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人七分鬼》 第1章 她上了一辆红色的跑车 她上了一辆红色的跑车。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改革春风席卷中华大地,也波及西南地区。在离繁华与农村间的一座城市,人们行色匆匆,上班,下班,上班,下班------- 棽棽走了,这次她想离开大敏一段日子。 金大敏透过院子围墙的缝隙,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斜挎黑色小包,拖着旅行箱,里面都是一些更换的衣物,什么都没拿。这次出门,她头都没回。她不敢回头,免得看见大敏失落的眼神而改变主意。 往常,她出门时都会下意识地回一下头,瞟大敏一眼,调皮一笑,摆摆手,示意大敏回去,转身扭着水蛇腰,缓缓远去。 她知道,大敏在目送着自己,这样的小举动,她心里暖暖的。 谷棽棽从小缺爱,自从嫁给了大敏以后,她时而感到大敏是老公。这位身高一米八二个头,前庭饱满,头光闪亮,焕发智慧,四方脸庞透着刚毅,目光炯炯,温情胜似篝火般的英俊男人,让她激情四射; 时而感到大敏又像父亲。稳重,包容又不乏幽默,让她温馨又充实。 她从大敏那里得到了所有的爱。 从她脸上看得出,灵秀雅致的脸蛋,桃腮泛红,就像喝了蜜的甜。古曰之:“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棽棽就这模样。 谷棽棽身材圆润饱满,一米六个儿显匀称,白晶晶的肤色,前凸后翘,女人味很浓,低垂眼帘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在高大帅气的大敏面前,小鸟般依人。 这次出门不同以往,匆匆忙忙的赶去前面的路口,上了一辆等在路边的红色跑车。 她这么一走,带走了温纯,带走了大敏的全部。原本满屋子暖意,现在空落落的。 此时金大敏的心情,拿唐代刘方平诗人《春怨》喻之,比较恰当:“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他此时此刻没法体验凄凉孤寂心情带来的滋味。 他知道开红色跑车那人,是三年前的同行魏健一。 那时他俩有过一段业务往来,年龄相仿,互相谈得来。魏健一有个在市税务局当官的爹,在他爹的扶持下,魏健一大学毕业后,就没有消停过,忙着经营他爹给他营造好的公司,天府市红蓝会计事务管理有限公司。据说业务挺忙,一上手就赚钱。有这样的爹,想不赚钱都难。 魏健一每天驾着跑车,在偌大城市里蛮靓眼的。跑车的轰鸣声,迎来路人羡慕的目光,特别是姑娘们,驻足投去惊艳神色。 棽棽在这个时候去魏健一那里,想必一定有所考虑,这是后话。 金大敏刚从大学毕业,进入了一家国有企业,后辞职跳槽到现在的公司,天府市绿宝石(集团)有限公司,被安排在集团公司下属的华中分公司担任经理助理实习生。不出一年,被提拔为分公司总经理。 那时,魏健一与金大敏所在的分公司有业务合作,谷棽棽当时在集团公司的市场营销部担任销售员。在一次市场推广会上,谷棽棽与另一位员工,作为总部委派随员,跟着金大敏与魏健一谈合作中的具体事项,那时他们才认识。魏健一的人不错,瓜子脸,单眼皮,三七开发型,显得干净利落,就是有点傲气。商谈以后,各忙各的。所以大敏和棽棽虽然同在一家公司工作,但他俩的交往也就是一面之交。 谷棽棽对金大敏一见钟情,偶尔在集团公司的走廊或电梯遇见,也只是打个招呼,匆匆而过,没有更多的交集。双方从交往的眼神中流露出彼此好感。 就心底而言,金大敏也非常喜欢这个小姑娘。谷棽棽的相貌是金大敏理想的那种,鹅蛋脸,肤光如雪,映衬着乌黑柔软长发,左脸颊挂着一只小酒窝,笑起来甜润。一对杏仁眼,清纯娇憨不乏柔情,容色清丽且端庄,秀外慧中气质俱佳。身材匀称,内敛不失大方,爱化浅妆,自然得体。 大敏喜欢偷偷看她的背影,小水蛇腰一扭一扭的,公司许多男士对她都有觊觎之心,常常窃窃私语。 两年后,金大敏由分公司总经理荣升为集团公司副总经理,分管集团公司下属所有分公司。而谷棽棽已经是集团公司市场营销部经理职务了,在业务上虽有联系,但不多。这跟大敏的职位有关,他的工作更多的是与总经理、分公司总经理接触。 市场营销部的工作是由另一位副总经理韩子崴分管。 金大敏初来乍到,对自身工作有个熟悉的过程,工作忙,也顾不上想这些事了。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之人,这话一点不假。 集团公司按照市场经济发展需要,进行内部体制改革,考虑业务的需要。经董事会决定,由五个部门的权属发生变更,合并二个部门,组建一个新部门。其中有一项变动,市场营销部归口到金副总职权内。对市场营销部的变动,韩副总颇有微词,董事会决定,他左右不了,甚至连向董事会表达自己意思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的变动跟茅国杰总经理力荐有关。他急需一名副手,以此平衡各方的力量。 金大敏年富力强有冲劲,往年,分公司的业务跟进中,与市场营销部的拓展出现脱节现象,茅总在董事会上做了这一表述,他的提议,得到与会董事赞同。 作为集团董事会成员这帮人,都是很现实的,对集团发展有利的,能为公司赚钱的,好听点,能把公司利益最大化的,就举手通过。 茅总利用公司改革之际,尽力把接班人的培养大事给进一步坐实了,使金大敏在掌控大局上争取到了足够的学习空间。茅总在培养接班人上是下了功夫的,真乃用心良苦 ,不愧为优秀的企业家呀。 茅总这几年,在天府市优秀企业家评选中,连连荣获优秀企业家殊荣,在业内是响当当的人物。 金大敏与谷棽棽的相处有了后续发展。 金副总的助理雷建军留了个心眼,他观察出了苗头,便擅作主张去市场营销部男同事堆里发过话。 当然不是明着说,别打她的主意,暗示谷经理名花有主了。 大伙弄清楚那人是金副总后,有人议论,说他俩不在一个段位。 仗着金副总在集团公司的权威,雷建军唬过他们,没有人敢明挑。 这事正顺应了金大敏的心意,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对上眼的女孩处处看吧。 金大敏也老大不小了,妈妈和奶妈一直唠叨着呢。其实,大敏心目中配偶的容貌尚好,体态匀称,落落大方,善解人意,必须大学文化。为此,金副总让人力资源部把市场营销部人事资料调过来,说是要进一步了解市场营销部的人员情况。 他从一摞资料中找出了谷棽棽的《人员登记表》,右上角谷棽棽的半身照映入眼帘,那是一张学生时期照片,他端详起照片来。双眸清澈,大麻花辫垂肩而盘,清秀稚气,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几分倔强。 谷棽棽的家庭背景,女孩小自己七岁,巨蟹座,大学毕业后来本市七八年了。在她的婚姻栏上,在未婚框里打了勾,表明未婚;社会关系栏中,老家奶奶健在,父母务农,有个念书的弟弟。在下面的爱好栏里,填有跑步、羽毛球之类的。一看就是简简单单的本分人家,没有城市大小姐脾气。完全符合金大敏的择偶标准,他自信满满,就等待时机了。 “届时,我就会使出大招,这跟做业务没啥二样,在偶然中产生必然的效果”。他暗暗窃喜,金大敏自言自语道。 至于,人们有关水蛇腰的各种说法,金大敏是听听而已,毫无顾忌。民间相传女子拥有水蛇般的腰,借此比喻女子婀娜多姿的身段,现代的女子为了拥有苗条身材,追求美丽动人,都去参加瑜伽课,注重体型形态,以求有个良好的外表,在职业谋生中占得先机。 第2章 我想给你生个宝宝 我想给你生个宝宝。 事发突然,惊吓了所有人。 这年五月二十八日,华东分公司事件东窗事发,如同地震般爆发,波及到集团公司,震撼了集团公司所有人,还牵涉到地方政府。 没办法,既然发生了,就去面对,金大敏是这么想的。 在走的那个晚上,棽棽一句话都不说,她知道对大敏亏欠太多,只想用亲密来补偿。 饱满圆润的身体,洁白肤色,散着幽幽体香,大敏近乎用折腾她身体的方式宣泄着。 这次她扭扭捏捏,嘴里含含糊糊的,大敏一时不明白,棽棽侧过头去,颤巍巍道:“我想给你生个孩子,日后,就像你在我身边。” 大敏支起上身,不明白啥意思,皱起眉头,瞪大眼睛问:“再说一遍。”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凑在大敏的耳根说道:“你是我这辈子最想要的男人,是我没有福分,不能一辈子陪伴你,但我拥有过你了,我非常的满足。从今往后,我再不会让别人碰我的身子。”她哽咽了一下,继续说到:“今天我要把你给我的一切留在身体里,带走你的温存,闻着你的味道。如果怀上了,那就是老天赏给我的恩赐。”听着听着,大敏泪流满面,双手拢着她的肩膀摇晃着。“傻姑娘,不是说好的吗?暂时不要孩子,你一个人带孩子会很辛苦的。”棽棽摸着鼻涕说:“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我会更伤心的,有了孩子,我才能够坚强活下去。”看着棽棽坚持的模样,大敏沦陷了。 金大敏不知道今后与谷棽棽的结局会是怎样?他自己也不知道。 谷棽棽发自肺腑之言,金大敏无言以对,只能作罢。 相处的两年中,因为大敏自律,有抱负。两人商定,抛弃一切,专心谋事业。棽棽说:“看上大敏的,就是这种有事业心,有爱心的人。” 在是否确定恋爱关系时,谷棽棽父亲跟她说:“闺女呀,这个城里人不错,面善,你要好好珍惜哦。”谷爸爸指的这个城里人,就是金大敏。一直以来,乡下人对城里人有种戒备,他们怕城里人不怀好心,欺负乡下人。俗话说得好:“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棽棽在父母的允许下,答应了这个“城里人”的婚约。 当初约定,等大敏事业上达到设定的目标,才能要孩子,棽棽也是同意的。所以两人亲密时,也是小心翼翼的 。 现实生活无比残酷,“5.28事件”的发生,可以轻易摧毁一对热恋情侣。 现代文明社会,人们的价值取向发生了根本变化。 感性和理性的两个截体,已经失去了对等。感性在理性面前尽显微不足道,而往往世界的美好是由感性奉献的,这样才显得饱满有光泽。两个人的世界里,一定是感性的终极体验。 夜深人静时分,俩人依偎在一起,往事如同幻影,一幕幕显现在眼前。小两口在一起的快乐日子,虽然没有山盟海誓的感人,也没有撕心裂肺的揪心。但是有过多少回彻夜缠绵,有过多少回长厢厮守,两人已经记不清了,每每道来都是甜蜜。 起初,棽棽搂着大敏的脖子,还是紧紧的迎合着大敏。大敏匍匐在棽棽胸口,把头埋在棽棽的乳沟间,一股浓浓的体香扑面而来,大敏尽情的在棽棽的身体里畅游。脸蛋埋进蓬乱的发间,鼻子嘴唇不停地舔舐着发丝,尽力接纳大敏的异常举动。 床头灯微弱的光线柔和地照着俩,两颗小心脏,扑通扑通互相撞击着对方。 此乃可谓:“阴与阳,刚与柔,灵与肉,火与水,神与色的交融之境界。”一阵翻云覆雨之后,让俩人无比释怀,无比的酣畅,意犹未尽。正谓:“风卷残云暮雪天,红烟洗尽柳条轻。” 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棽棽眼角闪着泪珠,嘴角微微上撅,大敏努力抽回伸在棽棽胯下的手,翻下身子,侧身抱住松软的女人,号啕大哭,一边唤着棽棽的名字,一边骂自己。“我不是人,我是畜牲,我把你当什么啦?”拳头使劲捶着床沿嘣嘣的响。 恍惚一个声音在耳边回荡,质问大敏:“难道,难道这次事件,你没责任吗?女人将被公司扫地出门,还有可能会被公司起诉 ,难道她心里好受吗?她跟了你两年了,你给女人名分了吗?她每天伺候着你,以你为傲,把你视作她的命,遇到事情,你居然没有安慰她,还这么无情的消费她。为了证明你在这次事件中是无辜的,女人把所以的过失都揽在自己身上,向公司递交了一份辞呈报告,承认事件是背着你金大敏做的,她愿意承担全部责任。以此保全你的名声,她竟然选择了净身出户。为此付出,她得到了什么?什么-------?” 质问声振聋发聩,满屋子回荡着。望着眼前的她,眼泪汪汪的,诺妮着嘴唇,大敏扪心自问,无地自容,卑微,小人。 一个弱小的女人,竟然这么有担当,一定有个超强的力量在支撑着。金大敏的思绪陷入了混沌,迷茫 。 “5.28事件”的发生受尽周围同事异样眼神,当地政府部门接二连三的电话,让金大敏压力山大。 棽棽知道大敏的处境,依偎在大敏怀里,小手心轻轻在大敏背部按摩,试图让大敏放松。 她抬起头挣开大敏的手臂,伸长脖子紧挨大敏的耳根,喃喃道:“敏,做你的女人,好幸福哦。”随口在大敏起伏不定的胸脯狠狠咬了一口。大敏舔舐着女人的额头,两个人紧紧相拥,眼泪早已浸湿了被褥。 平日俩人在一起的时候,棽棽最喜欢戏吻大敏耳根。 金大敏虽然在这场狼与豪猪厮杀中可能成为输家。 但大敏不遗憾,他得到了棽棽所有爱。 此刻,却又将失去眼前的女人。金大敏深感愧疚,没能照顾好自己的女人,让她受到如此的委屈。如何面对岳父岳母呢?曾经许下过会给女人幸福的承诺,去哪啦-------? “5.28事件”发生后,集团公司董事会进行专题研究,最终公司董事长找金大敏约谈:二个选择,要么把一点三亿的损失补回来,要么出局,在出局前必须办好一件事,负责调查“5.28事件,”及时止损,给董事会一个交代,给事关受损方一个交代。 为了保住谷棽棽不受公司指控,金大敏选择了后者,答应了董事会的要求,向董事会要了块免死牌,许诺职业经理人的操守,并签下同业竞争禁止协议和保密协议,就此做好准备告别为此奋斗七年的绿宝石集团。 现实要比理想更为残酷。 金大敏是个有担当的汉子,敢于直面现实,敢于担责。 第3章 有人怀疑金大敏是幕后主谋 有人怀疑金大敏是幕后主谋。 金大敏的人生和成就始终得到贵人的提携帮助,越过了几道坎,顺风顺水。在竞争十分激烈的环境中,大敏在集团公司副总宝座上坐得稳稳当当。 这样一晃又是三年,现任总经理茅国杰年事已高,退休就在眼前了。从董秘唐桂花那边给金大敏的暗示,三位总经理备选者中,金大敏接班的呼声比较高,另外两位分别是现任副总经理韩子葳和项目拓展部经理古长戈,呼声偏弱。可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偏偏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5.28事件”。金大敏主管的华东分公司一项业务被骗,导致经济损失一亿三千万。此事还涉及到谷棽棽,也连累到金大敏,他是主管领导。 甚至有传言,有人怀疑金大敏是幕后主谋。 集团的例会刚结束,大家提着笔记本散去,金副总耷拉着脑袋,合起笔记本起身想回自己的办公室。此刻,他想静一会儿。茅总挥挥手叫住了他,自己点上一支烟,让秘书程凡舟给大敏泡了杯咖啡,绕着弯不急不慢地寒暄了几句,大敏知道茅总想问的这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叹了叹气,呐呐道:“邪乎了,领导,我现在是百口莫辩呀,此事非常蹊跷,等我找到柳朝龙,此事自然会水落石出了。” 这事对金大敏的打击是沉重的,他有点冤,有点恨。 妻子棽棽为了证明是自己的过错,跟他划清界限,一个人默默地承担责任,被迫离开了他,金大敏的心里十分憋屈。 茅总是过来人,理解此时大敏的处境。为缓和气氛,接话道:“现在是电话打过去,那边的员工说,小柳没来上班,打他呼机,也不回电,公安机关都在找他人。”大敏忙接茬道:“这几天也让助理找过,没回音,我得赶紧去华东分公司。” 茅总蛮沉得住气的,劝大敏不要急,此事如何处理,明天召开董事会,看看他们怎么说。茅总在董事会上也为金大敏辩解,说大敏不是吃里扒外的人,这么多年了,在人品方面他是放心的。 茅总是大敏的恩人,他一直看好大敏,大敏的成长也是得到茅总的关心提携。 金副总是茅总的人,连合作公司都这么传。现在的人际关系愈来愈复杂,都是按圈子划分的,你在某个领导圈子里,你属于他的人,提拔重用更快。你不在这个领导圈子里,你不是他的人,连办事都难。要想进入某个圈子,还得有人带,需要懂得圈里的潜规则。听到这些大敏会一笑了之。嘴在人家那里,随别人怎么说。 金大敏不想混圈子,工作就是工作,如何把自己的事做好,是王道。茅总也正因为看到了大敏这一点,难能可贵,才更加赏识他。 华东分公司所在地的政府部门,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打过来,光传真就收到了好几份。一个意思,让绿宝石集团赶紧派人处理,弥补由此造成的损失。 事发地政府是个县级市,下辖5个乡7个镇,人口五十万左右。说是城市,工业城市化处在起步阶段,经济单一且薄弱,大半还是农业为主。主产粮食,劳动密集型,就业一直是个问题,改革开放。这个市,打破长期封闭观念,积极对外招商引资,给这个市带来了勃勃生机。 集团董事会有位盛姓董事与该市的某位领导曾经是战友,正在负责招商引资工作,经这么一拉扯,口头许诺了一系列的优惠政策,不久集团在当地投资合作项目就着落了。 当地政府以土地形式入股占百分之三十,并举荐一家当地公司,出资百分之十五入股。曾有好事者向盛董事打听问,这家公司什么来头?盛董事讳莫如深,含糊不清,那位同事知趣,笑了笑,也就不再追问了。其余百分之五十五由绿宝石集团公司出资,组建项目公司,独立核算,绿宝石集团管经营、管销售。该项目在集团公司内,称华东分公司,至今已有七年多了。 该公司从生产到销售都比较顺畅,给投资方带来了可观的回报,成为当地政府提高gdp贡献标杆,解决了一部分就业问题。所以,公司在当地的口碑不错。 分公司的总经理人选,原本是从集团内部精心选拔,委以重任,到岗不久,由于与当地政府相处,出现水土不服,政府有关部门不甚满意,通过盛姓董事表达了不满意情绪。集团公司考虑到分公司要在当地持续发展,必然要得到所在地政府的支持。 半年后,首任总经理邵迪被支了回去,集团公司又把产业部柳朝龙经理调任到华东分公司担任总经理。 产业部是集团资产管理部门,对集团的产业、固定资产进行登记,备案、建档,对固定资产的合并、调配、注销等审核。 柳朝龙经理胖乎乎的,圆脸蛋,浓密的眉毛下架着一副眼镜,睿智的眼神在眼镜片里闪烁,白皙的皮肤,薄薄的嘴唇紧抿着,俨然一副风流韵致,桀骜不驯的样子。 产业部属于韩子崴副总经理分管,平时工作与金大敏副总经理有过交集,在总经理碰头会上时常接触,他们私下里几乎没有来往。 这次调任,柳朝龙有些想法,虽然收入有大幅提高,但他不愿去外阜工作,金副总专门找柳经理谈过话,让他把分公司业务做好,处理好当地政府关系,同时培养出接班人。 才纳入金副总管理的柳经理,不熟悉领导的脾气,比较收敛自己的小性子,没有表示出更多的不愿意。 在外打工,都是没办法的事,企业是以盈利为目的,员工有想法可以提,工作必须要做好的。 柳经理勉强答应,企业靠规章制度,员工守册约束,公司与员工签订的用工合同中有规定,公司可以随时调动员工的工作岗位,员工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绝。不同岗位享受不同待遇,作为公司的中层员工,公司的人才,一般来讲会做一些思想工作,解决员工的后顾之忧。 去外阜工作的中层管理人员,更要做好他们的思想工作。公司根据不同的情况,给予一些承诺。比如去外阜几年,其家属就业和孩子读书转学问题等,公司能解决的,基本会一一落实。 柳朝龙只是想提些小问题,使点小坏坏,为难一下眼前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新领导。 他的经验告诉自己,总要找些无关紧要的理由,做人不能太好说话。否则,以后跑断了腿也没人说你好。柳经理盘算着自己的小心思。 他跟韩副总这些年,上下关系相处得尚好,与韩副总的私人关系也是杠杠的。 韩副总在外的一些固定资产的担保,甚至动用过,用公司的固定资产为韩副总在外资产做抵押,套取相应的利益,柳经理出过不少力。在部门经理中,柳朝龙的年终奖都是前三的。 柳朝龙向金副总提了这个要求,不太过分的要求。 他去外阜,照顾不了孩子,能否让孩子找一家全托制学校?金副总没有直接答应,说是要跟茅总汇报一下。 第二天,金副总让助理通知柳朝龙来办公室,告知他,安排孩子去寄宿制学校读书的事已经落实好了,让他尽快带着孩子去寄宿制找校长,办理转学手续。这么快?金大敏的办事效率,让柳朝龙颇感惊讶。他想,今后在他手下工作要老老实实。不过,他想是这么想的,老酒喝上头,这些都忘了。 金大敏得到茅总的同意后,便找了自己大学陈国富院长,通过陈院长关系,引荐给寄宿制学校,并以集团名义向寄宿制学校捐款五万元。学校随便问了一下孩子读书情况,便接纳了。 柳朝龙没有了后顾之忧,安心地去了华东分公司报到。 第4章 柳朝龙其人 柳朝龙其人。 自从柳朝龙赶到华东分公司上任,春风化雨,如鱼得水。 反正一人在外乡,除了上班工作,就是晚上喝老酒,没什么牵挂。 起初,二三天往家里打个电话,有事没事,问问家里,报个平安。后来,十来天打电话,再后来,想起来了打打,想不起来,个把月,都懒得打。老婆打他电话,他不是在饭局里推杯换盏,就是在卡啦ok陪客人唱歌。 老婆虽然不高兴他这样的生活习惯,但也不怪他。 久而久之,老婆也习惯了这样的分居生活。连六岁的孩子都跟他爱理不理的。 男人在外应酬,逢场作戏,只要钱一分不少寄回家,别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众多的分公司经理中,有一位华北分公司经理的老婆,比较例外。她依然辞掉手头蛮不错的工作,带着孩子举家搬到华北分公司所在地附近安家,这样可以天天守着老公,不存在思念的痛苦。人们戏称:“随军嫂子”。 在公司,这样的现象为数不多。因为会有许多不如意,如女人要辞掉工作,孩子要转学,当地的学校教学质量不如城里的好等麻烦事。 在异乡工作的经理们,看上去有份体面的工作,实际他们在原本朝九晚五的生活下,太单调,枯燥乏味。 现在每天,有点思念浪漫之情。这夫妻俩确实是不能分居太久。 人是个高级复杂的动物,人的感情是靠感情沟通维系的。 夫妻感情沟通除了语言交流,还有气息的传递,神色的会意,身体的触碰。没有这些维系,何来感情呀! 社会上常听说有夫妻貌合神离,他们对外的说法,都是指责对方,感情出问题了。这是普遍的说词,双方分居久了,一定是哪个方面出现了问题。无外乎有几方面:观念差别出现裂隙了,气息互换出现瘀滞了,神色交融出现混浊了,身体感应开始麻木了。 小别胜新婚这一说,只暂时舒缓身体渴望,暂时的,没有切肤之情,哪有真心之爱! 两人感情再好,都会随着时间,逐渐淡忘。有传言,柳朝龙在当地有外遇。丑事传千里,公司上下,私下里都有传闻。 话说柳朝龙,大半年了,每天有饭局,天天醉得不行。环境改变人,这句话有一定道理。 柳朝龙一改文绉绉模样,人胖了,脸显黝黑色,胡子刮的铮亮,精神多了,成熟多了。 行政部一小姑娘,指着他,对着部门里的男同事怪里怪气地说:“看柳经理呀,多好哇,在外面潇洒得来。” 原来柳朝龙在产业部的时候,不太吭气的,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还是要多出去锻炼,男孩子别老呆在办公室里,斤斤计较的,像个娘们,没出息。 行政部的小姑娘看不起部门里的男同事,说他们都有点娘娘腔。为了芝麻绿豆小事互相叨叨着,办公室里饮水机上的净水桶都不愿意提一下,一点都没有男人味,姑娘们喜欢有阳刚气的小伙子。现在的柳朝龙无疑成了她们怼男同事的弹药。 柳朝龙结婚七年多了,家有个六岁娃,老婆带着。 有传言,柳朝龙在那边有个叫英子年轻女子相好。 女人长得清秀俊美,三十开外,眼神撩人,尤其她那双高高耸起的胸脯,圆润饱满富有弹性,撑着外衣鼓鼓的,扣子紧紧绷着。粗黑的大辫子围着脖子盘到胸口间,男人们快炸眼了,想入翩翩。 英子姓梁,活泼开朗,本来梁英子也是分公司员工,那是柳朝龙来华东公司之前的事。她在公司担任接待收发,初中文化,工作倒是勤快利落,同事们赞不绝口。 可是,一年不到,她被公司提前解雇了,同事们不解。 她有个臭毛病,嘴快。把分公司讨论未决的事,传到了她家那位在官府干事的亲戚那里。 不光是这事,凡是公司里大小事,都搬给别人听,还煞有其事的添油加醋,显摆她的地位。 造成政府部门与企业之间许多误解,使得分公司前任总经理邵迪,开展工作很被动。 梁英子被公司以学历太低为由辞退了。 公司辞退员工是常有的事,梁英子从没经历过被辞退一事。这事,让她在当地老没面子。为此,她耿耿于怀,带着家人上公司闹事,要个说法。 那会儿,可能是她年轻,社会阅历浅薄。 自打柳朝龙接替了邵迪的工作之后,梁英子找到柳朝龙,表示想回来工作的意愿。作为分公司总经理,他是有用工权的,当他一看简历,柳朝龙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一家公司不可能再启用一名曾被辞退的员工,公司是有明确规定的。 人是没有录取,鬼使神差的,他俩交往起来了,还很神秘。 梁英子像变了个人似的,尤其是,她的那个臭毛病,改的彻底。 她吸取了上次被解雇的教训,不再随便讲话,更不乱传话,她还真能改过唉。 说明,这人骨子里不笨,知错即改,公司里就怕头撞南墙的愣头青。可能是柳朝龙看到了这一点,愿意给她机会。或许是英子的美貌打动了他。究竟是什么原因,只有柳朝龙自己清楚。 不久,在柳朝龙的帮助下,梁英子成立了一家公司,天府宏达顺经贸有限公司。 那个年代,要成立一家公司,不像现在那么便捷,没有一条龙服务,工商部门注册实名登记,需要实际到账资金验资,光这一关,曾经扑灭了多少渴望创业年轻人的梦想。必须是实到注册资金或用固定资产评估形式的验资报告,最低注册资金五十万人民币。 前面说过了,柳朝龙原来在集团公司产业部呆了六年,他对资产以及资产评估形式等流程,比较老道。 搞组建一家公司应该游刃有余,不是难事。他私自通过产业部原下属,弄出几份固定资产资料,提供给工商管理部门做评估,轻巧通过验资这一关。 梁英子拿到营业执照后,柳朝龙把华东分公司的一些业务,转给了梁英子的宏达顺公司。一转眼,宏达顺公司就忙乎起来了。 第5章 英子成了镇上的名人 英子成了镇上的名人。 梁英子宏达顺公司开张没多久,就赚了钱。她的业务如同雨后春笋般地往上窜。 钱来得这么快,英子自己找不着北了,整天如同做梦一般的美滋滋。在镇上,梁英子成了响当当的人物了,她的名气火大了。 乡里乡亲都想着法,攀上她。找她帮忙办事的人更多,钱这东西好使,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人有钱了,底气足了,讲话人家爱听了。 有人邀请她吃饭的多了,找她打牌的多了,向她借钱的也有,找上门攀亲的都有。 原来的婆家,都厚着脸皮找上门,英子自然念着庄稼汉的故情,不计前嫌,只要不过分的事,出钱找人托关系的事,都给办到位。而且不收婆家人的任何费用,找人办事是需要钱打点的,光有关系还不行,还要看是谁。 英子往那儿一站,就她那样,那名气,人家对方都得笑脸贴上去。 婆家也是明白人,假惺惺地要拿钱给英子,英子念着婆家的好,总觉得对婆家有亏欠,哪能收婆家的钱呢。 再说,英子现在有钱,婆家人办完事,英子还得提点贵重物品往婆家人手里送。英子的这些举动,喜得婆家人一个劲的夸。 英子不忘每年清明到庄稼汉的坟上烧炷香,庄稼汉总归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男人对她的好,她记着,英子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柳朝龙看她人长的漂亮,还看到她品性好这一点,便认定了这个女人。在外找女人,也不是一件随随便便的事。除了漂亮以外,女人不能太强势,不得太贪,不得无事惹事,不得太作,梁英子具备了这些条件。英子有风姿,女人味十足,她也很聪明,是一个明事理的人。梁英子吸取了上次被老东家公司辞退的教训,一改多嘴爱搬话的臭毛病,沉默是金嘛。 她把自己曾经所犯的错,也写到了公司的用人制度里了,在找公司雇员的标准里,这么一条铁律:“公司员工必须是:少说多做,不爱搬弄是非之人。” 柳朝龙时常去梁英子办公室打麻将,消遣消遣,顺便看看英子。 英子办公室设在离华东分公司驻地不远,中间隔两条街,走过去,一根烟的功夫。这样的位置也是柳朝龙帮她找的,太远了不方便,太近了,公司人多显眼碍事。 反正,英子都听他的。英子在办公室的后间,布置了一间套间,里面有大床,按摩椅,洗澡池,卫生间,还安放了电视机,空调,高档红酒,名贵礼品礼盒等。英子经常陪人吃饭,喝得酩酊大醉,就不回家,在这儿过夜。神秘小屋也是她和柳朝龙私会场所。 这间屋,只给搞卫生的阿姨配钥匙,能定时出入其内打扫卫生,其他人一概不得进入,公司员工暗暗称其“黑屋”。 梁英子是个有故事的人。二十五岁时,家里穷,父母收了彩礼,稀里糊涂地把她嫁给了邻村的庄稼汉。 庄稼汉四十岁的人,光棍,身体强壮,为人老实。家里承包了七亩玉米地,前几年略有收成,亩产二千到二千五百斤,刨去成本后,有万把块的收入。 庄稼汉是干农活的好手,玉米秸秆配成粗饲料喂牛和羊。嫁鸡随鸡,英子嫁过去以后,跟着庄稼汉当配手,小日子过的蛮不错。 那一年,眼见玉米苗,一片郁郁葱葱,苗子都有四、五十公分高了,长势喜人。 小两口子日常清理清理水沟,就盼来年好收成。 怎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 外来 一群饿羊,把他们地里的玉米苗啃了尽光。庄稼汉得知消息,顾不上吃饭,急忙放下手中的碗筷,转身外间,操起锄头往玉米地里赶去。 一路拼命吼,见着羊群,挥舞手中的锄头,朝羊群劈过去,羊群四散而逃。 他看到成片的玉米苗被它们啃了一塌糊涂,毁了一年的收成。气不搭一处出,虎着脸,撒腿往羊群逃跑方向狂追,追着追着,不巧被田埂上的麻绳绊倒,胸口直接插入尖尖篱笆。 英子得知恶讯,疯了般地跑向庄稼汉,使劲扯掉男人身上的竹尖,一抱起男人,哭的死去活来。 庄稼汉连一句话都没说,动弹了两下,咽了气。 男方家人责怪英子,没有看好承包地,害死了庄稼汉。甚至有人骂的更恶劣,骂她是小妖精,扫帚星。 一时,英子受尽婆家人的欺辱,姑娘嫁人是泼出去的水,娘家人也不好说什么。 英子孤身一人,没有人帮她说话,她去哪里说呀。 村里的村官姓胡,胡村官看着梁英子年轻貌美,早就打她歪主意。 借着村里关心民众的名义,提了一袋油米慰问品,趁机接近英子。 时时帮衬着她,英子不懂人情世故,心里正空落落,悲切切着呢。 见胡村官一番甜言蜜语,就真把他当大好人,感激万分。 头七还没过呢,胡村官借故悄悄溜进英子那儿,英子刚死了男人,心里又憋屈又孤单,正伤心,胡村官一番巧言花语,便伺机占有英子身子。 太唐秃了,二,三个月,英子的肚子渐渐隆起,什么都不想吃,出现恶心想吐,人也消瘦,眼睛大了一圈。 村东头的阿婆,姓姜,人称姜婆子。姜婆子路过英子家门口,正巧看见英子扶着墙角在吐,“大闺女啊,是不是有喜了?”这一问,提醒了英子,惊出一身冷汗。 英子没生过孩子,不知道咋回事。着急了,咋办?晚上就跟胡村官说了这事。 胡村官到底是老司机,掐指一算,让英子一口咬定,说:“肚子里的孩子,是已经死去庄稼汉留下的遗腹子,是庄稼汉的种”。 其实英子心里明白,肚子里的孩子是谁下的种。 庄稼汉那几天就没有碰过她,英子那些天着凉,闹了几天肚子,身体十分虚弱,庄稼汉爱惜自己女人,让她躺在家里,不让女人去田头干活。 虽说庄稼汉是个粗人,忙里忙外,粗手粗脚的,也没有城里人那种情调 ,可是疼自己老婆确实粗中有细,体贴入微。就盼早日生个娃,结婚一年多了,也不见动静,这天英子拉肚子,不舒服,不曾碰过她。晚上睡觉时男人裹着她,说是让她暖和暖和,感动的英子直往男人怀里钻,想用身子报答男人。 男人的巨大身躯裹着她,不让她动,喃喃道:“等你身体好了再那个”。可见,这男人有多么呵护女人呀。 英子大小就没有受过多少关爱。父母重男轻女,把爱都给了弟弟,她渴望被人关爱。眼前的男人浪漫缺了点,可是有那么的一丁点关爱,英子就倍分享受,偷偷在男人怀里流眼泪,盼着早日给男人生个娃。 听英子这么说,婆家信以为真,要求生下来,留下男人的骨肉,传宗接代。 英子在气头上,哪里听的进,婆家对她如此恶毒刻薄,她想报复,要出口恶气,于是趁天蒙蒙亮,偷偷摸摸出了村,上了胡村官自行车,到了邻村,找了私人诊所,打掉了这个孽种。 可怜的庄稼汉,堪比窦娥还冤呀,死了还要替人背黑锅呀。 第6章 棽棽拎着酒壶,眼睛朦胧,嘴上喊没醉,没醉 棽棽拎着酒壶,眼睛朦胧,嘴上喊“没醉,没醉”。 从此往后,梁英子与婆家没有任何牵扯了。 她拖着身心交瘁的身体,逃离了让她冤曲无比的村落。 她恨婆家,恨庄稼汉,恨胡村官,更恨自己的娘家人,她默默地诅咒。 转眼又开春了,梁英子的身体都恢复了。她年轻,底子好,经过适当调理,比原来更加好看,韵味更浓了,少妇的样子又回来了。 女人什么时候最好看,大多数男人都说,少妇时期的样子最好看。曹雪芹笔下的少妇曰:“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涉世成熟,风韵味浓,不扭捏。 少妇是男人的杀手,此话夸梁英子,一点不为过。 柳经理的一些花边新闻,金大敏也是听说了。 作为柳经理的主管领导,是管?还是不管?确实很棘手,去管?如何管?如果是业务上的事,当仁不让,可以直问,直接管。这些捕风捉影之事,如何证实?即使是真的,那是柳朝龙的私事,不好过问呀。天高皇帝远,也管不着。 集团公司总经理例会,每双月召开一次。 分公司总经理,总公司下属部门经理都要参加,会议主要是针对年度计划完成进度以及部门间,部门和分公司间的协调情况,以及各类信息的收集,处置等产品质量检测情况,营销市场动态,企业内部考核等等都有涉及。 秘书会对例会内容加以记录,整理,归类,然后编制一份右上角印有编号带有(秘)字的企业内部双月刊,呈董事会,让董事会成员及时掌握公司运作动态。 董事会成员如对刊物里面的内容有异议的,会在刊物的异议处划圈,标上自己的意见,反馈给总经理室,不过这样的情况很少有。 例会后的空余之际,是各分公司经理们最最活跃的时候。 有的人,是串部门露露脸,打个招呼;有的人,是找熟人抽根烟,喝杯茶,聊聊天;还有的是找责任部门补签字的,热闹极了。两月没见面了,也是应该的。 会来事的分公司经理,会带点当地的土特产,悄悄的溜进某部门送某人。 柳经理很少主动与金副总聊事,其他分公司经理都挨个找金副总汇报工作,又是请示,又是审批。 柳朝龙就没当金副总是他的直接领导,往原来的韩副总办公室那边跑的蛮勤的。 金大敏有些芥蒂,但并不十分在意这些,他不来回报,说明他那里没有事。 在职场上,只要工作按进度完成了,就是王道,爱怎么就怎么吧。 大家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优秀的管理者,在小事面前要忍,收放自如;在大事面前要狠,慈不掌兵嘛。 董事会对总经理的人选提到的议事日程。 现任总经理茅国杰即将退休,接任人选在二位副总经理或从市场招聘中挑选。 董事会内部有较大分歧。一种意见是从二位副总中产生,有利于公司的持续发展,在经营生产的理念和制度中不会有太大的出入。 同时,可以考虑从七八个分公司总经理和所有部门经理中挑选一位,担任总公司副总经理。 另一种意见是,公司发展至今,需要上一个新的台阶,不惧于公司内部挖人才,应该向社会广招纳贤,把社会上好的新鲜血液引入到集团公司。 再说,集团公司面临上市,招一位懂得上市公司的总经理,一步到位。董事会大部分成员主张第一种意见,认为公司发展需要稳步,上市是要考虑的。 但不是现在,是公司集团整体上市?还是公司的资产经过剥离后部分上市?上市不是儿戏,步伐太大,不利于公司发展,一步错步步错。在上市的问题上,董事会成员意见相左。 董事长让各位走出去多了解了解,再做专题研究。 在董事会的人事讨论中,现任总经理的意见至关重要。 这么多年来,在茅总经理的带领下,公司的发展可圈可点。企业总产值从七亿发展至今六十多亿,实现利润十三亿。 茅总经理的个人素养得到大家赞赏,很少有绯闻。 茅总经理对公司的掌控能力以及政府有关部门的良好关系。 董事会希望茅总经理再晚二年退休,茅总不愿意,他想急流勇退。 金钱、荣誉都有了,身体老毛病一直困扰着,吃不消,有点累。 想退休后在比较轻松的市企业协会里,做些行业规范的事。 董事会没办法,希望茅总培育接班人,茅总欣然答应了这事。 因为,他早已经物色好了,只是秘而不宣,时机未到。他认为,不论从何种角度看,金大敏接自己的班,是个无可挑剔的人选。 自从金大敏担任副职后,他就有意无意地在放手培养他,尽管大敏有些地方有点畏缩,那是大敏故意为之。 他不想在无名无份的情况下逾越自己的权限,授人以柄,这就是大敏的可贵之处。 也是让大家更好地看到金大敏的能力,有全局观,有是非观,有志向,有驾驭能力,还年轻,是一位可塑之材。 韩子崴是另一位副总经理,这人能力有,在本职岗位上工作了六七年头,精通业务,是本公司的老员工,不足之处:喜欢搞小团体,任人唯亲,大局观淡薄,计较得失。 在几年前,茅总调任到本公司担任总经理后,韩副总与茅总面和心不合,茅总就想把他岗位重新调整一下,一时没有合适的位置。 同时,韩副总在本企业是老资格了,根基比较深。在征求个别董事会成员时,受到阻挠,有几位董事会成员向着他。 那会儿,茅总忙于工作,也不希望锋芒毕露,顾不上这事,把这事耽误了。 总经理说金大敏是块好料,自从国有公司部门经理,跳槽就进入了现在的公司,担任分公司总经理,收入翻了倍。 二年中工作出色,调任总公司一年后担任集团公司副总,分管市场营销和华东分公司,成绩比较显着,董事会给予了肯定。 也就是那段日子,与市场营销的棽棽有了进一步的接触,她那时是部门主管 。 棽棽在公司的女孩中,不能算最漂亮,女人味蛮足的。 个子一米六左右,身材匀称,乌黑的头发在发绡尖烫染由浅入深呈棕色,往后像马尾一样拢一起,用彩色头绳在发根处束紧,随着走动,马尾辫摆动,很简朴。鹅蛋脸很耐看,彰显精致,大方,走路的样子特别显眼,一扭一扭的十分诱人,让人想入非非,她的模样引起了金大敏的兴趣。 金大敏是个男人,不可能对此无动于衷。 恰好一次年终酒会,谷经理带着营销部的几位靓妹,提着酒瓶挨个向领导敬酒,气氛热烈。 可能是酒大了,她的脸庞显得光泽红润,面对她的盛情,金副总也不好推却,只能一口闷。 这样来来回回的,棽棽尽显醉意,有点支撑不住了,嘴角嘟嘟着,指挥着小姐妹敬酒,“令狐冲,令狐冲”,跌跌撞撞的。小姐妹们忙乱地搀扶着她,“没醉,没醉”,棽棽还嚷嚷到。 看着棽棽,金大敏内心怜香惜玉,想去抱着眼前的女人,告诉她,为何这么拼呢。 可是在这么多下属面前,当领导的不能这样随意。 于是,金副总忍着内心的冲动,吩咐身边小姐妹,“把棽棽搀扶到楼上的房间内休息,留一俩位小姐妹陪着棽棽,不能出差错噢”。 散席后,金副总还特意嘱咐陪护小姐妹几句:“在谷经理没醒之前,不能离开哦”。 第三天的下午,大敏在办公室接到内线电话,是谷经理打来的,表示感谢,一再向领导赔罪,“失礼了,失礼了”。 谷经理说,听她们小姐妹说,喝醉酒的那天,领导是如何如何关心她的,她们好羡慕啊,金副总说:“没关系的,这是应该做的”。顺便告诫一下谷经理:“不要因为工作而过多的醉酒,会伤身体的‘’。语气带着严肃。 金大敏也不知什么原因,出于内心的渴望吧,突口而出问道:“小姑娘,什么时候方便,请你吃个饭?”金大敏称呼她小姑娘,棽棽感到很亲切,眼前恍然出现一尊高大的身躯,手里牵着小女孩的场景。 她从小梦境里曾出现过多次这样的幻觉,她多么渴望这样的场景是真的。 想着想着脸色泛红,神情更加紧张起来。 在公司里,金大敏还是第一次约下属吃饭,还是个年轻女子。 棽棽愣了一下,眨眨眼,太突然,她无论如何想不到,会有这样的邀请。 在这么高大上的男士面前,她是有自卑感的。 想法是有的,她心中的白马王子,能够爱她,又是一位顾家的男人。 在市场营销部这么多年,接触的男士不少,也有约她吃饭的,或唱歌的,让她上心的,还真没有。 不是她要求高,而是没有对上眼。 金副总在前几年,担任分公司总经理时的一次交往时,棽棽那时对他就有了好感。 这么优秀的男士,高攀不上,心里直打鼓,身子有点哆嗦。 她知道,此时男人约她单独吃饭,意味着什么。 至少有点意思吧,也有可能是谈工作,应该不会。 棽棽否认了自己的猜想,谈工作可以把我叫到他办公室去呀。金副总的助理刚才还经过我们部门呢,没有提起工作上的事呀。 棽棽顿感大脑发烫,乱哄哄的,视线有些模糊。 在读大学时,她谈过一个高年级的朋友。 那时,没有那么紧张,更没有这么冲动。 现在有种压迫感,而这种感觉是发自心底的喜悦。 棽棽端起桌子上的水杯,猛的喝了口水,由于过猛,呛了一下。好在邻座的小姐妹都不在,没人看到谷经理的异常举止。 棽棽感到时间过得太慢了。 电话里一直处在静默中,金大敏想,也有可能,谷棽棽在察看邻座有没有其他同事,不方便。 于是,金大敏欲擒故纵,提高嗓门说道:“如果没有空,就改下次吧”!这样小手段,大家也不尴尬。 谷棽棽按住话筒轻轻地道:“领导——,你是请营销部所有人吗?还是我一个人呀”?语气有点抖。金大敏放低调子,非常决定的说:“就请你一个人呀”。 谷棽棽愣了良久。 金大敏从话筒里听着她喘气的声音:“领导,我有空的”。 事后,棽棽说,那天晚上,她一夜没合眼。 一直瞧着天花板上的花纹,满脑子都是金副总的模样。一会儿出现不苟言笑的样子,一会出现儒雅至极的样子,一会儿出现桀骜不羁的样子,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谷棽棽有种预感,这个男人会改变她的人生。 他的气场太大,她无比渴望,能被这样的气场笼着。 然而,真的来了,棽棽又有点无所适从。 她甚至后悔答应了他,有点怕。 就这样,金大敏与谷棽棽开启了恋爱的旅程。 起初在公司里无人知晓,其实,公司的小姑娘们早就打听金大敏这个王老五了,都羡慕有个分管领导是位才气横溢的男上司,还很年轻,关键是还单着呢。 由于级别差距,一年也碰不到几回高层领导。所以,公司的年会成了她们近距离接触领导的最好时机。 谷棽棽与金大敏相遇,即偶然又必然,也是天意吧。 第7章 就像搞地下工作 就像搞地下工作。 前面一直说道的棽棽,姓谷,名棽棽。 是小县城的农村人,其父,谷建峰,本地人,没什么文化,觉得村名‘’棽璟村‘’名好。 据说是由唐代时期,村里一位做大官的人起的名,蛮好听的,谷老爷子想沾沾喜气。 于是,他把村名里的二个字,分别给女儿,起名棽棽,小她六岁的弟弟,起名璟璟,以此表达他们祖祖辈辈居住的小山村。 父母偏着弟弟,什么事都让她做,洗衣做饭,放牛放羊,下地干农活,从小练就了独立勤奋的性格。 棽棽天资聪颖,喜爱读书,放牛是她最快乐的时候。她把牛赶进山洼处,自个儿可以坐在草丛中,安静的看会儿书。 在上初、高中时期,她都是班里的语文课代表,写的文章常常被语文老师作为范文,念给同学们听,抄在课堂后面的黑板上展示。 在村里,她是唯一考上大学的女秀才,村子里为此热闹了一阵子,村里的头头脑脑都登门道喜,家里还摆了几桌酒席,长辈们边喝着酒边夸棽棽,是个好孩子,后面拖一句:“可惜是个女娃”。农村里重男轻女封建思想严重。 棽棽早就听惯了,父母对她和对弟弟态度差别悬殊,她习以为常。她认为,自己是姐姐,多做一点也是应该的,没有必要跟弟弟计较。 小棽棽很懂事,在大学里靠勤工俭学,减轻了家庭的负担。 男友王舒吉,是大学高年级学生,毕业后,王舒吉回老家接他父亲的班。 他家族从事饲料加工,在当地小有规模。男友王舒吉执意棽棽毕业后,去他家族企业工作,棽棽不愿意去。 她知道,家族企业里面,七大姑八大姨,关系太复杂,自己是外乡人,很难相处。 由于要长期身处两地,棽棽只能与男友各奔东西。 分手那个傍晚,两人在僻静处依依不舍,叙述离别之情。 王舒吉支支吾吾提出,想干他一直未干的那事。 棽棽眨巴眨巴眼睛,“那是啥事——”?缓过神来,才明白啥意思后,岑岑坚决不从。 为了保持贞洁,守护女儿身二年了,哪能随便同意荒诞无稽的淫欲呢!王舒吉眼看没机会了,也不顾颜面了,竟想霸王硬上弓。 吓得棽棽裹紧已被男友撕掉扣子的上衣,丢下书包,撒腿就跑,王舒平又是提裤子又是追。 棽棽在学校是中长跑运动员,他哪里追得上呀。棽棽衣衫褴褛的跑,慌不择路,摸着漆黑的夜色,差点撞在石凳角上 ,到了宿舍破门而入,直接趴在桌上,一个劲的哭,伤心透了。 棽棽对男友的举动,非常失望,她不明白,昨天还好好的,含情脉脉,颇有绅士样。 一个秀才,一夜变成了禽兽一般,不顾棽棽的拒绝,撕扯她的内衣,他的伪善暴露无遗。 同宿舍的女同学见状,以为棽棽男友要走了,伤心呢。 这事,她们学校常有的现象。 每年,毕业季来临,总有那么几个,哭哭闹闹事,见怪不怪了,所以没人主动过来劝她。 棽棽渐渐明白人性的扭曲和险恶,她欣慰自己脑子清醒,没有被王舒吉这畜生得逞。 大学没有白读,有许多理论可以用到自身实际。 人是会随环境变化的,伪君子,有时看上去像真君子,一般装的比真的更像。 同时,人之所以会不断成长,是因为他们一路上,曾经遭遇过险恶、磨难,富贵险中求嘛。 谈了二年的恋爱,让谷棽棽尝到了男女间喜悦之情。 热恋中的抚慰,寂寞难耐的时候,她曾经有过这样的念头,反正早晚是他的,就任由他尽兴吧。 谷老爷子的嘱咐:“女孩子在外,要保护好自己哦”。 他们土生土长的农村人,最守旧的观念,女孩子贞操比命重要,宁死不屈。 谷棽棽明白爸妈的意思,山里人比较保守,不会说那么透。她还是守住了底线,她要把女儿身给情定终身的男人。 棽棽陷入了沉思:王舒吉的离去,只是暂时的,毕竟二年的恋爱是有感情的,她已把初吻给了他。 王舒吉如果仍然眷恋她,他可以明媒正娶呀,那时才能把身子给他呀。 现在二人刚毕业,各奔东西,棽棽的工作还无着落。拒绝他,难道是自己过分吗?自己应该成全他吗?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事,自己该怎么办呀?这样的事,社会上还少吗?他为何不考虑我的顾虑呢?我现在连自己的生存条件都不具备,干那事,没有责任心,很荒唐。棽棽自问自答着。 她终于看清了王舒吉的真面目,他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她要找的那个人,一定是有责任心的男人。 时光荏苒,一晃五年有余,棽棽找到了现在的工作,能吃苦,好学,工作稳定。 一直处在单身,有点寂寞难耐,她渴望白马王子像做梦一样降临到自己身边。 棽棽与大敏相处了,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呀! 在公司里,大敏要求棽棽,尽可能的不用他的身份影响她,避免使她产生优越感。 大敏给棽棽提了几件注意事项。比如:“在公司遇到我,不能直呼名字,要叫职位名称”;有事打大敏电话,不能打直线电话,直线电话,通常是上级、平级或政府有关部门领导打进来的,打公司的分机电话,也不要打大敏的移动电话。移动电话、bb机由助理拿着,不方便;大敏有事打棽棽电话,偌傍边有人,就嗯一下,然后挂断,等没旁人时,用分机打回。更不能借大敏的名义为自己办事等。 棽棽眨着眼睛一一应诺着,嬉皮地说:“像搞地下工作一样”。 后面的日子,棽棽照做了。二三天里会打大敏电话。说:想大敏了,又不敢多打,怕影响大敏工作,只要听听声音,说明女孩很珍惜这份感情。 其实大敏也是想听听棽棽的声音,只是故作高深而已。 忙乎时,听见她轻盈甜美的声音,如同清澈流淌的泉水,沁人心扉。热恋之人都是那个样,自古以来一样,《诗经-郑风》这样描述热恋:“桃兮达兮,在城撅兮。一日不见绝,如三月兮”。意思:热恋之人一日不见,如隔三月似的。南宋程朱理学是这么比喻热恋之人,“纠纠结结,痴痴缠缠”。真是刻画得入木三分呀。 第8章 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 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 结婚后的下半年,金大敏就以谷棽棽名义,买下了一套三室两厅的新房。 新房靠奶妈家附近,可以互相照应。 让岳父岳母奶奶搬城里住,农村的地,承包给别人种,收点租金。 棽棽每月有几天去奶奶、爸妈那儿串门,偶尔住上三两天,陪奶奶唠叨唠叨,老年人念旧,喜欢儿孙热闹。 大敏买了一辆小车,在棽棽的生日那天作为礼物。 还让小舅子璟璟继续读书,所有费用都由姐夫来负担。 这些事,岳父岳母大人特别高兴,老谷乐呵呵,笑得合不拢嘴。 棽棽就更不用提了,她的喜悦之情,一直洋溢在脸上。 女人一生的最大成功,在于,是否嫁对了老公。 只要大敏一有空,棽棽就缠着老公,她知道老公外表刚毅木讷,内心柔情似水。 尤其是让爸妈、奶奶搬城里来住,太出乎棽棽的意料,这是她的梦想,多么希望奶奶在身边,想照顾奶奶,凭自己的一己之力,要实现梦想得好多年。 小时候,奶奶是她的擎天柱,爸妈护着弟弟,没给她好脸色,奶奶一直护着她。 棽棽喜欢晚上跟奶奶睡,奶奶给她讲故事,可好听了。什么妖魔鬼怪神啦,龙王爷啦,孙悟空啦,哪吒啦,嫦娥奔月啦,好多好多故事。有的故事可吓人了,奶奶房里的油灯,一晃一晃的黑影照在墙上,把棽棽吓得,只往奶奶被窝里钻,越是揣住奶奶手臂,奶奶讲得越带劲,还一边咯咯笑。 有的故事不吓人,孙悟空金箍棒打白骨精好听。 火眼金睛的孙悟空太神奇了,小棽棽也想孙悟空一样腾云驾雾。 奶奶也喜欢棽棽讲自己故事,不是故事也行,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奶奶都爱听,从不打断她,听的可认真了。 奶奶耳朵好使,七十多岁了,一字不差的听着。 奶奶五十多岁时守寡,膝下有三个儿子一个闺女。 奶奶跟大儿子过,大儿子就是棽棽爹谷建峰。二儿子在部队当兵,听说,当了官了,还不小的官,长年在外,棽棽从未见过。三儿子在公社里,当个支部书记,都成家立业了,闺女远嫁东北,三五年没音讯。闺女是泼出去的水,无所谓。 养儿防老,跟着大儿子过。有空时,奶奶会跟人讲故事,唠唠嗑,从不跟他人争理。房前屋后,左邻右舍邻居相处和气。 在奶奶身上,棽棽学到了乐观,大度,吃苦耐劳。 那天,大敏在楼上小客厅里喝着茶,棽棽见老公走出书房闲着,忙撂下手中活,跟婆婆、奶妈打了声招呼,踮起脚,悄悄上楼来。 婆婆眯着眼,摆摆手,“去吧,去吧!”眼睛盯着儿媳扭动的屁股,心里思忖着,凑近奶妈,嘴朝正在上楼媳妇一奴,奶妈顺着方向望去,低声细语,瞧这丫头的屁股滚圆,准生大胖小子。 婆婆打心眼里就喜欢儿媳。 从他儿子神态上看得出,自从娶了棽棽,儿子脸色红润饱满,整天挂满幸福样,过来人都明白,一定是,这个女人把儿子服侍得妥妥贴贴,做母亲的甚是高兴。 不足的就是,结婚多年没有续个香火。 正说着,姜大嫂乐呵呵地抱着小孙女来串门。 帮着插话,她们怀疑棽棽有没有生育能力。 妈妈接过姜大嫂手中的小孙女,亲着小脸蛋。 小孙女已经五岁了,孙子一岁半,计划生育,不让多生,户口还黑着呢。 两老每次催大敏生孩子的事,大敏随口应付,是暂时不考虑,过段时间会有的,还许诺要生好几个呢。 大敏和哥哥大龙同样是吸着奶妈的奶长大的,可是,两人的性格差别十万八千里。 一个只结婚不生娃,一个连婚都不结。现在的年轻人中了什么邪? 生孩子,姜大嫂儿子一点不落伍。结婚三年里,都生了二孩子。 农村人观念,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棽棽希望生孩子,现在承受社会压力太大,奶奶、妈妈都会挂在嘴边,催她赶紧生孩子,没法子。 大敏心里有个结,小时候,妈妈生了他,落下了体弱多病的身子。父亲为了照顾好娘俩,忙里忙外的,累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听着屋里传来孩子的哭啼声,父亲瘦弱的身躯,卷曲地靠着墙,坐在门口小板凳上,抽着烟,叹着气,一脸的愁恼。 棽棽慢慢地意会到老公的心结,老公要等一切顺当了,再要孩子。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棽棽只能顺从老公的想法啦。 今天,棽棽又要缠大敏了,蹑手蹑脚躲在后面,蒙住老公双眼,嘻嘻,亲昵地拖着长长调门唤了声,“老——公”。 然后匍匐在大敏的背上,俩手交叉环抱,手臂从大敏衣襟扣伸到胸膛,热乎乎的小手心在胸口来回揉着,小嘴贴在大敏一侧耳根说,“这是真的吗?”棽棽说“她现在活着,怎么就像天天在做梦一般,迷迷糊糊的。” 大敏打趣地说:“你让我咬一口,看看疼不疼”? “你对我的家人这么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爸妈整天唠叨着你,全村的人都知道了,他们羡慕死了。都说我们家烧了八辈子高香了”。大敏侧过脸道:“棽,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现在有能力,这些都是小事,跟爸妈说,不用太当回事哦”。 大敏特别喜欢她匍匐在自己背上,她的乳房鼓鼓的蹭着大敏的后背,柔柔的,糯糯的。 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好的了,这是男人受用而不说的秘密。 金大敏时常朦朦胧胧感到,一定是老天爷让她下凡来人间的天仙女吧,那是老天对我的眷顾呀! “我想给你生孩子”,棽棽屏住呼吸,壮着胆子继续道:“奶奶、妈妈整天催着呢”。她想用奶奶、奶妈给他施加压力。 大敏侧着脑袋,看着棽棽一副认真的样,知道她的处境艰难的。由于自己的自私,让心爱的女人蒙受如此的委屈。但是,他一横心,自己的事业未成,怎么可以轻易妥协呢。“我们还年轻,再等等吧”。 大敏的话,绵里带着坚韧。 棽棽凝视着老公,心里有准备,只是试探着问。 她心里不由地产生了个小坏坏,等哪天老公同意了,就使劲地给他多生几个娃。 依偎在老公身边的她,得瑟起来。 为了如何体贴照顾好大敏,棽棽偷偷报名参加了培训班,如何提升女人什么礼仪之类的课。 参加培训的都是一些打扮时髦的女人,她们嘴里的男人,不是大老板就是大官爷。 一下课,就听见她们嚷嚷道,我家老公怎么怎么有钱,我家老公怎么怎么有权,太俗气了。 棽棽从未暴露自己的身份,贵妇人们特别羡慕棽棽的身材,围到她跟前,神秘兮兮地问她,“是不是给哪位有钱人做小三的?”棽棽觉得好无聊,佯装没听见,表现出萌萌小女子样,坐在角落里埋头,聚精会神整理笔记。 棽棽记得大敏跟她说过的,“在外面要低调”,所以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礼仪内容挺多,有个人礼仪,社交礼仪,酒桌礼仪,商务礼仪等。比如,个人礼仪,人的举止,表情,谈吐,接人待物。 有许多礼仪可以用在集团公司的部门里。 不靠谱的那个培训男老师,时不时用怪异的眼神瞧她,棽棽早已习惯了,并不介意。 她心里满满的装着自己的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爱,已渗透到她到骨髓里了,她经得起外界的诱惑。 谷棽棽知道金大敏的气场强大,是做大事的料,有惊天动地的目标,少有耳鬓厮磨的小情调。 他每做一件,就会让她感动无比。 奶奶八十大寿,大敏又做了一件让她意想不到的事。从七八十里地请来了同村乡里乡亲众人,一同给奶奶拜寿。 老奶奶遇见阔别多年的乡里乡亲,可把奶奶乐得,甭提了,喜悦的老泪都控制不住。 奶奶跟乡亲们说着笑话,刚来城市住不习惯,听不见公鸡打鸣。想串个门,每家每户都是大铁门紧闭,各干各的。 什么远亲不如近邻,都是屁话。有的乡亲附和说,还是农村好,有的说,城市好,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吵吵的。 奶奶挺能侃的,她说,刚来那会儿,她闲着无聊,拿着铲子,在房子边的草地上刨土,把草拔了,要种菜,结果被一群保安围住了。 奶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要奶奶赔钱,弄了个大笑话。奶奶呲着牙,乐滋滋的,就喜欢这样的气氛。 另外一件,璟璟考上英国伦敦大学,到国外读书,需要一大笔钱呢,家里从大喜进入大悲。 父母为此事犯愁呢,想让璟璟放弃学业。 璟璟眼巴巴看着伦敦大学《入学通知书》,绝望的眼神,快疯了。 大敏得知此事,不等与棽棽商量,毫不犹豫做出如下决定:奶奶暂时来父母家小住,由奶妈照顾。 让棽棽给爸妈办理出国护照,棽棽都被蒙圈了,啥情况呀?大敏笑而不答。让公司财务办理人民币兑换英镑事宜,大敏给棽棽分别请了半个月年假,棽棽才恍然大悟。 同事们得知金副总和谷经理,要举家出国游,都羡慕不已。 第9章 棽棽背后有个超级棒的老公,让她超享受 棽棽背后有个超级棒的老公,让她超享受。 入职集团公司至今,金大敏从来没有请过年假。 一大早,他们各自穿上休闲宽松的衣服,收拾妥当后。 一行五人,提着行李启程,陪同璟璟登机出国,赴英国伦敦大学报到。璟璟一路黏着姐夫叨叨,他很得意地在姐姐那儿悄悄说,“姐夫是我人生榜样”。 棽棽侧过头,欣赏的目光瞥了老公一眼,心想:也不知道大敏给了弟弟什么许诺,不去管他了,这是他们男人们的事。 飞机按时降落了伦敦机场,金大敏带着全家直奔酒店,安顿好后,稍作休息,便领着全家参观了大学教学设施,图书馆等。 金大敏是个干事的人,他知道,现在最急切的是璟璟,当然还有老丈人、丈母娘。 学校参观完了,入学事项办完了,再把璟璟日后的衣食住行落实完了。空余时间,一家人放放心心地去了伦敦市和唐人街等多地游玩。 大敏、棽棽、璟璟三人都能讲英语,没有语言沟通问题。 棽棽满脑子的想,这么大的事,在大敏那里信手拈来,举重若轻。他的处事能力一级棒,他的行事风格雷厉果断,他把难办的事变得有趣有味,让你意外、让你惊喜。 此时的她,望着身边的男人,幸福感一阵阵袭来,她无法表达,只是用手紧紧拽着男人的胳膊,怕他丢失。 如果在家里,她会奋不顾身的钻入他怀里。他说的这么轻松,就当我们举家出国旅游呀! 跟棽棽相处,一直忙于工作,连国内都没有陪她出游,大敏心里有点亏欠。 棽说:“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天天在环球游了,因为你是我的世界呀。” 会说话的女人,就是旺夫之妇。 男人的荣耀油然而生,在灵与肉的交融中,男人为女人将付出多少代价,已经潜意识的根植在男人的心底。 甚至连他自己也不一定清楚,他会不假思索的,在日常举动中表露无疑。 棽棽的男人,为何会如此的为自己女人以及家人考虑和付出周全呢?有很大部分,跟棽棽日常的语言交流分不开。话虽然不多,但言语入心入耳有很大因素。这些得慢慢品,慢慢悟。宋代大文豪苏轼《和董传留别》有词:“粗缜大布裹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 一个懂得说话的女人,一定是一个聪明智慧的女人。 一个会欣赏自己男人的女人,一定是幸福快乐的女人。 多数女人都越不过这道坎,她们只满足男人的生理需要或生活需要,自以为捕获了男人的心。 实不知,男人的精神和心理上层面上的需要,女人缺乏这方面的认知,不懂,不会,都有可能。 在飞往伦敦的飞机上,谷老爷子哪里见过这架势啊,一路乐不支声。棽棽在爸妈心里的地位也起了变化,每次到爸妈家里时,妈那个忙乎劲,又是红枣羹,又是银耳莲子羹之类的。 爸一边抽着烟,一边总是不停地上下打量着闺女,生怕她跑了,嘴角乐呵呵的,看得女儿有点不好意思了。 棽棽怕他们,可能会想起小时候,重男轻女的往事啦,内心在忏悔?他们也是深受封建思想的影响呀。所以,棽棽尽可能扯开话题,不讲小时候的事。 现在谷老爷子抽的烟也比以前好多了,以前自己制的卷烟,味很浓,满屋子的烟味。他不舍得花钱,偶尔在小卖部,轮根买几根《白毛女》、《红梅牌》之类的散装烟抽抽,算奢侈了。 为了父亲身体,现在,棽棽给他买整条的《飞马》牌或《云烟》牌,谷老爷子觉得这烟太清淡,抽着抽着慢慢习惯了。 棽棽还没到父母家,谷老爷子早就烧好了,她小时候最喜欢吃的葱烤鲫鱼。 葱烤鲫鱼的葱,必须要小葱,城市里少有小葱,是爸爸在阳台种的.每次回家,爸爸就会割一大把小葱敷在鱼上,鱼也是爸爸自己钓的。谷老爷子骑着自行车到郊外的水塘,一个上午,可以钓到十来条,有鲫鱼,鲢鱼,昂子鱼。 后来,水塘被人承包了,他到更远的水塘钓。 这鱼是野生的,口味就是好。 烤制后,小葱的香气入味浓郁。 棽棽会连葱和鱼一起吃光,那是小时候的味道。 棽棽回家,家里就热闹一阵子,大家聊着聊着,就聊到女婿金大敏了。 谷老爷子时常牵挂着女婿,一个劲的夸,棽棽都有点妒忌了,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棽棽背后有个超级棒的老公,让她超享受。 棽棽对大敏的爱,从自私已经达到无我的境地。她甚至想过,如果自己的老公在外面有那些似是而非的事,她坚信自己的老公。 因为她感到,仅凭自己的这点付出,不足以表达对他的爱意。 爱这东西是自私的,当你爱到极致,逾越了自私的边界。 凡他做的,凡他想的,她都能接受,超越了肉体,是灵魂间的会意,这是大爱吧! 这些年,金大敏赚了不少钱。 除了年薪外,还投资基金,买了原始股,法人股等。 日常业余时间,除了运动外,就是研究理财。金大敏在大学专业,就是金融与投资。 结合现在的工作实践,如何让钱生钱?他正在写一本有关投资理财的实操书本。 书的概要都已拟好,实操例子要再增加三列,这些案例具有广泛性、普遍性和可行性。以此佐证书中的理论,使内容更饱满。打算请自己的导师斧正并作序。 金大敏的大学老师王珉芳教授,和蔼可亲,从教二十余年,在金融发展及风险研究方面有颇有造诣。 她是金融行业教育界的佼佼者,金融风险课题组领头人。 金大敏请大学导师为新书作序,也是为了感恩她,在金大敏大学的四年里的授道解惑,使金大敏受益匪浅。还有一件闯的祸,令金大敏十分烦恼的事,被导师化解了。 另外一位陈国富老师得知金大敏要出书,通过王教授找到金大敏,想在新书上挂个名,陈老师现在是讲师职称。 为了评上副教授,增加评级的砝码,在金大敏新出书上主编处署上陈国富名字。许诺,挂名不是为了蹭稿费。反过来,还可以资助一部分经费,帮助金大敏,联系出版社,申请书刊号,以及书籍发行渠道等。金大敏不假思索的应允了,成人之美,何乐不为。此事,给金大敏作序的王珉芳导师点头赞许。 若干年以后,才知道,王导师与陈国富他俩的私人关系不一般。 挂名的导师,在学术上默默无闻。现在,已是副教授兼副院长,名声不同凡响。 这样,大敏的这本书无意中附上了无形价值了。 出版社打来电话,要求加印再版,销量挺好。 现在有谁要求陈副院长在新书上挂名,陈副院长得挑一挑,掂量掂量,得求着他,物是人非,今非昔比啰。 金大敏是王珉芳的得意门生,陈副院长不会为难他,他不会忘记,当年,金大敏还帮助过他。 所以,这事非常顺利。 第10章 女孩姓胡,名茉莉 女孩姓胡,名茉莉。 王珉芳教授学术上有成就。 金融刊物上经常有论文发表,据说,她的多份论文被刊登在有关刊物上,引起了业内人士的广泛重视和认同。 有过一次,有关部门打电话到学校,直接找过王珉芳教授,询问她提供的论文中的一些数据准确性的事情,在得到王珉芳教授的详细解释后,有关领导说:“很有价值”。还鼓励她,“多多提供这方面的文章”。 院长得知此事后,专门找她,问她还有哪些方面需要学校支持的? 我国长期在金融领域的人才稀缺,改革开放时期,人们是摸着石头尝试。 金融领域的学术论文稀之可缺,王珉芳教授在改革的初创期,带着课题组走出校区,到企业和金融领域搞调查研究,获取了大量的第一手资料,写出了比较有价值的论文。 在人际处事方面,王珉芳教授城府深。 有一阵子传出,学校领导要提她担任金融学院副院长,被她拒绝了。她想搞科研,不想干行政,一旦粘上了行政工作,具体事务纷至沓来,精力不够用,她最怕多年的科研工作被荒废。 王教授在课题研究经费的申请上比较顺利,这得益于陈国富副院长的帮衬。图书资料费,印刷费,差旅费,会议费,专家咨询费,报告费,仪器设备购置费等等,这些费用都要申请。 有的课题组当年申请不到,得等下年度,有的课题组申请到了,上面拨款不足,给少了。 研究经费是有额度的,每年度申报,预审,财政拨款等流程。事在人为嘛,会做人,和会做事,是两个概念。 当然,既会做事,又会做人更好。现今社会告诉我们,会做人要优于会做事。自己的导师属于这一类人。 王教授现在的最大愿望,把副教授职称,去掉“副”字,再带几个学生搞几个课题,知足矣。 当年,金大敏出书信息也是王教授把消息走漏给陈国富的。 金大敏领悟到,社会的任何事情都是环环相扣的,你没有看明白,就像没有看见眼前的暗物质一样,它是存在的。 在念大学期间,金大敏交往过两个女朋友。第一个女朋友是低年级的,是大敏的初恋。 那天,在食堂排队,快要到窗口,突然前面一女同学,转身仰起头看着大敏,“同学,你饭票有吗?借我一下好吗”? 声音轻柔甜润,大敏的目光正透过玻璃窗,思忖着准备点什么菜呢。冷不丁听见有人在跟他说话,忙聚过神看清了女孩的脸。 瓜子脸蛋,齐齐短发下两道弯弯柳眉,眼睛灵动,薄薄双唇厥着,在等待着大敏的回应。 女孩的美貌,让大敏差一点走心,全身起了反应,“有的、有的”。 大敏慌忙答道:“要几张?”“两张”,她回答得干脆。 一对宛如天鹅般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大敏的眼睛,大敏羞涩地收住眼神,低头哆嗦地在上衣口袋里掏饭菜票,抠出了几张,顾不上点,就递了过去。 “谢谢!”纤细的小手,声音清澈甜润。 女孩打好饭菜,端着盘子往侧面移动了一下,转过脸看着金大敏点菜、打饭,两人像很熟的样子。等大敏打好饭菜,女孩回过身,示意大敏跟着她。 女孩前面走着,时不时回头看看大敏,确认大敏是否跟着她。 这时,大敏才看清女孩的模样,个头一米六左右,上身有点像学生装,下身着短裙,露出修长的玉腿,中帮运动鞋,步态轻盈,小鸟依人。女孩好像感觉到大敏在她后面揣摩着,扭过头甜甜的冲大敏微微一笑。她的眼神正好与大敏的眼神交汇,大敏急忙躲避,女孩的眼神还是穿透大敏的敏感神经,顿感脸颊炙热。 找到空位后,女孩用英文“西坦普利诗”(请坐),让大敏先坐。此时的大敏,如同提线木偶,由她摆布。 女孩紧挨大敏坐下,座位有点挤,两人肩膀紧挨着肩膀。 大敏忽然感应到,女孩的肩膀通过自己肩膀传递莫名的信息。 金大敏闻到了女孩的体香,淡淡的郁金香的那种。 大敏感到脸颊热的不行,忙低着头吃着,想遮掩自己的羞怯。 女孩很健谈,她的幽默,让大敏不自然的尴尬氛围下缓和了。他俩边吃边聊,女同学一点不羞涩,反而大敏有点拘谨。 有生以来,第一次和陌生女孩子,挨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平时,班级里的女同学也有搭讪的,感到金大敏同学有点孤傲,都避而远之。 也不知道,这女孩哪来的勇气,女孩主动传递了年级、姓名、宿舍号等。 女孩姓胡,名茉莉,蝎子座,低一年级,学工商管理。茉莉说:“工商管理的专业,她不喜欢,是她父亲一定要她学的,她也没有办法。”由于刚认识,大敏一直处在被动方,只是蒙着脑袋听,就没有问茉莉的情况。 这天以后,每次食堂门口那儿,总能见到茉莉的身影。 与大敏一同过来的舍友,自趣地走开了 。 大敏与小班女同学关系,消息传得很快。班里的女同学指指点点,对小班女同学评头论足,酸溜溜的,也不知说个啥,大敏顾不上那么多。还是那样,茉莉在一号食堂门口等大敏一起排队,常常帮大敏付饭菜票,吃饭时还夹菜给大敏,说自己胃口小,吃不了。 女孩是故意多买一二个菜的,她看到大敏人高马大的,每次吃饭,总是把碗里的饭菜吃了一点不剩,怕他没吃饱。 茉莉时常给大敏讲学校里的花边新闻,什么同学会啦,哪个老师课堂上空无一人呀,她最不喜欢那门课啦,哪位老师和学生谈师生恋了呀,晚上食堂里放哪部电影啦等。 她还透露了那天没带饭票是故意的阴谋。 为了接近大敏,茉莉观察了好几天,看到大敏那么帅气阳光,体格健硕,常在运动场上和图书馆里擦肩而过,茉莉就喜欢上了。茉莉说大敏气质好,与其他男孩不同,身边从未看到有小女生。于是,她故意略施小计。 听到这里,大敏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嘴里哼了一声,“够坏的”。 一周后的那天晚上,胡茉莉拿了两张电影票,跑跑跳跳地来到大敏宿舍,要大敏陪她一起看电影。 食堂大屏幕正放着,俄国作家列夫-托尔斯泰同名小说改编《安娜-卡列尼娜》,男主人公渥伦斯基的热情唤醒了安娜沉睡已久的爱情。 茉莉紧握大敏的手,手心里都出汗了。两人被电影情节感动了,诱惑面前无法抗拒。 电影散场后,依然沉浸在少男少女的情怀中,两人都处在青春期的少年相拥在一起。 他们漫步不知不觉来到了学校的公园处,找了个石凳坐下。 面对倚在自己腿上的茉莉,扑面而来的幽香冲向大敏。 伴随着月光,透过漂移的雾絮,穿过杉树林,勾勒出小女子曼妙身影。忽隐忽现,凹凸有致的身姿,匀称乳房紧绷住单薄上衣,像两只圆圆的馒头顶着,含苞欲放,朦朦胧胧的。 实在抗拒不了茉莉的诱惑,大敏体内雄性激素风起云涌。 喷涌到每个毛细血管,孤傲的大敏被彻底降服了。 一场腥风血雨般的激战,尽情中,茉莉忘乎所以的撕裂声,惊动了邻座情侣,纷纷扭头张望。 夜色朦胧,除了人影,和婆娑的树枝声,空气都凝固了,吓得茉莉赶紧捂嘴。 丧失了理智,成了亚当和夏娃偷吃了禁果。 不到小半个时辰,两人匆匆忙忙,慌慌张张,在一张石凳上,跨过了人生的第一次,意犹未尽。 第11章 那我们就结婚呗 那我们就结婚呗。 秋风送爽、炎暑顿失、硕果满枝、田野金黄。新的学期,已经开始,学校主干道上新学员来来往往,校园里处处充满生机。 学校生活区边有一片杉树林,渐渐变色,枯萎、飘落满地树枝。 在校园的东侧,它的西侧是运动场,林子南边有个小河塘。 当初,学校是想用水杉树的林子遮挡东南风。在杉树林的中间,有一大片空旷地,种植地毯草。 地毯草喜欢充足阳光,也较耐荫,在稀疏乔木下种植。上有树木遮荫,下有地毯草,形成绿荫荫大草坪,是供学生休闲活动的最佳场所。 秋季草坪修剪,每当修剪时,草垛里飘逸浓浓的草香味,渗入肺腑,好闻极了。 天气好的时候,时常有三五成群的学生,在草地上踢球,也有学生躺着晒太阳或围成圈席地而坐,讨论学术之类的议题。 水杉树是杉科水杉属的一种落叶乔木,它的枝干挺拔高大,枝叶舒展,不长虫,适合庭院种植。 树下有二十来张长方形石凳,遍布整个小树林。 石凳一米见长,二人坐恰好,三人坐有点挤 ,浪漫的二人背靠背念书。 白天学生在小树林里看书,夜晚成了恋人们谈情说爱的好去处。来晚的找不到空座,只能捡一片干净的草地铺二张报纸或整块布什么的,席地而坐。 是日,晴朗,傍晚时分,金大敏早早占了位置等胡茉莉。 他低着头假装看书,公共场所,走来走去的同学很多,不妨有认识的,免得尴尬。 怕啥来啥,果真有二同班同学,夹着书四处张望找坐,看见大敏一人,就过来挤座位。其中一位问金大敏,“这几天上课怎么不见你人影呀?”“是不是帮老师跑腿?”大敏顺口应诺着,想减少搭话,让他们无趣,趁早离开。两人不知趣,一个骑着石凳上,另一个翘起二郎腿看书,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帮老师跑腿”,就是老师有些什么事或课题组有什么事想,需要外出办理,老师会差某学生去,一般都是老师喜欢的,比较机灵的那种学生,金大敏是其中的一个,经常被老师使唤跑腿。 帮老师办事,金大敏乐意。 王珉芳老师有个女儿陈婷婷,小大敏三岁,在念高中,正在长身体的时候。 眼前,在为考大学做准备,大敏偶尔去王老师家见过婷婷,婷婷见到大敏,“大敏哥,大敏哥”的喊,一点都不生分。 婷婷也会请教大敏一些学习上的疑难问题。她妈妈在跟前,婷婷从不问问题,就是要等大敏来问。 王珉芳老师曾经闪过一念,金大敏成为女婿倒是蛮不错的,这孩子相貌英俊,天赋异禀,读书不费劲,又机灵。 婷婷还小,王珉芳老师没往那方面深想。 金大敏这几天像被灌了迷魂汤似的,如同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课本也不知丢哪去了。 他和茉莉两人尽干那事,酣畅了一场又一场,人有点累,有点飘飘然,晚上一直做噩梦。 忽儿在空中飘,忽儿沉入水底,后面总是有恶魔追着,怎么跑也跑不掉,想喊,喊不出声。惊吓声,吵醒了睡在上铺的王同学,王同学探下脑袋,使劲敲打床沿,“咚—咚—”。 被惊醒的金大敏,一身疲惫。 醒来时,一身汗,可能脱虚了。 大敏脑子里仍然想追忆梦境中的情景。高耸的乳房影子,在眼前晃来晃去,跟奶妈的奶头不一样。 男人对女人的乳房情有独钟,一点不假,不要往歪处想。 自打出生起就揣着奶妈的乳房吮着,对女人乳房充满着情怀和遐想情,从娘胎里就惯的,恋母情节再正常不过了。 金大敏总是想睡觉休息。 满地水杉树叶洒落在地上,如同一层绵软的地毯,告诉人们冬天快要来了。 胡茉莉的肚子渐渐鼓起,上课老打瞌睡。 茉莉也不知道咋回事,就把自己的感受告诉了大敏。大敏也没当回事,“哼哼呀呀”的过去了。 那天,茉莉洗澡时,突然发现自己的小腹大了许多,裤子有点扣不上了。原以为是自己长肉了,不以为然,现在怀疑不是长肉,而是-------。她一个人蹲在澡堂子里,用毛巾捂着嘴,“呜呜——”地哭泣。 晚上,她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大敏。 金大敏知道后不知所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胡茉莉看出大敏的烦恼,故意怼他,“大老爷,你看这事怎么办?”语气娇滴滴的。 金大敏不知其中有“诈”,误入其中,“我也不知道怎么办?”皱着眉头。 又继续道:“是真的有孩子了,还是你骗我?”茉莉气呼呼的道:“你摸摸看,我不骗你,”茉莉撩起上衣,让大敏摸肚子。 大敏轻轻的用手贴在茉莉的肚子上,明显是鼓起一点。 他有点激动,造个孩子这么容易?真的有自己的孩子了。 他如同梦中一般,还侧过身子用耳附在茉莉的肚子听。 被茉莉一把推开了,“傻大爷,孩子还未成型呢,你上初中时,没上过卫生生理课吗?”大敏苦着脸说:“忘了!” 茉莉追问:“我们怎么办嘛?” 大敏这才从梦里回来,“是的,我们还在读书呢,要是被学校知道了,非得开除我们,咋办?” 茉莉试探一下大敏,是否真爱自己道:“那我们就结婚呗。” 胡茉莉希望借此跟金大敏一定终身,放弃课本,回家结婚。 读书对她来说,只是一个解脱,她可以远离父母。 胡茉莉没有远大理想,家里条件殷实,不愁吃,不愁穿。本来,她连大学都不想考,后来选择上大学,可以远离父母,她奔着这个目的考大学的。 在离开父母的视线里,她自由自在的放飞。父亲希望她学习金融管理,毕业后可以帮自己管理家族企业。 她不愿意与数字打交道,前记后忘,一点没意思。感兴趣的也是有的,比如,哲学课、历史课等。 课外活动,她倒是积极分子,不论什么活动,她都会报名参加。 与人交往,她觉得好快乐。时间不长,她就认识了许多班外的学生,她的信息来源也是最多的。 茉莉特喜欢眼前的小伙子,又帅,又纯,她不想念书了。 而大敏一直提醒她,课堂上要认认真真学习,趁年轻抓紧读书。 茉莉不敢在大敏面前明的表示不想念书,她怕大敏不高兴。 金大敏爱胡茉莉,跟她相处不是闹着玩的。 可是这事发生的太突然了,一点准备都没有,还是个学生呢。 这事如果被学校知道,两人都得被开除学籍,十年寒窗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承载全家人的希望,非常糟糕。 无奈之下,大敏建议去找王珉芳老师,茉莉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同意了大敏的建议。 在学校里,班主任王老师是大敏最信任的人。 被王老师一顿训斥后,问大敏:“女朋友是哪个系的?几几届的?什么名字呀等?”金大敏一一做了解答。 没出三天,王老师找到大敏,给他耳语了一番,大敏心领神会。 又不出几天,胡茉莉借故打了一份《休学一个学期申请》,同时打电话告知父母来学校接她回去。 胡茉莉怀孕的事,家里吵开了。 妈妈要求打掉,都没有思想准备,也没有办酒席,女儿还在大学读书。父亲要求生下来,赶快操办女儿婚事,房子有现成的。 胡茉莉家是开煤矿的,家里富的流油。父亲胡金宝,当地人都称呼“煤老板”,承包了两座煤矿,赚了大钱。 接到电话的第二天,父亲胡金宝和司机小凌开着豪车,连夜来学校接胡茉莉。 见到女儿,抱起女儿转圈圈,摸摸女儿的小肚皮,女儿都难为情死了,一个劲的夸,夸得女儿不好意思。 茉莉嘟弄着嘴,撒娇着使劲摇晃父亲手臂,父亲才不管呢,抱着女儿,扯开嗓门,“我要当外公啦-------!” 司机小凌提着包,站在门边咧着牙直笑。 胡老板转身沉下脸,问女儿:“那个臭小子呢?”茉莉压低声音答:“他不在这里,爸-----,你凶巴巴的,别把人家吓着了。”“当然要吓唬他,要是他敢欺负我闺女,老子——”比划着手势。煤老板当着女儿的面,不好意思说下去。 学校安排煤老板在招待所里住下,煤老板不乐意,他跟司机另外找了一家学校附近的星级宾馆。 第二天一大早,胡茉莉陪同父亲来到学校接待室,大敏早早的等候在门口。 “大敏——”茉莉依然娇声嫡气地称呼着,“这是我爸”。 当胡老板瞧见金大敏的模样后,转身跟茉莉嘀咕了一阵,什么也没说,提出要求见大敏父母,说是把婚事办了。 事后,大敏才知道,煤老板看到大敏的模样后,悄悄的问女儿,“这小子一表人才,就是今后再找,也不一定有更好的,是不是真心想嫁这小子?”茉莉羞答答地点头。 煤老板内心更加坚定了要把小孩生下来。 煤老板跟结发妻子生有一子一女,在外还有两子,茉莉是他的掌中宝,什么都依着,惯着。 想让女儿天天在身边,不想让茉莉继续读书了,指望她早点嫁人。 这事正好顺了,眼前的小子,蛮精神的,做毛脚女婿倒是不错人选。他夸女儿眼神好,蛮会挑人的。 煤老板心想,既然女儿喜欢,就是绑也要把这小子绑回去。 他事先让司机到店里买一摞绳子,胶布。小凌纳闷了,忙问:“老板,买这干嘛呀,要绑你女儿吗?”煤老板答道:“绑那小子,绑回去办酒席。” 司机领会了老板意图之后,赶紧去准备了。 煤老板毕竟是生意人,做什么事都有二手准备。 他不会直接说,得绕着说呀。 于是,假惺惺的向金大敏施加压力,要讨个说法。 赔偿女孩的精神损失,要求把男孩的父母找来,商量这事。 金大敏一时语钝,看看茉莉,又看看王老师。 这事要被父母知道了,非扒了自己的皮不可。 那时的大敏,还不知道危险正来临,煤老板边叼着烟,边催着王老师。 小凌司机伺候在煤老板身后,提着包,里面装着麻绳和胶带,看这事如何解决。 两眼直巴巴露出凶相,一会儿盯着王老师,一会儿盯着金大敏。 第12章 我就是一个毫无能力的孬种 我就是一个毫无能力的孬种。 别看煤老板张狂,在充满文化学府氛围里,自知小学文化程度,底气自然缺了点。 可能是为了顾及爱女的面子,讲话语气缓和了许多。 嘴里叼着黄鹤楼香烟,手腕戴着纯金大手链,左手无名指上,戴着镶嵌至少有五克拉大钻戒。 司机小凌提着包,里面装着麻绳,和胶带,紧贴身后,就等老板手势。茉莉并不知道父亲的意图,所以,也没显得怎么紧张,眼睛不时的往大敏这边瞧。 自从她爸来了以后,两天没有跟大敏亲近过了。 看上去大敏遭罪的模样,茉莉心里极度难受。 她强忍着,时不时的瞧上大敏一眼,恨不得把他含在嘴里。 此时,金大敏一脸的无奈,显得有点听天由命的颓废,命运不在自己手中,他只能抓住老师这根“稻草”,听老师的。 王珉芳老师什么世面没见过?知青中未婚先孕的事多着呢。 她们连队里就有,年轻男女一起相处,难免有控制不住的事,隔壁连队也有。 还有知青与当地的年轻人未婚先孕的事,知青调回城里了,或知青考上大学了,当地女子怀孕,成了所谓的“孽债”。 了解了煤老板的意图后,感到事态的严重性。 又不能让事态扩大,被学校知道了,麻烦了。 开除学籍,还要连累到老师。王老师,现在的成就也是来之不易呀。 必须快刀斩乱麻,马上解决。王老师非常坚决,导师的果断风格,在是农场里练就的。 王珉芳老师,上面有俩个姐姐,作为知青,一农一工,她没得选择 ,被分配到农场从事农业工作。 课余时间,没有放下课本,一直孜孜不倦学习,她想读大学,当医生。在农场期间,不但课本没落下,还在农场里办起了文化夜校,担任辅导员。 年轻人白天出工,晚上食堂上课。农场场部把她所在的连队,树立为先进连队,她被提拔为连队指导员,主管连队后勤和夜校以及宣传。 事在人为,四年后,考进了大学。 毕业后校方让她留校,成了金融专业系的教育工作者,她也感到满意,至少可以博览群书。 王老师慧眼识马,认为金大敏有很大发展潜力,不能在这件事上栽了。 于是,王老师对着煤老板不急不慢地说:“这件事情双方都有责任,如果被学校发现了,两个人都会被开除学籍。”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一下胡茉莉父亲的神色。 “现在他们还年轻,金大敏是学校的优等生,学校已经提名保送去国外深造的名单,这个机会是非常难得的。两年以后,等金大敏深造回归再来谈结婚,也不晚。” “如果一味的强求,肯定不是你女儿愿意的‘’。说到这里,她看了看茉莉的表情,继续道:“至于,你女儿肚子里的孩子是生下来,还是怎么的?由你们自己决定吧”! 听到这里,大敏暗暗窃喜。 老师不但说的有理,还让他第一次听到,自己被学校保送到国外深造,太让他振奋了。 这样的机会有多少同学都在争取,在互相暗暗的较劲呀。 茉莉有点失望,大敏要去国外深造,还得等两年----? 她预感大势所趋,她不敢往深处想,只是脑子嗡嗡的响。 她想做最坏的打算,尽快把孩子打掉。这样,她可以跟大敏在一起了,如果,大敏到国外读书,她自费也要跟着去国外。 “丫头,丫头”,以至于煤老板跟她说话时,她都没反应过来。 煤老板,转过身,望着女儿只是以为她身体不适,俯过身体轻声的“丫头,你看这事是不是就按老师说的?” 茉莉不假思索说:“好的,我听老师的”。“爸,大敏身上没钱,你不能向他要补偿哦。” 其父点头。 同时,煤老板要求王老师与胡茉莉所读专业系的老师联系,请休假事宜,由王老师通融,先休学一个学期。 这是煤老板给自己下的台阶,也是说给女儿听的,好让女儿听话,乖乖地跟着他回去。 最终,胡茉莉还是拧不过父亲。因为,父亲什么都可以同意,就是不会让她出国。 胡茉莉在离校的前一天,跑到宿舍找大敏,室友们看到她来了,纷纷地合起书本,借口离开。 看到大敏沮丧的样子,就像犯了错的孩子。 大敏没有勇气再正眼看她,一个劲的低着头。 茉莉没有怨言,两人相依默默流着泪,就像生离死别一样拥抱在一起,算是告别吧。 茉莉偷偷的往大敏枕头底下塞了一大把钱和一封信,还有剩余的饭菜票。 这封信是胡茉莉与金大敏的《诀别信》。 茉莉哽咽地说,“如果有来世,我--------我一定要嫁给你金大敏”。 前夜,茉莉在父亲的电话中,无意听到,父亲已将她许配给当地的一个建材老板,司机小凌也证实了这一点。 听说,在家里,妈妈已经在张罗着婚事。 说是休学,其实是辍学了,不读了。 大敏愕然不已,打量着面前的泪流满面的茉莉,心潮澎湃。 她再也不属于自己了,眼泪哗哗流下。 大敏一把推开胡茉莉,疯一般冲出宿舍。 漫无目的的走,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觉得人们都在骗他,包括王老师,包括茉莉的父亲。 大敏本以为,等一个学期,茉莉就会回来的呢。 信中说,对方两百万彩礼都已经连夜送上门了,彩礼中还附带有一栋别墅房本和钥匙,并且同意抚养茉莉怀中的孩子。 因为对方的那个人,是个当地的建材老板,不会生孩子。 和老婆结婚八年了,不见动静,他老婆为了证实是男人的问题,允许他在外找一个女人。 三年了,外面的女人也没生孩子。 外面女人,为了继承家产,曾想偷偷借种,被建材老板发现后,休了她,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事,在同行面前,建材老板老没面子。 他对女人说过,谁能够生下他的儿子,谁就是他的合法妻子。 家大业大,他需要有接班人。 听煤老板这么一说,建材老板感到非常满意。 建材老板在小茉莉上大学前,曾见过小茉莉容貌,知道她非常漂亮,早已垂涎三尺。 真是一举两得,茉莉即将成为他明媒正娶的合法妻子。 看到这里,大敏泪刷刷往下流,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滋味。 一个人在小树林的河边上,嚎啕大哭,真想往河里跳。 那种感觉就像唐代王昌龄的诗句描述的:“西宫夜静百花香,欲卷珠帘春恨长。 斜抱云和深见月,朦胧树色隐昭阳。” 眼见自己心仪的女孩,将成为他人的妻子,而自己没有一点作为。 面对苍天,嚎啕道:“我就是一个毫无能力的孬种!” 无法改变当前的现实,大敏这时才感到自己是那么的柔弱,那么的无力。 我必须要发奋读书,努力赚钱,改变现状。 于是,他狠狠地撕碎了那封信,奋力撒向河面。 远处传来二胡声,如泣如诉。 莫不是二胡演奏此时的心情与自己相同? 第13章 一对绿宝石耳坠 一对绿宝石耳坠。 离胡茉莉被煤老板父亲带回家,已有小半年了。茉莉去了,杳无音信,食堂门口再也见不到她的身影,金大敏若有所失,他无奈地,强打起精神。 风和日丽,阳光明媚。 一个暑假开始了,暑假中,金大敏没有回父母家,而是回到农村的姥姥家。 姥姥的年纪有六十一岁,瘦削脸庞,表情温和,慈祥的眼睛总是笑眯眯的。 眼尾布满鱼尾纹,一头依然光泽的发丝,后脑缀着一个发髻,显得干净利落,耳轮分明,绿宝石耳坠十分闲雅。这对绿宝石耳坠是姥姥的宝贝。 相传,这对绿宝石耳坠是姥姥的姥姥的妈妈传下来的稀世珍宝。夜色中,绿宝石会像夜明珠般闪出微光。 听姥姥说,这对绿宝石是祖上传下来的。 据说咸丰年间,有位贵妃为了躲避‘’太平天国‘’之乱,带着随从一行人,逃到小山村里避难,为了感谢救命之恩,相送的一包礼物,其中就有一枚绿宝石耳环。 大敏学过历史课,1853年—1864年洪秀全,石达开领导大规模的农民运动,建立了太平天国。 那年代,兵荒马乱的,清政府的贵族四处逃散,时有发生,这是常有的事。 姥姥十分珍惜这枚绿宝石,从不离身,晚上睡觉都带着。为此,姥姥缝制了一对耳罩,睡觉时,把耳朵和耳坠一起套着,以防掉落。 那年,姥姥刚结婚不久,有一天晚上,见姥姥睡的正香,姥爷好奇地摸了一下靠近一侧的绿宝石,被姥姥察觉,姥姥不高兴了,起身找来了头巾,干脆把绿宝石耳坠带脑袋一起裹了起来,就露出鼻孔和嘴巴。从今往后,姥爷再也没有碰过耳坠。 姥姥说:“等敏敏娶了媳妇,就将这对绿宝石亲手给新娘子戴上”。 按理说,传家宝传给儿子或孙子的习俗。姥姥的两个儿子不孝顺,逢年过节都不来看望父母,难怪姥姥打定主意要将传家宝给外孙。 姥姥家盖有三开间平房,坐北朝南,门前一个大院子。 古代对房屋间数很是讲究,开间数宜单不宜双,有“一间凶,二间自如,三间吉”的说法。中间大堂室,两边各一间卧室。 按照民间习俗“家有老翁,住西不住东”。 西边的一间卧室姥姥姥爷住,东边的一间卧室空着,有亲戚来,住这间。 今年暑假,大敏就住这间。 姥爷今年六十有五,个儿不高,腰板挺直,头发稀疏,精神矍铄,皮肤黝黑,笔直的鼻梁下两道勾纹,厚嘴唇,长方脸上总是洋溢着温柔的微笑。 姥爷是个能工巧匠,什么都会干,城里人称之为“万宝技师”。 姥爷以东西两侧山墙墙体为界,用砖砌成一人高的围墙,向南延伸至路口,形成了长方形院子,路口处是进院子的宅门。 在东侧围墙内盖了厨房和卫生间,院子内有口井,厨房边有柴火间和农用工具间。在农村,这样的房子非常普遍。 有些邻居,在院子里养狗,起到看家护院效果。 金大敏在学校,经过这么一折腾,元气大伤,他不想让父母看到自己憔悴的样子。 万一让他们察觉到自己在学校的那件事,他们一定会唠叨没完。借故,执意要去姥姥家过暑假,父母点头同意。 大敏的独立,父母是领教过的,小学读书都是自个儿事,从来不要父母操心。 小时候,大敏体格健壮,小学三年级时,与班里的男同学打架。 那个男同学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欺负女同学,其他同学都在袖手旁观,大敏路见不平出手制止,遭到同学的拳头,大敏一个反击,那同学不堪一击,抱头痛哭。 同学妈妈得知后,偷偷拧了大敏耳朵,生疼生疼的。 第二天,大敏找那位男同学又打了一架,男同学吓得讨饶。这件事是他们同村的同学告诉了他妈妈,男同学不敢承认这事,他妈妈被弄糊涂了,到老师那儿告状,老师对大敏一顿训斥,大敏很委屈。 于是,一气之下跑了。背起书包出了学校,顺着学校门口的公路,漫无目的地走二十里地,不知不觉到了县城。 天色已晚,看到一所小学,门卫大爷以为是自己学校的学生,调皮不回家,就留住了大敏。 大爷和蔼可亲,看大敏饥肠辘辘,拿出自带的盒饭,留一半给大敏吃,又把值班室的床拉出来,靠墙里面放二张凳子一搁,铺上被褥,大衣一裹,二人挤一挤,挺暖和。 大爷说,“前段时间,有个男老师和老婆吵架,不愿意回家,在我这里也是这么凑合的”。 第二天一大早,大爷打扫完校门口的卫生,拍拍睡得正香的大敏,让他赶紧上课去。 大敏背起书包,看见老师模样的成年人,就上前要求转学,把那里的老师惊呆了。 一时间,老师,校长都围拢过来,问这问那,笑个不停。一通电话打到大敏学校。 家里,大敏消失了两天,急得父母、老师团团转,当地户籍警也派人四处找。 班主任把金大敏从县城领回来的路上,一路揣着他的手,生怕他逃走。当初训斥大敏的凶狠模样全没了,满脸堆着微笑,一路赔不是,说尽了好话。 什么在别人家长面前,我当班主任左右为难,在告状家长面前也要做做样子的,你也不要太当真。 你打抱不平,老师觉得你像个爷们之类的话。这不是在夸大敏吗! 原来老师在家长面前说的和在大敏这里说的是不一样的。 那是为了应付,为了平息事件。 那时,大敏年纪虽然小,认知还没有达到成年人那样。 但是,大敏还是觉得班主任内心有正义感,通过这件事,大敏对班主任更加尊敬了。 也明白了一些事,大人们的处事攻略,心里想的和实际表达的可能是二回事,你要琢磨大人态度的真正含义。 也是这件事,父母觉得大敏像个大人,很懂事,但蛮倔的。 俗话说,十岁看大,往后日子很少让大敏,又这又那的当“丫头”使唤了。 班里的男同学对大敏刮目相看,欺负女同学的事情也少了。 女同学都希望跟大敏同桌,挨着坐,感到安全。 课间,时常有同学偷偷向大敏张望,大敏用目光迎上去,对方会意一笑,没啥事。原来大敏不习惯,时间久了,大敏也习惯了,随他们看。 一时间,大敏俨然成了主持班里正义的化身。班里大小事情,都会找大敏来评判,并且以大敏的判定为标准。 后一个学年,金大敏就顺理成章地当上了班长,班主任省去了许多烦心事。 姥姥姥爷见到外孙来, 高兴极了,两年多没见了,长高了,一时认不出了。 姥姥放下手中的水斗烟,仔仔细细端详起外孙,左看看右看看,弄的大敏怪不好意思的。 姥姥喜欢抽水斗烟。 一个铜壶,像个水壶状。 水壶里面隔开,前边壶里放水,二头相通,后边放烟草丝。 烟斗上放一小团烟草丝,烟斗有四个小孔,防止烟草丝掉下去,点燃烟草丝时,烟会顺着吸食气流往小孔里钻,进入水壶,水过滤部分尼古丁。 抽水斗烟时,会发出“咕噜---,咕噜---”水在壶里面滚动的声音。抽几口,烟草丝就被燃尽,抽出烟斗,倒过来敲几下,把烟灰敲掉。 如果小孔被烟灰堵住时,用根铜针掏一下,不用时铜针挂在水斗壶边。然后放新的烟草丝,继续点烟,“咕噜---咕噜---”的抽着。 点烟,不是用打火机,也不是用火柴。那时打火机是稀有之物,火柴也很珍贵,要节约用。 那时,用草纸,这种草纸,纸质很好,柔棉感强,有点泛黄色,长方形。将其卷好,使劲撵,双手揉搓成柱,防止松懈,一头折一下。 从火炉里取一块烧红的木炭,将一头点燃后,便可抽烟。 为了保持长时间有火,再将明火吹熄。保证它有火,但不在燃烧状态。使用时,用嘴对着烟头吹,嘴巴“嘟”成小口型,舌头缩在里面,对着烟头吹气时,舌头突然堵住气流,烟会“砰”一下燃起,放在烟草丝上,继续抽。 大敏会帮姥姥点烟,他喜欢闻水壶里的烟味。 姥姥每次把烟斗抽出倒烟灰时,水壶里面的烟味散发出来味,要比空气中的烟味好闻,浓浓的。 姥姥抽水斗烟不知有多少年了,她自己也不记得了,反正是嫁给姥爷之前就有的事。 当地许多女人都在抽水斗烟,可能是闲的无聊。 农村冬天,农田没有活,又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抽抽烟,唠唠嗑,打发时间。 姥爷不抽烟,喜欢喝酒。 晚饭时,姥爷给大敏倒了一小杯酒,说敏敏长大了,要学会喝点酒,说了好多喝酒的好处。其实他是一个人喝酒闷的,想找个人一起喝。姥爷不是个善于交际的人,老实巴几的。 左邻右舍经常有人串门,他从来不请人家来家里喝酒,他自己也从不到别人家串门。 过去时常有同村人喊他去喝酒,他都借口推脱了,久而久之,人家察觉出了,以为是他看不起人家,路上遇见时都懒得跟他打招呼。 姥姥跟人家做解释也没用,他自己觉得不健谈,怕别人笑话他,还是在家自在,他喜欢听姥姥唠叨。 干体力活绝对是一把好手。姥爷个子不高,一米七多点,看上去瘦瘦的,筋骨好,干活利索。 有一年,他们村的养猪场着火了,火势“嗖嗖”地往上蹿。养猪场都是木结构房,房顶还是用厚厚稻草铺成的。 架在养猪场上的电线漏电,闪着火花,引起大火。 火势非常厉害,着火的电线像劈雷闪电一样“啪啪----啪啪---”作响,闪着火花。 火花沿着电线往电闸方向蔓延。 围观的村民叫唤着,怕触电,不知如何灭火,大伙焦急万分。 听到着火的喊声,千钧时刻,姥爷赶到现场,他不假思索的一个箭步上去踢开了养猪场边的房门,拉下电闸,火花熄灭了 。 大伙端盆的端盆,浇水的浇水,消防车赶来扑灭了大火。这场火灾,烧死了许多头猪。 消防队员说,如果没有及时拉闸断电,整个库房都被烧掉,损失更大。姥爷的救火举动,让村民们赞不绝口,孩子们一改以往称呼,称他“大爷爷”后面加了个“爷”。在当地能被称“大爷爷”的,属尊称,他呵呵笑笑。 姥爷还有乐趣,听书。 姥爷大字不识几个,他喜欢听古代故事。 每过段时间,会去城里的茶馆听书。 从江南来的说书先生,穿着长衫,一把扇子。 只见右手醒木“啪”一敲,纷飞战乱的《三国演义》长篇评书,就从说书先生口中娓娓道来。 手中的扇子是道具,一会打开,一会收起,配合故事情节。 说书先生真不简单,说功特别好,故事情节风趣,幽默。 把听众引到了故事里去了,使听众与书中人物的感情交融在一起,时儿悲伤,时儿高兴,时儿愤怒。 书场里,都是一些与姥爷年纪相仿的老听客,听的个个仰着头,张着嘴。有的听客太投入了,口水流下来,像面条似的挂在嘴角边,时不时的吸了回去,还咂咂嘴,很好吃的样子。 说书先生的功夫,就凭一张嘴,这张嘴要将口,齿,唇,舌,喉的技巧整利落了。 他们每天的都得练,确保自己的嗓子洪亮,咬字清晰,声音圆润。台下十年功,台上一分钟。 姥爷最乐意带大敏一起去茶馆听书。 听书人,大都是老大爷,见到熟人互相打个招呼,找好位置,来晚了,只能坐后面。 跑堂的热心招呼着每位来人,叫上一壶茶,乐呵呵等说书先生上场。 这么多年了,两姥在一起,就听见姥姥的声音,姥爷几乎不吱声,都习惯了。 上次来,还是考取大学时。 姥姥姥爷依然没变,精神矍铄。 姥姥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了句孩子还饿着呢,急忙向姥爷比划了一下。 姥爷心领神会,赶忙到门庭房檐下,抬头挑选被风干已久的腊肉,举起叉子取下其中一串,切了一大块。 冲洗了一下放在木制格里,盖上锅盖。 往右边的锅放进自家收割的大米,顺手从水缸里拿起水瓢剜了一瓢水,水瓢是葫芦制成的,平时漂在水缸里。 盛上适量水煮饭,米饭烧至到快要熟的时候,把事先准备好的莴笋叶子和切碎的腊肉倒进锅里,再用铲子把米饭铲起,搅拌。 腊肉碰到滚烫的铁锅滋滋滋的声音。 姥爷话不多,乐呵呵的,做起事来很娴熟。 然后,再从褪色的碗柜上角处拿出一个玻璃瓶,里面盛着厚厚的猪油。平时他们都舍不得吃。 用调羹挖出一块白里泛黄的猪油,放进米饭锅里,一起搅拌,猪油溶化了,香喷喷的味道出来了。 搅拌均匀后,再盖上锅盖添把柴,风箱拉个三五下,然后用文火慢慢的烧制。 大约十分钟的时间,不再添柴火,灶内火势逐渐减弱,菜饭焖制一下,炉火还是很烫的,金黄金黄的锅巴就这样慢慢烤出来了。 掀起锅盖,一股香脆扑鼻而来。米饭粒粒饱满,晶莹剔透。 这样的菜饭,大敏可以吃上几大碗,“久违了,我的菜饭”。 姥姥姥爷知道大敏喜欢吃菜饭,是用灶台烧菜饭,尤其是菜饭的锅巴,金黄金黄脆脆的锅巴又香又脆。 姥姥姥爷看着大敏狼吞虎咽的样子,乐呵呵的,嘴上念叨:“城里的孩子”。 第14章 偷玉米棒,就是她出的馊主意 偷玉米棒,就是她出的馊主意。 姥爷一把掀起锅盖,蒸汽腾空而起,夹杂着猪油腊肉浓香扑鼻而来,白花花的米粒像银珠“眨巴,眨巴。”颗颗饱满,晶莹剔透展现在眼前,香喷喷的菜饭出锅啦。 要让炉灶菜饭好吃,需具备五个条件。一是用铁锅烧制,铝制锅转热快,烧不出铁锅的效果;二是使用炉灶,火势温和,传热比较均衡;三是水质,姥姥姥爷他们用的是河水,雨水天然水。门后一口三尺高的陶瓷大水缸,盛满水后。 用一勺明矾放入水里,用水瓢顺时针方向搅动几圈。 半个时辰,水中的杂质全部沉淀在水缸底部。 用明矾处理过的水,水质清澈,喝起来甜甜的。 小朋友们时常围着水缸,对着静静水面作镜子。 特别是女孩子,梳妆好辫子,对着水缸左照照右照照,驽个嘴,做个鬼脸。 轻轻拍打缸沿,引起水面一圈圈水花往中心聚拢状,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随着水花一起波动,仿佛自己融入水中,好似镜中人。 大水缸除了储蓄水以外,还有消防灭火用途。 民间传统风俗认为,水主财,古代五行中,水代表了财运。 民间寓意,预示着家庭财运兴旺,能够起到招财进财储财的作用,可以使家里避免出现一些破财的灾劫。 所以在农村家家户户都有水缸。 四是菜饭里面的菜,最好是莴笋叶,把莴笋叶中间一根筋抽掉,撒入少许盐反复捏一下。 放盆里,半个小时取出,用力把叶子里的苦汁挤掉,拌在米饭里,做出来的菜饭香喷喷的。 夏季正好是莴笋出土期,春秋季没有莴笋的时候,可以用包菜或者牛心菜替代。 但菜饭口味没有莴笋叶的香。 五是菜饭里面的肉不能腌制太咸。 用腊肉最好,腊肉要挑五花肉,不精不肥。 洗净以后,抹上花椒和盐进行揉搓揉匀了,放在瓷盘里用重物压住。每三五天翻倒一下,一个星期后,用绳穿上一头,挂在通风处晾干。烟熏腊肉更香,铁锅内放上锯末或易燃木之类,把晾干后的腊肉放在锯末上,盖上锅盖。 起火把锯末加热至冒烟为止,闷三个时辰,通过烟熏,渗透到肉里,肉呈棕红色,肉内水分也烤干,且有烟味香。 一道烟熏腊肉基本完成,切块蒸熟,即可食用。 炉堂点火,塞进一把稻草,火苗串起,然后放进一把把豆杆、树杆,拉起风箱,“呼嚓---呼嚓”。 豆杆在火柴中啪啪响地作响,开始煮晚饭了。 望着一串一串的火焰,听着“啪啪”作响的豆杆。 大敏眼前浮现一首小时候父亲让自己背的七步诗。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哦,金大敏惊讶地发现,原来二千二百多年前的曹植,也有在炉灶前用豆杆生火的体验呀! 当时他的年纪比大敏小,居然能哼出传颂千年的《七步诗》,太不可思议了。 小时候,大敏经常被爸爸送到姥姥姥爷家 。妈妈身体不好,爸爸工作又忙,经常出差,顾不上大敏。 最长一次在姥姥姥爷家有一年多,时间久了,大敏差一点不记得爸妈的模样了。 小学要开学了,才回城里,大敏想留在农村上学,爸妈说,城里的教育要比农村的好,只能回城里了。 在姥姥姥爷家,是大敏少年时期,最快乐的时光。 同村里的小朋友一起玩,给姥姥姥爷惹了不少事。 他们一起游泳,划小船,河里摸鱼,一起偷别人地里的黄瓜吃,拔甜芦黍吃,爬到树上掏鸟窝蛋,挖老鼠洞。 把抓到的知了,用半个绿嫩的豇豆皮做套子,罩住知了的眼睛,然后往上一扔,被蒙上眼睛的知了,没有了方向感,一边“叽叽---”叫着。一边螺旋式的往天空中飞去,直到看不见。 小朋友们仰起头望着天空,笑声不断,快乐极了。 工作以后,大敏还时时怀念起这些玩伴。 那个最会爬树的叫阿蛋的,黑不溜秋的小个男孩,胆子大,掏到的鸟蛋,敲碎壳就吃。 他在旱洞里钓黄鳝,结果钓出一条五颜六色的蛇。他还以为是黄鳝,一把揪住,细细一看是蛇,居然揪着不放。 蛇的尾巴缠住了阿蛋的手臂,阿蛋厉害,他屏住气,咬住牙,从牙缝里挤出话:“蛇嘴被我钩子勾着,咬不了我”。还故意兜着圈子,展示自己的厉害。 大敏早已吓出魂,小伙伴们四处逃散。 不远处,正在忙着农田的大叔,拿着锄头赶了过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大叔让阿蛋放下蛇,顺手用锄头顶着蛇头,一拧,蛇头烂了,蛇身还在使劲的翻滚挣扎。 只见大叔放下锄头,弯腰抓起还在滴血的蛇,一手捏住蛇的脊椎骨,一手抠住蛇皮,使劲一拉。 一条白白的蛇身出现了,还在痛苦挪动着。 大叔自言自语道:“今天有下酒菜了,蛇胆还可以泡酒喝”。 大叔也不顾阿蛋的感觉,毫无顾忌地提着蛇,扛着锄头,走了。 大敏脊梁骨一阵发怵,恶心死了,好长一段时间,连阿蛋的手都不敢碰。 阿蛋的勇敢,让大敏匪夷所思。 大敏觉得,阿蛋长大了以后,应该去当兵或做间谍之类的工作。 大人们说,黄鳝洞都是在水面以下的,那些水面以上的旱洞,里面不是黄鳝。 还有那个梳着两根羊角辫叫阿妹的小女孩,笑起来两个小酒窝好看极了,她最会出鬼点子。 偷玉米棒,就是她出的馊主意。 她望风,让小伙伴们溜进玉米地里去掰玉米。 有一次,大伙正掰着玉米呢,被玉米地主人发现了,那人追了过来,阿妹第一个逃得没影。 那个跑的最慢的叫瓜蛋的小朋友,被那人逮住,挨了两记屁股。瓜蛋一个劲地叫唤,那人见瓜蛋是一个村的,放了他。 偷甜芦黍也是阿妹出的主意。 面对三四米高的甜芦黍,小屁孩力气小拔不出,阿妹说:“先把甜芦黍杆弯下来,再用脚踩在甜芦黍的根部,两个人使劲用力拔。”这一招果然奏效。 阿妹就知道指挥,从不会动手帮忙。 拔下后,甜芦黍中间最甜的几节,她抢着吃。 一次,阿蛋背着阿妹,冲大敏诈笑了一下,大敏明白他准备使坏心眼了,没去阻止。 阿蛋用朝天椒抹在剥了皮的甜芦黍,然后递给阿妹吃。 阿妹没有防备,一口咬下去,红红的朝天椒又小又辣,辣得她说不出话,净吐口水,眼泪都辣出来了。 小玩伴们看着跺着脚都哄堂大笑。 阿妹举起手要打阿蛋,阿蛋一边笑一边躲闪。 围在大敏的身后,用大敏的身体做挡箭牌,大敏像老鹰捉小鸡样挡着。孩子们打闹声从田间地头传向远方。 童年的快乐,伴随着孩子们的笑声成长。 甜芦黍城市里很少见,甜芦黍秧苗,和高粱,玉米差不多,农民种植甜芦黍都是围着田边种植的,因为它往上窜不占地。 不像种植高粱玉米那样成排成排的种。 种植甜芦黍时不能紧挨高粱、玉米一起种。 如果挨着一起种的话,甜芦黍成熟以后,就不怎么甜了,反而种植在边上的玉米、高粱的秸杆吃起来甜甜的,可能是蜜蜂和蝴蝶,传授花粉时找错了对象。 第15章 香喷喷的糠饼 香喷喷的糠饼。 在姥姥姥爷家快乐是无尽的,也有玩过头的时候。 一次,大敏和五六个玩伴一起挑野菜。 路过一个鱼塘,说是一个鱼塘,其实是一排排一笼笼的,像格子一样,有二三十个格子组成的鱼塘。 每个格子就像一个大的游泳池,每个塘子里养着不同的鱼种。 塘和塘之间,都有一条宽宽的垄堤。 垄堤上可以开拖拉机,垄堤的两边长满了草,也有荠菜,马兰头等野菜。 其中,叫小扁豆男孩往左前方瓦房指了一下,“我们到那里去弄点好吃的”。 大伙正饿着呢,抬头顺着小扁豆指的方向望去,不明白啥意思,便提着篮子跟着小扁豆往那屋走去。 叫小扁豆的,因为他的后脑勺,扁扁的。 大人们说,这是小扁豆在婴儿时期,长时间朝天睡。 脑袋发育中,天灵盖还未愈合,头盖骨还是软软的,大人们又没有及时将他脑袋撸撸圆。 长大后,后脑勺被睡平了,远远看去像个扁豆,小扁豆称呼,由此而来。 小扁豆习惯了 ,也不在乎,带着大家来到了瓦房。 前面一间是堆着桶、网、抽水泵、水管等养鱼工具。 另一间门窗紧闭。 小扁豆环顾四周,见没人,趴在窗户上。 窗户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和飞溅在玻璃上已经干裂的泥浆,小扁豆使劲来回抹来抹去,出现一道清晰的划痕。手搭凉棚伸长脖子透过划痕往里瞧,大伙也争先恐后凑过去往里瞧。 里面整整齐齐堆着好多东西,窗户缝里散发出甘草味。 小扁豆俯下身子,跑到隔壁放工具的那间房里,找了把比他个头还高的铲子,使劲塞进窗户缝隙用力一扳,窗子缝隙开大了。 小伙伴们争先恐后用力一翘,窗户打开了。 小扁豆用手朝大家一挥,示意跟着他。 眼见他一骨碌翻了进去,其他人也一个挨一个鱼贯而入。 满屋子散发着香草味道,扑面而来。 紧挨着墙,一排排堆满好多圆圆的呈黄色的东西。 小扁豆说那是糠饼,他抽出中间一块,扳下就往嘴里嚼,香喷喷的。大家也争先恐后往嘴里塞,都说好吃。 大敏也跟着吃,确实很好吃,就是有点糙,吃多了难以下咽。 糠饼是碾米过程中,剔除的皮糠和碎米,经过蒸煮,再用榨油设备榨取糠油,过程中受压成型的。 一块块类似的豆饼,喂养牲畜的最好饲料,淡水养殖户用来做鱼饲料,营养价值很高。 大伙正吃着,一条大狼狗突然趴在了窗户外,伸出长长的舌头,刁着眼,喘着粗气,瞧着大家。 把大伙吓坏了,慌忙蜷缩在一起。 随后听见,匆匆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伴随着大人讲话声越来越近。 大狼狗摇着尾巴,顺着来人张望着,显示它的功劳。 听见一串钥匙声,门被打开了,一束阳光射了进来。 几个大人站在门的两边口里喊着,“小鬼们出来”。 大狼狗逐个挨着每人的前前后后闻闻,蹲在小伙伴们一侧。 其中一个大人用手挥了一下,呵斥道“小鬼们,滚出来。” 随后用手指着远处道:“都到前面的二层楼房子里去”。 小伙伴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大气不敢喘,等着挨惩罚。 另一位大人警告大家,“你们不要跑,要是跑了,狼狗要追的”。 那狼狗就像凶神恶煞一样,小伙伴们的腿都在哆嗦,谁敢跑呀? 男孩中一位胆小的,吓得尿裤子了,大家不敢作声。 大敏个子高,想尽可能地俯下身子。 听过大人们讲过的,枪打出头鸟的故事,试图不让他人注意到自己。 紧拽着小扁豆的胳膊,嘴里的糠饼咽不下去,又不敢吐出来,堵在嘴里,难受极了。 大狼狗刁着眼,尾随着大家。 小伙伴们像草原上的羊群,被牧羊犬赶着。 来到了二楼,那位管事抽着烟,翘着二郎腿,逐个问,像审犯人一样,哪个村的?父母是谁?到鱼塘这里来干什么? 一圈问下来,管事的眯着眼,眼神透过人缝停留在大敏身上,上下扫射了一下,大敏紧张得更加哆嗦了。 在这群孩子中,大敏虽然不算是孩子王,但是小伙伴都喜欢大敏这个城里人。 大敏佯装坚强,管事的问了大敏好多,可能是错把大敏当孩子王啦?“糟了,糟了”大敏暗暗思忖。 在小孩群里个最高,皮肤白净净的,不像农村的孩子,他们以为大敏是领头的,还问了大敏姥姥姥爷的家里情况。 接着,管事的那人,警告道:“下次不要再来偷吃糠饼了,那是喂鱼的饲料”。 坐在他侧边的那位颧骨长有一颗黑痣,痣上有一搓毛,凶巴巴的口气大,比较严厉。 他每说一句话,那头大狼狗就抬起头朝小伙伴们瞅瞅,大敏担心那人说不定,用手一指,大狼狗就会向小伙伴们扑了过来,真是狗眼看人低。 黑痣还在继续讲着,什么糠饼是国家财产,敲坏了窗户要赔钱。管事的拍了抖落在衣服上的烟灰,挥挥手说,话锋一转道:“都是乡里乡亲的,小孩子不懂事,走吧”!手一挥。 真的假的?大家愕然了,还以为是他开玩笑,睁大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傻乎乎的愣在那里。 大狼狗起身晃着尾巴,管事的那人,又说,“你们不走?是不是还没吃够糠饼呀?” 大家这才回过神来,听明白了,如释重负。 他们鱼塘经常有人来偷鱼,尤其是晚上那些偷鱼仔,采用网撒到鱼塘里,整个鱼塘大,四周没办法用围栏。 有一次晚上,大狼狗追那个偷鱼的,吓得偷鱼仔没处跑,只能往鱼塘里跳,他们把偷鱼仔送到了派出所。 这件事让大敏吸取教训,不明真相的跟着人,犯了错,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做啥事应该事先问清楚,小扁豆后来出的主意,大敏就问个明白,再决定去?还是不去。争取少犯类似偷吃糠饼之类的错。 大狼狗好像听懂主人的话,眼神也和蔼了,匍匐在那里,伸着长长的舌头,看着大家离去,一动不动。 回来后,大敏就觉得肚子胀胀的,好多天拉屎都费劲。 姥姥知道这事后,大敏就等着姥姥骂。 姥姥只说:“糠饼又吃不死人。”还用嘲讽的口气说,“孩子啊,你晚饭吃得下吗?” 大敏顺手拉着姥姥的衣角摇晃着撒娇,“姥姥,那场面我都吓死了”。 姥姥说:“有啥怕的,天又塌不下来”。 让大敏好生奇怪。 这事,要是被父母亲知道,早被打个半死。 姥姥举重若轻的处事方法,或者称教育的方法,让大敏做人处事有了底气,淡淡的一句:“天又塌不下来。” 在大敏心里确是重重的烙印,一直伴随着大敏在人生成长的道路上有了胆略。 俗话说,成大事者必有非凡的胆略。 第16章 是亲戚,为啥还要送烟送酒呢? 是亲戚,为啥还要送烟送酒呢? 夏天的夜晚,树叶“沙沙”作响,远处的小河边。 青蛙“呱呱”在欢快歌唱,路边的草丛中“吱吱吱”,“唧唧唧”不知名的小虫嘶鸣。 天上星星“眨吧眨吧”。 一阵微风,使人心旷神怡。 晚饭后,姥姥在院子里乘凉,摇着扇子,耳坠借着月光一闪一闪。 姥姥在想着刚才吃饭时“大敏在鱼塘偷吃糠饼”的事。 姥姥突然从椅子跃起,扯开嗓门对着屋里喊:“老头子呀,明天到鱼塘那边去一下哦,带两条烟和二瓶酒”。 山村静静的,姥爷正在灶间刷锅洗碗,耳朵好使,应偌了一声。 大敏竖着耳朵不吱声,他在品味老年人的生活乐趣。 姥姥说的烟和酒,都藏在内屋,靠最里面的橱柜里。 有好多,一排排放着,为了防灰尘,上面用布罩着。 大敏对礼品不感兴趣,对罩着的布上面挂在墙上的那幅画产生了兴趣。这幅画有点泛黄,长年累月的,画框出现开裂褪色。 每次来姥姥姥爷家,大敏都会进里屋,呆呆的欣赏这幅画。 图案上有山,有湖。在湖边平摊的草地上有座草棚凉亭(古谓:茅亭)。亭边垂柳迎风摇曳,隔湖茂树数株,景致简朴,布势疏朗。 茅亭里设有四方石板茶桌,一圈四个座,茶桌下散落几颗棋子。 亭子边挨柱摆放几根鱼竿,意态悠闲景象。 图案的左侧下方附有一首诗:“图中生面开,秋意镇相催。篱下香盈把,霜前酒当杯。画诗皆可入,蜂蝶岂容猜。展卷清吟处,重阳得得来”。 小时候,大敏看了这首诗不理解。 由于用的草书,其中的字都认不全。 读大学后,再看此画,渐渐的清晰了。 这首诗是清代乾隆皇帝在画上题的诗,还有乾隆皇帝的签名和印章。问姥姥、姥爷,这幅画哪来的?他俩也不知道,一直挂在墙上的。 他们喜欢上面的图案,所以,就挂在那里,又不碍事。 大敏让两老好生保管。 家里的这些礼品,都是爸妈送给姥姥、姥爷的。 爸妈每次来姥姥姥爷家,都是大包小包的带上烟和酒,还有城里的糖果,给姥姥姥爷买的衣服鞋子之类的。 姥姥姥爷甚是高兴,能拿出城里的礼品,在村里也倍有面子。 烟和酒老人家舍不得用,姥爷宁可抽着小卖部买的烟,打的散装酒,女儿女婿送的烟酒原封保存着。 村里谁家办喜事啦,生娃啦,做寿啦,这些高档烟酒拿得出去,送人挺有面子。 姥姥、姥爷懂得人情世故,在村里的口碑极好。 孩子见了,老远就爷爷、奶奶的叫。 姥姥会拿些糖果给孩子,有大白兔奶糖、金丝猴奶糖、棒棒糖等。 孩子们就喜欢城里的糖果,好吃。 里面的糖果吃了,包装糖果纸花花绿绿的舍不得扔,互相比试,谁的糖纸多,谁的糖纸好看。 大一点念书的孩子,会把这些好看的糖纸,一张张整平,放进课本书里,做书签用。 每当翻开课本时,能闻到糖果香味。 姥姥见大敏在院子里抬头数星星,跟大敏说:“那鱼塘是生产大队里的,属于集体财产。如果是个人承包的,你们这些娃都得赔钱。 大敏“嗯—啊—”着。 连头也不回,继续数着星星。 姥姥神秘地跟大敏说,鱼塘那位管事模样的人,是她的远房亲戚。 大敏这才停下数星星。 听姥姥说:“那人是鱼塘负责人,平时很少走动。那个颧骨上有颗痣的,是个鱼塘管理员,他说话不管用。”大敏这才专心听姥姥讲话,越听越糊涂了。 姥姥怎么都知道,还认识他们? 如果那位管事的不是姥姥的远房亲戚,“说不准,你们这些小屁孩还在那里,被那条大狼狗看着呢。”姥姥继续说着。 “是亲戚,为啥要送烟送酒呢?”大敏皱着眉头,提了个疑问。 姥姥说:“正是因为是亲戚,更应该去送礼,那是去还人情。俗话说的好:‘人间三债莫拖欠’ 嘛!” 大敏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使劲地拍了一下椅子手把“噢”,“怪不得,白天那鱼塘管事的人,问了自己那么多事。”“还提起了姥姥、姥爷”。 姥姥要让姥爷送烟和酒,是要去还人情债。 姥姥说:“这点糠饼值不了多少钱,但是这个人情债是没底的。人情债要及时还,无债一身轻,更不能忘了”。 “这下亏大了”,大敏暗暗自责自己。 责怪小扁豆,是这个小兔崽子把他们带去做坏事,明天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他。 姥姥看出了大敏的心事,撸了撸大敏的小脑袋,说道:“孩子啊-----没事。” 用安慰的语气道:“我们会将坏事变成好事,过去远方亲戚不太来往,通过这件事情,就有可能来往了。” 大敏甚是疑惑。 第二天下午时分,姥爷乐呵呵从鱼塘那边回来。 手里提溜着一条十来斤的大鱼,他气喘吁吁地说:“正好赶在鱼塘那边在围鱼,远方亲戚急忙跟我掰扯了一会儿,让一颗痣的管理员,挑了一条最大的鱼,硬是让我带上。” 姥姥啥也没说,只是一个劲冲着大敏笑。 大敏意会地跟着笑了。 学起鱼塘那个一颗痣的人的讲话模样,“这条鱼不是集体财产吗?怎么能随便拿来吃呢?” 姥姥笑得前仰后翻,姥爷愣着傻站在那里。 通过这次周折,让大敏明白了一些事,悟到了一些人情世故。 人和人之间,是因为有某件事,才牵扯到一起,彼此间都有回应,才出现了你来我往的景象。 所以发生任何事情都要去正面应对,而不要回避。 当你的事情越多,可能给你带来的机遇也越多。 唐代诗人张锡的名言:“山之妙在峰回路转,水之妙在风起波生。”名言印证了当今社会人与人之间生存法则。 多少年来,小玩伴们的音容笑貌,时常在大敏眼前闪过。 大敏更思念姥姥、姥爷。 有时出现稀奇古怪的想法,“要是姥姥、姥爷是自己的父母,该多好!” 姥姥在有些事情上,对大敏是非常严厉的。 他们最怕的是大敏在河里面玩耍。 每次到河里玩耍,都要告诉姥姥、姥爷,姥爷会站在岸边望着。 姥爷水性很好,他会游狗刨式。 游起来很费劲,扑通扑通,浪花很大。时而在水里踩水,双手高高托起;时而,扎个猛子,出现在你身后,老年人也皮得很。 夏天小孩在河里嬉戏,大人们就在这条河里洗澡。 姥爷在河里摸河蚌,他最厉害的是在河里摸大闸蟹。 每年九、十月份水有点凉了,大闸蟹膘肥体壮,到了成熟期,好多人都在河里摸大闸蟹。 水没过胸口,摸蟹人双脚在河底,踩着小碎步。一旦踩到扎脚的东西,从脚底的感觉判断,石头?瓦片?还是大闸蟹?来不得半点犹豫。 一旦确认是大闸蟹,便咬着牙,忍着扎脚疼痛,用力往淤泥里踩,让大闸蟹陷进泥里,一时跑不了。 然后一个猛子垂直扎下去,摸到刚才的脚印坑,一把把大闸蟹抓了出来。 即使大闸蟹咬住你的手,也得忍着。 这些雄壮的大闸蟹两只大钳,咬合力非常厉害,也不能松手。 然后在水里甩一下,把泥土洗掉,放入系在腰间的布袋。 这过程中,大闸蟹为了挣扎,会死死咬住你的手。 如果你一旦松手,大闸蟹就会顺着水流快速漂走了。 因为,水不是很清澈的,所以你是看不见它的踪影。 如果你把大闸蟹放在口袋时,他还咬着你的手不放,你只能松开手忍着疼痛,不要动,等着大闸蟹松开大钳子,在水里它感到安全了,就想挣脱逃离。 反正在口袋里,它也跑不掉。 摸大闸蟹的人,手掌上都会有一道道伤口。 姥爷的猛子扎的准,所以摸到大闸蟹也比较多。 有的人一个猛子下去偏移了,没有摸到自己刚才脚印坑,大闸蟹趁机逃跑了。 姥爷年纪上去了,很少下河了。 他告诉大敏,几年前,在这河里淹死过小孩。 河里的水草很长,水草在河底随水流摇曳,会缠住游泳人的脚。 小孩被撂上来,尸体已经被水泡得发肿,鼻子里有淤泥,小手紧紧拽着水草。 所以姥姥姥爷不放心,一再警告大敏,下河游泳一定要有大人看着。 第17章 啪--的一声,鞭子抽在敏敏屁股上 “啪—”的一声,鞭子抽在敏敏屁股上。 炎热的夏天,知了“叽—叽—叽—”的鸣个不停,伴随着孩子们的嬉戏声。 小黄狗懒洋洋地躲在树荫下,耷拉着耳朵,趴在地上,伸着长长的舌头“呵呵”喘气。 有一次玩的太兴奋,忘乎所以了。 大敏忘了告诉姥姥姥爷,就和一群小孩去了河里玩。 被姥姥知道后,姥姥很生气。 她一改往日慈祥和蔼的面容,沉着脸撅起嘴。 不说二话,匆匆向门口,拐向东面不远的河边走去。 随手从河边垂柳上扯下一根,一米见长的柳条枝。 一捏一拉像脱裤子一样利索,便剥去枝上的皮。 一条细细的茎,在她手中,成了一根滑溜溜的鞭子。 推开门,见大敏正撅着屁股换裤子。 姥姥手执鞭子,在大敏眼前一晃,大敏感到有些反常,还巴登巴登地琢磨着姥姥的一举一动。 姥姥抬手对着大敏屁股就是一鞭子下去。 夏日里小男孩儿都穿裤衩,光着膀子,就见银光一闪,“啪——”的一声,鞭子抽在了大敏屁股上,大敏“咯噔”一下,愣在那儿傻眼了。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姥姥和蔼可亲的慈祥,瞬间没了,她会真的下手。 大敏咬着牙,忍着没哭。 顿时,白嫩的屁股一直连到大腿处,出现一条细细的紫红色印。 成鞭状,渐渐垒起。 姥姥见状,觉得自己下手太重了,本来想再来它一鞭子。 看到敏敏屁股上的鞭印,反而自己受不了了,丢下鞭子,一把抱住大敏。 说道:“我的孩呀-----,打在你身上,疼在姥姥心里呀!” 姥爷听见屋内有异常,急忙推门进来。 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捡起鞭子,狠狠折成几节,扔进炉灶里当柴火烧了。 成人后,大敏明白了,姥姥打自己的意思。“越是疼爱,打得越重”。 也明白了姥爷的举止,“越是疼爱,越舍不得打。” 爱这东西是很古怪,具有多样性,复杂性。 夕阳西下,一眼望去,炊烟袅袅。 在农村傍晚时分,每家每户起炉灶,远处时有犬吠声,树林里传来“叽叽喳”的麻雀声。 知了声断断续续,一片美景浮现在眼前。 在姥姥家,大敏特别喜欢拉风箱。 随着风箱的拉动,火苗会一个劲的往上窜,炉膛里的火焰烤到大敏的小脸庞,红彤彤,热乎乎的,好带劲。 记得,有一次只顾拉风箱,由于火势太旺,把饭给煮焦了。 还有一次,大敏正一个劲地拉风箱,听见风箱里面怎么“滋滋滋”叫的声音?吓得大敏丢下风箱把手,跳了出来。 姥姥和姥爷放下手中的活,偷偷探过头,看着大敏惊慌的模样,笑死了。 原来昨晚有只小老鼠,钻进了风箱里出不来,躲着。 风箱上下各开有一方形小口,在小口里侧,上方吊着一块比小方口大一点的木板,这块小木板随着拉杆摆动,风能流进不能流出。 小老鼠在外面,不小心碰到小木板,顺着进去了。 想出来时,被小木板顶住,出不来了。 姥姥姥爷早知道封箱有只小老鼠,故意不告诉大敏。 一直认为大敏,这个从城市里来的孩子胆小,让大敏练练胆子。 姥姥不停地忙着活,一边淘着米,一会儿对着炉灶上画像,双手作揖,嘴里默念着什么。 大敏不解,问姥姥。 姥姥跟大敏说,她在跟灶神爷说话,大敏吓了一跳。 姥姥煞有其事的说:“灶台有灶神爷,她祈祷,让灶神爷保佑我们全家平平安安,保佑外孙健健康康。” 姥姥继续讲着神话的故事,大敏爱听。 灶神爷是管理各家的灶火。 姥姥指了指中间的一尊神像,左面那个就是灶王爷,右边那个是灶王奶奶。 传说是玉皇大帝封的,九天东厨司命灶王府君, 负责管理各家的灶火,可以辟邪除灾。 平时,在灶台这里要恭恭敬敬的。 大敏听姥姥这么一说,十分确信灶台有灵性,便用手轻轻的摸试着灶台边沿,不免产生了敬畏之心。 每逢大年初四,大人们特别忙碌。 这天,店铺闭门歇业,妇女不用针线,家家户户喜气洋洋,迎接灶神爷的日子。 相传,这天灶神爷带着玉帝赐予的福泽和祥瑞下凡人间,按照民间风俗,家家户户都会开门迎接。 并在晚上焚香燃烛,有些人家把一柱柱香从家门顺着路两旁插到大路口,以示远迎。 在灶王爷神像下摆上三牲,有鸡,鱼,猪,水果,酒菜等丰盛的供品,燃放鞭炮恭迎灶神爷回家。 晚辈们跟着长辈对着神像用虔诚的心,祈求灶神爷在新的一年里保佑全家,安康好运连连。 姥姥神情专注地讲述着好听的故事,大敏听得入神,大敏对民俗民风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这次,金大敏决定想在农村期间,抚平一下自己的心情。想彻底忘掉胡茉莉。 帮姥姥干些农活,更想看看小时候,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们。 课本理论知识和社会实际结合,从中得到些许体会。 农村实行承包制,对农民的积极性是极大的提高,激活了农民对土地的热情。 姥姥家种了一辈子田,嗣下有两男一女,两个儿子,就是大敏的大舅二舅,都成家立业 。 女儿就是大敏妈。妈妈跟他们说过几次,要“两老”搬进城里住,城里的医药条件好,姥姥姥爷说习惯了农村的生活,不愿意搬到城市里来生活。 其实他们很传统的,养儿防老。 大舅到深圳打工,常年不回家。 跟他一起外出打工老乡说,他在外混的不错,做起了倒爷生意。 身边总有几个小兄弟围着,也不缺女人。 小舅偏偏不太出息,在小舅妈那里有点弱。 媳妇只顾婆家不顾公婆,使得二舅很少到姥姥、姥爷家来往。 这是姥姥姥爷家里的事,每家每户都有难念的经。 碍于面子,谁都不愿对外声张,只能吃了黄连往肚里咽。 怪不得,每次到姥姥姥爷家去,妈妈总是关照大敏,“不要到小舅舅、小舅妈家去。”那是不理解她不让自己去的意思。 免得给小舅为难。 妈妈总是站在对方的位置,考虑问题的,真是难能可贵。 好在老两口挺能干,他们借口说农村的空气好,还有人好。 妈妈知道原委,只能佯装不知。 经常寄钱给他们,他们用不上,把钱都积蓄着,说是:“等大敏成家了,把钱都给他”。 前年,姥姥姥爷承包了五亩四分地,他们对土地进行改良以后,引进了经济类植物,种植方式也与以往不同。 支起大棚,棚内温度按照植物能够快速生长需求设定的,可以一年四季种植,完全颠覆了农业靠天吃饭的观念 。 近两年,收成特别好,老两口乐呵呵的。 他们按收购方要求种植的,以及种植多少,也是根据市场需求。 过去是按照计划的,不管卖的出卖不出,只管按村里要求种。 所以,农民对市场经济的认识也大有提高,这些变化给大敏进一步认识社会经济的触动很大。 课堂上蒋学模编撰的《政治经济学教材》中的经济学理论如何与当今中国社会的生产力发展,是大敏在大学论文课题。 这下好了,素材都有了。 课题研究,论文写作一定要与社会实践相结合,才有社会价值。 岁月如梭,时至今日。 金大敏已经从一名大学生,成为了企业高管。 王珉芳老师希望大敏继续深造,大敏迫切希望尽快融入到社会大家庭,老师对此有点失望。 大敏对老师也有感恩之心,她曾经努力为大敏的那些糙事,费尽了心血。 往日之事,历历在目。 胡茉莉怀孕那件事,如果老师严格按照校规处理,大敏的人生就会发生很大的转折。 大概率就是被学校开除,进入人生的低谷。 十年寒窗苦读,一夜回到解放前。 其实,人生是那么的脆弱,老师为大敏承担了很大的风险。 所以大敏在老师面前始终有一种愧欠感。 金大敏想赶紧远离,曾经给大敏带来有愉悦也有痛苦的学府,老师并不会体会到大敏的苦衷。 所以人生中,有的事情是可以犯错,有的事情是决不能犯错。 人生只有一次,过去就过去了,是不可逆的,不可能卷土重新来过的。教育专家都说,成长的过程就是一个犯错的过程。但是这个犯错的成本就要看有多高。 往常,在王珉芳老师那里,大敏都是恭恭敬敬的模样。 老师曾经想把自己的女儿介绍给大敏。 后来发生了胡茉莉怀孕事件以后,老师打消了这个念头。 女儿至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有时,在苦苦等待大敏哥,能来家里辅导自己。 第18章 棽棽腼腆地点了点头 棽棽腼腆地点了点头。 金大敏和谷棽棽相恋的事,还是被同事们发现了,纸包不住火。 那是星期天的下午,艳阳高照。 大敏和棽棽俩在一家名叫“包勇健俱乐部”的泳池游泳。 一位提供建筑材料公司的何老板,也在游泳。 他认识棽棽,在谈合同时都有过接触。 何老板摘下泳镜,越过泳道挨近棽棽。 煞有其事地问:“谷经理,那位帅哥是你男朋友吗?”棽棽腼腆地点了点头。 何老板客套地说了一句,“有空请你男朋友一起来我们公司喝茶哦。”不等棽棽回话,戴上泳镜,便一个猛之扎进水里,各游各的去了。 如果这位建筑公司何老板,当时就知道谷经理男朋友谁,估计会紧张一阵子。 后来,这位何老板,从集团公司里打听到,谷经理的那位男朋友就是金副总。 何老板觉得机会来了,想搞游泳“外交”。 何老板很花心思,摸到金副总来游泳的规律,就经常在星期天的下午来俱乐部游泳,想借此通过棽棽认识金大敏。 金大敏觉察到了,就礼节性地跟这位老板说:“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跟谷经理谈,只要是对集团公司有利的事都没有问题。” 推辞了何老板的宴请。 在商场上,这样的老板太多了。 金大敏经常遇到,被他都一一拒绝了。 他不想在无用的交际上,花很多精力和时间。 他觉得,酒桌上太无聊。 当年,金大敏在分公司担任总经理时,接触过许多老板。 这些老板不是在业务上想着,如何提升自己公司的管理能力。 而是把大量时间花在,找关系、通路子。 每天吃吃喝喝,花天酒地。 金大敏不是不通人情,他是有自己的分寸。 如遇到一些地方政府的酒桌,事关集团公司利益的酒局。 或是集团公司指定的必须参加的,实在是推卸不掉以外,基本不参加。有人在背后议论,说他“清高”,“不好交际”。 甚至说他“孤傲”,“不敬人情”之类的话。 他从不理会,也不做解释。 久而久之,别人也就习惯了他的处事风格。 大敏每周要去游泳,喜欢在快速泳道游。 棽棽不太会游,在学习泳道游。 偶尔,大敏会游到棽棽那泳道,给棽棽比划一下泳姿、呼气什么的,正好被何老板撞见了。 没几天,金大敏和谷棽棽俩的事,公司里就传开了。 他们有模有样地问棽棽,“谷经理,那位帅哥是不是金副总?”边说边比划着手势,“一米八游泳的那位?”“有人看见了,还想瞒到什么时候呀!” 棽棽捂着脸,支支吾吾地“嗯”着。 她心里想,这事一定是那天在游泳的时候,遇到的何老板传出来的。 棽棽虽然表面表现得很平静。但是心里有点着急,她想把这个事赶紧告诉大敏。 于是,就向大敏办公室挂了电话,那时大敏正在与人谈话,按照事先约定,没有跟棽棽说,只是“嗯啊”了一下。 棽棽明白大敏的意思,忙搁下电话。 她知道此时,金副总不方便接电话。 棽棽决定什么地方都不去,连上洗手间也忍着,万一大敏电话打过来,守着电话静静候着。 大约到午饭前的时候,大敏忙完了手上的事,向棽棽挂回电话,棽棽小心地跟大敏说了这事。 大敏笑了笑,安慰棽棽说:“没关系的,我俩的事,总是要被人知道的,晚知道还不如早知道呢。” 放下电话,心里想,这位何老板嘴巴挺快的,看样子是成不了大事之人。 棽棽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心里是暗暗庆幸,默默的感谢这位老板。 这事传出去了,其实她是暗暗窃喜。 她想,金副总这样的王老五,公司的许多女孩都惦记着。 甚至有的已经成婚的女子,能移情别恋不乏其人。 她们私底下窃窃私语,让棽棽心里一直酸酸的。 现在好了,她们都知道了,变成她们的心里酸溜溜的。 当然,还有公司的那些男士们,平时对棽棽有觊觎之心者,时常遭到他们似骚扰又不像骚扰的那种人。 现在好了,知道名花有主了,他们对棽棽也死心了,至少明面上是死心了。 有一事不同,他们再也不会,在棽棽耳边窃窃私语,有关金副总的事了。 有时进了办公室,本来还听见室内嘻嘻哈哈的。 棽棽一出现,嘻嘻哈哈就嘎然而止,让棽棽好不自在。 谷棽棽在小姐妹中有也没有更多的优势。 论学历,论身高,论容貌,都没有优势。 这下好了,公开了,心里的那种沉甸甸的危机感减轻了许多,棽棽想着。 女人的最大弱点,就是天生缺乏安全感。 内心脆弱,需要有个强人作依靠,这就是:“班里的校花嫁给了吊儿郎当的小子”现象。 有些女人外表强势,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不缺安全感,装的。 这几天,闺蜜都在责怪棽棽,说她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她们? 她们热衷于追问棽棽,“与金副总相恋的过程,怎么勾搭上的?”“是谁先找的谁?”“第一次约会在哪里?”追问像连珠炮一样。 第一个问题还没答完,第二个问题又跟上了。 每当问及此事,棽棽一个劲的借故推脱,或敷衍了事,坚决守护俩人之间的秘密。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你越是不说,她们越是打探的紧。 部门里的那个叫皋芝莉的女孩,个子不高,胖胖的,梳着一个波浪形的短发,高跟鞋在他腿脚下有点蹩脚。 整天闹着要减肥,她就是一个多嘴的小女孩。喜欢到处打听公司里各种花边新闻。 小姐妹们称她“包打听”。 棽棽为此,都有点厌烦了,经常借口外出了解市场,离开办公室,干脆到体育馆运动去了。 有次,居然在游泳馆边的水岸秀咖啡馆碰到了“包打听”。她在四处张望,撞见经理躲闪不及。 有点尴尬,眼睛不敢正视经理。 原来,“包打听”为了弄清楚,棽棽与金副总的真实情况,到游泳馆进行实地勘察。 棽棽没有责怪她,知道“包打听”没有什么恶意,只是为了在小姐妹中有权威性的爆料,获取小姐妹对她的关注。 “包打听”把公司平时培训的市场营销手段,用到了这个事情上,真是煞费苦心。 为了打消尴尬,棽棽帮小皋买了杯咖啡。 两人找了座,聊起了业务上的事。聊着聊着,“包打听”神秘地凑近棽棽的耳朵,“谷经理,有件事告诉你,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哦。” 还没等谷经理回话,“包打听”迫不及待地说:“韩副总最近有点异常,他近期,经常跟几个董事喝酒。他是 ‘人间天府夜总会’的常客”。棽棽疑神,惊奇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包打听”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上的咖啡液。 她有点犹豫,眼睛下意识的眯了一下棽棽,想把话收回去。 看着棽棽明亮清澈的眼神,经理是个好人,在部门里对她也蛮关照的,有些小姐妹欺负她,背后说她坏话,经理都会制止,她鼓了鼓勇气。“包打听”告诉谷经理,她每天晚上去“人间天府夜总会”兼职。 最近几天都看见韩副总,跟韩副总一起来的朋友都有点醉醺醺的,他们刚从饭店里吃完饭来夜总会消遣。 棽棽皱着眉头,问道:“你在夜总会里面兼职做什么的?”“我在夜总会里面做楼面主管。 上班时,我戴假头套,棕色长发的那种,换上夜总会的工装,没有人认得出我。 连我们的称呼都不是用自己的真名,我们都有艺名”。 “包打听”一再强调自己在夜总会的隐蔽。 小皋兼职的“人间天府夜总会”,在本市是数一数二的豪华夜总会,在当地很有名。 那里收费标准高,服务小妹个个靓丽。 当地做生意的老板和个别公务人员,都喜欢去那里消遣。 包房都是提前预订的,来晚了只能另找地方。 “包打听”继续说:“同韩副总一起来的几个朋友,我认得出是总公司董事会成员。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都是称兄道弟的。” 谷棽棽内心很是吃惊,但在下属面前克制自己的情绪,尽可能表现出自然。 第19章 金大敏满脑子疑问,一路上辗转推敲 金大敏满脑子疑问,一路上辗转推敲。 “包打听”绘声绘色,有手笔划着说:“有一次,韩副总和柳经理一起来消遣,一边走着,一边嘀嘀咕咕。” 她喘了口气,继续道:“由于走廊里充满了音响声音,他们说什么,一点听不清,看上去韩副总不太高兴。” “刚喝完酒,满脸通红,韩副总板着脸,像猪肝一样,指着柳经理的鼻子,一顿训斥。”她说。 “柳经理毕恭毕敬,耷拉着脑袋,不断地擦拭着眼镜,嘴里在给韩副总做解释的样子。”她看着谷经理出神地听着,便津津有味地继续道。 随后,她用手捂住嘴巴,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用神秘的语气道:“柳经理身后跟着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左手挽着包。体态优雅,着装很时髦。女人试图帮柳朝龙打圆场,欲言又止。” 说完“包打听”咪了口咖啡,瞥一眼经理。 棽棽恍然大悟,她放下手上咖啡杯,仿佛发现了什么。 心里想到:哦,小皋的业务不错,原来她的客户,是她从夜总会找来的呀。 小皋再三关照谷经理,千万不要跟别人讲她兼职的事。 此事如果被闺蜜们知道了,会瞧不起她的。 面对谷经理惊奇状,“包打听”很是享受。 她觉得自己在经理面前爽了一把,相信经理一定会高看自己。 棽棽太单纯了,这么重要的事,往这么简单的方面想。 大约过了二个月的一个星期天下午,金大敏说要去医院,看正在住院的茅总。 茅总患胆囊结石,有个手术。 棽棽听说也要去,大敏欣然同意了。 他俩去花店买了鲜花,又去水果店买了果篮,便驱车往医院。 路过小皋兼职的《人间天府夜总会》时,棽棽突然下意识地想起来,小皋曾经给她说过的事。 便扭头对着正在开车的大敏,顺着她手指右前方看去,装饰华丽的《人间天府夜总会》。 大敏不解她的意思,这地方我经常路过,没有什么特别处呀。 《人间天府夜总会》白天大门紧闭,停车场空荡荡的,晚上门庭若市。大门两旁悬挂大幅香艳美女广告牌,霓彩灯闪烁,五彩缤纷艳丽辉煌,彰显着华贵。 到了晚上,旋转门的两侧一字排开,站立着浓妆艳抹,身着短裙的小姐笑脸恭候,迎候来宾。 大敏想,棽棽今天怎么啦?夜总会有什么好奇怪的呀。 棽棽突然开口道:“这地方,韩副总经常去消遣”。 大敏侧脸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开玩笑。 便疑惑不解,随后打了右闪,挨着路边停车,开启双闪后,抬头急切地追问道:“怎么回事?” 此时大敏,也顾不上欣赏棽棽忽闪忽闪的睫毛了。 棽棽不急不慢地把“包打听”那天在咖啡馆说的事,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 听着听着,大敏松了松,紧绷在胸口的安全带,转向左边贴近车窗缝深吸了口新鲜空气。 尽可能压抑自己的情绪,不能让棽棽觉察出自己心思,他意识到这事有多么的复杂性。 如果棽棽知道这事的复杂性,她会紧张无比。 大敏极力把持住自己的情绪,不想把紧张蔓延给棽棽。 棽棽丝毫没有觉察出大敏心潮波动,特意关照大敏:“小皋兼职夜中会的事,不能告诉别人哦”,大敏点头应诺着。 这个信息太重要了,大敏在脑海中急促地筛选着各种可能性。 近期,韩副总时常外出。 往日,从不来大敏办公室的韩副总,现在到大敏办公室来串门的次数多了。 有事没事的,闲聊,喝杯茶,抽根烟,从来不提正事。 只有一次,莫名其妙地问:“小金呀,现在还有没有跟大学教授联系否?”大敏告诉他,“时常有联系”。 韩子崴挪了一下嘴,样子有点古怪,没继续说什么。 大敏总觉得韩子崴有什么事,快要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大敏又不是一个爱多事的人,不是工作上的事,不会主动问他。 昨天,韩子崴还来过大敏办公室呢,以往少有,大敏也没往这方面想。 还有一次,韩子崴很沉重的样子,门也不敲,推门进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只顾抽着烟。 突然,似开玩笑又不像开玩笑,冒出一句,“小金呀,如果你当上了总经理,要多多关照我这个老同志哦。” 大敏一时语顿,看着他,这话茬不知从哪儿接。 停顿了一下,搪塞道:“韩总,我们都是打工的,你是老前辈了,你要多多关照我哦。” 论年龄,韩副总比大敏大九岁,论资历,比大敏丰富。 他在农场当过场长,乡办联营厂当过厂长。 听说,当年,他是乡镇政府的红人。 乡政府称他是“消防队长”。 两年时间,他救活了另一家将要倒闭的消防设备器材厂。这家厂在乡里是纳税大户。 为此,韩子葳名噪一时,风光的很。 至于,韩子葳是怎么进入绿宝石集团公司的? 相传有两种版本。 一种是作为人才,被绿宝石集团在市场上挖过去的。 另一种,是在业务上有比较好的往来,调入绿宝石的。 这事,茅总也不一定清楚。 因为,韩副总比茅总先加盟绿宝石集团公司。 有传闻,韩子崴的大学文凭是买来的。他有本科学历本本,从他经历,不知道是哪一段时期在校上的课,无人知晓。 公司人事部审核过他的文凭,没有下文。 最近,韩子崴在申请高级工程师过程中卡住了。 原因是论文没过关,按照有关规定,评上高级工程师,必须在国家认定的刊物上,发表专业论文三篇以上或十万字以上专着;或在国际性学术会议上论文二篇以上。 他觉得太难了,几乎想放弃,心又不甘。他在找关系,想通过关系,在某刊物发表学术论文。 金大敏坚信棽棽讲的这些事是真的。 韩副总有点老奸巨猾,其活动能力极强。 他跟个别董事会成员走的很近,表面上看,那也没什么不妥。 公司没有哪条规定,不能与董事会成员往来,这事无可非议。 自己与董事会的顾董事、姜董事也蛮谈得来。 《论语》曰:“君子群而不党,小人党而不群。” 他就是不明白,韩子崴与柳朝龙走的这么近,这是------- 柳朝龙曾经是他的下属,两年前已经是金大敏分管的下属。 工作上的事,理应跟金大敏汇报沟通呀。 他们之间究竟是为什么?难道还有什么扯不清的事吗?难道韩副总在插手金副总线条上的事吗?那不是犯大忌啦?这些现象令人费解,只能静观其变。 金大敏一团疑问,一路在辗转推敲,一时理不清头绪。 刚才,棽棽说的那事太蹊跷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有太多的不明白,金大敏脑子里满是疑问。 他们常去夜总会消费,就凭韩副总的收入,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但是,韩副总是有家室的人,经常在夜总会消费,那是一笔不菲的开销。 他们的费用是哪里来的? 这些事还不能跟茅总讲,他现在动手术,情绪上不能有任何波动,需要静养。 金大敏边走边思索着。 电梯门刚打开,就从走廊里传来了笑声。 茅总正和夫人殷惠花和秘书程丹舟唠话解闷。 看见金大敏和谷棽棽进来,茅总招了招手。 程秘书早已听见俩人的脚步声了。 她能判断出金副总的脚步声。 不由自主地转身朝门口方向张望着,像是等待着什么。 她非常熟悉金大敏的脚步声,每次听到稳重的节奏声,她小心脏随着脚步声“扑通扑通”的乱跳。 茅总偷偷望程秘书瞟了一眼。 大敏推门,侧着让身后的棽棽进门。 棽棽朝着茅总夫人,“师母,师母”的叫着。 茅总靠在床上,想坐起,金大敏示意他不要动。 顺手放下水果蓝,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单独病房,里面宽敞配有沙发,空调,卫生间等设施,这些事都是程秘书办理的。 这几间病房专门用于市局级干部、离休干部,不对外。 因茅总肠胃不太好,经常上医院就诊,程秘书与医院打交道多了,熟悉了许多医生,连院长都熟悉。 医院也喜欢认识企业大老板。 这次,听说绿宝石集团老总来住院,院长亲自来病房探望,并吩咐下属,要安排最好的病房,派最好的医生和护士。 医院设有健康管理中心,专门负责企事业单位员工的体检。 程秘书早就把医院体检的线,跟集团的行政部牵好了。 这几年,绿宝石集团上上下下几千号员工,每年的体检都是在这家医院。 在病床对面的橱柜,里面堆满各种礼品,高档鹿茸,高丽人参,燕窝,熊猫香烟等。 程秘书起身,微笑地接过棽棽手中的花篮,放在茶几上,随后提着热水瓶,低着头出去打水去了。 茅总夫人见了两人,像欣赏稀世珍品般的。 拉住棽棽的手仔细端详,夸起了小俩口来。 嘴里念念叨叨地,怎么这么般配,正是“天生一对,男才女貌”啦。夸得棽棽怪不好意思的。 茅夫人煞有其事地对着躺在床上的茅总,“老茅呀,啥时帮小程找个像小金一样的金龟婿呀”。 茅总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别讲了,免得棽棽尴尬。 茅总不经意间,发现了程秘书在暗恋小金。 他希望程秘书找个公司以外的人,不是小金条件不好。 而是,让自己非常尴尬。 自己是总经理,自己的秘书是自己副总的女人。 这女人,又是自己非常喜欢的人。 白天跟着自己工作,晚上要去陪自己的副总睡觉。 茅总越想越不是滋味。 那些天,茅总早晨起床,嘴巴里总是苦滋滋的味。 “嗨----”还是维持现状最好!茅总隐晦地皱了皱上眼睑。 当得知,小金与小谷建立恋爱关系后,茅总心头的苦涩消了! 茅夫人就是不解其意,继续说道:“小程的年纪不小了,快成了老姑娘了,再不赶紧找,就麻烦了”。 她冲着金大敏和谷棽棽,“小金呀,你们帮着小程物色物色”。 弄得金大敏有些尴尬,谷棽棽倒是没有介意。 她脑海里快速搜索自己的客户群,人脉关系,脑子里蹦出两人,可以考虑。 一个是自己开公司的魏健一。 另一个是,大敏奶妈的儿子邱大龙。 这段时间,奶妈嘴里一直挂着大龙的婚事。 第20章 每天牛排、红酒和女人 每天牛排、红酒和女人。 大龙年纪跟大敏相仿,还没有女朋友。 论个儿一米七八,相貌堂堂,浓眉大眼,厚嘴唇,大学文化,谈过一个女朋友,没多久吹了。 小姑娘闹情绪,哄哄她,他不会。 小姑娘说,跟他在一起压力很大,没有情趣,没有安全感。 大龙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大龙小时候跟大敏吃的在一起,玩的在一起,两人像亲兄弟。 要是大敏被人欺负了,大龙就会挺身而出。 要是大龙被别人欺负了,大敏也会帮哥哥打回去。 两人个子一般高,剪得一样的头发,走路的样子都像。 外人还以为他俩是一对双胞胎呢。 大人们时常搞错了,哪个是大龙,哪个是大敏。 自从工作以后,大龙的人,像变了个人样。 大敏跟大龙之间很少联系。 说起奶妈的儿子大龙,考入了南方财经学院经济学专业。 大学毕业,报考到天府市的商业银行工作。 快八个年头了,从前台柜员,到后台柜员。 从信贷员,到客户经理,混到现在还是个借贷科的副科长。 银行里的女职工特多,人际关系非常复杂,大多数人都是开后门进来的。 政府官员的子弟,有钱人家的子女。 他们的共同特点:文化程度一般。 工作轻松又稳定,没有刮风下雨之苦,上下班时间固定,银行是最好的选择。 她们都有种莫名的优越感,浑身傲气,自恃清高。 大龙没什么背景,门不当户不对的,没人看得上他。 大龙对她们很是反感,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除了一个人,在授信管理科的陈佩芳姑娘,他挺喜欢的。 偶尔,两人相遇,小陈姑娘微微一笑,满脸甜甜的。 她的笑,像一股暖流,直入邱大龙心灵深处。 可是,人家早就成家了呀,孩子都有了。 听说,她还是陈行长的亲戚。 邱大龙一度与行长、副行长之间的关系也是中间有道厚厚的墙,不温不火的。 同他一起进银行的同事,不是当了分行长,就是副行长,最起码是正科级科长。 随着改革开放的进程,企业贷款激增,信贷科成了银行的香饽饽,企业贷款都要找信贷科。 业务受理,评级授信,贷前尽职调查,贷款发放与支付,每个环节都离不开银行。 大龙喜欢跟企业打交道。 这些企业的大佬,做事干脆利落,不婆婆妈妈的。 那像银行那样,做点事,又是请示,又是汇报,还要看领导眼色。 大龙性格耿直,有话不留嘴边,有时还不饶人,在银行里得罪了不少人。 尤其是他的那个女副行长。 那女人,整天浓妆艳抹,妖里妖气的,走路故意摇摆成杨柳腰,行里总有男的围着她转,企业老板更多。 苍蝇不叮无缝蛋嘛。 大龙不吃这一套,有事说事,没事干自己的。 女副行长不这么认为的,她觉得邱大龙孤傲,自以为是,不把她这个领导放在眼里,暂且不说,但他一定是个爷们。 那些,天天围在她身边的男人,她不感兴趣。 唯独孤芳自赏的邱大龙,她倒是觉得有股神秘感,时常暗暗地惦记着他。 哪天,邱大龙不在办公室或去了某企业,包行长会追问信贷科长,问得很详细。 起初,科长以为是包行长关心下属,后来觉得有点不对劲。什么劲,说不准。 女副行长姓包,名薇茵,四十挂零,个子一米六左右,相貌中人之姿。 齐齐乌黑铮亮短发,双眸含羞娆人,一身西服套裙非常合体。 中专毕业后,她全仗自己爹,通过关系安排进银行工作。 听说,她爹是市建委的处长,权力特大的。 现在快要退休了,正忙着发挥余热。 女副行长的老公是市供销社的干部,也是她爹帮着找的。 她老公其他都好,就是喜欢打牌。 下了班不回家,就找朋友打牌,从不顾家里。 包副行长家里有一个男孩,今年读初三。 听行里人议论,她跟老公长期不合,婚姻长期处在冰冻期。 闹过几次离婚,都被她爹揽了下来。 目前,两人关系似离非离的耗着。夫妻俩经常为了一点事,就争吵。 闹得不高兴了,就往孩子身上撒气。 孩子独自一人回外婆家。家里空落落的,不像个家。 读初三的孩子,都有十四、五岁了吧,出现发育不良现象,个矮偏瘦。 包行长说,孩子像他爸爸,就是这个样。 孩子正处叛逆期,情绪不稳定。 原来在班里成绩不错,现在的成绩,退到全班倒数一二了。 上课无精打采,不爱说话。 老师打电话,家长推托工作忙,让外婆去学校。 别人家里的事,老师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笼统地说,孩子成绩退步了,家长要多关心关心孩子。 外婆又不好说出原因,家丑不可外扬嘛。 家里的事,包薇茵懒得管,她认为自己是一个失败的婚姻。 一个人在外逍遥自在。 这天下午午睡后,起来闲得无聊。 包薇茵习惯性地化妆着,琢磨着,找点事。 脑子一转,让邱大龙来办公室汇报工作。 邱大龙上午去了一家公司,中午在那家公司喝了点酒。 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刚下了那家公司老板开的车,就听见科里的小王“来了,来了”,小王提着话筒说着,对着急匆匆走进来的邱大龙说:“邱科长,包行长找你,让你去一下她的办公室。” 大龙应声,快速走向自己的办公桌,放下了包,去了一趟卫生间。 上楼,听到包行长办公室里面播放着轻音乐,他敲了两下,里面可能没有听见,他又敲了敲,“请进”。 邱大龙推门进去,“包行长找我?”包行长不紧不慢地停下了正在旋转的身体,关上音乐,回到座位上,打量起邱大龙。 看着他红红的脸蛋,那肤色白里透红,皮肤光滑细腻,比女人的皮肤都好。 两侧耳鬓修剪整齐,胡须干净利落。 走进来时带着一股风,风里散发着男人的荷尔蒙气息,闻到这味道,让她兴奋。 包行长心里打着小鼓,眼睛直愣愣盯着邱大龙。 邱大龙故意躲闪她投过来的眼神。 小子,老娘今天一定要“吃”定你。 你就是一条龙,老娘今天也要把你擒住。 一个副科长,企业要贷款,最终还要行长签字。 到企业,吃点,拿点没什么要紧,她就怕邱大龙到企业里,架不住女人诱惑。 这些企业老板,为了能拿到贷款,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陪你吃饭喝酒,陪你唱歌、跳舞,送钱送卡,送名贵物品,还有送美女。 请邱大龙去吃饭的企业,早已经跟包行长通过电话了,连吃什么,哪儿吃的,拿了企业多少好处,包行长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企业老板的话,包行长不是全信,也不是全不信。 如果,哪个老板耍滑头,被包行长发现是在骗她,那这家企业申请贷款,恐怕是没有指望了。 最近,包薇茵行为有点反常,打她电话,不接,拷她bb机,不回。 行长陈建国在揣测,他暗暗观察。 过去,这女人在自己面前总说邱大龙,这个不是,那个不是。 近来,夸邱大龙什么都好。这个女人吃错什么药了? 会不会,她有其他企图? 女人就是善变动物。 今天,陈行长想找包薇茵沟通沟通,当然,还有那事------ 既然,她不回电话,就到8号房找她。 8号房就是鸿鑫大酒店888房间,他们之间的暗语。 行长夹着小包,径直来到888房,门框显示器上“请勿打扰”,按门铃,里面没有动静。 上楼时,他问过总台,总台说,包副行长在888房内的。 “咚咚”还是没有,怎么回事?他纳闷了。 俯身侧耳听房内动静,里面像死一般的寂静。 他回到总台,想让服务员开门,探个究竟。 转眼一想,不用了。 陈行长悻悻离开酒店。 他知道包薇茵不想见他,更不想跟他那个------ 近段日子,这个女人怪怪的,他怕这个女人。 其实,他不是怕这个女人,而是怕这个女人的爹。 她爹的能量大,陈建国能坐上行长的宝座,也是得到了这个女人帮助。 包薇茵为了驾住陈建国,许诺他当行长。 于是,在她爹面前一阵夸奖,让其爹想想办法。 她爹喜欢收藏字画。 包薇茵让陈建国花三十万,买了一幅画,送给她爹。 她爹识货,一看便知是值得收藏的真品。 老爷子非常高兴。 没过多久,陈建国果然当上了行长。 时间久了,包薇茵不是很喜欢陈建国,这个油腻大叔,一身赘肉,手心软绵绵的,摸在身上,直起鸡皮疙瘩,想吐。 “听上面讲,行长就要被调走了,副行长的位置就空出来了,你有什么想法?”包行长拉长语调,两眼火辣辣地停留在邱大龙的胡须上。 桌子上两张舞会票显得非常刺眼。 包行长指了指两张舞票,“今晚可否赏个脸,陪我去舞一下?” 什么?一会儿,行长要调走了,一会舞票的? 邱大龙还有点醉意,脑子拐不过弯来,正在犯糊涂呢。 包行长耸耸肩,补充道。 “其他人都有家室,家里忙,唯独你晚上没有什么事。” 面对包行长不可置疑的眼神,邱大龙有点犹豫,不知道用什么话来拒绝。 他知道,这个女人厉害的很。 他内心有点畏惧。 包行长看出他的心思,进一步道:“今后都要当行长了,一个大老爷不会跳舞可不行呀!” 大龙想:当个副行长也是不错的,不比金大敏的副总差。 自己是科班出身,副行长,离行长不远,今后说不定当上行长了呢。 见邱大龙正在迟疑。 包薇茵进一步道:“现在,哪个领导不会跳舞呀?” 包行长用不容置疑的口吻:“下了班,你在办公室等我,我们一起去。” 半推半就下,邱大龙勉强地应允了。 下了班,等同事们都走了差不多了,两保安已经在大门口准备清场锁门呢。 包行长煞有其事地关照保安,最近治安不太好,要做好安全工作。 包行长驾着车,邱大龙坐在副驾驶不自然。 一路上似睡非睡的,车子来到了鸿鑫大酒店,包行长停好车,带着邱大龙直接进了餐饮部。 包行长问邱大龙想吃中餐还是西餐?大龙随口说西餐吧。 中午,他在企业招待的午餐时,吃了有点腻,晚餐改一下。 两人面对面入座后,包行长熟练地要了牛排,鱼子酱,罗宋汤,甜品蔬菜沙拉和红酒。 两人边吃边聊,包行长介绍说:“这里的牛排特别好吃,特别要求厨师把牛排烤到三分熟,又香又嫩。” 酒店里服务员认识包行长,知道她的口味。所以,包行长的牛排几分熟不用说。 大龙喝着红酒,确实不错,口感柔和绵软。 不过,他不知道这酒后劲大。 这是一瓶陈年红酒,储存了很长时间,其内在的葡萄糖成分完全发酵成酒精,其后劲很大。 这样的陈年红酒,人称“具有诱惑力的红色液体”。 这是包行长指定的酒。 她为什么要选在今天拿下邱大龙呢? 她得知,邱大龙今天要去企业办贷前尽职调查。 上午去的,中午必然得在该企业午饭,山珍海味高规格的招待,酒是必不可少的。 何况,邱大龙喜欢喝酒。 事后,包行长通过电话证实了他活动的每一个细节。 她认为机会来了。 如果,晚上再让邱大龙喝上一壶,估计,他得趴下。 中午,她就打电话到鸿鑫大酒店餐饮部,落实了菜单。 如果邱大龙要吃中餐,酒还是这酒。 红酒,她也能喝点。曾经跟陈建国喝过几次。 下午,她急不可耐的打电话找邱大龙,说是要他汇报工作。 一切显得很自然。 邱大龙喜欢喝酒,说这酒好喝,包行长又给他上了一瓶。 牛排没吃多少,邱大龙已经不省人事,东倒西歪的,跳舞是不可能了。 包行长让服务员把酩酊大醉的邱大龙架起来,送入了888房间。 第二天一早,邱大龙睡醒,边上是包行长,两人都赤身裸体。 外衣,外裤,内衣,内裤,蕾丝袜,领带扔了一地。 他惊吓之余,知道了,昨晚他俩干了什么。 洗澡时,邱大龙不经意,发现自己的身体有多处抓痕,大腿根部,也有抓痕。 莫不是,这酒会引起过敏? 在胸口还有几处咬痕,怎么解释? 不像------ 他简单擦了把,浴巾围了一下,来到床边。 沉着脸向还躺在床上的包行长询问:“我身上的一条条抓痕是怎么回事?” 包行长色眯眯的眼神,从上往下扫视着邱大龙。 “大龙,你太厉害了,你真是一条龙,一个晚上折腾老娘,累死了。”“那爪痕是你弄的?” “那这里的牙印的?”邱大龙用手指着胸口的牙印问。 “那是,我在你的身上做的记号。” 还没等邱大龙回答,包行长“嘻嘻”地,一把拽住邱大龙的手臂,往床上一拉,邱大龙毫无防备,只顾在看身上的抓痕,一个冷不丁地趴在了床上。 包行长抱住邱大龙,在胸口又是一个深吻。 邱大龙被女人的气息镇住了,他没有挣脱。 包行长把自己的头枕在邱大龙的手臂上,伏在他的胸口,看着起伏的胸脯。 她陶醉,酥心极了。 她明白了一件事,人世间,原来男人与男人,有这么大的区别! 家里的男人,还有陈建国,都是什么东西呀! 今天,自己终于找对了。 她要把大龙当“种马”养着,独自受用。 只要他不离开自己,她甚至有过这样的想法,把副行长的位置留给邱大龙的念头。 她爹不知原委,会责怪她的鲁莽。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陈建国支走,自己当行长,邱大龙当副行长。 只要,她爹一句话的事,就这么简单。 想到这里,她有点亢奋。 昨晚,两人正在行事中,邱大龙迷迷糊糊地呼唤:“佩芳-佩芳-”的名字。 包行长愣了一下。 在行里,有叫“佩芳”的。 一个是授信管理科的陈佩芳,另一个是大堂经理汪蓓方。 是“佩芳”?还是“蓓方”? 这个陈佩芳是陈行长堂弟的女儿。 邱大龙在梦中,呼唤的女人,一定是他的梦中情人吧! 这两个女人都是三十开外,都已成家,一个长得灵秀内敛,另一个气质优雅,各有千秋,是行里公认的美女。 那个汪蓓方,陈建国曾经想打过她主意,被包行长发现后,臭骂了一顿。 最后,给他一句,“陈建国,你还不够吗?还想不想做行长?”吓得陈行长,跪地求饶。 “吃过几次么好啦,整天想着‘老牛吃嫩草’。” “老色鬼!” 这事,传到陈行长的侄女陈佩芳的耳朵里,他多没面子呀。 在行里,陈佩芳偶尔撞见自己的叔叔,佩芳总是低着头躲开,行长也不理她,就当没看见一样,免得双方尴尬。 包副行长的下属,小美女很多,她看得很紧,绝不允许哪个男人胡来。 有一次,有家企业老板半开玩笑地说,大堂里接待的那个小妹妹长得水汪汪的,可不可以晚上请她一起吃饭? 包行长脸色阴沉,你要找小妹到外面去找,“啪”的一声,把那老板的申请资料扔了出去。 包副行长在行里是至高无上的,他们行里人人知道,包才是实权人物。即使是陈行长,也要让她三分。 明眼人知道,陈行长就是个摆设。 包行长脑子里一闪念,凡是叫“佩芳”、“蓓方”的女人,一概不能留在本行。 她不动声色,依然说说笑笑。 邱大龙朝天躺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思绪着。 身边的这个女人,比自己大几岁,可也是风韵犹存。 包薇茵四十来岁,正处在如狼似虎的年纪。 这些天,邱大龙就像猫,闻到腥味一样,上瘾了。 每天牛排、红酒和女人。 邱大龙想,反正不吃白不吃,何乐而不为? 他长期憋在胸口的压抑感,反而得到了缓解。 888房间是包行长的长包房,包行长在家闹别扭,不高兴了,就离家住在888房。 有时与朋友喝酒、打牌了,也是在这儿。 反正是一家企业给她办的,酒店的吃、喝、住费用,每月由这家企业结算。 那家企业,在包副行长银行贷款五、六亿。 前不久,这家企业又在申请贷款事宜。 办事雷厉风行的包副行长,正按照自己的计划,悄悄地实施中。 果然,不出两个月,邱大龙当上了信贷科正科长。 坐上副行长的宝座仅一步之遥。 包副行长给大龙在汽车驾驶培训部报了名。 她说,“今后当了行长,可以自己开车了呀,我也没有那么累了。” 驾驶证还没拿到手,包副行长从某企业借了一辆车,让大龙先用着。 行里的人事做了变动。陈佩芳、汪蓓方先后被调到支行营业所去了。说是充实支行的力量。 包副行长提出要调走陈佩芳时,沉思片刻,没有任何异议。他觉得,与自己侄女在一同共事,有点碍事,调到其他营业所工作,不失为是一件好事。 要调走汪蓓方,陈行长想不明白,不是很乐意,为此,与包副行长发生争执。 陈行长编了一个借口,汪蓓方是城建局住房保障科长的儿媳。我们银行办公大楼就是向城建局租赁的。 包副行长接口道:“汪蓓方的工作调动,又不是辞退,有那么严重吗?”陈行长拧不过包薇茵,只能作罢。 陈行长能每天上下班,看到大堂经理汪蓓方,心里舒坦,早就对她垂涎欲滴。 他一直有念头,想让汪蓓方做自己的舞伴。 纤细腰肢如翠柳,曲线玲珑。正可谓:“盈盈一握若无骨,风吹袂裙戏蝶舞。” 这种感觉比包薇茵不知要好多少倍。 陈建国美滋滋想着。 汪蓓方在大堂当经理有点可惜,但,没办法,她的初中学历。 包薇茵这个老女人,今天怎么啦,是诚心跟我过不去呀? 自己已经退了又退,她步步紧逼。 不就是有个当官的爹嘛。 上次,刚跟蓓方约好,晚上去跳舞的。 结果,被这个老女人发现,醋劲大发,搅黄了。 陈行长熟读历史,当年,和珅弄权舞弊,成了二皇帝,乾隆死后,和珅的靠山倒下了,嘉庆皇帝上位十五天,将和珅除掉。 快了,不久,包爹要退休了。包薇茵,你没了靠山,看你还能如此嚣张?你就是秋后的蚂蚱,折腾不了几天了。 陈行长在暗暗地谋划着自己的棋。 这些时期,邱大龙成为了8号房的常客了。 自从,大龙成了8号房的常客后,8号房再也没有别的男人出入过。 第21章 就在围墙外面都能听见棽棽的哭声 就在围墙外面都能听见棽棽的哭声。 奶妈总是以大敏为榜样,在大龙面前唠唠叨叨的。 大龙小时候听惯了,有点烦。 他嫉妒大敏,从小读书就比自己好,还不费劲,作业本里的五角星比自己多。 他弄不懂,自己做的作业比大敏多,成绩却没有他好。 那年考大学也是勉强通过的。 特别是女人缘特好,小姑娘都喜欢围着跟大敏玩,这让小小年纪的大龙,想不明白。 吃的都是娘的奶,怎么会差别这么大呢? 他也想找一个比棽棽漂亮的女朋友带回家,炫耀一下,可是—— 在银行里做事,工资不少的,其他福利都很不错,自己的人样英俊潇洒,就是女孩子们都离他远远的,只能怪她们不识货。 告别了茅总,在下楼的电梯里,棽棽迫不及待地将自己想到的两人,跟大敏说了,大敏嘻笑着说:“你好想当媒婆呀”。 棽棽晃动身体,娇滴滴地说:“成人之美嘛,到时可以吃十八个蹄髈啦”。 两人分工,棽棽回去去跟奶妈说这事,大敏去找魏健一,确认他俩是不是有这方面的考虑。 棽棽说的韩副总的这些事,要等茅总病好了,再向他汇报。 棽棽单纯简单,一直拖了这么久,没把这事跟大敏说,可能是为了给小皋保密的承诺。 小皋给谷经理说这事,是出于无奈。小皋已经意识到韩副总和柳经理,他们之间有着某种事------- 这种事,一定是放不上台面的事。 为此,小皋一度很苦闷,这事要不要跟谷经理讲?讲的话,暴露了自己在夜总会兼职,不讲吧,总觉得对不起谷经理。 经理这么善良,平日里一直照顾自己,工作上有些差错,都是经理担着。 自从谷经理与金副总谈恋爱后,她觉得自己是金副总这边的人了。 韩副总和董事会个别成员以及柳经理之间的勾当,会不会他们与金副总有什么牵连呢? 可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经理,却把这么重要的信息耽搁了,没有当回事。 从谷经理的日常工作状态来看,像是没事人似的。 如同往日,照常开会、批评这、表扬那的、进进出出找客户。 一定是她忘了?亦或是她根本就没有跟金副总讲过。 按照,金副总能混到这么高的职位,对事物的敏锐程度应该不同普通老百姓吧。 小皋紧锁眉头继续往深处想着。 金副总得知后,一定会找自己问个明白。 否则,怎么当副总呢!可是,个把月了,都没有人找过她。 也没有人理会她,或给过她什么暗示,就像根本就没有这回事般的。她反而懵圈了。 她不知道谷经理是故意为之,还是她真不知道这些事中的深层含义?难道她对这种事的敏感程度就这点吗? 想到这里,皋芝莉很无奈,摸了一下嘴角。 转念一想,反正,这事跟经理讲过了。 即使以后有什么事,自己也会心安理得,对得起经理了。小皋心里不断宽慰自己。 小皋这里纳闷着,而谷棽棽那边又是另一番场景。 有体育爱好的人,除了有良好的身体体质外,还有健康的乐观心态。 棽棽体育爱好跑步,她在大学里是校运动会的积极分子,乒乓球,篮球,垒球她都参加,最喜欢的是中长跑,还获得过名次。 金大敏喜欢运动的女孩。 棽棽知道大敏喜欢游泳,所以她一直跟大敏来游泳,并且很快乐。 她说每次看到大敏出水时裸露的胸肌,她就嫉妒同时也在看大敏的那些女人。 棽棽非常诚实,也太可爱了。 大敏会说:“我也是呀!我喜欢看你穿泳衣的样子呀,站在水池边的救生员眼睛都直了。” 说的也是,棽棽凹凸有致的身材,洁白细腻肤色,精致的鹅蛋脸,人见人爱啊。 说到这里,棽棽会用小拳头敲鼓式的捶大敏胸脯。 棽棽成了金大敏女朋友,在部门中的地位无形中有了变化,说话更有份量了。 在公司里,棽棽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棽棽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她没有让虚荣心极度膨胀。 原来的闺蜜有羡慕,也有嫉妒的。 从每个人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从语气里可以听得出。 阴阳怪气的有之,净说恭维话的有之,都是酸溜溜的话。 棽棽就怕表面说的,在背后又是一套的,她特反感这种人。 这不是---- 厄运即将降临到谷棽棽的头上。 有人悄悄地在棽棽起草给华东分公司的文件里动了手脚。 棽棽全然不知。 棽棽兴冲冲地拿着由总部盖了章的合同,去让华东分公司的柳经理签字。 -------- 集团公司开完会,已经是傍晚时分。 金副总马不停蹄的回家收拾一下行李,他要落实刚才集团公司的会议内容。 人还没到院子,就在围墙外面都能听见棽棽的哭声。 她趴在沙发上,连开门都站不起身子。 棽棽被这事惊吓了,早已不知所措,哭的像个泪人。 金大敏是见不得女人的眼泪的,一边安慰她,一边给棽棽擦拭眼泪。外阜是一定要去的,助理已经拟定好了行程。 大敏匆匆忙忙的收纳几件换洗衣服,还没提旅行箱。 棽棽从大敏后面一把抱住死死的捶打,一边‘’呜呜‘’地哭着。 她知道这次是闯大祸了。 大敏松开她的手,转过身看着她眼泪鼻涕流下来的样子,心都要碎了。勉强故作正经的样子,撩开她蓬乱的头发,亲吻她的眼睫毛。 装的若无其事样子,说道:“昨晚不是跟你说得好好的吗?没关系的,我有办法解决的,不用担心。” 棽棽从未遇到过如此大的挫折,用模糊的眼神,半信半疑地凝视着大敏。 由于过度伤心,哽咽着。 她不顾后边站着的奶妈,双手按住大敏脖子,踮起脚尖,撅着嘴吻大敏的唇,久久不愿松开。 站在后面的奶妈,急忙借故回避,奶妈已经见怪不怪了。 每天出门,棽棽都要帮大敏系好领带,整好着装。 小两口恩爱,奶妈羡慕着呢。 奶妈在大敏家里服务了三十多年了,大敏是把她当做亲妈一样对待。奶妈也是把大敏当成亲儿子一样。 棽棽强打起精神,抹了一把泪,帮大敏整理一下着装,然后抱着大敏,执意要大敏吻她额头。 这些年,大敏感到幸福无比。 自尊得到极大满足,这还不够吗! 相传,唐玄宗为宠杨玉环尽到了,‘’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之境地。安史之乱爆发,唐朝由盛而衰,这能怪谁呢? 助理小雷在门外,催金副总了。 奶妈急匆匆连走带跑地推门进了大敏房间,“敏敏,不好了,棽棽她-----,她走了”。 用手指着窗外,“你看你看”,一边跺着脚,“已经到门口了。” 助理小雷,朦胧中看见棽棽走出来,以为是金总的行李,赶忙打开后备箱,要去接行李。棽棽低着头,满脸愁容,摇摇手。径直往前走去。“谷姐,谷姐-----”,小雷叫唤着,棽棽头也没回 棽棽想一走了事,她受不了大敏的目光。相处的这几年,两人相爱,如胶似漆,幸福极了。 她不希望自己连累大敏。 希望大敏没有后顾之忧地去处理最近发生的大事,包括处理自己。 因为自己是这件事件的始作俑者。 晚饭都做好了,就等着大家上桌呢。 妈妈听到奶妈异常的声音,扔下手里的调料罐,惊慌地跑过来。 奶妈把自己仅有的一点“内情”告诉了敏敏妈。 妈妈愤愤不平,责怪敏敏。“心太狠,眼睁睁地看着媳妇走了,不去拦着她?” 大敏呆呆地看着棽的身影。 她走得如此坚定,没有去阻拦。 昨晚她古怪的举动,依然浮现在大敏脑海里。 他知道,她在自责。 她一时过不了这道坎。 她试图想制造不理智行为,让别人怨恨自己、谴责自己,以此来惩罚自己。 她没法见爸妈,更无法见奶奶。要是老人家问起孙女婿的事,她如何告诉他们?是因为自己的过失,导致大敏被公司谴责? 老人们要是知道个一二,怎么受得了? 老公表面上镇定自若,心里一定很憋屈,他一定在默默遭罪。 棽棽想到这里,加快了脚步。 大敏努力地安慰自己,她的安危是大敏一颗悬着的心。 他相信在她离开自己的日子,她会保护好自己。 他透过围墙的缝隙,看着棽远去背影------ 大敏转身,擦拭眼角泪珠。 安慰妈妈和奶妈:“棽棽会回来的,请不用担心!” 便提着行李箱,走了。 妈妈和奶妈望着消失在夜幕中的车子,转过身,又互相看着对方,仿佛都想从对方找到答案。 这次是计划外的突发事件,所以出门几天?全然不知。 总之,大敏是信心满满的,处惊不乱,这是大敏处事风格。 董事会也是看到大敏的能力。 有全局观,有是非观,有志向,有驾驭能力。 还年轻,是一位可塑之人。 茅总经理说:小金是块好料。 金大敏自从国有公司部门经理,跳槽就进入了现在的集团公司,担任分公司经理,收入翻了倍。 两年中,工作出色,调任集团公司一年后,升任集团公司副总经理,分管市场营销和各大分公司工作。 也就是那段日子,认识了在市场营销的女孩谷棽棽。 谷棽棽喜欢这样有点‘’霸道‘’的男人,甚至不喜欢,那么彬彬有礼的那种。她认为,彬彬有礼的人,看上去冠冕堂皇,多半是装的,一旦你走进他的生活,内心肮脏的很。 可能是她以前的男朋友王舒吉给她造成的印象。 文质彬彬的王舒吉,告别的那晚,露出面目狰狞的模样,至今挥之不去。 她就想做一个小鸟般的女人,给他生儿生女,安安静静的生活。 她连现在的主管职位感到厌倦,管一帮人让她费劲,烦恼不已。 市场营销部的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茬。 她们都是能说会道的,学历高,人长的漂亮,脾气都大,她们手上有许多客户。 有时,部门的哪位小姐妹,没有按时完成指标的,谷棽棽得虎着脸批评下属。 都是一群小姐妹,突然就为了没有完成指标,就要阴沉下脸批评别人。批评时,还要讲究策略。 谷棽棽感到这样很累,很别扭。 在金副总分管市场营销部之前。 她曾经打过退堂鼓,她向上级提出过,不想当主管了。 让别人去当,自己就当个小职员,管好自己。 结果,集团公司以为,她嫌职位低,撂挑子,不但没有采纳她降职的请求,还让她当了部门经理。 鼓励她,要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她只能苦笑。 在集团公司看来,谷棽棽担任市场营销部经理是合适的人选。 她的人品正,业务出色,客户对她的评价高。 在她担任市场营销部主管的二年中,工作业绩一直是领先其他部门的。 谷棽棽没有远大理想,她就想认认真真的工作。 更没想过当经理。 赚钱,在城里买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好让爸爸、妈妈、奶奶从农村搬到城里来住。 一转眼,迎来了金秋十月。 就这样,金大敏和谷棽棽俩,开始了恋爱的旅程。 起初在公司里无人知晓。 公司的小姑娘们早就打听金副总这个王老五了。 她们羡慕有个分管领导,是位才气横溢的男上司,还很年轻,关键是还单着呢。 姑娘们纷纷打听王老五在华北公司期间的琐事,金大敏不爱串门,集团公司有许多人还不甚了解他,只知道有这么个人。 由于岗位原因,对大部分员工来说,一年也碰不到几回,能与高层领导接触。每次碰见,总有点拘束。 所以,集团公司的年会,成了员工近距离接触领导最放得开的好时机。 谷棽棽与金大敏相遇,既偶然又必然。 第22章 小生命不停地啼哭,让他绝望透顶 小生命不停地啼哭,让他绝望透顶。 自从敏敏(金大敏的乳名)出生后,由于妈妈身体不好,奶水不足。那年头,计划经济为主,市场尚未开放。 一般商品货源紧缺,紧俏商品都要凭券买,鲜牛奶无处可卖,奶粉又贵又少。 偶尔可以买到奶糕,奶糕是用米粉、豆粉、糖等调制加工成乳儿辅食,营养价值不如奶粉 。 普通人想要买到奶粉,就要找熟人,找关系。 没有关系,没有路子的,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别人。 敏敏的父母都是厂里的普通职工,没有关系,奶粉很难买到。 孩子嗷嗷待哺,眼见骨瘦如柴的敏敏,父母急得团团转。 晚上,孩子啼哭声惊动了左邻右坊。 街对面的姜大嫂,听到孩子昼夜哭声不断,思忖着,一定是小夫妻不会带孩子。 第二天一大早,热心的姜大嫂拿着两只鸡蛋上门瞧瞧。 姜大嫂已有两个孩子,在育儿方面有经验。 又是二十多年的街坊邻居,想帮衬帮衬。 原来是奶水不足,孩子饿着呢。 父亲用鲫鱼熬汤,试了好几回不见效。 又到中药铺抓药,什么通草、柴胡等七八味中药熬制。 催奶水喝了,吃了,吃了几贴,还是不见效。 都试过了,这事姜大嫂也帮不了了。 转念一想,说道:“咱们老家有个亲戚也是刚生了娃,孩子他妈,奶水好足,乳房涨的难受,每天只能把多余的奶水挤掉”。 妈妈放下手中的敏敏,接话道:“大嫂呀,能不能问问她们。”妈妈接了一口气:“愿意不愿意把多余的奶水给我家孩子吃呀?” 姜大嫂是个热心肠人,她说去问问。 便起身,放下手中的鸡蛋,匆匆忙忙回家拿了点家什,赶到街口,搭着拖拉机乡下去了。 父亲早把家里的糖果准备好了,让姜大嫂带上。 当天下午,姜大嫂满头大汗,嘻嘻哈哈的回来了。 人还未到,话音已经拐过弄堂传过来了,“孩子他妈,可以的,可以的。” 姜大嫂从门外一路小跑,带着风似地直奔里屋,妈妈赶紧用毛巾遮挡住头部。 坐月子的女人身体虚弱就怕风,用头巾裹住头部三十天,预防受风寒,爬落下头疼病。 妈妈摆手让姜大嫂坐下慢慢说。 姜大嫂气喘吁吁地把乡下亲戚那边,如何回话事,一五一十的道来,大家都欣喜着。 说着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就往妈妈身边的敏敏嘴里塞。 “这是那女人的奶水,还热乎着呢。”就见小敏敏吸吮着,一会儿吸完了,两手抓着那瓶不放,还吸着。 “瞧这孩子饿着样。”姜大嫂边擦着汗说着。 就一件事犯难了,姜大嫂皱皱眉头,擦了擦脸庞汗珠道:“两地间隔二十多里,怎么让孩子喂到母乳呢?” 她压低身体,耳朵侧向敏敏妈,“孩子送过去呢?还是奶妈过来呢”?征求敏敏妈意见,紧皱起眉头,又追加了一句,“每天往返,咋弄呀”? 敏敏妈瞪大眼珠,也没辙了。 她怎么舍得把孩子寄放在人家那里呢。 在屋外忙活的父亲,正竖起耳朵听着呢。 这种老房子墙壁是木板材料制作的,谓之:假隔墙,不隔音。 他撂下手上的活,冲着墙说:“孩子他妈,如果对方愿意的,把她们娘俩接过来,住在我家,挤一挤,所有开销都我们来”。 这些年,爸妈两个人在国营企业工作,全靠一点工资,妈妈身体不好,经常请病假,扣了不少工资和奖金。 虽然积蓄不多,两个人省吃俭用惯了,总是积攒了一点。 要比往年,在农场那会儿生活,好的多了。 奶妈一家农村人,估摸着也是勤俭持家人,不会大手大脚的。 “先住过来再说。”父亲语气十分坚定地说。 免得妈妈犹豫不决。 在爸爸的执意下,妈妈同意了这事。 “奶妈来了,家里也有个帮手,他们不可能闲着。”姜大嫂插着话。这下好了,父亲可以安心到厂子里工作了呀。 生孩子,家里是件天大的事。 这些天忙乎着,晚上睡不好,白天里里外外忙,着实让父亲累的够呛,有点吃不消。 人也消瘦了,头顶出现秃发现象,就盼着有人来搭把手。 父亲提出了这个建议,姜大嫂也有点出乎意料。 一听父亲这么说,不等妈妈点头,姜大嫂双手拍着自己大腿,连连叫:“感情好,感情好”。 三天了,大家焦急万分,门外终于“突突--突突--”传来了拖拉机声。后面拖斗里,满满的堆着几个大包的被褥和一些坛坛罐罐的家什。 中间坐着姜大嫂,姜大嫂的后背靠着一位年轻女人,一件陈旧的大衣披挂住全身,大衣外绕了几圈绳子,被包的密不透风。 女人额头裹着厚厚的头巾,怀里抱着一婴儿。 拖拉机还没停住,一男人利索地从拖拉机的副驾驶座一跃而下,跑到拖拉机后面,打开拖斗后挡板。 女人俯身拽住男人递过来的手,缓慢下了车。 女人就是敏敏的奶妈,那个一跃而下的男人是奶妈的老公。 敏敏会说话后,称这男人为:奶爸。 若干年后,大敏的父亲发迹后,领着小敏敏专程去了姜大嫂家。 小敏敏见了姜大嫂直呼:“妈妈。” 这是,他爸爸要求这么叫的,显得亲切。 若干年后,即使大敏家搬过二次,每逢过年,父亲都不会忘记给姜大嫂家送年货,拜个年,给姜大嫂二孩子一人一个红包。 敏敏父亲说,生敏敏那会儿,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孩子没有奶吃,饿的。 小生命不停的啼哭,让他绝望透顶。 那会,他就像得了抑郁症一般,郁闷、烦躁。 是姜大嫂的无私帮助,让他看到了希望。 姜大嫂对咱家是有大恩的,一辈子要感谢姜大嫂。 奶妈一家搬了过来,这样一住就是一年多。 奶妈孩子大龙,比敏敏大六天,算哥哥了。 奶妈还想生个娃,名字都准备好了,叫小龙。 奶妈的奶水就是足,也不见吃啥,上衣胸襟处,整天湿漉漉的。 没过几天,敏敏哭闹声少了,睡得香了,精神饱满,小脸蛋圆乎乎的。淘气的样子,可爱极了! 喂奶时,两孩左一个右一个,窝在奶妈的怀里,白白胖胖,吃奶的样子真可笑,肉肉的小手挥舞着,黑眼珠一溜一溜的,像是有谁要把他从奶妈怀里拽跑似的。 自打敏敏会‘’呀呀‘’说话起,就‘’奶妈、奶妈‘’的叫着。 哦,原来有奶便是娘的出处在此。 婴儿时就贴在她的怀里,听着她心脏跳动的韵律,吮着她的乳头,感受她的体温,小手拽着乳房,撅着小嘴“嘟嘟嘟”的,高兴的时候,提起两只小腿,上下舞动着。 吃饱了,也不肯下来,喜欢把奶头含在嘴里,生怕被人抢了。 一对乌黑的小眼睛眨吧眨吧的,凝视着奶妈说话的声音,不明白啥意思。 但在幼小的心灵深处,体验到温暖快乐,就像安全的港湾。 母乳喂养是多么的重要呀,奶粉、鲜牛奶或动物奶奶制品是无法替代母乳的。 孩子拽着乳房吮奶和拽着奶瓶吸奶,其感受一定是不同的。 俩孩子都一岁多了,还没断奶。 奶妈有奶,敏敏和大龙任然依偎在奶妈怀里吸吮着甘甜的乳汁。 这样的母爱,妈妈没能给敏敏。 敏敏是没法选择的,妈妈也是万分无奈。 妈妈试图用其它的方式,尽可能的弥补。 为了预测孩子将来爱好、志向、可能从事的职业。 孩子周岁时,奶妈提议,按照自己家乡的风俗,举办一个“抓周儿”礼,得到了敏敏父母的同意。 她们让两个小宝宝抓周儿,测试一下孩子的未来志向。 奶爸忙把草席铺在地上,将事先准备好的物品,尽数摆放在草席上,一字排开。 有笔、书本墨、纸、算盘、钱币、饰品、玩具等放在一排。 大人们在后面,屏住气息围观着,看两个小宝宝先拿哪个物件。 奶妈将刚吃完奶的宝宝轻轻地放在草席上,两小宝宝挂着肚兜,光着小屁股。看见眼前一排物品,瞪大了眼。 还没等大人们反应过来,便毫无顾忌的向前面爬去。 敏敏一只手拽住算盘,另一只手还想拿笔。 大龙爬到物品前看了看,抓起书籍便回头往他妈妈那边爬去。 宝宝天真举动,引得大人们捧腹大笑。 有人说,将来敏敏会赚钱,大龙会读书。 孩子的爸妈心里乐呵呵的。 孩子抓周礼的风俗,在民间流传已久。 宋代孟元老《东京梦华录-育子》记载,谓此为“小孩之盛礼。” 懂事之后,大敏把两个妈妈一视同仁,好在她俩处得像亲姐妹。 奶妈如有点伤风感冒之类的事,大敏要比她亲儿子大龙都着急,又这又那的,嘘寒问暖,让奶妈甚为感动。 在大敏心里,奶妈要比自己妈妈还亲。 敏敏向着奶妈的举止,妈妈看在眼里,也难受了一阵子,曾经有过,让奶妈一家回老家去的念头。 后来时间久了,妈妈也适应了,不计较了。 她觉得奶妈很朴素,好相处,挺能吃苦的。 一有空就帮着忙这忙那的,闲不下来。 自从生了敏敏,妈妈的身体一直很不好,向单位请了长病假呆在家里照看儿子。 在家待久了,有点郁闷。 父亲与母亲商量让奶妈一家,干脆搬过来一起长住。 父亲通过关系,开后门,给大龙爸找份门卫的工作。 奶爸长期在农村种地,没什么文化。 在工厂看看门,收发收发报纸、信件,这些也不难。 主要还可以解决吃饭和睡觉问题。 这事,奶爸满心欢喜。 第23章 小矮子人生开了挂 小矮子人生开了挂。 一家人长期在大敏家吃住,奶爸感到怪不好意思。 表面上乐呵呵的,心里憋屈,农村人嘛实在。 在这家工厂当门卫,午饭和晚饭可以到食堂打饭,免费的。 门卫室有张床,值班用的,他跟另一位门卫小矮子说好了。 每晚,他来值班。 小矮子老婆晚上一人在家睡觉有点怕。 新来的门卫主动要求晚上值班,小矮子可以每天上日班了,求之不得,点头同意。 小矮子五十来岁,个子一米五不到,脑袋大,工人们戏称他“小矮子”。他也不介意,家里老婆就是这么叫的,高兴时还叫他“大头娃”。 老婆嫌他个子矮,不想跟他生孩子,怕生下的孩子不长个。 他也自认自己是个“残废”人。 不生就不生吧。老婆学医的,肯定说的没错,认命吧。 由于个头矮,没有什么特长,难找工作。经人介绍,在这家厂里看门,已经有六年了。 小矮子喜欢看报纸,门卫室每天收到新来的报纸,他都要看,连报纸骑缝处的边角新闻、广告、讣告都要浏览一遍。 尤其对《参考消息》上的国际新闻,特别感兴趣。 两伊战争啦,法国汽车司机举行大罢工啦,巴勒斯坦领导人阿拉法特可能中毒身亡等等。 这些都是小矮子乐趣的。 他说,在门卫室无聊,看看报纸,可以解闷。 工厂两班制,晚班工人工作到晚上十点,都下班回家了。 大门一关,值班室门卫可以睡觉。 家里有点挤,再说家里没有奶爸的事,碍手碍脚的,在工厂里反而自在多了。 每个星期回家一次,奶爸很是高兴。 奶爸邱阿弟挺会动脑子的,在门卫室闲着,他看到围墙周边都是杂草,太闲了,心里难受。 在农村干活,就是除草,插秧,他熟。 于是,邱阿弟在厂房里找了把铁锹,没多会儿功夫,围墙内的杂草都清理干净了,厂区面貌焕然一新。 第二天,厂长路过,以为是请来的绿化公司干的呢。 一打听是新来的门卫干的,厂长很高兴。 交代管后勤的部门,买来草籽,再给邱阿弟配上绿化工具,让邱阿弟犁地培土,撒上草籽,浇水。 不出一个星期,小草稀稀拉拉地出苗。 两个星期后,一遍绿油油小草,厂区景色焕然一新。 厂长要求邱阿弟看护好绿化。 那些工人午饭后,走出厂房到草地上散散步,有些工人盘腿坐在草地上晒太阳。 厂长夸邱阿弟为厂里做了一件好事,给邱阿弟加了工资。 可是那个管后勤的负责人,一直是怪里怪气的。 当这位负责人知道邱阿弟和小矮子擅自调换岗位,很是生气。 “谁让你们调岗的?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领导了?”后勤负责人凶巴巴的呵斥道。 并对两位门卫给予扣除一个月的季度奖。 “今后,不是你们的事,别瞎掺和。”后勤负责人生气地朗道。 邱阿弟老实巴交的,还闷在鼓里呢。 小矮子听出领导的意思了。 他是城里人,脑子活络,“听话听音,锣鼓听声”。 “阿弟呀,你是来当门卫的,这个绿化,是后勤部门的事,你现在抢了后勤部门的饭碗了。”“报纸上说:‘动了别人的奶酪’了。” 小矮子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老二(工人私下里称后勤领导:老二;称厂长:老大)怎么会高兴呢?你如果还想在这里混的话,就不要去搞绿化了。” 邱阿弟愣了很久,不理解,眼睛眨吧眨吧地。 小矮子接着说:“几天来,我们二个搭的蛮好。” “我知道你是个老好人,你也帮了我许多忙。这些天,夜班都是你值的,我家里老婆蛮高兴的,所以要谢谢你。但是做好事,要先看看情况,不是你认为这是好事就是好事,别人不是这样认为的,明白了吗?” 邱阿弟越听越糊涂。 在邱阿弟来当门卫之前,有个大个门卫,横眉竖眼的,看到小矮子人小,好欺负。 这大个门卫说是家里有事,让小矮子给他顶了五六个班。谁没有一点事?同事之间互相协调一下,是人之常情。 帮忙的事总得还吧。 小矮子想让大个门卫把前面顶的班还了。 大个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像是没听见,不理小矮子。 今天,大个门卫吃定小矮子了,想占小矮子的便宜。 大个又提出,要小矮子顶两班,小矮子不乐意了,前面的账还没算清楚呢,怎么可能又要顶班? 家里老婆已经很不高兴了。 “怎么天天上班?白班连着晚班的?钱又没有增加。” 小矮子没有告诉老婆,被大个门卫欺负的事。 老婆要是知道自己老公被人欺负,指不定要到厂里来闹。 别看小矮子个小,老婆很疼小矮子呢。 大个门卫一听小矮子不愿意帮忙,便起身,伸手将小矮子推了一把。小矮子正准备下班,毫无防备,踉踉跄跄跌倒在床沿上,脑袋撞在墙上,小矮子大脑袋,“咚”的一声,眼冒金花,呻吟了好一阵子。 小矮子咽不下这口气。 小矮子找准了大个门卫,喜欢贪小便宜的毛病。 有一天下午交接班时,故意大出声来,跟门卫室外边抽烟的个人说,含含糊糊地聊着,什么车间角落有堆废料,小矮子明天让收破烂的人来卖了。 大个门卫刚接班,听这么一说,便伸长脖子往车间大门望去,里面的角落里,确实是有一堆东西。便偷偷想,“这破烂货,我今晚把它卖了,哪轮得到你呀,小瘪三。” 结果,第二天上班,车间主任向厂部反映,车间角落里放着的一堆铁锭不翼而飞,工人们等着打磨呢。 经过查找,确定是昨晚值班门卫把它当作废铁卖了,卖了三十块钱,钱在他老婆那儿。 厂长派人,在收废铜烂铁的人那儿追回了铁锭。 厂里给了大个门卫两条路,要么报警,监守自盗,蹲班房;要么退回三十元,罚这个月的工钱,滚蛋。 大个门卫知道上了小矮子的套,又说不清,只怪自己贪小。 车间墙角处确实有一堆铁末子,下班前,被工人抬到车上放着。打算明天,顺路经过垃圾废品站卖了。 在车间的东头放着黑乎乎的东西,大个门卫以为是这一堆废料呢,就卖给了捡破烂的。 小矮子归结为:恶有恶报,时间一到,全部报销。 小矮子人不坏,大个门卫欺人太甚,把小矮子惹毛了。 不得已,出此下策。 人和人,要以诚相待。 ------- 小矮子挺能说的,这些报纸没有白看:“老二是我们的顶头上司,县官不如现管,绿化是老二他们考虑的事。如果你还想在这里混的,明天,你到老二那里去说一下。” “说什么?”他挠了一下头,自问自答地想了一下。 “你就说身体不好,绿化干不了了。”说完用手一挥。 -------- 小矮子个小,娶了个老婆挺漂亮的,肠子弯弯绕,他的招数多。 在街道加工厂里干了两年,他受不了车间里的粉尘。 每日,墙边的机器一开动,马达旋转时“呼呼的”气流,把地上的粉尘卷起,呛得不行。 一些工人习惯了,有的工人怕麻烦,甚至口罩都不戴。 戴口罩的,就见口罩鼻孔处两个黑乎乎的。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加工厂的工作太累,小矮个向往坐办公室里。 泡上一壶茶,翘起二郎腿,看看报或者杂志。 厂里不让他辞退,因为他有残疾证。 厂里有了残疾证,可以少交一部分税。 他的残疾证怎么弄来的,小矮子自己也不知道。 听说是他父亲老早弄的,他小时候,个儿矮小,脑袋大,办证的人员也看出他不正常,有缺陷,批了证。 所以他是合法的持有残疾证的正常人。 他就提出要调到办公室,扫地抹桌子都可以。 那些活都有人干,没有空缺位。 小矮个知道那些扫地工都是厂长、办公室主任的亲戚,自己沾不上边。小矮个装病请假,那厂医看不出他有毛病,不给他开病假单。 小矮个挺能说,缠着厂医编故事,说俏皮话,逗得厂医乐开花。 厂医是个大龄美女,姓陶名芝,厂人叫她桃子。 漂亮到什么程度,有人说,桃子赛过杨贵妃,有人说像小乔,周瑜的娇妻。 可想而知,桃子有多么漂亮。 厂里厂外追求桃子的人,可以装一卡车。 小矮子这样的人只能远远地望一眼桃子,就算没有白活。 七八年了,身边男人走马灯式的,换了一个又一个。 也不见桃子选中卡车里的哪个帅哥。 工人师傅打趣地道:可能是她挑花了眼。 到医护室来装病的人越来越少了。 一天,桃子身着白大褂,一个人闷闷地看着书。 小矮个出现在医护室要求开病假,桃子连头都不抬,指了指消毒柜里的体温计,小矮个慌忙蹿过去拿出体温计,看了看体温计上的水银柱,张嘴往嘴里塞,找了个角落里蹲着。 在进医护室前,小矮个偷偷地喝了一杯热水,体温计水银柱会蹭蹭往上蹿。 只要体温超过38度,就可以开病假单了。 嗓门被热水烫的还疼着。 五分钟,取出体温计,体温39.8度。 “医----医生,我的体温好高呀。”小矮子急急巴巴地道,他有点胆怯。桃子抬头似看非看地道:“你是哪个车间的?”语气僵硬。 这生病与哪个车间有啥关系呀,小矮个见势不妙,混病假是不可能了。支支吾吾地道:“三车间的。” “三车间的?你在这里坐半个小时再量体温。” 我尻。这不是诚心与我过不去嘛。 厂里人人知道,三车间主任任葆强,曾经追求过桃子,还信誓旦旦地许下“非桃子不娶”诺言。 半年后,任葆强娶了一位学校老师,结婚了。 桃子是最后知道的。 她从看病的工人口中得知的,结果她把那人的药给拿错了,差点成了医疗事故。 医护室就一名医生,开药配药都是一个人完成。 那人与同事无意中聊起看病的事,发现配的药与病历卡里的药不同。她对任葆强以及另外两人有好感,只是觉得他们缺少了点浪漫,不温不火的。 如果其中的哪一位再“流氓”一点,她就答应嫁给他了,就差这么点火候。 她学医的,上学时期有解剖学实践课,老师指着人体标本说:人体都一样,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差别,女人结构复杂一点。 嫁谁都一样,不就是那么回事吗?桃子想着。 可是坏消息一个接一个,谁谁谁结婚了。 卡车上的人少了一个。 桃子非常郁闷,整天看书解闷。 心里嘀咕着,凡是欺骗她感情的家伙,哪天来医护室看病,就给他配针剂,扎他屁股,下手重点,再搅一下,看着他嗷嗷叫的样子。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了,眼泪被笑出来了。 听到走廊传来脚步声,她急忙掏出手帕,摸了一下眼睛,用手捂住嘴巴,继续看书。 小矮子晃悠悠来到医护室,装病开病假,被桃子看穿,但没有揭穿。 小矮子无意中自言自语地说起了苦衷。 他自编的,目的想使医生同情他,给他开个两天的病假。 桃子没有吭气,小矮子看看没戏,起身拍拍屁股,低着头正要往门外走。 “大头娃”桃子叫住了他,手上的病假单递给他,“拿去”。小矮子怔了一下,“大头娃”叫自己吗?周围又没有人。自己头是大了点,孩提时有人这样叫他,桃子怎么知道的? 小矮子颤巍巍走到桃子跟前,接过单子,仔细看到“准予五天病假”的字样,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走到灯光下,眨眨眼,没错,确实是五天。 桃子在小矮子吹牛的时候,一边给他开病假,一次开了五天。 一般情况下,最多三天,开五天的,说明病得不轻。是厂部规定的。 桃子接着道;“下周再来检查。” “检查?检查什么?”小矮子紧皱眉头,挠挠头皮,弄糊涂了。 “你不是病了吗?大头娃。” 小矮子恍然大悟,双目圆睁。 我尻,原来桃子这么幽默呀。 小矮子隔三差五的来医护室跟桃子讲故事,乐的桃子心花怒放,好久没有这样开心了,哪天不见大头娃身影,桃子像是丢了魂似的。 病假多了,厂里拿他没办法,同意他辞职。 三个月后,小矮子还娶走了桃子这位漂亮的女人。 喜糖发到卡车上的每一个人,厂里一时沸腾。 有人闲言碎语,说桃子被那么多男人玩了,是破鞋,说她红颜薄命,劝小矮子小心哦。 也有人夸小矮子,这么有本事,能拿下桃子,她可是厂花呀。 一门卫不是这么看的,他说,桃子是心理扭曲,那么多帅哥追她,她不要,偏偏嫁给外星人,变态。 前几年,厂门口来了两青年,说是要找桃子,长头发,大喇叭口,嘴里哼着靡靡之音,流里流气的,一看不是好人,被门卫赶走了。 事后,门卫把这事告诉了桃子,想讨个好,为以后开个病假图个方便。 谁知桃子白了他一眼,讨了个没趣。 听到这些议论,小矮子回怼: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别看桃子是医生,她有个弱点,晚上睡觉一个人怕黑,得有人陪着。 都是被学医的男同学吓的,顽皮的男同学拿着人体标本在门后候着,桃子匆匆忙忙进解剖室,推开门,标本赤身裸体的迎上来。 桃子噩梦了好几天。 本来桃子就胆小,大白天同学一起还好一点,从此落下了恐惧症。 ------- 第24章 大敏父亲的华丽转身 大敏父亲的华丽转身。 第二天一大早,上班工人陆陆续续进了厂门。 邱阿弟在大门口看见老二骑着自行车慢慢悠悠进来。 邱阿弟上前一把揪住老二自行车龙头。 那阵式,就像在农田里,双手按住不听使唤的耕牛一般。 耕牛都动弹不了,老二能有老牛厉害吗? 老二一不留神,差点摔下车,一脸慌张,定神一看是邱阿弟。 他紧蹙眉头,以为今天邱阿弟被扣了一个月的季度奖金,来算账的。一定会干出什么事来,浑身快憋出汗来。 这个膀大腰圆的家伙,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正想讨饶------ “领导,我身体不好,绿化工作我干不了了。”邱阿弟粗声粗气地说。 老二脸色一瞬间由阴转晴,缓过神来。 刚才准备缩起的身子,准备挨打,听到这里,立马直立起来。 语气也硬朗了:“老大要你干的,你去跟老大说呀!” 后来转念一想,这里不会生出什么幺蛾子来? 身体壮的像头牛,老大看不出? 假话都编不好,小子还算拎得清。 便语气和蔼地说:“这样吧,我去跟老大说,绿化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以后注意点。什么事该管,什么事不该管,明白不?”。 老二继续道:“你们两个人调岗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弄好了,给后勤报告一下,去吧!” 老二推着自行车回过身说道:“至于扣季度奖的事嘛,再说!”口气命令式的。 过了一段日子,厂区内的绿化渐渐枯萎了,也没人关心这事,老大也没来过问这事。 再过了一段日子,厂里来了四、五个农民打扮的人,拿着介绍信,落款是某某绿化公司。 又过了一段日子,厂区里的绿化又茂盛起来了。 老二时常来门卫室,见了门卫,忙递根烟,说上两句,面露微笑,很客气。 小矮子也经常给邱阿弟打饭、洗碗之类的事。 有时从家里带几个荷包蛋给邱阿弟吃,说是他老婆让他送的。 ------- 奶妈、奶爸和哥哥一家就一直生活在一起,成了一家人。 大敏的父亲金丛宝,现在说话的口气,要比原来的有底气。 他在天府市卫星机械厂做事,是一家国营企业,外表见老。 厂里的工人都叫他“老金”,年轻人称他“金师傅”。 老金姊妹五个,父亲排名老二。上面有个姐姐是老三届,学校毕业作为知识青年,被分配到安徽农村务农。 按照“一工一农”政策,父亲就自然分配在城市工作。 在厂里,老金的技术活是出了名的,只要有人提到“老金”,都竖起大拇指。 机床上的车、铣、镗、钻、刨样样精通。 那年代,还没有数控机床,制作高精密度的产品,全靠手工。 一把游标卡尺,算是精密仪器了。 全国高考恢复后,厂里领导培养技术骨干,推荐金丛宝参加高考学习,作为厂里的第三梯队培养对象。 两年后,老金大专毕业回原单位。 在车间里当了副主任,技术职称评定助理工程师。 再后来,改革开放深入了,厂里领导为了赶潮流,组建了金光明第三产业贸易公司,简称“三产”。 “三产”实行“双轨制”管理,对内属于车间主任级别,对外是个独立核算法人单位。 更重要的意义在于,它迎合当代改革开放的热潮,标致着本厂贯彻改革开放政策的决心。 金丛宝被厂部任命为:“金光明第三产业贸易公司”总经理。 他不负众望 ,带领全体员工,实行两只脚走路。 向内积极搞技术革新,向外找关系,找路子,利用工厂里的资源,搞活“三产”。 改革开放,从计划经济转变为市场经济。 国内一个时段出现:需求量大,商品供不应求景象。 各行各业高举改革开放大旗,各路人马,争先恐后,争分夺秒,大显身手,整个社会掀起了热火朝天的大好局面。 人们纷纷涌入做生意的潮流中,只要能赚钱的,什么都做。 塑料粒子,黄沙,石子,钢材,木料,都是抢手货。 什么一艘船从印尼过来的三夹板,已经到了东海之类的消息满天飞。 老金很务实,他带领大家脚踏实地,勤奋工作,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两年中,“三产”赚了盆满钵满,光藏在小金库里的现钞就有三、四十万。 同样是车间主任级别的金丛宝,事实上,他的待遇不比副厂长低。 厂里的两位副厂长还得让他三分呢,他有钱,出手阔绰。同事们戏称他“金三产”。 为了更好地掌控第三产业,厂领导班子增补金丛宝为:厂部领导班子成员,享受副厂长级别待遇。 金丛宝为“三产”公司设计了“五年规划,”力求进一步发展。 “三产”公司在城区繁华地段盖了栋楼,署名:“金光明贸易三产大楼”。(简称:金光明) 厂里的领导时常光顾“金光明”,老金好生招待。 为了更加招待好领导和客户,又要回避部分职工的情绪,遮人耳目。他们在食堂的后侧,设置了小食堂。 从外面请专业烹饪厨师宴请领导、贵宾。 食材都是空运过来的山珍海味。 “三产”体制比国营活,有钱了,为了提高积极性,发奖金,每月发,买实物发,变着法发。 一些国营企业领导在下属“三产”挂个名,奖金实物都少不了。 “金三产”的腰包鼓了,小车,大哥大(移动电话)也配上了,女秘书也配上了。 那年头,有小车,配女秘书是当老板的标配。非常流行时髦的事。 而且女秘书要年轻漂亮的,学历要高的。 在各类报纸招聘栏目中,到处可见,高薪招聘女秘书的广告,比比皆是。 更有甚者,招聘女秘书年龄,身高要求十分苛刻,比找老婆标准还要高。 “金三产”表面上是为了赶潮流,实际上,女秘书就成了他包养的女人。 父亲工作很忙,经常带着秘书去外地出差。 记得小时候,父亲得了肝病,住院期间,都是这个女人照顾着。 她来过大敏家,取父亲的衣物。 还抱过大敏,使劲亲大敏的小脸蛋,让大敏喊她阿姨。 敏敏只记得,她香香的,其它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成年以后,有关父亲与女秘书的事,妈妈从未提及过,她故意佯装不知。 奶妈跟大敏说过,让他不要说出去。 大人们的事,大敏想,当年一个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面对一位长期体弱多病的妻子,儿子能说什么呢。 我们能用道德标准去衡量他,但能用道德标准制约他吗? 其实他们活着都很累,很痛苦,何必呢。 人活着意义一定是走出煎熬,哪怕是其中的一个,也许会使对方得到应有的快乐,那才是夫妻之爱呀。 大敏理解母亲当时的心情,她的隐忍与顾虑,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母亲是伟大的! 伟大的母亲,成就了现在的父亲。 成年后,父母的那些事,或多或少影响到大敏的择偶标准。 除了要求女子大学文化程度以外,更重要的身体健康,蓬勃有朝气 ,至少有一项体育爱好的。 那些浓妆艳抹,林黛玉式的女孩,大敏内心有莫名恐惧,不敢接近。再说,现在假的太多。 如今,敏敏家里殷实了,奶妈一家子来住,不再是负担。 父亲外面关系也多了,帮大龙爸找份工作也是小事。 家里安顿好了,父亲在外打拼也安心。 改革开放了,许多新生事物扑面而来,西方的许多观念也随之涌入,人们的观念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敏记忆中的父亲。 在弄堂里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浑身散发着浓浓的烟味。 边走边抽着万宝路香烟,烟雾缭绕在身后。 摔着膀子大步流星,身边秘书阿姨,手腕挎着包。 另一只手提着大哥大,踩着小碎步,“踢踏,踢踏”。 急促地跟着,一前一后消失在弄堂口。 第25章 哪怕是没有未来,她也心甘情愿 哪怕是没有未来,她也是心甘情愿。 梁英子公司越做越大,生意忙的够呛。 在麻将桌上说起这事,柳经理抬头,眼睛从镜框架上投向对面的英子说:‘’有些业务发包给其他公司做,不就轻松了吗‘’? 英子特别赞赏柳经理点子多,办法多。 因此,听到柳经理这么一说,凝思了一下,忙放下手中的牌。 “这事情可以这么操作吗?”英子一脸仰慕的眼神,向着柳经理道。 英子原本不是一个生意人,她自认为自己是个女人,没有什么理想,更没有人生目标。 混到哪儿算哪儿,找个男人嫁了,过一辈子。 这个男人有钱没钱,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她公司业务的作业程序,都是由柳经理像赶鸭子上架一样带的。 最近一段时间业务也挺忙,所以她一直在犯愁。 柳经理这人的特点蛮怪,你不问他,他不会主动跟你讲的。 你问他了,他要看关系了如何。 关系好的,他会回答你的提问。 关系一般的,他绝对不会跟你讲的。 英子是他的红颜知己,自然会和盘托出,英子有这个信心。 正是这个时候,柳经理这么一点,英子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只是不知道怎么具体操作。 于是,她放下手中的牌,示意另外两位牌友回避。 顺手把桌面上赢来的份子钱都给了两位牌友。 利用柳经理上洗手间的空隙,英子起身照了一下镜子,整理散乱的着装,给柳经理的杯子添了点茶。 待柳经理坐定后,她顺势坐在柳经理的腿上,娇滴滴追问柳经理,要求项目发包这事,给她讲的具体一点。 在英子的生意上,柳经理是非常有耐心的。 他取下眼镜,在镜片上擦拭了一下。 打了三个多小时的牌,有点累。 伸了个懒腰,张开五指插进英子的长发里梳理摆弄,放鼻子上嗅嗅味道,吻了一下英子的眼睑。 两个人正值虎狼之年,英子早已习惯柳经理亲密举动。 她从心底里喜欢他,随时等着他撩,心里麻酥酥的。 她的前男人庄稼汉死后,花了很长时间从郁闷中解脱出来。 眼前的男人就是她的最爱。 她特别崇拜柳经理的才华。 她遇见过的男人,不是庸庸碌碌,就是整天吃吃喝喝的,她从心底里瞧不起这些男人。 有的男人想吃她豆腐,都被她挡了回去。 英子现在成熟了,再也不会轻易地被那些甜言蜜语的男人诱惑。 柳经理是她的贵人,他的出现,改变了梁英子的人生。 柳经理虽然嘴上不甜,但是做出来的事,让她甜到心坎里。 老大不小了,她知道柳经理有家室,她宁可这样不明不白地跟着他,哪怕是没有未来,她也心甘情愿。 她觉得在他身边,就像有棵大树靠着,没有恐惧。 她的人生有了目标,生活得十分惬意自在。 英子一直想给柳经理生个男孩。 她跟柳经理说过此事,柳经理笑了笑,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英子就当他默许了。 最近,她略微感到有点异样,胖了一点,可能是怀孕了,她吃不准,心里美滋滋的。 她想孩子一定会遗传他的基因,尤其是他的聪明才智。 她想上医院,确定后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柳经理。 在麻将桌上就可以看出柳经理的天赋。 每次打牌,柳经理基本上可以算出每个人的底牌。 这事,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是在一次玩牌中被英子发现了这个秘密。 那次,下午牌友叫来了一位朋友,英子让出位,给那朋友,自己就坐在柳经理后面看着他打牌。 柳经理打牌,几圈下来,就能摸准其他三位的牌路。 他记牌,出去的牌,还有留在手上的牌。 英子笑眯眯的,心里服贴。 如果牌友知道他这么能算会掐,不敢跟他打牌了。 柳经理自己也隐藏得深,故意输几回。 每回赢,不成了“割草机”了?谁还会跟你玩。 为了证实他的功力,他俩打赌,打十圈牌,要求柳经理把听张人的底牌写在烟盒上。 英子看住了,十圈结束后,英子故意向柳经理要烟抽,核对刚才十圈听张牌与烟盒上所写的是否一致。 另外两人并不知情,核对后,柳经理看到英子会意地眨下眼。 英子觉得人和人之间是有很大差别的,有良好基因,才能算是上等人。像庄稼汉这样的人,跟他在一起很辛苦,很压抑。 在没有遇见柳经理时前,她什么都不懂,她以为庄稼汉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靠吃苦耐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天天围着三分五亩地,这难道是自己所要的吗? 什么都不是,最多也就是个农家女,不可能有现在的风光。 她把这些都归咎于人的基因遗传。 因此,她要改变自己的下一代。 可是,跟柳经理都快两年了,也没有怀上。 她去医院妇产科做过检查,医生说她的生育能力没有问题。 柳经理家里有孩子,他的生育能力也没有问题。 当年,跟庄家汉结婚也是这样,三年了没有一点动静。 而那个村长一个晚上,就让她怀孕。 她感到很郁闷,这事又不太好跟人说。 于是,她到寺庙里去拜拜菩萨,祈求菩萨保佑。 掐灭了手中的烟后,柳经理耸了耸肩,让英子坐回沙发,重新点了根烟,吐了个烟圈,侧过身子。 一五一十地把项目分包业务的程序,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细细地道了出来。 对她,他十分的耐心。 在公司里,他可不是这样有耐心的哦。 办公室小姑娘会议记录慢一点,他都会发脾气。 他加重语气,分包的关键,要抓住三个重点。 一个是质量是重点,决不允许分包商再将项目转包,最怕偷工减料;二个是时间把控,承包商实力不够,为了接项目,实力不够,心有余而力不足,耽误时间; 三是资金的到位,没有资金垫支影响项目进程,质量保证金的约束力。这三个重点把握好了,就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如果这三个问题中的其中一个没有掌控好,就很难收拾。 英子的领悟力很强,按照柳经理的思路操作。 时间不长,尝到甜头。 英子公司渐渐的成了总包商。 同样是做生意,一种是赚的很辛苦,一种是赚的比较轻松。 英子公司成了后面一种。 求英子找活的人,越来越多,请客吃饭的更多,英子有点飘了。 三年光景,英子的天府宏达顺经贸有限公司已小有规模,员工发展到三十余名,年营业额二亿,利润八千多万,下年目标:营业额力争三亿,利润一个亿。 柳经理洋洋得意,自己女人过上好日子了,他也省事。 英子现在就是离不开柳经理。 柳经理每两个月到总公司去参加例会的时候,是英子最难熬的时间。英子曾经想一同去柳经理的公司那儿,自己住在酒店,这样依然可以见到柳经理。 后来一想,柳经理是有家的,这样“霸占”他,有点过分,太自私了。 反正,一个星期,忍一下吧。 集团公司规定,在外阜工作的分公司经理。 每二月回总部开例会,会期二到三天。 另外带薪休假三天,陪陪家人作为补偿。 每次,柳经理出发之前,英子总会帮他张罗一下。 在他的行李箱里塞满贵重的礼品,名牌烟酒,女人的名牌服饰,还有当地的一些农副特产。 英子想用这种形式,来弥补对柳经理老婆的亏欠。 都是女人,虽然不曾相识,她的男人在外给予自己这么多,她深感愧疚。 所以,平日里,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英子总会问一些他老婆的境况,在得到‘’蛮好‘’的回应后,英子些许会得到一些宽慰。 每次,柳经理回家时,英子总会嘱咐他,对自己老婆好一点。 她越是这样,柳经理越是喜欢她。 他一度想过,今后有机会,让这两个女人成为相安无事的小姐妹,甚至她俩生活在一起,他有足够的自信。 出发的当天,英子会亲自驾车,送柳经理到火车站。 一周后,英子早早赶往火车站接柳经理,她乐此不疲。 第26章 无意中,她喜欢上了茶道 无意中,她喜欢上了茶道。 茅国杰总经理酷爱喝功夫茶,招聘女秘书时,会茶道是条件之一。 程丹舟大学毕业时,在一家酒店实习。 酒店的大堂左侧有一茶坊,负责茶坊的小姐姐外秀内敛,程丹舟跟她很谈得来。 由于是实习生,没有固定岗位,酒店不怎么管她。 空余时间,就到茶坊跟小姐姐闲聊。 小姐姐有事走开时,偶尔有客人喝茶,购茶,程丹舟按照小姐姐的操作流程一一应对。 温具,置茶,冲泡,倒茶,奉茶,品茶,续茶等步骤,轻松自然,韵律,姿势。 茶道宗旨,体现禅神,追求空寂境界,领略茶道乐趣。 无意中,她喜欢上了茶道。 茅总每天喝茶是必修课,办公室左侧放置了一张茶几,上面有一整套紫砂茶具,有壶,杯,盅,碗,盏,匙等。 用紫砂茶壶泡铁观音茶,香味醇厚,赏心悦目,别有风趣。 功夫茶起源于宋代。 在广东的潮州府,福建的漳州泉州一带盛行。 苏辙有诗曰:‘’闽中茶品天下高,倾身事茶不知劳。‘’其中铁观音为半发酵茶,才能泡出功夫茶其色香味。 上班时,刚泡好的茶已放在茶几上了,这是程秘书每天的第一件事。秘书笑容可掬地摆弄着茶具,茅总放下手中的公文包,在秘书对面坐下,看着她烫杯、温壶、洗茶、泡茶、倒茶、奉茶一番行云流水操作,微微笑着,他百看不厌。 茶艺里把洗杯称:“白鹤沐浴”,把倒茶称:“关公巡城,”一定是哪位茶客惯的雅号。 茅总端起茶杯习惯性地闻闻茶香,慢慢小口啜饮,边打开文件夹看里面的资料。 这些资料都是秘书事先按照急缓顺序挨个整理好的,多少年了,他已经习惯了。 他喜欢喝铁观音,偶尔也喝喝大红袍。 铁观音属于闽南乌龙茶,分轻发酵和浓发酵。 轻发酵的色泽青绿,浓发酵的泡出来色泽呈黄绿。 茅总偏爱浓发酵,一股香气清幽扑鼻而来,口感淡雅纯洁,兰花香馥郁。 那些茶都是大红袍醇厚浓郁,口感略重于铁观音。 每年的四、五月份,茅总会收到从福建安溪县和武夷山的固定茶农邮寄过来的铁观音和大红袍,这样有十几年了。 当初,茅总为了选茶叶,跟几位朋友去了当地,考察了好几家茶场,踏入种植的茶林。 看看他们的采摘,凉青,做青,炒青,簸拣过程。 炒青过程全靠茶农的经验,揉压搓抓缩等手法,经过三揉三焙后,再用50-60c的文火慢烤,使成品香气敛藏,滋味醇厚。 茅总跟随同朋友说,看了这些,归纳一下,制茶整个工序就是一个时机,一个火候的把控。 企业管理也是这样,把握时机,把握火候。 茅总考察茶场有另外一层意思,他会问采摘的茶农,茶叶树上生虫,喷洒什么农药? 如果喷洒三氯杀螨醇,他会撤离该茶场,去其他茶场。 如果她们没有喷洒三氯杀螨醇农药,他会跑到茶场的后院,确定如实说,他就放心向这家茶场长期购买约定。 茶叶上沾有三氯杀螨醇残留物,对身体健康影响很大。 茅总要求茶场按照他们约定好,每年茶叶收成的时候,寄上三五斤,并支付了预付款。 收成好的时候多寄一点,这个买卖关系一直沿袭至今。 市里开茶叶的店铺推销过来的,他一概不要。 朋友知道他喜欢喝茶,过年过节的时候送过来,包装精美的茶,他一概不喝,转送他人。 除了铁观音,大红袍,还准备了绿茶,有龙井,红茶有金骏眉等诸多品种,都是根据客人喜好准备的。 茅国杰的空余时间就是喝茶,从他牙子缝留有茶垢。 可以判断出,他喝茶茶龄起码有二三十个年头。 他说,一天不喝茶,一天就没有精神,喝喝茶,眼睛都亮了点。 客人来了,茶桌上喝着茶,聊聊事,场面比较松弛又体面。 有一点茅总比较特殊,他从不跟下属喝茶。 有下属汇报工作或谈论什么事,他都会起身,坐在老板桌,包括两位副总,正襟危坐,面对面的谈论工作。 他悄悄告诉程秘书,时刻要让下属知道,当老总的威严。 因为有的下属,会不知天高地厚,做出一些让老总下不来台的事。 喝茶时,氛围比较宽松,能扯事。但谈不了正事,容易误事。 年底,茅总的体检报告出来了,肾上有结晶,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前几年,茅国杰做过手术,也是结石,疼得要命。 医生劝他少喝茶,多运动,茶中的草酸钙,容易引起结石。 他哪里听得进医生的呀,不疼了,继续喝茶。 他说,他没什么爱好,不打牌,不打麻将,就喜欢抽抽烟,喝喝茶,就这么点爱好。 抽烟已经减少了许多,老是咳嗽,影响了工作。 在办公室不停地咳嗽,自己难受,别人也不好受呀。 所以减少了抽烟,喝茶习惯没改,他说就这点乐趣,改不了了。 喝茶可以缓解工作压力,这是真的。 在总经理的位置上,看上去很风光,压力很大,无人知晓。 整个集团几千号人,十多个部门。 公司每年必须盈利百分之十八以上。 董事会指标就是企业奋斗目标。 程丹舟给茅总当秘书,有三年多了,在茅总身边学到了许多东西。 他丰富的阅历,和社会经验,让程丹舟受益匪浅。 对社会 、人性、生活的看法有自己的见解。也改变了程丹舟的人生价值观。 除了他有不同于常人的性格品质外,还有他的个人魅力和独特的行事方式。 特别让程秘书赞赏的是气度非凡,能听取不同意见,批评和意见。 公平对待自己的下属,就事论事,不会厚此薄彼。 在遇到重大决策中,行事果断,胆识过人。 有段时间,让程秘书蛮不自在的。 一次在大会议室边的洗手间里,偶尔听见有女员工在偷偷议论秘书是老板的小三什么的,说的就是她。 一直以来,她把茅总当自己的长辈,茅总对她从来没有出格的举动。除了工作上的事,从来不涉及个人感情方面的事。 现在,让她在茅总这边反而显得尴尬。 茅总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用解释。 茅总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他也为此挣扎过。 社会上,老总身边有漂亮女秘,都是自己的小情人,比比皆是。 在业内,老总身边没有女秘,反而被人另类。 旁人猜疑他身体不行 ,成为酒桌上的笑话。 那些女人也不感到羞耻,长相好有人要,收入高,在老板身边,隐形收入更高,反而以此为荣。 现代社会,人们的价值观不一样了。 当时人力资源部经理提出招女秘时,也有迎合茅总经理的口味,老总自己提不太合适。 人力资源部经理故意说,“茅总,您这里的事务忙,需要招个秘书,也是与时俱进呀。” 茅总略有所思,含蓄点头称是。 就是有一条要求,秘书要会泡茶。 人力资源部经理有多聪明呀,会泡茶的,那一定是江南女子呀。 穿着旗袍,款款走来,芊芊细手,注上一弯水,取过一瓢茶,一颦一笑,欲言又止。 真是:观而赏其妙,闻而悦其香呀。 点到为止,人力资源部经理会心一笑。 程丹舟天资聪慧,优雅的气质,纤细的小手,摆弄着茶具犹如一道美丽的风景,楚楚动人,煞是好看。 茅国杰偶尔从政府部门的官员那边听到过,有关程丹舟从民政局辞职的传言,他内心是非常赏识她的举止。 秘书身上依然透露出倔强,茅总觉得这个女人只能欣赏。 假如秘书主动示意亲近他的话,他也不会推却。 每次和秘书出差,秘书办理入住时都是开两间房。 有事进入茅总房间时,秘书都是身着正装。 把带来的茶具一一摆上,等水煮好,泡上一壶大红袍茶。 拿出茅总按时吃的药,放在床头柜。 嘱咐几句有关酒店的注意事项,约定第二天早餐时间等,井井有条。 秘书的投手举足都很有分寸,茅国杰不敢越雷池一步,想想自己的结发妻子,他断了这种非分念想。 他更不希望程秘书因此事,离他而去。 工作上,甚至生活上,他对程秘书有了依赖。 第27章 他虎视眈眈,早在预谋布局 他虎视眈眈,早在预谋布局。 窗外淅淅沥沥下着雨,像催命鬼似的。 屋檐下的鸟儿,全身湿淋淋的,不停地煽动翅膀,用尖尖的嘴梳理着羽毛。 集团公司的决定来的很突然,金大敏当时有点愕然。 按照正常程序,副总经理有过失,总经理会对其进行了解,听取当事人意见,对过失给予指出; 如果是重大过失,总经理或董事长会找其谈话,并做出辞退、降职或记过处分。 这次有点反常,集团公司直接一张公告:金大敏先生在一个月中不得行使副总经理的职权,期间由四大部门组建的调查组解决好“5.28事件”。 按照“谁的事情谁处理”原则,调查组组长由金大敏先生担任。 金大敏未曾后悔,急不可耐地收拾着办公桌,交还工具。 这里主人已经不是他了。 没有多少东西,一只纸箱,里面是一些茶具,相册,笔记本,书籍等私人用品。 此时此刻,没人帮忙。 连助理小雷不知道去哪儿了,此一时彼一时嘛。 还是集团的韩副总让其助手小俞过来帮金大敏收拾杂物。 临走时,有个别部门经理在金大敏车旁寒暄了几句,安慰金大敏,让金大敏宽心了许多。 此时的韩子崴,在窗前往下张望,眼神有点诡异,他极力掩饰隐藏心底的邪恶。 为了总经理的宝座,他虎视眈眈,早在预谋布局。 韩子崴在集团的中层干部中培植了自己人,柳朝龙就是其中一位。 韩子崴私下答应柳朝龙,自己当上集团总经理,他就让柳朝龙接替他的位置,当副总经理。 韩子崴是个有心机的人。 金大敏还沉浸在被人前呼后拥情形中,一眨眼的功夫都化为泡影,无影的苦涩一阵阵向他袭来。 平时形影不离的助理雷建军也不见了踪影,好事的门卫说:“刚才看见小雷匆匆忙忙出门,开着韩副总的车出去了”。 助手小雷的异常行为,金大敏触动很大,他实在是想不通。 一直形影不离的助手,怎么变成了那样,他无法用恰当的词语表达。庆幸的是,平时里,他没有让助手介入到自己的生活中。 倒不是金大敏老道,而是金大敏除了工作以外,实在是没有让助手参与的事了。 领导无事,让助理雷建军十分的不满,他无法更多的进入领导的工作中。 同样是副总的助手,他羡慕韩副总的助手俞少家,跟着韩总吃吃喝喝什么都有。 客人送礼品给韩副总,也会同样的给他一份,除非在韩副总的办公室或没有他人在场的时候。 市场部的女孩们,老是拿小雷开涮。 看人家俞少家多潇洒,高档礼品多的都拿不过来,时常给女孩们买奶茶、买零食,出手阔绰,女孩们就喜欢他来聊天。 俞少家得宠卖乖,讲荤段子,逗得女孩人仰马翻,笑得合不拢嘴。 每次看到俞少家在市场部那么有人气,雷建军就没有一点自信,低声下气地附和着,然后,偷偷溜走。 金大敏给助理的印象,除了工作,就是看书。在编撰自己的书稿,准备明年出版第二本书《实体经济领域的创新汇编》。 雷建军将金大敏的出书计划透露了出去,韩副总得知大敏准备出书,显得非常烦躁。 按理说,作为一名领导助理,嘴巴是很严的。 领导的言行,领导的行事风格,在领导身边工作的助理,是最为了解的,也是领导最信任的。 这个小雷没有职业操守,搬弄是非。 韩子葳得知金大敏出书的事后,表现得非常嫉妒。 嘴里哼着,“这个书呆子,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啦?这不是明摆着跟我挑事吗”? “你要出书,再等等不行吗?等老子坐上了总经理的宝座,你再出书也不迟呀!为何非要在这个节骨眼时出他妈的书呢。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小子,这招够阴的呀!”韩子崴脸色阴沉沉的,翘着二郎腿,嘴上叼着烟,眼睛看着天花板,自己跟自己不停地唠唠叨叨。 总经理的宝座,韩子葳是势在必得。 一旦金大敏出第二本书,这事传到董事会那儿,那帮人会怎样想的。而他自己不是出书,就是写个总结什么的,都是由助手帮他起的稿。上次为了评个高级职称都成黄花菜了,就是没有在市一级的刊物上发表过论文呀,弄得自己老没面子。 一本书不是把两个人的档次拉开了吗!他有多难看呀。 他恨死这个书呆子了,恶之欲其死。 现实生活中,有许多领导都是败在了助理、秘书手中。 如果助理、秘书是小人的话,时时刻刻生活在你身边。 这种小人最了解领导的喜好,他们会揣摩领导心思,利用领导的软肋,实际上左右了领导。 当领导遇到大坎的时候,这样的秘书或助理就露出了他的獠牙,使得领导措手不及。 伤害你最深的人,就是你最身边、最了解你的那个人。 这个时候,助手小雷,一看自己的领导大势所趋,招呼都不打,便弃他而去。 人不可貌相,平时一直唯唯诺诺,鞍前马后的小雷,终于现出了原形。疾风知劲草,日久见人心嘛! 本来大敏对自己的助手小雷还存有点亏欠之心。 建议公司不要因为自己的离开,而影响到助手雷建军的前程。 给小雷有个好的安排,想今后在外,如有什么发展,希望小雷继续到自己身边工作,现在大敏放弃了这个念头。 金大敏还在沉浸在被孤立遗弃的体验中。 金副总被解职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 集团总部男男女女,上上下下同事都放下手中的工作,连会议室正在开会的那些人,中断会议,不约而同挤到大门一侧的窗户。 人们纷纷透过幕墙玻璃往下看着呢。 靠窗的人哈着气,擦拭着窗上的气雾,试图透过茶色玻璃看得更清楚一点。 有些员工想跟自己的上级握个手告别一下,怕个别同事的白眼。 也有几个痴情女子,偷偷躲到厕所锁上门,抹眼泪,接受不了心中的王子,就这么离开集团公司。 有些员工嘀嘀咕咕说着什么,什么可惜啦,上面没人啦,如果不发生“5.28”事件,他就是总经理啦,都是被谷棽棽这个妖精害的呀,要不是这个女人失误,他会这么惨吗?现在倒好,她先跑了,把责任全都嫁祸在她老公身上,各种议论都有。 这一幕,金大敏就像当年,慈禧太后失落的模样。 清朝末年,八国联军攻入京城,慈禧太后仓皇出逃,太监宫女都没带多少食物,没走几天食物就被耗尽,地方官员都躲着远远的,少有接济。 人一旦失落了,遭人遗弃。这跟人品没关系,跟权势有关系,失落了,权势没了,人品值多少钱? 真为虎入平阳被犬欺,那个狼狈的样子够惨的。 可是有远见的人,有感恩之心的人,还是有的。 慈禧一行到达山西时,得到晋商大户乔家的隆重接待,使得慈禧又过上了皇宫般的生活。 韩子崴出现在集团总部的大门口,他不顾正下着雨,莫不是韩子崴就像当年的乔家? 他一个箭步迎着从电梯轿厢里走出来的金大敏,紧紧握住大敏的手,算是道别吧。 他吩咐助手俞少家接过金大敏手中的纸箱放到后备箱。 此时,大敏有点失落的感觉,又温暖了起来。 ‘’小金呀,要振作起来哦,你还年轻,经常回来看看哦‘’,韩子崴说道。‘’谢谢韩总,一定会的‘’,金大敏双手作揖,表示感谢韩子崴的热情送别。 慈禧失落时都有这样的遭遇,何况金大敏呢!“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嘛。” 这一幕,市场营销部的皋芝莉也在人群里围观,她没有迎合同事们的议论,心里有点内疚。 质问自己,为何不将自己在夜总会知道的事,向茅总反映呢? 为了明哲保身,是不是太自私了。 瞧,那韩副总伪善的样子,演的多好呀。 《周易》有言: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恶之家必有余殃。 皋芝莉心里就像胆儿破了似的,一肚子苦水。 她就是不喜欢翰子崴的模样。 韩子崴八竿子打不到她,她说不出个所以然。 谷棽棽的出走,皋芝莉非常惋惜。 她一直念叨谷经理平日里对她的关照。 邻座的杜娟一直欺负她,自以为长的几分秀色,手里有客户资源。 就肆无忌惮的猖狂,经常用语言挑逗她,嘲笑她,这些也就忍了。 最让她受不了的是,杜娟在后面说她胖,还给她起了个外号“小猪”。别人叫她“包打听”,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又给了她“小猪”雅号,是贬她?还是损她?让她的自尊心受到打击。 既然你对我不仁,那我也对你不义啦。 皋芝莉要发挥打听的特长,收集杜娟的花边新闻。 小杜想上位韩副总的助手俞少家。 小俞依仗韩副总的权势,有事没事的经常来市场营销部‘’吃豆腐‘’。 市场营销部美女如云,小俞在女人堆里毫无顾忌,趁机摸摸这个人女孩的腿,又摸摸那个女孩的腰,尽占便宜。 谷经理不在时候,小俞更是放肆,尽讲一些下流的段子,女人们表面很反感,小耳朵都竖着那儿,心里乐滋滋的,蛮喜欢听的。 小俞二三天不来呢,她们又感到无趣。 小杜比较上心。 听说,翰总不出车时,小俞没事时,她经常让小俞跑腿,小俞也是乐在其中。 在小俞那儿小杜得到了不少好处,当然,小俞也不是白给的。 在小杜身上,摸个腿啦,搂个腰啦,是常有的事。 杜娟并不介意。 在业务中,这样的咸猪手多了去,她已经习以为常。 为了谈业务,争取签下合同,有些客户利用销售人员的心理,会时不时地搂搂抱抱的,用骚扰的话语挑逗。 甚至,有的客户要求吃个饭,陪个酒,去舞厅跳个舞,小杜习惯了。只要能签下合同,小杜都不会拒绝。 杜娟羡慕有钱人的生活。 这不,小杜这个季度请了几天假,销售任务吃紧,她正在上火呢。 到了下午时分,大伙懒洋洋的,等着下班。 一个中年男子摇摇晃晃地走进来,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小皋迎上去接待了他。 男子喝了点酒,至少有三分醉意。 有次,中年男子陪朋友来过这里,是小杜接待的。 对小杜有点好感,这个中年男子说,小杜有点像自己以前的女朋友。这次他点名要小杜接待,他昂起头,指了指座位上的小杜,就是她。小皋尴尬地,转过身拍拍了杜娟的桌子,“叫你呢”。 小杜抬头向那人望去,有点眼熟,一时半会叫不上名字。 忙起身,装作熟悉的样子,嗲声嗲气地道:“大哥,是你呀!” 销售培训都有这么一招,客户来了,一定要叫得上对方的名字, “王先生、李先生”最好是带上显示身份的职位。 如“王总、李总或王老板、李老板”这样的称号。 一方面是尊重对方,更主要的是拉近了双方的距离。 如果一时记不起来对方姓啥,显得尴尬,男的称大哥,女的称大姐、美女。 彼此间距离近了,后面话就好说了。 小杜接着:“哥,今天怎么有空啦?” 脑子里在想:这人是姓啥?上次来过时,他肯定是没有谈成,今天继续------一时真想不起来了。 中年男子接话道:“今天路过这里,就进来坐一会儿,不介意吧?” 小杜顺手推了一把中年男子手臂,中年男子“嘻嘻”。 “那能呢,哥是贵客,小妹天天盼着哥来呢。”小杜撅着嘴道。二人在会客厅谈笑风生------ 小杜也有被骗的事。 一位客户,开着子弹头车飞驰而来,到了大楼处,嘎然停止。 下来一位气宇轩昂的年轻人,左手食指戴着大钻戒,说是有业务谈。小杜想,今天运气特别好,上午签了一单,下午主动上门来了一位大佬。 看他样子一定有钱。 下班时间到了。 小杜上了子弹头车。 结果,陪睡一个晚上,什么都没有。那中年男子,人都找不着。小杜才觉察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皋芝莉最先打听到这一消息,并把此事扒拉出来,散布到销售部里。原来,小杜要完成指标,都是靠出卖自己的色相呀,大伙惊呆了,纷纷指质小杜不检点。 这事传到了小俞耳朵里,小俞被怔住了。 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是真心对待小杜的呀。两人上过电影院,一起逛过街,他都是尽力去完成。 有几次耽误了韩总的用车,被韩总骂过。 小俞谈到两人的关系,小杜总是岔开话题,哪知小杜是这么个玩意。 小杜只是在空档期,玩玩而已,根本就没把小俞当回事,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可能的事! 从今往后,小俞来市场营销部的次数也少了。 杜娟恨死了皋芝莉。 “我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看你还敢嘲笑我吗?”小杜咬牙切齿地道,“小猪”! 第28章 秘书程丹舟的往事 秘书程丹舟的往事。 程丹舟嫉妒谷棽棽,出自于女人的本能。 每当看到谷棽棽滋润洋溢的模样,她的第六感觉告诉她,谷棽棽幸福无比,她心里难受极了。 一个人偷偷溜进洗手间对着镜子照,怀疑自己容貌,‘’自己哪一点不比谷棽棽强,这个女人不就是妖里妖气吗‘’? 程秘书知道与金大敏是不可能有进一步的发展,她对金大敏也不抱有这方面的幻想。 因为,她要求男人,在婚姻这个问题上应该专一。 有一点她倒是有过盼头的,也是希望的。 就是,如果金大敏真成了集团公司总经理,接了茅国杰的班。 自己仍旧留在总经理室,在金大敏身边,当他的秘书,是极有可能的。这样,可以天天在他身边左右。 虽然得不到,可以天天瞧着他。 至少可以闻到他的体味,她期盼这天赶快到来。 此时的程丹舟,纵然感到,暗恋着大敏,也是一件蛮快乐的事。 心里惦着,有个念想,至少很充实。 为此,她放弃了其他男士的追求,有当官的、有事业成功当大老板的、也有当老师的,都被她一一拒绝了,她想做个独身主义者。 虽然她很聪明,情感也非常丰富。但在择偶问题上,是蛮顽固的,执拗的不可理喻。 大敏见了程秘书自然中有些不自在,这感觉是怎么形成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每次见到程秘书时,常会想起小时候,他父亲身边的那个女秘书。 她们是那么的像,个头高挑,大眼睛含俏,容貌秀丽,温柔带笑,白皙的皮肤,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身体香香的,连她们的走路样子都像。 那种“香”,会勾起他小时候的情景。 有时,偶尔,程秘书与他擦肩而过时,他会不经意地顺着程秘书的身旁靠拢,嗅起鼻子多闻一下程秘书身上散发出的“香”。 这些举动,程秘书是全然不知。 她和茅总的关系是不是像外界传说的那样,金大敏毫不在乎。 他父亲与女秘书的关系,他倒是曾经想过,那个女秘书,现在近况不知如何? 外界有传言,茅总和程秘书有那么一腿,大敏不相信是真的。 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程秘书撑着伞,踩着碎步走过来。 她急切地问金大敏:‘’助手小雷呢‘’?金大敏摊了摊手,没说什么。 程丹舟试图往前,想给金大敏打一下伞,又收住了脚步。 她发现楼上有许多双眼睛在观察着,她得保持距离。 雨伞下,她含情脉脉的对大敏说:‘’自己在外要保重哦,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联系我‘’。 这些话出自程秘书的口,还真不是客套话,是她的真心话。 只要金大敏开口,她会奋不顾身的给予帮助。 茅总没有下楼送行,这个举动,是想给集团员工传递出对‘’5.28‘’事件不能容忍的态度。 他派了秘书程凡舟表达了意思,‘’一切等事情明朗了再说‘’!这是话里有话呀!程秘书也不理解茅总的意思。 秘书问过茅总:‘’‘一切要等事情明朗了再说。’这句话是啥意思呢‘’?茅总说:‘’你就这么跟小金讲‘’。 程秘书将茅总的原话一字不漏地跟金大敏讲了,她自己也想跟大敏多说两句。 这是她鼓起勇气,第一次,这么长的时间,单独与大敏对视交谈,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交谈。 她壮着胆子,故意威严地皱起眉,用眼神锁住了金大敏的眼睛。 她暗恋他,大敏朦朦胧胧有点觉察。 他人正直,有学问,相貌英俊,身材魁梧,身上有种王子般的矝贵。每次见到他时,程丹舟不知道什么原因,心不由衷的,小心脏扑通扑通乱窜。 老总们开会时,程秘书要做记录。做记录时总是走神,心不在焉,记录老是出错。 她的这些小举动,都被韩副总看在眼里,他暗暗窃喜,这里面可以大做文章了。 韩子崴在笔记本里划来划去策划着,其最佳方案:茅老头跟小金为了眼前的这个女人,争风吃醋。 然后他俩互相杠上了,结果两败俱伤。 他阴冷地吸住了快要流下来的口水。这方案一旦施行,可以在毫无争议的环境下,轻松拿下总经理的宝座。 他私下里称茅总为茅老头。 外界有关,程秘书看不上茅总,看上金大敏的小道消息,在员工中悄悄蔓延。 是韩子葳让助手俞少家放出谣言的。谣言不久就遍及开来,员工们窃窃私语。 程秘书的绯闻在公司里传得沸沸扬扬。 韩子葳看时机已到,他敲开了茅总的办公室,神秘兮兮地看程秘书也在。 他欲言又止的,吞吞吐吐的跟茅总说:“有件事想跟你汇报一下”。 然后装出为难的样子,用眼神往秘书方向,瞟了一下,茅总明白了韩子葳的意思,示意程秘书到总台去拿一份文件。 其实,根本总台没有文件,秘书领会了茅总让其回避的意思,起身出门。 韩子葳故作惊讶地说:“下面都传开了,有关小程跟小金的绯闻,你看这事怎么处理啊?” 然后他贼眉鼠眼地直视茅总。 他在揣摩此时茅总的神态。 如果,茅总相信这件绯闻的话,一定会愤愤不平的。 也可以证明,茅总与程秘书俩的事坐实了。 如果,茅总敷衍了事的话。 说明,茅总与程秘书俩就没那回事,他也不相信小金和小程之间会有什么事。 此时,茅总听了以后,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声:“知道了”。停顿了一下:“太荒唐了。 茅总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不悦的神色。 韩子葳自认为掌握了读人术本事。这招怎么不灵了。 “太荒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谁荒唐了? 是小金和小程之间的事,太荒唐了呢? 还是指这个谣言太荒唐了呢? 精明着称的韩子葳一时被什么呛到了的感觉,胸口闷得慌。 他再瞟瞟对面的茅总,似笑非笑的在瞧着自己。 在气势上似乎被撵着,刚才敲门时还兴致勃勃的那份劲,被泄了气似的皮球,瘪了。 茅总了解韩子葳的人品。 在他来这家公司之前,有一位姓孙总经理,韩子葳那是跳的凶,使出了各种招数。 通过收买孙总的秘书,打听孙总的行事日程,硬生生的把孙总给挤走了。 韩子葳说:“一山不容二虎。” 他来这家公司,就是冲着总经理宝座来的。 他与孙总展开了生死博弈。 在董事长相凉山那里,告状。 告孙总在工程上面有不明收入,吃里扒外,有不良嗜好,赌博,造成公司发展疲软。 其实,孙总带领大家完成年度指标,完成的挺好,就把另外两项指标压下来,放到第二年里。 董事会成员听到这里非常气愤,这岂不是,等于把董事们的年度分红指标给减下来。 董事们找到孙总的秘书,证实了弄虚作假的事情。 韩子葳通过部分董事,给相凉山施压。 说公司发展目标完成的还不够充分,还有很大的潜力。 同时,董事长相凉山那会,正在筹建另一家公司码头上的纠纷。 在烦恼中,电话里说了孙总二句。 孙总弄得里外不是人,结果自己主动提出辞呈,这事还牵涉到财务,让财务经理非常难堪。 第二年,财务经理也被辞退。 茅总刚来那会儿,韩子葳也给他出过不少难题。 最典型的是韩子葳让人去了解茅总的过往。 看看茅国杰有哪些喜好。 比如,喜欢喝酒啦,喜欢女人啦,喜欢收藏了,爱财如命啊,喜欢打牌了等等。 来人只了解到茅国杰喜欢喝茶,还了解到茅国杰在当知青的时候,有个相好,后来茅国杰顶替回到了城市,听说后来把那个相好给甩了。他们在这件事情上添油加醋,怎么把对方肚子给搞大了,外面有个私生子了,甚至把这种谣言传到他老婆那里。 这件事被传到了公司,让茅国杰十分难堪。 这种谣言你去跟谁说呢?一个初来乍到的公司总经理,有口难辩呀。 在知青那会儿,茅国杰与一位当地农家女谈朋友,是有这么一回事。谈到谈婚论嫁时,那女方希望茅国杰留在农村当招女婿,女方是独女,家里条件还不错。 茅国杰不愿意当上门女婿。 由于双方分歧比较大,又赶上茅国杰父亲退休,有一个上调顶替的指标,两人就没有没有继续下去。 根本就没有成家,也没有生私生子这回事。 这件事,他现在的老婆殷惠花都知道,当时结婚前,茅国杰跟殷惠花讲过的。 殷惠花当时也不相信,专门找了与茅国杰一起插队的同事了解过此事,确实,正如茅国杰所言。 这件事虽然是小事,但是韩子葳认为,这事在公司里传,是给新来的总经理见面礼,在气势上给他一个下马威。 后面的工作中,茅总对韩子葳有点提防。他心里清楚,能干这种事的人,只有韩,没有第二人。 后来韩在新招来的秘书程丹舟那里也动过脑筋,谁知程秘书油盐不进,没有得逞。 程秘书将此事告诉了茅总。 谷棽棽从皋芝莉那儿得到了这些谣言。只说了一句:“无聊”。 小皋以为可以领赏什么的,连个夸字都没有,只能咂咂嘴,自讨没趣。 小程在茅总身边工作,打交道的都是一些大老板,市里的官员,陪茅总应酬不少。 程秘书也是见多识广的人,帅气的男人见得多了。 从没有这样的感觉,这事又不能让茅总觉察。 前两年,她从同事们那里听说,金大敏与谷棽棽谈恋爱的事。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是真的,在确认是真的后,她恍惚了良久,她一下受不了打击。 请了一周假期,坐了三小时车,来到大山深处,对着大山嚎啕大哭了一场。 山脚下那茅屋,是程凡舟的出生地,那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伴,随她的童年,她的故人都埋在山下,这里是她的根。 十五岁那年夏天,父亲农田回来大汗淋漓,抓起桌上的饮料瓶喝了起来,母亲在瓶里装的已经稀释了的滴滴涕农药。 以前有许多农药,如‘’六六六‘’、‘’赛力散‘’、‘’敌敌畏‘’等农药,农村普遍使用。 这种农药对土壤,水域,空气均有残留,严重影响人畜健康。 到了八十年代这些农药相继被国家明令禁止了。 当时,妈妈去后面农具房里取喷雾器,准备等太阳下山时去农田杀虫。一转身功夫,父亲气喘吁吁跑回家,饥渴难忍,见桌上一罐饮料,父亲抓起饮料,三口并二口,喝了一半,感觉不对劲。 吐又吐不出来,不出一会儿,父亲顿感难受,慌了神色,急忙捂着肚子,一路狂奔,已经顾不上后面追赶的母亲。 母亲拿了工具,回到屋内,闻到有股味,见饮料瓶在凳子脚边挨着,地上有泡沫液体。 顿感大事不好,怪不得,这两天,她的右眼皮一直跳,她预感出大事了。 她转身往大路方向赶去,远远看出,那个跑动的人是她爸。 便一边呼喊,一边追。 她父亲心里着急,浑身发热,跑得越快,体内的农药被吸收的越快。没出半里地,爸爸倒在了田埂旁,头朝水沟,口吐白沫,呼吸衰竭,惊厥抽搐。 母亲赶到时,父亲想说什么,又说不了什么,痛苦的死在了去卫生院的路上。 村民们都说是母亲害死了父亲。 说这天早晨,有村民在农田,看见父母吵架声。 于是,推定是妈妈故意将农药放在饮料瓶里,一向老实巴几的母亲受不了村民们的毒舌白眼,一气之下投了井。 两天后,人们在打谷场边的一口井里发现母亲尸体。 父亲的尸骨未寒,母亲跟着去了。 打谷场在农村是晒谷子的地方,也是农家聚集的场所。 夏天晚上放露天电影的地方,孩子们最喜欢的场所,是孩子们嬉戏的地方。 这下好了,胆小的孩子好几年都不敢去那地方了。 井虽然被封了,晚上更没人去了,有些人绕道而行。 小孩不听话,大人就唬他,到打谷场去站着,小孩吓得嗷嗷叫。 坊间传言,有人晚上在打谷场看到过女鬼影。 夜光下披头散发,独自坐在井口上,吓死人了。 传说一遍又一遍地笼罩在愚昧无知的山村。 小丹舟宁可相信是真的,她希望坐在井盖上的是她妈妈。 她多少次,只身一人来到打谷场的水井旁,匍匐在水井盖上嚎啕大哭。 她感觉就像匍匐在母亲怀里一般,她多么希望母亲还活着,可以撒撒娇。 第29章 在他的掌心中,没有第二种选择 在他的掌心中,没有第二种选择。 姑姑说,母亲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有个五个月大的小宝宝,是小丹舟的弟弟或妹妹。 爸妈活着的时候一直唠叨着,想给她生个弟弟。 儿女是泼出去的水,对她再好没用,长大了一出嫁,就是人家的货。小丹舟不在意爸妈的意思。 爸妈在的时候,即使对她再不好,她都不会责怪他们的。 没有了爸妈,家里没有了生气,屋顶上的烟囱,再也没有冒过烟,冷冷清清的,家就不像个家了。 小丹舟愈发怀念和爸妈在一起的日子。 天昏地暗,家里就剩小丹舟一个人。 姑姑、姑父从北山那边赶过来,帮着料理完了后事。 领着小丹舟又翻过北山,路途足有二十里地。 家里的地就此荒着,不久被村民蚕食瓜分了,就剩破落的房屋了。 成年后,程丹舟不常来。 遇到重大挫折时,她一定来。 她想跟自己的故人,说说心中的怨屈。 更想到打谷场边的那座井口上坐坐。 这次是第二次了,三年前,她来过一次。 离开家乡时,还是黄毛丫头的程丹舟,土里土气的。 如今的程丹舟非同往日了,女大十八变,家乡人都不认识她,见了她都以为是路过观光的游客。 她不愿暴露自己身份,即使看到儿时的玩伴,她也会低着头擦肩而过。 她偷偷走近自家的老屋,一座残垣断壁的土房,四周布满了爬藤植物。 这里曾经有她的欢乐的童年,也带给她梦魇般的余悸。 小时候父母的不幸,周围邻里世俗的眼光,给她带来了极其痛苦,远远大于快乐。 她的童年是在卑微中度过的,她把童年往事深深埋藏心底。 在表面上文文弱弱的,其实她的骨子里倔犟着呢。 只身来到老家的山脚下,是她对此山有别样的感情。 每次呼吸家乡的空气,她都会尽情的攫取。 程丹舟大学毕业后,考入了市民政局的下属事业单位,被安排在儿童福利院工作。 一个女孩子找到了一个安稳的工作,她很惬意。 由于工作努力,加上她的学历高,受到了局里的重视。 三年不到,她被提升为儿童福利院副院长。 局领导很欣赏她,特别是张副局长,经常夸她漂亮,还能干。 每次到局里汇报工作,张副局长总会把她叫到办公室找她聊天。 聊天中,时常提及他的儿子,怎么怎么帅气啦,怎么怎么孝顺啦。 丹舟也没有觉察出什么,礼节性地应诺着。 丹舟这样的年纪,正是谈朋友的最好年华。 她也不是那种攀附权贵之人,所以,没有往深想。 张局说多了,她对张局儿子自然有了点迷迷糊糊的印象,谈不上有什么好感,至少没有反感。 在一次中午食堂吃饭的时候,程丹舟跟同事吴芙蓉边吃边闲聊着,小吴闷闷不乐。 这次,小吴是跟着主任来局里汇报工作。 在来之前,她事先打电话约程丹舟午餐时在机关食堂碰头叙叙旧。 她俩很谈得来,在小吴调离前,除了下基层,她俩午饭总是一起。 自从小吴调到殡仪馆,快二个月了,就没有跟程丹舟一起吃饭。 小吴吃饭时,紧皱眉头,一脸的不高兴。 盘里的菜,左挑挑,右挑挑,一点食欲都没有。 她对殡仪馆那里的工作环境不习惯。 每天就是统计尸体呀,开炉呀,焚烧呀,殡葬服务啦,晦气的很。 每天回家,第一件事,洗澡,从上到下洗干净啰。 当天穿的衣服,里里外外的洗了个遍。 说是把晦气洗掉,烦死了。 她无奈地喝了一口紫菜汤,边嚼着紫菜。 便随口问丹舟:‘’姓张的,有没有给你介绍对象‘’?小吴恨透了张局。丹舟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了,小吴指的‘’姓张‘’的,是指张副局长。‘’“没有呀!” 小吴说道:‘’姓张的,有没有向你介绍他的儿子‘’? ‘’这个倒是没有,他老是把他儿子挂在嘴边,说他儿子很帅气,很优秀‘’。程丹舟答道。 小吴又问道:‘’你见过他儿子吗‘’? 程丹舟如实答道‘’没有‘’。 ‘’哦‘’,小吴打住了话题,她想继续问下去,有点像审问一样的,忙转移话题,说点别的趣事。 丹舟疑惑了。 ‘’局长的儿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他爹是局长,他儿子能差到哪里‘’? 越是疑惑,越是想打听,激发了丹舟的好奇之心。 在食堂,邻座都是人,不太方便问。 为了弄清楚张局儿子的情况,丹舟约了小吴下班后吃饭。 小吴不愿意说,她自己觉得可能是想多了,虽然对张局怀恨在心,但她不愿意让自己的闺蜜卷入其中。 在丹舟的软磨硬泡下,小吴说出了真相。 其实,张局儿子在税务局工作,是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公子,经常在外赌博,家里管不住他,张局想让他儿子找个媳妇收收心。 半年前,张局也找过小吴,让她做自己的儿媳。 小吴,年轻漂亮,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人见人爱。 她已有男朋友,男朋友是中学的体育老师,二人非常恩爱,她不愿意舍弃男朋友。 小吴有位在财政局工作的小姐妹。 由于工作原因,与税务局联系比较多。 那位财政局工作的小姐妹曾经给她透露过,张局儿子的情况。 张局的儿子在税务局是出了名的公子哥。 这位公子哥结过婚,半年不到,因家暴,女人受不了,就离了婚。 娘家人是平头百姓,他们的婚事本来就是‘’门不当户不对的‘’。 女方家自知男方家有地位,也不敢招惹男方。 别自讨苦吃,强忍着咽下了这口气。 女方家人乖乖地领着闺女回家了。 小吴拒绝了张局的心意,这让张局老没面子。 不久,小吴从儿童福利院被调到殡仪馆办公室工作。 小吴不愿意去那边工作,组织上找她做工作,说那边缺人手,小吴文化程度不高,没得选择。 一转眼,张局又相中了手下工作的程丹舟。 他认为这个小丫头,年轻漂亮,工作认真,看得出她对职位的渴望。 这些需求,张局可以轻易的给她。 拿她下手,就像三只指头捏田螺,绝对有把握。 张局许诺丹舟,如果同意嫁给他儿子,以后继续提拔她,也可以调她到市政府办公室工作,他与市政府领导称兄道弟,关系铁着呢。 丹舟觉得太唐突,没有同意。 张局表面上没有露出不高兴,还是嬉皮笑脸,小姑娘跟他开玩笑呢。 心里想,小丫头片子看你装到什么时候,你还不知道老子是三只眼的牛魔王。 下半年,张局带队一行到儿童福利院检查工作。 肯定了孤残儿童养育、教育、康复救治工作,以及大龄儿童如何安置途径的探索。 但是,在筹备综合楼建设及向社会广泛募集资金方面不及时,不到位,领导班子在务实廉洁、团结问题上不足。 张局抓到了一些问题,过去都是一笔带过,这次他要在这些问题上,小题大做。 把这些问题上升到一定高度,这是他的惯用伎俩。 哪个下属不听话,他不会表现在脸上,反而客客气气的,满脸堆着微笑。 在会议上,会将你存在的问题点一下,如果老实听话了,他也就到此为止。 所谓听话,就是你得赶紧去他那里献殷勤。 如果没有反应,他就会继续抖落你的不足。 往年,儿童福利院一直是先进团体。 今年,院长和副院长在一些认识上矛盾被上升到闹不团结。 在机关,一个班子闹不团结,是非常忌讳的,说明这个班子的领导,没有能力。 院长明白了张副局长的意图。 把手下人员纠集一起,孤立了程丹舟,丹舟正常工作无法开展。 这事闹到局里了,今年没有评上还挨了批评。 事,可大可小,就看管事的人,是怎么张罗的。 院长怕程丹舟抢了她的位置,一直提防着。 过去,她以为程丹舟是张局的人,是张局安排进来,准备接自己班的人。 她心里有气,也丝毫不敢冒犯程丹舟。 这次,从张局的话里,她听出了弦外音。 她明显地察觉出,张局在冷落程丹舟。 院长的危机感顿时消失,挑战程丹舟的机会来了。 于是,她变本加厉地对程丹舟施加阻碍,挑拨员工来仇视程丹舟。 今年没有评上先进团体,员工的年终奖泡汤了,责任全在新来的程副院长。 员工们纷纷责怪程丹舟,这对程丹舟的影响不小。 她无力应付来自各方的压力,她茫然、冤屈。 在张局的恩威下,程丹舟依然明确表示,不同意这门亲事。 张局阴着脸,三角眼斜视着门外的走路声,用手擦拭一下低矮鼻梁,点燃一根烟,猥琐的眼神看着她。 竟然提出,让她更加无法接受的要求。 ‘’不同意跟我儿子相好,就跟着我吧。就因为考虑到,你会成为我儿媳妇,我就没有动你。” 张局抽了口烟,继续道:“既然,你不准备做我的儿媳妇,那就做我的那个吧,自己回去考虑一下‘’。 他神态自若,语气强硬,烟圈缭绕到天花板上渐渐散开,室内的气氛有点凝固。 程丹舟在官场上也有二三年时间了,她听得懂张局说的,要她做他的‘’那个‘’的意思。 为了进一步证实他讲的含义,丹舟故意问:‘’做你的什么呀‘’? 张局直截了当地答道:‘’做我的小情人,保你下半生吃穿不愁‘’。 还加了一句:“你想做官,我给你去上面通融!” 她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从她一直尊敬的领导嘴里讲出来的。 丹舟使劲摇晃着手,这么恶心的话,她示意张局不要继续讲下去了。张局还以为眼前的女子,假装矜持,于是,满怀喜悦。 在他的掌心中,没有第二种选择,他拿捏的妥妥的。 办公室的小屠不是成了他手心的玩物一样。 小屠原先在帮扶救助服务站工作,年终表彰大会上小屠荣获先进个人,上台领奖时,张局给她颁奖时,小屠一抿一笑,受宠若惊的眼神,引起了张局的注意。 他从小屠的眼神里看出她的渴望。 小屠三十来岁,丰满的体态,端庄里透露出妖娆。 在基层竟然还有如此美艳的女子,差一点被他错失掉,张局如获至宝。 夜晚,张局躺在床上,眼睛愣愣地盯着房顶。 白天授奖的小屠神色,搞得他心里烦躁,眼前浮现出小屠渴望的眼神,让他辗转难眠。 他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要把小屠搞到手。 不出半年,小屠被借到局办公室做文员。 不久,正式调令下发,小屠担任纪要秘书,行政职级定为副主任科员。小屠对此感激不尽。 张局的夜生活,身边总是小屠陪伴左右。 为了小屠听话,张局给她设计了‘’进步‘’的仕途。 职级得一步一步提,要慢慢吊着,绝对不能一步到位。 就这样,小屠为张局打过二次胎呢。 张局见小屠死心塌地的,就许诺小屠,过一段时间,把办公室主任调到基层,把主任位置腾给小屠。 小屠成了办公室主任了。 现在屠主任跟老公离婚了。 离婚是屠主任提出来的。 孩子抚养权归男方,屠主任不同意,坚持要孩子的抚养权,双方争持不下。 屠主任本来就是民政局的下属单位。 屠主任给有关人员打个招呼,办理离婚手续的办事员心知肚明。 随便找了个理由,说她老公现在的工作不稳定,按照《婚姻法》规定,孩子抚养权归母亲。 屠主任征求过张局,自己离不开孩子,想自己带孩子。 张局误以为屠主任想让他掏点钱,随口答应,每月给她二千块钱。 但是,要求小屠不要自己带孩子,碍手碍脚的,张局不希望小屠把过多精力花在孩子身上,要求她把孩子送到父母家抚养。 小屠不忍心幼小的孩子,长官的意志不敢违,只能照做了。 现在,程丹舟大美人出现在张局面前,他如法炮制。 程丹舟不理解,张局平时对她蛮正经的,她的工作,张局也是赞赏有加。 她的二次提拔,都是张局在局长会议上提议的。 此时,张局神情严肃,讲话的语气就像台面上官话,是必须完成的任务,给人一种无法辩驳的口吻。 一瞬间,她对张局的好感一落千丈,人面兽心。 她想尽了用词,恬不知耻,厚颜无耻,卑鄙无耻,不知廉耻,寡廉鲜耻也不足以解恨。 最后用了衣冠禽兽比较贴切,她嘴里反复默念了几遍,衣冠禽兽。 吴芙蓉建议程丹舟,去纪检委或监察部门告张局。 程丹舟说没有证据,仅凭自己说的,他不承认,他反过来,可以告你诬告。 再说,他上面有人,官官相护。 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辩。 小吴对张局嫉恨的要死,这个局长表面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人面兽心。 两个女人互相倾诉着。 失望透顶,几近崩溃。 程丹舟顿时感觉,自己周边都埋伏着刀斧手,窥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随时随地把她剁成肉浆。 太可怕了,她是那么的脆弱无助又没处诉说。 她顾不得请假手续了,不辞而别,登上去老家汽车。 宁与燕雀翔,不随黄鹄飞。 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她向局里递交了辞职信。 做出了离开决定,毅然决然地离开这个令人生厌,且又怀念的地方。 许多不明真相的人都为她惋惜,也有的人嘲讽她,找到赚大钱的好工作,找到了有钱人家。 更有甚者,传闻她生活作风有问题,她无暇顾及,微笑地离开了衙门。 面对漂泊生活,她一筹莫展,踏上了去人才市场找工作的旅途。 第30章 金大敏不是一个随便服输的人 金大敏不是一个随便服输的人。 春暖花开的季节,人们懒洋洋的。 河里的鱼儿,在水丛中互相追逐嬉戏。 树上的鸟儿侧目俯视着水面动静。 才过了两天,恍如过了一个世纪似的。 金大敏彻底的后悔了,他在驱车赶往华东分公司的路上思考着。 大家知道金大敏现在的心情不好受。 一路上,也没有吭气,偶尔有个一两声咳嗽。 金大敏肠子都悔青了,好端端的工作都毁了。 霎眼间,年薪百万,春风得意,如同灰飞烟灭一般,金大敏彻底开挂了。 “英雄一怒为红颜,狼烟烈烈血染长衫。” 若无重大闪失,金大敏一定是要被集团公司董事会提名总经理首选。 眼前,一落千丈,跌落深渊。 金大敏需要休息,需要调整,重新规划以后的职业生涯。 金大敏不是一个随便就会认输的人。 他还很年轻,有资本,有人脉,夺回自己应有的财富和自尊。 他会朱元璋的36首诗。 其中,最喜欢的《咏竹》诗句:‘’雪压竹枝低,虽低不着泥。一朝红日出,依旧与天齐‘’。 遇到挫折时,他会默默地吟诵这首诗句,以此激励自己。 他试图抹去谷棽棽对自己造成的极度痛苦,造成的阴影。 总经理的职位,这个职位一直是金大敏奋斗的目标。 韩副总跟他都在争这个职位,他没有什么优势。 唯一可以与其比试的,就是出版书籍,这是韩副总的弱项。 而且,出版书籍,这种高大上的荣誉,又可以把自己冠以“儒商”模样。 他乐在其中。 金大敏万万想不到,助理雷建军早已将自己要出书的讯息透露给了韩副总。 更不知道,韩副总最近的怪异举动,是因为自己准备出书而引起的。 金大敏曾经答应过谷棽棽,一旦自己被集团委任总经理后,同意让她生孩子。 棽棽同意,让大敏好好努力,就盼着这天的到来。 这样一晃又是三年,现任总经理茅国杰年事已高,退休就在眼前了。 从董秘唐桂花那边,给金大敏的暗示,两位备选者中,金大敏接班的呼声盖过了韩子葳。 可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 正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呀! 嗣日,金大敏带领集团公司法务庞基伟律师、质量检测部蒋铭贤、人力资源部郑芳芳、营销部包小云四部门组成的‘’5.28调查组‘’成员连夜赶路。 ‘‘5.28事件‘’调查组一行五人,两部车连夜开了十一个小时,来到华东分公司总部。 金大敏现在的权限,只是“5.28事件”调查组的组长。 集团公司内,他无权行使副总的职责。 他原有的副总职责暂时由韩副总代理。 由于各种原因,对外事务,金大敏仍然可以挂有集团公司副总名义。 这是集团公司董事会决定的,该《关于集团公司金大敏职务变更的决定》下发到部门以上经理一级。 调查组在路上已经电话通知,华东分公司中层管理人员不得缺席,在会议室等候开会。 会议中,华东办公室人员反映,柳朝龙不在公司露面,已经有一个星期了。 打他电话也无人应接,他也没告知去向,分公司这里已经报警了,当地警方正在查询。 金副总立刻召集部门经理人员开会,通报事情经过,提出几点要求。一是,每个人继续做好自己的工作,不要受其影响; 二是,分公司部门经理以上成员不得离开本市,因工作需要离开,必须向调查组请假; 三是,有谁知道内情的,随时可以找调查组反映; 四是,目前,分公司的总负责由副总经理贾红卫代理; 五是,未经调查组同意,任何人不得接受采访或发表有关‘’5.28事件‘’任何信息。 在这期间,调查组分别找了分公司的各个部门的经理进一步了解。 这段日期,华东分公司的每个成员人人自危。 他们估计也不一定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进行会谈,同时把他们的合同资料和财务账目逐个查阅,主要是看问题是出在哪个地方。 在合同文件里,找到了一个编号为‘’0058‘’的合同文件。 财务戚兰娣说该合同的标点已经执行完了。 合同乙方是天府宏达顺经贸有限公司。 该公司老板梁英子,具体情况要找到梁英子。 她也失踪了。 这份合同是由集团公司市场营销部的谷棽棽经理亲手办理。 合同标的一亿三千万,扣除了15%的质保金,其余资金已经全部支付完毕。 按照以往惯例,合同的支付程序,应该在项目建设后,通过验收合格后,才能支付工程款。 这份合同里的文字表述,怎么是项目启动时先支付30%,项目进入50%后,再支付55%工程款。 这份合同版本,在支付工程款中“先支付与后支付”有较大差别。 很显然,这份合同文本关键的几个字被人改动过。 财务人员戚兰娣解释道:当时,在支付款项时,也有过疑忽,仔细看了合同,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标着,戚兰娣没有过问,按合同开具了支票。 宏达顺公司工作人员也在找英子。 美女老板梁英子,一周没来公司了,许多事情都压着,没法处理。 以往,美女老板外出都会跟公司人员做一番交代的,这次有点突然,公司里也没人知道她的踪影。 大伙儿来上班,公司里就没有听见老板的说话声,打她手提电话,没信号,拷她bb机,也不回。 华东分公司与宏达顺公司签订了一份合同。 宏达顺公司又以总承包的方式,将合同项目拆分成三个标的,分包给三家公司承接。 柳朝龙在麻将桌上的时间越来越多,赌资也越来越大,渐渐的,他热衷于麻将,并且陷得越来越深。 他在赌桌上赢了不少钱,赌性也越来越大。 有人介绍他到澳门赌场去小试牛刀。 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位姓林的马仔。 这位马仔一直在物色当地的企业主,带着这些企业主去澳门逛街购物,进赌场熟悉环境。 有马仔的情况下,初次尝试都会赚钱。 那人领着柳朝龙和英子一起,带上赌桌上的赌友一起去澳门,其他人都输了个精光,只有柳朝龙赚了一大笔,让同行者羡慕不已。 这样,更加激发柳朝龙的赌性。 他的赌资也越来越大,沉迷于赌博,不久成了澳门赌场的vip 半年多,他已经去澳门赌城来来回回20多次,输了好多钱,还向赌场赊了六百多万。 一时,他听不得英子的规劝,不时的伸手向英子要钱,蛮有信心的,相信自己会翻倍的,将本钱赎回。 英子也丝毫没有犹豫过,从公司的项目款里面提钱给他,作为赌资,供他在澳门赌场挥霍。 有一次,在澳门巧遇韩副总,英子不认识韩副总,韩副总也不认得英子,只知道柳朝龙身边有这么个人。 英子问这人是谁?柳经理说是朋友,不以为然的草草一说而过,英子也没在意。 英子不解的是,柳经理对这位韩副总特别上心,一出手就是二十万,三十万的提供他豪赌。 下午,柳经理神秘消失了大半天,打他电话也不接。 往日里,柳经理都会跟她说,这次不同,觉得他们关系不一般。 英子这几年也是听到过江湖上不少事,柳经理不说,也不好过问,只是留个心眼。 她倒不是怕他赌博上的事,而是怕他在那里玩其他女人。 英子毕竟是个女人,在澳门往这方面想的比较多,她担心柳经理哪天把她甩了,她一下子没有了主了,心里空落落的。 柳经理向她要钱,反而让她感到踏实。 多么悲哀的女人呀。 都说,被情所困的女人,就像个白痴。 殊不知,柳朝龙已经把她往深渊里带入了,她还甜滋滋的做着黄粱美梦呢。 调查组工作进展比较顺利,整个案子的脉络清晰,接下来就是找到当事人,加以证实。 除了调查以外,还得去当地政府部门听取意见,做情况说明。 并且告知,调整相关人员,财务拨款的后续工作。 华东分公司中层管理人员有位项目经理尹之勇,晚饭吃饭时,神神秘秘地挨近金大敏座位旁,压低着声音说:“晚饭后,有事找金组长。” 他解释说:“会议上不太方便讲,想单独反映一下柳经理的情况。” 因为,他也吃不准,有关柳朝龙的那些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都是听朋友说的,有的事是他亲眼目睹的,只是提供给调查组做参考。 金大敏在招待所热情接待了他,表示理解,特地在招待所里找了一间空屋,让人力资源部郑芳芳一起参加。 这样的安排是公司规定,听取意见必须由两人以上,谓之:“一人为私,两人为公”,同时也是做笔录需要。 尹之勇,四十挂零,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皮肤黝黑微胖,一身工装,坐在木椅上,烟瘾很大,一根接着一根抽着。 尹经理抽着烟,用捉摸不透的眼神,透过镜片听着金副总的解释,他想用烟雾尽可能的掩饰自己的不安,微微点头,赞许这样的安排。 随着尹经理转身弹烟灰时,木椅“嘎叽嘎叽”的作响,打破了凝固的气氛。 尹经理急切地问道:“柳经理将华东分公司的项目,都转包给宏达顺金贸公司这件事,集团公司是否知晓”? 他停顿了一下,望着金组长,没有看到金组长有惊讶样子,继续道:“起初,宏达顺公司自己干,工程质量和速度都不错。” 作为一名项目管理人员,主要是负责项目质量和进度,分公司总经理让他在现场做好这些工作,他没有异议。 “现在宏达顺公司成了发包公司了,在未经甲方授权的情况下,这家公司将项目分几个包,再转包给几家公司。” “这样做,里面有没有猫腻”? 尹经理加重语气:“因为是几家公司在做,我们在项目检查中,几家公司的建设质量参差不齐,其中有家公司根本就没有经验。” “这些公司是与宏达顺公司签约的,他们只认宏达顺公司,我们项目部在把关中,难度蛮大的”。 尹之勇一口气讲了自己的忧虑。 “这事跟柳经理汇报后,柳经理不以为然”。 为此,尹之勇对柳经理的态度非常不满。 “柳经理在里面是不是——” 他故意拖长语调,看着金组长的反应。 怕金组长不理解,他解释道:“项目让另外一家公司转包,我们在监督管理上难度加大”。 其实,他自己手上有几家公司,一直跟着他接活干的。 他到哪里,这几家公司跟随到哪里,随叫随到。 手上有这几家公司,他自然也有底气。 这几家公司的实力,他心里有底,俗话说:“做熟不做生”。 现在,分公司的项目都被宏达顺接手,他手上的几家公司被排除在外。这些公司对他也另眼相看,说他搞不定,约他吃饭的也少了,让他好不自在。 另外,尹经理反映:“柳经理时常会二三天不见人影,听朋友说,柳经理经常去澳门,具体什么事不是很清楚”。 讲到这里,尹经理故意打住了,他有意点一下。因为,他不了解,这次调查组来调查,是真的,还是来做做样子的。 再说,柳朝龙在集团公司后面有靠山,路人皆知。 他不知道,金组长与柳朝龙之间的关系,万一,-------- 他有点害怕,为引起对方的注意,他不敢多说。 自己的举动已经非常唐突了,要是被别人知道,他今后怎么在这里混呢? 他不能把自己的底都亮出来,他希望这次调查组是来“真格”的。 尤其是要把柳朝龙赶出去,最好把宏达顺公司也赶走。 万一是做做样子的,他不就惨了。 其实,尹经理对柳朝龙去澳门赌场豪赌,非常清楚。 他手中的那几家公司里,有老板认识澳门赌场的马仔,马仔到处找客源,也找过他们中的几个。 马仔夸耀自己战绩,哪个老板在澳门赌场中赚了大钱。 其中也夸到柳经理。 这些事,尹经理抹去了,不说。 他非常聪明,也有手腕,点到为止。 听到这里,金大敏脑子“嗡”的一下子作响。 作为分管领导,下属发生这情况不是失察了吗? 为了证实尹经理反映的情况,等尹经理在笔录上签名后,再顺藤摸瓜,往死里查。 第31章 他毫不在乎局长设的局 他毫不在乎局长设的局。 这两天,调查组十分忙碌。 调查组的驻地外围,时常有人探头探脑,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什么,对出入驻地的人员更是指指点点的。 金大敏让人力资源部通知华东分公司办公室主任来调查组,他们要顺着“柳朝龙经常消失”这条线索摸下去。 金大敏在想,刚才尹之勇反映的情况,分公司把项目转包给宏达顺公司,这现象可以理解,柳朝龙有这个自主权。 他反映柳朝龙经常消失二三天,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华东分公司办公室主任庚丽萍接到电话,气喘吁吁来到调查组。 四十来岁中年女人,显得富态,保养蛮好。 面对调查组成员,一个个正襟危坐,庚丽萍略显紧张。 问道她,柳朝龙的出勤情况,她说:“柳经理每次外出,都会跟她打过招呼的。” “柳经理说,他到总公司去汇报工作,有几次他说,他要带政府人员到外地考察。”庚主任继续说道:“我这里都有登记的”。 庚丽萍显得胸有成竹的样子。 其实,她是装出来的。 柳朝龙每次外出给她打招呼,不假。 柳朝龙去哪儿,她不是十分清楚,在这里她是不会说的。 这几天,在政府部门工作的老公,一直关照她,话少说,做自己本职的事,别去掺和别人的事。 所以,今天调查组问一句,她说一句,不会多说一句话,她怕说漏了嘴。 庚丽萍的老公朱士华,在本市农业局党委担任宣传委员,副处级干部。他是从部队副师级干部转业到地方的。 这样的安排,他不是十分满意,他认为到地方起码是正处级以上的官位。 经过武装部和相关领导做了工作,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不出三年,他由副转正了。 恰逢,他的顶头上司退休,正职位置空出来了,朱士华顺利扶正,当上了局长。 当然,这与朱士华本人的工作努力,适应能力强,上下关系处置得当,也是分不开的。 得到上级领导,同级部门认可。 在一次参加由副市长召集的有关工业和农业如何融洽的会议中,朱士华偶然听到了华东分公司名字。 这家公司在当地发展的稳稳当当事。 于是,他通过工业局熟人找到当时在华东分公司任总经理邵迪吃了一顿饭。 邵迪受宠若惊,一个大局长这么瞧得起自己,还是头一遭。 邵迪来华东分公司有两月,事事不顺。 当地的官员不待见他。 个别员工为了一点奖金,跟他闹个没完。 有些官员不见新来的邵迪打个招呼,串个门,晚上喝喝酒什么的,就冷落了他。 涉及到华东分公司项目上的一些事,不着急,慢慢来。 邵迪不知里面的门道,没有接招。 工作中,费了好大劲也不见效。 满腔热忱的邵迪过于单纯,以为仅凭自己的一己之力就能------ 不像后面接替他的柳朝龙,天天泡在酒桌上,啥事都没干,啥事都干的好好的。 朱局长设宴款待他,让邵迪感动至极。 他料到朱局长请他的用意。 但他毫不在乎局长设的局,他只在乎局长宴请的过程。 邵迪不会喝酒,这次他喝了,还喝了不少。 酒席中朱局便将初中文化程度的庚丽萍安排华东分公司的事说了。 庚丽萍就是朱士华的老婆。 邵迪满口答应。 不出三天,庚丽萍被安排进了华东分公司。 没过多久,庚丽萍坐上了办公室主任的位置。 有人反映,庚丽萍上的太快了。 邵迪解释说:“他老公是局长,她当个办公室主任匹配,夫尊妻贵嘛。” 第二年的上半年,市里召开上一年度的精神文明总结表彰大会,华东分公司作为先进集体,邵迪作为先进个人均榜上有名。 因为是分公司的中层干部,需要向集团公司人力资源部报备,郑芳芳对此事是比较清楚的。 虽然没有谋过面,郑芳芳看过庚丽萍的档案资料,印象深刻。 庚丽萍老公早已听说柳朝龙的事,当地有几位成功企业家在澳门赌场赔个精光,手下企业倒闭。 他预计柳朝龙也在前仆后继。 因此,朱士华关照庚丽萍不要多事,免得伤到自己。 柳朝龙每次向庚丽萍打招呼说,要去集团公司后,她都会留个心眼。在第二天,偷偷打电话到集团公司,谎称自己是顾客,要找柳朝龙经理商谈业务。 总台都会告诉她,柳朝龙不在集团公司,让她去华东分公司找,并给了华东分公司电话。 庚丽萍就明白了,柳经理根本没有去集团公司,他在撒谎。 为此,她非常气愤。 她一直对柳经理有好感,原本以为,柳朝龙是个正人君子。 还私下里送他一些礼品或卡之类的。 这些礼品和卡,都是她老公朱士华拿回来家来的。 刚进公司时,她是送给邵总的。 后来,邵迪跳槽到深圳去了。 现在,她觉得对他们好,是多余的。 这次,柳朝龙又在故技重演,并将此事在笔记本里做了记号。 她下班回家告诉她老公,这小子又在骗人了。 她不希望柳朝龙有乱七八糟的事儿。 老公好不容易帮自己安排进了这家公司,全看在老公是局长的官位。 凭自己能进入这么好的公司,还混到了主任? 前面,邵迪离开公司,自己差点丢了主任位置。 一朝天子一朝臣嘛。 后来拿老公局长当挡箭牌,才保住了自己的脸面。 现在柳朝龙又在折腾,庚丽萍坐立不安。 想让老公出面,找找柳朝龙,拉近关系。 老公说:“再等等吧,静观思变吧。” 这不,柳朝龙还真的有事了。 她十分钦佩老公。 到底是局长,考虑问题就是不同常人。 朱士华笑了笑,叮嘱庚丽萍别管,就当不知道。 此时,郑芳芳要求庚丽萍,把柳朝龙最近半年的外出汇总一下,交给调查组。 没多少时间,庚丽萍将半年内柳朝龙外出的汇总表送到了调查组。 汇总表显示,半年内除去五次到集团公司开例会,另外三次外出参观,每次都是三天。 调查组电话到总部核实,半年内,只有两次例会。 “还有三天去哪儿了?” 给调查组留下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金大敏思忖着,这事没有这么简单,要好好深入调查清楚。 如果柳朝龙确实是去澳门赌场,这事就大了。 他不敢往下想,脑门子渗出了汗珠。 他想,下午调查组要开个会,汇总一下,分一下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对下属的失察,属于重大失策,集团开除自己,或降职,自己没有怨言。 另外,金大敏觉察到,集团公司与分公司之间的管理缺陷。 如果这样的管理缺陷不及时堵住,分公司的危机依然存在。 用哪一种方法,实施对下属公司的管理? 单靠个人自觉维系,不是企业健康成长的长久之计。 完善集团企业的管理体系,管理制度,提高员工的个人素养,是企业成功走向成熟的保证。 金大敏找了分公司财务戚兰娣,财务认为自己没有错。 她是按照合同办的事。 金大敏耐心地说:“按照合同办事是没有错,但也不是完全对。当时,你在支付前,觉得有蹊跷。如果打个电话给集团总部问一下,那就更好。” “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财务人员就是公司最后的把门人。” 戚兰娣听到这里,以为金大敏是把公司这次发生的大事,责任归罪自己头上,“嘣”的一声,从凳子窜的老高。 财务理直气壮,坚持认为按合同办事,没有错。 “金大敏你啥意思?我是按合同办事。你自己不好好管教下属,管我干什么。” 喘了一口气接着道:“你算老几呀?你被贬了,想把气撒到我的头上?” 金大敏苦笑着挥挥手,希望戚兰娣冷静下来,在以后遇到这样的情况,及时向总部沟通,有疑惑就得问清楚啦。 并没有怪罪于她。 戚兰娣下半年劳动合同到期,华东分公司没有跟她续签。 这事,是金大敏以个人的名义,起草了一份“总部与分公司的关系之建议”中,提到的有关财务的疑问之解决方案。其中提到戚兰娣例子。 集团公司采纳了金大敏建议。 有的事情照章办了,没错,这是一般的员工。 有的事情照章办了,从中提出疑问,又办了,这是不一般的员工。 第32章 大不了,自己去坐牢 大不了,自己去坐牢。 谷棽棽离开金大敏后,坐上了红色跑车,去了魏健一公司,天府市红蓝会计事务管理公司。 这家公司是专门从事民营企业、个体工商户提供税务咨询、企业年度申报、合理避税、会计记账等业务。 他爹是当地税务局的干部,靠山吃山嘛。 魏健一野心勃勃,看到了改革开放的热度,私营企业,民营公司愈来愈多,他紧跟时代潮流,要扩大业务量。 仅靠自己父亲提供过来的客户有限,发展速度太慢。 魏健一大胆尝试,在公司内部组建了市场营销部,力争把业务量做上去。 通过信息得知,棽棽即将离开集团公司,当即决定把棽棽招来担任市场营销部经理。 一是棽棽懂市场营销,是这方面的人才; 二是魏健一对棽棽有好感。 他知道棽棽有老公,他认识棽棽老公,是本市赫赫有名的绿宝石集团有限公司副总经理金大敏。 两人有过几次交集,双方保持着风度,彼此没有更多的来往。 谷棽棽与魏健一闲聊的时候,想起了一件事。 谷棽棽问魏健一:“金大敏有没有找过你?” “没有”魏健一茫然地看着谷棽棽,想着,她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按照谷棽棽和金大敏的约定,受殷惠花之托,要给茅总秘书程丹舟介绍男朋友。 魏健一这边由金大敏联系。 邱大龙那边,由谷棽棽联系。 先必,金大敏现在是泥不撒过河自身难保,顾不上这事了。 于是,谷棽棽问魏健一有没有女朋友? 魏健一笑笑说:“没有,有。” 棽棽察觉出魏建一的话意,迎上话题:“你不会是想做第三者吧?这可不是我心目中的魏老板哦。” 棽棽故意把魏建一抬得高高的,让他不要想入非非。 谷棽棽打趣地道:“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呀?如果没有,我给你找一个?”不等魏健一作答。 又接着道:“很漂亮的。” 魏健一摇摇头,眼睛时而闪烁,时而盯着棽棽。 “是一家公司的秘书”谷棽棽没有直接说谁? 万一说了对方,又谈不拢,今后会很尴尬的。 魏健一身边不缺女人。 现实社会越来越现实,大学毕业,年轻有为,拥有一家赚钱的公司,还有一个当官的老爹。 论钱有钱,论地位有地位,这样的男人,哪位姑娘不羡慕呀! 魏健一可不是这么想的,向他抛慧眼的不少。 他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就是像谷棽棽这样女人,能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还不曾有过。 有人讲,老天爷是公平的,不可能让天下的好事都占尽了。他一时捉摸不透这话的意思。 现在,他就一个念头,只要棽棽在自己公司里,能见着她,魏健一踏实许多。 时不时的,找她聊一些工作上的事,他在等机会。 他认为机会是给事业有成的人的。 所以,他很努力,他想把自己公司的业务开设到外省市,让棽棽去开辟新业务。 从而,使棽棽远离金大敏。 谷棽棽很失望,魏建一神色迷篱,不在状态中,媒婆没做成。 还有一个希望,就是邱大龙了。 邱大龙没有魏健一那么油滑,有奶妈掐着呢,这事一定成。 她不知道,邱大龙现在是生龙活虎,要雨得雨,要风得风。 转眼,快要升副行长了。 棽棽离开集团后,一直关注着集团公司的情况,她更关心自己的老公金大敏。 心里默默念起杨开慧写给伟人的情书:“只要他(指伟人)好好的,我怎样都可以,念我远行人,何日重相逢”。 情真意切,多么高尚伟大。 她感动得偷偷流泪。 棽棽大学时期,校团委组织“走老一辈革命家红色之路”活动。 棽棽是上进青年,积极报名参加,她们来到了长沙清水塘毛泽东故居参观。 那是毛泽东和杨开慧的第一个家,也是革命者活动的场所,毛泽东曾在此领导湘区农民运动。 故居里面还整齐摆放了多份杨开慧写给伟人的情书。 1982年这些情书才在毛泽东和杨开慧的另一故居板仓故居的墙缝里被房屋修缮人员发现的。 棽棽特别崇敬杨开慧,久久驻足在展台前,仔细的念着杨开慧的书稿,从字里行间,看到革命年代伟人的爱情故事和他们的革命理想。 为了成就伟人的事业,她忍辱负重,她是何等的伟大,深深触动了棽棽的内心深处。 回学校,她就提笔疾书《杨开慧乃当代年轻人追求之楷模》一文。 刊登在校刊上,文章中阐述现今,年轻人的爱情观,价值观发生了扭曲,追求享乐、极乐世界、没有担当现象。 革命先驱们在条件极其艰苦,革命形势严峻的环境下,他们的爱情充满革命乐观主义。 该文得到老师和同学们的高度称赞,在离开集团时,她是集团公司团委委员。 棽棽坚信大敏的事业心,绝不会做有损于集团利益之事。 她的事业心,尽管没有伟人那么伟大。 为了保全自己老公,她奋不顾身,过度地把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大不了自己去坐牢。 她说这叫丢卒保车,值得。 近段时间,她总感到浑身乏力,怀疑自己受孕了,但还不能确定。 她多么希望大敏,此时此刻就在身边,她无时无刻惦记着大敏,她想把这个好消息亲口告诉大敏,看看他吃惊的那个熊样。 但又不能这样做,连电话都不能打。 一旦被人知道,她与金大敏有联系,就会被人误解金大敏在“5.28”事件中有牵连的事实。 她当时背着自己的老公,信誓旦旦地向集团保证过,白纸黑字都在集团公司手里呢。 她这样做,周围的人都不理解,有人说她是假的,有人说她是自作自受,也有人怜悯之心她,这些,她都不为所动。 集团市场营销部几个小姐妹跟她保持着联系。 其中,皋芝莉是最勤快的一个。 公司发生任何事情她都会第一时间告诉棽棽。 她俩经常在游泳池边的“水岸秀咖啡馆”喝茶聊天。 如今,棽棽有身孕,不能喝咖啡,只喝一点白开水。 棽棽最关心的当然是有关大敏的事。 当她得知,大敏带领调查组去了华东分公司,她宽慰了许多。 至少,金大敏还没有离开集团公司,让他带领调查组,说明集团还信任他,还有回旋的余地。 一切要等调查组回来,才能揭开“5.28”事件的真相,还大敏和自己清白。 想到这里,她挪动了坐姿,一对绿宝石耳坠在她的发丝间不由地晃动着。 她左手轻轻地在小腹处抚摸了一下,微微的流露出一丝惬意。 她暂时不希望跟小皋讨论怀孕的事。 这些微妙举动,坐在对面的小皋一概不知。 小皋在脑海中想尽可能的搜索有没有遗忘的新鲜事,哪怕是一丝细节她都不放过。 她要尽可能告诉棽棽,能得到老领导的赞许,她觉得有价值。 从她凝重的表情来看,果然想起了一件事。 便抬头若有所思的望着老上级,“哎,领导,有件事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压着声音,放慢语调,看看棽棽的反应。 “什么事呀”?棽棽急切问道。 “听公司小车班的师傅说,调查组有几个人要去澳门”。 “他们还说:柳朝龙现在人在澳门赌场”。 棽棽急忙凑上去,眨了眨眼睛问:“去澳门赌场干什么呀”? 小皋说:“去澳门赌场抓柳朝龙,还能干什么”。 棽棽百思不得其解,继续问:“金副总是不是也去了?” “没有”。 小皋比划着说:“金副总是调查组组长,他要坐镇在华东”。 棽棽用疑惑的眼神问道:“这消息,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是公司司机班小韦师傅说的,由于调查组人员出门匆忙,在分公司有招待所,谁都没有想过要带身份证,司机老武连夜赶去送身份证去了,法务部庞律师,质检部蒋铭贤,人力资源部郑芳芳三个人,订飞机票需要本人身份证”。 小皋一口气把话说完,她一下子觉得负担减轻了许多。 便咧着牙傻笑。 棽棽听了真切。 棽棽越来越疑惑了,司机老武是集团公司小车班的专职司机,小车班有五六位专职司机。 老武是小车班专职司机的组长,人很本分,平时话不多。 由于长年开车,老武的腰椎出了毛病,走路时整个身体伸不直,有点弯曲。 论驾驶技术,他是杠杠的。 二十多年的驾龄,年年被市车管行业评为安全行驶标兵。 老武要到三个人的家里去取身份证,再送到华东分公司,然后再把三个人送到南方机场? 棽棽心里琢磨着有几种可能。 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变得错综复杂。 棽棽让小皋明天去集团公司小车班多走走,打听打听,司机老武现在的情况。 再三关照:“一旦有消息,马上打电话哦”。 小皋心领神会应诺着,她理解老领导的心情。 老领导虽然离开金副总,心里十分惦记着他。 棽棽又问起小皋最近还去夜总会那边兼职吗? 小皋说是的,每天晚上去的。 “有没有看见韩副总呀”? “有过一二次,带的客户我一个都不认识,男女都有”。 “消费蛮大的,点xo洋酒,都是客户买的单”。 棽棽再三叮嘱小皋,千万不要被韩副总认出来哦。 小皋戏皮地道:“老领导——请放心,我们都是化妆的,称呼是假的,用的是艺名或工号,连小姐妹间都不知道对方姓名,这是行规。” “我们这样的行业都是这样的,大家都不愿意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大家都是吃青春饭的,今后还要重新做人呢!” “咯咯咯”使坏地做着鬼脸,笑着。 像小皋这样兼职的女孩,为数不少。 都是趁年轻,多赚点钱。 再说,在这种娱乐场所,要求不高,年轻漂亮。 有吃有喝的,唱歌跳舞的挺快乐,钱来得快。 关键是还很充实。 经过调查了解,真相浮出水面。 韩子葳让助理小俞到市场营销部的内勤文员陈曦芝那边去一下,让她在给华东分公司的合同中,改动了几个字。 特地关照,把原来的一式六份合同销毁。 陈曦芝听是韩副总要求的,想都没想,按照小俞说的改了。 陈曦芝把改动好的合同一式六份,装订好,放在了谷经理的案桌上,同时将未修改过的合同抽了回来,顺手塞入碎纸机里销毁了。 小俞看着陈曦芝的操作过程。 这事,陈曦芝没跟谷经理说。 不是,她故意不说,而是她认为韩副总要改动的合同是再正常不过了。她根本不知道里面的玄机。 最近,她与谷经理爱搭不理的,看到经理进来了,她的心里就泛起酸劲。 她懒得去理谷经理呢。 部门里小姐妹,谁也没有在意在打字间里的陈曦芝。 该说的说,该闹的闹。 陈曦芝刚来那会儿自信满满的,又是韩副总的关系。 一个人在打字间,不是很忙,打打字,没事时看看书,工作上没有考核指标,不用像外面的销售人员那么累。 有韩副总这层关系就是不一样。 时间久了,感觉有种被别人忽视的存在。 外面这些人虽然有点忙,但,她们整体嘻嘻哈哈。 她这里整天不忙,就是闷闷不乐。 她的工资是部门里最低的,奖金是部门的平均奖。 陈曦芝去找过韩副总,也想搞搞销售,被韩副总挡了回去,女孩子在外面搞销售风险太大,万一有个三长二短的,他怎么向师兄交代呢?更没法向六根师父交代呀。 在打字间不用风吹雨打,工作又省心。 陈曦芝一脸不高兴,韩副总只能带她去吃吃饭,唱唱歌,消遣解闷。 韩子葳没注意,小姑娘越长越标致了,眼睛大大的,双眼皮,她父母优点都在她那儿呢。 与韩子葳一同吃饭的朋友中,有位姓章老板对陈曦芝感兴趣。 这位章老板的儿子三十来岁,还没有成家。找过几位,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 章老板把自家儿子的婚事一直挂在心上,老大不小了,儿子在一家家具厂搞设计。 韩子葳像陈曦芝父亲似的,不等征求陈曦芝本人意见,就擅自做主。 接过话,对章老板说:“定个时间,两人见一下。” 第三天,章老板电话来了,约定下个星期日晚五点,在“潮州人家酒店”吃晚饭。 韩子葳含带微笑,趁机把陈曦芝这个包裹甩了。 星期日当天晚上,陈曦芝牵着父亲陈豪田的手,拽着韩子葳的胳膊一同走进了“潮州人家酒店”。 陈曦芝妈妈挎着小包紧随其后。 章老板和章太太及宝贝儿子早早等候。 寒暄了几句,围着桌子一圈坐定,自然要介绍两位年轻人。 韩子葳自然成了双方的介绍人了。 两位年轻人非常满意。 双方父母均表示中意。 这事成了。 陈曦芝继续在打字间工作。 再也没有为这事找过韩副总。 来年的冬天,陈曦芝挺着肚子。 再过一个月,就要当妈妈了。 师兄陈豪田非常感谢韩子葳。 据说,陈豪田回家后,把这事跟其父亲陈六根说了。 陈六根只说了:“臭小子,没有记仇。” 那年,徒弟韩子葳不辞而别,让六根师父伤透了心。 他是把自己的手艺毫无保留地教给徒弟的,这个徒弟不珍惜,悄悄地开溜了,还带上自己的儿子,一起去乡镇企业闯荡去了。 害的六根师父的手艺无人接手,绝种了。 那是他父亲传给他的呀。他是老泪横流呀。 他跑到厂部去骂这两个畜生,让劳资科不让他们转移劳动关系。 劳资科照办了。 两人没有劳动关系转移单,在联营企业成了黑户。 好在改革开放,有许多不合理的手续都在改进、简化程序。 联营企业没有那么讲究。 六根师父以为可以难住两人了。 其实------ 半年后,原单位劳资科给韩子葳和陈豪田两人的劳资关系给转移了。 人不在本单位上班,劳资关系挂着,一旦有什么事,容易引发纠纷。 劳资科当时只是做做样子给六根师父看的,根本不想得罪谁。 六根师父真闹起来,在厂里,除了厂长,没人拦得住他。 厂长都很尊重他,他的技术活是一流的. 他要是生个病什么的,厂长都要提着水果、补品去他家里探望。 拿工人们的话:技术就是第一生产要素嘛。 不服不行。 第33章 独自一人,登上了回家的航班 独自一人,登上了回家的航班。 调查组正在一筹莫展时,传来了好消息,有人在澳门赌场里见到了柳朝龙。 据目击称:柳朝龙身边跟着马仔,夜间很晚了。 柳朝龙随着身边跟着的马仔一起朝包房走去,后面紧随服务员,手里端着盘子。 里面装的是一点糕点和饮料水果。 可能是柳朝龙半夜三更起床,赌瘾上来了,又想去赌场搏杀一番。 肚子有点饿了,让服务员带来小吃拼盘进赌场。 柳朝龙住在赌场酒店楼上的豪华套房,晚上睡不着,他有心事。 他早已无心欣赏澳门的夜景,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戴上眼镜,转头看了看身边酣睡的英子。 卸了妆的英子,依然那么好看。 双眸紧闭,朱唇微翘,酥胸半掩。 他俯下身子,舔了一下英子的耳轮。 将毯子往英子上身轻轻的拉了一下,盖上。 翻身下了床,简单梳洗一下。 深深地吸了口气,喝了口凉水,然后轻轻地掩上门。 说心里话,他是蛮喜欢梁英子的。 除了英子貌美以外,无时无刻照顾着他,眼里只有他。 柳朝龙就是不明白,自己魅力真有这么大吗? 英子怎么会对他这么上心? 已经------ 几乎------ 对他的付出,已经达到了痴迷不悟境地。 这几天,英子有点反常。 吃得少,睡得多,脾气有点怪,体型略微有点胖,可能是累的。 英子没有跟柳朝龙说。 他只顾赌牌上的事。 每天就像有只无形的手,在召唤他上赌桌。 柳朝龙根本就顾不上英子的事。 他心生内疚,摇了摇头,出了门。 径直走向电梯口,按了电梯按钮,电梯门打开。 马仔好像知道,这位大客户会来赌场。 便笑脸迎上去,一阵寒暄后,尾随着他往前赶。 夜色沉沉。 在赌场没有昼夜之分,四周不见窗户,新风依然徐徐。 让赌客们失去白日昼夜的错觉。 场内灯壁辉煌,大厅人头攒动,不时传来叫牌声和机器搅动骰子旋转、滚动时混杂声。 服务员把柳朝龙引到vip包房。 柳朝龙习惯了被人拥戴的场面,他感到自己的自尊心被极大释放和满足。 赌场内部有规定,像柳朝龙这样的大客户,赌场实行24小时伺候。 据赌场内部人士透露,监控24小时盯住大客户的房间。 大客户任何时间段,出入房间都会被观察到。 一旦大客户出现在走廊乘上电梯,监控就会留意大客户按的几层。 如果是按的赌场这一层时,监控人员马上通过对讲机,通知相关人员在电梯门口就位迎候。 赌场也是这样监控着那些赊账赌徒的一举一动,可谓是费尽心机。 据马仔说,在vip包房赌桌上,都是一些大佬。 内地企业大佬、和政府官员居多,他们出手阔绰,赌场最喜欢这样的赌客。 年前,有位内地某区县级政府的宣传部长,传得甚广。 此人姓诸,年纪五十来岁,个头细长偏瘦,典型的瓜子脸,身着便装。他身后跟着年轻一男一女。 年轻男姓李,名少峰,是桥北镇政府的宣传委员。 李少峰右胳膊夹着一只黑色的包,贴身挨着。 年轻女姓梅,名媚,是诸部长的秘书(按编制:县级政府部长级,不设秘书。是诸部长自定其秘书)。 李少峰时不时在部长耳边嘀咕着,想必是在介绍各种赌技吧。 宣传部门应该是清水衙门。 然而,由于宣传部长是县里的常委。 体制内人都知道,一旦跟常委沾上边。 相当于组织上赋予了人事上的“生杀”大权。 这个职位拥有者,是被官迷们攀附上位的实力人物呀。 县级常委五人或七人成员组成。 人事的提名、建议等决定权就在常委们的掌股之中。 通常在常委会里,每人各有分工。 有些事是跨部门的,委员中强势一点,话语权多一点也是常有的。 常委在会议中提个名,点个头,批文中画个圈,都是极具威力的。 此时此刻,诸部长有点膨胀了,正想彰显自己的权势。 李少峰是其下属桥北镇的宣传委员,兼职该镇第三产业工作,在镇里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前段时间,部长大人百般无聊,想玩点刺激的。 李少峰通过诸部长的秘书,得知诸部长的想法后,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自己还年轻,今后再往上爬的机会不多,仅限于镇这个巴子大一块地,天地太小,施展不了自己的拳脚。 他对县里的工业开发区有想法。 李少峰还看不上镇长这个位置呢。 他嫌镇长这个位置,事多,压力大。 更主要的是,可以动用资金太少,受到方方面面的制约,上面有人大,政协,常委这帮老爷,都要伺候好,不好当。 目前,开发区的总经理正没有合适的人选。 “这个位置好!”李少峰不由自主地喊出声。 改革开放之际,招商引资是各级政府的头等大事。 上面有一大笔钱,等着花呢。 再说,土地由政府划拨,这才是真金白银呀,肥得流油。 仅凭自己,再长得手,也是够不着边。 上面没人,谁会举荐自己呢? 当梅媚跟他透露的消息,他认为机会来了。 于是向诸部长献计策,以考察为名,到深圳、澳门等地考察改革开放的经验。 此计划得到诸部长的认可。 还夸奖小李,“有远见,有魄力,好好干,一定会有前途。” 这句鼓励,让李少峰热血沸腾。 李少峰从自己分管的‘’三产‘’小金库里,提了贰佰万现金,将壹佰伍拾万打到自己的银联卡里,作为赌场里赌资。 另外伍拾万作为车马费、购物用。 趁部长午休之机,李少峰同梅媚去了楼下的商场。 梅媚挑了高档的包包、项链等名贵物品。 在李少峰这里梅媚没少拿。 什么考察呀,到了澳门,他们哪里都没去,直接去了外表装饰最豪华的赌场。 由于诸部长出手阔绰,两个晚上,输了尽光。 钱虽然输了,诸部长却是爽了一把。 壹佰伍拾万打了水漂,一点都没有把它当回事。 回来的路上,李少峰跟诸部长流露出自己想到开发区工作的想法。 诸部长透露上次县召开常委会,有关人事内幕。 组织部提交的五位人选,常委会都不满意。 总经理的人选尚在酝酿之中。 这让李少峰欣喜万分,诸部长答应李少峰,他会在常委会上力荐李少峰。 诸部长一行人在澳门赌场的张扬,听说是被人盯上了。 后来,被人证实,这事,是被周副部长匿名举报的。 周副部长,全名周泉永,是诸部长的下属。 他得知自己的领导要去深圳等地考察,便找了秘书梅媚打听虚实。 梅媚在宣传部办公室担任文书工作。 她知道诸部长与周副部长之间的关系。 周泉永问起这事,梅媚简单地透露了点。 详细的她暂且不了解,诸部长只是跟她说,让她订机票,准备一起去深圳,从深圳口岸进入香港考察。 诸根弟和周泉永是自己的领导,这两个大神,都不能得罪。 尤其是这个周泉永,对他更加谨小慎微。 自己虽然有诸部长撑腰,可是,部长身体状况不佳。 住院次数越来越多,可能会被上级做提前卸除职务的传言,时有耳闻。自己不得不考虑今后的路。 那会儿,诸给她透露过一个秘密。 他曾经想把周弄到“发展和改革委”当一把手。 那里有权有势的,跟了他这些年,应该培养的差不多了。 可以独当一面了,锻炼锻炼,再往上提提。 结果找他聊,周说:“就想跟着部长干,哪里都不去。” 诸想不明白,问梅媚是什么原因? 梅媚心里明白,她装糊涂。 “部长,你不要拿我开心了。我一个妇人,怎么知道你们这些老爷想的什么呀。” 搪塞过去了。 她知道周泉永盯着诸部长的宝座不放。 诸明白周的小心思。 他问梅媚,是想试探身边这个女人跟周有没有一腿。 怎么一讲到周,这女人就戛然而止?神情紧张。 往常,一讲到什么事,梅媚都会滔滔不绝地给诸讲好多,她会添油加醋地编。 诸也是有听没听的。 也有听的细致的,并且还真把它当回事的。 梅媚跟建设局做事的戈招娣是闺蜜。 有一次晚间,她俩在舞厅里为了一支舞曲,男舞伴径直向梅媚走过来,梅媚准备伸手起身入池。 谁知,那男伴越过梅媚伸过来的手,视而不见,径直走向坐在右边的戈招娣。 梅媚尴尬不已,站起来?还是坐下去?她环顾四周,有人在笑。 她干脆不辞而别,提起包,气愤地走了。 她怪戈招娣长得比自己漂亮。 她没处撒气,一直耿耿于怀。 戈招娣的老公陈建柱在水利局当副局长。 这次,常委正讨论,准备调陈建柱去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职务。 虽然是平调,但是,办公室离领导更近,职权范围涉及全县,两个职位不能相提并论。 梅媚在诸耳边大做文章,诸听了,信了,也做了。 在常委会上,在提及陈建柱调动的事宜。 诸只是淡淡地说:“陈建柱大局观念差了一点,在水利局再练练吧。”此话一出,常委们没人接话,大家心知肚明。 秘书就会在常委会议记录中写到:有关陈建柱同志就任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提议未通过。 陈建柱在水利局副局位置上,一呆又是五年。 准备等梅媚的答复,诸已经基本肯定,梅媚跟周走得很近了。 周副部长正值中年,接部长的班是极有可能的。 只要当上部长,就会自然进入县常委班子。 常委班子成员组成是按照部门设定的,不是按照人员构成的。 常委班子成员书记、县长、人大主任、政协主席、接下来是纪委书记、政法委书记、组织部长、宣传部长七人组成。 到那时,巴结他的人都得排队呢。 自己指不定成不了他的秘书呢。 所以,梅媚对周泉永的微笑,也是显得那么的真诚。 但又不能太出格,诸就在身边,绝对不能让诸根弟有丝毫的察觉。 想想自己是诸带来的,自己又没有什么文化,混到如今,就是牺牲了一点自己而已。 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在男人堆里混,要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谈何容易! 万一诸根弟真的如大家所传,被上级卸职养病。 自己怎么办?不找个有权势的男人,依附着他,怎么可能站得住脚? 周泉永在梅媚这里,一时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着急,他不能失去这次机会,扳倒诸根弟的极佳机会。 他想进入常委,都快疯了。 于是,周泉永让自己老婆,打了一个匿名电话------- 诸根弟一行三人回来下了机场,诸就被有关部门请去“喝咖啡”了。 ------- 得知柳朝龙正在澳门的消息,调查组就放心了,有组员道:“幸亏人没有走远”。 他们说的“人没有走远”,是指没有逃到国外。 于是,调查组按照金大敏要求,金大敏坐镇华东分公司,派遣法务部庞基伟律师,人力资源部郑芳芳和市场营销部包小云三位迅速赶赴机场,并做两手准备。 去澳门赌场将柳朝龙劝回,这样即可节省许多周折,又可快速拿住柳朝龙。 如果柳朝龙执意不回,他们实施第二套方案。 公司通过天府市警方,将柳朝龙的情况以及有关柳朝龙的资料送警方报省一级警方。 由省一级警方向广东警方通报协查,再由广东警方向澳门警方发出协查请求。 1999年12月20日,澳门回归中国以后,处理此类事件就比较容易一些。 三天后,规劝失败,实施第二套方案。 澳门警方根据大陆警方提供的线索,循迹追查,在赌场内将嫌疑人柳朝龙抓获。 他以为澳门警方受葡萄牙司法管辖,与大陆警方暂无协办,他大着胆子天天在赌场豪赌。 面对公司人员,他稍显慌张,转过神来,摆出一副镇定自若,谎称自己在休年假,过两天就会回公司的。 此时的柳朝龙,心里明白,他已经是回不去了。 他唯一的办法,就是,他要从赌场里赢回这半年中所有输掉的赌资。 以及日常花天酒地的开销,弥补英子的宏达顺公司账面上的窟窿。 如果赌赢了,大不了给个经营不善的帽子,降个职之类的,反正后面还有韩副总挡着呢。 如果赌输了,他真的要把自己和身边的这个女人身家性命一起赌上。 而这些情况,梁英子一概不知,她不知大祸即将来临。 这个痴情的女人,太相信这个男人了。 在这个男人身上倾注了所有的感情,投下了所有血本,现在还怀上了他的孩子。 在来澳门之前,她背着柳朝龙,去医院做了检查,一切正常。 她想回去以后,再把这件喜事告诉柳朝龙。 一直来,柳朝龙在赌场中信心满满的,确实是这样。 他曾经在赌场里赢过贰、叁百万的辉煌经历,这样的情景,他一直念念不忘。 现在他输了七、八千万,成了十恶不赦的赌徒,他仍然执迷不悟。 英子劝他不要赌了,他很不高兴,说:“最近手气不佳,是暂时的”。 英子拗不过他,她相信自己的男人,他需要时间。 因此,英子告诫自己,做好一件事。 提供资金,从宏达顺公司的账户里不断提钱给柳朝龙做赌资。 在澳门有人请柳朝龙离开赌场时,他仍然处于赌钱时的亢奋中。 身边的马仔见状,急忙隐身退却。 澳门警方验证了柳朝龙的身份。 于当天,将柳朝龙移交广东珠海警方协助羁押。 第二天转交天府市警方。 梁英子看到这一切,如雷轰顶。 好长时间,才缓过神来,恍然如梦一般。 身体隐隐作痛,她喝了口凉水。 脑子一片空白,她对柳朝龙有依赖,生活中不能缺少柳朝龙,柳朝龙不在身边,她无所适从。 梁英子此时,才感到身边尽是些酒肉朋友,没有人给她出出点子或谋划谋划什么的。 甚至,有闺蜜在背后讥讽自己。 没有人给她指点,都在装聋作哑。 她感到孤单和无助。 她用温水毛巾擦了擦眼角处,眼泪留下的痕迹。 匆忙收拾行李,回头看了看,她与柳朝龙睡过的床。 独自一人,登上回家的航班。 第34章 家里的坛坛罐罐,都被人拿去抵债了 家里的坛坛罐罐,都被人拿去抵债了。 春天的雨,虽说西南地区雨水没有南方多,老天爷不长眼,说下就下,路人没带雨具,加快脚步,匆匆忙忙,顾不上躲雨。 “5.28”事件发生以后,集团公司上下员工,都惴惴不安。 各种说法,传的沸沸扬扬。 连扫地的孙阿姨,都歇下手上的活,挤到人堆里打听起事件的来龙去脉。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有些人夸夸其谈,有些人听而不语,有些人暗暗窃喜,有些人故作惊讶,还有的人追根刨底地问。 孙阿姨属于最后的那类人。 她这边问问,见这人答不出新鲜事了,又去问问那人,有什么花边新闻,听得乐呵呵的。 再煞有其事地告诉他人。 在告诉别人时,再夹杂自己的猜忌。 一大早,董事长相凉山刚下了飞机,迈开沉稳有力的步伐,唐秘书紧随一路小跑。 他们径直朝商务车方向赶去。 司机早早在台阶下等候,不停地向他们来的方向张望。 相凉山匆匆忙忙赶来集团公司。 往日里,相凉山每两月来集团公司一次,处理一些日常事务。 主要是看集团业务进展情况,和茅国杰总经理会下面,聊一些事。 没事的时候,三、四个月都不来集团公司。 今天,是茅国杰总经理打电话约定好来公司的。 董事长正在深圳特区考察,听到茅国杰为“5.28”事件有些设想,以及“5.28”事件进展作一初步汇报。 于是,相凉山提前结束深圳特区考察,带上秘书一起来集团公司。 他想处理完公司里的事后,再赴深圳。 企业挂牌上市,必须亲临深圳考察。 他从朋友那里了解到,企业上市可以圈到好多钱。 企业挂牌上市,如同一把米放进爆米花机里,转呀转,随着“砰”的一声,原来的一把米,通过高温高压,一刹那,变成了满满一大盆爆米花。 这一想法,得到大部分董事的认可。 人对金钱渴望,是无止境的,多了还嫌少,贪欲是个无底洞。 董事会成员个个是财迷,董事长也不例外。 所以,相董事长要去深圳实地考察这个能把绿宝石集团变成十倍、二十倍规模的爆米花。 董事长相凉山六十开外,国字脸,古铜般的肤色,脸部堆满的褶子显示饱经沧桑,慈眉善目,腰大体圆,精神矍铄。 茅总是董事长相凉山从国有集体企业里点名要来的,许诺给他高于三倍的工资。 他们俩很熟悉,相董事长非常欣赏茅国杰的为人,和他的管理能力。十五年前,相凉山不愿意在国有企业平平庸庸度日,辞掉安稳的工作,独身闯荡商海。 他妻子胡岚,为此受不了,两人吵了一架,离开他回到了娘家。 刚辞职,相凉山手上没有资金,他凭着人脉广和一张嘴,向亲戚朋友,邻居们集资筹款,大概有八十多万。 拿着这些钱,搞了一块地皮,以这块地皮作抵押,向银行贷款壹仟多万,准备开发造房子。 集资的人群中,其中就有茅国杰的夫人殷桂花,殷桂花手头有点积蓄,经人一说也出资了两万元。 相凉山集资的事,被人捅到了当地检察部门。 没多久,公安部门找上了门,将相凉山抓了进去,以个人非法集资罪定性。 妻子胡岚得知此事,恼羞成怒,喷了他一脸的骂,断绝关系。 相凉山里外不是人,盖了一半的房子就此停工,成了烂尾楼。 工地建筑工人上门要钱的,现场成了一锅粥。 投出去的钱还没产生效益,就停工了,损失了一大笔钱。 就在这段时间,相凉山人生中受到重大挫折。 同时,也遇到了改变他人生的人------茅国杰。 茅国杰那个时候也不是刻意的要去认识相凉山,他只是希望将夫人投进去的两万块钱,早点要回来。 那个时期的两万元不是一个小数字。 如果相凉山被关进牢房,三年五年的,投资的钱肯定打水漂了。 夫人殷惠花在家里哭哭啼啼的,茅国杰看了,不好受。 所以,茅国杰想了个办法,将一部分“集资”的人员召集起来。 经过协商,让他们主动出具证明,明确这钱是自己主动要求给相凉山的,想成为相凉山公司的小股东。 由于这一举动,使得集资的人都意识到,借款可以马上拿回来,都纷纷参与了签名。 检察部门收到了联合签名书以后,感到这是群众自发的,跟纯粹的“社会集资案”有所区别。 事实上,他们的投资人都成了绿宝石公司的股东。 当时,改革开放的东风又非常强劲,大家都在摸着石头过河,试探改革开放的途径。 经过再三考虑甄别,有关部门否定了相凉山的个人非法集资的定性,这件事就此打住,相凉山被释放了出来。 相凉山在里面蹲了半年多,建筑工地那里也废了,家里的坛坛罐罐被人拿去抵债了,他的损失就更大了。 现在是身无分文,还背了一身的债,万般无奈只能将自己仅有的住宅卖了抵债。 茅国杰在与相凉山的接触中,渐渐发现这人诚实有担当。 茅国杰欣赏相凉山背水一战的勇气。 茅国杰在当地长期搞企业管理,在企业家中有一定名望。 于是,他施展自己的人脉关系,积极帮助相凉山筹款还款,并给相凉山介绍业务。 相凉山遇到了贵人相助,便在很短的时间内,还清了所有的债务。 茅国杰佩服相凉山的胆略,快五十的人了,敢于从国营企业跳出下海,两手空空办企业。 在当时,这样有魄力有胆识的人很少。 那个年头,茅国杰自己也想过,凭自己的人脉,和自己的管理能力,业务一定少不了。 但是真要下海,还是犹豫不决,下不了决心,求安稳的心态占据了上风。 所以,他特别佩服相凉山的魄力,由佩服到敬重。 在退款赔款的时候,相凉山能把自己唯一居住的房子都卖了。 这个举措让茅国杰真正看到什么叫背水一战决心,对相凉山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些行为驱使茅国杰决心,一定要帮相凉山咸鱼翻身。 相凉山非常感激茅国杰,称他为“侠义之士”。在他落难的时候,这个素不相识的人,给予了极大的帮助。 就这样,两人心心相印,彼此欣赏,他们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不久,相凉山张罗着,重新将盖了一半的房子恢复起来。 并希望茅国杰也参与入股,茅国杰一口拒绝。 称自己是集体企业的干部,是不能参股的。 相董事长又将盖好的房子里面选了最大的一套房子,加以精装,把这套房子的钥匙送到了茅国杰夫人那里,被茅国杰退了回去,茅夫人跟相凉山解释道,这样做,会伤了茅国杰自尊,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她说道:“茅国杰在当地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他乐于助人”。 相凉山过意不去,为此也非常理解,他不能将国家干部拉下水啊! 在管理经营上,相凉山经常请教茅国杰,他觉得茅是个管理人才。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茅国杰现在工作的企业,是国有集体性质。 由于体制的限制,茅国杰的一些才能无法发挥,局限性还是比较大的。 后来相凉山的再三邀请,茅国杰实感盛情难却,下了很大的决心。 相凉山为了解除茅国杰的后顾之忧。 通过熟人,找到茅国杰所在局里面的领导,以借调的名义,同时保留茅国杰的集体性质名额。 这样的借调,相凉山公司,每年要向茅国杰所在集体单位,缴纳一笔钱,喻之为“人力资源输出管理费”。 向外输送人才,获取一笔可观的管理费,局里领导也很乐意。 反正改革开放了嘛,大家都在探索。 自从茅国杰接管了绿宝石公司以后,相董事长基本不过问公司的事。他每月就看财务报表,每年召开董事会。 五年后,绿宝石公司由一家公司普通公司发展为一家以房地产为龙头的综合性集团公司。 相凉山在本公司担任董事长,日常都在码头装运公司忙乎。 那边的总经理让他不省心,换了好几个,一直不放心,他只能常年把守在那边。 话是这么说,相凉山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企业家。 在管理上,他不及茅国杰。 如果是自己掌控绿宝石,企业发展不可能有如此神速。 但是,他识人,会用人。 大胆启用人才,这是他的高明之处。 他很佩服茅国杰的能力。 所以,他借故长期在另外一家公司坐镇,不去干预茅国杰的管理思路。 他也用不同的方式关照各位董事,不要轻易地“关心”企业。 这次,茅总与董事长有个约定,因为茅总认定“5.28事件”,是有人设的局,那人肯定不是小金,他坚信金大敏的为人。 茅总用自己的人格担保,反复道:“小金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如果这事,不是金大敏所为,应该把金大敏召回,继续副总职位,甚至接替自己。 由于董事会的人员比较杂,万一走漏了风声,不利于调查组进行调查。所以表面上,还是按照重大事件的流程进行操作。 也是为了,好让每个人在这个舞台上,进行自我亮相。 总之,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 董事长同意了茅总的请求。 这件事除了董事长和总经理以及董秘以外,没有第四人知道,连程秘书都被排除在外。 可想,这次谈话保密程度之高。 在茅总的要求下,由董秘将他们两个人的谈话拟稿,备案,并签字画押。称之“君子协定”。 以便,在澄清事件时,董事长在向董事们解释时有个依据,董事长一一应诺。 这是茅国杰的绝招,朋友归朋友,公事归公事。 相凉山内心佩服。 到时,他在董事会上也好有个交待。 第35章 宝座之争从暗处进入了明面 “宝座之争”从暗处进入了明面。 韩子外与金大敏的“宝座之争”从暗处进入了明斗。 调查组在华东分公司逗留了七天,一行人驱车回到了总部。 韩子崴隐隐感到,自己所做的那些骚事迟早会暴露。 他现在在与时间赛跑,他必须剑走偏锋。 金大敏因为自己现在没有职权,没有话语权,只能且战且退。 韩子葳想,一旦坐上总经理宝座,他可以把事压下。 压不下的事,归罪金大敏和谷棽棽身上。 他使出了浑身解数。 见调查组回来后,韩子崴私下里找了调查组成员庞基伟律师,详细了解调查组调查的情况。 庞基伟律师透露了调查情况。 整个过程都未曾提及韩子葳。 调查组的情况应该保密,不得向外泄密。 韩子崴跟庞律师无意间说过,如果他当总经理,他有可能不请专职律师,一年打不了几场官司。 不如请律师事务所做法律顾问,这样可以少花钱。 庞律师在绿宝石集团公司担任专职律师。 他在外,是天府市维敏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两头拿工资。 挂在企业里,一年只有七、八个官司。 都是一些不费脑子的官司,员工劳动纠纷,与合作企业的拖欠款项违约之类的官司,更多的是合同的把关。 其工作量实为轻松。 人在集团工作,干的是律师事务所的事。 作为部门级经理,年收入都在贰拾伍万元左右。 在外挂职,对于律师事务所是一件有面子事。 律师行业,律师在外挂职(法律顾问)越多,其名气越大。 反过来,名气越大,挂职越多。 听韩子葳这么一说,为了能够继续两头拿薪水,庞律师不得已而为之,向韩子葳和盘托出调查组情况。 目前,调查组对柳朝龙的调查有进展,主要涉及到天府宏达顺经贸有限公司。 韩子葳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 他悬着的心,放下了。 现在,自己的势头正旺,金大敏失去了与其博弈的优势,他要乘胜追击。 他联合了部分董事,草拟了一份《金大敏先生的五大问题》(五大问题)洋洋洒洒列举了金大敏的五大罪状。 一是金大敏有私生子。在学生时期,隐瞒了学校,玩弄女性,其性质十分恶劣; 二是金大敏在柳朝龙这件事情上失察。柳朝龙经常失踪,作为他的顶头上司,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三是他会同自己的老婆谷棽棽,将合同进行了篡改,以至于公司损失1.3亿。更主要的是,在当地政府那里,败坏了企业的形象; 四是他分管市场营销部不力,集团公司的销售业绩虽没有下降。但是,趋势疲软; 五是他一味地注重出版自己的书,为自己图虚名,而对企业的日常工作疏于管理。 (五大问题)直接送达相董事长,以及董事会成员。 (五大问题)说是直送董事会成员,韩子葳将此内容,让俞少家在员工中散布,一传十,十传百蔓延开来。 金大敏有私生子,确实是一件非常惊爆的事件,轰动了董事会,以及部分员工,连金大敏自己也懵了。 无巧不成书。 调查组回来的这天,大家正忙着呢。 公司楼下来了一个少女,一身学生模样装束。 她口口声声说要找金大敏。 总台让她等着。 女孩是陈婷婷,王珉芳老师的女儿。 她在妈妈的写字台上,无意间看见一本书稿,书稿里夹着一封信,收信人:金大敏,下面发信人没有写,发信地址也没有。 这本书稿就是金大敏让王老师写序的《实体经济领域的创新汇编》,出版人是金大敏。 于是,她好奇地打开书稿扉页,金大敏的简介映入眼帘。 她激动地浏览简介,金大敏现在的职务天府市绿宝石集团公司副总经理。 这家公司在本市是很有名的。 于是,婷婷拿起信,迫不及待地乘上去绿宝石集团的公交乘车。 有人叫:“大敏哥”。 金大敏刚从车上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寻声望去,一时认不出小女孩是谁,女大18变嘛。 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站在大楼的台阶边,等了有两个多小时。 很稚气的样子,金大明一时认不出来,那女孩说:“大敏哥,我是王老师的女儿婷婷呀,大敏哥。” “啊,你就是婷婷吗?” “王老师呢?”大敏环顾四周,以为婷婷与王老师一起来的。 陈婷婷说:“我一个人来的”。 金大敏把婷婷迎入会客厅。 “大敏哥,有一封信件是给你的”婷婷起身将信递给了金大敏。 那封信上面的字迹似曾相识,很秀气的,一时半会儿半会儿想不起来是谁。 “大敏哥,你走了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婷婷咕隆着嘴。 “是呀,很不好意思,婷婷。” “我毕业了以后就去找工作,这样一晃就有五年。” “婷婷,你现在在哪里读书呀?” “我在读研究生,第一次考研的时候没考上,在家复习一年。第二次才考上的。”她羞涩地道。 “你今天来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还是王老师让你来的?” “大敏哥,我就是来看看你的,好想你啊。”婷婷鼓起勇气道。 “你都出版书籍了,能否送我一本书?上面要有你亲笔签名的。” “好的,我上楼上去拿我过去出版的第一本书<投资理财实操>送给你,等第二本书出版了以后,我签上名,再送给你好吗?” “啊,你你还出过第一本书啊”? “是的,随便写写呀。” “那你成家了吗?” “是的,我成家了。” 婷婷失落的样子。 “大敏哥,嫂子漂亮吗?” “啥时候我要看看嫂子,我想她一定很漂亮。”婷婷有点像哭的样子。“大敏哥,我走了。”突然,婷婷说道。 她自己也不知道会这么唐突。 不等金大敏反应过来。 婷婷一个跃起,转身飞快的推开门------- 金大敏还想跟她说些什么,婷婷已经走远了。 大敏本想让小车班司机把婷婷送回去。 望着远去的婷婷,金大敏有点惊愕,不知所然。 大敏拿着婷婷送来的信件,回到办公室。 打开信件,一排排灵动秀气的字迹,映入眼帘。 他有种感觉,急忙往落款处,“茉莉。” 当看到“茉莉”两字,下意识的,把信件往抽屉里塞。 但好奇心驱使他信件里的内容。 茉莉说她非常思念大敏,现在过的很好,儿子已经五岁,叫辜佳宝,小明叫佳佳。 “长的像你,已经上幼儿园了,很聪明,很顽皮。” 因为她现在不知道你在哪儿,所以她把这封信,寄到了学校的金融系。 信件一直无人收取,王珉芳老师见了是金大敏的信,便顺手取在手里。信封的下面没有落款。 这封信在王老师的写字台上有段时间了。 王老师准备金大敏来取书稿的时候,一同把信件给金大敏。 陈婷婷找金大敏的事,像长了耳朵似的。 一会儿,就传到了韩子葳那里。 韩副总要当总经理的消息,早在员工之间传开了。 总台接待为了向韩副总表示忠心,偷偷向韩副总办公室打了电话。 韩子葳异常惊喜,他估摸着,里面有戏。 他派小俞驾车尾随婷婷。 小俞说是金大敏让其来接的,她信了。 婷婷到底年轻不懂世故。 在车上说到一封信的事------ 韩子葳窃喜:这出戏,就在那封信里。 他让小俞,在夜间溜进金大敏的办公室,在文件夹里找到了一封信。 他复印了一份,原件原封不动放入文件夹里。 小俞干这活熟门熟路。 韩子葳拿到这封复印件,如获珍宝。 “苍天呐,你是我的爷!” 他已经胜券在握。 这事一旦公布出去,一定引起公愤。 金大敏的形象顷刻崩塌,搞女人,人品有问题。 这是击垮金大敏的重磅炸弹。 现实生活中确实有这样的事,糟糕事会接踵而来。 婷婷刚来没几天,她妈妈王珉芳老师来公司找金大敏。 金大敏以为是前几天婷婷来公司的事。 王老师不知道婷婷来过,而是递给金大敏一封信,信封上标明“十万火急”字样。 王老师正因为看到了“十万火急”才赶来的。 信封上面表明王珉芳老师收,左上角,标有“十万火急”。 信封里面还有一信封,金大敏收,左上角同样“十万火急。” 里面有一张小纸条,歪歪扭扭的写了一行字,大概意思就是把里面的这封信,烦请转交给金大敏。 金大敏还没等王老师坐定,慌忙拆开了信件。 信里面的大致的意思是,儿子佳佳得了急性白血病。 养父辜心民带着他上最好医院治疗,不见好转。 目前,为了控制住病情,服用抗癌药物,进行化疗。 儿子无法进食,只能靠注射营养液,维持生命体征。 非常痛苦。 医生建议用孩子的亲生父亲骨髓匹配,生存希望很大。 茉莉在信里一再强调,这是救孩子的唯一办法。 她跪求大敏,救救孩子。 信里留下了详细地址和联系电话号码。 养父说如果需要钱的话,只要大敏开个价,都不在话下。 刚才还好好的大敏,看着看着,泪流满面。 他将信上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坐在沙发上的王老师。 王老师,不是外人。 她知道那个女孩怀孕的事。 当年,就是王老师给帮忙解决的。 此刻,让大敏犯难了。 要化验,要提供骨髓,没问题。 那孩子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 可是,自己现在有家室的呀。 谷棽棽的感受,她受得了吗? 何况,她现在是负“罪”之人啊。 又要遭受打击。 王老师只是劝大敏宽心,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自己的学生,现在的处境不妙,王老师一概不知。 一个男人,在事业上正在蒙受煎熬,又要承受------- 其心理上的打击,他有点要被击垮了。 对棽棽来说,肯定会是极大的伤害 怎么跟老婆讲这件事情?他陷入了沉思。 片刻间,他拍了一下手把。 王老师正坐在对面打量着自己学生。 眼前的金大敏有点消瘦,比上次来学校送稿件那会儿黑了一点。 成熟了,像个的男人的样子。王老师看着,想着,心里搅动着。 当初,女儿要是嫁给他,多好。 只是一时被姓胡的女孩怀孕搅了。 害的婷婷像丢了魂似的,好长一段时间,呆呆地眺望窗外的小路,期盼那个熟悉的身影。 每次,大敏来时,避开大路,喜欢抄这条近道。 本来女儿成绩很好的,研究生导师都给她找好了。 第一年考研落榜了,第二年才考上,被系里老师笑死了。 现在,想想当初的幼稚。 只要女儿喜欢他,也没有什么关系。 一个人哪有不犯错的? 有成就的男人,就是事多。 婷婷来找过大敏?王老师想问问这事。 想着想着,“啪”的一声,吓得王老师一跳。 王老师看出金大敏今天状态异常,又插不上嘴,便起身告辞了。 金大敏电话联系了小车班,让师傅送王老师回去。 开车的师傅,听说车上坐着的人是金大敏的老师,于是毫无顾忌地跟王老师聊起家常。 其中聊到金大敏现在的处境,师傅唉声叹气地道:“可惜呀,老师,你不知道吗,金大敏落难了。” 师傅看了看后视镜中的王老师。 王老师若无其事道:“师傅,你是给我开玩笑吧?” “真的,他现在不是集团公司的副总了,老婆也离家出走了。” 王老师从后侧看着师傅的脸,不像是在开玩笑。王老师愕然了。 急忙问道:\"他犯了什么事?” “具体我也不清楚”。 王老师看着车窗外,一语不发,心里沉甸甸的。为了这个学生,自己曾经被学院接受处分。说她擅自隐瞒“金大敏与胡茉莉两位学生在读期间怀孕”之事。 学院给出了处理意见:要么开除两位当事人的学籍;要么给其导师一个处分。 王珉芳老师选择了后者。 这事,金大敏至今不知。 王老师希望金大敏回学校,跟着自己一起搞学术研究。刚才想提这事,看到自己的学生不在状态中,就没提。 过几天,打电话,跟他说道说道这事。 胡茉莉的信件如同当年的鸡毛信,火急火燎的。这次不等人,金大敏已经想到茉莉的焦急心情,孩子被化疗时的痛苦,病床上祈求着帮助,那求生的眼神------- 他不敢往下想。 这事,如果棽棽同意也行,不同意也行,他已经无暇顾及棽棽的感受。 他提起电话,按照信封里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对方接电话的是一个男人,估计就是茉莉的老公。 两个人一时不知道如何称呼对方,对方搁下电话,不一会儿,茉莉接了电话。 茉莉想不到,大敏会这么快打来电话。 电话的那头,茉莉哭声一阵阵。 “大敏,救救孩子。”茉莉不停地乞求。 抽搐,哽咽声从话筒里传来。 一时没办法表达语言,她老公接过电话。 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大敏把自己的电话手机号码、电话号码和bb机,告知了对方。 让他们到医生那里去,问一下? “最快什么时候可以过来做骨髓检测?” 到了下午,对方就来了电话,最快三天,在西南医院。 西南医院是一家知名三甲医院,医疗技术在西南地区是非常不错的。 茉莉老公说派车来接大敏,被大敏拒绝了。因为骨髓检测后,不能马上开车。 大敏告知对方,自己公司有驾驶员帮忙开车。 茉莉不知道,此时的大敏正在经历一场人间炼狱般的煎熬,他的压力极大。 他已经没有专职驾驶员的待遇。 私生子的事,公司里传得沸沸扬扬,小皋把这事告诉了“老领导”。 谷棽棽听到后,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痛哭了起来。 她顾不上什么了,必须马上见到大敏! 她已经从小皋那里得知,调查组昨天回到集团。 她起身向魏建一请了假,直奔集团公司。 她要问大敏,私生子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离开集团公司有一段时间了,这里好像有大变化。 本来熟悉同事,怎么都用鄙视的眼光瞧自己? “金副总在办公室吗?” “是金大敏吗?” “金先生已经没有办公室了。”总台接待她停顿了一会。 “他在调查组。” 一个星期,连称呼都改了,“金副总”,改称“金先生”。 可想而知,这段日子,大敏遭的多少罪呀! 谷棽棽的气消了许多。 无论他做了什么,自己不能再给大敏压力。 总台用手指了指会客厅边上的方向。 谷棽棽顺着手指方向看过去。 那间房,在市场营销部后边,原来是摆放沙盘、模具之类的,现在临时改做调查组办公室。 谷棽棽的到来,引起了员工一阵骚动。 一些员工朝谷棽棽围过来,问长问短,中间夹杂着嗤笑声。 谷棽棽无暇顾及,应付一下后。 径直走向模具房。 模具房门口挂着一牌子,上面“5.28调查组”。牌子下面:“无关人员不得入内”字样。 大敏惊奇地注视棽棽。 大敏迎棽棽到接待室,整天熬夜,有点憔悴。 棽棽一把上去抱住大敏,使劲摇晃,“敏-----你是大骗子,大骗子。” 声音压着,不敢大声,眼泪“哗哗”像骤雨般地流下来。 两个人八天多,才相聚,有好多话想倾诉。 这期间,经历了煎熬,折磨,等待。 被人歧视,猜忌,嗤笑。 之后,等待他们的又是什么------- 大敏看到棽棽情绪激动,想让她安稳点,再告诉她一切。 便说,我还在隔壁开会呢,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 然后,转身倒了一杯水给棽棽。 调查组会议开了好久。 棽棽等了好久。 大敏把两封信,递给了棽棽。 当棽棽得知大敏要去为孩子做骨髓匹配时,棽棽迟疑了。 她怕老公的身体垮下。 棽棽坚持要一同前往。她说必须陪着自己老公。 她要向医生问清楚,抽取骨髓后如何康复调理。 同时,她告诉大敏,自己怀孕的事。 大敏不仅大喜,他原来的忧愁一扫而光。 他担心自己,被抽取骨髓后,再让棽棽受孕,对下一代是否会影响?一直犹豫不决。 听到棽棽说她已经怀孕,他大喜过望。 他可以放心地抽取骨髓了。 经过七个小时赶路,两人来到了茉莉家。 一幢三层别墅。 棽棽见到了茉莉,第一感觉,这女人这么漂亮,怪不得大敏------ 茉莉见到棽棽,心里打鼓。怪不得,大敏从来不跟自己回信,准是被这女人迷住了。 养父见了棽棽,他一直提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在孩子面前,两个女人,互称姐妹。茉莉称棽棽:“棽棽姐”;棽棽称茉莉“茉莉妹妹”。 棽棽告诉茉莉,自己已经怀孕的事。 茉莉失口说,佳佳有小弟弟了。 养父听了不乐意,用眼睛白了一眼,茉莉急忙捂住嘴。 在联系大敏前,茉莉答应过养父,只是抽取骨髓,不能与金大敏有任何的联系。 茉莉嫁给养父辜心民时,茉莉的父亲,为了证明,茉莉肚子里的孩子健康、漂亮。 跟辜心民讲过孩子的父亲,是如何如何的帅气。 这次,见了金大敏。 茉莉父亲确实没有骗他。 然而,养父产生了一丝卑微,怕茉莉旧情复发。 平时,茉莉有什么不高兴,他总是让着她。 他虽然有钱,在外面花天酒地的。 但,他还是对这个小自己八岁的女人,疼爱有加。 在外面喝酒少了,每天晚饭在家吃。 除了逗逗儿子玩,就是把玩把玩石头。 朋友说他,“娶了茉莉,收心了。” 他把自己多年来赚到的钱,起码有肆、伍仟万,都放在了茉莉的账户里,茉莉怎么花,他从不过问。 孩子的确很像大敏。 尤其他的额头,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医院抽取金大敏骨髓进行配型,四天后结果出来了。 医院报告:骨髓配型达到7个点。 医生说,匹配成功。 茉莉喜极而泣,差一点要蹦起来了。 医生说,根据金大敏的身体状况,一、二天里都可以做,还是休息二天吧,第三天上午做骨髓移植手术。 金大敏要求第二天就做。 谷棽棽插话,“大敏,我们还是听医生的吧。” 大敏不再坚持了。 棽棽仔细地向医生询问了,抽取骨髓后,如何护理康复等相关问题,棽棽问得很详细。 医生理解家属的心情:不用太担心。 多注意休息,避免剧烈运动。 多吃含钙量丰富的食物,包括:鸡蛋,牛奶。补血的药物:阿胶补血口服液等。 药物,医院会配的。 养父,尽可能的把金大敏与孩子之间的关系建立在金钱关系上,不希望他们之间有一丝瓜葛。 正因为,养父有这种想法,差一点延误了佳佳的骨髓移植机会。 养父一直不同意茉莉联系金大敏。 男人嘛,有些想法,女人是不会理解的。 养父带着佳佳到处求医,花了好多钱。 医生建议他,最好找孩子的直系亲属,有血缘关系的亲属,匹配的几率更大。 养父执意要医生在骨髓库里找匹配。 茉莉再三乞求下,才同意联系金大敏。 最好是抽取骨髓后,就离开。 他不想让佳佳与其父亲建立感情。 孩子见到金大敏时,只能称呼“叔叔。” 医院很快做了骨髓移植,孩子的白细胞开始逐渐的恢复。 医生说,再加上药物辅助,大约花不了半年,孩子的病情就会康复。 一直愁云密布的茉莉,脸上终于绽放了微笑。 这半年来,孩子的病,牵挂着她。 她着急,困惑,无奈,甚至想过自杀。 走出医院时,养父单独找了大敏,问他“需要多少钱?” 大敏锁着眉头说;“你这是在鄙视我,我一分钱都不要。” 在茉莉家里,看到了许多玩石,是养父收藏,他的爱好。 有空时,就把玩这些石头。 有些石头是他出高价从古玩市场上买回来的。 有各种形状的,各种颜色的。 专门腾出一个屋子,养父把玩时,佳佳也跟着拨弄。 大敏建议:孩子病好了以后,不要经常在石头那屋里玩耍,这种东西可能有放射性。 茉莉顿时感觉到,找到了孩子得病的原因了。 他的养父收藏了好多矿石,孩子经常在那里把玩着矿石 茉莉怪她老公把孩子折腾成这病,都是他的责任。 当着众人的面,对老公又是打,又是骂。 在茉莉面前,他老公随便她怎么闹腾,从来不生气。 养父不信,拿着这些顽石说是要去做防辐射检测。 有专家说;有些石头里面可能会含有大量的重金属,长期接触可能会导致重金属中毒,会损伤视力,甚至会增加患白血病的患病几率。 养父嘴上硬,没过多久。 他把收藏的玩石,低价卖给了古玩市场老板了。 他说,“玩这东西太费时间了。” 金大敏和谷棽棽两人在附近的宾馆住了一个多星期。 两人一边静养,一边述说相思之苦。 棽棽似乎想起了什么,从大敏怀里挣脱。 一脸严肃的样子;“大敏,你从实招来,在外面还有没有孩子?” “你是一个大骗子,我要重新认识你!” 金大敏垂着脑袋,幽默地道:“没听医生说嘛,让我要好好养病?” 他神秘兮兮地道:“我还有一个孩子。” 故意停顿一会儿道:“在你的肚子里。” “嘻嘻-----” 棽棽白白眼,又钻进大敏怀里,嘴里叨叨的“大骗子。” 晚间,走出宾馆,微风徐徐,两人依偎在一起漫步。 难得有这么惬意的闲暇时光。 职场上的各种烦恼,烟消云散。 一对恋人,仿佛世界只是他们两个人的。 大敏恢复得很快,自我感觉良好。 茉莉那边,也没有找过他们。 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般。 第36章 神魂飘荡,陡起淫心 神魂飘荡,陡起淫心。 金大敏负责分管的工作全部划归到韩副总的管理之下,这里有市场营销部、质检部和各分公司。 韩子葳喜出望外,他自我感觉良好。 认为,这是董事长让他当总经理的考验期。 这段时期,他特别的卖力。 又是召集各部门负责人开会,又是找人部门经理个别谈话,俨然像个总经理作派。 时常到各部门去检查工作。 年终指标落实情况,他不希望考验期内出现什么问题。 他要在考验期做出点成绩,用事实来证明,他是有能力担任总经理的。同时,他也在考察各个部门,他当总经理以后,下面部门经理的人选。 如果哪个部门经理不是很顺他的意愿或者不听他话的话,那么这个经理以后或是不续约或是就地踏步。 甚至-----,他初步设想有几个人是一定要安排好的。 比如,助理俞少家是一定要安排的。他知道自己的事太多,当助理期间,油水也没少捞。 现在有点不安分了。 自从,得知市场营销部杜娟这个小妖精的私生活混乱,他失望了一阵子。 韩子葳想让小俞担任市场营销部经理。 杜娟的私生活如何,对公司有什么关系,她能拿到订单。 而且,这些客户被她控制得牢牢地,有什么不好? 指不定,客户里正有他想要的东西。 杜娟在俞少家手下做事,也会安分一些。 俞少家混在女人堆里一定乐开花。 谷棽棽不能当经理。 再比如,柳朝龙如果能安全过了这一关,曾经答应过他,当副总经理,先让他当一段时间,过过瘾。 他要把自己曾在鸿达纸箱包装公司的秘书黄娟娟招来,给自己当秘书。她忠诚老实,任劳任怨。 这女人心底宽,容得下别的女人容不下的事。 自从,来到绿宝石集团工作以后,韩子葳兼职的三家联营企业起起伏伏,好景不长,经济发展出现衰弱迹象。 不是,韩子葳离开的原因。 而是,联营企业自身的发展瓶颈限制。 普遍是一些劳动密集型企业,从事依附在人家身上,看人家脸色,成本高,利润低。 没有自己的拳头产品,没有长期发展的动力,很费劲。 韩子葳看到了这一点,他急流勇退,留下一世英名的好口碑。 其实,他怕自己做的那档事,早晚会被华堡镇政府发现。 他擅自将消防器材制作公司与自己老婆常欢喜合资成立堡能消防器材有限公司一事。 未经华堡镇政府方同意,常欢喜壹佰万投资款也是从联营企业暂借的。这笔账现在还是糊涂账呢。 已经有人在打听常欢喜的身份。 由于消防器材销路特别好,现在是一俊遮百丑。 堡能消防器材公司也分到了一杯羹。 其中与韩子葳在暗中使劲分不开。 此事,一旦被政府领导知道,一定会收回其股份。 弄了不好还得吃官司呢。 那时,天府绿宝石公司正缺一名副总经理,韩子葳通过盛董事牵线,找到了相凉山。 由于是盛董事的推荐,韩子葳又是三家公司的总经理,所以很容易被绿宝石公司录用了。 ------- 韩老板走了之后,黄娟娟接了莫丽香的班,当起了厂办公室主任。 当时,韩老板讲话还管用,临走时,给她安排了办公室主任一职,都干了六、七年了。 正值四十出头娟娟,风韵犹存。 她与韩老板一直保持着来往。 她一直想跟着韩老板“跳格子棋”。 集团公司的部门经理是按照聘任制,董事会聘任总经理和副总经理,部门经理由总经理来聘。 韩子葳借此物色部门经理人选。 他视总经理的宝座,志在必得。 有些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偷偷向他表示道喜祝贺,他也像个总经理,微笑地频频点头。 他内心尽情享受喜悦,表面上克制自己的兴奋。 在没有正式文件下发之前,他尽可能保持克制和低调。 他知道,现在的处境与他原来在联营企业截然不同的。 联营企业的职务是由乡镇政府任命。 而绿宝集团的总经理职务,是由董事会任命,还有原总经理的举荐。 因此,他白天忙于去检查公司的事务,晚上宴请个别董事吃饭、跳舞、唱歌。 黄娟娟也会作陪。他要让娟娟在董事面前露露脸。 娟娟悄悄告诉韩老板:姓蒋董事,想跟她约时间个别聊聊。 娟娟没有即刻答应;说是想想。 她征求韩老板的意思。 韩子葳当然明白蒋董事找娟娟“个别聊聊”的意思。 韩子葳骂了一句,“老色鬼”,让娟娟带上那支笔。 韩老板为难的样子是做给娟娟看的,显得自己很勉强、无奈。 在董事里,“韩子葳能否当总经理”的议题上分歧蛮大,蒋董事属于左右摇摆者。 他对韩子葳不怎么好感。 这次喝酒也是唐董事拉着他过来的。 韩子葳认为蒋董事是需要争取的人。 五十来岁的蒋董事,顶着荷包蛋脑袋。由于谢顶早,看上去有六十多岁样子,头顶一圈铮亮。 蒋董事十分好色。 韩子葳这次邀请,带上娟娟。 老色鬼见了娟娟垂涎三尺。 韩子葳暗自窃喜。 他让娟娟带上录音笔。 以后,老色鬼就被他拿捏在掌股之中。 娟娟失望地看着抽烟的韩老板。 她想说:“难道你舍得把我送给人家?”欲言又止。 她还是照做了。 为了韩老板,她什么事都愿意做。 白天,韩子葳煞有其事的带着一众人马,下部门,下分公司,检查了解年度目标执行情况。 “5.28事件”给了韩子崴极好的机会,那几个跟他称兄道弟的董事会成员,都对他胯下海口:在董事会上,会力挺他当集团公司总经理。 韩子崴自己觉得,坐上总经理的宝座稳操胜券。 当得知,柳朝龙在澳门赌场被抓以后,他毛骨悚然,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柳朝龙知道他的事太多了。 如果柳朝龙顶不住警方的压力,供出与他的关系和他干的那些破事,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现在让他最头疼的是,当务之急如何与柳朝龙撇清关系。 他清楚柳朝龙的这些事。 但不确定,柳朝龙会否为了立功,主动将他的事都抖露出来。 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战,心里慎得慌。 韩子葳有点绝望,甚至想过,去哪儿搞点炸药,把关押柳朝龙的拘留所炸了,一了百了。 转眼又一想,这样不值得,奋斗了大半辈子,现在什么都不缺,马上要坐上总经理位置了,为何要干出格的事? 恶向胆边生。 正在犯愁中,脑子闪出一个念头,灭口,灭口,灭口。 这是最好的办法,必须背水一战,让柳朝龙永远消失。 类似这样的事,他没少干,现在也不是相安无事吗? 虽然这样风险太大,又不好操作,但是值得一试,无毒不丈夫嘛。 他在社会上结识过一位自称黑社会的大哥。 北方人侯昆,人称‘’阿昆‘’。 阿昆因为打架,用刀捅了人家,在号子里蹲过五年牢。 朋友介绍的,吃过几次饭,阿昆拍着胸口,可以为他办任何事。 韩子崴打通了朋友电话,晚上约阿昆一起吃个饭。 他想进一步了解,阿昆的真正实力,杀人越货的程序,包括费用。 韩子崴决定铤而走险。 ------- 韩子崴曾经在乡镇企业担任联营企业总经理,风风火火,救活了几家即将倒闭的企业。 一时,他成了全镇家喻户晓的企业家、名人。 在一次晚宴上,一位生产部的经理王舒平喝醉了,都快趴桌子底下了。大伙一时着急,王舒平家离得不远,有人赶紧去他家,把他老婆赵韵丽叫来了,让她把王舒平接回家去。 赵韵丽推门进来,韩子崴见到赵韵丽时,眼睛一亮,便上下打量着赵韵丽,眼睛一刻都未离开过。 他怎么也不曾想到,王舒平家里藏着一位这么漂亮的老婆。 眼前的赵韵丽,三十来岁,身高一米六左右,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对细长的桃花眼,薄薄的嘴唇很性感。 挺直的鼻梁,凝脂般的玉颈下,一对酥胸荡漾无限春色。 两条修长的大腿,撑着丰满的臀部。 衣着朴素,依然没有掩饰住闭月羞花美色。 赵韵丽微微俯身拍拍,趴在桌上的老公,见老公醉的透彻,抬头忙称呼道:“各位领导,不好意思,我家死鬼就是贪酒”。 她拿起王舒平喝剩下的酒杯,继续道:“他的酒我替他喝了,敬敬各位领导”。 有人插话道:“弟妹,敬韩总吧”,并举着酒杯指向韩子崴。 赵韵丽是个聪明人,她举着酒杯迎着韩子崴,“韩总:小妹,敬您!往日请多多关照”。 说完,“咕隆”一口喝下了杯子里的酒。 韩子崴想这美女真爽快,眼睛像被勾住似的,一刻没有离开过赵韵丽。 他一时收住眼神,起身,忙道:“不客气,不客气”。 由于,过度注视了赵韵丽,一时不知所措,反而有点心慌。 韩子崴在想,这个女人在这样场合,不慌不忙应付得体,不是一般的女人。 像是位“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女人。 顿时神魂飘荡,陡起淫心。 赵韵丽扶起老公道别,双手作揖道:“各位领导,我们先走了哦,今天他有点失态,失陪,失陪,改天让王舒平回敬各位领导”。 讲完一通非常得体的话后,眼睛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韩子崴身上。 微微一笑。 赵韵丽扶着王舒平正要往门外走时,韩子崴忙起身叫到,“小妹,等等,我让司机把你们送回去”。 还没等赵韵丽说呢,随口朝门外喊到:“小林,把车开过来”。 韩总每次饭局时,司机小林都是自己在大堂吃便餐,吃完了,不是在车上等,就是在大堂候着。 小林,听见韩总在唤自己呢,急忙答应着,把车子开到酒店门口,下车打开车门。 韩子崴帮赵韵丽一起扶着王舒平往门外走去。 这是韩子崴靠近赵韵丽最近的机会,他闻到了赵韵丽身体散发淡淡的汗液味,女人味特浓。 顺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塞进了赵韵丽手心里,小声说:“有空打我电话哦”。 赵韵丽愣了一下,啾了啾迷糊着老公,会意地眨了眨眼了。 站在车门旁,赵韵丽绵柔柔道:“韩总,万一他呕吐在车上就麻烦了,我们还是自己走回去吧”。 语气是在征求韩子崴的意见。 手还是把自己老公往座椅上推。 她鬼使神差似的,还想跟韩老板说些什么。 韩子崴肯定道:“没关系的,让司机开慢点”。 随后,对着小林命令道:“路上开慢点,一定要扶他到家”。 赵韵丽生平第一次尝到有人这么关心她。 一路上她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说实在的,如果没有韩总的车辆,虽然只有两公里的路程,她还真不好说,怎么才能把醉如烂泥的老公弄回家。 这个韩总好年轻,还特别体贴人,从推开门进入包房里。 韩总的眼光就一直盯着自己,是她强打起精神,极力避开韩总投过来的目光,才勉强应付了过去。 她忙张开手心,借着透进来的光线,仔细审视韩总的名片。 哇塞,人倒是长的不咋地,腮骨横宽高耸,其貌不扬,可他是三家公司的老总呀。 这名字好熟,时常听见有人说起。 赵韵丽惊讶状。 她不敢相信是真的,这位老总现在就在身旁,自己就坐在他的车上。想着想着她的脸颊泛起了红晕。 以至于,司机小林说,“姐姐,是这儿吗?到了”,她都没有听见。 赵韵丽赶紧收起名片,藏到了裤子兜里。 啾着身边呼呼大睡的丈夫,她一夜没有合眼。 她在想,什么时候给名片上的人打电话,至少表示感谢吧。 好像还想为了别的什么的,她也不能确定。 总是有什么事想跟名片上的人说点什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里,她牵着一个男人的手,在沙滩上漫步,海风吹拂着她的头发,海浪哗哗,打湿了她的长裙,她想尽情放开嗓子歌唱。 突然,前面出现沙滩松软的陡壁,她不注意踩了下去,一下子跌落深不可测的海沟里,她想使劲拽住男人的手。 可是,怎么也摸不着男人的手,她绝望了,大声叫喊:“妈呀--------” 一阵惊醒,自己在做梦,浑身虚汗,怎么也回想不起,那个男人的模样。 这一宿,韩子崴也没睡好,赵韵丽如梦如影一直在眼前晃。 这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平日里在干什么,他一概不知。 给她的名片是否丢了,或被撕了?自己怎么找到她呢? 明天去问司机,仔细地问,便可知道她住哪儿。 即使问到了地址,又不能登门拜访。 擅自登门,不是太掉价了吗? 万一左邻右舍认出了自己,岂不是有失身份? 身边正在睡梦的老婆“叽叽咕咕”的磨着牙。 他心里烦躁,辗转难眠。 此时的韩子崴,如同当年纣王见了女娲圣像,便心生邪念一般。 “终有六院三宫,并无此艳色,茶不思饭不想,惶惶不可终日”。 竟然在女娲宫淫词,“但得妖娆能举动,取回长乐伺君王”。 他感到夜晚太长了,对他是一种煎熬。 他干脆一骨碌起身,蹑手蹑脚来到客厅,泡了一壶茶,边喝茶边看起了报纸,连报纸上的广告、讣告都不放过。 夜深了,客厅里静得吓人,只有挂在墙上的石英钟,秒针发出的“嚓嚓”声。 这是他第一次听秒针声,转动的太慢了,让他很是煎熬。 他端起手上报纸看着,脑海里出现赵韵丽粉红色的脸蛋。 她现在在干什么?不会是抱着她老公,在------,她老公醉如烂泥,怎么可能呢。 他必须要尽快得到这个女人,不能让她老公糟蹋她了。 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第二天下午太阳早早落山了,公司快要下班的时候,韩总突然接到赵韵丽打来的电话,韩子崴忙按住话筒。 赶紧让正在与他聊着话的同事出去,关上门。 生平第一次有这样的激动。 电话那头说是赵韵丽,声音甜美柔和,尽说一些谢谢的话,用车子送我们啦,表示感谢啦之类的话。 韩子崴尽力平下心来,说道:“小妹,你的电话是不是公用电话打的呀?” “是的。” “电话里讲不清” 韩子崴道。 接着道:“晚上有空吗?” 赵韵丽说:“老公在家,他酒,还没醒干净,明天有空的”。 韩子崴紧接着道:“好的,明天下午5点,在西路公交车站等我,我来接你吃饭?” 双方约定好了。 第37章 赵韵丽姗姗而来,显得十分疲惫 赵韵丽姗姗而来,显得十分疲惫。 西路公交车站是王舒平喝醉那天,小林送他们回家途经的车站,离王舒平家很近。 事后,韩子葳向小林打听细节得知。 第二天下午5点,韩子崴让娟娟推掉了一切活动,让小林也早早回去。 自己驾车按约定时间,到西路公交车站等赵韵丽,等了一个多小时,赵韵丽没有出现。 在韩子葳身上,从来没有过的耐心。 难道这女人骗自己?不会。韩子崴自己否定了猜测。 那她怎么没来?会不会被她老公发现了? 第二天,他让小林去打听王舒平的情况,小林回来说,王舒平家里有事,没来上班。 他家里什么事?单位里也不知道。 韩子崴心头一阵紧张,王舒平发现了什么?回过神来一想,是否给赵丽颖的名片,被她老公发现了? 没必要紧张,不就是一张普通的名片吗?怕啥。 过了一天,韩子崴又在同样时间,同样地点等候。等了时间久了,车上闷得慌,出来透透气。便背着手,围着电线杆看起了广告,以此打发时间。电线杆上面有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广告,乱七八糟地贴着。最多的是淋病、艾滋病、尖锐湿疣、梅毒等老中医医治广告。一圈看下来,赵韵丽还是没有出现。 第三天韩子崴想,这次再去试试看。如果赵韵丽不来,是她放鸽子,再也不等了。 于是,还是同样时间,同样地点等候,大约过了刻把钟的功夫,正准备启动车子走时,赵韵丽姗姗而来,显得很疲惫。 她进入车子的后座,一屁股坐下,顾不上礼节,双手搭在前座靠背上,埋头抽泣,韩子崴扭过头,看着她一头凌乱。 第一个反应就是挨打了,被老公挨揍了。 韩子葳非常气愤,如果,他老公在跟前,他一定会抽上去。 打老婆的人,算什么男人? 自己老婆常欢喜,一直对他不好,他从来没有打过她。 他发动车子,毫无目的的往前开着,一边通过后视镜观察着赵韵丽状态。 试图找找什么理由,分开她的注意力,让她好过起来。 赵韵丽即使灰头土脸,女人味还是浓浓的。 车子开到人车稀少的路边停了下来,韩子崴下车坐到了后座。 刚坐下,赵韵丽侧身用手放在了韩子崴腿上,“韩总,对不起哦”,“喔-喔-”地哭了起来。 一幕幕情景浮现在眼前。 上午那个亲戚,两人聊着还好好的,一听说要借钱,用鄙视的眼光,瞧着她:“你还得起吗?”还把她跟前的茶杯给拿走了,这分明是赶人嘛。 赵韵丽自尊心受到伤害。 韩子崴抽了几张餐巾纸在她眼角处擦拭,一边捏着她的手安抚着,一边拍着她的后背,问道:“小妹,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赵韵丽松开手,自己又擦了一下滚落在鼻子旁的泪水,她自己感到有点唐突。 说道:“韩总:今天还是不要吃饭了吧,我马上还得去找亲戚借钱。王舒平他们还等着我呢”。 韩子崴急忙问:“为何要借钱呢”? 赵韵丽道:“大前天,妈妈突然晕倒在菜市场,认识她的好心人把她送到了医院,经医院检查,妈妈得了脑梗,需要住院治疗。” “ 医院说,手术费需要三五万,让我们赶紧交钱,晚了耽误最佳治疗时间。” “这几天都在筹钱,我们现在手里只有一万多一点,还差着呢。” “所以,这几天王舒平一直跟我在一起,我没法跟你打电话,实在是对不住呀”。 赵韵丽一口气把事情原委说完。 韩子崴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呀”。 连连说,“没关系,没关系”。 他拽着赵韵丽的手,问道:“你还能借到多少钱”? 赵韵丽低着头,“我要去亲戚那边试试看”,语气中很茫然。她已经找遍了亲戚。 手上的小册子里的名字后面,都划满了叉。 就剩劳改农场的父亲,后面还是空格。 她想,该死的父亲,以前是不是抢银行判的刑?她希望父亲真是抢银行,把钱藏在山洞的某个角落,像海盗那样。 父亲在她未满周岁时,就坐牢了。 到哪里去找父亲呀? 韩子崴说:“这样吧,我给你想办法”。 不等赵韵丽回话,他就坐回驾驶座,发动车子急速开到银行边,让赵韵丽坐车上不要出来。 韩子崴怕她出来,这里人多眼杂,他的车子有许多人都认得。 他急速走到银行的自动取款机上取了两万,自动取款机最多只能取两万。 又换了一张银行卡又取了两万。 匆忙赶到车上,“小妹,四万够了吗”? 赵韵丽怕听错了,“什么”? 韩子崴把刚才说的重复了一遍。 她真真切切听明白了。 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心心念念得不到或很难得到的东西,一转眼的功夫------ 在外面拉下脸皮,求爷爷告奶奶的,这几天她饱受人间冷暖。 得罪了好些亲戚。 四万元对他们来说是个天文数字。 在韩总这里一会儿功夫都有了。 她捧着钱,擦拭模糊的眼睛,再仔细打量手中的钱,是真的。 如同做梦。 她感动的泪流满面,这是救命钱呀。 她激动的,快疯了。 妈妈把她拉扯大,不容易呀。 父亲坐牢,二十多年。 释放后没脸回来,就在劳改农场附近搭了个茅屋,过上与世隔绝的生活。 赵韵丽小时候不记得父亲的模样。 妈妈瞒着孩子,说是爸爸出远门。 周围邻居都是躲着她娘俩,背后指指点点:劳改犯的女儿。 由于,父亲是劳改犯,赵韵丽找工作变得十分困难。 曾经有家歌剧团到学校里挑选小演员,看到赵韵丽的外貌出众,十分合适。 当他们向校方了解到赵韵丽的背景时,他们放弃了。 小韵丽得知后,在家哭得死去活来,她好希望在舞台表演,舒展自己的心情呀。 从此,她放弃了学业,再也没有踏进学校大门。 她记恨父亲。 母亲让她不要责怪父亲。 父亲都是为了母亲,才坐牢的呀。 赵韵丽一岁多时,她父亲赵操业是一家化工厂的工段长,工人们称呼“赵段长”。 母亲时朵儿在同一家厂的试验室工作。 年轻时的母亲非常漂亮,容貌身姿在厂里是出了名的“厂花”。 一次下午临近下班时分,“厂花”在收拾各种容器,准备下班。 高副厂长推门进来,一看只有“厂花”一人,便从其身后一把抱住-------。 高副厂长对“厂花”早有觊觎之心,一直没有机会,今天赶巧遇上了。 厂区里一阵下班铃声“滴铃铃”,惊醒了高副厂长。 他松手,狞笑地离开试验室。 赵操业推着自行车在工厂大门口等老婆。 老婆是“厂花”,他看得很紧。 心里美滋滋的,但也紧张。 那些打她歪主意的男人多的是。 “厂花”嫁给他之前,谈过几个男人,都是本厂的,他都认识。 不知为啥,“厂花”瞧不上这几个。 那个姓王的胖子,工人叫他“王胖”。 有个国外亲戚,经常寄家电、高档物品。 王胖追“厂花”追的紧,送家电,人家不收。 要带“厂花”去国外玩,不去。 “厂花”和赵操业结婚以后,王胖还在追。 工人兄弟们笑话他,他说要掏出心肝来,给“厂花”看,他是真心的。 怕啥来啥。 不见老婆出来,赵操业骑上自行车,飞快地到了试验室楼下,听见楼梯间传来女人的抽泣声。 慌忙上去,一听是老婆给高副厂长猥亵了。 赵操业五雷轰顶,头脑一阵发热。 顺手抓起桌上的瓶子,冲向高副厂长的办公室。 “厂花”一看老公刚从桌子上,拿走的是一瓶用过的硫酸。 知道事情不好,急忙推开窗户,伸出手臂挥舞,嘴里喊“拦住他,拦住他”。 正值上、下班之际,人们各自忙着。 加之,车间里的管道蒸汽排放声,她的叫喊声被工厂排气声淹没了,谁也没有注意到喊声。 “厂花”急得直跺脚。 赵操业健步如飞往办公大楼跑,边上楼,边拧开瓶盖。 一转眼,来到高副厂长的办公室,不等推门,门却打开了,赵操业抬起胳膊,将手中瓶子里物质泼向迎面上来的那人。 只见那人凄厉的惨叫声。 赵操业定神一看,这不是顾厂长吗? 泼错了人。 那高副厂长正坐在椅子上,朝着门口张望。 原来,顾厂长有事找高副厂长,看高副厂长匆忙进来,顾厂长也跟着进来,事情交待完了,顾厂长拿着文件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结果,毫无防备的顾厂长一开门,被-------- 赵操业明白弄错了,自己也疯了。 顾不上这些,反正都不是好东西。 去年,他原本可以当车间主任的,组织上都考察了,内查外调也进行过了,没有问题。 在厂务会上,就是这个顾厂长极力反对。 说什么“赵操业比较难指挥,工段与工段之间矛盾大,其他工段长反映他,不好说话等等。” 赵操业一想就来气,他分明是把责任推在自己身上。 一看瓶里还有剩余物质,跃过躺在地上打滚的顾厂长。 高副厂长眼见不妙起身想跑,腿哆嗦,不听使唤。 赵操业杀红了眼,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 饿狼猛虎般地扑向高副厂长,按住正想起身的他。 高副厂长本来心里有鬼,见到赵操业来势汹汹,心里发虚,不敢极力反抗。 赵操业使劲扒他嘴,就是扒不开。 “小子嘴挺硬,看你还敢搞我老婆?”赵操业骂骂咧咧。 一把揪住高副厂长的头发,往后一拽,高副厂长被硬生生地仰起脑袋,痛苦地张开嘴巴。 只见瓶口塞进了他的嘴里,剩余物质灌入了高副厂长的体内。 顷刻,一股烟雾带着一股味,从他的嘴巴、鼻子里冒出来。 瓶子里的物质是试验室常用的高浓度硫酸,具有强腐蚀性,哪怕就是一滴在皮肤上,也够呛的。 这一点,赵操业明白,他常去试验室看老婆。 试验室里的各种化学制品不是有毒有害物体,就是易燃易爆物品。 “赵段长杀人啦!赵段长杀人啦!” 厂部办公室秦主任第一个发现,他惊慌失措,大声喊叫。 门卫抬头看见三楼窗户有人呼叫,两人本能地提着灭火器冲上楼,不知所措。 化工厂的门卫都是经过培训的,他们听到喊声,第一反应就是抄起门边的灭火器。 顾厂长面部大面积皮肤被硫酸灼伤,左眼致瞎。 高副厂长食道、部分肠道被切除,差点丢了性命。 还好,得到及时救治,加上医术高超,没有死人。 赵操业犯故意杀人罪,被判刑二十年。 “厂花”时朵儿也被戴上恶名,开除出厂。 厂方说是,母亲拿不出证明,“证明高副厂长猥亵她。” 厂方还说:是母亲怂恿父亲拿硫酸的,是同案犯,也该判刑。 母亲没有争辩。 母亲以为自己是同案犯,可以减轻父亲的罪责,她认了。 法院没有采纳厂方的说辞。 法院说:母亲在该案中,并没有怂恿父亲拿硫酸的证据。 母亲没有坐牢,但她比坐牢还难受。 她天天以泪洗面,内心煎熬。 人见人爱的母亲,一夜间,乌黑浓密秀发,长出许多白发,憔悴了。 二十多年来,母女相依为命。 “王胖”时常来看望母女俩,他不怕别人说什么。 他说“自己不是趁虚而入的那种人。” 每次来时,总是带些东西。 王胖怕母亲误会,拒收,起初带一点点。 他说,他是光明正大的,看朋友。 他已经成家,有时还带着老婆一起来。 母亲心里稍许得到安慰。 心里怎么想的,不得而知。 母亲最后在街道“五七连队”找到了工作,说是工作,还不如说是挂了名的临时工。 哪儿需要短工了,连队领导就通知她去那儿上班,这种工作是最苦最累的,是最危险的事。 通常是这些单位没人肯干的苦差事,让妈妈她们干。 没有接到连队通知,就待在家里,没有收入,没有其它医疗保障。 挂在连队里的人,都像妈妈一样的,没有文化,没有背景的老女人。 她们是社会最底层的城市劳动力。 为了赚得那么一点可怜的收入,妈妈早出晚归。 有次,小韵丽有点感冒,没有上学,跟着妈妈去“上班。” 这几天,妈妈在一家木材加工厂做临时工。 厂区里到处是一堆堆的木料。 妈妈们干活,没有大吊车,只能靠双手。没有运输车,除了力气,就是一部两轮平板车。 妈妈她们要把堆成山一般的木料,一根根,用手推车,推到工棚里。 巨大木料滚落时非常危险,妈妈们四处奔跑。 如果不小心,会被滚下来的木料碾死。 妈妈说,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 那位妈妈奔跑时,踩在前面的木料上,脚底打滑了,没跳过打滑的木料,被后面滚落的木料压住了。 那根木料十五米长,直径六、七十公分粗,五、六个人才能抬起一头,被压的那人,骨头都碎了。 为了防止木料腐烂,大树砍下来后,就被剥去树皮,所以表面很滑,尤其是下过雨,表层更滑。 她们手上的推车,是两个轮子的板车,五、六个人抬起木料的一头,另外一人将推车从抬起的那头插进,尽可能的往中间插。 然后放下木料,压下高的那头,像跷跷板一样,压平了,就可以推着进工棚去了。 妈妈让小韵丽在远远的简易厕所旁站着,不能随便乱跑,不能在木料堆上玩。 小韵丽好奇地问妈妈,那些大木头是怎么堆起来的呢? 妈妈说,自己也不知道,妈妈去问了锯木师傅。 原来,大木料用火车运来时,大吊车把它们一排排堆成锥字型。 最底层的一排木料的两侧,用钢杆打在地下固定住。 上面一排排堆放成锥型。 等到要用木料了,工人为了图省事,拔掉一侧的固定钢杆,木料失去了支撑,便会“轰轰隆隆”地滚落下来,满地都是。 妈妈们将地上的木料装车,运到工棚里。 工棚里有两台旋转的大锯子,工人师傅按规格弹好尺寸线,把木料锯成不同厚度的板材。 妈妈赚钱很辛苦。 在小韵丽面前,妈妈始终是乐呵呵的。 小时候的赵韵丽,读书很好,她从不让妈妈操心。 她喜欢跳舞,喜欢唱歌。 自从歌剧团落选了以后,赵韵丽再也没有了欢笑。 “劳改犯”的女儿,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身上。 亲戚也疏远了。 唯有妈妈为她顶着、撑着。 她不能没有妈妈。 如果妈妈走了,她就随妈妈一同而去,不想一个人活在世上。 韩子葳如同“天马”般的出现。 赵韵丽的第一个反应,妈妈有救了。 今天终于有救了。 几天来,一直在胸口的那口气,几乎要被憋死了。 她顾不上什么了,便一头扎进了韩子崴的怀里,不停地拍打着。 “韩总,我怎么报答您呀?韩总------”。 为了救妈妈,她可以牺牲------- 绵柔般的脸庞,贴在他胸口,韩子崴感到阵阵暖豁。 他就是要这个效果,现在他如愿以偿了,他认定这个女人就是他的了。 “什么也别说了,救妈妈病要紧”,韩子崴答道。 在送赵韵丽回家的路上,赵韵丽问韩子崴,“要不要写个借条”?韩子崴一本正经的道:“你如果要写的话,就把它还给我吧”。 这是欲擒故纵呀,在商海里,他谙熟这一套。 就是不用立任何字据,我把你当自己人。立字据,就见外了。 让她始终有种内疚感。 下车时,赵韵丽在韩子崴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韩子崴转身端详起赵韵丽,此时的赵韵丽,显得更加妖娆妩媚。 韩子崴没有继续往下想,也没有继续往下看。 他怕自己把持不住。 这是早晚的事,不着急,又显得君子样。 等这个女人把家里的事都处理好,再慢慢品尝不迟。 离开时,关照赵韵丽:“小妹,钱的事千万不要说,我给你的哦”。 “回去会跟老公讲,这么多钱是朋友那边借的。” 赵韵丽领会意图,应诺着,不时地回头微笑。 没出一个星期,赵韵丽乐呵呵地打电话给韩总说:“妈妈那边手术很成功,一定要当面谢谢,看看什么时候有空”? 她知恩图报,在等韩子崴的召唤。 韩子崴假装很忙,然后话锋一转,就今晚还有点空。 拎起电话,把俞少家找来,让他退掉今晚的安排。 打那以后,赵韵丽就成了韩子崴的红颜知己了。 赵韵丽想要的,在韩子崴那里都得到了。 赵韵丽的打扮,穿着都在不断翻新,回家也经常晚了,气色更加红润,经常出入高档宾馆。 韩子崴想要的,在赵韵丽那里得到满足。 为了能更多的两人世界,韩子崴通过关系,给赵韵丽在联营企业的对方公司中,谋了一份工作。 就是对方公司挂个名,发工资。行内讲“吃空饷”。 上不上班无所谓,对方公司心领神会。 每月发薪水日,赵丽颖的工资卡里,一分不少的增加了工资款。 第38章 韩子葳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韩子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西南大地景色宜人,巍婉的山脉,清澈的江河,奇特的地质景观,有着多样的森林地貌。 俗话说得好,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久而久之,赵韵丽的老公王舒平渐渐感觉到,自己老婆在外边有事。 他主观上不去想它,就当没事。 同事喝酒闲聊时,常有人跟他老公半开玩笑地说,“你老婆这么漂亮,要小心哦。”这些酸溜溜的话,起初,王舒平没把这些话当回事,老婆很少出门,上班也是早出晚归的,能有什么事。 是这些人在打歪主意。 后来,他无意中打电话到赵韵丽上班的单位,那边说她好几天没来。 “嗯,她不是每天去上班的吗?奇了怪了。” 他又想起借钱的那件事了。 让他怀疑的是,老婆怎么会一下子,借到四万元钱?她哪儿来的能耐? 老婆平时很少和闺蜜交往,这几个闺蜜穿着不是很有钱的样子,家庭条件一般般,怎么会借给她那么多钱呢? 亲戚那边也是穷的叮当响的,他百思不得其解。 王舒平平时又不爱说话,闷在心里,每天靠喝酒麻醉自己。 这样借酒消愁,打发时间的日子一天天过着。 他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所以,他尽可能的否定这些事,不去想这事。 在一次洗衣服中,他在赵韵丽的裤兜里发现了韩总的名片。 真是不可思议,韩总的名片怎么会在她这里? 连自己都不曾有韩老板的名片。 她怎么会认识韩总的?实在是想不明白,又不能直接问她。 自己喝醉的那次,是韩老板派车送他回去的。 同事们,事后告诉他的。 这也没什么呀。 王舒平怕老婆。 他一直自认为,娶了赵韵丽,是他上辈子修的福。 王舒平的姐姐曾经告诫过他,“娶这么漂亮的女人,你养的起吗?”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男人总想娶个漂亮的女人。 可是你何德何能?为了在老婆面前表现得能力,王舒平拼命工作赚钱,让她过上好日子。 结婚三年多了,王舒平不让赵韵丽在外出露面,家里做全职太太。 三年里,怀过二次孩子,结果都是小产,至今没有孩子。 现在,赵韵丽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对他不冷不热,一点没有温度。 更气人是,老婆连碰都不让碰。 王舒平感到危机四伏,他怕失去她。 这天,王舒平请了一天假,他早早出门,打了个“的士”,事先候在老婆上车的西北车站那儿。 等了两个时辰,出租车司机都不耐烦了,说要从等候起开始打表。一会儿又说要加钱。 王舒平心里正烦着呢。“小子,你是要命?还是要钱?”话音还没落下,从腰间抽出一把西瓜刀。 “的士”一看这人带“家伙”,今天碰到硬茬了,不吭气了。 出租车司机就怕遇上这样的客人。 千万不要惹他,就当这单白干了。 两人各怀心思着呢,就见自己一个女人提着包,款款而来。 王舒平定神屏气,看得真真切切,赵韵丽上班了。 她没上公交车,而是走到车站候车处等着。 约莫二、三分钟,远处开过来一辆小车,停在赵韵丽跟前。 是韩老板的车,小林恭恭敬敬地走到里侧,嬉笑着给赵韵丽开门。 小林经常开着韩老板的车,到王舒平的单位办事,司机小林他眼熟,那车他也熟。 他让“的士”车尾随着。 “的士”司机观察王舒平好久,不像打劫的,才缓了口气,颤巍巍带点俏皮地问:“兄弟,你是侦探?” “别说话,跟紧一点。”王舒平怕跟丢了。 大约过了几个红绿灯,前面车子驶进了胡同口,停了下来,小林下车围着车子过来,打开后门,赵韵丽提着包下了车,抖落一下身子,跟小林说着什么,小林毕恭毕敬的点头哈腰。 小林上了车径直开走了,赵韵丽朝胡同里走去。 这里的胡同口对面是一条大街,是天府市的繁华地段。 王舒平跟“的士”结了单,收起刀,下车紧随着赵韵丽身后。 他头昏目眩,前面的女人是自己的老婆吗?怀疑看错了人。定定神细细打量,没错,确实是赵丽颖。 她要干什么呀?脑子嗡嗡作响,左眼皮跳个不停。 赵韵丽款款走进新时代百货大楼,悠闲的左看看右看看,偶尔拿件衣服试试,走到黄金柜台,又试试项链,照照镜子。 逛了两个多时辰,前后买了一双女鞋。 一件衣服,款式是女式的。 一根围巾,还买了一件男式服装。 男式服装?不会是跟我买的吧! 不时抬起手腕看看表,好像在等什么人。 果然,那人出现了,是韩老板,千真万确是韩老板。 赵韵丽看见韩老板来了,飞快的迎上去,勾住韩老板的手腕,娇滴滴的晃着,嘴里说着什么。 毫无顾忌地拥抱,像是热恋中的情侣。 然后挽住韩老板的胳膊,往她刚才在黄金柜台转悠的方向走去。 王舒平的眼睛快爆瞎了。 他使劲晃动脑袋,确定不是梦。 王舒平猫到拐弯处,鬼头鬼脑观察着。 这个行为举止,引起了金店保安的注意,以为抢劫黄金的贼呢。 这保安绕着大圆柱后面围过去,从后面一把抱住王舒平,感觉此人身上带着“家伙”。 吆喝到,“干什么的”? 这两天,王舒平为了老婆的事没睡好,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 躲在黄金柜台周围偷偷的窥视,能不引起保安的注意吗! 这一声吆喝,惊动了周围顾客,也惊动了赵韵丽和韩老板的注意。 他们正要柜台营业员拿项链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我不是小偷”。 黄金柜台几周前被人盗过,金店增加了保安力量。 保安都想立功,看见有人鬼鬼祟祟的,像是踩点的小偷。 赵韵丽本能地转过头,顺着声音望去,看到被保安夹住的“小偷”时,傻眼了,随口叫了一下:“舒平”。 韩子葳见过王舒平,但此时他没认出王舒平,以为正是小偷呢。 转身继续要赵韵丽拿项链试戴,赵韵丽已经没有了那份心情。 只见她掩住脸,扭头扔下已经买好的物品,往商场门口跑。 韩子葳愣了一下,顾不了地上被赵韵丽扔下的物品,急追了出去,紧挨着她,忙问,“是怎么回事”? 赵韵丽一把推开他,哭哭啼啼道:“韩总,我们不要来往了,再也不要来往了”。 韩子崴一头雾水,刚才好好的,准备买好项链,去吃午饭,下午在新时代百货大楼隔壁的维尔玛高档宾馆休息,房间都开好了。 韩子崴再三追问下,赵韵丽缓了口气道:“刚才保安抓的‘小偷’是王舒平呀。 他知道了我俩的事了,我今后怎么做人呀?我对不住他呀”!“呜呜”地又哭开了。 这些天,赵韵丽冷静的时候,一直处在内疚中。 王舒平对自己百依百顺,这么好,自己在外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但是,韩子崴的吸引力更强大,他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自己想要的,韩子崴没有拒绝过,自己是离不开韩子崴呀。 想到这里,她矛盾极了。 韩子崴明白了,自己被赵韵丽的老公盯梢了。 王舒平身上别把刀,为了什么,他自己说不清楚,他说:有刀附身,可以壮胆。 那天,商场被保安擒住,由于身上有把刀,怎么说都没用,被送到警察所。 费了好多功夫,解释不清。 结果,还是赵韵丽来做了保证,才被领了回去。 一连好几天,赵韵丽如同泥牛入海毫无音讯。 让韩子崴很受伤,他又患上了茶不思饭不想的状态。 那天,他躺在宾馆的床上,原本要与赵韵丽戏水鸳鸯的。 现在一阵寂寞,为了解闷,他突然闪现一个人,不假思索拎起电话,把最近要他帮忙介绍工作的干女儿找来。 干女儿名叫顾小雅,想找份办公室文职工作,由于高中文凭,正在读夜大,用人单位视她学历太低,一直没有着落。 二十五岁,一米六个儿,容貌还过得去,身材忒棒,一双筷子腿,穿上短裙,俨然像成熟少女。 有一次饭局中,隔壁包房的朋友过来敬酒,跟在朋友后面的小女孩双眸含羞,朋友转身向小女孩介绍,“这位韩老板,是非常有实力的人物哦,他领导着三家企业”。 要求小女孩向韩老板敬一杯 ,小女子迎上来自我介绍,“韩总,我叫顾小雅,叫我小丫头就可以了,嘻嘻”。 然后举起酒杯跟韩老板敬酒。 接着附在韩总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让韩子崴记下了。 她说,“韩总,我想认你做我的干爹”。 韩子葳大吃一惊,有点差辈了。 一周后的中午时段,小丫头独自一人到韩总办公室。 “干爹”一声清澈的叫唤。比自己儿子大不了多少。当她爹有点小,当她哥有点大。 不管韩子葳同不同意做她干爹。小丫头脸皮厚。左一个“干爹”,右一个“干爹。” 一会儿给干爹耸耸肩,一会儿给干爹揉揉腿。韩子葳好舒心。 韩子葳缺个女儿。 儿子从小跟着妈妈转,自己又经常不在家。儿子在自己面前有点畏怯。可能是他妈妈讲了什么。 小丫头认自己干爹,韩子葳心里舒坦,默认了。 他一高兴,带着干女儿去了黄金店,给她买了一副翡翠手镯,价格不菲,作为认“干女儿”的见面礼。 小丫头异常兴奋,依在干爹身旁尽撒娇。 小丫头说,她羡慕办公室那些女孩。她们身着西装,脚踏高跟鞋,高贵气质,加之优美环境,每个人忙碌,看着文件,打字机“滴滴答答”,十分惬意。 韩老板看出了她的来意,这不是明摆着让干爹给她找工作嘛。 韩子崴百无聊赖时,想要看看这个干女儿,有段时间没有联系了。 打传呼电话,大约一个半小时,小丫头按干爹给的房间号急切地寻了过来。 第一次到这样豪华的宾馆,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对上房号,小心翼翼地敲了几下门,门虚掩着。 “请进”房内传来了男人嘶哑的声音。 小丫头推开门,蹑手蹑脚走了进去。 “干爹”侧过身看看里面的人是不是干爹。 “把门关上”,凶巴巴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韩子崴为了赵韵丽的事还在气头上,装出很不耐烦的样子,责怪道:“怎么这么慢呀”? 韩子崴对付女人真有一手,对付这种轻浮的女子,就是要漫不经心的样子。 一上来就要居高临下,好让她俯首称臣。 小丫头接到干爹的电话后,知道工作找到了,急忙精心打扮,补了一下妆赶路,所以时间上有点晚。 忙向干爹赔不是,转身去把门关上。 然后面对靠在沙发上的干爹想上去发嗲,噶然止住了。 她低着头,双手下坠捏在一起,要不是手镯戴手上,活像个稚嫩的小学生。 她还真会演戏。 干爹心里发笑,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到干爹身旁来,再过来一点。”她战战兢兢地挪动着身子,发现,今天干爹怎么啦? 到了干爹身旁,干爹一把拦腰把干女儿拽到怀里。 “干女儿,想死我了!” 干爹撩开睡衣把她裹了起来。 “干爹,轻一点,把我弄疼了。” 韩子葳更加来劲。 遇到不开心的事,韩子葳就拿干女儿发泄。 有个干女儿多好,招之即来。 即使干女儿想成家,得干爹同意了才行。 凭韩子崴现在的身份,帮干女儿找份工作,是举手之劳之事。 他故意拖着,让干女儿明白,找份工作是一件不容易的事,要找关系,要托人开后门,要花钱,还要-------。 经这么一折腾,现在干女儿在一家公司的办公室当文职,圆了小丫头的梦。 韩老板介绍过来的人,又是他干女儿,安排最轻松的工作。 小丫头如愿以偿,自然得感谢干爹啰。 能赖上这么个大老板当干爹,她觉得自己高攀了。 韩子崴在赵韵丽那边确是另外一副面孔。 一点不敢为所欲为。 处处表现得,有耐心,有容忍,百依百顺。 人就是这样,命里相克。 这下他做好了十分耐心等待准备,等待赵韵丽的归来,他离开办公室的次数少了,桌上电话死一般静。 他有时神经质地让办公室检查电话是否坏了。 桌上的直线电话,是他与赵韵丽联系的唯一工具。 每次有电话铃声,他都会迫不及待接起,生怕错过了。 以往,电话铃声起码要响三次,然后,清清嗓子再装模作样的应答。 平时都是赵韵丽打电话找他,赵韵丽那边没有电话,她是在外面用公用电话打的。 这次,拷她传呼机也没回。 愁死了,从未有过的犯愁。 韩子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没有王舒平,赵韵丽就不会这样对他。 一个可恶的念头悄然而生。 韩子崴了解到赵韵丽去单位正常上班了,她老公也正常上班了,就是左手指被纱布包裹着。 过了一个月光景,什么都没有发生,看似风平浪静。 王舒平工作时常有饭局,他贪酒。 那天晚上,几个同事相约,喝了一点小酒。 现在王舒平不敢大醉,只是稍微有点醉意,麻木一点,心里畅快。 回家的路上摇摇晃晃,被一辆疾驰而来的摩托车撞飞。 经过医院抢救,开了头颅取出瘀血。 由于伤的不轻,成了植物人,赵韵丽哭的死去活来。 肇事者跑了,摩托车无牌照。 韩总去了医院安慰赵韵丽,并垫付了医药费。 王舒平的公司工会拿出了一笔互助金,赵韵丽的单位通过员工捐款,筹到一些款。 只是听领导说每个人都要出点钱。 员工都不认得她,勉强地出了一点钱。 这些工作都是韩子崴私下里打过招呼的。 这中间,韩总经常去医院或赵韵丽的家安慰之类的事。 赵韵丽也没推脱,低着头,不敢正眼看他,嘴上一直说“谢谢”! 三个月后,王舒平病情,平缓了一些,赵韵丽将王舒平接了回去。 赵韵丽两头照顾,忙不过来。 接回家,妈妈一起照顾,长住医院费用昂贵,开销不起。 韩总问这问那的,来家时,手里总是提留着水果,奶粉之类的营养品。 妈妈一直在赵韵丽面前夸这位领导,关心下属,是个好领导。 赵韵丽总是搪塞过去。 这段时间,赵韵丽面色好多了,也愿意跟韩总讲话了。 自从王舒平发现俩人的事后,王舒平用自残的行为,告诉赵韵丽,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如果再跟韩总有来往,他就剁自己的手指。 当着她的面,将自己的小手指截了,当时就把赵韵丽吓得晕了过去。 醒来后,一再央求王舒平道:“舒平,舒平,我也不敢跟韩总来往了”。王舒平用自残的办法,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韩总是他的上司的上司,如日中天,在当地是呼风唤雨的头面人物。 王舒平压根就是个小人物,根本不是韩总的对手。 现在做个小经理,收入还不错,尤其是时常有外快拿。 联营企业经常派技术人员,去对方企业帮助解决技术难题,称技术输出,王舒平带的队,对方企业都会给报酬送礼。 美丽漂亮的老婆,每次拿到额外的报酬和礼品,都是美滋滋的在他脸上一个吻,他满足极了。 如果跟韩总翻脸,他的工作可能没着落了,怎么养活老婆? 他自卑的很,还是迁就吧,自己安慰自己,只要老婆在身边。 赵韵丽见状心肠软,见不得他下如此狠手,这一招真管用。 所以,赵韵丽再没有回韩总的电话。 韩子崴得知这事后,摇摇头,连连说道:“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赵韵丽希望韩总理解。 韩子崴点头,“理解,理解”。 他去家政服务公司给赵韵丽请了一位保姆阿姨,一方面服侍王舒平,另一方面家里做做饭,洗洗衣服,减轻赵韵丽的劳动强度。 妈妈年岁大了干不动了。 保姆阿姨来得十分及时。 赵韵丽感动极了,背着妈,拉住韩总的手,又是捏又是掐的,爱恨交加。 她想着以后的生活,真是离不开韩子崴。 有他在身边,觉得有底气,内心得到极大的释然。 为了她的事,韩子崴总是做的那么好。 这些年来,在王舒平身边,从未有过的体验。 知道王舒平爱她,但她总感到缺少点什么。 可能是浪漫,可能是金钱,可能是安全感,或许还有其他的。 反正老公没有搭准自己的脉,老好人一个。 老是喝酒,自卑,没什么追求。 趁妈妈上洗手间的时候,赵韵丽心血来潮,一把抱住韩总不顾羞涩了,使劲亲吻。 想把这几个月来受的委屈,一股脑地倾泻出来。 韩子崴有点猝不及防,忙丢下烟头,迎上去应付突如其来的吻。 久违了,他等了好久,他的付出终于有回报了。 向他投怀送抱的女人多的是,都是逢场作戏。 赵韵丽是他唯一,愿意值得付出的女人。 前段日子,他带上公司财务,去银行买了一块500克的金砖,开了发票。说是送给重要客户的。 晚上,他去赵韵丽家,把金砖给了她。 说是让她放箱底,压压惊。 老婆生孩子后,韩子葳也买过一块相同的金砖送给老婆。 王舒平被摩托车撞倒逃逸事件,结果出来了,作为普通的交通事故案。 肇事者逃逸案挂在警方有几年了,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八十七条规定,案件十年没破的,可能会不再追诉,肇事者逍遥法外,无人提及。 韩子葳对此事避而不谈。 第39章 要让这件事成为无头案 要让这件事成为无头案。 王舒平的车祸事件,开了先例了。 韩子崴的胆子大了,他看出法律里有空隙可钻。 柳朝龙这小子在警方那里,一定吓得半死,不可能守口如瓶,必须在他开口之前,让他闭口。 韩子崴决定先去拘留所探望一下虚实。 作为集团公司领导,以前是他的顶头上司,完全有正当理由探视柳朝龙。 他怕别人说他,对柳朝龙的事,这么上心呀。 心里有点发虚。 就此,他找到了正当理由。 第二天,韩子葳电话了茅总,打个招呼,带上助理驱车直奔市局拘留所。 柳朝龙瞪圆了眼,从镜片里模糊依稀地噙着泪,见到韩子崴,如同获得了救星一般。 祈求、委屈都写在脸上。 他一直盼着韩副总,快三天了,在里面太难受了。 全身发痒,洗澡的地方都没有。 在澳门期间,那房间里的大浴缸,又宽敞,又亮堂,法式水龙头,外观手感,显得高档大气。 他有个毛病不爱洗澡,不是英子催着,马马虎虎洗的,还要英子搓搓背什么的。 拘留所里啥都没有,连上个厕所都没有隐私,还臭哄哄的。 韩副总来了,这下好了,待不了几天可以出去了。 再待下去,要撞墙了。 他一个劲地盼着,一个劲地幻想。 他把所有寄托在韩副总的能耐上。 韩副总一定会通过各种渠道,把他捞出来。 出来以后,他又生龙活虎。 他第一个要去找英子,看看她那里还有多少钱。 这几天,他在破赌场里的“魔阵。” 他把赌场里的那套把戏,当作魔阵。前前后后琢磨,开窍了,有门道了。 他似乎解开了这套魔阵的方法。 一旦被他破了,赌场里的钱,“哗哗”地流进他的腰包,还了英子公司里的款,他还想在澳门买套公寓,离赌场近一点。 把老婆孩子一起接来,跟英子住一起。 什么华东分公司,绿宝石集团与他有啥关系。 他还要警告产业部的葛林,这小子接了自己班,不认人了。 想把自己曾经在产业部当经理时,做的事给提溜出来。 柳朝龙上任华东分公司总经理不久,他让小葛提供几份固定资产资料,都盖上集团公司公章。 在华东地区作为固定资产,经过工商验资通过,办了一家注册资本伍拾万的公司,起名:天府宏达顺经贸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梁英子。 说实在的,梁英子的这家公司从产权归属上说,属于绿宝石集团公司的全资公司。 这事,没人知道。 小葛有些慌了,他现在当了经理,老经理柳朝龙让他办的,他能不办吗? 那时也糊涂,年轻嘛,被柳朝龙利用了。现在,想想有点害怕,岂不是在给柳朝龙背黑锅吗? 上次,柳朝龙来集团开例会时找过他。柳朝龙敷衍了事。他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补充一句,“韩副总都让我办过,怕啥!”挡了回去。 葛林是个胆小怕事的人。 左右为难。 柳朝龙回想起葛林曾经做过那些破事。 愤愤不平地想,“老子手上也有把柄,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柳朝龙摸了一下镜片,急切地告诉韩副总,钱不是问题。 韩子崴尽可能的暗示他,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他有点绝望,这分明不是在帮他,只是让他在牢里待着。 柳朝龙知道韩子崴在市局里面有朋友,而且职位蛮高的。 他今天怎么会没有半丁点捞自己的意思呢? 莫不是韩副总口封紧? 这一点他倒是确信无疑的。 要想在韩副总嘴里探听一点口实,几乎是不可能的。 其实,韩子崴在来之前,努力过。 跟市局的朋友见过面,透露了点案情,分析下来,柳朝龙被保释出来的可能性不大。 朋友归劝韩子葳不要介入这件事。 朋友想不到,柳朝龙的事,一定会牵涉到韩子葳。 这件事属于经济性案子,且数额巨大,性质很严重,绝不是打架斗殴之类的流氓行为。 所以,韩子崴没有接柳朝龙要捞出来的茬。 在与市局朋友碰头后,韩子崴就已经决定了,他要做最后一博,绝不能让事情牵涉到自己。 韩子崴阴着脸,这是他遇到重大事情预兆,必须铤而走险的样子,柳朝龙看出来。 离开拘留所,回去的路上,韩子崴心情非常沉重,琢磨着刚才柳朝龙脸上的各种表情。 时间拖的越久,对他越是不利。 今天看到柳朝龙的样子,一副奴颜媚骨样,就像汉奸式的,一定是个软骨头、怂包。 想到这里,韩子崴有点孬,肠胃炎又犯了,下意识的用手顶住腹部,缓解疼痛。 这是他的老毛病,犯肠胃炎已经好多年了,医生告诫他,除了生活有规律,工作上不要压力太大,按时吃药。 这几点,他一条做不到,肠胃炎好点了,又忘了。 药也不吃了,酒天天喝。 操心事特别多。 他决定让朋友去找阿昆,看看阿昆这小子有什么高招。 阿昆半躺半坐地在沙发上抽着烟,听了韩老板叙述的事后,挤挤巴巴地道:“让人去拘留所探望这小子时,送一些衣物和日用品,包括牙膏,在牙膏里放进剧毒,刷牙时吃进去,一会儿就要了他小命”。 讲到这里,阿昆停顿了一下,看着韩老板的反应。 韩子崴不露声色,只顾抽烟。 阿昆见韩老板没有动静,一定是不满意。又使出一招。 “要不,让我兄弟,制造事端,被警方抓住关进拘留所,在拘留所里制造柳朝龙畏罪自杀假象”。 这是他的最后一张牌,他认为韩老板会为自己的“壮举”,一定会夸自己。 说完,他得意地抖抖腿,丢下烟蒂。 习惯地取下左手腕上的佛珠手链,大拇指一颗一颗掰起珠来,眯起眼,佯装念佛状。 内心在打鼓,等待韩老板的允诺。 随后,打开提包,一沓沓人民币甩在他跟前。 他不知道对手是什么人,要让韩子崴这么爽快的甩钱,也是有的。 他喜欢的女人面前,三万五万的,眼睛都不眨。 面对街上一个混混,韩子崴只当他是个瘤子,给钱是要看他有多大能耐的, 阿昆值这个价吗? 韩子崴掐灭烟头,不正眼看他,“除了这些,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韩子崴否定了阿昆的两种方法,第一种方法,如果拘留所里牙膏被其他人抢了,结果毒死的是其他人,不就暴露了自己。 第二种方法,小弟闹事混到了拘留所,不一定是关在同一间号子里,不是徒劳的吗? 不但前功尽弃,而且还会伤及自己。 韩子崴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用探讨的口气打个比方。 比如,对柳朝龙家人实施伤害,威胁柳朝龙,只有守口如瓶,才放过他的家人。 如果交代别人的事,老婆孩子的性命就保不住啰。 阿昆不主张用吓唬人的方法。 这样做,好像没出什么力。 怎么向雇主开口十万,二十万的要呢? 他要动静大的,显得有难度的。 比如杀人呀,灭口呀,绑架呀、挑脚筋等凶残的重活。其中,他最喜欢“挑脚筋”这活,既省事又不足以危及生命。金庸笔下的金蛇郎君夏雪宜,手脚筋脉均被挑断,武功废掉,最终命丧华山绝壁的洞穴中。据老人讲:脚筋被挑断后,这人的脑袋像藤蔓上的葫芦挂在脖子上,抬不起来了。 阿昆打打闹闹可以,你真让他干重活。 一命抵一命的事,他是不干的。 在雇主面前,让雇主知道他厉害,往大的话说。要达到连雇主都生畏,效果就出来了。 你看,他们几个兄弟,各个身上都有纹身,那些图案不是恶龙,就是猛虎的,让人生畏。 雇主掏了钱以后,怎么干,他得掂量掂量。 你以为他傻呀,在号子里见得多了。 在号子里是个什么滋味呀,别说麻将了,女人是没得玩了。 在雇主面前又不好直接说出口,只能搪塞道:“警方提审的方法很多,进去的人没有一个不开口的。” 就这么一二个回合,阿昆虽然是混黑社会的,他感到眼前韩子崴,比黑社会还黑,更加残忍。 他意识到,给这样的雇主干活,要倍加小心,他绝对不是一般的茬,更狠,更恶,有手腕子。 韩子崴这时眯眼看着阿昆,心想这小子是个粗人,手法单一,只会蛮干。 一旦自己的把柄落在这小子手上,一个不理智,麻烦就大了。 韩子崴听后,不动声色,没有当即出声,他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 阿昆总的感觉,自己的方案,对方不是很满意,贼眼滴溜滴溜在韩子崴身上扫着。 他急着想做这一单,最近,他口袋瘪瘪的,没钱。 相好嘴里也不时地嚷嚷。 弟兄们叫他好几回了,他都借口有事推脱,手痒痒的。 一旦接着,他要十万,起码先付一半,事成之后,再付余款。 先要了少一点,韩老板还个价,他也会同意。 事情办成了,韩老板这棵摇钱树就算成了,下辈子的香烟钱敲定了。 可是,韩子崴没有确定,他要回去反复酝酿。 双方各怀鬼胎,互相提防。 一不留神,自己小命就完了。 阿昆虽然没有文化,冲冲杀杀的,在号子里呆了五年,牢犯们互相交流的时候,也没听说过有这种方法,让他心里胆颤了一下。 这是一种心理控制的手法,捏住对方的死穴,特歹毒,属于下三滥的招。 这招使好了,既安全又奏效。 韩子崴做了两手准备,已经向云南的朋友了解过,购买枪支的事。 他说喜欢枪,想收藏一支。 云南朋友说,“男人都喜欢枪支”,给他弄了一支德国造的hk p7手枪,枪身短小,携带方便,配备8发弹匣。 并且要求对方亲自驱车送来,不得有第三人知道,钱不是问题。 他购买枪支不是为了收藏,而是为了让阿昆彻底灭口。 前几年,赵韵丽老公王舒平被撞成植物人的那个摩托车骑手,不是已经归西了吗。 这件事,谁知道是谁干的?这世上,只有韩子葳一个人知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要做黄雀,无毒不丈夫。 要让这件事成为无头案。 时间很紧迫,拖的越长,越不利。 韩子崴要求阿昆在牙膏里放毒药先试试。 阿昆在牙膏里注入了氯化钠,表面看不出,混在肥皂日用品里,由韩子崴借口慰问柳朝龙家属,再随同他老婆邵采儿一起去拘留所探望柳朝龙。东西送进去了,三天了,毫无动静。 这些东西,是上次送进去的衣物,时间太短,还没用上呢。 韩子崴急了,要求阿昆去柳朝龙家附近,观察柳朝龙老婆邵采儿的行动规律,在她上午买菜回来的路上,设下埋伏。 韩子崴要求阿昆,只准将她的腿弄残,阿昆照做了。 两天后,韩子崴借口,给柳朝龙聘请律师名义去一趟拘留所。 他要亲口告诉柳朝龙,邵采儿的右腿骨折的消息,正在医院绑着石膏。 更关键要告诉柳朝龙,明天,他要去私立学校看望他孩子果果。 这不是明摆着吗?柳朝龙一下明白韩副总这些话的意思。 柳朝龙眼泪奔涌而出,唰唰地流下来。 长期以来,柳朝龙就怕韩子崴的阴毒。 柳朝龙在韩子崴面前是个听话的小弟。 曾经听到过韩子崴的家事,无不为韩子崴寒颤。 韩子崴有个比他大两岁的哥哥韩子涛。 还是小屁孩时期,弟弟韩子崴总是要抢哥哥的东西。 有一次,爸爸给哥哥买了一支水笔,弟弟见了,要抢过来,抢不到,恶狠狠地说:“我得不到的,你也甭想得到”。 “啪”的一声把这支笔拗断扔地上了。 爸爸得知后,气得飞起一脚。韩子葳至今怀恨在心。 哥哥总是让着弟弟。 结识了漂亮女友叫常欢喜。 善良的常欢喜,一个涛哥哥的叫,一个喜妹喜妹的叫,都快谈婚论嫁了。 喜妹十八岁年华,个子适中,五官端正,一张鹅蛋脸,眼珠明亮,乌黑浓密的头发盘在脑后,透着一股青春活泼气息,整个人显得内敛秀气,面容清澈玲珑,行为举止落落大方。 韩子崴的哥哥韩子涛,是农机手,一次哥哥和几个农机手被公社派去外省接收五台拖拉机,农村推广机械化。 路途远,又开错了道,三天没回来。 女友常欢喜兴冲冲跑来推开门,问“涛哥哥回来了吗”? 韩子崴一人在家,“涛哥哥没回来,还有崴哥哥呢”,韩子崴调戏地答。喜妹不信,“你骗我”。 努着嘴,便往里屋探。 韩子崴从背后顺势把喜妹推在了床上,不等喜妹反应过来,扒掉喜妹的衣服就------- 还狞笑着道,“哥哥的,就是我的”。 这件事,韩子崴早就谋划了。 眼见哥哥要出外省提拖拉机,机会来了。 他不去上班,一个人待在家里候着,等了两天,就等喜妹来敲门。 现在韩子崴的老婆,就是当年他从哥哥身边抢过来的喜妹。 开了几天的拖拉机,欢欢喜喜进了村,乌鸦树上“喳喳”叫,仿佛在告诉着什么。 韩子涛疲惫不堪地回到家,得知喜妹被弟弟糟蹋了,气的一口血喷地上,不省人事。 喜妹见状,就要找剪子自尽,被众人拦下。 喜妹父母没办法,生米煮成熟饭,只能让喜妹许配给韩子崴。 哥哥韩子涛从此断绝与弟弟的关系。 村里人都知道,韩子崴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简直是个禽兽。 柳朝龙想到这里,绝望了。 柳朝龙进了拘留所,一直熬着,没说过几句话,韩副总还是这么对他。他用绝望的眼神,看着韩总,乞求地说,“不要动我儿子,拜托了”。韩子崴就是要他这句话,他阴阳怪气地一笑,“放心吧,你儿子会好好的,只要大家都好,没人敢动他一根毫毛”。 柳朝龙听得明白,只见他伸出舌头,双目紧闭,一用力,当即咬下了自己的舌头。 被咬下的舌尖前段,掉落在地上,满口的血,从牙缝里流出。 边上的看守,见状一个箭步冲上来,大声招呼同伴,“有人自杀”。 一把抓起瘫倒在地上的柳朝龙,其他警务人员赶到,一起将柳朝龙连拖带拽架到医护室。 柳朝龙选择残酷的截舌虐刑,以示自己的“坚强决心”,这一招还真灵。此情此景,来得太突然,韩子崴有点懵,干瞪着眼好一阵子。 但他,很快镇定起来,他读懂了柳朝龙意思。 此举很清楚,他分明告诉自己,“我已经是哑巴了,在里面闭口不说话了”。 韩子崴点点头,松了口气,转身离开了拘留所。 柳朝龙咬舌头一幕清晰画面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自言自语:“小子,我还真以为是软骨头呢,咬舌头死不了”。 阿昆拿到了五万元,不太满意,钱给少了一点。 他想这票,多少可以拿到十万元。 阿昆认为,韩老板蛮抠的。 反正,阿昆想好了,日子长着呢,细水长流,看他韩老板敢反水?到时,让他左,他敢右吗? 阿昆自己留了一手,他把韩老板要他做的事,记在了小本子上。 几天前,他让两小弟在邵采儿上菜市场买菜回来的路上,走到弄堂隐秘处,假装相互碰撞,争吵起来了,他们将邵采儿的右腿踩折后,逃跑了。 事发后,警方经过缜密调查了解,当事人一方找不着,此事属于偶发性事件挂着。 还有,韩子葳让他在牙膏里注入剧毒的事。 什么牌子的牙膏,针眼在哪个部位,注入的是何种剧毒,剧毒是从哪儿来的。 小本本上年月日记得清清楚楚。 有些字不会写,就用画画替代,小本本藏在他的相好那里。 阿昆在号子里五年,学了好些字。 在里面有文化课,要看书,要写检查,写小结。 还偷看别人的家信。 他从大字不认得几个,现在一封家信基本能顺的下来。 他一再关照相好,如果,他哪天有不测,五天没有音讯,就把小本本送派出所。 一再关照相好,对他的事什么都不清楚,小本本里面记着什么也不知道。 如果知道了,小女人也得蹲班房。 把小女人吓得不轻。 小女人清醒后,捶着阿昆的胸,夸阿昆长记性,是爷们。 阿昆确实是长记性了。 他有种不测。 他要在韩老板这里要到他想要的东西,他找到靠山了。 自言自语道:“至少要到这个数。”他伸出手掌。 嘚瑟的阿昆,拿着报酬朝手心里一拍,“妥了,慢慢来。” 顺手抽出一沓藏房梁,这钱准备给小女人花的。 哼起小曲,摇摇晃晃,往兄弟住的方向走去。 第40章 是管理体制存在缺陷?还是------ 是管理体制存在缺陷?还是-------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李商隐的诗句映衬着金大敏此时此刻的心情。 事情已经很明了,金大敏在“5.28事件”中,没有直接关系。 是没有直接关系,间接关系有否? 作为调查组组长一职,看似是个临时组织,没有多大能耐,其实不然。 在调查报告中,言辞语调偏离一下,报告结论差之千里。 金大敏没有丝毫含糊,他公正、客观地修改了调查报告初稿。 比如:在《华东分公司“5.28事件”调查报告(前段部分)》的结论中: “由于管理体制的缺陷,给柳朝龙钻了空子。” 他改成了“由于日常疏于管理,给柳朝龙钻了空子。” 作为直接主管领导,日常没能及时有效的监督管理,导致柳朝龙的肆意妄为。 直接领导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调查组起草报告的执笔人是蒋铭贤,他是集团质检部副经理,文科出身,文采比较好,大家推荐他来起草报告。 金大敏点头同意。 在归结原因的结论上,小组成员拿不定主意。 庞律师提议“是由于管理体制的缺陷,造成的。” 小组四位成员中包小云、郑芳芳都认为这样比较好。 其中,包小云更加起劲,她非常同情金大敏,她认为金大敏是无辜的。 当时看到集团对金副总的处理告示时,她有点受不了,跑到厕所间里偷偷地流了泪。 打扫卫生的阿姨听见有人蹲在里面哭,但不知道谁在哭。 阿姨好奇心特别重。 于是,躲在角落里张望,等那人出来。 小云从里间出来,在盥洗盆洗手,照镜子,补了一下妆,整一下衣着,低着头缓缓走向市场部。 阿姨看得清楚。“哦,是小云呀。” 这美女,为啥事哭?疑云一直绕在阿姨脑门子里。 谷经理跟金副总谈恋爱,小云心里有点酸。 包小云在市场营销部里属于“美人二号”,杜娟是“美人一号”。 市场营销部的男同事偷偷给她们排的名。 包小云三十不到,一米七的个。 身材细长,眼波盈盈,肤色白净,秀长的眉毛,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宛如一朵含苞牡丹。 同事叫她“美人包”。 美人包是银行副行长包薇茵的堂妹。 她们堂姐妹之间年龄相差十多岁,平时很少来往。 美人包有个在银行当副行长的堂姐,公司上下没几个人知道。 几个人中,韩子葳知道。 他的助手俞少家常在市场营销部混,打听到这一层关系。 不但知道,而且还让美人包去找过堂姐办过事。 这事,别人不知道。 韩子葳找到美人包让其去堂姐那儿办贷款。 韩子葳在绿宝石集团当着副总,之前,他让老婆常欢喜出面与堡能消防器材制作公司合资,堡能消防器材有限公司,常欢喜的名义出资一百万。资金还是从鸿达纸箱包装有限公司借的。 至今,这笔款还挂在账上,谁挪用的?只要有人查,便查出去向。 老婆这家企业效益蛮好。 韩子葳想通过银行贷款三百万,把借的一百万还给纸箱公司。 把这坑给填平了。 反正是借,干脆多借一点。 贷款来的钱,把常欢喜的这家公司,消防器材制作公司的占比部分给赊回来,成为个人独资投资公司。 四比六分成,对方占六成,分了太多,事都是自己干的。 如果,对方不同意被赊回,这笔贷款暂时搁着,等机会。 有这么个堂姐,贷款利率肯定是最低的,想都不用想。 美人包找到堂姐,堂妹从来没有求过堂姐,三百万小数目,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各种资料,各种手续都要做的。企业经营情况、纳税情况、财务情况、贷款担保、企业信用等等。 具体事务自然由美人包在干。 韩副总吩咐的事,美人包不敢怠慢,来来回回把美人包给累坏了。 不知不觉,她跟贷款科邱科长接触多起来了。 起初,邱大龙看资料是堡能消防器材有限公司,也就按照包行长关照的办理了。 闲聊间,美人包不经意间暴露自己是绿宝石集团的人员,邱大龙皱起眉头,看了美人包一眼,不动声色地问,“你们两企业什么关系呀?金大敏认识吗?” “金大敏是我们集团的副总,怎么不认识。”美人包好奇地问,“你认识他?” “哦,没有,只是听说。” 自己当个小科长,金大敏是集团副总,邱大龙怕丢面子。 “邱科长,你跟我们金副总有点像。” “他老婆不是在你们公司吗?” “是呀,谷经理是我的顶头上司。” 小云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地“嘻嘻”。 脸上洋溢着喜悦,她对邱科长有好感。 两人正聊着,包行长推门进来,看到此景,她愣了一下,笑容全无。一挥手,让堂妹去她办公室。 很是不高兴地样道:“这么大的贷款,你们老板也不来,是瞧不起我们呀!”一边说着,一边尽力平复涌上心头的怒气。 美人包不好意思地说:“堂姐,不会的,这几天老板要请你吃个饭。你看------什么时候有空呀?让贷款科的邱科长一起参加,如何?” 堂姐一听邱科长,更来气了。 她刚才好好的,准备先批下这笔贷款,好让堂妹带回去,各种手续再慢慢补。 便兴冲冲下楼来到贷款部,要拿一份《企业贷款审批表》,顺便看看小男人在干什么。 门还没推,就听见屋内传来女子跟邱大龙俩嘻嘻哈哈的笑声。 她脑门子火一下冒起来了,受不了了。 于是想出这么一招,让堂妹赶紧回去。 堂妹这么漂亮,邱大龙这货一定是痒痒了。 自己疏忽了,不该让堂妹进贷款科。 真是防不胜防呀。 这段时期,为了堵住后患,贷款科的年轻女职员都调往其他部门。 邱大龙要去企业做情况调查,包行长事先关照这些企业,不能提供“三陪”服务。 说是提倡廉洁自律,酒可以喝。 真是煞费苦心。 自己堂妹来了,一时疏忽,差一点------ 老娘,今晚要好好治治邱大龙。 邱大龙这几天跑企业多,酒喝多了,有点累。 晚上没有去八号房跟包行长吃牛排。 包行长一个人吃,没胃口。 贷款下来的第三天,韩子葳宴请包行长,包小云作陪。 都开席了,包小云向门外张望,不见邱科长,以为他迟到了呢。 便问堂姐,“邱科长啥时来呀?” 包行长神色有点怒,“他老婆生孩子了,不会来了。” 包行长随口编的,语气僵硬,气氛有点凝固。 聪明绝顶的韩子葳也被弄糊涂了,低着头瞄瞄女行长,又瞄瞄美人包。 喝酒,喝酒,随后示意美人包上洗手间去,便从手包里取出一张两万元的卡,塞进了女行长的包里。 女行长对韩老板说,今后有什么事,其他什么人都可以,就是不要再让堂妹来。 韩子葳虽不解其意,点头称是。 善于察言观色的他,小眼睛滴溜滴溜地转,里面一定有事。 他回去后,再详细拷问美人包。 事办成以后,包小云想多跟堂姐联系联系,不能有事有人,无事无人呀。 电话那头,她感觉堂姐不是跟当初那样的热情,电话里哼哼啊啊的,语气,态度都不同了,就像一些客户在应付一般,不想跟她多说话。 她做销售,遇到各式各样的人,语气中能分辨,堂姐在跟她打马虎眼。 堂姐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不得而知。 帮韩副总办理贷款,美人包一点不敢怠慢,自认为在韩副总这里有了位置,人也精神了。 在韩子葳办公室,美人包把与堂姐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有些地方韩副总反复追问了一下。 韩子葳基本摸清了包行长忽冷忽热的原因。 但,他没有告诉美人包,而是隐晦地敷衍了事。 随后拿出一张有两千元的卡给美人包,作为办理贷款的犒劳。 今后,有关银行贷款的事,美人包是不能再出面了,自己已经跟包行长取得了联系。 逢年过节,到包行长那里多走动走动。往后直接跟包行长联系应该不成问题。 韩子葳对美人包的漂亮也是认可的,兔子不吃窝边草,等自己坐上总经理宝座,对付这样的小娘,如同囊中取物。 不光是美人包,还有杜娟,一个跑不了。 他开始揣摩起有关金大敏的事。 美人包说过,邱科长有点像小金。 双胞胎?兄弟俩? 一个姓金,一个姓邱,两人的姓都不一样。 同母异父?也没听说过呀。 悬在他脑子里,邱科长与金大敏是什么情况? 包行长与邱科长的关系,应该不难看出,包行长对邱科长很上心。 邱科长和金大敏之间的关系耐人寻味。 六十年代末至七十年代初,国家“四五计划”进一步开展“三线地区”建设,加强内地战略后方建设。 大批沿海企业向西南地区搬迁,母亲是这个时期随着企业转移至西南地区工作。 两年后,母亲与当地的父亲结了婚。 母亲是军工厂的厂医,父亲是机械厂的工程师,两人照顾不了孩子。 小云三岁后被送到了奶奶一起生活。 小云的童年是跟着奶奶、爷爷身边长大的。 养成了生性好动,独立,善于思考的能力。 她对堂姐的奇怪举止,想探个究竟。于是,她电话联系了邱科长,想在他那儿找到答案。 邱科长笑了笑说,“包行长就是大牌脾气,行里人都知道,没有什么奇怪的。” “哦,这样呀”? 小云又试探起邱科长的家庭情况。她贸然地说:“你生孩子啦,恭喜哦。”邱科长愕然了。 “还是单身,没有找到合适的。” 小云越问越糊涂。 当然,还有惊喜。 邱科长还没结婚,自己也是单身。有机会了。 邱大龙觉得小云相貌出众,比谷棽棽漂亮,迷人。两个人谈得来,有共同爱好。 不久,两人建立起恋爱关系。 没多久,此事被包行长发现了。 “怪不得,这小子一直在躲着老娘。”包行长找到原因了。 “这分明是堂妹在半路截胡呀。”她气愤地。 包行长一个电话打给韩子葳,一通劈头盖脸,责备。“不是告诉你,不要让堂妹来银行的吗?怎么又来银行,还跟邱科长谈起恋爱?”弄得韩子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包行长给韩子葳最后通牒:“要么阻止包小云与邱科长谈恋爱;要么把贷款退回来。这笔贷款违规,上级正查呢,我现在顶着。韩老板,你看着办吧!”说完,不等韩老板回话,重重地撂下话筒。 “贷款违规,上级正查。”这是包行长编出来的,向韩子葳施加压力的砝码。 韩子葳镇定一下,把美人包叫上来问明白。 美人包承认跟邱科长谈恋爱的事。 “那跟贷款有什么关系?”美人包糊涂了。 美人包执意要跟邱科长谈恋爱。 “我们是自由恋爱,为何要中断?”她真是搞不懂。 美人包好不容易看上自己喜欢的人。 有许多男士追过她,有的要包养她,被她拒绝了。 自己的年龄也不小了,奶奶,爷爷一直催自己成家。 七十八岁的爷爷,都撂绝话了。 “小云哪,你是不是要等爷爷死了以后再嫁人呀?” 小云从小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跟爷爷奶奶十分亲热。 金大敏的出现,她本以为自己心心念念的白马王子真的来了。 可是对方没有这方面意思呀,成了谷经理的白马王子。 小云花了好长一段时间走出了阴霾。 邱科长的相遇,再一次激起了心中的荡漾。 两人彼此倾慕,互诉衷肠,有共同爱好。 苍天又要给她开一次玩笑?难道,前世做的孽,报应? 她一把抓起电话,要跟堂姐问个清楚。 韩副总正抽着烟,欣赏着对面美人包的脸蛋。 他还真没这么仔细打量过大家公认的美人二号呢。 真美,生气的样子更美。小长脸,柳叶般眉毛,尖尖的下巴如似白莲花瓣娇嫩。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高挺的鼻梁,雪白肌肤,俏丽的江南女子。 美人包要打电话,韩副总预感大势不妙,来不及扔烟,“嗖”地跳起来,按住了电话键。 严厉地呵斥,“你要干什么?” 韩副总觉得有点过于严厉,怕吓住美人包。 忙转变态度,温和地道:“那个邱科长是有妻之人,你就不要跟他谈什么朋友啦。”带着不可置否的语气道。 “他亲口告诉我的,他是单身。”美人包双目圆瞪。 “这个科长,是个骗子,他专门玩弄女性的。” “韩副总,你怎么知道?”美人包疑惑地问。 “是包行长告诉我的,所以,她不让你去她们银行。” “那堂姐为何不直接告诉我?” “你堂姐也被他那个过,她不好意思,直接告诉你,明白了吗?” “堂姐也被他骗过?” 韩副总点了点头。接着道: “女人的事,有时候不太好说。再说,她是行长,面子上-------对吧。” “原来如此。”美人包若有所思的样子。 美人包叹了口气,这才作罢。 第二天,韩子葳跟包行长通了电话。左一个抱歉,右一个对不起,得到包行长的谅解。 她告诉韩老板,那笔贷款暂时没有问题。上级那边,她会通融的。 再三关照,要管住包小云。 韩子葳对美人包连骗带哄的,没有十分的把握。 他让包行长那边同时给邱科长压力。包行长没有吭气。 邱大龙厌倦了现在的生活,包薇茵曾经许诺过,让他当副行长。这么久了,也不见动静。 又说,要等陈建国行长退了,他就有机会了。陈行长还有四、五年退休呢,要等这么久? 再说,包薇茵的父亲,从主任岗位快要下来了,他说话管用吗? 包小云的出现,让他有了发力的机会。 跟包小云谈恋爱可以改变生活上的空虚。 这个女人比大敏的老婆漂亮。 包薇茵得知他在谈恋爱,一定会大动肝火。 借此,刺激一下她的神经。 她曾经给自己的许诺,要加快办理。 近来,这女人有点歇斯底里,做事很过分。现在自己部门里清一色男人,两个女人都被她赶走了。 当着同事的面,对自己颐指气使地使唤,一点不顾别人的面子。 总得给男人留点面子吧! 再说,老是牛排红酒,自己也受够了。 有传言,自己被包薇茵包养,吃软饭。 这有多窝囊。 心里真不好受。 这事,要是被大敏知道,笑掉大牙啦。 所以,邱大龙经常借口下企业去做贷款调查,其实是去散散心。 ------- 由于是庞律师提出的,大家觉得律师比较严谨,客观。一致认为就这么定了。 从庞律师的角度,他是不希望金大敏继续留在集团工作,更不愿意他掌管全局。 他预感,这年轻人一旦担任总经理,会大刀阔斧的改革。 他这个闲得不能再闲的法律顾问,会第一个被砍下的试点。 至少,韩子葳当总经理,他还能有七成把握,留在绿宝石集团。 只要请他喝几次老酒,多走动走动,大概率没问题。 所以,他提议调查结论:“由于,管理体制的缺陷,造成“5.28事件”的发生”。 这结论到了茅总那里,茅总会是怎样的反应? 很显然,是茅总在管理期间,建立的体制留下的症结。 这个皮球踢得好,把责任踢给了茅总。 茅总会对调查组,尤其是对金大敏带队的调查组怎么看? 金大敏死定了。 现在还不是茅总在保着他吗? 哪有疑似当事人的,还让他担任调查组组长的? 这不是既是运动员,又是裁判员? 在法律上,嫌疑人应该回避。 金大敏的修改,得到了组员的认可,正式定稿。 虽然庞律师表面上看不出异样,内心还是不满的。 调查组的其他成员非常佩服金组长的担当,向他投去了敬服的目光。 事实上,金大敏并没独善其身,而是主动承担了全部责任,并积极争取弥补过失。 最让茅国杰总经理和相凉山董事长肯定的是,小金已经被明确准备辞退的情况下,仍然以个人名义,给集团公司提出长达二十七页a4纸的管理合理化建议《如何调整总公司与分公司架构的管理缺陷建议》(简称建议)。 《建议》中将分公司总经理在分公司里的占股和占股比例作了清晰的说明。 并将比例的多少,做了优劣对比分析,有理有据。 把分公司总经理的收入与分公司的经济效益捆绑在一起。 既调动了分公司总经理的积极性,又提高了分公司的经济效益。 使得集团今后不会再出现类似“柳朝龙式事件”。 这一举措难能可贵。 他还亲临现场处置,使损失最小化。 “金逢火炼方知色,人与财交便见心。” 董事长相凉山和总经理茅国杰面面相觑,点头微笑。 总经理茅国杰要退休了,董事长再三邀请茅国杰多干几年,茅总谢绝了。 两人虽然是很好的朋友,在管理上,董事长都是听茅总的,从不干涉集团的内务工作。 茅总也争气,在他担任总经理的七个年头里,开展企业重组、兼并,拓展业务范围。 集团公司干得有声有色,从公司规模壮大成集团规模。 截止到上年底,企业营收500多亿,翻了几番,实现利润100多亿。董事会成员个个为茅总竖大拇指,佩服的五体投地。 最近,随着年龄上去,茅国杰感到身体欠佳。 医生说,压力不要太大,如果一直处在高压下,身体会累垮的。 妻子殷桂花也不放心,常在他耳边嘀咕,“老头子呀,我们现在的生活条件这么好,不缺什么,只要身体好”。 茅总蛮听太太的话,点头称是。 早年,他落魄的时候,太太看他人老实本分,执意跟着他,不弃不离,一起吃苦。 娘家人不得不认了这个穷女婿。 后来,改革开放后,茅国杰考取了大学,毕业后正是用人之际,进入了事业单位。 被安排在企业管理的事业单位里。 这样的企业,有体制成分,又有企业特征。 一开始,茅国杰还真有点不适应呢。 从基层一步步做起,他脑子好使,走出去,打开思路,开拓市场,接到一大把订单,搞活了企业经济。 后来,由于企业受到较多的非议,请客送礼啦,私设小金库啦,局里领导压力太大,派了一名副局长蹲点。 这名局长不懂经济,还挺会指手画脚的,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个不行,那个不行,茅国杰的手脚被捆绑,不利索了。 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交替之际,哪个是正确的?哪个是错的?有待考证。 局里领导求稳心切,茅国杰大展宏图的求胜心荡然无存。 在绿宝石集团工作,是他大展宏图,实现人生价值的一次有意义的尝试。他交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市里已经打了招呼,要茅国杰去市工业行业协会担任会长。 他只有一个要求,要带秘书程凡舟一起去。工作习惯,已经离不开程秘书了。 由于行业那边的工资低,由集团公司补差,相凉山一口答应,并在补差后的基础上增加百分之十,茅国杰很是高兴。 程秘书得知以后,面露难色,不是很情愿。 因为她还想当金大敏的秘书,她暗恋金大敏的心思没人知晓。 茅国杰把程秘书当女儿了,他有个儿子,现在正在读研,他好想有个女儿,无时无刻在身边。 程秘书跟了他七八年了,对他的生活习惯也比较适应。 最关键的,秘书从小没了爹妈,有时候,她对着窗外呆呆的凝神远眺,连自己走近办公桌边,她都没有觉察到。 他意识到秘书已经到了待嫁的年龄,他想给程秘书找个好人家。 由于自己只在企业圈里活动,那些成功人士都是有家室的人了。 程丹舟专心秘书工作,造成秘书涉事少,一直在熟人圈里寻觅。 这次,让他夫人也打听打听,在其它社区里有否才貌出众的未婚小伙子。 他曾经跟秘书开玩笑时说过,“一旦我退休了,你就不要再做我秘书了”。 秘书瞪大眼,不理解其中的含意。 他接着道,“做我闺女吧”。 秘书以为是句玩笑话,没当真,就随口说:“好的呀”。 这件事,茅国杰开心不得了,下班回家就告诉了夫人,茅夫人也很是高兴。 茅总经常在夫人面前提及秘书的漂亮,能干,尤其是她泡的茶,最好喝。 按理说,夫人会吃醋,茅夫人不会,她知道自己的老公不会对小程有非分之想。 结婚的时候,就知道老公想要个女儿,都想疯了,结果生了个儿子,国家提倡计划生育,又不允许生第二胎。 老公调到集团公司,安排有秘书起,回家就跟夫人古古怪怪地说,女儿有了。 那时,茅夫人还真有点醋意,关照老公不得与别的大老板攀比哦。 后来,茅总为了打消夫人的顾虑,索性将秘书带回家里,给夫人看看。程秘书举止得体,落落大方,左一个师母,右一个师母的喊,茅夫人乐开了。 儿子常年不在家,儿女之情还在啊! 总得有小辈在身边吧! 时间久了,他们的生活慢慢习惯了秘书的存在。 他们甚至已经想好了,将市区的两套房子,一套给儿子做婚房,另一套给程秘书做陪嫁。 第41章 枪膛里散发浓浓的硫磺味 枪膛里散发浓浓的硫磺味。 一转眼,五天过去了,去澳门的三人回来了。 调查组接到警方的通报,告知柳朝龙已经被警方羁押在市局拘留所,通知家属,可以送换洗衣物,盥洗用品之类。 好在法务部庞基伟律师与市局警方熟悉,在探视方面给予方便。 集团公司按照惯例,派法务部律师以及人事部成员探望了柳朝龙。 公司急切希望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资金的去向。 呆在拘留所的柳朝龙,像泄了气的皮球,没了一时的风光。 透过鼻梁上的镜片看到他的眼睛充满血丝,神态木讷。 法务庞律师先开腔,“柳经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比如法律咨询,请律师”? 柳朝龙摇摇头,也不说什么。 庞律师继续道,“你现在是嫌疑人,还没定罪,法律上说,仍是我们集团公司员工,有法律问题,我们可以免费咨询”。 庞律师沉下脸,“但是,你要把事情原原本本讲出来,我们才能帮你呀”。 柳朝龙撅着嘴,低着头,没表示要,也没表示不要,不停地晃着脑袋,一脸的失落。 他根本就不相信庞律师会帮自己,他是受公司委托来探口风的。 从市局拘留所回来,肠胃闹腾,晚饭吃不下。 韩子葳沏了壶茶,一个人在书房,把玩着刚买来不久的手枪。 好多年前,国家全民备战。 单位里的职工都是民兵。 当民兵训练时,真枪实弹,韩子葳打过枪,那是一把冲锋枪,带刺刀的,手枪是配给民兵干部的。 掂量手上的“家伙”是真的,沉沉的。他模仿电影里美国西部马仔的耍枪动作。 学的就是机械,哪儿是保险开关,哪儿是枪栓、撞针,那玩意没什么复杂。 要是还在机械厂工作,各种工具都有,造一把枪花不了多少功夫。 最难的是枪管内壁里的螺纹,需要管螺纹机床,镗出螺纹。 这种车床,厂里没有。 扳机一扣,弹药爆炸的一瞬间,弹头在高压下,经过螺镗,顺着螺纹旋转着飞出枪膛,可以减小风的阻力,原理都明白。 打得准不准,还真没把握。 他一个人驱车来到荒山郊野,找了一棵三十米开外的树,挂了一只塑料瓶。 弹匣里压上八颗子弹,紧闭左眼,屏住呼吸。 扣动扳机,不见枪响,又扣了一下,还是不见枪响。 啥情况呀,韩子葳疑惑地看了看枪。 哦,明白了,还没打开保险呢。 他冷笑,自己太紧张了,心跳个不停。 用大拇指按下保险。 双腿叉开,左手紧握右手手腕,向前伸展双臂。 眼睛、准星、靶子,呈三点一线瞄准,扣动扳机,一枪上去,子弹不知飞哪儿了,连树都没挨着。 第二枪,第三枪,一共打了八枪,其中有两枪打到了塑料瓶。 枪口里散发浓浓的硫磺味。 总的来说,成绩挺好。 他十分满意,此枪小而精,便于藏身,手感好。 有空还要练练,要做到百发百中,弹无虚发。 自个儿跟自个儿提了要求。 再三提醒自己,使用时,必须打开保险。 枪已经亮相了,弄不好一切都白费了,保不准连自己的小命都一起搭进去了。 他一边擦拭着,一边闻闻残留的硫磺味,想着。 这枪口黑咕隆咚的,透着杀气。 里面飞出一颗仔,就会要人一条命。 谁会是第一个被它撂倒的冤屈鬼呢? 阿昆?金大敏?柳朝龙?茅国杰?还有那个嘲笑他评定高级职称的那个人事局的干部。 家里还藏着二十多发子弹,够这些人喝一壶了。 那人负责高职评定工作的干部,是他成了自己评高的绊脚石,鄙视自己的模样,依然历历在目。 当年,韩子葳想要评定高职,缺了两篇市级刊物上的论文。 那干部瞧人的眼神,当着众人对他说:你的论文呢?抄别人的不行。 “抄”?众人眼光投向他,韩子葳无地自容。 小子是故意刁难自己。 韩子葳放弃论文的写作,不参加高职评审了。 被人瞧不起的滋味实在难受。 这小子应该放在阿昆后面,第二个解决。 想起来了,还有程丹舟这个小骚货,差一点忘了,她曾经在茅老头那儿告状。 他最不喜欢这种“装清高”的女人,假正经。 像赵韵丽、黄娟娟这样的女人,又漂亮,又直爽、又单纯多好呀! 想着、想着,阿兵的事突然跃入脑海。 他不敢往下想。 夜深人静,越是不敢想,越是往上蹿。 曾经见不得人的事,如影视一般漂浮在眼前。 为了得到赵韵丽,他让摩托车手阿兵将王舒平撞飞,逃之夭夭。王舒平成了植物人,至今躺在床上。 韩子葳虽然得到了赵韵丽,但是,阿兵这小子总让他不省心。 钱是给了,准不了哪天又要向他“借钱”。 已经借过了,这小子好赌,这种人不守信用。 他恨这种带有裹挟性逼迫,还真把他当摇钱树了。 他酝酿着,如何制造一出阿兵“车毁人亡”的妙计。 韩子葳刚出道时,在昌隆机械厂跟着“六根师傅”学徒七、八年。摩托车上的那些玩意,对一个学机械工的来说“小菜一碟的事。” 他请阿兵吃饭。 席间,阿兵喝了不少酒。 在阿兵迷迷糊糊时,他从自己车上取来早已准备好的工具,在阿兵摩托车刹车片上拧了几颗螺丝,卸下了什么零件,扔进了垃圾桶里。 似醒非醒的阿兵,熟练地驾着摩托车。 阿兵驾驶摩托车有个习惯,喜欢把摩托车头扬起,前轮腾空,后轮着地,如同直立起来的马匹一般,加大油门,伴随摩托车的轰鸣声,十分刺激,他神经兴奋无比。 一路狂奔,煞似威风。没出多里地,就撞在了电线杆上。 三十来岁的阿兵颈椎断裂,路人发现时,已经咽气了。 历历往事,他心惊肉颤。 他想放手,这些不积德的事。 握在手上的枪,一不留神从腿上滑落到地板上,“啪”的一声,吓了他一跳。 他屏住呼吸,侧耳静听,隔壁老婆中断了一会儿呼噜声。 可是,都快到嘴边的肉能放下吗? 他不甘心啊------- 轰隆隆,一阵电闪雷鸣,大雨将至。 空气闷热,让人喘不过气来。 此时的柳朝龙心情极度惶恐,他不习惯没有自由的日子,他宁愿被雷劈了,也不愿意在这里被束缚。 围着四方的墙壁,逆时针的转,不知道自己已经转了多少圈了。 同被关在屋子里的两个人,一高一矮,烦了。 其中一个高个对他吆喝到:“哥们,你转啥呀,我的头都被你转晕了”。柳朝龙也不搭理他,他脑子嗡嗡的一时冷静不了,仿佛在梦里似的。在进行几轮的推演,就像打牌时开动脑筋心算。 是把事情全部揽下来,一个人承担? 还是将事情推给梁英子? 要不要把韩副总一起带上,这样可以减缓自己的压力。 在韩副总手下工作柳朝龙,有点猥琐。 他对韩副总有点敬重,更多的是畏惧。 他知道韩副总的为人,在柳朝龙担任产业部经理之后,他更加印证了这一点。 原来产业部经理徐惠明,韩子崴认为此人是茅总的人,他不放心。 于是,找各种茬子,硬生生把徐经理打发到华北分公司去了,当了副职。 再后来,徐惠明因犯强奸罪进了班房。 徐惠明确实是茅总安排进来的,他是行业协会副会长的儿子。 此人比较顾家,社会关系简单,大学毕业后在外省市一家企业工作。 由于,长期在外工作,妻子有牢骚,日子过得如同守活寡,已经闹到了快要离婚。 无奈之下,徐惠明辞退了工作,回本市,通过父亲关系,找到了茅国杰总经理。 茅总只是给他安排了工作,没有一点别的意思。 俗话说得好,“师傅领进门,修行靠本人嘛”。 因为徐惠明在原单位是中层干部。 所以,茅总给徐惠明安排了部门经理级别的岗位。 徐惠明工作确实努力,在很短的时间就熟悉了新工作。 一次,韩副总让他提供两百万资产的产业资料,作为固定资产,借熟人做担保用。 徐惠明伸手要审批资料,韩副总愣住了,问“什么资料”? “总经理签字和公司盖章资料呀”。徐惠明不紧不慢地答道。 徐惠明接着道:“韩副总你忙,我去总经理室要资料”? 这事没有经过茅总同意,是私底下做的事,怎么可能让茅总知道呢? 韩子崴急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韩子崴耿耿于怀。徐惠明看着自己的时候,总感觉这双眼睛像是茅老头在盯着自己般。 拿着笔,靠在座椅上旋转着,“小兔崽子,在摆我谱呢!哪天,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韩子崴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其实,他早已策划好陷阱。对付徐惠明,如同三个指头捏田螺。徐惠明属于底层级的,不用费很大劲。而金大敏这样的,属于高层级的。要想治理他,得周全一下,谋划好得设局。 韩就让当时还是管理员的柳朝龙,偷偷地做了这事,柳朝龙不敢不从,背着经理做了,韩副总甚为满意。 他算是韩副总的人了,是要提拔的人选。 韩副总在合同上做点手脚,招呼柳朝龙按照合同操作即可。 这份合同,金副总必定会被牵扯进纷纷扰扰的是非中,脱不了干系,使他在绿宝石集团没有立足之地。 同时,又把谷棽棽整了,一举两得。 韩子崴许诺柳朝龙,“事情办好了,接任集团公司副总的位置”。 当时,柳朝龙被冲昏了头脑,就按照韩副总的要求,心知肚明。 “这是他指使我干的,我是下属,我没有选择,我是无辜的。” 他不由自主的喊出声来,“他是主谋,是罪魁祸首,是罪魁祸首-------”。同屋的那两人,被他的自言自语吓了一跳,“不是哑巴呀”。 “谁是哑巴?我是无辜的”。柳朝龙瞪着眼,挥舞着手臂。 蹲在墙角的那矮个对着高个说,“进来的人都是这么说的,没有一个人承认,都嘴硬,过几天就软了”。 高个顺势答道“就是”。 这几天,他咬住牙不吐露半个字,心里在反反复复的挣扎、煎熬、琢磨。 如果把责任推给英子,他良心上又过不去。 这女人太好了,也是被自己带坏的。 她本来很无辜,心底善良,对他的好,无法用语言比喻的。 此时的柳朝龙,还不知道梁英子已经怀上了自己的种。 如果他知道这件事,他一定会把责任全部往自己身上揽,一个人去面对残酷的现实。 如果自己去承担?自己又如何面对家人,面对自己的孩子呢? 老婆已经来过了,她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老婆还一个劲地鼓励他,“一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受冤枉了。”柳朝龙在老婆面前,没有强烈的抗拒。 只是要求老婆带好孩子,悄悄告诉老婆,在家,里屋的房间门缝里,他私藏了一点钱,让她晚上,等孩子睡着的时候,取出来,转移到娘家去,没钱的时候可以急用。 他藏了足有三十万,没人知道。 老婆很惊讶,老公还有这一手。 她思索着,这两年,老公调到外地工作,钱多了。 但人变了,浑身的烟味。 两个月回来一次,有时公粮也不交了,倒头就睡。 自己疼爱老公,想必,老公在外辛苦,一定是累的,要体谅老公,偶尔不交公粮就不交吧。 可是,后来,越来越不像话了,什么小别胜新婚呀。 回来高档礼品拿回来不少,家里都放不下,夫妻的感情,似乎出现了裂痕,女人的第六感觉是很准的。 柳朝龙藏私房钱,平时工资都是打入邵采儿卡里的,他哪来那么多钱?除了藏在门缝里的三十万,其它地方还有没有? 要不是他被抓起来,门缝里的钱他一定会瞒着她。 那么多钱是哪来的? 下次,再去拘留所一定要问个明白。 几天来,柳朝龙昼思夜想,反复在罪与非罪之间揣摩、权衡。 这样费心的盘算,眼睛会没有血丝吗? 再说,自己到底花了多少钱,都是一笔糊涂账,英子也不一定清楚。但是,华东分公司去年年底,跟英子的宏达顺公司签订的合同标的清清楚楚,工程款一亿三千万元人民币。 这些钱除了质保金在账上,用在项目上多少呢? 还有那部分,难道都被自己化了?吃吃喝喝能化多少? 给过韩副总几笔他记得清楚,韩副总去澳门三次,每次给他三十万做赌资,输了精光。 还有两次,是韩副总向自己借了五十万,共一百万,没借条,没凭据的。 两个人的事,说不清楚了,估计韩副总也不会还了。 如果他不承认,全都赖在我头上,都得我吃进,其他用在夜总会都是小钱。 关在这里,韩副总不会不知道,他也没有来看看我。 想到这里,他打了个寒颤,几千万没了。 这个罪够判十年八年的,汗珠都从脖子上渗出来了。 他怪罪起梁英子来了,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落得这么个下场呢? 她为何不阻止我,还不断怂恿自己,不断给钱,让自己陷落泥坑。 古人云:“女人是祸水”呀,她就是祸水。 全部揽下来,其罪更重,在牢里呆的时间会更久。 梁英子在外面,她会等自己吗? 这么漂亮的女人,她能耐得住寂寞? 没准熬不住了,嫁其他男人。 她在外面快活,自己在牢里为她受罪,值得吗? 柳朝龙思来想去,还有侥幸的念头,必竟他是念过书的人,大学课文里有法律法规的课。 作为选修课,学的时候不是很认真,还是学了一点。 他认为自己只是赌博,在澳门赌博是合法的,他有什么罪呢? 赌资是借的,只是赌输了,有什么罪? 警方没有一个说法,到底是什么罪? 警方也没有准确的说法呀。 警方提审他的时候,他问过,“我犯了什么罪”?警方人员反问他,“你犯了什么罪,自己不知道”? 奇了怪了,他们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想套路我? 还有让自己定罪的呀。 想到这里,他反而有底了。 梁英子从澳门回来,就忙着到处咨询法律法规。 通过政府部门工作的朋友那里,打听到柳朝龙羁押的拘留所。 并为柳朝龙聘请律师的名义,去拘留所探望柳朝龙,给他带了许多更换的衣物和生活用品。 征求他的意见,要不要请律师? 这时候,柳朝龙才感到了温暖。 他点点头,要请最好的律师。 望着眼前,目光呆滞的男人,英子一阵心酸,强忍着泪流。 当初,英姿飒爽的他,如今蓬头垢面,目光呆滞,不能同日而语。 她努力控制住波涛汹涌的心潮,搜索着能让面前男人鼓舞的话题。 英子羞涩地告诉柳朝龙,自己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 就见柳朝龙迷茫的眼神里,透射出光芒,很短暂,一闪而过。 要是在往日里,这男人不会这么憋屈,一把抱着她,不知要亲她多少回呢。 英子告诉他的目的,是希望他好好活着,配合警方,争取早日出来。柳朝龙听到这里,内心又惊喜又懊恼,喜忧参半。 惊喜的是,这么久了,英子终于怀上。 英子一直想要个孩子,男孩子。这下如愿了。 懊恼的是自己深陷囹圄,孩子的爹是个囚犯。 他狡黠的眼神,想试探一下英子的反应,“英子,你还是打掉孩子,趁年轻,嫁人吧”。 他不说,英子欣喜地摸着肚子,经他这么一说,英子“哇-”地像开了闸般地,眼泪鼻涕奔涌而出。 隔着窗,指着柳朝龙骂:“你不是人,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人,我就是死,也不会嫁人的,我要等你出来!” “呜-呜-”地哭开了。 搅得柳朝龙心慌意乱,双手抓住铁栏杆,脑袋往铁杆上“碰-碰-”的撞,额头鼓起包。 突如其来的举动,站在边上的看守为此一惊,忙上前加以制止。 英子也顾不上矜持了,“我要孩子,我不嫁人,我要等着你回来”。 英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英子说的是真话。 她爱柳朝龙,那是真真切切的,不是说说的,崇拜他已经到了忘我的程度。 崇拜他的睿智,崇拜他的天赋,崇拜他,给她带来了自己人生的价值。 有人劝过她,说,“跟着那个姓柳的,不会有好结果,你年轻漂亮,他只是跟你玩玩的,等你老了,他还会要你吗”? 英子不想听,直接打断了朋友的话,“我乐意”。 说完,还仰起脖子,得瑟的样子。 她没想过未来,只是感到,有柳朝龙在身边就一个字“踏实”。 当天夜晚,柳朝龙翻来覆去的回忆白天的事。 英子怀上了自己的孩子,他心头涌出一阵苦涩,这个女人有多傻,有多可爱,真是傻的可爱呀。 他又推翻了原来的推演情节,必须极力保全英子的一切。 他在酝酿另一种可能,他摘下眼镜,用被褥擦拭一下镜片, 又戴上。眼珠在眼眶里,“咕噜-咕噜-”地拌着泪,不停地转-------。 第42章 冥想也是很幸福的事呀 冥想也是很幸福的事呀。 临近秋分季节,远方的天际线泛起朦胧彩云。 皋芝莉独自坐在水岸秀咖啡馆内,喝着咖啡。 隔着窗,遥望湖面波光粼粼,思绪万千。 她在等一位客户。 皋芝莉足足等了三个多小时,客户放了“鸽子”。 后来才知道,放鸽子的老总是奔着棽棽来的。 这位老板听说,棽棽暂时不在公司做,改换另外销售员来对接,这位老总表面上嗯嗯啊啊的,实际上他不乐意了。 在市场营销部,这样的事经常发生,她们习惯了。 有些客户是冲着销售员来的。 销售员的长相、谈吐、热情、专业都成了销售中的一部分。 作为市场营销部人员,这种事是常态了,不足为奇。 埋在皋芝莉心头的烦心事,一直在心头折磨着她。 此时,她的心情就像南方的黄梅季节一样,潮湿阴冷般,糟糕透了。别看她整天,大大咧咧的,像没事人样的。 其实,她是一个颇有正义感的人。 经过一段时间备受煎熬,皋芝莉终于鼓起了勇气,讲自己如何在“快乐人间夜总会”兼职的事。以及在夜总会看到柳经理和韩副总的事,韩副总与个别董事会成员在夜总会消费的事,报告茅总。 以她的观察,总觉得韩副总和柳经理在密谋什么,一定是件见不得人的事,肯定与集团公司有关,具体什么事,她不知道。 作为集团公司一员,有责任、有义务向茅总报告。 当时,又怕被集团公司知道她在外兼职的事,而被辞退。 所以,她一直在矛盾中,去讲还是不讲?纠结难耐。 咖啡馆内少有人们,不足以影响皋芝莉的思索。 浓醇的咖啡有点淡淡的苦涩,独特的香气,能够使人感觉放松和愉悦。皋芝莉放下咖啡杯,做出了重大决定。 茅总听了小皋的汇报后,非常惊讶,顿感这事非常蹊跷,信息来得突然,来得及时。 他联想起韩子葳的最近行为,有点反常,当时说不出个所以然,现在听皋芝莉这么一说,倒是像那么回事。 韩子葳对柳朝龙的事出乎预料,去拘留所不少三次。 一次是跟自己打过招呼的,还有一次跟柳朝龙家属去的。 第三次,他也不清楚为什么去? 公司的一名中层干部出了问题,被关进了拘留所,公司会有办公室人员和法务部人员跟进。 其他不相干的人员躲都躲不及,与其撇清关系。韩子葳却表现得十分反常。 曾经他是柳朝龙的上级,都是三、四年前的事了。 这段时间,他跟几位董事打得火热,为什么?茅总知道韩子葳的野心大,社会关系复杂,活动能力很强。 然而,韩子葳做出来的事,还是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他又让小皋,重新叙述了一遍。 同时让小皋写下书面材料,并且一再保证,公司不会因她兼职而解雇她。 在电话里,茅总将此事,向董事长向凉山作了汇报,把小皋提供的材料,一并传真给了董事长。 与此同时,他叫来了自己的专职司机,让程秘书陪同小皋前往市公安机关提供线索。 要求小皋,在事情未查清楚之前,不要跟任何人说。 特地嘱咐小皋,在召开董事会时,仔细观察辨认来集团公司开会的成员中,是哪几位与韩子崴在夜总会接触过的董事。 公安机关正在为柳朝龙的事,紧锣密鼓地调查取证。 他们得到了皋芝莉提供的线索,做完笔录签名后,连连夸小皋,太及时了,非常感谢。 公安机关通过研究,决定到“快乐人间夜总会”以治安检查名义,调取了小皋提供的几个时段的录像。 在录像里面清晰地看到了,大堂里,韩子崴叼着烟与柳朝龙的碰面影像,以及韩子崴与几位董事会成员的影像。 走出茅总办公室,小皋深深的吸了口气,浑身一阵轻松。长时间压在她心中的疑虑得到了释然。 她回到办公室第一件事,打电话约“老领导”谷棽棽下午三点到水岸秀咖啡馆碰面,说要告诉她一件特大的好消息。 下午,谷棽棽按时来到了咖啡馆,小皋早已恭候门口。 她留意到,“老领导”行动有些迟缓。 小皋嘻嘻玩笑道,“老领导,是不是想金副总了吧”? 谷棽棽撇嘴,“我才不想呢”。 小皋假装故意激她,“不怕他外边有花头,他那么有魅力,找他的女孩,多的是”。 “随他去,你不是说有好消息告诉我吗”?谷棽棽转移话题。 “老领导,今天一上班,我就去了茅总办公室,你知道什么事吗”? 小皋今天带着干货来的,所以语气不急不慢的,停顿一下,察看“老领导”的表情,她最喜欢看到别人惊讶的样子。 谷棽棽知道她在卖关子,于是装出吃惊的样子,“你要升职当经理了”?谷棽棽离职后,市场营销部的经理人选还没确定。 但肯定不会是皋芝莉,因为她太老实,镇不住市场营销部的那帮老油条,做个营销员还是称职的。 她故意往高的说,挑逗小丫头。 通常公司员工是不会直接到总经理办公室去的,一定是什么大事,才会出现在总经理办公室,谷棽棽知道一定是大事。 但她要等小皋得瑟完了,再慢慢聊。 此刻,棽棽注意到两个人进了咖啡馆一直在瞎侃,还没点咖啡呢,她忙招手服务员,帮小皋点了一杯摩卡咖啡,自己要了杯白开水。 小皋喝了一口说,“这才像领导呢”。 她抬起脚,“领导你看,我的脚都起泡了”。 谷棽棽智慧地回答,“辛苦辛苦”。这是中性话,又不失“老领导”的样子。 小皋也知道集团公司的规矩 。 要上总经理办公室的时候也是经过周密细思过的。 她借口上洗手间,离开座位,出门拐个弯,推开防火门,走进消防通道内。 一层一层往上台阶,总经理办公室在十一层,只能扶着栏杆走上去。高跟鞋走平地很气质,走台阶不是那回事,要走十一层更不是那回事了。 走了几层,又没人,她干脆脱下鞋子,拎着,光脚走,舒坦多了,好在脚上有层丝袜。 径直往上爬,拐了几个弯?也不知道走了几层。她穿上鞋,推开消防门,探头看看对面是哪个部门。 在公司里干了这么久了,哪个部门在几层,还是清楚的。哦,对面门口挂着“产品设计部”,八层,还有三层,继续爬楼。 她没有乘电梯上去,如果乘电梯,会引起别人注意,都是公司人员,万一熟人问她去哪儿? 怎么回答,都是很敏感的,怪怪的。 一个小小的职员,说是要到老总办公室?去干什么呀? 下楼的时,也是这样的。 为了躲避闲言碎语,不被别人引起误会。 汇报结束后,她让程秘书和司机从电梯下来,自己从原路一层层走下来的,高跟鞋走台阶不方便,还是光脚走得快。 不行,上楼时,正因为,光着脚,声音轻,楼道里面有男女在偷情,没听见她上楼,差一点被认出。 穿上鞋子,动静大一点,吓走这些狗男女,免得互相尴尬。 她忍住脚皮磨破的疼痛,往下走。 皋芝莉明白一个道理,做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件事,她认为值。 小皋嗦了口气,这时才进入正题。 她上班去总经理办公室把柳经理和韩副总在夜总会的事都说了,还去了市公安局。 谷棽棽紧皱眉头,对她的举动表示赞扬。 小皋原来跟她讲过柳朝龙和韩副总在夜总会的事。 但不曾想过,小皋会把这当回事,去总经理打“小报告”。 凭棽棽的脑力,怎么也不会把柳朝龙与韩子崴以及澳门赌场事联系起来。 她只是问小皋,有没有金副总的消息? 小皋的事还真多,她悄悄告诉老领导,上午光着脚上楼梯时,走到六层时,听见有人在说话,很轻很轻,伴随着急促的喘气声。 她不知道这声音是在上面?还是在下面,楼梯间的声音哄哄的。 她想,这声音在上面的可能性比较大。 于是,她握住扶手侧过身抬头往上看,只见男人的背影,伏在女人身上接吻。 都是藏青色工装,分辨不出是谁。 上面的女人说着话,男人一边应付着,一边在女人脸上狂吻着。 女人说“轻点,轻点”。男人说“受不了了”使劲地------。 这种男女场面,皋芝莉在夜总会见得多了。 小皋看不下去了,收住脚步,进退两难,处境十分尴尬。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呀?正想转身返回时,一不小心,手上提溜的鞋子掉落下来,“啪”的一声。 封闭的楼梯通道里,声音特别响。 上面的两个人听见声响,慌了手脚。 只听见高跟鞋声走了几步,停下,开门声,急促的高跟鞋声渐渐远去。另外一个厚重的皮鞋声,“蹭蹭”往楼上台阶上去,三步并二步窜。关门声,脚步声很快消失了。 楼梯通道里像死一般的静。 皋芝莉傻傻地愣在那里,心“扑通扑通”地跳。 她缓了一口气,像做贼似的。 还好有扶梯手把拉着,不然,她真的会滚下楼梯。 她瘫坐在台阶上,捡起掉落的鞋子,继续往上走。 走到刚才那两人的地方,轻轻地打开通道门,对面门牌显示“产品设计部”,是八楼。 哦,那个女的是在八楼上班的,那男的往上走的,是九楼的。 她还真是没忘自己是“包打听”。 皋芝莉扶着梯子扶手,转过身往下面看看,自己刚才愣在那儿的地方,断定那两人只看到自己的头顶,肯定没有看清自己的脸,她舒了一口气。 无意间看到别人的隐私,那是要被宰的。万幸,万幸呀。 她有一位客户鞠顺弟,在闲聊时,跟她说过这么一件亲身经历。 鞠顺弟曾是一位颇有前途的官员。 部队入了党,退伍回来后,刻苦努力,进入了某局。 论年龄,论才华,论学历,论能力都是非常优秀,上级领导非常器重。苗红根正,加之对工作的热忱,他进步的很快。 一次上午,鞠顺弟看到出差三天的局长已经回来了。 鞠顺弟手上有急事要向局长汇报。 桌上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资料,来到领导门口,看领导办公室门虚掩,便敲门后推了进去。 正抬头:“局长我------”声说了一半,卡住了。 见局长正与办公室小美人梅尼珍在相拥切磋。 鞠顺弟愣了一下,慌忙退了出来。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屁股坐下,紧张得小心脏乱跳。 后面的日子,鞠顺弟就当什么事也没有看见。 该汇报还是汇报。 就是面对局长时,心里别扭,有点不自在,反而像是自己干了见不得人的事。 本来在自己心目中受尊敬的前辈,光天化日之下干如此龌龊事,还不禁闭门,真是胆大妄为。 局长像没事人似的,根本就没把这当回事,他是局党委常委,第二号人物,他怕谁呀? 办公室小美人梅尼珍,表面上装的像没事似的。 心里视他为眼中钉,以绝后患。 她老公是铁路分局的乘警,经常出差,回趟家休息起码一个星期。 一米八的瘦高个,长得清秀。 在家休息时,不忘来局里坐坐,与鞠顺弟也熟悉,一起抽烟聊天。 梅尼珍怕自己与局长的丑事传到她老公耳朵里。 其实,她与局长的丑事,外界有流传,只是自欺欺人吧。 跟副局长之间的事保密级别比较高。 副局长再三关照她要谨慎再谨慎,被局长知道了,大家都不好过。 梅尼珍的这些臭事,她老公一定是最后知道的那个人。 她利用办公室的便利,暗中挤兑鞠顺弟。 鞠顺弟有开会通知,梅尼珍故意不通知他,即使通知他,也要耽搁一下。 鞠顺弟要用车外出办事,她说小车没有,自己打公交去。 司机明明在那儿闲着,她说已经另有安排了。 外面有电话找鞠顺弟,她接的,说他不在,对方让她带口信,她答应了,忘了告诉鞠顺弟。 鞠顺弟处处被动,这些都是小事。 梅尼珍常在副局长那边挑话,说他副局位置坐不稳了,早晚会被鞠顺弟取代。 早已被小美人摆平的副局都听她的,本来就嫉妒这个小年轻,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治理治理他。 年前,党委常委开会,听取了组织部门对后备干部的考察意见,决定鞠顺弟作为重点后备干部培养,准备安排去党校培训。副局思量:“这分明是要替代我嘛。” 他对鞠顺弟同志左不顺眼,右不顺眼,处处刁难鞠顺弟,在各种会议上不点名批评鞠顺弟。 梅尼珍还有更绝的杀手锏。她常在局长旁吹枕边风,匍匐在局长胸口,娇滴滴地道:鞠顺弟在她身上动手动脚骚扰她。 自己下属在他的女人面前吃她豆腐,小子吃了豹子胆了,局长火冒三丈。 这一招真管用。 鞠顺弟四面楚歌,事事不顺,处处碰壁。 身边遇到小人了,这些事,你去跟谁说?怎么说? 某天,局党委书记找鞠顺弟谈话,说他不安稳自己的工作,不求上进。是不是受到经济大潮的影响? 组织部通知他:党校培训就不要去了。 鞠顺弟自认倒霉,自己做书面检讨,对工作马虎不认真,是自己的世界观受到外界的影响等等,都是一套假话,没法说真话。 只有在自己老婆这里讲真话。 但是,有啥用?只能踏上弃官从商道路。 谷棽棽像听故事般地竖着耳朵,中间“嗯嗯,啊啊”地。 表示同情这位客户的处境。 那个八楼是财务部,那女的会是谁呢?那个九楼,是质检部和设计部,那两部门清一色男人。 为皋芝莉的“没看清脸”而庆幸。 皋芝莉仍然沉浸在上午在茅总办公室的情景。 “你知道,当时茅总听我说的事后,他那种惊讶的样子吗?他紧皱眉头,还带有点疑惑。” “在一边做记录的程秘书也是一脸疑惑的模样,哈哈,笑死人了。” “我特别紧张,第一次进老板办公室。程秘书给我泡了一杯咖啡,我安心多了。” “老领导,我这待遇够大了吧。” “以前,程秘书说过,茅总办公室的咖啡都是泡给客户、朋友喝的。” “我今天享受了一把,你去问,有哪个员工喝过老板的咖啡?” “哈哈”棽棽瞧着她,乐的。 “死丫头。” 她全然不顾对面的老领导的神态,自个儿在陶醉。 突然,皋芝莉收住了笑容,神秘地道“老领导,这事绝对要保密哦。千万不能问我在老板那儿喝咖啡的事,否则,我死定了!” “我最怕韩子葳,他那个小眼睛,此人凶神恶煞。” 谷棽棽应和着,勉强地笑了笑。 “我去让韩副总来收拾你这个小丫头。”谷棽棽开玩笑地道。 “我的好姐姐,好领导,千万使不得,使不得。” “好的,那你告诉我,司机班的武师傅回来了吗?”棽棽祥装认真的模样。 她更多的关心自己的老公现在的处境。 希望事情早点了结,早点回到大敏身边。 不由自主地掩在桌子底下,摸了一下微微隆起的肚子。 这段日子,她时常会来咖啡馆找个靠窗的位置静静地坐着。 往日的周末下午,大敏会来游泳,经过此地。 靠窗的位置能看清外面巷子的每个人,外面的人只能看见里面的人影。到了夜晚,外面漆黑黑时,馆里面亮堂了,能分辨出里面的人。 大敏从不进咖啡馆。 她静静的回想往日跟大敏一起的点点滴滴,好享受,好甜蜜。 冥想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咖啡馆就像她心中的一块处女地,那么有魅力。 第43章 长脚两眼圆溜,挺精神 “长脚”两眼圆溜,挺精神。 中秋刚过,人们还沉浸在中秋节的喜悦中。 中秋节对老百姓来说,是个家家户户团聚的节日。 唐代诗人王建的七言绝句《十五夜望月寄杜郎中》“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陈曦芝是韩子崴介绍进集团公司员工,她打字速度快,五笔字型。 市场营销部经常需要打印、修改合同。 所以,就安排在市场营销部内勤工作。 一个女孩子有如此大胆?敢擅自修改合同文本?借她三个胆都不敢如此妄为。 看看她的背景再简单不过了。 五年前,陈曦芝的父亲陈豪田找到韩子崴,说是给姑娘找个工作,指定要求安排在绿宝石集团公司里。 说是“有师弟在集团公司当副总,有个照应。” 当父亲的有这门心思,再正常不过了。 陈曦芝父亲陈豪田与韩子崴是师兄关系,韩子崴出道时的师父的大儿子,比韩子崴大两岁,两人相处不错。 他俩同在昌隆机械厂里跟着师父学技术,师父陈六根是六级技工,在厂子里是技术等级最高的工人师傅。 厂子里人都亲切称呼他“六根师傅”。 六根师傅家里排名最小,小名:“小六子”。 上面三个哥哥两个姐姐。 父母最疼爱“小六子”。 时间久了,韩子崴烦透了整天泡在机床上钻孔、切削、铣削,没个正经活,那股机油味,让他受不了。 他老是双手拽裤兜里,在厂子里逛,溜到几个科室瞎混。 每天中午饭后就是午休时间,科室里各位闲得无聊,就靠打牌消磨时间。 三缺一时,韩子崴就顶上,他脑子好使,打牌算的准。 每副牌都能说出个一二来,科室人员对他有了好感,都愿意跟他打牌。 师父时常骂他不学正经的,没出息,学技术才是自己的真本事。 韩子崴不敢当面怼师父,只能偷偷跟师兄说,有什么好学的,技术再好,还不是要听那些干部的,我们车间的工段长什么都不会,师父不是还是要听他的。 所以,韩子崴想学管理,这样可以管理有技术的工人。 师兄翘大拇指点头称是,师弟讲的没错,那我们怎么才能学管理呢?韩子崴说,现在有许多乡镇企业,他们都是大老粗,不懂管理,我们到那里去干活,管那些农民工人绰绰有余。 韩子崴进一步说,我打牌时认识科室里的供销科鲍科长。 他们跟乡镇企业有业务往来,他一定认识许多乡镇企业的人。 改革开放初期,处在卖方市场阶段,市场物资紧缺,供销人员是个肥差。 供销科人员长年跑市场,熟悉物资讯息。 乡镇企业的弱项,市场信息不灵。时髦的话,信息不对称。 如同,人耳朵失聪,不了解外界情况。 刚起步,大公司供销人员都是这些企业的座上宾。 除了这些,供销人员还有更大的自主权。 比如,向某企业供货,时间安排、货物多少、向对方催款、暂缓供货、还是及时供货、拖延供货等等。 采购时,选哪家?是东家还是西家?采购多少?质量如何?付款形式?等等,决定权都在他们手里。 鲍科长能耐大,推荐推荐,应该不是难事。 鲍科长,姓鲍字学弟,个高一米八个儿,瓜子脸,背略微驼,肤色黝黑,两耳朵特大,下坠。 细长的腿是他的标志,有人私下称他“长脚”。“长脚”两眼圆溜,挺精神,遇人略带微笑。 烟瘾很大,露出门牙间被烟渍熏呈黑黄褐色。 离职这事,怎么跟师父说呢? “先载后凑”,韩子崴斩钉截铁地说。 这就是他的风格。 第两天晚间,师兄俩热情邀请鲍科长吃饭,酒过三巡谈正事。 鲍科长是个热情人,他在打牌时就早觉察出韩子崴不是干技术活的料,猴子屁股坐不住,这小子脑子好使,没准是干企业的料。 鲍科长在长期的与众多企业打交道,看懂经营企业门道,他发现这些乡镇企业有几种现象。 有些企业确实是销售问题,导致资金链断裂,企业困难重重; 有些企业确实是领导水平的问题,就是脑子不开窍,企业步履艰难;有些企业是领导胆量问题,怕这怕那的; 还有的企业领导管理不得法,走进厂区乱哄哄的。 鲍科长喝了一口酒,夹了一筷鱼送进嘴里边嚼着边留意他俩。 一个机灵有余,一个憨厚有度。 总体来说,两人不坏。 想挣钱发大财,这不是坏事,年轻人嘛就是要冲冲杀杀的。 整天窝在不死不活的企业里,没出息。 就不知道这俩人够胆否? 他脑子一转,有了。 手上有几家乡镇企业处在困难度日中,供销科向他们要货款多次了,都一直拖着。 给他们推荐个人,加大管理,自己再推一把,没准还真的把企业搞上去了呢。 自己去推荐,对方一定会卖个人情的,想到这里,他心里有底了。 他嘴上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得意。 事情未办成之前,不能说满嘴话,要留有余地。 反而感到很为难说道,这事挺难的,乡镇企业都是农村集体组建的,企业管理人员都是内定的,外面人员很难插进去的。 供销科长在这方面是娴熟行家,他们见多识广,接触的人员多,对本行业企业的行情了解的透彻。 他表面上装的很为难,也不给韩子崴俩任何希望。 他在赌,韩子崴俩的决心到底有多大。 你有多大胆,我就助你多大力。 要从国有企业辞职到乡镇企业,还是头一回,是要具备很大勇气。 如果韩子崴俩继续加码,除了宴请吃饭,还要看送给他的礼物有多贵重。 他才能放手一搏,去为他俩奔波劳碌。 礼物轻了,他是干这一行的,什么礼物没见过,家里衣柜里都是礼物,高档的,日式的东芝、索尼、松下、三阳电器,cd机、dvd等电子产品都堆不下了。 礼物轻了,就权当是一个玩笑。反正,他有言在先,“这事挺难”,有台阶下。 没多久,韩子崴俩给鲍科长送了一台9英寸的电视机,尽管是黑白的,当时已经算是很时髦货了。 科长笑纳收下,点头称:“去想想办法”。 暗暗想,这两小子是来真的。 鲍科长也没有含糊,一周内马不停蹄,去了三家企业,一个人去的。过去,鲍科长很少亲自到访企业,没有重大事情,都是科员去的。 如果他去,也会带上一人随同。 这次单独去了三家企业,这些企业领导受惊若宠,好烟好酒招待。 在宴请时,试探性地说起韩子崴俩事,三家企业都表示乐意接纳。 怎么会拒绝呢,一位堂堂的国营企业供销科长亲自光临,小企业领导都是被高看的。 尤其是在挣扎中求生的企业。 这些乡镇企业按惯例使出三招:“宴请、礼品、回扣”。 鲍科长习惯了这些“礼节”,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三家企业分别答应:副总经理、销售经理,总经理助理。 他们求之不得,现在科长主动送人过来,不就是腾出位置,多发一个人的工资而已。 至于,来人的本事有多大,那就看造化了。 当然,有本事的最好,帮企业做点贡献。 如果来人没有本事,也没关系,养着呗。 “财神爷”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鲍科长很满意。 告别时,其中一家公司用车,专程给他送回去。 他在回返的途中反复酝酿。 最后决定,让韩子崴到副总经理的这家企业,他脑子活络。 韩子崴的师兄陈豪田安排到销售经理的这家企业,他人老实,今后在销售方面撑他一把。 答应总经理助理的这家,鲍科长把小舅子安排进去,他老婆开心了一阵子。 他的小舅子在百货公司上班,每天干瞪眼,看着对面的一家大型企业职工下班。自行车龙头前挂着鱼、鸡鸭、火腿,后面书包架上载着一箱箱不知道啥东西,每天都有,说是发的福利品。 要是夫妻二人都在同一家厂,家里的福利品都堆成山了。 小舅子在百货公司工作,没有什么福利品,偶尔有,也是发一点手套呀、肥皂呀、花露水呀之类的,明明是劳防用品,领导却说是福利品。他心里老不平衡,一直想换换工作。 这次姐夫给他安排了新工作,头衔是公司总经理助理,他高兴死了,一连几天没睡好觉。 这几天,天天在老同学那儿摆谱。 鲍科长给他们仨,这样安排,心里有底。 他把自己科室里分管这三家企业的二位科员分别叫来谈了话,其中二家同属于一位科员。 科长讲的事,没有明说,似是而非的说了一通。 两位科员都是机灵鬼,听话听音,他们听懂科长的意思。 供销科里有六位大将,鲍科长,手下有四位科员,一位副科长。四位科员按照地图划分四块,每人按照划分区域负责业务往来。 科长统管,副科长协助。 多年来,自从鲍科长当上供销科长后,做到:各管一摊,收放自如,心照不宣。 各管一摊指:业务上各干各的,互相禁止攀比、切磋、交流,以免商业机密流失。 收放自如指:供销人员外出 办事,如同风筝在外,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是,原则性要把握好,不能出纰漏。 作为科长,要牢牢拽住这根线,不能让他乱飞。 科员的所作所为,必须及时向科长汇报,包括在业务上拿了多少“回扣”,业务方送了什么礼品等,都要汇报。 心照不宣指:业务上的事,除了科长知道外,对其他人都是秘而不谈,互相不得交流信息,免得相互比较,无事生非。 搞供销人员办事回来,都是先回趟家,再回公司。 原来有位科员没有按照如此潜规则,被鲍科长要求人事科调离到车间里去了。 科员收到的回扣、礼品等会交给科长发落。 鲍科长很大气,通常只是意思意思拿一些,多余部分由该科员收下。 所以,科员们很服鲍科长,他们认为鲍科长做事很“上路”。 不像以前的刘科长,只知道自己拿大头的,一点也不考虑小弟们的感受。 鲍科长也有一条小气的做法,只要科员把业务做好了,这是大事。 如果业务没有做好,或者是业务拖拖拉拉的没做好。 那么,鲍科长会把该科员晾在一边,不让你跑业务一个月,叫面壁思过。 对该科员来说,损失不小。 家里老婆会责怪他。鲍科长原来也是科员干起的,在外跑业务很辛苦,没有固定的时间,没有安全感,照顾不了老婆孩子。 他能体会下属的艰辛。 供销科奖金没有车间里的高。 在外能收到的礼品,回扣之类的不少。只要不影响公司业务,鲍科长也就顺势而为吧。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嘛。 那个时期,就兴这个。 韩子崴和师兄陈豪田出走,“六根师父”是气得吐血,“二只白眼狼,不孝之子”的骂。 吓得师母躲在内房哭泣。“六根师父”要是知道,此事是鲍科长给办的,他一定会拿起扳手或榔头冲到供销科大闹一场。 这不是明摆着“釜底抽薪”。徒弟韩子崴不辞而别,也就算了,终究是外人。连自己儿子也出走了,让他老没面子,气得他几天几夜没睡好觉。 “六根师父”对科室的管理人员看不顺眼,整天看看报纸,喝喝茶,高高在上的样子,拿的奖金比一线工人高。 他本来想把自己的技术秘籍传给这二臭小子,可是他们不争气呀,说走就走,一点不可惜。 小子长大了,管不住了,自己也省心了。 两小子辞职风波在厂子里引起小小的冲击波。 一些小年轻跃跃欲试,借口,请个长病假,可是没有门路。 就是出去了,也是两眼一抹黑,折腾一阵又回来了。 人们嘲笑此类现象为,“下海洗了个澡,又爬上岸了”。 韩子崴去了新公司,德立库金属加工企业,很快就融入进去。 在短短的三个月里,他积极争取鲍科长的支持,协助总经理把厂子里的营销通道打开了。 在这事上,他确实是花了一点功夫的。 所在公司业务量翻了三番,用实力讲话,在“德立库”站稳了脚跟。 “德立库”企业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公司经济效益蹭蹭往上蹿。 不久就他的情况,上报到镇政府。 引起了政府领导的重视,搞活经济是转变政府职能的首要任务。 镇政府派人到“德立库”实地调查,总结归纳。 镇领导归纳出一条:“要想企业效益好,关键靠人才,人是第一生产力”。 该镇下属有两家企业:鸿达纸箱包装有限公司、堡能消防器材制作有限公司。 这两家企业都是由镇政府和农村集体公社联合投资组建,经济效益长年不佳。 需要镇政府每年继续投入,镇政府向银行贷款迟迟没有着落。 银行认为,这家企业已经资不抵债,故迟迟不放款。 有人建议,把“德立库”公司的副总经理韩子崴请来,想想办法。 镇政府领导见过后,不太喜欢韩子崴,韩子崴长的克瑟,猴子瓜脸的,面不善。不相信他的才能,说是碰巧的。 但是,人不可貌相,人家拿得出办法呀。镇政府里面有人这么说。 镇领导克服了自己的狭隘,试试看。 在这样的经济环境下,谁拿的出“东西”,谁就是“爷”,自然会被另眼相看。 韩子崴没有立即露底,他提了两个条件。 一个是这两家原来的总经理,暂时离职,排除干扰; 二是,在几家公司跑,需要解决一下交通工具。 镇政府领导明确,这两家企业的总经理退出该企业,另行安排。 明确韩子崴同志担任总经理职务。 从镇政府调一辆小车,作为韩子崴的专车。 等两家企业经济效益好了,再买一辆小车。 韩子崴欣然接受。 第三点要求,他想了想,又噎了回去。 他想配备女秘书的事,没敢提,怕这些人往那想。 去了以后,反正自己是老大了,配个女秘书,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小事。 第44章 这女人就是个尤物,不是善茬,只能玩玩可以 这女人就是个尤物,不是善茬,只能玩玩可以。 陈曦芝自视自己学历不高,做什么事都是吃亏,改变自己的命运。 她花了五个月,在培训班学习打字。 她是个姑娘,梦想在办公室这种高大上的环境中工作。 所以她非常努力,从零开始学起,学习很用功,提高很快。 结业时,她打字极快,是培训班里第一名。 可以做到,眼睛看着资料,手指在键盘上熟练飞舞。 每分钟,可打一百一十个字,而且一字不差。 政府每年召开“两会”时,需要打印许多资料,打字人手不够。 政府办公室会向大企业暂借,绿宝石集团在当地政府有一定知名度,政企关系相处挺好,集团公司帮忙是应该的事。 陈曦芝被临时借调过几回。 这样,她结识了许多政府办事人员。 她想到衙门里去做事,那些人跟她说,机关里学历要求高,这一关就没指望了。 她回家,老拿父母出气,没有给她提供求学的机会,为什么不让她去上大学? 父母无言以对,就这么个宝贝女儿,教育是个一锤子买卖的活,任由她自在地成长。 小时候陈曦芝就贪玩,不爱读书,学习成绩班里属于中下,在女孩中属于后几名。 初中也是勉强毕业的,差一点留级。 为了这事,她妈妈还去找过班主任,要求学校千万不要让其留级,家里出了个留级生,又不是留学生,多没面子呀,别给孩子心里烙下阴影。 经过老师的补习,算是过了这关。 班主任责怪起家长道,初中年级女生读书都很自觉的,成绩普遍要优于男生。 到了高中阶段,男生的成绩就像过了冬的麦苗一般直往上蹿,大部分女生成绩没有男生好。 像你女儿这样不求上进的确实少见。还拖累了整个班级的成绩。 初中再不抓紧,学生的学习习惯没有养成,今后读书吃力了。 家长怪学校偏心,没有在她闺女身上花更多的精力。 总是把精力花在那几个成绩好的学生身上。 老师感到很冤,那么多学生,不可能只对你闺女一个的事。 老师神神秘秘地说,陈曦芝有多动症现象,希望家长带孩子上医院检查检查。 妈妈无论如何不相信自己女儿患有多动症。 回家与陈豪田商量后,去了医院检查。 果然陈曦芝患有轻度的多动症,医生开了处方药。 陈豪田不信医生的判断,说自己女儿有多动症,那么那些男生都有此症,不让女儿吃药。 读点书,反而读出了多动症。 以前,听都没听说过有这种病。 父亲问厂医,厂医说,不用担心,孩子到了十五、六岁自然会好的。 读什么书呀,孩子不愿意读书,就随她去。 自己也是技校毕业,不是好好的吗。 之后,陈曦芝不再读了。 在到绿宝石集团工作前两年里,她在国营餐馆里做临时工。 餐馆里人来人往见多了,那些就餐的年轻男女,个个打扮入时,气质优雅,赚钱不用那么辛苦。 她们是附近欧菲斯楼的人员,陈曦芝好羡慕。 餐馆领导把老员工与临时工分成两等,同样的工作,报酬同工不同酬,歧视临时工,活累心累,她不想干了。 懊恼当初不好好读书,现在她觉悟了。 没文化做什么都辛苦,想要读书了。 她把打临时工赚了一点钱,全部花到了培训班,学习打字。 陈曦芝见到韩子崴,当着大家的面称呼他“叔叔”。 公司员工偶尔会看到陈曦芝从韩子崴的座车里钻出来。 她自己说是韩副总派司机去接她的。 她觉得在绿宝石集团扬眉吐气了,真爽。 老总的事,谁敢打听? 确实有人好奇,找俞少家打听,“这个小女人与韩副总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个胆大包天之人就是杜娟。 有“美女一号”之称的杜娟有些妒忌,陈曦芝论相貌不如自己,她凭啥跟韩副总走的这么近? 杜娟倒不是对韩副总有那个意思。 韩副总长的尖嘴猴腮样不感兴趣。 而是陈曦芝那个嘚瑟样,在自己面前晃,不是个滋味。 上次有份合同,让这个小丫头打印六份,结果到了下班还没打好,一直拖着,这不是故意在刁难自己吗? 她有后台,难道在挑战自己吗? 俞少家老是吃自己豆腐,还不是自己有魅力? 找俞少家问个明白,他一定清楚他俩的事。 俞少家见着杜娟美女,像一摊泥。 杜娟说啥,他绝不会拒绝。 杜娟让他跑腿,他比接到韩副总的命令还要快。 这次,杜娟的话,在俞少家这里不管用了。 俞少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提问,而是神秘莫测地道:“无可奉告”。 越是这样,杜娟越是憋得慌,假装生气样,不理俞少家了。 这是小俞预料之中的事。 略施手段,故意不告诉她,让她干着急。 前些天,听到皋芝莉在拿杜娟的事说事,传到俞少家耳朵里,心里不是滋味。 他好不容易看中的女人,会是一个不懂自重自爱的那种人。 为了完成公司指标,竟然跟客户过夜。 而且还说是无辜的,被客户骗了。 他不忍心疏远杜娟,又不敢接近杜娟。 心里直打鼓。 几天,没去市场营销部了侃大山了,路过也就低着头,一闪而过。 他没有勇气进去,怕听到更多的有关杜娟的事。 更怕撞见杜娟愁容满面的样。 在食堂吃午饭时,他故意晚去一会儿。 他从皋芝莉那儿得知,杜娟这几天都是很晚去食堂,打完饭就端着回办公室吃。 能远远看一下,心里舒坦点。 皋芝莉被俞少家骂过,这事为什么要在大众广庭公开呢?小皋想反驳:是杜娟先欺负自己的,还没等小皋开口,俞少家撂下一句话:“如果杜娟有个三长二短的,我跟你没完。” 吓得皋芝莉直哆嗦。 一周过去了,一切安然无恙。 俞少家见杜娟不在,硬着头皮闯进了市场营销部。 大伙惊讶地嘲讽他:“俞助理,你去哪儿啦?好久不见你人影?” 俞少家不由自主地朝杜娟的办公桌望去,一边答非所问地道:“雷建军来过没有?找他有事。” 正说着,杜娟缓缓进来了。 她笑盈盈地冲着俞少家道:“俞大公子,什么风把你吹过来的呀,想起到我们营销部啦!” 语气中娇滴滴的,像是没事人似的。 大伙刚才还是拘束着,听杜娟这么一说,气氛一下缓和了。 邻座的皋芝莉伸长脖子,叹了口气。 心想,还好没事,差一点摊上大事。 现在,杜娟又来问陈曦芝的事,俞少家放刁,故意不直接回答。 他是想要杜娟对自己柔情一点。 两个人,那么久没有悄悄话了。 怎么一说,就是别人的事? 你以为,这段日子,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吗?用度日如年比喻,一点都不为过。 刚听到那些绯闻时,正开着车想着事呢,差一点与迎面来的车相撞,被坐在后面的韩副总一顿臭骂。 骂自己没出息,为了一女人,不吃饭,不睡觉,还不好好开车。 韩副总骂的痛快,骂对了,自己确实是离不开杜娟。 可是,杜娟对自己似近似远的,好像不在状态。 俞少家掂量自个儿的分量。 自己是个助理,也算是中层干部了。 钱也不比她少挣,各种礼品家里堆成山,哪点她看不上啦? 这女人就是难弄,不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 今天晚上是杜娟主动约俞少家吃晚饭的,俞少家一阵狂喜。 杜娟说,当她听皋芝莉说,“如果杜娟有个三长二短,就跟皋芝莉没完。”她感动了。 她觉得外面的男人都是不靠谱,她也没有真心对待哪个男人,“只有俞少家是真心对自己的。” 当时,人们用歧视的眼神瞧自己,连扫地的阿姨都在背后指指戳戳的。上个洗手间,阿姨居然说,让她把马桶冲冲干净。 这啥意思?自己真有轻生的念头。 准备割脉了却一生,想到俞少家的话,她放弃了。 想着,杜娟一头扎进了俞少家的怀里。 当得知,陈曦芝是韩副总师兄的女儿时,杜娟用手捶俞少家的胸脯,嘴里娇气地道:“少公子,你好坏呀。” 转眼又附在俞少家耳边道:“他俩有那事吗?”俞少家明白她指的那事。 连连道:“没有,不可能。你以为韩副总那么没有品位呀?” “那,韩副总是什么品位呀?”接着道:“包小云这样的品位?”她暗指:除了包小云还有她自己。 她们两人是公认的“美人一号”和“美人二号”。 俞少家沉默了,他听出了杜娟的话里含义。 他下意识到,这个女人在套他话。 应付着“不会的。” 看样子,这个女人就是个尤物,不是善茬,只能玩玩可以。 要是真的全身心投入付出,将来自己怎么被她戴上绿帽子的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俞少家露出阴冷的面容,一使劲,扒开了杜娟的衣服------ 陈曦芝在接到其“叔叔”的指令后,不假思索地照办了。 别看她平时不声不响的,她对谷经理很是嫉妒。 当经理有啥能耐?不就是开开会,定定指标嘛,谁不会呀。 有“叔叔”当副总,自己迟早当上经理的。 她属市场营销部的内勤人员,每季度市场营销部人员奖金加提成,让她羡慕不已。 她只能拿平均奖,更没有提成。 她把这些都怪到了谷经理身上。 随着,销售工作的铺开,打字工作量越来越多,经常加班。 她曾经向谷经理提过,工作量太大,要求增加打字员。 谷经理口头答应的,都半年了没有着落,是经理没有想着她。 她倒不是真的想增加人手,而是想明的告诉谷经理,“我的工作量增加了,奖金什么的可以多发一点啦”。 可是,谷经理没听懂她的意思,她怀疑谷经理在装糊涂,这分明是在欺负她。 她在“叔叔”那儿发过牢骚,“叔叔”像是没有听见,佯装打电话,她也不敢追着多说。 她“叔叔”听见她讲的这事,因为,市场营销部不归自己管了,不太好说,故意装没听见。 只是推脱道“这事你去找你们经理。” 其实,他是故意的,一个部门经理解决不了自己部门的人事安排。 经理可以向分管副总反应情况,如果分管副总认可这事,再向人力资源部门提出,由人力资源部门根据集团公司发展的需要,进行统筹后,向总经理汇报,才可以拓展部门、招人。 是需要走流程的,大公司手续得慢慢来。 韩子葳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他倒是要看看谷棽棽和金大敏在人事安排上的这条线是否存在猫腻。 陈曦芝反映的情况,谷棽棽已经向副总汇报过了,被金副总挡了回去。这事,谷经理还没给陈曦芝招呼过呢,这几天不是特别忙吗。没有顾得上跟小陈打招呼了。 小姑娘不理会这些,嘟嘟囊囊地向韩副总发牢骚。 她是师兄的女儿,还是师父的孙女,他能怎么地? 最主要是小姑娘不讨“叔叔”喜欢。 把她弄到集团公司工作,是看在师父的情分上,师兄算老几呀,根本不是师兄的面子。 学徒时期,师父对他如同对他儿子一般。 师父如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从技校毕业,师父看韩子崴机灵,从学生队伍中挑了他。 如果,不是师父挑选自己,自己,分配到农村务农。 三年来,师父手把手的教技术,如同对待自己孩子那样。 师父脾气不好,时常喝呵斥他,他跟师兄对比了一下。 师父还会动手敲师兄脑袋瓜子,这点在韩子葳这里倒是没有,他接受了师父的呵斥。 确实是自己不够用心。 师父是对自己要求严格呀。打是疼,骂是爱嘛。 突然,跟师父不辞而别,内心里还是对不起师父的。 帮陈曦芝安排工作,就算是还了这份情,了却了一桩心事。 当时,市场营销部归自己管,比较好弄,现在市场营销部划归金大敏属下,自己又不想去求小金。 韩子崴认为,这事已经够意思了,就不想再管。 陈曦芝桃圆脸,双眼皮眼睛,一对很黑的眼珠,灵动俏媚。 长得跟她父亲似的,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 每次见到她,就像她父亲陈豪田在看着自己,心里发怵。 当然,如果陈曦芝在“叔叔”面前表现得再“主动”点,可能韩子崴一高兴,兴许会想办法给她办成。 陈曦芝可能是仗着父亲与“叔叔”的这层关系,在部门里表现得有点唐突。 说话傲气,做事拖拉,同事间相处不融洽。 一个人在里面的打字间,没人理她。 韩子葳提醒过她,要学会与人相处,自己多学点,看人家是怎么工作的,没人教,可以偷偷学。 总不见得一辈子耗在打字间吧。 该说的都说了。 这点,韩子崴想,你爹是你爹,你是你,这是两回事,不要扯到一起。不要什么事情,就把老子搬出来,就是把你爷爷陈六根搬出来,又有什么用呢,我又没有欠你家什么! 你只要好好待在市场营销部,打好你的字。 等自己当了集团公司总经理,再给你安排一下工作吧。 韩子葳不想跟这个小姑娘有更多交集。 韩子葳跟陈豪田相处七年,师兄弟相称,学徒同拜其父陈六根为师父,彼此间有深厚感情。 陈曦芝的到来,也要让师父陈六根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当时说的“没出息,不干正事”。 韩子崴边走边想着陈曦芝以及陈家的往事。 第45章 一场噩梦般的演绎,正在悄悄逼近她 一场噩梦般的演绎,正在悄悄逼近她。 窗外传来了高倍扩音器,“贝斯”感很强。 街边树下,几个男女青年身着喇叭裤,提着三洋牌收录机,伴着音乐节奏唱着流行歌,《大海呀故乡》朱明瑛演唱的,歌声悠扬回荡,穿透在喧嚣的街区。 一首唱完,又播放一首邓丽君用粤语演唱的歌曲《月亮代表我的心》,人们随着音乐节奏扭动着,附近的人们咧着嘴看着,附和着哼哼。 有些观众打开窗子,探出头伏在窗框上欣赏,男女青年见围观的人多了起来,更加起劲,又跳又蹦的。 奶妈正在厨房淘米做饭。 歌声勾起了奶妈的神经,下意识的回头,“我说大敏妈,大敏出差都两个星期了,也没个准信,这孩子”。 棽棽外出那么久了,也不回家。 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怎么让人省心。 “唉”!不知谁叹了口气。 当时,大敏出差时,特地吩咐过妈妈和奶妈,无论如何,不要联系他和棽棽。 因为,那时,事发突然,各种传说对他们俩特别不利。 所以,在事情未了解清楚之前,先不要联系。 总之,他俩安全上没有问题,让老人不要担心。 说的轻快,小辈们离家那么久了,老人怎么会不担心? 奶妈说要打电话问问,妈妈说不要打,俩老太,你一句我一句的,为此事争执起来。 奶妈说,你心真狠,敏敏两个星期了,没有一个电话,连中秋节也不打个电话,急死了。 妈妈说,你不知道敏敏的脾气吗?他说不要打,就不要打,如果你打了,他反而会不高兴的,我相信他,一定有事在忙。 妈妈嘴上这么说的,心里念叨着呢。 她还责怪起棽棽来。这丫头,也真是的,不会往家里偷偷打个电话,有谁知道呀,跟敏敏一样,死脑筋。 再说,一个女孩子在外,有多么的危险,真让人操心。 真是,上辈人不知道下辈人的事,下辈人不知道上辈人的事。 两老,如果知道棽棽已经怀孕,她俩说不定会闹出点什么动静来。 远在城市东北角的棽棽也是无奈,她多么想把自己怀孕的事,亲口告诉自己的老公。 看看一脸严肃又俏皮的老公,会是个什么个熊样。 她想,老公会俯身一把抱起她,塞进怀里,亲个不够。 老公会轻轻贴到她怀里,侧耳倾听肚子里的孩子的声音。 老公会惊讶地呆呆地看着自己,茫然的不知所措,她想着各种可能。渐渐进入了梦乡。 她睡得很沉,却不知一场噩梦般的演绎,正在悄悄逼近她。 韩子崴想要的,必须得到,他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他会不惜一切手段。 谷棽棽还没当经理的那会儿的一个下午,离下班还有些时间。 韩子崴闷得慌,他靠在老板椅上,双脚交叉搁在办公桌上。 俞少家坐在靠门口的那张桌子,低头写着什么。 韩子葳左手夹着烟,右手提着话筒,看了看放在办公桌上的《集团公司各部门的电话一览表》,查看后,鼓了鼓气。 他要装作有气势的样子,电话直接打到谷棽棽桌上。 谷棽棽正低头写着笔记,她赶在下班前,把上午的工作向经理汇报。 电话声响起,她抓起听筒,一边写字,一边与对方讲话。 一听是韩副总的电话,她神情紧张,忙放下手中的笔,正襟危坐听韩副总说话。 这是她第一次接到韩副总的电话。 工作上,韩副总有事会直接找经理。 她以为是韩副总拨错了号码。 韩副总指名道姓,让她上去汇报一下工作。 她一脸茫然。 哦,可能是经理现在不在,一定是有什么急事。 谷棽棽手忙脚乱的收起笔记本和笔,起身到韩副总办公室,助理俞少家开了门,打了招呼,小俞借口有事出去了。 上午,韩副总到市场营销部随便走走,说是顺便看看陈曦芝。 见销售人员都在会议室培训,便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折叠纸放在谷棽棽办公桌抽屉里,拐过套间,进入打字间,见陈曦芝正伏案看小人书,闲聊一会儿。 下午,谷棽棽兴冲冲从外面回来,倒了杯水喝着,打开抽屉取笔记本,准备记录什么。 咦,在笔记本上工工整整放着一张折叠纸。 在上大学的时候,调皮的男同学,会将折叠纸塞在书包里,她们班里的“班花”收到过最多,她也时常收到这样的叠纸。 好多男孩子连名带姓的署上,有的名字她都不认识,是其他班里的男同学放的。 折叠纸里面写的什么都有,“你好漂亮呀,你的笑脸我喜欢啦,”画了一幅图,大部分是女孩图,大大的眼睛,长长的辫子之类的,也有写了一首诗,含情脉脉的那种诗。 胆子大的,署名。 也有恶劣的捣蛋鬼,署了别人的名,拿别人开玩笑。 都是一个班的,从字迹上能分辨出是哪位同学写的。 情窦初开的年纪,哪个女孩子不希望有男孩子追求自己? 每次收到这样的折纸,心里是喜滋滋的,表面上还要装着烦人的样子。谷棽棽再看看了看,笔记本周围有没有动过,她拿起折叠纸。 心里依然像当年那样,欣然砰动。 打开折纸跳出一行字,“明天下午1点,在新罗咖啡馆请你喝咖啡。”落款处没有署名。 谷棽棽茫然失措,谁呀? 她抬头环顾四周,没有什么异样。 她想一定是恶作剧,开什么玩笑呀。 她不假思索的撕碎了折纸,便扔进了纸篓篮里。 韩子崴找女人,从来没有这样复杂。都是直截了当地,挑明了问,这次他用责怪的口吻。 “请你喝咖啡,为何没有去呀?” 好像领导在质问下属没有完成任务似的。 谷棽棽进了韩副总办公室,还没坐定,被这一问,懵住了,“什么喝咖啡呀?” 韩副总说:“在你笔记本上的那张折叠纸呀,难道你没有收到?” 谷棽棽说,“是有一张纸,不知道是谁放的呀。” 韩副总理直气壮地说,“是我写的,我的字,你看不出来?”还故意放大声音,手上夹着的烟蒂往烟缸里扔,显得很不满意的样子。 这是他的惯用伎俩,在气势上压住对方,让对方自认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呀”?谷棽棽惊讶地。 “有什么问题吗”?韩副总步步紧逼。 谷棽棽疑惑且轻声细语地问,“韩副总,有什么事吗”? “想跟你聊聊,看看你整天在忙啥?” 谷棽棽尴尬不已,一看韩副总贼眉贼眼,就知道不怀好意。 看着眼前的女人,韩子崴也不绕弯子了,直截了当地说,“今晚有几个大客户一起吃饭,我想让你作陪,顺便介绍给你认识认识,你看—”他在等待谷棽棽的回话。 他又施了柔缓计。 一张一弛,看你这个小骚货招架得住? 紧盯着她的眼睛。 他想她一定会故作镇静,不会正面答应的,就看她脸上的表情,便能分辨出她乐意还是不乐意。 谷棽棽神情自若地说,“这事我要向葛经理汇报,她会安排哪两个人参加的。” “不用汇报,就你一个人,葛顺娣那儿我会跟她打招呼的。” 臭小妞想搪塞过去,韩子葳狡黠地盯着谷棽棽,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哦,韩副总不好意思,今晚金大敏家里有事,我得帮他一起去的。”紧接着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谷棽棽这几年在市场营销部也不是白干的,遇到过各式各样的商人老板,各种诱惑见了多了。要是上当,早就上当几回了。 谷棽棽想断了韩副总的念想,尽早脱身。 谷棽棽大错特错了,你有没有男朋友,他不知道吗? 他知道你的男朋友是金大敏副总呀,他找的就是你呀。 韩子崴接着说,“这样,今晚你去忙小金家里的事,明晚下了班我请你吃个饭,赏个脸,如何”?韩子崴是人妖,脑子鬼点子多。 他想这样,你这个女人总不能再推辞了吧。 一旦上钩,看你这个小妖精还有啥能耐。 谷棽棽为了尽快脱身,免得这个无赖纠缠,爽快地答应了。 随后,拿起笔记本快速离开韩子崴办公室。 韩副总心里一乐,中计了。 在关门之际,谷棽棽回过身,对着韩子崴怒目圆睁大声地道,“韩副总如果有事,请直接找葛顺娣安排”。 “砰”的一声关上门。 从今往后,她再也没有单独进入过这间办公室。 她们市场营销部的培训中,有这么一课,《业务中碰到老色鬼,如何应对》女孩不要正面硬扛,在人身安全的情况下,急速离开,事缓则圆。 有些色鬼是一时起兴,不用撕破脸皮,业务还是很重要的。 不要给色鬼任何想象的空间,比如,“下次啦”,“今天身体不舒服啦等等”,“今天我家里有事啦”等等。 为了占有谷棽棽,韩子崴都熬了两年多了,费尽了脑汁。 现在,小金面临辞职,谷棽棽这个小骚货借故逃到红蓝会计事务所避风头去了。 茅老头子身体不好,老子现在基本掌控集团公司,治理治理这个小骚货是机会了。 她逃到天涯海角也跳不出自己的手掌。 经过一番打听,了解到谷棽棽的去处。原来她躲藏在一家会计事务所。 他让黄娟娟出马办这事。 黄娟娟是他牌中的一张最好使的牌。 让黄娟娟出面,找到红蓝会计事务所,约谷棽棽有关企业的合理避税政策、年度审计等业务洽谈。 约定在水岸咖啡馆谈业务。 谷棽棽向魏健一打了招呼,一人驱车来到了那家咖啡馆。 这边,韩子崴事先在咖啡馆买了一杯咖啡,让黄娟娟把这杯“加过工”的咖啡换上。 如果谷棽棽喝了这杯咖啡,会昏昏沉沉睡去,等候在外面的韩子崴就会过来,一起搀扶谷棽棽离开咖啡馆,韩子崴把车开到事先开好的酒店。 沉睡的谷棽棽就会成为韩子崴肆意蹂躏的猎物。 韩子崴带好了照相机,他想要挟谷棽棽,占有她的目的。 咖啡馆里,黄娟娟先到咖啡馆点了两杯咖啡,待谷棽棽坐定。 黄娟娟把事先准备好的咖啡端给谷棽棽。 谷棽棽不知里面有诈,她拿起咖啡杯习惯性的闻了闻,顺时针转了转,又逆时针转了转,放在了边上。 她的这些举动,吓坏了黄娟娟,以为,被她闻出气味了。 她向服务员招了招手,要了杯白开水。 黄娟娟看在眼里,一时不知道何意,心里发虚。 黄娟娟诱导谷棽棽,这咖啡挺好喝的,“棽棽姐,你喝喝看吧”。 两人姐妹相称,黄娟娟与谷棽棽同年生,黄娟娟小两个月。 谷棽棽回话道,“娟娟,我怀孕了,不能喝咖啡”。 “哦,原来是这样啊,好的,喝白开水吧”。 两人聊得开心,黄娟娟表面上开心,心里想,坏了,谷棽棽不喝韩老板特制的咖啡,咋办? 心里直惦记韩老板交代的事。 碰巧,小皋蹑手蹑脚来到谷棽棽后面,双手蒙住谷棽棽眼睛,“嘻嘻—嘻嘻—”地发笑。 谷棽棽一猜便知道是谁,“是小皋吗”?小皋松开手,乐呵呵的说,“老领导,你怎么知道是我呀”? 看见谷棽棽面前的咖啡,忙说,“谢谢领导,咖啡都给我准备好了”,谷棽棽顺手把咖啡推过去,指了指对面的黄娟娟,是黄经理买的,你喝吧。 小皋一边谢过黄经理,一边顺手接过谷棽棽递过来的咖啡。 此情此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突如其来,黄娟娟不知道如何是好?她诚惶诚恐,不知所措,脸色苍白,一时慌了神,还要装的像没事人样,谈笑自若。 眼看着对面的小皋,一口一口酌着咖啡。 不一会儿,小皋嘻嘻哈哈的声音变弱了,哈气不断,眼皮打架,小皋强打起精神,不管用。 太瞌睡了,两手架不住脑袋,“咯噔”索辛趴在桌子上,睡觉了,嘴角流口水,咖啡沫一起流出来了。 “小皋,小皋,怎么回事”。谷棽棽看小皋反常,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呢, 这是怎么回事?谷棽棽急了,她忙叫服务员过来看看。 服务员看这情景,随口说“累了呗”。 “她刚才还是很兴奋的,怎么会说睡就睡了呢”?另一个服务员端详起小皋喝过的咖啡杯,看不出什么异样。 咖啡馆经理过来,问过情况后,他把咖啡杯里的剩余咖啡液倒在干净的搪瓷杯中,看了看,闻了闻,有点异味,但他没有说。 因为,如果咖啡里面真的有异味,他的店还能做生意吗? 这异味是咖啡豆的问题? 还是员工在调制咖啡时,不小心混入了什么杂质? 店经理纳闷着,仍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黄娟娟在边上观察着事态的发展,她急中生智,假装要看咖啡液,一把抢过来,看着,看着,一不留神,“啪”的一声,搪瓷杯打翻在地。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店经理急忙嘱咐店小二清扫干净,以免客人滑倒。 谷棽棽用手轻轻放在小皋的鼻子边,测试她的呼吸。判断小皋可能是昨晚在夜总会兼职太累了,困了。 谷棽棽让服务员,把小皋搀扶到自己的车内,跟黄娟娟打了招呼:“改天再约。” 驾车回自己的住处,小皋沉睡到了第二天上午,才睡醒,惺忪地睁开眼。 小皋,喝了许多水,声称:“渴死了。” 谷棽棽在她屁股上使劲拍了一巴掌,“吓死我了,是不是前晚在夜总会加班累的?” “不是,是你的咖啡里面有问题。”小皋正儿八经地道。 在夜总会兼职,她听到的事多着呢。 一次,有位着装时髦的老板,带着一靓妹来夜总会唱歌。 那靓妹似乎不太高兴。坐那儿不唱歌,也不跳舞。 那老板附在靓妹耳边悄悄说了什么,只见靓妹喝下了那老板事先跟她准备好的酒,一口喝尽。 说了一句“这样可以了吗?你说的。” 靓妹让小妹点了一首歌,抓起麦克风唱起歌来,还没唱完,靓妹站不稳,摇摇晃晃坐下后趴在茶几上,睡着了。 身边的那位老板见靓妹似睡非睡,瞌睡药起作用了,忙结完账,抱着昏沉沉的靓妹出了夜总会。 包房小妹看见那老板在靓妹喝的酒里倒入了白色粉末。 由于,那靓妹是这位老板一起带来的,夜总会也不好说什么。 知情者说,那位靓妹的老公欠了这位老板一笔债,还不上。 在老板的威逼下,他老公让靓妹老婆给老板陪夜,靓妹死活不情愿。出现眼前的一幕,在夜总会奇奇怪怪的事都有听说。 皋芝莉坚信,自己喝的咖啡里面被人动过手脚。 她让老领导回忆一下来龙去脉。 指定这个黄娟娟不是个好人,本来是想害老领导的,自己只是替罪羔羊。 听到这里,谷棽棽吓出一身冷汗。 一个大大的疑问,她同黄娟娟无冤无仇的,她为何要害自己呢?她让小皋去打听黄娟娟的背景。 一个星期后,小皋经过辗转,打听清清楚楚。 黄娟娟原来是鸿达纸箱包装有限公司的秘书,韩副总在进入绿宝石集团前,就是在这家企业当总经理的。 黄娟娟是韩副总一手培养起来的秘书,跟了韩副总有三年多。现在是该企业的办公室主任。 当听到韩子崴的名字时,谷棽棽咯噔一下,她一切都明白了。 韩副总两年前找过她。 这个老色鬼,贼心不死。他设下了这么一出,还在算计自己。 可恶至极。 皋芝莉提出报警。 谷棽棽说,“证据呢?那杯咖啡被黄娟娟弄翻地上了,咖啡馆人员都清理干净了。” 没有保留证据,报警也没用。 “那,我们去找黄娟娟,为什么要下如此狠手?” “她可以不承认,还是没有证据,人家不信”。 两个女人面面相觑,一筹莫展。 第46章 此时的她,并不是自己,而是谷棽棽的化身 此时的她,并不是自己,而是谷棽棽的化身。 谷棽棽以为离开绿宝石集团公司,也就摆脱了韩子崴的骚扰。 “咖啡事件”引起了她的警觉。她现在才意识到韩子葳的厉害。 无论跑到哪儿,都有可能被他威胁。 这次,不是皋芝莉,自己差一点小命不保,算是逃过了一劫。 小皋出现纯属偶然,大敏又不在身边。 现在,她连开车都要多看看反光镜,后面是否有人跟踪。 晚上睡觉都不安稳,半夜惊醒,梦见韩子崴狰狞的面目,她的小心脏胡乱颤抖,导致腹中的胎儿不安分的蠕动。 此时此刻,她害怕极了,这样的恐惧从未有过。 长此以往,自己处于精神颓废,对胎儿发育不好。 她有点熬不住了,真想打电话给老公大敏。 如果大敏知道自己的处境,他一定会不顾一切赶过来保护自己的,有他在身边,该有多好呀。 他宽阔的肩膀,强大身躯紧紧裹着自己。 自己如同小鸟般地依偎在他身旁,什么都不想,有多安心呀。 她呆呆地看着熟睡的皋芝莉。 又回想起白天发生的一幕。 这边,韩子崴在咖啡馆的斜对面等着,他酝酿已久的计划,正在实施之中,就等黄娟娟的手势。 他坐在车里嘴里哼着小曲儿,正想入非非。 一旦,咖啡馆门口黄娟娟打手势,他立马启动车子过去。 今天总有个了结。 谷棽棽这个小美人就要成为自己的“美食”了。 这里不得不说,他的计划是完美的。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让他的计划泡汤了。 咖啡馆里面的场景如同平日里,少有人影晃动,门前依然有三三二二男女坐在太阳伞下喝着咖啡。 一切安宁祥和的气氛。 半个时辰,他看见咖啡馆的几个服务生架着一个女人匆匆出来,谷棽棽着急地和黄娟娟跟在后面。 两人说着什么,黄娟娟不时的朝韩子崴方向张望。 随后,那女人被服务员架上了谷棽棽车上,黄娟娟和谷棽棽打了打招呼,店经理急忙赶过来,把一个落下的女式挎包递了过来,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众人目送谷棽棽的小车驶离。 黄娟娟一会儿目送离去的车子,一会儿转过身来着急地朝韩老板处晃手。 服务员回咖啡馆,黄娟娟一人呆呆地留在原地。 片刻,又恢复了平静。 韩子崴纳闷了,这是怎么回事呀? 总之,预感不对劲,他等黄娟娟过来问个明白。 韩子崴掐灭了手上香烟,将烟蒂扔向车外,摸了一下鼻子,伸了伸腿。娟娟心里忐忑不安,这事搞砸了,指定要被韩老板臭骂了。 她颤巍巍地上了韩子崴的车,望着拉长脸的韩老板,脚在哆嗦,“韩—韩总”。 韩子崴没啃气。 黄娟娟像犯了错的孩子,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韩子崴一路没说话,直接驱车到事先为谷棽棽安排的宾馆。 他气的够呛,房门“砰”的一声,重重的关上。 一进房间,他一把抱起黄娟娟,狠狠地扔到了床上。 一个饿狼猛扑,不顾黄娟娟的反应,把娟娟压在身下,脑子里闪现谷棽棽曼妙身影,他仿佛是在蹂躏着谷棽棽,嘴里念念叨叨的什么,“小妖精,我弄死你”。 黄娟娟惊魂未定,大气不敢出,手脚像是被什么东西捆绑着,十分无力,任由他摆布。 她感到韩老板在往死里掐着,老板一定是疯了。 耳朵似乎被屏蔽了,“哄哄”作响。 原来,人死之前五窍不通。 黄娟娟在通往死门关口来来回回游荡。 眼泪汪汪地顺着眼角流了出来,她感到憋屈。 她知道,此时的她,并不是自己,而是谷棽棽的化身。 她嫉恨谷棽棽。 她有什么好的,自己哪一点不如她? 她咬紧牙关,忍着疼痛,默默地忍受着韩老板的宣泄。 娟娟承受这样的虐待好久了,她无力反抗,也不想反抗。 有时候,她反而认为,只要韩老板想要,什么都可以给。 她本来是个无名小卒,在车间里默默无闻。 好多年前的事了,具体哪一年,她也不记得了。 听说公司里来了个大老板。 企业效益一直不好,仓库里积压的纸箱卖不出去,职工工资都发不出了。 那天,车间里热闹起来了,来了一群人,这群人这指指,那看看。 黄娟娟坐在车间里靠窗户的纸板上,在画着方格里,跳格子游戏,以此打发时间。 人群中有一人走近黄娟娟,问:“小姑娘在干什么?”正低头游戏的黄娟娟,听到有人问话,便抬头看了陌生人一眼,微微一笑,“跳格子”呀。 声音柔和甜美,韩子崴喜出望外。 他心心念念要找的人,就是这个“跳格子”的姑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问话的那人,便是韩子崴,接下来就是这家企业的新老板。 大约过了一周时间,车间赵主任急匆匆跑过来,让黄娟娟去一下“厂办”。 黄娟娟顿感不妙,是企业辞退自己了,上班时间在玩“跳格子”,被抓了现行。 她无奈地到更衣间,换上自己的浅蓝色的上衣和牛仔裤,这套衣服是她最喜欢的一套衣服。 是她老公在街边的小摊贩那儿买的,作为给她的生日礼物。 折叠好自己的工作服,提着工作鞋,到厂办去了。 新来的韩老板已经在办公室抽烟,与厂办莫主任说着什么。 黄娟娟推门进去,韩老板止住了呼吸,三角眼直勾勾盯着黄娟娟,上下打量着。 眼前的黄娟娟如同电影《小花》中的小花,鹅蛋脸,双眼皮,眼神柔和,鼻梁挺拔,头发乌黑,前刘海,对称地梳着两个小辫子,衣着朴素且得体,三十岁左右,没有任何修饰,纯粹的农村少妇。 黄娟娟愣头愣脑地往凳子上一坐,先开腔了,“你们要我走,要把这个月工资结了。” 还没等人家说话,她接着说“这是我的工作衣,还给你们。” 韩老板向莫主任打了个手势,让她别说话。 韩老板假装逗她,“要是公司不给你结工资呢?” 娟娟接的快,“你们不给我结工资,我就不走了,哼。” 韩老板和莫主任哈哈大笑。 莫主任插话,“你倒是说说,是谁让你走的”? 黄娟娟答的快,“赵主任呀”! 韩老板打心眼里越来越喜欢这个女人了,单纯无邪,虽然性格有点犟,但好调教。 “赵主任怎么跟你说的呀”? 娟娟一脸严肃的样子,“他让我到厂办来的,会有什么好事呀”? “他没说,让你来厂办‘跳格子’吗?” 黄娟娟转动着眼眶,她仿佛明白了什么,又不明白什么。 知道自己有点莽撞了,双手搅在一起,神情紧张起来,等着老板和莫主任发落。 韩老板轻轻的咳嗽了一下,点上一根烟,笑眯眯地正视着黄娟娟。 莫主任说,“如果老板让你跟他玩跳格子,你愿意不”? “怎么跳格子呀?都被辞退了,还拿人家开玩笑了”。 显然,她有点生气。 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女孩子,她一时接不上话里话,有点为难她了。韩老板不想让她难堪,忙接过话,“黄娟娟,明天让你到厂办来上班,你愿意否”? 黄娟娟睁大眼睛,急忙收住茫然失措冏境,干脆利落答道“好呀!你们说的可要算数哦”。 在得到明确的答复后,黄娟娟露出灿烂的笑脸,她心里高兴呀,就甭提了。 莫主任说,“这位是新来的老板,韩老板,以后,你的工作都要听他的安排”。 下午时分,韩老板带着黄娟娟去了附近的商业街。 黄娟娟如同进入了梦境般世界,这个商业街,还是半年前,老公带着她和儿子一起来过。 三人逛了一圈,又累又饿,带着一脸的不高兴,就匆匆走了。 商业街的繁华与她们的现实生活太遥远了。 儿子在玩具店挪不开步,撅着小嘴,想要柜台里的一支枪。 老公干会计的,手头拽得紧,有点抠。 没有答应儿子的要求,儿子哭闹着要买枪。 老公只能缓解的语气答应儿子,下次来买。 儿子知道哭闹没用,那失望的眼神求助妈妈,妈妈又让孩子失望了。后来,他们一家再也不敢来大商场。 她老公是生产队干会计的,对家里的收入、支出管得紧,娟娟身上没有余钱。 韩老板带着黄娟娟去了服装店,鞋子店,让黄娟娟自己挑。 黄娟娟一看价格,比她一个月工资还高。 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小心翼翼摸摸,面料真好,柔软不起皱,她不敢试穿,怕弄坏了,赔不起。 韩老板就喜欢这样的女人,单纯,俭朴,要求不高。 服务员眼睛毒辣,凭借多年的经验,观察客人的身段、三围和肤色的目测,挑好了尺寸。 按照韩老板的吩咐,取了三套衣服打包。试穿了两双高跟鞋,总共付了八千多,再到化妆店买了一整套化妆品。 出了化妆店,恰巧经过玩具店,黄娟娟透过玻璃橱窗,看见儿子要买的那支枪,依然在柜台里摆放着。 黄娟娟在橱窗前驻足,儿子的失望眼神在黄娟娟脑海里闪现,时常成为她的心头痛。 韩老板回过头,看黄娟娟停在那儿不走。 他问黄娟娟喜欢玩具? 黄娟娟直肠子,毫无掩饰。 她将孩子的喜欢枪的事告诉了韩老板。 她倒不是要让韩老板买枪。 孩子失望的眼神困扰着她,她在梦里时常见着孩子的那种祈求眼神。半年来,她的内心处一直在纠结。 孩子很懂事,知道爸妈没钱,从来不会要这要那的。 这次孩子想买支枪,一时脑子别不过来,非要那枪。 他想像解放军叔叔威武雄壮,在小朋友那边显摆显摆。 韩老板明白了,他让店员过来,把柜台里的最贵的那支枪以及塑料子弹一起打包。 说是“送给你儿子”。 黄娟娟不知如何是好,慌了手脚。 怎么能让老板破费呢,她激动的眼泪差一点掉下来。 刚才,老板给她买了八千多衣服和鞋子,她心里在犯嘀咕,“老板这是怎么回事呀”? 韩老板什么都没说,看看她,只是笑而不答。 韩子崴这一招玩得够绝的,那叫先抑后扬。 对付有点小脾气、有点犟的女人,他啥的花钱,还不让你觉得他这样做有何目的。 一方面满足了女人的虚荣心,另一方面让女人失去戒备心,这叫“先抑”。 等女人的那点小脾气都没了,他“后扬 ”水到渠成,女人服服帖帖,拿捏得分寸。 他自己的老婆常欢喜,被他修理得安安分分的。 当年,他从哥哥那里把快要过门的嫂子常欢喜,抢了过来,不是很好的例子吗? 抢过来后成了自己的老婆,常欢喜内心不悦呀,人是他的,可是心在哥哥韩子涛那儿呢。 于是,处处闹别扭好一阵子。 自知理亏的韩子崴,则采取欲擒故纵策略。 每天好酒好菜招待,就是不说话。 让新娘子空守洞房,还摆出一副随时可以离婚的架势。 一个农村女子,已经是生米煮成熟饭了,哪里敢真闹? 村里人都是世俗眼光,如果离婚了,这女人背后一定被人戳脊梁骨。常欢喜只能屈服现实。 她虽然屈服,但也是留有小心思,她自持“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 韩子崴在外花天酒地,她一概不管,也不问,爱怎么就怎么。 有他,没他,无所谓,她就是做一个没心没肺的人。 韩老板让黄娟娟做他的秘书,不用什么手续,自己一句话的事。 初见黄娟娟时,黄娟娟衣着简朴,质地很好,一经打扮,黄娟娟的成熟女性特征一点不差。 他奇怪了,原来这家企业的姓石的老板怪不得不会做生意,这么好看的女人,扔在车间里,真不识货。 秘书形象好,老板也有面子呀。 刚到两家企业里,还没坐定,韩老板借着了解生产情况,带着副厂长,厂办主任去车间、去部门走马观花看了一遍,顺便看看适合当秘书的料。 前面那家消防器材企业,没有看上合适的。 这家纸箱企业,他想再看看,如果两家企业里都没有合适人选,只能通过劳务中介找了。 老天不枉有心人,黄娟娟就是他一眼看上的料。 现在,韩老板又给娟娟儿子买了他喜欢的枪,儿子一定会很高兴的。但是,这事怎么向老公解释呀?黄娟娟反而犯愁了。 回家的路上想着。 如实说吧。 旁晚,黄娟娟大包小包的进屋,“老会计,老会计,帮我拿一下”。 娟娟在家里称他老公为“老会计”。 老公从厨房里出来,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呀? 黄娟娟心里有点发虚,也不做解释,转移话题,说饿死了,快吃饭。老会计挖苦地道,“啥人给你买那么多衣服,咋没请你吃晚饭呀?” 娟娟回道,“我们新来的韩老板买的,他忙得很,怎么会请我这种小巴辣子吃饭呢”。 “自己调岗位了,明天要到厂办工作了。” 老会计皱起眉头道,“你又没有什么学历,又没有什么技能,怎么会调厂办工作呢?” “那个岗位都是厂长的亲戚,朋友呀,你又不是厂领导的什么亲戚?” “我也不知道啊,估计是跑跑腿的吧,去了再说。”娟娟利索地搪塞道,便低着头自顾自地忙着吃饭。 第47章 这天夜里,看似平静,实为波涛汹涌 这天夜里,看似平静,实为波涛汹涌。 韩老板没有跟黄娟娟当秘书的事讲的很明白,只是说是厂办工作,这是为了让她有个适应过程。 当今社会,女秘书这一特殊岗位,口碑不是很好,免得黄娟娟忌讳。其次是让她干一段时间,如果称职的干下去,实在不适应,也有个台阶下。 韩老板选她,不是看她有多少能耐,而是看她为人处事和办事的理解能力。 当然,看得顺眼是最要紧的。 黄娟娟是那种耐看且养眼的少妇。 娟娟大半夜在试穿衣服,对着镜子左照照右照照,爱不释手。 穿上高跟鞋,整个身体挺拔向上,走起路来昂头挺胸,精神饱满,活像一只骄傲的公鸡。 怪不得,街上那些穿高跟鞋的女人,个个神气活现的,原来奥秘在这里啊。 打今以后,自己也像只昂头的公鸡啦。 她自己抿住嘴,对着镜子偷偷乐着。 在床上睡觉的老公,假装睡着了,其实他眯眼瞧着老婆的一举一动。“臭美”。 老婆的这身打扮,确实是好看,比结婚时更漂亮。 俗话说得好,“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嘛。 何况,自己老婆底子好,身材匀称又苗条,皮肤黝黑,光滑细腻。 七年前,村里的媒婆说过几次,给她说媒,要不是自己留有一手,征服了她,她早就嫁到外村去了。 真是要感谢父亲。 那会儿不想学。 祖传的算盘秘方,不传外人。 背诵秘方特别难,什么推三进一,要除五啦;退二进五,要减二啦,这样的口诀有八百多个,枯草乏味,很容易记错。 父亲在身边盯着,挨过几次打,不记得了。 为了保密,这些口诀烂在肚里,也不得往外人说。那是养家糊口的“口粮”啊。训练时,凡是写在纸上的口诀,必须烧掉。 窗外小伙伴们偷偷听着,“叽叽歪歪”的声音,以为是在拜菩萨念经呢。 幸亏父亲的严格要求,自己才像个文化人。 男人一定是要有追求的。 黄娟娟老公姓郭,名牙子,村里人都唤他老会计。 他打得一手好算盘,是村里的会计。 方圆十里地没有不知道老会计的。 老会计打算盘是从他爹那儿学的,从小就在算盘上拨拨打打。 别人是一个手打算盘,他是两只手同时在算盘上打,嘴里念念叨叨。据说,他嘴里捣鼓来捣鼓去是在念口诀,别人听不懂,他也不往外说。一次,村长找合作社银行要贷款,购买一批奶牛,准备搞鲜牛奶,说是城里人对鲜奶需求量大,贷款迟迟批不下来。 为了套近乎,村长跟行长打赌。 村长让老会计和银行里计算快手,比拼一下,是银行工作人员快,还是自己村会计快。 说好了,如果是村长这边赢了,银行就放款。 行长本来就没拿这当回事,一个村夫,怎么可能跟我们银行比高下? 行里几个技术能手,点钞速度快,计算能力强,在行业里也是佼佼者。一黑板数字,密密麻麻,加减乘除都有,看谁算得快、准。 银行两名工作人员,一人用算盘,另一个用计算器打。 结果,老会计的运算速度远比银行快手快得多,而且没有差错。 行长傻眼了,他愣了会,回过神来,给老会计戴高帽子,要老会计把口诀贡献给国家。 老会计说是祖传秘方,不外传,只传自己儿子。 黄娟娟觉得老会计年龄大自己十岁,是个文化人。 而且是村里的会计,有一技之长,在村里也算是能人了,嫁给他合适。 这天夜里,看似平静,实为波涛汹涌。 黄娟娟一夜兴奋的没合眼,老会计愁了一夜的危机感。 想想娶了媳妇七八年了,两个人在感情方面有点说不清,那种热乎劲,肯定是没有了,也许“七年之痒”之说,是真的。 这一夜没睡好,也是真的。 只有儿子抱着枪,睡得好沉。 白天,儿子拿着心心念念的枪,左喵喵,右喵喵,然后小嘴“啪,啪”,开心劲别提了。 黄娟娟心底里乐着,儿子失望眼神消失了,内心宽慰了许多。 第二天,娟娟穿着一身新衣服,挎着小包,一手提着高跟鞋,急匆匆往上班的路上赶。 刚进厂门口,被门卫拦了下来,门卫见到一位陌生摩登女郎来厂,一时没认出黄娟娟,拦了下来。 娟娟一屁股坐在靠墙根的长凳上,揉揉脚,怎么不认得我啦? “哦,是娟娟呀,怎么又当新娘子了?”门卫疑惑地问。 百来号人厂子,都是附近几个村里的人,叫不上名字,都眼熟。 娟娟气不打一处出,“去你的”。 黄娟娟从家里走到厂里也就是二里地。 新衣服挺合身的,就是高跟鞋不习惯,走路别扭,脚背有点疼。 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原来,城里的那些穿着时髦的女人,为了好看,都是这么忍着。 她顾不了这么多了,换上平底鞋,为了赶时间,总不能,到厂办工作第一天,就迟到吧。 莫主任正在擦桌子,听到楼梯脚步声,转身看到黄娟娟狼狈的样子,“噗呲”笑出声来。 “娟娟呀,提着鞋子干什么?这身新衣服太漂亮了。” “穿高跟鞋太受罪了。” “没办法,男人就喜欢女人穿高跟鞋。”莫主任有经验,“你穿上试试。”娟娟穿上高跟鞋后,整个身体挺拔,亭亭玉立。 “走路时,脚步迈得小一点,上身保持平稳。”莫主任指导娟娟穿高跟鞋走路的技巧。 “这两天,韩老板不来公司,你就在办公室多练练走路吧。” 莫主任一改往日的严厉,对黄娟娟十分体贴。 每天赶在娟娟上班前,把娟娟的桌子擦了又擦。桌子底下的纸篓清理得干干净净。平底鞋齐齐地凳子后边挨着。娟娟坐着时,穿着高跟鞋,脚得别着不舒服,换平底鞋就好受多了。 她了解韩老板的心思。 接下来,她要把韩老板伺候好,还要把这个小骚货照顾好 。 这个女人将来要比自己更亲近韩老板,在韩老板那里说重了,影响自己的前途,说轻了保住厂办主任的位置。 再不能像对待石老板的态度,对待他俩了。 过去,莫主任就是这个厂子里的管家婆,工人们视她是厂子里的二号人物。 管人,还管厂里的后勤工作。 她还是三个厂的联合党支部书记。 莫主任希望新来的韩老板,能把业务做上去。 她尽力做好后勤工作。 镇政府领导也跟她谈过话。 新的老板来了,配合好,做好职工的稳定工作。 镇政府领导这么重视莫主任也是有原因的。 莫主任的全名,莫丽香,其丈夫是镇政府的人大主任,掌管着全乡镇的人大代表工作。 莫丽香在镇上的小学里负责后勤工作,夫妻俩结婚二十来年,至今没有子嗣。 莫丽香身体结实,四十有五的她,精力充沛,天生好动。 她觉得庙太小,一直想出去干点事。 整天泡在学校里,看到这些娃,闹心。 为了避开烦心地,她找了离开借口。 后来,下属村组建了鸿达纸箱包装公司,她被安排到该厂的办公室担任主任。 莫丽香是个要强的人,在工作上有自己的主意,与总经理石鹏民时常出现摩擦。 石老板想让她走人,就是走不了。 石老板非常恼火,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自己背地里干起私活来。他把业务承揽到朋友企业,有时派技术工人到朋友企业干活,自己从中拿提成。 莫丽香业务一窍不懂,除了生产业务,她什么都要管。 一次,石老板在食堂宴请客户,莫主任关照厨房“四菜一汤”标准上菜,硬是按照普通接待,酒也不上。 吃饭喝酒是生意场上不可缺少的环节,弄得石老板很没面子。 石老板无奈地说,“我已经很节约了,请客户在自己厂子里食堂吃饭,没有请他们到外面饭店吃饭了”。 莫丽香认为,企业效益不佳,这种吃吃喝喝的,只会添加企业负担。在韩老板来这家企业之前,该企业总经理位置已经空缺有三个月了。 韩老板这几天在外跑业务。 自从,接下两家企业,压力是不小的。 火气有点大,嘴唇发出了火疮,急火攻心。 他想尽快的让这两家企业起死回生,走出困境,在镇政府领导面前有个交代呀。 这次,他也是下了血本的。 他想出人头地,必须要狠心下手,现在机会来了,他想搏一下。 反正有鲍科长做后盾。 他火急火燎地回到老厂,找到了鲍科长,希望鲍科长出出点子。 鲍科长确实有两把刷子,没让韩子崴失望。 平日里,他不闲着,有事没事总找业务员了解了解行情,自己偶尔会走访业务单位,对外面市场颇有了解。 他皱起脑门子,弯下腰,不急不慢从抽屉里取出一条烟,熟练地打开其中一包,点上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舒展开眉头。 这两条《小熊猫牌》烟是韩子崴塞进鲍科长抽屉里,孝敬他的。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气柔和细腻,“好烟”鲍科长连连称赞,特意表达给韩子崴看。 这烟他家里有好几条,有点舍不得抽。 他准备送厂长和分管副厂长各两条。 这烟我很是喜欢,今后别忘了多多的送过来哦。 韩子崴理解意思,聪明人不是听你说的有多好,而是看你的表情神态。韩子崴坐在鲍科长对面,恭恭敬敬像个小学生,垂着双手,连烟都不敢抽,焦急地等待鲍科长--------。 “这样,小韩,短期内,我可以给你们企业业务。但,不是长久之计。”鲍科长清了清嗓子,开腔了。在韩子崴这里,鲍科长一点不吝啬自己的资源。 虽然,韩子崴长的寒颤,但是蛮有头脑。 “这样,我给你牵线两家企业,你自己的两家企业,分别与这两家企业对接,搞联营企业。” “一旦成功了,成为一个新的经济体,你的企业就不愁吃喝了,这才是长久之举呀。”韩子崴瞪大眼睛,充满了火一样的热情,听的真切。 鲍科长的思路完全颠覆了自己的想象。 搞点原料呀,弄点紧缺货品呀这种倒买倒卖的想法。 鲍科长说的这两家企业,是时有耳闻的企业,都是国有的,有一定的实力。 没有铁的关系,人家不理你的,连厂门子都进不去。 联营企业,某大中型企业或国有企业与某乡镇企业合资或合作,大企业出技术或销售,乡镇企业出劳动力,出场地。 资金按照合作的比例。 关键是享受企业所得税“二免三减半”即:二年免征企业所得税,三年减半征收所得税的优惠政策。 对企业来说,这是有相当诱惑力的呀。 现在,有些企业,重新注册一家公司,新厂和老厂,二块牌子一套人马,吃尽“二免三减”的红利。 更有企业,与外国公司合资、合作成为“三资”企业,享受外资企业更多优惠政策。 改革开放出台了许多相关政策,促进了企业的发展。 韩老板虽在搞企业,但终究是个工人出身,对时事的了解和把握,不那么的在行。 只是,他的头脑灵活,精明。胆子大,有冲动。 韩子崴听着,想着,内心热血沸腾,起身握住鲍科长的手。“鲍科长,你真是,真是我的恩人呀!” 韩子崴挂职的两家企业,得到鲍科长的牵线,不出半年,实行了联营合作,技术师傅入驻联营企业。 前面提到的赵韵丽老公王舒平就属于这样的技术师傅。他在德立库金属加工厂负责技术输出,帮助联营厂工人提高技能。 产品质量大幅改进,产能显着提高,销路打开,企业的经济效益取得了长足的发展。 两家企业成为镇政府的首批联营企业,成了改革开放的成功典范。 韩子崴成了镇政府的红人,大会小会介绍经验,还上了省级电视台。 镇里每逢举办招商会,韩老板是必须被请到场,作为帮镇政府把关的专家。 韩老板的成功事件,一时来厂参观,考察人多了起来,黄娟娟以秘书的身份,里里外外的接待应酬,忙的不亦乐乎。 一年来,黄娟娟得到了锻炼,接触各种人物,跟着韩老板外出洽谈业务,酒桌上结识了许多老板朋友。 唱歌跳舞,她也学的像模像样的。 人聪明,勤奋,韩老板对她没有什么约束。 什么都好,就是文化水平低了些。 韩老板建议娟娟去上补习班。 娟娟不愿意去,“都老了,还学习文化?”嘴上这么说,心里嘀咕,上补习班怕别人笑话。 韩老板自己也在进修,他每星期有一二次去市理工大学上课。 韩老板看出娟娟的顾虑,用最浅入易懂的道理引导她。 “文化提高了,孩子问你问题时,你们之间有交流的话语了。学习是自己的,别人怎么说管他干嘛。” 娟娟想对呀,现在孩子问自己,总是一问三不知,问他爸爸也是这样。 他爸爸是文化人,可是他只会拨算子。 现在跟着韩老板,眼见的多了,许多老板,个个都是大学文凭,讲起来一套套的。 韩老板这么有才华的人,还在大学进修呢。 娟娟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也是有文化的大老板。 娟娟明白了韩老板的善意。 第二天就去补习班报了名。 韩老板告诫娟娟,现在身兼两家企业,不要把两家企业的事搅在一起,一码归一码。 娟娟虽然不是很聪明,但是,她听懂了韩老板的意思。 韩老板说的,做的,这些事令黄娟娟非常佩服。 在内心征服了黄娟娟,无意间,她觉得韩老板在她心目中形象越来越亲和。过去,有点怕他,现在没有这种感觉。 “踢踏-踢踏-”高跟鞋节奏清脆,走道里响起悦耳的脚步声,打破了沉闷乏味的“轰轰”声。 自打娟娟来了以后,办公大楼仿佛亮堂了。 脚上起泡的地方,莫主任早已在医护室拿了一沓创可贴。 帮着娟娟粘在起泡处。粘完后,起身,心里“叨叨咕咕”地,小骚货身上喷的啥味?挺香。 娟娟能吃苦,只要韩老板喜欢的,这点疼算什么。 现在娟娟跟着韩老板,走动于两家企业。 自然,她顺理成章的在两家企业里领工资。 她现在的工资比莫主任的还要高,这事只有韩老板知道以外,没有第三人知道。 娟娟把一家公司的工资全部交给了老会计,从另一家企业领回的工资,瞒着老会计,存进了用她妈妈在银行开的账户里。 因为,老会计对钱有种特别的“兴趣。” 要从他兜里抠点钱出来,特别的难。 万一娘家人那边有点什么事,她可以照应。 再说,父母年纪大了,自己有点钱放在那儿,心里踏实许多。 她非常非常的感激韩老板。 现在,韩老板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韩老板是从内心深处把她当回事。 过去,那些瞧不起她的人,现在都无地自容,见着她低头哈腰的,她反而瞧不起这样的人。 那些曾经欺负过她的人,居然有人拿着礼品来家串门。 意想不到的,连莫主任都给她赔不是,说那次处罚的不妥当,下个月的工资里给予补偿。 娟娟愣了半天,才想起莫主任说的事。 一年前,有次上班迟到,正巧被在门卫室取报纸的莫主任看见,抓了个正着。 当时,莫主任虎着脸,指着黄娟娟,口沫四溅问门卫,这女人是哪个车间的?叫什么名字?是不是经常迟到? 门卫老头看见莫主任已经吓得不轻。哪敢隐瞒黄娟娟的身份呀,如实告知。 当月,黄娟娟的工资里扣了十元。 为了这事,家里的老会计,吃饭时、睡觉时“叨叨、叨叨”责怪娟娟。现在的黄娟娟,不是以前的黄娟娟了。 身份变了,地位高了,人们看你的样子也顺了,跟她说话的语气也柔和了。 过去,车间赵主任凶巴巴的,做这做那的。都是一个村的,到了车间像变了个人似的。 有时色眯眯的,动手动脚的,想吃她“豆腐”。 现在,遇见黄娟娟,老远就大招手,“娟娟秘书,你有什么事,只要吩咐一声哦。” 要不是他是老会计的表哥,娟娟都懒得理他。 以前,娟娟私下里呼他“表哥,”老会计说,赵主任是自己的表哥,娟娟跟着叫“表哥,”不过,他们之间从不来往。 黄娟娟衡量着身边熟悉的男人。 韩老板不像有些男人,只会嘴边挂着,你好看,你好漂亮哦。 韩老板,话不多,事办的一件件有模有样的,让自己整日里心花怒放。现在,儿子要什么,就不用那么寒酸样了,自己马上可以买给他,如果老会计问起来,自己就可以胡乱说是客户送的,一点事都没有。 韩老板在她心目中,就是高大帅气。他懂女人,在许多方面他比老会计都好,是个真正的男人。 这些天,她梦里常出现韩老板样子,自己舞动着长裙,在韩老板面前翩翩起舞,韩老板视而不见,让她伤心透了。 老会计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铁青着脸,扇了她一个大嘴巴,恶狠狠地骂“臭不要脸。” 一阵惊吓,梦醒了。 她下意识地,想继续入梦,可是,怎么也寻不到刚才的梦境。 第48章 她恍如梦境,重获人生 她恍如梦境,重获人生。 仁山慧水,溢色流彩,钟灵毓秀,满目葱茏,西南大地,人杰地灵。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 正值春暖花开之际,华堡镇政府大楼灯火通明,镇政府召开年度终总结大会。会议中做出了重大决定,任命韩子葳同志为镇政府企业改革领导小组成员。(编制外成员) 又请他去救厂子的风声传了出来,无风不起浪嘛,韩子崴有点飘了。 没过几天,镇长找韩子葳谈过话,说是能者多劳,给他压担子。 镇下属一家做消防器材制作公司,成立两年多了,市场打不开,消防器材卖不出去。 市场竞争又激烈,消防器材制作的要求高,人们对积极的消防意识,普遍淡薄。 另一家是华堡电缆线加工有限公司。镇政府把重担压在了韩子葳身上。 据说,决定前。镇长和掌管工业的副镇长意见有分歧。 副镇长认为韩子葳是偶尔碰巧把德立库金属加工厂弄活的,这样又交给他两家企业,有点像押宝似的,万一不行,涉及到几百号人呢。 说实在的,副镇长不希望手下有个能力超强的人,这个韩子葳不按照规则,就像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近来闹得他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 明眼人乍眼,就明白,这企业转危为安,不是我这个副镇长领导的好,全是这个程咬金的功劳,“嗨”。把副镇长气得够呛。 镇长认为不管韩子葳是怎么弄的,事实是他去德立库金属加工厂以后,这家企业好转了。去了纸箱包装厂又出现了转机,难道这是巧合吗? 眼前两家企业出现债务危机,镇政府压力很大,必须改变现状。 镇长否决了副镇长的建议。 让韩子葳试一试,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镇长果断拍了板,大胆尝试。背水一战的事,不可能等死。 镇长起初也是有顾虑的。 当时,镇长办公室将韩子葳的情况报备上来,说是这个新来的人,德立库金属公司打了份申请报告,要求安排副总经理位置。 德立库总经理专门为镇长和副镇长摆了一桌,就当是面试吧。 镇长并不看好韩子葳。这个个子不高,长得叽叽歪歪的,饭桌上没几句话,也不见他有让人振奋的高谈阔论,诸如企业目标、打算之类豪言壮语。 然而,德立库公司没过多久,经营状况好转了。 副镇长强调偶然性,这里面还有总经理的功劳嘛。自然还有自己的功劳。 这次,韩子崴又是临危受命,镇政府领导夸他是“消防队长。”“年度授予华堡镇政府改革开放企业家”称号。 颁发任命书,盖了华堡镇人民政府的大红印章。 韩子崴脑子好使。 当了两年多的“消防队长”,小有名气,认识他的人多了,人脉关系也多了。 他通过公安系统的朋友介绍,结识了消防科。 是年,正是11月9日国家消防安全日“911消防节”之际,他说服了消防科,以公安机关的名义,向辖区内的上百家企业以及各企事业单位,召开辖区内消防安全工作会议。 公安系统内有消防安全科,其职能是主管辖区内的消防安全知识的普及,辖区内的公共场所,实施等消防安全检查。 组织例会形式,每半年召开一次例会,堡能消防公司作为唯一实体,成为例会的供应商。 凡是由堡能公司提供的消防器材产品,单位可以安全免检。 这一招真管用,几乎垄断了辖区内的所有消防器材产品。 堡能公司门口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大场面,提货的人都得排队,甚至有人通过熟人开后门。 堡能公司内部措手不及,开票,收费,提货人手不够,及时调整人员应付。 库存清空,车间里工人加班加点,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镇政府领导得知情况,连连翘起大拇指,“这位韩老板真是人才呀,不可多得的人才。”“人长得不咋滴,可是他有商业头脑,人不可貌相呀。” 镇政府领导在考虑,为了稳住人才,让这样的人才发挥更大的作用,是否要将韩老板以成功企业家身份纳入进镇政府,担任副镇长,统管镇属企业,这样的议题,已经按照审批流程呈报上一级。 他们要求组织部门,在对韩子崴的个人,家庭和社会关系进行例行审查。 日子好过了,韩子葳又出新花样了。 韩老板通过联营企业中筹措资金一百万,转入个人账户内,以其妻子常欢喜的名义注册出资与消防器材制作公司合资,占股4比6的比例组建新公司。 堡能消防器材有限公司,董事长常欢喜兼总经理,实际操作人韩子葳。他故意将这家合资公司名称起得与镇政府堡能消防器材制作有限公司有点相仿,为了今后在业务上混淆是非打下埋伏。 韩子崴让自己老婆挂上法人代表,是有所考虑的。 常欢喜被迫嫁给他,有十五年个年头了,为他生了个儿子,如今十四岁了。 儿子挺争气,个儿长得像妈妈,身材匀称,浓眉大眼,读书学习自觉,不用大人操心。 放学回到家里,就滔滔不绝地跟妈妈讲学校事情,老师今天表扬自己了,又批评小明同学了,谁跟谁打架了。 有些事是他自己瞎编的,只要妈妈爱听,会高兴的,他都讲。 妈妈常常被他编的故事逗得“滋滋”发笑。 儿子是常欢喜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原来如花似玉的女人,由于长期压抑,现在的样子是面黄肌瘦,眼神迷离,头发整天不好好梳理,头顶出现一簇簇白里发黄发丝,在盥洗盆里,地板上常常看到她掉落的枯黄开叉的长头发。 只有在儿子面前,她才会露出微笑。 这个女人尽挑韩子崴不喜欢的事做。 韩子崴有些内疚,他想让她过得好一点,以此弥补。 其次是,常欢喜单纯,头脑简单,也不懂公司事务,不会做出出格的事。 他在其中也好操作。 堡能公司的一切事务,他都没有让黄娟娟参加,不是黄娟娟忙不过来,也不是缺乏信任。 而是,他不让黄娟娟知道的更多。 黄娟娟知道的事已经够多得了,他得提防。 不是怕她会胡来,有人对他的事太了解,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谨慎为上,对大家有利。 新企业开办以来,短短的半年,业务量大增。 这两天一直在两家企业奔波,没顾上纸箱厂那边的事。 企业经营正常了。 韩老板看过日历,他要给秘书办一件事。 韩老板撩起房间电话,打给黄娟娟,让她忙好手上的活,就过来,韩老板把宾馆房间号给了她。 大约二个多小时,房间走廊响起“迪塔迪塔”急促脚步声,韩老板听出来了,那是娟娟来了。 他从沙发上一个鲤鱼翻身跑向房门,把门锁轻轻打开虚掩着。 然后,转身跑向床上拉开被子捂着头,佯装正在睡觉。 娟娟在电话里听韩老板说,有点不舒服,急匆匆赶来 。 看准了房间号,门没上锁,便轻轻推门,“韩总,韩总,”轻声呼叫,韩老板假装头疼拖着声,“进来”。 黄娟娟侧身进了门,房间里只有床头灯亮着,借着灯光,轻手轻脚走到床边,“韩总怎么啦?” “有点头疼,可能是受了点寒。”韩老板假装不舒服的语气。 娟娟说,“哦,我给你用热水捂捂”。 娟娟让韩老板面朝上躺着,热毛巾捂在额头上。 韩老板其实没病,看看娟娟是怎么对待自己的。 热毛巾捂在他额头上,一股暖流涌入心扉。 他外表心性好强,但也有柔弱的一面,需要有人呵护。 在家里,老婆常欢喜对他冷冷冰冰,漠不关心。 结婚十五年了,从来没有给过好脸色。 在黄娟娟这里,他没有底,再也不敢来硬的,以免犯同样的错误。 所以,这次,也是试探性的,看看这个女人,会是怎么个反应。 当热毛巾捂在他额头瞬间,他觉得眼前的女人“好哄”。 绝对不会像他老婆那种顽固不化之物。 于是,他拿下额头上的毛巾,说,好多了。 随即,侧过身,拎起床头柜上的电话,拨了个号,只说了一声,“可以了”,便挂下电话。 黄娟娟在洗漱盆擦拭毛巾,也没在意。大约过了十分钟。 “叮咚”,门外有人打门铃,娟娟过去打开房门,只见服务员推着送餐小推车。 车上一只精致的竹篮里放着一束鲜玫瑰花,一盒蛋糕,一瓶红酒,冰桶,推了进来。 韩老板起身穿好了衣服。 这些是韩老板事先安排好的,他在招黄娟娟当秘书时,仔细看过《员工登记表》,他记住了黄娟娟的出生月份。 今天是她的生日。 他让酒店准备好了鲜花和蛋糕,酒店总台就等他的电话。 当服务员送来了鲜花和蛋糕时,黄娟娟还不知所云,以为是送错了房间呢。 正要与服务员说呢,韩老板给了服务员小费后,服务员退出了房间。韩老板手捧鲜花,“黄娟娟小姐,生日快乐!”黄娟娟有点疑惑,“生日?谁的生日?” “今天是7月18日,是你的生日。” 黄娟娟有生以来就没有过生日的概念,小时候,家里穷,连饭都吃不饱,村里有户中农成分的家庭,生活条件比较好。 看见他家孩子过生日,吹蜡烛,唱歌,吃蛋糕,她羡慕极了。 嫁给老会计后,老会计抠的很,整天抱着算盘,不求上进。 曾经,有机会到工厂上班,当会计,他不乐意去,他说现在蛮好的。家里,一年四季粗茶淡饭还过得去,就没有“生日”二字,连孩子八岁生日也不记得了。 今天,韩老板的一声祝福,她恍如梦境,重获人生。 她记得自己的出生日,7月18日。 那韩老板怎么会知道的呢?她感到意外,太突然了,太浪漫了。 三十二年了,生平第一次,有人这么在乎关心她。 她喜出望外,高兴极了,抱住韩老板跳着脚。 韩老板松开她手,将蛋糕盒打开,插上蜡烛,蛋糕上一排红字,“祝娟娟小姐三十二岁生日快乐!”。 伴随着八音盒上少女欢快地翩翩起舞,播放起《祝你生日快乐》的歌曲,点上蜡烛,韩老板在娟娟身后,帮着她双手合一,闭上眼睛许愿,然后吹灭蜡烛。 娟娟哭了,眼泪夺眶而出,她是激动的哭了。 一个女人,她的一生,需要关爱,呵护,需要浪漫,需要激情,需要被人宠着。 在老会计那里,她感到缺了点什么,生活平淡无味,自己也说不上来,她以为自己一直这样平淡如水的生活下去,就是自己的生活。 今天,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内心深处无比渴望的那种感觉,找到了! 哭声,韩老板拿起纸巾给她抹眼泪,顺手想解开她的衣领扣子。 黄娟娟一个起身,止住了他的手。 “韩总,今天不行,我得马上回家。” “为何走的那么急呀,蛋糕还没吃呢。” “今天上班出门时,孩子在发高烧,好像是得了天花。 我答应他,晚上回家,如果还在发烧,就要带他去医院。 现在都快下午五点了,我得马上赶回去。” 自从,黄娟娟当上总经理秘书后,家里的老会计就感到天要塌下来了,现在这女人眼界宽了,身上穿的都是时髦货,每天出门还要往身上喷浓浓的香水,这香水确实好闻。可是,都是给外面男人闻的。 有次,娟娟问他,香水味好闻吗?他说难闻死了。 老会计身上那股酸味------愁死了,这家怎么过呀?“嗨”老会计满脸愁容。 别人家,老婆下班回家,老公乐呵呵的,端上香喷喷的饭菜。 自个媳妇回家,听到“踢踏踢踏”声,老会计心里哆嗦发毛,躲在门后远远偷看,嘴里嘀咕:“小蛮腰扭来扭去的,走路扭腰干啥呀。” “这不存心招惹人嘛。” 路旁的老乡都贼一般地偷偷观望,他知道这些老乡喜欢偷窥女人的屁股。 尤其是他家宅后边的那家,“老黄牙”这老贼。 每天太阳还没落山呢,他就早早地蹲在不远的路口,娟娟来了,他两耳朵竖起,伸直了脖子,露出发黄的牙子,贼兮兮地眯着眼。 老会计正想上去把他推到泥沟里。 他特别嫉恨这些人,看就看呗,看了以后,还要嘀嘀咕咕的议论,然后发出一阵阵嗤笑,一定是下流话。 可一想,自己是文化人,人家又没招你,没惹你,在路边犯法了?你媳妇走你的路,俺爱看啥就看啥。 为了不让自己在众人面前显得窝囊,老会计在村里当会计,也有点小权。 这不,农村的道路都是泥地土路,坑坑洼洼的。 每逢下雨,路面打滑不好走,他担心老婆的高跟鞋搁在泥地里。 别看老会计外表有点“愚”,他内心热乎着呢。 他也喜欢听老婆的脚步声,那“踢嗒踢嗒”声音,直往心里钻。 晚上睡不着,他就偷偷拿起老婆的高跟鞋,琢磨着,在地上形同走路似地比划着,这么高的跟不会崴了脚?老婆穿着高跟鞋确实好看,老会计心里美滋滋地。 第二天,他动了点小心思,要求村长把自己门口那段路用水泥铺上。 这是老会计一生中做了最“腐败”的一次活。 老会计对村长理直气壮地道:村里向银行贷款的事,是自己跟银行快手比拼赢的,银行才放款的,自己有功劳,村里还没有奖励呢。 把门口的路整一下,就当作奖励啦。 村长没加思索顺口答应了。 村长这么爽快答应,倒不是老会计与银行比赛的原因。 而是老会计作为村会计,村里的各种报销,老会计都把得挺严。 有些请客吃饭连个发票都没有,怎么报销?还不是老会计说了算。 在办公桌抽屉里压着好几张白条,都是自己掏的钱,没法报销。 这小子,权比自己还大。 便借势同意了老会计的要求,逢人问起铺路的钱怎么花的,也摆的上台面。 这回有突破口了。 村长麻将也不玩了,赶回办公室,把还没报销的白条整理出来,在报销凭证上工工整整填写报销理由,找当事人签名,自己签名。 下午,老会计来后,给报了。 老会计家门口修了水泥路后,娟娟下班回来,老会计老远就听见老婆回家的走路声,他会装着躲厨房忙这忙那的。 他俩一直闹情绪,冷战有段时间了。 原本他以为能让娟娟自豪的“文化人”形象,可以一直维持一生。 可是,自己钱赚的有限,尽管处处节约,但是还是手头拮据。 这一点从娟娟的眼神里,那种鄙视的目光看得出来。 娟娟希望他去一家新办企业工作,到处托人,熟人的熟人,找到了这家企业的副厂长费志雄。 费厂长答应留下出纳位置,让老会计来报到。 为此事,娟娟家里拿上礼品送给介绍人。 送费厂长,他不收。 娟娟家里藏着不少礼品。 她也学会了如何送礼。 送礼是一门学问。送的好,事半功倍。送的不好,事与愿违。 有些礼是以小博大。 这次送礼,费厂长就没有买她的面子。 事给办了,礼,人家不收。 娟娟还是闹不明白。是送的礼太轻了?还是送的------- 他都没有拆开来,怎么知道是啥礼呢? 这个厂副倒是蛮难弄的。 娟娟感到不踏实,便让介绍人去厂副那儿问问咋回事。 介绍人去了以后,告知,厂副说黄娟娟是熟人,别的什么也没说。 是介绍人没有说全。 一年前,娟娟在厂里迎接一批参观的客人,费厂长也在其中。 还跟娟娟打过照面,递了名片。那会儿,娟娟忙于接待,只是礼节性的应和。 见着娟娟后,费厂长不淡定了,娟娟的容貌太吸引他了。 对娟娟打起来歪主意,介绍人不好意思说出口。 “黄娟娟家有老公的,费志雄家里也有口子的。” “怎么跟你俩牵线?” “这分明是要拆散两个家庭了吗?” “缺德事不干。”介绍人气愤地躲着走了。 老会计在家闹着别扭,娟娟催他去新办企业报到,他不感兴趣。 这些天,老会计在家“三不”不做饭、不洗衣服、不管孩子,孩子刚放暑假就染上了天花,他们班里有几个同学都得了这病。 天花,也叫痘疮,是一种传染性疾病。 一旦得此病,出现寒战、高热、乏力、头疼,容易得后遗症,死亡率极高。 相传,清朝早期,入关后第一位住进紫禁城的顺治皇帝死于天花病,终年24岁。 其第三个儿子玄烨,也就是康熙,二岁时染上了天花,结果落下一脸的麻子。 可见,此病之凶险。韩老板听说过。 黄娟娟火急火燎要走,她切了一块蛋糕,给韩老板,其余的合上盒子,她说,“蛋糕拎回家给儿子吃。 这么好的蛋糕,儿子从来就没有吃过,他一定会很高兴的。”回过身说了声,“谢谢啦。”然后凑近韩老板的耳朵,轻声轻语地说,“老板,下次吧。” 顺手拿起酒杯,往嘴里喝。 说那迟那时快,韩老板一个起身,一把攥住娟娟手,慢慢取下她手里的酒杯,轻轻搁在桌上。 “下次喝吧,”看着她。 “赶紧回去”挥挥手。 “去吧,去吧” 娟娟感到很疑惑,勉强地点点头。 房门关上,走廊里急促地响起“迪塔迪塔”声,由近渐渐远去。 听到这里,韩老板原本一脸的沮丧,渐渐散去,他慢慢品尝着蛋糕。 他明白娟娟此时的心情,一个女人真的不容易,外面的事业不能落下,家里又要照顾好。 他顺手把准备给黄娟娟喝的那杯红酒,倒在了水池里。 深感到自己活的像个小人,做的卑鄙。 那杯红酒里掺入了少量的催情剂。 今天,如果黄娟娟执意不随他愿的情况下,让她喝下这杯酒。 刚才,由于匆忙,还没来得及喝酒呢,娟娟就要走。 起身时,在他耳朵边讲的,“下次吧”,他听得懂这是啥意思。 这个催情剂就不用了,他把剩余的粉剂一同倒入了水池里。 卖给他催情剂的人说,只要在酒里掺入少量的催情剂,喝了以后,不出一刻钟,人会亢奋,脸色乏红,全身发热,药效起了作用。 激情画面一幕幕眼前掠过。 可怕的念头时不时的在心底泛起。 镇政府给了韩子葳各种荣誉,他并不在乎。即使是改革领导小组成员,还是个编制外成员。 他不像陈豪田那样,与他一起到联营企业工作,老是想混进衙门,他不想进体制内。 在外逍遥自在。不缺吃,不愁穿,还有------- 第49章 一个漂亮的女人,总有图谋不轨之徒,在暗处惦记着她 一个漂亮的女人,总有图谋不轨之徒,在暗处惦记着她。 锅炉房炉火只往上蹿,红红的火焰照在司炉工黑乎乎的脸上,他刚往炉膛里添了几铲煤,关上炉门,将铲子搁在墙边,扯下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费副厂长特地过来关照,炉子要烧的旺旺的,后面的车间正等着热源呢。 这里,几位管理人员模样的焦急等着,“厂副来了”其中有人喊了一声。 这些人是齐齐地往楼梯口望去,他们是来财务室办理报销的。 不见新来的出纳,财务室门口挤了几个销售人员,手里拽着报销单,嘴上叽叽咕咕地埋怨,走廊里都是烟味。 厂副气喘吁吁,连忙向大家打招呼,“明天来报销吧。”一边直径财务室里边去。 厂副派人来娟娟家捎话,催老会计赶紧报到。 捎信人说“厂副被厂长骂了,这事办的够糟的。” 出纳岗位一般是用自己人的,绝对不会找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厂副在厂长面前保证是自己人,厂长才松口的。 既然是厂副的人,厂长也不好说什么。托厂长的人多了去,有财务上岗证的,有会计证的,随便提溜一个都可以上岗。 娟娟觉得是这么回事,自己公司里的财务人员都是老板自己安排的人。费厂长给了老会计这么好的工作机会,人家连礼品都没收,面子够大的,实在是不好意思。 老会计是个榆木脑袋,固执的,死活不愿意去报到。 那人回去告知费厂长,费厂长要了娟娟家的地址,就打发那人走了。 星期天下午,费厂长按照地址亲自找上门,一定要娟娟说个明白。 费厂长也不是一个可以随便被人糊弄过去的人。 娟娟在家帮着孩子复习功课呢,见费厂长亲自上门讨说法,一时有点慌。 谁知,费厂长见着娟娟却满脸堆笑,手里还提留着一盒糖果。 这哪儿是要讨说法?分明是走亲访友。 “黄秘书,不认得我啦?” 娟娟一头雾水。 “一年前,到你们厂子里取经,费志雄,还跟你说过话呢。”费厂长继续道。 “哦,是你呀,费厂长。”娟娟应付着,其实她真不记得了。 “真是贵人易忘事呀!”费厂长满脸堆笑道。说着,不等娟娟说,转身,自个儿找坐。 老黄牙和几位老乡围着娟娟家门口探着脑袋看热闹。 趴在田埂边的小黑狗摇晃尾巴,这瞧瞧,那瞧瞧。 当见过老会计后,费厂长顺水推舟,只字不提老会计报到的事。 他嘀咕,还好这老头没来报到,什么老会计呀,年纪不大,身板瘦弱,胡子拉碴,身着长衫,长衫还有补丁,太不合时宜,就是个老古董。 木讷,不开窍,还顽固。 自己诚心诚意上门来了,事情是反着个儿做了,这人不领情。 自己反而成了讨债来的,不敬烟,不递茶,像个娘们躲进里屋不出来了,一个人“滴滴塔塔”玩起了算盘,把自己晾在堂屋,没有一点待客之道。 厂里的出纳要机灵点,费用报销,现金及银行存款日记账、编制工资表以及发放、跑银行核对账目等。 虽然难度不高,但是,要求出纳工作认真,态度热情。 老会计这样的人,厂长要是问起是自己介绍来的,岂不是丢人丢到家了。 孩子见有陌生人来家,收起课本,一溜烟跑出屋,与小朋友们玩耍去了。堂屋里就剩下厂副和黄娟娟两个人。 娟娟见过世面,打破尴尬,从包里取出香烟给厂副点上,拉点家常话应付。 她在急速思考,肯定不是来叙叙旧的,如何应答厂副的热情家访。 她并不知道,厂副真正来意。。 转而想,厂副这么关心,老会计到这家企业,也好有个照应。 于是,她十分歉意地道:“费厂长,实在是抱歉,我家那口子,有点感冒,没有去厂里报到,真是不好意思哦。” 费厂长道:“没关系,这事不急,等你家男人身体好了,再说。” 农村住房,门口没有门铃,出了门,就是道路。 费厂长的突然造访,娟娟在家督促孩子功课。 衣着单薄,勾勒出女人优美的身材曲线,若隐若现。 费厂长顾不上抽烟,使劲打量着她,两眼珠都快蹦出来了。 这女人,人品中的精品呀。 一双灼热的眼光齐刷刷在娟娟身上来回扫视,娟娟才意识到自己的闪失,急忙起身,进里屋取了件外衣披上。 厂副从中间人那儿确认要来当出纳的那人老婆,是鸿达纸箱包装厂的黄秘书。 一年多了,时而惦记着这事。这不是赶巧了,这就是缘分。 女秘书这等货色,有钱,风骚,是老板的那个,他基本能琢磨出个一二。 好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想试探一下,正想挑起话头。 娟娟意识到了这一点,顺口朝里屋方向喊了一声“老会计,过来陪陪费厂长呀。” 老会计正在赌气呢,这些天,胸口的气还没顺畅呢,怎么又来了一个,还直接上门。那人,高大帅气,一表人才。 一团疑云:“自己老婆怎么认识他的?” “找工作,得求人家,哪有人家求上门的呀?奇了怪了。” 娟娟喊他出来,他才不愿意呢。“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娟娟见老会计不吭声,知道又在犯“毛病”了。 客人在,她得岔开话题。 便给厂副续了点茶,转身打开柜子,从抽屉里取出两盒包装精美的西洋参,递给费厂长。 费厂长哪儿肯收呀,娟娟靠着他这么近,他正在兴头上呢。放下手上的烟,起身,顺势一把抱住娟娟,用手捂住娟娟嘴巴,让她不要吱声。 娟娟这次算是遇到色狼了。 她也不敢作声。老会计在里屋,窗外有人。 厂副借势强吻了娟娟脸蛋,两手还想------ 娟娟按住他手,晃了晃,示意他松手。 厂副不情愿地松开手,找回凳子,一屁股坐下,整了整胸口衣襟,眯起眼睛正眼盯着娟娟眼睛。 心里思忖:搞定这个女人就是掌股间的事。 女秘书嘛,都一样。 便身靠椅背,翘起了二郎腿,夹起桌上的半根烟,继续抽了起来。 里屋的算盘声似乎停顿了一会儿,又“滴滴答答”响着。 厂副露出满意的笑容。 娟娟被这突如其来的野蛮举止傻眼了,回过神来,自己男人就在里屋,这畜生居然敢这样下手。 她可怕极了,哪敢声张呀。 她不能再给老会计任何刺激了。 这段时间,老会计晚上一个人睡客厅,两张长板凳拼拢当床铺,人也消瘦了,胡子也不刮,一天到晚摆弄算盘,念算珠口诀。 这不是老会计在乎自己嘛。 她有时认为老会计是对的,自己忙于工作,家里顾及少了,没有好好帮老会计,对其顽固封闭的感受开导开导,解除沉重的负担。 娟娟有些内疚。 厂副的这一野蛮举止,让自己不敢作声。反而会滋长了厂副的淫欲。 她终于明白了厂副的来意。 想到这儿,娟娟舒了口气,扯开嗓子道“老会计,出来一下,人家,人家,厂长要走了。”她紧张得差点忘词了。 这话是说给厂副听的。 这分明是下逐客令,要赶自己走嘛,厂副满意的脸色一下变成不知趣地苦笑。 娟娟随即朝厂副做了个送客的手势。一把拉开桌子下的抽屉,两盒西洋参往抽屉里一推,又推上抽屉。 同时,把厂副带来的糖果提溜在他跟前,意思带回去,我不稀罕你的东西。 出乎预料,厂副眨巴眨巴眼。强打起精神,极不情愿地起身,拎起糖果弯腰出门。 前脚刚跨出,后脚还没着地呢。 就听身后“碰”的一声,门被重重的关上,墙角边几只母鸡正在啄石灰,被这一声吓得四处乱窜。 窗外的孩子傻愣愣地扭着头望着这位不速之客。 成年人的动作,他们一时理解不了。 老黄牙踮着脚,扯着脖子吸了吸流出来的口水,盯着陌生人,闹不明白咋回事。嘴里叨叨:“糖果-----” 出了娟娟家,费厂长脑袋有点眩,一时停在前面的岔路口。 一条水泥地,一条泥路地,不知往哪条路走了。 他故作镇静地缓了缓气,点上一支烟,吸了两口,回头望娟娟家看了一眼,脑袋摇晃了一下。 记得车子是停在一个老农家墙根处,前面停着一辆正在修理的拖拉机。 刚才被这女人喊了一嗓子,他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没戏了。 心想也不至于为这事,落得个多么没面子囧样呀。 当时怎么就把持不住了呢?他男人就在里屋,居然上门“强奸民女”确实有点不妥。 太荒唐了。 费厂长见四周没人,使劲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看了一下手上提溜的糖果,一抬手,把糖果远远地扔路边的麦子地里了,他把气全撒在了糖果上了。 这也不能全怪自己呀,是娟娟这个女人勾引自己的呀。 她身着单衣,紧致曼妙的身材,粉红色的胸罩,隐隐约约线条,十分扎眼,太骚人了,碰谁能把持得住?这分明是挑我嘛。 本来可以唱那么一出,现在彻底完蛋了,“嘿”便宜了老古董。 厂副嘴里还不停地啷啷:“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会嫁给这么个老古董呀,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可惜啦,可惜啦。” 一个漂亮女人,总有图谋不轨的人,在暗处惦记着。 这事要是被韩子葳知道,非宰了厂副。欺负谁的女人可以,自己女人,就是那里撂着,也轮不到你来碰。想碰?你也不看看她后面的主是谁! 韩子葳最近正在气头上呢。 阿昆为他做了几件见不得人的事,他的存在,今后一定是个祸害。 韩子葳现在急着要把过去不干净的事,全部抹掉。 这几件事一经发现,都能置于他死地。 六、七年前,他在华堡镇当救火队长时,差一点露出马脚,还好自己发现得早,逃过一劫,没有什么后果。这不,还是好好的嘛。 那次华堡镇常委会开会,决定吸纳人才,韩子葳三家企业在他的努力下起死回生,现在这几家企业都成了纳税大户了。 其工作成绩摆在那儿,韩子葳被委任镇政府副镇长的不二人选,组织部门按照常委会决定,对韩子葳的政治面貌进行考察。 如果考察合格,就进入公示,七天公示完了,组织部门没有接到举报投诉,就算过关了,接下来以副镇长的身份登台亮相了。 这事如果换做别人,是要欢天喜地一番,然而韩子葳得知此事,却惊出一身冷汗。 表彰自己,可以接受,就怕“考察”。那有多可怕呀。 上至祖宗八代,下至村里村外。自己干过的事,还少吗?尽是缺德的事,十分清楚自己手上还粘有别人的血迹。 他又没有权力阻止组织部门调查范围,怎么办?韩子葳的小眼睛叽里咕噜一转,还真有一招。 前几天朋友吃饭时,同桌的那人是绿宝石公司的盛荣华董事。他说起他们公司在招业务副总经理。 这位盛董事,就是后来绿宝石在华东地区投资项目的牵头搭线人。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他找了盛荣华吃了个饭,让盛荣华找董事长,由于有董事的引荐作保,这事很顺利。 韩子葳谢绝了华堡镇让其担任副镇长人选的邀请。 当然,考察他的事,自然终止。 至今,摆在跟前的事,大局基本已定,总经理的宝座是三个指头捏田螺,十拿九稳。 绿宝石公司是民营企业,员工递交一份简历,里面的内容都是自己填的,不存在考察之类的麻烦事。 自己让人干过的事,时不时的在冒泡。 这些人都不是善茬。 这个阿昆,只让他在牙膏里注射了氰化钾,毒死了谁? 不知道,反正没有毒死柳朝龙,柳朝龙现在在拘留所里不是好好的吗。阿昆以此要挟,向他要钱,开口就是五万,五万的要。 韩子葳最恨这种不讲信誉的人。 跟他翻过脸了,钱给过了,一分不少,此事结束了。谁知阿昆就是个死皮赖脸的人。 他不跟你来硬的,双手合一,“阿弥陀佛”,拿着钱往怀里一揣,笑笑。 韩子葳咬着牙,他早预料会有这么个结果。曾经想一枪把这个狗娘养的脑袋开花。 转眼一想,不行,他还有两个小兄弟呢,他们一定知道自己。 别看这种人渣,都会留一手。 阿昆把他的事,详细记在小册子里,藏在相好那儿呢。 这事要是被韩子葳知道了,肺都要气炸了。 把他们一起干了?韩子葳没有把握。 他额头上的汗珠渗了出来。 平时,他很少出汗,现在感到后背冷嗖嗖的,内衣都湿了。 还有那个黄娟娟,让她把添加过嗜睡药咖啡给谷棽棽喝,结果喝睡了另外一个女人。 这件事,他可以不承认,没有证据。 不承认?传出去,至少是个污点吧,怎么做人呀。 自己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到了绿宝石公司当副职,已经放低了身段,就这么多荣誉带给绿宝石公司添了许多光环呀,在一些工程项目招标中,净拿他的各种荣誉说事,成了公司的无形资产呀。 当时,盛荣华还给自己介绍道:“公司总经理将要退休,董事长透露,不再续聘,所以总经理的宝座------- ”他拖了长长的语气,还对着自己眨眨眼,这分明是暗示自己嘛。 可是,半年后,总经理退休了。 又来了一位茅国杰总经理。 这不是在玩自己吗?为此事,他没少跟盛荣华赌气。 盛荣华不承认,他还反问韩子葳:“我说过你当总经理了吗?” 不过,他又给韩子葳吃了定心丸,说是“等茅老头退休后,他与几位董事一起推荐你当总经理。” 这话不是酒后话,倒是真讲过。 事实上,这段日子,盛荣华与几位董事确实在为这事忙碌。 韩子葳经常请他们上酒局,去夜总会唱歌,找女人。 为了消除隐患,他最不放心阿昆。 梦里时常出现这小子挥舞着刀,在后面追自己。 阿昆曾扬言要到绿宝石集团公司来拜拜菩萨。 他怪自己当时太着急了,那个骑摩托车,把赵韵丽老公王舒平撞成植物人后就给治了。 这事办了早了点,如果,这小子还活着就好了,让他去给阿昆上上课,再弄成个植物人,就没有现在的烦恼。 “他拜访我什么,就是威胁啦。”韩子葳心里念叨着。 他想尽了各种招数,要下血本,不能犹豫。 脑海中窜出一个招数。 各种方法他让阿昆沾上毒瘾,阿昆染上毒瘾后,语无伦次。 这样的人,韩子崴放心了。 他让云南买枪的那个朋友给他搞点毒品,要求本人亲自送过来。 顺便把娟娟也一起梢上。万一谷棽棽问起咖啡的事,这种女人不可靠。 让娟娟也沾上毒品,对毒品有了瘾,时而亢奋,时而抑郁。 表现得不太正常,过去做过什么事一概忘却。 即使讲了,别人也不信。 韩子葳想着想着,疼在心里,是不是给她下手重了点。 想到这里,他的眼泪流了出来。 无毒不丈夫嘛。 这事做成后,让她不要工作,在家养着,工资从常欢喜法人的堡能消防器材公司支出。 倘若,他哪天良心发善时,上门去接济一下,获得一个好名声,还可以与她神游一番。 总体上他是放心了,在坐上总经理宝座前,扫平了障碍。 韩子葳计谋着这些骚事,他觉得天衣无缝,心里踏实了许多。 就等云南朋友上门送货。 韩子葳扔掉烟蒂,抄起餐巾纸抹了一下眼角上的泪痕,露出了狞笑。 第50章 生孩子造个小生命,原来那么容易 生孩子造个小生命,原来那么容易。 枝繁叶茂,秋高气爽,北雁南飞,满山红叶似彩霞。 劳累了一整天,稍稍停歇。 棽棽和金大敏告别了胡茉莉,没走多远,在附近找了一家宾馆,打算住上一星期。 这是棽棽提出的建议,让大敏好好静养。 一方面是为了让大敏安心静养,如果大敏身体出现什么不适,宾馆离医院很近。 另一方面,万一胡茉莉孩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他们可以随即赶过去,省的大老远的跑来跑去。 如果大敏想偷偷看看孩子佳佳,也方便,毕竟孩子是他的亲骨肉。 棽棽还挺喜欢佳佳的,圆圆的小脸蛋,宽宽的额头,跟大敏小时候像极了。 她在奶妈家里看到过大敏和大龙俩一起拍的照片。 一回家,大敏又要忙工作上的事了。在这儿没人打扰,自己又可以跟老公叙叙衷肠。 金大敏不知道棽棽怎么想的。 反正这里也是疗养,回家也是疗养,棽棽坚持要在附近酒店静养,他不再坚持。 经过一个星期的调养,金大敏似乎胖了些,脸蛋圆了。 是呀,大敏除了吃,就是睡,怎么会不长肉呢! 谷棽棽反而瘦了些。 为了照顾好大敏,她正儿八经地当了一回家庭主妇。 按照医生的嘱咐,除了医生开的有助提升红细胞药,食用含铁元素、叶酸、维生素b12,多吃些瘦肉、动物肝脏、水果等。 她还得安排吃的方面,在宾馆无法提供那么周全。 棽棽在附近找了一家饭店,店里的菜谱基本符合要求。 所以,他俩这一周午餐和晚餐都在这家饭店用餐。 早餐在酒店,稀粥、荷包蛋、面包、糕点、面条一应俱全。 在附近的水果店里买了一大摞水果,橙子、香蕉、苹果、红枣等。 买回宾馆,棽棽挽起袖子,清洗水果。 大敏不让她太累,自己动手,被棽棽劝住,“医生说了,要多休息,更不能溅到凉水。”棽棽皱着眉头道,执意要自己动手。 她这样照顾老公觉得像个妻子样,心里热乎乎的。 在家里,她都没有这个机会,家务事都由妈妈和奶妈包了,他俩就管吃,连洗个碗都没他俩的份。 忙完了这些,她把这些水果,药品划分时段,挨个摆放整齐,一会儿吃这个,一会儿吃那个。 她想让老公尽早康复。大敏体质好,局部麻醉后恢复得很快。 大敏只能顺着她的意思,不停地吃这,吃那。 棽棽就喜欢看着老公吃,她呆呆地坐着,双手托着下巴,神情专注地看着对面老公吃相。 在家里,她没有这么仔细打量老公吃相,用一句成语非常贴切“狼吞虎咽。”一只苹果在他嘴里,一眨眼功夫吃没了。 家里吃饭,大家都围坐着,不好意思盯着老公。 宾馆里就两人,她爱怎么看就怎么看。 她满脸喜悦。 原来看老公吃相也是一种乐趣。 她想,老公还是个集团副总,怎么吃东西是这么个熊相,谈恋爱时也没有这个吃相呀,将来小宝宝千万不能像他这么个吃相。 想起来了,以前公司里他也参加过团拜会,跟他一起吃过饭的,虽然不是坐同一张桌子,也没听说金副总吃饭是这么个样子呀。 哦,明白了,他的体内需要营养,还要加大营养的摄入,他饿慌。 金大敏故意这样吃东西,这个场面让他想起在大学那会儿,胡茉莉就像今天的棽棽这样,聚精会神地看着他吃饭,满眼放着光。 那会儿,确实是饿的,没吃饱,茉莉每次都是多买两个菜,尤其是红烧肉少不了。 茉莉都说吃不了,让大敏解决,大敏特别爱吃红烧肉。 他顾不上旁人,狼吞虎咽,茉莉托着下巴,在一旁滋滋地笑。 今会儿,棽棽坐对面看着他吃,他恍惚了一下,怕回忆太深。 上周来到茉莉家时,他尽可能不想提及以往。 但茉莉的眼睛与他对视一刹那,五味杂陈从心底泛起,就感到自己的胆都有可能开裂了。 他故意夸大肢体动作,试图隐去心中的苦涩。 他绝对不能让棽棽有丝毫的察觉。 唯有希望棽棽感受到,此时此刻的他,十分享受。 孩子佳佳长得可爱极了,尽管不随他姓,但终究是自己的孩子。 可是,可是自己的这份思念之情不得有杂念。 当初,在王老师的调解下,都说好的。 虽然,棽棽没有责怪自己,她越是不责备自己,她内心越是痛苦。 如果,没有骨髓移植的事,棽棽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他也想一直隐瞒此事。谁知,孩子得的是白血病。 棽棽是无辜的,结婚前没有告诉她。 棽棽越是不怪自己,自己越是内疚。 自己就是个伪君子,十足的伪君子。 ------- 两个人难得有闲暇,吃饱了,睡足了。 出了酒店,一起顺着附近的河岸漫步,棽棽最喜欢这样,她勾着大敏的胳膊,脑袋靠在大敏的肩膀上,慢悠悠地沿着河岸。 棽棽有许多话要跟老公讲,一时半会儿也不知从哪儿讲起,想哪儿讲哪儿。 河水静静地躺在那儿,霞光斜射河面,河水如镜,映衬对岸大楼、岸边垂柳、行人倒影,景色宜人。 棽棽暗暗窃喜,她为那次没有做安全防护措施感到欣慰。 这事老公蒙在鼓里呢。 他没问,即使问了,自己也不会说的,谁让他这么狠心,这么自私的呀。 棽棽想,男人大概都是这样的?大学时的男友王舒吉也是这等货色,表面上文质彬彬,脑子里肮脏的很。 他自己原来在外已经有孩子了,怪不得,他一点不着急生孩子。 还满嘴的“什么事业有成,才要孩子啦”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尽是骗人的谎话,一个十恶不赦的伪君子。 这个男人呀,都是这样的吗?他们为了自己的事业可以不要孩子,那么为什么要娶老婆呀? 还好自己留了一手。 怀孕有三个多月了,要是现在考虑怀孕,老公刚做完骨髓移植,能行吗? 她悄悄问过负责给大敏做骨髓移植的主治医生,那医生居然瞪着她,“你有这么急吗?” “没,没”羞得棽棽脸都红到脖子根了。 她寻思,医生这意思,就是不要马上生孩子,肯定会影响孩子健康。 三个月前,她瞒着老公擅自撕毁了“暂时不要孩子”的承诺,没有做防护措施。 起初是好玩,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生孩子,啥事都得检验呀。 要是大敏突然要求自己生孩子,结果自己生不出来,咋办? 爸爸、妈妈、姥姥、公公、婆婆、奶妈、这么多人干瞪着自己,这压力确实不小呀。 尤其是婆婆,虽然对自己像女儿般的。 但是,棽棽总是对她敬而远之。 跟婆婆有种亲近不起来的感觉,可能是她不苟言笑的缘故。 自己妈妈那儿也没有这种感觉,在奶妈身上也没有。 棽棽跟奶妈这里更加随便一点。 同样是女人怎么会有那么的不同呢? 她想,今后自己当婆婆了,媳妇会不会也有这种感觉呢? 婆婆越是对棽棽好,棽棽越是不自在,内心排斥更大,是不由自主的排斥。 曾经她有段时间,暗暗尽力去亲近婆婆,给婆婆买衣服,买婆婆喜欢的首饰。 暗示自己,眼前的老太是老公的妈妈,就当是自己的亲妈,可是事情做了,那种感觉还是没边。 现在,棽棽感到自己太伟大了,事实证明,自己能生孩子。 她庆幸极了,老天没有跟她开玩笑。 一个女人,不能生孩子将会带来多大的麻烦吗?被人形象地谓之:铁公鸡不下蛋。 各种委屈更多了,怎么做人呀? 集团公司财务有位叫邢娜娜的会计,邢会计结婚六年了,夫妻俩身体健康没毛病,至今没有生孩子。皋芝莉就喜欢打听她的事。 男人说是女的原因,女人说是男人的原因,两人互相指责对方,闹得不可开交。 夫妻俩上医院检查,男人正常,问题出在邢会计身上。 什么输卵管太窄,影响正常怀孕,医生说受孕率极低。 邢会计自知自己的原因,不能耽误男方的传宗接代,提出离婚。 邢会计态度非常坚决,自己不会生孩子,低人一等,生活在一起不平等。 老公再三权衡,还是感情占了上风,不愿意。 毕竟结婚六年了,夫妻双方有感情,不能说离就离。 他们打算领养一个孩子,同时让老婆上医院治疗吃药,找民间中医弄偏方,这样费了好大劲,邢会计终于怀上了。 棽棽一手挽着老公慢慢走着,一手抚摸下腹部。 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 那天,要是喝下韩子葳设下的“毒咖啡”,绝对会影响孩子的智力和健康,这怎么办呀?幸亏有皋芝莉的“相救”。 皋芝莉是自己的贵人呀。自己还没有感谢过她呢。 回去以后,一定要找个时间,好好感谢皋芝莉。 这件事是否要告诉大敏?她在琢磨。不要,暂时不要。 现在大敏是要静养,告诉他这些事,他肯定会恼火,甚至会赶回去找韩子葳算账。 不过,没有证据,怎么说也是白费的。 何况,现在的韩子葳掌管着集团公司的日常工作,势头正旺,大敏回去了,还是要呆在调查组工作。 大敏能不能在集团公司呆下去,还是个未知数呢。 等以后情况好转了,再告诉他吧。 漫步中,大敏一路上很少讲话,这几天茉莉的眼神困扰着他的思绪,现在又是河边,仿佛非要激起自己的回忆。 茉莉被她父母领回家,与那个建筑老板成婚,对着河面撕碎了茉莉给他的信,抛向河面的情景历历在目。 他想赶紧离开这里,万一流露蛛丝马迹,被棽棽觉察出了,那就惨了,自己的人设全毁了。 棽棽嘟嘟不停地说着,大敏嗯嗯地附和着,她到底说了什么,大敏不记得了。 金大敏的地位变化,集团公司没人找他,连个电话都没有,大敏有点失落,他不太适应,身边缺少了什么。 他也真正体会到人走茶凉的感觉。民间有这么一说;荣华富贵多兄弟,人走败运狗变心,人若风光万人陪,一无所有还有谁? “六根清净也好”,金大敏苦涩的神色,喃喃自语。 一个星期的安排,很快结束了。 金大敏没有接到胡茉莉的电话,说明孩子安然无恙,他俩放心了。 大敏身体上也没有异常。 吃过早饭,退了房。两人驱车往回家的路上赶。 棽棽不让金大明开车,大敏不让棽棽开车,一个说要好好休息,一个说怀孕了,更不能开车。 最后,还是大敏开车。 一路开了七八小时的车,中间找个饭店随便吃了点午饭,上个洗手间,就当休息了。 大敏确实感到身心有点疲惫,不同以往。 棽棽要开车,金大明不不让他开车。 考虑到他棽棽怀有身孕,坚持自己开车。 路上,两人商量,到家后,他们把棽棽怀孕的事告诉了妈妈和奶妈。妈妈和奶妈听了欣喜万分,家里像过年一样热闹。 大敏夫妻俩出走这段日子,家里冷冷清清。 现在,他俩突然回来了,还带来了棽棽怀孕的喜事,真是双喜临门呀。 妈妈兴奋的不由自主,上前掀开棽棽的风衣,要看个明白。 棽棽毫无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羞得脸都红了,她想遮住风衣,又不敢违背婆婆的意愿,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 大敏看不过去了,“妈妈,你这是要干啥?你看把棽棽弄的-------” 还好,除了奶妈以外没有其他人。 奶妈忙着拉住妈妈的手臂,跟妈妈说:“看你把闺女吓的,你这个动作太粗鲁了。” 妈妈说:“我也是着急嘛”。 说着,忙把棽棽的风衣扣住,帮着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 妈妈转过身,贴在后边的奶妈耳朵,两个人窃窃私语,还指指点点的。她俩好像眼睛是透视的,可能看到棽棽肚子里的孩子的模样了。 估计也是在猜棽棽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果然不错,妈妈说是女孩,奶妈说像男孩。 两个人为此争论不休,两个人还真杠上了,你一句我一句的掰开了,这是两个老太太的乐趣。 一旦她俩在掰的时候,谁也不要去拦,也不要插嘴,就是再没有理的,更不要帮有理的那一方,在她俩那儿就没有讲理的地方。 家里人都知道,她们俩老互相杠上了,旁人不用劝,大部分或者说绝大部分是妈妈收结局,奶妈哼哼,就算结束了。 这个喜悦还没完,棽棽乘大敏上卫生间之际,又道出了另一个喜事。神情严肃地道:“大敏早就有孩子了,而且还是个男孩。” 妈妈说什么也不信,大敏从卫生间出来后,妈妈跟上去,紧皱眉头盯着大敏“敏敏,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吗?妈!”大敏一脸正经。 “你在外面有孩子啦?” 金大敏寻着棽棽的方向望去,用眼睛瞪了她一下“别听棽棽瞎说。”“妈,这几天家里要煲点补品,红烧肉、猪肝之类的菜哦。”棽棽急忙告诉妈妈,差一点把这事忘了。 “大敏要补补。” “他去做过,做过------”她看了看站在窗外的大敏“他去做过骨髓移植手术了。” “什么呀?什么移植手术?” “是骨髓移植手术。”棽棽加重语气。 “是骨髓移植,就是从背部的脊梁骨里穿刺抽骨髓和干细胞。”棽棽进一步解释道。 “我的乖乖,吓死我了。”经这么解释,妈妈终于缓过神来了。 她以为敏敏体检呢。 骨髓这东西,她明白。自己家里经常熬骨头汤,骨头里面的骨髓特别的营养,上了年纪的人,多吃骨头汤,腰板子硬朗。俗话说得好:男要好腰,女要好嘴嘛。 吃啥补啥,小孩子多吃骨髓长个。 她又转念一想,犯糊涂了,她转向棽棽问道:“那为啥要做骨髓检查呀?” “妈啊,大敏是做骨髓移植手术,是给他的亲儿子做骨髓移植,明白了吗?” 老人家听到这里一个踉踉跄跄差一点晕倒。 她怎么也不明白,敏敏做骨髓移植到棽棽肚子里的孩子身上。 站在一边的奶妈,也听糊涂了。 这肚子里的孩子,咋就要做移植了呢?让他长个?她们想找大敏问问这事。 棽棽算是明白了,老人东摆西扯地糊涂了,她得慢慢道来。 又详细复述了一遍。 “你个臭小子,上大学那会儿,就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还瞒着大家,欺骗了棽棽感情,要是亲家来讨说法,你自己去说去。”妈妈听明白了,开始责怪起敏敏了。 “那,那个孩子呢?是丫头?还是崽?几岁啦?咋不带回来呀?”像机关炮似的一连问了几个。 “是个崽,那还是随了别人姓,人家是个大老板,孩子不缺吃,不缺穿的。”大敏若无其事地答道。 “你的孩子,再随别人姓,还是金家的骨肉,明天就去给我找回来。”“我就喜欢崽。” 棽棽刚刚还喜滋滋的脸上挂不住了,看着婆婆责怪大敏的样,在旁乐着呢。 婆婆后面的一席话,棽棽紧张起来了。 自己肚子里到底是崽?还是娃?老人喜欢孙子。 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赶紧跑向大敏那边,大敏没有注意屋外的对话。 棽棽进来伏在大敏肩膀,哭了起来。大敏被她弄得莫名其妙。 都说怀孕的女人神经敏感,意志力脆弱。 大敏说“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哭了呢?” “老公,我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呀?”棽棽抽泣着。 大敏察觉到了,妈妈一定是指定要男孩。“八字还没一撇呢,谁知道呀?” 奶妈一边帮着准备菜肴,一边若有所思,她在想着大龙的婚事。 老大一个人了,也不见带个女人回来。 敏敏都有两个孩子了。 自己啥时候当奶奶呢? 她想问敏敏,最近有没有大龙的消息呀。 转念一想,还是不要提这事了,越提越伤心。 大龙这个臭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家也不回,老娘都不要了。 这里,奶妈和妈妈使出了各种脑汁。 敏敏要补身体,怀孕的媳妇呢,要也养养胎。 凡是想得起的各种土配方都张罗着,家里厨房热开锅了。 又是煮啊、熬啊、煲啊、炖啊,香气弥漫着整个屋子,家里就像办大喜事一般。 期间,奶奶得知棽棽怀孕的事,这是热的呀,齿牙咧嘴啊,一个劲的乐。 奶奶问棽棽,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有来看她,她不知道,两孩子在外遭罪。 现在也不能告诉他们,以免他们担心,就随口说了一声,工作比较忙,一时脱不开身。 棽棽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拿出物品,买了好多东西要给奶奶。 到了奶奶家,棽棽就算是到了避风港,整个身体也舒坦了许多。 奶奶说是生个大胖小子,她有眼力,有经验,他从棽棽怀孕的肚子形状来看,判断一定是个大胖小子。 棽棽不好意思的问奶奶,你是怎么看的出来的? 奶奶煞有其事地道:“小腹隆起的圆润,稍微有点尖,那一定是大胖小子;圆润而不尖,有点平滑,那可能是丫头。” 棽棽爱听奶奶的判断,奶奶这把年岁了,看得多,看得准。 其实,奶奶说她怀的是男孩,正迎合了自己的期盼。 她把这情况跟大敏说了,大敏说,这个概率就是50%,不是男就是女,可能奶奶说的有一定道理,大敏仔细端详起棽棽的肚子,眼前闪过胡茉莉肚子。 上大二时期,胡茉莉怀孕时的肚子,它狡黠的眼神看了棽棽一眼,没吭气。 棽棽依然那样的幸福的样子。 心里揣摩着,当时胡茉莉的肚子小而圆润,生了个男孩。 现在棽棽的肚子比红茉莉的肚子稍微要大一点,形状上确实是有点区别。 但是要说有明显的区别,好像不大。 是男孩?还是女孩? 他脑门子一闪而过,自己倒是喜欢生个女孩。 这事不能告诉棽棽,免得她又要掰扯胡茉莉和孩子的事。 生孩子造个小生命,原来那么容易。 第51章 金大敏听后非常诧异,这事像与世隔绝般的天书 金大敏听后非常诧异,这事像与世隔绝般的天书。 那里,大家讨论棽棽是生男孩?还是生女孩? 这里,茅家师母忙碌着丹舟结婚事宜。 不久,秘书程丹舟终于嫁给了一位做律师的老公卜子高。 别看卜子高白白净净的,他结婚后第一件事要做的,让程丹舟肺炸了。 “婚前财产公证”。 这让程丹舟神志恍惚了好一阵子。一结婚,就想着分家?这个老卜是外星人吗? 这哪里还有家庭生活气息呀,这家能温暖吗?程丹舟疑惑重重。 工资归个人,房子是卜子高,是老卜父母出的钱,理应归男方。 其实结婚房子的钱,是卜子高全额出的,他父母根本就没有出过钱。卜子高从事律师十五年,律师行实行合伙制,所得税又低,收入不菲。 程丹舟是打工的,拿的是死工资,远不如卜子高。 这律师真会算计。 嫁给律师,讲话可要注意分寸哦。 在家里说话还得注意,得谨小慎微地行事,不然哪天他用法律的条条框框说道说道你。 我的天哪。 卜子高的第二件咄咄怪事,家里的开销实行aa制。 生孩子的奶粉钱、尿布钱等所有费用都要有凭证结算,让程丹舟受不了,十分的憋屈。 她想逃到茅家去。 参加律师同事婚礼的份子钱,程丹舟也要付一半。 程丹舟想退婚,已经迟了,她怀孕了。 她恨死这个媒人了。 媒人是金大敏。 “她自己娶了个小娇妻,把我往火坑里推呀。每天在家里不自在,没有一点浪漫滋味。这个金大敏太坏了,这么损。”丹舟是这么想的。 可想想,这不能全怪金大敏呀,他又不知道老卜是这样的人。 婚礼现场,金大敏作为媒人,当着众多亲朋好友的面,对新郎也是这么说的。 要求新郎珍惜这份感情,好好经营自己的婚姻,用心百倍关爱呵护新娘子-------- 程丹舟从小缺爱,爸爸妈妈在上天看着自己的婚礼。当时,感动的丹舟落泪了。 可是一转眼,老卜背离了婚礼时的承诺。抠刻、小气、吝啬全在他身上出现了。 这个老卜也不知道是不是中邪了,丹舟越是谦让,他越是来劲。 他根本不顾及女人的感受。制定一项项家庭规则,丹舟被弄得脑子晕晕的。 她怀疑自己在结婚吗?还是被哪个神秘组织给洗脑了?结婚本来是件幸福的事,对女人来说是一生的终身大事。 十分神秘,且渴望的事。 现在的体验截然不同,不是幸福,简直是活受罪。 在调查组期间,金大敏与庞基伟律师有较多的接触,在法律法规方面有许多沟通。 无意间,庞律师提到自己在律师所里的搭档律师,搭档至今单身。 于是,想起,茅总住院期间,茅师母托付的事。 找找有没有丹舟合适的郎君。 谷棽棽非常起劲,一口答应了下来。 当时棽棽想到有两个比较合适的人选,一个是魏建一,自己开公司的;另一位是大敏的奶妈的儿子邱大龙。 棽棽和大敏分工,大敏去找魏建一;棽棽回家问奶妈。 结果绿宝石集团发生了“5.28事件”。 两人忙眼前的事,把说媒事放脑后边了。 棽棽在魏建一公司工作这段时期,问过魏建一,魏老板不在意婚事,详细的她也没敢问下去。 反正,魏老板不着急,回避谈这事,碰了一鼻子灰。 金大敏也是有事没事的向庞基伟多问了一句。他们律师所搭档律师卜子高的情况。 不经意间,他想起了师母的托付。 给程丹舟说媒,程丹舟也是半推半就的,自己的年岁大了,世俗压力不小。 有人冷言冷语的:“有茅总当干爹,结什么婚呀?”言外之意,大家都明白。 茅总的压力也大,身边的大单身美女,绯闻也是不少的。 金大敏让庞律师把搭档带来认识一下,他事先没有跟庞律师讲程丹舟的事。 因为,万一不成,公司里好事者多,丹舟也是个脸面往哪儿搁呀。所以,为了谨慎起见,金大敏自己先把把关。 自己看的好,再走下一步。 庞律师以为是法律方面的事,金大敏想听听别人的意见。 所以,也没有往别处想。 卜子高律师瓜子脸,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一副近视眼镜架在鼻梁上,十足的书生样。讲话语气咬文吐字清晰,逻辑思维敏捷。 金大敏第一眼就认准了这小子,一米七八的个,岁数比丹舟大上十岁。人长的秀气,不苟言笑,看上去老成稳重。 金大敏希望程丹舟早点嫁人,而不是嫁给邱大龙。 如果嫁给邱大龙,他得称呼程丹舟“嫂子”,在集团里碰面,这啥感觉呀,怪怪的。 嫁给外人,即使在集团里碰面,不会有怪怪的感觉。 估计,棽棽肯定没问,自己也不打算去问大龙。 谷棽棽得知,程丹舟的媒人是金大敏,她气不打一处出,为何不跟她说一声呀?事先不是说好的吗,先找奶妈,问问大龙有没有这个意思? 如果邱大龙娶了程秘书不要太好。不论长相,两人是绝配的一对。 她怪大敏,生气地道:“抢了她的头功。” “得跟丹舟说,也有她的一份功劳哦。”金大敏笑眯眯说“功劳全部归棽棽”。又补充道:“十八个蹄髈全部给棽棽吃。”棽棽冲着老公挤眉弄眼。 她想,老公这人有点变了,原来有点好高骛远的样子,现在有点回归现实的样子。 可能是集团里发生的事件对他也是一种打击,一种历练吧。 卜子高一而再地突破程丹舟的底线。 他打印了一份《家庭日常消费表》表格上标明,几月几号买的菜,多少钱,几月几号给小宝宝买的物品,数量,多少钱,都要记载,月底合计,然后,aa制一半一半。 要是父母来了,费用按照6:4比例支付,卜子高父母来了,开销由老卜按百分之六十支付。 丹舟认为,这一条是欺负她的,丹舟父母死的早,不存在百分之六十支付问题。 卜子高说,他的父母也是我们共同的父母呀,当然要有付出啰。 丹舟傻愣愣地瞪大眼,不知道用啥词来回怼。 这哪儿是个家呀,纯粹是计量单位吧。 更气人的是,孩子的权属问题。一旦离婚,不管是谁的对错,孩子必须归卜子高,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你看气人不气人?就凭这一点,丹舟还敢闹离婚吗?这一招够毒的。 卜子高有自己的一套说词。 他在日常的民事官司案件中,听得多了,看得多了。 有许多事,碍于面子,都是存在事先没说好,双方的一方各行其是。 通俗讲,不按照游戏规则,一旦遇到事情,双方争吵不可开交。 然而家庭事,别人又不太好插手。 事情不大,撕破脸了,就麻烦了,两个人不和,变成两家人家的翻脸。 小夫妻白天吵架晚上和,亲家之间不和就是一个世纪的事。 对簿公堂,各说各的,如果有事先立字为证,省去许多周折。 尤其是孩子的抚养问题,是夫妻双方的焦点。 都舍不得把孩子给对方,想抚养孩子,要求对方每月出抚养费 。 事先说好,就比较容易处理这些棘手的问题。 卜子高讲的不是一点没有道理。只是,人们在情感问题上,不愿意过早的预设好。 他还振振有词地道,这样有利于避免各种不必要的麻烦。 两人结婚组成一个家庭,有什么麻烦?家里的生活琐碎,柴米油盐醋。 怕麻烦了,结什么婚呢?两个人成家,本来是件浪漫的事,现在变得沉重的负担了。 整天,你的,我的,你的,我的。陷在斤斤计较泥槽里。 人格都没了,匪夷所思。 还有什么乐趣?传出去,被人笑掉大牙了。 立下字据,如果哪一方有外遇,必须净身出户,财产归受害方。 家里财产(消费)分个人部分和共有部分。 各人的衣物自己花钱买自己,共有部分的,孩子抚养,尿布,奶粉等。 每日的吃喝消费,水电煤等费用登记造册,月底结算。住院医疗归自己。 卜子高希望雇个阿姨来照顾,开销属于共同部分,双方各半。 丹舟坚持婆婆来照顾娘俩,开销百分之六十由卜子高出。 少出百分之十也好,谁让他这么计较的呢。 程丹舟本来就不想管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两人整天为这些琐事争论,费神。 现在是你不管也不行。 在孩子的姓氏上,程丹舟打了次主动战。卜子高按习惯,孩子姓氏随父,程丹舟死活不同意,孩子一定要姓程。 卜子高道:我又不是招女婿。按照大家的习惯,约定俗成。孩子姓卜。 为了孩子姓氏问题,夫妻双方大吵了一场。 程丹舟说:“老卜,你是律师,说什么都得拿证据呀,拿出法律文本来,哪一条哪一款规定,孩子的姓氏随父亲?” “如果孩子的姓氏随卜,也可以,孩子的所有费用都由卜子高承担。”卜子高为了顾及自己的面子,只能作罢。双方立据,签字画押。 免得以后,孩子抬不起头,别人以为他父亲是招女婿呢,上幼儿园,上小学,被同学欺负。 程丹舟大获全胜,乐开小嘴,嘶嘶嘶地笑,总算扳回一局。 程丹舟在老卜威逼下,逐渐找到了乐趣。 她发现卜子高也就这么朴腾两下子,没什么可怕的。他主张的,她就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时只是自己单纯,一时半会没有适应他的套路,所以十分的抵触。 现在可以扬眉吐气了。 在聘请阿姨的问题上,程丹舟也是寸步不让。她不主动提出,让老卜自己看着办,反正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家里洗衣做饭都得有人。 婆婆已经有点累了,私底下跟儿子埋怨着。老卜提出请阿姨来家收拾家务。 按照约定,聘请阿姨来家照顾孩子,家里打扫,洗衣买菜洗菜做饭,都归阿姨。 聘请阿姨的费用由老卜出大头。 老卜认为,夫妻双方各出一半。 丹舟不同意,坚持没有必要,婆婆照看的挺好。 老卜急眼了,自己老妈身体吃不消,搭把手可以,操持全家有点难。老卜相持不下,只能同意自己出大头。 请来阿姨是卜子高的一只眼睛,每天要把这些事汇报给卜子高。 丹舟有种被人时时监视似的不自在。 她常常到她看不见的房间打扫,支走阿姨。 丹舟很小就死了爹娘,是姑姑把她拉扯大的。 她向往有个家,是个温暖的家,在茅总茅夫人那儿,对她如同自己的闺女一般,她似乎找到了家的感觉。 但总感觉缺了点什么,她自己也说不准。正常情况下,做女儿的,回到家,妈妈总是唠唠叨叨的,年纪不小啦,该嫁人啦,女儿撒娇地“嗯嗯啊啊”应付。 或者是,女儿回到家,拉着妈妈的手,两人“嘀嘀咕咕”有说不完话。 当爸爸的,抽着烟,喝着茶,看着报,女儿来了,乐呵呵的满脸堆笑。 这氛围多温馨呀。 在茅家那里,丹舟有点拘谨,她尽可能的放松,模仿做女儿的样子,施展不开,女儿回家,换上睡衣,到厨房找吃的,甚至直接用手抓着就往嘴里塞。 她做不到,尽管茅家将市区的一套公寓无偿送自己作为陪嫁,房产证记在了自己的名下,这份礼够大了吧。 她从内心非常感激茅家。她把茅总夫妇当作再生父母。她想在婚礼上,当着大家的面,改口称茅总爸爸,称茅夫人妈妈。 然而,丹舟再怎么牵强自己,还是做不到。 仍然像公司职员般的温文尔雅,她努力过,自然点,她做不到。 有闺蜜说她,有点矫情,她不会牵强附会。 如果她是那种人,在民政局工作时早就当上了幼儿园园长了,就是没有学会奉承呀。 她反而觉得茅家屋里空气闷热,有点窒息。 她怀疑自己的情商出了问题。 她想尽早嫁出去。 没有血缘关系,不免有隔阂,心理屏障吧。古人早有诗作:昔日才高容貌古,相敬如宾不相睹。 与卜子高从认识到结婚,不到三个月,就速速结了婚。 丹舟的全部家当都是茅夫人准备的。 八条丝绸被子、电视机、电冰箱,还有十六个脚的大橱、衣柜,都是茅家准备的。 姑姑家里拿来了两只热水瓶、两只带盖红桶。 茅国杰夫妇隔三差五的来程丹舟家看望孩子,给孩子红包,丹舟连忙收起,免得被阿姨看见。 如果被阿姨看见,阿姨会一把抢去,晚上卜子高下班回来,交给他。卜子高会从中抽出一二张大钞给阿姨,作为奖励,其余部分作为家庭共同部分使用。 总之,丹舟归纳出一条规律。做什么事,先想想后果会是什么样。 其次,这件事所发生的费用是多少,这些费用里面有哪些属于个人部分,哪些属于共同部分。 想明白了,再干。 毕竟,她与阿姨相处时间长。阿姨喜欢小恩小惠的。丹舟又不差钱,私下里每月给阿姨额外增加五百元。 阿姨立马一改原来的模样,不再像往常那样死盯着她了。 反而告诉女主,她也是没办法,收人钱财,为人办事嘛。丹舟没有责怪她,让她好好工作。阿姨很懂女主心思,会意地点点头。 金大敏听后非常诧异,这事像与世隔绝般的天书。 他问庞律师,是不是做律师的都是这个德性? “没有,在律师行里从未听说,这是个例。”可能是跟他从小的生活环境有关,这样也没有不好呀。 事先说明白了,权属划归清楚了,麻烦事少了。西方国家都正常的,可能是有点超前了,一时半会儿国人接受不了。 金大敏转向身边的谷棽棽似开玩笑道:“我们也aa制?” “好的呀,孩子归我。”一句话,把大敏怼了回去。 世上再柔弱的女子,在保护自己孩子面前,就会变成一头随时攻击的母狮。 第52章 事实上,他早把韩子葳晾在一边了 事实上,他早把韩子葳晾在一边了。 谷棽棽将合同夹在文件夹里,兴冲冲地找到正在与人热聊的柳朝龙。 这份合同,在夹进文件夹之前,谷经理早已看过多遍,庞律师也审核过了,绝对没有问题。 就等柳朝龙来,她趁柳朝龙来集团公司开例会之际,让柳朝龙签字,再到办公室盖章完后,让柳朝龙带回分公司。 柳朝龙接过合同,粗略翻了一下,看到落款经办人处有谷棽棽签名,看了谷一眼,没说什么。 拿起笔,左手两指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在合同的甲方处唰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一式六份。 “乙方签好,别忘了盖上骑缝章,盖好章,就让人送来给我哦。”谷棽棽特意关照,柳朝龙连连点头:“金夫人,遵命”,俏皮地做了一个敬礼的动作。 谷棽棽白了他一眼:“去你的”。 心中窃喜。 金夫人?是呀,我是金大敏的老婆呀。 嗯,对,我要适应这个称呼。 公司里还是第一回有人这么称呼自己,又惊又喜。 通常情况,合同由甲方草拟,乙方确认后,由乙方先盖章,再由甲方盖章。 绿宝石集团公司比较特例。 合同草拟好后,传真给乙方,修改好的合同文本须经过集团公司法务部确认无误。 再由甲方打印,必须由甲方打印,防止合同文本被篡改。 在合同送达乙方前,甲方在合同上盖好骑缝章,合同经办人签字,分公司经理签字,由乙方签字盖章后,再由甲方公司盖章。 流程一个环节套一个环节。 柳朝龙嬉皮地用手指弹了一下合同,转身透过走廊窗户眺望远去扭着腰的谷棽棽自言自语:“小美人办事挺利索。” 柳朝龙风尘仆仆赶往长途车站,车站人头攒动,他无暇顾及,买了票登上车,合眼打个盹。 他满脑子过滤昨天开例会的场景。 集团公司开列会高度紧张,各部门经理和分公司总经理都要逐一汇报自己的工作。 自己整日花天酒地,出发前让办公室整理了一份情况汇总,别人在汇报,他忙着熟悉办公室给他的汇总资料。 轮到他汇报时,他装着胸有成竹的样子,第一点什么什么,第二点什么什么,第三点-------正要讲下去。 茅总打断了他的发言,茅总很少有打断下属发言的情况。 “小柳,你汇报的这几个我们都知道了,还是汇报一下今年下半年的打算吧。” “我们分公司下半年的工作重点--------”等柳朝龙支支吾吾讲完了,金副总接上给予补充了几点,算是帮他打了圆场,缓解了柳朝龙的窘境。 柳朝龙这些天脑子晕乎乎的。 办公室给他整理的资料,他往公文包里一塞,就没有拿出来看过,在汇报工作时,才从包里取出资料翻了一下。 可是,他不知道拿出来的是去年的资料,他照本宣科。 结果,可想而知,被茅总打断了发言。 其实,茅总从心底里蛮喜欢小柳的。 聪明是他的特点,只是小柳跟韩子葳走的过于的近,茅总有点忌讳。 这几年,让他远去华东分公司就职,其另一个目的,是想让他远离韩子葳。 听反映,柳朝龙跟韩子葳仍然保持联系,同事间的联系未尝不是不可以。 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有点不太正常,至于不正常在哪里,一时半会说不清。 茅总是过来人,看透不说透。 所以,他把柳朝龙调离,让葛林 进入产业部当经理,此人讲原则,是十分顶真的那类人,防止企业固定资产流失。 三年前,韩子葳让葛林从固定资产中弄份价值五十万到壹佰万的资料,葛林伸手要集团公司审批资料,韩子葳顿生怒气又不敢发作,他怕事闹大收不了场。 打这以后,产业部年年差评,葛经理的年终奖在公司垫底。 葛林很倔,他又不傻,问题症结在哪儿,他心里明白,从来没有将此事跟他人闲扯过。 手下人不满意他的领导,时常在背后嘀嘀咕咕议论他,说他不会与领导相处,说他不会通融,说他死脑筋等等,什么都有。 他依然我行我素。 韩子葳拿他一时没有办法。 不过,按照韩子葳的性格,整他是早晚的事。 原来那个徐惠明经理,不是吗? 还是工业行业协会副会长的亲儿子,不是被他弄到牢里吗? 要坐七年的牢。 难道葛林没有听说过吗? 这事弄得茅总十分的难堪,是徐副会长委托茅总其儿子进入绿宝石集团公司的。 不到两年,徐惠明居然成了强奸犯了。 徐惠明死活不承认,没用,有黄娟娟人证物证呀。 茅总的老脸往哪儿搁呀? 徐副会长在江湖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个中原因心知肚明。 他当然相信自己儿子所说的喽,还不是有人故意设的圈套。 手法老道,没有破绽,徐副会长儿子成了冤大头。 没办法,徐副会长是哑巴吃黄连只能往肚里吞。 徐副会长和茅总原本是多年的好朋友,现在一拍两散。 茅总也是苦不堪言。 所以,茅总认定是韩子葳搞的鬼,他内心非常记恨韩子葳。 刚进这家公司时,韩子葳没少踩他,处处为难,搞小圈子。 甚至动起了自己秘书的主意,从内部搞垮自己。 好在,董事长信任他,给他机会,经过这些年的努力,将一家普通公司发展成集团规模的大公司。 这些成就有目共睹,董事会这帮老爷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改变原有的公司组织架构,把重要的几个部门划归金大敏副总分管,压缩韩子葳管辖的部门。 事实上,他早把韩子葳晾在一边了。 但他又不能挂在脸上,在高层做事,要有气度,有前瞻性,有手腕,不怒而威。 早年,他进入集管局工作,那种地方人际关系十分复杂,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之地。 他都能泰然处之,还有比这更难的吗? 茅总自嘲自己不是一个企业家,而是一个社会活动家,这样的称号更加贴近他的身份标志。 韩子葳这种下三滥的事,与他根本不在一个等量级。 金大敏补充完后,茅总看了柳朝龙一眼,没有搭理。 他听说柳朝龙在当地生龙活虎,外面还养了女人,检查华东分公司的经济指标不错,各项指标完成的挺好。 他养女人的事,是真是假?还不知道。 自己不也是一直被人误会的吗?“程秘书是茅总的女人啦”。 “茅总在外有私生子啦,怪不得程秘书单身啦。” 害的程丹舟偷偷抹眼泪,连上总台都很少去了,上洗手间都要先咳嗽几下,免得有人躲在里面议论她的绯闻。 柳朝龙在外养女人,是他个人的事,当地政府有关部门对他评价不错,相比原来的邵迪经理要好得多,随他去。 一俊遮百丑嘛。 男人对男人的事还是比较宽容的。 茅总神色威严地环顾四周,程秘书坐在他的右侧,低头伏案极速地记录他的每一句话,她要把两天的会议内容加以整编成《绿宝石集团内参》报送给董事长和各位董事。 茅总要求各部门、各分公司做好下半年工作。 会议结束后,分管副总分别找自己的下属聊一下事情。 金副总找了柳朝龙,谈起与当地政府合作项目落实情况以及下一步要注意事项。 柳朝龙尽量抑制内心喜悦,这是他去华东分公司的最大项目。 他表面满不在乎的样子,正等着花钱,现在合同到手了,他可以施展拳脚了。 想到这里,他伸长脖子朝车窗外望去,怎么开得这么慢呀。 便向司机喊道“师傅能否开快一点啊?” 司机不搭理他。 司机遇到这样的乘客多了去,专心开自己的车。 柳朝龙身边的乘客替司机开腔道:“快不了,他们站内有规定,几点发车,几点到达,有规定的,提前到达,司机会被扣奖金的。” 柳朝龙瞅了那人一眼,那人也瞧瞧他。 “这规定不合理。” 那人接话道:“那你要向公交站反映,跟司机讲没用。” 柳朝龙不吭气了。 他挪动了坐姿,合上眼睛继续睡觉。 又过了三个多小时,有人在说话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整理衣服和挎包。 有的在往自己口袋里掏车票,下车时要验票用。 有人急忙打开车窗透透气,那么多人挤在车里,空气有点浑浊。 后边那人还脱去鞋,一股脚气味。 柳朝龙习惯了,他每两个月要来回坐一回。 车准点到达,下了车。 他急忙往行李车厢里取旅行箱,直起腰扭过身躯四处张望。 又取下眼镜,在镜片上擦拭一下,戴上后。 自言自语:“英子在哪儿?”这次怎么不见英子。 每次他从总部开会回来,英子都会按时在长途车站等他。 树荫下婀娜的身姿,娇小可人,微风下裙摆慢摇,丝丝秀发迎风飘起,那模样柳朝龙十分着迷。 见到英子如春风—般,疲惫一扫而光,总公司开会精神一股脑的扔后边去了。 这次怎么回事,一周前说好来接的。 他推着旅行箱往出口缓缓走去,远远看见英子的车刚停在路边。 柳朝龙漫不经心向英子车挥挥手,让她不要过来。 他加快脚步穿过马路,还没到车旁就嚷道:“先到公司把章盖了。” 走到车后打开后盖,一把拎起旅行箱重重地放进后备厢,“砰”的后盖箱声。 坐到副驾驶座后,仔细打量英子。 一个星期了,两个人按惯例亲吻,他的手还想往里伸,被英子挡住。“老公,我要开车呢。”英子娇滴滴地道。 柳朝龙问:“今天事很忙吗?这么晚才来?” 英子回道:“是的,有点小忙。” 英子在来接柳朝龙的路上,顺道上医院做了一下孕检。 这是她第两次上医院做孕检了。 第一次做孕检是确准自己怀孕了。 这次做孕检是确认胎儿的健康情况。 尤其是想问问,在孕期还能不能做那个事,柳朝龙回来了,肯定是不会放过她的。 她很害怕流产。 五年前,她曾经被胡村官那个后,流过产。 她一直怀疑,乡村医生给她做人工流产时,落下了不再怀孕的病根。和柳朝龙那么久了,她一直忐忑不安。 两年多了,才怀孕的,她很激动,说什么也要保住胎儿。 怀孕这事,现在还不能告诉柳朝龙,万一柳朝龙得知后,不同意她生下来,那就惨了。 如果不听他的,柳朝龙一赌气,她也会非常难受的。 毕竟,柳朝龙是她真心喜欢的男人。不能来硬的,万一柳朝龙连她都不要了,怎么办? 好在刚怀孕,她壮着胆羞答答地问,那男医生色眯眯地说:“小心点,让你男人不要过猛,是没有问题的。”听医生这么说,她放心了。 在医院问了多了,所以耽搁了时间。 一路上,柳朝龙没有觉察出英子有啥异常。 第53章 她很喜欢男人干事业的急切劲 她很喜欢男人干事业的急切劲。 柳朝龙现在最兴奋的是手上拽着的这份合同。 柳朝龙一脸洋溢,侧身告诉她:“英子,你的公司要搞大了,这份合同一点三个亿,总公司批下来了,就等你的公章啦。” 英子开着车,听他这么说着,充满喜悦,用赏识的眼神对着柳朝龙:“老公,你好厉害呀。” 右手不由自主地从方向盘上落下,轻轻搭在柳朝龙的手背上。 柳朝龙翻过手背,手心向上与英子的手心成十指相扣,一股暖流涌入彼此心田。 为了这个项目,等了那么久了,迟迟没有音讯,柳朝龙焦急万分,他时常打电话给韩副总,想从他那儿探听进展情况。 这事不归韩副总管。 公司大了,业务细化了,部门间的事是各管各的。 韩子葳试图在柳朝龙这帮中层管理人群中依然持有自己的威信度,他必须这样做。 于是,悄悄地通过金大敏的助理雷建军以及盛董事处了解到一点信息。把了解到的信息添油加醋,告诉了柳朝龙。 这个项目,当地政府与绿宝石集团公司谈了足足有半年,加上各种繁多的审批手续,在资金上也是来来回回的谈,一直定不下来。 终于有眉目了,政府与绿宝石集团签署了协议后,项目的落实情况由绿宝石集团下属华东分公司承担。 英子想着这是双喜临门呀。肚里宝宝怀上了,又拿到一个大项目,其乐融融,激动了有点走神。 方向盘晃动了一下,坐在副驾驶座的柳朝龙道:“慢点,慢点”。 顺手紧了紧系在胸口的安全带,正襟危坐,注视着前方。 柳朝龙抽回搭在英子的右腿上的手,收住嘴边的话,为了行驶安全,他不去分散英子的注意力,不说话了,让英子专心开车。 英子喜欢他唠叨,心里暖洋洋的,证明他很在乎她,至少外面没有其他女人。 她听闺蜜说,男人不喜欢你了,离你远远的,连碰都不想碰你的。 她最怕的就是柳朝龙不喜欢她了。 做梦时,常常有一个柳朝龙模样的男人在河边推她下水,她尖叫,抓住岸边小树枝拼命挣扎,孤身一人没人救她。 醒来时,柳朝龙在身边睡得好好的,她情不自禁地抱住他,怕失去他。 她的闺蜜闲聊时,跟她说的话,她反反复复地琢磨每一个细节。 她惊奇地发现要得到老公的恩宠,还有那么多学问呀。 许多女人在众人面前对老公吆五喝六的,在众人面前炫耀自己的征服老公的能力。 这是一种无能的表现,都没有一个好下场的。 随着日子的延长,生理需要渐渐弱化或褪去,心理的需求逐渐占据重要位置,老公对你忍受着,变得麻木了。 其实,已经在老公的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因为男人极其需要面子。随着种子的长大,早晚就会爆发。 爆发通常会有几种形式?一种是硬的,对你进行,抗议。 另外一种是软的,在外找小三,男人会从内心得到宣泄。 一般来说,小三都是得到男人宣泄的最好港湾,所以做女人的一定要懂得这个道理。 老公有面子,你才有面子,老公没有面子,你啥都不是。 有这么一个故事,说是一对小夫妻,家里来了一帮客人,平时不掌勺的妻子一时兴起,炒了一道菜端上桌,老公尝了一口后,说太好吃了,我饿死了,把菜盘子端到跟前,当着大家的面给全吃了。 客人们说说笑笑,并不在意这事,餐后客人高高兴兴地走后。 少妇人问起此事,老公说:“你烧的那道菜盐放多了。”少妇人明白了一切。 少妇人连连夸老公的情商高,打心底里佩服老公。 夫妻两人不论在何种场面,都要维护对方,是在给自己赢面子。 所以在众人场面,你一定要维护老公的面子,那就是一个懂事的女人。 大凡会撒娇的女子都得到男人宠爱,就是这个理儿。 英子的文化程度不高,但是,她好学。 她判断柳朝龙至少现在还是真心对她的。 英子朝右侧瞥了一眼柳朝龙,胖嘟嘟肉乎乎的,超级可爱。 低头看着柳朝龙的手,任然搭在自己的腿上。 她微微嬉笑。 柳朝龙曾说过,他喜欢搭在她的腿上,细滑性感。 她穿的是黑色连裤蕾丝袜,外着花色中短裙,气质优雅。 就凭英子的相貌,即使一点不打扮,就占七分姿色,绝对可以迷倒一众男人。 女人就是天生的不自信,她怕柳朝龙看久了厌倦,所以经常翻新花样。 有一事是绝不能变的,就是蕾丝袜,柳朝龙不让她翻花样。 即使冬天,英子只能用貂皮大衣裹着严严实实的。 好在英子现在有钱,室内有空调,室外有小车,冻不着。 英子说他是怪癖,他说喜欢这种怪癖。 他还用拿破仑怪癖举例呢,他说法国拿破仑在征战几个月后回家的归途中会提前写信,告知他老婆约瑟芬不要洗澡,他就要闻闻他老婆的体味。 英子俏皮地道:“那我也不洗澡啦。”咯咯地笑。 柳朝龙朝她使了个鬼脸。 男人就是个感性动物。 半个多时辰,车子到了英子公司后门。 柳朝龙让英子先去办公室盖章,自己从后备箱提出旅行箱进入房间。 路上六七个小时有点累,他泡了一杯咖啡,稍稍休息休息。 片刻,英子乐呵呵拿着盖好章的合同,从办公室的内门,侧着身进来,柳朝龙粗略看了一下,留下两份给英子,另肆份,分公司和总公司各持两份。 柳朝龙接过合同,从沙发上跃起,弹了弹裤腿上的烟灰道:“我现在就去分公司,事情办好再过来。” 不等英子应答,马不停蹄地走了,英子目送他的背影。 她很喜欢男人干事业的急切劲。 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她认为。 成熟稳重的秋皇大地,经过炎热的夏天,给人们带来了金灿灿的丰收。 目光所及之处无不透露着喜悦之色,一阵清风,带来一丝丝暑气。 远处飘来男中音佟铁鑫演唱的歌曲《多情的土地》,路人匆匆忙忙赶路,个别人跟着哼着曲。 调查组的工作接近尾声。 在市公安部门的支持下,调查组成员庞律师,金大敏和蒋铭贤三人去了拘留所看望柳朝龙。 此时的柳朝龙拒绝探视,在看守的说服下,勉强接受探视。 眼前的柳朝龙面目憔悴,双唇紧闭,不愿说一句话。 看守说,他即使讲话,你听起来也很费劲,他的舌头断了一截。 在他跟前放着纸和笔,可以用文字交流。 调查组已经听说了,今天来是想再核实一下情况。 为什么柳朝龙面对韩副总,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韩副总究竟跟他说了些什么? 柳朝龙不愿配合,总是垂着头,就没有正眼看过大家一眼。 金大敏问庞律师,这种情况,会是什么结果? 庞律师告诉他,他这样抗拒只会对他不利,哪怕是一字不说,只要警方证据确凿,一样可以入刑。 金大敏摇摇头,“可惜可惜,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弄成这个样了呢?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呀。” 返回途中,金大敏让随同来的蒋铭贤尽快赶出调查报告。 茅总让金大敏找皋芝莉,皋芝莉有点紧张。 这么跟调查组一说,彻底暴露了自己在夜总会兼职的事。 她恐惧韩副总的眼光,还怕市场营销部同仁的嘲笑。 懊悔当初不该去总经理室反映韩副总的事。 现在韩副总掌管集团全面工作,要是知道她是告密者,那就惨了。 她要求调查组绝对保密。 调查组给她许诺保密,并且,与她了解情况的场地做了精心布置,在外面的偏僻处,临时租借的会议室。 皋芝莉在得到安全无误的情况下,接受了调查组的情况了解。 美人包坐在皋芝莉斜对面,低着脑袋,两耳朵竖的直直的,跟大家一起在笔记本上划拉着。 这个“包打听”真有两下,这么大的事,居然瞒着大家。 在夜总会兼职,怪不得有那么多客户。 这么好的事,为啥不跟自己支一声呢?让自己也去夜总会开开眼界呀。还说是自己是她最要好的闺蜜呢,哼。 包小云用几乎惊愕的眼神偷偷瞧皋芝莉。 皋芝莉不敢接美人包投过来的眼光。 这下完蛋了,自己像个告密者。 包小云的脸色紧绷着,不同往常,她一定是缓不过神来了。 在市场营销部有谁欺负自己,除了谷经理,就是包小云为她打抱不平。 现在谷经理离开绿宝石集团有段日子,包小云还会像以前帮自己吗?今后,自己在绿宝石还怎么混呢? 尽管调查组有严格的保密纪律,又不能像夜总会可以戴假头套上班,多别扭呀,咋相处呢?。 韩副总的助理俞少家盯着杜娟很紧,老往市场部跑,这小子贼头贼脑,公司里啥事有他不知道的? 皋芝莉根本就不相信包小云这张嘴能守得住自己的秘密。 她曾经想过,带包小云一起去夜总会兼职。 夜总会那边缺人,希望员工介绍老乡或熟人。 包小云这么漂亮,要是去夜总会兼职,绝对会被安排在楼上的包厢里,专门伺候那些身份尊贵的客人。 包小云来夜总会抢了自己的饭碗,指不定还会生出幺蛾子来。 来夜总会消费的客人,一个个都是色眯眯的,客人要求她出台咋办?夜总会妈咪只认钱,不认人。 这些妈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要是不愿意出台,这些客人有的是办法治你。 包小云啊包小云,我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了解我的良苦用心呢? 包小云不时思索这些事。 随着皋芝莉揭开韩子葳在夜总会的高消费的内幕,包小云的心里忐忑不安起来。 一年前,她还通过私人关系,给韩副总在堂姐的银行里办过贷款,这些贷款还的怎么样,自己不清楚。 至今,堂姐没有找过她,韩副总也没有跟她说过此事,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那会儿,总觉得堂姐的态度有点古怪,我是她堂妹呀,怎么说变脸就变脸,打给她电话,爱理不理的。 听家里人讲,堂姐当上了代理行长了。 她不想搭理我这个堂妹,她当她的行长,我也不会去热脸贴冷屁股。 韩副总也是的,一副捉摸不透的眼神。 自己是尽力在帮他疏通关系呀,要不是他求我,我还懒得管这些闲事了呢。 倒是有一次,偶尔从客户那儿得知,邱科长当上了副行长。 自己跟他有过联系,表示祝贺以外,主要还是想借此打听一下,他到底成家了还是没有成家。 如果没有成家,自己还是有意跟他继续谈下去。 结果,一提及此事,邱科长就故意岔开话题,不作正面回答,一会儿说有电话进来了,一会儿楼下有车等着他,这种私事又不好追着问。 自己是干营销的,各种客户遇见多了,他的这些小伎俩骗谁呢? 也许,人家当副行长了,瞧不起咱了。 这种不诚实的人,不谈也罢。 通过贷款的事,包小云知道韩副总在外搞副业,自己是个小巴辣子,老总在外搞创收,马无野草不肥嘛。 自己本以为他们守口如瓶,保密工作做的好。 其实不然,直觉告诉自己,他们各怀鬼胎,具体讲不清楚,朦朦胧胧的。 时间久了,这些事也就忘了。 从皋芝莉的陈述中,韩副总干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不是个好人。 还算幸运,没有跟韩副总走得更近,否则势必连累到自己,到时候跳到黄河也洗不尽。 想到这里,包小云的心情平复了许多。 皋芝莉一边向调查组反应着韩子葳的事,一边心里暗示自己,绿宝石这里不能再待了。 还是找老领导想想办法,要不就去老领导那儿工作。 皋芝莉带着复杂的心情,把事情经过向调查组一五一十地讲完,并在记录本上签了名后,看了包小云一眼,撇撇嘴,没说什么,匆匆忙忙走了。 她再也不向调查组提保密要求了。 执笔人蒋铭贤说:“经过皋芝莉的了解,整个报告中的利益链衔接起来了,情况很清楚了。” 报告结尾,蒋铭贤搁下笔:“金副总,你可以昭雪了,回到原来的岗位啦。”蒋铭贤情不自禁地道。 “还有棽棽姐也是。”美人包在一旁补充道。 “这不是我们调查组可以决定的,要董事长和茅总他们同意才行。” 人力资源部郑芳芳插话道。 坐对面的庞律师摸摸下巴点点头,没有答话。 金大敏何尝不想尽早回到自己的岗位呢。 金大敏一直在思索,韩子葳说了什么话,能使柳朝龙把自己的舌头咬断。 他不由自主地,张嘴伸出舌头,上下牙轻轻地咬着,比试着。 如同壮士断臂,要让一个文弱书生做出如此之举,那是要具备多大的狠心,才下得了口呀。 第54章 绿宝石集团重大人事调整 绿宝石集团重大人事调整。 八月时分的西南地区,乌云密布,时而细雨绵绵,时而雷声隆隆,山间峡谷寒气逼人,没能阻挡扑鼻而来的桂花香。 经过一个多月的侦查,“柳朝龙诈骗案”侦查阶段收尾。 天府警方以诈骗罪逮捕了柳朝龙。同时,以故意杀人罪、诈骗罪主谋和受贿罪逮捕了韩子崴。 国家刑法中明文规定:诈骗罪是以非法占有为目的,用虚构事实或隐瞒真相的方法,骗取数额较大的公私财物的行为。 制造“5.28”事件的幕后细节,都被逐一挖出。 在韩子崴的授意下,市场营销部的内勤人员陈曦芝,利用合同文本打印之际,篡改了合同主要条款。 柳朝龙在合同明知晓被篡改下,不加以阻止,故意继续按照非常规流程履行。 以至于,使天府市绿宝石集团公司华东分公司项目造成重大经济损失,延误了华东分公司的政府扶持项目的按期进展。 华东分公司财务戚兰娣,在付款时,察觉支付款项时存在不妥,未能在第一时间与总部财务沟通,仍然按照合同条款向乙方开具支票。 每个环节紧紧相扣,只要其中一环得到阻止,此类事件就不至于会造成这样的残局,真是让人心寒。 案件基本告一段落。 茅总和相凉山董事长面面相觑。 董事长让秘书取出了封存三个多月的“君子约定”。 这份约定只有三人知道,相凉山、茅国杰和董秘唐桂花。 董事会上,相凉山公开了“君子约定”细节。 原来,“5.28事件”发生后,人们把事件责任归罪于金大敏和谷棽棽。 纷纷猜测谷棽棽是具体操办经办人,而金大敏是事件不可推卸的责任人,夫妻两人有可能共同作案,使金大敏和谷棽棽两人蒙受多大冤屈呀。 茅总考虑到事件的复杂性,以个人的名义向董事长担保“刀下留人”想法。 经过与相董事长约定,在事实不清的情况下,暂时按常规办理,从中继续观察事态的进展。 于是,解除了金大敏副总的职务,接受谷棽棽的辞呈报告,成立“5.28事件”调查组。 责令金大敏为“5.28事件”调查组组长。 照理,既然是旋涡中的当事人,必须回避之。 然而,茅总有另一种解释。谕之自己犯下的事,由自己解决。 茅总在培养接班人中有其独到之处。 接班人必须在重大事件中保持清晰头脑、公正的态度,以及能够经受重大挫折的韧性。 记得三个月前,秘书程丹舟在与金大敏交谈时说过:“一切等调查后再说”。 当时茅总让秘书捎给金大敏这句话,秘书有点疑惑,现在回过头来品味,这句话真有深义。 查清事件的来龙去脉。 如果这事与金大敏确实有瓜葛,则决不轻饶。 如果这事另有蹊跷,公司决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同时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这事,起起伏伏,实为对金大敏是一次压力测试。 揭开了真相,董事会成员心服口服。 在调查组成员中,特地安排质检部副经理蒋铭贤。 蒋铭贤三十开外,中短身材微胖,正方脸,不苟言笑,办事认真。 此人在质检部是董事长指定的。 有过几次,在涉及到产品质量问题上,蒋铭贤与供应方据理力争,不含糊,严格按照产品标准检测,不当和事佬,有种六亲不认镪劲。 最让董事长好感的一件事。 几年前,董事长的一位朋友提供的一批产品给绿宝石公司,有生意大家一起做。 质检部的蒋铭贤那会儿还是一名默默无闻的部门成员。 对这批产品经过检测,发现部分有瑕疵。 按照规定必须全部退回去,重新提供产品。 产品被退回去,这一来一回的,得损失好几十万。 僵持中,质检部经理面带难色道:“小蒋,这批货是董事长朋友的,这些瑕疵,不是很严重,应该不会影响工程质量。”想打个圆场。 小蒋紧皱眉头不同意,拒绝在质检书上签字。 供货商听了不太高兴,心想反啦反啦,一个小小的职员,连董事长的货都敢拦,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一个电话打给董事长告状,还添油加醋地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 董事长问罪下来,要求人事部门开除蒋铭贤。 人事部门在开除员工时总得找个理由,了解到事情的真伪后,人事部门将情况反馈给了董事长。 董事长意识到自己过于听信朋友的说词,有点草率了。回过电话,把朋友痛骂了一顿。 小蒋的做法,给董事长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没多久,质检部经理的聘用合同到期,不再续聘,小蒋提升为质检部副经理。 董事长赋予蒋铭贤特别权,可以随时越级向董事长或茅总汇报,自己认为调查组中的任何袒护、包庇等不公不妥事情。 董事长与茅总两人立下字据,谓之“君子约定”。 由董秘将“君子约定”书封存保密箱。 董事会成员看了调查组关于“5.28事件”了解到韩子葳、柳朝龙的案子进展、以及请庞律师对案情分析, 其中有蒋、唐两位董事被韩子葳利用一事,展开了议论。 虽然在“5.28事件”中没有直接关系,但是助长了韩子葳的嚣张气焰。 两人面露愧色,毕竟两人在韩子葳那里胡吃海喝不少,又是泡夜总会,又是找女人。 特别是这个蒋老头,特别色,把黄娟娟不也是搭了进去了。 绿宝石董事会有规定“董事成员三分之二表决同意,就可以解除,除了董事长以外的某个董事资格,其股权由董事成员按自己的股权比例收购,多余部分归董事长收购”。 这一招非常绝。 如果,某位董事做了有损于企业声誉或造成企业严重经济损失,必然遭到董事会其他董事不满,可能会被踢出局。 这几年,绿宝石集团经济效益一直噌噌往上蹿,董事们个个腰包鼓鼓,富得流油,做梦都被笑醒。 谁还会干不利于集团的事呢。 当然,也有一时冲昏头脑的时候。 还好,这次,两人犯了过错,没有深陷到韩子葳的泥潭。 加上两人认识比较深刻,并将自己与韩子葳的一些有价值事,提供给了警方,得到其他董事成员的原谅。 可见,一家优秀的企业,需要有一班领导人物,还要配有一套科学、合理的顶层设计,才能持续健康发展。 嗣日,绿宝石集团公司贴出告示: 那位曾经得知金副总被辞退,在洗手间悲痛欲绝的女员工。 这次又在洗手间喜极而泣,照例被正在洗手间旁边的衣帽间,瞌睡偷懒的扫地阿姨发现了。 这次,她一定要看清楚是谁。上次,只看到的是包小云背影。 由于,公司里的女员工都一般高,体型差不多。 一样的工装,藏青色套装,除了发型有差别,背后看确实很难分别是谁,阿姨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 于是,阿姨悄悄溜出衣帽间,离洗手间不远处,装模作样地扫地,如同守株待兔般,眼睛不时地往洗手间方向观望。来来回回,扫了一遍又一遍。 进进出出有几个人,她忘记刚才进去的是哪几个人了。 出来的几个人,她们出来时,边用手纸擦着手,边匆匆忙忙地往自己办公室走去。 阿姨是个要事的人,她是财务总监介绍进来的,没人招惹她。 闲得没事干,找点事去人堆里爆爆料炫耀一番,也可以刷刷存在感,图个高兴。 哭泣的那人呢?阿姨蹑手蹑脚走进洗手间,打开每个便池的门,里面没人。 奇了怪了,那哭泣声是谁呢?阿姨作扫地装,来到包小云的座位跟前,想看看她有什么异样。 美人包只顾低着头写东西,没有注意阿姨在跟前。 ------ 集团公司办公室颁布一道圣旨,金大敏仍然作为绿宝石集团公司的副总,自公布日起,掌管集团全部工作。 茅总退居二线“垂帘听政”三个月作为过渡,称之为:扶上马送一程。 这个方案董事会一致通过了。 接着由金大敏提出,谷棽棽不再留在绿宝石集团工作。 夫妻两人不能在同一家公司工作,并且,她不得从事与本集团有任何业务往来的企业中工作。 这样有利于集团公司的工作,对谷棽棽是不公平的。 绿宝石集团在员工手册中增加了一条规定,有亲属关系,有直属亲戚关系的,一律要做人事调整。 第55章 脸颊发烫,脖子根冒烟似的 脸颊发烫,脖子根冒烟似的。 邵采儿在医院里卸下了绑在腿上的石膏,扶着桌子慢慢挪动几步,感觉蛮好,轻松多了。 医生让她近期不要干重体力活,在家好好的活动活动,加强腿部血液流动。 其实,她也没有什么重体力活。 老公长年不在家,儿子果果在寄宿制学校,每个星期六下午去学校接回家,星期天忙一点,烧几个菜,第二天一大早送果果去学校。 身边很少有同事、闺蜜。 在菜市场买菜,从不看菜价,挑完菜,秤了,菜老板说多少就多少。她不想在这上面花时间。 一个人在家看看书,写写日记。 自从果果上了寄宿制学校,三四年了,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蛮自在的。 她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老公的事,让她猝不及防,差点晕了过去。 她是最后知道老公有外遇的那个人。 那天,家里突然来了几个警察,一股杀气,要不是后面跟着两个说是绿宝石集团公司的员工,她整个身子支撑不住自己了。 警察亮明《搜查证》后,让她靠墙根处站着,就在家里翻箱倒柜搜查。 她腿刚好,想提出坐着,她不敢说。 邵采儿傻愣愣地呆在原地,吓得全身发抖,脑子晕乎乎的,以为自己在梦里呢。 两员工靠近她,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其中一位瘦个问她,柳朝龙的办公文件之类的事,说他们要一起拿走,另一个员工低声跟她说柳朝龙的事。 其中,说到柳朝龙养的女人那里挪用了许多钱的事。 邵采儿有些惊讶,但很快镇定下来。 她早就隐隐约约觉察到老公外边有女人的事。 ------- 天蒙蒙亮,邵采儿起了个一大早。 今天是探监的日子,她还要完成另外一件事。 采儿匆忙洗漱一下,顾不上吃早饭。 从衣柜里挑了一件墨绿色衣服穿上,对着镜子上下照照,转过身,照照背部,挺合身,满意地冲着镜子嘻嘻一笑。 这件上衣是老公从澳门给她买的。她舍不得穿,一直放在衣柜架里。 回到厨房间,胡乱地从碗柜里拿了两只菜包子塞在手提包里。 进里屋,从床底下拉出一只深灰色大包,掂了掂。 提着大包,关好门,下了楼匆匆赶路。 一晚上,她费了好大劲,从门缝夹板里取出三十万,准备交给警方,试图想从警方那边得到宽大处理。 老公太狡猾了,这钱藏的够深的,连警察搜查都没找着。 要是老公忘了这事,房子转换了,那不是便宜了下家。 这小子太自私了,连自己老婆都不相信? 这么多钱至少可以给老公抵罪三年五年吧。 反正,她是这么想的。 坐了三个多小时的车,打个盹都不敢。 后座的那人,贼溜溜的眼神。 她得时时提防脚下的包,那是要给老公抵罪的钱呀。 途中,从手提包里取出菜包子,勉强地吃了一个,没胃口。 昨晚,没睡好。 脑海里浮现着与老公陈年往事。 十年前,经人介绍,柳朝龙首次出现在她眼前。 中等身材,身着浅灰色侠克衫,下着咖啡色灯芯绒裤,乌黑中短头发,晴涩的脸庞,鼻梁上架着一副近视眼镜,一身书生气,见了女人脸色绯红。 这等模样,离邵采儿心目中的男人差别太大,她想找个浓眉大眼,高大帅气,像高仓健那样的。 那会儿,日本电影《追捕》在中国放映,男主角高仓健成了女孩子们心中的英雄,邵采儿也是其中一个。 介绍人王阿姨明白采儿的心思道,指着柳朝龙:“这小子一肚子墨水,结婚是要过日子的,他人品好,家里出身贫农,政治条件好。” “再说,他现在有份稳定的工作。高仓健有啥好的,你又不是真由美。”这话说的,让采儿反而不高兴,朝王阿姨一努嘴。 真由美是《追捕》电影中女主角,男人们追求的美女。 自己哪一点差啦?怎么不是真由美啦。邵采儿不服气地想着。 柳朝龙红着脸,低着头,两手不知往哪儿搁,不敢正眼看一眼。 “你多大啦?”采儿不好直接拒绝王阿姨的热心,想找个理由回掉柳朝龙。冲着柳朝龙问。 见没有反应。 “我问你多大了?”采儿没好气地重重地又问了一遍。 柳朝龙打一进门,见着对面的姑娘,心里就犯事。 脸颊发烫,脖子根冒烟似的。 这女人长得蛮精致,自己恐怕配不上他。王阿姨事先不是这么说的呀。还是趁早跟王阿姨打个招呼,趁早溜了吧,别在那儿瞎蘑菇了。 王阿姨正凑着姑娘耳朵嘀嘀咕咕说着,他也不好意思插话。 “小柳,小柳,姑娘问你呢。” “什么?”柳朝龙头也不敢抬,傻愣愣地回道。 “噗嗤”一声,姑娘忍不住笑出声。 “傻帽”。 “什,什么,傻帽?”红红的脸蛋,一脸呆呆状。 女人笑得更欢,侧身扶住王阿姨肩膀摇了摇:“这人咋会这样?” “老实人,他是个老实人,小伙子厚道。” “老实人,没有肚济眼,你有吗?” “肚济眼?肚济眼,我有,哦,我没有。”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姑娘乐着,追问道。 柳朝龙被逼的,准备撩开上衣。王阿姨急忙插话:“小柳,姑娘在逗你呢。” 姑娘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翻:“真逗。” 她笑得那么灿烂,柳朝龙似乎改变了刚才的主意,眼前的女人通透,淳朴。 虽然,自己没有想过要找个什么样的女人,只要过得过去就可以了,自己的条件摆在那儿,没有资格提更多的要求。 这个女人已经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他略微抬起头,向王阿姨使了个眼色。 王阿姨只顾,跟着姑娘一起笑,哪里还顾得上柳朝龙。 王阿姨心里明镜似的,凭自己的经验,这事要撮合成了,只要在姑娘这一头,姑娘答应了,这事成了,姑娘不答应,这事就黄了。 这明摆着,男追女嘛。 所以,要把注意力全化在姑娘身上。 柳朝龙再怎么使眼色,王阿姨根本就没想接。 即使,她知道柳朝龙在给她使眼色,她也会装着没看到。 姑娘笑了良久,王阿姨迎合着“咯吱”笑。 姑娘瞟了柳朝龙一眼,又抿住嘴笑了一阵,一道弯弯的柳叶眉煞是好看。 “好吧。”姑娘十分干脆,王阿姨明白了姑娘的意思。 “小柳,赶紧记下姑娘的电话。”王阿姨生怕姑娘改变主意,挥舞着手。 姑娘是个爽快的人,她对王阿姨道:“别指望他的电话,还是把他的电话留给我吧。” 王阿姨一拍手掌,冲着柳朝龙道:“好嘞,到时,别忘记给老娘十八个蹄膀哦。” 婚后生活欢乐无比,有了孩子后,家里有点忙,总体是快乐的。 采儿有时闲得慌,想看看老公腼腆的样子,乐乐。 那个红红苹果脸蛋的男人,一眨眼功夫,怎么会进了班房?她思来想去,就是想不通。 老公一定是冤枉的。这是她的结论。 她跟娘家人也是这么说的。 这段时间,够受罪的,一会儿老公出事了,一会儿自己的腿被人撞骨折了,上了石膏,多难受啊。 九点来钟赶到拘留所,邵采儿把沉甸甸的大包往桌上一搁,搓了搓手上的印痕,抬头寻视工作人员。 挨着桌子坐下,揉揉腿。 工作人员迎了上来:“这位女士办啥事?” 邵采儿没吱声,指了指桌上的包,白了工作人员一眼。 随后拉开大包拉链,包里面一沓沓人民币,整整齐齐挨着,总共三十万。 工作人员疑惑的眼神看着这位一大早来造访的女人。 不像是来闹事的。 啥意思呀?是想收买工作人员?还是------正想着。 ------- 多么好的媳妇呀,柳朝龙让她拿着这笔钱是家里困难时用上,她却说,这笔钱是柳朝龙让她交给政府的。 什么时候了,还在为柳朝龙着想。 这笔钱,在当年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么善良的女人,柳朝龙没有好好珍惜,太不负责任了。 这是一笔巨款呀,工作人员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邵采儿略微带有点鄙夷的口吻道:“我老公让我拿来的,是给他赎罪的。” “你老公是谁呀?他人呢?”说着,朝门外张望,他们以为门外,她老公来自首的。 “不是被你们关在里面吗?难道你们不记得了吗?” 这问的,让工作人员摸不着头脑。关在里面的人多着呢。 “谁呀?” “柳朝龙呀。” 那人拍着脑门:“哦,就是那个咬自己舌头的那个?” “这小子有骨气,厉害。” 工作人员朝女人翘了个大拇指。 “你是他老婆?” “不像吗?” “上次来的那个女人,也说是他老婆,到底咋回事?”工作人员一激动,说漏嘴了。 邵采儿气不打一处出,绷着脸,“谁是他老婆?我才是他老婆。” 她一听这就来气,他们说的那个女人,就是小妖精。 工作人员听明白了,没有继续往下说。转移话题,指着桌子上的人民币,“这是交政府的?” “是给我老公减刑用的。” 工作人员转身向里面的人喊了一声,出来三男一女四个人,手里拿着纸和笔。好像早就准备好似得。 从邵采儿进门那会儿,里面的人竖着耳朵听着呢。这是他们的职业习惯。专业地讲,这叫内紧外松。 两人围着钱袋,清点里面的钱。 一男一女在邵采儿对面坐定,男的提问,女的记录。 钱的来龙去脉问了个遍。 最后让邵采儿签字。追问了一句,“确实是三十万?家里没有了吗?” 邵采儿瞪大眼睛,皱起眉头,“家里不是被你们搜过了嘛,怎么还会有?” 工作人员问的就是这个情况,公安人员上门搜查过了,怎么在他们的门缝里藏着三十万,都没被搜出来,要不是这个女人主动交代,这钱------。 从这个女人的神情上判断,是个诚实的人,不会隐瞒。 但是,公安办案得讲证据呀,不是靠感情揣测,这是没办法的。 是哪两个小子查的呀?这事要是捅上去,一定会被领导挨骂。说不定,还得派员上门搜一次。 这男的皮笑肉不笑地微微点头,称赞了邵采儿的举动。在量刑时,相信法院会酌情考虑。 邵采儿最关心的是,老公会判几年。 忙转过话峰问这事,那个做记录的女子收拾着记录资料,耐着性子婉转地解释道:“法院会根据你老公的案情做出公正的审判,请相信法院,谢谢。” 不等邵采儿反应,两人自顾自地进里屋了。 点钱的两人,清点完,开具了一张收到赃款三十万的字据,递给了邵采儿,随口代表政府谢谢!收起包,也进了里屋。 邵采儿拿着收据单,看着上面的字,不是个滋味,“怎么是赃款?” “我要收据单干什么,我要我老公出来。”对着工作人员远去的背影,叫喊道。 邵采儿怒气未消。 今天,拘留所破例给邵采儿一次延长探视时间。缓解了邵采儿的怒气。正常情况,家属探视半小时,这次可以有一个小时探视。 这地方,她以前从来没有来过,柳朝龙进了拘留所以后,她硬着头皮来过几次送日用品。 她怕看到里面的人,那些透过铁栅栏的眼神,个个凶神恶煞般。 她有点寒颤,她怕老公在里面会被那些凶神,生吞活剥地吃了。 老公一定是受到残忍的折磨。 否则,他怎么会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呢? 问他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正面回答,只是在纸上写着,你的腿好了吗?果果现在安全吗?古古怪怪的问题。 看着老公憔悴的面容,邵采儿掩面而泣。 柳朝龙强忍着,在纸上抖抖霍霍地写下:家里没有什么事吧,儿子果果读书怎么样?你的腿好了吗?你的衣服真好看等等。 采儿告诉他,警察来过家搜查,没有搜到什么。公司员工拿走了一些资料。 她没有告诉他,上午,她把家里藏着的三十万交给了政府的事。 该讲的都讲了,该问的都问了,该瞒的也瞒了,都是想着对方。 两个人手搭着手,默默地坐着。 一个闲时间过得快一点,一个想时间过得慢一点。 第56章 女人的良知唤起她心底的那一片蓝云(上) 女人的良知唤起她心底的那一片蓝云。 对酒当歌,痴痴笑笑醉一回,烦恼皆抛下。 半世逍遥,忘却红尘三千扰,梦醒一场空。 梁英子此时的心情,如同诗句中的寂寥冷清。 许一世韶华,得一心白首,执子之手,不过梦幻。 梁英子犯职务侵占罪。 职务侵占罪,是指公司、企业或其他单位人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将本单位财物占为己有,数额较大的行为。 数额巨大的,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并没收财产。 梁英子正处怀孕,被天府市公安机关执行监视居住措施。 绿宝石集团内部从资产归属上进行了盘查,凡是涉及到韩子葳经手或管理期间的作为重点清查。 果然,发现梁英子担任法人代表的天府宏达顺经贸有限公司和常欢常担任法人代表的堡能消防器材有限公司的出资方均是绿宝石集团。它们使用了同一种手法,由绿宝石集团提供一二百万不等的固定资产作为注册资金,通过验资而组建的两家公司。 实际投资方是绿宝石集团。 然而,此事,绿宝石集团官方并不知情。 堡能消防器材有限公司正在工商部门办理股权变更,一旦变更完成,这家公司的股权全由常欢喜持有。 与绿宝石集团实际脱离,资产从绿宝石集团转移到个人。 常欢喜是何许人也? 法务部庞律师通过工商部门调查,有了着落。 查明常欢喜就是韩子葳的老婆。 从资产权属看,这两家企业资产均属绿宝石集团的实际资产。 收回了这两家公司迫在眉睫。 经过三个多月的清理,两家公司的债权债务得以清偿,并收回了这两家公司,变更法人代表。 划归为自己的子公司,在集团公司里分别派出了管理人员,进行业务对接,一切业务继续进行。 有关部门对原天府宏达顺经贸公司财务主管宓辰女,明知道严重违反财务有关规定,不加以制止的行为。 给予警告处分,在五年内不得从事财务相关的职业。 “宏达顺”公司被绿宝石集团收回,梁英子清静了许多。 她得适应这样的处境,总结经验,等待时机,东山再起。 镇里有人说梁英子跌落深渊,成了一贫如洗的孤家寡人。 不过,她不是这样想的,她怀里有了一个宝宝,这是她的财富。 这是后话,暂且不说。 绿宝石员工说漏了嘴,邵采儿有些惊讶,但很快镇定下来。 她早就隐隐约约觉察到老公外边有女人的事。 只是不敢承认而已。 从心底里不希望真有,但即使有这事,又奈何不了。 老公每次回家,身上总有一股味儿,尽管这味被烟味掩盖,但那味还是有些不同,那种芬芳、清香味儿若隐若现。 她的化妆柜里也有相同味的香水,老公带来的。说是法国香水,喷在身上持久留香,就是这味。 她属狗,嗅觉挺好,十有八九不会差。 她只希望安于现状,在外人看来,她自信,她清高,她乐于施人。 那位员工无意间跟她透露了老公的事,她没有追问下去,心里有点不爽,尽可能回避此事。 不去想它,就当没这事,安慰自己。 不平静的日子,终究来得太快。 在拘留所拐角处的小弄堂,两人迎面相遇。 邵采儿一眼就认出对面梁英子。 因为梁英子穿了一件墨绿色上衣,这件衣服,她太熟悉不过了。 自己今天也穿着一件相同款色的衣服。 前年,是老公从外阜带回来的,说是特地给她的,正合身。 她特别喜欢,舍不得穿。 今天来探监,为了让老公看到自己安然无恙的样子,特地挑了这件好看的衣服。 英子每次给柳朝龙老婆买衣服,看到自己喜欢的,自己也梢上一件。 邵采儿与梁英子邂逅在拘留所外侧山墙边的小路上。 是巧遇?还是命运安排?冥冥之中。 弄堂口气氛顿时风起云涌,硝烟弥漫。 惊愕、尴尬、慌张、恐惧、愤怒搅合在一起。 狭路相逢勇者胜,正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大千世界,纷纷扰扰,老天爷总是在错误的时间安排不恰当的相遇。 梁英子也猜出了对方身份。 她曾经在柳朝龙的钱包里不止一次,趁柳朝龙睡觉中,偷偷起床翻开他的钱包,坐在沙发上仔细打量起照片上女人。 她希望照片里的女人早点死。 有时她想把照片撕烂。 后来,没有。 她怕柳朝龙知道了,会不高兴。 再后来,她觉得,他老婆照片在柳朝龙钱包里放着,她反而更加安心。 哪天,盼自己的照片也会放进柳朝龙的钱包里。 为这事,她问过柳朝龙。柳朝龙回答她,那个才叫绝。 “把她的照片放在钱包里,把你的照片放在我心里呀。” 听这话,英子激动万分,一个劲往柳朝龙怀里钻,这辈子为他做牛做马都不怨。 从今往后,她偶尔会冲着照片里的女人,龇牙咧嘴地笑笑,装个鬼脸什么的。 梁英子现在处在被警方监视其居住,要出来得向警方报告,得到批准后,方可在规定时间内去指定地点活动。 这次,她已经向警方申请去拘留所探望柳朝龙,去前也是经过精心打扮一番,衣柜里挑了一件衣服,穿上后上下打量一番。 她得赶时间。 她今天要亲口告诉柳朝龙,她怀孕的事。 目的是让柳朝龙好好活着,她和孩子在家等着他回来,顺便让柳朝龙给孩子起个名。如果是仔,起个啥名;如果是丫头,起个啥名。 弄堂口,四目以对许久,两人摩拳擦掌。 弄堂五尺见宽,可以勉强过三轮车,弄堂两侧是平房,一侧是拘留所外墙,另一侧是民居老宅。 弄堂道路是用坚硬的岩石铺设的路,不知哪个年代的,坑坑洼洼。 弄堂一头有片空地,几辆警车和农用拖拉机,慢慢成了停车场。 一个怒火飚升,攻击力在迅速聚集。 一个羞愧自责,想躲避,来不及。 相持片刻,英子还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她先打破僵局,开腔道:“姐,你是采儿姐吗?” 弄堂里哄哄声,没有声音,只有愤怒。 “姐,你能原谅我吗?” “我和柳朝龙是真心相爱的”还没说出这句话时,咽了回去。 这话一旦说出口,那是火上添油的呀。人家是老婆,你是谁呀? 都是突发的,谁都没有心理准备。 只能现场发挥了。 英子舔了舔舌头道:“姐,是我错了,姐。” 英子微微平息了自己胆怯,她调整的够快的哦。 毕竟自己在商场中混过,工作中,狗血喷头般地骂那些小老板也是常有的事。 这次,她自知理亏,甘拜下风。 人说,龙门要跳,狗洞也得钻呀,现在是该钻狗洞的时候。 在气质上,她确实不如“正房。” 采儿三十有八,瓜子脸,端庄秀丽,眼睛大而清涩,鼻头微微上翘,性情秉直、单纯、诚实,给人一种轻松、舒适感。衣着得体,肤色洁白,有大家闺秀气质。 看着“正房”发怒的样子,迟迟没有回声,英子忍不住想发笑。 什么时候了,还在搞笑。 她强忍住想笑。 “臭不要脸的,还好意思。是你把柳朝龙拖下水的,你个小妖精。”对面的女人开腔了,发射了第一发炮弹。 字正腔圆,一句句的,声音甜甜的,右手勾起兰花指,指向对方。 瞧,这种女人就是骂人,也是挺好看的。 自从,邵采儿知道老公在外养野鸡,心里默默地咬牙,想着怎么治这妖精。 可是,真的遇见小妖精了,除了怒气,两只手不听使唤,拳头捏不紧,全身还有点颤,习性地把做瑜伽时的招势摆弄出来了。 英子忍不叮地想笑,一看“正房”来真的,开骂了。 英子不假思索,朝前跨几步,扑通地跪在采儿跟前:“姐,你骂我吧,我是小妖精,臭不要脸的小妖精。你打我,骂我,我认了。” “如果姐恨我,把我杀了,我都不怨你,可是,可是--------”她想说,杀了我,肚里的孩子得留下。 可是一想不妥,万一引起“正房”的注意,一脚踹过来,还不得流产呀,不是自讨苦吃吗? 不提这事。 忙捂住肚子,“呜呜”地哭泣,啥也不说了。 等着挨揍、挨骂。 小小的弄堂,回音响,引起过路人驻足观看,也没人拦。 “你个小骚货,是你勾引我男人,是你害了他坐牢,小妖精。”采儿还没开骂呢。 第57章 女人的良知,唤起她心底的一片蓝云(下) 女人的良知,唤起她心底的一片蓝云。 英子发现采儿犹豫,决定反客为主,以守转攻,步步紧逼,使“正房”喘不过气来。 英子把自己从头到尾地数落了一通,又是捶胸顿足,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然后,把“正房”宽容、豁达、善良、优雅夸了一番。 虽然夸过了头,从来没人当着采儿面这么夸过,不过要比刚才好些许。 她思忖,小妖精真有两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脸皮真厚。 又是哭,又是闹的,把自己夸了一番,还真是那么回事。 宽容、豁达、善良、优雅出自这女人之口,句句说到采儿的心坎里,怪不得她能把柳朝龙迷得神魂颠倒。 那么多人看着,采儿有点下不了台,气不打一处出,抬手要她扇耳光。 这动作,她在家练过几回了,打在门柱上啪啪响。 弄堂狭小,她从小妖精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老公每次回家,衣服上总有这味,芬芳、清香的味儿。 她的火气又蹿上来了,咬牙切齿道:“小妖精,小妖精。” 英子侧过脸迎着采儿的巴掌方向,“姐,你扇吧。” 眼睛紧闭等着扇耳光。 看着这张圆润俊俏的脸庞,高高挥起的巴掌,空中悬着,久久无法落下,颤抖地缩了回来。 有围观者起哄:“扇下去,扇下去。” 更有不怀好意之徒叫喊:“扯她衣服,看看她是什么货色。” 采儿从来没有扇过别人的耳光,更没有扯过别人衣服。 想要使劲地拽小妖精的头发,英子主动将采儿的手放在自己的头顶,只要采儿一下手,如同头悬梁般吊着,任由采儿怎么拉扯。 英子已经做好了掉一大片头发,脸被打肿,胳膊被拧断的准备。 侵占了别人的老公,她得该承受如此惩罚。 这时也顾不上了,至于结果怎么样,听天由命吧。 反正,这事总得有个了结,早点晚点的事。 采儿只要一使劲,英子的秀发,可能连头皮一起被拉脱,变秃头都有可能。 梁英子什么罪没遭过? 那年,她老公庄稼汉死在田间,村里的人们无不唾弃。 婆家人又是打她又是谩骂,“扫帚星、克星、妖精、不下蛋的母鸡、断子绝孙”等等。 有村民朝她吐口水,投冷眼,连村里的狗都冲着她叫。 她的生活糟糕透了,白天不敢出门,晚上独守空房,吃了上顿没下顿,人 不像个人样。 那会儿正想着,人活着有啥意思?活受罪,投河自尽算了。 在去投河自尽的路上,被那姓胡的村官拦了回来。 不久,胡村官图谋不轨,侵占了她,还使她堕了胎。 她只是一个单薄的小女人,饱受人间苦难。 拽头发算啥?她都熬过来了。 邵采儿傻愣愣地站原地,身体有点哆嗦,嘴唇蠕动着。 你以为,她真的下了手?她被自己的胆怯气的。 一时缓不过气。 前些日子想过的话,脑子一片空白,什么词都想不起来了。 原本是带着满腔的怒火,好好教训教训这个野鸡的,这样的场面,看见梁英子一脸的欠意,反而自己没辙了。 都是女人,还挺着个肚子。 英子这招真灵。 女人的良知唤起她心底一片蓝云。 采儿自己跪了下去,抱着英子“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心里的冤屈被憋得难受,英子的哭声,揪住了采儿的心。 一小时前,在拘留所交了钱,却被认定为“赃款”,给老公赎罪的可能性是没有了。 满满当当的心情,像窜出的火苗一样,却被一盆冷水浇灭了一般。 告别老公后,心里空落落的。 老公的面容憔悴了许多,头发见白了。 目光呆滞,紧闭双唇,不愿讲话。 过去的那种可爱劲不见了。 自己在老公面前,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装出快乐的样子,心里终究在发怵。 去哪儿呢?独自一人漫无目的从拘留所出来。 就遇见了正要进去探视的梁英子。 梁英子从停车场过来,两人不期而遇。 一场交战就此演绎。 外边的女人不是骗财就是贪色。 骗财,不像。 这小妖精虽然漂亮,但不是水性杨花,人尽可夫的那种人。 老公每月工资一分不少的打在自己的卡里,奖金要比原来多得多。 老公还将三十万藏在门缝里。 每次回家行李箱都是装的满满当当的各种高档礼品。 特别是,还有许多自己喜欢的服饰。 自己曾经问过老公,这些女人服饰,你怎么买的呀?老公支支吾吾。大小尺寸,款式都得自己试穿。 老公带回来的服饰,刚好合适。 老公又不懂,一定是这女人给操的心。 确实是这样,英子总觉得自己有愧于“正房”。 她详细了解到“正房”的身高体重,在自己的闺蜜中找了一个相仿的。 每次买服饰时,挑了款色后,就让这位闺蜜试穿,合身了才买下。 采儿怒气消了许多,想想也是,自责起来。 这不能全怪她,是自己没有看好老公。 当年,怕麻烦,下不了决心,应该当“随军家属”,跟着老公去华东。老公长期在外混,有几个能扛得住寂寞?要怪就怪自己。 英子一声声“姐”的叫喊,足实让采儿心软。 采儿过去一把抱起英子,咬着牙道:“你个小妖精,我恨死你了。”不停地摇晃英子的身体。 “姐,都是我的错,从今往后,我就给你做牛做马吧,姐-------”这一声“姐------”带着凄惨、乞求和讨饶。 采儿的心被熔化了。 采儿慌忙把英子搀扶起来。 英子身着丝袜,薄薄的一层,没有任何保护,膝盖一个着地磕在坚硬的石块地上,正不好受,她怕伤到腹中的胎儿,尽量用手去托着腹部。被采儿搀扶起来时,她有点踉踉跄跄站不稳。 看着小妖精膝盖破皮了,丝袜网嵌入皮内,缝隙粘有些许模糊血迹。 采儿不好意思了,想想可怜的女人。 她是个单纯善良的女人,在家相夫教子,做贤妻良母。 没有什么奢望,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 她不情愿地接纳了“偏房”。 顾不上旁人围观,两个女人紧紧的抱在一起,痛哭流泪,一直淤积在胸中的郁闷,终于得到了宣泄。 柳朝龙去外阜工作也是为这个家。 对面这个女人不像外面瞎混的那种人。 老公的眼力还是不错的,至少找了一个比自己漂亮的,还是有点品位的小妖精。 细细打量这个女人,没有任何化妆,前凸后翘,体态丰满,年轻貌美,确实漂亮。 男人看女人,和女人看女人不一样。 怪不得------ 男人都一个样,不是好货色。 近来,老公回家一个劲说累倒头就睡,也不交公粮,就是交了,也是敷衍了事。 本以为,他是集团开会压力大,工作累,自己也就原谅他。 现在明白了,都被这个女人累的。 这下好了,要在牢里蹲上个三年五载了。 这个小妖精总可以歇歇了吧。 谁知,采儿想到这里,老公跟小妖精欢悦的场面,采儿的气又上头了。 她怒视着小妖精。 英子这几年经商,不是白混的,事情得讲明白,她也不顾羞涩地道:医生说她这次怀孕是十分罕见的,因为她流过产。 所以,怀里的孩子是不可能打掉的,是一定要生下来的。 “姐,这样,孩子和你的孩子成了同父异母的兄弟或兄妹。” “我们之间都是柳朝龙的女人,你是我的姐,我是你的妹。” “现在柳朝龙进去了,我们应该共同抚养好孩子,让柳朝龙在里面放心,姐,你说呢?” 说着说着,梁英子渐渐成了话题的主角了,她把控着 采儿起初,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这女人的小嘴挺能说的哦。 她说的也是,主要是她的这份真诚,采儿不得不面对现实,她也是顾全大局的人。 英子见火候到了,便贴近姐的耳朵,嘀嘀咕咕几句。 随后看了看弄堂两头的围观众人,巡视刚才嚷嚷要扒她衣服的那人,一甩手,眼睛瞪了一下,那人怔了一下,没趣地转身推开旁人走了。众人看看没什么好看的,也纷纷散去。 英子见弄堂里只有自己和采儿两人,便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里面有贰拾万。 她说:“这钱是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干净的,一直藏在包里,想通过什么形式送给小哥哥,作为见面礼。” 停顿了一下:“姐,你帮小哥哥拿着吧。” 这女人真能说,送礼还不让对方为难。 采儿明白英子说的小哥哥,是自己的儿子果果。 采儿现在确实需要钱,这三个月,柳朝龙进去了,工资也就断了,没有了生活来源,就靠平时的积蓄维持着。 柳朝龙把叁拾万藏在门框里,是作为母子两的生活开支备着,采儿取出来后,为了给老公赎罪,一并交给了公安局。 英子的卡,采儿不好直接收下,万一被老公知道这事,他会不高兴的。 采儿自己的处境也十分的尴尬。 在自己与小妖精两个人中间选择,自己的胜算不大,老公选小妖精的可能性极大。 自己虽然是原配,有啥用?老公早已被小妖精迷得,魂不守舍了。 只不过自己有儿子呀。 不过,儿子也不是他能收住心的法宝呀,小妖精肚子里的孩子,一旦出世了,那也是他的骨肉呀。 要是生丫头,他更是疼她。 柳朝龙喜欢女儿。 当年,生产果果时,他不怎么高兴,嘴里不说,行为举止上看得出,阴阳怪气的。 人家生个仔,又是发喜糖,又是满月酒,全家喜庆一阵。 从这个小妖精的肚型看,生丫头的可能性极大。 现在也顾不住那么多了,这钱得收下,就权当补偿吧。 万一老公问及此事,自己完全可以说词,是英子给果果的见面礼,或这段时期没有收入来源,是英子接济我们娘俩的。 一旦把事,想成是当然的事,取之,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第58章 韩子葳被抓,应该称之为一种报应吧 韩子葳被抓,应该称之为一种报应吧。 韩子葳自从进了拘留所始终弄不明白,自己是因何事被抓进来的。 他问审他的那人,那人回话道:“你自己干的事,自己不知道?” 韩子葳歪着脖子,眨巴着眼睛,这不是在套他话吗? 自己干过的事,心里十分清楚,没忘。 自己曾经干的事多了去,在这里能随便说吗?他们会记录在案的。 他一定要弄明白,在交代时可以针对性的,而不会交代那些警方并不知晓的事,否则成了小罪变大罪了。 自己触犯法律的事自己也不清楚,起码不能交代别人不知道的事吧。 柳朝龙是肯定不会说的,连自己舌头都咬断了,他会说吗。 黄娟娟也不会说的。 保不准是阿昆这小子,想想也不会呀,要是阿昆提供给警方的线索。自己这次走远了。 警方在取得皋芝莉提供的夜总会消费的录像带中,只是看到韩子葳的人影和与他同行的客户或几位绿宝石集团董事,包括有柳朝龙的身影。但是,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不清楚。 所以,录像带只能作为一般证据,不构成他们的某人的犯罪证据。 警方在柳朝龙这里没有获得更多有价值的线索,并未涉及到韩子葳的其它证据。 韩子葳被抓,应该称之为一种报应吧。 前面提到过的黑社会大哥阿昆,他有个相好,叫甜妹的女人。 跟着阿昆也有三五年了,阿昆对甜妹挺好。 所以,她没有跟其他男人跑。 阿昆从不让甜妹参与他们男人的事堆里,连打牌都不让她参加,甜妹要打牌去跟自己闺蜜打。 一方面甜妹人长的妖气,他怕身边这些不老实的兄弟打甜妹主意;二是怕甜妹话多,怕误了自己的事。 阿昆干的那些事,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打架、砍人、帮人要债、黑吃黑之类的事。 韩子葳让他在牙膏里放毒,把柳朝龙老婆腿踩折了。 这些事,阿昆信手拈来,帮雇主办完了拿钱,钱来得快。 甜妹不知道这些事。 阿昆拿了钱了,在甜妹这里也不吝啬。 时间久了,她习惯了。 从不过问男人的事,只要伺候好阿昆就可以了。 几年来,阿昆见甜妹忠诚于他,也就放心了。 一些客户让阿昆干的事,阿昆为了防止反水,多留了个心眼,这是他的狱友交流中的“宝贵经验。” 阿昆干这些事,知道自己也是在刀锋上行走,说不定哪天被人下套,连个伸冤的地方都没有。 有时候,这些“宝贵经验”可以救自己一条命。 阿昆会将事情的经过记录在小册子上,虽然是歪歪扭扭的,但总得还是能分辨得出啥意思。 阿昆把小册子让甜妹藏好。甜妹不认字,她也不感兴趣。 甜妹按照阿昆要求,将小册子用塑料袋包好,藏在房梁的柱子内。 即使让人找也找不到的地方。阿昆非常满意。 阿昆虽然文化水平低,但头脑还是非常清晰的。 从牢里出来,他严格自己二件事。 一个坚决不做,杀人的事不做。 我国的法律“一命抵一命”沿用至今,再大的事,也不干杀人的事,除非自己不想活了。 他也是这么要求手下兄弟的,下手在那几个部位,虽然难看点,但不会死人。 另一件是一定要做的事,做了事,被人翻了出来,时间久了记不清了,就得有记录,别人把事扣在自己头上,得逃脱罪责,那就得说清楚,一旦说不清楚,就会被误认为自己的事。 再说,吃过官司的人,没有优势可言。 他的小册子有记载,是保命的“护身符”。 阿昆跟甜妹交待明白,如果哪天,他失踪了,甜妹赶紧拿着小册子去就近的公安局报警。 警察问你小册子里的事,甜妹一概不知,其他的啥都不说。 甜妹有点慌张了,这么严重呀。 甜妹的闺蜜中,有提到过阿昆的事,甜妹似信非信的,在阿昆面前又不敢提,就当没那回事,她是个现实知趣的女人。 阿昆又没想过要娶自己呀,只是露水夫妻,玩玩的,玩到哪儿算哪儿,管那么多干啥。 阿昆根本就没打算娶老婆,甜妹挺骚的,现在不是挺好的吗?跟娶老婆有啥不一样?玩腻了,再换一个,娶老婆多麻烦。 甜妹有件事不明白,她壮着胆子问阿昆,“昆哥,你失踪了多久,我才能去报警呀?” 阿昆眼睛翻起望着天花板,嘴里嘀嘀咕咕的,“一个星期,一个星期。” 这次,阿昆有几天不见人影,甜妹在查看日历,数着天数,四天不到,快四天了,甜妹心里干着急,看看日历,又向藏小册子的房梁望着。甜妹拷阿昆bb机,一直没回。 往日里阿昆出门二三天是常有的事,这次出门时间够长的。 想去他的那帮小兄弟找找,她又不认得路。 四天前,像往常一样,阿昆说有事出去一下。甜妹做了晚饭等阿昆,左等右等就是不见阿昆人影,这样一等就是四天。 前几天,阿昆给了甜妹好多钱,比平时多的多。 甜妹很开心,还请闺蜜吃了一顿火锅。 她之所以愿意跟着阿昆,就是因为阿昆对她蛮大方的,手里有钱,总是要给甜妹一份。 时间又回到前面,阿昆两个星期没有音讯。 甜妹慌了,急得甜妹头头转,阿昆一定是遇到不测了,甚至是生命危险。 她脑子闪出向警方报警念头。 她怕去那地,曾经被公安局抓过,在里面蹲过几天。 好些年前,甜妹在洗发店做事,店老板要求甜妹她们接客,结果被人报警查了。 认识阿昆后,阿昆见甜妹长的妖娆,不让她去理发店,答应养着她,甜妹从了。 两个星期了,她按照阿昆原先的吩咐,爬上房梁取出小册子揣在怀里,甜妹狠了狠心,赶去公安局报了警。 警方拿着小册子如获珍宝。 他们在拘留所里找到了有毒的牙膏,牙膏还搁在包裹存放间。 警方将牙膏送往市局检验,确认牙膏内存有氰化钾成分。 印证了小册子的真实性。 这已经构成了犯罪。 以此线索,警方搜查了韩子葳家,在韩子葳家中搜查出一把德制hkp7手枪和二十余发子弹。 韩子葳即刻遭到警方的逮捕。 一同逮捕的还有阿昆,以及阿昆的那帮小兄弟五人。 前几天,阿昆一帮人去了外地,接了一个帮人看了场子的活,对方雇主好客,带着阿昆一帮小弟,去了四周悠晃,好吃好喝的招待,阿昆和小弟们乐不思蜀。 得知阿昆的bb机不知哪儿弄丢了,雇主给他新买了一个带液晶屏的,屏上可以显示一排字,换了新号码。 所以,甜妹拷不着他。 外面有吃有喝,有女人玩,阿昆就没有想着那头的甜妹。 都差不多一个月了,回来刚下了车,就被警方抓住,有点稀里糊涂,最近没犯事呀,发生啥事啦?怎么警方说逮人就逮人呢?阿昆皱着眉头不解。 邵采儿的腿被人踩骨折一事,破了案,是被阿昆手下弄的。 甜妹不敢去拘留所看阿昆,她怕阿昆骂她,是她出卖了自己。 不去又不行,无论怎么,阿昆对她确实是蛮好的。 现在,男人落难了,连看都不去看一下?感情上说不过去。 警方上门找到甜妹,给阿昆送点生活用品。甜妹勉强地去了拘留所。“昆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怕你失踪了,你为何不回我电话呀?”“甜妹,这事不怪你,是老天爷安排好的,早晚的事。” “警察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 “昆哥,是你告诉我,让我一个星期报警,我都熬到两个星期才报的案。你怪我吗?” “我现在没有钱给你了,阿昆思索了一会儿,你去找个人,他会给你钱的。” “谁呀?” “绿宝石集团公司的韩总” “你就说是我让你来取钱的。” 阿昆不知道,他说的韩总,就在隔壁的铁栅栏里。 上次阿昆给她的钱,花的也差不多了,她得找人要钱呀。 世上有些事情就是那么的巧,真是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 韩子葳现在的状态,如同,当时,他看望柳朝龙时的那种情形。 这事怎会如此相似。 看着金大敏一行到来,韩子葳眼神里充满着期盼、渴望、沮丧、麻木。 当然,还有嫉恨。 第59章 两大佬狱中交锋(上) 两大佬狱中交锋。 回首沧桑岁月里,几度春秋梦里行。半生飘摇情难定,一剑斩尽尘世间。 这些天,困在金大敏脑海中疙瘩始终没有解开,韩子葳对柳朝龙究竟说了什么,让柳朝龙情绪失控,咬掉自己的舌头。 养成这种习惯是金大敏得以提高的根本,在学术上遇到解不开的疙瘩,他不会避开,而是孜孜不倦地深化探索,直至解开为止。王珉芳老师就是喜欢他的这劲。 只有人到了极度绝望境地才会出此下策。 在拘留所,韩子葳向金大敏叫嚷:“这些是茅老头子害的,我没有害过人,没有害过你小金。” 金大敏只是听着,没有空,在这个问题上跟他瞎掰。 他曾经想害自己老婆,差那么一点,这是事实吧。 那还是前几个月的事。 棽棽被迫离开绿宝石集团去了魏建一公司谋生,有个黄娟娟的客户与棽棽相约水岸秀咖啡馆谈税务方面的业务。 韩子葳事先给棽棽的咖啡里添加了瞌睡药剂,企图想侵占她,结果被匆匆赶来的皋芝莉给喝了。 警方在对黄娟娟的调查中得到了口供。 这事,谷棽棽跟金大敏讲过。 当时,金大敏惊出一身冷汗,瞪圆了眼睛,屏住呼吸,像看陌生人似的上上下下打量着棽棽。 要是真被这畜生得逞,金大敏不敢往下想。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在一个公司里工作的兄长会与他同室操戈。 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他恨不得一刀把这个畜生宰了。 金大敏没有问他为何要加害一个无辜的人。 他了解韩子葳的为人,是个十足的偏执狂。 只要他想要的,他会不择手段。 在铁栅栏里的韩子葳,没有了往日的匪气,老实乖巧多了。 问啥答啥,当问及柳朝龙咬自己舌头一事,他龟缩起脑袋,回答:“不清楚此事。” 很明显,他避谈此事。 金大敏强忍住心中的怒火,沉着脸加重语气问:“柳朝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子葳是个明白人,知道金大敏问的啥意思。 你们越是盯着想问的问题,一定是你们心中的疑问,老子更不会告诉你们。 虽然,柳朝龙是自杀未遂,韩子葳对他恐吓,也是犯罪呀。 得罪上加罪了吗?告诉他,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韩子葳伸长脖子,转移话题,说起自己的事。 茅国杰不想救他,只要茅老头一句话,他就可以走出这里。 是茅老头不给他机会,要整死他。 希望,小金能救他一把。 他把希望寄托在金大敏身上。 他现在的处境,如同,前些天,柳朝龙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一般。 现在,他自己眼睛里充满血丝,一副乞求、恳求和绝望的眼神。 金大敏似笑非笑地说:“怎么个救法?” 韩子葳用手比划着,他让小金以绿宝石集团名义,出具一份资料,动用集团固定资产去办公司的说明书,明确此举是集团公司的意思,并不是韩子葳个人所为。 这样至少可以为韩子葳开脱一部分罪责。 金大敏挠着脑袋,被他这么说得乐了。 心想此人真是恬不知耻。 “你以为这是幼儿园办家家吗?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吗?” 韩子葳突然出口道:“那个章是公司盖的,没有茅老头同意,办公室会盖章吗?” 又补充道:“谁有那么大胆子?” 见金大敏冷冷地看着自己。 韩子葳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他强调自己是被冤枉的,有人栽赃于他。 韩子葳已经顾不上其他的了,只要能保全自己,出卖他人的后果已经不在乎了。 这个章是怎么盖上的?金大敏也有点疑惑。 照理办公室盖公章是要得到茅总签字的。 金大敏倒不是要给韩子葳自证清白,解脱罪责。 而是里面似乎有猫腻,他要查出公司的内鬼或者是漏洞。 集团公司办公室是归总经理室直接领导的部门。 办公室有五名工作人员,办公室主任苗翠娣,是董事长的什么亲戚,五十多岁中年女人,从事办公室工作十多年,办事干练严谨,从未出过什么差错。 副主任杨小雪三十来岁,年轻、端庄、漂亮。 五年前,企业从普通公司发展成集团公司,茅总加大了各部门人员扩充。 小雪是这个时期,从企划部调过来的。 一名纪要秘书,华剑,四十出头男人。 公司的公章、合同章都由他保管。 当然,他保管的保密箱,主任和副主任也是有钥匙的。 遇到要盖章了,由苗主任签字,苗主任不在的情况下,由杨副主任签字,华剑见《公章启用准许单》上有茅国杰和苗主任签字,就收下准许单后,盖章。 如果苗主任不在,由杨副主任签字,也一样盖章。 办公室还有两名办事员,办一些公务,如接待、整理公文、打字、传真、车辆使用等杂务。 通常,一家大中型企业有三大部门是必须由总经理室直接管理,一个是财务部,是管钱的部门。 二个是办公室,那是公司的大管家。 三是人力资源部门,管人的,人员的安排,岗位设置,人员职位升降,薪资设定,人员招聘,解聘等。 难道集团办公室里有-------- 金大敏陷入沉思,如果这事,不弄清楚,现在自己掌控着集团公司,指不定哪天后院着火? 金大敏唏嘘了一下,这时才感到总经理这份差使不好当。 ------ 韩子葳进拘留所,就没有一个人对他上心的。 “全是白眼狼,尤其是黄娟娟这个小骚货,连看都不来看看,平时没亏待她。” 他骂骂咧咧的自言自语。 干女儿顾小雅,左一个干爹,右一个干爹的叫,现在干爹有难了:“人呢?干女儿,干爹没有亏待你吧。”他冲着墙说。 韩子葳又转过身,面对窗外的空气,心底里凉凉的,想呐喊、想嘶鸣。 “把你们一个个弄的人模狗样的,现在,至少来看一下,给点安慰吧。” 老婆常欢喜就没有来过探视,这是他预料之中的事。 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来,说不定盼自己多坐几年牢。 儿子来过两次,送点日用品,被褥。 臭小子连句话都不说,夹着小屁股,叽叽歪歪地走了。 作为父亲的韩子葳,心里有许多话,想跟儿子说,一时想不起从何处说起。 望着儿子瘦弱的背影,沉思片刻,眼角湿润。 还是赵韵丽来过多次,这娘们好,老子平时没白疼她。 眼泪汪汪的。 她还蒙在鼓里。 赵韵丽至今不知道,自己老公王舒平变成植物人是韩子葳一手策划的阴谋。 她还在痛哭流涕地感激韩子葳的大恩大德。 说的那么真切:“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 “你在牢里,让我怎么活呀?” 韩子葳被她说的感动了。 “韵丽,别哭了,我也有对不住你的呀”。 他刚想继续往下说,一下卡住了。 他想把自己加害王舒平的事,向赵韵丽从实招了吧。 憋在心里是个事。 看到赵韵丽这么真切,他差一点动了恻隐之心。 每次上赵韵丽家里去的时候,看着躺在床上的王舒平,心里不是个滋味。 自己和赵韵丽在隔壁房间偷情,王舒平似睡非睡的模样,现场所做的一切,也许他明白。 有一次,走近王舒平床沿静静观察,发现他的呼吸,时长时短,有时在憋气,手指微微的动,他怀疑王舒平在装睡。 他怕王舒平突然醒了起来,一下从床上坐起,愤怒地指责自己是幕后黑手,占有他老婆。 骂他卑鄙、小人、卑鄙、小人------- 如果,他真的醒来,韩子葳的第一个反应,必须按住他,不可能给他有任何机会。 所以,韩子葳经常向赵韵丽过问王舒平的康复情况,赵韵丽还以为韩子葳关心自己老公呢。 为此,赵韵丽特别感谢他,对他大献殷勤。 韩子葳居然内心有了愧疚。 监狱这地方真能改变人。 第60章 两大佬狱中交锋(中) 两大佬狱中交锋。 金大敏最终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忍不住向韩子葳发问: “你为何要害谷棽棽?让人在她的咖啡杯里添加瞌睡剂。” 韩子葳眨巴着眼睛,不敢正视金大敏:“没有为什么,我恨你,嫉妒你,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小金”韩子葳停顿了一下,歇了口气道:“你凭什么跟我竞争?我过去的业绩,你不是不知道,在华堡镇,我是什么人?你去镇政府问问。” “我在搞企业的时候,你还在读书呢,你就一个书呆子。” “想跟我比试,差远了。” “你整天瞎撰乎几本书,给谁看呀?” “你想在董事那里显摆显摆?” “那是我的喜好。”金大敏回话道。 “你联合茅老头在董事长那里搞我,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假装很清纯,书呆子样,装的像个儒商,其实你内心很脏。” “在读书时,就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还装的很无辜,你清纯吗?” “你还想勾引程丹舟,想从程秘书那里获得茅老头的秘密?” “把程丹舟搞得整天迷迷糊糊的,你想搞她,想跟茅老头争女人?” “阴险毒辣的很。” 金大敏被韩子葳一发发连贯炮似的发问,有点懵,呆呆的若有所思。 “我怎么跟茅总争风吃醋啦?”自己的哪些行为表现出这一点?金大敏有些疑惑。 程丹舟见了自己的样子有点怪怪的,自己从来没有跟程丹舟有过交集。 只有程丹舟结婚的那次,自己是她的媒人,除此以外,没有更多的语音交流。 韩子葳在制造事端。 金大敏始终用问话,而不是指责韩子葳,他觉得对他的指责已经毫无意义,他得由法律来惩罚。 只是想在牢里,人可能会受到良心发现,把自己曾经做过的罪恶加以洗涤。 从善如登,从恶如崩,要想让韩子葳一时半会的得以洗涤心里的那份恶,需要时间,一个不短的时间。 金大敏来探望韩子葳的意图,是想更多的了解集团公司里的,还存在的,或潜伏的那些角角落落肮脏的人和事。 金大敏得清理干净,否则,哪天又要爆出更大的雷。 他出现了一个念头,自己身边得有贴心人。 否则,一人孤零零的,虽然有各种管理制度和《员工手册》制约员工的不良行为。 但,人终究是人,是有感情色彩的组合体。 再说,现在人们的价值观念发生了变化,在金钱和利益面前,人的选择是会违背善良、违背道德、甚至不顾法律的威严,像韩子葳、柳朝龙之流。 这次,探监,金大敏收获颇丰。 接下来,他要挖出深藏集团公司内部的“雷”。 杨小雪就是韩子葳在集团公司内部埋伏的一颗“雷”。 小雪蛰伏在集团公司里快十来年,没有人知道她的真面目。 韩子葳曾经给她许诺,如果他当上总经理,等苗主任退休,主任职位由她接任。 这让小雪欣喜若狂,一拍即合。 小雪也要在集团里找一个依靠之人。 她原来的靠山是茅国杰。 眼前,茅国杰临近退休。 说是要到工业行业协会去工作,谁都知道,协会那地方是有职无权的养老地。 这棵大树靠不牢。 说来有些年头。 杨小雪与茅国杰的关系十分微妙。 由于,茅国杰的年龄,身体不太好,他们间的来往少了许多。 找情人也是个体力活,体力不支,都白费。 虽然来往少了。 但是,公司里的重要事情,小雪没有落下,件件跟茅总汇报。 这也是茅总内疚的地方。 杨小雪的老公在外找女人,他们正在闹离婚,小雪一直处于情感纠结苦闷中。 部门王经理对她十分的关心体贴,正处于空窗期的小雪就像个弱智,没有犹豫,跟经理搅合在一起了。 茅国杰得知后,气得想吐血,恨恨地骂了小雪一通。 那几天,茅国杰住了几天医院。 消了气后,想想,这事也不能全怪小雪,自己也有原因,又没有办法。 茅国杰看着愁眉苦脸的小雪,心疼地嘱咐:“好自为之吧”。 这些事,程丹舟隐隐约约察觉出一些,丹舟是个聪明人,她尽可能的避而远之。 程丹舟在婚礼上想叫茅国杰“爸爸”,叫茅师母“妈妈”。 最后,还是没有叫出声,只称“茅总”、“师母”。 让茅夫人好生难堪。 茅夫人在众姐妹中胯下海口,她要认新娘子转为女儿身份。 大大的红包都准备好了。 可是,可是----- 那些姐妹们都说,茅家对丹舟好,过了。 送了房子,还备嫁妆,连个“妈妈”一声,都没要到。 前面,介绍过丹舟的脾气,有点倔,她无法面对伪善的茅国杰为“爸爸。” 茅国杰隐晦一笑:“姑娘大了,怕难为情,不要为难她了”搪塞熟人,心里另有一番滋味。 叫一声“爸爸、妈妈”大不一样。 长期来,困惑在茅总与秘书之间的误会,自然得以澄清。 茅夫人在众姐妹跟前也有脸面。 另外,茅夫人更放心有“女儿”在老公身边照应。 再者,他们的年纪越来越大,考虑到养老,衣食起居多有不便,有个儿女在身边。 儿子是靠不住的。 他今后又不在身边,成家了以后,大概率向着丈母娘家,哪里顾得上父母这头。 再说,丹舟也适应了茅国杰的习惯。 丹舟是最佳人选。 丹舟曾经答应过师母的,今后会照顾他们俩老一辈子。 当时,把师母高兴坏了。 他们相信,程丹舟不是一时的冲动。 在程丹舟身上,他们也是下了血本的。 ------- 杨小雪在金大敏与韩子葳之间,她的赌注是下在了韩子葳这里。 她认为,韩子葳会给她想要的,而金大敏做不到。 金大敏比较稚嫩,不会为她冒险,韩子葳够狠,而且会为她冒险,她有种安全感。 记得有一次,在人事调动的时候,她从企划部被迫调到了办公室。 其实,在企划部工作挺好的,与她所学专业对口,工作比较省事。 是那个经理王志强欺骗了她的感情,说好要离婚的,离婚后再娶她为妻。 结果小雪离婚了,而王志强没有离婚,一直跟小雪打马虎眼,“再等等,再等等。” “一个女人有多少年可以等呀?”小雪问他。 小雪说:“你到底让我等到什么时候啊?难道你会等到我老了吗?再娶我吗?” 小雪来真的,他又不敢,这男人不像个爷们,就像脚踩两只船。 王志强应付了事,又是孩子啦,一会儿又是,老婆会闹到公司里来的呀。 反正没有时间表。 小雪渐渐明白王志强在欺骗她的感情,她厌恶这个男人,不想看到他。 于是,向公司提出,要调离企划部的想法,眼不见为净,免得再次出现感情纠葛。 第61章 两大佬狱中交锋(下) 两大佬狱中交锋。 没多久,杨小雪被调到了集团公司办公室。 离开了企划部后,王志强还是经常纠缠她,在小雪下班回家的途中拦截,要求和好。 小雪准备和自己老公复合了,又来骚扰她。 她觉得这个经理像个狗皮膏药,想两头吃,确实是在骗她的感情。 无奈之下,小雪想起学生时期的做法,借力打力。 她试图找门口的保安,不行,事办了,赖上她了。 她吃过亏,她老公,就是这个理由缠住她不放,别人不敢与她交往,结果只能嫁给他了。 找自己老公,事情肯定搞定,但是,她不愿意让他介入。 找公司里的谁,都明哲保身。 无意间,她把这个事跟韩副总说了,倒并不是要韩子葳为她出头。 要是真请韩副总出面,方法就简单了,找他聊一下。 这王志强在自己面前凶巴巴的,在韩副总面前乖巧得很。 没过多久,王志强被外面社会上的流氓狠狠揍了一顿。 上班的时候,在走廊那头,见一人像王志强,头部包扎着绷带,小雪想笑。 小雪很解气。 自然小雪也要回馈韩副总。 韩子葳微笑,虽然不承认,但是她对韩副总是百依百顺。 韩子葳和小雪私下有约定,在公司里如同陌人,互相之间默契。 这是小雪提出的,就像,当年,茅国杰给她提的,如出一辙。 韩子葳在为今后当上总经理后,为各部门人选做准备。 他要安排自己人在重要的岗位,办公室主任必须是自己信得过的人,小雪是她的一个选项。 柳朝龙在不经意间,发现了这一秘密。 在夜总会时,他听见韩子葳在走道的拐弯处打电话。 由于走道声音较嘈杂,韩副总的嗓门提的老高,他听的很明白,称呼对方:“杨小雪,什么事,电话里说不清,晚一点我去你家里。”等等。柳朝龙急忙转身,佯装上洗手间。 杨小雪是谁?他当然知道。 这天,韩副总只玩了一个多小时,就与各位朋友打了招呼,提前离开了夜总会。 所以,柳朝龙在帮梁英子组建宏达顺公司时,趁苗主任外出时,急急忙忙拿着资料去办公室。 向杨副主任递上一张200万左右的固定资产登记表,说,“这是韩老板要求办的。”小雪没有丝毫迟疑,签字,转身让华剑盖章。 柳朝龙就顺利地拿着盖有绿宝石集团公司公章的登记表,送到华东分公司所在地工商部门,进行公司注册登记。 不久,成立了天府宏达顺经贸有限公司,法人代表:梁英子。 柳朝龙打着韩副总名义去杨小雪盖章后,小雪一个电话打给了韩子葳。 韩子葳知道了这事,不仅没有制止,而且窃喜:“这下有地方捞外快了。” 心想,柳朝龙这小子挺贼。 果然,韩子葳在柳朝龙处拿了不少钱,去澳门赌场的赌资全部由柳朝龙提供。 这事,小雪还不忘要告诉一位神秘人物。 绿宝石集团,她算的上是一名顶级高手。 这神秘人物,就是茅国杰。 韩子葳、柳朝龙去小雪那儿做违规事,很快就传给了茅总。 茅总让小雪不要声张,就当正常手续办理。 更不要跟小苗讲这事。 让其两手准备,“如果,小苗问及此事,就说我知道这事。” “如果小苗没有问,就当没有发生这事。” 茅国杰习惯性地称苗翠娣,小苗。 小雪应诺。 韩子葳为了与杨小雪保持持续的关系,他经常往小雪家送礼品,每逢过年过节还要送上红包等。 韩子葳与杨小雪的关系,连助理俞少家都不知道。 小雪成了韩子葳的重磅炸弹一点不假。 王志强被人揍了以后,还以为是小雪的老公让一帮小流氓揍他的。 所以,他对小雪的老公记仇。 他悄悄地把这事告诉了韩子葳。 韩子葳开玩笑地说:“要不要为你报仇?”王志强连连摆手说:“不要,不要,太可怕了。” 那帮人恐吓他,再不老实,就到他家去坐坐。 这是男人的软肋呀。 王志强这种人,韩子葳还要留着用。 如果杨小雪哪天不听话了,派谁去收拾她最管用?当然是这个愣头青。 小雪游走在成功男人的骨骼间,剑走偏锋,游刃有余。 小雪认个儿、认年龄,都不差。 他曾经是班里的班花,嫁给了同年级的小流氓。 当时,也是为了争一口气。 小雪让小流氓打架,打赢了,以后就嫁给他。 小小年纪讲话不着边,后果非常严重。 打那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小雪了,小流氓成了她的老公。 结婚后,老公不思上进,工作三天两头,在外面赌博、玩女人。 所以,小雪不满意,闹了很长时间离婚,现在她老公终于同意了。 结果,这头王志强骗了她,很伤小雪的感情,她觉得跟王志强在一起太累了。 那天皋芝莉在消防通道提溜着鞋子爬台阶,听见那对狗男女在偷情,可能就是杨小雪和王志强。 那女的转身推门出去了,男的再上了一楼出去的,一个在八楼,一个在九楼,集团办公室在八楼,企划部在九楼。 小雪是韩子葳的最后一张黄牌,这张牌总归要打,就看什么时候打出手,他要视时机。 对韩子葳来说,能不打则不打,现在自己身陷囹圄,自身难保,再不打几时打? 不用犹豫,把最好的钢使在刀刃上。 韩子葳也有个疑问,他装作有问没问的道:“小金,你为何要在这个节骨眼出书?第二本书?” “什么节骨眼?”金大敏不解问。 “为何不能等我当上总经理后再出书呢?”韩子葳说。 “如果,你不急吼吼出书,压着我,好多事就不会发生。” 金大敏本来就有点气,问他的问题,他不正面作答,现在反过来要向我发难了。 故意气他道:“我出书,就是要让你难看。” 韩子葳阴笑道:“那就不要怪我啦,我要让你断子绝孙!” 补了一句:“走着瞧。” 说完转身骺着腰进里面去了。 韩子葳在进拘留所前,找过阿昆。 就是阿昆去外地帮人看场子前,他让阿昆去魏建一公司附近候谷棽棽,“在那女人的肚子上踹上一脚”。 由于,只是踹一脚,比较简单省事,所以总价五万。 预付阿昆两万,事办成后再付三万。 阿昆从外地回来的第一件事,在回来的车上,就跟手下小弟落实这事。 他们着急收钱呢。 结果,回来的车子刚停下,就被警方拦住,警方不是为这事抓阿昆,而是小册子里的事。 踹一脚的事,阿昆还没来得及往小册子上添。 所以,警方并不掌握这细节。 甜妹着急地把阿昆的小册子送到警方,报案,称侯昆失踪多日,估计有不测。 韩子葳进拘留所,他并不知道,阿昆等手下差不了几天,也进了拘留所。 世上有好多事,就是来的那么巧。 你说是有人精心安排的吧,不像,谁算的那么准,谁能预知后面的事?你说,没有人操那份心吧。 还真有这事,事就是那么的准,真是无巧不成书。 总之,人还是少干那些缺德的事,多干善事,多积点德,心里踏实。 韩子葳以为,阿昆会按照他们事先约定,对谷棽棽肚子踹一脚,等着看好戏呢。 听韩子葳唠叨,金大敏不理解他指的是啥事,只当是胡说八道,根本没有理会。 金大敏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拘留所。 看来集团公司最近不会平静。 这样动一动也好,总要比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掩盖了暗流涌动的要好。 两权相害取其轻嘛,必须要排除这样的凶险。 真可谓:三分人七分鬼,世间纷扰谁辨伪? 江湖儿女恩仇了,魍魉伎俩笑谈极。 第62章 金大敏上任不久,后院着了火(上) 金大敏上任不久,后院着了火。 金大敏正与韩子葳互相别着劲,包小云急吼吼提着手提电话过来。 “金总,有人找”顺手把电话递了过去。 包小云刚当上秘书,没满月,没有一点老总秘书的城府,太嫩。 电话那头也不是特别重要人物,完全可以打点官腔,让对方等会打过来,或自己接听对方说的事,等金总有空了,再转告。她不会,直来直去的没套路。 这天一大早,金大敏带着包小云一起来拘留所。 由于,金大敏有些事,想问问韩子葳,属于私事,包小云在场不合适。 所以,到了拘留所,让小云在大厅处候着,自己一个人进去见韩子葳。 两人正迎面交锋在劲头上呢。 韩子葳见着金大敏身后的包小云,他眨巴眨巴眼睛,会是看错了,两眼瞪着,直愣在那儿。 “这女人怎么会跟着小金?” 包小云瞥了铁栅栏里面的韩子葳,把手提电话递给金总,转身正往回走。 “美人包,你不认得老子啦?” 这一叫喊声,把包小云吓了一跳。 她有点哆嗦,止住脚步,转过身,看了看韩子葳,又看了看正准备打电话的金总。 面露尴尬,微微的声音道:“韩副总,怎么不认得啦?我是有事呀。” 她一时找不到恰当的借口,不想多说什么,腿在往回挪动。 韩子葳贴着窗户,扯开嗓子,朝正准备转身离开自己视线的包小云道:“那位邱科长没有结婚,是你堂姐不让你跟他谈恋爱的。” 这是一年前的事,包小云已经淡忘了。 怎么又被他提起? 这一提,就是个搅屎棍,沉积在小云心头的情感,如同淤泥被搅浑,在小云的心头泛起。 情感这东西,人皆有之,太复杂。 它悄悄地在每个人心底埋着,你不一定察觉它的存在。 不去搅动,它像没事似的静静躺着,对人也没什么影响。 你搅动了,它就活过来了,事大了。 由于情感的存在,人世间就变得多样性。 这些话,搅动了包小云深埋情感那片地带。 韩子葳终于说了一句人话。 他说的没错,小云堂姐曾经确实给韩子葳暗示过这事。 堂姐不让小云跟当时还是科长,现在是副行长邱大龙有接触。 至于,为何不让小云跟邱接触的原因,韩子葳不是十分清楚,他也不敢问堂姐。 包小云这才想起一年前,堂姐对她忽热忽冷,让她不知所云。 小云以为,堂姐不让她去银行,是怕别人说她开后门,影响堂姐的身份。 堂姐妹关系,说近也不近,说远也不远。总归属于亲戚这每一层关系吧。 包小云急切想知道事情的原委。 于是,顾不上金总在旁,止住脚步,回过身,冲着韩子葳方向走过去。“韩副总,这是真的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子葳斜视一下左侧的金大敏道:“你说我像是骗你吗,我都在这里了,骗你有啥意思?” 金大敏愣在原地思忖,他俩说的邱科长,会不会是大龙?是咋回事?看守在一旁发话了,“无关紧要的话,别说了,抓紧时间。” 庞律师跟拘留所比较熟悉,事先都打过招呼。 所以,看守也不是催着,只是提醒。 “韩副总,你向银行的贷款还了吗?”包小云问道。 “我现在在这里,怎么还?” 被晾在边上的金大敏,越听越糊涂。 他在想,好个包小云,你与韩子葳有那么多不为人知的事,我是看走眼了。 还好,他庆幸自己,没有跟包小云有更深的那种关系。 也就是半个月前,金大敏带着刚上任不久的秘书包小云去南方省城参加了一次行业研讨会. 这样的研讨会,金大敏是最感兴趣的。 他可以结识许多同僚,了解行业发展前景以及趋势。 两人一下飞机,会议方早有人在候机楼出口处高举牌子。 当对方得知这位年轻帅气的企业家就是金大敏时,那股热情劲甭提了。 又是寒暄,又是握手,帮着提行李箱,一路上相互介绍各自。 到了酒店门口,会议秘书长亲自相迎。 包小云手臂挽着金总的风衣,静静地站一边候着。 看金总在与人应酬的样子,她深情地微笑,心里更加崇拜自己的老板。 会期安排三天,金大敏要参加三场会议,其中一场由金大敏主旨演讲。 这次研讨会,本来是茅总参加的。 由于,茅总去了行业协会,改由金大敏参加。 主办方得知是金大敏后,提出,其中的一场会议主旨演讲人改为金大敏先生。 他们要一睹这位后生之秀的风采。 此事,金大敏当仁不让,欣然应诺了。 这段时期,他忙于起草发言稿,提纲已经传真过去,得到会议方的认可。 因为,金大敏出版的两本专着,他们时有耳闻,只是不知其人。 在得知金大敏出席研讨会后,主办方修改了研讨会内容。 金大敏带着准备好的发言稿和包小云风尘仆仆登机去了会议地。 按照主办方会务组安排,每人各一间标房。 白天,不是会议,就是会下相互交流,问候,互递名片,发表自己的主见,非常忙碌。 金大敏连晚饭都是草草地巴拉巴拉几口,大会给他安排的议程非常紧,他得赶工。 这些研讨内容,小云一点都帮不上忙,只能帮着后勤之类的事务。 是晚,金大敏要对白天获得的各类信息进行筛选、修改,一头扎进发言稿里,根本顾不上小云。 夜色寂静,由于,一整天的路途劳累,小云虽然事不多,但是,也是挺耗体力的。 静下来,她有些撑不住了,便靠在床头稍稍休息,顺便偷眼欣赏金大敏工作时的模样。 眼前的男人在灯光下伏案疾书。 此情此景,让她无限享受。 男人在外忙碌,女人在家操持家务的,这情景,她陶醉了。 她大气不敢出,怕打扰他。 满脑子都被眼前的男人灌满了,她居然想------ 等金大敏修改完了,准备起身,抬头发现小云和衣而睡,睡得正香,连鞋子都没有脱。 金大敏急忙收起稿子,过去把被子拉开,轻轻地往小云身上盖上,脱下她的鞋子。 拿起稿子,准备关上灯,去小云的房间睡觉。 房卡找不到,他估计,房卡一定在小云的衣服口袋里。 他轻手轻脚地掀开小云身上的被子,摸上衣口袋,准备伸手掏房卡时,小云惊醒了,她揉搓惺忪的眼睛,定神看着正俯着身子的金大敏。 两人目光对视久久,都不愿移去。 “大敏,大敏”小云脱口而出。 这是包小云一个人时,会默默地在心底里对金大敏称呼。 金大敏也有倦意,借着床头灯的光线,眼睛有些恍惚,他差一点把小云当成棽棽了。 再细细打量,包小云起伏不定的胸脯,扰乱了他的思绪。 小云没有回避,全身酥软,双眸像钩子似的,紧紧盯住金大敏的眼睛。 金大敏回过神,“房卡,房卡”。手指指小云的上衣口袋。 小云小嘴一弩,停顿会儿,眼睫毛“忽唦忽唦”闪着道:“不给,就是不给。” 接着道:“大敏,你不能把我扔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里,我一个人睡,有点怕。” 金大敏挠挠头,思索了一番。 这么晚了,反正有两张床,一人一张床。 “好吧,你就睡这张床,我睡那张床。” 他不等小云的反应,就去那张床上睡觉了。 抓紧睡觉,第二天还要做长篇发言呢。 金大敏得保持足够的体力,实在是累了,倒头便睡。 一觉醒来,小云就在自己的身后匍匐着,金大敏以为是棽棽,也就没有介意。 棽棽每天都是这样依偎在他身旁,抚摸着他宽宽的肩膀,小手在他胸前轻轻的揉,他会捏住棽棽的手,静静的眯着,躺着。 这样的情景,他都习惯了。 今天,他照例捏着那双漂亮的小手,享受着美好的温暖。 可是,他似乎觉得有点异样。嚯,棽棽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怎么戴在了食指上了? 戒指戴在无名指上,表示已经结婚了;戴在食指上,表示未婚。 西方人的讲究,年轻人都知道。 这枚戒指,还是他俩结婚时,金大敏给棽棽戴上的。 他睁开眼,什么也看不清。 酒店的窗帘遮光特好,房间里漆黑一片。 他恍然,这不是家里,是在酒店里。 于是,他伸手摸到床头柜位置,胡乱地按下开关,床顶射灯特别刺眼。 转过身,小云赤身裸体紧挨着自己。 金大敏直愣愣地盯着身边的小云,实在是架不住的美艳。 小云的身体,曲线柔美,皮肤丝滑,高高鼻梁,凌乱的发丝半隐半遮在腮红的脸庞,越发妩媚。 奶妈的乳房在眼前晃动,他拽着奶妈吸吮着乳汁。 孩提时的情景,在眼前一幕幕。 又像茉莉圆润饱满,富有弹性的身躯。 金大敏顷刻血液爆棚。 一骨碌坐起,看看自己下身,内裤完整。 金大敏呼吸急促,尽力屏住自己的慌张。 脑子里正乱七八糟想着。 “大敏,我冷”小云咳嗽了一声道。 金大敏一下惊醒,慌忙避开停留在小云身体上的视线。 俯身打开床头灯,关掉床顶射灯。 他不知道,夜里,小云给自己做了什么。 金大敏慌忙给小云盖上被子,自己侧身下来了床。 看看时间还早,又睡到了那张空床上。 再过五个多小时,他要站在讲台上做主旨演讲。 台下有一二百人看着呢,其中有学者、企业家,当地的政府官员,还有新闻记者。 他需要休息,脑子哄哄的叫。 第63章 金大敏上任不久,后院着了火(中) 金大敏上任不久,后院着了火。 一定要把他俩的事搞清楚,金大敏低着头,心思沉沉地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幕。 韩子葳拼命给包小云挤眉弄眼,意思,小金在跟前,让她不要说下去。 情感被触动了的包小云,只想把堂姐不让自己与邱科长谈恋爱的事弄明白。 所以,小云顾不上金大敏的神色,继续追问韩子葳贷款的事。 有一段时间,小云一直为此事闷闷不乐。 想弄清事情的原委,是否因为是自己带来的客户原因,导致堂姐不满意。 那时,韩子葳还是副总,本来小云就对他有些生畏。韩子葳总是给人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她躲都来不及,哪敢多问。 这次巧了,韩子葳现在什么都不是,在里面如同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小云的内心变得强大了一点。 机会难得,不问清楚,以后再去找他,恐怕是没有可能了。 “你倒是说呀,贷款究竟是还了还是没还?”包小云怒目圆睁道。 “没有,还不了。” “呀,好你个韩老板,怪不得,我堂姐不理我。” “你还编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哄人呢?” 韩子葳正想争辩什么,被金大敏打住了。 皱着眉头,语气非常生硬地道:“小云,我们走吧。” 回来的路上,包小云怒气未消,低着头一语不发。 金大敏心头不悦,看她这副样子,也不去说什么,他要等包小云气消了,再好好问个究竟。 办公室气氛刹时凝重,金大敏坐在自己的老板桌前,双肘撑桌面,左手拿着笔不停地旋转着,眼睛打量斜对面包小云。 包小云此时坐在沙发上闷闷不乐,心头有些凌乱。 她预感自己倒了大霉,不敢抬头直视金总,一会儿抹抹眼角,一会儿捋捋发丝,一会儿偷眼向金总望望。 金总在等着她解释。 这样,双方僵持有半个时辰。 包小云起身,离开沙发,走到沙发后面的窗户跟前,打开窗,深深吸了一口空气,窗外飘来的茉莉花香渗入肺腑,心中的郁闷舒缓了些许。 窗影下,映衬出小云妩媚身姿。 此时的大敏,哪有心情欣赏,他不停地转动手上的笔。 小云正在下狠心,这事,基本断送了自己,再在老总办公室呆下去的可能性终结了。 她已经不指望。 于是,开口了。 她不紧不慢地梳理额头前的前刘海,带着悔恨的眼神,望着对面的金总。 “大敏,哦,金总”她差一点称呼错了。 一五一十地把韩子葳在银行贷款的事都说了出来。 金大敏向她问及银行的邱科长的情况。从而,证实了邱科长就是大龙。 金大敏借故此事,告诫包小云与韩子葳有瓜葛,就不要去银行找什么邱科长了。 话讲到这个份上,已经很明确。 他自然不希望自己的秘书找个男朋友,这个男朋友是自己奶妈的儿子,是与自己从小光屁股一起玩的那个人。 啥原因不清楚,就是不想自己与大龙中间夹着一个包小云。 这跟茅总不希望程丹舟与金大敏走得更近,一样的道理。 个中原由有点相同,又似乎不同。 男人的这种心理状态,外人神秘莫测,一般很难揣测。 包小云执意要去找邱科长,她一方面要想跟堂姐解释,毕竟她俩是堂姐妹关系。 另一方面她对邱科长确实有好感,她从邱科长的眼神里捕捉到,能够驾驭自己的魅力。 这种感觉,她在与众多男性客户交流中所未有的,即使对方很有钱,对她很殷勤,很大度,也替代不了这样的引力。 她在金大敏身上找到了这种气质性感觉。 然而,金大敏娶了谷棽棽。 她非常的失望,一个人躲在洗手间流过泪。 老天有眼,失望之际,她又遇见了邱科长。 她终得有个依靠,有个归宿。 这次,她要突破堂姐的阻扰,必须要跟邱科长对面鼓当面锣的问个明白。 女人一旦被感情所困,就是个弱智。 包小云现在就是这么个状态。 她执意要去见邱科长。 金大敏试图想劝住她,其实,就是给她机会,不要去纠结已经过去,不可能的事。 金大敏误认为,大龙见了包小云这样的美女,基本没有抗拒力。 他太了解大龙了。 在外省开研讨会期间,只要包小云再进一步,自己身上的那片裹身布必然被扯下。 金大敏的抵御力已经达到极限。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俩的关系就不是现在总经理与秘书的关系。 ------- 然而,金大敏不知,现在的大龙,早已脱胎换骨,真的是条龙了。 他对女人的货色已经麻木了,只要是女人,进了八号房,都是一个样。 包小云的执意与她的容貌似乎不匹配。 她到不是一定要向邱大龙是不是成家的事,问个明白。 而是,她想弄明白堂姐为何对她的态度,她俩是亲戚关系,不弄明白,今后怎么在父辈那里说上话。 金大敏最终放弃了给她的机会。 为了这事,他有点生气。 便把人力资源部的经理戚宗成叫到办公室。 “你们是怎么了解员工的基本情况的?”金大敏上任后第一次对下属发狠话。 “包小云帮韩子葳在银行贷款,还收了韩子葳的好处,这些事怎么一点都没有掌握。”对着戚经理一通质问。 现在,包小云被“带病”提拔。 这么不靠谱的人,在老总身边工作,怎么弄? 当秘书才个把月,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有点为难。 戚经理走出金总办公室后,自言自语道:“我们又不是侦探,人家在外面干什么事,我们怎么管?” 最终,集团决定把包小云调回市场营销部当经理,谷棽棽离开后,这个位置一直没人顶。 包小云的岗位调动,引起了众多非议,让人想入非非。 一向威严的绿宝石集团办公大楼,内部热开锅了,各种谣言四起。 “美人包没有搞定金总啦。” “金老板没有拿下美人包,被逐出总经理室啦。” 扫地孙阿姨最忙乎,满脸洋溢着喜气,这个部门蹿蹿,那个部门蹿蹿,她有时忘记自己做什么工作的。 话又转过来,包小云兴冲冲去了银行,在副行长办公室找到了邱科长,现在是副行长的邱大龙像个官。 邱副行长人消瘦有点萎靡状,看上去像没睡醒的样,比以前老成多了。 邱副行长起坐,面带微笑迎接包小云。 邱副行长在为几家企业的贷款烦恼着呢,包小云的到来,邱副行长感到意外。 当他得知包小云不是为贷款事,他疑惑的眼神瞧着包小云。 包小云坐定后,美言几句,恭喜邱科长荣升副行长。 邱副行长并没有特别的在意,草草应付。 “邱科长,哦,不对,邱副行长,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成家了吗?还是没有成家?” “我没有别的意思,那次,我们韩副总宴请,包行长说你老婆生孩子,不能参加,是真的吗?” 第64章 金大敏上任不久,后院着了火(下) 金大敏上任不久,后院着了火。 邱大龙被突如其来的发问,显得一头雾水。 稍作片刻,沉下脸,打起官腔:“你谁呀?我可以拒绝回答你的提问吗?我们什么关系?你有啥资格打听我的私事?”语气有点生硬。 邱大龙终归是当了一段时期的官,上面要应付总行领导,下面要对付各部门经理,关键包薇茵这儿手把手地学了不少。 在官场上也算是小有历练。 对包小云的突如其来的发问,应变能力得心应手。 包小云被一连串的责问,反而没有了刚才的脾气。 这,原来的邱科长变身为副行长,职位变了,人也变了。 她怀疑认错了人。 眼前的邱科长不是那样的,说说笑笑,虽然有点严肃,但不乏幽默,有男人味。 包小云很喜欢有幽默感的男人。 一句话,能让气氛变得柔和,一个眼神,能使人默契。 邱副行长已不再是当年的邱科长啦。 是呀,我跟他是什么关系?两年前的邂逅,只是谈得来,又没有立下情定终生盟约。 当时,只是双方有好感而已。 人家现在是副行长了,不久还要当上行长了呢。 有地位,有身份的人。地位发生变化,语气跟着变了。脑袋跟着屁股走嘛。 官场上一定要会这套路,要深谙、娴熟这一套,方能游刃有余混迹在官场。 今天,邱副行长念叨你旧情,算是给足你面子的。 如果没有以往的那段交往,普通人想要见副行长,门都没有。 再说,你包小云算老几?就凭几份姿色,就想跟邱副行长较劲? 邱副行长又不缺女人,包薇茵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结婚对他来说,只是个负担,现在不是挺好。 不久的将来,他就是这个行里的第一把交椅了。你想巴结他都来不及。 啥时候,把包薇茵这个老女人按下去,他还要把陈佩芳调回身边。 这女人,看了舒服,像小绵羊似的温顺。 当了行长后,想办法增设个助理岗位,把佩芳弄到助理位置,挨自个儿近一点。 你包小云算什么?歇斯底里的。 当然,包小云来串串门也是可以的,不过,不是现在。 而是,在自己当上行长后。 邱副行长正美滋滋地做着美梦呢。 “咚”的一声,门被重重的踢开,包薇茵气呼呼地进来,望了邱一眼,回过身,指着包小云。 “这是谁呀?你来干什么?又要贷款?上次贷的款,啥时还?” 堂姐现在怎么变得疯了一样? “堂姐,又不是我贷的款。” “人是你介绍来的,不要堂姐、堂姐的叫。” “贷出去的款,收不回来,你把我们害苦了。” “你那个瘦子呢?打他电话,一直是忙音。” 堂姐说的瘦子,是韩子葳。 “他,他进局子了。”包小云颤巍巍道。 “什么,我的姑奶奶,他老婆呢?他家在哪儿?” “这个我真不知道。”包小云这个时候,才感到,来这里实在是不应该。 包薇茵转身朝邱大龙语气委婉地道:“龙,大龙,电话把贷款科小吴叫来,查一查,他的贷款公司在哪儿?” 又转向小云,咬着牙:“小云呢小云,你想把姐害死呀。” 坐在老板椅的邱副行长,像没听见包薇茵的话,不搭理她。 他已经脉准了包薇茵的死穴,这个老女人就爱吃他这一套。 也不打电话,照样翘着二郎腿,像没事人似的,一会儿啾啾包薇茵,一会儿喵喵包小云。 他想的美,如何把这两女人一起请到八号房,倒是件快乐事。 他才不会管贷款的事,又没有经过他的手,收的回,收不回,与他没有丝毫干系。 其实,包薇茵在演戏,这点贷款算得了什么,几千万,几个亿的贷款,那才是叫贷款。 她从外面回来,正要上楼时,听大堂经理讲,有位美女找邱副行长。她快步上了楼,门口就听见堂妹的声音,她来气了。 于是,出现上面的一幕。 在秘书问题上,金大敏出师不利,让人见笑了。 不过,这事不至于影响他把持绿宝集团日常工作。 金大敏为了棽棽守住了底线,而自己的底线却被小云突破了。 他在小云身上揉搓着,光滑丝流,惬意。 吸吮着小云的肌肤,自己的底裤始终没有被小云褪去。 要褪大敏的底裤的人,唯有棽棽有资格呀。 起码是近段时期,能够坚持到这个程度,已经非常不容易了。不敢保证今后,那是今后的事。 小云虽然没有得到大敏的全部。 至少,她还是十分知足,好歹也算是有了切肤之情吧。 小云带有责备口吻道:“大敏,这样对我不公,我都把处女之身给了你,你却无动于衷,你这个男人够坏的。” 大敏眯着眼,没有吱声。 两人的关系就处在一层薄薄纱布之间。 留个遗憾也罢,有个念想。 小云侧着脸,羞怯地窝在大敏胳肢窝道:“你是第一个瞧我全身的男人,它属于你。你啥时候想要,由你,我的金总。”说完,嬉皮地咯咯直笑。 “啥姑娘。” 大敏何尝不想呢?他怕小云怀孕。 当年,茉莉意外怀孕,差点颠覆自己的人生。还好是王老师给收了场。 不能在同样的问题上,犯同样的错误,小时候,姥姥告诉过他。 半年前,为了给茉莉孩子配骨髓,他和棽棽去茉莉家。 自己曾经热恋的茉莉,渴望的眼神,至今难忘。 金大敏如同胆汁破了一般,心里的千般苦楚,只能往里咽,自己又能怎么样? 单纯得不能再单纯的棽棽对他信任、宽容。反而,让他不自在。 有时,他怀疑棽棽是不是,是自己的妻子吗? 棽棽会不会把她自己当成员工了,尊敬他、依从他而已? 这么大的事,连句抱怨的话都没有。 她有如此气度?是否真心爱他? 当初,棽棽在嫁给他之前,是有这方面考虑。 男人有钱有势后,常会来自各种的诱惑,特别是美色的诱惑。 家里的女人能奈何他吗?如果你非常嫉恨自己男人在外有花心,那就嫁个窝囊点的,什么都不行的男人,不是更省事?女人又不甘心。 英雄难过美人关,金大敏不例外。 她的客户中有许多都是这样的男人。墙内红旗不倒,墙外红旗飘飘。 最好的办法,不要自寻烦恼,当另一个茅夫人。 不要去想它,天遂人愿,自强不息,过好自己。 反正,谷棽棽是这么想的。 金大敏的忧虑,小云早有准备,她虽然没有结过婚。 在市场营销部工作这么多年,接触的客户都是老油条,什么话不讲? 再加上韩子葳的助理俞少家,没事就往营销部钻,来了就讲荤段子。这些段子最逗的就是些下流事,男女之事听都听会了。 你不是让她做好后勤保障工作吗?她把窗帘捂的严严实实的。 她早在枕头底下放好了那个套,大号和中号,还不止一个。 要是大敏来真的,她便可顺手取出使用,绝对不给大敏有后顾之忧。 她也没想过要取代谷棽棽,她只是喜欢金大敏,没有别的。 这些细节,金大敏哪知道。 研讨会上的主旨演讲,非常成功,光掌声就有十多处。其中,有那么一二次,是小云先鼓的掌,随后大伙跟着鼓掌。 电视台征求金大敏的意见,要求把他的演讲现场在电视台经济栏目播放。 金大敏心情特别的好。 晚饭后,会议方在会议大厅布置一场交谊舞晚会。 金大敏礼节性地在舞会上露露面后,拉着小云溜出了舞会现场。 两人出了酒店,漫步在大街上,看看南方省城的夜景,一整天的会议,他得放松放松。 小云开心极了,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跟男人夜色漫步,忍不住手挽大敏的胳膊。 远处眺望,灯红酒绿,酒店周围到处是脚手架,大吊车林立,道路上时有大型搅拌车驶过。 改革开放如沐春风,南方省城到处洋溢着新气象。 本次研讨会举办地选在这儿是有深意的。 回到酒店,小云让大敏把一张床往另一张床移过去,两张床合在一起,变成了一张大床。 “你这聪明劲尽往这地方想哦。”金大敏笑着说。 小云在大敏手臂上拍了一下。“还不是为了你吗?让你睡得舒服一点。” 躺在床上的金大敏,沉浸在演讲时的掌声里。 眼睛盯着天花板,双手交叉当枕头搁在后脑勺,想着白天演讲的事。 台下有人提问:民营企业如何在“国退民进”中有几个关键,如何把握? 他在想,当时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小云依旧躺在大敏的怀里,她特别喜欢闻大敏洗完澡后,身上的那股味。 大敏搁在后脑勺的手挪动了一下,碰到了枕头下的东西。 他顺手取出,是那套,又看看躺在自己胸口的小云,他没吱声,把那套放回了原处。 双手隆起小云乌黑乌黑的发丝,深深地吻了好久好久。 怎么这么傻,又傻又可爱。 他为这个女人所做的“后勤工作”感到歉意。 想到这里,他紧紧地搂着她。 第65章 金大敏面临着巨大困惑 金大敏面临着巨大困惑。 天涯海角任流浪,刀光剑影伴生涯。磅礴大地苍茫里,独步江湖谁留名? 三个月后,茅国杰扶上马送一程的任务完成了。 告别了绿宝石集团,带着怀孕的程丹舟去了天府市工业行业协会工作。 程丹舟去行业协会前,跟绿宝石集团有个约定,她是作为借调关系去的,她的劳动关系仍然属于绿宝石集团。 茅总去行业协会前是办理了退休手续,在行业协会工作,都是一帮夸夸其谈的老头,来去自由,没有完整的人事部门,发工资是挂在工业局里的,不存在劳动用工关系。 程丹舟还年轻,一旦茅总在行业协会不想干了,她也会跟着离开协会。 这样,她又可以顺理成章地回到绿宝石集团工作。 那时,是否再干总经理秘书工作,就不一定了,反正自己拿得起放得下,什么岗位都可以,至少有份安稳工作。 茅国杰这几年在绿宝石集团布下的人脉关系如同一张网,相当稳固,可以实际操控着集团公司的运转。 金大敏要想动用这张网变为己有,几乎是不太可能的。 更让金大敏不自在的是,自己办公室边上的一个会议室,正在重新装修,门口的牌子已经挂上“董事长办公室”。 财务总监华秀丽、人力资源经理戚宗成、项目拓展部经理古长戈、企划部经理王志强、办公室副主任杨小雪等一众中层级别经理都与茅总保持着紧密的关系。 这些人相互之间虽然有这有那的矛盾。 但是,他们跟茅国杰却是十分的贴近。 茅国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威严,和蔼可亲,又保持适度距离。 这些人习惯于这样的领导。 一旦,换了一位领导,感到非常不习惯。 他们清楚地认为,只有茅国杰在董事长那边是能够说得上话的人。 即使,茅国杰离开绿宝石集团,他仍然有这样的特权。 茅国杰如同金蝉后的螳螂一般的存在。 他不同于相凉山,不直接干预集团事务。 茅国杰则不同,他捏住几个关键人物。 如杨小雪,表面看似是韩子葳的人,实际她是茅国杰的秘密情人。 前几年,传言企划部王志强在跟杨小雪搞婚外恋,茅国杰得知后非常揪心,他知道这是杨小雪在故意气他、折磨他。 他把难受痛苦转嫁在王志强身上。 一大早,把王志强叫到办公室狠狠地骂了一顿,什么企划部的工作拖拖沓沓,跟不上集团公司的要求。 部门里面的人松松垮垮不像个样等等。 根本就没有提到婚外恋的事,弄得王志强莫名其妙,又翻白眼又挠头。自己部门一共才四个人,茅老头今天怎么啦? 坐在茶几边的程丹舟也是一愣一愣的,差一点把水撒在自己身上。 茅总骂王志强时,他自己胸口也不舒服,昨晚有点烧心,没睡好。 气消停后,想想自己是上了杨小雪的套。 太把这事太当真了。 自己的精力已经支撑不了小雪的折腾。 让精力旺盛的王志强找小雪,分散分散这个小女人的精力,也不是一件什么坏事。 他怕小雪缠着他不放。 茅国杰这么想着。 后来,他再也就没有批评王志强。 这边,小雪也是想探探老茅对自己态度,为自己的婚外情,吃了多少醋。 结果,收不了场了,假戏真做,让王志强捡了便宜。 于是,戏是不能继续演下去了,赶紧找老茅换部门。 所以,杨小雪被调到集团办公室。 程丹舟只是一个挡箭牌。 韩子葳的所作所为都被茅总拿捏着,不露声色。 他怂恿小雪给韩子葳提供方便。 小雪做了,转而告诉了茅总。 视事态的发展而定,如在外办理公司,盖章,找董事成员上夜总会搞小团体等。 当时,皋芝莉给他汇报韩子葳与董事会成员在“快乐人间夜总会”高消费,他故作惊讶。 其实,他早有耳闻。 行业协会里的个别企业家也是夜总会的常客,他们偶尔遇见韩子葳,便将此事告诉茅国杰。 他们告诉茅国杰的目的,不是跟他反映下属在外面潇洒这事。 而是,让茅总也常去夜总会玩玩,你们的韩副总挺会玩的。 皋芝莉的回报,更加印证了这事。 韩对自己的威胁还不至于头上,至少目前没有。 让他去折腾去,他越是上蹿下跳闹得欢,越是不被人看好。 董事会成员不是看你折腾人的本事。 啥叫董事? 董事,董事,懂得企业经济指标这事。 他们要看经济指标的,经济指标往上窜,都好说,经济指标不好看,董事的脸,个个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所以,放任自流是上上策,俗话说:人狂必有祸,天狂必有雨。 到时一棍子下去,韩子葳根本没有翻身的机会。 这事,程丹舟隐隐察觉出一些。 杨小雪每次给茅总办公室打电话,都是程丹舟接的,对方用手捂住话筒,变着嗓音“有急事找茅总。” 通常情况,有人打电话找茅总,都是程秘书接。 对方很有礼貌地“程秘书吗,你好呀”之类的寒暄几句。 然后“茅总在吗?” 小雪找茅总,避免话多暴露身份,故意压低嗓门变着调,没有寒暄,用不可置否语气,直接“找茅总有急事。” 这样的电话,程秘书哪敢耽搁。 即使这样,程丹舟还是能辨别出杨小雪的身份。 每次茅总接这个神秘的电话后,会有些古怪的小举动。 比如,上洗手间啦,明明刚上过。 沉思片刻,清清嗓门啦。 打电话回家,告知今晚在外有事,不回家吃晚饭啦。 程秘书只顾自己来回泡茶,显得很入神似的。 她之所以与茅总家亲近不起来的原因。 即便是茅家视她为女儿般的亲近。 程丹舟想把这事告诉金大敏,可是怎么说呢,她犯愁了,又没有真实看见或听见人家的什么事,只是有所察觉。 跟金大敏说了,反而不好。 金大敏会误认为:茅总对你这么好,这不是吃里扒外? 她想再观察清楚了以后再说。 只是想让金大敏小心谨慎,提防杨小雪。 不要让金大敏与茅总之间有冲突,她在中间很为难,就那点意思。 茅总对程丹舟这么好,一直留在自己身边,不让她离开自己。 金大敏成为丹舟的媒人,茅总实际非常不满,他不希望两人走的那么近。 所以到行业协会去工作,也要带着程丹舟一同去,不能让她留在集团里。 金大敏逐渐改变了“君子群而不党,小人党而不群”的人际关系思维。 继续按茅总的那一套,恐怕是不行了。 业界也有人称金大敏属于“学院派”。 这次外省研讨会期间,也有同僚这么夸他。 起初,他很不乐意人们这样看他。 这分明是视他重于理论性的企业家。 隐含语:缺乏在实际运作上能力。 在茅总担任总经理期间,金大敏当个副手,是比较称职的。 像韩子葳这样不安分的主,有茅总压着,副手管好自己分管的一摊事,老总不来为难你,你可以顺顺当当的。 董事会成员也不会为难你,他们总得给茅总面子。 现在,要独当一面,金大敏略为感到有压力,尤其是人事上的压力。 他非常清楚,人的管理,光靠制度性制约,是不够的。 对中高层管理人员而言,更不能仅仅靠制度保障。 因为,制度不可能穷尽员工的所有行为,包括人际关系行为。 第66章 一向怀才不遇的古长戈似乎找到了归宿 一向怀才不遇的古长戈似乎找到了归宿。 现在,要独当一面,金大敏略微感到有些压力,特别是人事关系上的压力。 他非常清楚,人的管理,是项非常复杂的事。 在念大学时,曾经通读《水浒传》。 及时雨宋江文不能文,武不能武,面貌黝黑,五短身材,能坐上梁山第一把交椅。 107将个个排排坐,众将领都是些三教九流,身怀绝技,杀人如麻的江湖草莽。 如何管理差异性巨大的团队?晁盖不懂驭人,丢掉了自己卿卿性命。 制度是针对普通员工的,对于中高层管理人员,光靠制度制约,是不够的。 茅总每年会私下安排几场小范围的聚会,参加人员有财务总监华秀丽、人事资源部经理戚宗成、办公室副主任杨小雪、产业部经理葛林、市场营销部经理谷棽棽等。 两名副总经理、办公室主任苗翠娣均不在列。 后来谷棽棽与金大敏谈恋爱后,再也没有接到过这样小聚会通知。 小聚会有条不成文规矩,是私人聚会,聚会中不谈公事,没有外传的任务,出了门一概不得提及。 在处理公司重大事项时,这些人会有心有灵犀、心照不宣的奇效。 金大敏被集团董事会任命为总经理,底下有人实为不满,主要是几位部门经理和分公司总经理。 其中,跳的比较高的是人称“高材生”古长戈,项目拓展部经理。 北方某知名大学硕士生。中等个儿,一副怀才不遇的,给人一种玩世不恭的样子。 由于是高材生,作为人才引进。 所以,进了集团就被安排在部门经理级岗位,这样一待就是七、八年。 曾经,有过一度传言,他是茅总接班人选之一,后来又说是只有两位副总。他对自己蛮有信心的。 目前,他负责集团公司的投标工作,他制作的标书有特色。 商务标和技术标编制十分繁杂,尤其是测算投标项目的技术性问题,是一门学问。这些在“高材生”这儿非常娴熟。 有些项目时间很紧,制作投标书得熬夜赶工。 “高材生”创新地把投标搞出了模式化。 通用部分和特殊专业部分经过他的细化编制后,都有模式套进去。 绿宝石集团公司送招标部门的标书,都是特别的招人眼球。 一大本厚厚的书本,被包装密封得严严实实,共四本,有时是六本,这由招标部门提出。 投标书内有图案,有数据图,有架构图。 就这么一本投标书放在评标专家面前,基本得了好感分。 这些评标专家里不乏有企业家,说是不得有关联企业参与。 他们的公司也会有参加各种投标。 所以,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他们想尽办法偷偷学。 有的,干脆通过各种途径,找到古经理,请教标书的制作方法。 从公司商业机密来说,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企业和企业之间都有自己的绝招,成为本企业成长的机密。 茅总时期,集团参加的多次投标,屡屡中标。 金大敏时期,标书同样是项目拓展部编制,同样是高材生古长戈拟制。标的总是高出几个点。 集团在投标前期工作做的也比较充分,市场营销部配合项目拓展部。外围工作做的周全,中标的次数明显不如以前。 当然,投标书制作的完美,标的如何接近招标要求,不等于一定中标。在招投标过程中有太多的不确定性因素存在。 但是,这也太奇怪了。 金大敏让分管项目拓展部的孙副总详细了解招投标的整个过程,查实未能中标的原因所在。 孙立人是最近从华北分公司提拔上来的副总。 他跟金大敏一同共过事,金大敏比较了解此人。 人品正,事业心强,有大局观,就是管理能力上还需要磨炼磨炼。 是金大敏向董事会提出的两名人选之一。 董事会采纳了他的提议。 另一位没被采纳。 董事会中的盛董事提名了一位成员担任副总。 古长戈把责任推给了市场营销部说:“他们的外围工作没做好,谷棽棽当经理时配合得好,工作细致,给评委有了很好的印象,现在不行。”这分明是有指向性。 古长戈早就盯上了包小云,而包小云对他根本没有感觉。 自从,包小云回到市场营销部当经理后,古长戈觉得机会来了,老板对她不感兴趣,他对包小云有兴趣呀。 在外面,有多家企业老板要给他送钱送礼。甚至送美女,他都懒得搭理。 包小云当了总经理秘书时,他觉得没有机会了,不出三个月,包小云被打回了“老家”,他觉得机会来了。 包小云对他爱理不理的,让他十分恼火。 所以,他借此在招投标问题上,对市场营销部找茬。 古长戈领导的项目拓展部在招投标会上没中标,按公司规定,影响项目拓展部当季度奖。 然而,古长戈并不在乎这些,他在外面给人家咨询所得到的外快,要远远大于季度奖。 这些阻止不了外企的好奇,有人找熟人,熟人再找熟人,请古经理小聚,好吃好喝的招待,把制作标书的道道透露一点。 有些企业干脆挖人才,许诺他薪资翻个个。 一向怀才不遇的古长戈似乎找到了归宿,有莫名的优越感。 在韩子葳手下时期,韩子葳看他聪明伶俐。 曾经向他许诺,提拔为集团副总,负责集团技术方面工作。 那时,古长戈可不是这样高傲,是夹着尾巴的人。 他就眼巴巴地等着、盼着韩副总当上总经理的时刻,他也可以随着担任副总经理。 然而,事与愿违。 自从,金大敏担任总经理职位后,古长戈一直耿耿于怀,他不服气。他是北方知名大学的高材生,金大敏是哪个葱呀,他是什么大学?能跟自己比吗? 技术人员都有这个臭毛病,喜欢卖关子。 古长戈一样有这毛病。 于是,就出现了开头的那一幕。 他这招歹毒的,这是一石二鸟呀。 孙副总拿他没办法,只是在言语上让他在投标上做得更精确点。 他虽然没能镇住古长戈,但至少震慑到他。 说到不说破,点到为止。 不出意外,下次参加的投标会,一定中标。 果然,在华南地区政府举办的招投标会上,华南分公司一举中标,标的三亿五千万的项目。 整个投标都由集团公司项目拓展部参与。 外围工作仍然由市场营销部全程负责。 孙副总按照老规矩,宴请项目拓展部、市场营销部、华北分公司参与人员聚餐。 这是茅总时期就形成的规矩。 金大敏时期,已经久违了。 酒桌上大家也是非常兴奋,都是一些恭维话,古长戈更是兴奋,多喝了几杯。 古长戈坚持要与包小云喝交杯酒,包小云就是不愿意,被旁人劝开,两人闹得不愉快。 包小云只顾离席去边上拿起卡拉ok话筒,跟着屏幕里的人哼起歌。 古长戈凑近包小云说,“不喝交杯酒,可以。一起唱首歌”。 包小云道:“唱就唱”。 古长戈提着酒杯,上点歌机,点了一首黄梅戏《夫妻双双把家还》。包小云知道古长戈在使坏,便说:“这歌不会唱”。两人正在争执。 孙副总接到电话,打了招呼,让大家吃好喝好,先走了。 第67章 微风徐徐,撩起她的发丝,是那么的美妙 微风徐徐,撩起她的发丝,是那么的美妙。 自从,包小云被安排去市场营销部当经理后,金大敏有点反悔。 虽然,小云什么也没有说。 他觉得,当时对她做出这样的处理有点过,太草率了。 如果,当时小云对他表示愤怒或指责他几句,那怕就一句。 反而,他会好受一些。 然而,这些都没有。 真有“别后悠悠君莫问,无限事,不言中”之感。 他仰长脖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此时此刻,他对小云有种牵挂,这种牵挂有时胜于对棽棽的那种。 与大学时期,牵挂初恋胡茉莉的那种懵懵懂懂味,有点不同。 对包小云的牵挂非常清晰。 似乎,他认定这女人,会一直伴随他的人生左右。 忙的焦头烂额时,想想她,整个人的神经会舒展,心情愉悦许多。 此刻的她,就在楼下,坐在棽棽曾经坐过的办公桌。 桌子上的那部电话,就是棽棽曾与自己用暗语联系的唯一工具。 他琢磨着,包小云会不会也会用这部电话与他进行暗语联系? 如果,真的有她的电话倒是蛮期盼的。 望着左前方秘书办公桌,空落落的。 他俩毕竟同床共眠,有过肌肤之情。 虽然,没有那个。 他默默念起:纳兰性德《虞美人》中诗句:“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内心惆怅无比。 他身边没人,只能把司机曹进叫来,让他多盯着点包小云。 老总的话又不能太明了。 曹进是个机灵鬼,他明白老总的意思。 有老总这句话,他名正言顺地去市场营销部溜达。 楼下的包小云在忙着翻抽屉,这张桌子原来是谷棽棽坐的,经理都是三面围栏的小包间。 她猫着腰在找着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翻个遍,还是宁神不定。 她想,谷棽棽会不会一时疏忽,留下点什么。 比如大敏写给她的卡片呀、书签呀、便条什么的。 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有。 抬头发现贴在右边围栏上的《集团公司各部门电话一览表》上,金副总一栏处,电话边上有个用红笔画的圈。 不仔细看是个圈,其实是一颗小红心。 顿时感悟到谷棽棽的心思。 她打量了一会儿,便在小红心外围,又添了一颗大的红心。 正凝视着,小曹悄悄站在她的身后。 轻轻的一声“小姨”。 吓得包小云一惊。 急忙转过身,呵斥道:“小捣蛋,你差点把小姨吓死。” “你来什么事?” 小曹俯身在她耳边道:“老板要我来多关心你。” 包小云听这么一说,定了定神,注视小曹的眼睛。 当她确定这不是小曹开玩笑。 突然,眼眶一转,眼圈刹红。 低着脑袋,挥舞手臂:“小捣蛋,你先出去。” 强忍住即刻突眶而出的泪水。 一直以来,包小云从来没有从大敏这儿听到过,这么温暖的话。 这句话让她十分感动。 她抑制不住眼泪突眶而出,匍伏在案桌上啜泣,手纸擦了一箩筐。 镇定后,她提起红笔,在两颗红心之间,抹上实心状,变成一颗大的红心。 小曹离得远远的沙发上坐着,年纪太小,没弄懂女人的情感世界的复杂性。 只是觉得,小姨与老板之间有种像月亮围着地球转,乎近乎远,又离不开的那个样。 这天下班,小曹送完老板后,连寝室没回,在路边摊扒拉几口饭后,早早的赶到华府大酒店停车场僻静处等候。 孙副总宴请投标有关部门十来名人员,就在里面吃饭,包小云也在其中。 过了一个多小时,见孙总提着公文包急匆匆出酒店,大约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三三二二有人跌跌冲冲走出来,人群里就不见包小云人影。 小曹有点急,瞪大眼睛盯着酒店大门的每一个人。 他确定包小云一定在里面。 不一会儿,就见古长戈和另一人夹着包小云出来了。 古长戈在挥手,示意那人去叫出租车。 小曹见到包小云身影,不假思索,迅速蹿出车外,飞一般地奔向酒店大门,一个箭步跨上台阶: “小姨,小姨”。 不等古长戈反应过来,小曹一把拽住包小云的胳膊,用自己弱小身板驱开古长戈。 “小姨,我接你回家”。 古长戈被黑幕里蹿过来人震了一下,定神才看清楚老板司机曹进。 他想说什么时,小曹已经拽着包小云往小车方向走去。 酒店门口留下古长戈两人,远远望着驶离的车影。 包小云与大伙儿唱着歌,酒劲渐渐上了头,脑子清楚,眼睛有点模糊。她感觉拉她的那人像是大敏,她就没有在意。 后来散场了,陪在身边的大敏,扶着她往外去,又让小曹接回来家,她只记得这些。 小曹与包小云很熟,包小云做秘书时,每次由小曹接送,外出办事。 包小云很是喜欢这个毛头小子,让他在没人时不要称自己秘书,叫小姨。 包小云被离开总经理室,小曹是闷闷不乐,开车走神。 他把包小云当姐姐。 在包小云当秘书期间,没少得到小姨的关照。 有些事,不敢直接跟金大敏说,他跟包小云说,包小云就给他做主。 即使金大敏问起来,包小云也会帮他挡在前面。 一次,小曹的父母从乡下来探望儿子。 小曹趁金总在开会,估计会议有些时间。 便擅自驾车去车站接父母,是想让父母风光一下。 结果,金大敏有急事,中途退出会议,要去政府那边,急着用车。 找不着小曹,呼他bb机也没回。 金大敏只能让小车班老武开车送。 回来找着小曹,让他回小车班上班说:“自己不用专职司机了”话里明显带有气愤。 包小云问明情况后,给小曹打圆场。 随后,自己掏腰包买了一些礼品,让小曹送给父母,说是老板买的。 若干天后,包小云特地准了小曹一天假,驾车陪父母在城里游玩。 金大敏每次空闲下来,望着左侧空空的秘书桌,万分感慨。 他十分怀念那个短暂的时光。 小云背对着他,倚窗远望,射进来的光线,映衬小云婀娜婆娑的身影。 微风徐徐,撩起她的发丝,是那么的美妙。 金大敏在自责,他想,过段时间,让包小云回到秘书的岗位。 有许多事务,都等着她来弄。 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个过渡,市场营销部得提拔一位经理顶她。 他让人力资源部物色一位合适人选,时间上可以有二三个月。 确定下来后,再将包小云调回秘书岗位比较合适。 旁人也不会误解。 当时,他提名包小云作为自己的秘书,一是包小云没有什么绯闻; 二是包小云在市场营销部长期工作,对业务比较熟悉; 三是在调查组时期,他们间有较多的接触,他对包小云的人品有进一步的了解。学历也高,与同事们相处不错。 四是自己对包小云有种依赖。那会儿,自己情绪低落,旁人避之。自己表面上像个强人,内心深处极其柔弱。包小云没有避之,她善解人意,眼神里充满了仰慕、热情和善良。 她不顾别人怎么看她,主动跟自己散步,聊天,讲故事,给予自己莫大的慰藉。尤其是仰慕自己,这是棽棽不具有的。包小云一直在安慰、鼓励自己。渐渐地对包小云产生了依赖。不见包小云时,心里空落落的。 当然,考虑包小云当秘书,其容貌也是占了大头。 接到人力资源部的通知后,包小云在家里乐了一个晚上,她心心念念梦,得以实现。 虽然不能在一起,但终归相处在一起啦。 第68章 包小云扭动着腰,谁是你秘书呀? 包小云扭动着腰,“谁是你秘书呀? 踏遍千山心未老,披星戴月意不乏。 鬼哭狼嚎风雨劲,笑傲江湖谁与争。 话从两头说起,那边金大敏新上任,事事不顺。这边包打听皋芝莉将包小云担任金大敏的秘书这一消息传给了老领导,谷棽棽内心如同五味子杂瓶打翻。 自己离开了绿宝石集团,金大敏无法无天了,找上包小云当秘书,谁不知包小云是大美女,弄个大美女在身边,想干啥? 找谁不好?非要找她呢? 怪不得,最近老公老是神神秘秘的,不跟她提公司的事。 美人包要当他秘书的事捂得严严实实的。 皋芝莉偷偷瞧着老领导的神色,咧着嘴嘻嘻笑。 “老领导,有危机感了吧?” “这男人有权有钱就变坏,你看看不出几天就-----就------” “就啥呀?” “那你让金老板找个什么样的秘书呢?”皋芝莉道。 “不会找个像我这样的吧!” 谷棽棽的眼角痒痒的,她使劲地揉了一下。 想想也在理,集团公司的老大,身边肯定得有秘书,找男秘书? 太落伍了,反而显得不合时宜。都什么年代了呀,还这么封建呢? 女秘书,找个什么样的呢?总得有位秘书。 思来想去,包小云倒是蛮适合。 自己跟包小云一起共过事,包小云人长得漂亮,而且聪明。 自己跟包小云相处蛮好,包小云还可以成为自己的眼线。 如果,找个自己不认识的,反而要费周折了。 这样一思量,选的好,选的对。 她想过,今后自己终究会持有像茅师母那样的心境。 不也是好好的嘛。 习惯就好了。 没过多久,包小云又不当秘书了,坐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当起了市场营销部经理。 谷棽棽有身孕,顾不上这些事,反正,她相信自己的老公。 在沿海城市举办一次招商引资会,天府市政府点名几家企业参会,绿宝石集团公司在列。 孙副总带队由市场营销部包小云和杜娟参加。 由于招商会中有场市场营销研讨会,除了工业口的还有商业、旅游、文化系统人员参加。 孙总感到场面太大,得由金总出席,才压得住阵。 前面说了,金大敏对研讨性质的会很感兴趣,他欣然同意一同前往,并让市场营销部拟定发言提纲。 包小云得知金总一同去兴奋极了,一夜没合眼。 孙副总带着两位美女登机去了沿海城市,打前站。 金大敏处理完事务,一个人让小曹送往机场。 一路上,孙总给两位美女做了分工,包小云主要负责工业口,这系统是大头。 杜娟负责除了工业口以外的事务。 工作重点是招商谈合作,收集对方的信息:包括,开发项目的可行性、合作意向、合作方负责人、联系地址、联系电话等。 孙总负责推销绿宝石集团的品牌。 金总主要天府市工业系统代表企业家之一,在研讨会上,附和市政府的发展规模,接着天府市沈志刚副市长的话题,作专题发言。 会议主办方为四人做了三间客房,两位美女一间,金总和孙副总单独一间,金总一间在上层的大套房,这是孙副总事先向会议主办方提的要求。 晚饭后,孙副总当着杜娟的面道:“包经理,你了解金总习惯,你去多关心关心金总那边哦。”边说边往杜娟那儿瞟了一眼。 包小云嘟着小嘴,点头“又要给他当秘书呀!”装着很不乐意样。 内心欣喜万分,孙副总净往自己心坎里说,闷着高兴。 她赞赏孙副总办事能力,比自己强多了。 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那次跟大敏去南方城市开会,没有向会议主办方提出,给金大敏安排一间大一点的套房呢? 害的,她把两张床扯在一起。 反正,这笔费用都包含在会费里了呀。 孙副总是见过大世面的呀,有点深藏不露的功夫。 傍晚时分,窗外霓虹灯闪烁,包小云空着手,去了自己的房间,见杜娟不在,她的床已经摊开,好像睡过的样子。 用过的浴巾、手巾扔在地上,淋浴房里的花洒还在滴水。 包小云也把自己的被子拉开,把靠枕胡乱放着,看上去也像睡过似的。又把牙刷、梳子拆开丢在盥洗盆边。 拿了一些换洗衣物之类的,匆匆离开房间。 走廊里很安静,来到电梯口处,节奏明快的音乐从电梯通道隐隐约约传来。 这是会议方在三楼会议大厅举办的交谊舞会。 她顾不上这些,上了电梯轿厢,按了22层。 她仿佛又回到了上次跟大敏一起外出开会的场景。 这次不同,金大敏不能擅自行动,他要应付市领导。 晚上,会议主办方邀请各地参会领导、工作人员一起参加交谊舞会,金大敏也得跟着。 舞池中,大家各自找到舞伴在音乐声中翩翩起舞。 包小云和金大敏不能干坐着,两人也进入舞池一同旋转。 那个年代,跳舞成风,不会跳舞属于落伍了。 中午跟着桌子转,晚上跟着裙子转,是当年的真实写照。 当领导的,没有不会跳舞的。 大敏跳舞是棽棽在家教的,简单的慢四,比划着应付用,这会赶上了。包小云比大敏强些,两人基本可以做到不踩对方的脚。 认识金大敏的舞者,挨着肩时会问金大敏:金总,你舞伴是你秘书吗?好漂亮哦。 大敏点点头,微笑。 包小云扭动着腰,“谁是你秘书呀?” 大敏白了她一眼。 “我是你的小老婆。”咯咯地笑笑。 大敏又白了她一眼。搂在她腰上的手,似乎在使劲往大敏身体贴。 她仰起头,一脸深情地看着大敏的脸。她好想把自己的脸贴在大敏的胸口。慢慢摇,一直摇到终老。 大敏低头眨了她一眼,像没事似的,小云道:“坏蛋”。 舞厅中央的镭射光,宛如梦幻般的色彩,不停地释放着璀璨的光芒。 它洒落在每个舞者的脸上,舞者们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 在这美妙的氛围中,舞者们似乎忘记了白天会议的疲惫,只专注于眼前的舞蹈。 他们的身体与音乐、镭射光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每个舞步都像是在释放着内心的激情。 正跳着,沈副市长的秘书秦天猫着腰过来,到了金大敏刚才坐的座位站着,眼睛往舞池里找着什么。 舞曲终,舞伴们纷纷下了舞池休息。 大敏两人来到自己的座位,见秦秘书道:“秦大秘书,你咋不跳呢?”秦秘书习惯性地左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道:“这不是为领导服务嘛。”“金老板,你好福气呀。” “你看,”他用手指着包小云,又伸长脖子越过舞池指向对面“你身边都是美女。” 他指对面的那人,是杜娟。 杜娟和孙总来了晚,就找了个空位坐那儿。 这些都被秦秘书看在眼里。 他在忙着给沈志刚副市长找合适的舞伴。 沈志刚对跳舞情有独钟,在政府机关里,他喜好跳舞是出了名的。 什么慢三步,快三步,华尔兹、伦巴、恰恰恰等,他都会。 经常一个人在办公室,一边哼着调,一边旋转。 为了这个,政府机关专门在人防工程防空洞,改造成舞场,不收门票,外人得有里面的熟人带进来。 沈副市长有固定的舞伴,还有许多不固定的舞搭子,身边有许多女人喜欢跟他跳舞。 下了班,就在某个酒桌上,吃完了,就上舞厅,几乎是每天乐在其中。给他设宴的人都知道他好这一口。 于是,秦秘书都会安排多名性感会跳舞的美女候着。 第69章 秦秘书猫着腰,来到金总座位旁候着 秦秘书猫着腰,来到金总座位旁候着。 沈副市长一到舞场,美女就会不约而同的蜂拥上来。 老板在幕后观察,领导最先邀请哪位美女,事后会给这位美女一个大大的红包。 如果领导邀请那位美女还有晚上的事,那个红包会更大。 这次,在沿海城市,沈副市长的舞伴不方便一起带来。 在沈副市长与金大敏握手时,他就发现金总身后的两位美女。 沈副市长的一个眼神闪烁,秦秘书就领会了。 这不,两位美女都到了舞厅,秦秘书看副市长闷闷不乐的样子消失了。 往常,他一出现这样的场合,还没落座,美女围上来。 这次场面有点冷落,秦秘书干着急。 他正要让服务台往金总房间打电话。 看见金总带着包小云慢悠悠进来,秦秘书悬着的心算是落地了。 他跟沈副市长说了声,“她来了,我去一下。” 沈副市长不耐烦地挥手,“快去,快去。” 秦秘书向坐在靠后排的那边几个人递了个眼色。 那几个人是天府市的企业主,他们专程跟来的。 副市长出差的事情,秘书早已经通知了几位企业老板。 这几位老板尾随着他们一起到了沿海城市。 住进了同一所酒店,他们随时听从秦秘书的使唤。 沈副市长说:“今天到了一个新的地方,要换换口味”。 在副市长开会期间,那几位老板,四处散开,沿着酒店周围ktv夜总会、理发店、按摩店、洗浴中心找会跳舞的,长相不俗的年轻女子。一大圈过来,都不太称心。 长相好的,不会跳舞,会跳舞的,长得一般。 这下急坏了这些老板。 只能矮子里面拔长子,挑了几位会跳舞的女子带酒店里,想先糊弄过去,说不定,领导有中意的呢。 舞会还没开始,不等秦秘书说什么,沈副市长就急不可耐地先开腔道:“绿宝石集团那几个人呢?” 秦秘书明白领导的意思,忙道:“他们正过来,领导,你先下舞池跳起来?” 一边说着,一边往后排坐着的几位老板挥手,示意他们,让找来的几位女子过来。 “不急,等小金来了再说。”沈副市长嘴上说着,伸着脖子向着门口张望。 秦秘书又向准备起身过来的女子摆手,示意坐下,不要过来。 然后掏出一块红色手帕往额头擦拭着,今年36岁,是他的本命年。 嘴里哼着:今天领导是吃定金老板身边的两个小妖精了。 他正起身往服务台走去,看见金总带着包小云跟走进来找坐位,跟邻座熟人打招呼。 音乐响起,男伴们纷纷邀请女伴下舞池。 大敏拉着小云下了舞池,跟随欢快的节奏舞了起来。 秦秘书猫着腰,来到金总座位旁候着。 一会儿往领导方向张望,一会儿朝门口张望。 终于见到了绿宝石集团孙副总带着杜娟进来,他终于缓了一口气。 一首舞曲终,见金总与包小云从舞池中央走过来,秦秘书迫不及待地迎上去道:“金老板,沈副市长就坐在对面,是否去跟领导打个招呼?”说着,一只手往金大敏身后的包小云兜着,意思,一起去。 包小云从座位上的包里,掏出手帕递给了大敏,让他擦擦汗。 刚才跳舞的时候,由于大敏不太会跳,所以跳的时候怕踩疼小云的脚。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小云明显感到大敏握住她时,手心发烫。 大敏简单擦拭了一下,跟着秦秘书朝沈副市长那边走去。 “小金啊,你的舞跳的好呀。”沈副市长挺着肚子,眼睛绕过金大敏,望其身后的包小云道。 “这位美女是你秘书呀?跳得不怎么样,来,我来教教你。”不等包小云答话。 沈副市长喝了口茶,起身用手捏掉嘴边的茶叶沫子,向包小云招手。 音乐响起,舞者们纷纷下场舞动。 沈副市长抓起包小云手,搂住她腰舞动起来。 一边跳,一边问包小云:叫什么名字呀?多大了?小云逐一回答。 几圈下来,搂住包小云腰间的手,不停地往她屁股上摸摸,捏捏“小屁股蛮有劲的”。 包小云意识到,今天遇到色鬼了,挣脱不了,脑生一计。 突然,包小云的脚崴了,她忙蹲下揉脚。 嘴里“不行了,不行了。” 一撅一撅往大敏方向过来。把沈副市长站在原地,被女伴晾在舞池中央,他还是第一次。 金总正与秦秘书聊着事,见小云撅着脚过来,脸上痛苦的样子,忙上前道:“小云,怎么啦?” “脚崴了。” “来,我带你去房间用热毛巾捂捂脚”。 沈副市长慢悠悠过来,失落的样子。 他弄不明白,好好跳着,怎么会崴脚了呢? 看着包小云难受的样子,他耸耸肩。 秦秘书顾不上这些,他急忙挪动座椅,让领导先坐一下,自己径直往杜娟方向走去。 整场舞会,沈副市长就跟杜娟一人跳到曲终人散。 舞会散场后,秦秘书悄悄地往杜娟手心里塞了一张房卡,杜娟犹豫了一下,把房卡揣进了裤兜里。 跳舞中,沈副市长跟杜娟讲:“有事要找她,让她稍晚一些去他房间”。 在回房间的路上,沈副市长跟孙副总说:“小孙呀,你去关心关心那位美女,脚伤着怎么样,你们做领导的,一定要多关心关心下属啊。” 孙副总应诺着。 孙副总怎么会不明白包小云崴脚的事,他都看见沈副市长手在包小云屁股上摸。 包小云是金蝉脱壳之计。 金大敏搀扶小云出了舞会场,转了弯,包小云双脚绷直,脚崴好了。 她见走廊没人,一把抱住大敏,扭动着身体:“大敏,我被欺负了。” “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金大敏有点摸不着头脑,疑惑地打量小云。 “我被色狼摸了。” “他摸我屁股。”抖动着脚,摇晃着大敏。 “这个老头,不正经,跳舞时,后面的手在摸我屁股,还捏。” 金大敏终于弄明白了,原来小云是假装脚崴了,为了脱身。 “哦,你真聪明。” “谁聪明了,我的屁股能随便摸吗?”她眼睛灵动着,觉得不是绝对的。 “哦,你可以。”说后,自己忍不住笑了。 “大敏,我们出去走走吧。”包小云好想挽住大敏的胳膊,依偎他身旁,在街头溜达。 金大敏略有所思:这位位高权重的领导,怎么会干这种事,而且是大庭广众之下,真是匪夷所思,不可理喻。 他俩在街上逛的时候,杜娟已经在沈副市长的房间里。 沈副市长身着睡衣,坐在沙发上,抽着烟。 他没让杜娟坐。 他是尽情地欣赏杜娟修长美妙的身姿。 “你们公司里都是像你这样的美女?” “是呀”杜娟有点怕,颤巍巍道。 “怪不得小金不常来我们这里走动,原来被你们这些小妖精迷住了。哈哈。” “小杜呀,你们一起来的,那个小妖精,怎么跳舞会扭了脚?不会是装的吧?” “这个,我不知道。” 谁知,这位副市长突然问杜娟:“你最想要什么?老子给你。” “什么我想要什么?我不明白领导的意思。” “比如,你想要房子,或者,你想要车子,你挑,戒指、宝石这种小东西,你提都不要提,我可以给你。” 杜娟弄明白了,这个老头想给我东西,以此,想搞定我。 我就往大的说,看他办得到,办不到,把他吓住,自己可以趁早脱身。 第70章 说完,嘴角仰起似笑非笑状 说完,嘴角仰起似笑非笑状。 一直来,杜娟羡慕有钱人开着豪车,她也想拥有一辆。 那个年代,小车很稀罕,有钱人才有自己的小车。 她似信非信地脱口而出“小车”。 沈副市长听她说要小车。 微微一笑,拎起床头柜上的电话:“小秦,上次来我这里要做城南扩建项目的那个老板,是的,就是他,你让他打电话给我,快点。” 随后,点燃一根烟,眼睛色眯眯地在杜娟身上打量。思忖着:小妖精要求不高,只要你提要求,老子今晚把你生吞活剥了,就怕你啥都不要。 电话铃声响起,沈副市长掐灭了刚抽一半的香烟。“哦,那个谁呀,哦王老板,我跟你说个事。”打着官腔,拖着长长的音调。 他停顿了一下道:“我干女儿要过生日了,你去给她买一辆小车。” 话筒那头的王老板激动万分。 “沈市长,我马上去办,您干女儿喜欢什么颜色?” 声音发颤。 沈副市长按住话筒,转身问杜娟道:“小妖”精字还没还没出口,忙改口:“姑娘你喜欢什么颜色?” 杜娟正在犯糊涂呢,以为他在开玩笑。事实上,也从没想过小车的颜色,随口道:“红色”。 沈副市长跟电话那头:“红色”。 电话那头的王老板,好像胆战兢兢的,答应很快落实,又补充了一句,“沈市长,您干女儿名字叫什么?车辆行驶证上要有名字”。 沈副市长又按住话筒:“你叫什么名字?” “杜娟” “叫杜娟” “好,赶紧办。你的那个城南扩建项目过两天秘书会通知你的。” 不等对方答话,“啪”地挂下电话。 其实,那位王老板就在隔壁秦秘书的房间里,打麻将。 三个老板围着秦秘书打牌,那几个选中的美女,在各自的房里待着,秦秘书挑中的女子,在床上睡觉。 秦秘书接到沈副市长电话后,跟其中一位叫王老板的说:“稍等十分钟,回电话给沈副市长,肯定有好事,一定是那个骚货把沈副市长搞定了”。说完,嘴角露出似笑非笑样。 结果,不出意料,电话那头沈副市长让王老板给杜娟买一辆红色的小车。 后面那句话,“城南扩建项目等秦秘书电话。” 四个人听后欣喜万分,他们等的就是这个。尤其是王老板,一直要接这个项目。 这种项目十分抢手,外面有许多家公司挤破了头要接这个项目。 于是,四人麻将也不搓了,商量赶紧买车的事。 秦秘书道:“车子要买五十万左右的,不能太差,自动挡的”。王老板满口答应。 另外两名老板眼巴巴地看着秦秘书。意思,那我们呢? 秦秘书心里明镜似的。 眼睛在那两人脸上来来回回扫,侧着脸跟王老板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声调道:“李老板、余老板都是我的兄弟,大家一起来了,领导给的这个项目体量大约多少?” “十三亿。” “哦,十三亿。”秦秘书心里一怔:王老板少说了两个亿,他没有声张。 好你个王老板,李老板和余老板在场,不方便,以后,找你算账。 沈副市长说的王老板,是另外一个老板,姓黄。黄老板企业也是小有规模。前段日期找过自己,说要想接城南扩建项目。 这次没有叫上黄老板一起来沿海城市,是秦秘书对他不太满意。让他在指定账户里打二十万美元至今没有着落。 沈副市长与他们只是一面之交,吃过一顿饭,具体事务都是秦秘书在办理。这个王老板,还是那个黄老板,还不是秦秘书说了算。 “王老板拿大头,毕竟,王老板有实力,能够拿下这个项目。李老板、余老板各拿20%的工程量,我这里弄个三五千万就可以了,你们看如何?” 这些老板很佩服秦大秘书的周全考虑,维护各方利益的能力。 所以,异口同声道:有秦大秘书的话撂在那儿呢,我们照做就是了。当晚,秦秘书在麻将桌上就赢了七、八万。 他拿出壹万准备给那个陪他睡觉的女子。 睡到凌晨三点左右,被一阵电话铃声闹醒,秦秘书推开身边女子,抓起电话。 沈副市长在责怪他,说小妖精不见了,要他把小妖精找回来,还说有事要跟她谈谈呢。 秦秘书明白啥意思,这么晚了到哪儿去找回杜娟呢?他往杜娟的房间打电话,那头没人接。 这咋办? 要当好领导的秘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既要八面玲珑,又要有快速应变能力。 在他那里,没有是与非,没有对与错,只要领导开心,就是标准。 领导的心情,就是自己心情;领导的喜好,就是自己的喜好。 要想领导所想,要往领导心坎里想。 这是当好称职秘书基本功。秦秘书介于二流秘书与一流秘书之间,在往一流秘书方向进步。一流秘书即秘书最高层次境界:越俎代庖、颐指气使、似说非说,飘忽不定、凌驾于领导之上,帮领导代言。三流秘书,除了会察言观色,还要鞍前马后、唯唯诺诺、为领导是从。 秦秘书毕竟是当了多年的秘书,这种急事、糟事灵机一动,真的假办,假的真办之事,信手拈来,游刃有余。 他侧身看着身边的女子,拍了一下道:“快快起来”。 吓得那女子以为是警方来查房呢,跳了起来,顾不上穿衣服,想往外跑。 秦秘书拖住她道:“跑什么呀,简单一点穿上,到隔壁房去,你不要做声,那人叫你杜娟,你就哼哼。有一点,就是要把那人服侍的妥妥帖帖,舒舒服服,像昨晚服侍我一样的标准,明白吗?” 再三强调:“不要开灯。” “到了五点钟,你就偷偷地溜回来,我这里的一沓钱就是你的。” 秦秘书拉开床头柜,一沓厚厚的钱晃了一下。 那女子揉揉眼,嗯嗯哈哈,匆匆忙忙推开隔壁房门,轻手轻脚地上了床,沈副市长哼了一下,“小美人,你上哪儿去了?”说着,伸手在摸电灯开关。 那女子“哼哼,不要啦,我想睡觉。”嗲声嗲气地道。 然后,然后,折腾了一阵子。 沈副市长舒舒服服地又打起了呼噜。 大约五点时分,女子悄悄地下了床,拿起自己的衣物回到秦秘书房里。秦秘书已经等在那儿看电视。 见女子进来问:“怎么样?” “那老头劲大,把我弄了死疼”。 秦秘书知道沈副市长劲大,有好几女人这么说。这些女人也有夸大的成分,拿钱心安理得了。 “我是问你,他现在怎么样啦?” “睡得跟死猪似的。” “好,你走吧。”顺手拉开床头柜,取出一沓钱。 那女子接过钱,使劲往小手包里塞。 “大哥,今晚要我,就找我哦。”满脸堆笑地走了。 秦秘书对付这样女子很有一套。干事,拿钱,走人三部曲。 答应多少就多少,只能多给,不要少给,不要留有尾巴,更不可能做第二单,以免后患无穷。 第二天会场里,金大敏找了秦秘书,谈及昨晚沈副市长摸包小云屁股的事。 秦秘书哈哈一笑若无其事地道:“可能是沈副市长不小心,让小美人不要介意哦。” 话是这么说的,心里犯嘀咕:你这个老总也真是的,这些小妖精不就是让人摸的吗?又不是你妈。装什么正经,有机会我也想摸呢。摸她屁股是看得起她,外面有多少女人在排着队等着沈副市长摸屁股呢。 他的话,一点不假。 沈副市长是常务副市长,在天府市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 在机关大院里确实有些女人迎合他的口味,跳舞跳舞就跳上床了。 凡是跳到床上的人,是外面的人,给钱;是机关里面的人,给权。大院里跟他上过床的,基本有了新职位。 实在不行的,让那女人的男人开家公司,划点项目过去。有些女人私下里互相切磋,夸沈副市长做事“上路”,只要答应过的事,都有着落,不像建设局的贾局长,答应过的事,不算数。 也有找沈副市长解决亲戚就业问题的小事。 那些企业老板都等着他开口,要啥给啥,送美女就根本不算个事。 金大敏在秦秘书这里讨了个无趣,心里不是滋味。思忖,今后绝不让小云参加这种抛头露面的事,免得再遇咸猪手。 第1章 她想跑,腿又挪不开,不跑,又有点畏惧 她想跑,腿又挪不开,不跑,又有点畏惧。 杜娟这次终于遇上了强手了。 被沈副市长的这一阵操作,弄的晕晕乎乎的。 沈副市长满脸横肉,虎背熊腰,挺着个大肚子。 自打进入沈副市长房间,她就被强大的威慑怔住了。 她想跑,腿又挪不开,不跑,又有点畏惧。 沈副市长让她洗澡,就乖乖地洗澡;让她按按背,就按按背。 沈副市长有个怪癖,做这事,喜欢打着灯,他说看清楚一点。 就见他一个鲤鱼翻身,身板挺矫健,说是跳舞练的。 就把杜娟压在身下,杜娟大气不敢喘,任由他摆布,脑子里尽闪着红色小车,就是死一回也值了。 这次跟两年前,被客户骗上床完全不同。 那次,客户也是说给她买小车,结果得逞了,人却找不着了。 这次,是位大人物,两人不能同日而语。 她隐隐觉得自己有了靠山。 在自己的客户群里,不是纨绔子弟,就是暴发户,玩玩可以,没找着一个正经的。 眼前这个老头不是一般人,在天府市电视新闻里常露面。就要看看这老头的货色如何。 回去,如果真的提到小车,就证明这老头有能耐,对自己是动真格的。自己的人生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被包小云压着,自己也想弄个经理当当。 如果,老头骗自己,还想跟自己跳舞?做他的美梦。 完事后,就见老头呼呼大睡,呼噜响个不停,弄得杜娟很是痛苦。 呼噜间隔会停顿,她静静地掐着时间,有时老头的呼噜间隔,中断有十来秒,她怕老头突然上气接不了下气,死了,咋办?吓得够呛。 杜娟下了床,冲洗一下,穿好衣服,奔向自己的房间,半道又折回来,往孙副总的房间奔去。 孙副总在看电视,似睡非睡,又睡不着。 晚饭时,杜娟说有事要找他的,他以为杜娟太累了,去了自己房里睡觉了。 半夜里,杜娟突然敲门。见是杜娟的声音,他急忙脱下刚披上的睡衣,故意袒胸露肩展现在杜娟面前,杜娟顾不上这些,一头扑在孙副总的怀里,全身哆嗦。 杜娟只是说,睡不着,想过来聊聊天。 大半夜聊什么天?孙副总心头一热,就把杜娟抱起,往床上去。 第二天,用过早餐,包小云回到自己的房间,见电视机开着,电视屏幕里是歌星费翔唱《冬天里的一把火》声音很轻。 包小云蹑手蹑脚探过头,侧身正见杜娟在案桌前准备资料,连头都没有抬,地上乱七八糟的。 她断定,昨晚杜娟没有在这房里睡,她床上的靠枕还是原来样子斜着。 其实,杜娟刚从孙副总房间回来,心里很烦。 她打开电视机,想转移一下自己的情绪,趴在桌山休息,昨晚快累死了,正想躺床上美美睡上一觉。 都上午了,咋睡呀?只能搁桌上打盹。 听见走廊里“踢踢踏踏”脚步声,她断定是包小云,便强打精神,整了一下衣服,端坐佯装看资料。 包小云推门进来,她都没敢抬头,怕小云看出她眼睛水肿瞌睡的样子。 包小云没空去搭理,匆匆忙忙从自己的旅行箱里取了一些东西,放了点东西,跟杜娟打了一声招呼出了门。 上次,她忘了一件事,她想留一件大敏的贴身衣物。 这次她把大敏喜欢穿的背心折叠好,偷偷地塞进了自己的旅行箱里。 可怜的女人,痴情到了这等程度。 见包小云出了门,杜娟实在熬不住了,一头趴在床上睡觉。 今天上午,包小云要跟着金大敏陪沈副市长等一众人员考察当地经济开发园区。 三天的研讨会,绿宝石集团收获颇丰。 在经济开发区的巡视路上,孙副总向金总简单地汇报着:谈成了六个意向性项目,其中三个项目基本铁定,总营业额三十亿上下。 金大敏对孙立人的工作效率非常满意。 同时,他透露了自己对绿宝石集团整体打算,也想征求孙立人的意见。他打算,集团剥离一部分优质资产,组建一家上市公司,集团公司任命孙立人为常务副总,那边的具体事务由孙立人负责,自己重点在上市公司。 这些只是打算,要向董事会汇报,得由董事会决定。 尾随在两位老总身后的包小云,被秦秘书叫住了,他说:“沈副市长找”用手指戳戳后面。 包小云礼节性地朝秦秘书指的方向跛着脚走了过去,“沈市长,不好意思哦。” “这个,这个,姑娘呀,脚怎么样啦?”沈副市长拖着长长的调,转过头向身边两侧的陪同人员微微似笑非笑。 “还有点疼。” “哦,跟你们一起来的,那位姑娘呢?咋不见呀?” “她在住处准备资料。”包小云紧张地答道。 “哦,她舞跳的好,你要向她多学习哦。” “好的。” “去吧,去吧。”随后摆手 包小云急忙转身跛着脚慢悠悠往金总那边走去。目送着包小云远去的身影,沈副市长嘴角叨叨道:“小样的,装得挺像”。 转过身后道:“小秦呀,回去后,让昨晚那姑娘来多练练,多练练。”秦秘书连连点头。 面对金总的设想,孙副总感到有点受宠若惊,太突然,一时不好回答,挠挠头。 常务副总那要挑起集团大梁,眼前,集团问题渐渐暴露。 金总这一出,分明是要让自己打头阵呀。他熟读史书,懂得“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 如果,不接受,金总考虑另外一位胡占军副总担任常务副总统抓集团,自己如何甘心? 岂不是自己主动放弃眼前来之不易的机会。 好在,自己跟金总关系有基础。一路走来,没少得到金总提携。 即使,这堵墙倾斜过来,自己也要奋不顾身地迎上去,“焉可等闲视之”? 既然,金总这么征求自己意见,想必是有其深意。 他愿意为金总打头阵。 人生其实就是一种选择,职业、工种、职位等机会,不断的伴随着选择。 学习无非是提高自己能力,面对各种机会,具备挑选的机率,增加其把握度。 孙立人在极其短的一刹那,把握住了人生轨迹。 说白了,只要金总好好的,自己也是完整的,如果金总败下阵来,自己也没得好果子吃。 于是,他回金总道:“金总,你可不能把我晾在集团,自己去组建上市公司哦。” 瞧,这话说的,一语双关呀,既同意了金总的提议,又把领导抬得高高的。 会说的人,就是不同于常人。 这话还不能太过了,太过了,反而闹出笑话。 说的是一位领导参加小组生活会,小组成员都得给对方找找不足,提提意见,以求改进。 等到挨个向这位领导找不足,提意见时,大家打起了哈哈,有一位组员壮着胆,向领导严肃地提意见:“领导,这一点我是要批评批评你的,那天生病了,还在忙着工作,一点都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众组员强忍住笑,附和道“是呀,该批评。” 记录员一本正经地记下了领导的不足。 领导环顾四周,自己想笑。心里想,这丫头不会是在故意损我? 金大敏听懂孙立人的话,也是这意思,并不是撒手不管。 而是要让孙立人冲锋在前,自己在后面。 有些事,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有个回旋余地。 共同处理好集团内部的危机时,他不能孤军作战,他得找好帮手。 金大敏选择的突破口就是集团公司的公章管理,这是他从韩子葳的口中得到的启示。 韩子葳、柳朝龙利用掌握公章的空隙做私事,这事非常严重,严重到可以导致集团资产流失的恶果。 第2章 金大敏不断加码在董事长心目中的地位 金大敏不断加码在董事长心目中的地位。 金大敏四人带着喜悦,结束沿海城市的招商会,带回多个项目。 孙副总召集企划部、财务部、项目拓展部、市场营销部几大部门开会,让参会部门在十个工作日内,做出评估以及可行性方案。 然后,按照内部流程,分别对接、跟踪、落实具体部门负责人。 最后由市场营销部与项目方接洽签订合同。 金大敏在股票上尝到了不少甜头,他学的又是金融专业,对钱生钱的事了解的不少,有独到见解。 加之他日常对上市公司所有信息进行研究分析,有基本积累。 一直想把绿宝石集团公司往上市方面带。 这些想法正迎合董事长相凉山的心思。 金大敏不断加码在董事长心目中的地位。 他要尽快取代茅总在董事长心中的位置。 最近,他要对集团公司内部进行一番整治,从而确立自己在集团公司的权威。 这事,必须得到董事长的认可并给予支持。 因此,他抛出董事长最感兴趣的话题。 早些时期,他观察出董事长是个不安于现状的人,有敢于冒险的气魄。而茅总求稳心态大于创新。 可能是两人的处境不同。 茅总再怎么样也是个打工者。 金大敏也想过自己的未来。 是永做高级打工者?还是自己像相凉山那般,给自己打工。 父亲的遭遇,让金大敏有了更深的领悟。 辛辛苦苦投入在“三产”创收的父亲。 创造了不俗的业绩,乃至于他的总厂,卫星机械厂五百多名员工福利,全靠父亲“三产”承担,这样持续了好多年。 “三产”还在市中心盖了一栋“金光明贸易三产大楼”,父亲风光一时。 此一时彼一时。 现在怎么样?还不是被那个啥也不懂的新厂长当丫头一样使唤。 在他的办公室隔壁,本来是一间小会议室,是茅总接待重要客人的场所。 茅总前脚走,后脚就装修,挂上董事长的门牌。 当时心里确实有点不爽。 后来,想想也是,这公司所有的资产,还不是董事长的,他爱咋弄就咋弄呗。 坐在总经理的宝座上,时常感到头顶上有只无形的手。 父亲的这些事,是他从同仁那边听来的。 别人不知道“金光明三产”老板金丛宝是金大敏的父亲。 大敏从没告诉过外人,金丛宝在外面养小老婆,这事传出去不好听。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包小云时常在他耳边讲,是他小老婆,听多了,他也习惯了。 他更佩服相凉山的胆略。 在谋划集团公司的重大转折时,必须要有强有力的后盾。 董事长相凉山有个独特秉性,虽然,他对企业管理不是很在行,但他有非常人之远见,和非常人胆量。 他每走一步都踩在点上。 别人都不敢下海闯荡,他辞掉国营企业的铁饭碗,下海了;人家说他傻。 那些下海的人,在偌大市场里找不着北,纷纷上岸,乖乖成打工仔。 他为了筹集更多的钱,居然把自己唯一住房卖掉,家都不要了。 有了资金,找地皮盖房,为此,还蹲了半年班房。人家说他傻子。 每一步虽然十分艰辛,但是收获颇丰。 现在,董事长又在琢磨企业上市。 当时,相凉山跟老茅谈及此事,老茅似乎不但不热情,还不主张上市。认为,企业一步步走,心里踏实。 上市企业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证监会和股民的监督,企业的受控归市场管了,没有把握。 董事长在茅总这里没有得到支持,心里仍在盘算着。 这就是他的秉性,坚韧不屈,一旦认准了,不放弃。 金大敏颇为赞赏。 没有总经理的力挺,相凉山自己又不懂,一直在伺机等待观望。 他发现金大敏这个小伙子,对金融方面在行,他仔细读过金大敏的书。 当时,老茅不主张,他越过老茅找小金谈上市,会引起老茅的不适。 他想,反正老茅快到退休年龄,等等吧。 他不想在这些问题上,伤了彼此间的和气。 有的事情可以急,有些事情急不得。 所以,老茅到了退休年龄时,不见动静。 这事,董事长自己不好提。他演示起自己跟老茅对话场景: “老茅呀,退休到了,再干几年不?” “万一,万一老茅来个盛情难却,咋办?”他自言自语道。 老友之间,是什么话都可以说,也不是什么话可以都说。 转念一想,这事由小苗去办最好。 于是,他让办公室主任苗翠娣跟老茅讲,不是讲,让他退休的事。 而是讲,老茅退休到了,是不是让她去跟董事长打个招呼,再缓几年退休这事。 苗翠娣仍然每个月要去董事长那边送资料,少不了会谈一些绿宝石的事。 这一点茅国杰从不谈及此事,表面上也不介意这事。 今天,苗主任来到茅总办公室,她让程丹舟先出去一下。 整个集团里,只有苗主任敢这样做,没有第二人敢当着茅总面,说这话的。 苗翠娣在绿宝石集团里,如同神一般的存在。她话不多,做事利落。同事们敬而远之。在集团里,韩子葳没有怕过谁,唯独苗翠娣令他生畏。背后说苗翠娣是个狠角色。 茅国杰对她也是宽严得体,敬她三分。 茅总瞧着苗主任一脸严肃的样子,眨巴眨巴地思索着,这不是明摆着暗示自己退休嘛。 这弯绕的够远的。 真的是老相希望自己留下来,劝自己再干几年的话,老相不会直接跟自己说?当初还不是老相带着诚意三顾茅庐邀请自己! 自己又不是不想退休,而是想,自己退休了。 可以到工业协会当个会长,秘书程丹舟怎么安排?自己又不希望程丹舟去当小金的秘书。 后来,思来想去,还是把程丹舟带在身边。 可是协会的待遇低,程丹舟乐意吗?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程丹舟的待遇如何解决? 苗主任既然提到自己退休的事,干脆把话挑明了。 没出几天,苗主任再度叩开了茅总办公室。 程丹舟跟苗主任打了招呼,知趣地离开办公室。 苗主任跟茅总道:“老茅呀,小程去工业协会的事,落实了。她属于借调,劳动关系仍然在绿宝石集团,作为例外安排,在她现有待遇的基础上再加百分之十,你看这样妥当吗?” 茅国杰听了这样的安排,连声道:“谢谢!” 没过几个月,茅总按时办理了退休手续。 扶持小金三个月后,带着已有身孕的程丹舟,兴冲冲地去了工业协会。 杨小雪伏在八楼办公室的窗台边,俯视楼下,目送老茅缓步走向停车场。 这时,她才注意到,老茅的头顶,头发稀疏。当年风尘仆仆,意气风发的老茅,老了。 杨小雪心里十分感慨,不免有些惆怅。 金大敏谈到公司上市的设想与董事长,一拍即合,大有英雄所见略同之感。 这一点,董事会成员对金大敏在财经、金融方面的知识赞赏有加,夸他是新一代的企业家。 曾经有董事提议,让金大敏给大家讲讲股市上市的事。 近日,金大敏的工作重点开始转移到集团公司上市的事务中。 在这之前,金大敏先要把眼前的事处理好,然后一部分事务交给孙立人。 应该建立一批自己的拥趸。 四处有贴心的耳目,为自己的宝座,建立稳固的基础。 现在的副手之一,孙立人应该算一个。 孙立人的情商不同一般人,有他在身边,做事顺手。 金大敏觉得自己当了集团老总,手下没有贴心人也不是个事,听不到真实的事。 包小云曾经提醒过他:“大敏,你是老总,做事要果断,狠一点,不能儿女情长,否则压不住手下人。” 金大敏从心底里喜欢这个看似单纯又能让自己愉悦的女人。 包小云是他的核心人员。 他信心满满地思考着整顿集团机构的方案。 新官上任三把火,必须大刀阔斧地进行。 有些事会触及到个人利益,伤筋动骨程度。 有传言,新老总要否定茅总的功绩,推翻茅总为绿宝石集团打下的基础等等。 传言很快就到谷棽棽那儿。 这些传闻是真是假她懒得去理会,她现在最重要的是生下一个健康的宝宝。 棽棽挪动着身体,她很快要生了。 这些男人们的事,她才不会像管家婆似,整天在老公耳边不停叨叨。 魏建一让她在家工作,不让她去公司上班。 晚饭时,她觉察最近老公有心思,吃饭时也不怎么说话。 往日里,他在家时,总是乐呵呵的,吃饭时不时地讲点花边新闻之类的,营造气氛的那种,家庭气氛浓浓的。 当了老总了,反而闷闷不乐的。 婆婆奶妈都有点紧张,平时两人拌个嘴唠唠叨叨没完,这会儿连吃饭都抿着嘴,小心翼翼地,不敢大出声。 棽棽也不敢答话,更不敢问集团公司的事。 只是,轻轻地敲敲他胳膊,小声提醒大敏说:“老公,家里的气氛有点紧张,你看?” 金大敏恍然大悟,抬头见大家冷着脸,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止。 顶梁柱对家庭来说,是何等的重要性。 于是,他忙扯开嗓子,说一些宽松的话语。 家,是家庭成员自由自在、放松心情、愉悦的地方,营造一个良好的家庭氛围,对每个成员的身心健康非常重要。 对孩子的成长更重要,乐观开朗充满自信的孩子,家庭气氛不会差的。 谷棽棽现在好想有这样的氛围。 她的快乐,直接影响到怀里的胎儿。 所以,她忍不住提醒老公。 是的,每个家庭都有个顶梁柱,他的一言一行家人们都会把他或她当回事,尽管嘴上没说什么。 大敏是家里当仁不让的顶梁柱。 他的父亲,长年不在家,他自然取代了顶梁柱的地位。 第3章 家里的空气里弥漫着酸味,弄得棽棽反胃恶心 家里的空气里弥漫着酸味,弄得棽棽反胃恶心。 悄悄告诉你,大敏的父亲金丛宝办的金光明第三产业贸易公司经营状况出现了一些问题。 金丛宝的公司俗称“金三产”。它的上级单位:天府市卫星机械厂是“金三产”的“爹”。 爹向儿子借钱八百万。 能不借吗? 不借?还想不想当“金三产”的老板? 自己掂量掂量。 机械厂新来的图厂长,见自己的“儿子”,日子过的比“老子”红火。打起了歪主意,从“金三产”借钱给自己小舅子开办的公司做生意。企业间的借贷关系,没人反对。 结果,一年到期了,说是借出去的钱,还不了,导致“金三产”资金链断裂。 金老板看着八百万欠款在应收款栏里静静地躺着,眼泪跟着哗哗流出来。 账面上的数字很好看,银行账户里是空的。 图厂长小舅子,又没说不还,只是现在别人欠着他们公司的钱,还没还。 “等他们还上了,就还给你哦,金老板”图厂长小舅子抹着嘴角上的油,笑嘻嘻地道,哪像个欠钱的样? 欠债者成了大爷,讨债者成了孙子。 图厂长坐在金老板身边,正抽着烟,脸上红扑扑、油腻腻的。 他每月总有一二次来“金三产”视察,晌午时分,在“金三产”的小食堂上桌。 小食堂早就摆好了上好酒菜,食堂师傅已经习以为常。 图厂长话不多,酒量蛮大,像啥事都没有发生样,眯着眼,喝着酒,也不主动向在座回敬。 金丛宝就怕这样的人,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在商海与各种商人打交道,如何防坑、被骗;什么话是真的,什么话是假的;对方的眼神、手势、坐姿、面部表情,讲话语气,递烟动作,抽烟神态。 尤其是他或她身后的那个一直不作声的人,此人的言行举止,很重要,可能是决策者。 直至对方的衣着打扮等等。你都得打量清楚,判断出一二。 金丛宝也是阅人无数,没有吃过大亏,以至于“金三产”发展有今天的规模。 这次算是遇到了难题。 对这位新厂长,金丛宝有点拿不准。 这也是这位新厂长的绝招,他不吭声,古人说:话多失言。 让你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在来卫星机械厂之前,图厂长就对该厂的科室、车间,中层以上人员做过详细了解。 最有油水的部门,就数“金三产”。 而“金三产”老板金丛宝,是技术员出身,没有什么背景。 拿捏这样的人,不用过多的说辞。 给他提任务,提目标,让他明白自己的身份。 不要去指出他哪个方面不足,也不要夸他哪个方面做得好。 让他的心悬着即可。 这不,小试牛刀就见效。 向他借八百万,金丛宝二话不说,就让财务将支票递给了小舅子,连借款合同里的章都盖的模模糊糊的。 这次他带着小舅子一同来“金三产”考察,说是谈合作。 金丛宝心里直打鼓,有种不祥之兆。 可能,他还在帮小舅子挖掘“金三产”的剩余价值吧。 金丛宝带着一帮老员工,在“金光明大楼”苦苦挣扎。 已经三四个月没发工资了。 桌子上放着有几个赚钱的买卖,由于手头没有现钞,对方不给交易。现在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都怕三角债。 都体会到债主的难处。 当年风光无限的金丛宝,六十开外,步入老态龙钟样,女秘书见势不妙离他而去。 在“金三产”那会儿,秘书说自己总归要嫁人的呀,不可能一直这样耗着吧。 这么多年,秘书也赚了不少钱,金丛宝有点亏欠她,给了她不少外快,心里好受一些。 秘书在繁华街租了一门面,开了一家服装店,自己当起了老板。 她在金丛宝那儿学会了经营管理。尤其是进出口生意的渠道,摸的一清二楚。 从国外进口名牌货,进来的成品,在进价上成倍的加价,生意仍然红火。 来店购物者都是当地的名流,最多的是小企业老板。 他们买进口名牌服装,是专门送人的。有些购物者只看价格,不砍价,价格高送人有面子。 秘书的离开,金丛宝心里好像没了底似,整天晃晃悠悠,烟瘾更大。 金大敏好想见见这位曾经亲过他小脸蛋的阿姨。 他想,今后,包小云也会不会是这样离他而去。 答案是肯定的。 他心底不由地泛起了一阵苦涩。 他应该劝包小云赶紧找个男人嫁了,别耽误她的青春。 这样可能会好受一点。 在家里,棽棽越来越怕两位老人,婆婆和奶妈,尤其是婆婆。 婆婆每次看她的样子,像钩子似的,直愣愣的,尤其是盯着她肚子看时,让她心里发毛。 厨房里几个罐里,烹饪的都是酸类食物,婆婆要求棽棽多喝喝。说是想吃酸的,八成是怀男孩。家里的空气里弥漫着酸味,弄得棽棽反胃恶心。 她怕怀的真是丫头,咋办?婆婆整天就是唠叨孙子。 这样的情景,棽棽没办法,便使出绝招。 在婆婆面前提及胡茉莉的孩子佳佳,把婆婆的视线转移到那个孙子身上。 说佳佳像大敏小时候样,像极了,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婆婆听多了,心里痒痒的。时不时的跟大敏说,要去见见这个被外人养大的孙子。 大敏最不愿意提及这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大敏白一下棽棽,知道是她挑起的,棽棽装的一脸无辜样。 心里在嘀咕:不要怪我,我只能出此下策。 “你还不赶紧去做做妈妈的工作,免得我生了个闺女,还不把我赶出家门?” “再说了,生男生女,还不是你们大老爷的事。” “如果,真的生个女儿,我就继续给你生,一直到生出个男孩为止。” 棽棽理直气壮地道。 大敏体会到棽棽的压力,建议棽棽到父母家去住上一阵子,避避风头。 棽棽求之不得,开心极了。 她让大敏自己去跟婆婆奶妈讲。 婆婆趁机给大敏提出,找时间去见见佳佳的要求,大敏不愿意。 于是,想搪塞过去算了。 “是你的孙子,总归是你的孙子,血缘关系改变不了。外人养着挺好,我们不要去打扰人家。”大敏道。 又趁机跟妈妈也说叨说叨:“别一心想孙子,孙女有啥不好?弄得媳妇心神不安,我都怀疑她得了焦虑症了,这样对胎儿不利的,妈。”大敏有点不耐烦。 奶妈依附着大敏道:“老太婆想孙子想疯了,整天念叨个没完。” “敏敏,你就顺了老太太的愿吧。”奶妈进一步道。 “那就等棽棽生了孩子后吧。”奶妈给出了时间表,说完还往大敏妈使个鬼脸。 “好的”大敏低着头,看着书,应和着奶妈说的事。 奶妈在大敏跟前讲话比妈妈管用,大敏从不敢大声大气,只是乖乖的依从。 他跟奶妈有种特殊情怀,在他心里的地位排序,奶妈第一,妈妈第二。 妈妈听后,朝奶妈恶狠狠地咬着牙,跺跺脚,嘴里道:“死老太”。 奶妈不但不生气,还一个劲“咯咯”地笑。 妈妈高兴敏敏终于同意自己去见大孙子了,不高兴的是,这事是奶妈说的,敏敏才同意的。 第二天,大敏开车把棽棽送到了岳父母家。 姥姥坐在推车上,早早在门口候着。 棽棽到了父母家如释重负,一脸轻松。 同样,是父母家,母亲围着她,左看看右瞧瞧,猜测生男生女,棽棽一点没有压力。 还乐呵呵地道:“是丫头。” 嘴里这么说,心里希望是个男孩。 她喜欢男孩,生个小大敏多好呀。 那次见到茉莉孩子佳佳,她就喜欢上了。 如果真的生个闺女,承受能力也是有的,大不了一直住在父母家。 在婆家,生男生女,存在其,在家中的地位问题。 在父母家虽然也有这个问题,但其地位不受影响,棽棽毫无顾忌。 姥姥坐在手推车里,挨着棽棽身边,咧着呀“吱吱”乐。 第4章 董事长的烦心事 董事长的烦心事。 这是一个乍暖还寒的时节,天气变幻莫测,让人难以捉摸。 有时阳光明媚,有时又突然转阴,甚至还会下起蒙蒙细雨。 人们不得不频繁地更换衣物,以适应这多变的天气。心情也会像天气一样,时而晴朗,时而阴霾。 改革开放,给企业提供了机遇,尤其是民营企业,同时也面临各种挑战。 金大敏深知茅总对集团的贡献是不可磨灭的,但他也告诫自己,集团不能只停留在过去的荣耀中,必须给大家新的目标。 有人误认为,金大敏的这些举措,是在否定茅总曾经对集团创下的基础和贡献,也有人是故意这么认为的。 集团公司一些人仍然习惯性思维,经常出现,以前茅总是这样做的;以前,茅总是这么说的,云云。 意思是,现在也得这样做,还振振有词。 例如,为了防止“柳朝龙事件”重韬复辙,集团将双月列会改为单月列会,避免“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现象。 这事,引起了个别人的异议。各种奇谈怪论随之而出:“双月制”不是挺好,这是集团对他们缺乏信任啦;每个月都把时间耗在路上啦;就这么些工作,一个电话就可以说清楚啦等等。 消极怠工现象也有之。 集团办公室联系了电脑培训机构,并贴出了“电脑培训班学习”的通知。 然而,报名者却寥寥无几。 随着科技的进步,电脑已经进入办公室,但大多数人仍然习惯于手工操作。 办公室人员对dos 软件的操作不感兴趣,又要编程语言,又要学电脑工具。 对着键盘、鼠标、文件、菜单和各种新建命令傻愣着,不知道如何操作。 有些人甚至把电脑当作游戏机来玩。 也不知道哪儿弄来的任天堂、魂斗罗游戏。 这些消极现象,跟大踏步节奏不合拍,金大敏显得有些被动,深感自己面临着巨大压力。 只有争取到董事长的支持,他的整治计划才有可能顺利推动。 金大敏与董事长相凉山之间年龄差个辈儿,这一点在两人的相处中体现得十分明显。相凉山作为公司的董事长,地位崇高、经验丰富,而金大敏则是一名年轻有为的高层管理者。 金大敏对相凉山更多的是尊重和敬畏,两人的交流也显得正式而拘谨。 与之不同的是,茅国杰与相凉山之间的关系则像是老朋友。他们互相寒暄、熟悉、放松,偶尔有些幽默会意之举,不存在拘谨。 这次约见董事长,金大敏就犯愁了,自己打电话给唐秘书? 过去,茅总要见董事长,程丹舟与唐秘书之间联系,现在自己没有秘书,自己与唐秘书联系?似乎有点不自在。 他灵机一动,挂电话给楼下的包小云,说有事让她放下手上的活,上来一下。 包小云惊喜万分,终于等到大敏的电话。 她兴冲冲来到总经理室,见到熟悉的地方,门还没关上,发现自己原来坐的办公桌上放了一盆水仙花,这是她最喜欢的花。 她顾不上金大敏打招呼,上前端起水仙花盆闻了闻。“好香,大敏,这是给我的吧?”这时,她才注意到金大敏。 金大敏坐在办公桌前,右手旋转着笔。 含笑道:“你不在那儿,我就看看它。” 转而,一副命令式的语气道:“你给唐秘书挂个电话,约一下董事长,我要跟他碰个头,看看董事长什么时候有空?”包小云明白了让她上来的意思。 小嘴一奴抱怨道:“自己不会打?”。 说着,往办公桌上坐,找唐秘书电话。 金大敏与董事长相凉山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面对面交谈。 氛围有些凝固,双方有些生分,很客套。 董事长耷拉着眼皮,听着小金的话语,时不时地点头表示回应。 金大敏感到有些紧张,他竭力保持自己的声音更加沉稳,试图抑制内心的不安。 他知道,这次谈话对他来说非常重要,他必须要让董事长对他的能力和才华有更深入的了解。 相凉山则显得非常淡定,他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沙发护手上的文件,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的眼神偶尔会抬起,看看小金,但很快又会低头看资料。 金大敏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自己对公司未来发展的一些想法。他认为,公司应该加强内部管理,提高员工的工作效率和工作积极性。他还提出了一些具体的措施和建议,希望能够得到董事长的认可和支持。 他想把董事长最感兴趣的企业上市计划放在最后讲。 相凉山听完金大敏的汇报,沉默了一会儿。他的眼神变得更加犀利,似乎在审视着金大敏。他知道,金大敏的想法很现实,但也存在一些风险和不确定性。他必须要仔细考虑,才能做出决定。 面对那张古铜色的脸,金大敏仿佛看到了岁月的沧桑和历史的沉淀,每一条皱纹都像是岁月留下的印记。 他的头发花白而稀疏,仿佛是岁月的见证者。 金大敏有些紧张,偶显语顿,挨着他身边的包小云看出来了,侧身给大敏端上水杯,让他喝茶,放松些。 靠在沙发上相凉山,听着小金的汇报,端详起这个小伙子,嘴上“哼哼”的称道,脑子里开起了小差。 眼前的小伙子要是是自己的儿子,还汇啥报呀,干就是了,不是儿子,是女婿也好呀。 可惜,不是。 自己闺女倩儿,在国外跟她妈妈胡岚一起生活,不愿意回来接自己的班,让他颇伤脑筋。 曾经有过一次,自己不汇钱给她,断她后路,逼她回来,倩儿居然赌气,嫁给了老外。 没办法,是自己亲闺女呀,只能又汇钱。 秘书唐桂花给自己生了儿子,花儿坚持要在香港生孩子,她说孩子出生就是香港护照,省好多事。 现在儿子才上小学,接班是不可能的。 相凉山有个习惯,喜欢称身边女人名字后面带“儿”字,称唐桂花,花儿;称结发妻子胡岚,岚儿;女儿相倩,称倩儿。他的鼻音很重,发出来音质厚实,非常好听。 自己都七十挂零了,渐渐感到有些力不从心,花儿嚷着要接班,自己不同意,害的花儿闷闷不乐,说是把她当外人,向着女儿和老婆。 为了证明花儿的名分,自己把股份的百分之二十划给了花儿名下。另外百分之二十划给了结发妻子胡岚名下。 自己与岚儿毕竟有过二十多年的陪伴,这么多年里也没有给过她什么。相凉山心头里始终有个结。 现在他理解了岚儿当时为什么要离他而去。 自己在国营企业好端端的,当个小科长,收入稳定,岚儿又没有奢望,平平安安度日。 自己一意孤行,下海闯荡,不安稳,她失去了安全感。 现在自己成就了一番事业,当时谁也没有准信,会不会成功。 连房子卖了,家里的坛坛罐罐都被债权人拿走了,自己坐了半年牢。这些,女人怎么承受得了? 胡岚提出要跟自己离婚,他只还了一句“如果你要改嫁,我们离,我把嫁妆给你置好,让你风风光光的;如果你不是为了改嫁,就这样耗着吧。” 胡岚没想改嫁,只是想老相有钱了,身边围着那么多美女,自己也不想堵了他的好事。 他心里一直有个地方,为岚儿保留着,那是一块净地,没有被时间所磨灭。 岚儿是他生命中的一个重要的人。 他知道,自己所有的家产都有岚儿的一份。这并不是因为岚儿曾经向他要过什么,而是因为他觉得这是他应该做的。 一直以来,自己很努力,尽可能为她们多积累一点。 花儿再怎么闹,时间久了,也就消停了。 花儿探过老相的底,要钱、买房、买车什么的,老相都不在意,就是谈到结发妻子时,他会回避话题。 唐桂花也是个聪明人。她手上有儿子,老相的亲骨肉,将来就是老相的继承人。 老相对自己挺好,虽然,老相年岁比自己父亲还长五岁。 有一次两人见面,不知道咋称呼,父亲称老相“老哥”。老相“呵呵哈哈”地。在旁的花儿和妈妈好不尴尬。成了村里人的笑话。 所以,花儿从来不让老相去娘家。 但是,老相给娘家那边没少出力,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这一点,唐桂花是服服帖帖的。 当然,她把老相照顾的也是无可挑剔的。 工作时把他当董事长般的尊敬,回家后把他当丈夫般的伺候,平时还把他当父亲般的呵护。 不同场合有不同的角儿,自己也是尽力的。 都说: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有一个默默付出和支持他的女人,她就是那个女人。 为这事,花儿赌过气。 自己老了,花儿才四十出头,是早晚嫁人,这男人把控住花儿,就是把控住整个集团。那几个董事也不会同意的呀。 儿子这么小,别说儿子掌控集团,连话语权都没机会。 要是女儿带着老外回国,答应接班,岂不成了洋人掌控企业了吗? 这些烦心事,过去没有想过,现在不得不想。 想到此处,不觉心酸。 自己不差钱,却连个平平稳稳安度晚年的机会都没有。 对面这小子不是儿子,如果是女婿也好呀,自己可以撒手不管了。 在海南买的别墅,本来想在那儿养老的,现在除了两个管家在那儿打理,自己就没有住过。 想到这里,他羡慕起茅国杰的退休生活了。多好呀,至少没有这些烦心事。 第5章 金大敏终于拿到了尚方宝剑 金大敏终于拿到了尚方宝剑。 金大敏滔滔不绝讲了许多,见董事长似乎在分神,他加重语气道:“董事长,接下来,接下来---”还没说集团公司上市的事。瞧着董事长,又瞧瞧正低头记录的唐秘书。 声音突然中断了,唐秘书抬头察觉到金大敏的处境,忙推了一下身边似睡非睡的董事长道:“老相”。 她忙向金大敏解释道:“老相,哦,董事长刚从香港回来,坐了两个多小时的飞机,有点累。这样,好吧,先让董事长休息一下,下午再继续。” 不等相凉山同不同意,就这么决定了。 相凉山强打起精神,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他心里盘算着,想找小金聊一些私事。这事,花儿不能在场。 金大敏收起材料带着包小云匆忙离开董事长办公室。 通过这次中断的汇报,金大敏心存疑云。 刚才,唐桂花的神色有些异样。 他预感到今后的对手,可能就是这个被董事长称呼花儿的女人。 以前,唐秘书挺不错的,曾经给自己透露过,总经理接班人选的情况。 现在,像换了个人似的,有点陌生了。 回到办公室,金大敏把自己整治企业的细节,给包小云说一通,想听听小云的意见。 方案的具体细节,是成立“临时检查组”。组员是“5.28事件”原班人马,自己抽身出来。 组长由孙立人担任。 工作重点,查十年来,集团公司公章的使用情况。 查韩子葳在集团公司里留下的余孽。 因为会涉及到在职人员,临时检查组制定了保密协定,绝不能向外界透露一个字。 免得造成人人自危,影响正常工作。 此事只向总经理负责。 包小云听的十分认真。 金大敏转过话题,告诉她:“准备好回这儿来办公”。用手指指小云身后的办公桌。 “又要我来做你的秘书呀?”小云嗔怪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悦,嘟着小嘴,老大不情愿的样子。 她心里很清楚,大敏找她做秘书,一定是忙不过来了。 可她又不能拒绝,因为她特别喜欢在大敏身边工作。 想到上次被辞,心头一酸,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利用的工具,而不是一个被尊重的人。 答道:“我要想一想。” 金大敏道:“你不是已经在做了嘛。” “好你个金大敏。”她想绕过办公桌到金大敏身后抱住他,还没起身。看着大敏一脸严肃的样子,又坐下了。 韩子葳的助理俞少家,市场营销部内勤陈曦芝,办公室副主任杨小雪等等,都是这次检查组的对象。 还有查原来产业部经理徐惠明犯强奸的事。 金大敏对这件事一直持有疑问。 当时,自己还是副职,去过拘留所看过徐惠明,自己跟徐惠明接触不多,但是两人挺投缘,很谈得来。 见着徐惠明一脸的无辜样,嘴里叨叨:“是被人下套了,只能认命了。”一脸苦恼状,至今印象深刻。 虽然,法院已经判了,金大敏还是感到里面有蹊跷。 他曾经跟庞律师谈及此事。 庞律师十分不解,法院判的还会有错,人证、物证都有。难道还想翻案?不可思议。 可是,老总的话,又不能违背。 庞律师显得无奈的样子。 这么久了,也不曾听庞律师回音,金大敏自言自语道。 “检查组”还要查集团内部沾亲带故的裙带关系,把那些脏污纳垢的事都给抖露出来。 包括:办公室华剑,扫地工孙阿姨。 别看她只是一个扫地工,但是她的能量却不可小觑。她每天像蜜蜂一样,在公司的各个部门之间穿梭,这边听听,那边说说,把各种事情搬来弄去,让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她却乐在其中。她并非故意搬弄是非,也没有那么大能耐,只是喜欢有事没事闲聊,以此来消磨时间。 下午继续汇报交谈: 董事长听了金大敏的报告,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经过几个小时的休息,董事长精神多了。 金大敏极力保持冷静,他知道自己不能被董事长的质疑打乱阵脚。 汇报中,回答了董事长的每一个问题,同时也表达了自己的信心和决心。 董事长听完金大敏的回答,沉默了片刻。 金大敏心里十分紧张,他不知道董事长会不会支持自己的方案。 终于,董事长开口了。 “小金呀,我知道你是一个有能力、有想法的人。”董事长停顿了一下,接着道: “你要知道,集团公司的发展不是一蹴而就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些具体的事务,就按照你的设想办,你是总经理,就大胆地办,稳中求进。”董事长说道。 “我今天想听听你对企业上市的打算。”董事长是个实在的人,他直奔主题。 “建议:孙立人同志为常务副总经理,主抓集团公司日常工作。”这个没有问题,他侧身向着花儿道:“起草一份任命书。”花儿一边记录,一边应声着。 绿宝石集团高层职位任命程序:集团公司副总经理职位由总经理提名,报董事长任命;总经理、财务总监由董事会任命;部门经理和分公司总经理由总经理任命。 孙立人提升为常务副总经理职务,由董事长任命。 金大敏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绿宝石集团公司决定剥离一部分资产,组建一家股份制公司,申报上市。” 继续说道:“我们将通过股份制公司的形式,吸引更多的投资者和合作伙伴,共同推动公司的发展。同时,上市也将为公司带来更多的资金和资源,使我们能够更好地应对市场竞争和挑战。” 董事长瞪大眼睛目视着小金,心里嘀咕着“好呀,臭小子真有一套呀。” 面部又不能显现出喜悦的样子,毕竟,只是设想,八字还没一撇呢。 董事长摆了一下手,打住了小金的汇报带着厚厚的鼻音道:“小金呀,这样吧,下周安排个时间,把董事们一起请来,你来讲上市的事情。集团公司里的事,你就自己去干就是了,不管什么事,我都会支持你的。” 没多久,苗主任由于身体原因,主动提出了提前退休。 检查组要查盖章的管理漏洞;又要要查裙带关系。苗翠娣是董事长相凉山的亲戚,似乎是针对她的。 她感到有了压力,还是提前退休吧。 杨小雪看到机会来了,她早就看中苗主任位置了,韩子葳曾经答应她。她去找茅国杰,让茅国杰给金大敏说情、施压。这事十拿九稳。 结果被茅总“嗯嗯啊啊”地打发了回去。 茅国杰对目前绿宝石集团发生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专门有人跟他热线联系。 他只是听听,不出主意。 时间久了,他懒得听这事。那边的电话来的次数也少了。 电话来了,就让程丹舟应付,自己喝茶看报纸。 杨小雪的事,他并不看好。 杨小雪来的电话,程丹舟会按住鼻子变着调,跟电话那头讲:“老茅出去啦。”说完看了一下茅总。 茅总侧过报纸问:“谁的电话?” “杨小雪”。 “哦”又重新端正报纸看。 小雪知道电话那头的程丹舟在故意逗她,气得她七窍冒烟:“小样的,有你好看的,哼。” 实际上,她更气老茅。 “为何要准时退休呀?再干上几年,把自己弄到主任的位置上,再退休也不迟呀,我又没有要求当副总、当总经理喽,只是个主任位置呀,有什么难的呀,当时是怎么许诺的呀?都是一帮骗子,色鬼。”她自言自语,想到伤心处,便重重地撂下话筒。 茅国杰在协会了一段时间,无所事事,觉得有点闲,是很闲。 整天喝茶、看报纸、翻杂志。 第6章 这个秘书和那个秘书长 这个秘书和那个秘书长。 这天,协会秘书长宋日华来协会串门。 秘书长是工业局工业科的科长兼职,年纪轻轻的,在局里算是小巴辣子。 但是,在协会里属于实力人物,会长都得听他的。 就像联合国秘书长一样,联合国主席不常露面,日常工作都是秘书长露面、拿主意。 这段时期,宋秘书长来协会的次数多了。 茅会长跟宋秘喝茶闲扯。 茅国杰道:“小宋呀,协会经费不足,可不可以搞些事做做?弄点经费?” 宋秘书长,他本来就没有这种危机感,反正他在局里有份稳定的收入,在协会里兼职,有点小外快,知足矣。 听老茅说搞点事做做,也不当回事,随口问道:“老茅,你具体一点,啥事?” “我们以工业局的名义搞个年度评选活动,把所属企业分出个三六九等来。” 宋秘书长瞪大眼睛,手中端着的茶悬着,等老茅说下去。 茅国杰觉得是否有点唐突,在端详着小宋的脸部表情后。 继续道:“按照企业的产值划分:优秀企业、优良企业,评选上的企业,在电视台,报刊发布、宣传、介绍。 一方面我们协会为企业服务,这也是我们的宗旨; 二是扩大企业知名度; 三嘛我们协会也可以增加点创收。” 宋秘听着,琢磨着对面的老茅,姜还是老的辣,老头真有一套呀。 这事放进年终总结报告里可以满满当当地写上一大截呢,今天咋又遇上贵人了,心里热乎。 每年到了年终都得写年终总结就犯难。 看到同事一张张叠的厚厚的总结报告,往领导那儿送。 自己搜肠刮肚也就那么几张,在领导眼里,报告材料越多,证明干的事越多,做事认真,领导赞赏越多。 这不,在工业局里混了那么多年,还是个小科长。 邻座的小王这丫头,也没看她干多少事,整天泡在办公室,写起材料来一沓沓的,真能编。 才来三年,就混到主任科员了,跟自己一个级别了。 于是,微笑地,又看看坐在茶几边的程丹舟道:“这事,我要向局长汇报。我个人的意见,认为很好。”语气带有点官腔。 那些年,全国各地企业都在参加各种评选,有全国的、地方的,有行业协会的、商会的各种评选。 哪个企业没有几块牌牌挂在会议室、大门柱上,成了时尚。路人嗤笑道:这些头儿,在往自个脑门子上贴金。 企业领导被冠名优秀企业家、着名企业家荣誉称号等等。评上的企业证明领导有功劳,给职工发奖金,大家高兴。 全国那么多评选,指不定,起源地就在茅国杰这边,这事还有待考证。 下班了,员工陆陆续续地走出大楼。 位于绿宝石集团大楼 11 层的总经理室,此时,灯火通明,在夜色中,宛如一颗耀眼的明珠。 金大敏考虑集团公司办公室主任应该由自己最信任的人来担任的事。 他上上下下逐一排除,剩下只有包小云。 她是最佳人选,同时由她兼任总经理秘书,给他找点事干干。 金大敏往桌上一拍,自个儿道:“就这么定了”。 自从跟董事长汇报后,他拿到了尚方宝剑。 他对自己信心十足。 准备第二天,找人力资源部询问,市场营销部经理人选有了没有?赶紧提上来。 正在着急这事,孙立人敲门进来。 简单地招呼一下道:“看到你的灯还亮着,就上来了。” 随后在金大敏办公桌对面的靠椅坐下:“金总,我跟你说个事,人力资源部在征求我,市场部经理的人选,我认为杜娟比较合适。” 说后,看着金大敏的表情。 金大敏在等他后面的话。 他想知道,人力资源部提供了几个人选,肯定不会只提杜娟一个人选。 孙立人看出了金总的意思,忙补充道:“除了杜娟,还有部门里的施宏亮、韦芸两个人。” “理由。”金总问三个人里,提杜娟的理由。 “杜娟在市场营销部多年,经验比较丰富;她的业绩不错,手上客户多;再者,她这次参加沿海城市招商会表现不错,有两个单子就是她的功劳,与政府关系相处可以。” 孙立人稳住了情绪。 为了推荐杜娟,他也是下了一番功夫。 前几天,他被市政府沈副市长秦秘书招去谈了一次话。 秦秘书一改上次在沿海城市招商会期间见着自己的那样,低头哈腰的。 今天不同了,就像上级与下级讲话似的。 秦秘书作为副市长的秘书,其级别不低,起码在正处级或副处级一档。 但,他的实际权力要远比正处级干部大。 他的话是有分量的,是他自己的话,还是沈副市长的话,你得掂量掂量、琢磨琢磨。 最好的办法,你就把他的话,当作是沈副市长的话,这样不会出错。 这会儿,秦秘书不苟言笑地跟孙立人说事:“你们绿宝石集团对杜娟这样的人才要多多培养,沈副市长很赏识她。” 一会儿眯起眼,让孙立人带个话,一再强调:“政府不干预你们企业内部事务,只是建议,建议,就当没说。” 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孙立人听得懂。 他在意的是,听到杜娟名字时,心里凉了半截。 杜娟曾经跟他说过,“愿意跟着他”这话还在耳边温醇。 现在看来,她只不过是一个为了名利而不择手段的女人。 孙立人这次被伤到了自尊。 他后悔自己,当时不该提议杜娟去参加沿海城市招商会。 为这事,还跟包经理相持不下。包经理提议施宏亮去参加,自己执意非杜娟不可。两人差点闹到金总那边。 最终,凭借自己是分管副总,包经理才没有坚持。 秦秘书的这番话,他似乎明白杜娟的一切。加之,集团里有人风言风语传闻。 这些天,看到杜娟每天驾着一辆红色小车上下班,公司员工都非常惊讶。 自己私下里问她:“车是哪来的?” 她不屑一顾地道:“自己买的,还会是偷的?” 皋芝莉打听到,杜娟每天下班就去“华尔兹大酒店”。 她还去过那里实地探查,“华尔兹大酒店”楼下确实有辆红色小车停着。 酒店三楼,夜晚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孙立人想,秦秘书都发话了,自己还是顺着这个人情吧,秦秘书这尊神,自己又得罪不起。 反正有杜娟这根线拽在自己手上,说不定,哪天还真有事用得上秦秘书呢。 所以,这次人力资源部在向他征求意见时,他力荐杜娟。 为了不出差错,他主动找金总商榷,想把这事做实了。 金大敏听孙立人这么说也就同意了,分管领导都这么说,他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工作要靠他们去干的。 第二天,他让人力资源部拟定杜娟当选市场营销部经理职务任命书。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边火车头在加料,想要跑得快,那边有人在踩刹车。 第7章 财务总监使出了阴招 财务总监使出了阴招。 前面说到,“5.28事件”调查组在华东分公司期间,金大敏以个人的名义,给集团公司起草了一份建议。 其中提到华东分公司财务人员戚兰娣。 由于,合同支付环节,戚兰娣疏忽,直接开出支票。 “5.28调查组”与其谈话,善意提醒,却招致戚兰娣的拒绝。 她这种不求转变改进的态度,引起调查组成员的不满。 戚兰娣的劳动合同到期后,没有续聘。 戚兰娣是集团公司财务总监华秀丽的亲姑姑。 尽管,这事,是在茅总时期办的,华秀丽还是把气撒在金大敏身上。 调查组成员郑芳芳十分清楚这事的来龙去脉。 当年,是华总监跟她招呼过,由她去办理戚兰娣入职手续的。 在调查组与戚兰娣的谈话中,戚兰娣的态度,让郑芳芳非常反感。 金大敏好声好语的跟戚兰娣说,今后遇到此类事的处理办法,让她给集团公司财务多沟通,又没有怪罪于她。 戚兰娣蹦的老高,语气傲慢,坚持自己是对的,以后还是这么操作。 根本没有把调查组放在眼里。 郑芳芳没有将戚兰娣与华总监的这层关系跟金大敏说。 她担心,一旦说了这事,可能会使金大敏改变主意。 戚兰娣合同期到了,公司没有与其续签劳动合同,出乎很多人的预料。 好端端的一名员工,不是什么特殊原因,通常是不会不签的。财务人员更不会被这样处置。 华总监得知此事后没有声张,但并不代表她心里没想法。 尽管,她不太喜欢这个姑姑。 她姑姑说话冲,不太好接近。 往日里,她们之间几乎没有联系,别人也不知道华总监有个姑姑在华东分公司做财务。 没能保护好自己姑姑,华秀丽在家族里没面子。 尤其是姑父,老在长辈面前叨叨她这个不是,那个不是。 “什么财务总监呀,连自己的姑姑都被人欺负了。” 戚兰娣跟华秀丽从此结下世仇了,再也不理这个侄女。 自个待在家里,一个劲地写举报信,还是实名举报。 税务部门接到举报,来华东分公司查财务资料,查出一些不合规的地方。 那些招待费发票充当企业成本,在报账,以此少缴税。 罚款多少,可多可少,弹性大,都在税务人员的举足间,要看企业招待他们的程度。 那年头,执法人员,最喜欢去的就是这样的民营企业。 这些企业的财务比较灵活。说是灵活,其实就是打擦边球。 个别企业私设二本账,台上一本账应付税务部门每月报税用,台下那本账是给自己领导看的账。 私底下设有小金库,有许多钱不能在账面上报销的,财务制度管的又严,就从小金库走。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这样做是有风险的,个别企业主还是敢冒这风险。 执法人员就喜欢查私设第二本账的企业。 国营企业财务相对正规一点。 财务人员每年再教育培训,政策规定的很清楚,做假账该承担什么责任他们都清楚。 所以国营企业财务人员不愿意担责,即使有设小金库,也是规模小,知道的人员少,记账的方式更特别。 绿宝石集团属于民营企业,打擦边球的事少不了,“大盖帽”来办事是常有的事。 这次不同以往,针对性很强。直接查举报信里提到的那几个账目。 “大盖帽”来到华东分公司办事,吃点拿点算不上什么,罚点款,回去好交待。 执法人员都是头戴大沿帽,工商所、税务所、司法所等通常被人们喻为:“七所八所”,老百姓统称“大盖帽”。 “大盖帽”来了,查出了几个问题,又遇上“柳朝龙事件”还在处理中,一时弄得人心惶惶。 这场面,在当地弄的相当难堪。 一个在外闹腾,一个在内制造麻烦。 项目上的欠款,财务总监不落实人手,不去安排人手,盯着对方去要账。 以至于,造成集团公司流动资金紧张。这些欠款都让法务部去打官司,走法律程序,是要时间的。 华北分公司那边,由于三角债导致合作方上总部来讨债,有众人在绿宝石集团大楼门口聚集,集团法务部人员、财务人员等赶下楼,分别做工作,驱散围观者。 这现象从未有过。 查明原因,华北分公司与合作方有经济往来,这家合作公司是原来金大敏助手雷建军的舅舅与人合作办的公司。 雷建军离开金大敏后,被安排去了集团小车班里开车。他本以为金大敏在这次“5.28事件”中会被集团解雇。 结果金大敏不但没有离开绿宝石,还担任了总经理。 雷建军不淡定了,为自己当初鲁莽,听了韩子葳的话,落到现在这样的下场,懊恼死了。 他想去找金总。 可是,自己当时做的太绝,没脸找金总。 偶尔,在公司里遇见金总,自己都会悄悄躲避。 他现在毫无依靠,本来韩子葳跟他许诺过,到办公室做内勤工作,那地方油水足。他一直盼着,结果韩子葳蹲了班房,他又没了依靠。 小车班里的师傅瞧不起他,专门让他去跑远路。他知道这些师傅在欺负他。过去是自己从来没拿正眼瞧小车班师傅,现在是“虎入平原被犬欺。”他只能忍了。想有朝一日“东山再起。” 转眼一想,有门道了。 没多久,集团公司大门口来了一帮讨债人员,吃相十分难堪,不打不闹,聚在门口喝酒,抽烟,打牌,甚至在墙角撒尿。 现在叫“软暴力”,以前没有这词。 保安拦在门口处,这些人没办法就似堵非堵的占着大门口。 警方来了,说了几句,是经济纠纷,又不闹,上不了手段。建议庞律师,去打官司后,亮起警灯走了。 恰巧,雷建军办完事开车来到大楼。 从外面进来,看见大楼门口堵着一帮子人。他停好车走上台阶,啥事也没问,就吆喝这些人赶紧离开。 然后,他让门卫去警卫室拿来一根警棍,指着其中一个人的脑袋道:“给你们五分钟时间,如果不走,这人的脑袋就开花。” 语气铿锵有力,不可置否。 那些人,被这阵势惊呆了。尤其是被警棍顶着脑袋那人,哆嗦起来,往人群中的张望,找着什么。 “倒计时开始,十、九、八、七”还没叫到六,被警棍顶着脑袋那人,又往人群中夹着包的人蹙眉头,那夹包的人使了一下眼色,被警棍顶脑袋的人快速起身,习惯性地拍拍屁股,就往人堆那儿冲,其他人见状纷纷逃离现场。 绿宝石大楼上上下下有多少人在那儿围观看着呢。 有个别人认出了:“小雷,那人是小雷吧”。 有的人点点的头应和道:“是的,就是他”。也有人,眼神不好使,说:“那肯定不是小雷,小雷哪有这么大的胆量。” 站在他们眼前的雷建军,变化这么大,一时误以为是像小雷的别的什么人。 就见小雷一个人站在门口大厅中央,手里的警棍往地上一扔,领了领衣冠,如同四周无人似的走向小车,围观着闪开,见他不慌不忙地开门取了资料,关上门,又折回来,挺着胸,迈着步,走进大楼。 围观的人,像夹道欢迎站两排,这时候有人鼓掌,大伙一起跟着鼓掌。也有女孩叫“小雷,好厉害呀”。 小雷神情威严,不屑一顾。 人们目送着他进了电梯轿厢。 这事很快传到集团的每个角落。 小车班的师傅也不例外,他们对小雷的态度发生了根本性变化,话虽然不多,主动递上烟之类的,啥事都抢着干,小雷成了闲人了。 这些都不是小雷想要的,他要知道,金总做何反应?这是他最想要的。 他想,聚众闹事由他搞定,金总会高看他。 现在金总身边又没有秘书,自己曾经是金总的助理,秘书这个空档由他来,是实在理想不过的事。 他在金总身边工作过,十分清楚金总书生气蛮重的,不像韩子葳那样“野”。 第8章 这事,是事实,但不一定是真相 这事,是事实,但不一定是真相。 雷建军两眼盯着天花板滴溜着想,金总身边需要一个为他挺身的人,就像当年,他看中了谷棽棽一样,是自己注意到了这个细节,跑到市场营销部放话,“谷姐已经名花有主了。” 那几个整天有事没有事,找棽棽吃豆腐,带有骚扰性的老男人,自讨没趣,再也没人敢接近谷棽棽,攒点便宜之类的事。 虽然,当初,自己有错。 但,这次独身驱散聚众闹事事件,总能抵消自己的过错吧。 雷建军是这么想的。 半个月前,他悄悄溜回老家,去了一趟舅舅那边。 凭借自己是绿宝石集团金副总的助理,没少帮舅舅公司出力。 舅舅与人合办了一家公司,见到自己外甥,是欢天喜地的乐,好酒好菜招待。 财神爷驾到,能不高兴吗?逢人便夸自己外甥的能耐。 吹嘘自己外甥在大集团老总身边工作,以示自己在大公司里面有人、有背景。 这会,外甥有事找舅舅帮忙,做舅舅的,必然鼎力相助。 他们商量,利用舅舅公司与华北分公司的经济纠纷,策划了这场闹剧。 在围观人群中,胳肢窝夹着小包的那人就是雷建军的舅舅。 这戏演的怎么样?绝了吧。 为了操办这事,他还垫进去一大笔花销,集团颁给他的奖金还不够自己贴上去的数,这事打水漂了。 舅舅的这家公司被绿宝石集团列入了黑名单之列。 第二年,项目结束,余款结清后,舅舅这家公司,再也没能与绿宝石集团名下的公司有业务往来。 雷建军在集团公司里名声大噪,被大家津津乐道。 围观人群中,杜娟跟身边的俞少家说: “你看你看人家小雷,多厉害呀,一人呵退一群流氓,够爷们。” 在集团公司的内部刊物上发表了一篇署名文章:《孤身一人勇挑众“匪”》夸的就是他。 自从韩子葳进了局子后,俞少家有否牵连?现在不清楚,暂时被安置在集团公司的后勤打杂,工资拿最低的。 过去俞少家常去打诨的市场营销部,这段时期几乎没有露过脸。 趁上门讨债闹事事件,他也凑到人堆里,挨到杜娟身边,杜娟就没有搭理他。 最近,杜娟要找个人,帮自己练练驾车。 她已经在秦秘书那儿拿到了新车钥匙。 自动挡的车,不用踩离合器,不用换挡,要比手动挡的容易驾驶,她还是没敢开,脚一松,就往前窜,有点怕。 俞少家在后勤打杂,没有花头了。 刚才还羞了他一句。 这会儿,她找准了这个人。 杜娟往小车班打电话找雷建军,雷建军一阵兴奋,以为是找他谈工作上的事呢。 雷建军“孤身斗匪事件”出了名,在小车班里刮目相看,他无所事事,整天抽烟喝茶,无聊得很。 接到杜鹃的电话,说是过几天有事找,帮个忙,烦劳大英雄开个车。 俞少家也教过她驾驶技术,她没有学会。 一会儿换挡,一会儿踩离合器,老是协调不好,太烦了。 那会,她就没有想过自己真会有车,所以学车只是出来兜兜风,玩玩的。 这次,去了沿海城市招商会,沈副市长说要给她买辆小车,是真是假,她一时没有把握。 但是,如果真的有辆小车,她不会开。 她得学会开车。 这回是真的了,干爹不是闹着玩的。 有了小车,自己不会开,岂不成了摆设了? 以前俞少家没少教过她,她没长记性。 她要多练练,驾驶证嘛,秦秘书答应给她搞一本。 ------- 司机小曹将楼下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金总。 金大敏得知这场闹剧由小雷解决的,心里非常高兴,也没有往深处细想。 他熟悉雷建军,这小伙子能干出这事,这么有狠劲,出乎意外。 事总归是被小雷处理了,大家亲眼所见。 为了表彰雷建军平息聚众闹事事件。 集团公司按《员工手册》规定,由办公室出了一份嘉奖通告,公开表扬了雷建军,颁发一笔奖金,以资鼓励。 同时,也提醒雷建军,勇气可嘉,但是,今后遇到此类突发事件,报警,由警方处置,绝不可用警棍顶人头上。 万一那人认死理,硬顶着,这一警棍下去,脑袋开花,事件变成了刑事事件了,反而对集团声誉不利。 小雷坐在小车班里双脚翘在桌子上,使劲抽着烟,两眼眼巴巴地望着门外。 个把月过去了,只接到办公室领奖通知,也不见人力资源部的人来小车班找自己。 老武桌上的电话,除了部门要出车,没有其它的事。 小雷默默无语了好一阵子。 他想,人力资源部的人员应该会主动找上来,征求他的意见,然后,他勉强地答应,到总经理办公室报到。 他美滋滋地想着,“小雷”一声嗲嗲的声音,打破了雷建军的美梦。 他眨了眨眼睛回过神,见杜娟挎着小包站在门口,往里探身,冲着自己“嘻嘻”地笑。 “啊,杜经理呀。” “帮我开一下车?”随后跟另外两位师傅打了个招呼。师傅们也羡慕小雷,他们也欢喜给美女开车办事,给杜娟这样的美女更是乐意。 看见她穿着一双平跟鞋,雷建军明白杜娟的来意。 这会,“美人杜”已经是市场营销部经理的身份。 雷建军装着极不情愿地答应。 别人一个个地往上提,自己只能帮人家开车,实在是不甘心。 “美人杜”的请求,又拒绝不了。 雷建军起坐,伸了个懒腰,喝了口水,无奈地走到老武办公桌,抬手打开钥匙箱。 在一排钥匙中,挑了其中的一把提溜在手指里旋转。 “走,再帮你练练。” 说实在的,他也是很乐意帮“美人杜”练车的。 两个人坐在狭小的空间,“美人杜”身上散发香喷喷的味,扑面而来,雷建军觉得好闻,想趁此机会揩点油也是有的。 过去,美人杜跟俞少家两人热乎,就没拿正眼瞧过自己。 现在,这个女人主动送上门来,反正现在,自己心烦意乱,还不趁机给她来点事,解解闷。 车辆开到人烟稀少处,他让“美人杜”“靠边停车”,“美人杜”不解其意,侧头看了他一眼,按照教练的要求,打开右转灯,观察后视镜,缓缓地往右侧打方向,沿着路边拉直,换空挡踩刹车,松开联合器,拉上手刹,打开闪灯。“美人杜”一套操作程序基本可以弄下来。 见停车后,雷建军扣开安全带,靠椅往后面移到底,双脚抬起搁在车窗,取出一支烟抽了起来。 一边抽着,一边在暗暗下决心。 面对这样的大美人,他还是有点心动,有点胆怯。 一旁的“美人杜”闲得没事,左手握住方向盘,右手把在车挡柄上,比划着各种路况车辆挂什么挡,动作挺专注的。 雷建军右手夹着烟,左手试探性地搭在了“美人杜”的右手背上。 见美人杜没有反应,又在她手背上使劲捏了一下。 娇嫩细腻的皮肤,光洁如玉,令他怦然心动。 美人杜还是没有反应。 雷建军觉得机会来了,自己的心跳加速。 “大英雄,啥时可以启动了呀?”“美人杜”说,吓了他一跳。 说话都有点结巴,“等,等我把烟抽完。” “你抽你的,我开我的?”“美人杜”“嘻嘻”地笑着,闪着眉眼,瞅了瞅右边的雷建军。 就见雷建军坐起身子,观察反光镜,见四周无人。 便将手上的半截烟往窗外扔,侧身将口里的一团烟往“美人杜”身上嚯。 整个身体挨到“美人杜”身上,嘟着嘴要往“美人杜”脸上蹭。 这下把美人杜吓着了。“小雷,你想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 她一把推开雷建军,怒目圆瞪“雷建军你疯啦?” 原来“美人杜”有点劲,那要看对方是谁。雷建军根本不是她的菜。 她现在的身价可以用刮目相看来比喻,一点不为过。 第9章 她真正体会到,做沈副市长干女儿的价值(上) 她真正体会到,做沈副市长干女儿的价值。 美女杜娟现在是天府市沈副市长的干女儿,这样的信息已经在很小的范围内流传。 你一个小小的司机算什么东西,想占我的便宜?自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杜娟被刚才发生的一幕搅的心惊肉跳的。 她现在最怕的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传到干爹耳朵里。 说来也怪,当时见到这老头肥的像头猪,啥都不是,尤其是打呼噜时的可怕样。 现在她喜欢有这声音伴着,气势足,更安全。 没这呼噜声,整个房间空荡荡的,静得睡不着。 干爹是那样的亲切,那样的慈祥。 杜娟成了沈副市长的座上宾,四周投来莫名眼神,杜娟控制着喜悦的心情,她在学着尽快适应这种目光。 每晚跳舞可以说,是基本跟自己干爹跳。 旁人近不了身。 知趣的女士,只能偷偷往沈副市长那边张望。 男士羡慕,谁也不敢上前邀请杜娟下舞池。 也有例外,建设局贾局长斗胆,主动到沈副市长一桌邀请杜娟共舞,被杜娟礼貌地拒绝了,在得到沈副市长点头许可后,才跟这位局长跳了一支。 这位贾局长五十开外,高个身材,瘦长型脸,三七开发丝梳理干净利落,风流倜傥。如果在街上遇到,你无论如何不会把他与建设局长扯在一起。人们背后称“假局长”。这贾,那假,他自己也分不清楚。 他说,是组织把他放错了位置,他应该在文化局当局长。 “假局长”跳舞专拣漂亮女子跳舞,即使对方有固定舞伴,他毫不顾及对方男舞伴的感受,主动邀请女子共舞。 出于礼貌,女子受邀,把男伴晾在场边干坐。 没办法,职位没他高,即使职位相当,权势没他大,只能干坐。 “假局长”也从不顾及自己的舞伴被晾在一边的感受。 沈副市长让他,倒不是惧他,而是,沈副市长抓的工作主要涉及城市建设一摊,这些工作都在这位局长手里,作为副市长得好生用他。 只要没有实质性的利益冲突,两人是默许共存之。今天不就是跳个舞而已,犯不上较劲。 好事者都在打探杜娟的身份。 “沈市长身边的这个美女从来没有见过,是哪个部门的?” 沈副市长原来的舞搭子妒忌这个小妖精抢了自己的风头。 在舞池中,故意用胳膊撞她腰。 反正都在旋转,磕磕碰碰属于正常。 干爹舞劲犯了,沉浸在美女与舞曲中,品尝旋转的滋味,根本顾不上这些琐碎。 更有恶作剧,在杜娟坐的椅子上洒点饮料汁、咖啡液之类的。 女人这怪物,一旦醋劲犯了,啥事都干得出。 一曲舞终,杜娟回到自己的座位,一屁股坐上,渐渐感到不对劲。 抬起屁股,一摸,是谁喝饮料滴在自己的座椅上。 她又不敢声张,毕竟,自己是外来者,不属于这个圈子里的人。 舞者中不是这个处长,就是那个科长的。 杜娟自思地位悬殊,心里有点胆怯,即使知道是有人故意为之,只能忍气吞声,还要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私底下,这些人动用各种手段、渠道,查杜娟的过往,查她的家底,刨她的黑历史,准备扒得她体无完肤。 最感兴趣的这个女人,就是“计生委”的副主任史姗姗。 史姗姗四十有五了,中等身材,风韵犹存,皮肤如凝脂,略微油腻,抹着大红色口红,身着长裙,丰满妖娆。 她想当“计生委”主任,等了六七年了,一直是个副职。过了这个年龄段,再不扶正,组织上就不会再考虑她了。 史姗姗着急呀。 她因为这个原因,喜欢上跳舞了。有段时期是沈副市长的舞伴,有段时期又不是沈副市长的舞伴。 她把握不住沈副市长的口味,很闹心。 正在揣摩沈副市长的对自己忽冷忽热的困惑不解。 为了这事,她还请算命先生给她算过卦,算算自己的官运如何? 算命先生看了她的生辰八字,给她算的结果有“血光之灾。” 吓得她懊恼不已,不该相信算命先生的鬼话。 不相信,心里有点怕,算命先生双眉紧蹙,眼神里透视出她遭灾时的情景一直在脑海里浮现。 她外出都要闺蜜结伴,怕后面有车子撞上来。 曾经她想放弃,但心有不甘。她想通过沈副市长给自己扶持一把。 这会儿,沈副市长身边出现了小妖精,听说是干女儿。 从沈副市长舞姿上观察出,他对这个小妖精很上心,那腰扭得又欢又骚。 沈副市长跟自己跳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带劲。 真有“夺夫”之痛。 史姗姗胸中有股怒气,要不是沈副市长护着小妖精,她绝对敢冲上去,扇小妖精两个大嘴巴。 这事她又不是第一次,她们办公室小丫头曲灿灿,整天跟着主任打得火热,连食堂里吃完饭,都要争着给主任洗盘子,根本没把她这个副主任放在眼里。 史姗姗气不打一处来,正赶上用车,小丫头说:“车出去了。” 史匆匆忙忙下了楼,见司机坐车里听音乐呢。 史副主任上前让司机送一下去教育局开会,司机说:“曲灿灿马上要用车。” 这还有王道吗?自己是计生委副主任,副处级,这个小丫头是自己的手下,顶多就是个副科级,差好几级呢。自己用车还的让着她? 史姗姗转身往回,正在办公楼的通道里与迎面过来的小丫头相遇。 史副主任问小丫头:“车不是在楼下,为何说没车?” 小丫头狡辩道:“车刚回来。” 史副主任已经向司机问清楚了。 司机已经在车里坐了半个多小时了。 这不是在故意刁难自己吗?气不打一处出,上前扇了一个大嘴巴。 这事闹到组织部,动手打人肯定是不对的,有待组织处理。史副主任做了深刻检讨,强调自己是更年期,情绪不稳定。 同时跟小丫头的父母做了大量工作。什么小丫头的前途啦等等,上门提了好多礼品。 不出几天,小丫头自己到组织部做了解释,是史副主任在自己脸上“轻轻的捋”了一下,强调不是扇的。 扇耳光的声音,连门口收发室张老头都听到了。旁人打听细节,张老头只是摇头不搭话,他还想在收发室干下去呢。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组织部也不好说什么,此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现在,她的老毛病又犯了。 闺蜜看出了史姗姗的心思,从吧台取了罐饮料,借着昏暗光影,挪到杜娟坐的靠椅旁,滴了几滴饮料汁,说是帮姗姗出口气。 两人在不远处佯装歇息,看着杜娟坐下,又起身摸屁股情形,两人抿住嘴窃喜。 她俩以为这个小妖精会大声嚷嚷,借此接近她,给她上点“眼药”,再让她出出丑。 结果,小妖精像没事似。 “这小妖精倒是蛮有涵养的。”闺蜜道。 杜娟不敢上洗手间,怕干爹着急。 一支舞曲接着一支,舞曲间也就三五分钟间隙,如果你上洗手间,舞伴干坐着等,很可能会被其他舞者邀请去舞一支。 沈副市长在舞厅里是头面人物,虽然都是舞者,但是,跳舞者之间都能辨认出对方的身份。 沈副市长愿意跟你跳,或者不愿意跟你跳,肯定是不一样的。 就目前来说,杜娟是沈副市长首选舞伴,没有第二。 而且,跟自己中意的舞伴一起跳,越跳越来劲。 杜娟只能强忍着裤子沾上饮料汁带来的不舒服,继续跳下一支舞。 镭射光耀眼闪烁,五颜六色,洒落在每个人的脸上,舞者们个个洋溢着喜悦,裤子上的渍迹谁会顾及,只有杜娟一个人在默默地体验着。也许,这也是一种代价吧。 沈副市长习惯性地将手要往杜娟的屁股上捋去,杜娟这会不让他,附在他耳边一声嗲嗲的“干爹-----”沈副市长不再坚持了。 别看偌大的官,在杜娟面前还不是乖乖听话。 屁股上的这种小事,让干爹知道了,真的闹起来,沈副市长颇为难堪,这不是有失干爹的身份了? 第二天,又遇这种情况,杜娟事先让吧台送来一块抹布放着。不管有没有饮料汁,都在座椅上捋一下,边上的沈副市长问清了原由,从心里赞赏干女儿的处置方式,对其宠爱有加。 他就喜欢这样的女人,心不大,要求不过分的女人。 还好,杜娟心不大,要是这个小妖精心大,逼自己跟老婆离婚娶她,自己还指不定真的有点犯难。 这个史姗姗就做不到这么有气度。 为了升迁,跟现在的主任红过几回脸。主任和副主任闹不和,各唱各的戏,工作没法开展。 跟她跳舞也就是应付应付场面,能甩就甩,他就不喜欢跟喳喳呼呼,一点没有涵养的女人跳舞。 沈副市长心里早就铁定了,更不会让她当上“计生委”一把手之职。 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跳闸了”。 顿时,舞厅中央闪烁的镭射灯熄了,一片漆黑,轻快悠扬的舞曲仍然在舞厅中回荡,只有走廊里的灯光从门缝透进来。 舞者们习以为常,进入了慢摇状态,借着光线,舞者们双双相拥依偎在一起。 懂行的人知道,这是“贴面舞”。有关方面是禁止的舞种。 跳闸了,又没有办法的,每天都会出现跳闸情况。 舞者们期盼跳闸,在夜幕中卸下了伪装,伴随着轻柔音乐慢摇,互相簇拥,彼此间得到了心灵的慰藉,找到了情感的归宿。 说来也怪,这些人白天工作有气无力的,打马虎眼,一到舞厅,男人个个生龙活虎,风度翩翩;女人浓妆艳抹,娇艳妩媚。 环境改变人呀,一点不假。 第10章 她真正体会到,做沈副市长干女儿的价值(下) 她真正体会到,做沈副市长干女儿的价值。 现在的杜娟,已经不是原来的杜娟了。 她的社会地位发生了根本性改变。 雷建军不自量力,真是自己把自个儿当英雄了。他哪里知道杜经理现在的社会地位飙升了呢。 这会儿,雷建军风头正劲,一个人呵退一帮人,集团员工都把他当英雄。 坐在车上的雷建军还在愤愤不平,刚才那事。“你个小小骚货过去给俞少家眉来眼去的,老子本来就有气,现在摸你一下怎么啦,给你上脸,你不要脸?”他自言自语道。 见杜经理不让自己有所作为,嘴里蹦出一句:“你去找俞少家练车吧。”这话脱口了,想收回来不及了,便傻愣愣地看着“美人杜。” 杜娟听这话十分刺耳,她觉得雷建军是指,她与俞少家那段不堪回首往事,顿感羞辱。 一气之下,转向后座伸手抓起小挎包,重重地推开车门,甩车而去。 这一举动,雷建军不曾想到,刚才的冲动劲也没了,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座椅上。 他越过车窗有气无力地看着远去的“美人杜”,好半晌,大气不敢喘。 杜娟现在十分有底气,沈副市长跟她说过,有事可以随时打电话给秦秘书。 这会,她要使唤一下干爹这句话的效用。 便从小挎包里取出手机,打开翻盖,按上六个数,拨通了对方电话道:“秦大秘书吗?我是杜娟,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我也不知道哪条路,前边有个电讯天线杆,很高很高的,对的,边上一条公路,有家杂货铺,我在杂货铺门口等。” 打完后,她看了看店主人,小小的杂货铺,没啥好看的,便把玩起这部手机。 这部手机是秦秘书给她的,说是沈副市长让给的。 黑色的,手掌大小,翻盖的,形状像只乌龟,洋品牌,很精致,手感好,声音清晰,她特别喜欢。 二十来分钟,一辆黑色小车飞驰而来,“咔”的一声停在了杜娟跟前,车窗摇下,从里面有位小伙子探出脑袋。 “是杜小姐吗?” “是” 小车司机确认后,拉起手刹,下了车,极速绕到杜娟一侧,打开车门道:“秦秘让我来接你,你要到哪儿去,我送你。” 一只手把着门,另一只手搭凉棚,示意进去。 这么高的接待规格,杜娟一时真有点不知所措了。 此时,她真正体会做沈副市长干女儿的价值所在。 从参加沿海城市招商会回来后,大约一个星期下午,秦秘书来电话了,要她晚上六点去“华尔兹大酒店”三楼308包房。 杜娟不敢怠慢,下了班,提着小包准时赶到酒店。 包房里沈副市长跟邻座的几个人聊着。 见杜娟来了,秦秘书起身上前迎接,向沈副市长示意大美女来了,紧挨沈副市长边的空位落坐。 沈副市长跟杜娟说:“干女儿,不用紧张,在座的都是朋友,随便吃个饭。” 随后向杜娟侧身,小声地道:“楼下红色小车,见着了吗?” “没有顾上”心想,这老头来真得了,心里一阵狂喜。 “小秦,你带她下去一下。”秦秘书应声,引着杜娟下了楼。 酒店大楼地面停车场,一辆小车被车罩裹着。 秦秘书上前掀开车罩,一辆崭新的红色小车展现在眼前。 秦秘书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按了一下,小车前后灯光闪烁,拉开车门,一股闷热的皮革、塑料、胶水、装饰材料混合味。 秦秘书说,新车都是这个味,多打开车窗。 把钥匙拎在手上摇晃,附在杜娟耳边似笑非笑地道:“大美人,这事怎么感谢我呀?” 杜娟似乎明白啥意思,想在她身上打主意。 但没想到,他这么胆大,也想吃自己。 “你想怎么报答?秦大秘书。”眼里闪着花。 “我也想跟你跳舞啰。” “你不怕我干爹抽你?” “能跟小美人跳舞,老子怕啥?” “皮够厚的。”顺手在他的胳膊上拍了一下。 秦秘书突然脸一沉:“说归说,这里有两辆红色小车。” 用指向稍远处道:“那里一辆是二十万,手动挡的。”说完看着杜娟。“这里一辆是五十万的,自动挡的。” “你看是给你哪辆?” 其实,秦秘书指的那头二十万的车,根本不存在。 傍晚时分,黑漆漆的,那边确实有几辆车停着,杜娟也顾不上是真是假。 五十万自动挡的肯定更吸引她啦,这还用考虑? 杜娟也是明白人:“秦大秘书,你说啥时跳舞就啥时,听你的。” 秦秘书倒不是真要跟杜娟跳舞,而是要让杜娟明白,在细节问题上是要他来决定的,你干爹不可能面面俱到。 所以,不要不把他当回事。 秦大秘书让杜娟有事没事的多跟自己联系,尤其关照,在与沈副市长两人相处时,“有谁找过领导,或领导与人之间说的事,别忘了转告给我,以便更好地服务好领导。” 杜娟是个聪明人,听明白了秦大秘书的话。 心里嘀咕:“这狐狸够阴的,不就是让自己当他的眼线嘛。”脸上表现出乐呵呵,嗲嗲地道:“知道啦,秦大秘书。” 现在杜娟是政商两界通吃呀,今天是一不做二不休了,反正是玩,就彻彻底底的玩。 这被宠的感觉来得真快。 这些事,雷建军哪里知道。自己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大祸临头。 一帮人来绿宝石总部闹事被驱赶。 这个美丽的传说,不久传到了华北分公司经理郁志坚的耳朵里。 他熟知雷建军与他舅舅的关系呀,一下明白了这个传说是戏中戏。 有次,他跟雷建军舅舅喝酒,他舅舅为了让郁经理高看一眼,别整天给他指指点点的,趁着酒兴说:我在你们集团里有人,我的外甥是金副总的助理。” 郁志坚听得是真真切切,有了这层关系,在工程建设方面多多少少给了点关照。 他一点都没耽搁,拨通了孙副总的电话。 孙副总认为这事是制造事端,给了人力资源部意见,必须报警。 由于雷建军曾经担任过金大敏的助理,所以,慎重起见,把如何处理雷建军的问题提到金总办公室,征求金总意见。 考虑到雷建军曾经当过自己三年的助理情分上,来了个冷处理,提前解聘。金总菩萨心肠。 这位“英雄”卷铺盖走人,成了绿宝石的传说。 小车班的师傅们乐着。 金大敏略有思索: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集团法务部,这段日子,也是忙得够呛。 庞基伟总算是松了口气,他一直不看好金大敏会留用他,继续在集团设立法务部。 近段时期,集团和分公司都被“三角债”缠身。 各行各业都在搞开发,搞建设。出现垫资、欠债等现象越来越严重。 业务款收不上来,缺少流动资金,财务吃紧。绿宝石集团也存在这些问题。 分布在各地的项目官司陡增,法务部门也在向集团试探口风,要求增加法务人手。 上次金总要求去公安打听徐惠明事件,他就没往心里去,都判了的案子,难道要他去质疑公安人员的办案效率吗?退一万步讲,即使真有,也不会是自己推翻的。 自己做律师二十多个年头了,大多数案子都得通过公安人员的帮助和支持。 今后,还怎么在公安系统里混呀。 但是,老总吩咐的事,不办还真不行。 这次去了公安,收获还不小,带回来几件事。 柳朝龙终于开口了,现在查明柳朝龙当时为何要咬断自己的舌头,韩子葳恐吓他,他老婆好好的,被不明真相的人,踩断腿。 韩子葳暗示,这事是他找人干的,他还进一步说要到自己儿子学校去“照顾照顾”。 其意很明显,自己儿子的生命受到威胁。 为了表示自己不会向警方交代他的罪行,当着他的面,咬断自己的舌头,以示自己不会说话了。 这样才能保全儿子的生命。 听了以后,金大敏低头沉思片刻。 韩子葳这人坏到根了,是恶。 警方还要来集团公司传唤俞少家补充证据。 俞少家在韩子葳的案子里有没有涉及?这倒是没有,不过,俞少家帮助韩子葳做过一些事。 究竟是哪些事,还有待警方了解。 第二件事是韩子葳在拘留所里犯事了,属于杀人未遂。 他将狱友掐死,结果被其他狱友拦下,才没得逞。 第11章 狱友给他起了个雅号短吻鳄 狱友给他起了个雅号“短吻鳄” 庞律师带回来的消息:柳朝龙的案子比较简单,与韩子葳没有牵连,又是独立的案子,所以,柳朝龙很快就给判了。 由于,柳朝龙的老婆邵采儿主动交出了私藏家里的三十万,属于主动坦白且态度诚恳。 法院在量刑上给予充分考虑,判了五年徒刑,转移至监狱服刑。 狱友给柳朝龙起了个好听名字:“短吻鳄”。 进来的人都有编号,人多叫不过来,看守按每个人编号叫号。 狱友为了图省事,互相给对方起个狱名。个子长的,叫“长脚”;个子矮的“矮子”;身体胖的,叫“胖子”;大的胖子,叫“大胖”;皮肤黑的,叫“黑皮”。轮到柳朝龙了,那小个子狱友从床沿边站立起来脱口而出:“短吻鳄”。狱友们哄堂大笑,都夸小个子起得好,“短吻鳄”成了监狱里“家喻户晓”的雅号。 一开始,柳朝龙挺反感,甚至非常抵触。谁叫他短吻鳄,他就会恶狠狠目视那小子。 里面的人,不吃那一套,你越是不高兴,狱友越是叫的欢,叫完了,还要笑。 时间久了,听习惯了。 有时看守也这么称呼。 他们虽然这么叫他,但心里对这位秀才还是挺服帖的。 外表看上去书生气,文文弱弱的,有谁敢把自己的舌头咬断的?敢吗?所以,同室的狱友没人敢欺负他,放风时,有外室的不明真相人欺负他,他们同室的狱友会为他当起“保镖”。 “短吻鳄”在监狱里一直在摸索澳门赌场的“魔阵”。 旋转的罗盘,滚动的骰子,服务员的手势,里面的一招一式他都反复推敲,出神入化境地,在纸上写写画画的符号,旁人看不懂啥意思。 他自认为对澳门赌场“魔阵”谜局解破得差不多了。 基本有把握,里面的几个“坎”把握好就可以越过“大概率”必输的困局。 偶尔会敲敲笔杆,画个圈什么的。 他一直在把自己曾经赢的两百多万作为范例,琢磨、推敲、演示,推翻。再演示、推敲、琢磨。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的演示。 这样反反复复不知多少遍。反正监狱里其他没有,就是时间足够。 几年下来,他终于琢磨出了门道。 他现在需要干两件事。 一是他要去赌场亲自实操,那就得赶紧出狱。 所以,他在牢里一直老老实实的表现,争取立功,取得几次减刑机会。他成了狱友的老师,每天给狱友们上辅导课,尽管他的发音让人难以听清楚,久而久之,狱友们听习惯了。 二是他得有一笔钱,在赌场没有钱,只能袖手观望,下不了场子。 他想到家里的三十万,他得问问老婆,这笔钱花的怎么样了,还剩余多少。 盘算一下,应该还有二十万左右,再加上,自己再牢里还得呆上三年,起码有十万剩余的钱。 这笔钱够了,可以让自己去澳门赌场小试牛刀。 他自信满满,赚个翻倍应该不成问题。 再用这笔钱,慢慢地像滚雪球式地越滚越大,只是时间问题。 他非常感谢这次牢狱生活,让他有足够时间静下来,思考将来,以及演绎赌局奥秘。 如果,在狱外,整天忙忙碌碌的,哪有时间静下来做思考? 他至今,不知道,韩子崴就在拘留所里关着。梁英子在家“软禁”信息闭塞,邵采儿与绿宝石公司几乎没有什么人接触。 韩子崴的案情复杂,案子多,还在羁押期间。 警方在审讯韩崴子案子中,涉及到柳朝龙。 柳朝龙得知韩副总也进来了,他一阵狂喜,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话,尽管别人没有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狱友听到他讲话了,狱友们惊奇地注视着他,平时,除了辅导狱友外,他几乎不跟人说话,又互相望望。他说的话,大致意思是:“好个畜生,看你还嚣张。” 他欣喜,韩子崴再也没有办法对自己儿子下毒手了。 这天,拘留所来了一位自称是韩子崴哥哥的人。 韩子崴深感惊奇,哥哥韩子涛与韩子崴两人恍如隔世,从不来往,从不提及对方。 哥哥有点憔悴,目光呆滞。 他是从路边遇到以前同村老乡说起弟弟韩子崴现在的处境时才得知。 哥哥空着手来的,冲着韩子崴道:“老弟,喜妹她们母子俩,我会照顾的,你就在牢里好好改造教育吧。” 两个人没几句话,哥哥就走了。 这话啥意思?二十多年没有来往的哥哥,孑然一身。 当年,常欢喜被自己夺走,哥哥发誓,非喜妹不娶。 现在,自己坐牢,他倒是来得及时呀。 这不是趁人之危吗? 韩子崴隐隐感到,哥哥这次来非同一般,命运就是那么捉弄人。 他似乎感到,来者不善。 虽然是自己的亲哥哥。 自己的孩子怎么越来越像哥哥,莫不是当年,哥哥已经跟常欢喜有那个?怪不得儿子与自己不亲。 韩子崴胡乱地想着。想到这里,韩子崴浑身抽搐,呐呐道:“自作孽呀,自作孽呀---------”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连亲哥哥都这么漠视他? 他心里最后的防线瞬间被冲垮,绝望、无助、愤怒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他抓起床上的枕头抛向了铁门,他的心破碎了...... 俗话说:月黑风高杀人夜。 狱友们进入了梦乡,外面的走道处偶尔传来监警走路声,还有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韩子崴心烦意乱,心里这口气堵得慌,转辗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哥哥的身影在眼前时隐时现,哥哥的嗤笑、蔑视,他实在受不了。 这样的蔑视眼神,只有第二次遇到过。 第一次,是自己报名高级职称时,那位人事部门的年轻人,居然当着众人面,什么摘抄的文章,这不是戳我脊梁骨吗?害的自己放弃了高职评审。 天下文章一大抄,谁不是抄的?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嘛,不可以吗? 这个年轻人的面孔,记得清清楚楚,左脸颊上有颗痣,被自己列入枪杀的黑名单。 这次如果能够脱身,一定要去找他算账。 他悄悄地翻身下了床,拿起枕头,摸着漆黑,顺着床沿,往对面狱老大的那张床挨过去。 一个跨越,将狱老大骑在胯下,手上枕头压住狱老大整张脸。 仰面朝天睡的狱老大,被突如其来的枕头压住,喘不过气来,“呜呜”地叫唤,两手被被子裹着,使不上劲,只能用腿蹬床挣扎。 韩子崴匍匐在狱老大身上,生怕自己会掉下去,两脚腕拼命地勾住床沿。 上半身则压在枕头上,两只手紧紧扣住床框,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更固定一些。 他痛恨狱老大,平时一直欺负自己。 这些天,狱老大老是让自己去刷马桶,他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真的很讨厌。 他是在故意整自己,好让自己对他卑躬屈膝、言听计从。 韩子崴拿起马桶刷,用力地刷着马桶,好像要把所有的不满和愤怒都发泄出来。 见狱老大靠近时,韩子崴故意把水溅到他的脸上,让他尝尝被人捉弄的滋味。 狱老大生气地骂了几句,韩子崴冷冷地目视着他,心里:“小子,走着瞧,我要让你瞧瞧老子的厉害。” “当今社会,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愣的,这次老子就要做一回愣的。” 于是,出现韩子崴要杀死狱老大的一幕。 这事属于杀人未遂。为此,韩子崴被隔离,估计罪加一等。 离开拘留所后,韩子涛直接去了常欢喜家里。 他通过多方打听,才找到她家的。 外人不知道常欢喜这人,说是韩子葳,许多人都知道住那儿。 韩子涛这次来有一个目的,要找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寻着门牌号,韩子涛敲响了门。 常欢喜已经习惯了,前段时期,一会儿有公安人员来家里搜查、询问;一会儿绿宝石集团来人,要一同去工商部门,说是办理股权变更;还有银行的人来要还贷款。这畜生在外干那么多事。常欢喜一概不清。她已经烦透了。这次,她以为又是那些人来家里。 韩子涛推门进去。 “你找谁呀?”一句冷漠的声音。 韩子涛仔细打量着喜儿背影,如同梦幻般恍惚。那个曾经乌黑乌黑马尾辫的喜儿,如今满头花白。 “喜妹,我是涛哥哥呀。”听见涛哥哥的一那刻,喜妹驻足,转过身,呆呆的看着,好久,好久,双眼紧蹙,目光浑浊,仔细打量这位自称涛哥哥,一时不知所措,她不敢相信这人是她二十多年的涛哥哥。 这些年来,涛哥哥一直活在她的梦里。 太突然了。 她似乎在尽力地从脑海里追溯着涛哥哥的模样。 韩子涛也在打量着喜妹,她眼角处布满一条条鱼尾纹,目光呆滞,皮肤干燥站在他跟前。二十多年的牵挂、煎熬、郁闷摧残了她的容貌。 渐渐的,渐渐的,喜妹眼泪如同喷涌般地从眼角处流下,她一时站立不稳,眼睛一黑,昏了过去,韩子涛见势上前一把拽住喜妹胳膊,大拇指在她的人中上使劲按。 过了片刻,喜妹总算缓过气来,她又定神看着涛哥哥。 两人紧紧地抱头失声痛哭。 “是你吗?涛哥哥,真是你吗?”喜妹如同梦里回来。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当年李清照有此感言。 “我是在做梦吗?”喜妹两眼噙着泪花,使劲拧涛哥哥的脸,证实自己确实不在梦里。 轻轻地抚摸起涛哥哥的额头,抚摸着涛哥哥的胡须,他的嘴唇、他的鬓角、他的耳朵、他的脖子、他的脊背,闻着他的体味,是那么的真切。 又紧了紧手上的力量,揉着他,怕他化了,怕他跑了。 “老了,涛哥哥。”喜妹仰着脸道。 “喜妹,这次我不走了,就要永远守着你们娘俩,不离开。” “真的吗?”喜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朝思暮想的涛哥哥又回到了自己身边。 依偎在涛哥哥胸怀,是那么的舒心。 喜妹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道:“涛哥哥,我已经不是你的人了。”眼泪又“哗哗”地流下。 “不,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人,我要跟你在一起。”韩子涛摇晃着喜妹的肩膀,语气十分坚定地道:“从今往后,再也不离开你。”说完便提起喜妹的脖子,吻着她干裂的嘴唇,好久,好久-------- 喜妹眼珠沾满泪花,往涛哥哥胸口来回蹭,奋力地点点头。 一头揣到涛哥哥的怀里,恨不得嵌入涛哥哥体内。 多少个夜晚,她都伴着这样的思念入梦。 久别重逢,感慨万千,回首往事,繁华落尽情依旧。沉寂许久的心,缓缓地再次跳动起来。 喜妹暗暗下决心: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把身体养得健健康康,要把失去的青春补回来,奉献给涛哥哥。 窗外酡红如醉的落日越过湖面,天边的暮色映衬在这对情侣的脸庞。 第12章 金大敏成了董事长相凉山的门牙将军(上) 金大敏成了董事长相凉山的“门牙将军”。 前面讲过,绿宝石集团董事长相凉山在为一件事烦恼,很烦恼,已经达到发愁程度。 这人没钱的时候,为钱发愁;有钱了,成富人了,表面看上去风风光光,也有犯愁事,日子过的不好。 绿宝石集团董事长相凉山正在为此事烦着呢。 可能是,人到了一定年龄,会想后面的事。 这不,连开会期间,他都不是十分专心。 一边听着小金的汇报,一边开着小差。 突然,他灵光闪现------ 看过《三国演义》的都知道,身长八尺,姿颜雄伟,汉末三国时期蜀汉名将赵子龙。 坐在对面的这位小伙,一米八二,高大帅气,四方脸蛋,前庭饱满不就是当年的子龙? 董事长相凉山迷迷糊糊中把《三国演义》人物赵子龙与金大敏串在了一起。 董事长耷拉着眼皮,这是他习惯性的动作,他的眼神十分锐利。常年在商战中,就凭他的眼睛,基本能断定对方的人品。 那些神不守舍的、举止轻浮的、自我为是的、夸夸其谈的商人,虽然外表西装革履的,经他一把脉,纷纷显出原形。 面对正襟危坐、气宇轩昂的金大敏,董事长突然开口说道:“我对你的方案很感兴趣,但我需要再考虑一下。”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让人不禁想听他接下来说什么。 他似乎觉得金大敏这个人像他内心里的那个人,一时没有对上号,他在琢磨着。 蓦然间,他终于从脑海里闪出个人,那个人,赵云也。 这一点,相凉山很佩服茅国杰的用人之道。 虽然,茅国杰退休了,当时,他力荐金大敏接班,遭到几位董事的质疑。说老茅看走眼了,小金的书生气太浓,从基层锻炼的时间太短,提拔的太快。 在“5.28事件”中有过失,应该追究责任等等。 是老茅的力保,金大敏才安然渡过被解雇的危难。 差一点埋没了这位人才。 是金子总会发光,话虽然是对的,但埋得太久,不就是一种遗憾吗! 金大敏显然没察觉到董事长嘴角在呐呐地说着什么。 只见董事长露出了喜悦的表情,脸部舒展,微微咳嗽了一声。 至于小金刚才说了什么,董事长根本不在意,反正花儿有记录,等有空了再看不迟。 “不过,我有几个问题需要你解答。”董事长语焉不详地道,同时抬起了眼皮,目光如炬地看着金大敏。 起初,他以为小金这个人像他内心里的那个人,但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董事长双目低垂,似是在养神,又似是在沉思。 这已成为他的标志性动作。 乍看,以为他在瞌睡,实际他通过眼皮缝隙观察着对方,仿佛在审视着一只猎物。 不多会儿,他的嘴唇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仿佛在心中暗自喜悦。 相凉山平日里爱好两件事,种田和听故事。 他把家里的游泳池埋了,划出一大块地,自己犁地,插苗,浇水。 他说,游泳池挺浪费,每年的养护费就得好几十万。 前几年,听说船王大亨死在自家游泳池里。 要游泳就去游泳馆,还有救护人员看着。 有人向他推销高尔夫,他不感兴趣,弄着球,在草地上滚来滚去的,嫌烦。 不如在家刨刨地,种种菜。 相凉山的另一个爱好,听故事。 他买了播放机,家里放一台,办公室放一台,车上再放一台。 在图书馆买了各种故事的磁带,有《隋唐演义》《水浒》《白眉大侠》,特别喜欢听评书大家单田芳播讲的《三国演义》。 闲得时候听故事,是他的乐趣。 《三国演义》不知听了多少回。 赵云,字子龙,常山真定人。与关羽、张飞并称“燕南三士”。 其中,他最赏识赵云。赵云的忠诚为人,这样品格的人。 建安十三年,曹操大军南下荆州,刘表次子刘琮先举州投降,然后才派人通知驻守樊城的刘备。 刘备无力抵抗曹操,不战而走,路过襄阳时,城中十余万百姓自发跟随刘备,致使行军速度非常缓慢。 曹操率领五千精骑急追刘备,一日一夜,行三百余里,追到当阳境内的长坂。 危急之下,刘备丢下妻子和孩子,仅带着张飞、诸葛亮、赵云等数十骑逃跑。 混乱中不见了赵云,有人对刘备说赵云往北边曹操那里去了,刘备直接用手戟打过去说:“子龙是不会弃我而去的。” 而后,赵云左手持青釭剑,右手握龙胆亮银枪,怀揣刘备的幼子刘禅,保护着刘备的妻子甘夫人,平安地回到刘备身边。 赵云曾向刘备说:“终不背德也。” 赵云跟随刘备将近三十年。 先后参加过博望坡之战、长坂坡之战、江南平定战,独自指挥过入川之战、汉水之战、箕谷之战,都取得了不菲的战果。 被刘备任命为“牙门将军”。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他不需要这位“牙门将军”坚守三十年,只要十五年,最多二十年。 他的香港儿子可以接班,掌控绿宝石集团和绿宝石名下的产业。 相凉山的行事风格:坚决果断,这事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 当年,刘备在白帝城托孤诸葛亮,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现在,像个刘备的角色,不也是一种很好的方法吗? “牙门将军”不是就在跟前嘛!相凉山欣喜万分,内心喜悦之情就甭提了。讲话时有点语无伦次,弄得正侃侃而谈的金大敏一时茫然。 相凉山也穿越了一回,就见小金,手握龙胆亮银枪,身披铠甲,威立城头。 城墙外敌军杀声四起,小金威风凛凛,纵身一跃,跨上玉兰白龙驹,孤身一人,策鞭扬马,呼啸而上,杀向敌军,敌军溃散而逃。 “董事长,董事长。”金大敏轻轻地唤着。 相凉山如梦初醒,闪了下眼皮,摇晃一下脑袋,拧了一下脖子,又穿越回了现实。 他的表情微微的,失笑,心里想,刚才那一幕,是吉祥之影,好兆头。 那个年代,当个董事长很不容易,表面上风风光光,财大气粗。 但凭他的经验,他一直小心谨慎处事,低调行事,从不张扬。 手下那么多人,每天有那么多事,如果随意性太大,会出乱子,相凉山处处保持着谨慎、沉稳,处处提防。 因为打他主意的人太多,枪打出头鸟嘛。 是认为他赚了那么多钱,一定存在不光彩的第一桶金,什么企业家的原罪啦。 人们哪里知道他们创业时的沧桑,心灵备受煎熬的那一面。 尤其是他这种民营企业,总有那么一些人,嘴里说是要服务于企业,做的事有悖于企业。 更多的是,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号,搞捐助、搞慈善募捐、搞摊派等等各种名目,弄得企业苦不堪言。 眼红的人有之;图谋不轨的人有之。 有些部门对政策的认识偏差甚大,就像法院判案,同样的案子,判的结果不同;同样的案子,由于地区不同,判的结果不同。 这是人们在政策法规上理解深度不同,角度不同,出现的误差。 但是,在对待民营企业时,偏差总是大了一些。 有些误差还很大,企业主的自尊所受程度会更大一点,虱多不痒,也习惯了。 “大盖帽”时常来检查,好在茅国杰总经理,原来是在政府部门工作,有点人脉,经过一些关系通融,这方面的事少多了。 这些事都化解了,让人头疼的事随之而来。 办法总比困难多,董事长已经让律师行对“赵子龙”的背景做了一番调查。 不查不知道,一查,把“金三产”与金大敏之间的关系串联起来了。 金大敏父亲金丛宝经营的金光明第三产业贸易公司濒临倒闭,主厂天府市卫星机械厂对其进行改制。 厂长欲将其产业低价倒卖给自己的小舅子公司,遭到“金三产”全体员工的极力反对。 金丛宝带领手下员工上访主管局领导,名其曰“防止国有资产流失,‘金三产’不得低价出卖给私人企业。” 这一招真灵,得到局领导高度重视。同时,局领导考虑倒闭企业不能连累主厂生产经营。 于是,下达红头文件,建议天府市卫星机械厂对“金三产”实行改制自救。 经过半年多时间,金丛宝带领二十多名员工脱离主厂关系。 “金三产”的产业由全体员工按股份制比例买下,“金三产”的资产归“金三厂”全体员工,实行自负盈亏。 主厂甩掉了“金三产”这个包袱。 其实,在买下“金三产”资产之前,金丛宝早已察觉出,图厂长不怀好意,在玩小心思,怂恿其小舅子时常来“金三产”探听虚实,想打“金三产”歪主意。 第13章 金大敏成了董事长相凉山的门牙将军( 中) 金大敏成了董事长相凉山的“门牙将军”。 从一名技术人员出身的金丛宝步入商海,凭借自己的刻苦、勤奋。 这么多年的摸索、积累,练就了不少的经营之道,算得上是江湖上的“老滑头”。 他从图厂长的言行举止察觉出,此人对“金三产”的状况非常上心,他不同前任鞠厂长。和善亲切,递根烟拍个肩,金丛宝给他礼品,他也不谦让。 图厂长不苟言笑,咧着嘴也是很勉强的样子,喝酒从不给人回敬酒,金丛宝给他礼品,他也不收,神情难以捉摸。估摸着早晚“会有图谋不轨的招”这么个预判。 为了防止不测,金丛宝耍起了自己的小聪明。 提前做好布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他将业务人员尽数地安排外出培训学习、考察或体检、疗养,作为提高员工福利的一部分,员工们个个喜上眉头,都夸金老板“老大是哥们”。 业务上的事,先缓缓。 “金三产”应收款上的款项,赖在对方账上,对方企业见没人上门追债,求之不得。 这一招很绝,也是企业间收购与被收购时的惯用伎俩。 他还要求业务人员出货进账,尽可能改用现金结算,进入小金库。 从“金三产”公开的财务账面上看,其经营严重亏损。 坏账、死账一大堆;应付账款又是一大堆,收支不平衡,图厂长看了直摇头。 “金光明贸易大楼”都抵押给了银行。 图厂长来“金三产”检查工作,小食堂内好酒好菜招待,这个自称王老板的小舅子尾随身后,一副贼溜溜的眼睛,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图厂长不懂经营,擅长谋人。 他观察金丛宝老实巴唧的,不像个会说谎的人。 目前,“金三产”经营状况不景气,他的压力也大。 他怕金丛宝向他提及借给其小舅子八百万的事。 他想按照市面上流行的做法,搞个企业转制,折腾一下,尽快脱手,甩包裹,免得夜长梦多。 小舅子早就谋划了好久,跟姐夫要求以合作的方式介入“金三产”经营,图厂长扳起指头跟小舅子算了一笔账,千做万做,赔本买卖不做。让它养着,等“金三产”效益好转了,再下手不迟。 小舅子赞赏姐夫的分析,暗自庆幸,幸亏姐夫,避免了一次冤大头,不愧是自己的亲姐夫呀。 改制后,金丛宝成了“金三产”名副其实的大股东,勉强度日的日子渐渐好转。 金丛宝要求员工外出追讨欠款。 图厂长来“金三产”视察,再也没有在小食堂用过餐。 金丛宝现在状态不同了,从劳动关系上说,他已经不属于卫星机械厂的员工,图厂长管不着他。现在金丛宝能壮着胆子向图厂长要回两年前借给其小舅子八百万之事。 图厂长环顾身后没人,敷衍了事地道:“这事是你们企业之间的借贷,具体我也不是十分清楚,你要问他们公司。” 说完,他指了指身后的小舅子。 背着手,习惯性地径直往小食堂方向走去。 现在的小食堂只对商业客户开放,其他人员一律在职工厅用餐。 往日里,还没等他坐下,又是递烟,又是上茶,现在身后除了自己小舅子,没别人。 图厂长有点不习惯,坐在老位子,自己掏烟抽着,算是吃了个闭门羹。 心里暗暗叫苦不迭:“失算啦,失算啦,好你一个金丛宝,给我玩阴的,够损的,看我怎么收拾你。”在小舅子面前,他始终要维护大姐夫的形象,不敢跟小舅子透露实情。 小舅子要是知道这事,回去姐姐耳边一嘀咕,别看图厂长在单位里吆五喝六的,在家里指不定是哪根葱呢。 图厂长阴阳怪气地打起官腔道:“你们把我这个厂长忘了?” 厨师们拿着工具,低着脑袋只管干自己的活,也没人搭理他。 金丛宝派员工上门找图厂长小舅子要钱。 好不容易找到了这家公司的办公地,门牌换了另一家公司。 里面的人还是那些人,啥都没变。 这小子坐在办公室,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对远道而来的“金三产”一高一矮两员工道:“你们与这家公司签的借贷合同,是有这事。”回答挺干脆。 “现在这家公司歇业了,倒闭关门了。”他接着道。 高个员工说:“王老板,你不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吗?我们只要找你就对了。” “找我有什么用,我也是打工的。”王老板不耐烦地道。 “当时借钱的时候,不是你办的吗?”矮个员工道。 “是呀,这钱又不是借给我个人的呀,大叔”王老板不耐烦地道。 “那我们向谁要?”矮个员工瞪着眼睛,追问道。 “你们可以到工商部门查一查”。王老板收起腿,一边说着,顺手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早已准备着的《天府市晚报》递给两人。 指着上面用圆珠笔画的一个圈道:“你们看看吧。” 在报纸的中缝处,夹在招聘秘书广告与讣告中间,有一则“歇业告示”:“天府市望里贸易公司歇业告示”的字样。 “你们看,里面有有效期的,清清楚楚写着的,过了有效期,证明公司没有‘未了事宜’,工商部门已经正式办理完了歇业手续。”王老板理直气壮地道。 “金三产”那两个人戴上老花眼镜,瞪起眼珠仔细搜寻告示上的每一行字眼。 高个说:“有效期早就过了,那我们现在不走了,就坐在你这里,吃喝拉撒都在这里”。 “哦,你们想耍无赖?”王老板直起腰来道,眼睛瞟瞟斜对面的小姑娘。 “我们要你这家公司还债。”高个员工气呼呼地道。 王老板凶巴巴地说:“那我要报警啦,你们干扰我正常工作。” “我的这家公司与你们没有任何业务往来。如果你们耍无赖,我就报警。你们试试看。”王老板斩钉截铁地说道。 图厂长小舅子说的没错。 他早在一年前就将望里贸易公司办理歇业了,把“金三产”借来的钱,一部分捋到了自己口袋里,一部分又以个人的名义向工商申请了一家公司,从法律上讲,玩起了狸猫换太子把戏。 金丛宝把银行抵押的“金光明大楼”赊了回来。 他认为,这座大楼作为固定资产。 即使什么都没有了,这栋大楼能值好几个钱。 卖个好价钱,按比例分给员工,大家一拍二散,也算有个交代,对得起这帮跟随自己多年的兄弟姐妹啦。 不过,这是最后不得已而为之的打算。 “金三产”总归伤过元气,一时很难恢复到当初兴旺的景象。 主要还是金丛宝自己觉得老了,有点累。 当年的斗志不见了,意气风发的劲没了。 可能跟秘书离他而去也是有很大原因。 他偶尔会驾着车,离秘书开的铺子远远的张望。 秘书曾经跟他说过,让他有空时常来店里坐坐。 毕竟,两人有十多年的交情,金丛宝把她的话当真了。 有次去小坐一会儿,看到店里有男顾客跟秘书闲聊时,开心的那个样子,他心里不是滋味。 所以,后来,再也没有去。 不过,心里还是惦记着,想去,远远望一下,哪怕见着个人影,心里好受一些。 主要是太闲,相凉山给他找事了。 董事长相凉山提议由天府市天桥码头装运公司把“金三产”兼并过来。 “金三产”人员给于合理安置,金丛宝担任天桥码头装运公司常务副总经理。 今后,这家公司成为上市公司的大股东,这些举措,必须在相凉山与金大敏两人在大年初三谈话前敲定。 这样的机制就是说无形中起到了一个互相监督的作用,至少说金丛宝掌管的企业会从某种程度上制约金大敏掌管的企业,这样互相牵制,相凉山也就安心多了。 他在深圳考察时了解到一些上市公司的运营机制,觉得这样蛮好。 至少,从法律上保全他的“城堡”一直“赵子龙”掌控着。 而且,即使“赵子龙”生出歪主意,也会有大股东压着。 而且,大股东的掌门人是\"赵子龙”的亲爹。 相凉山这招够阴的,有点损。 出此下策,也是不得已呀。 “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 他只是想把自己的家当,平稳地过渡到自己的香港儿子手上,没有其他意图。 第14章 金大敏成了董事长相凉山的门牙将军(下) 金大敏成了董事长相凉山的“门牙将军”。 绿宝石集团董事长相凉山突发奇想,让人打了一尊像,供奉在自己办公室小会议室正中央。 那尊像身披战袍,手持长枪,胯下高头大马前蹄仰起嘶鸣状,威风凛凛。 只有相凉山一人知道这尊像的寓意。 后来,金大敏在董事长办公室开会,中间休息时,总要回过身细细地打量这尊像,还津津有味地与其他董事评论一番。 他不知道,这尊像就是他自己。 有些人忌讳,给活人铸像立碑,大不祥也。 也有人觉得挺好,那是表彰纪念他呀。 蜡像馆里有好多当红明星。 相凉山的其意肯定是后面一种,但他没有吱声,只在一旁猥琐地打量大家,也不插话。 每次看着这尊像,一直悬在心头的烦心事,总算落地了。 绿宝石集团董事长相凉山眯着眼,心里踏实了。 自己一生打拼,积累了三十多个亿的资产。 现在,每年还在以三、四千万的速度递增。 自己年纪大了,体力一年不如一年。 想的事越来越离谱了,像钻进牛角尖里似。 过去从来没有的事,现在变成了事,而且都是伤脑筋的事,这些事还不能由外人来帮忙插手。 工作上的事,再难都挺过来了。 自己的这些事,咋就解决不了? 花儿一个妇道人家,没有能力掌管这笔巨大的家产。 再说,如果由花儿来掌控绿宝石集团,对自己的女儿和原配妻子也是不公。 虽然,她们从来没有表示出有这方面的愿望。 但是,不能肯定,日后,花儿与她们之间为了这份巨大财产发生纷争。 儿子年幼,要接班,也得等上十五、二十载了。 花儿已经有不安分迹象流露出来了。 有过几回,她提出要变更股权结构,她想进入董事会。 相凉山在商海里冷酷无情,在这两个女人面前,是儿女情长。 他又不好明确拒绝,他怕花儿生气。 有一回,花儿生气离开他去了香港与儿子那边。 相凉山郁闷了好一阵子。 一个没有女人的家,家里一片暗淡,没有了往日的生机。 老相那会儿有点无所适从的感觉。 他反倒希望花儿在耳边叨叨地发些牢骚。 这一出,也是花儿学岚儿的。 二十年前,相凉山从牢里出来,老婆跑了,房子当了,两手空空。 那会儿,他才体会到家的重要。 置办了一家小小的公司,这家公司,就是绿宝石集团公司的前身。 当时,他身边没人,也不知道去哪儿找人,便想到火车站那儿人多。 于是,在火车站出口处,见大学生模样的人,就凑上去,问人家找工作的吗? 如果是大学毕业,就可以跟他去上班。 问了好多人,都以为他是骗子。 终于遇到了这个女人。小桂花扎着小辫子,一身学生气,提着包不像包的布袋,刚下火车,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也不知道在哪儿有个落脚点。 迎面上来一位中年男人说有工作可以安排,见小姑娘有点犹豫,忙说:“包吃包住”。 小桂花欣喜万分,这么不费劲就找上工作啦,便满口答应,跟着中年男人往回走。 相凉山左手插在裤兜里捏着千把块钱,这已经是他的全部家当了。 他想,每个月给小姑娘二百元作为工资,除去日常花销外,这样可以抵挡一阵子。 一旦把小股东们投资的钱回笼过来,荒了半年的地,再重新上马,那时就有翻身的希望。 跟着中年大叔的小桂花走了大约有十里地,见着破破烂烂的办公室,有点被骗的感觉。 她想趁中年男人不注意时逃跑。 最终还是下不了决心。 她跑哪儿去?至少这里有口饭吃,等一个月后,拿到了工资,有了资本,再跑不迟。 结果,当月拿到了三百元工资,这让小桂花出乎预料。 说好是每月二百,拿到了三百元。 小桂花就觉得这个大叔说话算话,非常实在,靠谱。 她就打消了逃跑的念头。 小丫头的忧虑,没能逃过相凉山的眼睛。 他见小姑娘蛮不错,工作也认真,脑子好使,有意要挽留她,多给她一点,免得她不安心。 这些年,小桂花变成了大姑娘,一直陪在相凉山身边,成熟的唐桂花越发漂亮。 圆润可爱的脸蛋,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秀美大气、柔软饱满的红唇,给人一种端庄大方的美感。 就是这张脸,相凉山非常中意。 他曾经问过唐桂花。 “那年,为什么来天府市火车站?” 唐桂花道:“自己大学毕业,父母让她回家成婚。父母给她找了对象,彩礼都收了。他们把收来的彩礼花在了弟弟身上。” 都什么年代了,这种包办婚姻,唐桂花接受不了,她在大学读书,接受了许多新时代理念。 一气之下,借着月光,偷偷逃出村口,搭上火车离开父母,火车上没钱补票。 “逃出了狼窝,进入了狗窝,这不,成了你的人了。”这句话是唐桂花生气时冲着相凉山说的。 相凉山发达了以后,给花儿的父母盖上三上三下的瓦房。 这幢大房子,在她们村是最高的楼房,在村口那头远远望去,非常显眼,成了她们村的标志性建筑。 花儿父母再也没提及当年花儿逃婚的事。 两老每年盼着闺女回家拜年。 相凉山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把当年彩礼的双倍退回了提亲的那户人家。 花儿一个如此柔弱的妇道人家,怎能有掌管巨额家产的能力呢? 他不主张女人担任抛头露面的事。 况且,这对于她的女儿和结发妻子来说,是极不公平的! 尽管她们从未流露出对这笔财富的渴求,但又有谁能确保,在未来的某一天,花儿与她们不会为了这笔巨大的财产而产生争执呢? 要知道,在利益面前,人性是复杂的。 让倩儿来绿宝石集团工作也是嘴边挂挂的。 女儿来身边工作,又没说来集团掌权喽。 而香港儿子尚且年幼,即便想要接班,也还需要经历十五、二十年的漫长等待。 此时此刻,花儿的不安份悄然浮现。 还不是自己压着,她没敢造次。 届时,董事会里这帮老爷随着年龄的增长也会陆陆续续退居,他们持有的股权自然变更到他们的儿子或什么人名下。 董事会成员股份结构没变,董事会成员发生变化。 前段时期,那个荷包蛋董事无意间说到此事。 蒋董事儿子在跟老子闹着要将他持有的绿宝石集团股份转到那小子名下,老子和小子家里闹着呢。 这小子就是个流氓,凭借老子有几个钱,成天在外吃喝嫖赌,不务正业。 这样的人,一旦混迹董事会,还能干啥正事? 绿宝石集团董事会,谁来维持大局?这人很重要,人品要正,能力要强。 一圈看下来,非金大敏莫属了。 不过,这事还要跟小金密议,不得有外人知道,里面的程序复杂着呢,一旦走漏风声,后果不堪设想。 相凉山在思索着,得找个机会跟小金商议。 董事长与总经理要商议一个事,本来是非常普通的事,现在成了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花儿一直在身边照顾左右,有她在,这事不好说。 花儿每年春节要回娘家三五天,她不让自己一同前往,怕父母尴尬。现在临近春节还有个把月。 自己先想一想跟小金有哪几个方面的事要商议。 趁金大敏上洗手间时,相凉山跟着上洗手间。 相凉山悄悄地跟金大敏道:“小金呀,今年拜年时,定在大年初三,一个人来,我有事跟你说。” 金大敏点头。 茅国杰时期,每年大年初一要带着夫人和秘书上董事长家拜年。 今年,金大敏也会上董事长家拜年,再往茅国杰家里拜年。 夫人谷棽棽有身孕不方便,所以,金大敏会带着秘书包小云一同前往。唐桂花与包小云两人低着头在嘻嘻地说着什么,没有顾及两个男人出去。 大年初三,花儿照例回娘家拜年,这三五天里,相凉山一个人由管家陪着。 相凉山思忖着,让管家去忙别的什么事,自己可以跟小金摊开来好好聊,同时也要听听小金的建议。 这小子鬼点子多,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道道。 想到这里,相凉山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就好似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整个人都变得活力四射。 在大厅的里侧,花儿透过落地玻璃看着外面,在菜园子里的老相,俯着身体,他这副模样,感到十分困惑:今天这老头是怎么了?怎么如此反常? 近日里,老相如蔫了的花儿般,总是眉头紧锁。 时常独自在自家菜园子里徘徊,时而摆弄着蔬菜,时而轻抚着花草,有时干脆一屁股坐在草垛上,手上拿着树干在田埂上漫无目的地划着,似乎在迷茫中找寻着某个答案。 要么就是在公司里忙碌,对其他事置若罔闻。 花儿忧心忡忡地询问他是否身体有恙,他也只是紧闭双唇,这更让人忧心不已。 花儿看着相凉山兴奋的样子,心中充满了关切和疑惑。 这种突然的转变,让她不禁想起了曾经的相凉山,那个充满活力、意气风发的他。 花儿希望老相重新找回内心的平静和快乐。 他并不理解老相的苦楚。 正可谓之:“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 他的愁苦又不能诉之于他人。 现在有门道了,在自己青黄不接之际,“门牙将军”出现,相凉山终于露出了笑容,他破解了“掌门人平稳交接”之难题。 第15章 世间的久别重逢,大都是悲喜相加 世间的久别重逢,大都是悲喜相加。 时光漫漫,往事如烟。 常欢喜从一个天真烂漫的美少女,被泼天冤枉般地折磨成如今的模样。外表像五六十岁的老女人,目光呆滞,皮肤好似树皮一样,眼角处布满皱褶,脸颊上有些淡淡的斑纹,头发枯竭,背微微一些驼,她的遭遇诉说着岁月的沉淀和人生的辛酸。 自打涛哥哥来了以后,喜妹心花怒放,像是平静的湖面被一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她的脸上洋溢着无法掩饰的喜悦。 人也变得格外精神焕发,心情好,喜妹的食欲大增,睡眠格外香甜,她变得爱说话了。 喜妹在努力调整自己,希望能够恢复曾经拥有的水灵秀丽的容颜。 她整天依偎在涛哥哥身旁,如丝绵般温柔缱绻,“涛哥哥,涛哥哥”的唤。 恨不得把涛哥哥含在嘴里,涛哥哥含情脉脉,两人牵绊愈发浓厚。 不出三个月的时光,沐浴在爱情细雨中的喜妹,整个人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 中南地区正值落英缤纷,芳草鲜美之时。 喜妹的身体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长年积郁在心中的苦闷逐渐消散,如杂乱的枯草般的头发变得乌黑亮丽,皮肤也变得光滑细腻,举手投足间尽显温柔婉约,原本黯淡无神的眼神,更是流露出如春水映月般的柔情,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柔美气质。 喜妹的内心深处充满了幸福与满足,被爱情滋润的力量,是如此神奇而强大。 人这一辈子,全靠一口气。 气是生命之本,是生命的主宰。 气顺了啥病都没有,气不顺就会唉声叹气、情绪异常、烦躁、焦虑、抑郁啥的。 若是长年累月地堵着,淤积不散,人的精神就会逐渐变得颓废,恍恍惚惚,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身体也会容易出现衰老的迹象。 女人更年期可能会提前到来,而男人则会变得焦虑和易怒。 气大伤身呀。 这些天,喜妹一改往常,便精心打扮了起来。 她要在涛哥哥面前展现出自己最美丽动人的一面。 儿子晨晨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泛起波澜。 韩子涛突然闯入他们的生活,他不知道怎么应对这位大伯。 他有些排斥。 他们之间,过去从未有过交往,这是他第一次与大伯见面。 他意识到妈妈会被大伯带走。 过去,他常常从妈妈那里听到大伯的事情,潜意识中有这么个人。 在别人那里,也隐约听说过父母的一些事情。 如今见到妈妈和大伯走得如此之近,他的心里不禁泛起一阵复杂的滋味。 他觉得自己已经长大,可以照顾好母亲了,又出现一位大伯,妈妈对他又是那么的上心,还有别样的柔情。 以前,妈妈眼中全是自己,现在,妈妈像变了个人似的,自己成了多余的。 前段时期,家里够乱的,父亲被抓,警车停在门口闪着警灯,警察来来回回搜查,街坊邻居围观看热闹,自己的压力特别大,在人面前抬不起头,他恨父亲。 听说警察还真从父亲卧室搜出了枪支,他不明白父亲要枪干什么? 他希望陪着妈妈过上安静的生活。 现在又跳出来个大伯,说是妈妈的初恋。 晨晨内心难免有些惆怅和不安。 嗨,小伙子,哪里懂得母亲的情感世界呢。 他开始意识到自己是个电灯泡,只要妈妈过的舒心。 观察了几天,大伯不像个坏人,自己还是去干自己的事吧。 这位大伯也是一路坎坷艰辛。 二十多年前,韩子涛在离家出走的那一刻,身无分文,心中充满了决绝。 他脚步踉跄,仿佛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负担。 自那以后,他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再也没有回到过那个曾经有点温暖的家。 他害怕听到喜妹的各种传闻,那些话语就像锐利的剑,刺痛着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他的内心如同易碎的玻璃,一碰即碎,无法承受这样的痛苦。 正是:“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呀。 对父母的怨恨如熊熊烈火,燃烧着他的胸膛。 他恨父母如此轻易地将喜妹许配给了弟弟,却未曾顾及他的感受。 自己被忽视和冷落,仿佛是这个家庭的局外人。 父母的所作所为让他感到绝望,他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再承担起父母的养老责任。 他的脸上写满了落寞和无奈,在村里也抬不起头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嘲笑他被弟弟戏弄。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喜妹的影子挥之不去。他默默地问自己,为什么命运如此不公? 为什么他要承受这样的痛苦和折磨? 然而,没有人能给他答案,只有那无尽的黑暗和孤独陪伴着他。 就是因为父母这样宠着惯着,才使弟弟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他把责任都怪罪于父母。 韩子涛是村里的农机手,对拖拉机这些活熟悉,拖拉机坏了,他会修理。 远处他乡,在一个没人认得出的地方落了脚,做起了修理机械的个体户。 十多年下来,他有了很多的积蓄,在城里买了房,雇了五、六个帮手,日子过得红火。 这次他来找喜妹,是想把喜妹娶回家,了却心头的愿望。 那天,他带着喜妹和侄子,一起来到监狱。 是为了办理离婚手续专程赶来的。 韩子崴已经收监,杀人未遂,被法院判处了15年有期徒刑。 铁窗里面的韩子崴,打量着迎面走过来的中年美女。 他已经认不出自己老婆的样子,这是他老婆吗? 喜妹有点紧张,跟着韩子涛身后,面对韩子崴投来的眼神,喜妹有点不自在,他拽着韩子涛的手臂,跟在涛哥哥身后, 另一只手从包里,抽出一张纸,上面写着《离婚协议书》从窗缝里塞了进去。 嘴里哆哆嗦嗦,“签--签字----”微弱的声音有些颤抖。 韩子崴漫不经心地瞅了一下,当他看到“离婚”二字,明白了一切。 “哼”的一声,他火气上窜,又是咬牙又是跺脚,恨不得冲出去,把这对狗男女给撕了。 他不等说什么,狠狠地把《离婚协议书》撕了粉碎。 抓起桌上的圆珠笔向喜妹扔去,笔被绳子牵着,飞不出去,又抓拿起笔愤怒地戳桌子。 韩子涛隔着铁栅栏冷眼瞧着韩子崴:“老弟,你冷静点吧,你在里面要待15年。” 一边说着一边眼睛投向那张被撕成碎片的《离婚协议书》 “我们还是实际点吧,赶紧把你的名字签了吧”。 “我们要去民政局办理结婚手续。” 他说的时候加重了语气:“我的总归是我的。”转过头看看身后的喜妹。 话还没说完,又从包里取出一份《离婚协议书》塞了进去。 他预料韩子崴会撕碎,所以多准备了几份。 韩子崴怒从胆边生。 “我就不签,你们这对狗男女想结婚,没门,老子拖也要拖死你们。”韩子崴恶狠狠地道。 “喜妹和儿子,我会照顾好的,你放心。”韩子涛不紧不慢地道。 韩子崴听到这里,郁闷死了,他似乎觉察出他俩身后墙角处,有个脑袋正朝自个儿探望。 是他儿子晨晨,小子有点怕他,不敢过来。 “小子,过来,老子有话跟你说。”韩子崴扯开嗓门,一边喊着,一边向远处招手。 第16章 这段时期,韩子崴正在遭受人间炼狱般磨难 这段时期,韩子崴正在遭受人间炼狱般磨难。 晨晨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不敢有丝毫晃动,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向前挪动着,生怕后脚跟踩到前脚掌。 艰难地走到了韩子崴跟前,头也不敢抬,撅起小嘴,嘟囔着问:“到底有什么事情啊?” 韩子崴看着那模样既好气又想骂。 韩子崴心中憋着一股闷气,无处发泄。 他干瞪着晨晨,怒气冲冲地说道:“小子,下个月到这里来,老子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说完,他狠狠地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韩子涛和喜妹,眼睛充满着血丝。 这段时期韩子崴正在遭受人间炼狱般磨难。 在狱中遭狱友嘲讽还被狱老大欺负。 进牢房不久,被狱友认出他的过去。 一位黑脸狱友冲着韩子崴道:“这不是韩老板吗?”狱友们的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到韩子崴身上,心中暗想,这位叫韩老板的,个小,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是做老板的,必定有油水,得好好敲打他一番。 韩子崴想不起来那人,都理着光头,模样都变了。 黑脸说:“顾小雅,你认得不,不是你干女儿吗?” “你是谁呀?”韩子崴不耐烦地道。 “我是顾小雅男朋友。”黑脸回答很利索。 顾小雅,自己的干女儿,怎么会不记得?当时不是说,她没有男朋友的吗?装的很纯情的样子,原来是糊弄老子。 顾小雅从黑脸嘴里也得知干爹与自己男朋友关在一个牢里,她非常吃惊。 她怕韩子崴告诉她男朋友太多事情。 所以,尽可能缄口不谈,撇清与干爹关系。 黑脸心里十分清楚小雅与她干爹的事,只要小雅有钱进来,管她干什么。 韩子崴琢磨起黑脸,这下有黑脸在同一狱房,可以做自己的把兄弟了,多双眼睛多只手,互相好照应。 狱老大把黑脸叫了过去,细细地打听韩子崴的往事,看看从哪儿下手,榨点油水。 经过一番盘问之后,在确认这个小个子是个大佬。 于是狱老大吩咐黑脸,给韩子崴转达一个消息:每个月家属来探望的时候,要多送两条香烟过来。 韩子崴向来就不喜欢被别人呼来唤去的。 所以对于这件事,他根本就没当回事儿。 这样,引起了狱老大不满。 狱老大在牢里就是“土皇帝”,仗势自己犯事凶险,狱友们得向他“敬贡”。 在他的“辖区内”有谁不向他上“贡品”,就算是犯了戒了。 他指使几个小兄弟,冷不丁的给韩子崴下黑手。 在韩子崴洗头时,几个人一拥而上,劈头盖脸地把他脑袋按在水盆里,呛了好几口水,差一点憋死。韩子崴擦干眼睛,瞧周围,谁干的?没有人承认。 在他的被子里放进一坨屎; 冬天,被褥里撒了一泡尿。 韩子崴苦不堪言。 妻子常欢喜从未到监狱探访过他。 而他的儿子晨晨也很少露面。 倒是赵韵丽曾经来过两次,看来,这女人重情重义。 但她只是带着一张嘴巴来而已,并没有带来任何东西。 这种情况,狱老大十分不满,气得脸上的刀疤快要爆裂开了。 他再次通过黑脸传话,表示下个月韩子崴的家属必须带两条香烟前来,如果做不到,那么就让韩子崴每天去清洗厕所的马桶。 别说刷马桶,韩子崴连碗都没有洗过。 在里面,韩子崴已经习以为常了,刷马桶少不了他的份。 上个月,赵韵丽曾经来过,与往常不同。 在警方的问询取证时,她才如梦初醒。 当她得知自己的老公成为植物人,竟是韩子崴雇人下的毒手,却一直被蒙在鼓里,心如刀绞。 一直以来,韩老板就是自己的大恩人。 她觉得自己好傻,被韩子崴这个畜生玩的晕头转向。 想到这儿,赵韵丽怒不可遏,难以置信这残酷的事实。 她决心要从韩老板口中得到亲口证实。 满腔愤恨地来到监狱,站在铁栏杆外,赵韵丽怒目圆睁地直视着韩子崴。 胸中的怒火仿佛要将对方烧成灰烬。 她声嘶力竭地痛骂着:“韩子崴,你简直不是人,你是个畜生,是个恶魔!”还使劲地吐了一口唾沫,以表达内心的鄙夷。 韩子崴还以为,这次赵韵丽来探望自己,心里会好受些许。 谁知,赵韵丽是来一顿破口大骂,他绝望了。 韩子崴愣住了,他眼巴巴地看着眼前悲愤交加的赵韵丽,温文尔雅的女人怎么变得像只母老虎? “韵丽,我...我错了,我是个混蛋!我会在牢里好好反省的。”韩子崴歉意地道。他还想让赵韵丽为他办一些事。 赵韵丽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她深吸一口气,说道:“你毁了我的家庭,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撂下这句话后,赵韵丽没有丝毫犹豫,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监狱。 望着她那高挑纤瘦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幽深昏暗的走廊尽头,仿佛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时。韩子崴终于,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流泪。 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那泪水,饱含着无尽的悲伤、愤恨与绝望。 他就这样呆呆地望着,整个人宛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似乎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和周围环境的存在。 此时此刻,韩子崴的内心世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他已经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 愧疚、自责、痛苦,无奈。 他知道自己对赵韵丽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但却无力改变现状。 回到家后的赵韵丽,心中熊熊愤恨的烈火依然未灭,她来到厨房,拿起菜刀狠狠地在砧板上砍了一阵。 嘴里骂骂咧咧:“砍死你,砍死你。” 她对那个畜生恨之入骨,因为他竟敢当着自己老公的面,肆无忌惮地对她放肆。 这种奇耻大辱和蚀骨灼心的痛苦,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无情地刺痛着她的心灵,在她的心上留下了深深的创伤。 至今还躺在床上的王舒平,赵韵丽的内心充满了亏欠和自责。 每一次看到他躺在床上,她都感到无地自容,心中充满了愧疚和痛苦。 她深知老公是多么的爱她,而她却无法给他一个健康的身体和幸福的生活。 她常常默默地坐在他的床边,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泪流满面,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他,让他尽快恢复健康。 此次,赵韵丽来,韩子崴准备向她告诉了一个秘密。 于韩子崴而言,除了韵丽,他已无人可倚仗。 他将一个密码告诉韵丽,让她前往黄娟娟那里取一把钥匙。 韩子崴在天府银行金库房保险箱里存了有一大笔贵重物品。 保险箱每两年缴纳保管费,期限快要到了,该交保管费了,他人在牢里。所以他委托赵韵丽去银行把保管费交了。 同时,她让韵丽从中取出一块金条去银行变现,一部分作为给赵韵丽生活补偿,一部分让赵韵丽买几条上等好烟,每次来监狱带来,他要摆平狱老大。第一个收拾黑脸,他觉得每次被人整后,黑脸抿着嘴在偷笑。 他判断一点不错。 黑脸整韩老板时,最带劲,下手更狠,让他再也没有这份念想,“刀刀”下在他的要害处。 什么干爹呀,就是个色鬼、老嫖。 第17章 喜妹心中思绪万千,是喜是忧?她无从说起 喜妹心中思绪万千,是喜是忧?她无从说起。 韩子崴把钥匙交给黄娟娟后,就只说了一句,让她好生保管。 老板吩咐的事,黄娟娟不会问,也不敢问。 她不知道这把钥匙有啥用。 钥匙外观精巧别致,把手处一侧刻有“银钥匙”三个字,另一侧刻有数字编号“308”,拿在手中掂量有些份量。 她小心翼翼地将其用手帕包裹后,藏在衣柜的最底层。时间久了,也就忘了这事。 每年,韩老板都会来问她拿钥匙,有点神秘兮兮的。 上次,警察找她录口供,警告她,不得隐瞒韩子崴的任何事,否则,有隐瞒和包庇之嫌。见着警察腰间别着锃亮,透着寒气的手铐,黄娟娟吓都吓死了,她老老实地都交代,没有故意隐瞒,时间久了忘了钥匙这事,但不是故意隐瞒。 韩子崴这事记得清清楚楚。 黄娟娟也是差一点被他带入火坑。 最为严重的,就是“徐惠明强奸案”中诬告徐惠明违背自己意志,强行犯事,害的徐惠明要坐七年牢。 这些事都是无知或被迫干的,为了这事,娟娟内心不好受。 可是,韩老板让她干,她哪敢拒绝。 加之黄娟娟交待态度比较好,取得公安机关的谅解。 所以公安机关做出“不予立案”,黄娟娟差一点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家里的漂亮女人在外面到处抛头露面,还牵扯到男女关系上的事。 村里老人孩子都爱听,男女这事,想象空间大。 这伤风败俗的,丢脸丢到家了,让老会计的脸往哪儿搁呀。 警察上门找黄娟娟,门前屋后全村人围着“郭家”院子水泄不通,场面像过大年一般热闹,村里人就喜欢打听男女事。 “郭家”后院的老黄牙,咧着嘴都合不拢了。 不过,听说,警察要逮捕娟娟,他有些不乐意了。 他喜欢每天蹲在村口,装模作样钓螃蟹,盼着娟娟下班扭着腰,走过来的样子。娟娟从其身边走过后,他转过身,偷偷望眼女人的屁股。 老会计郭牙子在村里也是有名望的人,给人印象城府、古板,话不多,句句有份量,村里小孩都怕他。 这事闹的他抬不起头,一肚子窝着火呢。还没等警车离开,就对媳妇开机关炮似的,一顿训斥。 故意把窗子开条缝,让外面的人听见,他在训斥自己老婆,这家里是他说了算,像个爷们。 娟娟泪流满面,蜷缩在墙角处,等着老会计数落,苦水只能往肚里咽。娟娟不停地给老会计赔罪,决心痛改前非。老会计总算消了气,晚上抱着老婆又是哄又是赔不是。 不见娟娟来监狱探视,韩子崴忧虑万分,愁容满面。 今天,赵韵丽来质问韩子崴,并对他破口大骂。他愣了许久,脑子终于反应过来。 这娘们平日里对她太好了,吃的、穿的都是花老子的,老子落难了,居然敢这样骂老子。 算老子看走眼了,老子一分钱都不会再给她了。 韩子崴改变了让赵韵丽去黄娟娟那儿取钥匙的主意。 看来,危难时刻,还是自己人可靠。 时至今日,在这茫茫人海里,他感到能完全信得过之人,唯有自家那个臭小子--晨晨。 所以,韩子崴让晨晨,下个月一定要来,有话要说。 这次有韩子涛、常欢喜在一旁,不方便谈及此事。 别看晨晨还未满二十岁,但他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成熟与世故。 自小生活在沉闷的家庭氛围中,使得晨晨早早地学会了察言观色,圆滑处世的本领。 对于父亲的脾气和手段,晨晨了然于心。 每当父亲发怒时,晨晨总是表现得异常柔弱,用一种楚楚可怜的样儿,来平息父亲的怒火,从而多次避开了父亲的拳头。 在母亲面前,晨晨则完全换了一副模样,化身为勇敢坚强的男子汉,时刻守护着母亲。 如今,家里突然来了一位大伯,这让晨晨感到极度不适和反感。更令他无法接受的是,母亲对待大伯的态度温顺乖巧。 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喜悦,甚至会在不经意间像一只小绵羊似的依偎在大伯左右。 母亲为何会对大伯如此谄媚? 瞅着母亲跟大伯越发亲昵,晨晨顿感自己如同一个局外人,被冷落遗弃的窘境。 当晨晨从母亲那里得知要跟父亲离婚时,晨晨心中充满了痛苦和困惑。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整个人变得浑浑噩噩、无精打采。 他有点嫉恨大伯。 是大伯扰乱了他们的平静生活。 有时候,晨晨会突然涌起一股想哭的冲动,但又努力克制着不让泪水流下来。 难道自己真的就像动物频道里所说的那样,公狼一旦成年,便会离开狼群吗? 今天,他从父亲的眼神中捕捉到渴望与无奈。他有点同情父亲,毕竟是自己的亲爹呀。 回到家后,晨晨从衣柜里找出父亲的照相,到照相馆去冲洗、放大了几张,镶上相框,在每间房间中央挂着。 母亲好生奇怪,让他取下。 他说想父亲了,可以一直看看。 其实,他是让父亲盯着母亲和大伯,不让他俩干“坏事”。 有几次,他趁母亲不在厨房间时,在烧好的菜里撒上一把盐,看着大伯吃菜被咸的样子,他要恶心恶心大伯。把大伯挂在衣柜里的裤子拉链牙子,扣掉几粒,让他出出丑。 大伯发现这些事是侄子干的,一笑了之,没有声张。他担心喜妹知道后会有压力。 从监狱返回的途中,喜妹一直沉默着,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 她低着头,目光凝视着脚下坚硬的路面,心中思绪万千,是喜是忧?她无从说起。 身旁的涛哥哥,与记忆中的那位相比确实有些许不同之处。如今的他,说话语气变得强硬,皮带上扣着一只鼓囊囊的腰包,腰间挂着一串钥匙,手中握着一部手提电话,楼下还有一辆小汽车,一副事业有成的样子。 喜妹平日里与外界接触甚少,但她在菜市场买菜时,柜台老板经常闲聊:“男人有钱变坏,女人变坏有钱。”现在有钱的涛哥哥,身边还会缺女人吗? 想到这里,喜妹不禁暗自感叹命运的无常和人心的善变。曾经那个善良、朴实的涛哥哥似乎有点陌生,且带着几分世故。 韩子涛静静地跟随着喜妹的步伐,眼神不时飘向身旁这个娇小的身影。他意识到喜妹情绪变化,尽管她努力掩饰,但那微微皱起的眉头和紧绷的嘴角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安与忧虑。 韩子涛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柔地握住了喜妹那微微有些凉意的小手。他的目光充满了深情和关怀,紧紧地盯着喜妹,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温暖与安慰。 他用低沉而又温和的声音轻声道:“别怕,喜妹,有我陪着你呢,困难只是暂时的,我们一定能够克服它们。相信我,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捏了捏喜妹的手,试图传递给她更多的自信。喜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坚定的男人,不由地感动之情。 韩子涛继续道: “昨晚,你不是说,要跟我生个娃?” “涛哥哥,我已经尽力了,不能给你更好的。”喜妹说着,眼泪刷刷地流下。 喜妹微微抬起头,眼神迷茫而又哀伤。嘴里突然蹦出一句:“涛哥哥,你不会嫌弃我吧?” “怎么会呢?喜妹,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这些年变了很多,但对你的感情从来没有变过,我会好好照顾你和晨晨的。” “外面比我好的女人很多,你去找一个,我不会怪你的,你正当年,不要因为我,连累了你。” “喜妹,你不要说了,那些年我都熬过来了,我这辈子就要娶你,明白了吗?昨晚,不是说得好好的?”不等说完,便托起喜妹的下巴,亲吻喜妹的唇。 喜妹嗓子里不停地呜呜唤着“涛哥哥,涛哥哥。”涛哥哥一边吻着,一边点头应和着,两人紧紧相拥。 喜妹满眼泪花,看着涛哥哥,嘴唇动了动,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一股无法抑制的悲伤涌上心头,喜妹眼中的泪水源源不断地流淌下来。 她紧紧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长期的郁闷,喜悦突然来临,劲一时缓不过来。 韩子涛心疼地看着喜妹,他知道韩子崴对她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不是一时可以弥补回来。 他紧紧握紧喜妹的手,试图尽可能地把她靠在自己的胸前,想给她一些温暖。 韩子涛轻轻地拭去喜妹脸颊上的泪水,“喜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以后,我会好好疼爱你的。”喜妹含着泪微笑着,点了点头。 韩子涛搂着喜妹,漫步在回家的路上。 他们的未来或许还会有许多挑战,但此刻,他们的心紧紧相连,充满了对幸福的憧憬。 韩子涛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喜妹重新找回快乐、自信。 他俩已经商定,前往法院提起离婚诉讼。 第18章 韩子崴与常欢喜离婚案一波三折(上) 韩子崴与常欢喜离婚案一波三折。 韩子涛驾着车,穿梭在田野间。 窗外望去,成熟的稻子像铺了一地金子,金黄、金黄,秋天要来了。 坐在副驾驶的喜妹,虽然有些倦意,但是,心情十分舒畅。 韩子涛带着喜妹兴冲冲来到天府市苏石区法院,填写了起诉状,“常欢喜状告韩子崴因感情破裂提出离婚”的起诉状。 法院受理了此案。 当事双方各聘请了律师,动真格嘞。 韩子崴觉得自己在牢里,不方便收集证据,借助律师的力量,必须打赢这场官司,摆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势。 常欢喜这边,有涛哥哥辅佐,放出了稳操胜券姿态。 夫妻离婚,最重要的一条是夫妻双方感情破裂。 首先,法院在判决前,会调解,调解不成,再由法庭开庭审理。 黄律师和焦律师分别代表委托人展开陈述。 黄律师是韩子崴的代理律师,焦律师是常欢喜的代理律师。 黄律师提出常欢喜另有其人,是第三者插足,造成常欢喜提出离婚,而并不是夫妻双方感情破裂。 焦律师提出,双方长期感情破裂,而非第三者插足。 法院围绕夫妻双方是否感情破裂,还是有第三者插足的事实进行取证、辩论。 黄律师提出:委托人哥哥韩子涛趁人之危,在委托人入狱期间,趁虚而入,介入常欢喜的生活,常欢喜才提出与其离婚。 委托人与常欢喜处在婚约期内,委托人又处在特殊情况下,并没有被“剥夺权利终身,”理应受法律保护。 经黄律师调查发现,常欢喜与韩子涛两人成双成对,还非法住在一起,是一对姘头,属于重婚罪。 黄律师知道,这一条站不住脚,还是煞有其事地提出,以此可以拿来混淆视听,作为垫底依据,为后面的第三者插足打下埋伏。 双方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咬住对方不放。 法院判定夫妻感情破裂主要依据以下几个方面: 1.与他人同居是指有配偶者与婚外异性,持续、稳定地共同居住。 这一点,自从韩子涛走进常欢喜生活也就是三个多月,两人确有亲密举止,谁也无法证明,两人发生关系。 这一现象,属于走亲访友,他们毕竟有亲戚关系嘛。这够不上“持续、稳定地共同居住”条件。 2. 因感情不和分居满二年的。夫妻因感情不和分居满二年,是衡量夫妻感情破裂的重要标准。 焦律师指出,韩子崴与常欢喜两人感情,谈不上破裂,就没有感情可言。当事方分居也不是两年,而是二十多年。 二十年来,两人就没有建立过感情。 婚后,长期来,两人虽然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但是,两人是分居而卧。 常欢喜住小房间,韩子崴住书房,其儿子晨晨住客厅,大房间空着。这一证据是焦律师从晨晨口中得知的。 一些街坊邻居这儿也得到证实,从未看见过韩子崴夫妇两人结伴出入。许多街坊邻居并不认得常欢喜这人。 但是,两人长期分房睡,不得而知。 焦律师要求常欢喜,让儿子晨晨来证实这一点。 黄律师也主张其儿子作为第三方应该出面举证,他想通过其儿子,证明这段时期,大伯与母亲是否住在一起的事实。 遭到常欢喜的极力反对。 她不同意儿子介入自己的离婚事件中。 法院提问,为何双方间没有感情,怎么走到一起的呢?这段经历,双方代理律师谁也不愿意揭开。 黄律师不敢翻这事,如果暴露了,韩子崴属于强奸犯。 当年,就是因为怕喜妹告委托人强奸,双方父母为了掩盖真相,草草地成全了这门亲事。 一个毫无法律意识的小丫头,混混沌沌地成了委托人的婆子。 常欢喜整天以泪洗面,又倔不过父母,只好认命吧。 至于,韩子涛嘛。 他父母也没有在意什么,大儿子娶媳妇,和小儿子娶媳妇,又没啥区别,反正娶的都是喜妹。 再说,大儿子比小儿子长的帅气,一表人才,还可以找对象。 只要喜妹不告韩子崴强奸,咋办都可以。 喜妹不愿意提往事,她是怕提这事,一想起就伤心,掉眼泪。 一度想放弃离婚诉讼。 当时,黄律师提出常欢喜犯有重婚罪,只是个油头。 着实把常欢喜吓出一身冷汗,小心脏砰砰地乱跳。 常欢喜极力掩饰自己的慌张,低头用手搁在脑门上挡住黄律师投来的眼色。 心想,这律师眼睛太毒,自己确实怀孕了,够得上重婚罪了。 一直来,她想给涛哥哥生个孩子。 她曾经怀疑自己年岁大了,肯定丧失了生育能力,这辈子再也生不了孩子了。 所以,劝涛哥哥去找个女人吧,不要断了香火。 再说,涛哥哥手提电话里,时常有女人跟他电话,声音柔美,作为女人,她十分敏感,又不敢问明白。 涛哥哥脾气犟,不愿意听喜妹的劝说。 “生不了孩子也要在一起,有晨晨在,韩家断不了香火”涛哥哥斩钉截铁道。 说的也是,晨晨是韩家的血脉。 这些日子来,在涛哥哥的强力攻势下,自己确实是有怀孕的迹象。自己生过孩子,知道自己的情况。 没有人知道这事,涛哥哥也不知道这事。 要是法官知道这事,糟了。 没见过世面的常欢喜,一会瞧瞧法官,一会儿瞅瞅黄律师。身体不自觉地往涛哥哥身上挨,她怕极了。 韩子涛极力争取打赢这场官司,他要风风光光地把喜妹娶回家,给喜妹聘请了最好的律师。 焦律师认为,应该让晨晨出庭。晨晨已经年满二十,有完全行事能力,他的供述对委托人获胜有极大帮助。 常欢喜不同意儿子介入此事。 她认为儿子还小,不要介入父母的离婚争辩中。 二十多年前,她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被父母硬是把她嫁给了强奸犯呢?她不知道原由。 当年,她父母已经收下了韩子崴父母送来的彩礼。 韩子崴父母为了息事宁人,赶紧向亲戚借了钱,本来那笔彩礼已经准备好了,是为大儿子准备的。 韩子涛和常欢喜两人已经谈婚论嫁了,双方约定,择日黄道吉日举办大礼。 正遇,韩子涛接到村大队部的通知,五人一行去外省提五台拖拉机。回来的路上又跑岔了道,前前后后多跑了两天。 赶回村,连一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就往喜妹家跑。 突然听到噩耗降临,韩子涛被气得晕了过去。 父母自知理亏,在原有的彩礼上又增加的一份。还把家里的一头牛,速速牵到常家作为赔礼。 村里有知情人传言,常家有位亲戚知道发生这事后,非常生气,要为这丫头鸣不平,让常家去乡里告韩家。 常家的这位亲戚在县城做事,对外界世事有所了解,一旦告上了,韩子崴这小子肯定得坐牢。 常欢喜父母都是村里老实磕巴农家人,见韩家这情形,面子上抹不过去,没有听亲戚的建议,点头同意了这门亲事。 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反正姑娘早晚要出嫁的,嫁谁不一样?都是兄弟俩。 嫁给哥哥,和嫁给弟弟,都一样。 再说,他弟弟已经先斩后奏,跟姑娘干了那事,生米煮成熟饭了,就嫁给他弟弟吧,家里还多了头牲口。 韩子涛并不知道自己父母干了那些勾当。 父母一点都不顾自己的感受,这让他倍感孤独和无助。 他与喜妹从小青梅竹马,从小两人过家家,小学路上一起手牵手,一起做功课,一起在河边摸鱼虾。 多少次,两人结伴在上学的路上。 记得上学的路上有条小河,河的上游四五里地,有座小桥。 涛哥哥要急着回家帮父母赶牛,所以时常抄近路过河。 河的最窄处,见宽也就五六米,河底都是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平日里水深没过膝盖,雨季,水深齐腰。 夏日里,水温清凉,过路人都往这儿歇歇脚,趟水过河。 涛哥哥最喜欢背着喜妹,趟过这条河。 每次放学,涛哥哥站在河边,挽起裤腿,书包叠在喜妹书包上,弯腰两手向后敞开,手臂勾住喜妹大腿,往上一耸,背起喜妹,往河对岸趟过去。 喜妹匍匐在涛哥哥背上,双手挽着涛哥哥脖子,小嘴巴在涛哥哥一侧耳朵边闻闻舔舔的。 趟到河中央时,涛哥哥故意作弄一下喜妹,俯下身子,将喜妹的一只脚触碰到水面,喜妹惊呼,“涛哥哥,脚碰到水啦,碰到水啦”。 在得知是涛哥哥故意时,便在他背上一顿捶打,“涛哥哥你故意的,你故意的。” 涛哥哥哈哈大笑道:“看你还敲,看你还敲。” 两人就这样,嘻嘻哈哈地乐。 有一次喜妹得了伤寒,全身无力。 回家的路上,涛哥哥一路背着喜妹走了十多里地。这次没有趟河,而是绕道小桥处过的河,还没到家,喜妹病好了。 喜妹就喜欢涛哥哥这样背着她,她说一直要涛哥哥背着她到终老。 以至于他俩现在每天睡觉前,涛哥哥都要背着喜妹在小房间里挨着墙兜两圈。 晨晨不在家的时候,就围着家里兜两大圈。 喜妹感到无比温暖,双手勾着涛哥哥脖子,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时不时地亲吻涛哥哥脸颊。 尽管韩子崴与喜妹也熟悉,偶尔也会一起玩,也想背喜妹过河,喜妹不让他背。 于是,韩子崴想出一个馊主意。事先在小河中央挖了一个深深的坑,自己躲在对岸小树林里望着。 每天必经之路,涛哥哥背着喜妹过河,趟过河中央时,一脚踩空,两人双双落水,像两只落汤鸡。 涛哥哥忙护住喜妹,喜妹虽然呛到了水,还是希望有这样踩空,两个人“咯吱吱”的笑声在峡谷里,久久地回荡。 韩子崴嘴里嚼着树叶,见着这一幕,气得嘴角流白沫。 这段美好的童年时光,深深烙印在彼此心底。 多么想重新回到天真烂漫的童年时代呀。 韩子涛喜欢常欢喜的事,大人们也是知道的,为什么就没有考虑过他的感情呢? 父母要求他把自己的婚房腾出来,让给了弟弟。 最可恶的是,这个弟弟一直在他背后狞笑。 第19章 韩子崴与常欢喜离婚案一波三折(中) 韩子崴与常欢喜离婚案一波三折 小时候的点点滴滴,如同电影般在韩子涛脑海中不断放映展现。 那时候,他们天真无邪,幼小的心灵无忧无虑地享受着彼此的温暖。 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现实的压力逐渐袭来,使得这段美好的回忆变得越发珍贵。 韩子涛无法理解父母的行为,一直以来,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面对命运的捉弄,他们又有什么法子? 韩子崴的狞笑令人生畏,他有点怕这个弟弟,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他又在与这个可怕的弟弟交手。 法院在判定夫妻感情是否破裂时,会综合考虑,并结合案件的具体情况进行判断。 如果夫妻感情确已破裂,调解无效的,法院会准予离婚。 陈年往事在法院的一再追问下,被一一揭开。 法院考虑到韩子崴胁迫常欢喜这事,是二十年前发生的,已经过了追溯期,法院不予以追究。 但是,在认定双方夫妻感情问题上取得了一致意见。 这一环节,韩子崴处于下风。 他又出了另一招,离婚后财产分割这一棘手问题。 事实上,韩子崴想拖延时间。他知道自己老婆有个弱点,什么事拖久了,就会不坚持了,随它去,与世无争。 拖久了,常欢喜放弃离婚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他怎么也不曾想到常欢喜怀孕了。 常欢喜急切希望离婚。 所以,在财产分割上,一再退让。 夫妻离婚涉及到财产分割有条原则:夫妻双方可以协商达成财产分割方案处置。如果双方协商不成,法院可能会进行平分。 母亲一再退让,让晨晨非常受伤,他感觉这是父亲在故意刁难母亲。 母亲一个家庭妇女,又没有什么收入来源,家里已经非常拮据了。 自从,大伯来了以后生活得到明显改善。 焦律师跟委托人讲的非常清楚:法院会权衡考虑弱势的一方,也就是常欢喜这方。 常欢喜固执已见,这些财产可以考虑到儿子,而不是自己。 委托人明确,放弃了这一主张,焦律师傻眼了。 他觉得自己辩论的一技之长得不到发挥,收律师费有愧。 更重要的是,他要与黄律师当面鼓对面锣来几个回合。 父亲坚持不同意离婚,打官司中,晨晨深感父母之间感情难以维系,母亲又那么的坚持。 儿子晨晨,觉得只有自己出面才能阻止这场闹剧。 不是上法院,而是上监狱。 他要去监狱找父亲好好聊聊。 韩子涛下定决心一定要赢得这场官司。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名正言顺、风风光光地将心爱的喜妹迎娶进门。 为此,他不惜花费重金,专门为喜妹请来了业界最顶尖的律师。 在准备诉讼材料时,焦律师跟韩子涛提到了一个关键人物---晨晨。 晨晨如今已满二十岁,拥有完全独立的民事行为能力,如果能让他参与调解,对于己方胜诉将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于是,韩子涛向焦律师提议邀请晨晨作为证人出席庭审。 然而,这一决定却遭到了常欢喜的强烈反对。 在常欢喜看来,儿子年纪尚轻,不应该过早卷入父母之间的纠纷当中。 她希望儿子能够远离这些是非,专注于自己的生活和学业。 尽管韩子涛努力解释,但常欢喜始终坚持己见,不肯让步。 她对这个决定表现出异常激烈的反应和坚决的反对态度,是韩子涛始料未及的。 面对喜妹如此坚定不移、毫不退缩的立场,韩子涛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无奈与深深的困惑。 “是上法庭,又不是上法场,不用那么紧张。”他竟然当着喜妹的面,说出这样丧气的话,真有点逼急了。 他已经使出浑身解数,费尽口舌地去阐述自己的想法和理由,试图让喜妹明白其中的道理,但喜妹却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始终巍然屹立,对他所说的一切都视若无睹。 不过,韩子涛毕竟是社会人,他的工作修理机械,机械修理中有许多是拧螺丝,这边拧不开,拧那边。喜妹这边“拧”不开,就从侄子那边拧。 韩子涛私下里找到晨晨,与晨晨做了一次深谈。 面对大伯,晨晨确实有点不自然。 大伯用这三个月来的事实,推心置腹地告诉晨晨,大伯与母亲在一起,母亲的状况发生了那些变化,这是事实。 “如果,母亲依然这样,如同活守寡,这话听上去,虽然很难听,但是,这是事实。” “你父亲又在牢里,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即使出来了,又会回到乌云笼罩的生活中。” “有人说,大伯是趁人之危。” “当一次非常偶然的时候,听到你母亲的遭遇,匆忙赶来,你说大伯这样做对吗?”大伯说着,眼角处有些眼泪。 “你母亲经过三个月的调养,母亲的气色有了大大改观,作为儿子,是喜欢母亲生活的幸福吧?”大伯继续道。 “这些年,大伯也是不容易呀。你现在年轻,体会不到大伯的苦衷。”大伯终于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眼泪和鼻涕一块儿流了下来。 表面看似风光的韩子涛,内心委屈、等待、煎熬,在外漂泊的日日夜夜,心酸一股脑地涌上心头。 晨晨没有当面表示什么,偷眼望了一下大伯。只是问了一句:“大伯,你会让母亲一直像现在一样的快乐吗?” 在得到大伯的肯定后,晨晨仍然低着头,有一些微微的抽泣声,再没有说什么。 似乎,他的内心无比痛苦。 大伯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如何与侄子继续沟通下去了。挽起手臂,用袖子抹了一下眼泪,起身,在侄子的肩膀上拍了拍,走开了。 其实,在晨晨得到大伯的肯定后,晨晨内心确实无比挣扎。 便有了下面他与母亲的对话。 他撒娇似地匍匐在母亲背后,跟母亲也嬉皮笑脸地道:“妈妈,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母亲手里提着毛线,亲昵地:“你在我面前永远是小孩,你敢说不是吗?” 母子俩经常开玩笑。 晨晨一脸严肃地道:“妈妈,我不是说这个意思。” “你是说哪个意思呀?”没有停下手上的活,天要冷了,她在给涛哥哥织一件毛衣。同时也在平息心情,这几天法庭上的事够烦的,嘴里道:“这晨晨到底长大了,讲起话来,跟妈妈绕圈子了”嘻嘻地。 “妈妈”晨晨娇滴滴地道:“我是说,为何不让我上法庭的事。” 母亲把手上织了一半的毛衣往沙发上一扔,她察觉出这事有蹊跷,一定是涛哥哥在儿子面前说了什么。 “韩子涛,韩子涛你在哪里?”起身到小房间找,常欢喜还是头一遭这么称呼。 晨晨有些紧张,佯装若无其事地看起书来。 昨天法庭上调解不顺,韩子涛心烦,就在楼下的车里听音乐解闷。 第20章 韩子崴与常欢喜离婚案一波三折(下) 韩子崴与常欢喜离婚案一波三折。 “妈妈,这是我自己想的,与大伯无关。”一脸认真的模样。 常欢喜打量着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意识到,儿子已经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思考方式和判断能力。 经过一通挣扎,常欢喜被儿子的执着和认真所打动,她同意了让晨晨上法院参加调解。 她也不想见涛哥哥为此事,闷闷不乐的样子。 事情了结,她要第一时间告诉涛哥哥自己怀孕的事。再瞒下去,也不是个事。 韩子涛松了一口气,爱护着喜妹的脸,亲昵地在她脸蛋上拧了一把。 晨晨按月去监狱探视父亲。 韩子崴跟晨晨交待了银行保管箱钥匙的事,以及保管箱密码,这密码就是自己的生日。 晨晨熟记于心。 等韩子崴都讲完了,晨晨开腔了。 只见他从包里取出一份资料,递给了父亲。 韩子崴一看,是离婚协议,紧蹙眉头,不知何意。 又似乎明白了一切。 “爸爸,你在上面签个字,你还是我爸爸。如果,你不签字,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 压着嗓子道:“如果你不签字,我将带着警察一起去银行保险库”。眼睛往看守那边眨眨,小手扭动开锁的样子。 韩子崴被突如其来的要求,傻愣在那儿。他本来还想美滋滋地听黄律师的汇报呢,眼前是韩子涛和常欢喜两人焦头烂额,慌乱的模样历历在目。 “因为,这些东西,我认为是不干净的”。晨晨心平气和地道,说完等着父亲的回答,又往看守方向张望。 这些东西有些是干净的,有些是不干净的,至于哪些是不干净的,韩子崴自己也讲不清楚。他自己估计,保险箱里的货物估值有三、四百万。 在向警方交待时,他刻意隐瞒了这件事。这是他的家底,他不能一无所有。 听到晨晨这么讲,韩子崴愣住了。满脸绝望的眼神看着,对面这人是自己亲儿子吗? 他在怀疑自己的眼睛。 他是不是被韩子涛洗脑了呀? 臭小子说变就变,出手这么厉害。 转念一想,这小子有魄力,像自己。 便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你每个月要来看我,再带几条好烟。” 在监狱里跟其他场所一样,一个人,没有信件、没有亲戚朋友走动,会被别人认为,这人一定是人缘差。 在监狱里,没有人来探视,也会被狱友们瞧不起。一旦被人瞧不起,就容易被人欺负。 韩子崴在里面受够了这样的窝囊气。 晨晨朝离婚协议书努努嘴,示意签字。 韩子崴似骂非骂地道:“臭小子。” 抓起边上的笔,愤愤地在同意离婚栏上“刷刷”地签下了名字。 晨晨接过离婚协议书说了句:“我会每个月来的。”便夹着小屁股走了。 韩子崴目送儿子远去的背影,“小子有种。” 又朝远处的看守瞅了一眼,笑了。 他从来没有认怂,这次在儿子面前认怂,他感到特爽。 在儿子面前,他甘拜下风,又不丢面子。 晨晨厌倦了父母的不和,他不希望母亲受到更大伤害。 心里也是十分的郁闷,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大伯跟他谈了一次话,让他有了开窍。 他意识到,自己在父母心目中的分量。他必须出场,尽快处理好父母的离婚纠葛。 于是,早早的来到监狱,出现了上面与父亲的一幕。 法院接过韩子崴同意离婚的协议书上亲笔签字,黄律师傻眼了,他怀疑,这签名不是委托人的笔迹,他拿起另一份份资料,与离婚协议书上的签名做对比。 黄律师还掌握了一些“有力”的证据,准备提供给法院,突然,当事人都同意了,在双方愿意的情况下,调解两人的离婚,财产归常欢喜,代理人就此结束。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常欢喜感慨道。 晨晨按照父亲交待的地址,找到了黄娟娟。 “阿姨,我是韩子崴的儿子。”停顿了一下看着对面女人的反应。 黄娟娟正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抬头打量了一会儿,摆动身体,朝他身后张望,见没人,让晨晨把门关上。 在晨晨上来之前,门卫已经电话打进来,说是:“韩子崴的儿子在厂门口,有事要找。” 她有点疑惑,韩老板儿子找我干什么?眉头一蹙,不会是找自己算账? 门卫说:就是一个学生模样的小伙子,不像。 来要钱?什么钱?莫不是,老子关进去了,小子缺钱,找上门问自己要钱? 如果,真是要钱怎么办?我又没有欠韩老板钱,他还欠着我呢。 韩老板让自己陪那个骚老头一晚,说是什么董事会里的重要客人,要补偿自己一笔钱的,到现在还不见个影子,自己又不好意思开口,现在人都进局子了,还怎么补偿? 黄娟娟感到蹊跷,猜不出何意。 又不能阻止他进门,万一在厂门口闹起来,更不好。 再说,他老子对自己有恩,虽然,把他的事都向警方交代了,又不是自己举报的,那也是不得已呀。 黄娟娟这才放下笔,挥手示意晨晨在对面的椅子坐下。 “是韩晨晨吧?” “是的,阿姨。” “你父亲现在怎么样了?” 晨晨这时看清楚了对面阿姨的模样。 身材匀称,相貌可成,鹅蛋脸,十分精致,双眸明晰,闪动着灵气,一头乌黑亮丽秀发,高高盘起,一颦一笑优雅从如,语气温和。 这么个破厂,里面居然藏着个“凤凰”?晨晨胡乱想着。 晨晨在邻居嘴里听说过父亲在外有女人的事,眼前阿姨,这么漂亮,他无论如何不相信,他父亲会有这么大的魅力。 “阿姨,我爸爸让我来拿一把钥匙。” “钥匙?什么钥匙呀?” “哦,我想起来了,是有把钥匙。”黄娟娟挠着腮子道。 “这是把什么钥匙呀?”黄娟娟想通过晨晨,了解这把神秘的钥匙。晨晨人小,嘴紧,这事怎么会告诉她。 韩子崴在交待这事时,特别关照,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母亲和大伯。 “阿姨,这把钥匙是爸爸书柜开抽屉用的。”晨晨若有所思似地道。 “哦”黄娟娟在哦时,脑子打转,听说警察在韩老板家搜出枪支,难到这抽屉没搜查过? 小子跟老子一个样,嘴紧,套不出他的话,也就罢了。 本来自己就不想掺和这些事,只是出于好奇。 “好的”用手罩住嘴,压低声音:“明天上午9点准,在你家对面邮局等我,阿姨给你送来。”黄娟娟不希望晨晨再来厂里,免得被人误会。 送钥匙后,黄娟娟跟晨晨带话,向他父亲问个好,自己压力很大,不敢来监狱探视,希望韩老板理解。 “阿姨,你是不是爸爸的情人?” 突如其来发问,黄娟娟惊愕住了,一时半会儿无法作答。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无法掩饰。 “阿姨,你不用回答了,我已经猜出了。” “我是你爸的秘书,是同事,你爸是老板。”黄娟娟这才回过神来,做了回答。 “那你脸红是干什么呀?嘻嘻。” “你是在逗阿姨玩吧。”黄娟娟故作正经,她想赶紧结束这样尴尬的话题。 “阿姨,你好漂亮哦。” “我要是老板,也想请你做我的秘书。” 第21章 韩子崴与常欢喜离婚案一波三折(下下) 韩子崴与常欢喜离婚案一波三折。 西斜的阳光透过车窗洒落在晨晨身上,他微笑地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与身旁比自己年长的阿姨愉快地交谈着。 他们之间就像两个相识已久的知己,话题一个接一个。还谈到当年在车间角落跳格子棋时被韩老板一眼相中,阿姨眼里充满激情。 此一时彼一时,这么多年来,从一个朴实无知的小姑娘成长为能掌管两家企业办公室的大管家,黄娟娟感慨万千。 晨晨跟黄娟娟的对话充满了智慧和幽默,彼此间不时发出愉快的笑声。 黄娟娟分享着晨晨生活中的点滴趣事、对未来的憧憬以及对于人生的感悟,让黄娟娟惊叹不已。 “好呀,你赶紧做老板,做大老板,阿姨伺候你,给你当秘书。” “说好了哦,我做了大老板,阿姨一定要做我秘书,你说的哦,拉勾。” 黄娟娟想这孩子比自家孩子大一点,过家家呢,也无大碍道:“拉勾,拉勾。” 这小子心大,他认定有朝一日一定要挽住漂亮阿姨的手,去楼对面会会那个曾经瞧不起自己的小女孩。 晨晨这个年纪,情窦初开,朦朦胧胧。 偶尔,在客厅里听见妈妈和大伯在小房间里窸窸窣窣的。 每次出现这种情况,他都会忐忑不安,他怕妈妈受到伤害。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大伯那凶狠残暴的模样,想象着妈妈可能正在遭受怎样的折磨和欺凌。屏息倾听,见里面传出来妈妈娇柔愉悦的声音,有时在拌嘴,有时嘻嘻笑声,不像是被欺负的样子。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 自己的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 最近,见妈妈整个身体饱满圆润,走路的样子都不同以往了,屁股有点扭了。 自己妈妈,只要她高兴,由她去。 昨天,去黄娟娟办公室拿钥匙,第一次见着阿姨时,竟然唐突地问她是不是爸爸的情人时,阿姨脸蛋绯红绯红的,真好看。 阿姨神态美妙动人,看上去成熟秀丽,仿佛一朵盛开的鲜花,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宛如楼对面那位娇羞可爱的小女孩一般,让晨晨忍不住想要上前轻轻亲吻一口。 听到晨晨的问话,黄娟娟一时接不上话茬,于是用手挡住自己脸部表情,稍缓过神来,故作正经地回了一句:“是你爸爸的秘书。” 那脸红干什么呀?想哄人?你以为我不懂?爸爸的眼神真好,这么漂亮的阿姨,还不省心,偏偏要闹事坐牢。害的自己像瘟神一般,别人都躲着自己,还有人在背后朝自己吐口水。晨晨心里嘀咕着。 -------- 晨晨拿到了父亲给他的钥匙和密码,迫不及待去银行,整个保险库四周齐齐的一排排保险柜,都有编号,按308编号找到保险柜。 插进钥匙,按上密码打开,惊呆了。 长方型盒子里,整整齐齐摆放六条大金砖,每条金砖都有出品证书、纪念币、项链等和一大叠外钞,还有六颗子弹。 晨晨第一次见这么多金灿灿的稀罕物,神情慌张地回头张望进口处的银行管理人员,见那人在拨弄指甲,根本没有在意自己。 便像做贼似地从中抽出几张纸币,又从盒里取出两根项链,用随身带来的手帕,小心翼翼地裹好,放进提包里,六颗子弹一同放进包里。他要去附近的金铺估价,卖出一二件,变现后给银行补交保险柜管理费,其它物件原封不动放回原处。 六颗子弹在路过桥时,走到河中央顺手扔向河里。这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留着没啥用。即使,父亲问起这事,他也不会承认。他甚至怀疑父亲脑子有问题,要子弹干什么?啥东西都可以玩,玩枪?不是在玩命吗? 晨晨并不是完全按照其父亲说的要求处置保险柜里的物件。 他自作主张,把保险柜里的物件变现了,他要拿着这些钱到国外去留学 。 这一时期,背着父亲是劳改犯的罪名,晨晨一直抬不起头,他暗恋的那个小女孩,以往遇见还投来甜甜的微笑,自从警察来过,小女孩再也没有跟他交会过眼神,迎面时都是低着头躲着走的,这些让他很受伤。这些价值是对他遭罪的代价,当然,儿子拿老子的东西,以后会还的。 它想通过去国外留学,改变自己的现状。这边妈妈有大伯在照顾,所以他也比较放心 今天是第三次与阿姨见面,想要亲亲阿姨的脸,说是提前做这事,今后,做自己的秘书时也是要亲的。 他经常亲妈妈的脸,现在妈妈的脸有人亲了,轮不到他亲了。 哦有点恋母癖,黄娟娟明白了。 于是,毫不忌讳地侧过脸,晨晨娴熟地亲了一口。 “阿姨,拜托你一件事。”晨晨煞有其事地道。 “这里有八万元,你拿着,一部分当做秘书的酬劳,一部分呢,是想让阿姨在家政公司找一位钟点工,每个月一次大约3-5个小时,让这位钟点工代我,去监狱看看爸爸。” “晨晨你为何不自己去?”黄娟娟红着脸不解地问。 “阿姨,我要出国留学,没办法去监狱。” “哦,明白了,晨晨很有志向。”黄娟娟紧蹙眉头,点点头。 “阿姨,这位钟点工,每次去的时候,让她带几条好一点的香烟。”左一句阿姨,右一句阿姨,叫的黄娟娟怪不好意思的。 这孩子看不出,办事能力远比他的实际年龄要老道多了。自己家里的孩子,比晨晨小,整天还是那样顽皮,不懂事。城里的孩子和农村的孩子就是不一样。黄娟娟思忖着。 “阿姨,我在国外落脚安定后,会联系你的。你是我在国内最信任的人。如果,这点钱不够,我会想办法给你寄来的。”这些话,把阿姨抬得高高的,暖暖的,让阿姨无法拒绝。 黄娟娟茫然中,喜欢上了这个看似孩子模样的小伙子,心想这小伙子定能出人头地,跟他老子一样,都是干大事的料。要是自己孩子像他学学多好,家里老会计的那点小技巧,落伍啦。谁还在拨算子,都计算机时代了。 “晨晨你放心去吧,这里有阿姨在呢,阿姨现在起就是你的秘书,老板吩咐的事,会一一做好。”黄娟娟像接受重任似地说道。 “来,老板给秘书亲一下。”黄娟娟放下手中的钱,落落大方地敞开手臂,主动要抱未来的老板。 当年,韩老板也是这样敞开双臂拥抱自己。那时的她,有点害羞,红着脸,被动地接受韩老板拥抱。平生以来,还真没有第二个男人拥抱过自己。脸部发烫,小心脏乱跳,两腿哆嗦有点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逐渐适应了这种亲近举止,至少腿不再像以前那样颤抖得那么厉害了。 那个叫黄志雄的厂副曾经强行抱她,一脸的猥琐样,着实把她吓得不轻。整个身子像得了软骨病,直不起来。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弱小和无助。 她需要身边有个强大的支撑。老会计的胆怯与懦弱,让她有点失望。 原本以为老会计会挺身而出保护自己的。当厂副试图强人所难的时候,他竟然选择躲在里屋,丝毫没有任何动作。 自己的厂子不景气,厂副仍然不死心,趁机找介绍人要让自己去他们厂里工作。黄娟娟心里明白,厂副这样的人,就是想玩玩的,不厚道,不能继续跟他有来往。厂子倒闭,大不了回农村种田,也不会去厂副那里工作。 相比之下,韩老板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尽管韩老板身材并不高大魁梧,但他却有着一种独特的魄力。在面对困难和挑战时,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人遭受如此屈辱,更不会袖手旁观。 就是,韩老板做事不顾法律威严,动刀动枪的,一不称心,就动出格的。让自己冒充以谈业务之名,把谷棽棽约出来,让她喝上事先掺入瞌睡剂的咖啡,这事差一点得逞。自己怕的要命,又不敢拒绝,现在想想真后悔。 多行不义必自毙,韩老板进去了,害得自己差一点也蹲班房。 韩老板被抓后,黄娟娟惊吓之余,一度陷入空虚,她需要有人填补自己内心不安。 现实如同梦幻般地再现。 她潜意识里模模糊糊地影现出这么个人来。他的出现,让她莫名地感到踏实,以至于从内心接纳了这个毛头小伙子。 眼前的这小子,帅气阳光,虽然还有点孩子气,但他有头脑,胸中有目标,一件事一件事有套路,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她认定晨晨会给自己有个满意的未来,想到这里,黄娟娟毫不掩饰地伸出双臂。 晨晨听到阿姨的话,喜出望外,像一只可爱的小猫咪一样,毫无顾忌地匍匐在阿姨的怀里。她的身体是那么的柔软,无比舒适和惬意。 此刻,晨晨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 他耳朵紧紧贴在阿姨的胸口,聆听着那有节奏的心跳声,每一次跳动都如同美妙的音乐一般,深深地触动着他的心灵。 阿姨的怀抱好温暖啊!就像是冬日里的暖阳,给晨晨带来了光明和希望;又如春日里的微风,轻拂着他的面庞,让他陶醉其中。 在这一刻,时间似乎停止了流动,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享受着这份宁静而美好的时光。 小时候,晨晨经常抱着妈妈,以至于到现在,还时常搂着妈妈。 妈妈见儿子的上唇处有稀稀拉拉的胡须绒毛,忽然感到晨晨长大了,俗话说:“儿大避母”,该保持距离了。 这又想回来,儿子从小自己拉扯大的,儿子又特别的乖巧,母子俩相依为命,一时半会儿,儿子不在身边,自己确实不习惯。 什么“儿大避母”,管它呢。 现在好了,母亲有了大伯,自己有了阿姨。 “阿姨,你能多抱一会儿吗?” “秘书,是秘书不许叫我阿姨。”黄娟娟用手指按住晨晨的嘴,温和的语气道。 “哦,秘书,你要多抱一会儿。” 两人“咯吱吱”地笑。 这段忘年之交终将成为他俩生命中的延续。 第22章 关键是账面上流动资金缺乏,严重影响工程进度 关键是账面上流动资金缺乏,严重影响工程进度。 深冬寒月,庭户疑霜雪。风雁过时魂断绝,塞管数声呜咽。披衣独立披香,流苏乱结愁肠。-------- 金大敏此时心情如同冯延已词句描述那般,倚窗眺望夜幕中的冬色。心潮起伏,他的强力推进,已经背负骂名。 他的每一次进步都离不开茅国杰的扶持。 现在,集团公司里存在一些隐患,必须得以清理,不能让集团带病上阵。 这些负面的声音,时不时的传入包小云耳朵。 司机小曹也时有耳闻,他在清洁工孙阿姨那边听到最多,忙把这些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小姨。 小云如实地把这些声音向大敏做了反映。 大敏表面上虽然一笑了之,心里还是有所思。 一直来,他非常感激茅国杰师父的栽培。 但是,他不能眼睁睁地面对这些问题视而不见,他要有所为。 即使遭到师父的痛骂,也得为之呀,金大敏是下了狠心的。 经过三个月的调查,绿宝石集团检查组向总经理递交了一份长达三十页《关于绿宝石集团内部几项不合规的运作方法以及个别成员急需调整的调查报告》报告。 泛黄牛皮纸包装袋,报告右上角标着(密:一级)字样,还没有拆封,已经呈报在金大敏案桌上。 就是说,总经理秘书包小云都不知道里面的内容。 其保密级别非常高,除了集团总经理,董事长和董事成员外,再没有其他人知晓其内容。 绿宝石集团内部资料保密程度分三个等级:一等、二等、三等。 一等的最高级别,由总经理、董事长和董事会成员,有资格看。 挂上一级保密级别资料发出去七个工作日后,由总经理秘书收回,不得复印。 一等保密级别资料通常涉及到三个方面的情况:一是涉及到招投标内容;二是涉及到部门级以上人员的职务调动或机构变得动;三是集团公司财务报表,集团公司的经营状况(即绿宝石集团内参)。 这个规矩是茅国杰规定的,他原来在集体管理局工作时期,各种行文都是严格要求的,他把这些行文规定搬到企业里,大家觉得蛮好,一直沿用至今。 报告很完整,经过调查,既有提出问题,还有解决问题的办法和措施。 对人员的安排有几个具体的措施,但是对其中有两个人的安排,这个调查小组没有给出好的办法,一个是财务总监的人选,另一个是办公室主任的人选。 金大敏着手对集团个别部门人员进行一次调整,震动不小。 在处理杨小雪、机要秘书华剑等人的时候,基本上没有引起大的轰动,整体还是比较平稳的。 华剑是财务总监华秀丽的侄子,两人中必须有一个要离开绿宝石集团,毫无疑问,是华剑走人。 杨小雪尽管有些不乐意,对公司图章的使用存在纰漏,这些老茅是知道的,她自认为又没有用在自己身上,自己堂堂正正。 但是,在集团公司办公用品的采购上问题上,自己有软肋,拿了不少回扣,这个问题上,她没了底气,又转念一想,自己拿的又没比苗主任的多,凭啥只处理自己?她不知道,苗翠娣当时拿到回扣,心里忐忑不安,她主动向董事长相凉山如实汇报了此事,董事长点头应允道:“这事,你自己处理呗。” 现在苗翠娣已经自己主动提出辞呈,也就不再追究此事。 集团公司每年的办公用品采购是一笔很大的开销。光日常用品:纸张、便条、荧光笔、水笔、文件夹、资料册,名片、订书机、档案袋、打字机用纸、墨盒,矿泉水、垃圾袋、卷筒纸、电脑维护等等每年的花费都的好几十万。 尤其是墨盒类易耗品,又贵又耗材;矿泉水每天有一辆两吨小货车拉货,每个部门都得配。 为了便于集中管理,集团公司分公司的采购都是由总部推荐的供应商,分公司不得擅自找其他供应商采购。 而杨小雪拿回扣的事,并没有得到过董事长或茅国杰的应诺,还是要追究下去。 办公室副主任这么重要的岗位是不可能再继续呆那儿了。 检查小组建议杨小雪调回企划部。 风声传到企划部,这下把经理王志强乐坏了:“小女子,看你往哪儿跑?” 离开企划部两年多了,又要回原部门,杨小雪非常抵触:“好马不吃回头草”,不同意回企划部。 为此,她提前下班,专程赶到茅国杰家楼下,一定要见老茅。 她想这事只有老茅出面,才能搞定。 她仍想留在集团办公室,不当主任,当副主任也可以。她想丢出最后一张王牌,看看老茅到底能为自己付出多少? 在家门口见着气呼呼的杨小雪,老茅非常吃惊。都找上门来了,茅国杰被这突如其来的小雪,着实吓出一身冷汗。 为了掩饰惊恐状,他捋了脑门上的几根被风吹乱的头发。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他故作镇静,试图探明小雪的来意。 又仰起脖子往楼上自家的窗台张望,他怕夫人在楼上看见。见窗子还没完全打开,夫人一定在厨房间。 慌忙拉起小雪往楼侧面的步道走去,这边是死角,楼上夫人绝对看不见。 问清小雪的来意后,老茅算是松了口气。 没什么大事,不就是个工作岗位的事嘛。 特地关照小雪,今后不要来此地,可以事先打个电话约个地方。 小雪应诺着,想这老头,是个老滑头,要不是这样来他家楼下,电话打过几回了,就是躲着自己,还让程丹舟这个小妖精打马虎眼来对付自己。 晚饭后,茅国杰趁着夫人洗碗,借口倒垃圾、散步之际下了楼,拨通了金大敏的电话。这个电话赶紧打,不能再拖了。 要是这个女人闹起来,自己的一生,洁身自好的英名将毁于一旦。 电话里绕了好大圈子,话题转到杨小雪的岗位问题上。 茅国杰建议把杨小雪与蒋铭贤对调,同时,告知金大敏道: “杨小雪收回扣的事,自己知道一点,如果集团一定要追究责任的话,就由我老茅来承担。”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金大敏思索一会,答应了前辈的请求。 自从,茅国杰退休离开绿宝石集团后,就没有与自己有过联系,更不要说求情之类的事,这是第一回。 作为晚辈能有何奈何?就当还给茅国杰一份情面吧。自己也不欠他什么了,心里踏实多了。金大敏是这么想的。 那么原本把徐惠明安排在质检部担任副经理,就改在企划部担任副经理。 看懂了没有,大部分员工就像一枚棋子,棋手怎么下,你得往棋手指定的方向赶。 不要问为什么,要问为什么,只有自己问自己,为什么自己还是棋子,还不是棋手呀? 在对财务总监的处理时,遭到了董事会个别成员的质疑。 因为财务总监华秀丽由董事会任命, 金大敏受到了权限制约,这枚棋子不是金总可以随便下的。 董事会认为,财务总监华秀丽工作应该是称职的。 没有及时派出人手去要债,致使一部分债款搁浅,债务公司三角债成了老赖,被法院冻结账号,绿宝石集团损失一大笔。 关键是账面上流动资金缺乏,严重影响工程进度。 也有人认为,财务总监应该视集团为家,华秀丽的操作是对集团忠诚度不够,性质恶劣,必须严惩。 董事会个别成员认为,财务总监和总经理应该不能太一条心,他们双方之间应该有制约和被制约的关系。 在这个问题上,双方发生了激烈的争辩。 金大敏认为,一个称职的财务总监,应该按照总经理的管理目标行事。 上次所发生的那件事情,已经偏离了总经理的意图,是绿宝石集团经营状况蒙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那么问题是财务总监应该是怎么处理安排,有三种情况,解除劳动合同,但是财务总监对企业内部的情况信息也了如指掌,一旦辞退,集团会遭到许多不测意外。 第二种情况,劝其主动隐退,这是一种最好的效果。 当然,在经济上应该给予足够的补偿。 并且与其立下同业敬业协议。 这件事处于争论不休状态。 第23章 只要丽丽一使劲,他真会把钱打入她账里 只要丽丽一使劲,他真会把钱打入她账里。 金大敏做出了果断的措施,一改原有的初衷,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坚持要把财务总监留下来,原岗、原职不变。 金大敏是怎么考虑的? “责人不必苛尽”,这是金大敏的小计策。 金大敏把检查组的调查报告原封不动地发给董事会成员,把问题摊在桌面上。 经过一番酝酿、讨论。董事会对报告里提到的财务总监一事,展开了争论。 事情不久传到华秀丽耳朵,当事人紧张了一阵子,至少有几个晚上没有睡过安稳觉。 董事会成员唐董事与华秀丽父亲华宝强是老战友,在部队是老乡。十多年下来,两人都是正连级干部。 铁打的营房流水的兵,总得退役。 华宝强是保留干部编制,转业到地方,由地方安置在街道人武部当部长,属于科级干部。 唐董事不想从政,于是拿了一笔安置费,退出干部编制,属于退役兵,由地方安置普通工人岗位或自谋职业。 一个想当官,一个想做老板。 到了地方以后,唐董事眼光独到,大胆地在相凉山这家还不见起色的绿宝石公司里入了股。 那会儿相凉山企业正缺财务,唐董事把华宝强的女儿华秀丽引荐给了相凉山。 华秀丽在国营企业做出纳,她不愿意去民营企业,华宝强通过关系,给女儿办理了“停薪留职”,劝女儿去唐叔叔公司,说那边的收入要高好多,先去试试看,如果实在不行,再回来,这么一去至今有十二个年头了。 华秀丽在绿宝石公司从事财务会计到绿宝石集团公司财务总监,华秀丽扎根在绿宝石集团再也没有跳过槽。 一步步靠自己的努力,也离不开唐叔给予不少帮助。 华秀丽中等个,三十有二,容貌清丽,五官精致,鼻梁上架着一副近视眼镜,嘴唇红润,皮肤白皙细腻,优雅端庄,眼神从镜片透露出自信和干练。 据说,唐董事挺喜欢“丽丽”的,唐董事称华秀丽小名:“丽丽”。 这次唐董事得知华秀丽给集团干了一件不光彩的事,专门找她,狠狠地批评了一番。 批评归批评,帮助还是要帮助的,毕竟是老战友的女儿。 这不,唐叔叔私下里找了丽丽,让她多与小金沟通,不要做有损于集团利益的事。 丽丽也做了检讨,一再表明是一时兴起,只是赌气。“唐叔叔,我也是气不过,他算老几呀,他自己的事还没弄明白,就给我姑妈下了逐客令。”唐董事知道丽丽指的他,就是金大敏。 “唐叔,也不是怪你,只是,这样做,其他董事都不满意,让唐叔怎么帮你呀?”唐董事爱护地道。 华秀丽从文件夹里取出两份资料,递给唐叔看,两份资料都是深圳那边公司寄来的《面试通知书》。 唐董事看后,有点急眼了:“丽丽,深圳那边公司可靠吗?那边有熟人推荐的,还是自己找的?”还没等丽丽回答道:“千万不要受骗上当了哦。” “老华知道这事吗?” “唐叔,这事不要跟我爸讲,免得他担心。”丽丽嘟着嘴道。 “好了,这事就这么处理了。”唐董事没等丽丽回话,抓起《面试通知》撕碎后,一把扔进纸篓里。 搓搓手,就这么处理了。 “就是老华,同意,我也不同意。”华秀丽听了这话,不但不气愤,而且有点小感动,嗲嗲地道:“唐叔------,都被你撕掉了,怎么去呀?”拖着长长的调,拉起唐叔的手,给他捏起手指来。 唐董事有个儿子,他想有个女儿。 他曾经在丽丽面前讲过,他有好多钱,花不了。儿子那边给多了,他游手好闲,不思上进,像个大懒虫。让他去创业,他说钱用不完,创什么业?整天无所事事,打游戏机。 唐董事有多少钱,华秀丽知道的一清二楚,财务每年要给每个董事的个人账面上打红利。 他想拨一些钱给丽丽,可是算什么名堂呢?没有找到合适的托词,丽丽笑而不答,也不接话。 这有钱人,钱多了也堵得慌。 只要丽丽一使劲,他真会把钱打入她账里。 不过她当上财务总监,这个职务也不缺钱,不着急慢慢来。唐董事盘算着小心思。 金大敏并不知道唐董事与华秀丽的这层关系。 茅国杰没有跟他交待过这事。 一份调查报告,经董事会这么一折腾,就当是一次警告,让当事人知道这事的严重性,今后不要再耍小心思。 然后,这事暂缓处理,以至啥时候处理,这把刀就悬在华秀丽的头顶上,金大敏可不是唐董事。 董事会讨论的效果,让财务总监明白,现在的总经理已经不是茅国杰了,而是我金大敏。 你的工作是要向我金大敏负责,更不能耍小聪明。 董事会都在讨论,包括检查小组调查报告,这些情况不可能密不透风,这是一旦透露出去,财务总监肯定会记仇。 财务总监的岗位与其他岗位不同,变动过大会造成集团公司不利。 于是,金大敏采取了迂回的措施,表面上力挺,财务总监留在原职,待这场风波过了以后,财务总监已经唯命是从。 金大敏的高明就在于,当利益发生正面冲撞时,尽可能的回避之。 这样做对财务总监来说也是给了一个下马的台阶,他也不至于做出过激的反应,大家相安无事。 哪有密不透风的墙?对财务总监的安排,华秀丽早有耳闻。 她认定,这是人力资源部的郑芳芳出卖了她,只有郑芳芳知道她与华剑的亲属关系,现在华剑将要被公司撵走。 一年前她的姑妈戚兰娣被“不予续签”为由,脱离了绿宝石集团旗下的分公司。 这些事都冲着她来的,弄得家里压力很大。 工作上有点失误,却来个“不与集团谋在一起”为由,准备找自个儿算账。 自己又没有过错,只不过没有安排人手催债吧。 好吧,反正,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后路已经留好了,自己又年轻,凭自己的文凭和资历,找个工作不是难事。 她从报纸上刊登的广告中筛选出了几家公司财务人员招聘广告,工资待遇合适的,岗位匹配的公司,将自己的资料寄往深圳,深圳的几家公司对自己很感兴趣,工资要比现在高好几倍。 这几家公司要求自己即刻去深圳参加面试。 现在又听说,是金大敏强力要求其留下来,自己又不想走了。 金大敏让自己留下来再好不过了,如果自己真的走了,这个位置肯定会让给邢娜娜,早就看这个女人不顺眼了。 华秀丽不想这么便宜了邢娜娜。 又不想腾出位置,就想占着,不让邢娜娜挤进来,非常的矛盾。 华秀丽私下里专门找过郑芳芳问及这事。 两人发生激烈的冲突:“郑芳芳,我拿你当闺蜜,你却出卖了我。” “丽姐,你说的是哪件事,我出卖你了?”郑芳芳比华秀丽小三岁,日常两人都以姐妹相称。“你干得好事,你自己不知道?”虽然两人是姐妹相称,从职位上,华秀丽要比郑芳芳高不止一截。 所以,华秀丽说话的口气有点压迫感,甚至有点颐指气使。 郑芳芳不甘示弱,语气还是温和地道:“丽姐,你说的事,到底指的是哪事,我咋被你越说越糊涂了呢。” 这样说,让华秀丽接不上话。 她是笼统地意识到,作为人事资源部副经理的郑芳芳对她的事比较了解,但要说具体是哪件事,还真说不上。 如果,说是华剑将要被公司撵走,这事也不能怪芳芳呀。 谁都知道,华剑与自己的亲戚关系。 华剑自己常在人面前炫耀:“我的姑姑是财务总监”。 自己的姑妈戚兰娣的怪脾气,与什么人相处都难。 离开公司那么久了,还在不断写举报信,到处投。 弄得华东分公司时常有大盖帽现身。实名举报,税务部门不得不来,一查账,总能弄出几件事。 财务做账都按规定来,企业活不了。 好在当时税务部门要求企业财务管理方式:选择核算制还是查账制时,都选择核算制。避免了许多小而不规的麻烦。 姑妈这一举报,确实让人头疼,私下都在议论戚兰娣的事,弄得自己抬不起头。 郑芳芳有点怨,当时没法解释。解释了岂不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越说,越说不清楚。 现在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干脆把话挑明了,一直压在芳芳心头堵得慌。 两个人在小会议室声音有点高,以为里面发生异常,路过的人推门张望,孙阿姨提着扫把,挨着门缝贴着,听的十分真切。 第24章 他怕小云粘着自己,真见不着又有点想见着 他怕小云粘着自己,真见不着又有点想见着。 临近下午三点时分,华秀丽与郑芳芳两人吵得不可开交,还在延续。 小会议室门口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正遇孙立人副总领着几位客人迎面过来。 见到走廊那头人员聚集,孙副总见这架势,极速反应,跟身边的客人说了句:“哦,前面电梯在维护,从这边走。” 他的手势引向消防通道,顺便推开通道门,往楼下走去。 这波行云流水般的操作,助理小刘有些纳闷,跟不上孙副总的节奏。 这些客人,就是前段时期,在沿海招商会上项目洽谈成功后,他们这次是来绿宝石集团实地考察进一步落实合作的客人。 如果这些客人得知,集团内部吵吵闹闹的会是啥影响? 走到下一层,拉开通道门,引着客人走向电梯。 客人们意犹未尽,仍然在互相热聊着他们彼此间感兴趣的话题,并没有注意到楼上小会议室正在发生的细节。 来到底层大厅,等到客人上了车,孙副总吩咐司机把客人送到酒店,稍作休息,晚上5:00来接客人上酒楼,金总设宴活动。 话别后,孙副总才放下心来,问助理小刘,去打听一下小会议室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一根烟功夫,小刘一阵小跑过来,向孙副总汇报,小会议室内华总监与郑芳芳发生火拼,具体不得而知。 孙副总思量,两人都是集团重量级人物。 自己虽然是常务副总,统管全局,财务总监自己还真的不能管,那是董事会任命的大神,自己常务副总,是董事长任命的。 财务这摊子可以过问,但不能问的太过。 自己得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虽然。当上了常务副总经理,人人羡慕的职位,还是有被烤着的危机感。 最近提了一位副总,金大敏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把项目拓展部的古长戈提到了副总经理岗位。 这小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自视高材生,技术过硬,在招投标事项中把控着,就没拿正眼瞧过自己。 人力资源部副经理郑芳芳,级别虽然比自己低许多,也是不好多过问的部门。 能管人的部门,一定不是一般的部门,在机关里就是组织部门呀。还有集团办公室,大管家,这样的部门都是一把手直接抓的。 面对这些部门,自己还是务务虚,似管非管吧。 而对那些技术部门,如质检部、企划部、市场营销部等部门。自己可以放开管,管的细,管的严,管的透。 别人绝对不会产生戒备之心。 现在是楼上小会议室有人在撒野,自己视而不见,一旦传出去会被人误伤。 孙副总忙让小刘打电话给包秘书,问一下金总有空吗?自己急匆匆上楼往小会议室过去。 围观中,眼快的人说:“孙副总来了”。 孙副总驱散了围观人群,敲了三下门后,推门径直而入。 问发生了什么情况?两人都气呼呼的扭着头不语。 孙副总见势,心想:你们不语最好,就这么干耗着。要是谁答话了,这人一定是个弱智。难道自己解决得了吗?自己解决不了,这常务副总的脸往哪儿搁呀,岂不成了笑柄? 孙副总问过话后,小会议室一下安静了,静得连每个人的喘气声、心跳声都能听见。 静默时间不能太长,也不能太短。 略等一会儿,孙副总开腔道: “金老板让你们俩去一下他的办公室。” 郑芳芳一听金总找,心里甭提有多高兴,长长地舒了口气。 华秀丽有点犯难,这不是撞在枪口上吗?这段时期自己一直尽力躲着金大敏,什么事情都让蒋会计出面。在金总面前怎么说呀? 孙副总领着两位女士来到金总办公室。 金大敏让包小云接待逐一过问,自己跟孙立人攀谈客人回访的事,商量着晚上设宴的具体事宜,耳朵则听着包小云那边问话。 都是互相指责对方,怀疑、怄气,没有正事。 两人的事,包小云分别记录事由,确认签字完毕。 包小云将两人的谈话笔录递给金总。 金大敏草草地看了一下,目视华秀丽,只说了一句:“华总监,华东分公司那位老财务,真是你姑妈?”停顿在那儿,等华秀丽反应。 这句话,有这么四层意思:一是,我真不知道那人与你是亲戚关系;二是,郑芳芳根本没有出卖你;三是,那位老财务,一直在写举报信,你得在家闭门自清,管管姑妈了;四是,你们今天吵的,都是误会。 包小云竖着耳朵,没听明白啥意思,没敢问。 通过这件风波,表面上看,确实是件不愉快的事,集团中高层管理人员争吵,影响非常不好;但是也带来与其相反效果:其一,戚兰娣再也没有写投诉信了;其次,金大敏对郑芳芳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这个女人口风紧,是可以干大事的料。 在与华总监争吵中,虽然,一直被压着,但是,她仍然没有透露一丁点检查组的内情,以此来开脱自己。 人力资源部经理戚宗成,工作缺乏激情,不太适合现有岗位,由郑芳芳来接任经理职位,给她压压担子,再合适不过了。 孙立人有一点疑惑,他在想,这份调查报告的内容自己记得一清二楚,里面提到过原华东分公司财务戚兰娣是华秀丽的姑妈一事。 金总怎么会说不知道这事呢? 因为,孙立人不知道华总监找郑芳芳说事,主要就是说这事。 金大敏一语道中原委。 金总这么一问,华秀丽与郑芳芳两人的气都消了。 华总监急忙拉住郑芳芳的手:“芳芳见笑了,我的好妹妹,是我误会你了。” 事情得以澄清,郑芳芳自然高兴。她饱含深情的眼睛瞥了一下金总,心底里佩服金老板的睿智,心情有点小亢奋,甚至想冲上去亲吻一下金老板。 自己虽然长得没有包小云那么漂亮,但回头率也是杠杠滴。 自己拥有一副娇美的脸庞,丹凤眼微微上挑,浓密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颤动,眼神中充满着灵性,纤细腰肢衬托娇艳妩媚。 在“5.28事件”调查组期间,记得金老板曾经有几回正眼瞧过自己,害的自己胡思乱想了好久。 那个时期,金大敏正处在人生的低谷期,自己好想去宽慰宽慰他,一时想不出恰当的言词,只能默默地------- 今天这事,被丽姐逼得十分憋屈,想不到金老板文文绉绉的几句话,把丽姐说得哑口无言。 见着郑芳芳这种怪异的眼神,包小云有点不淡定,左看看右瞧瞧,眯着眼,挠挠头。 孙立人调和气氛道:“今后有什么事,都可以商量,别怄气,公司里那么多人印象不好。” 金大敏一脸认真的样子,接过孙立人的话茬道:“员工们看在眼里,这事如果不给予通报批评,员工们会有意见?” 在小会议室发生的事,司机小曹打听完后,直接上楼就跟小姨说了。所以,金大敏也是很早就得知此事。 在去宴请客人的路上,小云问起大敏:“金总:为何你一说,那个老财务真是你姑妈后,华总监的气就消了呢?”小曹在开着车呢。凡是有第三人在时,小云还是正式称呼金总。 金大敏笑而不语。 把小云气得:“你好坏哦。” ------- 在办公室主任位置上,由谁来接替? 杨小雪被调任调离办公室,她不愿意回原来的企划部。 所以把她调离到质检部,担任副经理职务 。 办公室主任由包小云兼任主任是不二人选。 金大敏想让包小云分散一点精力,秘书这些活也就是这些。 信函、文件收发、传递,会议纪要整理,电话接听,负责督促各部门落实各项任务完成等。 不像程丹舟把许多时间花在泡制功夫茶上。 他喜欢包小云忙忙碌碌的样子,来来回回走动的脚步声,让人兴奋。 他怕小云粘着自己,真见不着又有点想见着。 让她去忙一些行政事务,这样时不时的能见着,恰到好处。 包小云得知金大敏的安排,极不乐意的样子,她提出一个附加条件,让金大敏目瞪口呆。 这个要求并不高,如果金老板同意的话,我愿意兼任办公室主任职务。 当金大敏问小云有啥要求时,小云双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羞涩地低下头,轻声细语地道出自己的要求:“我希望您能每天给我一个拥抱。” 第25章 包小云呀包小云,我真服了你了 包小云呀包小云,我真服了你了。 金大敏端起杯子正喝着水,听闻此言,整个人都愣住了。 瞪大眼睛,瞧着小云,一脸疑惑地追问道:“抱我一下?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抱一下呢?”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包小云连忙解释道:“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呀,我就喜欢你抱我嘛。”说完撅着小嘴。 金大敏这才恍然大悟。 但心里却不禁犯嘀咕:“现在明明是在谈工作啊,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点神经质啊?感觉不太对劲……” 包小云顾不上这些,一脸认真的说道:“如果金老板不同意的话,那我就无法兼任这份工作了。”眼睛豁闪豁闪,乞求似地盯着大敏。 听到这里,金大敏不禁感到一阵无语。脑海中浮现出宋代诗人柳永《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词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诗句描述一位痴情女子的付出,不免对小云的举止,心里产生了歉意,甚至有点负罪感。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最终还是表示同意了。目光炯炯地咬着牙道:“包小云呀包小云,我真服了你了。” 小云见大敏点头,兴奋得像只小兔子。扔下笔,跳起来,欢快地绕过老板桌,展开双臂,娇嗔地让金大敏抱抱自己。 在大敏怀抱里,嘴角挂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金大敏不禁莞尔,嘟囔道:“我真是拿你没办法啊。”末了,还加了句:“真是个傻丫头,也学会了耍手腕啦,还不趁早找个男人嫁出去。” 话是这么说的,心里极不乐意小云嫁人。 这天,金大敏极其兴奋,一改常态,让司机小曹先下班,说是自己开车。 包小云眨巴着眼睛,不知何故:“大敏,这是啥情况呀?” 金大敏装作若无其事样:“没什么,今天下班我送你回家。” “金老板送我?”包小云快乐极了。 这些天事务多,金大敏有些烦,今天特别高兴,想放松一下心情。 两人驱车来到商业街,闻到飘过来的烧烤味,小云乐坏了,她拽着大敏的手臂道:“大敏,你带我到这里来是啥意思嘛,难道是来吃烧烤?”摇晃大敏手臂。 眼睛盯着大敏等待回答。 大敏含笑道:“你想吃烧烤吗?” “想呀。” “那就吃烧烤。” “崽鳞崽鳞烧烤店”这是天府市商业街最有名的烧烤店。 要来这家店吃烧烤,每晚都要排队或预约,预约时间不得超过一刻钟,超过了就作废。排队叫号起码得等上半个小时。 只见大敏上前跟服务员嘀咕了一声,服务员就迎着两人往里挤,嘴巴喊着“贵宾两位”。 大敏紧紧拉住小云手,贴着服务员往里面进。 到了包房坐定后,金大敏在看墙上挂的画,慢吟画中的诗句:“秋水共长天一色”这是王勃《滕王阁序》中诗句。想着这家烧烤店还挺有情调,每个包房墙上都挂有不同的诗画。 “大敏,你跟服务员说了什么?就不用排队进来了。” 这家烧烤店他来过几回,是带着谷棽棽来的。 棽棽很喜欢吃烧烤,来多了,金大敏认识了烧烤店老板。 这次来之前,金大敏已经跟烧烤店老板打过电话,做了预约。 这家烧烤店,里面很干净,服务人员衣着都干干净净,帽子,袖套,防护罩一应俱全,尤其是店里的洗手间,有专人循环打扫,没有一点异味。 烧烤店老板得知金大敏来店,笑盈盈地上前打招呼,见带来的美女,不是前几回的,他并没有吱声,依然乐呵呵地道:“金老板来了。”又是沏茶,又是开电视机。 老板很懂规矩,从不会多嘴客人身边的美女。客人是来吃饭的,不是被你评头认足的。万一说漏了嘴,生意都没了。 有的店生意红火,里面一定有它红火的理由;有的店生意清淡,里面一定有它清淡的原因,只是老板永远不知道是啥原因而已。 小云边环顾四周跟大敏道:“这家店的卫生清洁比我们绿宝石大楼的还干净,看样子,保洁阿姨要调整了。” 大敏点头。 后来,绿宝石大楼的保洁人员上岗前,必须在烧烤店实习一周;每半年再回烧烤店实习一周。绿宝石公司并向“崽鳞崽鳞烧烤店”支付培训费。 烧烤店老板乐得合不拢嘴。“这么大集团来我店学习,这面子够大的呀。” 烧烤店老板不好意思收培训费,他转念一个灵动道:“这样可以不?我去做一个招牌,上面署上你们公司名称,挂在店门口,就当是培训费了。” 在得到绿宝石集团的许可后,店老板让广告公司做了一幅:“绿宝石集团公司服务人员实习基地”招牌,挂在店门口最显眼的位置。 店老板很能来事,挂牌当日还举行了揭牌仪式,包小云主任等有关绿宝石集团几位人员参加揭牌,敲锣打鼓好不热闹呀。 没过多久,附近商铺的老板,通过熟人找上绿宝石集团也要挂牌。 有人甚至提出出钱挂牌,只要署上绿宝石集团的名就可以了。 绿宝石集团在天府市是一家很有名的民营企业,能跟这样的名企挂上钩的,店里生意自然会红火。 偶尔路经烧烤店,包小云会带小曹来烧烤店停留一会儿,不用包房,就在摊位上不显眼的地方,找两张凳子,叫上那么几串羊肉串、牛肉串,喝上一碗羊杂汤,过过嘴瘾。 要是被店老板知道包主任来店吃烧烤,那是贵客呀,店老板肯定不让她付费。不但,不用付费,还要打包,让他们带回去。 包小云兼任集团办公室主任的事就这么定了,质检部的蒋铭贤,文笔好,调往集团公司办公室担任副主任,辅佐包小云工作。 集团公司图章归蒋铭贤管。 从今往后,集团人员要盖公章,由集团总经理,副总经理,审批,办公室主任包小云按照集团总经理,副总经理审批的签名,再签上自己的名字,由蒋铭贤盖章。 为了区别之前盖出的章,和现在盖出去的章的区别。 蒋铭贤提出,在图章上面做一个小小的标记,在红印圈上留一个小小的缺口,不注意的看,应该没有什么区别,得仔细看。 这个小细节,只有几个人知道。 在一张白纸上盖了两个图章,一个是原先的印,一个是动过小手术的印,对比之下很明显。这张盖有两个图章的纸,封存起来,遇到有疑惑的图章印,拿出来做鉴别。 这样,图章的责任清楚了,包小云认可了这一招,肯定了蒋铭贤做事的细致缜密。 企划部副经理由徐惠明担任。 经过法院详实的清查后,徐惠明的案子终于真相大白。 由于关键证人黄娟娟的口供被证实有效,徐惠明的强奸罪名得以洗清。 这一结果让所有人都如释重负。茅国杰得知后第一时间向徐元宝祝贺。徐元宝只是应付了一下。 绿宝石集团旋即恢复了徐惠明的工作。 徐元宝亲自赶往绿宝石集团面见金大敏,紧握着金大敏的手,眼中噙满泪水,言辞恳切地表达着自己的感激之情。 他嘱咐儿子一定要珍视这个机会,勤勉工作,切勿贪酒。 在老前辈面前,金大敏则表现得非常谦逊和大度。他安慰着徐父,表示这都是应该做的,并强调公司一直看重事实真相和员工的权益。他希望徐惠明能够尽快走出过去的阴影,重新投入到工作中,为公司做出更大的贡献。 临走时,徐父拉住金大敏的手,附在他耳朵轻声轻语道“小金呀:今后在工业局那边用得上我的话,你招呼我一声,我老徐给你跑跑腿。” “徐老,谢谢,谢谢!今后一定要麻烦您。” 徐宝元当年的下属,现在是天府市工业局局长左一军。左局长称徐元宝为师傅,两人师徒相称,关系非常好。 徐惠明案子,在金大敏的过问下,庞律师找到黄娟娟,说清原委,黄娟娟受到良心发现,在庞律师的陪同下,主动去了法院,推翻了原来的口供。 法院考虑到黄娟娟当时的处境,则实是在韩子崴的威逼下,做出了错误的选择。给出对黄娟娟判刑两年,缓刑两年的判决。 长期以来,黄娟娟内心都感到无比烦闷和压抑。 她实在不忍心去伤害一个无辜之人,但那时韩老板却逼迫着她做出违背自己心愿的事情。 韩老板让人将那位姓徐的灌得烂醉如泥,然后诬陷他对自己非礼。当时,韩老板还骗娟娟,说只是给姓徐的一点颜色看看,关几天就会出来。谁知,后来听说这个姓徐的被判了七年,黄娟娟大吃一惊。 在法院里,所有的证词都是韩老板提前准备好的,而她只需照本宣科。 其实这一切都是出于无奈,说是报答恩情也好,或者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也罢,韩老板的确给予了黄娟娟无上的荣耀。 每月,她能同时从两家企业领取两份薪水,收入甚至超过了几位副厂长,而且工厂发放的福利也是双倍的,这让她欣喜若狂。 面对韩老板的要求,她无法拒绝。 当这些事情做完之后,她又懊悔不已。 良心受到谴责,这种愧疚感一直萦绕心头,让她感到胸口憋闷。 如今,法院判了她缓刑两年,她认了。心中的怨气终于得以释放,心情也稍稍舒缓了一些。 此情此景,唐代诗人李欣有由此写照: 过景斜临不可道,白云欲尽难为容。行人与我玩幽静,北风切切吹衣冷。惜别浮桥驻马时,举头试望南山岭。 第26章 她努力地讨好婆婆,但似乎一切都是徒劳的 谷棽棽努力地讨好婆婆,但似乎一切都是徒劳的。 秋的季节,没错,春华秋实。 丰收的季节,到处都洋溢着新生命诞生的喜悦。 谷棽棽成功地生下了一位可爱的小公主,起名:莹瞅;程丹舟也迎来了自己的宝贝儿子晓骏;而梁英子则同样诞下了女儿倩倩。 梁英子的内心其实并不十分满意,因为她一直期望能拥有一个儿子。她深知柳朝龙偏爱女儿,而她自己却对儿子情有独钟。 在她看来,儿子不仅能够继承他父亲的天赋,更重要的是,可以成为家族传承的延续者。 然而,尽管心中有些许失落,梁英子仍然欣然接受了这个现实。 她明白每个孩子都是上天赐予的珍贵礼物,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应该得到满满的爱和关怀。 程丹舟则不以为然,她的律师老公卜子高跟程丹舟想法差不多,生男生女顺其自然,无法选择的事。 谷棽棽产下女儿后,她的地位,在家里的地位发生了颠覆性的改变。只有奶妈偷偷地向她嘘寒问暖,婆婆一改往常慈祥的面容,凶巴巴的样子,难怪公公长年不在家。 棽棽强忍着眼泪,要不是爸妈在跟前,她会蒙起被子,放声大哭一场。 与此同时,邵采儿常常来到英子的居所,给予她帮助和支持。 虽然邵采儿心里多少有些别扭,但当她看到小宝宝那酷似小时候果果般天真无邪的模样时,所有的不适感都瞬间烟消云散。 倩倩那可爱的笑容仿佛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人忍不住心生喜爱之情。 谷棽棽生女儿这事,竟然被奶妈猜中了!这可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啊,但它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医院有这个技术,医疗机构不能明的给产妇做性别鉴定。 绿宝石集团每年在这家医院给员工做体检,棽棽认得医院的医生,私下里可以通过关系,做个彩超鉴别孕妇腹中胎儿性别,也是容易得事。 可是,棽棽不愿意做胎儿性别测试,宁可相信自己腹中的是男孩,也不愿意承认腹中胎儿是女儿的事实。 她怕这个事实,精神会崩塌。有人建议她上街上多看看小男孩,些许会生男孩。 她就借着出去晒太阳,巡视路上的每一个小男孩。 当听到助产医生说自己产下的是女儿的时候,谷棽棽仿佛遭受到了晴天霹雳般的打击,她整个身子瘫软在床上,除了默默地流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护士哼着调:小生灵见天日,可知母亲痛苦中。 此刻的棽棽,就像是患上了产后抑郁症一般,毫无生气、毫无喜悦之情。 眼角的泪水不停地流淌着,仿佛永远也止不住似的。 因为她打心底里就喜欢儿子,如今却生了个女儿,婆婆在她面前老念叨孙子,她该如何向婆婆交代呢? 当婆婆得知她生了个女儿时,那看向她的眼神,让她终身难忘。 婆婆满脸的不高兴,鼻子里还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冷哼。 更过分的是,婆婆竟然背着她的面道:“真是没出息!”婆婆还指责一旁的奶妈,说她是乌鸦嘴,都是被奶妈说中了,才会生女儿。 奶妈在一旁做着鬼脸。 谷棽棽心里委屈极了。 坐月子,她不敢回自己的家,借口赖在父母家。 这下大敏妈在家里面闹的,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这几天,饭也不好好吃,突然她想起来了,嚷着要想见大孙子佳佳。金大敏听了有点反感,什么大孙子,小孙子,多难听呀,还好棽棽不在跟前。 金大敏最近一段时间在工作上非常忙碌,但家里的事情同样让他感到心力交瘁。 哎呀,他的妻子刚刚生下一个可爱的女儿,他兴奋不已,自己做爸爸啦,有个女儿,牵着她的小手,多么惬意呀。 经两人商定,大敏把妻子和女儿从产房直接到岳父母家中。姥姥则高兴得合不拢嘴,咧着个牙笑眯眯地看着小外孙女,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嗯嗯,这小丫头多淘气呀,长得可真像她妈妈呀!”姥姥每天都乐呵乐呵的,对这个新生命充满了喜爱和期待。 谷棽棽感到非常困惑和失落,她不明白为什么婆婆会如此偏爱茉莉的孩子而忽视自己的女儿。 她努力地讨好婆婆,但似乎一切都是徒劳。 婆婆的冷漠让她觉得自己在这个家庭中毫无地位可言,仿佛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金大敏虽然工作繁忙,但他也会尽量抽出时间去看望妻女和岳母一家人,在岳母面前有点歉意。 每次看见女儿那粉嫩的小脸和天真无邪的笑容,他所有的疲惫都会瞬间消散。 尽管生活中有许多烦恼和压力,但新生命的到来给他带来了无尽的喜悦和动力。 与此同时,谷棽棽不高兴归不高兴。她在努力适应做母亲这个新角色。 有妈妈搭手,她还是学习如何照顾好女儿。 哺乳、换尿布、哄孩子睡觉等等。 虽然有时候会感到手忙脚乱,但她从未放弃过。 她知道,作为母亲,要承担起更多的责任和义务。 弟弟璟璟从国外学成归来了。他雄心勃勃地想要在姐夫所在的公司里谋求一份职位。 毕竟,有着这层亲戚关系的加持,怎么看都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可谁能想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他不知道绿宝石集团公司的规定,小舅子是不能再在姐夫公司谋职,金大敏作为领导更要带头遵守公司规定。 这无疑给了他小舅子当头一棒。 金大敏告诉谷棽棽,妈妈执意要去看佳佳,嗯,害得自己左右为难。大敏实在是执拗不过自己的母亲啊!毕竟自己曾经答应过母亲的。这事棽棽早晚会知道,还不如自己先告诉她为好。 棽棽体会老人的心情,同意婆婆要见孙子的想法。并嘱咐大敏带上照相机拍几张照。上次去的匆忙,没有带相机,她也想看看小佳佳现在长成什么样了。 大敏向妈妈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只能够站得远远地、偷偷摸摸地看一眼,绝对不可以上前去打扰到他们俩。妈妈爽快地答应了,心里面不是这样想的。 在母亲的强力要求下,金大敏安排好集团公司的工作后,跟董事长请了一个假,带着妈妈和奶妈一行三人驱车来到了煤城。 在离佳佳上小学的学校附近找了一家宾馆安顿下来。 事先没有跟胡茉莉打过招呼,他想按照原有的约定,不想惊动他们。只是让妈妈远远的看看佳佳,了却一桩心思。 到了小学放学的时候,他们三个人,远远的向校门口张望。 金大敏眼睛好使,一眼看见自己的儿子佳佳,用手指了指,跟他母亲道:“就是那个高高的那个小子。” 见小佳佳排在同学队伍里,妈妈早把大敏跟她千叮咛万嘱咐的话抛在脑后跟了。 老太太一把推开人群,跨上几步,嘴里一边喊着:“大孙子,大孙子”。 忍不住要上前跟孙子亲热一下,仔细打量一番孙子,并且跟孙子说好多话,话里意思是要他跟着奶奶回家去。 佳佳见一个老太太问冲着自己过来我,“大孙子,大孙子”的喊。有点茫然,出现紧张状态。 佳佳不认识面前的老太太,学校老师说过,不要与陌生人搭话,迅速离开。 于是,佳佳慌张地就向身后的老师,用眼神祈求老师帮忙。 老师明白了学生的意图,极速用自己身体挡在了老太太与佳佳之间。对着老太太严厉呵斥,“你是谁呀?” “我是他奶奶”用手指向佳佳。 老师转过身后问佳佳,“她是你奶奶吗?”佳佳晃起小脑袋,“我不认识,老师。” 老师指着老太太,吆喝道:“赶紧离开这里。” 佳佳回到家后,把放学时的经历一五一十跟父母讲了。 养父辜心民第一反应是有人来追债,想绑架儿子,他吓出一身冷汗。业务上确实欠了几个供应商一大笔钱,这些债主来公司几回都没有讨到钱。这是哪个债主出此下策,来硬的,不得而知。 母亲胡茉莉隐约感到,这事跟金大敏有关,在一旁也没说更多的,抱着儿子讲一些宽慰的话。 第27章 警方听了之后,觉得这个想法也在情理之中 警方听了之后,觉得这个想法也在情理之中。 第二日下午,天空的颜色变得深沉,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斑驳的光影。 街上的行人匆匆忙忙,临近小学放学时分,校门口已经陆陆续续有家长聚集等候学生下课。 金大敏带着母亲和奶妈早早地来到了小学门口等待着放学时间的到来。 他们打算,今天再见一下佳佳后,就准备回去了。 来了两天,奶妈得了水土不服,身上出现了肿块,痒的难受。 老太太私下里准备了一副金手镯要亲自给孙子戴上。 昨天只是见着,被老师拦住了,没给带上,今天必须带上。 等了好久,校园内广播喇叭响起了音乐,有学生队伍缓缓地出现在学校门口。 当佳佳踏出校门的那一刻,母亲迈开腿往佳佳方向极速过去,嘴里叫唤“大孙子,大孙子”。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就见五六个彪形大汉气势汹汹地从人群中窜出,截住了老太太,并将金大敏三人团团围住。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佳佳毫无防备,被吓得失声大哭。 在这混乱的场景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句:“有人打劫!” 这一嗓子,瞬间引发了骚动。 家长的呼喊声、孩子们的哭声交织在一起,校门口原本平静的氛围瞬间被打破,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值班老师见此情景,一时之间也摸不着头脑,误以为真的有劫匪来袭。他们急忙呼喊身旁的其他老师和门卫,示意紧闭校门,阻止学生外出。与此同时,学校迅速报警。 一些家长们自发地组织起来,守护在学校门口,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周围的路人纷纷驻足观看,但对于发生的事情却一无所知,只能在一旁好奇地观望。 整个场面异常紧张,人们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 警方接到报警后,迅速出警并抵达现场。 他们详细询问了事件经过,并在确定没有发生如绑架等严重情况之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警方将辜心民、金大敏及其母亲一同带回了附近的警务室,以便进行更深入的调查。 辜心民声称金大敏绑架了他的孩子,但金大敏的母亲解释说这并非绑架行为,仅仅是她想看看自己的孙子而已。 面对双方截然不同的说法,警方感到十分困惑和不解。 金大敏心想,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还不如破罐子破摔吧!于是他低声要求警方,先请辜心民带来的几位小兄弟回避。 辜心民很佩服金大敏的这一做法。他也不想自己的家务事,让这些小兄弟都知道。 警察问事,都要当面对质呀。 在这个场合,自己又不好主动让这些小兄弟们回避。 为这事他正在犯难呢。 只见金大敏跟警察嘀咕了一下,自己的几个小兄弟都被请到隔壁待着。这个金大敏到底是集团老总哦,见世面,自己的想法,他一清二楚。辜心民这样想的。 金大敏一咬牙,把所有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警方。 他说老太太就是想看看孙子而已,根本不是打劫。今天这样的事情,自己根本阻止不了啊! 要是不让她看孙子的话,说不定她还会时不时地突然跑过来呢! 毕竟自己工作那么忙,哪里有时间天天盯着她啊!所以能不能这样,因为自己和孩子毕竟还是有血缘关系的嘛,那就每年让孩子在寒暑假的时候去老太太家里住上个把星期! 警方听了之后,觉得这个想法也在情理之中。 而且他们也担心类似的事件再次发生,不然社会影响实在太恶劣了。这不,已经有媒体打电话过来询问绑架学生的事情了。 养父辜心民一开始并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他犹豫不决地表示,这件事情需要先征求一下他妻子的意见。 于是,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家中的电话。 胡茉莉其实早已预感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当她接到辜心民的电话时,故意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说道:“如果我们不同意,那位老太太可能就不会离开了,说不定还会天天到学校门口见孩子!那佳佳读书会受影响的啊。” 接着,她又若无其事地补充了一句:“就让他看看吧,反正也不会少不了什么东西。” 胡茉莉深知辜心民向来十分听从自己的话,果然,辜心民在听到这些话后,也只好无奈地表示同意。 辜心民似乎还有些不放心,他特意叮嘱胡茉莉:“记住,你绝对不能和那个人见面。”他心中暗自担忧,生怕妻子会与金大敏会旧情复燃。毕竟,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一段过去,而辜心民一直对此心存芥蒂。 胡茉莉回了他一句:“小醋坛子。” 她何尝不想跟金大敏聊聊呢。那是她的初恋,多么美好的往事。现在老公看得紧,她没有一点缝隙可钻。 在警方的协调下,双方签下了保证书。 每年两次,一次是寒假,一次是暑假,佳佳可以到老太太家住上一个星期。 全程由辜心民接送。 特别注明:金大敏不得与胡茉莉有任何接触。 有人要在学校门口劫持佳佳,为了这事,辜心民颇费周折,他急得团团转,通过债权人那头的熟人,了解绑架的事,都称没有这回事。 他找了几个小兄弟带上家伙,守在学校附近。 见是金大敏等人在儿子学校门口张望,辜心民气不打一处出。 于是,就出现上面“有人打劫”的场景。 民警对辜心民等人教育了一番,今后遇到此类事,要报警,而不是自己召集人马自行处理,这属于聚众闹事,是违法的。 同时也告诫金大敏一方,这样的事,先跟孩子家长商量,不能擅做主张,别人误认为是打劫呢,看把孩子吓得够呛。 老太太总算了却了这一件心病。 在返回的途中,妈妈脸上洋溢着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眼中闪烁着泪光,顾不上奶妈嬉笑,满含深情地道:“敏敏啊,你怎么知道妈妈是这么想的呀?”妈妈的声音有点哽咽,仿佛压在心头的怨气终于卸下来了一般轻松自在。 大敏能感受到妈妈内心深处的喜悦与满足。 大敏并没有立刻回应妈妈的话语,而是轻轻地说道:“妈妈,您心中所想我自然明白。实际上,您对孙女也是充满喜爱之情的啊!只不过表面上可能更倾向于男孩一些罢了。您看看棽棽现在都不敢回家居住了呢!这样我二头跑多累呀。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将看看小宝宝,改天把她接回来吧?这样家里既有孙子又有孙女,岂不是皆大欢喜吗?” 话音刚落,奶妈也在帮着大敏说话:“老太就是太封建了,重男轻女思想,老顽固。” 大敏便朝后座的奶妈调皮地撅了撅嘴,又朝母亲笑着说道:“瞧瞧您这开心的模样哟!” “可是你对棽棽却是另外一副截然不同的面孔呢!现在的我,像是被夹板着一般,每当工作时都无精打采、心不在焉的样子。您对待孙子和孙女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嘛!这令我根本没办法专心投入到工作之中,整日里在单位里心神不宁,老是惦念着家里头大大小小的事儿。妈妈,其实我也明白您特别喜爱孙女,但您只是把这份喜爱默默地藏在心底,嘴上从来都不肯说出来罢了。” 一旁的奶妈也跟着附和道:“老太婆就是这样的脾气啦!” 听到这话后,妈妈原本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许久的沉默。 整个车厢里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听见车窗外传进来“呼呼”的风声。 大敏边驾着车,边开口道:“妈妈,要不咱们这次回去的时候一起去瞧瞧孙女怎么样?”“正好顺道。”其实不是顺道,在车上两老太太都没有方向感,任凭大敏怎么说。 第28章 襁褓里的宝宝一会儿眨眨眼,一会儿咧咧嘴 襁褓里的宝宝一会儿眨眨眼,一会儿又咧咧嘴。 这简直就是突如其来的造访啊!棽棽惊讶得合不拢嘴,尤其是看到婆婆那张似乎变得慈祥了许多的脸庞时,心中充满喜悦更是疑惑。她不禁暗暗嘀咕:“老公到底耍了什么花招呢?居然能让婆婆这么快就改变态度,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啊!”棽棽一时间还无法回过神来。 “你们看宝宝长得像谁?”棽棽好奇地问道。 “像你!”“像他爸爸!”老太太们七嘴八舌地说着。 棽棽笑了,她觉得无论像谁,只要宝宝健康快乐就好。 就在这时,婆婆弯腰抱起了摇篮里的宝宝。 襁褓里的宝宝一会儿眨眨眼,一会儿又咧咧嘴。 抱孙女,这是婆婆第一次。 她满脸堆起笑容地说道:“让奶奶好好看看,哇,好漂亮哦!这眼睛像妈妈一样明亮动人,小嘴巴则像爸爸那样帅气可爱。” 一旁的奶妈也赶紧附和道:“你看看,这孩子可真会挑啊,专挑父母好看的地方长到自己脸上去了。”听到这话,姥姥坐在轮椅车里也忍不住插嘴道:“八成是像她妈妈,准是个小妖精呢。”说罢,她咧开了嘴便“哈哈”大笑着。 那笑声爽朗而又欢快,仿佛整个房间都被她的喜悦所填满。 婆婆的这一举动让棽棽感到十分困惑,趁着大敏下楼去拿行李的时候,她连忙拦住了大敏。 大敏心里十分清楚棽棽会问此事,但还是故意装作很惊讶地问道:“妈妈怎么了?有什么异常吗?” 棽棽急切地追问道:“你们这次去了佳佳那里,见到他本人了吗?有没有拍照片呢?我也好想看看佳佳到底长得啥样啊!” 大敏一边安慰着棽棽,一边试图转移话题:“好啦好啦,别着急。你刚生完孩子,身体还很虚弱,可千万别着凉了。赶紧回房间休息去吧。” 然而,棽棽并没有就此罢休,她坚持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大敏无奈之下只好答应道:“你放心吧,等我晚上下班回家后再详细跟你说。现在我得先去公司处理一些紧急事务,毕竟离开公司已经四天了,虽然可以通过电话沟通,但总觉得有些不放心。” 棽棽明白大敏作为一家大企业的总经理所肩负的责任重大,她也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于是便叮嘱大敏道:“那好吧,你先去忙工作,不过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哦。” “对了,你记得提前做好准备,过几天就可以回家了。”大敏突然道。 棽棽听后笑着摇摇头说:“什么回家呀?我在这儿不是挺好的嘛。” 大敏轻轻叹了口气解释道:“回咱们自己的家呀,你在这边坐月子,爸妈一直照顾得很辛苦。接下来,就让妈妈和奶妈来照顾你坐月子吧,这样我也不用来回奔波那么累了。” 谷棽棽在爸妈家坐月子期间,并没有让自己闲下来。 她分娩的消息传至绿宝石集团后,那些昔日要好的小姐妹纷纷前来探访,而谷棽棽则热情一批又一批地接待了她们。 这可把姥姥高兴坏了,她向来喜欢热闹,有人来家里做客聊天更是求之不得之事。 原本吃完午饭之后,姥姥总会小憩一会儿,但如今却毫无倦意,甚至还兴致勃勃地坐着轮椅在阳台上张望,只要看到有陌生面孔走进楼道,她便猜出,这八成又是来探望棽棽的客人。 最先到访的是皋芝莉,那时棽棽才刚出院没多久。 只见皋芝莉手提一篮新鲜水果登门拜访,同时还带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她即将和鞠顺弟步入婚姻殿堂! 说起这个鞠顺弟啊,之前咱们也曾提及过,他可是位充满抱负的有志青年呢。 只可惜命运弄人,一次偶然的机会,鞠顺弟无意间撞破了领导和其秘书之间的丑事,结果反遭那心狠手辣的小秘污蔑诽谤,最终迫不得已离开了那个本应能让他大显身手、施展才华的\"官府\"。 不过好在鞠顺弟并未气馁,而是毅然决然选择辞职自主创业。 皋芝莉始终与鞠顺弟保持着联系,她认为鞠顺弟不仅品行端正,而且积极上进、事业心强,因此决定托付终身于他。 “为何不带他来此,好让姐姐我替你仔细端详一番呢?毕竟姐姐我可是经验丰富之人啊!如此一来,你心中也能有些底数嘛。”棽棽嘴角微扬,轻声笑道。 “哈哈,老领导,您就不必担忧啦。待您开始工作后,日后必定还有诸多与他相见之机。那时,您再从容审视亦为时不晚呀!”皋芝莉赶忙回应道。 除了皋芝莉之外,市场营销部竟然也来了好几位同事。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杨小雪和华秀丽、市场营销部杜娟等人居然也出现在了这里。 父亲见状,不禁感叹道:“她们能来这儿,还不是因为有个当总经理的老公嘛!” 棽棽微笑着招呼大家坐下,心中感慨万分。她看着这群曾经一起奋斗的伙伴们,如今都有着各自的幸福生活,感到无比欣慰。 交谈间,棽棽得知了一些公司的近况。尽管她不在公司,但大家都努力维持着公司的正常运转。 “棽棽,你可不知道,自从你离开绿宝石集团后,公司里少了你这位大将,我们都觉得有些不习惯呢!”杨小雪开玩笑地说道。 “是啊,棽棽,你快点养好身体,多回娘家走走吧!”华秀丽接口道。 棽棽跟华秀丽曾经闹过小矛盾。早在七八年前,华秀丽那会儿还是个出纳。有一天,经理拿了一沓发票给棽棽,并告诉她要把这些发票粘好,然后填写报销单。最后,在落款处需要经理葛顺娣签名,而右下方经办人一栏则由谷棽棽自己签名。 那个时候,谷棽棽还只是一名销售员。她手里拿着那一摞发票,前往财务处准备报销。却遭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情况。原来,负责处理报销事务的华秀丽不让报销,说是“你们市场营销部的用餐费用超标了,不准报销。”说着,把手上的发票往棽棽扔了过去。回去后,棽棽将这事告诉了经理。葛经理没说什么,直接把发票塞进了抽屉里,没过几天。葛经理又让棽棽拿着同样的发票,说是找财务经理报销。结果,给报了。 这些事,谷棽棽没去多想,她现在当务之急的事,是如何与婆婆相处。她也知道大敏夹在自己与婆婆之间不好受,会影响大敏的工作。棽棽心中暗自思忖着:或许她和婆婆之间的关系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去相互适应、逐渐磨合才能得以改善吧!要知道自古以来,婆媳之间的相处之道就颇为复杂棘手呢! 然而,倘若双方都能怀着一颗宽容大度且善解人意之心去对待对方,那么假以时日,所有的问题想必都会迎刃而解的。 如此这般思考过后,棽棽原本沉重烦闷的心情竟也慢慢地舒缓放松了下来。 第29章 她得学茅夫人的样,大度、和蔼可亲 她得学茅夫人的样,大度、和蔼可亲。 尽管谷棽棽与华秀丽之间存在过不愉快,但棽棽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或不满。相反,她微笑着对华秀丽说:“谢谢秀丽姐的关心,我也很想念你们呢!等我坐完月子后,一定会尽快回娘家来看你们。” 此时此刻,谷棽棽的心中充满了温暖和期待。 绿宝石集团公司财务总监华秀丽是个聪明人。她的智商不辱自己的名字,有优秀的一面,还有漂亮美丽的一面。 经历过这么多,即使有集团公司董事的叔叔力挺,她清楚地认识到,叔叔只是给自己铺路人,而不是给自己收拾烂摊子的那个人。 跟自己的上司顶牛,是最愚蠢的举动。 总的来说,华秀丽是一个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女子。 回想起给金大敏暗使绊的那些事,她意识到这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那时,她被姑妈激怒,情绪失控,误以为刚上任的金大敏面善,容易欺负。 然而,结局却不尽如人意,一局下来,她像只落汤鸡,狼狈不堪。 幸运的是,金大敏并没有趁她落魄之时再踩上一脚,反而是拉了她一把。 她终于弄明白了一件事情:和领导闹别扭绝对不会有任何好处!领导可以有多种方法来整治你,但自己却毫无选择余地,甚至差点被迫离职。 更糟糕的是,如果当时脑子发热,真的前往深圳的那家公司,那就惨了,可以肯定这是一家皮包公司。 因为经过仔细查阅资料后,她发现这家公司一直在报纸上频繁刊登招聘广告,但按照招聘启事上提供的电话拨打过去,却始终是忙音。 倘若真的去了那里,人生地不熟,况且自己还是个弱女子,到时候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想到这里,她内心充满了愧疚感,觉得自己实在不该在金大敏上任期间耍这种阴险手段。 与此同时,她对自己的姑妈戚兰娣愈发憎恨。 姑妈为了一泄个人私愤,完全不顾及她的存在。自己好歹也是个集团财务总监呀。 姑妈不停地向有关部门递交举报材料,弄得她在集团公司里外不是个人,脸面往哪儿搁呀? 华秀丽的劝说没能止住姑妈。她决定将此事告诉在街道人武部工作的父亲,并请求父亲想办法出面阻止姑妈的行为。 没过多久,姑妈在街道那边找到了工作,说是给一家街道下属小公司记记账,有点事做,写举报信的事少了。 今天,华秀丽来看望谷棽棽是借口,向金大敏示意的意图十分明显,她也不想隐瞒自己的意图。 谷棽棽不管这些。 再说,棽棽还得表现出金总夫人的模样,尽管她心底里不是很喜欢眼前的这个女人。 但是,她得学茅夫人的样,大度、和蔼可亲。 她很佩服茅夫人深谙“难得糊涂”的精髓。 毕竟,来的皆是客嘛。 绝不能丢老公的脸哦! 无论如何都得表现出相应的仪态和风度,待客之道总得显示一下吧,以礼相待。 谷棽棽热情地招呼着华秀丽,两人聊起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就在这时,金大敏下班回来了。 谷棽棽不顾华秀丽在场立刻迎上去,给了金大敏一个甜蜜的拥抱。 华秀丽看在眼里,心中暗叹一声。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惆怅…… 金大敏看到华秀丽也在,礼貌地向她颔首示意,微笑着打了个招呼。谷棽棽连忙道:“秀丽姐今天可是专程过来看望我的哦!” 金大敏听闻此言,没有表现出十分惊讶,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他认为,华秀丽在处理自己姑妈问题上,不地道。华东分公司那边现在成了“重灾区”。税务部门三天两头来检查,又是谈话,又是罚款,搅得人心惶惶。作为财务总监的华秀丽完全可以阻止其姑妈的行为,她却一点都不着急。金大敏的不冷不热举止,已经流露出容忍的底线。 华秀丽在一旁干坐着,似乎读懂了金总的行为语音。 金大敏旁若无人似地转过身来,面向谷棽棽柔声说道:“亲爱的老婆大人,我有一个大大的惊喜要送给你哟!” 话音未落,只见金大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一大束娇艳欲滴、香气扑鼻的鲜花,郑重其事地递到谷棽棽面前。 谷棽棽满心欢喜地接过这束象征着爱情与美好的花朵,眼睛里闪烁着幸福的光芒,喜不自禁地对华秀丽夸赞道:“瞧瞧,我家老公多么体贴入微啊!” 她也是在向华秀丽转递,她毫不在乎老公在外与秘书包小云走得太近的绯闻。 女人魅力不够,才会觉得男人花心,棽棽对此自信满满。 坐在一旁的华秀丽心中却五味杂陈,她努力克制住内心的羞愧和失落,硬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随声附和着说了几句祝福的话语,然后迅速寻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匆匆告别离去。 看着华秀丽渐行渐远的背影,金大敏和谷棽棽俩会意地笑了。 俗话说得好:“家里有个好婆婆,屋里才能有个好媳妇”。 这句话真是一点都不假啊!然而,现实往往却并非如此。 自从棽棽生下了一个女婴之后,婆婆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对待棽棽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连奶妈也感到不可思议。 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让金大敏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无奈之情。 金大敏轻轻地抚摸着棽棽的脸蛋,眼中满是疼惜。 “棽棽,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我妈她……我会好好跟她谈一谈的。” 棽棽微微一笑,“没关系的,大敏,我知道你夹在中间也很为难,老年人都是这样,重男轻女的,别难为她了。” 金大敏抱住棽棽,“谢谢你的理解,亲爱的。” 棽棽靠在金大敏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心里也渐渐安定下来。 她相信,只要他们夫妻同心,一定能够度过这个难关。 看着妻子那委屈的眼神,金大敏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他明白,此刻最重要的是让母女二人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度过这个特殊时期金大敏下定决心,要去找母亲谈谈。 他来到母亲跟前道:“妈,棽棽刚生完孩子,需要我们的关心和照顾。你这样对她,让她多伤心啊。” 母亲愣住了,她没想到儿子会这么直接地指责她。“我只是希望能有个孙子……” “孙子孙女都一样,都是我们的宝贝。棽棽为了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我们应该感激她。”金大敏说得动情。 母亲低头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金大敏见状,继续说道:“妈,难道你希望我与棽棽也像你跟爸爸一样吗?”这句话戳动了母亲的心境。 大敏知道,中国的婆媳矛盾是世界级难题。 要处理好这一对矛盾,一是避之,双方保持距离;二是退之,某一方退却,对迎面而来的攻势,既不采取守势,也不等待观之,而是视而不见,最好是装聋作哑。 婆媳矛盾理论上没有对与错,都是主观上臆断,情感上宣泄为之。 同样一句话,出自母亲之口,和出自婆婆之口,味道大不一样。 但是,棽棽长期住在岳父母家,总不是个事。 母亲默默地点了点头道:“儿呀,你说得对。我会试着改变的。” 金大敏松了口气,“妈,谢谢你。” 母亲抬起头,眼里闪着泪花,“儿子,你说得对。我以后会好好对棽棽的。不过,你得答应我,再生一个宝宝哦。” 金大敏瞪大眼睛回道:“这不是违反计划生育了吗?” “你管你生,大不了办个黑户口。” 于是,当棽棽提出要回娘家去坐月子时,金大敏尽管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因为他深知,在这个关键时刻,妻子的心情和身体健康才是最为重要的。 金大敏帮棽棽收拾好行李,送她上车。 “老婆,回去好好休养,照顾好自己和宝宝的。” 棽棽笑着点点头,“放心吧,我也会想你们的。” 看着车子远去,金大敏心里有些失落,但他知道这是为了棽棽好。 坐月子期间,棽棽学会了换尿布、喂奶、哄宝宝睡觉,每一个细节都倾注了她满满的母爱。 棽棽在娘家得到了很好的照顾,身体逐渐康复。 同时,金大敏也在决定要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与母亲之间的关系。 看看能否找到一种合适的方式来化解这场家庭矛盾。 毕竟,家和万事兴嘛!只有家庭和睦了,日子才能过得越来越红火。每次来探望母女俩,金大敏紧紧握住了棽棽的手,眼中满是坚定和温柔。 谷棽棽的脸上流露出一种令人惊叹的从容和淡定,仿佛她已经习惯了面对各种挑战和困难。 这种泰然自若的神情让金大敏的内心深处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喜爱之情。 他暗自思考着,自己当初决定寻找这个女人的确是明智之举。 她不仅拥有迷人的外表,更重要的是,她那颗坚强而冷静的心令他为之倾倒。 金大敏意识到,与谷棽棽这样的女性在一起,他将能够共同经历生活中的风风雨雨,并且相信她会成为他坚实的后盾。 恰逢之际,母亲嚷着要去见见大孙子佳宝。大敏想这可能是个很好转机。于是有了上面老太太见大孙子的感人场面。 第30章 当谈到古长戈的时候,孙立人突然打了一个嗝 当谈到副总经理古长戈的时候,孙立人突然打了一个嗝。 人海茫茫山连山,各有忧愁各有欢。风雨兼程漫漫路,心中有梦不畏难。 金大敏深深地感受到,家庭中的琐事就像一根根细针,虽然看似微不足道,但处理起来却比公司里的事务更为棘手,让人感到力不从心。在公司里,很多事情都可以依靠规章制度这把“尚方宝剑”来解决,有明确的规则和流程可循。 然而,在家庭中,谁管你是不是老总。 家庭有一堆人,但不是一个组织,没有严明的规章制度,只有辈分存在。 有讲话的地方,但并不是一个讲理的地方。 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更多的是需要彼此之间的情感沟通和相互理解、宽容、谦让的地方,存在理性与非理性之间,甚至有些是模糊的。 只有通过相互的共识、约定俗成的方式,才能和平相处。 这种方式并非生硬的规定,而是建立在家人之间的默契和信任这座“基石”之上。 金大敏意识到,要想在家庭中取得和谐,不能仅仅依赖于权力和地位,而更需要放下架子,用真心去倾听每个家庭成员的声音。 他决定从自身做起,改变自己对待家人的态度。 于是,他开始更多地参与家务劳动,与家人共同分享生活的点滴,关心他们的需求和感受。 当再次遇到意见不合的情况时,金大敏不再急于争辩或指责,而是试着倾听家人的想法和感受。他发现,这样的沟通方式让家庭氛围变得和谐了许多。 自己老婆坐月子不在自己家里,而是回娘家。周围有人议论纷纷:“怎么回事啊?哪有产妇不在自己家坐月子的道理!”“就是啊,难道是他们夫妻感情不好吗?”这些闲言碎语传到了金大敏耳中,让他心里十分不痛快。 金大敏心里也很清楚,如果想要在家庭生活中处理好各种琐碎的事情,那么就不能再像在公司里那样,用惯有的思维模式去解决问题。毕竟,家庭和工作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领域,需要用不同的方法来应对。 人这一辈子啊,如果能够拥有一个温馨和睦的家,那真的是非常幸运的事情。所以一定要好好珍惜眼前所拥有的一切才行。男人有笑,福份降临到女人一身;女人有笑,那福分降临整个家庭。 想到这里,金大敏下定决心改变自己的态度。他决定用一种更加温和、耐心的方式去面对家人,特别是对棽棽。 他要学会倾听她的心声,理解她的感受,给予她更多的关心和爱护。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个家变得更加美好。 渐渐地,金大敏学会了在家庭中寻找平衡,不仅注重解决问题的结果,更在乎家人的情感需求。 除此之外呢,金大敏心里很明白,家庭和工作两者之间的平衡那可是相当重要滴!所以,他下定决心要在繁忙的工作之后呢,必须得抽点空出来陪陪家里人,好让彼此之间的感情更上一层楼。毕竟嘛,有个和和美美的家,才是支撑他努力打拼下去的力量来源啊! 秘书包小云在许多事情上往往更倾向于凭借感性来处理,对于这样的情况,金大敏也只能以感性的方式去应对,切忌大呼小叫或采取过于强硬的手段。 毕竟,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微妙而复杂的,需要彼此用心去理解和把握。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集团内部事务繁忙不堪,金大敏家里边的事情也终于处理得差不多了,可以腾出手来集中精力处理集团公司的事务。于是,他让常务副总孙立人来汇报一下近期整个集团的日常工作情况。在没有出现重大意外或变故的前提下,金大敏开始按照董事长的指示和想法,着手筹备组建股份制公司的相关事宜。 当谈到副总经理古长戈的时候,孙立人突然打了一个嗝。 原本已经想好要说的话:“这个人不太好相处,有点儿我行我素”此话并没有说出口。 与此相反的是,他竟然向金总提出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建议:“您觉得是否有可能把古长戈推荐到新成立的上市公司去任职呢?毕竟以他的聪明才智来说,如果只是留在我们绿宝石集团里,那简直就是大材小用啊!” 金总敏锐地捕捉到了孙立人话语中的深意。这不就是要撵他走吗?言外之意,就是这人自以为是不服管,我这边管不了他。 这一点,金大敏也是领教过的。有特长的人,都有这个臭脾气,古长戈不例外。经过观察,古长戈就是有点傲气,人品坏不到哪里,所以提他担任副总经理,也是充分利用他的特长,集团发展需要这样的人才。 想到这里,金总不禁暗自窃喜起来。如此一来,之前对古长戈的安排便收到了预期的效果。自己的权衡制起到效果了,脸上却不动声色,他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孙立人的提议。 “不过,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毕竟古长戈是高材生,当时属于人才引进的。我们需要给他一个合适的安排,既要体现公司对他的重视,也要考虑到他的才能的有效发挥。”金大敏缓缓说道。 他可以拿这事说事,揣摩出孙立人对古长戈的忧虑到什么程度。 孙立人连连称是,他明白金大敏的意思,不能让古长戈察觉到自己被排挤的事实。但,他没有觉察出金总真正的意图。 “这样吧,你先整理一份关于古长戈的详细资料,包括他的工作业绩、能力特点等方面。我们再根据这些资料,征求一下董事长的意见。”金大敏吩咐道。这句话,既让孙立人下得了台阶,又要让孙立人觉得,自己的建议得到金总的重视。 孙立人离开金总的办公室后,心中略带苦涩。自己的这个提议有点唐突,分明是暴露了意图和动机,金总会怎么想? 金大敏看着斜对面的包小云,只见小云低着头在写着什么,并没有在意自己和孙立人谈的什么。 孙立人离开后,金大敏想看看小云真有这么淡定?于是,清了一下嗓子道:“小云,刚才听见孙立人的话了吗?”小云在测算办公室月度报表,根本没有注意到金总招呼声。 金大敏看着她真是那么专注,也就不打扰她了,想自己的事情。 自己当初之所以让孙立人担任绿宝石集团的常务副总经理,并不是想让他独自掌控整个集团。 集团的几个关键核心部门必须由自己亲自把关和掌控。这些重要部门的事务都需要经过自己的过问和决策才行。 美国有个叫弗雷德里克.泰勒的人,他经过调查研究发现,一个管理者最有效的管理幅度,能管七个下属! 金大敏合计了一下,集团的这几个部门和人员由自己直接管:办公室、财务部、人力资源部、市场营销部、以及三位副总经理正好七位。 用“盯”、“逼”、“推”管理模式,恩不妄施,威不轻怒。搭好舞台,让下属唱戏,大胆启用年轻人。 金大敏心想,只要掌握好这些关键部门和人员,就能确保集团的稳定发展。重点把握好以下部门和人就起到提纲挈领的效果。 这样,绿宝石集团才能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第31章 他要树立一个对手,好让自己始终保持旺盛的精力 他要树立一个对手,好让自己始终保持旺盛的精力 绿宝石集团常务副总经理孙立人脚步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一屁股坐在那张舒适的办公椅上。 然后,便迫不及待地开始拨打电话招呼助理小刘。 小刘全名刘忆辰,二十五岁,中等个儿,乌黑短发,精明干练。 这会儿,他正在俞少家那儿晃。 俞少家低调,不像雷建军无中生有滋事,扰乱集团公司正常秩序。 由于这样,俞少家躲过了一劫。 没有被韩子崴犯事牵连,很大程度也是俞少家一问三不知,把事都推给了韩子崴,或是受韩子崴的指使、威逼。 警方也没有证据证明俞少家与韩子崴有牵连,公司也拿不出正当辞退理由,只是调换工作岗位,安排在绿宝石集团大楼的监控室。 小刘没事时,不是在俞少家那儿转悠,就是在总经理司机小曹那边晃。 扫地孙阿姨被劝退后,招来了一男二女保洁工,他们吸取了孙阿姨的教训,提前一个小时上班,在员工上班前,室内卫生都已经清理干净,三人打扫公共部位卫生。 除了打扫清洁以外,各自在分管的层面不停巡视,不得擅自进入办公室内,更不能在办公室内与人攀谈。 大楼的卫生保洁非常整洁明亮,员工们都夸办公室包主任管理得好。 孙立人的声音充满了急切和紧张:“立刻来办公室,我需要尽快了解这个人的一切!”他招呼着助理。 孙立人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它不仅仅关乎着古长戈一个人的未来走向,更直接影响到自己在公司中的地位和声誉。 他要树立一个对手,好让自己始终保持旺盛的精力。 这个对手就是古长戈。 如果能够顺利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将会给自己在常务副总经理宝座上稳稳当当。 反之,如果没有把古长戈扳倒,则可能会让自己陷入困境,即使坐在常务副总的交椅上,也会被火烤着难受。 想到这里,孙立人不禁感到压力倍增,胸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斗志。 他暗自告诉自己一定要全力以赴、不遗余力地去做好这件事情。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孙立人和他的助理小刘将全身心地投入到对古长戈资料的搜集与整理工作当中…… 成立股份制公司对于金大敏而言无疑是一个全新的挑战和领域。 虽然从理论层面来看,他似乎已经掌握了相关知识,但在实际操作中,仍可能会遇到意想不到的情况。 金大敏深知,要成功推进股份制改革,需要仔细斟酌每一个环节。 他决定邀请专业人士加入团队,共同探讨具体方案。 他让小云从一沓名片中找出那家公司。 他清楚记得,在南方省城招商会中,有家咨询公司主动上来介绍自己,当时那人递过来一张名片,简单聊了几句,说是“要上市就找我。” 那会儿工作重点在招商,没有顾得上深聊,这人一眼看上去精明样,给金大敏留下就这点印象。 问小云,她说,当时人太多,根本就不记得这件事。 还好有名片在,是一家叫长江源金融有限公司上海公司,郝仕奇顾问。按名片电话打过去,很快找到郝顾问。 是一位经验丰富的金融顾问,名叫郝仕奇,长江源金融有限公司专门帮助有前途公司上市,郝仕奇对股份制公司的上市运作有着深入的研究和实践经验。 金大敏与郝仕奇进行了多次深入交流,分享了自己对绿宝石集团的期望和目标。 郝仕奇根据金大敏的想法,提出了一些建设性的意见和建议。 在郝仕奇的帮助下,金大敏对股份制公司的组建有了更清晰的思路。不多时间,郝仕奇拿出了一套详细的计划,包括股权结构设计、管理层选拔、董事会设立等重要事项。 在结识了郝仕奇后,金大敏将自己的小舅子谷璟璟推荐给了郝仕奇所在公司,让璟璟跟着多学学股份制公司上市程序。 金大敏预见,不久将来这个行当会有井喷式的增长。 郝仕奇接过谷璟璟的资料后,喜出望外,英国一流大学毕业,硕士生,金融专业,很是喜欢。 只是疑问,这么好的条件为何不留在国外发展呀?郝仕奇没有当着金总的面直接问,来日方长,他会在日常工作中慢慢观察谷璟璟的特长。 金大敏相信,有了专业顾问的支持,绿宝石集团的股份制改革将更加顺利,也为公司的未来发展奠定坚实基础。 在与孙立人谈过之后,金大敏开始着手从集团中物色人员筹建“上市公司筹建组”。 同时调整绿宝石集团的管理层。 他仔细评估了每个部门的负责人,根据他们的能力和表现,做出了一些必要的调动。 这样的调整不仅使各部门之间的权力更加平衡,也为公司的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 金大敏深知时间紧迫,他加快了步伐,与郝仕奇密切合作,进一步完善股份制公司的方案。 与此同时,他也不忘关注集团的日常运营,确保各项工作有序进行。 在调整管理层的过程中,金大敏遇到了一些阻力。一些老员工对变动表示不满,但他坚信这些改变将为公司带来更好的发展机遇。 他耐心地与大家沟通,解释改革的必要性和好处,逐渐赢得了员工们的理解与支持。 首先,金大敏需要切实关注人选问题。 在筹备公司上市的过程中,他需要在集团内部剥离一部分资产,进而组建一家上市公司。 然而,具体应该剥离哪一部分资产,则需要通过董事会的讨论来确定。在这个过程中,金大敏需要提出相对合理的建议,然后由这群董事会的大佬们共同商议并做出最终决策。 这就像是一场激烈的角力赛,每个人都想让自己的方案得到认可,但最终的决定权却不在自己手中。 这种看似简单实则复杂的局面,让金大敏感到既兴奋又紧张。 他深知,只有充分发挥自己的智慧和才能,才能够在这场角逐中脱颖而出,为公司的未来发展贡献力量。 同时,他也明白,在处理这些事务时,必须谨慎小心,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 因此,金大敏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努力确保每一个决策都是明智而正确的。 在确定了要剥离的资产后,金大敏开始着手制定详细的上市计划。他组织团队对市场进行深入调研,分析竞争对手,评估潜在风险。 同时,他也积极与投资银行沟通,寻求最佳的上市方案。 然而,就在一切看似顺利的时候,一个意外的消息打乱了金大敏的节奏。 有传闻说,有家公司可能会采取不正当手段,干扰绿宝石集团公司的上市进程。 金大敏深知商场如战场,他不得不加倍小心。 绿宝石集团准备上市的风声不胫而走,确实有人走漏了消息,风声已经刮到市里。 与绿宝石集团竞争的这家公司浮出水面,是天府市的国有制企业,属于政府扶持企业。 从企业的gdp来说,这家企业要比绿宝石集团的规模大,但从企业的盈利上与绿宝石集团没有可比性。 问题是,这家企业是国有企业,在证监会说得上话,政府给予更多的政策支持和资源倾斜。外部条件远比绿宝石集团要好。两个企业如同一个是亲生的,一个是领养的。 而绿宝石集团属于民营企业,什么都是靠自己干出来的,又带有“民营”帽子,社会有偏见。要上市,需要面对更多的审查和审批环节,丁是丁卯是卯一点不能含糊。而这家国有企业一定要成为天府市的第一家上市公司,这块头牌非其莫属,对外就是这么号称的,他们认为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第32章 瞧她,眼睛不停地在礼盒上打转 瞧她,眼睛不停地在礼盒上打转。 天府市政府秦大秘书让杜娟捎话,让绿宝石集团孙副总来办公室聊聊。杜娟转达完消息后,孙立人便来到了秦大秘书的办公室。 两人见面后,秦大秘书开始叽里咕噜地扯了起来。 孙立人仔细聆听着,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话意。 原来,沈副市长对包小云上次崴脚一事一直耿耿于怀,言外之意,非常希望能再次与这个丫头共舞一曲,让小孙回去跟包小云说道说道。 此外,秦大秘书还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小金很有可能会被任命为天府市副市长,并负责管理经济发展方面的事务。 听到这些话,孙立人不禁感到震惊和兴奋。 回去的途中,他挂不住喜悦,他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金总转行进了政府部门,那么总经理的位置就腾出来了。 而自己作为距离总经理宝座最近的那个人,极有可能…… 他不敢往下想。包小云跳舞的事先放放。 孙立人激动得连饭都顾不上吃,为了证明这件事的可靠性,他急忙找到杜娟,让她去询问沈副市长是否真有此事。 因为对于秦秘书所说的话,孙立人还是有些拿不准。 他心想,金大敏的嘴巴也太严了吧!明明就要升任市里的高官了,却表现得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还给自己安排了那么多工作。 至于古长戈那边的事情,暂时先放一放吧,以免引发公开冲突,影响到自己即将到来的好运。 杜娟接到孙立人电话后,漫不经心地收拾好东西,提着精致的包包,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而来。 当她来到孙立人办公室门前时,并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浑身散发着迷人的香气,扭动着腰肢,娇柔地走向孙立人,然后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 孙立人被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说道:“这里可是办公室啊!要是被别人看见可就麻烦大了!”说罢,他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来,扶着杜娟的肩膀,将她小心翼翼地搀到对面的靠椅上坐下。 杜娟不以为然地撅起小嘴,嗔怪道:“瞧你那副胆小如鼠的样子!”其实,她心里暗自思忖着,自己在沈市长的办公室里也是这般坐姿,那个沈老头还不是对她宠爱有加,把她搂得紧紧的。 你一个小小的副总,装什么假正经呀。 自从当上了市场营销部经理后,杜娟顺风顺水。 她在绿宝石集团的身影越来越少,来集团上班也是午饭间露个面。 要找她,不是在路上,就是在哪个酒店。 她每月的销售业绩都是超指标完成。 沈副市长给她介绍了众多客户,而且,沈副市长推荐过来的客户,没有一个让杜娟失望,都是重量级的。 绿宝石集团市场营销部每月每人都有销售指标,经理除了要求强调部门指标外,自己也有指标要求。 这样的规定从茅国杰时期就固定下来的。谷棽棽担任市场营销部经理时期也是这么做的。 孙立人见杜娟指标完成的出色,平日里也不怎么管她。 他得跟她保持适当距离,给外人印象就是上下级关系。 孙立人急于将这项“任务”交给杜娟,也就不拐弯抹角,跟杜娟交待清楚了。 杜娟听后,不耐烦地发嗲:“刚在商场相中了一款首饰,太贵没敢买,孙老总给想想办法。” 杜娟有个嗜好,喜欢首饰,沈副市长给了她许多名贵首饰,她还是嫌不够。 这不,分明是让孙副总买单,你要我办事,总得付出吧。“价格不菲哦”。 孙立人皱着眉头,勉强地答应了。 这个小妖精挺会怄人。羊毛出在羊身上,到时开一张两万多元发票,让杜娟签上字报了,费用从集团销售成本经费中出。 见孙立人答应了,杜娟眉开眼笑。 晚饭后他俩就去了商场。 还没走出商场,杜娟电话响了,对方催她怎么还没到。 孙立人听出电话那头是秦大秘书的声音。 杜娟连头也没回,匆匆甩手算是告别孙立人,慌忙上了自己的小跑车,飞一样地驶向夜色中。 她现在目中只有一个人,让她毫不犹豫,自从攀上沈副市长这个干爹,她觉得自己成仙了。 周围人都抬爱,她的话好使,她想要办的事,有人会办好,不用自己操心。 到了酒店落座在干爹身边:“干爹,人家有事嘛,路上差一点撞了人”嗲声嗲气道。 “今天范老板有请。”说着手指向对面的中年人。 杜娟不屑地顺着干爹手指方向抬眼瞟了一下,定神皱着眉,又细细打量那人,似曾相识,想起来了。 小样,三年了,你躲得了和尚,躲不过庙。杜娟想着,没吱声。 对面那人似乎也觉察出异样,脸部神经抽搐着,眼光躲闪,不敢正眼杜娟。 这位大客户要宴请干爹,听秦大秘书说,这人请过几回,干爹终于答应了。 此人就是三年前骗杜娟上床的范老板,让杜娟蒙受了多大委屈。 小子落到了自己手中,胖了一点,逃不出杜娟的眼睛。 范老板祥装不认识杜娟,极力掩饰自己。 杜娟也不打算认他。你装,我也会装。 杜娟更不想让干爹知道自己的过往。 范老板也不希望重提骗色的事。但他心里忐忑不安。 毕竟,当时是骗了对面女子感情的。 现在这女子成了沈副市长干女儿,从他们的亲密程度看得出,沈副市长又那么宠爱。 杜娟的突然出现,范老板有点慌了,刚才意气风发的劲都蔫了,后面的事就不太好开展了。 嘿,这圈子太小,干坏事终被逮。 看样子还是跟她私了吧,免得后患无穷。范老板脑子快速地转动。 杜娟也是这么想,这小子既然宴请干爹,一定是有求于干爹,事情就好办了,要从这小子身上榨出油来。 范老板毕竟是商人,习惯性从经商的角度考虑问题,就是个利益问题,没有什么事是用钱解决不了的。 同时,他还看到机会,他要从杜娟身上入手。 第二周的下午,范老板去了绿宝石集团找杜娟,一问,杜娟已经担任部门经理了。 在接待室等了好久,杜娟才现身办公室。 范老板自我检讨,想得到杜娟的谅解,顺手从包里拿出伍万元,作为赔罪。 杜娟听了就来气。 甩手出了接待室,把范老板晾在接待室。 嘴里“哼”了一声,在走廊里自言自语道:“想用伍万元来打发老娘,门都没有”。杜娟现在根本不缺钱。 范老板在来之前,做过深入了解,杜娟的喜好,他的包里放着一副翡翠玉镯,花了80万买下的,本来是要送沈副市长的,当见到杜娟后,他改变了主意。 同样送礼,要送对人,才能体现送礼的意义。 范老板一个人在接待室坐冷板凳许久,不见杜娟进来。 他百般无聊地收起桌上的钱,取出一只十分精致的包装盒。 招呼前台,要见一下杜娟经理,说一句话就走。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杜娟端着咖啡,慢悠悠喝着走了过来。 她觉得这样晾着范老板,看见他乞求的眼神,心情倍爽。 其实,她蛮赏识范老板的,否则,怎么会被他骗上床的?还不是半推半就嘛。 自己这么个年纪,不可能一直处于单身吧,找个老公成个家。 谁知,范老板事后,一走了之,连个联系电话都是假的,完全是被戏弄的感觉,于是,她产生了憎恨。 那段日子,非常失落。 要不是俞少家时常来安慰自己,还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呢。 现在范老板来求自己,杜娟倒要好好治治他。 当进入接待室后,范老板起身做告别之意,将桌子的礼盒往杜娟跟前推了过去。 杜娟迟疑一下,拿起礼盒打开,一眼就认出翡翠玉镯,缅甸玉。 这款翡翠玉镯质地细腻,晶莹剔透,纹路流露出一种古朴稳重、通透,大气脱俗,一定是翡翠上品,价格不菲。 她一直羡慕谷棽棽的一对绿宝石耳坠,她细细打量过耳坠,称得上是绝品,市面上根本没有。 范老板的翡翠玉镯也是上乘之作,属于无价之宝。 杜娟心动了。 她没有表现出兴奋之情,紧蹙眉头道:“这是什么呀?又要来戏弄我啦。” 范老板以为杜娟不识货,又从包里取出购买翡翠玉镯发票,证明它的价值。 杜娟仰起头看都不看,“假发票多的是。” 范老板看她这么说,心里反而乐了。只要她愿意说话,就好办了。 瞧她,眼睛不停地在礼盒上打转。 第33章 范老板毫无准备,愣了一下,怕听错了 范老板毫无准备,愣了一下,怕听错了。 面对范老板,绿宝石集团市场营销部经理杜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激动或者开心,相反,她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了一起,脸上满是疑惑和不解。 她用一种带着几分戏谑的口吻说道:“这到底是什么呀?难道又是来戏弄我的吗?”言语之间,透露出一丝淡淡的不屑。 范老板肚里正在七上八下翻滚呢,看着杜娟终于开口说话了,心中暗自窃喜。毕竟自己与杜娟只是一面之交,根本不知道对方的脾气。 此时,范老板揣测杜娟城府不深,喜形于色也不能表露出来,只能装作很虔诚地说:“真的非常抱歉啊!因为之前的事情给您带来了麻烦,所以特意准备了这份小礼物作为补偿,希望能表达我的歉意。” 这句话却让杜娟更加不满了起来,原本还有些缓和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下来。 杜娟毫不客气地对着范老板大声呵斥道:“过失?哼,你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她用力把那份礼物推到了范老板面前,并愤怒地吼道:“拿走吧,这种东西我才不稀罕呢!”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以范老板的聪明才智,他自然不可能乖乖听话把礼物收回去。 范老板连忙陪笑道:“杜小姐,您先别生气。这份礼物确实是我精心挑选的,它代表了我的诚意。 杜娟瞪了他一眼,“我说了我不稀罕!你听不懂人话吗?” 范老板挠了挠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灵机一动,打开礼物盒,里面是一副精美的翡翠玉镯,璀璨耀眼。 杜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但她还是强装镇定地说:“这算什么道歉?不过是想用一块石头收买我罢了。” 范老板赶紧解释道:“不不不,这不仅仅是一件珠宝,它还代表了我对您的尊重和歉意。我知道上次的事情让您很不愉快,所以我想用这个礼物来弥补我的过错。希望您能接受它,给我一个机会重新赢得您的信任。” 范老板马上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来,也不回嘴,他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会惹得对面的女人生气。像他这样年纪的男人,对于如何应对一个正在气头上的女人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其中,装可怜和装傻是最为有效的手段,绝对不能顶嘴。 他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恳切和真诚,轻声说道:“这真的是一份很特别的礼物,我保证它会给你带来惊喜。如果你不喜欢,也可以把它扔掉或者送给别人,只要你能原谅我之前的过错。” 杜娟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不禁有些动容,她的心也不禁软了下来。尽管他有时会让她生气和烦恼。想到这里,杜娟不禁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对这个男人既爱又恨。毕竟,她自己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人,长得漂亮,心底柔肠善良。 她渴望有一个稳定的家庭,过上幸福的生活。她知道范老板并不是一个轻易示弱的人,此刻却如此低声下气,或许他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杜娟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好吧,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就收下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已经原谅了你。”说完,她拿起了玉镯,仔细端详了起来。 范老板松了一口气,心里暗喜:总算是有点效果了。 “不过,你最好记住这次的教训,以后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了。”杜娟放下玉镯,严肃地看着范老板。 接待室里沉闷了一会儿,范老板的招数见效了,杜娟的气消了, 范老板见时机成熟,趁热打铁道:“杜经理肯赏脸,哪天吃个饭?” 杜娟接的快:“鸿门宴?”她就是想戏弄范老板,出出这口恶气。 “你以为‘鸿门宴’我就怕你了?”不等范老板解释,杜娟就继续道。 杜娟担任经理以来,部门人员还没有聚过餐,她想召集大家聚聚,提高提高士气,机会来了,这钱让范老板掏。 下周,干爹要出国考察,杜娟正好可以闲下来。 杜娟用不可置疑的口吻道:“鸿门宴就定在下周二晚上,豪门大酒店,包房要最大的那间,同时还要开五间房。” 只要这女人提条件,什么都好说,范老板就是这么认定的。 谁知杜娟提了这么个要求。 范老板毫无准备,愣了一下,怕听错了。 请她吃饭,就两人,叙叙旧,要这么大包房?还要开五间房?一间房就够了呀。虽然没弄明白,心中有些置疑:“不会是,这小妖精在糊弄我吧?”脑门子想着, 嘴里还得敷衍着。 反正,骗我上当就一次,就算是偿还了我骗她的债。 不过,蒙在鼓里难受,又不踏实,范老板还是想弄明白杜娟的真实意图。 范老板离开绿宝石大楼的时候,神情萎靡,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又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哪里还有当年气宇轩昂的风采? 想当初,他可是意气风发、风流倜傥啊!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男人,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呢?他用花言巧语将这幢办公大楼里最漂亮的小姑娘骗得晕头转向,神魂颠倒。 然后上了车,直奔酒店,一到酒店便上床云雨,三下五除二之后,那个小姑娘甚至连范老板的真实姓名都不清楚,更别提什么销售指标了。而范老板从此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无踪,只留下杜娟一人独自面对公司鄙夷的眼光和同事们的嘲笑。 杜娟的遭遇让她成为了整个销售部的笑柄,人们纷纷对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最伤心难过的还是俞少家。 他深爱着杜娟,却遭到如此打击,心中的痛苦无法言喻。 没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竟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且还受到了那么大的伤害,除了痛苦还有什么办法呢。 看着杜娟陷入困境,俞少家心如刀绞,恨不得立刻找到那人算账。但是,社会很现实,要为杜娟这样的大美人挺身而出,没有足够的实力,谁会吃你这一套?自己几斤几两,自己不知道?俞少家若有所失,抱怨自己的无能。 …… 看着杜娟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范老板心中暗喜。 他明白,这一次送礼的目的已经达成,他成功地引起了杜娟的注意并赢得了她的好感。而这一切都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范老板深知,要想得到杜娟这样美丽又聪明的女人,需要用一些特别的手段。 他相信,只要给足杜娟面子,让她感受到被重视和尊重,那么她会更容易接受他的追求。 所以,他决定继续加大力度,展开更猛烈的攻势。 周一的时候,他冒充豪门大酒店的服务生,给绿宝石集团市场营销部打了个电话,说酒店明晚已经定好了,问杜经理什么时候来酒店,要不要接送。 市场营销部热闹非凡,成员们早就接到了杜经理的通知,周二晚上要在豪门大酒店聚餐,而且晚上还会在酒店住下,大家都非常高兴,正在商量着谁和谁住一间。 房间都已经分配好了,销售部有两个男的和七个女的,一共五套房间。两个男的住一间,六个女的住三间,杜领导单独住一间。 接到电话后,员工询问是否会有专车接送?范老板连忙答应,并表示会安排专车接送。 销售人员告诉电话里的那个人,不需要来接他们,然后低声自语道:“不愧是五星级酒店啊!” 挂掉电话后,范老板明白了杜娟的用意,这是借花献佛呀,并没有故意玩弄他。 于是,他立即联系酒店,安排一辆豪华轿车,确保车辆舒适宽敞。 同时,他还精心准备了一些小礼物,打算在接杜娟的时候送给她。 第34章 杜娟听着这些话,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杜娟听着这些话,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周二傍晚,范老板身着笔挺的西装,按照约定时间,早早来到绿宝石集团大楼下等候。 当看到杜娟走出办公楼时,赶忙迎上去,为她打开车门,并送上了鲜花和礼物。 杜娟感到有些意外,但还是微笑着接受了邀请。女人嘛,都喜欢花。 这一切都没逃过孙立人的眼睛。他听小刘说:市场运营部晚上有个神秘的活动,具体是什么内容,他不清楚。作为领导的他,一点都不知晓,杜娟也没有向他汇报过。 下班时分,好奇心驱使孙立人,他不由自主地倚靠在窗口端着茶慢悠悠喝着,一边向楼下张望。 员工们匆匆忙忙地走出大楼往家赶,没多久,市场营销部的一群美女“踢踢噔噔”地踩着小碎步,簇拥着美人杜嘻嘻哈哈地往停车场。 远远的望去,停车场有辆豪华商务车上下来年轻男人,向美人杜方向迎上去,听不见嘴里说着什么,他从没有见过这人。随后陆陆续续上了车,商务车一溜烟地消失在视线里。 孙立人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个什么味。 这事,杜娟办的确实有些欠妥。 部门里有这么大的活动,没有跟自己的顶头上司打个招呼,别人还误以为你在搞小团体呢。 通过这件事,只能证明自己在下属面前权威不够,或者是下属没有把上司放眼里。 今天这件事是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孙立人在反思,这是他的优点。一个人不怕出错,就怕不知道错在哪里。 杜娟已经在混社会了,见识广了,眼界高了,饭局多了。 整天遇见的不是那个官,就是那个大老板,巴结她都来不及。孙立人算什么鸟人?只能算得上是她业余生活中的调料品。 所以,杜娟根本不在乎孙立人的感受。 在去酒店的路上,范老板开始和杜娟聊天,试图营造出一种轻松愉悦的氛围。 到了酒店后,范老板亲自带杜娟进了包间,向她介绍了精心准备的美食和酒水。 他心里踏实了下来。杜娟看着眼前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感动。范老板则趁机表达了自己对杜鹃的倾慕之情,他言辞恳切,态度真诚。 然而,杜娟却并没有立刻回应他的感情。她表示自己需要时间去思考,毕竟这是一件关乎人生的大事。 范老板明白杜娟的顾虑,他表示愿意给她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同时也希望她能够好好考虑一下两人之间的未来。 晚餐在愉快的氛围中,但彼此的心中都有着各自的想法。 想想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不上台面了。 不过,当初能和这样漂亮的女子共度春宵,也算是值了。 范老板诡异笑了笑。 之所以搞金蝉脱壳,是因为害怕惹上麻烦。 范老板与妻子离婚有五年多了,现在单身。 对于外面的女人,他只是玩玩而已,最怕的就是她们缠上自己。 有这种想法的男人太多了,想偷腥,又怕沾上腥。 他还怕这些女人看中他口袋里的钱。 现在看来,杜娟并不是那种人,是自己想得多了。 见眼前这女人这么好弄,他的胆子渐渐壮了起来。 现在自己要尽一切努力,厚着脸皮赖上人家。 她是沈副市长的红人,只要杜娟一张口,沈副市长手里的那个大项目成了囊中之物。 但是,他又怕,万一被沈副市长知道,他在打他干女儿的主意,这可是真的要了他的命了。 世人都知道,干爹和干女儿的关系。而这个干爹是天府市呼风唤雨的人物。 这是夺人之爱,犯了大忌,万万使不得。 但是,他又舍不得放弃眼前唾手可得的“猎物”,这分明是在走钢丝呀。 担惊受怕,想想要做任何事,是都要承担风险的,富贵险中求呀。 这件事成功了,他的企业就可以跃上一个台阶,实现颠覆性的转变。企业老板就是要敢于冒风险,走钢丝。想到兴奋处,范老板群情激昂使劲地拍了一下桌子。 沈副市长同意与己吃吃饭,只是象征性地熟悉,这么大的工程,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推手助力,沈副市长是不会轻易松口的。 杜娟的出现,莫不是老天爷开天眼了。原来三年前,玉皇大帝就给自己安排好喽?这么好的机会,自己必须把握住。 想到这里,范老板心里亢奋,美滋滋的。赶紧吩咐酒店,亲自选菜谱,安排卡拉ok包房。 一个要求:吃好、喝好、玩好。 美女们都身着得体的衣服,梳妆打扮得漂漂亮亮,像换了个人似的,范老板垂涎欲滴,杜娟在旁,他不敢放肆。 酒桌上大家窃窃私语:“就是这个老板,把美人杜骗上床的。”居然有人说“你看人家出手多阔呀,我也愿意被他骗上床。”引得一阵窃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都喝得有点多了。 范老板趁机提议去 ktv 唱歌放松一下,大家纷纷响应。在 ktv 里,范老板一展歌喉,引得众人阵阵喝彩。 他一边唱,一边留意着杜娟的反应,发现她似乎也很享受这个欢乐的氛围。 趁着气氛热烈,范老板悄悄坐到了杜娟身边,低声对她说:“杜经理,今晚真是太开心了。感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让我能够再次接近你。”杜娟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范老板见状,胆子更大了,他继续说道:“其实,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好好聊聊。以前的事,是我不对,我愿意为此向你道歉。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杜娟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顿了顿,缓缓说道:“范老板,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磨磨唧唧的,想那么多干什么?” 范老板连连点头,“是是是,杜经理说得对。以后我一定会好好表现,争取赢得你的信任。” 春风得意,高兴呀,杜娟喝了一点葡萄酒,说是一点,其实何止是一点,当领导的,岂能怠慢。平时有干爹在身旁护着,别的什么人想跟她敬酒,也得看看沈副市长脸色。 范老板见杜娟如此单纯,心中暗喜,便更加卖力地讨好她。两人边喝边聊,气氛逐渐融洽起来。 “杜经理,你知道吗?自从上次见过你之后,我就一直对你念念不忘。”范老板眯起眼睛,露出一副痴迷的表情。 杜娟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杯,笑而不语。她当然明白范老板的心思,但她并不打算轻易表态。 三年了,人生如梦,岁月无情,往事如烟,意难平,无法割舍。 那天,身体是爽了,心里憋屈到现在。 可是,今天这小子不是冲我来的,是冲我是沈副市长干女儿来的。 好吧,你想玩,就好好玩吧,反正,这次,你是再也不会搞失联了,这根线拽在我手里,你飞不了多远。杜娟一板一眼地思忖着。 这时,一首悠扬的歌曲响起,范老板趁机邀请杜娟一起合唱。杜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 两人站在舞台上,深情对望,歌声婉转。在这一刻,他们仿佛忘记了过去的一切,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今天,不同以往,杜娟以老大的身份自居,架不住小姐妹们轮番攻击,有些醉意,范老板搀扶杜娟去了房间休息。 走廊里,杜娟含糊不清地道:“姓范的,你的真名叫什么?” “范明宽” “你别骗我。” “是真的,到了房间里,我拿身份证给你看。”范老板一本正经地说。 范老板把杜娟搀扶到了房间,他们一起喝茶聊天。 范老板说:“你知道吗?我一直在寻找一个能够陪伴我的人。当我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杜娟听着这些话,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涟漪。虽然她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的女孩,但听到这样的表白还是感到有些心动。 这是她的软肋。哪个女人不喜欢柔情似水的表白? “你的嘴巴够甜,但你要是再让我失望,我就要让你彻底绝望。”杜娟话里有话,现在她讲话有底气。 趁着酒兴,脑海里翻滚着曾经有过交集的几个男人,五味杂陈,说白了,这些人就是图她身体。 在干爹那里从来没有那么温情的话语,都是实打实的干货;在孙立人那里,她觉得他有点唯唯诺诺,缺少男人味,没有气场,驾不住她,做个调味品可以,做主食不行;只有在俞少家那里有过一点温纯,但是,俞少家缺少事业心,没有追求,安分眼前的小恩小惠,将来不可能有啥指望。 跟范老板就有不同之处,虽然,人有点坏坏,但有讨她喜欢的一面。 杜娟在市场营销部工作多年,接触的都是有钱的高端人士,男人好色,都是一个德性,她见得多了。 别看范老板肉乎乎的脸蛋,与别人没啥两样。在杜娟见着的第一眼,是个有眼缘的那个人。不然,她也不会被他轻易骗上床。今晚有缘再相聚,两人聊了很久,直到夜深。 杜娟心想,这个男人看起来很容易被她把控。在与他接触中有种安心的感觉,而且,他对她的态度也让她感到很舒服。 于是,她决定这次让他留下来,往后适当时候冷落一下,要让他知道你随时可能离开他,他才会紧张你,在乎你。 范老板见杜娟没有拒绝,心中暗喜。他知道,今晚将会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这一夜,他们尽情释放着内心的欲望。 寂静的夜色笼罩在整个西南大地,依然没有遮住豪门大酒店的耀眼灯火。 “愿许秋风离别意,散我心中意难平。” 第35章 这个提议让其他董事目瞪口呆,十分诧异 这个提议让其他董事目瞪口呆,十分诧异。 最近业界流传着一个小道消息,说是随着改革开放力度的不断加强,天府市要进一步加快经济发展的速度,需要引进一位对经济领域有着深入理解和经验的副市长来协助工作。 而绿宝石集团公司的总经理金大敏,就是其中几位备受关注的后备副市长人选之一。 这个提议最初来自于工业协会的副会长徐元宝,他认为金大敏是一个非常合适的候选人,并将这一想法告诉了工业局长左一军。 左局长对于这个提议十分重视,决定对金大敏的背景和能力进行深入调查。经过一番细致的摸底了解后,左局长对金大敏有了底。 他发现金大敏年轻有为,不仅具备扎实的专业知识和丰富的实践经验,而且还有着出色的领导才能和团队合作精神。 于是,左局长毫不犹豫地将金大敏的情况汇报给了市政府,并极力推荐金大敏担任副市长一职。 左局长琢磨着,如果未来的分管市长能够和自己有些关联,那就再好不过了。这样一来,无论是工作的推进还是彼此之间的沟通交流都会变得更加便捷。 他可不希望遇到那种“空降兵”,对业务不熟悉,却还要指手画脚。 此外,左局长的书架上摆放着金大敏所着的书籍,但由于之前忙碌,他只是匆匆翻阅过一遍,并没有留下深刻的印象。 他决定找时间仔细研读这本书籍,以便日后与金大敏共事时拥有更多的话题,不至于显得被动。 实际上,左局长非常渴望有一个实力强劲且精通业务的分管副市长,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带领大家齐心协力,推动天府市的经济发展迈上新台阶。 金大敏作为一家民营企业的代表,想要跨越到机关事业单位的领域,按照常规情况来看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若想成功突破这道关卡,关键在于市委、市政府对于改革开放的决心和力度究竟有多大。 市领导们曾多次在会议上强调:改革开放,必须要有足够的勇气去突破传统思维,敢于大胆尝试新事物;步伐也要迈得更大一些,不能局限于现状。他们呼吁各个部门积极行动起来,勇于创新实践。 市委组织部也曾明确表示支持这种观点。 只要企业家具备卓越的才能以及良好的品德素养,他们就有可能被选拔进入机关事业单位并担任重要职务。 金大敏即将前往市政府任职的消息传至绿宝石集团董事会时,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董事们立刻炸开了锅。 令人惊讶的是,除了一个人的支持外,其他所有人都表示坚决反对。这位唯一支持者便是唐董事。 他认为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同时,他还提出了一项大胆的建议——由古长戈接替金大敏担任公司总经理一职,而将财务总监华秀丽提升至副总经理的职位。 这个提议让其他董事目瞪口呆,十分诧异。 事实上,大多数董事之所以反对金大敏前往政府任职,并不是出于恶意或想要拖他的后腿。相反,他们充分认识到金大敏作为总经理的能力和价值。 自从金大敏接手以来,通过一系列内部整顿措施,公司已经成功地提升到了更高的层次。 如今,绿宝石集团正处于蓬勃发展的阶段,若此时更换领导人,可能会带来不可预测的风险和不确定性。 尽管如此,唐董事却坚持自己的观点。他认为,古长戈同样具备出色的领导才能,可以带领绿宝石集团继续前行。对于华秀丽的晋升,唐董事则表示她的专业素养和管理能力足以胜任副总经理的职务。 这场激烈的争论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再说,目前还没有谁可以接任他职位的人,古长戈属于技术型人才。总经理是要具备全面管理能力的人才,大部分董事否定了唐董事的意见。 再则,金大敏正在谋划上市公司这一块工作,股东们都盼着能够尽早上市开盘。 他一走,谁能接替? 董事会急忙委托盛董事去政府打听虚实,因为盛董事与政府那边有熟人。 最终,他们决定先搁置争议,等待金大敏本人的意见再做定夺。 毕竟,金大敏才是真正的主角,他的选择将直接影响着绿宝石集团公司未来的走向。 他意识到,尽管市政府方面尚未正式联系他,但这个传闻可能并非空穴来风。难道真的有人在暗中运作,试图将他调离绿宝石集团? 盛董事电话里问及让他去政府就职,他正不知道有这事,没加思考道:“政府那边没有人找过我。”便匆匆挂下了电话。嘴里道:这些董事太闲了,没事找事,小事成大事,往后给他们都弄点事干干。 盛董事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其他董事,众人皆松了口气。 孙立人让杜娟去打听真伪。 不久,杜娟就把此消息带给了孙立人,确有其事,但是,市委还在酝酿之中,市委组织部在金大敏社会关系中做调查,也就是政审。 如果没有意外,市委书记会或更上一级组织部门找其谈话,这事就基本敲定了。 杜娟说的够详细了,说明这消息真实可靠,也证明杜娟在沈副市长那儿的地位之高。 孙立人心中大喜。 他忽然想起秦大秘书让其到包小云做工作的事,刚想问杜娟,噶然而至。 不妥,这事绝不能问杜娟。 沈副市长想要和包小云一起跳舞,这让身为他干女儿的杜娟心里很不是滋味。 毕竟,她们两人是同事关系。如果这件事没什么问题,那么秦大秘书为何不通过杜娟传递这个消息呢?难道是因为沈副市长不想让干女儿知道?所以才选择瞒着她与包小云跳舞吗?还是说沈副市长根本不在乎干女儿的感受呢?又或者是沈副市长已经厌倦了现在的干女儿,想要寻找新欢呢?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决定亲自去找包小云谈这件事情。 包小云大概不会轻易答应和沈副市长跳舞吧。 不然,她为何会在和沈副市长跳舞时故意崴脚呢? 看样子,这事还得跟金总汇报,由金总出面去做包小云工作最为妥当。至于,金总是不是会同意,这就没把握。估计,金总是不会同意自己的秘书去跟一个好色的副市长跳舞的,他绝对不会把自己的秘书当作交际花。 社会上有这事,为了一己利益,可以把自己的秘书,甚至把自己的女人献给权贵。 金大敏不是这种人,那这事怎么办呢?孙立人来到了金大敏的办公室,将此事告知了他。 金大敏听后,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心中一阵翻滚,难以平静。 作为一名政府官员,竟然想出如此龌龊之事,实在令人不齿。 金大敏沉思片刻后,对孙立人说道:“这件事情确实不好处理。包小云是我的秘书,我有责任保护她的安全和尊严。”他看了看孙立人,接着说,“这样吧,如果小云不同意,我去找沈副市长谈一谈,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孙立人狡黠地眼神一闪,点点头,内心思忖:“他准备单刀赴会,有种,说明包小云在金大敏心中是有分量的。” 孙立人还是提醒金大敏:“金总,您要小心,沈副市长可不是一般人,他背后的势力很复杂。” 金大敏笑了笑,“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然而,面对这样一个有权有势、位高权重的人物,又有谁胆敢轻易招惹呢?毕竟得罪了他,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想到这里,金大敏不禁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心头。 第36章 孙立人左思右想,终于想出了一招 孙立人左思右想,终于想出了一招。 金大敏了解包小云的性格,知道她肯定不会愿意去陪沈副市长跳舞。但如果直接拒绝,又可能会得罪沈副市长。 大敏决定找个合适的时机,与包小云掰扯掰扯。他希望能够了解包小云的真实想法,并且尊重她的意愿。 当然,这事他不能以总经理的身份要求她,得征求她本人的意见,看看小云如何说。 这段日子,金大敏并没有闲着。 公司的上市筹备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他相信,只要坚持原则,勇于面对挑战,一定能够成功实现公司的上市目标。 他与各界专家学者交流探讨,广泛征求意见,为未来的工作做好充分准备。 在加强内部管理的同时,金大敏也不忘与外部合作伙伴保持密切联系。他逐一拜访了各大投资商,向他们介绍公司的优势和潜力,争取他们的支持。 此外,他还积极参与各种行业论坛和交流会,扩大公司的知名度和影响力。 包小云得知沈副市长邀请跳舞这事后,气愤无比。 她抱住大敏哽咽了好一阵:“大敏,我是你的小老婆,你会把我送人吗?”说完,乞求的眼神,泪汪汪地注视着大敏。 其实,她也在试探大敏在乎她吗,自己在这个男人心目中到底有多少分量。 金大敏没有回避她的眼神,回答得干脆:“不可能的事”。 “你还不明白吗?什么跳舞,她就是个老色鬼,他想……”小云摇晃着大敏,强调对方的恶意。 “我知道,不会的。”大敏回答得干脆。他极速避开小云的泪眼,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这些都是含糊不清的话,包小云要他说的真真切切,明明白白一点。比如:你是我的女人,我怎么会把你送人呢?或着,即使这些人对公司施加再大的阻力,也不会把你送给他等等。这些烧心的,激情四射的话。 为了将小云的注意力从痛苦中转移出来,大敏故作轻松地说道:“下班后我带你去吃烧烤吧!” 小云却认为大敏只是在敷衍她,没有真正理解她的感受。 此刻,小云的内心就像一团炽热的火焰,熊熊燃烧着,而大敏的冷漠则像一块坚冰,冰冷刺骨。 室内的气氛异常沉闷,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两人之间的沉默如同厚重的乌云笼罩在空中,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们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心跳声,那声音似乎在诉说着内心的不安和纠结。 小云啊,小云,你可曾知道,此时此刻的大敏正在为你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煎熬! 金大敏又怎会不明白小云话中的深意呢?他紧紧闭上双眼,用力嗅着小云发丝,那熟悉的味道让他沉醉其中。 同时,他也察觉到小云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这让他的心如同被刀割一般疼痛难忍。 大敏深知自己不能让小云受到任何伤害。而那个禽兽准备将魔掌伸向了如此善良单纯的小云,这让大敏无比愤怒和痛心。 然而,他却无法将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表露出来,生怕小云会因为他的深情而陷入其中,从而影响她的未来。 他不想看到小云因为他而放弃自己的梦想和追求,更不想看到她受到任何伤害。因此,他选择了保持沉默,用一种默默守护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爱意。 他希望能够将小云对他投入的情感转变为亲情,让她成为自己的妹妹如此这般。这样一来,不仅可以继续照顾她、保护她,还能避免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复杂。 在这个充满挑战与困难的世界里,他愿意成为小云最坚实的后盾,给予她无尽的支持与鼓励。 虽然不能以恋人的身份陪伴在她身边,但作为兄长,他同样感到满足和幸福。 金大敏的脑海里浮现出父亲的秘书的身影。曾经的她,是多么的风光无限,可现在却显得无比凄凉。为了打发时间,她开了一家店铺,试图寻找一个可以共度余生的男人。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有钱的男人看不上她,没钱的男人又入不了她的眼。年轻的男人对她毫无兴趣,年老的男人往往都已经有家室,他们看上的不过是她的身体。更有甚者,打听到她的过往,嗤之以鼻,“当秘书的,烂货”。 一个年轻的女子一旦过了三十岁,就会开始贬值,失去讨价还价的筹码。 大敏不希望小云走上这样的道路。他渴望她能够过上正常的生活,拥有一个疼她爱她的丈夫,一个温馨的家庭和可爱的孩子。尽管这个决定对大敏来说异常艰难,但他心里清楚,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他俩每天的拥抱,他也是尽可能地敷衍。而小云对此却是十分的认真,偶尔想要亲吻大敏的唇,但总是被大敏巧妙地躲开了。 这让小云气愤得直跺脚,心里觉得委屈极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大敏总是这样躲避她的亲近,难道他不爱她吗? 可是尽管如此,小云还是深爱着大敏,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世上的痴情女子都是一样的,她们往往会因为爱情变得盲目和愚蠢。 包小云也不例外,她对大敏的爱已经深入骨髓,无法自拔。 即使大敏对她的态度冷漠,甚至有些残忍,她仍然选择默默地忍受着痛苦,继续坚守这份感情。 这种“脑残”般的执着让人不禁感叹情感的悲哀与无奈。 金大敏对孙立人带来的传话,来了个冷处理,既不回话,也不做任何解释,就当是个笑话。 这可让孙立人十分尴尬,自己怎么向秦大秘书交代呢? 孙立人左思右想,终于想出了一招。他觉得这件事还是要闹起来才好,于是他决定把事情捅给杜娟。只要杜娟去她干爹那里闹腾一下,肯定能引起轩然大波。这样一来,可以解决自己的难题。 谁料想杜娟得知这件事后,不但没有感到惊讶,反倒劝说孙立人到包小云那里去做工作:“只是跳一支舞而已,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呢?想要和我干爹一同跳舞的女人多得数不清。” 杜娟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些小小的纠结,但她心里明白,自己在干爹面前,就像是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一样,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干女儿身份就已经足够了,又怎么可能去干涉干爹的所作所为呢? 既然如此,那又为何要为此事担忧呢? 因此,她决定顺其自然,以免干爹觉得她在从中作梗,从而对她产生不满。 说到底,她并不想给自己带来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她毅然决然地放下了心中的顾虑。 这样一来,她既能避免与干爹发生冲突,还能够维持两人之间的和谐关系。 虽然内心充满了些许的无奈,但这无疑是她在权衡利弊之后做出的最明智的选择。 因为她害怕干爹会无情地抛弃她,伴君如伴虎呀。 她心中冷笑,所谓的干爹干女儿关系,不过是一层脆弱的伪装罢了。 毕竟,他们之间并没有真正的血缘纽带。 一旦有人想要抛弃这段关系,那它就如同薄纸般轻易破裂。因此,她深知,现在最关键的是稳固自己的地位。 正当她苦思冥想之际,一个念头忽然闪过脑海:如果小云也成为了干女儿,那么她们两人便可以一同服侍干爹。 如此一来,不仅能够满足干爹的欲望,还能使他们之间的关系更为稳固。 这个想法让她眼前一亮,仿佛赢得更多的宠爱和权力。 杜娟也是南方大学毕业生,闲暇时,她通读过《论语?子罕》懂得这个道理:“智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也。 第37章 办公室里就剩秦大秘书和包小云两人 办公室里就剩秦大秘书和包小云两人。 美女杜娟不入套,这让孙立人有些犯难。 他紧皱眉头,陷入了沉思。 刚才与杜娟的对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沉重的感慨。他觉得如今的女人越来越开放了,为了钱和权力,竟然可以不顾一切地去追求物欲享乐。这种现象让他感到有些沮丧,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沉甸甸的感慨。 孙立人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嘲笑那些被金钱和权力所迷惑的人,有些现象越来越看不懂。 “你这边装聋作哑不送人,我那边让会让你不省心”。秦大秘书坐在办公桌前,身体微微向后靠着,双手搭在扶手上,轻轻转动着座椅,眼睛呆呆地盯着天花板,仿佛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的眉头微皱,似乎有些烦恼和困惑。 秦大秘书决定换一种策略,他要让包小云主动投怀送抱。“一个小女子还治不了你,我这个秘书难道吃素的?”他自言自语道。 秦大秘书心里很清楚,沈副市长的想法。要是这件事没有一个结果,那自己肯定没办法向领导交代。跟了这么多年,他的第一大要务就是去猜测和满足沈副市长的嗜好,让领导开心满意。 于是,秦大秘书开始制定计划。他要从包小云的背景和社会关系入手。 秦大秘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算了,还是先不去想这些让人头疼的事情吧。” 于是,他轻轻地搁下了脚,缓缓地站起身来,身体微微晃动着,慢慢地走到了窗前。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凝视着窗外繁华的城市景色,但眼神却显得有些空洞,似乎没有任何目的或焦点。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伸手抓起电话迅速拨通了一个号码。 领导交代的事没办好,压在心里难受。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喂,是秦大秘书吗?”秦大秘书微笑着回答道:“是我,小孙呀,有件事需要麻烦你帮忙一下。” 对方立刻恭敬地回应道:“哦,秦大秘书,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请尽管吩咐。” 秦大秘书认真地说道:“你帮我调查一下包小云的资料,尽量详细一点。我感觉这个女人不简单……” “你这是要-----?” 秦秘书不耐烦地道:“没什么,只是多了解一点”说完,不等孙立人回音,就挂断了电话。 挂掉电话后,秦大秘书感到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些。 他使出了浑身解数,要解决包小云,必须先了解她的底细。 只要能够了解包小云的背景、性格等方面,就一定能找到突破口。 沈副市长喜欢“温顺”的女子,不喜欢“犟”的那种女子,只能软磨硬泡。 想到这里,秦大秘书不禁露出一丝阴容。要不是沈副市长,他早就吩咐几个老板,把包小云捋过来了,根本没有这么麻烦。 他胸有成竹,决定与包小云面对面的谈一下,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或许通过沟通可以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电话里,他告诉孙立人,希望他能够带着包小云一起来办公室坐坐,共同探讨这个看似不是问题的问题。 孙立人此时正为这件事感到发愁。他接到秦大秘书的电话时,心中暗自庆幸,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他立刻答应下来,并表示愿意尽快带包小云过来。 因为这样一来,即使包小云不愿意配合,秦大秘书也不会怪罪于他。他觉得这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以让自己摆脱困境。 第二天下午,孙立人很快便来到了秦大秘书的办公室。 “这位就是包小姐吧,果然气质不凡。”秦大秘书笑着起身迎接。 孙立人连忙介绍道:“包小云,这位是秦大秘书。” 包小云微笑着点了点头道:“认识,我们见过面。” “是的,我们是老熟人了。”秦大秘书顺着道。 包小云略显尴尬地坐在一旁。 抬头环顾四周,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办公室,心中不禁感叹其宽敞与明亮。 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巨大而气派的办公桌,桌面上整齐地摆放着两部电话,旁边一台传真机。 此外,还有一系列办公用品,整齐地摆放在桌面的一侧,给人一种井井有条的感觉。 中间靠窗是一张舒适的三人沙发,两旁分别放置着两个单人沙发,这种布局既实用又美观。门右侧,还有一个文具柜和一个书架,它们共同构成了这个办公室的一角,透露出浓厚的文化氛围。目光转向办公室的另一侧,包小云看到了一个简洁而实用的文件架。它的存在使得文件的整理和归档变得轻而易举,每一份文件都能找到自己合适的位置。 而在办公室上方,悬挂着一个精美的镜框,里面镶嵌着一幅草书作品——“顺势而为”。这幅书法作品充满了艺术气息,落款处的印章和署名显示出作者的身份,但由于字体过小,小云无法看清究竟是出自哪位名人的手笔。秦大秘书指了指沙发,示意两人坐下,然后亲自为他们倒了杯水。 整个办公室的风格显得厚重而宁静,让人感到舒适自在。 一个秘书办公室就那么排场呀!包小云惊呼不可思议。 秦大秘书热情地倒茶,然后开门见山地道:“小包,今天请你来,是想和你好好谈谈。”说着,嘴往孙立人一努,示意他你先回避一下。”孙立人领会秦大秘书意图,借口去车上取烟,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并顺手带上了门。 办公室里就剩秦大秘书和包小云两人。 秦大秘书看着孙立人离开后,转身面对包小云,轻声神秘地问道,“小包呀,你和沈副市长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包小云惊奇地眨巴着眼睛“什么发生了什么?我不明白啥意思?” 秦大秘书若无其事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来个无中生有,这是他的一招,直截了当地把包小云与沈副市长联系在一起了,把似是而非的事聊到了一起。并且好像问题是在包小云这一边似的。然而,又不把话挑明,让包小云处于茫然中。 “小包呀,最近忙嘛?”秦大秘书用领导的口吻道。 “很忙。” “你是哪里人呀?” “祖籍江西。” 秦大秘书知道的一清二楚,在他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份传真《包小云简历》这份资料是孙立人从人力资源部调出来传给秦大秘书。 秦大秘书一字不漏地翻阅,简历很详细,包小云的家庭背景、社会关系、包小云的基本概况了解的一清二楚。 “江西老表,那可是个好地方啊。”秦大秘书微笑着,若有所思地说,“包姑娘如此年轻有为,想必家乡一定很美吧。” 包小云笑了笑,谦虚地回应道:“谢谢秦秘书夸奖,家乡的确风景不错。”秦大秘书喝了口茶,笑容满面地说:“包姑娘,你知道吗?咱们沈副市长也是江西人呢!你们老乡见老乡,应该倍感亲切才是。”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包小云,观察她的反应。 包小云惊讶地抬起头,“真的吗?我之前并不知道。”她的表情中流露出一丝好奇。 秦大秘书见状,趁热打铁道:“是啊,沈副市长一直很关心老乡,尤其是像你这样优秀的人才。你可得多多谢谢他的关心哦!” 包小云微笑着点点头,“当然。” 秦大秘书心中暗喜,鱼儿上钩了。他接着说:“那就好,那就好。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能帮的,我一定帮。” 秦大秘书话锋一转:“对了,包姑娘,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吗?比如喜欢看书、旅游之类的。” “我比较喜欢读书,各种类型的书都会读一些。”包小云如实回答。“读书好啊,知识就是力量。”秦大秘书赞同地点点头,“那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书籍或者作者呢?” 包小云想了想,回答道:“我喜欢读卡耐基的书,他的人际交往和励志类的书籍对我很有启发。” 第38章 无功不受禄包小云摇摇头,表示拒绝 “无功不受禄”包小云摇摇头,表示拒绝。 秦大秘书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卡耐基的书确实很适合用来引导和影响他人。“原来你也喜欢读卡耐基啊,真是巧了。我也读过他的一些作品,确实很有智慧。”秦大秘书笑着说,“其实,在人际交往中,懂得察言观色也是很重要的。你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怎么样呢?”他看似随意地说了一句,其实,在引导双方讲话的主题。 不等包小云回答,他微微一笑,说:“原来如此,卡耐基的书确实很经典。其实,在职场上,人际关系也是非常重要的。像包姑娘这样聪明伶俐的人,一定很懂得如何与人相处吧。” 包小云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我觉得自己还需要不断学习和提升吧。不过,我一直努力做到真诚待人,以心换心。”包小云并没有被他带入他想要的话题。 秦大秘书勉强地点点头,“嗯,真诚是做人的根本。但有时候,适当的圆滑也能让事情更加顺利,你看我墙上的匾”他一边说着,一边侧身,用手往头顶指了指“‘顺势而为’那是一种智慧,为了达到某种结果,需要灵活地调整自己的行动,那是大智慧呀。” 接着道:“你知道吗,沈副市长就非常欣赏聪明伶俐的人,如果你多跟他切磋切磋一定会有启迪的。”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包小云,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包小云微笑着说:“我只是尽力做到真诚和尊重。”包小云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敷衍似的说道。 秦大秘书趁机说:“说得好。其实,与人交往最重要的就是真诚和尊重。我觉得包姑娘你具备这样的品质,这也是沈副市长看重你的原因之一。”秦大秘书再次把话题往沈副市长那儿带。 秦大秘书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读书很好啊,既能增长知识,又能陶冶情操。我也喜欢读书,尤其是历史和哲学方面的书籍。”他从包小云的简历里看到的,包小云是华东大学历史系毕业。 包小云点点头,表示认同。 “看来我们还有些共同的兴趣爱好。”秦大秘书接着说:“既然如此,下次我推荐几本好书给你,咱们可以一起交流分享读书心得。”包小云微笑着回答:“好啊,那真是太感谢秦秘书了。”秦大秘书心中暗喜,鱼儿渐渐上钩了。他故作试探她对物质方面的要求,便随意地问道:“对了,包姑娘,你现在住在哪里呢?上下班方便吗?” 包小云如实地回答了住址。 秦大秘书点点头,“嗯,位置还不错。不过,如果有更便利的住所,也许会让你工作更舒心。你有没有考虑过搬到市中心附近呢?”他开始抛出诱饵。包小云有些犹豫地说:“市中心的房子租金可能会比较高......”秦大秘书连忙说:“这你不用担心,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忙找找合适的房源。”他看出了包小云的顾虑,决定加大诱惑力度。 秦大秘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那双眼眸闪烁着明亮的光芒,注视着眼前的包小云。只见他右手轻轻抬起,掩盖住自己的嘴唇,仿佛生怕被别人听到一般,压低声音轻声说道:“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你们杜娟现在居住的那套房子,是沈副市长送给她的哦!”说完这句话后,秦大秘书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诡异起来,露出了那排令人作呕的大黄牙,让人不禁心生厌恶之情。 “包姑娘,我知道你是个很有个性的女孩子,但是有些事情,我们还是需要沟通一下。你应该也知道,沈副市长对你很感兴趣,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秦大秘书看着包小云,语气诚恳地说:“沈副市长其实并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欣赏你的才华和能力。当然,如果你有什么想法或者需求,也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尽力帮你转达。” 包小云低头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包小云这个时候才仔仔细细端详起秦大秘书的真容。四十左右,中等个,菱形脸,宽颌骨,尖下巴,高鼻梁,薄嘴皮,清瘦,白净净肤色。短头发,眼神中透露出机敏,身着深色西装,配有素色衬衫,显得干练。 秦大秘书见包小云不语,继续道:“包姑娘,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我相信,你和沈副市长是老乡,你们之间的合作,会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秦大秘书微微一笑,接着说:“包姑娘,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在能力范围内,我一定会尽力相助的。” 包小云感激地看了秦大秘书一眼,“谢谢秦大秘书,您真是太客气了。”心里想,笑话,我会有什么事要你政府帮忙? “关于跳舞的事,我了解到你们俩之间有些误会。也许我们可以一起找到一个解决方案,既能满足沈副市长的要求,又能不让任何人受到伤害。”绕了一个大弯后,秦大秘书又插入主题了。 秦大秘书细细打量起对面的包小云,心里在想,此女子确实漂亮,不比杜娟差。皮肤细腻,双眸明亮,头发乌黑锃亮,起伏不定的胸脯,饶人心烦,小金真是福分不浅呀。尤其左脸颊小酒窝特别讨人喜欢,怪不得沈副市长这个老色鬼念念不忘,八成是玩腻了杜娟这个小妖精,又想换口味了。 要不是领导看上的女人,老子也想尝尝鲜。 秦大秘书盯着包小云看了一会儿,似乎有点走神,过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我们领导对你并没有恶意,他只是想找个舞伴一起跳跳舞而已。而且,我看得出来,领导对你特别感兴趣,如果包姑娘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约个时间,让你和我们领导见见面?”说完,秦大秘书就这么看着包小云,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如果,包姑娘真的不愿意,那就算了。”他一脸的失落,声音也变得低沉,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失望。然而,他并没有真正放弃,而是用一种微妙的方式来引起对方的关注和同情。这是一种典型的欲擒故纵策略,通过表现出自己的脆弱和无助,让对方产生愧疚感和保护欲望,从而更容易接受他的提议或要求。这种手法常常被用于人际交往中,可以有效地改变对方的态度和行为,但需要注意使用的时机和方法,以免适得其反。 随后,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长方型盒,递给包小云。 包小云有些惊讶,她没想到秦大秘书会突然送礼物给她,但很快便恢复过来,并大方地接过礼盒。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发现里面装着一条精美的珍珠项链。这条珍珠项链色泽圆润,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包小云对这条项链爱不释手,她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那个深深的小酒窝,显得格外可爱动人。这一幕让她女性天生爱美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 “送你的,作为见面礼。”秦大秘书微笑着说道。 “无功不受禄”包小云摇摇头,表示拒绝。 “以后,领导会送你更好的。”秦大秘书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暗示。 “玩玩而已,你看,我的抽屉里多的是。”秦大秘书打开抽屉,展示里面琳琅满目的礼物和奢侈品。 包小云看着那些东西,心中有些惊讶,但还是保持着冷静。她知道这些都是权力和地位带来的好处。 “好吧,谢谢,秦秘。”包小云最终接受了这份礼物,并向秦大秘书表示感谢。 第39章 面对这样的局面,金大敏并没有慌乱 面对这样的局面,金大敏并没有慌乱。 成大事者都是这样特点:“表面凉薄,内心专注,气吞万象,掌控人心。” 然而,令秦大秘书意想不到的是,包小云竟然一口答应下来,并表示愿意听从领导的安排。 “什么时候听领导安排。”包小云的回答干脆,让秦大秘书感到十分意外,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说定了哦,明后天,我会电话给你?”秦大秘书喜形悦色道。 “忘了提醒,鞋子不要穿跟太高。”他怕包小云跳舞时又要崴脚。 包小云这次是有备而来,她知道自己已经被沈副市长缠上了,想要脱身并非易事。最近有传闻说,市政府个别人对绿宝石集团不怀好意,而大敏作为集团的老总,正在为此事头疼不已。作为大敏的秘书,包小云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大敏却总是在她面前表现得若无其事,这让包小云感到十分担忧和不安。 其实,包小云并不是一个没有头脑的女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所处的环境以及面临的困境。相比之下,她与杜娟是两个层面上的人,后者是空有美貌的花瓶而已。 包小云决定要想办法帮助大敏摆脱眼前的困境,同时也要保护好自己。她深知,在这个复杂的社会中,只有依靠自己的智慧和勇气才能生存下去。于是,她开始积极收集各种信息,并思考着应对之策。 记得有位哲人讲过这样的话:“允许一切的发生,接受一切的发生,一切都会过去的。”她要坦然接受这个事实,不能回避,因为这关系到大敏的荣誉。 她默默地从心底里祷告要为这个自己仰慕的男人奋不顾身。 包小云虽然是个漂亮女子,别人总以为她是靠相貌吃饭的,其实,人们不了解她才气,她要想法子破局。 在前面,她战战兢兢却又落落大方地在秦大秘书面前展示自己,这种表现实在让人难以看出有任何异常之处。 就连秦大秘书这样的老狐狸,都没有察觉到任何端倪。或许他认为这位小女子涉世未深,双方交谈甚欢,对他的要求也不高,接下来要拿下她,应该不会遇到太大的阻碍。 想到这里,秦大秘书不禁得意起来,觉得自己即将完成一项重要使命,可以向领导请功了。 然而,事实真的会如他所愿吗?也许,这个看似单纯的小女子背后隐藏着更深层次的意图和计划,而秦大秘书正一步步陷入她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 由于,金大敏的态度显得不够坚决,包小云心中有些憋屈,甚至还有些赌气的成分在里面。 于是,当孙副总来找她征求意见,并告诉她要带她去秦大秘书办公室的时候,包小云想都没想就直接表示同意去。 这个决定让孙立人感到十分诧异,他不禁疑惑地看着包小云,心想:“美人包,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呀?莫不是金总给你灌输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还是说你已经被金总的魅力所折服,愿意为了他而做出妥协和让步呢?或许是金大敏也想在政府安插耳目?” 不过,孙立人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不能再继续胡思乱想下去了。毕竟,现在的情况非常复杂,如果不尽快解决,后果可能会不堪设想。 所以,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对包小云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去秦大秘书的办公室吧。希望这次能够顺利解决问题,不要再生出其他事端来才好啊!”说着,他便转身向门外走去,留下包小云一个人在原地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就在金大敏聚精会神、全力以赴地推动着上市工作的时候。 突然,传来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消息——天府市有一家企业即将上市!意图成为天府市首家成功上市的公司。天府市的晚报和电视新闻都报道了此事。 经了解,这个幕后推手就是沈副市长。 沈副市长觉得绿宝石集团小金对他有成见,连个小秘书跳跳舞都要找许多理由搪塞,使他耿耿于怀。 绿宝石集团要准备上市,一家民营企业抢了国有企业的风头,作为市政府的副市长有点难堪。 如果这个小金真被调来主持政府经济工作,对他的冲击力是直接的。市委正在开会研究,虽然自己是二把手,有话语权。 不过,在改革开放这个大背景下,面对这种新生事物,也不能直接、明显地抵制或扼杀,毕竟要考虑到政策和大局。 所以,在明面上,还是得说些能摆得上台面的话,这就是所谓的官场言辞、官方腔调。 至于在暗地里怎么给对方设置障碍、制造麻烦,还要看小金那边的态度。 如果他把那个小美人送过来了,那么双方可以心照不宣,握手言和。要是不送小美人过来,那问题可就严重了,而且是相当严重。 这意味着小金同志对我老沈有意见、有成见,那就会结下梁子了。 对于一个小小的民营企业家来说,他在我老沈面前就像是一只随时可以捏死的苍蝇,完全掌控在我的手心之中。 沈副市长在自己的办公室旋转着舞步,闭着眼睛美滋滋地想着…… 有些人显然是想要借此机会打乱绿宝石集团公司的上市计划,这无疑会给金大敏带来巨大的压力。 然而,具体对方到底使用了何种手段,目前仍然不得而知。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不会善罢甘休,未来可能还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他。 面对这样的局面,金大敏并没有慌乱。 “天下惟至柔者至刚”,这句话用在金大敏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相反,他冷静地分析局势,并采取了一系列应对措施。 首先,他决定加大市场推广力度,提升公司品牌形象。 为此,他组织了一系列宣传活动,包括举办新品发布会、参加行业展览等,以展示公司的实力和产品优势。 这些举措不仅吸引了众多投资者的关注,也让市场对绿宝石集团公司的前景充满期待。 此外,金大敏深知与证券监管机构保持良好关系的重要性。 因此,他积极与相关部门沟通,确保公司的上市申请符合各项规定。同时,他还加强了内部管理,完善公司治理结构,提高运营效率。 通过这些努力,绿宝石集团公司的声誉得到了进一步提升,投资者对其信心也更加坚定。 尽管面临重重困难,但他始终保持着坚韧不拔的意志和灵活应变的能力。 在这个复杂多变的商业世界里,坐怀不乱,继续带领绿宝石集团公司迎接各种挑战,创造更加辉煌的业绩。 而当金大敏得知包小云随孙立人一同去见秦大秘书时,他心里不禁一紧。 毕竟,这是一个充满风险和挑战的任务。 尽管他对包小云的能力有着充分的信任,但内心深处仍然免不了担忧她的安全。然而,面对这样的情况,金大敏并没有让焦虑占据自己的思维,而是迅速采取了行动。 他吩咐司机小曹,要悄悄地跟随在他们身后。这个决定并非出于冲动或盲目,而是基于他对局势的深入思考。 金大敏明白,包小云的任务可能会面临各种未知的风险,而作为她的领导,他必须做好应对一切可能的准备。 小曹接到命令后,立刻行动起来。他小心翼翼地驾驶着车辆,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免被对方察觉。在整个过程中,他始终保持高度警惕,密切关注前方的动静。 而对于包小云而言,这次会面无疑是一个难得的契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决心充分发挥自身的聪明才智与迷人魅力,巧妙地化解来自权力人物的威胁,从而改变绿宝石集团公司所面临的不利局面。她深知,这不仅需要勇气,更需要智谋。 包小云毅然决然地跟着孙立人走进了秦大秘书的办公室。 第40章 董事长挺身而出,高声喊道:诸位,请稍安勿躁 董事长挺身而出,高声喊道:“诸位,请稍安勿躁”。 面对董事会的分歧和反对意见,金大敏感到十分困惑和无奈。他原本期望通过持股来更好地融入公司、发挥更大的作用,但却没想到会引起如此大的争议和阻力。 他默默地坐在会议室里,看着眼前董事们激烈争论的场景,有的董事连脖子都红了,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失落感。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是否应该坚持下去。 “我们不能让一个外人持有这么多股份!这对公司来说太危险了!”一名董事俨然不顾金大敏在现场,颐指气使地用“外人”说道。他在唐秘书的怂恿下,一不小心露出了这么荒唐的称呼。 另一名董事也附和道:“没错,这样做会破坏我们现有的股权结构,影响公司的稳定发展。” 金大敏听着这些话,心里愈发沉重。《论语》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位董事怎么可以这样粗暴,这是有损于人格的话。金大敏无动于色,《道德经》道:“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为而不争”。也更加坚定了他要把自己由“外人”蜕变成“内人”决心。一句话,作为上市公司总经理必须持股,他明白他们的担忧,但他认为只有真正占有股份,才与公司捆绑在一起,才有资格与这些老爷平起平坐,才有发言权。 机会既然来了,就必须抓住。此时的金大敏出奇的冷静,前面说他“外人”的董事,正在承受内心吐血之痛。他就希望,用言语挑逗、刺激,最好看到金大敏暴跳如雷的样子,或者扔“乌纱帽”甩手不干了。 董事会这样安排,也是董事长相凉山故意为之。让小金参加董事会,目睹董事成员的各种质疑,也是一次极好的压力测试。因为,今后这样的场面一直会有,作为一名上市公司的掌门人如果过不了这个坎,相凉山是不放心的。 “各位,我理解你们的顾虑,但我希望大家能够给我一个机会。”金大敏没有退缩,他努力平静地说道:“我相信,只要我们共同努力,一定能够创造更美好的未来。”金大敏虽然只字没提到股份,但是董事们听得十分清楚,他话里的意思。 然而,他的声音很快被其他董事们的争吵声淹没。他们继续围绕着这个问题展开激烈的讨论,没有丝毫让步的迹象。 金大敏感到一阵绝望,他不知道该如何说服这些固执己见的董事们。但他知道,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他将很难在公司中立足。 他深吸一口气,默默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他必须想办法找到一个解决方案,既能满足董事们的要求,又能实现公司的目标。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最终董事会决定暂时搁置争议,对金大敏进行更深入的考察和评估。 同时,董事会也会进一步完善股权激励计划的细节,确保其不会对公司的稳定和发展造成负面影响。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董事长站了起来,“我相信小金的人品和能力。这次股权变更也是为了更好地激励他,让他与公司的利益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希望大家能以公司的长远发展为重。”董事长的话如一锤定音,让原本喧闹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最终,经过一番激烈且漫长的讨论后,会议室里终于迎来了片刻宁静。然而这安静背后却是个别董事内心的忐忑与不安——董事会竟然勉强通过了金大敏的持股计划!最终达成了一致。金大敏如愿以偿地获得了股份,但也受到了一定的限制。 董事长相凉山的事业之所以成功,恰逢在一个改革开放的大好环境,也有其必然性。他具备一名企业家的特征:一旦认准了,他敢“下注”。一个真正的企业家就是同时具备冒险精神、管理能力、卓有远见和慧眼识马的能力。相凉山尤其在用人上有独到之处。他说在用人时,如同放风筝一般,要及时的把手中的线放出去,风筝才能飞得高。 走出会议室,金大敏深吸一口气,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证明自己的价值,不让董事长失望。 而唐秘书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唐秘书静静地站在角落里,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然而,在她内心深处,却是一片波涛汹涌。她默默地注视着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幕,心中暗自叹息。其实,这一切都是她早已预料到的结局,但当真真切切地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她仍然感受到了一股无法言喻的无奈与沮丧。唐秘书转身离开了会议室,她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一路上,她都在思考着自己的未来。她知道,随着金大敏的崛起,她在公司的地位可能会受到影响。她心里非常清楚,金大敏这个人心狠手辣,手段高明,心机深沉,绝非等闲之辈。只要被他抓住机会,他必定会不择手段地达成自己的目的。而现在,他显然已经成功了。这意味着,公司未来的日子将会变得异常艰难。 唐秘书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心中仍然思绪万千。她明白,金大敏的持股计划虽然通过了,但未来的路还很长。她决定找个机会和金大敏好好谈一谈,提醒他要谨慎行事,毕竟公司的利益高于一切。她要清晰地告诉金大敏,我在公司虽然是董事长秘书,但我是老板娘。 她要有十足的把握,十年后,她的香港的儿子能够顺利地从金大敏手中接过绿宝石集团的交接棒,这可不是简单的过家家游戏。她实在难以想象,金大敏是否真的愿意心甘情愿地将手中的权力乖乖交给她儿子。也许,这一切都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美好幻想罢了。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金大敏的了解还远远不够。他的内心世界犹如一座深不可测的迷宫,充满了无尽的谜团和变数。而如今,这个看似无解的难题却沉甸甸地压在了她的心头,令她感到无比焦虑。 在这纷繁复杂的局势面前,唐秘书意识到,自己必须要保持冷静,不能被情绪所左右。只有这样,才能找到应对之策,保护好儿子的权益。可是,面对如此棘手的问题,她究竟应该从何处着手呢?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需要她用智慧和勇气去一一化解。 而另一边,金大敏也在思考下一步的行动。他深知这次机会来之不易,必须加倍努力,才能不辜负董事会和董事长的信任。他开始着手制定一份详细的工作计划,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金大敏转身离开了会议室,习惯性看了看那尊看似赵云的塑像。他心里清楚,虽然董事会勉强通过了他的持股计划,但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他还需要面对更多的挑战和困难。 而另一边,唐秘书赶紧来到了华秀丽的办公室,将董事会的决定告诉了她。 “小秀丽,这下可怎么办?金大敏就要成为公司的股东了!”唐秘书焦急地说道。华秀丽听闻消息,并未惊慌失措。她早知金大敏野心勃勃,此番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步。 “放心,唐姐。我自有应对之策。”华秀丽安慰道。 唐秘书见她如此镇定,心中稍安。 “不过,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需得想个法子,制衡一下金大敏。”华秀丽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唐秘书点头称是,两人商议起对策。 华秀丽却显得异常冷静,“没关系,我们还有机会。既然董事会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让我们看看他到底能给公司带来什么样的变化。”华秀丽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唐姐,别担心。我自有办法应对。”她心想,金大敏,咱们走着瞧吧。 第41章 唐秘书一边窃喜,她怕金大敏进入董事会 唐秘书一边做着记录,一边窃喜,她怕金大敏进入董事会。 作为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拥有公司股份似乎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这不仅能体现出对公司的掌控力和忠诚度,还能与其他股东们一同分享公司发展带来的利益。 然而,对于金大敏来说,情况却并非如此简单。他是一个纯粹的职业经理人,专注于管理和运营公司,而并非股东身份。 如果突然让他持有公司的股份,那无疑会给他带来巨大的变化——他将从一个单纯的管理者转变为上市公司的董事之一! 这样一来,他不仅获取巨大的利益还要承担更多的责任和义务。金大敏深知这种角色转变所带来的影响。他开始思考是否真的准备好迎接这样的挑战。 此外,持有股份后,金大敏还将面临来自其他股东和投资者的期望和压力。他们可能会对公司的业绩和发展提出更高的要求,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种新的考验。 这个角色的转换可能会对他产生深远的影响,同时也会引起公司内部权力结构的调整。 他非常清楚地明白一个道理:拥有的权力越大,那么相应承担的责任也就会越重。反正是绿宝石集团下属企业的股东,不会触动到集团董事会成员的利益。如果自己真的有幸成为了这家公司的一名股东,那么以后必然要参与到公司的各项决策当中去,甚至还可能会被卷入各种各样的利益纷争中。 不过,金大敏并没有因此而感到紧张或者担忧。相反,他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他相信,只要自己保持积极的心态,努力工作,就一定能够在公司中获得更多的机会和成就。 在他看来,成为公司的股东不仅是一种责任,更是一种机遇。他可以通过参与公司的决策和管理,学习到更多的知识和技能,提升自己的能力和素质。同时,他也可以通过与其他股东的交流和合作,拓展自己的人脉和资源,为自己的未来发展打下坚实的经济基础。 他也需要保持冷静和理智,不被利益和欲望所迷惑,始终坚守自己的底线和原则。 总之,金大敏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和信心。他相信,只要自己保持积极的心态,努力工作,就一定能够在公司中获得更多的机会和成就,实现自己的梦想和目标。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如果能够成为公司的股东,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以股东的身份来管理上市公司了。 手中的权利与需要承担的责任便可以紧密相连、相互匹配。 金大敏下定决心,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和压力,都要坚守自己的原则。他明白,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领导者,不能仅仅依靠职位和权力,更需要通过自己的能力和业绩,赢得董事会和员工们的尊重与信任。他相信,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实现公司的长远发展和个人价值的最大化。 总之,金大敏坚信,真正的领导者应该用实力说话。他会以坚定的信念和行动,不断提升自己的能力和业绩,为公司创造更大的价值。同时,他也期待着其他同事能够理解并支持他的理念,共同打造一个更加公平、公正、透明的企业环境。 这样的话,他岂不是能和我们这些人平起平坐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实在是让各位董事难以接受。绿宝石集团董事会进行了一次“闭门会”。及董事会成员和董事长秘书唐桂花参加。 就在莫衷一是之际,董事长挺身而出,高声喊道:“诸位,请稍安勿躁。咱们切不可感情用事,单凭一己之见就仓促做决定,必须得从公司未来发展的大局着眼啊。”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继续说道:“依我看,不妨先对小金同志展开一次全方位无死角的综合评估,然后再来权衡利弊得失,最终敲定到底要不要给他股份。如此一来,既可以公平合理地正视他所作出的贡献,同时也能够确保公司的稳健运行。”众人闻听此言,皆颔首称是,表示赞成,于是乎,一场专门针对金大敏的考核评估工作便如火如荼地铺展开来。 在这场激烈的争论中,唐董事的反对态度最为坚决和强烈。 他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对于金大敏持股计划的质疑和担忧,并列举出了一系列可能引发的问题和风险。 他认为这样的举动不仅会打破现有的权力平衡,还可能对公司的稳定和发展产生不利影响。 其他董事们虽然没有像唐董事那样言辞激烈,但内心深处也都存在着类似的顾虑和不安。 唐秘书一边做着记录,一边窃喜,她怕金大敏进入董事会。 然而,唐董事并不买账,“话虽如此,一旦他成为股东,谁能保证你不会为了个人利益而损害公司的利益呢?”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张董开口了:“我相信金大敏的能力和人品。” “我也同意。”王董附和道。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可以在合同中加入一些条款,限制他的股份权益。”其他人纷纷表示赞同。 盛董事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经过我们的慎重考虑和商议,最终决定给予金大敏一定比例的股份奖励。” 盛董事在几位董事里,他占的股份最多,仅次于董事长,所以内部有“二董”之称。 然而,“二董”接着又说:“但是,我们也要设立一些限制条件,这些股份将有锁定期,不能随意转让或出售。 此外,总经理在公司的决策过程中,必须遵守董事会三分之二以上的意见,不能独自做出重大决策。这样可以确保公司的决策权仍然掌握在大部分人手中,避免出现不必要的风险。”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认为这样既能激励总经理的积极性,又能保障公司的稳定发展。 金大敏也表示理解并接受这些限制条件,他深知只有共同努力才能让公司取得更大的成功。 “二董”又提出一项规定,使得众人愕然:“绿宝石集团的董事,除了董事长以外均不得介入到上市公司的董事和管理。”还没说完,地下众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纷纷发问:“怎么回事?”“二董”看了看董事长相凉山后,解释道:“为了区分集团公司与上市公司的边界,尽管上市公司属于绿宝石集团下属,但是二家公司都是独立法人,经济独立核算。绿宝石集团享受投资效益回报以外,各位董事就不要参与其中了。”“二董”放下手上的稿子,再明确地补充刚才的话的意思:“就是说,不要添乱了。”他讲的很露骨,其他董事也不介意。 最后,“二董”总结道:“希望这次的决定能够成为公司发展的新起点,我们一起携手共进,共创美好未来!”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会议室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大家对公司的未来充满了信心。这个决定既肯定了金大敏的价值,又维护了公司的利益,看似皆大欢喜。然而,一场更大的风暴或许正在酝酿之中…… 众人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一个崭新的未来展现在眼前。他们相信,这个决定将引领公司走向更广阔的舞台,创造更多的辉煌。 只有个别人能察觉到那隐藏在表面下的暗流。 “闭门会议”结束后,金大敏坐在会议室的中间,他的脸上洋溢着自信和满足。他知道,这一次的决策不仅仅是对他个人能力的认可,更是对整个团队的信任。 与此同时,那些曾反对过金大敏的人,此刻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他们默默地看着金大敏,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既有不甘,也有钦佩。他们明白,金大敏的成功并非偶然,而是凭借他的智慧、勇气和决心。 而在幕后,一些不为人知的阴谋正在悄然展开。有人暗中策划,试图破坏这个看似美好的局面;有人心怀嫉妒,伺机报复;还有人则在等待时机,准备一举推翻现有的秩序。 一场更大的风暴或许正在酝酿之中,它将考验每个人的信念和意志。在这个风起云涌的商业世界里,没有人能预测到最终的结局。唯有勇敢面对,才能在风暴中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 第42章 这段时期,唐秘书渐渐地对金大敏产生反感 这段时期,唐秘书渐渐地对金大敏产生反感。 回过头来,我们再说说主角金大敏这人,他书生气蛮重的,自己要占股份,抹不开脸,自己不好开口,只是在起草的上市公司的计划书里一笔带过“公司总经理必须持有合理的股份”。这句话非常笼统,总经理必须持股,合理的股份,多少是合理的?这种身份转换需要得到其他董事们的认可与支持,如果由他自己主动提起,可能会显得有些不妥当。 那么,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找到一位合适的董事来提出这个建议。 经过深思熟虑,金大敏认为盛董事便是最佳人选。 于是,金大敏决定改天找个机会与盛董事私下聊聊,共同探讨一下这个计划的可能性。他们可以一起商量出一个妥善的方案,以确保这个提议能够得到其他董事们的积极响应,并最终推动自己实现职业生涯的重要跨越。 高人都是这么做的,通常大会前,有个二三人小会,把大会中的重点给于商榷的事先做实,这样大会开得比较顺利。 盛董事向来能够理解并领悟他的意图,而且在董事会中他资格老,具有一定的影响力。 于是,金大敏决定找个机会与盛董事私下沟通一番。 在一个宁静的午后,金大敏邀请盛董事来到了一家环境幽雅的旗美咖啡馆。 “盛董,最近忙吧?”金大敏笑着打招呼。 “哈哈,是啊,金总,今天怎么有空约我出来喝咖啡呀?”盛董事回应道。 金大敏稍作寒暄,便切入正题:“盛董,其实今天找您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和您商量。” 盛董事看了看他,会意地点点头:“我大概能猜到您的想法,是关于公司发展的事吧?” 金大敏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没错,盛董果然懂我。您也知道,上市公司目前面临一些挑战,需要进行一些创新和新思路。我认为,我们可以考虑引入新的战略合作伙伴,以推动公司更好地发展。不知您对此有何看法?” 你一句,我一句,两人相谈甚欢…… 董事会如约而至,相凉山仍然保持着往日的模样,这是他的惯常,一旦,他说话了,就是定调了。这一点,董事会成员是服服帖帖的。最多在背后说上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但绝对不会出现,几个董事联合起来与其力争。这样的场面,至今没有过。因为,董事们十分认可相凉山的公道与商业判断。成员中没有谁比相凉山的商业头脑更精明的。 董事会上,盛董事提出了让金大敏担任公司董事的建议。这一提议立刻引起了其他董事的热议。尽管有些人表示担忧,但在盛董事的力挺和相凉山的默许下,最终大家还是同意了这个提议。有些人,不理解他们会争论这么激烈。在公司担任总经理,如果没有该公司股份,那么,这位总经理就是个经理人;总经理占有该公司股份,那不但是总经理,还是该公司的股东。当然,总经理占有的股份越多,其掌控公司的权力就越大,跟公司经济利益捆绑得越牢固。 在这场较量中,金大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和忠诚。他与其他董事紧密合作,积极参与公司的各项决策。 在他的带领下,公司推出了一系列创新举措,业绩稳步上升。 同时,金大敏也不忘感恩,他深知自己的成功离不开盛董事和相凉山的支持。 会议中,相凉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回忆起那段往事,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自喜。如果当初真的将那份股份交给老茅,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幸运的是,老茅态度非常坚决地拒绝了股份,否则,一旦他成为公司的董事,未来的工作必将面临重重阻碍,难以顺利推进。老茅,虽然才华横溢,但并非十全十美。尽管他的管理才能卓越非凡,甚至连一向苛刻的相凉山也不得不为之赞叹,但正所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老茅在胆识方面略显不足。不过,这也情有可原,毕竟每个人都有其独特之处和不足之处。 小金上任后,凭借着过人的才华和不懈的努力,迅速在公司崭露头角。他的决策明智果断,得到了同事们的一致称赞,也让相凉山对他愈发赞赏有加。很快就在公司里崭露头角。他不仅得到了其他董事们的认可,还成功地带领团队取得了不少成绩。可以说,小金已经成为了公司的一颗耀眼明星,让大家对他充满了期待随着时间的推移,小金的地位越来越稳固。 此时的唐秘书,手指间夹着笔,轻轻敲着笔记本,默默地坐在角落里,心中五味杂陈。她意识到,自己已经渐渐失去了在公司的地位。 这段时期,唐秘书渐渐地对金大敏产生反感。 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而气馁,而是决定重新审视自己的能力和不足。 她与华秀丽却在暗中策划着一场阴谋。 在一次重要的项目谈判中,华秀丽故意泄露了公司的机密,导致项目受到阻碍,致使华北分公司面临了一些损失。 金大敏锐地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开始让孙立人着手调查这件事。经过一番努力,逐渐揭开了华秀丽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当孙立人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向金总做了汇报。金大敏没有吭气,就“呵呵哈哈”地,就当知道了这事,没做进一步的举动。孙立人愣了一下,看金总没有说什么,便起身低着头离开了金总办公室,连包小云跟他打招呼,他都没有注意。异常反应,包小云有所察觉。她来到金大敏跟前,也不知说什么,只是眼巴巴地目视着。金大敏抬头放下手上的资料道:“小云,怎么啦?”“大敏,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啦?”“小事,不用大惊小怪的。”金大敏显得轻松的样子答道。“大敏,你不能骗我。”不等大敏回答,小云扑在大敏怀里娇嗔道:“我是你的小老婆,你有事要告诉我哦。”“你放心吧,没有事。”刚说完,小云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 孙立人很是希望,趁这次机会把华总监拿下,把财务经理邢娜娜提上来,她听话,管得住。华秀丽资格老,作为集团公司常务副总见到她,也得矮她三分,他有点不甘心。他不明白金总的心思。这次事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查明原因是华总监在背后搞的鬼,处理结果最多是个工作失误。她是董事会任命的,要拿下她得通过董事会,再说她背后有人。如果拿不下,还会给别人说事,说自己就会盯着她,没有格局。两年前,在处理她姑妈戚兰娣的事情上,已经有人为她说话了。这件事就当没事,让她去“作”,“天欲其亡,必令其狂”。当然,事情是一定要处理的,那就先找个冤大头顶一下。所以,第二天,金总让孙立人出了一份处理情况通报,把当事的华北分公司经理郁志坚按照公司第三百一十六条规定给严肃处理,降级为副职。 这事内幕没几个人知道,就这么解决了,解决了,确实是这么解决了。 唐秘书应该知道这事,是华秀丽亲口告诉她的。唐秘书听后,笑的很是开心,但没有说什么,行为言语上告诉了小秀丽,“干得好,继续”。唐秘书虽然没有告诉她什么,心里在想,这人以怨报怨,尽干这些勾当。今后这个女人是留不得的。自己也得小心,别有什么把柄捏在她手上,到时连老板娘都做不成了。别看相凉山平时像个菩萨,慈眉善目的,一旦戳到他骨子里的那根神经,会跟你拼命的,男人都一个样,在他们眼里,女人算什么。所以,聪明的女人是不会去碰男人的那根神经的,除非自己想找死的。跟着老相这么多年,孩子都十几岁了,自己还是没有名分。曾经跟老相提过:要有个证,老相不同意,眼睛冒着火一般的瞧着她,吓着她再也没敢提。她也理解,老相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当初是他为了创业,不顾妻子胡岚的感受,把住房都抵押了,好端端的妻子给气跑了。这么多年,老相心里一直内疚。他对原配妻子的好也是没得说的,当然,他对自己的好,也是没得说的。如果,自己真干了什么出格的事,说不定被他一脚踹飞都是有可能的。还是小心为妙,安分地做好“编制”外的贤内助吧。 第43章 小金和老金两人是走不到一起的,他俩形同陌路人 小金和老金两人是走不到一起的,他俩形同陌路人。 至于眼前这位年轻人,则截然不同,不仅雄心勃勃、野心十足,而且极具企图心。绿宝石集团董事长相凉山迷糊着眼睛,半靠在大转椅,想着眼前的事。 毕竟在商场之上,利益永远至上,若无充足的利益作为支撑,切勿空谈任何感情之事。 尽管这种现实显得有些残酷无情,但也是无奈之举啊! 此刻的金大敏,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他深知商场如战场,只有不断进取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他眼神坚定地看着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的成功景象。 在这个充满挑战与机遇的都市中,他将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勇气,预示着即将创造属于他的辉煌。 然而,商场的风云变幻莫测,谁也无法预料明天会发生什么。但他并不畏惧,因为他相信,只要坚持自己的目标,就一定能够战胜一切困难。 绿宝石集团在他的带领下,公司业绩节节攀升,逐渐成为行业内的佼佼者。 相凉山对小金的表现越发满意,暗自庆幸当初的选择没错。 然而,树大招风,金大敏的成功引来了一些心怀叵测之人的嫉妒和怨恨。这些人见不得别人好,于是便开始在背后散播各种谣言和诽谤之言,试图通过诋毁他来动摇他的地位和声誉。 一时间,关于金大敏的负面传闻四起,甚至有人编造出了莫须有的罪名,企图让他声名狼藉。然而,面对这一切,金大敏却始终保持着冷静和坚定。他深知,这些谣言只是那些嫉妒他成就的人们的恶意攻击,而真正了解他的人,自会明白他的为人和能力。 “身正不怕影子斜”,金大敏一直秉持着这样的信念。他坚信,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无需在意他人的闲言碎语。而且,他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只要坚持做好自己的工作,真相总有一天会浮出水面。所以,尽管谣言不断,但他依旧不为所动,“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只有用实际行动和成绩说话,才能堵住悠悠众口,他不会被这些杂音羁绊,继续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 在经历了一番深入的思考与充分的探讨之后,集团董事会成员们达成了高度统一的意见,并做出了一个具有深远影响的决策:将位于天府市的华中分公司的全部资产注入到一个全新构建的股份制公司之中。这个新兴的股份制公司被命名为“天府市新时代股份制有限公司”。它是由天桥码头装运公司和绿宝石集团下属公司共同投资的上市企业,注册资本 30亿元!其中,58.7%的资产由天桥码头装运公司控股。这无疑显示出该公司背景的实力和潜力。 根据上市公司筹备工作的安排,今天召开“新时代上市公司”首届董事会。 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金大敏的父亲金丛宝竟然以天府市天桥码头装运公司副总经理的身份,成为了天府市新时代股份制有限公司的最大股东,并出席了上市公司的首届董事会。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金大敏感到十分惊讶,他与父亲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两人之间简单的商务寒暄,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但实际上却掩盖不了他们内心深处的躁动不安。这种微妙的氛围让人略感尴尬,尤其是金大敏,显得有些不自在。 面对这个意外情况,金大敏思考: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突然成为最大股东?这背后是否隐藏着什么秘密或计划呢?他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试图找到答案。而老金也同样感受到了这种紧张气氛,他努力保持镇定,但眼神中的忧虑还是难以掩饰。 整个会议室里弥漫着一种神秘的气息,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剧情的发展。小金和老金都意识到,这次事件可能会对他们的生活产生重大影响。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能等待更多的信息揭示真相。 他不自然地暼了一下坐在右侧的董事长,相凉山老奸巨猾,他的表情依然如同惯常,不动声色。 小金和老金俩的父子关系在场人中只有相凉山十分清楚,当然还有相凉山的法务顾问。 金丛宝在上市公司中的职位是副董事长,办公室紧挨董事长,除了相凉山安排他,或召开董事会,平日他从不来上市公司露面,只是象征性的职位。相凉山希望小金和老金父子俩别走得太近,但也不要离得太远。事实上,小金和老金两人是走不到一起的,他俩形同陌路人。金大敏记忆中的父亲总是忙碌于工作,很少有时间陪伴家人。他只负责让家里人吃得饱、穿得暖,但除此之外,并没有给予太多的关怀和温暖。偶尔回家一次,就像走亲戚一样,顺便带上一些从外地带回来的特产。他的到来和离去都很匆忙,家中只留下弥漫着的浓烈烟味。大敏已经记不清小时候父亲是否曾经拥抱过他,这让他感到遗憾和失落。 如今再次见到父亲,大敏发现他的背部微微弯曲,双鬓已经开始变白,岁月的痕迹渐渐显现出来。然而,父亲的眼神依然炯炯有神,透露出坚定和果断。唯一不变的是,他的烟瘾依旧很大。在会议期间,父亲连续抽了三四根香烟,时不时地咳嗽几声,这让大敏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过。 这是金大敏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父亲,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他不知道该如何与这位陌生又熟悉的父亲相处,内心矛盾重重。同时,他也对凉山董事长心生埋怨,为什么要选择他的父亲一同谋划事情呢?难道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人选吗?这样的安排实在让人费解。 金丛宝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从未料到自己会在董事会上与亲生儿子相遇,没有人向他透露过这个信息。 一年前,他的企业面临着严重的危机,但幸运的是,它最终被相凉山企业成功收购。金丛宝本人也被安排到了码头转运公司担任副总经理。更重要的是,他手下的二十号人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这次收购使得大家按照各自持有股份获得了一笔可观的钱财,员工们对此普遍表示满意,纷纷称赞这位新老板有良心。 此外,“金光明大楼”也从银行手中赎回,被相凉山改名为“天桥码头装运公司办公大楼”。尽管经历了一系列的变化,但金丛宝还是感到一丝欣慰。 关于敏敏,他早有耳闻他在绿宝石集团担任总经理,这让他感到无比自豪。 现在这小子倒是混得人模狗样的,一身西装革履,看起来很有派头。而且他还带着一个漂亮的女秘书,真是让人羡慕啊!不过,臭小子可别学我当年那样,只知道拼命赚钱,玩归玩,别忽略了家庭。要知道,家人才是最重要的,金钱再多也买不来亲情和温暖。所以,一定要多照顾家人,不要像我这样,到老了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太多。毕竟,人生短暂,我们不能只顾着追求物质财富,而忽视了内心真正的需求。 金丛宝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这些琐碎的事情,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愧疚之情。他想起自己年轻时一心扑在工作上,对家庭关心不够,导致与家人之间产生了一些隔阂。如今,他希望儿子能够吸取教训,珍惜眼前的幸福生活,不要重蹈覆辙。同时,他也暗自下定决心,以后要多花些时间陪陪家人,弥补过去的遗憾。 真巧!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父亲怎么会出现在上市公司的董事会中?他有点纳闷,又不好问。包小云在身边还在跟金大敏开玩笑道:“这老金与你是本家呀。”大敏“哼哼”地应付着。要是包小云知道对面的老金,就是大敏的父亲,她会怎么样?估计她会紧张。 董事会决定,华中分公司的原班人马也将一同并入“新时代”股份制公司。其中,相凉山为该公司的董事长,金丛宝为副董事长,而金大敏则将担任总经理一职,上市公司总经理秘书由包小云兼任的公告上了绿宝石集团的公告栏。 同时下面一份公告:包小云辞去绿宝石集团公司办公室主任职务,这一职位由人力资源部郑芳芳兼任。 第44章 董事长,没什么事一边上前接过董事长手中的水壶 “董事长,没什么事”一边上前接过董事长手中的水壶。 董事会开完后,唐桂花找了个借口,说是有些账面要核实一下,没有跟董事长一同回去,而是到了财务部隔壁华总监办公室。唐秘书皱着眉头,一脸担忧地看着华秀丽:“秀丽啊,那个金大敏可不是个简单人物,他可是个有心机的人啊!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呢?” 华秀丽却只是微微一笑,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平静地回答道:“放心吧,唐姐。我心里有数,他有他的心机,我也有我的办法。”说着,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和自信。 下班后,华秀丽匆匆忙忙地走进了唐叔叔家,一进门就开始撒娇:“唐叔叔,我来啦!”唐叔叔看着她娇小可爱的样子,笑着说:“你这小丫头,今天怎么想起找唐叔叔来了?”华秀丽放下挎包,脱去外衣,露出少妇娇艳身形,眨眨眼说:“唐叔叔,我想求您件事嘛……”唐叔叔急忙收回停留在她胸脯的眼神,问道:“哦?什么事呀?说来听听。”华秀丽起伏不定的胸脯让他无法专注,顺着嗯嗯啊啊地附和着。 华秀丽凑到唐叔叔耳边,轻声说:“唐叔叔,我想在上市公司里兼任‘监事’一职呢。” 唐叔叔皱了皱眉,问:“为什么突然有这个想法?” 华秀丽连忙解释道:“唐叔叔,这不是因为现在上级公司都对下属公司委派专员兼任‘监事’一职嘛,这样可以更好地监督和管理公司啊,我觉得挺合理的。” 唐叔叔思考了一下,说:“嗯,这个倒是有一定的道理,但也不能随便就安排人去兼任吧。” “再说,老相有规定,不让我们插手企业内部的事。”唐董事想把事情说得难办一点。 华秀丽赶紧说:“唐叔叔,我很适合这个职位的呀,您看我这么聪明能干,肯定能胜任的!” 唐叔叔被她逗得笑了起来,说:“你这小丫头,还真会夸自己,不过这件事还是需要再考虑考虑。” 华秀丽有些着急地说:“唐叔叔,您就答应我嘛,好不好嘛?”唐叔叔无奈地笑了笑,说:“好啦好啦,别撒娇了,让我想想办法。”华秀丽听了,立刻开心地抱住唐叔叔,说:“谢谢唐叔叔,我就知道您最好了!” “来,小秀丽,边吃边说吧。”唐董事热情地招呼道。 华秀丽打小时候经常跟着父亲来唐叔叔家串门,那时唐董事老伴健在。老两口特别喜欢小秀丽,一双大眼睛特有的灵气,梳着大绞辫,乌黑乌黑。唐董事儿子志豪与小秀丽同岁,两人相差几个月,小秀丽称呼自豪“豪弟”,志豪称呼小秀丽“秀丽姐”,当时不知谁提到娃娃亲的事,后来没有下文。长大以后,秀丽很少来唐家,有过一二次。一次是唐妈妈病重,跟随父母一起来唐家探望,半年后唐妈妈病故。那会儿小秀丽已经工作,请了假,跟着父亲,忙里忙外的医院和唐家来回善后张罗,这是第二次来唐家。打那以后,再也没有来过,也没人提起娃娃亲这事。 明眼人看得出,这是两家人家的经济状况发生了显着的变化,走不到一起了。 华秀丽父亲华宝强,部队转业到地方,长期在街道工作,唐董事下了海,经人介绍在绿宝石公司入了股,若干年后,绿宝石公司成长为集团,集团的董事个个腰缠万贯,唐董事也不例外。 在华秀丽婚礼上,两位战友见面,还邀请了其他战友,华宝强那会儿也顾不上,只顾着女儿的婚礼上的事,所以也没说上几句话,都是礼节性的套话。 唐董事与华宝强之间似乎走动的越来越少,两人中间的纽带,就是小秀丽,通过小秀丽向对方问个好。 华秀丽也习惯了,有时把话带到了,有时工作忙,忘了,唐叔叔也不怪她。 小秀丽的要求正与唐董事不谋而合。 唐董事预感今后上市公司一旦上市,一定肥得流油,把自己儿子这个小混混弄进去,是不可能的事,把小秀丽塞进上市公司,到时极有可能的,论资历论能力都是可以的。一旦成功了,也算是在这女人身上又下了点功夫。 这功夫确实是下到点子上了。 这一夜,小秀丽留在唐叔叔家里没走,两个人的称呼也随之改变。 “唐叔叔”改成“唐叔”,“小秀丽”改成“小丽”,两人的关系不同以往了。 “唐叔,我是你的人喽,你无论如何要把我安排进上市公司哦”。 唐董事勾着小丽的腰肢,终于如愿以偿,心里美滋滋的,于是拍着胸脯道:“小丽,你放一百个心,这事包在唐叔身上。” 华秀丽百媚千娇的眼神看着身边的唐叔。 这男人的动力一旦被激发,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唐董事就是这么个状态。 一大早,唐叔依依不舍地送走了小丽,特别关照小丽晚上再来家里,听音讯。 小丽深情地点头。 华秀丽最近与老公闹离婚。她嫌弃老公,说他没有用,国营企业下岗,也不出去找个活,整天呆在家练拳带孩子没出息。 唐叔要她晚上来家听消息,她巴不得呢。 她跟唐叔的事,只要父亲不知道,她无所顾忌。 唐叔想娶她,她有点为难,她怕父亲这边抹不开面子。 现在就这样耗着吧,有个唐叔这样的大山靠着挺安心的,比老公强多了,她见不得男人窝囊样。 华秀丽从小就对唐叔叔儿子豪弟不感兴趣。 小时候一起玩的时候,豪弟看到草丛里的蚯蚓都会害怕得哆嗦起来。 有一次,华秀丽被其他小朋友欺负,豪弟却只是呆呆地站在一旁,根本不敢上前帮忙。 所以,华秀丽最终选择嫁给了一个在国营企业工作且练过武术的老公。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和老公之间渐渐出现了裂痕,正如人们常说的“七年之痒”一样。 在老公面前说话完全没有分量,但同样的话到了唐叔那里,就如同圣旨一般有效。 华秀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嫁错了人。 现在,如果唐叔真的想娶她,她又该如何面对父亲呢?华秀丽感到十分烦恼。 不管它,反正,今晚又可以躺在唐叔的怀里…… 她想着,有唐叔这棵大树,她要跟金大敏较量一番有了资本。 唐董事接到“圣旨”就往董事长相凉山的另一家公司,天桥码头装运公司赶去。 他确定董事长肯定在。 不出所料,相董事长已经在办公室的后院洒水浇花呢。 见到唐董事匆匆忙忙的来,吓了一跳,又见他眼袋鼓起,一脸疲惫的样子,以为出什么大事呢。 “小唐呀,一大早出什么事啦?” “董事长,没什么事。”一边上前接过董事长手中的水壶。 与小丽折腾了一晚,确实是有点累,提壶时手有些抖,年岁不饶人,他尽可能掩饰自己。 董事长只顾忙手里的活,没在意小唐的窘境,心里打转,“没事?没事一大早就赶我这里来,干什么?不着急,你说没事,那我就当你没事,反正,你早晚会说出口的。” 唐董事不敢一上来就提小丽的事,路上已经想好了,先提金大敏入董事的事。 这人物讲话都是这样,前面洋洋洒洒讲了许多,都是些没用的东西,重点的放在最后。 “小金入董事会的事?”董事长眨巴着眼睛,这事不是昨天董事会上议论的事嘛,都发表了自己的见解,怎么又为这事?“好你个唐小子,话里有话,老子不急,等你慢慢倒出来”。凭相凉山商场的经验,他心里嘀咕着,装作像没听见一样,低着头继续修剪花草。耳朵竖着,等着他,把他要想讲的话讲出来。他急,自己又不急。相凉山自顾自地继续手上的活。 唐不敢马上讲出来,毕竟自己对小丽这么拼究竟是为了什么?他心里清楚得很。若是现在说出来,那岂不是一下子就让别人知道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多丢人呀!不行,这样太容易暴露了。 此时的唐桂花正站在厨房里,见唐董事来,猜出定有急事。她精心地准备着沏茶,一边时不时地探向窗外张望,心里却一直在琢磨着这件事情,思忖:“会是什么事呢?”但至于具体是什么事,目前还不得而知,只能静待观察。 第45章 唐叔叔有种水到渠成的感觉,他顺势搂住了她 唐叔叔有种水到渠成的感觉,他顺势搂住了她。 在厨房间沏茶的唐桂花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个唐老头火急火燎地赶来,到底有什么急事呀?看他这神情,肯定是遇到了麻烦事。 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肯定是有事要找老相帮忙或者出主意。”想到这里,唐桂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开始思考如何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她一边沏茶,一边在脑海中分析各种可能性,试图提前想好对策。 其实,唐桂花早有耳闻,据说唐董事一直将华秀丽视为己出,对她关爱有加。 如果这一切都是事实,那可真是让人头疼。 在企业里,最怕的就是攀亲带故,特别是涉及到重要岗位时,很容易引发一系列问题。一旦处理不当,就可能给公司带来无尽的麻烦和困扰。 想到这里,唐秘书眯起眼睛,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多加提防。 绝不能让个人感情左右公司的发展大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唐秘书决定暂且保持常态,暗中打听唐董事与秀丽之间的花边新闻。 唐董事老婆死的早,一直想续个弦,找过几个,这些女人都是看上他的钱。 唐董事实在看不惯自己的儿子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样子,总是忍不住对儿子唠叨几句,让他找点正事做。 然而,这父子俩的性格似乎天生不合,在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后,就会产生各种矛盾和冲突。 这些年来,他们逐渐学会了相互放任,各自管理自己的生活,就这样度过了这些年。尽管他们之间存在着一些隔阂,但也慢慢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 唐叔叔对小秀丽有好感,自视小秀丽是他要找的最合适的那个女人。 唐董事在娱乐场也有“码子”,外面的女人只是逢场作戏,消遣消遣,这种风月场上女人,都开放的很,她们只图钱,所以,即使再漂亮女人,他从来没有带回家。 这事,他是有底线的。 小秀丽没有被他的钱打动过,曾经有过几次试探,她都纹丝不动。 在她那里,唐董事反而有点自卑,他误以为小秀丽嫌他老,他对她好,只是一厢情愿。 所以,唐董事一直处于等待观望,没有向她提过分的要求。 今天,小秀丽主动找上门来。 晚饭时,小秀丽主动要求跟唐叔叔一起喝酒,喝着喝着眼泪夺眶而出,讲了与老公的情感出现了问题之类的话。 她责怪唐叔叔,喜欢她,为何没有暗示她? 唐叔叔曾经暗示过几回了,小丫头一点都没有反应,可能是,那会儿小秀丽把唐叔叔当作长辈在跟她开玩笑呢。 唐叔叔嘴里说:“心里别扭,过不了这道坎。” “什么坎?”小秀丽瞪大眼睛豁闪豁闪地瞪着唐叔叔。 “你父亲这道坎呗。”唐叔叔低着头道。 小秀丽这会儿明白了唐叔叔的心思。 她回过神,毫无顾忌地端起酒杯,一定要罚自己三杯说:“是自己木讷,唐叔叔是自己崇拜的人,唐叔叔又是我的引路人,我小秀丽的今天,就是唐叔叔给的,我也不知道怎么报答唐叔叔的恩情呢?”说完一口喝了杯中酒。 多么深情的话语,唐叔叔一时不知所措,有点激动。 女人一旦要酒喝,多半是情感上有了异常。 有道是:“女子何尝不爱美酒,奈何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此话形象地比喻女人与酒的关系。 小秀丽似醉非醉,有了唐叔叔的这句话,在唐叔叔面前,她已经卸下了伪装,没有了羞涩。 唐叔叔心情却另有别样风味。 这会,小秀丽找上门来,也听说了小秀丽过得不怎么好,正在闹离婚。唐叔叔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心里憋着难受。 就见小秀丽借着酒兴,一头扎入了自己的怀里。正如唐?李白《西施》所言:“醉酒佳人桃红面,不忘嫣语娇态羞温柔。” 唐叔叔有种水到渠成的感觉,他顺势搂住了娇艳的身躯。 “这朵花不能再让他人摘了。”唐董事兴奋异常,机会来了,自己要主动积极争取。 谁知,小秀丽比自己还要主动。 春华秋实,得来全不费功夫。唐董事嘚瑟着。 唐董事轻轻俯身,帮她擦掉眼角的泪水,安慰道:“别哭了,哭得我心都碎了。” 小秀丽止住哭泣,抬头望着唐董事,眼中充满了感激和依赖。 唐董事下定决心,要好好保护这个可怜的女人,他温柔地说:“放心吧,以后有我在,不会让你再受任何委屈。” 当晚,唐董事如愿以偿。 花园里,唐董事把话绕了一大圈后切入主题,佯装一本正经,提议华秀丽为上市公司“监事”一职,说完后,很不自信地瞧着董事长。 商场上是这样,官场上不也是如此。 大会上说的大事都是小事,是把小事说成大事;两个人说的小事,才是大事,是把大事说成了小事。 是啊!商场上是这样,官场上不也是如此吗?那些大张旗鼓、轰轰烈烈的事情往往只是表面文章,真正重要的决策和交易却是在私下里悄无声息地进行着。 大会上讨论的所谓大事,其实不过是些琐碎的细节问题,却被夸大其词地渲染成关乎生死存亡的重大事件;而那些只有少数人知晓的幕后对话,才是真正决定命运的关键所在,这些事被轻描淡写地描述为无关紧要的琐事。 这种现象在官场中尤为明显。 相凉山扭过头,看着斜对面的小唐,确认没听错,也不惊讶,轻描淡写地:“哦这事呀。” 回过头来,相凉山想:这事也犯不着一大早赶过来呀,有这么着急? 董事长脑门子里想,这小子今天急急忙忙找来就为这事?听花儿说,他与华秀丽有一腿,果然不出所料。 不过,这样安排倒也是个事。 想到这里,相凉山表示此建议不错,证券所对上市公司都有这么个要求。 由华秀丽兼任“监事”一职比较合适,摆得上台面,在花儿那里也有个交待。 最近,花儿在家里唠叨这事,说小金掌握集团公司,又掌握上市公司,实权太大,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怕往日里没有人可以制约他了,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然而,相凉山心中却有着自己的盘算。他明白,让华秀丽担任“监事”一职,虽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制衡小金,但也可能引发更多的权力斗争和矛盾。 相凉山听多了也烦,想想花儿的多疑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个办法好,把华秀丽安排在上市公司,花儿与华秀丽说得上话,心里自然踏实了,花儿的唠叨也会少了。 唐秘书看出了相凉山的心思,他决定暂时不表露出自己的看法。他知道,在这个关键时刻,稍有不慎就可能卷入权力的旋涡中。 所以,相凉山微微颔首,表示认可,原则上同意了小唐的提议。 他神情严肃地说:“当然,这件事我一个人无法独自决定,需要先在董事会上获得通过,遵循相关程序,然后再与小金沟通,确保她明白这是董事会的一致意见。”说完之后,他轻轻揪了一下正张着嘴巴、眼巴巴注视着自己的小唐。 小唐连连点头,他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相凉山接着说:“以后有事直接打电话给我,别搞这些虚头巴脑,慌慌张张的。” 小唐答应着,满意地离开了相凉山的办公室。 他心中暗喜,这次没有白跑,看起来进展顺利。 晚上,跟小秀丽也好有个交待。 如果,这事太顺了,也不好,会被小秀丽误认为没有难度。 第46章 邢娜娜抠着手指,唯唯诺诺地答道 邢娜娜抠着手指,唯唯诺诺地答道。 唐董事忧心忡忡地离开了董事长办公室。 唐董事本来想这事,只要董事长一句话就可以定的事,回去给小丽有个惊喜呀,谁知还要走流程。“这只老狐狸也学会踢皮球嘞”唐董事掠过车窗,不经意地想着刚才的事。 不过,走一下流程也没有关系,不就是个形式嘛。这不,老相讲了,“这个建议不错。”他的一票是关键,肯定没有问题的。自己回去找其他几位董事,私底下做做他们的工作,还不是三个指头捏田螺! 除了自己和董事长以外,在六个董事里,最难搞定的是老蒋,人称“荷包蛋”的那位董事。只要老盛出面宴请,“荷包蛋”必定到场,他喜欢老盛安排的宴请,上半场喝酒,下半场快乐人间夜总会,那里美女多,老蒋最不正经,就喜欢在这些美女身上又是捏又是掐的。 时间紧迫,不容拖延。一路上,他与几个相熟的董事约定好了下周一起喝酒。 腾出这几天,刚好可以好好享受一下和小丽在一起的时光。 在集团公司的六位董事之中,除了自己和董事长之外,最难以应付的就是那个被称为\"荷包蛋\"的老蒋。只要老盛亲自邀请,\"荷包蛋\"一定会赴约。老蒋非常喜欢老盛安排的宴会,上半场尽情畅饮,下半场前往快乐人间夜总会消费,那里有众多美女,而老蒋对这些美女情有独钟。 唐董事赶紧联系老盛,询问他是否知道“荷包蛋”最近是否在本市?老盛告诉唐董事“荷包蛋”下周要去上海,神秘地透露,“荷包蛋”去上海某三甲医院,专治淋病,这几天可以安排。 “什么淋病?”唐董事疑惑地问。 “就是艾滋病,这个你不知道呀?”老盛神叨叨地继续叙述着: “他喜欢跟乱七八糟的女人鬼混,早晚会出事。” “怪不得,老是见他往下身挠痒痒。”唐董事嘻嘻地笑道。 “在本地找过好多老中医,都没治好,现在他老婆也得了这个了,在家吵死吵活地闹,这事又不敢对外人说。老蒋急了,病急乱投医,四处打听,说上海这家医院可以治。”老盛进一步解释道。 老盛问给老蒋安排在明天或后天喝酒? 一听说,老蒋得了这病,唐董事犹豫了,还是远离他。万一握个手,口中溅沫,不小心这病转染到自己身上,再转染给小秀丽,好不容易把这个小女人搞到手,这不是要了他的老命?为了洁身自好,他都不敢跟人去下澡堂子,说是澡堂子的公用毛巾也会转染。 唐董事随口道:“再说吧,下周一晚上,我们几个先约起来,老蒋那边等他把病治好了再说。” 今晚肯定不行,唐董事已经跟小秀丽约好,让小秀丽来家,听回音,今晚更主要他还想跟小秀丽过过瘾。 为这事,唐董事早早地吩咐管家把饭做好后,打上饭菜装在饭盒里早点带回家去吃,平时,管家是管吃的。 管家是个明白人,知道东家有事,收拾好厨房,拎着满满的盒饭,哼着小曲回家了。 …… 然而,就在一切看似顺利的时候,一个意外出现了。 “荷包蛋”蒋董事突然改变了态度,对任命华秀丽为“监事”一事提出了质疑。原来,他收到了一份神秘的材料,里面似乎包含了对华秀丽不利的证据。 唐董事感到一阵紧张,他意识到事情可能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他决定亲自调查这份神秘材料的来源,并想办法解决蒋董事的疑虑。 因为,绿宝石集团董事会有一项明确规定,在集团公司高级人员任命事宜,必须由全票通过。其中只要有一名董事持不同意见,即可推翻大家的意见。所以,老蒋这一票对唐董事来说显得非常重要。唐董事离得远远地瞧着老蒋正在挠下边的哪个地方。“艾滋病还那么神气?”唐董事琢磨着:“以后有你好看的。” 老蒋手上确实捏着一份匿名资料。 这份资料是唐桂花指使孙立人起草的。 唐董事在相凉山办公室顾不上喝茶聊天,小唐离开后。 相凉山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讲给花儿听了。 花儿察觉出,唐董事跟华秀丽勾搭上了,她要干预这件事,不是他俩的男女之事,是要干预华秀丽担任上市公司“监事”一职之事。 她的决定也没有跟老相说。 她怕老相不同意自己的想法,于是,自己先干起来,来个先斩后奏。 她就背着老相找来了孙立人,要求孙如此这般,孙立人领会意图,当夜就把材料寄了出去。 这段时期,唐桂花有自己的小算盘,一直是董事长身后的女人,自己隐忍了太久了,要从董事长身后慢慢走向身前。可是,她不能单干,她需要帮手,这些帮手必须是在重要部门负责人;二是这样的人有企图心,想往上爬的;三是这样的人口风比较紧,不会轻易流露出秘密。 她在培养自己的亲信。孙立人就是她拟定的最佳人选、其次是华秀丽,还有…… 唐秘书觉得孙立人再合适不过了,年纪轻,有企图心,在集团公司的地位仅次于金大敏。 这人利用好了,只要听话,她有把握驾驭,绝对不敢造次。因为她手中捏着孙立人的死穴,这是一张王牌,这张牌捏在她手中随时可以用上。 一次,她在财务送达董事长报表中偶尔发现,自从杜娟担任市场营销部经理后,这个部门的成本越来越高,而销售指标不见有大的突破。 于是,她悄悄地让财务经理邢娜娜把账目明细调出来,仔细查。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邢娜娜畏畏缩缩地告知唐秘书,送客人贵重礼品增多,甚至有假发票报的账,经办人杜娟,部门经理签字杜娟,审核签字孙立人。严格讲,报销单需由经办人和部门经理两个人签字,再由分管总经理审核。“这事都是有常务副总签的字,财务总监华秀丽知道这事,也没有说什么。所以,所以……”邢娜娜把事推得一干二净。“娜娜,这事不怪你。但是,以后,有类似的事,你要及时报告我,明白吗?”唐秘书严厉的口吻道。 “唐姐,我知道了。”邢娜娜抠着手指,唯唯诺诺地答道。 唐秘书有这个权力,向财务经理提出这个要求。她是董事长的秘书,又是董事长的贤内助。再说,邢娜娜一直想顶“财务总监”这个位置。能够举荐她的人,唐秘书是最佳人选。 “今天这事就我们俩知道,明白吗?”唐秘书用斩钉截铁的语气道。“唐姐,我明白。”邢娜娜大气不敢出,小声应允着。 唐秘书是个狠角色,她把孙立人叫到办公室,还没等孙坐定,来了一个下马威:“姓孙的,看看你干的好事?”像审犯人一样。孙立人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唐秘书,您这话是从哪儿说起呀?”孙立人低声下气地抗拒道。 唐秘书也不跟他绕弯子了,从文件夹里抽出几张复印件“啪”的一拍桌子道:“你自己看看。” 孙立人起身,拿起桌上的几张纸,见是发票报销单。上面都是三万、五万的,填写的数字还有模有样,几角几分都准确无误。看着看着,额头微微冒汗,眼镜片模糊了,他忙从裤兜里掏出手帕擦拭眼镜。弓着腰,抬起的屁股,不敢往下落。 “这事,金老板知道吗?”唐秘书顺便问一下,如果金大敏知道这事,又不处理,那就是揪出一条大鱼了,不过,她问过邢娜娜,金总把这些事都托付给了主持日常工作的孙副总,肯定不知道这事。 这事是孙立人办的,她也不准备拿这事说事,只是把这事拽在手里,让孙立人对她下跪,感恩戴德。 孙立人知道这些事一旦捅出去,他这个常务副总经理得换人了。 他也是没办法呀。 第47章 他下意识,甘愿为唐秘书马首是瞻 他下意识,甘愿为唐秘书马首是瞻。 在杜娟那里,身为绿宝石集团公司的常务副总孙立人的他,是真没办法。 杜娟一作,他就腿软,他早被这个小妖精迷得神魂颠倒了。 孙知道杜娟是沈副市长的人,可是小妖精太迷人了,一颦一笑,让他神不守舍。 只要杜娟高兴的事,他就想尽办法。 那天杜娟无意中说了一句:“那个小混蛋俞少家为何还在集团里,我不想再见到他”。就这么一句话,也就是气话。 不久,在大楼监控室工作的俞少家就被辞退了,理由是监控室引进自动化设备,不用这么多人值班,精简多余人员,俞少家就在多余之列。为此事,杜娟犒劳了孙立人。 面对唐秘书咄咄逼人之势,孙立人无可奈何。还是老老实实承认吧,保住现有的位置是上策。 孙立人眼珠打转,心头一阵阵翻腾,这些没能逃过唐秘书的眼睛。 “唐秘书,我也是没加注意,疏忽了,全怪我。”孙立人尽可能的压低声音。 他还想仰仗唐秘书的栽培呢。 自己再往上升的机会,金总是不太可能了。 说的也是,在职场或官场,最能提携你的领导,是你的上级的上级,或更上级的领导,绝对不可能是你的直接领导。 在官场,有另一种情况,管干部的组织部门会举荐。 只是举荐,用不用你,还是要看上级的上级领导。 好多职场人都搞错了,把自己的直接领导当爹一般伺候,希望有那么一天得到他或她的栽培。 可是,等来最多的无非是多一点奖金或奖赏。 直接领导怎么提拔你?把你提到与他或她同级? 然后,你与他或她竞争?而此人又是最了解你,你有几分胜算? 自己现在是集团的常务副总,金总把日常工作都交给了自己,他去管上市公司这一块。 绿宝石集团这一块成绩还有金总的一份,管得好是应该的,管的不好,自己随时被他撸下,这样的局面要维持多久呢? 如果有人举荐自己担任集团公司总经理这是最佳途径。 而这人,必须是董事会中的某位董事、董事长或金大敏这些有分量的大佬,唐秘书也在列其中。她可以向董事长吹枕边风,也可以向某董事暗示。 当然金总也是可以的,他可以提出主动退出绿宝石集团总经理职务,专职上市公司,并且举荐自己,让自己从常务副总到总经理,一步之遥的事。 不过,金总不会,孙立人了解他。 金总是一个工作狂,要职要权的人,他绝不会主动退出绿宝石集团总经理职位。 所以,孙立人早就锚定了唐秘书。他认为,她是他的贵人,实现自己人生价值的最大可能性在她。 他下意识,甘愿为唐秘书马首是瞻。 “你的态度还是诚恳的,这件事以后再说。”唐秘书语气缓和道。 以后再说,是什么时候?哪天孙立人翅膀硬了,不听话了,这事再拿出来敲打敲打。 唐秘书让孙立人弄了一份匿名材料寄给蒋董事。 为何要指定寄给老蒋呢?唐秘书很清楚董事会成员之间的关系。 唐董事曾经极力反对老蒋的儿子接管他的股份,引起了唐董事的不满。一旦由他儿子持有绿宝石集团股份,他儿子成了董事会成员了,这个小流氓,整天好吃懒做,不务正业,在董事会还会有安宁的日子?老蒋也指责唐董事的儿子,也是好吃懒做的,不务正业。唐董事自豪地道:自己儿子虽然不务正业,但是不是小混混呀。 真是五十步笑百步,两人有过结。 这份材料写得非常翔实,一看是内部人写的。 在董事会上,蒋董事突然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表情严肃地提出了质疑:“我不同意让华秀丽来担任这个职务。她虽然在公司工作多年,但一直从事基层工作,没有管理经验,更谈不上上市公司‘监事’一职,她怎么能担任如此重要的职务呢?”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满和担忧,让人不禁陷入沉思。 蒋董事对华秀丽的不满,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是多年结下的恩怨。还是,在华秀丽担任集团财务经理时期,蒋董事就对这个女人有好感,那时,华秀丽结婚不久,夫妻恩爱,对外来的抵御力强,蒋董事想吃她豆腐,却碰了一鼻子灰,蒋董事记恨于心。在年终分红后,蒋董事总是感到自己的红利少了。虽然,董事会通过了当年分红决议,但是每个人实缴出资比例不同,套用的税率都不一样,互相之间没办法比较。他怀疑是华秀丽从中作梗,当面质问过华秀丽,就见她顺手拿过计数器拨弄了一阵,算的不错呀,财务上的政策法规太多,蒋董事连看个报表都费劲,这事又不好多问,怕别人笑话。最恨的是,小妖精计算完了,用鄙视的眼神瞧着自己。自己从来没人遇到敢用这样的眼神瞧自己的。在夜总会里,这样漂亮的女人多的是,又是“将董啦,又是老板呀”投怀送抱的都来不及呢,你个小妖精居然敢这样瞧我?蒋董事深感自己的人格被这娘们玷污了。“小妖精,哪天落到我手里,非整的你嗷嗷叫。”蒋董事非常不悦,满脑子转悠着。 华秀丽在担任财务总监时,蒋董事反对过。当时,因为拿不出有效证据,只能悻悻然地通过了。不过,这次不同了,蒋董事手上捏有匿名举报材料,他觉得可以修理修理这个女人。 他也不想把她整死,只要这个女人给他说说好话或请他喝个老酒,或是别的什么的,都可以不计前嫌。男人嘛,要像个男人,女人还不是被疼的嘛,跟女人有什么较真的!蒋董事一边挠痒痒,一边这么想着。 其他董事们也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要求公开匿名信。蒋董事把目光投向董事长,见相凉山微微点头。蒋董事把匿名信从桌子上哗啦到了对面的唐董事跟前,把唐董事吓了一跳。唐董事环顾四周,没有接,蒋董事拿过的东西,他不会碰的。嘴上说:“老光眼没带”。挨着他边上的,“二董”不知情,急于了解匿名信中的内容,抓起匿名信打开。 匿名信中提到两件事:第一件是当年华秀丽的姑姑戚兰娣的举报投诉,是华秀丽故意放的水。她们两人尽管不交流,但是,华秀丽曾经有个包落在了戚兰娣的家里,包里有财务磁盘等资料,她的姑姑举报材料中涉及部分集团公司以及各分公司的财务资料,怎么会这么准?华总监到处找包,后来说是落在了自己家里;第二件是华北分公司的投标项目的标的是华秀丽透露给了一家公司,致使绿宝石集团在这次投标中没有中标。而这家中标公司是华剑的父亲公司。原绿宝石集团办公室内勤华剑,由于与华秀丽是亲戚关系,被公司清退。华剑现在就在其父亲的公司担任办公室工作。匿名信里附了一张华剑的名片的复印件,上面清清楚楚;华府市振兴建筑材料有限公司办公室主任,华剑的父亲华振兴是这家企业法人。 有人与当时还是项目拓展部经理古长戈核对过,那次招投标确实是这家公司中的标。 匿名信只有日期,没有署名。 “二董”刚念完,会议室内一片安静,有人惊呼:“一定是内部的那个人写的举报材料,那么详细,太恐怕了。” 唐董事暗暗啧啧:“完了完了,是哪个畜生,那么缺德”。 大家纷纷猜测时,有一个人心里非常清楚。 第48章 这不,又有一出好戏等着上演 这不,又有一出好戏等着上演。 西南地区,八月份天气,骄阳似火,柏油马路面上形成热浪,沥青都被烤的软化了,行人稀少,只有公交车准点来回。 晌午刚过,绿宝石集团大楼又像往常一样,打字机声、脚步声和女人的窃窃细语声交错一起。 大楼十一层,一些集团公司的头头脑脑陆陆续续进入会议室,会议有一项重要决定正在中。 “二董”念完匿名信后,安静的会议室一片哗然。 董事长相凉山十分清楚:如果匿名信所讲的都是事实,华秀丽在绿宝石集团的日子到头了。 她一旦被集团除名,谁获益最大?而获益最大的那个人,这份匿名信就是这人写的。 从目前来判断,八成是邢娜娜所为。 但是,她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董事长怀疑这里面有蹊跷。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身边秘书花儿使的绝招正在上演中。 匿名信里面有个细节,大家有点疑惑。 华秀丽是怎么知道华北分公司投标的细节的呢? 古长戈在拟定投标书时,应该是十分谨慎的。 标书里面的一些数据,连他们项目拓展部的人员都未必知道。 在标书最后收尾中,都是古长戈自己动手收尾,直到盖好章封存为止。记得有一次,孙立人不知为了什么,随口问古长戈投标细节,古长戈也是含糊含糊其辞地答非所问。 别看古长戈清高,在有些原则问题上真有点“清高”不与他人同流合污。 这一点,金大敏是非常赏识的。 所以,在提名副总经理人选时,金大敏没有犹豫。 现在的商业竞争太厉害了,那些所谓的人才密探无孔不入,到处挖墙脚,还振振有词,什么重视人才。 有些企业挑大梁的技术人才被挖走,企业就垮了。 像古长戈这样的人才,早被猎头公司盯上了。 在利益面前,古长戈并没有为此所动,至少现在没有。 匿名信中提到的那份编号:“绿标87-034-009”标书,在制作期间,古长戈发现有几台计算机以及软件成本测算不太清楚,就电话询问财务,要求提供新设备采购明细,随口跟华总监攀谈起了琐碎事,其中不乏涉及到投标的事…… 虽然,唐秘书没让娜娜写这份匿名信,别人还是很容易推测到她的身上。 所以,唐秘书让孙立人,一个不知情的人写这份匿名信,让娜娜去背黑锅。 反正先让她先背着吧,受点委屈有什么关系,等风头过了,再给她洗清,反正有的是时间,其中也是对邢娜娜的考验。 董事们互相观察对方的表情,从表情中琢磨出对方的观点。 也有明示,表示支持蒋董事的观点,认为华秀丽缺乏相关经验; 有的暂时不吭声,持中立态度,等待更多信息。 更重要的是想看看董事长的意见。 可是董事长听着,偶尔看看某人又侧身看看那尊供奉着的雕塑,也不搭话。 整个会议室充满了紧张的气氛,仿佛像一撮闪电划过,就等沉闷的雷声滚动过来。 这时,唐董事轻咳一声,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他看了一眼蒋董事,然后缓缓说道:“老蒋,我们都知道华秀丽在公司的表现和贡献。但这次的决策不仅仅基于过去的业绩,还考虑到她对市场的了解、创新思维以及团队合作精神。这些都是成功领导所必备的素质。”他顿了顿,接着说:“当然,经验也是很重要的因素。但是,我们不能仅仅因为一个人的过失就否定其潜力和能力。”唐董事试图用平稳的口吻为小秀丽争辩。 蒋董事皱起眉头,似乎并不满意唐董事的解释。 他坚持自己的立场,并要求提供更多关于华秀丽的资料和证据,以证明她有足够的能力胜任这个职位。会议陷入了僵局,双方各执一词,谁也不肯让步。 最后,相董事长决定将会议暂时搁置,要求花儿通知华秀丽一周内准备一份为自己辩解的说词。 其实,这个所谓的说词,就是最后为自己辩护陈词。如果,说词不能取得董事会成员的谅解,这份匿名信就会被视作是有效证据,陈词人就会被降职、辞退等处分。如果,说词能把匿名信中的解释清楚了。董事会会把这份匿名信封存,当作无效举报,当事人安然无恙。 在绿宝石集团董事会上这不是第一次,曾经用过。 九年前,茅国杰的前任总经理陆新民。 那会儿,副总经理韩子崴为了争夺总经理宝座,与陆新民总经理发生正面交锋,非常激烈。 韩子崴让人收集了多项材料,说陆新民在供应商那边“吃拿卡要”。甚至有个别供应商反水,把列举材料,很详细。 分别寄给董事长和董事会成员。 结果,弄得很难堪,在匿名信中的事,陆新民没法说词,没能得到董事会成员的充分信任,为此被董事会解聘。 虽然,这出闹剧,韩子崴赢得了胜利。 但是,韩子崴的野心并没得逞。 总经理的宝座由茅国杰入座。 为此,韩子崴叫苦不迭,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非但没能如愿,而且,暴露了自己的野心,得不偿失。 来了茅老头,比陆新民更有手段。 反而,把自己送进了牢房。 韩子崴严重低估了董事长相凉山的智慧和敏锐的洞察力。 时隔那么久了,类似于当年的事又要重演了。 这不,又有一出好戏等着上演。 不过,剧中的人和事有些不同。 董事长这人不怕有事,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怕有事还不当回事。职场如同战场,是个争而不争之地。 唐董事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难道有人在背后搞鬼?”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不安和困惑。 然而,他并没有被这种情绪所左右,而是迅速冷静下来,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这份材料的出现太过突然,其中可能隐藏着关键信息,需要认真分析才能揭示真相。 唐董事要跟小秀丽好好商议,怎么应付。 华秀丽接到唐秘书通知,一点不当回事,她已经在唐叔那儿得到准信。唐董事让人复印了一份匿名信,一方面他不会直接接触蒋董事拿过的资料,另一方面拿回去给小秀丽甄别,看看是谁举报的。 两个人顾不上晚饭,低着头逐字逐句地研究起匿名信。 小秀丽看着一拍唐叔胳膊,“好个小妖精。” 唐叔吓得一跳,瞪大着眼睛问道:“看出来了,谁举报的?” “这还用说吗?邢娜娜这只小妖精,她居然给我下黑手。” “要不是古呆子被我按着,我还真被她拿下了呢。”小秀丽说的古呆子,就是古长戈。 唐叔听糊涂了追问道:“小秀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华秀丽感到自己说漏了嘴了,忙说:“唐叔,这一切都是邢娜娜编的,她想整死我,她可以上位呀。” “唐叔,有人欺负我,你要为我声张呀!”一边说着,一边痛哭地倒在了唐叔的怀里。 被爱欲深陷的唐叔,哪里还顾得上明辨是非? 两人如胶似漆地…… 一周后,华秀丽按照匿名信上的两点进行对应回答。 她不想延伸出更多的信息,免得把事情搞得复杂。 她的陈词简单干练:第一,当时那个包落在了姑姑家,确有其事。 但是,但是包里的优盘仍然在自己家里的电脑上,忘记拔出来了,当时以为在包里。 所以,所以在办公室打电话给姑父,问了这事。 她故意把“但是,所以”这句话念的非常重,而且念了两遍。 这句话表明,她在与姑父打电话时,隔墙有耳,原来有人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内容。总监室与财务室是在一个大房间里,中间用阻燃板隔断,挡挡视线可以,隔音效果不佳。午休时,财务部有人打呼噜,华总监会敲墙,说是注意点形象。 第49章 从来没有被人顶着脑袋,古长戈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从来没有被人顶着脑袋,古长戈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绿宝石集团大楼十一层的会议室,一直以来都是绿宝石集团公司董事商讨重大决策的场所。今天在这里又有重大事项正在进行中。 出了电梯,深处远远望去,走廊的尽头那扇紫色大门便是会议室。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座令人瞩目的青瓷大花瓶,它静静地矗立在入口左侧,仿佛一座庄严的塔,显得威严。尽管与现代办公环境有些格格不入,但却给整个空间增添了一份古老而庄重的氛围。 会议室的中央放置着一张酱红色的椭圆形大会议桌,桌上盛开的鲜花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椭圆形四周环绕着一圈舒适的黑色牛皮椅,宽敞的空间足以容纳二十人同时落座。 圆桌的那头正坐,是董事长的转椅,背后则是两张棕色木质文件柜,柜子里整齐地摆放着各类书籍和文件夹,展示出公司的严谨和规范。 这里的一切都透露出一种稳重和专业的气息,让人不禁对正在讨论主题充满期待。 正坐对面墙上挂着巨大的 180 英寸投影机屏幕,仿佛一面巨幅画卷,展示出清晰而逼真的画面。 右侧墙中央放置一张精致的红木长柜,其做工考究,彰显出高贵典雅的气质。柜子上方供奉着一尊赵云雕像,栩栩如生,仿佛在诉说着英勇与智慧。 左侧是一台幻灯片投影机,它静静地等待着将精彩的演示呈现给观众;还有一台咖啡机,散发着浓郁的咖啡香气,让人精神一振;旁边是一台矿泉机。 会议室的四周墙角处摆放着几株生机勃勃的发财树,寓意着繁荣与财富。它们的绿叶摇曳,为这个空间带来一丝自然的气息。 会议室采用了吊顶设计,四周环绕着精美的灯带,发出温暖的光芒。这些灯带巧妙地嵌入天花板内,形成柔和的照明效果。它们宛如一条条灵动的光带,营造出一种优雅而温馨的氛围。 灯带中央悬挂着一盏豪华吊灯,它由无数个菱状水晶组成,晶莹剔透。当灯光亮起时,水晶微微地折射出明亮的光彩,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每一个水晶都像是一颗璀璨的宝石,散发出令人陶醉的光芒。 整个会议室的光线柔和而均匀,没有丝毫眩目的感觉,让人感到舒适和愉悦。这种温和的光照环境使得人们能够专注于会议讨论,同时也增添了一份宁静与和谐。 董事会的成员们已经纷纷就座,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无声,唯有唐秘书低着头,手中的笔在笔记纸上轻轻摩挲,发出细微的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充满期待的气氛,似乎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彼此心中的焦虑和好奇。 董事会成员个个竖着耳朵听华秀丽陈词: “第二是,关于泄露标的给华剑父亲公司,那是子虚乌有。”她讲完这一条后,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蒋董事身上。 然后,就见她缓缓地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张纸,右手高高扬起那张纸,在空中抖了抖,说道:“这张纸上,有古长戈副总经理的证词和亲笔签名,大家看看,如果不信,可以直接找他问这事。” 这份证词非常有说服力,证明人是集团公司现任在职副总经理古长戈,这不会假。有几位董事朝老蒋张望,又望望董事长。 唐秘书在偷眼唐董事的神色。 前段时期,华秀丽跟唐秘书打包票,要在某个地方下功夫绊住金大敏。怎么弄?华秀丽没有说,从她的表情看的出,很有把握。当时,唐秘书非常好奇,这时才恍然大悟,华秀丽真有狠劲,原来是歪门邪道呀。 华秀丽原本对上市公司不感兴趣,有次,她午休时,拿起《经济日报》有看没看的。无意中间,在金融栏目上看到某上市公司的监事,有崇高无上的特权,自己是名财务人员,对企业的财务了如指掌,在上市公司当名监事,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这些业务难不倒自己。最关键是她可以在金大敏这里插上一杆子,让金大敏也要看看她的脸色行事。 于是,她自信满满地找到唐叔,说出要在上市公司挂个职,唐董事以为她只是想增加一份收入,满口答应了下来,谁知,后来出了那么多的破事。 华秀丽提到古长戈,大家都认识,那小伙子长得清秀帅气,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近视眼镜,看起来有点清高,经常记不住别人的姓名。不过,他的业务能力确实不错,而且对新事物非常感兴趣。 当公司引进电脑设备后,他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他开始自学编程、输入和各种程序,并很快掌握了这些技能。他的标书都在电脑上制作完成的。 然而,他也有一些让人头疼的小毛病。比如,如果你想请教他问题,必须先给他泡一杯咖啡并端到他面前,然后再提出请求。如果没有泡咖啡或者直接找他帮忙,他会用四只眼睛瞪着你,连理都不理。 不过,还有一件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每次有人让他操作电脑,他都会偷偷地打开那台电脑后台联网监控装置,这件事情只有他一个人做过,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的电脑能够实现远程监控他人电脑中的文件,但对方却对此一无所知。尽管如此,他并无恶意,仅仅是觉得好玩而已。 由于财务室的电脑经常出现问题,华秀丽请古长戈前来协助。古长戈在那里摆弄了一番,轻松地解决了电脑故障,并顺便将后台联网连接好了。此后,如果需要向财务部获取数据,他只需悄悄进入财务电脑后台,就能轻易得到所需的资料。此外,他还会趁机浏览华秀丽的个人文档。 就在前几日,华秀丽找到古长戈,并要求他出具一份证明。这份证明的内容让古长戈如梦初醒,瞬间明白了华北分公司竞标失败的真正原因。这突如其来的真相犹如一盆冷水浇在了他的头上,惊得他出了一身冷汗。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低级而又严重的错误。原本,他一直认为作为公司的财务总监,应该是公司的核心成员之一,肩负着掌管集团数十亿资产的重任,也必定是老板最信赖的人。然而,这件事情却让他彻底颠覆了原有的想法。内鬼竟然就隐藏在自己的身边,而且还能将自己伪装得如此完美,让人难以察觉出丝毫破绽。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可怕了,令人毛骨悚然。 这次在华总监威逼下签字之后,他对这个女人的好感一落千丈。从娘胎里出来至今,从来没有被人顶着脑袋,自尊受到了伤害,古长戈心里别提多憋屈了,简直就是打碎了牙往肚里咽!他真是有些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别人说他泄露标的,那他肯定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毕竟这事儿除了他和华秀丽之外,可没第三个人知道。然而,尽管如此,他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从今往后,他可得对这个女人多长几个心眼才行! 古长戈没事时,受憋屈心情趋使,会连上华秀丽电脑,随处浏览。集团的年度财务报告还没出,古长戈已经都知道了。为此,他痴痴发笑。 “董事长、各位董事,匿名信中的两件事解释完了,如果真像举报的那样,我立马走人;如果是诬陷诽谤我的,事实上已经给我造成了伤害,请董事会查清肇事者,加以严惩,还我清白。我的陈词完了。”说完,华秀丽显得很是气愤的样子,收起文件夹,离开了会议室。 各位董事面面相觑,蒋董事仍然在看古长戈提供的证明和签名中的每一个字,似乎不想放过蛛丝马迹。他的耳朵竖的老高,等有人为他发声或提示。 看着小秀丽远去的背影,唐董事终于松了口气心里提溜着:“好悬呐,今晚一定要给她压压惊。” 第50章 她认定,昨晚,老唐又带女人回家了 她认定,昨晚,老唐又带女人回家了。 这段时间,华秀丽几乎每晚都在唐叔那里过夜。 她感觉自己变得有些神经质。 每当住在自己家时,她总是难以入眠,睡眠质量极差。 第二天醒来后,很多头发掉落在枕巾上,眼圈黑乎乎的。 这些迹象让她意识到,她已经从骨子里开始嫌弃起自己的丈夫来。 在唐叔那里,她却换了个人似的,能够安然入睡,每天都能美美地睡到自然醒,然后得到唐叔温暖的拥抱。 她的脸蛋变得圆润,皮肤也显出水润光滑。 这天临近清晨时分,当她还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时,突然感觉到有一张狰狞的脸冲向她。惊慌失措之下,她连忙转身抱住身旁的唐叔,将头深埋进他的怀中寻求庇护。如此举动,唐叔也被惊醒,迷迷糊糊中,见小秀丽紧紧抱住自己,他误以为小秀丽还没有满足,于是两人便如新婚燕尔一般,继续享受着快乐的时光……可是,那张狰狞的面孔时不时的在脑海里闪现,她不敢去多想。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柔软的床上,轻柔地抚摸着小秀丽那张那圆润的面庞,也照亮了她水润而细腻的肌肤。她微微眯起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与美好。随后,她缓缓地伸展开双臂,舒展着身体,感受到唐叔带来的温暖与舒适,仿佛被一团柔软的云团包围着,十分惬意。 当她的目光渐渐聚焦,意识逐渐清醒过来时,一种不情愿的情绪开始涌上心头。 她想起今天并不是周末,而是需要工作的工作日。 尽管阳光明媚,但这份美好却无法掩盖她对工作的疲惫感。 她叹了口气,无奈地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试图摆脱那份懒散的感觉。 厨房里传来一阵嘈杂声,原来是管家正在忙碌地准备着早点,这对管家来说早已习以为常。 这天,管家打开唐家大门,看到鞋柜旁摆放着一双陌生的高跟鞋时,她就认定,昨晚,老唐又带着女人回来了。 管家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房东的事不该问,从不过问。尤其是男女之间的事,更不能问,即使知道点什么,也要装作不知道。管家默默地待在厨房,专心致志地打理着家务,在餐桌上摆好两份早餐。 偶尔,她会故意制造一些轻微的响动,提醒老唐和他带来的女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楼上那个女人下来后,管家不敢用正眼直视,只能用眼睛余光隐约勾勒出陌生女人的轮廓,低着头忙手上的活。 通常,初来乍到的陌生女人最怕旁人投来的异常眼光,不过时间久了,脸皮也厚了,就会慢慢适应。 等到老唐两人享用过丰盛的早餐,离开家之后,管家才敢进入里屋开始整理和打扫。 管家发现,这女人不同往常。有过几回,老唐带女人回家住,少自一二天,多自三五天。 近半年再也没见过他带女人回家。 这个女人住了小半个月了,从她带来的随身衣物看得出,是要长住下去了。 本来是伺候一个人,现在是要伺候两人,工作量加大了,管家眼睛提溜一转,有了主意。 趁老唐刚从洗手间出来,便迎上去,悄悄告诉老唐,说自己明天不干了。 老唐听到这话,顿时傻眼了,他不解地问道:“干的好好的,为什么不干了呢?” 毕竟这位管家已经在唐家工作了七八年,彼此之间早已形成默契,现在突然提出离职让老唐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面对老唐的询问,管家低着头,声音略带颤抖地回答道:“我老公不想让我继续干这份工作了,他觉得我太辛苦了。” “你老公……哦”唐董事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对方说了半天,其实就是想涨工资啊!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说道:“从这个月开始,给你再加一倍的工资吧。”听到这句话,管家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轻声说道:“这件事我得回去问问我的丈夫才行。”说完,来到厨房间暗暗窃喜。 这些都是常见的套路啊!她老公才不会管她呢!所有事情都是她编造出来的罢了。 第二天一大早,管家就来到唐家开始忙碌起来。看这样子,是要接着干下去。 家里有个外人,小秀丽却感到有些不适应。她一直以来都习惯了独自生活,突然有个外人随意进出她的小天地,还翻动她的私人物品,特别是那些贴身衣物,让她感到非常不舒服。她担心管家会把她的事情到处乱说,所以特意告诉唐叔,请他警告管家,里屋不需要管家打扫,她自己可以处理好。同时,她再次叮嘱唐叔,唐家的事,管家绝对不能对外泄露半句。 唐叔一一照做。 管家应诺着。 小秀丽的到来,带来了春风,唐叔自然是非常乐意的,毕竟他已经五十多岁了,能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女人天天陪在身边,就像是每天都在喝蜂蜜一样甜蜜,整天嘴角都挂着笑容。 现在的唐叔眼里只有小秀丽,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她身上。 这天,小秀丽正在唐家看电视,突然门铃响了。她打开门,只见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 “你是谁?”小秀丽疑惑地问。 “我是刘兰娣老公。”男子说道。 “刘兰娣是谁?”小秀丽不明白地问。 “做事的阿姨”那中年男人,一边解释,一边伸长脖子往里探。 小秀丽明白了,刘兰娣就是管家。心里有点疑惑,发生什么事啦? 心想:他找上门来干什么了? “有什么事吗?”小秀丽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我老婆说她在这里工作很忙,不愿意回家。我想看看她到底在干什么。”男子语气有些不善。 小秀丽听了,赶紧解释道:“你误会了,大姐在我们家工作一直很好,我们也很满意。” 男子并不相信,他径直走进屋内,四处张望。 小秀丽有些无奈,只好跟着他。就在这时,唐叔回来了。他看到男子,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 “你是小刘的老公吧?快来坐。”唐叔热情地招呼着。 男子有些惊讶地看着唐叔,他没想到主人会这么客气。 唐叔把男子带到客厅,聊了几句之后,男子的态度渐渐缓和下来。 “原来是这样,我误会你们了。”男子说道,“我老婆经常跟我说,你们对她很好。” “那就好。”唐叔笑着说,“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找我。” 原来,管家男人一直听说,房东家里只有一个人,他担心自己老婆会出什么岔子。现在看到房东家里有女人后,就放下心了。 送走男子后,小秀丽松了一口气。 “还好你及时回来了。”小秀丽对唐叔说。 “放心吧,有我在。”唐叔温柔地看着小秀丽,眼中充满了爱意。 现在唐董事眼里的小秀丽如同瑰宝。他还好及时辨认出那男人是管家的男人,要是小秀丽的男人出现这里怎么办?他认识小秀丽老公沙小虎。想起这事,他有点冷,隐隐地觉得他欠沙小虎点什么。 那天,他偷偷从小秀丽的包里取出银行卡,去了一次银行,往小秀丽的卡里打了两百万。 这一顿操作,被银行的工作人员莫名地询问了许多问题:“这张卡的主人是谁呀?” “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呀?” “为什么要打这么多钱给她?” “那么多钱,为什么不买理财产品呀?” “有人胁迫你吗?”等等。 银行工作人员也是例行公事。唐叔面对银行工作人员的连番询问,露出尴尬的笑容。 他支支吾吾地解释道:“这是我侄女,我给她钱是因为……嗯……她最近遇到了一些困难。” 工作人员似乎并不相信他的话,继续追问:“哦,是这样啊。那你方便告诉我具体是什么困难吗?我们也需要了解一下情况。” 唐叔挠了挠头,神色愈发不自然,“这个嘛...呃...她,她生病了,需要用钱治病......” 银行工作人员见状,也不好再多问。 唐叔的额头开始冒汗,他实在不擅长撒谎。 最后,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呃,这个嘛,是家庭方面的一些私事,不太方便透露,希望你能理解。” 工作人员看了看唐叔,又看了看银行卡,犹豫了一下,还是帮他办理了转账手续。 唐叔走出银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心里暗自庆幸:还好没露出破绽。不过,这两百万转给小秀丽,他心里好受些许。 最近,有朋友约他喝茶、喝酒都被一一拒绝。 他想清静,重新考虑自己的人生。 第51章 他越发觉得,小云这辈子注定是他的知音 他越发觉得,小云这辈子注定是他的知音。 唐董事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心中压着一块巨石,为小秀丽的事操碎了心。 他意识到老蒋对小秀丽的这些误会,就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如果不尽快解决,将来可能会引发更多的麻烦。 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跟“荷包蛋”好好谈一谈,都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何必要搞得这么僵呢! 可是,“荷包蛋”的那个病还没听说治好,知道内情的人都躲着他,见他就像见到瘟神一样,怎么接近他? 小秀丽想要在上市公司挂职的事情还没有确定下来,唐董事心里有些着急,仿佛热锅上的蚂蚁。 原本以为小秀丽只是想在上市公司挂个职,这样可以增加一些收入。如果真的只是为了钱,那就别去挂什么职了,自己完全可以给她足够的金钱。 他想着从另一个角度去安慰小秀丽。 小秀丽仅仅是为了成为一家上市公司的“监事”,却闹出了如此大的动静。 唐董事现在什么都不缺,唯独缺少像小秀丽这样的人陪伴在身边,就像孤独的旅人,渴望着温暖的篝火。 要知道,一个没有女人的家,如同庙宇,冷冷清清的。 自从老婆死后,唐董事曾经也想过续弦,一直没有合适的,他总是拿小秀丽跟对方比。 后来,随着年龄上去,放低了要求,在招来的管家中,如果合适的,也可以考虑,至少可以打发一下寂寞难耐的日子。 现在的管家刘兰娣,年龄、相貌还过得去,家里的一点活忙乎起来也是得心应手,就是爱占小便宜,家里放着的小礼品或零钱时常被动过。为了此事,唐董事跟自己儿子发生过口角。儿子偶尔回家小住两天,以为是儿子拿了什么东西。 为了验证这事,唐董事故意将钱掉了在桌子底下,第二天就不见了,真是错怪了儿子。 唐董事不喜欢这种没有品味的人,如果缺钱可以问自己要,自己又不是一个小气的人。 于是,唐董事又去劳务市场找人。 劳务市场负责人是个老女人,满脸皱纹。 干的好好的,为何要换人,老女人贼溜溜着眼睛,问的很详细:“是手艺不行?还是态度不好?”总得有个理由吧。 唐董事犹豫着,说管家手不干净?爱占小便宜?唐董事又不敢详说,支支吾吾的,老女人察觉出了,心里提溜着,这雇主不怀好意,一定是想换个年轻貌美的女管家。 于是,不等唐雇主辩解,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三联单收据,就见收据上的中介费伍佰元是事先写好的,只要填上日期即可。 老女人右手食指在嘴上抹点口水,麻利地搓起面上两张,左手按住,撕下两张,一张粉红色,一张蓝色,留在收据本里的那张淡橙色,将蓝色那张递给了唐雇主。 唐董事没有问为什么,按照上面数字,掏出伍佰元扔在老女人的桌上。他想尽快离开此地,他怕老女人猜出他的心思。 老女人一边点钱,一边似笑非笑道:“尽快给你换人。”眼睛直勾勾地在唐雇主身上打转。 老女人遇到这样的单身男雇主多了去,换人理由,嘴上含含糊糊,说不明白,心里就这么点小心思。这样的雇主有个特点,掏钱爽快。 这事,一时半会找不到,让唐先生再等等,这样一等就再也没有下文了,管家一直干到现在。 小秀丽要当“监事”一职,唐董事并不知道她内心真正的想法,这一点,唐董事就有别于金大敏。 正在忙于上市公司事务的金大敏得知了这个消息。 他的眉头紧锁,仿佛被一座沉重的大山压着,对于华秀丽要被安排进上市公司的“监事”一职,他的心中充满了深深的担忧与不满。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上市公司的“监事”可不是简单的挂个职,拿份工资那么简单。 上市公司的“监事”就像是公司的“守护神”,拥有对公司财务状况进行审查的权力,还具有监督董事和高级管理人员行为的重要职责。更值得一提的是,监事有权提议召开临时股东大会,这种权利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剑,无疑会对公司的决策产生重大影响。 以华秀丽目前的能力和经验来看,确实不太适合担任这样一个关键职位。 包小云看着大敏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样子,心里不禁涌起一丝好奇。她静静地偷眼观察着大敏,试图从他的表情和眼神中捕捉到一些线索,但却一无所获。 终于,包小云忍不住了,她轻轻地走到了大敏的身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地捶打他的肩膀,试图让他放松,因为她知道大敏喜欢这样。 小云的声音温柔而关切,带着一丝担忧:“大敏,你在想什么呢?看你一直沉默不语,感觉很奇怪啊,不要吓唬我好不好。”她的语气充满了关心和忧虑,仿佛生怕大敏遇到了什么困扰。 大敏感受到了小云的关怀,微微转过身来,露出一个微笑,试图安慰她:“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需要思考一下而已。别担心,我没事。”尽管他努力保持镇定,但小云还是能察觉到他眼中的一丝疲惫。 “昨晚,没睡好?” “还可以,半夜,棽棽给孩子换尿布被吵醒了。” “我说嘛,那你每天要保持好午睡哦。” 大敏轻轻地点点头。 小云靠在大敏身边,拉住他的手,接着道:“如果你累了,我每天给你按摩?”她的目光中透露出焦虑。 大敏不希望小云这么屈就地照顾自己。 也不想将自己的烦恼告诉她,以免让她也陷入不安之中。 大敏默默地看着包小云,心中涌起一股感动。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静自己的心情。 “小丫头谢谢你,你现在懂得疼人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最近工作压力有点大,感觉有些疲惫。”他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安。 包小云默默地点点头,表示理解。她捏着大敏的手,什么也没说,只是用一种温柔而坚定的眼神看着大敏,仿佛在告诉他:“我懂你,我会一直陪着你。” 大敏感激地看了包小云一眼,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越发觉得,小云这辈子注定是他的知音。 他们之间的默契和情感交流无需言语,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传递出无尽的温暖和关怀。 大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无奈地说:“唉,你知道吗?华秀丽居然向董事会提出要在上市公司挂职的要求,这真让我感到十分困惑和不解啊!我实在想不通她这么做的真正意图究竟是什么?” 其实,金大敏对董事会的不满,为何这事,没有事先告知他,而是,直接弄到董事会上讨论,有点被动。这一点,他没有跟小云讲。 包小云轻笑一声,温柔地安慰道:“嗯,我知道华秀丽这个人,不过依我看呐,她应该只是单纯地想要在你手下工作吧。毕竟你这么优秀、有魅力,肯定会吸引很多人主动靠近你的嘛。” 听到这里,大敏不禁感到一阵窘迫,连忙摆手否认:“哎呀,小云,你可别乱猜哦,哪有这种事啊?” 然而,包小云却故意撅起嘴,一脸委屈地看着大敏,调皮地笑道:“哼,谁相信你呢!反正人家就是吃醋啦,怎样?”说完,还假装生气地扭过头去。 大敏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好好好,我的小丫头,我当然知道你不会介意这些事情的。不过,关于华秀丽的问题,我还是需要认真考虑一下该怎么处理。毕竟她也是我们团队中的一员,不能轻易忽视。” 第52章 小云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情 小云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情。 大敏轻轻地抚摸着小云的脸颊,深情充满眼中。 低下头,在她的胸前深深地吻了一下,那一瞬间,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小云的大脑刹那间一片空白。 这是大敏第一次主动越界。 小云找回魂魄之后,整个人有些不知所措,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心脏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扑通、扑通”乱跳。如果不是大敏用手紧紧地勾住了她的腰,给了她一个有力的支撑,恐怕她连站稳都成问题。 大敏抬起头,看着小云娇羞的面容,侧耳附在小云胸口,似乎听见小云的心跳声,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 他好想,好想深情地抱抱她,让她知道自己有多么在乎她。 在这一刻,他们之间流淌着一种无言的默契与温暖。无需言语,互相就能读懂对方内心的想法和情感。 大敏用调侃的语气问道:“小丫头,华秀丽这事,你是不是吃醋啦?” 小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坦诚而直接地回应道:“嗯!”声音有些发颤。 她的目光中闪烁着一丝渴望,似乎在向大敏表明,她对他怀有深厚的情感。 大敏双眼紧紧地凝视着小云的脸庞,捋去遮住小云眼睛的前刘海,深情地注视她的眼睛。 小云被他这样直视得有些害羞,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大敏看到小云害羞得脸都红了,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又像没事人似的。这男人够坏的,人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他轻轻地拍了拍小云的肩膀,语气充满了温柔和亲昵,轻声说道:“哎呀,别紧张,我只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而已啦。” 随着话音落下,大敏的眼神逐渐变得认真起来,其中夹杂着一丝期待和紧张,仿佛这件事情对她来说非常重要。 小云抬起头,用清澈的目光看着大敏,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猜出一些端倪。轻声回应道:“嗯……什么事呢?只要是你金老板吩咐的事情,谁敢不同意呀?”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内心还是希望大敏能够告诉她,具体是什么事情。 大敏嬉皮地扬起一丝狡黠,轻声说道:“那好啊!我就直说了吧。 “你觉得郝顾问这个人怎么样呀?” 小云听到这个问题,眉头紧蹙,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故作镇定地回答道:“什么怎么样啦?” 大敏单刀直入道:“郝顾问单身,你们年纪相仿,如果能在一起,也算是一桩美事。” 还没等大敏把话说完,小云就毫不犹豫地一口回绝道:“不想谈此事。”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紧接着,她有些生气地撅起了小嘴,补充道:“我可是单身主义者哦。” “郝顾问一表人才,学历很高,金融知识丰富,这样的人是凤毛麟角呀,小丫头。”大敏看着小云继续道。 “他再优秀与我没有关系啊,我现在一个人挺好的。”小云微笑着回答道。其实她本来想说,只要能待在你身边就足够了,她怕给大敏增添负担,把话咽了回去。 大敏在征求小云意见之前,空余时间,已经跟郝顾问聊过关于个人的事情。 郝顾问犹豫地表示自己中意的人太少,而且他觉得身边的女孩子都太过于物质,导致他一直处于高不成低不就的状态。 眼看小云如此抗拒这件事,大敏也就不再提了。然而,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于是从另外一个角度说:“即使你结婚了,依然可以继续做我的秘书呀。” 小云听后做了个鬼脸,露出一丝无奈的窘境。 她知道大敏是真心希望自己能找到一个好归宿,但她内心深处更渴望能够陪伴在大敏身旁。结了婚,总得生孩子,就会像棽棽那样待在家里,太俗气了。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大敏,谢谢你的关心和照顾。但我真的不想结婚,我只想好好工作,别的什么都不想。” 大敏看着小云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失落感。 他拍了拍小云的手背,温柔地说:“好吧,既然你这么坚决,那我也不强求了。不过,如果有一天你改变主意了,一定要告诉我哦。” 小云轻轻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谢谢老板,但是我不想让你为我操心。” 他知道小云是个独立坚强的女孩,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 但他仍然希望能够帮到她,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不能耽误了她的终身大事。 自己的父亲金丛宝的女秘书,便是一个被耽搁的典型例子。 尽管她长得漂亮且能力出众,可是终究抵不过岁月的流逝呀。如今,她已年逾四十,却依然孤身一人,高不成低不就的。那么往后的日子,究竟还有谁能够与她共度余生呢? 想到这里,金大敏不禁叹了口气,转头对小云说道:“我明白你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但是我真心希望你能够更多地为自己的未来着想。毕竟,青春短暂,一旦错过便无法挽回。” 小云微笑着回应道:“放心吧,老板,我心里有数。” 金大敏微微颔首,随后沉默不语。 两人静静地呆在那里,气氛显得有些凝重,时儿凝视对方,时儿偷偷擦拭鼻涕。 沉默片刻后,大敏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好吧,如果你以后有什么改变,随时告诉我。” 小云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情。 这份情谊让她感到温暖和安心。 她心里很清楚,与大敏是真心的无缘分。 虽然不能成为恋人,但是她对他的情愫愈发浓厚。 世间有更多的无奈。 真是“红颜薄纱,那堪雨雪霜撒。泪眼霜花,心事付他,怨少女耗风华,唯一人独牵挂。” 大敏如同长者般的语气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到了该结婚的时候了。”小云何尝不想结婚呢?她的心早已被眼前的这个男人占据,可是这份情感只能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家里的爷爷总是盯着她问这件事,她也明白爷爷心中的焦急和期待。但是,面对这样的问题,她却不知如何作答,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每一次看到爷爷那充满失望的眼神和无奈的叹息,她的内心就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般疼痛难忍,仿佛自己成了一个罪人,辜负了爷爷对她的期望。 她多么希望能够告诉爷爷实话,告诉他自己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只是这段感情太过复杂,无法轻易言明。 她渴望得到爷爷的理解,却又害怕伤害他老人家的心。 小云自幼便与爷爷相依为伴,爷孙俩的情感犹如血缘般深厚。 童年时,她常常亲昵地依偎在爷爷温暖的怀抱里,聆听着他讲述那些充满奇幻色彩的故事。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开始陪伴爷爷一同漫步于公园小径,分享生活中的喜怒哀乐。 对于小云而言,爷爷不仅是血浓于水的至亲,更是引领她前行的人生导师以及心灵寄托的坚强后盾。 岁月如梭,爷爷已逐渐老去,身体状况亦每况愈下。 此刻,爷爷心中最殷切的期盼便是能够抱抱可爱的小外孙,尽享天伦之乐。 然而,小云却始终未能觅得如意郎君,这令爷爷心急如焚。 有一回,爷爷竟怒不可遏地责备道:“难道非要等到我死了,你才愿意成家吗?”这句痛心疾首的话语深深刺痛了小云的内心,她恍然觉悟到,自己再也不能如此拖沓延误了。 于是,小云决定认真考虑一下婚姻大事,并答应爷爷会尽快成婚。 这样的机会有过。两年前,韩子崴因为生意上需要资金,打算去银行贷款。可是,他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门路,就算想送礼都不知道该送给谁。就在这个时候,韩子崴想到了包小云有个堂姐在银行工作。 于是让小云去找她的堂姐帮忙疏通一下关系。 通过堂姐的介绍,小云结识了银行信贷科的科长邱大龙。 邱大龙长得英俊潇洒、一表人才,而且还是银行信贷科的科长,这让小云对他一见钟情。 第53章 大敏看着小云乖巧的样子,心中稍感安慰 大敏看着小云乖巧的样子,心中稍感安慰。 而今的包小云,早就度过了少女怀春的阶段,可当她遇见令她心动的男人时,内心还是忍不住泛起了层层涟漪。 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或许便是人们口中所说的爱情吧! 然而,美好的事物总是短暂的,就像那绚丽的烟花,转瞬即逝。小云的美梦并没有持续太久。尽管她曾多次与邱大龙打交道,但这个男人始终没有向她敞开心扉。相反,他表现出一种玩世不恭的态度,让人难以捉摸。他的言行举止中透露出一种幽默风趣,但同时也带着一丝不羁和冷漠。 对于小云来说,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让她感到不安。 邱大龙对她的态度时而热情似火,时而冷淡如冰,让她的心始终悬着,无法安定下来。 而最让小云感到失望的是,邱大龙似乎并不在乎她的感受。 他的行为让她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随时都可能被抛弃。 这使得小云的心情跌入谷底,原本充满期待的心情瞬间化为乌有。 更糟的是,小云的堂姐竟从中挑拨离间,告知她,邱大龙已有女友,劝她别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那一刻,小云的心如坠冰窖,那颗曾经蠢蠢欲动的心瞬间碎成了千万片。 她感到无比的心凉,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小云默默地承受着这份痛苦,挫败感一阵袭来,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局面。 她曾经试图让自己相信这只是一种错觉,但事实却无情地告诉她,这并不是误会。 小云的内心就像一个汹涌澎湃的海洋,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感到无比的矛盾和挣扎。 她喜欢着那个男人,但却不敢表白,因为她害怕被拒绝,更害怕会因此破坏他们之间现有的关系。 于是,她只能默默地守护着他,将这份深深的情感埋藏在心底最深处。 她必须保持沉默,保持矜持,保持自己的人格。 她知道,爱情需要勇气,但她真的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这一切。 她太渴望爱情了,渴望那种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爱情。 她想象着自己身披洁白的婚纱,头戴美丽的花环,身旁站着英俊潇洒的白马王子,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缓缓地走向那神圣的殿堂。 她看到外公坐在台下,眼中满是欣喜与感动,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她知道,外公一直担心自己找不到合适的人共度余生,如今见到外孙女成婚,他也可以放心了。 面对忽冷忽热的邱大龙,注定是一场单相思,无论包小云怎样努力,都无法改变现状。 尽管如此,她仍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每当夜深人静时,她总会想起邱大龙的笑容、声音,泪水便情不自禁地流淌下来。 从那以后,小云逐渐变得沉默寡言,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活泼开朗。 她开始回避与朋友们的聚会,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一切都很平静,但她的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时间一天天过去,小云的心情并没有得到太大的改善。 她的内心深处还是会涌起一股淡淡的忧伤,提醒她那段美好的回忆。 如今,金大敏已经深深地扎根在了小云的内心深处,成为了她生命中的那个部分。 他那英俊潇洒的外表,风度翩翩的举止,都让小云为之倾倒。大敏与棽棽结婚时,她为他流过泪;大敏受到“5.28事件”被降职时,她躲在洗手间里为他流过泪;第一次当大敏秘书时被误解,后被降职到市场营销部当经理时,流过泪。那会儿,她遭受了同事的白眼、嘲讽、讥笑。但是,她没有怨言,默默地工作。清者自清嘛。 她理解大敏当时的处境,身边的秘书,与一个正在关押的韩子崴有着什么交集,遇谁都会不悦的。 只能说明一点,大敏是在乎她的,不是吗。没出四个月,悄悄地又把自己调回秘书岗位了,连调令都是后面补发的呢。 每当小云见到大敏时,她的心都会不由自主地跳动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起来,她自己也不知道会是这样。 包小云对金大敏的情感是那么真挚而深沉。她仰慕他、欣赏他,将他视为心目中的男神。 她时常幻想自己能够成为金大敏的小老婆,陪伴在他身旁,与棽棽共同分享他的喜怒哀乐,享受他的宠溺和关爱。 这种美好的憧憬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绽放在小云的心田,给她带来无尽的温暖和幸福。 然而,现实往往是残酷无情的。 小云深知大敏是个有家室的人,自己与大敏之间存在着无法逾越的鸿沟,他们的情感如同水中月镜中花般虚幻不实。 尽管如此,小云还是选择默默地守护在大敏的身后,用自己的方式去关心他、支持他。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执着和坚定,仿佛在告诉世人:“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他,我也心甘情愿。” 这种默默的爱让小云感到无比痛苦,但同时也带给她一份甜蜜的满足感。 她明白,这份爱情永远不会有结果,但她愿意用自己的真心去换取那份珍贵的回忆。 “今生情尽空悲切,来世再续未了缘。”这句诗似乎道出了小云的心声,她期待着下一世能与大敏再次相遇,续写这段未尽的缘分。 当今,时代不同了,人们的婚姻观发生了颠覆性的改变。 社会上越来越多的女性选择不结婚,她们独立自主,追求自己的事业和兴趣爱好,享受着自由自在的生活。 包小云在飘忽不停的梦境里转辗反侧。 大敏忽然眉头微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头看向包小云,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和担忧。 他轻声问道:“小丫头,你上次不是说沈副市长要让你去吗?这件事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 小云被大敏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有些措手不及,她急忙整理思绪,回忆起与杜娟的对话,然后回答道:“我之前听杜娟说过,这位市长目前正在省委党校学习呢,估计还得个把月才能结束吧。”她的声音里带着些许不确定,毕竟这只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消息。 听到这里,大敏稍稍松了口气,但脸上的表情依然严肃。她提醒包小云道:“既然这样,你自己可得多留点心啊!记得让小曹陪着你一起去,千万不能大意了,知道吗?”她的语气坚定而认真,仿佛在强调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包小云连连点头,表示明白。她这次独闯沈副市长办公室,是她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她知道这一举动可能会引起一些麻烦,但她也相信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解决那些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 然而,她也深知其中隐藏的风险和不确定性。 毕竟,她要面对的是一个权势滔天的人物,任何一点不慎都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 所以,她必须小心翼翼地策划每一步行动,确保自己的安全。 在这个关键时刻,小云感到内心充满了紧张和不安。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大敏看着包小云乖巧的样子,心中稍感安慰。 虽然自己刚说过让包小云处理慎重对待这件事,但她还是忍不住再次叮嘱道:“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说,不要一个人硬撑着。我们都是一家人,遇到困难大家一起想办法。”说完,她轻轻拍了拍包小云的肩膀,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包小云乖巧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知道啦,我的金老板。”听到这句话,大敏也笑了起来,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些。 像长辈一样叮嘱,她无比喜悦,感到大敏是确实把自己当家人了,她情不自禁地窃喜。 第54章 而此时的小云,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美 而此时的小云,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美。 绿宝石集团大楼十一层总经理办公室灯光明亮。 室内天花板上悬挂着华丽的吊灯,吊灯由无数个水晶组成,晶莹剔透,璀璨夺目。每一颗水晶都散发着柔和而明亮的光芒,将整个房间照得通亮。 墙壁上挂着几幅精美的艺术画作,这些画作都是出自名家之手,笔触细腻,色彩鲜艳,让人感受到浓厚的文化氛围。 地面则铺设着高档的地毯,触感柔软,脚感舒适,给人一种高贵典雅的感觉。 办公室的正中央往里处是一张巨大的实木办公桌,坐北朝南。 办公桌后面的椅子是一把黑色的牛皮转椅。它的扶手和靠背都采用了高档的皮革材质,手感柔软,坐上去非常舒适。椅背微微向后倾斜,让主人可以轻松地靠在上面休息片刻。转椅的底部装有轮子,可以自由移动,方便使用者随时调整位置。 绿宝石集团总经理金大敏就在这儿办公桌上处理集团公司的各类事务。 这张桌子通体漆黑,质地坚硬,桌角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展现出精湛的工艺水平。 桌面上架着一台黑色的笔记本电脑;一部红色的电话;文件夹和文具,整齐地摆放在一侧。 办公桌上的物品虽然不多,但却井然有序,体现出主人严谨的工作态度。 在办公桌的前方左侧,是秘书的办公桌。 包小云就在这张办公桌办公。 桌上摆放着台式电脑、一台传真机和两部电话。时不时有电话铃声响起。小云总是第一时间接起电话,用手捂着嘴,压低声音,她怕打扰金总。遇到紧急情况,她才会把电话转给金总。不是重大事情或重要人物,她会记在本子上,等金总休息时或上洗手间活动空隙时,逐一汇报。 总经理秘书日常工作,通常有这么几部分: 合理安排总经理的日程;收集、整理、记录重要信息并及时传达给总经理;向总经理汇报重要工作进展和问题,及时反馈工作情况;负责总经理办公室的文件管理,包括文件的收发、登记、归档和保管;起草各类文件,如会议纪要、工作报告、演讲稿等,确保文件的准确性和专业性。这点,金总自己起草,他不喜欢秘书代劳。 如今的小云已经能够熟练地应对秘书工作,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犯下那些低级错误了。 办公桌后面是一个巨大的书柜,书柜的材质采用了高档的实木,表面涂有一层光亮的漆,使得整个书柜看起来格外豪华。 书柜里摆满了各种书籍和文件,涵盖了经济、管理、文学等多个领域,展示了主人的博学多才和丰富的经验。 右侧摆放着一组奢华的沙发和茶几,它们的存在使得整个空间更具格调与舒适感。 原本茶几上精心布置的茶道用具,是程丹舟给茅总泡茶用具,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简洁的茶几和咖啡机。 沙发的面料选用了顶级的丝绸材质,触感宛如丝滑般细腻,令人陶醉其中。 而在办公室的角落里,精心布置的绿色植物如绿萝、吊兰等,它们不仅为整个空间增添了一抹清新自然的气息,更是为总经理带来了一份宁静和放松。 这些绿植仿佛是大自然的使者,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在外,让人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 同时,它们还具有净化空气的功能,让总经理在繁忙的工作之余也能感受到清新空气的滋润。 这种奢华的材料不仅彰显了高品质生活的追求,更让每一次触碰都成为一种享受。 在这里,总经理与客人或下属谈工作。 总的来说,总经理办公室的豪华布局不仅仅是对其地位和权力的彰显,更是为其打造了一个舒适、高效的工作环境。 在这宁静的环境中,小云偶尔会缓缓走向窗边,轻柔地推开那扇茶色玻璃窗户。 随着微风拂过,清新的空气悄然涌入室内,仿佛为这个空间注入了新的生机。 只见小云习惯性地将上半身微微倾斜,轻轻靠在窗沿上,直直望向远方,仿佛要穿越时空一般,沉醉在无边无际的遐想中。阳光穿过窗户,如金色的纱幕般洒落在小云身上,映照着她那婀娜多姿、曲线玲珑的身影。微风轻拂,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吹起了她额前的几缕发丝,在风中轻盈舞动,飘逸迷人。在这个黑白色调的世界里,小云宛如一幅优美的画卷,勾勒出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如此美妙的景致,自然也逃不过大敏眼睛。他目不转睛地欣赏着眼前的一切,仿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瞬间。然而,此时的小云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美,依旧沉浸在思绪中,无忧无虑。 总经理金大敏和秘书包小云正说着话呢。 大敏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他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对包小云说道:“对了,过几天有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我想让你去上海的一家知名上市公司学习一下,看看他们上市公司是如何工作的,尤其是秘书工作。” 不等小云回答接着道:“这次的学习经历将直接影响到你未来的职业生涯,相信它能让你受益匪浅。”说完,大敏面带微笑地看着包小云,眼中充满了期待与鼓励。 小云眨巴眼睛迷糊着,没吱声,但心里却乐开了花。 她喜欢大敏讲话时那生动有趣的神情,特别是当大敏站在主席台上发表演讲的时候,她总是会像一个小学生一样,全神贯注地聆听着老师的教导。 每一次大敏滔滔不绝地讲着,那神采飞扬的模样都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脑海里,成为了她最美好的回忆之一。 听着大敏讲话,对她来说不仅仅是一种享受,更是一种心灵的慰藉和温暖。 这种感觉让她感到无比幸福和满足,仿佛所有的烦恼和疲惫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们公司准备上市,到那时,作为公司的秘书,你将会面临更多的挑战和责任。你不仅要应对各种媒体和公众,还要学会巧妙地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做到游刃有余。所以,这次去上海的学习之旅对于你来说至关重要。”金大敏语重心长地说。 包小云皱起眉头,疑惑地问:“可是,不是还有董事长秘书吗?为什么让我来做这些事情呢?” 金大敏笑了笑,耐心地解释道:“上市公司的日常运作,董事长通常不会亲自参与,而唐秘书对具体细节可能并不了解。相比之下,你天天跟着我,还要处理公司的日常事务,更熟悉公司的业务流程。由你来负责与外界的沟通和协调,最为合适。” “哦,原来是这样啊!”包小云故作惊讶,然后笑了起来说道:“那我以后可得好好努力学习了,绝对不能给金老板丢脸啊!” 金大敏看着她嬉皮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鼓励着说:“对呀,你要尽快适应新的工作环境和角色。毕竟这是一个重要的岗位,需要不断提升自己才能胜任,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得很好。” 小云听了大敏的话,撇撇小嘴。微笑着回答道:“嗯嗯,放心吧,金老板,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虽然现在还有些小紧张,但我会慢慢调整状态的。” 金大敏见她如此有信心,也放下心来,继续安慰她道:“没关系啦,刚开始都会有些紧张的。不过不要太担心,你要相信自己的实力。而且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不论遇到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问。” 听到金大敏这番温暖的话语,包小云感到十分感动。她感激地说道:“好的,真的非常感谢您,金老板,有您在我身边,我觉得安心多了。我会加油的,决不辜负你对我的期望!”说完噘噘嘴“嘻嘻”地冲着大敏笑。 第55章 大敏反而说:谁让你的眼睛这么有灵性呢? 大敏反而说:“谁让你的眼睛这么有灵性呢?” 金大敏十分耐心地道:“在实习期间,我让小曹跟着你。顾问公司那边,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由璟璟来负责安排你的日程。”小云的出行每个环节大敏都考虑到了。 小云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道:“璟璟是谁呀?” “璟璟是棽棽的弟弟。”大敏回答道。 “哦,就是谷璟璟呀,我听棽棽姐讲过她弟弟的事呢。”小云恍然大悟说道。 “嗯,没错。”大敏点点头。 “哦,我明白了!璟璟是你的小舅子呀。”小云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惊讶地道。 “他不是去国外留学了吗?怎么会在郝顾问公司啊?”小云不解地问道。 大敏笑了笑,解释道:“他刚从国外回来不久,正好想找份工作,所以就去了郝顾问公司。” “听棽棽讲,这小子大学时期交了个女朋友,他想带女朋友一起去国外深造。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其实,谷璟璟休学回国,是因为他有一个重要的决定——带着女朋友一同去国外继续深造。现在手上面临资金紧张,谷璟璟有些难以启齿向姐姐和姐夫求助。两人商量,先安定下来,找份工作赚钱,等到攒够足够的资金后,再一同踏上出国留学的旅程。 与此同时,谷璟璟女友也在积极地准备出国事宜。 她申请了多所国外高校,并成功获得了其中几所学校的录取通知书。然而,面对高昂的学费和生活费用,谷璟璟和女友感到有些压力山大。他们希望尽快攒够足够的钱。 大敏不想讲家里的事。 对于小舅子的事情,金大敏觉得自己没必要参与得太深。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每个人都应该学会独立自主地处理问题。而且,作为一个从海外归来的人,璟璟要想在国内找到一份好工作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然而,由于时间仓促,璟璟暂时还没有找到适合的工作,这让他有些焦虑不安。于是,在女朋友的催促下,硬着头皮向姐夫寻求帮助。 金大敏对小舅子的求援又不好拒绝。 这天,金大敏和郝顾问聊天的时候,不经意间提到了小舅子的情况。郝顾问正好有事相求于金大敏,听到这个消息后,他立刻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并主动索要了璟璟的相关资料,表示要拿给他们公司的老板看一看。 金大敏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只是礼貌性地答应了下来。没想到,仅仅过了三天,就收到了郝顾问的回复。 郝顾问公司全名:长江源金融顾问公司。主营业务:企业管理咨询。他们看好了一些企业有上市需求,然而,企业上市程序比较复杂,有关政策法规吃不透,影响了这些企业的上市步伐。于是,为这些企业谋划上市的顾问公司应运而生,长江源金融顾问公司是其中一家。 他们的工作包括:要对公司进行全面的财务审计,确保其财务状况符合上市标准,并提供相关的法律意见和建议,以避免潜在的法律风险;然后需要协助公司准备上市所需的各种文件和材料,如招股说明书、审计报告、公司章程等;接着还要对公司所处行业和市场进行深入分析,评估竞争对手情况,制定相应的市场营销和发展战略;最后还得代表公司与证券监管机构、交易所等进行沟通和协调,确保公司顺利通过审批程序。 之前,在绿宝石集团董事会上提到过的那份上市公司计划书,正是由郝顾问公司提供的,这也体现了他们公司专业的能力和丰富的经验。 当然,所有这些服务都是有代价的,公司需要支付一定的费用来获得他们的帮助。不过从长远来看,这些投入往往能够带来更大的回报,帮助公司成功上市并实现更好的发展。 当得知金总的小舅子的情况后,郝顾问即刻嗅到了合作机遇。 说是:公司老板要面见谷璟璟。 充分说明他们非常重视这件事。 一家公司要安排一个人还不是小菜一碟的事,即使,这个人一点技能都没有,关键是这个人值不值得的。 商业俗称:“使用价值”。 谷璟璟绝对有使用价值。 录取了谷璟璟,也就正式敲定了天府市新时代股份制有限公司与长江源金融顾问公司的合作意向。 同时,谷璟璟的“海归”身份给顾问公司带来了不可预期的商业价值。 面试后,长江源顾问公司老板如获珍宝。正可谓:好运来时挡都挡不住。 这本来只是一次普通的引荐,但没想到却改变了小舅子的命运。 不到半年时间,谷璟璟就凭借自己的能力和才华,被郝顾问公司提拔到了总经理助理的高位。这个消息让大家都感到惊讶,因为谷璟璟的职位已经超过了郝顾问本人。 面对这样的情况,郝顾问虽然表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内心还是有些尴尬,他要尽快适应这样的处境。毕竟,作为一名资深员工,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兢兢业业地工作着,却不如谷璟璟这般迅速得到晋升。 然而,谷璟璟也并非完全靠关系上位。他将拥有伦敦大学的硕士学位,有着扎实的专业知识和卓越的能力。 所以说,谷璟璟的成功不仅仅是因为金大敏的推荐,更重要的是他自身的实力。 尽管如此,郝顾问心中仍然有一丝疙瘩。他不禁感慨:难道“海归”的身份真的能让人高人一截吗?或许吧,毕竟他们接触过不同的文化和教育体系,可能会带来一些独特的思维方式和见解。但无论如何,郝顾问相信只要努力拼搏,总有一天能够实现自己的目标。 这家公司老板一直想,把企业业务拓展到海外去。他们在业务开展中,经常碰到个别国内的一些企业要想在国外上市,“长江源”老板看到了商机。 正是这个时候冒出来了一位“海归”人士,“长江源”老板如获至宝,给出了不低的待遇“招安”纳贤。 这事传到棽棽耳朵,弟弟的事解决了,当姐姐的自然也是特别高兴。 “长江源”内部组建“海外事务部”,由谷璟璟负责,开拓国外市场。谷璟璟这边玩转得风生水起。 “所以,这次去上海公司的接待工作都有谷璟璟负责。都是自己人,这样,我也比较放心。” 大敏讲完后,静静地注视着小云那副乐不可支的模样。 他特别喜欢观察小云的眼睛,因为那双明亮的眼眸总是闪烁着灵动的光芒,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就像两把小扇子一样。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大敏试图从小云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 其实,在棽棽那里,大敏也是这么专注地观察棽棽的眼睛,看的棽棽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大敏反而说:“谁让你的眼睛这么有灵性呢?” 大敏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够遇到小云和棽棽这样的人,她们都是如此的美好而独特。 就在这时,小云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她直直地盯着大敏,语气低沉地拖着长长的调,开口问道:“大敏,你是不是不放心我啊?”大敏沉默了片刻,然后面色阴沉地点头回答道:“是的,你一个人独自在外,我确实不太放心。”他的声音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说完后,大敏的眼神变得更加冷峻,仿佛要穿透小云的内心。 听到大敏如此坦诚的回答,小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温暖而舒适。她深深地感受到了大敏对自己的关爱,这种关心不仅仅是言语上的表达,更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情感。这种被人在乎、被人担心的感觉,让她感到无比幸福。此刻,她真的很想亲吻眼前这位如此关怀自己的男人。她暗自心想,这样有担当、有责任感的男人实在太令人心动了。 彼此间的感情也因为这份真诚和关切而愈发浓厚。 ------ 第56章 董事长、各位董事,我有几句话要说 董事长、各位董事,我有几句话要说。 金大敏正在踌躇满志时,却发生了这样一档子事情。 金大敏并不希望唐秘书过多地涉足上市公司的事务。 郝仕奇是个经验丰富的顾问,他对于上市公司的秘书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他认为,一个优秀的上市公司秘书应该具备良好的形象、流利的语言表达能力以及精通的业务知识。 在与郝仕奇的交谈中,金大敏提到了自己身边的秘书包小云。 他表示,包小云不仅形象出众,而且气质高雅,能力也十分突出。 郝仕奇曾多次见过包小云,并对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非常赞同金总的看法。他认为,如果能给包小云提供一些深造的机会,那么她一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秘书。 “如何深造?”还没等郝顾问说完,金总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的话,急切地问道:“是不是要参加一些培训课程或者进修学位呢?” 郝顾问微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其实所谓的深造,并不一定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金钱去追求更高的学历。有时候,实践经验也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我建议包小云先去一家上市公司实地考察实习,通过实际工作来提升自己的能力。” 听到这里,金总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那太好了!我正愁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呢。不过,具体应该怎么做呢?” 郝顾问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可以给她推荐一家上市企业。” 金总连连点头,表示赞同。他心里暗自高兴,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因为这样一来,包小云就有更多机会与郝顾问交流互动,增进彼此之间的了解。 而对于包小云来说,这次实习将成为一个难得的学习机会,有望帮助她快速成长,并积累宝贵的工作经验。 当话题转移到实习时,金大敏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连忙问道:“那么上市公司的监事一职呢,是否也需要接受培训呢?毕竟这个职位与一般的秘书工作不同,它有着更高的技术含量。” 郝顾问回答道:“是的,担任监事一职确实需要通过特定的培训课程来提升自己的专业知识和技能。而且,为了确保监事能够胜任其职责,还需要参加并通过由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简称证监会)认可的资质认证后,才能正式履行监事的职责。” 金大敏听后,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意识到,要想成为一名合格的监事并非易事,但这也给了他一个解决心中困惑的思路。 过了一会儿,金大敏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因为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困扰已久的解决方案。 ----- 在集团董事会上,金大敏心里非常清楚,这些董事会成员们就像是一群被困在井底的青蛙,目光短浅得令人叹息。他们活脱脱就是一个老年人俱乐部,不仅缺乏长远的战略眼光,还带着一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任性和自以为是。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暗自琢磨着:“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必须想办法给这些人敲警钟了。”于是,金大敏开始思考如何有效地规劝这些人,让他们深刻认识到自己的不足。 他深知绿宝石集团的董事会对于上市公司的管辖权力存在明确的界限。如果不及时纠正这种越界行为,那么上市公司将会同时受到上市公司董事会和绿宝石集团董事会的双重制约。这无疑会给公司带来巨大的负担和压力。 更重要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上级董事会的随意性行为将会对上市公司造成越来越严重的影响。而未来,上市公司将面临广大股民的严格监督,任何不当行为都可能引发公众的质疑和不满。 金大敏意识到,如果不立刻采取行动来制止这种情况,日后的上市公司将会陷入举步维艰的困境。他决心站出来,为公司的未来发声,努力推动变革,确保公司能够健康、稳定地发展。 这帮老爷对上市公司计划书一点都没有在意。计划书上面清清楚楚地提到:“上市公司将邀请有经验的公司来担任‘监事’”。这一点他是听了“长江源”顾问公司郝仕奇的建议,人家是专业人士,这样有利于上市公司的健康成长。 会议上,金大敏始终没有提过华秀丽的名字,人多嘴杂,自己是列席绿宝石集团董事会,没有表决权。谁能不能?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华秀丽是不是可以胜任“监事”一职由董事会来定夺,他只是把计划书上的每一条字句落实好。 此时,会议室里气氛紧张,每个人都心怀鬼胎,等待着一场风暴的来临。 果然,当“二董”读完那封匿名信后,董事会个别成员开始蠢蠢欲动,他们纷纷把目光投向了蒋董事,似乎在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时,“二董”突然开口说话了。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让人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他说:“小华讲的也是有据有证的,那份匿名信不可信。”这句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剑,直插问题核心。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接着,“二董”转头看向老蒋,并直接点名道:“老蒋,你看这事还有新的情况嘛?如果没有了,这事就这么结了!” 说完,“二董”目光转向董事长。 然而,董事长并没有回应“二董”的话,而是转身向身旁的花儿吩咐起来。 整个会议室陷入一片沉默,只有唐秘书在将几张纸整理整齐后,往文件袋里塞时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所有人都静静地等待着董事长下一步的指示。 就见董事长吩咐唐秘书:“把这封匿名信原件收起来,封存好。”然后,他转头看向老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失望。 老蒋的目光显得有些呆滞,嘴唇微微颤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好了,这件事情就到这里吧。”相董事长叹了口气说道。 他的目光落在了花儿手中的匿名信上,似乎还在思考着什么。 唐秘书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将匿名信小心翼翼地装进文件夹里,并附上了会议纪要等相关文件,准备归档保存。 这时,列席董事会的金大敏觉得时机已到,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董事长,各位董事,我有几句话要说。”会议室里一片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金大敏身上。 随后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等待着什么。这时,董事长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提醒在座的各位董事:“请大家再仔细看看上市公司的计划书。”这句话让众人纷纷低头查看手中的文件。 事实上,上市公司计划书中明确提到了上市公司任职事宜须有任职资格等相关表述。然而,他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单独拿匿名信这件事情来说事,因为这并不是针对某个人,而是要董事们都领会计划书的真正内涵。 上市公司不同于普通公司,对于这样一个重要职位的任命,都是要公开见报的,所以董事会需要经过深思熟虑和充分讨论。 表面上看,他似乎对华秀丽的事情保持沉默,但实际上,他内心深处对于她是否适合担任这一职务持有反对态度。 在这样的场合里,言辞过于直接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争执与冲突。因此,他特意加重语气强调道:“我衷心期望各位董事能够对这份计划书投入更多精力!”一些董事们看着手中的计划书,渐渐地领悟到其中蕴含的深层意义。金大敏坐在旁边,心中不禁出现一丝疑虑。这份有关上市公司的计划书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发送给所有董事成员。然而观察众人的反应,似乎大部分人并未将其视作重要文件,甚至连仔细阅读都不曾做到。 第57章 坐在对面的盛董事正眯着眼冲着他似笑非笑 坐在对面的盛董事正眯着眼冲着他似笑非笑。 会场上,有人交头接耳切磋,只见一个人压低了声音道:“关于上市公司监事这个职位,我们的计划书里早就有所安排。按照规定,必须是由证监会认可的具有相关资质的专业人员担任。” 话音刚落,“二董”提出异议,表示这段文字太过复杂,难以理解。他请求小金给大家详细讲解一下。 金大敏心里暗喜,知道自己等待已久的机会终于来了。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沉稳地开口道:“各位,让我来给大家详细解读一下这份计划书中的关键条文。”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沉甸甸的份量。在场的众人都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生怕遗漏掉任何一个重要的细节。 终于,金大敏讲到了重点:“上市公司不同于普通公司,一旦公司正式上市,我们在座的人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意掌控这家公司了。”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目光坚定而严肃,接着说道:“因为这家公司将受到社会各界以及广大股民的监督。因此,上市公司内部必须由专业人士进行管理。” 说到这里,金大敏顿了顿,似乎在给大家一些时间消化这些信息。然后,他继续说道:“这不仅是对公司负责,也是对广大股民负责。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公司的稳定发展,实现我们共同的目标。”他的话如同重锤一般敲打着每个人的心,让他们意识到上市公司有别于普通公司。 有人在嘀咕:“上市公司没有那么可怕,上市向股民募捐筹钱呗,到时多发点红利给股民,看他们能说啥?” 这时,突然有人插进话来:“华秀丽到底是不是专业人士呢?”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面对这个问题,金大敏并没有直接给出正面回应。他只是淡淡地说道:“要担任‘监事’这一职位,可是需要得到证监会认可的资质才行。”听到这话,立刻有人小声嘀咕起来:“还是小金专业啊,说得明明白白的。”接着,又有人私底下问道:“小华有证监会认可的资质证吗?”另一个人回答道:“她只有会计证,而且当财务总监也不是我们任命的吧?至于上市公司的‘监事’,我们还有资格任命吗?”旁边的人纷纷附和道:“那肯定没资格啦。” “上市公司的财务账面,半年报和年终报向社会公开,要经得起股民的责问。‘监事’肯定要对上市公司的财务把关的,小华同志能胜任吗?”见有人摇摇头,有人窃窃私语。 唐秘书坐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大家的讨论,同时认真地记录着每一句话,心里暗暗思考着这些问题。 “小唐,我理解您对秀丽的关心。但选任‘监事’一职,事关公司发展,我们需要综合考虑各方面因素。能否请您再给我一些时间,去深入了解一下小华的情况呢?”“二董”直接点名唐董事道。 老蒋年龄比唐董事大三岁,所以他习惯性地称唐董事为小唐。 整个过程,唐董事对于华秀丽担任“监事”一职持有较为强烈的意见。 他曾多次试图与其他股东进行争辩,但每次都被淹没在大家热烈的议论声中,无法引起足够的重视。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感到越来越绝望,因为他发现自己手中并没有更有力的论据来支持自己的观点。 就在这时,老蒋突然叫住了他,这让唐董事感到有些措手不及。他略显尴尬地抬起头,强打起精神,微微颔首,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和苦涩。尽管内心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但他也清楚地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需要冷静下来,谨慎行事,仔细权衡各种可能性。诚然,他不能轻易放弃自己的立场,但又不能得罪其他股东。 然而,一想到小秀丽即将担任上市公司\"监事\"的事情要落空,唐董事心中就涌起一股愁绪。 该如何向小秀丽交代呢?这件事情办砸了,她是否还会对自己抱有期待?想到这里,唐董事的心情愈发沉重。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突然闪过他的脑海——必须找个人来承担责任!老蒋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最佳人选。这小子,今天可真够厉害的,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名道姓地叫他。但仔细一想,如果把责任推到老蒋身上,小秀丽可能也不会完全相信。所以,还是得另想办法才行。想来想去,最合适的人选应该是“二董”。就是因为“二董”在关键时刻出来搅局,才让整个会议变得混乱不堪,最终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此外,那封匿名信本就是子虚乌有、空穴来风,可老蒋却拿它当作尚方宝剑一般,对着小秀丽大张挞伐。这让唐董事感到十分不满和愤怒。除了那封不知来源的匿名信外,并没有其他实质性的证据能够证明小秀丽与那些所谓的“黑料”有关。 而“二董”那个老家伙则完全不同,他在公司里拥有绝对的权力和影响力,可以说是一手遮天。整个董事会都被他牢牢地掌控在手中,没有人敢轻易挑战他的权威。那么,他究竟想要做什么呢?难道他真的要将小秀丽置于死地吗?还是说他有着更深层次的目的和计划?这些问题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无论如何,唐董事必须保持警惕,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 小金只是拿着计划书说事,计划书是公开的,早就发给大家的呀,自己把计划书也给小秀丽看过,她也没有说什么,还说上市公司像模像样的很正规。 会上小金也没说别的呀,连华秀丽三个字都不曾提及。 老盛等其他的董事,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呀。 这事就赖在“二董”身上。 从林林总总的迹象来看,“二董”似乎确实表现出了一些想要取代董事长职位的迹象。这让唐董事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快意,仿佛看到了未来权力斗争中的一幕。 唐董事嘴角微微一奴,带着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容,环顾着周围的环境,寻找着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然而,他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这使得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过于敏感。或许只是因为最近的工作压力过大,导致他对身边的一切都变得格外警觉。但无论如何,这种感觉一直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唐董事深知,公司内部的权力斗争从来都是残酷而无情的。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话都可能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因此,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影响局势的细微变化。尽管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表明“二董”真的有什么阴谋,但唐董事还是决定继续观察和等待时机。毕竟,在这个关键时刻,稍有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闯入了他的脑海——小秀丽。她那美丽动人的容貌如同一幅画卷般展现在眼前,但随着思绪的深入,那张原本清秀可人的面庞渐渐发生了变化。原本温柔甜美的笑容逐渐被扭曲和狰狞所取代,如同恶魔般的面容让人心生恐惧。 唐董事端坐在那里,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心里暗自嘀咕:“怎么会突然觉得这么冷?嘴里的粘液有点苦涩。”尽管如此,他还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把嘴里的唾沫咽了一下,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勉强用左手托住下巴,试图掩盖内心的不安。 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最近这段时间以来,他每天都和小秀丽缠绵不休,享受着无尽的快感,但同时也逐渐感到体力不支。毕竟,他在向六十方向奔跑,而这种放纵的生活方式无疑对他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负担。 然而,在面对小秀丽的面容,他总是情不自禁地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坐在对面的盛董事正眯着眼冲着他似笑非笑。 第58章 盛董事突然送给唐董事两根牦牛鞭子 盛董事突然送唐董事两根牦牛鞭子。 这时,唐董事才注意到坐在对面的盛董事正冲着他笑,那笑容里似乎隐藏着某种深意,让他感到困惑和不安。 “盛董,您这是什么意思?”唐董事压低声音,忍不住问道。 盛董事笑而不语,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睛飘向董事长方向。 唐董事被他弄得一头雾水。 就在这时,唐董事想起了一件事。 不久前,盛董事曾送过他两根牦牛鞭子。 平日里,董事们之间经常会互赠一些特产或者逢年过节的时候送些礼品,这都很常见。比如去年下半年,唐董事去了一趟韩国,买了三只压力锅,分别送给了董事长和盛董事。但这次的情况显然有些不同寻常,不像简单的回礼那么简单。 唐董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开始思考盛董事这个举动背后的含义。难道这两根牦牛鞭子有什么特别的象征意义吗?还是说这是一种暗示,预示着即将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呢?唐董事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和担忧。 唐董事暗自思忖着:“自己与小秀丽正打得火热,而她似乎对自己有些不满,抱怨自己不够勇猛。难道盛董事知道我的难处,特意送牦牛鞭子来帮助我重振雄风?” 别墅区里街坊邻居都是各管各的,很少走动。自己和小秀丽的事,除了管家知道以外,没有别的什么人知道呀。这让唐董事感到困惑,他不禁陷入沉思。 他回忆起与小秀丽相识相知的点点滴滴,他们的关系一直保持得很隐秘。每次见面都像做贼似的,小心翼翼地避开他人的视线,生怕被人发现。管家对他忠心耿耿,绝不会轻易泄露秘密。 那么,是谁知道了这件事情呢?难道是有人暗中监视他?还是有其他什么情况?唐董事越想越觉得不安,他决定要查清楚这个谜团,找出背后的真相。他不能让这件事情影响到他的声誉和家庭,更不能让小秀丽受到伤害。 想到这里,唐董事越发觉得这件事情透着蹊跷。他想不通,盛董事究竟是如何得知他的需求的呢?而且,为什么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送牦牛鞭子呢?牦牛鞭子给人的印象就是补肾壮阳之物,路人都知道,连管家见了都是羞答答的。种种疑问涌上心头,让唐董事感到困惑和不安。 “真是奇了怪了!”唐董事自言自语道。 这话还得从头说起。 前段时间,盛董事突然送给唐董事两根牦牛鞭子,并解释说这是他的一位外地朋友在前往西藏后,返回途中经过这里时带来的礼物。盛董事还特意强调这些牦牛皮鞭是从野生牦牛身上取下的。 盛董事特意嘱咐唐董事要把牦牛鞭子熬成糊状,然后每天服用一到两勺。还神经兮兮地道:“千万不能吃得太多,不然可能会因为用量过大而适得其反。” 唐董事愉快地接受了礼物。他听说过,熬制牛鞭子时一股腥臊味,唐董事担心被小秀丽发现这事,便吩咐管家把牦牛鞭子带回家,让她拿回家熬制。 管家非常精明,一眼就看出这是一件珍贵的东西,不由自主地她捂着嘴,露出了一丝隐晦的嗤笑。 回到家中,管家熟练地将牦牛鞭子洗净并切成小段,再切了一段猪肉皮一起放进锅里,特意多加了一份水。接着,她先用大火煮沸,然后转至小火慢慢炖煮了整整两天两夜,连软骨都融化于汁。待其自然冷却凝固后,又将其划成小块,放入冰箱冷藏。一部分放在上层,每天前往唐家时带上一小块,加热后悄悄地给老唐喝下;而另一部分则放在下层,供自家男人每晚享用。俗话说得好,吃啥补啥,这果然很有成效。自从唐叔喝了牛鞭子汤后,每天都觉得自己像是年轻小伙子一样老当益壮,充满了活力和精力。他觉得这种生活真是美好极了,仿佛又找回了青春。当然,小秀丽也是乐在其中,久违了的感觉。她不解唐叔哪来那么大劲。问唐叔,唐叔对此事缄口不言。小秀丽不高兴,继续追问。唐叔蹦出一句时髦语:“爱的冲动!”害的小秀丽又是拧他胳膊,又是----- 华秀丽老公沙小虎,人高马大,看上去像个运动员。但是,从华秀丽嘴里说出来:他老公属于“三不行”。男人的那个不行;工作不行,下岗了;在家里无所事事,宅暖,只能带带娃。 当初,嫁给他,看上去像个男人,又有一份稳定的工作,面对困难,他老公不求上进。全国高考恢复后,华秀丽多次劝自己老公去夜校或电视大专补习高考。“人说:辈辈开荒,不如十年寒窗,十年寒窗,不如三代经商。”她老公死脑筋一个,就是不去。劝他下海经商,他更不去。到头来,被人硬性逼着下岗。跟他一同进厂的同事,有的当上副厂长,有的当上车间主任,他仍然个普通工人,那个当了副厂长的同事,初中时期还是与老公一个班级的呢。人家会钻,插队在安徽农村,整天捧着书,不下地劳动。说是:“知识就是力量”。高考一开始就被大学录取了。两年后被分配进工厂,不久当上了厂长助理,没出五六年当上了副厂长,进进出出都有小车,在厂里被前呼后拥的,小分头三七开,满脸油光,皮鞋锃亮,混出个人模狗样的,到家里送礼的人都要排着队呢,可风光了,听人说他家的各种进口播放机、录音机、电视机都堆成山了。 华秀丽又开始抱怨起老公来了:“瞧你这副熊样儿,真没出息!” 可不是嘛,最近厂里效益不好,要求一部分工人下岗,自找出路。结果,她老公被列入了第一批下岗人员名单之中。 以前那些当官的同事,哪个不是威风凛凛的?可现在呢?谁来帮他老公一把?她老公无权无职,别人对他爱理不理,见到他就像见到瘟神一样,避之唯恐不及。长得人高马大的又怎样?还不是个没用的脓包! 华秀丽的父亲曾试图利用自己的人脉关系,给女婿找份工作,但当对方提到需要大学文凭时,父亲顿时哑口无言,再也不好意思说下去了。父亲在街道工作,那可是有头有脸的官员啊!要是让别人知道他有一个没有文凭的女婿,那得多丢脸啊!一想到这里,华秀丽心里就忍不住生气。其实,华秀丽也是在那个时候才补上大专文凭的。她在绿宝石集团公司里,从一个小小的职员,一步步地努力奋斗,最终成为了财务总监。这可不是光靠运气就能做到的,而是她自己不断努力的结果。俗话说得好:“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句话真是一点都没错啊! 现在跟老公分居,她原来有点不习惯,现在适应了,而且不觉得有什么亏欠。唯一的是如何把儿子的抚养权争取过来,儿子决不能呆在一个不求思进的老公身边。 华秀丽儿子沙雨杰刚上小学,长得随他妈,脸蛋红扑扑,一头黑亮亮的短头发,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嘟嘟的小嘴,十分可爱。 华秀丽想把儿子接到唐家,但她一时没有把握。毕竟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儿,需要考虑到很多因素。首先,她父亲肯定会反对。他怎么可能接受自己的外孙被寄养在别人家里呢?而且还是自己的好战友!这事儿听着就觉得别扭,搁谁,谁都会受不了。所以,要想说服父亲同意这件事,恐怕得费一番口舌。其次,华秀丽也担心儿子是否能适应新环境。毕竟现在的生活已经让他习惯了,如果突然改变,会不会对他造成影响呢?这些问题让华秀丽感到十分纠结,她不知道该如何做出决定。但无论如何,她还是希望能够给儿子一个更好的成长环境,让他感受到母爱的温暖。 第59章 绿宝石集团会议室里时而有人说话,时而鸦雀无声 绿宝石集团会议室里时而有人说话,时而鸦雀无声。 绿宝石集团公司财务总监华秀丽想要从老公那里争取到孩子的抚养权,遇到了两大难关。 这里接着讲第二难关。 接回儿子后,唐叔会不会接纳他呢?对于这个问题,华秀丽心里有七成把握。她认为唐叔应该会接纳他的。毕竟唐叔一直以来都是对她百依百顺,十分在乎她的感受。所以,只要自己好好地和唐叔沟通一下,让他知道自己对儿子的爱和期待,相信唐叔也会理解并接受他们母子俩的。可是,有一个念头一直盘旋在她脑门子。为此,她有点缺乏自信。 那天,当她和唐叔兴奋之余,唐叔无意中提到,他想要和她一起生个娃,让她做好思想准备。 当时,她被喜悦冲昏了头脑,脑子成了浆糊状,不假思索地点头答应了。 清醒过来后,她却感到这样不妥。 如果真的生下孩子,那么她将如何面对两个孩子之间复杂的关系呢?而且,她已经有了雨杰这个可爱的儿子,如果再生下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或妹妹,岂不是会给家里带来更多的困扰和矛盾吗?要知道,唐叔家里还有一位跟自己年岁相仿的儿子唐志豪呢。 如果,要是真嫁给唐叔,他提出生个娃,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呀。 自己有义务为他生娃,那是爱情的结晶,爱的升华呀。凭唐叔的经济条件,生十个八个的都不是问题。但是,华秀丽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华秀丽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棘手,心情也随之变得愈发沉重。 过去,唐董事偶尔带着其他女人回家,但这并没有影响到志豪的心情。他一点也不怯生,总是亲切地称呼那些女人为“阿姨”,并与她们轻松自在地聊天。 然而,自从华秀丽进入唐家后,情况发生了变化。 唐志豪从此再也没有在自己家里露过面。 听管家说:老唐觉得儿子不来家里反而更省心,如果他真的来了,可能会让事情变得复杂和尴尬。 对于这个变化,小秀丽一开始感到有些别扭。 毕竟,她从小就与志豪订下了娃娃亲,小秀丽和志豪两个孩子亲亲小嘴,他们似懂非懂,可爱的模样引得大人们仰面大笑。双方的父母都希望他们能够情意相投,长大后结为夫妻,延续家族的血脉。 时光飞逝,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如今是什么时代呢?这是一个改革开放的新时代!人们的思想逐渐开放,对于那些陈旧、封建的观念也有了很大的改变。娃娃亲这种传统习俗更是受到了新观念的强烈冲击和抵触。因此,小秀丽与志豪之间的娃娃亲也渐渐被人们淡忘,不再有人提及。 尽管如此,这段娃娃亲的经历或许仍然在孩子们模糊的记忆中留下了一丝痕迹。 当华秀丽披上婚纱,成为幸福新娘时,唐志豪却缺席了这场盛大的婚礼。他声称在外地未能及时赶回。 但事实并非如此,当时的他正沉浸在附近夜总会,试图用纵情享乐来驱散心中的不满与怨气。至于这些怨气究竟来自何处,恐怕连他自己也难以言明。 事实上,若真要与华秀丽步入婚姻殿堂,唐志豪或许并不会心甘情愿。尽管他与小秀丽青梅竹马,但他对她心生畏惧。 最近,有朋友消息传出小秀丽正在闹离婚,但更令人震惊的是,唐志豪的父亲竟然成为了这场婚姻破裂的第三者。这个消息简直如晴天霹雳般击中了他,令他感到无比愤怒,甚至气得几乎晕倒。 他心里暗自咒骂道:“老头啊,你玩女人也不能这样玩吧!”平日里,虽然他知道父亲喜欢带个女人回家,但他从来没有过多干涉或说些什么。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种事情他也能够理解。然而,这次父亲的行为实在是太过荒唐,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 现在,他必须面对这个现实,并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但是,要如何与父亲沟通呢?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小秀丽是什么人呀?他俩从小是玩伴,姐弟相称,用时髦的话“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点不为过。 然而,如今却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老头竟然把小秀丽领进家门,如同领进个街头女毫无羞涩。老头似乎完全不顾及自己儿子的感受。更糟糕的是,根据管家阿姨的说法,他们俩非常亲密,从小秀丽带来的衣服看,不是住一会半儿,看起来老唐和小秀丽并不像只是随便玩玩而已。 如果他们真的决定结婚,那么唐志豪将不得不面对一个尴尬的局面——管小秀丽叫“妈”。 虽然称呼并不是最重要的问题,但真正让唐志豪感到困扰的是,一旦他们结婚,家里的经济大权势必落入小秀丽手中。 从此以后,他想要花钱就必须向继母开口,这对于自尊心极强的唐志豪来说无疑是一种侮辱,老头欺人太甚。 这才是他最为担忧的问题。 原本,唐志豪已经将自己未来的道路规划得十分清晰。他打算等待老头退休后,顺利地接过他的股权,成为绿宝石集团新一代股东。对于公司的运营管理,他并没有太大兴趣。因此,他决定放手让其他人去处理这些事务,只要每年的分红不少于去年的数额,他就会感到满意。毕竟,他对财务知识一窍不通,更别提解读复杂的财务报表了。而小秀丽作为集团的财务总监,拥有专业的财务知识和经验,能够有效地掌控集团的经济命脉。有她在,唐志豪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坚信自己不会受到任何损失。每年数千万的分红收入让他过上了无忧无虑的生活,尽情地享受吃喝玩乐。这样的生活简直让人羡慕不已,他觉得自己真是太幸运了。 那头,华秀丽紧紧咬着嘴唇,脸色苍白如纸。她不敢想象,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了,她将如何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她深爱着自己的每一个孩子,无论是亲生的还是领养的,他们都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现在她却面临着如此艰难的抉择,这让她痛苦不堪。 ------ 绿宝石集团会议室里时而有人说话,时而鸦雀无声。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唐叔渐渐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得越来越虚弱。他感到浑身无力,经常头晕目眩,甚至连走路都有些吃力。他疑惑起来:“难道是我吃得太多了?还是我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这么多的补品了?” 唐叔决定去看医生,经过一番检查,医生告诉他:“你这是进补过度,导致身体失去平衡,出现了虚不受补的现象。”唐叔听了,心里十分懊悔。原来,他一直以为只要多吃些补品就能让身体健康,但没想到却适得其反。他意识到,进补虽然对身体有益,但也要适量,不能过量食用。 唐叔听从了医生的建议,停止了进补,并开始调整饮食和生活习惯。他逐渐恢复了健康,不再像以前那样依赖补品来维持身体的活力。 在这次至关重要的会议上,唐叔正襟危坐,眼神略显迷离,时不时就会打个哈欠。他竭尽全力想要保持清醒,可依旧感到有些力不从心。即便如此,他还是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右手紧紧握着笔,笔尖轻柔地在纸张上敲击着,发出“哒哒”声,似乎在苦苦寻觅那一丝灵感。可惜,事与愿违,他的思绪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开始不由自主地飘向远方。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那是昨晚,他和小秀丽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当时,他无意间提起了结婚和离婚的话题,然而小秀丽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紧紧地盯着电视屏幕,一动不动。这种情况实在太不寻常了,要知道平日里的小秀丽可不是这样沉默寡言的人啊!唐董事不禁心生疑惑,连忙询问小秀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可是小秀丽却显得很不耐烦,只是随口回答道:“我没事。”那个时候,唐董事还以为小秀丽真的身体不舒服,所以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第60章 她静静地坐在餐桌前,眼神呆滞,一动不动 她静静地坐在餐桌前,眼神呆滞,一动不动。 唐董事悠然自得地靠在沙发上,手中端着一杯热茶,目光随意地扫过刚刚看过的《天府市晚报》以及几本不知名的杂志。 小秀丽那娇艳欲滴的容颜不断在他的脑海中闪现,仿佛一幅永不褪色的画卷。 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唐董事不禁感慨万分。 或许,在很久以前,小秀丽就已经洞察到了今天的结局,只是当时的他并未察觉。 这个聪明伶俐的小女人总是能够敏锐地捕捉到细微的变化,她的洞察力让人惊叹不已。 自己却一直被蒙蔽其中,直到现在才恍然大悟。 果然不出所料,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预料之内,这让唐董事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随着思绪的飘荡,唐董事越发觉得小秀丽的智慧令人折服。她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都蕴含着深意,让人回味无穷。而自己在这场情感的旋涡中,始终未能真正理解她的用心良苦。 回想起曾经的甜蜜时光,唐董事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他意识到,这段感情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而是充满了无数的不确定。 面对这样的现实,他并没有感到愤怒或怨恨,反而对小秀丽的智慧心生敬佩。小秀丽的出现,无疑成为了他人生中的一个重要转折点,这也是他期许的。 董事会的意见基本上已经定下了基调,所谓的\"二董\"要求\"再去证实一下\"之类的话语,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一个台阶罢了。 这件事情,至此已经尘埃落定,接下来,便是按照小金提供的“上市公司计划书”中的步骤逐一实施。 整个进程都被金大敏紧紧地拽在手里,董事长没有发声,大家又挑不出任何毛病。 事到如今,就顺其自然吧。 经过这次事件,小秀丽必定会因为唐叔的无能为力,而逐渐与其疏远。唐叔对此有所预感,但他并不想轻易放弃这段关系。他有足够的自信挽回局面。 唐叔深知自己的魅力和地位,外面有无数的女人都渴望得到他的青睐和关注。然而,这些不过是逢场作戏,他从未真正将她们放在心上。相比之下,对于小秀丽,他的感情却是真挚而深沉的。 他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甚至可以向苍天发誓。这种真诚和执着让他坚信,只要他努力争取,就一定能够重新赢得小秀丽的心。 当日晚餐非常丰盛,满满一桌子的菜,老唐特意关照管家多上几道菜,还让管家拿出绝活,专门炒了小秀丽最爱吃的“六月黄炒年糕”。 尽管如此,面对这桌丰盛的佳肴,小秀丽却没有丝毫的食欲。 她静静地坐在餐桌前,眼神呆滞,一动不动。 唐叔焦急地看着她,轻声劝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就吃一点吧。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不吃饭怎么行呢?”他试图用温柔的语气安慰小秀丽,希望能唤起她对食物的兴趣。 然而,小秀丽依旧保持着沉默,她的目光游离,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唐叔的话。 她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纠结,对于眼前的美食毫无兴趣。 她突然冒出一句:“想儿子了。”眼泪从眼缝里噙了出来,她在等待唐叔的反应。 唐叔误以为,是小秀丽想回家看儿子,这么久了,回家看一下儿子也是人之常情。 于是接话道:“小秀丽,那你明天回家去看一下儿子吧?” 小秀丽没有吭气,低着头一个劲地抽泣。心里诅咒:“你个死老头,太狡猾了,想娶我,还不准我带个儿子过门?” 要把儿子一同带进唐家来住,这事,自己提出与唐叔主动要求,是有区别的。 如果自己主动提出来要离开,唐叔会感到为难。那样,场面就会变得尴尬和难以收拾。毕竟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住在唐家,就当是便宜了他吧。但是,她的未来究竟在哪里呢?这个问题依然没有答案。人们常说,女人最大的成功就是找到一个好老公,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归宿。前半生,她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风光,但内心却充满了空虚和寂寞;而现在,她已经与丈夫准备离婚,后半生,她必须要找到一个可靠的男人来陪伴自己。 如果,这事由唐叔主动揽下,这下文就通透了,儿子跟着自己入住唐家,自己顺其自然成为唐家的女主就更不用说了。 此刻,唐叔在极力回避这个话题,估计他也有难处,他一定是在考虑,他儿子志豪的处境。 哎,好事多磨嘛,给他足够的时间考虑。 但是,自己得保持住若隐若离状态,像钓鱼一般,才有话语权。 这个世界上的男人似乎都是如此,一旦失去了新鲜感,他们心中便会产生厌恶之情。更何况,像他们这样的有钱人,身边从来都不缺乏女人。小秀丽也曾听闻过唐叔在外边与其他女人玩乐的事情。尽管唐叔的妻子早已离世,但他却一直保持着独身状态,没有再娶。他拥有财富和地位,许多女人都曾试图打探他的择偶标准,然而,他都是逢场作戏而已,让人好奇,他内心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晚饭时分,唐叔为了缓解气氛,一边吃着,一边聊着白天的事。 他一五一十地将董事会的事告诉给小秀丽,向她描述了自己如何努力争取,以及那位“二董”是多么张狂,甚至还公然点名要取代自己成为老大。他尽量将所有的不满和愤怒都归咎于“二董”。 然而,小秀丽只是漫不经心地听着这一切,仅仅说了一句:“你看错人了。”便不再理会唐叔。 到了晚上,两人各睡各的。半夜时分,唐叔忍不住将手搭在小秀丽的胯下,被小秀丽轻轻挪开。昨晚,也是这么个动作,小秀丽一个转身拥入唐叔怀里---- 唐叔静静地躺在柔软的床上,双眼凝视着洁白的天花板,心中弥漫着无尽的疑惑。他的脑海里不断回荡着小秀丽那句令人费解的话:“你看错人了。”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剑,刺痛了他的心。他不停地问自己,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到底是谁看错了谁呢? 唐叔沉重地叹了口气,他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奈和困惑。他深知小秀丽此刻内心正经历着巨大的痛苦和挣扎,但却无法理解她为何会如此消沉。他默默地叮嘱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帮助小秀丽摆脱阴霾,让她重新找回对生活的信心和热爱。 寂静的夜晚是那么的长。 唐董事心中涌起了一股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嫉恨之情,而这股情绪的源头竟然指向了“二董”。 他暗自思忖着,如果没有这个“二董”的突然介入,事情可能会按照原计划顺利进行,不会变得如此复杂和棘手。 “二董”的出现打破了原有的平衡,让一切都陷入了混乱之中。 唐董事开始回忆起过去的种种细节,他坚信,如果没有\"二董\"的阻拦,董事长一定会在那个清晨来到他的办公室时,毫不犹豫地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态度。 这样一来,所谓的董事会也不过是一场走过场的形式主义而已。 然而,如今的局面却让唐董事感到无比懊恼和愤恨。 此外,唐董事也觉得小秀丽难以捉摸。当这么一大笔钱打到她账户上时,她竟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喜,只是淡淡地说了声“谢谢”。原本,以为,小秀丽会给唐叔一个拥抱,一个亲吻。这让唐董事感到十分困惑,毕竟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啊!一般人收到这样的巨款,恐怕都会兴奋得不知所措吧。难道两百万还换不来一个拥抱?一个亲吻?然而,小秀丽的反应却如此平静,仿佛这笔钱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第61章 陈年往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陈年往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自以为对小秀丽很了解的唐董事,此时有点纳闷,他深知金钱的价值和意义,因此对于小秀丽的淡定感到非常不解。 难道小秀丽真的对金钱没有兴趣?还是说她有着更高的追求?唐董事陷入了沉思,面对这位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唐董事试图理解这个神秘女孩的内心世界。他皱起眉头,目光深沉地凝视着远方,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小秀丽那坚定而清澈的眼神。 他是看着小秀丽长大的,从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起,他就一直关注着她的成长。 三十年前,他和小秀丽的父亲华宝强在同一个营部下的两个连工作,他们的营房紧挨着,中间只隔着一条小道。两个连队营房前各有一个篮球场,这个篮球场不仅用于篮球比赛,更重要的是作为连队官兵的队列训练场地。每天清晨,当军号响起,连队官兵们都会在这里集合,开始一天的晨练。 那时,小秀丽在营房前玩耍,她模仿战士们的步伐,那可爱的模样总是让那些小战士忍不住笑出声来。 两个连队紧挨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每当唐董事和华宝强的目光交汇时,他们总会点头微笑。最初相识时,他们还会互相敬礼,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礼节变成了简单的点头微笑,因为他们已经成为了亲密的朋友。干部与战士之间的区别,仅仅通过服装就能轻松分辨出来。他俩在队伍里没有什么什么差异,只是那两个口袋和四个口袋的不同之处。战士们穿着的制服,在上身胸口处设有两个小巧的口袋;而干部制服,则不仅在上身胸口处有两个口袋,还在下摆处增设了两个宽敞的大口袋。这种设计使得干部的制服显得更为庄重、大气。因此,许多即将退伍的老兵会在办理完退伍手续后,迫不及待地跑到营房外由当地老乡开设的裁缝店里,请求将自己的战士装改成四个口袋的款式,以此来彰显自己曾经的军人身份和荣耀。 那会儿,唐董事是炮兵一连当副连长,连队配有12管107毫米火箭炮和19管130毫米车载火箭炮;华宝强是指挥连副连长。两个人都有个爱好打篮球,自然他俩各自成了代表自己连的领队,两个连一有空余就打球。指挥连的士兵数学比较好,炮兵连的战士体格比较好。两个连副接触多了,军事训练中互相配合的默契,成了好朋友。指挥连的侦察兵已经与电影《渡江侦察记》中的形象大不相同。他们拥有先进的技术和装备,可以更高效地完成任务。这些侦察兵接受严格的训练,熟练掌握各种先进的侦察设备和技巧。其中有40倍望远镜,它可以让侦察兵清晰观察到远距离目标,并获取详细信息。此外,还有激光测距机,能够准确测量目标距离,提供精确的数据支持。另一个关键工具是8倍炮对镜,它可以帮助侦察兵更好地瞄准和打击敌人。 这些现代侦察手段的使用使得侦察兵能够在复杂环境下迅速收集情报并做出准确判断。他们的技能和装备不仅提升了部队的战斗力,也为指挥官制定战略决策提供了可靠依据。 夜间训练的时候,通常会派出一两名战士,他们背负着无线电台,手持冲锋枪,并携带几十发曳光弹。这些战士会悄悄地行进到离营地十来里地开外。一旦接到报务机传来的指令,他们就会立刻将子弹上膛,然后朝着天空发射几枚曳光弹。曳光弹如同一条红红的长线划开漆黑的夜空。曳光弹和普通子弹并没有太大区别,它同样具有杀伤力。曳光弹的特殊之处在于其弹头内部装有一种叫做曳光粉的物质。当曳光弹飞向天空时,曳光粉会与空气接触,从而发出耀眼的红光。远处的侦察兵们则会迅速利用侦察仪器捕捉这个光源点,并准确地测量出距离、方位等关键信息。 相比之下,白天的训练则相对简单一些。侧方观察所相交汇,利用三角函数的原理精确计算出观察目标的位置和距离,从而确定敌方坐标。他们肩负着对敌方目标实施侦查的重要任务,收集并分析各种关键信息,包括坐标、弹道以及气象资料如气温、气压、风速和风向等。将这些测算出来的数据及时准确地提供给炮兵连,炮兵连则根据指挥连传来的数据进行弹药装填,并调整炮口方向和高度,以确保精准打击敌方目标。华宝强因表现出色,被任命为连长,而唐董事也获得晋升,担任炮兵连指导员,两人均为正连级。 根据规定,他们可以将老家的妻子和孩子接到部队生活,成为随军家属。那时,小秀丽年仅四岁,有着一张圆润可爱的小脸蛋,遇到陌生人时会羞涩地躲在大人身后。她比唐董事的儿子唐志豪稍大几个月,两个孩子以姐弟相称,相处融洽。 陈年往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唐董事独自思忖着。 或许,小秀丽的价值观与常人不同,对于金钱和物质并没有过多的追求。也许她更注重精神层面的满足,追求一种更高尚、更纯粹的生活方式。这种想法让唐董事感到困惑,但同时也对小秀丽产生了更深的好奇。 又或许,小秀丽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关注。可能是家庭、友情、爱情。 唐董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他意识到自己对小秀丽的了解还远远不够,无法完全洞悉她的内心世界。 然而,正是因为这份神秘感,才使得小秀丽变得如此迷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索她的故事。 在这个充满欲望和利益的社会中,小秀丽的存在如同一股清流。 唐董事决定继续观察小秀丽,希望能够从她身上学到更多关于人生的真谛。 然而,唐叔对于小秀丽有着不同的看法。他认为小秀丽并不迷恋金钱和物质,这一点非常难得。在如今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人们往往更注重财富而轻视情感。在钱财面前,甚至连亲情都可以被抛弃,这种现象屡见不鲜。正是因为小秀丽拥有这样的品质,使得唐叔对她越发地喜爱和欣赏。 相比于其他事情来说,小秀丽对“监事”这个职位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关注和重视。每当有人提及这个职位时,她的眼中都会闪烁出一种坚定而渴望的光芒,仿佛这个职位就是她人生的目标和追求。她似乎将其视为一种责任和荣誉,而非仅仅是一个普通的职业身份。这种态度让唐董事感到十分好奇,他不明白为什么小秀丽会对这个职位有着如此强烈的执着和热情。难道这个职位背后隐藏着什么特别的意义或者价值吗?还是说小秀丽有自己独特的理由和动机去追求它呢?这些问题困扰着唐董事,也让他对小秀丽产生了更多的好奇和关注。 唐董事实在无法理解小秀丽的想法和行为。他开始思考各种可能性。或许是因为她从事财务工作,整天与数字打交道,钱这东西,她已经变得麻木了。在她眼中,金钱可能只是一串冰冷的数字,失去了原本的吸引力。又或者说,她对金钱的概念已经发生了变化,不再像普通人那样视之为生活的全部。 也许,小秀丽更注重的是自我价值的实现和个人成长。对于她来说,监事这个职位能够给予她更多的机会去发挥自己的才能,展现自己的能力。这种成就感和满足感,远比金钱来得更有意义。 第62章 这个女人不是图钱来的,自己没有看错人 这个女人不是图钱来的,自己没有看错人。 “监事”这个职位,则有可能意味着一个全新的挑战和机遇,让她有机会展示自己的才华和价值。 绿宝石集团唐董事翘着二郎腿正在思考着小秀丽的事。 然而,也许这笔钱对她而言并非最为重要,或许还有其他的事物或人物在她心中占据着更为关键的地位。这一切仅仅是推测而已,唯有小秀丽自己才知晓真正的缘由。不过无论怎样,小秀丽这样的态度和行为着实令唐叔感到困惑且安心。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永远无法弄清楚自己心爱的女人究竟想要什么。这就像是一场无尽的噩梦,让他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与痛苦之中。他用尽所有的力气去猜测、去试探,但却始终找不到答案。这种无力感逐渐侵蚀着他的内心,让他感到无助和迷茫。 而这不仅仅是对他自尊心的沉重打击,更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精神折磨。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了解这个女人,怀疑自己是否有足够的智慧去理解他人。他变得焦虑不安,情绪波动不定,甚至失去了往日的自信与从容。 在这场感情的旋涡中,他会不断地质疑自己。他会反思自己的行为举止,思考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或者是否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他问自己:“为什么我总是不能满足她的需求?” “是不是我做得还不够好?” 这些自我怀疑的声音在他心中回荡,让他陷入了自我否定的深渊。 有时候,他甚至会觉得自己不够好,不配得到这份真心。他认为自己没有足够的魅力吸引对方,没有足够的能力给予对方幸福。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他偷偷去了银行,给她账上划了两百万,其实这是唐董事缺乏自信的表现。 华秀丽在得知账上划进了两百万后,自以为把唐叔拿捏住了,表现出毫不在意的样子,这使得唐叔既惊讶又安心。一个念头:这个女人不是图钱来的,自己没有看错人。 然而每逢年底,集团公司董事都会按照不同的股份分红,每个人红利非常可观,这些数字都由华秀丽亲自操办。随着长长的一串串数字从公司账目划入个人的账上,华秀丽心情也跟着不平静。 她最在意的是这个她称唐叔叔的那个人。 他父亲与唐叔叔一同从部队到地方,一个选择了安稳的机关单位,一个选择了革掉官职从商之路。 两个同样状态的人,选择了不同就业方向,十多年后,两人经济状况出现了天壤之别。 记得,父亲做过最得意的一件事,就是通过唐叔叔把自己介绍进了绿宝石公司。那时的绿宝石公司还在起步阶段,规模尚小,也不显眼。 父亲说他自己别无所求,又不缺钱,在机关工作安心,女儿在朋友企业工作,他也了却了心愿。话是这么说的,若干年后,听说唐叔叔住进了大别墅,父亲有些不自在,脸部明显僵硬,自嘲,要那么大房子干什么?当然,还有唐叔叔儿子志豪的软肋,也是父亲说事的话题。唐志豪属于标准的纨绔子弟,人生没有追求,没有目标,家里有花不完的钱,放纵教养,整天与人打牌、玩女人。 还好没有嫁给这个浪荡公子。 人说,富不过三代,是众多家庭的悲哀呀。 说了这些,父亲好像舒坦一些。 父亲和唐叔叔之间几乎少有走动了。 华秀丽为何执意要担任上市公司“监事”一职呢?话要从两年前说起。 两年前,华秀丽姑姑戚兰娣被公司不予以续聘有关。戚兰娣由于工作中的失误,离开了公司。 华秀丽表面上没有异常,内心大为不满,她把怒气撒在刚接班上任不久的金大敏身上。 她故意拖延财务资金回笼。造成公司流动资金紧张,以此想给金大敏来个下马威。 结果,反受其害。 恰巧,原金大敏助理雷建军,为了显山露水,鼓动其舅舅带领公司一帮人赶到绿宝石集团大楼静坐讨债,一时闹得满城风雨。 金大敏坐在绿宝石集团公司总经理宝座上,屁股还没捂热呢,就接二连三的发生这类事。 结果,这些事都被一一化解,华秀丽没能捞到什么好处。 为此,华秀丽差一点被调动岗位,唐董事在里面下了功夫,最终只是被公司给予内部警告。 现在,她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要犯事了。 她琢磨着,自己担任上市公司“监事”一职,再想办法弄点股份,成为持有股份的“监事”。 这样的职位与金大敏不相上下。 只可惜,华秀丽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几件事情都无法如她所愿。 她原本就是一个性格要强的人。 曾经甚至产生过这样的想法,想要通过走捷径来直接干倒董事长相凉山。 董事长虽然已经年过六旬,看起来老态龙钟,色的很。 每次华秀丽列席董事会的时候,总能感受到董事长那边带着鄙陋的眼光盯着自己,脸上还挂着似笑非笑、色迷迷的表情。 要不是唐秘书管着,接近他的机会是有的。 可是每次当见到董事长身边唐秘书时,华秀丽蔫了,唐秘书那双眼睛带有凶光,似乎能洞穿她的心思。 要是真被唐秘书看出点啥,她这辈子死定了。于是,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在一家上市公司挂职。作为监事,她将拥有一系列职权诸如:检查公司的财务状况、监督董事和高级管理人员的行为,甚至有权提议召开临时股东大会。或许未来某一天,她能有幸成为公司的股东,弄到一点股份,哪怕是3%,5%的股份都可以。到那时,她将拥有足够的话语权,可以独立自主地行事。就连金大敏也会对她另眼相看。 华秀丽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 各种报刊散乱地扔在桌上。近期,她对经济日报或各种报纸上的经济栏目特别上心,她要了解股市上的信息,了解上市公司的各种信息。 小秀丽的一些反常现象,都落在唐叔的眼里。这段时期,他也不知为什么特别敏感,有点神经质。 他怀疑小秀丽的笑容背后或许隐藏着更深层次的目的。 唐董事在痛苦中挣扎着,他决定去找小秀丽好好谈一谈。回到家里,他发现小秀丽还没回家。问管家,也说还没回家。按照往常,她应该到家了呀。心情低落的唐董事出了家门,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家酒吧门口。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这家叫“混血儿m”酒吧在繁华区的一条小弄堂里,离唐董事别墅区有两里地。唐董事听人说过,路经此处往里看看有点神秘,从没有进去过。 酒吧里灯光昏暗,音乐震耳欲聋。 唐董事心里有点烦,坐在吧台前,要了一杯酒,慢慢地喝着。 他的眼神空洞,思绪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在嘈杂的音乐声中,他辨别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转过头,他看到了华秀丽正和一个男人亲密地说笑。 唐董事看到这一幕,心里一阵刺痛。 他握紧了手中的酒杯,强忍着怒火走向华秀丽。 “小秀丽,你怎么在这里?”唐董事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华秀丽看到唐董事,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我是和朋友来这里喝酒聊天,唐叔你也来啦?”华秀丽惊讶道。 “我正好路过!”唐董事低着头说道。 “他是酒吧的酒客,我们刚认识。”华秀丽指了指对面的那人,有些不耐烦地解释道。 唐董事听了这话,手中的酒杯险些滑落,心中的莫名怒火更甚。他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转身离开了酒吧。 他觉得自己仿佛被背叛了一般,痛苦和失落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 第63章 华秀丽心情不好,便来到混血儿m酒吧坐坐 华秀丽心情不好,便来到“混血儿m酒吧”坐坐。 华秀丽在“混血儿m酒吧”与人私会赶巧被唐董事撞见。 那人是“混血儿m酒吧”老板邵迪。 七、八年前邵迪在华北分公司当总经理,因为不谙人情世故,与当地的方方面面相处得磕磕绊绊,工作开展不顺,一气之下,他引咎辞职,到了改革开放最前沿深圳去闯荡。 柳朝龙就是从集团公司产业部经理岗位被调到华东分公司总经理岗位,接了邵迪的班。 邵迪去了深圳,几年下来,经历了不为人知的坎坷,改变了他对人生目标追求的初衷。 一直以来 ,邵迪与大多数年轻人一样,习惯性地找工作,在工作中体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然而,终究要看老板的眼色行事,做的好与不好,不是所做工作的本身,而是看老板怎么说。 深圳这座新兴的城市,充满了无限的机遇和挑战,但同时也伴随着激烈的职业竞争,甚至可以用残酷来形容。 对于有些清高的邵迪来说,这里可能并不是一个容易适应的环境。邵迪就是这样一个例子,他在这里已经忍受了多年的压力和困苦,却始终未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一天,邵迪在深圳的街头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突然,他注意到路边有一家酒吧,与周围喧闹的环境相比,这家酒吧显得格外宁静。他被这种独特的氛围所吸引,好奇心驱使他走进了酒吧。 一进入酒吧,邵迪就感受到了一种放松和自在的气息。他四处打量着,看到酒吧老板正在忙碌地工作。于是,鼓起勇气走上前,询问是否有打工的机会。老板上下打量了一番邵迪,一身书生气,坏不到哪儿去。告诉他酒吧正好需要一名小工,可以让他试试看。邵迪听后,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表示愿意尝试这份工作。 从那以后,邵迪每天下班后都会匆匆赶到酒吧,开始他的兼职工作。虽然只是一名小小的杂工,但他长了个心眼,对每一项工作都认真摸索。渐渐地,熟悉了酒吧的运作流程。这个小小的酒吧的运营状况和细节。当时,国内正处于一个特殊的时期,国人对于外国商品有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拜和追求,而洋酒作为其中的代表之一,有个洋酒名:xo,喝的时候往酒里放点冰块,味道有点像咳嗽药水,国人喝酒是一杯杯往肚里灌,尤其是那些腰间别着bb机,手里拿着“大哥大”的小老板,特别喜欢拿此酒招待客人。其利润空间简直大得惊人,这就是酒吧的赢利点。 邵迪对管理并不陌生,凭借着多年来积累的经验和知识,他迅速掌握了酒吧的日常管理技巧。没过多久,他就已经能够游刃有余地处理各种事务,无论是人员调配还是资源利用,都显得井井有条。 邵迪赚了一点钱,见过了世面,便悄悄地回到了天府市开了一家酒吧“混血儿m酒吧”,自己当老板,实现自己的梦想。酒吧生意红火,再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行事。 在绿宝石公司时期,邵迪与华秀丽蛮谈得来,每次回总部开列会时,总是带一些当地的土特产悄悄往财务室钻,华秀丽经理自然笑纳啦。 你说他不谙人情世故,他送土特产给华秀丽倒是有模有样的。抑或是怕生?还是对华秀丽特别上心?只有他自己知道。 邵迪回到天府市做起了酒吧生意,除了告诉华秀丽以外,别的什么人都不知道。倒不是他怕熟人到酒吧白吃白喝,而是,低调惯了。他做酒吧生意时,问过华秀丽,要不要入股。当时,华秀丽对他开酒吧没有足够信心,象征性地投了五万元,两年后又追加了投资。现在华秀丽成了这家酒吧的大股东,偶尔会来酒吧喝酒。 今天巧了,华秀丽心情不好,便来到“混血儿m酒吧”坐坐,顺便跟邵老板聊聊深圳的事,同时要感谢邵迪的帮忙。前几年,华秀丽工作不顺时,一时想到深圳去工作,她也是受邵迪的影响,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她将深圳那边招聘她去工作的公司,请邵迪核实一下,看看这两家公司是否是如招聘广告上说的。结果,邵迪电话里告诉她,这两家公司都是皮包公司,足实把华秀丽吓出一身冷汗。加之,唐叔也是劝她不要盲从行事,她才没有受骗上当。在邵迪酒吧投资,对这门生意没有把握,但对邵迪这人,她是认可的。邵迪这人文绉绉的,是个想干点事的人,这一点,他要比自家的老公要好好几倍。只是缺乏一点大老爷的气质,自己开酒吧,自己又不会喝酒,你看他端着个小酒杯,晃来晃去眯那么一点点,看了有点寒蝉。要不是他再气质一点,华秀丽当初就投奔深圳找他去了,找工作只是借口,凭自己的财务资历还怕找不到工作? 这会儿,华秀丽正与邵迪在聊着上市公司的事,唐叔突然出现在酒吧,着实把华秀丽吓得不轻。难道唐叔在跟踪自己?小秀丽出现一个念头。 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唐叔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酒吧里,这完全就是一个意外。 而小秀丽又怎么会在这里呢?她对面坐着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呢?这些问题让唐叔感到十分困惑和不解,他也被这件事情弄懵了。 邵迪曾经在绿宝石公司呆过几年,主要在基层一线,他与唐董事没有任何交往,最多是在绿宝石大楼走廊擦肩而过,所以,两人互不认识。 就在这时,华秀丽正在和邵迪谈论着事情。华秀丽内心深处的烦恼,总是愿意向邵迪倾诉。因为她深知邵迪的为人,而且他又是一个经历过风雨、见过世面的人,所以肯定能想出一些好主意来。当邵迪得知华秀丽所面临的问题后,毫不犹豫地给她出了个主意。华秀丽听完后,不禁大吃一惊,但仔细一想,似乎也确实别无他法。于是,她决定听从邵迪的建议,尽管心中还有些疑虑,但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这小子,没有白白去深圳闯荡一番啊,真是越来越有骨气了!\"华秀丽暗自感叹道。华秀丽在回去的路上想着刚才跟邵迪说的事。虽然,被唐叔的突然出现中断,基本还是明白了邵迪的建议。他的意思是,如果你一定要谋的“监事”一职,你只要让董事长松口,其他人都是无用小辈,什么董事会呀,就是把你晾在那边给人看,至于同意或不同意,都与董事长没有关系。原来董事长耍手腕子,老奸巨猾呀。 最初,华秀丽不明白邵迪的意思,让他说得明白一点,邵迪一边拉住她的手,一边打量她手上的戒指,慢悠悠地道:“你是集团的财务,还是总监。”两眼盯着华秀丽,等待着华秀丽反应。“你要知道,一个公司的核心在哪里吗?”邵迪面色严肃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华秀丽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回答道:“在财务吧,其他部门都只是辅助性的存在,而财务人员通常都是老板信任的亲信,他们之间有着特殊的关系,也就是最了解董事长的经营状况,不是吗?” 邵迪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华秀丽的回答,但他的眼神却变得锐利起来。他继续说道:“财务里面的弯弯绕,外人是难以知晓的。但你作为一名资深的财务人员,应该对此心知肚明。这些年来,你在这个岗位上摸爬滚打,见证了太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如果你把这些见不得人的事透露给有关部门,你觉得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呢?” 第64章 华秀丽脱口而出:无赖!起坐转身离去 华秀丽脱口而出:“无赖!”起坐转身离去。 绿宝石集团财务总监华秀丽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倾听邵迪的话语,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恐惧。 她意识到,如果真的将那些秘密曝光出去,后果不堪设想。这不仅可能给她自己招来无尽的麻烦,还可能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甚至危及整个绿宝石集团公司的生存。 她瞪大了眼睛,紧张地盯着邵迪,仿佛能从他的眼神中读出接下来要说的话。 邵迪沉默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所以,面对这种情况,你绝不能再犹豫不决、优柔寡断,而是应该果断地采取手段,让对方看到你的决心和实力,这就是所谓的‘图穷匕首见’。如果你继续这样犹豫下去,不仅无法解决问题,反而会让自己陷入无尽的烦恼之中。”邵迪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为这件事情拼命的准备。 这还是曾经的邵迪吗? 此时,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出董事长相凉山那狰狞的面容,一会儿出现总经理金大敏垂头丧气的神情,心中愈发觉得不能再坐以待毙,必须尽快采取行动来改变现状。 她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自己,让她几乎无法呼吸。邵迪所言非虚,一旦决定这样做,就意味着要面对巨大的风险和机遇。 然而,她也明白,此刻已经没有退路可言。这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吗? 华秀丽的脸色苍白如纸,她从未见过邵迪如此严肃和决绝的表情。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抬头看着邵迪的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 华秀丽微微红着脸,有些紧张地将自己的手从邵迪的手心中轻轻抽出。她已经理解了邵迪的暗示,但同时也希望他能说得更清楚一些。 邵迪却突然停下,仿佛点到即止。难道真的要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吗?那岂不是意味着今晚就要留在这里,然后让他慢慢地向自己解释?听到这里,华秀丽脱口而出:“无赖!”起坐转身离去。 华秀丽右手挽着小包,一个人走在路上,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邵迪的身影。 她情不自禁地抬起左手,轻轻地闻了闻刚才被邵迪摸过的地方。一股淡淡的男性气息隐隐约约,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她想起了那个曾经青涩的邵迪,那时候的他总是带着一副天真无邪的笑容,让人感到温暖和安心。几年下来,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青涩的少年,而是变得成熟稳重,越来越有男人味。 华秀丽发现自己竟然对这种感觉有些喜欢,甚至有些沉迷其中。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邵迪的身影时隐时现在脑海,心中就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悦。她已经喜欢上了这个曾经青涩的小子。 当情绪逐渐平复后,她开始深入地思索着与邵迪的关系。 她清楚地认识到这段感情已如夕阳西下,无法挽回。但同时,她也深知自己是酒吧的股东之一,这就要求她必须把经济放在首位,不可为情所乱。个人情感绝不能干扰她身为投资者的身份,否则可能带来财务损失甚至商业失败,人财两空的局面。 因此,她毅然决然地决定将感情与赚钱划清界限,致力于保障其顺利运营并收获丰厚的回报。 想着这些事情,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唐家门前。 她急忙停下脚步,心中有些犹豫和纠结,在唐家大门口来回徘徊。 她估计,此刻,唐叔肯定在家里发脾气呢。毕竟,自己在酒吧里的时候,邵迪突然拉住了自己的手,而这一幕恰巧被唐叔看见了。她暗自苦恼,该如何向唐叔解释这件事情呢?要是唐叔真的非常生气,那倒也好办了。因为这样一来,就说明唐叔非常在乎自己。到时候,自己可以耍点小脾气,撒撒娇,唐叔又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呢?最终他还不是会乖乖地宠溺自己、包容自己;要是唐叔真的不理会自己,那可怎么办呢?或者说,如果自己再稍微撒撒娇,他还是无动于衷,那岂不是更糟糕?想到这里,华秀丽不禁打了个寒颤,觉得唐家大宅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格外阴森,围墙下的草丛里,蟋蟀不知疲倦地鸣叫着,仿佛在嘲笑她的愚蠢和无助。 此刻的她已经顾不得这些,她整理好衣服,挺了挺胸脯,深吸一口气,伸手按下了门铃。 门铃声回荡在寂静的夜晚,但久久没有回应。这与平常完全不同,以往只要她轻轻一按门铃,管家很快就会出来笑脸相迎。今晚却异常安静,就见大厅窗户透出微弱的灯光,没有任何动静。华秀丽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唐叔故意不让人开门吗?还是有其他的原因呢?种种疑问涌上心头,让她越发焦虑起来。一定是唐叔不高兴了,正想着,大门打开了。 开门的正是唐叔本人。 他脸色阴沉,眉头紧皱,草坪上的庭院灯光映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像是刚刚从一场大病中痊愈过来的样子。 小秀丽的心瞬间像柔软的面团一样沉入了谷底,她不顾一切地扑进唐叔的怀里,像犯了错的孩子,口中喃喃自语:“唐叔,唐叔。” 唐叔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但他并没有回应小秀丽的拥抱,而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座沉默的雕像。 小秀丽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她抬起头,看着唐叔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唐叔……怎么了?”小秀丽仰起脸看着唐叔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和不安。 唐叔缓缓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小秀丽,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无奈。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慢慢地推开了小秀丽。 “进屋再说吧。”唐叔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被岁月磨砺过一般。 小秀丽点点头,跟着唐叔走进了屋内。客厅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让人感到窒息。唐叔默默地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目光落在远处的墙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小秀丽静静地坐在唐叔旁边,等待着他开口说话。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小秀丽的心跳也越来越快。终于,唐叔打破了沉默。 “秀丽,有些事情我需要告诉你。” 称呼都变了,唐叔的声音沉重而严肃,让小秀丽的心情更加紧张。 “我跟你相处,不是小年轻人玩玩的,是奔着结婚去的。”他停顿了一会儿,落在墙上的眼光慢慢挪到小秀丽的脸上。“你在外面不能有其他男人,你明白吗?”声音有些颤抖。 小秀丽明白他讲的是酒吧的事,忙接过话道:“唐叔,那人对我有点意思,但是被我阻止了,我现在的生活中,只有两个男人,一个是你唐叔,另一个----另一个是”不等小秀丽说完,唐叔拽住小秀丽的手,小秀丽痛苦地道:“唐叔,你把我的手拽疼了。”唐叔像没听见似的,急不可耐地道:“另一个男人是谁?”“我儿子雨杰。”小秀丽非常巧妙地把儿子提到了唐叔面前。唐叔这才松开小秀丽的手,就见小秀丽的两只手腕处红红的印痕。 措手不及的回答,唐叔嘴里想抱怨的话咽了回去,就见他抱住小秀丽,什么话都没说。 随后唐叔起身,动作轻柔得像捧着一件珍贵的宝物一样,小心翼翼地双手托着小秀丽的整个身体在怀里,一步一步缓缓地上了楼。他的步伐轻得几乎听不见声音,生怕惊扰了怀中的小秀丽。每走一步都显得格外小心,好像脚下的楼梯随时都会崩塌一般。来到卧房,他轻轻地将小秀丽安放在柔软的床上,动作温柔而细致。然后,静静地坐在床边,双眼紧紧地盯着小秀丽的美丽容貌,仿佛要将她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底。 第65章 唐叔早已将之前的愤怒抛到了九霄云外,心情陡然大好 唐叔早已将之前的愤怒抛到了九霄云外,心情陡然大好。 小秀丽那柔软的身体散发出一种迷人的气息,仿佛带着致命的诱惑,让唐叔感到一股无法抑制的兴奋和激动涌上心头。他的眼神变得炽热而贪婪,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情不自禁地伸出颤抖的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小秀丽的肩膀。手指沿着她的衣领缓缓滑动,慢慢解开了她的衣服扣子。每解开一颗扣子,他的心就跳动得更快一分。当最后一颗扣子解开时,他小心翼翼地将小秀丽的上衣褪去,露出她白皙的肌肤,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宛如珍珠般晶莹剔透。她静静地躺在那里,起伏不定的胸脯,任由唐叔摆弄,仿佛一朵盛开的花朵,等待着唐叔去欣赏和探索。 紧闭双眸的小秀丽,脑海里不断回响着酒吧里邵迪所说的话语:“只要董事长点头同意,其他那些董事根本就不是问题。”这句话犹如一道闪电击中了她认知,瞬间,她开窍了。是啊,她突然灵光一闪,如果能和唐叔生下个宝宝,那么唐叔在绿宝石集团的股份就能顺理成章地划到自己名下,自己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绿宝石集团董事会成员,何必再去拼命争执那个所谓的“监事”职位呢?这样一来,可以直接跳过所有的麻烦,一步到位。想到这里,她不禁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脯起伏更加剧烈。 唐叔见了这一幕,呼吸变得愈发急促,眼中闪烁着无法抑制的贪婪与欲望,他用深情款款的语气说道:“小秀丽,我今天就要跟你生个孩子。”他的声音充满了自信。小秀丽缓缓地睁开双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离和慵懒。她明白唐叔此时此刻的心思。她轻轻伸出双臂,温柔地搂住唐叔的脖颈,将嘴唇贴近他的耳畔,柔声细语道:“唐叔,唐叔……”接着,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对于女人来说,征服男人最有效的方式莫过于示弱和撒娇。而小秀丽在唐叔面前,可谓是将这一招发挥到了极致。 唐叔早已将之前的愤怒抛到了九霄云外,心情陡然大好。今天与以往不同。桀骜不驯的小秀丽如同一头倔强的小野马彻底被自己降服了,温顺地躺在自己身下。 过去的两天,小秀丽对他爱搭不理的,他还以为是自己不行,引起小秀丽不满意呢。他让管家从冰箱里翻出“牛鞭子”熬成汤喝了下去,他已经有点依赖此物了。没想到今天又起作用了,小秀丽一个劲地夸赞他老当益壮,他开心的不得了,他说自己就是喜欢听小秀丽的呻吟声。 话又说回来,唐董事在酒吧偶遇小秀丽,十分不满,便愤愤地离开酒吧。脑子嗡嗡的,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脚步虚浮,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家中。一进门,他便气冲冲地赶走了管家。独自一人倒在客厅的沙发上,泪水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妻子死的时候流过泪,多少年了,从不见流过眼泪。此刻的他,内心充满了愤怒和痛苦,觉得自己被这个小女人给骗得团团转。 这些年,向来都是他欺骗女人,从未有过女人胆敢欺骗他,如今却被一个小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这让他尝到了被欺骗的苦涩滋味,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剧痛。 说心里话,小秀丽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他把全部的精力和情感都倾注在了这个小巧玲珑的女人身上。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大胆地欺骗他的感情,还胆敢在他家附近的酒吧里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怪不得最近几天她总是拒绝他的亲近,原来是早有预谋啊!自己怕已经被戴了绿帽子?看来,是他自己瞎了眼,被感情冲昏了头脑,看错了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今晚,一定要和她好好谈谈,让她明天一大早滚蛋。 我姓唐的,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外面排队等着我的女人多得是。 一想到这些过往的事情,他不禁“呜呜”地哭了起来。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起,声音清脆而急促。他猛地从沙发上支起身体,猜测一定是小秀丽回来了。 便慌忙从沙发上抓起靠垫,将脸往上面来回蹭几下,泪水和鼻涕都粘在了靠垫上,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然后,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激动和紧张,调整好情绪,准备得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提着疲惫的身子走向大门。 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门刚打开,小秀丽竟然不顾一切地栽进了自己的怀里。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但同时也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温暖涌上心头。他毫不犹豫地紧紧抱住了这个心爱的女人,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一般。 他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当机立断把她娶了。如果当时能果断一些,或许现在一切都会变得不同。他曾经想着给她时间去适应,相信只要耐心等待,真心呵护,她自然会融入到自己的生活中。 他心中暗自发誓,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小秀丽明媒正娶进门。这样一来,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就不会发生。等到小秀丽怀上孩子,他会让她远离喧嚣的世界,安心待在家里相夫教子,成为一个全心全意照顾家庭的全职太太。那该有多好啊!想到这里,他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唐叔狠狠地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大巴掌。 他意识到,过去的已经无法挽回,再怎么懊悔也无济于事。现在最重要的是面对现实,努力解决眼前的问题。他不能再陷入无尽的自责和悔恨之中。 太好了!小秀丽终于答应给我生孩子了!这个消息让唐叔兴奋不已,仿佛整个人都飘在了云端。生孩子只是个时间问题,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需要解决——小秀丽还没有与她的丈夫办理离婚手续。 唐叔决定催促小秀丽尽快处理这件事情。 从小秀丽的口中得知,她的丈夫同意离婚,但有一个条件:孩子必须由他来抚养。这个要求让小秀丽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因为她不希望孩子跟他一样那么慵懒,她一定要自己照顾孩子。因此,两人为此事一直僵持不下。 离婚的事,小秀丽对唐叔有些回避。 可能是担心会影响到她与唐叔之间的感情。但唐叔深知,这个问题必须得到妥善解决,否则他们的未来将会充满变数。 在华家,所有人都已得知小秀丽的事情,这让华宝强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作为一个有自尊心的男人,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毕竟,他的女儿将会嫁给了自己的战友,这让他感到无地自容。曾经,他和唐叔以战友或兄弟相称,但现在却要以丈人和女婿相称,这种混乱的关系让他感到无比尴尬。 华宝强一想起自己的女婿,心中满是责备和失望。自从女婿下岗之后,整个人变得懒散无比,整天无所事事地待在家中,只知道靠着那微不足道的低保过日子,完全没有一点上进心。这让华宝强十分痛心,觉得这样下去真的没救了。 不仅如此,华宝强对自己的女儿也感到非常不满。一个女人家,不安心操持家务也就算了,居然在家里挑三拣四,嫌弃这嫌弃那,仿佛全世界只有她最厉害似的。 你看英国的撒切尔夫人,身为一国首相,,人称“铁娘子”,在外强势得很,但是,她回到家中还是会下厨做饭,这才是真正的女人该有的样子。所以说,一个人再怎么成功,回到家里还是要做回普通人,不同的场合,扮演不同的角色。哪能像现在这样?这时,他又同情女婿的处境,可怜的男人,堂堂七尺男儿,居然架不住一个小女人,只配做光棍,活该。 更为糟糕的情况发生了。听说,自家闺女居然在单位里和那个老唐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这一消息如晴天霹雳般砸在了华宝强的头上,令他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们简直就是一对不知羞耻、道德败坏的狗男女!”华宝强愤怒地咒骂着,心中充满了对这对所谓“情侣”的鄙夷之情。 他怒不可遏地想着,倘若女儿需要寻找感情寄托,那么她可以选择任何人,唯独不能是这个老唐啊!虽然老唐有钱,但世间有钱的人多的是,为何偏偏要选择他呢?如今可好,两人竟然已经到了谈论婚姻大事的地步。一旦这件事情被传扬开来,必定会沦为众人的笑柄,让自己情何以堪呢? 第66章 好像是自己在别人背后干了见不得人的事 好像是自己在别人背后干了见不得人的事。 绿宝石集团财务总监华秀丽的父亲华宝强,此刻正斜靠在沙发上,脑袋如同一只沉重的拨浪鼓,无力地耷拉在沙发靠背上。他的眼神空洞无物,毫无生气地凝视着天花板,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右手夹着香烟,长长的烟灰都忘弹了,右边桌子上的烟灰缸,早已被满满的烟蒂填满,烟灰四处散落,烟雾弥漫在空气中。墙上锦旗上方,挂着的石英钟,秒针好似催命的恶鬼,无情地发出\"嚓嚓\"声。原本今天市里有一个重要会议,需要他出席,但此刻他的心情却糟糕到了极点,完全没有心思去参加。于是,他便派部门里的小年轻代替自己前往。 他则独自一人默默地思考着女儿的事情。天下做父亲的都一样,女儿永远是父亲的心头肉呀。 这个老唐啊!真不是个东西,有了几个臭钱,不得了了,装什么大尾巴狼呀,什么样的大款我没见过?人家哪有你这样的德性?不知道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老婆死的早,找谁不行,非得找上我家闺女!兔子不吃窝边草呢。要知道,小秀丽可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啊,她有什么好的。难不成他是想趁着我家女儿在闹离婚,处于空窗期,他想趁机勾引她?可别忘了,女儿一直都是把他当亲叔叔来称呼的啊!一个长辈,怎么能够拆散别人的家庭呢?难道仅仅因为他有几个臭钱,就可以肆意妄为了吗?简直就是胡闹!莫非我家上辈子真的欠了他什么,这辈子才会受到这样的折磨? 华宝强目光呆呆的,喃喃自语,一直在自责。他很少抽烟,抽多了就会咳嗽,妻子不让他抽,他只能在单位里抽几根,今天心情不好,抽多了,有点烟醉。晕沉沉,有点恶心想吐,又吐不出来,烟醉比酒醉还难受。他宁可这样昏昏沉沉的麻痹自己,也不希望有清醒的意识。 他想打电话给老唐,当着老唐的面,问个所以然。可是怎么当着面呀?儿女情长的事,两个男人怎么当着面谈起?过去两个人从来没有红过脸,总不会为这事撕破脸皮吧。提起电话得手又撂下,心里郁闷呀,真想往哪个缝里钻。 华宝强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心中的烦闷愈发强烈。他停下脚步,拿起手机,拨通了老唐的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接通了,传来老唐的声音:“喂,老华,找我有事吗?” 华宝强正想喷他,难道他不知道我找他什么事,装什么装呀。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老唐啊,咱们找个地方坐坐,聊聊天呗。”都是干大事的人,举重若轻呀,心里想的与嘴里说的,不是一回事。 老唐似乎察觉到了华宝强的异样,但他并没有直接点明,而是迟疑了一下,缓缓说道:“行,那就去上次去的‘千里香茶馆’吧。”华宝强微微颔首,表示同意。老唐接着问道:“什么时候?”华宝强想了想,回答道:“明天下午2点。”老唐听后,爽快地回应道:“行。” 华宝强和唐董事曾经在部队服役,那里的大部分官兵都是河南人。他们在部队学了好多河南方言,河南豫剧也会哼上那么两句。河南那一带的人说“可以或好的”只用一个字“行”或“中”。因此,他习惯了用河南话。这样回答,也拉近了彼此间的战友之情。 挂掉电话后,华宝强沉默地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盯着前方,心中充满了无助和无奈。呐呐道:“好好的战友关系,马上要变成丈人与女婿关系了”。他缓缓低下头,摇了摇脑袋,双手抱头,手指插入头发中,用力抓着头皮,仿佛这样能让自己稍微好受一些。他心里清楚,自己女儿与老唐之间的关系,基本是生米煮成熟饭了。只是不愿意当面承认而已。反而,好像是自己在别人背后干了见不得人的事。 此刻的华宝强毫无头绪。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老唐,绝对不可能像往常谈笑风生地喝茶。 这事太棘手了。 第二天下午,华宝强推掉了所有手头的事务。他默默地看着墙上的时钟,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感觉时钟走得太慢,他的心情愈发沉重。最终,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戴上鸭舌帽,低着头走出了办公室。一路上,他感觉周围的人都在对他指指点点,甚至有人在背后嘲笑他。他不禁加快脚步,压低帽檐,想要逃避那些异样的目光。 终于,他来到了茶馆门前。他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然后推开那扇破旧的门,走了进去。茶馆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墙壁上剥落的油漆和斑驳的桌椅让人感到压抑。华宝强找了个角落坐下,要了一壶茶,静静地等待着老唐的到来。 这边,唐董事背着小秀丽,提着礼品,来到小秀丽家。小秀丽老公沙小虎见唐叔叔一人亲自登门,心中有些诧异,但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奇。他早就听人说自己老婆下了班就往唐叔叔家赶,都小半年了。他原以为,唐叔叔这次登门是来劝和,当说客的。毕竟他们夫妻之间的矛盾已经存在一段时间了,他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没想到,唐叔叔话里却是要自己与华秀丽分开,办理离婚手续。沙小虎终于明白了唐叔叔的来意,他感到十分震惊和愤怒。 “离婚可以,孩子归我。”沙小虎说话时,语气有点僵硬。说完这句话后,沙小虎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唐叔叔,眼中闪烁着一丝敌意和挑衅。这种目光让人感到一股寒意,仿佛他已经做好了与任何人对抗的准备。 然而,对于唐叔叔来说,沙小虎的表现有些出乎意料。或许是因为长时间待在家里,缺乏外界的接触和磨练,使得沙小虎显得有些愚笨和迟钝。但无论如何,他的态度依然坚定,不容置疑。 曾经,他印象中的沙小虎是一个风趣且机智的人。唐叔叔曾去过他家。当时,他主要是想见见这个沙小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因为华宝强总是夸赞他的毛脚女婿有多好多好。 唐董事心中暗自思忖着:“华家的那个女婿,是否真的比我儿子唐志豪优秀许多呢?”他感到一丝疑惑。如果华家有意将女儿小秀丽嫁到咱们唐家,他们应该会主动前来提亲吧。毕竟两家的孩子从小就相识,姐弟相称,而且还曾有人提及过“娃娃亲”的事情,大家对此都有所耳闻。二十多年过去了,当听到小秀丽即将出嫁的消息时,唐家却感到有些震惊和失落。这让唐董事开始怀疑,是因为自己的儿子不够出色吗?还是说唐家与华家之间的交情并不深厚?难道不是门当户对吗?而儿子志豪如今的颓废状态,又是否与小秀丽的出嫁有着某种关联呢?这些问题在他心头盘旋,让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唐董事那会儿奔波于医院照顾妻子的病情,忙的焦头烂额,无心顾及儿子的感受。 他同情儿子的苦楚。 所以,一直以来,他从不敢触碰儿子脆弱的情感神经,只能随他去。还好,儿子没有娶小秀丽回家,因为,就凭儿子的这点本事,根本架不住小秀丽这样的女人。 小秀丽能力确实优秀,人又长得漂亮,不是谁能架得住的,当然,自己还是可以拴住她的,这一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想到这里,唐叔正了正腰板,感觉自己挺硬朗。 第67章 唐叔轻轻推开门,一股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 唐叔轻轻推开门,一股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 唐叔叔上下打量着沙小虎,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不屑。接着,他将目光投向周围,似乎想要从环境中寻找一些线索。他开口说道:“小沙啊,我知道你和小秀丽之间存在一些矛盾,但你们毕竟还有一个孩子。孩子的抚养权归小秀丽,你看看有什么条件吗?” 沙小虎一脸茫然,仿佛被这个问题问得措手不及。他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事实上,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开什么条件来换取儿子的抚养权。对于他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可以谈判的问题。是华秀丽自己要离开这个家的,又不是我撵她走的。他正想着呢。 “从《婚姻法》规定,一方如果没有收入,连孩子的生存条件都不能满足,孩子的抚养权肯定归有能力的一方。”唐叔叔试图从法律角度把沙小虎给唬住。 “唐叔叔,要是这么讲,那我不想离婚了。”沙小虎不紧不慢地道。 原来在厂里工作期间,他们厂的工会经常开展普法教育,他对《婚姻法》略微知晓一些。 唐叔叔听他这么一讲,心里有些吃惊。小子有一套哦,他觉得这事扯远了,赶紧将话题拉回来。姜还是老的辣啊。 “这样可否,小沙,你开个价,多少钱,才能放了你儿子。”唐叔叔紧接着道。 这话听起来有点出格,什么,难道我绑架了我儿子?什么叫我放了我儿子?沙小虎耷拉着脑袋,从心里在分辨唐叔叔的话。 这么看来,这两口子确实是没有感情了,离婚是迟早的事。唐叔叔也不觉得内疚了。唐叔叔边说着,边感受着氛围。说到离婚,这小子好像毫不在乎,没有一点想争取的意思。 唐叔叔干脆把话往明里说。他有底气,自己不缺钱,没有啥事是钱办不成的事,谁跟钱过不去呀。 沙小虎第一次碰到孩子抚养权可以买卖的事,而这个人,又是称之为“叔叔”的人。 他有点傻愣,不好意思开口,实在是开不出什么价,苦笑着脸看着唐叔叔。沙小虎这张脸活生生更像只马脸,长长的,由于下巴长的长,整张脸显得更长。 “这样可以否?小沙,伍拾万。”唐叔叔实在是忍不住,他怕这事夜长梦多,希望尽快解决。上次为了小秀丽想进入上市公司“监事”一职,就是自己没有把握好火候,小小的一件事,被董事长弄到了董事会上烤,结果烤糊了。小秀丽为此生气了好几天,不理自己。这次,必须把事做实了。在小秀丽面前像个爷们。 于是,唐叔叔急不可耐地先交底了。 他知道,商战中,先交底的,开出了伍拾万的价码,等于露馅了,沉不住气的那种,要是遇到对方是个老手,一定吃亏。唐叔属于那种沉不住气的那种,但他不想无谓的打消耗战。 “这事,唐叔叔,你看看,让我想想。”沙小虎看似有点不着调,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唐叔叔以为他嫌少,急不可耐地伸出一根手指道:“一百万,你觉得怎么样?” “唐叔叔,这事容我想一想。”沙小虎确实有些发懵,他根本没有听清楚唐叔叔说话。他没有什么谈判技巧,只是性格比较木讷,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唐叔叔便以为他是嫌弃钱太少。 于是唐叔叔又伸出两根手指,比成剪刀状,在沙小虎眼前晃了晃道:“两百万,这样总可以了吧?”说完之后,不等沙小虎作何反应,从提包里抽出两张纸。 这两百万对沙小虎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如果真能拿到这笔钱,不仅唐叔叔在华宝强那边好有个交代,而且小秀丽心里一定也会好受一些。 他在来之前,通过律师起草了“自愿离婚协议书”一式两份,只要沙小虎在上面签字即可。离婚协议书上明确是自愿离婚,家里财产归男方,未成年孩子的抚养权归女方。 他想跟沙小虎来个快速处理法,容不得他多想。 随后又从提包的内侧袋里取出一张银行储蓄卡。 唐叔叔指着“自愿离婚协议书”,神情冷漠地说道:“小沙,你只要在这上面签下你的名字,这张两百万的储蓄卡就归你。上面的密码是你的生日号码。” 沙小虎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离婚协议书和银行卡,心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他不明白为什么唐叔叔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他感到一阵茫然和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陌生起来。 沙小虎小心翼翼地拿起储蓄卡,前后反复看,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似乎对卡内是否真的存有两百万元表示怀疑。 唐叔叔察觉到他的疑虑,微笑着从包里取出银行存款清单,并将其递给了小沙。 这份存款清单清晰地标明了存款日期、金额以及其他重要信息。唐叔叔看着小沙瞪大眼睛仔细查看数字时,心中明白他已经被那七位数字所震撼。 唐叔叔似笑非笑,随手打开一支笔,塞进了小沙的手指缝,指着签名处,示意他签字。 沙小虎的确被眼前的一串数字给砸晕了。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之长的数字,盯着上面一串零,个、拾、佰、仟、万反复默念了好几遍,内心充满了疑问和困惑。 他琢磨:这些钱是真的还是假的?唐叔叔会不会欺骗自己呢?偷偷瞅了瞅唐叔叔,只见唐叔叔表情凝重,眉心紧锁。沙小虎有点寒颤:“应该不会”。 他紧紧捏住手中的笔,深吸一口气,然后毫不犹豫地在签名处“唰唰”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并认真填写了年月日。 签完字后,唐叔叔又递过来一盒红印,让他按手印,他边按印泥边感到自己有点像杨白劳卖喜儿的情景。 沙小虎皱起眉头,心里不禁犯嘀咕,不就是个离婚嘛,为什么唐叔叔要送自己两百万?这么多钱呢,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于是,他不假思索,便一把拽住正准备起身的唐叔叔,语气生硬地说:“唐叔叔,这张卡有问题。”手上的红印一起粘在了唐叔叔衣服上了。 沙小虎平时喜欢在家里练习拳击,所以手上的劲非常大。唐叔叔被他突然一拽,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按住了自己的手臂,整个身体被按在了座椅上,动弹不得,他有些吃惊。 “你这是干啥呀?”唐叔叔凶着脸,疑惑地问道。 “卡里没有钱。”沙小虎直截了当地回答。 唐叔叔听后,微微一笑,似乎早料到他会这样想。他轻松地说道:“哦,这个好办,我们去附近的银行查询一下就知道了。”说完,甩开小沙手臂,掏出手纸擦拭衣服上的红印。 接着要求沙小虎一起前往银行。 两人一同来到银行,经过银行工作人员查证,卡里确实存有两百万人民币。 沙小虎这才放下心,装了个鬼脸。 唐叔回到家,等吃过了晚饭,他从包里取出:“自愿离婚协议书”递给小秀丽,小秀丽接过协议书看了看,又看了看坐在侧面的唐叔,皱起眉头,“怎么回事呀,唐叔?” “我已经让管家把楼上腾出一间空房,把雨杰接过来吧。”唐叔没有回答小秀丽的问话,继续道。 “唐叔,你同意让雨杰搬进唐家了?我的天呢,唐叔,我爱死你了。”小秀丽一个起身,扑向唐叔怀里,又是一阵亲吻。 “唐叔,我一定要给你生一个属于我们的宝宝。” 唐叔乐的。 第68章 小秀丽眼中闪烁着泪花,感激地仰视着唐叔 小秀丽眼中闪烁着泪花,感激地仰视着唐叔。 这一招,确实出乎小秀丽预料,让她惊讶得差点掉了下巴。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偷偷地掐了掐自己的脸蛋,闪动着大眼睛,双手搂住唐叔的腰,打量着唐叔,身体有些颤抖,饱含深情地问道:“唐叔,这是真的吗?”唐叔微笑着点了点头,搀住小秀丽的手道:“走,去看看。” 小秀丽跟着唐叔上了楼,穿过走廊,径直朝一间小房间走去。那间小房间与主卧房之间隔了一个书房,都是朝南方向。唐叔轻轻地推开房门,一阵清新的气息迎面扑来。房间里洒满了明媚的阳光,显得格外明亮而温暖。整个房间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小秀丽兴奋地跑进房间,四处张望着,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唐叔微笑着告诉她,再过几天,他们将一同前往家具店,挑选一张漂亮的书桌和其他家具。接着,唐叔又推开了旁边的书房门,表示要为小秀丽购买一些书籍,让她能够在这里安静地学习。小秀丽眼中闪烁着泪花,感激地仰视着唐叔。 她知道,这个小小的空间将成为她的避风港,一个属于她自己的世界。在这里,她可以尽情地阅读、思考,追逐自己的梦想。 俗话说得好,男人贵在宠一妻,女人贵在安分守己嘛。他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也一直努力去做一个宠爱妻子的丈夫。虽然有时候会有些累,但看到小秀丽开心的样子,他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不过,他也希望小秀丽能够真心付出,和他一起享受美好的生活。 “好个唐叔,你衣服上的红唇印,是不是又和哪个女人鬼混去了!”两人刚下楼,小秀丽不经意间看到唐叔挂在衣架上的衣服,那上面赫然有红印,这让她顿时火冒三丈。此时的小秀丽,已经成了唐家的女主人一般,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与质问。唐叔突然吓了一跳,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知道了事情的缘由。于是,他不慌不忙地向小秀丽解释道:“哎呀呀,小秀丽,你别生气嘛。 那只是前晚陪朋友应酬时,不小心沾上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啦。”听到唐叔的解释,小秀丽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下来。但她还是忍不住嘟囔着嘴,有些委屈地说道:“哼,那下次可不许这样了啊,不然我可不饶你!”说着,小秀丽伸手轻轻捶打了一下唐叔的胸膛。唐叔看着眼前这个可爱又俏皮的女孩,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温暖的感觉。他轻轻地将小秀丽搂入怀中,温柔地安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会注意的。放心吧,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呢。”小秀丽听了唐叔的话,脸上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她靠在唐叔的怀里,感受着他宽阔的胸怀所带来的安全感,心里别提有多甜蜜了。然而,就在这时,小秀丽突然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望着唐叔,认真地说道:“唐叔,你可要记住今天的承诺哦。既然我已经成为你的女人了,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只能属于我一个人,不能再去找其他的女人了哦。否则……哼哼,后果自负!”唐叔听了小秀丽的话,连忙点头如捣蒜般地答应道:“好好好,我都听你的,只要你开心就好。”说完,唐叔低头轻吻了小秀丽的额头,眼中满是宠溺之情。而小秀丽则紧紧地依偎在唐叔的怀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生活确实需要调味料,才有激情。生活中没有调味料,两人平平淡淡,不知不觉就变成了苦涩。这一点,唐叔是行家。当然,他也有这方面的资本。所以,作为男人都要努力赚钱养家,会抱怨的人,通常是没资本、没钱,是弱夫表现。 衣服上的红印其实是沙小虎拽住唐叔叔手臂时留下的,当时沙小虎手上沾了印泥。由于印泥一旦沾上衣服就很难擦掉,所以唐叔叔打算改天把这件衣服送到洗衣店去清洗。 这个细节,唐叔叔并没有告诉小秀丽。 唐叔叔继续向小秀丽解释道:“小沙拿到那两百万的卡后,心情格外愉悦,紧接着就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这意味着整个离婚的过程非常顺利,没有遇到任何阻碍或麻烦。唐叔叔希望通过这样的描述让小秀丽明白,她不必因为离婚的事情感到遗憾或者不安。 那一抹鲜艳的红印牢牢地黏附在衣服上,挥之不去。 “这下可好,我得赶紧回去,不然等会儿小秀丽看到我衣服上的红印可怎么办?”他一边想着,一边加快脚步往家走。一路上,唐叔不禁开始想象小秀丽见到他衣服上的红印时可能出现的各种反应。唐叔出现一个念头,思忖着:来个恶作剧,戏弄一下小秀丽,看看她作何反应。如果……如果,她因此而着急上眼,那就意味着她非常在乎自己;但要是她对这件事毫不介意,那就说明她对自己并没有那么在意。对于一个正在准备离婚或者已经离了婚的女人来说,这种态度显得尤为重要。想到这里,唐叔的脸部表情崽了一下。到家后,唐叔跟往常一样,脱下外衣,并将其挂在了衣架最外侧显眼的位置。此刻,他满心好奇地等待着小秀丽的反应,想要知道她究竟会如何应对这个情况,又会闹到何种程度。 小秀丽对红印的反应是他期待的,尤其是小秀丽的最后一句:“后果自负”,这是一句狠话,这个时候,唐叔特别爱听。他内心的不确定,终于确定了。他从心底接纳了这个女人,接下来可以放心地把唐家的权杖交给她了。 现在,就等小秀丽怀孕,生宝宝,让唐家重新带来生机。 第二天下午 2 点,唐董事如约,早早地就来到了“千里香茶馆”。此时,茶馆内已经坐满了三三两两的茶客,他们或低声交谈,或悠然自得地品着茶,享受着午后的悠闲时光。茶馆里不时传来阵阵茶香和人们的欢声笑语,让人感到一种宁静祥和的氛围。 唐董事走进茶馆后,目光扫视了一圈,然后径直走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他轻轻地抚摸着桌上的木质纹理,感受着那份古朴与厚重。随后,他叫来服务员,点了一壶上等的龙井,并要求提供两套精致的茶具。 这个茶馆是个老茶馆,虽然装修并不奢华,但却充满了浓郁的文化气息。这里的顾客大多是一些小老板或者生意人,他们喜欢在这里谈生意、聊天,享受一份轻松自在的氛围。 唐董事坐在窗边,透过玻璃可以看到窗外的街景。街道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阳光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地上,形成一幅美丽的画面。偶尔有行人路过,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仿佛一幅动态的画卷。 唐董事端起一杯龙井茶,优雅地举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那股清新的茶香瞬间扑鼻而来,仿佛在告诉他这杯茶的珍贵和独特。他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茶香在口中散开的感觉,让自己沉浸在这份宁静之中。 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件事情:等待那位既熟悉又有点陌生的人的到来。 闭上眼睛,满脑子就是小秀丽的身影。娇小玲珑、可爱动人的模样,令他陶醉,唐董事的心就会不由自主地跳动起来,他喜欢这样的感觉。 第69章 战友之间究竟如何演绎一出不为人知的对手戏…… 战友之间究竟如何演绎一出不为人知的对手戏…… 没过多久,华宝强旋风般地进了茶馆,四处扫视着。就在刚才,他在路对面看到老唐的车开进了停车场,于是急忙猛抽了几口烟,随后掐灭烟头,深深吸了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紧接着,他迅速穿过马路,大步走进了茶馆。 他昨天和办公室打了个招呼,说今天下午要用车,已经提前做了安排。茶馆距离街道办事处大约有四、五公里的路程,如果能有小车司机接送,在老唐那里也会显得更有面子。令他没想到的是,上车后,司机告诉他,只能先送他这一段路。这还是办公室再三关照小车司机,因为是事先已经答应了华部长的用车申请,街道办主任用车是后面突然冒出来的急事。所以吩咐司机送了华部长后,尽快返回办事处接主任去市里办事。了解到这么一出,让华宝强顿感不悦,在司机面前又不好发作。 小车风驰电掣般地到了茶馆的路对面“噶然”停了下来,无奈之下,华宝强只好极其不乐意地下了车。“华部长,您回去的时候可能还需要自己打车哦。”小车司机礼貌地提醒道。华部长点头,不敢正眼看司机,尽可能的掩饰住不满。 自从华宝强与街道办主任一职失之交臂之后,他心中便燃起了对政法委书记职位的渴望。这个职位与人武部部长同级,同属街道党工委委员,但政法委书记却拥有管辖当地派出所的权力。更令他心动的是,这个职位还配有一辆带有红绿警灯的专车供其使用。这辆车被视为特殊车辆,不仅在各种场合出入无需缴纳费用,而且在各种道路上都能畅行无阻。作为一名转业军人,华宝强认为自己与这样的车辆非常相配。然而,现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最终当选政法委书记的并非他本人,而是那个从未当过兵的矮小男人。这一结果让华宝强大为光火,内心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进了茶馆,华宝强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里的老唐,于是他远远地招了招手,并大声喊道:“唐贤民,啥时候到的?” 此时的老唐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又一幅美妙的画面,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突然听到有人叫他本名,他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华宝强来到跟前,敲敲桌子,老唐美梦瞬间破碎。他回过神来,惊慌失措地坐直身子,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华老弟你来了呀。” 老唐心里猛地咯噔一下,身体不由得颤栗了起来,他紧张兮兮地环顾着四周,试图寻找是否有熟悉的身影出现。确认没有遇到熟人后,他那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下来。老唐嘴角微微抽搐,仿佛脸部肌肉不受控制般,用一种极不自然的语气说道:“噢,宝强啊,我的老战友。”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生硬和勉强,好像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接着,他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无奈与尴尬。而这一切都被华宝强看在眼里,他心中充满了对老唐的憎恨。华宝强毫不犹豫地直呼其名,仿佛要将自己内心的愤怒通过这个名字发泄出来。 从心理学角度分析,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行为,才是潜意识里的东西,无法伪装。 华宝强想起了同事说的,遇到不满意的事时,你可以表达愤怒,但不能愤怒地表达,这话有点绕,但是,有道理。他强忍胸中的不满,脸部还要装出善意、和蔼。 老唐心中暗自嘀咕,今天华宝强怎么会这么直接喊他的名字呢?他皱起眉头,脸上的肌肉也因紧张而微微抽搐着。与他女儿谈婚论嫁,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是不是被华宝强知道了,今天一定是凶多吉少。 虽然两人曾经是战友,但华宝强这样直呼其名还是很少见的。而且,老唐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别人叫他全名了,他更习惯别人尊称他为“唐董事”。这个称呼代表着他的地位和身份,让他感到无比自豪。 “董事”这个头衔,其重要性可大可小。尽管并非拥有实际权力,但却比实权更为有效。然而,他们并不负责具体事务,就像影子一样存在于公司内部。在夜总会这样的场所,“董事”的地位被发挥到了极致。那些小姐们都误以为唐董事就是真正的董事长。毕竟,唐董事在这种场合已经习惯了逢场作戏,对这种误会也毫不避讳。他给小姐们发放小费的时候,必须展现出董事长的风度和阔绰。百元大钞如同雪花般飘落,伴随着一声声“董事长”的称呼,在空中飘荡着。 时间久了,就连老唐自己都有些淡忘了自己原本的名字。 惊奇之余,他闻到华宝强身上散发着浓烈的烟草味,这让他感到十分疑惑。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一边沏茶,一边招呼老战友坐下。 华宝强自从部队转业到地方之后,命运总是喜欢跟他开玩笑。他曾经也是部队里的连级干部,党员,三代都是贫苦农民出身。按理说应该会有不错的发展前景。然而,现实并不是他想的。到了地方这么多年,他还是个街道人武部部长,这个职务,最多也不过是个正科级。 二十多个春秋,那些与他一同转业的战友们,有的已经成为了局级领导,甚至还有人晋升至副厅级。相比之下,华宝强不禁陷入沉思: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是因为自己的运气不好吗?还是说自己的人品有问题?这些疑问不断地萦绕在他心头,让他无法释怀。 就在不久之前,街道主任的位置空了出来,街道主任可是个不小的职位,如果他能顺利上位,那就是直接从副处级升为正处级啊!这对他来说,简直是梦寐以求的机会。而且,无论是年龄、学历,还是工作经验和业绩,他都完全符合条件,可以说是众望所归。但令人意外的是,最后关头,一个外区的新主任突然空降过来,抢走了这个职位。这让华宝强心里犯嘀咕:“我到底哪里不如那个新来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华宝强感到压力越来越大。如果不能再进一步提升,一旦超过一定年龄,就可能永远失去晋升的机会。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会一直在部长的位置上等待退休,心中充满了郁闷和无奈,但又无处发泄。这种无力感让他倍感压抑。 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他的宝贝女儿的婚姻出现了严重的问题,这让他的心情更加沉重和焦虑。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华宝强一直将女儿视为自己的心肝宝贝,看到她在婚姻中承受痛苦和折磨,他的内心仿佛被一把利刃无情地刺痛。 夜深人静时,他都会默默地坐在窗前,凝视着远方,心中充满了无奈。 工作上的不顺,也让华宝强喘不过气来。他学会了打麻将,以此解压。下了班,约几个同事打麻将,有时中午休息时,也玩几圈。每次回家,总是疲惫不堪,甚至连吃饭都没有胃口。妻子看在眼里,心疼不已,又管不了他。 随着时间的推移,华宝强的精神状态变得越来越差。他开始失眠,夜晚经常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白天上班时,他也常常神情恍惚,无法集中精力完成工作任务。领导对他的表现表示不满,同事们也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这一切都让华宝强感到无比沮丧和失落。 与此同时,种种迹象表明,华宝强与唐董事之间即将爆发一场不可避免的激烈交锋。战友之间究竟如何演绎一出不为人知的对手戏…… 第70章 现在混到什么级别啦?老唐用不屑眼神接着道 “在机关里,现在混到什么级别啦?”老唐用不屑的眼神接着道。 绿宝石集团公司董事唐董事应约来到“千里香茶馆”正在昏昏沉沉地做着美梦。 老婆死了十多年,家里没有女人,死气沉沉,他心里空落落的,自打小秀丽的到来,整个家庭亮堂起来,生活变得十分欣喜,现在啥都不缺。 他最近一直有种腾云驾雾感觉,双脚老是不沾地。小秀丽如虎之年,把他整的飘着似的,这模样有点像抽大烟的感觉。听老人们说起过,旧社会,有钱人喜欢抽大烟。抽大烟的人会变得颓废,可是精神倍爽。老唐现在自我感觉良好,既不颓废,精神又十分舒畅。 华宝强按照约定的时间准时到达了茶馆,而老唐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一见到华宝强,老唐就发现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这让他心中不禁有些发毛。他暗自揣测,难道华宝强已经洞穿了他的心思?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紧张起来,下意识地低下头,用夸张的沏茶动作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老唐可不想让人轻易从自己脸上看出真实想法。 “宝强啊,最近过得怎么样?”老战友相约,不免嘘寒问暖一番,老唐先开腔。 “我还不就那样呗,每天忙忙碌碌的,也不知道图个啥。倒是你,现在可是大老板了,肯定很风光吧!”华宝强像背顺口溜似的。 “哈哈,哪里哪里,不过就是运气好罢了。对了,你家闺女小秀丽最近蛮好的。”老唐决定主动挑起话题。 “承蒙你的关照,谢谢啦!”华宝强虽然勉强应和着,但他不知道老唐说闺女蛮好,是指哪方面。 “都是老战友,客气什么。” 华宝强想,过去我们俩算得上是老战友,可是现在不一定是。老唐还想通过这种小伎俩拉近关系?蒙谁呢。 “在机关里,现在混到什么级别啦?”老唐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嘲讽,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地问道。 “哦,你是吃皇粮的,生活安逸。我们不一样呀,在市场上要打拼的,看别人的脸色吃饭。”老唐摇着头,脸上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仿佛在感叹自己与对方的差距。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对官场生涯的不满和对市场经济的感慨。 “别装了,谁不知你是绿宝石集团公司的董事,有的是钱。这年头,只要有钱,就是爷。”华宝强突然打断了老唐的话,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地盯着老唐,他的声音低沉。 老唐被华宝强的话击中要害,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冷笑一声,道:“哼,你以为我在乎那点钱吗?我追求的可不是金钱那么简单。”说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平复内心的波澜。 “你现在还是一个人生活?小嫂子走后,没有再续一个?”华宝强一脸好奇地问道,他曾经习惯这样称称昵老唐的妻子“小嫂子”。 老唐静静地看着华宝强,心中暗自思忖:这家伙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情?“哎,有是有了,难啊!” 老唐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你那么有钱,外面排队等着叫号的女人,恐怕都能绕地球几圈了。”华宝强略带调侃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和俏皮。 老唐听了这话,眉头微微一皱,有些不耐烦地说:“今天找我出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吧?”他实在不想和华宝强掰扯这些无聊的话题。 “我女婿小沙到我这里告状:闺女这段时间在跟他闹离婚,要我劝劝她。” “这个嘛……年轻人的事,看她自己的意愿吧,我们也不好插手。”老唐心里咯噔一下,想这个小沙,不是个东西,两百万都拿到手了,还跑去老丈人要和解,想空手套白狼呀!小子看上去傻不愣登的,还会唱这么一出。 “听说,她现在一直住在你处?”华宝强终于忍不住把憋在肚子里的话问了出来,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他的眼神紧紧盯着老唐,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老唐被华宝强的问话吓了一跳,心中一阵慌乱,但还是故作镇定地回答道:“你别乱猜,我只是暂时收留她而已。”然而,他的眼神却不自觉地躲闪着华宝强的目光,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华宝强见老唐如此反应,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不禁提高了音量:“你不会是第三者吧?”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责备和质疑。 老唐听到这个问题,脸色微微一变,急忙反驳道:“这怎么可能呢!我们只是朋友关系。”他的声音虽然坚定,但内心却十分心虚,不敢直视华宝强的眼睛。于是,他故意将自己的眼光瞥向窗外,试图掩饰自己的不安。 华宝强看着老唐那不自然的表情,早已料到他会是那种口嫌体正直的样子。他了解老唐的性格,知道他一定是做贼心虚。但他并没有直接揭穿老唐,而是选择保持沉默,等待老唐自己坦白。 老唐见华宝强没有继续追问,松了一口气。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经引起了华宝强的怀疑,必须想办法解释清楚。于是,他开始编造一些理由来掩盖事实。 华宝强步步紧逼道:“这小半年的,住在你家,一个屋檐下孤男寡女的,成何体统?”华宝强有点像部队首长训话似的,终于说出一句硬气的话。 他已想好了,闺女呆在唐家这么久。两个人同进同出,不可能一点没事。正因为,有了唐家的避风港,闺女才会离家出走。 闺女的离婚跟对面坐着的这人有着密切的关系。说不定,闺女早已成了他的女人了。如果真是那样,生米煮成熟饭了,作为父亲有啥办法呢? 闺女都大了。 只是,心里有些别扭,虽然小秀丽不是黄花大闺女,但她的年龄、容貌也差不到哪里,被这个小子捡了个大便宜。 奇了怪了,这小子运气一直不错。 当年,他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干部编制,选择了拿安置费离开部队。他以退伍军人的身份,告别了军队生活,回到了地方。许多人曾劝说他,提醒他不能只看眼前的那点钱,但他却坚定地表示这并不是因为钱的原因。当被追问究竟为何如此执着时,他却变得支支吾吾起来,似乎有难言之隐,无法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最终,他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决定。认识他的人都不禁叹息道:“真是太可惜了!”众人对他的选择感到惋惜和不解。 为了这事,小嫂子伤心了好几天,全家人都指望他当官,当大官。奋斗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混出个名堂来,放弃干部编制,等于从零开始呀,这分明是在折腾自己嘛。小嫂子很是不高兴,连夜跑到华家,让宝强老弟劝劝他,以转业的身份回地方。老唐像吃错了什么药,如同一头倔强的驴,拉都拉不回来。 时隔那么多年,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 反过来,华宝强当官的选择是错了?也不见得,反正也不算对。 哦,原来老唐是炮兵连长,他把自己的人生,如同预测炮弹弹道一样,能够远远预测到自己人生着落点? 当上集团公司董事,整天无所事事,裤兜里的钱不少。 当干部为什么呀?台面上说,当干部是更好地为民服务,台下不是这么回事;当干部还不是有个体面的工作,受人尊敬一点,钱比别人多一点。 你看不是吗?自家闺女还没离婚就往有钱人那儿跑,这次又被他捡了个大便宜。 老天怎么这么不公平的呀! 将来,跟老唐怎么个关系呀?太别扭。 哎,想想也没个办法,退一百步说,只要闺女不受苦,不遭罪,这个老唐不差钱,就是年纪大了点。 当然也有麻烦的事,闺女过门到唐家,唐家儿子志豪,本来与小秀丽之间以姐弟相称,好了,现在闺女成了志豪后娘。 领座bb机“叽叽叽”声,随后是一通“叽里呱啦”电话。华宝强心里有道坎过不去,心情糟透了。 对了,女婿说,小外孙也要被闺女接走,一定是接到唐家住。本来,每周休息天还能来外公外婆家,现在还能来吗? 小外孙在外公外婆家住过一段时间,大约有三年。那会儿,小夫妻俩都要上班,闺女婆家,老两口没有退休,小外孙只能有外婆带。太可爱了,小嘴“外婆,外公的喊,可亲了。” 这个不行,决不能让小外孙随闺女去唐家,绝对不行。华宝强神情坚定。 第71章 一阵沉默,两人相对而坐,静得能够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一阵沉默,两人相对而坐,静得能够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华宝强态度坚定,绝不能把小外孙带走。 “嗯......就是关于你家闺女小秀丽的事。我觉得吧,你家小秀丽真不错,性格温柔善良、聪明伶俐又勤劳能干,而且长得也非常漂亮。我对她很有好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把她嫁给我?”老唐有些紧张地两眼盯着面前的老战友,双手不停地搓着。 “啊?这......这,这怎么可能?”华宝强既惊讶又愤怒地看着老唐,又补充了一句:“开什么玩笑。”。 看着老唐认真的模样,他又极速冷静下来,毕竟在机关里练就了那么多年内功,处理各种事态的本领还是具备的。 保持冷静、克制,视事态的发展,不要轻易表态或主张,这是通用的三部曲。 因为,你的态度或主张取决于领导的态度与主张,但并不代表领导的意思。 你的态度与主张对了的,是应该的,你的态度与主张不对时,是你个人的意见,擅自做出的,与领导的态度与主张没有任何关系,一切责任由自己承担。 女儿的婚姻大事,可是关乎到女儿一生的幸福啊!必须要慎重考虑才行。 毕竟我们已经有过一次教训了,绝对不能让闺女再次经历这样的曲折和痛苦。所以当老唐提出这个请求时,华宝强只能告诉他:“这个……我得回去跟闺女好好商量一下,不能这么草率地就做出决定。”老唐表示理解,并说:“行,那你尽快给我一个答复吧。我真的非常希望能够和她在一起。” 华宝强勉强点头,答应道:“最终还是要看她自己的意愿。” 老唐连忙说道:“当然,当然,如果小秀丽愿意,我一定会好好善待她的。” 华宝强五味杂陈,心里不是个滋味。 一阵沉默,两人相对而坐,静得能够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两人表面上客套寒暄,实则暗自较着劲。 华宝强也不客气,直接奔向主题:“唐贤民,你是有几个臭钱,但你不要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你是故意这样做的吗?” 老唐脸上露出笑容,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他淡淡地说道:“怎么可能是故意的呢?这只是巧合而已,只能说我的运气比较好罢了。”他轻描淡写地回答道,仿佛这件事对他来说无关紧要。 “别跟我废话!”华宝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严厉,“你和我心里都清楚得很,这绝不是什么巧合。你就是故意这么做的,想让我难堪。” 老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哼,就算是又怎样?你能拿我怎么样?”他挑衅地看着华宝强,似乎在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华宝强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你别太嚣张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一脸得意的老唐。 老唐微微一笑,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地吹去表面的热气,然后悠然自得地喝了一口。接着,他放下茶杯,直视着华宝强,语气坚定地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如果你愿意将小女嫁给我,那么以后,就让我来好好孝敬您,如何?” 华宝强冷哼一声:“我并不缺少什么,凭什么要你来掺和到我们家?”他的态度坚决而冷漠。 “因为我能给你想要的东西。”唐董事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背对着华宝强说道,“权力、地位,这些都是你所追求的,只要你愿意,都可以得到。”他的声音充满自信。 老唐的话,可不是吹牛,他确实有这样的实力和人脉关系。要说起这些事情来,那可真是说来话长。在如今的这个社会里,依靠关系和人脉已经成为一种普遍的现象。而老唐正是通过自己的地位和财富,走了上层这条路线。 老唐结交了来自各个方面的领导和大大小小的老板,手中掌握着丰富的资源。甚至连华宝强的顶头上司的上司,他都能够与之称兄道弟。然而,对于这一点,华宝强并不知情。实际上,老唐也并不希望华宝强知道这些事情。因为一旦华宝强知道了,可能会给他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或者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老唐选择将这些事情隐瞒下来,不让华宝强知晓其中的内情。如果华宝强对街道主任这个职位有强烈的渴望,那么以唐贤民的能力和关系网,他完全可以帮助华宝强实现这个目标。只需要精心策划一场宴席,邀请那位能够决定华宝强升职的上司的上司作为嘉宾,并邀请华宝强一同出席。当酒过三巡之后,不需要过多的言语,这位上司的上司就会自然而然地领悟到华宝强与唐贤民之间的深厚交情。这种默契往往比直接表达更具说服力,也更容易让人信服。通过这样的方式,华宝强有望获得梦寐以求的街道主任职位。 华宝强具备良好的政治素养、一定的文化水平、合适的年龄和现有的职务级别,唯一缺少的就是一个晋升的契机。 如果没有人特别关注并推荐他,他很容易被淹没在茫茫人海之中。 而如果直接让华宝强的顶头上司去处理这件事,可能会面临较大困难,甚至涉及到上司的个人利益问题。 但对于上司的上司来说,则不存在这样的困扰。 老唐心里跟明镜似的,华宝强那家伙就像一头倔驴一样,固执得很呢!如果他得知自己的实力提升竟然是因为老唐的暗中相助,恐怕他不仅不会感激,反而会认为这是对他能力的一种质疑,觉得自己无能至极,成为众人的笑柄。这样一来,他的自尊心肯定会大受打击,脸上也挂不住啊!更糟糕的是,这种情况可能会严重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伤了和气可不好。因此,老唐笃定,华宝强不主动要求自己帮忙,自己绝不会操这个心。战友怎么啦?战友的称呼只是一种媒介,又没有实质性的内容。就让这个战友继续沉浸在自我感觉良好的世界里,保持那份自信和骄傲吧! 帮人也要讲究分寸,俗话说“帮人三忙,霉运缠身”。 有时候善意的愚遁也是必要的,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矛盾。 华宝强沉默不语,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思索。他深信老唐的话里的含义,不仅关乎个人道德,还可能改变他未来的人生轨迹。他静静地坐在那里,脑海里不断权衡利弊。 如果接受老唐的提议,他可能会顺利期望的,但同时也意味着违背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他不想得到这样的施舍。他不愿意为了地位而放弃自己的正直。 另一方面,他也意识到拒绝老唐的好意可能带来一系列后果。他可能失去这个难得的机会。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华宝强终于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看着老唐。他缓缓说道:“老唐,我感谢你的好意,但我不能接受这个提议。虽然这样做可能会给我带来一些表面上的光彩,但我相信只有坚持自己的原则,才能走得更远。” 说完,华宝强深吸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心头的重担。 他知道,无论未来会遇到什么挑战,他都会坚守自己的信念,不被外界诱惑所动摇。 两个人话不投机,有点僵持。 正是这时,老唐的手提电话响了。 他漫不经心地从包里取出手提电话,看了看来电显示,是自己家里电话号码,他向华宝强示意离坐接个电话。 电话那头是小秀丽。 “唐叔,你一个下午不在家,啥时候回来呀?”小秀丽妩媚的声音。 “我在茶馆,正跟你,跟你父亲一起喝茶”。唐叔打了个嗝说道。 ------ 第72章 她见父亲的眼眶里,泪在滚动 她见父亲的眼眶里,泪在滚动。 小秀丽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慢悠悠地走到茶桌边,一只手扶着茶桌,另一只手撑着腰,脸上流露出明显的疲惫之色。 唐叔看着她的肚子,不禁感到纳闷和惊讶。他心里暗自琢磨:“怎么会这样呢?早上起床的时候,她的肚子还没有这么大啊!”他一边想着,一边观察着小秀丽的反应,试图从她的眼神里找到这个奇怪的解释。 就在这时,华宝强双眼凝视眼前,似乎在努力辨认什么东西。他用手轻轻擦拭了一下眼睛,然后再次定睛一看,心中充满了疑问和困惑。他不确定眼前的女子是否真的是自己的闺女。小秀丽的肚子突然变得异常,这让他顿生疑惑。 “老爸,看什么呢。”小秀丽娇滴滴地沿着茶桌边,走到其父身边坐下,一手挽住父亲的胳膊,一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很是害羞。“你俩,喝茶喝茶,也不会在家里喝。”责怪的口吻,眼睛盯着对面的唐叔。 半小时前,老唐接到小秀丽电话,两眼一转,有破僵局的办法了,于是,他跟小秀丽嘀咕了一番。 小秀丽是个聪明人,很快领会了唐叔的意思。 她从柜子里找了一块布料,叠成厚厚的,再用一条长长围巾将叠好的布料扎在肚子上,裹上内衣,看上去有身孕的样子,直接驱车往茶馆方向。 这段时间,她自己觉得有点反常,跟怀上儿子时差不多,估计已经有喜了。但是,她不确定,所以,没有跟唐叔说这事。她想等唐叔把绿宝石集团股权的三分之一份额共921.6万股,划到自己名下后,再跟唐叔探讨这事。这样,唐叔手中的三分之二股权份额能够留给其儿子唐志豪的最多也就是三分之一了,还有三分之一必须留给准备怀上的孩子啦,到时,就有三分之二的股权在她手中。 小秀丽对志豪虽然没有缘分,但是,她至少对志豪还是有一点情分在心里头,她不想把事做绝。再说,这小半年的,志豪从来没有回过家,也没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发生,想必是志豪在刻意回避她。 唐志豪每次到家里去取衣物之类的,都是通过管家阿姨,免得双方难堪。充分说明,他在成全自己的父亲,宁可放弃自己的所有,也有意识地接纳秀丽姐成为唐家的女主人。 理解、宽容都是双方的,这些现象,小秀丽是个明白人,她动了恻隐之心,不想过分地欺负一位与自己毫无纷争的弱者。 小秀丽在茶馆的这一出上演,把两个老男人干的傻眼了。 她父亲在想,小秀丽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是女婿小沙的?还是对面这个家伙的?他一时有些弄不清楚,也接受不了。 唐叔盯着小秀丽,一时也有些语遁。上午还好好的,一个下午,她的肚子就这么大了?刚才电话里,只是让她过来救救场。因为,他知道,华宝强最爱听女儿的话,有她在场。双方把话说说明白,确定双方的关系,就不会是难事。 小秀丽做得比他们还要狠绝一些,她直接来了个假戏真做,就是要让自己的父亲看清楚,她现在已经怀孕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根本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对于这件事情,她的父亲不管接不接受都是一样的结果,因为小秀丽最终还是会和唐叔结婚的,只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罢了。 “君子可欺以方,难罔以非其道。”老唐突然想起了这句出自《孟子·万章上》中的词句,他开始反思自己用这种方法去对付老战友实在是有些过分了。又否定了这种想法。认为这毕竟是他们父女俩之间的事情,而不是他故意这么做的,所以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想到这里,他的心情顿时变得轻松起来,也不再纠结于这件事情了。 老唐收起停留在小秀丽肚子上的眼神,他猜出小秀丽的意图,脸上露出贼一样的神色,喜在心里。心想,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这个媳妇娶对了,值得疼,值得爱,值得倾其所有,回去就把绿宝石集团股份股权转让书给签了。 昨天,迟迟没签,老唐有些迟疑。身边的小秀丽虽然没有逼他签字,但从她的眼神里看得出有些失落。弄得一个晚上没有好好安心睡觉。唐叔想:“这要是让志豪知道了我把公司部分股权转让给小秀丽,他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来呢?”想到这里,唐叔感到一阵头痛。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叛逆期时受到了冷落和忽视,而作为一名部队连长的他,对儿子的教育方式也过于严厉。如今,儿子已经变得沉默寡言、性格孤僻,这让唐叔十分担心。 当年,唐叔的妻子临终前嘱咐他一定要好好照顾儿子。然而,由于工作繁忙,唐叔一直未能给予儿子足够的关爱和陪伴。如今,面对这样的情况,唐叔感到无比自责和愧疚。 事已至此,唐叔深知自己不能再忽视儿子的感受,必须尽快与他沟通并解决问题。于是,他决定找个时间,亲自去找儿子谈谈心,了解他的真实想法,并告诉他自己的打算。同时,也要向他解释清楚为什么要将部分股权转让给小秀丽,以及如何确保他的股权不受影响。只有这样,才能消除儿子的疑虑和担忧,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发生。 现在,唐叔顾不上志豪的想法了。 小秀丽居然在其父亲面前上演一出怀孕把戏,那她想要怀上我老唐的孩子,肯定是不可置疑的事了。唐叔这回,心里踏实了。 就这么定了,回家就把股权转让书签了。 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似乎成为了一个永恒不变的真理,而这个道理也深深地铭刻在了人们的心中。情之一字,宛如男人头顶高悬的利刃,令人心生畏惧。然而,更可怕的是当他们真正陷入情感之中时,往往会不顾一切地投入其中。这种情况在历史长河中屡见不鲜。 遥想当年,西楚霸王项羽与他心爱的妃子虞姬之间的深情厚意,令人感叹不已。他们的爱情故事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辰,唯美动人。《三国演义》中的吕布和貂蝉,他们的感情纠葛也是千古佳话。文学巨着《红楼梦》中,贾宝玉与林黛玉之间那份纯洁而深沉的爱情更是让人动容。这些例子不胜枚举。 男人一旦动了真情,便会失去理智,抛弃一切。他们愿意为了爱情付出所有,甚至不惜放弃自己的生命。这种无畏的勇气或许正是人性中最美丽、最动人的一面。然而,爱情并非总是美好的,它也可能带来无尽的痛苦和悲伤。但正是因为这份痛苦,使得爱情变得更加珍贵和难忘。 华宝强也慢慢觉察出,自己闺女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对面这个老男人的,他顿时愤怒,两眼差一点冒出火星,强忍着。 看着闺女幸福的脸蛋,又瞄眼对面的那个满脸冒着油的男人,老牛吃嫩草呀,他有点不甘心,强忍着胸中怒火。 掏出香烟便抽,打火时就见他的手在不停地颤抖,火苗就是对不上烟头。还是闺女轻轻地从他手上掰开手指,取下打火机,重新给他点上烟。 她见父亲的眼眶里,泪在滚动。 小秀丽自己忍不住了,“爸”的一声扑在父亲怀里抽搐。哽咽地道: “唐叔对我很好,女儿已经是唐叔的人了,你就成全女儿吧,爸-----”小秀丽边说着边摇晃起父亲的手臂,眼泪也像决堤一般流个不停。 第73章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周围的茶客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围过来看热闹。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说是两个老男人在争抢那个女人,也有人说那个年轻女子是另一个男人的情妇。各种猜测、议论声、嗤笑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此时的老唐有点木讷,根本没有立刻反应过来。他的右手还举着茶杯,呆愣愣地看着小秀丽那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仿佛时间都停止了一般。 茶馆的服务人员见此情景,赶忙走上前来疏散人群,口中还不断说着:“各位老板,请各自喝自己的茶。”双手展开像驱赶小鸡似的。紧接着,他迅速搬来挡风屏,试图挡住一部分人的视线。服务员冲着唐叔这张茶桌,猫着腰低着头,一只手护着嘴巴,轻声提醒:“各位老板,麻烦你们说话的时声音轻点。”同时,他的眼睛骨碌碌地朝向小秀丽身上转。 屏幕那边传来一阵低语声:“那个老头好像是绿宝石集团的老板。” “不是,他们集团老总是个年轻人。” 华宝强将女儿推到一边,伸手擦了擦自己湿润的眼角,然后狠狠地对女儿说道:“不管你嫁给谁,我都不会干涉,但你绝对不可以把我的小外孙带走!见不着他,我们怪想他的。”说完,华宝强转过身去,又接上一根烟,不想再看闺女一眼,只顾自己抽烟。 小秀丽心里十分无奈,她知道父亲的脾气非常倔强,一旦决定了某件事情,就很难改变他的想法。但她还是试图说服父亲,于是轻声说道:“老爸,您先别着急,这件事情我们可以慢慢商量。”接着,小秀丽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如果我把孩子留在家里,你们能帮忙照顾吗?” 华宝强听到这句话后,立刻转过头来,原本黯淡的目光中瞬间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花。他紧紧地盯着小秀丽,声音中带着些许激动和期待:“当然可以!只要小外孙留在家里,我们肯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小秀丽看着父亲那坚定而又充满决心的眼神,心中也感到一阵温暖和安慰。毕竟,将孩子交给自己的父母照顾,她也能相对放心一些。但是,孩子的教育问题,怎么解决?她深感疑惑。 孩子的成长不仅仅是吃饱穿暖那么简单,是要接受良好的教育。每天还得接送孩子上下学,这一系列琐碎的事情都需要有专人来料理。想到这里,小秀丽皱起眉头。 父亲每天都需要去工作,而母亲则留在家中,不仅要负责家里的日常,还要悉心照料孩子。此外,让老人帮忙照看孩子也存在一些隐患,因为他们往往过于宠爱孙辈,这可能会导致孩子养成不良习惯。对于孩子的教育问题,小秀丽有着独特且坚定的观点。她渴望将孩子送往一所双语寄宿制学校,因为那里提供了良好的教育环境。尽管学费较高,但她坚信“一分钱一分货”,认为这样的投资是值得的。毕竟,孩子的教育是至关重要的,不能因小失大。 为了这个问题,她与老公沙小虎不知争执了多少回。沙小虎有名有姓举例几个外面当老板的,都是读书差的,他们班级里几个读书最好的,现在混得都一般般,再说了,那些寄宿制学校收费特别高,何必瞎操那个心呢。 只要一谈起孩子读书的事,两人就吵嘴。 小秀丽觉得读书的重要性,自己就是吃的亏,还好,自己赶上了教育改革的潮流,79年恢复高考,读了两年大专,才得以在绿宝石集团的财务经理跃升到财务总监这个位置。 要是没有这张文凭,说不准,财务总监的人选就是邢娜娜,多险哪。邢娜娜是科班出身,学的是财会专业。自己是半路出家,学的是金融管理专业,没法跟她比。 还不是靠唐叔后面推了一把。如果没有大专文凭,唐叔就是想推,也推不了呀。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孩子的教育可是一锤子买卖啊!绝对不能让孩子重蹈覆辙,走自己当年的老路。而且,也不能按照老公所说的方式来教育孩子。虽然他提到的那些现象的确存在,但这并不意味着未来社会会一直保持这种状态。因此,她对唐叔充满感激之情。唐叔不仅有宽广的胸怀,还能将雨杰接到唐家,彻底解决了自己的后顾之忧。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给予了她和孩子们无私的帮助与支持。 她一定要怀上唐叔的孩子,作为报答。 现在老爸又来缠这个事,先听听老爸怎么说。 自己心里其实早有谱,等老爸退休了以后,有空闲时间了,把小外孙接回家去。 来个缓兵之计,到时候再说吧。 女儿这么一说,华宝强支支吾吾地。 “老爸-----”小秀丽白了其父一眼,娇滴滴地道:“雨杰每个星期天送到你们那儿。” 华宝强一脸尴尬,他知道闺女对这件事情很执着,但他确实还没有做好准备。 他只是觉得,不要让小外孙只随了唐家,而忘记了华家。 小秀丽试图用拖延战术来应对,希望能找到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于是,她答应父亲,每个星期天把雨杰送外公外婆那儿。 小秀丽的眼神充满了坚定和自信,似乎已经决定好了要怎么做。 而华宝强则显得有些犹豫和无奈,他知道自己无法阻止闺女的决定。面对这样的局面,华宝强只能默默接受,同时思考着未来可能面临的问题。 他担心自己是否能够照顾好年幼的雨杰,但他别无选择,只能暂时听从闺女的安排。 对面的老唐看着父女俩,你一句,我一句,自己也没有必要插话,便识趣地站起身来,借口去洗手间,离开了座位。 当他走到屏风栏背面时,脸上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暗自窃喜。本来抹不开脸的事,现在都摆上台面了。 娶小秀丽的事情似乎已经尘埃落定,可以名正言顺地进行了。 他让服务生要来了小秀丽的车钥匙,并与服务生低声交谈了几句。随后,那个服务生紧跟其后,一同朝停车场走去。 “滴滴”随着两声清脆的响声,唐叔的车和小秀丽的车后备厢自动打开了。只见唐叔让服务生从自己车里取出两箱茅台酒,小心翼翼地放在小秀丽的后备厢中。他深知老战友对这种酒情有独钟,因此提前从酒行购买了两箱。等会儿可以让小秀丽开车送其父亲回家,两箱酒也能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 小秀丽自然心知肚明唐叔的意图,但她并没有过多追问,只是调皮地撅起小嘴,轻声调侃道:“拍老丈人的马屁吗?”说罢,她俏皮地眨了眨眼,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唐叔趁人不注意,捋了一下小秀丽的肚子,他希望是真的。 ------ 华秀丽并不是一个值得完全信任的人。 这是唐秘书对华秀丽的一贯看法。 唐秘书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她早已将邢娜娜提供的证据妥善保存起来,并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这些证据无疑是对华秀丽真实意图的有力佐证,让唐秘书对她的行为产生了深深的疑虑。 此刻,唐秘书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看似平静,实则内心波涛汹涌。她深知这些证据可能会引发一场轩然大波,但她也明白,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揭示真相。 她在犹豫,这些证据是先跟自己老公相凉山说呢?还是先跟总经理金大敏说?这里面有很大的区别。 如果先跟老公说,一定是,事情可能会被大事化小,息事宁人,最后就没有了下文。老公的菩萨心肠,她是知道的。 第74章 只有一个答案,赢家必须是自己 只有一个答案,赢家必须是自己。 如果先跟金大敏说这件事,他肯定会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绝对不会让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作为董事长秘书,如果将此事告知总经理,总经理又怎敢不认真对待呢?必然会彻查到底。 根据我自己的观察,小金似乎对华秀丽已经产生了一些芥蒂。 既然如此,何不在这个时候借助小金的手,揭开华秀丽伪善的真面目呢? 最理想的情况就是能够将华秀丽从财务总监这个关键岗位上调离。 都知道,这个岗位是企业的核心岗位,如果不能确保这个岗位负责人与总经理一条心,恐怕这家企业很难实现长久稳定的发展。可是,可是财务总监与总经理走得太近,也不是个事。他们都是外人,这家企业被外人控制住,今后老相走不动了,几个老人马也因为年岁大了,干不了了,自己在这家企业里又是有名没份的,这怎么弄? 唐秘书眉头微皱,眼神专注地盯着面前的纸张,手中的笔不停地在上面勾勾画画,仿佛在棋盘上演绎什么,笔尖与纸面摩擦出轻微的沙沙声。 她深知商场如同战场,每一次决策都有可能改变整个集团的命运。因此,她下定决心要慎重考虑,守护好自己和家族的利益,绝不让任何人轻易地左右他们的未来。 在这个充满权谋与智慧的舞台上,谁能笑到最后,成为最终的胜利者呢?只有一个答案,赢家必须是自己。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唐秘书终于下定决心,要将手中的这份重要资料递交给总经理金大敏。她衷心地期望着,金大敏能够坚守公正的原则,妥善地处理好华秀丽所涉及的问题。 在华秀丽和金大敏两人之中取舍,她更倾向于相信金大敏。 原因很简单,她认为在金大敏身上至少目前为止,尚未发现他有任何有损于集团的的行为或举动。虽然,他和华秀丽都属于外人,但是小金是个靠得住的人。她把企业内打工的人都列为外人,只有董事会成员和她自己属于内部人。 她最忌恨那些利用公司给予的权力,背后却干着有损于公司利益的人。 华秀丽已经踩过这个底线。她在华秀丽的名字后面划了一个叉。 唐秘书的笔记本里有记载,这笔账一定会算的,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她想等包小云从上海培训回来,通过小云把有关华秀丽的事转告小金。 将这件事情完整地捅出来,但有一个重要的注意事项需要特别强调,必须明确地告诉金大敏,此事并非她所主张的,而是由财务部邢娜娜偶然间发现的。 这样做的目的在于避免让董事长对唐秘书产生疑虑和不满,确保她自身的利益不受影响。 通过这种方式,可以巧妙地转移责任,让邢娜娜成为事件的关键人物,而唐秘书则能保持清白之身。 如此一来,即使事后董事长对此事有所怀疑,也不会直接归咎于唐秘书,从而保护了她的地位和声誉。同时,这也是一种策略性的安排,旨在维护公司内部的稳定和团结,防止因个人恩怨引发不必要的纠纷。总之,唐秘书要谨慎处理好这个问题,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 华秀丽有个记笔记的习惯,她的办公室只准孙阿姨进出打扫卫生。 那会,华秀丽还是财务经理,孙阿姨是她介绍进来的,她对孙阿姨比较放心。 有一次,华秀丽匆匆忙忙离开公司,忘记锁门了,笔记本落在了办公桌上,正遇邢娜娜从洗手间回来经过华秀丽办公室,见门虚掩着,便探头进去想跟华经理打个招呼的,顺便聊几句业务上的事。 见里面没人,她鬼使神差般走进去,来到华秀丽的办公桌前,像个小偷似得随便晃了一圈,正准备返回时,一眼瞥见桌子上摆着一本很特别的笔记本。这本笔记本看起来非常精致,封面釉彩画的是一只黑色蝴蝶。 平时看到华经理做笔记都是用集团统一发的那种笔记本,除了封面上写的部门和自己名字不一样之外,其他并没有什么不同。 而眼前这个显然不是公司统一配备的本子,于是她十分好奇,本能地往门口张望了一下,确认没有人之后,迅速地擦了擦手上的水迹,小心翼翼地拿起笔记本。 翻开一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那行秀气隽永的字体,不用看落款,便知道一定是出自华经理之手,因为她太熟悉不过了。顺手翻了几页,里面的陈年往事都一一展现在她的眼前。她感到好生奇怪,这些陈年往事有些是她还没有入职这家公司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带着好奇心,驱使她一页一页往后翻去。 有人从门口走廊经过时,她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般,神经瞬间紧绷起来,仿佛自己正在做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手中的笔记本,每一个细节都被她仔细审视着。笔记本记录了一系列事件,每件事都描述得十分详尽,包括具体的时间、发生的地点、经办人员以及事情的经过等等。 随着阅读的深入,她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眉头也不自觉地皱起。 突然,她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般,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在每件事的右上角都标注着“z 一”、“z 二”之类的字样。 这些神秘的标注究竟代表着什么呢?它们是不是有着特殊的含义?还是仅仅是一种随意的标记?她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试图揭开这个谜团背后的真相。 邢娜娜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只见她拿着笔记本快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激动的心绪平复下来。 过了片刻,她抬起头来,目光瞥向了复印机的方向,发现此时周围并没有其他人。 邢娜娜迅速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复印机前,动作利落地将所有带有“z一”、“z二”字样的文件都复印了一份,一直到“z九”为止。 接着,她熟练地将复印好的资料收起来,然后转身回到华经理的办公室里,小心翼翼地把笔记本放回原处,并轻轻地带上了门。 回到座位上的邢娜娜,如获至宝般拿起那些复印资料,开始全神贯注地仔细分析其中带有“z”字的部分。 其中有一份带“z”字资料,有提到财务小曾。提到的小曾,曾英雄是财务部副经理,他属于绿宝石集团公司老人了,比华秀丽更早进入这家公司,一看就是忠厚老实人,中等个,长得健壮,不像搞财务的人,偏偏他就是搞财务工作的。 茅国杰在绿宝石集团时期,一直不看好他。 有人问过茅国杰,老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觉得小年轻自顾份内,不爱与人搭讪。 他的副经理职务,还是金大敏当了总经理后任命的。 华秀丽在笔记本里多次提及他,她记录下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 比如,1985年4月20日上午9时许,在澡塘乡合作社。小曾协助项目开发部收购澡塘乡一块土地,由于当地乡政府在几家企业中选择。小曾代表公司找到分管该项目的奚副乡长,给了这位副乡长二十万,最终顺利地拿到了7#地块。 还有一次,是公司扩大成集团后的事。1987年7月3日下午2时许。为了扩大建设项目,集团向华府市银行贷款,由小曾向银行提供贷款文本《企业财务报表》中提供了假资料,虚构企业规模,从华府市银行中贷到三亿多款项。确保了绿宝石集团的工作的顺利完成。当时,作为一家民营企业,要想从银行贷款是比较困难的。 第75章 她给笔记本中的每件事,在其左上角标上z字 她给笔记本中的每件事,在其左上角标上“z”字。 财务部曾英雄是名默默无闻的小伙子,性格内向,但在处理人际关系方面却非常得体。缺点是记性差,甚至可以说是有健忘症。 这些细节让茅国杰对小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决定让小曾干一些别人干不了的事。 或者说,他让小曾干那些他认为缺乏信任的人不能干的事。 茅国杰曾经在杨小雪和曾英雄两个人中比较、挑选,最后,他认定小曾更加合适。 杨小雪,人是可靠,要她去澡塘乡政府争取7#地块的事,能力没有问题,嘴皮子利索,肯定办得成。可是,不能让她去。因为小雪长的漂亮,茅总怕这事让小雪去办理,岂不是把她往虎口里送?这女人是自己的,他怎么舍得让别人染指呢。最终放弃了杨小雪去担当如此重任的念头。 那些部门的人一贯的手段便是如此,他们认为如果你想要让“爷”帮你办事,那必须要设宴款待“爷”才行,因为事情往往需要在饭桌上才能谈论妥当。如果领导愿意出席,那就已经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了。如果你不懂规矩,没有宴请,那就是不给“爷”面子,这样一来还怎么能继续合作呢?后来的华东分公司总经理邵迪就是不懂饭桌规矩的人,自以为清高,不与当地的方方面面来往,工作开展不下去了,结果,被撵走了。接他班的柳朝龙吸取了教训,每天有饭局,你来我往的,工作开展的很是顺利。 在台面上,大家看起来都是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嘴里说出来的也全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官话。然而,当酒过三巡之后,人们逐渐开始有了醉意,此时便会借着酒劲撕下那层正人君子的伪装,露出一群禽兽人渣的真面目。试想一下,如果在这样的酒局中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在场,她又该如何应对这种场面呢?恐怕很难招架得住吧! 小雪如何全身而退?茅总胡乱想着。 多年来,老总要求办的事,曾英雄也没觉得有啥不妥。他认为茅总看的起他,把送礼的差事交给他,是对自己莫大的信任。一直按照茅总的吩咐,没有出过差错。 比如,前面说了,85年小曾协助项目开发部收购澡塘乡7#地块,当地乡政府在几家企业中犹豫不决之际,说是犹豫之际,实际是在摆谱,为难,为难这些像热锅上的蚂蚁的企业。找熟人,托关系,开后门大有人在。在当地政府的个别人看来,关键还是要看你手上有没有够分量的“硬通货”。这就要看企业的实力了,在当地的中小企业中,绿宝石公司在这些中小企业中属于上者。那也不行,现在不是计划经济,是市场经济时代了。 曾英雄单枪匹马找到分管该项目的奚副乡长,谈了该项目意向,给了这位副乡长二十万,最终绿宝石集团公司顺利地拿到了7#地块。 按理说,这个具体操作步骤是由项目开发部的某人操办,怎么会是财务部小曾直接插手这事? 这就是茅国杰总经理的高招。 送钱这件事可是存在着不小的风险啊!这绝对不是什么正道之事,而是一种歪门邪道。尤其是向政府公务人员送钱,那可是属于行贿行为呢!茅国杰以前可是在企业管理的事业单位工作过,而且还担任过领导职务呢,对于这种事情的严重性和危害性,他心里自然是清楚得很。曾经,他对这种行为也是深恶痛绝的。然而,自从来到了民营企业之后,他不得不面对现实,正视这种社会现象。因为在这里,他饱尝了各种各样的刁难、歧视、拖延以及不公平待遇等等。 他能保证自己廉洁,做到出污泥而不染。 但是,他无法改变社会上的各种污劣。 企业想要谋求发展和生存,就必须寻找合适的项目来支撑其运营。而企业本身也需要融入到市场竞争中去,不断适应变化并寻找新的机会。对于茅总来说,他不得不改变自己原有的看法。 在绿宝石公司担任总经理并非易事,因为每年都有明确的业绩指标需要完成。这些指标通常会在年底的股东大会上进行考核,如果不能达到预期目标,将会面临巨大的压力和质疑。因此,茅总深知自己肩负着重要责任,必须全力以赴确保公司取得良好的经济效益。 然而,在企业经营过程中,往往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和问题。有时候,一些歪门邪道的手段可能会被视为一种“变通”的方式,但这种行为其实并不值得提倡。尽管如此,在当时的环境下,这种现象却屡见不鲜。此外,对于民营企业的定义虽然已经有了初步的框架,但在实际操作层面上,仍然存在很多模糊地带和不同的解读。由于缺乏统一的标准和规范,各个部门根据自身的理解和利益来行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更令人担忧的是,社会上普遍存在对民营企业持保守甚至带有偏见的态度。许多人戴着有色眼镜看待民营企业,认为它们不如国有企业可靠或者稳定。这种观念在当时的社会氛围中相当常见,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常态。面对这样的局面,民营企业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获得认可和支持。 茅国杰已经非常谨慎了,让小曾去操作这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不必再经过项目开发部的人手;其次是到底要花多少钱,项目开发部的这些人,一个比一个鬼精。 钱一旦落到他们手里,指不定这些人还会雁过拔毛呢。关键是知道的人太多,人多嘴杂,一旦走漏风声,对谁都不利。 小曾独闯乡政府,连项目开发部的人都不知道其中的细节。时间久了,茅国杰认为这些事根本没有留下后遗症。 华秀丽作为财务部经理,她总得问情提走钱的用途,她多长了个心眼,原原本本把这事问得清清楚楚,小曾也是搞财务的,他理解华经理的举动,但不知道她的用意。 当时,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着想。把这些见不的光的事,原原本本、清清楚楚地记在小本本上。便于证明自己与这些事毫无瓜葛。 多年后,她在笔记本中的每件事的左上方标上“z”字。 现在,她可以把这些烂事作为攻击对方的武器。“z一”就是“证据一”。 这是茅国杰做梦也不会想到的事,居然有把柄握在他曾经最信任的人的手里。华秀丽是他一手提拔的,所以一直是茅国杰小圈里的核心人物。 世间众人皆言:“伤汝至深者,或乃汝身侧近之人也。”此言看似离奇,却亦有其道理。 邢娜娜将“z”字做了解释:是证据证字的拼音开头字母。她从平日里华经理的书写中找到了依据。并将其复印后,在写有“z”字的资料用彩笔画了个大大圈。那份资料是年前,她的姑姑戚兰娣闹事的时候,人们都猜出了这些检举资料是戚兰娣提供的,华秀丽坚持不同。税务部门不会将举报信提供给被举报单位的。 她说:“你们说是这些举报信我姑姑提供的财务违规检举,那是要有证据的,没有证据,我怎么回家跟姑姑说呢?”她在财务汇集的举报资料右上方写了个“z”字,并用荧光笔画了一个圈。 邢娜娜将这份标有“z”的资料也做了复印,作为附证,以此佐证她对“z”字的理解。 唐秘书停止了手上的笔,眼睛无力地投向右侧窗户。 第76章 这个华秀丽到底想干什么? 她狠狠地瞪大眼睛道 “这个华秀丽到底想干什么?” 她狠狠地瞪大眼睛道。 绿宝石集团公司董事长秘书唐桂花感觉胸口闷得慌,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轻轻地推开了窗户。一阵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微微的凉意,让她感到十分舒适。 她扬起脖子,迎着风深深地呼吸着这股新鲜的空气,仿佛要把所有的烦恼和压力都吐出去。 唐秘书已经步入中年女人之列,有点富态,风姿犹存。 她跟了董事长相凉山有二十多个年头了。 当年相凉山灰头土脸的,家里房子卖了抵债,老婆跑了。 还是小姑娘的唐桂花没有嫌弃,一路跟着相凉山打拼,相凉山说娶她,却没给她名分,只是帮他生儿子。 第一次怀孕,由于没有名分,一气之下做了人工流产。 第二次怀孕,想通了,生了个儿子苗苗。相凉山老来得子,甚是欢喜。口口答应,保证母子俩衣食无忧。 老相太坏了,说一套做一套,现在唐秘书快熬成中年妇女了。 老相的产业也做大了,家大业大,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想着想着忧伤起来,可能是女人到了这个年龄时常会有伤感。 其实,她也在尽力约束自己,因为,她相信老相,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她信老相是个厚道之人,尤其是老相对自己父母的孝顺要比唐桂花还要好。 比如,大前年,唐桂花父亲得了肺病住院,老相坚持让父亲从县城医院转到上海中山医院,他说这是一家最好的医院。还亲自赶往上海探望父亲,叮嘱医生,一定要把父亲的病治好。父亲被感动得病也好得快了许多。 其实老相的年龄比唐桂花父亲的年龄还大,老相还是左一声“老哥”右一声“老哥”的称呼,弄的唐桂花在一旁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想想老相也真不容易,他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唐桂花吗?让花儿的父母看看,自己的女儿嫁了一位这么好的女婿。 想起这些,唐桂花满脸愁容烟消云散。 当邢娜娜把华秀丽的资料放在唐秘书的眼前时,唐桂花的肺都要气炸了。 “这个华秀丽到底想干什么?” 她狠狠地瞪大眼睛道。 “想要害我老公吗?我跟你没完。” 但唐秘书的思绪仍然停留在刚才的事情上,那些担忧又随之而来。 自己跟金大敏单独聊,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胆颤,似乎缺少了底气,按理说不应该呀。 董事长秘书找总经理谈事再正常不过了。 如果是在公共场合,谈一些工作上的事,轻松自然的,这种是常有的事,不会有这种感觉。 可这次不一样,要谈华秀丽的事,就不是在走廊里可以随便谈的。她怕在小金面前拘谨,反而显出窘境失态。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过去,像大姐一般对待小金。 自从,小金当上了总经理后,才产生了这种感觉。 小金倒是没有变,对她依然是客客气气。 反而,是她自己变了。 这可能是因为职位的变化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彼此之间似乎多了一层隔阂。 她担心自己会说错话或者做错事,影响她在小金眼中的形象。 她给包小云打个电话,包小云说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回来了。 在长江源金融公司的安排下,包小云走访了两家非常有名的上市公司。 包小云作为一名市场营销部门出身的专业人士,在与人打交道方面确实有着独特的技巧。仅仅在短短几天内,她便与这两家上市公司的董秘建立良好关系,赢得了她们的信任。 谷璟璟一直陪伴着包小云左右,他对小云姐的表现深感钦佩:“小云姐,您真是太厉害了!您与人交往时既不会显得过于卑微,也不会给人傲慢之感。而且您说话的语气十分温和,始终保持着谦逊的态度,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就连那些自视甚高、傲气十足的董秘们,不得不放下架子,耐心解答问题。我真是对您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我们咨询公司根本不在她们眼里的。”谷璟璟愤愤不平的语气道。 包小云听后微微一笑,谦虚地回应道:“你可别夸我了,还不是你姐教的。” 包小云说的你姐,是指谷棽棽。 跟在身后的司机小曹接口道:“小姨,你就是我们上市公司的董秘。” 包小云闻言,脸色一沉,没好气地说道:“瞎说什么呢?我们公司的董秘是唐秘书啊!你可别给我搞混了,要是传出去了,你是要把我害惨了哦。”她一脸严肃,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 确实如此,如果这话不小心传到了唐桂花的耳朵里,唐秘书肯定会很忌愤。 包小云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来,伸出食指轻轻地点了一下小曹的脑袋,语重心长地嘱咐道:“记住了,回去之后千万不要乱说话。尤其是这种事情,一定要谨慎处理。知道了吗?”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爱怜之意。 跟在后面的郝仕奇偷眼看小云,咧嘴笑,他一直在观察小云的一举一动。他有点喜欢上了包小云。 这次,金大敏安排包小云上海培训的另一个目的,是让她与郝仕奇多交流。 老大不小的包小云整天围着自己,他怕她耽误了她的青春。他对郝顾问的多次接触中,发现这位小伙子有事业心,有进取心,人还厚道,现在还单身。如果能够搓成他俩的事,再好不过的事了。 另一方面也可以减轻自己的压力,尽管老婆棽棽不说,但是从她的语气里流露出一些类似俏皮话。什么每天有美女陪着,也不好好在家陪陪女儿之类的话。 坐在总经理室的金大敏手上的笔漫无目的的也在白纸上画来画去的。把包小云三个字,一会儿用楷体,一会儿用草体写了几遍。 他心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包小云来。小云已经去上海培训了一个星期,这期间办公室变得空荡荡的,冷冷清清的,让人感到有些不适应。想念她也是人之常情,但并不是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毕竟,一个整天围绕着自己转的女人,不仅长相精致漂亮,而且性格也非常好,突然离开了自己的身边,自然会产生一些思念之情。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如果说不想念她,那简直就是虚伪至极。想念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并不意味着一定会对她做些什么或者怎么样。当然,这种内心深处的思念,男人是绝对不会轻易告诉任何人。 走廊里很安静,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入了他的耳中。他立刻竖起了耳朵,仔细地分辨着这阵脚步声的来源和特征。 这脚步声显然是由一名女性发出的,但却不太像小云的脚步。小云的脚步声通常更为轻盈、柔和,仿佛雨滴轻轻滴落于荷叶之上,发出清脆而悦耳的声响。相比之下,此刻走廊中的脚步声显得略微沉重一些。 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她的脚步声同样非常好听。那是一种充满活力与节奏的声音,每一步都带着欢快的跳跃感,仿佛有着独特的韵律一般。 正当他沉浸在这些胡思乱想之中时,突然,桌上的电话铃声猛地响起。金大敏被吓得跳了一下,然后镇定一下,缓缓拿起了听筒,问道:“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孙副总的声音:“金总,您好,我是孙立人。” 金大敏松了一口气,回答道:“哦,小孙啊!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啦?” 孙立人笑着说:“金总,包秘书什么时候回天府呀?” 金大敏好奇地问:“嗯,她要下个星期回来。” 孙立人回答道:“哦,好的,那边秦大秘来电话,让我问一下,具体什么事,他也不说,我也不好追问。” 孙立人心里其实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故意装作一无所知。 他实在不愿卷入这些纷纷扰扰之中,光是一个杜鹃就已经让他疲惫不堪,现在居然又有一个包小云。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件被随意丢弃的破旧品,没有人真正尊重和珍视过他。尽管他如今已成为集团公司的副总,甚至还是常务副总,但这一切似乎都毫无意义。 自从杜鹃与范老板有了苟联之后,便毫不犹豫地将他抛诸脑后,对他态度冷淡、爱搭不理。这个女人眼中只有权力和金钱,完全不懂得情感为何物。 他打电话给金总的另一层意思,是想看看金总有没有找他的意思。几天里,金总没有跟他有过联系,办公室就在上下层,离得很近,各忙各的。 这下好了,从金总的口吻里确实没有察觉出要找他的意思。 第1章 姥姥微笑看着这一切,心中感到无比欣慰 姥姥微笑看着这一切,心中感到无比欣慰。 站在姥姥房屋后背的山脊上,放眼望去,那一片片红黄相间的树叶,仿佛是被上天特意涂抹上的色彩,在凛冽的风中轻盈地摇曳着,宛如一幅无比巨大且绚丽多彩的油画般徐徐展开,将这整片广袤的地带都精心装点得如同一首意境悠远的诗篇。 远处那静谧的村落之中,缕缕炊烟正袅袅升起,仿佛是与天际相接的丝带,隐隐约约地传来了鸟儿欢快的“叽叽喳喳”鸣叫声,那声音清脆悦耳,仿佛是大自然奏响的一曲美妙乐章。 再看那棵枫树,它的叶子正悄然地由原本生机勃勃的绿色渐渐转变为鲜艳夺目的红色,就好似一团团炽热燃烧的火焰,那熊熊的火势不仅没有带来丝毫的灼热感,反而给人一种格外温暖的心灵慰藉。 大敏小心翼翼地抱着可爱的女儿莹啾,棽棽一只手搀扶着老公,两人又来到了山坡下,那一片绿色田野间,细细地感受着大自然那蓬勃而又旺盛的生命力。 各式各样的花朵,如同仙子般绽放在田间地头,与那郁郁葱葱的绿色叶子灌木相互映衬,交相辉映,仿佛是那位技艺高超的画家手中随意挥洒的调色盘,将这世间最美的色彩都汇聚于此。 满地旋覆花、小飞蓬、地锦草、苘麻、香附子、兔尾草等,远处有柽柳、蜀葵,河边有香蒲、垂柳。构成了一幅令人心醉神迷的自然美景图。 此情此景勾起了大敏在姥姥、姥爷家的童年。 一片又一片如翡翠般碧绿的草地宛如绿色的绒毯一般,缓缓地铺展在眼帘之前,各种小巧玲珑、色彩斑斓的细小野花像是调皮的孩童般星星点点地点缀其中,偷吃糠饼的小扁豆、爬树上掏鸟蛋的阿蛋、吃了被小扁豆涂了朝天椒的甜芦黍的阿妹、被吊眼狼狗吓出尿的瓜蛋,一群小玩伴浮现在眼前。 影幻与现实交织在一起,给这整片广袤的地带都增添了一抹独特的朴素之色,同时也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种质朴的美感。 棽棽缓缓地俯下了那略显修长的身子,如同一只优雅的鸟儿般轻轻靠近那株茂盛的益母草。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宛如拨弄琴弦一般,从那翠绿的叶片间摘下了一朵小红花。她将这朵小花轻柔地插在了女儿那如丝般柔顺的发间,顿时,那原本就灵动可爱的女儿更显得如诗如画,煞是好看。 棽棽微微仰头,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笑意,看了老公一眼,轻声说道:“益母草啊,又被我们称之为女人草呢。看这朵小花插在小丫头头上,简直就像是大自然赋予她的一份特别礼物,尽显出她的娇艳与纯真。” 此刻,大敏那原本专注的眼神似乎渐渐迷离,仿佛还沉浸在那遥远的童年时光里。 他的脸上虽然看似在敷衍,但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神情却透露出他内心深处对过去时光的眷恋。 他默默思索着,那些曾经一起玩耍的玩伴们,如今都过得如何呢?他们是否也像自己一样,时常会想起那段无忧无虑的童年岁月呢? 或许,他们已经在各自的人生道路上奔波忙碌,但那份曾经共同拥有的记忆,将会永远留在他们心中,成为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藏。 那湛蓝的天空之中,悠悠地飘着若有若无的薄雾,就好似一位技艺精湛的织女,正小心翼翼地为这片美丽的乡村风光披上了一层轻柔的轻纱,使得这一切都变得愈发宁静祥和,仿佛世间所有的喧嚣都在此刻被隔绝在了远方。 位于山顶之上高高耸立着的电线杆,宛如一艘巨轮上的高大桅杆,它笔直而坚定地矗立着,仿佛在默默地引领着人们的心灵像船只一样冲破重重阻碍,勇敢地破浪前行。 在这连绵起伏的丘陵地带悠然漫步之时,不仅仅能够深切地感受到那如诗如画般美景所散发出来的无尽魅力,更能够深刻地体会到大自然那无穷无尽的力量以及那深不可测的智慧。 此地与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记》中的场景相映成趣,“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仟佰交通,鸡犬相闻。” 这里的人们可曾知道,山背面的城市,正在经历着火一般的改革大潮。 姥姥一直思念自己的老家,那是她心灵深处最温暖的港湾,此次她执意要回到那个魂牵梦绕的地方。 棽棽小夫妻俩看着姥姥坚定的神情,心中满是理解与不舍。他们深知姥姥对家乡的情感,便决定带着宝宝一同踏上这趟回乡之路。只为能尽姥姥的夙愿。 当终于将姥姥安顿好后,小两口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轻松之感,仿佛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他们相视一笑,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趁着这个难得的空隙,迫不及待地带着宝宝爬上了后山。 这些年来,他俩一直忙碌于城市的生活,为了生计奔波,很少有机会亲近大自然,而此刻,他们意识到,是该到农村乡下走走了,去领略那些被遗忘在都市喧嚣背后的美好风光。 沿着蜿蜒的山路而上,微风轻拂着脸庞,带来了泥土和青草的芬芳。宝宝睁着大眼睛,好奇地张望着周围的一切,小手不停地挥舞着,似乎对这新奇的世界充满了无尽的探索欲。小两口则紧紧地护着宝宝,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们仿佛回到了童年时光,尽情享受着这份简单而纯粹的快乐。 乡里乡亲的得知姥姥回家,都来看望,宁静的小村庄,喧嚣起来。 姥姥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中闪烁着泪花。 按照习俗,七十大寿的姥姥,热情地邀请大家留下来一起吃晚饭,众人便张罗起晚宴。 夜幕降临,村子里的灯火亮起,温馨的氛围弥漫在空中。 众人围坐在一张大圆桌旁,桌上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有热气腾腾的红烧肉;有香浓可口的炖鸡;还有清脆爽口的炒青菜。 一时间,家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和赞叹声。人们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议论着村里的新鲜事和趣闻。 有的讲述着最近的农作物收成情况,有的分享着家庭生活中的点滴乐趣。大家互相交流着,增进了彼此之间的了解和感情。 姥姥微笑着看着这一切,心中感到无比欣慰。 她知道,这样的团聚时刻是多么珍贵。 也许是因为酒喝得太多,众人中有位叫老木匠的,高兴过头,竟然忘记了今天是姥姥的生日,红着脸开口说道:“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啊!” 此言一出,原本喧闹的环境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那位老者身上,眼神中流露出惊愕与不满。 一些人更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压低声音责怪他不应该在此时此地说出如此敏感的话语。 “老木匠,别说伤气话。”有人插话道。 姥姥耳背,不知道啥情况,依然乐呵呵的。 老木匠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反而继续得意洋洋地说道:“你们可别不信,我这可不是乱说的。咱们村就有好几个没活到七十三岁的人呢!”说着,他开始一一列举那些没有活到七十三岁就去世的人的名字。 又有人打诨:“一天不喝没有劲,两天不喝犯毛病,三天不喝要你命,喝完一杯又一杯,早晚埋进小土堆,唢呐一响布一盖,亲朋好友等上菜。” 而其他人则静静地听着,有些人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有些人则默默地摇头。他们知道老木匠一向喜欢夸大其词,但又不好直接反驳他,只能任由他继续说下去。只有少数几个人偶尔会插上几句话,试图纠正他的错误,但往往被他打断,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棽棽想纠正老木匠的话,被大敏制止了,他小声道:“农村里就是这样,他们无拘无束,信口开河,只要不闹事,随他去。” 棽棽看看身边的姥姥依然咧着牙,乐呵呵的,抱起孩子去内屋喂奶了。 随着老木匠讲述,众人见姥姥没事,大家的心情也放松了。老木匠边喝着酒边嚷嚷道:“人生在世莫求全,半醉半醒半神仙。”他的声音让人格外刺耳,但也实在。 只有姥姥察觉出,老木匠在发泄心头的郁闷。 第2章 可曾知道,他俩曾经为争姥姥,成了情敌 可曾知道,他俩曾经为争姥姥,成了情敌。 就在两人你来我往地交谈间,不知怎的,话题突然一转,老木匠和村东头的铁匠比起了划拳。只见他们嘴里喊着口令。 情绪愈发高涨,他俩脸上原本就密密麻麻的皱褶如干裂的土地般开裂开来。从那些深深的纹路里,缓缓渗出一滴滴油腻腻的汗珠。这些汗珠顺着皮肤的纹理流淌而下,一直延伸到脖子根部,将衣领都浸湿了一小片。 不仅如此,由于太过用力和兴奋,他们脑门上和脖子两侧的青筋也根根暴起,犹如一条条蜿蜒爬行的蚯蚓,让人看了不禁为其捏一把汗。但即便如此,两个老头子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依旧沉浸在这场热闹非凡的划拳较量之中。 说起老木匠和老铁匠这两位老哥呀,方圆二三十里可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顶尖手艺人呢。但凡哪家的木盆、水桶、马桶坏了,漏了,都得找他俩。又或是哪家的姑娘要出嫁了,必定会邀请老木匠、老铁匠精心打造一套全新的木器作为陪嫁品,那精致的工艺,那时期,这些木制品属于高档物品。 木盆、水桶以及马桶之类的木器,它们有个特点,就是碰到水之后会微微膨胀,等水分蒸发变干后又会收缩,这可着实让人有些头疼呢。不过没关系呀,因为有木匠、铁匠在,那些木器外面需要加上一圈铁环紧紧地箍住,以防止它们变形或漏水,而这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就交给铁匠来完成啦。 老铁匠凭借精湛的手艺,将那铁环打得严丝合缝,与木器完美契合。每当遇到这种情况,铁匠大哥都会小心翼翼地将铁环套在木器上,然后用他那有力的锤子轻轻敲打,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仿佛是在演奏一首美妙的乐章。而油泥则是必不可少的材料,老木匠会用它将铁环与木器之间的缝隙仔细地抹上,确保一滴水也无法渗透进去。等油泥干燥了,再涂上一层油漆,村民们通常喜欢红色的油漆,红色代表喜气,既美观又实用。 这老哥俩平日里呀,还时常会为一些小事相互掐对方。老木匠总是说铁匠在木桶上的铁环没有箍紧,生怕哪天木桶就会散架;老铁匠指责老木匠木桶没有打好,不够结实。哎,反正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合作还是默契的。 可曾知道,他俩曾经为争姥姥,成了情敌。 两老头都无子、无女。 村里有红白喜事少不了他俩,村里人也喜欢他俩到场,图个热闹。 结果,三人都说不娶不嫁,落到现在,三人成了老光棍、老妪。 三人的故事早些年一直是村里流传的故事。 “三星高照!” 老木匠喊道。 “四季发财!”铁匠回应道。 “五子登科!”老木匠出一句。 “六六顺呀!” 铁匠不甘示弱。 “七巧巧呀!” 老木匠再次喊出。 两人一边喊着口令,一边比划着手势,情绪越来越高涨。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幕,不禁笑出声来。这个场面真是太有趣了,让人感受到了生活中的欢乐氛围。 不知是谁,在姥姥耳边嘀咕了一番,只见姥姥原本和蔼可亲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怒容,那一道道皱纹似乎都因愤怒而变得更加深刻,紧接着,便对正在一旁悠然自得地挥舞着酒令的老木匠破口大骂起来:“木匠哥,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混账玩意儿。” 老木匠那原本还在半空中舞动着的手,如同被施了定身术般,硬生生地停留在了半空之中,一脸的茫然与不知所措,仿佛瞬间失去了方向。多少年了,有人叫他老匠哥的,只有美英。要知道,这老木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在这村里几乎没有什么人能让他心生畏惧,唯独姥姥可以随便骂他。至今,没人见过老木匠在姥姥面前顶过嘴,甚至,在背后也不曾有过。 大家常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老木匠就是觉得姥姥看着格外顺眼,那模样就好似一朵盛开在他心中的娇艳花朵。 在这小小的村子里,也唯有姥姥才有这个胆量这样大声地骂老木匠。曾经啊,老木匠跟姥姥之间还真有过一段极为隐秘且不为人知的“风流史”呢。 姥姥真名:曲美英,小名:美英,棽璟村人,是正儿八经的本地人,十六岁那年嫁给了赶骡车的丈夫“骡子”,好景不长,半年后,“骡子”被自家的骡车撵死,美英成了寡妇。又过了半年后,美英生了娃。母子俩相依为命,一直等到儿子长大成人,美英的生活才缓过气来,中间少不了老木匠的帮衬。 那时候呀,他们两人,一个是光棍,一个是寡妇。 美英男人人称“骡子”,是赶骡子帮人拉货买卖,人也勤快,小两口生活的挺温馨。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那匹骡子拉着架子车,车上载着沉重的货物,一路沿着陡峭的斜坡向下疾驰而去。 行驶在半途中,迎面遇到三个游手好闲之徒,其中那高个小子转身冷不丁地将手上的竹竿在骡子的屁股上挨了一杆子,骡子受惊腾空跃起,“骡子”正跨在架子车手把上迷糊着,被突然的惊吓懵了,一不留神被掀起架子车,从高高的手把上栽了下来,头着地,身体被架子车车轱辘撵了过去。 肇事高小子见势不妙,丢下竹竿,跟着同伴一溜烟跑了。 接着“砰”的一声撕拉响,骡子连同架子车一起翻倒在了深深的沟里,车上的货物哗啦啦地散落了一地。路过的纷纷停下脚步聚拢过来,只是好奇地观望,有人开始捡拾那些散落的货物。一时间,现场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 躺在路边的“骡子”,脸色苍白,露出无尽的痛苦和绝望。他在那里苦苦挣扎着,渴望有人能够伸出援手救他一命,但周围的人群却只是远远地看着,没有人愿意上前去给予他及时的救治。最终,“骡子”还是因为没能得到及时救助而亡。 “骡子”死了没多久,美英便迎来了新的生命,就是如今的棽棽她爹——谷建峰。 家里一下子失去了顶梁柱,仿佛天塌了一般,没有了男人的支撑和依靠,美英和年幼儿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只能紧紧相依,靠着农田里微薄的收成艰难地维持着生活。 在那段艰难的日子里,老木匠时常以各种借口来到他们家,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老木匠常常去美英家修水盆。为了接近美英,他故意把水盆修的隔三差五的漏水。 美英一次又一次的让村口小孩传话。 老木匠给她家掏粪、犁地,沿路捡拾的木材,送到了美英家。渐渐地,美英对老木匠产生了好感,两人的眼神交汇间仿佛都暗藏着丝丝情愫,那种感觉就像是在黑暗中突然亮起的一盏明灯,让她的心中充满了慰藉。 尤其是在那样一个特殊的时期里,美英正值青春年华,娇艳动人。她那如诗如画般的面容和婀娜多姿的身姿,使得周围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也是最难熬的时刻。 她独自一人坐在窗前,望着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心中总会情不自禁地泛起一丝丝细微的涟漪。 曾经有那么几回,美英与老木匠在自家院子里那棵榆树下。微风轻轻拂过他们的脸颊,带来了丝丝凉意;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他们低语呢喃。在这宁静而又浪漫的氛围之中,两人相互倾诉着彼此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感。他们时而相视而笑,眼神交汇间流露出无尽的温柔与爱意;时而低头轻语,分享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那份原本若隐若现的感情如同春天里破土而出的嫩芽一般,在不知不觉之间慢慢地生根发芽,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充斥着美英那颗充满憧憬的心。 美英在掐着指头算时间,她的亡夫死了已有五百四十二天了,还有五百五十三天,才满三年。她在等那个时间,那个被无数人认可的莫须有的时间。 她让木匠再等等:“木匠哥,你别着急哦。” 老木匠嘴里说不急,心里火急火燎,他怕时间久了,被铁匠这小子钻了空子。 美英给他吃了定心丸,儿子刚开口,她让儿子叫他:“木匠爸爸”。 老铁匠心里有了底。 老木匠的举动引起了老铁匠的注意。 据说,那一段充满美好的浪漫情感,被老铁匠给搅黄了。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的习俗,女人死了男人,就得守寡三年。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美英与老木匠的事,让整个村子快活了一阵子。 第3章 村里人最嫉恨女人偷野男人 村里人最嫉恨女人偷野男人。 古人云: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棽璟村百来号人家,姥姥打个喷嚏,全村人都能听得到的小村庄,针大的事不用一宿,全村人都知道了。 老木匠与曲美英的事,成了“老光棍与小寡妇的事”。 村民们用极其善良的想象编织成了传说中的故事,一个个开始添油加醋地将这事越传越离谱。 有的说,“骡子”平日里与老木匠就有过节,“骡子”发现他婆娘跟老木匠眉来眼去的,一定是美英这个骚货和老木匠故意设计陷害“骡子”。 还有人绘声绘色地描述:那辆架子车,曾经就是老木匠亲手修缮过的,怀疑老木匠在车子里暗藏了机关,这个机关就会突然启动,骡子惊慌失措,最终导致了悲剧的发生,是老木匠害死了“骡子”。 也有一些爱看热闹的村民在集市上看到了那几个小流氓的身影。他们言辞凿凿地叙述着小流氓们的猥琐模样和恶劣行径,说他们在集市看到过小流氓嫖戏民女,曾经被“骡子”呵斥过,是这些小流氓故意整的。 也有说是美英跟小流氓里的高个子是相好,他们是故意联合起来加害“骡子”,要不,为何在骡子屁股上来这么一杆子? 是呀,为何那人会无缘无故地在骡子屁股上抽上一杆子呢?一定是真的,无风不起浪呀。 村民们希望这些传说都是真的。 传言就像瘟疫一样在村子里迅速蔓延开来,给美英和老木匠造成相当压力。 尤其美英,她是女人,她的压力更大。 一时间,寡妇家门前仿佛变成了一个充满谜团和危险的地方,所有人都对那里避之不及,有些村民路过美英家门口,冲着她家骂道:“婊子”、“烂货”;有的还往美英门口吐口痰,连孩子都绕过她家的门前路走。 村里人最嫉恨女人偷野男人。 他们以此来警示自己身边有类似这种小心思的男人或女人。 四十年前的事情啦,时间的车轮滚滚向前,甚至还要追溯到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那时候的世界仿佛是一片混沌,而曲美英与老木匠之间的这段故事就像是岁月长河中被时光紧紧封存起来,成了陈旧往事。如今偶尔有人提起,那股子久远的沧桑感便如潮水般扑面而来,那无奈的情绪也仿佛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人心生感慨。 “哎,造孽哟!”有个知识分子模样的人叹息道。 老木匠晃晃脑袋,收回目光,继续干起手中的活儿。 他一边干活,一边回忆着过去。那时的他年轻气盛,和美英也是情投意合,本以为可以顺利走到一起,却被谣言止住了脚步。 他怀疑是老铁匠横插一脚。 如今四十年过去, 曲美英和老木匠终于熬成了老光棍、老妪。 老铁匠也成了老光棍。 这或许就是命运吧。 阳光洒在那个模糊人的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模糊人的思绪渐渐飘远,穿越到了那个固步自封的年代。 那时的他们,是多么年轻,充满了渴望。 是那些莫须有的传说,吹散了本来该有美好的憧憬。 干完活,天色已晚,收拾好工具,准备回到空荡荡的家。 走着走着,习惯性地到了熟悉的路口,打开篱笆,走进美英家门的榆树前徘徊。 见屋内透出微弱灯光,他犹豫了一下,上了台阶敲了敲门。 美英打开门,看到是老木匠,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老木匠憨厚地笑着,问候了一声。 美英请他进屋坐坐,两人聊了几句家常。 老木匠忍不住问起当年的事,美英沉默了一会儿,轻轻说道:“木匠哥呀,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做什么。” 隐藏在老木匠心底的那个结,始终无法解开。他想知道,当年,老铁匠究竟给美英做过什么举动,让美英这么狠心地与自己断绝。 老铁匠眼见老木匠要跟美英成婚,而自己又得不到美英。趁修补木盆间隙,赶到美英家,跟美英开玩笑道:“老木匠对你有意思啦?如果你嫁给老木匠,老木匠会跟“骡子”一样的下场,你信不?” 美英深爱着老木匠,她不希望老木匠有啥不测,于是,她宁愿相信老铁匠说的是真的,依然放弃了老木匠的追求,而孤独终生。 美英没有将此事告诉老木匠,她不希望老木匠去为她拼命。 美英的一句“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老木匠听了,心中有些失落。 他告别了美英,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暗自感叹:时光匆匆,有些事情注定无法挽回。 但他看得出美英的眼神里那份对他的眷恋,那份曾经的感情,终将永远留在彼此心间。 他会一直惦记榆树下的情怀。 时光如梭,转眼间,姥姥已经六十有九了,但按照传统习俗,人们通常会加上一岁来表示尊敬和祝福,所以她的年龄被算作七十岁。这样一来,到了后年,她的年龄将增加一岁,也就是七十三岁。 在传统中,有一句俗语叫做“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这句俗语意味着在这个年龄段,人的生命可能会面临一些挑战和考验。然而,这只是一种民间说法,并没有科学依据。 尽管如此,听到这样的话还是让人感到不安和担忧。 酒桌上的人们也纷纷附和着姥姥,一同指责起老木匠。但老木匠似乎早已习惯了被人责骂,他不仅不生气,反而一边乐呵呵地笑着,一边继续畅饮酒划拳。 对他来说,这 53 度的高度白酒就如同神仙一般美妙,任凭别人怎么骂,他都毫不在意。 众人的指责并未让老木匠停止饮酒,他反倒变本加厉,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此时,有人提议老木匠别再喝了,担心他会喝醉闹事。 老木匠却不以为然,还大声嚷嚷着自己千杯不倒。 姥姥见状,更加气愤了。她站起身来,准备上前在老木匠脑门子上挨上一巴掌。 她自己心里也不好受,更不想看到老木匠借酒颓废的样子。 身边的人急忙拉住姥姥,劝她别冲动。 众人中有位老者插话道:“别看他五大六粗的,他是缺爱呀。”说完眼睛瞥向姥姥。 旁人不解道:“他缺爱,他有啥子爱嘛?” 老者撸了一下胡须上的水渍,俗话说:“酒后大睡者,贫穷;酒后大闹者,缺爱;酒后话痨者,辛苦;酒后爱哭者,重情。老夫看来,老木匠是缺爱呀。”说完又转向老木匠笑。 老木匠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知道姥姥在疼他。便知趣地放下酒杯,向她道了歉。 老木匠笑嘻嘻地说道:“我只是随口说说,你们别当真嘛!” “我才不信什么阎王不阎王的!我还要看着我的重外孙女长大成人,我要好好活着!”姥姥的话语充满了力量,把在场的人逗乐了。 一场小小的风波就这样平息了。大家重新坐回座位,继续享受美食。此刻,饭桌上的气氛变得更加和谐,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这场小小的风波就这样过去了,但姥姥的话却深深地印在了每个人的心中。是啊,生命的价值不在于年龄的长短,而在于我们是否活得精彩。姥姥用她的坚强和乐观,给了大家一个有力的启示。 姥姥这次回老家,有她的想法。 她说城市里待不习惯,还是农村更适合她。其实,姥姥真正担心的是自己将来的归宿。 谁谁谁家的老太太去世了,而谁谁谁家又迎来了新生命。这一喜一悲之间,让人感叹生命的无常和脆弱。 不知那些事触动了姥姥的神经,她受不了,吵着要回老家去。 在城市里,人们死后只能火葬。把人放进火炉里像柴胡一样烧成灰,这不要疼死呀。姥姥哪里受得了?这让她心生恐惧。相比之下,农村的土葬则显得更为自然和安详。在她的观念中,入土为安才是对逝者最大的尊重。 尽管家人多次劝说,但姥姥的决心依然坚定。她坚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而且态度十分坚决。或许,对于这位年事已高的老人来说,回到熟悉的农村环境,按照传统方式安葬自己,才是她心灵上最大的慰藉吧。 为了这事,姥姥来问棽棽,在家族里,姥姥最相信棽棽。要不是,棽棽在这里,她早就要回乡下去住了呢。 第4章 金总得知后,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打得他七窍流血 金总得知后,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打得他七窍流血。 上午9点整,绿宝石大楼十一层的总经理室灯火通明,整个房间映照得金碧辉煌,散发出一种令人瞩目的尊贵气息,室内精致而典雅,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浓厚的商务氛围。 金大敏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犹如雕刻大师精心雕琢而成,线条硬朗却不失柔和,高挺的鼻梁,明亮的双眸闪烁着睿智,仿佛能够洞悉一切,这为他的面容增添了一份坚毅和自信。 此时的他身着一套剪裁得体的藏青色西装,西装的质地精良,质感上乘,内搭一件米黄色的衬衣,颜色清新淡雅,给人以温和亲切之感。那条橙黄斜纹相间的领带则成为了整体装扮的点睛之笔,它恰到好处地点缀在领口处,完美地勾勒出他修长挺拔的身材,为整身造型注入了一丝活力与时尚感。 但见金大敏正端坐在那张宽大的办公椅上,腰板挺得笔直,神情严肃且专注,目光紧紧锁定在面前正在汇报工作的常务副总经理孙立人的身上。 然而,尽管表面上看起来全神贯注,但实际上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此时此刻他的心思并未完全集中在此。 或许是因为昨晚与妻子谷棽棽之间发生的一些小插曲让他有些分心,又或许是脑海中的几个不确定使他思绪飘飞。 办公桌对面的常务副总孙立人,微微躬下身子,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谦逊和恭敬之色,手中拿着一叠厚厚的文件资料,有条不紊地向金总详细汇报集团公司近期各项工作的进展情况。 金总似乎不感兴趣,一只手随意习惯性地摆弄钢笔,另一只手则托着腮帮子,目光时不时游离到窗外的景色上,对于孙立人的汇报只是偶尔点一下头作为回应。 尽管如此,孙立人并没有因此而乱了阵脚。他心里很清楚,眼前这位可是掌控整个集团命运的关键人物,哪怕对方表现得漫不经心,自己也必须全力以赴完成汇报工作。 孙立人可不是一般人,虽说他并非那位大名鼎鼎的抗日名将孙立人,但在业界也是颇有名气、能力出众。他很快就察觉到金大敏的心绪并未完全放在自己的汇报内容上。 于是,孙立人当机立断做出调整。他不再事无巨细地逐一详述每一项工作的细节,而是有选择性地将那些最为关键、影响重大的事项提取出来着重汇报。这样既能节省时间,又能确保金大敏能够迅速了解到集团工作中的核心要点。 这些天来,金大敏一直感到头疼不已。 摆在他面前的事情实在太多太棘手了,每一件都需要他迅速做出决策和处理。 其中最为紧迫的便是上市公司突然被市政府紧急叫停,通知说让绿宝石集团先暂缓一下,要求上市申报相关业务缓一缓,上市急不得,上了市成了全市的标杆,全市要一盘棋,以大局为重。这帽子够大的呀,民营企业要上市,还得顾及全市左右?真是闻所未闻,匪夷所思。 金大敏要求拿红头文件来,对方说是口头通知,没有文件。 金大敏请教在市工业协会的让老领导,问问市里面是怎么考虑的?会长茅国杰也不知所云,一个圈子问下来,没有得到合理的解释。 孙立人有旁门左道劲。 他通过杜娟了解到天府市新发展股份制有限公司正在申办上市,这家公司是市里的市属公司,行业的头部企业,沈副市长亲自蹲点抓的公司,你想抢他的风头?都得给他让道。 孙立人第一时间将获得的消息报告给了老大。 金总得知后,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打得他七窍流血。 他听过各种奇奇怪怪的事,但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出格的事。 他想直接去市政府找沈副市长理论,便让包小云打电话给秦大秘书约时间。 包小云领会意图打去电话,对方迟迟没人接。小云双手一摊,肩膀一耸,表示没有找到秦大秘书。然后道:“大敏,如果是真的,太气人了,不过,我们去找沈副市长说这事,这样做是否太莽撞了?” 其实,刚才包小云电话根本没有打给秦大秘书,而是拨了一个空号。因为,她觉得,要等大敏冷静一下,再做决定。 这是她在上海培训时,上市公司郢董秘传授给她的秘诀。 一个合格的秘书,应该是老总的第七感知。 公司一旦上市,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企业的市值蹭蹭上去了,董事长的身价跟着也上去了,人有点飘了,遇到事情常常会有反常举动,一挥手,一脱口决定某件事,结果可想而知。秘书不为所动,保持冷静,缓一缓,适时给予提醒、指出,避免损失,也可以减少各种危机公关。 小云的提醒非常及时,大敏也觉得有点草率了,这也是他离不开包小云的地方。 郝顾问也来打听,究竟是怎么回事。包小云让他回去,说有空了再给他答复。郝顾问点头暗喜,他明白她的意思,晚上幽会时说这事更带劲。 董事会成员都等着上市公司好消息,谁知得来的是这么个坏消息,有人通过市政府熟人问问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件麻烦事也困扰着他——财务总监华秀丽即将与董事唐贤民喜结连理。 这本该是件值得庆贺的好事,但却引发了一些内部人员的担忧和质疑。一个是集团公司的董事,另一个则是掌控集团财政大权的财务总监,再加上唐董事转让给华秀丽部分股份后,华秀丽成了绿宝石集团董事之一,有收益权暂时没有表决权。 转让股权一事,董事长相凉山表示可以,为了减少董事会内部的复杂性,要求董事成员,把部分股权转让给子女或亲属后,受让人有股份的收益权,暂时没有表决权,要等该董事手中股权转让清空后,才能产生一名真正意义上的董事成员。 华秀丽的这事,如此复杂的关系难免让人担心是否会牵扯到集团的核心利益。 便有人私下里议论纷纷,暗示华秀丽已经不适合继续担任财务总监这一职。 叫的最响的是财务部经理邢娜娜。 这种复杂的状况令金大敏感到十分棘手,一时间竟难以做出决断。 他要有站得住脚的理由,避免华秀丽和唐董事的质疑,同时也要说服其他董事。 从内心讲,他也不希望华秀丽成为董事。 今后她来汇报工作,虽然是以财务总监的身份来汇报工作,可是总觉得她身后有董事的影子。 自己只不过是个高级打工仔而已,多别扭呀。 但是,她是绿宝石集团董事的现实是他扭转不了的事实。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她是董事,但不能继续担任财务总监一职。 金大敏不是心胸狭隘,而是这事摆在那里,势必有碍于他今后的管理。 于是,他决定向专业公司郝顾问寻求建议。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郝顾问并未直截了当地给出明确的意见,只是淡淡地回应道:“从理论上讲,财务总监持有本公司的股份并非完全不可以。” 金大敏听后满心疑惑,吩咐包小云去咨询一下上海的几家上市公司。 很快,包小云就与郢董秘取得了联系。 电话那头的郢董秘对她的询问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并毫不吝啬地夸赞起他们的财务总监来:“哎呀呀,你们那位财务总监可真是厉害啊!高人呀!手段独特且辛辣,让人不得不佩服呢!”接着,郢董秘话锋一转,开始给包小云传授起自己的“生意经”来。 “我跟你讲哦,要想真正赚到大钱,就得想方设法搞到上市公司的股份才行!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嘛,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干货哟!那些个花里胡哨的名堂全都是虚的。要是实在没办法直接弄到股份,那就把内情透点给身边最信得过的人,然后瞅准时机低吸高抛,这么精准来回操作几回,保证能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啦!” 第5章 左局长给徐副会长透露了一些内情 左局长给徐副会长透露了一些内情。 绿宝石集团公司总经理秘书包小云优雅地将自己那纤细的右胯轻轻地倚靠在了办公桌边上,白皙如雪的左手提着话筒,另一只手捏着笔在纸上胡乱地划着,电话那头是上海海天豪上市公司郢董秘温和的声音。 郢董秘真能说,可能是包小云给她的印象单纯、好学,她也不加掩饰地传授,讲述上市公司中如何赚钱的种种诀窍,小云渐渐感觉到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她原本清澈明亮的双眸也逐渐变得迷离恍惚起来,整个人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魇住了似的,完全陷入了一种晕乎乎的状态之中。 包小云最初拨通这个电话,是希望能够从这位经验丰富的郢董秘那里获取一些宝贵的意见和建议。可是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最终所得到的竟然会是这样一番看似高深莫测,但实际上又让人感觉有些玄乎其玄的所谓“赚钱秘籍”。 此时此刻,包小云那颗原本充满期待的心瞬间被迷茫所填满,她整个身体靠办公桌支撑着,手中的笔在纸上随意地划着,脑海里一片空白,嗯嗯啊啊的应付对方。 “胡扯!那可是违法犯罪的事情啊,小云,你必须立刻远离那个郢董秘!”金大敏听完小云的汇报之后,非常愤怒。 这家上市公司董秘怎么会给出如此下作的授意呢?让一个如此单纯善良、宛如白纸一般纯洁的姑娘去做那种事情?而这个郢董秘居然还给小云出这种糟糕透顶的主意,他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一向沉稳、学生气十足的金大敏,生平第一次在女人面前高声怒斥。小云被突如其来的呼声吓了一跳,但她回过神来,望着眼前因为自己而气急败坏的大敏时,心底却涌起一股暖流。她深感大敏之所以会如此不悦,完全是在乎她。 小云的心情变得有些小激动,她回过身来,快步来到大敏的身后,像一只可爱的小熊一样猛地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大敏。娇嗔地说道:“哎呀,大敏,你生气的时候,好有男人味哦!” 金大敏听到小云这番话,缓缓扭过头来,轻轻地嗅了嗅鼻子。他一直都特别喜欢小云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清香,那股独特的味道总能让他感到无比安心和愉悦。他故意板着脸,再次叮嘱小云道:“记住我说的话,远离上海的那个女人。”又补充了一句:“早知这样,当初就不该让你去上海培训。” 即将成为上市公司秘书的小云,由于工作职责,将会有很多机会接触到投资理财方面的信息,如果稍有一丝邪念,便极有可能触犯法律红线。 此时的小云似乎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见她微微扭动着身子摇晃大敏,轻声道:“我的老总,我再也不找她了,这下你放心了?” 大敏轻轻拍拍她的手背。 金大敏编制那本《投资理财实操》的书籍期间,他对国家颁布的一系列相关政策展开了深入且全面的研究工作。那时,虽然部分法律和法规尚未完全成熟,以至于给某些别有用心之人提供了可乘之机,但随着我国改革开放进程的不断推进,以及经济的蓬勃兴起,这些存在漏洞的法律、法规势必会逐步走向健全与完善。想要赚取巨额财富,必须在合法、合规的前提之上啊! 金大敏又萌生出另一种想法——除了小云之外,公司里的董事会成员以及那些处于中高层管理岗位的人员们,同样可能面临类似的风险与挑战。 身为这家上市公司的总经理,金大敏深知自己肩负着重大的责任。于是,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迅速闪过——应当尽快组织并开展针对上市公司董事及中高层管理人员的法律法规培训活动,以确保他们都能明晰自身行为的边界,从而避免因无知或疏忽而陷入违法违规的泥沼之中。 金大敏让办公室主任程丹舟草拟:“上市公司有关法律法规培训提纲”并由自己亲自执刀主讲。 程丹舟从市工业协会回到了绿宝石集团公司已经三个月了。 “新时代”上市公司在筹建中,办公室主任职位一时半会没有合适人选。 以程丹舟的人品、能力可以胜任这份工作。 可以回到金大敏身边工作,丹舟也十分高兴。 为了这事,茅国杰不是很乐意。说好了,等自己离开工业协会后,小程才可以离开的,怎么不兑现呀。 程丹舟也是无奈。 她在工业协会里无所事事,除了给茅国杰泡茶,空余尽忙一些刊物汇编、联系所属企业提供稿件、推销协会刊物、找企业广告代理等这些杂事,以此打发时间,协会里的几位小姑娘数她最勤快。 小小的协会,几个老头还分成两派,会长茅国杰和副会长徐元宝两人合不到一起。 一年前,会长设想把工业行业内三千七百六十四家企业,按等级划分出优等企业、良好企业、先进企业,年度给予表彰。 由于两会长意见不一,这事至今还在酝酿中。 协会秘书长宋日华可谓是个“老油条”,在处理事情时总是以一种圆滑的态度,力求做到两边都不得罪。 对于眼前这件事,其实他内心是表示赞同的,但表面上毫不在意的样子。 令人感到厌恶的是,每次这位秘书长来到协会,都会拿丹舟说事、开玩笑。那副色眯眯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心怀不轨。 丹舟早已忍无可忍,心中萌生出要尽快离开协会的念头。 程丹舟跟包小云泡电话粥时,包小云给她透露上市公司这边有个办公室主任的岗位,丹舟觉得自己蛮适合的,让小云转告金总。 金大敏正在看集团公司中层以上人员的花名册,想从中挑选一位办公室主任人选,小云提到程丹舟,金大敏认为丹舟非常合适。但是,当时与茅总有过口头约定,所以,花名册中的程丹舟一直不在金大敏的考虑范围中。 “碍于老领导的面子,这事由丹舟主动提出,得到老领导的认可,才可为之。”金大敏跟包小云说道。 小云心领神会。 茅国杰在听到丹舟要走的消息,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只见他缓缓地抬起手来,朝着丹舟轻轻挥了挥,并开口说道:“去吧,去吧,正所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可别因为我的缘故而耽误了你大好的前程哟。”说完,便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扔在了桌子上,里面尚未喝完的茶水溅出了一些,浸湿了桌布。显然,此刻的他心情糟糕透顶。 茅国杰心中暗暗咒骂道:“好你个金大敏啊!想当初可是我一手将你从最底层的员工逐步培养起来,一直提拔到如今总经理的位置上。没想到现如今,你竟然在我身边挖墙脚,有你的!” 再看看协会里那几个姑娘,一个个长得嘚瑟,还嗲声嗲气的模样实在让人有些受不了。这些姑娘你还惹不起,都是某些领导安排进来的主。 前些日子,金大敏心急如焚地找到老领导,请他帮忙打探一下市里为什么要暂缓绿宝石集团下属公司上市这件事情。 茅国杰听到这个请求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他强忍不悦,很热情地道:“我帮你打听打听。”便没了下文,他不想再理睬此事。 隔壁办公室的徐副会长听到了他们的电话。得知金大敏遇到了这样的难题,徐副会长心里暗自思忖着,觉得自己应该帮小金一把。毕竟,上次金大敏可是帮了他一个大忙——成功让他儿子徐惠明的冤案得以平反昭雪。这份恩情一直压在徐副会长心头,始终未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去报答。 徐副会长不假思索,决定亲自出马。他轻车熟路找到了市工业局的左一军局长。 左局长给徐副会长透露了一些内情。 原来,之所以会出现暂缓绿宝石集团下属公司上市的情况,竟是因为该集团有位姑娘不知怎么得罪了沈副市长。据说,是在一次舞会上发生的事情,但具体的细节左局长也不是很清楚。总之,就是因为这么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导致了如今这般局面。 第6章 想到这里,金大敏感到脊梁骨凉飕飕的 想到这里,金大敏感到脊梁骨凉飕飕的。 从左局长办公室出来,徐副会长如获至宝。 次日清晨,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他就迫不及待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迅速穿好衣服后,走进卫生间开始精心打理自己。将脸上的胡须刮得干干净净,又用梳子把头发仔细地向后梳理,使其显得整整齐齐,在稀疏的头发上抹了一点发油,看起来更加光亮有型。 洗漱后,来到餐厅,用过早餐。吃完饭后,得意洋洋地跟坐对面老伴道:“我要去绿宝石!” 老伴看到他今天如此神采奕奕,不禁感到十分诧异。她心里暗自思忖道:这老头子今天怎么这般兴奋呢?到底是有什么好事啊?于是好奇地问道:“老头子,你咋突然这么高兴?是不是有啥喜事瞒着我哟?” 当得知他要前往绿宝石公司时,老伴连忙叮嘱道:“老徐啊,要是见到咱们儿子,记得叫他抽时间回家来看看。我们也好久没见着那孩子了,怪想他的。”徐副会长随意地抹了一把嘴角,敷衍地回答道:“看情况吧,如果有空就让他回来。”说完,便提起公文包出了家门。 太阳刚刚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城市的街道上。徐副会长紧了紧夹在胳肢窝公文包,匆忙地赶往绿宝石集团公司。一进入绿宝石大楼,他便直奔总经理办公室。 “小金呀!有件事跟你报告!”徐副会长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急切地说道。他故意用“报告”一词,显得十分谦卑恭敬。 包小云打开门后,也是愣在那里。 金大敏有点惊讶,今天徐副会长造访为何事? 不等金大敏说话,接着道:“你们公司的这个小姑娘可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得罪沈副市长!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大家谁不知道沈副市长是什么人呀,我们天府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实力人物呀。他对跳舞痴迷得很,全市上下都知道。你们那个姑娘也不知好歹,陪领导跳舞是非常荣幸的事,又不会少块肉,得罪了领导,肯定会牵涉到你们公司啊!你可得好好查查,到底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干的好事儿!” 徐副会长只顾着自己说话,丝毫不顾正在给他泡茶的包小云。 包小云听到这些话后,脸色瞬间变得红一阵白一阵,她忍不住抬起头来,想要开口解释一番。金大敏察觉到了包小云的举动,连忙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出声。 接着,金大敏面带微笑,看着徐副会长,语气平和地说道:“徐会长,您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去调查清楚的。让您费心了,实在不好意思。要不,您留下来吃个便饭再走?” “不用,不用,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去处理,得赶紧回去。”又接着道:“惠民工作得怎么样?这小子有点梗脾气,你一定要好好栽培栽培他哦,拜托,拜托啦!”说罢连连摆手。 “要不要让惠明来一下?”栽培的怎么样,这个很难回答,好不好让他自己问儿子,金大敏巧妙地用了一个非常不对称的回答。 “不用,不用。”徐副会长乐呵呵地谢道,对小金的为人是称道的。 他不想留在绿宝石时间太久,人多眼杂。来绿宝石集团的事传到茅老头那边,又会产生误会。 以前,他跟茅国杰相处的挺好,从不避讳,经常来绿宝石。上午来,喝茶,聊天,吃过午饭再回去;下午来,喝茶,聊天,吃过晚饭,再回去,都成惯例了,集团有许多人认识他。而今,不同了,自从,儿子徐惠明被韩子崴诬陷进牢,他认为自己把儿子托付给了老友,而老友没能保护其儿子,老友是有责任的,从此,跟茅国杰成了冤家,两人老死不相往来。 小金就不一样,把已经判了刑的儿子,给以昭雪,不仅拿到了一笔三十二万元国家赔偿金,还让儿子回到原来岗位,继续在绿宝石集团工作,小金是个大好人,恩人呀。 金大敏没有徐副会长想得那么多,他转身包小云道:“通知小车班送送徐会长。” 送走徐副会长后,金大敏使了个坏,他跟身后的小云说:“去查一查我们公司是哪个小姑娘,吃了豹子胆了,居然敢得罪市长。” “大敏,我-----”包小云反应过来,是大敏故意作弄她,她扑向大敏气呼呼地道:“我的屁股,是随便什么人可以摸的吗?” 拽住大敏的手往她屁股上贴:“这里,是这里,这里只有一个人可以摸。”说完,抬头两眼恶狠狠地盯着大敏的眼睛。 大敏本能地抽回手,搭在她肩膀上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小云又将他的手往自己的胸口上贴。意思想演示一下那晚的情景,那人还摸了这里。 那次跟沈副市长跳舞时,沈副市长趁着舞厅光线暗淡,摸过她的胸口,小云当时非常紧张,满脑子懵了。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市之长会这么干。当咸猪手又去她屁股上摸时,她灵机一动,崴了脚。当时,碍于羞涩,只跟大敏说了摸屁股的事,没说摸上面的事。 大敏俯下身子,一把抱住小云大腿高高举起,脸部埋进小云的胸口间,深深地吸吮着她的体香,小云惊喜“咯吱吱”欢笑着,双手揉着大敏后脑勺,嘴唇在大敏脑门心上吻着,双手紧紧箍住大敏脑袋,示意他不要松手,她愿意他一直这样抱着。 小云道:“你好坏哦。” ------- 面对着如此错综复杂且令人棘手的局面,金大敏心里非常清楚,时间紧迫,容不得有丝毫耽搁,他必须绞尽脑汁地以最快速度想出一个完美无缺、合情合理的应对之策。 到底应该怎样妥善安排华秀丽接下来的去处才最为妥当呢? 怎样做既能最大限度地保障集团的整体利益不受损害,同时又不会让那些身为集团核心人物的董事们感到心寒失望呢? 这一个个如同沉重巨石般的难题,就像是一团杂乱无章的丝线紧紧缠绕在他的心头,考验他的能力和耐心力。 要知道,此刻的董事会,正眼巴巴地等着他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主意来呢,如果不能及时给出一个满意的方案,恐怕他在董事会成员心中会掉价。 真是一不过二,二不过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前几天,金大敏跟往日一样打开办公桌上电脑,一封神秘的电子邮件出现在了收件箱里。 金大敏好奇地点开邮件,竟然是一份由“华秀丽精心搜集整理而成的有关绿宝石集团早期存在违规操作行为的详尽证据清单!” 凭借着多年经验以及敏锐洞察力,金大敏一眼便看出这些证据非同寻常。 这份证据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其敏感性更是超乎想象。一旦这些证据被公之于众,对于绿宝石集团而言,毫无疑问会掀起一场惊涛骇浪的大波。到那时,不但相凉山、茅国杰等一干有头有脸人物会被卷入其中,所带来的严重后果简直就是不堪设想。 此时此刻,金大敏的脑海就如同一个炸开锅的蚁巢一般,无数个疑问如潮水般汹涌而至,思绪纷乱。 “究竟是集团内部的哪个人有这样通天彻地之能,竟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份至关重要的邮件发到我的邮箱之中?”这个问题不断地在他脑海中盘旋回荡。 “这个人又是通过什么样的途径才得以获取到如此详尽且关键的资料的呢?这其中是否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通道或者高超手段?”想到这里,金大敏感到脊梁骨凉飕飕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对方为什么要把这些珍贵无比的资料特意发送给他呢?难道真的是想要借此来要挟他不成? 自己又不是当事方。 那对方为何至今还没有露出丝毫马脚,甚至连一点暗示都未曾给出?还是说背后其实还有着其他更深层次、更为隐晦难懂的目的和意图等待着他去揭开谜底? 这事,他暂时没有跟任何人说。 这位神通广大的大神究竟是什么来头?既然他有能力拿到华总监的机密资料,那么自己保存在电脑中的那些同样重要的文件会不会也已经落入了他的手中?倘若果真如此,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这是他当老总以来,第一次感到压力。 第7章 她对唐姐内心深处的盘算却是一无所知 她对唐姐内心深处的盘算却是一无所知。 绿宝石集团公司总经理室金大敏右手划着鼠标,毫无目的地在各种网址里摸索着,左手偶尔在键盘上按下,他在思索:会不会是有人窃取了华秀丽的电脑?金大敏在设想的几种可能,他让办公室主任郑芳芳派人去监控室察看,有没有人夜间潜入华秀丽办公室视频图像。 并要求把电脑维护的那家公司请到他办公室,他要详细了解电脑方面的有关知识,这方面他也不是很懂,是该了解了解。 眼前突如其来的状况,金大敏感到一阵深深的不安和困惑。他决定要尽快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找出幕后神秘人。 眼前有几件事,必须向董事长汇报。 他带着小云一起驱车往董事长办公室赶去,路上他希望小云能够跟唐秘书多扯扯。以此牵制唐秘书介入自己与董事长谈话,他可以放开跟董事长讲点事。 小云点头“嗯”。 相凉山在“新时代”大楼的办公室接待了他。 这座大楼的前身是“金三产大楼”。如今,其产权已易主,归属于天府市天桥码头装运公司所有。即是将上市的天府市新时代股份制有限公司背后的实际投资人。 这幢商务大楼,经过精心的修缮与改造,整座建筑焕然一新,熠熠生辉的玻璃幕墙覆盖了大楼的外立面,折射出阳光的五彩斑斓,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这种现代感十足的设计使得大楼在熙熙攘攘、高楼林立的繁华街区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在宽敞而豪华的董事长办公室里,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唐秘书正和小云坐在一张沙发上。 唐秘书微微侧身,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向小云问道:“小美人呀,你搞定了那个男人?” 小云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眨了眨眼,疑惑地回应道:“什么搞定呀?唐姐。” 唐秘书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继续追问道:“就是拿下他了嘛!别在这里给我装假正经啦。”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仿佛已经看穿了小云的心思。 唐秘书的双眼闪烁似乎隐藏着某种深意。她的脸部表情显得格外威严,让人不敢轻易忽视她的话语。 对于女人来说,彼此之间的聊天往往离不开身边男人的话题。而此刻,唐秘书显然对小云与金大敏之间的关系充满了兴趣。 唐秘书希望年轻且精力旺盛的小金能够被众多女人间的琐事所纠缠,从而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在情感的旋涡中疲于奔命。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小金的野心没有充足时间得以膨胀。 她最怕那种志向高的、企图心强的、不惧于小恩小惠的、不表明需求不提条件的、人缘好的经理人。这样的人一旦变故,企业的损失会很大。而她喜欢那些斤斤计较的、缺点暴露的、从业目的明确的,时常有些小摩擦小是非的、自己没有主张的人。这样的人即使坏,也坏不到哪儿。 金大敏属于上面的那种人。看得出,现在老相在许多方面都迁就他。这样下去,可怕,非常可怕。 老相亲手打拼下来的产业,家大业大,唐秘书心中的担忧便愈发强烈起来。 她生怕小金会像某些雄心勃勃的企业主那样,一心只想着如何扩大业务、提升业绩,进而威胁到老相以及其他相关人员的利益。 “处事无非人性,谋局无非人心”,正如《鬼谷子·天运》中所说的那样,在这复杂的职场和人际关系中,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心思和盘算。 现实社会,确实有这样一部分企业主,他们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积攒下一些财富后,便开始放纵自我,生活变得混乱不堪。有的沉溺于声色犬马之中,整日与不同的女人纠缠不清;还有的则沉迷于赌博,无法自拔。如此一来,这些企业主中的不少人最终都落得个债务缠身、被高利贷追讨、公司破产倒闭以及家庭破碎、妻离子散的悲惨下场。似乎验证了那句老话:“男人有钱就变坏。” 不得不说,这世间的悲剧往往都是相似的。 唐桂花心里可是跟明镜儿似的。她深知觊觎绿宝石产业这块肥肉的人数不胜数。在众多潜在的威胁者当中,她最为担忧的便是像小金这样极具目的性和强烈事业心,同时还心怀勃勃野心的年轻人。 每当想到此处,唐桂花都会在暗暗诅咒金大敏赶紧堕落,而且是越坏越好。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将绿宝石产业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唐秘书正在思绪着。 包小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没有的事!” 坐在一旁的包小云似乎明白了唐姐刚才这句话的深意。然而,她对唐姐内心深处的种种盘算却是一无所知。 “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搞定这个男人居然还如此拖拖拉拉、磨磨蹭蹭的!”唐秘书瞪大双眼,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不满与急切,直截了当地说道,“你说说看,你究竟哪里比不上那个谷棽棽啦?论身材、相貌还是气质,我觉得你一点儿也不比她差呀!” 听到这话,小云撅起小嘴,满脸都是委屈之色,可怜巴巴地回应道:“姐,您就别再追问了好不好嘛。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有缘无分吧……”小云的声音带着嘶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继续下去,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情感要决堤了。 其实,又有谁能知道呢?小云何尝不曾动过那样的念头。只要是大敏想要的,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奉献给他。然而,然而----- 眼前这个看似简单纯真的小云,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没能逃过唐姐那犀利如鹰隼般的眼睛。 唐秘书凑到小云耳边,压低声音悄悄传授道:“臭丫头,姐教你一个绝招!你听好了哈,要想真正管住这个男人的心呐,那就必须先把自己的肚子搞大才行!只有这样,他才会乖乖束手就擒,对你死心塌地。” 神采飞扬的唐秘书不顾小云惊恐万状,她回想起了自己当年的经历,一脸得意洋洋地继续说道:“姐可是个过来人哟!想当初,我不也是靠着这么一手妙招,拿下了老相!哼,这些臭男人呐,一个个表面上装得比谁都正人君子,一本正经的样子,但实际上他们的骨子里可都好色着呢!” 其实,小云不想知道的太多,与唐秘书这样的女人交谈,时刻要注意自己的角色。外表看,两人姐妹相称,骨子里是两码事哦,你要是真把自己当作唐秘书的姐妹关系,那你离“死”不远了。都说“伴君如伴虎”。唐秘书是集团里的老板娘。她绝对是个狠角色。要说,公司员工怕老板,还不如说,更怕老板娘。她话虽然不多,但一颦一笑你都得把住分寸哦。 她不让别人称呼“老板娘”,是她心里有个梗。 老板与原配妻子胡岚仍然保持夫妻关系,他俩有个女儿,虽然两人已经没有往来,和好是不可能了,但是老相一直惦记着远在他乡的母女俩,每年向国外指定账号打钱,老相这人很钟情。 唐桂花一直处在“转正”的路上。 外人看来,她就是老板娘。所以,唐秘书时常自己把握不住角色,偶尔以老板娘自居也是有的。 包小云入职绿宝石多年,这些年来,多多少少是有感受的,小云也是聪明人,她与唐姐保持着距离,从不敢贸然越界,时时把握住讲话时的分寸。 小云更不想知道唐姐的所有,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听到唐姐的那番话后,小云整个人都被吓得不轻,心脏仿佛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似的。 只见她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着说道:“姐啊!您这不是存心想要吓唬我嘛!我可不是说您故意害我哟,我的意思是,您肯定是希望我能过得好才这么说的呀。哎呀,求求您别再讲下去啦,我真的快要被吓死啦!”说着,小云的脸上露出了无比沮丧的神情,甚至连说话都开始变得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第8章 她居然发现他也在她身后偷瞄她 她居然发现他也在她身后偷瞄她。 唐秘书在细细打量小云的反应,心里发笑,有点怀疑:这个美女今天怎么啦,大呼小叫的,怪怪的。这么多年在市场营销部历练,还是这么不成熟?会不会是故意的? 对于感情这种事情,小云一直以来都秉持着顺其自然,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在她的心中,对大敏始终怀着一份深深的敬畏之情。所以,她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去给大敏增添任何一丝一毫的烦恼和困扰。哪怕只是当个没有什么实际名分、看似毫无意义的“小老婆”,只要能够陪伴在大敏身边,她也觉得心满意足了。 小云眼神灵动,迅速转移了话题,语速极快地说道:“唐姐,我要结婚啦!”一出口,她自己也觉得有些错愕,她跟郝仕奇还没到谈婚论嫁了呢,怎么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说出口呢?话是说出口了,收不回来了。 意想不到的是,这一招效果真灵。 有新的话题了,她可以跟唐秘书又唠嗑一阵子了,这样大敏可以跟董事长单独呆的时间久一点,结束后,这个任务完成得好,大敏一定会夸自己,说不定还会亲上一口呢。来的路上,大敏告知她,让她找唐秘书多聊聊,她心领神会。 想到这里,小云抹着眼角,掩嘴偷偷抿笑自己机灵。 唐姐不知其意,愣了一下,用一种疑惑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着,仿佛想要透过她的眼睛看穿一切似的,小云被唐姐眼神烤的毛骨悚然。唐姐缓缓开口问道:“你这是要跟谁结婚啊?像你这样的大美女,可得找个优秀的才行呢。” 小云稍稍低下头去,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轻声回答道:“是外面的人啦,您不认识的。” 唐姐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之色,提高了音量说:“哟呵,好你个包小云呀,之前还藏得这么深,绕了这么大一圈子,原来你早就有心上人啦!”说着,唐姐扬起粉嫩的小手,捏成拳头,在小云的肩膀上捶打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啥时带来,让姐我好好审问审问他……” 唐桂花心里在思量,如何圆了刚才差一点把当年自己搞定老相的秘方给泄露出来。 一想到这件事,若是被老相知道了,那可是有损他男人尊严的大事儿,以他的脾气,肯定会大发雷霆、非常不高兴的。所以,唐桂花赶紧收住话头,暗自庆幸还好没有一时嘴快说漏嘴。 那是十七、八年前的事了,回忆起来却仿佛仍历历在目,自鸣得意。 那时的她,年轻敢闯,心中怀揣着一个小小的梦想。去南方打工的路上,跟着一帮人下了火车,那帮人下了车走散了,留下她一人在火车站出口处游荡,一位中年男人迎上来,说是招工,包吃包住,有工钱,她就跟着那人穿过好几条马路,来到了一间小屋。 那中年男人说这里就是公司办公室。唐桂花傻愣在那里,眼前的办公室的墙壁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些脱落的墙皮和水渍。 天花板上的吊灯也有些昏暗,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文件柜子的表面有许多划痕和污渍,看起来已经使用了很长时间。 地面上铺设的是一种廉价的地毯,已经磨损得不成样子,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下面的水泥地面。 角落里还堆放着一些杂物,使得整个房间更加拥挤不堪。 窗户的玻璃上也有许多灰尘和污渍,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显得十分微弱,里面还有股味。 窗外是一条狭窄的街道,车辆、行人和迪斯科的嘈杂声不断传来。 办公室十分狭小破烂,给人一种压抑和不舒服的感觉。 她本以为公司是很宽敞的大楼,灯明几净,一张张摆放整齐的办公桌,员工个个工装笔挺,人员进进出出忙碌,电话铃声不断。 唐桂花有种被骗上当的感觉。 她想跑,人生地不熟的往哪儿跑,肚子饿的咕咕响,又怕被中年男人发现,逮住了肯定关进小黑屋。左思右想还是下了狠心,先将就一下吧,等拿到一个月的工钱再跑不迟。 中年男人让她在外人面前称呼他相总。 那时,唐桂花不理解相总是啥意思,只要有吃有住,管他相总还是相不总的。 后来,才知道,中年男人姓相,叫相凉山,相总就是相总经理,公司的名称:天府市绿宝石有限公司。 唐桂花出门时,父母一再叮嘱,外面骗子很多,一个女孩子一定要小心呀。哪儿有骗子呀? 后来,才知道,相总单身,他老婆跑了。相总人挺好,答应每个月工资二百元,发工资时给的三百元,有时给四百元。 她暗暗观察相总的一举一动,发现相总老的很快,他不抽烟,只喝茶,有时一个人独处,闷闷不乐的,一个上午没有说过一句话。 相总老实巴交的,很厚道,她自己也不知道,对他产生怜悯之心。 有过几次,她居然发现他也在她身后偷瞄她。 后来,再后来,相总冲着她,直接蹦出一句:“花儿”。 相总的嗓音浑厚有磁性,喜得唐桂花一个晚上想入非非,她接受了。 公司业务越来越多,新人也越来越多,相总没有这样随便称呼人的,只有唐桂花除外。 花儿处处感到,相总眼里有她,他嘴里不说。 后来,公司里陆陆续续有新员工进来,新设了总经理秘书岗位,花儿自然成了相总的秘书。 当了总经理秘书后,花儿的地位高了,有人私底下称她“老板娘”、“老二”,她更喜欢“老板娘”称呼,时间久了,心里适应了,小心思也膨胀了。 唐桂花也是到了待嫁的年纪,她觉得相总给人稳重、踏实、安心的感觉,有男人味,她暗暗喜欢上了相总。 可能是他有所顾忌,可是她等不得了,她怕他事业越来越大,找他的女人会更多,她必须做出决定。 一个朦朦胧胧的夜晚,花儿壮着胆跟正在喝着茶的相总道:“相总,今天是我生日。”眼睛巴拉巴拉地瞅着相总。 相总转过身看着她,像见到陌生人一般,捋了一下胡须,皱起眉头,啥也没说,放下茶杯,一骨碌起身出了门。 花儿好伤心呀,这个大老爷被她吓跑了,她准备回宿舍收拾行李,离职。 好长时间,见有人敲门,相总喘着粗气回来了,手里提留着一个大大的盒子,站在她的宿舍门前。他买了蛋糕,蛋糕上面写着“祝花儿生日快乐!”花儿感动极了。 事后才知道,相总为了买蛋糕,他走了好几条马路,问了好多人。 花儿麻利地从床底下取出一瓶早已准备好的白酒,给相总满上。 孤男寡女的两个人,昏黄的灯光洒落在他们身上。相总的心情格外兴奋,他笑了,笑得那么憨厚。他喝了好多,眼神变得迷离。 此刻的相总已经完全抛开了平日里的矜持与风度。 他的目光不时飘向花儿娇美的面容和婀娜的身姿,心中渐渐升起一股无法抗拒的欲望。趁着酒劲,相总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就想往花儿怀里钻,正所谓“床上无君子”。 当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上时,相总悠悠转醒,头有点沉,揉了揉睡眼朦胧的双眼,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时分。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坐起身来,目光随意地扫向房间四周,自己不是躺在自己的床上。 突然,他发现花儿蜷缩在窗帘下。只见她身着一件单薄,整个人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般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双腿,脑袋埋在了膝盖之间,正在抽泣着。 相总见状,心头一紧,连忙问道:“花儿,怎么在哭啊?” 花儿哽咽着用一双红肿的眼睛说道:“你……你竟然这样对我……我可还是个黄花闺女呢!”语气变得有些急切起来,再次强调道:“真的,我还是黄花闺女呢!” 第9章 她笃定老相今后对她会像他对他原配一样对自己 她笃定老相今后对她会像他对他原配一样对自己。 相总被花儿这番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他下意识地伸手搓了搓自己的眼睛。 “你看看——”说完又哭开了。 相总顺着花儿手指方向望去,目光落在了凌乱不堪的床单上,一摊血迹。 相总的心头猛地震住了,下意识地掀开被子,自己赤裸裸的。这一瞬间,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清晰明了起来,他是过来人,全都明白。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住了,整个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除了花儿那断断续续、令人心碎的抽泣声,再也没有其他声响,静得吓人, 就这样过去了好久。 相总打破了可怕的沉默。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那一贯浑厚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缓缓说道:“花儿,别哭了,我会负责的。”话音在屋子里不断地回响着。 花儿止住了抽泣,她就在等相总的这句话。 她受到社会上一些不良现象的影响,改变了上南方打工辛苦赚钱的初衷,嫁个有钱男人,少走许多弯路,她认定相总是这样的男人。 花儿不停地抽泣,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她怎么也想不到,相总那宽阔结实的胸膛上竟然长满了浓密的胸毛!这些胸毛乌黑油亮,杂乱无章地分布着,贴在自己胸口如同一只棕熊一样,着实把她给吓哭了。 她使劲咬破自己的嘴唇下狠心,要越过心里这道坎。 花儿,终于得偿所愿,成为相总的贴身秘书。 不到一年的时间,花儿便为相总诞下了一个可爱的宝宝,并取名为“苗苗”。 自从有了孩子之后,花儿不仅将家庭照顾得井井有条,更是在工作上给予相总极大的支持与帮助,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相总背后的贤内助。此时,唐秘书正用一种略带轻蔑的眼神斜视着小云,心中暗自思忖道:“这事怎么这么难呢?只要怀上孩子,这些男人们就算再怎么高傲也只能俯首称臣啊!小云怎么就如此笨拙呢?”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段过往,唐秘书始终深藏于心底,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半句。 她阴阳怪气地问道:“哟呵,是哪位英俊潇洒的白马王子啊?竟然能把咱们的小美人儿给弄到手?快跟我讲讲呗!”唐秘书向来就是个心思细腻、考虑周全的人,对于企业中的中高层人员及其配偶、社会关系等情况,她都查得一清二楚。 只见她眼眸犹如深邃的湖泊一般,闪烁着精明而锐利的光芒,目不转睛地盯着小云,迫不及待想要听到小云的回答。 小云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她稍稍低下头,朱唇轻启,用那轻柔的声音说道:“他是专门给上市公司担任顾问的,郝顾问呀。” 听闻此言,唐秘书略有所思道:“哦?我有印象了,是不是上次召开董事会的时候,那个给小金送资料有点微胖的小子呀?哎呀,我记得他长得可真是一表人才、英俊潇洒呢!”说着,唐秘书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赞赏之色,似乎对那位姓郝的顾问颇为满意。 “嗯,您说得没错儿。”小云有些羞涩地点点头,双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丝红晕,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般娇艳动人。 唐秘书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说道:“我跟你讲哈,你究竟对他了解多少呀?”说完话观察着小云。 小云抬起头,与唐秘书对视一眼后,略微思考了片刻,才轻声回答道:“还算比较了解吧……” “那你有没有和他一起去游过泳呀?这样就能更清楚地看到他身体上是不是存在一些缺陷咯。” 小云眨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满脸疑惑地望向唐姐,心里头有点儿犯迷糊:为啥要通过游泳来看这些呢?难道仅仅只是想知道他长什么样而已嘛? “不是有婚检嘛。”小云不解地答道。 “哎呀,傻丫头,婚检那是检查身体内部的情况好不好。而游泳呢,则可以让你直观地看到他身体外部的状况呀。比如说,有的男人可能会患有皮肤病,像是红斑狼疮之类的;再不然就是胸毛特别旺盛,身上说不定还留着伤疤呢,甚至有可能长成那种可怕的‘蜈蚣身’哦!”唐秘书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小云粉嫩的脸蛋上轻轻拧了一把。“你是真不懂呀,还是在懵姐呢?” “啊?什么叫做‘蜈蚣身’呀?”小云被这个陌生的词汇吓了一跳。 “哼,就是说他身上的皮肤粗糙得就跟鱼鳞似的,一块一块的,难看得要命!你要是摊上这么个对象,能受得了不?”唐秘书绘声绘色地描述着。 “居然还有这种事?”小云惊讶得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合不拢。 “一个男人如果拒绝跟你去游泳,那怕什么?肯定有事。”唐姐斩钉截铁地。接着又补充道:“这就是我要透露给你的秘密。” 说到这时,花儿突然明白老相执意要将家里的游泳池填埋掉的缘故。当时,老相说:“怕自己会像香港船王死在游泳池里”其实这是借口,他是想减少在自己面前暴露身体。 可想,一个深爱自己女人的男人,有时也在悄悄改变自己的嗜好。花儿想到这儿,心里暖暖的,她反而觉得这些年委屈了老相。 花儿正在想着自己的事呢。 “唐姐,你咋懂那么多?”包小云奉承道:“你的生活阅历好丰富呀!” 每当她与老相亲密接触时,却被他胸口那异常茂盛的毛发所震撼。那些毛发浓密而黝黑,仿佛一头黑熊伏卧她身上,散发着原始的气息。她都会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那种触感如电流般传遍全身,令她的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栗。而老相似乎对她的反应极为兴奋,愈发狂热地拥抱着她,使得她深陷于极度的痛苦之中。 直到如今,唐桂花一直在强忍着这份不适。每次见到老相胸口那茂密的毛发,她总会紧闭眼睛,脑子里担忧胸毛里是否藏匿着跳蚤。 虽然心中有所不满,但她清楚老相这个人本质不坏,对自己,对自己的家人都非常好,甚至对他的结发妻子,还是那么好。 这就像一面镜子,男人对女人的好坏会从原配那里折射到自己。 她笃定老相今后对她会像他对他原配一样对自己。 关键是老相有巨大的家产,有花不完的钱。再有什么不适,那都不是个事,跟定了,该忍的必须忍,这样一晃,快熬过二十年了。 “最近,你们在忙啥呢?”唐秘书想要从小云嘴里套出话来。 “这几天,金总一直在电脑上,还让办公室查-----”小云发觉自己多嘴了,她把“查华总监办公室被什么人擅自闯入”改成道:“查电脑故障。” “什么故障?”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就是不好用了呗。” “那让他换一台,不就完了吗?这么小的事。” 其实,今天小金特意找老相的目的,唐姐是知道的。她估计这时老相正在跟小金商谈这事呢。 古长戈在电脑上无意间发现,在华秀丽的电脑里藏着一个惊天大秘密!这个秘密让他震惊不已,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他擅自下载了这些资料,做的天衣无缝。 经过一番内心挣扎后,古长戈决定先暂时隐瞒这件事情,但随之便产生了深深的愧疚。老板对他不薄,这些年,他被破格提拔,一路很顺利,现在已经是集团公司的副总经理。 他觉得自己应该为老板做点什么。 第10章 唐秘书想做局外人,她在静观时变 唐秘书想做局外人,她在静观时变。 趴在电脑桌的古长戈此时如坐针毡,如果不把这个秘密报告给老板,后果不堪设想。他在犯愁,若是直接向上面报告,又存在诸多问题——首先他不能越级向董事长直接汇报,他与董事长中间还有孙立人和金大敏两位领导。金总这边估计不会计较,主持日常工作的孙立人这边不太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嘛,要是被他抓到把柄,肯定不会饶过自己。其次,如果坦率,这是自己偷窥他人电脑获取的信息,太不光彩了,一旦曝光,他在集团里颜面扫地。 虽然是集团副总,但是,自己年轻,资历浅,几斤几两自己是知道的,千万不能越级汇报,还是稳妥一点好。 思来想去,古长戈最终决定采取一种相对折中的方式:他将邮件发送至董事长秘书唐桂花的电子邮箱;同时,他又在犯难,到底应该向总经理还是主持日常工作的常务副总经理孙立人报告呢?还是直接向总经理金大敏汇报。经过深思熟虑,他认为向总经理的邮箱以电子邮件的形式发送了邮件比较妥当。 古长戈在电脑方面颇有造诣,他很清楚这样做迟早都会被对方查出发邮件的源头。一旦被查出,会很被动,不仅对他今后的工作不利,甚至还有可能被炒鱿鱼。 但强烈的责任心在内心深处驱使着他,告诉他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将这个秘密如实上报。 就在左右为难之际,古长戈想到了在天津工作的大学同学王坚。王坚是他大学时期最要好的同学。他俩大学毕业后,仍然保持着联系。在邮箱里,古长戈跟王同学如此这般后,王同学按照古长戈提供的邮箱地址,分别发送了二份邮件。 唐秘书收到这份邮件之后,心中不由得一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瞬间涌上心头。她意识到事态可能远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手机,拨通了邢娜娜的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后,唐秘书压低声音说道:“娜娜啊,我跟你说件事儿。最近你们那边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情况呀?” 邢娜娜那头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唐姐,还真有个事儿要告诉你呢!我们这儿的华总监啊,这几天看起来肚子竟然大了一圈!大家都在私下里悄悄议论着,都说她是不是怀孕啦?” 听到这,唐秘书表面上还是故作镇定地问道:“哦?那除了这件事情之外,还有其他什么奇怪的传闻或者特别的情况吗?”其实,唐秘书很想直接把邮件的事情告诉邢娜娜,但是又担心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恐慌,所以只能旁敲侧击地打听。 邢娜娜在电话那头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说道:“没有啦,唐姐!现在大家的注意力可全都集中在华总监的肚子上了,都在,哈哈哈……” 唐秘书对华秀丽怀孕的事并不感兴趣,她要想知道小金对邮件的事是怎么处理的,他在老相那边是怎么讲的,老相又是什么态度。 按惯例,集团总经理跟董事长谈话,商量什么事,她作为秘书,是要参加做记录的。这次不同,她借故与包小云唠家常,有意避开总经理与董事长的谈话。 唐秘书想做局外人,她在静观时变。 董事长得知有人在收集他的过去,他捏了一下鼻子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 举重若轻呀,到底是见过风雨的,金大敏在想。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是老黄历了。”他以为小金是为了撇清与这些事情的关系。 “小金呀,这些事与你没有关系,与老茅也没有关系,都是我的事。当时,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民营企业,也要发展,可是相关政策不全,在对待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问题上是有区别的,个别人或部门对我们有偏见、有歧视,难道我们是小娘养的?过去,我们确实有些地方做的不妥,小平同志不是说了吗,‘摸石头过河’。有谁没有犯过错误,犯错,改了不就完了吗!我们民营企业对国家的贡献不小哦,你看,我们现在员工有七、八千号人了吧,为国家解决就业问题,这是多大的贡献呀!”董事长眼皮耷拉着,发着很重的后舌音,室内“嗡嗡”的回响。 “这里面有几件事,当时已经受到有关部门行政处理过,罚过款,都有记录,说得清楚,不用怕。” “小金呀,你们年轻人放手干吧,有什么事,往我这个老头子身上推。”董事长边说边用食指尖回指自己。 什么叫企业家,一个真正的企业家就是要敢闯、要有担当、有责任心。 董事长的直率,和担当,让金大敏十分的佩服。在他的庇护下,大胆开展工作有信心。 “你说,这事是在小华电脑里发现的?” “是的” “是谁找到的?” “这个-----,暂时还不清楚,不过,我已经派办公室去查了。” “这事,你要抓紧查,万一我们集团的内部资料被外人拿去,利用,就麻烦了。” “这个事,你交给那个书呆子去处理,你腾出手上市公司那边的事。”金大敏知道他说的书呆子就是“高材生”古长戈。 “好的,董事长。”金大敏恭恭敬敬地道。 第二件事是金大敏要向董事长汇报的是上市公司的事。 “接到政府部门通知,要求我们上市公司上市进度暂缓一下,说是要我们顾全大局,天府市有家市直属企业:天府市新发展股份制有限公司也在办理上市,是沈副市长抓的企业。这家企业的老总,董事长可能认识。他们要这家企业成为天府市的头牌上市公司。我通过市工业协会查过了,这家企业完全是靠市里撑着的,企业的利润、营收、规模都不及我们绿宝石,我让顾问公司做了比较,估算过,一旦上市,这家公司的总市值肯定不及我们绿宝石。到时候 ,我们抢了他们的风头,各种不实之事一定少不了。” 这可是金大敏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绝妙高招啊!就好似那顶尖的棋手对弈一般,目光长远,能够提前看到后面的三四步棋路。他深知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打工者而已,但即便如此,也要谨慎入微地去构思和制定好各种各样具有前瞻性、可以预见到可能发生情况的应对方案。提前给董事长提个醒,让他心中有个数,做到未雨绸缪。 相凉山十分满意,心里在想:“好小子,在给我打预防针呢,怕我今后责怪他不成?” 在来见董事长之前,金大敏做足了功课。他从程丹舟那儿了解到,天府市新发展股份制有限公司的概况,并将这家企业与自家的上市公司做了比较。 尽管从表面上来看,这家企业所创造的营业收入确实要高于咱们自家的企业,但实际上,他们在运营过程中的成本开销相当大,是巨大。如此一来,其真正能够获取到的盈利远远比不上咱们。如果照目前这种情况持续发展下去,待到公司上市后,这家企业的估值绝对不会高到哪儿去。 了解了此事后,金大敏心中已然有了底,整个人都充满了自信。只见他气定神闲、不紧不慢地向董事长描绘着愿景。 坐在一旁的董事长则捏了一下自己大牛鼻,满眼注视着眼前的小伙子,仔细端详起他的神情举止来。董事长不禁暗自思忖道:这小子还真是像极了他父亲啊!不仅头脑灵活、思维敏捷,而且为人处世也十分精明干练。 都快中午时分了,唐秘书朝董事长办公室望了一眼,不见有人走动。 最后一件事,金大敏想说,但还是收住了。就是上市公司总经理是否应持有公司股份的事,他觉得还没到火候,等把华秀丽的“电脑密件之事”处理完了,再谈这事不迟。 第11章 自从离开了金丛宝之后,王苇苇的感情生活并不顺遂 自从离开了金丛宝之后,王苇苇的感情生活并不顺遂。 告别董事长后,金大敏走出了董事长办公室。 正要与唐秘书打招呼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迎面从走廊那头走来——他父亲金丛宝! 父子俩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相遇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走廊空间瞬间变得小了。金丛宝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香烟,下意识地抽出一根递向儿子。然而,金大敏向来是不抽烟的,金大敏手掌不停地摇晃着。 短暂的沉默过后,还是金大敏率先打破了僵局。他轻声说道:“爸,您最近还好吧?”金丛宝微微点了点头,应道:“嗯,还行。”接着,又是一阵令人尴尬的安静。 终于,金大敏鼓起勇气再次开口:“爸,您以后能不能多抽时间回家里看看啊?孙女都不认识了。”听到这话,金丛宝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之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低声回应道:“我知道了,有空会回去的。” 由于此刻身处公司内部,时不时会有人走过,金大敏担心被旁人识破他们父子关系,所以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在临别前,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然后转身匆匆离去。留下金丛宝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手中握着那根未点燃的香烟,久久没有动弹。 金丛宝早已将归家的想法抛诸脑后。 他的心如同被施了魔法般,始终系在那位曾经共事过的秘书身上。 这种感觉犹如顽疾缠身,难以摆脱。 每日黄昏时分,他都会驾车来到秘书所经营店铺对面的停车位上,然后静静地坐在车内,目光痴痴地望向那个方向。 那家店铺门庭若市,顾客络绎不绝,生意相当红火。如今,秘书已然聘请了三位员工来协助打理。偶尔间,当他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在橱窗旁穿梭移动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这个身影他太熟悉了。 他就这样默默地凝视着,时间对他已经毫无意义了。渐渐地,眼睛感到酸涩,膝盖冰冷,支撑不住的时候,闭上眼睛趴在方向盘上歇一会儿,揉揉腿,摇晃一下脚掌。有时睡过去了,一觉醒来,街灯昏黄,两侧商铺早已熄灯打烊,他才缓缓舒了口气,摇起车窗,启动车辆,带着满心的眷恋与不舍返回自己的住处。 尽管如此,这看似荒唐的行为却让他内心深处多了一份莫名的安稳感。 这个让他魂系牵绊的女人王苇苇,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她的身材微微发胖,但却给人一种富态和福气满满的感觉。王苇苇跟随金丛宝已有二十多个年头,可以说他们之间有着深厚的情感。 然而,自从离开了金丛宝之后,王苇苇的感情生活并不顺遂。 期间,她曾与好几个男人交往过,但最终都未能修成正果。那些年纪稍轻些的男子,大多只是贪图她的色相而来,举止粗俗野蛮,对她的身体毫不爱惜;而与之年龄相仿的,则多数是冲着她的财富而去。相较而言,老金更好啊!老金对她尊重有加、关怀备至、体贴入微,视她为宝。 如今,孤身一人的王苇苇纵使拥有再多的金钱,那又能如何呢?毕竟,当初可是自己主动要求离开老金的呀,现在若要回头去找他,又该如何启齿呢?其实仔细想来,老金这个人各方面都挺不错的,尤其是他对她乐意付出。可唯一让王苇苇感到不满的地方就是,老金总是欺骗她,说会离婚后迎娶她过门。这么多年过去了,老金依然还在编造这样的谎言。眼看着自己步入中年,从青春靓丽的姑娘逐渐变成半老徐娘了,而老金却始终没有兑现他的承诺。 或许天底下的男人们大抵都是如此吧,总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真不知道他们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事情有了反转。 那是一个普通的下午,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店铺的地面上。 像往常一样,店老板王苇苇在忙碌着账本,店员整理着货架上的商品。 突然,门被推开了,一个男顾客走了进来,他的眼神透露出一种不满。 “你们这里怎么回事?我买的东西质量这么差!”他大声大声嚷嚷,声音充满了愤怒。 女店员连忙走过去,试图解释:“先生,我们的商品都是经过严格检验的,质量是有保证的。如果您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为您解决。” 然而,他根本不听我的解释,继续大声地指责着:“你们就是一群骗子!我要退货!”说着,把手提包往橱柜一扔。 女店员冷静,说道:“先生,按照我们的规定,如果商品没有质量问题,是不能退货的。但是,我们可以为您提供售后服务,帮助您解决问题。” 那人听了这话,更加愤怒了:“你们这是什么规定?我不管,我就是要退货!” 不等说完,突然冲了过来,抓住女店员的衣领,用力地推了一下,女店员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再不退,我就砸了你们店。”那人非常嚣张。 老板苇苇赶上前挡住在女店员前面,说道:“先生,请您冷静一下,我们好好商量解决问题的办法。” “你是谁呀?叫你们老板出来。”那人恶狠狠地瞪大眼睛道。 女店员说道:“她就是老板。” “好个女婆娘,你是老板,退货,必须退货。” 苇苇检查了那人要求退货的手提包,发现手提包分明是被动过手脚。 “这包退不了。”苇苇理直气壮地道,心里却有些胆怯。在员工面前老板不能失了面子呀,她真希望旁人站出来给予帮助。 这时,店里的其他顾客被惊动了。他们纷纷围了过来,试图制止那个男人的行为。 “你怎么能打人呢?这是不对的!”一位顾客说道。 “就是啊,有什么问题可以好好商量解决,为什么要动手呢?”另一位顾客也说道。 金丛宝跟往常一样,习惯性地开车到了苇苇店铺对面,找到空车位停了下来,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对面街边的商铺橱窗。只见橱窗内人影晃动得异常厉害,似乎正发生着什么激烈的事情。他心中一紧,连忙下车,穿过马路,三步并作两步地跃上台阶,推开了店门。 刚一进店,金丛宝就看到苇苇正和一个陌生男子在口角,苇苇的脸色通红,情绪激动。金丛宝来不及多想快步上前,伸手搭在了那名男子的肩膀上,语气平和地说道:“小兄弟,有话好好说嘛,别这么冲动。” 然而让金丛宝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这善意的举动却换来了对方反手一记耳光。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店内,所有人都瞬间愣住了。 “出血了。”有人道。 一旁的女店员最先反应过来,眼见有人在店里动手打人,她急忙抓起桌上的电话报了警。 没过多久,警察便赶到了现场,打人男子被警方带走了。 事后了解,原来这名男子根本就不是真心来解决问题的,而是受人指使专门跑来捣乱的。他拿来的手提包是被调包过的,壹万叁仟捌佰元的发票是真的。 就在苇苇门店沿街,还有一家经营进口商品的商铺。那家店有卖假货、仿制品。平日里门可罗雀,生意冷清。王苇苇的这家店却是生意兴隆、顾客盈门,这无疑抢走那家的财路。心怀嫉妒的店老板为了打击竞争对手,竟然不惜花钱雇佣这个小兄弟跑到王苇苇的店里闹事,试图吓跑顾客。 第12章 苇苇蹙起眉头不解道:为啥?人家干得好好的 苇苇蹙起眉头不解道:“为啥?人家干得好好的。” “哎呀,老金,你咋这么巧跑过来啦?”王苇苇满脸疼惜地拿起纸巾,轻柔地朝着金丛宝脸上正在渗血的地方擦拭。 只见她眼眶里盈满了泪水,强忍着不让它们掉落下来,生怕被店里的店员看见他俩亲昵举动。 “没啥大碍的,就是牙龈出了点血。”老金故作轻松地说道,但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在意的。不过他很快就改变了主意,伸手捂住自己的脸,然后如实地道了出来:“有颗牙齿松掉了,那家伙出手可真够狠的啊!”因为金丛宝并没有把握苇苇对他的出现除了惊讶以外还会有别的什么想法。 他得夸大伤情,测试一下这个女人怜悯他的程度。 从苇苇的表情看得出,她确实愧疚不已,毕竟两人相处过十几年,她的一些小举动、小表情,老金还是分辨的清的。 离开老金的这几年,王苇苇在个体经营中确实颇多收益,但是内心失去了倚靠,老是不踏实。她不让自己空下来,尽力用忙碌驱赶空虚。梦中,老金的身影时常显现,挥之不去。 她好想依偎在像老金这样的男人身上歇息。 老金的突然闯入,她一时错觉,以为是梦里显现。 “啪”的一声耳光声惊醒了她。 真的是老金,就在眼前,她好激动哦,难道梦境真的这么灵验? 见苇苇愣在那里,老金紧张地盯着苇苇娇嫩的脸蛋,焦急地询问道:“那小子没伤到你吧?” 苇苇连忙摇着头,声音嗲嗲地回答说:“没有呢,还好有你来帮我解围,当时我都快吓死了。”说着,还冲老金投去一个感激的媚眼。 老金挺起胸膛,豪气干云地大声说道:“这家店不开了,以后我养活你,你啥也不用操心!” 苇苇却不依不饶地撒娇起来:“不要嘛,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害怕啦。”说完,苇苇“嘻嘻”一笑,像只温顺的小羊一般,挽住老金的胳膊,轻轻晃悠着。 见此情景,店员掩面无语,各自散去。 “好吧,我每晚来店里看着。”老金顺势接话道,心里热乎乎的,暗称掉颗牙值得。 然后,把苇苇拉到里间,跟她道:“那个在闹事者面前指认你是老板的店员,把她辞退了。” 苇苇蹙起眉头不解道:“为啥?人家干得好好的。” “在关键时刻,可以看出一个人。这名员工表面上尊重你,实际是把事情推给你,自己躲后边去了。” “她没讲错呀,闹事者,要找老板,我就在后面,她-----”苇苇依然疑惑解释道。 “她说的没错,但是,她可以用另外好几种方式处理。” “什么方式?老金,你倒是好好讲讲。”苇苇似乎意识到,她知道老金一定有好的方法。 “来闹事的人,都在气头上,店员应该缓解客人的气愤,拿个凳子,倒杯水,更不要跟闹事者讲大道理,越讲,闹事者越来劲。” 老金点上烟,接着道:“店员除了买卖服务,还要妥善处理好不讲理客户的纠纷。” “如果店员都像她那样,不做好这些接待服务,遇到问题就往老板身上推,当老板的就会很累。” “说的也是,可是,这些店员都不知道呀。” “辞退一个,其他员工就会懂这些规矩,其实,这些店员都鬼的很,她们都会观颜察色。” “哦,我明白了,真要下手这么狠吗?”苇苇喃喃道。 “你可以善良,但不能不狠心,老板不狠,带不好员工。”老金加重语气道。 长期来,金丛宝带领的“金三产”一帮员工,个个都是拿得出来的,能够挑起担子,敢于负责的人。 曾经有个叫钱之号,人称“小耗子”的员工。 “小耗子”跟金丛宝杠上了,采购中拿了对方的回扣,采购回来的材料存有多种瑕疵,屡教不改,依然我行我素。 如果,不给予处理,其他员工纷纷效仿,后果不堪设想。 金丛宝看出事情的严重性。 作为“金三产”的老板必须拿出手段,他决定辞退“小耗子”。 当 “小耗子” 收到 “金三产” 的书面辞退书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愤怒瞬间涌上心头,让他失去了理智。这个冲动的年轻人毫不犹豫地闯进了“金三产”的母公司天府市五星机械厂,准备大闹一场。 “小耗子” 都自认为自己能够进入这家工厂工作完全是因为顶替了父亲的名额。在他的观念里,这份工作就如同一个坚不可摧的 “铁饭碗”,无论如何,国有企业都不可能轻易将他开除。 毕竟,在零八年国家正式施行 《劳动合同法》 并明确提出 “无固定期限的劳动合同” 概念之前,这样的工作岗位被人视为一生无忧的保障。 “小耗子” 的父亲在 “五星机械厂” 确实有着一定的人脉关系,自然也少不了一些人为他说情、撑腰。 厂里还有许多人眼睁睁地看着金丛宝承包 “金三产” 之后赚得盆满钵满,腰包鼓鼓的,这些人都患上了 “红眼病。 特别是受不了金丛宝身边女秘书,心中燃起了熊熊妒火” 。 这些心怀嫉妒的人正好逮住这次机会煽风点火,想要把事情闹大。 “五星机械厂”劳资科拿出当年“员工劳资关系转移书”,在同意栏目处有“钱之号”自己签的名。 “金三产”与“五星机械厂”在转制前是隶属关系,改制后,“金三产”与“五星机械厂”都是独立法人单位。“金三产”的员工及部分产业由“五星机械厂”一同转移而来,都是双方洽谈自愿的,自负盈亏,独立经营,风险自担原则。 “小耗子”与“五星机械厂”已经脱钩,没有任何劳资关系。 当然,“五星机械厂”与“金三产”的这份“转移书”上也有明确要求,“不得以任何借口解除员工的劳资关系,除了严重违反企业经营并造成企业重大经济损失或违法的除外。” 这一点,金丛宝已经让律师做了调查,发现“小耗子”向对方企业主动索贿,光拿回扣合计约有两万多,情节非常严重,采购材料以次充好,严重影响了企业正常经营,并且损毁了“金三产”的声誉。 这些证据足以让“小耗子”坐牢。 他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长期以来,金丛宝始终以一种如兄似姐般的热忱态度来对待自己手下的每一名员工。 无论是哪位员工身体稍有不适,出现诸如头疼脑热之类的小状况,他都会嘘寒问暖,并给予温暖贴心的安慰与关怀。哪些员工家中发生了红白喜事,他会亲自提着礼品登门拜访,表示诚挚的问候和祝福。这种对员工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让大家都感受到了如同家人一般的温暖。 金丛宝将国营企业中的思想政治工作融入到了日常的生产活动之中。在他的引领下,“金三产”的员工形成了团结友爱、互帮互助的优良作风,极大地提高了工作效率和产品质量,为企业的发展注入了源源不断的动力。 选择留在“金三产”工作的员工,无疑是下了一场豪赌。他们将自己的未来押在了金丛宝身上,坚信着这位老哥能够带领大家闯出一片新天地。而这一切都源于金丛宝那独特的个人魅力和卓越才能。 尽管金丛宝是技术出身,但他的人格魅力,具有独特的凝聚力,留下来的员工一路追随他。 员工们自然而然地将金丛宝视为自己的知心大哥,无论大事小情,都愿意找他唠一唠、说一说。 “小耗子”拿到了四万八千元,以卖断工龄的形式离开了“金三产”。这件事有警示作用,给员工们提了个醒。 想到这儿,金丛宝依然赞誉自己当初的举措。 “有件事我不明白,老金,你怎么来的这么及时的呢?”苇苇眨着眼问道。 “无巧不成书呀,赶巧了。”金丛宝不可能把自己每晚在街对面的事跟她说。 “老金,你真坏。”苇苇喃喃道。她似信非信地撅个小嘴,也不再追问下去了,聪明人说话恰到为此,留下想象空间。 “今后新来的员工,你就用这个案例,跟她们讲明白,她们个个独当一面,你就会轻松许多。”金丛宝进一步道。 “你不是在吗?你来跟她们讲。”苇苇“哈哈”笑着,说着边依偎在老金胸口。 她满心欢喜地跟定这位比她年长二十一岁的老金。 这次,老金是来真的了,他怕苇苇触景生情,卖掉了原来住处,换了一套公寓。 两人又合到了一起,金丛宝打算年头回家,与老伴办理离婚手续,再与苇苇成婚。这次要吸取教训,紧紧抓牢她,不能再让她跑了。 第13章 大敏隐隐察觉出妻子要生孩子的忧虑所在 大敏隐隐察觉出妻子要生孩子的忧虑所在。 十多年前,当金丛宝得到厂长的应允,成功承包了“金三产”之后,他的人生轨迹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犹如一只破茧而出的蝴蝶,经历了一场深刻而彻底的蜕变,整个人与往昔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自此以后,金丛宝将自己全部的精力和心血毫无保留地倾注进了“金三产”。他不分昼夜地忙碌着,每天早出晚归,甚至常常彻夜不归,几乎没有多少时间能够回到那个曾经温暖的家。 在金丛宝的眼中,家里的一切事务似乎都被安排得井井有条。大敏奶妈负责操持洗衣、做饭等琐碎的家务事;体力活统统交由奶爸。闲暇之余,奶妈还会陪着大敏妈妈唠唠家常,让她不至于感到孤单寂寞。 家对他来说,有一种莫名的陌生感。即使偶尔回去一趟,他也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如同一个多余的人一般,除了每月按时将工资带回家之外,似乎再也找不到他在这个家里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久而久之,对这个家的归属感越来越淡,他内心深处渐渐萌生出了一丝厌倦的念头。 主要是他有退路的资本,外面有漂亮的女秘书在等着他。 金大敏自小就在这样一个家庭环境中成长起来,他早已习惯了父母之间那种独特的相处模式。对于他们之间偶尔出现的争吵和矛盾,金大敏总是默默地回避,心中虽然有些无奈,也无能为力。 父母之间的感情逐渐发生了变故,似乎也在情理之中,都无法改变这个现实。 最终,他只能选择接受,任由事情发展下去。 父亲离开了家,记忆中少有回来过。 而母亲呢,则表现得异常平静,她甚至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或许是因为这么多年来经历了太多风风雨雨,母亲已经看淡了这一切吧。又或者,她只是把所有的悲伤都深埋在了心底,不愿意轻易表露出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金大敏内心的无奈也渐渐变淡。 这些统统都属于公事,私事方面。 自从夫妻俩带着可爱的孩子结束了在姥姥所在乡下的愉快旅程归来之后,妻子棽棽就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在丈夫耳边念叨着想要再生一个孩子。 棽棽红着脸嘟囔道:“还不是因为婆婆喜欢男孩子嘛,咱们要是能再给她添个大孙子,老人家肯定高兴坏啦!”然而,只有棽棽自己心里清楚,事情远没有她说得那么简单。 其实,棽棽真正担心的是大敏与胡茉莉所生的佳宝。 按照约定,每逢暑假和寒假,这个小家伙都会来家里玩上一段日子,说是看望爸爸、奶奶,其实是来玩的。带来的暑假作业,只字不提。奶奶疼爱孙子,那种感觉就快要把孙子含在嘴里了。 婆婆对待孙子孙女厚此薄彼,棽棽看在眼里。 说好,胡茉莉不随佳宝一起来的,这次不知什么原因,佳宝养父辜心民居然会同意茉莉一同跟了过来。 尽管大家表面上相处还算融洽,但棽棽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这里面似乎有着某种潜在的可能性。 她非常害怕大敏与胡茉莉之间也会因此而有更多的接触机会。 毕竟,曾经相爱过的两个人,在一个屋檐下,万一旧情复燃怎么办?虽然棽棽对自家老公有着足够的信心,但是对于那个风情万种的胡茉莉,棽棽实在是心里没底。 皋芝莉一再提醒她:“老领导,你可不要大意了哦。”棽棽嘴上硬撑:“随他去,他们爱咋样,我懒得管呢。”心里着实增加了警戒心。 尤其是每当看到胡茉莉用那种火辣辣的眼神望向大敏的时候,那种目光仿佛是一团燃烧的火焰,随时都有可能将他们过去的回忆点燃。 同为女人的棽棽又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其中所蕴含的深意呢? 一想到这些,棽棽产生了危机感,偶尔有些神经质,无辜的发脾气。 越发坚定了要赶紧再生一个孩子的念头,这已经是下下策了。 棽棽觉得再生个男孩子,婆婆肯定会将更多的关爱倾注到小孙子身上,佳宝来的次数一定减少。这样一来,大敏受到胡茉莉干扰的可能性就会大大降低,安全系数自然也就提高不少。 但大敏不知道老婆为此事犯愁,对棽棽提出再生一个宝宝的要求,并不赞同。 自己是企业的高层,当前国家实行的是独生子女政策,必须以身作则。再说,生孩子不是一件轻松简单的事情,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精力。 如今家里已经让他不省心了。 如果再添一口人,那岂不是雪上加霜?更何况,谁能保证一定生男孩?万一生个女孩,是不是还得继续生呀? 面对老公的拒绝,棽棽生气地指责他太过自私,只顾着自己的想法,丝毫不考虑其他人的感受。这番话直接将大敏怼得哑口无言,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 这是他俩第一次发生拌嘴。 大敏终究还是一个细心的丈夫,面对棽棽的不满,他佯装看书,脑子在想,一定是什么情况让妻子这么急切地要再生个孩子,以往她都是顺着自己的,妻子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现在怎么了-----他放下书本,抬头望向妻子的背影。妻子生了小啾啾后,体型恢复的蛮好,小蛮腰、小秀腿楚楚动人。怀孕时还怀疑自己回不到原来的体型而发愁:“敏,我这个样子,你会嫌弃吗?”一种不自信的眼神乞盼着。 “说什么呢,你的小酒窝就让我陶醉了。”大敏不假思索地道。 金大敏努力搜寻与妻子的美好过往,妻子一定是有某些情绪没有得到缓解。 他放下书起身来到妻子身边,轻轻地抚摸妻子的肩膀道:“棽,我理解你的意思,那就再生一个孩子?”眯起两眼,望着妻子。其实,他并不知道妻子嘟嘟啷啷再生一个孩子的初衷,只是先卖个乖,妻子自然会流露出再要孩子的本意。棽棽小拳头使劲捶丈夫胸口:“你偏心哦,不顾别人的感受。” “佳宝每次来,都喜欢跟啾啾玩,小啾啾玩得多开心呀,梦话都在唤‘哥哥,哥哥的’” “可是他妈妈茉莉的眼神总不饶人,我也要生个儿子给她看看。” “我老公这么强壮的身体,还怕生不出个儿子?敏,你说是吧?” “生吧,生吧,不过,如果还是生的闺女,你不能怪我。” “我不怪你,妈妈会怪你的。”说完“呵呵”地笑。大敏深深地亲吻妻子的小酒窝道:“那就一直到生个男孩为止?”然后紧紧地把妻子拢在怀里。 “这下满意了吧。”大敏轻语道。 大敏隐隐察觉出妻子要生孩子的忧虑所在。 棽棽被压抑的情绪得到释放,忍不住,下了楼蹑手蹑脚来到婆婆的房间,将大敏同意再生孩子的消息告诉了婆婆。 婆婆正在跟奶妈看游本昌主演的电视剧《济公》两人笑得合不拢嘴。见媳妇进来,奶妈让座,自己坐在床沿上。棽棽笑盈盈地将刚才与大敏商量的事告诉了婆婆。不等婆婆说话,奶妈急着道:“太好了,一定要生个大胖小子,这下我又有事做了。” ------- 除了家里的事,还有一件让金大敏心烦意乱的事情,那便是包小云要前往市政府参加舞会一事。尽管此事与他本人并无直接关联,但不知为何,他的内心却始终为此而纠结不已。 身为上司的他只觉颜面尽失,仿佛有千万道目光如利箭般直直地射向自己,令他浑身不自在。 自己身边的秘书,被点名要求与市政府那位位高权重的沈副市长一起共舞,而这位副市长是什么品行,金大敏知道。这会是让金大敏脸上无光呢?还是值得庆幸?心里不是个什么滋味,着实有些难堪。自己到底要不要干预这件事?金大敏一时还拿不准主意,这事又不好跟别的什么人说。 复杂而矛盾的情绪在心中交织缠绕,搅得他心乱如麻,简直不知是何种滋味。 第14章 这次也是金大敏在小云面前最囧的一次 这次也是金大敏在小云面前最囧的一次。 让金大敏疑惑的是,面对如此尴尬的局面,身为当事人的包小云却表现得极为淡定从容,一脸乐呵呵,仿佛这件事情对她来说是很对她的口味似的,她毫不在乎大敏的烦恼,故意装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悠然自得地哼着小曲忙自己手上的活,分明就是在等着看大敏那张犹如苦瓜脸的表情呢! 莫不是能得到沈副市长的青睐,她乐在其中?对于包小云而言或许是一次难得的机遇?会不会是去了一趟上海,被大上海的霓虹灯给污染了?金大敏胡思乱想着。 不久前,包小云踏上了繁华都市上海,在顾问公司的安排下,找了一家海天豪上市公司学习考察。 包小云全身心地投入其中,积极主动地与前辈们切磋琢磨。还与这家上市公司的郢董秘建立了良好关系。两个女人除了业务上的交流外,不由自主地涉及到题外话,女人嘛,在一起离不开男人的话题。 郢董秘跟她说:“男人都是这个德性,你对他好了,他不在乎你,你要让他感到你神秘兮兮的,若隐若现的,他才在乎你。” “因此啊,咱们身为女人呢,务必要把自身收拾得明艳动人、光彩照人!可千万别一门心思地死缠着男人不放哦。只要我们能时刻保持美丽动人的姿态,那些男人们自然而然就会像蜜蜂见了花蜜一般,围绕在咱们身边团团转啦。” 郢董秘神采飞扬地叙说自己的处世之道。 正在说着的时候,她那涂满蔻丹的纤纤玉手轻轻抬起,朝着前方那个正阔步而行的身影指了过去。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可以看到那位董事长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令人难以忽视的魅力。郢董秘压低声音继续道:“别看他风度翩翩,拥有数十亿资产,平日里也是一副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模样,在我的面前呀,不照样被驯服得服服帖帖的。”说完“哈哈”一阵银铃般地笑。 听到这番话,包小云露出钦佩之色:“郢姐,您可真是厉害啊!” 只见郢董秘那张粉嫩油光的脸蛋儿上,绽放出一抹俏皮而又得意的笑容,犹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般娇艳欲滴。她微微撅起小嘴,带着几分调皮和自信说道:“那可不,不过呀,这其中也还是有些小窍门的哟。在外人的面前,咱们可得给足这些大老爷们儿面子才行呐。毕竟男人嘛,一个个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儿。嘿嘿嘿……”说罢,她又发出清脆悦耳的笑声。 这回,包小云算是见过世面的了,重新踏入绿宝石大楼时,自信满满。眼尖的同事们察觉到了她身上发生的某些微妙的变化。 身边还有个人不离左右,细细打量,原来是白面书生郝顾问。 有人在包小云背后,给郝顾问起了个雅号:“白面书生”。 包小云得知后,非常生气。她怀疑这个雅号是市场营销部的这帮人起的,明摆着是欺负外人,这不是指桑骂槐,成性跟她过不去呀。她让小曹去查,是谁这么没礼貌,拿他说事?一旦查出是谁起的头,就不客气。小曹查了半天,查不出源头,反而,有些不知道的人,也跟着这么称呼了。 但凡涉足于中介、咨询以及顾问领域的工作者们,皆具备着一种特质——能够迅速地融入到全然陌生的群体当中,仿佛与生俱来般与他人亲密无间,毫无隔阂之感。郝仕奇自然也毫不例外地拥有这一特质。 上海人见多识广,其思维犹如灵动的鱼儿一般敏捷活跃。初来乍到绿宝石大楼之时,不过短短数日功夫,他便已和楼内上上下下的员工们混得很熟,有人给他起了个雅号“白面书生”,“白面书生”雅号不胫而走。 郝仕奇不仅欣然接受,甚至还颇为得意。他觉得“白面书生”听起来格外顺耳,彰显自己文质彬彬、宛如秀才般的儒雅气质。既然连郝仕奇本人都表示认同,旁人又可奈何?一旁的包小云却忍不住嗔怪道:“好你个‘白面书生’,亏我之前还白费了心思。”心里有些不甘。 几位平日里就特别喜欢凑热闹的好事者逮住小曹,打听包小云与“白面书生”的事。皋芝莉也是这群好奇人士中的一员,见她竖起耳朵听着真切。如果说这些人想打听包小云与“白面书生”之间的事,倒不如说,他们更想打听总经理与女秘书的事。有人最想问这事,又不敢明说,希望旁人问。 小曹故意装出神秘兮兮的样子,压低声音道:“依我看啊,咱小姨和‘白面书生’呀,绝对好上啦!”这些人“嗯嗯啊啊”地等着下文,希望小曹说漏嘴。小曹不是俞少家,不会胡乱编奇闻,说完调皮地冲着大家眨了眨眼睛,完了。 包小云与“白面书生”之间的恋情逐渐浮出水面,不再遮遮掩掩。每天下班时分,人们总能看到包小云面带微笑、步履轻盈地朝着停放在大楼外侧的一辆小车走去。这辆车正是“白面书生”的座驾。 从上海回来之后的包小云意气风发,不得不说,郢姐传授给她的那一招简直太好用了,以至于连大敏都感到有些不太适应。 过去,小云踏入办公室就会宛如小鸟,满心欢喜地朝着大敏娇嗔地寻求拥抱,每每回想起来都令人心生暖意。 大敏专注于埋头工作时,善解人意的小云总会乖巧懂事地悄然走到其身后,用那双柔嫩的小手轻柔地为他捶打肩膀,又或是体贴入微地揉捏一下脖子,以此来缓解大敏长时间工作所带来的疲惫之感。 时至今日,这一温馨可爱的习惯却如同清晨的薄雾一般,在不知不觉间消散得毫无踪迹可循。忙碌中从小云那边抽屉里时不时的有“bbj”的震动声。每当她接听或是拨打电话之时,整个人便神神秘秘,刻意将声音压得极低极轻,似乎对大敏充满了戒备之心。 金大敏实在有点不习惯的变化,于是叼着眼,直截了当地询问小云道:“小云呀,你和‘白面书生’处得咋样啊?”然而面对大敏的询问,小云只是微微一笑,却并不作答。这下子可把金大敏给气坏了,只见他酸溜溜地嘟囔道:“哼,你们这些女人呐,一旦有了男人,就变化的那么快!” 听到这话,小云终于忍不住反问道:“哦?那你倒是说说看,我究竟有哪些变化啦,我的金老板!”金大敏撇撇嘴,没好气儿地回答道:“你自己看看吧,这才去了一趟大上海,整个人都完全不一样啦!果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环境能够改变人哪!” 金大敏反而有点酸溜溜的,小云忍俊不禁,趴在桌子底下“咯吱吱”地笑歪了腰。 “好你个包小云,你在套路我,赶紧给我解释解释。” 这次也是金大敏在小云面前最囧的一次。 他的胸口仿佛被一柄利刃无情地划开,鲜血淋漓。然而,他还要强忍着这刺骨的疼痛,挤出一丝笑容来面对那人。 遥想当年,胡茉莉决绝地转身离去之时,那种生离死别的痛苦如潮水般将他淹没。那一刻,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心碎成了无数片。他疯狂地冲向学校池塘,对着平静的水面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嚎叫,声音响彻云霄,似乎要把心中所有的痛楚和不甘都宣泄出来。 而今,小云带给他的却是另一种无奈。这份无奈如同一根蔓藤缠绕着他的心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即便如此,他也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哪怕这种虐心的感觉已经深深烙印在了胸口。 第15章 这种诡异的局面令古长戈百思不得其解 这种诡异的局面令古长戈百思不得其解。 宁愿虐在自己的胸口,不再嚎,也许这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这种复杂而又深沉的情感,其中的苦楚,或许只有金大敏能够感同身受。 “大敏啊,你可真是太萌啦!”小云娇笑着说道,但她并不清楚此刻大敏内心真正的感受。 只见大敏微微崴了一下脖子,一脸严肃地叮嘱道:“这次你要去那个地方,可得千万小心呐!” 小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她当然知道大敏嘴里提到的那个“那里”到底代表着什么样的地方。只见她一脸轻松,毫不在意地点着头回答道:“好嘞,我明白了,不就是去跳跳舞嘛,这能有多大点事儿啊,哪来的危险哟!” 大敏紧绷着脸,非常认真且详细地向小云叮嘱各种需要注意的事情:“到了那边以后,你一定要牢牢记住,不管是谁递过来的酒水,你都绝对不能碰一下。还有哦,别人给你的饮料同样不能喝,千万要记住我说的这些话啊,明白了吗?”此时的大敏,那副严肃又谨慎的模样,活脱脱就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长辈正在苦口婆心地教导一个初出茅庐、还不懂得社会险恶的晚辈一样。 而小云呢,则表现得特别乖巧懂事,她连忙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应和道:“嗯嗯嗯,我全都记在心里啦!假如真有人非要劝我喝酒的话,我就告诉他们,我对酒精过敏,一旦沾酒身体马上就会起疹子,痒得要命。就算迫不得已非得喝上那么一小口,我也肯定会装模作样地咽下去,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吐到旁边的果盘里面去。” 听到这里,大敏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稍稍往下放了放,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够踏实,于是皱着眉头又补充说道:“我可不太放心呐,我让小曹远远地盯着你。”说完,大敏才轻轻地叹了口气。 感受着大敏如此细致入微、面面俱到的关怀,小云心里变得暖洋洋的。她娇嗔地嘟起嘴,笑嘻嘻地对大敏说道:“哎呀呀,你这么关心我,我都快成你的小老婆喽!” 大敏瞪大了眼睛直直地望着小云,心里苦涩加别扭,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好。 而小云呢,则调皮地眨动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继续故意逗弄着大敏说:“哼,既然你这么不放心人家,那要不就干脆陪着本小姐一块儿去吧?好不好嘛!”说着,小云还伸手拉住了大敏的衣角,轻轻地摇晃起来。 大敏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的神色,咬了咬嘴唇,略微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开口问道:“那个……你要去那儿的事儿,‘白面书生’他知不知道哇”。 小云满不在乎地轻轻摇了摇头,用一种十分随意的口吻回答道:“他呀,现在应该还不知道吧。不过呢,这件事情他迟早会晓得滴啦!”说完,小云还冲大敏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 夜幕悄然降临,天空逐渐被黑暗所吞噬,寒意也如潮水般渐渐涌来。绿宝石大楼宛如一座沉睡的巨兽,静静地矗立在夜色之中。 此时,整栋大楼除了底楼值班室还透着一丝温暖的灯光外,其余地方都已陷入一片漆黑。值班室里,司机小曹正与值班师傅有说有笑地打趣着,仿佛外界的寒冷和黑暗丝毫无法影响到他们此刻轻松愉悦的心情。对于经常需要等待的小曹来说,这样的场景早已习以为常,他总能找到各种方式来消遣和打发漫长的等待时光。 与此同时,位于大楼十一层的总经理室灯火通明。 金大敏神情专注地倾听着古长戈交办的事情。 他特意等到小云离开了办公室之后,才将古长戈召唤上楼,目的就是要彻底查清华秀丽电脑中的秘密。因为在他看来,这件事情至关重要,而且他并不希望包小云过多地介入其中,以免节外生枝。 经过一番深入细致的调查,从办公室传来的反馈信息表明,在那几个节点的视频影像中,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员悄然潜入华总监的办公室。期间有两回出现了邢经理进出华秀丽办公室的身影,每次邢经理停留的时间都不算太长,大约只有短短的四五分钟而已。办公室主任郑芳芳亲自询问邢娜娜,她坦然回应道:“当时已经下班了,我路过华总监的办公室,看到房门未关,而且电脑也还开着,出于好心便进去帮她把电脑关掉了。”如此看来,这似乎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实在难以让人产生怀疑之处。 古长戈坚称集团内部绝对不可能有人具备这样的本事。他一脸笃定,语气坚定地说道:“依我看啊,这件事情一定是某个黑客突破了集团内部电脑防护墙,窃取部分重要资料!” 不过,古长戈紧接着又冷静分析起来:“但是呢,这些被盗取的资料对于那名黑客而言,可能并没有太大的实际利用价值。倘若这名黑客想要借此机会对我们实施敲诈勒索,想必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使用真实身份吧?所以说呀,或许这位黑客仅仅是出于一种善意的目的,通过这种方式向我们发出一个小小的警告,好让我们能够提高警惕,加强防范意识罢了。”他自言自语道,尽可能将这件事的事态说的轻松一点。 这件事情给大家敲响了警钟,它清晰地表明,集团内部所使用的电脑必须进一步强化其防火墙的构建工作。 对于金大敏而言,像“黑客”以及“防火墙”这样新奇独特的词汇,只是在新闻里听过,从未真正体验过,这次来得这么突然。 此时,正端坐在金大敏对面的古长戈,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抑制的好奇心。他急切地渴望知晓关于华秀丽那些深藏不露、鲜为人知的秘密,最终将会被集团以何种方式来处理应对。时间过了这么久,不见集团有什么行动。 这种诡异的局面令古长戈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两人交流之际,古长戈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似乎总是无法集中注意力。金大敏暗自思忖:难道说这一切仅仅只是某些竞争对手蓄意搞出来的一场恶作剧?所以他并未对古长戈产生丝毫的疑心。就这样,这件事情仿佛暂时画上了一个休止符,不了了之,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但金大敏可不是那种轻易善罢甘休之人,他向来都有着一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拗劲儿。只要是自己尚未弄清楚的事情,他绝对不会轻易放手,非得将其中的是非曲直探究得明明白白不可。正因如此,金大敏让办公室通知电脑维保公司介入调查此事,誓要揭开这个谜团背后隐藏的真相。 当电脑维保公司得知后,一阵紧张。绿宝石集团可是他们极为重要的大客户啊!为了能够牢牢巩固住这份业务,充分展示出公司强大的实力和能力,他们绞尽脑汁、想尽办法,施展出各种各样的技能来应对这件事。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们利用邮箱网址展开一番详尽的调查。最终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策——施展“美人计”! 他们向网名“王子”发去一则求偶信息,一周后,“王子”回了邮件,维保公司容貌出众、气质迷人的女职员崔美丽正与“王子”取得了联系。这样一来二往的,凭借着她那令人惊艳的外表和独特的魅力,很快引起“王子”的好感。 随着时间的推移,崔美丽与这位网名为“王子”的男子开始频繁地通过邮件往来交流。两人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题,无论是生活琐事还是人生理想,都能聊得十分投机。渐渐地,彼此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近,感情也在不知不觉中升温。 没过多久,“王子”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向崔美丽发出了诚挚的邀请,希望能够与她在现实中相见。面对如此热情的邀约,崔美丽欣然应允,并按照约定踏上了前往天津市的旅途,准备去赴这场充满浪漫色彩的约会…… 第16章 如今,金大敏心中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如今,金大敏心中已然有了十足的把握。 网名叫“王子”的真名为王坚,他就职于天津市的一家科研单位,凭借着自身卓越的才华与不懈努力,年纪轻轻便已成为科研单位超导-高分子项目的课题组负责人。然而,这份令人艳羡的工作也带来了相应的忙碌,以至于他几乎没有时间去找女朋友。 单位团支部曾精心组织过数次交谊舞会,旨在为单位内的男女青年创造相识相知的机会。可每次面对这样的邀请,王坚总是以手头工作繁忙为由加以推辞。实际上,并非是因为工作抽不开身,而是他对单位里的那些女子实在不感兴趣。平日里在食堂用餐的时候,他早已把她们观察得一清二楚,不是觉得这个稍微矮了一些,影响整体形象;就是认为那个身材略微胖了一点,不符合他心中理想女友的标准。 直到有一天,王坚的电子邮箱里突然收到一封来自相亲网上一个自称“美丽”的陌生女子的邮件。他对这封邮件很是好奇,便回了对方。随着两人之间邮件往来愈发频繁,王坚对这位“美丽”女士的期待也日益加深。 这样一来二往,没几个来回,那位让王坚魂牵梦绕的“美丽”女子——崔美丽。在天津火车站出口处崔美丽如仙女下凡般出现在了王坚的面前。 白皙紧致的肌肤,眼眸明亮,那婀娜多姿的身材、优雅大方的气质,标准的上海姑娘。 此时此刻,王坚心如鹿撞,只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云端,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就连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而聪明伶俐的崔美丽则巧妙地利用了王坚此时的慌乱,三言两语便成功突破了他的心理防线。没过多久,王坚就像一只温顺的绵羊一般,老老实实且毫无保留地向崔美丽坦白了一切事情的真相。还好,崔美丽并非国外派来窃取情报的间谍。否则的话,王坚所参与研究的高分子机密极有可能会因此泄露出去。 王坚承认:他和古长戈乃是同窗,之前确实曾帮助过古长戈转发过一些邮件。不过,他也再三向崔美丽拍着胸脯保证道,自己绝对没有偷看那些邮件里的具体内容哦!毕竟嘛,他一直都忙于手头的科研项目,整天忙得不可开交,对于科研工作之外的事务,他不感兴趣!崔美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说的是真的。看着他呆呆地样子,又好笑又可爱,心里打起了鼓。自己也是老大不小了,一直没有合适的夫君。眼前这个小伙子,大学生,在科研单位工作,有事业又精神,倒是蛮适合的。啥叫缘分?这就是缘分呀,干脆来个假戏真做了吧。经过组织政审,崔美丽三代以及直系亲属都通过了审查。没出半年,崔美丽辞掉了上海的工作,两人成婚,安家在天津。 古长戈自始至终不清楚自己老同学娶妻是源于自己转发邮件一事而起。 金大敏听取了电脑维保公司的查询结果之后,出人意料地冷静。 他认为古长戈在此事中的所作所为应当被视为一种正义的举动。假如不是古长戈察觉到这其中存在的问题,并通过巧妙的方式将其呈现出来,那么华秀丽这件秘密成了隐患,她有可能会抓住这些把柄不放,借题发挥。自己很可能陷入十分被动的局面之中。 更何况,从始至终古长戈在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压根儿就没有心怀哪怕一丝一毫的恶意啊!假如说,他真的想要大肆宣扬此事,那简直易如反掌,直接将这些邮件统统寄发到相关部门的电子邮箱里就行了嘛。可事实却是,他并未这样做呀!既然情况都已经如此明朗了,我们又何苦非要去深挖他是不是存在一些不太合适的地方呢?说到底,人又不是什么完美无缺、毫无过错的圣贤之人呐!谁还没个犯错的时候呢?只要一个人的出发点是良好的,而且他所采取的行动也都是基于公平正义的考量,那么咱们实在没必要对人家过于苛刻和严厉地指责啦。 当然咯,对于古长戈的这般行为,倒也不妨拿来好好说道说道。总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地让他蒙混过关吧,适当地敲打一下他的脑袋瓜,也好让他脑子清醒清醒,别再总是自以为是的,提醒他以后做事多掂量掂量,凡事谨言慎行,自己好自为之,这还是相当有必要的哟! 古长戈从电脑维保公司那里听说了王子的名字,追问下去,电脑维保人员知道自己说漏嘴了,于是岔开话题。古长戈觉察出金总已经知道华秀丽电脑秘密的事是自己动了手脚的,十分紧张,他打电话给王坚。王坚不以为然说,确实有家电脑公司查到他那儿了,他只能如实说了转发邮件的事,别的他啥也没说,被崔美丽的美色俘虏的事他提都不敢提。 古长戈终于弄清楚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满心的郁闷和愁苦。他很想找到金总当面把事情解释清楚,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思来想去,似乎只能听凭命运的安排了。于是,他开始以一种极其消极的态度等待着集团发来最后的通牒。 此后的每一天,古长戈进出绿宝石大楼时,总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萦绕心头——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始终在暗处紧紧地盯着他。与金总碰面时,竟然也对这件事只字不提,这无疑给古长戈本就沉重的心情又增添了几分压力,甚至令他几近崩溃。 有次,两人在停车场偶然相遇。金总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古长戈,然后用一种异于往常的语气说道:“古副总,午饭后,你来我办公室一趟。”听到这句话,古长戈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都呆住了。平日里金总一直都是亲昵地称呼他为“长戈”,那样的称呼让人倍感亲切。然而今日这般正式且生疏的叫法,实在是太过反常,以至于古长戈立刻意识到情况可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哎……如今的我,可不就如同那只被绑缚在案板之上、任人宰割的可怜羔羊嘛!罢了罢了,看来往后还是得老老实实地做人,收敛起锋芒,像那夹着尾巴的狗儿一样,方能保得自身平安呐。”古长戈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些话,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平复一下内心的不安与惶恐。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轻声吟道:“虚心竹有低头叶,傲骨梅无仰面花。”然而,郑板桥这两句诗,并不能完全表达出他此刻复杂的心境。于是乎,他回头张望,确定身后无人之后,悄悄地补上了一句:“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念完这最后一句话后,古长戈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饱含着无奈和惆怅。随后,只见他拖着如灌铅一般的双腿,一步一挪地缓缓离开了原地,身影渐渐消失在了远处的街角。可以看出,此时的古长戈,其内心已经有了畏惧感。 如今,金大敏心中已然有了十足的把握。 毕竟,连董事长都对华秀丽那些暗地里的“小动作”有所了解。想来,在时机成熟之际,董事长定会亲自找华秀丽好好谈一谈此事。 而且,华秀丽现已是绿宝石集团的董事,想必她也不至于跟自己过不去呀。于是乎,金大敏果断地吩咐电脑公司对集团内部的电脑使用权限做出了一番全新的调整设定:身为总经理者,可以查询所有电脑中的信息;而副总经理则仅能查询其所管辖部门内的电脑数据。 至于各部门的经理嘛,就只能查询本部门员工所使用电脑里的相关内容了。这一系列的变动悄然进行着,起初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然而,古长戈却在日常工作中渐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尤其是当他着手制作投标书、需要搜集各种资料之时,明显感觉到没有以往那般得心应手了。原本轻而易举就能获取到的资料,此刻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所阻隔,让他不得不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四处寻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