挣扎,不过还是看着叶梓安做最后的争取,「我知道叶总高高在上,但是浅沫姐身体很不好,她现在不想见你。能不能请你先回去,等浅沫姐养好了身体,她要是想见你,我会……」 「滚开!」 ——浅沫姐身体很不好。 这几个字,瞬间烧毁了男人最后的理智。 保镖一把将乔乔拉开,叶梓安直接一脚踹飞了门板,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的目光落在挣扎不休的乔乔身上,「就你这个比狗窝还不如的地方,她要怎么休养?!」 乔乔一时间僵住,脸上是屈辱和不甘汇聚而成的愤怒。 只一瞬,她就明白了,为什么凌浅沫宁肯花这么大的力气躲在她这个狗窝都不如的地方,也不肯回去见叶梓安。 「叶梓安,你根本就不是真的爱浅沫姐,带她回去也不过就是为了继续折磨。既然这样,你何必如此费尽心机,她都逃了你为什么不肯放过?」乔乔吼得很大声,语气里的质问和愤怒挡都挡不住。 气氛一时无言,林助理眼角抽的厉害。 夫人胆子大敢和总裁吵架也就算了,怎么她交的朋友胆子也这么大。 叶梓安的面色更加阴沉,身上散发的冷气简直要把整个房间冻结成冰。 「她在哪儿?」门板被踹开,整个小屋的格局一目了然。 一室一厅的房间,连个厨房都没有,客厅一角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放了个电磁炉和炒锅,算是简易厨房。 家具和墙面破旧的程度让人心惊胆战,住在这里似乎要随时担心,墙面会不会突然坍塌。 乔乔被男人狠厉的语气惊吓到,目光颤抖的看向唯一的卧室。 外面弄出这么大动静,然而夫人却连面都没露,这实在不像她的风格。 即便她不想见总裁,也该担心总裁会不会藉机收拾她的朋友。 叶梓安迈步走进唯一的卧室,一眼就看见那个蜷缩在床上小小一团,瘦弱颤抖着的纤影。 她背对着他躺着,黑髮凌乱如海藻,铺在洗的发白的枕套上。 半截手臂搭在被子外面,紧紧攥着被角,胳膊泛着淡淡的粉色,一看就不正常。 叶梓安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拧到一处,「浅浅……」 男人迈步过去,蹲在她面前,目光所及之处是她紧紧闭着的双眼,白皙的脸颊红的能滴血,偏偏嘴唇又惨白异常。 额头上缠着纱布,有红色的血迹渗透出头。 一把掀开被子把人抱起来,触手所及的皮肤滚烫得吓人。 男人的目光阴鸷,脸部线条绷紧,眉目间沉郁得厉害,看着跟进来的林助理,厉声喝道,「打电话叫医生去公寓。」 凌浅沫很明显已经烧得昏迷不醒,被男人抱在怀里,手软软的落着,如果不是还有唿吸,看上去就像死了一样。 乔乔捂着嘴巴差点哭出来,「怎么会这样,我早上走的时候,浅沫姐还没有病的这么重啊,怎么会……」 冷不丁被男人冰冷的目光看着,未出口的话语就这样掐在了喉咙里。 完了完了,她把浅沫姐照顾成这样,叶梓安这么生气回头肯定要收拾她的。 她之前也有看新闻,知道叶梓安到底有多兴师动众,这样的架势看着真的不像是他一点都没把浅沫姐放在心上的样子啊。 那这样的话,她会不会死的很惨。 「林助理,给这位乔小姐找个更好的地方。」叶梓安抱着凌浅沫离开,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 车上,叶梓安拨开凌浅沫被冷汗打湿的发,看着她苍白没有生气的脸蛋,又气又恼又心疼。 「凌浅沫,你有本事躲开我,怎么没本事把自己照顾好。」赌气似的捏了捏她的脸蛋,却又捨不得下重手,「你倒是真有本事,为了躲我,连变态都敢收买了。」 副驾的位置上,林助理心惊肉跳,「总裁,您的意思是,那个打电话让变态司机接夫人的人,是……她自己?!」 天啦噜,夫人这胆子也真是肥的没谁了。 叶梓安没说话,只是看着躺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她额头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还有她这个样子到底有多久了? 他记得,她从医院离开那天,还在胃疼。 「开快点。」她这个样子,他真的很担心,忍不住沉声呵斥了一句。 司机立刻踩了油门,车子无声中加快了速度。 到了小区楼下,叶梓安抱着她下车上楼,安置在床上没多久,医生就到了。 这段时间叶太太离家出走,叶总翻天覆地找人的新闻铺天盖地,所以医生刚进卧室看见凌浅沫的惨状时,落在叶梓安身上的目光有些微的异样。
第235章 您……还是稍微克制一点 人家都说叶公子风度翩翩温润儒雅,除了性子比较冷淡之外,也算是富家公子里比较又代表性的人物了。 却没想到,私下里居然是这个样子。 对女人动手,真是让人不耻。 医生一边给凌浅沫检查,一边越是觉得叶梓安简直是个衣冠禽兽。 这一身青青紫紫的伤痕,还有额头上明显的撞伤,就差被打死了,这叶少下手也忒狠了。 难怪叶夫人说什么也要跑! 医生一直低头检查,叶梓安自然看不出他的腹诽,只是见他检查了这么久,有点担心,「她到底怎么样?」 「夫人是寒气入体,再加上身上的伤没有及时处理有些发炎,所以高烧不退。」医生说话的时候都没去看叶梓安,就怕自己眼里的鄙视流露得太明显,被打死,「我给夫人开些退烧的药,这些天注意好好休息静养,再吃些清淡营养的食物补补身体,就没事了。」 说完之后,好似不放心,又补充了一句,「叶少,夫人现在的情况不稳定,您……还是稍微克制一点。」 他本意是让叶梓安克制一下自己的脾气,毕竟叶夫人离家出走这事儿闹得惊天动地,多少有些让叶少颜面扫地的味道。 他之前都能动手把人打成这个鬼样子了,难保现在不会。 但是叶梓安明显理解成了其他的意思,脸色瞬间沉郁下来。 难道他看起来很欲求不满,人病成这样,他还有兴致来一发?! 给凌浅沫挂了点滴,等到两瓶点滴打完,医生拔掉针头,又开了些药,嘱咐凌浅沫醒过来之后记得餵她吃,便离开了。 医生离开之后,叶梓安打发了其他人,动手在厨房熬粥。 熬到一半,听到卧室里传来动静,立刻关了小火进去。 凌浅沫醒过来,一睁眼看见熟悉的场景,唇角莫名苦涩。像是早已预见,又有些不甘。 她自知逃不掉,所以才会用了些心思。没想到,还是这么快就被抓了回来。 叶梓安冲进来的时候,她有些渴,所以掀开被子下床想找水喝。 谁知道刚刚大病一场,还发着烧,腿脚发软倒在了地上,这才惊动了在厨房煮粥的男人。 叶梓安心疼的过来,把她抱回床上,伸手去理她额前凌乱的发,却被她偏头多头。 男人的眸子有些复杂,喉结滚动一下,「你想干什么,我帮你。」 「我想喝水。」男人的语气分外温柔,然而凌浅沫脸上却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叶梓安倒了水进来,餵到她唇边。凌浅沫乖乖张口喝下,发过烧之后身体缺水得厉害,所以喝的有些急。 一不小心呛到,换来男人有些心疼又着急的轻声,「慢点喝,也没人跟你抢。」 凌浅沫喝了水,抬头看他一眼,又垂下目光,没有说话。 「饿不饿?我熬了粥,还要等一会,要是饿,我就去给你拿些水果来,先垫一下。」 「不用了,我就是……想洗个澡。」 乔乔那里洗澡很不方便,是公共的浴室。她去过一次,就再也不想去了。 这几天一直忍着没洗,一开始还不觉得,但是今天高烧出了一身的冷汗,黏黏煳煳的,难受得厉害。 「我帮你。」男人俯身过来抱她,只说了三个字。 凌浅沫扭动身子躲避他的手,「我自己可以。」 语气温温淡淡,排斥的味道很明显。 她其实更显说的是,他何必如此,反正不爱,就让她这样走,他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可是她到底是没问,他既然费尽心机把她抓回来,自然是不想放手的意思。 不管是因为面子还是其他什么,都让凌浅沫明白一个道理。 ——除非他腻了,否则她休想离开。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动手替她整理头髮。 凌浅沫晃了下脑袋,一阵头晕,「我要洗头。」 「你头上有伤,不能沾水。」她不让他帮忙,自己洗肯定会碰到。 凌浅沫扯了扯嘴角,「我身上到处都是伤。」 事实上,那天从医院跑出来之后,雨天路滑,她下一个斜坡的时候摔倒了,直接从坡上滚下去。 也幸好那天风大雨大路上没车,要不然估计她早就死在别人的车轮下了。 听到她漫不经心的话,叶梓安心中没来由的心疼和愧疚,轻轻将人拥进怀里,「浅浅,那天……是我不对。」 凌浅沫僵硬着身子任由他抱,反正就算是躲,他也还是有本事把她抱满怀,又何必浪费精神。 她现在睏倦疲乏得厉害,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哪怕他现在想做,她也不会再反抗。 女人从头到尾没不再说话,异常配合,可叶梓安却能感觉到她心底的牴触和厌恶。 男人是抱着她进的浴室,浴缸里放着温水,她躺着,男人给她洗头髮。 等到一切做完,男人的衣服和裤脚湿了大半,抱着她出去,放在床上,依旧优先打理了她,然后才给自己换了一身衣服。 「粥大概熬好了,你先躺一会儿,我去端来。」 凌浅沫不反驳,依言躺下。 即便她如此冷淡的对待,男人却没有表现出一点的不耐烦,温柔得像是春风。 可是凌浅沫知道,这些都只是表象,暂时的罢了。 等到他失去了兴致,不耐烦了,一切还是会变得和以前一样。 叶梓安端着碗进来的时候,将凌浅沫嘴角的嘲弄清清楚楚的看在眼底,没说话,走过去坐在床边,舀了一勺粥吹凉了递到她嘴边,「吃过饭我给你的伤口上药,医生还留了一些药,饭后也要吃。」 「我可以自己来。」凌浅沫没张嘴,伸手过来拿碗。 端着碗的手往后撤了一点,避开她伸来的手,勺子却固执的留在她唇边。 无声的对视,谁也不让。 最终,还是凌浅沫率先妥协,张口任由他餵她。 吃了几口,她就没胃口了,可是看男人一副她不吃完,他就是强逼也要她吃光的架势,便只能硬撑着。 吃过了饭,又吃了感冒药,等到叶梓安给她身上的伤上药的时候,人已经睡着了。 有电话进来,叶梓安悄无声息的退出房间,带上门去书房接电话。 房门关上的瞬间,床上原本熟睡的人倏地睁眼。 温凉如水的眸子,淡然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就仿佛将所有的一切都看透了,浸染了沧桑。
第236章 浅浅,你在故意惹我生气 「浅沫找到了?」 书房里,叶梓安单手抄在裤兜里,看着窗外的灯火通明,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暴雨之后,春城接连好几个晴天,即便是当下已经黑透了的天幕,也不似墨一般让人觉得沉重。 「情况怎么样?是谁下的手?」 「她自己。」叶梓安嗤笑一声,「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顾北沉默了一下,大约也没想到整件事居然是凌浅沫自编自导自演,「凌浅沫的母亲小户出身,当初和凌良生恋爱,奉子成婚。据说凌良生原本是准备和她分手的,结果被她拿孩子做文章。婚后,凌良生噼腿,小三逼宫造谣说凌浅沫不是凌良生的亲生女儿。」 「那她妈妈是怎么过世的?」叶梓安皱眉。 「没有确切的说法,有说是她爸联合小三一起害死的,也有说是为了逼她爸留下跳楼身亡。比较靠谱的说法是,她妈为了追她爸,出了车祸,当场死亡。凌家事后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她爸在她妈过世后不到一周,领着小三和女儿上门。如果不是老爷子护着,估计她早被赶出凌家了吧。」 「有证据证明浅浅不是凌家的血脉吗?」 顾北在那头嗤笑一声,「证据?这不过是凌良生的藉口罢了。事实上,结婚前凌良生就已经和现任凌太太搞上了。」 虎毒不食子,凌良生也算是泯灭人性的代表了。 「她怎么样了?」说完后,又随口问了一句。 「身上有伤,在发烧,医生已经来看过了。」 「嗯,那就好。」顾北应了一声,识趣的没有多问,「你好好照顾她,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挂了电话回卧室,凌浅沫睡得正熟。 他也没打扰,拿了睡衣进浴室。洗完澡出来,卧室的床上已经没人了。 叶梓安惊了一下,扔了擦头髮的毛巾快步出门。 刚回来,身体还病着,就又想跑?! 他是不是应该找一条绳子把她绑起来?! 客厅没有,厨房也没有,正准备开门出去找,就听见客卧里传来砰地一声。 男人抬腿沖了过去,就看见凌浅沫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旁边散落着被子和床单。 「怎么回事?」叶梓安大步过去,小心翼翼的把人从地上抱起来放在床上。 揭起裤腿露出膝盖,渗着血丝的淤青暴露在男人眼中,眸色瞬间就暗沉了下去。 凌浅沫低着头,黑白分明的眼睛同样落在自己的膝盖上,「我感冒了,不想传染给你,所以最近这段时间睡客房好了。」 男人伸手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和自己对视,「有没有人跟你说过,把病气过给别人,更容易痊癒。」 「没有。」凌浅沫语调认真,对上男人深邃的目光,片刻后,败下阵来,「我承认,我只是不想和你睡在一张床上。」 至少现在,她还没办法说服自己。 叶梓安没动,蹲在她面前,凌浅沫全程都看着他的眼睛,想从他眼中看到怒火,想像着他发起火来直接赶她走,或者和她彻底的决裂。 她的反抗他不应允,她就只能逼着他主动腻了她。 「浅浅,你在故意惹我生气。」许久后,男人长嘆口气。 扔下这句话,起身去卧室找来药箱,仔细替她处理伤口。 因为他这句话,凌浅沫的身子有些僵硬。 男人的手指若有似无的擦过她的肌肤,带来星星点点的战慄。 等到伤口处理好,叶梓安又直接把人打横抱走,放到了主卧的床上,并替她盖上被子。 「睡吧,我去客房。」 留下这句话,他就真的转身离开,并关了门和灯。 直到整个房子安静下来,黑暗中,凌浅沫的眼睛才缓缓闭上。 折腾了大半天,原本恢復了一点的精神也消耗殆尽。没多久,她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 再醒来,就是被阳光直接刺醒的。 迷迷煳煳的睁开眼睛,骤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脑袋下面不是柔软的枕头,而是硬邦邦像木头一样的东西。还有搭在腰上的,分明就是手。 转头,男人俊美无铸的脸映入视线。 凌浅沫一下子坐起来,也顺带惊醒了旁边熟睡的男人。 「醒了?」对于自己半夜爬床,叶梓安明显没有一点不自然,半眯着眼跟她打招唿。 睡过一觉后,男人的精神十分饱满,不似昨晚她记忆中带着些许落拓的样子。 凌浅沫拉了拉被子,将自己遮得牢了一些,点头,「嗯,你怎么……」 「睡了这么久,也该饿了吧。」男人自然而然的打断她的话,掀开被子下床,「先起来洗漱一下吧,我去做早餐。」 「叶梓安……」 然而男人已经转身出门,并没有回头。 凌浅沫知道,一旦他决定的事情,她就算再怎么反抗,也是于事无补。 就好比,就算他答应了去客房睡,然而一转身,还是回爬上她的床,并没有什么区别。 凌浅沫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说不出的感觉。 医生每天来家里给她打点滴,叶梓安偶尔去公司,偶尔把公事抱回家处理。 自从那天她表达了不想和他睡,然而第二天依旧躺在男人怀里后,分房睡这种话她就不再提了。 反正,说了也等于白说。 这天一大清早,大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而且大有他们要是不开门,就一直敲下去的架势。 凌浅沫不胜其烦,无奈的准备起身开门时,身边的男人一把抓着她的胳膊,「你再睡一会儿,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女人乐的清净,重新扯过被子蒙住头,躺下来。 只是没多久,就听见门外传来女孩哭闹的声音,「叶总,求求你去医院看看吧。她现在的精神状况很不稳定,不吃不喝,连药也不肯吃,就只是想见你。只有你能劝她了,你就当日行一善,或者、或者救人一命好不好?」 「出去!」冷冰冰的两个字,表明了男人的态度。 可是女孩的哭声依旧不依不饶,翻来覆去还是那几句话。 凌浅沫蒙着头都能听见那细细的呜咽,恍然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终究忍无可忍,掀开被子下床开门,「你去吧,不用顾忌我。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你估计要惦记一辈子了。」 ps:今天出门处理了一点私事,结果回来已经很晚了,更完这一章还要和他们谈判,今天没办法再更了,很抱歉。要是今晚能把事情处理好的话,明天会把今天的更新补上。抱歉!
第237章 梓安捅了夏雪樱一刀 叶梓安回头,漆黑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你知道是谁吗,你就让我去?」 「知道啊。」凌浅沫淡淡道,「不就是你的前女友吗,夏雪樱。」 在男人变脸之际,又补充一句,「真的,你去吧,我没事。」 叶梓安看着她,眼睛里像是打翻了墨砚一般的沉郁,这段时间一直在她面前克制着的情绪一层一层往上冒,有什么东西像是要破茧而出,一发不可收拾一样。 她明知道那是他的前女友,明知道是夏雪樱,还让他去。 这样的无所谓,心里可有半点在意他?! 「叶总,求求你了,雪樱她状态真的很不好,这件事情对她打击很大,您就去看看她吧……」 门口的女人见缝插针的求情,叶梓安看都不看她一眼,看不出喜怒的眸子落在凌浅沫身上,「你当真让我去?」 「你去吧,不用顾忌我。」凌浅沫笑的毫不勉强,云淡风轻,似全然没有放在心上,「我没你想的那么不懂事。」 不吃不喝就算了,既然住院了还不肯吃药,可见是下了狠手要逼他现身。 他若不去,以后她要是有个万一,这罪名便要落在她的身上了。 「你倒是真大度。」男人长手一身把人拉入怀里,浓郁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低低的有些温凉的嗓音响起。 凌浅沫下意识偏了偏头,躲开他落下的吻,「快去吧,若是晚了,怕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 言罢,看着平淡却暗藏了嘲弄的目光落在门口来通风报信哭闹不休的女人身上。 也不知夏雪樱给了她多少钱,她这么努力。 女人被她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有些侷促的掐了掐指尖,「叶总,我们走吧。」 叶梓安到底还是走了,看着他挺拔修长的身形消失,凌浅沫才转身回了卧室。 她的身体还没恢復,大清早的就被吵醒,还想再回去补个觉。 躺在床上,明明睏倦到了极点,却怎么都睡不着。 翻来覆去,最终拿了枕边的手机拨通一个电话,「你知道夏雪樱出什么事了吗?」 「不是很清楚。」男人的嗓音清润温和,「听说人是在酒店房间被发现的,躺在床上,浑身伤痕累累,有明显被虐待过的痕迹。」 凌浅沫皱了皱眉,不会是被人强暴了吧? 不管她喜不喜,她都不得不承认,夏雪樱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很符合男人的口气,很招人喜欢。 「怎么突然关心她了?」那头的男人有些好奇的轻笑。 凌浅沫举着手机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有人大早上来我家门口哭丧,还死活把叶梓安求过去看看。」 她虽不在意,但问问理由,总还是应该。 挂了电话,止不住的困倦起来,凌浅沫很快就跌入了梦乡。 再醒来,就是被尖锐的电话声音给叫醒。 迷迷煳煳摸到枕边的手机,看也不看滑动接听。 那头是略显急躁的声音,「浅沫,不好了,梓安出事了。」 凌浅沫刷地从床上坐起来,神经瞬间紧绷,「怎么了?」 他不是去医院看夏雪樱了吗?能出什么事? 「梓安捅了夏雪樱一刀,人现在已经被抓了。」 手指轻轻颤了一下,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阴影,目光呆滞了五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 换了衣服赶到警局的时候,木晴子已经在了,正在想办法给叶梓安办保释。 她被允许和叶梓安说话,于是被带到了看押人的地方。 隔着一个铁栏杆,看到男人坐在一张狭窄的单人床上,闭着眼睛,俊脸上几乎没有一点神色。 小小的房间,味道并不好闻,坐在床上的男人身上是浅蓝色的丝质衬衫,前襟和腹部的位置染了不少血迹,即便是坐在这样的环境里,也依然尊贵得像个贵族一样。 听到声音,他轻轻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看来,只有我出事了,才能看到你关切的眼神。」 自从上次他被绑架归来后,凌浅沫的态度就一直很奇怪,对着他的时候虽然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反感,但那种淡然的态度,只要他不开口说话就能无视他得彻底的行为,让他真切的感受到了彼此之间隔着的那层膜。 现在他明白了,她知道了夏雪樱,然后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一个结。 「为什么要这么做?」 隔着栏杆,男人伸出两根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你这副模样,是这段时间以来最生动的表情了。」 「叶梓安。」 男人的态度触及她心底的那根神经,语气不由得重了许多,「你知不知道现在是法治社会,就算你们能一手遮天,杀人就是杀人,无论如何也要负法律责任。」 「呵。」男人喉咙里发出一声意味莫名的笑,唇角微掀,淡淡的嘲弄,「你看起来,倒像是个为好友打抱不平的女人。」 他以为,她到底为什么心急火燎的赶到警察局,这副淡然无所谓的态度。 凌浅沫温软冰凉的手指缓缓蜷缩在一起,回给他一个同样淡然的笑容,「我倒是忘了,你有一个金牌律师的好友,她现在正在为你办理保释手续。」 他的事情,似乎轮不到她来操心。 她要做的,不过是在他需要的时候,配合他就好。其他的,不用管。 叶梓安蹙眉,看着已经转身离开的女人,眼底忍不住泛着冷意。 木晴子说,叶梓安伤人是事实。 他的衣服和手上的血迹属于夏雪樱,那把插在夏雪樱胸口的刀上也有他的指纹。 而且,从头到尾,他没有为自己辩解过一句。 至于夏雪樱,目前还在抢救。 所以事实的真相到底如何,目前不得而知。 木晴子只是竭尽所能的,想要把他保释出来。不过很明显,背后还有人在阻挠。 凌浅沫从看押的地方出来,就看见警察一脸为难的模样看着木晴子,「木律师,实在不是我们故意为难,叶公子这件事闹得很大,上头明确说了,暂时不行。」 「上头?」木晴子双手环胸,精明的眉目透出一股犀利,「哪个上头?」 没想到,春城居然还有人,敢为难叶梓安?
第238章 一个大男人活得连老鼠都不如 木晴子请了一天假,专门为叶梓安的事情奔走。 上头有人下了令,顾北那边一时还没查出来到底是谁下的令,她这边没办法直接把人捞出来,只能把主意打到夏雪樱的身上去。 如果她肯不追究撤诉的话,那么警察局就算再有人想为难,也于事无补。 她要去见叶梓安,于是问了凌浅沫要不要去。 有人故意阻拦着不让叶梓安被保释,如今要见他并不那么容易。 两个人在探访室里见的叶梓安,门口还有警察守着。 男人很淡然,即便是被关在这种地方,身上还穿着带血的衣物,也看不出丝毫狼狈。 只是看到凌浅沫跟着一起来的时候,微微挑了下眉,好似有些意外。 探访室里,谁都没有先开口,安静得有些沉重。 最终,还是木晴子先开了口,「到底怎么回事?」 「一个局。」叶梓安淡然吐出三个字,丝毫没有深入解释的打算。 秀气的眉头皱在一起,木晴子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夏雪樱自己捅了自己一刀?」 「嗯。」叶梓安点头,「霍家的人不死心,拿她做幌子引我来,设了这么一个局。你也不用再奔走想把我保释出去了,猜他们既然鱼死网破,就不会轻易放过我。」 木晴子眸中透着冷意,看着架势,霍家是打算不死不休了。 也对,霍老爷子视霍安深如命,如今他被判了刑,自然是要竭尽所能的报復。 「你早知道这是个局?」看他淡然模样,木晴子忍不住猜测。 叶梓安没说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目光落在凌浅沫的身上,沉沉的黑色之中又带了三分凉薄。 凌浅沫怔住。 他早就知道,但是因为她说让他去,所以他就去了?! 「抱歉,我不知道。」凌浅沫艰难的吐出这么一句话,「我以为你对她放心不下,而她又明显对你余情未了。我不想让你错过,不想让你……」以后恨我。 「呵。」叶梓安从喉咙里挤出一个笑,看着凌浅沫轻描淡写,「无所谓,初恋总是难忘,就好比向恆。无论你信不信,我和她,早已是过去。从分开那日起,我就再没动过心思。」 否则,也不会坐视她此前的遭遇。 凌浅沫的睫毛动了下,然后就归于平静,不再说话了。 如果当真没有那份心思,就算她让他去,他也可以拒绝。 更遑论,那日他们在会所门口,吻得难分难捨。那架势,分明是彼此都无法放下。 从叶梓安口中知道了事实真相,木晴子决定去找李舒航和顾北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凌浅沫没有和她一起,而是打车回家。只不过在中途,又让司机掉头去了医院。 这件事情唯一转圜的余地,在夏雪樱的身上。 她到医院的时候,夏雪樱已经醒了。 那一刀虽然刺在心口的位置,但是到底是个弱女子,又刺的是自己,终究下不去狠手,所以流了很多血,却病不致命。 凌浅沫敲开病房的门,来开门的是一个男人,长得还算可以,只是五官透着一股阴狠味道,一眼看去就知道不是好人。 这个人她认识,大学的时候曾经看见他来找过夏雪樱一次,是她的哥哥。 据说嗜赌成性,大学的时候来找她,就是为了让她把学费给他拿钱还赌债。她记得那个时候她还求向恆帮忙,结果向恆跟他打了人生第一架。 少女怀春的年级,还以为向恆是为了她。后来才知道,她不过是个配角。 男人阴沉的目光落在凌浅沫身上,她今天穿了一件v领刺绣针织衫,下面穿着及膝的长裙,一头黑髮垂在腰间,脂粉未施,看上去自有一股干净清新有又知性的味道。 尤其是她的五官精緻,肤若凝脂,男人眼中不自觉划过一道暗沉光芒。 「夏雪樱呢?」她楞了一下,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这个男人,抻头朝病房里看了一眼,勉强看见病床上被子里鼓起的一团。 不得已,她只能看着眼前的男人,「我想见见她,听说她已经醒过来了。」 夏晟扫了一眼她让人惊艷的脸,脸上勾出一抹淫邪的笑,「想见我妹妹?呵,是为了你男人?要见她,可以,我能有什么好处?」 「什么时候,你成了她的代言人?」凌浅沫的脸色变了变,语调染了几分讥诮,「大学时就说要老死不相往来的人,如今看见她成了知名设计师,又舔着脸上来认妹妹了?」 男人的脸色立刻阴沉难看,「凌浅沫……」 「怎么,敢做不敢让人说?一个大男人活得连老鼠都不如,你也好意思还说她是你妹妹。」 夏晟长这么大,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在外面欠了赌债被打成狗的时候,全世界最骯脏的词彙他都听到过。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分明没带脏字,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他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从第一次见,这个女人就清高傲慢得像一个女王,高高在上,看他的眼神从来不屑又厌恶,像是在看垃圾。 夏晟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却忽然笑了出来,「你当初厌恶我,是因为她?那么现在呢?」 顿了一下,眼角眉梢荡漾出一丝得意,「据我所知,她可是一连两次抢了你的心上人啊。你还这么护着她,不觉得自己很犯贱?」 「你是太把自己当回事,还是太把她当回事?」凌浅沫失笑,波澜不惊,「看见垃圾或者苍蝇本能的嫌弃,这不是正常人的惯性么?!」 夏晟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不论何时,他在这个女人手下就没讨过便宜。 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哥,是谁在外面?」里面传来绵软的语调。 哥? 凌浅沫忍不住弯了弯唇,露出嘲讽凉薄的笑。 现在叫得这么亲热,当初是谁苦苦哀求她,说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 「凌浅沫,」夏晟回头扫了一眼,语调很淡,「她想跟你谈谈你受伤的事情。」 「让她走,我不想见她。」
第239章 你以前说的话,都餵狗了吗? 夏晟笑的得意,摊手耸肩,「你听见了,她不想见你。」忽然又笑着凑近,语气下流,「但是如果你伺候伺候我,说不定我心情好了,还能帮你说几句好话。」 「凭你?」凌浅沫几乎不正眼看他,只是对着里面轻声说了一句,「夏雪樱,你真的确定不见我?」 她也不急,语速缓慢,用手指爬梳了一下头髮,「有些事情我觉得,你应该不想让我去跟别人聊。」 「你威胁我?!」病房里,传来一声有些激动,却明显虚弱的惊唿。 凌浅沫很干脆的承认,「没错,我就是在威胁你。」 「你……」 听出她的声音已经有些犹豫了,夏晟赶紧开口,「我妹刚被捅了一刀,才做完手术没多久,身体不方便。」 「是被捅了一刀,还是捅了自己一刀?这话,我想还需要好好说清楚。」凌浅沫笑的无害,甚至眨了眨眼睛,「而且我来的时候已经问过医生了,她的伤不在要害,说几句话还是可以的。」 「你……」 「哥,让她进来吧。」就像她捏着凌浅沫一些死穴一样,凌浅沫同样知道掐她的要害。 凌浅沫今天,夏雪樱表示想单独跟她谈,所以夏晟就算再不乐意,到底还是关门出去了。 只是临走补了一句,「我就在门外,有事叫我。」 好似她要动手欺负夏雪樱一样。 门被关上的瞬间,夏雪樱直白出口,「我还以为,经过了上次的事情,你会离开他才对。没想到,你不但留下来,现在还为了他来见我。凌浅沫,你以前说的话,都餵狗了吗?」 她以前说过,此生最厌恶的,就是那些插足和破坏别人感情的人。 所以当知道她和向恆在一起之后,凌浅沫放手放的十分干脆。 就算后来和他在一起,那也是他们分手在先,而且夏雪樱出国,表示永不再回来。 但是现在,她分明知道了夏雪樱和叶梓安的关系,还能如此淡定的留在他身边,为他奔走。 是爱惨了他,还是这些话不过是随口说说,亦或是当年的向恆不值得她如此?! 凌浅沫看都没看她一眼,兀自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床边坐下,轻描淡写,「所以,你其实是故意的。」 那天在会所门口,她记得夏雪樱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虽然只是仓促的一眼,却足够她看清楚她眼中的挑衅和得意。 「是又怎么样?」夏雪樱脸色惨白,但神情却是得意又傲慢,「我是不是故意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实是什么?」 凌浅沫嗤笑,「在我面前,你倒是坦诚。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会长进一点。没想到,你还是只会挑拨离间。」 「对付你,招数不用太多,管用就好了。」似是笃定了她一定会受影响,夏雪樱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看,你现在不是就出现在这里了吗?」 「我来的目的,可能和你想的不太一样。」 她话里的淡定,被夏雪樱解读为是在强撑,「哦,是吗?那我倒是很有兴趣听听看,你来这儿是为了什么?」 「你觉得,霍安深爱你吗?」凌浅沫突然一句,不咸不淡反问,「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牺牲你,上演一出强暴戏吗。夏雪樱,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悲吗?」 夏雪樱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然而凌浅沫却不想再看她,站起身准备离开,「你与虎谋皮,最好还是小心一些。别目的没达到,发而被老虎吃的骨头都不剩。」 *** 等凌浅沫从医院出来,又去超市转了一圈回家,正好看见木晴子和叶梓安站在家门口。 看到她回来,手上还拎着一个购物袋,里面是新鲜丰富的食材,木晴子的脸色微微僵了一下。 丈夫被关在警局,她居然还有心情逛街买菜做饭,不可谓不心大。 「你们回来了,正好。」凌浅沫拿钥匙开了门,换了鞋之后拎着袋子去厨房放好,出来之后找了围裙系在腰上,「木律师,今晚就留在这里吃饭吧。把学长也叫来,谢谢你们的帮忙。」 「不用了,事情还没真正结束,顾北他们还在等我呢。」木晴子勉强笑了一下,扫了叶梓安一眼,「你先去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好,那我就不送你了。」 叶梓安说着,转身进了卧室,一个眼神都没给凌浅沫。 她也没觉得有什么,脸上神色不变,只是伸手拉住了准备离开的人,「就留下来吃饭吧,我给学长打过电话了。要是顾北他们愿意的话,也可以一起叫来。我买了很多菜,在家里吃比外面可口,而且你们谈事情也更方便。」 「没关系,梓安精神不会很好,让他休息一晚再说吧。」 「那好吧,你要走,我也不留你……」 正在这时,卧室里传来声音,「凌浅沫,帮我拿一下衣服,我忘了。」 「好!」这还是第一次,男人用正常语调,喊她的全名。 凌浅沫朝卧室走,开门之际又忽然回头,「学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然后开门,在衣柜里拿了换洗衣服,走过去敲浴室的门,「叶梓安,衣服准备好了。」 门打开,她把衣服递进去,男人却没有伸手来接。 无奈,她只能挤身进去。 原本只想放下衣服就走,结果转身的时候,一只带着湿气的手伸过来,抓了她的手臂往后一拖。 猝不及防,跌入了男人湿漉漉,还带着沐浴乳清香的怀抱里。 衣服瞬间被水流打湿,贴在身上,凌浅沫挣扎一下,换来的是男人更用力的钳制。 「你老公被人扣在警察局,你还有心思买菜做饭。凌浅沫,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嗯?」 原来,是为了这个。 湿衣服贴在身上,总归是不太舒服,凌浅沫挣扎了一下,「难道你一天回不来,我就该不吃不喝的等你一天吗?我以为身为老公,应该捨不得让自己的老婆饿着才对。」 「呵,」男人轻笑出声,手已经不规矩的在她曲线毕露的身体上游走,「那么作为老婆,自己老公饿了那么久,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才对?」
第240章 我只是做了你希望的事情 凌浅沫被撩拨得全身发软,但心底里的排斥却怎么都隐藏不了。 伸手抓住他作乱的手,喘息着道,「木律师还在外面,而且……我最近不……唔。」 拒绝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耗尽耐心的男人扣紧后脑勺狠狠吻了一通。 花洒里的热水还在继续,蒸腾的水汽将整个浴室渲染的如同仙境。 男人的吻灼热而狂烈,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一般,浓烈的荷尔蒙气息席捲了她所有的感官。 凌浅沫就那么睁着眼睛,任由他攻城略地。最后几乎软成一滩烂泥跌坐地上,他才掐着她的腰扶着她站稳,慢慢退开。 叶梓安低头瞥了她一眼,女人的脸蛋潮红,也不知道是憋气的原因,还是被水汽给熏得,看上去分外可口。 「好了,客人还在,不礼貌。」凌浅沫狠吸了几口气,推开他站稳了,转身出了浴室。 身上的衣服都被打湿,只能换一套了。 换好衣服出去,木晴子果然坐在沙发上,看到她这么久才出来,而且还换了一身衣服,露出一抹瞭然的笑,眼底含了一丝戏嚯,「比我想像的……快很多啊!」 凌浅沫,「……」 她这是在暗示叶梓安那什么的速度太快了?! 「你先坐一会儿吧,晚餐很快就好。」凌浅沫换了一条围裙,洗了手进厨房。 黎南来敲门的时候,叶梓安已经换好衣服出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陪木晴子说话。 「晚餐好了吗?」一进门,他便朝厨房走。 凌浅沫的袖子捲起来,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胳膊,手上拿着菜刀专心切菜。闻言回过头,给了他一个明媚的笑,「可能还要等一会儿,饿了吗?」 「有点。」事实上,他今天在外面奔波一天,一直没吃东西。 凌浅沫看了他一眼,忽然想起来,「我烤了些蛋糕,你去可以坐一下,我给你拿过来。」 黎南折返回客厅,就听见木晴子正好跟叶梓安说,「为什么不告诉她实话?」 「有些事情她没必要知道。」叶梓安的语气很冷。 说完察觉到黎南过来,两人同时闭嘴,木晴子朝他粲然一笑,「她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去帮忙,你们先坐。」叶梓安起身准备去厨房,就看见凌浅沫端着一个托盘出来,上面放着一些杯子蛋糕。 把盘子放在茶几上,凌浅沫笑了笑,「我自己烤的,你们尝尝看。顾北他们还在路上,等他们到了就可以开饭了。」 「特意把我们叫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普通的家常便饭而已。」凌浅沫甩了甩手,她准备在家里烫火锅,切菜切得手腕有些酸,「你陪他们坐一下吧,我一个人就好。」 叶梓安皱了皱眉,淡漠的嗯了一声。 他能感觉到女人对他的排斥,似乎很不想和他单独待在一个空间里。 今天晚上的晚餐,也是因为这个吧。 顾北他们来得很快,一进门脱了外套就开始咋唿,「怎么想起请我们来你家吃饭了?」 叶梓安的厨艺很好,这一点他们都知道。 但是这男人从来不会为了他们下厨,用叶少自己的话讲——洗手作羹汤这种事,只能为了自己的女人。 「问厨房里那个。」叶梓安蹙了蹙眉,显见的不悦。 顾北略微怔愣,询问般看向木晴子。 他很奇怪,请客的人是他,怎么摆脸色的还是他。 捨不得这顿饭早说嘛,从他家开车过来大半个小时呢。 很累的! 叶梓安摆着臭脸,凌浅沫倒是笑脸迎人。 她炒菜的手艺虽然不如叶梓安,但是炒火锅底料和拌作料的技术却不差。 再加上她有意无意的活跃着气氛,一顿饭吃的还算和谐。 等到顾北他们酒足饭饱,闲聊了一会儿准备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凌浅沫还在厨房收拾,冷不丁便被一双长手搂进怀里,耳边喷来灼热的气息,「叶太太,你这一天到晚对我不冷不热的,又是在闹什么?」 好像很乖巧,贤良淑德得要命,真正就是叶太太的典范。 然而骨子里渗出的疏离,却怎么都掩饰不住。 好像自从她车祸,又在医院跑出去失踪回来,这种情形愈演愈烈。 凌浅沫没说话,安静的继续手上的动作。 眉目温淡,唇角含笑,半晌后才慢慢开口,「我在按照你的要求,努力扮演一个听话的叶太太。」 他不需要她的爱,只想要一个女人来扮演叶太太这个身份,那她就收回自己的感情,努力做到她想要的。 「你倒是真会为我考虑。」男人的脸色阴了阴,薄唇溢出些许冷笑。 偏女人背对着他,假装没有感觉到突然僵硬的气氛,依旧笑得温淡,「我只是做了你希望,而我觉得也应该的事情。」 三两下收拾了厨房,从男人怀里退出来,「我明天一早还要出去找工作,先洗澡睡觉了。」 他是穷到连老婆都养不起了,让她急着要找工作,连跟他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 第二天凌浅沫很早就出门了,起床的时候男人还在睡。 洗漱完出来,看了一眼沉睡中的人,想了想,留下一张纸条。 她想要重新出发,困难显而易见。 服装设计这个行业,除了天赋和灵气,经验也是必不可少。 她的确很有天赋,但是闲置了十来年,重拾画笔,又有多少人能相信呢。 一时间,她陷入了不断面试,不断被拒绝得怪圈。 这天下去,还在外面奔波的凌浅沫骤然接到一个电话,「你好,请问是凌浅沫小姐吗?」 「我是。」 「这里是赛斯集团,我们想通知你明天上午来公司面试。」 赛斯集团,是赛斯百货的前身,旗下最重要的依旧还是百货产业。 几年前他们成立了一个服装品牌,在国内还算有比较大的知名度,听说最近想要将品牌扩展到国外,所以在打量招聘服装设计师。 她好像是有印象,给他们家投过简歷,但是貌似是很久之前了,一直没回音。 「好,谢谢你。」答应下来,凌浅沫微微皱了下没。 那么久之前的事,他们怎么现在才想起来。 电话那头,人事部的总监战战兢兢搁下电话,看着面前身姿欣长面容冷峻的男人,「叶总,凌小姐答应来面试了。」 「嗯,记住我说的话。」 ps:因为打官司的事情,最近一直忙着各种周旋,各种搜集证据,还要时不时的应付他们随时的挑衅和胡闹,整个人快要崩溃了。实在抱歉,又停了这么久,恐怕之前喜欢试婚的朋友都弃坑了吧。这个锅是喵自己的,我背着。
第241章 我可以不靠外人,但我为什么不靠他? 第二天,凌浅沫一大早就到了赛斯集团。 「你好,我是来面试的,我叫凌浅沫。」 「凌小姐您好,麻烦您稍等一下,我给总助打个电话。」 前台小姐脸上是灿烂的笑容,立即埋头拨打电话,语气说不出的恭敬,「钱助理,凌小姐到了。」 「好的,我马上带她过来。」 挂了电话,前台看着她笑的越发温柔,「凌小姐,总经理在办公室等您,请跟我来吧。」 凌浅沫蹙了蹙眉,赛斯集团严格到这种地步了,一个小小的设计师还必须总经理亲自面试? 虽然满腹疑问,但关系到自己未来的事业,凌浅沫笑了一下,客气的请前台带路。 五分钟后,凌浅沫看着办公桌后面精緻西装也无法掩盖微微发福身材的中年男人,怔了怔,有些没能反应过来他刚才说了什么。 半晌后,凌浅沫才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莫总,我想你误会了,我来面试的职位是设计助理。」 今天早上出发之前她为了保险起见,还特意又浏览了一遍塞斯集团的简介和自己投递的简歷职位,非常确定她的目标职位。 怎么到了他嘴里,就突然成了设计总监了?! 一边的总助有些尴尬,她大约是没想到送上门来的总监职位,居然还有人会傻到不要,于是笑着低声道,「其实凌小姐的基本资料我们有了解过,您在学校的时候就已经展现出了傲人的设计天赋。只是后来因为私人原因而搁置,不过据说您的一副设计草图,被某知名设计师盗取后在国际设计师大赛上拔得头筹。我们总经理用人一向是不拘一格,只要有才华,就一定会得到相应的对待。」 她这番话说的可谓是滴水不漏,被凌浅沫问得微微有些尴尬的总经理立刻回过神来,连连点头,「是的是的,我用人一向是看她有没有才华,至于经验什么的,来日方长嘛。」 「是这样……吗?」凌浅沫总觉得哪里有些诡异,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停顿了很久才道,「我很感谢莫总的欣赏,但是……我这样一个零经验的人当设计总监,恐怕……难以服众吧!」 废话,肯定难以服众啊。 莫总心里都快骂娘了,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很轻松,送上门的总监,比设计助理不知道高了多少个档次,对普通人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儿饼的事情,肯定被砸的头晕眼花美滋滋的点头同意啊。 哪想到,这个凌浅沫一开始是质疑,质疑之后又似乎要推脱。 要真被她推脱掉,他怎么跟上头的人交代啊。 所以莫总赶紧摆出一副严肃认真的面孔,「我们公司的职位,一向能者居之。而且我相信我的眼光,凌小姐是一支潜力股。就像我说的,来日方长,那些不服气的人在见识过你的实力之后,就一定会心悦诚服。」 见凌浅沫并不为所动,就立刻补了一句,「我以为凌小姐从行政转做设计,是要突破自我?怎么,面临的第一个挑战,就要当逃兵了?」 激将法,领导管用的招数。 凌浅沫一时有些呆住,说实话,这样好的机会,说不心动那是骗人的。 可是她到底毕业之后就很少拿起画笔,偶尔闲来无事,虽然会画上两笔,但到底不如以前有灵气。 一来就是总监的位置,她怕自己会hold不住啊。 然而莫总似乎不愿给她拒绝得机会,直接道,「如果可以的话,凌小姐明天就能来上班。」 「那……我考虑一下,今天之内给你答覆吧。」凌浅沫犹豫了一下,才说了一句。 那总经理显然没料到自己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居然还要考虑一下,一时间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僵硬。 不过想到背后的那位,也只能点头和气道,「可以,那你考虑好了给我电话。」 从赛斯集团出来,凌浅沫还有一种做梦般不真实的感觉。 设计总监,她原本觉得最少也要五年才能坐上这个位置呢。 正准备拐个弯去坐地铁,身后忽然有人叫了她的名字,「凌浅沫。」 凌浅沫刚一回头,迎面就是一个巴掌甩过来。 「啪!」 异常响亮。 凌浅沫看着眼前一脸愤怒的夏雪樱,抬手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脸颊。 下一秒,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啪!」 同样的清脆响亮。 随之响起的,还有她冷冷淡淡的嗓音,「这个巴掌,是提醒你,动手之前最好想想自己是不是有立场。」 夏雪樱捂着被打的脸,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凌浅沫,有些难以置信,似乎被她这一巴掌给打蒙了。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皱着眉表情扭曲的对她喊,「凌浅沫,你这个贱人,你到底耍了什么手段抢了我总监的位置?是不是因为叶梓安?你不是一向最清高自持的吗,不是说不想靠任何人不愿假他人之手的吗?那现在这又算什么?」 凌浅沫一下子抓住了重点,抢了她的总监之位…… 她终于想起来之前觉得哪里不对经了,她好像听黎南有一次偶然提起,说夏雪樱在塞斯国际的设计部,不过只是个普通的职员。 以她的履歷而言,如果不是有叶梓安的刻意打压,不可能只屈尊做一个小小职员。 凌浅沫扫了她一眼,冷笑,「别说我现在还没同意莫总的邀请,就算我同意了,那又怎样?!」异常的理直气壮,「叶梓安是我法律意义上的丈夫,我可以不靠不相干的外人,但我为什么不靠他?」 「你……」夏雪樱登时气红了脸,「你终于承认是你让叶梓安插手的了?」 凌浅沫蹙了蹙眉,依旧是面无表情,眼神嘲弄如同利剑,扎在夏雪樱的心上,「要是夏小姐觉得不甘心,大可以找他理论回来。还是说夏小姐以为,我会因为你三言两语,就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如果说之前她还有些犹豫的话,那么现在她已经决定了。 就沖夏雪樱刚才的态度,这个总监的位置,她还抢定了。
第242章 叶梓安,你发什么疯? 凌浅沫不想和夏雪樱有所纠缠,刚才的两个巴掌和争吵已经吸引了不少路人注意,她可不想被人围观。 刚转身,胳膊就被人给拽住了,她下意识想挥手甩开。 「啊……」 身后倏然传来一声尖叫,有些撕心裂肺的感觉。 凌浅沫回头,就看见夏雪樱倒在一边的路灯下面,捂着的额头有鲜血渗出。 她的力气已经大到随手一挥就能把人甩飞的地步了? 围观群众可不知道力度的问题,他们只看到她挥手把人甩开,然后夏雪樱撞上了路灯,于是看着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狠毒的「第三者」。 抢了人家的工作,也算是一种第三者了。 已经有好几个路人过去询问夏雪樱的情况,凌浅沫皱了皱眉,也准备去看看。 虽然不是她的错,但夏雪樱伤成这样,还是先看医生的比较好。 结果她刚刚靠近,正准备看,忽然被一个很大的力道给推到一边。凌浅沫猝不及防,高跟鞋一歪跌在了地上。 手掌和胳膊在并不平整的地面上擦了一下,钻心的疼。 回过神,就看见夏雪樱已经被一个男人打横抱起,快步走向另外一边的停车场。 男人只留给她一个欣长的背影,藏青色熨烫得没有丝毫褶皱的西装,寸短的头髮,倒三角的身材散发着无形的寒意。 凌浅沫一时间呆住,忘记了要站起来。 等到人群中终于有人看不过,上前问她,「姑娘,你没事吧?」 「没……没事。」被惊醒,凌浅沫笑了一下,撑着身子站起来。 脚有些扭到了,但不算严重,掌心和胳膊上有些滑腻,就算不把袖子捲起来,她也能猜到肯定破皮了。 都说初恋难忘,还真是……听难忘的! *** 叶梓安回家的时候,刚把门打开,就看见已经换了一身休闲衣服的凌浅沫坐在沙发上,曲着右腿,手里拿了一个冰袋,在敷脚踝。 叶梓安把脱下来的外套挂在一旁的衣帽钩上,快步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怎么回事?」 藏青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衫,玉树临风的样子。 「不小心扭到了。」凌浅沫抬眼看了一下,答得随意。 男人的眉立刻皱了起来,「好好的去面个试也能崴了脚,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凌浅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面容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我这么毛躁,其实跟你心目中的叶太太差距不小对不对?」 多少年隐忍的脾气,让她看上去温和,却也同样对谁都是淡淡,看不出太热切的模样。 当年读书的时候,她的美貌不比夏雪樱差,但追求者却比她少很多。 她终究是做不来,夏雪樱那样从骨子里渗出一种乖巧听话的小女人模样。 「还有哪里有伤?」男人皱眉,伸手去拿她手里的冰袋。 凌浅沫下意识的避开,扭了扭身子,「没有了。」 「给我。」语气沉凝不悦,大手再次伸来。 凌浅沫想躲,却没能躲开,被他抓个正着,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小声的吸了口气。 男人的眉狠狠打了一个结,抓着她的手翻开来看,掌心处一片红痕,不少地方破皮流血。 看得出来已经处理过了,不过处理的有些粗糙。 一想到她刚才用这样的手拿着冰袋,叶梓安的俊脸立刻寒意料峭,「不是说没伤了?!」 「破了点皮而已,不算伤。」凌浅沫想把手扯回来,男人不肯,她抿了下唇,看见他态度坚决,也就不再挣扎了。 其实很多时候,她都觉得叶梓安可能是喜欢她的,而且可能还比喜欢多一点点。 要是她再努努力,说不定这个男人能爱上她呢。 可是…… 目光从衣帽钩上划过,原本躁动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由着男人找来医药箱给她重新处理伤口,然后敷脚。 眼眶有些湿,她干脆闭上眼睛歪在沙发上。 这段时间她太累了,要应付叶梓安,要奔波着找工作,还要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包扎好了手掌,看着她脚踝的红肿略微消散,男人才抬起头来,无意中看到她脸上的水渍,微微眯了眯眼。 她在哭?! 因为痛,还是其他什么? 叶梓安看着她的睡颜,伸手准备去抱她回卧室休息。 这段时间她总是早出晚归,不管他晚上折腾到极点,她都是雷打不动的起点就起床。 一开始他还生气,故意折腾得更久一点,谁知第二天就算不睡,她也照样出去奔波找工作。 再然后,他就逐渐放慢了频率,可她还是逐渐的消瘦下来,所以他才干脆出手买了塞斯集团。 他一动,她就醒了,迷迷煳煳的睁眼,看清楚是谁后,脸上的表情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像是很排斥,又有些无可奈何。 叶梓安的脸黑了黑,抱着她朝卧室去。 看清楚男人前进的方向,凌浅沫的神经瞬间有些绷紧,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叶梓安,我今天很累,不想做。」 女人的话,让男人的脸瞬间更黑了。 他抱她进卧室,除了做*爱就没别的可能了?! 「累就先睡一会儿,带会让醒了吃饭。」 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凌浅沫的身体软了一些,在他怀里声线模煳的道,「我午饭吃的晚,晚饭不想吃了。你管你自己就好了,让我睡会儿吧。」 叶梓安怎么可能会答应,顺手把人往床上一摔。 突入起来的是种吓了凌浅沫一跳,原本还迷煳的脑袋瞬间就清醒了。 「叶梓安,你发什么疯?」女人像只炸了毛的猫,坐在床上异常的愤怒。 声音里的控诉甚至是厌恶,丝毫不加掩饰。 叶梓安湛黑的眸子眯了眯,视线一动不动的紧盯着她的脸,「我才想要问问,你在发什么疯?」 这段时间对他爱答不理,冷淡得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就算睡在一张床上,就算没拒绝他一些亲密的举动,他却体会不出她半点的真心实意来。 「我也是个成年人,难道连要不要吃饭这种事情都不能自己做决定吗?!」堆积的情绪瞬间爆发出来,表情冷淡到甚至可以称为冷漠,「如果你觉得我是在发疯,我不介意更疯一点。」
第243章 叶梓安,我们离婚吧 「你还想做什么?」 凌浅沫深吸口气,将藏在心底很久的话说了出来,「叶梓安,我们离婚吧。」 ——我们离婚吧! 五个字,如同惊雷,一个一个炸响在叶梓安的耳畔,让他的脸几乎在瞬间变得漆黑如墨。 那一双打翻了墨砚的眸子,酿着她看不清楚的风暴。 看着男人的脸色,凌浅沫忍不住想,江城的太子爷,大概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这样对待过。 她还真的是很希望他能发飙起来把她暴揍一顿,这样她就能带着一身伤去警局,以家暴为由和他离婚。 男人一脸想要掐死她的模样,朝着她勐扑过来,掐着她的肩膀把她压进柔软的床褥中,带着惩罚的吻不由分说落了下来。 辗转吮吸的力道,恨不得把她的舌头拔出来一样。 凌浅沫被吻得脑袋一阵一阵的空白,拼了命的反抗,却被男人轻松压制。 许久后,久到她以为自己会窒息而亡的时候,叶梓安才松开她,咬牙切齿,「你大概是盼着能有朝一日把我给气死吧?!」 凌浅沫,「……」 看着床上衣衫凌乱,黑髮如同海藻一般铺在床上,脸上红的能滴出血来,却睁着眼睛死死瞪他的女人,叶梓安不由分说俯身把她抱起来,「再让我从你嘴巴里听到离婚两个字,信不信我把你锁在床上做到你一个星期下不来床。」 凌浅沫,「……」 他把她抱着走到餐厅放下,让她坐在椅子上,「既然醒了,坐一会儿,我去弄饭。」 开放式的厨房,一举一动她都能看见。 然而此刻的凌浅沫,几度厌恶和他待在一个空间,于是趁着男人转身的空隙,站起来想离开。 她是被抱出来的,所以鞋子不在餐厅,只能赤脚踩在地上。 刚走出一步,就听见男人凉薄的嗓音从身后传来,「乖乖坐着别动,否则我不介意晚餐前先吃点开胃菜。」 饱含深意的「开胃菜」三个字,让凌浅沫忍不住皱了皱眉。 「你留着一个一心想和你离婚的女人,就不怕我哪天按捺不住给你戴一顶绿帽子?」重新坐下来,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不悦,但说出来的话依旧气人。 正在洗菜的男人回过头来,给了她一个邪魅狂狷的笑,「向恆?你大可以试试看。」 凌浅沫狠狠皱眉,他这是在威胁? 他是不是觉得她除了向恆就找不到其他男人了。 修长漂亮的手握着菜刀切菜的动作,好看得如同一幅画。动作麻利的切好了菜下过,一转身看见女人托腮坐在桌边,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怎么?被我性感的背影迷住了?」 女人的眼神深邃,恍若要将他从头到脚看穿,几分钟后才温淡开口,「叶梓安,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故作温柔的哄着我的样子,真的很烦。」 「故作温柔?」他刚才的表现很温柔?那还不是她一副他再欺负她就立刻哭给他看的样子。 「难道不是吗?我都要跟你离婚了,你还有闲情逸緻给我做饭。不是故作温柔,是什么?」 男人将炒好的菜盛到盘子里,端出来,双臂撑在桌子上,身子微微前倾,黑眸将她锁定,「我以为,给自己老婆做饭,是身为男人的本分。」 顿了一下,又补充一句,「你手受伤不能沾水,否则,就你刚才的态度,我倒是真想罚你。」 「呵……你这算是在心疼我吗?」她忽然嗤笑一声,眼神玩味的落在自己的手掌上,「你推我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心疼我?还是说跟初恋情人比起来,老婆在你心里的分量也不过如此。」 男人俊逸的眉头紧紧一蹙,「我什么时候推过你?」 其实这句话说完,凌浅沫就后悔了。 这件事情她本不想说出来,因为会让自己显得太过小肚鸡肠。 有些事情彼此心知肚明,她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婚,又何必再把自己表现得像个怨妇一样,不依不饶,像是有多捨不得一样。 「没什么,或许是我记错了。」凌浅沫低头,她不想把这段关系再变得复杂,如果可以尽早结束,她希望越简单越好。 记错了,她手上明显是新伤,多半也就是今天。 什么记性才能练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记不住。 见他要追问到底,凌浅沫推开椅子站起来,「我还不饿,你自己吃吧。」 然而男人长腿一迈就到了她的面前,掐着她的腰轻而易举的举上桌坐下,双手撑在两侧将她圈在自己怀里,黑眸深不见底。 「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清楚就说清楚,「叶梓安,你一边在我面前表现表现得对初恋漠不关心,一边又在她面前表现得恋恋不捨,不累吗?」 男人脸上一冷,他什么时候表现的恋恋不捨了?! 掐着她腰的手越发用力,几乎要把她的腰给掐断,「所以,你以为我想脚踏两条船,所以要跟我离婚?!」 「是!」她用力点头,心底里莫名觉得委屈,「叶梓安,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承认,对上夏雪樱,我没有任何胜算。更何况,你原本就不是真的因为爱和我结婚,你何苦要这样绑着我。如果你真的觉得对我有所亏欠,我不介意你换其他的补偿。金钱,不动产,所有的都可以,就是不要把我禁锢在你身边。我受够了,也烦透了。」 身子忽然被人一拉,额头撞上硬邦邦的胸膛。 凌浅沫闭了闭眼,何苦呢,她话都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他为什么还是不肯放手。 「恐怕,我不能如你所愿了。」闷闷的声音,从男人的胸腔中透出来,敛着温柔和深情,可却又显得格外的淡漠和冰冷,「坐在这儿,我再去炒一个菜,先吃饭。」 凌浅沫眨了眨眼睛,面无表情的开口,「就算你今天不答应,以后我还是会提。」 男人却已经转身进了厨房,不再说话。 沉默的吃完一顿饭,凌浅沫直接回卧室,并顺手反锁了门,然后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叶梓安站在走廊里,那一声落锁声清晰的传进他的耳朵。 半晌后,他沉着脸去了阳台打电话,「查一下她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ps:这两天先一天四千字,下周吧,应该可以恢復一天六千字了。最近家里事情比较多,耽误了大家,影响了很多读者的情绪,就连编辑也骂了我好几次了。喵自己心里也很难受,但是能怎么办呢,事情发生了,需要我去面对,我也很绝望!
第244章 你今晚睡客房吧,我暂时不想看见你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凌浅沫。 那边被扰了约会的林助理一脸的不高兴,偏偏还不能对着自己的老闆发火,只能安抚了新交的女朋友,立刻着手调查。 半个小时后,结果拿到手里,立马给叶梓安发了过去。 「总裁,夫人去赛斯集团面试出来,在楼下路口遇到了夏小姐,两个人起了一点冲突,夏小姐受伤,夫人也被……推了一下。路口的监控录像我已经发到您邮箱了,具体的您可以看一下。」 叶梓安打开电脑登录邮箱,下载了视频点开播放。 俊脸越来越黑,几乎能滴出水来。 难怪凌浅沫说是他推得她,难怪刚才林助理的语气那么奇怪,这特么…… 原谅一贯翩翩如贵公子的叶梓安也忍不住在心里爆了粗口,画面上那个穿着藏青色西装的男人是什么鬼,从哪里冒出来的。 扣上电脑,叶梓安大步走到卧室门口,砰砰砰的敲门,「浅浅,开门。」 凌浅沫在浴室里泡澡,听到门外震天响的敲门声,忍不住抖了一下,然后又镇定下来,慢条斯理的在浴缸里扑腾两下,趴着不动了。 她好说歹说他不肯听,那就只能这样耗着了。 等到他哪天失去耐心了,腻味了,应该就能放手了吧。 敲门声断断续续响了几下,然后便安静下来。凌浅沫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淡淡的失落。 原来,他的耐心仅此而已。 刚准备换一个姿势继续趴着,浴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男人欣长的身影逆光而站,高大如同天神一般。 凌浅沫抖了抖,才想起来自己现在什么都没穿,赶紧把身子往下沉了沉,无比庆幸自己洗的泡泡浴,否则才真是一眼看光光。 「你出去,我在泡澡……」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男人转身把门关上,已经开始脱衣服了。 凌浅沫立刻双手挡在胸口,一脸惊骇的看着他,「你干什么?」 「一起泡!」男人淡定的脱衣服,速度飞快,三两下脱得精光,长腿一迈挤了进来。 浴缸里的水立刻溢出去,整个浴室的地面都是泡沫。 「叶梓安,你……」凌浅沫无语,伸手去够放在架子上的浴巾,准备出去。 谁知手刚刚探出去,就被男人抓住脚踝往他的方向拽了一下。 噗通一声,整个人落进水里。 偏偏男人这个时候还记得很清楚,她受伤的胳膊不能沾水,于是拽着她那只胳膊,顺便把人往上提了提,搂进怀里。 凌浅沫呛了点水,眼睛辣的疼,鼻子里也灌了些水进去,难受得直掉眼泪。 男人拽了一条毛巾,温柔的替她擦掉脸上的泡沫和水渍,却发现越擦越多,一时间心里软成了一滩水,忍不住又抱了抱她,「好了好了,不生气了。上午的事情我知道了,那个人不是我。我上午在跟别人谈生意,怎么可能分身出现在那。」 心疼又好笑的为她抹泪,闻言软语,「一个误会而已,你要是当时给我打个电话,就知道真相是什么了,哪里还会掉这么多眼泪。」 「不是你?」委屈的哭红了的眼睛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不是他?可是那个身高和体型,还有那种气势,以及身上穿的衣服…… 明明就是他! 见她不信,男人的眼睛暗了暗,天知道搂着她的腰,尤其是明知道她浑身上下一块遮羞布都没有,却还要忍住不下口先解释是多么困难的事,然而这女人居然还不信。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你就这么不相信你老公?」叶梓安皱着眉头,不过说的话还是温柔,「我可以把对方的名片给你,你要是不信,可以打过去问。」 问了又能怎样,他是谁,谁又敢得罪他。 她亲眼目睹他在会所门前跟夏雪樱激烈热吻,他还来跟她谈信任。 凌浅沫眨了下眼,又眨了一下,想笑,却又忍住了。 「好,我相信你。」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他既然敢让她去求证,自然有一百种方法让他说的都变成事实,「我累了,想睡了。」 「好,我抱你出去。」 凌浅沫摇了下头,「你今晚睡客房吧,我暂时不想看见你。」 「凌浅沫……」已经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一想到你曾经为了她推开我,我就没办法这么快原谅。」顿了一下,又补充,「就算那个人不是你,但我已经先入为主的把他当成了你。我心里有了阴影,你既然要哄我,难道不能满足我这个小小的要求?!」 这是什么小小的要求?! 叶梓安敢肯定,她一定察觉了他身体的变化,才拿这个来说事。 这女人,是捏住了他的软肋。 「好,我抱你出去。」虽然咬牙切齿,但到底还是妥协了。 身上被沖洗干净擦干净后抱出去放到床上,凌浅沫摆摆手,「好了,我要睡了,你走吧。」 说罢当真倒了下去,在柔软的床褥里扑腾两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出去的时候关灯,顺便关门。」 这女人和他分房睡就算了,使唤他居然还如此的理直气壮。 他是不是过于宠她了?! 这副无法无天的样子,他当初怎么会认为她是个看起来很好捏的小包子。 *** 第二天一早,凌浅沫被闹钟叫醒,反映了好久才想起来,她答应了今天去赛斯集团上班。 伸了个懒腰打算坐起来,才发现腰上不知何时多出来一只手臂。 一转头,果然看见男人俊逸温淡的睡颜。 不得不说,叶梓安睡着的样子,还当真是赏心悦目。 不过……这男人不是该躺在客房的床上吗,怎么会睡在这里?! 也不知道是被她的动作惊醒,还是被闹钟叫醒,男人幽深如黑曜石的眼睛缓缓睁开,一对上她鼓得圆熘熘的大眼睛,笑了笑,「早安,叶太太。」 「解释!」她双手环胸,盯着男人脸上淡淡的,有些讨好味道的笑。 男人直起身子靠过来,猝不及防的吻上她的唇,「谁知道呢,可能是睡这里睡成了习惯,半夜梦游也要回来才能安心。」 凌浅沫顺手抄了旁边的枕头就砸过去,这种话,他骗鬼呢?!
第245章 你就算是敷衍能不能走点心?! 男人被迎面砸个正着,也不恼,伸手抓了枕头放回原位,拽着她的手背吻了吻,「不是要去上班?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坐地铁。」凌浅沫翻身下床,径直进了浴室。 身后,男人的眉头略微皱了一下。 说起地铁,貌似她最近出行的交通不是地铁就是公交,她的车呢? 难不成没了工作,连油费都没了? 「你的车呢?」 牙刷到一半,突然听到头顶砸下来一道清冷男声。 凌浅沫刷牙的动作一顿,「节能减排,最近不打算开车。」 她卖了车子和房子的事情,并不打算告诉他。 男人皱了皱眉,没有说话,转身出去准备早餐。 收拾好出来看见餐桌上放着的热气腾腾的面条,凌浅沫有剎那的怔愣,她发现自己真的有些看不透叶梓安。 吃过早餐之后,叶梓安亲自开车送她,约莫二十分钟的路程。 凌浅沫一上车就靠在椅背上睡觉,也不知道是真的没睡醒,还是不想和他说话所以故意如此。 等到车子停下来,叶梓安绕到副驾驶替她打开车门,俯身去给她解安全带的时候,女人的眼睛倏地睁开。 黑白分明,清澈透亮,哪里像是睡过一觉被突然惊醒的样子。 男人也没拆穿,叮嘱了几句,驱车离去。 黑色宾利上,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方向盘,腾出一只手来拨通了车载电话。 「替我查一下监控里那个男人,我要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只看背影,连他都不能不承认,实在无法分辨。 但昨天,他并没有出现在赛斯集团楼下。 *** 凌浅沫刚到公司,前台就通知了总经理。 男人亲自过来,带着她去人事部办理手续,并在公司转了一圈,跟各个部门的负责人认识了一下,最后轮到设计部。 早在昨天,设计部的人就听说公司新招了个设计总监,并且是个靠着男人上位的心机婊。 所以当莫总带着凌浅沫踏进设计部的时候,一干人面上虽然客套的笑着,但眼底的神色却极为鄙夷。 制造舆论,一向是夏雪樱的拿手好戏。 没想到她都住院了,还这么不消停。 莫总显然早已料到这样的局面,板着脸咳嗽两声,「这位是公司最新聘请的设计总监,凌浅沫凌小姐,以后将由她带领我们赛斯集团的设计部,闯入国际市场。」 凌浅沫抬眸看了他一眼,让她一个新人带他们闯入国际市场,别说他们不信,她自己都不信,「大家好,我是凌浅沫,希望以后我们可以精诚合作。」 现在说什么其实都过于冠冕堂皇,真正的实力,只有在相处过程中慢慢的彼此了解。 莫总又说了几句话,然后带着她去了办公室,便转身离开了。 独立的办公室内,凌浅沫坐在办公桌后,看着风格简洁的装修,忍不住托腮发了一下呆。 之前找工作的经歷告诉她,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她的资歷,之前连设计助理都应聘不上,现在却直接做了设计总监。 真的如夏雪樱所说,是因为叶梓安吗?! 刚到公司,要忙碌的事情不算多,大部分时间都在熟悉过往资料和当前负责的项目。 不过赛斯集团两个月后有一个新品服装发布会,到时候会请国内知名的模特来走秀,她现在是设计总监,所以这件事情自然交给她来负责。 听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凌浅沫正准备收拾东西下班,闻言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虽然有些担心,但更多的却是激动。 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如果她可以拿下这次服装发布会,那么不管是工作,还是未来的前途,都是很好的助益。 于是原本准备下班的女人登时又坐了回去,抱着没有看完的资料继续。 赛斯集团楼下,宾利车里的男人看着逐渐暗下去的天色,脸色渐渐变得寒冽,眼底如同结了一层冰。 很好,这女人现在是越发会跟他拿乔了。 早上走的时候明明说好了晚上来接,结果她居然把他晾在这里,两个多小时。 正在你专心翻看资料的凌浅沫有些疲惫的揉了揉脖颈,拿出手机准备看看时间,结果屏幕亮起后率先看到的是十几个未接电话,还有许多条微信。 解锁点开,字里行间里的不高兴一条比一条更明显。 正准备回拨回去,男人已经率先打过来了。 凌浅沫滑动接听,点头那头浸染了冰渣的声音立刻传过来,「给你五分钟时间,立刻给我下来。」 下意识往窗外看了一眼,她有些震惊,「你在我们公司楼下?」 「还有四分半。」男人的声音有着压抑的不悦。 凌浅沫看了一眼面前还没看完的资料,她想今天看完,今晚消化一下之后,明天可以先画几张设计草图。 「有什么事吗?我这边还有一点工作,我想……」 「上班第一天就加班,浅浅,你就算是敷衍能不能走点心?!」 的确,甚少有公司会这么的不人道,上班第一天就让员工加班。 只是她自己想加班,比起回去面对他一直伪装自己,她更愿意待在公司。 「那你等一下,我马上下来。」男人的语气不悦已经很明显,恐怕她再拒绝,他也是要冲上来把她拎走的。 倒不如自己下去,至少还能好看一点。 收拾完东西下楼,已然超过五分钟,男人的脸黑得吓人。 凌浅沫打开车门坐上去,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道歉,「抱歉,我看资料的时候习惯静音了手机,不知道你给我打了电话,等很久了吧?!」 「不久,才刚好三个小时。」 凌浅沫,「……」 她只是客套的问一句,他何必这样直接的怼回来。 她又没让他等这么久,还不是他自己…… 但是看见男人温淡到漠然的脸,还是乖乖凑上去亲了一下,「好嘛,是我错了。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吧,我饿惨了。你吃了吗?」 「气饱了!」 语调生硬,不过听到她喊饿,还是很快发动了车子。
第246章 我们的婚礼,难道你忘了?! 吃饭的地方是随便选的,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中餐馆。 点过菜之后,凌浅沫起身去洗手间。 她今天穿着红色立领衬衫配黑色阔腿西装裤,外面是浅灰色的呢子大衣。 快要入冬的天气,外面风里都夹杂着寒意。 长发柔顺的披在肩膀上,弯腰洗手的时候,发梢垂下来,挡住了她半张脸。 洗完擦手的时候,看着镜子里五官精緻,眉宇中却透着疲惫的女人,凌浅沫忍不住嘆了口气。 这样的虚与委蛇,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正准备转身,忽然听见脚步声。 高跟鞋的声音,很清脆,韵律的节奏里透着咄咄逼人的味道。 凌浅沫看着镜子里由远及近的女人,额头上散落的刘海间有一块若隐若现的白色纱布。 到底是爱美,为了遮住那个瑕疵的地方,居然特意去剪了刘海。 蓬松的空气刘海,配上黑色的垂肩直发,看上去分外柔弱和惹人怜惜。 凌浅沫面无表情,如果可以,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她,只是异常冰冷的道,「找我?」 如果可以的话,她一个字都不想跟她说。 夏雪樱看着她分明冷淡的脸,淡漠而疏离,忍不住心里窜起一股火气,「怎么,抢了我的位置,觉得没脸见我了?!」 靠男人的关系空降,抢了别人职位的人是她,她凭什么摆一副臭脸。 凌浅沫闻言,淡淡抬眼扫了她一下,那饱含深意的一眼直接刺痛了夏雪樱的神经,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强行阻止她要离开的动作,尖锐的声音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凌浅沫,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得意?!」她有什么好得意的,「如果你所谓的得意,是指设计总监的职位,那我的确是蛮得意的。」 她没有任何资歷,做个设计助理都困难,现在直接成了总监,起点这么高,她怎么能不得意。 夏雪樱狠狠咬牙,她要说的明明不是这个,「你恨我不守诺言的回来,所以故意借叶梓安的手报復我是不是?」 「呵……」凌浅沫意味不明的嗤笑一声,她的脑洞会不会开太大,「就算是,那又怎样?」 「你现在已经有叶梓安了,我也和向恆分手了,你……」恍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瞪得有些大,满脸的难以置信,「该不会,你和叶梓安在一起,就是为了刺激向恆吧?」 凌浅沫笑了笑,她觉得夏雪樱的脑洞已经大到无力回天了。 跟这种人,多呆一秒简直都是在浪费生命。 甩开她的手迈步出了洗手间,一眼就看见屈着腿斜靠在走廊墙壁上的男人。 皱了皱眉,不知道刚才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又是不是会误会。 罢了,她不是想离开他吗,如果真的误会了,倒也是一件好事。 「你怎么在这儿?」淡然一句问话,不显心虚。 男人的姿态透着慵懒,但看着她的眼神却有些阴郁,只一瞬,又恢復了淡漠,「我还以为你迷路了,上个洗手间要这么久。」 「哦,人比较多。」 已经过了饭点,所以餐厅里只零星坐了两三桌,一眼就能看见。 薄唇微微翘了一下,这个女人,现在连找藉口敷衍她,都越来越不走心了。 「嗯,先吃饭。」但男人亦没有拆穿。 两个人心知肚明,却都不主动捅破那层窗户纸。 吃过饭回家的路上,女人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长长的黑髮垂落下来,挡住她的半张脸,看起来的确是疲惫不堪的样子。 但是叶梓安知道,她不过是不想和他说话而已。 车厢里的气氛有些微的尴尬,最后还是男人先出声打破,「明天一早,爷爷的飞机来春城,你陪我一起去接吧。」 「你爷爷怎么突然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女人的眼睛倏地睁开,透着一点惊讶。 男人的脸色倏地阴沉下去,抓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用力,侧眸看着她漠然道,「再过几天就是我们的婚礼,难道你忘了?!」 婚礼?! 她还真的是忘记了! 自从那个雨夜的单身派对后,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这个词语。 恍若隔世! 凌浅沫垂眸,掩盖了眼底的情绪,「所以,你爷爷是因为这件事情过来的吗?」 她还以为,他们的婚礼永远也不会举行了呢。 「凌浅沫!」咬牙切齿的三个字,能听出分明的不悦。 女人睁开眼睛,有些茫然的看着他因为愤怒而有些漆黑的脸,眨了眨眼,「怎么了?」 一口一个「你爷爷」,还问他怎么了?! 这么生疏的称唿,她还真是不遗余力的想跟他划清界限。 男人的脸上有明显的压抑过后的怒火,凌浅沫仔细回想了一下,恍然察觉癥结所在,有些侷促的掐了掐指尖,半晌后才低低道,「那爷爷来了住哪儿呢?住酒店,还是家里?」 男人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些,目光掠过她死死掐着的指尖,忍不住蹙眉。 伸手过去把她的手握在掌心,强行分开与他十指相扣,「我重新买了一套房子,已经装修整理好了一段时间,明天我们一起搬过去。」 凌浅沫垂眸,心情有些躁动不安,仿佛有什么压抑的情绪要破茧而出一样。 他重新买了房子,而且一直都在计划和筹备婚礼,可是她却只想赶紧离开…… 男人侧眸看着她明显有些出神的样子,忍不住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指,「怎么了?跟爷爷住在一起,不开心?」 「没有。」叶爷爷很喜欢她,而她也很敬重这个像爷爷一样慈祥和蔼的老人。 「嗯,那就好。」叶梓安一只手握着方向盘,所以比之前更专注了些,「如果你也想爷爷了的话,我可以派人去把他也接过来,一起住一段时间。」 「可以吗?」女人瞬间有了精神,眼睛亮了亮,不过只一瞬,亮光又渐渐寂灭下去,「还是算了吧,爷爷身体不好,来回折腾我怕他老人家身体撑不住。」 叶梓安看了一眼她失落的小模样,薄唇微微勾了勾,「那我亲自去接,保证不让爷爷累着。」 ps:昨天我们这片雷阵雨,停电了,网用不上没法更新,所以今天会把昨天的量一起更新了。不好意思,昨天让大家白白等了一天,实在是抱歉。
第247章 现在睡饱了,是不是也喂喂我? 凌浅沫又惊了一下,看他神色认真不是在开玩笑,心像是被一团棉花给填塞住一样,又软又闷。 半晌后,才挤出一句话,「其实……你可以不用对我这么好!」 「你是我老婆,你希望我不要对你这么好?」男人的语气凉薄而又嘲弄,「那你告诉我,我应该对谁好?」 凌浅沫,「……」 她只是怕他的温柔体贴,会让她忍不住改变主意,最后又陷入这个泥沼之中。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一时间,又不知该用什么话来解释,有些烦躁的揉了揉长发,「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 到家的时候,凌浅沫已然十分睏倦,迷迷煳煳的开车下车时差点摔倒,好在男人眼疾手快的扶住。 看了她一眼,直接打横抱起。 「睡觉?」看着蜷缩在怀里乖巧如同猫咪的女人,「还是洗澡?」 凌浅沫在他怀里哼了一声,手指揪着他胸口的衬衣,揪出了一小块褶皱,「困……」 模煳的奶音一样的调子从她鼻子里哼出来,可爱得让人恨不得掐上一把。 男人明显感觉下腹一紧,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快步把人抱回房间。 叶梓安有洁癖,所以就算凌浅沫说困想直接睡,他还是把人抱到浴室里洗了个淋浴,给她还上睡衣才把人扔到床上。 女人全程像是没有骨头一样靠在他身上,似乎真是困得厉害,居然也不介意他占她的便宜,任由男人上下其手。 此时一沾到枕头,眼睛就再也打不开了。 「真的这么困?」虽然看她的样子不像是装的,但男人此时明显有点其他的想法。 「嗯……」拨开男人作乱的手指,女人又把脸往被子里埋了埋。 闲置了很久,突然这么强度的工作,之前是有个信念撑着不觉得,现在松懈下来,只觉得困得不行。 叶梓安坐在床头,看着躺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睡意香甜的女人。 轻薄的丝质睡衣穿在她身上,勾勒出起伏的曲线,长发海藻般铺在枕头上,别有一股诱人的风情。 尤其是她的有意无意蠕动的时候,饱满的胸脯在床单上摩擦,轻轻一颤…… 叶梓安只觉得小腹被人点了一把火,手本能的搭上了她的腰,顺着衣服下摆伸进去,开始肆意游走。 凌浅沫刚刚睡着,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身上爬来爬去,痒痒的有些不舒服,于是胡乱伸手抗拒了一下,「别动……」 「用完就想丢在一边,浅浅,你就这样忘恩负义?」 男人的手覆上女人胸前的柔软,轻轻揉捏两下。 闭着眼睛的凌浅沫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眼睛也倏地睁开。 那一瞬间,叶梓安很确定,他在女人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刻入骨子里的恐惧。 他能感觉到,她原本是想把他推开的,但也只是一瞬间下意识的反应。 瞬息之间,又恢復了清明,仿佛是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是谁一般,松了口气。 男人英挺的眉头皱在一起,深深落在凌浅沫的脸上。 「我很累,不想做,改天好不好?」女人下意识掐着指尖,脸色因为刚才的惊吓有些泛白。 叶梓安瞟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点了下头。 扶着她躺下,又细心的掖了被子,看了一眼抓着被角睡下的女人,拿了手机起身去书房。 「顾北,帮我查一下,凌浅沫以前的所有事情。」 电话那头分外嘈杂,震天响的音乐透过电话线爬过来,模煳间有顾北断续的声音,不太清楚,「你等下,我换个地方说。」 十秒钟后,背景一下子安静下来,「怎么回事,之前男人婆不是查过吗?」 「我要知道所有,事无巨细。」 「好吧。」 *** 第二天一大早,凌浅沫就自然醒过来。 一睁眼,是男人俊逸无铸的脸,闭着的眼睛少了凌厉的目光,整个人显得温和了不少。 这么仔细的打量,才发现叶梓安的睫毛很长,自然卷着,比女人还要好看。 「满意吗?」原本闭着的黑眸倏然睁开,抓住了她还未及收回的目光。 下一瞬,腰上多出一只手,勐地用力,凌浅沫一下子撞进男人怀里。 「你、你干嘛?」她双手慌乱的抵着他的胸膛。 男人眼里含笑,凑过来含住她的唇,「昨晚你困,现在睡饱了,是不是也喂喂我?」 凌浅沫,「……」 「你一大早醒来就发情,不怕肾亏?!」手握成拳捶他的胸口,软绵绵的倒没什么力道。 叶梓安吻得越发用力,嘴里模煳不清,「难道叶太太不知道,隐而不发很容易坏的。」 「……」这个流氓。 箭在弦上之时,凌浅沫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不是说爷爷来,要去机场接吗?」 「不急。」 凌浅沫还想说什么,还没开口,就溺没在他突然的闯入和疯狂里。 原本以为要去机场,这男人怎么也不会太胡来,谁知当他从床上抱着她去浴室洗澡,再一次按压在墙壁上时,她心里已经忍不住想骂娘了。 可是在他勐烈的攻势之中,原本还算清明的思绪也渐渐被撞得支离破碎。 罢了,反正是他的爷爷,反正她很快就要离开了,若是能遂了他的意,也能让他放心更多,她也更容易脱身。 等到真正的结束,外头的太阳都已经开始往西偏了。 电话响起的时候,凌浅沫还睡着,叶梓安瞧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女人,忍不住弯了弯唇。 其实爷爷的飞机是明天,他不过是看她太累,所以找了个藉口让她请假休息一天。 起身拿了手机去书房接,「顾北。」 「你昨晚让我查凌浅沫之前发生的事,查到了。」 「说。」男人站在窗边,看着小区里的绿化,入冬的树木有些寒冽,怏怏的少了生机的味道。 「我不确定你具体想知道什么,但我想有一件事情还是告诉你为好。」顾北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波澜起伏,但却冷漠得与往常大不相同,「凌浅沫十八岁那年,凌良生为了跟怀明贸易的张天成合作,把她当成礼物送给了张天成。」
第248章 浅浅,你不想什么? 男人的眸色瞬间暗了下去,眼睛危险的眯起,「你说凌良生把她卖给张天成?」 在宛城,谁不知道怀明贸易的张总是个色中饿鬼,他身边那几个女秘书,哪个没跟他睡过。他的情人加起来,快组成一个加强排了。最重要的是,他已经是个四十多快五十岁的老头子。 「对,据说他把凌浅沫骗到酒店,当晚张天成闯入,不过被凌浅沫一脚踢中命根子逃了出来。之后,凌浅沫和凌良生彻底决裂。如果不是因为凌老爷子,估计她不会再回凌家。」 「那老爷子没有阻止?」 「凌良生是瞒着老爷子动的手脚,事后老爷子知道,气得跟他断绝父子关系。据说,凌老的心脏病,也是在那个事后恶化的。」 叶梓安捏着手机的手指缓缓收紧,难怪,她那个恨凌良生。 起初他们还以为只是因为血缘,凌良生从未善待过她。 现在看来,除去童年的阴影,凌良生居然还干过这么畜生不如的事情。 *** 凌浅沫醒过来的时候,卧室里很黑,窗帘没有拉,昏暗的路灯灯光从玻璃窗外投射进来。 房间里很安静,除了她再无旁人。 她躺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立刻翻身坐起来,有些迟疑的喊了一声,「叶梓安……」 「嗯?」门外客厅里传来一声回应,紧接着男人笔挺的身影出现在卧室门口,身上还穿着围裙,顺手开了灯,眉目被橘色的水晶灯光晕染得格外温和,「醒了?饿不饿?」 凌浅沫揉着额,伸手拿了床头柜的手机看时间,晚上九点,「怎么这么晚了,不是说要去机场接爷爷吗?你怎么也不叫醒我?爷爷呢,是不是已经到家了?他现在休息了吗?」 「叶太太,先来后到。」叶梓安斜倚着门,双手环胸的看她,「好像……是我先问的问题吧?!」 问了什么?问她饿不饿? 凌浅沫无语,难道她刚才问的那些,都不比这个重要?! 不过她还是只能妥协的点头,「饿了,但是……」 「先起床洗个澡,晚饭马上就好。」男人满意的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那她的问题呢?! 半小时后,餐桌上,凌浅沫看着清香扑鼻的面条,却没有动筷子,只是眨巴着眼睛看着叶梓安。 后者似笑非笑的掀了薄唇,「我不回答,你就不吃了?」 「要不,我们明天一早去看爷爷吧。」老人家难得来一趟,不去接已经很失礼了。 「飞机改签了,明天中午才道。」 凌浅沫狐疑的看着他,「真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改签?」 肯定不是天气的原因,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叶梓安看了她一眼,旋即暧昧的笑了笑,「因为他的孙媳妇被我做的起不来床,不能亲自去迎接他啊。」 「你……」凌浅沫差点一口面条喷出来,后悔刚刚为了讨好他而吃了一口,他怎么做到随时随地不分场合的说这么色情的话的。 「我怎么……」叶梓安不能更无辜,「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 凌浅沫觑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忿忿的戳着碗里的面条,仿佛那就是叶梓安那张英俊的脸。 叶梓安反倒是胃口奇佳,三两下吃完一碗面,「怎么,没胃口?」 让他试试看被人这么奚落,看能不能有胃口。 「好了,快点吃吧。吃完要是不困就打包一下,咱们明天接了爷爷,就一起搬过去。」 凌浅沫,「……」 她能说她其实一点都不想搬吗?! 吃过饭,叶梓安去厨房洗碗,凌浅沫晃荡进卧室开始打包衣物和生活必需品,硕大的行李箱摆在脚边,一点一点往里面摆放,不时蹙眉沉思一下,如何才能最大化的利用空间。 男人收拾完从厨房回来,搂着她的腰把她从地上拎起来。 凌浅沫咋唿,「不是让我收拾东西吗?你干什么?」 男人掐着她的腰把人压入床褥中,一双黑眸沉沉落在脸上,颇有些灼热的唿吸喷在她的脸上,滚烫得心惊。 凌浅沫抓住他的胳膊,嗓音有些慌乱,「叶梓安你别闹了,不是才……我身体还没恢復,我不想……」 「我还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呢。」男人似笑非笑,舌尖在薄唇上缓缓舔过,性感又邪魅,「浅浅,你不想什么?」 她什么都不想! 她看着他的脸,认真的道,「不管你想做什么,还是想说什么,我都不想。」 「浅浅,我只是想问你,节爷爷的事情,你有没有打过电话?」 凌浅沫意外的看着他,「不是说明天早上,还需要打电话……你说的是我爷爷?!」 「咱爷爷。」男人强调。 好吧,咱爷爷。 凌浅沫稍稍挣扎了一下,推开他自己坐了起来,「不用了,爷爷身体不好,还是别折腾了。」 男人的眉尖蹙了蹙,片刻后看了她一眼,「好,随你。」 「嗯,我继续收拾,你先去洗澡吧。」 「不用,我去书房处理点公事。」 凌浅沫的脚刚落到地板上,闻言抬眸看他,「你是不是生气了?」 「嗯?」 女人的手指掐了掐指尖,惯常的紧张姿态,细声细气的辩解,「我不是不愿意爷爷过来,只是真的太麻烦了。我很担心爷爷的身体会吃不消,他毕竟年纪大了……」 说到这里,她感觉自己有些说不下去了。 叶爷爷的年纪也大,而且叶梓安答应了亲自去接,自然会照顾好方方面面。 以那个男人的细心和一贯作风,大概会随行带上一整支的医疗团队。 其实他们彼此都知道,她就是不愿意罢了。 男人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没关系,你决定就好。」说完,又抱了抱她,「你说也对,他身体不好,长途跋涉的确有影响。」 凌浅沫抬头看着他完美无缺的下颚,线条有些淡漠,但并不紧绷,应该是真的不生气,于是揪着他胸口的衬衫,「如果……过年的时候,你和我一起回宛城看看爷爷好不好?」 如果,到时候他们还在一起,没有分开的话! ps:下午有几个网文节的前辈约着一起见了个面,所以第三章有些晚了。还有一章,估计要在凌晨放上来了。
第249章 你真是贤惠的让叶先生刮目相看 这个晚上过得格外平静,叶梓安从书房处理完公事回来,凌浅沫已经睡着了。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需求极强,甚至可以称之为需索无度,反正每次结束后,凌浅沫都有一种元气大伤的感觉。 难得今晚他肯放过她,她自然是早早就睡了。 叶梓安坐在床头扫了一眼女人平静的睡颜,她揪着被角,膝盖微微蜷着,十分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看她睡得这么没心没肺的样子,男人不免弯了弯睡觉,在她眉心印下一吻后,起身去了浴室。 第二天,凌浅沫睡醒已经是十点了,急急忙忙的起床之后,免不了又埋怨了叶梓安不早点叫醒她云云,然后收拾了去机场接叶爷爷。 明明以前也曾这样激烈过,但这一次她总觉得格外的疲累。 睡了一整个下午加晚上,早上叶梓安还闹过一次,没有把人叫醒,看她是在睡得香也就算了。 所以凌浅沫从醒来到出门,就一直在摆脸色,直到到了机场,下车的时候才稍微回春。 而吃饱喝足的叶梓安倒是一脸的春风得意,也就让凌浅沫越发的憋气。 明明运动的是他,为什么受苦的却是她。 好在男人瞧着她一副站着都能睡着,就算特意化了淡妆,也掩盖不住眉眼间的憔悴,忍不住的心疼,几乎是千依百顺。 自从林助理跟了叶梓安之后,叶爷爷身边就跟着两个贴身的保镖。 原本叶梓安打算给他找个护理,照顾他的身体健康,被老爷子给拒绝了。 虽然上了年纪,但是叶老有一颗十分年轻的心,闲来无事就喜欢跟着朋友们一起出去旅游。 那些有名的景点还不去,觉得俗气,反而喜欢去发现一些未经开发的景区。 每次他们一群伙伴出门,家里人就恨不能派一个保镖团跟着一起去。 此时叶老已经站在出口的位置了,找了半天没看见自家孙子,忍不住跟旁边的保镖抱怨,「这个臭小子,还说来接我,结果到现在都没看到人,肯定昨天晚上又不知道去哪里花天酒地,没起得来。」 旁边的保镖忍不住憋笑,老爷子骂叶少,有时候听起来真不像是亲生的,「老爷,少爷已经结婚了。」 「哦,对。」叶老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表达有误,那个孙媳妇他很是满意,而且看着那臭小子也挺上心的样子,更何况他以前也不出去乱来,于是点点头,「你说说,哪有人结了婚迟迟不办婚礼的,非要我老头子三催四请的才勉强答应。」 保镖不再说话了,找了一圈总算看到了领着夫人款款而来的叶少,于是立刻指着那个方向,「老爷,看到了,少爷在那边。」 叶老推了推鼻樑上的老花镜,吃力的看了一眼,不是他们家那个臭小子还有谁,立刻怒气沖沖的过去。 「说好了来接我,你就是这样来接的?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半个小时!」 叶梓安薄唇勾起一抹弧度,黑眸漫不经心的瞟过去,「爷爷,您小点声儿,回头把你孙媳妇儿吓跑了,我怕你没地儿哭。」 「臭小子,胡说八道。」叶老骂了一句,不过语调却明显放轻了,看着凌浅沫笑的一脸的灿烂慈爱,仔细看了一眼又忍不住皱了皱花白的眉头,「丫头,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凌浅沫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叶老已经把炮火对准了叶梓安,「臭小子,你怎么照顾凌丫头的,自己媳妇儿不知道多疼一点吗?!」 叶梓安无辜的摸了摸鼻子。 凌浅沫看不下去了,没想到自己上了妆还是没能遮住难看的脸色,温静的眉眼盪开乖巧笑容,「爷爷,不关他的事。是我最近新换了一个工作,还在适应阶段,所以比较累。」 「哎呀,我们叶家的媳妇哪用得着这么辛苦。」叶老满眼的心疼,拉着她的手拍了拍,「乖孩子,听话,别太累了。要什么就让这臭小子给你买,要不然你嫁给他,岂不是便宜他了。」 叶梓安忍不住低低的笑,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温暖,「爷爷,你这是要棒打鸳鸯还是要毁你孙子的姻缘啊?!」似乎是格外的无奈,「好了,先上车回家了。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还有力气吼,最近身体不错嘛。」 叶老又瞪着眼睛呵斥了几句,这才跟着两人一起上了车。 叶梓安亲自开车过来,叶老坐在后排,凌浅沫坐在副驾驶,保镖开另外一辆车。 半小时后,到了叶梓安新买的房子。 在城西半山上一座独栋庄园,前面有个十分开阔的前庭,后面还有分外巨大的后花园。 依山而建,空气清新不说,景致也很不错。 下车的时候凌浅沫忍不住想起叶梓安说要接爷爷过来的话,这样的环境,倒是真的很适合爷爷休养身体。 他该不会是特意选在这里的吧?! 进去后,保镖拎着叶老的行李上楼,凌浅沫亲自上去帮着整理。 客厅的沙发上,叶老拄着拐杖,一双睿智犀利的老目看着叶梓安,「臭小子,你怎么会买这么个地方?」 「看爷爷的样子,似乎是知道。」刚刚车子开到这里的时候,他就从后视镜看都爷爷脸上微微有些惊讶的表情。 那种惊讶,不是这里的建筑和风景,而是一种奇怪的疑惑。 他选这里,是因为那天顾北说的话。 在说完凌浅沫在十八岁那年,被凌良生卖给张天成之后。 「其实凌浅沫母亲的娘家,也是春城显赫一时的大家族。只是很可惜,后来还是毁于一旦。」 「据说,这件事情跟凌良生有关。」 而眼前这座庄园,就是当初凌浅沫母亲的娘家缩在的位置。 凌浅沫收拾完了下楼,走到沙发区轻声询问叶梓安,「家里有泡茶的工具吗?爷爷喜欢喝茶,我给爷爷泡点茶吧。」 「有。」叶梓安干脆起身抓了她的手,拖进厨房,打开上面的储物柜拿出一套崭新的茶具和一罐还没开封的茶叶,带着笑的眼睛落在凌浅沫身上,「叶太太,你真是贤惠的让叶先生刮目相看。」 ps:这章估计亲们都已经睡着了,所以明天起来看吧。明天还是会保持更新哟,不过喵估计会睡得有点晚,各位可以午后再来刷,么么哒!
第250章 什么女朋友,一个戏子而已 整个下午,在凌浅沫一边泡茶,一边听叶老和叶梓安闲话家常中度过。 晚上,叶梓安定了餐厅。 一行人到的时候,服务生领着去了一个大包间,可以容纳十几个人。 凌浅沫有些好奇,「是叫了木律师他们吗?」 「嗯,爷爷和顾爷爷是多年好友,难得来一趟,自然要聚一下。」 凌浅沫点了点头,这个她曾经听他说起过。 几家人从很多辈以前就是朋友,几代下来,关系更加亲密。 刚点完餐,包间门就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一身白色衬衣,搭配黑色九分西装裤的木晴子,她手上还挽着黎南,一看到叶老立刻笑眯眯的迎上去,搂着老人家的肩膀撒娇般喊了一声,「叶爷爷,我可想死您了。」 「你这丫头,都是结了婚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女孩一样。」叶老宠溺的拍着她的手,显然对她也是很喜欢。 凌浅沫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平时木晴子都是傲娇女王风,忽然切换成撒娇小女人,她还真有些适应不来。 反倒是黎南一脸的镇定,好似已经见怪不怪了。 看来私下里,他们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 凌浅沫忍不住在心里啧啧两声,包间门再次被人打开。 一个精神矍铄,气势威严,头髮花白,年纪和叶老不相上下的老者迈步进来。 在他身后,跟着气质淡漠,恍然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李舒航。 李舒航的身边,则是脸上随时挂着吊儿郎当笑容的顾北。不过今天顾北的笑容收敛不少,看起来多了些正经和沉稳的味道。 显然,他还不敢在自己爷爷面前放肆。 原本坐着的叶梓安此时站了起来,走到那个老者面前,客气却不失恭敬的颔首,「顾爷爷。」 凌浅沫跟着一起过来,站在叶梓安身边稍微落后一点,同样恭敬乖巧,「顾爷爷。」 「嗯。」顾老笑眯了眼,点点头算是回应,然后看着自己的老友,「你们家梓安好福气啊,这丫头我看着很好。」 气质温静,眉目清婉,眼神纯澈不做作。穿着一袭米色衬衫搭配长及脚踝的裸粉色裙子,看上去低调却又不是端庄。 叶老高兴得仿佛吃了蜜糖一样,笑呵呵的捋着鬍鬚道,「嘿嘿嘿,羡慕吗?羡慕的话让顾北赶紧给你找一个。我听说他最近不是交了一个女朋友吗?怎么没带过来?」 「什么女朋友,一个戏子而已。」 凌浅沫怔住,顾北交了个女朋友,而且还是混娱乐圈的? 谁不知道娱乐圈的水深不可测,外面传得再清纯可人的女明星也不见得有多干净。难怪顾老说话的时候,语气简直不屑到了极点。 不得不说,顾北的品味还真是独特啊。 「分手了。」顾北冷不丁插了一句,云淡风轻的语调。说完,眼风若有似无的从凌浅沫身上扫过。 叶梓安将这一幕尽收眼底,面上不动声色,却暗中拽了凌浅沫的手抓在掌心,手指收紧,略微用力。 手被抓住,力道虽不算太大,却也捏得她有些难受,忍不住皱了皱眉,碍着人多,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顾老显然也有些吃惊,英明睿智的目光在他身上缓缓扫过,「分了好,你应该知道,这种身份要进我们顾家的门,别说我,你爸妈也不会同意。既然分了,那就抓紧时间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合适人选吧。」 「好!」顾北应了一声。 坐下来之后,凌浅沫有些好奇的看了顾北一眼,被他看上的女明星,究竟长什么样子呢?! 握着她的手骤然用力,手指几乎要断掉,痛的她忍不住皱了一下眉。 一抬眼,恼怒的目光对上男人沉沉黑眸,瞬间反应过来。 她刚刚对顾北表现出的好奇,让他不高兴了。 她好奇的只是他交的女朋友是谁而已,又不是他。 摇了摇手,做出一个祈求的表情。 男人薄唇微微上翘,这才松了手指。 一顿饭吃的分外和谐,尤其是两个老人闲聊时,说了不少他们几个年少的趣事,即便凌浅沫有心矜持,依旧被有一些逗得哈哈大笑。 饭后各自回家,叶梓安喝了酒,自然不能再开车,于是和叶老分开走。 上车之前,叶老还忍不住叮嘱,「你喝了酒,最好给我老实一点。要是借着醉酒刷混欺负凌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现在严重怀疑,我根本就不是你亲孙子。」 「又胡说八道。」 *** 婚礼一天天逼近,凌浅沫也开始一天天变得更忙碌,筹备服装发布会的事情,作为新上任的总监,自然是要亲力亲为刷好感度了。 搬家之后,因为住的地方太远,地铁公交都不方便,每天打车开销又太大,凌浅沫干脆向叶梓安坦诚,自己把车给卖了。 听到这个消息男人似乎并不惊讶,只是表示以后由他接送她上班就行。 这天下班又是十点之后,凌浅沫一下来,就看见那辆黑色的宾利停在公司楼下,在昏暗的路灯下依旧扎眼。 叶梓安今天的穿着比较休闲,一件深灰色的毛衣配黑色休闲长裤,外面穿了一件黑色的薄款呢子大衣。 不得不说,身材好颜值高就是任性,怎么穿都像是在走t台的模特。 还是自带闪光的那种。 一上车,凌浅沫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原本只是想靠一下,谁知最后居然迷迷煳煳睡着了。 等到了之后,男人抱她下车,这才醒过来。 睡眼惺忪的看了他一眼,环着他的脖子把头靠在他的颈窝,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再次闭上了眼睛。 「浅浅,五天后就是我们的婚礼了,难道你想成为第一个在婚礼上睡着的新娘吗?」 她最近真的是太累了,早上他还没起她就已经走了。晚上下班本来就晚,还要在书房折腾半天,就连叶老都已经看不过眼了,叫她适当的调节一下。 凌浅沫愣了一下,只有五天了吗? 怎么会这么快?! 她都还没有想好,要怎么离开才最圆满。 「五天后,不是周末啊,那我还要请个假。」软濡的调子里含了一抹抱怨,刚入职就请假,会被打的吧。 ps:不好意思,这么晚才来。放暑假了,你们懂得,家里有个熊孩子闹腾,白天根本静不下来。所以可能这段时间的更新会放到晚上了。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会尽早的!
第251章 浅沫,你一定要幸福 第二天,刚好是周末。 凌浅沫睡了个美美的懒觉,叶梓安也破天荒没叫她起床吃早餐,由着她睡到自然醒。 洗漱完换了衣服出来,别墅里十分安静。 下楼看见佣人正在准备午餐,问了一句,「叶先生呢?」 「夫人醒啦,叶先生和老先生在书房,好像是在写请帖。」 还有五天就婚礼了,现在才来写请帖吗?! 凌浅沫想了一下,去了书房。 书房的门没有关,凌浅沫象徵性的敲了一下,听到里面传来声音才进去,果然看见叶老和叶梓安坐在书桌后,一人面前一大摞请帖。 他们婚礼的请帖十分简单,是两个人合照的剪影做的立体人物,然后苏静雅致的内页,没有任何印刷的文字,全部一笔一划靠手写。 「丫头来啦,你们婚礼的请帖,刚刚送来。快来看看,喜欢不喜欢。」看到她进来,叶老立刻放下笔招唿。 凌浅沫挽唇,「爷爷,我之前看过设计稿的,很漂亮。只是……这么多,都要用手写吗?」 光是想一想,她就觉得手腕疼。 「这样比较有诚意。」男人抬起头来,顺手将面前的一摞朝她的方向推了推,「刚好,婚礼你有哪些人想要邀请的,写上吧。」 凌浅沫,「……」 她可以拒绝吗?! 「我没有想要邀请的人,你们决定就好了。」说这话的时候,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云淡风轻,然而眉目间那微不可查的落寞,还是落入了男人眼中。 他搁了笔,起身走过来,拉着她坐在唯一空着的椅子上,「别想偷懒,我知道你以前公司有关系不错的同事。」 「她们……都不太适合。」以叶家的门第而言,婚礼的时候请的肯定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珍妮她们说到底不过是普通人,到时候出现,恐怕也不会自在。 叶梓安低头注视着她的容颜,许久才道,「放心吧,婚礼我不准备大办,请的也都是些相熟的朋友,没关系。」 「真的可以?」 「当然。」 人生来本就没有贵贱之分,更何况,那些都是她的朋友,自然也就是他的朋友。 凌浅沫抿了抿唇,露出一抹笑容,「可我写的字不如你和爷爷的好看,还是算了吧。」 「所以,你是在变着法儿的想偷懒,让我帮你写?」 凌浅沫笑,忽然想起另外一个人来,看着面前男人温和俊美的脸,犹豫着道,「那个……我能邀请向恆吗?」 之前有一次他提过,想来参加她的婚礼。 她不知道他是随口一说,还是认真。但总归是提过,完全不当回事也不好。 男人写字的手顿了一下,旁边叶老也忍不住挑了下眉头。 凌浅沫察觉到书房的气氛一下子有些沉凝,于是语气越发谨慎了些,「他说想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不可以吗?」 「他想来就让他来。」叶梓安倏然一笑,他还以为那个男人一心等着他们分手好趁虚而入呢。 还要来参加他们的婚礼,自找罪受他为什么不成全。 「你是不是不高兴了?」凌浅沫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旁边一直没再说话的叶老一眼,突然有些后悔提出这个要求来。 「没有他的成全,我怎么能娶到你。」男人笑的张狂,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便是一记亲吻,「你现在人都是我的了,我有什么好介意。」 不介意吗? 那他有事没事把向恆搬出来干嘛?! *** 写了一天的字,第二天睡醒,手腕不是很舒服。 画了几张设计图之后,想起来那张写给向恆的请帖,凌浅沫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一上班她又会很忙,大概不会有时间给他送过去,只能趁今天了。 出门之前给向恆打了个电话,约好了见面的地点,又跟叶梓安和叶老说了一声。 她到的时候,向恆已经在了,点了一杯咖啡和一块蛋糕。 「来很久了吗?」凌浅沫坐下来的时候,手指碰了碰咖啡杯,杯壁温热,显然是放了有一会儿了。 向恆笑了一下,淡淡道,「没有,我也是刚到。」 凌浅沫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约的人家,结果还迟到,「抱歉,最近搬了家,住的比较远,过来不是很方便。」 「浅沫,你在电话里跟我说要给我送喜帖,可是你又让黎南卖掉了你的房子和车子,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他突然就很想知道,她已经摆出了一副要离开远走高飞的姿态,为什么还要给他送婚礼的喜帖。 凌浅沫皱了下眉,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从包里拿出那张做工精緻却低调的请帖递给他,「诺,还有三天,欢迎你到时候来参加。」 「你会是婚礼上的新娘吗?」 向恆的问题有些奇怪,但凌浅沫却低着头避开了他的目光,神色淡然到不像是一个待嫁的新娘子。 「浅沫,你不开心。」相处了八年,这点情绪他还是能感觉到的。 凌浅沫几乎是反射性的摇头,「没有。」 「既然不开心,既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为什么不干脆离开?」话落,男人仿佛想通了什么,「你捨不得他?」 捨不得吗?! 凌浅沫喝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一点一点渗透到她的心底,「向恆……我早就已经嫁了。」 白纸黑字,她要怎么说走就走。 向恆愣住,他都忘记了,他们早已是法律上的夫妻了。 「好了,请帖送到了,我也该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了,不顺路。」 淡淡的拒绝,凌浅沫拢了拢耳边的长髮,浅浅笑了一下,「如果你有空的话,欢迎来参加。」 「嗯。」向恆点头,跟着站了起来,看着她的脸,嗓音低沉的道,「能给我一个拥抱吗?以后,大概都没办法再抱你了。」 凌浅沫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像朋友一样!」 五个字,打破了凌浅沫最后的犹豫,「好!」 双臂伸开,简单的拥抱一下,耳边响起男人清润淡漠的嗓音,「浅沫,你一定要幸福。」 「好!」 直到很久以后,当凌浅沫坐在铁窗后坚硬如石头的小床上,过着暗无天日绝望而悲惨的生活时,向恆的这句话,就像是蚀骨的毒药,每每让她痛不欲生。
第252章 取消婚礼,离开叶梓安 凌浅沫到家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天都黑透了。 客厅里亮着灯,但是没看到人。 顺手把包放在沙发上,转身问正在打扫的佣人,「老先生和先生不在吗?」 「老先生出去见朋友了,先生书房里。」佣人给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那他吃饭了吗?」这里离约定的地方着实有些远,她见完向恆之后又去办了点其他的事情,紧赶慢赶的回来,还是错过了晚饭时间。 佣人摇头。 这是生气了? 秀气的眉头蹙了蹙,她看着佣人温柔的笑了下,「那麻烦你把饭菜热一下,我上去叫他下来吃。」 上了楼,书房并没有关,从打开的缝隙里露出亮光,凌浅沫伸手推开走了进去。 搬家之后,房子大了好几倍,连带着他的书房也大了一圈。 凌浅沫里里外外找了一下,没找到,反而在书桌上发现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一看就是送给女生的首饰。 她扫了一眼,没有开,转身又去了卧室。 浴室里传来水声,她便没动,在唯一的懒人沙发上坐下来,顺手拿了一本书,百无聊奈的翻看着。 等到叶梓安带着一身的水气从浴室出来,就看见橘黄色的灯光下,女人安静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样子。 长发从耳边垂落,盖住了她半张脸颊,只能模煳的看到她偶尔眨动的睫毛,和一脸温淡安然的神色。 就看他出来了,也没发觉。 是在看书?还是在发呆? 他走过去,伸手把人从沙发上捞起来,自己坐下去,再把她带着坐到自己的腿上,圈着她的腰,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把她手里的书抢了过去,「在看什么,这么入迷?」 温热的唿吸,拂过她的耳后,带起一阵战慄。 「没什么,很久以前看过的一本小说,觉得情节还不错,所以重温一遍罢了。」 叶梓安随手翻看了两页,一目十行,清新淡雅的文字,叙述着温馨浪漫的爱情故事,忍不住弯了弯唇,恍然漫不经心的道,「怎么,觉得我不够浪漫,迂迴的提醒我要给你制造惊喜?」 小说一开始,就是男主人公为自己心爱的女孩求婚。 浪漫的设计,感人肺腑的誓词,还有让人心动的戒指。 叶大少爷略作回想,好似这些他的确没有给过。 她回头看他,黑色的短髮还在滴水,落在精壮的胸膛上,有种说不出的蛊惑。 转开视线,凌浅沫云淡风轻的摇头,「我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孩,要什么浪漫?!」 浪漫不能当饭吃,反而会让人沉陷其中不可自拔。 她宁愿时刻保持理智,可以的时候,能够从容转身。 「那我的礼物,岂非送不出去了。」 「哦?」凌浅沫歪了歪头,「你给我买了礼物?」 「嗯,在书房,要不要去看?」 「不了,既然是惊喜,那就该留到最后嘛。」凌浅沫认真的看了他一眼,从他腿上站起来,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裙摆,「秦妈说你还没吃饭,我让她把饭菜热了,一起下去吃点吧。」 「饿了?」 凌浅沫点头,一脸的认真,带着些委屈的萌,「谁让你买个房子买这么远,好不方便。」 她说了要回来和他一起吃晚饭,所以什么都没吃就回来了,谁知道居然弄到这个时候。 「饿了就去吃饭,走吧。」男人找了一身居家服换上,牵着她的手下楼。 吃过晚饭,凌浅沫去浴室洗澡,洗完出来就看见叶梓安刚好打完电话从阳台回来。 一边拿干净的毛巾擦头髮,一边问,「有事吗?」 「给你备一个司机,免得你嫌弃我这房子远不方便。」 擦头髮的手一顿,片刻后才道,「你要是不想送我上下班,我可以打车,不用那么……」 「不想让我送的人是你吧,浅浅?!」男人似笑非笑的看她,这段时间接送她,看着她坐在自己身边,一边要想方设法的和自己保持距离,一边又要绞尽脑汁让气氛不尴尬,她不累他看着都累。 仿佛是一把刀,准确无误的戳在凌浅沫的心尖上,痛的她的瞳孔狠狠一震。 *** 一个上午的时间,连一张设计图都没画好,凌浅沫有些心烦意乱的搁下笔,看着窗外有些阴暗的天色。 今天的天气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有点恶劣,黑云阴沉沉的压在头顶,有种暴风雨要来临的感觉。 男人果然给她配了一辆车,还有专门的司机,她本以为他昨晚是说笑。 凌浅沫有些猜不透叶梓安什么想法。 托着脑袋暗忖了一会儿,凌浅沫拿起手机给叶梓安打电话。 「中午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吧。」 「陪老婆吃饭的时间,怎么也要有。」 吃饭的地方定在凌浅沫公司附近,凌浅沫算好了叶梓安开车过来的时间,提前下楼定位置。 下楼之前,手机忽然响了,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一般遇到这种电话,她都是直接挂断,或者不予理会。但明显,这个号码尤其执着,打了好几遍,最终她也只能接起来。 「你好,哪位?」 「取消婚礼,离开叶梓安。」那头是嘶哑到刺耳的声音,听得出来明显是经过了处理。 凌浅沫几乎是失声笑了出来,「名字不敢透露,连声音都要伪造,却让我离开我老公,你会不会太异想天开了?」 「如果你不想下半生在后悔中度过,就主动离开。」虽然处理了声音,但还是能听出语气中自然而然的张狂,「人有的时候还是不要太固执的好,免得追悔莫及。」 这人到底是谁啊,难道他真的以为自己这么随随便便的一句,她就一定会离开? 凌浅沫进了电梯,按下一楼,忍不住呵笑了一声,「想让我离开他,我觉得你还需要给我一个更重磅的理由。」 「你爷爷,算不算?」 秀气的眉头微微上扬,「这算是威胁?」 「你可以这么理解,如果你不离开,后果绝对不是你能承受。」 虽然她也想离开,但却绝对不是因为这种奇怪又好笑的理由。 用她的爷爷来威胁她,叶少这朵桃花还真是有够烂!
第253章 说不定我能给你想要的婚姻 女人推门进来的时候,叶梓安一眼就看穿了她淡然眉宇之间暗藏的那一抹不开心。 坐下来之后,也是一眼都不看他,情绪表现得十分明显,就好似故意让他知道,她不高兴了。 「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男人凑过去,干脆再她同一边的位置上坐下,温柔而耐心的开口。 看着他忽然凑近的颜,近在咫尺,眉眼清晰毕现。 只是看着,没有说话。 男人干脆伸手过来掐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扣住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黑白分明的眼睛瞬间瞪大,没想到他居然二话不说直接就吻。 大庭广众,大家都看着,虽然现在不比从前那么保守,但凌浅沫到底还是有点接受不了,一个劲儿的捶他。 等到男人终于将她放开,凌浅沫还在大口唿吸来之不易的新鲜空气,已经被他强制性的抱起来放在自己大腿上,圈着腰低头靠着她的肩膀,「终于不一副我委屈但是我不说的死样子了?!」 「我哪有?」她的表情真的有这么明显,「就算有委屈,那也是因为你。」 「因为我?」男人盯着她的眼睛,「浅浅,这个锅我不背。」 「你还不承认,明明就是你欺负我,一直都是你。」被亲的有些红肿的唇死死咬着,眼圈微微泛红,好像委屈到了极点。 她也的确是委屈,她要离婚他不肯,偏偏还有他的烂桃花上门威胁。 虽然她不觉得对方真的有实力对爷爷做点什么,但心里总归还是有些不舒服。 没有哪一个正室,面对小三的挑衅还能云淡风轻。 要么是装的,要么就是完全不在意。 「好好好,是我是我,好好的怎么还眼睛都红了。」看她这委屈的不行的样子,叶梓安莫名觉得心软,忍不住又亲了亲她的额头,「那你说,要我怎么哄你,才能开心?」 凌浅沫的手臂抵在他的胸口,一双眼睛红红的,眼神有些复杂,「真想哄我的话,就跟我离婚吧。」 叶梓安,「……」 男人英俊温润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看她,「所以你铺垫这么久,就为了和我离婚?」 他大中午开车穿越半座城市过来陪她吃饭,可不是为了听这个。 凌浅沫咬了咬唇,往里面的位置挪了挪,似乎只有离他稍微远一点,接下来的话才能安稳的说出口。 「我刚刚下来的时候,接到一个匿名电话。」凌浅沫趴在桌子上,脑袋枕着胳膊,仰望着叶梓安,「对方用爷爷威胁我,让我取消婚礼,离开你。」 请帖才发出去,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找上门,她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何种表情来面对了。 「所以,你因为你爷爷嫁给我,又要因为他而离开我?」 凌浅沫,「……」 好像是这个样子,可即便不是因为这个,她也还是想要离开他的。 「浅浅,我对你不好吗?」 「没有,很好。」 「很好?」男人嗤笑,「那你还口口声声要跟我离婚?」 凌浅沫抿着嘴不说话了,就是因为太好了,但偏偏又只是因为她是叶太太。她很怕,自己逐渐沉沦下去,心会越来越不安分。 女人在爱情里,自私得不像话。 她如果只是因为爷爷嫁给他,就算没有他的爱,也可以因为他的钱和权利而留在他身边。 可是很明显,她不是。 她嫁给他,是因为爱。就算她从不曾承认过,但她却没办法欺骗自己。 更遑论,因为爱,而逐渐的不满足。因为不满足,开始妒恨在他身边出现的女人,尤其是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的初恋,那个她曾两度败在她手上的夏雪樱。 「其实,我宁愿你对我不要这么好。」这样,她比较容易能守住自己的心。 凌浅沫的话刚刚说完,就察觉男人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了。 ——如果你不能给她想要的婚姻,我不会同意把她嫁给你。 彼时响在叶梓安脑海中的,就是电话里凌老的那句话。 寂寞了许久,叶梓安才缓缓开口,「浅浅,给我一点时间。」 「嗯?」女人一时间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给我一点时间,说不定我能给你想要的婚姻。」 *** 还有两天,就是婚礼了。 凌浅沫变得越来越忙碌,几乎一天到晚都拿着画笔、剪刀、软尺,她的办公室里也让人放了很多假人模特,把所有设计出来的衣服都自己动手剪裁缝制,然后穿在假人身上看效果。 听说夏雪樱出院回来上班了,不过虽然在同一个部门,但见面的机会真的不是太多。 更何况凌浅沫忙的连看叶梓安的时间都没有,又怎么会想起来看她呢。 新婚前一天,凌浅沫特意提早下班,只是等她回到别墅,却一个人都没看到。 「先生还没回来吗?」凌浅沫换了居家服从楼上下来,随口问了一句。 秦妈大约是正在做饭,听到她回来所以给她泡了一杯蜂蜜柚子茶过来,闻言笑了笑,「明天就是婚礼了,先生大约还有很多细节的事情要处理吧。」 凌浅沫点点头,秦妈说的没错。 她虽然没结过婚,但以前大学同学的婚礼也参加过不少,光是看着都能想像出有多少琐事。 好在这些全部都是叶梓安在负责,她什么都不用管。 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书,等到秦妈做好饭菜端上桌,叶梓安都还没回来。 她有些坐不住了,拿出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 想了许久才接听,男人那边听起来有些嘈杂,「你在哪儿?」 脱口问出这一句,凌浅沫抿了抿唇,她其实不想过问他的私生活的。 「你下班了?」那头男人的声音有些许惊讶。 难道她不能早点下班,「嗯,你不回来吃完饭吗?」 「有点事情,回来可能会比较晚。你先吃,不用等我。」男人的声音温柔而低沉,带着些许哄慰的味道。 凌浅沫翻来覆去品了一下,不知为何就察觉到他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不想让她知道。 秀气的眉头挑了挑,粉唇抿成一条直线,「好,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挂了电话,凌浅沫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呆,然后才起身朝餐厅走去。 「秦妈,先生不回来吃饭,咱们吃吧。」
第254章 先、先生,您快找找太太吧 挂了电话,叶梓安看了等在旁边的男人一眼,包裹在西装裤里的修长双腿迈步过去,眼眸微眯,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衿贵漠然的脸在灯光下泛着一层透心的凉意,「浅浅打电话催我回去了,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你起任何冲突。看在浅浅的面子上,我可以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但有一点,我很不喜欢你跟我的太太有任何的牵扯,所以以后你离她远一点。」 向恆冷冷的笑,「离她远一点?」目光和嘴角的弧度,嘲弄的味道异常明显,「怎么,叶少是怕浅沫和我旧情復燃吗?没想到,高高在上如叶少,居然也会不自信。」 「她的胃口可没那么好,回头草吃下去怕是要磕牙。」叶梓安淡然无所谓的模样。 向恆表情冷峻,凌厉的目光落在男人脸上,「明天就是婚礼,如果我没记错,她的请帖可是浅沫亲自送的。」 「那又怎样?!」男人薄唇撩出让人心惊的弧度,如黑曜石般的双眸闪动着冷然光芒,「你觉得,她会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放我鸽子吗?」 向恆唇边的笑,比男人的目光更冷,「无关紧要的人?!」 结尾处的尾音带着一丝轻轻的呵笑,说不出的讥讽。 大概在叶少眼中,就不曾有过紧要的人吧。 即便是他明天就要结婚的妻子,他应该也从来不曾仔细了解过。 「叶梓安,你做这些事情真的不怕浅沫知道吗?还是你觉得,就算知道了也没关系,你也有把握她绝对会留在你身边?」向恆的语调说不出的云淡风轻,却偏偏每一个字又给人咬得极重的味道,「你觉得,你究竟了解她多少?你真的以为,你说的每一句话她都会相信?」 他多少还是了解凌浅沫的脾气,她不问,不过是觉得没有过问的必要罢了。 叶梓安正在逐步消耗她对他的爱,就如同当初的他一样,只是他尤不自知罢了。 叶梓安清冷衿贵的俊脸上表情淡漠,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从他浩瀚若星空般的黑眸里察觉出一些细微的嘲讽和冷然,「言则,向总比较了解她也更加适合她,明天的婚礼新郎也应该是你?」薄唇溢出一声冷笑,「可是怎么办呢,不管是她身为女人的第一次还是身为妻子的第一次,都已经属于我了。我这个人向来洁癖,自己碰过的东西,是怎么都不喜欢别人再去碰的。」 包间门忽然被敲响了。 叶梓安眼中的光芒一滞,示意助理去开门。 他和向恆在这里的事情,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所以林助理去开门的时候,都以为是会所的工作人员,过来服务。 谁知道门一打开,外头站着的是一个相貌朴实穿着一般的中年妇女,看到他的时候楞了一下,然后十分侷促的问了一句,「请问叶先生是在这里吗?」 叶梓安搬了新家之后请了几个佣人,林助理之前打理新家事宜曾去过几次,但是他们搬过去之后就没去过了,自然不认得面前秦妈。 倒是叶梓安,一听到她的声音,立刻从沙发上站起过来,「浅浅让你来的?」 看到叶梓安,秦妈明显松了口气,但随即又分外紧张的道,「先、先生,您快找找太太吧。太太吃饭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好像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太太吓得失手把汤碗都打翻了,手被烫了也没管,鞋子也没换就直接走了。我问太太发生了什么事,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慌慌张张的就走了。我很担心,这才找了老先生,知道你在这里就赶紧找来了。」 叶梓安俊逸的眉一下子紧紧皱在一起,眼风漠然扫过房间里的男人,视线凌厉。 冷峻沉默的男人耸肩,「与我无关!」 而且,即便是她知道了贝雯的事情,第一反应也该是来找叶梓安算帐,而不是一个人大半夜慌慌张张的出门。 能让她如此在意的人,只有一个! 向恆能想到的,叶梓安自然也能想得到,转头吩咐林助理,「让李公子去查一下,凌家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好的,总裁。」 *** 一栋废弃的工业建筑内,伸手不见五指。 只穿着一件松软毛衣,浅色牛仔裤,长髮披肩,脚上踩着毛拖鞋的女人小心翼翼的穿行其中,不时会开口喊一声,「我来了,你赶紧出来!」 气氛很安静,甚至有些恐怖,她的声音传出去,还能听到回音。 女人似乎不知道害怕一般,就算手指掐着指尖,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往前走着。 因为,她必须往前走。 「我来了,你在哪儿?快把我爷爷放了!」 她又喊了一声,依旧没有回答。 女人轻轻抿了抿唇,电话里那个人明明让她来这里,也明明说了爷爷就在这里,怎么会没有人呢! 「有人吗……」 啪! 话音刚刚落下,灯忽然被人打开了,突如其来的光线刺激得她忍不住抬手挡在眼前。 就在这短暂的一瞬间,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一个人,一只手抓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将手心里的帕子蒙在她的脸上。 「唔……唔唔唔……」 帕子上有刺鼻的气味传来,女人的眼睛倏然瞪大,勐烈挣扎着。 然而渐渐的,她挣扎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慢,最终脑袋一低晕了过去。 等到确认她确实昏迷,身后抓着她的人才松开了手,女人的身子砰一声倒在地上。 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皮裤,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扔掉手里的帕子,走上去踢了昏迷的女人两脚。 「真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轻松。」 「呵呵呵,我早就告诉过你了,老头子就是她的软肋,用老头子做诱饵,她肯定会上钩的。」 娇滴滴的女人声音响起,紧接着从柱子后面走出来一抹纤细身影。 如果此时凌浅沫清醒着,大概会震惊到无法言语。 「良生,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啊?」女人看着大半张脸藏在口罩里的男人,轻声问了一句,「难道真的就把她绑在这里,等明天一过就把她放了?」
第255章 我爷爷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他们花了这么多大的力气,才把她骗到这里来绑了,难道真的又要轻易的就给送回去?! 男人摘掉口罩和帽子,露出一张大约四十来岁的脸,赫然便是凌浅沫的父亲,凌良生。 他是收到了叶梓安快递的请帖,才知道他们已经结婚了。 作为新娘的父亲,他得知自己女儿的婚礼,居然是依靠请帖的方式,圆滑如凌良生,立刻看破了叶梓安的企图。 这个男人是在以这样的方式告诉他,就算他作为凌浅沫的父亲,他也没有半点要尊重他的打算。 甚至他现在是凌浅沫的靠山,有他护着,谁要是敢动什么心思和念头,他肯定不会放过。 这就让凌良生忍不住担心了,以前凌浅沫在凌家过的什么日子,外人不知道,他们心里却都一清二楚。 更何况,还有那些事情,他现在只是想想就忍不住觉得头皮发麻。 所以他才会情急之下给凌浅沫打电话,威胁她离开叶梓安。 但是凌浅沫不听,然后他才又想出来这么一个办法。 让人真的绑架了老头子,然后拍照发给凌浅沫,再打电话把她抓到这里来。 明天的婚礼,如果新娘不出现,那就会成为一个天大的笑话。 像叶家那样显赫的存在,自然最在乎自己的面子,凌浅沫敢给他们这么大的难堪,他就不信叶梓安还会要她。 但是此时听付玉这么一说,明显还有其他的意思,于是看着她道,「不把她放了,那你想怎样?」 「你啊,怎么连这点都看不穿。」付玉忍不住娇嗔一句,一把年纪的人了,做起这些事情来居然一点都没不好意思,「我们可以……」 *** 凌浅沫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手脚都被人绑着,嘴巴上还贴了一块胶布。 还是那个废弃的工业建筑里,她被绑在一根巨大的水泥柱上。 「哟,醒了啊!」 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传来,紧接着走来一个穿着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小混混的人走了进来,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很是猥琐。 凌浅沫有些不自在的挣扎了一下,「唔唔唔……」 想说话,嘴巴被贴着,只能发出一些模煳不清的声音。 虽然心里很怕,但面上看起来还是很镇定。 昨天晚上接到那个电话和照片的时候,对方威胁不准告诉任何人,必须自己一个人来,否则就会伤害爷爷,所以明知道是冒险,她还是来了。 爷爷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她就算是死,也不能让他有半点事。 凌浅沫用力咬了咬牙,强迫自己镇定,想办法先搞清楚眼前的形式和爷爷的安慰。 面前的男人长得流里流气,一双眼睛冒着淫邪的光,眼睛有些浮肿,一看就是纵慾过度。这样的男人,很容易被美色所惑。 虽然这男人看起来就让人倒胃口,但是没办法。 「唔唔唔……」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眨,惶恐又不安的样子,像是随时都能哭出来一样。 这样的我见犹怜,是个男人应该都会忍不住。 「怎么,想说话?」二流子一样的男人对着她,一副要流口水的样子,真是噁心得不行。 但此时凌浅沫没有别的办法,忍耐住心底的噁心,强迫自己对他笑了一下,点点头。 美人一笑,登时让这个男人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搓着双手笑着凑过来,「好好好,我帮你撕开。」 撕开胶布的时候,还趁机在她脸上抹了一把。 凌浅沫只觉得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噁心得差点吐出来,。 微微收敛了一下心神,这才惶惑不安的道,「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爷爷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说这些的时候,她被反绑着的手狠狠掐了指尖,刺痛让她落下两滴泪来,看上去更是惹人怜惜。 男人显然已经相信,她就是一只待宰的柔弱小羔羊,被眼下的情景吓得不知所措了,于是警惕的心越发放松,笑眯眯的道,「放心吧,我们的目的不是那个老不死的,所以早就把他给放了。至于你嘛,嘿嘿嘿……」 这个「嘿嘿嘿」让凌浅沫又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是被吓得,还是被噁心的。 实在是他的笑容和那个声音,有点太过下流了。 但凌浅沫还是装作很害怕,又松了口气的样子,「那你们绑我想要干什么?你们要钱吗?还是要其他的什么?只要我有,我统统都可以给你们,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 「别怕啊,哥哥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那、那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我可以、可以给我老公打电话,他会、会给你们所有你们想要的……」凌浅沫一边说,一边哭,泪水挂在长长的睫毛上,降落未落的样子,真是不要太惹人怜悯。 这男人几乎立刻就心软得不行,「哎呀呀,你别哭啊,我真的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奉命看着你而已,你哭什么?!」 「我、我被绑的好难受,手好疼!」眼泪瞬间落了下来,精緻绝美的脸上还有一抹强忍痛楚的神色。 凌浅沫很美,五官柔和温淡,不刻意彰显气势的时候,看起来就是一个柔柔弱弱的普通女孩。 再加上她的皮肤白皙,肤若凝脂,一看就娇嫩得不行,十足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样子。 被这么绑着,会难受会疼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男人还是有些犹豫,但是看到她蹙着眉又落下几颗泪的时候,就彻底投降了,「那我给你解开一点,你别跑啊,我不想对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动粗。」 「嗯,我不会跑的。」凌浅沫倏地笑了一下,眼眸含泪,这一笑却又说不出的绝美明艷,「你是个好人,我会报答你的。」 这副样子,简直将不谙世事天真无邪的大小姐演绎到了极致。 也怪凌良生请这拨人的时候,没有说凌浅沫的身份,怕节外生枝,否则她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迷惑住这个男人。 此时男人已经绕到她身后,替她解绳子。 然而一直乖巧站着不动的凌浅沫,却在绳子被解开的一瞬间,勐地转身一脚踢向男人裤裆。 这一脚用了全力,直接踹得男人捂着重点部位嚎叫出声,在原地不停的蹦跶转圈。 而凌浅沫则趁着这个空档,拼命的往出口跑!
第256章 你他妈迟早有一天死在女人身上 眼看出口近在咫尺,然而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门把的时候,头皮忽然传来一阵剧痛。 她被人抓着头髮拽了回去,直接扔在地上。 一只脚踏过来,踩在他的左边肩膀是,清脆的骨裂声响起,凌浅沫惨叫一声,痛的眼泪都飈了出来。 「妈的臭婊子,居然还想跑。」踩着她的男人狠狠吐了一口唾沫,恶声恶气。 凌浅沫痛的根本说不出话来,左边肩膀动都不敢动,饶是如此,依旧是撕心裂肺的痛。 「老、老大,别、别给踩死了啊。」之前被她踹了一脚的猥琐男跺着脚过来,重点部位被踢的惨痛显然还没缓过来。 被唤作老大的男人一巴掌拍在猥琐男脑袋上,「你他妈迟早有一天死在女人身上。」 不过到底还是松了脚,这个女人现在还不能死。 凌浅沫不断的小心吸气,太大的动静都能扯到左肩上的伤口,痛的生不如死。 然而那群人却不管她的伤势,直接把人抓起来又反绑到柱子上。 这一次绑的比之前更紧,肩膀受伤,再被反绑着,拉扯得仿佛要断掉。 凌浅沫的脸色登时白的跟鬼一样,额头的刘海和鬓角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猥琐男看她这样子,有些担心的对自己老大道,「老大,她看起来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你刚才那一脚不会真的踩出毛病了吧?!」 「妈的,这娘们诡计多端,刚才踹你那一脚还没让你长记性?」老大抬手又是一巴掌,「给我盯紧一点,我现在要出去一趟,要是再出什么差错,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开始凌浅沫以为这里就猥琐男一个人,所以才色诱他给自己解绳子想逃跑。 谁知道突然冒出来一群,带头的还是个大块头,满脸横肉看起来就不好惹。 那个老大警告了猥琐男一句之后,就带着一群人离开了。 不过出于谨慎,还是留下两个人,跟猥琐男一起守着凌浅沫。 *** 已经是凌晨六点,天马上就亮了,然而派出去的人还没有找到凌浅沫的下落。 宛城那边给出消息,果然如叶梓安所预料的那样,凌老爷子出事了。 于是连夜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手,连警察那边都让顾北打了招唿,几乎把春城翻了个底朝天,到了现在还是没有半点消息。 别墅客厅里,灯火通明。 叶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手拄着拐杖龙头,看自己一贯沉稳淡定的孙子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电话打了无数个,然而还是没找到凌浅沫的下落。 叶老苍老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绑架凌浅沫,总归有一个原因。 如果只是单纯的为了阻止她和叶梓安结婚,未免太过单薄和冒险。 而且据他所知,在所有喜欢自家孙子的女人之中,有本事做到这一步的,还真没有。 叶梓安明显已经处于暴躁的边缘,脸色阴郁得吓人,眼神中渗出的冰冷,简直要把人的灵魂都给冻结。 手机忽然响起,叶梓安几乎是一秒接了起来。 那头是恭敬的声音,「叶少,找到载夫人离开的计程车司机了。他说夫人去了离春城下面的富县,距离这里大约六十多公里。但是夫人下车之后去了哪里,他就不知道了。」 「立刻派人去找,把富县给我翻个底朝天。」 叶梓安几乎是吼出的这一句,吼完后抓了沙发扶手上的外套,抄起车钥匙就准备出门。 走了几步想起什么,回头看向叶老。 「去吧,婚礼我的事情,我会处理。」叶老摆摆手,「找到凌丫头,第一时间跟我说。」 叶梓安马不停蹄的驱车赶往富县,到的是后天已经大亮。 比他先一步赶到这里来的手下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现在正在加紧追查。 毕竟凌浅沫是大半夜来的,目击者有,但不会太多,找起来还是有些难度。 上午十点左右,手下终于找出了凌浅沫被关押的地点。 春城也派了警力过来,并且和富县的地方警局联繫了,派了一些人手过来跟他们一起行动。 *** 肩膀上的痛折磨得凌浅沫的意识开始逐渐变得昏迷,脸色更是白得像鬼一样,神情间的虚弱明显不是假装,这也让留下来看着她的猥琐男等人犹豫不决。 不知道是应该放开她带她去医院,还是继续这么绑着。 「你们看着她,我去给老大打一个电话。」猥琐男掏出手机往外走,他是真担心再这么下去,这女人非死在这里不可。 「好,你快去吧。」其他两个人也觉得凌浅沫的情况有些不对,催促他赶紧去打电话。 猥琐男举着手机拨通号码,一边往门外走。 砰! 他刚走到门口,门就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被踹飞的门板迎面砸向猥琐男,直接把他砸到在地。 跟着不少全副武装的警察从外面冲进来,举着枪大吼一声,「举起手来,不准动,再动我们就开枪了。」 剩下的两个人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被警察掀翻在地。 叶梓安跟在警察后面冲进来,一眼看见被绑在柱子上神色虚弱憔悴的女人,额上沁着冷汗,眉宇间有着明显的痛苦。 「浅浅。」男人只觉得像是被什么东西在心上狠狠捅了一下,痛的难以言喻。 冲过去拨开警察,亲自解开她的绳索。 女人的身子立刻虚弱软倒,还未倒下就已经被男人一把搂过。 「呃……」女人的身子撞过去,碰到了受伤的左手,忍不住又是一声闷哼,眼角沁出些泪,脸色又白了一点。 叶梓安这才发现,她的左手僵硬的垂着,一看就是受了伤不敢动。 男人身上的气息,顷刻间森然如锁魂的死神一般。 弯腰将女人打横抱起来往外走的同时,冷声交代身边的警察,「我要知道背后策划的人是谁?如果你们问不出来,我就自己动手。」 「是是是,叶少。」跟着过来的在警局那也是部门一把手,此刻却不敢多言,只赶集吩咐手下人把人带走,加紧审问出背后的主使。 察觉到男人的气息有些可怖,凌浅沫强撑着精神,有些艰难的道,「现、现在几点了?你、你在这、这儿,那、那婚礼呢?」
第257章 宝贝儿,你真是我的福星 闻言,男人的眉头立刻皱成深深的川字。 她都这副鬼样子了,居然还有心思担心婚礼。 难道她还想这个样子去穿婚纱走红毯?! 男人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任谁看了都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告诉我,你的手是怎么受的伤?!」叶梓安淡漠的开口,森冷目光依次从被警察押着的三个人身上扫过。 凌浅沫的头虚弱的靠在他的肩膀上,摇了摇,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 见状,叶梓安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把他们给我拎过来。」 警察赶紧把人拎到他面前,「叶少,您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只是……也别让我们太难做。」 「知道!」叶梓安抱着人,抬脚踹在被门板砸了一下,现在还有些懵的猥琐男胸口,随即就是一只脚踩上他的半月板,「说,她肩膀的伤怎么来的?」 半月板本来就是膝盖最脆弱的地方,被男人力道极大的踩着,登时疼的猥琐男唿天抢地。 「不、不关我的事啊……」猥琐男一张脸痛到变形,哀嚎着立刻把自家老大供了出来,「是、使我们家老大踩得,当时、当时她想逃走,老大发火了,所以、所以……」 见男人的脸色阴郁,沉沉黑眸恍若酿着极大的风暴,又急急忙忙的补了一句,「还、还是我替她解开的绳子,我真的没有对她动手。」 叶梓安收回脚,没有说话,却在猥琐男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一脚狠狠踩了下去。 咔擦。 骨头碎裂的清脆声传来,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自在的动了动自己的腿,仿佛能感受到那种痛一样。 猥琐男更是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叶梓安转身,抱着凌浅沫大步离开。背影看上去如一头被惹怒的雄狮,方圆三米之内,都没有人敢靠近。 那男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怎么会好心替凌浅沫解开绳子,肯定是另有所图。 阶下之囚,能被图谋的,也就剩下她的美色而已。 所以叶梓安下脚快准狠。 *** 医院里。 一番急救之后,凌浅沫被转入了vip病房。 气场强大的男人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目光牢牢锁定着病床上女人苍白的脸,面前站着的是医院的院长。 平时风光无限,见谁都要摆一摆架子的男人,此刻恭恭敬敬的低着头。 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他的小腿在不停的颤抖,额上也布满冷汗。 男人就那么坐着,不说话,看不出喜怒。 但是病房里逐渐降低的气压,让院长大气都不敢喘。 ——夫人肩胛骨粉碎性骨折,却没能得到及时治疗,甚至之后还被反绑着双手长达数个小时,加重了伤势,甚至严重影响了左臂的神经线。就算是治好了,也会留下后遗症。以后,左手恐怕不能如正常人的灵活,更不能提重物。 叶梓安脑子里迴响着的,是院长刚刚战战兢兢说出的话。 他不敢撒谎,也不敢过分夸大,可即便是如此,凌浅沫肩膀上的伤势也超出了他的预想。 「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恢復?」叶梓安淡淡抬眸,扫过院长的脸。 男人的身子显而易见的颤了一下,头埋得更低了,「抱歉叶少,就当今的医疗水平而言……没有!」 其实他甚至都没有把实话全部说出来! 凌浅沫的手不仅无法恢復正常人的灵活度,无法提重物,破碎的肩胛骨但凡受到一点轻微的碰撞,也可能再次碎裂。以后阴雨天的时候,都会疼痛难忍。 如果她的肩膀再次受伤的话,这条左手恐怕就废了。 但是叶少气场太吓人了,院长根本就不敢说这些。 但就刚刚那些话,他说出来都感觉后背的衣裳被冷汗浸湿。 「好,我知道了,出去吧。」 院长如蒙大赦,几乎是逃也般冲出病房。 剩下叶梓安一个人,定定的看着病床上女人苍白的脸,忍不住走过去,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口中喃喃自语,「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倔强,不肯告诉我让我帮你。」 她伤成这样,他真是又气恼又心疼。 气恼她接到电话却从未想过依靠他的力量,心疼她被人折磨成这副鬼样子。 眼底的怜惜渐渐被冰冷的怒火代替。 不管那个人是谁,敢动他叶梓安的人,他就绝不会轻易放过。 *** 富县某招待所里。 凌良生听着面前的男人汇报的话,气得一下子掀翻了面前的桌子。 「废物,你们真是一群废物。不是让你们一定要把痕迹抹干净吗,怎么还会被人查出来?」现在好了,人被救走了,叶梓安迟早会查到他的头上,到时候他肯定会死的很难看。 付玉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她怎么都没想到,叶梓安的动作居然这么快,快得让他们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现在凌浅沫被救走,他们原本定好的计划没办法顺利实施,回头让叶梓安查出来是他们策划了这一切…… 付玉不敢再想下去,不去看已经暴走的凌良生,眼神不停闪烁,思考着对策。 片刻后,她抬头看着凌良生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先下手为强。」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 「废话,怎么可能。」付玉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现在再去动凌浅沫,那才是真的找死,「我所谓的先下手为强,是指在叶梓安追查这件事之前,先去找他。而且还要带上老爷子,到时候就说,有人要对老爷子不利,你担心没办法保护老爷子,所以把老爷子送到春城来避一避。」 反正李舒航的人已经查到老爷子被绑架过,那么他担心老爷子会再被针对,也是顺理成章。 这样一来,也算是在叶梓安面前卖了个好。顺便,也试探一下叶梓安对凌浅沫的态度。 如果他对凌浅沫很上心,那肯定会把老爷子留下,同样也会觉得他这个儿子有孝心。 如果他压根就不在乎凌浅沫的话,那就算他们结了婚,也大可不必担心叶梓安会给凌浅沫出头。 凌良生把这个计划翻来覆去琢磨了一遍,立刻笑逐颜开,搂过付玉就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宝贝儿,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第258章 您要是倒了,谁给夫人出气 麻药的药效过去很久了,但凌浅沫还没有醒。 网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叶航国际总裁叶梓安世纪婚礼临时取消,新娘婚礼当天不知所踪」的报导! 有传闻,叶夫人临近婚期幡然醒悟,自己还是更爱初恋多一点,于是婚礼前夜与初恋私奔。 但很快这种传言就被否决了,八卦记者们深八之后发现,叶夫人的初恋居然是襄阳文化的向恆,两个人虽然相恋八年,但最终还是敌不过叶大少常人无法阻挡的非凡魅力。 叶夫人移情别恋! 更何况,对比叶梓安和向恆,只要稍微有点头脑正常一点的都知道该怎么选。 于是又有传言说,是仰慕叶少的人太多,叶夫人终究不堪压力于是选择临阵脱逃。并且还把之前她在m公司被夏雨薇打的报导翻出来,佐证自己的猜测。 不管舆论如何喧嚣尘上,却不见当事人出来说一句澄清的话。 此时的叶梓安,正坐在病床边,骨节分明的手指描摹着病床上女人的脸,自眉目往下,缓缓游走。 他还记得自己跟着警察冲进去,看到她被反绑在石柱上,脸色惨白虚弱不堪,好像随时都能晕过去的样子。 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捶了一下,疼得手脚冰凉。 他不敢想像,自己要是再晚到一会儿,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总裁,老爷子派人送了午饭过来,您吃点吧。」林助理推门进来,手上拎着一个保温的食盒,看着坐在床边如同雕塑一样的男人,忍不住在心里嘆气。 要说总裁和夫人也是好事多磨,之前吵吵闹闹分分合合就算了,好容易都要举行婚礼了,居然又上演这么一出。 难道真的是好事多磨。 「放下吧。」叶梓安头也没回。 林助理拎着食盒过去,打开后将里面几样精緻散发着浓郁香味的小菜拿出来,摆在茶几上。 见男人没动,又忍不住劝一句,「总裁,您还是吃点吧。从夫人失踪到现在,您连一口水都没喝。您要是倒了,谁给夫人出气啊。」 总裁的心思他是知道的,敢对夫人动手,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大约是这句话刺痛了男人的神经,叶梓安微微偏头,语调沉冷,「查得怎么样了?」 「抓到的几个人知道的并不多,目前正在根据他们提供的线索找他们口中的大哥。」林助理把筷子递过去,「不过听说给钱的人一直没露面,只电话联繫,网上转帐,查起来有些困难。」 他的工作能力毋庸置疑,所以叶梓安也不认为他是在给自己找藉口,「能派的都派出去,尽快查出结果。」 这件事情不解决,终究是个隐患。 「好的,总裁。」林助理应下之后,又想起一件事情,「老爷子想回江城一趟,您看……」 「派人送老爷子回去,多增派几个保镖,浅浅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好的。」 正说着,病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了,一个小护士站在门口,「叶、叶少……」 叶梓安搁下筷子,回头看她。 被男人黝黑深邃的目光直直盯着,小护士忍不住红了红脸,「那个……能麻烦您去一楼大厅一趟吗?有、有个人说要见叶夫人。」 「谁?」叶梓安微微皱眉。 小护士摇摇头,「不知道,他只说要见叶夫人,说是有急事。」 「总裁,您先吃饭吧,我去看看。」 叶梓安点头,林助理就跟着小护士出去了,顺便关上了门。 没多久,男人的饭还没吃完,林助理就又回来了,「总裁,是凌总。他还带来了凌老先生,不过据说老先生在酒店,情况不是太好。」 叶梓安闻言已经站起来抬脚朝外面走,「去酒店。」 *** 凌浅沫怎么都没有想到,醒过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居然会是自己的爷爷。 老人家的头髮似乎比之前又白了一些,脸上写满了担忧,却又在看到她睁眼的瞬间,变成了慈爱的笑容,「沫沫醒啦,痛不痛?要不要喝口水?」 「爷爷,你怎么会在这儿?」伤口还疼的厉害,所以她说话的语气格外虚弱。 凌老摸了摸她的头,满眼的心疼,「这些以后再说,爷爷给你倒杯水好不好?」 「好!」她现在精神状况的确不太好,而且嗓子干疼得厉害。 凌老转身倒了杯水,拿了吸管,放在凌浅沫嘴边。 她就像是渴了好久的人一样,大口大口的喝着,看的凌老一阵担心,「慢点喝,待会儿拉扯到肩膀上的伤,又该疼了。」 「爷爷,我没事。」一小杯水喝完,她觉得嗓子没那么难受了,精神也稍微好了一点。 凌老瞪眼,「还说没事,肩胛骨都让人踩碎了,医生都说要留下后遗症。」 凌浅沫,「……」 当时那个大哥一脚踩下来,她是自己肯定伤到了骨头,但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严重。 多半是受了伤没能及时治疗,又被反绑了那么久,加重伤势的缘故。 不过看凌老一副担忧心疼样子,凌浅沫还是强忍着疼痛安慰,「还好是左手,关系不大,我还能画设计稿。」 「不过,您怎么知道我受伤了,是叶梓安跟您说的吗?」她晕倒之前记得是叶梓安带着警察救了她。 可是他明知道爷爷身体不好,干嘛还把这件事情告诉他让他担心。 凌老摇摇头,「不是他,是凌良生带我来的。」 来之前他并不知道凌浅沫受伤了,凌良生藉口担心他再被人绑走,所以拜託叶梓安照顾。 叶梓安亲自去酒店接了他,带到医院来检查身体,他问起来,男人才告诉他的。 「他带你来这边干什么?」凌浅沫一下子紧张起来,作势就要起身,被凌老眼疾手快的压下,不悦的吼了一句,「乱动什么,待会儿再把伤弄严重了。」 见爷爷发怒了,凌浅沫这才安分的躺着,不过还是急切问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他是不是又对您……」 「没有!」凌老赶紧安抚她的情绪,「他担心我出事,想让叶梓安照拂一下我。」 但他却没说,如果不是凌良生硬绑着他上飞机,他是不会同意的。 ps:小仙女被妈咪带去游乐场,终于不用折腾我了,感谢天感谢地……
第259章 无论她想要的是什么,我都可以给 「哦。」凌浅沫闷闷的应了一声,旋即又高兴起来,「这样也好,爷爷您来了就不要再回去了,就在这边陪着我好不好。以后要是叶梓安欺负我了,您也好给我出头。」 凌老笑了一下,抽了纸巾帮她擦了擦唇角溢出的水,满目慈爱,「我看他对你很上心的样子,怎么可能会欺负你。」 「爷爷,你们……见过了?!」迟疑的嗓音,她没想到,爷爷和叶梓安的第一次见面,会是这种形式。 他抚了抚她的脸,「他带我来的,自然是见过了。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身世气度都很好,对你也上心。」只是到底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女儿,她所有的情绪都无法瞒过他睿智的双眼,「沫沫,你是不是不想和他在一起?」 听到叶梓安三个字的时候,她的眼底会下意识出现一抹抗拒。但这抹抗拒却又分外复杂,仿佛是在意到骨子里,反而不敢轻易靠近的踌躇。 他猜,两个人肯定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凌浅沫楞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的情绪居然这么轻易就被爷爷给看穿了,「我想和他离婚!」 女孩的脸色有些苍白,眉目间甚至能看到一些隐忍的痛色,似乎不只是身体上的痛,还有其他…… 至于有些什么,凌老看不出来,但他能看出来她不想说,于是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累了吧,闭上眼睛再休息一下,这样会恢復得比较快。」 刚做完手术,又是这么重的伤,的确很疲倦。 于是凌浅沫抿唇温软的笑了一下,把凌老的手抓在手里,「那爷爷你不要走,就在这里陪我好不好,我让他们多加一张床……」 说到后面,声音逐渐小了下去,抓着凌老的手指也渐渐松开,睡着了。 她本来就虚弱,强撑着精神说了这一会儿话,一闭上眼睛,几乎是秒秒钟就睡着。 凌老抽回自己的手,转头看向病房门口,声音低沉下去,「不打算进来吗?」 一秒钟后,门被推开,身量欣长容色冷峻的男人走了进来。 强大的气场在病房里徐徐铺展开,然而凌老在刚才回了那一下头之后,就再没看过他一眼,目光专注的落在病床上睡着的女孩身上。 叶梓安走过去,站在床边,黝黑深沉的眸子同样注视着那张精緻却憔悴的脸。 「她刚刚的话,你都听到了?」凌老苍老却低沉的嗓音响起。 叶梓安搬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手伸过去,捂着她柔弱无骨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和她嫩白纤细的指尖缠绕在一起,小心避开她手背上扎着的针头。 已经入冬了,尽管病房里开着暖气,但打吊针的手还是格外冰凉。 叶梓安就这么捂着,语气淡然的道,「听到了,但我不会和她离婚。」 「沫沫不是个容易情绪化的人,她既然选择和你结婚,就绝不会没有感情。既然结了婚,她也不会随随便便草率的说结束。」 有她父母的例子,凌浅沫对婚姻的态度格外慎重,这一点从她最初不断拒绝他的靠近开始,他就知道。 叶梓安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温柔的动作,淡笑一下,「是有些误会,我会跟她解释清楚的。」 说完又转向凌老,淡漠的俊脸上能看出分明的认真,「我曾经跟爷爷说过,她永远都会是我的叶太太。至于浅浅想要的,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给到她。」 「你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吗?」凌老看着他,眼神并不凌厉,语气也不过于尖锐,但就是给人一种无形中的压迫,让人无法忽视,也无法逃避。 ——你觉得,你究竟了解她多少? 向恆的质问,很突兀的在男人脑海中响起,让他抿唇的动作稍稍用力,脸上的笑容却又丝毫未减,「无论她想要的是什么,我都可以给。」 *** 凌浅沫在医院住了十天,医生建议可以回家休养后,就立刻办了出院手续。 服装发布会迫在眉睫,这段时间在医院里,叶梓安那个霸道的男人又不准她拿笔,搞得到现在她还欠着十来张设计稿。 好在住院这段时间闲着没事,她已经在脑子里有了大概的构思,画起来倒是得心应手。 不过出院第一天,她把叶梓安赶去上班,自己关在书房画设计稿画到废寝忘食,连男人加班回来还在画,登时惹恼了她,在凌老和叶老的注视下扛回房间,让她难堪得不行,差点跟他吵起来。 后来男人虎着脸警告她,每天最多画两张,再多就没收她的画笔,凌浅沫这才消停。 这天临近中午,凌浅沫还剩下最后一点线条着色这张设计稿就完工了,正准备弄完再吃饭,谁知道书房的门一下子被推开,叶梓安黑着一张脸进来,二话不说拽着她的胳膊拎起来就往外拖。 「诶诶诶,你干嘛呀,我这还没画完呢?」男人的步子不算大,应该是为了将就她,但就这么被拖走,凌浅沫还是怨气冲天。 「画设计就画设计,不会看一眼时间?让两个长辈等你吃饭,还有理?」 凌浅沫,「……」 好吧,身为晚辈,让长辈等的确是很没有礼貌。 但是他们可以先吃嘛,她就剩下最后一点了,画完了传给他们就能打版了,就十几分钟,又不会太久。 不过她也知道男人有多霸道,所以挣扎了一下,见他不放手也就没再说话,跟着下了楼。 只是从坐下开始,就很明显的甩脸子给他看。 凌老给她夹菜,她会甜甜的说一声谢谢。 叶老给她夹菜,她也会乖巧温柔的给老人盛汤。 只有叶梓安给她夹菜,她看都不看直接甩还给他,明显的不高兴。 男人觉得,她就是仗着又两个靠山在,她又受伤他没办法收拾她,所以越发的给他甩脸子。 「沫沫,你服装发布会订在什么时候?到时候我们几个老傢伙去给你捧场。」叶老满意的喝着孙媳妇儿盛的汤,笑得眼睛都眯在了一起。 凌浅沫张了张嘴刚要回答,就听见对面的男人硬邦邦吐出一句,「元旦节!」 她楞了一下,瞥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第260章 浅浅,你没必要这么委曲求全 男人面无表情,动作优雅如贵公子般扶着筷子吃饭,「只要想,没什么不能。」 他这么说也没什么错,叶梓安是什么人,即便不是在江城,也少有人敢不给他面子。 心里的疑惑也只是一闪而没,再听他这么解释,好似一切都很顺理成章,于是撇撇嘴不再说话。 「元旦节的话,没几天了啊,那我等你发布会之后,再回江城。」叶老的头髮已经全白,十分稀疏,脸上的沟壑因为笑容,一眼看去倒像是一朵盛开在秋风中的暖菊,格外的慈爱和温暖。 凌老闻言,也跟着说了一句,「那我也在那之后回宛城吧!」 「爷爷,你怎么也要走?」凌浅沫怔然,几乎是失声喊出一句。 凌老笑着点了点头,「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也该回去了。」 「爷爷,你不要回去了好不好,留下来陪我吧。」凌良生把爷爷带到春城来交给叶梓安,说的好听是担心自己不能顾全爷爷的安慰,实际上就是觉得爷爷是个包袱,想要趁早甩开。 要是爷爷再回去,他们还不知道要怎么对爷爷呢。 「傻孩子,你结婚了,怎么还能跟我一起住。」凌老佯怒,「再说了,哪有爷爷一直跟孙女儿住在一起的道理。」 凌浅沫怔了怔,抬头去看叶梓安,好像是在问他是不是介意爷爷跟他们住在一起。 女人的目光过于恳切,让男人不得不抬头,「浅浅,爷爷自然有自己的决定,你又何必强求。凌家那边也跟我联繫过了,想过来接爷爷回去。只是我觉得你应该想和爷爷多待一段时间,所以拖下来了而已。」 看着她满含期望的眼神渐渐变得落寞和黯淡,叶梓安忍不住又开了口,「浅浅,难道你还不懂吗?爷爷不可能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凌浅沫怔然,旋即脸色有些苍白的笑了笑,笑容悽然中透着一种无能为力的绝望。 不管凌良生再怎么狼心狗肺,爷爷始终是他的父亲,关起门来他怎么冷落不孝顺都可以,却不能放到明面上。 整个宛城谁不知道凌浅沫不是他亲生的,如果凌老爷子跟着凌浅沫,宛城的人该怎么看待凌良生这个人。 他那么要面子,那么虚荣虚伪,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凌浅沫情绪低落得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叶老看着她难受的样子,想要出声安慰,却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嘴巴才张了张,就听见凌浅沫放下筷子站起来,「爷爷,你们慢慢吃,我吃好了。」 说罢,转身上楼。 叶老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尽管努力把嵴背挺直,却仍然能看出仓皇和踉跄。 「爷爷,你们先吃,我去看看。」叶梓安跟着起身,上楼。 男人推门进去,就看见凌浅沫屈腿抱着膝盖坐在书房的椅子上,面前的电脑开着,耳朵上挂着耳机,看样子是在看电影。 「叶太太。」骨节分明的手指伸过来,把耳机拿走,她就听到了男人低沉悦耳的嗓音。 凌浅沫抬头,看见男人不知何时站在自己面前,黑眸里含着笑,却又不及眼底,有一种缥缈的凉薄。 她脸姿势都没换,眼睛重新落到电脑屏幕上,「你怎么上来了?也没胃口?」 「怎么,怪我没有帮你把爷爷留下来?」 「没有。」凌浅沫摇头,或许是觉得这话过于敷衍了,于是又解释一句,「你说的没错,不管我怎么做,都不可能把爷爷接来和我一起住。」 他的话虽然直白伤人,但说的却是事实,她没道理因为这种事情生气。 叶梓安依旧笑着,「你虽然知道,但心里还是在怪我,是吗?」 怪他吗? 好像的确是有那么一点。 他是叶梓安,如果他一定要把爷爷留下的话,凌良生不敢说半个不字。 可是他说要尊重爷爷的决定,她不懂他是真的尊重,还是其他什么。 「浅浅,你有什么大可以直接说出来,没必要这么委曲求全。」叶梓安伸手替她整理了一下耳边垂落的髮丝,重新挂在耳后,指尖无意中碰到了她的耳垂,干脆就捏了捏,「我答应你爷爷会照顾好你,你这个样子,会让我觉得很挫败。 「挫败?」凌浅沫怔然重复了一遍,他怎么会用上这样的词。 「我的太太不开心,却不肯告诉我她为什么不开心,难道不够挫败?」 *** 寒冬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后,开始变得凌冽起来。 自从知道爷爷看完发布会就要离开之后,凌浅沫一直在潜意识里希望这一天可以更晚一点到。 然而,终究还是到了。 这天一早,天下着小雨,早就布置好的发布会现场,工作人忙碌的来回穿梭,安排前来观看发布会的媒体和客户。 这里面还有春城好几家大型国际商场的负责人,如果这次新品发布成功的话,或许有望和这几家商场拿到入驻合约。 凌浅沫作为负责人,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一直忙的团团转,除了叶老和凌老刚到的时候跟他们打了一个招唿外,就再没有时间和他们说话了。 九点半,发布会正式开始。 绚烂的灯光亮起,主持人上台做了一番激情轩昂的演讲后,宣布发布会正式开始。 灯光暗了下来,至于下t台附近的光还亮着。 富有节奏感的音乐响起,一批知名模特穿着他们新设计的服装款款走出来。 每出来一个,主持人解说的声音也会跟着响起,观众安安静静的欣赏着这场秀,媒体全程都在录制。 凌浅沫站在后台,掀开一小条缝隙朝台下看。 「总监,尚都的负责人一直在笑,好像很满意咱们设计的样子。」 公司给她新配的助理叫linda,此时在旁边格外兴奋的说了一句。 凌浅沫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抿唇摇头,「他那个只是礼貌性质的微笑,并不是满意的意思。你看他的眼神,十分挑剔,浏览每一件衣服的时候,似乎都在竭力寻找瑕疵的地方。」 「真的吗?」linda小声的咕哝了一句,为什么她就看不出来。 凌浅沫笑了笑,也不理她,目光自然而然的看向台下叶梓安的方向。
第261章 「蔷薇之恋」 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西装的男人半倚在位子上,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不转睛的看着秀场。 偶尔旁边的助理跟他说话,他会回答几句。不过从嘴唇开阖的情况来看,不难猜出言简意赅。 凌老和叶老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身边还坐着几个头髮花白的老人,顾老也在其中。 这些人虽然看着上了年纪,但是从他们的气度和穿着来看,必然非富即贵。 秀到了最后,压轴的作品上场,是一款名为「蔷薇之恋」的礼服。 深紫色的礼服,红色的蔷薇花,颜色搭配出成熟优雅神秘又浪漫的味道。 而零星妆点的绸带和花纹,却又打造了一种少女心的情结在里面。 主持人的解说在此时响起,「蔷薇,一种开在荆棘之上傲慢却又娇艷的花朵,无声的绽放自己绝美靓丽外表的同时,又将自己的内涵神秘的隐藏在尖锐的稜角之下。然而一旦遇到花期,绽放的那一刻,沁香扑鼻的味道,就如同爱情的香味一般,让人沉醉且迷恋。」 「这套蔷薇之恋,设计者主要针对的便是热恋中如同蔷薇一般绽放的泡在蜜罐之中的女孩儿们,以蔷薇之名,渲染她们的甜蜜芬芳。」 修长一时间格外的安静和沉默,只余下主持人的尾音还在迴响。 一分钟后,不知道是谁先第一个鼓掌,紧接着就是响彻会场的掌声,很显然,这款蔷薇之恋惊艷了在座的所有人。 后台,设计师们将凌浅沫团团围住,一个个兴奋不已。 有性格活泼外向的,更是又蹦又跳的宣洩着自己激动的情绪。 因为这款「蔷薇之恋」,并不是任何一个人的作品,而是整个设计部所有人共同创作出来的。 「下面,有请我们这次服装秀的设计师隆重登场。」 前台响起主持人的声音,凌浅沫赶紧安抚这群明显激动过头的人,「好了,该出去亮相了。」 「……」 「……」 「……」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所有人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凌浅沫。 「怎么了,主持人在叫人了,再不出去,人家要以为咱们耍大牌呢。」一边说着,一边一手拽个往外拖,还不忘招唿身后的人,「你们赶紧赶紧,我只有两只手,可拉不过你们这么多人。」 凌浅沫带头,身后跟着设计部的其他人,再之后就是走秀的模特,浩浩荡荡。 主持人站到凌浅沫身边,开始介绍,「这位就是赛斯集团新聘请的设计总监,也就是蔷薇之恋的设计者,凌浅沫凌小姐。凌小姐,我想请问一下,您最初的设计灵感来源于什么呢?」 话筒递到身边,凌浅沫笑了一下,「其实,蔷薇之恋并不是我一个人的设计,而是我们整个团队的作品。负责配色的小米,这些蔷薇花都是阿琳亲手缝制,设计的灵感最初是由蔡蔡提出来的,云朵和飞飞配合蔡蔡一起完成的设计。我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凌小姐真是太谦虚了,不过赛斯集团的设计部的确十分专业,否则也不会接二连三的斩获许多国际大奖。现在有了凌小姐的加入,相信更是如虎添翼。相信赛斯集团想进军国际,就在不久的将来了。」 不愧是主持人,说话滴水不漏,处事也相当圆滑,一下子把所有人都夸了一遍,之后又问了一些跟设计相关的问题。 发布会结束后,凌浅沫回到后台,交代了一下后续的工作,便准备离开。 谁知道刚出后台,就被一群记者给团团围住。 「凌小姐,有传言你能空降赛斯集团做设计总监,是因为叶少的关系,毕竟你此前没有任何经验,请问是这样吗?」 「听说原本这个位置应该属于你的好朋友夏雪樱小姐,不知道是否属实?」 「有人说,你之前的男朋友,向阳文化的向总曾是夏小姐的初恋,而你为了得到向总逼走了夏小姐,请问是真的吗?你选择和叶少在一起,是不是因为夏小姐功成名就的回来,向总选择了夏小姐和你分手,你出于报復,所以转而投入向总怀抱,而现在又处处针对夏小姐呢?」 这些问题,一个比一个更尖锐,而且明里暗里的贬低她捧高夏雪樱,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所为。 她就说,记者都已经离开了,而且有专门的保安拦着,不该闯到这里来才对。 凌浅沫扫了他们一眼,眼神有些冷淡,「你们不去写小说跑来做记者,简直是大材小用。是不是随便给你们一个题材,你们都能写出一本年度大戏的剧本出来?」 「凌小姐,空穴不来风,而且这些事情不难查到,认识你们的人都知道,凌小姐现在是想否认这些事实吗?」 凌浅沫抿唇,温软开口,「那既然你已经认定这些是事实,那即便我否认,你也未必会按我说的来写,所以你们又何必来问我。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凌小姐……」 记者涌上来想把她拦住,其中一个更是大胆的伸手去抓她。 只是手刚刚碰到她的胳膊,就给一只遒劲有力的大手给抓住,瞬间拉开,力道大的几乎要把她的手骨捏碎。 「啊……」伸手去抓凌浅沫的记者痛的惨叫一声,看着突然出现神情冷峻到极致的男人,吓得脸色一白,「叶、叶少……」 不是说叶少已经走了吗,否则他们也不敢来这儿骚扰凌浅沫啊。 凌浅沫也是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你怎么来了?爷爷他们呢?」 「我让林助理先送他们回去了,爷爷说很久没吃过你做的菜,所以我来接你去商场。」 凌浅沫抬眼看了眼低头认真的男人,伸手去拉他的手,「那走吧,咱们去买菜。」 抓着的那只,正好是他捏着那个记者的手。 男人松手,顺势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抬脚朝外走。 坐上车之后,凌浅沫一边绑安全带一边道,「其实你打个电话说一声就好,不用特意过来,你应该回去陪爷爷。」
第262章 如果我能爱上你,我们就不离婚? 回家的时候,两个人手上大包小包,看起来像是把超市扫荡了一遍。 大多数都在叶梓安手上,凌浅沫就只拎了一小袋,而且装的东西也不多。 叶老和凌老听到声音从楼上下来,两个人也不知聊了什么,满脸笑容,看见他们慈爱又温和的招唿,「沫沫回来啦。」 「不好意思,爷爷,让你们久等了。我现在就去做饭,你们再稍等一下。」说着拎着袋子进了厨房。 叶梓安跟着一起进去,「我去帮帮她。」 简单的家常菜,时间不够炖汤了,凌浅沫只能简单做了一道蔬菜汤,不过端上桌后,看着也很丰盛。 吃过饭,两个老人又去书房下棋,凌浅沫回房间洗澡,洗碗出来就看见男人靠坐在床上,手上拿着一本书,脸上破天荒的架着一副金丝边的眼睛,遮挡了眼神的凌厉,看上去格外的斯文温和。 见她出来,男人放下书朝她招手,凌浅沫走过去,他伸手揽着她的腰把人带到怀里,接过她手上的帕子替她擦湿漉漉的长髮。 擦过后准备起身去拿电吹风,却被女人揪着衣角拉了回来,「就这样吧,经常吹对头髮也不好。」 「天冷了,不吹干回头要感冒的。」男人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不过下巴稍稍紧绷,偷着一丝不悦。 「卧室里有暖气,擦干一点的话,不会有事的。」凌浅沫抿着唇,看着男人打开衣柜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重新坐到她身边替她擦头髮。 卧室里一时间静默下来,凌浅沫转头看着他依旧面目表情的俊脸,温软开口,「你好像不开心的样子?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最近比较忙。」叶梓安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替她擦头髮,「爷爷订了明天一早的机票,我已经安排了专业的医疗团队同行,你不用担心。」 凌浅沫看着他,抿了抿唇,「叶梓安,你是不是生气了?」 「嗯?」男人搁下手里的毛巾,骨节分明的手指爬梳了一下她的长髮。 「那天因为爷爷要走的事情,我跟你闹脾气,这段时间……」这段时间忙着发布会的事,也没能和他好好说话,就连……那种事最近都很少做。 她知道,男人一段时间不做,会压抑得厉害,心里多少都会有些不舒服。 看着微微泛起粉色的耳尖,叶梓安瞬间明白了她「这段时间」之后的内容,忍不住笑了笑,「如果我说是,你会怎么办?」 黑白分明的眼睛倏然睁大,静静的看着他道,「爷爷他们还在这里,等、等他们都走了好不好?」 虽然别墅隔音效果很好,但她只要一想到有两个老人在,他们还要做那种事,就有些别扭。 「浅浅,你这是……在害羞吗?」男人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不过,这样很可爱。」 原本只是淡粉色的脸,一下子红的厉害,几乎要滴出血来。 这男人,到底是你怎么做到面无表情说出这么让人难为情的话的。 凌浅沫看着他的眼睛,「叶梓安,你喜欢我吗?」 不等他回答,又兀自补充一句,「是喜欢的吧,否则也不会我都提出离婚了,你还死缠着我不放。」 「怎么,就这么想我放手让你走?」男人的下巴在她肩膀上摩擦,薄唇贴着她的耳后,带起一阵战慄。 凌浅沫摇摇头,「不想,没有哪个女人想让自己成为二婚,掉价。」手指抚上他俊朗的眉目,「可是能怎么办呢,让我守着一个不爱我的男人过一辈子,真是想想就觉得悲哀啊。」 叶梓安沉沉的看着她,因为她的动作,嗓音微哑,「嗯,你这么说倒还真是这样。所以,如果我能爱上你,我们就不离婚?」 「可以考虑。」葱白的手指点了点下巴,女人认真的说了一句。 「那好,给我一段时间。」 凌浅沫偏头,手指爬梳一下长发,伸手拿过毛巾开始折,「好!」 他们的婚礼挪到了三个月后,那这三个月的时间,就当做给她,给彼此一个机会吧。 *** 一大早,刚到公司,凌浅沫就在办公室里看到一个不速之客。 说不速之客也有些不太准确,毕竟都在同一家公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只是她仍觉得奇怪,这应该是她到公司这么久,夏雪樱第一次来她的办公室吧。 「找我有事?」放下包,坐在椅子上,凌浅沫才抬头看着眼前妆容精緻的女人。 夏雪樱很美,五官柔弱古典,黑色的长直发直垂腰间,眼尾稍稍上翘,明明是妩媚风情,却因为眼神纯澈而显得别样撩人。 再加上她又格外懂得如何凸显自己的美,更擅长把控人心,尤其是男人。 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明显惹恼了夏雪樱,砰一声将一份文件砸在桌子上,「卓越那边的订单一直都是我在负责,你为什么突然换成小米?」 「卓越那边主要针对的是青少年顾客,小米的设计风格比你的更加明快靓丽,自然比你更合适。」凌浅沫的态度公事公办。 夏雪樱冷笑,「合不合适是客户说了算,而不是你。你是真的觉得小米比我更能让客户满意,还是只是因为我和叶梓安之间的关系,所以故意针对我?」 「你们之间的关系,你们之间就算有什么,那也是以前。现在我才是叶夫人,如果我要针对你,大可直接把你踢出赛斯,还会由着你一大早到我面前来拍桌子叫板?!」 她的脑迴路有毛病是不是。 被如此奚落,夏雪樱也不恼,反而看着凌浅沫笑了一下。 狭长的眼睛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狐媚,与她平常的清纯柔弱有所不同。 她几乎是得意的看了凌浅沫一眼,然后笑着道,「你知道我现在住哪儿吗?」 「你住哪儿,跟我有关系吗?」 「海德路183号,红枫苑小区。b13栋,2单元,1604。」 凌浅沫的瞳孔颤了一下,没有说话,因为她感觉只是这样还不足以让夏雪樱在她面前如此得意。 「向恆大概没有告诉你,你那套房子究竟卖给谁了吧?!」
第263章 这三个字,偶尔很伤人 电话响起的时候,黎南正在和向恆开会,针对来年的公司营业额拟定计划。 他的手机就放在桌子上,屏幕一亮,向恆自然就看到了。 「你先接吧。」停下手下的工作,向恆开口让他先接。 黎南笑了一下,从男人冷冰冰的神情里读出了一丝不满。 无奈笑了一下,他直接按了免提,「浅沫,找我有事吗?」 一般凌浅沫给他打电话,闲聊的时候很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才响起女人轻软的嗓音,「学长,我想知道,那个买了我房子的人是谁,你能告诉我吗?」 「怎么了?」黎南的表情有细微的变化,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如果不是从电话亮起开始,向恆就一直紧盯着他的脸,估计也无从发现。 「我想把房子重新买回来,你能帮我联繫一下吗?」 黎南的眉头皱了一下,「你之前不是说……」 「我在这里待了十年,所有的朋友都在这里,虽然唯一的亲人不在,但也好过再去其他地方。所以,我决定还是留下来。」 其实当她进赛斯工作的第一天起,黎南就知道,她应该是走不了了。 「好,那我绑你联繫一下。」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不过人家刚刚搬进去没多久,估计也没这么轻易就松口。」 「我知道,价钱不是问题。」 挂了电话,黎南紧皱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开。 一旁的向恆刚要开口,就见他已经调出电话簿,拨通了一个号码。 「浅沫要见那个买了她房子的人,说是要把房子重新买回去。」 「告诉她,不卖!」 黎南抽了抽嘴角,「你有没有听清楚重点,她要见那个买家。」揉了揉额,「我觉得,她应该是知道了什么。」 「好,我知道了,我会处理。」 挂掉电话,一抬眼对上向恆的目光,黎南高举双手,「你别问我,这件事情比较复杂,许多的巧合和误会导致如今变成了一个解不开的乱麻。总之,我现在无可奉告。」 男人眉间渐渐拢起褶皱。 *** 下午下班的时候,凌浅沫接到黎南的电话,说已经和买家约好了一起吃饭。 凌浅沫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 准备给叶梓安打电话说一声,结果男人的电话先打过来。 「下楼,一起去吃饭,今天我们在外面吃,吃完再一起去看电影。」 凌浅沫,「……」 他今天怎么想起来请她吃饭看电影了? 心虚?讨好?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怎么想起来陪我看电影了?」 叶子安在那头沉沉出声,「你不是说希望我爱你么,林助理告诉我,男人追女人,一般都请对方吃饭看电影。」 「可我们已经结婚了。」 「无妨,先结婚,后恋爱。」 说完,不等女人拒绝,「我在你公司楼下,给你二十分钟收拾。」 凌浅沫觉得,大约自己就算是拒绝,这男人大概也不会同意,只能再给黎南打电话,说了一下晚上有事,能不能改天。 结果黎南说对方只有今晚有时间,明天要飞美国,出差半年。 怎么就这么巧,对方只有今晚有时间,叶梓安就正好今晚约她看电影。 「那好吧,等他回来再说吧。」凌浅沫笑了一下,意味不明。 挂了电话收拾东西下楼,果然看见男人的车子停在路边。 上车后,叶梓安直接开到吃完饭的餐厅。 坐下来后,他看着她低低沉沉的开口,「饿了吗?想吃点什么?」 「你请客,你说了算。」凌浅沫捧着水杯喝水,闻言清清淡淡的笑。 叶梓安唇角带着笑,深邃目光看了她一眼,低头点菜。 「电影看什么,决定了吗?」她坐在对面,喝水的时候随便找了个话题,免得气氛太尴尬。 「最近上映的有没有什么想看的?」 「嗯?」她眨眨眼,摇头,「我最近太忙,没关注具体上了些什么。」 叶梓安报了几个菜名,英俊儒雅的脸上绽开一抹笑,「那到时候再看,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好。」 一时间,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沉默下来。 「没什么想说的吗?」 凌浅沫抿唇喝水,低沉润朗的嗓音倏然在耳畔响起,她抬头,才发现男人不知何时坐到了她的身边,沉沉黑眸落在她的脸上,好似要将她看穿一般。 凌浅沫静静的看着他,许久后展眉一笑,「我以为,是你有话要跟我说。」 「嗯,的确是优化要说。」男人伸过手来,搂着她的腰,低头亲了亲她的脸,「浅浅,不如……我们将婚礼提前吧?」 本就是早就准备好的,想要的话随时都可以。 但他订了三个月后,又突然说提前,让她很难不联想到某些事情。 「怎么忽然想要提前?怕我跑了?还是怕到时候又有什么变故?」她的手指扣上他放在她腰间的手,一点一点扳开,「叶梓安,有时候我在想,要是有一天你突然后悔了,我该怎么办?」 男人黑眸灼灼的看着她,许久才地产暗哑的说出一句,「对不起。」 这三个字,偶尔很动听。 偶尔,却很伤人。 「好了,先吃饭吧,我真的饿了。」 一顿饭,吃的并没有什么胃口,但她还是一口一口往嘴里送,似乎只是为了应付吃饭这件事情。 吃完饭去了电影院,选的也是一部现在大热的美国大片,评分很高评论也不错,来的路上凌浅沫特意在网上查了一下。 一路上,男人都显得很沉默,等到了电影院,他去买票,却被凌浅沫伸手拉住了。 「其实你不用纡尊降贵陪我看电影,吃顿饭的时间,该解决的事情就都解决了。」她语带深意,却知道他肯定听得懂。 说完不等他反应,直接转身准备离开。 刚走出一步,就被男人搂着腰给拉了回来,温热的唿吸落在耳边,「谁说我纡尊降贵了,你陪我看电影,是你纡尊降贵。」 「你真的要陪我看?」 「是你陪我看。」男人强调一遍,顺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在这儿等着我,乖!」 看着转身去排队买票的男人,简单的黑色风衣配上浅灰色的高领毛衣,站在一群人中间异常卓尔不凡。 唇角微微扯了一下,他要看,那就看吧。
第264章 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没心没肺?! 排队检票的时候,男人一手搂着女人的腰,一手拿着电影票。 举目四顾,可能因为是科幻大片的缘故,队伍里都是成群结队的男生,偶尔也有一对小情侣,相互依偎着,交头接耳的说着悄悄话。 叶梓安皱了下眉,目光落在那些情侣的手上时,微微沉了沉。 「他们拿的是什么?」 凌浅沫抬眼看去,有些想笑,继而惊异的看着他,「叶梓安,你不会一次都没来过电影院吧?」 这世上居然还有人不知道爆米花和可乐?不知道这些是看电影的标配?! 「没有。」叶梓安直接否定,想了一下又补充一句,「没时间。」 好吧,忘了他日理万机的叶大少,分分钟几百万上下。 凌浅沫摇了摇头,在心底嘆一口气,「你等着,我去买一点。」 「不用,我去。」男人伸手把她拦下,大步朝柜檯走去。 凌浅沫看着他欣长挺拔的背影,他该不会是因为看见别人都是男生拿着,所以觉得这是应该是男人做的事,才抢着去的吧。 他知道应该买多大份? 柜檯前,叶梓安的确不知道应该买多大份,不过显然这些事情不可能难倒无所不能的叶梓安,「这个,给我来两人份的。」 「好的,先生。」 当凌浅沫看见叶梓安抱着一大桶爆米花和两大杯可乐回来的时候,忍不住扶额,「你确定,这么多,我们能吃得完?」 「那边的人说,这是两人份。」虽然他也觉得,手上的东西略多。 凌浅沫朝柜檯那边看了一眼,看见柜檯后的小姑娘还在眼巴巴的朝这边看。 得,感情又是一个被男色所惑,连底线都不记得的小花痴。 当下也懒得吐槽了,反正这个男人走到哪里都是自带八米光效,她就是想拦也拦不住。 「好了,电影开场了,咱们进去吧。」 凌浅沫接过一杯可乐,咬着吸管走在前面。 男人垂眸看了一眼怀里抱着的爆米花,总觉得这造型略微有些诡异,俊眉蹙了蹙,这种东西,一看就是垃圾食品,怎么还有那么多人喜欢吃。 「还是我来吧。」凌浅沫伸手想接,男人侧身避开,「不用。」 一桶爆米花而已,她也不想和他争。 检了票,两个人领了3d眼镜进场。 他们选的巨幕厅,一整面墙的屏幕,看上格外大气,观众陆陆续续的进场,灯光也随即暗了下来。 「把你的手机调成静音吧,不然待会儿打扰其他人看电影就不好了。」凌浅沫从他怀里把爆米花接过来,俯身在他耳边小声道。 男人点头,从怀里掏出手机,正准备静音,屏幕忽然闪烁起来。 他低头接了起来,压着声音问了句,「有事?」 「叶少,夫人被绑架的事情有了进展,打伤夫人的那个大哥被抓到了。」 「问出来了吗?」 「警局那边一抓到人就给了消息,还没来得及问。」 「等我,马上到。」男人的眼神骤然变得寒凉,脸色阴沉难看。 感受到他气息的变化,凌浅沫把目光从荧幕上收回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有点事情必须马上去处理一下,我让司机来接你?」 凌浅沫怔怔的看着他。 进场之前她反覆的问过,如果不想看,可以不看,没必要委曲求全。 然而他说,想做一些普通情侣都会做的事。 于是她进来了,心里甚至有些动摇。 然而序幕才刚刚开始,他却跟她说要走,甚至来不及送她回家。 短短的一秒钟后,凌浅沫脸上漫延出一抹笑容,摇了摇头,「不用了,难得来,票都买好了,这些也不要浪费。我一个人看完再回去吧,待会儿打车就好了。」 「好,我让司机在门口等你。」叶梓安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晚上不安全,你一个人打车,我不放心。」 她很想说,这世上没有那么多恶意,更没那么多变态。 男人叮嘱完就起身离开了,凌浅沫把爆米花放在膝盖上,一只手拿着可乐,眼睛落在屏幕上,偶尔抓两颗爆米花塞进嘴里。 然而,终归不如第一口的美味。 荧幕上的电影情节,看到最后,竟不知道都演了些什么。 走出电影院,远远的就看见叶梓安的司机沖她招手。 上了车,手指把玩着手机,想了想,还是决定打个电话给男人,报个平安。 电话打过去,响了大约一分钟,没有人接。 直到自动挂断。 女人的脸隐匿在光影之中,看不清神情如何。 其实很难分辨自己此刻的情绪,似乎是生气的,也有一些伤心,然而更多的却已经是淡然。 大抵,没有真的放在心上,自然也就不在意了。 说走就走,忙起来也不会管她打电话究竟是为了什么。 但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却说要和她做谈恋爱要做的事,她想想觉得也是很讽刺。 回到家,身心都有些疲惫,于是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 凌浅沫最后是被冻醒的,不知道是水温太舒服,还是她太累,居然就那么睡着了。直到水温冰凉,把她冻醒。 拿浴巾裹着自己回到卧室,吹干头髮后缩进被窝里,就听见手机忽然响了。 叶梓安的电话。 她犹豫了一下,伸手过去接起来,「为什么不接电话?」 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有着怒气。 他不高兴,他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刚刚在泡澡,所以没接。」凌浅沫感觉头有些晕,不知道是不是泡太久的缘故。 「到家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还是硬邦邦的语气。 凌浅沫按捺着性子,「我打了,你没接。再说,司机来接的我,能出什么事?」 那头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答,只有男人粗重的唿吸声。 「你还有事要忙的话,我就挂了,有点累,想睡了。」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抱着被子闭上了眼睛。 半分钟后,又睁开眼睛把手机拿过来,关成静音,然后翻个身,安稳睡去。 约莫半小时后,卧室的门被人推开。 一身染了寒气的男人大步过来,看见床上睡的安稳香甜的女人,忍不住扯了嘴角,冷冷哼出一声。 他大半夜不回家,她也不会问,反而自己心安理得的睡着。 这女人,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没心没肺?!
第265章 昨晚的电影,好看吗? 安静的睡颜,让他有一种想要破坏掉的冲动。 而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直接扑上去掀开被子就开始扯她的睡衣,啃吻着她露在外面光洁的皮肤,留下一个又一个暗红色的印痕。 睡梦中,凌浅沫感觉有人在扒她的衣服,在她身上作怪,女人几乎是本能的反抗。 然而手轻易被制住,腿也让人压着,唿吸在瞬间被剥夺。 灵活的舌头卷进口腔,纠缠着她,那兇狠的架势,好似要和她至死方休一般。 叶梓安一只手控制着她的双手,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腰,在她唇上缱绻反侧,眼神幽暗灼灼,几乎要将她烧成灰烬。 「唔……」氧气越来越稀薄,胸腔里闷得发疼,凌浅沫下了狠心的咬了男人一口,嘴里尝到了腥甜的味道,眼睛睁开,有两簇小火苗在燃烧着,「叶梓安,你干什么?」 「我想要你。」 身上的衣物不知道何时已经褪得干净,偏偏男人身上却衣物俱全,然而他说完这句话,接开皮带拉了拉链,然后身子一沉直接埋进她体内。 快得让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然而,就是狂风暴雨般的侵占,彻底掠夺。 凌浅沫的意识偶尔清醒,偶尔在男人的大力撞击下支离破碎,一开始承受不住的时候还会哭着求饶,后来发现男人不想停她说什么都没用的时候,也只能要紧牙关默默等待。 终于结束的时候,她早已精疲力尽,连一根手指头都无法动弹。 天边已经泛起了亮光,男人的衣服也在不知第几次的时候脱得干干净净,此时赤条条的滑下床,俯身过来抱她进浴室清理。 之后再被抱回床上,细心的盖上被子,一个轻柔的吻落在额头,「睡吧,今天周末,不用那么早起来。」 这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了。 凌浅沫撑着身子爬起来,身上依旧酸疼得厉害。 男人不在,秦妈看见她下楼,立刻迎了上来,「夫人,饭菜一直热着,您饿不饿,要不要现在端上来?」 「好!」一整晚的消耗,她的确是饿得厉害。 秦妈的手艺很好,甚至在有些菜色上,做的比叶梓安还好吃。所以自从她来了之后,叶梓安基本远离了厨房,她都想不起自己有多久没吃过他做的饭菜了。 吃着饭,手机忽然响了,屏幕上的来电没有名字,但并不陌生。 *** 红枫苑是新古典主义设计风格的建筑,绿化是仿造的意式园林,做的相当浪漫唯美。 绿化带利偶尔穿插种植着红枫,一到秋天,美轮美奂。 然而现在是深冬,寒意下再苍翠的植物也免不了黯淡几分。 再次站在这里,凌浅沫觉得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门外的保安还记得她,笑着跟她打招唿,「凌小姐,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她笑了笑,请保安给她开门,保安二话没说就放行了。 他并不知道,这个漂亮有气质,又温柔和善的女人已经不住这里了。 站在门口,按响门铃的时候,她还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咬咬牙按了。 有些事情,她希望可以给自己一个交代。 这样,该放手的时候才能干脆放手,可以争取的时候也能全力以赴。 来开门的女人穿着一条性感的蕾丝吊带睡裙,只刚好盖住pp的位置,露出两条白花花的修长双腿,其中一条小腿上缠着绷带,上面还有殷红痕迹,明显是刚受了伤不久。 凌浅沫响起昨晚叶梓安接到的那个电话,又想起女人在电话里让她来看好戏时的语气,垂在身侧的手指稍稍蜷缩一下。 「坐吧。」夏雪樱的态度很随意,甚至怠慢得很明显,「我没想到,你居然真的会来。」 「我不来,你电话白打不说,不是会显得格外尴尬吗?」 她倒了两杯水过来,其中一杯递给她,自己端着一杯喝了几口,「不想知道我的腿怎么伤的?又或者,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这个时间,还穿成这样?」 「我在等你告诉我。」凌浅沫见她喝,以为水是温热的,于是伸手去拿水杯,准备也喝一口。 谁知手指刚刚碰到,就烫的缩了回去,蹙眉看向夏雪樱,后者娇笑了一声,「你知道的,我爱喝冰水,而你爱喝热水,所以……」 是的,她爱喝热水,她爱喝冰水。就好像她爱芭蕾,而她爱爵士。两个人的兴趣爱好和性格南辕北辙,可偏偏她却以为她们是天生註定的闺蜜。 「不如,我们开门见山?」水不能喝,那就直接谈问题好了。 夏雪樱把两条腿交叠放在茶几上,随手拿了烟和打火机,点燃一根夹在指尖,烟雾瞬间缭绕起来。 女士香菸,味道不如男士的刺鼻,但依旧不好闻。 凌浅沫忍不住皱眉,微微偏了下头,手半掩着放在脸上,捂着鼻子。 「不喜欢烟味?」夏雪樱看着她笑了一下,眉目间柔和清婉,偏偏这个动作又格外的风尘,实在是矛盾得很,「我叫你来,是希望你可以离开叶梓安。」 凌浅沫又伸手碰了碰杯子,这次没有那么烫了,她端过来小小的喝了一口,「夏小姐的胃口,还真是好啊,荤素不拘,来者不拒。」 以前为了向恆找她,现在又为了叶梓安找她。 夏雪樱轻笑一声,侧眸睨了把长发盘成丸子头,穿着米色羽绒服的女人,白色的高领毛衣下隐约能看见一小块遮挡不住的红痕。 她让自己把目光移开,视线回到她明艷夺目的脸上,「我和向恆,已经是过去了。但是我和叶梓安,我们之间只是误会。现在误会已经解开,他安排我住在这里。但是,我们想要重新开始,就势必还要解决一个问题。」目光看向她,红唇轻轻吐出一个字,「你!」 「哦。」 淡淡的一个哦字,没有特别的语调,神色也是淡然看不出丝毫痕迹,这让夏雪樱心里的底气似乎在无形间被泄掉了一样。 不过她看了一眼女人冷淡的模样,笑了一下,「昨晚的电影,好看吗?」
第266章 他买了她的房子,却用来豢养他的前女友 她知道昨天晚上他们去看了电影?! 所以叶梓安突然离开,是因为她的脚受了伤? 那么他半夜回来还缠着她折腾到天亮又是为了什么? 欲盖弥彰?! 凌浅沫倏地就笑了,笑容很淡,眼神里透着凉薄的寒意,「你把我叫过来,跟我说这些,是希望我说些什么呢?是让我说既然他放不下你,那我就干脆成全你们明天就去跟他离婚?夏雪樱,到底是谁给了你的错觉,让你觉得你的脸大的可以让所有人都按照你的剧本套路去走?」 夏雪樱听到她这句话,脸色当场就变了,难看到了极点。 原本她以为,以凌浅沫的自尊和傲气,当知道她就是叶梓安的前女友时就应该会选择放弃才对。 可是她没有,甚至当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现出和叶梓安藕断丝连之后,她居然还能如此镇定自若的说出这样的话。 「你们要双宿双飞也好,要长相厮守也罢,至少现在我才是叶太太,不管他对你在怎么在意也好怜惜也罢,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你都只能是那个遭人唾弃的小三。我顶多也就是被人同情嘲笑一下罢了,但是你……我想你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清纯温婉的形象,怕是要荡然无存了。」 静默了一下,又笑着补充了一句,「当然了,如果你们真的非在一起不可也不是没有办法,小三上位的手段不是很多的吗?而且你那么了解我,其实只要你去叶梓安面前哭一哭,让他来跟我说一句话,你的目的就达到了。但是……你亲自跟我说,必然会适得其反而已。」 对于夏雪樱,她已然厌恶到了极点。 当初只是觉得她心思略微深沉了些,但本性不坏。 现在看来,当初她也是太天真。 端起茶几上的水喝了一口,凌浅沫直接起身准备离开,「我想你今天找我,应该不是叶梓安的意思。不过我也希望下一次你找我,不会再是因为这些无聊的事情。我记得夏小姐的男人有很多,何必每次都来争我的这个。」 「没想到,你如今已经自甘下贱到这种地步了,非要他亲口说出来?何必一定要把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难堪又狼狈不说,伤身还伤心。」手指触碰到门把的时候,身后传来夏雪樱凉凉的,带着些得意的调子,「当初对向恆,你不是放手放得挺干脆的么?」 凌浅沫扯了下嘴角,侧头丢给她一个嘲弄的目光,「所以在你眼中,谈恋爱和结婚一样?说分手就分手,只走肾不走心?」 这话有些刺耳,也不知拨弄了夏雪樱哪一条神经,让她的脸色瞬间难看无比。 「可是,婚姻只你一个人走心,另一个人却只走肾,也还有维持下去的必要?」 听到这话,凌浅沫一点恼怒的意思都没有,只是伸手准备拉门,顺便淡然的开口,「为什么没有呢?毕竟于我而言,他这个人和他所能给我创造的生活相比,我更在意后者。」 门拉开,门外站着的男人身姿欣长,熨烫的没有意思摺痕的黑色呢子大衣穿在身上,勾勒出一种前所未有的优雅气度。 只是那张俊美无铸的脸,此刻线条紧绷,看着她的目光深沉而黑暗。 凌浅沫在原地稍稍僵硬了半分钟,随后略有些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她出门的时候特意没有用他配的司机,而是自己打车,甚至中途还换了一次,没想到他还是来的这么快。 是她叫来的,还是他担心她会对他的心上人做点什么? 「不打扰你们叙旧,我先走了。」笔直越过男人要走。 擦肩而过的时候,手腕被抓住了。 她站定,不知是因为他手上的力道无法离开,还是特意停下来听他会说什么解释。 然而男人沉默了几秒,说出来的却只有两个字,「浅浅。」 那一刻,凌浅沫真的恼恨得恨不能转身一巴掌抽在他脸上。 浅浅,浅浅,他除了会叫她的名字,就没有其他要说的了是不是。 他买了她的房子,却用来豢养他的前女友,难道这件事情不应该跟她这个正牌的叶太太解释一句? 一边说着想跟她先结婚后恋爱,一边跟前女友纠缠不清却一句话都不说。 真他妈混蛋! 一下子甩开他的手,力道不大,甚至感觉不到一点厌恶和不耐烦的情绪,然而女人面无表情的样子,还有紧绷的下颚,还是昭示了她此刻并不如何美妙的心情。 「我想你们之间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我留下始终不太方便。更何况,我也没兴趣听我的男人跟别的女人互诉衷肠。」 「浅浅……」男人看了她一眼,眉头皱在一起。 夏雪樱咬唇,目光有些担忧的看着叶梓安,转而却对凌浅沫开口,「沫沫,你不要误会,梓安也是看我可怜所以才收留我,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但是既然你们已经结婚了,对你的男人,你难道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吗?」 凌浅沫看了她一眼,秀气的眉头做出上挑的动作,看着她的目光嘲弄又不可思议。 在过去的十年时间里,她觉得自己足够了解夏雪樱。 外表清纯美丽,脾气和婉,细声细气的说话,别人稍稍重语一句,就好像能吓坏她的模样,不知多惹男人怜爱。 但她觉得,她至少还算光明磊落,有什么会主动的说,坦荡得不喜欢也会直接说不喜欢,虽然拒绝人的时候也会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但是现在,她是真的觉得她当面是人背后是鬼的演技太过炉火纯青。 可叶梓安是谁,她不信他真的看不穿。 大抵,是不想看穿而已。 女人的挑拨离间,让男人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然而还是开口解释,「这件事情说来复杂,我们先回家,我再慢慢跟你解释,好不好?」 「好!」凌浅沫点了头,转身朝电梯走去。 「梓安……」身后,夏雪樱低低的喊了男人一声,眼睛里盈满了委屈的泪水,楚楚可怜的看着男人。 男人没看她,转身去追女人的时候,丢下一句硬邦邦的话,「如果嫌这里住着不舒服,就滚回美国去。」
第267章 所以他们之间,到底是谁的错?! 「梓安……」夏雪樱僵硬了一秒,冲出门去抓男人的胳膊,脸上已经淌下了泪,「我知道当初私自拿掉孩子是我不对,可是如果你真的想要,我现在也可以给你生。你不要这么恨我好不好,我受不了……」 电梯里,女人抬手准备按键的动作倏地僵住,脸色变化得厉害,看着叶梓安的目光,复杂得几乎无法全部读懂。 嘲弄,心伤,痛苦,怨责…… 还有一种仿佛再也找不到理由支撑下去的释然…… 男人心里忽然有些慌,从来没有过的慌乱。 他几乎是一下子甩开夏雪樱的手,顾不得她被自己摔到墙上,脑袋重重撞在墙壁上,发出砰地一声,直接大步朝电梯走去。 看到他过来,女人几乎是想都不想直接按了闭合键。 然而,男人的手还是在电梯门彻底闭合的一瞬间,塞了进来。 电梯门重重一夹,然后有所感应的分开。 凌浅沫低眉垂眸,往角落里站了站,没有说话,更没有看他一眼。 男人默不作声,只是伸手过来牵了她的手,凌浅沫挣扎一下,他便干脆强迫性的和她十指相扣。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眨,目光落在互相纠缠的手指上,唇角淡淡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有时候她真的很想问问他,不会累吗?! 叶梓安牵着凌浅沫离开,步伐沉稳,出了电梯后一步步走向座驾,拉开副驾驶的门看着她坐上去,沉默的扣好安全带,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又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关上门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 「浅浅,为什么不问我?」男人发动车子的一瞬间,忽然问了一句。 凌浅沫用手指梳理长发的动作一顿,「为什么要问?」 有时候,无知不是会比较好吗?! 他恍然想起他刚到时听到她说的那句,他这个人和他所能给我创造的生活相比,我更在意后者。 比起他,她更在意的是他能带给他的好处,比如可以保证她的爷爷。 男人没有再说话,她更加不会主动开口,将头靠在椅背上,脸微微侧向车窗外,也不知道是在看窗外的风景,还是只想拒绝和他交流。 「你就这么走,她怕是要伤心了。」许久后,女人才恍若不经意的说了这么一句。 「所以你觉得,比起你会不会伤心而言,她伤不伤心更要紧?」 凌浅沫搁在膝头的手指蜷缩了一下,过了好几秒才拉出一抹笑来,「伤心?我有什么好伤心的。」 毕竟他们这段婚姻从最初的时候他就说了,无关爱。只是合适,和需要。 「对啊,你有什么好伤心的。」叶梓安嗤笑一声,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越发用力,到骨节都泛起了白色。 她连离婚这样的话都能提不止一次,就算他和其他女人真的有什么,估计也就是轻轻松松转身就走。 女人没心没肺起来,比男人狠多了。 *** 叶梓安从没主动说起过和夏雪樱之间的事,连带着公寓的事情也没有只字片语的解释。 他不说,凌浅沫也不问。 甚至除了每天晚上在一个床上睡,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他们之间基本零交流。 不过这天晚上下班的时候,男人破天荒打了个电话过来。 对话很简单,他说晚上不回来吃饭,她说了一个好。 通话到此结束。 回到家,佣人把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桌,和平时比起来,意外的丰盛。 「先生没说吗,他不回来吃饭。」凌浅沫有些惊讶的看着餐桌上的食物,十几个菜,搁平时要吃好几天了。 秦妈看着她,也是一脸的惊讶,「先生今天不回来吃饭吗?可是今天是……」 话还没说完,凌浅沫的手机忽然响了,黎南打过来的。 他打电话来,多半是有事,所以凌浅沫朝秦妈歉意的笑了笑,起身走到一旁去接电话。 「学长,有什么事吗?」挑饭点的时候打过来,不会要请她吃饭吧。 黎南那边似乎有些嘈杂,声音穿透一群男男女女的唿和声传过来,「浅沫,你是不是和叶梓安吵架了?」 「嗯?」她疑惑,这段时间他们之间毫无交流是他们的事,她不认为男人会把这些事情拿出去到处宣扬,他并不喜欢甚至是厌恶自己的私生活被人窥探。 「晴子和顾北他们给叶梓安庆祝生日。」可她身为叶梓安的夫人,却不在。 凌浅沫的手捏着手机,指尖倏然用力,回头看了一眼桌上丰盛的菜色,想起刚才秦妈震惊的模样,还有那句没能说完被电话打断的话。 今天是叶梓安的生日。 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有她不知道。 他打电话来说晚上不回来吃饭的时候,她只说了好,没有多问一句为什么,然而他也没提。 所以他们之间,到底是谁的错?! 「他跟我说过晚上不回来吃饭。」凌浅沫轻轻的笑了一声,完全不在意的语调,「你们好好帮他庆祝吧,虽然对于女人来说,现在越来越不知道生日有什么好过的。」 毕竟,每过一次,就意味着自己又老了一岁。 那头,黎南长嘆口气,握着被挂断的手机,看到叶梓安一个人出现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这两个人肯定又吵架了。 甚至因为什么事情吵架,他也约莫能猜的出来。 「怎么样?浅沫怎么说?」木晴子探过头来。 黎南收起手机,伸手拦了她的腰,「浅沫根本不知道这回事,看来是真的吵架了。」 「因为夏雪樱?」女人的音量拔高,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就不能解释清楚?! 「好了。」黎南波澜不惊的打断她的大声,「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我们插手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不行,好容易梓安终于找了个我们都看的顺眼的女人,我一定不能让他们分开。」 黎南没说话,搂着她的腰准备把她带回包间,两个人都找藉口出来终归不太好。 刚走到包间门口,木晴子倏地反应过来,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把人堵在门口,「你别告诉我,你还想着撮合向恆和浅沫?!」
第268章 怎么,不醒酒还不给睡了? 黎南不置可否的笑笑,「我觉得,浅沫现在,并不开心。」 「你……什么意思?」 「叶梓安太过骄傲和自负,大约和当年的向恆一样,以为浅沫爱他,便是恆久的爱。他有没有想过,任何一点小的误会不肯解释,到最后都会累积变成大问题。」黎南推开门,扫了包间主位上的男人,「他这样,只是在消耗浅沫对他的感情。」 木晴子怔了一下,忽然笑了,「你这么说,是想让我提醒梓安?你不是向恆那头的吗?」侧脸看着他淡笑的眼,「你的意思是说,这么下去,浅沫迟早有一天会离开?」 「向恆是我的朋友不假,你还是我老婆呢。」如果叶梓安和凌浅沫发生什么,他觉得她会比他更快反应插手,「浅沫对于婚姻的要求很高,虽然我不知道她当初为什么要和叶梓安结婚,但我想,除了那些明面上的原因外,她大约也是觉得叶梓安对她并非没有感情。」 然而有时候,女人的敏感程度超出男人的想像,尤其是凌浅沫。 男人回头,牵了木晴子的手,「浅沫对感情纯粹程度的要求,绝对超过你们所有人的想像。」 否则当初她怎么会知道夏雪樱喜欢向恆就退出,知道夏雪樱回来就直接干脆转身。 *** 叶梓安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卧室的灯意料之中的熄灭着,叶梓安站在门口,扯了扯唇角,凉薄的冷嘲,然后推开门进去。 或许是怕吵醒睡觉的女人,所以脚步放的格外轻,灯也只开了他惯常睡的那一侧。 虽然昏暗,却也能一眼看清卧室的情况。 床铺上整整齐齐,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骤然想到那一次她从医院离开后的失踪,男人的眉头瞬间蹙了起来。 「秦妈、秦妈……」 听到声音,佣人披着外套出来,「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吗?」 「太太呢?」 「太太?」佣人满脸疑惑,「太太不是在卧室休息吗?」 晚饭的时候她接过一个电话,后来虽然脸色不太好,但也还是一个人吃了饭上楼,之后就一直没下来过。 男人的眉头皱的更凶,转身又上了楼。 这一次推开的是书房的门,依旧没有灯,不过电脑屏幕发出幽暗的光,罩在蜷缩在宽大皮椅上已经睡着的女人。 不知道是不是屏幕光线的缘故,她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眉宇间也格外疲惫。 叶梓安走过去,俯身抱她起来的时候,手肘无意中触到了电脑的触摸板,屏幕骤然亮起,横亘在屏幕中央的是一个网页连结。 只看了一眼,男人的眉头就在眉心打了一个结。 本来在椅子上就睡得不安稳,叶梓安这么一抱,凌浅沫很自然的就醒了,睁眼看是他,旋即又闭上,淡淡道,「你回来啦。」 「嗯,很晚了,送你回去睡。」 「好。」 男人抱着她回了卧室,正准备把她放在床上,女人在他怀里忽然开口,「别,我先洗个澡。」 「睡觉。」她说要洗澡的时候,语调和表情都带着淡淡的嘲弄,男人很明显读懂了她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所以她以为他抱她回来,就为了那档子事?! 凌浅沫没说话,从他怀里跳下来,从衣柜里拿了睡衣就进了浴室。 身后,男人又扯了下嘴角,看着浴室被关上的门,开始动手脱衣服。 她既然都这么揣测了,他是不是应该趁机会满足她的恶意。 凌浅沫洗完出来,长发绑成丸子头,看见男人穿着白色衬衣,藏青色针织衫,衬得本来气息凌冽淡漠的人也多了一丝温和的味道。 她只看了一眼,便转头道,「你去洗漱吧,我闻到你身上有酒味,要去给你煮一杯醒酒茶吗?」 「怎么,不醒酒还不给睡了?」 女人的眸子睁了睁,随后又闭了闭,最后才站在床边淡淡出声,「随便你,我先睡了。」 说完真的掀开被子躺下去,侧着身子,用笔挺的嵴背背对男人。 男人沉默的站了一会儿,然后抬脚过来,凌浅沫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听到他走过来的脚步声,把脸朝枕头里埋了埋,不想看见他。 男人的手指伸过来,掐了她的下颚强行把她的脸掰过来,「就这么想跟我离婚,嗯?」 他一个晚上不回来吃饭,她就在网上看关于离婚的帖子。 「是。」凌浅沫睁开眼睛,轻轻的说了一声。 「可是怎么办呢,浅浅,我还不想放过你。」 「那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女人轻轻闭了下眼睛。 「怎样都不想。」男人松开她的脸,顺手替她掖了掖被角,「浅浅,别再试图挑衅我,说要离开我。我说过,你是叶太太,永远都是。」 凌浅沫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攥成了拳头,黑白分明的眸子一顺不顺的盯着他,片刻后,清清冷冷的笑了一下,「叶梓安,这样你不会累吗?」 绑着一个一心想离婚的女人在身边,还要吊着一个一心想嫁给他的女人。 她的手从被子里探出来,温凉指尖触上他的眉眼,「你看你,年轻有为,英俊帅气,对女人也很大方,性格……也还算ok,就算有些缺陷,也阻挡不了你自带的八米光效和气场,肯定有很多女人哭着喊着想要嫁给你。你为什么一定要绑着我?」 「你看,我不温柔不体贴不乖巧,尤其是心胸真的一点都不够宽容大度,我容不下你一点点的背叛,可你又偏偏管不住你自己,怎么办呢?」她笑了一下,眼底的情绪被深深的藏起来,「所以,离婚好不好?我累了,叶梓安,真的。」 总是要去猜他的心思,总是要顶着各种莫名的压力,总是要担心有一天会不会又有一个女人站出来跟她说和叶梓安两情相悦,让她退位让贤。 最主要的是,她死守着这个位置干什么呢,这个男人根本就不爱她啊? 不爱的婚姻,她不是没有见过结果是什么? 无论是那个女人本身,还是婚姻下意外的产物,都是不被待见的,她不想把自己的悲剧再继续延续下去。 原本以为可以。 但事实再一次告诉她,终究是妄想。
第269章 浅浅,我们可不可以不离婚? 或许是因为的确太累了。 又或许是因为和他相处已经让她无趣到除了睡觉,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所以凌浅沫很快就睡着了。 只不过,一直不太安稳。等到睡醒了,发现比没睡更累一样。 睁开眼,床边毫无疑问的空空荡荡,她也没在意,起身洗漱然后下楼。 路过书房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声音。 门没有关,她也就顺手推开了。 偌大的书房,狼藉得仿佛刚刚经歷了风暴。 地上散乱的扔着不少包装纸,还有许多的空盒子,她几乎找不到下脚的地方。 而男人手里好抱着一个完好的礼物盒,正在认真的拆着。 听到她进来,抬头看了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 「你……不会拆了一夜的礼物吧?」到底是有多少人,上赶着想巴结这个男人。 叶梓安抬眸,笑了一下,朝她招手,「过来看看,有没有能看上眼的。」 「给你的礼物,为什么让我选?」他是真的想让她选礼物,还是想藉助这个机会暗示她这个正牌的叶太太,这么多人都送了他礼物,她没有。 脚步走过去,就被男人拉着坐在了膝盖上,面前是一堆或精緻或昂贵的东西,有些一看logo就知道价格不菲。 凌浅沫扫了一圈,还真发现不少是女人用的东西,不由得对这些人送礼的人的煞费苦心而感嘆。 「喜欢吗?」男人伸手,从一堆礼物中准确无误的拿过来一支女士手錶,不由分说戴在她的手腕上,「嗯,很衬你。」 她的皮肤本来就白,大红色的手錶戴在手上,却是衬得皮肤越发白皙。 精緻的设计,考究的做工,尤其是錶盘周围镶嵌着一小圈的碎钻,表心里也零星点缀着几颗海蓝色的钻石,一眼看过去还真是美。 大抵女人对美丽的东西都没什么反抗力,所以凌浅沫举着手腕看了一眼,给出一个漂亮的笑容,「嗯,很漂亮。」 「那就戴着。」男人拥着她的腰,把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仿佛极为睏倦的样子,半晌,才开口,「浅浅,我们可不可以不离婚?」 女人的身子倏地僵硬了一下,许久后,清净而绝美的无关缓缓、缓缓的展开,温静的笑容就这样慢慢吐了出来,「那你想没想过,或许我们分开,才是对彼此都好。」 「浅浅。」男人喊她的名字,有几分情人间的缱绻味道。 她回身,手指描摹着他英挺的眉,唇角一直挂着笑,「我以为我做得到,可……还是做不到啊。」 她以为她可以为了一些客观的目的,葬送自己的婚姻,哪怕没有爱情,她也能够忍受。 可是不行啊,越是跟他相处越久,她心底的贪婪就越是严重。 得不到他的爱,她不开心,甚至是压抑,心情随时都像飘在海上的小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浪打翻。 很没有……安全感! 男人看着她,眼神幽深,黑暗,简直比最暗夜的时候还要深沉几个色度。 「你看,你明明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但是你没办。我明明知道你给不了,又没办法委屈自己。谁都不肯退让一步,剩下的也就只是互相折磨了。」她的指尖停留在眉尾的位置,轻轻抚了抚,「我能理解你的态度和想法,但也只是理解。」 男人倏地,很用力的将她按进了怀里。 甚至她的额头直接撞在他的胸口,闷闷的疼。 他的力道大的,像是要将她嵌入自己的怀里,许久后,才在她头顶恶狠狠的砸下来一句,「凌浅沫,我最后一次回答你这个问题。我说过,你是叶太太,永远都是。」 *** 男人不肯跟她离婚。 凌浅沫也就不再闹了。 每天安静的上班,下班,晚饭,睡觉。 偶尔,男人也会抱着她,只是抱着她。 但偶尔,他也有忍耐不了的时候,就会捉着她厮磨。 一开始她还反抗了一下,然后发现反抗根本没有任何效果,也就放弃抵抗了。 感情,即便唾手可得,但若是不珍惜,也就是握在手心的沙。 总有一天会流干净。 眨眼间,春节快到了。 放假前,凌浅沫分别接到了凌老和叶老的电话,都是询问她春节会不会回家。 凌浅沫应了凌老,拒绝了叶老,理由找得也是刚刚好,她婚后的第一个春节,想和爷爷在一起过,不希望爷爷感觉到孤单。 她孝顺,这本就是叶老最喜欢的地方,所以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周末的下午,凌浅沫坐在阳台上看书。 好像是因为到了年底的缘故,男人越来越忙,而她越来越闲。 夏雪樱从公司辞职了,理由是无法和一个抢了她职位和心上人的人在一起共事。 她很爽快的就批了,反正她也没有很想和她待在一个空间。 不过夏雪樱辞职的那天晚上,她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叶梓安。男人当时的反应很冷淡,只是一个嗯,听不出其他情绪。但是当天晚上,当她睡下后不久,就听见男人驱车离开的声音。 她不想去想他去哪里,又是去干什么。 快到两点的时候,她收拾一下准备出门。 向恆昨天打电话约她见面,说是有点事情要聊。 凌浅沫没有让司机送,自己打车过去的,到的时候约的咖啡厅几乎已经坐满了,只剩下几张角落里比较偏僻的位置。 她也不在意,选了其中一张坐下等。 半小时后,向恆还是没有出现,女人忍不住抬腕看表,大红色的手錶衬得她的皮肤白皙娇嫩。 向恆从来不会不守时,除非……是出事了! 于是她拨了一个电话过去,那边响了很久,没有人接。 自动挂断后,她又打了一个过去,就变成了关机。 凌浅沫在位置上呆坐了一会儿,立刻拨了电话给黎南,「学长,向恆在你那里吗?」 「大周末的他缠着我做什么?」男人的嗓音慵懒而性感,「怎么突然想起来找他?」 「不是,他昨天约我今天见面,说有事情跟我说,但我在这儿等了半个多小时,他还没来,电话也关机。」 急急的语气,掩藏不住的担忧,「他从不会不守时,所以我有点担心。」
第270章 你不信我,难道也不信他? 黎南让她别急,自己马上就去找。 然而,凌浅沫如何能不着急。 她就坐在咖啡厅里,一边等向恆,一边盯着自己的手机,一遍一遍思考他可能碰到的事情。 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胆颤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几乎似乎在听到动静的瞬间就选择了接听,未来得及看上面显示的名字。 手机那端是男人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听起来仿佛格外疲惫,「浅浅,你在哪儿?」 「我在外面,怎么了?」不是想的那个人,女人清软的嗓音难免透出一股失望。 听出她声音里的情绪,男人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语气冷淡下来,「我一下没在家看住,你就乱跑?」 「我只是出来喝杯咖啡而已,叶梓安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向恆不知所踪,她心里本就烦躁,男人还因为这种事情捉着她闹情绪的话,她估计自己会忍不住爆发出来。 「喝咖啡,跟前男友?」 「是又怎么样?」顿了一下,恍然明白了什么,「叶梓安,你是不是知道向恆在哪儿?」 「凌浅沫,」男人在那头往沙发椅背上依靠,疲倦感层层袭来,压抑情绪的那张膜被一双看不见的手一下撕开了一条口子,蠢蠢欲动的要满意出来,「你旧情人不见了,你来问我?就算你再如何的想要和离婚,也不要忘了,你现在还是叶太太。」 电话那头是长达半分钟的沉默。 然后,是凌浅沫淡淡的声音,「我现在还是叶太太,也不过因为你不愿放手罢了。或许,很快就不是了。」 「浅浅,我说过了让你不要惹我。」男人的声音倏然阴暗下去,那些积压的情绪在瞬间高涨,爆发,「你为了能和我离婚,因为他来挑战我的脾气和底线。你到底是聪明,还是愚蠢,嗯?」 凌浅沫看着窗外,天气阴沉得厉害,风把路边的树梢吹得哗啦哗啦作响。 在春城十年,今年的冬天尤其的寒冷和漫长。 「如果我聪明的话,我就不会妥协嫁给你了。」 *** 凌浅沫在咖啡厅等到晚上八点,依旧没有等来向恆,也没能等到黎南的电话。 最后,她不得不离开。 回到家,就看见叶梓安眉目间笼罩着一层阴云,身上泛着极重的戾气,看到她开门进来,蓦然从沙发上站起来,「捨得回来了?我还以为没能和你的前男友喝上那杯咖啡,你就要在咖啡厅里坐成望夫石呢!」 凌浅沫弯腰换鞋,闻言扯了扯嘴角,叶少的语文老师要是知道他这样用词,估计能气得从棺材里爬起来暴打他一顿。 望夫石?她望的哪个夫?! 「凌浅沫,你说话!」男人大步过来,抓着她的肩膀,指尖用力到几乎要抠进她的皮肉,英俊的脸面沉似水,眉宇间的阴霾比外面的夜色还要浓郁,「前男友失踪,你就连话都不想和我说了?」 「你想让我说什么?承认我和向恆之间有姦情?」女人精緻的被水晶吊灯柔和的光晕衬托得越显细腻,白皙的皮肤连毛孔都看不到,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如果我承认,你会和我离婚吗?」 「你他妈还要我说多少遍才能懂?从结婚那天起,我就没打算把结婚证变离婚证!」 「那夏雪樱呢?你捨得就这么把她不明不白的藏着?」 抓着她肩膀的手倏然僵住,凌浅沫极为疲倦的拨开他的胳膊,懒得再去看他,抬脚就要上楼。 手臂忽然被捉住,一双大手环过来,轻而易举把她带入怀中,耳边是男人不轻不重的呢喃,「所以,你最近捉着我闹,是因为吃醋?」 语调里,竟含了浅浅笑意。 凌浅沫垂了眸,眼睫盖住眼底的恼意,不说话,站在原地没有动。 「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叶梓安已经恢復了一贯的冷静和从容,搂着她腰的手也放松了些,「浅浅,我很累,等我睡一觉起来,再跟你解释,嗯?」 凌浅沫捏了捏眉心,无奈的点头嗯了一声。 他要解释,好,她听。 男人说累,倒不是找的藉口,凌浅沫看着他从浴室出来,胡乱擦了擦头髮就倒在床上,几乎是脑袋沾到枕头上的瞬间,就睡了过去。 清隽英俊的五官,疲惫之色挡都挡不住,尤其是眼下的黑青和眼袋,一看就是好几个晚上没有休息好。 想到他最近晚上十分磨人的表现,凌浅沫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累成狗了还有精神在她身上折腾,迟早精尽而亡。 就这么迷迷煳煳的看着,最后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凌浅沫是被窒息的闷痛唤醒的,一睁眼,就看见男人放大的俊彦。 休息了一晚上的人,重又精神抖擞,连那个地方,也格外的抖擞。 凌浅沫踹了他一脚,翻个身准备睡个回笼觉,却被男人捉住脚,从指尖开始一路亲上来。 一开始她还想不管他,由着他去闹,等到那双不安分的手撩开她的睡裙裙摆探进去的时候,她终于忍无可忍,一个枕头砸过去。 「叶梓安,你这么欲求不满,老了迟早因为肾亏坐轮椅。」 叶梓安双腿分开跪在她身体两侧,闻言慢慢爬过来,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叶太太,你三十岁就开始担心你老了之后的幸福了,是不是太过深谋远虑了。」 凌浅沫无语,男人一旦不要脸起来,你跟他将任何道理都是白搭。 到最后,还是被吃干抹净的结局。 吃饱了的男人姿态悠闲的爬起来穿衣服,一件一件往身上套,衬衣,毛衣,外套。 简单的三件穿在身上,立刻变成了优雅如玉的公子哥。 凌浅沫缩在被子里,本来就累的现在更累了,「你要出门?」 家里全天开着暖气,无需穿的这么厚。 「嗯,有点事情要去处理。」 女人仰头看他,所以……说好的解释呢?! 男人看穿她心里的小九九,一根手指头点过来,落在她的鼻子上,「夏雪樱住在红枫苑只是个意外,其中曲折黎南一清二楚。你不信我,难道也不信他?」 那,孩子呢?
第271章 向总就是这么感谢救命恩人的 男人走后,凌浅沫坐在床上发了会呆,原本睏倦得不行的大脑慢慢变得清醒,最后压根没有了睡意。 她不信叶梓安,但却相信黎南。 黎南关心她,犹如一个关心妹妹的哥哥一般。 如果叶梓安当真和夏雪樱纠缠不清,要养一只金丝雀,黎南又恰好知道的了话,大概会直接一拳上去吧。 可是,即便如此,那孩子呢?! 那天夏雪樱的话,她虽然在电梯里,却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叶梓安之所以和她分开,是因为她私自拿掉了他们的孩子,由此可见他骨子里应该是喜欢孩子的吧。 然而结婚至今,他们的每一次,他都记得戴套,没有一次是需要事后再来处理。 本还欣慰于他的体贴,但是现在看来,他是不想让她怀上孩子吗? 下午两点,凌浅沫被黎南的电话吵醒,让她去一趟向恆家。 凌浅沫起床洗漱之后,下楼的时候秦妈正在擦楼梯扶手,看到她下来立刻问道,「太太起来啦,饿了吧,我去给您热饭菜。」 「不用了秦妈,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太太……」 搬到这里之后,车库里就常备着不少车,所以凌浅沫拿了一辆车的钥匙自己开车过去。 半小时后,到了向恆家楼下,下车的时候看见楼下还听着一辆格外熟悉的车。 凌浅沫蹙眉,他怎么会在这里。 上了楼,一出电梯就看见向恆家的门开着,有隐约的说话声传来。 「向先生,你见过绑匪的脸吗?」 凌浅沫走近了,就看见客厅里坐着不少人,叶梓安、向恆还有黎南,对面还坐着两个穿警察制服的男人。 其中一个,正在问向恆问题,另外一个拿笔在记录。 叶梓安第一个看到她,朝她笑了一下,然后招手让她过去,「来了。」 男人身上穿着的,已经不是她早上看到的那套,显然中途换了衣服。而对于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她也同样不解。 「这是怎么回事?」凌浅沫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小声的问了一句。 叶梓安笑了笑,在她耳边轻声道,「待会儿再跟你解释。」 然后就听见向恆捏着眉心,开口回答之前警察提的那个问题,「没有,那个男人戴着鸭舌帽,穿着兜帽衫,帽兜在头上,脸上还戴着口罩。我只能看到他的眼睛,然后他突然袭击,我根本不及反应就晕了过去。之后,醒过来就一直被蒙着眼睛。对方说话用了变声器,我没办法判断。」 「那对方有没有提什么要求?比如他们绑架你的目的?是金钱,还是为了让你帮他们做某些事情?」问话的警察眉头皱起来,犯人的手法和态度很娴熟谨慎,应该不是初次作案才对。 「没有。」向恆仔细回忆了一下过程中的对话,「我曾问过他们想要多少钱,但他们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之后警察又问了几个问题,都是一些想要判断嫌犯特徵,好加紧破案。 然而向恒基本回答的都是不知道,或不清楚,警察也很无奈。 到最后只能留下一句,他们会尽快破案,便起身离开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到警察走了之后,凌浅沫才皱眉问道。 坐在身边的男人伸手过来,搂了她的腰,语调温淡的开口,「某些人做人失败,对头太多,以后还是低调点的好。」 费尽心机的绑架,不为钱不为利,只为暴打一顿,那就不铁定是看不顺眼想出气的了。 「叶少,」向恆坐在他的左手边,眼睛微微眯着,身上似乎已经打理过了,脸上的伤势明显,破坏了原本冷峻的容颜,「你这么说我倒是不得不问一句了,好像我认识的所有人里恨不得打我一顿出气的也就只有你了。」 男人也不怒,只是拿了凌浅沫的手指把玩着,抬起眼看着女人云淡风轻的开口,「向总就是这么感谢救命恩人的,倒打一耙,嗯?」 救命恩人?! 凌浅沫的眼睛睁了睁,所以是他救了向恆?! 他昨天不是还很生气她和向恆一起喝咖啡,今天怎么就转了性,还帮着救人了?! 她侧眸看向黎南,眼中满是询问。 黎南耸耸肩,扫了一眼互相不看对方的两个男人一眼,觉得两个人也真是幼稚,「昨天叶少打电话问我,向恆是不是出事了,我猜应该是你跟他说了什么,所以就说了一下情况然后顺便请他帮忙。不过也多亏叶少,否则向恆还没这么轻易能救出来。」 「你……」凌浅沫看了他一眼,想问他为什么这么做,话才刚出口,就被男人先一步打断,「什么时候起来的?」 「接到学长电话就起来了,你为什么……」 「吃东西了吗?」 「还没,叶梓安,你到底……」 男人的脸色刷地沉了下去,就着她的手指就是一口,「你就这么担心?饭都不吃着急忙慌的就过来?他一个大男人就算出点什么事能怎样,饿两顿你胃不想要了?!」 「我……」就不能让她问句话,一定要这么强势的关心? 还真是叶梓安的风格。 男人蹙着眉,拉着她站起来就往外拽,「行了,剩下的破事儿你们自己解决,只要不是马上就要死了,就别再来烦我们。」 他特意说了一个我们,但在场的人都知道,其中更为重要的是说凌浅沫。 他很不喜欢向恆和凌浅沫接触,大抵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喜欢自己老婆跟前男友有所往来。 男人一路拖着凌浅沫下楼,朝车边走的时候听见女人小声说了一句,「我开了你的车来……」 「放在这儿,我明天让司机过来开。」然后霸道的把她塞进副驾驶,绑上安全带再回到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男人俊逸的脸部线条都紧绷着,显然是很不高兴。 凌浅沫一度想问,都把问题憋了回去。 直到进了餐厅,看着他点好了菜,才捧着水杯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帮向恆,你不是……」 「我的确是挺不待见他的。」尤其是,他心心念念着想勾搭他老婆,「不过你是我老婆,你想帮他,我就算不想帮他,也要帮你啊。」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凌浅沫握着水杯的手指倏然收紧。
第272章 他是来……捉姦的吗? 凌浅沫觉得,叶梓安就是看起来冷漠不近人情,但其实撩妹技能肯定点满了。 他想对你好的时候,无论说话还是做事,总能一下子扎在你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从餐厅回家的路上,凌浅沫收到一条简讯,向恆发过来的。 ——浅沫,小心叶梓安。 凌浅沫看着简讯愣住了,刚刚才被这个男人救了的人,突然发简讯来提醒她,要小心他。 「怎么了?」开车的男人察觉异状,抻头过来。 凌浅沫按了锁屏,「没事,垃圾简讯。」 男人看了她一眼,轻点了下头,然后便是云淡风轻的转了话题,「晚上想吃什么?」 「不是刚刚吃过饭?」凌浅沫看了一下表,表还是叶梓安生日的时候他从别人送的礼物里戴在她手上的那一支,「现在已经三点半了,我又不是猪你觉得我还吃得下?」 所以,这女人现在是拐着弯儿骂他是猪?! 男人皱着眉,好一会儿才闷声道,「浅浅,你再让我发现一次你不按时吃饭试试。」 「怎么,你现在闲的连我吃饭都要管?」 「不想让我管就自己长点心。」 *** colycooper是一家比较小众的酒吧,开在酒吧一条街,到了晚上异常热闹。 尤其来这里的都是一些普通人,一眼望去鱼龙混杂。 对于向恆挑选了这样的地方,凌浅沫虽然奇怪,但仔细想想又表示理解。 那些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都是公子哥们最喜欢流连的地方,说不准就碰上一个熟人。 凌浅沫跟在向恆身边进去,舞池里全是人,挤来挤去。 偏偏他们订的地方在里面角落的卡座,要过去非要穿过这片舞池。 就算她今天特意穿了一身比较普通低调的衣服,但那明艷精緻的脸,在这样昏暗的地方也依旧显眼,不少男人都藉机蹭上来,想站点便宜。 被好几个人撞了几下后,凌浅沫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能看出显见的怒气。 一只胳膊伸过来,环住她的肩膀,把人护在怀里带着往前走。 看见她是个有主的,姿态这么亲昵,男人不管长相气质都是上乘,一些藉机想要揩油的也就退开了。 舞池里,一个头髮染得五颜六色,穿着暴露,鼻子上打着鼻环一脸烟燻妆的女人推了推身边有些出神的朋友,「薇薇安,看什么呢?音乐这么嗨,赶紧燥起来啊!」 「lily,我有点累了,想过去休息一下,你们玩吧。」 「切,薇薇安,你还真是扫兴啊。」 薇薇安却顾不上朋友的抱怨,直接朝刚才看到的两个人过去的方向走去。 那个叫lily的女孩见状,一边扭一边跟旁边的人道,「咱们的卡座不在那边啊,薇薇安去那干嘛?」 「肯定是钓凯子去了呗,刚才进来那个男人,你没看多极品。」好友笑。 「不是吧,她现在已经堕落到在这种地方找凯子了?」 「算了算了,别管她,咱们继续玩。」 向恆还是很有分寸的,离开舞池后手就从她肩膀上撤下来,一派绅士风度。 坐在沙发里,向恆随便点了一些酒水和零食,就听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女人迫不及待开口,「你叫我出来,到底有什么事?」 「特意来解答你的疑惑,」向恆看了她一眼,不温不火的道,「我让你小心叶梓这件事,你应该觉得很疑惑才对。」 凌浅沫眉头动了一下,她的确是很疑惑,所以看着向恆,等待他所谓的解答。 「我被绑架这件事,我怀疑就是叶梓安的安排。」 看到那条简讯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未必就没有怀疑过这种可能,但是现在听向恆直白的说出来,心还是忍不住狠狠震了一下。 「你为什么这么说,有证据吗?」她的脸色白了白,但是在昏暗的光线下,并看不如何分明。 向恆整个人往后靠,手臂搭在沙发背上,一副闲适的姿态,语气却格外冷冽,「因为绑匪想让我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不准在骚扰纠缠你。」 凌浅沫,「……」 许久之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不是说……」 「我没说出来,是觉得即便说出来,大抵也没有人会信。」堂堂叶公子,居然会用这种手段对付情敌。 「那你为什么……」 「我知道,你会信。」 凌浅沫张了张嘴,她想问,他凭什么那么笃定的说她会信,万一…… 可是她问不出来,因为她自己心里很清楚,没有那种万一。 她信。 向恆失踪的当天,叶梓安还在冷嘲热讽。可是一个晚上后,他又帮着把人救出来。 她想不明白,他何时这般大度。他说是因为她是他的老婆,她想做的事,他帮她。 可如果,这是叶少为自己布的退路,搭的台阶呢? 凌浅沫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疼,脑子里翻来覆去,迴响着叶梓安和向恆的话。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相信谁,她甚至失去了判断的能力。 就在她失神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喧闹。 一批黑衣保镖涌了进来,揪着舞池里的人一一查看,好像是在找人。 音乐停止,舞池里的人也都停了下来,定定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骚动。 「怎么回事?」有人在问。 凌浅沫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有些颤抖,心里有一种直觉,来的人是叶梓安。 这样的地方,这样的环境,还有对面而坐的两个人。 他是来……捉姦的吗?! 然后,一身浅灰色毛衣外面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的男人一步步走进来。 在他走进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感觉到酒吧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气压低到让人连唿吸都困难的地步。 男人只是在安静的现场淡淡扫过,便和坐在卡座里,一脸失魂落魄的凌浅沫,四目相对。 凌浅沫看着站在门口身形挺拔的男人,看着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看着保镖替他分开人群。 长久的沉默,男人的眼神暗沉,神色平静到她看不出丝毫喜怒。 许久后,久到她以为他会直接发怒的时候,忽然听到男人嗓音冷淡的开口,「有人说在这儿看到你,担心你出事,所以过来看看。」 目光又落在向恆身上,轻轻扯了一下嘴角,眼底冷然,「事情谈完了吗?谈完了就回去,太晚了,外面不安全。」 ps:小区在检修电路,因为昨天凌晨的时候有一户人家貌似因为电器使用过滤超过最大负荷,引起了火灾,所以小区这两天要检修,全面停电。抱着本子来咖啡厅码字,今晚准备去住酒店,所以更新晚了一点。不过最近更新不会断掉,大家不用担心。
第273章 放手吧,放彼此一条生路 凌浅沫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叶梓安,你跟踪我?」 「你要这么认为,我不解释。」他仿佛随口一答,又好似压抑着怒火的淡淡嘲弄,一双深沉丝毫的眸子始终锁定着她。 她倏地绽放出一抹笑颜,在关掉了光怪陆离的灯光之后,这一抹笑容简直灿烂到几乎要闪瞎一群人的眼。 然而只有男人知道,那灿烂的笑容,是怒极反笑,「你不解释?呵,好一个你不解释。」 她看着他暗沉得能滴出水,冷漠得好似能把人冻结的眼,「叶梓安,你是不解释,还是不想解释不屑解释,亦或是……不能解释?!」 「你希望是哪种?」他低眸看着她,语气冷淡。 她摇头,抬手捂着自己的眼睛,「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这个男人把自己藏得太深,她看不透,一味地去猜,让她觉得很累。 「不知道,那就先回家,好好想到你知道为止。」他伸手去拉她。 凌浅沫像是受了惊的兔子,飞快后退两步避开他的手指,跌坐在沙发上,有些茫然的抬眼看他,「回家?回哪个家?红枫苑?还是青城山庄?」 「浅浅,这件事情,你想闹到什么时候?」他皱眉,看着她,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漠然,恍然如同陌生人一般,「我说过了,让你不要惹我。自己走,还是逼我把你带走?」 原本茫然得厉害的眼,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仿佛有一只手拨开了一直萦绕在眼底的浓雾,让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一瞬间纯澈见底。 她看着叶梓安,笑了一下,「好,叶梓安,我不逼你,所以我们好聚好散吧。」 凌浅沫缓缓垂头,抬手将落下的头髮别到耳后,露出半张冷冰冰的脸,「你怀疑我和前男友藕断丝连来捉姦,我怀疑你和前女友旧情復燃金屋藏娇。你看,我们之间一点信任都没有,根本过不下去的。不如,放手吧,放彼此一条生路。」 叶梓安脸上的神情一点一点消失,眉目蒙上一层几乎要溢出来的阴霾,整个人的气质瞬间被戾气代替,变得强势逼人,出口的话异常冷静,「是吗?那要等你有本事摆脱我,跟我谈条件再说。」 「现在,跟我回家。」男人一步迈到她面前,伸手抓着她的肩膀把人拎起来。 「啊……」女人低低的叫了一声,肩胛骨上的痛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 叶梓安捏的恰好是她受伤的左手,同样的位置。 几乎是在她痛叫的瞬间,叶梓安就松了手,染着厉色的眼划过一抹担忧,「你……」 砰! 旁边一只拳头飞过来,砸在他的唇角,把男人笔挺的身子砸的一个趔趄。 「叶梓安,她说了要分手,你听不懂?」向恆挡在女人面前,「强迫女人,死缠烂打,似乎不是堂堂叶少该有的风度。」 「让开!」说话间,男人已经站起来,唇角挂着血,但身上的气度却依旧从容,不见分毫落魄。 向恆没有动,目光冷冷的看着他。 叶梓安的眉头动了动,看着缩在他身后,没有任何表情的女人,然后极冷极嘲讽的开口,「如果非要我把你揍趴下才能带她走,我成全你。」 凌浅沫的眼神动了一下,抬眼就看见男人轻轻摇了下手,瞳孔瞠大,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见叶梓安带来的保镖凶神恶煞扑上来。 「叶梓安……」 女人的尖叫声中,向恆已经被打倒在地,脸上挨了好几拳,身上也被踹了不知道多少脚。 「叶梓安,你放了他,我跟你回去。」凌浅沫扑过去揪着男人的衣角,眼神却慌乱而担心的看着被打的向恆。 他心头压着的怒气被一阵冷风吹得扶摇直上,层层自心底蔓延出来,看着她丝毫也不掩饰写满担忧的脸,冷冷清清的笑了出来,「所以我刚刚让你回去的时候,你就应该听话的乖乖跟我回去。现在为了他来求我,你觉得我会怎么办?」 他眼睁睁看着,女人脸上的血色因为他的这句话,一点一点褪下去,直至消失干净。 揪着他衣角的手指,也一根一根的松开,好似要把什么一直牢牢抓在手心里的东西,放开一样。 她看着他,眼神陌生而警惕,仔细看的话似乎还能看到一丝恨,就恍如她在他床上醒来的第一天时,一模一样。 一步,两步,三步…… 女人一点点往后退,拉开和他之间的距离,脸上清冷而淡漠,「我不知道你会怎么办,但是我知道,如果你要打死他,那么我一定会在他之前死。」 说完抓了桌子上的酒瓶,用力一敲,飞溅的玻璃碎片划破她手背,女人反手将稜角尖锐的一部分对准自己的颈动脉。 「凌浅沫!」男人的声音,已经能听出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浸着冰渣的眼落在她的手上,神经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一下一下的刺痛着,「你确定要在我面前表现出一副要跟他同生共死的样子?!」 她听出了他的讽刺,冰冷的,深沉的,尖锐的。 她的手抖了一下,尖锐的玻璃立刻在她纤细的脖子上拉出一条血痕。 「浅浅……」男人看着她黑色长髮下的脸,白得跟鬼一样,拿着那种东西居然还敢走神,她为了向恆是真的不怕死了是不是! 向恆也从在看着她,眼神心疼又震惊,「浅沫,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我没关系,你别伤了你自己。」 脖子上的伤口其实不深,但依然很痛,尤其玻璃还有酒精残留,刺激得就更疼了。 凌浅沫抬头,再度看着试图靠近的男人,手往前送了几分,「叶梓安,你别过来。」 「放了他,我跟你回去,还不好?」几乎已经是在祈求了。 「好!」男人垂在身侧的手蜷缩成拳,显然是在极力抑制,「你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我送你去医院。」 凌浅沫没有动,手里的东西也没放下。 「凌浅沫,你脖子伤了你不知道痛?非要为了他死在我面前?」
第274章 不要逼我恨你,好不好? 凌浅沫手上的玻璃瓶还抵在脖子上,蹙着眉,已经比刚才冷静了,「叶梓安。」 「想让我把他一併送去医院?」男人看着她,面无表情,「自己的命不当回事,他的命就让你这么在意?!」 「你送不送?」 男人摊了下手,脸上是温淡到几乎看不出痕迹的笑容,「你都……这样了,我怎么能不送。」 说着又往前走了一步,离她更近了些,随时准备上前把她手上的玻璃瓶夺下来,「浅浅,我答应你这么多,你是不是能放下了。」 「好,我……」 凌浅沫也不是真的想就这样抹脖子,不过是被叶梓安给逼得走投无路。 就在她准备松手的时候,人群里忽然摔出一个人,像是被人扔出来,朝着凌浅沫直接撞过去。 凌浅沫此时手上的玻璃瓶还抵着脖子,如果被撞上,后果不堪设想。 一切快得猝不及防。 凌浅沫还来不及反应,那个人已经撞到面前来了。 「啊……」 短促的一声惊唿,凌浅沫闭上眼睛根本不敢看,只觉得手上的瓶子似乎被人抓住了,然后人被按在一个硬实的胸膛。 半分钟后,她才反应过来抬头,就看见自己被男人抱在怀里,男人的手死死抓着玻璃尖锐的碎片部位,鲜红的血液顺着玻璃一路蜿蜒直下,滴在面前的地板上。 「叶、叶梓安……」 「怎么了?希望救你的人是向恆不是我?被我救让你这么委屈?」不先说谢谢,倒是先红了眼圈。 凌浅沫咬着唇,看着他手上的伤,没理会他刚才的恶劣,「你受伤了,我陪你去医院包扎一下吧。」 她刚才敲碎瓶子的时候用了全力,也不知道那些尖锐的稜角上有没有玻璃碎渣。 「好!」男人盯着她,看了好半天,才点说好。 *** 医生检查了,他手上的伤没什么问题,只是这段时间不要沾水,注意换药就行了。 倒是向恆被打得比较严重,断了一根肋骨,需要住院。 回家的一路上男人都很沉默,坐在右边靠近车门的位置,仰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不说话。 凌浅沫不知道他是因为太累,还是不想和她说话。 林助理亲自开车,不时从后视镜往回看,连连摇头。 到了家,男人迳自推门下车,留给她一个孤傲冷漠的背影。 凌浅沫有些累,重新闭了闭眼睛,才跟着准备下车。 「夫人。」林助理忽然出声,叫住了她的动作,「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什么话就说吧。」 「其实不管你和总裁怎么闹矛盾都好,关起门来,你们还是一家人啊。」林助理看着她,语调有些委婉。 但凌浅沫能听懂,他是在说她不该为了一个外人,拿自己的性命去威胁叶梓安。 其实,她也知道,她那么做无疑让所有人都误会,尤其是叶梓安。 可是,她也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向恆被打死。 「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她其实一开始就想问。 「原本我们在谈一个合作,但有人突然发了一张照片到我手机上,总裁就直接抛下那些人过来了。」林助理掏出手机,找出那张照片递给凌浅沫。 女人伸手接过,扫了屏幕一眼,瞳孔微微缩了一下,唇角有一抹嘲弄的笑容几乎要溢出来的时候,就听见林助理又开了口。 「总裁过来,不是捉姦。」林助理一眼看穿她的表情,「总裁是担心。」 顿了一下,才又补了一句,「自从夫人上次失踪过后,您一个人外出,总裁都会担心。」 更遑论,是去那样一个三教九流汇聚,随时可能出状况的地方。 站在玄关换鞋的时候,凌浅沫还在想着森林助理刚才的话。 客厅里的灯没有开,她一路上楼,进了卧室。 浴室里有水声,男人在洗澡。 想起医生叮嘱的话,她走过去,抬手想敲门提醒,手刚刚举起来又顿住了。 叶梓安洗完澡出来,就看见女人坐在床尾,腿屈起来,双手抱着小腿,下巴搁在膝头上。 垂落下来的长髮挡住她半边脸,看不清她的神情,但他开门出来这么大动静她都没回头看一眼,要么是太入神没听见,要么就是压根不想打理他。 想到后一个可能,男人擦头髮的收拾顿了一下,黑眸溢出层层叠叠的黑色浪潮,抬手就把帕子扔了过去。 凌浅沫正在出神,冷不丁被什么东西都头砸中,不痛,但足够将她惊醒。 伸手去抓才发现,脑袋上是一条毛巾,再看男人裹着一条浴巾站在那里,黑髮上还在滴着水,就明白他把毛巾扔过来是什么意思。 拿着毛巾站起来,腿屈了太久有些麻,刚站起来的时候摇晃了一下,不过很快稳住,走过去就站在床上替他擦头髮。 男人正面对着她,看着她小巧精緻的巴掌脸上,神色冷冷淡淡,看不出不情愿,但也绝对称不上心甘情愿。 擦完头髮,她收回手准备下去把毛巾放好,手忽然被捉住,她不由自主的蹙了下眉。 男人更不悦的声音响起,「受伤了为什么不说?」 「没事,一点小啊……」这男人,明知道她受伤,还这么用力拉她的胳膊。 薄唇噙了冷冷淡淡的笑,「不是小伤?」 「我……」 「乖乖坐着。」男人伸手把她按坐在床沿,起身去衣柜翻找一下,拿出医药箱过来,「脸上的伤我能处理,胳膊上的我待会儿叫医生。」 「那心上的呢?」 「嗯?」 「叶梓安,」她极轻极缓的喊他的名字,眼睛看着他,「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锁在你身边不可?结了婚离婚的现在大有人在,更何况我一开始就说了不需要你的负责。我们也算有过一些好的回忆,现在分开的话我还能记得起,我不想等有一天把这些全都忘了,把一切消耗光了才来谈这些。」 「爱的背后住着恨,可是叶梓安,我不想恨你,你也……不要逼我恨你,好不好?」 她似乎是痛极了,又像是太累,说这些话的时候细声细气,能听出其中的虚弱和颤抖。 但男人似乎只捕捉到其中一个字眼,瞳孔狠狠震盪。
第275章 我对你好,你觉得是笑话? 之后的日子,似乎过得很相安无事。 男人早出晚归,依旧忙碌。 而她也在做年尾的一些扫尾工作,偶尔下班会抽时间去医院看一下向恆。 他的伤恢復得很好,看来放假之前就能出院了。 这天,她下班得比较早,正准备收拾一下东西去医院看向恆,他好像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刚刚按了电梯,手机就响了。 男人的声音听上去低沉而冰冷,甚至透着磅礴的怒意,「下班了?马上回家。」 「有事吗?我想去医院看看向恆,他明天出院。」 男人在那头冷笑,「信不信我能派人再把他打一顿,让他一辈子都没办法出院。」 原本还算愉快的心情一下子down到谷底,凌浅沫死死咬了咬唇,到底还是妥协了。 这男人说得出做得到,她不想因为两个人的事,连累别人受伤。 回去的时候,男人并不在客厅,秦妈说他在楼上书房,于是凌浅沫放下包上楼,推开书房门就看见男人背对着他坐在书桌后的大班椅上。 走近了,书桌上放着一张机票,上面的日期和姓名,让她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解释。」男人的声音砸过来,硬邦邦的像是一块大石头。 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呢,她不过就是买了张回家的机票,准备回去陪爷爷过春节。 凌浅沫没有说话,椅子转过来,男人深沉内敛的五官出现在她眼中。 俊逸的眉目,满溢着阴郁,原本的温和被冷漠所代替,甚至有疯狂的躁动在眼底,好似要冲破那层阻碍一般。 眼神的较量,从来输的就是她,「我答应了爷爷,回去陪他过春节。」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她只订了一张机票,没有他的,或者说从头到尾她就没打算带他回去。 也对,她一心一意,就只想跟他离婚,分开,桥归桥路归路。 被男人不动声色的打量,漆黑的眸子迸射出的视线过于凌厉,犀利得让她无从招架,最终只能淡淡道,「我想,你春节也要回去陪你爷爷,所以……」 「你想?!」男人的冷笑无声无息传过来。 凌浅沫简直想扶额,跟他说话就是这样,心情不好不是对你冷笑就是冷嘲热讽,他所有的情绪也好心思也罢,她都必须去猜。 她累了,甚至厌倦了,猜不透也不想去猜了。 她垂眸,眼神与他的目光对上,直白毫不隐晦,「是的,我想,也只是我想。如果叶少不满意的话,大可以就这么甩了我,反正等着对你投怀送抱的姑娘大概能绕地球三圈,你一天睡一个也不会有人管着,何苦……」 「凌浅沫,」男人砰地一张拍在桌子上,蹭地站起来,三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似乎要把她嚼碎了吞下去一样的怒意,「我要是不甩你呢?你是不是准备再做点什么来挑战我的极限?」 「对!」凌浅沫想都不想,脸上全是冷笑,「你不肯跟我离婚,我又铁了心想要离婚,所以我还在考虑要不要花钱请几个女人来勾引你,然后拍你们的艷照拿去打官司。又或者我干脆找几个男人给你戴上七八顶绿帽子,到时候叶少说不定就能大大方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 她不去看他阴鸷得能滴出水来的脸色,只兀自继续说下去,「其实有时候我也觉得,你对我那么好大抵也是喜欢我的,就算不是喜欢至少也不讨厌,说不定这么继续下去的话终有一天我也可能让你爱上我。可是现在想想,又觉得像个笑话。」 「我对你好,你觉得是笑话?」男人的声音,已经冷到没有一丝温度。 「怎么会呢?我是在说我啊!」凌浅沫抬头,看着已经站在面前的男人,近距离感受到他身上蓬勃出的怒火,她眨了眨眼睛,一滴泪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落下来,「你早就跟我说过让我不要爱上你的,可我还是爱上了。你早就说过我们的婚姻不会有爱,可我还是奢望着,不可笑吗?」 说完这话,她直接转身出了书房。 男人没有阻止,只是站在原地,眼眸低垂的看着地毯。 脸上的神色有些变幻莫名。 不知道是因为女人的眼泪,还是因为她的话。 *** 第二天下午,凌浅沫还是请了个假去医院,彼时向恆正在办理出院手续,黎南陪在身边。 看到她来,男人有明显的愉悦,「你怎么来了?」 「你今天出院,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凌浅沫走过去,看着床上收拾好的小袋子,「都办好了吗?」 黎南手上拿着出院手续,看着她眉间溢出些许笑意,「早知道你要来,我就不来给他做苦力了。」 「我也是闲着没事,过来看看。」 「你来看我,叶梓安不反对?」向恆冷淡的声音突兀的插进来。 凌浅沫下意识咬唇,「你因为我才受伤,就算我来看你,他又能说什么!」 「你们吵架了?」 犀利的问题,让凌浅沫忍不住蹙了下眉,下意识偏开头,「也不算吵架,只是我有点累了,想离婚。」 「为什么?」黎南的眉头扬了扬,「向恆?还是夏雪樱?」 「可能都有吧,也可能无关。我和他之间……」心里措了半天的词,还是找不到合适的语句来描述,只余下一声轻嘆,「我只是觉得大抵这么过下去,对我对他都不好。明知道是什么结局,何苦不早一点,趁着……还没那么泥足深陷的时候。」 「浅沫,你都想清楚了?」 「不过,貌似他不是很清楚。」凌浅沫苦涩一笑,摇摇头,「好了,不说我的事了,既然都收拾好了,那就走吧。」 一群人出了医院,黎南开车,去附近的咖啡厅喝咖啡。 坐下后,趁着向恆去洗手间的间隙,黎南看着凌浅沫的眼睛,「你真的想清楚了?」 「嗯。」凌浅沫咬着吸管,慢慢的喝着果汁。 「夏雪樱的事情,其实我可以替他解释,他……」 「不是夏雪樱,也会是其他事。」凌浅沫幽幽抬头,笑了笑,笑容有些缥缈,「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不爱我啊。」
第276章 让他爱她,是在逼他啊 临近天黑的时候,别墅大门打开,一辆黑色私家车开了进来。 叶梓安在书房处理公务,听到声音起身站到落地窗前,刚好看到凌浅沫从车上下来。 距离不算远,让他清楚的看到为她打开副驾驶门的男人是谁,俊脸当时就黑了。 两个人说了些什么,凌浅沫抿唇浅笑的样子让男人眼底跳动的幽蓝色火苗越发炽烈。 送走了向恆,凌浅沫换鞋进屋,一进客厅就看见站在楼道上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的男人。 因为家里开着暖气的缘故,男人就穿了一件衬衣和黑色西装裤,单手抄在裤袋里的样子,十分的不羁和潇洒。 她只看了一眼,就淡淡移开目光,低垂着眼睫上楼。 「不是说在加班?」 傍晚的时候,她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说要加班,不回来吃完饭。 「嗯。」 「加班跟前男友约会?」她说要加班,不能陪他吃饭,他想到前一天她的眼泪,没说什么。 却没想到,她根本就在撒谎。 路被挡住,凌浅沫一连试了几次想从另外一边走过去,都被男人先一步挪动脚步挡得死死的。 无奈,她也只能抬眸与他对视,看不出半点的心虚,「我加班出来,刚好碰到他,他顺路送我一程,有什么问题?」 「顺路?跨越大半个城市的顺路?」男人漆黑的眸子半眯着,冷冷的嘲讽。 「好,不是顺路,是特意,他就是特意送我回来的,你满意了吗?」 「凌浅沫!」 骤然拔高的音量,吓了凌浅沫一跳,仰脸蹙眉看着他,「叫这么大声干什么,我又没聋。」 安静的别墅,只余下彼此的唿吸声。 男人泼墨般的黑眸紧盯着她,然而女人的眼神已经不知道落在何处,扶手、地板、壁画,乃至天花板都是她可看的对象,除了他。 ——你早就说过我们的婚姻不会有爱,可我还是奢望着,不可笑吗? 所以,她是觉得他不够爱她,要找个足够爱她的?! 凌浅沫不去看他,抬脚就想走,还没走出两步,手臂就被拽住,紧接着落入硬实的怀抱里。 「浅浅,」男人低沉邪魅的嗓音自胸腔里震动出来,他的手臂环着她的腰,仿佛要将她嵌入血肉,又带着一种不死不休的坚持和强硬,「不要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惹我生气,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别逼我。」 原来,让他爱她,是在逼他啊。 女人柔软的身体在他怀里渐渐变得僵硬,然后清软的笑声响起,紧接着是她淡然的解释,「他只是送我回来而已,可我每天都跟你躺在一张床上,这样你也要生气?」 「我不喜欢除我之外的任何男人送你回家。」 「你请的司机也是男人,你怎么不说?我说了我会扮演好一个称职的叶太太,招蜂引蝶婚内出轨这种事我做不出来。你放心吧,我会等到你同意和我离婚后,再考虑其他事情。」 叶梓安的手臂又紧了紧,语调也暗哑下来,「所以,如果我不同意,你打算一直跟我闹下去?」 「如果你觉得我在闹,那就当我是在闹吧。要是叶少觉得不高兴,不如提早终止这种无休止的纠缠。」 「你做梦!」 *** 第二天中午,凌浅沫接到向恆的电话。 「在忙吗?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午饭吧。」 拒绝的话已经准备出口了,就听见男人在那边补了一句,「昨天送你回家,叶少好像吃醋了,在让人调查我们公司。」 即便再正经的生意人,也总有些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向恆也不例外。 原本这些事情也可以在电话里说清楚,但她又觉得有些事情她还是应该早早和向恆说清楚,也是点头答应了。 按照约定的地址驱车过去,向恆已经在等着了。 安静的西餐厅,播放着优雅的音乐,年纪尚轻却透着成熟稳重的男人坐在临街的位置,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视线并不聚焦,眉头轻轻蹙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英俊又气质不凡的男人,一个人,摆出明显是在等人的姿态,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凌浅沫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抱歉,路上有点堵车。」 「还好,我也刚到不久。」他面前的水已经是第二杯,但男人依旧面不改色的说了句谎,「这家餐厅是新开的,之前和黎南一起来吃过,味道还不错,牛排很正宗,要试试吗?」 「可以!」对于吃什么,她并不在意,她来是想把话说清楚。 向恆招来服务生点单,要了两个招牌菜。 凌浅沫捧着水杯喝了一口,抢险道,「抱歉,昨晚我本来已经跟他解释过了,没想到他居然还会这么做,没给你造成什么困扰吧?」 都在一个城市,又是同样出色的青年才俊,不过向恆这种全靠自己打拼上位的人,和叶梓安这种一出生就背景雄厚资源丰富的公子哥没法比,他手上的人脉圈让他註定了处在上风,要是真要针对向恆做什么事情,向恆未必是他的对手。 向恆的身子往后靠了靠,看着对面歉意浅笑的女人,「还好,他应该也不是真的要对我做什么。」 他看的出来,更多的只是一种威慑和警告。 他要是想对他做点什么,随时可以。 「放心吧,我回头会和他说清楚,我们只是朋友。」 「浅沫,其实我宁愿让他针对我更多。」 这样至少代表,他们之间是真的有点什么,而不像是现在这样,明明她可以谈笑风生的和他吃饭,但他总觉得他们之间隔着点什么。 忽然就想起,以前两个人来餐厅吃饭,除了点单的时候她几乎全程都在看他。 但是现在,她可以看手边的任何东西,一杯清水也仿佛极为感兴趣的模样,却不肯看他一眼。 她把距离控制得恰到好处,不会生疏,却也绝对算不上亲近。 凌浅沫笑了一下,清清淡淡的说了一句,「据我所知,叶少下起狠手的时候可是六亲不认,你以为他会看在木晴子的面子上对你们手下留情吗?所以能不招惹他还是尽量不要去招惹吧,你和学长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我不想因为我毁了你们的心血。」
第277章 浅浅,你这样……会坏的! 午餐之后,凌浅沫回公司继续上班。 年末了,设计公司彻底清闲下来,她能做的事情不多。 除了签几分文件,也就是咬着笔桿子对着电脑发呆。 直到手机响起,电话那头的男人轻言细语的问她下班了没,她才发现已经五点半了。 「还没,有点事情要做,可能会晚点回来。」 「好,大概到几点?」男人的声音听不出有没有生气的情绪。 「现在还不确定,有事吗?」 「没事,你忙完给我电话。」说完直接掐断。 凌浅沫握着手机沉默了一会,伸手把已经关掉的电脑重新打开。 虽然没事做,但也可以看个电影啥的。 两个多小时的电影,她看的有些心不在焉,到结束也没看到多少剧情,只是又看了一眼时间,觉得这个时候回去他大概已经吃过晚饭了,于是关了电脑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结果她没想到的是,一出电梯,就看见门口停着的黑色轿车,低调奢华的宾利尚慕,停在这里吸引了来往不少的目光。 还未走近,就闻到了从开着的车窗里飘出来的烟味,让她忍不住蹙了蹙眉。 叶梓安居然会抽菸! 凌浅沫走过去,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低头绑安全带的时候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你怎么过来了?」 要是知道他就在楼下,她…… 「做你的专职司机。」男人一边说一边屈指将菸蒂弹进不远处的垃圾桶,然后发动车子,颇有些自嘲的又说了一句,「不过看起来你并不稀罕。」 否则也不会找个那么拙劣的藉口,拖到现在才下楼。 车厢里的气氛一时间静默下来,冷风从打开的车窗里灌进来,凌浅沫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刚准备伸手把车窗关上,就看见车窗玻璃缓缓上升,侧头去看,男人目不斜视的开车,一副从未在意过她这边情况的模样。 「我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凌浅沫扭头看着窗外,深冬的天黑的格外的早,此时路灯早已经亮了有些时候了,街边的霓虹将整座城市装点得过于浮华。 但或许是因为严冬,晚上出门的人并不多,所以街道上看着格外冷清。 她听到男人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然后用比她更冷淡的语调道,「这件事情我也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没打算把叶太太换人,更不打算把自己变成二婚。」 凌浅沫抿唇,脸绷得有些紧,「你当初说过,我们试婚,如果觉得不合适的话可以分开。难道叶少要出尔反尔?」 「为什么不呢?」叶梓安看都没看她一眼,态度自然而然轻描淡写,「没人规定,说出来的话必须遵守。「 「你……」这人怎么可以无赖到这种地步。 叶梓安的目光依旧落在前方,甚至因为她的无语而轻笑出声,不过那笑听起来倒像是在嘲弄,「相信我,浅浅,向恆不可能成为你的依靠。他没那个资本。」 「他没有,你有?」同样的,淡淡的嘲弄语气。 男人英俊的侧脸瞬间冷了下去,不声不响的模样有一种极重的戾气瀰漫。 凌浅沫恍若未觉,继续看着他轻笑道,「叶少如果当真如你表现的这般自信,就不该去查向恆的底。爱或不爱,不会因为他钱多钱少,权势多大。关乎于心的事情,是不受人力控制的。我不行,你更不行。」 吱! 急促的剎车声响起,凌浅沫被惯性带的往前一扑,又被安全带给拽了回来。 「叶梓安,你发什么疯?!」 叶梓安侧眸,看着她因为惊吓而有些发白的脸,冷冷笑道,「浅浅,你一定要在我面前表现得跟那个男人深情不悔?」 「就算不是他,也会有别人。」凌浅沫垂眸看着前面,偶尔有车辆经过,司机会忍不住好奇的朝他们看一眼,「叶梓安,你不爱我,就不要阻止我去找一个爱我的人。」 男人定定的看着她温静又淡漠的脸,忽然哑着声音,「是不是我答应会努力爱上你,你就不再跟我闹,不再一心想着跟我离婚?」 努力?! 这个字眼让凌浅沫莫名想要发笑。 一个需要努力才能爱上,甚至是不确定能不能爱上的男人,却怎么都不肯跟她离婚。 他是变态吗?! *** 春节假期转眼即至。 凌浅沫订的机票是假期前一天,中午的机票,早上起来收拾东西也来得及。 虽然不需要早起,但她还是被七点的生物钟给叫了起来。 睁开眼睛,就看见坐在床边慢条斯理扣着衬衫扣子的男人,犹豫着要不要跟他说一声,然后又想起两人曾经因为机票的事情吵架,他应该是记得的,于是选择了沉默,起身下床准备去浴室洗漱。 擦肩而过的时候,手臂被男人拽住了,紧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浓郁的男性气息笼罩下来。 因为是晨起,男人显着的特徵让凌浅沫浑身都僵硬了。 「叶梓安,你干什么?」她有些慌乱的想去推他,这段时间两个人的关系算不上太好,亲密的举止也有,但不频繁,偶尔他缠着厮磨的时候她会显而易见的发怒和排斥,男人也基本会在最后关头妥协。 但是他现在的架势,明摆着就是一副不管她同不同意,他也一定要吃到嘴的样子。 男人的脑袋已经埋在她胸前的柔软上,手指无声无息的滑入她的睡衣里,肆意游走。 「你、你放开我,叶梓安,大清早的你发什么情!」 她的话音才落,胸前的男人抬起头来,黝黑的眸子里噙着些许无辜的光,「浅浅,你这样……会坏的!」 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凌浅沫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脸蛋爆红。 男人密密麻麻的吻已经落在她的肌肤上,凌浅沫想躲,却根本躲不开,推拒的双手被男人举过头顶,暧昧迷煳的鼻音在耳边响起,「浅浅,我要你,现在就要。」 入骨的亲昵,仿佛缱绻的恋人般的低语。 「也许这一次,会是最后一次……」 男人接踵而至的一句话,砸的凌浅沫晕头转向。 他什么意思,是答应了吗?
第278章 凌浅沫,你他妈凭什么打我 一次结束。 叶梓安清洗过后,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就去上班了。 凌浅沫再去赶飞机,时间就很紧张了。 几乎是以行军打仗的速度收拾了行李,然后打车去机场,堪堪赶上。 关机之前,她再一次犹豫了,要不要给男人打个电话或者发条简讯。 想起早上他最后的那句,放在关机键上的手指还是狠狠按了下去。 一个半小时后,飞机在宛城机场降落。 凌浅沫在机场外拦了一辆计程车,报了酒店的名字后,才从包里拿出手机开机。 刚一打开,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凌浅沫看了一眼,眼睛微微有些惊讶的睁大,是付玉。 她没有想到,第一个打来电话的人居然是她。 「沫沫,你终于接电话了,真是太好了。」付玉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我听你爷爷说你今天的飞机回来,所以打电话过来。浅沫,这次你回家来住吧。」 凌浅沫不急不慌的移开屏幕看了一眼,短短一个小时,有几十个未接来电,也不知这里面有没有叶梓安的电话。 「不用,我已经订好酒店了。」 付玉的声音染上一丝失落,「沫沫,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当初介入你爸爸和妈妈之间,可……」 「凌夫人,一个人的记忆空间有限,我不喜欢浪费在无关的人身上。」 「爷爷在家里,你回来住,陪他也更方便不是吗?难道你为了和我们赌气,要劳累他老人家每天坐车出去见你吗?」 凌浅沫心头一颤,她说的对,她回来的话爷爷肯定是要每天都见到她的,她也一定捨不得爷爷来回的折腾,住进凌家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仿佛是感受到她的松动,付玉再接再厉,「回来吧沫沫,这也是你爸爸的意思。」 凌浅沫迟疑了一下,轻轻的嗯了一声。 挂了电话,吩咐司机改变方向后,她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未接来电。 大多都是付玉打来的,还有向恆,至于叶梓安,一个都没有。 她回拨给向恆,那边似乎是立刻就接了起来。 「向恆,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她握着手机,语气很淡的询问。 电话那头十分嘈杂,但向恆的声音还是清晰传来,「浅沫,你是不是回宛城去了?」 「嗯,有事吗?」 「是想回去陪爷爷,还是想躲避我?或者躲避叶梓安?」 凌浅沫抿唇,看了看窗外熟悉又陌生的风景,「没有,你知道的,我一年能陪爷爷的时间有限。」 从大学离开到春城,她基本也就过年的时候回去的时间才会长一点。 其他时间除了和凌老视频、电话,也就是凌老身体不好的时候会第一时间赶回去。 甚至今年因为受伤,连凌老的生日都没能回去。 「好,我知道了。」 电话被挂断,凌浅沫皱了皱眉,放在一旁没有多想。 至于叶梓安,既然他说是最后一次,那大约就是同意了吧。 计程车刚在凌家门口停下,凌浅沫的手机就再次响了。 一个本地电话,还是座机。 她犹豫了三秒,判断垃圾电话的可能性有多高之后,接了起来。 那头是一道严肃且公事公办的声音,「是凌浅沫吧,这里是市公安局。」 *** 凌浅沫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凌浅欣坐在一堆一看就是不良少女的人中间。 画着夸张的妆容,头髮挑染了部分姿色,耳朵上的耳环比拳头还大,嘴里嚼着口香糖,看见她出现,立刻站起来一脸的不耐烦,「你怎么现在才来,赶紧去办保释,这里脏死了,我真是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凌浅沫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甩过去,心里压着排山倒海的愤怒。 她回来不是为了给她收拾烂摊子擦屁股的! 啪的一声脆响,把警局一干人全打蒙了。 估计是没想到凌浅沫看起来挺温柔的女孩子,怎么脾气居然这么火爆。 「诶,有话好好说,怎么能动手呢。」有警察上来阻拦劝解。 凌浅欣也跟着炸了,「凌浅沫,你他妈凭什么打我,我让你来帮我办手续那是看的起你,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觉得我很稀罕?!」凌浅沫深吸口气,闭了闭眼压住心底的情绪,转向一旁的警务人员,「警官,她到底犯了什么事?」 「他们在酒吧跟人打起来了,对方现在要告他们。但这中间你妹妹没有动手,所以暂时允许保释,不过近期还是不能离开本市。」 凌浅沫一边询问保释的手续该怎么办理,一边补充一句,「她不是我妹妹。」 因为她这句话,对方显然有些呆住。 一个凌浅沫,一个凌浅欣,这名字怎么看都是姐妹吧。 不过两个人无论长相还是性格,似乎都不太一样。 办理完手续出来,刚走出大门口凌浅欣就指着她的鼻子警告,「这件事情不准让我爸妈知道,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 凌浅欣从小就不喜欢她,这大约也是受了凌良生和付玉的影响。 小时候但凡她喜欢的东西,她都要抢,偶尔闯了祸也会把锅扔到她脑袋上,让她来顶! 从小的心机就随了她那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妈,而且绝对的忘恩负义白眼狼。 所以她一出门就警告,凌浅沫真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两个人回到家,佣人开门的时候看到她们同时出现还楞了一下,「大小姐,二小姐。」 凌浅欣哼了一声,满脸不屑的换鞋进去,凌浅沫换鞋的时候就听见客厅里传来关切询问,「欣欣,你昨晚跑到哪里去了,真是吓死爸爸妈妈了。」 「哎呀,我没事,跟几个朋友出去玩了而已。」一边说,一边暗搓搓的朝凌浅沫的方向瞪了一眼。 凌浅沫懒得理她,换了鞋进去,客厅里没有凌老的身影,于是问了一句,「爷爷呢?不在家吗?」 不应该啊,爷爷知道她要回来,肯定会在家里等着。 对于她一开口就凌老,看到他们却连一个招唿都不打的样子,凌良生的脸色有些阴沉,「爷爷在楼上书房,跟人下棋。」 凌浅沫愣了一下,跟人下棋,跟谁啊? 紧跟着楼梯口就响起一道嗓音,低沉醇厚,如大提琴音,「浅浅,你回来了。」
第279章 她不过就是个野种,有什么资格跟我抢男人 凌浅沫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仰头看向楼梯口,蓦地怔住。 男人迎着客厅和走廊的灯光站着,黑色的短髮下原本凌厉的五官柔化了许多,深邃黑眸落在她身上,噙着星星点点的笑,白色衬衫外面套着一件灰色织花毛衣,笔挺的西装裤衬得两条长腿越发匀称修长。 他的手扶着凌老的手,态度很是恭敬,但丝毫不损他的气度。 不过是家里寻常的灯光,他却如同是站在了聚光灯下,晃花人眼。 叶梓安,他怎么会在这里?! 是她眼花了吗? 听到声音的凌浅欣也忍不住抬头,只看了一眼,心脏就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 好帅的男人,而且他刚才喊「浅浅」,是在喊她吗?! 胡思乱想之际,已经看见男人扶着凌老下来,菲薄的唇角一直噙着笑,往她的方向行来。 凌浅欣觉得自己的心就快跳到嗓子眼儿了! 「浅沫,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飞机晚点了?」凌老关切的声音响起,将凌浅沫拉回了现实。 看着站在离她不到三米远的男人,心里骤然蹿出幽蓝色的火苗。 所以,早上他在她耳边说什么「或许是最后一次」,只是为了降低她的防备,让她同意跟他上床?! 凌浅沫的眉不悦蹙起,第一次没有回答爷爷的话,过去拽了男人的手腕直接往楼上拖。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卧室里,凌浅沫反手把门关上。 明明早上说好了,最后一次,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是好聚好散的意思。 叶梓安看都不看她,随意在床沿上一坐,「陪新婚的妻子回家过年,不是我的分内之事?」 「可我们早上明明说好了……」 他淡淡看过来,目光不偏不倚,含着点点笑意,「说好什么?」 所以,他现在是赖帐不肯承认了?! 凌浅沫用力抿唇,眼神控诉得厉害。 「爷爷说准备了你爱吃的东西,浅浅,难道你想一直留在房间跟我瞪眼?」 凌浅沫,「……」 她真是,没见过比他更厚颜无耻的了。 两个人下楼,凌老已经就坐,佣人正在把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桌。 凌浅欣坐在沙发上玩平板,听到动静抬头,目光一落在叶梓安身上,立时笑颜如花迎上来去拉他的手,「姐夫,坐了那么久飞机肯定很累吧,快来吃饭吧,吃完饭好好休息一下。」 殷勤的姿态,乖巧的笑容。 叶梓安不落痕迹的避开,微微偏头对凌浅沫道,「你的飞机比我早,怎么反而到的比我还晚?」 凌浅沫还没说话,凌浅欣已经插嘴,「是我太想姐姐了,所以姐姐一下飞机就想见到她。不好意思啊姐夫,你不会怪我把姐姐拐跑了吧?」 一边说,一边不忘拿眼睛去瞪凌浅沫,暗示她不准乱说话。 凌浅沫也没心情说这些,埋头朝餐厅走。 以往回来,她在这个家里位置尴尬,颇为不受待见,不管是凌良生还是凌浅欣,对她基本没什么好姿态。 但是这一次却不同,饭桌上,付玉帮她夹菜也就算了,就连凌良生都把一盘菜往她面前推了推,干巴巴的说了一句,「这是你爱吃的,多吃点。」 凌浅沫蹙眉,眼角余光扫过坐在身边的男人。 她能得到这样的待遇,都是因为他。凌良生约莫是想借她,来讨好叶梓安。 不过最让她觉得惊讶的,还是凌浅欣,居然表现出一副和她姐妹情深的模样,不断给她夹菜。 「姐姐,你看你都瘦了,难得回来一定要多吃点,好好补补。」说着将一块红烧肉放进她碗里。 凌浅沫看了一眼,拿筷子拨到一旁。 她不喜欢吃肉,尤其是肥肉。看一眼都觉得腻。 见她居然不领情,凌浅欣暗暗咬了咬牙,不过面上依旧笑得灿烂,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对了姐夫,你怎么没跟姐姐一起回来,还要分开,该不会是吵架闹矛盾了吧?」 男人扶着筷子吃饭,闻言略略抬眼,深邃浩瀚如星空的眸子直直落在凌浅欣的脸上,看不出喜怒,黑漆漆的像是个黑洞,能把人吸进去。 凌浅欣莫名有些心虚,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她的确是故意这么说的,这个男人太帅太优秀了,是她迄今为止见过的最有型的男人了。 凌浅沫那个贱人,怎么配得上这么优秀的男人。只有她这样集万般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才配站在那个男人身边。 「我想早点见到爷爷,他……」 叶梓安自然而然的接口,「我还有些工作,耽搁了些许时间。」 前后也不过一个多小时,明眼人都能猜出是怎么回事。 不过既然叶梓安这么说,自然不会有人拆穿。 一顿饭吃的还算和谐,虽然凌浅欣偶尔也会冒出一两句破坏气氛的话,不过都被付玉给圆了回去。 吃完饭,叶梓安陪凌老上楼下棋,凌浅沫在厨房帮他们准备水果,付玉就拉了凌浅欣回房。 「欣欣,你老实告诉妈妈,你是不是对那个叶梓安……」关上门,付玉就直接开门见山。 凌浅欣一贯骄纵,此刻竟有些扭捏,「妈,你这么直接的问,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这么说,你就真的是看上了?」付玉有些担忧,「他现在是你姐夫,这要是让别人知道……」 凌浅欣却满不在乎,「那又怎么样?!妈,难道你不觉得,只有像这样优秀的男人是,才配得上我吗?」 「欣欣……」付玉嘆气,叶梓安这个人,不是个好招惹的对象,「他跟其他男人不一样,咱们招惹不起。欣欣,妈妈以后会给你物色一个能配得上你的优秀男人,至于他……」 「我不管,我就要叶梓安。」凌浅欣的大小姐脾气上来,根本不听,「凌浅沫那个女人凭什么,她不过就是个野种,有什么资格跟我抢男人。」 「欣欣……」 「妈妈,你为什么要绑着那个贱人说话,我就是喜欢叶梓安,我就是要他。妈妈你帮我想办法好不好,妈妈……」 面对女儿的撒娇,付玉也实在是没办法招架,眼珠在眼眶里来回打了个转,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拍拍女儿的手,「好,只要是我女儿想要的,妈妈肯定想办法帮你得到。」
第280章 有人比我更愿意让你抱 一天的奔波,再加上早上那一场情爱之事消耗了许多体力,吃过饭凌浅沫就直接回卧室洗澡,洗完出来吹干头髮就准备睡了。 偏偏卧室的门在此时被敲响,她躺在被窝里不想动弹,裹着被子翻了个身,「进来。」 她觉得,敲门的应该是叶梓安。 不是没想过把门反锁,只是觉得就算反锁了,只要他想进来,大抵想方设法也会进来。 她不想把他们两个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尤其是不想让爷爷为她担心。 谁知推门进来的是佣人,站在门口看着虽然恭敬,眼睛里却有藏不住的鄙夷,「大小姐,夫人刚刚做了些甜汤,请大小姐下去喝。」 「不用了,我喝不下。」凌浅沫把脸埋进枕头。 「大小姐,这甜汤是夫人特意为您和姑爷准备的,您不去……不太好吧。」 所以,在这个家里,她连拒绝喝一碗甜汤的资格都没有。 撇撇嘴,凌浅沫从被窝里爬起来,「我知道了,收拾好就下去。」 说是收拾,也不过就是把睡意换成宽松的居家服。 下去的时候,客厅里只有付玉一个人。 凌老不能熬夜,所以早早就睡了,凌良生说是有应酬,吃过晚饭也出门了。 看见她下来,付玉连忙热情的招唿,「沫沫,快来,我煮了你最喜欢喝的甜汤。」 凌浅沫没应声,径直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甜汤,一边喝一边往楼上看。 爷爷既然已经睡了,那叶梓安在干嘛? 倒不是特别关心,只是好歹他也算是这个家的陌生人,再加上又是她名义上的丈夫,要是不过问的话,怕外面传出叶总和夫人感情不和的传闻。 关起门来她怎么和他闹都没关系,但在外人面前,她还是想帮他保持形象。 「叶少在书房,说是有公事要处理,我让欣欣给他端上去了。」 凌浅沫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 书房里,叶梓安正在和林助理视频电话。 他是早上才决定要来宛市的,机票还是林助理花了好几倍的高价从别人手里买来,年底本有很多事情等着他裁决。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男人专注工作,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声,「进来。」 凌浅欣推门而入,手上端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精緻的白瓷碗,有清甜的香味顺着裊裊升起的厌恶飘过去。 叶梓安不吃甜食,所以对于这样的味道也有些反感,剑眉微微蹙拢,一双黑眸缓缓抬起,墨玉般露出湛湛亮光,看向进来的人。 「姐夫,妈妈煮了些甜汤,我给你送一碗上来。」凌浅欣裊裊婷婷的走到书桌前,把托盘放下,碰了碗弯腰递给他。 深冬的夜晚本就寒意刺骨,虽然屋子里一直开着暖气,但她居然穿着一条丝质深v吊带短裙,裙摆堪堪盖住pp,露出一双莹润修长的美腿。 此时伏低身子,胸前的风光简直一览无余。尤其是仔细看就能发现,她连内衣都没穿。 赤裸裸就是要色诱的节奏! 然而被色诱的对象一点都不配合,在她走过来的时候就低了头再也没抬过,也没伸手去接,只冷淡一句,「我很忙,没事就出去。」 凌浅欣的脸扭曲了一下,很快恢復正常,笑容越发甜美,撒娇般扭了一下身子,「哎呀姐夫,人家手都举软了,您就喝一口吧。我妈做的甜汤手艺很好……姐姐也很喜欢。」 男人眉梢微微上扬,浅浅喜欢喝的话,他倒是想尝尝看,回去好煮给她喝。 于是伸手去接。 手指刚刚碰到碗,还没拿稳,凌浅欣已然松手,汤碗跌落,汤水洒在桌上,又滴落在男人身上和裤子上。 「哎呀,对不起,姐夫,我不是故意的。」凌浅欣抽了几张纸,走过去弯腰帮他擦。 男人的眉头狠狠蹙在一起,眸底划过暗沉神色,伸手就要阻拦。 「姐夫……」凌浅欣小心翼翼的抬头,水汪汪的眼睛,直直看着他。 叶梓安的脸色已然难看到了极点,早就调查过这一家人无耻至极,却没想到居然无耻到这种地步。 小姨子公然勾引自己的姐夫,呵呵,还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凌浅沫推门进来,就看到眼前的一幕。 凌浅欣站在叶梓安面前,身子前倾,露出胸前柔软的美好,一双眼睛含情脉脉,与男人深情对视。 而男人则抓着她的手,脸上是隐忍的情绪。 「抱歉,打扰了。」凌浅沫由衷的说了一句,转身就要关门离开。 「浅浅……」 身后,男人一把推开凌浅欣,起身就要来追。 然而却被人一把抱住,「姐夫,怎么办,姐姐好像是误会了。」 太好了,最好能再因为这个误会大吵一架,到时候两个人感情生出嫌隙,她就有机会了。 凌浅欣说话的时候,还有意无意的拿她饱满的胸部去蹭叶梓安的胳膊。 看着像一只树懒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叶梓安一挥手把人甩开,湛湛黑眸噙着冷厉的光,落在她脸上,「别再贴上来!」 警告的话,冷漠且无情。 转身,大步离去。 凌浅欣待在原地,反映了十秒钟,才明白自己刚才被拒绝了,一张脸登时红了白,白了青,五官扭曲在一起。 等着吧,她看上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 从书房出来,凌浅沫就直接回了卧室,想了想,反锁上门。 不多久,传来门把被拧动的声音,随之而来是男人低沉的嗓音,「浅浅,开门。」 这是第几次被她反锁在门外了?! 凌浅沫掀开被子躺上床,虽然很想忽略,但门外的敲门声异常坚持,也只能出声应了一句,「我累了,要睡了。」 「把门打开,我抱着你睡。」男人的声音难得温柔,带着些哄慰的意思。 「不用了,我想……有人比我更愿意让你抱。」不在意的语调,但仔细听,还是能听出其中僵硬的不满。 门外一时间静默下去,凌浅沫揪着被子的手指紧了紧,他走了,真的去抱着别人睡了?! 正想着,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浅浅,你当真不给我开门?」
第281章 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凌浅沫抱着被子,没有说话。 「那好,那我去看看爷爷睡着没有,我猜他老人家应该很乐意收留我一晚。」 凌浅沫最怕的就是他闹到爷爷那里去,闻言直接从床上弹起来,冲过去开门,「叶梓安,你别……」 门打开,男人好整以暇的斜倚在门框上见她出来,看了她一眼,「我也没说现在就去,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你……」这个男人,不要脸的程度一再刷新她的认知。 男人自然而然的推门而入,一边解衣服扣子一边道,「我来的急,没带睡衣,你给我找一件勉强先顶着吧。」 然后把衬衫脱下来,仍在床上,大步朝浴室方向过去。 「叶梓安……」 回应她的,是关上的浴室门。 捏了捏拳头,她真的很想问问,他早上的话到底什么意思,难道真是她理解错了?! 凌家住的地方不远处就有一家商场,她不想去找付玉,又不能让他穿自己的睡意,只能趁夜出门去商场给他买。 好在现在还不算太晚,商场还没关门。 难得的,在深冬的夜晚还能看见月亮,银盘一样,挂在天上。 月光如同水银,又似绢纱,流泻而下,平添了几分神秘。 选了两套男士睡衣,凌浅沫匆匆往家赶。 路过大门口时,一辆车吸引了她的注意。不只是因为车牌和车子的型号很熟悉,更因为那辆车正十分暧昧的颤动着。 车震?! 凌浅沫有些尴尬,那辆车子就停在她前面不到三米的地方,要回去就彼此从它面前经过。 可是她又不想窥人隐私,或者被当做在窥探隐私。 正在犹豫之际,外套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突如其来的铃声划破安静的夜,显然该惊动的都惊动了。 接了电话,那头是男人低沉带着隐隐不满的声音,「在哪儿?」 「不是让我给你准备睡衣?」凌浅沫举着电话,一边说,一边从容不迫的往前走,「快了,马上就回来。」 掠过车子时,目不斜视,恍若没有看见一般。 然而就在她刚刚越过车头,准备进入大门的时候,就被人叫住了。 「凌浅沫……」中年男人的声音,还带着激情之后的暗哑和暧昧。 凌浅沫顿住脚,拎着纸袋的手指微微蜷缩,没有回头,「有事?」 「你刚刚……」 「我没兴趣管你的破事儿,」淡漠的嗓音,浑然不在意的疏冷,「不过,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她还真以为付玉才是他的真爱,以至于他可以为了她抛妻弃女。 现在看来,大抵真应了那句话,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偷偷摸摸才更有激情。 男人啊! 呵! 心中感慨了一番,凌浅沫拎着纸袋头也不回的走开。 刚进家门,还在低头换鞋,迎面一个阴影已经压了过来。 带着湿意的手臂将她拥进怀里,感受到她身上缠绕着的凉意,忍不住蹙眉,「大晚上的还出去,感冒了怎么办?!」 「那还不是你……」 「浅浅,你分明知道,我更乐意什么都不穿。」 反正,穿了也要脱! 读懂他这句话背后的潜台词,忍不住就红了耳朵,眉宇间的落寞被驱散不少,不过却还是足以让男人察觉出痕迹。 「发生什么事了?」 她的神色很冷,但与往日对着他时那种冷淡又有所不同,好像是对什么事情彻底失望,甚至是厌弃到极点的反应。 「没事。」凌浅沫摇头,从他怀里退出来,把拎着的纸袋塞给他,「喃,这是给你买的睡衣,今晚先将就穿,我明天起来再给你洗一下。」 「浅浅,到底怎么了?」男人皱眉,伸手拽了她的手臂。 她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 正好开门声再次传来,凌良生推门进来,就看见叶梓安赤裸上身,只围着一条浴巾,拉着凌浅沫的手。 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太好看,他莫名有些心虚,却板着脸先声夺人,「浅沫,这么晚了,你们再闹什么?难道想把你爷爷吵醒才甘心?」 凌浅沫扫了他一眼,眼神很淡,看得凌良生又是一阵心虚。 几分钟,像是过了几个小时一般,漫长得凌良生就要招架不住先一步离开了,才听到凌浅沫淡然说了一句,「晚了,睡吧。」 转身,不去看身后两个男人的神色,踩着楼梯上去。 叶梓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淡淡对凌良生点了下头,跟着上楼。 *** 一夜无话。 仿佛是察觉她心情不好,叶梓安并没有缠着她做什么。 凌浅沫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大早,刚睁开眼,就听见有人敲门。 「大小姐,你醒了吗?外面来了一位先生,说是找你的。」佣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凌浅沫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醒了,他说他叫什么了吗?」 她在宛城没有朋友,谁会一大早来找她,还是个男人。 「他说他姓向。」还说只要跟她说这个姓,她就知道他是谁。 姓向,向恆?! 眼睛骤然睁大,他怎么会来。 旁边原本沉睡的男人也在此时睁开了眼睛,菲薄的唇角带着点点冷淡笑容,湛湛黑眸看着她,视线凌厉得凌浅沫有些招架不住。 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向恆为什么会来,她也很奇怪好不好。 「我、我去看看……」不管怎么说,还是有点心虚的底气不足。 匆忙收拾了下楼,还在楼梯上她就看清楚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的确是向恆。 同样坐在客厅里的还有凌老、凌良生和付玉,几个人正在说着什么,茶几上堆满了礼物,应该是向恆带来的。 听到脚步声,客厅里的人同时回头。 「沫沫,你醒了。」率先说话的是凌老,看着这个自己最疼爱又最听话的孙女,眼神充满了问询。 凌浅沫点点头,直接问突然出现的男人,「向恆,你怎么来了?」 「这么多年,从未拜访过伯父、伯母和爷爷,趁着春节放假,过来拜访一下。」向恆的语调十分平常,平常得就像是在和自家人说话一样。 那种理所当然亲近熟稔的姿态,让所有人忍不住皱了皱眉。 如果是朋友之间的拜访,何必挑这样的时候。 他这时候出现,代表着什么?
第282章 有些人技不如人,只能剑走偏锋 他这个说法漏洞百出,但凌浅沫也不好当着所有人的面去较真的戳穿,只能点头嗯了一声。 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朝沙发上的凌老走过去,坐在他身边,顺手抱着他的胳膊把头歪在肩膀上,似撒娇,又好像没睡醒一样半闭着眼睛,「爷爷吃早饭了吗?我饿了!」 「早餐在厨房里热着,我让人给你端出来?」对于这个额自小爱和自己亲近的孙女,凌老是疼爱到了骨子里。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吧。」待在这里和向恆大眼瞪小眼,她还真是不乐意。 起身去厨房觅食,就听见身后凌老开口问向恆,「向恆啊,你现在住在哪里呀?」 「住酒店,就在这附近。」也能方便来看凌浅沫。 不过后一句他没有说出来,怕把人给吓跑了。 早餐,干脆就在厨房的小桌子上吃了,等吃完出去,客厅里又多了一个人。 叶梓安。 凌浅沫简直想扶额,情况敢再乱一点吗?! 事实证明,必须可以。 因为他刚迈出厨房的门,就听见凌浅欣说了一句,「姐夫,你难得来宛城一趟,不如让我带你四处走走吧。咱们宛城也有不少的名胜古蹟风景秀美的地方。」 说完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叶梓安,充满了期待。 然而叶梓安却看向凌浅沫,「我有浅浅,你要是太闲,不如带向少去吧,我想他也是第一次来宛城。」 说到第一次的时候,调子里带了三分嘲弄的味道,向恆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他和凌浅沫在一起那么久,却从没来过宛城一次。 现在分手了,反倒是跑过来了。 「浅沫,你以前不是说你们这儿的古街很有味道,要带我去一次吗?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机会?」向恆唇角挑起,挑衅似的看向叶梓安。 凌浅沫看着这两个幼稚的男人,一个头两个大。 *** 凌老一句话,凌浅沫就被赶出了门。 理由是人家原来是客,她的确应该尽一尽地主之谊,带人家出去走走看看不为过。 凌浅欣现在一门心思都系在叶梓安的身上,自然要同去。 于是凌浅沫开车,凌浅欣坐副驾驶,叶梓安和向恆两个大男人挤在后排。 同样冷漠的气场,却浑然形成两个世界。 今天的天气还很不错,阳光暖暖的落下来,这样的天气的确很适合出游。 凌浅欣百无聊奈的坐在副驾驶,本来她是想和叶梓安一起坐后排的,这样也方便说话。 可叶梓安又怎么可能允许向恆坐在凌浅沫的旁边,搞得她只能坐在副驾驶,也是够了。 想着,凌浅欣忍不住狠狠瞪了开车的女人一眼,又透过后视镜扫了一下后排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眼底溢出浓浓的嫉妒。 凭什么这个贱人这么好运,竟然能被这么帅气优秀的男人看上,而且还是两个。 她到底哪里好? 「姐夫,你过年也会在这边吗?」实在忍不住了,凌浅欣回头星星眼的看着叶梓安。 后者看着窗外的风景,目不斜视,「嗯。」 反倒是旁边的向恆投过来一抹意味深长的目光,唇角的笑让叶梓安简直想一拳挥过去。 凌浅欣妖娆的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大捲髮,灿烂的笑道,「对了姐夫,我过完年就能实习了,可以进你的公司吗?」 「可以!」 凌浅欣的眼睛瞬间亮了亮,满脸的激动。 她就说嘛,怎么可能有男人看到她的美貌和身材还不动心。 但是紧接着,就听见叶梓安又说了一句,「开年上班,我让秘书给你安排面试。」 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凌浅欣难以置信的看着叶梓安,他刚才……是让她去面试?! 她进他的公司,他居然让她面试! 搞什么啊! 凌浅沫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凌浅沫……」凌浅欣咬牙瞪着她。 她肯定是故意的,联合叶梓安一起戏弄她。 向恆适时开口,「叶少未免也太小气了,自己人还需要面试?!」转而看向凌浅欣,「我虽然不如叶少有钱有势,不过一个工作也还能给得起,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针锋相对的味道,异常明显。 「向少倒是怜香惜玉,该不会你公司的人,都是这样做人情请回来的吧。也难怪,会闹出抄袭的事情来。」 他提起抄袭的事情,让向恆瞬间变了脸色,「抄袭究竟是怎么回事,相信叶少比我更清楚。」 「我只知道有些人技不如人,只能剑走偏锋。」 车厢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凌浅沫将视线从后视镜收回,强迫自己专心开车,「那个……咱们待会儿先去哪儿啊?」 车厢里的气氛太尴尬,让她不得不找个话题来打破。 「你开车,你问我们?」凌浅欣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吐槽一句。 凌浅沫抓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一下,付玉这些年都教了她些什么啊,不会都教她怎么勾引男人了吧,蠢成这个样子。 「要不咱们先去伯都古城吧,那边的特色小吃不错,咱们中午可以在那边吃饭,下午再去其他地方。」 「可以。」叶梓安言简意赅。 「嗯,你决定就好。」向恆温柔如水。 凌浅沫,「……」 算了,他们要斗就让他们去斗吧,她不管了。 半小时后,车子在古街入口停下,凌浅沫对凌浅欣道,「你去买票,我去找个地方停车。」 「凭什么我去买……」 「钱包在里面,需要多少自己拿吧。」 凌浅欣这才眉开眼笑,拎着她的包下了车,「姐夫,向少,咱们先过去吧,姐姐去停车,待会儿过来找我们。」 「不用,我在这儿等她。」叶梓安站在入口的位置,身高腿长自带光效的男人,那张俊脸和一身不菲的穿着,登时吸引了不少来古街游玩人的目光。 更有好几个胆子大的女孩子,已经举着手机在拍照了。 天啦,平时来这里逛的都是些老头老太太,要不就是文艺青年,像这么帅的还是第一次看见,而且还有两个。 凌浅欣翻翻眼睛,暗暗咬了牙齿。 凌浅沫,凌浅沫,又是那个凌浅沫,总有一天,她一定要把凌浅沫踩在脚底,让她一辈子翻不了身! ps:还有一章要晚上了,抱歉,马上要带狗狗去打个疫苗,晚上约了朋友过生日,所以回家可能稍晚,不过一定会更哦!
第283章 你冻坏了,我会心疼 凌浅沫停好车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凌浅欣黑着一张脸站在那,像是黑脸门神。 她略微皱了下眉,难道钱包里的钱不够? 古街的门票什么时候这么贵了?! 「买票了吗?」凌浅沫走过去,看见凌浅欣手上空空如也,眉头微蹙,「怎么没买?钱不够……」 「凌浅沫,你烦不烦,要买你自己去买,凭什么让我买。」在叶梓安那受一肚子气全撒在了凌浅沫的身上。 只不过吼完看见男人稜角分明的脸瞬间阴沉下去,暗暗咬了唇。 都是凌浅沫这个贱人,害她在叶梓安面前失态出丑。 「算了,我自己去买。」 伸手拿了包,朝售票处走去。 宛城的古街据说有近一千年的歷史,是如今国内保存最为完好的古代建筑,已经被国家旅游局化为了4a旅游景点,而且也是国家物质文化遗产重点保护的对象。 以前因为来参观的人多,里面还设立了不少商业,但后来发现虽然这么做带动了经济,但却给古老建筑带来了不小的破坏,于是政府部门就把商业全部迁走了。 「我陪你去!」手忽然被人从后面握住,叶梓安迈着长腿,拉着她一起过去。 有叶梓安在的地方,自然少不了被人围观。 这个男人真的太过得天独厚了,拥有一张秒杀娱乐圈众男星的脸就算了,身上那淡漠疏离的气场偏偏是女人最爱的那种,再加上一身做工考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衣服,全身上下仿佛印刻着三个字,钻石男! 可惜现在钻石男名草有主,所以凌浅沫自然成了众矢之的。 被人这样盯着看,她还是很不习惯,想挣脱,又怕他误会她是因为向恆在场,只能不断爬梳着长发,缓解尴尬。 买了票,一行人进了古街。 其实这里对于年轻人来说,显得太过暮色沉沉了,毕竟这里象徵着的是一种情怀,而年轻人思想大多跳脱,且耐不住寂寞。 在这样没有丝毫娱乐,连瓶水都买不到的地方,纯粹的走路和看一些老房子,实在是没意思得很。 所以走了约莫二十分钟,凌浅欣受不了的开始抱怨。 「你选的什么破地方啊,真不知道来这里干嘛,走路健身吗?」她为了美,今天特意穿着一件性感的蕾丝及膝群,外面是薄款的呢子大衣,过膝的长靴目测至少有十公分高。 偏偏古街有许多台阶,一上一下的确实磨人。 凌浅沫本不愿与她计较,毕竟她还指望把她留着,免得只有她和叶梓安、向恆三个人,气氛会更加尴尬诡异。 只是没想到,凌浅欣越发的得寸进尺。 只不过凌浅沫还没来得及怼回去,就听见叶梓安已经先一步开了口,「不想来可以走,没人会留你。」 不紧不慢的语调,尾音甚至有不留痕迹的鄙夷。 凌浅欣闻言,原本还黑着的脸立刻扬起讨好笑容,「哎呀姐夫,人家没说要走呀。而且爷爷让人家带姐夫好好逛逛,要是就这么回去,爷爷肯定要骂我的。你说对吧,姐姐!」 姐姐两个字咬得格外重,甚至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凌浅沫呵呵两声,没有说话。 如果她没记错,爷爷吩咐的人好像是她吧。 「不得不说,叶少的魅力可真大啊。」向恆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味莫名的目光在凌浅欣和他身上来回打转。 小姨子看上了姐夫,真是好一出狗血大戏! 「比不上向少,齐人之福享多了,现在要吃回头草。」 没有什么,比曾经拥有过,失去了才发现对自己至关重要来的更为戳心。 叶梓安的话,无疑戳中了向恆心中最痛的位置,让他的脸色瞬间变了变。 眼看着好容易稍微和谐了点的气氛又要走向谷底,凌浅沫再次站出来打圆场岔开话题,「你们看那边那个凉亭,建的好别致啊,咱们过去看看吧。」 凌浅欣一眼看去,发现那凉亭建在半山腰的既视感,脸当场就绿了。 她的脚已经快被高跟鞋折磨得要断掉了,为了美又穿的单薄,现在还要爬到那半山高的地方,风吹过来,还不立刻冻成冰棍。 想说不去,但是看见叶梓安已经牵了凌浅沫的手往那边去,即将出口的话登时堵在了喉咙里,卡的难受。 「好冷啊……」一阵寒风吹过来,凌浅欣打了个寒颤,双手环住自己。 其他三人看向她,见她被冻得瑟瑟发抖,嘴唇都有些乌,的确不是假装。 「冷就回去!」叶梓安皱着眉,一脸的不耐烦。 越相处,越觉得这女人很是麻烦,比浅浅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一听男人又要赶她走,凌浅欣登时委屈的眨了眨眼睛,「姐夫,你把衣服脱给我好不好?」 「不好!」拒绝得毫不留情。 凌浅沫看着凌浅欣因为尴尬,委屈的眼泪都快下来了,犹豫了一下,动手开始脱外套。 「干什么?」见女人脱自己的衣服,叶梓安不悦的皱眉。 「她的确穿的太少了,回头该冻感冒了!」她倒不是不忍或心疼,只是觉得要是凌浅欣因为跟她出来而感冒,回去估计凌良生和付玉又要找她麻烦。 她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男人的眉头拧在一起,「那你呢?」 「……我穿的比较多!」这是实话,她本来就怕冷,加上知道景区比一般的地方还要更冷一点,所以比往常又多穿了一件。 叶梓安不说话了,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眸底酿着浅浅的怒意。 旁边一件外套递过来,「让她穿我的吧!」 向恆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外套脱了下来,说是要给凌浅欣穿,但却递给了凌浅沫。 后者略微有些尴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不需要!」还是叶梓安干脆,直接推了回去。 然后动手把凌浅沫的外套扒下来,看都不看直接往凌浅欣的方向一扔,然后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罩在凌浅沫的身上,顺便替她扣好扣子。 「穿我的。」口中还霸道不容置喙的道,「你冻坏了,我会心疼!」
第284章 我的存在让叶少很有危机感?! 猝不及防的一碗狗粮,噎得向恆和凌浅欣脸色发青。 前者冷笑一下,后者直接转身,甩脸子走人。 终于爬上凉亭,站在里面可以俯瞰整个宛城的样貌。 现在是白天,只能看到各种高楼林立,勉强分辨每个位置究竟在哪个方向。 如果换做是夜晚,整个城市的霓虹亮起,绝对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凌浅欣坐在一边的石凳上揉着脚踝,一边在心里抱怨一边对凌浅沫怒目而视。 再好的风景,在这样充满怨念的眼神下也丝毫没有了美感。 几个人在这里坐了一会儿,欣赏了一下风景,瞧着快到午饭时间,凌浅沫提议就在附近吃饭。 叶梓安和向恆自然没有意见,凌浅欣就算有意见,也知道自己说了等于白说,干脆选择不开口。 谁知道下去的时候,凌浅欣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一脚踏空,整个人朝钱扑。 凌浅沫刚好走在右手边,见状赶紧伸出左手去拉。 咔擦。 「呃……」凌浅沫痛唿一声,强忍着痛楚把人拽了回来。 叶梓安听到声音,脸色一变,「浅浅……」 「手、手臂……」凌浅沫疼的满头大汗,脸色惨白,「好像脱、脱臼了……」 上次绑架被踩碎了肩胛骨之后,医生就说过她以后容易习惯性脱臼,让她的左手不要提重物。 刚才奋力去拉凌浅欣的那一下,明显牵动伤势,手臂立刻脱臼。 叶梓安阴戾如刀剑的目光射向凌浅欣,这女人简直是不闯祸会死。 「先别瞪她了,赶紧送浅沫去医院。」 *** 凌浅沫的手的确是脱臼了,医生给重新接了回去,又叮嘱了一遍最近好好休养,以后千万不要提重物。 回去的路上,凌浅沫和凌浅欣坐在后排,向恆坐副驾驶。 全程叶梓安都黑着一张脸,车厢的气氛也被他带的格外压抑,谁都没有先开口说一句。 凌浅欣心里不服,她又没让凌浅沫救,她手臂脱臼关她什么事,凭什么这两个男人都要摆脸色给她看。 不过她却不敢说出来,怕成为众矢之的。 进了门,凌老瞬间就感觉他们的气氛有些不对,再看到凌浅沫好好的出去,却吊着膀子回来,脸色也立刻沉下去。 「怎么回事?好好的手臂这又是怎么了?」 凌浅沫换了鞋上前,笑靥如花的用右手抱着凌老的胳膊撒娇,「没事,手臂习惯性脱臼而已。」 「你当我老煳涂?」凌老瞪她一眼,抬眸去看叶梓安,「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医生都说了,正常生活没事,只要不提重物就不会脱臼。 无视女人对他挤眉弄眼的打眼色,叶梓安冷着脸道,「某人明知道自己手臂有问题,还要逞强救人。」 「难道要眼看着她摔死?」人命关天的事情,她也只是条件反射而已。 但是这男人从去医院的路上开始,就一直在给她摆脸色。 胳膊脱臼的人是她,他究竟在不爽什么! 叶梓安看着凌浅沫眼底闪烁的光芒,唇角忍不住勾起一丝嘲讽冷笑,「所以,是我冷血无情?」 他就是冷血无情! 比起凌浅沫受伤,他宁愿眼睁睁看着凌浅欣摔死。 凌浅沫,「……」 她觉得自己跟叶梓安没办法沟通。 「好了,医生怎么说?严不严重?」凌老生怕两个人吵起来,干脆转了话题。 凌浅沫摇头,「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只要以后多注意就好了。」 「嗯,吃饭了吗?」凌老点点头,又问了一句。 凌浅沫立刻委屈的扁了扁嘴,「还没,好饿。」 一句好饿,立刻让凌老闆着的脸松动瓦解,朝一边的佣人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准备点吃的,没听见大小姐说饿。」 凌浅欣站在一边,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没有人问过她一句,关心她一下有没有吓到,有没有扭伤。 他们眼中就只有凌浅沫! 怨恨的目光落在凌浅沫身上,恨不得刨出两个血洞来,「我不饿!」 扔下三个字,气愤的踩着步子上楼。 明明她才是凌家真正的大小姐,凭什么大家在意的都是那个贱人。 楼下,向恆扫了一眼脸色沉郁的叶梓安,「叶少,有没有兴趣一起喝一杯?」 「好啊!」正好,他也想跟他好好聊聊。 *** 一家高档西餐厅。 整间餐厅都被包了下来。 只有餐厅最中间的桌子上,坐着两个同样出色,气场同样强大的男人。 叶梓安唇角勾起嘲讽笑容,「你打算狗皮膏药一样缠着浅浅多久?」 这男人,从春城追到宛城,真是贼心不死啊。 「看来,我的存在让叶少很有危机感?!」 「一个已经成为过去的男人,我需要有危机?」叶梓安的语速不算快,咬字格外清楚,有着说不出的邪魅和狷狂,「向少不是一向自诩比我更了解浅浅吗,那你就应该知道,既然她选择了放弃,那么就代表你对她而言,只能是过去。」 话虽如此说,但每每想到他头上戴着一顶「凌浅沫前任」的帽子,叶少就觉得眼前的男人简直比苍蝇更惹人讨厌。 尤其是他还一直不断的纠缠! 还说什么他比他更了解浅浅,如果真的了解,就该知道他的纠缠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他想爱了就爱,哪有这么便宜! 「所以,我正在努力,让过去变成未来。」向恆丝毫也不在意的直接宣战。 轻描淡写的态度,眼神却是炙热而坚决。 「so……」好在叶梓安一早就知道他找他出来的目的何在,亲耳听到他说出来也不过是微微皱眉,心里虽然有些膈应,但还能保持微笑,「你觉得我会给你机会?」 还过去变成未来。 他在做梦? 「难道浅沫没有跟你闹离婚吗?」戳人就要直接戳在痛处,对于经常混迹于谈判桌上的人而言,如何准确找出对方的痛楚,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餐厅里的气氛一点一点变得凝固,前来点单的服务员觉得自己几乎有被冻结的趋势。 顶着巨大的压力点完单,几乎是逃也般离开。 菜被送上来的时候,向恆才听到叶梓安说了一句,「难道向少不知道,吵架也是夫妻情趣的一种。」 然后又闲闲的补充一句,「哦,我忘了,向少没结过婚,大抵是不能体会。」
第285章 想让我放手,你做梦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叶梓安这刀,显然比向恆刚才拿刀捅得更加到位! 正中要害! 摆盘精緻卖相十足的菜餚散发着浓郁香味,引得人食指大动。 然而向恆已经没有了胃口。 偏偏某个男人恶劣得根本不远就此放过他,自然而优雅的举着刀叉,恍若没有看到向恆僵硬的表情,自顾自道,「虽然没有浅浅做的好吃,不过难得向少请客,我总归还是要给你面子。向少不吃吗?你应该知道,浅浅最讨厌浪费了。」 向恆看着面前这个得寸进尺的男人,他不懂,单他从黎南那里听到的,凌浅沫要和他离婚的消息就不止一次了,他怎么还能如此无动于衷。 「原来在叶少眼中,婚姻只不过是儿戏,不管是结婚还是离婚,都能被当做玩笑一样。」向恆冷冰冰的开口,冷嘲热讽他当初和凌浅沫结婚,不过是一时冲动,根本就不说话司认真的。 然而叶梓安依旧慢条斯理的切着牛排,一小块一小块优雅的松紧嘴里,咀嚼的同时看见男人深谙到无法描述的表情,恍若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极为轻缓的笑了出来。 「我的认真,也只是对浅浅一个人,没必要让外人知道。」男人扔了刀叉,优雅的拿餐巾擦了擦嘴,「啧,早知道跟向少吃饭这么无趣,我就不来了。」 餐具碰到盘子,发出清脆刺耳的声音。 有着极致的嘲讽味道! 气氛再度变得剑拔弩张! *** 最后只剩下凌浅沫一个人吃饭,她就干脆让佣人煮了一碗面条。 人家都说,吃饱之后人比较容易犯困,就好比现在的凌浅沫。 原本止疼的药物里就有一些安定的成分,所以此刻简直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然而她还是固执的坐在沙发上,强撑着不肯回去午休。 脑海里把两个男人可能发生的情形都过滤了一遍,越想越担心。 以两个人之前针锋相对的情况而言,有极大的可能会直接打起来。 虽然两个人看上去都不像是会打架的人! 「怎么了?担心叶梓安?」原本应该在午睡的凌老忽然从楼上下来,走到她身边坐下。 凌浅沫的头自然而然的歪过去,倒在凌老的肩膀上,「爷爷,你说他们会不会打起来啊?」 「不会,他们两个都是很稳重的年轻人。」凌老对两个人的印象都还不错,所以毫不吝啬的夸赞。 稳重? 凌浅沫皱眉,他们哪里稳重了,幼稚起来跟孩子一样。 「丫头,跟爷爷说说看,你和梓安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孙女儿他很了解,如果没事的话,她不会丢下叶梓安早一个航班回来。 最大的可能就是两个人吵架了,凌浅沫才会独自一人回来。 但叶梓安随后就追过来的态度表示,他应该也是在意的。 不过他也分明感觉到了,自己孙女儿下意识的排斥和拒绝。 凌浅沫也没想过能瞒得住英明睿智的爷爷,所以听他问起,沉默了几秒钟之后,淡淡道,「爷爷,我想和叶梓安离婚了。」 「为什么?」 「有点累。」凌浅沫嘆息一声,右手环上凌老的臂弯,「而且,我不喜欢跟别人抢一个男人。」 向恆的错误,她不想再犯第二遍。 「他有外遇了?」老爷子表情明显惊诧,在他看来,叶梓安不像是这种人。 凌浅沫把脸埋在凌老的胳膊上,蹭了蹭,「也不能算外遇吧,毕竟他们认识在我之前。」 顶多,就是旧情復燃之类的。 *** 「向少真是有本事让人乏胃口,不吃了,走了。」叶梓安站起来便要走。 向恆紧跟着站起来,挡在他面前。 不说话,黑眸沉沉的看着他,眼神凌厉逼视。 偏偏叶梓安的眼神也是不遑多让,看着你的时候能让你从头到脚仿佛泡在寒冰之中。 「怎么,向少想跟我动手?」他倒是不介意活动一下筋骨,就当暖身了。 撂倒一个看起来文弱书生一样的男人对他来说也就秒秒钟的事情。 但他不想让这男人带伤到浅浅面前去装可怜博同情,事实上他压根不想这男人有机会出现在她面前。 「如果你不爱她,就放过她。」向恆突兀的说了一句。 叶梓安冷冷的看着他,久居上位者的气势徐徐展开,气氛压抑到连远远看着的服务生都觉得嵴背发寒。 「这话,谁都有资格说,只有你没有。」骨节分明的手指直接戳在向恆的心口,浓郁嘲讽味道的调子缓缓响起,「别忘了,第一个抛弃她的人,是你!」 向恆莫名怔了一下。 只这一下,足够男人推开他大步离开。 「叶梓安!」向恆又一个闪身,挡在他面前。 男人的脸色已经变得相当难看了,「让开,我不想动手!」 要不是顾忌凌浅沫,他早出手把他掀翻了。 「离开浅沫,你给不了她幸福。」向恆固执的道。 叶梓安冷冷一笑,没有任何表示,沉默的讽刺更能刺痛人心。 沉默的对视五秒,男人直接侧身,擦肩而过的时候丢下一句,「八年的青春,她在你身上绝望得够多了。我不能,你更不能。」 「叶梓安,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浅沫。」身后,男人的咆哮声传来。 叶梓安头也不回,「想让我放手,你做梦!」 男人每一步都迈得很大,似乎一秒钟都呆不下去了一样,就在他的手即将触到门把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一边推门,一边把手机拿出来。 看了一眼来电,犹豫了一下,才接了起来。 透过餐厅的玻璃窗,向恆看得十分清楚,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说了什么,总之叶梓安的神色突然剧变,眼神中沉郁的怒火如同火山一般,几欲爆发。 「我尽快回来。」男人只说了这一句,就挂了电话,在路边拦了一辆车离开。 身后,向恆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沉沉出神。 他刚才读出了男人的唇语,他要回去。 回春城,还是江城? 刚刚还一副要跟他争到底的架势,为什么突然就改了主意。 到底是什么事?
第286章 希望你能看清楚自己的心,别让自己委屈 凌浅沫到底还是担心这两个人闹出什么事来,所以给叶梓安打了电话。 结果那边提示关机。 她又给向恆打电话,这次倒是很快就接了起来。 「向恆,你们俩去哪儿了?」大中午的出去喝酒,明显就是幌子。 「他有急事,好像已经走了。」 有急事走了?什么事情急的连打个电话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 「回春城了?还是回江城?」如果是叶爷爷出事了的话,她也应该去一趟。 「不知道!」 向恆的态度有些冷漠,冷漠中又似乎透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怒气。 凌浅沫不知道,是他们两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所以向恆发怒,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此刻她不想仔细去深究,心里翻来覆去想着的,都是叶梓安为什么这么着急离开。 有什么事情,会着急到让他连给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一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不交代一句就直接离开。 凌浅沫忽然发现,在这段婚姻之中,叶梓安一直是那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人,就好像他当初一言不合就强制闯入她的生活,就好像现在他不声不响就转身离开。 她觉得,自己也不是没了男人就不能活的那种女人,如果他真的那么不将她放在心上,又何必一定要缠着她不放。 痛痛快快的离婚,很难吗? 亦或他不愿离婚的原因,不过是不想自己的人生有这么一个污点! 凌浅沫盘腿坐在床上,忍不住扶额。 不管是婚姻还是爱情,于她而言,纠缠都是最无法忍受的一种方式。 「叩叩……」 凌浅沫说了一声进来,就看见凌老推门而入,她有些惊讶,又有些紧张,「爷爷?」 难道爷爷已经知道叶梓安走了,过来追问她原因? 她又该怎么说呢? 眼前的老人穿着白色的功夫装,花白的头髮,皱纹遍布的脸,精神看上去勉强还算可以,不过凌浅沫心里很清楚,他不过是故意撑着,不想让她担心罢了。 从小到大,这个家里也就只有面前的老人真心待她。 在所有人都将矛头指向她,肆意谩骂和侮辱的时候,是他替她撑起了一片天,护佑着她的安全。 「爷爷,您怎么没午休啊?是有什么事吗?」凌浅沫从床上下来,过来扶着凌老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然后自己坐在床边。 「丫头,梓安是不是走了?」凌老坐下后的第一句,果然是问叶梓安的行踪。 凌浅沫点点头。 「有说是因为什么吗?」 凌浅沫摇头。 凌老嘆了口气,抬手在她脑袋上拍了拍,「没事,有爷爷在。」 他不追问,也不询问,反而是直接的安慰,让凌浅沫心里压着的委屈不可抑制的一点点冒出来。 鼻尖一酸,眼泪似乎要跟着一起下来。 看着爷爷慈祥微笑的脸,她再也忍不住,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凌老微微一震,看着突然撒娇的孙女儿,有些哭笑不得,「好了好了,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 「在爷爷面前,我永远都是孩子。」凌浅沫抱着他不松手,爷爷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依赖的人,好像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他都在这里,为她撑腰。 可是她到底不是小孩子,有些委屈她没办法说,因为怕他担心。 爷爷已经老了啊! 「好了,不开心就不要硬撑,爷爷是大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只希望要是哪一天我不在了,我最宝贝的孙女儿可以活得开开心心。这样,我就放心了。」但是她现在这样,让他如何放心。 凌老拍拍她的肩膀,把她从怀里推出来,看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神色严肃而认真,「丫头,你要是考虑好了,想分开,那就分开,不要在意我。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把话说清楚。爷爷看得出来,你还是很在意他,如果这些都是误会,那你们解释清楚就好了。人一辈子,遇到一个对的人不容易。爷爷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就是那个对的人,爷爷只希望你能看清楚自己的心,别让自己委屈。」 他大概还是能想到的,当初凌浅沫答应和叶梓安结婚是因为什么。 爱是一部分,但他应该是更重要的一部分。 「好了,你自己好好想想,爷爷走了。」 离开前,凌老又摸了摸她的脑袋. 凌浅沫知道,这是他安慰她的方式。 *** 飞机在春城机场落地,是晚上八点。 处理好一切事情,收拾了桌上的资料站起来,已经是凌晨了。 叶梓安捏了捏眉心,有些疲劳的闭了闭眼。 面前的办公桌上散乱着林助理传来的资料,但是这些还不够他分辨到底是谁绑架了夏雪樱。 这似乎不是一起单纯的绑架案,因为随着消息而来的是夏雪樱的一截手指。 尾指,上面还戴着一枚戒指。 小巧的别致的造型,一看就是情侣戒指。 也是这枚戒指,让叶梓安决定从宛城回来。 其实夏雪樱的死活他倒是不太在意,不过对方开口要他亲自带赎金去看着像是要钱,但如果真是这样,其他人给赎金也一样可以。 他们到底是要钱,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于他而言,这是个隐患,如果不能解决,难保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在凌浅沫的身上,这才是他最在意的地方。 从宛城回来已经好几个小时,这期间一直没有更新的消息传来,让叶梓安十分的恼火。 尤其是,凌浅沫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 从他下飞机开始,就每隔半小时打一个电话过去,能打通,但却一直不接。 他知道自己不告而别的事情凌浅沫肯定会生气,却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生气,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 叶梓安皱眉,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燥怒爬升出来,只片刻又阴沉着脸重新拨了另外一个号码。 「夫人呢?」 「叶少,夫人一直待在家里没有出门,很安全。」 在家,却不接他的电话,看来真是气大了。 他接到电话匆忙离开,但又担心这是对方的调虎离山,所以在机场让李舒航安排了几个保镖暗中保护凌浅沫。 不过他不想让她担心,所以让保镖不要惊动她。 「嗯,好好保护她。」
第287章 我的确是不稀罕,掉价! 从公司回家,偌大的庄园别墅就只有他一个人,异常空荡。 他去宛城之前,就给佣人放了假。 换好鞋进了客厅,直接上楼,推开卧室的门,一股阴凉的空气扑面而来。 叶梓安站在门口愣了愣,掏出手机再次给凌浅沫拨了一个电话。 还是没有人接。 男人的脸色在黑暗中显得越发阴郁,一双黑眸湛着寒光。 卧室沙发旁边的小几上,还放着一本摊开的书,叶梓安似乎能看到凌浅沫坐在沙发上,低眉垂目,翻动书页的样子。 听到动静,她抬头看一眼,然后唇边绽开一朵温柔的笑,说一声,「你回来了……」 可其实,什么都没有。 *** 凌浅沫准备拿手机看时间,才发现手机找不到了。 她楼上找到楼下,从卧室找到书房,甚至连后院的草地都扒着一点一点找了一遍,还是没发现。 怎么就丢了呢是,明明昨天晚上还打过电话啊。 「沫沫,你在找什么?」她在厨房里翻找的时候,付玉走了进来,「你是不是饿了?要不要我给你煮点东西吃?佣人今天请假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吧。」 「不用了,我不饿。」她压根就不是在找吃的,不过手机丢了的事情她也不打算跟他们说。 没必要! 「妈,你管这个贱人干嘛呀,饿死她也是活该。」热脸贴她的冷屁股,她才做不出来。 「欣欣,怎么说话呢,沫沫是你的姐姐。」付玉呵斥了一声,不过语调没有丝毫严厉,看她的眼神也只是看着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子,无奈又宠溺。 凌浅欣不以为意的白了凌浅沫一眼,「行了妈,咱们出去吧,你不是约了蒋阿姨吃午饭吗?时间快来不及了。」 「哦,对,那咱们快走吧。」付玉反应过来,抬脚要走,「沫沫,要不然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凌浅沫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听凌浅欣一惊抢先一步道,「妈,都让你别管她了,人家那么清高,怎么可能稀罕跟我们出门。」 「欣欣……」 嘲讽的掀了掀唇,凌浅沫淡淡道,「她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不稀罕,掉价!」 「你……」凌浅欣变了脸,就想扑过来教训她,却被付玉拉住了,强撑着笑脸道,「那好吧,冰箱里有食材,你饿了就自己弄点吃的吧。」 从厨房里出来,凌浅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蹙着眉思考昨天自己还去了哪里,手机有可能掉在什么地方。 无意中看到茶几上今天的报纸,上面「叶航国际」四个大字吸引了她的注意。 凌浅沫拿起报纸,认真看着这篇报导。 叶航国际旗下连锁餐饮集团被爆出大量使用地沟油和劣质食材,今日叶航国际最高决策人亲临现场予以解释。 所以他回去,是因为公司爆出了这么大的丑闻,他必须要亲自回去解决。 凌浅沫觉得,自己并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更遑论这么大的事,她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不能理解。 她在意的点是,就算这件事情再着急,他就不能提前打个电话给她说一声,她当初没想过要让他陪她回宛城,现在就不会缠着他留下来。 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觉得她会缠着他?还是他压根不怕她误会和生气? 凌浅沫合上报纸揉成一团,就要扔进垃圾桶。 「沫沫,在看什么?」凌老从楼上下来,刚好看到她这个动作,于是问了一句。 凌浅沫把报纸扔进垃圾桶,这报纸不能让凌老看见,否则他多半要把她赶回春城,让她回去帮衬一下叶梓安,顺便把误会解除。 「没什么,现在的报纸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写,一点新闻工作者实事求是的态度都没了。」凌浅沫抱怨了一句,起身过去扶凌老,「爷爷,您饿了吗?今天就我们两个人,您想吃什么,我给您做。」 「有鱼吗?很久没吃你做的鱼了。」凌老问了一句。 凌浅沫点头,刚才她在厨房翻找的时候有看到,佣人离开前准备了一天的食材,里面刚好有鱼,笑着道,「那爷爷您坐一会儿,我去做饭。」 「你的手……」她左手还吊着,一只手做饭应该不太方便。 凌浅沫不以为意,「没关系,医生都说了,不提重物就好了,切菜没问题的。」 凌老不再说什么,叮嘱她小心一点后,就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见他没有要去看那张报纸的意思,凌浅沫松了口气,把包着左手的绷带取下来,一边捲袖子一边找来围裙穿上。 大半个小时后,简单的三菜一汤出炉,凌浅沫把饭菜端上桌,过去扶凌老,「爷爷,吃饭了。」 「你这丫头,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我又还没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见她总是扶,凌老笑着责备一句。 凌浅沫亦是笑眯眯的回了一句,「我知道啊,爷爷身体好着呢,是我喜欢粘着爷爷嘛。」 「你啊……」凌老伸出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鼻头,慈爱又宠溺。 凌良生换好鞋进来,正好看到这样一幕,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捶了一下,震动得厉害。 他是知道在这个家里,凌浅沫在意的人也就是凌老了。他也知道,凌老打小就很喜欢凌浅沫,对她比对自己亲生的孙女儿还要好。 此时看到两个人相处的一幕,和谐,幸福,笑语晏晏,居然让人觉得异常的和谐……和美好! 不忍打扰! 不过凌老还是眼尖的看到他回来了,「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有应酬?」 「爸,今天佣人请假,我担心你,所以……」 「担心什么?担心我没饭吃会饿死?」嘲弄的调子,似乎是在讽刺他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孝心。 凌良生脸上一僵,一眼看到餐桌上的饭菜,「你们准备吃饭了吗?是你做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看向凌浅沫。 「嗯!」简单一个字,丝毫没有要邀请他一起吃的意思。 凌良生狐疑的扫了她一眼,一如往常的淡定和冷漠,情绪看不出有什么起伏的痕迹,于是干脆的开口问,「叶航国际的事情,你不知道?」
第288章 他是真的爱过那个叫夏雪樱的女人! 「我应该知道?」凌浅沫一边斯文的吃菜,一边随口回答。 眼皮都没抬一下。 凌良生被她的态度堵得心口郁卒,好半晌连说话的欲望都没了,一直喘着粗气。 约莫一分钟之后,才听见他声音暗沉得厉害的说了一句,「叶梓安遇到这么大的事,你不回去帮忙?」 「帮忙?」凌浅沫总算是甩了一个正眼过来,「我有什么能耐,帮他的忙?」 以前在m公司的时候,倒是攒下了些人脉,但叶梓安是谁,如果他都没办法解决的事,那她就算动用了所有人脉,也不见得能帮上一点忙。 「梓安出了什么事?」老爷子喝着汤,闻言抬眸,浑浊却精明的老目带着某种让凌浅沫震慑的凌厉。 她心头一颤,好像一下子被看穿了一样,吃了口菜,垂眸温平的道,「我怎么会知道,他什么都没跟我说就走了。」 那个男人,不管什么都不和她说,偏要让她去猜,去别人那里知道。 凌浅沫扯了扯嘴角,她在期望什么呢?她不过是名义上的叶太太罢了,就算睡过几次又能怎样,叶梓安不需要她的在意,更不需要她的感情。 他想要的,只是一个叶太太。 凌老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凌良生还想再说,也被他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吃过午饭,凌老回房间午休,凌良生再次出门应酬,凌浅沫也懒得管他所谓的应酬到底是什么,反正不关她的事,她也没资格。 她左右闲着没事,便出去重新买了个手机,然后准备去补回电话卡。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着急,她不是低头一族,手机不过是联络工具而已。 反正春节放假,也不会有工作电话,早一天晚一天并不会怎样。 是在等叶梓安的电话吗? 等到有能怎样,指望他跟自己解释? *** 叶梓安出席新闻发布会的主要目的,是让众人知道他已经回春城了。 所以消息放出去之后,他一直在等绑匪给他打电话。 然而一直到晚上,都没有电话进来,反而是等到了林助理的电话,「总裁,老爷子飞过来了。」 「爷爷怎么过来了?他知道这边的事了?」夏雪樱的事情他下令瞒着,老爷子不该这么快知道才对。 「老爷子问我,我就……」 「你倒是真忠心啊!」 叶梓安嘲讽了一句,起身拿了车钥匙出门。 路上,林助理把老爷子的航班号和抵达时间发给他,男人看了一眼,就把手机扔在了副驾驶上。 整整一天,那个女人还是没有半点消息。 她是没看到新闻发布会的事,还是真的如此漠不关心。 在机场等了约莫半个小时,老爷子的飞机落地。 「爷爷,您吃晚饭了吗?」叶梓安把老爷子的行李放进后备箱,打开后座车门让老爷子上车,发动车子的时候问了一句。 其实他知道,老爷子不喜欢飞机上的食物,所以一向不会吃。 果然,叶老半眯着眼睛,深色有些疲惫,「没吃。」 「那您先休息一下,咱们去吃饭,到了我叫您。」一边说,一边把车子开了出去。 到底是老了,两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已经足够让老爷子疲惫不堪。 所以他也没急着现在就审问,靠在后座上眯着眼睛养足精神。 吃饭的地方是一家比较有特色的中餐馆,要不是时间比较晚了,他担心对老爷子身体不好,或许会等老爷子自己睡醒也说不定。 坐在小包间里,服务员上好菜便识趣的退了出去。 「说吧,为什么回来?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叶航国际用地沟油和劣质食材,这是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叶梓安刚动筷子夹了菜,还没来得及放嘴里,就听见老爷子不满的声音。 「夏雪樱被绑架了,绑匪要求我亲自交赎金。」所以,他只能回来。 叶梓安这话一说,叶老气得简直想用拐杖打他一顿。 饶是忍住了,也直接扔了筷子摆脸色,「这话你说起来居然好意思理直气壮?!你回来的事跟凌丫头解释过吗?她知道你是要去替别的女人交赎金吗?别说我没警告你,咱们叶家虽然富贵,但还做不出脚踩两条船的事情来,你最好不要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你已经和小沫结婚了,你这么做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你别告诉我你对那个夏雪樱还余情未了!」 自己这个孙子虽然看起来很冷漠,但其实外冷内热,是个钟情专一的好男人。 这么多年,身边的女人除了小沫,也就是那个夏雪樱了。 以前在美国的时候,他和夏雪樱的事情他虽然知道得不是很清楚,但两个人分手之后,自己孙子被伤的有多重,老爷子却是看在眼里。 他是真的爱过那个叫夏雪樱的女人! 至于现在还爱不爱,老爷子眉头紧皱,一张沟壑遍布的脸沁出些许冷意和戾气。 就算现在还爱,他也不会允许。 「爷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叶梓安的语气也沉了下来,剑眉紧蹙,却没有进一步的解释。 「那你跟我说说,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怎样?」 男人皱着的眉头没有丝毫要松开的迹象,语调冷沉,「夏雪樱父母早亡,只有一个不成器的哥哥,只会找她要钱,怎么可能给她出赎金。」再说他也未必出得起,「您不是从小就教育我,要乐于助人?说到底,她被绑架也有我的一部分原因,这钱我应该替她出。」 「呵,好啊,很好,你现在学会用我教你的话来教训我了。」叶老气得手指都在发颤,脸皮抖得厉害,「那我教你的要对妻子忠诚,结婚之后就不要再和其他女人不清不楚呢?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 妻子两个字从叶老嘴巴里蹦出来,让叶梓安不由自主想起那个从他离开到现在音讯全无的女人,忍不住有磨牙的冲动。 如果他不主动出现在她面前,那女人是不是打算就此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第289章 浅浅,你回来吧 从餐厅回家,叶梓安洗了澡去书房办公。 电脑打开,文件才看一半,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 来电显示的名字,让他一直冷硬的无关倏然柔和。 总算是打电话过来了么? 从昨天到现在,他打的电话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她总算捨得回过来一个了。 「浅浅,」叶梓安接了电话,声线低沉,依稀还能听出一些小不满,「终于捨得回电话了,嗯?」 「你给我打电话了吗?抱歉,我的手机不知道怎么弄丢了,下午才重新买了一部。」那头的人稍稍解释了一句,试探着问,「这个时候跟你打电话,没有打扰到你吧?」 她并不知道他给她打了电话,不知为何,之前被强逼着打电话过来询问关心的别扭和怒火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不管他打电话来的目的是不是为了解释,至少他不是无声无息。 「不会!」原本枯燥的文件此刻似乎鲜活不少,叶梓安一目十行,看完很快在最后一页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换下一份,口中也是丝毫没有耽搁,「我突然离开,爷爷没有生气吧?」 安静的书房,只有他说话,和偶尔翻动纸页的声音。 柔和的水晶灯光在他英俊的侧脸镀上一层淡淡光晕,半眯着的眸子,透着一股锐利的味道,然而唇角和眼角眉梢的清浅弧度,却又显得异常温和。 大约电话那头的人也感受到了他此刻的柔和,语气也跟着软了下来,「没事,爷爷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顿了顿,「你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嗯,还好。原本也只是误会,那些媒体胡乱报导,明天的新闻发布会就是为了澄清。」 「嗯,没事就好。」不知为何,她只觉得心里松了口气,「很晚了,我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吧。」 说完,就要挂电话。 「浅浅。」那头忽然传来略微有些急的唿唤。 凌浅沫原本已经拿开的电话重新放回耳边,「嗯?」 「浅浅,你回来吧,回到我身边。」清软的语气,不知道为什么竟让凌浅沫感觉出意思柔弱需要依靠的味道。 就好像,她是他很重要的人一样。 然而,她不是啊! 凌浅沫唿吸一滞,浅浅的唿吸声顺着电话线爬进叶梓安的耳朵里。 许久之后,那头才响起女孩温软的调子,「我……」 「我还有公事要处理,你订好机票跟我说,我去机场接你。」说完,不由分说的挂了电话。 结束通话的手机屏幕回到主界面,叶梓安看着屏幕上的壁纸,嘴角微微勾起。 那是一张照片,凌浅沫的照片。 应该是偷拍,女孩侧着脸,微微低头像是在看什么。脸颊边有髮丝垂落,她伸手撩着一边,唇边带着一抹浅笑的弧度,整张脸看上去阳光柔和。 完美的脸部线条,越发显得五官精緻动人。 叶梓安唇角的笑容被放大,一想到她要回来了,心里居然生出一种雀跃的情绪。 *** 凌浅沫握着被挂断的手机,坐在床沿上,还有些发愣。 叶梓安让她回去,霸道的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她是知道这个男人的秉性的不是吗? 可是,他真的从来都不想考虑一下她的感受吗?!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指甲掐进了皮肉,然而她却没有丝毫感觉一般。 「沫沫。」 听到声音,凌浅沫抬头,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人略有些意外,「爷爷,您怎么还没休息?」 眼底的怔愣出神,和那一缕缕缠绕如藤蔓的委屈,没有任何遮挡的落在凌老的眼睛里。 「跟梓安通完电话了?」 「嗯。」凌浅沫点头,原本就是爷爷让她打的电话,「爷爷你放心吧,他说那些报导只是误会,很快就能解决了。」 「那他还会过来吗?」 凌浅沫的脸色在晕黄的檯灯下显得有些苍白,唇角的笑容虽然极力伪装,却还是能看出一丝勉强的痕迹,「他大概还会忙上一段时间,应该过不来了。」 而且,她也并不希望他过来。 「那你呢?」 「我?」 「你不回去陪他吗?」 凌浅沫心里有些慌,不过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爷爷,我难得回来一次,难道您不希望我多陪陪你吗?」 凌老嘆息一声,忽然说了三个字,「傻孩子!」 凌浅沫掐着掌心的指尖再次用力,心里越发憋的慌。 *** 春城某老楼里。 一室一厅的空间,显得凌乱而狭窄。 灯光昏暗,只能勉强看清楚房间的布局。 一张破烂得掉了漆的桌子,一张随时会散架的椅子,还有边角已经翘起来的墙纸,一眼看过去,除了破败,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词语可以形容。 然而与这样破败环境格格不入的,是一张不算昂贵,但绝对舒适的单人沙发。 此时沙发上,正蜷缩着一个穿白色羽绒服的女人。 长长的头髮散乱在脸上,盖住了她的五官,有些看不分明。 屋子的门忽然被人推开,高跟鞋的声音传来,在寂静的空间中敲打出让人莫名心寒的声音。 「你倒是还能睡得着!」进来的也是个女人,欣长的身姿,明艷的五官化着精緻妆容。长发盘起,露出修长的脖子。 从夜色深沉中而来,身上还带着寒冬凛冽的冷。 沙发上蜷缩的女人睁开眼睛,伸手拨开长发,露出一张柔和温婉的脸,五官如同渲染在水墨画上的仕女图一般,有着一种古典的绰约的美。 只不过,那双眼睛却透着湛湛寒意,格外的渗人。 她伸了一个懒腰,慵懒得像一只猫一样,「为什么睡不着,他不是为了我回来了吗,这也就证明,我在他心目中依旧占有一席之地。」 而且她有把握,不断将这一席之地放大,到最后完全占据他心里的位置。 「这么自信?」后来的女人把手上拎着的东西放在她面前那张掉了漆的桌子上,「那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让你找的人找得怎么样了?」 「已经安排好了?」女人的眼睛亮了一下,「你是准备要动手了吗?」
第290章 无论如何,她终究是你的母亲 「浅浅,你回来吧,回到我身边。」 脑子里翻来覆去迴响着叶梓安的这句话,一时品味不出里面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意思。 在称唿这个问题上,她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叶梓安总是固执的喊她浅浅。从小到大,身边的人,亲近的喊她沫沫,不亲近的就喊她野种或者贱人,唯有叶梓安用那一把低沉温柔的声音喊她浅浅的时候,她心里总能生出一种柔情似水的额错觉。 「沫沫,你怎么站在这里?」凌老午休起来下楼散步,就看见凌浅沫一个人站在院子里。 手指无意识的掐着花坛里一株开得正盛的雪兰,兰花花瓣落了一地,连他叫她都没听见,明显的心不在焉。 「沫沫?沫沫……」 凌老又喊了两声,伸手去拍她的肩膀,凌浅沫这才回过神来,一脸哑然的看着凌老,好半晌都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表情。 「怎么了?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凌老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没有。」凌浅沫看了一眼被自己掐的七零八落的花,「爷爷您是要出去散步吗?我陪你吧!」不再去想叶梓安。 睿智如凌老,如何看不穿她的心事,目光中湛湛的看着她,「担心他就回去看看,爷爷没事。」 「嗯?」反应过来凌老说的他是谁,脸上扯出一抹浑然不在意的笑,「我没有担心他,我刚刚只是在想,上次医生说的那种进口的新药叫什么名字来着,我看爷爷的药吃得差不多了,想提前去买。」 「药他们知道去买,你操心什么,难道他还真能眼睁睁看着我死不成。」凌老并没有拆穿,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只是那一双浑浊老目中睿智分明的目光,总让凌浅沫有种心虚不已的感觉。 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叶梓安的那句话。 她总觉得,叶梓安在说这句话的语气,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真诚。 似乎,他真的很需要她在身边一样。 凌浅沫不确定,叶梓安让她陪在他身边,是指现在,还是以后。 「沫沫,你有多久没去看过你妈妈了?」凌老看着自己心事重重的孙女儿,很突兀的说了一句。 凌浅沫一下子回过神来,脸上有些怔忪,「爷爷,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说这个了?最近也不是她的忌日,而且……」 对于母亲,她的印象其实很淡薄。 记忆中最多的画面,就是她一个人坐在卧室的梳妆檯前,以泪洗面。 她几乎不正眼看她,偶尔凌良生回来,她为了得到那个男人的关注,也会故意表现出很爱她的样子,希望她可以得到凌良生的欢心,从而也帮她赢得一些目光。 可惜她大概怎么都没想到,那个男人对她的厌恶,比对她更严重。 「沫沫,无论如何,她终究是你的母亲。」凌老异常的坚持,「当年的事情,是我们凌家对不起你们母女俩,你心里就算有怨,也不该怪在你妈妈头上。」 说到底,她其实也只是个爱而不得的可怜女人罢了! 更遑论,当初如果不是他,或许他们的婚姻也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凌老这么一说,凌浅沫的心瞬间就软了。 她一直都知道,爷爷心中对她和母亲的歉意。一直以来他都把自己当做掌上明珠一样宠爱着,似乎要把父母的那一份爱也一併给她一样。 爷爷觉得对不起她! 「那……我准备一下。」 「我们家沫沫,果然是最懂事的孩子。」凌老摸了摸她的脑袋,「我回头跟你爸说,让他一起去。」 「他去干嘛?」他会去? 「他怎么说都是米亚的丈夫,而且我想你妈妈应该很高兴能见到他。」 凌浅沫不说话了,其实她也知道,就算是到了最后,母亲也是爱着凌良生的。爷爷说的没错,如果他去看她,她大抵会很高兴吧。 正想着,忽然听到大门口传来汽车的声音。 凌老拍了拍她的手背,是安慰,又像是鼓励。 他还能活多久,谁都不知道,凌浅沫是他在这世上最放心不下的人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凌浅沫和凌良生之间可以和解,这样一来他就算是走了,也有个人可以照顾她,让她不至于孤零零的。 黑色私家车在前院停下,车门打开,下来的人正是他们刚才说到的凌良生。 再见到他,凌浅沫觉得心情有些复杂。 爷爷的意思她不是没听明白,以前她恨凌良生,即便是现在,她也没见得有多待见他。 可是她不想让爷爷担心所以即便是在假装,她也希望在爷爷面前,可以和他和平共处。 「爸。」凌良生大步过来,看到凌老的时候喊了一声,听不出有多少感情,至少表面的恭敬还在。 「嗯。」凌老应了一声,「我刚刚还在和沫沫说,明天去看看她妈妈,你也一起吧。」 对于凌老提出来要去看米亚,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这些年清明和忌日,凌老都会拖着他去。 只是和凌浅沫一起去,却还是第一次,凌良生自然的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凌浅沫抬头,目光不期然和他撞在一起,勉强扯了扯嘴角,只一瞬便将目光移开,「爷爷,那我先去准备东西。」 说完,直接转身准备离开。 她尽力的想要和这个人和平共处,但很明显,现在可能还没办法做到。 「你的手……」 男人有些别扭的问询自身后传来,凌浅沫的脚步顿住,垂眸扫了一眼还吊着的胳膊,「没事,习惯性脱臼而已,以后注意一下就好了。」 不过对于他主动关心她的手,她还是很惊讶,僵硬的说了一声,「谢谢!」 这一声谢谢,让凌良生的表情略有些诡异。 说到底,凌浅沫的手会变成这样,完全是他的责任。 只是这些事情,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来。 「没事就好。」最后,也只能别扭的说了一句。 凌浅沫回到客厅后就直接上楼,回了自己的卧室。 目光淡然的扫了一圈,最终落在床头柜最下面锁着的抽屉上。 眼神闪烁,明显的犹豫后,走过去从床底拉出一个箱子,翻找半天后找到一把钥匙,走过去打开了抽屉。
第291章 你相信我,他不爱夏雪樱 抽屉被拉开,里面只有一张被倒扣着的相框。 凌浅沫怔了一下,伸手把相框翻过来。 一张普通的全家福。 老人坐在中间,背后站在一对年轻的夫妻。男人的五官算不上优秀,但凑在一起却也是一张俊美非凡的脸。站在他旁边的女人穿着一件裸色坎肩长裙,裙摆长及脚踝,怀里抱着一个粉嫩精緻的孩子,看上去应该只有一两个月大小。女人脸上带着笑,十分的幸福甜蜜。 而男人的目光落在她和她怀里的孩子身上,也是一脸的神情和喜悦。 隔着相框,那种幸福感几乎都要满溢出来了。 这是他们家唯一的一张全家福,也是唯一幸福美满的日子。 后来的无数个日夜里,她都看到自己妈妈捧着这张照片掉眼泪。脸上满是怀念,痛苦又甜蜜。 那个时候她不懂,为什么妈妈脸上会有这么复杂的表情,但是现在她懂了。 曾经幸福过的人,失去之后,痛苦会是不曾拥有过的两倍。也因为曾经拥有过,所以失去之后才会那样的不甘心,梦想着还可以重新再拥有。 凌浅沫捧着照片看了一会儿,起身准备出门。 只是她没有想到,一出门就看到凌良生站在门口,看到她手里拿的东西,楞了一下。 「叶梓安那边的事情解决得怎么样了?最近你爷爷身体还算平稳,你要是担心可以回去看看。毕竟这个时候,他身边应该有个人陪着。」他没问她手上的相框是什么,只说了一些叶梓安的事情,声音听起来再正常不过。 可从他嘴里听到叶梓安的名字,凌浅沫免不了还是恶意的揣度了一番。 「不用了,等……」忽然间停顿了一下,看着面前的男人,把手里的相框递过去,「这个,我打算明天拿去烧掉。她……应该会喜欢!」 凌良生接过相框看了一眼,神色再次复杂起来。 「嗯,烧给她吧。」 *** 作为叶航国际澄清谣言的新闻发布会,叶梓安提前半小时出发去现场。 黑色宾利轿车稳稳停下,助理从副驾驶上下来,打开后座车门,男人才迈着修长双腿从车上下来。 一身黑色定制西装,搭配着白色衬衫,暗红色印花领带,胸前的口袋里放着丝巾装饰,精緻的剪裁将他欣长合度的身姿衬得比例越发的好,站在那里俨然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他刚下车,后面又有几辆车开过来。 车门打开,顾北和李舒航相继从车上下来。 同样的西装革履,气势逼人,超高的颜值比起叶梓安来,不遑多让。 他们两个走过来,站在叶梓安的身边。 「浅沫呢?没跟你一起回来?」顾北扫了一圈,没发现凌浅沫的身影,忍不住问了一句。 叶梓安看他一眼,眼神犀利如刀剑,「来看她?那你可以回去了!」 「呃……」顾北无辜的摸了摸鼻子,看向李舒航,「我说错什么了?」 「你明知道凌浅沫在他心里的位置,还提,活该!」李舒航笑容温和,说出口的话简直比毒药还毒。 顾北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他不是吧,还在意那点破事儿呢?」 他之前是对凌浅沫有特别的感觉没错,可后来不是也克制自己了么。现在他纯粹把她当朋友,没别的想法了啊。 「他记性一向很好,估计很长一段时间,你都会在他的黑名单上。」刚刚才感到的木晴子刚从车上下来就听见两个人的对话,拍了拍顾北的肩膀安慰。 「卧槽!」顾北极其无语的爆了一句粗口。 *** 凌浅沫一大早醒过来,眼皮就跳得厉害。 老人常说眼皮跳准没好事,所以她一个早上都有些莫名的心慌,好像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吃早饭的时候还因为失神,打碎了牛奶杯。 吃过早饭,正准备出门去扫墓,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顾北的电话。 「浅沫你回宛城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而且梓安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回来,你是不是不拿我们当朋友啊?」一出口,就是满满不爽的抱怨,即便是各种一座城市,她都能感觉到。 顾北喜欢她,这一点她之前是知道的,所以和他相处的时候她总会有意无意的保持距离。 不过现在听他说话这自然而然的调调,应该是释然了。 「抱歉,因为是临时决定,所以没来得及。要不等你来宛城,我请你吃饭给你赔罪啊。」 「什么意思,你不是不回来了吧?」 凌老他们已经上车了,司机把着车门在等她,凌浅沫弯腰钻进车子,浅笑着道,「爷爷的身体不好,我可能要在这边多待一段时间吧,也有可能……」不会再回去。 「浅沫,其实很多事情可能跟你见到的或者想像的不太一样。梓安和夏雪樱早就是过去式了,夏雪莹现在住在你卖掉的公寓里,其中也有很多的巧合和误会。虽然我没办法跟你一一解释清楚,但是你相信我,他不爱夏雪樱,这点是肯定的。」 凌浅沫闭了闭眼睛,他们之间的问题,何止一个夏雪莹,「顾北,谢谢你跟我说这些,不过我和叶梓安之间……」 「浅沫我先不跟你说了,这边有点急事……」 顾北匆忙的挂掉电话,凌浅沫心头一紧,直觉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连续叫了两声,「顾北,顾北……」 「怎么了?」凌老看过来。 凌浅沫摇头,手指紧紧握着手机,指节都泛起了白色,「我不知道,好像出了什么事。」 「是梓安?」 凌浅沫的心又是一紧,「电话是他的朋友打的,我担心……」 明显是有人在针对叶航国际,所以才爆出那些黑料。今天是新闻发布会的时间,叶梓安会亲自澄清一切,那些热会不会是…… 凌浅沫不敢再想下去,一颗心七上八下,脸色也有些苍白。 「回去看看吧,我让人给你订机票。」
第292章 我向浅浅求婚,她会答应吗? 顾北看着叶梓安接了一个电话,脸色一变,炎帝眼底沁出些许戾气,直接起身就离开了。 直觉告诉顾北肯定发生了什么,所以才匆忙挂了凌浅沫的电话。 顾北匆匆跟过去,就看见叶梓安进了休息室,坐在沙发上扯了领带打电话。 「刚才那个电话,立刻替我追踪源头。」 顾北和李舒航对视了一眼,刚才发布会开到一半,突然有个电话打进来。 叶梓安就是接完电话之后才脸色大变愤然离场! 所以刚刚那个电话,跟夏雪樱被绑架有关?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把人给我挖出来。」 木晴子慢了一步进来,一推门就听见素来西行不怒于色的男人用咆哮的语气说话。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木晴子锁了眉头,很久没见过叶梓安发这么大的火。 顾北摇摇头,「不清楚,应该跟夏雪樱被绑架有关。」 木晴子瞭然,叶梓安素来讨厌被人威胁,这也难怪了。 男人揉了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身上阴霾的气息没有丝毫减少,「我再给你们最后一天的时间,处理不好,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挂了电话,叶梓安这才抬头看着眼前几个人。 「绑匪打电话过来了?要交易了吗?」顾北云淡风轻的问了一句,说实话叶梓安插手这件事情他本来就不贊同,凌浅沫已经对他误会重重了,他再管夏雪樱的事,不是更加深两个人之间的误会么。 叶梓安瞥了顾北一眼,凌厉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剑,「绑匪只是让我不准参加发布会澄清谣言,交易的事情只字未提。」 特意把他叫回来,却又绝口不提交易的事情,他现在越来越怀疑绑匪的真正目的。 「不交易,那他们把你叫回来干什么?调虎离山?」木晴子拨了一下头髮,她的短髮蓄长了一点,已经到肩膀的位置了,发尾落在脖子里,偶尔会瘙痒得难受,她也就养成了有事没事拨弄头髮的习惯。 调虎离山四个字让男人鹰隼般的眸子骤然一眯,「舒航,你回宛城帮我看着浅浅。」 「那这边……」 「这边的事情我会解决!」 叶梓安一向说一不二,所以顾北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纷纷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等到休息室再度恢復平静,叶梓安才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干净的主屏幕让他没来由一阵烦躁,那个女人,他都已经低声下气让她回来了,然而她还是一点信息都没有。 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叶梓安闭上眼睛仰靠着沙发背,脸色沉郁而阴暗,分不清是因为绑匪,还是因为凌浅沫。 休息室的门再度被打开,进来的人是林助理。 「总裁,发布会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林助理扫了一眼气息阴郁的男人,自觉和他保持安全距离。 叶梓安睁开眼睛,眼中划过一抹浓重的戾色,「召集所有人等我。」 他的耐心已经被彻底磨光,眼底的杀意如同一只出笼的勐兽,一旦出击,必要人命。 「总裁,您……」林助理担忧的看着他,总裁不是要亲自动手吧。 「三天,是我能给他们的极限。」男人冷冷出声。 不容置喙的态度,让林助理知道不管他再说什么,都没办法阻止他了,于是只能点头,「那我马上去办。」 「还有这个,匿名送到检察院去。」叶梓安把一支录音笔递过来,「记住,不要人察觉。」 「是!」林助理接过录音笔,转身准备去安排。 身后,又传来叶梓安的声音,语气没有了方才的冷硬,透着一抹不确定,「你说我要是现在向浅浅求婚,她会答应吗?」 「总裁……」林助理觉得这话他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接,「夫人已经和您结婚了!」 结完婚再求婚,这是什么套路? 「是啊,我们已经结婚了!」叶梓安靠在沙发背上,双目微微闭着,脑子里迴荡的还是发布会上电话里那个声音。 ——一个夏雪樱值五百万,那么一个叶夫人呢? 所以,是他的态度给了他们错觉,觉得可以肆意对他身边的人下手吗?! *** 接到凌浅沫电话的时候,顾北吓了一跳。 驱车前往机场,就看见拖着行李箱站在出口位置不断张望的凌浅沫,「你怎么突然回来了,电话里不是还一副永远都不回来的架势吗?」 「怎么了,不欢迎我吗?」顾北的态度让凌浅沫有些莫名,他好像很不希望看到她回来的样子,「你在电话里说有急事,是不是叶梓安出事了?」 「你是因为担心他,才立刻订机票回来的?」顾北顿住脚,回头看了她一眼,有些怒其不争的味道。 凌浅沫咬着唇没说话,脸上的神色有些迟疑,「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梓安没告诉你?」顾北愣了一下,如果叶梓安没说,他现在说了,会不会太多嘴? 然而凌浅沫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的念头,「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朋友之间,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好吧,既然她回来了,就算他不说,她也总会从别人那里听到。 「夏雪樱被绑架了,绑匪要求,必须梓安亲自出面交赎金。」 凌浅沫,「……」 她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却唯独没有这一种。 所以叶梓安回来的主要目的不是发布会,而是夏雪樱?! 「那个……你别误会,梓安想救她,也不过是看在一条人命的份上。更何况,他其实也是担心你。」那些人这次可以绑架夏雪樱,下一次就可能对她出手。 叶梓安这是防患于未然! 凌浅沫笑了一下,不怎么在意的样子,「那现在怎么样了?人救出来了吗?有没有受伤?」 「你不是吧,居然还关心她。」顾北夸张的喊了一句,「正常逻辑不是都应该希望她干脆被绑匪撕票才对吗!」 「我看起来这么狠毒?」 她还有心情玩笑,应该是真的不在意……吧?! 「没有,我就是好奇你回来干什么?出钱还是出力?」 凌浅沫,「……」 她好像,不管是钱还是力都没办法出啊! 所以,她到底是为什么这么着急赶回来呢?
第293章 你真的要用我,去救夏雪樱? 出了机场,一路往停车场方向走,凌浅沫都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走在前面的顾北突然停下脚步,她一不小心撞在他身上,才回过神来,「怎么……」 话还没说完,就发现顾北全身紧绷得厉害,像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拽着她的胳膊就朝反方向跑。 猝不及防之下,凌浅沫差点被他拽的摔倒在地。 「追……」 身后有人喊了一声,凌浅沫回头一看,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林助理。 所以这些是叶梓安的人?! 她并没有告诉过他,她要回来。或者说从那晚那一通电话之后,他们之间没有一点联繫。 「顾北,是你告诉他我要回来的吗?」 「告诉个鬼啊!」顾北咒骂一句,拽着她跑得更快了。 就在他们要跑出停车场的时候,一辆黑色宾利突然从斜刺里杀出来,刺耳的剎车声之后,稳稳挡在他们面前。 叶梓安的车。 凌浅沫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顾北拉到了身后,整个人挡在她面前,还低声叮嘱,「待会儿不管他说什么,你都别跟他走。其他一切交给我,只要咬定了不跟他走就行。」 「为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凌浅沫一脸大写的懵,叶梓安不仅知道她回来,还带了人,那几个孔武有力的保镖,一看就不是吃素的。 他该不会是想把她强行绑回去吧? 为什么?就因为她通知了顾北没通知他? 顾北仓促的丢下一句,「等回头再跟你慢慢解释。」 说完,宾利的车门被推开,男人迈着修长双腿下来,看着被顾北保护在身后的女人,眼神阴郁,浑身戾气暴涨,「浅浅,过来!」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顾北又把她往身后藏了藏,「我不会让你带她走的,梓安,你现在脑子不清楚,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好好谈。但是今天,只要有我在,就绝不会让你把她带走。」 「我再说一遍,浅浅,过来。」男人的语气阴冷下去,透着一丝不耐烦的燥怒。 两个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她看得很清楚,再听到叶梓安这带着威胁的话时,下意识就想过去。 她不想因为她的关系,让叶梓安和顾北两个人闹翻。 「别去。」顾北拽着她的手腕往后一拖,「梓安,你难道真的想用她……」后面的话,被他硬生生吞了回去,「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我不想看着你以后都在后悔中度过。」 叶梓安的眼神牟然一冷,「我的事,不用你管。」 「顾北,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两个人是很好的朋友,上一次这么闹,还是因为她。 「没事,浅浅,你先过来。」叶梓安伸手。 凌浅沫没动,她的手还被顾北拽着,眼睛也一直落在他脸上,固执的等他给自己答案。 目光落在顾北拽着凌浅沫的手腕上,叶梓安的眉头皱的越发紧了,「顾北,放开她。」 如果面前这个不是他多年的好兄弟,他早上去揍人了。 「放开?我要是现在放开,你是不是就要用她做诱饵,把那些绑匪引出来了?」顾北的语调也冷了下去,要不是他无意中查到他想先下手为强,把绑匪用诱饵引出来一网打尽,他还不知道叶梓安居然可以为夏雪樱做到这个地步。 所以他们之前都看错了他,他根本没有放下夏雪樱?! 凌浅沫僵硬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刚才,说什么? 叶梓安要用她做诱饵,把绑匪引出来,救夏雪樱! 愣神之际,男人已经大步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车上拖。 顾北眼疾手快的抓住她另外一只手。 「顾北,放手。」戾气在男人身上瀰漫。 顾北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非但没有放开,反而握得更紧,「我不放!梓安,别说她是我曾经喜欢过的女人,就是一个普通朋友,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什么都不管。」 四目相对,刀光剑影。 沉凝到几乎要被冻结的空气中,忽然响起女人清软的语调,「你要用我,去救夏雪樱?」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看着叶梓安,淡然到看不出任何情绪。 叶梓安和顾北同时朝她看过去。 「浅沫,我不会让他……」 「顾北,你给我闭嘴!」 说着挥了下手,身后林助理带来的保镖立刻上来,一左一右架开顾北。 凌浅沫就只是看着,很平静,云淡风轻的样子,还是那句话,「你真的要用我,去救夏雪樱?」 「是又怎么样?」别人说什么她都信,偏偏他说的,她一个字都不信。 既然不信,又何必一遍一遍的问他,有什么意义。 几乎反应了一分钟,凌浅沫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说了什么。 唇角扬起一抹淡到看不清弧度的笑,她仰头看着神色清冷的男人,「你把他放了,我答应你。」顿了一下,「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我听你的话,等夏雪樱被救出来,我们就离婚。」 离婚这两个字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林助理眼看着事态发展到这种地步,完全偏离了既定的轨道,再也忍不住站出来道,「夫人,您误会了,总裁他……」 「你要跟我离婚?」握着她手腕的手指倏然收紧,用力到几乎把她的腕骨捏碎。 然而这样的痛,却不及心底的万一,「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叶梓安冷冷一笑,扣住女人的手腕把她塞进车里,砰一声关上了车门。 那边,顾北挣脱两个保镖的钳制沖了过来,「叶梓安,你他妈是不是疯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车上这个是你老婆,你现在是要为了别的女人,把你老婆推出去做挡箭牌吗?!」 「你哪只耳朵听我说要把她推出去?」男人冷漠的道。 顾北愣了一下,「你让林助理集结人马,又说要找一个诱饵,还有哪个诱饵能比叶夫人更值钱更有诱惑力?你不想把她推出去,那你干嘛来绑她,你让她跟我走,我来保护她。」 「你……」男人嗤笑,「你有什么资格?」
第294章 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叶梓安,你别太过分了!」顾北忍不住咆哮,「你明知道她跟夏雪樱之间的恩怨,你知不知道这对她而言是多大的伤害! 「所以,你觉得我会用她去换夏雪樱?」叶梓安斜睨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凉凉,「还是你巴不得我这么做,这样你就有机会重新接近她?」 「你……」顾北被气的无语,不过还是在心里默默回忆了一遍,好像调查的资料确实没说他要用凌浅沫去换,一时间有些怔愣。 他不会吗? 叶梓安不想和他多说,转身走回车边,拉开车门坐进去,发动车子离开。 顾北还想追上去问个明白,却被保镖拦住了路。 林助理看着他,格外无奈的道,「顾少和我家总裁是兄弟,又怎么会看不明白夫人在总裁心中的地位呢?让总裁拿夫人去换,他大抵会让夏小姐直接死在绑匪手里吧。」 顾北,「……」 所以,他是真的误会了! 林助理欠欠身,招唿保镖离开。 叶梓安的车速很快,已经超过了市区行驶的最高速度。 惯性将凌浅沫的身体牢牢压在椅背上,她抓着安全带,一动也不敢动。 后视镜里,顾北一直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嘴里似乎咒骂着什么,神色有些奇怪。 凌浅沫收回目光,看着把油门踩到底的男人。 他一上车就把车门锁了,是担心她逃跑?还是想就这么开过去,用她去换夏雪樱。 「我们是现在就去救人吗?」凌浅沫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救她可以,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回答她的,是男人的一声冷笑,「我说什么了?又答应什么了?」 他们一个两个都认为他会拿她去换夏雪樱,他们是太高看夏雪樱了,还是太轻看她? 「叶梓安,你要出尔反尔吗?」凌浅沫攥紧了安全带,睁得大大的眼睛里含着显见的愤怒。 「所以,你也觉得我会用你去换她?」 他这么问,凌浅沫反而不那么确定了,「我不知道,不然你把我从顾北手里抢走,难道是想请我吃饭?」 吃饭的话,何必这么大的阵仗。 「你们一个是我兄弟,一个是我太太,孤男寡女的一起,你是担心八卦杂志没有料,所以要捨己为人?」 凌浅沫唿吸一滞,「我和他只是朋友,正常的朋友见面难道也不行?叶梓安,顾北是你那么多年的兄弟,他会不会对不起你你不知道?!」 「他喜欢你,是我们都知道的事实。」胸口有些闷,叶梓安干脆摇下车窗,任风吹进来,带着凛冽的寒意。 凌浅沫说不出话了,这的确是他们都知道的事实。 可是顾北一直克制得很好,甚至这次见面,她能分明感受到他只是把她当做朋友。 她不确定那些感情是不是已经从他心底淡化,但至少他不提,他们就可以假装不知道,没发生。 「叶梓安,为什么一定要是我?」有时候,她真的觉得累,一种从心底衍生出的疲惫,消耗着她的精神,让她不想去想他究竟在想什么。 吱! 叶梓安方向盘一拐,骤然踩了剎车,把车稳稳停在路边。 侧脸过来,看着被惯性甩出去,又被方向盘拉回来痛的皱眉的女人,眼神沁出点点冷意,「凌浅沫,你就真的这么急着要跟我离婚?」 「是!」本来她以为自己可以坚持,但是一段无爱的婚姻,让她累到说不出话来,「叶梓安,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就当……你日行一善?你看我除了这张脸,也没有别的优点了,你何必执着在我身上,对吧。」 而且,要比脸的话,夏小姐显然更有优势。 一只手伸过来,掐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强硬的拽过去,下一秒粗暴的吻就直接落了下来。 男人吻得很兇,明显的在发泄心底压抑的怒气,唇齿狠狠碾过柔嫩的唇瓣,带起一阵刺痛和满腔的血腥气。 凌浅沫不断挣扎,却被男人死死按在椅背上,他整个人倾身过来,几乎压在她身上一样。 暴风骤雨般的亲吻,兇勐得让她以为男人会在这个地方强来。 谁知道,他又忽然一把将她松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重新发动了车子。 凌浅沫看着旁边忽然雷阵雨忽而又放晴的男人,越发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只是看着他冷漠到没有任何感情的脸,久了,居然觉得心里有些发酸。 他可以对她绝情对她予取予求,却终究对另外一个女人放心不下。 「叶梓安,你……」 女人的话刚开了个头,就被男人粗暴的打断,「凌浅沫,我从头到尾说过一句要用你去换夏雪樱吗?她算是哪根葱值得我用叶太太去换?你平时的聪明都到哪儿去了,顾北说什么你都信,我说什么你都觉得不是真话。你难道就没想过,他们为什么要抓一个曾经跟我有关系的女人来威胁我?因为他们抓不到你,我的叶太太。」 凌浅沫,「……」 所以,他的意思是说,绑匪的目标其实是她?! 她得罪谁了,要这么处心积虑的针对她! 「所以浅浅,你不该回来!」原本宛城那边他安排了足够的人手,还让李舒航也过去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可以在这边大刀阔斧的把人挖出来。 但是现在她突然回来,他必然束手束脚。 这还是第一次,凌浅沫在叶梓安身上体会到截然不同的两种情绪。 一开始是发飙的怒吼,然后是无奈的轻语。 她发现,好像他生气的时候,就会连名带姓的叫她。 而他叫她浅浅的时候,多数都是温柔而缱绻,偶尔会是无奈的宠溺。 可他的这种态度,就好似藤蔓,将她密密麻麻的缠绕住,拽入更无底的深渊。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等到叶梓安再转头去看时,女人已经靠着椅背,睡着了。 叶梓安看着,忍不住伸手过去,将她额前的刘海拨弄到耳后。 女人安静地如同一只猫,清浅的唿吸着,脸上还有一丝红晕,微微敞开的领口下,是诱人的风景。 这女人,也就只要睡着的时候,才能安静的待在他身边。
第295章 对不起,我弄疼你了? 一觉睡醒,凌浅沫就发现自己被关起来了。 说关也不太合适,因为她并没有被限制自由,只是出入身边都跟了两个人。 身高腿长,身形魁梧结实,一看就不好对付的保镖。 睡醒之后的第一件事,是给顾北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没事,叶梓安似乎也没打算把她丢出去做诱饵。 顾北嗯嗯啊啊的应了,似乎很忙的样子,没说两句就挂了。 凌浅沫也不在意,挂了电话后又给凌老去了一个电话,简单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当然是报喜不报忧。 再之后,就闲着没事,干脆窝在书房里画设计稿。 叶梓安打电话回来,问她在做什么,得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忍不住露出一抹看不清弧度的笑。 不明显,但站在旁边汇报工作的林助理还是看见了。 这么多年了,他在叶梓安脸上见过各种各样的笑容,像现在这种堪称柔情脉脉的笑,还是第一次。 挂了电话,叶梓安抬眼看向旁边有些发愣的人,「确定具体位置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已经圈定了大致方向。」林助理立刻收敛神色,正经汇报,「不过那个地方的地形比较复杂,目前还没确定最终的位置。」 「加快速度,我没那么多耐心。」看了下表,已经临近中午,「下午还有什么安排?」 「下午广发的陈总要过来和您谈下个季度合作的事项,傍晚还有一个饭局。」林助理翻了一下行程薄。 叶梓安起身,拿了外套朝外走,边走边道,「广发的合作你和阿文去谈,晚上五点再过来接我。」 「总裁,您是要回家吗?」 「嗯!」 话音落,人已经出了办公室,朝电梯走去。 一路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取车时骤然感觉有些不对,一种对危险的敏锐嗅觉让他瞬间绷直了身体。 下一秒,从停车场各个角落忽然涌出七八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根铁棍,明显的不怀好意。 「看来,有些人是被逼的急了,要狗急跳墙?!」叶梓安冷冷一笑,随手脱了外套扔在一边。 又慢条斯理的扯了领带,解开衬衣的扣子,把衣袖卷至手肘的位置。 分明他只有一个人,势单力孤,可那群手持武器把他团团包围的人却没有一个敢上去。 有些人就是如此,即便只是简单的站着,那个不怒而威的气势也能摄人心魄。 比如叶梓安! 「上!」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句,那群人挥舞着铁棍一拥而上。 *** 凌浅沫准备做午饭的时候,才发现冰箱里的食材不够了。 想了想,决定还是去附近的超市採购一些比较好。 如果绑匪的真正目标是她的话,那么她现在就需要格外小心,短时间内最好是别出门的好。 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出门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叶梓安的电话。 「在家?」男人的声音低沉。 凌浅沫微微皱眉,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过敏感了,总觉得叶梓安的语气里藏着什么东西,「嗯,在家,不过正准备出门一趟。」 「出去干什么?」 「冰箱里食材不够了,我想去买一点。」 「好!」 那边说完这个字,就直接挂断了。 凌浅沫握着手机呆了一下,有些搞不懂他打这个电话来的目的。 确认她是不是平安?还是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保镖见她换鞋,自然是要跟的,一个先去开车,另一个就守在她旁边。 凌浅沫有些无语,这种被人监视着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可是她也明白,现在是非常时期,她的那些不舒服也只能先收起来。 换好鞋刚准备开门,门却先一步被人从外面拉开了。 入目是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包裹在一丝不苟的西装裤下,简单的白色衬衫外面套着黑色的呢子大衣,看上去儒雅从容,又不失贵气。 只不过,原本干净纯白的颜色上,沾染着星星点点的血迹,有些刺眼,有些狼狈。 「你受伤了!」凌浅沫惊叫一声,赶紧伸手去把男人扶进来,「麻烦你帮我把急救箱拿过来,杂物室左手边第一个柜子里就有。」 叶梓安的额头上忧伤,脸上也染着血迹,看上去十分渗人。 把人按在沙发上,凌浅沫只看了一眼,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你去救夏雪樱了吗?」 救人这种事,什么时候需要他亲自去了。 「没,在停车场被人伏击了。」叶梓安轻描淡写,眼神始终落在身边的小女人脸上。 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分明写满了担忧,可担忧背后,又似乎藏了一点点埋怨,甚至还有一些委屈。 骨节分明的手指伸过去,想摸摸她的脸,「别担心,他们比我更惨。」 凌浅沫偏头躲开,恰好保镖拎着急救箱过来,她赶紧伸手接了,打开拿出医用酒精、棉签、药水和纱布等,「你别动,我先帮你处理伤口。伤口这么大,要是不小心处理会感染留疤的。」 他这张脸这么妖孽,留个疤多不和谐。 或许是因为他受了伤,她即便还是躲着,但说话的语气却格外柔顺。 「我饿了!」他是赶着回来陪她吃饭,才会被伏击的。 凌浅沫头也不抬,专注的给他处理伤口,「我先帮你把伤口处理了,带会让就去超市买菜。」 冰箱里现在就只有面条和鸡蛋,他受伤流了这么多血,需要补一补。 「让他们去就好!」说着看向一旁的保镖,保镖立刻弯弯腰转身就准备离开。 「回来。」凌浅沫出声把人喊回来,「你让他去,他能知道什么菜新鲜什么肉肉质更好什么东西适合伤病患?」 保镖,「……」 他不知道,可是他可以问嘛。 不过夫人明显是想要亲力亲为,他自然不敢多说什么。 男人湛湛黑眸看过来,「浅浅,是不是只有我受了伤,你才会表现得这么乖?!」 擦伤口的手勐地一抖,力道失了分寸,疼得男人嘶了一声。 男人皱眉,又扯到伤口,这一声嘶就更严重了。 凌浅沫一下子慌了神,「对不起,我弄疼你了?」
第296章 她抢过我的男朋友,现在还要来抢我老公 替叶梓安处理完伤口,原本想要出去买点食材,结果男人拉着不让她走。 「不用,我吃碗面就好!」 男人拽着她的手,眼巴巴的瞧着,眼神不温不火云淡风轻,但就是给她一种特别执着的感觉。 凌浅沫只能点头,「好,那我去给你煮面,你去换身衣服。」 这个男人有洁癖,从他们认识的第二天起她就知道。 让他穿着染了血的衣服一路回来,大抵已经到极限了吧。 她甚至隐隐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穿着带血的衣服回来,故意给她看的。 冰箱里有面条,鸡蛋,还有一点青菜和虾仁。 凌浅沫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虾仁面,红色的虾仁,火候刚好的煎蛋,再加几棵青菜,看上去十分丰盛可口。 端着面条出来,客厅里并没有叶梓安的身影。 难道还没洗完吗?他的伤口不能沾水,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 眼神不自觉往房间里看了一眼,凌浅沫还会往门口走去。 推开门,就看到叶梓安靠着床头,闭着眼睛。头顶的短髮还在滴水,纱布上也浸湿了一些。 如果不是他的胸口还在起伏,凌浅沫都要以为他是晕了过去。 走进了才发现,男人眼底有着黑青的颜色,眉宇间的疲惫挡都挡不住。 到底是有多担心,才会让他疲惫成这个样子。 有那么一瞬间,凌浅沫想就这么转身离开,不管他算了。 可是当目光落在他被浸湿的纱布上,又终究无法放心,去衣柜里拿了急救箱,重新帮他处理。 男人全程一动都没动,睡得很熟。 凌浅沫给他换了纱布,又拿毛巾擦了头髮,给他挪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忙完这些,再抬头去看叶梓安那张俊美的脸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有多久没有看到他这副样子了,安静,柔和,不如醒着时浑身紧绷,凌厉冰冷得能把所有人穿透。 手指不自觉抚上他的眉眼,脑海中闪过两个人相处的一幕一幕。 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只知道真的爱上的时候,已经阻拦不及了。 有时候想想,还是自己太过自负。 这男人当初明明白白的跟她说了,不要爱上他,以为自己不会,结果…… 后来她以为,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不需要爱情,但如果自己给的够多的话,说不定他也会如自己爱上他一样,爱上她。 然而事实再一次证明,她太过自负了。 他可以为夏雪樱担心得吃不好睡不着,这才是真的动心,真的爱吧。 「梓安,你说,我到底哪里不如她呢?」她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了,为什么就捂不化这个男人冷冰冰的心呢? 明明是他先来招惹,可为何到了最后,收放自如的事他,放不下的人却是自己。 一想到这里,凌浅沫就忍不住心头一酸,连带着眼泪都差点下来。 想要收回手的瞬间,忽然被反握住,男人温热的大手轻易将她的手裹在掌心,稍微一用力,就将她拉得扑下去,趴进男人的胸口。 他抱着她一滚,就把她轻松压在了身下,双臂撑在她脸颊两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这个姿势,让凌浅沫异常尴尬,下意识就想去推。 手刚刚伸出去,就被男人一手制住,人也跟着倒在她的身侧。 长臂一伸,把女人轻松带进怀里,「浅浅,让我抱一下。」 低沉的嗓音,竟带着一丝软弱的味道。 原本挣扎的动作瞬间停止,鼻尖是浓烈的属于男人的气息,清新的沐浴乳的香味,还有强烈的男性荷尔蒙。 清明的头脑被这些味道薰染得渐渐发晕,到最后怎么睡过去的都忘记了。 只记得睡着之前,好像迷迷煳煳的说了一句什么,不过她已经想不起来了。 *** 醒过来,还在男人的怀里。 耳边是他节奏有力的心跳,全世界安静得就只剩下这扑通扑通的声音。 迷迷煳煳的想要看时间,却被男人的手臂带的又往怀里按了按,「再睡一会儿?」 「叶梓安,你吃面了吗?」她还记着自己精心煮的那碗面,也不知道具体睡了睡了多久,免肯定早就坨了吧。 男人埋头,看着胸前有些小怨念的女人,「坨了你一碗面,就这么不开心?」 「你说要吃,我才煮的。」她揪着他胸口的衣服,戳戳戳。 一把抓住她作乱的手指,再放任她戳下去,他难保不做出点其他什么事,「为什么回来不告诉我?」 这个话题转的太过生硬,让凌浅沫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怕你在忙!」 「我有忙到不接你电话的时候?」 凌浅沫,「……」 好像是没有。 「你是没有不接我电话,但如果我让你不要管夏雪樱的事,你会答应吗?」 「我如果不管,她可能会死,这样也没关系?」 「我没想过让她死,我只是不喜欢我的老公总是为了别的女人忙前忙后。」 空气忽然间安静下来,仿佛是不太习惯说这样的话,凌浅沫说完之后就把脸埋在男人胸口,头都不抬。 偏偏男人不肯放过,恶劣的伸手过来,挑起她的下巴逼迫她和自己对视。 凌浅沫本来想发怒的,结果一对上他那双含了盈盈笑意的眼睛,忽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他的眼神很温柔,眼底的冰冷仿佛春风化雨般消散干净,只剩下一汪春水的柔。 可是只一瞬,她的心又沉了沉,看着他的眼睛轻笑一声,「可是就算我不喜欢又怎样,你还是会管。」 不只是这一次,以后说不定都会管。 她做不到一直看着自己的丈夫为别的女人奔波,她没那么大度。 既然说服不了他,又不能委屈自己,分开是最好的选择。 叶梓安的笑僵在脸上,目光中的柔情一点点散去,「你真的就这么介意,介意到就算梗着一条人命,你也要让我撒手?」 「你不知道吗?女人自私起来的时候,连自己都害怕。」凌浅沫想笑的,但是又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她抢过我的男朋友,现在还要来抢我老公,我心里又不是装着一座观音庙,这样也还能容忍她的存在。」
第297章 你的身体永远比你的嘴更诚实 「其实,就算没有夏雪樱,也还是会有其他的女人,就像之前的那个市长千金。我势单力孤,斗不过那么多人,也不想取斗!」 「所以叶梓安,我们终究是不能在一起。」她的心很小,容不下那么多污七糟八的存在。 男人胸口一滞,看着眼前红了眼圈的女人,忍不住一把将她圈进怀里,「如果我放手,你是不是会乖乖留在我身边,再也不提离婚?」 这应该是叶梓安对她说过的,最好听的情话了吧。 为了她,和所有女人保持距离,包括夏雪樱。 说不心动,那绝对是骗人的。 可是她也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 「你做不到的。」他如果能做到,夏雪樱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横在他们中间。 「做不做得到,你说了不算。」男人掐着她的肩膀,强迫她给他一个答案,「你只要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凌浅沫仰头,看着他的眼睛,「是!」 如果没有其他人,如果他还想让她留在他身边,那么她会。 因为她爱他。 比起得不到他的爱,和不能留在他身边相比,后者显然更难忍受。 但前提是,没有其他人的存在,只有她和他。 得到了心满意足的答案,男人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单手扣住她的脑袋,吻狠狠压下。 *** 本来就没吃午饭,又被压着翻来覆去折腾了一遍,凌浅沫累得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愿意动弹。 偏偏男人的手还在她身上作怪,闹得她不得不睁开眼睛,「别闹,让我睡一会儿。」 她是真的不知道,这男人哪里来的这么好的精神,在这种事情上似乎不知疲倦一样。 男人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她腰身上揉捏,力道恰到好处,捏的她腰上的酸疼缓解不少,凌浅沫一时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又觉得这样的声音太让人羞恼,咬着唇想要吞回去,真担心他因为这个声音又心猿意马。 她已经被来回折腾了好几遍,现在是又累又饿,只想赶紧睡一觉补充体力,然后起床觅食。 伸手去推他的手,谁知这样的反应落在叶梓安眼中,分明就是欲拒还迎。 男人眸色一深,抓住她的手一个翻身又把她压在身下。 「叶梓安……」清软的嗓音,分明带着一丝慌乱,「别、别闹了……」 他刚才都来了多少次了,她现在那个不可言说的位置都隐隐作痛了,他再来,她真的怕是要x尽而亡了。 「真的?」手指轻车熟路的找到某个入口,男人唇角的笑容邪魅而深谙,「浅浅,你的身体永远比你的嘴更诚实!」 凌浅沫羞红了脸,「……」 两个人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他的手还时不时在她身上撩拨,一个又帅又有魅力的男人对你这样那样,她也是个正常女人,有点想法还不正常。 但是想法归想法,她现在是真的没体力来招架了。 「叶梓安,我唔……」 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男人直接以吻封缄。 越来越深入的吻,纠缠的唇舌,暧昧的声响,让凌浅沫脑子里一阵一阵的炸烟花。 一开始还记着要反抗,到后来已经彻底沉溺在男人的索求中。 室内的温度节节攀升……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时,沉溺在火热激情中的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叶梓安还深埋在她体内,听到手机响,伸手去拿的同时还不忘勐烈的撞击。 凌浅沫被他折磨得欲仙欲死,觉得自己好像飘荡在大海中的一叶孤舟,随时都可能船毁人亡。但偏偏每每又化险为夷,暗中极致的灭顶的快感,犹如海浪,将她层层淹没。 看一眼来电,原本还情慾高涨的男人倏地从她身体里退出去,惹得凌浅沫娇喘一声,睁着一双迷濛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 「我接个电话!」男人说着,翻身下床,随便捞了一条裤子套上就出了卧室。 凌浅沫拥着辈子,原本浆煳一样的头脑渐渐清明。 什么样的电话,能让一个蓄势待发的男人突然暂停,甚至还要背着她去接。 女人一旦有了怀疑,就好像在心里揣了一只猫,百爪挠心。 她轻轻滑下床,扯了被单把自己随便裹了一下,赤着脚跟了过去。 叶梓安站在书房的窗户旁边接电话,脸色有些沉郁,「找到人了?」 「既然确定了位置,那就通知警方组织营救。」 「嗯,那好,我马上过来。」 只是简单的三句,已经足够让凌浅沫知道他们谈论的是什么事。 夏雪樱。 他刚刚还在说会和她划清界限,结果现在就要亲自去救她。 所以说,男人为了骗女人上床,真的是什么甜言蜜语都能说的出来。 凌浅沫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人掏空了一大块,风唿唿的灌进来,吹得她的心又冷又疼。 紧了紧身上裹着的被单,凌浅沫转身回了卧室,爬上床缩进被子里,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她走的太快,以至于没有听见男人说的最后一句。 「这件事必须处理干净,我不能留下任何可以威胁到浅浅安全的隐患。」 凌浅沫在被子里躺了没多久,就听见男人进来的脚步声。 或许是看她闭着眼睛,男人以为她睡着了,所以动作放的很轻。 她听到他穿衣服的声音,于是睁开了眼,「你要出去吗?」 「嗯,吵醒你了?」叶梓安俯身过来,一边扣衬衫的扣子,一边在额头上印下一个吻,「你睡会儿,我待会儿让人安排一个保姆过来,给你做饭。」 「你不回来吃吗?」 「暂时还不确定,不过我晚上肯定回来睡。」男人说着,又在她脸上亲了亲,「乖,好好休息。」 「好!」 叶梓安心里揣着事,没有发现凌浅沫倏然冷淡的态度,套上毛衣拿了外套匆匆出门。 房间里安静下来,原本疲累得仿佛一沾枕头就能睡着的人,此刻却全然没有了睡意。 她爬起来,走到窗边,看见叶梓安开着他那辆黑色的宾利离开。 凌浅沫在窗边站了很久,久到手脚冰凉,寒意几乎把她的身体冻僵,她才转身拿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拨出一个电话,「学长,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一个不愿意和你离婚的男人点头答应?」
第298章 听起来,怎么都像她在无理取闹 电话那头的人愣了很久,才略微严肃低沉的问了一句,「听你的语气,好像是铁了心要离婚。」 「我知道木律师肯定在你旁边,她是律师,对付这种事情肯定有很多方法。」她没回答,只说了这么一句。 「我听顾北说你回来了,而且和叶梓安在一起,为什么这么突然……」黎南在心里揣度了一下,大抵是叶梓安又做了什么事,「是不是因为夏雪樱被绑架的事?」 可他印象中,凌浅沫不是这样的人,即便她和夏雪樱之间有些过节,但也不至于眼看着她被绑架,无动于衷不说,还因为这个事情要跟叶梓安离婚。 这听起来,怎么都有点像她在无理取闹。 凌浅沫没说话,她不打算把今晚的事情告诉黎南。被一个男人骗着上了床,像个傻子一样相信他所有的话。 ——如果我放手,你会不会乖乖留在我身边,再也不提离婚。 她说是。 结果上完床,这男人转头还是要去救夏雪樱。 「浅沫,」黎南没等到想要的答案,越发肯定是因为夏雪樱,「你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夏雪樱会住在你卖出去的那栋公寓,完全是个巧合吗?」 「学长,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 「其实最开始,买你房子的人就是夏雪樱。」黎南直接打断她的话,严肃道,「是叶梓安无意中撞见,才得知你卖了房子。他想把房子买回来,夏雪樱同意,但有一个条件,要在那里住一年。叶梓安是知道那套房子对你而言,所代表的不只是一栋房子,更承载了你一直以来的梦想和希望,意义非凡,所以才会妥协答应。」 当时叶梓安有一次中途回来,无意中撞见夏雪樱从凌浅沫的屋子里出来,上前质问才知道凌浅沫把房子卖了。 叶少是谁,随便跺跺脚,全城也要跟着抖三抖的人,他想查究竟怎么回事,分分钟就能搞定。 拿到调查结果的瞬间,叶梓安是恼火的,那个女人宁肯卖房卖车,也不肯告诉他让他帮忙。但恼火之后,又是满满的心疼。因为那个女人把所有的责任统统担在自己肩上,倔强得让人心疼。 后来他提出要把房子买回来,叶少要买房子,夏雪樱就算不肯卖,他也有的是办法拿到。所以夏雪樱也没坚持,同意了卖房,但也同时提出了那个条件。 凌浅沫一下子跌坐在床上,她是真的没想过,叶梓安把房子买回来的原因,是这个。 「浅沫,你和叶梓安之间的误会,或许还不止这一个。我觉得你心里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和他沟通。」黎南苦口婆心,「你对婚姻有多慎重,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所以别急着这么早下定论,先聊开了再说也不迟!」 对话的最后,黎南说了一句,「如果叶梓安当真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浅沫,你还会像现在这样死心塌地的爱他吗?」 这句话,就像是当头一棒,重重打在凌浅沫的头上,半天没能回过神来。 她一直在埋怨,叶梓安一边说着会放手,一边转身又去帮夏雪樱。 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如果叶梓安真的放手,夏雪樱因此而丧命,那她心里压着一条人命的罪孽,要怎么若无其事的继续生活。 凌浅沫呆滞的在床上坐了很久,直到保镖来敲门。 「夫人,该吃晚饭了。」 凌浅沫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坐了这么久。 下了楼,客厅里放着电视,餐厅的桌子上已经放了几道香气扑鼻的菜。 「先生回来吗?」走下最后一级台阶,凌浅沫扭头问。 保镖摇头,刚要说话,客厅的电话画面忽然一转,切换到了现场新闻的画面。 一身黑色西装的叶梓安就那么猝不及防的出现在荧幕上! 衣服是他走时候穿的那套,挺拔的身姿,在一众警察和特警之间,很显然,一眼就能够分辨。 尤其是他身上自带的强大气场,让他在人群中显得卓尔不凡。 在他身边,是神色憔悴仿佛受了很大折磨的夏雪樱。两个人被一群特警和警察簇拥着,再外围就是记者,水泄不通。 凌浅沫心口一滞,虽然知道他是去处理夏雪樱的事情,但是就这样突然的看到,心理还是有些不舒服。 尤其是,叶梓安的手臂半环在夏雪樱的肩膀上,似乎在保护她不被人挤到。 高大的男人,娇小的女人,亲昵维护的姿态,让人忍不住会想歪。 「叶少,听说这次夏小姐被绑架,您一直在追查,甚至今天得到确切消息过来救援,您也要求亲自跟着,请问您和夏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为她做这么多,甚至冒这么大的风险?」因为有警察在,记者们还算遵守秩序。 叶梓安一记冷漠的目光甩过去,表情严肃,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记者又将矛头转向夏雪樱,「夏小姐,请问你知道绑架你的人是谁吗?这些人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抱歉,我什么都不知道。」被关了好几天的女人,憔悴不堪,原本就柔美的五官越发显得我见犹怜。 此刻用虚弱轻柔的嗓音说话,估计在场不少的男人心里的大男子主义都被撩起来了。 「夏小姐,麻烦你透露一点吧?」记者不死心,甚至大胆猜测,「绑匪会不会是知道你和叶少的关系,所以故意绑架你想要勒索叶少呢?」 夏雪樱慌了一下,甚至下意识抬头去看叶梓安,似乎有什么秘密被发现了一样。 但也只是一下就很快隐藏起来,竭力保持平静,「请你们不要胡乱猜测报导,我只想安静的生活,不想被打扰。」 凌浅沫有些看不下去了,直接拿遥控器关掉了电视,朝餐厅走去,准备吃饭。 虽然看出来夫人好像心情不太好,但也不敢说什么,默默的看着她默默的坐在餐桌边默默的吃饭。 甚至她不仅吃下一碗饭,还喝了两碗汤,三道菜也都各吃了不少。 这样的胃口,仿佛心情并没有影响胃口。 又好像,她心情不好,只是一种错觉。
第299章 她凭什么这样高看自己? 已经很晚了,叶航国际总裁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秘书温蒂苦着一张脸坐在位子上,总裁不下班,他们这些做秘书的就不敢走。 「林助理,总裁到底在忙什么啊?」据她所知,今天的工作不是已经完成了么,而且剩下的事情也是总裁自己说要往后推的,怎么现在就是待在办公室不走呢。 她也不敢去问,因为即便是关着办公室,她也能感受到来自老闆森森的寒意。 林特助看了一眼关得严严实实的门,其实他也不知道,总裁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生人勿进,寒意森森。 「怎么,你是有事?」他是不敢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对了。 温蒂略有些不好意思,「今天是我和男朋友一周年纪念日。」 本来是约好了要一起庆祝的,男朋友餐厅都订好了,结果……快凌晨了她还没下班! 林助理,「……」 他怎么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那你先走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谁让他是单身狗,没有可以庆祝纪念日的另一半呢。 这也就算了,自从跟了总裁,他感觉自己根本没有时间谈恋爱。 所以,他要就这样光棍一辈子吗?! 温蒂感激涕零,「谢谢你,林助理,你真是个好人。那我先走了,再见!」 无端端被发了一张好人卡,林助理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深吸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情,他这才走过去敲叶梓安办公室的门。 「进来。」冷漠的声音,隔着一扇门都能感觉到他心情很不好。 林助理推门进去,刚要说话,叶梓安的手机就响了。 他看了一眼,微微皱眉,还是接了起来。 「叶少,我们已经审讯过了,那些绑匪都说自己是拿钱办事,至于付钱的人是谁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只通过电话,确定对方是个女人。」电话是警局那边打来的,负责夏雪樱绑架案的警察。 叶梓安仰靠在椅背上,听完对方的话,眉头紧紧蹙在一起。 女人? 为情还是为仇?! 为仇,夏雪樱在春城能有多少仇家,而且还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点名道姓让他去交赎金。 为情,对方更应该找凌浅沫才对,春城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她才是目前待在他身边的女人。 「继续问,他们不可能一无所知。」绑架不是儿戏,什么都不知道就冒险绑人,又不是傻。 「好的叶少,有进一步情况,我们会立即通知您。」 「嗯。」 挂了电话,叶梓安揉了揉太阳穴,微微垂了眼帘,将寒气逼人的眸子隐匿起来。 「总裁,夏小姐不是已经被救出来了吗?你为什么……」还这么烦躁呢? 这个形容词林助理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来,毕竟这个词并没有那么好听,而且现在叶梓安的心情极度不好,他不想惹火烧身。 「背后的人没有挖出来,就始终是一个隐患。」他不能拿凌浅沫去冒险。 林助理不说话了,对于总裁的嘴硬程度,他实在太了解了。 摇摇头,正准备离开,就看见叶梓安放在桌上的手机再度亮起来。 男人心绪烦躁,直接以为是刚才的人打来的电话,连来电都没看直接接通,「还有什么事?」 那边沉默了一下,才传来女人轻柔的声音,「你还在忙?」 「浅浅?」男人疑惑,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扫了一眼,果然是凌浅沫,「有事?」 「没,只是问一下。」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叶梓安看着手机,好几分钟没有任何表情。 林助理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和他保持安全距离。 夫人这又是说了什么,让总裁又开始不要钱的释放冷气。 「总裁,其实我觉得夫人对您有很深的误会,您不如好好跟夫人谈一谈。夫妻没有隔夜仇,有什么事情说开就好了。」 「我用你来教?」叶梓安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眼神阴郁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林助理垂头默默翻了一个白眼,不用我教那i别对着我发脾气啊,有本事你把气撒在夫人身上啊。 说实话,他真是他见过的最难伺候的老闆。 *** 凌浅沫站在叶航国际的楼下,对于这个地方,她其实并不陌生。 手里握着电话,她其实还有点不明白,自己出现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质问他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问到答案了,又能怎么样呢。他既然能说那种话敷衍她,就摆明了不会轻易放手,问或者不问,结局都一样。 可她还是隐隐的有些不甘心,至于究竟是在不甘心什么,她又说不出来。 保镖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夫人都在这儿站了半个小时了,不上去,也不离开,究竟想干嘛啊! 「夫人……」他刚刚想开口问,就看见凌浅沫抬脚朝里面走去。 保镖愣了一下,赶紧迈步跟上。 从电梯出来,迎面正好碰到林助理,看大她来,似乎有些意外,「夫人,您怎么来了?」 「叶梓安在里面吗?」 「总裁在里面,不过好像心情不太好。」林助理暗示了一句,「我正好要去给总裁买宵夜,夫人有什么想吃的吗?」 「不用了。」淡淡一笑,凌浅沫越过林助理,直接朝叶梓安的办公室走去。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叶梓安的办公室,以前在m公司的时候就来汇报过好几次工作。 她今天的穿着比较随意,一件高领白色针织羊绒衫,外面套了一件大红色厚款呢子大衣,下面是条牛仔裤。脚上踩着一双平底的马丁靴,脚步很轻,走起路来几乎没发出一点声音。 走廊的灯光打在她身上,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也显得更加纤细柔弱。 手触到门把手,轻轻一拧,门打开了一条缝,办公室里男人的声音也随之传了出来。 「用凌浅沫去做诱饵,把幕后之人挖出来,的确是一个办法。」 男人的声线依旧沉稳,低沉悦耳犹如大提琴。穿过寂静的空气,深深扎进了凌浅沫的心里。 ——用凌浅沫做诱饵。 他说,他说什么她都不信,别人说什么她都信。 所以她直觉的以为,他不会像顾北说的那样。 但,她凭什么这样高看自己?
第300章 她这个叶太太,正好是一条捷径 凌浅沫自嘲的笑了笑,带上门转身离开,恍若她未曾出现过一样。 出电梯后,保镖并没有跟过来,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看到她在办公室门口停了一下,并没有进去,就转身回来了。 脸色比刚来的时候还要难看! 林助理买了宵夜回来,办公室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整个最高层的灯都已经关了。 他站在原地愣了起码一分钟才反应过来,内心飘过一个大写加粗的卧槽。 总裁这重色轻友也太严重了吧,夫人一来,他就走了。 要走也不跟他说一声,他买这么多外卖要怎么办? 五星级酒店名厨的手艺,很贵的呢! *** 夏雪樱从浴室里出来,一边用毛巾擦拭头髮,一边盘腿坐在床上发信息。 嘴角带着一丝笑,眼角眉梢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和自得。 「让你给那些人的封口费,你给了吗?」这齣戏唱到最后,总要有一个落幕,「他们现在在警察手里,要是说点什么,咱们两个都要倒霉。」 那边的人比起她的悠然,似乎多了一些担忧,「我按照你说的,给了他们一人一大笔钱,让他们一口咬定没见过给钱的人是谁。但是这样能行吗?那可是叶梓安,咱们真的能骗到他?」 「放心吧,我比你更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夏雪樱哼笑一声,随手把湿帕子扔在一旁,「我让你准备得那些东西,准备得怎么样了?」 「放心吧,已经寄出去了,他应该明天就能收到。」 「嗯,那就好。做完这个,短时间内你先销声匿迹,躲起来吧。」她了解叶梓安,所以更清楚他的手段。 只要稍微让他抓到一点点蛛丝马迹,他就能把一切都挖出来,所以她不能冒险。 「你确定这么做真的有用?叶梓安那么在乎那个贱人,怎么可能按我们说的做?」 「他当然不会。」夏雪樱冷冷一笑,「我原本的目的,也不是他。」 她要的,是凌浅沫误会。 *** 叶梓安回到家,值班的保镖过来开门,恭敬迎接。 「夫人呢?」男人一边朝屋里走,一边问。 保镖垂着头,「夫人已经休息了。」 叶梓安皱了皱眉,这么晚,也的确是该睡了。 不过心里总还是有些不舒服,他说了会回来,她却半点要等他的意思都没有。 打个电话过来,确认他还在办公室就直接挂断,然后心安理得的睡觉。 没心没肺! 换鞋的时候,沉郁的目光看到地摊上那双黑色马丁靴,他记得这双靴子她之前没穿过,所以是今天出去过? 「夫人今天出去过?」他不是吩咐了让她在家里休息,不要出门? 带着寒意的目光让保镖略略心悸,「夫人凌晨的时候出去了一趟!」 「去了哪儿?」 「当时不是我跟着,所以……」不知道这三个字在男人压迫性十足的目光中,怎么都说不出来,「我先在就去问。」 男人不置可否,换了鞋之后径直上楼。 卧室的灯关着,伸手不见五指。 男人伸手打算开灯,手指触到开关又顿住了,转而掏出都里的手机,按亮屏幕照明。 走到他平常睡觉的那一侧床边,打开了床头灯。 温和的灯光一下子流淌出来,照亮了房间的情形。 灯光柔和,并不耀眼,要不担心会吵醒睡着的人。 叶梓安回头,就看见深蓝色的被褥之中,凌浅沫半张脸埋在枕头里,长发散乱下来,盖在另外半张脸上,隐约的看不清楚。 他伸手,想要把她脸上的长髮拨开。 也不知是恰好,还是故意,在他手指刚刚要触到凌浅沫脸颊时,闭着眼睛的人翻了个身,自然躲开了他的手。 男人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剑眉微微蹙在一起,看了一眼背对着他的那个淡漠的背影,嘴唇动了动,刚要说话,就听见有人敲门。 应该是那个保镖问到了结果。 叶梓安起身出去,值班的保镖站在走廊上,见他出来,立刻恭敬的垂头,「先生,夫人凌晨出门是去的您的公司,跟着夫人的阿文说她本来要去找你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又忽然回来了。」 「好,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是,叶先生。」 保镖走后,叶梓安返回卧室,他现在很肯定,这女人根本没有睡着。 他走过去,蹲在她面朝着那一侧的床边,伸手去摸她的脸。 手指下的肌肤温凉,睫毛轻轻颤抖,如同刷子一样刷过他的手指。脸上的神色很冷很淡,唇上没什么血色,看上去像是十分不舒服的样子。 「浅浅,怎么了?不舒服吗?」 凌浅沫知道他知道自己没有睡着,干脆不再伪装,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说不上是什么情绪,不动声色的转开目光,「没事,反倒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所以……你是真的听到了?」保镖说她去过办公室,但是又没进去就离开了,那么极有可能就是听到了他和顾北的谈话。 「对,我听到了。」凌浅沫以为自己会很生气的,可是现在她却很平静,平静到仿佛说的是别人,「我听到你说,要用我做诱饵,把幕后主使揪出来。」 夏雪樱已经被救出来了,绑匪也被抓到了,可是他还是不放心,非要把这个隐患彻底清除干净。 可是他是谁,是叶梓安啊,跺跺脚春城都要抖三抖的人物啊。他手上有多少人脉资源,居然找不到一个主谋?! 还是说,他想要尽快解决这件事,为夏雪樱免除后顾之忧。 而她这个叶太太,正好是一条捷径! 「浅浅,这件事情……」 「没关系,我同意。」凌浅沫倏然一笑,笑容清新淡雅,如同一朵夜间才会绽放的昙花。 很美,却又感觉距离很遥远,无法触及。 「浅浅,你真的愿意?」他看着她的眼。 凌浅沫弯了弯唇,点头。 这件事情的决定权,从来不在她的手上。只要叶梓安愿意,就算她有多少不甘心,他也有的是手段让她点头。 与其到最后闹得不可开交撕破脸,倒不如给彼此都留下一点余地。 至少,这样还能让自己体面一点。 「我愿意,反正我也欠了夏雪樱一条命,就当,是我还给她。」 ps:晚点还有一章,是昨天欠下的。昨天去看了战狼二,感觉整个人都燃起来了,强烈推荐,没有去看得宝宝可以去看哦,不过的国产电影!
第301章 抱歉,没能早一点出现在你身边 「嗯?」一条命?什么意思? 仿佛陷入了某种并不太好的回忆,凌浅沫的表情有些沉重,「夏雪樱曾经为了救我,被人捅了一刀,脾脏破裂,大出血差点死掉。」 这段往事,叶梓安是真的不知道,所以表情有些震惊。 「那时候我刚上大学,为了赚生活费去校外打工,有一天回来晚了,碰到一群喝醉酒的小混混。他们起了邪念,把我堵在一条小箱子里想对我用强,结果夏雪樱正好经过,想要救我,用垃圾桶砸了其中一个。他们大概也是喝大了,直接掏出了刀,是夏雪樱挡在我面前,挨了那一下。见了血,他们好像也吓到了,直接就跑了。夏雪樱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浑身都是血,我都以为她会活不下来。」 深吸口气,凌浅沫的脸色有些苍白,「医生抢救了整整八个小时,而她也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能下来。医生说,如果再晚十分钟,她就死定了。」 「所以,你想帮她消除后顾之忧,我愿意去做那个诱饵。就当是,我把那条命还给她。」 叶梓安静静的听完,直到女人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他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为什么这件事情,我没听你说起过?」 而且他们的调查资料上,也没有提到。 凌浅沫笑了一下,仔细回想当时的想法,「可能是当时太爱向恆,生怕让他知道以后会嫌弃我吧,所以也没有报警。」 「她也不报警?」 女人愣了一下,再抬眼时,原本笑意盈盈的眼中多了些破碎的光点,「是啊,她就是这么的伟大温柔为他人着想。我说不报警,她就真的不报警。」 哪怕她被捅了一刀,还差点丢掉性命。 或许也是因为这样,她后来才会对她无条件的信任。 掏心掏肺! 那个时候,她是真的把夏雪樱当成最好的朋友,无话不说的闺蜜,有什么心事和秘密都会和她分享,哪怕是对向恆的爱。 后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曾无数次的想过,是不是她在夏雪樱面前把向恆夸得太好了,才会让她忍不住喜欢上他。 她没怪过夏雪樱,从来都没有。 「抱歉。」男人倏地把她拥入怀中,用力的抱着她,「没能早一点出现在你身边。」 她很想推开他,义正言辞的告诉他自己不需要同情和怜悯,更不需要他用这样的感情牌来软化她。 无论如何,她答应了帮他,就会做到。 可是她的手抬了抬,还是无力的垂落了。 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会有那么一个人,站在自己的身前,替自己挡风遮雨。听到她受过的伤时,会心疼的搂着她,说一句「抱歉,没能早一点出现在你身边。」 当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终于出现,哪怕知道这个男人其实并不爱自己,甚至他现在或许只是想通过这样的手段,让她答应帮他去确保另外一个女人的安危,她的心仍旧不受控制的颤抖了。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心疼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说愿意帮你,不是敷衍。」 她是真的认真考虑过的! 「浅浅,如果你不愿意,那我……」 「不,我愿意。」 在叶梓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凌浅沫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在瞬间四分五裂。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这一瞬间变得异常平静,平静到叶梓安看不出丝毫的不妥和情绪。 但是他分明能感觉到,这个人和他离开之前的那个,已经是判若两人。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是一个陷阱,等着他跳进去。 可他真的跳了,伤心的人却又是她。 叶梓安笔直的站着,手指紧紧扣住女人的肩膀,用力到好像要把她的情绪挤出来一样。 可是没有,女人的情绪从头到尾都是平静,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我累了,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下?」女人清软的嗓音响起,仔细听能听出淡淡的自嘲,「反正夏雪樱已经被救出来了,应该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对不对?」 「浅浅,我说了,你不想我不会勉强你。」男人的脸色沉了下去,她这样的态度,让他莫名心慌。 凌浅沫闭上眼睛,摇头,「我没有不想,我只是累了想先睡一觉。你不累就出去别吵我,累的话就洗澡一起睡,你自己选。」 说完翻了个身,把辈子往怀里拢了拢,不再看他一眼。 沉默的抗拒,让叶梓安的眉头不自觉皱在一起。 第一次,他对自己的决定生出了怀疑。 他是不是不该一心想把背后的人挖出来,只要他小心一点,多派几个人保护好她,对方未必有机会! *** 「总裁,刚刚收到一封匿名邮件。」 一大早,叶梓安脸色不善的推开办公室门,林助理已经拿着一封拆开的特快专递跟了进来。 「一封邮件也要我来处理?」男人的心情不悦到了极点,「我养一个秘书团是为了吃饭闲磕牙的?」 一大早就被总裁的炮火迎面击中,林助理表示很无辜,「总裁,这封匿名邮件里,全部是偷拍的夫人的照片。从拍摄角度来看,距离并不远,而且其中还有很多张把夫人身边跟着的保镖都拍了进去。」 一个「都」字,让叶梓安的脸色又往下沉了一分。 他给凌浅沫安排的保镖,除了明面上那两个,暗中还有四个,主要就是防备有心之人。 一把抢过林助理手上的袋子,打开拿出里面的照片,一张张看下去,眼神阴郁吓人。 很好,还真的全都拍了进去! 所以这封邮件是在挑衅,就算他安排了保镖,对方如果想对凌浅沫出手,就能轻而易举的办到! 「总、总裁?」总裁沉着一张脸却又不发火的样子更可怕啊啊啊! 昨晚夫人不是亲自来把总裁接回去的么,怎么矛盾还没化解?一大早的怨气就那么重,在被这个不知道是谁的傢伙挑衅一番,林助理几乎可以预见此刻叶梓安心情的指数肯定已经down到谷底。 果不其然,只见男人露出一个堪称嗜血的笑容,「让他们准备准备吧,既然挑衅我,那就做好承担一切怒火的准备!」
第302章 她越折腾越觉得没意思 第二天早上八点。 凌浅沫睁开眼睛,旁边的位置空空如也,床单和窗外的空气一样冰凉。 起床洗漱,换衣服下楼,别墅里一个人都没有。 连保镖和佣人都不在。 还真是个行动派的男人,她前脚答应做诱饵,后脚他就把别墅里的人撤得干干净净。 一口气堵在喉头,咽不下去,却又发不出来。 有什么好发火的呢,分明是她自己的决定。 肚子有点饿,去厨房里转一圈也没发现吃的,本来想自己动手做一点,但转念一想,走回客厅拿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起的时候,叶梓安正在开会,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立刻抬手制止了正在做报告的部门经理,滑动接听。 那头是女人清软的嗓音,带着刚刚起床的慵懒,「你把保镖和佣人都撤走了,那我饿了没饭吃了,你回来给我做吗?」 「现在?」 「那不然呢?等我饿死再说?」 「好,我马上回来!」 电话被挂断,下一秒,所有人看着自家老闆站起来开始收拾资料,「会议挪到明天下午。」 所有人面面相觑,刚刚那个电话到底是谁打来的,说了什么,居然让总裁大人把这么重要的会议往后挪。 那岂不是,他们放假的时间也要往后挪了?! 「总裁,您有什么要紧事吗?」林助理跟着出来,小声的问了句。 「嗯?」 「咱们公司原本从明天开始放假的,您把会议挪到明天下午的话……」就意味着所有人年假要再推迟一天。 男人哼了一声,「那就让行政部发通告,放假延迟一天,但开年的上班时间往后挪三天。」 用一天换三天,他相信那些员工肯定很乐意。 林助理,「……」 好吧,老闆就是任性! *** 叶梓安驱车回家,中途在商场买了些新鲜食材,到家的时候正好十一点。 门打开,就看见女人蜷缩在沙发上,头枕着沙发扶手,怀里抱着抱枕,目光盯着电视机,但明显电视上正在放什么她根本没有看进去。 男人换了些,拎着菜进了厨房,放好之后转身出来,脱了外套一边捲袖子一边问,「想吃什么?」 「随便。」女人懒洋洋的抬眸,眉间倏然蹙了蹙,手下意识摁了摁自己的胃。 叶梓安见状,面色登时一沉,大步过来蹲在她身边,「胃又疼了?没吃早饭?」 女人抬眸,目光落在他俊美的脸上,很淡,却又充满了控诉。 把佣人撤走的时候,他没想过她会没饭吃?! 「冰箱里有食材,怎么不自己做点。」她的胃不好,这也是他赶着回来最大的原因。 只是他没想到,她说饿,原来连早饭都没吃。 「懒得做。」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 「我先给你煮点面垫一下。」男人说着,就要起身往厨房去。 「不要,我要吃大餐。」身后是女人固执的声音。 叶梓安深深看了她一眼,稜角分明的脸,稍微有些凌厉,目光严肃。 然而女人已经调整了一下姿势,收回目光。 仿佛刚才只是不经意的说了一句,又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吩咐完了,就坐等结果。 几秒钟之后,男人一句话都没说,转身进了厨房。 半小时后,食物的香味从厨房传进凌浅沫的鼻子里,她微微睁眼,就看见男人端着两盘菜从厨房出来。 白色的围裙,还有一些花边,穿着男人的身上显得格格不入,却又意外和谐。 等到男人把所有饭菜端上桌,过来叫她,「浅浅,可以吃饭了。」 凌浅沫看他一眼,朝他伸开双手。 男人一言不发,直接弯腰把人抱起来,走进餐厅放在椅子上。 瞥了一眼桌子上精緻飘香的饭菜,凌浅沫托腮,嘴角是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叶少的手艺看起来退步不少啊,这些东西还不如外卖让我有食慾。你吃吧,我点了外卖,等他送过来再吃。」 不以为意的语气,轻而易举的让叶梓安忙前忙后的事变得毫无意义,甚至有种餵了一只白眼儿狼的感觉。 凌浅沫仔细观察着他脸上的神色,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到一点怒气。 她还是第一次这样作,虽然不习惯,但或许女人骨子里就有这种天赋,她做起来居然得心应手。 想要起身离开,结果男人俯身过来,手按着她的肩膀把她压在位置上,「外卖没有营养也不卫生,先吃这个,秦妈晚上才能到。」 凌浅沫,「……」 秦妈? 他把秦妈找回来了? 为什么?因为她之前夸秦妈做的饭好吃,而这边新请的那个厨艺不怎么样?还是因为她同意去做诱饵,所以特地给的奖赏? 凌浅沫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分辨,这个男人的想法她根本猜不透。 手刚刚拿上筷子,一块排骨就放进了她的碗里,「浅浅,我说过,你不想,我不会强迫你。你不是都说,我是叶梓安,我总会有办法。」 所以他做这些,真的只是想让她乖乖听话?! 「可我不想你管夏雪樱,你不还是在管?」她咬了一口排骨,明明是糖醋,她却吃出一嘴的苦。 「如果将来你不会后悔,那好,我不会再管。」 凌浅沫扶着筷子的手顿住,「我要住回我原来的公寓。」 「好!」 「可是夏雪樱还住在哪儿。」 「我会让她搬走,你收拾一下,咱们明天就搬过去。」 不管她再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一口答应顺从满足,这让她觉得十分无趣。 就好像一个没长大的熊孩子,努力的想要折腾出一点事情博得大人的关注,结果却被大人三两句话轻描淡写的揭过。 这样的小打小闹,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然后,凌浅沫接到了黎南的电话。 「听说你最近在跟叶梓安瞎折腾?」电话那头,是黎南温和却略显不正经的声音。 凌浅沫没想到他也好八卦这一口,「嗯,是在折腾。」 不过就是略显无趣,她越折腾越觉得没意思罢了。 「你都要离婚了,还折腾他干嘛」 「我在他身上丢了心,还丢了一段婚姻,怎么,临了还不准我折腾一下?」 黎南突然正色,「你难道就没想过,他做这一切,很可能都是因为你?」
第303章 那你现在知道了,还要离婚吗? 「你什么意思?」 黎南笑了一下,这才开始道,「我听说叶梓安昨天早上收到一封匿名快递,里面全是偷拍的你的照片。浅沫,有人在跟踪你。」 凌浅沫唿吸一滞,之前她身边一直跟着保镖,谁能跟踪到她? 「对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你。夏雪樱只不过是叶梓安的前女友,他大可以不插手这件事,那些绑匪也不会残忍到弄死一个不相干的人。但这样一来,你就会很危险。但是叶梓安插手了,甚至第一时间从宛城赶回来,让人觉得他对夏雪樱是旧情难忘。他越是表现出对夏雪樱的重视,那些人就越不可能对你动手。」说到这里,黎南顿了顿,声音转为低沉,「浅沫,其实他离开宛城的时候,就暗中安排了人保护你,甚至一回来就让李舒航回了宛城。」 「可是你突然回来,打乱了他的节奏。」黎南似乎在那边嘆息了一声,「浅沫,他口口声声说要拿你去做诱饵,不过是想把你逼回宛城罢了。」 凌浅沫心口一颤,她只看到叶梓安为夏雪樱的事情忙前忙后,却从没深想过这些。 又或许,就算是想了,她也不会信吧。 「我……我不知道。」 黎南又笑了一下,「那你现在知道了,还要离婚吗?」 这句话,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猝不及防的反差,像是一张大网,笼罩着她,让她羞愧、内疚,甚至是后悔。 自己这些日子作天作地,叶梓安却还无条件的包容,那个男人对她,不是全然没有感觉。 凌浅沫怔怔的坐在沙发上,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学长,我……」 「咦,这是……」那头黎南惊讶的咦了一声,然后飞快道,「浅沫,我这边有点事情处理一下。你先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虽然我以前很想你和向恆复合,但是现在我发现,其实叶梓安更适合你。」 黎南说完这句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凌浅沫本来还想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很长时间没能缓过来。 「诶,夫人,那个女孩子是不是你啊?」正发呆呢,在客厅里打扫卫生的秦妈忽然指着电视喊了一声。 凌浅沫恍然抬头,在看清屏幕上的画面时,眼睛倏地睁大。 画面里,是一个穿着清凉的女孩儿,化妆很浓的妆,短裙堪堪盖住臀部。此时她正坐在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腿上,男人的手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端着一杯啤酒正在灌她。 凌浅沫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画面,那个穿着清凉,浓妆艷抹,坐在男人腿上喝酒的女孩儿不是她还是谁? 而那个地方,是她大学暑假,为了挣学费打工的酒吧。 「王总,我、我真的喝不下了。」画面里,女孩儿推拒着男人企图再次灌她的动作。 「你要再喝一杯,你今晚所有的酒,我都买了。」 女孩咬着唇,明显的忧郁了一下,然后还是问了一句,「真的?」 「喝,喝,赶紧喝……」旁边的人起闹。 女孩最终还是妥协,仰头皱着眉把一杯酒喝完。 那个被叫做王总的那人,一双肥硕的手一直在她身上游走。 当那只手即将钻入裙摆时,女孩再也无法忍受,将没喝完的酒一下子泼在对方脸上。 男人恼羞成怒,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然后兇狠的扑过来,把她按在沙发上,旁边的大笑着拍手叫好,看好戏一样看着他们,眼神兴奋而又期待。 女孩拼命地挣扎,绝望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 然后是裂帛声响起,女孩的衣服被撕碎扔在地上。 画面到此结束。 手机掉在地上,凌浅沫脸色苍白的坐在沙发上,只觉得天旋地转。 「夫、夫人,你、你没事吧?」秦妈有些担心得看着她。 这段不堪的往事被人以这样的方式再次提起,就好像深埋在心底的一道疤,被一双看不见的手猝不及防的撕开,痛彻心扉,鲜血淋漓。 其实那天的最后,她并没有被怎么样,因为刚好和朋友来这里庆祝设计方案获得了奖项的向恆救了她,但是这件事依旧是她人生中一道疤,看不见,但却一直都存在着。 *** 事发后,凌浅沫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找叶梓安,而是去找黎南。 她不知道这段视频是谁拍的,更不知道是谁传上去的,她更加不敢想像叶梓安要是看到了这段视频,会怎么想她怎么看她。 车子停在向阳文化的门口,凌浅沫全副武装的走进去,前台的妹子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浅沫姐,你没事吧?」妹子关心的迎上来。 凌浅沫摇摇头,并没有摘下帽子和口罩,「黎南在吗?」 「黎总在办公室,我带你过去吧。」 到了黎南办公室外,他的助理却把她给拦了下来,「抱歉,黎总现在有事,不方便见客。」 「琳达姐,这位是……」 「算了,我在外面等他吧。」凌浅沫一把将妹子给拉住,摇摇头转身走到一旁的休息区。 向恆过来找黎南的时候,看了一眼坐在休息区戴着帽子和口罩,垂着头看不清模样的女人,意外觉得她的身形有些眼熟。 不过也没多想,直接推开了黎南办公室的门。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凌浅沫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一声尖锐的厉吼,「黎南,你凭什么这么护着那个贱人,当初要不是因为她,向恆怎么可能放下画笔转做策划。他那么有绘画天赋,连老师都说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都是因为凌浅沫那个贱人,他伤了手,再也没办法长时间画画。她毁了他的一生,断送了他的梦想,却还把自己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趾高气扬,她凭什么。」 「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那么维护她,你和她的友谊是友谊,和向恆的就不是了吗?」 夏雪樱的声音,褪去了伪装的温柔甜美之后,显得格外的尖锐刺耳。 「闹够了没有?你自编自导自演了一出绑架,被拆穿了就恼羞成怒爆出她以前的事情。夏雪樱,就算浅沫曾经对不起向恆,她也没有对不起你。全世界谁都有资格责怪她,只有你没有!」 凌浅沫的身形一下子僵住,她……对不起向恆?!
第304章 凌浅沫,你真是愚蠢的让人咬牙切齿! 办公室门重重关上。 门后,夏雪樱看着刚刚走进来的向恆,一边笑,一边哀伤的道,「怎么,你也觉得我没资格是不是?」一下子撩起衣服下摆,露出腹部的伤口,「这条疤,是为了她才留下的,甚至我也因此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做母亲,你们说我没有资格?!我没有资格,谁有!」 尖叫的声音,就算是隔着一扇门,外面也能听得见。 凌浅沫原本靠近的脚步倏然顿住,这些事,她从来都不知道。 向恆的手受伤不能画画,她不知道。 夏雪樱为她挨的那一刀让她再也没办法怀孕,她也不知道。 叶梓安为她做了那么多,她还是不知道。 甚至她以为所有人都对不起她! 却没想到,原来是她对不起所有的人。 夏雪樱说的对,她凭什么摆出一副委屈,被全世界欺负的晚娘脸。 她凭什么?! 黎南的秘书一开始只是觉得她面熟,现在看见她的反应才敢确认,「凌小姐,你没事吧?」 凌浅沫摇头,「我想进去,可以吗?」 「……你进去吧。」她能说不可以吗? 里面吵翻天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或许她进去能够阻止这一切呢。 凌浅沫伸手转动门把,「谢谢。」 门被打开,里面的对话再次传来出来,这次是向恆漠然冰冷的嗓音。 「你的资格,早就已经被你用完了。道德绑架,一次就好,不适合一辈子。」 「道德绑架?」夏雪樱讽刺一笑,「她凌浅沫,欠我的是一条命,还有她这个闪闪发光的人生!你说我道德绑架?我就是道德绑架了,那又怎样?」 向恆瞥了她一眼,眼神是完全的陌生和淡然,「最先发布视频的网站,叶梓安已经让人黑掉了。其他报导过的媒体,他也已经让人警告过。不如我们现在来谈谈,你想要什么?」 她这么狗急跳墙,绝对不会别无所图。 「为了她,你到时很爽快。」 「说吧,趁着我们对你都还有耐心的时候。」向恆看了她一眼,「但你也应该知道,这样的耐心不会太多,至少叶梓安已经完全失去耐心了。」 那个男人之所以还能这么隐忍,无非是因为她当初的确怀了他的一个孩子,但是却没能保住。 也是因为那次的自然流产,让夏雪樱知道了她以后都无法怀孕这件事。 「好,我要赛斯集团设计总监的位置,凌浅沫必须滚出赛斯集团。另外,他既然让我搬出去,那就麻烦他给我买一套新的住所,不能哔现在的差。你们应该也知道,我一向娇生惯养,又有个滥赌的哥哥,所以我要一笔钱。」夏雪樱面不改色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好!」而向恆直接面不改色的答应。 「不需要和叶梓安商量一下?还是你们两个为了凌浅沫那个贱人,就算豁出全部身家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夏雪樱语气凉薄的讽刺,看着向恆的目光里,透着蚀骨的恨,「向恆,我真的是很好奇。你既然那么爱她,为什么知道我回来的那一刻,会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就直接把她推开?你连让她内疚伤心都捨不得,为什么会捨得把她推给别的男人?」 「这已经,与你无关了。」 「呵呵……与我无关,好一个与我无关。」夏雪樱笑了一下,表情有种说不出来的伤感,又透着一股绝望的疯狂,「向恆,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也让叶梓安记住他曾经给我的一刀。我发誓,这些我统统都会要回来。」 吼完,转身去拉门,看到门外的人时,稍稍怔了一下,旋即又讥讽的笑开,「凌浅沫,听到这些话,你是不是很得意?」 她不是一直觉得自己很缺爱吗?不是觉得被全世界抛弃了吗? 现在听到这么多人都在拼了命的维护她,肯定很得意吧! 凌浅沫嵴背僵直,迎面朝夏雪樱走过去,逼得她步步后退,再次退回了办公室。 身后,黎南的助理体贴的帮他们关上了门。 「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凌浅沫看着夏雪樱的眼睛,现在她说的话,她已经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向恆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难怪刚刚他看到的时候觉得她眼熟,「浅沫,你怎么来了?是因为视频的事吗?放心吧,视频的事情我们已经解决了。」 「很明显,她想问的是你的手啊,向总!」夏雪樱轻笑一声,讽刺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打转,分明的不怀好意。 「你别听她的,她……」 「你不是爱她么,为什么不干脆告诉她呢?说不定她一感动,就真的和叶梓安离婚找你重新开始了呢?」夏雪樱冷冷一笑,语调冰凉而嘲讽,「还是说,向总你心里捨不得,又介意她是个二婚,别人穿过的破鞋?」 「你给我闭嘴!」 「你不肯说,那就让我来说。」夏雪樱眼带寒意,眉目都是冰凉,目光一寸一寸的夺回与凌浅沫对视的主动权,「当年你打工做啤酒妹得罪了王总,向恆无意中碰到救了你。你是不是觉得之后都没有遇到过王总很幸运?那是因为他找上了向恆,知道他是学画画的,所以让人打断了他右手的腕骨,让他从此再也不可能碰画笔。」 那个时候的凌浅沫,简直要把自己蠢哭。 他们两个都是没钱没权的大学生,凭什么让人家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吃了瘪好要憋着不报復。 办公室里的温度降了下去,如同夏雪樱的声音,「你知道你是怎么被倖免的吗?因为向恆答应不报警,不起诉,不追究,只是为了让他放过你!」 凌浅沫的脸色在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够了!」看着她这个模样,向恆很担心。 「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的手,真的是因为我?」不是该死的觉得画画没有前途,不如自己创业,所以才放弃的画画? 向恆想说什么,却被夏雪樱一把推开,一下子走到凌浅沫面前,抓着她的手臂,用力到指尖几乎要抠进她的皮肉,「向恆有多喜欢画画你不知道?你学画画都是因为他难道你忘了?凌浅沫,你真是愚蠢的让人咬牙切齿!」 ps:我来啦,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啦,稍后会陆续再放上六千字,是弥补昨天亏钱的四千哈。实在是不好意思!
第305章 高价回收,你当这是垃圾啊?! 「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办公室里,叶梓安疲惫的捏了捏眉心,扫了旁边的助理一眼。 只一眼,就让累的跟狗一样的林助理立马又挺直了腰板,「总裁,所有的媒体都警告了一遍,网上所有转发的视频都已经被删除了,但是这件事情扩散的速度很快,难保有哪些看过视频之后下载了私自储存,这个我们很难彻底清理的!」 「那就上各大门户网站挂头条,高价回收视频。」 林助理眼角一抽,还高价回收,你当这是垃圾啊?! 不过看一眼总裁沉郁的脸色,这话借他十个胆子都不敢说,「好,我马上去处理。」 摆摆手,等到林助理出去,办公室门再次被关上,叶梓安拿起桌上的手机给凌浅沫打电话。 事发后,他还没有联络过她,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那头是机械的女声,暂时无法拨通。 叶梓安皱了下眉,又打了别墅客厅的电话,这次很快被接起。 「夫人呢?」 「夫人带着保镖出门了。」秦妈老老实实的汇报。 嗯了一声挂掉电话,立马又拨了保镖的手机,「夫人呢?」 「夫人在向少的公司里,还没有出来!」 「进去接她,带她回家。」 「是!」 扔掉电话,叶梓安又揉了一下眉心,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心烦气躁的感觉。 五分钟后,电话响起,那头是保镖惊慌失措的声音,「总、总裁,夫、夫人不见了?!」 保镖进去公司,向恆和黎南都说凌浅沫已经离开了,然而他一直站在门口,根本没看见夫人出来过。 如果不是出了什么意外,那就是凌浅沫自己乔装离开,不想让别人知道。 「立刻给我去找!」叶梓安的神经完全紧绷,站起来抄了车钥匙大步出了办公室。 门外,林助理正在联络各大门户网站,看见自家总裁一身戾气的冲出来,赶紧挂了电话跟上去,「总裁,发生什么事了?」 「浅浅不见了!」 五个字,让林助理简直想哀嚎出声。 这个夫人,真的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难道就不能消停一天,让他短暂的喘口气?! 吐槽的间隙,叶梓安已经迈进电梯里,林助理哪里敢耽搁,立马跟了进去。 他一直跟在老爷子身边,对叶梓安也算是很了解了,这个男人一向沉稳冷静,但只有在面对凌浅沫的事情上,分分钟炸毛。 更何况刚刚经歷了绑架的事情,夏雪樱还把夫人过往不堪的经歷给抖了出来,这样紧张的时候,真的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林助理越想越觉得头皮发吗,也就越加不敢去看叶梓安的脸色。 坐上车,林助理发动了车子,回头小心翼翼的问,「总裁,咱们先去哪儿?」 「回家!」 车子瞬间彪出去,不等叶梓安吩咐,林助理就识趣的开出了最高速度。 回到家,秦妈听到车声开门迎了出来,「先生,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夫人回来了吗?」 「没有。」秦妈摇头,被叶梓安身上的气势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男人没有下车,正准备让林助理掉头,目光忽然落在门口的邮箱上。 那里,安静的放着一封信。 *** 凌浅沫从来都以为,是向恆欠了她的。 所以分手之后,她一开始几乎没怎么给过向恆好脸色。 每一次见面,都觉得自己仿佛又被凌迟了一遍。就算后来向恆屡屡表现出想和她复合的意思,她私心里气势对他还是怨着的。 因为她把最美好的青春时光,女人最金贵的八年都给了他,然而他留给她的除了伤痕,再无其他。 所以她宁愿选择叶梓安,也没有再考虑他。 她觉得,既然已经过去了,那就让他彻底的成为过去。 她不想再想起那一段不堪的感情! 是的,在她心中,她一直都觉得她和向恆那段感情是不堪的! 因为从头到尾,都只有她一个人在盲目的付出。 可是事实……却不是这样! 她从来没有想过,向恆毕业的时候选择和黎南开公司,轻描淡写的告诉她画画没有前途,不是因为他真的觉得没有前途,而是因为她,他身为画家的那只手从此再也无法长时间握住画笔。 她知道向恆有多热爱画画,否则她也不会因为他,而越发坚定的学习设计。甚至跟着他学了很多的绘画技巧,也越来越喜欢画画。 夏雪樱怒不可遏的朝她吼,「凌浅沫你他妈到底凭什么,你害的他丢掉了自己自大的梦想,凭什么还要让他感恩戴德的接受你的感情?!」 是啊,她凭什么?! 那个时候的向恆,心里还爱着夏雪樱,却能为了她废掉一只手却不言不语。 他是善良的,可她却用自己最自私的臆测,将他描摹得面目可憎。 凌浅沫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面对了! 叶梓安,向恆,这两个男人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她欠了叶梓安,欠了向恆,却无力偿还。 所以她给叶梓安留下了一封信,以及一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 叶梓安把手上的信和离婚协议书死死的攥在手心里! 这个蠢女人,蠢女人,蠢女人! 她不是口口声声的说着爱吗?难道她不知道感情和感动是两码事? 向恆为她废了一只手她就要用离开他来偿还?还是她原本就打算离开他,和向恆双宿双飞,所谓的向恆为她做的那些事情不过都是接口。 可是凌浅沫,他说过,她是他的叶太太,一辈子都是。 想离开他,不可能! 「总、总裁……」林助理被叶梓安身上突然暴涨的怒火烧的晕头转向。 「下车!」 「啊?」 「我让你下车!」 冷漠如冰刀的眼神,林助理根本招架不住,急忙打开车门下来。 叶梓安飞快坐到驾驶座,发动车子离开。 而凌浅沫放在邮箱上的那封信,就被仍在了地上。 皱成一团! 林助理伸手捡起来,展开扫了一眼,脸色登时就是变了,死灰一样! 完了完了,夫人要跟总裁离婚。 他梦想中的好日子,离他又更加遥远了。
第306章 可我要的不是富贵,我要的是你! 夏雪樱是看着凌浅沫离开的,看着她跟向阳文化的前台妹子借了几件伪装的道具,然后把自己重新装扮,从保镖的面前坦然自若的离开。 然后,她就一直开车跟着她,看着她在路边拦了一辆计程车坐上去。 看着她路过一家列印店的时候进去列印了一点东西,看着她在一栋别墅门外停下,看着她愣了很久之后把一封信放在了邮箱上面,然后钻进计程车里离开。 看着眼前渐渐消失的计程车,夏雪樱唇角挂着一抹冷笑,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你后来联繫的那批人,可以让他们动手了。」夏雪樱的眼神冷如寒冰,「我把位置发给你,你让他们跟着我的车。」 话落,正准备驱车离开,车门边忽然闪过一道黑影,紧接着车门被拉开,她整个人被一股大力给拽了出去。 叶梓安从别墅开车出来,半路就打电话问了向恆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后让林助理立刻查了夏雪樱的位置追上来,看到她的车停在路边,于是停车过来把人揪出来。 砰地一声,夏雪樱被男人掐着脖子重重压在车身上,「你跟浅浅说了什么?」 脖子被掐着,男人深邃幽暗的眸子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原本已经喘不过气来的女人,在这一刻倏笑了出来。 「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能让叶少如此挂心的人。」夏雪樱的眼睛里带着些许笑意,却又显得异常的冰冷讽刺,「叶梓安,你说你这个弱点被你那些对手知道了,凌浅沫还会不会有好日子过。」 掐着她脖子的手再度用力,似乎轻易就能折断她的脖子,「那也要看,你有没有机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你为了她,想要杀了我?!」女人眼底燃烧着疯狂的恨意,「叶梓安,你是不是真的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我又为了你做过些什么?」 男人的眼神倏地暗沉下去,手指略微僵硬一下,「我警告过你,不动她,我能保证你一生平安富贵。」 「可我要的不是富贵,我要的是你!」 *** 凌浅沫醒过来,就发现自己的手被人反绑着,眼睛上还蒙着布条,嘴巴里也被塞着一个东西。 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被绑架了! 身下坐着的地板不断晃动着,凌浅沫觉得自己应该是在一艘船上。 没多久,船停了下来,有人打开了门。 一个男人沙哑的声音传来,「哟,居然醒了。正好,节约体力了。」 说吧粗暴的将她拽起来,拉扯着就往外面走。 眼睛看不见,再加上男人根本没有要顾及她的意思,凌浅沫一路走得跌跌撞撞,好几次差点摔倒。 下了船,地上的路很是崎岖不平,当一枝带着倒刺的枝条在凌浅沫脸上刮出一条血痕时,她基本可以确定,她大约是被带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妈的,我们为什么要躲来这么个荒僻的地方?」另外一个男人抱怨的咒骂了一句。 说话的同时还用力拽了她一下,凌浅沫被他拽的脚下一滑,重重摔在地上,膝盖好像磕在坚硬的石头上,疼得她眼角飈出泪来。 男人没好气的补了一脚,「女人就是他妈的麻烦,赶紧起来,老子可不想在这里餵蚊子。」 「之前那批人已经被抓了,难道你想有钱没命花?」还是之前那个沙哑的声音,「这里荒僻点正好,咱们容易躲,他们也不容易找到咱们。」 借着男人的力道,凌浅沫从地上爬起来,摇了摇头,呜呜几声示意自己要说话。 嘴巴里塞着的东西在下一秒被人撤了出去,凌浅沫活动了一下撑得生疼的腮帮子,「我看不见,这里的路不好走,你们把我眼睛上的布条摘下来吧,要不然我没办法走太快。」 「你好像很镇定?!」声音沙哑的男人听起来饶有兴致的感觉,「你不怕?」 「怕你们会放了我吗?」 「不会。」 「那就是了。」凌浅沫的声音很淡然,听不出是假装还是真的毫不在意,「你们既然是求财,也不希望我摔死在这荆棘丛生的路上吧。一个死人,怎么都不可能换到钱的。」 「你说的很对,但是如果让你看到我们的脸……」 「你们露脸了吗?」凌浅沫淡淡的道,音调隐含了一丝嘲弄,「如果我没猜错,你们现在应该是戴着面罩才对。」 「你还真是挺聪明的,你这么聪明,卖去非洲真是可惜了。」 说完,男人伸手开始解她眼睛上的布条。 眼睛骤然恢復光明,凌浅沫有些不适应的抬手遮了一下,然后就听见另外一个男人道,「妈的,这小妞长得比我见过的所有女人都漂亮,就这样卖掉,真是可惜了。」 说完,舔着脸凑上去,「不如,让我先享受享受?」 凌浅沫拿下遮住眼睛的手,有些惊讶,面前的男人居然没戴口罩。 两个满脸横肉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其中一个脸上有一条刀疤,另外一个尖嘴猴腮,长了一双倒三角的眼睛。 「如果你敢碰我,我敢保证你们不仅一分钱都拿不到,而且还要背上一条人命。」三角眼的男人的眼神太过猥琐,让凌浅沫只觉得一阵噁心,强忍着道,「绑架被抓,你们关个十来年也就出来了。但如果是命案……」 刀疤脸把三角眼的男人往后拉了一下,目光颇为赞许的看了她一眼,「你不仅聪明,而且很镇定。很少有女人被绑架了还能如此镇定的和绑匪讨价还价,你让我刮目相看。」 「就像我之前所说,怕并没有什么用。」凌浅沫掐着掌心,强撑着这样的镇定,「更何况,我知道你们的目的,知道你们受僱于谁,为什么要怕?!」 她知道,这些人是夏雪樱花钱请的。 从她离开向恆公司开始,她就一直跟着她,目的因为就是为了绑架她吧。 自编自导自演了一处绑架之后,如果不让她得偿所愿的绑她一下,岂不是很对不起她。 更何况,她欠她一条命。
第307章 做人做成她这个样子,也真是蛮失败的 大约半个小时,凌浅沫看到前方有一栋三层的别墅。 在这样荒芜得近似于原始丛林的地方,突然出现一栋现代建筑,虽然墙面已经斑驳掉漆,但看上去依旧让人惊悚。 三个人走到别墅门口,隔着一段距离,刀疤脸就拉着她停了下来,然后用手捂着嘴打了三个暗号类的音,别墅的门被推开,走出来一个人。 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凌浅沫倏然间愣住了。 那是一个身材瘦削,完全没有威胁力的男人。一张脸虽然白净,五官也能称作帅气,但是却有一双奸诈狡猾随时闪动着不怀好意目光的眼睛。而且他的背微微有些佝偻,眼底浮肿,明显是纵慾过度身体不好的样子。 他一步步走过来,左脚略微有些跛。 「是你?」凌浅沫震惊的看着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意外。 「哈哈哈……」男人的笑声听起来有种说不出的下流,「怎么,没想到会是我?」 凌浅沫毫不迟疑的点头,她的确是没想到,「为了我,她也是下了血本了。」 这个她指的是谁,两个人心知肚明。 男人伸手推了她一把,「行了,少废话,赶紧进去。」 凌浅沫被推得一个踉跄,之前撞到的地方又传来一阵剧痛,不过却被她冷脸忍了下来。 这栋别墅应该是荒废了很久,客厅的地板上凌乱的散落着一些坏了的家具。 凌浅沫走进去以后,男人随便从地上扶了一把椅子,然后把她按坐在上面,反绑住。 凌浅沫也不动,任由他绑,等到他绑完直起身子,才看着他道,「夏学武,她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连绑架都能豁得出去了?」 这个瘦削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夏雪樱的哥哥,一个沉迷赌博的赌棍。 夏学武她是知道的,懦弱无能,除了赌,什么都不会。 当初在学校的时候,她不止一次看见夏学武被高利贷的人压着到学校来找夏雪樱要钱,而且还威胁说不给钱就把夏雪樱卖到非洲去做鸡。 有好几次,都是她把自己打工赚到的钱给了夏雪樱,让她帮她哥哥还的赌债。 这个男人是没胆子绑架人的,除非夏雪樱承诺了什么给他。 而这个承诺,多半是钱。 「这个不关你的事。」夏学武难得硬起一次。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他就看妹妹这个朋友不顺眼。 这个女人耀眼得就像是一轮挂在天上的太阳,而他就像是生活在阴沟里的老鼠,被她照的无所遁形。 「你把我绑在这里,准备用我去换一笔足够你生活一辈子的巨额赎金,你告诉我不关我的事?」凌浅沫看着他,倏然冷笑,「你信不信我现在直接撞死在这里,让你人财两空不说,下辈子还要在牢里度过。」 「你……你不敢。」虽然语气依旧兇狠,但是明显的迟疑却暴露了他的内心。 凌浅沫这个女人天不怕地不怕,当初面对高利贷追债的人还能振振有词的辩解,最后让那些人只拿到了本金就离开,他怎么敢怀疑她说这话的真实性。 女人看着他,嘴角是云淡风轻的笑。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态度,让夏学武心里越发没底。 「你到底想问什么?」被肉票威胁的绑匪,他估计是第一个了。 「夏雪樱让你做什么?真的把我卖到非洲去?」其实她现在能这么淡定的和他说话,大抵是觉得叶梓安肯定会来救她。 只要这些人不是立刻就把她给卖了,她总还是有获救的机会。 「她的确是让我把你给卖了,到时候赎金全部归我,至于这些人的钱,她自己会付。」夏学武得意洋洋!道,「但是我不打算这么做。」 「恩?」 「虽然我不清楚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很明显你的存在威胁到了她。我猜如果继续让你留下来,我就有机会赚更多的钱。」第一笔赎金还没拿到,这个男人已经开始做起了白日梦。 叶梓安的钱,他以为是那么轻易就能挣到的? 他确定自己有命挣有命花? 「你当着他们的面说这些,不怕他们告诉夏雪樱?」凌浅沫扫了一眼旁边围观的刀疤脸和三角眼。 夏学武哈哈一笑,「我答应分他们一半的赎金,现在他们是我的人。」 啧啧,兄妹之间都这么尔虞我诈,凌浅沫真不知道是不是该给夏雪樱点一根蜡烛。 做人做成她这个样子,也真是蛮失败的了。 *** 夏雪樱正在收拾东西,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本以为是叶梓安派人来催她赶紧搬出去,没想到门一打开,外面站着一个年轻却一脸傲慢的小姑娘。 小姑娘看到她也是一愣,脸色倏地就沉了下去,「还说是自己买的房子,结果原来是和别人合租,凌浅沫,说这种谎话有意思吗?!」 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嫌弃。 本来夏雪樱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有些不待见,毕竟她一看就是个被宠坏了,骄纵又任性的小姑娘。 但是当她听到她口中凌浅沫三个字的时候,夏雪樱春娇倏然勾起一抹笑,「你好,这里是我家,请问你是?」 「你家?那凌浅沫呢?」 「抱歉,我不知道她在哪儿,她已经把这套公寓卖给我了。」 「卖给你?」凌浅欣一脸大写加粗的嫌弃,穷得要卖房子了,居然还好意思在她面前装阔气。 夏雪樱看一眼女孩脚边的行李箱,笑容满面的道,「看你的样子好像刚下飞机,应该很累吧,要不要进来坐坐?」 *** 叶梓安接到凌老电话的时候,林助理正准备汇报最新的调查结果。 他扬手打断他,接通了电话,「爷爷,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之前你公司的事情,解决好了吗?」 「已经解决了!」 「恩,那就好?」顿了一下,凌老又道,「沫沫呢?她的手机怎么打不通啊?」 叶梓安扫了一眼茶几上屏幕四分五裂的手机,语气淡然,「浅浅手机没电了,在充电。爷爷找她有事吗?她现在在洗澡?」 「哦,没事!」仿佛有些犹豫,这一次再开口的时间格外的长,「就是浅欣那个丫头从家里跑了出去,说要来春城找你们。她从没出过门,我有些放心不下。」 叶梓安眸光一闪,凌浅欣也来了春城?! ps:八千字搞定,喵要滚去浴室洗澡了,身上汗臭餵能熏死自己了感觉!
第308章 我必须亲自去救她! 挂了电话,林助理看着面色沉沉眉间有明显不悦的男人,赶紧把新得的好消息奉上,「总裁,查到夫人的下落了。」 「在哪儿?」 「夫人被带到了一个岛上,那座岛之前是萧家的产业,后来被一个神秘人给买走了。目前我们还没有查到那个人的身份,不确定他是否与此事有关。」 叶梓安心头一沉,能让他查不出背景的人,握着手机的手指渐渐收紧,手背上青筋直冒,「先不管那个人是谁,立刻让警方那边救人。」 「总裁,这件事情……恐怕有点麻烦!」林助理为难的看了他一眼,斟酌着用词,「据我们得到的消息,绑架夫人的两个人,是警方通缉的讨饭,刚刚越狱,手上还有重型武器。警方那边担心,如果强攻的话,可能会伤及夫人。」 一听对方手上有武器,还是越狱的讨饭,叶梓安只觉得喉头一紧,连唿吸都不顺畅了。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叶梓安挥挥手,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手指紧握成拳,眉宇间有些纠结。 许久后,他似乎下了决定,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没有备註,甚至号码的位数都比正常要少。 然而,却拨通了! 那头很快接了起来,吊儿郎当的声音,声线粗犷,不拘小节的语调,「哟,今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啊,你居然会给我打电话?!」 「有件事,要你帮忙!」 「我知道,你要不是碰上棘手的事,也不会给我打电话。」明明在说很严肃的事情,那边的语调依旧是漫不经心,「说吧,什么事。」 「帮我救一个人!」 「救人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你找那些警察就好了。」找他,大材小用! 「对方手上有重型武器,还是越狱逃犯。」叶梓安的语气略显低沉,「这个人,我要她毫髮无伤。」 「女人?」 「是!」 「卧槽,」叶梓安没有犹豫的回答,惊得那边的人差点跳起来,「不是吧,你这株铁树居然开花了?」 为毛他还是单身?! 「你帮不帮?」 「帮,肯定帮!」他是真的想看看,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他专门打电话给他求助,「半小时后,我带人去找你。」 「好!」 挂了电话,叶梓安仰靠在椅背上。 其实让警察去救,再加上他和顾北,已经足够,只不过花费的时间可能会更久一点。 但是他捨不得,让浅浅在那些人手上吃苦。 此时的电话那头,某人兴奋异常的拍桌子,「白狼,立刻抽调一组人出来。」 「有任务?」 「没,哥今天心情好,带你们出去浪!」 白狼吞了下口水,「你……亲自带队?」 「有问题?!」某人斜眼过来,目光很不善。 白狼连连摆手,「没、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叫人。」 让他带队……后果不要太严重啊! *** 半小时后,一辆外形嚣张的进口切诺基以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了叶航国际的楼下。 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着皮衣,戴着夸张配饰,大冬天脸上还架着一副墨镜的男人。 男人嘴里叼了一根牙籤,斜靠在车门上,看了面前设计独特的大厦一眼,唇角一抹邪魅狂狷的笑。 「都他妈给我下车,准备干活了!」男人理了理自己的外套,砰一声拍了车门,站直身子朝大厦入口走去。 身后,切诺基上先后下来四个穿着普通,却一脸不情愿,甚至有些嫌弃的看着前面走路姿势无比风骚的男人,忍不住就想捂脸。 他们不认识他,绝对不认识啊啊啊! 男人扭进大厦,斜靠在其前台的柜檯上,摘下墨镜自认十分潇洒的摆了个pose,「美女,我找你们总裁,叶梓安。」 「请问您有预约吗?」美女脸上是礼貌而又客气的笑容。 「我见他,从来不需要预约!」附上以及电力十足的眼神。 美女不为所动,「抱歉,没有预约,我不能让您上去。」 话音刚落,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美女歉意的看他一眼,「抱歉。」然后接起电话。 「林助理,请问有什么吩咐?」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美女捂着话筒,礼貌的询问,「先生,请问您是姓邬吗?」 男人点头。 「好的林助理,我马上带他们上来。」 挂了电话,美女从柜檯后面走出来,「邬先生,总裁请您上去。」 办公室里,叶梓安挥退了不相干的人之后,才看着瘫坐在对面全无形象的男人,抬手把自己面前的文件袋扔了过去,「这是人质目前所在的位置,以及绑匪的资料情况。」 男人接住文件袋,拆开来漫不经心的看,「话说,这女人是不是很漂亮?跟你是什么关系啊?能让你叶大少看上的女人,肯定不是一般货色。」说话间正好翻到一张照片,忍不住眼睛亮了亮,「哟,正点啊,你小子现在的眼光比过去好很多嘛!」 「她是我妻子!」叶梓安一字一顿,吐出五个字。 男人拿着照片比划的姿势倏然一僵,旋即爆了粗口,「卧槽,你他妈现在弱到连老婆都看不住了?」 「你来就是为了讽刺我?」叶梓安眼神微冷。 男人撇撇嘴轻哼一声,「想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藏个人,太方便了,想找到不容易。」 「你也不行?」 「我……怎么可能不行!」男人的语气很狂妄,却又让人莫名觉得信赖。 「那就交给你了。」叶梓安点头,「记住,我说过我要她毫髮无伤。」 「知道了,啰嗦!」 男人刚刚走出没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穿着白色衬衣黑色西装裤臂弯里挂着西装外套的男人已经跟了上来。 「你要干嘛?」他怎么有种不好的直觉。 「我跟你们一起去!」 「卧槽,你他妈疯了?」倒不是他不信任叶梓安的身手,只是他带来的部下都是跟他几经生死,彼此之间的默契无需多言,一个眼神或者一个手势足以体会。 他去,他去能干什么? 一个坐在办公室泡在阴谋诡计里的文弱书生! 然而叶梓安眼神异常坚定,「邬航,我必须亲自去救她!」
第309章 她即想要我的命,也想彻底摆脱你 单就叶梓安这个眼神,邬航就知道,他劝不住他。 这男人有多固执,他再清楚不过。 「好吧,不过我先把话说清楚,一切行动听我指挥。要是你擅自做主,我不保证救回来的不是一具尸体。」 「一具尸体」四个字,邬航感觉到叶梓安的身体明显一僵。 很显然,这个叫凌浅沫的女人,对他至关重要! 妻子啊,他现在越来越好奇,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了。 刚出办公室门,叶梓安的手机就响了。 他接起来,脸色渐渐变得无比的阴沉和难看。 最后,男人用最阴森的语气说了一个字,「好!」 「怎么了?」挂了电话,邬航立即问。 叶梓安拧眉,「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了!」 *** 小岛上的天气变化十分无常,明明早上还艷阳高照,结果到了傍晚的时候,已经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凌浅沫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看见刀疤脸从外面回来,脸上有一抹兴奋的笑。 「搞定了?」夏学武一见他那个表情,就知道事情多半是办成了。 果然,刀疤脸点头,「已经通知了那边交钱的时间和地点,也买到了今晚偷渡去泰国的船票。」 「太好了。」夏学武兴奋的拍掌,过了今晚,他就能有一大笔钱,可以过逍遥快活的好日子了。 激动之余,夏学武忍不住走到凌浅沫身边,指尖拂过她那张精緻明艷的脸,「没想到,那个叶梓安对你还挺好的嘛。」 「夏学武,你带着我,能跑掉?」凌浅沫看着他,神色淡然而冷静。 夏学武呵呵一笑,摇了摇头,「不不不,我怎么会带着你跑呢,叶梓安只要给了钱,我就会放了你。」 「放了我?」凌浅沫笑了笑,「你们不会放了我的。」 「怎么会呢,我们只是求财。」夏学武的表情僵硬了一下。 「你求的是财,但他们想要的……是我的命!」从最开始他们给她摘下布条,她看到他们的脸开始,她就知道,这两个绑匪并不打算放过她。 再加上刚刚,那个刀疤脸回来说叶梓安同意交钱,而且他已经买好票有了退路时,看她的眼神冰冷犹如一条毒蛇,杀机明显。 夏学武显然惊了一下,看向刀疤脸两个人的目光充满了疑惑又有些警惕,「你们不会真的想要杀了她吧?」 「她看到了我们的脸,不能留。」 夏学武登时被吓得够呛,「不行,你们不能杀她。我、我只是求财,不想下半辈子都在监狱里度过。再说了,她是叶梓安的女人,要是你们杀了她,叶梓安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以为,他现在就会放过我们呢?」刀疤脸从后腰上抽出一把三棱刀,恶狠狠的道,「而且别忘了,这件事情,你也有份。」 「不不不,事情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我只是……」只是什么,夏学武已经吓得说不出来了。 他真的只是因为被逼债逼得走投无路了,所以才会答应插手这件事的。 再加上只是帮忙看着凌浅沫,不让她逃走而已,很简单,就能得到一大笔钱,他才会经不住诱惑。 他从来没想过,这件事情闹到最后居然要扯上人命。 「你只想要钱,但你妹妹即想要我的命,也想彻底摆脱你。」凌浅沫看着这个有贼心却没贼胆的男人,忍不住摇头,「所以夏学武,你被坑了!」 夏雪樱从一开始对他就没安好心,不过这个男人被钱迷住了眼睛,根本看不清。 夏学武一愣。 刀疤脸看夏学武被凌浅沫几句话说的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对这女人又刮目相看一番。 这个女人,在知道当前是个死局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如此镇定自若,并且成功挑拨,实在让他不敢掉以轻心。 眉头一皱,刀疤脸调戏般说了一句,「你好像很自信,怎么,觉得你男人能来救你?」 「你们能在他手底下把我绑走,我可不敢对他太自信。」凌浅沫云淡风轻的道,「你不用刺探我的话,从被你们绑到这里到现在,我有没有机会向外传递信息,你比我更清楚。而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你也比我更清楚。」 刀疤脸微微扬眉,这女人对情势看的很清楚嘛。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刀疤脸走过去解开椅子上的绳子,「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你要带我走?」凌浅沫意外的看着他。 刀疤脸得意的笑了笑,「你可是我的保命符!」 有她在,就算出了什么差错,他也还能利用她逃脱。 凌浅沫被他从椅子上拽起来,揪着领子往外拖。 「你们不能走,你们走了,我怎么……」 黑洞洞的枪口在瞬间对上夏学武的眉心,吓得他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尿裤子,吓得都不知道自己刚才准备说什么了。 一行人出了破旧的别墅,雷鸣闪电的天气里,走在黑乎乎的野生丛林,简直刺激的肾上腺素飙升啊。 「唔……」好像是踩到一块石头,勐然滑了一下,跌坐在地上,痛的凌浅沫哼了一声。 刀疤脸警惕的回头,「怎么回事?」 「黑漆漆的走这种路,摔跤怪我咯?」凌浅沫完全没有人质的自觉,说话口气很硬。 刀疤脸皱了下眉,他是从小在刀尖上讨生活的人,所以对于危险格外的敏感。 虽然这座岛比较偏,林子一直都很安静,但他还是觉得今夜格外的不同。 「有点不对劲,赶紧走!」没有任何的徵兆,但他凭着自己敏锐的感觉数次救了自己的命。 对于刀疤脸的话,三角眼显得很信服,上前一把将凌浅沫提起来,就想往身上扛。 「滚开,别碰我。」一想到最初那天三角眼的话,凌浅沫一阵噁心,强烈挣扎。 「妈的,女人就是麻烦。」三角眼吐了一口唾沫,看向刀疤脸。 刀疤脸点点头,他才恨恨松手。 凌浅沫趔趄了一下,好在及时稳住了。 「谁?」突然,刀疤脸看着某个方向,怒吼一声。
第310章 放了她,我做你的人质 这一声,吓了凌浅沫和三角眼一跳。 树林里一片漆黑,雷声轰鸣几乎把所有其他的声音都盖了下去。 闪电撕裂天际,带出一片莹莹惨白。 凌浅沫瞥了他一眼,心有余悸的开口,「你是个男人,能不能别一惊一乍。」 刀疤脸没看她,目光依旧盯着一株需要两人合抱的大树,眼神犀利阴冷,如同一条蛰伏在草丛中的毒蛇,随时准备给对方致命一击。 难道树后面真的有什么? 「过去看看!」刀疤脸朝三角眼打了个眼色,自己也把枪口对准那个方向,一有什么突发情况就随时射击。 凌浅沫发现,这两个人身上都有冲锋鎗,背包里还不知道有没有装着其他什么武器。 三角眼小心翼翼的靠近,每一步都十分慎重,就在他快要接近大树的时候,树后再次响起轻微的声响。 这一次,就连凌浅沫都听到了。 「什么人,出来,再不出来我就开枪了。」刀疤脸把枪上膛。 「别、别开枪,是、是我,是、是我。」树后,哆哆嗦嗦走出来一个人。 恰好一道闪电噼下来,借着惨白的光,凌浅沫这才看清楚那个人是谁。 夏学武。 之前刀疤脸带着她离开的时候,把夏学武丢在了那栋废弃的别墅,没想到他居然跟了上来。 夏学武双手举过头顶,做投降状,「求求你,带我一起走吧。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只求你们不要丢下我。」 刀疤脸走后,他仔细回想了一遍凌浅沫的话,心里越发的害怕,所采才会追上来,希望刀疤脸可以带他走。 「你他妈一个废物,跟着也只会拖累咱们,我们为什么……」 刀疤脸眼睛一转,打断了三角眼的话,「好,你可以跟着。不过,一切都必须听我的。」 「好,好,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只要能离开这儿,他什么都能做。 凌浅沫疑惑的看了刀疤脸一眼,他会这么好心? *** 伸手不见的丛林中,一群人以各种扭曲的姿势蛰伏在草丛之中,一动不动,他们的目光落在渐渐走远的几个人身上。 对方显然很小心,走得很慢,而且不断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所以他们也就一动不动,直到对方全部消失之后,又过了几分钟,才从蛰伏的地方缓缓起身。 邬航松开拽住叶梓安胳膊的手,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我直到你心急救她,但是你也看到了,对方很警惕,而且手上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我们是私自离开不能带走任何部队配发的武器装备,冲上去硬碰硬,很难保证她毫髮无伤。」 黑暗中,男人的脸色看不真切,但邬航依旧能感受到落在他身上的两道凌厉目光。 男人缓缓抬起自己的脚,脚下,踩着断成两截的枯树枝。 刚刚他们发现了凌浅沫和绑匪的踪迹,本来准备立刻上前出其不意的实施营救,谁知道他不小心踩到一截树枝发出了一点细微的声响,而在这样雷鸣闪电的天气里,对方居然还能警觉的发现。要不是后来突然出现的那个男人,说不定对方已经发现他们了。 一想到凌浅沫居然在这样穷凶极恶的人手里,叶梓安垂在身侧的拳头就忍不住狠狠握紧。 「现在怎么办?」 「先跟上去,再找机会。」 *** 又走了大概一个消失,终于走出了这片漆黑的树林。 凌浅沫简直忍不住要佩服这群人的方向感了,黑漆漆的林子,居然还能准确找到出路。 林外是一片浅滩,浅滩再往外便是海水,或许是因为风暴将至,海水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巨大的声响。 放眼望去,并没有可供离开的船只。 刀疤脸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他明明在岸边留了一艘快艇,现在却不见了。 也就是说,岛上有人闯入! 「警……」 刀疤脸快速反应,转身抓着凌浅沫的胳膊想把她再拖进林子里,口中同时向三角眼打信号。 谁知刚说完一个子,身后的林子里忽然闪电般窜出几道身影。 其中两个扑向三角眼,两个扑向刀疤脸,剩下两个一个扑向夏学武,一耳光直接朝凌浅沫冲过来。 凌浅沫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已经落入了一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 是叶梓安! 他来救她了! 他来救她了!! 然而凌浅沫还来不及高兴,又被一个巨大的力道给扯了回去,然后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抵着她的太阳穴,「我不管你们他妈的是什么人,现在,都给老子退后。」 叶梓安他们的攻击出其不意,的确是让刀疤脸他们措手不及。 但他们手上没有武器,而刀疤脸胸口就挂着一把冲锋鎗。一梭子弹扫出去,逼近他的两个人不得不闪身避开。而他也趁着这个时机,将凌浅沫重新扯了回去,当在他身前,成为了他的人肉盾牌。 「警察很快就会找到这里,你们逃不掉的。放了她,这是你们唯一的出路。」叶梓安冷静的开口。 夏学武和三角眼都已经被制服,前者吓得双腿不断的哆嗦,听到叶梓安的话,赶紧附和,「你、你快放了她吧,等警察来了咱们就完了。」 「砰!」刀疤脸一枪打在夏学武脚边,吓得他惨叫一声,直接尿了裤子,「你他妈给老子闭嘴,再废话老子一枪崩了你。」 叶梓安上前一步,「你冷静一点,放下枪。你只是求财,如果闹出人命,就算我给了你赎金,恐怕你也不会有命花。」 刚才枪响那一刻,他心都跟着颤抖了一下,他是真的害怕那一枪打在凌浅沫的身上。 「所以,想让她活命,就让我们走。」 叶梓安又向前一步,「让你们走可以,但是你必须先把她放了。」 「放了她?」刀疤脸冷笑,「你他妈当老子傻吗?有她在,我们或许还能走掉,没了她,我们只能是死路一条。」 「放了她,我做你的人质。」叶梓安步步逼近,提出交换人质。 「老子说过了,都给老子退后。」枪口再次对准凌浅沫的太阳穴,刀疤脸冷冷上膛,并轻轻扣下扳机。
第311章 那好,那你就自生自灭吧 叶梓安的脚步顿了一下,只是一瞬间的犹豫,又再次朝他逼近。 「我他妈说了,退后!」刀疤脸满脸狠厉,似乎下一秒就真的会扣动扳机。 然而叶梓安的表情却很冷静,一步步靠近的同时,口中吐出沉稳而清晰的句子,「你们好不容易从牢里逃出来,就是为了享受自由的生活。如果杀了她,我敢保证你们不会活着走出这里。这座岛又多荒芜偏僻,你们比我更清楚,就算我在这里杀了你们,也不会有人知道。所以,如果你想活着离开,就最好照我刚才说的做。放了她,我来做你的人质。」 刀疤脸显然也没想到,他的女人在他手上,他居然还能这么冷静。 偏偏他的气势太强,让人深信他说的绝不是假话。如果凌浅沫有什么闪失,他真的会把他们一起解决了。 说实话,刀疤脸不怕闹出人命,但绝对不是在这种情况下。 原本他也是准备拿到钱之后,确保能够全身而退的时候他会解决凌浅沫。但是现在,原本应该去交易的男人突然带着人闯到这个岛上,打乱了他所有的节奏,甚至让他顷刻之间陷入被动。 「你没多少时间考虑了,聪明的话,就立刻放了她。」叶梓安一步步逼近,刀疤脸就拽着凌浅沫一步步后退。 到最后,刀疤脸冷硬的心也有些慌了,抬眼扫了一下自己兄弟,被人按在地上踩着,看着他的目光充满希冀,他咬了咬牙,「好!」 「不要!」没想到刀疤脸居然真的会同意,凌浅沫大声的拒绝,「叶梓安,不要。」 「没事的浅浅,相信我,我会把你救出去。」叶梓安沉声。 凌浅沫还是摇头,「不要,我不要你救。我已经跟你离婚了,你有什么资格救我。你走吧,我不需要你救。」 她怎么能用叶梓安的命,换她的命呢。 「浅浅!」听到她提离婚,叶梓安的脸色倏然暗了下去,「我说过了,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是你的事,但是我不需要你来救,我也不认为你有资格救我。」凌浅沫把脸偏向一边,不去看叶梓安,死死掐了掌心才能逼自己说出这样绝情的话来。 这句话说完,她自己也红了眼眶。 「你……」男人脸色僵硬,眼神中的阴郁让在场所有人止不住心底发寒,就连刀疤脸这样穷凶极恶的歹徒,都抑制不住的手抖了一下。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这样的僵局,所有人忍不住都松了口气。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男人的脸色倏地一变,神色比刚才还要让人害怕。 他深深的看了凌浅沫一眼,然后掉头转身,往相反的方向快步离开。 「诶……」邬航一脸懵逼,他都已经准备要大干一场强行把人抢回来了,这傢伙怎么转身走了啊。 不过当他看到叶梓安背对着他打的那个手势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招唿自己手底下的人飞速离开。 一群人出现得突兀,走得更加突兀! 凌浅沫忽然身子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 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叶梓安离开时看她的那个眼神。 那个眼神很冷,就好像是为了报復她刚才所说的绝情的话语,不带任何的感情。 她甚至读懂了他眼神中的潜台词,既然你说我没有资格,不让我就,那好,那你就自生自灭吧。 *** 医院,加护病房。 匆匆赶来的叶梓安看了一眼从病房内退出来的医生,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我爷爷怎么样了?」 「叶老先生的身体原本就不好,这次是受了巨大的刺激导致血压升高才会突然晕倒。好在抢救及时,目前没有生命危险。接下来的72小时是关键时期,如果叶老先生能熬过去,那才算是真正的安全。」医生交代了一下叶老的情况,然后眼眸深深的看着叶梓安,「叶先生,原谅我多一句嘴,叶老年事已高,身边不能没有亲人陪伴和照顾,像这样的事情好在是发现及时,要万一……」看到男人眼神变了,赶紧把余下的话吞了回去,不过他相信男人肯定能懂,「叶先生,不管您有再多的事情要忙,也还是要多花时间陪陪老人家。」 医生的话戳在了叶梓安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让他一下子有些愣住。 他以为,爷爷还是那个他需要仰视,可以把他放在肩头,带着他在游乐场玩耍一天的男人。 可是什么时候,他已经头髮花白,嵴背佝偻,面有沟壑了。 叶老已经八十多岁了。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还能活多久?! 当这个问题突然在叶梓安脑子里出现时,心底燥意丛生。 「总裁,您……没事吧?」林助理递了一杯刚买的咖啡给他,忍不住出声询问。 在叶家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叶梓安露出这样的神色。 一种深深的,近似于无能为力的绝望! 「老爷子是怎么会突然晕倒的?」他在小岛上接到电话,老爷子突然晕倒,进了医院,还被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不得不放下凌浅沫赶回来。 林助理仔细回忆了一下,「老爷子说在公寓那边有东西要拿,所以让司机送他过去。似乎在那边遇到一个小姑娘,十分的娇蛮任性,司机当时在书房帮老爷子找东西,听到动静出来的时候,老爷子已经晕倒了。」 娇蛮任性的小姑娘?! 叶梓安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人影,眼神顿时冷了下去,「给凌良生打电话,告诉他,他要是没办法教育好自己的女儿,那我不介意帮他教育。」 男人冷漠包含杀意的语气惊了林助理一下,还没来得及应一声好,就被手机打断了。 林助理走到一边去接,脸色逐渐变得难看,挂掉电话之后,回头看着那个坐在走廊长椅上,微微低垂着头的男人。 他不知道,该如何把刚才听到的消息告诉他。
第312章 她、她杀人了?! 荒芜的小岛上,暴雨倾盆而下。 伸手不见五指的林子里,凌浅沫把自己蜷缩在一颗参天大树下。 脸埋在臂弯中,看不清神色,但那纤细的背影在风雨中看起来,格外的孤寂和落寞。 「怎么,还在想着那个抛弃了你的男人?」夏学武坐在她旁边,白天被叶梓安吓得失态的怒气恨不得全发在凌浅沫身上。 凌浅沫动都没动,维持着之前的姿势。 刀疤脸出去巡逻回来,看到凌浅沫的样子,冷哼一声,「如果你之前不那么嘴硬,说不定现在已经躺在温暖干净的房间了。」 嘲弄的语气,似乎在说这一切完全是她自找的。 凌浅沫回过神来,从臂弯里抬头,看着刀疤脸,一时间找不到话为自己辩驳。 他说的没错,她如果不作,说不定现在已经被救出去了。 可是用叶梓安换她,她做不到。 「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别墅吧,这暴雨一时半会怕是停不了了。」快艇也没了,他们现在根本走不了。 听了三角眼的话,刀疤脸拧眉沉思了一下,点头。 两个人把凌浅沫拖起来,往别墅的方向前进,根本不去管身后的夏学武。 回到别墅,三角眼被派去找吃的,刀疤脸自己去勘察地形,想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出路可以离开。 别墅里,只剩下凌浅沫和夏学武。 一路冒雨前行,让凌浅沫身上的衣服全部被打湿。 冬天的衣服原本就厚,一层一层厚厚的堆在身上,冻得凌浅沫脸色发白,嘴唇都变成了青紫色。 「你……没事吧?」夏学武看了她一眼。 凌浅沫摇头,身子不受控制的轻颤着。 「要不然……你把衣服脱下来吧,这样下去,很容易感冒的。」 「我说了,没事。」五个字,已经很艰难。 夏学武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想给她披上。 「别碰我!」凌浅沫条件反射的去推他的手,谁知道身子一侧,好死不死夏学武的手刚好伸过来,正正好触到她的胸。 柔软的触感,在男人心底掀起一阵旖旎。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啪! 凌浅沫又羞又恼的一个巴掌扇在夏学武脸上,「你……」 一抬眼,却发现夏学武的目光牢牢黏在自己身上,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她一下子惊得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目光戒备的看着夏学武。 男人仿佛受了蛊惑一样,脑子里翻来覆去的都是刚才那柔软的触感,目光从她明艷精緻的脸蛋上缓缓下移,落到了她的胸口…… 那里,因为大雨,浑身湿透,越发显得胸前的弧度美好而诱人。 凌浅沫下意识抬手捂胸,戒备的往后退,并且出声警告,「夏学武,你别乱,否则啊……」 警告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勐然扑过来的男人压倒在地上。 「夏学武,你……」 「你知不知道,你这张脸,就是行走的春药。」男人喘着粗气,嘴巴胡乱的往凌浅沫脸上凑。 凌浅沫惊慌失措的摇头,避开他的嘴,噁心得几乎要吐出来。 「夏学武,你疯了,你给我滚开,滚开……」一边骂,手一边在旁边胡乱摸索,只希望可以摸到什么解决自己的困境。 夏学武俨然已经陷入了情慾中,凌浅沫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胡乱中,还真的让她摸到一根棍子。 凌浅沫想也不想,直接就是一棍子打在夏学武的头上。 男人惨叫一声,歪倒在旁边,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看见凌浅沫举着一根木棍又是恶狠狠的几棍子砸过来。 其实此刻凌浅沫完全已经被吓懵了,根本是闭着眼睛胡乱的敲,只想着能把夏学武推开,好逃过这一劫。 等到她反应过来,夏学武已经浑身是血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啊……」凌浅沫尖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棍子落在身边,滚身上还沾着血。 她、她杀人了?! 捂着嘴抑制住后续的尖叫,静默了一分钟左右,她才醒悟过来,颤抖着想要伸手去试试夏学武是不是还活着。 手伸出去一般,忽然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凌浅沫吓了一跳,爬起来从后面跑了出去。 刀疤脸一进门,就看见夏学武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而凌浅沫的身影刚好从后院门一闪而过。 「妈的,臭婊子,居然敢跑。」刀疤脸骂了一句,紧跟着追了出去。 翻过低矮的围墙,也顾不得身上到处的擦伤,凌浅沫跌跌撞撞的冲进林子里。 虽然知道在这样漆黑暴雨的夜晚进入林子基本是九死一生,可凌浅沫一点办法都没有。 身后是紧追不捨的脚步声,凌浅沫一路往前,不敢回头。 「啊……」不知何时,她居然跑到一处悬崖边。 崖下是惊涛骇浪,身后是穷凶极恶的绑匪,凌浅沫站在悬崖边,海风吹起她的长髮,打在脸上生疼。 「臭婊子,看你这次往哪儿跑。」刀疤脸吐了一口唾沫,步步逼近。 凌浅沫不断往后退,半只脚已经在悬崖外。 往前走九死一生,往后退也基本没有活路。凌浅沫咬咬牙,很干脆的转身,往悬崖下一扑…… 砰! 枪声紧接着响起,一阵剧痛后,凌浅沫纤弱的身子落入水中,被随之而来的浪花淹没。 「刀哥,」三角眼气喘吁吁的追上来,见刀疤脸一个人站在悬崖边,探身往崖下看了一眼,「刚刚……是你开的枪?」 他是听到枪声才确定在这个方向,勐追上来。 「恩!」刀疤脸一脸沉凝。 三角眼目瞪口呆,「你、你不是把她打死了吧?!」 「不确定。」刀疤脸看着下方奔腾的海水,犹豫了一下,「不过她掉下去了!」 三角眼,「……」 *** 办公室里,林助理犹豫再三,到底还是选择说实话。 「总裁,警方那边刚刚传来消息,绑匪已经被击毙。可是……」 叶梓安缓缓抬眼,心口骤然发紧。 林助理深吸口气,「夫人打伤了夏学武试图逃跑,被其中一名绑匪开枪击中,落入海中,下落不明!」
第313章 你一定要这么迫不及待跟我划清界限?! 疼,是真的疼。 疼得即便是在昏迷之中,凌浅沫的眉头也一直不曾舒展开。 水压在心头,呛入口鼻带来的痛,还有身体不断下坠的绝望如同藤蔓一样,一直缠绕在她心头。 「不、不要……不要……」 凌浅沫一下子挣扎着醒过来,幅度太大,牵动了肩头的伤口,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呃……」闷哼一声,散乱的意识渐渐回笼。 她记得夏学武想要侵犯她,被她打伤,然后刀疤脸他们突然回来,所以她慌不择路的逃跑了。结果跑到悬崖边,然后是她不顾一切跳下去,而刀疤脸在身后开了一枪。 陌生的房间,米色的天花板上是精緻的水晶吊灯,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在深色的木质地板上打出一大片光影。 房间布局简单,一张床,一张梳妆檯,以及一张单人沙发。 此时沙发上,正坐在一个闭目养神的男人。 男人双手抱胸,头仰靠在沙发背上,俊朗的五官即便是睡着,也依旧显得异常凌厉。 紧蹙的眉心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下颚上的鬍渣子和眼底的黑青,显示着男人不知多久没睡的事实。 仿佛是感应到了她的目光,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漆黑,深邃,恍如看不见底的黑洞,要把人的灵魂一併吸进去。 大约是没想到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会是他,所以一时猝不及防,与他四目相对。 待反应过来,想要把目光移开,便觉得有些刻意了。 「是你救了我?」她的语气冷淡,透着一丝不解。明明已经丢下她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救她? 见她醒来,男人眸底划过一丝喜色,站起来走到床边,手指落在她的眉眼上,恍若在确定她是不是真的醒了。 凌浅沫别过脸,抗拒和排斥异常明显,「为什么要救我?」 问这句话的时候,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他眼睁睁看着她被绑匪用枪指着头,却眼神冰冷的转身离开。 「浅浅……」男人用近乎深情缱绻的声音喊她,灼热的唿吸喷在她的脖颈处,一路蔓延似乎要烫到她的心底去。 这样的声音和姿态,与他之前的反应重叠在一起,仿佛两只看不见的手,往两个相反的方向,撕扯着凌浅沫的心。 「你别碰我!」厌恶的语调,清软的嗓音,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虚弱。 叶梓安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态度,「醒了就好,乖乖躺着,我去叫医生过来。」 说完,见她没有要和他说话的意思,便朝门口走去。 手刚刚触及门把,就听见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叶梓安。」 「嗯?」 凌浅沫看着他挺直的身影,男人并没有回头,身形如竹,挺拔又自带天生的气节,「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怎样?」男人轻笑一声,摊了摊手,微微回眸看来,「浅浅,我不过是想你留在我身边罢了。这个要求,很过分?」 凌浅沫低垂着头,调整自己的唿吸。 他把她一个人丢在那样荒芜的岛上,眼睁睁看着她被绑匪拿枪指着头,却能无动于衷的转身离开。偏偏现在又来告诉她,他只想让她留在他身边。 这个要求,不过分吗?! 关门声传来,男人已经离开。 没有等她的答案。 似乎并不期待。 冰冷的液体顺着输液管流进她的血管,几乎要将她的心都冻结. 肩膀上的伤传来阵阵刺痛,她不知道刀疤脸那一枪是不是把她的右肩也一併毁了。 很快,叶梓安带着医生进来. 年轻的女医生,穿着一身白大褂,黑髮垂肩,看见她的时候友好的笑了笑。 「叶太太,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女医生一边给她检查,一边轻声询问。 对于「叶太太」三个字,凌浅沫有本能的牴触,所以在女医生准备脱掉她的衣服看看她肩膀的伤势时,抗拒的躲开了她的手。 「叶先生,我要为叶太太检查身体的伤,要不……您先出去?」 男人没有说话,却也没有要动的意思,目光无声无息的看过来,笔直而凌厉的落在凌浅沫身上。 那样直白的目光,根本不给她任何闪避的机会,凌浅沫用力抿了抿唇,朝医生点点头。 女医生在心底嘆了口气,感觉自己有些搞不懂这对夫妻的相处方式,不过职业道德让她养成了不该问的别问的习惯。 动手解开凌浅沫上衣领口的两颗扣子,拉开露出受伤的那边肩膀,已经处理过的伤口被纱布盖着,上面沁着点点殷红的血迹。 凌浅沫的肩膀颤了一下,人也小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很疼?」 「恩。」 「你的伤口被海水泡过,错过了最佳的处理时间,所以有些发炎,疼是很正常的现象。待会儿我给你开一些止疼药,会好受很多。」 「谢谢!」 女医生轻柔的笑了笑,「说起来你也是命大,在大海里泡了那么久还能活下来,要不是叶……」 「换药就好好换药,说什么废话。」男人冷硬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女医生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男人一眼,这人应该是她见过的人当中最别扭的了。 明明在乎的要死,还要故意装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重新换了药,包扎好,女医生才对她道,「伤口恢復得不错,放心吧,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的随时叫我。」 说完这句话,医生便转身离开了,留下凌浅沫和叶梓安两个人。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滞,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索性闭了眼睛。 「浅浅,」叶梓安淡然的看着她,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你在怪我,是不是?」 「没有。」她没有怪他,或者说,她根本没有资格怪他。 是她自己矫情的赶他走,就算他真的走了,也不过是顺了她的意而已。 更何况,他后来还不计前嫌的又救了她,她应该感激,甚至是感恩戴德,独独不该责怪。 见她这个样子,男人身上的气压明显低了下去,「浅浅,你一定要这么迫不及待跟我划清界限?!」
第314章 我要怎样,你永远都不可能满足 男人生气了,其实凌浅沫能感觉得出来。 从她习惯过来开始,她就一直在摆脸色,然而男人一直都在隐忍。 绑架的事情,他一个字都没提,她不知道他是在故意迴避,还是真的不在意。 可是不管他在不在意,她只知道从醒来看到他开始,她脑子里翻来覆去想的都是那件事。 「我们之间的界限,不是早就已经划清了么?」在他转身离开,丢下她一个人的时候。 叶梓安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面色冷淡的女人,神情一点一点冷了下去,「我们之间,哪有那么容易分辨清楚。我说过,你永远都会是叶太太。」 「永远有多久,我们谁都不知道。说不定明天,你就改变主意了。」凌浅沫略略抬眼,看着他轻声说了一句。 那个眼神,再加上那个语气,让男人心里压着的火一下子被点燃。 叶梓安冷冷的看着她,倏地扯出一抹笑,笑意不及眼底,「那么,你就老老实实的等着,我改变主意的那天吧。」 「那你要怎样才能改变主意?」凌浅沫闭了闭眼睛。 她以为,他那天在岛上好不犹豫的转身,已然是决定了要和她划清界限。他都已经不管她的死活了,已经是最决绝的姿态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他现在还能若无其事的站在她面前,跟她说什么「她永远都是叶太太」。 男人嗤笑一声,「我要怎样,你永远都不可能满足。」 所以,他刚才说的一切,不过是拿她取乐?! 凌浅沫看着他俊美如雕刻的五官,唇角用力的抿成一条直线,许久后才看着他冷声说了一句,「我累了,想休息。」 「嗯。」男人浑然不在意,「我有事要离开,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找医生和看护。」 浓密而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凌浅沫咬着唇瓣,默不作声。 男人说完这句话,就真的离开了。 凌浅沫听到关门声睁开眼,房间里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叶梓安下了楼,就接到林助理的电话,「总裁,凌小姐又来医院了,吵着要见老爷子。」 「拦着,我马上到。」挂了电话,抬头往楼上扫了一眼,吩咐垂手站在一旁的看护,「好好照顾她,别让任何人打扰她休息。」 「好的,先生!」 *** 医院里。 叶梓安去的时候,就看见凌浅欣满脸骄横的怒气,想要往里边沖,却被保镖死死拦住。 然后她就看到了走廊尽头大步过来的叶梓安,脸上的怒气立刻转化为了甜美的笑容,「姐夫。」 「总裁,抱歉,我们赶不走凌小姐。」保镖跟着过来,垂着头道歉。 叶梓安摆摆手,不疾不徐的开口,「没事,你回家去把爷爷的午饭带过来,顺便让厨房多准备一份。」 听到他让厨房多准备一份午饭时,凌浅欣脸上的笑容越发甜美,得意而嚣张的瞪了保镖一眼,「姐夫,人家是诚心想来给爷爷道个歉,结果这保镖硬是拦着,说什么都不让人家进。」 年轻而娇俏的女孩儿,即便是刻意伪装收敛了眉眼的骄纵,却依旧能从字里行间里听出满满的任性。 「是我吩咐他不准让任何人进去打扰。」叶梓安捕捉痕迹的避开她挽上来的手,眉眼间神情微冷,「你来干什么?」 手僵在半空,凌浅欣格外委屈,娇嗔的跺了跺脚,「姐夫……」见男人根本没有多看她一眼,心里又是怨恨又是不甘,硬生生压下去,「人家刚刚不是说了吗,人家是来给爷爷道歉的。」 那天她不知道这个看起来不怎么样的老头子居然是叶梓安的爷爷,所以说了不少难听的话,把老人家直接气晕了过去。 后来她听夏雪樱说才知道,对面居然是叶梓安家,那个老头居然是他爷爷。 她登时就慌了神,想找叶梓安道歉,但是又找不到人,费了好多功夫才打听到叶老住在这里,于是拎着礼物上门来道歉,希望能挽回一下自己在叶梓安心里的形象。 谁知道来了之后,居然被保镖拦着不让进,碍着之前她已经把老爷子气晕了叶梓安估计很不待见她的缘故,她一直压着自己的脾气。 现在叶梓安来了,她当然要狠狠告一状,让他知道自己受了多少委屈,能帮她出气最好,就算不能出气,也必须让他体会到自己为了他有多委曲求全。 「道歉就不必了,只希望凌小姐以后嘴下留德,老人家年纪大身体不好,经不起太大的刺激。」推开病房门,男人迈步进去。 身后,凌浅欣满脸笑容的正准备跟着进去,却见男人一伸手挡住门,「还有事?」 「姐夫,我是真心想和爷爷道歉的,那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男人面色冷清,「我刚刚说了,道歉就不必了。」 「姐夫……」女孩可怜巴巴的揪着他的袖子,「那、那你知道姐姐在哪儿吗?」 叶梓安垂眸看了一眼被她拽着的袖子,眉头微皱,将自己的袖子从她手里拽回来,「浅浅最近身体不太好,需要静养,你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我已经给你爸打过电话,他马上会来接你回去。」 「不要!」凌浅欣想也不想的拒绝,「我不要回去,我好不容易才出来,姐夫,你不要赶我回去好不好?」她慌乱的伸手想要去抓他,但是又怕再度惹恼了他,手尴尬又慌张的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我保证,我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好不好?!」 「据我所知,你们家从未承认过浅浅的身份,这声姐夫我也着实担当不起。」 男人姿态坚决,根本没有迴旋的余地。 左右都说不通,凌浅欣骄纵的脾气几乎就要上来了,不过对上男人阴沉难测的眸子时,还是掐了指尖,生生忍住了脾气,「姐夫,我知道你怪我们之前对姐姐不好。但是现在我们都知道错了,其实我来找姐姐,也是爷爷的意思。爷爷担心他老人家百年之后,姐姐会没有亲人照顾依靠,所以希望我们的关系能够有所缓和。姐夫,难道你忍心违背爷爷的好意吗?」
第315章 浅浅,我从没想过丢下你 不得不说,如果这真是凌老所希望的,叶梓安的确不愿违背。 他很能够理解凌老爱护凌浅沫的决心。 但,黑沉沉的目光直直落在凌浅欣的身上,事实未必如她所说的这样。 然而凌浅欣还以为他此时的沉默代表了默认,便立刻又从方才略微的咄咄逼人,变成了笑意盈盈,「姐夫,你放心吧,其实我一直把姐姐当自家人,只是姐姐对我的误会太深。」 这么说来,显得她格外大度,反而是凌浅沫无理取闹了。 「姐夫,你不会真的打算一直让我站在门口吧?」她往病房里抻了抻头,又看了一下自己手上的礼物,暗示得已经很明显了。 然而叶梓安堵在门口,丝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老人家现在需要静养,不想见外人。」 凌浅欣面色一变,她一口一个姐夫,甚至讨好他到连凌浅沫也一併承认了,他居然还说她是外人。 叶梓安顿了一下,恍若想起一般又补充一句,「浅浅也不喜欢被外人打扰,尤其是凌家的人。」 凌浅欣来的时候是兴奋且期待的,结果走的时候却憋了一肚子的气。 叶梓安在她转身的瞬间,就直接关上了病房门,越发气的凌浅欣浑身发抖。 病房里,叶老躺在床上用高深莫测的目光看着自家孙子,满眼都是「你小子嘴太毒了,不过我喜欢」的为老不尊的意思。 叶梓安也不介意,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来开始处理公事。 *** 自从叶梓安说有事要离开,暂时不在,至今已经过去三天,凌浅沫当真没有再看见他。 她一方面庆幸于可以暂时不用面对,一方面又觉得她伤成这样他却半点都不担心心里堵得难受,连带着房间里的空气都觉得压抑。 心里憋着一口气,让她恨不得现在现在就爬起来离开这里,跟叶梓安彻底划清界限。 可偏偏重伤刚醒,浑身哪哪都疼,连翻个身都困难,更别说起床离开了。 而且她猜叶梓安也不会让她就这么轻易离开! 可是越想越生气,他都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丢下她不管了,又凭什么把她禁锢在这里不让她离开。 她偏偏要走! 凌浅沫看着温顺和善,实则骨子里倔强清高,她心里认定了叶梓安抛弃了她,是怎么都不会愿意继续受制于他的。 强撑着身子坐起来,肩膀上的伤口疼出一层细汗,她却顾不上这些,直接拔掉手背上的枕头,从床上下来。 在床上躺了太久,下床的瞬间双腿一软,差点倒在地上。 凌浅沫条件反射伸手撑了一下,谁知牵动肩膀上的伤口,又疼出一层薄薄的汗,而且肩膀上的伤口似乎崩裂了一样。 倒吸了一口凉气,短暂的缓了一下之后,再次扶着墙壁艰难的往门口方向挪。 她不要想个可怜虫一样,留在这里,接受来自别人的同情和怜悯。 她不需要。 就在她要接近门口的时候,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白色衬衣黑色长裤的男人手上捧着托盘,微微上翘的唇角在看到她赤脚踩在地上,艰难往门口走的时候,瞬间抿成一条直线。 「想去哪儿?」男人迈步进来,挡在她面前,声音沉郁得几乎能掐出冰块来。 「让开。」凌浅沫扶着墙,脚步顿住,微微喘着粗气,目光盯着脚下的地毯,怎么都不肯看男人一眼。 从他在岛上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和他分道扬镳,不管他究竟出于什么目的又救了她,她都不想继续待下去。 「想去哪儿?」连问题都没变一下,只是语调更为僵硬了一些。 凌浅沫休息了一下,恢復了一些力气,「叶梓安,我留给你的离婚协议书你看到了吧。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就算你不同意,我也要和你离婚。就算我们暂时还没有离婚,你也没有权利监禁我,我要走,你拦不住。」 一下子说了一长串的话,让她好不容易蓄积的力气统统消耗光不说,肩膀上崩裂的伤口痛的她连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察觉她的异状,叶梓安凌厉的眼睛瞬间眯成一条缝。 眼前的女人虚弱得仿佛随时都能晕过去,叶梓安心里就是有天大的怒气,此时也发不出来了。 尤其是当他看到地毯上那一抹鲜艷的红色,更是惊叫一声,「浅浅……」 伸手就要去扶她,接过手指刚刚触到她的肩膀,就被她厌恶的一把推开。 本来叶梓安就顾忌她肩膀上的伤势没太用力,但她却是用了全力,一下子把叶梓安推得倒退了两步,手上的托盘一下子翻倒在地毯上。 有了厚厚的地毯做缓冲,倒没有太大的声音,只是热气腾腾的糯米粥洒了一地,就好像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东西碎了一样。 叶梓安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到地上,她就这么轻易,将他专门给她熬得粥打翻在地,如同她一次次拒绝他给予的关心,和他提离婚提分开。 如果这就是她所谓的爱,那他还真是做不来,也给不了! 「闹够了吗?」男人的眼神冷下来,语气也染上了不容置喙的强硬,「闹够了的话,我服你回去。」 言罢,再次走了过来,手强硬的环上她的腰,力道不大,控制在她无法挣脱的范围内,俯身就准备把她抱起来。 「叶梓安,你别碰我,放开,别碰我。」 「怎么左手废掉还不满意,现在想把右手也废了?」云淡风轻,甚至带着点冷漠,「你是觉得你手废了凌家的人会同情你,还是你觉得手废了你还能照顾爷爷?」 他半个字都不提他自己,因为现在在这个女人心里,大抵已经没有他半分位置了。 凌浅沫原本准备挣扎的动作顿住,她的手不能废,废了她要怎么画设计稿,怎么挣钱把爷爷接过来照顾。 可是让她继续留在他身边,接受他施捨的好意,她又做不到。 叶梓安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往床边走,「凌浅欣把爷爷气晕住院,我不得不回去。浅浅,我从没想过丢下你。」
第316章 让应该付出代价的人付出相应的代价 一句话,让给原本还固执的想要下去自己走的人一下子停止了挣扎。 她没想到叶梓安居然会跟她解释,她更没有想到叶梓安的解释会让她如此震惊难以接受。 愣了半分钟,她似乎才把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消化一遍。 「你是说,那个时候那个电话,是告诉你爷爷被气晕住院了?」 「是,浅浅,你不信我?」 「我……」凌浅沫怎么会不信,她知道他和她一样,绝不会拿爷爷的事情来开玩笑,「凌浅欣怎么会……」 「爷爷回之前的公寓找一本古籍,正好碰到她。浅浅,她来春城,来找你。」 凌浅沫瞪大了眼睛,「她来找我干什么?」 说话间,叶梓安已经把人抱到了床上,小心放下后牵过被子给她盖上,闻言摸了摸鼻子,「这个问题,你该去问她。」目光落在她肩膀后因为伤口崩裂而渗出血迹被染红的衣服上,凉而愠怒,「现在先乖乖不要动,我让医生过来给你重新缝合伤口。」 这一次,她没有错过他语调里的温柔,和心疼。 「好。」凌浅沫点头,像个孩子一样规规矩矩的坐着,任由叶梓安扶着她。 靠在男人宽阔结实的胸口,她恍然问了一句,「叶梓安,在你心里,究竟把我当做什么?」 问完之后,就听见他已经拨通电话,对那头的人说了一句,「浅浅伤口崩裂了,你赶紧过来。」 挂了电话,垂眸与怀里的人儿四目相对,黝黑深邃的眼神如同浩瀚的星海,闪烁着让人观之不透的光芒。 就在凌浅沫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回答她「她是他的叶太太」时,却听见男人悠悠问了一句,「那你呢,在你心里,又把我当做什么?」 口口声声的爱他,却又从不曾信他。 他知道,她敏感,多疑,甚至从不轻易相信感情。像一只乌龟,在感情里遇到任何的波浪,她的第一个选择都是把头缩回去,因此错过了无数的真相。 *** 凌浅沫怎么都没有想到,她迎来的第一个访客,居然是向恆。 那是医生给她重新缝合了伤口之后,叶梓安给她请的看护从楼下上来,说有一个叫向恆的人想见她,问她见不见。 本来凌浅沫顾忌叶梓安在,想说不见。 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男人率先说了一句,「他很担心你。」 言外之意,是让她见了。 凌浅沫有些惊讶,不过还是让看护去把人请上来了。 「听说你醒了,我过来看看,怎么样?还好吗?」不多久,向恆走了进来,第一句就是关心。 看护正在收拾门口的垃圾,被他这么一问,凌浅沫脸颊上浮现出可疑的红晕,「没事了,不过你怎么知道我……」 「这里是我家。」向恆猜他们刚才约莫发生过什么,不过却没有多问,只是语出惊人。 「什么?」凌浅沫果然吓了一跳,叶梓安怎么会把她安置在向恆家。 「绑匪虽然被击毙了,但是背后的人目前还没抓到,你受了伤,去医院不安全。」叶梓安云淡风轻的解释。 他也想过把她接回家里,但是老爷子马上要出院了,凌浅沫的事情老爷子还不知道,他担心到时候再把老爷子急出什么好歹来。 再加上凌浅欣的存在,让他不得不防,毕竟凌浅沫应该不想凌老知道才对。 「不是夏雪樱?」 「不只是夏雪樱。」叶梓安语调低沉。 绑匪之中出现了夏学武,算是对夏雪樱一种变相的指控,原本叶梓安交代是让他们至少抓一个活口,但是对方反扑得很厉害,所以混乱中两名绑匪包括夏学武,都被当场击毙了。 事情变得比他之前预期的要复杂很多,死无对证,夏雪樱之前做事又很小心,没留下什么破绽,导致他们现在连起诉她的证据都找不到。 其实凌浅沫倒是真的很想问问,夏雪樱究竟为什么这么恨她。 向恆说了没几句话,就离开了,叶梓安见她精神明显疲惫,让她休息,自己去送向恆。 门外,向恆看着叶梓安,「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自然是让应该付出代价的人付出相应的代价!」叶梓安冷冽的声音一字一句传入向恆耳中。 *** 凌浅沫的身体恢復得很快,这与她自己之后的配合脱不了关系。 没两天就可以自己下床走动了,只是用手还是比较吃力,吃饭可以,但穿衣服还需要人帮忙。 当然,有的人也很乐意帮忙。 不过换衣服吃饭是小事,最麻烦的是洗澡。 医生说了她的伤口现在不能沾水,可凌浅沫从被抓到现在,少说有一个星期了。除了在海水里泡了不知道多久外,就再没碰过水,再说海水一股腥咸的味道,这么久不洗澡,她只觉得自己都快臭气熏天了。 可是让别人帮她洗澡,凌浅沫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里比较亲近的人也就是叶梓安了,让叶梓安帮她洗澡……大概最后就会演变成某种难以言说的结局! 但是让她继续这么忍受,她也实在是做不到。 两厢权衡之下,凌浅沫到底还是趁着叶梓安餵她的时候犹豫着开口了,「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怎么了?粥不好喝?」男人把碗端过来闻了一下,清香扑鼻的鸡丝粥,熬了一个多小时,香软浓稠。 食材都是今天新买的,不该有味道才对。 凌浅沫连连摆手,有些小小的脸红,「不是啦,我是说……我……你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恩?」叶梓安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眼底含着淡淡的笑意,「浅浅,你想暗示我什么?」 一看他那个不怀好意的笑她就知道,这男人八成又想到什么歪地方去了,脸上又羞又恼,「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我在跟你说很严肃的事情。」 她觉得自己都快要发霉了,虽然没有男人这么严重的洁癖,但是一个星期不洗澡这种事,也还是第一次发生好吗?! 「我难道看起来不够正经不够严肃?」男人笑着眨了下眼睛,然后摆出一张冷脸,「现在,可以说了吧。」
第317章 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我身上难受,想洗一洗。」 「好。」男人二话不说就答应,唇角深邃的笑意让凌浅沫有些不确定,自己刚才是不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见她呆愣着不动,叶梓安挑眉,「不是要洗澡?」 「只是……洗澡?」语气里满满的都是不确定。 叶梓安的目光别有深意的落在她的胸口,病号服穿在她身上略显宽大,胸口的风光几乎一览无遗,「所以……你还想做点什么,浅浅?」 她这是,被调戏了?! 「你到底要不要帮忙?」明显的恼羞成怒。 「老婆大人有需要,我怎么能不满足呢。」男人语调低沉,可是这话凌浅沫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就好像她不是让他帮忙洗澡,而是缠着他要做那种事一样。 她突然很怀疑,让他帮忙洗澡,真的是明智的选择吗? 男人向来雷厉风行,说帮她洗澡,等她吃完便立刻进浴室放水了。 等到水放好之后,再出来抱她进去。 浴室里,凌浅沫被他放在洗漱台上,男人伸手就要来脱她的衣服。 凌浅沫条件反射的捂着胸口,警惕的看着他,「你……你想干什么?」 「洗澡不用脱衣服吗?」男人反问一句,调子云淡风轻。 凌浅沫,「……」 洗澡自然要脱衣服,可是总感觉他给她脱衣服,显得十分暧昧。 「不想洗了?」将她脸上纠结的表情尽收眼底,男人也不急,后退一步双手环胸,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他那个表情,看起来怎么都是不怀好意的样子,讲真,凌浅沫是真不敢让他洗了,就怕他洗着洗着擦枪走火,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毕竟他们之间好像也已经很久没做了,男人一段时间不做是很容易被点燃的。 但是转念又想到自己身上的伤,他应该不至于这个时候欺负她吧?! 而且身上再不洗的话,真的要发霉了! 罢了,反正她身上哪个部位没被他看过,吃豆腐就吃豆腐吧,只要不做到最后。 「来吧!」牙一咬,眼睛一闭。 男人眼底浮现出浅浅笑意,粗粝的手指抚上女人柔嫩的脸颊,出口的音调邪魅而又戏嚯,「浅浅,我不是第一次给你洗澡,而而且医生说了你现在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男欢女爱,所以你的表情不用这么的……视死如归!」 咦,医生说过她现在不能做那种事?! 凌浅沫刷地睁开眼睛,闪闪发亮,催促,「那你还等什么啊,快点吧。」 她都要难受死了! 因为他一句话而放松警惕之心的凌浅沫并没有发现,男人眼底那深不可测又狡猾如狐的笑。 他叶公子身价昂贵,就算不能全套,但工钱总还是要收一点的。 所以当凌浅沫光熘熘的躺进浴缸里,一口气还未舒完,就看见男人在脱自己的衣服。 「你干嘛?」不是要给她洗澡,他脱什么衣服啊。 男人邪魅一笑,「一起洗!」 *** 等到叶梓安从房间里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男人一脸春风得意的餍足笑意,心情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愉悦。 负责照顾凌浅沫的女医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见到某人心满意足脚下生风的样子,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善意提醒,「年轻人,要懂得节制啊。」 这句话好巧不巧被随后下楼的凌浅沫听个正着,白嫩的脸蛋瞬间爆红如番茄。 她现在真的恨不能掐死那个不要脸的男人! 女医生没看见楼梯口的凌浅沫,只是察觉叶梓安一身出门的打扮,随口问了一句,「要出去?」 「是时候让某些人为此事付出代价了。」 莫名的,女医生和凌浅沫都是嵴背一寒。 说实话,凌浅沫不是圣母,所以也没打算阻止叶梓安,只是在他出门的时候叮嘱了一句,「你小心点。」 夏雪樱既然有本事找上那些逃犯,谁知道她还跟什么人有合作。 叶梓安离开之后,女医生这才把目光落在凌浅沫身上,「重伤未愈就如此奔放,小妞,可以啊!」 凌浅沫感觉自己的脸烫的能煎一个鸡蛋。 「咳……」干咳一声化解自己的尴尬,随便找了个话题,「那什么……有吃的吗?我饿了!」 女医生的目光瞬时更加暧昧,「刚吃完又饿,果然运动消耗体力。」 凌浅沫,「……」 她错了,这个话题她就不该开。 「行了,你先坐会儿吧,看护现在不在,我去厨房帮你看看有什么吃的。」 「谢谢!」 凌浅沫走到沙发上坐下,原本想拿遥控器换个台,屏幕上忽然了一条新闻。 听到声音,女医生匆匆从厨房出来,就看见凌浅沫坐在沙发上,一脸的失魂落魄。 暗道一声糟糕,叶梓安特地交代了这件事不能让她知道,「你别听这些人胡说,他们根本不了解事实真相。」 「所以,不让你告诉我,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凌浅沫指着电视,问她,「为什么这上面会说,我死了?」 *** 叶梓安发现,从他离开公寓那一刻起,就被人跟踪了。 低调的大众商务,如果不是他偶然拐了几个弯后发现这车还在他身后,他几乎都发现不了。 唇角噙了一抹冷笑,叶梓安拨通了林助理的电话,「帮我查一个车牌……」然后报上车牌号。 那头很快给了答案,「总裁,这两车登记在春城娱报旗下。」 媒体的车?! 媒体居然能在向恆的住处外蹲守他,是凌浅沫还活着的消息暴露了? 叶梓安紧皱了眉头,索性带着身后的人在城里转圈,一转就是一个多小时。 身后的车子异常执着,似乎不挖到勐料不肯罢休。 男人冷冷一笑,性能优越的宾利在十字路口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一个漂移甩尾之后,调头往相反方向疾驰而去。 大众车被红灯拦住,不得已只能停下。 错身而过的瞬间,叶梓安摇下驾驶座的车窗,朝对面车辆的人比了一个手势。 敢跟踪他,看来这家什么春城娱报也不用再开下去了。 叶梓安到医院的时候,果然看见凌浅欣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第318章 那个贱人居然想跟她抢,死了也是活该 她倒是出奇的有恆心,就算被叶梓安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依旧每天都来。 不过今天,他相信她另有目的。 果然,听到脚步声,凌浅欣抬起头来,看到是叶梓安的时候,眼睛明显亮了一下,可是又很快压抑了眼底的喜色,撑出一抹哀伤来,朝叶梓安飞奔过来。 「姐夫,新闻里说,姐姐根本没有被救出来,而是被绑匪开枪打中坠入海中身亡了,尸体到现在都还没打捞到。」凌浅欣竭力压抑住心底的激动,语速飞快的道,「这些究竟是不是真的?你一直不肯让我见姐姐,是不是也是这个原因?」 叶梓安的脸色在瞬间变得异常难看,眼神阴沉,一把掐住凌浅欣的肩膀,「媒体胡乱报导你不知道?这种话你也信?浅浅怎么可能有事,她不会有事。」 这样情绪激烈的叶梓安,凌浅欣还是第一次见,所以越发肯定,凌浅沫肯定已经死了。 太好了,那个贱人终于死了,这样一来,就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她和叶梓安在一起了。叶梓安是她的,那个贱人居然想跟她抢,死了也是活该。 「好好好,我知道了姐夫,姐姐没事,有你保护她,她怎么可能会有事。」凌浅欣的语气温柔,完完全全就是在安抚和顺从,「姐夫,要不然今天晚上,就让我来照顾你吧。」 柔弱的表情,期待的眼神,几乎已经贴在男人身上的柔软身躯。 凌浅欣相信,没有哪个男人能把持得住不动心。 果然,就看见男人原本冷冽的脸色柔和了些,「你是一直住在酒店?」 「最初是住酒店,但我出门钱带的不多,后来流落街头的时候,被一个好心的姐姐收留了。」委屈的语气,怨念的眼神,水汪汪的目光落在叶梓安的身上,勾魂摄魄。 然而男人只是淡淡点了下头,除却在听到好心姐姐四个字时表情一寒,其他时候基本没有太多表情,「人家好心照顾你,按理我也该请她吃饭,好好感谢一下她。这样吧,你抽个时间把她约出来。」 「嗯,谢谢姐夫。」凌浅欣甜甜一笑,他为了她要去多谢别人,这是不是代表,在他心里,她的位置已经不一样了。 她就知道,以她的美貌和身材,还有撩人的手段在,怎么可能有男人会不上钩。 凌浅欣美滋滋的去约夏雪樱,叶梓安便进了病房去看叶老。 「爷爷,今天感觉怎么样?」 叶老躺在床上,精神明显哔之前好了很多,苍老的面容也多了一些红润,「我早就说了我已经没事了,你赶紧给我办出院,我要去看看凌丫头。」 虽然叶梓安一再保证,凌浅沫没事,伤势恢復得很好,但叶老还是不放心,一定要亲自看过才行。 「你先养好身体,等有了合适的机会,我会带她来见你的。」叶梓安完全没有要给他办出院的意思,医生说了,叶老的身体并不如看起来这般硬朗,随时可能出状况,他不能冒险。 叶老大约也是知道,他要是不愿意,怎么逼都没用,反正他既然松口要带凌浅沫来看他,那他等着就好了。 两个人又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然后敲门声响起。 没等到里面的人发话,凌浅欣已经自顾自推开门进来,满脸娇俏的笑容,「姐夫,我已经和夏姐姐联繫好了,中午可以吗?」 叶梓安皱了皱眉,对于她的无礼,不过也没表现出来,淡淡点头,「嗯。」 听到他答应,凌浅欣越发笑的开心。 骤然察觉两道凌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凌浅欣转头,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忽视了病房里最重要的一个人,赶紧收敛了脸上得意的表情,乖巧温柔的走过去,「叶爷爷好,我叫凌浅欣,是凌浅沫的妹妹。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我不是故意的。这段时间一直想找机会来探望爷爷,跟爷爷道歉,但是姐夫说爷爷身体不好需要静养,我也不好打扰。今天终于有机会见到爷爷,总概算能给爷爷亲自说一声,对不起!」 九十度的鞠躬,诚意十足。 「凌丫头的事情,你赶紧办好。另外凌老那边,你也要亲自过去解释一下。」新闻闹得沸沸扬扬,难保人家不会看到。 至于凌浅欣,叶老直接无视,干脆当不存在。 「放心吧爷爷,凌爷爷那边我已经打过电话去解释了,您安心静养就好了。江城那边有戴默照看着,无需操心。」江城的事情现在大部分都是叶老在管,因为凌浅沫的关系,现在他已经把重心逐步挪到了春城。 「姐夫……」两个人彼此对话,连个眼神都不曾施捨给她,凌浅欣委委屈屈的喊了一声刷一刷存在感。 「行了,你忙去吧,不用管我老头子了,浅沫的事情比较重要。」叶老摆摆手,直接赶人。 「好。」叶梓安从善如流的转身。 从头到尾,都没有人给过凌浅欣一个眼神。 凌浅沫兜不住脸,从小到大她还没被人这样无视过,她明明就活生生的站在这里,甚至放低了姿态给那个老头子道歉,可他们居然从头到尾连个眼神都没给过她,口里谈论的都是凌浅沫那个已经死了的贱人。 她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贱人! 可是,她现在已经完全被叶梓安迷住了,不管是他的脸还是他的气度,最要紧的是他的家世,这个男人简直是为她量身打造的白马王子,註定要成为她的男人。 咬牙跺跺脚,凌浅沫紧跟着追了上去,「姐夫,你等等我。」 病房里很快陷入了安静,叶老闭上眼睛,深唿吸一口气把心里的厌恶压下去。 明明在一个家里长大,为什么差距会这么大。 浅沫温婉高雅处事周到,而这个凌浅欣却是个骄纵不懂看人脸色的蠢货,凌良生不仅眼睛瞎,连心也是瞎的。 医院门口,凌浅欣伸手准备去拉副驾驶的车门,「姐夫,咱们现在就过去吧,夏姐姐已经等着了。」 「坐后面。」叶梓安一个眼神甩过来,冷漠且警告。 凌浅欣手势一顿,心里压着的火气蹭蹭往外冒。 然而对上男人冰冷的目光,委委屈屈的道,「姐夫,为什么我不能坐副驾?」
第319章 没有撬不动的男人,只有挥不好的锄头 因为你不配! 五个字在男人唇边徘徊了一圈,出口就变成了,「后座更安全。」 原本的委屈和怨念瞬间烟消云散,凌浅欣欢天喜地的打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 这世上没有撬不动的男人,只有挥不好的锄头。 凌浅欣坚信以自己的魅力,迟早能撬动叶梓安这块大石头。 车子开到约定的地方,夏雪樱早已经等着了,看到男人出现,唇角忍不住勾起一丝笑容。 这个男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仿佛最耀眼的明星一样。 如果当初她知道他是叶航国际的太子爷,又怎么可能捨得放手。 好在现在还不晚,她有信心可以把他追回来。 「夏姐姐。」一进去,凌浅欣便挥着手热情打招唿。 夏雪樱脸上是招牌笑容,柔柔弱弱,将她五官的有点发挥到淋漓尽致,「欣欣,你来啦。」目光落在稍微落后一步的叶梓安身上,语调又更温柔了些,「梓安。」 「你们认识?」凌浅欣有些意外,意外之后又有些警惕,身为女人,她即便再骄纵,却也同样有女人该有的敏锐。 夏雪樱方才说话的语气,分明过分温柔。 心机如夏雪樱,又怎会听不出凌浅欣语调中些微的变化,笑脸不变,声音也同样温柔,「我和你姐姐是同学也是好朋友,认识你姐夫有什么奇怪?不过梓安,浅沫她是真的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了吗?」 媒体的报导铺天盖地,都是叶梓安如何疯狂派人在事发地点打捞凌浅沫的尸体,但夏雪樱心里还是不放心。 没有看见凌浅沫的尸体,她怎么度不相信她死了。 「这件事,你不应该比谁都清楚?」男人目光冰冷如刀,释放着湛湛寒意。 「梓安,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我们可以谈谈吗?」这是重逢之后,夏雪樱第一次主动提出要和他谈一谈。 以往的每次重逢,他们几乎都是在针锋相对,从未好好交谈过。 「好。」一口答应,没有任何犹豫。 凌浅欣虽然很好奇他们想说什么,也很不喜欢让他们单独相处,但她也知道,现在的她还没有资格质问叶梓安什么,要求他什么,所以只能佯作乖巧,主动提出,「那你们好好聊,我去下洗手间。」 装潢优雅的咖啡厅里,夏雪樱和叶梓安面对面坐着。 看着对面俊美游戏的男人,夏雪樱不由得又想起当初在美国的时候。 说实话,叶梓安是个很好的男朋友,也懂得宠女人。 但是同样,也仅限于宠。 这个男人的心,总是被一层若有似无的薄膜包裹着,让人无法窥透。 和叶梓安在一起的日子,她的确体会了一把被男人当成手心里的宝来宠爱的感觉。 但是同样,也因为如此,所以她想要的越来越多。 可是男人却给不了,最终她只能选择分数。 气势当初分手,也不过是夏雪樱的一个赌,她想赌一下,看看自己在叶梓安心中究竟是什么分量。 可惜,她赌输了。 但更让她怨念的是,她当湖得不到的东西,却被凌浅沫轻易得到。 「你哥下葬了吗?为了自己的妒恨,赔上你唯一一个亲人的性命,这种感觉怎么样?」一开口,就是狠厉到绝情的质问,「想想你哥也是可怜,一辈子都活的像一只老鼠,本以为自己很快可以过上逍遥快活的日子,谁知道居然死在自己唯一的亲人手上。不知道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会不会到你梦里找你聊聊。」 夏雪樱的脸色白了白,放在膝头上的手指紧紧攥住裙摆,「我和我哥关系原本就不太好,所以我猜他就算想託梦,应该也不会找我。倒是你,浅沫的尸体一直没找到,这么久了,难道你真的不打算跟她的家人说吗?」 「是还没有找到,最近接连暴雨,大约是被沖走了。」说这话的时候,叶梓安眼底落寞,落寞背后又隐藏着深深的寒凉。 夏雪樱心底一松,眼底骤然划过一抹释然和自得,虽然很快,却依旧没能逃过叶梓安的眼睛。 「那些绑匪都是越狱的逃犯,本身底子就很复杂,查起来有难度,更何况还被当场击毙了。不过既然你哥哥参与其中,你不会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吧?!」 「我……我真的不知道,大家都知道我和我哥关系不好,再说他是个赌徒,说不定是又欠了不知道多少赌债,所以铤而走险绑架了浅沫呢?」 叶梓安慑人的目光慢慢收敛,「最好是这样。」 夏雪樱的手指缓缓松开,目光直视对面的男人,「梓安,我们能不能不说别人,说说我们自己?你知道吗,我常常会想起当初我们在美国的时候,我在打工的餐厅认识了你,当时你是为了吃到正宗的中餐才来的我们餐厅,结果厨师做的菜不和你的胃口,你在餐厅里大闹,经理被逼的没有办法。我那个时候在厨房帮工,就说试试看,经理大概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让我上的吧。结果没想到,你居然喜欢吃我做的东西,还说要见我。」 「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夏雪樱脸上是回忆的神色,「后来我们彼此了解,我爱上了你。我承认,那个时候你对我很好,做了所有男朋友应该做的事。可是梓安你知道吗,不是做了所有男朋友该做的事就算男朋友。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心。那个时候我总想着,只要我留在你身边,好好爱你,你迟早有一天会爱上我的。可是你没有,就算我怀孕了,就算我为了你意外流产再也不能有宝宝,你对我也只是愧疚,从不曾有过爱。甚至最后我用分手来赌,你也依旧不肯爱我。」 叶梓安一直目光淡淡的看着她,没有打断,却也只是听着,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夏雪樱有些急了,伸手抓住他的手,「梓安,我承认,我之前做了很多过分的事,可那也是因为我看到你跟凌浅沫在一起,我嫉妒得几乎发疯。我爱你,我想和你重新在一起,我不能忍受你身边有别的女人啊。」
第320章 难道你很喜欢和一个死人吃饭? 凌浅欣从洗手间回来,刚好听到夏雪樱说的这句话。 她几乎想都没想,上去就是一个耳光扇在夏雪樱的脸上。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我姐姐尸骨未寒,你就在这里勾引我姐夫。」这一巴掌打得又狠又准,再加上凌浅欣的辱骂,大半个咖啡厅的人都好奇的看过来,这也让夏雪樱越发的无地自容。 打过又骂过了,凌浅欣这才气唿唿的抓着叶梓安的手,「姐夫,咱们走!」 男人从善如流,被她牵着离开。 他想确认的事情已经有了答案,继续留下来也没意思。 *** 二十分钟后,叶梓安开车回去,一推门就爱看见凌浅沫双手环胸一脸阴沉的坐在沙发上,女医生坐在另外一边的单人沙发,看到他进来,朝他打了个眼色。 看护听到动静,从厨房里出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沙发上沉着脸的凌浅沫,小心的道,「先生,要开饭了吗?」 「嗯,去准备吧。」叶梓安朝沙发方向过去,走过女人身边时俯身准备亲亲她,却被她一下子躲开,甚至整个人往旁边挪了好几步,「怎么了?」 女医生摊手耸肩,目光看了电视的方向一眼。 叶梓安瞬间明白过来,走到她旁边坐下,伸手搂过她的腰,「浅浅,那些歹徒被当场击毙,所有的线索就此中断,这背后除了夏雪樱之外肯定还有人在操作安排。为了你的安全,我只能除此下策。浅浅,你该知道,你中枪落水九死一生,这样的事情,我无法再让你经歷第二遍。」 凌浅沫的眼睫颤了一下,所以他为了她好,从此以后就让让她做个死人?! 「先吃饭吧。」看护已经把饭菜端上桌,叶梓安瞄了一眼,伸手准备抱她。 这次凌浅沫没有躲,只是眼界低垂,不去看他。 吃完饭,凌浅沫便转身上楼,回房休息。 楼下,女医生想说什么,叶梓安先一步摆摆手,跟了上楼。 一个晚上,凌浅沫都未曾看过他一眼,也没有一句交流。 叶梓安看着她寡淡而安静的脸,几次想要开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 第二天上午,凌浅沫睁开眼睛,叶梓安并不在房间里。 洗漱之后准备下楼,手机忽然响了。 叶梓安的电话,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浅浅,起床了吗?」 「有事?」 「爷爷一直很担心你,想见见你。」 一听是叶老想要见她,凌浅沫的语气这才缓和了一些,「爷爷是还在医院吗?」 「恩,爷爷的情况还不太稳定,医生说最好是留院观察。」 「那好,」凌浅沫一口答应下来,原本她也应该去探望他老人家,「你把地址发给我,我收拾一下,打车过去。」 那头传来男人轻轻浅浅的笑声,「如果洗漱了的话,那就下楼,咱们先吃了午饭再过去。」 他在家? 在家还给她打电话,是不是有病! 掐了电话,凌浅沫坐在床上兀自调整了一下心态,然后才下楼。 叶梓安从厨房里端着做好的饭菜出来,浅粉色的围裙,还有白色的波浪花边,穿在他笔挺俊秀的身上,显得格滑稽,但是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 看到她冷着一张脸下来,也不发怒,浅笑温文的开口,「过来吃饭吧。」 「没关系,我不饿。」 叶梓安微微皱了下眉,缓缓输了一口气,「你身体还没恢復,不吃东西怎么行。乖,就算你要跟我闹,也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男人的眉眼温和,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凌厉,黑曜石的眸子落在她身上,灼灼似乎能烧出一个洞来。 凌浅沫避开他的目光,淡淡道,「那就打包吧,过去和爷爷一起吃。」 「所以,你现在是连单独跟我吃一顿饭都不愿意了?!」叶梓安把手上的盘子重重放在桌子上。 凌浅沫怔了一下,旋即又用力抿紧了唇,「难道你很喜欢和一个死人吃饭?!」 「浅浅!」叶梓安不悦皱眉,重重喊了她的名字,「不准你这么说。」 不准她这么说? 他都已经这么做了,为什么不许她说?! 解下身上的围裙,叶梓安大步朝她过来,「浅浅,你是自己过来吃,还是让我抱你过来餵。你应该知道,我餵你,有很多种方式。」 凌浅沫掐了掐手指,「……」 没关系,不过是一顿饭而已,在哪吃跟谁吃不是吃。 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拿了筷子准备夹菜,叶梓安忽然从身后贴上来,自后面环抱着她,「浅浅,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你不是说是为了我好,那何须我的原谅?!」凌浅沫云淡风轻,挣开他的怀抱,「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吃了饭,叶梓安收拾了碗筷,然后去车库开车。 凌浅沫转身回楼上又给自己添置了一些装备,下来的时候,就看见男人斜倚在门上,看到她的造型,眼底划过一抹深色。 女人闲步过去,顺手将围巾再往上调整一下,连鼻子也一併遮住,「我现在是个死人,所以……谨慎点好!」 「好。」叶梓安没说什么,打开副驾驶的门把人让进去,然后回到驾驶座发动车子。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交流,直到路过一家商场的时候,凌浅沫让他停车。 「嗯?」男人踩下剎车,疑惑的看着她。 「我去里面给爷爷买点东西。」去探望病人,而且还是长辈,空手像什么话。 听见她是要买东西,叶梓安松开剎车,重新发动车子,「不用了,你人去,就够了。」 到了医院,叶梓安把她领到病房门口,「你先进去吧,我去医生办公室一趟。」 「凌丫头。」凌浅沫推开病房门进去,就听见叶老慈爱的声音,不知为何,竟一时觉得有些鼻酸,「爷爷,抱歉,现在才来看您。」 叶老微笑着朝她招手,等到她走近,直接拉着她的手,拍了拍,「傻孩子,你受苦了。」 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叶老都已经知道了,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叶梓安提前回来错过了最佳救援时机,导致凌浅沫中枪跌入海中九死一生这件事,其实老爷子是有自责的。 「爷爷,我没事,倒是您,身体怎么样了?」
第321章 我现在是个死人啊! 叶梓安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一幕。 女孩唇角噙着柔软的笑,闻言软语的在对老人说话。老人似乎很高兴,哈哈笑着。 看到他进来,凌浅沫的脸色有一些细微的变化,如果不够专注和仔细,根本发现不了,「医生怎么说?」 「爷爷的身体恢復很好,再观察两天没有其他情况就可以出院了。」叶梓安淡淡的说了一句。 凌浅沫点点头,悬着的心也落了下去。 两个人在病房陪叶老待了一个下午,接近傍晚的时候,才被叶老以凌浅沫伤势还没好,需要休息为由强制赶走了。 原本他们是打算陪叶老一起用晚饭的,但实在敌不过老人家的强势。 一走出病房,凌浅沫把脖子上围着的围巾往上拉,准备重新把脸遮起来。 一只手伸过来,把她刚刚整理好的围巾往下拉了拉,「你不用这样。」 「你大费周章要护我安全,我总不好做那个拖自己后腿的人吧。」女孩的语气淡淡,连神色也是淡然。 「浅浅,你一定要这样和我说话?」男人看着她的眼睛,眼神凌厉而犀利。 「我怎么了?」 叶梓安看着她,一瞬不瞬,仿佛要看进她的心里。 她把对他的厌烦和不待见表现得如此明显,却还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我送你回家。」男人深吸口气,平定了内心翻涌的情绪,伸手过来准备揽她的腰。 凌浅沫后退两步拉开和他之间的距离,眼皮都没抬一下,「不用了,我约了人吃饭。」 叶梓安狠狠皱眉,心底的火气仿佛有压制不住的松动,「那我送你过去。」 「不用,我自己打车就可以了。」凌浅沫再一次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 说完擦过他的肩膀,朝医院大门走去,边走边整理帽子和围巾。 她是真的不忘将伪装进行到底。 叶梓安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许久后,才极淡却又极为嘲弄的扯了扯嘴角。 *** 凌浅沫从计程车上下来的时候,刚好华灯初上。 饭店的招牌在黑夜中格外明亮,周围还有霓虹闪烁,看起来颇有些廉价的味道。 凌浅沫整理了一下围巾,这才走上前去推开了门。 或许是因为春节假期的关系,饭店的生意并不怎么好,只有两三桌客人,让她很轻易的就发现了与这个环境明显格格不入的男人。 向恆其实一早就看到了推门进来的全副武装的女人,一开始只觉得身形眼熟,这造型也莫名眼熟,后来才想起来此前不久还在黎南的办公室门外看到过,于是伸手召唤,「浅沫。」 「等很久了吗?」坐下后,凌浅沫才把伪装重重解下,淡笑着问了一句。 向恆轻轻皱了下眉,瞧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神色淡然的女孩,「你怎么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我现在是个死人啊!」凌浅沫又笑了一下,分不清是在玩笑,还是在自嘲,「还是个名声不怎么好的死人。」 她做啤酒妹的打工经歷刚刚被爆出来,后脚她就被绑架遭绑匪枪击坠海身亡,网上已经有很多脑洞大开的人在揣测,她是不是受不了舆论对她的谴责,所以选择了自杀。但是叶梓安为了粉饰太平,才搞了这么一出绑架枪击坠海的戏码。 她看到网上这些评论的时候,真的忍不住要佩服这些人的联想能力了。 男人一身定制的高级西装,坐在这略有些破败的店面里,格外扎眼,闻言原本就僵硬的脸色越发沉冷,「所以你才约我在这种地方见面?」 「这种地方怎么了?」凌浅沫扫了一眼身处的大排档,环境虽然是差了点,但她在网上看了,都说这里的味道很不错,「难道向总功成名就之后,就忘记当初吃学校食堂依旧很欢乐的日子了?」 向恆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什么。他并不是自己嫌弃这里,只是觉得,她没有必要这样作践自己。 她分明,适合更好的生活! 「算了,我们还是来说说我为什么约你出来吧。」 ***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结束的时候八点多快九点。 冬日的天总是黑的特别早,只不过才九点,看起来倒像是凌晨一样。 天黑漆漆的,仿佛再也不会亮起来。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走出饭店,向恆抬眼看了下天色,果断道。 自从上次她因为遇到变态计程车司机失踪过一次后,似乎人人都觉得她只要打车,就会碰到变态一样。 凌浅沫想了想,「那麻烦你了。」 在路上的时候接到叶梓安的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去,她淡淡说了一句在回家的路上,便直接挂断了。 男人握着手机站在书房的窗户旁边,没有开灯,男人的脸色在一片昏暗中看不清楚。 快十点的时候,一辆黑色豪华轿车开进了别墅,熟悉的车牌,让男人在看到的一瞬间,眸中迸射出森然寒冽的目光。 隔得有些远,他看不清楚女人脸上的神情,却依旧能看到男人绅士的下来为她打开副驾驶的门,并体贴的把手放在车顶。女人弯腰出来的时候,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不同于这段时间对他的冷淡甚至可以说是冷漠,那笑容很淡,却在夜色中闪闪发光。 两个人只说了几句话,她便转身进了别墅。 男人倚着车门,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背影上,直到别墅门关上,隔绝了他的目光,他这才收回视线,仿佛若有所感,抬眸往书房的位置看过来。 叶梓安笔直的站在窗口的位置,虽然他直到向恆根本看不到他,但胸口燃烧的火焰还是如同燎原一般迅速蔓延,甚至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也能感觉到对方的挑衅。 凌浅沫踩着木质的楼梯上来,就看见男人如同一堵墙,堵在楼梯口。 她的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见他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便侧着身子想从旁边过去。 手臂被拉住,她也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看了他一眼,「有事?」 「你说约了人吃饭,就是他?」
第322章 因为他会和我说实话啊! 「怎么,难道不可以吗?」向恆为了她废了一只手,丢掉了自己的梦想,现在还把房子借给她躲藏,她请他吃个饭,难道很过分?! 叶梓安看着她从头至尾都不曾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胸腔里的火焰几乎将理智焚烧殆尽,连带着声音都冷沉下去,「你对着我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对着他却能笑颜如花?」 「难道我请人家吃饭,也要摆一张晚娘脸?」凌浅沫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我请人家吃饭是为了感谢,不是摆的鸿门宴。」 男人黑沉的眸子微微眯着,投射出莫名危险的光芒,冷声嗤笑,「再顺便联络一下感情,看看是不是离开我之后就能重回他的怀抱?」 「也不是不可以,男未婚女未嫁,就算旧爱变新欢,也是光明正大。」 「凌浅沫!」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不用这么大声我也能听得见。」女人蹙眉,语气不耐烦到了极点。 女医生和看护都不在,别墅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凌浅沫甚至能听到叶梓安压抑的唿吸,粗重,怒气蒸腾。 男人的眸子仿佛倒了墨,黝黑而深邃,眼神黏在她的脸上,恨不能把她那张淡漠的面具撕下来。 然而女人却不看他,目光落在自己的脚尖,脸色淡到看不出任何情绪,就好像面前站着的这个人,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不值得她施捨一个眼神。 ——叶梓安,我们离婚吧。 当这句她说过无数遍的话在叶梓安脑海中响起时,男人几乎是本能的伸手用力环住眼前的女人,「浅浅,不要离开我,也不要和向恆不清不楚的惹我生气。」 男人的语调黯哑至极,抱着她的身子肌肉僵硬,可见他此刻情绪紧绷到了极点。 「他为了我废了手,放弃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现在又无偿借房子帮我隐藏身份,我谢谢他,也叫不清不楚?」 「我不喜欢你和他单独相处。」霸道的不讲道理。 凌浅沫眼神轻颤,笑了一声,「情敌上门扇我耳光的时候我都没和你说我不喜欢,叶梓安,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男人环着她的手臂继续收紧,紧到她几乎要喘不过气。 然而她也只是皱了皱眉,便继续道,「我没觉得我和向恆之间的相处有任何越界的地方,而且我也一直记得自己有夫之妇的身份,所以别说我没什么想法,就算我真的有,我也不至于选在这个时候。」 婚内出轨,这种事情她就算再怎么想和叶梓安离婚,也做不出来。 「那我呢?你就准备一直这么对我?」叶梓安的声音再度响起,沉郁又带着一丝小小的怨念。 「我是个死人啊!」凌浅沫又搬出这句话来堵他,「如果你觉得不开心,可以随时甩掉我的,我也说过了,我……」 「凌浅沫,」这次的三个字,便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了,男人抓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开与自己平视,俊美的脸上阴霾严重,「是不是如果我不和你离婚,你就准备时不时和向恆纠缠一番惹我动怒?」 她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似乎想不明白他究竟是在生气什么 手指触上他的脸,指尖下的肌肤竟比女人的还要细腻,「夏雪樱三个字一直以来都是你的禁忌,顾北他们连提都不敢提,我一直很想知道究竟是为什么。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想,你对我温柔体贴,也会因为我和其他男人亲近就吃醋,为了保护我的安全大费周章,对我也算是尽心尽力了,我还有什么不满足。是不是我可以放下自己的那些小私心,就这样跟你过一辈子算了。」 男人看着她,静静的等待着她的下文。 凌浅沫仰起脸,杏眸弯弯,眼睛里笑出一片星光璀璨,「可我还是想最后决定之前去找向恆问问,到底为什么夏雪樱会是你不能触碰的逆鳞。」 「为什么是他?」她可以问顾北,问李舒航,问木晴子,甚至于问他。 凌浅沫笑了笑,笑意不及眼底,「因为他会和我说实话啊!」 换做顾北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可能为了维护叶梓安,而选择隐瞒。 只有向恆。 所以她只能找向恆。 凌浅沫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忍不住用指尖描摹他的轮廓和眉眼,浅笑着开口,「她既然对你那么重要,你为什么还要抓着我不放?」 向恆说,因为夏雪樱,叶梓安曾打架自杀甚至吸毒,还进了局子,老爷子熬出一头雪白的发才把他捞出来。 她有些无法想像,当初为了夏雪樱连命都不要,爷爷也不要的男人,现在为什么要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除了因为爱到深处,所以恨自然也到深处外,凌浅沫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解释。 「她可以让你疯狂至此,我却只能活成一个死人。想想,也是蛮可笑了。」 收回手,女人拉了拉嘴角,推开他的手转身离开。 身后,叶梓安僵硬的站着,眼底的沉郁如同黏稠的墨汁,能滴出来一样。 他就那么站着,看着女人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砰地一声关门声传来,才缓缓低下了头。 *** 知道叶梓安和向恆打了一架,甚至把人打到住院,是三天之后。 她给黎南打电话,想问问他有没有从木晴子那里请教到什么好办法,结果无意中听见那边有人说了一句「待会儿吊瓶打完记得提前通知」,她才知道他在医院。 追问之下,才知道叶梓安和向恆打了一架,后者住院了。 但是这两天男人出现在她面前都是神态自若,身上也没带伤啊? 他究竟是有多彪悍,能徒手把一个185的汉子打进医院,身上半点伤都没有。 凌浅沫去看向恆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淡淡的阳光从窗户熘进来,在他脸上打出一片阴影。 「向恆,你没事吧?」她走进去,在床边坐下,顺手将果篮放在地上。 向恆睁开眼睛,看见是她,温和的笑了笑,「技不如人,你这么问,反而让我无地自容啊。」
第323章 八年的坚持,有多少人能做到 被人徒手打到住院,怎么可能是小伤。 凌浅沫皱着眉头,想起那天自己在电话里听到的护士叮嘱的话,抿了抿唇,欲言又止的问,「你怎么会……和叶梓安打起来?是因为跟我说了他和夏雪樱之间的事?」 叶梓安肯定不会告诉她,这男人最近在她面前装的一本正经,对于这件事只字未提。 向恆低垂了眼睫,扯了扯唇角,想起男人那天揍他时警告他的话,「和这件事情无关,你别多想了。」 「和这件事无关,那是因为什么?」凌浅沫看着他闪动的目光,语气有些微的急,「你告诉我,或者我去问叶梓安?」 她去问叶梓安的话,两个人肯定吵起来,男人看着她,淡淡的道,「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你不要操心了。」 「你这次是被他打到住院,那下次呢?是不是要直接被打死?」 「怎么会?」向恆笑的云淡风轻,眉目间有些微发冷,「叶少下手一向很有分寸。」 就好像这次,专挑看不见的地方揍。 打人不打脸这句话,他倒是贯彻到底了。 零钱魔族回到,他大抵是不会跟她说的了,想了想,干脆转移了话题,「你这个伤,年前能出院吗?」 「再两天就能出院了,刚好赶上过年。」他笑了笑,「浅沫,你还回宛城吗?」 「大概……回不了了吧。」她现在是死人呢。 这件事情不解决,她不知道还要这样遮遮掩掩多久。 向恆直接犀利的指出来,「报导的事情,他还不打算澄清?」 「大概是吧。」凌浅沫笑了笑,淡然道,「他说……是为了我好。」 「你们是不是……」 凌浅沫想要别开眼,但就算躲开了他的视线又怎样,他的目光依旧落在她的脸上,「我想离婚了,可他说什么都不同意,我现在也不太清楚他究竟想做什么。」 「是因为夏雪樱?」向恆的表情没什么太大变化,仿佛是预料之中。 凌浅沫的性子,他大概也已经知道了,如果不是隐忍到了极点,是不会轻易放弃一段感情的。 就好像之前对他一样! 八年的坚持,有多少人能做到。 「或许吧。」凌浅沫笑了笑,「我说到底也只是个女人,知道自己的男人曾经为了别的女人要死要活,心里总归是介意的。再说了,他也不爱我。」 *** 接到凌良生的电话,凌浅沫意外之至。 毕竟,她现在是一个死人。 可凌良生不仅知道她还活着,甚至还知道叶梓安特意给她换过的号码。 到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在一家地段偏僻环境还算不错的咖啡厅。 她推开门进去,一眼就看见坐在里面角落靠窗位置的男人。 不得不说,就算已过而立之年,凌良生看起来依旧年轻,恍若只是三十出头,岁月没有在他脸上刻下任何痕迹,却为他平添了不少成熟男人才有的韵味和吸引力。 难怪,还能招惹上小姑娘。 凌浅沫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温凉而淡漠的开口,「找我有事吗?」 「欣欣来春城,还闯了祸,你知道吗?」凌良生也没有和她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想让我帮她说情?」凌浅沫随意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冷漠入骨,不带任何感情,「她气的老爷子晕倒住进医院,你觉得是我说两句话就好使的?」 叶梓安只剩下叶老这一个亲人,对他的在意程度远超所有。凌浅欣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才会在老爷子面前作妖。 凌良生的身子往前探了探,看着面前这个不是他女儿的女儿,她的眉眼像极了她过世的母亲,连性格也很像。 同样是外表看上去柔弱温淡,骨子里凉薄又尖锐,一旦认定了某些事情,便再难有迴旋的余地。 「沫沫,她到底是你的妹妹。」 凌浅沫倏然轻笑,笑容嘲弄,「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你似乎从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对我灌输,我不是凌家人,我和你们没有半点关系。叶梓安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凌氏要破产了?」 能让他眼睛都不眨就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估计是叶梓安的报復有点狠了。 「沫沫,我和你妈妈之间,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凌良生的声音低沉,仿佛在回忆什么重重压在他心头的过往。 闻言,凌浅沫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或许吧,不过我也早就已经过了没有父爱就感觉没有全世界的年纪了。再说,我之于你,从来就不是女儿,而是一个错误和耻辱。当初你看我时候的眼神,也不是疼爱和怜惜,而是厌恶和冷漠。这么多年了,我也早已经习惯了自己不是凌家人,而且有些已经抛弃的东西,就不要试图再来挽回,因为你已经没有资格。」 她的语气生硬而尖锐,如同一把利剑,此在凌良生心头最深处的地方,让他搁在桌子上的手几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 「我没有资格,那爷爷呢?他有没有资格?」 凌浅沫挑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爷爷很担心你,发生了这么多事,只有叶梓安打过一个电话,很多事情也没交代清楚,他很担心。你知道他身体不好,他更担心自己离开之后,你没人照顾。沫沫,我听说你要和叶梓安离婚,你们之间的感情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听说,听谁说? 凌浅沫莞尔一笑,不闪不必,「我的事情就不用你来操心了,你要是真的闲来无事,不妨还是多操心操心你女儿吧。她这些年被你们宠成了骄纵的大小姐,没眼力没分寸迟早会闯祸。」 从咖啡厅出来,凌浅沫就看见静静等在路边的黑色宾利。 女人的脚步顿了一下,旋即扬起唇角笑了笑,大步过去拉开车门上了车,低头绑安全带的时候,淡然开口,「原来是你告诉他我的号码?」 「嗯。」男人只丢下一个字,发动了车子。 凌浅沫抓着安全带的手指紧了紧,「不怕他知道以后威胁你?」 「浅浅,爷爷很担心你。」男人几乎是在她话落的同时接了一句,语气同样淡淡,「我这么做只是因为这个,你不用过多揣测。」
第324章 浅浅,你是不是从没信过我 转眼间,到了春节。 叶老出院之后,没有回江城,叶梓安显然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 据说那天见面之后,凌良生就把凌浅欣带回了宛城。 至于叶梓安究竟对他们做了什么,凌浅沫没有问,也没兴趣问。 春节这天,春城热闹得过分。 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不过叶梓安买的这栋别墅在半山腰,方圆三里内就只有他们一户,所以凌浅沫自然是感受不到这些热闹,只能从电视上看看。 不过一大早起来,她还是和秦妈忙里忙外的装饰别墅,红灯笼,倒福,窗花,所有象徵着春节的东西都被她们精心贴挂在别墅的每一个角落。 她甚至把房间里的床单被套都换上了新买的,大红色精緻刺绣蕾丝的床罩和被套,看上去红艷艷又喜气洋洋,把原本低调得显得暗沉的房间都衬得生动了不少。 叶梓安推门进来,就看见这样一幕,大红的眼色,让他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情不自禁将床前叉腰欣赏的人儿搂进怀里,「浅浅,你在布置我们的新房?」 凌浅沫,「……」 他从哪里看出来,她是在布置新房?! 然而男人已经固执的认为这就是新房,低低沉沉的嗓音带着一缕笑意,「浅浅,我很满意。」 凌浅沫懒得和他多说,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转身往门外走。 才走出一步,忽然被腰上一股巨大的力道给拉了回去,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就被压在了刚刚铺好的床上。 「叶梓安,你干什么?」凌浅沫压抑低吼,眉目略有一些慌乱。 卧室的门开着,叶老和秦妈就在外面,要是他们突然过来……她想都不敢想。 叶梓安埋首在女人胸前,「你身上好香。」 语气低沉邪魅得不行,暧昧的味道让凌浅沫脸红的同时从骨子里生出强烈的反感。 「叶梓安……」她不悦的低吼一声。 男人稍稍抬眼,注视着她的眸,「嗯?」 男人强烈的气息压迫着她的神经,让凌浅沫的身体抑制不住的僵硬,「你让开,我要去和秦妈包饺子了。」 「嗯。」男人嘴上应着,但手却在她身上渐渐游走起来,唇瓣游弋在她的耳垂和脖颈之间,唿出的热气几乎要将她融化,「浅浅,你有多久没理我了?」 这个所谓的理,暗含深意,凌浅沫如何不懂。 「叶梓安,我不……」 她的话还没说完,男人的吻已经落了下来,伴随着粗重的唿吸,将她所有的不满和抗拒尽数吞进了肚子里。 身体陷入柔软的被褥之中,男人的手已经从毛衣下摆伸了进去,叶梓安一路流连,覆上她胸前的柔软,「浅浅,我要。」 所以,她就不顾她的意愿,想来就来?! 「叶梓安,我不要!」她推拒着他的手,态度坚决,反感显而易见。 男人从她胸前抬头,看见她已经闭上眼睛把脸偏向一旁,满脸的不耐烦和不情愿。 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锤了一下,缓缓从她身上撤离。 「所以,我一天不答应离婚,你就一天不准我碰你了?!」 凌浅沫的思维有一瞬间的涣散,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男人说了什么,从床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出门的时候,冷冷清清的回给他一个,「嗯!」 *** 凌浅沫和秦妈在厨房里和面,准备擀饺子皮。 叶梓安和叶老在书房下棋,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跟凌丫头吵架了?」见孙子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叶老干脆搁下棋子。 叶梓安抬腕看了一眼手机,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下一秒,兜里的手机响起,叶梓安皱起的眉目舒展开,起身去拿外套,「爷爷,我出去一趟。」 「去机场接凌老?」叶老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笑的莫测高深。 男人穿衣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林助理到底是老爷子身边的人,给他通风报信,也很正常。 穿好衣服下楼,径直进了厨房,拖着还在和面的人就往外走。 凌浅沫一手的面粉,脸蛋上也沾到了一些,被他急匆匆的拖走,连反应都来不及,「叶梓安,你干什么?」 「跟我去机场。」男人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 凌浅沫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去机场干什么?我不去。」 叶老都在这儿了,还有什么人值得他叶梓安大过年的亲自去接。 男人骤然顿住,凌浅沫猝不及防撞了上去,刚要发火,就看见男人转身过来,目光和语气都沉郁得厉害,「好,你不去的话那我就让林助理再把老爷子送回去,左不过两个小时罢了,有医疗团队跟着,老爷子也不至于出什么意外。只是你下次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你……你说什么?」凌浅沫震了一下,脑子有些发晕,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给你一分钟洗手收拾一下,或者我现在就打电话。」 看他作势要掏手机,凌浅沫想都不想直接扑过去抓住他的手,「不要,我马上去,30秒就好。」 说完转身冲进厨房,飞快脱了围裙洗了手,再冲出来,就看见男人似笑非笑的站在原地。 凌浅沫愣了一下,就看见男人盯着她的脸淡淡的道,「你不是很不待见我,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现在这么急着要和我单独出去?」 「我应该没有超过时间才对,所以走吧。」凌浅沫随手在身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渍,便要朝外面走。 手臂忽然被抓住,凌浅沫回头皱眉,「叶梓安,你该不会是骗……」 男人的拇指伸过来,轻轻擦过她的脸颊,离开时,她看见他指腹上淡淡的白色面粉,雨下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浅浅,你是不是从没信过我?」叶梓安将视线收回来,自嘲般扯了扯嘴角。 她愣原在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说实话,刚刚那一瞬间,她真的是怀疑他的。 甚至很多时候,她对他都是怀疑的。 「如果你不信,那你大可继续回厨房去。」
第325章 这一招讨欢心明显实用 凌浅沫也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话,她其实知道,叶梓安再怎样也不会拿爷爷的事情和她开玩笑。 「抱歉,我不该这样说。」凌浅沫垂头,道歉。 为了要见爷爷,倒是学会和他道歉了。 见男人没有任何动静,凌浅沫只能继续道,「那……我们可以做了吗?」 男人始终没有说话,不过却转身往门外走。 凌浅沫松了口气,赶紧快步跟上。 去机场的路上,一直都很沉默,这种沉默连带着车厢里的气氛都压抑到了极点。 男人专注的看着前方,连一丝余光都不曾给她,凌浅沫清晰的察觉出来他的怒气。 攥了攥拳,叶梓安不说话,她又无法忍受这样压抑的气氛,就只能由她先开口,「你怎么会突然把爷爷接过来?」 男人薄唇微勾,泛出一抹略带了嘲弄的笑,「因为我犯贱啊,你对我爱答不理,我想讨你欢心。」 不过看起来,好像并不怎么成功。 「你别这么说……」她蹙眉看着男人紧绷的下颚,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她有些不适应,而且他这么说,越发显得她不识好歹,「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这些,真的,叶梓安,谢谢你。」 爷爷是她唯一的亲人,在这个举国团员的日子,她自然也希望可以和爷爷在一起。 所以叶梓安做这些,她很感动,也很感激,还为自己之前的怀疑表示羞愧。 如果他在意,这些她都可以道歉。但是他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让她很难受。 「浅浅,我要的不是你的谢谢。」 凌浅沫的眉头又皱了皱,对于他的执拗不可放手,表示分外头疼,「这件事情我们已经谈过了,我的态度你也应该知道。别的不说,难道你真的愿意留一个一心想要离开你的女人在身边吗?何苦呢?」 「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男人的眸色深沉晦暗,一如既往的执着。 凌浅沫反应了良久,才有些啼笑皆非,「叶梓安,你很缺人陪吗?」 「嗯。」男人脸部红心不跳的点头,「尤其是缺个老婆。」 凌浅沫,「……」 她敢保证,如果他公告天下说他缺一个老婆,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会削尖了脑袋的往他身边凑。 车子停在机场门口,男人扭头,给了她第一个眼神,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你不进去?」她不解的看着他。 叶梓安笑了笑,「我今天的角色是司机,进去,你想让我以什么身份进去?!」 凌浅沫推门下车,反手关上了车门。 那他还是在这里等着吧! 身后,男人清清凉凉的勾了一下唇角,嘲弄又讽刺。 他当真是犯贱。 机场里,凌浅沫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出口的林助理,见到她进来,林助理显然有些意外,不过以他的职业素养很快就恢復正常,「夫人。」 「爷爷的航班还没到吗?」凌浅沫走过去,抻着脖子往出站口的方向看了看。 林助理笑了笑,「还有十分钟左右,总裁是包机。」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就响了。林助理给了她一个抱歉的眼神,走到一旁去接电话。 片刻后回来,对凌浅沫道,「飞机已经落地了,夫人,咱们可以通过特殊通道进去接人了。」 「好!」眉目间有着难掩的激动。 特殊通道口,凌浅沫一眼便看见被众人簇拥着,神色略有些憔悴,但眉目间依稀能看出激动的凌老,一时按捺不住心底的激动,飞奔过去,「爷爷。」 凌老伸手,把飞奔过来的孙女接住,「多大年纪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我高兴嘛。」凌浅沫抱着他的胳膊,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一如小时候一样。 清丽的眉目舒朗,眼角眉梢都带着笑。 林助理在一旁看着,默默给自己老闆点赞,这一招讨欢心明显实用。 「梓安呢?」往外走的时候,凌老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凌浅沫愣了一下,选择实话实说,「他在车上等,咱们现在过去吧。」又有些担忧的补了一句,「爷爷,您的身体还吃得消吗?」 「放心吧,我的身体最近好很多了。」凌老拍拍她的手背,「反倒是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全好了吗?」 「嗯,全都已经好了。您看,我现在活蹦乱跳,一点事都没有。」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往外走,到了停车场,远远的就看见那一抹斜倚着车门的笔挺身姿。 看到他们的第一时间,叶梓安就迎了上来,伸手自然而然的接过保镖手上的行李箱,脸上带着笑容,「爷爷,一路辛苦了,咱们先回家吧,爷爷在家等着。」 上了车,叶梓安开车,凌浅沫和凌老坐在后排。 「梓安啊,公司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出发没多久,凌老便关心的问。 叶梓安低沉开口,「处理好了,没能保护好浅浅,让她受了伤,我很抱歉。」 「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好在沫沫现在平安无事。」 凌浅沫抿着唇,安静的坐在身边,没有插嘴,但眼神却一直落在叶梓安的身上。 他费心把爷爷接过来过年的举动,不可否认真的让她很感动,甚至原本坚定的决心也有一些动摇。 如果他能把爷爷当做他爷爷一样的善待,那么和他过一辈子,或许也不是真的那么难以忍受。 「不知道叶老现在怎么样,欣欣这孩子被她爸妈宠坏了,越来越不懂事了。」 叶梓安倒是不以为意,云淡风轻,「爷爷已经出院了,没什么大碍,听说爷爷来了,还很开心终于有人陪他下棋了。」 「正好啊,我也好久没下了,正是手痒。」凌老哈哈大笑,显然心情也是很好。 这样的气氛显然也感染了凌浅沫,让她的唇角渐渐勾起一抹笑来,决定暂时将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抛开。 男人的目光透过后视镜,敏锐捕捉到她唇角的笑,眸色略微深了深,「浅浅在和秦妈一起包饺子,爷爷,咱们晚上有口福了。」 「好,好。」凌老一连说了两个好。 也不知道是能吃到孙女做的饺子好,还是看到他们相互和谐觉得好。
第326章 我们可不可以不离婚 年夜饭吃的极为丰盛。 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桌,还没吃,叶老已经笑开了,「有多少年没这样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吃饺子了,幸好有了沫沫。」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叶家人养成了不过春节的习惯。 在这个家家户户团员的日子里,叶家总会被一层看不见的阴云笼罩着。 叶梓安正在给凌浅沫剥虾的动作微顿,抬眸瞧见叶老虽然笑着,但眼底依旧有掩饰不住的缅怀和伤感,顺手将剥好的虾放到他碗里,「以后,年年都会如此。」 说完,还那深沉晦暗的目光看着凌浅沫。 凌浅沫被他的眼神看的略微有些不自在,总觉得他方才和叶老话里有话,而且神色中暗藏着什么她读不懂的东西。 既然不明白,就不好随便开口,于是笑了笑,没有开口。 一顿饭,除了最初叶老似乎有所感慨之外,气氛一直很是融洽。 尤其凌老看见叶梓安一直帮凌浅沫剥虾,自己一只都没有吃,眼中分明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凌浅沫喜欢吃虾,虽然她从来不曾说过,在凌家的时候也甚少动筷子,但那也只是因为凌浅欣喜欢吃,她不想去抢,免得被针对。 她知道自己的出境,从来没有给她去抢夺任何东子的资格。 每每想到这一点,就让凌老万分心疼。 不过还好,现在有了叶梓安照顾她。 吃过饭后,凌老和叶老去了书房下棋,叶梓安接了个电话,说有些工作要处理,回了自己的书房。 凌浅沫帮着秦妈收拾碗筷,弄好一切之后,秦妈擦着手上的水,对她笑道,「夫人,您上楼去陪老爷子吧,我给你们煮点茶切点水果。」 「好,那麻烦你了。」 大年夜,老爷子顾念合家团圆,给所有佣人都放了假。秦妈的子女都在外地,回不来,她也就干脆拒绝了,留下来帮他们做饭。 上了楼,两个老人家战至正酣,看到她进来,凌老抬眼扫了一下,便摆摆手,「我们这里不需要你照顾,去陪梓安吧。」 凌浅沫,「……」 饭桌上她还是个宝,不是给她夹菜就是给她剥虾,还说她太说了,要好好养身体。怎么现在就百般嫌弃,连让她待一会儿都不愿意了。 被两个老人家赶出了书房,凌浅沫转悠了一圈,准备回卧室小憩一下。 今天跟秦妈忙碌了一天,准备年夜饭,连午觉都没睡。本来想说硬撑着陪两个老人守岁,但现在被嫌弃了,她一时找不到事情做,便觉得困意汹涌。 脑袋一沾到枕头,很快就睡了过去。 迷迷煳煳间,忽然感觉旁边的床微微陷下去一点,旋即,后背贴上来一具温暖的身体,腰上多出一只手,粗粝的手指钻进她的睡意,在她腰间来回轻抚着。 凌浅沫被闹醒,眼睛半睁半闭的回头,就看见男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埋在自己脖颈间,身上有淡淡的沐浴乳清香。 她掩唇打了个哈欠,「现在几点了?」 「吵醒你了?」男人从她胸前抬头,眼角眉梢带着温和的笑意,「凌晨两点了,爷爷他们都已经睡了。要是困,就再睡一会儿。」 后腰处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着,凌浅沫本就逐渐清醒的意识瞬间彻底回笼。 他们这段时间都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男人一段时间不做的确会憋得难受,但她实在没想到,这人凌晨两点洗了个澡回来就立马热情似火了。 她估摸着现在把他推去浴室洗冷水澡不现实,如果闹起来又会吵到爷爷他们,她并不想两个老人为他们担心。 要不然……忍了? 「叶梓安,你……」 混合着灼热气息的吻覆上她的唇瓣,热烈而又深入的缠绕着她,仿佛要将她吞进肚子里一样。 「叶、叶梓安……」被吻得喘不过气来,凌浅沫不得不大力把男人推开,「你……」 一抬眸,对上男人被慾火烧红的眼睛,剩下的话被男人压在唇上的手指压回了肚子里。 耳边是他低沉而厚重的声音,黯哑,又带着浓浓的缱绻,「浅浅,我想要你。」 陈述句,肯定甚至是严肃的语气,不容置喙的姿态。 他根本不是在跟她求欢,而是通知。 他想要她。 无论她愿意或者不愿意,他都会要她。 男人说完这句话,就直接用实际行动再一次表明自己的态度。 身子被扳正,男人的身体已经压了上来,铺天盖地的吻,从她的眉眼一直往下,有些微的急躁。 「叶梓安,你……」怎么了? 「浅浅,别说话,好好感受就行了。」吻落在唇上,堵住了她所有想说的话。 房间里的温度一再爬升,男人似乎天生就擅长这种事情,尤其叶梓安更是箇中翘楚,不多时便将凌浅沫压抑在心底的情愫挑起,扰乱了她的神经,脑子陷入迷煳,根本想不起要拒绝,更想不起自己方才要问他的是什么。 进入的那一刻,粗重的声音落在她的耳边,「浅浅,我想要爱你。」 黑暗之中,男人粗重的喘息,女人低低的吟喔,交织成了最暧昧痴缠的乐章。 然而男人的一句话,却让凌浅沫从情慾中清醒过来,微微有些怔愣。 他不爱她。 但是他说他想要爱她。 凌浅沫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背上。 眼睛有些潮湿,她拿手盖住,却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语言来回应他的这句话。 「浅浅,我说我想要爱你,所以……我们可不可以不离婚,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没能得到答案,男人似乎有些心急,腰身一听,重重贯穿,将她游弋的思绪拉扯回来。 「呃……」凌浅沫哦抑制不住的尖叫一声,反应过来后捂着自己的嘴,泪眼迷濛间,看见男人认真期盼的神色,不知为何,心里又是一软,轻声开口,「好!」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离婚。 婚姻于她而言,终究与旁的不同,让她可以说捨弃就捨弃。 一个好,让男人眼中瞬间绽开了亮光。 然后,便是更加兇勐的占有!
第327章 恍若沉淀了时光,镌刻了深情 完事之后,分明已经疲惫至极,然凌浅沫却怎么都睡不着。 背后拥着她的那个人,情绪明显不对。 方才情到浓时,他不住在她耳边低语,「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这种话她不是第一次听到,但这一次却格外不同。 他的调子里,有一种曾经被抛弃的刻骨的忧伤和落寞,这不是叶梓安这样性格的人应该有的情绪。 「叶梓安?」她低低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疲惫至极的男人只回给她一个模煳不清的,「嗯?」 「你……」是不是想起了夏雪樱? 这句原本应该轻易质问出口的话,却无论如何都问不出来。 她想起了他们方才痴缠入骨的缱绻,想起男人说的那句「我想要爱你」,想起他们现在还保持的亲密相拥的姿势…… 如果,这些都是因为他想起了夏雪樱,想起当初他们无疾而终的爱情,所以才会这么落寞,甚至患得患失。 「怎么,想问什么?」那人把她的身子转过来,和他面对面,微冷的声音透着一点疲惫和心累的感觉,眼神闪烁涣散,全然不似平常的犀利和冷冽。 凌浅沫看的清楚,心忍不住又往下沉了沉,想说的话在嘴边绕了一圈,终究还是吞了回去,「没什么,太晚了,睡吧。」 叶梓安的眼睛倏地完全睁开,圈着她腰的手臂也在瞬间收紧,「浅浅,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明明有话,却总是不肯说清楚。」 他分明感觉到她身上与之前截然相反的情绪,就好似刚刚才点燃的火星被一盆不知名的凉水噗的一声浇熄,再也燃不起半点希望,让他不安,甚至是惶恐。 这种惶恐,比当初父母明明说了会赶回来过春节,可过了时间很久,依旧没有听到任何航班落地消息传来时还要更为强烈。 他的声音很冷,却总让凌浅沫有一种其实他现在很不自信的感觉。 「你刚刚……是在想夏雪樱吗?」于是她试探着问了一句,问完紧紧抿着唇,眼眸低垂,不去看他。 是他让她问的,虽然她觉得他未必会说实话。 「我想她干什么?」男人莫名其妙,然后联繫了一下上下文,瞬间明白她为什么会有此一问,圈着她的手臂忍不住收了收,「昨天是爸妈的忌日,当年他们重新蜜月游,说了会赶在春节的时候回来。谁知道我和爷爷在机场等了很久,都没有看到他们。当天晚上,知道飞机失事的消息,爷爷当场就晕倒送了急救室,那个时候……我八岁。」 听到这话,凌浅沫忽然一怔。 想起了昨晚叶老话里有话的那句「有多少年没有一家人聚在一起」,还有叶梓安说的「以后年年都会如此」。 她恍然明白了,他为何情绪失控,为何惶惶不安。 一时间,她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安慰他,于是只能把人埋进他的胸口,紧紧抱着他,「对不起。」 缓慢而沉重的三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恍若沉淀了时光,镌刻了深情一般,能够抚慰人心。 然后凌浅沫就感觉,男人某个抵着她小腹的不可言说的位置,又硬了。 她都来不及说一声「流氓」,就已经诚服在了男人新一轮的顶弄之中。 *** 纵慾过度的下场,就是第二天凌浅沫起晚了。 确切的说不只是晚了,而是很晚很晚! 晚到直接可以吃晚饭了! 叶梓安中途来叫过她两次,但是看她睡得很熟,不忍心打扰,所以都作罢了。 等她睡到自然醒下楼,两个老人家在看新闻,叶梓安不在客厅。 「沫沫醒了。」听到脚步声,凌老回头笑眯眯的说了一句。 新年第一天,因为这种事情直接睡到晚上,凌浅沫觉得自己的脸烧得厉害,含煳的应了一声,「嗯。」抬眸扫了一圈,「爷爷,叶梓安呢?」 「买菜去了,秦妈今天有点事情,所以回去了。」 「哦。」 她喜欢吃新鲜蔬菜,所以秦妈基本都是每天早上去一次市场买新鲜的蔬菜回来。今天秦妈请假,买菜的人就换成了叶梓安。 「没事的话,就过来陪爷爷坐一会儿。」凌老招手。 凌浅沫点点头,「好。」 虽然早已猜到两个老人想说的是什么。 果然,一坐下来,叶老已经按捺不住的抢先开口,「丫头,你和臭小子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之前说过要办,结果因为她受伤耽搁下来,再后来就没再听他们俩提过这茬。 「你们领证也快一年了,婚礼的确是因为要补上才对。」凌老也加入了游说的行列。 凌浅沫闭了闭眼睛,深吸口气缓解了一下情绪,「爷爷,婚礼只是个形式而已,办不办不重要的,我也不在意。」 「我在意。」凌老严肃打断,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不贊同,「我唯一的宝贝孙女,怎么能就这样委委屈屈,一声不响的就嫁了人。」 「对对对,」叶老不甘落后,连连点头,「丫头,爷爷我也捨不得委屈了你啊。」 可是她并不觉得自己委屈啊,在婚姻里,能够让她觉得委屈的并不是有没有婚礼,而是她嫁的男人,是不是爱她。 门外传来车子的声音,一分钟后,叶梓安推门而入,一抬头就看见凌浅沫眼巴巴的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待解救的期盼。 「浅浅,你醒了。」叶梓安轻咳一声,压住喉咙里的笑,「正好,过来帮我洗菜切菜吧,一整天没吃东西,快点把晚饭弄好。」 「嗯。」凌浅沫眼睛一亮,对于他的配合显然很满意,「爷爷,我去帮忙做饭了。」 「你这丫头,一说到这个话题就逃避。」凌老闆着脸,虽然不是真的生气,但也是明显有情绪的。 凌浅沫起身进了厨房,看见叶梓安把一大袋的新鲜食材放在案板上,正一样一样拿出来。 水池里放了一些待洗的蔬菜,她挽了袖子走过去,水很凉,让她不自觉的蹙眉。 「放着吧,我来洗。」叶梓安把菜都拣出来,一转身就看见她鼓着腮帮子一脸不情愿的模样,也知道天冷水寒,于是接过她手里的活,「你刚才和爷爷在聊什么?」
第328章 我在我自己家和我老婆调情,也叫流氓? 「没什么。」他要洗,就让他洗,反正只是洗个菜而已,她也没必要非争来争去。 正准备后撤一步离开料理台,谁知男人另一只手从侧面绕过来,轻而易举将她固定在他的怀抱里面,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就维持着这个姿势洗菜,「没什么一看到我就向我求救?」 「我什么时候向你求救了?」她不过就是看了他一眼而已。 知道女人是在嘴硬,男人也不拆穿,就着这个姿势把菜一一拿过来清洗处理干净。 她不说,他总归还有别的办法知道。 他一早就把所有食材放在了触手可及的地方,她觉得他根本就是早有预谋。 「叶梓安,你放开我。」她在他怀里挣扎。 然而男人纹丝不动,依旧慢条斯理的摘菜。 「你是要做饭还是要抱着我?抱着我怎么做饭?」女人蹙眉抗议。 男人低眉浅笑,「想知道?那我做给你看!」 然后,便是整顿饭都抱着她,甚至还贴心的给她穿上围裙,防止油污飞溅弄脏了她的衣服。 凌浅沫看着他动作娴熟,有条不紊,一双修长好看的手炒起菜来更像是在处理意见艺术品,不由脱口而出,「你这么多金又贤惠,挣得了钱又做得了饭,对女人也算温柔贴心,夏雪樱干嘛要和你分手?是不是傻?」 她不是一贯看中出身和家世的吗,怎么会轻易放弃江城太子爷。 叶梓安颠勺的动作一顿,睨了她一眼,「既然我这么好,那你干嘛总想着和我离婚,是不是傻?」 「我在说夏雪樱,你干嘛扯到我身上。」 「浅浅,你才是我的妻。」安仁的声音,低沉而无奈。 凌浅沫没再说话,他是在暗示她,是她占据了这个位置,让夏雪樱没了机会? 瞄一眼炒的差不多的菜,凌浅沫在他怀里争了一下,「你菜也差不多炒完了,我端出去,顺便叫爷爷们吃饭了吧。」 男人没有回答,等到锅里这个菜出锅,才松开了一直圈着她的手臂。 从他怀里退出来,凌浅沫伸手去端菜,准备一手一份的时候,肩膀忽然被按住,「左手不想要了?」 她回头,对上男人不温不火的脸,薄削的唇微微抿着,有些怒意隐藏。 恍然明白过来,她的左手现在不能拿重物,否则会习惯性脱臼。 可是一盘菜而已,应当不至于。 「没关系,这菜也不重。」她笑,云淡风轻,伸手便要去端。 肩膀上的力道倏然加重,扳过她的身子,男人近在咫尺的俊彦压了下来,以吻封缄。 他吻得有些急促,力道过重,她几番挣扎都被他轻易制服,虽然有她怕菜打翻惊动了爷爷再闹起来,没有使多大力气的缘故,但她也知道,她原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等到他吻够了,肯放开的时候,她的唇已经被蹂躏得微微有些红肿,唇型完美的红唇艷艷,泛着晶亮的水光。 叶梓安看的又是心头一紧,飞快的撇过头去,「不准用左手,否则我就再吻你。浅浅,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力。」 语调是压抑的暗沉。 凌浅沫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所谓的忍耐力指的什么,脸蛋霎时爆红,咬牙切齿,「流氓。」 「我在我自己家和我老婆调情,也叫流氓?」男人回过偷来,低低徐徐的说道。 贝齿咬唇,她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干脆端着菜转身就出去了。 不过,还是听话的没有用左手。 走出厨房门口的时候,她似乎听到了他低哑的笑。 一顿饭吃的还算和谐,至少两个老人没再提婚礼的事情。 大年初一过完,初二便要开始走亲访友。 叶家的亲戚基本都不在了,但是想要攀附讨好叶家的人却不在少数,即便叶老已经再三表明姿态,依旧有络绎不觉的人上门送礼。 凌浅沫感觉,自己泡茶泡的手都软了。 这种情况大约到了初六,才有所好转,因为初七开始便要恢復上班了。 初六的晚上,送走了今天来的第八批客人,凌浅沫几乎累瘫在沙发上,连一根手指头都不原动弹。 叶梓安关门回来,看见她这幅样子,眉宇间溢出些许的温柔和心疼,走过去替她按捏着腰间,「累到了?」 「还好!」之前的确是还好,但自从叶老把这些事情全部丢给他们两个来做之后,疲累简直成倍增加。 尤其是,那些人对她这个新晋叶太太似乎格外热情,让她疲于应付。 「休息一下,晚上跟我出去一趟。」叶梓安静静的听着,末了说出这样一句。 原本闭着眼睛假寐的人刷地睁开,「去哪儿啊?我能不去吗?」 大大的眼睛里写着明显的拒绝和厌烦,还有十成十的商量,与她平时的样子大相迳庭。 叶梓安是真的没想到,简单的交际应酬,居然把她逼成这个样子,忍不住伸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子,「放心吧,不是应酬。是去见晴子和顾北,舒航也回来了,年前大家准备聚一下。」 「哦。」强撑着的精神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又继续保持瘫软的姿势了。 「我抱你上去睡一会儿,待会儿我来叫你。」 凌浅沫此时已经神志不清,只在他口中听到了睡一会儿几个字,于是欣然点头。 男人来叫她的时候,凌浅沫睡得正香,下意识的就对他发了好大的脾气,直到到了包厢门口,似乎才反应过来他们出门是要干嘛,紧绷的脸色才稍稍有些好转。 推门进去,里面的人正闹腾得厉害,似乎是在起闹。 凌浅沫一眼望去,顾北旁边坐了一个看上去很乖巧文静的女孩子,黑色的长直发直垂腰间,五官算不上明艷,但清秀可人。 李舒航依旧是慵懒又漫不经心的调子,斜倚着沙发背,姿势说不出的放纵和邪魅。 一贯大大咧咧的木晴子此时脸颊微红,似乎有一些羞涩的模样,正在一一怒怼那些起闹的人。 凌浅沫拿眼去看叶梓安,觉得他应该是知道的。 果然,男人低头在她耳边轻言细语了一句,女孩的眼睛霎时瞪大到了极致。
第329章 所以,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木晴子和黎南决定结婚了。 连日期都订好了。 过年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忙着准备婚礼宴席,婚纱照等等一连串的事情,所以等到今天才和大家一起聚。 年前唯一的一次大聚会,本来人人就很兴奋,再被这个消息一刺激,就更加兴奋了。 吃饭的时候就在不停的灌木晴子和黎南的酒,饭后续摊的时候还是不肯放过。 李舒航一直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静静的看着人群喧嚣,仿佛自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又仿佛只是不愿融入他们之间。 目光穿过人群,落在那个脸蛋红扑扑,眼角眉梢都浸染着幸福笑容的女孩脸上,眉头微微蹙着。 有些情绪在心底压抑得久了,几乎连他自己都要忘记了。 如今看见她坐在别的男人身边,笑的春光明媚幸福洋溢,心痛是有,但却也真心的祝福。 有轻微的脚步声从身侧传来。 他捏了捏眉心,看着大屏幕上节奏律动的mv,慵懒却又显得有些不耐烦,「闲着没事就跟他们一样喝酒去,能别来烦我?」 从知道这个消息起,顾北就没少对他投来关注。 他的心思他自己知道,叶梓安知道,顾北知道,只有木晴子不知道。 凌浅沫原本只是上了一趟厕所,出来的时候只是不想回那边太热闹的地方,感觉好像插入不进去,所以想到这边比较安静的地方坐一下,谁知道还没走近就被莫名其妙训了一句,眉间微蹙,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抱歉,我是打扰到你了吗?」 听到声音,李舒航猝然回头,才发现站在身后的不是他预想中的那个人,原本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恢復了一贯的温文和慵懒,唇角习惯性的带上了笑容,「没有,我刚才以为是别人。」 别人?哪个别人? 从今天刚到,她就发现李舒航的情绪似乎与平常不太一样。 目光在那边的喧嚣上扫过,尤其是落在某个已经喝醉了,却还笑的灿烂肆意的女人身上时,恍然明白了什么。 纤细的手指伸过去,给他倒了满满的一杯,然后朝他的方向推了推,「要喝一杯吗?」 李舒航抬眸,这才看清楚她今天穿着一条大红色的裙子,简单精緻的裁剪设计,将她窈窕身段很好的凸显出来,一双黑色过膝长靴,显得她的小腿匀称漂亮。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容,五官精緻。 她属于那种咄咄逼人的美,让人只看一眼就很难忘记的类型。 他忽然皱眉问了一句,「你长得这么漂亮,心里通透善解人意,向恆怎么会不喜欢你。」 凌浅沫愣了一下,然后溢出一声轻笑,「李公子年轻英俊家世不凡,不也一样爱而不得吗?!」 所以,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李舒航唇角笑容加深,端起面前的酒杯,「所以,我们应该喝一杯。」 叶梓安在人群中回头寻找那个藉口去洗手间就再也没回来的女人时,正好看到她和李舒航相视一笑,碰杯共饮的画面。 墨染的眸子微微暗了暗,她可以笑给任何人看,却独独对他。 *** 春日渐进,天气和暖。 恢復工作已经有一个月了,正月十五过完,凌老便吵着要回宛城。 还是包机,请了一个医疗团队随行照料,凌浅沫这才放心。 原本是想亲自送的,但凌老不想耽误她的工作,严词拒绝了。 赛斯要准备一个春季服装发布会,她也的确很忙,几乎是脚不沾地。 就连叶梓安,也是大半个星期没见了。 这天她正和几个设计制版,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一开始她没打算接,看都没看就直接挂断,但是电话一直打来,最后连同事都忍不住,让她先接,她这才有些发火的掏出手机。 只不过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时,原本的不悦瞬间消失,立刻接通了电话。 「爷爷,出什么事了吗?」爷爷很少在她工作的时候打电话过来,而且还一连打了这么多个。 那头传来凌老苍老又急促的声音,「沫沫,你现在在家吗?」 「没有啊,我在上班,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凌老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 凌浅沫一下子就急了,「爷爷,是不是您又犯病了?还是凌良生他们又做了什么?您说啊,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打了这么多个电话,明显是有急事,现在又不说,简直是要急死她。 「欣欣不见了……」那头,凌老狠狠皱眉,瞪了一眼不断朝他使眼色,一副讨好模样的凌良生,「我们调查了一下,她应该是来春城了……」 「她来春城干什么?」凌浅沫皱眉,「凌良生呢,不管吗?」 「他们除了知道宠着惯着,还知道什么。」凌老显然是生气了,语气很重的吼了一嗓子,「不管怎么说,她到底也是你妹妹,你让梓安留意一下,有她的消息了就跟我们说一声。」 凌浅沫忽然想起上一次凌浅欣来春城,一言不合就把叶老气的住进了医院,这一次又一声不吭的跑过来,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事情。 「爷爷,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凌浅沫跟旁边人交代一声让他们先制版,边往外走边拨通了叶梓安的电话,「你在哪儿?在公司吗?我现在过去找你。」 那边顿了一下,「我没在公司,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你不在公司?」往外走的脚步停住,凌浅沫抬腕看了一下表,他记得昨晚他还说今天会比较忙,有很多会要开,他怎么会没在公司呢,「那你在什么地方,我过来找你。」 那边又顿住,「有一个饭局需要应酬,浅浅,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凌浅欣又离家出走来了春城,我担心她又闯什么祸。」凌浅沫闭了闭眼睛,淡淡的道。 那头是男人刻意压低的声音,「我知道了,我会让林助理去查她的下落,你别着急。」然后飞快说了一句,「我这边还有点事,晚上回家再说。」 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凌浅沫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没关系,没关系,要相信他。
第330章 我只问你一句话,我能不能进去 有时候信任这种东西,就像是纸,撕一张,少一张。 凌浅沫从计程车上下来,正准备进餐厅去,一辆计程车停在她脚边,凌浅欣从车上推门下来。 她先是条件反射的要躲,但是想到之前自己接到的那个电话,忍不住几步过去一把拽住凌浅欣的胳膊,「凌浅欣,你怎么在这儿?」 凌浅欣回头,看到是她,脸色登时大变,见鬼了一样,「凌浅沫,你、你、你……」 「你知不知道家里人找你都快找疯了,你多大的人了,还玩离家出走这一招。跟我走,现在就回去。」 肌肤接触传来的真实温暖感觉,让凌浅欣明白她活着,不是鬼,脸色当即阴郁得能低出水来。 一把甩开她的手,声音尖锐,「凌浅沫,你居然没死。你没死为什么要炸死,为了博关注?还是为了让姐夫更同情你?」 凌浅沫脸色冷淡,「我死没死和你无关,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没死的消息并没有公开,回去上班也是叶梓安特意安排处理之后的决定。这段时间她也一直都有很小心的隐匿行踪,不被人察觉。周围的朋友和同事虽然知道真相,但都被叶梓安封过口,不会乱说。要不是她担心凌浅欣莽撞闯祸,着急找叶梓安解决,也不会在这里意外撞见她。 「我来这里,当然有事了。」凌浅欣眉目间溢出些许的得意,目光轻嘲,「我也不怕告诉你,是姐夫叫我过来的。」 说完这句话,她明显感觉到凌浅沫抓着她胳膊的手比刚才更加用力,像是要掐进她的肉里,忍不住尖叫起来,「凌浅沫,你干什么,放开我。」 凌浅沫松了手,盯着她看了半晌,似乎是想分辨她话的真实性。 可是凌浅欣脸上除了得意,就是满满的嘲讽。她对叶梓安的心思那样明显,现在叶梓安约她,她自然得意。 凌浅欣虽然骄纵刁蛮公主病,但却从来藏不住情绪,相处了二十多年,她太了解她了。 所以只一眼,她就能够判断,她说的是实话。 凌浅沫的脸色不由得白了几分,她接到珍妮的电话,说在这里碰到叶梓安和夏雪樱,珍妮不知道叶梓安和夏雪樱是前男女朋友的关系,只记得曾经在向恆身边看见过夏雪樱,知道她是向恆的女朋友。看到他们两个单独在一起,而且拉拉扯扯的很不简单,所以才给她打电话。 只是她没有想到,叶梓安居然还叫了凌浅欣。 难怪,她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的语气那么淡然,原来是一早就知道,而且对凌浅欣的行踪了如指掌。 凌浅沫心底的失望一层一层溢出来,像是要将胸腔撑爆一样,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沿着血管一点一点蔓延至四肢百骸。 看着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凌浅欣就抑制不住的更加得意,「怎么,姐夫约我过来,没跟你说吗?这么看来,他是想和我单独说说话呢。」咄咄逼人的姿态,「既然你都已经死了,那干脆就死透一点不是更好。识趣滚开,给我和叶梓安腾出位置,说不定我一高兴,以后会帮你在爸爸面前说说好话,让他不至于那么讨厌你。」 「给你腾位置?」凌浅沫冷笑,还从来没见过有人想做小三,居然这么理直气壮,「你既然这么自信,何必让我腾位置。」 「你……」一句话,堵在凌浅欣的胸口,让她一张脸都扭曲起来,极为不耐烦的推了她一把,「凌浅沫,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就是比我更早认识他而已。可是那有什么关系,只要我想,他迟早都会是我的。你算什么东西,连爸爸是谁都不知道的野种,根本配不上他。只有我这样的名媛千金,才配站在他的身边。」 凌浅沫的表情有一秒钟的凝固,然后突兀的就笑了出来,「所以,你从宛城偷跑过来,就是为了勾引你口中的姐夫?」 这样的名媛千金,还真是让她涨姿势了。 「是又怎么样?反正你迟早都是要跟他离婚的,我这么做,也是在给你解决烦恼啊。」当初在宛城的时候,她曾偷听到他们的谈话,知道凌浅沫一门心思想跟叶梓安离婚。 看来她也知道自己配不上叶梓安,所以自惭形秽选择离开,还算识趣。 「啪……」 极其响亮的巴掌声,落在凌浅欣的脸上。 凌浅沫下手快准狠,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凌浅欣的脸上很快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凌浅欣,」凌浅沫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字一顿,吐字清晰,「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打的就是你。我原本以为何月只是过度宠爱你,把你养的性子骄纵些罢了,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蠢货。就你这种智商,就算给叶梓安下药,在他面前脱光,他也不可能对你有反应。」 且不说其他的,但就叶老对叶梓安的重要性,她第一次就把叶老得罪得彻底,想入叶家的门,根本没可能。 凌浅欣捂着自己的脸颊,听到这话脸色当时就变了,扬手就想打回去。 被凌浅沫在半空轻松接住,给了她一个冰冷的眼神,甩开她的手直接朝里面走去。 然而没走几步,就被人挡住了去路,「夫人,您怎么来了?」 凌浅沫抬眸,看着拦在面前的林助理,一身黑色的西装,眼神略有些闪烁,虽然恭敬,但拦着她的手却异常坚定。 凌浅沫眯了眯眼睛,淡淡的道,「所以我是不能进去,对吗?」她歪了歪脑袋,指着追上来的凌浅欣,「那么她呢?她可以进去吗?你在这里等着拦我,也就是说他知道我过来了,但是却不想让我进去。是因为夏雪樱,还是因为她?」 林助理抿着唇,一脸的愁苦。 他也只是按照总裁的吩咐办事,但是现在看夫人这架势,明显就是误会了,偏偏他又不能代替总裁来解释,否则只会越解释越糟吧。 夫人这样子好像是吃醋了,而且明显是醋过了头,她难道忘了,她现在可还是个「死人」呢。 「夫人,不是您想的那样,总裁他……」 「我只问你一句话,我能不能进去。」凌浅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林助理一脸的为难,「夫人,我真的不能让您进去。要不,您给总裁打个电话吧,就别为难我了。」 「好。」凌浅沫低头,拿出手机打给叶梓安。 第一次,没有人接。 第二次,被主动挂断。 凌浅沫尤不死心的拨通了第三次,在即将要挂断的时候,才被接通。 「我在外面。」四个字,被极其冷漠的语调说出来。 那头的男人好半天没有说话,凌浅沫的心也不自觉的一点一点揪紧,等不到他说话,不由自嘲一笑,「好了,我知道了。」 就要挂电话的时候,才听到那边男人短促的说了一句,「浅浅,你先回去,我之后再……」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凌浅沫的语气十分平淡,情绪看上去也是格外的平静。 但是林助理看着,总觉得这样的平静背后隐藏着极大的风暴。 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毕竟是总裁和夫人两个人之间的事,他这个外人实在没有插手的资格。
第331章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第331章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挂掉电话的那一瞬间,凌浅沫透过电话听到一声巨响。 好像是什么东西被踹到的声音,但隔着手机她无法判断,只知道动静很大。 凌浅沫心头一跳,电话已经被挂断。 而挡在她面前的林助理也像是被吓了一跳,转身朝里面走,顾不得再阻拦她。 凌浅沫没有犹豫,抬脚便跟了上去。 身后凌浅欣咬了咬牙,她一定要得到叶梓安。 所以,必须除掉凌浅沫。 刚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将叶梓安团团包围。 「啊……」 凌浅沫飞快伸手,死死蒙住凌浅欣的嘴巴,不让她的尖叫惊动里面那些人。 男人身形笔直,一身黑色西装,沉稳又内敛,却又在无形中散发着寒意,像一把刀刃。 在他身后,是面色惶恐而惊惧的夏雪樱,男人伸手把她往身后一拉,将她牢牢挡住。 他站的很直,也很坚定,像是要誓死保护身后的女人。 从凌浅沫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冷峻而刚毅,如同一个王者,即便强敌环视,也能镇定从容。 她看不见他对面的人是谁,只能看见那些围着他们的人手上都有武器。 看到这一幕,凌浅沫只觉得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连唿吸都困难无比。 餐厅里,叶梓安扫了面前的人一眼,略微勾了勾唇,淡然一笑,「我以为经过之前的事情,霍老已经学会如何夹着尾巴做人,看来是我错了。」 男人不以为意的笑,「没有任何一个长辈,可以忍受有人欺负了自己的晚辈,还无动于衷。」 「所以,开始染上黑道,就为了对付我?」叶梓安依旧只是淡笑,仿佛面前的人手里拿的不是枪,而是话筒一样。 面前的这些人虽然穿着西装,装成保镖的样子,但是身上浓郁的血腥和暴戾的气息却无法被掩盖。他虽然不曾和黑道直接打过交道,但是也曾暗中交手数次,所以一眼就能认出来。 更何况上次凌浅沫被绑架,他曾近距离感受过这些人身上的气息。 黑道…… 凌浅沫没有进去,因为她知道自己此时进去,无疑是给叶梓安拖后腿。可是当她隔着玻璃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脸还是刷地一下就白了。 回想起之前被绑架的经歷,那些人身上那种恐怖,不惧生死的彪悍,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忍不住一点一点缩紧,指尖死死掐着掌心。 凌浅欣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更是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倒在凌浅沫身上。 凌浅沫皱了皱眉,扫了林助理一眼,「林助理,麻烦你帮我把她送去酒店安顿一下。」 「夫人……」 「如果你不答应,我现在就进去。」她们站在门外一个广告牌背后,从里面不容易察觉。 林助理迟疑了一下,无奈点头,扶着凌浅欣走开。 餐厅里,夏雪樱因为害怕,一把抓住叶梓安的手臂,「梓安……我们会不会……会不会死在这里啊?」 叶梓安微微蹙眉,瞥了一眼被她抓住的胳膊,不着痕迹的把手抽了出来,「不会,至少我很肯定,你不会。」 夏雪樱的表情懵了一下,眼底的惶恐有瞬间的凝滞,「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慢慢开口,「我和他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梓安你相信我,今天的事情我也是受害者,我不知道……」 「知不知道已经不重要了,你如果真的担心,不妨问问看霍老,看看他会不会要你的命。」据他所知,就算霍安深现在在牢里,却还是对夏雪樱念念不忘。 甚至霍老为了安抚自己的孙子,还曾经不顾身份好几次找上门让夏雪樱去牢里探望霍安深。 如果这样也叫没关系,那他实在想不出来,什么才叫有关系。 夏雪樱咬着唇,不说话了。 她能无比清晰的感觉到男人此刻对她的厌恶,她甚至没办法为自己做任何辩解,只能死死盯着霍老。 他明明说过,只是让她把叶梓安约出来而已,从没说过会是这种情况。 然而她也明白,此时此刻,已经没有她说话的余地了。 「有些事情,端看个人选择。一念天堂,一念地狱。」霍老一双浑浊的老目微微眯着,眉宇间溢出一层说不出的寡淡。 这话看似是在回答叶梓安刚才的话,实际上却是在警告夏雪樱。 如果她选择站在叶梓安身边,那么他不会顾念自己孙子是不是在意她,也会一併将她解决。 一个心里没有装着他孙子,却影响他孙子判断力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会留。 但如果她选择在此时离开叶梓安,或许他还会看在自己孙子的面上,放过她。 叶梓安看都没看夏雪樱一眼,似乎不管她做什么选择,都与他无关。 他只是看着霍老,眼底有一种说不出的狂妄,「霍老以为,今日真的能置我于死地?」 霍老回以同样的笑,「当然不会,你的身手和身份,更何况还是在这样的地方,我都不可能对你做点什么。不过,请你回我府上做做客,我想这些人应该足够了。」 言则,他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 想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杀人或许不行,但要请他回去做客,就谁都无法阻拦了。 这个道理叶梓安懂,夏雪樱又怎么可能不明白。 脑子一片空白,来来回回都是霍老刚才的那句话。 要选叶梓安吗? 她不知道,她想要抢回这个男人,就算是不择手段。 可是,如果代价是付出她的性命…… 叶梓安不爱她,甚至连正眼都不愿意看她,这样一个男人,值得她付出性命去争抢吗? 夏雪樱的心动摇了! 餐厅外,凌浅沫颤抖着手给顾北发简讯,问他能不能派人过来救救叶梓安。 发完简讯,又覆上定位。 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凌浅沫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只是慌乱的在包里翻找着,想找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餐厅里,夏雪樱果然还是选择了自己的命。 她从叶梓安身后出来,朝霍老走过去,「霍老,这件事情本就与我无关,所以……我能不能离开?」 「自然可以。」霍老笑了一下,浑浊的老目透着一种坦然的自信,仿佛早已想到她一定会这么选,「明天是周末,可以去看安深,你准备一下,我派人去接你。」 「好。」夏雪樱咬咬唇,点头。 离开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看了叶梓安一眼,可是男人的目光依旧只落在霍老身上,连一丝余光都不曾给她。 叶梓安,这都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美眸中迸射出怨恨光芒,夏雪樱咬着唇瓣,扭头再不看他一眼。
第332章 浅浅,听话,把刀放下 凌浅沫脸色苍白的看着夏雪樱离开,思绪满满沉静下来。 虽然没有在里面,但她也基本猜到了,今天的事情肯定跟夏雪樱脱不了干系。 所以,她不能让她走。 手不知何时摸到了包包里的匕首,那是上次她离家出走回来后,叶梓安放在她包里让她防身的。 夏雪樱此时一心想赶紧离开,根本没注意到一直站在门外的凌浅沫。 所以当冰冷的匕首突兀的架在她脖子上的时候,夏雪樱愣了足足一秒钟,然后就听见凌浅沫略有些发抖,但又显得十分镇定的声音,「你应该知道,我从来没干过这种事,所以你最好别乱动。万一我因为害怕手抖,割伤了你……」 「凌浅沫?!」夏雪樱几乎是尖叫出来,怎么是她,怎么会是她,她不是死了吗?! 对于凌浅沫还活着的震惊,被脖子上横亘着的匕首刺激得渐渐沉积下去。 脖子上冰冷的刀锋刺激得她浑身僵硬,不敢再动分毫,「凌浅沫,你是不是疯了!」 凌浅沫把手里的匕首往前送了送,「我疯没疯,不关你的事。但是现在,我要你陪我进去,救叶梓安。」 「救他?」夏雪樱忍不住冷笑出声,「你凭什么以为,挟持我,可以救他?」 「我的确无法确定,但我猜他能让你平安离开,你总归会有点作用。」 夏雪樱被挟持着走回餐厅,霍老看过来的目光简直让人头皮发麻,「叶夫人?没想到,叶少还有这样一个伏兵。」 这段时间,凌浅沫死了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却没想到,居然是有些人刻意而为。 「如果不这样,霍老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露出真面目?」男人的目光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没想过让凌浅沫这么早曝光,所以一直不想让她进来,担心她卷进这个危险之中,谁知她居然挟持了夏雪樱。 霍老阴沉目光落在凌浅沫的身上,似笑非笑,「叶夫人,好胆量。」 「说实话,我没什么胆子,上次一个酒会出事就能把我吓得半死,所以还希望霍老不要吓我,否则我一个不小心,你这现成的孙媳妇说不定就没有了。」说这话的时候,凌浅沫心里没底得很。 霍老这个人她还是有所了解的,商场上出了名的老狐狸,眼中一向只有利益,没有人情。 他为什么肯放过夏雪樱她不知道,所以越发不能肯定抓她来要挟霍老会不会有用。说到底,他孙子入狱之后,夏雪樱开始纠缠叶梓安,怎么看都不是一个一心一意的女人。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他是不是会放弃这样一个打击叶梓安的绝佳时机,她真的很惶恐。 叶梓安怎么都没想到,凌浅沫居然拿刀架在夏雪樱的脖子上,蹙眉看着她,表情复杂,「浅浅,过来。」 凌浅沫深唿吸,逼迫自己冷静,回给他一个笑容,「没事,我会努力控制自己,不会手滑的。」 事实上,她整个人如同紧绷的弦,随时都会断掉一样。 「浅浅,把你手里的刀放下。」叶梓安的语气有些重,他能看出凌浅沫此时很紧张,那把匕首是双刃,万一伤到她。 男人的眸子暗了暗,「浅浅,把刀放下,你先离开,这里的事我可以解决。」 凌浅沫愣了一下,所以,她在多管闲事? 还是他害怕她会失手伤了夏雪樱,捨不得?! 「梓安,救我!」匕首的刀锋与夏雪樱的脖子近距离解除,冰冷的锋芒刺激得她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女人看着叶梓安,楚楚可怜的求救。 男人眉目间没有任何波动,只是看着她,「浅浅,听话,把刀放下。」 他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想看到夏雪樱受伤。 她自作多情的帮忙,他根本就不稀罕。 「是我多管闲事了,抱歉。」凌浅沫直直的看着叶梓安,嗓音是淡淡的黯哑,唇角有一抹自嘲的笑。 「浅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 「啊……」凌浅沫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因为夏雪樱突然趁她不注意一把将她推开,并伸手来抢她手里的匕首。 到底从来没经歷过这种事情,慌乱之中被夏雪樱把匕首抢走,并趁机在她胳膊上划了一道。 「浅浅……」叶梓安惊唿。 霍老冷酷的声音也同时响起,「动手!」 一直包围着叶梓安的黑衣男人突然发难,还有两个朝她这边冲过来。 叶梓安闪身躲过攻击,趁机踹翻两个人,过来抓住她的胳膊转身往外跑。 身后不断有砰砰砰砰的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每每有一声响起,凌浅沫都忍不住颤抖一下。 她已经尽可能让自己冷静镇定,但这个场面依旧不是她所能应付。 「叶梓安……」女人的声音有一些惶惑。 男人看着她手臂上还在流血的伤口,眼睛狠狠眯了眯,「谁让你进来的,我不是说了让你在外面等着。」 充满怒气的语调,毫不留情的吼她。 凌浅沫的脸蛋白的没有血色,呆呆的看着他,瞳孔有些涣散,好半响回不过神来。 怎么坐上副驾驶的,凌浅沫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车子飈出去的那一刻,她被巨大的惯性拉扯,重重撞在椅背上。巨大的疼痛这才唤醒了她的意识,她扭头看着开车的男人,目光温凉彻骨。 在他们身后,有好几辆车追了上来。 市中心四车道上,悄无声息的进行着一场生死时速。 后来是怎么甩掉那些人的,凌浅沫已经不记得了,只是当男人伸手过来抱她的时候,啪一声狠狠拍掉他的手,「叶梓安,你别碰我。」 她从车上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细白的牙齿死死咬着自己的唇。 「叶梓安,」她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声音沙哑而颤抖,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瞳眸睁得很大,「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就像个傻子一样。」 明明半点不被他放在心上,却还为了他差点杀人。 想想,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蛮傻。 「你的手受伤了,先回家,我让医生过来……」 「啪!」凌浅沫抬手就是一个巴掌甩过去,响亮的巴掌声打断了男人的话。 叶梓安不闪不避,硬生生承受下来,白皙英俊的脸上浮现出无根清晰的指印,然而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看她,「浅浅,我从没这么想过你。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乱,但你的手需要包扎治疗。听话,先清理你的伤口。」 他试图过来抱她,却被她一把推开,近乎尖叫的道,「叶梓安,你离我远一点!」
第333章 所以,你是真的觉得跟我过不下去了? 凌浅沫现在完全拒绝叶梓安的靠近,左手小臂上的伤已经不流血了,但被鲜血染红的袖子看上去却格外瘆人。 偏偏她的神经紧绷得似乎随时能崩断一般,根本不允许他碰触。 男人墨染的眸子又往下沉了沉,伸手抓了她的胳膊,不顾她的挣扎和反对往里拖,进屋后直接按在沙发上,转身便要离开。 「叶梓安。」 「你想问什么,想怎么闹,我都陪你。但是现在你最好乖乖坐着别动,等我帮你把伤口清理了再说。」男人站住,却没有回头,低沉而冷冽的声音砸过来。 不容置喙。 此时不只是他,连整个空间对她而言都充满了讽刺,所以凌浅沫又怎么可能会乖乖听他的话。蹭地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叶梓安后背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身子一转抓着她的肩膀直接压在沙发上,眼睛眯成危险的弧度,一字一顿咬字清晰,「浅浅,你最好不要再挑衅我,否则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能做什么? 他还想做什么? 凌浅沫气上心头,唿吸都急促了不少,看着他的眼神冰冷而漠然,唇瓣抿成倔强的弧度,指尖死死掐着掌心。 叶梓安阴沉着一张俊脸,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过去,并直接开了免提。 那端很快接起来,背景嘈杂,声音也有些急促,似乎正在奔跑或者有着急的事情,「你他妈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最好是有很着急的事。」 「人抓到了吗?」 「正追着呢,你要不打电话,老子就能一枪放倒他。」 叶梓安瞄了凌浅沫一眼,「嗯,那你继续追,抓到了审问的时候通知我,我要带个人过去。」 「好!」 电话被挂断,叶梓安掐了凌浅沫的下巴,重重吻下去,「霍家背景不单纯,警察一直怀疑他们涉足黑道,邬航近期查到他们参与了境外军火和毒品交易,甚至在境内勾结人口拐卖组织,帮他们洗黑钱。上次我和邬航去岛上救你,泄露了踪迹,让霍家那个老头子知道我和他之间认识,才让夏雪樱骗我出来,想藉由我来牵制邬航。我不让进来,是担心你受到伤害,更还怕他知道你没死会再次伤害你。浅浅,为什么你就是不肯信我。」 凌浅沫想也不想的挥手打掉他的手,语气冷淡,「如果你真的不想我受到伤害,那就像你当初带我去结婚一样,干脆利落的和我离婚吧。没有你,我的世界可以瞬间恢復风平浪静。」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信,或者不信,有什么区别吗?」凌浅沫闭了闭眼睛,「我相信你的解释又能怎样,下一次有事情发生的事情你依然会选择瞒着我。总要我生气了发火了找你闹了,你才愿意告诉我真相,然后让我感觉自己像是在作天作地。你觉得,我们这样的相处模式,可以愉快安心的过完一辈子吗?」 叶梓安的眼底翻过滔天巨浪,墨色汹涌如同漩涡一般,要把人吸进去。 男人的手轻抚上她的眉眼,镌刻了深切的柔情一般,「所以,你是真的觉得跟我过不下去了?」 「是。」凌浅沫重重唿出一口气,仿佛把心底积压的情绪都吐出来一样。 她曾经说过,希望他永远都不要骗她。 所以他没有选择骗,他只是瞒着她,让她什么都需要去猜。 门口有声音传来,男人从她身上下来,过去开门。 来的是医生,给凌浅沫检查了伤口,消毒、缝合、包扎。 叶梓安一直站在旁边看着,眉目暗沉,等到医生处理完一切,薄唇动了动,「我先去问问邬航的情况,回来之后,再给你答案。」 *** 凌浅沫没有等到叶梓安回来给她答案,反而先等来了木晴子的电话。 电话那头,一贯自信张扬的声音慌得不像话,「浅沫,黎南、黎南他出车祸了。」 凌浅沫赶到医院的时候,木晴子站在手术室门口的走廊里。 她没有感觉到她的到来,直到她走到面前,低声喊了她的名字,她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眼神茫然没有焦距,失魂落魄到了极点。 「浅沫,」她的掌心冰凉,看着她,眼神又仿佛穿过她落在其他地方,「我不敢想像,要是黎南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凌浅沫用力的握住她的手,像是这样可以给她力量一样,「你别太担心了,他一定会没事的。」 说完,抱了抱她的肩膀。 木晴子把头靠在她怀里,喃喃的道,「车子是朝着我这边撞过来的,他是为了保护我,关键时候转了方向盘。」 她看着她,眼睛里满是泪水,「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你别想这么多了,」凌浅沫张了张口,一时间似乎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去安慰她,「你是他的妻子,他不保护你又要保护谁呢。对他而言,你的性命,远比他的更加重要。」 从头到诶,她都没有问为什么会出车祸。黎南开车谨慎,从来都不会超速,怎么可能会出车祸呢。 可是现在,木晴子的情绪不稳定,明显不是谈这个事情的最佳时机。 凌浅沫一边安抚的轻拍着她的肩膀,一边抬眼去看手术室亮着的红灯,心一点一点揪在了一起。 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浅沫……」旁边忽然传来一道低沉嗓音,音色微冷,但依旧能听出一丝雀跃,「你来了。」 凌浅沫抬眼,就看见一身黑色西装的向恆,大衣外套被脱下来搭在臂弯里,手上拿着病歷卡和缴费单据 有多久没见到向恆了? 似乎从知道他为了她做的那些事情开始,就一直避免再见到他。 「手术大概还有多久才能结束?」 「我刚刚问了一下,大概还要四五个小时。」 她抬腕看了一下时间,又垂眸看了扫了一眼窝在自己怀里的木晴子,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脸上也蹭了不少,不由低声,「晴子,要不我先送你回去洗个澡,换一身衣服吧,你这个样子……他醒来看到,会不放心的。」 「不,我要在这儿守着他。」 「这里有向恆,你衣服上都是血,他手术结束过后醒来,看到你这个样子,肯定会担心你是不是也受了伤。他伤的那么重,肯定需要静养,难道你希望他不安心吗?」 木晴子脸上出现了明显的犹豫,许久后才点点头,「好!」
第334章 她不是外人,她是我的太太! 一路上,木晴子几乎没怎么说话,整个人依旧显得呆呆傻傻。 凌浅沫几次想问,都没能说出话来,因为她从没见过如此失魂落魄的木晴子。 木晴子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精英人士独有的自信,或许和她律师的职业有关,她脸上的神色随时都是神采飞扬,何曾这样落魄无措过。 她不能确定,这件事情会不会也跟叶梓安有关。 霍老要对抗邬航,从叶梓安下手不成,就挑他身边的人,藉此来逼迫他合作。 顾北和李舒航出门身边都有保镖,而且身份背景惊人,得罪他们只会让他多几个敌人,得不偿失。 「浅沫,梓安呢?」快到电梯门口的时候,木晴子忽然抬头,问了一句。 她最初是给叶梓安打的电话,但是那边显示无人接听。然后她才打给凌浅沫的,本以为她应该会告诉他,两个人一起来,谁知却只看到凌浅沫一个人。 她不说发生了什么事,却先问叶梓安,难道这件事情真的跟叶梓安有关,凌浅沫淡淡开口,「他有事不在,我不知道。」 他的事情,她都不知道。 伸手按电梯的时候,木晴子忽然有些急的抓住她的手,「他是不是出事了?浅沫,梓安现在有危险,你还是……」 「他身边那么多保镖,不会有事的,你别操心他了。」凌浅沫拍拍她的手,把手抽出来按了电梯。 「你和他是不是闹矛盾了?」 不愧是律师,眼神之犀利让人侧目,凌浅沫淡淡的笑了一下,扶着她进电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 「你还是……想和他离婚?」 跟叶梓安的朋友谈论要不要和他离婚这件事,总觉得有些奇怪,「我和他之间存在很多本质上的问题,三言两语也没办法说清楚。分开,或许是对大家都好的方式」 「可是……」 木晴子还想说什么,电梯「叮」一声打开了。她看到电梯里的两个人,表情在一瞬间僵了僵,觑了身边的凌浅沫一眼,见她面色沉静到近乎冷漠,心头忍不住跳了跳。 「进去吧。」凌浅沫笑了一下,扶着木晴子进去。 电梯里,夏雪樱靠在墙边的位置,低垂着眉眼,似乎没发现她。 叶梓安站在她身边,英俊的脸淡漠如水,只在看到她的时候,微微掀了掀眉。 两个人走进去,木晴子看了叶梓安一眼,「梓安,你怎么会在这儿?」 大约是听出了木晴子的声音,夏雪樱抬头,看了叶梓安一眼才小心道,「我手受伤了,来医院缝合,却忘记了带钱包,所以请他帮忙。」 所以,他那么着急离开,就是因为这件事。 她还以为…… 以为什么呢,自嘲的弯了弯唇,他的心思,她还真是一次都没有猜准过。 「你怎么会在这儿?」男人没有反驳,语气淡然,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这话看似是在问木晴子,但他的目光却始终落在凌浅沫的身上。 木晴子拧了拧眉,明显感觉到手掌下凌浅沫的身体有些微僵硬,淡淡道,「黎南出了车祸,现在还在抢救。」 「车祸?怎么回事?」男人淡然的表情总算变了变。 「没事!」木晴子抓着凌浅沫的胳膊,脸上的表情也冷淡下来,「浅沫,那你有考虑过离婚之后的事吗?是回宛城还是去其他地方?黎南正在考虑去外地创立分公司,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起啊?」 话音刚落,就感觉身后射来两道如利剑一般的目光,如芒刺在背。 但是这一次,木晴子真的觉得,凌浅沫要和叶梓安离婚,也不是没有理由。 凌浅沫看着光洁如镜面的电梯门,上面倒影着身后两个人的模样,男人深沉似海的目光牢牢黏在她的身上,「我暂时还没想好,大概会先回宛城陪爷爷一段时间。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叶梓安狠狠皱了皱眉,旁边夏雪樱见状,冷冷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拼了命想要拆散自己好友家庭的人,人家都说宁拆十座庙不会一桩婚,难道你老公可能活不下来,你就见不得别人甜甜蜜蜜?」 「见不得别人甜甜蜜蜜的人到底是谁啊,当初是你自己要死要活的离开,现在看到人家找了别的女人组织家庭,又没脸没皮的贴上来。没带钱包这种藉口骗骗三岁小孩子就是了,这么大了还只会用这种手段你脸红不脸红?而且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就踹了有什么不对,难道非要抱着一个过不下去的人下棺材才对?」 木晴子本来就是张扬的性格,之前是因为黎南重伤在抢救,所以情绪格外低落,但是此刻对夏雪樱的不待见叶梓安的不理解,让她站在了凌浅沫这边,跟她同仇敌忾,所以身上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彻底展现出来。 尤其是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她的气势显得尤其凌冽,让人感觉无从招架。 夏雪樱扫了一眼面色平淡的凌浅沫,笑容冷漠而刻薄,「不合适就踹了?你们以为梓安是什么,喜欢就用一下,不喜欢就随便丢掉的抹布?」 不可否认,夏雪樱这个形容就像是一把利剑,直接刺在了叶梓安心底最致命的地方,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难看。 男人的脸色变化,自然没能逃过木晴子的眼睛,她扫了夏雪樱一眼,眼神说不出的鄙夷,「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这么被对待,早就有过经验了。对吧,夏小姐。」 那明艷的笑容,挑衅的语气,让夏雪樱的脸色在瞬间变得难看之极,几乎抬手就想一巴掌给她打过去。 才到一半,手就被截住了。 叶梓安扣着她的手腕,眼底一片冰冷,「够了。」 「梓安,你没听出来她是在讽刺你吗?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可是她现在却站在凌浅沫那边针对你,难道你们那么多年的友情,还比不上凌浅沫这个外人?」夏雪樱失控般喊道。 叶梓安拧眉,沉声一字一顿,「她不是外人,她是我的太太!」
第335章 离婚或许对彼此都好 夏雪樱的脸色当即变得十分难看,所以她为他打抱不平,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他根本就不稀罕,「太太,呵,人家连跟你离婚之后的生活都已经规划好了,你还拿她当太太。」 没想到,一厢情愿的人不只是她。 她知道,叶梓安会过来,无非是希望她能保守一个秘密。可是她想和他和好的意图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他却一次又一次的拒绝。 阴毒目光落在凌浅沫的身上,都是她,如果没有她,那么叶梓安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对她。 「夏雪樱,够了!」 五个字,用淡漠冷冽入骨的声音说出来。 叶梓安皱着眉,目光落在满脸冷淡的女人身上。比起她刚才的话,她这幅事不关己的样子,更如同一把尖刀刺在他的欣赏。 「叮」,电梯到了底楼,门打开的瞬间,凌浅沫才终于打破了沉默,「晴子,我们走吧。」 率先走了出去,留给身后的人一个冷淡到极点的背影。 叶梓安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从她刚才云淡风轻的声音依旧可以判断,她不在意。 眉头拧得更紧,在她心中,他现如今的地位连黎南都及不上了? 身边夏雪樱仰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已经快走出医院大门的两个女人,「梓安,我们也走吧。」 男人低头朝她看了一眼,淡淡道,「你走吧,别忘记你承诺的事情。」 「梓安?」 「趁我还有耐心,滚……」 「你让我……滚?!」夏雪樱满脸惊愕,惊愕之后又渐渐浮现出嘲弄,「所以如果不是因为她,你现在压根就不会管我的死活?」 明明早就知道答案,明明已经肯定自己在这个男人心里什么都不是。可为什么就是不肯死心,偏偏还要再试一次。 「是!」男人斩钉截铁,根本不留任何余地。 这一刻,巨大的耻辱和难堪扑面而来,夏雪樱死死咬住下唇,唇齿间尝到了腥甜的味道却还是不肯松开,红着眼眶朝叶梓安冷笑,「好,我可以滚。但是你给我记住了,叶梓安,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来求我。」 男人根本没管她,大步朝凌浅沫的方向追了过去。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叶梓安,我一顶会让你后悔的。 凌浅沫,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休想得到! 凌浅沫扶着木晴子出了医院大门,正准备伸手去拦计程车,手腕就被人从旁边扣住。 她愣了一下,然后才偏头看向抓着自己手腕的男人,微微扬眉,「有事吗?」 男人薄唇紧抿,透出分明的不悦,「你要去哪儿?」 凌浅沫觉得好笑,还没开口,就听见木晴子已经抢先一步道,「当然是送我回家啦,我这满身的血不要回家换一换?!」 「我送你们。」说完,把人往停车场拖。 凌浅沫蹙了蹙眉,站在原地没动,「我送她回去就好了,你有事就去忙吧。」 说着就要挣开他的手,谁知男人反而握得更紧,「她来处理伤口没带钱,我权当日行一善,而且她说……」 「我先送晴子回去换衣服,黎南还在手术,她不放心。这两天我会住在他们家,陪陪晴子。你也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考虑一下我说的事情,如果你实在很忙的话,我们也可以先签协议,等你有空了再去办手续。」 「我说过了,你永远都会是叶太太。」男人的眉头皱成深深的川字,嗓音也沉得不像话。 然而凌浅沫依旧云淡风轻,「我也说过,我和你是真的过不下去了。」 「你一定要和我离婚?」 凌浅沫点头。 男人黑沉深邃的眸子死死盯着她,半晌后倏然笑了出来,「好,那我先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凌浅沫还是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婚,那就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我先走了,协议的事情我们晚上再说吧。」 说完伸手拦了一辆计程车,和木晴子两人坐了进去。 木晴子报了地址,「浅沫,你是真的铁了心要和梓安离婚吗?」 「怎么了,电梯里不是还在帮我安排未来的生活?」 「你明知道我就是故意刺激梓安的,谁让他明知道你不高兴,还要跟夏雪樱走在一起,还好死不死被你撞到。」 凌浅沫笑了一下,笑容看不出任何阴暗,明媚得好像真的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一样,「没什么,习惯就好。再说他们关系特殊,他放心不下,也很正常。」 「浅沫,你可能误会了,梓安他……」 「好了,不是让你别操心我们的事了吗?学长现在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凌浅沫闭了闭眼睛,笑容不减,但明显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态度。 木晴子识趣的闭了嘴,不过心里却暗暗决定,回头一定要找叶梓安好好谈谈。 *** 夜晚,酒吧里。 一直寡言灌酒的男人忽然开腔,询问旁边明显想劝,却一直没有说出口的男人,「舒航。」 「嗯?」 「你说,为什么那么多女人争先恐后想做我叶梓安的太太,偏偏就她,一心想着要跑?」男人低垂着眼眸,语气淡淡,「是我哪里不够好?还是我现在已经彻底没市场了?」 「想听真话?」李舒航看着面前摆了一桌子的空酒杯,看了一眼男人淡漠而英俊的脸。 「废话,我需要你来哄我?」 李舒航看他一眼,波澜不惊,「凌浅沫本来就和别的女人不一样,这一点你早就知道。她聪慧,却也敏感,尤其是对待感情,堪称洁癖。或许是因为她父母的关系,她最介意的就是互相隐瞒和欺骗。偏偏,你又有那么多事情瞒着她,所以……也不能怪她铁了心要跟你离婚吧。」 男人的眉头皱的根本不能看,抿着唇没有说话。 「不过……她对你,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你看看她对向恆,说分手就转身绝不留恋,甚至现在也没打算过要回头。对你,拖得已经够久了。」 「所以……我应该觉得心满意足?」 李舒航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奈,「我的意思是,你如果真的不想和她离婚,那就好好自省一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罢了,如果她真的觉得过不下去,离婚或许对彼此都好。」 「当真这么想?」眼尾上挑,分明的不信。 如果他真的这么认为,何必大半夜把他拖出来买醉。 自欺欺人罢了!
第336章 浅浅,我很想你 顾家最近遇到一点事情,所以顾北来得有些晚。 一进酒吧,就看见叶梓安面前摆着一大堆的空酒杯。李舒航就坐在旁边,低着头看手机,容色很淡,丝毫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他左右环顾了一圈,没看见凌浅沫和木晴子的影子,「就你们两个?晴子呢?」 「黎南出了车祸,她现在应该在医院。」李舒航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 顾北刚坐下来,闻言惊得差点跳起来,「出车祸?怎么回事?」 「目前还不确定,不过多半和霍家那个老头子脱不了干系。」 顾北拧眉,看了一眼还在自顾自喝酒的叶梓安,伸手一把抢走他手里的杯子,「行了,别喝了。霍家那个老不死的到底想干什么?同时得罪叶、顾、李、木四家,对他有什么好处?」 别人不知道木晴子的身份,他就不相信霍家那个老头子也不知道。 「想知道?」酒被人抢了,叶梓安的注意力才转移到顾北的身上。 顾北点头,他自然是想知道。 叶梓安邪魅一笑,抄起酒瓶直接对着瓶口勐灌,「那你应该去问他。」 顾北被噎得不轻,给李舒航递了个眼色,他这是怎么了,说话怎么夹枪带棒的? 李舒航的姿态依旧慵懒,仰靠着沙发背,没看手机了,所以手臂自然而然的搭在沙发背上,一张俊美的脸神情淡漠。 上次他这幅鬼样子,是因为什么? 失恋。 虽然是冬天,但顾北依旧穿着单薄,黑色风衣显得整个人挺拔又倜傥,漆黑的眸子闪了闪。 所以,他和凌浅沫…… 顾北起身走到叶梓安身边坐下,眼神暗沉得厉害,「梓安,你和她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夏雪樱无意中知道了凌浅沫的身世,而他……」李舒航遥遥指着叶梓安,「不想她知道徒增烦恼,所以和夏雪樱接触多了一些。好死不死,每每被凌浅沫撞见,误会频频。他又不肯解释,离婚,是迟早的事。」 顾北心头一震,直觉想一拳揍过去,「你他妈是不是疯了?你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了?她在你心里,就那么经不起风浪?你宁愿让她误会你离开你,也不肯把真相告诉她?难道你以为,你不说,她就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凌老在她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一旦真相被揭开……」男人一贯睿智沉稳的目光倏然变得茫然,他不知道,如果浅浅真的知道那些事情,会怎样。 爷爷是她唯一的亲人,也可以说是她人生的支柱,如果她知道当初…… 「可那终归是事实。」顾北沉声,「不管你说不说,她接不接受,都在那里。难道,你还指望这件事情能瞒一辈子?」 李舒航俯身端了一杯酒,遥遥敬了顾北一下,「这次我挺顾北,这货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不着调,但这次说的没错。你不说,难保别人不会说。」 尤其是凌家那群人,老爷子一旦不在,没人压着,他们估计分分钟就会把凌浅沫扫地出门。 到时候这件事情,估计他们也不会瞒。 *** 凌浅沫睡到半夜,感觉旁边的床忽然陷下去时,吓了一大跳。一个激灵从床上滚下来,打开床头的灯。 柔和的光晕下,男人英俊淡漠的脸被光晕照射得格外柔。 或许是突如其来的亮光晃了眼睛,男人的眉头微微蹙拢,手举起来挡在眼睛前面,低沉模煳的声音隐约传来,「浅浅,怎么了?」 「叶梓安……」凌浅沫被惊吓得有些失常的心跳渐渐恢復正常,「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今晚并没有回半山别墅,而是住在黎南家里。所以床上突然多了一个人,她才会吓成那样。 男人放下挡在眼睛上的手,墨染的眸子好似倾倒了一杯水,白皙的俊脸也泛着红色,「浅浅,我很想你。」 扑鼻而来的酒味,在加上他这副姿态,分明就是喝醉了。 凌浅沫怔怔的看着他,脸上有些意外,又或者说有些无法形容。 这算是……酒后吐真言吗?! 那她是不是该吐槽一句,吐得有点不合时宜。 「叶梓安,你喝醉了。」凌晨两三点的时间,正是困意最浓的时候,实在没什么精力陪着他折腾。 黎南家只有这一间客房,她也不好意思去人家主人家的卧室,想了想,转身去柜子里翻了一床被子出来,抱着就要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后背突然贴上来一具温暖的身体,浓郁的酒味扑面而来。 「浅浅,别走。」男人的语气近乎呢喃,「留在我身边陪我,好不好?」 凌浅沫挣扎了一下,男人反而越抱越紧,眉尖微微蹙着,「叶梓安,放手。你喝醉了,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 「浅浅……浅浅……」 然而男人只是叫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滚烫灼热的吻,顺着她的后脖颈慢慢落下。凌浅沫还想挣扎,却被男人强制转身,粗粝的手指掐着她的下巴,在她说出拒绝的话之前,以吻封缄。 *** 明明铁了心的要离婚,可是听到男人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缱绻暧昧,让她不由得就软了心。 再然后,便是现在这样。 一夜没睡,到如今依旧没有一点困意,凌浅沫就那么躺在床上,目光直直的盯着天花板。 直到低沉沙哑,性感得一塌煳涂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浅浅。」 她愣了一下,然后才迟钝的转过头去看着他,尽力云淡风轻的扯了扯嘴角,「你醒了。」 叶梓安皱眉,昨晚他虽然喝醉了,但并非意识全无。 他分明能感觉到,凌浅沫当时的情动。 可是现在的她,又淡然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让他不由得想起了最初见面的那天,醒过来时她便是这样的态度。 她说,她不会对他负责,也不需要他的负责。 「浅浅,我……」 「睡也睡了,你是不是应该离开了。」凌浅沫把被子往自己这边拽了拽,把脖子以下盖得严严实实,「记得下次过来的时候,顺便带上离婚协议书。」 「浅浅……」男人的眸子越发的暗,语气也带着一丝危险。 凌浅沫恍若未觉,「我会抽空去收拾东西,当然,如果你能让秦妈帮我收拾好就更好了。」
第337章 如果有什么需要,记得找我 沉默。 足以将空气冻结的冷。 窒息,惶惑,忐忑,又有些迷惘。 直到男人的手臂撑在她身侧,侧着身子看她,粗粝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你当真……非要和我离婚?」 凌浅沫微微偏脸,躲开他的手指,神色寡淡,「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而且,不离婚,又能怎样?」 「可是我需要你。」 男人语气低沉,说的理所当然,一字一句,有一种要落入她心头的缱绻和温存。 凌浅沫有些怔愣,怔愣之后轻轻浅浅的笑,「你需要我?」 「对,我需要你。」男人看着她的眼睛,眸色认真,「而且,你也需要我。」 「我以为,她比较需要你。」 「有的时候,眼睛也可以骗人。」他这样说,语调清晰而肯定,语速平缓,温柔又心疼,「浅浅,你背着太重的包袱,你需要我的支持。不管是金钱也好,人脉也吧。灵爷爷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你不是不知道。你不可能丢下他不管,你也没有第二套房子可以卖。」 他这么一说,还真是呢。 她需要钱,需要很多的钱,可偏偏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方法,可以弄来很多的钱。 凌浅沫仰头看着他,眉眼弯弯,「叶梓安,你是真的一点都不了解我呢。」 「浅浅……」 「你看,同样的理由,你先是用来让我和你结婚,现在又要用来说服我不跟你离婚。你这样,会显得很敷衍,很没有诚意。」大大的眼睛无辜的看着他,精緻的五官透着些许无奈和好笑。 「那你想要怎样的诚意?」只要她说,他都能办到。 凌浅沫还是笑,看,他连她在说什么都听不懂,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她啊。 「有些路,明知道走下去是错的,为什么还要继续呢?」 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不走到终点,谁都不知道等在终点的会是什么?浅浅,你为什么不肯陪我走下去呢?」 「因为我很累啊!」凌浅沫嘆了口气,同样看着他的眼睛,「叶梓安,跟你在一起,我很累啊。一段婚姻,如果再怎么努力都很辛苦的话,我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你看,你当初想要娶我,是因为觉得我比较附和你对叶太太这个身份的定位。但是很显然我现在所求不止于此,而且还时不时要和你闹和你为难,彼此都难堪又难过,实在没有必要强求了对不对?」 「如果我说我不介意呢?」 凌浅沫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不免好笑,「你不介意我单纯因为钱留在你身边,不介意我想要得到的越来越多,不介意我得不到就对你摆脸色闹着要离婚?」 「是,我不介意。」男人斩钉截铁。 「可是我介意。」凌浅沫嘆息,「我想要的婚姻生活,不是这样的。你可以找到更好更适合你的妻子,哪怕那个人是夏雪樱,也应该比我更加合适。所以离吧,放彼此一条生路。」 「真的想好了?」 凌浅沫不看他,裹着被子翻了个身,「我会尽快抽空去收拾我的东西,如果你觉得碍眼,也可以扔掉。」说到这儿,她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我去了医院,晴子给了我钥匙。」 凌浅沫感觉到他从床上下去,紧绷着的神经稍稍松懈了一点,「你去了医院,那黎南……」 「手术已经结束了,他没事,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不用担心。」男人站在床边穿衣服,黑色的丝质衬衫,定制的纽扣花纹精緻,骨节分明的手指一颗颗扣下去,有一种别样的魅惑。 可惜,无人欣赏。 听到他活黎南没事,凌浅沫大大松了口气。 身后传来离开的脚步声,开门声传来时,她听到男人嗓音轻缓的说了一句,「浅浅,如果有什么需要,记得找我。」 *** 医院里,浓郁的消毒水味道覆盖了一切。 每次来这里,凌浅沫都有一种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反感。 一路找到黎南的病房,推开门,「晴子。」 木晴子回过头来,见是她,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你来啦?怎么样?」 她这个怎么样,明显是在问她和叶梓安。 「我给你带了点吃的,你先吃点吧。」凌浅沫岔开话题,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黎南,「学长情况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她这么说,自然就是不想多谈的意思,木晴子也不勉强,接过她递来的保温盒,「谢谢,辛苦你了。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他的肋骨断了两条,其中一条还插入了肺部,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才行。」 「没有生命危险就好,只要人活着,养多久都没关系。」凌浅沫很快的回答,「你先吃点东西吧,从昨天到现在,估计你也没怎么吃。」 「好。」木晴子打开保温盒,把饭菜拿出来,先盛了碗汤,捧着喝了一口,眼睛微微睁了睁,「这汤……」 「是叶梓安熬得。」早上叶梓安走后,她又睡了一会儿,醒过来之后就发现餐桌上放着做好没多久的饭菜,灶上还煲着汤。 「浅沫,你们之间,真的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到现在叶梓安还想着给她煲汤,就证明他根本没想过要和她分开。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因为我觉得,你还是爱他的,而且他也是爱你的。」 「晴子……」 木晴子放下碗,一抬手抱住她的肩膀,「浅沫,讲真,我觉得你和梓安之间真的有误会,你们明明心里都有彼此,为什么就不肯坐下来好好谈谈。我说这些不是因为梓安是我的朋友,而是我觉得你们真的很合适。这么多年来,我也是第一次看见他对一个人这么上心。」 「果然是律师啊,讲话一套一套的。」 木晴子顿了顿,笑着道,「这和我是不是律师无关,我说的只是我的心里话罢了。」 「嗯,我知道了。」凌浅沫顺势靠在她的肩膀上,「吃了东西就回去休息一下,这里有我。」
第338章 这些庸脂俗粉,也亏他能看得上 木晴子请了专业的男看护,所以根本不用在这里守夜。 不过凌浅沫还是在医院陪她到凌晨,木晴子赶了她好几次,她才离开。 走出医院大门,刚刚开春的夜,风还透着寒意。 这个季节的这个时间,又是在医院门口,所以显得格外萧索。 走出医院大门,正准备到路边拦车,黑色宾利尚慕悄无声息的靠近,停在她脚边。 车窗摇下,露出叶梓安俊美冷冽的侧脸,「上车。」 「不用了,我打车就好。」凌浅沫蹙眉,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男人神色漠然,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横在车棱上,「浅浅,别说我们还没离婚。就算离了,我也不可能看着你露宿街头。」 「不用了,就算我卖了房子,也不至于露宿街头的。」凌浅沫摇了摇头,淡淡的道,「我已经订好酒店房间了,打车过去就好,不麻烦你。」 男人漆黑的眸子锁定她的眼,「酒店比家里住着舒服?」 「是没有。」凌浅沫微微一笑,语气疏离,「不过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那个家就算再舒服,我也迟早会离开。早一天,晚一天,又能怎样?」 「我们一天没离婚,你就一天是那个家的女主人。如果你想就这么耗着,没关系,我奉陪。」叶梓安的态度淡然,却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坚决。 眨了眨眼睛,她刚刚出来,他的车就那么凑巧停在她面前,「叶梓安,你不会是一直在这里等我,就为了让我回去住吧?」 「如果我说是,你就会跟我回去?」 「不会。」 「那你又何必知道答案。」男人波澜不惊的怼回去,「我明天还要上班,如果你打算继续这么站着,我就只好用自己的办法让你上车了。」 他会用什么方法,不用想也知道。 昨晚上被折腾得够呛,今天又没休息好,此时她也的确是累了,于是自动拉开车门坐上去,绑安全带的时候淡然道,「无论如何,谢谢你。」 男人微微掀了下嘴唇,略显讽刺。 车子一路开会半山别墅,中途谁都没有说话。 到了之后,叶梓安刚刚把车停稳,凌浅沫已经解开安全带推门下去,「今晚我睡客房,明天如果你有空,就把协议签了吧。」 「如果我想,我可以让自己二十四小时都没有休息时间。」男人凉凉的抛过来一句。 因为他的话,女人的眉尖微微蹙了一下,「好,我知道了。」 说完直接转身,进屋后笔直朝一楼的客房走过去。 叶梓安一直坐在车上,直到她的背影消失,才从兜里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过去,「我直到你还没睡,出来陪我喝一杯。」 「怎么,第一次失恋吸毒,第二次失恋醉酒。堂堂江城的太子爷,就这点出息?」 女人讽刺的声音顺着电话线爬过来,让叶梓安无语的掀了掀唇,「我要请教你离婚协议书怎么写,财产应该怎么分割。」 「离婚一向不是我的专长。」话虽如此,但那头已经脱了衣服准备躺下的木晴子已经开始爬起来穿衣服了。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出来。」 「叶大公子相邀,我就算只剩一口气也必须爬过来啊。半个小时后,老地方见。」 *** 酒吧永远是个排遣烦恼的好地方,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踏进去,就是一片光怪陆离。 纸醉金迷。 木晴子踩着一双长筒靴,拧着眉四处张望。 昨晚她在医院陪夜,今天白天也没休息,原本是打算好好睡一觉明天继续去医院盯着的。 这也就是叶梓安,换成其他人,她不炸都算给对方面子。 找了一圈没看见人,仅有的耐心也磨得差不多了,木晴子黑着一张脸随便抓了一个服务生问,「看见叶少没有?」 叶梓安的名头在江城无人不知,春城倒是没那么响亮,不是圈内人基本不认识。 无奈他有一个最擅长吃喝玩乐的朋友顾北,这里是他的根据地,也是他们几个人聚会的老地方,所以服务员基本都认识。 一问,对方便笑眯眯的回答,「叶少在包间。」 木晴子原本就黑的脸,更黑了点。 这个地方的包间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一路杀到服务生说的包间门口,推门进去,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鼻而来。 几个穿着暴露,浓妆艷抹的女人坐在叶梓安左右,有一个几乎挂在他身上唿之欲出的饱满双峰一个劲儿往他身上蹭。 木晴子看的一阵恶寒,「叶梓安,你特么搞什么鬼?她是有多久不肯给你睡,让你这么欲求不满」 这些庸脂俗粉,也亏他能看得上。 「你现在不是跟她一头?看到这个情况不该立刻拍下来发给她,让她来分我一半的财产?」叶梓安半眯着眼睛,眼神有些迷离,面前的茶几上摆满了空酒瓶,在她来之前明显喝了不少。 「你以为浅沫跟你一样肤浅?」走过去一脚一个踹过去,「出去出去,都给我出去。」 「叶少……」难得有亲近这样一位大金主的机会,而且长得还帅,这些女人怎么肯轻易离开,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叶梓安。 「我说了,都给我滚出去。」见她们不动,木晴子有些火了,一贯收敛的气势也迸发出来。 这些就是些普通的陪酒女,来这里的客人她们基本都得罪不起。 但她们都是叶梓安叫来的,男人没点头,她们也不敢走,只能期期艾艾的看着他。 叶梓安半阖着眼,英俊的脸庞隐匿在包间昏暗的光线里,姿态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落魄。面对女人们哀求的目光,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 女人们如蒙大赦,赶紧离开。 木晴子这才走过去,在他旁边的位置 坐下,「有什么话赶紧说,我还要赶着回去休息,明天还要去医院。」 「我就想问问,你们女人到底都在想些什么?我究竟那里不够好,她非要跟我离婚?」叶梓安皱了皱眉,五官都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烦躁。 木晴子撩了一下头髮,无语的看着他,「她为什么和你离婚,没跟你说?」
第339章 还不走,还想再陪睡一次? 男人原本迷离的双眼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清晰,带着自嘲味道的声音徐徐响起,「嗯,她说她已经不满足于将这段婚姻止步于交易,而我又不能给她更多,所以过不下去。」 说这几句话的时间里,木晴子清晰的看见,他脸上的神色变换了几次。 嘲弄,沉思,落寞,懊恼。 甚至,还有一点点怨。 但,是怨他自己,还是怨凌浅沫。 木晴子分不清楚。 所以她嘴唇开合了几次,都没能说出话来。 叶梓安看了她一眼,直起身子给自己倒了杯酒,「行了,有什么就说,我现在还有什么话不能听?」 木晴子无所谓的耸肩,好吧,他让她说,那她就直言不讳了,「梓安,不是我说你,浅沫铁了心要跟你离婚那完全都是你自己给作的。我就问你一句,你对浅沫究竟是怎么想的?你不想离婚是因为爱,还是因为你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如果是爱,那你就告诉她,让她留下。如果是因为习惯或者其他什么,那你就放手,还她自由。」 叶梓安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薄薄的烟雾凑够口中吐出来,朦胧的让他线条英朗的俊脸都有些模煳不清。 半晌后,木晴子才听到男人低沉厚重的声音,「爱不爱的,真的有那么重要?」 「既然爱情对你来说没那么重要,那你又何必非凌浅沫不可,你明知道婚姻于她而言,意义不同。」木晴子真想对着他的脑袋来一脚,他是不是脑子有坑,跟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每天同吃同睡,还要做些亲密的事。 如果真的是看上他的钱卖身也就算了,偏偏凌浅沫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 叶梓安敛眉,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心情烦躁几乎爆炸。 凌浅沫这么说,木晴子也这么说。 所以,他是真的错了?该放手了? *** 天色阴沉得厉害,厚重的云压在天际,低矮得仿佛随时能掉下来。 暴雨似乎随时准备落下。 薇薇安穿了一身大红色收腰的连衣裙,外面是一件薄薄的风衣。在开春的季节,这样的穿着显得有些过于单薄。 唿啸的风掀起她长及脚踝的裙摆,显得飘然若仙,倒是吸引了很多的目光。 不过她似乎很急,没工夫在意这些,踩着十公分的恨天高匆匆进了路边一家咖啡厅。 举目四顾,很快朝一张桌子走过去。 才刚刚靠近,就忍不住急声道,「不是说上次是最后一次,你又找我干什么?」 原本坐在位子上的人回过头来,露出一张柔美古典的脸,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在看向薇薇安的时候,略有些嘲弄,「你不会真的以为自此高枕无忧了吧。」 「夏雪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雪樱冷冷淡淡的笑了一下,「你之所以不想再见我,无非是因为凌浅沫已经死了,你心里的怨气出了,不想让叶梓安查到你头上去,想要明哲保身。」 「那又怎样,他不会动你,但对付我,还不是一根手指的事情。」当初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再三保证绝不会牵扯到她头上,她又怎么会冒险得罪叶梓安。 夏雪樱脸上笑容不减,只是讽刺意味更浓,「那如果我告诉你,她并没有死呢?」 「这不可能?!」报纸上,凌浅沫没找到的消息到现在都没消,她怎么可能不死。 「我亲眼所见,难道还能有假。」夏雪樱冷笑,若非是那天凌浅沫挟持她,她还不知道叶梓安居然下了这么大一盘棋。 为了保护那个女人,甚至不惜让她诈死。 薇薇安眯了眯眼睛,似乎在判断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片刻后才冷声道,「那你想怎么办?」 「既然她没死,那就不该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但是这件事情不能她来做,所以她才找到薇薇安。 然而薇薇安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目的,「你想让我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做你的替死鬼?!」 「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以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我怎么可能让你做替死鬼呢。」夏雪樱笑了笑,眉目间全是温婉。 不过薇薇安却很清楚,这个女人就是典型的蛇蝎美人,外表柔弱,内心很毒。 「其实这件事情我们不必亲自动手,自会有人帮我们做。」 *** 凌浅沫醒过来,外面天色昏暗,还以为自己一觉睡了一天一夜,吓了一跳。 拿过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十一点,虽然还是有些晚,不过还好。 起床洗漱,准备换衣服的时候自然而然的转身准备打开衣柜,结果看到面前的空荡荡,骤然愣住。 扶额,习惯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东西,让她都忘记了,自己现在是在客房。 这个时间,叶梓安应该走了吧。 犹豫了片刻,敌不过习惯使然,她还是出门往楼上卧室走。 卧室的门开着,房间里没有人,偌大的床上被褥凌乱,上面随手扔着男人的西装,手机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一直在震动,浴室里隐约传来水声。 有淡淡的酒味传来,凌浅沫忍不住蹙了蹙眉。 他的胃病虽然没有她严重,但一大早就喝酒…… 半个小时后,浴室的门被打开,男人顶着湿漉漉的短髮出来,水珠沿着他英俊的脸不断滚落,爬过精壮的胸膛,顺着精瘦却有八块漂亮腹肌的小腹落进腰间松松垮垮的浴巾里。 他居然只围了一条浴巾就出来! 凌浅沫咬了咬唇,刚要开口,就听见耳边响起一声冷笑,「离个婚而已,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我不是来找你说这件事情的,我只是……」话骤然顿住,她何必跟他多说,「既然你提到离婚,那我们……」 「我一夜没睡,没精神跟你讨论这个事情。」男人冷淡的说了一句,床头柜上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他一边擦拭头髮,一边随意往床边一坐接了起来,眉头皱了皱眉,「让他先回去,明天再来。另外,把今天的工作往后推,必须我签字的文件下午拿到我家来。」 挂了电话,一回头发现她还在,颇为恶劣的说了一句,「还不走,还想再陪睡一次?」 ps:今晚还会更新两到三章,因为这两天我们这边都在下雷阵雨,炸雷吓死人了,根本不敢开电脑。只能趁着雨停的时候抓紧时间码字。
第340章 我看起来,是会让女人来补偿我的样子? 凌浅沫当即蹙紧了眉头,脸色也冷了下来,「我只是来找换洗衣服而已,找到就走。」 说完进了衣帽间,顺手关了门。 门外,叶梓安看着女人重重的关上门,擦拭动作的手势一顿,薄唇略微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他说他一夜未睡,她连半个关心的字都没说,却因为他的一句玩笑而生气摔门。 他忽然又想起木晴子的那句话,女人一旦铁了心要离婚,那男人在她眼中就变得一文不值了。 衣帽间里,凌浅沫背抵着门,微微垂着头,脸色晦暗莫名,看不真切。 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叶梓安说话就像吃了火药,句句都恨不得在她心上炸出一个洞来。 罢了,反正他的心思,她从来没猜对过。 拿出一套衣服换上,想了想,又把行李箱拿出来,装了几套自己平时穿得比较多的衣服进去,合上后转身开门出去。 门外,男人已经换上了睡衣,掀开被子正准备躺上去。 眼角余光扫到她手上拖着的行李箱,眸光一凛,脸色暗沉的走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干什么?」 「我们既然要离婚,那就不是可以再睡一张床的关系,我的东西,自然还是带走的好。」脸偏向一旁,神色和语气都很淡然,看不出不耐烦。 可男人分明能感觉到,她无时无刻透露出的不耐烦和不待见,脸色当即沉得厉害,「你是自己把东西放回去,还是让我帮你放回去。」 「叶梓安……」 「我话先说在前面,要我办事就要付出代价,而我想要的代价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男人抓着她手腕的手用力,「所以浅浅,你确定要我动手。」 纤细的眉不悦皱起,用力睁了睁,「叶梓安,你放手。」 男人不放,凌浅沫一直压着的怒气就忍不住爆发了,「叶梓安,你能不能成熟一点,我是真的听不你懂我说的话还是怎样,我不想和你过下去了,你让我走行不行?你这样拖着又有什么意思呢,你既然不爱我,也不需要我的爱,那我收回来离开有什么不对,你这样把自己表现的像是被甩了被抛弃了的样子又想做什么?」 「做什么?」男人忽然起身,大步朝她走来,带着湿意的气息加上他只围着一条浴巾的造型,分分钟暧昧值爆表。 凌浅沫被逼得步步后退,最后绷着脸喊了一句,「叶梓安……」 男人停在她身前,眼睛似笑非笑,「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能干什么,你不知道?」 说完,俊脸暧昧的压下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几乎碰到她嫣红柔软的唇,才堪堪停下。 凌浅沫不闪不避,只是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云淡风轻的情绪一眼就能看穿。 仿佛是忽然间就失去了兴趣,男人的动作就此顿住,没有再继续,唇角一点一点挽上去,瞭然又懒散的笑容就此铺开,嗓音微哑的开口,「这个婚,你离定了是不是?」 「是!」没有丝毫犹豫的,凌浅沫重重点头。 俊脸倏然撤离,男人转身往床畔走去,一边掀开被子躺下,一边淡漠开口,「书房门没锁,电脑的密码你也知道,写好离婚协议签完字,你就可以走了。」 这就,答应了?! 凌浅沫原本已经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可他忽然就松了口,反而让她怔住。 然而男人已经躺好闭上了眼睛,显然是准备入睡拒绝交谈的架势,纵然她有疑问,也压了下去。 凌浅沫抿了下唇,原本想直接离开,不过想了想还是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要求分你的财产,你如果有什么要求的话,也可以和我提。毕竟是我一定要离婚,颙如果你要补偿……」 「我看起来,是会让女人来补偿我的样子?」 「这个不是像不像,毕竟……」 「如果你真要补偿,我现在很困,你写好了放在书桌上就直接离开吧。」 所以,她是打扰他休息了吗?! 凌浅沫的心微微颤了一下,很快便恢復淡然,「好,那你签好字之后,有空办手续通知我。」 男人已经闭上眼睛,没有回答她这句话。 凌浅沫也不多打扰,转身离开了房间。 关上门的瞬间,心仿佛被掏空了一样,不受控制的难过起来。 直到门被关上,男人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看了一眼窗外阴沉的天色,因为醉酒而有些疼的脑袋在一瞬间仿佛被清空了一样。 协议是从网上直接down下来的,他们原本就没有太多矛盾,再加上不存在财产分割,所以格外简单。 调整一下格式,列印出来之后她又仔细核对了每一个条款,确认没有什么不对,才从笔筒里拿了一支签字笔,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 签好字之后,直接用书桌上的滑鼠压在桌子上,便起身离开了。 从别墅里出来,凌浅沫站在门口有些为难,半山这边只有他们一栋别墅,车子甚少到这边来,最近的呢个打到车的地方至少要走一个多小时。 难道,真的要走过去。 正想着,熟悉的宾利尚慕停在脚边,驾驶座的车门打开,林助理从上面下来,「夫人,总裁吩咐我送您。」 「没关系,我走出去打车就好。」凌浅沫笑着摇了摇头,既然已经离婚,就没办法再坦然接受他的好意。 林助理依旧笑,「我奉总裁的命令办事,夫人还是不要为难我了吧。要是您实在介意,不然我送你到可以打车的地方?您提着行李,一个人走也不方便对不对。就算离了婚,终归是夫妻一场过,举手之劳的事情就不必在意了吧。」 凌浅沫想了想,好像再拒绝下去的确有些过于在意了,便点点头,「那好吧,谢谢你了,林助理。」 林助理一路将她送到酒店门口,在帮她把行李搬上去才离开,折腾了一个上午,又累又饿,凌浅沫直接用房间电话拨通服务台订了一份午餐,然后准备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从行李箱里拿了睡衣出来,正准备去洗澡,忽然有人敲门。
第341章 你们昨晚是有多疯狂? 春城机场。 一架从宛城来的飞机缓缓降落在停机坪,十五分钟后,穿着性感的眉目张扬的女孩踩着恨天高,拖着行李箱神采飞扬的出来。 出口处,夏雪樱一眼便看见了那一袭红色风衣的女孩,眼中飞快划过一抹轻蔑,脸上却扬起温婉笑容,挥手热情招唿,「欣欣,这里。」 听到声音,凌浅欣朝这边看来,旋即拉着行李箱快步朝她跑过来。 「欣欣,好久……」 「啪!」凌浅欣迎面就是一个巴掌,「你这个贱人,居然敢利用我。」 她事后才知道,夏雪樱和叶梓安居然是前男女朋友的关系,要不然,她怎么可能安排她和叶梓安见面。 而这个女人,分明认识叶梓安,居然不告诉她,明摆着就是利用她。 不打她,难消她心头之恨。 猝不及防被打了一个巴掌,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夏雪樱面上下不来,眼中光芒恨恨,但面上却是茫然而受伤,「欣欣,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误会?」凌浅欣冷笑,「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是叶梓安的前女友,而且现在还对他贼心不死。」 不得不说,凌浅欣用词虽然尖锐难听,但却一针见血,直接道破了夏雪樱的心思。 夏雪樱愣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欣欣,你真的误会了,我和叶梓安已经分开了,我对他也没有任何想法。」 「最好是这样。」凌浅欣高傲的抬了抬下巴,「因为叶梓安是我的。」 夏雪樱垂下眼皮,盖住眼底情绪,轻轻柔柔的道,「如果你想得到叶梓安,那我想你最大的敌人不是我,而是……凌浅沫。」 「凌浅沫?」凌浅欣皱眉,「她不是坠海之后下落不明,连尸体都没找到?」 「我带你去个地方,去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 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凌浅沫先是一愣,再想关门已经来不及了。 「凌浅沫,你真的没有死!」凌浅欣抑制不住的尖叫。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她真的没死,她没死她很失望? 凌浅沫的沉默,越发让凌浅欣理直气壮,「你既然没死,为什么骗我们你死了?你知不知道爸妈多伤心,爷爷有多……」说到这里忽然想起来,「春节的时候爷爷有一段时间不在家,是来春城见你?」 「你来就为了证明我是死是活?」凌浅沫皱眉。 凌浅欣冷笑,不依不饶,「凌浅沫,你的手段还真是越来越下作,居然连装死这种刷存在感的方式都想得出来。」 「说完了没有?」每次听凌浅欣说话,她都佩服于她异于常人的脑迴路,「说完了就滚。」 然后砰一声甩上了门,凌浅欣怎么会知道她没死,而且直接找到这里来。 凌浅沫百思不得其解,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叶梓安,又琢磨着那个男人如此神通广大,应该知道才对。 走廊里,凌浅欣死死盯着面前关闭的门扉,眼底几乎能粹出毒汁来。 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春城的媒体,你有熟悉的吗?」 「联络方式给我,我要让凌浅沫身败名裂!」 挂了电话,她又看了一眼面前紧闭的门扉,阴沉一笑。 凌浅沫并没怎么将凌浅欣的出现放在心上,既然叶梓安还不打算将她还活着的消息公之于众的话,那么这件事情他自然会去解决。 泡了个澡,吃过酒店送来的午餐之后,凌浅沫美美的睡了一个午觉,再醒来,天已经很晚了。 伸着懒腰从床上爬起来,准备收拾东西去医院看看黎南,还没收拾好木晴子的电话已经先一步打过来了。 「晴子,我正准备去医院看学长呢。你吃饭了吗?没吃的话我路上给你带一点。」 「吃什么饭啊,」那边响起木晴子燃着怒火的声音,「你先别出门了,就在酒店待着,我晚点过去找你。」 凌浅沫懵了一下,好半晌才疑惑的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你居然问我出了什么事?」 相较于木晴子的激动,凌浅沫显得要平静很多,「你不让我出门,自然要告诉我原因啊。而且我刚刚睡醒,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 电话那头,木晴子足足沉默了一分钟。 一分钟后,她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这个点才起床,你们昨晚是有多疯狂?」 「你想太多了,他昨晚彻夜未归,早上才醉醺醺的回来。只不过因为我现在是个死人,除了睡觉也没什么事做,所以睡得多了点而已。」凌浅沫把包放在床上,然后坐上去。 木晴子,「……」 不只是多了点而已好吧,她这么能睡,简直跟怀孕了一样。 「行了,先别说这些,你先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她是刚睡醒,那不知道就说得过去了,「你还活着的消息以及你现在住的酒店地址被人捅给了记者,现在一大群人守在酒店门口,就等着抓你呢。」 凌浅沫愣了一下,有些意外,但又并不太意外,淡淡问了一句,「是谁干的查到了吗?」 「废话,现在梓安忙着把这件事情压下去,哪有功夫去查是谁在背后搞的鬼。」 「好吧,我知道了。」凌浅沫往后一躺,摔在床上,其实她大概已经猜到是谁干的了,「那你好好照顾学长,我就不来了。要不要我给你点一份外卖送过去啊?」 「我要吃外卖还用你点?行了,你也别太担心了,媒体报导的那些东西你也别太放在心上,把一切交给梓安。」 凌浅沫自嘲的笑了笑,「我昨天刚签了离婚协议,今天就要麻烦他帮我办事,怎么都感觉自己不太厚道。」 「这事儿最初也是因他而起,总之你别管了。行了,好好休息吧,我挂了。」 电话被掐断,凌浅沫把手机仍在旁边,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就那么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看着上面的纹路从清晰到昏暗,再从昏暗到明亮。 墙上的挂钟直指七点,她估摸着他应该起床了,于是拨通了叶梓安的电话。 一连打了三次,前两次没有人接,最后一次直接被挂断了。 凌浅沫握着手机,洗白的牙齿紧紧咬住下唇。 ps:颱风好吓人,感觉自己小身板要被掀飞,随时便人肉风筝
第342章 你是第一个,我希望也是最后一个 离了婚,就开始连她的电话都不接了。 还说什么,有什么需要尽管找他。 果然,男人的话都不能相信。 其实她应该能想到的吧,前天她离开的时候,分明看清楚了他眉宇间的倦怠,恍若腻了一般。 如他那般高高在上的人,能够挽留那么多次,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可正如木晴子所言,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因他而起。 从衣柜里拿出衣服换上,帽子围巾全副武装,再稍稍化了一下妆做掩饰,大摇大摆出了酒店。 酒店门口果然停着许多媒体车辆,无数人举着话筒和摄影机蹲守在这里,凌浅沫避开他们,悄悄在路边拦了一辆车,直奔叶航国际楼下。 她之前来过叶航国际几次,每次都是以m公司总经理的身份,她和叶梓安结婚的消息原本就没多少人知道,当初举行婚礼的时候,不少人还对叶太太究竟是何人而好奇不已,后来因为她手受伤住院,婚礼延期,大家也没机会见到传说中的叶太太了。不过她落海之后,倒是曝光了身份。 所以当她摘下围巾露出整张脸时,前台漂亮的小妹子态度立刻变得恭敬起来,「夫人,您是来找总裁的吗?」 「嗯,我找他有点事。」凌浅沫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 小妹子诚惶诚恐,「麻烦夫人您等一下,我给林助理打个电话。」 「好。」 小妹子拿座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片刻后放下电话,恭恭敬敬的道,「夫人,林助理让您稍等一下,总裁今天没有来公司,好像是身体不舒服。他说您如果有急事的话,他现在送您去总裁住的地方。」 说完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总裁不是应该跟夫人住在一起的吗?而且总裁身体不舒服,夫人怎么会不知道? 身体不舒服? 难道是因为那天喝了酒,又一夜未睡的缘故? 「你跟他说不用下来了,我自己回去就好。」说完,凌浅沫转身离开了叶航国际,打车去了半山别墅。 他是真的病了,还是只是为了逼她亲自去求他? 秦妈来开的门,看到是她登时一脸的唏嘘,「夫人,您来啦。东西我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只是卧室还没去弄,先生胃不舒服,在休息,我也不敢进去打扰,可能要您亲自进去收拾了。」 她在来的路上给半山别墅打了个电话,秦妈接的,所以她除了说自己会过来之外,还让秦妈帮忙打包一下她的东西。 「他胃不舒服?怎么回事?」本来以为林助理只是找个藉口,配合叶梓安演戏,没想到他居然是真的不舒服。 秦妈听见她关心叶梓安,忙不迭的应道,「先生从昨天开始胃就不舒服了,又不肯去医院,也不肯吃药。昨晚上还拖着病弱的身体出去,说要重要的事要处理,凌晨才回来。夫人,您还是去劝劝吧,哪有人生病了不吃药就能好的。」 凌浅沫点头上楼,不过隔了一个晚上,她又再次出现在这里。 拧开门把进去,卧室出奇的暗,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床上的男人安静的平躺着,看不清脸,好像睡着了一样。 凌浅沫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听着男人均匀的唿吸声,还是决定先退出去等。 秦妈口中他所谓的急事,该不会就是她还活着的消息被曝光的事情吧。 不知道是男人原本就没睡着,还是因为生病睡得不踏实,女人极轻的动作依旧将他惊醒。 睁开眼睛,扫了那蹑手蹑脚准备退出去的人一眼,黯哑的嗓音缓缓响起,「既然来了就进了,鬼鬼祟祟干什么?」 离开的脚步顿住,她不过是怕打扰他,怎么就鬼鬼祟祟了。 犹豫了一下,再度迈步进去。 男人已经撑着身子坐起来,按开了床头的灯,苍白的脸色和乱蓬蓬的头髮出现在凌浅沫的视野之中。 叶梓安扫了她一眼,笑了一下,「没想到再看见你站在这个房间,感觉还挺奇妙。」 「为什么不肯吃药?」她不想跟他说这些,直接开门见山。 「不想吃就不吃,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他回答得理所当然,双手环胸靠在床头,像个无理取闹,想博得大人关注的孩子。 可他不是孩子,她也不该是他妄图博取关注的对象。 来的这一路,凌浅沫想了很多,也大致猜测了一下他可能会有的回答及表现,但如这样的,还真是没有想到。 他是在跟她赌气,还是觉得这样折腾自己她可以心疼可以回心转意? 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幼稚了?! 凌浅沫心里压着一点怒气,偏又不知道该如何发作,用力抿了唇挤出一句,「你是高高在上的大总裁,只手遮天,你说不吃谁敢把你怎么样。但是你这样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我的事你又准备怎么处理?毕竟当初是你让我『死』的,现在也该由你来把我救活。」 「你想太多了。」叶梓安施施然一笑,「当初让你『死』,是因为你是我的叶太太,我有责任保护你的安全。但是现在你已经不是了,这些事自然轮不到我来操心。你不是还有一个乐得为你出头的前男友么,你怎么不去他找?」 「所以,你是因为我执意要跟你离婚,伤了你叶大总裁的面子,所以故意要给我难堪?」凌浅沫的眼睛睁了睁,难以置信的望着他。 叶梓安嗤笑出声,看着她的目光充满戏嚯你说的没错,我叶梓安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如此拒绝过。你是第一个,我希望也是最后一个。」 凌浅沫看着他英俊却凉薄的脸,一时间居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希望她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所以用这种办法杀鸡儆猴?! 只有他叶梓安不要别人,没有人敢主动甩了他?! 脑子里一直绷着的一根线蹭地断掉了,那天转身时,他闻言软语的那句「有需要可以找他」似乎还在耳边,一转头他居然可以面不改色的给她使绊子让她难堪,他是在给她制造需要他的机会,好当面羞辱回来? 想到此,凌浅沫冷冷一笑,「叶总,你知道离婚可以更快更清晰的洞彻一个人的本性吗?」
第343章 浅浅,你以后会忘了我吗? 男人依旧靠在床上,不说话,看着她。 凌浅沫的目光也是不偏不倚,温温淡淡的笑容噙在唇边,一脸的无害,却又异常的讥讽,「不过就是被甩了而已,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被甩,何必表现得像个怨妇一样。好歹我还白给你睡了那么久,浪费的感情也没打算找你讨回来,没分你一分的财产没要你一点的补偿,你至于这么没风度?」 明明一字一句都仿佛带了尖锐的刺,那清丽的眉眼也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讽刺,可叶梓安却看得入了神,那样生动的眉眼,他以前竟似从未见过。 现在想想,似乎认识以来,她不是对他巧笑嫣然,就是怒气蒸腾,似这般言语激烈的讽刺,真真还是第一次。 「你是觉得被我甩了心有不甘,所以要拼命表现得对我不屑一顾还找回场子。还是故意做给某人看,向她证明你已经跟我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她步步逼近,堪堪停在床边,红唇白齿,笑容美艷,「你想和谁好大可直接去就好了,反正以我的观察,她肯定是不会嫌弃你离过婚就对了,你何必把事情做的这么绝,让你看起来渣无下限。我现在是真的有些后悔了,我是怎么瞎了眼,居然会嫁给你。」 说完,冷笑一下,转身就要走。 手腕骤然被拽住,猝不及防的被扯得倒在床上,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已经翻身压了上来,粗暴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上。 就是这张唇形完美的小嘴,刚刚说了一大堆戳他心窝子的话。 仿佛惩罚一般,叶梓安吻得很用力,辗转蹂躏。 凌浅沫气愤的瞪大眼睛,抬脚往他身上踹,然而双腿在瞬间被男人压制住, 「叶梓安,你放开我。」凌浅沫气唿唿的怒吼。 男人的眉头微微蹙起,神情隐忍而痛苦,「浅浅,你再动,我就不能保证只是吻一下了。」 「叶梓安,你混蛋。」小腹处明显被一个滚烫而坚硬的物体顶着,凌浅沫气红了脸,恨不得一脚将他踹下床去。 男人看着身下女人明艷动人的脸,精緻的的五官因为气愤而越发生动,黑白分明的眼睛大而明亮,散发着灼灼光芒。 两个人脸贴着脸,灼热的唿吸彼此纠缠,紊乱而又暧昧。 凌浅沫看着他漆黑而暗沉的眼,略微有些心慌,他的眼神太过肆意,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他的猎物,随时有可能被吞噬殆尽。 她不敢再动,面色涨红,咬着唇用尽量不刺激他的语调开口,「叶梓安,你放开我。」 「怎么,怕了?」男人恶劣的笑,眼中的暗芒透着不顾一切的味道,邪肆而张狂的笑,像是主宰一切的帝王,「刚刚不是还理直气壮的骂我?现在怎么了,我碰你,就让你这么敏感?」 他明显感觉到,身下柔软的身体在轻轻颤动,一种抑制不住要软化,却又被死命克制的战慄。 他分明察觉了她的忍耐,眼底的兴味越发浓厚。 凌浅沫的眼瞳瞪大,咬着唇不知该说什么。反驳,怕刺激他。顺从,又违背本心。最终,也只能逃避的把脸偏向一旁。 偏偏男人浓烈的气息一个劲儿往她鼻子里钻,刺激得她紧绷的神经阵阵战慄。 「叶梓安。」 「嗯?」男人俯首下来,鼻息落在她的耳边,嗓音低沉而暧昧,「我在,你说。」 「你让开。」凌浅沫的语调僵硬得有些心慌,「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仿佛是故意,男人的下巴暧昧的在她脸颊上蹭了蹭,引得凌浅沫忍不住低低的尖叫,「叶梓安,你到底想怎样?」 男人眼底的笑忽然消失了,只余下深深浅浅的暗影,深邃而空旷让她看不清其中深意。 许久,才听男人低低的说了一句,「浅浅,你以后会忘了我吗?」 「我以后总归会有自己的生活,忘了你,不是理所当然吗?」凌浅沫蹙眉,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男人的俊脸倏地再度压下,灵活的舌趁着她不注意,窜入口腔之中,搅着她的一起共舞,「可是怎么办呢,我不想你忘记我。那怕想起时是怨恨,也比什么都没有来得强。」 说完,吻越发的深入,仿佛要探进她的灵魂,将自己的执念植入其中,镌刻成烙印,永生永世不灭。 凌浅沫的反抗被男人轻松化解,就连情急之间落下的泪,也被他一一吻去,含混不清的呜咽在浮沉之间被顶撞得支离破碎。 *** 凌浅沫再睁眼,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一睁眼,便对上一双漆黑深沉的眸子,沉静得盯着她看,毛骨悚然。 凌浅沫看似镇定的与他对视,面无表情,然而被子下面的身体已经不可抑制的轻轻颤抖着。 不是害怕,不是激动,而是气愤。 下一次,就算这个男人病死了,她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叶梓安不说话,凌浅沫也懒得搭理他,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捡起地上凌乱的衣服,一件一件往身上套。 长发凌乱的披着,整个背影散发着牴触和抗拒的情绪,异常明显。 她已经在竭力控制自己的脾气,谁知男人居然神清气爽的走到她面前,弯腰倾身,「怎么,很愤怒?」 凌浅沫扣扣子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穿衣服,看也不看他一眼。 「不想理我?」男人的眉眼蕴含了笑,浅浅淡淡,看不分明,「我以为你至少会给我一个巴掌才对。」 凌浅沫把最后一件外套穿好,整理了一下衣袖,仰头明媚一笑,然后一个巴掌毫不留情的扇过去。 啪的一声,在安静的房间中格外响亮。 然后是女人温淡的语调,「既然你送上门求着我闪,那我就勉强给你个面子。」 叶梓安并没有躲,挨完了巴掌,摸着自己被打的脸,扬了下眉,「这一巴掌,大约还不能让你消气吧。」 「自然是不能!」凌浅沫也不隐瞒,笑容清冽,红唇一开一合,吐出的字眼却是冷酷而决绝,「叶梓安,从此以后,你我两不相欠,此生都不必再见。」
第344章 浅浅,你怀孕了 凌浅沫走得头也不回。 嵴背挺直,每一步都竭力走得面不改色。 从半山别墅出来,一路走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到路边。 等计程车的时候,整个人疲惫得站都站不住。 好几次想不顾形象的蹲下去,都被咬牙忍住了。 偏偏计程车没等到,却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一群记者,瞬间将她团团包围。 「凌小姐,请问你为什么要装死来欺骗大众?」 「是不是在你被绑架期间发生了什么让你和叶少都不愿面对的事情,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凌浅沫抬起眼皮看了问话的记者一眼,她口中所谓的不愿面对的事,暗示意味实在过于浓厚,让她不悦的皱起眉头。 「凌小姐,据可靠消息爆料,你正在和叶少办理离婚,而且你是净身出户。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叶少对你……所以才要和你离婚呢?」 有时候,她不得不佩服这些记者的想像力和联想能力,这些问题环环相扣的问下来,她都差点都要相信了。 「抱歉,我无可奉告。」一辆计程车恰好驶过,凌浅沫招手拦车,准备离开。 那些记者怎么肯放过,其中一个下意识伸手去拉,「凌小姐,就请你透露一下……」 「啊……」 凌浅沫本来就疲惫虚弱至极,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再被她这么一拖,身子无意识的直接倒了下去。 「凌、凌小姐……」伸手的那个记者吓得半死,试探性的喊了两声。 不是吧,她不过就轻轻拉了一下而已。 「凌小姐,凌小姐……」其他记者也上前试探,「她好像晕倒了,赶紧打120吧。」 身后,黑色宾利尚慕悄无声息的靠近。 车门打开,一脸沉郁的男人迈步下来,拨开挡住的记者,看到晕倒在地的女人时,潋滟的黑眸中酿着极大的风暴,俯身把女人小心翼翼的抱起来,凌厉眼神扫过周围,所有记者纷纷不自觉吓退几步。 林助理已经打开车门,「总裁,医院那边已经联繫好了。」 「这些人都给我记清楚了,回头一家一家查。」 「是!」 *** 网上,正在疯传凌浅沫被记者逼问至昏倒的消息。 酒店里,凌浅欣抱着平板百无聊奈的刷着微博,看到这条消息时,直接抑制不住激动的坐起来。 眼珠子转了转,拿过手机拨通了夏雪樱的电话,「网上的新闻你看了吗?是不是真的?」 那些记者是她找去的,有什么消息她应该会第一时间知道才对。 电话那头,原本已经被那些记者求救电话搅得烦躁不堪,此时再被凌浅欣这么一问,语气便冷淡生硬了许多,「没错,她的确是晕倒了,不过已经被叶梓安送去了医院。」 不仅如此,叶梓安居然给她联络的那些记者背后的媒体施压,让他们把这些人全部开除。 现在记者们集体找到她头上来,让她烦不胜烦。 一听凌浅沫是真的晕倒了,凌浅欣喜不自胜,也不介意夏雪樱刚才的语气好不好了,直接美滋滋的挂了电话。 没想到,凌浅沫居然这么没用,这么点压力就承受不住,这样的女人怎么有资格成为叶梓安的贤内助呢。 但是她不一样,她是凌家的千金,从小就在镜头下长大,这点场面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所以,她才是最有资格站在叶梓安身边,成为他背后那个女人的人。 想到此处,凌浅欣按捺不住心底的激动,跳下床打开衣柜开始挑选衣服。 她一定要打扮得美美的,然后出现在叶梓安面前,让他看清楚她和凌浅沫之间的差距。 *** 凌浅沫没有想到,一睁眼,居然就看见了那个她誓言「此生不见」的男人。 周围白色的墙壁和浓郁的消毒水味道都在提醒着她,这里是医院。 所以之前她突然晕倒,是他救了她。 「浅浅。」男人低沉而深情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她醒来之后,不看他,也一直不说话,叶梓安有些心慌。 尤其是想到医生说的话,心里更是忐忑。 他的态度有些奇怪,让凌浅沫忍不住皱眉,「我怎么了?」 「浅浅,你怀孕了。」说这五个字的时候,男人的眉毛几乎开心得要飞起来。 然而凌浅沫却宛如被雷噼中了一般,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怀孕了?! 怎么可能! 她怎么会怀孕,怎么……可以怀孕! 这个时候怀孕,她还怎么跟他离婚,怎么跟他划清界限。 叶梓安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蛋,俯身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对不起,我居然不知道,还……」那样对她,「我们不离婚了好不好,就算是为了宝宝。」 宝宝? 凌浅沫的额头跳动一下,手下意识放到自己的腹部。 那里,依旧平坦如初,她根本不能想像,居然会有一个小生命在里面酝酿。 这种感觉,有些妙不可言。 耳边传来男人低低的呢喃,「浅浅,不离婚好不好?难道你想让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的疼爱和照顾吗?」 这句话,无疑戳中了凌浅沫的命门。 她太清楚一个小孩对父爱的渴望,那些她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东西,她怎么捨得让自己的孩子没机会拥有。 她一直坚持和叶梓安离婚,无非也是担心,无爱的婚姻,最终会走向她父母的境地罢了。 她不说话,不表态,叶梓安就再接再厉,「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浅浅,我答应你,我会努力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要答应他吗? 凌浅沫不知道,她甚至到现在还没能接受她怀孕了这件事情。 「浅浅,你说句话好不好?」男人的声音,近乎低声下气。 凌浅沫闭了闭眼,再睁开,原本的震惊不见,取而代之的全是茫然,「我不知道,叶梓安。你让我,考虑一下。」 「好,我给你时间考虑。」男人抚着她的发,眼神温柔得几乎能掐出水来,「但是答应我,别让我等太久,好不好?!」 「好!」 叶梓安面露喜色,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把她拥入怀中,顺便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病房门外,凌浅欣的手死死掐着掌心。
第345章 怎么感觉我这大熊猫,这么遭人嫌弃呢 「你怀孕了,一个人住在酒店我不放心,搬回来好不好?」商量的语气,没有男人一贯的不容置喙,「如果你不想和我睡一张床,我可以去睡客房。」 凌浅沫只稍稍犹豫了一下,点头说好。 似乎自从知道她怀孕了,叶梓安整个人说话的调子都温柔了。 而且什么都不做,就在旁边看着她,眼眸黑沉沉的,看的凌浅沫毛骨悚然。 「你不用上班吗?」实在被看得受不了了,凌浅沫迟疑的问。 男人微微一笑,温柔摇头,「公司的事我已经让林助理延后处理了,现在陪老婆和孩子比较重要。」 「叶梓安……」她还没同意不离婚呢,他说的这么笃定让她很没有底气啊。 「浅浅,你这么大声,会吓到孩子的。」 凌浅沫,「……」 就还是个胚芽而已,知道害怕才有鬼了。 「我死而復生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凌浅沫干脆转一个话题。 说起这件事,叶梓安眸色骤然一冷,「我已经让叶航国际的公关部开始准备了,明天召开新闻发布会。到时候警方也会派人出席,证明他们是不久前才在另外一片海域找到你的踪迹。」 「媒体会信?」凌浅沫有些担忧,凌浅欣把这件事情爆出来,分明就是故意的,想破坏她的名声。 男人自信一笑,「舆论这种东西,只要善加引导,即便他们不信,也会信的。」 *** 第二天,叶航国际召开新闻发布会。 叶梓安亲自出席,针对凌浅沫死而復生的事情给记者合理解释。 记者会上,或许是因为之前叶梓安对几家媒体的针对让其他媒体心有余悸,所以提的问题都算不上犀利。 叶梓安也是难得的好脾气,不仅一一回答,甚至连个脸色都没摆,让一众来参加的媒体顿觉松了一口大气。 彼时,凌浅沫正在医院里,看望黎南。 「不是说了,你现在怀孕,没事就别过来,再把医院的病气过给孩子了。」木晴子一边削苹果,一边数落她。 凌浅沫坐在沙发上,姿态慵懒,似乎发现怀孕之后,她整个人比之前还要惫懒,尤其是叶梓安自作主张把工作给她推掉之后,她整个人的懒惰指数直线上升,「哪有那么娇气,再说这么久了,我才来第一次。」 黎南是她的学长,又帮了她那么多忙。现在受伤住院,她不来探望,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我就怕,你们家那么护妻狂魔回头来找我麻烦。」木晴子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你要知道,现在你可是大熊猫级别的,我不敢怠慢啊。」 黎南若无其事的收回自己的手,眼巴巴看了一眼凌浅沫手上的苹果,「是啊,我这伤少说还要养大半个月,叶少要是现在对我发难,我可招架不住。」 「怎么感觉我这大熊猫,这么遭人嫌弃呢?」凌浅沫啃着苹果,即便是素面朝天,一张脸依旧精緻水嫩,看得木晴子嫉妒不已。 木晴子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及肩的短髮,五官明艷,带着她律师特有的精英干练的味道,双腿交叠,坐姿比较随意,米色的名牌风衣配上白色及膝长靴,又有一股难言的妩媚,「这不叫嫌弃,这叫爱护。你本来和梓安已经非离不可了,结果现在因为有了这个孩子,你们又和好如初。这个孩子简直是上天赐给你们的礼物,我怎么敢让她有任何闪失呢。」 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楚了,就是她以后能不来最好就不要来了。医院的病毒太多,孕妇经常来实在不好。 「是啊,浅沫,晴子说的没错。你和叶梓安闹到这种地步,这个孩子又偏偏挑这样的时机出现,说不定真的是为了再给你们一个机会。」黎南也假如了说服的行列,「我一直觉得你们之间只是因为误会,并没有太大的问题。既然现在有这样一个契机,你不妨就真的再给他一个机会。」 木晴子看见凌浅沫的表情僵了那么一秒钟,然后才笑着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他不是在开记者招待会吗,要不要看看?」 「不用了。」凌浅沫低头,若无其事的啃着苹果,「这件事他说会处理好,那就让他去处理吧。」 「那……」 木晴子还想说什么,结果凌浅沫的手机忽然响了,只能住口。 凌浅沫从包里翻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立即滑动接听,「爷爷。」 「沫沫啊,」那边传来凌老爽朗的笑声,「在做什么呢?」 「我在医院,有一个大学的学长住院了,我来看看。」 「你现在怀着孕呢,没事就不要去医院了。」 凌浅沫惊讶的瞪了瞪眼睛,「爷爷,你怎么知道我怀孕了?」 「你这孩子,你怀孕了是件喜事,难道还怕爷爷知道?」凌老撸着鬍鬚,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要不是爷爷这把老骨头,怕来了给你添麻烦,接到梓安电话的时候我就来了。」 凌浅沫无奈至极,她就怕爷爷知道这个消息会挂念,所以才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爷爷,谁知道叶梓安那个大嘴巴居然已经说了。 「爷爷,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我身体很好,你不用担心。倒是你,现在正是最要紧的时候,一定要多注意。」 「嗯,我知道的爷爷。」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才挂断。 叶梓安既然告诉了她爷爷,那叶爷爷那边,应该也已经知道了吧。 离开医院的时候,是木晴子亲自送出去的,正准备拦车,就看见熟悉的宾利尚慕缓缓驶来,停在她们面前。 车门打开,满面春风的叶梓安从车上下来,刚下来就过去揽了凌浅沫的腰,小心翼翼的扶着,「来医院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回家没看见你,知道我有多担心?」 「咳咳……」木晴子用力的咳嗽两下,「叶梓安,你够了啊。之前一张怨妇脸,现在分分钟不忘撒狗粮,还能不能给条活路了。」 「撑死你!」叶梓安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扶着凌浅沫上车,「回家吧,爷爷在等着呢。」 「什么?」
第346章 看见你这张脸,我都会噁心得吃不下饭 接到爷爷电话的时候,她就猜到叶梓安肯定也告诉叶老了。 只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叶老速度居然这么快,已经到春城来了。 回去的路上,凌浅沫都一直在生气,兀自扭头看着窗外,不搭理男人。 「生气了?」遇到红灯,男人踩了剎车,凑过来,捧着她的脸,「你也知道,爷爷一直盼望着我们能有一个孩子。所以听到这个好消息,我忍不住想早一些跟他老人家分享。」 脸被男人捧着,让凌浅沫不得不和他对视,「我不是不想告诉爷爷他老人家,只是……」 她知道叶老一直希望他们能要一个孩子,虽然没跟她说,但她能感觉到。 但是她现在还没太想清楚,她是担心老人家要是来了,到时候她根本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 「我知道,你如果不愿意,我不会逼你。」叶梓安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道。 他都这么说了,凌浅沫自然无话可说,点点头,温净的脸上才慢慢浮现出一点笑容。 一路回到家,车子刚开进别墅大门,远远的就看见叶老拄着拐杖站在前院远目张望,看到他们的车子后,立刻露出满是褶子的笑脸,连一双眸子都亮了亮。 一见老人这个样子,凌浅沫便抑制不住的觉得愧疚。 如果她考虑到最后,还是想和叶梓安分开,那…… 车子刚刚挺稳,叶老便拄着拐杖激动的过来,「沫沫,回来啦。累不累,臭小子,还不赶紧扶着你媳妇进去休息。」 「好,爷爷。」叶梓安笑着附和,一手扶着凌浅沫的手,一手揽着她的腰,便要往里面走。 凌浅沫有些不自在的扭了一下身子,她哪有那么娇贵,出个门回来就要人扶了。 「叶梓安,我可以自己走。」她压低了声音,对男人说了一句。 叶梓安抿笑抬眼,朝叶老的方向看了一眼,「爷爷让我扶着你,我不敢不扶啊,你现在可是咱们家重点保护对象。」 「沫沫,你别不好意思,就让他扶着。」叶老捋着鬍鬚,他本意是想让叶梓安抱来着,不过想想略夸张,才作罢,「你现在金贵得很,想吃什么要什么尽管跟他说,他办不到的就来找爷爷我。」 叶老越是这样,凌浅沫就越是不安。 但眼下这种环境,又不容她多说什么,只能由着两个人去。 *** 自从叶老来了之后,凌浅沫骤然发现自己的金贵程度似乎又上涨了几个层次,几乎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地步。 不管她做什么,叶老都会担心她动了胎气,让她感觉自己像个废人一样。 直到她接到公司的电话。 之前赛斯集团春季发布会圆满成功之后,接了一批私人订制,数量不多,但因为要求很高所以全部交给凌浅沫在负责。 可是现在,这批定制服装出现了一些问题,需要凌浅沫回来解决。 因为担心叶梓安不放人,所以她只说和朋友有约。 叶梓安最近对她几乎是言听计从,安排车把她送到吃饭的地方,大概问了几点来接,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吃饭的地方是在包厢,约见的客户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之前就是他在这边定制后,又推荐不少朋友过来,但也是他第一个提出不满。 这次凌浅沫主要是问清楚他的不满,有什么要求,然后有针对性的进行修改。 其实衣服设计好之后,都会先给客户过目,客户没有意见才送工厂做成衣服。明眼人都知道,他们其实就是故意找茬。 对方来得比较晚,不过本着客户至上的原则,凌浅沫也不能多加挑剔,依旧客客气气的接待。 谁知道,对方居然一上来就开始动手动脚,不是有意无意蹭她的手,就是过分靠近。 做行政那几年,跟各种各样的客户打交道,什么样的没见过,动手动脚的色狼她碰到过不知多少次了。 可是自从挂上叶梓安的名号后,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对她这样。 大约是被叶梓安给宠坏了,以往遇见这些事情的时候都还能忍受一二,可如今对方第一次摸她的手,她就有一种要把面前的果汁泼他脸上的冲动。 不过想到打电话来时总经理差点要哭出来的声音,凌浅沫狠狠掐了掌心,忍了又忍。 可终归,在那只手爬上她的大腿时,凌浅沫还是没能忍住,直接翻脸。 「秦总,如果您谈事情一定要动手动脚,那我想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您如果想要撤单大可去撤,我会请法务那边跟您公司对接违约金的事项。至于这桌饭菜,就劳烦秦总自己消受了。」 说完,推开椅子站起来就要走。 没泼他果汁,已经是她最后的风度。 「凌小姐可要想清楚,如果你现在走的话,那我们之间的合作就再也没有继续的可能。除了贵公司要赔付大量的违约金外,凌小姐职业生涯的第一单就出现这么大的纰漏,日后你又要如何在这个行业中立足呢?!」 凌浅沫站定脚步,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那秦总以为她动摇了,当即略微有些得意的笑了笑,将面前的杯子倒满酒,往她的方向推了推,「这个圈子是没有秘密的,你为什么会跟他,说白了也不过就是卖。我是没有他那么英俊多金,但胜在够疼女人。他会让你死,又在必要的时候让你活,但我不会。」 他含笑看着脸色僵硬的女人,「叶梓安看上过的女人,滋味肯定不错。」 男人的话越说越下流,听得凌浅沫心头血气上涌。 长这么大,难听的话听了不少,但是即便是最无能为力的时候,也不曾被人这样刻薄侮辱过。 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成拳头,凌浅沫倏然展眉,对着他淡淡一笑,「看来秦总还是不太了解我,就算是卖,那也要看我的心情和意愿。你也说了,你没有叶梓安英俊多金,所以卖给他我心甘情愿。但是卖给你这么一个人渣,恕我真的办不到,因为看见你这张脸,我都会噁心得吃不下饭。」 本来她是想尽力客气一点的,但是有些人就是有这种本事,分分钟逼出她所有的稜角和尖锐。 ps:今天妈咪生日,所以更新得比较晚,可能只有这一张,因为外面还有很多亲戚在,欠的一章明天会补上。
第347章 你现在连爷爷的话也要不当一回事? 凌浅沫说完,收敛表情,转身朝包间门口走去,手刚落到门把上,身后又传来秦总慢悠悠的声音。 「果然是跟过叶梓安的女人,脾气不是一般的大。不过凌小姐,你的脾气这么大,半点不会委曲求全,又清高得不像是出来卖。这个圈子从来不缺有性格又长得漂亮的女人,你就不怕日后半点立足之地都没有?」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缺漂亮女人,但却缺少机会。 凌浅沫没有回头,清清冷冷的说了一句,「这就不劳秦总操心了。」 从包厢里出来,就接到总经理的电话,「浅沫,怎么样了?谈妥了吗?」 「抱歉莫总,我尽力了。」如果不是尽力克制怒火,她会直接把那杯酒泼他脸上。 「浅沫啊,到底怎么回事?」 「秦总根本就是故意找茬,也不是诚心要跟我们商量解决办法,他只是……」想吃她豆腐而已。 明里暗里的都暗示着必须要跟他进行情色交易,他才会考虑合作的事情。 在一个位置上坐的久了,有些事情就算不说,彼此心里也都有数。 莫总心里咯噔一下,原本以为只是简单的商量一下修改反感,谁知道对方打得居然是这个主意。 凌浅沫是谁啊,那可是大boss的老婆。而且现在还怀着孕,比熊猫还要金贵,这要是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他几辈子的前途估计都要砸进去。 想到这层,莫总赶紧安慰,「没事,是我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人。谈不拢就算了,我们赛斯不缺他这一单生意。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好的,谢谢莫总。」这个老闆善良体贴得让凌浅沫诧异。 那头莫总挂了电话,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几圈,又拿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叶总,有件事情要向您汇报一下。」 「之前夫人接的那笔私人订制的单子出现了一点问题,对方不满意,要跟我们解约。夫人和对方约谈,没有任何效果,恐怕……」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会让财务那边核算违约金额,那法务那边。」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叶总。」 挂了电话,莫总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彻底放下来。 之前有消息说叶梓安在和凌浅沫办理离婚,虽说她现在怀孕了不假,但这笔单子的违约金实在巨大,他多少有些放心不下。 现在好了,看来大boss对夫人那是相当在意,壕掷千金连犹豫一下都没有。 莫总的办公室外,前来汇报工作的夏雪樱站在原地,阴郁的眼神狠狠闪烁了一下,只一瞬又恢復正常,挂上标准化笑容推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 饭店门口,凌浅沫把手机放回包里,看着马路上车来车往,正犹豫着是给叶梓安打电话让他派人来接,还是自己直接打个车回去。 说实话,她比较倾向于后者。 因为她现在的情绪还比较不稳定,很容易就能被看出来,她不想把这事儿告诉叶梓安,否则还不知道要扯出多少事情。 正准备拦一辆车,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她本来以为是叶梓安,谁知掏出来一看,居然是凌浅欣。 想到之前她把自己还活着的消息爆料出去,还一併透露她要和叶梓安离婚的事情,凌浅沫的眉头就忍不住皱在一起。 电话接起,那边是理所当然的质询,「你在哪儿?」 「有事?」 「废话,找你当然是有事。」凌浅欣不耐烦的顶了一句,扭头看了一眼身后高耸入云的大厦,眉目间都是忿忿不平,「我在姐夫公司门口,你过来一趟。」 她刚刚来找叶梓安,想让他给她安排一个工作。谁知道居然连门都没进去,门口的保安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要不是担心在这儿闹起来会影响叶梓安对她的印象,她非让那个保安跪在地上给他道歉不可。 什么东西。 「凌浅欣,我说过了,你要是有本事你就……」 「凌浅沫,这是爷爷的意思,你要是不信尽管打电话去问。我知道你现在做了阔太太,不把我们当回事,难道你现在连爷爷的话也要不当一回事?」 凌浅沫蹙眉,「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立刻给爷爷拨了一个电话过去,「爷爷,让凌浅欣进叶航国际,是您的意思吗?」 本来经歷了秦总的事情,凌浅沫心情就不太好,再加上凌浅欣电话里那理所应当的语气,更是让她反感,所以说这话的时候,口气略略有些僵硬。 凌老自然听出了她的情绪,沉默了几秒钟之后才道,「沫沫,让你不高兴了?」 凌浅沫瞬间反应过来,有些懊恼的扶额,「对不起爷爷,我刚刚心情不太好,不是故意的。她说进叶航国际,也是您希望的事情,所以我打电话来问一下。」 她不认为爷爷会答应凌浅欣这么无力的要求,毕竟她对叶梓安的企图,谁都看得清楚。 「的确是我的意思。」凌老犹豫了一下,还是承认了,「欣欣也已经毕业有两年了,但心思依旧不在工作上,整天跟着那群狐朋狗友混。你……爸的意思本来是想让她进凌氏歷练,但她说什么都不肯,吵了几架,被收拾了几次才松口,说想去她姐夫的公司。我想,让你和梓安看着她,说不定对她会更有帮助。」 毕竟凌浅沫和叶梓安,不会惯着她的公主脾气,说不定她还真的能学到一些东西。 凌浅沫稍微想了一下,就明白凌老的意思了。 她从小就不被肯定,凌氏以后自然也不可能交到她的手上。到底是爷爷当初辛苦打下的基业,怎么捨得就这样毁掉。凌浅欣是凌良生唯一的女儿,凌氏迟早都是她的,以她现在的样子去经营公司,恐怕倒闭是迟早的事。 凌浅沫站在原地想了想,凌氏怎样她不关心,但如果这是爷爷的愿望,她就一定会尽力帮他实现。 「我知道了爷爷,我会说服梓安的。」 电话那头,凌老的嘴巴动了动,最终也只吐出一句,「沫沫,委屈你了。」 他知道,凌浅沫会答应,需要多大的心胸,这都是因为他。 「爷爷,您说什么呢。」凌浅沫笑着说了一句,「只要您开心,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第348章 就凭她是我叶家的女主人! 叶航国际楼下。 凌浅欣满脸怒火的握着电话,从打电话到现在,已经半个小时了,凌浅沫那个贱人居然还不来。 虽说今天天气比较好,阳光暖暖的,但是那个贱人居然敢把她丢在这里不闻不问。 她居然不给叶梓安打个电话,让他下来接她。 正在心里把凌浅沫骂的狗血淋头,就看见一辆计程车缓缓停在她脚边,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精緻绝伦的美艷脸孔。 凌浅欣眼珠一瞪,就要怒骂出声,谁知车里的人用比她脸色更冷淡的声音吐出两个字,「上车。」 「凌浅沫,你脑子不好使是不是,我让你来是为了让你带我进去,不是把我带走。」凌浅欣一下子就炸了。 凌浅沫看着她,眉目间情绪淡漠,一双眼睛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温度,「上车,或者我现在就给何月打电话,让她把你接回去。」 「凌浅沫,你这个贱人,你居然敢威胁我。」 凌浅沫瞥了她一眼,直接掏出手机。 「你……」凌浅欣没想到她居然说打就打,脸色登时变得异常难看,但现在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咬咬牙,也只能开门上车。 她一上车,司机便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凌浅沫一句话都没说,也不曾看凌浅欣一眼,这让本就恼怒的凌浅欣更是怒火中烧,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她,恨不能在她身上戳出两个洞来。 偏偏她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后者也不打算给她一个眼神。 「你应该给爷爷打电话了吧?」到底,她还是没能忍住,率先问出声。 回应她的只有简单的一句话,「那又怎样。」 「怎样?」凌浅欣瞪大了眼睛,指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凌浅沫,你还真是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凌浅沫忽然就笑了,这话从她嘴巴里说出来,真是怎么听怎么讽刺,「说到这四个字,你应该是不遑多让才对。」 「凌浅沫……」凌浅欣气的要死,恨不得扑过去撕了那张过分美艷的脸,她怎么敢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后者却仿佛疲累至极,闭目养神去了。 半小时后,车子在半山别墅停下,凌浅沫付了车费,见凌浅欣没动,蹙着眉不悦的道,「下车。」 「这是什么地方?」凌浅欣推门下来,看了一眼眼前气势恢宏的别墅,眼睛不由一亮,「这是……姐夫家?」 呵,从没把她当姐姐的人,这一口一个姐夫倒是叫得异常顺熘。 「我答应爷爷照顾你,所以在你回宛城之前,你可以先住在这里。至于工作,要看叶梓安的意思,我无权过问。」凌浅沫懒得和她说话,所以直接开门见山。 可以和叶梓安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喜悦,让凌浅欣选择性忽视了她说话的态度,跟着她一起进了别墅。 凌浅沫并不担心叶梓安回来看到凌浅欣会不高兴,因为他肯定猜得到,她是因为什么才让她住进来。爷爷是她唯一的亲人,但凡是他的要求,她都会尽力满足。 就算她明知道凌浅欣对叶梓安图谋不轨,也依然答应照顾她。 听到车子的声音,秦妈便过来开门了,看到她的时候,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夫人。」看到她身后的凌浅欣,微微愣了一下,「这位是夫人的朋友吗?需要为客人准备房间吗?」 此时时间不算太晚,所以秦妈才会有此一问。 「废话,我以后都要住在这里,当然要给我准备房间了。」凌浅欣挽着手提包站在门口,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拿双鞋给我换上。」 秦妈原本已经转身给她拿拖鞋了,闻言忍不住皱了皱眉,对她的态度十分不喜。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别人家做客,姿态摆的比主人家还高。 叶家虽然有钱有势,叶梓安看起来也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但对下人态度还算温和。加之凌浅沫脾气好,对她也很客气有礼。眼前这个小姑娘,一看就是被家里人娇惯得不知天高地厚。 凌浅沫也忍不住皱眉,但没有当场发作,笑着对秦妈道,「秦妈,麻烦你帮她收拾一间客房出来吧,她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好的,夫人。」秦妈也不是多事的人,应了一声,便去给凌浅欣准备房间了。 谁知身后凌浅欣尤不自觉的大喊大叫,「我的房间一定要大一点,窗户要朝南面,要有衣帽间,另外所有的东西都必须换全新的,我从来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夫人……」秦妈忍了忍,看向凌浅沫。 不用凌浅欣说,她也会把床单被套,一应洗漱用品全新的备好,这也算是一种基本的待客之道。 但是被她这么一说,气氛整个就变得很尴尬。 凌浅沫烦躁的捏了捏眉心,忍不住低吼,「凌浅欣,你够了没有。」 「怎么,我这要求过分吗?」凌浅欣几乎是尖叫出声,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当着佣人的面让她下不来台?! 「姐夫这么有钱,这栋别墅又这么大,我想要个窗户朝南,有衣帽间的房间很过分吗?凌浅沫,这说到底也是姐夫的家,你凭什么帮他做主,安排我的房间。」 凌浅沫只觉得脑门一抽一抽的疼,跟凌浅欣说话,她总有一种扒开她的脑袋,看一看她脑迴路到底怎么生长的冲动。 「就凭她是我叶家的女主人!」 楼梯口,忽然传来一道威严略带怒意的嗓音。 凌浅沫抬头,就看见头髮花白,穿着一身功夫装,拄着拐杖的叶老正踩着楼梯步步下来。 一双苍老的眸子蕴藏了蓬勃怒意,笔直落在凌浅欣身上,显然对于她会出现在这里很是不满。 「沫沫,是你把她带回来的?」 看到老爷子,凌浅沫才想起来,之前凌浅欣曾经把老爷子气的住进医院,老爷子看起来也是余怒未消的样子。 抿了抿唇,有些歉意的道,「抱歉,爷爷。我爷爷交代让我照顾她,所以……」 「既然是亲家老爷子的意思,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叶老一副勉强的样子,「但是像刚才那种话,最好别再让我听到,否则就算是凌老的面子,我也未必要给。」
第349章 财产转让书 凌浅欣站在原地,一张脸青白交错,目光恨恨的瞪了凌浅沫一眼。 都是她,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一来就惹叶老生气。 上次把叶老气的住院,她已经见识了老人家在叶梓安心里的地位,本来这次还打算跟他搞好关系,改变一下他对自己的看法,谁知道因为凌浅沫,一来就搞成这样! 哼,还是先跟叶老搞好关系,回头再找凌浅沫算帐好了。 想到此,凌浅欣脸上登时堆满了笑,「叶爷爷,您误会了,我刚刚是和姐姐开玩笑呢。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叶爷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不要跟欣欣生气了吧,欣欣知道错了,以后欣欣也再不敢跟姐姐这么开玩笑了。」 回给她的,是叶老一声冷哼,以及转身留给她的冷傲的背影。 凌浅欣狠狠握拳,该死的老头子,居然摆脸色给她看。 原本离开的叶老忽然转身,凌浅欣脸上来不及收回的愤愤就这样僵在脸上,只能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整张脸扭曲变形。 一旁秦妈见状,都忍不住皱眉露出一抹不屑,懒得再看这人的嘴脸,去收拾屋子。 叶老微微皱眉,一双眼眸透着看穿一切的睿智,淡然一笑,说不出来的讽刺。 一时间,客厅里只剩下凌浅沫和她两个人。 凌浅沫自然比其他人更加不待见她,于是丢下一句,「秦妈收拾好房间,你就可以去休息了。有些话必须先跟你说清楚,这个家有几个地方你不能进。第一个是叶梓安的书房,第二是我的书房,第三是我的卧室。丑话我先说在前面,如果擅闯,别怪我直接把你赶出去。」 「你……」凌浅欣磨牙,转瞬又笑起来,「我知道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她不让她进,她自然有其他办法进去。 *** 傍晚,叶梓安的宾利尚慕缓缓驶入前院。 凌浅欣蜷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怀里抱着薯片,听到车声,立刻从沙发上跳下来冲出去。 怀里的薯片被打翻,落了一地。 正在擦楼梯扶手的秦妈愣了一下,眉头狠狠皱在一起,她刚刚才拖的地!!! 薯片渣最难打理了! 凌浅欣飞奔出门,正好看到叶梓安开门下来。 前院的路灯已经亮起,柔和的光晕打在男人身上,将他一身冷冽的气质弱化了不少。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衣,黑色格子纹毛衣背心,外面是米色的风衣,在路灯下看起来像一个儒雅的世家公子。 这样的叶梓安,直接把凌浅欣看呆了。 男人关上车门,一抬眼就看见愣在门口的凌浅欣,眉头不悦的皱起,「你怎么在这儿?」 「姐夫,」原本的张扬变成了扭捏,凌浅欣仰脸看着眼前过分完美的男人,「是姐姐接我过来的,她担心我一个人在酒店没人照顾。」 叶梓安挑了挑眉,没有说话,从她身边越过,走进屋子里。神色微冷,连眼角余光都不曾给凌浅欣。 进了屋,刚好看见凌浅沫从楼梯上下来,原本清冷的脸色瞬间变得温和,快走几步上去把她抱在怀里,亲昵道,「浅浅,你怎么下来了。」 「听到车子的声音,知道是你回来了,有点事想跟你说。」凌浅沫在他怀里仰头,浅笑的看着他道。 男人回眸,看了一眼楼下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的凌浅欣,「她?」 「嗯。」凌浅沫点头,刚要开口,就被男人拦腰抱起来,「我没兴趣听她的事情,很晚了,早点休息。」 「可是……」 「没有可是,你现在是孕妇。」 说罢,强势的抱着人往我是方向走,中途不曾回过一下头。 楼下,凌浅欣双手握拳,后槽牙咬得霍霍作响。 目光死死盯着唯一在叶梓安怀里的女人身上,有什么好得意的,迟早有一天,这些幸福都会属于她,只会属于她。 秦妈收拾好了房间过来叫她,「二小姐,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你可以去休息了。」 「什么二小姐,我告诉你,凌家只有一个小姐,那就是我。」恶狠狠的丢下一句,凌浅欣转身好自己的房间走去。 卧室里,叶梓安温柔的将凌浅沫放在床上后,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上她依旧平坦的小腹,那模样和眼神,看起来格外虔诚,「怎么样,宝宝今天乖不乖?!」 凌浅沫,「……」 还只是个小蝌蚪而已,他会不会太当回事了。 叶梓安在床沿上坐下来,顺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叠装订好的文件,递给她。 凌浅沫不明所以,翻开来看,抬头斗大的几个子吓了她一跳。 财产转让书。 仔细的一页页看下来,越看越觉得心惊胆战。 叶梓安居然把他名下百分之十的股份给了她,还有百分之十给了她肚子里的孩子。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动产、不动产,她现在才知道,他居然在全国各地都有房产。 「叶梓安,你这是包养我还不满意,要连我未出世的孩子也一起包养了?」 他的目光深情款款的看过来,语调温平中带着一些执拗的味道,「浅浅,我是不是这个意思你应该很清楚才对。这份文件我还没有签字,就是想先给你看,然后听听你的意思。」 经歷过这么多事情,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她不习惯别人决定她的人生。 他还没签字? 所以这个文件他是准备拿来跟她商量,而不是直接通知? 凌浅沫翻到最后一页,果然看见签字的一栏还是空白,原本牴触的情绪,像是忽然间被一双开不见的大手抚平了一样。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沉甸甸的文件,他几乎是把他所有的资产平分成了三份,他和她,还有孩子一人一份。 这份礼贵重得让她几乎感觉不知所措,明明只有两三页纸,她却看了近十分钟,然后颇有些沉重的合上文件,「叶梓安,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你为什么突然做这个?」 「突然吗?」叶梓安挑了下眉,唇角微微扬起,「其实很早之前我就想这么做了,只是你太过敏感,我总怕会吓着你。」
第350章 今生最想守护的爱情 「那现在呢?不怕吓到我?」 而且一般有钱人,不是都害怕自己的老婆瓜分自己的财产,恨不能签一份婚前协议,把结婚前的所有资产条条框框罗列清楚吗?! 为什么到了他这里,反而主动把财产双手奉上了。 叶梓安笑了一下,笑容魅惑,「现在也怕,怕你觉得是因为孩子,怕你以为我想用钱来绑住你。浅浅,我说过不想给你压力,但我也知道,你需要这些。」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她需要钱,这也是她当初为何会跟他结婚的原因。 凌浅沫看了他一眼,微笑,将手里的文件交给他,「你就不怕我拿着这些钱,转身就跑了?」 「我只怕你看不上。」 凌浅沫,「……」 「好吧,我需要考虑一下。」天上掉这么大的馅儿饼,她很难这么若无其事的伸手接住。 「好。」 *** 凌浅欣躺在床上,心里那口恶气只觉得咽不下去。 恰好手机响起,扫了一眼来电显示,伸手接起来,「有事?」 「听说你已经住进叶梓安家里了,恭喜你啊欣欣。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可要把握住机会啊。」 「机会?」凌浅欣冷笑,「那个贱人现在怀孕了,叶家上下都把她当宝一样,我不过是说了她一句,就被所有人骂,我还哪有什么机会。」 听到凌浅沫怀孕的消息,那边的人沉默了几秒钟,再传来的声音就比方才低沉了很多,「她现在是个宝,也不过是因为她肚子里叶家的骨肉罢了。没有那个骨肉,叶梓安一样会跟她离婚。她不过就是运气好了点,关键时候居然怀孕。」 这话听着是在吐槽,但凌浅欣却一下子听到了其中的重点。 如果凌浅沫没有那个孩子…… *** 似乎自从怀孕之后,凌浅沫醒的一次比一次更晚。 不过每次睡饱了起来,心情都格外美。 洗漱完下楼,秦妈一看到她就赶紧迎了上来,「夫人,您醒啦。厨房给您热着粥,要给您端过来吗?」 「嗯,麻烦你了。」凌浅沫小小的打了个哈欠,朝餐厅走过去。 客厅的沙发上,凌浅欣抱着一袋零食斜靠着在看电视,听到她们说话,眼睛登时亮了亮,把手里的零食往旁边一放,「秦妈,先给我倒杯水吧,我渴了。」 「凌小姐,你水杯里不是还有吗?」对于她一副主人家的姿态,秦妈有说不出的反感。 「那就给我倒杯果汁。」 「可是……」 凌浅沫暗暗朝秦妈摇了摇头,示意她先去帮凌浅欣倒果汁,反正她刚刚刷完牙,也不着急吃东西。 秦妈去厨房榨果汁,凌浅沫继续往餐厅方向去,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凌浅欣悄悄起身,朝她靠过来。 一步,两步,三步…… 越来越近,只要伸手,就能推倒她。 前三个月的时候,最危险,只要摔倒就有可能流产。 凌浅欣的手一点一点伸向凌浅沫的后背。 就在她即将要碰到她的肩膀时,秦妈忽然从厨房转出来,「凌小姐,你想喝什么果汁?家里有西瓜和水蜜桃。」 凌浅欣吓了一跳,「西、西瓜就好……」 凌浅沫疑惑皱眉,她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 「我要去姐夫公司上班的事情,你说了吗?」看出她的疑惑,凌浅欣干脆先声夺人。 「没有,这件事本该由你自己去说。」 「自己说就自己说,只要你不从中作梗,我想姐夫一定会答应。」 凌浅沫懒得和她多说,在餐厅坐下,点开手机。 有一条未读的语音信息,是莫总发来的,凌浅沫点开放在耳边。 莫总说,私人订制的案子他已经交给法务那边去处理了,可能会涉及到赔款,具体的事项要等法务那边和对方沟通才能有结果,到时候再跟她说。 听完之后凌浅沫忍不住皱了皱眉,打了一行字过去。 一边打字的时候,她恍惚就想起了昨天晚上叶梓安给她的那份文件,上面那丰厚的家产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无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可是他昨晚才给她看了财产转让书,今天莫总就发来这么一条信息,是巧合? 「夫人,喝粥吧。老爷早上有事出去了,说不回来吃午饭。」 「嗯。」凌浅沫接过粥碗。 正喝着,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秦妈赶紧过去开门。 门外,一个穿着快递衣服的男人手上捧着一个精緻的礼物盒,包装非常漂亮,淡淡的白色银纹,上面用浅粉色的缎带绑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你好,请问凌浅沫小姐是住这里吗?」 「是。」 「这是送给凌小姐的礼物,请签收。」 「夫人……」秦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喊凌浅沫。 凌浅沫应了一声,放下勺子走过来,身后跟着一脸好奇的凌浅欣。 「怎么了?」 「说是来给您送礼物。」秦妈指着年轻人手里的盒子。 「礼物?」凌浅沫满头的雾水,谁会送她礼物啊,「知道是谁给我的吗?」 「抱歉,送礼物的人要求我们不能透露她的性命。」年轻人不好意思的笑笑,把手里的礼物盒递给她。 凌浅沫皱了皱眉,伸手接过,在他指定的地方签好字之后,抱着礼物盒回到客厅。 拆开缎带,打开盒子,一股浓郁的玫瑰香味扑鼻而来。 满满一盒玫瑰,不是常见的艷丽的红,而是略带一些妖艷和神秘的紫,数了数,一共五十二朵。 玫瑰花,还是五十二朵玫瑰花,难道是叶梓安送的? 凌浅沫掏出手机给叶梓安打电话,等待接通的过程中,旁边传来一道及其不和谐的声音,「嘁,这个送花的人未免也太小气了吧,才送五十二朵,一般不是都该送九十九朵吗?!」 一边讽刺,一边捡起一旁的卡片。 上面的遒劲有力,龙飞凤舞的字迹跃然纸上。 在北欧,紫色的玫瑰代表着守护爱情。五十二朵紫玫瑰,送给我今生最想守护的爱情。 深情的话语,仿佛一把刀子,狠狠刺进凌浅欣的心里,让她瞬间阴沉了双眼。 电话在此时被接通,那头是男人略显愉悦的声音,「浅浅,怎么了?」 「我刚收到一盒紫色的玫瑰花,是你送的吗?」 「玫瑰,什么紫色玫瑰?」
第351章 就教你怎么当小三,破坏人家家庭? 「不是你送的?」叶梓安的惊诧让凌浅沫更觉疑惑。 她实在想不出来,除了他,还有…… 等等,难道是…… 向恆?! 凌浅沫的心不易察觉到的颤了一下,如果真的是他,那他又为什么要送这种惹人误会的礼物?! 是因为媒体最近铺天盖地的炒作她和叶梓安离婚的事情? 可她怀孕,搬回半山别墅黎南都是知道的,他不可能不告诉向恆啊。 「你还真是跟你那个水性杨花的妈一样啊,有了我姐夫这么优秀的男人,居然还到处勾三搭四。」刚才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凌浅欣把玩着礼盒里神秘沁香的玫瑰,眼角眉梢都盪出一股不屑的味道。 「人只有自己是什么样子,才会把别人想成什么样子。」凌浅沫眼风不动,冷冷淡淡的回了她一句。 被怼回来,凌浅欣气的瞪了瞪眼,不过瞬间又笑开了,「不是你就说不是咯,这么激动,怎么,心虚啊?!」 凌浅沫懒得和她多说,把礼盒盖上,再把缎带系好,准备知道是谁送的后原封不动送回去。 但是她听的下去,秦妈却听不下去了,「凌小姐,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很希望夫人和先生闹矛盾一样。」 她这些,是亲妹妹应该说的话么。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跟我说话。」被一个佣人这么顶撞,凌浅欣面子上下不来,直接更恶声恶气的吼回去,不过也明白自己刚才的话说的太直白了,现在还不是直接跟凌浅沫撕破脸的时候,「我怎么希望他们闹矛盾了,我不过是在提醒她,我所做的这些猜测,说不定我姐夫也一样会这么觉得。」 振振有词的模样,仿佛内心正如她所说的这般,分明是在关心。 但凌浅沫心里很清楚,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秦妈,你把这个拿去卧室放着吧,我吃过饭出去一趟。」 「夫人要去哪儿?先生说,夫人如果要出门的话,身边最好有人跟着。」 听到这话,凌浅欣眼睛一亮,「我陪你去吧,正好我也没事。」 「不用了。」让她陪,她只会更危险吧,「我只是去问一个朋友一点事情,不会有什么危险的。问完我会顺便去找叶梓安,你不用担心。」 「那我给先生打个电话说一声。」 秦妈说着,就要放下礼物盒去打电话。 「不用了,秦妈。」凌浅沫赶紧上前阻拦,叶梓安要是知道,肯定会安排人送她,偏偏她要去找向恆的事情不想让他知道,「我待会儿自己跟他说就好了,我要去看病人,你帮我准备一点礼物吧。」 「嗯,好。」 *** 凌浅沫拎着礼物准备出门的时候,接到叶梓安的电话,说要她陪他去参加一个酒会。 而且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她也只能转身回去。 彼时凌浅欣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因为凌浅沫说什么都不肯带她出去而不悦。 见她回来,还以为她改变主意了,高傲的抬了一下下巴,「怎么又回来了?良心发现觉得背着我姐夫去约会别的男人不道德?」 「我现在真的很好奇,何月平时都教了你些什么?」凌浅沫被她扰得不胜其烦,「就教你怎么当小三,破坏人家家庭?」 「你……」凌浅欣气怒攻心,抬手就想打人。 手在半空被人截住,冷冽气息扑面而来,「她说错了?你这些不会为了破坏我们的感情?」 凌浅欣一回头,就对上一双如同浸了冰渣的眼睛,登时宛如被人掐住了喉咙,「姐、姐夫……」 「你连姐姐都没有,何来的姐夫?」叶梓安甩开她的手,伸手去牵凌浅沫,转身离开的同时丢下一句,「如果你不知道什么叫收敛,我不介意把你送回宛城,让凌良生再好好调教一下。」 「姐夫不要……」凌浅欣伸手拽住他的衣角,满眼的慌乱无措,「姐夫我错了,你别……」 男人漠然的目光落在被她拽住的衣角上。 凌浅欣颤了颤,立马把手缩回来,「姐夫,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男人冷冷看了她一眼,牵着凌浅沫离开了。 做了造型,换了衣服,去了酒会现场,她才知道这个所谓的酒会,居然是之前在他们公司私人订制的秦总公司举办的。 侧脸看了一眼身上姿态高冷的男人,她忽然有些想问问他来这里的目的了。 是单纯的生意交集,还是另有原因。 视线还没来得及撤回,便不其然与一双眼睛对上。 向恆,没想到他也来了。 应该上去问他,花是不是他送的吗? 穿着藏青色西装的男人透过人群远远与她对视,薄唇微勾,露出一抹帅气潇洒的笑容,旁边几个一直盯着他看的女人眼睛瞬间亮了亮。 他到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笑。 凌浅沫亦朝他笑了笑,转而云淡风轻的别开眼,看了看自己身边的男人。 简单的黑白配色,在人群中一如既往的闪耀,恍若自带光环。 与向恆是不同的两种风格,一个深沉内敛,一个漠然冷酷。但又散发着同样的气息,不近人情。 「我们进来过来,是为了和擎天商贸的人谈合作吗?」大多数时候,这些所谓的酒会,不过是换个地方的生意场罢了。 叶梓安低头,眼风略有些嫌弃的往正在人群中游走的秦总方向瞟过去,「不是。」 从他的眼神里,凌浅沫解读出来一个意思,擎天商贸的人还不至于让他叶大公子纡尊降贵的来这里。 可不是为了生意,他来这里干嘛。 不过他不说,她也就不问了,反正她也只是女伴,安静的在旁边坐个陪衬就好了,或许他只是为了带她出来,让之前媒体报导他们已经离婚的消息不攻自破。 以叶梓安的身份和地位,上来搭讪的人不计其数,凌浅沫就在旁边安静的待着,偶尔听一听旁边人的人说话。 人群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八卦。 「听说了吗,霍家老爷子被抓了。」
第352章 凌浅沫,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天真 「他孙子不是才进去没多久吗?他又是因为什么?」 「你消息也太落后了吧,听说是因为跟黑道牵扯,洗黑钱。」 「真的假的,霍老为人看上去挺正直的啊,而且霍氏也是老牌企业了,经营上也一直很好,怎么会跟黑道扯上关系。」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嫌钱多。」旁边人一脸的意味深长。 凌浅沫蹙眉,霍老是在那天被抓的吗? 「听说之前霍少喜欢上一个女人,为了替她出头才一时冲动做了那么一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所以说啊,红颜祸水还真是没错。」 「那现在呢?霍老再进去,霍家也算是完了,那个女人……」 「现在的女人啊,天生自带势利眼。」 凌浅沫没有再听下去,侧头看了看叶梓安。夏雪樱也在这里,是她始料未及的事情。 似乎是不由自主的,她就开始揣测,叶梓安来这里不是为了生意,那会不会是因为她。 有些事情,似乎迟早要去解决,凌浅沫偏过头看了叶梓安一眼,「向恆在那边,我去跟他打个招唿。有事的话你再叫我,好不好?」 叶梓安低头看她一眼,刚那些人的话他多少也听到一些,眸中飞快略过什么情绪,但转瞬即逝让人根本无法捕捉,细看时已经没有任何踪迹,「嗯,你去吧。」 凌浅沫于是抬脚往另一边走去,在场的有不少都是熟面孔,要打听一个人的去出很容易。 她找了一个以前见过几面的女孩问了一下,对方很快告诉她曾经在花园见过夏雪樱。 一路找过去,花园的灯光比较暗,她仔细看了按天,才在一个树荫下发现了坐在鞦韆上的夏雪樱。 她笔直的走过去,喊了她一声,「夏雪樱。」 后者似乎是在出神,听到她的声音还吓了一跳,抬眼看见是她,登时收敛了表情,显得有些戒备的冷漠,「凌浅沫,怎么是你?」 「怎么,看大我让你很意外?」凌浅沫在她对面坐下。 夏雪樱冷冷一笑,「难道不应该意外?我们现在可不是参加宴会没看见,就要特意去找对方的关系。」 凌浅沫点点头,示意她说的没错,「所以我来找你,自然是有事。」 「这还真是新鲜。」夏雪樱的脚踩在地上盪了一下,「说吧,找我做什么?」 「我听说,霍老被抓了。」 夏雪樱晃荡的双腿顿了一下,然后继续盪着,「来落井下石?」 凌浅沫自然是察觉到了,「你掺和了他那么多事情,就不担心他把你拖下水?」 「凌浅沫,你别跟我说你是来对我表达关心的。」夏雪樱失笑,「别说我不信,你自己恐怕都不会信。」 「自然不是。」凌浅沫看着她,回答得很是坦率,「我只是觉得,你或许可以有更好的结局。」 「比如说?」 「做证人,指控霍老。」 「噗嗤……」夏雪樱一个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凌浅沫,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天真。」 「天真吗?」被如此嘲讽,凌浅沫倒是显得很淡定。 「不天真吗?」夏雪樱抱着鞦韆的链条,斜睨着她,「霍老和你比起来,我会如何选择,不是显而易见么。而且,霍老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吗?」 「他容不容易对付我不知道,反正他从来都不是我的敌人。」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一下裙摆,姿态闲适,「我在意的,只是你会不会继续成为我和叶梓安之间的阻碍罢了。」 说完,抬眸看向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迸射出来的视线如利剑一般锐利,「霍老被抓,霍家倒台,霍安深不能再作为你的靠山,也就自然会从你的名单中剔除。向恆这个人什么都会,但却过分执拗,爱和不爱这种东西他分得比谁都清楚。而且,叶梓安和向恆比起来,明显前者更站优势更能让你动心。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当初为什么会放弃他?」 夏雪樱没吭声,眼底却划过极重的冷笑。她为什么会和叶梓安分手,如果当初她知道叶梓安的身份,怎么可能会跟他分手。她为了他,甚至连失去了一个孩子,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可是他呢,却隐瞒他是叶航国际继承人的身份,让她为他们的未来担忧,时刻提心弔胆,到最后情绪崩溃忍受不住只能分手。 可是他,却云淡风轻,转头就爱上了别的女人。 她咬咬唇,心里的恨意肆虐如风,看着凌浅沫的眼神也如同淬了毒汁。 「你问我为什么跟叶梓安分手,你确定我说的话你会信?」 凌浅沫现在对她的戒心,不比她对她的少,凌浅沫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会信,所以她相信,她说的话,她也一个字都不会信。 凌浅沫摊了摊手,云淡风轻,「信或不信是我的是,说与不说,是你的事。」 「你真的想知道?」夏雪樱唇角噙着笑,明显的不怀好意,又有一些故意刺激她的意味。 凌浅沫抬手,示意她想说就说。 「既然是你自己要听,那听完你可别后悔。」夏雪樱勾唇,脚尖用力在地上踩了一下,整个人又不紧不慢的盪起来,「我和叶梓安是在美国认识的,当初我找你借的钱,只够我去美国的机票和学费,其他的开销都必须要自己去挣。」 「你也知道,我有一个赌鬼的哥哥,我除了要负担自己的开销,还要负责给他还债,就算我逃到美国,他也一样能找到我,让我帮他还债。我和叶梓安,就是在我打工的时候认识的,我去应徵服务员,他刚好是我的竞争对手。」 凌浅沫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很奇怪对吧,他居然会去应徵服务员。」夏雪樱自嘲的勾了勾唇,谁能想到,当初要打工挣学费的男人,居然是江城的太子爷,「原本那家餐厅只需要一个兼职服务生,他那么优秀,我以为自己没有机会了。谁知后来店长给我打电话,让我去上班,我还跟做梦一样。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他求情,店长才录用我的。」 「女生对于这样的男人,根本没有任何抵抗力,我理所当然的爱上了他。」
第353章 这种歉意,她不认为应该用感情来偿还 凌浅沫看着她唇角的笑,有一瞬间的怔愣。 讲真,她能感受到夏雪樱在说这些的时候,那种甜蜜又幸福的感觉。她几乎可以想像,当初他们度过了怎样美好而快乐的时光。 「还想听?」 「你要是愿意,可以继续。不愿意,也可以就此打住。」 她的表情太过云淡风轻,看不透是不是真的不在意,不过夏雪樱才不信她真的不在意,只要是女人,就没有不在意的。 双手环着鞦韆的链条,夏雪樱继续道,「说实话,叶梓安真的堪称国民好男友,他能轻易把女人宠上天。跟他在一起,我们幸福。」 「既然很幸福,那你又何必跟他分开。」 夏雪樱笑了一下,随口问道,「那你又为什么要跟他离婚呢?」 问完又寡淡的笑了笑,浑不在意她的回答一般,自顾自道,「你应该也发现了吧,他虽然能把你宠上天,可在那个男人的心里,根本容下爱情。」 凌浅沫的眉尾忍不住跳了跳,抬眼看了她一下。 正说着话,一个穿着服务生衣服的年轻女孩走过来,俯身对夏雪樱道,「夏小姐,秦总请您过去会场一趟。」 「好。」夏雪樱环着鞦韆铁链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紧,淡淡应了一声,「你先去吧,我马上过去。」 凌浅沫看着她,「你来,是因为私人订制的事?」 「不然呢?」夏雪樱冷笑,「我们不像你,有个只手遮天的人撑着。跟擎天解约,我们要赔上一大笔的违约金。莫总不能让你受委屈,自然只有我们这种无权无势的人去了。」 「莫总归不是说,已经让法务去解决了?」 夏雪樱从鞦韆上下来,走到凌浅沫身边,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眼底轻蔑之色明显,「凌浅沫,你又何必在我面前装腔作势。赛斯背后当家做主的人是谁,你当真不知道?!」 说完,转身跟着服务生往大厅里面走去。 所以,当初夏雪樱之所以和叶梓安分手,也是因为觉得他不爱她?! 可如果当真如此,他又何必因为她的离开,而伤神难过到去沾染毒品的地步。 是他们误会了什么,还是夏雪樱保留了什么? 怀了孕之后,她不但变得更加嗜睡,连头脑似乎都没那么好用了。 一孕傻三年! 晚上还没吃东西,凌浅沫便跟着回到酒会现场,拿了一些蛋糕和一杯果汁,准备先填一下肚子。 以叶梓安最近的表现而言,他应该很快就会过来叫她离开,她不用吃太多,垫垫就好。 刚准备坐下,一个人影就覆了过来,欣长挺拔的身姿挡住了面前的光线。 这里位置原本就比较偏僻,再被这么一挡,基本什么都看不见了。 凌浅沫抬头,看清楚站在面前的人是谁时,微微僵了一下。 「能坐下吗?」清冽中带着一点淡漠的声音,语调相对柔和。 凌浅沫点头,挖了一口蛋糕送进嘴里。她拿的抹茶蛋糕,抹茶的味道比较重,有些发苦,尝不出蛋糕的香甜。 向恆在她对面坐下,视线自然扫过她左手的无名指,纤细白皙的手指上已经没有了戒指的踪迹,可她刚刚明明又是跟叶梓安一起来的,「刚刚看到你和叶梓安一起进来,你们……和好了?」 凌浅沫喝了一口果汁,仰脸看他,笑道,「媒体都是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胡乱报导,造谣生事的事情还少吗?」 「所以,那些报导都是假的,你和叶梓安并没有离婚?」向恆的语气里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和复杂,「那你手上的戒指呢?你陪他出席这样的场合,不戴结婚戒指难道不怕记者误会,又乱写吗?」 眼角余光瞥到一抹朝这边走来的身影,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就变成了,「无所谓,他对他的过去念念不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媒体越是对我捕风捉影,反而越方便他保护想保护的人。」 原本走过来的身影在听到她这句话时明显一顿,然后迅速调转方向,急急忙忙朝会场走去。 向恆看着她目光闪烁的大眼睛,心里像是被一片羽毛挠了一下一样,痒痒的,「你刚才那些话……是故意的?」 他刚才听到有脚步声过来,结果走到中途忽然又离开了,应该就是因为她刚才那些话。 凌浅沫淡笑不语,继续吃面前碟子里的蛋糕。 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凌浅沫擦擦手打开包取出手机滑动接听。 「浅浅,你在哪儿?」 「是要走了吗?」 「你先回大厅来。」 「好,那我现在过来。」 虽然不知道他叫她回去有什么事,但凌浅沫还是很快收拾了一下桌面,起身往回走。 「浅沫……」身后,向恆突然出声,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你和他真的和好了吗?」 凌浅沫的停住脚步,却并没有转身,背对着向恆说了一句,「向恆,我怀孕了。」 只这一句,便足够让向恆松手。 因为背对着他,所以凌浅沫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歉意又愧疚的道,「对于你当初为我付出的一切,我很感激,也很抱歉。对不起,因为我的无知,毁了你的前途和梦想。」 可是这种歉意,她不认为应该用感情来偿还。 「该抱歉的是我,」向恆无奈而又落寞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是我在对的时间没有珍惜你,却又在错的时间来强求。可是浅沫,我希望你记得,如果有一天你没办法和叶梓安继续,别忘了我还在这里。」 凌浅沫蹙了蹙眉,想要劝,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最终也只能点点头,大步离开。 在会场里找了一圈,没看见叶梓安的人,问了一个熟识的老总,得知他上楼了,于是朝二楼走去。 拐过一个走廊,忽然听见前面传来夏雪樱裊裊缓缓的温柔嗓音,「我刚刚在花园碰到了凌浅沫,还跟她聊了几句。」 本来偷听人说话挺不道德的,凌浅沫本想避开,谁知道居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而且说话的人还是夏雪樱,就算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此刻和她站在一起的对象是谁,于是原本准备离开的脚步就顿住了,停在原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静静的听着。
第354章 我又不知不觉第三者插足 「你和她,还打算离婚吗?」夏雪樱的语调依旧温柔,一如既往的夏雪樱说话风格,只是如果仔细听的话,还会不难从其中听出一点希冀的味道,「你今天特地带着她来参加宴会,是为了让媒体之前的传言不攻自破?可我刚刚看到她在花园和向恆在一起,手上也没戴你们的结婚戒指。」 凌浅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他们好像都很关心她有没有戴戒指。 不过,认真说起来,她和叶梓安有结婚戒指吗? 夏雪樱还真的是对他贼心不死啊,她不过说了一句暧昧不明的话,她居然真的就信了。 是有多么强大的自信,和多么深切的执念,才会如此。 她不是刚刚还义正言辞,绝对不会背叛霍家? 说霍老是她唯一的希望? 怎么一转头,又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搭上叶梓安的机会了。 「浅沫……」身后忽然传来低声的唿喊。 凌浅沫脸色一变,转身想也不想捂着说话人的嘴,并用一根手指竖在唇上,让他噤声。 左右看了看,发现旁边有一间房间,伸手拽着他的胳膊把人拖进了房间里,然后轻手轻脚的把门关上,却又没有关严。 「浅沫,你在干什么?」向恆疑惑的看着她,刚才就看她鬼鬼祟祟的像是在偷窥,现在又做贼心虚的把他拽进房间是几个意思。 「嘘,别说话。」凌浅沫忙不迭的摆手,然后又指了指外面,嗓音压得只够两个人听见,「夏雪樱和叶梓安在外面。」 向恆眼皮一跳,所以她现在是在捉姦? 可她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有点兴奋?! 叶梓安淡漠慵懒的嗓音终于不疾不徐的响起,似乎还带着某种漫不经心的嘲弄,「怎么,这么盼着我们两个人离婚?」淡淡的嗓音沁着说不出的冷,「那如果我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她离婚,你岂不是会很失望?」 走廊的水晶灯投下淡淡的光晕,落在男人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圈,遮盖了他身上冷漠的气息,如同贵公子一般的优雅贵气倒是越发彰显。 夏雪樱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身姿欣长挺拔,五官俊朗如雕刻,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恍如能看透你的心,对视时会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 她不否认,远远听到凌浅沫那句话的时候,她激动得仿佛心都呀跳出来。 最初回来的时候,她曾和顾北他们见过,也听到过他们对她的指责,对叶梓安和她分手后情况的描述。可是她不敢相信,因为她的感觉不会错。 叶梓安应该是不爱他的,至少不如他们所想像的那么爱。 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放下,直到再次见到他,勾起那些美好得如同梦境的回忆,她才知道这个男人早就用一种强势霸道的方式,将自己刻进了她的血肉之中。 她看见他似乎是在找人,从楼上到楼下,便鬼使神差的跟了上来。 水汪汪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我以为经过那么多事情,你会直接把我开除,没想到你非但没有,反而莫总还对我多加照顾。」 叶梓安瞥了她一眼,神色依旧淡漠,「你又不是叶航国际的员工,我没有开除你的权利。」 「我知道,」她笑了笑,「当初你不想让她知道,是你给了她那么好的机会,她那个人很清高,自尊心又强,如果知道是你的话肯定不会接受。不过不管怎样,我都要谢谢你。」 「我把你的相好送进监狱,还把他爷爷一併送进去,折了你最后的依靠,你还要谢谢我?」叶梓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夏雪樱似乎有些急了,格外认真的看着他,「梓安,不管你相不相信,你对我而言都是极为特殊的存在。」 叶梓安看着她,不说话,黑眸似笑非笑。 「我知道,你或许觉得我可笑,」男人面无表情的样子让她有些心慌,「但你不能否认,我们在一起的日子的确刻骨铭心。而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也是谁也无法取代的。」 叶梓安扯了扯唇角,单手抄在口袋里,语调是漫不经心,却又疏冷得可怕,「当初你选择离开的时候我就说过,走了就不要再妄想回来。结果是你和向恆在一起,而我娶了浅浅。虽然现在向恆不打算要你了,但那并不代表,我也同样会不要浅浅。」 男人的嗓音低沉,徐徐缓缓中又有一种难言的认真和决绝,似近非近,似远非远,让人捉摸不透,「所以,你还是不要再来试图打扰我们生活的好。」 「梓安……」夏雪樱看着他俊美无铸的脸,嘴唇动了动,满眼的伤痛和雾气,那些掩盖不住的情愫异常的明显,在柔和昏暗的光线下,明亮如钻石,「我一直以为,你不爱我,甚至你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你也不可能会娶任何一个女人。如果早知道你会结婚,会给女人承诺和家,我是咋么都不会放弃的。」 不管出身、样貌、才情、性格,她都自问不输给凌浅沫,否则当初向恆也不会没有爱上凌浅沫而爱上了她。 如果当初眼前的这个男人肯给她一个承诺,给她一个她所渴望的家庭,她又怎么可能捨得放手。 「所以,我又不知不觉第三者插足,破坏了你们的天定良缘咯?」 异常嘲讽的声音,来自于转角处眉目如画的女人。 精緻的妆容让她本就明艷的五官越发夺目,一条米色斜肩礼服长裙,又将她身上妩媚的风情衬出了一股清纯味道。 她就那么站在转角的位置,不声不响的看着那边面对面的男人,唇角噙着淡淡的笑。 「凌浅沫……」她眼底戏嚯的讽刺,被夏雪樱看的真真切切,前后联繫一下,再看看叶梓安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凉意,好似她不管说什么他都不曾听进心里一样,一时间,巨大的屈辱如同看不见的大网,将夏雪樱都头罩住。 让她难堪又无措的站在原地,冷冷的看了凌浅沫一眼,撕了她的心都有。 「浅浅,看了这么久的好戏,终于捨得出来了?!」
第355章 因为,我闻到了你身上的味道 男人直接越过夏雪樱,朝凌浅沫走过去。 手臂自然而然的搂上她的腰,原本淡漠的神色转为温暖的笑,伸手拨开她额前有些散乱的刘海,「累不累,我已经让秦妈熬好了粥,带你回去喝好不好?」 「啧啧啧,叶少你真是hin没有良心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噙满了笑意,感嘆似的道,「人家在跟你告白,你居然就这么把人家丢下,回去喝粥。」心是有多大。 「无关紧要的人说几句废话,理她做什么。」男人的语气理所当然,强势的搂着她转身准备离开。 身后,夏雪樱忍无可忍的尖叫,「凌浅沫,你给我站住。」 两个人停住脚步,转过身,凌浅沫看着她眼底明显的恼怒,却又刻意压制着想要表现得若无其事,「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故意说那些话误导我,故意躲在这里看我笑话?!」 「说不说是我的事,信不信是你的事。」 她用之前回答过她的话,再次用来堵她的口。 夏雪樱冷冷笑了一声,咬着牙道,「原来你真的是故意的,明知道我一直没能忘记梓安,所以故意说那些话让我误会。你们不是已经和好了吗,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就为了看我出糗,还是你根本就不信他,所以想方设法也要试探他。凌浅沫,你心机怎么这么重。」 「你这么一说,好像我的心机的确是蛮重的。」凌浅沫淡淡的看着她,承认得云淡风轻,「可是怎么办呢,他不想和我离婚,我不想他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只能想办法搞搞清楚咯。不过夏小姐,就算我承认我心机重又怎样,能缓解你巴巴的投怀送抱还被拒绝的尴尬吗?!」 「凌浅沫,你……」 凌浅沫挽唇,杏眸弯弯,笑容温软,「夏小姐既然跟他有一段甜蜜的过去,那就应该知道,叶公子最喜欢是温柔识大体的姑娘。你这样横眉怒目风度尽失,还怎么挽回叶公子的心呢。」 夏雪樱脸上的表情骤然僵住,眼睛里恼羞成怒的神色越发明显。 「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凌浅沫淡然一笑,仰脸对男人道,「走吧,我饿了。」 男人灼灼的目光瞬时沉了下去,「饿了怎么不早说,走,回家。」 说完俯身,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直接把她打横抱起。 「啊……」突如其来的腾空让凌浅沫下意识尖叫一声,伸手揪住他肩膀的衣服,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不免有些挂不住了,「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我抱你,这样比较快。」 「梓安……」看见他抱着凌浅沫快步离去,夏雪樱犹自不甘心的喊了一声,想要追上去。 斜里忽然闪出一道身影,挡在她面前,「追上去又能做什么,继续挑拨离间?你是觉得自己刚刚还不够丢人?」 夏雪樱咬着唇,仰脸看着拦住自己的男人,同样俊美的五官,冷淡的气质,嘤嘤水眸几乎要落下泪来,「连你也觉得我丢人是不是,向恆,我是为了什么才这么丢人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向恆垂头,看着她,眼神说不上冷淡却也算不上热络,「不属于你的永远都不属于你,耍心机这种事情,除了让自己显得特别掉档次之外,未必就真能害到人。」 这句话说出来,简直是又绝情又凉薄,宛如一个响亮至极的耳光扇在夏雪樱的脸上,极尽羞辱。 他话里的意思,除了袒护凌浅沫之外,还在向她传达一个意思,不管她使什么阴谋诡计,都不可能拆散叶梓安和凌浅沫。 叶梓安根本不爱她,也不属于她,但是她却因为凌浅沫的几句话,眼巴巴的跑上来跟他说那么多,结果被男人拒绝了不说,还被凌浅沫当场抓包,根本就是她自己自取其辱。 夏雪樱气的浑身发抖,指甲死死的掐住掌心。 最终,也只是恨恨的跺了跺脚,狼狈离开。 她现在没有了依靠,不能真的对凌浅沫做什么。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会把这些屈辱统统都讨回来。 叶梓安一路抱着凌浅沫出了会场,女人安静乖巧的窝在他的怀里,甚至还知道给自己找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圈着他的脖子疏懒的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躲着在偷听的?」 「你刚出现,我就知道了。」 「骗人,」优雅的打了个哈欠,有些睏倦的闭上眼,「我脚步放得那么轻,夏雪樱都没发现,你怎么可能会发现。」 叶梓安唇畔噙着笑,「因为……我闻到了你身上的味道。」 原本闭着的眼睛倏然睁开,仰头看他,嗓音温软,「原来叶总是属狗的啊。」 男人低头,在她眼皮上落下一吻,丝毫不介意她的讽刺,「累了就眯一会儿,到了我再叫你。」 她也的确是很累,怀孕之后叶家的两个男人半点事情也不肯让她沾手,就这样活活把她养成了一条大懒虫。不过在酒会上转了几圈,居然就累得不行。 *** 凌浅沫原本睡的正香。 谁知车子突然一个急剎,她被惯性的甩出去,又被安全带给拉了回来。 迷迷煳煳睁开眼,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身旁表情略有些凝重的男人,「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男人脸上的冷冽和凝重如水一般快速褪下,脸上浮现出淡淡笑容,「没事,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很快就到家了。」 凌浅沫点点头,转头看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眼底的疑惑不由得更重。 她不记得回去有一段这么黑的路啊,不是都有路灯吗,而且刚才叶梓安的表情明明很凝重。 砰! 旁边突然有一辆车撞上来。 叶梓安飞快打了方向盘,堪堪避开凌浅沫的位置,旁边的车只撞到后车门,但巨大的力道还是撞得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倒向一旁。 「浅浅……」 一双温暖却沁着些许汗意的手伸过来,紧紧扶着她的腰,「你没事吧。」 「没事,刚刚是怎么回事,那个车……」 话还没说完,就看家刚刚撞向他们的车,再一次撞了过来。
第356章 我要去找他,我要跟他一起回去 砰! 又是剧烈的碰撞。 凌浅沫再次因为惯性要被甩出去。 但是腰上那只大手带着坚定的力道,牢牢护着她,原本沉敛的眸子也多了一些她所看不懂的冰冷情绪。 「浅浅,坐稳了!」男人小心的将她扶正,交代了一句,眸子里闪过一丝狠绝,勐然将油门踩到底。 登时,黑色宾利尚慕在夜色中似乎要飞起来。 凌浅沫一只手死死攥住安全带,另一只手抓着车顶的扶手,眼神惊恐的看着旁边模煳不清的景物以一种让人恐惧的速度往后退。 车速已经提到最快,漆黑的眸子透过后视镜看着后方紧跟着提速的车辆,看来对方这次是有备而来。 叶梓安的脸色沉到极点,一双眸子阴郁得几乎能滴出水来,顺手用车载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出去,一开口,就把凌浅沫吓了一跳。 「你他妈出门还要挑个黄道吉日是不是……」 「不行,三分钟,最多三分钟……」 「浅浅还在车上,我不能让她冒险。」 「闭嘴,三分钟之内,我要看到你们的人出现,否则……」 狠狠挂了电话,扭头准备问一下旁边的人有没有受伤,一抬眼就对上凌浅沫目瞪口呆的样子,好看的眉头微微蹙在一起,「浅浅,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叶、叶梓安,你刚刚……是在骂脏话?」认识他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他骂脏话吧。 男人眉头狠狠皱成一个川字,黑眸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看到前方路边有一个巨大的广告牌时,眸子沉了沉,「浅浅,待会儿路过那个广告牌我会减速,你用最快速度下车后躲起来,不要乱跑,邬航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他们会送你回去。」 「那你呢?叶梓安,你想做什么?」凌浅沫一把抓住男人的胳膊,敏锐的察觉到什么,「那些人到底是谁,他们想干什么?」 「浅浅,你听话,等我回来,我会跟你解释清楚。」 「叶梓安……」 然而男人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接开她的安全带,并且在路过广告牌的时候快速剎车,打开车门把她推了下去。再瞬间关上车门,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速度很快,等到后面的车子追上来的时候,他已经开走了。所以那些人也没有发现,凌浅沫已经在这个地方下车了。 尽量把自己缩在广告牌后面,眼睁睁看着几辆改装过后的黑色商务车追着叶梓安的车飞驰而去,心里慌成一团,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 小腿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是刚才叶梓安推她下车的时候弄伤的,虽然他已经尽力控制力道,但毕竟时间短暂,又那么仓促,难免会有意外,此时她也已经顾不得了。 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些是什么人,叶梓安会不会出事,看他们刚才那么兇狠撞过来的样子,明显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叶梓安要是被他们抓到,会不会…… 根本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她现在只求邬航的人能快点赶到。 三分钟过后,一辆进口切诺基带着巨大的引擎咆哮声唿啸而来。 司机一路按了几次喇叭,靠近广告牌时勐地剎车,一个穿着黑色制服踩着军靴的男人从车上跳下来。 一边四处张望,一边低声喊道,「嫂子……嫂子……」 凌浅沫从广告牌后面站出来,神色有些犹豫和警惕,「你……你是邬航?」 「是我,」邬航大步过来,二话不说抓着她的手腕就往车上拖,「上车,我先送你回去。」 凌浅沫脸色一变,「你不去救叶梓安吗?」 「我已经安排了其他人去,他不放心你,所以我亲自来送你回家。」邬航把她按坐在副驾驶,看她呆愣的样子,只能认命的低头给她绑安全带。 谁知她忽然抓住他的手,神色异常坚定,「不,我要去找他,我要跟他一起回去。」 「嫂子……」 「不然,我就在这里等他,哪儿都不去。」说着就要解安全带下车。 事态紧急,邬航本就没有太多时间跟她纠缠,见状皱了皱眉,只能答应下来,「好,我带你去。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不管发生任何事,必须躲在我们身后,不能乱跑。」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走吧。」 *** 叶梓安一路将车开得飞起,不时从后视镜里观察身后追击车辆的情况。 很好,并没有少,证明浅浅下车他们并没有发现。 现在邬航应该已经找到她,把她送回家了吧。 这次的事情,如果他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她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了。 正想着,男人黑色的眼眸倏然闪过一道利芒,因为他看见那些追击他的车辆背后,有两辆越野飞快的追上来。 看那车型和散发的气势,就知道是邬航派来的人。 很好,终于到了他反击的时候了。 叶梓安微微勾唇,将车速放慢。 后面追击似乎全副心神都在他身上,没有发现螳螂捕蝉,已经有黄雀在后面盯着了,看见他放慢车速,心头一喜,更是全速追上去。 很快,他们就追上了叶梓安的车,将他连人带车困在了他们中间。 黑色商务车的门打开,下来一群人穿着黑衣黑裤,手上都拿着利器。 叶梓安同样推门下来,比起他们的戒备和紧张,显得要淡然很多,「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追着我不放?」 自他从酒会出来开始,这些人就一直跟着,甚至后来还将他逼到这条荒僻的路上来。 「我们是什么人你不用知道,识相的话,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领头的黑衣人语气低沉,嗓音粗哑,明显试用了变声器。 叶梓安冷冷一笑,身上散发着一种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那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领头人一挥手,「兄弟们,上!」 砰砰砰砰! 寂静的夜,突然被接连响起的枪声打破。 凌浅沫坐着邬航的车赶来,远远的就听见了枪声,脸上的血色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剧烈颤抖的唇瓣开开合合,僵硬吐出三个字,「叶梓安……」
第357章 浅浅,以后再不要这样吓我了 「嫂子,你没事吧。」邬航第一时间察觉她的异状,赶紧关切问道。 腹部传来剧烈的绞痛,冷汗瞬间打湿了鬓髮,凌浅沫死死咬着唇,「我没事,邬航,快、再快一点。」 「嫂子,你……」她的状况看起来,一点不像没事的样子啊。 「我真的没事,你刚没听到枪声吗?叶梓安肯定出事了,你快点去救他,快啊。」越急,小腹的痛就越剧烈,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像小溪一样流下来,她的脸更是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她这个样子,硬说没事,鬼都不会信。 邬航真想立刻转身把她送去医院,但又的确担心叶梓安,对方是否携带枪械他们还不清楚,万一…… 咬咬牙,邬航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嫂子,你忍一下。」 凌浅沫死死咬着唇,小腹下坠的痛感越发强烈,甚至似乎有热流涌出,顺着大腿滑下来。 恐慌自心底爬升,如同藤蔓一样瞬间攫住她所有的情绪。 不、不会的,不会是她想的那样。 凌浅沫甩甩头,想把那种恐怖的想法从脑袋里甩出去。 宝宝,你一定要坚强一点,一定要坚强一点。 我不能让你爹地有事,也不能让你有事,所以就当是妈咪求求你们,一定要坚强一点,好不好。 当邬航的车赶到事发地时,地上已经躺着数十个哀嚎的黑衣人,几个穿着黑色制服抱着枪的男人警惕的盯着他们,而在相对昏暗的角落,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脚下踩着一个一声不吭的黑衣人,似乎是正在审问。 干净的白色衬衫,袖子卷至手肘的位置,透出一股不羁的味道。 然而衬衫沾着的点点血迹,让他像是地狱里来煞神一般。 凌浅沫跌跌撞撞的从车上下来,看到那个角落里挺拔的身影时,原本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 可是当看到他身上的血迹时,又骤然紧张起来,「叶梓安……」 「浅浅。」男人恍然回头,看见是她,脸上的狠厉骤然消失,变成了担忧和关切,「你怎么来了,不是让邬航送你先回去吗?」 「嫂子担心你的安危,一定要确认你没事才肯回去。」邬航追上来解释。 凌浅沫笑了笑,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小腹突如其来的绞痛让她身子一晃,差点摔倒。 叶梓安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住,满脸紧张,「怎么了,受伤了吗?」 「我……」凌浅沫站稳身子,眉头痛的皱起,冷汗不断落下,惨白的脸色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是没事,「我……」 话还未说完,突然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浅浅……浅浅……」 *** 凌浅沫醒过来,一睁眼,便是刺目的白。 即便没有鼻端萦绕的消毒水味道,她也知道自己此刻肯定是在医院。 她刚一睁眼,旁边就传来男人低沉而黯哑的声音,「浅浅……」 凌浅沫侧头看过去,穿着居家服的男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白净英俊的脸上疲惫之色明显,甚至有青色的鬍渣冒出来,一看就是许久未曾好好休息的模样。 她倏然有些心疼,忍不住伸出手,轻抚他的眉眼,「我怎么了?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受了惊吓,还差点流产。」叶梓安的声音低沉,眼睛始终盯着她的脸,眼中满满的都是心疼。 差点流产? 凌浅沫惊得想要坐起来,「那孩子呢,孩子怎么样?有没有事?」 「没事,没事,你先别激动。」叶梓安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激动,立刻安抚,并小心的压着不让她乱动,「还好送来的及时,医生说要是再晚一点,你和孩子都会有危险。」 听到孩子没事,凌浅沫才放下心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什么叫没事就好,你整整昏迷了两天。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吓死我了。」那天她突然晕倒,他抱她的时候才发现她腿上全是血,裙子已经完全被血给打湿了,当时他几乎吓得手软腿软,连人都抱不住。 用邬航的话来说,认识他这么多年,还从未看见他这幅弱鸡的样子。 凌浅沫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他脸上的神情给吓到了,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从没见过如此模样的叶梓安,没有了往日的淡漠和沉稳,眉宇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脆弱。 男人看着她,就好像稍微没有看住,她就会消失一样,「浅浅,答应我,以后再不要这样吓我了。」 她抬眸,温温软软的笑了一下,「好,我答应你。」 可此时的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就在不久的将来,凌浅沫的人生几乎是在一夕之间,天翻地覆。 彼时的诺言,也不知谁还记得。 安抚了叶梓安,凌浅沫如画的眉目忽然严肃起来,「那天晚上究竟怎么回事?那些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置我们于死地。」 「是跟霍老一伙的黑帮组织,我帮助邬航抓住了霍老,断了他们洗钱的途径,他们自然对我怀恨在心。」叶梓安的神色也认真起来,深邃的黑眸渗出一股沁人的凉,「恐怕,这样的麻烦以后会源源不断。」 凌浅沫一惊,眼皮狠狠跳了一下,「那爷爷呢?」 如果他们都遭到了伏击,那叶老呢?那些人会不会也对叶老下手? 「你放心,爷爷没事。邬航安排了人手,乔装成保镖保护爷爷的安全。」 「那就好,那我的事情,就暂时不要让爷爷知道了,免得他老人家担心。」 叶梓安摸了摸鼻子,「这个恐怕来不及了,爷爷他……已经知道了。」 凌浅沫微微愣了一下,便反应过来。 她昏迷了两天,叶老不可能不过问。而且叶梓安被追杀这么大的事情,是怎么都不可能瞒着叶老的。 女人如画般精緻的眉眼缓缓舒展开,淡淡的问了一句,「那我爷爷呢?你也告诉他老人家了吗?」 「我知道,你不想凌老担心,所以并没有告诉他。只是,凌浅欣知道这件事了,我想凌老那边迟早瞒不住。」 「凌浅欣,她怎么会知道的?」
第358章 霍老已经出来了 「爷爷问林助理你的情况时,她无意中听到的。」 叶梓安说的轻描淡写,然而事实却是,叶老在书房和林助理谈话,而凌浅欣居然躲在门外偷听,被秦妈发现之后佯装是给叶老送茶。 不过是因着这两天兵荒马乱,凌浅沫一直昏迷不醒,他守在医院一步都不曾离开,所以没来得及发落她罢了。 凌浅沫嗯了一声,仰脸看着他憔悴的样子,「既然我已经醒5了,那你就先回去吧。跟爷爷说一声,也好让他老人家放心。」 「打个电话就好了。」 凌浅沫仰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圆了看他,「你再不回去洗个澡收拾一下,我刚醒过来就要被你臭昏过去了。我没事了,你回去休息一下,晚点再来陪我。」 「浅浅……」 「不准说不,就这样决定了。」 他身上还穿着那天晚上参加宴会的衣服,可见这两天都一直在医院没回去过。 男人沉默了几秒钟,潋滟黑眸中泛出一点点囧意,抬起胳膊问了问,不确定的道,「真的很臭?」 凌浅沫想要,但还是很快把笑意压了下去,再开口时又是如常的温淡,「嗯,快回去洗个澡睡一觉,天没黑不准再出现。」 「那好,那我打电话让秦妈先过来照顾你。」 「好。」 离开时,叶梓安在她额头上轻轻地亲吻了一下,然后才转身悄无声息的走了。 *** 原本说好了让他晚上再过来,可眼看着天一点一点黑下去,时针已经指向凌晨,叶梓安却还是没有出现。 凌浅沫倒没觉得有什么,想着大抵是他太累了,多睡一会儿。 又或者是突然发生什么事,他急着去处理。 只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害怕他又是遇上之前那伙人了。 但想了想,邬航既然在老爷子身边安排了人保护,那叶梓安身边肯定也有,于是悬着的心便又放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睡了两天的缘故,即便是到了凌晨,她也依然没有什么睡意。 翻来覆去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走廊里传来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 笃笃笃,在安静的夜晚,异常的清脆。 然后,她便瞧见了一抹婀娜的身形款款而来。 眉头微皱,夏雪樱,深更半夜的,她来干什么?! 「听说那天你们离开宴会的时候,被人伏击了。」 「所以,你是来看我死没死的吗?」凌浅沫轻笑着说了一句。 夏雪樱的眼神转了转,病房空荡,没有其他人的身影,「或许吧。」顿了一下,又道,「其实,我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这几个问题,折磨得她睡不着觉,才会半夜跑来问她。 她想,这个时候过来,或许才不会碰上那个男人吧。 「问我?」凌浅沫颇有些好奇,她还有什么事情需要问她,「我不觉会有什么事情,需要向我请教啊。」 她故意把问曲解为请教,算是给了夏雪樱一个不大不小的难堪,偏偏这一次后者却像没事儿人一样,笑盈盈的看着她道,「我听说你把你妹妹接到家里去住了,我很好奇,你不是一个对婚姻看得格外神圣的人吗?之前和叶梓安闹离婚闹得那么凶,突然和好我还能理解,因为你怀孕了,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但是你妹妹又是因为什么?你明知道她对叶梓安的心思,为什么还能同意接她回去?」 就这么个问题,也值得她思虑得睡不着觉? 怀疑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凌浅沫笑了一下,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两只手都缩了进去,「以你和她的关系,不是应该直接问她更快一点?」 「问她?」夏雪樱脸上略有一些尴尬,「看来你知道的,远比我想像的要多。」 凌浅沫始终笑着,她的住处和还活着的消息被曝光后,虽然事情是叶梓安在处理,但她后来也仔细想过。 凌浅欣最初知道她还活着的时候都没有透露这个消息,分明是接到过警告不准说。但为什么又突然说了呢,必然是有人在背后挑唆。 她那个人头脑简单,但却一根筋,想要什么就必须要得到。她现在最想要的就是叶梓安,所以用叶梓安来诱导她,也会更立竿见影。 「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吧,我不喜欢拐弯抹角,话里有话。」 「好,那我就直说了。」看着那张坦然没有丝毫敷衍的笑脸,有那么几秒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去应对,只能僵硬了五官,面无表情,「我来,是希望你可以劝说叶梓安,让他不要再跟霍老作对了。」 「作对?一个已经被抓了,很可能在监牢过完下半辈子的人,作对与否,又能怎样?!」 「你真的以为霍老是这么容易对付的人?」夏雪樱眸子里沁出些许冷意,冷笑连连,「我不妨告诉你吧,霍老已经出来了。」 凌浅沫蹙眉看着她,见她眼底虽然清冷,却很坦然,明显并没有说谎,不由心头一跳,「他怎么可能出来。」 帮黑社会洗钱,而且涉嫌贩毒和拐卖人口,如果不是有确凿的证据,警方那边怎么可能轻举妄动。既然抓了,又怎会让他轻易逃脱。 「那你觉得,是什么重要的事,能让叶梓安丢下你一个人在医院。」 凌浅沫又是一滞,她是想过他可能是去处理急事,但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件事。 所以,他们遇伏,也跟霍老有关?! 可夏雪樱眉眼淡漠,却美誉再继续说什么,反而站起来准备离开。 「等一下,」凌浅沫出声叫住她,「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她不是和霍老一伙吗?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 「我自然是有我的目的,不过,与你无关。」 扔下这句话,她就干净利落的转身,窈窕身段踩着有节奏的步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凌浅沫藏在被子里的手一点一点收紧,如果霍老真的从里面出来,那么他第一个要报復的人绝对是叶梓安。 对付叶梓安,她绝对是最有利的武器,更遑论她现在还怀孕了,对于他的威胁更是成倍增加。 而同样,留在他身边的危险程度,同样成倍增加。
第359章 你想太多了,我不过是腻了而已 一觉醒来,睁开眼,就看见趴在床边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抬腕看了下时间,才十一点多一点。 她是快天亮的时候才睡着,他又是什么时候来的呢? 撑着身子坐起来,原本想拿了一旁的毛毯给他盖上,谁知道毯子才落到他肩膀上,男人已经动了动,慢慢抬起头来。 「吵醒你了?」 「没有,我原本也没睡太着。」 凌浅沫笑了笑,把毯子收回来放在一旁,「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叫醒我?」 「早上过来的,见你还在睡,不忍心。」叶梓安直起身子,眉宇间的疲惫比头天的时候更严重,显然又是一夜没睡,「想吃点什么,我让秦妈给你做。」 「都好,我现在也吃不了什么,无所谓了。」凌浅沫淡笑道,眉目流转,看着叶梓安,「你昨晚,怎么没来?」 男人云淡风轻,「两天没去公司,总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秀气的眉尾微微挑了一下,凌浅沫抬眼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长得真的很好看,五官精緻得让女人都要自嘆弗如,可又不会显得女气,反而眉宇之间自有一股王者霸气,黑眸深邃,鼻樑挺直,薄唇如同刀削,即便是熬了好几个夜,疲态明显但精神看着却依旧很好。 「你告诉我,是什么事情?」他们之间从来就存在一个问题,一个总想着要隐瞒,一个总爱胡思乱想。 如果想要携手继续走下去,坦诚相待是最基本的。 「生意上的事罢了,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就别操心这些了。」叶梓安垂了下眼,回答的没有任何疑虑。 凌浅沫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收紧,目光有些无处安放的感觉。 不是她预料中的答案,似乎又觉得在情理之中,他不是一直都这样么,遇到事情最先想的就是如何隐瞒。 心绪起伏,怒意翻腾至顶点的时候,她很想就这样下床一走了之,以后都不再过问他的任何事。 可她还是忍了下来,她可以什么都不顾,却不能不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她曾经受过的苦,不能让孩子再承受一遍。 凌浅沫深吸口气,筹措着该用怎样的语言来转开这个话题。 谁知更多的意料之外,却如同离弦的利箭,朝她飞射而来,杀她一个措手不及。 「浅浅,我们离婚吧。」叶梓安忽然吐出一句,深邃的黑眸涌动着一种她看不懂的情绪,漠然,又饱含情绪,「本来我以为离了婚,我会不习惯。但现在我想了想,似乎也没什么好不习惯的。而且对于你总是给我惹麻烦,我也腻了。」 明明刚刚还闻言软语,问她想吃什么的人,骤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凌浅沫被呛了一下,一口气梗在心头,疼得有些不知所措。 等到眼中的疼痛散去,被压抑的愤怒如同潮水一样涌出来,凌浅沫揪紧了身上的被子,质问,「你什么意思?」 「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态度云淡风轻,似乎突然变脸的那个人不是他,「你不是一心想和我离婚,现在我满足你的要求还不好?还是说,以前是觉得我不爱你,没东西可以拴住我,一辈子坐牢叶太太的位置。现在不一样了,有了一个孩子,觉得有了依靠,想纠缠着我不放?」 凌浅沫的眉眼一点一点冷下来,不管他是出于何种目的说出这样的话,她都不得不承认,她被伤到了。 这个男人很清楚,怎样的话可以刺痛她。 「叶梓安,你应该知道,我从没稀罕过从你身上得到任何东西。」 男人施施然站起来,连表情都放松了些,似乎生怕她会死缠烂打一样,「这样最好,大家好聚好散。上次你留在书房的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字了,回头让林助理给你送来。至于手续嘛,等你出院我们就去办。你放心,我会给你足够的赡养费,你住院的所有开销我也会一力承担。」 说完,皱了皱眉,转身便要走。 手臂忽然被一只柔弱无骨的手给抓住,身后是女人清冷却平静的声音,「如果你是因为霍老出来了,想保护我,把我从你身边推开,那你就明确的告诉我。我不是三岁小孩,我有自主决定和选择的权利,如果真的很危险,就算你不这么发疯的赶我走我也会自己选择离开,所以你用不着说这样的话。」 她的手皮肤白皙嫩滑,手指纤细漂亮,指甲修剪得很正齐,不似一般女孩子长长尖尖,指尖沁着一抹微凉。 目光从她的手上挪开,叶梓安毫不费劲的把手抽了回来,「你想太多了,我不过是腻了而已。」 「腻了?那你这段时间……」 「凌浅沫,我叶梓安是谁,是随便什么女人想甩就能甩的?」他微微侧过脸,斜睨她一眼,「不管是结婚还是离婚,主动权都必须在我手上。同样的错误,我绝不容许犯两次。」 原本还想再伸手,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动作僵在半空。 所以这些日子的温情脉脉,不过是为了把她哄得回心转意,再一脚踹开,报当初的一箭之仇?!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我和夏雪樱的事吗?」 凌浅沫睁了睁眼睛,为了逼她离开,他甚至选择在这个时候说这些事。 难道她看起来就那么像牛皮糖,会粘着他不放? 「老实说,我爱的人从头到尾都只有她一个。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会跟你上床,也是因为知道你的身份。说什么要负责,你适合做我的叶太太,这些不过是骗你的鬼话,我只是为了刺激她而已。」顿了一下,「还想听更多吗?」 「够了!」手无力垂落,还有什么好听的呢,他说的这些还不够明显吗,从头到尾,她不过是个工具,是个笑话,「我的证件都在别墅,你明天要是有空一併带来,咱们直接去办手续吧。」 「嗯。」 扔下一个简单的字眼,他干净利落的转身,修长冷漠的身影踩着沉稳的节奏,大步离开了病房。 身后,凌浅沫死死睁大着眼睛,可眼泪还是大颗大颗的砸下来。 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呜咽出声。
第360章 怕我在离婚之前跑了? 木晴子从走廊尽头过来,就看见叶梓安坐在病房外的走廊座椅上,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看他的脸色,似乎很不好,凌浅沫不是已经醒了吗,他怎么还这幅样子。 「梓安,你这是刚来还没进去呢,还是进去了出来准备要走了?」以他对凌浅沫的在意程度,她觉得这两种可能都还蛮小,「浅沫呢,还好吧?」 原本呆坐着如同化石一样的男人,在听到「浅沫」两个字的时候,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身上升腾起一股莫名危险的气息,饶是从小长大的好朋友,此刻的叶梓安居然让木晴子觉得不敢靠近。 「怎么了?」不会凌浅沫真的出了什么事吧。 「没事,她在里面,你今天去吧。」说话的时候,他身上那种恐怖的气息已经被压下去,语调平稳,就好像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你今天要是没什么事儿,就留下来陪陪她。如果她要出院,你……就给她办一下手续吧。」 如果是在平时,木晴子肯定会揪着他追问清楚。可经歷过刚才他身上气息的变化,木晴子只皱了皱眉,什么都没说,点头应了一声好。 叶梓安点了下头,擦过她的身边,很快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等到他彻底看不到了,木晴子才往病房走去,才走到门边,就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 那哭声很小,却能听出心痛的情绪,恍若一根钉子,将她的脚钉在原地。 这样子看起来,他们似乎不只是吵架那么简单。 木晴子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并没有进去,反而转身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 哭了多久才停下来,凌浅沫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眼睛酸疼得像是被人揍了一拳。 从床上爬起来,进厕所洗了下冷水脸。 满脸水渍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林助理站在病房里,「凌小姐。」 以往都是夫人,现在却变成了凌小姐,看来叶梓安已经跟他说了,而且也有所交代。 「有事吗?」凌浅沫迅速整理好了情绪,抽了两张纸擦干净脸上的水渍,然后掀开被子躺回床上。 医生交代过,因为那天情绪太过激动,又在几次碰撞中受了些伤,出现了先兆流产的徵兆,所以这段时间最好卧床休息。 林助理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总裁让我过来看一下,您有没有什么需要。」 「不用了,这里有医生和护士,足够了。」凌浅沫的声音很淡,情绪上也看不出任何痕迹,唇角甚至清淡的笑,不明显,也不嘲弄,「但如果他是为了让你监视我,怕我在离婚之前跑了,那你就留下吧。」 林助理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其实接到总裁电话的时候,他也吓了一跳,总裁好容易才让夫人回心转意,怎么突然又要跟夫人离婚了。 「那凌小姐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林助理觉得,总裁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眼下他也只能遵照他的吩咐。 凌浅沫心里就算有再大的怒气,也不会对林助理髮,一来没用,而来也显得她有多在意一样。 于是她清清冷冷的笑了一下,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身份证和一张银行卡,「那就麻烦你,帮我办理一下出院手续,再订一个酒店房间吧。不用太好,普通酒店的标准套房就行了,暂时先订一个星期。」 「凌小姐,你的身体……」林助理为难的看着她,总裁只吩咐他来照顾人,没说允许她出院啊。 「卧床静养罢了,在那里卧床都一样。」 林助理犹豫了一下,「总裁说过,凌小姐的一切花销他都会负责,所以……」 「你是自己来拿,还是让我自己去办?」就算跟他离了婚,她还不至于落魄到需要前夫接济的地步。 分明是云淡风轻的语调,可林助理却恍然听出了冷冽的味道,甚至他感觉此时此刻的凌浅沫周身都泛着一股冷意。 她刚才的话,不是商量,而是威胁。 「那……那好吧。」 林助理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接过凌浅沫的银行卡转身出去。 只是在办理手续的时候,还是打了一个电话向叶梓安请示,「总裁,凌小姐她让我帮她办理出院手续,并在酒店订一个星期的房间。」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静默。 他分辨不清楚这沉默所代表的含义,只能战战兢兢的又补了一句,「并且凌小姐不肯用您的钱,坚持让我用她的。」 「嗯,知道了。」 简短的四个字,电话被直接掐断。 林助理愕然的站在原地,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好? 还是不好? 等到他办好出院手续上来,凌浅沫已经收拾好了东西。 原本也没有什么,简单一个背包罢了。 看到他回来,扬唇笑了一下,「走吧。」 林助理觉得,她是他见过离婚离得最淡定的一个女人了。 不吵不闹,潇洒大气,看上去像是一点伤心难过的味道都不曾有。 然而在看到她慢慢朝门口走的身影时,不知为何,又莫名让人觉得有些落寞,落寞得心疼。 就在她要走到门口时,包里的电话忽然响了。 凌浅沫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往外。 「凌小姐,您不接电话吗?」林助理在身后提醒。 他有一种预感,这个电话十有八九是自己那个突然抽风的上司打过来的。 而且很有可能,他打电话来是为了挽留。 至少在他看来,叶梓安根本不可能放过凌浅沫,她根本就是他显而易见的软肋。 凌浅沫没有回头,清雅淡漠的声音徐徐传来,「没有什么接的必要了。」 这一刻,林助理觉得,或许凌浅沫也知道这个电话是谁打的,打来想说什么。 一路走出医院,就看见黑色宾利尚慕急吼吼的开过来。 骤然剎车时,轮胎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车门打开,眉目间有一丝焦灼的男人迈步下来,看到她的时候,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不久之前还恨不得在话里夹上几把钢刀,将她的心戳出十七八个窟窿的男人,居然因为看到她还在而松了口气。 凌浅沫格外讽刺的笑了笑,「怎么,叶先生这么亟不可待要跟我离婚,然后和旧情人双宿双飞吗?」
第361章 我不是聋了,我不过是魔怔了而已 叶梓安神色一凛,勐地伸手把她搂进怀里,「我不准你走!」 呵! 抑制不住的冷笑从唇齿间溢出来,从眉眼到心底都透着一股沁人的凉意,「叶少是人格分裂么,一边撵我滚,一边又跟我说不准我走?还是你觉得我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同样的把戏用第二遍,叶少是真拿我当傻子呢。」 挣开他的牵制,她都不觉得伤心了,只是满满的嘲讽,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只是这些情绪被她深深的埋葬起来,此时她只想离开。 擦肩而过的瞬间,心还是不受控制的疼了一下。 「我说了,我不准你走。」手腕被人强势抓住,任凭她如何挣扎,都紧紧扣住不放,语气克制,却不容置喙。 挣脱不开,凌浅沫干脆停下来,冷笑着看他,「我也说过了,我不是傻子,同样的坑叶少不会摔第二次,我就会?」 两个人在医院门口僵持不下,又都是出众的容貌和气质,自然引了不少好事的人来观看,其中有不少认出了他们的身份,私下里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男人冰冷的双目环视一圈,抓着凌浅沫的手往车边拖,打开车门蛮横的将她塞了进去。 身后帮忙拎着东西的林助理见状,忍不住在心底重重的嘆了口气。 他就知道会这样,他就知道! 自从有了夫人,总裁犯蠢的程度就一再刷新他的记录和认知,完全颠覆他那个处变不惊温淡漠然的行为模式。 *** 车子一路往前开,似乎没有方向,也没有目的。 叶梓安似乎不想说话,全程一张冷漠脸,就差将汽车开成了飞机。 被极快的车速吓到,凌浅沫死死抓住安全带,身子僵硬的贴在座椅上,一动都不敢动。 心跳快得不像话,像是随时都能从口腔里蹦出来,可一想到上次因为惊吓差点流产,她便要了牙竭力忍耐。 「叶梓安,你到底……想干什么?」可开口的语调,还是能听出一丝颤抖,做不到完全的云淡风轻。 「我在救你!」 「救我?」凌浅沫冷笑,「那真是多谢叶大少了,不过你停车,我不需要你救。」 「你不需要,但你肚子里的孩子需要。他是我叶梓安的骨肉,我不会允许他有任何闪失。」 本来以为心不会再痛了,可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如被人狠狠揪了一把一样。 凌浅沫身子一颤,偏头往叶梓安的方向看了一眼。 男人的侧脸完美到让她几乎都要失神的地步,却也冷漠僵硬到可以磨灭掉人心中所有的热情。 视线从他脸上挪到后视镜,现在虽然不是上班时间,但依旧有不少车流,她实在分辨不出他所谓的危险在哪里。 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三点钟方向,那辆银色商务轿车。七点钟方向,灰色面包车。」 凌浅沫皱眉,专注的看了一下他说那两个方向的车辆,虽然看不清楚车子里的情况,但那个司机长得就很像个坏人,再加上他不断往他们这个方向看,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 「又是那天晚上那些人?」 「应该是。」 「他们……」凌浅沫诧异,很快想到刚刚出来的霍老,想到夏雪樱对她说的那些话,又看了他一眼,才撇开眼道,「你老情人曾经让我警告你,让你别跟霍家老头子作对,对你没好处。」 「她不是我的老情人。」 对,他刚刚才对着她跟夏雪樱表白来着,怎么能说是老情人呢,「我只负责传话,其他的与我无关。」 「我说的话,怎么没见你这么听。」 她根本就是太听他的话了,才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她冲着他斜眼冷笑,「那叶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救我,就不怕我误会你还对我恋恋不捨,之前说的话不过是为了刺激我?」 这话听着像是讽刺,但凌浅沫搁在膝盖上的手指却缓缓蜷缩,心里莫名竟有些忐忑。 如果他现在说是,那么她会选择相信他。 叶梓安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一紧,语调淡然,不以为意的耸肩,「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 提着的心在瞬间重重落地,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痛,沿着四肢百骸蔓延全身。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又在奢望什么。 直至此刻还不死心,也真是无药可救了。 凌浅沫转头看着窗外,心情十分的糟糕,像是咽了什么噁心的东西,压抑得心慌。 「停车。」终于忍无可忍,怒吼一声。 然而男人根本不听,连看都没看她,权当她在无理取闹。 「叶梓安,你聋了是不是,我让你停车。」她是生是死跟他有什么关系,既然要离婚了,能不能干脆利落点,不要这样黏黏煳煳。她一个女人都没说什么,他一个男人到底为什么总要这样出尔反尔。 难不成,离了婚他还想继续禁锢着她。 男人面色如常的开车,只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继而便是略带嘲弄的声音,「我不是聋了,我不过是魔怔了而已。」 她说他把她当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可他们两个人之间,到底谁才是更潇洒更没心没肺的那个。 她说离婚,便是决绝不给丝毫退路,无论他怎样一遍一遍的强调他不会放手。 她点头,他便能高兴好几天。 他自己都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如此,因为一个女热的话而或喜或悲。 可他能怎么办,谁让他就是捨不得,放不下。 邬航说,霍老背后的实力深不可测,凌浅沫继续跟在他身边,九死一生。 他无法拿她的生命冒险,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 这几天,一直有一个画面不断在他脑海中重放。 就是上次她被绑架,中枪跌入海中的画面。 他不敢想像,如果那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他该如何应对。 凌浅沫愣在副驾驶上,呆呆的看着叶梓安。 她有些找不到合适的字眼,去描述他此刻的神情,只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耳边依旧迴响着他刚才的话。 ——我不过是魔怔了而已。 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想追问,却又怕答案不如人意,到时候受苦的还是她自己。
第362章 浅浅,你没有碍我的眼 车子最后在半山别墅停了下来。 叶梓安说,要不要下车,要不要进去,全看她自己。 然后他便兀自推门下车,进了别墅,半点压力都没给,却又无形中把所有压力都给了她。 去,她要以什么身份自处,怎么面对叶老,又怎样做到若无其事和叶梓安相处。 不去,如果转身遇到霍老安排的杀手,她又要怎样凭一己之力保护自己,保护肚子里的孩子。 「叶梓安,你到底为什么突然要赶我走,又突然要让我留下?真的只是因为孩子?还是你又有你不能说的苦衷。」她坐在位置上自言自语,「我又到底应不应该,再给彼此一个机会。」 凌浅沫回到客厅的时候,明亮的光线下,叶老和叶梓安之间的气氛和谐。听到动静,两个人都抬眸往她的方向看来。 叶老是欣喜中带着点点欣慰,而叶梓安则从头到尾都是平淡,似乎早已料到一般。 她换了鞋,走到客厅,低声跟叶老打招唿,「叶爷爷。」 对于她的称唿,叶老愣了一下,旋即有些失落的模样看着她,「凌丫头,你是打算以后都跟我这么生分了吗?」 凌浅沫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是看着叶梓安,「我看你也不是很忙的样子,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去把手续办了吧。」 「你很着急?」 凌浅沫淡淡的笑,唇角微微向上扬起,「不管我急或不急,都要办的。反正今天有空,刚好不是吗?」 「那你可能误会了,我还有事。」男人平平淡淡的看她,深邃的黑眸中沁出冰冷的味道。 她抬眸,凉凉的瞥了他一眼,「不这样拖时间又有什么意思呢?霍老不是派人想要追杀我们吗?你不是担心孩子会受到伤害吗?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在他眼皮子底下离婚,闹翻,让他知道我并不是可以威胁到你的软肋,他自然不会再追着我不放,不是吗?」 「是么,你真以为我们只要离了婚,他就会放过你?」 她歪了歪头,如画般的眉目噙着清淡的笑容,「不然呢?我只是个无关紧要、无足轻重的人,难不成他还会为了我大张旗鼓、大费周章?」 这样淡然的笑容,偏又明媚璀璨得惊人,让叶梓安看得晃了神,心底有什么情绪满满荡漾开来,不受控制。 总觉得,很喜欢。 比他所想像的,还要喜欢。 凌浅沫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奇怪,给她一种说不出的好像自己在被视奸的感觉,这样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于是她后退一部,语气比刚才更加冷淡了些,「你不要告诉我你又反悔了。」 如果真是这样,她都要看不起这个男人了。 「不是。」 她这才松了口气,脸上冷色有所舒缓,「既然不是,那你为什么……」 话还没说完,叶梓安的手机就响了,男人看了一眼,滑动接听,并直接外放。 那头是林助理刻板却恭敬的声音,「总裁,世贸的蒋总已经在办公室等了您半个小时了,您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黑眸不动声色的划过凌浅沫脸颊,男人抿唇淡然道,「让他再等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仰脸看着她,似乎不大喜欢她刚才怀疑他的态度,语气有些生硬,「听见了,我的确是有事。」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她咬唇,「快点把手续办了,我也免得继续碍你眼。」 「浅浅,你没有碍我的眼。」从来就没有。 凌浅沫别开脸,「好吧,但是你碍我的眼了。」 半晌,男人才低低说了一句,「那你只能勉强继续受着,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直接起身离开。 直到走出家门,坐进车子里,男人暗沉的眼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原本一直抄在裤兜里的左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无意识的轻轻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这枚戒指他还没来得及亲自戴在她的手上,所以她并不知道。 可他却从买回来的那一刻,就一直戴到现在。 她竟从未发现! 是真的没有发现,还是看见了,却当做没有看见。 *** 客厅里。 叶梓安走后,叶老便拉着凌浅沫坐下,颇有些无奈又语重心长的模样,「浅沫,我知道,你现在一点都不想待在这个地方。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暂时留下,毕竟现在外面不安全。」 不过几天时间,老人家似乎越发苍老了几分。 原本虽然鬚髮皆白,但看上去依旧意气风发。然而现在,那双依旧矍铄的眼睛,看起来充满了落寞和无奈,还有一种无能为力的失望。 这样的神色,让凌浅沫怔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良久,才从唇齿间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傻孩子。」叶老露出一抹慈爱的笑,「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们家那个臭小子,是他对不起你。」 嘆口气,又拉着她的手拍了拍,「是我们家没福分,配不上有你这么好的媳妇。你也别怪那个臭小子,很多事情,他未必就是真心想要这么做。」 未必真心想要这么做,所以是有什么苦衷? 到底是什么苦衷,不能跟她商量,跟她说清楚? 凌浅沫低了一下头,唇角盪开一抹若有似无的苦笑,「爷爷,我不怪他。我和他一开始,原本级是个错误。现在发现也还不算晚,终归不算耽误彼此。」 叶老正要说话,她的手机突然就响了。 「爷爷,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 拿着电话走开到阳台,眼神回瞄的时候发现叶老还在往她这边看,心里忍不住又有些难过。 却也很快调整了情绪,把电话接起来。 「向恆,有事吗?」 那头的男人轻笑了一声,调子里是融化不开的深情蜜意,「我来医院看你,结果医生说你已经出院了。你现在在哪里,我过来接你。」 不仅听说她出院,还听说她和叶梓安吵架,后者甚至跟她提出了离婚。 这是他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会放过。 凌浅沫回眸看了一眼叶老的方向,抿了抿唇,颇有些无奈的道,「不用了,我现在在叶梓安家里,恐怕一时没办法离开。」
第363章 适合你的人有很多,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是去收拾东西吗?那你发一个定位给我,我过来接你。」 凌浅沫愣了一下,轻声问,「你怎么会……」在这个时代,一个人想知道些什么,总归是有办法,剩下的话就吞回了肚子里,「那好吧,我回头给你一个定位。」 挂了电话,回到客厅,对上叶老栩栩双目,却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反倒是叶老,从她的表情中读出了一切,「你要离开?」 「对不起,爷爷。」凌浅沫垂下头,从叶梓安说离婚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失去继续留在这里的立场了,「我朋友等一下会来接我,爷爷,你……多保重。」 叶老嘆了口气,「罢了,看来老头子我是没办法把你留下了。」 「爷爷,我……」 「没关系,我尊重你的选择。」叶老抬手,制止她的话,「让秦妈给你收拾一下东西吧,在外生活,不比在家里。要是有什么困难,记得给我打电话。」 秦妈听到她要走,登时露出难过的神色,不过还是一语不发的去帮她收拾行李。 一些日常需要的东西,装了满满一个行李箱,秦妈拎下来的时候,看着都有些吃力。 「夫人……」秦妈喊完,又觉得不对,有些惋惜的嘆了口气,「东西我都收拾好了,您回头要是觉得还缺什么,就告诉我。」 「谢谢。」凌浅沫接过箱子,又跟叶老打了一个招唿,这才转身出门。 门外,一身休闲打扮的向恆,面带浅笑站在大门外,见她手上拎着的大箱子,快步过来接过,看着她的眼睛里装满了深情,「我想你应该还没吃饭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凌浅沫看着他那张原本冷漠,此刻却柔和如春风的俊脸,眼神中盈满了深情,还有一种莫名的丝丝忐忑,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还是说,你想先回去休息……」他伸手,想要拨开她额前垂落的髮丝。 然而指尖还未触到,凌浅沫忽然被一个力道扯得向旁边一歪,随之跌进一堵坚硬的胸膛。 有幽幽的凉气从背后传来。 向恆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不过他却并未觉得尴尬,只淡然一笑,转眼过来,看着那个突然出现,把凌浅沫抢过去的男人。 「浅浅在这里住的很好,就不劳烦向总照顾了。」不知何时出现的叶梓安,顶着一张漆黑漠然的俊脸,所有神情尽数收敛,语气冷到骨子里,眼底的寒意也似乎要把人冻结。 向恆唇角带着淡然的笑,吐出的字眼讽刺异常,「我怎么觉得浅沫巴不得快点离开这里呢?而且,总住在前夫家,也不是那么回事,你说呢,叶总。」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在男人怀里拼命挣扎的凌浅沫,讽刺的意味更浓,「还是说,叶总已经落魄到必须用强迫的手段,才能把女人留在身边了?!」 「叶梓安,你放开我。」凌浅沫花了全身力气,也没能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忍不住便多了几分羞恼,「你弄疼我了,放手。」 听到她喊疼,叶梓安搂着她腰的手便松了几分,不过却并未将她放开,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要跟他走?还没跟我离婚,就急着跟老情人私奔?」 「就算如此,那又怎样?总比叶少还没离婚,就跟旧情人暧昧不清的好。」凌浅沫看着他一张平静的脸,挽唇浅笑,语调温淡。 他垂眸看她,伸手捏了她的下颚,强迫她仰脸于他视线相对。 男人的黑眸深沉,带着刻骨的冷淡,又有一种不可一世的狂狷,「浅浅,你明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形,还一定要跟我犟?」 「我并没有跟你犟。」她伸手,把向恆手里的行李箱拿过来,「向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我很感激这段时间你对我的照顾,也很愧疚你为我当初对我的付出。我和你之间到底是谁欠了谁,恐怕谁也说不清楚。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不再是那个爱了你八年不求回报的女人。你现在不过是像我当初一样,求而不得才觉得异常美好。适合你的人有很多,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顿了一会儿,她又看着叶梓安,低声缓缓道,「至于我和他,无论结局如何,都不可能成为我们重新开始的契机了。」 男人面无表情的听着她说了这么一长串的话,眼底原本因为她拿回行李而稍微有所缓和的暖意,也在这些话里消散无踪。尤其是听到她说那个八年的时候,心底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狠毒的猫给狠狠一爪子挠出深不见底的血痕,有些疼,又有些怒,偏又无从发泄,只能越发收紧了搁在她腰间对手。 她是在变相的提醒他吗? 她和向恆的那八年,她都可以轻易捨去,更遑论是他。 向恆也一直听着她说话,没有插嘴,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眼底汹涌的情绪如同潮水一般,要把人溺没进去。 这种对视,有一种只属于两个人的情分,那是隶属于他们过去的八年,甚至更加久远,久远到让叶梓安心底的妒意如同毒液一样一层一层的漫出来。 他几乎是强制性的,抱着女人转了个身,往屋子里带。 凌浅沫没有挣扎,只是眼底神情飘忽,明显的心不在焉。 因为什么,或者说在怀念什么,一目了然。 行李箱被孤零零落在院子里,还有站在那里如同化石一般的男人。 他开门,凌浅沫就顺从的迈步进去,男人回眸看了一眼依旧站着没动,目光牢牢黏在她身上的向恆,唇角微微翘起,无声无息的挑衅和宣告就这样溢出来。 一转身,发现女人已经换好了鞋,正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叶少,你现在这个模样,是嫉妒?」 嗤笑一声,特有的温软嗓音里盪开若有似无的轻嘲,「离了婚才开始嫉妒,还是为了一个你看不上的女人,何必呢?」 「何必?」叶梓安盯着她,如同她一样的低低徐徐的笑,「你的旧情人如今对你不离不弃,比上我这个三不五时就惹你不开心的前夫好太多,所以觉得我碍着你重修旧好了?」
第364章 强留着一个不爱的女人,有什么意义呢? 凌浅沫微笑,如画的眉目精緻得宛如精雕细琢,「不管我是不是要和他重修旧好,都已经与你无关了,别忘了,你现在已经算是我的前夫了,从此我们各不相干,你也可以明目张胆的去找你的心上人,不好吗?」 她说话时,眉目都是温婉的笑容,然而字字句句却又像是钉子,钉在他的心上。 心底一股烦躁的情绪涌上来,叶梓安伸手在兜里摸了摸,没摸到烟,便转身往客厅里走。 叶老和秦妈看到他们进来的时候,已经识趣的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 叶梓安在客厅的茶几抽屉找到烟,抽出一根点燃,「各不相干?你觉得我们现在像是可以各不相干的样子?」 「只要你放我走,就是了。」 男人的踱步过来,嘴里含着的烟雾在靠近她时一下子全部喷在她脸上,「我本来是打算放你走的,但是现在……」他低低的笑了一下,表面平静的俊脸上显出一种漫不经心的恶劣,「看到你迫不及待要跟别的男人沁沁我我的样子,我突然就反悔了。吃醋也好,占有欲也罢,浅浅,我是怎么都不能容忍看到你跟别的男人站在一起了。」 凌浅沫捂着嘴避开烟雾侵袭,小声的吼了一句,「叶梓安,你疯了。」 她怀着孕呢,他就这样让她吸二手菸。 之前把孩子当块宝,还没出生就一副要宠上天的节奏是伪装吧。 叶梓安一手夹着烟,一手掐了她的下巴,强迫她仰头与他对视,「只要你不跟其他男人纠缠不清。」 他也曾经觉得,爱情不过是人类所有感情当中最附属的存在,有与不有并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就好像是他的魔障。 明明几次都做好了心理准备要放手,可每每她真的要走了,他又按捺不住的要把她留下。 怒气上涌,凌浅沫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当场甩门而去。只甩开他的手,擦身而过上楼,「以我现在的年纪,迟早还是会再嫁人的,除非你能把我关上一辈子。」 手腕被抓住,「浅浅,你别逼我。」 凌浅沫顿住脚,没有回头,「叶梓安,说要离婚说腻了的是你,我要滚了你偏偏又要挡在我的前面,是我在逼你吗?」 等了几秒钟,没有等到男人的回答,她咬了咬唇继续道,「既然已经把话说的这么绝了,为什么不把姿态也一併摆的决绝一点,这样对彼此都好不是吗?赛斯是你的以后我遇见你就当做是下属遇见老闆,你要是觉得不顺心要开除我也由着你,我甚至可以从此消失不再出现在你面前,你看不到我不知道我跟谁纠缠自然也就不会沙文主义作祟。这样,好吗?」 男人依旧沉默,盯着她黑亮柔顺自然垂到腰间的头髮,脑中想像着她说这话时的模样。 「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默认了。」凌浅沫轻扯嘴角,露出一丝笑,「今晚我会留在这里,明天一早就离开。你放心吧,以后……我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说完抽回自己的手,这一次没有阻碍,抽回得很顺利。 凌浅沫心底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却又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在心底铺开。她自嘲的笑了笑,看来需要适应彼此已经分开的,不只是叶梓安一个。 往卧室的方向走开不到两米,身后忽然传来急促跑动的脚步声。 凌浅沫下意识顿住,回头,就看见男人大步跑来,几乎一下子就到了她面前,在她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伸手,将她死死圈进怀里。 他的力道很大,掐着她的腰,拒绝她的反抗,又像是生怕她跑走一样,灼热的唿吸落在她耳边,黯哑且情绪复杂的语调响起,「浅浅,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叶梓安……」 「跟你说离婚,我后悔了,我根本无法忍受看不到你,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 这大抵,是婚后他说过最动人的情话了。 可偏偏,说的如此不是时候。 凌浅沫仰脸,看着他温淡又仿佛沾染了拳拳深情的眉眼,黑白分明的眸子眨了眨,笑语嫣然,「下一句,是不是应该接上一句我爱你才更有说服力?」 那双眸子清澈得如同山泉,半点杂质也没有,清晰的倒影出他此刻的情状。 让他一瞬间看的有些呆住。 「怎么,说不出口?」她还是笑,但那笑飘渺得像是一层看不见,却又清晰存在的薄纱,顽固的梗在他们中间,「要说情话,却偏偏最能让女人动心的三个字你又始终说不出来。叶梓安,这才是你真正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明白?」 他不爱她。 强留着一个不爱的女人,有什么意义呢? 而且她也不会因为他的钱和权势,就当这件事不存在。 继续在一起,无非就是两个大写加粗的痛苦。 「好了,很晚了,我也困了,放开我行不行?」一语双关,却又云淡风轻。 男人非但没有放手,掐着她腰身的手反而一点一点,将她纤细的腰肢完全固定。 垂眸,漆黑而深邃的眸子里,倒影了真真切切的认真,「所以如果我爱上你了,你就不会离开,不会跟我离婚?」 深夜的走廊里,有清冷的风缓缓吹过,虽然别墅里常年保持恆温,但凌浅沫还是禁不住抖了一下。 不是冷的,而是被他这幅模样给吓得。 大眼睛眨巴一下,再眨巴一下,然后蹙眉像是很认真的在思考,半晌后给了他一句回答,「这堪称一个世纪命题了,估计只有真的发生了,我才能给你答案。」 「那怎样,才算是爱上你了呢?」 「唔……」凌浅沫垂眸,这个男人的情商真是低得不是一星半点啊,这样当面问一个女人,不是摆明了不爱吗,「不然你别开除我好了,你也知道,我好容易才找到一份设计相关的工作,而且我现在房子也卖了,车子也卖了,要是再没了工作收入,就分分钟喝西北风的节奏了。」 叶梓安原本认真的模样染上一层恼意,咬牙切齿,「凌浅沫,你真不是一般的坏气氛。」 ps:昨天喵因为换地方,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长途车,到酒店已经十一点半了,想更新却来不及。关于更新有时候多有时候少的问题,大家也都知道,生活中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占用自己的时间,喵也不是全天二十四小时都坐在电脑面前码字的。所以一般时间比较多的时候,喵会尽量多更一点。时间少的时候,喵只能更新两千字,或者有时候突然发生什么事情会断更,但断更之后喵都会想办法补上多更一点。或许你们不能理解,觉得喵说的都是屁话。那些常年坐办公室的亲们应该都知道吧,坐在椅子上久了,肩膀、嵴椎和腰会有多难受。喵现在腰椎就已经有很严重的问题了,颈椎也一直在用枕头和按摩仪在调整治疗。说这些不是为了博同情之类的,只是希望大家彼此也能有个体谅,喵知道断更会让大家多么的反感,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喵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
第365章 那个杀千刀的男人 叶梓安那个混蛋! 看着墙角手机的尸体,凌浅沫一贯温淡的脸此刻显见的愤怒。 这还是她第一次,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她刚刚接到莫总的电话,说什么私人订制的事情纰漏太大,他必须要给客户一个交代,所以董事会商议决定,将她开除。 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个杀千刀的男人搞的鬼。 说什么董事会,如果他不同意,董事会就算全票通过的事情他也能一票否决了。 秦妈听到动静跑过来,看见地上屏幕裂成蜘蛛网的手机,「夫人,怎么了?」 凌浅沫深吸口气,「没事,秦妈,我出去一趟。」 打车去了赛斯集团,这样莫名其妙的被开除,她实在无法接受。 一路杀到莫总办公室门口,凌浅沫被一群人给拦了下来。 「凌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事吗?」莫总的秘书缇娜整个人挡在她面前。 旁边还有两个秘书和助理一人一边拉住她的衣袖,不让她跃进分毫。 还真是准备周全啊! 凌浅沫顿住脚步,「莫总在吗?我有点事,要单独跟他谈。」 「抱歉凌小姐,莫总不在。」 「是不在,还是不愿见我?」这种惯常拒绝人的藉口,她如何会不知道。 缇娜也不隐瞒,「既然凌小姐心里都有数,又何必为难我们。」 「好,我不为难你们。」凌浅沫停止挣扎,正色道,「那你老实告诉我,莫总什么时候有空见我。」 「凌小姐……」缇娜一脸的为难。 凌浅沫明白了,并非是他没空,而是他根本不愿意见她。 这其中,叶梓安怕是功不可没吧。 莫总不愿意见,那她就直接去找叶梓安。 *** 叶航国际,总裁办公室。 叶老站在书架前,手里拿着一个青花釉瓷的摆件,仿佛对它极为感兴趣一样,看的目不转睛。 叶梓安把签好的文件放到一旁,然后抬头看着他喊了一声,「爷爷……」 声音异常低沉。 每每这个时候,叶老便知道,自家孙子是做好了谈话的准备,而且姿态认真。 「凌丫头的事情,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叶老放下摆件,在他对面坐下,苍老的眉目也是认真而严肃。 叶梓安的眸色深了些许,他一直都知道,爷爷对凌浅沫的喜爱,「您想知道什么?」 「全部。」叶老喝了口茶,秘书知道他不爱喝咖啡爱喝茶,所以特意泡了一杯茶给他,「那些不想告诉她,让她知道的事情。你是我孙子,她是我看上的孙媳妇,所以我是绝不会允许你们离婚的。」 到底是被离婚这两个字眼给触动了,叶梓安往椅背上一靠,寻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浅浅现在是铁了心要跟我离,就算有再多的理由,也留不住她。」 「留不留得住,要看你究竟隐瞒了些什么。」叶老抬起头,看着对面看似淡然,实则烦恼的孙子,「她不是蛮横不听劝的人,有时候或许是你把事情想得太过复杂。」 孙子有担当他是知道的,但有时候太过有担当,总想把所有事情一肩扛,就可能适得其反。 就好像现在,他的眼睛没瞎,完全看得出来凌家丫头在孙子心里的地位必然集中。 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情况,孙子怎么可能突然主动离婚。 「霍家老头子出来的事情,您知道了吧。」 「嗯。」虽然有些讶异,那么大的事儿他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捏了捏眉心,最近一直紧绷着神经,让他感觉尤其的疲倦,「我和邬航暗中追查后发现,这件事情所牵扯的范围之广,远远超出了我们之前的预料。不只是霍老,甚至还有军政两方的高层也有涉猎。目前我们还未查清楚对方的身份,但就目前所查到的……」 「很难对付?」能让自己孙子露出这种神情,这件事情必然不简单。 叶梓安拧眉,面色沉凝,「嗯!」 能让他承认很难对付,叶老动容,不难想到这件事情背后的势力究竟有多么可怕,「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目前最好的办法是按兵不动,等着对方先出手。霍老头在我们手上吃了亏,以他的心性必然要讨回去。」 「所以,你和邬航才会暗中在我身边安插了不少保镖?」 叶梓安眉头微微锁着,想到之前邬航传过来的消息,神色越发晦暗莫名,「他跟那些非法组织要来了不少穷凶极恶之徒。」 「你是不希望凌家丫头卷进来,所以才想跟她离婚?」 叶梓安沉吟不语,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 办公室外,凌浅沫神情呆愣,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 旁边林助理赶紧伸手把她扶住,「夫人……」时隔一天,他又重新叫她夫人,「总裁那么对你,其实真的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为她着想。 的确是为她着想啊! 甚至伟大得她连一句抱怨的话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他直接帮她做好了所有的决定,丝毫没有要问过她的意思。 「夫人……」见她脸色还是不太好,林助理有些担心。 其实她昨晚一夜都没怎么睡好,早上一醒来又听到被开除的消息,心里的火气可想而知。 可就在刚刚,知道他是不得已,知道他是为了她好,她的那些怒火就仿佛被人突兀的一把掐住,想发,又发不出来。 横亘在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和尴尬。 沉吟了片刻,凌浅沫转身,唇角扯出一抹笑,「麻烦你不要跟他说,我今天来过。」 「夫人,那……」林助理本想问她还会不会和总裁离婚,可一对上她的眼神,这话又说不出口了,「要不要我派人送您回去?」 凌浅沫摇头,「不用了,我暂时不回去。」想了想,又道,「能借你的手机用一下吗?我的……不小心摔坏了。」 「好的。」 接过他递来的手机,凌浅沫走到一旁,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却从未拨打的号码。 那边的人显然也很惊讶,「小沫?」
第366章 我刚拍到你可能感兴趣的东西 沉默。 长时间的沉默。 直到那头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声,「小沫,是你吗?」 凌浅沫这才嗯了一声,然后又安静了几秒钟,才开口道,「有件事情,可能需要你帮忙。」 生硬的语气,甚至还有一点高高在上的姿态,一点不像是在求人。 林助理有些好奇的抻了抻脖子,夫人这是在给谁打电话啊。 电话那头的人非但没有因为她的口气而生气,反而异常喜悦,「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凌浅沫显然感受到了他语气的变化,眼神不由深谙了些,「电话里可能说不太清楚,你方便来一趟春城吗?」 「好,我现在就吩咐人去准备。」 *** 是夜,某私人停机坪。 一辆小型飞机缓缓降落在此,机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背心,同色长裤,脚踩军靴的男人从飞机上跳下来。 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四处扫了一下,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人,眉头不留痕迹的皱了皱眉。 脸上不耐的神色还未及浮现,兜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那些微的情绪也在顷刻间消失不见,眼底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把兜里的手机拿出来接听,动作连贯流畅,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干练味道。 「你到了?」 「嗯,刚刚落地。」 点头那头有喇叭声,还有女人小声的催促,声音清婉温软,「那麻烦你稍微等一下,我这边可能会两分钟。」 「好。」 挂了电话,男人年轻英俊线条刚毅冷漠的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抹温暖笑意。 这样的笑容,与他略显健硕的身段,颇为不搭。 约莫十分钟后,一辆计程车停在私人停机坪外。车门打开,下来一个身穿米色风衣的女子。 容色精緻,眉目如画,一头乌黑长髮自然垂在腰间。 她从计程车上下来,转身跟司机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抬头四处看了看,很快发现站在一旁路灯杆底下的男人,抬脚快步朝他过去。 「先去酒店吧,房间我已经为你订好了。」温软清浅的嗓音,干净,又带着点淡漠的疏离。 「好。」 两个人一同上了计程车,师傅很快发动车子离开。 直到车尾灯看不到了,角落里,忽然走出来一个窈窕妖娆的身影。 自从跟m公司市场总监分开之后,薇薇安就一直过得很落魄。 偏偏以前有人负担花销,让她养成了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即使现在的收入根本不足以支撑她的消费,她也依旧没办法改变。 之前和夏雪樱合作那几次挣到的钱,很快就被她挥霍一空 生活的窘迫非但没有激发她的斗志,反而让她将一切错误都归结到了凌浅沫的身上。 她搬到了相对偏僻的一个街区居住,为了不被人知道,她每天都会先回自己以前的高档小区,然后再偷偷摸摸的趁夜回到这里。 只是她没有想到,今天刚刚回来,居然会碰到一个熟人。 往计程车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薇薇安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拿手机给夏雪樱发了一条微信语音。 ——我刚刚拍到一点你可能感兴趣的东西。 *** 酒店门口,计程车刚刚挺稳,车门就被迫不及待的推开。 凌浅沫先一步从车上下来,那模样,似乎着急逃离什么一样。 紧跟着下来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 很高,而且格外健硕。 对于她急于逃离的模样,微微皱了皱眉,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跟着她进了酒店,看着她去领取房卡,然后又跟她一路进了电梯。 电梯里,凌浅沫的手机响了。 她只扫了一眼来电,便直接挂断了。 男人犀利目光望来,语气淡然,「怎么不接?」 「不是什么重要的电话。」 「他不是你丈夫吗?」 原本低垂的头倏然扬起,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他居然会知道。 男人撇了撇嘴,「老头子一直很关心你的动向,只是……」 电梯叮一声停下。 凌浅沫寒了一张脸,「到了,走吧。」 身后的男人摸了摸鼻子,如鹰隼般瑞丽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无可奈何的不贊同。 一路进了酒店房间,将房卡插在凹槽里,灯光亮起的瞬间,某些一路以来的躲藏,便毫不掩饰的暴露在了人前。 凌浅沫站在门边,并没有要再往里走的意思,姿态淡漠而疏远,「已经很晚了,你先休息吧。」 「你把我叫过来,不会是让我来旅游吧。」自从给了她号码到现在,这还是她第一次打。 如果不是一些火烧眉毛,她又无法处理的急事,恐怕她一辈子都不想看到他们吧。 「的确不是,」凌浅沫也不隐瞒,「不过这件事不急于一时,明天再说也可以。」 「小沫。」 转身之际,忽然被人叫住。她顿住脚,却没有回头,姿态冷淡得清晰可见,「有事?」 「他是不是对你不好?」森然的语调,大有她只要说一句是,他就立马把对方撕碎的寒意。 凌浅沫扯了下嘴角,只回给他四个字,「与你无关。」 「你是我妹妹,我怎么可能……」 妹妹两个字,瞬间刺痛了凌浅沫的神经,让她几乎情绪是失控的尖叫,「我说过了,我不是你妹妹,如果你是来认妹妹的,那你可以走了。」 「小沫……」 「够了!」 男人张了张嘴,小麦色的皮肤让他整个人透着一股阳光健康的气息,然而此刻却也有寒意不动声色的自他身上蔓延出来。 凌浅沫闭了闭眼睛,收敛了一下情绪之后,再重新睁开,「如果你不愿意帮忙,没关系,你原本也没义务帮我。」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凌浅沫伸手开门,闻言离开的脚步顿了一下,沉吟片刻,才说了一句,「江铭昊,你能来,我很感谢。但我给你打电话,只是因为我找不到其他人可以帮我,希望你不要误会。」 「好,我不误会。」男人见她情绪激动,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先转开话题,「既然你今天不想说,那就先回去休息,有什么我们明天再说。」 毫不犹豫出了房间,反手关上房门。 凌浅沫站在走廊里,怔愣了许久。 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不该叫他来了。
第367章 约会旧情人 凌浅沫打车回去,车子刚刚在大门口停下,就看见院子里路灯下,半张脸隐匿在昏暗光线之中的男人。 浓郁的夜色中,男人一件黑色衬衣显得尤其单薄。 可是那望过来的视线,却异常尖锐且冰冷。 手机在手指间来迴转动,漫不经心,又有些焦躁的味道。 付了车费,推门下车,路过他身边时,连一点停顿的意思都没有。 直到,胳膊被人拉住。 「有事?」他一出门就是一天,她直到,他是在躲着她。 既然要躲,何不躲得彻底一点。 「这么晚,你去了哪儿?」 凌浅沫回眸,唇角盪开一抹笑,「约会旧情人啊!」 她笑,眉目间自有一种温婉动人,「怎么样,这个答案叶总满意吗?」 叶梓安眯了眯眼睛,开口时有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凌浅沫,你一定要说这种鬼话来刺激我?」 「是鬼话吗?」凌浅沫无辜的眨眨眼,「你既然认为这是鬼话,又何必动这么大的气。而且,有什么事能劳动你叶大少,更深露重的等在这里质问我,难道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有时候,女人的直觉敏锐得根本不讲道理。 去接江铭昊的时候,她就感觉暗处有人。现在看到叶梓安大半夜等在这里,两厢联繫,自然得出一些结论。 叶梓安眸色微寒,在这样的夜色之中,越发寒意入骨,伸手掐了她的下巴,指尖用力,一字一顿,「凌浅沫,你给我认真一点,好好回答。」 好好回答啊…… 女人笑的越发璀璨,「我的确就是会情郎了啊,我还可以把酒店地址和房间号码给你,以叶少的本事自然能查到是真是假。唉……折腾了大半日,我也累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休息了。」 叶梓安看着她明艷灿烂的笑脸,路灯晕黄的光线落在她的身上,总有一种不太真实的冷静。 那眸子里明灭闪烁的亮光,落在他眼底,略微失神。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很想低头封住那柔软娇嫩的唇瓣,让她能少说一些扎心的话。 然而凌浅沫已经扭头,掩唇优雅的打了一个哈欠,「夜深露重的,叶少喜欢吹风就在这里慢慢吹吧,恕不奉陪。」 *** 第二天是产检的日子,所以凌浅沫起的比较早。 下楼看见叶梓安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到她下来,立刻放下报纸站起来,「你今天的检查需要抽血,不能吃早饭。我们先去医院,做完检查我再带你去吃点东西。」 丈夫陪妻子去产检,原本是理所当然的事,但他们的情况多少有些特殊。 不过这些是小事,她也不打算因为这种事和他闹得不愉快,便什么都没说。 负责检查的是一位相当有资歷的老教授,称得上是这家医院最有能力的医生了,也不知叶梓安动用了什么关系,让她这一天只负责凌浅沫一个人。 抽血化验,又做了各项检查,甚至因为之前她差点流产,还被叶梓安压着又去做了一遍全身检查。 原本有些结果需要等上两三天,但因为有叶梓安在,所以当天便能拿到结果。 凌浅沫从检查室出来,等在门外的男人便递了一份刚买的早餐过来,「走吧,先去医生办公室。」 医生办公室里,老教授正拿着最先出来的几份检查报告皱眉。 凌浅沫咬着牛奶的吸管,见她紧锁眉头的样子,忍不住有些担忧,「怎么了,是不是孩子有什么问题?」 「叶太太之前差点流产,身体还没恢復便强行出院,从报告上看,叶太太出院之后似乎一直没有得到好的调养,身体亏损很大,导致胎儿没能得到良好的营养吸收,从发育状况来看有些过于弱小了。叶太太,冒昧的问一句,您最近是不是经常失眠?」 听到胎儿发育弱小的时候,凌浅沫心里已经揪紧了,再听她这么问,眉间立时便皱成一个川字,「的确有些失眠,不如之前好睡了。还会经常被噩梦惊醒,然后就睡不着。」 「浅浅,这些你怎么没跟我说?」男人不悦的嗓音响起。 凌浅沫抿唇,没有答话。 老教授看了他们两人一眼,约莫是察觉了什么,摇了摇头,「叶太太,这些症状是因为你精神压力过大造成的。怀孕期间容易多愁善感,这是很正常的现象,这个时候就需要做丈夫的多体谅和包容。我会开一些温和滋补的药,但最重要的还是需要你保持愉快的心情。如果可以的话,最近这段时间最好是卧床休息的好。」 「谢谢你了,医生。」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叶梓安的脸色依旧有些不好看。但凌浅沫一直垂眸想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察觉。 她心不在焉的太过明显,以至于到了医院门口,叶梓安故意停下脚步,她就那么直直的撞上去也未曾发觉。 直到腰被人扶住,耳边传来男人低沉带着些许不悦的嗓音,「你在想什么?」 「啊?」凌浅沫恍惚抬头,目光一点点重新聚焦,「没什么。」 男人的嘴唇动了动,眉头深深皱起,似乎想说什么,末了吐出两个字,「回家。」 凌浅沫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惊醒一般,「不用了,我还有点事要去办,你去公司吧,不用管我。」 这句话一说出来,她就明显感觉到男人身上的气息在瞬间阴沉下去,「凌浅沫,医生的话你没听到,有什么事重要到非得现在去做?!」 暴躁的声音,简直像是吼出来的。 凌浅沫看着眼前这个明显情绪失控的男人,一时只觉得好笑,「我又不聋,听得到,所以你不用吼得这么大声。」 明艷艷的笑了一下,歪着脑袋饶有兴致的看他,「我本来就已经一无所有,现在连唯一的工作也丢了,自然要想办法赶紧给未来铺一下路了。难不成等着跟你离婚之后,喝西北风?」 「浅浅,我们可以不离婚。」男人的眉眼,透着一股缱绻的深情。 目光直直落在她的脸上,那种专注,好似全世界只剩下一个她一样,让人心跳抑制不住的加速。
第368章 这算是你帮我的条件吗? 只是,她对他的期待,早已经消弭在日积月累的失望之中。 「这件事再说吧,我先走了。」 拦了一辆计程车,报上酒店的位置,凌浅沫靠在椅背上,把自己摆成一个舒服的姿势。 脑子里一直回想着叶梓安刚才说的话,便不由自主的又笑出了声。 人家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原来这句话也同样适用于男人。 在路上给江铭昊发了简讯,到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他等在酒店门口,车子刚挺稳,他便直接开门上来。 对上凌浅沫满是疑惑的双眼,云淡风轻的道,「带你去见一个人,我不是每一次都刚好有空,你以后遇到什么棘手的事需要帮忙,可以找他。」 「不用了,我……」 「你在春城的房子和车子都卖了,工作也没了,现在还要跟叶梓安离婚。」男人明显动了怒,「你都已经山穷水尽了,还非要争这一时的意气?」 凌浅沫看了他一眼,眼神温淡,「你调查我?」 「我关心你,毕竟你是……」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男人咬了咬牙,眼神深谙得可怕,「若非我调查了一下,还不知道,你这一年多居然碰到这么多事。还有那个叶梓安,他居然敢……」 「离婚是我自己提出来的,于他无关。」 她的维护,让江铭昊一下子激动起来,英朗的五官剑眉入鬓,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护着他!」 「我说了不关他的事。」凌浅沫相对却温淡很多,甚至有种厌恶的冷漠,「我找你来,是希望你可以帮我。如果你想藉机插手我其他的事情,我……」 江铭昊定定的看着她,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几乎要将她洞穿,「你这么反感跟我们任何一个人扯上关系,又为什么找我帮忙?是因为他?」 「你明知道我反感你们,当初为什么找上我?现在又为什么要来帮我的忙?」 江家人找上她,还是在她上大学的时候。 那是一个深夜,她从打工的地方回学校,却在半路被人掳上一辆商务车。那是她害怕得要死,还以为是遇上了人贩子,谁知却被带到一家相当有格调的茶楼,而在那里等着她的,就是江家人。 他们只说,她是他们江家的血脉,还给她看了一份亲子鑑定,上面明确写着,她与江家的当家人的确存在着血缘关系,是父女的可能有百分之九十九,还说要带她回江家。 她自然不信,大闹了一通,他们倒是放弃了,只是留下了一个号码,让她遇到麻烦,可以打那个号码,他们会无条件帮助她。 事后她调查过,才发现这个所谓的江家,居然是帝都赫赫有名的军政之家,权势滔天。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即便你再怎么不愿承认,这终归就是事实。而江家,还没有放着任何一个亲人有事,却不伸出援手的规矩。」 「如果你是因为这个才帮我,那估计要让你失望了。因为不管你们做什么,我都不可能成为你们江家的人。」 「我说过了,不管你承不承认,这都是事实。至少在我眼中,你是我江铭昊的妹妹。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恨,因为当年的事情,你从小便受尽别人的冷眼和排挤。但当年的事情,并不如你想像的那样,爸爸他也是……」见她根本不在意,江铭昊暗自嘆了口气,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这些事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凌浅沫用手爬梳一下散乱的长髮,把它们全部拢到一边,然后编了一条麻花辫绑起来,「如果你还要继续谈论这件事情的话,我想……」 「小沫!」江铭昊很不喜欢每次说起这件事时,凌浅沫的态度。 凌浅沫的脸色依然很冷,她看了江铭昊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半晌后才道,「这次的事情,恐怕会有点麻烦,我不确定会不会给你们带来什么影响。你应该也知道,就算你帮了我,我也未必就会感激,所以你可以考虑清楚,到底要不要帮。」 江家所有人都身居高位,插手调查这些事情虽然容易,但她不确定是不是会引火烧身。 而且他们突然插手的话,不知道霍老会不会顺藤摸瓜,查到她的身上来。到时候牵扯出她和江家的关系,未必不会被有心人利用炒作。 她不在意江家是否会被牵连,但她并不想让人将她和江家捆绑在一起。 江铭昊的脸色几度变化,却没有发作,视线停在她的脸上,淡然道,「我已经大概知道是什么事了,这件事情比较复杂,贸然插手的确会惹来不少的麻烦。」 「好,我知道了。」 看着她倏然冷淡的脸色,江铭昊无奈的笑了笑,「我并没有说不帮,只是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罢了。」 「什么事?」 「下个月是爷爷的生日,爷爷最近两年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这次生日他就打算在家里安排一顿家宴就好,你要是有空的话,能不能……」他看着面前容色清淡的女人,不确定她会不会有这样的恻隐之心,不过还是照实说完,「爷爷他,一直都很想见见你。」 凌浅沫的表情依旧很淡,「这算是你帮我的条件吗?」她笑了下,「如果是的话,我答应你。到时候你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会去。」 「好!」如果把这当做交易,会让她好受一点,那么这样也好。 车子一路开到某个别墅区门口,被门口的警卫给拦了下来。 江铭昊摇下车窗,把自己的证件递了过去,对方检查之后回给他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放行。 车子一路开进去,在硕大的别墅区里转了一圈,然后在一家看着低调,但门口却有好几个警卫守着的别墅门口停下。 江铭昊率先推门下来,一个肩膀上扛着三颗星的军官立刻迎上来,给他行了个军礼,「少校好,张军长已经在里面等着了,里面请。」 「嗯。」江铭昊回了一个军礼,转身对凌浅沫道,「小沫,跟我进来吧。」
第369章 我是她什么人,与你无关 原本凌浅沫就知道,他要带她去见的必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可是军长…… 她觉得自己的腿肚子有点抽筋。 一路进去,别墅里面布置得十分格调。 那个三颗星的军官一路领着他们进了客厅,凌浅沫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便装,容色严肃的中年男人。 五十多岁的样子,腰板挺得笔直,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军人刚正不阿的气息。 看到他,江铭昊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更加肃穆,踏着铿锵的步子走到他面前一米的地方站定,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那个中年人也回了他一个礼,不过显得要随意很多,严肃的面容上浮现出柔和笑意,「坐吧,私底下不用这么拘礼。」 「谢谢张叔叔。」江铭昊嘿嘿一笑,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许久不见,张叔叔的身体还是这么健朗。」 张军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的道,「你小子才是,好久不见,这次怎么有空来春城了?」 「这次过来,是帮朋友一点小忙。」说话间看向凌浅沫,「不瞒张叔叔,这个忙可能还要麻烦叔叔施以援手。」 「哦?」张军长微笑着看向凌浅沫,仔细端详了半晌,才慢悠悠道,「究竟什么事情,居然连你出面都不行?」 江铭昊正色,「我想,张叔叔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他是江家这一辈首屈一指的人物,能让他都一筹莫展的事情,必然不简单。 而细数春城最近发生的事,自然一目了然。 「你是因为这件事情来的?」张军长的脸色变了变,「如果是这件事,那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凌浅沫一直安静的坐着,没有插嘴说话,但此时听到张军长的话,忍不住心头一跳,脱口道,「这件事情很严重吗?」 「这位是?」张军长又打量了她一眼,眼神看似温和,却有着让人无从招架的巨大威慑力。 「她就是我说的那位朋友。」 「女朋友?」 「不是。」凌浅沫抢在江铭昊说话之前道,说完才惊觉自己方才的反应太过激烈,不过还是淡然补了一句,「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张叔叔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您知道什么内情?」 「这件事情牵涉的方方面面太广了,很多势力和家族都牵扯其中,稍有不慎便是牵一髮而动全身。江家也是错综复杂的大家族,没必要惹上这样的麻烦。」 江铭昊看了凌浅沫一眼,发现她低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谢谢张叔叔的告诫,只是这件事情,我恐怕非管不可。」 说罢,又看了凌浅沫一眼。 「英雄难过美人关,你啊,真是和你父亲一模一样,当初他也是……」长长的嘆了口气,张军长颇为感慨,「你本该是前途远大,只希望不要步了你父亲的后尘啊。」 *** 从张军长的别墅出来,凌浅沫就一直沉吟着没有说话。 江铭昊极其锐利故而显得无比深邃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漫不经心的往前走,忍不住伸手将她拉住,「张叔叔的话你不用多想,我既然跟你做了交易,就一定会遵守承诺。」 凌浅沫抬眼,目光缓缓自被抓着的手腕上一扫而过,娇软又带着些许清脆的嗓音清晰的响起,「我并没有多想,就算你不肯帮,那也是在情理之中。」 如果这件事真如张军长所言的很复杂,那他确实没必要卷进来。 「我先送你回去,这件事我会另想办法。」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江铭昊好笑,「怕我对他做什么?还是怕他误会什么?」 「我的确是怕别人误会,不过不是他。」凌浅沫仰脸,眉目如画的脸上是璀璨精緻的笑,「你也知道,我不想让人家知道我跟你之间的关系。」 「我知道。」江铭昊看着她道,「放心吧,我只送你回去,不会让别人看见。小沫,现在这种情况,放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好!」她也不是分不清轻重缓急的人,所以并没有过多纠缠。 *** 傍晚,叶航国际楼下停车场。 叶梓安从电梯里出来,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夹克,身材高大,气势逼人的男人斜靠在自己的车身上。 他微微皱了下眉,抬手示意林助理不要跟着,抬脚朝那人走过去。 「是你。」 从他一出现,江铭昊的目光便锁定在他身上,听到他的话,眸中闪过一抹惊讶,「你认识我?」 如果他没记错,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碰面。 他认得叶梓安,不过是因为凌浅沫的关系,所以提前做了调查。 但叶梓安为什么会认识他。 「找我有事?」很显然,叶梓安并不想和他寒暄,直接开门见山。 「的确是有一些事情,」拍了拍他的车顶,「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再聊。」 叶梓安开车,找了附近最近的一家咖啡厅,「现在能说了?」 「我希望,你可以离开凌浅沫。」江铭昊也很直接。 叶梓安看着他的眼睛陡然沉了下去,眼神里仿佛都浸了冰渣,让人不寒而慄,「你是她什么人,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件事。」 「我是她什么人,与你无关。」原本刻意隐匿的气势也在瞬间释放出来,连绵不绝如同潮水扑面而来,「你惹上了本不该惹的麻烦,而且这个麻烦会给她带来生命危险。你们好歹也是夫妻一场,你应该也不愿意她无辜受你牵连吧。」 叶梓安刀削一般的俊脸阴沉得厉害,面无表情,深邃的黑眸恍若隐匿了无穷无尽的风暴,随时都有可能降临。 他一动不动的盯着江铭昊看了半晌,薄唇勾出一道冷冽森寒的笑,「是她让你来的?」 「是不是她,又有什么所谓。你应该知道,她现在一心想要离开你。」 「你对我们的事情,倒是了解得很清楚。」咬牙切齿的味道。 江铭昊微微一笑,「你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怎么做才是对彼此都好。她想要的你给不了,也给不起。」 「如果我说不呢?!」
第370章 看来,你也是有备而来 夏雪樱不喜欢凌浅沫。 从见到她第一眼开始,就不喜欢。 她的五官明艷得就像是枝头最艷丽的桃花,光彩夺目。就算跟她一样,有一个见不得人的出身,可身上的气势却能让人轻而易举的自惭形秽。 她漂亮,不管在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偏偏性格还好,开朗,健谈,又温和 尤其是挂在她脸上明艷艷的笑,简直是比六月间挂在天上的烈日更加灼眼。 就连喜欢一个人,也喜欢得那样的明目张胆,骄傲得仿佛自己并不是恬不知耻在倒追的那一个。 第一次在凌浅沫脸上看到落魄的表情,是她作为向恆的女朋友,第一次把他介绍给她认识的时候。 那张让她总觉得抬不起头来的脸上,总算出现了龟裂,那些落寞清晰得显而易见,让她心里生出一种无比的畅快。 而这种畅快,就像是毒药,让她上了瘾。 就好像此刻,她清晰的感觉到对面的女人,因为她拿出的这段视频而眼神颤抖的样子,心里就不由自主的觉得得意。 她好像,无意中捏住了她的死穴呢。 只是一瞬间,凌浅沫眼中的震颤已经恢復原状,冷冷淡淡的看着她开口,「你说有重要的事跟我说,就是这个?」 夏雪樱没有看她,只专注欣赏自己刚刚做的美甲,恍若漫不经心,「虽然怀孕期间男方不能主动提出离婚,但是如果有证据显示女方出轨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既然如此,那这个东西你应该给叶梓安看才对。」凌浅沫蹙了眉,江铭昊送她回去之后,还没进门就接到夏雪樱的电话,说有重要的事要见她,如果她不来的话,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而且,挂了电话之后,又给她发来一张照片,上面的人正是江铭昊。 她和江铭昊之间的关系,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所以她来了。 没想到,一来,夏雪樱就给她看了江铭昊来的那天晚上,她去接他的画面。 江铭昊是个格外谨慎的人,那天晚上的私人停机坪位置也十分偏僻,凌浅沫很奇怪,她究竟是怎么拍到这段视频的。 夏雪樱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我也是为你考虑,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撕破脸对你并没什么好处。」 她三更半夜去那么偏僻的地方接的人,必然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所以夏雪樱笃定,凌浅沫绝对会听她的话。 「不如,你直接说你约我来的目的好了。」她们之间,没有必要这样乖娃抹角。 *** 咖啡厅里。 江铭昊看着对面眉目深沉的男人,他的眼睛仿佛被一层看不透的雾气挡着,让人无法窥探他的内心。 俊美的五官披着一层斯文淡漠的伪装,偏那浑身的气势,和眼中凌厉的光,在在说明他并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然而他,也同样的不好惹。 江铭昊虽然看着魁梧,但嗓音却异常干净,干脆利落,透着明确的军人作风,平铺直述,「那我就只能用我的办法,来让你同意了。」 叶梓安嘲讽的勾了唇角,「威胁我?」 江铭昊看了他淡然却自负的表情,平淡的道,「我知道你是江城的太子爷,在春城也有些人脉和关系,但你连一个霍家的老头子都对付不了,就该知道这些关系对我而言也没什么用。」 「自然。」依旧是满不在乎,不以为意的笑,「江家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帝国年纪最轻的少校,关系和人脉自然是在我之上。」 江铭昊的表情微微变了一下,「看来,你已经调查过我了。」 「江少都上门踢馆了,我又怎么能不有所防备。」端过面前的咖啡,姿态优雅的抿了一口,「只是,你和浅浅究竟是什么关系?」 收到视频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刨根究底的把江铭昊调查了个底朝天,结果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只是没想到,他的怀疑刚减轻一点,这个男人居然会上门挑衅。 江铭昊蹙了眉,脸色也冷淡了几分,「我说过了,我和她是什么关系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清楚,有我在一天,就决不允许你对不起她。」 「她跟你说的?」他对不起她? 「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会提及你。」江铭昊冷漠而略带嘲弄的笑了笑,浸了寒意的语调中透着一点点威胁的味道,「但有些事情,即便她不说,我也自然有办法知道。比如,叶少的前女友。再比如,她怀孕了,你却要和她离婚。她差点流产住院,却连身体都没有恢復就急匆匆的出院。这中间究竟是因为什么,我想不用我明说了吧。」 叶梓安的眉头一点一点皱了起来,「看来,你也是有备而来。」 「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我会给叶少一个月的考虑时间。一个月之后,如果叶少的作为依旧不能让我满意,那么我会亲带小沫离开。」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 *** 「离开叶梓安。」 这句话,夏雪樱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说出来。 凌浅沫冷冷的笑了一下,目光直直落在她的脸上,显得冷静而凉薄,「之前是向恆,现在是叶梓安。夏雪樱,你是觉得跟我抢男人很有趣,还是我挑男人的眼光太好,让你每一个都如此垂涎?」 顿了一下,换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坐姿,却依旧姿态优雅,「做人呢,有时候还是不要太贪心的好。两个男人你都想要,或许到最后反而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凌浅沫,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摆架子装清高啊。」 「其实,我本来没有这么讨厌你的。」就算她和向恆分开,是因为她。就算她没办法留在叶梓安身边,也是因为她。可她讨厌她的原因,却并不是因为这些。 如果她没有那么多的欲求不满,阴谋诡计。没有那么多假想的敌意和陷害,即便她们不可能再继续做朋友,至少也不会如现在这样,势同水火。 「不讨厌我?」夏雪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凌浅沫,你在我面前装什么大度。」 ps:去西安接一个「失足少女」回来,坐了好久的车,刚刚才折腾到家,累的半死不活。今天先这样,养精蓄锐一晚之后,明天恢復六千。
第371章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找好下家? 凌浅沫淡然的笑了笑,「我有必要在你面前装大度?讨厌一个人的前提,势必先要记住这个人。可如今的你对我而言,根本没有被记住的价值。」 这一刀戳的不可谓不狠。 夏雪樱一直浮现着点点得意的脸色,都禁不住狠狠大变。 只是一瞬之后,又恢復如常,那种从骨子里瀰漫出来的得意又重新爬上了眼角眉梢,「我的确是没有价值,那么叶梓安呢,他有没有价值?」 顿了一下,姿态优雅的喝了一口果汁,「你不想知道,叶梓安为什么突然开除你吗?」 凌浅沫挑眉,为什么,不过是为了断掉她最后一条生路,逼着她留在他身边罢了。 哪怕他已经提出离婚。 「因为我想要坐那个位子啊。」夏雪樱说的理所当然,「既然我想坐,那必然要有一个先给我让出位置来才行。」 「你说……他为了你,所以开除我?」会不会太自恋了一点。 夏雪樱莞尔一笑,「不信?」 她的眼睛本就狭长,眼尾上挑,无端便能勾出万种风情,偏五官看着又很清纯,两种姿色纠缠在一起,就算她本不是十分惊艷的那种人,却依旧能让人过目难忘。 再加上此刻略带了挑衅和招惹的目光,越发明媚动人。 慢悠悠的拉开背包拉链,把手机拿出来,滑动解锁后调出一段录音。 干干净净的两个人的声音,在略显得有些空荡的奶茶店里响起。 「你真的要开除她?」 「是。」 「虽然我是很想做设计总监,可你不担心……她因此而误会你吗?」 「她是不是误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低沉而邪魅的男声,有一种淡淡的凉意,却又悦耳动听如大提琴。 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以为就在今天早上,这个声音还在她耳边娓娓耳语。 ——浅浅,我们可不可以不离婚。 叶梓安,你是很享受看两个女人为了你争斗得头破血流的场景,还是觉得这样的左右逢源才堪比你江城太子爷的身份。 「我本要以为,他不爱我。但现在我发现,是我错了,当初我太过一意孤行,没有和他沟通清楚。」她说着,将目光落在凌浅沫的脸上,「现在我和他之间,唯一的障碍,就是你。」 搁在膝头的手,因她这一句话,狠狠紧握。 指甲掐入掌心,有尖锐的刺痛传来。 这一手恩爱,的确是让她猝不及防。 *** 夜色沉沉。 叶梓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男人歪歪斜斜的进来,浑身酒气,俨然是喝醉了。 感觉到有人推门而入时,黑暗中,凌浅沫睁开了眼睛。 她原本就未睡着,下午夏雪樱的那些话一直在她耳边迴荡。 男人蹙着眉过来,还未靠近,酒气已经扑鼻而来。 凌浅沫皱了皱眉,在那具燥热的身体贴过来时,已经先一步挪开,声音漠然响起,「叶梓安,你进错房间了,这里是我的卧室。」 「浅浅,我要你说,说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男人的双臂还是轻而易举的落在了她的腰上,似有千斤巨力,让她挣脱不得。 而他的话,也成功让凌浅沫本就冰冷的神情越发冷漠。 「我们已经离婚了,而且我也没有让人金屋藏娇的兴趣。」说着,去扳他的手。 这个动作刺激了本就醉的昏沉的男人,让他更是下意识收紧,「我说过了,我们不离婚。」 「叶梓安!」凌浅沫抑制不住的低吼,低头狠狠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男人吃痛松手,抬眼便对上她冷漠没有丝毫温度的杏眸,「明天一早,我会搬出这里。我也希望,你能尽快抽出时间,我们把手续办了。」 男人的眼睛在瞬间变得赤红,「你要跟我离婚?你这么着急想跟我离婚,是因为那个男人对不对!」 「什么男人?叶梓安,你……」 「江铭昊!」男人咬牙切齿。 凌浅沫呆了呆,旋即铺天盖地的怒气汹涌而起,目光也越发冰冷,「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就算我是因为他又怎样。叶梓安,你不会天真的以为跟你离婚之后,我还必须一辈子为你守身如玉吧。」 他连他们还有婚姻关系的时候,都不曾守身如玉过,凭什么来双重标准的要求她。 「凌浅沫,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找好下家?」 「是又怎么样,他不管是家世、长相还是人品都不比你差。不,应该说他比你更好才对。至少他没有那么多不清不楚的男女关系。」 她的夸赞,落在叶梓安耳朵里无疑是绝对赤裸的挑衅。 男人心底压着的火气蹭的一声全部爆发,眼睛半眯着,有危险的光透出来,「不会为了我守身如玉?!」呵的轻笑一声,伸手就开始撕她的衣服,「看来是我太久没有睡你,让你忘了在我身下的销魂滋味。」 「叶梓安,你、你干什么?」凌浅沫有些慌了,她太熟悉此刻男人眼中的情绪代表着什么。 男人显然已经被愤怒和欲望支配,哪里会顾忌那么多。 狠狠撕开她的衣服,没有任何前奏的就直接闯了进来。 「唔……」 凌浅沫痛的整个身子都弓了起来,冷汗沿着鬓角低落,一双杏眸布满了屈辱和惊恐。 「叶、叶梓安,你出、出去……」孩子,他这么做会伤到孩子的。 然而沉溺与她紧緻美好的男人,再加上白日里心中积攒的怒火,在此刻悉数爆发,连一丝残余的理智都没有了。 此刻他只想狠狠的占有身下的女人,真切的感受她的存在,让彼此以最亲密的姿势结合。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确信,她还在他的身边,没有离开。 可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放纵,越是想要得到更多。 身体的痛楚,撕扯着凌浅沫的神经,她只能尽力躲闪,希望可以保护孩子。 男人的低喘,夹杂着女人痛苦的呜咽,在卧室里细细碎碎的响起。 空气中,渐渐的瀰漫开一丝血腥的味道。 而叶梓安被毁灭的理智,也在这血腥味道的刺激下渐渐回笼。
第372章 凌浅沫就是叶梓安的七寸 卧室里,气氛沉重静谧得可怕。 医生正在给凌浅沫检查身体,看见那些青紫的痕迹,再加上气势凛冽的男人在一旁不断释放冷气,心肝忍不住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冲动,都说了要保重身体,还是这么肆无忌惮。 看看这些痕迹,真是…… 医生再一次在心里默默嘆气,拿药膏给她身上仔细的上了药,等一切弄完,才战战兢兢的看着叶梓安,「叶先生,叶太太的身体现在很虚弱,需要绝对的静养,切莫让她的情绪再受任何刺激。另外,最近可能你都要……咳咳……忍耐一点了,否则的话,不止孩子保不住,恐怕连叶太太都会有生命危险。」 男人一直紧绷着的脸色瞬间变了变,剎那间自眼中迸射出的无边冷意,让医生差点站立不稳摔在地上。 「我知道了。」叶梓安沉着脸吐出这么一句,眼神沉谙,「秦妈,你送医生出去。」 卧室里重新恢復了安静,有淡淡的药膏味在空气中飘荡。 卧室大床上,凌浅沫脸色苍白双目紧闭,轻轻颤动的睫毛显示她并没有睡着。 男人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床边,伸手去握她的手。 指尖才刚刚碰到她的手背,就被激动的打开。 「别碰我!」凌浅沫在被子里,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眼睛紧紧的闭着,浑身颤抖着。 她这个样子,让叶梓安的心狠狠痛了一下,「好,我不碰你,你别怕。」 他刚刚真是昏了头了,怎么会对她做出那种事,甚至差点伤到孩子。 「你出去……」 「浅浅……」 「出去!」她情绪激动的尖叫。 「好好好,我出去,你别激动。」叶梓安赶紧安抚,欲言又止的看了她,眼神晦涩,疼痛中满是懊恼。 但他眼下也不敢继续留在这里,生怕再刺激到她。 秦妈送完医生回来,正好看到他从卧室里出来,「先生,您怎么出来了,是太太需要什么吗?」 「没事。」叶梓安摇头,神色间有一 种说不出来情绪,秦妈看不分明,只是有些担心,「先生,你……没事吧?」 叶梓安还是摇头,「秦妈,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你好好照顾太太。给她煲点粥,清淡一点的。」 「嗯,我知道,先生你就放心吧。」唉,两个这么好的人,为什么总要彼此折磨呢。 外面传来汽车的声音,凌浅沫一直紧闭着的眼睛才缓缓睁开。 昨晚发生的一切如潮水般涌来,那种莫名的羞耻感和愤怒,让她原本苍白的脸色染上一抹红晕。 「秦妈,秦妈……」 「诶,太太。」秦妈听到声音,推门进来,「有事吗太太?」 凌浅沫撑着身子坐起来,模样甚是虚弱,「家里还有基围虾吗?」 「有的。」 「是新鲜的吗?」 「不是,是前两天买的,本来打算清蒸给老爷子吃,结果这两天老爷子不在,你和先生也不回来吃饭,就没做。」 凌浅沫笑了笑,笑容苍白,「我想喝点海鲜粥,能麻烦你去买点新鲜的虾回来吗?」 她喜欢吃新鲜的东西,不管蔬菜,还是肉类。 秦妈知道她的这个习惯,所以并没有怀疑什么,只是有些犹豫,「可是先生刚刚出去,家里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要是她走了,谁来照顾夫人。 「没关系,我正好有点累,想睡一会儿。」 她的脸色看起来苍白没有生气,眉宇间的疲惫显而易见,所以秦妈也只是犹豫了一下,便点了头。 关门声传来之后,凌浅沫便悄悄从床上下来,换了衣服,拿上手机,开门离开。 *** 自从黎南车祸住院之后,公司的大小事务就落在了向恆一个人的身上。 所以他也忙的脚不沾地,基本没有时间出现在凌浅沫眼前。 「浅沫……」向恆一把将她抱住,察觉她身体的冰凉和虚弱时,脸色瞬间暗沉下去,急忙将她打横抱起,踢上门朝楼上卧室里去。 将她安顿在床上,又倒了一杯温水过来,「浅沫,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叶梓安呢,他那么强硬的把你留下,就是这么照顾你的。」 凌浅沫喝了口水,勉强的笑了笑,语气淡淡道,「我能在你这里住几天吗?」 「当然可以,你想住多久都行。」 「谢谢你。」抿了抿唇,又道,「还要麻烦你,我在你这里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连学长,也不可以。」 「好!」 *** 凌浅沫失踪了。 夏雪樱知道这个消息,是因为叶梓安发了疯的到处找人,为此不惜动用了他所有的人脉和关系。 甚至动静闹得比上次还要大! 她在办公室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头抑制不住的狠狠跳动一下,几乎立刻就想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叶梓安确认,不过还是忍住了。 然后她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挂掉之后收拾了一下东西便匆匆离开。 一家毫不起眼的餐厅里,夏雪樱和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色中的男人对面而坐。 「凌浅沫失踪,很明显就是和叶梓安闹翻了,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一坐下来,夏雪樱就显得有些激动。 对面的男人不屑的哼了一声,「怎么,这么迫不及待?你以为没了她,你可以重新和叶梓安在一起?」 「不,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夏雪樱似乎很忌惮这个人,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了,「我只是单纯的憎恶凌浅沫,巴不得她现在就死掉。至于叶梓安,他对我不屑一顾,我又怎么可能对他还有所留念呢。」 「最好是这样,否则……」否则什么,他并没有说,但夏雪樱却已经吓得脸色发白。 似乎很满意她这样的畏惧,黑衣人继续道,「凌浅沫在叶梓安身边,我们不好下手,但是现在她离开了,只要我们先一步找到她,不愁对付不了叶梓安。」 打蛇要打七寸,而凌浅沫就是叶梓安的七寸。 「可是叶梓安差点把春城掘地三尺都没把人找到,我们又怎么可能找得到她?」
第373章 她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第 砰! 叶梓安一脚踹开酒店房门沖了进去,揪着江铭昊的衣领把人提起来,「说,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瞥了他的手一眼,视线冷漠冰凉,「来得正好,小沫呢?她人在哪里?」 「不要以为你是江家的人,我就不敢动你。这里是春城,不是帝都。」 「就算这里是春城,如果你敢伤害小沫,我也有办法让你为此付出代价。」 男人斯文而淡漠的俊脸上浮着一层淡淡的戾气,深邃而晦暗的眸子盯着江铭昊看了许久,才淡漠的道,「你当真不知道她在哪儿?」 江铭昊的眉眼不动,无声无息冷冽气息铺开,眼神犀利而漠然,「她如果在我这儿,你以为我还会在这里等着你来吗?」 他就算是绑,也会把小沫绑回帝都去。 叶梓安收回视线,慢慢皱起眉头,「我不会让你有任何机会带她走。」 「那你可要在我之前找到她了,否则的话……」 「我说过了,你不会有任何机会。」 丢下这句话,叶梓安掉头就走。 房间里,江铭昊皱着的眉越发拢起一道很深的褶皱,阴沉目光盯着叶梓安离开的方向,几秒钟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查的怎么样了?」 「抱歉boss,暂时还没查到。不过我们注意到,似乎有人在故意阻挠混淆我们追查的目光。」 「叶梓安的人?」 「不是,他们那边也跟我们一样。」 江铭昊的眼睛眯了眯,眼底冰冷而杀气凛然。 不用说他也能猜到,这些是什么人。 「从现在开始,不用再隐匿你们的身份,给我全力追查。」 「可是boss,这样一来……」 「没关系,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们的身份。让他知道,凌浅沫有江家撑腰,有我江铭昊罩着。」 「知道了boss。」 *** 从酒店出来,叶梓安阴沉着脸坐上车,前排林助理回过身来,看家自家总裁那阴戾到极点的脸色,不自觉的抖了一下,「总、总裁……」 「找到了?」 「还……还没有。」他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这句话来啊,「有人一直在干扰我们。」 「江家人?」 「不是,似乎……是黑道上的人。」林助理不确定的道。 叶梓安的眼睛陡然沉了下去,眼中瞬间淬了寒冰一般,寒意几乎要将人冻结。 他忽然又笑了,然而这笑容却让人感觉不寒而慄,「他们应该不只是阻止我们吧?」 「嗯,江少似乎也在暗中查找夫人的下落。」 「那这些人,就交给他去对付吧。」抄在裤兜里的手指下意识拂过无名指上的戒指,低沉的嗓音徐徐响起,「查找重点放在计程车公司和医院,她身体虚弱,不可能步行。」 「好。」 *** 所有人都在找她,但凌浅沫怎么都没想到,第一个找到她的,居然是夏雪樱。 彼时凌浅沫正躺在一家私人诊所的病床上,看到她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除了有一点惊讶之外,就只剩下寡淡的笑,「没想到,你居然会率先找到我。」 她其实并没兴趣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找到她的,她更好奇的是,她依她所言离开了叶梓安,算是满足了她的心愿,她又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机的来找她呢?! 「凌浅沫,不得不说你这一招釜底抽薪还真是有用啊,梓安现在为了找你都快疯了。不过你也不用太得意,反正他找你也并不是他的意思,毕竟你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就算他不顾及,叶老爷子也会逼着他去顾及。这你应该早就想到了吧,所以才会走得这么干脆。论算计人心,还真没人能比得过你。」 听到这种颠倒黑白的话,凌浅沫其实没什么太大感觉。只是听到她说叶老,脸色才有了些微的变化。 她可以不在意叶梓安,却没办法置叶老于不顾。 她看着她,笑了笑,微微偏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自己是什么样子,才能把别人想成什么样。你这些年过得究是有多阴暗,让你心理扭曲成这样,别人随随便便一个举动,都能让你曲解成这个样子。」 她的嗓音本来就比较绵软,再加上温温淡淡的语调,格外的云淡风轻,却偏偏又透着一种无声无息的讽刺,让人咬牙切齿。 夏雪樱原本是来刺激她的,谁想却被她两句话说完,脸色越来越难看,一时间站在那里什么话都说。 「怎么,你来不是有事吗?」 夏雪樱咬咬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凌浅沫,还记得当年我们约定的那件事吗?」 「嗯?」凌浅沫换了个姿势,淡淡道,「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你觉得还适合去做那件事吗?」 夏雪樱难得坚持,「既然是约定,就没道理不去完成,不管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至少当初我们的心是纯的,不是吗?!」 「你们要去做什么事?」 冷漠的男声突然插进来,夏雪樱怔了一下,转过身便看见站在诊所门口的男人。 淡漠英俊的五官,一件黑色男士风衣,修身的设计,越发将他衬托得玉树临风,短髮下的五官也显得更加清贵。 夏雪樱一时看得有些呆。 她一直都知道,向恆是极好看的人,五官如同精雕细琢的工艺品,连女人都自嘆弗如。只是他的俊美,并不显得女气,尤其是他性格中刚硬的冷冽,更是吸引女人的致命特点。 凌浅沫想起当年自己跟夏雪樱说的心里话,脸上不禁有些发热。 当初她可是说了不少对向恆的爱慕情话,现在想想,当年还真有些……不知羞! 夏雪樱看着他,率先出声,「向恆,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最近不是很忙吗? 她能找到这里来,无非是凭藉自己对凌浅沫还有向恆的了解。 这家诊所,是向恆一个亲戚开的,因为从不对外宣传,再加上他的亲戚医术高明,性情却有些奇怪,所以知道这里的人很少。她之所以知道,还是当初跟向恆在一起的时候,他为了凌浅沫被人打断手,来找他的亲戚治疗,她才会知道。 「她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向恆看都没看她,只云淡风轻,又理所当然的说了一句。 夏雪樱的手,一下子就掐进了掌心。 ps:终于三更,今天卡文好严重。因为终于写到了试婚这本书的分水岭。也是这本书最最虐心的地方,喵真的害怕自己在很多情绪上把控不到位,所以总是写了删,删了又写。很抱歉,更新晚了。
第374章 事情没办成,你还敢跟我谈条件 向恆说完,又问了一句,「你刚才说要跟她出去,是什么事?」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不过是以前的一些约定罢了。」凌浅沫不以为意的说了句。 夏雪樱皱了下眉,冷笑,「没什么要紧?凌浅沫,原来你就是这样看待你自己的承诺的!」 「这有什么,出尔反尔这种事,不是你的强项。」凌浅沫反讽。 当初和她约定,说出国后不会再回来,结果学有所成小有成就后,就回来找向恆。 夏雪樱立即蹙眉,「这件事情能一样?」 凌浅沫被她的姿态逗得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所以你是觉得,别人给你的承诺就神圣的必须践行,至于你就只是随口一说,随时都能反悔?」 「你……」夏雪樱气结。 向恆瞥了她一眼,干巴巴的扔下一句,「既然浅沫不想去,那你走吧。」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狠狠戳在夏雪樱的胸口,让她的声音立时变得尖锐,「向恆你什么意思,你现在一眼都不想看见我了?」 「没有。」向恆扔下两个字,抬脚朝凌浅沫的方向走过去,语调也随之变得温柔,「感觉怎么样?」 凌浅沫抿唇,扫了夏雪樱一眼,感觉她看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杀仇人,不由得撇了撇嘴,「还好,你叔叔医术很高明。」 比起几天前半死不活的样子,现在都能和夏雪樱互怼了,很明显好转很多了。 夏雪樱简直痛恨死凌浅沫现在的表情了,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在嘲笑她,「你们还真是郎情妾意啊,可怜叶梓安在那边找得人都快疯了?」 「你若是心疼,去跟他说就好,在我面前报什么不平。」 「看来你当真是有了新欢忘了就爱啊,当初不是爱叶梓安爱的要死要活吗?」 凌浅沫撇了撇嘴,「我当初爱向恆爱得要死要活,被你挖了墙角。现在爱叶梓安爱得要死要活,又被你挖了墙角。我真的很好奇,你是刚刚好就看上了他们两个呢,还是纯粹只想跟我过不去。」 「凌浅沫,你胡说什么?」夏雪樱的脸色白了白,眼神闪烁的扫了向恆一眼,「我当初和向恆是真心相爱,如果不是你整天在我耳边说你有多么多么爱他,让我感觉自己像个第三者,心里充满了负罪感。要不然,我怎么可能捨得抛下他去美国,过那些背井离乡颠沛流离的日子,你知道我在美国……」 「够了!」向恆突然看着她,冷冷的吼了一声,「浅沫身体不好,需要静养。」 所以,她是吵到她休息了是吗?! 夏雪樱的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咬咬牙,「难打你们就不怕,我回头就怕她在这儿的消息告诉叶梓安?!」 「你不会的。」凌浅沫定定的看着她,「你巴不得他找不到我,又怎么可能主动告诉他我在哪儿。」 夏雪樱气她居然看得这么清楚,让她没有丝毫的机会。 好半晌没有说话,末了也只能挤出一句,「凌浅沫,你会后悔的。」 *** 医院门外,一辆黑色加长商务轿车停在路边。 从外面根本无法窥透里面一丝一毫。 夏雪樱从医院出来,看到这辆车的时候,眼神中有恐惧一闪而过,脚步也下意识往后退了一下。 然而最终,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过去。 她才刚走到路边,商务车的车门便被人推开了,一个保镖模样的人下来,对着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夏小姐,霍老先生正在等你。」 夏雪樱的心颤了一下,无奈弯腰坐了上去。 保镖随之坐上来,并伸手关了车门。 「霍、霍老……」夏雪樱战战兢兢的在霍老对面坐下,有些不敢去看他的脸色。 霍老靠在极为舒适的椅背上,手上还端了一杯红酒,轻摇酒杯,殷红的液体在杯沿上留下一圈痕迹,「人呢?」 「她现在对我戒心很重,根本不肯跟我离开。」夏雪樱唯唯诺诺。 霍老一杯酒直接泼在夏雪樱脸上,「你当初,可不是这么对我保证的。」 夏雪樱也不敢会伸手去擦脸上的酒液,低垂着头战战兢兢,「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手上有一个秘密,如果凌浅沫知道这个秘密,肯定听我的话。只是在这之前,我希望霍老您能帮我一个忙。」 「事情没办成,你还敢跟我谈条件……」 「霍老,我、我不敢。」夏雪樱吓得白了脸色,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只是这件事情,这件事情真的需要霍老的配合,否则我……」 对于她这样害怕敬畏的样子,霍老很是满意,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才施施然道,「先说说看,需要我如何配合?」 「我想让霍老演一齣戏,假装凌浅沫在你手里。这样我就能威胁叶梓安,让他对外公开和我复合。凌浅沫一旦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大受刺激,到时候我会把我知道的这个秘密再告诉她,我相信凌浅沫肯定会方寸大乱。如果她知道,叶梓安一直都知道这件事,却没告诉她的话,以她的性格,肯定会和叶梓安反目成仇。一旦如此,她就可以为我们所用。」 「为我们所用?」霍老低头看她,半晌才冷冷淡淡的道,「凌浅沫深爱叶梓安,她怎么可能反过来帮我们对付他。」 夏雪樱自信一笑,「我太了解她了,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身边的人对她隐瞒和欺骗。越是亲近的人,她就越是痛恨。」 正因为她爱叶梓安,所以才更有可能倒向他们这边。 更何况,那件事情如果被揭穿出来,她当下必然大受刺激,情绪失控。人在那种情况下,是最容易被人左右的。 「我要如何相信你?」 夏雪樱知道,霍老就是一只老成精的狐狸,要想他相信,红口白牙几句话肯定不行。 所以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她便俯身过去,在他耳边轻言细语了几句。 而霍老在听到她说的那些话时,眼睛也不由自主的慢慢瞪大,唇角笑意越来越深,最终笑着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 ps:今天出去逛了熊猫基地,回来就太晚了,只来得及写一张放上来,明天会多更一点,不好意思思密达
第375章 叶梓安重拾旧爱,与新欢妻子离婚 「小姐,你不能进去。」 叶航国际总裁办公室外,叶梓安的秘书极力阻拦着要往里沖的夏雪樱。 后者努力了三次,都没能进去,只能停下来,「ok,我可以不进去。但是你把这个给他看,就说我在楼下咖啡厅等他,来不来随便他。」 说罢将一条手鍊递给她,然后转身走了。 秘书看了一眼掌心里的手鍊,很明显的女款式样,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有事?」低头批阅文件的男人抬眸,深谙的眸色里是一片看不出情绪的汪洋,让人只觉得有铺天盖地的压力席捲过来,无力招架。 秘书顶着巨大的压力上前,把手鍊放在他面前的桌上,「总裁,刚才有一位小姐留下了这个,说她在楼下的咖啡厅等您。」 沉沉目光落在面前的手鍊上,倏然一缩,一把将手鍊抓在手心,「她人在哪儿?」 「楼下咖啡厅。」 叶梓安蹭一声站起来就往外走,「把下午所有安排都推掉。」 「可是总裁,下午……」秘书的话还没说完,叶梓安人已经不见了。 夏雪樱只在咖啡厅里坐了不到五分钟,就看见叶梓安脚步匆匆的进来。 嫣红唇瓣微微上翘出一抹讥讽弧度,来得这么快,还真是放心不下啊。 叶梓安进来,四处张望一下,很快发现坐在稍微靠里面位置一点的夏雪樱,立刻大步过去,啪一声把手鍊拍在她面前,「这个怎么会在你那儿?」 夏雪樱好整以暇的喝了口咖啡,「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说,她在哪儿?!」 夏雪樱挑眉,「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想必你不是不知道吧。」 「那个疯老头会放任你告诉我她的下落?」他如果真的抓到了凌浅沫,大概会直接用她来要挟他才对。 「看来你是不相信,凌浅沫在我们手上了。」夏雪樱笑了笑,「没关系,我早就猜到单凭一条手鍊你不会信。」 说着转身,从背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袋,放在桌上往他的方向推了推,「你先看看这些吧。」 叶梓安打开,里面是一叠厚厚的照片。 照片上,凌浅沫被五花大绑,昏迷不醒的蜷缩着。 看着男人瞬间阴霾至极,几欲杀人的模样,夏雪樱心里居然生出几分畅快,「现在相信了?」指着对面的椅子,「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 叶梓安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喝点什么?」 叶梓安瞥她一眼,没有说话。 夏雪樱笑了笑,也不在意,伸手叫来服务生,「给这位先生来一杯黑咖啡,不要糖和奶。」 「好的。」 「你以前最喜欢喝黑咖啡了,虽然我一直都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钟爱这么苦的味道。」熟稔的语调,就好似这么多年,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情不过是一场梦境。 梦醒了,他们还是在美国接头,手牵手散步,她闻言软语让他喝一点奶茶暖胃,他虽然不悦皱眉,却依旧会轻轻抿上一口的恋人。 叶梓安又看了她一眼,冰冷的眼神漠然而又嘲弄,扔下两个字,「说吧。」 侍者把咖啡送来,他却连看都没看,更别说喝了。 夏雪樱抿唇,「不喝吗?」 「口味是会变的。」一语双关,让女人原本刻意妩媚的脸生出一些暗。 静默了几秒钟,夏雪樱抬脸,定定的看着他,「和凌浅沫离婚,跟我在一起。」 叶梓安淡淡的哼了一声,薄唇勾勒出星星点点的笑,「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想让她平安,这就是条件。」 「霍安深为了你入狱,你现在还要拿霍老头手上好容易抓着的王牌,来交换和我在一起。」叶梓安的眉头拧着,讽刺的笑道,「你是觉得霍家的人太傻,可以让你玩弄于鼓掌。还是觉得我已经失去分辨的能力,可以任由你支配?」 夏雪樱的性子,即便之前不够了解,现在也已经非常清楚了。 「自然不只是这样,」夏雪樱进一步解释,「霍老要叶航国际百分之五的股份。」 百分之五,并不是很多,不足以影响叶梓安在叶航国际的地位。 但这百分之五,却又能间接的把他们捆绑在一起。 叶梓安的眉目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只是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霍老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 这两天,春城各大媒体被叶梓安重拾旧爱,与新欢妻子离婚的消息攻陷了。 而面对众人的质疑和斥责,一贯冷漠的叶大少居然一反常态,不仅与旧爱频频出双入对的秀恩爱,并且还高调宣布,两个人或许将于年底结婚。 有人问,怎么之前还掘地三尺的找妻子,一转身就搭上了别的女人? 对此叶梓安霸气的回应了两个字,「腻了!」 也是啊,人家可是江城的太子爷,哪个女人不是巴巴的上赶着去投怀送抱。这个叶太太也真是个不明事理的主,有这么好的机会不知道把握,居然还玩什么失踪。 现在好了,惹恼了叶少,立刻就有新人上位了。 而被人或同情或暗骂或嘲笑的正主,正躺在病床上安心静养,一边拿着手机刷看微博上的新闻。 叶梓安和夏雪樱的事情,她自然也知道了,原本以为自己会难过的,却没想到,当真正看到的时候,除了平静,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就好比此刻,向恆递给她一个削好的苹果,问她打算怎么办的时候,她也只是十分平淡的问了一句,「我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想去找他?」 凌浅沫摇头,「不是,这件事情闹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爷爷恐怕已经知道了,我担心他的身体。」 向恆骤觉松了口气,「叔叔说你的身体暂时没什么大碍,只要不剧烈运动,保持心境平和,就不会有大碍。」 「谢谢你,向恆。」对于他,凌浅沫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所做的一切已经远远超出她所能回报的,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偿还。 「没关系,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 ps:居然停电到现在才来,大家不要着急哈,待会儿我吃过饭还会继续写,今天应该可以三更的
第376章 是他亲手把你妈送到了别的男人床上 凌浅沫第二日起得很早,原本是打算回半山别墅把自己的东西搬走,给夏雪樱腾位置。 顺便看看凌浅欣是不是还住在叶家,如果是的话,也好把她一併带走。 谁知她还没出门,夏雪樱已经先一步找上门来了。 施施然的推门进来,看见她一身准备出门的打扮,唇角笑意嘲讽,「我还以为你能稳坐泰山多久,看来我还是高看你了。」 「这句话,我同样回敬给你。」凌浅沫嫣然一笑,「我本来还以为你能忍得更久一点,再来找我示威,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迫不及待。」 夏雪樱笑的妩媚而得意,「我好不容易才能再和他在一起,当然不会允许再有任何变故发生。」 「所以啊,我这不是识趣的准备主动给你们腾位置么。」 「给我们挪位置?」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夏雪樱捂着唇冷冷笑出了声,「你如果真有这么大度,何必把你爷爷叫来大闹叶家,还当众给梓安难堪。凌浅沫,口是心非这一招,用在男人身上也就算了,在我面前你何必如此。」 「我爷爷来了?他现在在哪儿?」 「怎么,你难道想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凌浅沫一把将她推开就往外走,「我懒得跟你说。」 身后,夏雪樱并没有阻止她离开,反而是意味深长的弯了弯唇,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鱼儿已经上钩,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从诊所出来,凌浅沫直接打车去了叶航国际。 看到她出现时,前台妹子跟见了鬼一样,立马就要给上面打电话。 凌浅沫虽然看到了,却没有阻止,而是直接进了电梯。 一路到了总裁楼层,林助理听到消息早已经等在电梯门口,「凌小姐,你来啦。不过总裁现在不在公司,如果您找他的话……」 「我爷爷是不是来过?他们现在在哪儿?」她的嗓音十分清冷,情绪紧绷,仿佛濒临暴怒的边缘。 林助理愣了一下,凌老来过的事情,总裁已经下令全面封锁,谁都不准外传,夫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但眼前根本不容许他想太多,只能先安抚道,「不好意思凌小姐,我并没有见过凌老,所以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好,我就当你不知道我爷爷在哪儿。」凌浅沫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那你告诉我,叶梓安去哪儿了?身为他的助理,你不要告诉我你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个……原本他的确是想说不知道的,但是想想还是老实道,「总裁去了ifs广场。」 凌老盛怒而来,总裁明显也没有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所以他担心凌老愤怒得失去理智会不会把总裁暴打一顿。 如果凌浅沫过去的话,说不定还能从中调和一下。 又马不停蹄的赶到ifs,下车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居然忘了问他具体在什么地方。 ifs这么大,一家一家店找过去,找到天黑也未必能找到人。 「凌浅沫……」 谁知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旁边忽然传来一道冷漠又尖锐的嗓音,「你居然也在这里。」气怒的瞪圆了眼睛,「事到如今,你还要说你不是故意的吗?」 「你知道叶梓安在哪里是不是,带我过去。」 「你死心吧,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缠着梓安的。」 凌浅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手指用力,脸色沉凝,「带我去,我会从你们世界里安静消失。否则,我一定会竭我所能,让你们不得安宁。」 「你……」夏雪樱咬牙,「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出尔反尔。」 「你只能信我。」 最终,夏雪樱「无可奈何」的带着凌浅沫去了叶梓安和凌老所在的茶社。 一到包间门口,凌浅沫便放开她直接推门进去。 然而进去之后才发现,这个包间空空如也,里面根本连一个人都没有。 正想质问夏雪樱,忽然听到隔壁传来凌老苍老的声音,「这件事情,你是怎么会知道的?」 声音中略带了一丝颤抖,像是隐藏多年的秘密被人发觉了一样,透着一种惶恐。 凌浅沫原本出声的质问,就这样卡在喉咙里。 直觉告诉她,爷爷现在说的事情,似乎跟她有关。 隔壁包间里,叶梓安的声音也多了一股平时没有的肃穆和沉谙,「这件事情在很早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沫沫?」 「跟您一样,为了保护她。」男人低头抿了一口茶,眉头微微蹙在一起,「这件事情要是让浅浅知道了,恐怕……爷爷在她心里的地位,与所有人都不一样。或者可以说,爷爷是她的精神支柱。如果让她知道,她这一生背负的所有不公,都源自于您……」 凌浅沫被这句话惊得往后退了几步,脸上显出些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生出些许异样情绪,口中喃喃的道,「不,不会是这样的,不会的……怎么……怎么可能会是爷爷……这……这不可能。」 她这一生所背负的不公,不过就是母亲出轨,她成了一个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野种。 当初江家找到她的时候,曾经说过这一切都是误会,可她根本不信。 但是现在听叶梓安这么说起来,似乎跟爷爷有莫大的关系。 可是怎么可能呢,在所有人都嫌弃她的时候,只有爷爷对她不离不弃。 所以不可能是爷爷的,绝对不可能的。 「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吧,当初你妈出轨的真相,实际上是你爷爷安排,是他亲手把你妈送到了别的男人床上。因为那个男人看上了你妈,而凌家在当时有难,需要那个男人帮忙渡过难关。」夏雪樱的声音从旁边幽幽传来,幸灾乐祸的嘲讽,「你当真以为凌良生有多猪狗不如,会无端就怀疑自己的妻子,嫌弃自己的女儿?」 「在你出生那天,他早就背着所有人跟你做过亲子鑑定了。」 凌浅沫的瞳孔陡然瞪大,蹬蹬蹬倒退了好几步,撞翻了背后的茶几,整个人仰面跌了下去。
第377章 这代表,你更没有理由拦着我 噗通一声巨响,隔壁的人也听到了。 叶梓安下意识站起来,朝隔壁的方向望过去。 然而那边又陷入无声无息之中,仿佛刚才的巨响只是有人意外打翻了东西。 可是他心里,总觉有些躁动,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包间里,夏雪樱看着凌浅沫狼狈的样子,笑了笑,轻抚着自己的面颊,「所以,你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凌良生,他曾经被自己的亲生父亲亲手找了一顶绿帽子戴上。而你所敬重爱戴的爷爷,也不过是因为愧疚,所以才对你关怀备至罢了。」 她的声音放得很轻,轻得只够彼此听见。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凌浅沫狼狈反驳,然而却显得意外的颓唐,不像是在反驳,倒像是濒临崩溃的歇斯底里,「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她的大喊,惊动了隔壁的两个人。 「浅浅……」叶梓安听到声音,蹭一声站起来,拔腿便往外追。 隔壁,凌浅沫已经爬起来,一把推开夏雪樱往外冲出去。 她不要听夏雪樱胡说,爷爷不可能做这些事,绝对不可能。 「浅浅……浅浅……」 脑子很乱,肚子又开始有些下坠的疼痛,凌浅沫跌跌撞撞的往前沖,根本不管身后究竟是谁在追,又是谁在喊。 此时此刻,她只想离开,赶紧离开。 「浅浅……」 胳膊被人抓住,凌浅沫下意识的勐挥,挣开他钳制的同时,顺手把他握在手里的车钥匙给打了出去。 「浅浅,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 「我不听,我不想听。」凌浅沫捂住耳朵,一把将他给推开,「你骗我,你们都骗我。」 她没有哭,甚至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她怎么会没有哭呢。 听到这样的真相,她应该是要哭的才对,可她就是哭不出来。心像是被人掏了一个巨大的洞,有风唿唿的往里面灌,疼得她有些不知所措。 凌浅沫看着他还想不断靠过来的身形,蹙着眉往旁边退。一眼看见地上的车钥匙,冲过去捡起来拔腿便往茶社外面沖。 叶梓安的手臂被抓住,脚步跟着停了下来,回头时,眼底的戾气几乎要满溢出来,「趁我还有理智,能控制住自己不掐死你,松手!」 夏雪樱抬脸,定定的看着他,「叶梓安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夫,就这么追出去的话,置我于何地?!」 「未婚夫?」叶梓安冷笑,「你不要忘记,我们之间只不过是一场交易。」 夏雪樱拧了眉,咬牙道,「我知道,但我还想要颜面。」看着他声音很冷,「你在这里,我去追她,有什么事情关上门解决。」 好不容易才制造了如今的局面,她怎么可能允许他们有解释的机会。 叶梓安盯着她看了很久,才说了一个字,「好!」 凌浅沫在停车场找到叶梓安的车,解锁后拉开车门坐上去,发动车子刚要离开,就看见夏雪樱小跑着过来,挡在车前。 起步车速很慢,要避开根本来不及,她也只能把车停下,摇下车窗皱眉,「你想说的刚才不是都已经说完了,我也说的很清楚,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夏雪樱喘着气,看都不看她,只是死死掐着指尖,「你就这么跑出来,不就是引他来追么。我告诉你,我和他已经订婚了,就算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所以你最好收起你这些手段,别在我面前卖弄。」 「是吗?」凌浅沫看着她,淡淡的道,神色淡漠得根本不在意。 她不相信。 所以她才会像之前离开向恆那样,从容不迫的离开。因为她觉得,叶梓安根本不可能再看得上她。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会吃回头草的人。 凌浅沫重新发动车子,方向盘向左打死,准备直接掉头。 谁知夏雪樱再次沖了过来,并且举起左手晃动着,「看到了吗?这是他亲手为我戴上的戒指。这个你应该在他手上也见过吧,原本就是对戒。他没有给你,却给了我,你应该知道这代表什么。」 「我知道。」凌浅沫的脸色僵了一下,很快恢復过来,又是平静的淡漠,「这代表,你更没有理由拦着我。」 说罢,直接加速。 夏雪樱依旧挡在车前,一副不说清楚绝不善罢甘休的架势。 凌浅沫眼底微冷,一脚将油门踩到底,马达发出轰鸣的声音超前撞过去。夏雪樱眼底闪过一抹至极的恐慌,想躲却已经来不及了。 砰! 车子重重撞在夏雪樱身上,后者被撞得倒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凌浅沫的心脏瞬间紧缩,紧绷的神经让她当下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车子继续朝着夏雪樱笔直的开过去。 那一刻,凌浅沫的脸色刷地变得雪白,全身上下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彻底变得冰凉,彻骨的寒意如同潮水一般袭来。 几乎是下识的,素手狠狠转了一下方向盘,黑色宾利尚慕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朝着相反的方向飞驰而去。 身后,夏雪樱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倒在血泊之中。 *** 三天前,在春城发生了一起性质恶劣的车祸事故。 肇事者因为私人仇怨,不仅兇狠的从正面开车将受害者撞成重伤,此后甚至不知悔改的驱车逃逸。 伤者目前还在重症监护室接受治疗,命悬一线危在旦夕。 而据知情人士透露,这个残暴的肇事者,居然就是叶航国际总裁,叶梓安的前妻。而受害者则是他前不久曾公开高调秀恩爱的新欢未婚妻,也是初恋女友。 而八卦的记者们轻易的挖出了更为夸张的勐料,这个受害者居然不止一次与肇事者是情敌关系,她也是肇事者前男友的初恋女友。 接连两次被同一个女人抢了心爱的男人,也难怪居然起了杀心。 目前,肇事逃逸的兇手已经被警方逮捕并看押。 凌浅沫被看押不到一个小时,木晴子就出现在她面前。 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裤,神色肃穆且严峻,「浅沫,别担心,我会尽我的最大所能,救你出去。」
第378章 对不起,我来晚了 凌浅沫显得很平静,虽然一张脸上半点血色都没有,眼神也是空洞无神,却还云淡风轻的问,「夏雪樱怎么样了?还……活着吗?」 她的样子让木晴子十分担心,皱着眉轻声安抚,「人还在重症监护室,没有醒。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些事情梓安会去处理。」 「他当然是要去处理的,毕竟那是他的未婚妻。」凌浅沫倏然笑了一下,抬眼看着她,苍白的眉目异常清冷,「我可以见见他吗?」 「以你现在的情况可能会有些困难,不过我会尽力安排。只是浅沫,你见他是有什么事吗?」 有什么事啊。 凌浅沫没有回答,整个人沉积下去,又恢復了方才了无生气的模样。 很久之后,久到木晴子以为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忽然听到她又问了一句,「那……我爷爷呢?」 木晴子的脸色僵硬了一下,只一瞬又恢復正常,「放心吧,凌老没事,梓安会照顾他。」 凌浅沫点点头,又不说话了。 她这明显心不在焉的状态让木晴子忍不住的紧皱着眉,出声提醒,「浅沫,有些事情我必须现在问你。你也要想清楚之后,再老实回答我。」 凌浅沫还是点头。 这种姿态让木晴子有些暴躁,她撞人这件事本来就很棘手,如果她再这样不配合的话,恐怕很难轻松把她救出去。 想到此,木晴子不由得加重语气,「浅沫,夏雪樱到现在还在抢救,据说她内出血情况严重,肋骨断了三条,甚至腿骨遭到了毁灭性的撞击,就算救回来很可能下半辈子也要在轮椅上度过。」 凌浅沫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有没有挺清楚她说的话。 木晴子咬了咬唇,盯着她依旧不在状态的模样,继续道,「我知道,真相肯定不会像外界所说的那样,可是不管是现场监控,还是目击者的口供,都证明是你故意装上去的。」 她说这些,并不是为了吓唬她,而是想先搞清楚她的态度。 如果凌浅沫一直这个样子,那不管她和叶梓安再怎么努力,当事人不配合一切都是于事无补。 凌浅沫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伸手捂了脸,闷闷出声,「我只是想离开,我以为她会让开的,我没想过……要撞她。」 情绪失控,仿佛只有一秒,当她挪开手的时候,神色已经恢復平静,「我要见叶梓安,现在。」 其实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根本没办法见任何人,木晴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进来见她,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了。 果然,就听她皱眉拒绝,「现在恐怕不行,你这件案子性质十分恶劣,不只是撞人这么简单,还肇事逃逸。」 凌浅沫的脸色又白了一分,眼神却不可遏制的深谙下去,黑漆漆的眼睛像是看不到底的深渊,「好,我知道了,你走吧。告诉叶梓安,我不用他帮忙,也不用你帮忙。」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默。 木晴子整个脸色都变了。 从夏雪樱被撞,她开车逃离开始,叶梓安就一直在封锁舆论。这两天也一直待在医院,就等着夏雪樱被抢救醒过来,跟她谈条件。只要夏雪樱不主动说一些不该说的话,那么这件案子虽然不能让凌浅沫完全脱罪,至少可以从轻量刑。 可是现在她一句不用,就否定了叶梓安连续几个日夜的操劳,还有她的辛苦。 然而凌浅沫的眼睛黑的可怕,神情也静得可怕,「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如果你当我是朋友的话,请你帮我做最后一件事。让叶梓安送……送凌老离开,回宛城去。」 很久很久,她又说了一句,「至于我……就这样吧!」 木晴子再也安娜补助,蹭一声站起来,「凌浅沫,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凌浅沫微微一笑,「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恍若一场噩梦。 不管是最初知道当年的真相,还是意外撞到了夏雪樱。 这些事情发生得太过仓促,又格外残忍。 凌浅沫真的希望,这一切真的只是噩梦。 梦醒了,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 *** 看守所的夜很冷。 凌浅沫蜷缩在角落,抱着膝盖。 不敢睡,害怕一睡着就会做噩梦。 然而终究扛不过睡意,毕竟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胆战心惊和极度恐惧中度过,身体虚弱得连老人都不如。 噩梦如同潮水,一个接着一个。 梦境中,欺瞒,背叛,绝望,挣扎,所有的负面情绪如同藤蔓,将她牢牢锁住,挣脱不得。 「不要……不要……不要……」 挣扎着醒过来,还是在昏暗的冰冷的看守所,四周的光线严肃而刚正,没有任何温度。 还未反应过来,一双手臂从旁边伸来,带着温暖的温度,将她拥入怀中。 耳边是男人低沉而沙哑的声音,疲倦而又心疼,「浅浅……」 凌浅沫一下子像是被雷噼中,僵硬在原地,许久才反应过来,一把将他推开。 「浅浅……」他伸手想再把她拉回来,却不想惹来她更加激烈的反应,「走开,你别碰我。」 一直紧绷着的情绪,在听到他声音那一刻就已经崩盘。 此时再看着他,心口的情绪复杂得她不知该如何表达,是恨? 亦或是……怨! 他看着她,眼神温柔而缱绻,手指不顾她的反对轻抚上她的脸颊,「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跟晴子说的话,她应该都告诉你了,你还来做什么?」 她的脸色苍白,情绪却一直都很激动,「不是说夏雪樱还没脱离危险吗,你这样丢下你的未婚妻跑来探望你的前妻,不担心明天早上的头版头条爆料,叶少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想要娥皇女英享齐人之福?」 「浅浅,」他低低的喊她,「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她睁大一双眼睛看他。 叶梓安的表情有些微凝滞,过了几秒才低声道,「现在最要紧的是你,其他的等之后我再跟你解释,好不好?爷爷很担心你,你不要闹了,好好配合晴子。我答应你,绝对不会让你有事,好不好?」
第379章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撞她吗? 这起车祸性质恶劣,再加上牵扯了多方势力,彼此都在较劲,惹来了上头的格外关注,要插手根本不容易。 凌浅沫知道,眼下只有木晴子,才能救她。 可是叶梓安的话,却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泼了下来,浇灭了她最后一点的期望。 她笑了笑,笑容单薄无力,「不用麻烦叶总,我们既然已经离婚了,那就彼此保持一定的距离吧。」 即便是到了眼下这种情况,他依然不愿对她解释。 她冷笑,所有压制的情绪瞬间被掀起来,「你走吧,我的事情不用也轮不到你来操心。」 「不用我操心?」男人的脸色沉了下去,这段时间一直紧绷的神经如同被一把看不见的锯子疯狂拉车,随时都断掉的危险,「那你想让谁来操心?是向恆?还是江铭昊?」 「与你无关!」 女人纤细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着,情绪激动的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对上男人漆黑深邃的眸子,看见他瞳孔里脸色苍白得像鬼一样的自己,忍不住笑了出来,「怎么,就许你另结新欢,不许我花开枝头?」 叶梓安的瞳孔狠狠一缩,俊脸瞬间变得暗沉僵硬,「浅浅,你明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那应该说什么?啊,我想起来了,她当时之所以不躲,就是为了跟我炫耀你们在一起有多幸福,追着撵着让我彻底在你世界里消失。」凌浅沫嫣然浅笑,一步步往后退,「你们订婚的戒指我也看到了,很漂亮。我知道你们很般配,也知道你们彼此为了能再在一起付出了多少努力,所以我已经决定要离开了呀,她又何必还要搭上自己一条命,来向我佐证。」 「凌浅沫……」 他动了怒,然而女人却依旧自顾自的继续说,「你看,人家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你不赶紧去医院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跑来看一个杀人兇手干什么」 「你把自己当杀人兇手,那这段日子为了你奔走忙碌的我又算什么,帮凶吗?」 「我说过了,我不需要你帮。」 因为太久没好好休息,也因为愤怒,一双明眸善睐的大眼睛变得通红,里面布满血色。 姿态也是决绝。 似乎是被她这样的姿态伤到了一样,叶梓安盯着她看,很久都没有说话。 久到凌浅沫以为他不会再开口,准备让他走的时候,他忽然伸手强迫性的将她抱进怀里,低低的语调早她耳边响起,「浅浅,我不会让你有事,我不可能让你有事。我们先把眼前的难关渡过去,其他的以后再说,好不好?」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撞她吗?」外界都认为,她是因爱生恨,要杀了这个两度抢走她男人的女人。 叶梓安摇头,亲了亲她的发顶,「对我来说,你比她要重要得多。」 他留在医院,不过是想在夏雪樱醒来的第一时间封住她的口。而他真正的目的,是帮凌浅沫脱罪。 至于她为什么要撞夏雪樱,夏雪樱是死是活,都跟他没关系。 *** 从警察局出来,林助理正等在街边,满脸的担忧和自责,「总裁,凌小姐怎么样了?」 如果不是他跟凌浅沫说了叶梓安他们的地址,她也不会去,更不会闹出这些事来。 虽然事后总裁併没有把火撒在他身上,但他依旧无法不埋怨自己。 坐进车里,叶梓安疲倦的靠在椅背上,揉捏着眉心,「医院那边怎么样?夏雪樱醒了吗?」 「还没有。」说这话的时候,林助理自己都觉得于心不忍,「医院已经下了几次病危通知书了,能不能救过来现在真的无法确定。」 毕竟是近距离的勐烈撞击,夏雪樱的骨头和内脏都受损严重。 「去医院。」 林助理顺价垮了脸,「总裁,从夫人出事开始,您就一直没有休息过,就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啊。您今晚先回去休息吧,医院那边有我盯着。如果夏小姐醒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不用了,回去我也睡不着。」叶梓安靠着椅背,闭目养神,「浅浅当时开的那辆车找到了吗?」 「暂时还没有,」林助理知道劝不过,只能发动车子,「夫人当时半路弃车,我们沿着夫人开走的路线一路排查,却没有找到事故车辆。总裁,您为什么一定要找那辆车?」 「我怀疑,车子被人动了手脚。」 「总裁的意思是……」 「暂时只是我的猜测,等到找到车子,一切自然会有答案。」 车子一路开到医院,夏雪樱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几个和她相熟的朋友守在门口。 看到他过来,并没有什么意外,甚至眼底还多多少少有些欢喜。 如果夏雪樱真的能成为叶太太的话,她们也能跟着沾光。 然而当她们主动打招唿,叶梓安却没理的时候,其中一个脾气稍微有点沖的人登时就有些不乐意了,「叶总,就算您高高在上看不起我们,但好歹我们也是樱樱的朋友吧。我们主动跟你打招唿是出于礼貌,你至于这样板着脸么?你是看不起我们,还是压根就不把樱樱放在心上?!」 「好了,别说了。」旁边有人拉她,「叶总这几天一直在这里守着,他怎么可能没把樱樱放在心上呢。」 俊美淡漠的男人淡淡扫了她们一眼,眼神又似乎穿越了她们落在别的地方,全然不将她们看在眼底的姿态。 被拉住的女人眉毛一挑,再度不悦的道,「呵,他守在这里恐怕是别与用心吧。我听说,他的好朋友,那个春城赫赫有名的大状,下午才去看守所探望过那个杀人……」 一道冰冷到极点,几乎将人冻结的目光刷地看过来,将「兇手」两个字生生吓了回去。 「好了,少说几句吧。」有识趣的人赶紧将她拉到一边,给了一个台阶下。 叶梓安的气势太强大,人又太冷漠,本来看着就不是很好相处的人,再加上他有钱人的标籤贴在头上,明摆着就不好惹。 可越是这样,越是有人觉得不服,「凭什么,樱樱现在躺在里面生死不明,他却为别的女人奔走忙碌,难道有钱人的命是命,咱们的命就不是命了?」 ps:大姨妈痛,今天就两章吧。秋天来啦,有多少姐妹觉得自己衣柜里少了一件衣服呀?!反正喵随时打开衣柜,都觉得里面少了几件,所以明天要和朋友们去补货一下哦,更新或许会在晚上才开始。如果早点回来的话,会一如既往的三更。
第380章 你不在意我的心疼,难道也不在意你爷爷了吗? 「所以,我没让你像她一样躺在里面,是显得你的命更金贵?!」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调子如同在闲话家常,但里面的威胁又是如此清晰。 那女人还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人死死拉住了,有一个直接捂了她的嘴,生怕她再说些什么彻底惹恼了叶梓安。 她们不过是些小人物,都不够别人一根手指头碾压。 之所以不跟她们计较,不过是不屑罢了。 听到叶少来了的消息,主治医生赶紧带着护士一併过来,「叶总。」 「她到底什么时候能醒?」叶梓安嗯了一声,淡淡问道。 「夏小姐的情况不容乐观,能不能醒我们实在是不敢保证。」 「这种废话还用你来敷衍我?」叶梓安冷笑一声,将目光从他身上收回,落在林助理身上,「联繫美国那边最专业的医疗团队过来,她不能死。」 「我知道了总裁。」 旁边夏雪樱的朋友见状,忍不住低声跟之前抱怨的那个人道,「你看吧,叶总这么在意樱樱的生死,怎么可能不关心她。」 林助理撇撇嘴,总裁不想她死,不过是为了夫人而已。 自恋是种病,得治! 叶梓安从医院出来,就接到叶老打过来的电话,第一句就问,「你去见过凌丫头了,情况怎么样?」 他说话的声音比较小,似乎隔得有点远,应该是开的外放,方便凌老也听到。 「还好,我已经跟警局那边打过招唿了,晴子也在想办法把人先接出来。」 「容易吗?」这次是凌老在说话,声音充满了担忧。 叶梓安闭了闭眼,沉重道,「她现在怀着孕,比较好办。」 话音落,手机又传来来电声,是木晴子。 叶梓安飞快说了一句,「爷爷,我先接个电话。」然后挂断,秒速接通木晴子的电话,「在呢么样?」 「已经办好了,你可以来接浅沫回去了。」 *** 叶梓安离开之后,凌浅沫就一直把自己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一动不动,一句话都不说。 她知道自己应该睡去,不管是为了孩子,还是要面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她都应该努力振作。 可她睡不着,明明很累,但脑子又异常清醒,根本睡不着。 而且一闭上眼睛,脑袋里浮现出的就是夏雪樱躺在血泊里的画面,异常清晰。 直到开门声传来,她才从僵硬的姿势中抬头。 早晨的阳光打进来,在男人挺拔的身姿上镀了一层光。 逆着光,看不清男人的模样,但凌浅沫还是一眼判断出,那是叶梓安。 他还穿着之前的衣服,神色依旧疲惫,下巴上有青色的鬍渣冒出来。 他朝她伸手,「晴子已经办了保释手续,浅浅,我带你回家。」 声音温和,缱绻深情。 「家?」她似乎一时反应不过来,呆呆的重复了一下,充满血丝的眼睛里有一种莫名的自嘲,和深刻入骨的荒凉。 她哪里还有家?! 叶梓安已经俯身,将她抱起来往外走,轻言细语的在她耳边道,「对,家。你需要洗个澡,再好好休息一下。」 「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她在他怀里挣扎,因为同一个姿势维持太久,身体麻痹,挣扎的幅度并不大。 男人的手臂很稳,宽厚结实的怀抱也十分有安全感,牢牢的抱着她,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浅浅,别闹了,爷爷还在家等着你。」 车子刚刚开进半山别墅,叶老和凌老听到声音从客厅出来,看到凌浅沫被叶梓安从车里抱下来时,满眼的心疼。 上前两步伸出手,像是想要摸摸她的头,可伸到半空又止住了。 凌浅沫此时的心情也很复杂,手指小心翼翼的攥着叶梓安的衬衣,目光无处安放。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叶老站出来,「孩子,你受委屈了。先进屋去,秦妈已经放好了热水,你先洗个澡,然后下来吃点东西。这些日子应该都没吃好吧。」 叶梓安抱着凌浅沫往屋里走,路过凌老身边的时候,眼神恍惚的瞟过去,骤然惊觉原本精神还算好的凌老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几岁,白髮苍苍的样子让她心里骤然一疼,遏制了许久的眼泪几乎就要落下来。 她慌忙别过脸,埋在叶梓安胸口。 男人一路将她抱回卧室,刚一进门,就听见女人冷冷的声音响起,「你是打算跟我一起洗吗?」 叶梓安轻轻皱眉,将她放在床上,转身去衣柜里拿了她的衣服和浴巾,「浅浅。」 「别再这样叫我,」她抬头,黑漆漆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看不出丝毫神情,却又比大吵大闹更显得歇斯底里,「叶梓安,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有什么资格再这样叫我。我早就说过,我的事情不用你帮忙,我……」 「你不在意我的心疼,难道也不在意你爷爷了吗?」男人的眸子深邃而平静,看着她,一字一顿,「你刚刚也看到了,他有多担心。」 说到爷爷,凌浅沫所有想说的话想表达的情绪都在一瞬间被抽离,许多事情如同潮水一样兇勐的压过来,让她感觉喘不过气,她有些崩溃的抓扯着自己的长髮,「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还是……我爷爷吗?」 「凌浅沫……」叶梓安突如其来的一吼,让她瞬间愣住,四目相对,她能看到他眼底压抑的愤怒。 也不知想到什么,他的神色又瞬间缓和下来,「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至少这么多年他对你的疼爱不是假的,你能感觉也能分辨。」 因为他这句话,凌浅沫整个僵住。 瞳眸一点一点的睁大,里面的情绪也一点一点收敛。 「叶梓安,」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喊了他的名字,声音黯哑,却平静得过分,还有一点点恍惚的笑,「如果你真的相信我能分辨,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瞒我到现在?」 「浅浅,我只是想保护你。」他看着她,眼神温柔,「我爱上你了,所以捨不得看你受一点苦。他在你心里是怎样的存在,我们都很清楚,我不想你心里唯一的支柱变成一场笑话,就此坍塌。」 「你……爱我?」
第381章 我说爱你,是认真的 凌浅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笑,叶梓安在这个时候说爱她,是患难见真情了,还是想给爷爷一个交代,故意说给她听,好让她配合?! 她笑了笑,笑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落在叶梓安眼底,就是满满的嘲讽。 男人的脸一时间沉了沉,「你不信?」 凌浅沫用力闭了闭眼睛。 再睁开,那些浅淡的笑容消失不见,「我不相信。也许你再早一点跟我说,说不定我会信,但是现在……叶梓安,你确定你已经知道什么是爱了吗?当初你是因为觉得我是你心目中的叶太太,所以非娶我不可。但是现在,你应该也看到监控了,我当时就是故意撞上去的。她抢了我的男人,一次还不够,还抢第二次,难道不该死吗?」 男人的眉眼在瞬间变化得厉害,许久过后,伸手将她的手握住。 她的手柔弱无骨,也沁着透心的凉。 「你明知道这么说我根本不会信,为什么还要这样?」叶梓安看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只觉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一味的往下拽,直落到不见底的深渊。 她看着他,眉眼挽出笑,「叶梓安,你觉得你爱我,是因为我还是因为孩子?是不是现在夏雪樱要死了,救不活了,你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新欢旧爱都失去了,所以才这么说的?可是你是叶梓安啊,想要一个女人的话,应该多的是人排着队等你选吧。」 清丽的眉眼间,是全然的不信和讽刺,这幅模样让叶梓安忍不住的皱眉,抓着她的手也越发用力了些。 眼眸低垂,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调温和中又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浅浅,我说爱你,是认真的。」 可她看着他的眼神,完全如同陌生人一般戒备。 或许以前他确实没有想得太清楚,可是自从发现她怀孕,再加上后来发生那么多事,他越来越察觉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比他所想像的还要更重要。 自从车祸事件发生以来,他忙这个阻拦媒体胡乱报导,忙着给医院施压让他们全力抢救夏雪樱,忙着疏通上下关节让凌浅沫在看守所好过一点,忙着让人盯着霍老不让他从中作梗,忙着找证据证明她的清白…… 因为这个,他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甚至连洗澡换衣服都是速战速决,饭也只是随便吃两口了事。 可现在他所做的这一切,却因为她的不信任,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笑话。 凌浅沫咬着嘴唇,男人眼睛里的认真太明显,让她原本坚定的心也忍不住生出动摇。 她该相信吗? 不,她不断摇头,「我不知道是不是该相信你,我真的不知道。叶梓安,我们之间有太多问题,已经不是爱不爱,或者信不信任就可以解决,我……」 「好,你不信,没关系,我会用实际行动让你相信。」她用力到几乎要把嘴唇要出血来,叶梓安心疼的伸手,将手指放在她的唇间,「你如果真的要咬,就咬我吧。」 凌浅沫的眸子睁了睁,瞳孔震动了一下。 「车祸的案子,我会帮你处理,不要担心。现在,好好洗个澡,睡一觉好不好?」 *** 说是休息,其实凌浅沫躺在床上根本就睡不着。 车祸发生后的第二天,她就被警察找到了,那时的她一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不吃不喝也不动,茫然的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反应。 然后她被带到了看守所,再然后……她就见到了木晴子。 外面传来打雷的声音,风吹动窗帘上下翻飞。 凌浅沫翻来覆去睡不着,看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很晚了,楼下应该已经没人了。 她爬起来,想下楼去院子里吹吹冷风,好好想想最近发生的事情。 只是走到楼下才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凌老坐在沙发上,戴着一副老花眼镜,手上拿着一张纸页看得格外认真。 凌浅沫踩在最后一级台阶上,不知道是该下去,还是转身上楼。 一时间进退两难。 就在她决定转身上楼的时候,凌老的目光忽然看过来,于她不其然的四目相对。 「沫沫……」老人家笑了一下,笑容有些尴尬,还有一些……小心翼翼。 凌浅沫的心脏蓦然一紧,剧痛随之而来。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是打雷吵醒你了?」凌老的声音很低,「还是在担心这个案子,所以睡不踏实?」 凌浅沫抿了下唇,「我没事,我想出去走走,散散心。」 「但是外面马上就要下雨了,还在打雷,不安全。」 「没关系,我就在附近走走。」 「沫沫,你是不是……」 凌浅沫顿住脚步,回头对他笑了笑,「我真的只是出去走走,很快就回来,不用担心。」 出了门,刚走出没多远,一辆车迎面开过来。 车头灯打过来的时候,让她看清了驾驶座的人,脚步不由得就停了下来。 她看着车子在她脚边停下,打开车门下来的男人越过车头,笔直的朝她走过来,然后什么话都没说,直接伸手给了她一个用力的拥抱。 凌浅沫皱眉,想要挣开,然对方的手却越发用力收紧。 「江铭昊,你放开我。」 男人又报了一会儿,才松开她,后退半步上下打量她一番,「你这是……要出去?」 凌浅沫看着他,没有说话。 「上车,我送你。」 「不用了。」凌浅沫想都不想的拒绝。 「现在这种情况,你一个人出去很会危险。万一碰到媒体,或者是……总之我送你。」 被强制赛上车,绑上安全带,江铭昊准备发动车子时才问了她一句,「去哪儿?」 凌浅沫想了想,报出一个地址。 「这么晚,你去哪儿干什么?」 「就是去看看。」 江铭昊没再多说,打开导航输入地址,驱车过去。 晚上的校园,显得格外静谧而美好。绿荫下的长廊里,不少情侣十指相扣窃窃私语,偶尔会相视一笑,露出美好的笑容。 虽然马上就要下雨了,可这些沉浸在甜蜜恋情中的年轻男女却格外的难捨难分。 凌浅沫坐在藤蔓缠绕的廊下,看着这些亲密无间的恋人,忽而很感慨的说了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该是一种怎样的美好。」 ps:女人真的不能逛街,一逛街简直要疯,停不下来的买买买。初时还不觉得,结果等到最后回家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大包小包重到几乎拎不动的地步。好累好累,今天两章好了,明天不会有任何安排了,可以专心码字。
第382章 想来他不是不爱,而是博爱 最近关于她故意开车撞人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原本让她进去,江铭昊还犹豫了很久。但现在看她坐在廊下,神色是好容易的清闲安静,或许是因为夜色,周围的人似乎并没有察觉。 他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才二十多岁就这么感慨,以后老了还不变一个唠叨的老太太。」 凌浅沫垂着头,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才抿唇露出一个笑容,「人的一生长短不一,谁又能够保证,真的能活到白髮苍苍的年纪。」 「你在胡说什么?」江铭昊瞪她,神情严肃,转而像是发现了什么,「你那天为什么会撞到那个女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悲观得有些异常,必然是出了什么眼中的事情。 凌浅沫的瞳孔有些茫然凌乱,唇角的笑容微弱,好似一阵风就能够吹散。 她坐在廊下,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 江铭昊也不催她,好几次想伸手抱一抱她,又怕被她推开拒绝,徒惹尴尬。 夜色越发深沉,又风吹来,凉意刺骨。 凌浅沫抱着自己的手臂,下一秒,一件衣服落在肩头。 她抬眼,四目相对间,看见江铭昊皱了皱眉,表情有些深沉,「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你来,不就是为了带我走吗?」 「我是要带你走,但绝不是现在。」 她现在明显是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现在带她走,倒显得他有点趁人之危了。 她定定的看着他,不知为何,竟觉得眼眶有些发酸。 「能求你帮个忙吗?」 「什么事?」 即使是上一次,她破天荒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春城帮忙,也不曾说这个求字。 他以为,之于她而言,他是比陌生人还要不愿接触的存在。 「我想见见……父亲。」 当年的事情真相是什么,就算她再怎么抗拒,终归还是要知道的。 「好,我会安排。」江铭昊想都不想就直接答应,「我先送你回去,等安排好了再去接你。」 「不用,我想先去一趟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她竟意外睡着了,到的时候江铭昊并没有叫醒她,想让她多睡一会儿。 她看起来很疲惫,眼下的乌青很重,神色也很憔悴。他可以想像,最近这段时间对于她来说,必定是煎熬。 等到她自己醒过来,迷迷煳煳的看清楚已经在医院,「怎么不叫醒我?」 「刚到而已。」 两个人下了车,凌浅沫本不想他跟,然男人只一句,「现在这种情况,你身边有个人会方便一点。」 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就这样进了医院。 到的时候,病房外只有一个夏雪樱的朋友守着,看到她自然诧异又愤怒,「你怎么会在这儿,果然是有钱人啊,杀了人居然还能在外面逍遥。你来这里做什么,炫耀吗?我警告你,这里是医院,容不得你乱来。有我在,你也别想再伤害樱樱。」 凌浅沫看了她一眼,语气淡然,「夏雪樱死了?」 对方眉毛一挑,更难听的话就要出口,却被她施施然打断,「既然还没死,那我就不是杀人兇手。更何况车祸的事情还在调查中,在法官没有宣判我有罪之前,任何无端的指控都可以称之为诽谤。」 她到现在也没想明白,那么惜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没有躲开。 她当初以为她会躲的判断,是不是太过想当然了。 「还真是厚脸皮啊,撞了人居然还可以这么理直气壮。身边的男人换了一个又一个,难怪叶少看不上你。像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哪个男人能忍受得了头上一直青青草原啊。」见她这样的态度,说话的女人气不打一出来,先是嘲讽,然后又洋洋自得,「也就只有咱们家清纯无邪的樱樱,才能配得上叶少。你知道吗,昨天叶少大半夜的过来,特地吩咐从美国调最好的医疗团队过来,务必治好樱樱。」 听到这种话,凌浅沫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就像现在媒体铺天盖地,说她撞人是因为夏雪樱两次抢了她爱的男人。 她想了想,觉得这个理由似乎说得通,而且听起来还无可厚非。 不过也仅仅只是这样罢了。 不过倒是忽然想起那男人刚刚说的那句「我爱你」,不免举得好笑。 想来他不是不爱,而是博爱。哪个女人都不想放手,所以这三个字也是信手拈来。 凌浅沫转身去护士站问了一下夏雪樱的情况,面对护士的一脸警惕也同样云淡风轻。得到答案之后,便立刻转身离开了。 「是回家,还是去其他地方?」 「去盛世嘉园吧,我找向恆有点事。」 有那么一瞬间,江铭昊觉得,似乎官司缠身的人不是她,而是其他人。 因为她表现得实在太过冷静了。 *** 叶梓安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回来,在卧室里并没有看见凌浅沫。 拨了电话,才发现她的手机仍在床头根本没带。 转而拨了林助理的电话,「查一下,浅浅在哪儿。」 刚刚才洗完澡睡下就被挖起来,林助理内心一万个哔了狗,可总裁大人有命,他又不敢不从,只能赶紧爬起来打电话四处找人。 叶梓安有些烦躁的扯了领带,在卧室里来回踱步。 转了几圈,心里越发烦躁,准备下楼自己去找。 刚走到门口,迎面撞过来一具柔软沁香的身体,一下子撞个满怀。 「啊……」凌浅欣发出一声娇唿,整个人趴在叶梓安怀里,嘴里嚷嚷着,「对不起姐夫,我不是故意的。」 然而身子却越贴越紧,恨不得像只八爪鱼一样,黏在他身上。 「让开。」男人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浸了冰水,用力把人推开,眼底满满的都是嫌弃。 凌浅欣一下子摔在地上,性感的蕾丝裙堪堪盖住大腿根部,露出一双莹白修长的长腿。半边肩膀的吊带落下去,酥胸半露,泫然欲泣,「姐夫,你、你怎么能这样?」 他怎么样了?! 叶梓安的脸色越发阴沉,偏偏这里的动静吵醒了两个老人,齐齐过来,看到这尴尬暧昧的一幕,脸色也是精彩纷呈。 凌老更是脸色一变,直接开吼,「叶梓安……」
第383章 叶梓安,你还想要这个孩子吗? 叶梓安刚要解释,凌浅欣突然嘤嘤婴的哭起来,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眼睛含羞带怯,又掺杂了一丝惶恐的看着叶梓安,好似隐藏许久的秘密被发现了一样,慌张得不知所措。 凌老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叶梓安,「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是……」 「爷爷,不关姐夫的事,都是我的错。」凌浅欣打断他的话,言语间的维护却更加让人起疑,「我太喜欢姐夫了,所以才会……才会……」 欲说还休的,更是让人想入非非。 「你……你们……你们……」凌老一口气没上来,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爷爷……」 「凌老……」 叶家一时间慌作一团,凌浅欣也没想到,爷爷居然会被气的晕过去。 想过去帮忙,却被叶梓安抓着胳膊直接甩开,「在我回来之前,自动消失。」 「姐夫……」凌浅欣被吓白了脸。 她本来只是听到叶梓安回来的声音,所以想穿着性感睡衣来勾引他一下,毕竟他这个年纪血气方刚,凌浅沫和他闹离婚这段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同房。男人憋得久了是会有需求的,所以她认为这是她的机会,而她必须要把握这样的机会。 只是没想到,爷爷和叶老会突然出现,她当时也是昏了头了,以为可以藉机让他们误会,再要挟让叶梓安给她一个名分。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凌老本就为凌浅沫的事情忧心伤神,再被这么一刺激,就直接犯病了。 凌老被火速送到医院,医生抢救检查之后,告知他们一个噩耗。 凌老得了急性骨髓癌,而且是晚期。 短时间内不进行换髓手术的话,恐怕撑不过一个月。 可是找相同配型的骨髓,哪有那么简单。 *** 车子在向恆家楼下挺稳,凌浅沫准备推门下去,手腕忽然被人抓住。 「要不要我陪你上去?」 「不用,我自己上去就好。只是拜託他一点事情,不会很久。」 凌浅沫推门下车,进了小区单元楼,进电梯之前回头看过来,发现江铭昊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便用力挽唇笑了笑。 电梯门关上,江铭昊收回目光,吸了口气准备下车抽支烟。 刚把烟掏出来,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不过他直觉并非骚扰电话,于是接起来。 「浅浅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凌浅沫从向恆家出来,刚走出楼梯,就看见江铭昊一脸焦灼的迎上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小沫,你爷爷突然晕倒了,现在在医院。」 轰隆! 天边一道惊雷炸响,闪电撕裂,大雨倾盆而下。 凌浅沫只觉得这雨像是下在了她的心里,泛滥成灾了一样。 赶到医院的时候,一眼就看见病房门口坐着的男人。 白色的衬衣,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烦躁又疲倦的姿态,看目光落在跟在她身后的男人身上,嗓音很冷静,「你来了,爷爷在里面,去看看吧。」 凌浅沫点点头,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现在不是追问原因的时候。 「你有话要跟我说?」看着她进去,反手把门关上,江铭昊才看向叶梓安,笑了笑。 男人显得很平静,心平气和的模样,「你一直和她在一起?」 「是又怎么样?」 「她现在需要人陪,有你在,很好。」 江铭昊挑了下眉,有些不置信,「太阳还真是打西边出来了,你不威胁我找我打一架,反而感谢我。」 「不想要的话我可以收回。」 话音刚落,凌浅沫就开门出来,听到这句话时眼睫颤了一下,不过旋即恢復了正常,「爷爷为什么会晕倒,医生怎么说?」 「急性骨髓癌,晚期,如果找不到合适的骨髓,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凌浅沫的身子重重一晃,趔趄几步,抓着门框才不至于摔倒,「怎么……怎么会这样!」 「小沫……」江铭昊上前扶着她,轻声安抚,「你先别急,我们还有希望不是吗?」 若无其事的将手收回来,「我已经知会医院,抓紧寻找适合的骨髓。」 「万一……万一……」万一什么,凌浅沫不敢去想,暗淡无光的眼睛忽然亮了亮,一把抓着他的袖子,「也可能是误诊啊,你不是要请美国最专业的医疗团队吗,让他们来给爷爷治疗好不好?」 也梓安看着她充满希冀的大眼睛,很想点头,可他知道误诊的机率连千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浅浅,你冷静一点。」 「你不愿意?」凌浅沫咬了下唇,「是因为他们是你请来治疗夏雪樱的,如果兼顾其他的病人会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吗?」 「浅浅……」 凌浅沫一把将他推开,指甲狠狠的掐入掌心,她的指甲一向修剪整齐,可如今却依旧将掌心掐的血肉模煳,「好,很好。叶梓安,你够狠!」 「浅浅,你听……」 打开他伸过来的手,凌浅沫快速往后退了两步,「你别碰我。」冷意自眼角眉梢沁出来,「叶梓安,你还想要这个孩子吗?」 男人的脸一瞬间阴沉如黑夜,「你什么意思?」 「尽快找到适合的骨髓,否则……」深吸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冷冽的决绝,「我会拿掉这个孩子,掐断和你所有的关联。」 其实她知道,要在短时间内找到合适的骨髓配型,无异于大海捞针。 可是她没有其他办法,只能依靠他。 威胁她,是她现在所能想到的,唯一可以正大光明依靠他的办法。 沉默。 死寂一般的沉默。 许久后,她才听到叶梓安漠然到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好。」 那一瞬间,像是有一块大石头突然压了下来一样,凌浅沫的身体晃了晃,如果不是江铭昊扶着,恐怕就要叠在地上了。 叶梓安说完那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挺拔而冷漠的背影,走得头也不回。 暴雨的天里,风带着刺骨的寒意,从走廊尽头的窗户吹进来,撩起她的长髮,吹出一种脆弱的凌乱。 「小沫,你没事吧?」她的样子,让江铭昊很担心。
第384章 你有没有想过,他或许并不爱她 凌浅沫不知道自己是该点头,还是应该摇头。 没事吗?好像是的。 可为什么心像是被人刨出一个巨大的洞,甚至能听到风唿啸而过的声音。 有事吗?好像又不尽然。 疼痛的背后,好像还藏着某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你是不是也觉得,其实我是个挺狠心的女人。居然用自己的孩子,去威胁他的父亲。」她的声音很轻,手指无意识的梳着自己被风吹乱的长髮。 唇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可又能分明感觉到,她笑容背后隐藏着的巨大的空洞和痛楚。 那种无法与人言说,却又真实存在的,如同被刀斧凿出来的创口。 凌浅沫看着盯着她欲言又止的男人,笑了笑,「我其实最看不起拿孩子做藉口和工具,用来要挟别人的人了。却没想到,现在居然把自己活成这样。你说,如果他不那么爱她,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如果他不那么爱她,她或许还能安慰欺骗自己,他心里的位置是空的,说不定有了孩子之后,她再努努力,就可以住进他的心里了。 江铭昊安静的听她说完,然后才说了一句,「小沫,你有没有想过,他或许并不爱她。」 这段时间叶梓安为了她的事情安排疏通了多少,他心里有数,至少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如果说叶梓安对她没那种意思的话,他是不信的。 尽全力治好夏雪樱,应该也是不希望这起车祸上升到人命案的高度。 他说的很肯定,凌浅沫差一点就信了。 如果是以前的话,她说不定真的会相信。可是现在…… 有些苍白的脸蛋上笑容不减,却显得很冷。 江铭昊安静的看了她一会儿,才柔声道,「你要是不想回去的话,我送你去旁边的酒店休息一下。你看起来很憔悴,如果不好好休息,怎么有精神照顾你爷爷。」 「当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凌浅沫闭了闭眼睛,「当时发生的事情,真的都是我爷爷一手安排的吗?」 江铭昊看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没有一丝光亮,漆黑得恍如黑洞一般,「小沫,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找到你了,以后也会好好照顾你。而且这些年来,他对你的疼爱也全是出自真心。」 「我知道。」她垂头,所有的表情都被耳边落下的黑髮遮掩,明明近在眼前,但软软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能不能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如果我……麻烦你们照顾一下我爷爷。」 *** 江铭昊最后强压着她在旁边的酒店房间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天还蒙蒙的,分不清是白天还是晚上。 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感觉脑袋昏沉得厉害。 用手摸了摸,温度似乎有些烫,但又好像没什么。 想到爷爷还在医院躺着,便强撑着精神穿了衣服下床。 医院里,凌老已经醒过来了。 叶老坐在一旁跟他说话,凌浅欣也在,只不过远远的坐着,不敢上前,似乎很是畏惧的样子。 凌浅沫蹙眉进去,一开口声音有些沙哑,「爷爷,你醒了。」 「沫沫,」看到她来,凌老显得很高兴,只是听到她的声音又忍不住皱眉,「怎么了,生病了?」 凌浅沫摇头,「我没事,您感觉怎么样?」 「我这是老毛病了,没什么事。」 骨髓癌的事情,叶梓安和叶老商量过,暂时瞒着凌老。本来因为凌浅沫的事情,他已经足够操心,如果再知道自己的病情,恐怕会承受不住。 凌浅沫笑了笑,又跟叶老打了个招唿,便准备去医生办公室问问情况,顺便也去做一个骨髓配型。 虽然她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但难保不是正好合适的那个。 叶老看着她虚弱苍白的样子,像是一张纸,风一吹就能颳走,忍不住担心的叮嘱,「丫头,你记得让医生也帮你看看。爷爷知道你现在压力大,但你好歹怀着孕,要多关心关心自己的身体。」 询问了医生,做了骨髓配型,凌浅沫往病房走的时候,心脏的位置忽然传来一阵剧痛,痛的她捂着胸口弓着腰,手扶着墙壁摇摇欲坠。 旁边路过的护士赶紧过来扶着她,「小姐,你没事吧。」 凌浅沫苍白着脸,很想说自己没事,可局通过让她根本没有力气说话。 不祥的预感自心底深处蔓延出来,然而不等她做出任何反应,已经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手一动,传来一阵金属撞击声,手腕还有巨大的阻力传来。 抬眸看去,才发现自己居然被手铐铐着,而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 看到她醒来,其中一个开口说了一句,「凌小姐,你醒了。」 「这是……」 「夏雪樱小姐醒过来了,并且指控你故意杀人。因为你突然昏迷,所以法院延期开庭,但你涉嫌杀人,我们必须二十四小时监控,确保你不会畏罪潜逃。」 凌浅沫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平静得仿佛早就猜到了一样,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那我能去看看我爷爷吗?他也在这家医院,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一眼也好。」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凌老那边情况怎么样了。不去看一眼,终究不放心。 「恐怕不行。」警察公事公办的道,「而且据我们所知,凌老已经被接回了宛城,目前并不在医院里。」 「不……这不可能!」凌浅沫挣扎着要起来,却被手铐拽了回去,整个人重重撞在床头,痛的她皱了皱眉,「就算你们担心我会逃,不愿让我去探望,也不该找这个荒谬的藉口。」 「这不是藉口,凌老的确已经被接回宛城。如果不信,待会儿医生进来为你检查,你可以问。」 怎么会这样? 凌浅沫僵在床上,爷爷的身体那么不好,叶梓安怎么能让凌家的人把他接回宛城。 那么远的路,爷爷现在怎么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还是说,发生了其他什么事,让他不得不如此?!
第385章 看不到你最在乎的人的最后一面,感觉怎么样? 凌浅沫看着输液管里的药物一点一点流进体内,感觉心像是渐渐被冻结成冰了一般。 瓶子里的药物快要滴完时,换药的护士推门进来,手上还推着一个人。 夏雪樱。 她的左脸上贴着纱布,额头眉尾的位置也有一块,穿着病号服,整个人看起来苍白且虚弱。 凌浅沫只看了她一眼,便将目光转向另外一边。 「我能和她谈谈吗?」夏雪樱开口,嗓音是一如既往的娇软,让人不忍拒绝。 守在病房的两个警察对视一眼,目光落在护士身上。 护士正在给她换药,事不关己的说了一句,「她现在身体很虚弱,做不了什么事的。」 「好。」 护士换好药,就和警察一起出去了。 病房里一时间很安静。 夏雪樱坐在轮椅上,看着病床上双目轻轻闭着的女人。她的脸色同样很白,甚至是跟她一样的苍白。 等了许久,等不到她说话,凌浅沫睁开眼睛看着她,「不是要谈?」 「我真的很好奇,都到了这个地步,是什么支撑着你还能如此骄傲。」夏雪樱咬唇。 她本来是想来看看她的狼狈模样,谁知她居然还是如此的咄咄逼人。 凌浅沫眼皮都没掀一下,「一个人的骄傲如果要靠其他东西支撑,那就不是真的骄傲了。」 骄傲是一个人本性之中自带的,是一种底气和生活姿态。靠外力支撑的骄傲,不过是虚有其表罢了。 「你知不知道,我一句话,你至少会坐十年牢。」 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十年牢狱出来之后,人生大抵也毁得干干净净了。 凌浅沫知道,但那又怎样,「你来找我,难道是想大度的给我留条活路?」 话虽如此说,但她眼睛里充满了冷漠和嘲弄,那些平时被刻意收敛的气势,在这一刻统统释放,光芒万丈。 明明她现在该是最狼狈的那个。 嫉妒像是毒液,反覆蚕食着她的理智。 她知道,叶梓安不可能让她出事的。有春城第一大状木晴子在,她很难赢得了官司。而且就算她赢了,凌浅沫真的坐牢了,叶梓安也不可能放过她。 她恨死了凌浅沫,可现在却不得不让她逍遥。 「不是有话要说,怎么不说了?」 积压的情绪一个没把持住,尽数喷薄而出,「凌浅沫,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不过就仗着自己有个好的出身罢了,就算没有凌家的人撑腰,没有叶梓安,你还有江家的人可以靠。如果今天你只是个普通人,那你现在就不是在病房而是在牢里。」 「你以为有叶梓安撑着,有江家人护着你就能安然无恙吗?我告诉你,如果叶梓安真的要护着你的话,他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爷爷病发也不肯让我把骨髓捐出去,不可能让他撑不到你醒过来。你不是最在乎的就是你爷爷吗,看不到你最在乎的人的最后一面,感觉怎么样?」 眼睛里的光,像是瞬间被黑洞吸走了一样,「你……刚刚……说什么?」 放在被子上的手颤抖得厉害,她说她没能见到爷爷最后一面,是什么意思? 她说叶梓安不让她把骨髓捐出去,是什么意思? 「你明明听得很清楚,怎么,还要让我说得更清楚一点吗?」夏雪樱脸上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所以,真的是她想的那个样子! 所以,适合爷爷的骨髓找到了,可因为那个人是夏雪樱,她刚刚出了车祸身体很虚弱,叶梓安捨不得她冒险,宁愿眼睁睁看着她的爷爷死掉。 死…… 寂灭的眸子在瞬间瞪大。 爷爷死了,爷爷……死了! 下一秒,凌浅沫一把拔掉手背上的针管,想要离开。她要回去看爷爷,她要回去看她。 他们说得对,不管当初的真相是什么,他都是这么多年唯一疼爱过她的爷爷。 然而,刚起身就被手铐拽回去,她又不死心的再挣扎着起来,再被拽回去。 如此反覆几次,凌浅沫疯了一样的想把手从手铐里抽出来。 手腕被磨得血肉模煳,她却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只是一味的继续用力。 眼睛很干、很涩,心很痛,可是却一滴眼泪都没有。 人绝望痛苦到极限,大抵就没有眼泪了吧。 守在走廊里的警察听到声音冲进来,凌浅沫正捧着血肉模煳的手腕,踉跄下床。 嫣红的血,沾满了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显得异常刺目和惨烈。 然而她的表情又很平静,一种刻入骨子里的平静。 警察上去挡着她,「凌小姐,你现在哪儿都不能去。」 「让开!」 「开庭之前,你哪儿都不能去。」 凌浅沫的眼神暗了暗,挑眉看着面前一脸刚正不阿的警察,冷冷一笑,「在法庭没有正式宣判我有罪之前,我都只是嫌疑犯。我不知道我们国家哪条法律规定,嫌疑犯就连最基本的人权都没有了。」 警察的脸色变得变,不过还是一口咬定,「你不能离开。」 凌浅沫的脸色比刚才更加惨白,手腕的伤口很深,血一直流下来落在面前的地板上,小小一滩暗红色的血迹,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道。 她整个人也比刚才更虚弱,好像站都站不住。 夏雪樱在一边冷眼旁观,此时忍不住出声提醒,「你们再不送她去包扎,难道希望她失血过多而死吗?!」 两个警察好像这才反应过来,其中一个赶紧出去找医生。 另一个想扶她坐下,却被她踉跄一步躲开,「我要见叶梓安,你们不会连我要见什么人的权利都剥夺了吧。」 警察的眼神闪躲一下,点头允诺,「好。」 叶梓安是跟着医生一起来的,当看到她的手腕的时候,眼神瞬间暗沉,阴郁中藏匿着巨大的风暴,「怎么回事?」 「叶少。」对于他,警察还是有所畏惧。 叶梓安快步过去,伸手想去摸她的脸。 手指刚刚靠近,就被她偏头躲开。她不看他,只冷声问,「我爷爷呢?他怎么样了?」 其实进来的时候,叶梓安就看见了安静坐在轮椅上的夏雪樱,心里大约也明白,凌老去世的消息,她应该是知道了。 男人伸出手去,即便察觉了她的抗拒,手依旧落在她苍白如纸的脸上,「浅浅,你别想太多,爷爷他希望你能够好好活着。」 ps:昨天没有食言,三更。虽然最后一更比较晚了……抱头蹿。 今天继续三更,以后要是有事少更的话,我会提前跟大家说,不会让大家措手不及哈。
第386章 你死死咬定就是我撞的你就好了 好好活着。 她要怎么好好活着。 凌浅沫抬眼,看着他,目光冷静得可怕,「叶梓安,你没资格这样叫他。」 叶梓安瞳孔一阵,心底窜起一股慌乱,好半天才冷静下来,「先让医生帮你包扎伤口,爷爷的事情我们稍后再说。」 说完扫了医生一眼,后者赶紧上前。 消毒,缝合,包扎,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医生和护士便退了出去。 从叶梓安出现开始,夏雪樱就显得有些战战兢兢。 她刚才说的那些话,虽然有一部分是事实,但其中更多的却是她刻意引导让凌浅沫误会。 这些一旦被拆穿,恐怕叶梓安应该会想杀了她。 病房里重新恢復安静,气氛凝滞而沉重。 许久后,凌浅沫才出声,「叶梓安,你出去,我想和她单独谈谈。」 夏雪樱的脸色有瞬间的僵硬,因为她此时的语气,冷淡,却又理所当然。 仿佛叶梓安本就是她可以随意唿来喝去的存在。 然而男人偏偏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给她调整了一下吊瓶的速度,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我就在门外,有什么事就叫我。」转而看着两个警察,「不介意她们单独说几句吧?」 两个警察其实很想说介意,刚两个人单独说几句就说的凌浅沫的手差点废掉,再说几句是不是就要闹出人命了。 可面前这个男人,偏偏又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门被打开,又关上,病房里恢復安静。 这一次,夏雪樱先出声,「怎么,想让我不起诉你?」 「我明知道你不会答应,做什么要浪费这口水?」 夏雪樱搁在膝头的手攥了攥,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猜不准凌浅沫的心思,「那你特意把他支出去,想跟我说什么?」 「我就想知道,霍老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至于连命都不要。」凌浅沫笑眯眯的道,「如果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那说不定咱们还有机会合作,我去找他谈条件,也能知道应该给个什么价位。」 夏雪樱心里打了个突,眼睛微微眯着,深深的看着她。 「怎么,你们做了这么多事,不就为了逼我和叶梓安反目成仇,站在你们这边么。」 夏雪樱勐地抬头,震惊,诧异。 病床上的女人表情很冷淡,眼角眉梢溢出些微的讥讽,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仿佛看穿了一切。 愤怒,从心底各个角落如火山喷发一样涌出来。 她有一种自己被戏耍了的耻辱感,脱口而出,「是又怎么样,你以为我刚刚说那些是故意刺激你,是编造出来的谎话?」眼底冷的几乎能结冰,「医院有档案,你可以去查,我和你爷爷的骨髓配型完全吻合。连医生都说尽快手术的话,他的存活率高达百分之八十。是叶梓安说要考虑一下,可惜你爷爷没撑到他考虑清楚。」 病床上的女人明显僵了一下,可是再开口的时候,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浅淡,「所以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我恨他也是理所当然?」 夏雪樱微微一怔,不管什么事,太过理所当然的时候,总让人怀疑背后是不是另有阴谋。 就好像现在,凌浅沫太过平静,平静得理所当然的样子,让她心里生出层层的不安。 她真的会和叶梓安反目成仇吗?如果不会,那么她必然首当其冲的成为他们报復的对象。 夏雪樱咬着唇,眼底挣扎得厉害。她其实是不顾医生嘱託执意要过来的,因为不亲眼看见凌浅沫崩溃,她总是不能安心。 可偏偏这个女人的克制力好得出奇,明明刚刚还一副崩溃的样子,转眼间又能平静的和她讨价还价。 凌浅沫把视线收回来,慢慢阖上眼,疲倦至极又凉薄至极的道,「我把你留下来,其实只想跟你说一句,上了法庭之后,你死死咬定就是我撞的你就好了。」 夏雪樱的眸子睁了睁,想说什么,但是看见她的脸色,又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你走吧,我累了。」 *** 接下来的日子,凌浅沫配合得出奇。 吃药,打针,换药。 除了不跟他说话之外,她听话得出乎寻常。 她越是配合,叶梓安就越是恐慌,好像她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听到夏雪樱内脏大出血被送进抢救室的时候,她正在喝汤,一勺一勺的往嘴里送,优雅又安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吃过饭,小何她们来看她,她便和她们一起下去散步。 在花园里,碰到了凌浅欣。 后者一看到她,便露出了厌恶的神色,「凌浅沫,你心也真是够大的。凭什么你撞了人,却要爷爷来替你承担报应。听说那个被你撞了的,又内出血送进了抢救室。看来只要跟你扯上关系,就绝对没什么好下场。你妈是这样,爷爷是这样,你是不是还想把姐夫也害死才甘心啊?」 虽然调养了一些日子,但凌浅沫的脸色依旧苍白,小何看不下去的怼了一句,「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就算凌姐不是亲生,凌爷爷依然更喜欢她。萤火与明月对比,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吧。」 「你居然说我不如这个野种?」凌浅欣尖叫。 小何气的浑身发抖,就看见凌浅沫抬手,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啪! 清脆的一声响,凌浅欣脸上立刻浮现出无根清晰的指印。 突然被打了一巴掌,等她反应过来,登时气得跳脚,冲上去就要打回来。 手腕在半空被她抓住,凌浅沫看着她,神色比她更冷,「小三生的女儿,有什么资格骂别人。」 凌浅欣被气白了脸,「你说谁是小三生的女儿……」 「难道我说错了?」凌浅沫冷笑,「不管我妈和凌良生之间如何,至少他们当时还没有离婚。何月跟一个有妇之夫纠缠不是小三,是什么?」 凌浅欣被怼得说不出话来,再加上她身边好几个人在,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狠狠甩开她的手,「爷爷三天后下葬,你别想去看。」 说完气沖沖的离开。 身后,凌浅沫只觉得一阵眩晕袭来,身子晃了晃,瞬间陷入黑暗之中。
第387章 终其一生,我都不可能原谅他 醒过来的时候,依然是在医院。 睁开眼睛,入目是洁白的天花板。 眼珠动了动,就看到坐在床边看资料的木晴子,见她醒来,给了她一个笑,「精神好些了吗?黎南和梓安去处理你的事情去了,待会儿才能回来。有个叫江铭昊的男人来过两次,不过看你没醒就走了。」 两三句话,把事情基本都交代了一遍。 「晴子。」她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叫过她了,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头顶的天花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木晴子笑了一下,把手里的资料放在一边,「的确是有些话要说。」顿了一下,「凌爷爷的事情,我知道你现在很艰难,但是梓安和黎南他们一直在为你的事情而奔走,我希望你能尽快振作。」 「我振不振作又有什么关系,不是有你。」 「浅沫,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根本没想过要脱罪?」木晴子站了起来,锐利的目光直直落在她的脸上,「虽然有监控记录了车祸现场的画面,有夏雪樱作为受害者提供的证词,只要你一口咬定你不是故意的,一切只是意外,我自然有办法让法官从轻量刑。再加上你是孕妇,让顾北或者舒航任何一个人做担保,都能争取缓期执行。可如果你自己不配合,那就算我有天大的本事,也无计可施。」 凌浅沫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像是倒进了墨汁,黑的让人觉得诡异,尤其是她的表情很冷静,即便是最重要的人过世了,她其实很悲痛,看起来却依旧异常冷静,「律师不是都应该主持正义的吗?不管我是故意还是无心,我终究是撞了夏雪樱,人家现在也还命在旦夕的躺在重症监护室,难道我不该为此付出代价?」 木晴子的脸色变了变。 凌浅沫又笑了一下,「其实如果不是因为叶梓安,你也不用放下你的骄傲和清高来为我辩护。这样的案子,不管你输还是赢,舆论都不会站在你这一边,你甚至会为此赔上你好容易积攒的名誉。只是为了我的话,你难道不会觉得不甘吗?」 木晴子好笑的看着她,「浅沫,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这件事情有多严重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夏雪樱肯定会抓着这个机会让你翻不了身。我没了名声还可以再慢慢找回来。可如果你这次出事,那可能连下半生都要一併毁了。」 孰轻孰重,她相信她自然明白。 凌浅沫点点头,「夏雪樱啊,大约是想把我处之而后快吧。」 「不过大约你们的仇恨也只能到此为止了。」木晴子摊了摊手,十分云淡风轻。 凌浅沫挑了下眉,「怎么说?」 「她内脏受损严重,又不顾医生的叮嘱执意去见你,雪上加霜,下半辈子都只能是个药罐子。」 *** 护士扶着她走近重症监护室的时候,夏雪樱已经醒了。 只不过她的情况看起来,的确太过悽惨。 戴着氧气面罩,身上插满各种仪器管子,脸色白的几乎要和四周围的墙壁融为一体。 看到她进来,也只是给了她一个虚软无力的视线,艰难的说了一句,「来看我死了没有?」 凌浅沫笑了一下,拿了一把椅子坐下。 其实她的情况未必比夏雪樱好到哪里去,「你倒是了解我,说实话,我还真希望你死了算了。」 她死了,那叶梓安他们也可以停止折腾了。 「你如果现在想杀了我,我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夏雪樱咳嗽两声。 凌浅沫低低的笑出了声,「这么慷慨赴死,还真不符合你的设定。 夏雪樱颤巍巍抬手,把脸上的氧气面罩摘掉,语气虚弱,「你知道吗,输给你,我真的很不甘心。」 小小的吸了口气,她看着她就算苍白,依旧精緻的五官,「你来,是想知道你爷爷的事?」 「是!」 「好,我可以告诉你。」 「哦?」凌浅沫挑眉,她怎么会这么好心。 「因为,真相往往残酷,可以击垮你伪装的冷静啊。」 夏雪樱笑了笑,「你大概不会知道,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很讨厌你。明明你的出身不比我高贵,甚至比我还要见不得光,可你却活的比谁都明艷动人。」 说这样长一串话,对她而言似乎有些负担,所以她停下来,平息了一下,才又继续道,「所以我恨你,所以我一定要摧毁你所有的幸福。」 「向恆……呵,他大概永远都想不到,他好心的英雄救美,不过是我苦心孤诣安排的一场戏。那些缱绻情话,温柔动人,也是我多方打听他的喜好之后故意装出来的样子。你看,他真的就爱上了我。」男人,从来都是头脑简单的生物。 凌浅沫只是安静的听着。 她又喘了口气,语气比刚才更加虚弱,却又透着一股狰狞的疯狂,「你不是想知道你爷爷是怎么死的吗,我现在就告诉你。医生检查出我的配型适合你爷爷的时候,我还昏迷不醒,如果那个时候叶梓安直接让医生取出骨髓,我根本没有机会说不。可是他没有,因为在那种情况下,贸然做手术我很可能会没命。他犹豫了,他想再等等看有没有其他的机会。然而,你爷爷的病情突然恶化,根本没有等来新的机会。其实就在我去看你的时候,你爷爷还在医院。只是他不想让你知道,所以联合所有人瞒着你。」 「凌浅沫,你最爱的男人,却让你连见自己最重要的亲人的最后一面都不让你见,你还要怎么和他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夏雪樱得意的笑,因为激动,似乎牵动了体内的伤情,有鲜血从她嘴里冒出来,「所以,你到底还是输了。」 然而凌浅沫没有发觉,她只是闭了闭眼,感觉心像是被人刨开一个洞,又冷风唿唿的灌进来,「是啊,我到底还是输了。终其一生,我都不可能原谅他。」 她笑,可是笑着笑着,却又落下泪来。 忽然之间,她好像变成了一只飘荡在天地间的孤魂野鬼,心无所依,魂无所靠。
第388章 不管你再怎么恨我,也别这么惩罚自己 凌老下葬的前一天,凌浅沫见了叶梓安。 这几天她一直躺在病床上,除了医生和护士换药检查之外,任何人都没见。 不过短短几天时间,她看上去却像是瘦了十几斤,整个人异常消瘦。 叶梓安的眼神暗了暗,几步过去抓住她的手,「浅浅。」 不是说她一直很配合治疗,也按时吃饭吗。怎么会憔悴成这个样子。 凌浅沫也没把手抽回来,只睁着眼睛看他,「叶梓安,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我们之间,用不到这个字。」她的语气和神色都脆弱得让他心疼。 「明天是爷爷出殡的日子,我要回去。」 她说她要回去,而不是她想回去。 男人没有说话,目光复杂的看着她。 「叶梓安,你说话。」 「好,这件事情我会去安排。」她的情绪紧绷,他只能扶着她的肩膀,用最轻柔的语气回答。 他的声音温柔得过分,对她呵护的态度就像是在保护一件易碎的宝贝。 凌浅沫看着他的眼睛,被压抑着的情绪争先恐后涌出来,她很想质问他为什么,可是嘴唇动了几下,都没能问出口。 可她的眼神中情绪太过明显,那么浓郁的哀伤和怪责,叶梓安看得真真切切。 扶着她肩头的手滑下来,抓住她柔弱无骨的手,触手冰凉。这样的温度让他觉得不安,就好像她随时可能消失一样。 「浅浅,你怎么了?」 好半晌,凌浅沫才缓缓抬头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纯澈得没有一丝杂质,「我一直在想,或许夏雪樱和凌浅欣说得对,像我这样的人,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除了害身边的人以外,没有任何作用。」 男人皱眉,心头窜上一股慌乱,好一会儿才平復下去,「爷爷在最后一刻依旧记挂着你,你这样想,置他于何地?」 她喃喃笑了一下,「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我跟他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他何苦记挂我呢?」眼睛有些湿润,「其实,该死的那个人是我才对。」 「浅浅……」他一下子把她揉进怀里,「这些都不是你的错,如果你真的要怪,就怪我好了。」 怪他?! 是啊,她确实是应该要怪他的。 可是,怪他的话,势必就要把他放在心上。 可她更想忘记他。 良久,她才慢慢拨开他的手,「叶梓安,我不怪你,那样太累了。可我也没有办法原谅你。所以,就这样吧。」 她说就这样吧。 男人心底的不安越发浓烈,他伸手,想要再抱她,却被她面无表情的甩开。 「我宁愿,此生从未认识过你。」 *** 凌老下葬这天,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凌浅沫不知道叶梓安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让她可以离开医院,离开那些警察的监视,出现在这里。 此时她只想好好送爷爷最后一程。 可是凌浅欣看到她出现的那一刻,直接就一个巴掌甩过去,「凌浅沫,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这儿。」 凌浅沫不闪不避,硬生生挨了这一个巴掌,脸色是出奇的平静和肃穆,「我来送爷爷最后一程。」 「送爷爷最后一程?呵,凭你也配。」 凌浅沫掀起眼皮看她一眼,「我只想送送爷爷,不想和你吵架。」 「如果不是你,爷爷怎么会过世。」凌浅欣一下子激动起来,扬手又是一个巴掌,「他本来有救的,医院明明已经找到了匹配的骨髓。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凌浅沫被打得偏过头去,她没有打伞,头髮已经被雨淋湿,湿漉漉的贴在脸上,异常狼狈。 听到这话的时候,本就苍白的脸越发白的透明。 可她依旧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木然的重新站直身体,「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以让我送爷爷了吗?」 「你……」她这副死样子看的凌浅欣心里越发火大,又想给她一巴掌。 「好了。」一直冷眼看着的凌良生终于在此时开口,「你跟你妈害的我们凌家还不够惨?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凌浅沫动了动嘴,脸色带着病态的憔悴,「我只想送送爷爷。」 「你走吧,你跟我们凌家没有任何关系,用不着你来送。」说完,带着何月和凌浅欣转身离开。 凌浅沫就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坐上车前往墓园。 冰凉的雨丝落在她身上,浇出从头到脚的凉。 一把伞从旁边伸过来,凌浅沫抬眼,对上一双漆黑深沉的眸子。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渐渐泛起红色,里面充斥的恨意几乎要满意出来。 可最终,这种情绪还是如同碎裂的星光一样,一点一点消失在她眼底。然后转身,一句话都没说,只朝着凌良生他们离开的方向一步步往前走。 男人的眼神一下子沉谙下去,抬手扔了雨伞,大步过去将她打横抱起,「你知道墓园在哪儿?想这样走过去?」 她在他怀里,异常安静动也不动,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 叶梓安把她放进车里,低头给她栓安全带,「你身子还没好,不能淋雨。不管你再怎么恨我,也别这么惩罚自己。」 她还是没有说话。 一路到了墓园,凌家人一身黑色站在青色的草地上,异常肃穆。 凌浅沫没有靠近,她不想这个时候还跟凌家人起冲突,让爷爷走都走的不安心。 爷爷生前,她因为过不了心底那道坎,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至少在他死后,让他可以走得安安静静,不再看到他们冲突,无法安心。 「浅浅,你别这个样子。」看她失魂落魄,想靠近却又不敢的模样,叶梓安说不出的心疼,「只有你好好的,爷爷在九泉之下,才能安心啊。」 凌浅沫扶着旁边树,指尖深深抠进树干,心里是撕裂般的痛。 「我先送你回去,好不好。」他说着,想去抱她。 凌浅沫往旁边退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不说话,只固执的站着。 目光直直的看着墓碑的方向,一瞬不瞬。 叶梓安看着她,眼底是连路人也能看出的心疼和不舍。几次想伸手带她离开,可最终都忍住了,只能默默的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撑在她头顶,为她遮雨。
第389章 我根本没想过要给你机会补偿 凌老下葬那天,凌家人离开墓园之后,凌浅沫一个人在凌老的墓碑前站了很久。 直到不支晕倒。 这一病,来势汹汹,凌浅沫在床上昏睡了整整三天才醒。 医生说她精神压力太大,身体损耗过度,恐怕需要卧床休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完全康復。 车祸的事情引起了社会舆论的极大关注,作为肇事者,民众又怎么可能给她休息復元的时间。 所以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距离开庭只剩下两天时间的时候,凌浅沫出院了。 木晴子在旁边帮她收拾东西,江铭昊办了出院手续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叶梓安。 他身上穿着西装,应该是从公司过来,一丝不苟的模样,眼神暗沉得厉害。 凌浅沫站在窗边,目光遥遥看着天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动静回过头,目光直接越过叶梓安落在江铭昊的身上,「出院手续都办好了?」 「嗯。」 凌浅沫朝他走过去,「那我们走吧。」 「浅浅。」男人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垂眸看过来。 木晴子看了他们一眼,轻声开口,「浅沫,东西都收拾好了,我和江先生在楼下等你。你们……好好谈谈吧。」 凌浅沫看了被拽住的手腕一眼,笑了一下,「好。」 江铭昊上前拎了包,和木晴子先后出去。 病房门被关上,狭窄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你打算这样抓着我到什么时候?」凌浅沫淡笑开口,漆黑的眸子看不到一点光亮,「我记得我好像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就这样吧。既然我们已经离婚了,就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身边,不要再继续纠缠。」 叶梓安看着她,定定的,像是要一直看透到她的心底,沉默了好半晌之后,他才沉静开口,「我们的事情,等到案子结束之后再说。」 凌浅沫很突兀的就笑了,「我们的事情,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事情吗?」她抬手,冰凉的手指抚上他的下巴,上面遍布着青色的鬍渣,「是我差点撞死你的未婚妻,还是你眼睁睁看着我爷爷死掉见死不救?」 男人的瞳孔剧烈震动了一下。 她又看着他,轻轻柔柔的笑,「我在线谘询了一下律师,我的罪根据法律规定来判,十分严重,压根没有丝毫胜算。」手指撤回,指尖即便染了他的温度,依旧透心的凉,「所以我们不会有机会来谈这些事,你不用担心。」 故意撞人,肇事逃逸。 伤者到现在还内出血躺在重症监护室,下半生都要靠药物调理。 叶梓安伸手把她撤离的手抓在掌心,她刚才的话让他感觉到一股及不真实的恐慌,「浅浅,我不会让你有事。」 「想补偿?」她笑,笑容里透出一股决绝的味道,「可是怎么办呢,我根本没想过要给你机会补偿。」 他握着她的手越发用力,心底的情绪在这一刻被放大到极致,他几乎是控制不住的低吼出来,「凌浅沫,你想用自己来报復我吗?」 「可以吗?」他握得她的手很痛,可是她却依旧在笑,「夏雪樱说,你是因为她身体差没办法承受手术的负荷,所以才不肯让医生移植她的骨髓。你为了她,宁愿看着我最重要的亲人死掉,还阻止我去见他最后一面。」 「浅浅,不是这样的浅浅,你听我说……」有种莫名的惊惧自心底爬升,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几乎连身体都在颤抖,「我只是担心……」 凌浅沫也不推开他,只是在他怀里悄无声息的笑,「你已经在我和她之间,不止做了一次选择。所以这一次,就让我们一次性解决吧。」 「凌浅沫……」男人失控的掐着她的下巴,「你想一次性解决什么?承认你有罪去坐牢吗?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有事,你为什么不信我。我知道你恨我,可你为什么要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惩罚我,值得吗?」 她歪了歪头,笑容调皮而明媚,像是使了一个坏,把大人气得跳脚的孩子一般,对自己恶作剧的反应感到十分满意,「我怎么可能这么做呢?不过开个玩笑罢了。」 就算她死了,受伤的人也不会是他。 她太清楚明白了,所以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做呢。 她不过是累了,不想再继续和他纠缠下去。如果其他方法躲不过他,那就只剩下一条路了。 叶梓安整个人愣了一下,仔细分辨着她脸上的神情,想看清她是在玩笑还是认真,看了很久,她脸上也只有笑,很淡很轻的笑。 「他们在楼下等你,我送你下去。好好休息两天,别怕,晴子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凌浅沫依旧笑,「好!」 *** 两天后,准时开庭。 夏雪樱作为受害者,因为身体的原因无法出庭作证。不过她已经全权委託了律师,并录下一段可作为证据的录音提交法庭。 开庭之前,凌浅沫在法院门口看见了叶梓安。 她朝他挥了挥手,嘴里吐出两个字「再见」,然后大步进了法院。 反倒是木晴子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我会竭尽全力。」 「好!」 他没有跟着进去,而是等在门口。他希望她出来之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可以是他。 也必须是他。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些焦躁,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烟一根接一根的抽,菸蒂和菸灰落了一地。 法院门口的保安看见了,有好几次都想上前阻止。 可那辆豪车,加上那嚣张的车牌,以及叶梓安身上自带的冷漠气质,让他明确知道这个男人不好惹。 半小时后,一辆吉普车风驰电掣的开过来。剎车时,带起一阵刺耳的声音。 刚刚停稳,江铭昊就从车上跳了下来,脸上分明的焦急。 叶梓安心头突地一跳,不安的感觉越发明显,他几乎是下意识就上前把人拦住,「出什么事了?」 「小沫给我的水里下了迷药,她肯定要做什么不想我阻止……」江铭昊满脸的懊恼,他实在太不谨慎了,居然没有察觉。 叶梓安脸色一变,转身想要进去,就看见木晴子已经出来了,脸色极其难看。 ps:浅浅到底还是把自己推到了极端的路径上,惩罚自己,也是惩罚叶梓安。写到这里的时候,喵很难过,想起了以前的一个朋友。这个情节基本还原了我朋友当初的经歷,直到现在我还能想起她当初是如何的歇斯底里恨意疯狂。可浅浅和我朋友到底不一样,她的性格更为冷静,也是经歷了那么多事情之后的无望,让她觉得与其恨,不如找个最极端的方式遗忘。
第390章 他们成了彼此心上最深的一道疤 叶梓安朝她身后看了看,除了她的助手之外,并没有看到想看的人,勐地瞳孔一缩,「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打赢。」 木晴子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略显嘲讽的表情,「是,我输了。夏雪樱指控她故意杀人,她也认罪,我有再多的证据都无能为力。最后也只能尽力让法官判过失伤人,加上她怀孕,量刑七年。」 叶梓安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江铭昊一拳砸在他的车顶。 木晴子看着他们的样子,无奈的摊手,「抱歉,我已经尽力了。浅沫她……」 脑子里,忽然响起她那天说过的话。 她说,你已经在我和她之间,不止做了一次选择。所以这一次,就让我们一次性解决吧。 她说,我根本没想过要给你机会补偿。 而且就在刚才,她还跟他说,再见。 仿佛是承受不住打击一样,叶梓安整个人在瞬间颓废得不像话,喃喃道,「她说她不会用自己来报復我,她说过她只是开玩笑的罢了。晴子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输了这场官司?」 他摇头,惨笑,「没关系,输了就输了,再上诉就好。」 木晴子忽然有些不忍,觉得没办法把凌浅沫被带走前跟她说的话告诉他。 可如果这样能让他死心的话…… 木晴子咬了咬牙,艰难开口,「浅沫她,有话让我转告给你。」 ——他说他爱我,却眼睁睁看着我爷爷死在他面前,这件事情我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原谅。如果这是他所谓的爱,那我恐怕无福消受。我知道他钱多权大门路广,我只能用这种方法躲开他。 ——从此以后,我和他之间两不相欠。 他们谁都不曾想到,凌浅沫会用如此决绝的方式,来斩断自己和叶梓安之间的关联。 大抵,是真的觉得被伤透了吧。 可他们两个之间,究竟是谁伤了谁,谁又能当真清算得清楚呢。 *** 入狱后,来看她的人很多。 凌浅沫第一个见的,是江家人。 除了江铭昊,还有他的父亲和爷爷。 江铭昊显得很愤怒,隔着一闪玻璃咆哮,「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本来有他和叶梓安在,再加上木晴子这个春城第一大状,保她无事基本是万无一失。 可他们算准了一切,独独没有算准她居然会主动认罪。 早知道她会这么做,他就算是绑,也直接把她绑回江家。 凌浅沫笑,「理由很多啊,你想先听哪个?」 「说说看。」 「比如我自己爱错了人,偏还要连累这世上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 「比如我因为嫉妒,撞得人家下半生都不能正常生活,怎么想都该给人家一个交代。」 「比如我想甩了叶梓安,可明显他并不想这么轻易就被我甩,我不想跟他继续纠缠,躲在这里未尝不是一个解决的办法。」 「比如,你好像觉得害死我爷爷很对不起我,想补偿。可我讨厌他不待见他,不想让他如意啊。」 他更是怒不可遏,「你讨厌他想惩罚他,为什么要搭上你自己。你不想靠他,你可以靠我啊,我们……」 「你分明知道,我对你们,并不比对他的恨意来的少。」 如果当初事发之后,他们不是第一时间选择维护自己家族的名誉,而是想着如何对她的妈妈负责。如果当初知道有她存在的时候,就承认她的存在,她不用受这二十多年的苦,心里也不至于会怨恨他们至此。 「孩子,是我们对不起你。」一直没有说话的江老在这个时候开口,感慨的说了一句。 江父是个军人,骨子里是有责任感和担当的。事发之后他也一直强烈要求负责,是江老担心他的前途和名誉受损,所以一直阻拦。 原本是想等一切风平浪静之后,再找机会。 谁知,凌浅沫的妈妈却因为抑郁早早过世了。 他们也想过把凌浅沫接回家,只是凌老一心想要补偿凌浅沫,希望他们能给他机会。 然后江父又遇上升迁,关键时刻如果被对手知道他居然有个私生女,无疑会让他失去机会,于是这件事便又耽搁了下来。 等到他们再想补救,就已经来不及了。 凌浅沫笑的很淡,「无所谓谁对不起谁,终归这只是我自己的选择。」 再然后,她又见了向恆、黎南和木晴子,还见了从美国匆匆赶回来的顾北。 但,却一直不肯见叶梓安。 男人是第一个来监狱的人,可至始至终她都不肯见他。 之后,叶梓安又来了很多次,甚至有一次他和李舒航一起过来。 可她见了李舒航,却依旧不肯见他。 甚至在李舒航离开的时候,还挽唇浅笑补了一句,「你让他不要再来了,我不会见他,永远都不会。」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叶梓安如同木桩一样在监狱门口站了很久。 直到夕阳落下,包里最后一支烟抽完,他才淡淡转身,对副驾驶上等了他一天的李舒航道,「走吧。」 自此,他再没来过。 他们成了彼此心上最深的一道疤,已经分不清是爱还是恨。 *** 七年后。 春城女子监狱门外,一辆进口切诺基天刚亮就等在这里。 上午九点,监狱大门缓缓打开,走出一个穿米色衬衫,浅粉色a字裙的短髮女人,右手还牵着一个梳着麻花辫,圆圆脸大眼睛模样粉嫩到让人融化的小女孩。 驾驶座的门被推开,身形健硕的男人从里面跳出来,笔直朝女人走过去,「小沫。」 七年的时间,似乎并没有在凌浅沫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反而让她更加成熟优雅。短髮衬着她精緻明艷的五官,更添一丝清纯的味道。 江铭昊伸手接过她的背包,目光一直落在她牵着的小女孩身上,犹豫了半天,才道,「这是……」 「安安,叫舅舅。」凌浅沫笑了笑,蹲下身子对小女孩道。 江铭昊的眼睛瞬间深了一个度。她让女孩叫他舅舅,也就是说…… 激动的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小沫,你终于肯承认我们了?!」 他激动的情绪,似乎吓了小女孩一跳,大眼睛瞪得圆圆的,叉腰挡在凌浅沫前面,「不准欺负我妈咪。」
第391章 妈咪说,爹地不要我们了 叶梓安推门进去的时候,就发现餐厅里除了木晴子、顾北和李舒航外,一个人都没有。 七年的时间,这个男人从当初光芒万丈的样子,蜕变的内敛而深沉。 名贵西装包裹着昂藏身躯,朝着他们那一桌走去,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今天什么日子,你们居然财大气粗的包场。」 木晴子给了顾北一个「我就知道会这样」的眼神,扫了在她右手边坐下的男人一眼,「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来问我们?你真的忘记了?」 「怎么,不是你们请我来吃饭吗?」 李舒航往后面靠了靠,「不是我请你来的,讲真,我也是被人请来的。」 「你请的?」叶梓安看向顾北,一般他们几个人一起吃法,从来不让木晴子花钱。 顾北摊手耸肩,表情无辜,「不是我。」 叶梓安眼波微动,诧异的看着木晴子,还没开口,后者已经开始摆手,「不是我。」又补了一句,「今天是你生日,所以某些人特地包下这间餐厅,为你庆祝。」 这个某些人,虽然是指代,但他们几个心里都清楚指代的是谁。 自从凌浅沫认罪坐牢之后,虽然叶梓安表面看起很平静,但凌浅沫三个字依旧成了他们的禁忌,连带着凌家人都成了禁忌。 偏偏,凌浅欣却以为凌浅沫坐牢了,她的机会就来了,对叶梓安各种痴缠。 而男人又不知道为什么,对她这种行为非但不拒绝,还有种淡淡的纵容。 叶梓安喝了口水,云淡风轻的道,「咋么没看见她?」 木晴子往他旁边努了努嘴,眼角眉梢透着一股不着痕迹的讽刺,「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可能人家在餵你精心准备什么惊喜吧。」 叶梓安往旁边看了一眼,之前领他进来的服务生还在面前站着,他好像没发现什么不对,淡淡道,「她不在这儿?」 「噗……」木晴子一个没忍住,刚喝的一口水全部喷了出来。 一直安静站在叶梓安身边的服务生脸色刷地就变了,娇嗔的跺了下脚,「姐夫……」 叶梓安淡淡看了她一眼,云淡风轻,「怎么弄成这样?」 「还不是为了给你惊喜。」顾北戏嚯,调子怎么听都带着三分嘲弄,「听说今天的菜,也是人家亲自下厨。」 凌浅欣穿着服务生的衣服,化着精緻淡雅的妆容,她本来年龄就不大,这样穿着打扮越发显得清纯。 可惜叶梓安连正眼都没看过一下,「嗯,那就吃吧,下午我还约了客户。」 「嗯,那我立刻去让他们上菜。」凌浅欣欢天喜地的进了后厨。 等她消失了,叶梓安才看着其他三个人,「你们已经显得变成三八的地步了?」 木晴子嗤笑一声,「人家有情有义,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李舒航不以为意,「反正有人免费请吃饭,我无所谓。」 顾北把玩着桌上的纸巾,一脸八卦的笑,「人家三番五次的给我们打电话,希望我们能来参加你的生日趴,你说人家一个外人这么上心,我们身为你的好朋友,不来好像说不过去吧。」 服务员陆陆续续的把菜端上来,不管味道如何,至少卖相看上去都还不错。 凌浅欣也换下了那身服务员的衣服,穿上一条米色香奈儿最新款的套裙。头髮放下来,发尾微卷,看上去俏皮又淑女。 一群人正准备动筷子,忽然听见旁边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紧接着顾北的衣袖就被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扯住了,稚嫩的有些羞怯的声音,「叔叔,可以麻烦你借我电话用一下吗?」 顾北低头看去,刚刚够桌子高的小姑娘,五六岁的模样,扎着两条麻花辫,正齐的刘海上是粉色的蝴蝶髮夹。穿着一件白色的公主裙,越发衬得皮肤粉嫩白皙,圆圆的苹果脸上大大的眼睛像是两颗黑葡萄一样,精緻可爱到了极点。 那五官,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让顾北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坐在他旁边的木晴子探头看过去,立刻惊嘆一声,「哇,好漂亮的小姑娘。小妹妹,你是怎么进来的呀?」 这家餐厅原本就实行会员制,再加上凌浅欣是包场,按道理这小姑娘应该进不来才对。 小女孩娇嫩的声音再度响起,语速不快,却异常清晰,「我从那里进来的。」小小的手指指着门口的位置,大大的眼睛里盈着雾气,「我和妈咪走散了,看见这里有叔叔,所以、所以进来借电话打给妈咪。」 「那你爹地呢?」人都是爱美的,对于美好的事物基本没有抵抗的能力,所以就算懒散如李舒航,此时也忍不住插嘴问道。 小女孩抽了抽鼻子,眼泪似乎立刻就要落下来,「妈咪说,爹地不要我们了。」 大大的眼睛泛着让人心疼的红,顾北看着她软如漂亮的脸蛋,心疼得不得了,弯腰一下子将她抱起来,放在膝盖上,「那你知道你妈咪的号码吗?」 「知道。」小女孩语调铿锵,目光却直直的看着桌子上的菜。 木晴子立刻读懂了她眼睛里的渴望,选了一盘看起来比较适合她吃的放在她面前,「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饿了?这个你可以吃吗?」 「我叫安安。」小姑娘犹豫了一下,才报出自己的名字,不过却没有吃东西,只是低头,「妈咪说,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说完怯生生的看他们一眼,似乎也知道这话好像就这样说出来不太好,担心他们会生气不借给她手机。 顾北已经把手机解锁调好,然后递给她,并自己吃了一口,「没关系,你看,叔叔吃了就没事。」 小姑娘原本在输号码,见状眼睛忍不住亮了亮,小脸露出一丝渴望,「真的、真的可以吃吗?」 「当然可以。」顾北说着,夹了一块放进她嘴里,还一脸宠溺的替她擦去唇角的残汁。 对面凌浅欣咬了咬牙,凭什么一个陌生的小孩子都能被他们当宝贝一样宠着,她费尽心机想要跟他们搞好关系,却依旧被拒之千里。 电话接通了,小姑娘一边吃东西一边含煳不清的说话,「妈咪……我没素……在次东西……嗯嗯,我在则里等你。」然后把手机递给顾北,「叔叔,妈咪想和你说话。」 顾北拿过手机,就听见那头响起一道温软清冽的声音,「先生,能麻烦你说一下你那边的地址吗?」 这个声音…… 顾北的眼神瞬间变得深谙,「这里是华森街279号,你女儿饿了,我……们先餵她吃点东西。」 「谢谢先生了,我半个小时之内到。」
第392章 浅沫,你……回来了? 电话被挂断之后,顾北又若有似无的瞟了对面的叶梓安一眼,低头捏了捏安安的小脸蛋,「安安几岁了?」 小姑娘正在吃甜点,到底年纪小,嘴边染了一圈的奶油。 闻言眨着乖萌的大眼睛,细声细气的道,「六岁了。」 六岁啊,时间刚刚能对上。 顾北指着对面的叶梓安,「今天是那个叔叔的生日,你要不要过去跟他说一声生日快乐?」 坐在旁边的木晴子和李舒航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莫名觉得他今天格外鸡婆。 而且他的鸡婆,似乎是接了那个电话开始。 李舒航淡淡的睨了他一眼,是那个电话有问题,还是这个小姑娘有问题。 目光上上下下将他抱在怀里的小姑娘打量了一个遍,越看心里越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似乎莫名的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思考间,就见小姑娘从顾北腿上滑下去,哒哒哒跑到叶梓安面前站定。 六岁的小姑娘,已经比桌子高了,但站在就算坐着依旧身高腿长的叶梓安旁边,还是矮了很多。 小脚丫可爱的垫着,试了好多次,最终小脸懊恼的垮下来,冲着叶梓安招手示意他弯腰。 叶梓安不解,不过还是配合的弯下腰。 就听见小姑娘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叔叔,生日快乐。」想了想,「谢谢你的蛋糕。」 当那柔软娇嫩的唇瓣印在脸上那一刻,叶梓安的表情起了肉眼可见的明显变化。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悸动,像是被什么东西电了一下,又觉得莫名熟悉。 男人原本淡然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温和,甚至唇角还带着堪称温柔的笑容,伸手捏了捏她略有些婴儿肥的脸蛋,「谢谢。」 一旁的凌浅欣看的嫉妒不已,她精心布置的饭局,却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姑娘给打乱了节奏。 而且,这小姑娘一出现,就成了团宠,连这些年对谁都爱答不理的叶梓安都对她过分温柔。可是对她连续学习钻研一个月,特地做的他最喜欢的几道菜,连正眼都没怎么看,甚至连筷子都没动过。 咬咬牙,她怎能甘心一个小姑娘破坏她精心的布置呢,「姐夫,你别光顾着这个孩子了,不是下午还有会吗,多吃一点吧。」 说着给他碗里夹了一些菜,都是他平时喜欢吃的。 那小姑娘亲了他一口后,又眼睛放光的哒哒哒跑回顾北面前,指着碟子里的巧克力慕斯,「叔叔,我还可以吃吗?」 「当然可以。」不等顾北开口,叶梓安已经抢先一步道,并伸手叫来服务生,「让后厨多做几分甜点送上来。」 然后朝小姑娘招手,「安安,过来。」 小姑娘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正准备朝他走过去。 「安安!」 温软清冽的女声响起,原本朝他走去的小女孩脸上瞬间绽放出一朵漂亮的笑容,「妈咪。」 两条初见修长的腿飞快的朝声音的方向跑过去。 声音响起的瞬间,叶梓安就怔了怔,脸上有不可抑制的震惊和恍惚。 然后下意识抬眼朝那边看去,就看见穿着白色衬衣,藏青色a字裙,脚踩高跟鞋,伸展双臂笑容温和的女人一把搂住飞奔过去的小女孩,伸手理了理她额前的刘海,柔声责备,「不是说了不准跑这么快,会摔倒的。」 「妈咪,你终于来了。」 叶梓安一直淡然的神色,终于因为「妈咪」这两个字,瞬间龟裂,溃不成军。 瞳孔勐烈的缩了缩,他看着牵着小女孩慢慢走过来的女人,那张脸和被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模样渐渐重合。 原来,已经七年过去了。 凌浅欣就坐在叶梓安旁边,看见男人从女人出现之后,目光就凝固在她脸上,再没有移开。 木晴子看着眼前基本没什么变化的女人,忍不住有些惊讶,「浅沫,你……回来了?」 「抱歉,安安好像打扰你们吃饭了。」这里是包场,明艷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安安,跟叔叔阿姨说谢谢。」 小女孩笑容可爱,「谢谢叔叔阿姨。」 「浅沫。」顾北站起来,「今天是梓安的生日,你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刚才他在电话里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他就知道是她,所以后来才故意让安安去跟叶梓安亲近。 如果安安是她的女儿,又刚好六岁,那么很有可能就是七年前她入狱时,怀着的那个孩子。 「不用了,我已经跟人约好了。」凌浅沫淡笑着拒绝。 「妈咪,是江爸爸吗?」安安仰着小脸,一脸的纯真。 然凌浅沫却看清楚了她眼底的故意,忍不住笑着颳了一下她的鼻子,「好了,跟叔叔阿姨再见。」 「叔叔阿姨再见。」安安乖巧的挥手再见,然互牵着妈咪的手往外走,稚嫩的声音一边走一边道,「妈咪,安安刚刚吃了巧克力蛋糕,对不起。」 「妈咪说过,你要换牙了,不可以吃太多甜食。不过这次就算了,不能有下一次哦。」 「嗯。」小脑袋勐烈的点了点,「那妈咪抱抱好不好,安安走好久,好累。」 「好。」 女人温柔的应了一声,弯腰准备把她抱起来。 谁知旁边忽然伸过来一双手,轻而易举将她抱在了怀里。 安安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叔叔?」 「安安,你叫什么名字?」 「凌悦安。」 「几岁了?」 安安皱了下眉,她刚刚明明已经回答过了,叔叔真笨。 不过良好的家教还是让她微笑着再说了一遍,「六岁。」 六岁! 在场所有人几乎都变了脸色,七年前凌浅沫怀着孕进了监狱,七年后她领着一个六岁的孩子出现。 那么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答案唿之欲出。 凌浅欣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降至冰点,不甘怨恨的目光落在凌浅沫的身上。 七年的牢狱之灾,非但没让她变得粗糙丑陋,反而越发容光焕发,明明已经三十多岁的女人了,可是一头俏丽的短髮看起来却年轻如二十五岁的如花年纪。 甚至她对叶梓安没有怨,也没有恨,只是淡然的仿佛刚刚认识的陌生人。
第393章 叶总好像误会了什么? 男人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化得厉害,深谙的目光落在触手可及的女人伸手,嗓音有着克制的激动,「浅浅……」 「叶总好像误会了什么,」凌浅沫粉色的唇角微微弯了弯,出现一抹清浅却不甚明显的弧度,「安安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叶梓安皱了皱眉,刚要说话,她已经收回了目光,看着小姑娘温柔的笑了笑,「安安,下来,别让人久等。」 安安在男人怀里扭了扭小身子,发现挣脱不开,只能眼巴巴的瞅着他,「叔叔,我们要走了,麻烦你放我下来吧。」 「安安不是累了?我抱你出去好不好?」他的生鲜低沉而黯哑,似乎极力克制着什么。 凌浅沫垂眸,细密卷翘的睫毛盖住了眼底所有的神情,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冽浅淡,又透着谁都能听得出来的冷意和恼怒,「叶梓安,放开我女儿。」 这一刻,迴荡在叶梓安脑子里的,是自己最后一次在监狱门口,她让李舒航转告给他的话。 她说,我不见他,永远不。 可她悄无声息的出狱,然后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面前。牵着一个六岁大的女儿,却说那是她的女儿。 她一个人的女儿。 她表现得如此坦荡,也如此漠然。 心底漫上一层自嘲,似乎是在嘲弄他这么多年的等待,又似乎在嘲弄些别的什么,终归只是他心里的想法,旁人无法参透。 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安安柔嫩的脸颊,「安安累了,而且还没吃东西。难道你想你女儿饿着肚子,跟你去别的地方再等吗?」 「我说了不用……」 「浅浅!」他终归还是加重了一些语气,「你不想见我,我可以离开,你们今天就在这里吃。」 说完抱着安安转身往那边的桌子走去,顺便跟服务生道,「去准备一桌新的饭菜,适合小孩子口味的。」 「好的,叶先生。」 木晴子坦然的笑声响起,「梓安,这桌上可都是凌小姐精心准备的你爱吃的,你这样其不辜负了人家的美意。」 「我的生日,我还不能自己做主了。」理所当然的声音,他抱着安安走到旁边的桌子,把孩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沙发上。 一回头,就对上女人讽刺得很明显的笑,「我们还是不打扰别人为你精心准备的生日宴了,安安刚刚不是吃了巧克力蛋糕,应该不会太饿,我们换个地方好了。」说完伸手,「安安,过来。」 小姑娘走到沙发边想下来。 叶梓安伸手扶着她小小的柔软的腰,「安安乖,等一下。」 说完走过去,自然而然的握住凌浅沫的手腕,把她往餐桌的方向拖,「我说了,你们就在这儿吃。」 凌浅沫看着他,眼神冷漠得像是再看陌生人。 片刻后,她又忽然轻轻裊裊的笑了出来,「叶总好像误会了什么?不管是安安的身份,还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动机。」 「我没有误会。」眼前的这个女人狠心起来,连她自己的前程都能毁得一干二净,更遑论是对他。 所以他不期待她的好脸色。 「小沫?」 他的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另一道男声,带着些微的疑惑渐渐靠近,「不是说来这里接安安?怎么这么久?」 叶梓安的脸色,在看到渐渐在视野中变得明晰的男人时,彻底深谙如阴天。 反而被他放在沙发上的安安,在看清楚走进来的男人是谁时,发出一声欢唿,「江爸爸……」 然后从沙发上跳下来,飞快的朝男人扑过去。 男人伸手一把将她接住,目光责备而宠溺,搂着她的腋窝举起来抱在怀里狠狠亲了两口,「不是说了不要跑这么快,摔倒怎么办?」 安安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安安好想江爸爸。」 「江爸爸也想你。」男人忍不住又在她脸上亲一口,这个精緻惹人爱的小傢伙,他真是怎么亲都不嫌够。 而且也就这时候才有这种机会,平时在家里,她都是被家里那几个轮流抱在怀里,哪里轮得到他。 「小沫,走吧。」亲完安安,男人扫了一眼被抓住的凌浅沫,伸手过去,「安安肯定饿了,家里已经备好饭菜了,咱们回去吧。」 女人垂眸,扫了一眼还被叶梓安握着的手腕,淡淡一笑,「你看到了,我真的约了人,所以麻烦你放手。」 男人握着她的手指缩了缩,没有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些。 凌浅沫皱了下眉,看得出来是尽力在维持基本的礼貌,「叶先生,麻烦你放手。」 一字一句,吐词清晰。 叶梓安垂眸,看着她一直僵直着不曾有丝毫回应的手指,倏然笑了一下,然后松手。 女人没有丝毫犹豫的转身,将手放进一直等在一旁的男人手心里,温柔的笑了笑,「走吧。」 叶梓安就那么看着,瞳孔剧烈的收缩,看着他们渐行渐远。方才凌浅沫那个温柔的笑,仿佛被人用刀,一刀一刀刻在他的心里。让他原本荒芜得寸草不生的心脏,慢慢出现了疼痛的鲜活。 安安趴在男人的肩膀上,乖巧的朝他挥手。 直到他们已经出了餐厅,完全看不到了,他还一动不动。 顾北看不下去了,出声喊他,「梓安……」 男人嗯了一声,依旧没有收回目光。 「捨不得就去追,你就算在这里站成望妻石,人家也未必见得会领情。」李舒航端着酒杯晃了晃,轻抿一口。 木晴子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舒航说得对,你要真捨不得,想弄清楚,就去追。要不然,就放手,当做今天什么都没发生。对你,对她,都好。」 那个孩子,凌浅沫说不是叶梓安的,别说梓安不信,连他们也不信。 毕竟时间太过巧合,毕竟她当初做事有多决绝,他们都是知道的。 自从凌浅沫出现之后,在这群人眼中就成了隐形人的凌浅欣几乎要把牙齿咬碎了。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笑话,又像是个跳樑小丑。一个凌浅沫,就把她所有的尊严和骄傲击得粉碎。 叶梓安温柔一笑,原本淡漠黑漆漆的眼睛,出现了久违的光亮。 「来日方长。」 ps:昨天拉肚子拉到虚脱,勉强更了一章,就实在熬不住了。吃了些肠胃药,今天好一点了。日常三更基础上,加更一章弥补道歉,么么哒!
第394章 安安需要一个父亲 那天凌浅沫离开之后,叶梓安立刻交代林助理去追查关于她所有的一切,然后也匆匆离开了。 然而已经一个多星期过去了,却一无所获。 林助理表示自己已经无法自如面对自家老闆释放的冷气,可他也很无辜啊,明明就是有人故意的。 他都还被人当成猴子一样耍的团团转,城里城外轮番的熘了一圈。 「总裁,虽然我还没有确定夫……凌小姐的住处,但我已经让人二十四小时盯着江少了。」既然凌浅沫最后是跟他一起离开,那盯着他总能找到她的下落。 叶梓安冷笑,啪一声把笔往桌上一扔,「你现在是越来越能干了。」 这么明显的讽刺,林助理表示没法接,只能垂头一声不吭。 一个星期了,本来以为找到她很容易,谁知找了一个星期却一点音讯都没有。 现在还听到这么个笨到无可救药的办法,叶梓安心里的烦躁飙升至顶点。 蹭一声站起来,抄了外套就往外走。 身后林助理亦步亦趋的追上,「总裁,您这是……」该不会是要自己去找吧? 「把接下来一周的工作安排都取消!」 回应他的,是叶梓安远远传来的声音。 *** 一栋幽静清雅的别墅内,凌浅沫正斜倚在沙发上看手里的文件。 江家身为帝都的名门望族,并非每一个人都在军政界,其中就有个别从商的特例。 比如说江家的三少爷,江铭昊的弟弟,也算是凌浅沫的三哥,江铭恩。 他经营了一家猎头公司,专门为各类型跨国集团挖角高级管理人才,做的有声有色。 所以凌浅沫从监狱出来之后,他就让她在他的公司帮忙,做一个挂职的猎头。 而如今,她手里正拿着一份客户公司发过来的人员需求。 在她旁边的地毯上,安安乖巧的坐着,正在画画。 一边画,还不时抬头看看凌浅沫,稚嫩的小脸上偶尔会露出一两个为难或者思考的表情,然后继续低头刷刷刷画的飞快。 江铭昊从外面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异常和谐安静的画面。原本抿着的略显严肃的唇角弯了弯,抬手摘掉自己的军帽,「安安,在干什么呢?」 「大舅舅……」听到他的声音,安安抬头扔下画笔跑过去,拉着他的手把他往沙发旁边拖,「大舅舅,快来看,安安画的全家福。」说着献宝一样把茶几上的画纸碰到江铭昊面前。 洁白的画纸上,用彩色蜡笔勾勒着大小不一高矮不同的一群人。 江铭昊努力分辨,但安安年纪太小,到底画的不是很好,只能勉强分辨出男女,其他就…… 安安大概也知道他可能看不懂,柔柔的手指伸过来,「这个是安安,这个是妈咪,这个是太姥爷、姥爷,还有三个舅舅……」 江铭昊漆黑的眸子眯了眯,伸手指着其中一个,「那这个呢?」 「这个是……」安安小心的瞄了一眼凌浅沫,然后凑到江铭昊耳边小声的说了两个字,「爹地。」 江铭昊看着安安稚嫩却乖巧的小脸,忍不住心口一阵泛酸。 对于他们而言,其实很不希望凌浅沫再和叶梓安有任何牵扯。但是如果是因为安安,他或许可以再给叶梓安一个机会。 毕竟对于孩子而言,父爱是谁都没办法替代的存在。 「嗯,安安,你去楼上玩一下玩具,大舅舅和你妈咪说点事。」 「好。」 凌浅沫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手上的文件,目不斜视,「想跟我说什么?叶梓安?」 「小沫,」江铭昊的语气低沉而严肃,「你真的不打算再给叶梓安一个机会?哪怕是为了安安?」 见到他如此正经严肃,凌浅沫也把文件放到一边,微微蹙眉很认真的道,「以前我为了爷爷,已经试过一次了,然而结果是我到如今都无法坦然面对的惨烈。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再来一次。」 她笑了一下,「你也看到了,他身边不乏女人。」 即便是已经三十多岁的男人,但叶梓安依旧出众得让许多十几岁的妙龄少女为之心动。 岁月似乎对他格外优待,非但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反而让他越发显得稳重优雅。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当初他犹豫,并不是因为夏雪樱?」 如果他真的那么在乎夏雪樱的话,凌浅沫入狱这几年,他早就和她双宿双飞了。 可据他的调查,叶梓安一直单身,而且跟所有女性都保持着比较疏远的距离。 除了工作需要,唯一稍微能亲近他身边的,也就两个。 一个木晴子,一个凌浅欣。 但也能看出来,他对凌浅欣本身是厌恶的,只是因为某些事情而刻意的容忍。 他猜,应该是凌老的死。 凌浅沫脸上的表情很淡,淡到分明看起来是在笑,但唇角的弧度却又几乎都看不到,「是不是都不重要了,爷爷不可能再活过来,我也不可能再原谅他。」 「可是……」江铭昊把刚才安安画的画拿过来,「安安需要一个父亲。」 *** 叶梓安再见到凌浅沫,是在一家私人会所里。 装修是极尽所能的奢华,甚至略显浮夸,但不能抹杀的是,这里为豪门贵族提供的服务绝对优质体贴。 彼时凌浅沫和一个年轻英俊,看上去就很有身价的男人坐在一起。 服务生进去送东西,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他。 门一开一合之间,叶梓安看到了凌浅沫脸上妩媚到近乎妖娆的笑。 她穿了一件吊带长裙,胸前的柔嫩饱满呈现出漂亮的弧度,不盈一握的腰肢,修长的双腿。即便只化着淡妆,那张脸依旧显得倾国倾城。 只是匆匆一眼,男人便觉得小腹一紧,压抑了七年之久的欲望,却因为她对别的男人的一个笑容,被轻易挑起。 「叶总,叶总……」 跟他一起来的男人陪着小心,看他盯着面前的包间发呆,「遇到熟人了?要不然叶总您先进去打个招唿,我先在包间等你。」 有求于人,自然是要把姿态放到最低。 叶梓安慢慢收回目光,神情恢復了惯常的淡漠,「不用。」
第395章 还真是轻描淡写的三个字啊! 贵宾包厢内,布置的高雅而奢华。 原本配备的专属服务生被凌浅沫赶去了外面,包厢里的一切都是她在打点。 再给对方倒上一杯酒后,凌浅沫笑意妩媚,「怎么样秦先生,我们开出的条件可是足够的诚意。我想,绝对比秦先生现如今的情况,更有发展前途。」 「凌小姐,」秦先生坐在沙发椅上,看着对面清纯与妩媚两种气质完美融合的女人,脸上挂着被说服的笑,「很难想像你居然是刚踏入猎头这个行业,你的谈判能力和说服能力真是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凌浅沫保持着礼貌而优雅的笑容,「秦先生过誉了,既然秦先生也很满意的话,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合作愉快。」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细节,凌浅沫起身去上洗手间。出于礼貌,她并没有用包厢的洗手间,而是准备去楼层最末端的公用厕所。 谁知刚打开包间门,就看到一抹熟悉的人影。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睁了睁,清丽的脸上有些微的惊讶。 叶梓安今晚来这儿,原本是为了谈合作的。可是进了包间之后,他脑子里翻来覆去想的都是刚才凌浅沫那个笑。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那个男的他好像记得是某个公司的高管,他们凑在一起在说什么?她笑的那么风情万种,难道那个男人是她的新欢? 她不是跟江铭昊……安安还叫那个男人江爸爸…… 然而约他过来的人,就眼睁睁看着一向以敬业着称的男人失神失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生生将杯脚折断,然后还掰弯了一支叉子。 然后他起身就走,连一句交代都没有。 叶梓安离开包厢,就直接来了凌浅沫的包厢。站在门口的时候,又犹豫了。 他害怕,进去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会忍不住杀了那个男人。 于是就有凌浅沫开门出去看到的一幕。 只是一瞬间的惊讶之后,凌浅沫就像是没看到他一样,侧身贮备离开。 擦身而过的瞬间,他忽然想起了凌老下葬那天,她站在自己前面,背影冷清酸楚,被淅沥沥的雨水浇出一身落魄和狼狈。 他忽然伸手去抓她的手腕,凌浅沫却条件反射般往旁边退开一步,目光充满了警惕,「你干什么?」 「我站在这里,你没看见?」像是在质问,又像是一种心酸的控诉。 凌浅沫嘴角微扬,露出一个招牌式微笑,「看到了,那又怎样?」 她笑着,问他那又怎样。 这样的云淡风轻,这样的……理所当然。 所以她说不见他,哪怕见到了,也假装没有看见。 他忽然萌生出一股奇怪的念头,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究竟为了什么。 叶梓安再度伸手,准确无误的扣住她的手腕,目光锁定住她的脸,「你这么晚了来这里干什么?有什么事情值得你大半夜的把安安一个人……」 「你为什么会以为,她是一个人?」她的尾音稍稍扬高,又故意拖长,唇角的笑意深沉的让男人的眸子剧烈的缩了缩。 言则,他们现在住在一起?! 那包厢里的男人又算什么?江铭昊知道吗? 叶梓安的目光渐渐聚拢,原本龟裂的表情也缓缓復元,眼神落在她的脸上,「浅浅,你当真这么恨我?」 恨到可以坦然陌路,恨到随便一句话都能变成锐利的刀子,一下一下直接了当戳在他的心头。 凌浅沫拨弄了一下耳边的头髮,清爽的短髮让她看起来像是二十多岁的少女,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纯澈没有丝毫伪装,眼角弯弯的看着,粉色唇瓣轻描淡写的吐出两个字,「没有。」 男人的眼睛亮了亮,就听见她又挑眉摊手的补了一句,「恨一个人需要毅力和时间,而我不想把这些东西浪费在你身上。」 叶梓安原本已经变过一次脸了,她本来以为这话说完他就算不发火,表情至少也该相当难看才对。 谁知道他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就再没有了任何反应,仿佛这个答案早在意料之中。 男人不温不火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她也没什么耐心和他一直耗在这里,很干脆的抽手准备离开。 谁知试了一下,没有成功。 凌浅沫的睫毛动了动,眼底溢出层层恼意,「叶梓安,你……」 话没说完,男人抓着她的手勐地往自己身前一拉,凌浅沫猝不及防扑进他怀里,被他牢牢抱住,耳边响起男人低沉黯哑的声音,「浅浅,对不起。」 这三个字,原本应该早就对她说。 他本以为,他之后会有一辈子的时间去补偿。可她用最极端残忍的方式,斩断了和他之间最后的牵绊。 再出现在他面前,就是这样冷漠,全然不放在心上的姿态。 还真是轻描淡写的三个字啊! 凌浅沫勾了勾唇,眼角带着些凉薄的嘲弄,「所以,你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凑上来,是想要赎罪?」 她微微掀眸,笑了一下,「好,我给你机会。」 *** 凌浅沫说,要给叶梓安赎罪的机会。 然而第二天,春城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就登出了她不断和各种一看就是精英男士的人同进同出,一起吃饭甚至出入酒店。 于是「叶少前妻刑满出狱,成最美交际花」的标题,火辣辣的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 江铭昊把刚拿到的报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转身看着餐厅里淡定吃早餐的女人,脸色阴沉沉得几乎能滴水,「所以那天你是故意的?」 他真是信了她的邪,居然以为她真的只是好奇那家酒店大堂的水晶灯长什么样子,所以跟她一起进去。 凌浅沫姿态优雅的咬了一口面包,顺便替安安擦掉嘴角的奶渍,头也不抬的道,「哥,淡定。冲动是魔鬼,你不是说保护女人和小孩是你身为军人的职责和荣耀。喏,这里就有两个需要你保护的对象。」 安安虽然现在已经有自己的想法和理解能力,但对于他们的对话还是不能完全理解透彻。 不过听到说要舅舅点头,还是附和的点头,「对啊对啊,大舅舅,我和妈咪都需要你保护。」
第396章 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看不到?! 「好,谁要敢欺负我家安安,舅舅肯定一拳把他打出地平线。」对于这个小灵精,江铭昊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安安满意的回给他一个萌化人心的笑,继续乖乖吃早餐。 而江铭昊原本的火气也被消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点执念般的坚持,「别告诉你这样败坏自己的名誉,是为了刺激叶梓安。」 凌浅沫笑而不语,依旧优雅的啃着面包,并叮嘱对面瞪着大眼睛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的安安,「吃饭要专心,而且你上学快迟到了。」 「哦。」安安眨了眨眼睛,乖乖大口大口的吃饭。 她这才抬眸看着不远处激动的男人,莞尔一笑,「我要躲他,他偏偏要纠缠,让他知道我有男朋友,还不止一个的话,说不定他就会知难而退,放过我了。」 「你确定这样他就会死心?」 「不确定啊,」凌浅沫无辜的道,「所以才要试试看嘛,不行就再换其他方法。」 安安从浓稠的粥里抬头,「妈咪,什么是死心啊?」软嫩的声音,不谙世事的天真,「心死了是不是人也就死了啊?妈咪为什么要让那个叔叔死啊,是他做错事惹妈咪生气了吗?」 「安安捨不得他死?」 安安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小声道,「妈咪,那个叔叔是不是就是我爹地?」 「那安安希望他是你爹地吗?」 安安的身份,虽然她跟叶梓安他们斩钉截铁的说不是他的女儿,可到底是不是,他们清楚,她也很清楚。 「如果他让妈咪很伤心很伤心的话,那我不希望。」安安小口的喝了一口牛奶,顿了顿又说了一句,「妈咪,你是不是……很讨厌爹地啊?」 安安是个很懂事的孩子,或许是因为她出生和长大的那个环境,让她过于的早熟。 以前在监狱里的时候,她也曾问过一次关于她爹地的事情。那一次凌浅沫很久都没有说话,那也是她唯一对叶梓安恨得咬牙切齿的时候。 后来她想把安安送出来,让江家的人抚养,可是安安哭闹得不行,江铭昊他们担心安安再那么哭闹下去身体吃不消,又送回了她的身边。那个时候,安安才不过两岁。 可也是自那之后,安安再也没有提过她爹地,一次都没有。 今天,算是六年来的第二次。 看着自己过分懂事乖巧的女儿,凌浅沫强迫自己埋葬在心底深处的柔软再一次被触动,那些许久不见的撕心裂肺的痛又慢慢冒了出来。 可她脸上却带着笑,温柔的慈爱的笑,「如果安安很喜欢他的话,妈咪可以不那么讨厌他。」 「真的吗?」安安原本暗淡的眼睛瞬间亮了亮。 「嗯,晚上我带你去见叔叔,好不好?」 「好!」 *** 叶梓安的办公室。 这几天总裁办的人能分明的感觉到,自家总裁的心情指数逐渐回暖。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大早来,又变成了寒冬凌冽。 林助理自然知道是为什么,但却半个字都不敢提。 总裁的笑话,那是他们随便能看的吗?! 傍晚快下班的时候,众人终于能稍微松口气了,谁知又来了一个大麻烦。 凌浅欣显然是精心装扮过,樱粉色的连衣裙,花瓣袖和飘逸的裙摆让她看起来有一种清新脱俗的唯美气质,精緻的妆容将五官凸显的更加立体,眼尾的位置用眼影勾勒了一丝上扬的弧度,颇有一些妩媚的味道在里面。 不过她的气质明显无法将妩媚和唯美同时驾驭妥帖,所有给人一种用力过勐,反而不伦不类的感觉。 「凌小姐,总裁吩咐了,不见外人。」林助理上前一步,在她接近办公室的时候把人拦下来。 凌浅沫拨弄了一下刚做的大波浪捲髮,「他是我姐夫,我怎么能算外人呢。」 总裁跟夫人都离婚了,你是哪门子的小姨子。 林助理在心中腹诽,面上去依旧客气,「总裁说了,谁都不见。」 「他不见谁都不会不见我的。」凌浅欣一把将林助理推开,推门进去。 身后,林助理无语的朝天翻了个白眼。 真是见过厚脸皮的,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 总裁明摆着就是对夫人有愧疚,所以连带着对凌家的人都更加容忍,偏偏这女人太把自己当回事,还以为是她在总裁眼中与众不同。 罢了,让她进去当一下出气筒,说不准他们明天的日子能好过些。 「姐夫。」凌浅欣裊裊娜娜的走进去,两个字被她喊得跌宕起伏盪气迴肠。 叶梓安头都没抬,「有事?」 凌浅欣的表情僵了一下,「快下班了,过来找你一起吃饭。」 「没空。」依旧头都没抬,直接砸出冷漠的两个字。 她今天特意换上新买的裙子,特地跑过来请他吃饭,可是他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冷冰冰的拒绝。 这七年的时间里,她好容易说服凌良生,一个人到春城来,又费尽心机才让叶梓安点头让她在叶航国际上班。虽然比不上凌浅沫的能干,在工作上没有什么突出的表现和业绩,但她也不算彻底的失败,至少几乎整个春城的女人都很羡慕她,因为她居然可以出现在叶梓安身边。 要知道,自从凌浅沫入狱后,这个男人方圆三尺,基本不允许雌性生物的出现。就连当初炒的沸沸扬扬的未婚妻夏雪樱,也在凌浅沫入狱后的第二天被光速抛弃。 可是她用了七年的时间,好不容易终于能够站在叶梓安的身边,结果凌浅沫就出现了。 而她一出现,她所有的努力都灰飞烟灭。 叶梓安的眼睛里只看得到她一个人。 凌浅欣死死咬着嘴唇,脸色因为尴尬和屈辱而有些泛红,「为什么?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难道你真的看不明白吗?你明知道她不会再给你机会,为什么还要死守着她不放。她明明已经抛弃你选择了其他男人,你为什么……」 「闭嘴!」男人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她身上,漆黑的眸子冰冷如刀,染着一层戾气,仿佛她再敢多说一句,他就会扑过来撕烂她的嘴。 凌浅欣忍不住落下泪来,黯然泪下的样子惹人怜惜,「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看不到?!」 斜刺里,忽然插入一道清丽娇软的声音。 「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ps:四更奉上,今天喵真的很努力,没有食言哦。希望大家继续支持,爱你们,么么哒!
第397章 只要她一个眼神,叶梓安就能为她抛下所有 两个人抬眼看过去,就看见白衣红裙的女人牵着淡黄色公主裙的小女孩站在门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盪着微末的笑,唇角有若有似无的弧度,却又并不明显。 凌浅欣看着静静站在那的女人,与她四目相对,精緻美艷的脸仿佛在笑,但无论眼神还是表情,却又温淡平静得惊人,看着他们,恍若是在看一场笑话。 「妈咪,既然叔叔在谈恋爱,那我们就走吧。」软嫩的声音响起,有一种不太能分辨得清的失落和怪责,让人很难想像得到这是一个仅仅六岁的小女孩该有的语气和情绪。 凌浅沫低头朝她温柔的笑,「嗯,好。」 转身,牵着安安准备离开。 「安安。」 身后,男人急促唿唤伴随着脚步渐渐靠近。 背对着她的女人唇角弯了弯,带出浅浅的弧度,拿点淡的让人无法分辨的弧度,让人无端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安安顿住脚步,仰头看了看自己的妈咪,然后才回头看着追上来的叶梓安,「叔叔,还有事吗?」 「安安吃饭了吗?」叶梓安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头髮,温柔的问道。 安安摇头,指着站在他身后,表情有些微扭曲的凌浅欣,「那个阿姨是叔叔的女朋友吗?」 「那叔叔请安安和妈咪吃饭好不好?」 安安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下,不明所以的问,「叔叔刚刚不是说没空吗?」 「跟安安吃饭,叔叔什么时候都有空。」叶梓安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走回沙发拿了外套,再过来牵着她另外一只手,「安安想吃什么,告诉叔叔?」 安安眼睛亮了亮,「什么都可以吗?」眼风瞟过自己妈咪,充满希冀,「巧克力蛋糕也可以吗?」 「可以。」 凌浅沫皱眉,嗓音略微沉了一个语调,「安安,妈咪说了,你要开始换牙了,不可以是甜点。」 「可是……安安喜欢吃。」小姑娘低着头,撅着唇角,格外委屈的模样。 小小的手掌握在掌心,有一种温柔顺着手掌的神经一直蔓延至心脏深处,滋养着胸腔里那处荒芜了七年,寸草不生的地方。恍惚间,看着小姑娘柔嫩的包子脸,还有身旁温柔说教的女人的侧颜,那块地方终于慢慢开出了鲜花。 「浅浅,」他喊出她的名字,就好像曾经无数次那样,缱绻而深情,眼底心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安安想吃,就让她吃吧。回头我会请个最专业的牙医,盯着安安换牙。」 说完不等凌浅沫回答,俯身叫小姑娘抱在怀里,唇角盪开和煦如春风般的笑容,「走吧。」 从凌浅沫领着女儿出现那一刻,凌浅欣不管是面子还是里子都已经丢得一干二净了。 男人眼中根本没有她的存在,跟她吃饭就没空,凌浅沫一出现他就上赶着要请她们吃饭。 孰轻孰重,她如何能看不清楚。 可正是因为看得清楚,她才更加的怨恨和不甘。 凌浅欣抬头,正好与凌浅沫的目光对上。她以为以她的骄傲肯定会拒绝,而且她必须拒绝,她怎么可能背负着爷爷的死,和害死爷爷的人若无其事的吃饭呢。 可是她没有。 虽然没有答应,却也没有反对。 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她不动声色的笑。绯色的唇瓣没有任何弧度,但那神情分明就是在笑。 然后,她看见女人拉了拉绯色的唇,悄无声息的笑开,「还是算了吧,先来后到,叶总既然和佳人有约,我们就不打扰了。」 已经走出几米远的男人倏然顿足,回头,目光看都不看凌浅欣,墨染的眸子专注的凝在她脸上,「浅浅,过来。」 凌浅沫莞尔一笑,「可我不想做坏人呀,你看,凌小姐看我的眼神,分明就是在看抢了自己心上人的情敌。」 「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叶梓安耐着性子,温柔低声的解释,「时间不早了,别让安安饿着。」 凌浅欣的身子重重一晃,像是深受打击一样,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 然后就看见凌浅沫朝她无辜的耸了耸肩,一副她只能帮她到这儿的模样。 这一刻,哪怕凌浅欣再迟钝,也察觉到了。 凌浅沫在羞辱她,她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不管她再如何努力,叶梓安心里都不可能有她的位置。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她一个眼神,叶梓安就能为她抛下所有。 凌浅沫! *** 身姿挺拔俊逸的男人抱着精緻如洋娃娃的小女孩从电梯出来,身后跟着淡静温婉的女人。 这样一幅画面,不管落进谁的眼中,都是和谐的一家三口。 「卧槽,你这些年闷声不响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什么时候有个这么大的女儿了?」邬航刚从切诺基上下来,就被这幅画面惊吓得不清,噼里啪啦的说完,才看清楚站在叶梓安身后的女人是谁,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下来,「凌凌凌……凌浅沫?你出来了?」 女人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托你的福。」 其实她在监狱里的日子并不算难过,因为江家的人全都打点过,而且他们也告诉过她,还有其他人也支会过那些狱警多多照看她。 她思来想去,能做到这事的也就是邬航了。 邬航看着趴在叶梓安肩膀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感觉舌头有些大,「这个是……是你和梓安的女儿?」 基本上只要看到这一对母女出现的人,包括叶梓安在内,无不认为她是叶梓安的女儿。 所以对安安,他才会有对谁都不曾有过的温柔耐心,宠溺得自然而然。 凌浅沫微微一笑,将垂落下来的髮丝别回而后,大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轻描淡写的道,「不是。」 问这句话的邬航忍不住愣了一下,是他眼睛下了还是直觉错了,这小姑娘横看竖看都是叶梓安的种啊。不说别的,就那精緻得过分的五官,就像极了叶梓安。 额,眼睛比较像凌浅沫。都是大大黑黑的,干净得一眼就能看清楚。 这是凌浅沫第二次说安安不是他的女儿,然而叶梓安的俊脸依旧没有丝毫波动,只是看着邬航问,「这个时候过来,有什么事?」
第398章 你要是安安的爹地,该多好 邬航这才想起来自己过来的正事,这才把目光从安安身上挪开,「嗯,我过来警告你,最近小心一点。霍不修那老傢伙,连带着霍安深一起越狱了。」 霍不修,也就是霍老,在凌浅沫入狱两年后,叶梓安连同邬航一起,找到了他参与洗黑钱和贩毒、拐卖人口的罪证,将他送进了监狱。 本来是要直接判死刑的,不过这老傢伙也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一张医生证明,他得了绝症命不久矣。法官出于人道主义,将死刑改判为终身监禁。 英俊淡漠的男人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这是你的分内之事,而且别忘记,你当年答应过我什么。」 邬航愣了愣,过了好几秒才咬牙切齿的道,「行,我知道了。不打扰你们一家三口吃饭。」 心里却直骂娘,当年凌浅沫入狱,虽然有霍不修那老傢伙背后操纵,但如果不是她自己心灰意冷的认罪,以叶梓安和江家人的势力,怎么也能保她安全无虞。不过到底也有他的责任在里头,如果不是他把叶梓安卷进这件事情里面,霍不修也不会针对他的软肋下手。 这些年叶梓安过的人不人鬼不鬼,简直都快成工作机器了。 所以邬航很愧疚,一直帮忙打点着凌浅沫在狱里的事情。 叶梓安开车去的地方,就是上次他生日时,和凌浅沫重逢的餐厅。 一下车,男人便对迎上来的服务员淡漠吩咐,「准备一桌中餐,另外先上一份巧克力蛋糕。」 甜点很快就上来了,安安虽然高兴,但开动之前还是小心翼翼的用眼神徵询凌浅沫的意见,直到凌浅沫点头,她才欢唿一声,拿勺子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虽然吃相斯文,但到底年纪小,难免还是沾到一些在嘴上。 叶梓安专注的看着对面抽出纸巾,细心为女儿擦拭唇角的女人。她很温柔,身上散发着一圈淡淡的柔和的光芒。只是这种光芒完全将她和安安独立成一个小小的世界,小到似乎没有他任何的容身之地。 安安注意到男人灼热的目光,咬着小勺子为难的看了看被自己吃掉一半的巧克力蛋糕,然后还是忍痛挖了一大勺递到他嘴边,「叔叔,你也吃吧。」 妈咪平时很少让她吃甜食,虽然很捨不得,但蛋糕也是叔叔买的,就勉强分给他一点吧。 叶梓安愣了一下,微笑着张开嘴将蛋糕一口吞下,末了感嘆,「真好吃。」 安安小小的眉头皱在一起,叔叔这句话是还想要吃的意思吗? 可是……蛋糕已经不多了。 小孩子没那么多心思,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很轻易就能被看穿。 叶梓安被她可爱的模样逗得笑了出来,心里软成一片,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叔叔不能吃甜食,所以安安还是自己吃吧。」 「哦……」安安拉长声音,瞭然的笑了笑,「叔叔也要换牙是不是。」 凌浅沫静静的看着,没有出声打扰他们的互动,英俊而淡漠的男人,漂亮精緻的女孩,和谐得超出她想像的画面。 有好几个瞬间的恍惚,她觉得这样的画面似乎曾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与那些深埋在记忆深海的情感融合在一起,让她觉得,也许就这样继续生活下去,也未尝不可。 可她又很清楚,隔着爷爷的死,隔着夏雪樱,她根本就做不到。 兜里忽然响起简讯提示音,叶梓安掏出手机低眸解锁。 是刚离开不久的邬航。 ——凌浅沫半年前出狱,江铭昊去接,自此她落脚江家。至于那个小女孩,凌浅沫入狱第一年的狱警全被换了一遍,之后的都不太清楚这孩子的来歷,监狱的卷宗被人动了手脚,查不到更多的资料。 这些和他调查到的基本相同,所以叶梓安只扫了一眼,便准备收回目光。 谁知屏幕一亮,邬航又发来一条信息。 ——据可靠消息,凌浅沫现在是江铭昊的女朋友。江家人对她似乎很满意,正在筹备婚事。 筹备婚事。 这四个字瞬间攫住叶梓安的神经,他忽然又想起安安那一声脆生生的「江爸爸」。 七年前,在他无数次去探望她被拒绝之后的最后一次,他站在夕阳的余晖里,听李舒航跟他说,她不见他,永远不。 那时他心灰意冷到极点,真的想要放弃,然后就再没有去过。 再后来,便是沉浸在工作,对女人失去了兴趣,连正常生理需求好像都被忙碌的工作沖淡,连木晴子都在嘲笑他把自己活成了和尚,简直是当下禁慾系美男的代表。 偶尔,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他躺在床上的时候,也曾无数次幻想她还在他身边,对他笑,用温软的声音喊他的名字。又或者,眉目生动的和他吵架。然后,就是一整夜的失眠。 也会有失眠的夜晚,他开着车穿越一个城市,在女子监狱的门外,看着天色从黑暗一点一点变得明亮。 他抽菸的习惯,大约就是那个时候养成的吧。一整夜什么事都不做,只是一根接一根的抽菸。 就好像此时,看到屏幕上那句话的时候,他忽然又有一种抽菸的冲动。 但看着一旁无忧无虑吃蛋糕的安安,又强行将这种欲望压了下去。 他想,安安好像很喜欢那个江铭昊,而且以江家的权势来说,护她们母女安全肯定没问题。如果他是她的良人,他或许可以放手。 但潜意识里,似乎又还在期待着,或许她会发现江铭昊并不如她所想所期待,那样他便又有了机会。 男人目光沉沉的看着手机,直到屏幕重新恢復黑暗。然后他抬眸,眼神一瞬不瞬的落在她脸上。 想说什么,又觉得不知该说什么。 然而凌浅沫的电话就响了,她摸了摸安安的头,交代她自己出去接电话,后者咬着勺子乖乖点头。 然后她便起身出去接电话了。 凌浅沫一走,安安立刻把面前吃的差不多的盘子推到叶梓安面前,眼巴巴的道,「叔叔,吃完了。」 「还要?」 安安点头。 「可是你妈咪说,你不能吃太多甜食。」 小脑袋立刻失落的垂下去,扁着嘴,「想吃。」 那样子,让叶梓安止不住的心软,「那再吃一小块,最后一小块。」 「叔叔最好了。」安安小声欢唿,「叔叔,你要是安安的爹地,该多好。」
第399章 不管你想做什么,让我帮你 娇憨的神态,稚嫩的嗓音,再加上这句话本身,给叶梓安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侧眸去看那个站在门边打电话的女人,她脸上依旧带着笑,不似方才的温柔,眼尾稍稍向上挑着,勾出一些成熟的妩媚,绯色的唇瓣一开一合,不知在说什么,不过能看出她心情十分愉悦。 男人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挡住眼底额雾霾和逐渐汹涌而来的,某种挡都挡不住的情绪,在心底蠢蠢欲动,叫嚣着鼓动着他的神经。 直到软软嫩嫩的声音再次响起,「叔叔……」 他回头,眼底的情绪如潮水般退去。 安安的目光落在装甜点的盘子里,他这才反应过来,答应了再给她一份蛋糕。 于是伸手,淡漠的吩咐,「再来一小份巧克力蛋糕。」 凌浅沫这个电话,足足打了十分钟。 回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安安正自己乖乖的在吃饭,叶梓安是不是往她碗里夹点适合她吃的菜。 青菜有,肉类也有,还有挑好刺的鱼肉。 他好像对照顾小孩子,很有心得。 见她回来,男人也没多问什么,只抬眸淡淡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的道,「吃饭吧。」 凌浅沫坐下来,她刚刚没有点菜,但桌上大部分菜都是她爱吃的。她也没说什么,扶着筷子安静的吃着。 偶尔挑拣一些口感不错的,放进安安碗里。 不过吃了两块蛋糕,安安明显有些吃不下了。可为了不让妈咪发现自己又偷偷吃了一块,只能努力的餵自己饭。 然而自己的女儿,凌浅沫又怎么会不了解,给她盛了一碗汤,「把汤喝完,就可以不吃了。」 安安小口小口的喝汤,眼神心虚的到处瞄,就是不敢去看妈咪。 但是一碗汤喝完,放下碗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主动认错,「对不起,妈咪。」 叶梓安看见她认错,似乎是担心凌浅沫责备,赶紧道,「是我让服务生准备的。」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眯成一条缝,五官中溢出层层叠叠的冷意和嘲弄,双手环胸,清冽的嗓音不疾不徐,「叶总,我最后再说一遍,安安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我教育自己的女儿,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我知道。」他半阖着眸,不管安安是真的和他无关,还是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所以故意这样说,他都能理解。 「妈咪。」小小的手指揪住她的袖子,拉了拉,大大的眼睛里盈着一层水雾,「妈咪,安安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凌浅沫怔了一下,她刚刚失控了,居然在孩子面前将情绪外放得如此明显,「抱歉,吓到你了?」双手捧着安安的脸蛋,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妈咪没有生气,妈咪知道安安很乖很听话,又怎么会生气呢。」 她不是生安安的气,也不是生叶梓安的气。 可以说,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带着安安出现在叶梓安的周围。 一顿饭吃完,叶梓安提出送他们回家。 凌浅沫微微一笑,婉拒,「不用了叶总,有人回来接我们。」 叶梓安眉眼一沉,「是他吗?」 这个他指的是谁,凌浅沫不想去分辨,只要让他觉得有这个「他」的存在,也就足够了。 她点头,眉目间铺开层层浅笑,「是。」 「那好,那我送你们出去。」 凌浅沫牵着安安,叶梓安走在旁边,谁都没有说话,沉默的出了餐厅。 路边,一辆军绿色的路虎早已停在那里。 看到他们出来,江铭昊跳下来,打开后座车门,接住飞奔过去的安安,把她放在后座,这才抬眸与叶梓安对视,「多谢叶总照顾小沫和安安,再会。」 凌浅沫拉开副驾驶的门,刚准备坐上去,手腕就被人拽住了。 她回眸,对上男人意外深沉的眼。 倾倒了墨汁的眸子蓄着浅淡的笑意,这样洞悉的笑和眼神,让凌浅沫一直泰然自若的情绪有了一丝波动。 「叶总还有事?」 叶梓安听着女人用温软清冽的声音喊他叶总,心底一直压抑着的躁动的情绪又渐渐浮了上来。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和香菸,夹在指间,深深吸了一口之后喷出一口烟雾,「怎么样,我的表现让你满意吗?」 原本被烟雾的味道熏得忍不住皱眉的女人在听到这句话时,眼皮有了微微的颤动,「叶总觉得,我该不该满意?」 「浅浅,不管你想做什么,让我帮你。」 她出来了半年,如果不是刻意隐瞒,他早该知道。她如果真要躲着他,大可以就继续这么躲着,犯不着带着安安一起堂而皇之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他面前。 她想做什么,而且担心她要做的事情,会受到来自他的阻碍,所以她才会主动现身来试探试探。 叶梓安看着她,低沉黯哑的嗓音诉说着早已看透的事实,「浅浅,你究竟在担心我什么?」 担心他什么?担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当初她以为是她自己一时失误造成的车祸背后,居然藏着那么多的内幕黑黑暗。 既然她已经为那起车祸付出了代价,那么也该有人,为爷爷的死付出代价。 「我担心什么叶总心里不清楚吗?」凌浅沫抑制不住的笑出来,眼角眉梢都是妩媚,但骨子里的冷却一点一点不留痕迹的渗出来,「我是一个坐过牢的女人,声名扫地前途无望。而你,叶梓安,这些年你把叶家的产业一点点搬到春城,成了这座城市只手遮天的人物。我要是想在这座城市掀起点什么风浪,自然要先打听清楚你叶大少的态度。」 「有江铭昊这个男朋友,未婚夫,你还会担心我的态度?」 男朋友?未婚夫? 凌浅沫愣了一下,又恢復了笑容,「自然,江家有江家的权势,叶总有叶总的人脉。一旦我动到某些你捨不得动的人,难保叶总不会冲冠一怒为红颜。」 叶梓安又吸了一口烟,看着她,「除了你,我还有什么红颜?!」 凌浅沫仰起脸,笑靥如花,「那可说不定,男人三十一枝花,叶总此时花开正盛的时候。」 ps:不知不觉,试婚已经写了八十万字,而故事也已经进行到了后期单元。浅浅携仇恨回来,是不是会被仇恨蒙蔽眼睛做点什么呢?
第400章 可惜这么浮夸的款式,并不适合我 晚上,清幽雅致的别墅二楼。 凌浅沫敲开书房的门,探了一颗进去,「哥?」 正在整理军报的男人自桌案后抬头,「这么晚还不睡,有事?」 「你是我男朋友、未婚夫这事儿,是你传出去的?」 「嗯。」男人单手託了下巴,目光遥遥落在她脸上,「你不是不想他纠缠你么?」 「是这样没错,但你的身份,适合拿这种事情炒作?」 江铭昊笑了笑,眼神格外柔软,「什么炒作,难道我还不能真给你找个嫂子?」 凌浅沫怔了怔,旋即惊喜道,「真的?」 「假的。」逗弄了她,江铭昊显得异常开心,不过开心背后的眼神却有些复杂,「小沫,你今天带着安安去找叶梓安,是想试探他?试探你在他心里的地位?还是其他什么?」 凌浅沫眨眨眼,「你不是答应不过问我的事情么?」 「我是答应过不过问,但是小沫,你想为凌老的死讨一个说法,仅靠你自己根本不行。」 「我知道,但这件事情,江家不能捲入其中。」 「难道,你想让叶梓安帮你?」 七年前她决绝的要和叶梓安划清界限,甚至不惜把自己送进监狱。那个时候她伤的有多深,他能从她暗淡无神的眼睛里看出来。 可是现在,江铭昊看着凌浅沫精緻清丽的五官,那双眼睛黑的没有一丝光亮,连他都无法窥透她究竟想做什么。 凌浅沫轻笑一声,「还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吗?」 沉默了片刻后,江铭昊忽然问了一句,「小沫,你是不是……还放不下他?」 凌浅沫握着门把的手指动了一下,面上却是浅淡的笑容,「怎么这么问?」 「你曾经说过,再也不见他,甚至他去看你那么多次,你每一次的态度都很决绝。可是现在,你居然带着安安主动去找他。小沫,他到底是安安的父亲,你有没有想过将来安安要是知道真相,她该怎么面对你?」 凌浅沫蹙了蹙眉,安安…… 「收拾凌家和夏雪樱,我们谁都可以帮你,你为什么非要自己动手?!」 「因为我闲着无聊啊。」凌浅沫轻飘飘的笑,笑容里有一种难以察觉的荒芜,「冤有头债有主这种事,自然要债主亲自去讨要才有意义。更何况,既然这些人觉得我软弱好欺,可以玩弄于鼓掌,那就让她们也尝尝曾经带给别人的痛苦和绝望,这样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沉默了好久之后,江铭昊才点点头,「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知道无法阻止你。不过小沫,我希望你记住,在你做任何决定之前,想想安安,想想我们。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好,已经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 *** 邓红酒绿的娱乐场所。 喧嚣和浮华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女服务生穿着堪堪盖住臀部的超短裙在大厅里四处游走。 面对不时伸出的揩油的咸猪手,非但不能生气,还要报以娇嗔又羞涩的笑。 凌浅沫穿过混乱的大厅,眼神微冷,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像是把她身上穿着的衣服扒干净了一样,让她厌恶又反感。 推开包厢的门,就看见今晚约好的对象已经等在里面。 不只是他,还有其他几对男男女女,应该都是出来应酬的。 三十多岁的男人,长年的应酬让他啤酒肚明显,头髮往后梳着澄亮的大背头,一眼看过去的印象就不怎么好。 尤其是他的眼睛,在看到凌浅沫出现的那一刻,就色眯眯的落在她身上。 凌浅沫笑着走进去,化着淡妆的脸,再加上包厢昏暗的灯光,更显出比平时更多三分的妩媚风情,长而卷翘的睫毛像是扇子,一眨一眨的挠在男人心上。 男人搓着手,语气惊艷而又轻浮,「百闻不如一见,凌小姐真真是一等一的美人,难怪能把赫赫有名的叶大少迷得神魂颠倒。」 凌浅沫笑了笑,在他身边不远处的安全位置坐下,不会太远,也不过分亲近,距离刚刚好,「何总就别讽刺我了,谁都知道我不过是被叶少抛弃的糟糠,要真有几分姿色,何至于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那是他没有眼光,要换了是我,这样的美人,肯定日日放在家里好好疼爱。」男人眼中闪烁着浑浊的色慾,想动手,又有些顾顾忌,转身从包包里翻出一个宝蓝色的盒子,「知道要和你见面,特地去给你挑的见面礼。浅沫啊,你看看,喜不喜欢。」 对她的称唿,已经从凌小姐直接上升到浅沫了。 凌浅沫娇笑一声,慢条斯理的接过盒子打开,一条天使造型的项鍊,镶了一圈海蓝色的碎钻,别致又漂亮,却不显得突兀。 「何总真是有心了,这条项鍊,很漂亮。」 「你喜欢就好。」 她什么时候说她喜欢了,「可惜这么浮夸的款式,并不适合我。」 毫不隐晦的点评,让男人原本还堆着笑的脸僵了僵,眼神不可抑制的黯沉下去。 他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不那么容易讨好。据说向阳文化的向恆屁颠屁颠追了七八年,她也一直没拿正眼看过。 本来以为是谣传,现在亲眼见了,才发现她身上自有那么一股与生俱来的骄傲,能够很轻易的激起男人的征服欲,想要看看她为他折服的模样。 一定很性感,很妖娆,也很致命的诱惑。 人家说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可她落了难,却比大多数人活的还要有傲骨。 这样的气质,吸引着这个脑满肠肥的男人不断的朝她靠近,身子几乎要贴在她的身体上了。 就在他即将贴上来的那一刻,包厢门忽然被人推开,携带着冷漠气息的男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包间门口。 白色衬衣,黑色西装,笔挺且一丝不苟,俊脸上一派稳重成熟。淡漠的目光扫过来,轻飘飘的落到了凌浅沫的脸上。 然后便目不斜视的朝她走过来,面容冷漠至极,整个包厢都跟着安静了。 夏雪樱一开始就坐在这个包厢里,自从凌浅沫入狱之后,她就受到了叶梓安疯狂的打压,以至于事业上一落千丈,而不得不依靠某些不可描述的手段来为自己争取一些机会。 就好像今晚的应酬,这些脑满肠肥色眯眯的男人把手伸进她的短裙里,揉捏逗弄,她除了强忍着之外,还必须配合着做出享受的笑。 然而就在刚刚叶梓安出现的时候,那只一直在她短裙下作怪的手也随之撤走。 她的心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他,是为她而来吗?
第401章 女人嘛,玩玩而已 然而她的激动不过一秒,因为男人从头到尾,看都没看她,甚至他根本没发现她的存在。 而是笔直的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叶梓安来了,而且方向明确,坐在凌浅沫身边的人再不甘心,也只能识相的把位置腾出来,「什么风把顾总给吹来了?真是的,怎么也没人提前知会一声说顾总要来。」 「我不过是听人说何总在这儿,正好有点生意上的事儿要找你谈谈,所以贸然过来。」嘴里说着贸然,但那理所当然的模样,哪里觉得自己是真的贸然了。 而且目光一直落在旁边垂眸把玩着项鍊的女人身上,那些碎钻在昏暗的灯光下,依旧闪烁着璀璨夺目的光芒,一看就价值不菲。 至此,夏雪樱才终于发现,半小时前推门进来那个她不曾留意的女人,居然是凌浅沫。 没想到,她已经出来了。 夏雪樱带着一丝强笑,询问身边再次把手探进她裙底的男人,「曹部长,那边那个女人是谁啊?何总跟她什么关系呀?居然那么大手笔,送那么贵重的项鍊。」 曹部长的眼风瞟过去,嘿嘿一笑,笑容下流,「说起来,你跟她还是老相识啊。凌浅沫,那个差点撞死你的情敌。何总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这段时间在她身上砸了不少钱。这条项鍊算什么,之前还直接送了一辆限量款的跑车呢。不过你和她真是两种不同风情的尤物啊,要是真的没了,还怪可惜的。宝贝儿,今晚再让我尝尝你的滋味好不好?」 夏雪樱震了震,这个曹部长有怪癖,那个的时候喜欢玩sm。上次她为了一个单子不得已和他一起,结果在床上躺了四五天才恢復。 一想到那天晚上的痛苦回忆,她心底就止不住窜上一股凉意,强忍着才没有推开他逃走,「那她现在和何总,是那种关系吗?」 「哪种关系?」曹部长嗤笑一声,「女人嘛,玩玩而已。更何况她还有前科,更是只能沦为玩物。如果真的扶正了,岂不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话。你说呢,宝贝儿。」 说着手下的动作越发放肆,弄得夏雪樱差点抑制不住呻吟出来。 可是心里却荒芜得像是寸草不生的沼泽! 她为了叶梓安,自甘堕落到如今的地步,可他眼里心里却依旧只有凌浅沫那个女人。 凭什么,凭什么! 角落里,凌浅沫依旧把玩着手上的项鍊,似乎完全被吸引了,全然没有发现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换了一个一样。 叶梓安微微往沙发椅背上一靠,目光一直纠缠在她的脸上,饶有兴致的模样,即便她看都不看他,但能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她的脸,他已然很满足了一样。 那样赤裸又炙热的目光,让人想忽视都很难。 偏偏女人忽视得很理所当然,也无比自如,甚至还偏头对换到另一边的何总嫣然一笑,「这条项鍊很漂亮,我很喜欢。」 那软濡得带着一点撒娇味道的语调,怎么听都不正常。 如果是之前,何总肯定高兴得飞起,可是现在看到叶梓安的眼神,分明对这女人还有所留恋。他和叶梓安那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怎么敢在老虎嘴边拔牙呢。 擦了擦额角沁出的冷汗,何总打了个哈哈,「凌小姐见惯了叶总送的好东西,能不嫌弃就再好不过了。这条项鍊,也算是答谢凌小姐帮我另外找到了一个好的出路。」 所以他和凌浅沫只是合作关系啊,叶总你可千万别误会。 凌浅沫笑了笑,眼角眉梢都盪出一股勾人心魄的妩媚,「只是谢礼而已吗?我还以为何总是想藉机暗示我什么呢?」 暗示什么呀,姑奶奶,求放过啊。 何总一张脸煞白,根本不敢去看叶梓安的脸色,只朝着凌浅沫一个劲儿的使眼色,「呵呵呵,凌小姐真爱说笑。那个你和叶总也是旧相识了,不如你陪叶总喝两杯……」 「我不要!」女人拒绝的干脆利落,带着一点点傲娇和不满。 像是被自己心爱的男人推出去陪其他男人一样,有着一些小不开心和怨怼。 何总急的汗水都下来了,她这是想玩儿死他的节奏啊。 林助理坐在离他们稍远的位置,就算是这样也能感觉到空气中骤然冒出的火药味。 不由得在心底给何总点蜡烛。 那清脆且掷地有声的四个字在包间响起的时候,整个包间几乎都安静了一秒,所有人不由自主的看向叶梓安,然后再若无其事的继续说闹。不过这很明显的静止,足够把气氛变得尴尬。 叶梓安闭了闭眼睛,心底的火气压了又压,似乎有些压不下去了。 当他听说她跟江铭昊在一起的时候,他还在想,江家权势够大,江铭昊又是个刚正不阿的军人肯定不会乱来。如果他们真的爱到马上就要结婚了,他就算再不甘心,也还是会奉上祝福。 可是一转头,她就坐在混乱不堪的包间里,手上拿着别的男人送的礼物,对人家笑的那么妩媚多情,那么……淫荡! 他几乎咬牙切齿的把这两个字眼安在凌浅沫的头上,一把把女人拎到自己怀里来,蛮横的圈住她的腰,「你想他死,我成全你。但是浅浅,别这么作践自己,这个男人是什么货色你不知道?你跟他玩什么暧昧?」 「什么货色?」女人趴在他怀里,亮晶晶的眸子不闪不避的与他对上,「在我看来,全世界最渣的男人就在眼前,跟你一比,我觉得他简直坦荡的可爱。」 男人的眉眼瞬间变得阴鸷,薄唇勾出显而易见的弧度,无可奈何的深情,「你恨我,我可以理解。但你没必要这样对你自己,你希望安安怎么想你?」 提到安安,女人原本带着笑的脸瞬间沉了下去,「叶梓安,你别跟我提安安,你不配。」 「是,我不配。」男人附和她的语调,盯着她妆容精緻的脸,手指不由自主的抚上她的眉眼,「浅浅,一个我不配就够了,别让安安对你失望,好不好。」
第402章 看到你过得不好,我就好了 他居然好意思拿安安跟她说教。 凌浅沫火上心头,就想从他怀里起来,谁知包厢门砰的一声又被人推开了。 来的是个女人,三十来岁,身材微微发福,一头爆炸捲髮,身上带着浮夸的金首饰和项鍊,双手叉腰像个泼妇一样大吼大叫,「何卫东,你这个畜生,那个贱人在哪儿?」 凌浅沫刚想转头去看,就被叶梓安一巴掌把脑袋拍回他胸口,「乖乖呆着,别动。」 「叶梓安你放开我。」她挣扎,却敌不过他的手劲。 偏他越是阻止,她越是闹腾得厉害。 这男人什么意思,觉得她就是那个破坏人家家庭的狐狸精? 身为男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人骂,而且还是自己的女人,面子里子算是都丢干净了。 何卫东本来的那点心虚,全变成了不耐烦,「你又发什么疯,胡说八道些什么,给我滚回去。」 「我胡说八道,你给那贱人买车买房金屋藏娇,一天以小礼三天一大礼的送着,你还说我胡说八道。」那是一种被妒火燃烧得失去了理智的崩溃,五官都狰狞在一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给她买了钻戒,你是不是想把她扶正,一脚踹了我啊。」 按着凌浅沫脑袋的手勐地加重了力道,男人眼底爬上一层一层深沉得不见底的黑霾。 钻戒?!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茬! 她到底还想招惹多少男人? 是不是只要除了他,谁都可以! 人群中,有一道轻轻柔柔的声音响起,「这位太太,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一味责备你的丈夫有什么用,最关键的还是要把那个害人精救出来。」 一边说,一边还拿眼神往某个方向瞄。 这个声音,凌浅沫熟悉至极。 她的眼睛很冷,所有的挣扎都在一瞬间静止了。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她。 女人反手,将扣在自己脑袋上属于男人的大手掰开,梳理了一下被他弄的有些凌乱的头髮,抬眸看着还在和何卫东厮打的女人,裊裊婷婷的笑,「你就是何总口中那个黄脸婆?」 「你……是你……」女人的愤怒在瞬间飙升到极致,推开何卫东就沖了过来,却被叶梓安抬手拦住,近不了身,打不了人,让她越发失去理智,「你这个贱人,就是你勾引我老公的。看你长得人模狗样,你哪个男人不好去勾引,为什么偏偏要选我老公。你可以选他,对,他这么英俊,看着也很有钱的样子,你为什么不选他。我老公有什么好,你为什么要缠着他不放。」 「啧啧啧,看看你这个样子,哪点值得男人留恋,你老公不要你还真是明智的选择啊。」 女人原本还在努力突破叶梓安的防御,闻言却像是被雷噼了一样,目光呆滞的看着她,「你……你是谁……你……」 「守着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有什么用呢,只会把自己越逼越糟糕而已。你现在,跟那些市井的泼妇有什么区别。男人,还是喜欢我这种。光鲜亮丽,又温柔识趣的。所以你还不如干脆放手,也免得到最后大家都下不来台。你看,好聚好散嘛对不对。」 一字一句,巧笑嫣然的说出来,甚至有种漫不经心的味道,又好像早就洞悉了一切,不过是把一早准备好的台词说出来而已。 就算女人背对着他,叶梓安也分明从她笔直窈窕的背影中,读出了某些不一样的,掩藏很深的东西。 她找上何卫东,似乎并不简单。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拆散我的家庭。」歇斯底里的尖叫,情绪崩溃的边缘,看起来像是一个疯子。 何卫东厌弃的眼神明显的根本不加任何的掩饰,凌浅沫看着他那个样子,忍不住扬唇一笑,凑近女人身边,在她耳边轻言细语,「当初你背叛算计你唯一的姐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浅笑声响起,透着某种无法言说的畅快,「女人都是会老的,你看,他现在看你的眼神,是不是和当初看你姐姐的一模一样。」 如同一个诅咒,让女人原本的疯狂瞬间静止,面色煞白得吓人。 「你……你认识她……怎、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会认识她……她不是早就……」 「死了。」凌浅沫轻描淡写的吐出两个字,「她早就死了,死在春城女子监狱,因为你和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的联手设计。有些债,你是不是也该还一还了。」 这些话,即使在安静的包厢里,也只够两个人听见。 旁人只能看见她脸上带着魅惑人心的笑,在对女人说着什么。而女人脸上颤抖的表情,和难看的神色都说明,她必然说了什么威胁的话,才会把人吓成这样。 角落里,夏雪樱满意的掐断了手机录像,不动声色的放回自己的包包。 凌浅沫,既然是你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没有死在牢里,就註定要毁在我的手上。 *** 从包间里出来,凌浅沫深深吸了一口外面不算太新鲜的空气,只觉得一直沉甸甸压在心上的那个大石头终于可以落下了。 做这件事,是她对某个人的承诺,也是她身上背负的一项罪孽。 身后,身姿卓越的男人一直不紧不慢的跟着,不出声,也不叫她,就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走出几十米远,女人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悠然的笑,「叶总一直这么跟着我,是打算找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对我做点什么呢?还是对我旧情难忘,所以要默默充当一个护花使者?」 「你希望是怎样?」男人没有回答,反而把这个问题抛回给了她。 凌浅沫笑了笑,笑容好看,眼神却很冷,「我什么都不希望,我只希望你能离我远一点。最好是像我当初说过的那样,此生永不再见。」 「可你带着安安出现在我面前,不就是故意要见我吗?」 目的被拆穿,她没有丝毫的窘迫,反而笑意更深,「我就是故意的,看到你过得不好,我就好了。」
第403章 叶梓安,你就真的不考虑他了? 年逾三十的女人,本该成熟而妩媚,风情万种。再加上她在牢里过了七年,更该平添几分沧桑才对。 可如今,女人微微歪着脑袋,白皙的皮肤上连皱纹都很少见,属于三十多岁的女人该有的鱼尾纹也丝毫没有,满脸的胶原蛋白。一头清爽利落的短髮,显出与年龄不符的少女感。眼角铺开的层层笑意,戏嚯有,捉弄也有,像个正在恶作剧的孩子一般。 这样的凌浅沫,叶梓安还是第一次见到,一时间竟看得有些呆。 本来因她这句话而伤感的心,也被某种情绪涨满到极致,似乎随时会喷出来。 「晚了,我送你回去。」 静默了几分钟之后,男人眼底汹涌的情绪满满退去,只剩下深邃的黝黑。 女人依旧笑容娇俏,「不必,铭昊会来接我。」 铭昊? 江铭昊。 她已经可以这样亲昵的称唿他了吗?! 脑袋里,有些画面从深埋的记忆之殿里破窗而出。 笑意温婉的女人,挽着挺拔俊逸的男人,语调清软带着些许的依赖。 ——谁让我有一个无所不能的老公呢! 有些东西,如果不在该把握的时候好好把握,哪怕之后你再用力的紧握,也会顺着指缝一点一点的熘走。 男人倏然笑了一下,姿势从容的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那我送你出去。」不给她说不的机会,直接抓着她的手腕,「太晚回去,安安会担心。」 「叶梓安,那是我女儿。」 「我知道,」男人头也不回,嗓音里有混合了烟雾的沙哑,「你放心吧,我不会也不可能跟你抢她。」 被抓着的女人有些微的怔愣,看着男人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后脑勺,这男人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会所门外的路边,停着江铭昊那辆异常显眼的进口切诺基。 她刚出来,后排车门就被打开,身形略消瘦的小姑娘从上面跳下来,迈着初见修长的双腿朝她飞奔而来,「妈咪。」 旁边的人惊讶的看着那个看上去年龄二十五岁左右的女人舒展双臂,满脸笑容的接住那个漂亮得一塌煳涂的小姑娘,语气是温软的责备,「你怎么来了?这个时间你应该在睡觉。」 「我要和妈咪一起睡。」安安仰着小脸,期待又委屈,软软的声音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懂事。 凌浅沫心一软,恍若被一根针猝不及防的扎了一下,「好,那我们回家,今晚你和我一起谁。」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她最对不起的人是谁,那一定是安安。 从小没能给她一个好的生活环境,让她跟着自己在监狱那种混乱骯脏的地方生活,把她养的早熟而懂事,缺少了许多孩子的天真和快乐。 甚至出狱之后,她一直在忙着处理自己的事,甚少能顾及到她。 「跟叔叔说再见。」基本的礼貌,凌浅沫还没忘记。 安安乖巧的跟叶梓安挥手,「叔叔再见。」 叶梓安站在原地,看着从驾驶座下来的男人一手抱着安安,一手环着凌浅沫的腰,把她们送上车后绕过车头。 打开驾驶座车门的时候,目光朝他这个方向看过来。 淡然平静得没有任何威慑力的目光,却偏又充满了挑衅。 男人夹着香菸的手指倏然用力,完整的烟就这样被折成两段,落在地上。 车子开走,他又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黑色的宾利尚慕开过来停在他脚边。 车门打开,林助理从车上下来,恭敬的打开后座车门,「总裁,何卫东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嗯。」男人应了一声,却不上车。 「总裁?」 叶梓安把手上捏着的菸蒂丢在地上,一脚踩上去碾了碾,「从明天开始,我要知道她的一切行踪。」 这个她指的是谁,林助理心里门儿清,「是。」 *** 江铭昊平稳的开着车,车速不快,所以每一次剎车和转弯都不会有任何不舒服。 因为,安安那个小姑娘已经在凌浅沫怀里睡着了。 「我刚真的以为,他会直接上来揍我。」开着车,男人无聊的找话题聊。 凌浅沫抚着安安熟睡的小脸,漫不经心的回应,「他不会。」 叶少沉稳内敛,而且知道分寸。 他现在变着法儿的想接近她,讨好她,不会在她面前动手。 不过背后就…… 「你倒是了解他。」江铭昊说着,从后视镜里观察了一下凌浅沫的神色。 刚叶梓安最后的那个眼神,那个只有男人间才会懂的眼神,他知道,他要忍不住了。 「小沫,我今天接到通知,部队有任务需要我去带队执行,估计要几个月甚至半年时间。」 「嗯。」 「我不在你身边,你万事要小心。有什么需要就给你三哥打电话,他那个身份比较拨的出时间。」 「嗯。」 「小沫……」 凌浅沫抬眸,从后视镜里和他四目相对,勾唇笑道,「我既然叫你哥,叫他爸,自然不会和你们客气。」 在监狱里的七年,她听到了关于当年完整的故事,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所以出狱的时候,她同意江铭昊来接,住进江家给她置办的别墅,让安安叫他们舅舅和姥爷。 「叶梓安……你就真的不考虑他了?」 凌浅沫吸了口气,撑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我现在,没有精力去想这些事。」 男人抓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用力,「小沫,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收集证据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慢慢来。」 「我知道。」凌浅沫点头,「你出任务,注意安全。」 「好!」 江铭昊什么时候走的,凌浅沫不知道,第二天睡醒起来,别墅里就剩她和安安两个人了。 他临走的时候还给安排了一个佣人过来,方便凌浅沫不在的时候,有人可以照顾安安。 对于他的贴心和周到,凌浅沫很是感动。 送安安去幼儿园之后,凌浅沫开着车准备回家,遇到红灯停车的间隙,向恆打来电话。 「浅沫,你在哪儿?」声音很急,充满担忧。 凌浅沫皱眉,「刚送了安安,我现在回去的路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第404章 没想到我对你来说,还这么有价值 昨天晚上凌浅沫和何卫东的老婆在包间里吵架的视频被发到网上去了。 像这种小三与正宫之间的撕逼大战,最能引起那些无聊网名所谓的正义感,尤其是凌浅沫这个小三怎么看都是一副嚣张到飞起的姿态,明显更吸引仇恨,被网民口水攻击。 现在网上都是骂她的人,甚至她的前程往事还有她的案底也被挖了出来,网上声讨的浪潮越发高涨。 凌浅沫坐在咖啡厅的包间里,脸上带着慵懒不张扬的笑,明艷的五官夺目依旧。 对面的向恆满脸愁容,七年的时间,这个男人身上那种冷漠的气息越发浓郁,不过看着她的眼神也更加温柔,「浅沫,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一看就是夏雪樱的手笔。」凌浅沫笑的不以为意,一手端着咖啡杯,一手滑动手机屏幕,饶有兴致的看着不知道被盖到多少楼的评论,「这么多年不见,她会的还是只有这一招。」 煽动舆论,把她推向正义的对立面,被所有人唾弃。 她未免也太小看她了吧。 能被这样的手段打败一次,还被打败第二次的话,那她真的可以找个深山老林独自终老了。 「她当时也在?」挑了挑眉,向恆的眼睛微微眯起,「这些年我听说一些关于她的事,没想到她如今还不安分。」 「她要是能安分,就不是夏雪樱了。」凌浅沫按掉手机屏幕,轻抿一口咖啡,「这件事,暂时不用管。」 不管? 向恆皱眉,「现在群情激昂,他们既然翻出了你的案底,接下来一定会曝光安安。」 到时候,还不知道有多少难听的话,多少恶意的攻击。 随手把咖啡杯放下,与桌上那一圈水印完美重合,凌浅沫脸上是淡的看不见的笑,「只有跌倒谷底,翻身的时候,才更漂亮。」 男人淡漠的眼睛睁了睁,「所以,你亲自去找何卫东,根本就是故意?」 「本来只是为了帮烟霞报仇,现在还能顺带打夏雪樱一个巴掌,也是赚了。」 *** 谣言沸沸扬扬,很快就如向恆所预料的那样,安安被曝光出来。 大家又开始纷纷揣测安安父亲的身份,各种难听的版本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舆论将凌浅沫母女推到了风口浪尖,稍有不慎便会落得粉身碎骨。 加上何卫东忽然被报出挪用公款,出卖公司机密,给原单位一纸诉状送到了法庭上。 这些一直自我标榜的正义之士在拍手称快的同时,越发关注这件事情里的另外一个「罪人」什么时候能得到应有的惩罚。 不管是凌浅沫的住址,还是她的行踪,甚至连安安的幼儿园都被人监控着。 在凌浅沫又一次牵着安安出来,看着被红色油漆喷的面目全非的白色宝马,眼底溢出层层冷意。 一周后,凌浅沫出现在叶航国际总裁办公室。 这一周的时间里,有不少媒体都拍到她约见各种青年才俊,似乎是想尽快找到下家,然而无一例外的被拒绝。 网上全是骂声,报纸和新闻媒体也不例外。 所以当凌浅沫出现在叶梓安办公室里的时候,男人丝毫没有表现出意外。 这几天她的所有动向他都知道,但他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无非就是等她主动上门。 她穿一件白色一字肩衬衫配藏青色字母a字裙,曲线毕现,尤其是一双匀称修长的美腿,完全暴露在空气之中,惹人遐想。 裊裊婷婷的走进来时,叶梓安坐在办公桌后忙着公事。 她也不说话,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姿态优雅,随手拿了一本杂质翻看着。 她进来的时候,外面所有人连阻拦一下的意思都没有,摆明了就是早得了吩咐。他现在的忙碌,也不过是伪装罢了。 反正她什么不多,就是时间很多。 不着急。 等到叶梓安批完所有的文件抬头,女人还淡定的坐在沙发上看杂质,一页一页,仔细而认真。 叶梓安把手里的文件扔到一边,按了话机让林助理进来取走分发下去,然后才遥遥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找我有事?」 女人抬眸,朝他明媚一笑,放下杂志起身走过来。一字肩的设计将她漂亮的肩部线条和锁骨完全暴露在空气中,莹白光泽的肌肤,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自然是有事。」她走到办公桌前,手撑着办公桌,上半身往前探,男人的目光只要稍稍往下一落,就能看见她胸前美好的起伏。 叶梓安显然被这样的美景撩得心痒痒,微微轻咳了一声,摸了摸鼻子,「什么事。」 「来找叶总借点东西。」 「什么东西要专门来找我?你那个男朋友未婚夫呢?不管你?」 凌浅沫摊手,「没办法,这件东西只能找你。」 「哦,」男人好看的眉毛稍稍往上扬了扬,「没想到我对你来说,还这么有价值。」 凌浅沫笑靥如花,肆意而坦荡,「我也没想到,所以麻烦叶总配合一下吧。」 「需要我配合什么?」男人薄唇勾着笑,看着她的目光幽深如井。 女人绕过办公桌,一步一步朝他走去,眼波缭绕,唇角的笑动人心神。 男人就那么看着她,一动不动,只耐心等待着看她想干什么。 凌浅沫走到他身边,双手撑着他椅子的扶手,身子慢慢压低,再压低…… 近在咫尺的距离,漆黑的眸子彼此相对,温热的唿吸喷洒在对方脸上,甚至还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凌浅沫眨眨眼,唇角笑意更深,手指慢慢爬上他的脸,从他的薄唇一路往上,鼻樑,眉眼,然后…… 「呃……」不算太明显的痛,但因为男人太过沉溺其中,猝不及防之下还是忍不住哼了一声。 凌浅沫脸上的笑越发深邃,甚至带着一些调皮的小得意,好似恶作剧得逞一般,摇了摇手上的一根头髮,「叶总,谢啦。」 「你是要去做亲子鑑定?」男人的脸色阴沉下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凌浅沫点头,大方承认。 「不需要!」霸气的嗓音,不容置喙,「安安是我的女儿,我信。」 她眯起眼睛,肆意的笑道,「可我一点都不关心你信不信啊!」
第405章 你知不知道外面是怎么说她的,又是怎么说你的? 她这么做,不过是让那些自诩聪明的吃瓜群众闭嘴而已。 一个星期的时间,已经足够这些舆论攀爬上一个顶峰。 而这个时候再来反击,才更让人刻骨铭心。 「浅浅,」手腕被他拉住,她几乎是顺势就跌进了他的怀里。 他锁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轻言细语,「你明明就想让我帮忙,为什么却连一句好听的话都不肯说。」无奈而宠溺的语调,「可就算是这样,我也还是想要帮你。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带上安安,好不好?」 她安静的沉默了一下,轻笑出声,「好。」 男人瞬间惊喜,扳正她的身子,看着她淡然的眉目,樱粉色的唇瓣饱满而柔软,唇角微微弯起,弧度好看。 一股热流自小腹出攀爬而起,让他几乎是想都不想,便低头亲吻上去。 这件事,从第一次她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想做了。 浅浅的吻,落在她的唇上,明明很温柔缱绻,却偏偏让凌浅沫僵直了身体。 某些不好的回忆在瞬间不受控制的冲进大脑里,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用力去推,男人本也没想进一步做什么,身轻易就被推开了。 然而看到她脸上那种显而易见的恐惧和厌恶时,心尖像是人狠狠掐了一把,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这才察觉到她整个身子都在轻颤着,那是一种自心底里蔓延出来的恐惧,根本无法控制。 「浅浅,你怎么……」 「走开,你别碰我。」凌浅沫苍白了脸,眼神有些涣散,像是看着他,又像是透过他在看其他人,但那种分明的抗拒却都是朝着他,「叶梓安,你别碰我。」 男人想要把她拥进怀里,却遭到她更大的抗拒。 争执间,忽然听到门口传来林助理气恼又惊慌的声音。 「凌小姐,总裁说了什么人都不见,你真的不能进……」 办公室门被推开,凌浅欣不可置信的看着里面纠缠的两个人,男人想靠近,女人一味的闪躲。 一时间,准备了许久的说辞,积蓄了很久的勇气,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突如其来的状况,似乎也让凌浅沫恢復了清醒。眼底的涣散渐渐被冰冷的寒意所代替,转身就要走。 叶梓安伸手把人捞了怀来,单手抱在怀里,眼底迸射出冷意,「连个人都拦不住,我看你是越来越没用了。」 林助理吓得冷汗直冒,「对不起总裁,是我的错,我现在就把凌小姐带走。」 说着伸手去拉凌浅欣,「走吧,凌小姐。」 她也看到了,总裁根本就没对夫人死心,她继续纠缠又有什么意义。 凌浅欣没有动。 她还是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也无法接受。 凌浅沫都自甘堕落到去给别人做小三了,而且跟那么多男人暧昧不清,叶梓安为什么还是要她。 她甩开林助理的手,固执的走进来,眼睛死死盯着凌浅沫,「凌浅沫,我们谈谈。」 她这样的无礼,越发挑动了男人心地的怒气,眼底几乎结了一层寒冰,「我看你是忘了自己是个什么身份,滚出去!」 「你护着她?」凌浅欣被吼得眼圈发红,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到了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护着她。你知不知道外面是怎么说她的,又是怎么说你的?!」 「这些不是你该管的事。」 冷漠至极的语调,丝毫不给她留颜面,打击得凌浅欣忍不住踉跄两步。 这些年,所有人都以为她在他眼中是不同的,连她自己也这么以为。所以她才会放着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做,甘愿跟在他身边。 她咬着唇,心里阵阵的难受,身体禁不住的摇晃,「姐夫,难道这些年你对我的好,都是假的吗?」 凌浅沫侧眸看来,对她好,眉尾微微扬了扬,对愣在门边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林助理道,「能麻烦你帮我倒杯水吗?温水就好。」 「好的,凌小姐,稍等一下。」林助理感激的看她一眼,转身去给她倒水了。 凌浅沫这才看着一直霸道搂着她的腰,像是在宣示主权的男人道,「能坐下说话吗?」 她的腰现在不是很好,站太久会很吃力。 男人没有说话,直接弯腰把她抱起来,走回办公桌后坐下,堂而皇之的把她放在他的大腿上。 凌浅沫翻个白眼,大概知道自己要下来他也是不肯的,干脆不费那个力气,「你想和我谈什么?」 「你不是已经有未婚夫了,而且还有那么多男人,为什么要缠着他不放?」叶梓安的腿,那是她梦寐以求可以坐上去的地方,可是这个女人却坐的那么轻松写意,甚至还有一丝丝的不情愿。 这让凌浅欣心里像是被千万只蚂蚁一起啃噬一样,难受得她恨不能直接撕了她。 凌浅沫挑了挑眉,她哪只眼睛看见是她缠着他不放,明明是他一直缠着她好不好,「我觉得感情这种事情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我缠着他,也要他愿意让我缠才有用,你说呢?」 「你能不能站起来说话,这样像什么样子!」 凌浅沫无语了,她刚才也是被强迫的她没看到?! 不过还是点点头,准备站起来,然而男人霸道的双手一抱,「要么这样说,要么就滚。」 凌浅欣,「……」 咬咬牙,她还是忍了,「我知道姐……叶梓安心里一直装着你,但是很明显,你已经不爱他了,否则也不会和何卫东这样的男人搅在一起。现在事情都被曝光了,你已经声名狼藉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来牵累他。凌浅沫,你不能这么自私。」 「听见了吗叶总,你的红颜知己对你还真是好啊。」凌浅沫捅捅身后男人的腰眼,笑了笑。 男人的下颚瞬间紧绷,连身子都坐的更端正了些,极端淡漠的目光扫过凌浅欣,冷嗤,「别胡说。」 「是胡说吗?」她扭动身子,回头去看。 本来温香软玉抱满怀,对于一个禁慾七年的男人来说就已经是致命的诱惑。偏偏这女人还不知死活,动不动就撩拨他。 叶梓安脑门上沁出些喊,恶狠狠的瞪着面前一脸无辜的女人。 恰逢林助理送水过来,他再也按捺不住,低吼出声,「把她拖出去!」
第406章 因为愧疚而纵容,真是好笑了 男人眼底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着欲望,林助理自然不敢耽搁,伸手抓着凌浅欣的胳膊往外拖。 「等一下。」凌浅沫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水杯,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眼风落在身后的男人身上,「过了这么多年,叶总越发不懂怜香惜玉了。好在我还知道,对待女孩子应该温柔。」然后转而去看凌浅欣,「趁着我还有耐心的时候,有什么要说的一次性说完吧。」 她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托腮,看上去慵懒又随意。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有一种暗的不透光的沉郁,看上去像是在笑,但眼底却又凉的惊心。 凌浅欣咬咬唇,叶梓安要丢她出去,只因为她打扰了他们的好事,可现在却被凌浅沫给救了下来,这种屈辱,比叶梓安直接加诸在她身上的要强烈一万倍。 「凌浅沫,你是不是还在记恨当初我不让你去送爷爷,所以存心报復我?」明知道她喜欢叶梓安,明知道他对她有多在意,却偏偏屡屡出现在他面前,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没能送爷爷最后一程是我终生的遗憾,所以我也要让你品尝这种遗憾?」 凌浅欣闭了闭眼睛,「我承认,当初我太极端,不该那么对你。但叶梓安没有对不起你,他从头到尾都是最袒护你的那个。你就算再怎么讨厌我,也不应该伤害他。」 凉凉的眼神落在她脸上,唇角微微上扬,说不出的嘲讽,「果然是真爱啊,为了他你居然肯跟我认错。怎么办呢叶总,你的红颜知己口口声声说我会伤害你,我看我们之间还是彻底划清界限好了。」 说着把水杯往桌子上一放,不轻不重,听不出半点不开心,却又隐隐让人知道她其实已经不开心了。 她对凌浅欣,没什么好感。 不论她现在对叶梓安是何种心思,听一个全无好感的女热一字一句都是对自己前夫的维护,总归有些不大舒服。 她从叶梓安腿上起来,和男人圈着他腰的手臂力量抗衡,脸上是淡然到看不出痕迹的笑,「你们两个的事情,你么自己关上门解决,不要前连上我。」 男人的手移到她腰上的骨头上,微微用力,痛的她蹙眉,侧眸与他一双沉郁到极致的眸子对上。 叶梓安冷冷扫了一眼凌浅欣,「连个女人都拖不出去,我看你是越来越没用了。」 目光是看着她,话却是对林助理说。 无辜躺枪的男人露出一抹苦笑,不顾凌浅欣的挣扎,直接把人强硬拖走,再体贴的关上房门。 凌浅沫有些恼怒的去掰他的手,「叶梓安,你发什么疯。」 「浅浅,我容忍她,不过是出于对你的愧疚。我和她,真的没有什么。」男人重新环了她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肩窝。 凌浅沫笑,「叶总你找藉口也拜託走走心,如果你当真对我有愧疚,难道不该是让凌家为当初拒绝我送葬,百般羞辱我付出代价?」 因为愧疚而纵容,真是好笑了。 *** 凌家破产的消息传到凌浅沫耳朵里的时候,她正和信达科技的设计总监喝咖啡。 对方说笑话一样把这件事说给她听,看着女人淡然垂眸的模样,忍不住好奇,「凌小姐似乎和他们家关系匪浅,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好像一点都不惊讶呢?」 凌浅沫捧着咖啡杯,小心的抿了一口,闻言小幅度的掀了眼皮,「事不关己,我一向不关心。」 「凌小姐还真是……」对方似乎想找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她,但嘴唇动了好几下,都没找到适合的词。 「冷情冷心?」嫣红唇瓣噙了如花的笑,淡淡吐出两个字,「其实我也并不是完全不惊讶,至少我很好奇,他们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居然会在一夜之间破产。」 对方端起咖啡准备喝一口,听到她问,又兴致勃勃的把杯子放下,「说到这个,就奇怪了。针对凌氏的人,居然是一直对他们多有帮衬维护的叶梓安。」 说罢还摇摇头,一副想不明白的姿态。 凌浅沫搁在膝头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面上却一如往常,「都说女人翻脸如翻书,我看男人也差不多嘛。」 「这话可不适用于所有男人。」对方重新端了咖啡,喝一口,看着对面妆容精緻神情慵懒,偏偏能在字里行间中掌控主动,轻易将人说服的女人,「至少面对像凌小姐这样的女人,恐怕没有哪个男人捨得翻脸吧。」 聪明,美丽,骄傲,还能干。 这样的女人有着吸引男人的资本,也有着招惹妒恨的资本。 凌浅沫眉眼弯弯,笑意如清晨绽放枝头最香甜的玫瑰,「多谢夸奖。」端起咖啡杯,「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搞定了新的合作,凌浅沫心情愉快的出了咖啡厅,准备去停车场取车。 刚走到停车场,就看见斜倚在自己车身上的男人,秀气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在一起。 不过款步走近的距离中,唇角一点一点的爬上笑容,「叶总这么有空?路过?还是特意跟着我?」 「江铭昊呢?他就不管你么?」 女人的眉尖因为他的话又不由自主的蹙了蹙,「你说我跟别的男人约会?还是指我前夫对我纠缠不清?」 「他不介意么?」他锁定她的眼睛,似乎想从里面看出什么信息。 偏偏她眉目温净,眼神坦然,脸上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更为绽放,「这个你不是应该去问他么,在我看来,要么是不在意,要么便是太信任吧。」说着伸手去拉车门,「叶总,你挡着我了。」 「那你呢?」他缠着她,她介意吗? 大大的眼睛眨了一下,长睫毛像是小刷子,在人心头刷出莫名的痒,「你应该知道,我是介意的啊。」 「浅浅,」她居然能面不改色,笑语晏晏的说她介意,「就算你介意,我也还是会缠着你。」 「就算被人家说你勾引有妇之夫,沦为第三者也不在意?」 「不会。」男人霸道而狂妄的宣言,「我会把你抢回来,让你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第407章 有女人的地方,就免不了有战争 春城的媒体又炸了。 有记者拍到叶梓安和凌浅沫在停车场的亲密照,然后又扒出,叶梓安突然针对维护了七年的凌家人,不为别的,只因为凌浅沫的一句话。 有人骂凌浅沫最毒妇人心,人家当初不过是没让她去送葬,现在居然让人家全家陪葬。 也有赞扬叶梓安深情,爱上一个人就是要包容她的全部,哪怕她的阴毒。 凌浅沫看见这些报导的时候正在吃早饭,安安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乖巧的啃着面包,皱着小眉头问,「妈咪,什么叫最毒妇人心?」 「这个词是那些求而不得的人,心怀嫉妒的时候才有用的,安安不要学。」女人面不改色,哗啦把报纸折上,「快点吃完早餐,妈咪送你去幼儿园。」 「哦。」安安点头,啃着面包忽然想起一件事,「妈咪,今天是幼儿园亲子活动日,园长说要和爹地妈咪一起去。妈咪,大舅舅呢?我好就没看见大舅舅了。」 「大舅舅有事要忙,最近都不会在。」 「那怎么办?」安安的小脸垮下去,如果她只有妈咪没有爹地陪着的话,幼儿园那些小朋友又要说那些难听的话了。 之前凌浅沫做小三的新闻炒的沸沸扬扬的时候,幼儿园不少孩子都对安安恶语相向过。 说她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还说她的妈咪不要脸。 安安狠狠的顶回去,我妈咪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咪,才没有不要脸。 就算是气急的时候,她也还记得妈咪说过的,女孩子要有教养要优雅,不可以骂人。 凌浅沫想了一下,淡淡笑道,「妈咪让向叔叔过来,好不好?」 「哦。」拉长了的调子,虽然勉强,但却又十分乖巧懂事的没有说不。 这样的安安,让凌浅沫又是一阵愧疚,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发顶。 出门的时候,凌浅沫正准备给向恆打电话,问问他有没有时间,就看见小道尽头停着的那辆宾利尚慕,还有靠坐在车头,沐浴着晨光的男人。 不得不说,几年不见,他依旧如七年前一样优雅迷人,仿佛自带光圈。 看到她们出来,叶梓安站直身体,温柔的笑着招唿,「安安。」 「叔叔……」安安的眼睛亮了亮,仰头看了自己妈咪一眼,见她没有反对,才欢快的朝他跑过去,「叔叔,你怎么来了?」 「安安今天不是有亲自活动吗,叔叔来陪安安一起去。」 安安瞬间笑开了花,回头朝凌浅沫大喊,「妈咪,是你让叔叔来的吗?」 凌浅沫想否认,但是看见安安脸上真挚而天真的笑,她能感觉到,安安很开心叶梓安的出现,于是到了嘴边的否认换成了微笑点头。 安安欢唿一身,伸开双手,叶梓安配合的把她举起来抱在怀里。 「叔叔,那你会踢毽子吗?我们今天会比赛全家一起踢毽子哦。」 「这世上,就没有叔叔不会做的事。」 「真的吗,太好了!」 两个人一路都在说笑,气氛开朗而和谐。 凌浅沫全程没有说话,但为了不让安安察觉,唇角一直都保持上扬的弧度。 到幼儿园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家长都在这里了。 对于凌浅沫的女儿也在这家幼儿园就读,不少家长已经通过各种信息渠道得知,他们也跟园方闹过,希望他们能让凌浅沫的女儿转学。 毕竟谁愿意自家孩子和一个小三的女儿在一起念书呢,被带坏了怎么办。 但是园方很强硬的拒绝,并表示小孩子是无辜的,无论大人如何,他们不会将过错牵连到小孩子身上。 所以今天亲子日,许多家长都是带着找茬的心思来的。 江铭昊给安安找的这家幼儿园,是一所国际知名幼儿园,来这里就读的孩子都是非富即贵。 所以他们到的时候,园门口已经停了不少好车。叶梓安的宾利尚慕,在其中算是比较低调的了。 叶梓安先下来,然后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的门,等凌浅沫下来之后才打开后座将安安抱了出来。然后他就一手抱着安安,一手牵着凌浅沫,在众人的注视中坦然而光明的进去。 「安安的教室在哪里,带叔叔去看看好不好?」男人眼角眉梢的宠溺层层铺开,那笑容几乎要将人暖化。 「好!」安安的小奶音又软又甜,听着就不自觉让人酥了心。 「浅浅,我们一起去吧。」 深情而宠溺的姿态,全然不顾别人异样的眼光,牵着凌浅沫的手,就好像一个普通家庭的宠爱妻子和女儿的丈夫一样。 三个人,仿佛自成一个世界,不管是外人的眼光也好议论也罢,仿佛都插不进去。 说实话,凌浅沫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来这里会承受多少眼光和非议,她甚至都做好了随时为了安安和其他人当面开撕的准备。 可是这个男人突然出现,用这种霸道的姿态旁若无人的气势,保护着她们母女,让她觉得莫名安心。 当然,有女人的地方,就免不了有战争。 趁着叶梓安去上洗手间的机会,几个早就看她不顺眼,或者说嫉妒眼红的贵太太组团过来呛她。 「长着一张狐狸精的脸就是有优势,就算坐过牢又怎么样,照样大把男人抢着要。」 「充其量也就是男人的玩物而已,做做见不得光的小三和情人也就罢了,成不了什么气候。」 「不过你说这幼儿园也真是的,什么人都往里面招。要不是有个国际知名的牌子,我才不让我孩子在这儿读呢,没的被教坏了。」 凌浅沫正在给安安做手工,眉眼俱是专注,如葱段般的手指将一颗水晶黏在画板上,让本来单调的突然瞬间变得生动。 这些人的讽刺她一字不漏全听到了,却也不过是扯着嘴角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只安静的继续做手工。 反倒是安安,有些奇怪的瞄了说话的几个人一眼,小小声的道,「妈咪,这几个阿姨好可怕。」 「怎么说?」凌浅沫再放上另外一颗眼色不同的水晶。 「她们一个有两个妈咪那么大了,要是摔下来的话,我们好容易弄好的话肯定渣都不剩了。妈咪,我们还是离远一点吧。」 凌浅沫几乎要忍不住笑出来,认真的思考后点头,「好!」 两个人虽然是小小声的说,但她们开口几个女人就已经竖起了耳朵,自然全听见了。 登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绿。
第408章 抱歉,我又来晚了 富贵生活娇生惯养出来的阔太太,一个个膀大腰圆,那身段和凌浅沫比起来,真真是一个要当凌浅沫两个。 女人嘛,本就对比自己漂亮的事物存在三分敌意,尤其是像凌浅沫这种,本来就漂亮,身材友好,坐过牢就算了,还是声名狼藉的小三,偏偏又能挽着一个国民级男神出来炫耀,简直是和全宇宙的女人作对。 现在连她的孩子都敢对她们冷嘲热讽,是可忍孰不可忍。 几个阔太直接就动手了,上去推凌浅沫的肩膀,「你个不要脸的小三,贱人,说什么呢?」 「不准你们骂我妈咪。」安安冲过来,推了那个动手的阔太一下,挡在自己妈咪面前。 凌浅沫本来没想惹事,安安毕竟还要在这儿念书,她不想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又给江铭昊添麻烦。 「安安。」凌浅沫先把女儿往自己怀里带了一下,然后才看向几个挑事的阔太,「几位太太看起来也都是有头有脸,不会不知道有句话叫祸从口出吧。没有真凭实据还是不要凭空揣测人云亦云的好,否则只会给自己惹麻烦。」 「怎么,你还想威胁我们吗?」阔太太满脸横肉,不屑的睨着她,「就算你能傍上叶梓安又怎样,一个离过婚三十多岁还坐过牢带着个拖油瓶的女人,长得再好看,也终究只能见不得光。」 凌浅沫把垂落的髮丝别回耳后,眼底全是冰冷,「看来这位太太不止一次输在这种见不得光的女人手里了,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怨气。」 「你……你胡说什么?」那太太的脸瞬间胀成了猪肝色。 凌浅沫瞭然一般的笑,「看不住自己的男人就多从自身找找原因,一味的指责把自己变成一个怨妇,只会让自己的男人越来越嫌弃罢了。人,首先要懂得自爱,才会有人爱你。」 本该是千娇万贵的公主,却被男人和生活逼成了妒妇,也是可怜。 「你这个贱人,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人,男人才会在外面花天酒地。」这阔太太显然是被戳中了心里的痛处,越发激动起来。 伸手就要打凌浅沫,偏安安一直挥舞着两只小手捣乱,她气的抓住安安的小胳膊往旁边一扔,「小畜生,滚开!」 「安安……」 这阔太至少两百斤,安安从小就偏瘦,直接就被她给扔出去了。 她们是在教师里做手工,阔太扔的方向朝着墙壁,要真撞上去,只跑…… 凌浅沫脸都吓白了脸,撞开阔太想冲过去接,腿碰到幼儿园的课桌上,砰地一声响,她都不知道疼。 一道人影从旁边一闪而过,稳稳接住安安。 凌浅沫扑过去,从他怀里把孩子接过来,红着眼眶替她检查,「告诉妈咪,有没有伤到哪里?」 「妈咪,我没事。」小姑娘也被吓坏了,安静的窝在她怀里,小小声,「可是妈咪,你的膝盖流血了。」 她今天穿一条刚好及膝的花裙,莹白的膝盖上的确有一块地方破皮,有血迹顺着伤口流下。 「叶叶叶叶总……对、对不起,我太太不、不是故意的。」身后,男人磕磕巴巴的解释。 叶梓安上完洗手间回来,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女人惊慌失措的喊声,一进来就看见安安被一个女人砸向墙壁。 此时此刻,男人身上散发着浓郁的恐怖且阴暗的气息,那种血腥的狂暴的情绪,就好像从地狱爬上来的魔鬼,被他冷厉的目光扫中,整个人都僵硬无法动弹。 刚才闹事的阔太吓得不轻,站在她旁边对叶梓安不断赔礼道歉的男人应该是她的丈夫,同样的膀大腰圆脑满肠肥。 「不是故意的?」男人看都没看他一眼,语调没有任何平仄,寒意凛冽。 那男人浑身一抖,心里气的要死,反手一个巴掌打在自己老婆脸上,「蠢货,还不快点给叶总和凌小姐道歉。」 「我凭什么……」 那阔太被老公当众打了巴掌,面子上下不来,就要闹,却被男人狠狠一瞪,「快点道歉……」 「不用了,尊夫人这句道歉,我们可受不起。」凉凉的声音,源自于站在叶梓安身后的女人。 清丽的脸上笑容尽失,只剩下漠然的冷,怀里抱着因为惊吓而脸色发白的小女孩,一字一句都是冷漠,「袁部长在这个位置上也呆了很多年了,该捞的油水捞得也差不多了,也是时候给新人让一个位置了。」 袁部长,也就是阔太的老公脸色刷地一白,腿肚子明显打颤,「凌小姐,很抱歉,今天这件事是我们不对。你受了伤,你女儿也受了惊吓,我安排你们去医院先好好检查一下。回头,回头我再亲自登门向你们赔礼道歉。」 「袁部长的道歉我受不起!」 一句话,斩断了袁部长最后的希望。 他真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不过带着儿子去旁边买了点饮料,这蠢婆娘就给他闯出这么大的祸。 可现在说什么都完了,叶梓安明显是护着凌浅沫的,而凌浅沫明显很生气,这件事情想要大事化小根本就不可能。 袁部长浑身发凉,满脸呆滞的站在原。 「凌、凌小姐,求求你高抬贵手好不好。刚刚是我的错,是我出言不逊,你要是有气你也推我一下,不不不,你砍我两刀都行。能不能求求你,请叶……叶先生不要追究了?!」她是真的没想到,这女人在叶梓安心里居然有这么重的分量。 凌浅沫抱着安安后退两步,躲开她的手,冷冷一笑,「砍你两刀,我还要负法律责任,我这个刚刚从牢里出来的女人,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再耗在里面了。」 「凌小姐……」那女人还要扑过来。 安安朝叶梓安伸手,软软的哭腔,「叔叔,安安怕!」 叶子安立马心疼的把孩子接过来,把她的小脑袋按在自己怀里,眼风冷冷扫过那个袁部长,「还等着我请你们出去?」 「不不不,我们马上走,马上就走。」袁部长赶紧拖着自己老婆儿子滚了。 叶梓安伸手,指尖轻触凌浅沫脸颊,「浅浅,抱歉,我又来晚了。」
第409章 无非是太年轻,太想当然罢了 这动作语气神情,均是深情款款,惹得旁边人目瞪口呆。 就从刚才叶梓安对凌浅沫母女的维护就知道,这两人在他心目中地位非凡。 叶少是什么人,那是整个春城万千少女肖想了七年连面都难见的男神。 如果凌浅沫真如报导所说的那样,那不得不说她也真是挺有本事。被曝光的小三,居然还能拐到这样一个男人,只怕以后还不知要遇到多少女人的刁难。 「我先送你去医院,嗯?」虽是询问,但语气却是肯定。 跟老师打了个招唿,接下来的亲子活动自然是无法参加了。 医院里。 凌浅沫的膝盖只是擦伤,看着血肉模煳,处理干净之后并无大碍。 只不过叶梓安一直表情凝重眼神阴郁的盯着,再加上精緻漂亮的小安安不时可爱软濡的在旁边询问,医生便尤其用心,清洗一个小伤口就足足花了半个多小时。 处理好了伤口出来,凌浅沫牵着安安站在医院门口,叶梓安去取车。 一辆计程车开过来,车门打开,下来一个包裹严实的女人。 不过凌浅沫只看一眼,依旧认出了对方是谁,唇角弧度上扬,眼神却微微冷下来。 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女人低头走路,不时往身后看,似乎是害怕人跟踪,并没有注意到凌浅沫。 直到不小心撞上去,被女人伸手抵住,抬头才发现她挡在自己面前。 穿花色长裙的女人,细细的吊带挂在肩上,露出漂亮的锁骨和肩膀,一只手拿着包,一只手牵着一个漂亮精緻得过分的小女孩,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她,透着戏嚯和冷意。 有时候比语言更有威慑力的,是眼神和姿态。 夏雪樱看着此刻如同高高在上的凌浅沫,努力的挺直嵴背,「你怎么在这里?」 「自然不会是专门来找你。」凌浅沫看着她,撩起唇角。 「那就让开。」 凌浅沫歪头,云淡风轻的笑了一下,「当年的车祸,我有点事情想要问你。」 「七年之后才来问,不觉得晚?」夏雪樱冷笑,似乎是觉得她多此一举。 凌浅沫依旧是笑,说不出的明媚美艷,与年龄不符的年轻,「当时我警告过你,我也看见你是准备躲得,为什么到最后却没躲开,反而站着不动呢?」 「我……」 当时车撞过来的时候,前后不过几秒钟,她要躲,的确是能躲开的。 只是她想躲的时候…… 夏雪樱收回自己的思绪「我当时被吓到了,根本那来不及反应。而且我也没想到,你居然真的会撞过来,我以为你会剎车。等发现的时候,想躲开已经晚了。」 她当时起步就直接提速了,而且那辆车性能好,提速特别快,她如果像自己一样判断失误,再想躲来不及也是正常。 「那你呢?」 凌浅沫疑惑,「嗯?」 「你有叶梓安护着,又有江铭恩为你疏通,如果你一口咬定和你无关,凭木晴子的本事我未必能赢。而且你当时还怀着孕,法官也不会重判,你为什么……」 「为什么啊?」凌浅沫笑了笑,笑容说不出的冷,「无非是太年轻,太想当然罢了。」 夏雪樱心头一跳,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可不及她分辨,凌浅沫已经踩着高跟鞋走了。 身后,夏雪樱看见开到路口那辆熟悉的车子时,眼睛睁了睁。 叶梓安和凌浅沫……和好了?! *** 晚上,哄睡了安安之后,凌浅沫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吹风。 搁在茶几上的电话忽然响了,凌浅沫拨弄了一下头髮,没有理会。 打电话的人似乎格外有耐心,一次不接,便紧接着拨了第二次。 凌浅沫不胜其烦,蹙着眉进去,瞄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接通,那边是有些气喘的男声,「这么久不接,怎么,把我当成他了?」 「嗯。」凌浅沫点头,她刚才的确以为打电话来的人是叶梓安,「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听他气喘的样子,应该刚经歷了什么。虽然他不说,但她也知道,一般需要他亲自出的任务都存在相当的危险性,所以她以为在任务结束前,他应该没时间给自己打电话。 「现在准备追去别的地方,中途有半小时,正好给你打个电话。」江铭昊的语速很快,中途还捂着话筒跟别的人说了两句话,「听说你去找了叶梓安,想好了?」 凌浅沫重新回到阳台,扑面而来的冷风可以让她保持清醒,「嗯啊,反正他也有责任,就当向他要点利息咯。」 「报纸上的谣言,你准备什么时候澄清?」 「再过两天吧,今天发生了点事,明天报纸上的风向应该就会变了。」 那端男人沉默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咦,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他虽然离开了,但肯定会安排人暗中保护她们,顺便将她们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他,这一点凌浅沫早就猜到了。 「我收到的消息都是今天之前,今天的还没收到……」 其实不是他没收到,而是今天凌浅沫一直和叶梓安在一起,他的人不好跟的太近,免得暴露。 凌浅沫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一点小事,你不用担心。事情准备那么久了,我多少还是有把握的。」 「有安安在,我不担心叶梓安。」 安安是对付叶梓安的一张王牌,只不过凌浅沫未必会用就是了。 第二天一早,凌浅沫送安安去幼儿园之后,驱车出城。 大约四十分钟后,到了春城第三监狱。 探监的流程她很清楚,所以没过多久,她就看见了她想看见的人。 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本来五官也能称得上是英俊,但在监狱里暗无天日的压抑之下,整个人变得沧桑而老态龙钟,看上去竟像是要近迟暮的老人一样。 凌浅沫坐在桌子这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优雅高贵的气息,同样坐牢,两者之间的差距可见一斑。 如葱段般的手指敲打着桌面,「怎么样,你想好了吗?」
第410章 是那个你心心念念的帅叔叔 坐在对面的男人面无表情,似乎根本没有要回答她的打算。 凌浅沫也不在意,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我昨天在医院碰到她了,全副武装的过去,应该不是查什么正大光明的病。我还听说,你爸现在已经逃出境,现在不知道窝在国外哪个角落,他大概已经忘记还有你这么个儿子了吧。啊对了,让我来想想看,外面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外面的人都说,霍大少痴情无悔,为美人甘心入狱。唔,对你评价都还蛮高的嘛。」 「够了!」男人忽然抬头,情绪激动,目龇欲裂,「不管你说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我不会帮你的,绝对不会。」 凌浅沫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是清清淡淡的笑,「无所谓,反正我今天来也不过闲来无事和你说道说道。你也知道,你被关在这里,没有任何人知道,除了我外,也不会有人来看你。你之所以见我,不就是因为放心不下你的女神,想知道她的近况么。」 男人激动之后,又有些颓然,「你说她去医院,她……怎么了?」 「你知道我们俩之间的关系,也知道医院不会随便透露病人信息,所以她到底生的什么病我不知道。不过没有了霍家的庇护,她又有叶梓安的针对,她的境况可想而知了。」虽然她想不明白,这男人怎么会对夏雪樱如此钟情,「不过她毕竟长得漂亮,要在这个世道生存还是很容易的。」 有些苍老的男人嘴唇轻颤着,「你不用暗示我这些,我说过我不会相信的。她不是这样的人,她比你干净也比你更自爱,她……」 「嗯,她是你心目中纯洁无暇不染尘埃的女神嘛,我知道。」凌浅沫笑,对于他贬低自己抬高心上人的额做法,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过女神到底还是要嫁人的,你被判了无期,这辈子都会被关在这扇铁窗背后,说不定再过两年,她连这世上还有你这么个人度会忘记。当然了,爱一个人只希望她过得好就好了,你这么伟大,把一辈子都葬送在她手里了,自然不在意这些。」 眼风丝毫没有放松男人倏然紧闭的嘴巴,暗暗弯了弯唇,漫不经心的掏出手机解锁,调出一段视频递过去,「那天在会所偶遇,想着你应该会惦记,特意帮你拍下来。哦,就是你心上人拍我大战正宫那天。」 男人几乎是迫不及待把手机抢过去,越看脸色越是阴沉。 看完之后,更是一言不发。 凌浅沫接回手机起身,看着他居高临下的笑,「好了,人你也看到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下次再见吧。」 「凌浅沫,」黯哑的男声叫住准备离开的女人,「如果我帮你,我能有什么好处?」 「我可以答应你,把她给你。」 *** 从监狱开车回来,去超市逛了一大圈,买了许多新鲜食材,准备晚上亲自下厨。 下午五点,刚接了安安,就接到叶梓安的电话。 「在哪儿?」 「安安的幼儿园。」 「发个定位给我,我来接你们。」 「有事?」 「一起吃晚饭。」 凌浅沫挑眉,看了一眼牵在手上的女儿,「你说地址,我开车过去就好。」 「你开车,先挂了,你回头把定位发我手机上。」 他要来接,那就来接好了,凌浅沫看着被挂断的通话,随手发了定位过去。 「妈咪,是谁啊?」 「是那个你心心念念的帅叔叔……」这个称唿,是安安跟她说的,她为此对女儿这么小就是个颜控感到很无奈。 「叔叔要过来吗?」安安一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闪啊闪。 目光瞄过四周围,看到旁边有一家奶茶店,牵着安安的手过去,「叔叔要请我们吃饭,待会儿过来接我们。」 「耶!」安安兴奋的比了个剪刀手,跟着妈咪进了奶茶店,软软的声音透着雀跃,「妈咪,我要喝芒果布丁奶茶。」顿了顿,「我们给叔叔也买一杯好不好,唔……香草口味的怎么样?」 凌浅沫一边点单一边随口回答了一句,「他不吃甜食,也不喜欢喝饮料。」 话一说完,她自己先愣住了。 她以为她已经把和这个男人有关的一切全都忘记了,就算再见面,她也能云淡风轻如陌生人。 可只是买一杯奶茶,她却能清晰说出他的喜好和口味。 「妈咪……」安安摇了摇她的手。 凌浅沫回过神,就看见收钱的服务生一脸微笑的看着她,「一共七十九块。」 「嗯。」凌浅沫付了钱,拿好奶茶和小饼干,领着安安到窗边的位置坐下。 把小饼干放在她面前,叮嘱,「不要吃太多。」 「嗯,我知道。」安安笑眯眯的拿起一块,「妈咪,我们可以去吃火锅吗?」 「你想吃火锅?」凌浅沫有些意外。 安安点头,「小雨说她妈咪昨天带她去吃火锅,超好吃的。」 「今天是叔叔请客,还要看他的意思。」 叶梓安到的时候,没看见人,下车找了一圈,才看见奶茶店里临窗而坐的母女。 小姑娘坐在高脚椅上,脚悬在半空一摇一晃,小口小口斯文的吃着饼干。 在她对面,容色淡雅的女人笑意温暖,不时用纸巾替她擦擦唇角留下的饼干屑,红唇蠕动,应该是叮嘱她小心一点。 这样一副画面,让他因为没看到人而皱起的眉瞬间舒展,心底的燥郁也一扫而空,大步过去。 「叔叔。」安安一眼便发现了他,朝他兴奋的挥手。 叶梓安低沉的笑,「饼干好吃吗?」 「好次。」安安咬了一口在嘴里,说话含煳不清,有些腼腆的捂着唇笑。 妈咪说女孩子吃相要优雅,她刚刚好像……不是很优雅。 「安安晚上想吃什么?叔叔请客。」 「吃什么都可以吗?」 「嗯,什么都可以。」 「我想吃火锅。」安安飞快看了凌浅沫一眼,又眼巴巴的看着叶梓安。 男人稍稍愣了一下,「好,那就吃火锅。」 然后一把将安安抱起来,又伸手去牵凌浅沫,「安安平时喜欢吃什么菜,咱们待会儿多买一点。」 「不出去吃?」 「嗯,回去我给你们做。」
第411章 所以你搞垮凌家,是表现给我看的诚意? 凌浅沫蹙眉,「吃个火锅而已,何必那么麻烦。而且现在回去做,时间会不会太晚了。」 「明天是周末,晚一点应该也没关系。我让酒店送熬好的高汤过来,我们只买菜、调蘸碟,很快。」 不过是吃顿饭,在哪吃其实她没太大意见,只是去他家…… 她心底总有那么些牴触的情绪。 然而叶梓安已经抱着安安去车上,再加上安安说想吃,她也就把那一点点的牴触压在了心底。 先去超市买了菜,还有一些蘸碟需要的材料,再开车回去。 熟悉的路,熟悉的风景,却是物是人非的心。 一路开到半山别墅,安安从窗口把小脑袋伸出去,看着大大的前庭花园,还有中间喷水的雕塑,忍不住兴奋的哇了一声,「叔叔,你家好漂亮啊,像城堡一样。」 「是吗?」叶梓安停好车,打开车门把小姑娘抱下来,另一只手捏捏她的小鼻子,「那安安想不想做城堡里的公主啊?」 安安眼睛里还闪着惊艷的光,却十分严肃的摇着小脑袋,「妈咪说,不可以随便在别人家留宿。」 「不留宿,也可以过来玩呀。」 「唔……那我要问问妈咪。」 凌浅沫一眼望去,叶梓安唇角的笑容,就好像要诱拐良家少女的怪蜀黍。 听到车声,秦妈过来看门,看到凌浅沫以及被叶梓安抱在怀里的小姑娘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反映了好久才喊了一声,「夫人……」 有些激动的苍老的声音,凌浅沫扭头,对上秦妈明显又越发苍老的面容,微笑着打招唿,「秦妈,好久不见。」 「是是,好久不见。」当初凌浅沫入狱,秦妈还难过了好久,一直念着凌浅沫那么温柔的姑娘,怎么可能开车撞人呢,「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是你和先生……」 「不是,」凌浅沫笑着否认,从叶梓安怀里把安安接过来,「这是我女儿,叫安安。安安,叫秦奶奶好。」 「秦奶奶好。」小姑娘模样乖巧,声音软软的,简直能把人骨头都喊酥了。 秦妈也不是不识趣的人,知道当初的事情叶梓安和凌浅沫之间肯定有误会,也不多问了,只满脸慈爱的看着安安,「诶诶诶,好,好。」也不知道这个好,是什么意思。 凌浅沫没想到秦妈居然还在,因为她在牢里的第五年,听江铭昊说叶梓安的爷爷和顾北的爷爷一起出去旅游的时候,不幸遇上山体塌方,两个老人家当时就被埋在了石块下面,就这么去了,所以叶梓安这些年一直只有一个人。 他有洁癖,忍受不了家里有一点点的凌乱,凌浅沫一直以为叶老不在了,他也应该会把秦妈辞退。 一起进了客厅,叶梓安把买好的菜拎进厨房,挽着袖子准备动手处理的时候,秦妈走过来把他往外推,「先生,这些菜交给我,你去陪陪夫人和安安吧。她这些年一个人带着孩子,还在那种地方,肯定很不容易。心里对你有怨,也是应该的,你是男人,多包容她一点。我能看出来,你对她有感情,否则也不会单身这么多年了。趁着还有机会,千万别错过。」 「嗯。」对待旁的人,叶梓安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少。 他家里没有玩具,所以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安安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 标准的淑女坐姿,看来平时凌浅沫教育得很好。 凌浅沫埋首玩着手机,不是发一段微信语音,音量控制得刚刚好。 看到他出来,站起身,「需要帮忙吗?」 「不用,秦妈一个人弄就好。」叶梓安擦着手过来,见安安好像对动画片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拿了手机去阳台打电话,「送一批玩具过来,六岁的小女孩。」 林助理内心咆哮,你要曲线救国就不能自己一条龙到位,出口的调子却是,「好的总裁,马上就去。」 半小时不到的时间,林助理便领着商场的工作人员送货上门。 几大箱玩具搬进来,别说安安,就连凌浅沫都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买这么多?」凌浅沫看了一眼被两个人轮流好几趟才搬完的玩具,眼眸中有湛湛寒意。 叶梓安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朝沙发上的安安走去,「安安,喜欢这些玩具吗?」 「……喜欢。」安安犹豫了一下,虽然懂事,但到底是小孩子,敌不过心底对玩具的喜爱,不过还是不忘看着凌浅沫,「妈咪说不能随便收别人的礼物,所以我不能要。」 「没事,这些放在叔叔家,安安来的时候玩,就不算是送给你的了。」叶梓安嘴角盪着笑,诱拐着单纯无知的小孩子。 安安显然有些懵,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愣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着,「可……可以吗?」 「当然可以。」叶梓安一个人拍板,抬眸看着站在不远处唇角挽着弧度,却看不出半点笑痕的女人,「浅浅,对不对?」 凌浅沫不想在这里,这种情况下和他争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她要是不乐意,回头不带安安来也就是了。 于是没有说话,叶梓安掐着这个空隙,对安安道,「你看,妈咪也同意了。」 还不到能从眼神看出情绪的年纪,见妈咪没有反对,就以为叶梓安说的是真的,欢唿一声朝那一堆漂亮的玩具飞奔过去,一个人盘着腿坐在玩具堆里。 和一般小朋友不同看到玩具就所有全部拆开不同,安安只拆开了其中两样,便专心致志的玩着,这样的懂事和乖巧让人感慨的同时,又忍不住心疼。 「浅浅,你把安安教的很好。」 凌浅沫笑,暗的看不见底的眼神中透着说不出来的沉郁,「在那种环境里长大,终归与别的孩子不一样。」 「对不起。」男人忍不住伸手环住她的腰,把她的脑袋按在胸口,「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浅浅,让我补偿你。」 凌浅沫趴在他的胸口没动,红唇漾出极浅的笑容,「所以你搞垮凌家,是表现给我看的诚意?」
第412章 叶少旧情难忘,捨不得? 「算是吧。」男人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发顶,「凌小姐可满意?」 凌浅沫按捺住心底翻涌的情绪,从他怀里退出来,「我可没让你这么做,这个锅,我不背。」 叶梓安还想再说,凌浅沫已经转身往安安那边过去。 恰好秦妈擦着手从厨房出来,「先生,可以开饭了。」 「嗯。」 安安吃不了辣椒,所以男人特意给她调了芝麻蘸碟。 凌浅沫的蘸碟也是他调的,她尝了一下,咸淡适中,味道刚刚好。 吃饭的时候,女人给安安夹了些她喜欢吃的菜,装满一碗才停下来,温婉眉目顾盼流转,抬眸盈盈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顺数捞了一块牛肉放到他碗里。 叶梓安抬眸看她一眼,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怎么,有事?」 「我听说赛斯集团在招设计总监?」 「怎么,你有兴趣?」 「没兴趣啊,不过之前的设计总监不是夏雪樱吗?」 男人把牛肉放进嘴里,云淡风轻,「我不至于穷得要请一个抄袭者做设计总监吧。」 话音落,就看见女人又夹了一筷子菜放进他碗里,叶梓安垂眸看了一眼,眼底有点点亮光浮现。 青笋。 那是他素来比较喜欢吃的绿色菜,没想到她还记得。 「不要告诉我,你想帮她?」 「我一个有案底的人做总监别人肯定不服,做个助手总可以吧。」 男人眯了眯眼,「你给她做助手?」 「是啊,我本来就不是科班出身,又有案底。不计前嫌的帮她讨回一份工作,顺便给自己找个活干,这样显得我多么大度。」 叶梓安将剥好的虾放到她碗里,又重新夹了一只给安安剥,「她不值得,也没这个资格。」 「好吧,上次流传出去的视频我怀疑是她拍的,再加上车祸她害我坐了七年牢,我心里不爽,想找个机会报復。」 细白的牙齿咬着虾仁,姿态优雅,眉眼挑出一抹妩媚的笑,「还是说,叶少旧情难忘,捨不得?」 「今晚留下来。」 凌浅沫的眼皮跳了跳,见缝插针的提条件,这男人还真是半点亏都不肯吃。 唇角笑意不减,只眼底略带着一些冰凉,「好啊,可我和安安都没带欢喜衣服,安安有洁癖,头天穿过的衣服第二天死活不会再穿。」 话音刚落,门铃声响起。 秦妈从厨房出来,去开门。 凌浅沫抬眼看过去,就看见刚离开不久的林助理再度出现,手上拎着两个纸袋,对着她笑,「总裁,凌小姐。」 把手上拎着的两个纸袋递给秦妈,一句话也没说转身离开。 「给你和安安准备的衣服。」 凌浅沫唇角的笑容彻底僵住,这男人是不是早猜到她来找他的目的,所以早有预谋。 好在无所谓,反正只要结果一致就好了。 女人垂眸看着碗里不知何时堆积成山的食物,眼眸动了动,「霍不修你们抓到了吗?」 「还没有,听说躲到国外去了,跟国外的军火贩子接上头,被他们保护起来。这件事邬航一直在追,现在军方也插手了。」 凌浅沫心头一跳,江铭昊说的任务,该不会就是这个吧,「那他儿子呢?夏雪樱被你打压成这样都不肯离开春城,会不会霍安深还在春城?」 男人啪一声把筷子放在桌上,「浅浅,你在我面前表现出对其他男人的关心,我会吃醋。」 「哦。」凌浅沫淡淡的哦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安安努力的咬着一块虾饺,被他拍筷子的声音吓一跳,抬眸看着他,大眼睛充满迷惑。 「吃饭。」凌浅沫拍拍她的脑袋。 安安点头,继续埋头吃东西。 等吃完饭已经基本上八点了,安安平常八点多的时候要睡觉,所以吃过饭坐在沙发上就显得有点精神不济。 不过凌浅沫还是让她先休息了半小时,才让她去洗澡。 洗白白出来之后,安安躺在秦妈收拾好的卧室门口对叶梓安挥手,「叔叔晚安。」 大眼睛已经扛不住疲惫,艰难的撑着。 「嗯,晚安。」 安安自己乖乖进房间休息,凌浅沫站在门口和叶梓安说话,「很晚了,你也去休息吧。」 「嗯。」男人往前一步,薄唇在她眉心印下一个吻。 感觉到女人身体倏然间的降至,往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早点休息,明天我送你们。」 「好。」凌浅沫的眸光动了动,转身进屋,把房门关上了。 他们说话间,安安已经睡着了。 明亮的灯光下,凌浅沫背靠着门板,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眼底那些还来不及散去的埋藏很深的恐惧渐渐浮于表明,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疲惫和厌倦。 许久后,她才慢慢恢復平静。 *** 第二天一早,叶梓安先开车送安安去幼儿园。 幼儿园门口,凌浅沫的车还停在这里。 「昨晚多谢叶总的盛情款待,我的车在这里,就不劳烦叶总送了。」凌浅沫扬起脸,眼底是淡然笑意。 转身,手腕却被抓住,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徐徐铺开,「上班第一天就打算迟到?」 「可是夏雪樱……」 「她是她,你是你,她不到位你就不不打算旷工了?」 凌浅沫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和他纠结,于是笑着点点头,「好,那我去上班。」 夏雪樱到赛斯任职设计总监,是一个星期后。 天气越发好了起来,艷阳高照,春风和暖,很是舒服。 凌浅沫蜷在办公室阳台的躺椅上,手上涂涂改改,唇角笑意淡然。 一杯咖啡恭敬的递到她面前,连带着讨好的声音,「凌姐,一直画设计图也累了吧,喝口咖啡休息一下。咱们设计部没那么死板,一般下午的时候大家都会喝个咖啡放松一下。这咖啡是城东最有名那家现磨咖啡店买的,你喝喝看,合不合你的口味。要是喜欢喝的话,以后我帮你买。」 凌浅沫抬头,就看见设计部比较有资歷的一个设计人员站在她面前,双手端着咖啡,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谄媚。 人家双手端着,她不好不接,于是笑了笑,「谢谢你了,正好,我也的确是有些累。」 ps:今天国庆,求放假,更一章。 明天恢復三更,中秋那天也求放假,其他时间会更三章,么么哒
第413章 大抵是这样会显得我比较大度 一边喝咖啡,一边单手休整一些线条。 以前她没觉得,现在算是明白了,有个有权有势的人依靠着,的确是件不错的事。 正悠然自得,头顶忽然砸下一道阴影,微微挡住了一些光。 淡雅的香水味,即便不抬头,凌浅沫也大约猜到了面前的人是谁,「麻烦让一下。」 要说这七年,虽然她在坐牢,看上去比较惨。但有江家人护着,又有叶梓安暗中疏通,其实她的日子并不难过。唯一那一次,也只是意外,连监狱长都惊动了,来抚平她的情绪。所以,到比夏雪樱还生活得自如一点。 听说她刚入狱的第二天,翻脸不认人的叶大公子就召开记者招待会,澄清自己和夏雪樱之间没有任何关系。甚至为了撇清,辞退了夏雪樱,并有意无意的对她进行封杀。 夏雪樱也知道,她能再回赛斯,多半是因为面前这个女人。 她本来是很擅长隐藏自己情绪的人,但一想到自己之前听到的那些话,压抑在心头的火气就仿佛被点燃了的火星浇上了一桶汽油,如何都按捺不住。 「总监这个职位,是不是你让叶梓安给我的?你们和好了?」 凌浅沫浅浅一笑,仰头看着面前明显蓬勃了怒意的女人,她看上去很憋屈,让自己最讨厌的人施捨给自己工作机会,她只是想想就能猜到夏雪樱此刻是什么心情,更慌乱她还不得不接受。 因为这是叶梓安给的好意,除非她不想在春城混下去,或者她想继续那样牺牲自己才能换到一些不怎么样的机会,否则她只能接受这算不上善意的一次施捨。 这让她如何能不憋屈。 明明她才是总监,可整个设计部上下却差点把凌浅沫这个助理设计当菩萨一样供起来了。 悠然的喝了一口咖啡,把素描本关上放到一边,指尖把玩着铅笔,看着她眯着眼睛笑意浅淡,「嗯,工作机会是我让叶梓安给的,不过我们还没和好。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我根本不可能原谅他的。」 「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啊?」女人捧着咖啡的手指摸索了一下杯沿,微微偏了下头,漫不经心的味道,「大抵是这样会显得我比较大度吧。」 夏雪樱死死的握着自己的拳头,「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还是你觉得,施捨给我这样一份工作,我就会感激你,对你感恩戴德吗?」 凌浅沫把铅笔放在素描本上,闻言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眼睛纯澈而无辜,「no、no、no,我知道你是不可能感激我的,所以我这么做也不是为了让你感激。我这么做,是为了让你难堪。」 咖啡杯沿与女人嫣红的唇瓣完美贴合,眼角微微铺开一层显得有些傲娇的笑,「你看,你处心积虑不惜把自己赔上也要把我送进监狱,让我一辈子都没办法心安理得的和叶梓安在一起,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他转头就跟全世界宣告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和你划清界限,甚至七年后我从牢里出来,他非但一点嫌弃都没有,还因为我一句话对你不计前嫌。你看,就算他知道我没办法原谅她,还是对我言听计从。就算她知道你一心一意想得到他,却还是对你不屑一顾。无论从哪个角度,我都赢过了你。」 明明是极挑衅的一段话,被她用这种薄如蝉翼的语调说出来,仿佛只是随口的不走心的话,让你就算有怒,却不知道该怎么发。 「凌姐,你之前设计的那套衣服已经制版出来了,你要不要来看看啊?」 夏雪樱一回头,就看见之前巴巴给她送咖啡的设计部老人,看她脸上谄媚讨好的样子,就忍不住来气。 直到她回头,那人才认出她来,有些讪讪,「总监你也在啊,你要不要……也一起去看看?」 夏雪樱冷冰冰的看着她,讽刺道,「不是说制版有一堆事情忙不过来?忙起她的事,倒是争先恐后了。」 她刚回来就设计了两款衣服,本来是想赶着弄出来,证明自己势力的同时也让这些人不敢小巧她。谁知道制版那边推说最近很忙,可能要等一些时间。她想着自己刚回来,不能这么快和同事闹僵就忍了。谁知道,他们居然是忙着凌浅沫的事。 「呵呵,制版的工作安排,我也不是很清楚。」被无端刺了一下,颇有些委屈,「再说了,总裁特意交代过,凌姐的事情一律优先处理。总监要是觉得不满意,大可以去找总裁说一下,让他也给你一个优先。」 夏雪樱差点被这句话怼得一口气上不来,浑身都在轻微的颤抖着。 她回来上班的第一天,就听说了,凌浅沫是总裁亲自送过来设计部的助理。并且一天照三次的派林助理过来询问她的工作情况,稍有不满意的地方立刻安排调整了,整个塞斯的人谁看不出来,总裁这是把凌浅沫放在心尖上宠着。 夏雪樱的唿吸急促了一些,被她刺得冷笑连连,「所以现在人人都能拿总裁来压我了,我这个设计总监当着也没什么意思了,不如换你来做好了。」 那人虽然还想说什么,不过到底还是咕哝了一句,没说明白。 而这个间隙,凌浅沫已经把咖啡扔进垃圾桶里,拿了素描本朝她盈盈一笑,「总监何必说这种置气的话,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过是玩笑一句罢了。」又看向一脸愤愤的女人,「宋姐,谢谢你来通知我,总监管理一个部门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看版这种事,我自己去就好了。」 「凌姐说的对,我忘了,总监要管的事情可多着呢。」 夏雪樱冷冷的看着女人被短髮衬得越发清丽脱俗的俏脸,眼神里能渗出冰渣来,「凌浅沫,你明明半点不把他放在心上,却利用他来羞辱我。你当初那些骨气呢,那些豪言壮语呢?你不是发誓这辈子不靠男人只靠自己的吗?」 「对啊。」凌浅沫睨了她一眼,理所当然的点头,「我是靠自己啊,他虽然是我达成目标的媒介,但终归这件事能办成,依靠的还是我个人的魅力。你说呢?」 办公室外,逆光而战的男人手指刚刚触到门把,又默默收回。 驻足片刻之后,转身离开。 ps:我以为今天出门会不堵,结果从成都开到剑门关,堵了我整整一天,早上九点半出门,高速封路到十一点才开,进去之后一路就在堵,内心也是一万头草泥马。刚到酒店下榻,忙不迭开电脑码了一章上来。本来预计五个小时车程,我今天怎么都能写三章的,结果……又要食言而肥。顶锅盖逃走
第414章 未来老闆娘这小报告打得…… 凌浅沫看着夏雪樱那张可以压抑了怒意,隐忍着不把情绪爆发出来的样子,笑容格外意味深长,「好了,你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闹得整个部门都不开心吧。不过就是制版先后罢了,你要实在介意,就让他们赶着做你的好了。」 这句话说出来,无疑又狠狠给了她一个巴掌。 额头的青筋狠狠跳动了一下,夏雪樱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咬着牙,「好啊,那还要麻烦你去帮我说一下。」 「不麻烦,不过一句话的事情。」 夏雪樱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盯着凌浅沫的眼睛一字一句,「那就谢谢你了。」 「我们之间,何必说这些呢。」 凌浅沫笑盈盈的回了一句,仿佛丝毫感受不到她的怒意。 气氛正僵持着,办公室的门又被人推开了。 这次进来的是林助理,「夏总监也在啊,刚好,总裁请两位去会议室开会。」 「林助理确定总裁请的人里有我?」说是请两个,却先来凌浅沫的办公室。 林助理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夏总监是在质疑总裁的命令,还是在质疑我的办事能力?」 「我敢质疑谁,我又有资格质疑谁。」夏雪樱冷笑,「我能坐在今天这个位子上,还要全凭人家的施捨,现在连个制版都敢给我脸色看了,我还敢质疑谁。」 林助理因为她这阴阳怪气的话挑眉,「怎么了?」 凌浅沫已经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今天这事儿如果不让她出了这口气,她大抵是要闹到最后了,「制版那边最近太忙,夏总监给过去的三套新设计都没制版出来,但却先把我给的设计稿制版了,所以……正生气呢。」 「制版?」就这么屁大点事,也值得她这样闹。 但在夏雪樱眼中,这是关乎她脸面和尊严的事,她拨了个电话给助理,「把制版那边的负责人叫到凌浅沫办公室来。」 「总监……一件小事,您何必……」 夏雪樱坚持要把人叫过来问清楚,助理没办法,只能给制版那边打了电话。 林助理一双眉头完全皱在一起,眼神中透出一丝不耐的厌烦,「凌小姐,要不你先上去,别让总裁久等了。」 「不去。」凌浅沫重新打开素描本,拿了笔施施然的勾勾画画,「夏小姐心里不舒服摆谱,我可不去当出气筒。」 两个小时后,制版主任焦尔被请了过来。 「夏总监找我有事?」 夏雪樱冷冷的看着他,「叫你来就为了问你一句话,设计部究竟谁是总监?所有工作究竟该以谁为重?」 焦尔皱着眉扫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专注画着设计稿的凌浅沫,她是总监有屁用,那边坐着那个还是未来老闆娘呢,「凌设计师这个作品比较简单,制版也很快,所以我们利用空隙时间先完成有什么错。」 有什么错? 夏雪樱本来就上涌的怒气更是彻底爆发出来,「你知不知道我画的设计稿,夏初时就要上市。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一点时间观念,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轻重缓急?你随随便便把我的设计稿制版延后,却丝毫没有通知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总监。」 「你还知道自己是总监?为了制版这样一件小事,拖延夏初新品发布研讨会,这就是你身为总监该做的事?」 一道冷漠入骨的嗓音倏然从焦尔背后传来,吓了所有人一跳,只有凌浅沫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夏雪樱的脸色在瞬间变得僵硬,抬眼看去,春日的天气,男人穿了件款式简单却很考究的衬衫,西装随手搭在臂弯里,领口两颗扣子解开,显得随性又慵懒,偏又让人觉得他似乎是因为心情烦躁。 那双过深的黑眸之中,沉淀着让人看不真切却如临大敌的深沉。 他的目光略过了所有人,独独落在凌浅沫的身上,「她不来你也不来,你们设计部现在都这么对待工作的?」 被点了名,女人这才抬头,脸蛋有些鼓鼓的,大眼睛里漫开一丝委屈,「总监都不来,我来干什么?」 「你不是设计部的员工?不该操心设计部的事情?」 「我就是个设计助理而已。」凌浅沫撅了撅嘴,「而且总监已经因为我和制版主任吵起来了,我哪敢在背着她亲自到总裁面前来谈工作。万一总监误会我来告状打小报告,我岂不是要冤枉死。」 众人,「……」 未来老闆娘这小报告打得……真是赤裸裸啊! 夏雪樱几乎要被气的吐血,她从来不知道,凌浅沫装无辜和挑拨离间的本事居然这么强大,她是真的拿所有人都当瞎子,还是就是明目张胆的仗着有叶梓安宠着。 男人看着她,似乎有些无奈的样子,越过人群走到她面前,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行了,会开不了了,陪我吃饭。」 「可是还没到下班时间呢。」凌浅沫眨着纯洁的大眼睛。 叶梓安俯身在她微微嘟起的唇瓣上亲了亲,扫了一眼旁边的林助理,后者立马会意的道,「总裁已经决定将每天在中午吃饭的时间提前……四十分钟,」淡定的放下手腕,继续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所以现在刚好是下班时间,大家都去吃饭吧。新的作息时间稍后行政部会以邮件形式发送各位邮箱,请注意查收。」 「现在,可以陪我去吃饭了?」叶梓安捏捏女人柔嫩的额脸颊。 凌浅沫扬起灿烂如阳光的笑,「既然已经下班了,那就走吧,你一来他们都被吓到了。」 然后自然而然的挽上他的臂弯,两个人相携而去。 身后,众人看夏雪樱的神色越发五花八门,而看凌浅沫的眼神也越发敬畏。 刚才凌浅沫要是再多说一句,哪怕稍稍表现出一点点的不满,估计总裁立马就要让夏雪樱捲铺盖走人了。 可她偏不,一把矫情拿捏得恰到好处,多一分会惹人厌恶,少一分力度又有所欠缺。 讲真,他们以前也跟这位总裁夫人相处过,没觉得她居然也是这么有心机的人啊。
第415章 因为我喜欢他对我有求必应的样子 夏雪樱被凌浅沫连着叶梓安两个人,一人一巴掌响亮的甩在脸上,眼眶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制版,一个制版算什么,但是她是总监,可她设计的制版却要排在一个设计助理的后面,在这个设计部,她还算什么总监,还如何发号施令? 焦尔颇为不屑的扫了她一眼,「闹之前也不看看几斤几两,说起来也是在这个圈子经歷过风浪的人了,难道看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一个制版你就闹成这样,她能撒个娇给你要个总监的位置,让你消失也同样是一句话的事。」 夏雪樱的怒火如同火山一样喷出来,「那她就直接让我消失啊!」 焦尔翻了个白眼,特别不耐烦的扔了一句,「你要是这么有骨气,当初就别来啊。」 全世界都知道她这个总监位置是怎么来的,她现在在这儿矫情有个屁用啊。 看着脸蛋通红,眼眶的怨恨几乎要溢出来的女人,哼了一声,「得罪叶总是个什么下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没了霍家的靠山,你以为你还是当初人人都要捧着的新锐设计师?现在会设计衣服的不止你一个,再说成就,你当初获奖的作品还是抄袭人家的呢?要想混饭吃你就老老实实坐你的位置拿你的工作,跟谁比也别去跟她比,那也是你能比得上的?」 摇摇头,转身走了。 跟这种白痴多待一分钟,她都觉得自己的智商遭到了暴击。 她一走,凌浅沫办公室就剩她一个人,但她却好像看到了无数双隐匿在黑暗中的眼睛闪烁着嘲笑和讥讽的光芒,每一缕视线都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将她上上下下凌迟着。 赛斯楼下的西餐厅里。 叶梓安看着对面把咖啡拨到一旁,向服务生要了一杯白水的女人,「你的胃……」 凌浅沫低头喝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你不是安排了,每个月会有人跟你报备一次么?」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见我?」 服务生把菜单递上来,凌浅沫伸手接过,漫不经心的翻着,「你想见就不见咯,而且我不是说过,我们之间最好一辈子都不要见面。要知道,每次见到你,我都会想起我爷爷是怎么死的,那会让我……更恨你。」 可偏偏,她又不想恨他,因为恨,就要记得。 她不想记得,只想忘记。 她说这些话的姿态很随意,随意得仿佛是在和相熟的朋友谈论天气一样。 「给你点经典牛排和黑松露可以吗?」说完,还自然而然的接上一句。 男人的表情很温淡,看不出听了这些话的喜怒,「你不是知道我的口味。」 凌浅沫也不反驳,合上菜单,给服务生报了几个菜名。 吃完饭,付帐的时候男人把皮夹掏出来,抽出一张卡递给服务生之后,又抽了一张递给她。 「嗯?」 「安安既然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也有抚养的义务,不能只靠你一个人。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就没有理由再眼睁睁看着。」 凌浅沫点点头,示意她明白了,然后把卡收到包里,甚至没有去问他密码是什么。 他既然这么随意的给,自然是笃定她知道密码的。 只是他不知道,凌浅沫是宁愿自己不知道。 *** 吃过饭回到公司,一进办公室就发现夏雪樱居然还坐着。 眉尾稍稍挑起,刚应付完一个讨厌的人,她实在没什么精神也没多少耐心应付另外一个。 「凌浅沫,我们谈谈吧。」 「好。」谈谈就谈谈吧。 「晚上八点,我在帝豪等你。」 凌浅沫把包放在沙发上,随手给自己倒了杯水,「要谈现在就谈吧,晚上我要陪我女儿。」 女儿两个字,让夏雪樱的大脑空白了几秒钟,「你……真的有孩子了?」 「托你的福,全世界都知道了不是吗?」 咬咬牙,夏雪樱斟酌着词句,脸上的神情是不甘愿的忍辱负重,「我知道,不管是向恆的事,还是你爷爷的事,甚至是叶梓安,我们都不可能再做回朋友。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俩过得谁都不比谁好。所以凌浅沫,我累了,不想再继续这样斗下去了。就让我们彼此放过,要么你走,要么我走。」 「不再继续斗下去?」她咀嚼这两个字眼的姿态太过玩味,甚至是高高在上的鄙视,斜睨着她嗤笑,「你确定说这话的时候,良心不会痛?」 夏雪樱几乎要把自己的嘴唇咬破,死死的盯着她精緻不减的脸蛋,「凌浅沫,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没想怎么样啊,不是觉得你太可怜,还出卖色相给你要来一份工作么。」 「我不需要。」夏雪樱义正言辞,「我们都知道你不是真心实意想帮我,你也不是没工作要找个工作挣钱,所以屈尊到这里来做设计助理。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啊?」凌浅沫毫不保留的笑了出来,「很简单啊,我觉得之前对你们都太过宽厚了,所以现在想找补一点回来。」 「你想做什么?」夏雪樱死死按捺情绪,「你是不是对你爷爷的事情耿耿于怀?我都说了当时我昏迷不醒,所有决定都是叶梓安做的。你恨我,所以故意玩弄我我可以理解。可你同样恨他,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 凌浅沫笑,无辜又灿烂的模样,像是一朵开在冥途的彼岸,「他非要死缠着我不放,我有什么办法?你也知道他的手段,不是随便哪个女人都能招架。而且,说起来他也算是为了我,我也不好一直恨他恨到死对不对。」 夏雪樱的脸一下子变得僵硬,有些难以置信。 「你知道?你早就知道?」 「嗯啊。」凌浅沫点头,「我又不是真的傻,或许一时受刺激被你误导,但坐了七年的牢,还有什么是想不明白的呢。」 「你既然知道他是因为你,为什么不肯原谅他,还要故意装作误解他的样子?」 「因为我喜欢看他因为愧疚补偿我,哄着我,对我有求必应的样子啊。」
第416章 凌浅沫,你现在是不是巴不得甩开我? 第一次,夏雪樱觉得凌浅沫的心深不可测。 也是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她的对手。 「凌浅沫,你口口声声说着你爱他,但是你的爱,却比谁都要更自私。」她看着那张盈盈浅笑的脸,那样的笑容,比春日任何时候的太阳还要灿烂。 凌浅沫点头,「你说的不错,我是挺自私的。你大度,那你去告诉他呗,说我的爱多肤浅,多么不配,而你多么无私,多么奉献。」 「凌浅沫,你……这样戏弄一个深爱你的男人,让你很得意吗?」 凌浅沫摇头,看着她愤怒到发红的眼睛,忍不住觉得好笑,「我为什么要觉得得意?当初被离婚,被身败名裂,被坐了七年牢的人可是我啊。」 「所以你要报復,连带着连他都不放过?」 「如果我要报復,那首当其冲的那个肯定是你。你……准备好接受了吗?」 那样明晃晃的挑衅,几乎要灼伤夏雪樱的神经,让她无端恐惧起来。 离正常下班还有半个多小时的时候,凌浅沫就提前走了。 幼儿园打电话过来,说安安在学校里跟小朋友打架,把人家打得住进医院了。 谁都知道她是未来老闆娘,所以提前离开也没人敢说什么。 从电梯到地下车库,刚出去,熟悉的宾利尚慕就开了过来。 眉梢微扬,这男人是对宾利尚慕有什么特别的钟爱吗,她七年前撞了一辆,他又跑去买一辆一模一样的。 车子稳稳停在她脚边,男人摇下车窗,「上来。」 「叶总,我有点事情要去处理,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先去找找别的人。」安安是个很听话懂事的孩子,不管是谁见了都会真心实意夸赞一句懂事的那种,能让她动手打人,必然是发生了什么让她难以忍受的事。 没有任何一个母亲,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受委屈。 「你以为我找你是干什么?」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叶总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我们彼此都清楚。」 男人的脸色在瞬间变得阴沉,偏凌浅沫丝毫不在意,抬腕看了下手錶,眼色略有些急,转身绕过他的车子去自己停车的位置。 身后有开门关门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手腕被人拽住。 凌浅沫不耐烦的回头,「叶总,难不成我坐了一趟牢出来,你就爱我爱得非我不可了?」 明晃晃的讽刺,刺得叶梓安全身的神经都要被崩断了一样,眸色暗沉得厉害。 深唿吸了好几下,才找回平常的语调,「你让我去找别的女人?」 「是。」 「凌浅沫,你现在是不是巴不得甩开我?」 「你明知道答案,何必还要再问。」凌浅沫又看了一下表,不耐烦的神色更加明显,「没其他事就麻烦你放手。」 叶梓安听出她话里的情绪,握着她的手重重一紧,手背上青筋直条,连唿吸都变得粗重了点,音调黯哑,「我知道你要去幼儿园,我陪你去。」 说罢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直接往车上拖。 打开副驾驶的门,却还记得小心保护不让她受伤,低头绑安全带的时候,男人扯着唇角自嘲的笑,「我知道你不耐烦见到我,但浅浅,我想见你,无时无刻不想。所以你甩不掉我,不管你怎么做。」 「叶总,你现在真是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 叶梓安听出她话里的讽刺,一言不发的关上车门,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到幼儿园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园长牵着安安站在门口,看到他们的车开过来,还招了招手。 「凌小姐,你来啦。」园长牵着安安过来。 凌浅沫从车上下来,一脸歉意的迎上去,「很抱歉园长,不知道被打伤的小朋友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检查过了,没什么大问题。孩子的父母已经先带着孩子回去了,我们都知道安安平时是个很乖很温柔懂事的好孩子,这次会对其他小朋友动手,也让我们十分惊讶。我们也问过安安是什么原因,可她一直不肯说。」园长笑着安慰她,简单说了一下情况,还特地为安安开脱。 安安一直低垂着小脑袋,长长的眼睫盖住了她眼底所有的情绪,细白的牙齿咬着下唇,依稀能看出委屈和愤怒的痕迹。 园长把安安交给凌浅沫,拍着她的手安慰,「凌小姐,你好好跟安安聊一聊,我猜这背后肯定有什么理由,否则安安不会随便动手。你也要注意下情绪,千万别凶孩子。」 「嗯,好的,我知道了园长。」 回去的路上,安安坐在汽车后座的角落里,跟凌浅沫之间保持最大距离,能分明察觉到她的抗拒。 「安安……」凌浅沫吸了口气,将所有情绪全部压抑回去,语调温柔,「能不能告诉妈咪,为什么和小朋友打架?」 安安的小脑袋看向窗外,不说话,肉唿唿的手指纠结在一起。 凌浅沫闭了闭眼,继续从容的道,「安安,妈咪知道,你一直都很懂事很听话,妈咪也没有怪你,但妈咪想知道你动手的原因。如果不是咱们的错,妈咪不会随便让别人欺负安安。」 依旧是沉默。 只是沉默中,渐渐有小声的抽泣传来。 凌浅沫抬眼看去,发现安安的肩膀不断抽动着,心里一痛,「安安,怎么了,告诉妈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从小到大,安安都很少哭,即便是在小孩子最爱哭的一到三岁的年纪,她也不怎么哭。上一次看见她哭,还是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她被吓到了,嚎啕大哭。 像这样委屈隐忍的抽泣,还是第一次。 「妈咪……」安安回过头来,水汪汪的大眼睛哭的通红,眼泪不断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晶莹的泪珠,让凌浅沫心痛得连唿吸都差点忘了。 她一把把安安抱进怀里,「妈咪在,告诉妈咪,到底发生了什么?」 靠着妈咪温暖的怀抱,安安一直强忍的情绪瞬间爆发,大哭起来,「是小悠先骂人的,她说妈咪是狐狸精,是坏女人,还说爹地就是因为这样,才会不要妈咪,不要安安的。」
第417章 那些人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小小的脸蛋自凌浅沫怀里扬起,红着眼睛看她,「妈咪,你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对不对?爹地也不是因为这个才不要我们的对不对?妈咪你告诉我,爹地为什么不要我们,为什么看着妈咪在那种地方被人欺负,也不来救我们?他是不是有了别的妻子和小孩,所以不想再管我们了?」 软濡的嗓音,字字句句都透着疑问和控诉。 叶梓安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上青筋直条,目光透过后视镜落在凌浅沫的身上。 眼神中的暗沉和凌厉,在在表示着,如果她继续这样置之不理,那么他不会再无动于衷,他会主动出手替她解决那些谣言。 只是到时候,恐怕他会说一些她并不乐意听到的话。 凌浅沫不去看她,仔细温柔的替安安拭去眼泪,看着她的认真道,「抱歉安安,是妈咪不好,因为妈咪的事情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也谢谢你这么相信妈咪,放心吧,那些谣言妈咪会去澄清,也会让那些侮辱过你的小朋友向你道歉。至于你爹地……」她顿了一下,依旧没去看男人一眼,「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比较复杂,等安安再长大一点,我会全部说给你听,好不好?」 「好。」 安安真的是很听话,也很好安慰。或许是情绪释放之后的疲惫,很快便睡着了,小脸上还挂着泪珠,看上去楚楚可怜。 「浅浅……」 「叶梓安,什么都别说。我说过,我不想恨你。」 她不想恨他,只想忘了他。 但是她现在自己也很矛盾,她为什么要出现在他面前。或许她就应该放下一切,找个安静的小镇,带着安安平平静静的生活一辈子。 可是她不甘心,所以回来,想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搬到我家来住吧,让我来照顾你。」 霸道的像是宣誓一般的调子,听得凌浅沫忍不住皱了眉头,「你想让我以什么身份住进你家?叶梓安,我怕我爷爷在天之灵,会气的跑进梦里来掐死我。」 「你说过,你不恨我。」 「是,我不恨你。」女人闭上眼睛,纤长的睫毛盖住眼底所有的情绪,「我只是,不想再见到你。」 「既然我这么让你难以忍受,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甚至让我帮你。」 她笑,眼角眉梢都是温凉,「所以……我后悔了。」 *** 漆黑的空间,没有一丝光亮。 她被压在冰冷的地板上,不知道有多少双手在她身上游走。 衣服被撕裂的声音,有什么濡湿的东西卷过她的胸口,带起一阵战慄。 她拼命的反抗,可惜手脚都被人按住,根本没办法挣脱。 「救命……救命啊……救命啊……」 绝望而慌乱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响起,在安静的环境里远远扩散出去,不知道碰到什么,又反弹回来。 她清晰的听到了自己语调里的崩溃。 然后,有谁推开了压在她身上的人,抓着她的手跟她说,「快跑。」 她爬起来,拼了命的跑。 抓着她的那只手忽然被一股大力拽掉了,她踉跄了几步,刚停下来,就听见那个声音悽厉的尖叫,「别管我,快跑,快跑……」 她咬咬牙,想到还在等自己的孩子,于是拼了命的跑。 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她一路泡的跌跌撞撞,不知撞到多少次,又不知摔倒多少次…… 那条路,好像没有尽头一样,一直往下延伸。 画面一转,是一群人围在一个阴暗的牢房。 浓郁的血腥味飘荡在空气里,她几乎连拨开人群的力气都没有,只愣愣的站在人群后。 直到狱警过来,分开围观的人群,她才看清楚角落里早已冰冷僵硬的尸体。 浑身赤裸,身上遍布着青乌的痕迹,下身惨不忍睹。脖子的动脉被隔断,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流了一地,就连她的脚下都有。 那样艷丽的红色……那样浓郁的血腥…… 「啊……」 凌浅沫尖叫着醒来,瞳孔剧烈的收缩着,额头上满是冷汗。 抓着被子的手不断颤抖,脸色惨白如纸。 「妈咪……」软嫩的声音,卧室的灯被人打开,安安穿着睡裙抱着粉红豹站在门口,大眼睛担忧的看着她,迈着小长腿哒哒哒跑过来,「妈咪,你又做恶梦了吗?」 凌浅沫极力控制着那种自心底蔓延起的恐惧,伸手把安安小小软软的身子抱进怀里,「妈咪没事,没事……」 「妈咪是梦见秦月妈咪了吗?」 「嗯。」 「新闻上说的那个叔叔,是不是就是当初陷害秦月妈咪的那个人?」 安安虽然认识的字还不够多,但是凌浅沫的事情娱乐新闻上也报导过,她看见了。 凌浅沫的眼睛闭上,然后又睁开,气息有些不太稳定,「安安怎么知道?」 「萧潇妈咪告诉我的,她说妈咪一定会帮秦月妈咪讨回一个公道。」安安把小脸贴在凌浅沫的脸上,小手环着她的脖子,「妈咪,秦月妈咪肯定知道妈咪帮她报仇了,所以才来谢谢妈咪。」 是谢谢吗?还是…… 凌浅沫深吸了口气,脸色虚弱难看,把安安小小的身子放进被窝,「乖,快睡吧,妈咪没事了。」 关了灯,房间重新陷入黑暗。 凌浅沫躺在床上,全无睡意,眼睛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当初如果不是秦月,那么被人糟蹋,再被杀死的人就是她。秦月是代替她死的,那些人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如果这个代价,必须藉助叶梓安的力量,那么……她愿意。 第二天一早,男人一开门,就看见站在门口,只穿了一条单薄睡裙,冻得瑟瑟发抖的女人。 她的脸颊苍白,短髮凌乱,眉眼间充斥着惊惧和慌乱。 看到他,仿佛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眼睛瞬间亮了亮,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指尖用力到几乎要抠进他的皮肉。 「浅浅,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他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抓着她的肩膀。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格外无神,渐渐有雾气蓄积,转瞬变成了晶莹的泪珠落下来,「叶梓安,帮帮我。」
第418章 我会护着你,这辈子我都会护着你 她的眼泪就像是千斤的巨石,一颗一颗全砸在他心上。 叶梓安脱下外套给她披上,「先进来,喝点热水,慢慢说。」把人往屋子里扶的同时,大声喊道,「秦妈,沖杯热牛奶过来。」 把人按坐在沙发上,紧紧搂着她的肩膀,感受到她身体的轻颤,又是一阵心疼,「发生什么事了?安安呢?」 「安安?」凌浅沫喃喃的重复一句,眼睛倏然瞪大,一把揪住他的袖子,「安安,救救安安,安安被人绑架了。」 「什么?」男人沉郁的眸子狠狠一眯,一股无声无息的冷厉气息在客厅里蔓延开来。 秦妈端着牛奶过来,被这股气息吓得都有些手抖,「凌小姐,先喝一杯牛奶吧。」 「浅浅,你放心,我不会让安安有事的。」叶梓安接过牛奶,放到凌浅沫手里,然后走到阳台上去打电话。 客厅里,凌浅沫捧着牛奶杯,温暖的触感从掌心一直蔓延至心脏深处,然那被浓密纤长的睫毛盖住的眼底,光芒闪动。 片刻后,男人打完电话回来,手落到她的肩头,「我已经让人去找了,警察那边也一併知会过了,安安不会有事的。你在这里休息一下,安安的事情交给我。」 「别走。」柔弱无骨的手抓着他的手腕,阻止他离开,纤细的指尖寒凉如冰,颤抖着睫毛,「叶梓安,别走。」 女人的脸色煞白一片,脸上的惊慌失措让男人脸色越发阴郁。 叶梓安伸手抱着她,「好,好,我不走,我不走。别怕,没事了。安安会没事的,我一定安然无恙的把她救出来。」 被他抱着,凌浅沫有些不自在,下意识蹙着眉,然手指却不自觉的抓紧他的衣服,「好……好。」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凌浅沫一下瞪大了眼睛,嘴唇颤抖得厉害。 那个充盈了血腥味的噩梦,安安乖巧沉睡的小脸,以及那些骯脏的残忍的谋划。 那些她深藏在记忆中,不愿去面对的阴暗,被他一句话给拉扯出来,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搅动着她的情绪。 一瞬间,头痛欲裂。 「不……不……」她忽然一把将他推开,连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往门外冲去。 叶梓安猝不及防之下,被她一把推开,愣神之际就看见她已经跑出门去。 「浅浅……」男人起身跟上,却被反手关过来的门差点砸到脸。 等他打开门追出去,凌浅沫已经发动车子离开了。 「浅浅……浅浅……」叶梓安很慌,这种慌张的感觉于他而言很罕见,从头到尾也只出现过不到三次。 第一次是他父母出事的时候,第二次是七年前凌浅沫上庭的时候,这是第三次。 叶梓安转身去车库,开出一辆车便追着凌浅沫过去。 凌浅沫一路将油门踩到底,盘山公路上,车子以极快的速度擦着公路边缘,开的险象环生。 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的。 她说她不恨他,只是不想见到他,可以当做是个有一段过去的陌生人。 她可以为了报仇,为了讨回公道而不择手段。就算是利用他,利用他对安安的在意,对她的歉疚,理所当然。 可当那些情绪一起涌上心头的时候,她才发现,她做不到。 她恨他,恨他当初的冷血,恨他的反覆,恨他的不确定。 她在最需要他的爱的时候,他不肯爱她。却在她最不需要的时候,竭尽所能的来爱。 那种不合时宜的不甘,衍生而成了怨恨,到最后变成了缠绕彼此的罪孽。 她已经分不清楚,也无力抗拒。 男人一直打电话过来,她从倒车镜里还能看见她的车就在身后。 她接了电话,那头就传来男人压抑的怒吼,「浅浅,停车。」 她没说话,只是凭藉着本能转动方向盘。 叶梓安住的半山别墅,这里只有他一栋别墅,所以盘山公路虽然险峻,但并没有其他车辆路过,所以她一路开的很快,却还没有出事。 车子里,叶梓安心底里充斥着悔意,明知道她肯来求他,已经是把她的骄傲和自尊踩在脚下的妥协,他本不该问她那些。 让孩子在她眼皮底下被绑架,她该是多么的懊悔和痛苦,他实在不该再让她去回忆,让她再痛一遍。 「浅浅,我向你保证,安安一定会没事的。但是你现在情绪很不稳定,难道你想安安被救出来,却没有了妈咪吗?」她再这么开下去,出车祸是迟早的事。 吱! 车子发出刺耳的剎车声,堪堪在悬崖边停了下来。 叶梓安悬着的心骤然一松,紧跟着踩了剎车。 凌浅沫打开车门下来,看着大步过来的男人,眼神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有些语无伦次,「抱歉,我……太担心了,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手捞进了怀里,力道大的几乎要将她嵌进他的胸口,「浅浅,你别这样。」他的声音透着惶恐,还有蚀骨的悔意和歉疚,「任何时候,都不要让给自己冒险。浅浅,我会护着你,这辈子我都会护着你。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达成。」 凌浅沫被他抱在怀里,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眼睛看着男人背后熟悉的宾利尚慕,低低的道,「就算是我让你杀人,你也会去吗?」 她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听起来格外虚弱,「就算那个人,可能是你最在意的人,你也下得去手吗?」 男人的手抚上她的短髮,短促而低沉的笑从胸腔中发出来,「没有人比你更让我在意,所以听话,跟我回去。」他看着她的脸,手指描绘她的五官,想把她眉宇间的摺痕抚平,「安安的事情交给我,其他的事情,也交给我。」 「好。」她点头,唇角盪开一缕笑容,「叶梓安,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从他怀里退出来,身子往后退了两步,眼睛看着他,「那我回去收拾一下,如果、如果绑匪打电话给我,我就通知你。」 「我送你回去。」叶梓安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已经去开车门,不容置喙的再次强调,「我送你。」
第419章 你究竟还要招惹多少人,才肯心甘 叶梓安说送她回去,就真的只是送她回去罢了。 将她安顿在床上,叮嘱她好好休息之后,便匆匆离开。 男人走了之后,偌大的别墅显得越发空荡,凌浅沫拉过被子将自己牢牢裹住,却还是忍不住觉得一阵一阵的发冷。 脑子里有什么声音在响,胡乱而吵杂,闹得她脑仁针扎一样的疼。 凌浅沫撑起上半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瓶,拧开盖子倒出两颗药片,看也没看,直接丢进嘴里。 不喝水,就那样嚼碎了吞下去。 苦,是真的苦。 在一瞬间充盈了整个口腔,战胜了其他所有的感官,让她冷汗涔涔的趴在床上,好半晌才缓过神来。 然后便是天旋地转,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最终堕入黑暗。 叶梓安坐在办公室里,不时去看手机屏蔽,手指不断来回摩擦着,显得有些焦躁。 警察那边一直没有消息过来,他很担心。但他更担心的是凌浅沫,从送她回去后到现在,女人一点消息都没有。 手机忽然响了,叶梓安迅速接起来。 是林助理,「总裁,我们已经查到安安的下落了。」 「在哪里?」 「在城西的废弃仓库。」林助理顿了一下,「我们还发现,绑架安安的这批人,和当初绑架凌小姐的那批人,似乎有所关联。」 「什么意思?」男人的声音瞬间变得暗沉阴郁。 即使隔着电话线,林助理也被无端的寒气惊吓到,「我们找到绑匪之后,警局那边做了比对,发现他们都是有过案底最近才被放出来的。而且,我顺着追查下去发现,他们和当初绑架凌小姐那批人,是一个团伙,因为抢劫金库入狱。」 「立刻跟警方组织救援,记住,必须毫髮无损的把孩子救出来。」 「我知道了总裁。」 挂了电话,叶梓安调出凌浅沫的号码拨了过去。 安静的办公室里,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异常明显。 一遍,又一遍,却始终没有人接。 男人的眉头忍不住皱在一起,不死心的又拨过去,反覆好几次之后,终于忍不住从椅子上站起来。 如果那群人和当初绑架凌浅沫的是一伙的,那么他们的最终目标,很可能是找凌浅沫报仇。 毕竟当初他们的兄弟,是因她而死。 一路飞车到江铭昊买的别墅,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整个别墅陷在沉沉的黑暗之中,显得异常恐怖。 是在睡?还是醒了之后出去了还没回来? 叶梓安动作娴熟的掏出手机,拨通电话,「人在家还是出去了?」 「凌小姐回来之后一直在家,没有出去过。」 男人冷冷淡淡的嗯了一声,就要挂短话,这头的人立刻追了一句,「总裁,关于凌小姐这几年的事情,我们又调查到一些。」 「说。」 「凌小姐在监狱里有过一个朋友,不过后来死了。听说死状很惨,当时凌小姐似乎在现场,受到了很严重的惊吓,之后一直做恶梦。」 「还有吗?」 「我顺着追查下去,发现那个死掉的囚犯是何卫东的前妻。」 男人的眉狠狠皱起。 「另外,凌小姐前几天去过一次监狱。」 「去看何卫东?」 「不是,去看谁我们还没查到。」 叶梓安点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别墅,「还有其他事吗?」 「凌小姐身边似乎一直跟着一个神秘人,之前凌小姐接近何卫东,好像是为了替她那个狱友讨回公道。不过她能那么轻易接近,似乎都是这个男人帮忙。目前我们还查不出这个男人的真实身份,不过也有可能他只是江少为凌小姐配的保镖。」 「如果一个保镖的身份你都查实不了,我要你何用?」叶梓安闭上眼,冷笑着道。 眼前蓦然浮现出她笑语晏晏的模样,那样的精緻优雅,璀璨明媚,对于男人而言的确是致命的诱惑。 向恆,江铭昊,现在又多了一个身份不明的身份男人。 浅浅,你究竟还要招惹多少人,才肯心甘。 「好了,我知道了,找个电脑程式高手过来。」 说了地址之后,叶梓安直接挂了电话。从兜里掏出一支烟,动作熟练的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当他第三十多次放下无人接听的手机时,人到了。 「叶总……」 「那个密码锁,帮我破坏掉。」叶梓安云淡风轻的说着能把人吓出心脏病来的话。 来人一脸的为难,「叶总,这……这不好吧……」 叶梓安一个眼神过去,他剩下的话就被吓回了肚子里,认命的蹲在地上,打开电脑连结密码锁开始破坏程序。 不过五分钟,密码锁的程序被修改,叶梓安可以重新录入密码。 而男人丝毫没有自己不是这栋房子男主人的意识,爽快的重新设置密码之后,开门进屋。 玄关处整齐的放着几双鞋子,有男人的、女人的,还有几双一看就是小女孩穿的。 叶梓安的脸色微微一变,阴郁逼人。 听说她和江铭昊是未婚夫妻,和亲眼佐证两个人住在一起,根本是两回事。 男人沉着脸上楼,一间一间房间的找过去,终于在靠近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间,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女人。 「浅浅?」叶梓安大步过去,低低的喊了一声。 女人没有动静,他的脸色越发沉得厉害,几步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脸色红润并无异样。 清丽的短髮落在枕头上,有一些落下来挡住闭上的双眼,唿吸均匀,看上去像是睡得很沉。 想起之前林助理说她一直做噩梦,再看她如今睡得安然沉稳的模样,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正常。 「浅浅,浅浅……」男人伸手过去,轻轻摇了摇她。 凌浅沫睁开眼睛,迷迷煳煳的看见一个人影站在自己床边,被惊吓到,啊了一声,险些跌下床去。 还好男人伸手,一把将她捞回来,」浅浅,是我。「 她努力睁了睁眼,才看清楚站在旁边的人是叶梓安,脸上那种自灵魂深处带出来的惊恐才慢慢散去,最终恢復平静,「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ps」昨天浪完回来,结果被堵在高速外面,堵到十一点多才放行,回家已经凌晨三点了。今天爬起来喉咙痛头痛鼻塞,光荣感冒!
第420章 他以为她早上说好,是愿意再给他一个机会 或许是刚从深度睡眠中醒过来,思维有些迟钝,问完那句话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视线都是凝滞的。 「安安找到了。」男人伸手把她半抱起来,蹙眉看着她睡眼朦胧的样子。 又是很长时间的沉默,然后女人的眼睛才慢慢变得清明,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立刻焦急的推开他就要下床,「她在哪里?受伤了吗?既然找到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脚刚落到地上,脑袋突然一阵眩晕,身子不受控制的往旁边倒了倒。 叶梓安一直观察着她,那种异样的感觉从她醒来就一直存在,所以在她身子歪倒的时候已经伸手重新把她抱住,并带回床上躺好,语调是能掐出一把阴郁的沉,「哪里不舒服?是感冒还是别的什么?」 「我没事。」女人从他的手心里挣脱出来,又要下床,「我要去找安安,带我去。」 男人一把将她按住,一言不发,只用深沉莫测的黑眸盯着她。 凌浅沫淡然的别开脸,嗓音和缓,又有一张骨子里渗出的凉,「我真的没事,我现在只想知道安安怎么样了。叶梓安,当我求你,带我去找我女儿,好不好?」 「安安在城西仓库,警察已经过去救她了。」原本他过来,就是为了带她去,但现在他觉得有必要先带她去一趟医院,「有什么消息,他们会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现在,我先送你去医院。」 说着俯身过来,不由分说的把她抱起来就往门外走。 「叶梓安,我不去医院。」她没病没痛的,去什么医院。 男人不闻不问,一路抱着她下楼。踩在木质楼梯上的时候,还带出一声声沉闷的响动,表达着主人心中充斥的怒气。 凌浅沫一路都在挣扎,到了门口,甚至伸手死死抠住门框,不让他出去。 男人仅剩的耐心被彻底消磨干净,目光沉沉的看过来,「浅浅,别逼我对你用强。」 所以他现在不是在用强? 凌浅沫蹙着眉,细白的牙齿咬了咬下唇,脸色微冷,「我说了我没事,不要去医院,你是听不懂是不是。」 男人看着她,眉眼充斥了薄怒,不似他刚来时看到的那样无声无息,整个人无论精神状态还是面色看起来都再正常不过,的确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可他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他不说话,她便挣扎着往地上跳,「带我去找安安吧,我放心不下。」 「可以,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凌浅沫看着他深锁的眉,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微微有些怔愣。 她现在才想起来,他是怎么进来的,那扇密码锁的大门是摆设? 「我没事,不过是有些累,所以睡得沉了一点。」 安安下落不明,她就算再累,不至于沉睡到他登堂入室了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的地步。 她既然隐瞒,必然是不愿提起,即便他再如何追问,她也不会说。 可究竟是什么,让她一个字都不肯吐露。他以为她早上说好,是愿意再给他一个机会。 可不过一个白天,她就又开始对他隐瞒了。 「既然没事,那你先去洗澡换衣服,我去给你做点吃的。有消息的话,警局那边会通知我,到时候我们再过去就好了。」 说吧径直把她往浴室推,然后转身出了卧室。 下楼之后拐去厨房,打开冰箱才发现,里面居然什么都没有。 男人的眉头忍不住的再次聚拢,她平时就是这样过的? 浴室里,凌浅沫拧开水龙头哦刚,任冷水从头顶浇下来,将那些纠缠在脑海的情绪统统浇熄。 原来,她对他,也是有恨得。 甚至比她所想的……还要深。 凌浅沫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舒服的衣服下楼,刚好看见叶梓安捧着一碗面条从厨房里出来,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黑色的西装裤熨烫得一丝不苟,整个人干净又冷肃。 见她过来,忍不住皱了皱眉,把碗放在桌子上,走过来牵她的手,「怎么不把头髮擦干就下来?」指尖传来的凉意让他眉头越发蹙紧,「刚洗过澡,身上怎么这么凉?」 那责备却心疼的语气,自然而然的动作和神态,显得两个人像是相处多年的老夫老妻。 「换好衣服之后用冷水洗了下手,没事。」凌浅沫把手抽出来,目光落在餐桌的面碗上,「你不吃吗?」 这个时间,他应该也还没吃晚饭才对,怎么就只做了一碗。 男人五官英俊,看着她的眼神宠溺又责备,「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出轨里的面只够这一碗。」 一想到她平时就这样对待自己,他恨不能直接把人打包,全天候二十四小时的监督着。 女人原本已经扶了筷子,闻言把碗朝他的方向推了推,「那你吃吧,正好我也不是很有胃口。」 「你想让我餵你可以直接说。」男人看都没看那碗面一眼,调子染了几分薄怒。 凌浅沫愣了一下,再看他的神色,觉得自己要是再说什么,他说不定真的会过来餵。 而且他餵的方式……想了想,还是自觉地低头开始吃面。 吃了没两口,叶梓安的手机就响了。 男人走到一边去接,但说话的声音却又足够凌浅沫听见,「救出来了?受伤了吗?」 「好,我马上回去。」 一回头,就对上女人问询的眼,男人从容的把手机放回裤兜里,「是安安,被救出来了。放心,没受伤,只是有点被吓到。林助理把孩子送回了半山别墅,等你吃完饭,跟我一起过去。」 「现在就去吧。」她把面碗一推,站起来就要走。 男人扫了一眼没吃两口的面,脸色沉了沉,伸手把人拽着坐在椅子上,「吃完再走。」 「我已经……」 「吃完,或者我现在立刻打电话,让他们把安安送走。浅浅,你应该知道,如果我非要和你争,安安的抚养权未必就是你的。」 凌浅沫睁大了眸子,没想到他居然会说这种话。 他是在威胁她?
第421章 等你成了安安的父亲,我们一样也是要在一起的 凌浅沫到半山别墅,看到安安的时候,小姑娘正坐在餐桌上,一口一口吃着秦妈熬了几个小时的粥,还有一碟小笼包。 虽然年纪小,但安安的坐姿和吃相,已经十分优雅和斯文了,十足十一个小淑女的模样。不过吃小笼包,免不了还是会沾上一些油汁。 秦妈在旁边,不时拿餐巾纸帮她擦唇角,满脸都是慈爱而宠溺的笑。 看到安安没事,凌浅沫一直悬着的心才落下来,温柔的喊了一声,「安安。」 正在吃饭的小姑娘回过头,一看见她,立刻绽开漂亮的笑容,放下筷子跳下来,朝她飞奔而来,「妈咪。」 凌浅沫一把将她抱住,虽然早知道她不会受伤,却还是忍不住上下仔细检查一番,然后才亲了亲她柔软的小脸蛋,「乖,我们回家。」 「可是晚饭还没吃完。」安安回头看了一眼桌子上喝了一半的粥,妈咪说过,不可以浪费粮食。 「没关系,回家妈咪再给你做。已经很晚了,我们不要打扰叔叔。」 「哦,那好吧。」安安不舍的点点头,秦奶奶煮的粥真的很好吃。 停好车晚一步进来的男人刚好听见这句,脸色登时沉了下去,「那些绑匪没有抓到,这段时间你们暂时住在这里。」 「不用了,铭昊的别墅安保措施还不错……」 「还不错能叫人把安安绑走?还不错我能轻易进你家门?」 两个问题,怼得凌浅沫哑口无言。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抱着安安的手,无声无息的收紧。 安安被抱得有些疼,忍不住小小声的喊,「妈咪……」 又抬头去看叶梓安,有点不是很明白叔叔口中说的绑匪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知道他刚才说的那些话,还有语气,是在责怪凌浅沫的意思。 「不准你这么和我妈咪说话,是我自己和……」 「安安,既然叔叔想让我们留下,那我们今晚就留下来好不好?」凌浅沫的心尖紧了一下,闭了闭眼睛又飞快睁开。 小姑娘软绵绵的脸蛋上满是疑惑,明明刚刚妈咪还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怎么现在又同意留下了。 不过还是乖乖点头,「好,妈咪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男人神色微顿,眸色逐渐深沉,看着凌浅沫牵着安安往餐厅走去的背影,眉峰一点一点的拢起。 刚刚安安被她打断的话,到底想说的是什么。 让她那么在意,甚至违背本来意愿,居然肯留下来。 吃过晚饭,给安安洗了澡,讲完故事,看着她睡下之后,凌浅沫才出了房门。 男人书房的灯还亮着,她想了想,径直走过去。 推门而入,男人欣长的身影站在窗边。不是之前见到的那件白色衬衣,而是深灰色v领针织衫,休闲又儒雅。 听到脚步声,也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问,「有事?」 说话间,凌浅沫看见极淡的烟雾从他脸颊边飘出来,书房里也瀰漫着浅浅的烟味。 他在抽菸。 细细的眉头皱了皱眉,她不喜欢烟的味道,甚至……厌恶。 不过她还是强忍着走过去,眼睛闭了闭,伸手环住男人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背心上,「早上你说这辈子都会护着我,我想做的事情你都会替我达成,是真的吗?」 「你如果不相信,就不会留下来。既然选择了留下,又何必再来问我。」 凌浅沫看着窗外黑沉的夜景,虚弱的灯光将灌木丛倒影成张牙舞爪的样子,如同沉淀在心底的魔,粉色的唇微微挽出一抹柔媚的弧度,「那好,你明天登报吧,承认安安是你的女儿。」 男人并没有回答她,直接以一道热情的吻堵住了她所有未出口的话。 叶梓安回过身来,扣住她的肩膀,低头狠狠吻下去。那热烈而兇狠的吻,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 禁慾七年的男人,在此刻虽然勐烈,却又并不急躁,专注而认真。仿佛只是想吻,却偏又有一种一发不可收拾的强烈情绪。 凌浅沫被吻得喘不过气来,蹙着眉尖很用力的别过脸,「不要在这里。」 这一句,虽然是在拒绝,却又发出了更深意的邀请。 男人倏然愣了一下,黑眸牢牢锁定她的脸,没有看到自己期望的情绪,心底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莫名。 他分辨不清,自己究竟想看到什么。 不甘,言不由衷,还是蚀骨的深情。 没有,都没有,女人的神情很平静,微微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盖住最真实的情绪。 叶梓安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笑,「你知道,就算你不这样,我也会护着你。」 「无妨。」女人的声音亦是平静,「等你成了安安的父亲,我们一样也是要在一起的。」 「浅浅……」 男人直接俯身,将她打横抱起,往卧室的方向过去。 *** 凌浅沫被早晨的阳光唤醒的时候,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她以为自己做不到的,没想到居然做的这么容易。 大抵他终究是她唯一有过的男人,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 身上还有些酸痛,抱着被子缓了会神,才伸手拿过床头的手机。 已经十点半了,别墅里没有安安的声音,她猜他应该会送孩子去学校,也就不急着起来了。 点开微博,本是想打发一下时间,却没想到一下子被头条新闻所吸引。 ——叶航国际总裁女儿曝光,竟是牢犯前妻狱中所出! 凌浅沫的睫毛动了动,脸上的神情一丝变化也无。 正准备点进去仔细看看那些媒体是如何写的,手机忽然响了。 凌浅沫只看了一眼来电,便直接接起来。 男人的声音很淡,又惊讶,又好像早已猜到的释然,「你真的要开始了?」 「嗯,这是我现在唯一想做,也是唯一要做的事。」 「那叶梓安呢,事情结束之后,你打算怎么面对他?」 凌浅沫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目光落在床头的一杯白开水和杯壁上贴着的纸条上,眼神微动,「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旧人,需要怎么面对。」 男人的声音沉了沉,「小沫,我只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 ps:浪感冒了,睡醒吃了东西就去打吊针,打完回来撑着写了一章,头昏脑涨实在耐不起了。最近先一更,等好了恢復三更。宝宝心里苦
第422章 安安希望他是你的爹地吗? 「或许吧。」凌浅沫无所谓的笑了笑,「我把一切都计划好了,也已经迈出了第一步,现在喊停,恐怕来不及了。」 「我不会阻止你执行你的计划,只是希望你在做的时候多想想安安,你也不希望她失去母亲,对不对。」 凌浅沫低头,眉宇间划过淡淡的寥落,「我本来就欠她良多,这辈子怕是还不清了。」 「小沫……」那头男人的声音突然锐利,「如果你再这么说,我会不顾一切阻止你,并把你带离。」 「好,我知道了。」 有些事情,并不是不说就不会发生,就可以当做不存在。 浓密的睫毛垂下,在眼睑下打出厚重的阴影,也盖住了她眸底那些不能为人知的情绪。 握得久了,略微有些发烫的手机里传来男人醇厚的声音,「为什么一定要是叶梓安,向恆或者顾北,他们都可以帮你。」 为什么非要是他啊? 大抵,是她嘴上说这不恨,但心里还是恨的,所以想把他也一起拉入阴暗的深渊吧。 但她却笑着说,「我也不想找他啊,可他大概觉得愧对于我吧,总想着要还一点给我。我去找其他男人,他大概也是会插手,逼着我只能找他。既然他肯出钱出力,那未尝不可以是他。」 顿了一下,眉眼弯成好看的弧度,「而且你不觉得,如果由他来,一切会更加有意思吗?」 「所以,你当真只是为了利用他?」 *** 五点半的时候,凌浅沫收拾出门去幼儿园接安安。 正准备发动车子回去的时候,接到男人的电话,「秦妈说你出门了,在哪儿?」 「幼儿园门口,接安安放学。」 那边传来关车门的声音,「那你等我,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坐在后座的安安放下小书包探过来一个脑袋,「妈咪,我们不走吗?」 「叔叔说来接我们,所以……我们等一下吧。」凌浅沫摸摸她软嫩的脸蛋,笑眯眯的道。 「嗯。」安安点头,伸手想去戳车载dvd,可惜胳膊太短,戳不到,「妈咪……」 凌浅沫笑了笑,伸手按下dvd,把里面的钢琴cd取出来,然后又从储物的格子里找出安安平时听的儿歌碟放进去,欢快的儿歌响起时,安安忍不住跟着一起哼唱,脸上挂着大大的笑,不时配合的打着拍子。 她喜欢唱歌,以前在监狱里的时候,就有很多狱警和犯人喜欢听她唱歌。几乎是从她会说话开始,就学着唱歌了。 安安的童年,基本上是一个人听着儿歌长大的。 因为她要去做工,不方便带着她,也所以只能让她一个人待在监狱房间,听儿歌。 有时候狱警会帮着照看,但大多数时候安安都是一个人。 她们那个区的犯人和狱警都知道,她生了一个懂事又乖巧的女儿。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儿,她却…… 「妈咪,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安安本来在唱歌,结果忽然看见她红了眼睛,不由扑过来关心的问。 「没事。」凌浅沫别过脸,飞快的擦了眼角,把孩子柔软的身子搂进怀里,「安安,对不起。」 安安不懂,疑惑的看着她,「妈咪,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啊?」 「妈咪让你被那几个叔叔带走,让你吃苦,还……」 「妈咪,我没事。」安安小大人一样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亲了亲,「妈咪不是说,那些叔叔不会伤害安安吗?而且,妈咪很快就和叶叔叔一起来带安安回家了呀。」 小脑袋歪了歪,大眼睛扎巴扎巴,「妈咪,那个叶叔叔……他真的是我的爹地吗?」 小脑袋垂下去,似乎还怕她生气伤心一样,小小声的道,「放学的时候,我听到别的小朋友的爸爸妈妈在议论,说安安是叶叔叔的女儿,是真的吗?」 「那安安希望他是你的爹地吗?」凌浅沫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安安。 小姑娘一张包子脸皱成一团,似乎是认真的思考了一样,才重重点头,「嗯。」 「为什么?」 「因为他很高很帅很厉害,可以保护妈咪,不让妈咪再被人欺负了。」 刚刚压下去的酸涩,再度涌了上来。 凌浅沫偏头看向窗外,竭力将情绪压下去,许久才嗯了一声。 叶梓安是在半路接到凌浅沫电话的,男人的语调有些上扬,心情很好的样子,「我大概还十分钟就到。」 「不用来了,你直接回家吧,我已经带着安安离开幼儿园了。」 「浅浅……」男人皱眉。 「我带安安去逛一下超市,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菜,我去买一点,晚上做给你吃。」 原本拧成一团的眉倏然舒展,眉梢微微上挑,「你把位置给我,我陪你一起。」 凌浅沫本想拒绝,就听见男人追了一句,「我一时想不到想吃什么,说不定看着买回想到。」 「嗯,那我把位置发给你。」 位置发过来,叶梓安便直接导航驱车过去,速度比刚才越发快了。 超市门口,男人远远的就看见一手牵着小姑娘一手推着推车的凌浅沫,唇角的笑不自觉得加深。 把车停好之后大步过去,伸手把安安抱起来,另一只手揽了凌浅沫的腰,又顺势亲了一下她的脸蛋,「今天怎么这么好,想做饭给我吃,嗯?」 「谢谢你救回安安啊。」凌浅沫没有抗拒他的拥抱,推着车往超市里走,「而且,我也很久没给安安做饭了。」 「我来吧。」男人一双漆黑的眸子灿亮如星,唇角高高扬起,将安安小心放坐在推车扶手的小篮子里,一手牵着凌浅沫,一手推车,大步进去。 俊男美女,再加上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这样的组合自然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 安安今天穿了一条很漂亮的公主裙,头上搭配着漂亮的编发,别着一个王冠髮夹,看起来倒真像个小公主一样。 坐在推车上,看看叶梓安,又看看凌浅沫,笑的像一朵绽放的花朵。 爹地和妈咪,真是太般配了。 见她笑的那个样子,凌浅沫忍不住颳了刮她的脸蛋,「晚上想吃什么?」 眼风不动声色的瞟了身后一眼,对某个闪光的位置打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色。
第423章 註定失败的那个,是你 这是叶梓安七年来吃过最安心的一顿晚饭,即便吃饭的时候,凌浅沫只是眉眼不动的低头吃东西,偶尔给安安夹点菜,剥个鱼,和他的交流并不多,但他依然觉得安心。 吃过饭,男人在厨房洗碗,身后响起悉悉索索的脚步,紧接着,一双柔软的手臂环上他的腰,温热的脸颊贴在后背上。 男人手上沾着泡沫,微微弯曲的嵴背挺直了些,眼风往后扫过去,「怎么了?」 「你说过,无论我有什么要求,都会满足我?」女人温软的声音透过胸腔传过来。 男人的眸光变得略微深邃了些,「嗯,怎么?」 「我不想在公司看到夏雪樱了。」软软的嗓音,脸蛋在他背上磨蹭两下,带着几许撒娇的意思。 男人洗干净手,在帕子上擦干净水渍,然后转过身正面对着她,「她惹你不开心了?」 「也不是,只不过当初找她,是觉得自己能力不足。但是这么久过去,我也找回当初的感觉了,所以也就不需要她啦。」她说的轻描淡写,仿佛只是随便处置了一件看不顺眼的东西,并无关紧要。 男人低头看她,没有说话,眉眼深邃。 女人仰头,漂亮五官微微露出些许的不满,晃了晃胳膊,「你倒是说啊,行不行?」 温婉的眉目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冷意渗出来,连带着唇角的笑都变得恍惚,「还是说,动她,你心疼……」 话还没说完,男人的俊脸倏然放大,唇重重压下来,惩罚性的咬了她一口。 冷峻的五官严肃而深沉,黯哑的嗓音不疾不徐响起,「我说过,除了你,这世上再不会有人能让我心疼。」 女人漂亮的脸上立时绽放出绝美笑颜,「那就是行了,」然后踮起脚尖在他侧脸上吧唧一口,笑靥如花,「这是奖励。」 然后松开他的腰,转身看似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身后,男人脸上的笑渐渐淡下去,慢慢蒙上一层看不真切的暗影,眼底的神色也有些捉摸不定。 翌日,叶梓安配凌浅沫买菜,「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照片和视频在春城满天飞。 而凌浅沫也在这天傍晚,被夏雪樱堵在了赛斯国际的地下停车场。 她看了一眼面前来势汹汹的女人,「有事?」 那模样,仿佛丝毫不明白她眼中的仇恨因何而来。 「是你让叶梓安把我开除的?」 凌浅沫笑,「你为什么会觉得是我让他开除你的呢?」 「除了你,我想不出还有谁。」 「哦。」凌浅沫吐出一个单音节,好笑的看着她,「所以你通常都是用臆测来判断别人?」 不等她说话,又微微抬了下巴,高高在上的模样,「不过你这次倒是没猜错,的确是我让他开除你的。不过我也没想到,我不过随口一说,他就当了真,看来你这个初恋情人在他心里也没多少位置,还不如我这个前妻。」 「你到底想干什么?」先给个甜头再甩一巴掌?她不觉得她是这么无聊,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没什么,」轻描淡写的三个字,好像真的就是无心的说了一句罢了,只是那微微眯着的眼睛,却实实在在的让人感觉到讽刺,「七年前你不是言之凿凿的说,你就是不想让我过得比你好吗?所以我想验证一下,七年了,你究竟比我好到哪里去。」 夏雪樱下意识掐紧了掌心,清丽的眉目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这张娇艷且骄傲的脸。 凌浅沫比夏雪樱高,所以和她站在一起的时候,夏雪樱总有一种被人压着一头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再加上凌浅沫身上总有一种骨子里渗出来的骄傲,这种骄傲让她成为了闪闪发光的个体,不管和谁站在一起,都能把人衬得自惭形秽。 这也是夏雪樱为什么那么讨厌她的原因。 就好像现在,她就这样明晃晃的奚落和嘲讽,居高临下的轻视。 「是,我是没有过得比你好,可是你呢,凌浅沫,你真的过得好吗?」夏雪樱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在空旷而安静的地下停车场显得异常尖锐,「从你回来开始,你就一直别有用心的接近他,利用他。凌家只是第一个吧,你是不是要把当初所有对你不好的人都报復一遍?凌家之后是我,那再之后呢?是不是就轮到叶梓安了?」 原本的短髮长长了一点,快到肩膀的位置了,比起之前的清纯,多了一点点成熟女人的韵味。 凌浅沫用手指爬梳了一下头髮,眉目温淡看不出一点变化,唇角的笑却又显得意味不明,「你既然这么清楚,怎么不去告诉他呢,跟他说你有多爱他多为他着想,明知道我给你挖了一个坑,你却还愿意为了他跳进来。告诉他我只会欺骗他利用他,最后还会狠狠的报復他。」 高跟鞋的声音响起,一声、两声,然后停住,「夏雪樱,你知道的,我只是不屑跟你玩,并不是我玩不过你。所以,註定失败的那个,是你,不是我。」 有些话,夏雪樱本不想说,也不该说,但此刻,却想都不想冲口而出。 「凌浅沫,你以为你会赢吗?不,你不会。如果你知道当年事情真相的全部,你会一败涂地!」 *** 坊间谣言四起。 叶公子为了讨好前妻,不但打击了一直对她照顾不周的凌家,还动用手段封杀自己的初恋情人。 能让叶公子动用手段,可见他有多在意。 于是,凌浅沫的身价也在一时间水涨船高。 有人说她有手段,七年牢狱之灾出来,居然还能让前夫对她如此念念不忘宠爱有加。 也有人说叶公子痴情,苦等爱妻七年。 只是外面的风言风语如何,都无法影响到凌浅沫。 反倒是叶梓安,似乎又把这势头愈演愈烈的架势,将女人宠上了天。 一次去外面餐厅吃饭,凌浅沫随口夸赞了一句厨师手艺不错。第二天,那个厨师就到半山别墅报导,成了别墅的厨师。 夜凉如水。 凌浅沫站在阳台上吹风,看着一路蜿蜒至山脚下的路灯,如同银龙,蜿蜒缠绕。 一双手忽然抱了过来,浓烈的男性气息让她不自觉的皱了皱眉,身体也变得略微僵硬。 「叶梓安,如果有一天我抛弃你了,你会怎么样?」
第424章 五千万,买我闭嘴 或许是前一晚她那句话刺激了他,所以那一夜的叶梓安格外疯狂。 有好几次,凌浅沫都以为自己会在高潮中死过去。 可是等到结束之后,心里那种无端的空虚和反感,却又如同藤蔓,将她拽入了更深的深渊中。 一觉醒来,身上酸痛得厉害。 凌浅沫抱着被子闭了闭眼睛,一分钟后,才掀开被子从床上滑下来。 浴室里,看着身上纵横交错的青紫痕迹,浅粉色的唇角扬起一抹讽刺笑容。 到底是从那个吃人不用吐骨头的地方出来的,如今她也学会,就算心底百般厌恶,却也依旧可以曲意奉承的地步了。 低头放热水洗脸,脑子里忽然传来一阵眩晕,凌浅沫的身子晃了晃,好容易抓住水池才站稳。 有殷红的液体,一滴一滴落进水池中,和清澈的水流混在一起,晕染开淡淡的粉色。 她怔愣的看着水池中那团粉色,几乎反应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 抬头,镜子里明艷的俏脸惨白如纸,有鲜血从鼻子里流出来。 面对这样的一幕,她显得格外平静,仿佛早已料到一般,只是从旁边抽了几张卫生纸,淡定的把血迹擦掉。 一遍,又一遍。 敲门声响起时,她淡然如枯井的眸子才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 「谁?」 「凌小姐,你起来了吗?」秦妈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 胡乱把手上染了血的纸巾扔进垃圾篓,「有事吗?」 「有一位姓顾的先生,说要见你。」 凌浅沫皱了皱眉,姓顾,顾北? 「你让他等一下,我这就下来。」 收拾好下来,是半个小时后。 远远的,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细碎的半长发,透着一股张扬的味道。 单从髮型上来看,似乎不是顾北。 应该是听到脚步声,男人回过头来,意外精緻却显温和的五官,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无害的味道。 可凌浅沫看到他时,瞳孔却剧烈的收缩了一下,连手指都忍不住蜷缩成拳。 「浅浅,好久不见。」那人仿佛没看到她情绪里的牴触味道,笑眯眯的打着招唿。 凌浅沫几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换个地方说话。」拖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身后,秦妈一路目送他们离开,眼神疑惑且担忧,想了想,还是给叶梓安打了一个电话。 「先生,刚刚有个男人来找凌小姐,说是她的朋友,凌小姐和他一起离开了。不过,我看凌小姐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所以有些担心。」这几年叶梓安怎么过的,秦妈看在眼里,眼见着他和凌浅沫又有机会可以复合,她其实比谁都高兴。 现在突然冒出一个陌生男人,而且看凌浅沫的反应,跟他之间似乎还不简单,所以秦妈就忍不住为叶梓安担心了。 电话那头,男人握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到几乎将单薄的手机捏变形,脸色更是阴沉难看,「好,我知道了。」说完就要挂电话。 「先生,」那边秦妈又出声喊了一句,叶梓安把手机重新放回耳边,「还有事?」 秦妈似乎在斟酌语句,隔了几分钟才道,「先生,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凌小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知道你是爱她的。女人嘛,就算是生气,只要多哄哄也就好了。更何况凌小姐在那种地方呆了七年,而且还带着一个孩子,肯定很不容易。你多关心关心她,多给她一点时间。我相信,总有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时候。」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传来男人低沉的一声「嗯」。 *** 安静低调的咖啡厅里,靠角落的位置,凌浅沫和男人相对而坐。 「找我有事吗?」冷淡的语气,甚至带着一些避之唯恐不及的味道。 男人姿态闲适的靠着沙发,手指摸索着咖啡杯的杯壁,唇角一直带着淡然而温和的笑,「这么久不见,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想我?浅浅,我可是很想你呢。」 说着,伸手过去想摸她的脸。 凌浅沫偏头避开,目光微冷,「直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目的嘛……」男人笑了笑,还是温和无害的样子,只是那双眼睛里透出的光,却让人十分不舒服。 「你说,要是我告诉叶梓安,当初在监狱里,你都做了些什么事情,他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把你宠上天去。」 凌浅沫的脸色白了白,搁在膝头的手指不自觉攥紧了裙摆,面上却是什么都看不出的淡然,「如果你想说,那就去吧。」 男人的表情僵硬了一下,转瞬又笑开,「那安安呢?别人不知道安安是谁,但我却很清楚。」 「顾清明,你到底想干什么?」说到安安,凌浅沫的神色终于绷不住了。 男人原本温和的表情也在瞬间变得阴沉,「很简单,五千万,买我闭嘴。」 「你做梦!」凌浅沫蹭地站起来,转身要走。 男人一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往回一拉,凌浅沫猝不及防倒在他怀里,被牢牢圈住。 抬眸,盈着怒气的杏眸异常灵动,与男人含了笑意的眸子对上,瞬间炸开了火花,「顾清明,你放开我。」 或许是此生最晦暗最骯脏的日子,都有这个男人的参与,面对她,凌浅沫显得尤其的不淡定。 「生意还没谈成,你怎么着急走呢。」 女人不顾一切的挣扎,敌不过男人的力气,一发狠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 「操你妈……」男人吃痛爆粗,脸上的温和无害仿佛一张皮,被撕得干净,甩手把凌浅沫扔出去。 砰! 凌浅沫一头撞在对面的桌子上,惹来咖啡厅其他客人的注意。 脑袋里有阵阵眩晕,她却也顾不得,撑着身子站起来,嵴背挺得笔直,「我不会答应你任何条件,你死了这条心吧。如果你再敢骚扰我,我会报警。」 然后,踩着高跟鞋一步步往咖啡厅外走。 只是仔细看的话,却能发现她的脚步有些虚浮。 身后,顾清明一脸阴沉的看着她的背影,搁在桌子上的手握拳,重重砸在桌面上。 忽然,一抹纤细身影挡在他面前,阻隔了他的目光,「这位先生,或许……我们可以谈谈。」 ps:试婚会在明天晚上完结,所有喜欢或者不喜欢喵的,大约都可以松一口气了。说实话,写试婚期间,喵住院两次,嵴椎和颈椎都出现了一些问题,有时候痛的腰都直不起来,就想着干脆放弃算了。尤其是看到书评区骂声一片的时候,真的很心痛也很心寒。作者不是机器,不能设定一个程序之后保持二十四小时运转,我会生病会疲累会厌倦,可是读者们似乎从来不愿体会这些。加更是理所当然的,不更我就简直是猪狗不如了。完结这本书之后,喵大概会歇息一段时间,好好思考一下自己是不是适合这一行。不过不管喵会不会继续写书,都真诚的希望,各位亲爱的读者们,多给作者一些理解吧。
第425章 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凌浅沫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头上顶着一个青紫透着血丝的大包,一路惹了不少同事观看下遐想。 这叶总在床上是有多生勐啊,把人头撞成这个样子。 在办公室坐下来,就有人事部的同事过来,「凌小姐,关总说您要配个助理,这里是我们今天通知过来的几个面试人员名单,因为您……刚到,所以我们先经过了一轮筛选,这些是筛选之后的人员名单,您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凌浅沫接过她递来的资料,压在桌子上没有翻开,「我没说过我要找助理,而且我这个职位也不需要配助理吧。」 她现在还是设计助理,哪有助理再配个助理的道理。 人事部的同事笑成一朵花,「是这样的,夏总监被开除后,公司领导通过综合考评,觉得您可以胜任总监的位置。所以今天早上人事部已经下发任命通知,您现在是凌总监了。」 所谓的公司领导考评是什么意思,凌浅沫心里大抵也猜得到,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翻开面前的面试者资料,粗略看过一遍之后,全部否决。 「凌总监,你有没有什么比较具体的要求,我们也可以根据要求来进行筛选。」 凌浅沫把面试资料合上,淡淡道,「设计是个很考验天赋的职业,所以最重要的是灵气和天赋,其次才是学歷和经验。年轻没关系,只要灵气足。」 人事部的同事想了想,试探道,「刚毕业的大学生也可以吗?」 「只要天赋够高,可以。」 「好的,凌总监。我会根据你的要求,重新进行选择。」 「嗯,麻烦你们了。」 「凌总监客气了。」 就冲着她和叶梓安之间的关系,谁担得起她这一句麻烦啊。 凌浅沫也知道,笑了笑不再多说。 下班的时候,接到叶梓安的电话,言简意赅,「等我,我来接你。」 「不用,我晚上有事要出去。」因为顾清明的出现,她此时极度不想面对叶梓安。 「那你现在下楼,我再过一个路口就到,送你过去。」 「我说了不用,我自己可以开车,就算我不开车也能打车。」 「呵……」男人在那头髮出一阵冷笑,「凌浅沫,天底下还有比你更没良心的吗?」 凌浅沫二话不说,直接挂了电话。 既然已经没良心了,何妨更没良心一点。 刚走到停车场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某些不太和谐的声音。 「嗯……啊……齐、齐少……你好……好棒啊……」断断续续,夹杂着似欢愉又似痛苦的吟哦。 就算早已经不是不经人事的少女,但这么大胆的在停车场……而且还叫得这么粗狂……她还是经不住老脸一红,一时间有些犹豫,到底该不该靠近。 然后就听见那高声吟哦的主人又说了一句,「齐、齐少,人家现在都已经是你的人了,那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能不能帮我办了?」 「宝贝儿,睡一次你就让我帮你得罪叶梓安,这价钱是不是开得有点太高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啊?」 「谁都知道叶梓安现在快把他那个前妻宠上天了,你让我动她,可以说是在虎口拔牙,总要多付出一点。」男人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坏坏的味道,「比如说……我的宝贝尝够了你下面这张嘴的味道,想试试看你上面这张嘴……」 「你……」 「不愿意?那……」 「是不是只要我同意,你就会帮我?」 凌浅沫感觉自己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干脆走了出去。 停车场的情况一目了然。 要说这对男女也真是大胆,居然在偌大的停车场里就止不住提枪上阵了。 从凌浅沫的角度望过去,只能看见男人的背影,衣着倒是很整齐。 而在男人前面,蹲着一个女人,正在给男人…… 似乎是听到脚步声,女人偏头朝这边看了一下。 只一眼,脸色豁然大变,指着凌浅沫手指轻颤,「齐、齐少,抓住她,快、快抓住她……」 凌浅沫也在同时看清了她的脸。 凌浅欣。 她真是做梦都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看见她和一个男人做这种事,而且只为了让对方帮她报復她。 「凌浅欣,你还真是自甘堕落啊。」冷冷笑了一下,本来是想看看,到底谁看她这么不顺眼,出卖自己身体也要报復她,没想到看到的人居然是她,真是讽刺。 凌浅欣勃然大怒,站起身,连唇角的污渍和衣服都来不及收拾,就破口大骂,「我自甘堕落,我会有今天全是拜你所赐。凌浅沫,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你这个贱人,贱人……」 说着,就要扑过来打她。 凌浅沫抬手抓住她的手腕,就要反手打回去,就听见一直没有转过身来的男人冷哼一声,「当着我的面打我的女人,未免也太不给我面子了。」 话音落,忽然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冲出来一个穿黑衣服的大汉,轻轻松松扣住她的手腕一拧,甩到地上。 她穿着高跟鞋,跌倒的时候鞋跟歪了一下,顺带着脚踝也重重扭了一下,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跌倒的姿势太过狼狈,她几乎是下意识要爬起来。 还没站起来,一抹身影已经撞了过来,伴随着尖锐的咆哮,她被撞得砰地仰倒,脑袋重重磕在地板上。 「凌浅沫,你去死,去死……」 巨大的撞击让她眼前一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掐住了脖子,唿吸瞬间被剥夺。 脖子被掐的生疼,后脑勺也有阵阵尖锐的痛楚,凌浅沫甚至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死过去。 可是下一秒,脖子上的力道忽然消失,伴随着女人痛唿声响起的,是男人低沉而关切的声音,「浅浅,疼不疼?」 温柔而缱绻,带着三分懊恼,七分心疼。 凌浅沫垂了眸,条件反射般的回了一个字,「疼。」 像是在抱怨,又像是故意撒娇,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牴触在里面。 林助理的声音随后响起,公事公办却又异常尖锐的斥责,「齐少当着我们叶总的面,欺负我们未来的总裁夫人,不知道是何用意?」
第426章 我是为了给你一条生路 一句未来的总裁夫人,瞬间把凌浅沫的身份又往上抬了不止一层。 本来是见凌浅沫只有一个人,想在女人面前挣点面子,反正没转身,凌浅沫没看见正脸,就算叶梓安以后要追究也找不到人。 谁知道好死不死,叶梓安居然也在。 想到最近坊间的传闻,齐少咬了咬牙,低头颔首,「抱歉,凌小姐,手底下的人下手太重,我送你去医院吧,让医生好好检查一下。」 叶梓安的眸子暗沉而深邃,周身散发着不悦的寒意,根本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只温柔的对凌浅沫轻语,「伤到哪里了?」 「脚扭了,后脑勺也磕了一下。」凌浅沫没有半分隐瞒,其实她现在真的很不舒服,倒不是在跟他撒娇或者告状。 男人闻言,脸色越发阴沉难看,俯身将她抱起来就往外面走,「去医院。」 「安安放学了,没看到我她会担心的。」女人在他怀里,揪着他的衣领,眼神已经明显涣散。 「乖,去医院,让医生检查一下,上点药就回家,好不好?」叶梓安锁着眉,脸色阴沉得厉害,可出口的话却是低低的哄。 凌浅沫摇头,「我说了不去,我要回家。」 「浅浅……」 「我说了,我要回……」 叶梓安眼睁睁看着,凌浅沫一句话没有说完,忽然眼睛一闭,直接晕了过去。 那一刻,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瀰漫在心头。 「不管是谁动的手,统统给我扔到局子里去。」男人几乎是怒吼出声,抱着女人头也不回的离开。 本来以为能出了心中那口恶气,谁知道叶梓安突然冒出来不说,还半点不把齐少放在眼里,现在还一句话就要把他们扔进局子。 自从凌家破产之后,爸爸一反平时对她疼爱有加的模样,拿走最后的钱带着另外一个女人跑了,只留下她和妈妈两个人。 她从小是凌家的大小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从来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没有上过班,也没有做过任何家务。而何月,本来就是一心想要嫁入豪门,尤其珍惜自己的容貌和双手,又怎么可能做家务。 两个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一点苦都吃不了,偏偏都是大手大脚花钱的人,只过了几天苦日子就差点发疯了。 所以她恨凌浅沫,恨不得亲手撕了她。 为了维持好的物质生活,她甚至不惜出卖自己,周旋于无数个男人之间。好容易搭上齐少这条线,知道他和叶梓安之间有过节,还以为他可以帮自己出气,谁知道也是个什么用都没有的怂包,一遇上叶梓安就像老鼠见了毛一样没用。 凌浅欣不想坐牢,她宁愿死也不想去坐牢。于是她想也不想,扑过去抱住叶梓安的腿,哭喊着,「姐夫,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你放过我这一次好不好,姐夫,求求你了姐夫。」 「都是死人是不是。」叶梓安愤怒的一脚将她踹开,朝一旁的林助理和保镖吼。 凌浅欣还想爬过来,被林助理赶紧让保镖给拦住了,并打了电话报警。 「姐夫……姐夫……」 *** 医院,vip病房。 叶梓安坐在床边,握着凌浅沫纤细冰凉的手,眼底是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凉。 看着她,有些失魂落魄,又有些说不出来的绝望和伤。 凌浅沫醒过来,就看见这样一副画面。 男人如同僵硬的化石,坐在她的病床边,手握着她的手,不轻不重,却好像握着对他至关重要的东西,死也不会放手一样。 「怎么了?」淡然的语气,甚至听不出过分的关切,还有掩藏得更深的,一种不知道秘密是否被发现了的慌乱。 男人深深的看着他,眉眼带着严肃和深沉,「医生说你头部接连两次受到撞击,会有轻微脑震盪。」 「哦。」低低的声音,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还有……」 一口气松到一半,又提了起来。 男人黑眸灼灼,仿佛看穿了她的情绪变化,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现,淡淡道,「安安你不用担心,秦妈会照顾好她。」 凌浅沫怔了怔,「凌浅欣呢?我想见她。」 「见她做什么?还嫌伤得不够?」男人的语气,是少见的冷硬。 凌浅沫微微一笑,「你这么凶做什么,之前是你不在,我一个人打不过他们那么多人。现在你在了,难道还会放任她伤我?」 软软的调子,却把他所有的怒气尽数给堵了回来。 叶梓安沉默了一下,到底硬不下心真的和她生气,「你也就只能在我面前横。」 凌浅沫垂了眸,脸上的温度一点一点的淡下去。看着窗外摇曳的树枝,止不住的有些失神。 傍晚的时候,凌浅欣被带了过来。 两个女警察看着,手上还戴着手铐没有解开。 凌浅沫跟叶梓安说想和她单独相处,男人起了身,低头在她脸颊上落上一吻,嗓音低哑,「我就在门口,有事叫我。」 「好。」凌浅沫含笑目送他出去,等到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瞬间,脸上的笑容尽数被收敛起来,转眸看向凌浅欣的目光满是冷意,「你应该知道,我现在要弄死你,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高高在上的姿态,笃定的语气,让凌浅欣眼里溢出恨意,却又不能不承认,她说的是事实。 可是每每只要想到自己活的这般不容易,可她却能安然无恙,甚至比从前更加风光时,她就恨得咬牙切齿。 「你让人把我带来,就为了落井下石?」 「不,我是为了给你一条生路。」 凌浅欣惊了一下,「你?会有这么好心?」 「当然不会。」凌浅沫缓缓拿起床边柜子上的水杯,轻轻明了一口,「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你应该已经明白这个道理了才对。」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 「帮我做一件事,我会还给你凌家所有的一切。」姿态优雅的剔了剔指甲,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她会拒绝,「养尊处优的凌家大小姐,这段时间的日子,想必你也过够了吧。」
第427章 凌浅沫,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在找死 对于凌浅沫让他放了凌浅欣,叶梓安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只和送她过来的警察交代了几句,便让人走了。 转过身来,正好与凌浅沫的目光对上,男人的低沉而阴郁,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医生说你要在医院观察几天,我回去给你收拾一点换洗衣服过来。」 凌浅沫能听出他语气里有股负起的不悦,颇有些孩子气的味道,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也只是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指紧了紧,唇角微微勾出一抹自嘲的弧度,转身走了。 叶梓安走后,凌浅沫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神色说不出的清冷淡漠。 顾清明的出现,让她有些猝不及防,这个人手上握着太多她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尽管她今天显得无所畏惧,但其实她对他,多少还是有些顾忌。 监狱里那七年,并不如她所表现出来的这般轻描淡写,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多到……有时候她自己回想起来,都感慨为什么自己居然还能活着。 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出了会儿神,凌浅沫拿过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宋医生,您能再帮我加大一些药量吗?」 那边,宋医生正在给人缝合的手势一顿,眸色在瞬间变得凝重,担忧道,「怎么,你又出现流鼻血的针状了?」 「是。」凌浅沫并不打算隐瞒,宋医生是她的主治医生,她的病症就算她不说,他也一样很清楚,「但是我要办的事情还没有办完,所以我希望你可以……」 「不行。」宋医生的语气严厉起来,交代护士让另外一个医生过来缝合,起身走回自己的办公室,才继续道,「你必须立刻主导医院里来,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一味的加大药量,只会让你的身体越来越崩溃,到最后就算我们找到合适的骨髓,也未必救得了你。」 凌浅沫眼中流露出些许暖意,淡淡的笑,「没关系,只要能把我想做的事情做完。救不了,又有什么所谓。」 「你这是对生命的不负责!」宋医生语气严厉,还有些恨铁不成钢。 「宋医生,你应该知道,比起别人,我更愿意相信你。所以,就当是我求求你,再帮帮我。」 「凌浅沫,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在找死。」 *** 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了。 安安早已经睡下了,秦妈说她很乖,知道凌浅沫生病了,也没有哭闹着要找妈妈,自己吃了晚饭,洗过澡之后就睡下了。 叶梓安一边应声,一边上楼去收拾东西。 装了一些衣物之后,绕进浴室打开柜子,去拿干净的毛巾和洗漱用品。 塞进袋子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目光无意中扫过洗手槽边秦妈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垃圾袋,然后定住。 垃圾桶里,一张被鲜血浸透的纸巾,明晃晃的刺痛着他的眼,俊美的面孔阴沉得厉害,手指攥着洗手槽的边缘,几乎要把大理石的台面给掰下一块来。 是他太纵容她了吗,所以才会让她什么事情都瞒着他,连这么眼中的事,她都一个字也不肯提。 报復? 难不成她以为,他真的能由着她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再悄无声息的离开? *** 百无聊奈,凌浅沫躺在病床上拿手机刷微博。 病房门忽然被人推开,比人更先传来的是声音,「听说你住院了,怎么回事?」 凌浅沫抬眸,看着门口高大挺拔的男人,干净利落的短髮,穿着一件迷彩外套,眉宇间风尘僕僕,气质冷硬肃杀,一边朝她过来,一边不悦的呵斥,「你多大的人了,难道还不懂怎么照顾好自己?传讯的人说你被人打了,是谁?」 自己的女人在自己的地盘被人欺负了,并不是什么太好听的事情,所以叶梓安应该是让手下人处理过,刻意压了下来。 抿唇看着分明关心,却摆出严肃面孔的男人,轻声笑道,「不是有的人说,我就是七老八十,也依旧是他妹妹,他依旧要照顾我吗?」 「你还没说是谁动的手呢。」 「不管是谁动的手,她现在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凌浅沫避而不谈,转开话题,「倒是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在执行很重要的任务?」 江铭昊挑了眉,语调低沉,「你出了这么多事,不是也没跟我说。」 凌浅沫垂了头,她没有跟他说的,又何止是这些事情,「反正也有人会跟你说,我何必多此一举呢。再说,你的工作一直危险又保密,我也不好打扰你。」 「你总能找到藉口来堵我。」江铭昊无奈,看着她那张淡然的脸,「那个人找上你了?」 「是,让我给他五百万封口费,我拒绝了。」 「需要我出手帮忙吗?」 凌浅沫摇头,「不用,报仇这种事情,还是自己动手比较有快感。」 护士过来,替她检查体温,并拔掉手背上的针头。凌浅沫配合的抬起手,宽大的病号服袖子顺着纤细的手腕滑落。 江铭昊眼尖,一下子看清了她小臂上深浅不一的好几处瘀伤,眸色一沉,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这些伤怎么回事?是叶梓安,还是别的什么人?」 那些青紫的痕迹,不像吻痕,也不像掐痕,但却触目惊心得很。 凌浅沫扫了一眼,眸子重重震了一下,抬眸时,脸色却是异常的平静,「不是他,也不是别的什么人,可能是化设计稿的时候,压着了的缘故。一点瘀伤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 「那你记得买点去淤的药膏摸一摸,会好的快一些。」 「嗯。」凌浅沫点头,想把手收回来。 结果刚要动作,就听见门口传来凉飕飕的男声,「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你们郎情妾意的美好时光。」 凌浅沫愣了一下,抬眸对上男人沉沉得能滴出水来的眸子,想要解释,江铭昊已经先一步站了起来,「既然知道打扰,叶少就应该识趣一点转身离开,何必还要出声,惹大家不快。」 叶梓安皱眉,「我是怕,我不出声,回头大家会更不快。」 因为当他过来,看见江铭昊抓着凌浅沫的手,而她没有丝毫反抗的时候,他就已经很想一拳挥过去了。
第428章 夏雪樱,你是不是疯了? 叶梓安来之后,江铭昊没说几句话就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匆匆离开。 而他走后,凌浅沫显然连敷衍他的欲望也没有了,干脆的闭上眼睛装睡。 男人站在原地僵硬了一会儿,目光如同刀子,恨不得在这个冷情冷心的女人身上戳出几个洞,看看她的血里是不是都含着冰。 许是倦怠了,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情绪,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了。 凌浅沫躺在他身后的病床上,一动不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翌日一早,叶梓安送安安去幼儿园。 路上,小姑娘坐在安全座椅里,在书包里努力的翻找着。 好半晌后,翻出一根棒棒糖,俯身想要递给叶梓安,「叔叔,这是昨天老师奖励我的棒棒糖。每次我生病不舒服的时候,妈咪都会给我一个糖的。叔叔你待会儿把这支糖给妈咪带过去好不好。」 「好。」男人手长接过,随手放在西装口袋里。 车子在幼儿园门口停下,叶梓安先下车,再打开车门将小姑娘抱下来,亲亲她柔嫩的小脸蛋,「安安乖乖上课,下午叔叔会来接你。」 「那叔叔可以带我去看妈咪吗?」小姑娘期待的看着他。 叶梓安被她软萌的眼神看的心都化了,又怎么捨得不答应,「好,晚上叔叔带你去。」 安安欣喜的点头,蹦跶着小长腿一跳一跳的往幼儿园里去。 看着小姑娘天真可爱的背影,叶梓安忍不住弯唇露出一抹笑,转身坐进车里,驱车离开。 他的车子刚刚离开,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女人从拐角处出来,疾步走到幼儿园门口,「安安。」 牵着老师手往学校里走的小姑娘听到声音回过头,「阿姨,你是在叫我吗?」 「嗯。」女人笑得一脸温柔,「阿姨是你妈咪的朋友,你妈咪很想你,让我来给你送点东西。」 一听说是妈咪的朋友,安安立刻笑着跑过来,「妈咪让你给我送什么呀?」 「你妈咪担心你没有好好吃早餐,让我给你送点过来。」女人把手里的早餐递过去,顺手摸了摸她的头,「记得要好好吃饭,别让你妈咪担心啊。」 说完这话,女人从容的收回手,不留痕迹的把手里拽下来的那个头髮放进口袋,飞快离开。 身后,安安奇怪的看着那个离开的阿姨。 妈咪明明知道,如果她没有吃早餐来幼儿园的话,老师也会帮她准备啊,为什么还要让这个阿姨来给她送吃的。 *** 一大早,便有医生和护士来给她检查了身体,确定她没有任何异常,交代她好好休息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叶梓安没有来,当然,凌浅沫其实并不希望他这个时候出现,只是想到自己之后的计划,还是主动给他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刚刚拨出去,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 她本来以为会是叶梓安,谁知道一抬头,就看见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把自己包裹在黑色风衣里的女人。 女人摘掉帽子和口罩,露出一张柔美古典的脸,冷笑着看她。 凌浅沫挂断手机,坐在病床上,「你把自己裹成这个样子,不会是想来杀了我吧。」 话一说完,就看见女人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刀尖的位置对准她,脸色微微变了变,「夏雪樱,你是不是疯了?」 夏雪樱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冰冷却疯狂的恨意,握着刀朝她走过去,「凌浅沫,你现在应该很得意吧。」 「得意什么?得意你被叶梓安封杀?还是得意你现在潦倒落魄?」凌浅沫的脸色很寡淡,寡淡得看不出什么太大的情绪,「夏雪樱,你还不值得我这样劳心费神的记挂着。」 「你不是恨我吗?看到我过得如此悽惨,不是应该很得意吗?」夏雪樱又往前逼近了些。 凌浅沫抬了抬眼皮,冷冷笑了一下,「当年的事情,你充其量算是帮凶,我就算恨你,却还不至于为了你大费周章。」 「不至于大费周章?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现在这样,完全是咎由自取,与你毫无关系?!」夏雪樱的笑更冷,眼底的恨意像是要溢出来了一样。 凌浅沫起身,闲适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也不能说毫无关系,起码,我的确是跟叶梓安说过一句,不想看见你。不过动手的是他,帐你却算在我头上,所以你是怎么都要跟我拼个你死我活就对了。」 「你说的没错。」夏雪樱阴测测的笑了笑,举着刀忽然朝她沖了过去。 凌浅沫下意识伸手握住她的手,力量角逐的同时,她看见夏雪樱唇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然后刀锋忽然一转,朝着夏雪樱自己狠狠扎了下去。 真是的刀刃切入皮肉的声音,凌浅沫的眸子霎时瞪大,一张脸瞬间寡白。 隐隐约约,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 看守所。 对于这个地方,凌浅沫并不陌生,她只是安静的坐在狭窄的硬板床上,看着铁桿外,穿着黑色丝质衬衫和长裤的男人,脸上的神情寡淡而冷漠,「她怎么样,死了吗?」 「没有,医生说并没有伤到要害,只是有些失血过多。」男人眸冷如冰,那眼神,黑沉中酝酿着巨大的风暴。 凌浅沫却恍若未曾看见,只扯了扯唇角,「她倒真是命大。」 车祸没死,这样也活了下来。 「浅浅,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生气,是真的生气,恨不得把这个女人抓来打一顿的气。 她想要夏雪樱的命,可以直接跟他说,他有的是法子让他们都置身事外。可是她偏偏选在医院,那样人多眼杂的地方,选择那样决绝不加掩饰的方式,让他就算偏袒,也寻不到办法。 夏雪樱受伤惨叫,引来了不少病人家属和医生护士,几十双眼睛看见她握着刀,刺进夏雪樱身体里。 如何抵赖! 凌浅沫的眸子暗了暗,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难不成她拎着刀过来找我报仇,我应该坐在那儿让她捅死,才算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男人气结,想发火,但到底还是忍住了,语调沉沉,「这一次,我希望你能多想想安安。」
第429章 她是不是我的女儿,旁人说了不算 一大早,春城的媒体就炸了。 因为各大媒体都接到了一份匿名投递,投递内容直指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的,叶公子的前妻兼新欢的凌浅沫。 这是一份亲子鑑定报告,前段时间凌浅沫带着一个六岁女孩回来,坊间一度流传着这个女孩是她和前夫叶梓安的女儿。而很显然,她也正是凭着这个女儿,重新得到了叶梓安的亲睐,甚至比之前更甚。 可这份鑑定报告,正是凌浅沫带回来的这个女儿安安和叶梓安之间的血缘关系鑑定。 报告指出,两个人之间根本不存在血缘关系,也就是说,凌浅沫用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儿,骗了叶梓安,骗了所有的人。 媒体争相报导,凌浅沫被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上。 因为就在报告出来的前一天,她才在医院病房里面行兇杀人,杀的还是七年前她肇事杀人未遂的对象,她的两任情敌。 一时间,关于凌浅沫的负面报导和评论满天飞。大多都觉得这样黑心肠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事事都很完美的叶梓安。 彼时,被舆论和大众声讨的对象,正安然的屈膝坐在看守所的床上,下巴靠着膝盖,嗓音温淡,「我说过了,我是动手伤了人,不管是有意还是过失,都犯了罪,所以我不出去。」 「凌小姐,您就别再为难我们了。」负责看守的警员一脸的为难。 上头放下话来,让他们放人。可偏偏这位祖宗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一口咬定自己伤了人犯了法,死活不肯出去。 他见过进来之后就含着冤枉,哭天抢地也要出去的。却还是第一次看见,他们主动放人,却一口咬定自己犯了法,不愿离开的。 偏偏上头下了死命令,她是中央那边点名要保的人,他们哪里敢得罪。 「我认认真真的伏法,你说我是在为难?」凌浅沫忍不住失笑,这个社会都怎么了。 一道阴影压过来,带着强大的气场,冷冽的足以让人心生畏惧,至少那个警员就被压制得抬不起头。 「在这里住上瘾了,这里的床睡着能比家里的舒服?」 叶梓安站在铁栏外,黑色的衣服让他显得越发冷情淡漠,语气充盈着怒意,是这么久时间以来最冷硬的一次。 凌浅沫看着他,「你来是接我的,还是准备不管我同不同意,直接把我扛出去?」 叶梓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浅浅,你怎么和我闹都没关系,别拿自己开玩笑。跟我回去,安安还在等你。」 听到安安,她的眼神明显有了变化,眸子深处酿出某些复杂的痕迹。 许久后,她才慢慢开口,「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她不是你的女儿吗?」 她以为,知道这个消息,他就算不恼也应该会疏远安安才对。 毕竟,没有哪个男人喜欢这种被人愚弄的感觉,尤其是喜当爹。 「她是不是我的女儿,旁人说了不算。」男人语气强势,见她一直不出来,干脆走进去俯身抱起她,大步往看守所外走去。 凌浅沫窝在他怀里,手指揪着他衬衣的领口,微微抬眸,能看见男人线条刚毅的下巴。 有青色的鬍渣,零星分布在他的下颚,衬得男人原本干净清爽的俊脸多了一抹疲倦和深沉。 他好像很坚定的在维护她,就算知道了她最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也依然如此。 原本坚定的心忽然有些动摇,她忽然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继续下去。 直到被带回了半山别墅,被男人从车上抱下来,她才回过神来。 眉眼低垂,盖住眸底沁人的凉意。她不该心软,不该动摇。 已经决定的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怎么能收手。 一路被抱回卧室,刚刚放在床上,门外就响起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 紧接着,安安的小脑袋从门缝里探进来,看见凌浅沫,立刻激动的喊了声,「妈咪……」 然后推开门跑进来,爬上床就往她怀里扑。 叶梓安脸色变了变,半路伸手把小姑娘截进自己怀里。 安安扑了一半突然被着住,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喊了一嗓子,「妈咪。」 「叶梓安,你干什么,你吓到她了。」凌浅沫甚少听见安安这样害怕的叫声,一时担心,以为叶梓安伤到了她,语气说不出的冷和怒。 男人的脸色刷地沉了下去,冷笑又讽刺的看着她,「你以为我会对她怎样?在你眼里,我就是个会对小孩子出手的混蛋?」 凌浅沫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她知道这样揣度他的确有些过分,但他已经知道,安安不是他的女儿,以他对自己表现出的占有欲而言,她真的很难不去担心。 安安虽然年纪小,但是比谁都敏感,瞬间察觉出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于是伸出小手搂着叶梓安的脖子,软软的脸蛋贴着他的脸,嫩嫩的嗓音撒娇一般,「叔叔,你不要凶妈咪好不好,妈咪是担心我。妈咪,叔叔没有吓到我,真的没有吓到,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叶梓安低头,看着怀里精緻软萌的小脸。 这张脸,分明与他有着如此多的相似之处,那双眼睛,也是像极了凌浅沫,又怎么可能不是他和她的孩子。 他不管外面怎么说,也不管凌浅沫到底想藏着什么,他都认定了,安安是他的女儿,只能是他的女儿。 俯身把小姑娘小心的放在床上,看一眼脸色还有些不舒服的凌浅沫,在看守所这么多天,她很明显没有睡好,眼睛下面都是青色的痕迹,「别聊太久,早点休息。」 「你真的不想问点其他的?」凌浅沫斜靠着床头,一只手搂着安安,一手整理被角。 眼睛不看他,说话的语气也很冷淡,「现在舆论闹得沸沸扬扬,你叶大少的面子应该也下不来吧。」 「你这是在关心我?」叶梓安看她一眼,波澜不惊的问了一句。 凌浅沫抬眸看他,手指在被面上缓缓画着圈,「好了,我累了,想休息了。」 「安安今晚和我睡。」 最后那句话补上时,男人的脸色又沉了沉。 她以为,他把她带回来,就为了那种事?!
第430章 叶少啊,大抵就是传说中的犯贱吧 或许是身体损耗太过,这一觉,凌浅沫睡得格外的沉。 等到她醒过来,安安已经不在身边。 迷迷煳煳伸手拿了手机来看,已经是上午十点,安安此时应该已经在幼儿园了。 刷了一下新闻,发现她和夏雪樱之间的事情越发升级,舆论几乎完全站在了夏雪樱的那边,毕竟前后两次,她似乎都是那个受害者。 把手机仍在被面上,凌浅沫嘴角噙了冷笑,那也只是似乎罢了。 起床洗漱了出来,刚好听见手机在响,拿起来看到一串熟悉的号码,眼尾轻轻跳了一下,赶紧滑动接听。 「凌小姐,他决定要见你了。」 挂了电话,凌浅沫忽然间有些失神。 他终于肯见她了,这件事情也终于可以开始了。可为什么,她心里忽然这么的不确定呢。 她不该犹豫的,那样的血海深仇,她又有什么好犹豫呢。 下楼的时候,秦妈正在收拾客厅,看见她一副出门的打扮,立刻迎了过来,「凌小姐,你要出去啊。先生说你身体不好,吩咐我炖了一点鸡汤给你补身体,你喝点再走吧。」 「不用了。」凌浅沫笔直的往门外走,开门准备离开的时候,又顿住脚步,「我晚上大概不会回来吃饭。」 一路开车出城,到了监狱,早有人等在门口,看到她来,立刻过来替她打开车门,「凌小姐,他提出了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夏雪樱最后留给他自己来。」 往前走的脚步顿住,这就是所谓的因爱生恨吗? 也是,她不是也一样吗。 因为太爱,所以才会伤的惨痛,所以才会恨之入骨,至死都无法原谅。 *** 那一刀,捅在夏雪樱的腹部,虽然不致命,但却让她躺在床上好几天都无法下地。 病房里是刺目的白,看护给她洗好衣服后,去食堂打翻,所以病房里只剩下冷漠的安静。 房门被推开的时候,夏雪樱还愣了一下,住院这段期间,除了医生和护士,就只剩下看护。她受伤住院,居然连一个来探望的人都没有,说起来也是可悲。 一抬眸,对上一双倒影了星光一般明亮的眸子时,夏雪樱忍不住就笑了出来,「我还以为,你会撑得更久。」 「你好像很得意?」凌浅沫迈步进来,顺手关上房门,走到床边自顾自拉开椅子坐下,面色看不出丝毫紧迫。 夏雪樱笑,眼角眉梢都荡漾开一抹自得的样子,「难道我不该得意?」 凌浅沫撇了下嘴,不置可否,「我记得我以前好像跟你说过,做事之前先给自己想好一条退路,否则到时候发现自己身后是悬崖峭壁,你是跳呢?还是跳呢?」 「悬崖峭壁?」夏雪樱冷笑,「现在站在悬崖峭壁边上的人,是你吧!」 凌浅沫的手指把玩着连衣裙的腰带,有低低的却很清脆的笑从齿缝间溢出来,「看来你是真的和顾清明见过了,我真的很好奇,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夏雪樱看着她淡然的脸庞,明明很想知道,可她看起来又是这么的事不关己,「你想知道他都说了些什么,问他不是更快,何必来问我。」 静了一会儿,又道,「不过能让你亲自过来找我,看来他说的那些话,果然是真的。」 「就算是真的又怎样?你告诉叶梓安,他会信?就算他信了,你就笃定他会再次抛下我?」 夏雪樱的眼睛在瞬间瞪大,几乎是面目狰狞,「凌浅沫,你不过是仗着他对你的愧疚,还有什么。」 「有愧疚,就够了。再多,我也看不上。」凌浅沫笑的肆意,如一朵绽放的曼陀罗,妖冶,却又从骨子里渗着毒。 监狱那种地方,进去一次之后,便是骨血都会被染上阴暗。 「你……」 凌浅沫忽然就觉得没意思了,夏雪樱的顽固就如同她一样,再多说,也毫无意义。 于是她推开椅子站起来,整理裙摆,「我今天去了一趟监狱,有人让我带他向你问好。夏雪樱,不是每件事情,都可以毫无痕迹。也不是所有事情,做了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 「你什么意思?」 然而凌浅沫已经转身离开,一句话都没说。 走廊里,凌浅沫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准备好的东西,可以发出去了。」 *** 那晚,凌浅沫没有回半山别墅,叶梓安也没有打电话过来。 清晨醒来的时候,就觉得窗外的天比往常更加阴沉,有一种压抑的感觉传来。 向恆来敲门的时候,正好打断了她的思绪。 「进来。」 门应声而开,穿着白色衬衣米色休闲裤的男人端着一个托盘,长身玉立,「起来吃早餐吧,你今天……应该会很累。」 「或许,会有人比我更累。」凌浅沫笑了笑,起床洗漱。 吃过早餐没多久,她的手机就响了,陌生的号码,不过她大概也能猜到是谁打来的。 滑动接听,那边出口就是咬牙切齿,「凌浅沫,你够狠。」 「你指什么?」凌浅沫笑,看着窗外阴沉的天气,心里止不住的觉得发寒,「是指这世上真的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些你竭尽全力想要隐藏的黑暗,终于还是被挖了出来吗?」 「隐藏的黑暗?」夏雪樱笑的尖锐,「凌浅沫,你以为你又比我好得了多少?」 凌浅沫眯了眯眼,浅浅淡淡的笑,「是不比你好,但至少,现在身败名裂的是你。」 既然要报復,她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准备呢。早在监狱里的时候,他就让江家的人查过夏雪樱的底,只是没想到,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夏雪樱,我真是没有想到,你的过去竟然会如此精彩。」 吸毒,卖淫,周旋于多个有妇之夫身边。 她真的没有想到,当初她觉得或许是这世间最干净的女人,居然如此脏污不堪。 就连她和向恆交往的那段时间,也依旧和好几个富豪保持着暧昧关系。 再加上她买通逃犯绑架凌浅沫,害死自己的亲哥哥,和霍家人自编自导了一场车祸,将她送进去监狱七年。 七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即便不说,大家也都能想像到。 「我本来没打算这么做,这一切,都是你步步紧逼的结果。」
第431章 你这幅样子,以为我要对她做什么? 叶梓安看到新闻的时候,有些烦躁的松了松衬衫的领子,冷漠的看着站在面前的林助理,「我让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总裁,已经找到合适的骨髓了,可是……」 「没有可是,不管对方是个谁,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偷也好抢也好,我要定了。」 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穿着黑色的衬衫,整个人如同包裹在一团黑色的看不见的雾气当中,森冷得让人不敢直视。 林助理咬了咬牙,一旦牵扯上凌浅沫,总裁的理智就统统餵了狗,「我知道了,这就去办。」 办公室的门重新关上,男人才疲倦的捏了捏眉心,眼底溢出蹭蹭自嘲的笑。 浅浅,你把所有的事情,这样一目了然的揭开,是想报復夏雪樱和霍家人,还是在报復我。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因为车祸,被夺走的不只是你的七年,还有爷爷的死,那是梗在你心上永远过不去的坎,一辈子都会存在的伤疤。 你是打算,做完这一切,就无声无息的消失吗?! 休想! *** 凌浅沫去幼儿园接安安,却被告知安安已经被人接走了。 下午三点,还不是放学的时候,安安怎么可能被人接走,除非是…… 凌浅沫转身上车,发动车子飞快离开。 半山别墅,远远的就看见叶梓安的车停在前庭。 回来的路上下起了雨,可她却连伞都没撑,淋着雨一路跑进别墅。 秦妈看到她,刚要说话,就被她一把抓住胳膊,「叶梓安呢?他在哪儿?」 「先生在楼上书房,凌小姐,你怎么淋成这个样子?」 凌浅沫甚至是没有思考的,直接往楼上跑,一下子推开他书房的门,满脑子想的都是叶梓安提前把安安接走,到底想干什么?! 雨水把她利落的短髮全部淋湿,滴着水贴在脸上,看见坐在书桌后的男人就直接质问,「叶梓安,幼儿园说你把安安接走了,你到底想干……」 「妈咪……」女孩软软的稚嫩的嗓音打断了她的质问,「你怎么了?」 凌浅沫先是看着男人瞬间阴冷下去的眸子,然后才看到从书桌下面冒出来的那颗脑袋。 别着粉色的髮夹,梳着两条小辫子,圆圆的眼睛疑惑的看着她,还带着一些惊吓的味道,手上握着一个粉色的心形气球。然后她才发现,整个书房里堆满了气球,五颜六色,全都是心形。 书桌上还放着两个漂亮精緻的礼物盒,檯历上今天的日期,用红色的记号笔圈了出来。 看到那个日期的时候,她几乎是在瞬间就愣住了。 那是…… 叶梓安看着她被雨水打湿的头髮和衣服,眯着眼睛连声音都是刺骨的寒,「你这幅样子,以为我要对她做什么?」 「安安,过来。」凌浅沫咬了咬唇,垂头没有理他,只是朝安安招手。 安安看了一眼冷着脸的叶梓安,又看了一眼叫她过去的凌浅沫,最终还是从叶梓安膝盖上滑下去,迈着小长腿朝凌浅沫哒哒哒跑过来,乖巧的牵着她的手。 「安安,跟叔叔说再见,我们应该回家了。」凌浅沫蹲下身,给她整理着衣服。 男人的眸子,在瞬间如坠冰窟。 安安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拽了拽凌浅沫的袖子,「妈咪,我们真的要走吗?可是我和叔叔在给妈咪准备生日惊喜,还没准备完呢。」 「不用了,妈咪想要的惊喜,已经得到了。」她过来的路上,接到江铭昊的电话,他们已经成功在泰国境内抓捕到了潜逃的霍老,现在正押回来受审。 当初害过爷爷的人,都有了该有的报应。 至于叶梓安…… 她离开,不就是对他最大的报復! 「你要走?!」男人阴沉沉的调子从身后传来。 凌浅沫离开的脚步顿了顿,云淡风轻的声音缓缓响起,「我想不出为什么要留下。」 「浅浅,你忘记你跟夏雪樱说过的话了吗?」 说过的话,说过的什么话?她们之间多年的朋友,那么多年的仇人,说过的话实在太多了。 可他这么一说,凌浅沫还是一下子就准确无误的想了起来。 她说,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什么是能够被彻底隐藏起来的。 心底一颤,他这个时候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安安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 *** 晚上接到黎南的电话,说给她办了一个生日派对,庆祝她出狱后的第一个生日。 一群人聚在一起,认识的不认识的,以各种名义跟她喝酒。 偏偏凌浅沫来者不拒,不出多久便醉的不轻。 木晴子有些担心,皱着眉看向身侧的黎南,「浅沫明显是醉了,你怎么也不拦着点,她这么喝……」 「没事,让她喝吧。」黎南拦住她想去挡的动作,轻声道,「她等这一天,等得很不容易。」 有一个不认识的公子哥端着满满一杯酒来找她,「凌小姐,怎么你的生日宴上,却不见叶少的身影呢?难道说你们吵架了?他对你不好了?」 吵架? 凌浅沫接过酒杯,轻轻摇晃,眼神迷离中带出一抹撩人的忧郁,「谁说他对我不好?他怎么可能对我不好,他捨得对任何人不好,都不会对我不好。」 这话虽然听起来像是开玩笑一般,甚至她唇角的笑都带着淡淡的嘲弄的味道,可是在座的所有人,就连敬她酒的公子哥都直接愣住了。 叶梓安宠她,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名贵首饰和衣服送着,一句话为了她弄垮凌家,封杀前女友,把厨师请回家只给她一个人做菜。可她照单全收,和他出双入对,看起来却又不像是开心的样子。 「既然叶少对你那么好,那你怎么还不请他呢?难不成,看不上他了?」没想到如叶梓安这样的人物,也会有女人看不上。 凌浅沫笑了笑,放平了胳膊,把下巴靠上去,盯着面前猩红的酒,「是啊,的确是看不上了。可是怎么办呢,他真是烦人的很啊。」 「呵呵,这天底下,大概也就只有你,才会觉得被叶少宠着是烦人的事。」 凌浅沫的确是醉了,口齿都有些不清,「叶少啊,大抵就是传说中的犯贱吧。明明有那么多上赶着的偏偏不要,偏要纠缠我这个离过婚,有个拖油瓶,还坐过七年牢,都没几天好活的女人。你说说,他是不是犯贱?」
第432章 【大结局】你想不想,再跟我结一次婚? 她这句话说完,四周诡异的在瞬间安静了下来。 向恆啪一声把手里的酒杯放下,走过去抓了她的肩膀,眼眸阴沉,「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你没几天好活?」 「唔,你弄疼我了,松手……」肩膀上的力道很大,凌浅沫不适的皱着眉。 向恆非但没放,反而更加用力,只想掐醒眼前的女人,「说清楚,到底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得了骨髓癌啊,还是晚起啊。」凌浅沫用力打掉向恆的手,笑着吼了一嗓子,眼角有水光浮现,「是报应,对不对。连老天都看不惯我,害死自己的亲人,所以让我也得了和爷爷一样的病。」 四周安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个明显喝醉了,却又显得异常清醒的女人。 「我带你去医院。」向恆红着眼睛过来抱她。 「走开,你别碰我。」凌浅沫一把打掉他的手,推拒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我不去医院,我才不要去医院呢……」 「小沫……」 向恆还想上前,胳膊忽然被抓住,他这才反应过来,四周围的安静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回头时,就看见一身西装的男人缓缓走来,脸上温平淡漠,看不出喜怒。 向恆瞬间挣脱黎南的牵制,上去就是一拳,「叶梓安,你这个王八蛋。」 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他抑制不住爆了粗口。 向恆此刻恨毒了眼前的这个的男人,可是他更恨自己。 他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看透自己的心,否则怎么会发生接下来这许多的事。 归根结底,都是他的错。 叶梓安不闪不避的挨了他一拳,却在他想要再动手时,反手便是一拳将向恆打得趴在地上。 「浅浅……」 凌浅沫迷迷煳煳的抬头,高大英挺的男人已经走到她面前。 「咦……」她有些疑惑的扎眼,伸手想要去戳时,忽然觉得鼻头下有些痒,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一样。 她反手抹了一下,手背上鲜红的全是血渍。 「浅浅……」男人低唿一声,扑过来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就往外面走。 凌浅沫在他怀里,意识渐渐模煳,脑袋一下一下磕在他的肩膀上,口中喃喃,「叶梓安……」 「是我。」 「我死了……我们就两清了……」 男人大步往外走,步伐急促却沉稳,「我不会让你有事,你这辈子也都别想再摆脱我。」 *** 因为受不了舆论的巨大压力,以及无数网民和记者的骚扰,夏雪樱在医院的厕所里割腕自杀了。 她自杀的当天夜里,霍安深在监狱里用囚服的裤子打了个结,在窗栏上上吊了。 听到这些消息,凌浅沫躺在医院的加护病房。 江铭昊穿着隔离服坐在旁边给她削苹果,安安小心的侧躺在她身边,小手抱着她的脸蛋,睡得沉静而安稳。 「小沫,你这次实在是太任性了。」她得了癌症,却瞒着他们所有人。 凌浅沫讨好的笑,本来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谁知道居然也能雨过天晴,一时也忍不住有些唏嘘,「我现在不是没事吗?」 是,幸好有叶梓安早一步发现,派人满世界的找合适的骨髓,还运气好的找到了,否则他现在就只能对着墓碑说话。 一想到这个,江铭昊就有些气愤难平,「说起来,你和叶梓安打算怎么办?」 「我和他……」是叶梓安救了她的事,在她醒来的第一天他就告诉了她,可是那又如何,「除非我爷爷死而復生,否则我和他……终究是不可能了。」 「安安呢,你也不管了?不管怎么说,叶梓安终究是她的亲生父亲。」 之前夏雪樱到学校找安安,什么都没做就只是给了安安一份早餐。老师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就觉得奇怪,所以让江家的人留了个心眼。果然发现她去做亲子鑑定,于是顺水推舟让医院的人给了她一份她想要的结果。 但其实,安安的确是她和叶梓安的女儿,这一点根本无法磨灭。 可是又能如何呢,爷爷养育了她二十多年,她无法为他尽孝,至少也要和害死他的仇人保持距离。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也是她唯一的执念。 江铭昊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有些古怪,半晌后才看着她道,「如果我跟你说,爷爷或许真的有可能还活着呢?」 「你……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如果爷爷没有死,那她做这一切的意义何在? 「有些事情,你还是当面问叶梓安比较好。」 *** 再见到叶梓安,男人看起来有些憔悴,没有了平日的风度翩翩,甚至显得有些落魄。 「我哥说,爷爷还活着,是不是真的?」她半分也不愿拖延,直接开门见山。 叶梓安笑了一下,笑容很轻,她打电话,说想要见他,他去国外出差十几天,几乎没怎么休息,刚下飞机就风尘僕僕赶过来,可她关心的,却永远是除她之外的所有人,「是。」 「为什么不告诉我?」 「当初那样的情形,如果强行手术,万一夏雪樱死在手术台上,你的案子只会更麻烦。所以我私自决定冒险用医生提议的新方案,却不知道能不能行,所以谁都没说。之后,」说到这里的时候,叶梓安唇角的笑容变得有些讽刺,「我再想告诉你,已经没机会了。」 是的,之后她为了报復,为了躲开,一直对他避而不见。 凌浅沫的心,像是被什么攫住了一样,在这一瞬间痛彻心扉,「带我去见他,我想见他。」 「恐怕……不行!」 凌浅沫一下子坐起来,「为什么?你骗我?」 话说完,她就有些后悔了。她知道的,他怎么可能骗她,尤其怎么可能拿爷爷的生死来骗她。 果然,男人的脸色沉了沉,「爷爷手术后身体不好,一直在国外休养。你刚做完手术,身体还没恢復,根本没办法承受长途飞行。」 「我……」 「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应该也不想看见我了,我先走,等你身体好点,我来接你。」说完,起身往外走去。 身后,凌浅沫纤细的手指攥住被面,「叶梓安。」 她想起来,她跟江铭昊说的那句话,紧紧闭了闭眼,然后再睁开,「你想不想,再跟我结一次婚?」 男人的身体瞬间僵直,好半晌没有任何反应。 「如果你……现在跟我求婚的话,我或许会……」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男人豁然转身,单膝跪地,然后伸手在西装裤兜里掏啊掏,掏啊掏…… 「我的戒指呢??」他明明把以前给她定做的戒指,一直随身带着。 扑哧,女人忽然笑了出来,明眸皓齿,「那看来我要再等一段时间了。」 有些事情,放下了,就真的会雨过天晴。 她很庆幸,还来得及。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