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揭》
普提落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人生就是坐看庭前花开花落,立看天上云卷云舒,千万年的流转,都敌不过万年一眼的回眸。
无涯彼岸,一棵枯死的菩提树立于其上,云雾缭绕,远处传来悦耳之声,鸟雀越过菩提梢头。身形庞大的菩提树,只有一颗菩提子,亦是唯一的一颗。这菩提子不同于其他,全身晶莹剔透,如那清晨般的露珠。
此时,一只手慢慢伸向菩提子,只见那落于手掌中的菩提子瞬间化成一个婴孩儿。
千年流转,终是一遇,何去何从,终须是缘,去吧。
落医生,落医生,下班了。
寻着声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待一看清,眼前没有了枯死的菩提树,没有了晶莹剔透的菩提子,没有了掌心中菩提子化成的婴孩儿,也没有了那苍劲有力的声音。
落医生,下班了,再睡您又要错过班车了!
额,好,都睡着了!谢谢你,华玉。
打了个呵欠,伸了伸懒腰,起身,踏上了回家的班车。
她姓落,叫落菩提,没错就叫菩提,菩提树的菩提,其次,她是个女孩儿,爷爷说她出生时院中的菩提树竟发出了佛光,说她是有佛缘的人。二十年来,周围邻居都知道她是得佛庇佑的,她就差剃度出家了,披上僧衣了。
乘客您好,菩提站到了,下车请注意安全。
进了院子,只见老爷子坐再椅子上前后来回摇着,拿着只苹果在那儿听京剧,一脸享受。
她家的院子是一座独立的庭院,院里中了一棵高大的菩提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的,看着有些年头了,屋舍是古风格的。对了,她生于中医药世家,从祖上到爷爷这一辈都执着于研究中医,她爸爸比较幸运,做的是政府工作,不用天天对着一屋子的中草药。所以,老爷子就把传承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白天在医院上班,晚上还得补中医药的课。
哟,落爷,您还挺悠闲的,怎么,这是学上新技能了?
小提子回来了,来给爷爷抱抱。
说着,老爷子从摇椅上起身,抱了抱眼前的人,一脸疼爱,
看着眼前的老顽童,她也是无奈,亏老爷子叫的出来,小提子?现在还能想起别人看她的眼神
落爷,您能不能换个称呼啊!
挣开老爷子的怀抱,她将包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一屁股做在摇椅上,来回摇晃着。顺手拿了个橘子,一边剥一边往嘴里人。
落家准确来说是一个秘密家族,中医药世家,从远古时期就传承至今,总之很是神秘,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建立的,老爷子也回答的含含糊糊,只是告诉她已有千百万年历史。
老爷子叫落白帝,落氏家族上一代的传承人,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老头子不同于其他人,留了一嘴白长的胡子,整日一身古装从来没有换过,却一尘不染干净的出奇,周围人已是见怪不怪。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她近日总是做同一个梦,梦中的场景很是真实。枯死的菩提树,掌心中的婴儿,还有那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老者,一切都是熟悉的感觉。
近日,她总觉得心神不宁,令她奇怪的是,每每接近庭院中的菩提树时,竟能稍得片刻安心。
落爷,这菩提树看着也有百年的历史了吧?可我总感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见过它了,又觉得好像没见过?
呆呆的望着眼前的菩提,她心里有些莫名的难受,说不清道不明。叹了口气,回过神望着四处无人的庭院。黄昏已近,既唯美又空荡,她心里一紧,突然想到什么,迅速冲向里屋,果不其然,只见地上仅剩的几块西瓜皮。
落爷,敢问小女子的瓜呢?
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眼前打着饱嗝的老头,有种想掐死他的冲动。这老头要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的,她突然有些羡慕爸妈了。这么大一座庭院,就她和老头子两个人住,两人时而一起喝喝小酒,称兄道弟,时而斗的你死我活。总感觉上辈子一定欠了这老头的,这辈子老头是来讨债的。
小提子,勿急,今夜子时菩提落,你的时辰到了,
语毕,老头子意味深长的望着他,笑了笑。斟了杯茶,细细品尝着。
落爷,您这是怎么了,这是吃瓜吃醉了,还是喝茶和懵了,我怎么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菩提落,星辰启,明道开,而你落菩提也该启程了,丫头,你先坐下,听老夫与你慢慢道来。
她一脸疑惑的望着老头,慢慢坐下,今日老头前所未有的模样,她心里有些怕。只见老头从怀中拿出块玉佩交与她之手,笑了笑道:你可知菩提落,星辰启,明道开为何意吗?这菩提便是指你,星辰便是二十八星宿,明道也便是现在理解的时空隧道。明道今夜子时便会开启。
丫头,你乃是菩提树所结的一颗菩提子,二十年前我将你种入你母亲体内,便有了现在的你。如今,今日便是你期满之时,你这个本体是时候回归了,还有许多事等着你呢。
今夜子时,你手中的玉佩会把你带到应去的地方,老夫在那边等你,记住定要来找老夫,你可明白?语毕,已无老头子身影,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在她眼前。望着手中的玉佩,感觉刚刚好像做了一场梦,却又不是梦,老头子就怎么没了,像仙侠剧中的仙人一样,一下子就这么没了。她呆呆的望着老头消失的地方,还没回过神来。
做梦,对,我一定是在做梦,你个死老头,做梦也不放过我!
自言自语,她左右回顾,蹑手蹑脚的进了房间。
子时,她于床上睡的正是香甜,只见放于床头的玉佩化成一缕青光隐入她的眉心。庭院内,菩提树瞬间发出耀眼的佛光,夜空中,二十八星宿连成一线,一道强光直入她的房间,此时,房中已无人。
本体回归
今日的夜,没有星辰,没有皓月。盛京街头,熙熙攘攘的行人,微暗的光。不多时,夜空飘起绵绵细雨,行人越来越少。阵阵冷风,越过梢头,仿佛给盛京披了一件冷冷的蓑衣。
此时,丞相府中,乱作一团。躺在床上的女子面颜无半丝血色,床边的妇人轻轻拭去眼角的泪。
“相爷,夫人,请勿担忧,小小姐已无大碍,且让她好好休息,不日便能醒来。”
闻语,妇人再次抽泣起来,中年男子亦松了口气。
这中年男子乃是盛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名为落祁。落祁与夫人共育十个子女,落菩提便是二人最小的女儿。落菩提自出生之日便体弱多病,智力受损,今已是待嫁之龄,心智却如同三岁孩童一般,常年医药如膳食。
半月前,她不慎掉入湖中,待救上来已是奄奄一息,至今是用名贵药材续命,多次命在旦夕。好在今日相府来一白胡子老人,喂落菩提服奇药,这才将人救回来。
夜晚子时,房中只剩看守的下人,两人昏昏欲睡,已无意识。于此时,夜雨不知何时已止。夜空星辰点点,十二星宿连成一线,只见一道蓝光入了落菩提体内,床上的人翻了个身,片刻后,一切如常。
盛京恩铭寺内,院中的菩提佛光闪耀,禅房中熟睡的男子胸口前佛光闪烁,直至天明方止。
次日清朝,她坐于铜镜前,望着镜中模糊的脸。虽然模糊,却与她长得一般模样,一头秀发,鹅蛋般的小脸,有些许苍白。房屋陈设,古色古香,书香气息,一看便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她这是在哪儿?她应该在家里的床上才对。突然想起老爷子的话,这莫非就是玉佩带她来的地方,周身寻了一遍,就是无玉佩踪影。
看了一眼未醒的两个丫头,她便悄然出了闺房门。
清晨,一丝清风掠过,微微有些许清凉。不多时,东方破晓,一丝晨光散落于地,初晨的第一缕阳光微微有些暖意,她衣着甚是单薄,一件雪白的轻纱,柔弱的身形,三千青丝散披于后,头上并无半点饰品,面颜有些苍白。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揉了揉痒痒的鼻子,便好了些。
她不知道自己在何处,这院子很大也很美,她一步步越过步廊,这一路,亭台楼阁,雕梁玉宇,随处可见的假山,池塘,睡莲,小树。
此时,太阳已升至半空,腹部传出的声响,她摸着腹部吞了口唾沫。她迷路了,不记得回去的路,一路上亦无半个人影。
突然,她身子有些支撑不住,眼前浮现出一男子的面容,逐渐模糊,她便晕倒于地。
“娘,您勿忧心,依御医之言,小妹已无大碍。”
闻语,妇人点点头,望着床上的人儿,一脸心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家平身”
盛京皇宫,朝堂之上,金碧辉煌,庄严神圣,盛京天子古墨龙延端坐于龙椅之上。
“王御史,宣王在恩铭寺如何了?”
磁性雄厚的声音,身着龙袍,头戴龙冠,周身散发着令人不可抗拒的威严。
“启禀万岁,恩冥寺内已命一支禁卫军落发驻守于此,确保宣王安全,万岁可安心。”
闻语,古墨龙延双眸闪过一丝笑意,欣慰的点点头。
“好,王御史,尊太后懿旨,于各大臣家中挑选百名秀女,此时便交予你去办。”
“臣领旨。”
古墨龙延不过二五之年,却行事稳练,他乃是先皇第十子。他自继位后,明间便兴起了些闲言碎语,说理应继位之人是嫡子古墨龙靖天,古墨龙靖天乃先皇第九子,其母乃是皖新的长公主,备受皖新王宠爱。可继位的却是最不受宠的古墨龙延。皖新长公主逝去后,宣王便落发为僧,闭门于恩铭寺十年之久,除了近身之人,无人知其样貌。
当今天子乃年少继位,至今亦已十年。
盛京落府,她狼吞虎咽的将一桌膳食一扫而空。打了个饱嗝,她一脸满足。
她旁坐的妇人一脸笑意,双眸闪烁着泪花。妇人虽已育十个子女,却风韵犹存,惹人怜爱,能看得出当年定是绝色美人。她十个子女,前九个均是康体健,唯这最后一个小女儿,神智受损。智力如同婴孩儿。十六年来,多少医药均无用。
“娘亲,我还饿,可否再来些?”
她有些不好意思。这吃的实在是少,难不成这古时的女子都是麻雀胃?
闻语,妇人身子一愣,一脸不敢相信的望着她。身旁侍候的丫头均楞在原地。
“你,你唤我什么?”
“娘亲。”
试着轻唤了一声,突然,妇人泪水夺出眼眶,喜极而泣的将她拥入怀中,妇人紧紧的抱着她,好似松开便会消失一般。
她被抱的喘不过气,这时妇人松开了她。她深深吐了口气,一脸不明的看着妇人。
“杏叶,你快速差人入宫把老爷唤回来,告知老爷把御医一起带回来,快去”
“是,夫人,奴婢遵命。”
半个时辰后她方知晓这女子口不能语,耳不能闻,
适才她这一言语,难怪众人如此惊讶。
“陈御医,小女如何?”
妇人又惊又喜,于她而言,彷佛如梦一般,她等这声娘亲足足已是十六年之久。
“相爷妇人勿忧心,令爱已无碍,与常人无异。下官听闻令爱乃是得一得道高人赠予奇药,方能拾回一命?”
这御医两眼放光,对那奇药好奇得很。
“小女已无碍,陈御医劳神了,本官便差人送陈御医回府。“
闻语,陈御医身子一愣,自知多言,便不敢再言语。待寒暄过后,御医便随着下人退下去了。
她将一切尽收眼底,并无言语。
她的闺房内,站了不少人,她有些难受。落祁似乎明她之意,便吩咐多余的人均退了出去,只留下夫妇二人。
“落儿,我是爹爹,你可还认得我?”
落祁言语柔和,堂堂八尺男儿,眼含泪花,红了双眼,与适才凶煞之面全然不同。
“爹爹”
她轻声一唤,落祁泪花便夺眶二出,抹去脸颊的泪,她高兴的应答着,妇人见此一脸欣慰。
老太爷
黄铜镜,梳妆台,一袭碧罗衫,三千青丝,鹅蛋般的玉颜,樱桃小口,面色红润,凝如脂,肌如雪,望着铜镜中的人儿,她长长叹了口气,一脸愁容。
天地之大,那臭老头并未告知栖于何地,她不知如何寻找,这便如大海捞针。她在府中一呆便是数日,可被憋坏了。
“小小姐,为何愁容不展,今日府上有喜事,说是老太爷从老家回来了,这会儿,众人正忙着呢。小小姐若是闷的慌,可到到园中走一走。”
闻语,她心中一喜,如此一来,府上定会松懈许多,她岂不就有机会溜出去了。支开杏叶,她悄悄换了身装扮来到后院,从后门溜了出去。
来此数日,这是第一次出府,这盛京城倒也是繁华,屋舍俨然,古色古香不愧是天子脚下。这里空气清晰,一路上充斥着卖菱藕之声,湖面上波光粼粼,泛着小舟,舟上三三两两渡舟之人。如烟之柳,彩绘之梁,高高低低的阁楼,遮风帘子,翠绿帐幕,从那最高的阁楼向下看,约有百十万户人家。东向,能隐约见着那皇宫红墙绿瓦。
她一身男子装扮,一袭白衣,手执一把折扇,风神俊朗。立于青楼门前,掂掂手中的银子,嘴角扬起一丝邪恶。待进了楼中,她左拥右抱,一脸惬意。
“公子好生俊朗,初次来吧?”
“姑娘好眼力,听闻对面的红玉楼有个头牌万依依,那可是风情万种。不知这仙居上如何?”
她使了锭银子放于桌上,一脸笑意的望着旁侧的美人。
“公子这可就问对人了,仙居上的头牌可并非谁人都能见的,向来只接待达官贵人,皇亲贵胄,我等亦无缘见着。听闻,今日已有人为她置万金,只为她一夜相陪。”
闻语,她对挥金如土的人倒是好奇,今晚若不瞧上一瞧,岂不可惜。敢如此大手笔之人,许是青年俊朗的公子呢?
过了些许时辰,已然入夜,入夜的仙居上更为热闹。吃饱喝足,打听清楚后,她悄然溜上楼,来到头牌柳倾城房内,藏于床底,今日这头牌的鱼水之欢,她岂能错过,想着,她邪恶的笑起来。
“美人,今日便让老夫好好疼你。”
不多时,只见有两人进了房,女子倾国容颜,一身娇媚。一袭裹衣,很是单薄。
“素问落老太爷宝刀不老,今日一见,果是如此。”
两人缠绵于床榻之上,女子衣衫被慢慢解开,卧于床榻,一脸妩媚。
“阿秋”
于此时,藏于床底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才好了些许,突然想到何事,她不敢动弹,屏息聆听。屋内已悄然无声,见大事不好,她轻轻爬出床底,只见两双鞋子,慢慢往上看,二人正一脸看好戏的盯着她。女子倾城容颜,微微一笑,倒也不怒。男子并非青年才俊,倒是个百岁老头,一脸的长胡与发丝,如白雪一般,看着倒有些眼熟。
“这是哪家娃娃,如此言行,就不怕爹年知晓?”
闻语,她站起身,拍打掉身上的尘土。看着眼前的老头,越看越是眼熟。这老头亦是盯着她,觉得身上毛毛的。
“如此看我干嘛?没见过比你俊朗之人?你休要谈论我,你如此模样,就不怕你爹娘被你气的从墓中坐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闻她之言,老头哈哈大笑起来。趁二人松懈之际,她一溜烟夺门而逃。
夜幕的盛京城中好美,夜空星辰点点,于远处迎来阵阵轻风,月色相伴她一路散步至家门前。只见门前无人看守,环顾周围,四下并无人影。老天都助她,自然是快速溜了进去。
进了闺房,只见杏叶哭的梨花带雨。见她进来,越是哭的厉害了。
“小小姐,您去何处了?奴婢以为把您弄丢了?您不知,今日本要迎接老太爷回府,谁料老太爷也失踪了,府上乱作一团,奴婢回屋寻您,您亦不见了踪影,老太爷还未寻会,奴婢不敢告知老爷夫人,呜呜呜。”
杏叶言罢不见止,哭的梨花带雨,惹人心疼。她无奈一笑,心存侥幸,亏得老头子失踪了,不然该她倒霉了。
“好了,丫头,我已回来,我是见众人着急,出去寻老太爷去了。”
她有些许心虚,打发了杏叶,便入了寝,她今日有些累,这身子实在是弱。
次日,她还未醒,杏叶便奉命催促了,说是去给老太爷请安。她睡眼惺忪的坐起来,打了好几个哈欠,就是犯困。见杏叶出了房门,便倒下双脚一抬被子,接着睡。
“小小姐,您该起床了,夫人身边的绿娘已然催促了几遍,您若不起,该是夫人亲自来了。”
闻语,她惊得坐起身来,她最怕女人哭了。下了床,任由杏叶为她梳妆打扮,不知为何,今日如何睡都不足,一直犯困。
昏昏欲睡跟着杏到了前厅,一路上打了数个哈欠了。厅里很热闹,人很多,兄长姐姐门站成一排,当他目光停在所谓得老太爷身上时,她被吓得睡衣全无,差点没站住。
这是昨日仙居上的老头,竟是落府的老太爷,难怪昨日寻不到,谁能想到这老头去了青楼。见情况不妙,她欲悄然离开,没行几步,便被妇人叫住。
“落儿,还不快来见过爷爷?”
见逃不掉,她无奈的转过身,果不其然,四目相对,老头子身子一愣。
“爷爷。”
她甜甜唤了声爷爷,快速到老头跟前,贴近耳语。
“老头,冤家路窄啊,我爹娘若是知晓,我便让你儿子儿媳和一众人知晓您昨日与那头牌的风流之事。”
她甜甜一笑,望着老头子。这老头子和落爷一般年龄,均不是好惹的。
“丫头,老夫乃一家之主,不怕。你便不同,乃是女儿之身,日后如何许给人家?”
老头幸灾乐祸的模样,心情甚佳。
闻语,她嘴角扬起一丝坏笑。
“好啊,老头,咱们走着瞧。”
语毕,她称身子不适,离了前厅。注视着远去的背影,老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脸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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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绮嫣
“丫头,丫头,快醒醒。”
入梦正甜,便听到熟悉的声音。她寻着声,艰难的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落爷那长熟悉的老脸,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她伸了个懒腰坐起身,睡眼惺忪的模样。
“落爷,您说让我找您的,怎么自己上门了?”
她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
“你这丫头,来此数日,亦不见你来寻老夫,”
闻语,她打了个哈欠,倒头继续睡。见此,老头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消失于原地。
次日清晨,她猛的睁开双眸,坐起身来。
她隐隐记得,昨晚好似梦到落爷了?
下了床,衣着有些单薄,入秋的清晨有些凉意。
“丫头,可到栖蕴山华雪居来寻老夫,
突然,耳畔传来老头的声音,她驻足细听,便又没了。
“小小姐,奴婢可是眼花了,小小姐您居然起的如此早?”
杏叶瞧着,又些不敢相信。小小姐自醒来,哪一日不是日晒三杆方醒,如今倒让她不习惯了。
坐于妆台前,凝视着铜镜中的人,她微微一笑。
落菩提,落祁最小的女儿,自出生便与常人异同,虽是如此,却是整个丞相府集宠于一身。落家正是如日中天之时,爹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落老太爷落中天是先皇的恩师,亦受万民敬仰。娘亲名唤周仙儿,贵为周国公主,虽是女儿身,却巾帼不让须眉。昔年,盛京与周国交战,她便数次将盛京大将军败于马下,直至被落祁收服。此后,两国交好,她作为和亲公主嫁于落祁,至今。
夫妻二人共育有十个子女,老大落舒玄,今担任镇国大将军,戍边于塞外。老二落子然,于仙山修行,至今未归。老三落孜墨于朝担任御史,已另设府邸。老四落染姝,乃一国之母。老五落姒鸾乃女子书院教书女教。老六落凌天尚读学堂,甚是顽劣,老七落绮嫣待字闺中,诗书礼仪,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乃圣上封之才女。老八落溪笙乃随天子身前,太医院首席御医,奉命游学至今未归。老九落宣柏,年龄尚小,不知礼数,成日惹祸。小十便是落菩提,体弱多病,曾有游仙预言她活不过十六,便取名菩提,望能得佛庇佑。
“小十妹,小十妹,听闻今夜卢家有灯会,你可去?”
只见一小男孩闻风而来,一脸兴奋,衣衫凌乱,蓬头垢面。来人便是老九落宣柏,一看,心智还未有她成熟。
“九少爷,您如何成这般模样了?若给相爷瞧着,您今夜怕是有的苦吃了。”
杏叶闻着散发出的腥臭味儿,后退了数步,不知这就少爷又到何处折腾了。
见着这小孩儿,她一时来了兴趣。
“好啊,今日入夜,你我门口不远处见,勿被爹爹娘亲发现。”
闻语,落宣柏一脸兴奋,一瘸一拐的离开。望着落宣柏渐渐远去的背影,她会心一笑。突然,心中又有些落寞,她想爸爸妈妈,想落爷。
今日并无食欲,吩咐杏叶勿要跟着,便一人于府中独自闲逛。这丞相府很大,一路上也无半个人影。便又行了半路,不知到了谁的院中,初秋的树叶渐渐变了色,许是近日风有些大,数日来便有不少树叶散落浮于池面,池水清澈,能见池底的些许淤泥。一女子立于树下,手中拿了书本认真阅着,一身倩影,恬静适淡,一袭白衣,头上一支步摇,一缕清风拂过,许是看到有趣之处,她嫣然一笑。
见此,她并未出声,静静的看着,微微笑着,心境好了些许。这定是老七落绮嫣,倒是个美人儿。
“小小姐,您怎会来此?”
发现她的是落绮嫣的丫头竹叶,她这一出声,落绮嫣便看到她,先是愣,便是喜上眉梢,款款向她而来,握着双手,一脸疼爱。
落绮嫣十指芊滑,修长白嫩。
“小十妹,你如何找到姐姐这里的?杏叶呢?怎不见她侍于身旁?”
闻语,她甜甜一笑,贴近落绮嫣怀中,落绮嫣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是一股淡淡的香气,很熟悉,却不知是何。
“素问丞相府七小姐,盛京才女,闭月羞花之容,倾国倾城之貌,在下倾慕已久,今日一见,更令人倾心。卢某不请自来,还望七小姐恕罪。”
来人是卢御医卢老之子卢坤轩。在外名声并不佳,好色之徒,风流浪荡,常流连于烟花柳巷。一袭白衣,手执折扇,一脸笑意,双眸不干净,上下打量着落绮嫣。卢老唯一的儿子,骄纵跋扈,在盛京城是出了名的。
“听闻卢公子声名在外,小女亦是有所耳闻,既是不请自来,亦可不请自去。“
落绮嫣言语尽是冰冷,欲带着落菩提进屋,便被卢坤轩止了去路。
“七小姐,来者是客,莫非这便是丞相府的待客之道?”
卢坤轩咄咄逼人,落绮嫣欲言又止,有些恼怒,却不得发作。
见此,她嘴角扬起一丝坏笑,从落绮嫣怀中离开。一步步走到卢坤轩身旁,突然近身嗅着卢坤轩身上的味道,见此,卢坤轩一惊,将她推倒在地。突然一脸痴傻模样看着他,嘴里胡乱言语,时而哭时而笑,平地打滚,弄得自己蓬头垢面。
见她此般模样,所在之人均吓坏了。此幕,正被来此得周仙儿尽收眼底。
“落儿,落儿,”
周仙儿速速上前,为她号脉,见无碍,方松了口气。
“老七,你与杏叶竹叶将落儿扶进你屋内,为娘有些话要与卢公子说。”
待落菩提等离开后,周仙儿上前两步,来到卢坤轩面前,一脸怒气。
“好一个来者是客,既为客,却不请自来,将我小女弄成此般模样,戏我七儿,卢公子好大的本事,此乃丞相府并非花街柳巷。卢公子回去吧,今日我家老爷定请卢老一叙。”
言罢,周仙儿便进了雅居。留下卢坤轩滞与原地,有些被吓着了。
雅居内,周仙儿看着熟睡的落菩提,眼含泪花,适才,她当真以为落儿又出了事。为她号脉,知晓这丫头是为了帮她七姐嬉耍于人。
“娘亲,小十妹如何了?可有大碍,若小十妹出事,叫女儿如何面对相府上下。”
落绮嫣泪止不住流于面颊,看着洛菩提,她一脸愧疚。
见此,中仙儿紧紧握住落绮嫣的手。
“落儿无碍,你无需自责。老七,以后若再遇见那卢家公子,便不要理他,此乃不堪之人,你可明白?”
闻语,落绮嫣点点头。
灯会乱
入夜,吩咐杏叶到落宣柏之处寻了两身男装,待换上后,她便带着杏叶从后门悄然溜出了府。丞相府不远处,落宣柏于身旁侍从落勒早已等候多时。见二人身影,落宣柏松了口气。
“小十妹,这里。”
落宣柏小声呼着,朝着二人招着手。今夜倒是换了身干净的衣衫,清洗了一番。细细一看,她发现这小子长的也不错。一张精致的小脸,眼眸中尽透着他的顽劣不堪,鬼头鬼脑,倒是有些小聪明。若是到了及冠之年,又是众多女子倾心之人。
“即是卢家灯会,那你可有请柬?”
白日,她方嬉耍了卢家公子,只求勿要遇见才是。
闻她之言,落宣柏身子一愣,继而又双手叉腰,一脸不屑。
“你我年龄尚小,自是收不到请柬,故,本少爷一向都是偷混进去的。”
“有法子便好。”
她点点头,给杏叶使了眼色,两人便先行起步。
“九少爷,小小姐已经先行一步了。”
闻语,落宣柏有些许着急疾步追上去。
夜色下,一行四人打打闹闹,一路前行。
卢家灯会,于步庭街举行。今夜整条街彩绸高挂,处处红灯,阁楼上已有不少人入座,小二忙的不亦乐乎。来的人均是各官宦家少爷小姐,青年才俊,有的已有心中算盘,寻觅佳缘配偶。
一阁楼中,只见两名男子沿桌而坐。紫衣男子一身贵气,谈吐不凡。手执一把折扇,细看,这扇出自名家之手,万金亦是不卖。
另一墨医男子,一身书生意气,却有武傍身,亦不是简单之人,两人久别重逢,相谈甚欢。
“你小子,回京也不通知家中人,如此悄然而至,我亦是一惊,今日撇开一身事物,就为迎你。”
紫衣男子小酌一口,脸上亦是喜悦。
“那我便自罚十盏,今夜不醉不归。”
二人相视一笑,饮酒而欢,一切情谊皆在酒盏中。
另一处,四人到了方知灯会之地置办于步庭街,虽比庭院中容易进去,却已不易。步庭街两头均派人看守,需示请柬,方可入内。
四人立于不远处,就这样看着。于此时,只见有两名男子人迎面而来,见他二人年龄与落宣柏一般。她嘴角扬起一丝坏笑,贴近落宣柏耳边言语了些什么。
片刻后,四人顺利进入步庭街。
“小十妹,适才那两人穿着虽朴素,却也是上好的料子,身份定然不简单。这般弄他们,若是哪家的公子,告到爹爹娘亲那处,如何是好?”
闻语,她嘟着双唇,一肚子坏主意。
“九哥哥说的对,可落儿还小,若是爹娘知晓,九哥哥需找他出避一避才是。”
语毕,只见落宣柏愣在原地,一脸苦相。
她笑了笑,继续前行。
落宣柏小孩子心性,家人宠着爱着,不缺吃穿,一心只想着玩儿乐。生于如此富贵人家,倒也是幸运。
今夜步庭街甚是热闹,一路上均能见着阁楼之上不少官家少爷小姐。街上人来人往,她倒觉得心中有些许落寞,这丝落寞好似不是她的,是另外一个人,对,是另外一个。突然心中一痛,她捂住胸口,眼中满含泪花,有种想哭的感觉。不知为何,心中好似有一丝牵挂。
她这是怎么了?忽然,脑海中闪现过一副画面。窗边,一个和尚,一袭白色僧衣,一个孤独落寞的背影。一丝惆怅,一丝伤感。
回过神来,还是热闹的步庭街,胸口的一袭疼痛感早已消失殆尽。回过头,已无其他三人身影。
深深吐了口气,不愿再多想,今日如此美景,若是浪费,岂不可惜。继续前行,找寻三人下落。
“各位贵客,今日我卢家灯会,有幸请得各位到此,实乃老夫荣幸之至,老夫在此谢过了。”
偌大的阁台,一袭红毯。说话的便是卢御医卢卿,风烛老人,精神却极佳。
阁台下聚集多人,立于台下的都是小门府上的,真正有地位的皆安于阁楼之上。她身着一身男装,隐于人群,四处也寻不见落宣柏三人。
这时,只见不远处一阵骚闹,动静不小,听旁人言语是打起来了。她来了兴致,一路从人群中挤过去。只见杏叶在旁一脸担忧,要哭的模样。而落宣柏于落勒竟被好几个壮汉围攻,鼻青脸肿委实有些参。一旁是被她二人抢了请柬的人。
见此,从怀里囊中拿出一根金针,快速穿梭于人群中,悄然将几个壮汉施予金针定了穴,他们瞬间不能动弹。数日前,他误闯入老八落溪笙房内,顺手牵羊拿了些东西,这金针便是其中之一。
她本是医生,对人体穴位了如指掌,定穴倒不是难事。
众人见此,目光聚于她身上。
“是你?你便是抢我等请柬之人?”
男子见她此等作为,心中有怒亦不敢发,众人七嘴八舌言语些什么。
闻语,她笑了笑,嘴角扬起一丝坏笑,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人,盯得令人发怵。
“卧地的二位,可还能打得动,打的动就上,打不动便一旁看着。”
她活动着手脚,一个旋风踢便将两人撂倒于地,她的人被欺负了,需还回去才是。跆拳道黑带,古时虽不占上风,但两个小孩儿还是能应付的。
见此举,人群瞬间鸦雀无声,落宣柏亦是愣住了,这小十妹何时如此厉害了。
只见那两人亦会些拳脚功夫,瞬间起身于她打起来。见状,落宣柏与落勒起身便打。顿时鸡飞狗跳,吵闹不堪,众人见此速速后退数步。
杏叶于一旁已哭诉不已,奈何不会武,只能着急。
这两个小孩就会点拳脚功夫,她不敢用全力,怕给废了。见此,卢老亦是劝不住,这敢在此般场合胡闹之人,身份定是不简单,当真有心无力啊。
不多时,只见来了一对官兵,上来便打。只见一把刀朝落宣柏而去,她一脚踢飞了刀,一巴掌将那人抽翻了身。此举是想取她们性命,看来有人捣鬼。
相思一曲
不远处的阁楼之上,墨医男子早已认出落宣柏,本以为是小打闹,让他吃些亏也好,如今局势倒是不同了。他施展轻功,便来到落宣柏面前,见他并无碍,一脸怒气。
“九弟,你又闹事了,速速于落勒返回家中,你的账,回府再与你算。”
见清来人,落宣柏眼角闪过一丝精光,一脸高兴。
“八哥,”
你快,快救小十妹。
来人正是丞相府老八落溪笙,今日方游历归来。
闻语,落溪笙脸色一变,急了。
“你说小十妹?你,回府再收拾你。”
语毕,他便转身打了起来。而她身子太弱,体力有些不支。她挨了一掌,后退数步,只见一把刀快速向她而来,越来越近,她还未反应过来,只见那刀瞬间被这段,那持刀之人飞出去数米远。她体力支撑不住,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人一袭紫衣,嘴角上扬,当四目相对,时间好似静止一般。她脸色苍白,吐了口鲜血,脏了紫衣。
“小十妹。”
见此,落溪笙急速上前,一脸担忧,为她号脉,脉象紊乱,情况不好。从紫衣男子怀中将她抱起来,便施展轻功离去。
“此处便由你来处理。”
已是不见此人只闻其声。
紫衣男子点点头,这些伤人的官兵已全数被押,他望着两个男子,面无表情。
“回去收拾你们。”
命人送二人回去,他便施展轻功离去。
丞相府中她所居的清风居,已是乱作一团。落宣柏等人随后入了府,便朝清风居而去。她昏迷不醒卧于床榻之上,小脸煞白煞白的,双唇无色。
落溪笙为她扎针治疗,片刻,方缓过来。
将金针一根根拔下收于裹布中,再号脉,已是无碍,落溪笙松了口气。
“爹娘,小十妹已无碍,您二老无需担忧。今日那些人并非普通的官兵,倒像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今日定是查清了才动的手。没想到竟然对九弟与小十妹动手,今日若非我归来,怕是凶多吉少,想来亦是后怕。”
闻语,落祁点点头。
“未曾想他这么快便动手了。老八,你且先好好为落儿调养身子,其他事再商量吧。”
“好。”
辰时,清风居甚是安静,侍候的丫头们以倚靠熟睡,只剩下不放心的周仙儿与落溪笙。
“娘,小十妹自出生便体弱,今日那人出掌狠毒,若医治不及时,小十妹怕已殒命。孩儿听闻恩铭寺中的南司大师,此乃得道高僧,闻语她出家前,曾是隐于梨山修行的医仙,小十妹若能得他相助,定能修养好身子。再者,恩铭寺乃是皇家寺庙,甚为安静,亦适合调理身子。娘您看如何?”
闻言,周仙儿注视着落菩提点了点头。
“我亦有听闻,待落儿身子好些,我便带她上恩铭寺,一是祈愿,二便是去拜见一下南司大师。”
一语庭前双雁落,无人知是暗香来。光阴如是,转眼已入深秋,庭院被铺上一层厚厚的落叶,秋风一过,片片落叶,好似一场雪,美妙绝伦。她不许人扫落叶,她喜欢一步步踏着树叶的声响,喜欢躺在铺满落叶的地上,静静的凝望着天空。
“问世间转过多少流年,才会有一次擦肩。
明镜水月菩提树下又见,缘刻眷指尖。
燎岁月惹尘埃动情念,可会熬不过时间。
百转千遍愿,最好是成全。
含笑一睹你容颜,天地多辽远。
而你在眼前,怎拂去眷恋。”
近日,她总做同一个梦,梦中还是那窗边,那和尚,一那袭白色僧衣,那一个孤独落寞的背影。一丝的惆怅,一丝的伤感,一丝的彷徨。
躺在落叶上,想着那落寞的背影,她轻声哼唱着独孤天下中的曲《菩提揭》。
“小小姐,夫人差人来传话,说是老太爷要见您。”
闻语,她一脸无奈,不知这老头又要闹些什么?这些日子总算知晓老头的厉害之处。耍无赖,若他敢居第一,便无人敢居第二。时不时两人便在庭院中赛鹅,输者便要受罚。
站起身,拍打掉身上的落叶,一缕秋风斜来,身后的青丝伴随着吹起的落叶与风而舞。她整理好衣衫,便起步向老头庭院中去。
“老头儿,找我何事?”
一进院中,便见落中天正坐于她弄得秋千山来回摆动着,好不自然惬意。她沿玉桌而坐,斟了香杯茶,细细品尝着。
落中天摇摇手,侍从便出手拉住秋千绳索,慢慢让秋千停下来。落中天一纵身跳下秋千,走到玉桌旁坐下,从怀中拿出一支玉箫,这玉箫青翠碧玉,箫身竹叶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这玉箫乃老夫贴身之物,你拿着带于身旁,日后自会有用。”
她接过玉箫,左右打量着,看着亦没特别之处。将玉箫别于腰间,即是老头所赠,不收白不收。
这老头与落爷一般,都是老顽童。
入夜,清风居。落溪笙于坐床沿为她号脉,已是无碍,落溪笙点点头。
“你这丫头胆子甚大,女扮男装,偷溜出府。这也便罢,可还学人打架。你可知,家中人会担忧?“
落溪笙望着她,一脸疼爱。
“小十妹,那日见你招式怪异,却无半点内力。你是何时学的武?师承何处?为何不曾听闻?“
闻语,她愣了一下,嘟着双唇,一双丹凤眼,柳叶眉,模样煞是可爱。
“恩,这个。我自小身子柔弱,这个八哥哥是知晓的,所以便跟随府上的武丁学了些拳脚功夫,以此强身健体。“
她甜甜一笑。将头贴近落溪笙怀中。汲取着落溪笙身上淡淡的香气,她心里乐开了花。这古时的男子个个风神俊朗,又是自家哥哥,她自然要好好亲近亲近,讨些便宜才是。
“你这丫头,若是想学,待你从恩铭寺归来时,八哥哥亲自教你,可好?“
闻语,她点点头,伸出双臂紧紧抱住落溪笙。
丞相府落祁房内,落祁亲自为周仙儿褪去外身衣物,挂于不远处的衣钩上。落祁一脸凝重,长长叹了口气。
“他这便出手了,夫人,如今将落儿送入恩铭寺,怕是不妥。“
闻语,周仙儿微微一笑。
“相爷无需担忧,他此次动手不过是提醒你我,如今就算有这个实力,他亦有些顾虑。至于落儿,也许送入恩铭寺,不见得是不妥。我已吩咐下去,儿子女儿身边我都已安排了死士暗中保护,定然没事。“
“好,夫人办事,为夫放心。”
两人相视一笑。
初见
次日清晨,她早早便被杏叶唤醒了,坐于装台前昏昏欲睡,任由丫头们梳妆打扮。
今日丞相府中甚是热闹,周仙儿差了好多丫头到清风居为她收拾行囊,带了好些东西,生怕不够用。落宣柏吵嚷着要一同前去,周仙儿处行不通,便跑到了清风居。
“小十妹,因上次之事,我被爹爹娘亲罚闭门思过已一月有余。庭院内差了许多武丁看守,插翅难飞,可憋死本少爷了。此次,你定要想法子带我一同前去。”
落宣柏一脸委屈,见着落宣柏可怜的小模样,她笑了笑,顿时睡意全无。自是要带着他,不然她在恩铭寺岂不无聊。
她点点头,站起身来。今日她一袭白衣,发饰甚少。恩铭寺是皇家寺院,即是去修身静养,就得素净些。虽是素衣,却身姿妙曼,凹凸有致,微微施予粉黛,她一颦一笑,皆牵动人心,不同于闺门中的柔弱女子,甚至有些许巾帼英气。
“九哥哥若是想一同前往,亦不是没有办法,只需想娘亲言明,说想一同前往恩铭寺静修些时日。一来,是想借此改掉身上的恶习,而二来亦可照顾于我,一举两得。不过此事不能由你去说,你且去求求八哥哥,八哥哥若能出手相助,方能成功。”
闻语,落宣柏一脸苦相,自上次之事,他被落溪笙训的最多,他怎还敢自去寻骂。
“小十妹,你不知,我最是惧怕八哥哥了,若是让我去求他,还不如我自己去与娘亲言明呢。”
落宣柏垂头丧气离开了清风居,那模样甚是落寞。
见此,她便亲自前往去寻落溪笙。
“要启程了,小十妹该不会是专程来寻八哥哥的吧?”
落溪笙见着她欲言又止的小模样模样,便心生趣意,想逗她一逗。
她咬着双唇,会心一笑,一头栽进落溪笙怀中,紧紧抱住,不肯松手。
“知妹莫若兄,还是八哥哥懂我。”
她用头蹭了蹭落溪笙的胸膛。
“八哥哥,你看九哥哥该受的罚也受了,你能否向娘亲求求情,让九哥哥一同前往恩铭寺。九哥哥生性顽劣,若是让他到恩铭寺住上些十日,受些佛法的渲染,也许能有些进步呢?而且有九哥哥与我一起,我也会安心些,不然一人处于生处,我会害怕。”
她抬起头,嘟着嘴,一脸撒娇的模样。
见此,落溪笙刮了下她的鼻翼,笑着应下了。
丞相府门前,一对人马一准备妥当,落宣柏一惊一乍上了马车。时辰已至,一声令下,便浩浩荡荡出发前往恩铭寺。
恩铭寺,乃是皇家寺院,先皇在位时所建。位于南山两翼之间,宏伟浩荡,香火鼎盛,来往的皆是王公大臣,官家名宦。前院香客斐然,后院却能静然安寂,清修静养。
听闻恩铭寺方丈只有南司大师一人见过,乃是他的师傅。常时寺内之事皆由南司大师一人做主。而宣王古墨龙靖天便是拜于南司大师门下。
两日后,丞相府一行人马便至南山脚下。吩咐卸下鞍马,于此等候,周仙儿便带着两人徒步上山。一路而行,深秋的南山被落叶铺满,树梢头还有不少觅食的鸟雀越过。登山至山腰,众人已是气喘吁吁。落宣柏坐于台阶上,死活不愿再前行。
见此,周仙儿亦是无奈。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若不想继续前行,那便下山去吧。”
语毕,周仙儿继续前行,不再言语。落宣柏站起身,来到落菩提身旁,与她比肩并行。落宣柏高她一头,长她两岁,虽一母同胞,生性却截然不同。
南山亦是盛京名山,乃龙脉之处,恩铭寺于两翼之间,云雾之中,闻言从此坐地羽化之人便不计其数。
行了半日路程,方至恩铭寺山门前。这寺门庄严威重,让人肃然起敬,彷佛有种力量,瞬间让人沉心而静。众人于寺门前附身跪拜。
不多时,只见四名四人出寺相迎。
“阿弥陀佛,夫人,小姐,少爷,诸位能降临恩铭寺,令本寺蓬荜生辉,各位里面请。”
带头的僧人出手相迎,周仙儿双手相合俯身还礼。
“有劳小师傅。”
一行人随着僧人进了寺内,她漫不经心跟随于后,有些许无聊。轻轻拍打了下落宣柏肩头,两人相视点头。悄然溜走。
已无人看管,落宣柏辞了落菩提,便独自一人游玩儿,她撇了撇嘴,自行上路。这寺内很是清净,令人心旷神怡。空中飘散着阵阵芳香,这味道很好闻,很熟悉,却道不清是何香。
一路向西而行,过了处小山,便行至一方禅院前。禅院中最引人的便是那棵高大的菩提树,她静静注视菩提树,竟有种亲切之感。这时,只见一个小师傅从禅房中行至菩提树下,静静看着远处。这禅院位于高出,立于禅院中,菩提树下,能一眼望尽千山。可谓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望着那落寞孤寂的背影,她止不住脚步,一步步行至菩提树下。这背影她记得,与那梦境中一般模样。来至那人身后,她就这般静静的看着,嘴角微微上扬。
此时,那人察觉到身后之人,转过身来。届时,四目相对,相近咫尺,周围一切戛然停止。她身子一愣,瞳孔慢慢放大。愣愣看着眼前之人。
他身高一八,于内一袭单薄僧衣,于外一件锦绣披风,虽是有些伟岸,不难看出身子却有些薄弱。双唇微微泛白,气色不佳。虽无发,面颜棱角俊美异常,如那被雕琢的美玉,双眸流露出为人不知的光芒。高挺的鼻翼,厚薄适中的双唇,微微上扬。气质雅淡,无欲无求。
一方禅院,一棵菩提,一俊美僧侣,一倾国女子,禅院于高处,烟云缠绕,仙气飘渺。这时,菩提树散发出无人能视的佛光,两人眉宇间显现出一棵青色菩提子,随即消逝。
“阿弥陀佛,女施主,此处禁止外人进入,望女施主速速离去。”
闻语,方回过神来,咫尺贴身,她后退了数步。
回忆
渐渐黄昏,夕阳西下,恩铭寺响起阵阵悦耳的钟声。不多时,便传来念佛颂经之声。整座恩铭寺映于一片晚霞之中,黄昏美景。
禅房内,她呆呆坐于桌旁,面颜浮现一丝红晕。她回来至此,便是这般模样,问了也不应。杏叶瞧着自家小姐这般模样,不知所措。
“小十妹,这寺内无聊的紧,白日到还好些,这夜里便只能听到那和尚颂经念佛了。”
落宣柏一脸苦相进入禅房,落菩提并未应他,眼中似无旁人,只是呆呆坐着。
杏叶斟了杯香茶,递于落宣柏手中。
“九少爷,小小姐如同魔怔一般,不应人了,自进禅院起,这般模样已有两个时辰之久。”
闻言,落宣柏站起身,行至落菩提旁侧。伸出手于她眼前摇晃,只见落菩提突然甜甜一笑,一脸娇羞模样。
“小十妹,”
落宣柏贴近她耳畔,大声一唤,只见落菩提大惊一下,回过神来。她东张西望,见并无危险,只有落宣柏二人瞧着她,一脸不明的模样。
“九哥哥何时来的?”
她笑了笑,动手斟了杯香茶,心情极佳。今日那禅院中的小师傅,长的这么好看,可惜乃佛门之人。他那动人的双眸,好似会说话一般。那声音如浑然的石玉,低沉而不缺磁性,如此的好听,彷佛能让人入魔。
另一方禅院中,周仙儿与南司大师正于禅房之中,两人相谈甚欢。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小口香茶,便将茶盏轻轻放于桌上,用手中方巾轻轻擦拭双唇。
“大师,我这一双儿女便托于大师了,若有不听管劝者,大师定要训导。切勿让二人长了威风才是”
南司大师点点头。
“阿弥陀佛,夫人之托,老衲定当遵守。一别二十年,夫人与昔年倒是有些不似了?”
闻语,周仙儿一笑。
“二十年,我与祁哥儿女双全,很是满足。倒是你,一时不通,竟选择长伴青灯古佛,从此远离俗世。对于我姐姐,你可还觉得有亏欠?”
无奈摇了摇头,周仙儿站起身,行至禅房门口便止了步。
“姐姐生前告诉我,她不后悔。今年除夕,你可前往丞相府看望贤儿。今年,他与落儿一般大,前些日来信,说他想念爹爹。我已安排让他前来盛京。这是姐姐与你孩子。”
语毕,周仙儿头也不回出了禅房。双眸含满了泪花,想着姐姐坠城时伤心欲绝的模样,心中好痛。
禅房内,南寺大师虽面无表情,却红了双眼,陷入深深的回忆中。
夏日炎炎,却时不时掠过一丝凉风。周国都城,两名绝色女子立于城墙之上。一袭贴身红衣,手持一把方月剑,不难看出她眉宇之间的英雄傲气,巾帼之英,不过今日她眉宇之间亦多了分忧愁。女子名唤周仙儿,乃周国二公主,虽是女子,却巾帼不让须眉。
周仙儿身旁的蓝衣女子便是周国大公主周倩儿,周倩儿不同于周仙儿的英气,她相貌倾国,温柔娴静,一身融骨,另有一番风情。
“姐姐,你已有身孕,应当让他知晓才是。”
闻语,周倩儿摇摇头。
“仙儿,父王之命我不敢违抗,亦不愿让他步入险中。这腹中孩儿我会留下,至于他,不见也好。他若安健,即便是相隔天涯,我也愿意。只愿来生,我非一国王女,他亦非将相之家。”
周仙儿点点头,望着周倩儿,她心生一计。
夜色将近,她便独自一人潜入辰国城中。立于将军府门前,她扬起嘴角,施展轻功越入府中,只留下府门前早已被她点穴的侍卫。
周仙儿寻遍整个将军府,也没寻见人,便离了此地。次日,周仙儿一早便得到消息,辰国将军府大公子琛亦非已于数日前病逝。辰国封锁消息,至今日才传出消息。
“难怪昨夜寻不见人,不能让姐姐知晓。”
周仙儿让人封锁消息,便起步前往周倩儿伊霞宫。
方至宫门前,却见依霞宫已乱作一团,她心知不妙,加快了脚步
“二公主,我家公主听闻琛公子之事,受不住打击,御医说是早产,情况不是很好。”
她方至门前,周倩儿贴身丫头便哭诉着。
房内情况不明,却能听到周倩儿撕心裂肺的声音。周仙儿心中一紧,有些害怕。
“传令下去,若是大公主有何差池,便让他们掘坟自葬。”
周仙儿声音冰冷,双手却止不住的颤抖。
这时,房内周倩儿突然止了声,却从房中传出婴孩儿的啼哭,周仙儿冲进房内。
“恭喜公主,大公主诞下一名小世子。”
“御医,大公主如何?”
周仙儿望向床榻上的周倩儿,她已晕过去,额头不满汗珠,面色苍白。
“二公主可安心,母子平安,大公主不过因疼痛晕厥,已无大碍。”
闻语,周仙儿方才松了口气。看着产婆环怀中的婴孩儿,她开心的笑着。吩咐所有人退出房外,行于床榻旁,坐于椅凳上,轻轻握住周倩儿的手,她红了双眸。
“姐姐,适才真是吓死我了,母后诞下你我便归了天,你我自小便一同长大,姐姐若有何闪失,岂不独留我一人?”
将周倩儿的手放入被中,她便起身离开,轻轻关上房门。
“左意,好好照顾你家公主,小世子洗净后,便放到大公主身旁。”
“奴婢遵命。”
回到自己宫中,周仙儿便派人前往打听琛亦非死因。于她而言,琛亦非武功高强,绝非轻易殒命之人,此事怕是不简单。
“公主,辰国与我周国向来不和,日后难免一战,大公主与琛公子之事闹的沸沸扬扬,这琛公子之死,许是有心之人而为之。”
闻语,周仙儿点点头。
“娜月,你带上数人,悄然潜入辰国边境,只需于边境寻找,山林,悬崖皆不能放过,你可明白?城中我已另派人前往,倒想看看,这辰过想作何花样。”
闻语,娜月点点头。
入夜,躺于床榻之上,周仙儿辗转难眠。
周国国王于外巡中,尚未回宫,宫中一切事物皆由周仙儿全权做主,她虽是女儿之身,却于朝中担任要职,不逊色于男儿。外人若是提起周国,话谈的便是这位巾帼英雄的女将军。于内她可于朝上同男儿出谋划策,侃侃而谈。于外亦可英勇无比,驰骋疆场。皆因她在,周国方能安稳,他国不敢犯之。
心伤绝城
“二公主,大事不妙,右将军差人来报,大王于翻山岭造人夜袭,速来求救。”
夜中丑时,周仙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之声惊醒。闻语,她速速起身穿戴好,行至门前开了门。来人是她的左右手,名唤萧升,常时皆为她处理军中大事。
“萧升,你速速集结一队人马,随我出发。你留守宫中,护佑大公主。你记着,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
“是,”
萧点点头,便速速离去。
深夜丑时一刻,周国都城外,一队人马悄然出发。过后,周围一片寂然。
伊霞宫中,亦是一片寂然,宫女跪了一地,却无人敢出半点声响。床榻之上,周倩儿青丝凌乱,玉颜憔悴,呆滞望着旁侧的婴孩儿,婴孩儿双眸纯澈,悠悠转动着,嘟着小小的唇,肉嘟嘟模样煞是可爱。
“公主,就算是一死,奴婢亦要一言。琛公子已逝,小世子便无父,他方降于世,公主唯有好好将养身子,方能将小世子抚养长大。若公主想让小世子无父亦无母,便当奴婢从未有此番言语。”
言罢,哑然无声,周倩儿突然大笑起来,双眸中泪夺眶而出,笑着她便哭起来。床榻上的婴孩儿被惊得哇哇大哭,好不可怜。一地宫女皆红了眼。
“琛亦非,这是你欠我的,来生定要你还。”
语毕,周倩儿将婴孩儿抱入怀中,望着啼哭的婴孩儿,便轻轻吻了一下。婴孩儿渐渐止了啼哭,双眸溜溜的盯着周倩儿,笑了起来。宫内响起婴孩儿的笑声,是那般洁净,无暇。
辰时,左意亲自为周仙儿梳妆打扮,今日一袭白色丧服,意为琛亦非而着。发无半点华饰,只有一朵白色花儿。
“公主,二公主差人过来,说是军中要务,暂住军中。宫中已然安排妥当,公主可心安。”
“好,”
周倩儿微微点头,面色还有些差,双唇无色,如同大病未愈一般模样。坐于装台前,凝注着铜镜中的人儿,双眸含泪花,突然,只见铜镜中竟渐渐浮现出琛亦非的面颜。见此,周倩儿笑了,双手颤抖的厉害,慢慢伸向铜镜,方至镜面,镜中人却突然不见,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周倩儿身子一愣,笑容逐渐消失。
“琛哥哥,你可是想倩儿了?便专程来看望于我,是否?”
周倩儿站起身,一时血上心头,一阵晕厥,眼前模糊,踉跄了几步,幸被左意搀扶着,这才没跌倒。待看清后,她拂了左意的搀扶,吩咐不许人跟着,便一人出来伊霞宫门。
今日斜雨飘飘然而落,一点一滴,如那夜间漫天的繁星,星星点点,轻轻吻着万物。衣衫上,发丝上白色点点,雨珠晶莹剔透。她一步步前行着,亦不知前往何处。
漫不经心,她一步步行至城楼上。却被城下之景惊了。城下不知何时布满了千军万马,乌泱泱一片。她瞬间无比清醒,知晓大事不妙,欲前往宫中通报,方转过身,便落入熟悉温暖的怀中。她身子一愣,泪湿了双眸。慢慢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她日夜思念的面颜。
来人便是辰国大将军琛亦非,琛亦非是二五少年,身姿挺拔似苍松,魄气刚健入骄阳。眉宇下一双忧愁的双眸,能看出双眸中的无可奈何。身上散发出厮杀战场的煞气,一身铁衣。此时的他心中满是心疼。
“倩儿,你可还好?于你,君甚念。”
闻语,周倩儿紧紧抱住眼前身,生怕松手便会消失。泪滑下脸颊,将头静静贴于琛亦非胸膛。
“君在念我,我亦念君,闻君之噩,我心之如灰。”
周倩儿止不住哭声,不敢轻信这入夜所思之人,竟这般活生生将她拥入怀中。如梦境一般,不那么真实。
突然想到何事,周倩儿止住啼哭,慢慢从琛亦非怀中离开。
“琛哥哥,你今日一身戎装,周国城下千万兵马。你,是何意?”
只见琛脸色一变,不敢直视周倩儿双眸。
“你,是诈死,我若没有猜错,仙儿已被你调虎离山,你此番兵临我周国城下,是要灭我周国?”
周倩儿看着琛亦非,只见他眼神闪躲,行了数步。
“我乃辰国将军,听命于辰国王上,王上之命亦不敢违。至于诈死欺你,实在无可奈何。”
闻语,周倩儿踉跄后退数步,有些站不稳。见此,琛亦非心中一急,欲上前搀扶,却被周倩儿拂袖驱开,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适才一路行来,她已湿了外衫,湿了发丝。面无气色,一脸憔悴。身冷心更冷。
她苦笑着,双眸多了一丝冰冷。
“琛将军好计谋,我若再没猜错,将军与我的一段良缘,亦是有备而来,是与不是?”
她言语冰冷,毫无温度。
此时,左意怀中抱着婴孩儿,不知何时已到,行至她身旁。左意有些害怕,见此不知所措。
“公主,宫中已被控制,这是怎么了?”
周倩儿抱过左意怀中的婴孩儿,轻声哄着,一脸柔情。她慢慢行至城墙之上,城外数米之高,周倩儿慢慢转过身来。见此,琛亦非脸色一变,左意吓得不轻。
“贤儿,娘亲唤你贤儿如何?贤儿啊,你看,那个男人不动兵卒,便如此轻易拿下周国。日后,贤儿万不能学之,好不好?”
周倩儿立于城墙之上,摇摇欲坠。
“倩儿,不可,你先下来可好?城墙之上危险,下来可好?”
琛亦非声音在颤抖,欲上前,又不敢。能看出他双眸中的急切语害怕。
“下去做甚?自古以来,亡国公主皆是殉国,我亦是周国罪人,更当如此。”
周倩儿笑着,哭着,斜雨吹打于她身上。怀中婴孩儿好似能感受得到她的痛,啼哭不停。这时,苍天可怜,哭了,倾盆大雨瞬间而至,亦打湿了她怀中的婴孩儿。
“公主,奴婢求您了,您切勿寻傻事。”
左意泣不成声,于此却无可奈何。
“姐姐,你在干什么?”
周仙儿知晓上当,便速速赶回宫中,方至城楼,便见着这一幕。她心里害怕急了,周倩儿随时可能坠下去。周仙儿一身湿衣,发丝凌乱,有些许狼狈。
“姐姐,仙儿求你,先下来好不好,一切有我,你无需害怕。求求你下来好不好?”
周仙儿亦是泣不成声,她将周倩儿视如己命。
见着周仙儿,周倩儿笑了。因为她看到了希望,周国的希望。
“仙儿,还能见你一面,姐姐无憾了,因我一人之故,将周国陷于飘摇之中。我乃周国罪人,心已死绝,不想苟活于世。贤儿我便托于你,定要将他抚养成人。至于左意,她是个好姑娘,便让她嫁个好人家,衣食无忧。父王若是问起,便说我已与人私奔,勿让他知晓。”
“不要,姐姐,我求你下来好不好,贤儿你自己养。”
周仙儿不停摇着头。
周倩儿望向琛亦非,望着他为她着急害怕的模样,周倩儿笑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原来,这身丧服是为我自己而着。”
中倩儿将怀中婴孩儿抛向周仙儿之向,周倩儿一脸绝望,便伸开双手坠下城楼。
入空门
一夜雨洗净了周国城楼下的血迹,城下的千军万马已然撤退,整个周国笼罩于阴霾中。苍天还在悲伤,沉云久聚不散,伊霞宫门前,左意一身丧服,怀中的婴孩儿啼哭不停,哭声惹人心碎。
天都梨山之上,一树梨花,一片雪白。于地似梨花毯,一阵清风拂过,一树梨花雨。天都梨山之巅,以檀木做屋,檀屋周围布满了檀香之气。
檀木屋旁,皆是檀木为桌做椅,一套檀木杯盏,一壶雨前御龙茶。斟好一杯清茶,近于唇旁,浅浅抿上一口,茶香沁鼻,入口清香温和。放下手中杯盏,轻轻拂袖,一阵清风而过,一树梨花飘散落地。
此人便是天都梨山蓦然蔻,乃是梨山医仙,闻名天下。
“师傅,弟子求您,出手相救。”
一地梨花瓣,一片雪白毯。琛亦非久久跪于地,怀中的周倩儿已然香消玉殒,面无血色,双眸紧闭,嘴角上扬,遗留一丝微笑。血侵染透了一身白色丧服,亦染红了身下梨花,琛亦非双手血迹已是干涸。
“痴儿,痴儿啊,若能救得,你早已出手,何须相求为师。此女已气绝殆尽,魂归忘川,回天乏术啊。”
蓦然蔻站起身,一袭白衣,一嘴白胡,仙风道骨,仙气卓然。
闻语,琛亦非望着怀中人儿,最后一丝希望被摧毁。两人身着湿衫,清风拂过,心中伤痛已覆盖了周身冰冷。他狼狈不堪,已无昔日驰骋疆场得英气,双眸尽是绝望。
“是我负她,伤她,若不是我,她此刻应是在碧水池台中翩然起舞。是我折了她的双翼,害她雨中坠城,魂归忘川。”
两行泪,一心怅悔,皆已无用。
蓦然蔻之言字字诛心,周仙儿方赶至梨山之巅,便言已入耳。一步步行至琛亦非身旁,蓦然蔻言语,何尝不是将她心中最后一丝希望抹杀。她弃掉剑鞘,剑指琛亦非。这破月剑剑锋芒厉,吹发立断,方出鞘,只见琛亦非颈处流出了少许鲜血。
“姐姐视你如命,亦因你而殒命,我不会杀你,我要你活着赎你欠下我姐姐的罪。从此,你不得踏入我周国半步,否则,我定平了辰国。”
她挥剑断了琛亦非一缕发丝,以此为誓。从琛亦非怀中夺过周倩儿的尸身,她便速速下山回了周国。琛亦非并无反抗,不过呆滞跪于地上,面无表情,心灰意冷。
“老夫膝下两徒,皆为修行医仙,你不同于墨雨那般行医济世,已然选择身着戎装,驰骋疆场。你可想过,若你未着戎装,而是着医袍,那你与那女子许就不是这般了模样了。一切皆是命中已定,即已成真,便只能欣然受之。”
语毕,梨院中已无蓦然蔻身影,一阵清风拂过,一阵梨花落。
琛亦非久久跪于地上,眼前浮现的皆是两人昔日一起闲歌赋诗之像。他已悔,却不复从前,心爱之人因他殒命,从此孤致一人。医仙又如何,修行又有何用。
“倩儿,今生欠你的,唯有来生还。没有你,我亦不能独活。我便来陪你,可好?”
琛亦非拾起身旁的剑,自刺心肺,霎时鲜血坡体而出。他身子支撑不住,晕倒于地,眼前浮现出周倩儿的身影。周倩儿一脸情意,嘴角微微上扬,招手示他上前。渐渐的周倩儿身影越发模糊,双眸甚为沉重,他便缓缓闭上。鲜血染红了他身下梨花,那梨花花瓣红艳的很,似乎续写着他的悲哀。
只见一道青光划过,地上已无琛亦非身影,只留下一地鲜红的梨花花瓣。从高空望下去,只见万花从中一点红。
“琛哥哥,琛哥哥,你醒醒?”
隐约能听见周倩儿的唤声,眼前一片黑暗,寻不见那声音的方向。琛亦非努力睁开双眸,这时,能见着见着一丝光亮,他朝着光亮的方向寻去。便出现了模糊不清的身影,那身影他认得,是他的倩儿。
“琛哥哥,伊人已殒,又何须留伤于心,不如自此相望,可好?”
语毕,身影消失不见,光亮亦无踪迹,便又陷入一片暗色中。
“倩儿,倩儿,不要走。”
“师傅,师兄乃气结于心,若心中放不下,怕是药石难愈。”
言语的便是蓦然蔻二弟子墨雨,墨雨一身灵秀之气,一袭近身蓝衣,年龄尚小却阅历丰富。墨雨本在盛京行医,收到蓦然蔻千里传音叶,便速速赶回天都之内梨山之巅。
“师傅,师兄历经这般情劫,于修行不知是福是祸?亦是可怜了那女子,妙龄之年,却遭这般境遇。实在是可怜。”
床榻上,琛亦非额头布满了汗珠,面颜无色,似是梦到些什么,眉头紧锁。
“你师兄噩镜难除,亦放不下心中之事。至于修行,便看他的造化,旁人帮不了。“
墨雨点点头,望着床榻之人,她无奈摇摇头。
昔日偏偏少年郎,心中能有多少绝望,才能将人变成这般模样。
“琛哥哥,放下吧,放下吧,放下吧。”
琛亦非突然惊醒,坐起身来。只见墨雨伏于塌前,睡的香甜。这屋子是昔日在梨山时所居,时隔数年,从此屋醒来,好似昨日一般。床榻,杯盏檀木之香,散落梨花,皆这般熟悉,至今却是物是人非。
叶琛冥已心如死灰,他已想通,不再寻死。周仙儿的话语,他已牢牢记于心间。此般,他竟连一死了之的资格都没有。没有告别,一人连夜便下了梨山,离了天都,离了周辰两国。
檀屋中,蓦然蔻于床塌之上,闭眼冥思。片刻后,缓缓睁开双眼,点点头。
数月后,盛京南山恩铭寺内,琛亦非已于此处遁入空门,常伴青灯古佛。卸掉戎装,剃去青丝,双眸之中无欲无求,一片澈然。成日打坐,颂经,周身已无昔日战场厮杀的戾气。
数月来,他总在深夜惊醒,若想真正放下谈何容易。他亦知晓,故几夜接连打坐,可脑海中总是浮现处周倩儿坠城那一幕。他随之跃下,欲伸出手牢牢抓住,可周倩儿坠落极快,离他越来越远。直至重重落地,口吐鲜血,头部炸裂,一地浆液,一地鲜血。急雨都冲不散。周倩儿望着她,慢慢闭上双眸,一点一点咽气。这一幕每夜皆在脑海中重复,他立睡不安,日夜心痛。
相逢
秋风拂梢,树影摇曳,已是夜中子时。恩铭寺一片寂静,禅院与禅院间的小道上,无半点光晕,一片暗色,早已没有了念佛颂经的声音。禅房中,落宣柏不知何处寻来两身夜行衣,两人速速着装,避开周仙儿耳目,便悄然溜出了禅院。
秋日的夜里湿气较重,有些许凉意,拂过的风亦是冰冷。落宣柏手提一盏灯笼,光线昏暗,在风中摇曳。
“小十妹,为何夜间去?放眼望去,山间一片暗色,有些许瘆人。”
落宣柏吞了口唾沫,蹑手蹑脚的紧跟于落菩提身侧。昔日便是夜出玩儿乐,次次皆是琉璃灯火,这般夜色倒是头一次。冷风拂过,树梢随风摇曳,空中传来沙沙作响之声,令人毛骨悚然。
见此,她止了步点点头,细细一想,这一片暗色,不明方向,定然寻不到白日的禅院。若是不慎踏空摔入山崖,怕是性命不保。这恩铭寺于南山两翼之间,不过一条上下山小道,除此之外,四周皆是悬崖峭壁。恩铭寺不同于别家寺院,这进了寺门如同进了山谷,这一座座禅院遍布于南山之内。于道不熟之人,最是容易寻不到回去的路。
抬头望去,灯光熙然,星星点点,如天空稀松的繁星。她挠了挠发丝,挣脱落宣柏紧紧拽着她衣衫的双手,便转过身向原路而行。留下左顾右盼一脸恐惧的落宣柏,眼见落菩提渐渐隐没于暗色中的身影,落宣柏便急速追上去。
回到禅院,周仙儿房中已然熄灯,落宣柏亦是逃命般的回了自己禅房,望着落宣柏疾风般的背影,她双眸中尽是笑意。步行至自己禅房中,推开窗立于窗前。今夜只有稀松的星点,月儿已被云层覆盖。
脑海中总会浮现菩提树下的场景,那般唯美。那树下的人已深深印入脑海,久久不能忘之。不知为何,那人予她的感觉很是亲切,仿佛从前便已相识。那摄人的双眸,那般明朗,迷人。想着,她微微扬起嘴角,一脸情意,却不自知。
时间过得好快,只见天色渐渐已明,东方破晓,晨光划破天际,清晨的第一缕光散于天地。虽已深秋,却能听闻禅院内鸟雀的悦耳的鸣声。这时旭日缓缓升起,第一缕阳光洒在玉颜上,暖暖的,很柔和。
见此,她方回过神来。能听到周仙儿禅房推门之声,周仙儿行至禅院中,便见她立于窗前,很平静。一身夜行衣,想来,昨夜又想偷偷溜出去,奈何夜色过暗,便止了步。见她这般模样,中仙儿无奈一笑,双眸中尽是疼爱。
“落儿,你这般模样,是方晨起呢?还是一夜无眠?”
闻语,她甜甜一笑,行至禅院中。
“娘亲,怎么不多眠一会,这恩铭寺中甚是清净,正适合修养。娘亲可住上些时日,反正府中有爹爹与八哥哥,您可安心。”
周仙儿点点头,紧紧握住落菩提的手,湿了眼眶。昔日那不会言语的痴儿,如今这般灵动的模样,直至今日,如同做梦一般。
“落儿心意为娘心领了,恩铭寺自是不宜常居。娘亲已安排妥当,你与老九便好好的居于寺中,一来能的佛庇佑,结些佛缘,二来,落儿可好好将养身子。南司大师遁入空门前,乃是修行医仙,有她照看于你,娘亲也放心了。待近除夕,便差人迎你们回府,可好?”
“好。”
落菩提轻轻拥住周仙儿,这个娘亲很疼她,很暖,她很喜欢,身上的味道甚是好闻。
用过早善,她便独自一人出了禅院,寻了半日,也寻不见昨日的那方禅院。她有些失意,闷闷不乐,明明是按昨日小道而行,为何却寻不着?
驻足片刻,转过身欲回禅院,却已不记得回去的路。从此地往下看,这南山禅院,大大小小数十方,眼花缭乱。如今已是午时,饥渴难耐,需寻些吃食才是。步行至一方禅院前,她轻轻推开院门,这院中好似无人,很是安静。
寻遍整方禅院,并无半点吃食。这方禅院陈设很静雅,竟有些熟悉感。
“丫头,老夫可等到你了,啊,哈哈哈。”
闻其声不见其人,这声音这般熟悉。她坐于桌旁,欲斟杯香茶,方拿起茶壶,却是腹内空空。放下茶壶,她一脸无奈。
“闻其声而不见踪影,有杯盏却无香茶,这般待客之道,我可不服啊,落爷。”
她嘴角上扬,这落老头可算出现了,她腹中千般疑问,需弄明白才是。她趴于桌面,双手撑着小脑袋。
“小提子啊,爷爷可是很想你的。你可想我?”
只见老爷子不知何时已身在禅房中,亦是一袭白衫,一嘴白胡,笑意盈盈。老爷子拿起桌上茶壶,斟了两杯香茶,一杯给了落菩提,一杯给了自己,茶香沁人心脾。
见此,她愣住了,凭空出现,适才壶腹中无茶,如今茶香四溢。望着对面人,她笑了笑,心中有些许怯意。站起身欲逃跑,方至门前,房门却无人自闭。她退了数步,险些伤了鼻翼。
她转过身,起了防备之意。眼前之人如此邪门儿,是不是落爷还很难说。她有记得,来此之前,落爷亦有凭空消失不见。于此时,她怀疑自己是否是在梦中,或许都是虚假之象。这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头痛欲裂,快呼吸不过,她抱着头,慢慢蹲在地上。不知怎得,竟不由控制。脑海中浮现出一株菩提树,只见一棵菩提子落于一掌心中,她心中好痛。
“不要,走开,不要碰我。“
老爷子见此,速速站起身行至落菩提身旁。只见他眉心一团黑色雾气,老爷子脸色一变。
一拂袖,落菩提便晕于他怀中,眼角挂着泪珠,看着惹人心疼。眉心的雾气越来越重,眉心不展,玉额满不满汗珠,像是在同什么挣扎。
“丫头,你可要挺住啊。“
望着怀中的人,老爷子一脸愁容。只见一道金光,禅房之中,已无两人踪影。
美男出浴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珈诺,十年之久,已然足够,你,下去安排吧。“
语毕,男子身旁的墨医男子已不见踪影。
男子立于窗前,抬头望着禅院中的菩提树,双眸中闪过一丝无人猜透的精光。
“阿弥陀佛,佛曰不可说。“
男子嘴角微微上扬,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双唇,嘴角一丝玩味儿。
“青姬,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阿弥陀佛。“
“苦海是无边,可我回头已无岸,世间已无我容身之地,便只能将错就错。“
女子一脸妖媚,双眸中的一丝惆怅,无人能懂。双清落,她神形俱灭,可她从未有悔。
恩铭寺一方禅院内,落菩提卧于床榻之上。她缓缓睁开双眸,坐起身来。这梦境好生怪异,想着,她无奈一笑。于昨日之事,她已无印象,好从未发生过一般。
“小小姐,您醒了?“
杏叶端了盆水,进了禅房,拧干擦脸巾,为落菩提轻轻擦拭着。她气色倒也不错,无半点脂粉遮面,却唇红齿白,如抹了粉黛一般。
用早膳时,便觉得今日这院中倒是静了不少,静的让人害怕。这一问,她方知晓,丞相府中似乎出了些事,周仙儿让杏叶转信于她,便连夜回了丞相府。而落宣柏亦无踪影,杏叶说周仙儿离山后,落宣柏便偷溜下山玩儿乐去了。
望着手中信封,她便慢慢拆开。
“落儿,娘亲已回府,你贤儿表哥来盛京路上突然失踪,事态紧急,娘亲来不及与你道别。南司大师之处我已交代明白,你二人定要好生听话。“
将信封放于桌上,接过杏叶端于身前的香茶,便一饮而尽。寻人还轮不上她,自有丞相府中人,她要做的便是安心留于恩铭寺。吩咐杏叶寻了身红衫,她便独自出了门。杏叶本要跟着,她不许,便独留杏叶于禅房之中。
今日,一场秋雨掠过,湿了万物,空气中的凉意,似是为冬的到来而备。她一袭红衣,行于恩铭寺内,寻了数十方禅院,就是寻不到。她忘不了那日的人,忘不掉那双眸,即便知晓他乃佛门中人,她亦不自制。
那日的场景,仿佛如梦一般,那方禅院一直没有寻到。
于恩铭寺亦已有数日之久,落宣柏昨日方归,鼻青脸肿,模样甚惨。说是得罪了有身份之人,一回来便扑到她怀中哭诉。想着昨日落宣柏那副可怜的模样,她便想笑。
数日来,每每求见南司大师,寺中之人便是推脱,说是已下山。她憋坏了,待为落宣柏擦好伤药,她便换上一身轻装,带着杏叶到了恩铭寺后山。这后山中有一汪清泉,两方白瀑,白瀑皆悬于悬崖之上,飞流直下数千尺,。
她寻木做了支弹弓,打下些鸟雀,让杏叶寻了些柴火在清泉边生了火,两人便坐下烤些鸟雀来食。此乃佛门重地,自是不能伤生灵性命,好在她非佛门中人,自古以来弱肉强食,食几只鸟雀亦无大碍,不让那寺中和尚知晓便是。
这泉水清澈见底,泉末便悬挂了一方瀑布,她站起身,慢慢褪去衣衫,一步步行至泉水边。虽已深秋,这泉水却是暖的,泉面飘散着层层白雾,雾气飘渺,泉面若隐若现。
她跃起,一头扎入泉中,游了数迷远,便浮出水面,模样美极了,如出水芙蓉,艳而不妖,雅而不俗,水珠顺着玉颜颜缓缓流下,肤如凝脂肌如白雪。
这水不深,只及腰腹。周围并无人,身着一袭白色薄衫,水中湿了薄衫,妙曼身姿,凹凸有致,倩倩身影,没于水中,身后三千青丝已被泉水打湿,那模样惹人沉醉。
“小小姐,柴火已不足,奴婢去寻些。“
“你且去便是,勿让寺中之人知晓。“
她应着,待杏叶离去后,缓缓伸开双臂,向后倒去没入水中,激起数朵水花,泉面涟漪荡漾。一圈圈逐层而散。不多时,整个身子慢慢浮于水面,她伸出双臂,于水面来回划动,划不动时,便停下来,静静浮于水面,随波逐流。
这池泉水甚宽,泉水源头亦是瀑布聚成,那瀑布亦有数千尺高,想来,这水源是来自南山山巅。静静浮于水面,如泉中的一片落爷,望着天边的白云,越过的雀鸟,她轻轻闭上双眸。
这般景色,这般心境,若不好生享受,岂不负了这美景。
突然,她身子止住不前,玉足像是被何物止住了。于水中滑滑的,有些许毛发,与人的腿甚似。她心中一慌,动了身子,便沉入水中。
再次浮出水面,口吐泉水,抹去面颊的水。待看清后,映入眼帘的是那日思夜想的面颜,那让人难忘的双眸。她身子一愣,握住那人衣衫,缓缓站起身。身子的水一点一滴落于水中,呆呆望着眼前之人,她扬起嘴角。
清泉中央,女子一袭轻衫,身段婀娜,倩影多姿,立于水中,双臂,玉颈,面容水珠缓缓留下。丹凤眼,柳叶眉,樱桃唇,挺立的鼻翼,她嘴角微微上扬。缓缓伸出右手,轻轻落于男子面颜之上,滑滑的,嫩嫩的。
“摸够了吗,要不,我坐下来,你便不用这么累,可好?“
男子身高一八,身着一件薄衫,透过衣衫隐约能看见厚实的胸膛与臂膀。无发,面颜菱角俊甚是美。高挺的鼻翼,嘴角微微上扬,双眸中一丝玩味儿。低沉雄浑的声音,那双唇如此诱人。
闻语,她摇摇头,便又点点头。
“小小姐,您这般模样,成何体统,若是相爷夫人知晓,定会杀了奴婢的。“
杏叶方寻柴火回来,便见着泉中这一幕,着实一惊。姑娘家最重的便是名节,这不光与陌生男子这般近身,还是佛门中人。
闻语,她方回过神来。近身咫尺,她退了数步,水底脚下不稳,她身不自制,没入水中。只见水花四溅,波光层层。
见此,男子将她从水中拽起来,她一脸狼狈,静静抓着男子右臂,久久不敢放手。
被罚
男子拂去她的玉手,退了数步,双手相合,微微低头。
“女施主,这后山禁止外人入内,女施主这般,怕是不妥。”
男子低下头,目不斜视,却细细听闻不远处的声响。来人是武功极高,若非他警惕,亦是难以发现。这时,耳畔传来不远处有人挣扎之声,不多时便没了声。
恩铭寺四周悬崖峭壁,主道已被差人所守,能从这峭壁越上,这人倒是有些本事。这亦是说明,那人按耐不住了,迫切的想除之而后快。
男子抬起头,缓缓放下双手,望着泉水中的人儿,嘴角上扬,双眸中闪过一丝为人不知的邪意。
落菩提望着眼前的男子一脸笑意,她前行数步,歪着小脑袋,嘟着小嘴。
“小师傅说哪里话,何处皆禁止入内,如此一来,岂不无了香客容身之地。且我非一般香客,是要常居于此,如何去不得?”
闻语,男子点点头,笑了笑。
“女施主名唤落菩提,乃落家小女。数日前,家师离寺前告知,落家之女入我门下,拜我为师,为俗家弟子。只因身子之故,未传你来见,未曾想见面竟是今日这般景象,你我于菩提树下已有过一面之缘。看来,小纳这弟子不是太安分。”
“是吗?”
她身子一愣,周仙儿信中并未告知,此事是真是假尚且不知。不过,既是弟子,便能日日相处,真假又何妨。想着,她心中便是开心。近水楼台先得月,朝夕相处,若能与之日久生情,那他可会为她还俗。想着那日光景,她便不由自主的笑着。
杏叶于清泉之边,望着自家小姐这般模样,已然急得红了双眸,奈何不习水性,不可上前。
见他这般模样,男子心中起了一丝兴趣,这女子倒是有趣。
落府乃名门相府,女子应是识书知礼,不迈闺房才是。而这女子尚未及笄,于陌路男子之前如此衣着,却不知耻心,言语大胆,不知怯意。如她这般的,倒是头一次见。
这男子便是幼年时于恩铭寺内遁入佛门的宣王,盛京先皇的第九子,古墨龙靖天。十年之前,他的母妃蒙冤而逝,那背后之人欲除他而后快,于是便下了剧毒,虽是救的一命,却耳不能闻,口不能语。于皇家而言,他已如同废人。先皇听信奸佞之臣,将他弃恩铭寺,自生自灭。不日,先皇驾崩的消息便已告知天下。
他已是废人,自然威胁不到他人,于是便留下一命,苟活于恩铭寺十年之久。虽是废人,却是皇家血脉,当今圣上亲封宣王。每每佳节盛宴皆差人请他前往,他亦从未去过。故,识他之人不过近身之人。
“小师傅,用膳时辰亦至,请您速速着衣前往。”
来人是名女子,名唤梨贺贺,乃当朝梨太师之女,识书知礼,诗书棋画,武学功论,无一不精。她一袭红衫,婀娜身姿,妙曼窈窕。瓜形轮廓,精致美艳。
见着水中两人这般模样,她怒火中烧,却不得发作。只能和颜悦色而唤之。望着水中的女子,梨贺贺双紧握双拳,心中甚是不快。
闻语,手中两人同时望着清泉之边的梨贺贺。见此,落菩提心中亦是不满。却面向古墨龙靖天一脸笑意。
“师傅,佛门中人应是参禅礼佛,清规戒律,无欲无求才是。如今却是佳人在侧,那清规戒律有何用?”
她一步步上了岸,行至梨贺贺身前,歪着小脑袋,一脸笑意。
“师娘,师傅他欺负我,师娘定要为我做主才是。”
轻轻拉着梨贺贺衣衫,一脸撒娇模样,可爱急了。
闻语,梨贺贺身子一愣,面颜一抹晕红,随之便急了,拂去落菩提的手,望向立于水中的古墨龙靖天,却神色闪躲,不敢直视。
“你休要胡言,小师傅乃佛门众人,怎可此般言语,这是大不敬。”
梨贺贺垂下头,心中甚是紧张,双手紧紧捏住衣衫,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见此,落菩提心中暗喜,帅师傅只能是她一人的,不得旁人所碰。唤杏叶为她着上衣衫,杏叶便将早已烤熟的鸟雀近于她身旁。她接过雀肉,便直接食起来。细细嚼咽下,她满意点头,味道倒还不错。
见她这般,梨贺贺一脸不敢信。手指于她,便又看着她手中雀肉,惊得言语不清。
“佛门清净之地,禁于食肉,自托付之日起,你便已是我门下弟子,如今犯了禁,当罚。罚你今日不得安歇,清扫大碑楼,若有人从旁协助,便加罚一日。”
古墨龙靖天上了岸,示意梨贺贺拿上衣衫,二人便离了后山。
闻语,适才她一脸笑意已然逐渐消失,驻足于原地,怕是自己听错了。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她丢掉手中雀肉,顾不上杏叶,便独自追上去。
“小小姐,您等等奴婢。”
见此,杏叶急追上去。
火烧大碑楼
一方禅院,一株菩提,一伊人,她于菩提树之下,抬头望着一树的菩提叶,寻遍了亦没寻到,她咬着手指一脸疑惑。曾听闻,菩提树皆有菩提子。瞧着这株菩提树于世怕是有千百年之久,却寻不到这菩提子。
“小小姐,奴婢适才差些迷路,寻不到您了。”
只见杏叶不知何时已到她身后,一脸委屈,双眸红红的,似是哭过。闻声,她转过身,嘟着双唇,捏了捏杏叶的小脸。杏叶肉嘟嘟的小脸,甚是可爱。
“乖了,下次等你可好?”
她笑了笑,便越过杏叶,进了禅房。见她进了禅房,梨贺贺便起了敌意,如此纠缠不休,定是来者不善。
“姑娘,这不是你该来之地,姑娘如此,怕是不妥。”
闻语,她并未理会梨贺贺,歪着小脑袋打量着禅房陈设,这陈设虽简单却雅致,空气中能闻着淡淡的香,这香来自禅院。每日晨昏定醒皆能于这淡香中沐浴。
数日前,她千方百计都未能寻到这方禅院,这倒是怪异。如今便如送于狼口的羊肉,她怎能轻易松口。
“师傅,为了便于照顾师傅,从今日起,我便于此住下。”
语毕,梨贺贺便急了,见古墨龙靖天并未有何反应,梨贺贺欲言又止,望着落菩提一脸恨意。自小,古墨龙靖天便是她亲自近身侍候。如今这女子如此,古墨龙靖天却是这般态度,她自是心中不快。
“若是今日之前领了罚,清扫完打碑楼,便让你居于此处。若是未能完成,便多加一日。”
闻语,她便欣然答应。带着杏叶,便离了禅院去寻大碑楼。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梨贺贺一笑,玉颜之山尽是得意。
“靖天哥哥,恩铭寺乃皇家寺院,那大碑楼便有数十层之高,仅凭她一人之力,唯有知难而退。”
语毕,古墨龙靖天并未应她之言,盘腿坐于床榻之上,缓缓闭上双眸。见此,梨贺贺便再无言,静静陪伴于古墨龙靖天身旁。
另一处,她处处问人寻了半日,方寻到这所谓的大碑楼。仰望着这数十层的高楼,她欲哭无泪,莫言今日,便是至明日辰时也完不成。
杏叶亦是一惊,今朝已过半日,怕是想不通了。
红粉知己
眼见这秋风阵阵,树枝摇动的愈加厉害,承不住她之力,再过些时,怕是要尽数断折。
“小十妹,你若要上天,亦不必如此急,速速下来。”
落宣柏甚是着急,今晨,杏叶来报,说落菩提殒命大碑楼,他吓坏了。速速让人回府通报,便疾风而至,只见众人仰头而望。他疑惑仰头,便见落菩提于那古松之巅摇摇欲坠,落宣柏既欣喜又着急。
于此时,上方传来树枝断折之声,只听落菩提一声尖叫,她便急速下坠。见此,杏叶吓晕于地,落宣柏速速蒙住双眸。一阵清风拂过,她便落入温暖之怀。古墨龙靖天欲相救,见此,他便松了口气,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
半空,两人飘然而落,轻然着地。落菩提紧紧闭上双眸,小脸拧成一团,紧紧抱住救她之人。
“小十妹,勿怕,八哥哥在。”
望着怀中之人,煞白的小脸,落溪笙一脸心疼。这几日,他行医至此,欲来此看望,山下,便相遇回府的下人。问明,便急速上山。便见此一幕,若非来的及时,后果不堪设想。想来亦是后怕。落宣柏从指缝中看着来人,欣喜若然。欲上前,突然想到何事,便止了步,低下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熟悉之声,落菩提缓缓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熟悉的脸庞。她红了双眸,嘟着双唇,一脸委屈紧紧贴于落溪笙胸膛。
“八哥哥,可吓坏我了。以为便要殒命于此,从此不得相见。”
落溪笙抱起落菩提,示意落宣柏于前引路,落宣柏点点头,行于前方带路。众人便一一便离了此处。禅房内,,落溪笙轻轻将她放于床榻之上,为其号脉,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
一夜未眠,此时,她已安然入睡。小脸漆黑,未来得及清洗。她睡的很静,很香甜。落溪笙轻抚着她的小脸,一脸疼爱。为她掖好被角,落溪笙起身,轻轻关上门,出了禅房。
禅院内,落宣柏低下头,默默立于石桌旁,不敢言语。落溪笙行至桌旁坐下,斟了杯清茶,细细品桌,他一脸严肃,并未言语。
见此,落宣柏心中甚是惧怕。昔日惹祸,不是打架便是小事,训训也就过了。如今小十妹差点殒命于此,他怎能不怕。
新侍紫衣
“公子,属下已查清,大碑楼失火乃他所为,冲着小小姐儿去。”
禅院中,落溪笙坐于桌旁,稍稍运力,手中的杯盏瞬间已成粉末。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来一月前遇刺,,亦是他们所为。如此一想,落溪笙若有所思。
禅房内,杏叶趴于床榻旁睡得正是香甜。床榻之上,她缓缓睁开双眸坐起身来。小脸漆黑,想让她安睡,并未清洗。从窗口望着,已是夜幕,她活动了下玉颈,起身下地。步行至禅院,只有落溪笙坐于桌旁,那黑衣人已无踪影。见她已醒,落溪笙站起身,行至她身旁。见她小脸一片漆黑,不清面容,落溪笙忍不住一笑。
“身子可好些,从辰时便未入食,饿坏了吧?”
这时,只见一紫衣丫头端着饭食进了禅院。将饭食放于桌上,她便双手作揖。
“公子,小小姐。”
“紫衣,此后你便随于小小姐身旁,护他周全。”
紫衣点点头,便自觉退下。她面不带笑,一脸冰冷。
紫衣乃落溪笙近身侍女,武功高强,因幼年之事,性子冷漠,只听命于落溪笙。
饭食之香阵阵入鼻,她吞了口唾沫,见落溪笙点点头,便狼吞虎咽一扫而光。落溪笙伸出手,轻抚着她得头,一脸疼爱。紫衣端来了盆清水,便将空台食盏一同撤下。
落溪笙皖好衣袖,将盆中擦拭巾拧干,轻轻为她擦拭着。只见她小脸一点点被洗净,露出倾城佳颜,白皙红润,夜幕灯火下,如此诱人。
吃饱喝足,她满意的拍拍小腹,双眸上下打量着立于旁侧的紫衣。模样倒是不错,身姿亦妙曼。就是一身冰冷之息,似乎不近人情。若是带于旁侧,莫说被她人欺负,便是见着紫衣这副模样,也会心中生惧的。
如此一来也好,杏叶内管衣食住行,紫衣外可为她护身,此乃两全其美。
见落宣柏禅房之中一片暗色,她有些不明。
“八哥哥,我见九哥哥房中并未掌灯,已是夜幕,人于何处?”
闻语,落溪笙叹着气。
“他为兄长,未好生照顾于你,成日只顾玩儿了,我便让他久跪于佛祖之前,抄经作罚,不得安寝。他那般顽劣不堪,若不加以管束,日后难免闯下大祸。”
落菩提点点头,如此也好,落宣柏虽孩童心性,却需有些管教。不然,依仗相府身份,闯下祸事,亦难收场。
今夜安寝前,落溪笙留下紫衣,吩咐好生近身侍候,便连夜下山。称他治疗之人,夜间并发,命悬一线。待落溪笙离寺后,落菩提并未安寝。欲前往落宣柏受罚之处,便被紫衣止了步。
“小小姐,已是安寝之时。”
紫衣拦于落菩提前面,手中宝剑出自闻名铸剑师之手。吹丝断发,好不厉快。一身剑鞘,渲予紫色,锋利独色。紫衣并无多言,
大乱恩铭寺
“数日前下山玩儿乐,便是这人将我打伤的。”
落宣柏有些许不好意思,挠挠脑袋,一脸无奈。那日,落宣柏自知胜不过,便落荒而逃。如今寻上了门,自然是无措。
将她们包围之人,训练有素,皆是身手不凡。若是打起来,紫衣亦是一人难敌。便只能施一出调虎离山之计,来个擒贼先擒王。待那小子擒住后,方能让他们束手就擒。
打定心之所想,落菩提便轻声向二人言明。尚由紫衣将那数人拖住,她望着那蓝衣男子,轻然勾了勾手指,妩媚一笑。便带着落宣柏向大殿之向而去。
见她此般诱人的模样,蓝衣男子来了兴趣,吩咐身旁侍从不得跟从,便追着二人方向寻去。
大殿门前,一片宽敞之地,二人手中多了一根木棍。她贴近落宣柏耳畔,轻声言语了些什么。只见落宣柏一脸坏笑,离了此地。
不多时,那蓝衣公子便寻到了此处,见落菩提手中的木棍,他饶有一番兴趣。
“姑娘尚未及笄,却有这般绝色容姿,若待长成,便让这天下男子为之倾心啊。”
蓝衣男子合上折扇,一步步行至她身前,一脸笑意望着她,并未有过分之举。见此,她便上下打量着眼前之人。他双眸中很干净,并不似身外言行,年龄与落宣柏相仿。落菩提嘴角微微上扬,如落宣柏一般,又是家人手中之宝,宠爱至极,方成这顽劣不堪的模样。
如此一来,倒不必过真。至于紫衣,能跟随落溪笙身旁,本事自是不弱,紫衣之处她亦不必担忧。这回儿,便好生陪这小子玩儿一玩儿。
她丢掉手中木棍,伸出芊芊玉指轻轻搭于蓝衣男子肩之上,缓缓绕至其身后。玉指贴身,可感觉到蓝衣男子身子一愣,不敢动弹,面颜之上一模红晕。
见男子此般反应,她满意的点点头。
“公子,你我比试一场如何,你若能赢了我,便随你处置。若是赢不了,你便由我处置,敢与不敢?”
闻语,蓝衣男子前行了数步,独留她手臂于空中。她点点头,一个响指后,便泯然出招。男子反应亦不弱,两人相互较量,不相上下。
不过她招式怪异,毫无章法,男子便一直琢磨不透。数招下来,男子便渐渐处于下风。
这时,只见一阵疾风从她身后袭来,感觉到杀气,她一个转身,速退于一旁。来人正是那蓝衣男子随身侍从。他手持一把利剑,行至蓝衣男子身旁。
“公子,您没事吧,待属下解决她。”
“不可。”
未听从蓝衣男子之言,那侍从便举剑朝落菩提而来,他招招致命,出手狠辣,不留生地。
“九哥哥,”
见此,她便高声一唤。只见不远处便出现数根大木桩迎面而来,那木桩来势汹汹,若被砸中,定会受伤。她得意一笑,席地而卧,翻身滚至一旁。
见那两人于中央于那木桩周旋着,她便速速到了大殿门口,趁无人注意,悄然隐藏。那侍从步步紧逼,招招致命,她这点三脚猫自是打不过,便只能智取了。
“小十妹,此法能行通吗?那人武功不弱,亦不会轻易上当。”
落宣柏低声细语,生怕被人察觉。大殿之中,佛像身后,两人藏身于此。她一脸兴奋,双眸中尽是期待之色。敢欺负她,便让那欺负她之知晓是何后果。
辰时,正是早课之时,佛像前,不少僧侣于此参禅礼佛,敲打木鱼颂佛经,一片祥和之派。
“九哥哥,你定要记住,待事成之后,便速速溜走,若是落于他们之手,勿指望我会相救啊。”
闻语,落宣柏点点头,拍打着胸脯,一脸傲气。
“小十妹可放心,若论逃之夭夭,我敢认一,便无人敢认二。”
她双掌互搓,已然迫不及待。
不多时,只见那侍从一脸怒气,手执宝剑进了大殿。他定是被那木桩砸中,口吐鲜血。嘴角的血迹尚未干涸,模样甚是狼狈。
“劝尔等速速将人交出来,否则,否则我便血洗这大殿。”
此言一出,无人理应,颂经之声,木鱼之响从未停止,仿若无此事一般。见此,她忍不住一笑,这些和尚镇定自若,深藏不露。
这人如此嚣张,目中无人,需得挫挫他的锐气。
见无人理应,侍从双眸中露出杀光。他举举起手中剑,便一剑劈开了一个和尚身前的木鱼,那被一分为二的木鱼被强力弹开,飞落于二人身旁。
落宣柏拾起已坏的一半木鱼,这破口整齐平滑,力道惊人。若人受之,定会当场毙命。将那残破的木鱼扔掉,一脸嫌弃。
“九哥哥,我先现身,待那适时之机,你便动手。”
语毕,她便站起身,一方白色丝巾蒙面,行至台前,居高临下俯望一众人。
“喂,本姑娘在此,你若有能耐,便来追我呀。”
她一脸得意,话语中尽是挑衅之意。
果不其然,如她所料,那侍从面露杀光,便施展轻功,举剑迎面而来。见此,她举起佛前香炉砸向那人,却被轻然避开。只见那香炉落地,散落一地香灰。
见未砸中,驻足与那人交手数招后,她嘴角扬起一丝怀笑。双掌撑地,一个翻身退下佛台。那侍从欲追至佛台下,便被头顶突然而至的面粉砸中,瞬间白面裹身,无一缝隙。大殿之中,亦是粉尘纷飞。
见此,她于台下大笑不止。那佛台下的众多和尚依然坐怀不乱,镇定自若。那侍从双眸进了白面,不能明视。他便如发疯一般,举剑乱挥,大殿之上乱作一团。
当那剑光披向佛像时,那侍从便被一道强力弹开,飞落于地,口吐鲜血,咳嗽了数声,他强撑着站起身,抹去嘴角的血迹,双眸看不见,便只能听声识向。
“阿弥陀佛,此处不容尔等胡闹,请速速退去。”
那白衣僧人站起身来,适才力道便是出自他之手。这僧人身形肥硕,功力却不低,一副憨厚模样。
见人时辰差不多,她便悄然偷溜儿去。反正方巾遮面,无人认识。
世外仙境
大殿之内,香炉已碎落一地,空中粉尘飞扬,若不小心,便会伤了眼。佛像后面,落宣柏见已无落菩提身影,便悄然从后门溜走,前往与落菩提会合。
大殿前,一片宽敞之地,她被蓝衣男子止了去路。那男子拦于她身前,踉跄了数步,有些站不稳。男子嘴角血迹尚未干涸,与那侍从一般,他亦是被木桩砸中。看他模样,似是伤的不轻。
“姑娘好计法。”
闻言,她宛然一笑。
你我互不相识,本就不必此般相对,何不一笑泯恩仇,还能多个朋友,可好?
蓝衣男子点点头,勉强一笑,身子支撑不住,单膝跪于地。见此,她速速上前,执手把脉。结果让她一惊,男子伤了心肺,可并非木桩所伤,他这伤已有数年之久,若长此下去,定会要了命。
他身子本就已伤,如今又被木桩所伤,伤势甚重。
见此,她心生愧疚,打架伤人亦是常事,她无心伤人性命。男子口吐鲜血,晕于她怀中。那落与她衣衫上的血迹,是那般红眼,刺眼。
这时,落宣柏正好来此与她会合,见那血迹染红了她的衣衫,落宣柏一脸担忧。
“小十妹,你怎会受伤,可是他伤了你?”
闻语,她摇摇头,欲让落宣柏背上男子,一同离寺治疗,便被一对武僧团团包围,武僧手中的木棍一看便是不轻,于他们手中,便如同耍弄绣花针一般轻松。
“阿弥陀佛,尔等乱我大殿,便若然离去,怕是不妥。”
说话的便是那胖胖的和尚,他本以江湖为友,四海作家,行侠仗义,以抱不平。奈何仇家众多,以千万金悬赏他性命,便于恩铭寺遁入空门。一是为保一己之命,二亦是江湖多年,早已厌倦生死,倒想寻个清净之地安度余生。至恩铭寺已有数年之久,于寺中任班首之职位,他不悲不怒,面无表情,周身散着侠义之气。
见此,她便服了软,危机关头,尚能分得清轻重。
“大师,我等闯下祸事,自当领罚,大师乃佛门中人,以慈悲为怀,我朋友身负重伤,若不及时医治,怕要殒命于此,望大师不记我等之过,出手相救。”
闻语,那大师便速上前查看,见伤势甚重,便无拖延,速让其他僧侣将蓝衣男子送往嘉陵长老处治疗。
“嘉陵长老于寺中德高望重,受人崇静,至今已有百岁高龄。他自幼便已入寺,习得一身救死扶伤的本领,若论医药,他无一不精。青年时,常随主持下山行医。有嘉陵长老,那小施主定然无碍,二位施主不必忧心。”
闻语,她点点头,轻轻摘掉遮面的轻纱,露出那盛世容颜,眉宇之间一缕忧愁,看着让人心疼。
见此,那班首一愣。
“二位施主可是丞相府千金与公子?”
闻语,落宣柏便急了。
“如此一问,大师可要告知我家中父母?”
“九哥哥,不可对大师无礼。”
语毕,她对班首点点头。
“大师,我兄妹二人闯下祸事,便应由我二人承担,不愿劳烦家中父母。有何处罚,大师尽管言语便是。”
她微微一笑,若然自态,名门风范,飘然若仙。她一袭白衫,秋风拂起,衣衫,青丝随风而舞,她美的不可方物。
“阿弥陀佛,女施主言重了,丞相夫人于本寺捐献香油万金,本寺已是感激不尽。昨日,落施主差人送来白银万两,用于重建大碑楼。恩已然还不尽,便功过相抵,二位施主勿要再犯便是,阿弥陀佛。”
语毕,一众僧侣便一同离去。待众人离去后,她便松了口气。不过今日之事,定会传入落溪笙耳中,她需寻个法子,逃过这一劫才是。
她没有回自己的禅院,而是直接去了后山,落宣柏欲一同前往,她便说想独自一静静。昔日,若是心中不快,她便喜没于水中,寻找那窒息的快感。如此一来,便觉得何事皆能成过往,心中方能有一丝希望。
至后山清泉之边,她尚未褪去衣衫,便一头扎入水中。岸边,独留锦绣鞋一双。让身子深深沉于水底,她憋着气息,缓缓睁开双眸,能看着那穿透水面折射于水中的光线。
不知何时,这泉水之中便多了一条彩色斑斓的鱼儿,那鱼儿之身还闪着光芒。见此,她倒觉得甚是有趣,这泉水是有些温度的,人若于泉中,自是欣然舒畅。可温水之中尚能存鱼,这便是头一次见。
只见那鱼儿越游越远,她便游动身子跟随上去,鱼儿游的甚快,时不时便驻足原地,待她跟上些,又继续前进,好似在等她一般。
她便这般跟着,于水底又些时辰了,已没有觉得有何不适,并非她憋气时辰长,这水底,似乎可以不必呼吸。
禅院中,落宣柏坐于石桌旁,尝了口杏叶送来的糕点,食之无味。他有些担忧落菩提,今日之事,她心中定然不好受。想着,落宣柏便起身前往后山,待至清泉边时,只见泉边绣鞋一双,并无落菩提身影。落宣柏脸色一变,心中知晓大事不妙,来不及褪去衣衫,便跃入水中,沉入水底找寻着。她寻遍了泉中,也没寻着人。
上了岸,便在后山一遍遍寻着。
“小十妹,小十妹,你若在此地,便速速应我。”
水中,她好似听到落宣柏声音,止住细听片刻,便又没了。此时,那鱼儿已不见了踪影,她身子一愣,寻便周围,亦未寻见。于是便浮出水面,抹去面颊的水,待看清,此地已非恩铭寺后山。这便如世外仙境一般,层岚叠翠,花香鸟语,山峦间飘散着层层薄薄的烟雾,云鹤利于山之颠,苍鹰翱翔于九天,片片清池,间间屋舍,好一幅波澜壮阔之美景。
见此,她扬起嘴角,此地令人如此心旷神怡,未曾想,这清泉内,还可通往这般圣地。不远处,传来孩童们的嬉笑之声。
她站起身,这水已非温水,倒是冰凉彻骨,却也是舒适。
“你是何人?竟能立于池中,不受冰寒之气所伤?”
再相逢
说话之人穿着似是耕夫,却无耕夫俗气,手牵耕牛,头戴斗笠,全身一股豁然之气。见陌生之人,并未有敌意,见她久立于池水中,倒是来了兴趣。
“姑娘,方想起家师之言,说今日有客而至,想必便是姑娘了,请与我来。”
男子出手相迎。
闻语,她便离水而出,赤足踏于石板小道上,在阳光灼烧下,这石板有些发烫,许是刚从冰池而出,玉足踏于石板之上,暖暖的,甚舒适。
她轻然一笑,衣衫未干,紧贴于身壁,妙曼身姿,若隐若现。青丝上,水滴如那玉盘之珠,顺着青丝漫然而下。白皙的玉肤之上,尚未干涸的水珠,于阳光之下,那般晶莹剔透。
“劳烦阁下。”
她双手作揖,便随着那男子一路而行。
这便如同桃花园林一般,屋舍俨然,田间孩童嬉戏,耕夫耕作。正值午日时分,间间屋舍袅袅炊烟,食香阵阵,若然远远飘散。不远处,传来炊妇唤家郎午食之声,田间孩童也嬉笑着归家午食。
小腹传来饥饿声响,她轻抚小腹,嗅着食香,吞了口唾沫。不多时,便行至一屋舍旁,男子将耕牛栓好,摘下斗笠挂于一旁。
“风然,你且先退下。至于你,便进来。”
闻语,名唤风然的男子拿上锄具,便前往田间耕作。她推门而入,屋内无人身影,这陈设雅然别致。
“丫头,多时不见,你可还好?”
闻语,她嘴角微微上扬。一入门扉,便觉得有些熟悉,未曾想,这老爷子竟藏身于此,让她如何寻得。
“落爷,也该现身了。”
语毕,只见老爷子已现身,还是那般模样,并未有变。老爷子一脸笑意,见她眉宇间一片隐匿的祥气,便满意的点点头。只见她笑着笑着便哭了,一脸委屈扑进老爷子怀中。
老爷子一脸疼爱,轻轻抚拍着胸膛的小脑袋。
“丫头啊,爷爷甚是想念,可算等着你了。”
闻语,于老爷子胸膛衣衫擦尽鼻涕泪珠,起了身,双眸小脸皆通红,发丝有些凌乱,一双玉足布满灰尘。
“落爷,你该与我言明一切才是。”
只见老爷子摇摇头,拉着她一同坐于床榻边沿。
“丫头,时机未至,尚不能明。你可知,此地与你我昔日所居之所大不相同。此地玄学盛行,修行者众多。邢羽学院便是无数修行者修习之地。待除夕一过,家人便会送你前往。邢羽学院高手云集,不乏欺弱怕强之徒,你若前往,老夫自是不安。这本秘籍乃入门之学,你带回去虚心学之,与你定有处。”
语毕,老爷子手中竟凭空变幻出本秘籍。她接过秘籍,
连累恩铭寺
“一切方开始,紫稷,你欠我的,定当加倍奉还。哈哈哈哈”
夜幕传来一阵笑声,她细细聆听,便又没了,以为是错觉,未多想。用膳已过数个时辰,小腹传来饥饿声响,只是那妇人早些做的饭食,早已被她一扫而光,如今倒是没了吃食,便只能等至明晨了。打了哈欠,困意袭来,轻声入了屋,躺于床榻之上,片刻便安然入梦。
晨起,屋舍外传来阵阵鸡鸣,至东方破晓,从未停歇。她起身坐于床沿,睡眼惺忪,尚未清醒。恩铭寺日日被晨钟唤醒,此地亦是躲不过鸡鸣之声,不知何时能至日上三竿,那才舒适。
“姑娘醒了,这鸡鸣的早,已成习惯,倒是吵着姑娘了。”
那妇人有些自责,见此,她微微一笑,摇着头。
“哪里的话,您能留我一宿,已是感激不尽。”
用过早善,那妇人便将她送至村口,临行前嘱咐,勿将所见所闻告知于外人。她应允含笑致谢,便独自离去。此地便是桃花园林,如此祥和之地,千百万年如此才好。
如老爷子所言,他亦是修行者,若想寻她,自会来,无需她担忧。
昨日她离开时,依紫衣的本事,已然脱困,但她一夜未归,若是八哥哥知晓,紫衣与落宣柏难免受罚。想着,便加快了脚步,突然止了脚步,转身一看,菩提村口已然消失。适才村口之地,已成一片旷地,恍如一梦,再不复返。
沿着小道而行,竟至恩铭寺后山,清泉边的锦绣鞋已无踪影,突然想到何事,她便一路小跑,欲离后山,她若再不现身,恩铭寺便要翻天了。
果然如她所料,恩铭寺已被官兵团团包围,无论何人不得进出,后山路口亦被看守,她便离不了后山。与她一起的,还有昨夜趁乱藏至后山的镜同小和尚。
从镜同之处方知晓,落宣柏从泉便寻着她的锦绣鞋,以为她投湖身亡。消息被传至丞相府,夜间,恩铭寺便被官兵团团包围。恩铭寺乃皇家寺院,理应不能如此,落祁便向天子请了指,才有了如今这般局面。
此时若是明了身份,此等小兵定然识不得她,许会被当成疯子,直接一剑了当,那才悲剧。她亦是不明,她不过小小女儿,就算已死,又何须如此兴师动众,是真的宠爱于她,还是她身上有何秘密?
如今身处异界,再怪异之事,自是相信的。
打定注意,请铜镜小和尚帮忙引开看守的士兵,她便离了后山。铜镜小和尚乃恩铭寺之人,就算落于士兵之手,亦不会有性命之忧。
恩铭寺内,禅院之间,有一定距离,禅院门前竟无人看守。如此一来,定是被集于一处了,能容千人之地,便只有大殿前方的宽敞之地。
如此,她便急向大殿而去。
“小女生不见人,死亦不见尸,竟于恩铭寺丢失,便是脱不了干系,本相已向皇上请指,何时能寻得小女,便何时撤了官兵。”
落祁一身朝服,昨夜方知晓,他连夜进宫面圣,待圣上恩准,便赶至恩铭寺。恩铭寺于内,于外,水中,山上,皆搜了数遍,亦无人影。
若此处无人,便只能是被不轨之人藏于他处了。
未婚夫
“爹爹,此事全因女儿贪玩儿赏乐,竟忘了归辰,与九哥哥无关,爹爹便放了她,可好?家和方能万事兴,且九哥哥已然知错。”
她站起身,一脸愧疚之情,今日若不求情,受罚的岂是落宣柏一人?杏叶,紫衣,皆脱不了干系。为落祁斟了香茶敬上。见此,落祁接过香茶一饮而尽,将杯盏放于桌面。
“既然落儿求情,爹爹若不应允,岂不驳落儿一番苦心。”
闻语,落宣柏松了口气,落溪笙摇摇头,一脸无趣。一家人用过些素食,落祁便连夜回了相府,赶明日早朝。周仙儿不放心,自是留下相陪。至于落溪笙,因周梓贤身子尚未完全康复,他便负责调养。
夜已深沉,待落祁离山后,便各自回了禅房。今夜为让杏叶侍候,待杏叶离去后,她静静躺于床榻之上。只见掌心一道蓝光闪过,那毛绒绒的小东西便又现了身。
见此,她起了身,盘腿坐于床上。那小东西睁着水汪汪的大眼,就这般与她相对视,竟不怕生人。
“白日走得急,忘了还有你,竟将你带出了菩提村。不过你可安心,定会想法子送你回去,回去之前,你便跟着我,可好?”
似是听懂她言语,那小东西点点头,煽动着小翅膀,于她身旁来回飞舞。见如此有灵性,便唤它为团团。一切相遇皆是缘,团团虽来历不明,却未伤她半分,留于身旁作伴也好。
老爷子说过,此地玄学盛行,修行者亦是不少。二哥哥落子然,便是修行之人,如此她便安心了。团团伴于身旁,也便不会怪异。
团团非寻常之物,竟可藏匿于她掌心之中,那她为何会是宿主?落爷送她至此,当真如此简单?伸出右手,团团轻然而落,渐渐隐匿于掌中。
见此,她便熄了床头灯栈,躺身入眠。次日清晨,隐约能听见有人推门而入,她缓缓睁开双眸,坐起身来。见来人是周仙儿,吃了一惊。昔日晨起所见之人皆是杏叶,今日换了人,倒有些不适。周仙儿将洗漱木盆放于桌面,将擦拭巾拧干,亲自为她擦拭着。
“娘亲,唤杏叶来便是,何须娘亲亲自为落儿梳洗?”
坐于铜镜前,望着铜镜中的周仙儿,双眸中有喜悦,又有不舍。嘴角微微上扬,一脸疼爱。待洗净后,拿起装台的木梳,轻轻为她梳理着。
“娘亲,可是有何事想与落儿言明?”
闻语,周仙儿点点头,精心为她梳理发髻。
“落儿,看着看着,你便长大了,还出落的亭亭玉立,容貌倾城。若是及笄,提亲之人怕是要踏破相府门槛。不过,昔年我便为你与贤儿指了婚,如今贤儿已至盛京,亦是才俊绝双,你看,可有意?”
闻语,她身子一愣,睁大了双眸。于她而言,周梓贤与落宣柏一般,不过孩童罢了。如今她受身份所束,唤了一声哥哥,这身子年龄还小,尚未及笄,周仙儿又是一番苦心,她当如何拒了这心意。
参禅打坐
正午时分,深秋的阳光洒于身上,暖暖的。她,落宣柏,周梓贤,三根铁勺,三个西瓜。
三人坐于房顶之上,一勺勺腕着吃。她让杏叶寻了瓜,吩咐人连夜下山打了铁勺,便是为了向周梓贤赔罪。
周梓贤于落宣柏一脸新奇,乐此不疲。恩铭寺乃皇家寺院,不同于别家寺院,吃穿用度皆有皇家提供,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所以,寻个瓜,倒非难事。周梓贤倒是心胸宽广之人,似是不记事,仿佛无退婚之事一般。
当她如同自家妹妹,她自是求之不得。
“小十妹,这是何吃法,倒也新鲜。”落宣柏一脸兴奋,不停吃着。
《菩提揭》参禅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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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碎片
正午时分,深秋的阳光洒于身上,暖暖的。她,落宣柏,周梓贤,三根铁勺,三个西瓜。三人坐于房顶之上,一勺勺腕着吃。
她让杏叶寻了瓜,吩咐人连夜下山打了铁勺,便是为了向周梓贤赔罪。周梓贤于落宣柏一脸新奇,乐此不疲。恩铭寺乃皇家寺院,不同于别家寺院,吃穿用度皆有皇家提供,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所以,寻个瓜,倒非难事。
周梓贤倒是心胸宽广之人,似是不记事,仿佛无退婚之事一般。当她如同自家妹妹,她自是求之不得。
“小十妹,这是何吃法,倒也新鲜。”
落宣柏一脸兴奋,不停吃着。她一笑,并未言语,亦不知如何言明。昔日,与老爷子在家中,她追剧,老爷子听京剧,一人手执一瓜一勺,不亦乐乎。
如今这般模样,言不清道不明,老爷子定有事相瞒于她,却不愿告知。坐于高处,俯身下望,天地之大,心中竟升起些许凄凉。许是秋意绵绵,秋风阵阵,凝望着那飘然而落于地的黄叶,让人只觉悲从中来。
未理会两人,她小心翼翼站起身,过梯下地。杏叶行至她身旁,见她似是不悦,有些担忧。
吩咐杏叶勿要跟随,她便孤身前往那菩提禅院中。至了禅院门前,古墨龙靖天孤身坐于桌旁,双唇泛白,面色极差,一幅病态模样,似是不适,身旁亦无人照应。见此,她便慢慢步入禅院之中,行至古墨龙靖天身旁。
欲为他诊脉,靖竟被拂了手,她立于一旁,驻足未动,双眸中有些担忧亦有些许忧伤。不知是错觉与否,她于古墨龙靖天眼中看出一丝厌恶。两人相识不过两面,他厌恶从何而来?
“贺儿。”
古墨龙靖天轻声唤着,梨贺贺出了房门,当目光停于她身时,梨贺贺脸色一变。
“又是姑娘,不请自入,落府怕是缺了教养?”
闻语,她双眸闪动,原来他双眸中的厌恶,来自于丞相府。不过,她极不喜欢这女子。
“我来此寻自家师傅,便是缺了教养,那姑娘整日相伴身侧,不顾男女有别,敢问这便是姑娘家的教养?”
她字字珠玑,言而在理,梨贺贺身子一愣,不知如何言语。
“既为人师,却无为人师的担当,唤您一声师傅,当真是重。若无意我为徒,直言便可,无需如此。”
出了心中不快,她欲离去,便被古墨龙靖天止了步。
“明朝晨时,大殿中见。”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明朝晨时,不见不散。”
她嘴角上扬,一丝笑意,便离了禅院。
“靖天哥哥,你当真认她作徒?若有朝一日,以剑相对,那便如何?”梨贺贺双眸中一丝不甘,尽管只是棋子,她心中亦是不快。
见梨贺贺此般模样,古墨龙靖天温柔一笑。面色竟好了不少,唇色已然与常人无意,果然如他所料。
“贺儿,勿要胡思乱想,她不只是棋子,还是治愈本王的药。”
闻语,梨贺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睁大了双眸。双眸中神色,有些许复杂。
“世子,您曾言可是来盛京退婚的,还未至丞相府呢,您便被退了婚,想来,表小姐亦无意于您。上次与表小姐交手,她确实聪明机灵,招招怪异,,输于她之手,周岩并不觉得失了颜面。”
恩铭寺中,一方禅院内,周岩义正言辞,双眸中尽是佩服。
闻语,周梓贤从周岩身后便是一脚,恨铁不成钢。至盛京不过数日,竟是这般模样,还敢如此言论于他,胆子到是大了。
不过周岩所言非虚,昔日,周梓贤至盛京,确是来退婚的,奈何人算不如天算,他竟被退了婚,如此想来,亦是好笑。
南司大师房内,他不知何时已归了恩铭司,望着手中的青丝结,红了双眸。
“这青丝结乃昔日姐姐亲手剪下,系于贤儿身上,十二岁时,贤儿病魔缠身,险些丧了命。病中时,身子沾不得毛发之物,便我便帮他取下,待他身子好些,我急于照顾落儿,便速速回了盛京,这青丝结跟我至今,便由你交与贤儿吧。”
语毕,周仙儿望着南司大师,欲言又止,考虑一番便不再问。
入夜子时,灯火尚未燃尽,禅房中独留她一人,亲自泡了盏香茶,沿桌而坐,寻出了老爷子赠与的秘籍,依然看不懂,又该如何学呢?当她愣神之际,只见掌心一缕蓝光闪过,团团便已近她眉宇间,吐出一团光素,那光竟化作一颗果子,缓缓隐匿于她眉心深处,她便缓缓闭上双眸。
脑海中竟浮现出她梦境中的画面,菩提树,婴孩儿,素未谋面的老者。唯一不同的便是画面中多了团团,团团似是被困住了,以命相搏,皆不得出。她心中如火灼般难受,竟喘不过气。
“紫稷,你灭了我金刚不坏之身,我便让你心之所爱,生生世世不可安活,哈哈哈哈哈哈。”
只闻一阵笑声响彻天际,是那般令人粟骨悚然,不颤而戾。她猛的睁开双眸,玉额上布满了汗珠,惊魂未定的模样。
双眸中多了许让人难以捉摸的思绪
参禅静坐
深秋的雨总是会悄然而至,昨日还能见到一愣阳光,今日便已云层漫布。冷雨中凉意袭来,不少人加了衣物。
撑着一把油纸伞,她一袭红衣漫步于前往大殿的小道上,秋雨漫漫,朦朦胧胧,似是给秋现上一幅美妙绝伦的油画。
行于小道之上,她时不时踩踏着水坑中的积水,那飞溅的水珠沾湿了那方换上的锦绣新鞋,她却乐此不彼,毫不在意。
许是今日冷的紧,故而一路而行,未见几人身影。她孤身独行,时而寻乐,一路倒有了几分兴趣。
昨夜特地斋沐了香浴,今日晨亦是好好装扮一番,她本不是此地之人,何须守此地的规。古墨龙靖天虽是佛门中人,那便让他还了俗,娶了她,方不虚此行。
抬起头,竟已行至大殿前,大殿内,古墨龙靖天已然静坐多时。待她进了殿门,古墨龙靖天缓缓睁开双眸。
“可用过膳食?”
他薄薄的双唇,极致感性。今日一袭白色僧衣,
“嗯,用过了。”
她点点头,甜甜一笑。
“师傅,那您可曾食过,勿要饿着肚子才是。”
一脸乖巧的模样,与往日大不相同。竟厌恶于她,她不许,定要他改。古墨龙靖天与落祁如何,与她有何干系。
将油纸伞立于门外,她便步入殿中,盘腿坐于古墨龙靖天身旁的座垫上,
学他一般模样,双手捻成兰花指放于双膝,轻闭双眸。
见此,古墨龙靖天微微扬起嘴角,此时她身上的清香气息芬芳入鼻,心中竟有意思悸动。
细细打量着她,丹凤清眸,鹅蛋般的轮廓,倾世之容,高挺却小巧的鼻翼,樱桃小口,面色后润。三千青丝随意挽弄着,今日她一袭红衣,模样美的不可方物,待到及笈,怕能让人甘为红颜乱天下。
只见她突然睁开双眸,当四目相视,她面颜上一抹晕红,近于古墨龙靖天咫尺,歪着小脑袋,一双清眸,模样甚是可爱。
“师傅,为何如此看我?可是我长得好看?”
她嘟嘟双唇,那唇色艳然,欲让人一亲芳泽。他吞了口唾沫,并为理会于他,轻闭双眸,心中却早已难复平静。
见此,她嘴角上扬,一脸得意。古墨龙靖天不理会于她,便觉得没了兴趣,继续静坐。约莫半刻,这大殿中便响起了平稳的鼾声。
此时已是早课时辰,众弟僧侣皆自觉入而静座,不过她鼾声之响,惹来了不少笑声。
她一袭红衣,于众僧侣中太过耀眼,突然身子支撑不住,便倒于地上。她自然是惊醒了,见眼前景象,她身子一愣,古墨龙靖天不知何时已不在身旁。
她擦干嘴角的唾沫痕迹,望着一众僧侣,她一脸不好意思,小心翼翼站起身,便出了殿门,立于殿门前的油纸伞亦不翼而飞。
她嘟着小嘴,心中自是不快,竟如此待她,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
幸而秋雨已停,地面却如同铺满了层水镜,能从这水镜中瞧见人影,殿宇,阁楼,树木,天空。
她没有回自己禅院,而是前往古墨龙靖天之处。
菩提禅院内,梨贺贺躺于床榻上,面烧的通红,一副病态,双唇已然失了色,身子亦是滚烫的紧。
“贺儿,无晨上山采药,我已差人去唤他,你且等待些。”
古墨龙靖天一脸担忧,紧紧握住梨贺贺双手。见古墨龙靖天这般为她担忧的模样,贺贺乖乖点头,心里已然甜蜜不已。
霸气表白
她撇撇嘴,一脸不屑。若非古墨龙靖天之故,她断不会如此。许是生了病,梨贺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身子还有些弱。腹部传来饥饿响声,梨贺贺一脸羞意,不敢正视古墨龙靖天。
于此时,无辰急色入门,待见过古墨龙靖天后,相隔手巾,为梨贺贺号脉,不过身子弱些,已无大碍。取下手巾,无辰看着古墨龙靖天首肯示意人已无碍。
“好,无辰,你且备些素食,送至此处。”
闻语,无辰点点头,退出房门。
许是今晨起的早了,她有些犯困,离了梨贺贺房门,寻进古墨龙靖天禅房,倒床便安睡。她离去不久,古墨龙靖天嘱咐梨贺贺好生歇息,便回了自己禅房。
踏入房门,坐于床榻边沿,望着熟睡之人,古墨龙靖天嘴角微微上扬,双眸中一抹温柔。若她非落祁之女,是否就不同了?
“糖葫芦,雪糕,不要抢我的落爷。”
她翻身继续熟睡,梦境中,她回到了原本她的地方,与落爷抢食,耍赖。突然,落爷消失不见,房中灯火尽灭,院中的菩提树被一道天雷劈毁。无尽暗色中,她看不见,摸不着,心中陷入一阵恐惧,无人相助,那很让人绝望。
她猛的睁开双眸,坐起身来,与古墨龙靖天近身咫尺之间,双唇相贴。两人皆是身子一愣,停驻原地。梨贺贺立于禅房门前,正好瞧见这一幕,踉跄数步,摔倒于地。红了双眸,泪珠悄然滑落,心如针扎一般疼痛。
“靖天哥哥。”
闻语,两人方回过神来,古墨龙靖天坐起身,扶起梨贺贺。
“贺儿,我带你回房。”
语毕,她抱起梨贺贺,出了他房门。
望着古墨龙靖天离去的背影,想做适才那一幕,她面颜一抹晕红。嘴角上扬,一脸羞涩藏于被中,这可算又进了一步?
不过那近于古墨龙靖天身旁的女子她不喜欢,讨厌的紧。
梨贺贺禅房内,梨贺贺紧紧抱住古墨龙靖天,不愿放手,好似放手便会消失一般。
“靖天哥哥,我虽知晓是假的,却心如刀割。更怕靖天哥哥会假戏真做定要如此吗?”
“贺儿,我心中只有仇恨。当年母妃之事,落祁亦逃不了干系。如今,落家于朝中势力庞大,若想复仇,便要拔了这根钉。”
闻语,梨贺贺慢慢松了手,放开古墨龙靖天,深情相望。
“靖天哥哥,贺儿知错了,应为大局着想才是。此后贺儿断然不会如此胡闹”
古墨龙靖天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将梨贺贺拥入怀中。梨贺贺从小近身古墨龙靖天身旁侍候,亦是最了解他之人,他如王者一般,只可顺不可逆。
禅房外,适才两人所言,她听得一字不差。她嘴角微微上扬,不怒反笑,此事倒越来越有趣了。过了些时,她便装作无事之人一般步入禅房内,古墨龙靖天正与梨贺贺喂食,梨贺贺那蜜意的模样,她有些妒意。
“一个是佛门中人,一个是闺中女子。一个浓情,一个蜜意,如此成何体统。”
她拉起古墨龙靖天,夺下他手中的碗盏。一个转身坐于古墨龙靖天双膝上,于他双唇上便是轻轻一吻。见此,梨贺贺欲言又止,突然想起适才所言,便将怒火压了下去。她紧紧握住双拳,双眸中恨意难平,有朝一日,定加倍奉还。
“你心中之人,只能是我。今日起,你便是我的人。不管你是否允许,我应允就够了。”
闻语,古墨龙靖天与她相视,并未言语,亦未拒绝。见此,她满意的点点头,从古墨龙靖天双膝上起了身。
“明日,等我哦。”
她甜甜一笑,便离了禅院。望着那一抹背影,直至看不见。古墨龙靖天目光在她身上,梨贺贺目光却在古墨龙靖天身上。梨贺贺见古墨龙靖天这般模样,心中恨意越是浓郁,宣王妃只能是她。
乱心
秋意寒颤,秋雨阵阵,时而停歇,她漫步于小道上,便稀稀落落漂起了蒙蒙细雨。无伞,青丝布满了雨珠,秋雨亦润湿了衣衫。
于此时,杏叶奉命寻她,见她一人独步雨中,便速速上前为她遮伞,很是心疼。
“小小姐,您可是落了伞?怎会淋雨而归?”
闻语,她傻傻一笑,很沉浸去那般情景中,自古便是痴情女,薄情郎,古墨龙靖天这般性子之人,便要欲擒故纵方有效。
杏叶拿出方巾,轻轻为她擦拭着,今日冷的很,如此下去,定会感染风寒。她心不在焉的前行,时不时时不时笑着,差些踏如泥泞之处。见此,杏叶双眸中尽是担忧,便牵引着她,慢然前行。
入了禅院,众人见她此般模样,皆是一惊,周梓贤双眸中尽是担忧之色,欲上前,便止了步。
见此,周仙儿便吩咐常侍候于身旁的容娘与杏叶一同为她换洗净,免得染上风寒。任由两人侍候着,她脑海中皆是白日之景,那唇的柔软,那触感如此美妙。
她褪尽衣物坐浴浴桶中,水面铺满怕花瓣,这花瓣乃夏日收藏,至冬日亦然可用,这便只有皇亲贵胄,官宦之家方能享用。乃落溪笙特意封存配置,得众人喜爱。
这花瓣久而不失香,放久了,更多了几分清香之气,闻着这花香气息,她心中如食了蜜一般。
待洗净后,便为她换上安寝衣衫,一袭轻纱,色如白雪,衬以她曼妙的身子,微微一笑,模样甚美。
卧于床榻之上,她便安然而睡,入了梦乡。
西向禅房中,周仙儿放下手中书本,接过容娘手中的擦拭巾,轻拭着面颜。水温正适,于脸上甚为舒适。
“夫人,今日予小小姐沐浴时,见她如春风拂面,笑而一脸羞涩之色,怕是中意了哪家公子,夫人可有注意到?”
闻语,周仙儿身子一愣,将擦拭巾交给容妈。
“是吗,倒未瞧见,数日前,方与贤而退了婚书,这恩铭寺可有哪家公子在吗?”
容妈摇摇头,示意未知。见此,周仙儿微微一笑,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不论谁家公子,她若中意,也便同意了。待她及笈之后,有上门提亲者,又正合了她意,便应允了吧。”
闻语,容妈亦是一笑,她知晓,周仙儿舍不得。容妈自周仙儿嫁入丞相府时便时候身旁,府上的小姐公子皆是她看着长大的。
周仙儿为落菩提所付之心血,她亦看在眼中,岂会舍得落菩提轻易嫁了。
夜中子时,更深雨蒙蒙,众众人皆已安睡,唯有南向禅房中灯火尚未熄。周梓贤立于窗前,与落菩提灯火尽灭的禅房相视。自退了婚,他尽量与落菩提避之不见,以为如此,便可慢慢忘记,可今日见她那般模样,他亦会担忧,亦会心系于她。
周梓贤悔了接受那退婚书,若再坚持一刻,退不了婚,些许时日,她或许能接受于她。
怎奈后悔无药,若能如此护于她身旁,让她周全,亦是最好的结果。
于此时,菩提禅院内,古墨龙靖天亦未安寝,立于窗前,仰头望着那枝繁叶茂的菩提树,他双眸中有种无人能懂的思绪。
今日,她那清浅一吻,乱了他的心,亦怕会扰了他多年悉心以布的局。他自知于梨贺贺已指腹为婚,非他始乱终弃,却是落菩提与予他一种无人能予的感觉,菩提树下那次初见,他许已倾心,不过如今方自知。
“靖天我儿,忍,忍者方能君临天下。”
皇后临死前的之语绕于耳畔,含冤而忘的的场面他亦忘不了。血肉至亲至他于死地,
断崖棺冢
次日清晨,天气与昨日一般,阴冷而沉身。她睁开双眸,坐起身伸了懒腰,一脸满足。许久没今日这般舒适,一觉到自然醒,心情还如此怡悦。
唤来杏叶为她梳妆打扮,待用过早善,便孤身前往菩提禅院中。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周仙儿无奈摇摇头,脸上一丝疑惑。昨夜她已问过杏叶,这恩铭寺近日并未有哪家公子来此,落菩提这般模样,她自是疑惑。
恩铭寺膳院内,负责常日膳食的诸位师傅均被止于膳房外,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些什么。屋顶,一阵青烟缓缓升起,空中迷漫着膳食烧糊的味道。屋内,她面颜尽是灰尘,衣衫亦未能避免,身着围布,手指已伤,不过随意包扎一番。那味道实在刺鼻,她不停的咳嗽着,此时,膳房中已然乌烟瘴气,浊烟漫然。
班头师傅亦忍受不住这浓烟,便趁她不注意,悄然溜出了膳房。昔日家中,一切吃食皆由老爷子负责,从未让她沾手,她自然不会做。
今日,想着为古墨龙靖天亲自做上一餐饭食,了表心意。便让那膳房班头教上一番,奈何弄成这般模样,做一次便坏一次。
至此时还未做成一餐饭食,还将自身弄成这般模样。
膳房内,她已手忙脚乱,一身脏乱不堪。不过多时,只见她拧着把炒勺,逃出膳房,因浓烟之故,咳嗽不停。她似是想说些什么,奈何咳嗽不停,未说出口。
此时,膳房内已是茫然大火,火焰漫至门口。众人见此,皆去寻水灭火,见闯了大祸,她便溜了。
菩提禅院内,古墨龙靖天坐于院中桌旁,手中拿着本经书幡然阅着。她步入禅院,坐于古墨龙靖天对面,小脸漆黑,嘟着嘴一脸委屈。
“师傅。”
见她此般模样,古墨龙靖天心中亦是一惊,面上却镇定自若,双眸中毫无波澜。古墨龙靖天将经书放于桌上,斟了杯清茶放于她身前桌面。
“你这般模样,可是将膳房烧了?若是如此,亦无关系,你家兄所捐钱银还剩许多。”
闻语,她撇了撇嘴,有那女子于古墨龙靖天身旁近身侍候,他自然不会饿着,如此一来,多此一举。早知如此,昔日便应与老爷子好好学做饭食才是。
“师傅,如今除夕已近,不知恩铭寺可有何想法?”
“恩铭寺乃佛门清净之地,若想热闹,便回家去。”
语毕,古墨龙靖天拿起经书,继续越阅看。
闻语,她深深吐了一口气,面带微笑,面黑齿白,那模样甚是好笑。拿出腰间一方丝巾,将丝巾放于身前的杯盏中,待丝巾湿了,便于面部胡乱擦拭一番,却未干净。
古墨龙靖天撇了一眼,便放下手中经书,站起身来。步行至她身侧,用手为她轻轻擦拭着,她愣住了,便仰头这般静静凝视着古墨龙靖天,嘴角慢慢上扬。
“师傅,你长得真好看。”
闻语,古墨龙靖天身子一愣,为她擦拭的手亦是停了一下,缓缓吐了口气,便继续擦拭着。待擦拭净后,望着她甜甜的笑,古墨龙靖天后退了两步,不敢与她相视。努力控制住心中冲动,既注定无果,又何须开始,一切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清粥
正午时分,她便被周仙儿差来的杏叶寻了回去,正是火烧膳房之事,她便谎称想给娘亲亲手做些膳食,周仙儿闻言,面颜上虽故作严肃,悉心说教,心中却是甜蜜不已。
这时,她方从膳房班头口中知晓,梨贺贺因家中急招,今晨已然回府,她心中欣喜,便打起了如意算盘,待安抚好周仙儿后,她便提出说古墨龙靖天近日要教她如何静心吐气,静坐参禅修身养性,故而需要入住菩提禅院中。
她如此一言,有此虔诚之心,周仙儿心中自然万分欣喜,便欣然允诺。欲差杏叶一同前往便于近身侍候,她便寻个理由拂了去,若让杏叶那丫头一同前往,岂不坏了她心中计划。
今日,落宣柏与周梓贤得到周仙儿允诺,两人一早依然下山游玩儿,故而她从丞相府带来的些许重物,便寻来来些寺中的小师傅帮忙。
到了菩提禅院,正想着如何与古墨龙靖天如何言明她搬来一事,巧于古墨龙靖天竟未在禅院中,她便自作主张先行搬入。
无论古墨龙靖天允诺与否,她断然不会走,古墨龙靖天禅房坐落于东向,梨贺贺坐落于南,她便入了西向禅房,此处离于窗前,便能将东向禅房内看得甚是清楚。
杏叶为她收拾净后,她便将人打发了回去,古墨龙净天还未归来,她一人于这偌大的禅院之中,无聊的紧。这方禅院地势颇高,较为险要,这深秋之际连生声蝉鸣都未有,何谈鸟语。
不知古墨龙靖天因何而出,过了些许时辰尚未归来,独她一人实在无聊,便前往膳房欲拿些番薯烤来食,她方至膳房门口,那膳房班头见了她脸色一变,欲溜之大吉,她便出言止住了。
见此,膳房班头便硬着头皮上前相迎,昨日,她烧毁膳房不少东西,若非她身份在此,定免不了受罚。
“落施主,您若有想食之物,差人来唤一声便可,何须您亲自前往?”
膳房班头一脸笑意,心中却苦闷不已,生怕她又惹出点祸事来。
“小师傅,我家师傅那近身侍候的女子回了家,那日后这饭食便由我来送可好?您也不必再寻人,您看如何?”
她甜甜一笑,双眸中却多来分威胁之意。这恩铭寺内,无论方丈,长老,或者有些地位之人,每日膳食皆由膳房班头派遣指定之人送往,她若想为古墨龙靖天送饭食,自然须由膳房般头指定方可。
奈何她身份特殊不同于其他之人,那膳房班头自然拆迁不得。故此,她便只能加以威胁。
膳房班头不敢得罪于她,便只能允诺。
她顺便拿了午膳,在让那班头寻了写番薯,便回了禅院。
禅院中,古墨龙靖天尚未归来,她难免有些担忧。古墨龙靖天身子本就弱,若是出了何事,可如何是好。
想着,她便出门去寻,古墨龙靖天性子喜静,他定然不会无事而讨饶他人。便只能上后山一寻了。
恩铭寺红山断崖处,一片枯藤高悬漫布,枯藤后便是山洞入口。这山洞乃古墨龙靖天母妃的坟冢,乃是一处天然洞穴,四季冰凉,洞底而下便是一个冰窟,乃大自然雕琢而成,是谓鬼斧神工。
昔年,先皇宣而天下,他母后削去一切衔位,不得入皇家寝陵。故而,古墨龙靖天便将以山洞为棺冢,将其母葬于此处。从洞口而进,山洞中央便有一块寒冰床。这寒冰床便以山洞地底冰窟寒气而凝,并不会冰化为水。
寒冰床上,一容颜绝色之女子,安静躺于其上,一脸安详。女子身旁铺满了玫瑰花瓣,那花瓣红的耀眼,好似血染一般,凝视着寒冰床上的人,古墨龙靖天身子支撑不住,倒于地。
他身子不停的颤抖,周身冰凉,面色双唇泛白,双眸中充满了可怖的血丝。
她于后山寻了一圈却为寻着人,便沿着那小道上了断崖,断崖无路,她便发现了这山洞,绕过枯藤,入了山洞,她被眼前之景象惊着了。
古墨龙靖天躺于地上,身子颤抖不止,面色双唇泛白,那双眸的血丝甚为可怖,好似发狂一般,却又痛苦难忍。
她速速上前,搀扶古墨龙靖天坐起身,为他号脉,这脉象极为诡异,不知是和东西于他体内横冲直撞,且身子寒气过重,她触碰到古墨龙靖天的手,她的手竟有些僵冷。
于此时,她不慎被地上的尖石划破了手,鲜血直流,地上皆是。血落于古墨龙靖天手上,一股暖流流入古墨龙靖天体内,不过片刻,之间他面色双唇恢复如常,身子亦慢慢回暖。
命案
见古墨龙靖天好了些许,她便搀扶他踉跄的站起身。望了一眼寒冰床上的女子,与古墨龙靖天极为相似,如此一来,她大概便明白了些许。
“师傅,此地太过阴寒,你身子受不住,我且些扶你出去,可好?”
闻语,古墨龙靖天首肯以示,行了数步,他回头相望,只见寒冰床上女子那玉指竟触动了,古墨龙靖天心中震惊不已,他回了头,望着搀扶于他之人,双眸中既有惊喜,又有复杂,同时多了分坚定之意。
回到禅房,古墨龙靖天已能独自立身,她斟了杯香茶,递于古墨龙靖天之手,便静静坐与一旁,并未任何言语。
有时,无言相伴比出言安慰更甚,今日,见寒冰床上那女子绝美之色,难怪古墨龙靖天长得这般好看。
以那女子容颜,逝时不过二五之龄,昔年,究竟发生了何事?
“你如何去的断崖?”
古墨龙靖天语气冰冷,双眸中尽是凛冽。闻语,她身子一愣,心中竟隐隐作疼,似是能身同感受一般。古墨龙靖天这般模样,这般言语,她靖不知如何作答。
舔了舔唇,吞了口唾沫,她站起身,离了古墨龙靖天数步之远。她为打招呼便私自入住,如今又撞破他这般隐私之事,离了数步远,若他发了火,生了气,她还能及时逃跑。
“师傅,于禅院寻你不见,你身子向来便弱,我担忧会出何事,便前去后山寻你,皆是寻不着。见了那小道,便不由自主的走上去,并非有意为之。师傅若要怪罪,我亦愿领罚。”
她故作一脸愧疚模样,身子却诚然退了一步。想着,双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不过些许,只见她红了双眸,一脸委屈的模样。
“师傅,今日我与娘亲拌了嘴,一时之气,我便出走。如今无路可去,想于此住下,亦便然照顾师傅,可好?”
泪珠悄然滑落,她用手轻拭去,梨花带雨的模样,十分惹人怜。
然,古墨龙靖天已看穿她的把戏,亦然允诺她留下。望着她欣喜的模样,他心中已有算计。
古墨龙靖天谎称饿了,她便前往膳房去拿膳食。待她离去后,古墨龙靖天行只禅院中,运气内力掌击菩提树干,一阵震动后,那院中的石桌凳椅竟移动至一旁,原放石桌之地呈现出一个入口,密道延伸而下。
古墨龙靖天入了密道,那石桌凳椅便复了位子。这密道内灯盏通明,墙壁上印着些画,一路揭有,似是形成了一个故事。
古墨龙靖天一路而行,不过多久便出了密道,至一天高地袤之地,此出乃虚空之地,不同于外界,为修行者方可入之。
只见古墨龙靖天拂袖,那湖中便以水化而为桥,晶莹剔透,通透而美矣。她步入水桥之上,行一步,身后水桥便失一步。
待过了水桥,便行至一竹屋旁,只见一老者在此垂钓,老者穿着朴素,亦非仙风道骨之者。身旁放了个以竹编制而成的楼子,那竹楼不大,不可盛水,亦无水,却见那鱼儿于竹楼来回游荡,时而俏皮打挺,竟溅出了水花。
古墨龙靖天以法幻化而成竹凳,作于老者身旁,手中多了根鱼竿,与老者一同垂钓。
“师傅,那人我寻见了,今日她误闯了断崖,适直我寒冰毒发作,她亦不慎伤了手,鲜血滴于我手,竟缓解了寒冰毒之痛,离去时,母妃手指动了。”
“你既已定了如何做,何须来此问我?日后,你不悔便可。”
语毕,已无老者身影,那竹楼中鱼竟于空中游回了水中,一阵扑腾便没了踪影。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双眸所见,耳畔所闻,或真或假又谁真谁假。若不清之时,不防如梦一寝,你珍重。”
能闻其声,却不见其影,声之响,荡然于空。老者之言,古墨龙靖天并未参透。此时鱼儿上了勾,他手中的鱼竿便逐渐消失不见,他望着湖面,那鱼儿竟慢慢游之竹楼之中。湖畔,他亦不见了踪影。
菩提禅院内,她端回膳食,一脸漆黑,禅房中弥漫着素粥的清香,她烧了数次,算是成了一餐。不过,膳房亦是被她弄的乌烟瘴气,那班头已然怕了她。
古墨龙罗修
“这般模样,可是又烧毁了膳房?”
古墨龙靖天不知何时已悄然回至禅房中,嗅着弥漫于禅房的清粥之香,他吞了吞唾沫。
这素粥淡而清香,与他常日所食有所不同,今日加了些许葱花,嫩白菜,闻之可口,这粥古墨龙靖天食了数十年,竟不知还能如此。
“师傅,此粥乃我亲做。不过,师傅可安心,这次膳房虽是乌烟瘴气,却未烧起来。”
她盛了碗粥,放于古墨龙靖天身前桌上,碗中放了把小巧玲珑的事食勺,勺身有些花纹,是竹叶模样。
这勺乃之前铁勺一起而做的,昔日,她便喜用食勺,丞相府中亦是备了数把,至恩铭寺她不过带了一把,自是不k够。
她浅尝一口,味道还可,淡而香,回味无穷。
“师傅,你且尝尝,甚是美味。我见班头师傅所做粥食过于淡了,虽是清香,却食之无味。师傅身子弱,本应补一补才是,奈何您是佛门中人,所食之无自然讲究,沾不得半点荤腥,这素粥葱花嫩菜尚可。”
许是真的饿了古墨龙靖天竟食了两碗之多,待饱食后,他方放下碗盏。
“贺儿离山,她房中便空了,这几日,你便宿于她房中。”
“可不用,我的细软已带过来,无需扰她。”
语毕,她便愣住了,她适才才言明要于此地住下,这一早便般来了细软,时间本就不对,岂不不打自招。她尴尬一笑,放下手中食勺,便开始胡说八道。
“师傅,我会预知之数,故而一早便将细软一同带来。如此一来,便不用讨饶梨姑娘,再者,师傅亦是知晓,梨花姑娘她甚是厌恶于我,我若沾了她之物,回来知道了,岂不扒了我的皮。”
她为古墨龙靖天斟了杯香茶,一脸乖巧讨好的模样。见此古墨龙靖天点点头,示是允诺。
接下来,古墨龙靖天便给她定了些规矩。晨时需一同早起坐早课,古墨龙靖天向来只与禅房只中做早课,她自然不用前往大殿,且她乃女子,自然不便。
早晚课各两个时辰,于她来说便是四个小时,这时长,还能补个回笼觉。
再者,便是不可与人争吵惹祸,若是犯了,便要重罚。她点点头,听得聚精会神,古墨龙靖天长得这般尤物,她自是精神加倍。
此时,已是晚课时辰,她学着古墨龙靖天模样,双膝而盘坐已床榻之上,专心静坐。不过片刻,古墨龙靖天便入了定,独留她于此打盹儿。睡的很不安稳,数次差点翻了下床,见古墨龙靖天未有动静,她干脆躺身睡下,安然入梦。
不知过了多久,古墨龙靖天出了定,缓缓睁开双眸,见她睡的正是香甜,许是做了好梦,嘴角微微上扬,甜美一笑。
见此,古墨龙靖天双眸中多了分难以读懂的神色,再看,禅房之中,已无古墨龙靖天身影。
“小十妹,勿睡了,快醒醒。”
于梦之中,她正于游乐园中过山车之上,过山车下冲时,她隐约听闻落宣柏声音,突然,她被甩出数十米远,落于地面。
只见她猛的睁开双眸,惊坐起身,与落宣柏两首相撞,力道过大,便又躺下,脑袋嗡的一响,甚是疼痛,一阵晕眩,眼角尽是泪花。
落宣柏双手抱头,疼的直叫唤。见此,周梓贤双眸中尽是担忧,速速上前,她额头一是通红,定是伤的不轻。周梓贤一脸心疼,扶她坐起身。
“小十妹,我不过轻声唤你,你如何还能被下成这般模样?”
落宣柏虽是疼痛,却亦是担忧于落菩提,他身为男子,都又些受不住,况且她一柔弱女子。近于她身旁细看,却时红肿了好大一块,与她白皙的肌肤比之,惹人心疼。
落宣柏一脸愧疚之色,垂下头,不知如何言语。
见落宣柏这般模样,她站起身,拥入他怀中,脑袋轻轻贴近他胸膛。
“九哥哥勿要自责,这般之事,谁人能料?待寻个时辰,请我饱餐一顿可好?”
她甜甜一笑,仰起头。于落宣柏身前,她身姿娇小,玲珑之态,非是她身低,而是落宣柏虽年龄尚小,却与落溪生一般高而伟岸。初见时,她怀疑落宣柏可是身龄不符,奈何落家骨血如此,凡是男子,于落宣柏这般年龄之时,亦是此般高度。
她虽身子柔弱,幸而喂养的好,才能于其他女子高些。
“九哥哥,你二人怎会来此,可有看到我师傅?我本与他一同静坐冥想,奈何时辰过久,竟睡着了。”
命案缠身
于外人而言,古墨龙罗修风流不羁,常流连于烟花场所,身旁女子不计其数。是先皇皇子之中,除古墨龙靖天以外最无用之人。
古墨龙罗修不恋权贵,不结朝臣,一心流连于外。盛京风流之地,古墨龙罗修无一没有去过,盛京之中,但凡茶余话题,便少不了古墨龙罗修。
故而,古墨龙延亦不管他,任由他潇洒。
“殿下,您昨日已向家父要了我,如今虽非端王妃,却也是殿下宫中的姬妾,若要寻欢,有何不可。”
青漫微微一笑,妩媚妖娆,站起身,行至古墨龙罗修身旁。
双手环绕于古墨龙罗修双肩之上,欲吻上那双唇,便被古墨龙罗修拂了身。紧紧掐住青漫玉颈,愈来愈紧,青漫喘不过气来,面色渐渐泛白,双眸中尽是恐惧。
青漫从未见过古墨龙罗修此般模样,如地狱的修罗,竟这般可怖。今日他与往常不太一样,青漫后悔了,她虽有意于古墨龙罗修,最看重的却是他的身份与地位,虽是不堪,却也是皇家之人。
不过多时,青漫便渐渐停了呼吸,面色发白,双眸睁开,一副不瞑目的模样。见此,古墨龙罗修便放开手,青漫摔于地上,已无气息。
“阚暨,将人托出去。”
闻语,只见古墨龙罗修的侍从便听命而入,将人带了出去。见古墨龙罗修这般怒气,这侍从亦不敢多言,于他身旁侍候多年,从未见他如此发怒过。
待人离去后,古墨龙罗修这寝殿中便如死一般沉寂,他换了身衣衫,便动身前往南山恩铭寺。
南山,恩铭寺,禅房内,她静静躺于床榻之上,落溪笙为她号了脉,并无大碍。她头部受了重击,需好生歇息,不可乱动。不知是命大还是如何,受了此般重击,她竟无半点事。
周仙儿一脸心疼,双眸中尽是怒气。
“娘亲,今日我去时,小十妹已被人撞见,怕要生了误会,免不了担上罪名,此时,定要爹出面才是。”
闻语,周仙儿点点头,莫言落菩提没有杀人,就算杀了人,以落家如今的地位,亦是不怕。周仙儿就是怕落菩提遭人诬陷,吃不了苦,毕竟悠悠众口,岂不坏了落菩提声誉。
吩咐落溪笙照顾好落菩提,周仙儿便独身回了盛京,此时需及时禀奏圣上,若不及时回朝,有心之人先得知消息,定回将落菩提交由刑部,刑部昏暗无道,便是有身份之人,若是暗中使了坏,岂不伤了人,那时为时已晚。
然,朝中之人,竟提前得知消息,今日朝上,落祁被打得措手不及,落菩提还是交由刑部过审,刑部已派人前往将人待回。回到家中,周仙儿便知晓了此事,见着落祁,周仙儿红了双眸,拥入落祁怀中。
“老爷,那人竟如此快知晓,定是平日跟踪于身旁,方能及时赶回上奏皇上,你我真是大意。幸而他此次目的是丞相府,若是落儿,怕早已殒命。”
闻语,落祁点点头,今日朝堂之上,新晋状元竟向皇上奏明杀人分尸,落祁还尚未来得及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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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杀
“小十妹,你勿要担忧,长姐出面,圣上同意亲审,定然无碍。如今,你只需安全回到丞相府便可。”
闻语,她点点头,一直发呆,不曾言语。
突然察觉到马车顶部传来异响,落溪笙极速将落菩提护于怀中,剑光凌厉,马车瞬间被劈成两半。落溪笙运起功力,带着落菩提腾飞于空,缓缓落于数米只外。
未曾想,这近身押送的士兵,竟是派遣而来的杀手。势单力薄,落溪笙将她护于身后,握紧了双拳。
“尔等身后之人如此便安奈不住了?”
语毕,那些杀手未曾言语,便将两人团团围住,招招痛下杀手,不留余地。落溪笙一边护着她,一边与杀手博弈。这些杀手皆是武功高强,训练有速。
想来这背后之人为了杀她,当真下了些功夫。
既要身护她周全,又要与数十高手搏斗,时辰久了,落溪笙占于下风。此时,一把利剑吵落溪笙身后袭来,她便极速将落溪笙退开避让,两人便脱了紧紧想牵的手,不想那人竟向她袭来。她方转过身,眼见那利剑离她越近,已然避不开,便只能认命的闭上双眸。
突然,她眉宇见散发出一阵青光,那袭她之人,竟飞出数米之远。古墨龙罗修藏于暗处,见她有性命之悠,欲出手相救,便见了这般景象。古墨龙罗修双眸中尽是震惊之色,她究竟是何人?
许久无疼痛之感,她便缓缓睁开双眸,一张绝色俊美的面颜浮现于她眼前,离她不过咫尺只见。见此,她身子一愣,睁大了双眸。
双手用力一推,古墨龙落修便退了数步,望着她可爱的模样,他嘴角上扬,一脸笑意。这是落菩提第一次真正见着古墨龙落修,昔日,他皆是藏于暗处。
适才离的太近,这时方看清,眼前的男子亦是俊美,身上多了股傲然之气,与古墨龙靖天完全反差。
于此时,只见古墨龙罗修执剑向她袭来,她尚未反应过来,她身后的杀手已然毙命。
古墨龙落修的人出了手,那群杀手见形式不对,便速速撤离。待杀手离去后,落溪笙行只落菩提身旁,打量一番,见她无恙,便安了心。
“殿下相救之恩,落家没齿难忘。”
闻语,古墨龙罗修轻轻点头,望着落菩提,落菩提亦是痴痴望着她。
不曾想,这世间,除了古墨龙靖天,竟还有如此俊美的男子。
“落姑娘,若要再看便要垂涎三尺了。”
龙罗修一脸打趣的模样,望着眼前之人,心中如食了蜜一般。从未这般近身看过她,虽身负命案,她却未有惧怕,此时倒还能言能笑,胆子当真是大。
古墨龙罗修不知何处寻来辆马车,带了一众人马,众人便继续前行,启程回盛京。
南山恩铭寺内,落宣柏与周子贤遭人追杀,逃至后山,他二人功夫不济,自是敌不过,身后已是万丈山崖,见已无路可退,两人便转身跃下山崖。与其丧于利剑之下,不如跳下山崖,山崖之下,便是瀑布之尾,一片清湖,或许还有活命之机。
见两人纵身跃下,众人面面相视,撤离恩铭寺。
今日,圣上下了旨,未脱罪之前,落菩提便禁足于丞相府中,不必前往刑部。此言一出,朝堂之上,各大臣面面相视,亦无人敢出言相劝。
丞相府门前,众人已至门前相迎,见着杏叶亦在,她便放心了。离开恩铭寺前,她便已知此行一路必定不安生,若杏叶跟随,自是危险重重,便让落溪笙近身侍从带着杏叶另寻他道回盛京。
刺杀身亡
入夜,天空似是为她哭诉,蒙蒙细雨,像极了深秋之泪,未曾停歇。
安阁居寝房中,周仙儿立于窗前,面颜上一许忧愁散不尽。如今,落家之势,数大招风,常日,朝堂之上,与落祁结仇的自是不少,盼着落家陨落之人亦不在少数。
这会儿让人抓了把柄,定然不会轻易松手,周仙儿甚为担忧落菩提安危,即便回了丞相府,她亦是不放心。便差了从小近身护卫的高手藏匿于落菩提闺房之外,安暗中保护。
不知为何,今夜还是心神不宁,这让周仙儿更为担忧。这时,落祁步入房中,见周仙儿这般愁容满面,于她身后,为她轻捏着双肩。
“夫人不必担忧,护卫落儿之人不少,知晓夫人会担忧,老八已命紫衣居于清风桃花居,近身护卫,如此,夫人可安心些许?”
闻语,周仙儿不愿驳了落祁体贴之意,勉强一笑。
闺房之中床榻之上,她缓缓睁开双眸。只觉得体内真气窜流,身子轻然了不少,心绪亦是极佳。
她身困丞相府,不知古墨龙靖天如何了?此刻,她竟是这般想念梨贺贺,若还看守于古墨龙靖天身旁,她也安心些。
此时,传来敲门声响,她便允许来人入门,竟是紫衣。紫衣端了碗参汤,说是落溪笙为她熬制的,里面加了些许药膳,可为她调制身子。
这参汤味道鲜美,紫衣入门时,参汤香气便已入鼻。她静坐多时,已然饿了。嫌汤匙过于麻烦,她便端起碗盏一饮而尽。
参汤入口,鲜美至极,回味无穷。她打了个嗝,一脸满足的模样。不过片刻,便觉得小腹隐隐作痛,直至越是疼痛,这时,只见紫衣嘴角扬起一丝坏笑,双眸之中尽是狡猾之色。
“你究竟是何人?竟潜藏于我八哥哥身旁,有何阴谋?”
闻语,紫衣望着她,双眸中无一丝同情,不似以前的紫衣。
“落姑娘,要怪便怪你生于落家,紫衣不过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可勿要怪我才是。”
小腹如同烈刀刮搅,疼痛无比,她面颜一片苍白,双唇无血色,玉额上布满了汗珠。口吐污血,嘴角尽是血迹,参汤之中掺有剧毒,她所吐只血已然是黑色。身子支撑不住,拂了桌面的碗盏,只见碗盏碎落玉地面,发出震耳响声,她亦摔于地面,奄奄一息直至呼吸慢慢停止,她缓缓闭上双眸。
碗盏碎落之声过响,定会引来他人,紫衣俯下身,伸出右手近身试探,她已无半点气息,紫衣施掌伤了自已,熄灭了烛火,便于她尸身旁躺下。
然此时,清风桃花居暗色之处,数名黑衣男子将一切尽收眼底,为首之人招了招手,众人便与他一同离去。
次日辰时,秋雨蒙蒙,一夜未停,清风桃花居内,杏叶的尖叫之声划破了清晨的寂静。
不过多时,她已身亡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盛京,丞相府白绸高悬,灵堂中,她的尸身被放于楠木金棺中,面色红润,似是使用胭脂精心装扮过,鲜红的唇色,一袭青衣,是她常日喜爱之色。她便这般静静躺着,却无半点气息。
周仙儿一身丧服,生无可恋的模样,不喝不吃,不言不语,面色有些许泛白,双眸已哭的红肿。立于楠木金棺旁,便这般呆滞的看着她。
辰时下人来报,周仙儿便与落祁极速赶往清风桃花居,见着的不过是她已然气绝的失身,面色惨白,毫无半点气息。昨日还是活蹦乱跳的女孩儿,今日便已成一具尸身,让她如何能受之。
落祁已入宫,向圣上请旨,定要查出这幕后之人,还落菩提一个公道。方出宫门,落祁便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身子一软,晕倒于地。
落中天闻此消息时,急火攻心,口吐鲜血,此时尚未清醒。
整个丞相府上下,丧服披身。沉侵于一片悲痛之中。
皇宫内院容因宫中,落染姝坐于床榻之上,湿了双眸,亦是食不下咽。
未嫁之时,落染姝为长姐,若娘亲不得空,落菩提最爱的便是黏着她,亲生喂落菩提膳食的场景历历在目。落染姝还记得,她出阁时,落菩提紧紧抱着她,不愿松手。
此后,便未再相见,闻言她已复如常人,落染姝心中甚是欣喜,还想着接她入宫一叙,却赶上她前往恩铭寺,便作了罢,待回府时,有的是时间,未曾想,不过数月,竟天人永隔。
落染姝欲前往丞相府,却被古墨龙延一道圣旨止了去路,说她有孕在身,不宜前往。
想了想,她便唤来近身侍女,让其吩咐下去,准备车马,抗了旨意回了丞相府。
悲上加悲
丞相府中,周仙儿在落染姝的陪伴下,勉强进了些吃食。见周仙儿这般模样,落染姝便未告知于她落祁晕倒之事。于宫中时,侍女来报,说落祁于宫门外晕倒,落染姝听了甚为着急,便于容音宫寻了处偏房,让落祁歇息。
于此时,古墨龙延突然圣驾降临,众人皆是一惊,速跪于地迎接圣驾。让众人不必多礼,便行至落染姝身旁。见此,落染姝低下头,不敢与古墨龙延相视。
此次乃是抗旨回府,如今古墨龙延追至丞相府,落染姝自是愧疚,心中却无悔。落中天昏睡至此尚未醒,落祁亦晕倒于宫门,她虽是一国之母,更是落家长女。若顾于自身安危,独留宫中,又怎配为落家之女。
“抗旨不尊,姝儿自知有罪,圣上若要罚,姝儿领罚便是,与众人无关。”
闻言,周仙儿身子一愣,瞬间便明了。欲为落染姝求情,却见古墨龙延轻轻摇摇头。
“朕未怪罪于你,此事是朕思虑不周。应当陪你一同回府才是。”
闻古墨龙延此言,周仙儿方安下心。
于此时,南山恩铭寺,菩提禅院内,古墨龙靖天立于菩提树下,这一树菩提还是枝繁叶茂,勃勃生机,与这深秋形成对比。初闻她被刺杀身亡,古墨龙靖天便不信,倒觉得此事越是有意思了。
三日后。
盛京丞相府灵堂中,不知何时多了两副楠木金棺,唯一不同的便是棺木中并无人,独有两身男子衣物。灵堂内,唯有落溪笙一人独守。
昨日辰时,恩铭寺差人传来落宣柏与周梓贤的死讯,方知晓,落溪笙便待人亲自前往恩铭寺寻找。于山崖之下寻了三日,亦寻不见两人尸身。
那山崖下湖水之中,皆是食人之兽,擅于水中,凶猛异常。想来便知,两人定是被分食了。这死讯于落家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甚为残忍,无论谁家,皆难以受之。
盗尸
如今不同,能与古墨龙延好生言明,已是不错,毕竟周国世子乃于盛京丧命,他这一国之君自是不能独善其身。周仙儿又是周国公主,落菩提于落宣柏于周国干系不同,若不给个妥当的交代,周国怕不会善罢甘休。
今国力虽尚可数战,古墨龙延却不愿再战。若真战,一则会伤了国力,让他国虎视眈眈,二则落祁是个痴情之子,他一双儿女落得这般境地,便是落祁之处也讨不了好。
落祁若投了周国,古墨龙延便会失去膀臂。如今朝中林派而立,居心叵测之人居多,这般境地,万万是少不了落家扶持的。
故而,此事古墨龙延不得不慎重,虽有落染姝,却大意不得。落家之人,向来最重的便是家人,无论谁人,皆左右不得,落染姝亦是如此。且落染姝身为长姐,重的亦是家中之人,落祁家教言明,不得何人违背,落家子女皆是如此。若有朝一日,兵刃相见,落染姝宁不要荣华,亦择落家。
至此时,落染姝尚闻晓落宣柏与周梓贤已然身故之消息,若她知晓,怕是要闹上些时日方休。
朝堂之上,落祁竟带病上朝,于朝堂言明,便是一死,亦要讨些公平。区区数日,三个子女皆已丧命,若古墨龙延处事不当,落祁定当不会甘休。
若干之年,落家之人,于外安邦平乱,护盛京周全,于内朝堂谏言,出谋划策安天下。落祁自认尽心竭力,心中为念家人安康,便是万死,他皆不怕。
今,竟有人敢于太岁头上动土,胆子如此之大,若不就此打住,揪出这身后之人,怕还会有人徒遭毒手。树大招风,这几日,怕有不少人已然动了手脚。
一方是落祁亲自势言,一边便是周瑜瑾周国之势力,两者皆得罪不得。古墨龙延允诺自当查出这幕后之人,给落家一个公道。闻言这允诺,落祁方心中罢休。
回到丞相府,落祁未来得及便行至房中,周仙儿亦是如此,未曾进半点膳食,身子柔弱不堪,身无力气。落祁唤人端来药膳,亲自动手搀扶周仙儿坐起身。拾起汤匙,喂了些许,虽食之甚少,比过不食好。
见此,落祁方安心些,待周仙儿睡下后,落祁便行至灵堂。三幅楠木金棺,两幅皆为空棺,这般凄凉之景,让人难以受之。
“爹,您节哀。不出数日,于外的兄长姐妹便会回京,送上一程。”
闻言,落祁点点头,行至落菩提楠木金棺前,推了棺盖。落菩提亦是这般静静的躺着,已过数日,并未有尸臭,身子亦未有腐,反是空气中飘散着淡雅之香,沁人心脾,闻之心安。
数日之久,面颜尚未淡了妆容,倒是红润了不少。见此,落祁心中一许疑惑,也便过了。人已逝矣,看着,心疼之至。
落祁已命人于丞相府中打造冰冢,冰冢中安了冰棺,欲将落菩提葬于冰冢之中,得保尸身。若是想念是,还可前往看之,一叙相思之苦。
至于落宣柏与周梓贤,尸骨无存,便让二人入土为安。落宣柏便入落家墓园,至于周梓贤,周王已发话,便是灵牌,亦需前往周国安放,算是归了乡。
尔尔数日,落祁似老了数岁,两鬓白霜,一脸沧桑。踉跄了步,落溪笙速上前搀扶住,落祁病体未愈,便是这般伤心,身子自是受不住。
见此,落溪笙双眸中竟是担忧之色,亦有愧疚之情。欲言又止,便又作罢。复了棺盖,搀扶着落祁回了偏房。如今两人皆病,自是不能居于同一房中。
竹羽媣
虽有心相瞒,到底却瞒不住,纸包不住火,不过一日,落菩提尸身被盗的消息已散布整个盛京。闻了此消息,周仙儿于容妈相陪之下入了落菩提的清风桃花居,已然物是人非。寻出件落菩提常日素爱衣衫,坐于床榻边沿之上,便是这般静静的看着。泪已流干,独留眼角已干涸的泪痕。
见这般画面,容妈亦湿了双眸,衣袖轻拭眼泪,双眸中尽是不忍。周仙儿容妈最是了解,此刻怕已是心如死灰。容妈未敢离身半步,怕周仙儿想不开,寻了短见。
于周仙儿而言,红妆待嫁时,她可朝堂谏言,疆场厮杀。初为人母之时,她便收其锋芒,相夫教子,不再动半点功夫。产下落菩提,未料竟缺了神智,亦是虚心近身照料。家人于她如命,如今这般打击,如何承的住。
于此时,容妈亦不知如何言语,便只能默默伴于身旁。落菩提尸身被盗,于落家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亦是此举,彻底激怒了落祁。逝言便是翻了盛京,亦要寻出落菩提尸身,否则,他定不会善罢甘休。
另一边。
落溪笙与古墨龙罗修兵分两路,于各处找寻,皆是无果。此时,落溪笙心中便慌了,早知如此,便不该那样做,如今到是弄巧成拙。
那日回盛京马车上,落菩提料定便是回了丞相府,亦然不得安生。便心生一计,待夜晚有人刺杀时,将计就计,以此引出幕后之人。如今,落菩提失踪,当真陷于危险之中,他如何不急。
如今便是差派千万人,怕也寻不到落菩提,明知是尸身,却还此番举动,怕是不简单。如今这般差人寻找,倒是打草惊蛇了。
古墨龙罗修之处亦是寻不到,驻足思虑。
“煞风,动用卫影,定要寻到落家小姐的尸身。”
闻言,煞风身子一愣,亦未多言。
卫影,乃是古墨龙罗修精心培养的队伍,自创立起,便未动用过。如今,古墨龙罗修竟为了不相干之女子,动用了卫影,可想,那女子于古墨龙罗修心中是何等位子。
自古红颜祸水,万幸是那女子已殒命,待寻回了尸身,古墨龙罗修也便安了心。想着,煞风便领命退下。
古墨龙罗修亦是悔恨,那日便不该允诺她之计,如今不知置于何险境。一声长叹,心中这般害怕,已是尚幼母妃逝时,此后便再没有过。如今,唯有她是他的软肋。
幼时,未有能力护佑母妃,今他定会护她一生周全。
丞相府清风桃花居内,落祁不知何时已至,行至周仙儿身旁。坐于床榻之上,紧紧握着周仙儿双手。
“夫人,还有为夫。”
闻语,周仙儿轻轻靠入落祁怀中。
“相爷,可是昔日疆场厮杀,害了无数将士之命,上天在惩罚于我,竟让我历经此般痛楚。”
闻言,落祁叹了口气。
“夫人,勿要如此想,为夫定会为三个孩子讨回个公道,让那身后之人知晓得罪我落家之果。”
落祁双眸中尽是凶光,既如此不仁,休怪他不义。
复活
盛京丞相府门口,聚集一众之人,皆沉寂于一片悲痛之中。白绫高悬,冷风掠过,随风而动,添了一许悲凉。落祁面颜苍老了些许,望空长叹,他一生,前是戎装鞍马,后是朝堂谏言谋略,竟落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境地。
今乃三人出殡之日,虽无尸身,纵始空棺亦要出殡。至今,落中天与落然姝尚不知晓,灵堂之中已然多了两幅空棺,亦未告知落菩提尸身被盗之事,怕二人承受不住。
落中天由侍从近身跟随,不让其出庭院,亦未打算让他送灵,便只能哄骗着。落染姝则是孕中多困乏,古墨龙延差御医施针让落染姝安睡多时,吩咐近身侍女侍候着。
古墨龙延驾临丞相府,亲为三人送灵。逝者已矣,自是最大,若过多停留,便是不敬,待善了身后事,定会细查深究。落祁本不允,奈何落溪笙开了口,便只能允诺。
落溪笙便是要留些时日,让身后之人放下些戒心,亦给落菩提些时辰。既然寻不到,便让落菩提来寻他,万望她无事才好。
“二小姐,听闻今日落家出灵,竟是三口空棺,圣上亲临送之,于盛京城从未见过,不少人前往观之,小姐可要前往?热闹一番?”
忠义侯府香花阁中,近于身侧侍候的丫头,双眸中尽是兴奋。闻语,她未言语,红妆台前站起身,与那丫头相视而望,双眸中尽是冷意。丫头自知错言,便垂下首不敢再言。
盛京相府门口,古墨龙延亦是素服加身,他以天子之尊亲临,便是予落家最大的恩典,亦是给足了周国颜面。一朝天子,仁至义尽,如此一来,待查清身后之人,便给了落家与周国一个交待,也能留住忠臣之心,与周国继续交好。
时辰已至,哀乐鸣起,三口空棺相继而出,棺身,白绫缠绕,金棺白绫相间,浩荡丧队,一路而行,空前之况,有不少人观之。人群中言语纷飞,各执一言。
落溪笙马鞍于前,暗暗注视周围动静,人多眼杂,自是不得大意。圣上身份尊贵,素服加身灵前送行,已是万恩。不愿亲视入土,落祁夫妇及落亦嫣便留于丞相府中,唯他以兄长身份而行。
数日前,落溪笙飞鸽传书,于外众兄长姊妹,却未见果,怕是有何不测。故而,昨夜落溪笙已差遣近身侍从前往查探。此事越是扑朔迷离,许多事皆不在他掌控之中。落家树大招风,常日少有把柄,定是有人想趁次机除之而后快。
于此时,一身披斗篷的女子慢慢行至街道中央,止了丧队去路。女子黑纱遮面,一双丹凤之眸,望着眼前丧队,嘴角微微上扬。
见此,落溪笙心中一喜。只见那女子摘下面纱,见其容颜,众人一片哗然。来人正是尸身被盗数日的落菩提,她一袭玉锦貂裘,披风加身,模样绝美。
落溪笙翻身下马,行至落菩提身前,轻握她双手。上下打量着,见她无恙,心中松了口气。不远处阁楼之上,古墨龙罗修嘴角上扬,心中重石亦然放下。
落菩提送葬途中复活至归,一夜间,盛京人人皆知,茶余饭后为之不提。丞相府清风桃花居中,众人聚之。落祁夫妇如拾重宝将她拥于怀中,迟迟不愿松手。
许是累了,她有些疲倦,掩面打了个哈欠。见此,落祁便遣散了众人,独留周仙儿近身照料。于外,落祁派遣一众高手暗中护佑,避免再出差池。
今日,因落菩提之故,丧队折返丞相府,落溪笙向圣上言明,此事蹊跷,唯有查明再谈下葬之事。
真假落菩提
盛京刑部大堂中,今不同于往日,古墨龙延亲审,无论恩铭寺分尸,周梓贤与落宣柏追杀掉坠崖,还是落菩提尸身被盗,皆出了些线索。
古墨龙延坐于正座之上,今日他一袭蓝衫,腰间白玉而坠,气宇轩昂,眉宇间尽显贵气。刑部侍郎严蕴立于古墨龙延身旁,小心翼翼侍候着,圣上亲审,亦是初见,自需打起精神。
落家及众听审之人皆于大堂两侧落坐。落菩提跪于堂下,她双眸中并无慌乱,反倒镇定自若。许是被吓着了,自归来后,她便于往日有些不同。不多言,与自家人亦不怎么热络,冷漠了不少。
见她这般模样,周仙儿便觉得有些怪异,却无从言起。
“落菩提,本官问你,南山恩铭寺九虫和尚可是你所杀?经你之手而分尸?”
闻语,落菩提轻然摇头,并未言语。见此,落家众人便急了,不明落菩提为何不出言辨明。周仙儿欲出言,便被落溪笙止住,见落溪笙摇头已示,周仙儿便只能罢休。
严蕴见此,便只能继续审,堂上是天子,堂下是相爷,论谁他皆得罪不得。
“落菩提,你可要为己身辩言?”
“辩言又如何,家兄本是她所杀。那日民女上山礼佛,亦是去看望家兄。夜间,民女去禅房寻人,却寻之不见,便夜出寻人,恩铭寺夜间一片暗色,民女一柔弱女子,自然心中惧怕,怎奈竟迷了路,途中听闻山鹰与夜猫的啼鸣。民女自小身子弱,惊不得,便晕了,醒来时,便见这女子躺于家兄头颅旁,若非她杀,还能有谁。”
出言之女子跪于落菩提身旁,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瞧这弱柳扶风的身子,确是个病美人。
“哦,如此一言,落菩提于闺房之后遭人行刺,与你脱不了干系了?若如此,你为报兄仇,便顺理成章。”
听闻严蕴之言,那女子身子一愣,继而化为愤怒,不依不饶,指定落菩提便是真凶。落菩提跪于地面,女子之言,于她似无影响。
古墨龙罗修亦于一旁听审,望着眼前的落菩提,不似之前,究竟是何处不对?落菩提未出言而辩,古墨龙罗修心中有了些许着急。
“落相之女不言,可是默许了?”
出言的便是当朝荣贵妃之父,太尉荣宕。荣宕此言一出,便自知不妥,望了一眼众人,漠然闭嘴。落祁白了荣宕一眼,并未言语。于朝中,两人便是势如水火。
“荣太尉此言差矣。”
闻言,众人朝门口而望,待看清来人,一片哗然,于此之人双眸之中皆是震惊不已,不可置信。周仙儿落祁站起身,皆红了双眸。来人竟是落菩提,落宣柏,周子贤。然,地上早已久跪于地的落菩提又是何人?
今日,她一袭青衫,锦绣披风加身,一双丹凤冰冷清眸,嘴角扬起似笑非笑,与跪于地面之人分明不同。一个双眸无神,一片冰冷,一个虽有冰冷之色,双眸中却闪过精光。
周仙儿欲上前,便被落祁止住,落祁虽出手相止,心中震动却不比周仙儿少。落宣柏与周梓贤行至落祁周仙儿身旁,示意安心看便可。
跪于地面的落菩提站起身,两人相面而视线,竟一个模样,若不仔细辩之,难分真假。古墨龙延亦来了兴趣,并未言语。
“小小姐。”
语闭,
真相大白
盛京刑部大堂中,古墨龙延已然允诺,便让落祁与荣宕起身回坐。落祁坐下,心中却是震惊不已,目光于古墨龙言与落菩提身上来回而望。古墨龙延能允诺,定非因顾忌于落家。
见此,落菩提转过身,行至那久跪于地的女子身旁。细细打量于她,模样倒生的不错,便是身子病弱,面颜无血气,怕是命不久矣。
她心生怜惜,俯身将女子搀扶起身,向古墨龙延请旨,允诺女子落坐而审。女子未曾想竟是这般之果,面颜之上不可置信。待女子于旁侧落坐时,荣宕双眸闪过杀光,浅尝三口香茶,长叹而望。
“姑娘闺名九清霜,居于南山脚底清霜镇中,其名由镇名而得。你兄九虫,入佛门前杀人劫道,得罪不少江湖之人,虽入空门,想必欲取其命之人,定是不少。这点,无人能与九姑娘清楚,我说可对?”
闻言,九清霜不觉望向荣宕之处,见容宕双眸中尽是凶光,她身子一愣,速移目光有些无措。此举皆被落菩提等人尽收眼底,落菩提微微一笑,继续言语。
“九姑娘家,除你与兄长,还有个幼弟,皆由你养活。九虫成日杀人越货,宿不归家。素日皆有人上门寻仇,你与幼弟自是东躲西藏,惶恐度日。直至数日前,九虫遁入空门,你自以为他是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便来此探望。你可知,九虫于恩铭寺出家,不过是为了盗取恩铭寺至宝浮沉珠。九姑娘,你当真看到我杀人分尸?你应明了,你时日不多,当真能护得住家中幼弟?”
落菩提直视九清霜之眸,九清霜双眸含泪,不知如何。
“姐姐,姐姐”
于此时,只见侍从带着一个幼童进入大殿,模样可爱,不过三岁,懵懂无知。见来人,九清霜速起身,将幼弟拥于怀中。那幼童见着大堂众人,双眸中有些惧意,将小脑袋紧贴于九清霜怀中。
“九姑娘,你可知,你这幼弟,乃昨夜于急火之中所救。若晚去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闻语,九清霜含泪点头,心疼望着怀中幼弟。待平了情绪,便行至大堂中央,将幼弟放于身侧,双膝跪于地面。
“禀圣上,民女确未亲见落姑娘杀人,那一日,有一神秘男子寻到民女,并告知杀人细节,让民女诬陷于落姑娘,若不照做,怕早已无命,民女倒无惧生死,只可怜幼弟,若民女离去,他当如何。”
“九清霜此言,尚不能证明落菩提并未杀人。”
此言一出,众人便聚视于荣宕之身。闻言,落菩提嘴角上扬,示意古墨龙延差人将九清霜送出了大堂。待人已离去,落菩提一脸笑意望着荣宕。
“荣太尉此言甚是,即是如此,那小女子便要好生一算与荣太尉的账。”
闻语,荣宕有些不明。
“落侄女何意?老夫甚是不明。”
落菩提一笑,打了个响指,落宣柏便押着一陌生男子进入大堂,那男子跪于地上,被落宣柏点了穴,身不能动。见此人,荣宕身子一愣,双眸微眯,面带杀气。奈何古墨龙延亦于此,待静下心来,便作无事一般。
“荣太尉一声侄女,诚实难担。不知此人,荣太尉可识得?此人可是您精心安排跟踪于我身旁的,经过极度训练,大内高手怕也不及,便是我娘亲与八哥哥,亦未察觉到,当真下了功夫。”
语闭,落菩提行至落溪笙身前,端起桌上香茶,一饮而尽,继续言之。
“那日,此人杀人分尸后,尚未离去,许是察觉到我,便藏匿于暗色中,从身后将我袭晕。此为修行之人,懂得些术法,我的萌宠便被他所束。待我晕倒于地,此人便连夜回了盛京,告知于荣太尉。次日朝堂之上,我爹爹定然被打得措手不及,不过一日,我便被刑部之人待回盛京。回盛京途中,因长姐之故,圣上亲审,自是过场罢了。我若不死,落家必定不乱,也便成不了心中谋略。
故而途中有人设伏,欲除了我与八哥哥,南山恩铭寺中亦有人除九哥哥与周表哥,可谓是一箭双雕。知此,便决定将计就计,临行前,我已差人告知于南司大师,相助于二人。然途中未果,便唯有丞相府中。
此时,紫衣被伏,便差青衫以替,居于我清风桃花居,近身投毒。然,两人虽模样一般,气质却不同。青衫入门时,我便已知晓她非紫衣,自然做了打算,以假死骗之。于后,尸身被盗,不过是瞒天过海之计。事已真相大白,万望圣上为落家做主,臣女身子不适,先行告退。”
语闭,见古墨龙言首肯允诺,落菩提欲离去,突然踉跄两步,右手捂住胸膛,心中疼痛不已,眼前渐渐模糊,身子支撑不住,晕倒瞬间被古墨龙接住。
灵出相救
盛京丞相府,清风桃花居内,落菩提于床榻之上安睡,面色尚有些许苍白,闺房之中唯有杏叶守候着。
厅堂内,古墨龙延于正坐之上,端起玉莹杯盏,浅尝一口香茶。
“落相,不知令爱如何了?今,有惊无险,日后,定能否极泰来。皇后若是知晓,定然欣喜。”
“劳圣上皇后忧心了,小女已无碍。”
落祁以香茶而敬,一饮而尽。
落宣柏房中,周仙儿,落溪笙,周梓贤皆在。那日,遭人追杀,路止断崖。无奈,唯有一赌生机,跃崖而坠。原以为死路一条,未曾想,得南司大师所救,两人睁开双眸醒来时,已身置恩铭寺达摩院中。经南司大师告知,方知晓此事来龙去脉。
待悄然回至盛京,已是落菩提尸身被盗之后,奈何不得现身,便于暗中找寻落菩提尸身,数日皆是无果。直至一日,紫衣奉落菩提之命,寻到二人,才知晓落菩提已是忠义侯府二小姐竹羽媣。
丞相府空棺出殡那日,便让紫衣扮作落菩提模样拦截丧队,落菩提死而复活,身归丞相府,那身后之人定然惊吓不小,定会于审案途中,再下杀手。那人只知所审是恩铭寺九虫之案,欲借此案至落菩提于死地,待案后灭九清霜之口,一箭双雕。
怎料三人竟会归来,还逐一揭穿他所犯之罪,故而深陷死牢,命悬一线。
周仙儿望着两人,入梦一般不实。这几日,周仙儿亦如鬼门关走了一遭,她怕自己会坚持不住。
于此时,府中管家来报,常日于外的诸位小姐公子已回至丞相府中,闻语,众人皆惊喜,前往相迎。
清风桃花居内,落菩提依然安睡,不过多时,她猛然睁开双眸,坐起身来。身子已不倦,还飘然若轻,似要飞起一般。起身下床,伸了懒腰,打了呵欠。
杏叶还于床榻边沿安睡,当目光注于床榻之人时,她惊的退了数步。床榻之上,落菩提尚未清醒,依然安睡,望了己身,竟是透明之色。
出声欲唤醒杏叶,皆是无果,杏叶听不见。
见此,她静下心,便是慌乱也无用。这般模样,她莫不是与之前一般,灵魂出窍了。
想着无奈一笑,以为她又死了。
其实,那日青衫投毒,她已殒命,灵魂离体,便随于尸身旁侧,任她如何出声唤之,众人皆不能闻。
那日,实施假死之计前,她已服下特制药丸,服此药丸者,不能听闻,不能呼吸,如真死者一般无样,药效可持足足十日,十日后,便能苏醒。落溪笙不知她真的殒命,直至尸身被盗,方急。
尸身被盗至忠义侯府,那日,她灵魂离体已是数日,虚弱不堪,亦不知那些人言语了些什么。于血池上方苏醒时,她方知此地不善,唯有谎称失忆。
她只知晓身于忠义侯府,可那名义上的大哥却非忠义侯竹剑,此人终日以面具示人,深不可测。
她已死,却还要尸身,来者不善。
至于忠义侯竹剑,于忠义侯府所居时日,从未见过。她倒要谢过那面具男子,若非他盗尸相救,怕早已魂飞魄散。至于男子阴谋,来日再慢慢查明。
身子轻然,不似存在,飘飘然升于空中,盛京成于她身下,一览无余。阁楼屋舍,古色古香,参差不齐。街巷小道,人来人往,相互吆喝。一望无际,
今日无风无雨无阳光,云层散布,天光暗沉,她便这般于空中飘散着。飘着,便来到盛京皇宫上空,宫銮殿宇,各宫室,官阙,城阙,数万万。金瓦红墙光彩夺目,白玉石栏五彩琉璃气魄宏大,庄严肃穆美不胜收。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听闻身下宫阙传来焦急之声,她心中一许疑惑。今,落染姝为皇后,下方所唤之人可是她,莫不是出了何事?想着,身子竟向出声的宫阙飘然而去。
落于宫门前,殿宇前有容音宫之字,里屋声音越急。她便飘入,只见落染姝双手捂着腹部,小脸拧成一团,眉宇间不满汗珠,面颜双唇无色,一脸痛苦。
近身侍候的侍女,皆是无措,古墨龙延尚未回宫,一侍女见此,便出外去寻御医。她心中亦是着急,却奈何不得,冷静下来,双眸轻闭,运用念力,眉宇间青光闪烁,身子逐渐复实。睁开双眸,她扬起嘴角,右手拂袖,宫中侍女便动弹不得,无了意识。行至落染姝身旁,搀扶落染姝平躺于床榻之上,
齐聚
两人一同施法,不过片许,疼痛已然消失,面色复如常人,落染姝慢慢安然入睡。缓缓睁开双眸,落菩提口吐鲜血,身子逐渐变得虚幻。见此,落子然施法相救,待落菩提化成一道青光,便将其收于衣袖之中。
止了法,近入床前查看,落染姝已无碍。拂了衣袖,宫中侍女皆可动弹,再看,已无落子然身影。于此时,古墨龙延与落溪笙一同入了容音宫,众侍女跪地俯首参拜。见落染姝无碍,两人皆松了口气。
“皇后如何了?“
闻言,近身床榻旁的侍女抬起头。
“禀圣上,适才皇后娘娘喝了一盅参汤,小腹便疼痛难忍,还见了红。不知为何,奴婢们突然失了知觉,苏醒时,娘娘便已无碍,正逢圣上便入了容音宫。“
古墨龙言点点头,便让众侍女退出了容音宫。
“此事,你如何看?“
“臣不敢妄加猜测,幸而长姐已无碍。臣请命,让长姐回丞相府修养,亦可家人团聚。“
闻言落溪笙之言,古墨龙延便允诺了,此般局面,落染姝回丞相府修养一番也可。这深宫,是时整顿了。
丞相府,一道蓝光速入清风桃花居,落子然突然现身。见此众人心中欣喜,落子然欲近身,竟被青光结界弹开。落菩提体内灵力太甚,连落子然也近不得身。
于此时,只见团团从窗外飞入,轻易入了结界内。见此,落子然心中一惊,此物乃上古菩提树守护灵物,灵力强大,虽是无主之物,却非常人能驾驭降之。
见此,周仙儿双眸中尽是担忧,欲上前,便被落子然止住。只见团团轻然浮于落菩提双唇上方,以唇渡息。落子然衣袖中的青光缓缓入了结界,从落菩提眉宇间注入。
落菩提身子漫然腾空,青光护体,眉宇间一缕佛光直冲天机。众人双眸中皆是惊讶不已,落子然嘴角上扬。落菩提灵魂及身子皆承受不住体内强大的灵力,团团以己身渡息,为落菩提增强承受之力,助其与体内灵力相融。
只是,令落子然想不到的是,落菩提体内竟蕴藏佛光,怕是不简单。
当身体缓缓落于床榻之上,结界消失,落菩提睁开双眸,坐起身来。见着团团,她心上一喜,这小家伙竟自己归来。众人近身上前,见着一屋众人,落菩提一惊。有她所识之人,亦有不识之人。
“娘亲,小十妹体质异于常人,想是有一番奇遇,竟得菩提树灵兽,今仙骨已通,能力不在我之下“
出言之人,她识得。容音宫中,若非他相助,她与落染姝便会陷于险境。适才唤她小十妹,不知是哪位兄长?似是看出她疑惑之处,落子然上前一步,温柔一笑。
“我是你二哥哥,落子然。素日常随师傅于外修行,昔日你病体缠身,识不得人,亦识不得我。“
闻语,她轻然点头,甜浅一笑。想来,乖乖唤了一声二哥哥。接下来,周仙儿便逐一为她介绍了诸位兄长姐姐。
大哥哥落舒玄,担任镇国大将军,戍边于塞外。落舒玄一身戎装尚未退,威风凛凛,气宇轩昂。其性子沉着冷静,遇事处变不惊,临危不惧。一脸胡渣,许是塞外辛苦,落姝玄肤色沉淀了数年来的艰辛。
二哥哥落子然,于仙山修行,今日相助于她,自是感激。落子然一袭白袍,仙姿卓越。模样亦是上层之选,生性洒脱,气定神闲。
三哥哥落孜墨,于朝中担任御史,已另设府邸。数月前,圣上亲封钦差大臣,于外出巡,亦是方至府中。落孜墨虽任御史与钦差之职,却是盛京年纪最小之人。其一是有落府以作靠山,其次落孜墨亦是少年奇才,自能担的重任。
四姐姐落然姝亦是女眷长姐,贵为一国之母,温婉贤淑,生性柔和。如画中佳人,一袭青衫立于湖岸,雾里看花人佳人更美。
五姐姐落姒鸾,女子书院教书女教,与落绮嫣齐称盛京才女,心中大有抱负,奈何女子不得入仕途,一腔抱负无处施展,便于书院以书育人。落姒鸾不似一般闺中女子,亦不愿整日禁足于闺房中,足不出户,故而相瞒于家人,逃至书院。落祁无奈,不得不妥协。
六哥哥落凌天,尚于学堂中读书,奈何顽劣不堪,不受礼教,素日喜结识江湖众人,四处游玩儿。最烦管束,若家中无碍事,便会躲的远远儿的。
七姐姐落绮嫣,待字闺中,最为听话,诗书礼教,琴棋书画皆通晓。常日便喜一人吟诗作词,对月独酌,耐得住孤寂。因与中意之人,终不得善果,凡心已灭,唯愿一人独处。
八哥哥落溪笙,年龄不大,却异常董事,与圣上亲如手足。太医院首席御医。最好于外游学,识辨天下药草。古墨龙延若想寻他,还需差人外出找寻。
九哥哥,落宣柏,年龄尚小,不知礼数,成日惹祸。家中不知为他善了多少事,一月中有半月是禁足中度过的。奈何不听劝,亦不得法子。
膳桌上,众人围桌而坐,有说有笑。一家何乐,周仙儿湿了眼眶。落染姝虽为一国之母,但凡至丞相府,她便只是落家女儿,不顾身份。
落染姝食不得酒,落菩提便差人做了果汁,再将果汁弄热,落染姝浅唱一口,喜上眉梢,直言好喝。
自古时,无论皇家夜宴还湿臣将家宴,皆是尊者为上,晚辈于两侧落坐,中间自是歌舞相伴。今日,落家便为遵循古训,而是依落菩提之言,一家人围长着入宴,其乐融融。
落中天已然喝了不少酒,见此,落菩提夺下他手中酒肆,远离身旁。如此,她需备些果酒才是,这老头如此喜久酒,多饮不适。
见这般景象,落菩提心中亦是震撼,一家数十人,团聚于此,如此难得。家中之人,落祁夫妇,落中天,还是诸位兄长姐姐皆很疼她,他们双眸中皆是疼爱。这般待遇,落菩提很珍惜,家人待她好,她也愿以命相待。
落家,没有兄弟夺产反目,没有争宠妒忌。唯有真心,自然珍贵无比。
遨游虚幻之镜
丞相府,清风桃花居中,落菩提双腿盘旋坐于床榻之上。望着身前的奇珍异宝,双眸放精光。此些奇珍异物,西域珍藏,皆是她从诸位兄长姐姐之处搜刮来的。
这些兄长姐姐当真疼她,皆是贵重之物,如此舍得。大哥哥于塞外戍边,塞外珠宝亦是不少。落舒玄已成亲,尚有两子,携佳妻幼子一同居于塞外,此次因事所急,故而未一同回盛京。
落染姝的双龙阴阳盏,乃皇宫独有,是古墨龙延赐予落染姝的,落染姝竟给了她。想到落染姝,她便会想到那日宫中之事,看来,宫中亦不太平。不知古墨龙延可会清理家事,他若不,便勿要怪她越举动手了。
“小小姐,您为何将九清霜与其幼弟留于府中啊?还让八公子为她治疗。青衫已毒害您,您竟如此打量,不但不罚,还与紫衣一同留于身旁侍候。”
杏叶一脸不满的模样,落菩提中毒身亡,她吓坏了。幸而是虚惊一场,一切不快皆已成过眼云烟。如今,倒让这罪魁祸首入了清风桃花居,她自然不悦。
见杏叶这般模样,她无奈一笑。这丫头一直碎碎念念,不曾停歇。无奈摇摇头,她便起身下床,手中拿着三哥哥落孜墨所赠的琉璃两生花。
此物壁身通红,色泽鲜亮,仿如真血一般。若能拿于外面抬价拍卖,定能得个高价。这些珍物她留于身旁亦是一件死物,倒不如变换成银钱,有翻用之地。
心中打定注意,便让杏叶寻了个木箱,悉数入箱。待今夜子时,便叫上落宣柏与周子贤,一同外出,玩儿个尽兴才是。于此时,落子然入了清风桃花居。见此,杏为其斟了茶,便退出房门。
落子然见着一箱珠宝,一脸疑惑。
“小十妹,为何皆收起来,可是不合心意。若是不合,我房中还由许多。明日便差人送来,任你挑选。”
闻语,她身子一愣,喜上眉梢,既是自动送上门,哪有拒之门外之理。
“三哥哥不知,小妹素来喜爱收集些珍藏,若三哥哥肯割爱,自然感激不尽。”
她甜甜一笑,今日,她一袭青衫,适才刚刚出浴,发髻未梳,三千青丝随意披散,长发过腰,面颜之上未施半点粉黛,却精致如清水芙蓉不失新艳,模样甚是绝美。
见她这般模样,落子然扬起嘴角。这般绝色容貌,待到及笄,怕是要若无数男子尽折腰。自古多少红颜乱世,落菩提由异于常人,于落府而言,福祸难料。
不过,即是骨血之亲,便是以命相护,亦心甘情愿。
“小十妹,便是屋中暖和,亦要多添些衣物才是。若是染了风寒,可会伤了身子。”
语闭,落子染解下己身披风,为落菩提披上。见她这般模样,心中多了许保护之欲。
突然想到何事,落菩提甜甜一笑,拉着落子然右臂,一脸讨好的模样。
“三哥哥于仙山修行,定然识得好些术法,可否为小妹指点一二?”
闻语,落子然点点头。两人盘腿坐于床榻之上,落菩提便学着落子然一同施展术法,当睁开双眸时,已身处虚幻之镜。此地如虚如幻,繁星近身,星星点点,无日无夜。
这便是她的虚幻之镜,竟是这般无聊。
“小十妹,你身置之处便是你的幻虚之镜,你虽灵力强大,却修行尚浅,虚幻之镜中自然空无一物,如夜色一般。待修行到了一定境界,便可变幻出万千事物。”
落子然之声从上空传来,音色空旷,余音回响。这虚幻之镜仿入密闭之室,却是无边之际。
“小十妹,你凝屏念力,看是否可化出实物。”
落菩提点点头,盘腿坐下,闭眸凝屏念力。竟能闭眸瞧见些许事物,一棵菩提树,树下一僧人,一妙龄女子近于僧人身旁,微微踮起脚尖,清浅一吻。
当看清那人是古墨龙靖天时,她心中一怒,睁开双眸,那画面也便消失了。坐起身,想着适才镜像中的那一幕,她有些生气。
那镜像中的女子是何许人也,竟敢如此轻视于古墨龙靖天,深叹气息,无奈嘟起小嘴。她这才离开几日,竟另觅新欢,她心中自是不快。
身拂衣袖,睁开双眸,便已是清风桃花居中。
“三哥哥,虚幻之镜中,若看到镜像,是真实还是虚幻?”
落子然见她一脸怒气,又有此一问,有些不明。
“虚幻之镜像,可虚可实,可真可幻,可是今生之事,亦可来生之缘,实属难以断言。你可是看到了何镜像,竟这般怒气?”
闻语,她小脸一蔫儿,无精打采。她不管今生前世,还是虚幻真实,古墨龙靖天的女人,只许是她。想着,便唤杏叶进来,让她去收拾衣物,欲连夜赶往恩铭寺。杏叶虽不明她之意,却也依她之意,去收拾衣物。
见她这般急色,落子然心中便又些明了。落子然无奈一笑,他还未尽为兄之职,便又人已至,到底是要长大的,却早了些,若传于外人之耳,定然毁了名节。
“小十妹,你可要外出?“
落子然明知故问,倒想看她如何作答。只见她无奈一笑,不敢与落子然相视。若让家中知晓她心系之人乃是佛门中人,怕是要惹出不少波澜。
“三哥哥,小妹是要外出,不知可否予个方便?“
她歪着小脑袋,一脸期待模样。见她这般可爱的小模样,落子然深吐一口气,一脸无奈。如此,他唯有妥协。
“若要去也可,待禀明爹娘,让家中之人安心,明日三哥哥送你前往。风波方过,你独身外出家人自是不放心,若有我护身便可,亦可让有心之人打消了念头。“
闻语,她身子一愣,赶紧摇摇头。若让落子然一同前往,岂不坏事。
“三哥哥,如今我亦有术法傍身,不同于寻常之人,若想伤我,怕也是难。三哥哥便不用一同前往了。我明日告知于爹爹娘亲,再前往可好?“
落子然点点头,捏了捏落菩提小脸,一脸疼爱。
虚幻之镜
丞相府,清风桃花居中,落菩提双腿盘旋坐于床榻之上。望着身前的奇珍异宝,双眸放精光。此些奇珍异物,西域珍藏,皆是她从诸位兄长姐姐之处搜刮来的。
这些兄长姐姐当真疼她,皆是贵重之物,如此舍得。大哥哥于塞外戍边,塞外珠宝亦是不少。落舒玄已成亲,尚有两子,携佳妻幼子一同居于塞外,此次因事所急,故而未一同回盛京。
落染姝的双龙阴阳盏,乃皇宫独有,是古墨龙延赐予落染姝的,落染姝竟给了她。想到落染姝,她便会想到那日宫中之事,看来,宫中亦不太平。不知古墨龙延可会清理家事,他若不,便勿要怪她越举动手了。
“小小姐,您为何将九清霜与其幼弟留于府中啊?还让八公子为她治疗。青衫已毒害您,您竟如此打量,不但不罚,还与紫衣一同留于身旁侍候。”
杏叶一脸不满的模样,落菩提中毒身亡,她吓坏了。幸而是虚惊一场,一切不快皆已成过眼云烟。如今,倒让这罪魁祸首入了清风桃花居,她自然不悦。
见杏叶这般模样,她无奈一笑。这丫头一直碎碎念念,不曾停歇。无奈摇摇头,她便起身下床,手中拿着三哥哥落孜墨所赠的琉璃两生花。
此物壁身通红,色泽鲜亮,仿如真血一般。若能拿于外面抬价拍卖,定能得个高价。这些珍物她留于身旁亦是一件死物,倒不如变换成银钱,有翻用之地。
心中打定注意,便让杏叶寻了个木箱,悉数入箱。待今夜子时,便叫上落宣柏与周子贤,一同外出,玩儿个尽兴才是。于此时,落子然入了清风桃花居。见此,杏为其斟了茶,便退出房门。
落子然见着一箱珠宝,一脸疑惑。
“小十妹,为何皆收起来,可是不合心意。若是不合,我房中还由许多。明日便差人送来,任你挑选。”
闻语,她身子一愣,喜上眉梢,既是自动送上门,哪有拒之门外之理。
“三哥哥不知,小妹素来喜爱收集些珍藏,若三哥哥肯割爱,自然感激不尽。”
她甜甜一笑,今日,她一袭青衫,适才刚刚出浴,发髻未梳,三千青丝随意披散,长发过腰,面颜之上未施半点粉黛,却精致如清水芙蓉不失新艳,模样甚是绝美。
见她这般模样,落子然扬起嘴角。这般绝色容貌,待到及笄,怕是要若无数男子尽折腰。自古多少红颜乱世,落菩提由异于常人,于落府而言,福祸难料。
不过,即是骨血之亲,便是以命相护,亦心甘情愿。
“小十妹,便是屋中暖和,亦要多添些衣物才是。若是染了风寒,可会伤了身子。”
语闭,落子染解下己身披风,为落菩提披上。见她这般模样,心中多了许保护之欲。
突然想到何事,落菩提甜甜一笑,拉着落子然右臂,一脸讨好的模样。
“三哥哥于仙山修行,定然识得好些术法,可否为小妹指点一二?”
闻语,落子然点点头。两人盘腿坐于床榻之上,落菩提便学着落子然一同施展术法,当睁开双眸时,已身处虚幻之镜。此地如虚如幻,繁星近身,星星点点,无日无夜。
这便是她的虚幻之镜,竟是这般无聊。
“小十妹,你身置之处便是你的幻虚之镜,你虽灵力强大,却修行尚浅,虚幻之镜中自然空无一物,如夜色一般。待修行到了一定境界,便可变幻出万千事物。”
落子然之声从上空传来,音色空旷,余音回响。这虚幻之镜仿入密闭之室,却是无边之际。
“小十妹,你凝屏念力,看是否可化出实物。”
落菩提点点头,盘腿坐下,闭眸凝屏念力。竟能闭眸瞧见些许事物,一棵菩提树,树下一僧人,一妙龄女子近于僧人身旁,微微踮起脚尖,清浅一吻。
当看清那人是古墨龙靖天时,她心中一怒,睁开双眸,那画面也便消失了。坐起身,想着适才镜像中的那一幕,她有些生气。
那镜像中的女子是何许人也,竟敢如此轻视于古墨龙靖天,深叹气息,无奈嘟起小嘴。她这才离开几日,竟另觅新欢,她心中自是不快。
身拂衣袖,睁开双眸,便已是清风桃花居中。
“三哥哥,虚幻之镜中,若看到镜像,是真实还是虚幻?”
落子然见她一脸怒气,又有此一问,有些不明。
“虚幻之镜像,可虚可实,可真可幻,可是今生之事,亦可来生之缘,实属难以断言。你可是看到了何镜像,竟这般怒气?”
闻语,她小脸一蔫儿,无精打采。她不管今生前世,还是虚幻真实,古墨龙靖天的女人,只许是她。想着,便唤杏叶进来,让她去收拾衣物,欲连夜赶往恩铭寺。杏叶虽不明她之意,却也依她之意,去收拾衣物。
见她这般急色,落子然心中便又些明了。落子然无奈一笑,他还未尽为兄之职,便又人已至,到底是要长大的,却早了些,若传于外人之耳,定然毁了名节。
“小十妹,你可要外出?“
落子然明知故问,倒想看她如何作答。只见她无奈一笑,不敢与落子然相视。若让家中知晓她心系之人乃是佛门中人,怕是要惹出不少波澜。
“三哥哥,小妹是要外出,不知可否予个方便?“
她歪着小脑袋,一脸期待模样。见她这般可爱的小模样,落子然深吐一口气,一脸无奈。如此,他唯有妥协。
“若要去也可,待禀明爹娘,让家中之人安心,明日三哥哥送你前往。风波方过,你独身外出家人自是不放心,若有我护身便可,亦可让有心之人打消了念头。“
闻语,她身子一愣,赶紧摇摇头。若让落子然一同前往,岂不坏事。
“三哥哥,如今我亦有术法傍身,不同于寻常之人,若想伤我,怕也是难。三哥哥便不用一同前往了。我明日告知于爹爹娘亲,再前往可好?“
落子然点点头,捏了捏落菩提小脸,一脸疼爱。
再往恩铭寺
次日清晨,霜雾甚重,枯叶上,朝露结成了冰霜。晶莹剔透,寒气逼人。杏叶开了房门,一股冰冷之气袭来,她将被子往身上裹了裹,才算暖和些许。
昨日倒还好些,不知怎的,今日竟极速降了温,问了杏叶才知是冬至已临。待关上房门,便让杏叶寻了些厚实的衣物,挑了件还算薄的着身,便将其他的入了箱。
已冬至,只会愈加冷。古时,向来只以炉火取暖,于她而言,怕是难熬了。
待于房中用过早膳,她便亲自前往与周仙儿言明,自是得到周仙儿允诺,不过需得选一位兄长随着才是,无奈,她只能答应了。
她挑选了八哥哥落溪笙,动可武护身,静可行医施药。待到了恩铭寺,寻个法子让落溪笙留于山下行医救人便可。不过,望着三哥哥落子然那幽怨的小眼神,她拥入落子然怀中,用小脑袋蹭了蹭其胸膛,宛如小猫一般乖巧。若带上落子然,定会不离她半步,如此,岂不让她离不了身。
见她此般可爱的模样,落子然轻抚着她的小脑袋,他本是故作生气模样,与她逗趣儿,未曾想,她竟当真了。若能护她周全,谁去又何妨。
“三哥哥,今八哥哥护我前往,待到除夕归府时,你来迎我可好?”
“好,那时定备后礼迎你回府。”
落子然一脸疼爱,舍不得放开怀中的猫咪。奈何她需赶路,便将她送至马车。
落溪笙欲上马车时,便被落子然止了步,将落溪笙唤至一旁,轻声言语。
“八弟,此去定要好生相护,小十妹若有何差池,定然饶不了你。还有那丫头有些许怪异,你便安中观察一番,不然,不待到丫头及笈,怕是要有人上门提亲了。”
闻语,落溪笙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双眸中有些不可思议。
“三哥此言当真?可是曲了小十妹之意?”
见落子然摇摇头,落溪笙便点头允诺。落子然有此番言语,着实让落溪笙惊讶。落子然向来喜独身而行,他人之事向来皆不过问,如今这般模样,倒是有趣,未曾想,落菩提竟能将他降服,倒是有趣儿。
言已交代毕,落溪笙拍打着落子然之肩,示意他可安心,便上了马车,启程前往恩铭寺。车马渐行渐远,落子然若有所思。唤来近身侍从翟凌,让翟凌差了多人于安中随行保护。
还记得那日,他收到落溪笙修书,便极速赶往盛京,途中遭数十高手拦截,来人计划精明,招招至死。
他曾誓愿于恩师,断然不会使用所学之法杀人,故而赤手空拳,杀他之人皆训练有素,非寻常之人,他自然占了下风。于此时,竟得神秘高手相助,以其内力传送修书一封,让他速速齐聚归盛京的各地兄妹,方能让众人脱险。
事后,他差人暗中查询,方知晓身后之人竟是落菩提,那时,她还是忠义侯府二小姐竹屋子,懂得置之死地而后生,非一般闺阁女子所为,便知晓这个小十妹非一般女子,怕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马车上,落菩提,落溪笙,杏叶三人同乘一辆车,许是有些惧怕落溪笙,杏叶不似从前那般轻然,竟未言语,亦不敢与其相视。
见此,落菩提心中一许疑惑,这丫头于清风桃花居是可是喋喋不休,如今这般不言语,她倒不惯了。
“叶丫头,今日可是食了苦莲?素日可是闹腾的很,今到无言了?”
许是突然提及她,杏叶身子一愣,望着落菩提一脸彷徨模样。细看,双眸有些湿润,见此,她有些急了。
“可是身子不适?如何湿了眼眶?”
闻语,摇摇头,欲言又止。见此,她一脸心疼,起身与杏叶近身而坐,轻握其手。
“听娘亲说,你自小便卖身于丞相府,跟随于我,父母皆亡。今心中有了事,除我外,还能与谁诉说。”
她微微一笑,闻她之言,杏叶便同她诉说了。
杏叶家中,父母虽亡,却留下兄长,名唤三生,因家徒四壁,尚未娶妻。于家中苦读,常日皆由杏叶每月寄往家中的银钱过活。前些日,家中急信而来,信中言明三生遭恶霸欺凌,成了重伤。独身一人,亏是邻里帮忙料理着。
杏叶本想告假回乡照料些时日,却怕落菩提无人照料,便一拖了些时日,今前往恩名寺,怕要除夕方能归盛京了,想着便红了双眸,让落菩提知晓了。
知晓此时,她便让杏叶安心,极速修书一封,言明让三哥哥落子然差人将三生带回盛京,寻了宫中御医为其疗伤,交代让三生留于丞相府,安心温书,待明年考期。
杏叶本不愿如此,奈何落菩提坚持,便作罢了。含泪跪谢,她速速搀扶起杏叶。将她拥入怀中,言语轻声安慰着。
于她而言杏叶不过是未长大的小女孩儿,却已担家中重任。
不觉中,竟已至南山脚下,下了马车,她便让落溪笙留下,落溪笙只能允诺,有落子然暗派的随行高手,他倒也安心些。
与杏叶徒步上南山,虽又些冷,却还熬的住,一赏南山初冬之景,别有一番滋味。
过了半日,便入了寺门,相迎之人竟是南司大师,着实让她意外。
所居之处还是那方禅院,禅房中已备好烧旺的炉火,暖和的棉被。所需之物样样俱全,院内还添了两名女尼,听她吩咐。南司大师说,这女尼乃南山下堂庵挑选的,许是娘亲为她而备,倒是用心了。
入夜,杏叶侍候着沐浴更衣,需好生喜净装扮,待每日晨时,去见古墨龙靖天。
此次前来,便是让他还俗,娶了她。她本不是古人,自不必遵循古礼,便是世人反对,又能如何。
盛京城,容容贵妃容尽浅尝一口樱桃酥,心情极佳,褪去装容,依然风姿不减。
“落染姝想与本宫斗,倒还嫩了些,便是没有荣府,本宫依然于后宫屹立,待他日怀上龙种,便是落家,也拿本宫无法。”
荣贵妃扬起嘴角,一脸得意模样。
“贵妃娘娘所言极是,只惜未能除了皇后腹中孩儿。今圣上追查,有黎妃代罪,贵妃娘娘可安枕无忧。”
闻语,荣贵妃心中甚喜,赏了出言侍女一块翡翠玉。
今荣家已落,荣贵妃自是无奈,如今之计,唯有怀上龙子,诞下龙儿,母平子贵,方可保她步步平升。那时,为她孩儿谋划后生,当上太子,他日即位。便是不能即位,也可封王侯得疆土,亦可有容她之地。
南山恩铭寺,此时已是子时,落菩提早已安然入睡,禅院中灯火尽熄。落溪笙查探周围,并无异样,交代好安色中人,便安心入于令一方禅院中。
菩提禅院内,古墨龙靖天于床榻之上参禅静坐,已然入定。梨贺贺坐于桌旁,深情而望床榻之人。今不似从前,能常日陪伴于古墨龙靖天身旁,亦不能常以还愿为借口,于盛京与恩铭寺见来往。
已是有夫之妇,大业未成,她便一日不得脱身。唯剩一支离硕短箫,以寄相思之念。
“靖天哥哥,待大业成时,勿要忘了答应贺儿之事,无论如何,苦盼君迎娶。”
梨贺贺红了双眸,近于身旁,轻抚着古墨龙靖天的脸,双眸中尽是不舍。泪悄然滑落,今日一别,若要再见,怕是难矣。
轻然拉上房门,便与久等于她的男子连夜离山。禅房之中,归为寂静,古墨龙靖天缓缓睁开双眸,望着禅房门处,若有所思。
次日清晨,她睁开双眸坐起身,伸了个懒腰,一脸满足模样。起身下地,坐于装台前,铜镜中,鹅蛋般精致的面颜,浅浅一笑,美极了。杏叶端了热水进房,待拧干擦脸巾,为她轻轻擦拭着。
“小小姐,今日想食些何物,奴婢叫膳房准备。”
破戒
荣贵妃扬起嘴角,一脸得意模样。
“贵妃娘娘所言极是,只惜未能除了皇后腹中孩儿。今圣上追查,有黎妃代罪,贵妃娘娘可安枕无忧。依奴婢看,不如待到产日,那是皇后身子极虚弱,定能成了。自古,产中丧命之人比比皆是,自然怀疑不到娘娘身上。”
闻语,荣贵妃心中甚喜,赏了出言侍女一块翡翠玉。
今荣家已落,荣贵妃自是无奈,如今之计,唯有怀上龙子,诞下龙儿,母平子贵,方可保她步步平升。那时,为她孩儿谋划后生,当上太子,他日即位。便是不能即位,也可封王侯得疆土,亦可有容她之地。
南山恩铭寺,此时已是子时,落菩提早已安然入睡,禅院中灯火尽熄。落溪笙查探周围,并无异样,交代好暗色中人,便安心入于令一方禅院中。
菩提禅院内,古墨龙靖天于床榻之上参禅静坐,已然入定。梨贺贺坐于桌旁,深情而望床榻之人。今不似从前,能常日陪伴于古墨龙靖天身旁,亦不能常以还愿为借口,于盛京与恩铭寺见来往。
已是有夫之妇,大业未成,她便一日不得脱身。唯剩一支离硕短箫,以寄相思之念。
“靖天哥哥,待大业成时,勿要忘了答应贺儿之事,无论如何,苦盼君迎娶。”
梨贺贺红了双眸,近于身旁,轻抚着古墨龙靖天的脸,双眸中尽是不舍。泪悄然滑落,今日一别,若要再见,怕是难矣。
轻然拉上房门,便与久等于她的男子连夜离山。禅房之中,归为寂静,古墨龙靖天缓缓睁开双眸,望着禅房门处,若有所思。
次日清晨,她睁开双眸坐起身,伸了个懒腰,一脸满足模样。起身下地,坐于装台前,铜镜中,鹅蛋般精致的面颜,浅浅一笑,美极了。杏叶端了热水进房,待拧干擦脸巾,为她轻轻擦拭着。
“小小姐,今日想食些何物,奴婢叫膳房准备。”
沐浴治疗
断崖冰洞内,一缕青光闪过,落菩提便随着现了身。见古墨龙靖天俯首于寒冰床上一动未动,她急速近身出手试探。古墨龙靖天身子甚为冰冷,寒气伤人,却无性命之忧,如此,她方安了心。
突然记起,之前因她之血,古墨龙靖天方能动弹。如此,她便咬破指尖,将指尖之血滴于古墨龙靖天手上,果不其然,古墨龙靖天身子慢慢回暖,面色亦复如常人。
于此时,她竟瞧见寒冰床上绝色女子的一缕残魂。只见女子望着她,微微一笑。
“你好似不怕我?”
闻语,她摇摇头。虽是残魂,却美的连她也看呆了。如此绝色之人,就这般香消玉殒,着时可惜。
“孩子,你两次救我儿于危难,无以为报。便赠你一言,真亦假时家亦真,假亦真时真亦假。你二人乃宿世之缘,奈何孽缘,若能守住本真,许能成正果。”
语闭,女子残魂一闪消逝。闻语,她自是不明,拂了衣袖,两人于原地消失。菩提禅院内,唤人备好了热汤,便小心翼翼为古墨龙靖天褪去身上衣物,置于热汤中。
取了短刃,划破手掌,将血滴于热汤中,直至热汤变了色,伤口竟自动愈合。她已为古墨龙靖天号了脉,他所种之毒难以根治,幸而她的血起了作用,若能以她之血坐浴治疗,许会有用。
放了好多血,头有些晕眩,踉跄了两步方站稳。面颜无色,双唇泛白,寻了个椅子坐于浴桶旁,取出落溪笙送她的金针,为古墨龙婧天施针打通经脉。
待过了些时辰,便一一将金针拔下,放回裹布中。取下金针不过多时,只见乌黑之血从针眼中流出,待热汤成了一片墨色。便又将古墨龙靖天移之另一浴桶中,在次注入掌中血。
如此来看,她之血,定能解了古墨龙靖天体内之毒。
“师傅,是我以血救你,此后,你是我的人,我亦是你的人,可好?”
她微微一笑,双手撑着小脑袋,坐于浴桶旁。便这般痴痴看着古墨龙靖天,那绝色女子说过,她与古墨龙靖天乃是宿世之缘,至于是否为孽缘,她不在乎。只要能相伴于古墨龙靖天身旁,便是让她死,她也愿意。
此时,头有些疼痛,不知是否是失血过多之故。身子有些冷,双眸晕眩,难受不已。于此时,古墨龙靖天缓缓睁开双眸,见此,她心上一喜,站起身。眼前一阵晕眩,身子支撑不住,于倒地的一瞬间,古墨龙靖天幻身出浴桶,接住了她。
望着她苍白的小脸,古墨龙靖天心中一疼,若长此下去,他当真能下得了手吗?抱起她,行之床榻边,轻然将她放于床榻之上,俯下身,于她双唇上轻浅一吻。
站起身,坐于床榻边沿,施法为她治疗。今他体内寒冰毒已根治,是时候动手了,他的天下,便要亲手夺回。为她盖好被子,古墨龙靖天便行至窗边,凝视着院中高大的菩提树,古墨龙靖天扬起嘴角,一脸邪魅。
“古墨龙延,你我之战,方才开始。”
“冰糖葫芦,雪糕棒棒糖。”
翻了身,她便接着睡。梦中,身前一堆吃食,她乐不思蜀。这时,只见老爷子竟与她同争,气之不过,张嘴便咬。古墨龙靖天吃痛一声,见右手咬痕,他无奈一笑。
盛京俞府中,梨贺贺一掌击飞了醉酒的向她扑来的俞征,于此时,梨贺贺踉跄数步,身子支撑不住,坐于床榻之上。身子愈加灼热难忍,仿入热火灼烧一般,难以忍受。
“俞征,你好生卑鄙,竟于我杯中下药。”
闻语,俞征站起身,摇摇晃晃行至床前,望着梨贺贺,一脸醉酒模样,面颜通红。
“夫人此言差矣,你是我俞征明媒正娶的妻子,新婚以来,便不让我碰你。今夜,不管你从与不从,皆由不得你选择。”
语闭,俞征扑向身子无力的梨贺贺,待放下床帘,只听闻梨贺贺绝望之声。于此时,房门暗色处,男子双拳紧握,双眸中尽是隐忍。
夜中子时,俞征完事离去,独留梨贺贺于床榻之上,发丝凌乱不堪,双眸中尽是绝望。今已是不洁之身,他日,当如何面对古墨龙靖天。
泪从眼角滑落,梨贺贺无助痛哭,双眸中恨意愈加浓郁。本想相安无事,既如此待她,便休怪她无情。一夜无眠,睁眼到天明,晨光破晓,划破天际。
起身下床,让丫头彻底换了床榻之物,装扮的惊艳绝丽,扬起嘴角,双眸中一许狠色。唤近身侍候的侍女近于身旁,于侍女耳畔言语了些双眸,只见那侍女点点头,离了房中。
“末路,下去准备,三日后,我便要结果。”
语闭,梨贺贺便启辰回了梨府。
盛京丞相府中,落中天正于一旁生闷气,任谁唤皆不理之,众人皆无奈。
“爷爷,小十妹除夕便归了,今距除夕不过两月之余。您若亲往恩铭寺,寒气逼人,冰霜甚重,身子自然吃不消。”
落姒鸾微微一笑,轻声哄着。闻语,落中天还是不依,非闹着前往恩铭寺,众人无奈,不得不答应。便差下人速速准备,由落子然陪同前往。
南山恩铭寺内,菩提禅院中,她缓缓睁开双眸,坐起身来。禅房之中独剩她一人,并无古墨龙靖天身影,起身下床,桌上有一盅药膳,是补血的。定是古墨龙靖天为她准备的,想着,她心中欣喜,微微扬起嘴角,玉颜上一抹晕红。
待用完药膳,欲回床榻上再歇一会儿,转过身,当目光落于褥子上的一滩红色时,她身子一愣。竟是大姨妈降临,为何毫无征兆?
于此时,古墨龙靖天入了禅房,见此,她慌忙用被子遮盖住,一脸尴尬。想来,身后衣衫定是沾染了,自是出不去的。今日偏是一袭白衫,当真难堪。
“师,师傅,您可否帮我唤一下近身丫头,我身子有些不适。”
她嘟着嘴巴,一脸无奈的模样。
闻她所言,古墨龙靖天一脸担忧之色,急速上前查看。见此,她退了数步,慌忙摇头。奈何古墨龙靖天不懂,当真以为她身子不适,欲为她检查,她欲哭无泪,不知所措。
若让古墨龙靖天发现,岂不丢了颜面。
救命之恩
当真担忧她身子,古墨龙靖天边趁她不注意,以指点穴定了身,身子动不了,亦不能言语。古墨龙靖天未她号脉,并无不适之处,亦便安了心。
将她抱起,欲让她于床榻之上歇息,当古墨龙靖天拿开被子,目光放于那一滩红色血迹上时,他心上一紧,速将她放于床榻上,为她解了穴。
“你受伤了?为何不告知于我?”
见古墨龙靖天双眸中尽是担忧之色,她竟不知如何言语。于此时,杏叶算到今日是她月事之日,正来此寻她,便见了这一幕。
“小,小师傅,您还是于禅房外等着便可,奴婢为小小姐处理一番。”
“流了如此多血,想必伤口不浅,你且寻些伤药,可好?”
闻语,杏叶身子一愣,小脸一片晕红,望着落菩提,不知如何言语。
“师傅,我非受伤,而是来了月事,待杏叶为我处理便可,师傅可于禅房外等候。”
见这般模样,她唯有言明。一旁的杏叶闻她之言,低下头,一脸羞涩。闻语,只见古墨龙靖天望着她一脸不明。
“何为月事?”
她身子一愣,见古墨龙靖天边如同怪物一般。这些年,他身旁也有个梨贺贺近于身旁侍候,竟一点也不懂。若真如此,她当如何解释?
她无奈一笑,抿了抿双唇。
“师傅,我确实未受伤,您可否先离去,待过些时日,徒儿可为您上一课,可好?再不济,您便到南司大师之处一问,他定定然知晓,可解您困惑。”
见她这般模样,当真无事,古墨龙靖天便转身离开了禅院。待古墨龙靖天离去后,两人方松了口气。杏叶已为她带来了换洗衣衫,拿上衣衫,吩咐杏叶将床榻之物换掉,她便入了之前所居禅房中。
杏叶换了床榻之物,差人备了热汤,她便褪尽衣衫,入了浴。于热汤之中,身心舒适,她竟不小心入了睡。于此时,杏叶回了之前的禅院,尚未回来。
南司大师房内,古墨龙靖天方听完南司大师之解,却一脸镇定自若的模样。待辞了南司大师,离了这方禅院,古墨龙靖天便急速折返。
他方知晓,女子月事有唤葵水,一月一次,一次三至七日不等。来时,多人皆会伴随腹痛,让人难以受之。古墨龙靖天担忧落菩提亦是如此,差人熬制止痛的药膳随后送至禅院中。
已至禅院,禅房中却无落菩提身影,出了禅房。立于禅院中,似是感知到落菩提之处,他便推门步入另一禅房中,只见落菩提于浴桶中睡得正是香甜。
见次,古墨龙靖天无奈一笑,唯她有这般胆子,如此竟能熟睡。今日天冷,热汤热气散的快,已然温了,如此下去,恐回冻伤。
将她抱住浴桶,拿上旁侧衣衫,速将她全身裹住,抱回东向禅房中。床榻之物已换成新的,甚为柔软。将她轻然放于床榻之上,为她盖上被褥。将炉火近于床榻边沿,想让她暖和些。
“丫头,丫头,老头子来了。”
于此时,落中天随杏叶相伴先入了禅房,当目光落于古墨龙靖天面颜上时,落中天止住脚步,身子一愣。仿如见了熟人,一步步行至古墨龙靖天身旁,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突然回过神来,便行至床前,轻声唤着落菩提。听闻落中天之声,她缓缓睁开双眸,见来人,惊坐起身,贴身衣物差点掉落,见此,她急忙用被子遮住,看着落中天,无奈一笑。
见她这般模样,落中天自是惊吓不已。
“丫头,你,竟如此大逆不道。你乃女儿身,只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老头子我虽想抱曾孙,亦不想孙女婿是个佛门中人啊。”
闻语,她撇撇嘴,一脸不屑。
“佛门中人又如何,便是佛门中人,亦是我的。您曾孙不是便可。”
闻她之语,落中天觉得不无道理,抚摸着山羊胡点点头,望着她小腹,一脸兴奋。
“那我的曾孙几个月了?”
闻语,她一脸无奈,这老头倒是心大,如此好哄骗,若是周仙儿或者落祁,怕是已经暴跳如雷,怎会如他这般。不过如此正合她意。
落中天是家中最长者,若他发言,便是落祁夫妇亦不敢违逆。有落中天,她所谋划之事,定能事半功倍。
“您曾孙快了啊。老头,您怎会来此?可是想念于我了?”
只见落中天点点头,一脸委屈。
“老夫为了见你,当真吃了苦。你先待着,老夫晚些再来寻你,先去见过有人。“
语闭,落中天便离了禅院,因他是初次来,恩铭司道路复杂,担忧落中天迷了路,便让杏叶急速随之而去。当真来去匆匆。
这时,只见一名小师傅端了药膳,轻敲禅房门。
“师叔,您要的药膳已澳洲好。“
闻语,古墨龙靖天点点头,行之门前接过药膳。待人离去后,便关上禅房门,将药膳斟于碗盏中,端于落菩提身旁。
“此药膳可补身子,可止痛。食之有益处。“
闻语,落菩提扬起嘴角。
“师傅,如此便懂了?还这般贴心。次药膳是您为我准备的?“
只见古墨龙靖天有些羞涩之意,不敢与她相视。
南司大师禅房内,南司大师亲为落中天斟了香茶,一脸敬意。昔年,他身着戎装尚为将。一日,于疆场厮杀时,遭身旁奸人所害,差点命丧于疆场。若非落中天游历至此,出手救他一命,世间早已无他。
一别数十年,物是人非,未曾想还能有相见之日。
“先生怎会来此?可是有何事?若有,小纳定当相助。“
闻语,落中天摇摇头,浅尝一口香茶,满意点头。
“老夫小孙女儿于此,便上山看望。早年知晓你于此,今日便来此探望一番。亦想托你看在老夫的薄面上,照看一番。我那小孙女儿常日便是调皮,若有不周之处,望海涵。“
“您小孙女儿可是落家小女落菩提小施主?“
只见落中天点点头,南司大师心中惊讶不已。
“当年匆匆一别,未曾想先生竟是丞相府的老先生,小纳但真失礼。“
南司大师坐起身,鞠了一躬,以示歉意。
俞征之死
寒风刺骨,萧瑟凛冽,不过初冬,竟是这般冷意。盛京城梨府中,梨贺贺坐于妆台前,凝视着铜镜中的人儿,眉宇间一许忧愁,化而不开。
“小姐,您可有烦忧之事,为何这般愁容?”
言语的是梨贺贺于梨府的近身丫头,名唤画珠,自小同她一块长大,能文能武,本事不小。因有要事交代于画珠,并未陪嫁去俞府。
画珠心思缜密,梨花贺贺入府时她便觉得有些异常,如今又这般模样,画珠自然是万分担忧。
两人情如姐妹,藏匿心中亦是难受,梨贺贺便将此时告知于画珠,闻只,画珠心生忿怒。
“那俞征竟如此待小姐,我便去杀了他,断了俞家的根。”
语毕,画珠欲离府前往,便被梨贺贺止了步。
“此事不可急于一时,我心中已有法子,既可要了俞征之命,又可拿到俞家之权,待日后,便可助靖天哥哥一臂之力。今我回府,便有要事交代于你,你且俯耳过来。”
闻语,画珠俯耳近于梨贺贺身旁。梨贺贺不知言语了些什么,只见画珠扬起嘴角,一脸坏笑,双眸中尽是趣意。
盛京仙居上,楼内纱帐漫漫,酒香肆人,于街道处,可听闻歌姬悦耳妙音,琴声廖然。
俞征于此醉意难消浓,手执杯中酒,怀抚美姬娘,好不畅然自乐。
“公子,美酒不可贪杯,若是过饮,便品不出酒中之香。如此,岂不负这桃花佳酿?且今日良辰美景,何不一度春宵?”
怀中女子夺下俞征手中杯盏,一脸妩媚,轻抚着俞征面颜。于此时,竟从阁楼房处传出阵阵琴声,弹奏的是花野子的弱水离歌,曲调悠扬绝美,惹人陶醉。
听闻琴声,女子身子一愣,望着醉酒的俞征,双眸中闪过一抹杀机。
“美酒易醉,娉娘便扶公子回房歇息。”
闻语,只见俞征点点头,面色通红,已然不识人。
见此,娉娘嘴角上扬,搀扶俞征起身,两人便回了房。待至房中,将俞征放于床榻之上,娉娘便折返闭上房门。
“长的如此俊俏模样,奈何是小姐要杀的人。如此,我便留你不得。”
只见娉娘于手中幻化出一把白色油纸伞,纸上画的是鲜红的曼珠沙华,栩栩如生。捻指施法,那细长的花瓣便缓缓延长之俞征之身,侵入他骨血之中,疯狂的吸食着。
不过多时,俞征便成了一具干尸,那曼珠沙华折返至油纸伞,不过颜色越是鲜红,红的瘆人。
“如何?可是食饱了?”
语毕,娉娘邪魅一笑,离了房中。下了楼,便入了转角之屋,轻闭上门,便止了琴声。一阵熏香迎面袭来,闻之,令人畅然。
只见画珠坐于桌旁,桌面一把烟山古琴,似有琴魂。无人弹而轻动,却无音。
“如何?可了事?”
斟了杯香茶,近于娉娘身旁,见此,娉娘端起,一饮而尽。
“便是不信我,也要信烟魅,我的烟魅可从为失手。姐姐,小姐为何杀此人?这人不过是喜于宿醉的公子,如何得罪了小姐?竟要烟魅出手,剩得一具干尸。”
闻语,画珠浅浅一笑。
“小姐最是厌恶她人打听她的事,你若想受罚,我亦不介意告知于你。”
语毕,只见,娉娘摇摇头,不再追问。
于此时,从楼上传出一声尖叫,娉娘双手捂耳,一脸笑意。画珠则浅尝一口香茶,待将杯盏放于桌面,拂袖一挥,那烟山古琴便化作一缕轻烟,入了画珠袖中。
画珠站起身,便离了去。屋中独剩娉娘一人,凝视着空荡的屋,陷入回忆中。
娉娘与画珠本是幻蓝族之人,自小流落于外,不知何因,今生不得踏入幻蓝只境半步。不知父母是何人,两人所持的幻蓝珠遭她人抢夺。
幻蓝族人,若无幻蓝珠持身,等待的唯有一死。就在两人奄奄一息之时,梨贺贺之母相救于二人,自此,便拜其为师,学了术法。
梨母离去后,两人便跟随梨贺贺一同长大,侍候于身旁。然,梨母逝去时,曾让两人立誓,勿要将学习术法之事告知于梨家人,若违了誓约,便自废修为。
突然,一阵急促敲门声让娉娘回过神,她站起身开了门,来人是方至仙上居的酥桃,酥桃胆子便小,定是知晓了俞征之事,给吓怀了。
“娉娘,阁楼上出了命案,瞧着衣着,似是你侍候的俞公子。”
闻语,娉娘故作惊讶,继而一脸忧伤模样。
“怎会如此?适才与我一起还好好儿的。”
于此时,两个官差模样的人入了房门,因娉娘是最后见俞征的人,纵非凶手,亦需传她问话。
见这两个官差非善类之辈,娉娘便生了谨慎之心。故作弱态,娇艳雨滴,楚楚可怜。非她怕事,确不想给梨贺贺惹麻烦,梨贺贺一早将娉娘安置于此,便是借她风尘女子身份好做要事。
娉娘被带至阁楼之下,与众人一起询问,仙上居出了命案,老鸨子自然吓的不轻。
“娉娘,有人目睹你与俞公子上了阁楼,你是何时下的阁楼?”
闻语,娉娘哭泣起来,一脸惧意。
“小女子确与俞公子一同至阁楼,可公子说今日累的慌,小女子便下了阁楼。至于俞公子何时丧命,小女子确实不知。”
见娉娘这般模样,俞征那般惧人的皮骨,柔弱女子亦无这胆色,官差也便放了娉娘。
于此时,梨府中已然知晓,俞父气血攻心,一病不起,待俞征尸身送至府上,便安放于灵堂。房中,梨贺贺方入房门,便抹去眼角泪痕。
既是做戏便要做全套,勿要人看出端倪才好。房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梨贺贺便速速躺于床榻之上,画珠为其盖好被,垂下窗帘。
随着推门声响,丫头于大夫一同入了房门,待隔巾诊脉,大夫一笑,站起身。
“夫人无碍,稍作歇息便好。”
闻语,画珠凝视着大夫,一脸笑意。
“大夫,我家夫人近日喜食酸物,时而吐而无物,大夫可知为何?”
闻语,那大夫身子一愣,瞬间便明了画珠之意。只见他拱手作揖,微微一笑。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夫人喜得麟儿。”
闻这般言语,画珠满意一笑,赏了不少银两与那大夫,便差人送其出府。夜间,西侧湘阳湖中浮现一具男性尸身。
黎府虽有丧子只痛,却添麟儿之喜,如此,俞父也便安了心,俞家后继有人,于俞家先祖亦算有了交待。
停堂期满,俞征风光大葬,于风月之地殒命,于俞府而言,自是失了颜面,身后议论之辈不在少数。新婚不过尔尔,成了无夫之妇,独留孤儿寡母,梨贺贺也便成了可怜之人。
待一切尘埃落定,俞府也便静了下来,门庭清冷,寂寥孤寂之感,惹人窒息。
房中,梨贺贺以有孕修养为由,闭门不见任何人,倒落得清净。然,于外而言,便是承不了丧夫之痛,闭门黯然神伤。
梨父倒是亲身前来,欲接至离府,她毅然拒之。梨贺贺自知梨父乃是好意,她却不得不拒绝,若回了梨府,她苦心经营的棋局怕要遭人毁了。
“画珠,今时不同于往日,你便将手中之事交予末路,于我身旁侍候。俞家无我心腹之人,若我一人,独木难支。”
闻语,画珠心上一喜,欣然应之。
“小姐早该如此,奴婢于此,若谁人敢怠慢小姐,奴婢便要了她之命。”
见她这般模样,梨贺贺无奈一笑。突然想到何事,笑容慢慢消逝。见此,画珠有些担忧。
“小姐可是担忧殿下生了嫌?”
画珠这般懂她之意,梨贺贺点点头,早知如此,应先要了俞征之命,她便不会这般难堪。便是古墨龙靖天不在意,她亦嫌弃于自己,这般模样,如何配的上古墨龙靖天的身份,今是王爷,待大业成时,便是一朝天子。
“小姐,勿要担忧,殿下非一般俗世之人,您与殿下幼时便已指腹为婚。素日,殿下又这般疼爱,您无需自扰。”
想着两人昔日誓言,凝视着手中离硕短箫,她便安心了些许。画珠所言不虚,许是她自己吓自己罢了。
烟醉楼打架
闻这般言语,画珠满意一笑,赏了不少银两与那大夫,便差人送其出府。夜间,西侧湘阳湖中浮现一具男性尸身。
黎府虽有丧子只痛,却添麟儿之喜,如此,俞父也便安了心,俞家后继有人,于俞家先祖亦算有了交待。
停堂期满,俞征风光大葬,于风月之地殒命,于俞府而言,自是失了颜面,身后议论之辈不在少数。新婚不过尔尔,成了无夫之妇,独留孤儿寡母,梨贺贺也便成了可怜之人。
待一切尘埃落定,俞府也便静了下来,门庭清冷,寂寥孤寂之感,惹人窒息。
房中,梨贺贺以有孕修养为由,闭门不见任何人,倒落得清净。然,于外而言,便是承不了丧夫之痛,闭门黯然神伤。
梨父倒是亲身前来,欲接至离府,她毅然拒之。梨贺贺自知梨父乃是好意,她却不得不拒绝,若回了梨府,她苦心经营的棋局怕要遭人毁了。
“画珠,今时不同于往日,你便将手中之事交予末路,于我身旁侍候。俞家无我心腹之人,若我一人,独木难支。”
闻语,画珠心上一喜,欣然应之。
“小姐早该如此,奴婢于此,若谁人敢怠慢小姐,奴婢便要了她之命。”
见她这般模样,梨贺贺无奈一笑。突然想到何事,笑容慢慢消逝。见此,画珠有些担忧。
“小姐可是担忧殿下生了嫌?”
画珠这般懂她之意,梨贺贺点点头,早知如此,应先要了俞征之命,她便不会这般难堪。便是古墨龙靖天不在意,她亦嫌弃于自己,这般模样,如何配的上古墨龙靖天的身份,今是王爷,待大业成时,便是一朝天子。
“小姐,勿要担忧,殿下非一般俗世之人,您与殿下幼时便已指腹为婚。素日,殿下又这般疼爱,您无需自扰。”
想着两人昔日誓言,凝视着手中离硕短箫,她便安心了些许。画珠所言不虚,许是她自己吓自己罢了。
南山脚下烟醉楼中,纱帐妙曼,酒暖身心舒,落中天美姬娘近身左右,一人抚琴,一人喂酒,好不畅然自快。倒真是寒颤霜冰冻,酒肆暖人心,烟醉罗帐沙,处处是皈依。
今,换了身男儿装,本以为是下山游玩儿一番,竟被落中天带至风尘之地。想来,素日定未少来,已是半身入土,竟还能如此折腾,年俊时怕也不少风流债。
浅饮一口杯中酒,倒也甘冽香甜,于口中,酒香肆虐,回味无穷。尘封时长定不少于百年,如此,她对这烟醉楼的东家有了一许好奇。如此百年佳酿,竟能舍得出卖,若是识酒之人,倒当知遇酒中知己,不然便是负了这百年佳酿,委实可惜。
一身男儿装,那模样比男子还要俊上几分,见之,惹人倾心。虽有些稚嫩,却别有一番滋味,见她这般模样,落中天满意点头。
轻声言哄,让那美姬娘退下,便近于落菩提身旁坐下。
“丫头,如何,这烟醉楼虽不比仙上居,可此地美姬娘亦是不差。”
闻语,她微微眯起双眸,一脸坏笑。见她这般模样,落中天心生警惕,离她身些许。落菩提古灵精怪,于丞相府中他早已知晓。
“老头儿,如您这般好色之徒,幸亏老婆去的早,不然当真是煎熬。”
闻语,落中天一脸无奈,便是当真如此,竟还当他之面出言,知晓他这般内,于她这小辈面前颜面难存。
恐无心当真言伤于落中天,见此,落菩提甜甜一笑,斟了甘酒近于落中天身旁。
“老头儿,您若当真喜爱,便娶上一二进丞相府,爹爹娘亲之出,便由我出面说服,可好?”
闻她这般言语,落中天面露喜色,两人便商量猜拳喝酒以作乐趣。
于此时,只见数个富家公子从两人身旁经过,不过数步,其中一人便退只落菩提身旁,凑近身,绣着些什么。见此,落中天放下杯中盏,直视着那公子,与他一同的友人皆是疑惑,不明其之所为。
“姑娘这般绝色容姿,着时惹人心动,便是要装扮男子,亦需易容一番,沾些假胡,除去红装脂粉香才是。”
合上手中折扇,那公子便于她身旁坐下。闻语,落中天一乐,一副坐看好戏的模样。
“公子好眼力,比老夫还地道,来赏你杯香酒。”
语毕,落中天将已然斟好酒的酒盏近于那公子身旁,那人端起,一饮而尽,好不痛快。
见落中天这般模样,她嘴角扬起一丝坏笑。只见她故作一脸妩媚模样,将小脑袋贴于落中天肩上,紧紧挽住落中天右臂,甜甜一笑。
“夫君,这位公子好生轻浮,竟这般作弄于人家。”
闻语,她身侧两人皆是一愣,落中天脸色一变,方才落菩提那翻举动,他便知晓大事不妙,倒比他所想要吓人些。
那公子亦是一脸不信,见此,她便于落中天左侧面颜之上,清浅一吻。这于她而言无伤大雅,昔日,落爷与她也是这般,落中天惊愣了身亦出了神。
教训
闻语,古墨龙罗修翩然一笑,合上折扇,她竟还能记得他,心中万分欣喜。
“自是还好,适才的百年佳酿可还喜欢?”
落菩提身子一愣点点头。
“原来是公子之地,承谢款待,如此佳酿,来日定当回宴。”
于此时,数名官兵入了烟醉楼,将众人团团包围。那为首之人唤了男子一声公子,未曾想男子速度如此快,这般便叫来了人。
见此般之境,烟醉楼众女子皆上了阁楼,男客闻势亦纷纷而逃。不过片刻,便不如适才那边热闹。
如今人多势众,那男子面颜上尽是得意模样,落中天才醒过神来。见此,便速速起身,行至落菩提身旁,见她如此散发模样,便也明了发生了何事。
当目光落于古墨龙罗修之身时,便近于落菩提耳畔,轻声言语。
“丫头,你何时与端王殿下相识?老夫竟不知晓。”
闻语,落菩提身子一愣,倒是她忽略了。那日他亦在刑部大堂听审,便以为是哪家的公子,竟是堂堂端王殿下。传言端王古墨龙罗修为人风流不羁,素日喜流连于烟花柳巷,她倒不觉如此,这端王绝非池中之物。
“尔等好大的胆子,此乃太守公子赵书书,莫说一个风尘女子,便是这烟醉楼梯,若我们公子想要,皆是囊中之物。”
闻语,她懒得与这般人纠缠,未言语便出拳相向。此些皆是常人,拳脚便能制服,何须与之废话。未等古墨龙罗修与落中天动手,她便制服了众官兵。这些官兵拳脚无力,常日不过撑了面子罢了。
恩铭寺时,便听闻过些言语,此地太守赵坚,嚣张跋扈,欺压良民。言之赵坚于宫中有人,官官相护,自是奈他不得。
赵坚之子赵书书,纨绔子弟,常流连于风月之地。丈着其父太守身份,无人能惹。便是于街道之上看中的女子,无论芳龄,是否婚配皆需从他,不然便是全家入狱。
今倒让她遇上了,不知是她运气好,还是赵书书霉运至。
她直视着赵书书双眸,一步步近其身,不知何处来了回旋之风,三千青丝于身后飘扬飞逸,嘴角扬起,一丝坏笑。见此,赵书书心生瘆人之感,吞了口唾沫,不觉后退两步。
快至赵书书身旁时,那官兵为守之人便于落菩提身前,止了她的步,。
“若想伤公子,需问我同意与否。”
见此,赵书书欲逃跑,便被一蓝衣女子截住,反手将其擒住,点了其穴,带至古墨龙落修身前。
“公子,属下已差人通知赵坚,想必已至途中。”
闻语,古墨龙罗修点点头,那官兵为首之人见况不妙,趁落菩提分神之际,跃逃而出。见此,那于地上的官兵速速起身,随之而去。
她转过身,只见那蓝衣女子竟上下打量着她,四眸相视,蓝衣女子自知不妥,便速速移开视线。这女子生的小巧玲珑,武功亦是不低,这身蓝衫很是相衬。
“好一个红粉佳人,所唤何名?”
闻语,那女子面颜一抹晕后,一眼相望古墨龙罗修,一副羞涩模样。
“落小姐误会了,奴婢名唤柳烟,自小近身侍候于公子身旁,不似小姐所言。”
落菩提一笑,不再言语。柳烟所烟,便是告知于她,不过后来之人,自是比不上,难怪适才那边打量于她,原是将她作了对手。
此时,又一队官兵入了烟醉楼,将众人包围,一着官服男子随知而至。
“何人食了熊心豹胆,竟敢欺负我儿,便如同欺上了本官头上,还不速速放人。”
来人正是青霜镇太守赵坚,只见赵坚一脸跋扈,怒视众人。
闻语,古墨龙罗修便示意柳烟放人,柳烟便为其解了穴。得以自由身,赵书书速速行至赵见身旁。
“爹,便是此些人,还有这绝色女子。爹爹若能将这绝色女子一同带回,孩儿便好生于府中温书。”
闻语,赵坚和颜点头,生怕不允诺便会出何事一般。见赵书书无恙,便安了心。当赵坚目光落于她之身时,双眸一亮。
“好一绝色女子,当真世间尤物。来人啊,将此女好生带回,其余之人,押回死牢。”
语毕,只见落菩提不知何时已至赵书书身旁,手执利剑,点了其穴。望着赵坚,一脸坏笑。
“赵太守不怕小女子手起剑落,赵公子也便成了太监?听闻赵家独有一子,如此,亦便断了赵家香火。”
闻语,赵坚身子一愣,见她不似玩笑之言,面色便和悦了些许。
“姑娘勿要动怒,本官放了诸位即可。”
只见她摇摇头,一脸不满模样。如此,赵坚也便没辙了。放言,但凡她之要求,皆是允诺。如此,落菩提满意点头,微微一笑。
“赵太守如此诚意,小女子却之不恭。太守无为官之相,为官之才,即日便辞去太守一职。小小职位便能换你赵家香火,便是值了。”
闻语,赵坚心中虽万般不愿,却不得不从,待此事一过,他便再报此仇。
见她这般处置,落中天满意点头。那赵坚自不会此去官职,落菩提亦是知晓,不过与其一个教训,若还不知悔改,便是他二人自酿祸果,自食之。
待赵氏父子离去后,已是夜色,此时上山,自是不妥,便留宿于此。
古墨龙罗修差人备了一桌珍馐美食浆液美酒款待于二人,落中天与古墨龙罗修相谈甚欢,红了面颜。饮了几盅酒,有了些醉意,便胡言乱语起来。
“殿下看我家落儿如何,若不嫌弃,老夫便做主将这小孙女儿许配于殿下如何?”
“承蒙落老抬爱,本王求之不得。”
古墨龙罗修允诺着,装醉陪同,侧脸查看落菩提,她未出言拒绝。如此,古墨龙罗修自是高兴。今落中天出言,便是醉酒,于他而言,便是当真了。
两人一同嬉笑互敬,好不热闹,见此,她一脸无奈。有些心不在焉,不知古墨龙靖天如何了?此次瞒着众人偷溜下山,山上此刻如何了?
夜中子时,竟是无眠,立于窗前,凝视暗色中模糊的光晕,这般清晰明了,好似于眼前。此时传来敲门声响,她行至门侧开了门,竟是古墨龙罗修,端着碟糕点,打趣一笑。
“你便让我于此冻着?”
闻语,她无奈一笑,让其入屋。
“这般时辰,你竟未安寝?”
只见古墨龙罗修轻然摇头,将碟子盏放于桌上,于她深情而视。四目相视,四周寂静无声。
不知怎的,只见古墨龙靖天面颜浮现于眼前,对她痴痴笑着。她扬起嘴角,温柔一笑,双眸中尽是绵绵情义。行了一步,至了身前,缓缓伸出双手,轻捧着其面颜。
“师傅,”
闻语,古墨龙罗修身子一愣,凝视着落菩提,双眸中一许伤痛,她所唤的是何人?
针锋相对
针锋相对
绝色容姿,咫尺之间,那娇艳欲滴的双唇,让人想一亲芳泽之举。于此时,只见她微微踮起脚尖,缓缓凑近古墨龙罗修,轻然闭上双眸,正当四唇要相碰时,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中,只见古墨龙靖天一个转身,将她护于怀中。
突如其来之举,她猛然睁开双眸,正于古墨龙靖天怀中,只见古墨龙靖天周身散发着冰冷气息,双眸中尽是怒火,与古墨龙罗修四目相视,如皇者般的风范,让人肃然而惧。
见此,她方反应过来,定是适才气氛迷了双眸,将古墨龙罗修当成了古墨龙靖天。如此,当真颜面尽失。
“你是何人?竟能入得了我烟醉楼?”
见古墨龙靖天,古墨龙罗修心生警惕,是棋逢对手的警惕。于宫中多年,古墨龙罗修从未有过这般之感,今区区一个佛门子弟竟让他生了警惕之心,此人绝非寻常之人。
“男女授受不亲,你既是佛门中人,怎可与女子这般亲近?”
见此,古墨龙罗修欲拉过落菩提,便被古墨龙靖天拂袖避开。
“男女授受不亲,自此之后,烦劳公子勿要亲近于小纳之徒,不然,休怪小纳无情。”
语毕,古墨龙靖天俯身拦腰抱起落菩提,离了去。
此举,落菩提身子一愣,继而嘴角扬起,笑的极是甜美,伸出双臂,环抱古墨龙靖天颈项,小脑袋轻轻贴于其胸膛之上,一脸享受模样。见此,古墨龙罗修欲前行,便又止了步。适才,她轻声所唤的师傅,竟是他。
那人虽未从见过,却有熟悉之感,究竟是何人?探出他身上竟无半点功夫,却能进得了机关重重的烟醉楼,当真神秘至极。
南山恩铭寺菩提禅院中,古墨龙靖天将已然熟睡的落菩提轻轻放于床榻之上,轻然为其盖上被褥,将炉火近于床榻前,好让她暖和些,上山时,施法让她如梦,便怀抱着一路幻身而来,速度虽快,却有冷意。
坐于床榻边沿,适才烟醉楼中,那一幕总是浮于脑海中,若他迟了一步,也便吻上了。古墨龙靖天不知为何自己生了这般怒气,如何皆控制不住。他不喜落菩提与其他男子这般亲近,于烟醉楼窗外时,见落菩提那般甜美笑容,竟是对其他男子的,便觉得是己身之物被人夺了一般。望着床榻上的人儿,古墨龙靖天俯下身子,于她双唇清浅一吻,软软的,甜甜的。好似一味药膳,食之让人欢悦。
昔日,梨贺贺于身旁时,只知她是未婚之妻,便尽了应尽之力,照料于她,却从未有过这般感觉。
次日清晨,南山下烟醉楼中,古墨龙罗修坐于桌旁,浅饮一口烈酒。
“如何,可有查到?是何来历?”
闻语,柳烟叹了气,摇摇头。
“殿下,只知此人是恩铭寺的和尚,至于何时落发出家,俗家姓甚名谁,无人知晓。”
古墨龙罗修双眸尽是冰冷之色,微微施力,手中酒盏瞬间化成粉碎。烈酒湿染了十指,滴落于桌面。
“柳烟,此人深不可测,你速速修书回盛京,差人密查,定要查出些许,这般之人,本王不信只是和尚这般简单。”
“是,属下明白。”
柳烟领命退去,便独留古墨龙罗修一人,想着昨夜之人,他心中难安。
忆起昨夜落菩提那般模样,古墨龙罗修心中些许难受,一个是空门子弟,一个是相府千金,自是无果。可若此消息让外人知晓,她女儿家的名声怕要落人口舌。
于此时,落中天入了古墨龙罗修房门中,只见他一脸委屈,斟了杯烈酒一饮而尽。
“那丫头如此无心,便是回了也不告知老夫,待回去,定要好生罚上一翻才是。”
见此,古墨龙罗修斟了杯烈酒双手奉于落中天身旁。见此,落中天一脸警惕。
“殿下如此,可是有事相求于老夫?”
语毕,古墨龙罗修一笑。
“落老所言极是,不知昨夜于本王之言可还记得,待回皇宫,便请皇兄下旨指婚,落相于夫人之处还望落老美言才是。”
闻语,落中天身子一愣,细细回想,方想起昨夜之言。若此时否认,岂不丢了颜面,本是他所言,当真推不了。
这古墨龙罗修,堂堂端王殿下,可不似传言那般不堪,将来定大有作为,若将落菩提嫁于他,亦是不错之选。
“老夫之言自是作数,落家唯老夫说了算,待圣旨至相府便可。”
闻语,古墨龙罗修一喜,便继续与落中天同饮。二人商量,一起上恩铭寺。至禅院时,落溪生与落子然一同对弈,一壶清香之茶,一碟精美糕点,身侧皆无侍从随候,皆入了神,竟无察觉有人入了禅院。
见此,落中天坐于落溪生身侧,饮了落溪生香茶,端起碟盏,品食糕点。示意古墨龙罗修落座于对面,一同观奕。待过了一炷香时辰,落子然险胜,这才注意多了两人。欲起身行礼,便被落中天止住。
“自家之人,无需多礼。”
闻语,两人皆是不明,不知落中天何意。
“爷爷为何与殿下一同?”
只见落中天一笑,正了声色,望着两人一脸严肃。
“此后,端王殿下便是你们的妹夫,定要好生相处才是。”
“哦,爷爷此言当真,殿下与七妹妹郎才女貌,登对得很。”
闻语,落中天脸色一变,敲打了下落子然脑袋。
“谁说是七七的,是落儿。”
听闻落中天之言,两人皆是一惊,落溪生欲言又止,怎奈知晓落中天脾性,便未多言。
“死老头儿,昨夜醉酒之言,你到倒当了真,要嫁你嫁便是,于我何干。”
她方至禅院门口,便听此一言,心中自是不快。古墨龙罗修曾有助于她,自是感激不尽,便是相门之家,她的亲事亦要自己做主,她之命,岂能由他人主宰。
入了禅院,落溪生便让坐于她,落中天见了她,便如做错事的孩童一般,速速将碟盏中的糕点奉上,一脸讨好模样。
婉拒
“丫头,老夫出口之言岂能儿戏,殿下乃人中龙凤,他日定可翔于九天,如何嫁不得了?”
闻语,她看向古墨龙罗修,想起昨夜之事,有些无颜见人。
“老头儿,我可尚未极笈,您便这般迫不急待要嫁我出去,当真令人心寒。待回相府,便告知于爹爹娘亲,说您欺负于我。”
语毕,她便放声大哭起来,哭声震耳欲聋,在者皆吓了一跳。不似常家女子那般梨花带雨,惹人怜爱,倒如街头泼妇般边哭诉边吃食,那模样倒是有些好笑。
见她这般哭闹模样,古墨龙罗修一脸无奈,双眸中思绪愁畅,她虽是胡闹一番,却也当真无意于他。
落子然与落溪笙倒于一旁看戏,不作言语。落中天则一脸愧疚,心中急了。虽知晓落菩提古灵精怪,此番不过耍赖罢了,却见不得她受半分委屈。
落菩提所言极是,她尚未极笈,婚配一事为时过早。见落中天左右为难,古墨龙罗修面颜掠过一丝无人能识的苦笑。
“落老,落儿无意于本王,自是本王无幸,奈何今晨已修书回京,于此时,皇兄怕已知晓信中内容。以皇兄秉性,丞相府恐已收到圣旨,若此时告知于皇兄,定会让皇兄背上无信之名。唯有待回宫后,本王寻个法子,既能不抗旨意,又可保全落儿名声,您看如何?”
闻语,落中天点点头,便斟了清茶递于落菩提之手,轻声哄着。
“丫头啊,殿下此番言语,自是一言九鼎,你可安心了?”闻语,她点点头,将杯盏中清茶一饮而尽,便回了房中。她当真不明,今日这般冷意,这二位兄长竟还有心情对弈,若是深冬,棋粒皆能冻了。
望着落菩提背影,落中天无奈摇头,这若大的丞相府,唯他言一不二,未曾想,竟被这小丫头制住了。
“殿下,若圣上已下旨,那也随不了这丫头了。今先哄骗一番,后殿下便常至府中走动,时辰久了,许能生出情义来。想昔日,我与夫人便是如此,如今亦是合府安乐。”
“有落老此番言语,本王定当加倍努力,不负落老期望。”
为落中天斟了清香之茶,落子然便坐下,与落溪笙再来一局。侍从更换了燃烧更旺的炉火,四人有说有笑,好不畅然。
禅房内,落中天之言已然入耳,她一脸无奈,嘟起小嘴。落中天不愧落府长辈,竟能这般作法,年少时,怕也是让敌人闻风丧胆者,虽已暮年,举动入顽童一般,却不可小觑。
落中天定是看中古墨龙罗修非表相模样,如此之人,便是娶的非她,亦会是家中姐姐。故而落中天适才那般言语真意应是安抚古墨龙罗修,至于日后谁嫁,便言不准了,端王妃是落家之女便好。又或者,落中天之意并非仅仅而已,若论城府谋略,落祁不极其万分之一。
菩提禅院醒来时,古墨龙靖天并未于禅房中,她便归至此处,让杏叶寻出些厚衣物,打算会那便去住。此行是为了让古墨龙靖天还俗,若是允许,拜了天地也可。那时,自然拿她没了法子,违了圣命之事,便让落中天去言清即可。
不知所以然至此,许有一日,睁开双眸,便归至了那方世界。若真至那时,两方相隔,又能与谁诉说。既心中有意,那便肃然去追之,便是一日夫妻之缘,她也甘愿,至于其余之人,与她何干。
“小小姐可是要去那边?今老太爷于此,怕是不妥。”
适才落中天之言,杏叶也听闻一二,落中天那般言语,若落菩提还回菩提禅院,当真不妥。落菩提与古墨龙靖天虽有师徒情义在,可一个是佛门子弟,一个是相府千金,若让人知晓,自回落人口舌,如此,便是她这近身丫头的不是了。
倒非杏叶怕挨罚,确时此般举动,于落菩提当真有碍。
闻语,落菩提微微一笑,并未言语,示意杏叶动作快些。见她这般,杏叶也便加快了手速。
待归理完毕,两人便一同出了禅房。落中天见杏叶手执不少物,便站起身,行至两人身前。
“如何,丫头,可是要回府了?当真生了气,竟不带老夫一同?”
语毕,落中天嘟着小嘴,挽着落菩提之臂,一脸委屈模样。
见此,她甜甜一笑,捏了捏落中天鼓起的面颜。
“怎会如此,我岂是那般稚气之人,寻了些厚衣物,不过是去师傅之处,一同诚心静坐,修习一番。”
闻语,落中天更是不依了,将脑袋轻轻近于落菩提肩上,学她耍赖。
“你若去了,岂不只剩老夫一人?再者,当真要孤男寡女共处一院,若让你娘亲知晓,老夫如何交待?”
赐婚
光阴荏苒,转眼已过两月之久,天冷冻人,整座南山皆于一片雪白之中,银装素裹,白雪皑皑,美不胜收。便是禅房中,早已更换了厚实的褥子,禅房四角亦增加了旺炉。虽坐身旁亦伴有燃烧的炉火,这般,便不会冷了。
她貂裘锦缎着身,一身白色绒毛,盘腿坐于炉火边,便如只雪白的白貂,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饮着香茶,那模样傲然惬意,好不自在。
“小小姐,再过数日,便是除夕了,家中已差人稍来修书一封,催您回盛京呢。”
闻语,她身子一愣,如此便要回盛京,岂不难见古墨龙靖天了?便是能回来,怕已是数月后。
早知如此,便坚持些练习书法了。练习书法时,不过三五热度,热度一散,她便将之抛于脑后,三五日,不过学的七七八八,识得些简单的字,写于宣纸时还是歪歪扭扭,当真悔不当初。
本想着时间还早,一拖便拖至此时。一别数月,从今日起,此后便每日一封,亦是浪漫之举,待日后忆起,亦是美好记忆。
放下手中瓜子,移步桌前,待杏叶寻来笔墨纸砚,她便开始抒写。每有不通晓之字时,便由杏叶写至一旁,她细细临摹。
小小姐,您乃丞相府千金,这般抒意,怕是不妥。若让他人知晓,您岂不失了颜面,亦会落人口舌,实在不妥。
闻语,她拿起桌上的山枣塞于杏叶之口,止了她的言语,继续抒写。咬破山枣,汁甜脆爽,味道还不错,杏叶便于一旁品赏山枣了。
这山枣是落菩提于恩铭寺储房中寻出的,那看守的小师傅说,山枣熟时,便打下来,密封于冰窖中,待至深冬时,从冰窖中取出,放至一会儿,便清甜可口,胜打落那时几分。
纷纷扰扰,飘了一夜白雪,小径,屋顶,树梢皆是一片雪白,大雪却未有停歇。
古墨龙靖天禅房中,杏叶照落菩提吩咐,将已书写好的信封交于古墨龙靖天后,便速速退出了禅房。
望着杏叶急速离去的背影,拿去桌上的信封,待拆开一看,古墨龙靖天嘴角微微上扬,这歪歪扭扭的字,确实难以想象靖是出自她之手,不济也是丞相府千金,这般字迹倒是出乎意料。
落菩提所写,好些皆看不懂,不是两字连为一提,便是横竖乱无章法,能写成这般模样,当真下了苦功夫。
只见古墨龙靖天拂袖一挥,眼前便浮现出适才落菩提书写时的那般境象。境象中,落菩提边写边念,时而不忘往口中塞枚山枣。
“师傅,今盛京九六之年,于今日辰时些予您的情书一封,从此便每日皆有。情书之意,便是与所思爱慕之人的舟桨,可借此各抒心中之意。爱无国界之分,年龄之差,亦非戒律清规能阻,便是你无意于我,我有意便可。”
境象中,落菩提所言皆已入耳,凝视着境象中的人儿,古墨龙境天若有所思。
落菩提禅房中,嗑了一地瓜子皮,她翘着二郎腿,一边哼着小曲儿。见这般景象,仿佛回之昔日,与落爷比赛嗑瓜子,吃西瓜。次次皆是落爷耍赖,老爷子已是暮年,总不能真与他争个高低,便是认了输。
自那日一别后,两人便未再见,依稀能忆起于忠义侯府时,那未见之人所吟的诗。细细想来,那便是老爷子之声。那日她自是知晓自己身份,故作失忆不过做戏罢了,本无需提醒,老爷子此言何意?
实在待的久了些,欲起身活动一番,方至行至门口,足踏于雪地上,未着实地,较低空悬,不留身,便整个扑入雪地中,食了一嘴白雪,未来得及叫出声。
因雪积过身,她一半身子皆没于雪中,入口之雪已化作水,便速速吐出。趴于雪中,她嘟起小嘴,叹了口气,一脸无奈。
“如何?可是想以青天作被,雪地为床?如此雪季,当真能妥?”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厚实的棉僧鞋,她抬起脑袋,只见古墨龙靖天俯视于她,嘴角微微上扬,一脸看戏模样。见此,她一脸委屈,伸出右手。
古墨龙靖天便出手搀扶她起身,为其轻轻拍打掉沾于衣衫上的白雪,沾染之处,已然有了侵湿的痕迹。
于此时,落中天与落家兄弟至此,适才她于雪中的囧样亦是尽收眼底,落中天一脸无奈,上下打量,见她无碍放安了心。
屋外冷风过阵,寒颤冰冷,古墨龙靖天打了招呼,便回至自己房中。剩余之人也便入了落菩提禅房。杏叶一一斟了香茶,弄好了炉火,便退至一旁。
“这是如何了?竟皆至我之处?”
闻语,落中天一脸严肃。
“丫头,家中来了修书,圣上已赐婚于你,非端端王,而是从未于盛京露过面的先皇嫡子古墨龙靖天,这位殿下未封王,未赐府邸,无权无势。听闻,亦是于这恩铭寺清修,从未见过,因时日长就,便是些青年之辈的和尚怕也不识。前些日,朝堂之上,有人进言,让其还俗,赐府邸封号,以弥补数年的清修之苦,便是先皇后犯了错,却罪不及幼,且是先皇嫡子,然,已过数年,便是受罚,也够了。圣上乃圣明之君,自是欣然允诺,不知为何,便将你于那殿下指了婚,说你尚未及笈,大婚之后,待及笈时再行周公之理。除夕已近,封号便于除夕之夜,便能看出圣上看中此事,看中殿下呀。今圣旨已下,这般颜面,莫说你爹爹,便是老夫,亦不能轻易驳了。丫头,你定要好生有翻准备才是。”
闻语,她也便滞住了,她方写了情书,还未得到回应。今圣上一道旨意,她便成了他人之妻。
落中天严肃模样,便知晓此事不能当成儿戏,怕由不得她左右了。自古便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有天子赐婚做媒,确非儿戏。
可她已心有所属,怎可下嫁他人。然她言语举动,非她一人荣辱,身后是整个丞相府。若是如此,便是有法子,亦不能行。为今之计,便是让那未谋过面的殿下提出退婚。虽失了颜面,却不会有何险事。
回盛京
辗转数日,已至归京之日,她却万分难舍。本是大雪封山,以为可迟些日,岂料落中天修书一封,不过日,落祁便差来人,半日时辰,便清了山路。
一切已备完毕,欲与古墨龙靖天道别,人却已不在禅房之中,落中天催的紧,便离了山。
情书之事,已过数日,古墨龙靖天未提,她亦未问。嫁于他人自然不可,唯有退了婚事再来。
待落菩提离山后,古墨龙靖天便归至禅房之中,无落菩提存在,当真静了不少。
“殿下,时日已至,您归至宫门,为何还要迎娶落家之女,落祁可是圣上之人,如此,岂不引狼入室?”
闻语,古墨龙靖天一视伽诺,邪魅一笑。
“何为引狼入室?伽诺,你可想过,落祁视这落家小女如己命般,若能以此牵制于落祁,他也便不敢妄动。”
语毕,古墨龙靖天伫立窗前,凝望着菩提树,双眸中闪过无人能懂的光芒,那般凌厉,深邃。
“伽诺,你且吩咐下去,明日辰时,启程回京,让冬叔差人提前清了下山之路。”
“属下领命。”
语毕,禅房之中已无伽诺身影。只见古墨龙靖天身形一闪,化作一道蓝光,去了后山断崖。
于此数十年之久,宫中早已物是人非,苦心经营数十年,昔日隐匿,一朝复出,他便要君临天下,完成母后临终夙愿,洗清冤白。
于此时,菩提禅院空无一人,大雪纷纷扰扰,一日无止。
入夜,比白日要冷上几分,车马之上,她与杏叶共乘一辆,便唤停了前行的车马,一跃下车,行至落中天等人那一辆,待落坐后,吩咐继续前行。
见她至此,落中天便故作安睡,闭上双眸。落子然无奈摇头,亦知晓她来意。
“圣上赐婚,亦是为了喜迎那幼时便已出家的殿下,这圣旨当真拒不了。若是常时,许能一番说辞,让圣上消了念头。然,今时不比往日,便是爷爷亲言,亦是不妥。”
落子然轻拍着她的小脑袋,亦是无辙。落溪笙点头附和,只能无奈叹气。见此,只见她面颜一蔫儿,不满的嘟起小嘴。
“可我尚未及笈,且落家非我一女,何故是我?”
“闻言指明落家幼女,至于何故尚未知晓。”
于此,落溪笙亦是不明,如此,倒似别有心思。那古墨龙靖天方出寺院,若需丞相府扶持,任选一及笈的落家女儿便可,为何指明要了尚未及笈的落菩提?细想,也便觉得怪了些。
落菩提向来古灵精怪,己身之事只由自身做主,如今牵系是丞相府生死荣辱,于皇权之前,她亦无辙。
落溪笙知晓,亦心疼于她,却无可奈何。自古时,凡帝王将相之家,姻事皆不由己身为主,哪个不是因家族名利而联姻。想着日后自己便是如此,唯剩苦笑。
至丞相府门口之处时,周仙儿携落宣柏与周梓贤已侯此多时,见着车马时,便喜迎而上,撩开车帘,唯杏叶一人,落宣柏一脸失意模样。
转过身,只见落菩提已下了马车,周梓贤近身相迎。见她面颜红润,身着后实,也便安了心。
落中天前往恩铭寺时,他欲一同前往,却怕日日相见,沉陷越深,难以自拔,便止了念头。
可数月来,思念之心却未有减,反让他难安,成日念着这般好动,可又闯了祸事,与人搏斗负了伤。情之一字,不知何起,亦不知灭时。
见了周仙儿,她便扑入其怀,用小脑袋蹭了蹭,甜甜唤了声娘亲,周仙儿轻抚着她背部,一脸疼爱。
“可算是回来了,家中之人甚是想念,你大嫂已从边塞归来,一同归至的还有你两个侄子,大的不过小你数日。”
闻语,她从周仙儿怀中起身,一脸好奇模样。于丞相府中,便是她年龄最小,今来了子侄之辈,她亦算是个小长辈了。
众人陆续入府,却见周梓贤滞于原地,出了神。让周仙儿先入府,她便悄然而至周梓贤身后,猛然敲打其肩臂,周梓贤果然一惊。见是她时,便傻傻一笑。
“如何不入府,莫不是想于此过夜。”
她一脸打趣模样,周梓贤这般萌蠢模样,倒是可爱。示意他跟上,便一同入了府。
大哥哥长子名唤落顷,小她不过数日,却与落宣柏身高无二,唤她一声姑姑,竟有些不敢应。幼子年龄尚小,名唤落靳羽,不过七岁孩童,是个小胖子,模样甚是可爱,却调皮的很。
方见了面,便将落染姝所赠的双龙阴阳盏拿了去,她自是不舍,还想着变卖成银两,奈何是长辈,便只能故作大方,忍痛割爱了。
入宫
入夜,杏叶进房便说那位尚未封赏的殿下已回至宫中,正居与宫中锁心殿处,待除夕之夜方能封号此府邸,再般于王府,圣上此举等同于告知天下,那殿下自是好大的荣光。
想着,她心中便有了注意,若待赐了府邸,亦于除夕之夜将她这王妃身份告知于天下,便为时已晚。今,她便夜探皇宫,寻个法子,让那人向圣上请旨退婚才是。
于此地当真桃花缘居多,数月前方居了周梓贤,这便来了个难挡的主,着实无奈。
待用了晚膳,让杏叶寻出身夜行衣换上,她便化作一缕青光,朝皇宫方向而去。方至宫门,竟被挡回,现了身,额间撞红了一块。
宫门城墙外竟有高人于此布下结界,她这点道行,若施法而进,自然被拦截。如今已是宫禁,宫门紧闭,她如何入的了。这宫墙如此之高,若想翻过,自是不易。
巡视一番,宫墙三米外竟无一棵近身树木,便是难如登天了。
定是怕此刻以此趁机入宫,宫墙之外又布下如此厉害的结界,这古墨龙延当真谨慎的很。不知深宫内,还有多少机关,便是入了宫门,若不慎触碰机关,定难活命。
唯今之计,便是折返回府,待寻机再来,她便不信了,还入不了这宫门?
怒踢宫墙一脚,有些吃痛,便化作青光,离了去。
次日清晨,醒时便觉得有些鼻塞,定是昨夜不慎着了风寒,幸而不重。让杏叶吩咐膳房备了姜汤,欲驱驱寒,暖暖身。
岂料杏叶端姜汤回府途中,竟巧遇了落溪笙,细问,方知她染了风寒。落溪笙便急速前往清风桃花居。见落溪笙与杏叶入了房,他一脸焦急模样,行至床榻之旁,以手探额,并无灼烫,方安了心。
杏叶见了她,一脸无奈。如此,她便明了,忽然想对何事,便故作柔弱模样,咳了两声。
“八哥哥,你来看我了。”
坐起身,便拥入落溪笙怀中,见此,落溪笙一脸疼爱。
“如何回会染了风寒,?幸而不重,待我让人备些治疗风寒的药膳,你乖乖食下,便可愈了。”
闻语,她乖巧点点头,离了怀,便钻进了被子。
“八哥哥,与你商量一事,何时入宫?可否携我一同?自幼未从入宫,心中甚是好奇。奈何将相侯门子女,无诏不得入宫。八哥哥于宫中任职,故而此事,便由八哥哥寻个法子可好?”
她本已于心中备好一番说词,若落溪笙拒了她,便是撒娇打滚,哄蒙拐骗亦是要入宫的。未曾想,落溪笙竟轻易允诺了,她心中自是欣喜万分。待道了谢,便好生歇息着,等药膳而至。
待落溪笙离去后,她便极速坐起身,让杏叶寻来面纱,近身藏着。若是正经入宫,自然不得带夜行之衣,唯有面纱遮面了。
午时些许,待用了午膳,食了落溪笙差人送来的药膳,着衣洗漱完毕。她便行至丞相府门前,车马已静候多时,待上车坐下,看着落溪笙甜甜一笑。
“可有食了药膳?”
“食了,食了,八哥哥可安心。”
闻语,落溪笙满意点头,见她面色红润,应已无碍。
“我已差人修书于圣上,圣上已允诺,你以入宫探望长姐为由。皇宫不比丞相府,切记,勿要惹事。”
“好。”
她乖乖允诺,心中却盘算着如何让那殿下退了婚事。
不过多时,车马便已至宫门,掀开身侧车帘一看,当真庄严气魄,让人望而生畏。
今未带杏叶一同前往,她非是来游玩儿的,杏叶跟随,倒不适合。
入了宫门,下了马车,便有落染姝差至的宫女为她引路,落溪交待了数语,两人便分开而行。待出宫时,便至容音宫去接她。
入了容音宫,落染姝正于床榻之上养胎,见她入门,欲想起身相迎,便被她速速止住。急身近于床榻前,距上次见面,已过两月之久,落染姝小腹又大了不少。如此,腹中胎儿很是康健。
“长姐,瞧着这腹形,定是个皇子无疑。长姐常日可喜食酸?”
闻语,落染姝一笑,至于是皇子公主,于她而言,皆一样。倒是落菩提这般小大人的模样,让她十分欣慰。
“于那青灯古佛之地待了数月,当真明事不少。涟漪,让膳房备些吃食。”
“是,皇后娘娘。”
待那名唤涟漪的婢女领命褪去后,容音宫便独剩下二人。
因落染姝身孕之故,除了近身侍女,其余之人皆于外殿侍候,无诏不得入内。
“长姐,近来可还安稳?”
“皇后娘娘,荣贵妃求见。”
闻语,她无奈叹了口气,这方出口而问,落染姝尚未来得及答,这便不请自来,当真扫兴。
得到落染姝允诺后,荣贵妃便入了内殿。
“臣妾听闻丞相府小小姐初次入宫,便前往一尽地主之谊,皇后娘娘不会怪罪臣妾吧。”
落了座,荣贵妃字字珠玑,话中有话,当真非一般善妒之人。
“妹妹哪里话,你能来看望小妹,本宫感激不尽。”
入宫
入夜,杏叶进房便说那位尚未封赏的殿下已回至宫中,正居与宫中锁心殿处,待除夕之夜方能封号此府邸,再般于王府,圣上此举等同于告知天下,那殿下自是好大的荣光。
想着,她心中便有了注意,若待赐了府邸,亦于除夕之夜将她这王妃身份告知于天下,便为时已晚。今,她便夜探皇宫,寻个法子,让那人向圣上请旨退婚才是。
于此地当真桃花缘居多,数月前方居了周梓贤,这便来了个难挡的主,着实无奈。
待用了晚膳,让杏叶寻出身夜行衣换上,她便化作一缕青光,朝皇宫方向而去。方至宫门,竟被挡回,现了身,额间撞红了一块。
宫门城墙外竟有高人于此布下结界,她这点道行,若施法而进,自然被拦截。如今已是宫禁,宫门紧闭,她如何入的了。这宫墙如此之高,若想翻过,自是不易。
巡视一番,宫墙三米外竟无一棵近身树木,便是难如登天了。
定是怕此刻以此趁机入宫,宫墙之外又布下如此厉害的结界,这古墨龙延当真谨慎的很。不知深宫内,还有多少机关,便是入了宫门,若不慎触碰机关,定难活命。
唯今之计,便是折返回府,待寻机再来,她便不信了,还入不了这宫门?
怒踢宫墙一脚,有些吃痛,便化作青光,离了去。
次日清晨,醒时便觉得有些鼻塞,定是昨夜不慎着了风寒,幸而不重。让杏叶吩咐膳房备了姜汤,欲驱驱寒,暖暖身。
岂料杏叶端姜汤回府途中,竟巧遇了落溪笙,细问,方知她染了风寒。落溪笙便急速前往清风桃花居。见落溪笙与杏叶入了房,他一脸焦急模样,行至床榻之旁,以手探额,并无灼烫,方安了心。
杏叶见了她,一脸无奈。如此,她便明了,忽然想对何事,便故作柔弱模样,咳了两声。
“八哥哥,你来看我了。”
坐起身,便拥入落溪笙怀中,见此,落溪笙一脸疼爱。
“如何回会染了风寒,?幸而不重,待我让人备些治疗风寒的药膳,你乖乖食下,便可愈了。”
闻语,她乖巧点点头,离了怀,便钻进了被子。
“八哥哥,与你商量一事,何时入宫?可否携我一同?自幼未从入宫,心中甚是好奇。奈何将相侯门子女,无诏不得入宫。八哥哥于宫中任职,故而此事,便由八哥哥寻个法子可好?”
她本已于心中备好一番说词,若落溪笙拒了她,便是撒娇打滚,哄蒙拐骗亦是要入宫的。未曾想,落溪笙竟轻易允诺了,她心中自是欣喜万分。待道了谢,便好生歇息着,等药膳而至。
待落溪笙离去后,她便极速坐起身,让杏叶寻来面纱,近身藏着。若是正经入宫,自然不得带夜行之衣,唯有面纱遮面了。
午时些许,待用了午膳,食了落溪笙差人送来的药膳,着衣洗漱完毕。她便行至丞相府门前,车马已静候多时,待上车坐下,看着落溪笙甜甜一笑。
“可有食了药膳?”
“食了,食了,八哥哥可安心。”
闻语,落溪笙满意点头,见她面色红润,应已无碍。
“我已差人修书于圣上,圣上已允诺,你以入宫探望长姐为由。皇宫不比丞相府,切记,勿要惹事。”
“好。”
她乖乖允诺,心中却盘算着如何让那殿下退了婚事。
不过多时,车马便已至宫门,掀开身侧车帘一看,当真庄严气魄,让人望而生畏。
今未带杏叶一同前往,她非是来游玩儿的,杏叶跟随,倒不适合。
入了宫门,下了马车,便有落染姝差至的宫女为她引路,落溪交待了数语,两人便分开而行。待出宫时,便至容音宫去接她。
入了容音宫,落染姝正于床榻之上养胎,见她入门,欲想起身相迎,便被她速速止住。急身近于床榻前,距上次见面,已过两月之久,落染姝小腹又大了不少。如此,腹中胎儿很是康健。
“长姐,瞧着这腹形,定是个皇子无疑。长姐常日可喜食酸?”
闻语,落染姝一笑,至于是皇子公主,于她而言,皆一样。倒是落菩提这般小大人的模样,让她十分欣慰。
“于那青灯古佛之地待了数月,当真明事不少。涟漪,让膳房备些吃食。”
“是,皇后娘娘。”
待那名唤涟漪的婢女领命褪去后,容音宫便独剩下二人。
因落染姝身孕之故,除了近身侍女,其余之人皆于外殿侍候,无诏不得入内。
“长姐,近来可还安稳?”
“皇后娘娘,荣贵妃求见。”
闻语,她无奈叹了口气,这方出口而问,落染姝尚未来得及答,这便不请自来,当真扫兴。
得到落染姝允诺后,荣贵妃便入了内殿。
“臣妾听闻丞相府小小姐初次入宫,便前往一尽地主之谊,皇后娘娘不会怪罪臣妾吧。”
落了座,荣贵妃字字珠玑,话中有话,当真非一般善妒之人。
“妹妹哪里话,你能来看望小妹,本宫感激不尽。”
“长姐,这未婆婆是何人?”
她甜甜一笑,将手中香茶一饮而尽。满意点点头,一脸满足模样。
闻语,容贵妃一脸一变,双眸中闪过凌厉之光,便又及时收其光芒,未作言语,却已记于心中。如今丞相府正是中天之势,她亦无了容府支撑,理应忍着些才是。
闻语,落染姝亦是一笑,见容贵妃这般模样,当真怒火难释。
“小十妹,不得无礼,你口中所言的婆婆是圣上的贵妃,勿要失了礼数才是。”
落染姝从中调和,却话中有话,容贵妃却不得发作,只能忍让赔笑。
“长姐,今日入宫看望您与腹中小外甥,数月未见,甚是念想。待八哥哥来此,便让他先行回府,还望长姐于圣上请旨,容落儿于宫中多居些时日,亦好以此相伴。落儿于恩铭寺时,便习的些安胎之术,于长姐与腹中胎儿自有好处。”
“你当真懂事了不少,待晚些,圣上便会于此,那时便详细一说。”
两人亲昵言语,容贵妃冷落于一旁,怒火中烧,却不得发作。今日当真食错药膳,竟会至此。
“皇后娘娘,臣妾想起宫中还有要事,便先回去了。”
容贵妃站起身,行了礼,待落染姝首肯后,便带着近身之人离了去。
见容贵妃这般模样,落染姝心中自是爽快,自有了身孕,她便着中于安胎,让容贵妃有了可乘之机,于后宫中兴风作浪。今这般出气,自是爽快。
“你倒能分得清局势,让她有此一番,一挫她的锐气。然,今日之举,算是吃罪于她,日后见了她,便绕着些,勿要于她面前吃了亏。”
“恩,”
闻语,她乖巧点头,亦让落染姝安心。她若能吃亏,也就变天了。那容贵妃勿要惹了她,不然,她自然不保会惹些什么祸事。
夜闯锁心殿
入夜,便又扬起了飘然大雪,纷纷扰扰,容因宫中,外殿紧闭门户,内殿停放不少暖炉,常时便有专门之人使用特殊之法清了屋内煤气。于常人而言倒无大碍,可于怀有身孕之人而言,当真有一定害处。
孕中多困乏,这时,落染姝正于床榻之上安睡,有近身丫头侍候,她便安了心。
曾听闻落溪笙言起过,此乃落染姝陪嫁丫头,名唤珠梨,自幼便经周仙儿培教,知晓之事颇多。故而落染姝出嫁时,便陪于身旁,为其出谋划策。
吩咐外殿侍候的丫头寻来了笔墨宣纸,她便俯首作画。不过多时,一张栩栩如生之画便浮现眸前。虽不善古时之字,可画艺却是相同,自是不比大师画作,能识得清便好。
满意点点头,便轻声唤来珠梨,将此画亲交于她,贴近耳畔,轻声而言。
“此画作你且交于宫庭最好的筑师,告知于他,明日八哥哥自会去寻他,差他好生钻研,定少不了他好处。”
闻语,珠梨点头允下,便离了去。
行至床榻之前,为落染姝掖好被角,她便坐于炉火之旁,细细深思。
于此时,外殿来言,落溪笙于此接她,她便让其唤人入之。皆为自家兄妹,倒无众多规矩。再者,珠梨不在,于这深宫之中,便是离开半刻,何事皆可发生,当真大意不得。
待落溪笙入了内殿,凝视着她,有些不明。她便上前与其言明,继而得意一笑。
只见落溪笙点头允诺,瞧着她时,目光烁闪。
“那你便安心留于此处,切勿惹事,今长姐有孕于身,顾不了你如此周全。听闻家中不见于你,羽儿便四处找寻,爹爹娘亲亦无法子,不日,怕要寻至宫中。”
闻语,她身子一愣,自那日降服了落靳羽,便成日至她清风桃花居,她备下的干果,果汁,食了不少,当真能吃。倒非她不舍,那小家伙竟作一日三餐,如此自是不妥,恐伤了身子,今还于长身子时辰不是。
“八哥哥,深宫多是怨妇,若羽儿见多了,日后娶回个怨妇如何是好?大哥哥之处亦无法交待,你且辛苦些,作陪他数日,孩童忘性极大,时辰久些,亦忘了寻我,可好?”
语毕,落溪笙尚未允诺,她便将其推了出去,闭上内殿之门。内殿外,落溪笙无奈摇头,未曾想,他竟还有这般待遇。想着,无奈一笑,便转身离了去。
丞相府,清风桃花居内,落靳羽当真翻了天,吵嚷着要寻落菩提,杏叶自是拦不住,便立于一旁,任他胡闹。昨日还有周仙儿管着,倒还安分些,今日一人偷偷之此,又是丞相府中的小霸王,杏叶自然不敢管束。
便是摔坏些器具,待离去再换便是。闻着玉器落地声碎之响,杏叶亦是心疼至极。此些皆是落菩提存的宝贝,待着变卖银钱的,这时便成了希碎之物。
于此时,落溪笙闻笙入了清风逃花居,见着此举,亦是无奈,落菩提如何知晓,便是不舍干果,亦得舍玉器啊。
“羽儿,不可胡闹,你小姑姑惜财如命,若知晓你于此断了她的财路,待回来,且看她如何收拾于你。”
“八舅舅,”
闻语,落靳羽朝落溪笙飞奔而去,见此,便俯下身,将他抱起,吩咐杏叶好生收拾,两人便离了去。
容音宫中,落染姝嫡子由奶娘陪同,入了容音宫。名唤古墨龙裕偈,今九岁只年,教育的知书识礼,才识过人。
入内殿时,见了落菩提,古墨龙裕偈双眸一亮,行至她身前。
“听父皇言,母后宫中,来了一位小小姨,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闻语,她笑了笑,她才算三生有幸之人,尚未及笈,侄子外甥皆齐,既是小小姨,又做了小姑姑,还有个侄子,不过小她数日。
“那偈儿此次前来,是探望母后,还是小小姨呢?”
落染姝一脸打趣模样,浅然一笑。心情甚好。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勿要取笑于儿臣,儿臣来此,自是探望母后与腹中弟弟极小小姨,皆是儿臣至亲之人。”
闻语,她身子一愣,很是聪慧的孩子,不过九岁之龄,便能有此番言语,将来天下便是交于他,亦让人安心。
可自古皇室兄弟相残之例比比皆是,万望古墨龙裕偈能守住初心才是。
合床而眠
“既是圣上指婚,便是本王也不可抗旨,若想解除婚约,便让落相出面。”
语毕,伽诺转过身,身为心虚,不敢与之对视。
这般言语,便是没了退路,先礼后兵。既是如此,休要怪她翻脸不认人。
“既如此,便不劳烦于殿下了,告辞。”
语毕,她便转身离了去。
暗色中,一地白雪照亮归途,一步步踏于雪中,一步一个足迹,深浅不一。掌着宫灯,撑着散,行于漫天飞雪之中,有些浪漫,亦有些孤寂。
古墨龙靖天身份高贵,便是不同意,她亦奈何不得。如此,唯有从自身着手。反正流言蜚语她自不怕,时辰一过,也便散了。
新封号,新府邸,定是令人慕之,若那古墨龙靖天能受承的住,她自无防。
折返途中,她竟不甚失了图纸,也便迷了路。至于何地,甚是迷糊,暗色中难便向,又是初入皇宫,当真麻烦。夜中这般冻人,若于这雪夜之中度上一夜,后过不堪设想。
幸而记得回晨阳宫之路,为有原路折返。其他宫院她自是不敢进的,谁能料居了何人,她不能给落染姝寻麻烦。晨阳宫便不同,古墨龙靖天自不会让人知晓,未来王妃未经邀请,便深夜自入吧,如此,倒还安全。
跃入晨阳宫,古墨龙靖天房中灯火已尽熄。他便寻了间人似少的屋子,偷偷而入,此地甚偏,应无人至此,且还算暖和。
寻着些光色,便行至床榻前,未褪衣物锦鞋,便合身而躺,不过多时,便安然入梦。
夜色中,她身侧,古墨龙靖天睁开双眸,侧过身,凝视着熟睡的她,扬起嘴角,双眸中亦多了丝无奈。
施法变幻,她身上便多了床褥子。此处地辟,甚是清净,他喜静,便独居此处。向来不用被褥,自然未备。
轻然为其掖好被角,与她同被。身侧能嗅到淡淡清香,唯她之身独有。
于此时,落菩提翻了身,似是寻到了港湾,于他怀中近了些许,将小脑袋贴入怀,嘴角微微上扬。嗅着淡淡清香,竟这般安神,古墨龙靖天随之入了眠。
便是这般,两人合榻而卧,似如夫妻一般,惹人羡之慕之。
于外,不知何时止了雪,停了风。夜色中,放眼而望,地面,树梢,屋顶皆一片雪白,模样美极了。
容音宫,一寝房中,珠梨彻夜难眠。她已看过数次,落菩提尚未归,生怕出了何事。奈何落染姝正于孕中,自是不敢告知,怕惊了她。
想着越是不安,她便起了身,外出找寻。落菩提尚待闺中,又是未来之妃,既不能有何差池,亦不能损了名节,珠梨唯有悄然去寻。
适才风雪过大,已覆盖落菩提去时的足迹,一片白雪,无迹可寻。突然想到何事,珠梨便朝晨阳宫之向而去。
行了些许路,竟于雪地中看出些浅浅足印,细细一辨,珠梨便明了,定是于此迷了路,便又原路折返。如此,珠梨便安了心。
深宫人心难测,这般境况下,唯有晨阳宫安全些。落菩提事迹,亦听闻落染姝言过,既能二入晨阳宫,倒非寻常闺中女子。
自不能明着去要人,如此,岂不不打自招。唯有折返等至天明便是。
次日清晨,床榻之上已无古墨龙靖天身影,房中独她一人。缓缓睁开双眸之际,身上褥子亦消失不见。坐起身,伸了懒腰,一脸满足模样。昨夜,她似是做了个梦,一个甚美之梦。
下了床榻,已是白日,勿要让人遇见才是。出了门,一路竟无半点人影,行至墙身之处,她便跃墙而出。
“殿下,这未来的王妃着时有趣。”
“你倒唤的很是顺口?”
闻语,伽诺脸色一变,肃然立于一旁,不敢与之对视。
“伽诺,精心布局十余年,便是为了有朝一日,夺回皇位,睥睨天下,绝不许任何之人毁了,便是她,亦不能。”
容音宫中,她方入了内殿,便斟了杯香茶,一饮而尽。见着是她时,珠梨心中万分欣喜。瞧着她安然无恙,也便安了心。
“昨夜睡的可好?”
落染姝温柔一笑,双眸中尽是疼爱。十指轻抚着小腹,面色红润。
闻语,一旁的珠梨身子一愣,小心斜视落菩提,心中有些担忧。只见落菩提甜甜一笑,为落染姝斟了清水一杯,行至身前,递于其手。
“昨夜安睡,很是香甜,长姐勿要挂心于我,保重自身最为重要。”
闻她一言,落染姝一脸欣慰倾然而笑,红了双眸。昔日那般痴儿,能成如今这般模样,便如梦境一般。
见此,她她伸出右手,轻抚着落染姝侧颜,微微扬起嘴角。
“长姐,一入宫门深似海,便是母仪天下之尊,亦需居安思危。唯有长姐相伴,两个皇子方能安然成长。”
落染姝点点头,觉着眼前之人有些陌生,这不是她这般之龄应有的心境。却也欣慰于心,能有这般心境有何不好,能不让人欺负。
古墨龙夭夭
昨日便知晓她入了宫,那时便欲至此,却知晓此举唐突,自是不妥,便熬至今日方至。
此时虽无缘,能见着她音容之貌,知晓她周全,便已心满意足。
这般眸光以视,她扬起嘴角,浅饮小口香茶。那日之事她已释怀,便是古墨龙罗修忘不掉,亦与她无关。情之一字,你情我愿,不可强求。
于此时,古墨龙延圣驾而至,见此,除落染姝与落菩提外,其余之人起身行礼。她站起身侯,与古墨龙延四目相视,双眸中却无半点惧意。
见她这般模样,古墨龙延扬起嘴角,行至落染姝身侧入座。侧过身轻抚着落染姝小腹,一脸柔情,全然不顾他人于侧。
珠梨奉上御龙茶,便退之旁侧。
“今日倒是稀奇,端王竟会至此?”
语毕,古墨龙延浅饮香茶,一脸打趣儿模样。
“自是看望皇嫂与腹中孩儿。”
两人相视一笑,甚为默契。当眸光停驻落菩提身上时,古墨龙罗修便来了兴致。
“除夕将至,待除夕之夜,可是要与素未谋面的夫君行封受赏,可会害怕?”
闻语,她微微一笑摇摇头,当真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会,圣上恩泽,臣女感激不尽。”
古墨龙延乃天子,便是不愿亦不能明言,她身后是落家百口之人,岂能容她胡闹。
待古墨龙延与古墨龙罗修离去后,落染姝便于午时安睡。她甚是无聊,便一人独至花园中,以积血堆雪人。
先是身子,臂膀,再是五官,倒挺像样。退了数步,远而相视,满意点头,微微一笑。忽然,笑容逐渐消失,她想师傅了。缓缓蹲下,自顾自捏雪球玩儿,一寻幼年乐趣。
于此时,一陌生女子由远至近,见着雪人,双眸中一丝好奇,行至身前,细细观看。
此女乃先皇幼女,名唤古墨龙夭夭,天真烂漫,心性单纯,古墨龙延最疼的便是这位幼妹。
恰逢其时,卢坤宣轩行至此处,见着二人,竟来了兴致。此乃卢坤宣初次入宫,面见过圣上,其父有事离去,吩咐他于此等候,奈何是个闲不住的主,便四处观赏,行至此处。
“姑娘好容貌,能得此相见,三生有幸啊。”
闻语,古墨龙夭夭皱着眉,退了数步,欲离去,便被卢坤宣轩止了去路。
“你是何人,竟如此大胆,止我去路。”
闻语,卢坤宣轩邪魅一笑。
“不知姑娘是哪个府上的千金?”
语毕,卢坤宣轩身子一愣,不能动弹了。落菩提绕于卢坤宣轩身前,将适才捏好的雪球放至他头顶,嘟起嘴巴,歪着小脑袋。
“如何,可能降了体内欲火?”
见着她时,卢坤宣轩双眸一亮,嘴角上扬,一副看痴模样。
“姑娘,你我好似前世相识,似是于哪出见过?”
闻语,只见她微微一笑,轻轻一推,卢坤轩竟直直倒于雪地中。
“若再言语,老娘便埋了你,若不信,一试便知。”
卢坤轩之死
于此时,坐于对面的宫女发现两人,惊的变了面色,速速起身,跪地行礼,身子皆在颤抖。
“圣上饶命,奴婢知错。”
闻语,众人一愣,珠梨亦极速起身,跪于一旁,不敢言语。
然,古墨龙延并未生怒,见着桌面纸牌,倒生了兴趣。让跪地之人起身,便坐于落染姝旁侧。
“此为何物?”
闻语,落染姝看向落菩提,不知如何言语。见此,她亦来了兴致,待落溪笙坐于旁侧,便详细为二人讲解。两人皆过目不忘,一学便会,见此,她一脸欣慰,于此她亦算良师,学生如此争气,亦是自豪。
不多时,侍卫来禀,于御花园发现卢老晕倒,与送至太医院,其子卢坤宣被冻身亡。
闻语,众人皆是一惊,宫中发生命案,自是震动不小,又是重臣之子,若处理不当,定会乱了朝堂。
于此事而言,古墨龙延亦是感到疼痛,朝中林派屹立,若是大臣联名上奏,却是件难事。
此事于她而言,亦是震惊,便是被冻着,亦不足以致命,此事定有蹊跷,她怕要惹上些麻烦。
果不其然,那侍卫接下来之言便是她有人目睹她与卢坤轩有过接触,她自然便成了嫌疑人。
闻语,落染姝起身,心生怒气。
“休要胡言,此言出自谁人之口?”
落染姝发怒,那侍从便单膝跪于地面。
“禀皇后娘娘,此言出自一宫女之口,方说完,她便转身离去,暗色中,未能看清是哪一宫之人。”
闻语,落染姝踉跄数步,有些不稳,古墨龙言及时搀扶住。
“此时定有蹊跷,臣请命查明此事。”
落溪笙站起身,双手作揖。见古墨龙延点头允诺,他松了口气。卢老乃梨太师之人,若让他的人接下此案,落菩提定免不了受皮肉之苦。
“圣上,臣女恳求与家兄一同查案,期间,家兄否则看管。”
闻语,落染姝看着古墨龙延点点头,见此,古墨龙延便点头允诺。柔声吩咐落染姝勿要担忧,他便回了书房。此时,怕梨太师等已至书房等候。
待古墨龙延离去后,三人便各自坐下,见落染姝担忧模样,她轻握其手,微微扬起嘴角,双眸中豪无惧意,仿佛无此事一般。
“长姐勿要担忧,好生将养身子。吉人自有天相,长姐乃皇后,未有人敢伤于我。”
闻语,落染姝点点头,亦是为了不让落菩提担忧。她自是不能作无事一般,便是落菩提杀了人又能如何,卢坤轩生**荡,。于外,不知毁了多少良家女子,那次落府之事后,她便差人查了一番,当真虐迹累累。
苦于无铁证,加之其父乃几朝元老,便未动他。今有此劫,亦是报应,若探查他其所犯之事,便是数命也不够赔。
生了此事,她便不能居于容音宫,进出亦扰了落染姝安稳。便居至另一宫室中,于晨阳宫旁,落溪笙一同居此,便于二人查案,亦是为了护她周全。
次日辰时,落溪笙去了古墨龙延之处,她独身便至停尸房,方入时,便能闻见淡淡清香,辩不出是何香,闻之怪异。近身而闻,竟是卢坤轩尸身散发的。
不过一夜时辰,尸身竟腐烂的如此之快,昨日可于风雪中冻了半日,当真奇怪。她心生好奇,便拿出一把匕首,慢慢将尸身腹部划开,有褐色液体流出,那香味儿却愈加浓郁。
蛊虫
密室潮阴湿冷,夜间,她被冻醒了数次,周身冰冷,饥饿至极,全身无力,若如此下去,她定与那卢坤轩一般模样,活活给冻死。
不过多时,天光破晓,白日而至。于此时,听闻有人推门而入之声,只见一女子端着着膳食行至她身旁,女子黑纱遮面,眉宇间忧愁难以舒展,双眸中藏有不少心事。
从其身姿气质而看,不似盛京女子,她双眸中渴望自由,不愿受拘束,却能看出眸中的恨意,她若无猜错,此女定是于草原长大的人。
既非盛京之人,又能居于盛京皇宫之中,那便是位和亲公主。
女子蹲下,将膳食放于她上身前地面之上,便为她解开身后捆绑的双手。双臂麻痛,她慢慢移至身前,手腕上有血红的嘞痕,疼的厉害。
只见她红了双眸,突然放声大哭,泪珠滑落脸颊,模样甚是可怜。她这般年龄,尚未及笈,于女子面前,如同自家幼妹一般,少不更事。
“姐姐,此地又冻又饿,夜间还有莫名之声,甚是恐惧,我虽不知你为何藏我于此,可否为我换处地方?”
见她这般模样,手腕嘞狠如此深红,女子双眸闪过一丝不忍之色,深深叹了口气。
“姑娘,我无心伤你,亦无别处于你所居,你且等上些时日,待时辰一至,我定放你出去。”
语毕,女子便转身离去,待闭上密室之门,她便止了哭声,抹去面颜泪痕,端起膳食便狼吞虎咽。早知如此,便不必博女子同情了,浪费她的眼泪。
此地阴冷朝湿,幸而膳食是热的,待食饱了,曾些体温,再寻法子出去。正食的香,只闻一阵腐尸之臭,她皱起眉,便将口中之食悉数吐出。
当真没个安生,这般模样,自是无了食欲,见着那膳食,她便想吐。缓了些许,便寻着腐尸臭之向而去,眼前一幕着时让她惊了,一地尸身,皆已腐烂,看衣着,尽是宫女。腐烂之处,流淌出褐色液体,里面皆是极小的虫子,与卢坤轩一般模样,可为何卢坤轩却闻语腐尸之臭,倒有清香之味?
想着伴着一地腐烂尸身睡了一夜,便有些瘆人,她虽不怕死人,却从未有过这般境况。
如此,她倒越发好奇,那女子究竟有何计划,这般丧尽天良,此事怕不简单。
此时,听闻有人推门而入,脚步声极重,非之前的女子。
她极速折返于原地,只见一男子过来收食具,男子周身戾气很重,身上散发着怪异之味,令人做哦。
当男子俯下身拿食具时,只见男子身子一愣,不知在嗅何物,嗅着便慢慢靠近她。男子直其身子,双眸直视着她,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随之一脸诡异之笑,有些瘆人。
“好香的血味儿,为何那日未曾注意到?有了此血,我的虫儿们便可成熟了,哈哈哈。”
男子笑疯狂,双眸中尽是贪婪。只见男子从怀中掏出一个铁盒,将铁盒放至地面,男子便退了数步,似是在害怕何物。
片刻后,只见那盒子时而一动,盒盖被何物顶开,落至一旁。便有许多小虫子从铁盒中陆续爬出,与虫蚁一般大小,密密麻麻。
见此,着时一惊,竟是蛊虫。如此一想,她便明了。男子是在培养蛊虫,便拿宫女测验,方有那一地尸身,卢坤轩便是如此,卢坤轩尸身散发香味儿,定是蛊虫所至。
此法不成熟,蛊虫尚不能操作,会伤及操蛊之人,男子才回避之极远。此乃血蛊,一但沾之,便会被其吸干全身血液,若是成熟了,便可听从操蛊之人,控制人心。
只见那蛊虫陆续向她而行,此刻,她确实心中有些惧意,毕竟性命攸关之事,她当真要命丧于此?
操蛊
入夜,雪止风停,于床榻之上缓缓睁开双眸,正处于一陌生境地,坐起身,环顾四周皆无人,此处暖和,床榻旁侧,炉火烧的正旺。
“姑娘醒了,今日欲出门做事,便瞧见姑娘晕倒于雪地之中,遂将姑娘带入屋内。好在晕倒不久,尚未冻伤,好生修养些时辰便可。”
推门而入之女子,一副宫女装扮,模样生的极动人,若非这身装扮,便以为是哪家的千金。这般明眸皓齿,许是家中变故,不得已入宫为俾?
“救命之恩,定当牢记,来日可报。”她微微一笑,接过女子近于身前的药膳,一饮而尽。药膳入体,身子暖和不少。
一问,她方知晓此处乃冷宫地界,素日便清冷无人,当真命大,能遇上这女子,否则,她怕要从何而来,往何处而去了。
“如何了,身子可还有碍?”
“殿下放心,心凌正照料着,已命人送去驱寒药膳。”
古墨龙靖天点点头,今虽已入宫,他却未生发,亦不打算生发,便想一看,他若不生发,与除夕之夜,古墨龙延当如何抵抗群臣之力,为他封号赐府邸。
金口玉言,便是再难,亦需挡了悠悠众口。于天下人而言,他乃佛门子弟,既封号,赐府,还抱得美人归,实在可笑至极。
“殿下,格木已死,他欲取落姑娘之血,未料落姑娘血液竟能驱蛊,他亦自食恶果。”
“哦,”
闻语,古墨龙靖天双眸中有些惊讶,一闪而逝。
“她当真不同于常人,日后定能相助。吩咐心凌,助其一臂之力。”
“明白,”
语毕,伽诺便转身离了去。独留古墨龙靖天,盘腿坐于床榻之上,一身素衣,缓缓闭上双眸。十多年习性,每日若不静坐一番,倒有些不适。
于静坐之中,他方能时刻警醒己身,母妃含冤莫白,十余年寒冰毒之苦,他定要加倍还之。他非圣人,不懂何为慈悲为怀,苍天不公,他便是逆天之人。自古,便是王者天下顺之,要做,他便要做睥睨天下之人。
承安殿中,落中天落坐案桌旁侧下,虽无言语,却一脸怒气。落祁其余之人立于一旁,皆不敢言语。
见此,古墨龙延站起身离了座,端了杯御龙清茶,双手奉于落中天身前,见此,落中天方消了些气。
“恩师,落儿于宫中消失,乃朕的疏忽,朕已派人全力找寻,皇宫内外皆加派了人,您勿忧心。”
闻语,落中天深深叹气,双眸中多了丝无奈。
“圣上,老夫已年老,先皇临终所托,并未食言,圣上已能独挡一面,老夫欣慰啊,唯一所盼,便是落家儿女可周全。”
古墨龙延点点头,示意落中天可安心。昔年,先临终之托,让落中天极落家,定要全力扶持古墨龙延,勿要奸人有可乘之机,毁了古墨龙家百年江山。
那年,诸事颇多,先皇后被废,嫡子古墨龙靖天身重剧毒,险命丧奸人之手,因剧毒,成了废人,失去继承大统之姿,因先皇后之故,先皇亦是不想见古墨龙靖天,便将其送于恩名寺,任其自生自灭。
古墨龙延登基大统,不重之臣便占一半,全因落家之力,古墨龙延方能稳坐皇位,落中天亦亲为其师,教其如何为政爱民,如何教理大臣。
可以而言,若无落家,便无古墨龙延今日稳坐的江山。
周仙儿此刻已是魂不守舍,奈何她为妇人,不得随意于宫中走动,只得于此侯消息。
于此时,古墨龙延欲归座前,奈何头晕目眩,眼前发黑。只觉体内灼热,似有虫蚁在钻窜,神智越是迷糊,身子不受控制。
只见古墨龙延眼圈发黑,双眸逐渐通红,空洞无神,面色苍白,已然失了人性。
只闻殿外传来一阵箫声,众人正觉奇怪,古墨龙延便掀翻了桌案,朝落中天袭去。见此,落溪笙速至落中天身前,挡住古墨龙延,见他模样时,身子一愣,不敢置信。
落中天急忙起身,藏与一旁,知晓古墨龙延是中了蛊虫,遭人控制了。年俊是便是文官,无半点武力,这般境地,自是寻地先藏匿,还需留着老命寻找孙女儿呢。
“老八,圣上中了血蛊,看这般凶狠模样,蛊母便于圣上体内,殿外箫声不寻常,需于半柱香内止了箫声,否则,若是过半,便是无了箫声,亦止不了圣上发狂,这般体力之活,便交由你等了,老夫且先寻那吹箫之人。”
语毕,落中天便趁机而逃,寻着箫声之向而去。
血蛊蛊母,不食其血,却能控其之身。中蛊之人,力大无比,疯狂嗜血,若不慎被其所伤,便会变成蛊人,身中蛊毒。
路途中,女子送她而归,忽闻悦耳箫声,便觉得有些好听,便寻向而去。
快至时,怀中铁盒有了动静,便有些奇怪,却未动声色,两人继续寻着。
“姑娘,这箫声不太入耳,你便止了吧,老夫另交你一曲如何?”
落中天立于假山之下,仰头望着假山之上立身奏箫的女子,挣扎数次,竟上不去。
那女子看来她一言,并未相理,继续吹奏。
“欺负老夫不会轻功?”
“老头儿,当真丢人啊。勿要于外而言,你与我认识。”
见落中天这般滑稽模样,有怒而无处可发,亦奈何不得,那模样甚为好笑。见了她,落中天双眸一亮,急步近身,查看一番,并无大碍,便安了心。
“丫头,快止了这女子,圣上中了血蛊蛊母,此箫声可控制。”
闻语,她未有惊讶,怀中铁盒中的蛊虫早已沸腾,若非她固住铁盒,怕早已顷复而出。
“姑娘,我已出了密室,你不好奇你那同伴如何了?”
闻语,那女子一惊,双眸中闪露杀机,却未止箫声,见此,她便轻跃而上,极速出击,那女子打斗吹箫两不误,见此,她嘴角上扬,一脸坏笑。
极速绕于女子身旁,立身时,手中多了几条腰带,只见那女子衣衫皆开,能见着贴身肚兜。见此,落中天一脸兴奋,双眸直视。
这般模样,那女子怒火中烧,扔下手中箫,取下发簪,于身前穿透,将衣衫固定住,双眸发出凶狠之光,从衣袖中拿出一精致铁盒,开了盒盖。
只见白色蛊虫跃于她衣衫之上,并未动弹,见此,那女子脸色一变。
“蛊母竟奈你不得?你究竟是何人?”
闻语,假山下的女子亦松了口气,若人出事,她当如何向殿下交待。见时辰已至,她便看着假山之上的女子,施以隔音术法。
“殿下交待过,此女不可伤,你且先退下。”
听闻此言,女子看了落菩提一眼,双眸中尽是不甘,却不得不退。今日之辱,定会记得。
面粉爆炸
女子一跃下了假山,消失不见。奈何吹奏箫声已过半柱香时辰,三人极速赶向承安殿中。因古墨龙延力道甚大,便是三人围攻,亦占下风。
于此时,周仙儿身子有些不吃消,让古墨龙延钻了空,便全力向周仙儿袭来。见此,她极速上前,以一己之力相抵挡,周仙儿身子一愣,随之心中万分喜悦,欲上前相助,便被落中天拉至一旁。
四眸相视,她能从古墨龙延眸中看见挣扎,古墨龙延似是被困于牢笼之中,如何皆不得出。见此,她取出随身匕首,划破手掌,将血迹抹于古墨龙延身上,古墨龙延便一动不动,见此,众人松了口气。
她拿出怀中铁盒,于古墨龙延眼前晃悠,便一步步后退着。只见一只红色蛊母从古墨龙延掌心破掌而出,一瞬间,古墨龙延身子不支,晕倒于地,落祁与落溪笙速将其搀扶,送之垫座歇息。她慢慢摊开掌心,那蛊母便跃于她掌心之中,不再动弹。
便从怀中掏出另一精致铁盒,将蛊母放置其中。此乃她从假山上女子之处乘其不备顺来的,女子身上此盒倒是不少,能操作蛊母,甚为厉害。若非她之血能制住,后果不堪设想。
于此时,箫声再起,四面八方集聚了许多血蛊,密密麻麻,正于众人聚笼,她虽无碍,可其余之人当如何自保?男子遭蛊虫围噬,她亦亲眼所见,蛊虫一旦近身,当真无可活之机。更让她意料不到的是,奏箫之人,竟是救她的女子。
“姑娘当真藏的深沉,于风雪之中相救,怕是司马昭之心吧?”
“老头儿,让你所做之事如何了?”
“老夫办事,丫头可安心,你要的面粉便于此。”
闻语,她竖起大拇指,为其点赞,落中天虽不知为何意,心中却是欢喜。
言之,古墨龙延有落溪笙,落中天于落祁夫妇,她便行至面粉之前,掏出火折子,明了火。
昔日丞相府中,她曾为大家言语过一个故事,其中,便是面粉欲火可爆炸,今唯有以火灭之,否则蛊虫近身,定难逃噬血之痛。几人面面相视,皆默认点头。
女子不知她所为何意,并未言语,古墨龙靖天吩咐过,除落菩提之外,其余之人,一个不留,便是伤不了人,也要将戏做足了,看天下之人如何笑话谈之。于此之前,承安殿守卫已悉数解决,便是重新派遣,亦来不及了。落菩提之血可护身,她自不用担忧。
落溪笙将面粉撒于半空之中,只见众多面粉粉尘洋洋洒洒而下,见时辰已至,她便示意众人,将火折子扔向半空,只听闻一阵巨大爆炸声响,承安殿,殿宇尽毁,燃起熊熊大火,浓烟四起,其味呛人。
“姑娘,你适才若再晚一步,本姑娘我就要回老家了。”
众人一脸漆黑,却皆相安无事,她一边咳嗽一边抹脸,周仙儿近身查看,见她无恙方安了心。
落中天与落祁先送尚未苏醒的古墨龙延回另一寝殿,她便让周仙儿与落中天一同前往,两人拗不过她,便点头允诺,一同离去。
雪地中独剩二人,那女子望着熊熊燃烧的殿宇,双眸中尽是不可置信。数些所食面粉,一个火折,便能于顷刻之间烧毁整座殿宇?
“为何相救于我,我这般待你及家人,不应将我置于火海吗?”
“那是你所想,却非我所想,今日这一恩,便是还尽于你,你我从此互不相欠。回去告知你主,他人我管不上,他要如何便如何。可若再敢伤我家人半分,便至海角天涯,我皆让他偿命。”
她双眸中尽是冰冷,却嘴角上扬,一脸邪魅笑意,便是这般模样,才让人觉得瘆人。初见她时,是殿下亲抱至屋中,见她模样稚嫩,绝色容颜却惊了她。见殿下这般疼惜模样,便知此女不寻常,未曾想,不似她所想,此女倒深不可测,生性无人能猜,变幻多端,当真是她小看了,可双眸中亦起了钦佩之色,此女小小年纪,却有这般胆色,这般智谋,他日定可与殿下睥睨天下。可若是敌人,殿下怕要多个强劲对手。
“无论如何,今日大恩,我便记下了。姑娘此言,我定告知,望他日还能相见。”
语毕,女子微微一笑,转身离去。闻语,她无奈一笑,这女子脑袋定然炸坏了。
见四周无人,独剩于她,方想起未问及他人去了何处,她便又迷了路。昔日,一部手机,可遍全国,今于这无科技的时代,莫言江湖,便是皇宫她亦寻不见路,当真丢了颜面。
一脸漆黑,于风雪中凌乱,像极了被丢弃的孩子。她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拥入温暖之怀,身子一愣,不敢动弹。
“阁下需冷静些才是,光天化日,此般模样,成何体统。再者,男女授受不亲,若让人瞧了去,我当如何辩解。”
“适才侍从来禀,说承安殿突爆起了火,有人见你入了殿中。方知消息,我便极速赶来,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
闻语,她色眸一暗,流露出一抹伤。
“殿下,将作她人之妻,便是无这婚姻,我也作你是朋友罢了,并无其他之意。殿下若庸人自扰,伤的只会是己身,如此下去,怕是朋友也没得做。”
语毕,古墨龙罗修缓缓放开她,退了一步,双眸中一抹忧伤难消。他虽知晓,可有她之口言出,便犹如宛心匕首,痛不可言,连朋友都不可,他当真这般不堪?
“我知你不愿,亦无意于我,倒是我唐突了,应考虑你名节才是。此后,定会有翻距离。落儿,即便你无意于我,唯愿护你周全便可,你无需扰心。”
八尺男儿,红了双眸,泪,悄然滑落。待抹去,他便转身离开。
不远处一旁,一切尽收眼底,古墨龙靖天嘴角上扬。如此,一石二鸟,当真好。
独她立于原地,许是被古墨龙罗修感染了,心中竟有些悲伤。她无意伤人,奈何心中已有中意之人,不想过多惹麻烦。人心可怖,因爱生恨比比皆是,趁早断了更好。
望着陷于火海的承安殿,她若有所思。
入学
韶华之年,光阴易逝,于此亦是一日复一日,自以面粉炸了承安殿,她便闻名盛京。
卢坤轩之事,古墨龙夭夭为她作证与此无关,公主之言,自不能是假,她亦将蛊虫之事详细禀告,也便给了卢老交待。
圣上中蛊,其事何其严重,关乎盛京,卢老心中虽有怒气,却只能隐忍不得发,若于此时说词一番,定遭他人言语。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念着念着,心中竟生出些凄美之意来,圣命不可违,她亦不认命。可,丞相府数百之人,她当真能不管?忆起于恩铭寺的点滴,她放不下,亦不甘。
望着宣纸之上适才纸币所写的诗句,深深叹了口气,将宣纸折叠,置于信封之中,便之炉火前,扔进燃炉。她虽非真正的落菩提,家人的爱她却能感受得到。她不信天命,不跪天地君臣,她亦不能已一己之私毁了一个家族,古今一般,伤人利器唯言语,她无勇气去担落家兴衰,更不想成为罪人。
若嫁作她人为妃,于她而言便是不洁了,她可不顾戒律清规,不顾天下言语,却不能将如此不洁的自己交予最爱之人,若爱,便要完整,唯有来生了。
此修书便作最后一次情书,如两人缘分一般,随火而灭,愿有来生,一丝灰烬尚燃,重拾今生之忆,再续今生之缘。
旺炉中,一阵明焰后,信封尽成灰,她红了双眸,泪珠悄然滑落。如炉火灰烬,今生便作罢了。
此境,落染姝尽收眼底,甚为心疼,却无可奈何。此时,竟觉得皇后权力,这般无用。于此时,方闻指婚时,她便为古墨龙延言说过,那时,看古墨龙延神情,便知晓此事不易,亦非古墨龙延能做主。
见此,她方知此事不寻常,若连古墨龙延皆无法左右,她又能如何。瞧着落菩提这般模样,怕是有了中意之人,可今生注定有缘无分。
欲上前安慰,却被珠梨止了步。
“娘娘,便让小小姐好生思上一番吧。”
珠梨之言不无道理,落染姝便止了步,转身入了内殿。
整理好思绪,她便唤殿外之人寻来了蕃薯,于炉火罩上翻烤。适才她也察觉到落染姝在侧,自是不能让其担忧,心中之人,藏于心中便好。
不过多时,香味便飘散而出,落染姝与珠梨闻香而出,见了皆为稀奇,待二人落座,瞧着也该熟了,她便剥好一个,送至落染姝之手。浅浅尝上一口,落染姝双眸一亮,轻轻点头。
“甚为美味,竟能如此做?”
闻语,她一脸笑意,又剥了一个给了珠梨,食之亦是美味。
“长姐,待你诞下皇子,便为你尝遍天下美食,可好?”
见落染姝欢喜点头允诺,她甜甜一笑,此界不知是架空还是史上便有,或者未被记录于册皆可。若能将异界之物置于这界购卖,她怕要成盛京首富吧。想着,便心情怡悦,未两人将故事。
“古时,一女子名唤祝英台,乃祝家庄祝员外的千金。那时,女子不可入学堂,可祝英台自幼便好学问,故而瞒着家人女扮男装入了学堂,,,,,”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晨阳宫锁心殿中,古墨龙靖天轻念着落菩提抒写之诗,心口隐隐作痛。如此也好,便让她为恩铭寺的古墨龙靖天作了告别,忘了罢。盛京再见,他便不同于恩铭寺,许会是逢场作戏的敌人。
如此,他也该放下了,从此忘了于恩铭寺的过往,亦忘了她。十年心血,不能让任何人毁了,他要的唯有天下。
“殿下,您当真要服下?若服下此物,便无解药,落姑娘,今生便当从未见过了。”
“他日,我若问起关她之事,皆不得应答,若违,重罚。”
语毕,古墨龙靖天拂袖试去眼前落菩提镜像,仰头将玉瓶之水一饮而尽。
玉瓶中之水,名唤苍离,乃菩提树晨时露水与忘川之水合而为一,世无解药,食之,便将心底最深之人忘却的一干二净,不留痕迹。
次日辰时,起了身,未她掀开床帘的竟是杏叶。她身子一愣,心中欢喜,杏叶侍候久了,这些时日,当真有些不适。
“叶丫头,你如何入了宫?”
“昨夜宫中差人告知,小小姐将于宫中与皇子公主们一同入学,便若奴婢今晨入宫侍候。”
闻语,她甚是欣喜,长姐当真知晓她。起了床,便由杏叶为她梳洗装扮,望着铜境中模样,倒还不错,面颜上的斑点看的这般清晰。
昨夜本于容因宫中烤蕃薯,说故事,聊的不亦乐乎,古墨龙延竟参入其中,不知如何竟聊到子上。待取来笔墨,写上些许,不过一眼,便下令让她一同入学,落染姝亦是相同之意,她唯有从命。
昨日,蛊虫出体,古墨龙延睡了些时辰,苏醒时便如无事之人一般,无任何不适之处,不知是龙气护体,还是常时习武,身体强健。
“你今日是留于宫中,还是与我同去?”
“自是同去的,除皇子公主外,哪家公子小姐不带侍从。便是让奴婢留于宫中,亦不安心。”
闻语,她轻轻拍着杏叶小脑袋,一脸欣慰。
待用过早膳,便由容音宫宫女引路,入了学堂。学室外,杏叶只能于此侯着,她方踏入学室门,便是一片哗然。闹了整间学室,先生平了数次,方安静下来。
“这般容貌,当真吓人,不知哪家千金?”
闻语,她嘴角上扬,并未理会,落坐于古墨龙夭夭身侧。见了她,古墨龙夭夭万分欣喜。
“皇兄当真金口玉言允诺了我,让你与我一同入学。”
闻语她身子一愣,望着笑的正是甜美的古墨龙夭夭,心中唯有无奈。原来如此,当真托了古墨龙夭夭的福,她才不得不于此地。
学识学问她自是有的,且不比古墨龙延差,唯一难处,便是不识繁体之字。若真论起学识,古墨龙延未必极她。
“知女莫若父,圣上当真听你之言。”
闻语,古墨龙夭夭身子一愣,细想忽然明了何事,微微一笑。
“落姑娘错意了,我乃先皇幼女,当家圣上幼妹。”
“是吗?”
她尴尬扬起嘴角,有些心虚,如此当真难堪,着实丢了颜面。
皇家枝繁叶茂,先皇幼女才这般大,先皇薨时,才刚落孕吧。
“今盛京皆传你之事,识你之人却不多。为何故作这般模样?让他们笑话。?”
“皮囊而已,要笑便笑吧。”
对面不识
若连这等小事亦需劳心,当真便不用活了。此时,时辰已至,众人皆安静不语,先生便开始授之。这般年纪,教的竟是些无聊之学,于她而言,并无用处,旁侧的古墨龙夭夭倒是听的认真。
许是先生之言催眠,她伏于桌面,竟慢慢入了梦想。
梦境中,红绸锦缎,宾客满堂,是至了成亲之处。瞧着,她便觉得欢喜,还未见过古时之礼,今日也便讨一份喜庆。已至拜天地之时,便随着满堂宾客至新人所拜之处。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相拜洞房成礼。”
语毕,新郎抬起头,她便愣住了。成亲者竟是她朝思暮想之人,心痛至极,眸中却无泪,数十人而视,两人步入洞房。待宾客散去,唯她停留于此,从未动过半步。
本已修书一封,弃之炉火,欲了却二人之事。可今日见他红装着身,新娘却是她人,犹如万蚁噬心,伤已无泪。
“落姑娘,落姑娘,”
隐约听闻有人唤她,转身一望,并无人影。突然,一声巨响,她惊坐起来,一望,置身课堂之上,无红装,无宾客,无成婚之礼,竟是梦一场,可为何这般真实?
梦境过于作真,她尚未走出梦中之境,心情自是怡悦不来。见她课堂堂而皇之入梦,这般目无尊长,先生自是怒了。
“你便以梦境为题,作一首诗,若我不满意,今日便留下补课。”
此言一出,一阵笑声,其中尽是嘲讽之意,古墨龙夭夭有些许担忧,却未敢言语。
此先生名唤不珞机,乃先皇伴读,文采卓众,他若称第一,便无人敢言其二。当家圣上亦礼敬三分,对学生更是严教以待,常日虽是调皮惹祸,一旦入了课堂,便循规蹈矩,不敢造次。
不珞机生平最是瞧不起胸无点墨之人,此堂乃严格应考而筛选的优秀之人,落菩提乃圣上口谕,无需经考,便可直入,不珞机虽未言语,却是不满。
她直视不珞机双眸,竟从眸中瞧见他的身影,是洞房中他与她人共饮合仅酒的镜像。只见她红了双眸,泪珠滑落脸颊,双眸中一抹伤痛,那般无助。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先生,此番境遇于我而言,如同梦境,可还满意?“
语毕,她便离了座,一步步出了学堂,杏叶见她这般模样,甚为担忧,未问出了何事,跟随于身侧,便一同离去。
课堂之上,先生双眸中尽是震惊之色,久久未醒过神来。
行了半路,吩咐杏叶勿要跟随,她便独身而行,若至何处便是何处,这般走下去,却无归处,心中越发凄凉。突然不慎被人撞倒,抬头看见此人,她身子一愣,嘴角慢慢上扬。极速起身,扑入那人怀中,小脑袋不停蹭着,双眸中尽是喜悦之色。
“师傅,数日未见,落儿甚为想念。师傅可是专程来看落的?”
古墨龙靖天内着一身厚实僧袍,外披一件锦绣披风,面无表情,双眸凌厉,尽是冰冷,
见着怀中女子,便一把推开。力道过重,未有防备,她便摔倒于地,有些不可置信,于雪地之中,艰难站起身。
“姑娘认错人了。”
双眸这般凌厉无情,周身尽是冰冷气息,似是不识于她,她亦有些不识他,
以为错认了人。目光停驻古墨龙靖天腰间之物,此箫便是她所赠。落中天予她时,便收下了,后来才知晓乃贵重之物,万金难求一见,她便赠送于他。
既是他,为何会是这般模样,生气全无,这般冰冷,冷的让人窒息,如同陌生之人。
她有些不知所措,明明对面而立,却似隔了天涯。
一眼相视,他便越身而去,独留她于此。转过身,凝视着古墨龙靖天逐渐远去的背影,她一脸苦笑。当真如同身置千里孤坟之地,无处话凄凉。
“殿下为何不闻适才女子为何人?”
“陌生之人。”
闻语,伽诺一笑,有些无奈,此言当真无错,如此也好。
自与落菩提一面之后,伽诺外出皆以面具示人,避免让她认出,坏了古墨龙靖天之事。
入夜,宫外风雪甚大,她久坐于桌旁,不曾言语一字。见此,落染姝深叹一口气,无奈摇头。过了除夕便是大婚,消沉些未必是坏事,便静心一想,断了孽缘罢。
吩咐杏叶好生照看,便由珠梨搀扶着入了内殿。将相子女,无主姻由,古时至此,能逃者,少之有少。
“小小姐,您这般模样,奴婢害怕。如若不成,大哭亦好。”
杏叶红了双眸,守于身侧,亦束手无策,只得看着。
想着白日之景,落菩提些许不明,为何他会置身于盛京皇宫之中?未曾听闻宫中有何法事,看他着身衣料,皆为上等。
适才他路之所向乃是晨阳宫,前往晨阳宫仅此一道。
“叶丫头,我有事而出,替我告知长姐,让她勿要担忧。”
语毕,她便起身,急跑离了去。杏叶未来得及言语,人已无了踪影。
依稀记得前往晨阳宫之道,此刻雪止风停,一地白雪化而作灯,为她照耀前进之道。
半个时辰后,她立于晨阳宫宫墙外,欲翻墙而跃时,宫门被打开,古墨龙靖天跨宫门而出,身旁并无他人。转角离去,她便悄然跟随而上,待行了些路程,便极速拦于他身旁。
见着她,古墨龙靖天并未震惊,好似知晓一般,双眸依旧那般冰冷凌厉,不近人情。
她双眸闪过一抹伤痛,深深叹了口气,深深凝视着他,红了双眸。
“师傅,您当真忘了我?”
“你我从未相识,谈何言忘。”
闻他之语,当真字字诛心,心中甚为难受,泪珠滑落脸颊。
四眸相视,便这般凝视着,她忽然近身,轻轻踮起脚尖,双臂环颈轻浅一吻。紧闭双眸,泪流入嘴角,不咸的却苦,似食了一盅药膳。
吻毕,她扬起嘴角,含泪而笑。
“忘了也便忘了,你我今生有缘无份,此后,我亦要忘了你,这才公平,可好?”
热炕头
“寒风凛冽惹人愁,新之换旧闹今宵,窗倚伊人眉难展,却了除夕作新娘。”
辗转数日,她日日如此,不是饮酒便是作诗,当真无所事事。那日之后,她便离了皇宫,归至丞相府。
至于他之事,自此与她再无相干,今生既无缘,又何须留恋,于她而言,便要拿得起放得下,许些事,置于心底便可。此界尚不知多广,若无情爱之意,那便以踏足疆土作欢,看尽百千之态,畅游江河山川,拒婚不可抗,寻个法子外游还是行的。
过了今朝便是除夕之夜,辞旧迎新,她亦如此。许了己身数日消沉,今时日已至,昔日过往也便烟消云散。
从落溪笙至处拿了些钱物,唤上落宣柏与周梓贤,三人便带着近身侍从离了丞相府。
寒意凛冽,仙居上依旧人来而往,她与杏叶装扮作男,亦是风神俊貌,身姿不凡。经南山烟醉楼一事,她便学的乖巧了些,沾上撇胡须,如此亦安心些。
众人成排立与仙居上门前,落宣柏双眸一亮,万分欣喜。周梓贤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杏叶倒是平静,此番举动,她已见怪不怪了。
“小十妹,可是要迎新,便待我等至仙上居消腾一夜?当真知晓于我。”
闻语,她嘴角微微上扬,并未言语。家中有老,外而有少,若论好色之人,两人当真当仁不让。一同入了仙居上,老鸨看几人着身衣料皆是不凡,便亲迎至前,一脸讨好模样。
众人围桌而坐,吩咐上了好酒好菜,她便唤上老鸨,二人独上三楼。
方之房中闭了门,老鸨便宽衣解带,一脸妖娆模样。见此她身子一愣,敢情是误会了,老鸨虽有些姿色,却是徐娘半老,如此模样,怕是落中天也起不了兴致吧。
“你误会了,本公子非此意。”
闻语,老鸨一脸扫兴模样,将衣衫着好。
“公子有何意明言便是。”
语毕,她将一袋金子放置桌面之上,老鸨见了眼冒精光,面色贪婪。遂问她要哪个姑娘,竟如此大手笔。
见这模样,她便将金子夺回,放于手中不停掂量着玩儿,老鸨双眸随之而动,生怕这到口的鸭子飞了。
“妈妈纵越江湖,以手作探,以眼观之,便可知晓钱袋中有多少金子。此金买你仙居上可买得起?”
“公子之价莫言一个仙居上,便是十个,亦是绰绰有余。公子如此诚心,我怎能却之不恭。”
语毕,老鸨极速夺过她手中钱袋,言是明日便离去,却被她出言相止,老鸨于此年至已久,最是熟悉不过,阅人无数,无人能有她这般适合。
她要做的不过幕后之人,坐着能收钱便是,抛头露面之事,交由她人便好。
让老鸨寻来了纸笔墨,她便静心作画,带画毕,便交与老鸨手中。
“仙居上停营两日,三两日之后,再见时,便是纸上这般模样。至于楼中之人,若想留便留下,不留者,给些银两散去便是。”
见了纸上画作,老鸨一脸震惊。
“公子可安心,此事定能办妥,公子只管查收便可。”
闻语,她满意点头,转身下了楼。古时变幻莫测,便是有丞相府这棵参天之树,也需在江湖中有些营生,以备不时之需。
方行至杏叶身旁坐下,便与周梓贤四目而视。历经此时额,方知晓情之一字当真伤人,亦从周梓贤双眸之中读到复杂之绪。过了除夕便是大婚,他未忘她,如何不苦。
她微微一笑,便端起酒盏一饮而尽。你所爱之人不爱你,爱你之人你亦不爱,古时两情相悦能比肩者甚少,许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或是一道圣旨便定了终生。一边是不可武逆的孝义,一边是不敢违抗的旨意。
“心之所视,不过外之表相,心若畅然,便无累心之赘,相益自得,叶丫头,你说可否?”
闻语,杏叶一副不明模样,凝视着她,口中之物还未咽下。她浅然一笑不再言语,她此言不过说风与叶听。
周梓贤久久未能回过神,自是知晓她所言之意,可他如何能说放下便放下。只见落宣柏左拥右抱,酒食皆送之口边,好不快活,当真活的潇洒。
她将两个美姬娘遣下,便引来落宣柏一脸委屈模样,嘟着嘴向她撒娇,模样甚是可爱。
她疼爱的拍其脑袋,以示安慰,便从怀中掏出纸牌,欲作师授徒。见此物,众人皆是好奇模样,她便详细讲解。
昔日便爱追剧,《萌妻食神》中,叶佳瑶亦是她这般穿至异界,靠美食游戏赚获不少。她虽不解美食,游戏却懂的不少,教授众人,闲时还可相助于她。
许是过于稀奇,不多时,便已围观了多人,模样像极了聚众赌博,些许人一观便会。有些乏了,她便替换而下,退至一旁,望着众人,欣慰一笑。今夜子时,准时闭楼,于此这番热闹一下,引起了好奇之心,若全盛京宣传出去,待到两日之后,定不缺来往之人。
于此时,腹部传来饥饿响声,她便落坐近身桌旁,独自而食。
突闻门口传来车马之声,入楼之人竟是珠梨,行至她身前轻唤行礼。她站起身有些不明,珠梨为何此时前来?
“可是长姐有碍?”
她双眸中一缕担忧之色,明日便是除夕,宫中此时布景人杂,恐有别有居心之人。见她这般模样,珠梨心中一暖,微微一笑,近于她耳畔,轻声而语。
“小小姐无需担忧,娘娘无碍,您前些日吩咐奴婢所办之事,筑师来禀,已依照图纸完成,明日便是除夕,您自有多事缠身,若问自是不妥。便差奴婢连夜至丞相府,您好您不在,八公子便让奴婢寻至此处,一问接下来如何?”
闻语,她方安了心,吩咐好一切事物,她便随珠梨连夜入宫。方至宫门,已过城禁,闭了城门,那管事侍卫人见了珠梨,便让人速速开了城门放行。
入了容音宫,那筑师已等候多时,见了她便请安问候,她点以示,便入了房中。房中陈设皆已变成了足够数人坐睡的热炕头,有一方桌,可置物所用。方入房中时,便很暖和,以手探之,炕热度正好。
“小小姐,一切皆按八公子所言,不知可否?”
“自是不错,今后,此翻之事皆由你全权负责,不可交于他人之手,你可安心,例银自少不了你,安心待事便好。”
闻语,那筑师双眸尽是惊喜之色,谢恩退下。
“小小姐,此地当真暖和,无需炉火,便可取暖。”
“珠梨,你差些自己人与那筑师手下,悉心学之,待至时辰,便交由自己人看管,此人不可长久做此事。如此安排,他定心生疑问,你你便告知于他我有要事让他去做,时辰若至,便会唤他。今日夜色已晚,明日你便安排长姐入住,此后,若无要事,便近身侍候,这宫中,我唯信任于你,长姐便交予你了。”
闻语,珠梨面露担忧之色。
“小小姐所言是?”
“与你所想一般模样。”
落菩提点点头,面色严肃,见此,珠梨点头允诺,神色坚定。
热炕头
“寒风凛冽惹人愁,新之换旧闹今宵,窗倚伊人眉难展,却了除夕作新娘。”
辗转数日,她日日如此,不是饮酒便是作诗,当真无所事事。那日之后,她便离了皇宫,归至丞相府。
至于他之事,自此与她再无相干,今生既无缘,又何须留恋,于她而言,便要拿得起放得下,许些事,置于心底便可。此界尚不知多广,若无情爱之意,那便以踏足疆土作欢,看尽百千之态,畅游江河山川,拒婚不可抗,寻个法子外游还是行的。
过了今朝便是除夕之夜,辞旧迎新,她亦如此。许了己身数日消沉,今时日已至,昔日过往也便烟消云散。
从落溪笙至处拿了些钱物,唤上落宣柏与周梓贤,三人便带着近身侍从离了丞相府。
寒意凛冽,仙居上依旧人来而往,她与杏叶装扮作男,亦是风神俊貌,身姿不凡。经南山烟醉楼一事,她便学的乖巧了些,沾上撇胡须,如此亦安心些。
众人成排立与仙居上门前,落宣柏双眸一亮,万分欣喜。周梓贤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杏叶倒是平静,此番举动,她已见怪不怪了。
“小十妹,可是要迎新,便待我等至仙上居消腾一夜?当真知晓于我。”
闻语,她嘴角微微上扬,并未言语。家中有老,外而有少,若论好色之人,两人当真当仁不让。一同入了仙居上,老鸨看几人着身衣料皆是不凡,便亲迎至前,一脸讨好模样。
众人围桌而坐,吩咐上了好酒好菜,她便唤上老鸨,二人独上三楼。
方之房中闭了门,老鸨便宽衣解带,一脸妖娆模样。见此她身子一愣,敢情是误会了,老鸨虽有些姿色,却是徐娘半老,如此模样,怕是落中天也起不了兴致吧。
“你误会了,本公子非此意。”
闻语,老鸨一脸扫兴模样,将衣衫着好。
“公子有何意明言便是。”
语毕,她将一袋金子放置桌面之上,老鸨见了眼冒精光,面色贪婪。遂问她要哪个姑娘,竟如此大手笔。
见这模样,她便将金子夺回,放于手中不停掂量着玩儿,老鸨双眸随之而动,生怕这到口的鸭子飞了。
“妈妈纵越江湖,以手作探,以眼观之,便可知晓钱袋中有多少金子。此金买你仙居上可买得起?”
“公子之价莫言一个仙居上,便是十个,亦是绰绰有余。公子如此诚心,我怎能却之不恭。”
语毕,老鸨极速夺过她手中钱袋,言是明日便离去,却被她出言相止,老鸨于此年至已久,最是熟悉不过,阅人无数,无人能有她这般适合。
她要做的不过幕后之人,坐着能收钱便是,抛头露面之事,交由她人便好。
让老鸨寻来了纸笔墨,她便静心作画,带画毕,便交与老鸨手中。
“仙居上停营两日,三两日之后,再见时,便是纸上这般模样。至于楼中之人,若想留便留下,不留者,给些银两散去便是。”
见了纸上画作,老鸨一脸震惊。
“公子可安心,此事定能办妥,公子只管查收便可。”
闻语,她满意点头,转身下了楼。古时变幻莫测,便是有丞相府这棵参天之树,也需在江湖中有些营生,以备不时之需。
方行至杏叶身旁坐下,便与周梓贤四目而视。历经此时额,方知晓情之一字当真伤人,亦从周梓贤双眸之中读到复杂之绪。过了除夕便是大婚,他未忘她,如何不苦。
她微微一笑,便端起酒盏一饮而尽。你所爱之人不爱你,爱你之人你亦不爱,古时两情相悦能比肩者甚少,许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或是一道圣旨便定了终生。一边是不可武逆的孝义,一边是不敢违抗的旨意。
“心之所视,不过外之表相,心若畅然,便无累心之赘,相益自得,叶丫头,你说可否?”
闻语,杏叶一副不明模样,凝视着她,口中之物还未咽下。她浅然一笑不再言语,她此言不过说风与叶听。
周梓贤久久未能回过神,自是知晓她所言之意,可他如何能说放下便放下。只见落宣柏左拥右抱,酒食皆送之口边,好不快活,当真活的潇洒。
她将两个美姬娘遣下,便引来落宣柏一脸委屈模样,嘟着嘴向她撒娇,模样甚是可爱。
她疼爱的拍其脑袋,以示安慰,便从怀中掏出纸牌,欲作师授徒。见此物,众人皆是好奇模样,她便详细讲解。
昔日便爱追剧,《萌妻食神》中,叶佳瑶亦是她这般穿至异界,靠美食游戏赚获不少。她虽不解美食,游戏却懂的不少,教授众人,闲时还可相助于她。
许是过于稀奇,不多时,便已围观了多人,模样像极了聚众赌博,些许人一观便会。有些乏了,她便替换而下,退至一旁,望着众人,欣慰一笑。今夜子时,准时闭楼,于此这番热闹一下,引起了好奇之心,若全盛京宣传出去,待到两日之后,定不缺来往之人。
于此时,腹部传来饥饿响声,她便落坐近身桌旁,独自而食。
突闻门口传来车马之声,入楼之人竟是珠梨,行至她身前轻唤行礼。她站起身有些不明,珠梨为何此时前来?
“可是长姐有碍?”
她双眸中一缕担忧之色,明日便是除夕,宫中此时布景人杂,恐有别有居心之人。见她这般模样,珠梨心中一暖,微微一笑,近于她耳畔,轻声而语。
“小小姐无需担忧,娘娘无碍,您前些日吩咐奴婢所办之事,筑师来禀,已依照图纸完成,明日便是除夕,您自有多事缠身,若问自是不妥。便差奴婢连夜至丞相府,奈何您不在,八公子便让奴婢寻至此处,一问接下来如何?”
闻语,她方安了心,吩咐好一切事物,她便随珠梨连夜入宫。方至宫门,已过城禁,闭了城门,那管事侍卫人见了珠梨,便让人速速开了城门放行。
入了容音宫,那筑师已等候多时,见了她便请安问候,她点以示,便入了房中。房中陈设皆已变成了足够数人坐睡的热炕头,有一方桌,可置物所用。方入房中时,便很暖和,以手探之,炕热度正好。
“小小姐,一切皆按八公子所言,不知可否?”
“自是不错,今后,此翻之事皆由你全权负责,不可交于他人之手,你可安心,例银自少不了你,安心待事便好。”
闻语,那筑师双眸尽是惊喜之色,谢恩退下。
“小小姐,此地当真暖和,无需炉火,便可取暖。”
“珠梨,你差些自己人与那筑师手下,悉心学之,待至时辰,便交由自己人看管,此人不可长久做此事。如此安排,他定心生疑问,你便告知于他我有要事让他去做,时辰若至,便会唤他。今日夜色已晚,明日你便安排长姐入住,此后,若无要事,便近身侍候,这宫中,我唯信任于你,长姐便交予你了。”
闻语,珠梨面露担忧之色。
“小小姐所言是?”
“与你所想一般模样。”
落菩提点点头,面色严肃,见此,珠梨点头允诺,神色坚定。
将计就计
夜已深沉,并未入内殿打扰,她便连夜归至丞相府。众人皆已安睡,房中灯火烬熄,安静至极。
入了清风桃花居,杏叶竟在等她。见了她,便高兴起身相迎。
“便知晓小小姐今夜不会于宫中留宿,奴婢便留灯侯着。”
“在我身旁久了,你倒真知晓我心中所想,夜已深,你且安睡去,我自行洗漱便好。”
见她此般言语,杏叶也便允诺退下了,房中独留她一人。已过子时,从此至明晚子时,便是一年中最特殊之日。昔年,除夕之夜皆在自家度过,借此机与家人齐聚。次日晚,各臣将相皆携带家眷入宫,与圣上普天同庆。
今年则不同,古墨龙靖天还俗入宫,行封赏赐,便定于此日。故而,古墨龙延下旨,今年除夕之夜皆聚与宫中。
若说为除夕,实则为变相择偶,各家未婚女眷皆是精心妆扮,若让哪位殿下瞧上,岂不身跃皇家之人。如此,明日她亦是一角,怕少不了她人言语击身。
未梳洗,亦未褪去衣衫,她便合衣躺下,盖上褥子,却辗转难眠。至这界数月之久,吃穿不愁,似是失方向,不知能做些何事。忽忆起落爷曾言,除夕过后,家中之人便会送她前往邢羽学院,如此甚好,待成了婚,她便离的远远的,管她王妃之尊,富贵荣耀皆于她无相干。想着,双眸逐渐沉重,她便闭眸入睡。
次日寅时,听闻杏叶之声,她艰难睁开双眸,有些不明。
“小小姐,已至寅时,此时各女眷皆已起身梳洗妆扮了。”
“你说寅时?”
她身子一愣,以为是听错了,寅时,于她而言,不过夜间四点,鸡鸣未晓,晨光尚未划破天际,若是夏季,鸟雀亦尚未起床,晨阳还在偷懒。如此她岂能先起,吩咐杏叶勿要扰她,便褥子蒙头,继续安睡。
见此,杏叶一笑无奈摇摇头,若落菩提按时起身,她到不适了。落菩提素来喜睡,常日不至日上三竿,是见不着的。于她而言确实早了,昨夜深夜方入眠,多睡上些时辰也可。
“小十妹。”
清风桃花居中,不见其人,先闻其声,闻之,杏叶便知晓来人是谁,急忙出屋相迎。
“七小姐新岁安好,小小姐尚未起身,七小姐先入屋尝些香茶糕点,奴婢这去唤小小姐。”
闻言,落无奈一笑,点头入屋。想着也倒合乎情理,若能早起,才让人诧异。
落菩提常于外,素日亦不常来,今日一看,此居优雅别致,房中飘散阵阵清香,不知何物散之,这般惹人陶醉。
“小小姐,此时天明,当真不能睡了,待用过膳,午时必至皇后娘娘宫中。七小姐已至此等候,若再不起身,该是夫人来唤了。”
闻语,她便坐起身了,头顶被褥,看不清是何模样。无奈,杏叶为她那下被褥,只见她发丝凌乱,闭上双眸,一副未醒模样。
杏叶便唤入两个丫头,搀扶她坐于妆台前,便亲自为她洗漱妆扮。侯了多时未见,落便行至于此,见她这般模样,微微扬起嘴角,双眸中一脸疼爱,止了杏叶,便亲为她梳发。
于此时,她缓缓睁开双眸,凝视着铜镜中绝色容颜,双眸中闪过一丝伤痛。
“七姐姐,可否为我换了妆发?”
闻语,落为她梳发的双手一愣,点点头,一脸心疼。忆起己身之事,红了双眸。这般感觉落懂,她虽不能嫁,心中却有彼此。而落菩提,却是嫁作他人之妻,与君再见,便是天壤之别。
依她之意,不过妆粉半点,常日素衣,依旧是绝色容姿。拿起妆台上那盒胭脂扣,加了不知何物,抹至面颜上,让杏叶寻了方面巾,置于袖中,便于落至别居用膳。
此居名唤蒹葭居,专用于重大节宴,自家姐妹用膳谈心。
至了蒹葭居,周仙儿便站起身行至她身前,见她这身妆扮,心中早已知晓,双眸中尽是心疼之色。
“娘亲。”
她轻唤一声,拥入周仙儿怀中。众人见此皆红了双眸。落菩提乃家中幼女,尚未及笈之龄,却承了不适龄之任。且那古墨龙靖天已伴青灯古佛十年之久,怕是无欲无求之人,便是娶了,如何懂得疼惜?
“落儿,今日娘亲有事交待于你,荣妈自会带你前往,夜时,便不必入宫,你看可好?”
闻语,她从周仙儿怀中起身,凝视着周仙儿双眸,她便知晓了何事。今日聚于此,怕是众人要她逃去,不可名言,便以此为由。
此举与逃婚无异,若她今日逃了,落家根深蒂固,还不至有事,可树大招风,那朝堂上的奸佞之臣怕是抓住了把柄,丞相府理亏,自是不能服众,恐连落染姝也不得言语,古墨龙延亦难辩言。丞相府便会陷于被动中,任人拿捏。
有此一朝,落染姝于掌管后宫亦难服众,若拿此事一言,便是有理也难说。至那时,朝堂也好,后宫也吧,各处皆受他人言语限制。周仙儿这是为她一人,拿整个落家基业作代价。
只见她乖巧点头允诺,如此,她便将计就计,让那藏匿于暗处之人也好有个交待。
用过膳食,她唤上杏叶与荣妈一同乘车马离去。途中,她施术法让荣妈熟睡,便让车夫驾车前往仙居上。见她时,老鸨不识,竟催人离去,一脸不耐烦模样。初见识皆以男装示人,今日这身装扮,不识的,尚可理解。
“如何,不过换了身装扮,便不识得我了?那你可还识得那日交于你手的黄金?”
闻语,老鸨身子一愣,仔细注视着,似是认出了,却见老鸨双眸中一丝慌色。见此,她浅然一笑。
“这般模样,可是生了何事?”
“风尘一生,竟未瞧的出是位女子,当真眼拙。姑娘交待过两日完工,可时辰不对,便是高酬,亦难换与家人团聚,我正想如何寻您,您便来了,怕要有负重托。”
“你所言甚是,倒是我欠思虑了,此事暂且一放,且代我照看好容妈。她若问起,寻个法子搪塞过去便可。忽然想到何事,心中生了疑问。
“今日这般重要,你,为何至此?”
闻语,老鸨身子一愣,微微一笑,双眸中却是孤寂。
“堕入风尘一生,如这般所问,姑娘是第一人。从为有人在乎我来或去,许久未提及,唤为何名亦已忘却,众人皆唤我老鸨子。自幼便只身一人,不知家中人,仙居上便是我归宿。”
语毕,老鸨子眼含泪花,红了双眸。她无奈一笑,竟不知如何言语。与之对比,她当真幸福。
心痴不自知
风雪交加,寒风萧瑟,不过多时,大雪便覆盖了过往足迹,虽冷的很,却能感觉到新岁气息。仙居上,她立身阁楼窗前,凝视着车马来往,皆是各大臣家眷,往皇宫之向而去。
将杏叶与容妈安置于仙居上,近于杏叶耳畔交待了些许,她便独身离了去。
盛京皇宫
容音宫中,落染姝点点头,浅浅一笑。
“娘亲,小十妹离去也好,此非寻常姻缘,若有不慎,日后怕朝不保夕。我已差人告知圣上,让圣上有个应对,勿让把柄落于他人之手。事后圣上若要罚,女儿自会担起。”
闻语,周仙儿摇摇头,握住落染姝双手,一脸疼爱。
“姝儿,娘亲非让你担重任,告知于你,心中有个准备便是,勿要吓着伤了腹中龙子。此事我等自有安排,你且安心养胎便是。”
落染姝点点头,双眸中还是有些担忧,珠梨搀扶落染姝起身,周仙儿亲自为她更换盛装,梳妆打扮。一同行至外殿。皆是各臣家女眷,入宫需至此请安方可。待落染姝安然落座,众人便规矩而立,行礼问安。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诸位平身,落座吧。今于此之人,皆乃各重臣家眷,待至入暮,诸位再与本宫一同前往长庆大殿便可。”
语毕,众人规矩落座,容音宫中,舞姬翩然起舞,酒香飘然于空。
“皇后娘娘,丞相府之人可是来齐了?为何不见丞相府十姑娘?”
言语之人正是荣贵妃,只见她一脸得意模样。闻语,落亦嫣起身一笑。
“有劳贵妃娘娘挂心,家中小十妹贪食了些,便积了食,今日此般局面,怕失了礼数,便让她歇息,待好些再来。”
闻语,容贵妃扬起嘴角,不再言语。见此,落亦嫣松了口气,缓缓坐下。
“七妹妹,无碍,勿过于担忧。”
五小姐落姒鸾轻握落亦嫣之手,轻声安慰。见此,周仙儿一脸欣慰模样。
“您当真要将此女给了古墨龙靖天?”
“天月珏非此女不开,我若留于身旁,恐有暴露之险,何不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来的机巧,只坐收渔利便可。”
语毕,男子嘴角上扬,一丝坏笑,双眸让人不寒而栗。
膳房中,落菩提不知何时入的宫,寻了身内侍衣物着身,帽子一戴,模样倒还不错。
“内侍大人,您怎会亲自至此?可是圣上有何吩咐?”
闻语,她身子一愣,敢情是古墨龙延身旁的人,难怪适才听其言语到容音宫。如此甚好,她便可报了一旨之仇。一道圣旨便定了她终生,且能让古墨龙延这般快活。
“无碍,你且去忙。”
她故作不耐烦模样,待那人离去后,松了口气。吩咐膳房之人备了些酒菜,让其带路,一同至了寝房外,待人退去后,她一脸坏笑,双眸闪着精光。
今日这般忙碌,此刻不知古墨龙延在做何事?
见四周无人经过,她便小心翼翼推门而入,一抹阳刚气息入鼻,房中云雾缥缈,看不清道的。她心生好奇,便放下膳食,缓慢前行,险些撞上柱子。
于此时,足下踏空,她落入汤池中,没入汤池底部,水温正适,倒还舒适。浮了帽子,湿散了青丝,挣扎数次,她站起身,浮出水面,抹去面颜之水,水珠顺面颊而下。
立于云雾缭绕般的汤池中,便如出水芙蓉,出淤泥而不染,浊清莲而不妖,感性的双唇,嘟起小嘴,将口中之水缓慢吐出,如孩童那般天真模样,双眸之中纯净无邪。
此景甚美,古墨龙延看痴了,双眸中那抹纯净,如此的适心,他许久未见了。
忆起此景,乃初见落染姝时,落染姝双眸便是这般纯净无邪,可入了深宫,再是明媚无邪的双眸,也会便的浑浊不堪,不似从前,当真是一入宫门深似海。
许是入水搅合一番,雾气便已散去了大半,待看清对面之人时,落菩提身子一愣,竟看的痴了。
深邃的双眸,绝俊的容颜,身材矫健有力,竟是八块腹肌,只见她缓慢近身,伸出双手,轻抚着。
“如此祸国身材,于此当真可惜了,若在我那边,定是一级咖位,需祸害多少少女心啊!”
见他这般模样,古墨龙延扬起嘴角,从未这般近身凝视过她,丹凤之眸,鼻翼挺立,樱桃小口,鹅蛋般的轮廓,倾城绝美之容,竟让人如此动心。她尚未及笈,便这般姿容,若至及笈,怕是祸国妖颜也不为过。
古墨龙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近身侍候之人至外,从未有逆他之人。唯有她落菩提,敢与他言上不拜天地,下不跪君臣。初闻时,他不怒反起了兴致。
“你可知,此乃朕的御用汤池?你此身装扮,何意?”
闻语,她回过神来,退了数步,欲离去,突然想到何事,便止了步,转过身。
“有一事需圣上相助。”
语毕,她浅浅一笑,便没入汤池中,浮出水面时,已至汤池边缘。出了汤池,便拿起挂架上的抹巾擦拭面颜。
见此,古墨龙延扬起嘴角,倒不似丞相府其她女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此般模样,当真有趣。
容音宫,宫女近身耳畔,不知言语了何事,容贵妃一脸坏笑,双眸中闪过一丝计算。
“皇后娘娘,已入暮色,臣妾觉着时辰差不多了。”
闻语,落染姝点点头。
“贵妃妹妹所言极是,时辰已至,众人便移至长庆殿。许是久坐,本宫身子有些不适,丞相夫人留下,其余之人随贵妃前往便可。”
另一侧,她得古墨龙言允诺,化身为近身内侍,随于身侧。
长庆殿中,古墨龙延与落染姝落坐正坐之上,各宫嫔妃立于两侧,盛妆打扮,各争春秋,文武百官携以家眷,众人一同朝贺,其声遇墙折返,震耳欲聋。
待众人落坐后,宫乐响起,长庆殿中央,宫娥翩翩起舞,众人皆品酒谈心。
立于身侧,她有注视到落染姝双眸中的担忧,她心中一痛,很是愧疚。反观落中天等人,好似知晓会发生何事,心中也便从了,无所畏惧。她微微一笑,心中思绪万千。
“圣上,皇后娘娘,臣妾心中疑虑?白日,丞相府七小姐曾言,十小姐积了食,需歇息一番。如何?这都过了半日了,还未见十小姐身影,可是未好?”
闻语,落染姝身子一愣,微微一笑。
“圣上,家妹身子确实不适,正于臣妾宫中歇息。”
只见古墨龙延与立于旁侧的落菩提一眼而视,嘴角上扬点点头。见此,容贵妃便急了,此等良机,她怎能错过。落菩提此举,与逃婚无异,重者要灭九族的。若能借机消了落染姝实权,她便能一统后宫。
“皇后娘娘,此言可当真?今日,臣妾差婢女出宫办事怎料竟巧遇丞相府十小姐已乘马车离去,至此未归。”
闻语,落染姝心中一怒,欲站起身来,便被珠梨止住。珠梨近于落染姝耳畔,轻声言语。
“娘娘勿怒,小小姐让奴婢告知您,今夜,好生看戏便是。”
听闻珠梨之言,落染姝望着珠梨点点头,凝望左侧宴席中的落家数十之人,忆起落菩提常日古灵精怪模样,定不会让丞相府置于险中,虽不知晓落菩提要做何事,她唯有静心待之,借机助其一臂之力。
见落染姝未言语,容贵妃欲再说词,便被她出言止住。
“圣上,今夜乃除夕佳节,奴才让人备了天灯,请圣上娘娘移至殿外观赏。”
故作内侍之声,她微微一笑,所谓天灯,不过是孔明灯罢了,本想借机除了荣贵妃,想了想便止住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况且这蚌,尚未成熟,留着许是好事。今夜,角落处的蓝衣女子怕是不简单的主,荣贵妃嚣张跋扈,闹上一闹,也可分分神。
你好 我名唤落菩提
夜色中,古墨龙延率众人齐聚长庆殿外,风停雪未止,雪花飞扬飘散,长庆殿外点了数百展宫灯,如白昼一般。她让古墨龙延帮忙,差人依照图纸坐了天灯,寓意祈福之用。
不多时,盏盏天灯缓缓飞放,夜空星星点点,模样美极了。此景,她便忆起昔日,大学时便同舍友于天台放孔明灯,仿佛眨眼一瞬,她至亦界已过半年之久。
“天灯啊天灯,你若能听见,便保佑我能安然回去。她轻闭双眸,虔诚许愿。于此非她所愿,虽有众疼爱于她,可她终究不是真正的落菩提,是魂归也好,附体亦罢,她不想久于这视人命如草芥,一语定终身的封建王朝,落家这般家族,当真一人不慎,可灭九族。
见着她这般认真模样,古墨龙延嘴角上扬,便这般痴痴看着她,深情已种,也许,古墨龙延并不自知。
殿外终究寒冷,夜空天灯渐远,众人也便归至殿中。说来亦怪,至此时并未见到古墨龙靖天,古墨龙延也未提及。
“圣上,于此时,想必丞相府十小姐已然歇息好了,未来王妃,想必众人皆想一睹芳容。”
容贵妃仍不死心,她的人目睹落菩提离了盛京,若此时揭发,朝中种臣皆于此,丞相府势力再大,也有顾忌。这般机会,怎能不报容府之仇。
“爱妃所言极是,你便于皇后近身宫女一同前往容音宫,务必将丞相府十小姐带至此见朕。”
闻语,她身子一愣,此言便是告知于她,勿要逃走,否则后果自负。还让珠梨盯着,当真将她往思路上逼。
“奴才谨遵圣命。”
语毕,她一脸不情愿模样与珠梨一同退下,行了数步,珠梨行得极慢,一脸担忧模样。白日,珠梨是见了落菩提,可此时,她亦不知晓人在何处。见此,她无奈一笑,折返拉上珠梨便极速前往容音宫。
“珠梨,速速为我寻身衣衫。”
语毕,她便摘下内侍帽子,三千青丝直腰而下,褪去内侍衣物,坐于落染姝妆台前,自己上手着妆。
瞧见是她,珠梨身子一愣,随之万分惊喜,点点头,便入内殿为她寻了数件衣物,拱她筛选。这些衣衫皆是落染姝为她量身定做,为的便是她入宫时,有些着身衣物。见着,她便选了身红衣,无一点装饰,
“珠梨,关于那位殿下,你可有了解?”
“小小姐所言之人可是今夜子时圣上要册封的殿下?倒是听皇后娘娘提及过,自数日前入了宫,便居于宫中,除圣上外,从未有人见过。那位殿下自幼便于恩铭寺长大,不喜闹,故而,今夜子时册封那会儿才至。”
闻语,她点点头,何言喜静,是怕事件败露吧。想着,她微微扬起嘴角,双眸中一丝玩儿意。
差珠梨现行前去长庆殿交差,她便取出画眉之笔,于右颜之上描画出枝梅花,点上色彩,一枝红梅栩栩如生。今夜她浓妆艳抹,胭脂绯红,一袭红衣,微微扬起嘴角,双眸中却是冷艳。今夜,她便当作一场戏,戏散了,梦也便醒了。
除夕之夜,子时已至,古墨龙靖天如约而临,长庆殿中,皆想一睹其之容貌,便屏息而迎,未有动静之响。
只见古墨龙靖天身着厚实白色僧衣,手执菩提珠串,双手合十,衣着无饰,。嘴角微微上扬,双眸甚是清澈,却像极了先皇之眸,一步步行至长庆殿中,步步皆有皇者风范,气息威严,让人不可近前,似是先皇临朝一般,众人见此,皆愣住了。
“贫僧无法号,今,便自唤尘痴,于此祝我皇万岁。愿佛祖佑之,与天长存。”
语毕,众人如醉初醒,古墨龙延深双眸微眯,似是察觉到危险气息语毕,只见他突然大笑,心情极好。站起身离了座,行至古墨龙靖天身前。
“皇兄,自家兄弟不必拘礼。”
语毕,将古墨龙靖天带至他旁侧下落座,其座之意,只于古墨龙延之下,其位之重,如知可想。归至座位,只见古墨龙延正坐,威严仪像,视于朝中各人,皆无一人敢言语。
“今除夕佳节,举国庆典,朕喜应九皇兄回宫。今夜,借此佳节,朕当亲封九皇兄为幽冥王,赐幽冥王府,执掌天子令。数日前,朕已赐婚与丞相府,除夕过后,即日完婚。念及落家幼女尚未及笈,待及笈之后方可圆房。”
词语一出,众人皆震惊不已,殿内一阵喧哗。幽冥王之称其为之高,若再执掌天子令,便等同于储君。待当朝天子一薨,执掌天子令之人便可直接继任天子之位。
“圣上,此举不可。”
闻语,只见古墨龙延以手作止。
“梨太师,不必言语,朕心意已决。昔年,皇兄本是嫡子,皇位应由他继承。今皇兄已归,朕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语毕,在无人言语,当真无声胜有声。落中天直视着古墨龙靖天,难怪那日便觉着眼熟。古墨龙延赐婚,怕是要借丞相府之力与之抗衡,可怜落菩提小小年纪便成了一枚棋子。赐婚时,落中天有些不明,此时,便于心明了。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落菩提这般姿容,究竟是福是祸?深深叹了口气,落中天有些无奈,许是老了。
于此时,她红纱掩面,一袭红衣,款款而入殿中,于这寒冷之天衣着单薄,双眸冰冷,翩翩起舞,身姿柔美,婉转起伏,殿外一阵轻风拂来,她面纱轻染而落,露出绝色容颜,只见她微微一笑,便让人知晓,何为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一舞已毕,随之而入的杏叶为她披上披风,便退却一旁。不识之人交耳言语。见她识,丞相府等人皆是一愣,各有所思。
今日她这身装扮极美,面颜一枝红梅栩栩如生,许她一丝妖艳,双眸却有清冷之色,让人望而退之。
既不让她如寻常人家安生度日,那她便一舞动天下,任性一番,丞相府妖艳幼女,还俗红尘的王爷,当真相配的很。嫁了,她便是王府的人,便是议论,王府首当其一,皇宫首当其二,丞相府方居其三。毕竟,丞相府是遵旨意,不能如何。
见她双眸中的一许清冷与邪魅上扬的嘴角,古墨龙延心上一痛,他可是错了?
早知如此,她逃了也好,为何回来?
“圣上,今日佳节,臣女盛妆作扮,喜迎未婚夫,不知殿下人在何处?”
语毕,她巡视一番,双眸落于古墨龙靖天之身时,身子一愣。四眸而视,她便极速移开,垂下头,不敢与之相视。虽已不记得,却不想这般模样让他所见。留与心中的,只能是昔日的她。
“皇兄,此女便是落家十千金,名唤落菩提,未来的幽冥王妃。”
闻语,她慢慢抬起头,唯恐自己听差了,有些不敢置信。
“圣上方才所唤的皇兄,可是他?”
以手指向,只见古墨龙延点点头,慢慢放下手,红了双眸。如此,那日晨阳宫所见之人,便是他安排的,他亦知晓要娶的是她,便寻法子忘了。
她深作呼吸,再次与之相视,双眸中一抹心痛,一步步行至古墨龙靖天身前,微微一笑。
“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名唤落菩提,下落之字,菩提之子,落菩提。”
她缓缓伸出右手,泪珠滑落脸庞。苍天与她开了个玩笑,兜转一圈,便又归至原地。即是如此,她便顺应天命,便是以死作代价,她也不愿再放手。若是记不得,那便重新开始,重头来过。
嫁 为何不嫁
众人见此举皆是不明,只见周仙儿无奈摇头,或者,恩铭寺便不该送她前往。
四眸相视,她泪滑落脸颊,面颜之上,一枝红梅入凌寒独盛一般,栩栩如生,似是活的。
“女施主有礼,阿弥陀佛。”
古墨龙靖天点头应礼后,便移开
落座后她未言语,事着糕点,直视着古墨龙靖天,今夜本倒了一出好戏,竟能查明蛊虫幕后之人,亦可让圣上下旨毁了婚约,便是不能重罚,也可以此为由,告知天下,让其再归至恩铭寺中,安然度日便可,这会是古墨龙延想要之果。
可知晓是他时,便是千言万语,也言不出口。自己竟不知,爱他已如痴狂。古墨龙靖天幼时之事,曾闻一二,不过她傻,竟未想到,许是赐婚扰了心绪。
见古墨龙靖天未一眼相视,周仙儿甚是心疼,她捧于掌心的宝,于他人之处竟不屑一视。若待成了婚,她可能撑下去?
“落儿,你衣着过于单薄,让杏叶带你前去换一身可好?”
“好”
闻语,她醒过神来,放下手中糕点,轻声允诺,便起身随杏叶离去。随之离去的还有周梓轩的神儿,今日的一身倩影,当真让他难忘,过了除夕,他便回周国,不想于此亲见她嫁作她人之妻。
“表哥,盯着殿外发呆作甚,如此优美舞姿,虽不及我小十妹,也算有些看头。”
闻语,周梓贤无奈苦笑,若能有落宣柏这般心绪该多好。
古墨龙延为各宫各臣家皆备了重礼,待送至后,也便散了除夕之宴。
“今夜当真凶勇,便是老夫,亦不敢发言。落祁啊,落儿若嫁入幽冥王府,便作了棋子。唯两条路可走。其一是圣上的棋子,其二许是幽冥王的棋子,许皆不得善终,幽冥王回宫,宫中局势表像祥和,实则不然,圣上之处是染姝,幽冥王之处是落儿,你应审时度势,勿要有了偏离。任你如何选,老夫不管,唯要两个孙女儿安全。”
语毕,落中天便闭上双眸,不在言语。
“而自当允诺,将两个女儿安然带回。”
容音宫中,珠梨斟上一盏香茶,一杯温热清水,便退于外殿,掩上殿门,房中独剩两人。
“圣上今日此举过于冒险,亦是拿我落家开了玩笑。若封他作幽冥王也罢,可执掌天子令,便让其有了野心。还让落儿作他王妃,好坏皆罢,落儿终究是枚棋子。若有朝一日当真成了幽冥王的人,圣上让丞相府如何自处。我父亲与爷爷又会如何想?”
落染姝眼含泪花,甚为伤心,古墨龙延这般待落家,当真不顾昔年扶持情份。今丞相府陷入两难境地,她怎能安心度日。
闻语,古墨龙延沉默不语,近于身旁将落染姝拥入怀中,以此安慰。
马车上,众人不语,气氛低沉。周仙儿温柔一笑,打破僵局。
“落儿,告诉娘亲,为何回来?”
“娘亲,无论落儿回来与否,落家皆遇上这劫,我若离去,与逃婚无异,奸臣定不会善罢甘休。我若回来,竟还让落家两头为难。本可相安无事,谁能料想圣上竟让他执掌天子令,今落家境地当真棘手。不过娘亲可安心,落儿定不会让娘亲看到落家骨肉相残的一天,亦不会让落家陷入两难。”
“娘亲的落儿长大了。”
周仙儿一脸疼爱,将三个女儿之手紧握,内心却担忧不已。
丞相府
清风桃花居中,杏叶小心翼翼为她褪去妆饰,忆起今夜长庆殿落菩提此举,甚为不解。
“小小姐,未曾想恩铭寺的小师傅竟是先皇嫡子?您与他本就相识,为何那番言语?前些日还修书焚炉,今日却这翻举动,这嫁与不嫁,奴婢当真不懂。”
“嫁,为何不嫁?圣上此举便是逼迫落家只能择其一,亦不知长姐这会儿如何了?”
待褪去装饰,洗漱一番,熄了灯火,她于床榻之上辗转难眠。
晨阳宫,殿中,伽诺甚为疑惑。
“殿下,获封幽冥王,赐幽冥王府,还执掌天子令,为何眉宇难舒?”
“伽诺,你当真无脑,圣上此举,表相昭告天下,殿下执掌天子令,是为储君。可暗地中却将殿下推置风口浪尖之上,以天下之力抗之。当真居心叵测。如此,殿下便不敢有何动作,言白了,他害怕咱们殿下。”
言语之人,名唤伽蓝,亦是古墨龙靖天近身之人,常日于暗处做事。识的人不多,便一同带至宫中。
只见古墨龙靖天出手以止,两人便自觉退出殿外,掩上殿门。
今落祁之女惊鸿一瞥,倾城一舞,照影情真,与他似是相识,可寻遍记忆深处,竟无此女踪迹,却有莫名的熟悉感。
“相爷,圣上此举,你有何想法?”
寝房内,周仙儿,为落祁褪去外衫,挂于挂架之上。端了盆热水亲为落祁洗脚。
“相爷,嫁与你数年之久,于我而言,家人为重。”
闻语,落祁一声感叹。
“夫人,圣上已不似前,圣上眼中只容江山,老夫只容家人,若真至那日,作叛臣又何妨。奈何先皇赐婚,不然,定不会让姝儿入宫。”
周仙儿无奈一笑,两龙相争,孰能所料天下能入谁之手,静看吧。
次日辰时,鸡鸣未晓,她便起了身,见此,杏叶着实一惊,不知落菩提为何这般早?
“小小姐,后日便大婚了,您可安生些?若再惹祸,夫人便不让我同您入幽冥王府,换紫衣姐姐去。”
见杏叶一脸憋屈模样,她微微扬起嘴角,双眸中有些无奈,定是近日吓着她了,这般急色,倒是初见。
行至身前,捏捏杏叶肉嘟嘟的小脸,一脸疼,杏叶之龄,与她幼妹一般,她自是疼爱,亦心疼与她来反。
“叶丫头安心,仙居上需安置一番,后日方成婚,琐事自有府中之人,无需我扰。”
闻语,杏叶方安了心,扬起嘴角,便为她洗漱。
“近日忙了些,你兄长如何?”
“因小小姐之故,府中人甚上心,吃穿不愁,安心备考。”
落菩提满意点头。
“如此便好。”
夜探幽冥王府
白日,仙居上甚是冷清,她置于一片安暗色中,无一点光亮,片刻后,灯笼中烛火一盏盏而明,待明至百盏后止。灯笼各色不一,可随意择色。
此刻烛光柔和,居中高处作台,以红毯踏足,台底中空,台上方琉璃作顶,轻稠为坠。台下方位除过道外皆为坐席,三二层阁楼之上亦有尊座,皆为有身份者而设,若乱了套,容易出岔子。
不论台下阁楼,皆有方木作桌,大小甚适,桌面皆有杯盏酒肆,玉壶盛茶水酒浆。其外,纸牌,狼人杀等游戏皆可。此界许多物品尚缺,便想弄的独特些,也较难,唯有如此。
吃食上倒是齐全,不知众人能否用的惯。望着眼前之景,她满意点点头,虽极不上她心中所想,能成这般模样,已比素日好了些。
总是唤为老鸨子不太中听,亦无礼,便为其唤名为千裳,与她同姓,是为落千裳。初闻时,落千裳红了双眸,含泪点头允诺,微微一笑,虽未言语谢恩,双眸尽是感激之色。
风尘中,昔日可为一两银钱言数声谢语,无了尊严,今日不谢,便是不想辱了落菩提之恩,这般恩情于她而言甚重,愿用半生及命为报。
“千裳,楼中女子如何?”
“姑娘,楼中女子皆愿留下,依照姑娘吩咐,为众人量身裁衣,教与曲艺舞姿,亦差了些人,寻些无处落根之人,若愿留于仙上居者,皆有可用,也可解其燃眉之急。他日若寻了去处,去留自愿。”
落菩提点点头,落千裳阅历丰富,交于其代理,她亦可安心。
“此后,凡仙上居女子,皆卖艺不卖身,何事先礼后兵,若有无理取闹,不听劝者,可先教训一顿,不死不残便可,若想寻我,你且附耳过来。”
近于耳畔,轻声言语,只见落千上点头允诺。
忙了一日,已入夜幕,诸事交于落千裳,她便归至阁楼房中,许是累了,杏叶竟熟睡了。只见她轻拂其衣袖,虽着一缕青光便来至幽冥王府门外。
明日大婚,今日古墨龙靖天早已搬至此,望着府外红稠高挂,红灯笼于风中摇曳,她嘴角上扬,待过了明日,她便是他的妻,不认得又何妨。
俞府
梨贺贺望着微微隆起的腹部,一脸苦笑,抹去眼角泪水,双眸中尽是恨意。
昔日,她欲假借怀有身孕一事,拿到俞府之权,未曾想,苍天竟于她开了玩笑,当真有了身孕。如此她便认了,为了古墨龙靖天大计,便是骨肉也可作棋。可为何成古墨龙靖天枕边之人是落菩提,让她如何甘心。
想着,梨贺贺双眸恨意越是浓郁。
“画珠,告知于慢,明日,我不想听闻落菩提安然入了幽冥王府,成了幽冥王妃。”
“奴婢知晓,小姐勿动怒。”
瞧着梨贺贺这般模样,画珠有些担忧,若落菩提出事,盛京怕是要乱了,那时,周国,丞相府,圣上皇后,幽冥王府且能善罢甘休。
唤画珠取来厚实衣物,梨贺贺便换上,衣物着身,腹部亦被遮掩,瞧不出有孕,见此,梨贺贺双眸中有些许犹豫之色。
“小姐,若想去便去吧,奴婢陪您一起。”
“好”
梨贺贺点点头,深吐气息,便由画珠搀扶,出了俞府。
听闻车马之声,落菩提身子一愣,这般时辰,还有谁会至此?
见着下车之人,斗篷掩面,实难看清是何人。画珠出示令牌,守府之人便入而通报,不过多时,伽诺亲自相迎。
“梨姑娘,殿下已等候多时。”
闻语,梨和贺心中惊喜,原来古墨龙靖天并未忘了她。点点头,二人便随着伽诺入了幽冥王府。
见此,她心中甚是不快,明日便是大婚,今夜还夜会女子,还未入府便这般风流。翻墙越入,她悄然而至窗外,附耳聆听。
“靖天哥哥,许久未见,你可还好?”
屋内,梨贺贺浅浅一笑,轻声而言。欲近于古墨龙靖天身旁,便又止了步。若近了前,岂不让古墨龙靖天发现端倪之处。
“贺儿,不过数日不见,便不识得我了?你如此模样,皆因我而起,我自会负责。”
闻语,梨贺贺身子一愣,红了双眸,近于身前,拥入古墨龙靖天怀中。
“何事皆瞒不过靖天哥哥之眼,不过你可安心,待大事已成,若为棋子者,皆除。”
于屋外,她听闻两人所言,若有所思。叙旧一番,待梨贺贺离去后,她立于窗外双眸中尽是怨气,还未嫁,便多了个对手,还是个有孕之人。
“出来吧,阁下偷听多时,怕是不妥。”
闻语,她身子一愣,随即微微一笑,绕于门前推门而入。
“明日大婚,殿下当真快活的很,便是不记得过往,也需遵守些礼节不是?”
“上花轿前夜,未经允诺不可见面,姑娘至此,丞相府何谈礼节?”
听古墨龙靖天这般言语,她竟答不上来,所言非虚,确是她理亏。不过,她心中甚为疑虑,不过短短数日,为何竟忘的不留痕迹。那日以他人之身以代,可是不想相见?
如今皆成过往,她应谢过苍天,今生能与他结成连理,良缘也好,孽缘也罢,于后再言。
见她片刻无声,古墨龙靖天放下手中笔,站起身来。于他眼中,落菩提不过生尚为及笈的小女孩儿,一道圣旨便成了一对,倒是牵强。
今这般局势,古墨龙靖天倒是好奇,落祁是选长女,还是幼女?
只见古墨龙靖天嘴角微微上扬,轻抚着她的脑袋,一脸邪魅。
“小妹妹,十年前我参禅礼佛时你尚未出世,可知,我长你几岁?”
闻语,她一脸不屑,十年前他确在参禅礼佛。不过那时,她许在中学谈情说爱也未尝不可。
“那又如何,你可听闻过便是亦界,也可相遇,如同你我一般。你虽不记得我,可我记得你便好。”
她甜甜一笑,拉着古墨龙靖天衣袖,一脸撒娇模样。
古墨龙靖天拂了衣袖,手中空了,她险些摔倒,待站稳后,一脸不情愿模样。她已这般不顾女儿家清誉,竟爱搭不理。
“娶你不过圣命,妄想幽冥王妃之位。”
闻语,嘟起小嘴,笑意盈盈,双手于后,行至古墨龙靖天身前。
“天下之大,我唯要你。”
语毕,她便转身离去,不再言语。凝视着逐渐隐于暗色中的倩影,他嘴角上扬,一丝邪意,双眸中却是冰冷。
大婚
次日寅时,清风桃花居中,床榻之上她便缓缓睁开双眸,昨夜自幽冥王府归至丞相府时,便一直未入眠,许是紧张了。
掀开床帘瞧见,杏叶倒是一惊,以为又要一番折腾。她微微一笑,起了身,下了床。
盛京习俗,寅时起塌,便需沐浴再行更衣。让杏叶于外待命,她便褪去贴身衣物,入了浴桶,如此想来,倒是想念古墨龙延的汤池,还可游动以玩儿乐。
屋内雾气缥缈,若隐若现,水面花瓣漂浮,花瓣上有些许水珠,晶莹剔透。她玉指轻入水中,以掌作勺盛起花瓣,细细观之,竟这般素雅,不似一视而惊艳。
此花梅花,寓意新婚者可如傲雪中的寒梅,凌寒而盛放,不骄不馁。三千青丝披散于身后,她嘴角微微上扬。昔日人道情爱奇妙,她不以为然,自己历经才方知这般甜美,可疼时亦是撕心裂肺。
也许,缘分便是这般,恩铭寺中,菩提树下,她便已一见倾心。
沐浴后,擦净身子,至浴房外一看,周仙儿极各位姐妹皆已于此侯着,落染姝月份已大,仍是要回丞相府,古墨龙延只能允诺。见此,她甜甜一笑,心中甚为欣慰。着了妆,换上凤冠霞帔,模样绝美,惊了众人。
周仙儿见着,却红了双眸,还未过及笈之礼,这便离了娘亲出了门,她自是不舍。
吩咐丫头嬷嬷屋外等候,屋内便独剩周仙儿与自家姐妹,望着她时皆红了双眸。
“落儿,今后便为他人之妻,便不可如丞相府中任性胡闹,凡事需三思而后行,你可明白?”
“好”
望着周仙儿双眸中尽是担忧,她乖乖点头允诺,甜甜一笑。
落染姝亦是感叹,轻抚着她脸庞,一脸疼爱。
“长姐可安心,我这般聪惠,断然不会让人欺负。再者长姐乃皇后,年长我之人皆要敬三分,谁人敢欺负于我?”
闻语,落染姝点点头,便由周仙儿与落菩提搀扶着坐下。至落亦嫣与落姒鸾身前,她紧握两人之手,顷心言语。
“落儿调皮,常日不着家中,与二位姐姐见的少些。唯愿待落儿离去后,姐姐们极家中兄长可代落儿照料家人。”凝视着两人有些相似的面颜,她亦红了双眸,眸中泪花闪烁,上视而退至眼眶。
她最怕的便如这般情景,弄的似生离死别一般。深呼吸,调整好情绪,也便至了出门时辰。
盖头掩面,由周仙儿与落姒鸾搀扶着,一路行至丞相府门口,甚为热闹。幽冥王府迎亲队已静候多时,盖头盖上唯有有夫君可摘,她不尊旧礼,便掀开盖头,众人大惊失色,欲阻止,却来不及,只见她微微一笑,退了数步,跪于地面。
“落儿曾言,上不拜天地,下不跪君臣,为家中长者除外。丞相府中,落儿居幼,自神智苏醒,便闯下不少祸事,连累家人担惊受怕,却待落儿如初。今入虽入他人之门,落儿依是落家人,定会时常回家。”
语毕,她俯首三跪拜,红了双眸。见此,由落中天亲上前,将她搀扶起身,紧握其手,有些颤抖。
“丫头啊,若至那边,有人敢欺负于你,便差人告知一声,老夫收拾她。”
“好,老头儿,今后我不在身旁,你少饮些酒,少入烟花柳巷之地。”
听她之言,落中天点头允诺,一脸疼爱,双眸中尽是不舍。为她放下头顶盖头,便由杏叶与紫衣搀扶着上花轿。随着一声起轿,炮竹声声中,迎亲队缓缓而行,隐约中能听到落的唤声。适才便未见他,想来是时辰尚早,还未睡醒。
凤冠霞帔,盖头遮面,她嘴角微微上扬,此上花轿,便如一足踏入了深宫,不明前方是何道路。
一路敲锣打鼓,如此大阵仗,有不少百姓围观。
至幽冥王府门口时,伽诺已静候多时,古墨龙靖天寻了借口,便只能伽诺代迎。见此,杏叶眉头一皱,望了花轿一眼。
幽冥王府如此待人,若这般入了府,怕要遭人唇舌,他日于府中无法立身。
下了花轿,感受到的非古墨龙靖天气息,她便止了步,掀开盖头一看,身子一愣,竟是那日假冒之人。
见此,她微微一笑,摘下盖头,直视着伽诺。
“许久未见,敢问本姑娘是嫁你,还是嫁他?”如此请阁下转告,相迎之人若非古墨龙靖天,这幽冥王府,本姑娘还不入了。
将盖头扔至地面,她便入了花轿,放下轿帘。今日若这般入府,于她而言倒是无畏,可丞相府跑要处于众矢之的。
未料到落菩提这般性子,伽诺有些无奈,心中却也佩服,若寻常女子面临此境遇,早已掩面哭泣,或是梨花带雨的寻死。想来,这幽冥王府此后可就热闹了。于此碰了壁,伽诺便转身入府去告知古墨龙靖天,落菩提乃丞相府千金,当真由他相迎,也未有这胆量。
片刻后,古墨龙靖天至门口,一身喜福服,身形适中,一八左右,喜服着身,甚为合身。亦是还了俗,一头乌发由红羽冠而束,轮廓俊美异常,薄薄的双唇,双眸凌厉尽是冰冷,面无笑意,让人视之退却。
花轿内,感受到古墨龙靖天气息,她嘴角上扬,一脸得意模样,还不信制不住了?
起身出了花轿,眸光注于古墨龙靖天之身时,她便看痴了。杏叶靖于身旁,轻声唤了数声,方醒过神来。上下打量着,她满意点头,不愧是入她眼之人,长得这般好看,若是女子,怕是无人可极。
“如何,殿下舍得出府了?盛京规矩,需新郎背新娘入府。”
她微微一笑,立于原地,伸出双臂等着。见此,只见古墨龙靖天凝视着她,竟转身离去。见此,她便急了,速速跟随其后。
“好了好了,见你出府相迎的份上,本姑娘便挪几步。”
她紧跟其后,一脸笑意,于她而言,规矩无所谓,相迎之人是他便可。见此,众人皆是一愣,杏叶则一脸无奈,如此也可?当真开了盛京先河。
失踪
今日大婚,幽冥王府甚为热闹,古墨龙靖天父母双逝,她亦曾言不拜天地,不跪君臣,是以,古墨龙延下旨可夫妻对拜便可。
过后,便由杏叶搀扶着入了洞房中,方至房中,她便摘下盖头丢于床榻之上,今日古墨龙靖天这般态度,自是不奢望他螚为她取下盖头。寻视一圈,皆无可食之物,寅时起便从未进食,此时饿的厉害。
杏叶见她这般模样,已是见怪不怪,已拜了堂,入洞房,盖头倒也无谓了。知晓她一日尚未进食,一脸寻求的模样,杏叶无奈一笑。
“王妃饿了吧,奴婢这便去寻些吃的来,您且于此等候。”
“这声王妃唤的倒是顺口,去吧,途中注意些,勿要迷了路。”
杏叶离去后,她坐于床榻之上,上下打量着房中陈设,摆放的皆是些金银玉器物件,如此她便起了心思。昔日,各位兄长姐姐赠予的,好些皆被落那小家伙毁了。古墨龙延当真下的了血本儿,这等值钱物器也拿作摆件。
于此时,突然感受古墨龙靖天已至洞房外,她便乖巧坐正坐,想着还是将盖头遮面,若真能让她亲自摘下,自是最好的。
听闻到推门而入的声音,她竟有些紧张,突然眉宇紧锁,心中疑虑,古墨龙靖天身上气息有些怪异,欲掀开盖头一看,后颈突遭重物袭击,有些吃痛,只觉眼前愈加模糊,便失去了知觉,晕倒于床榻之上。
“若让你死,你岂能活?可这般便宜于你,当真是可惜了。”
女子嘴角微微上扬,双眸中一丝玩儿意,身着男装,模样还算俊俏,拂袖一辉,洞房中便无两人身影。
此时,杏叶入了房,竟口无一人,知晓落菩提生性,便以为自己寻食久未归,忧心她迷了路,出去寻了,便未作多想,将膳食放置桌上,转身出门寻去。
盛京城郊,空云山巅,有千人落草为寇,占据山头。
寨主名唤花不败,模样俊朗,其性阴晴不定。本是盛京花家二公子,奈何其父因得罪奸佞小人,便遭了暗算,灭了九族,合府数百人命,除他之外,无一幸免。故而据山为寇,与朝廷为敌。
最恨莫过朝中大臣,不知毁了多少官家臣女清白,朝廷多次派兵围剿,奈何空云山易守难攻,久攻不下。
今日,花不败从外归山,于空云山下拾到一绝色女子,身着凤冠霞帔,模样万分绝美,便带至寨中。凡是女子,若入了空云寨,便同于毁了清誉,竟将人送至门口,当真要此女身败名裂。
盛京城幽冥王府中,新娘失踪,众人皆是一惊,差人内外方圆十里亦寻不着,杏叶急坏了,不顾三日方回门礼节便急至丞相府告知。
俞府中,梨贺贺一脸震惊模样。
“当真不是你?”
“不是,奴婢去时,已有人先奴婢一步。”
闻语,梨贺贺扬起嘴角,双眸中尽是狠色,新婚之夜便失踪,便是归至幽冥王府,谁会信其清白,如此便是不杀她,也无妨了。
空云山颠空云摘中,她缓缓睁开双眸,后颈隐隐作痛,坐起身,眼前景象让她身子一愣,一身凤冠霞帔已被换成一身白衫,倒还算后实。
见天光已是白日,洞房之夜已过,她无奈一笑摇摇头,谁人这般着急。起身下床,有人推门而入,是个小丫头,与杏叶一般大小,模样乖巧可爱,很是讨喜。
闭了门,将膳食放于桌上,微微一笑。
“姑娘醒了,定是饿了吧,先用些膳食。”
她点点头,行至桌旁坐下,食中有肉,气味儿甚香。一日一夜皆未进食,她端起食器,便狼吞虎咽。见她这般模样,女子显然一惊,却未言语什么。待食器口了,腹便足了,打了饱嗝,一脸满足模样。
“此为何处?”
“空云山空云寨,今日寨主归山,于山下拾到姑娘,便带至寨中。”
闻语,她有些诧异,空云山位于盛京城郊处,距幽冥王府甚远,那人倒是有心了,竟将她送至此处。
起了身,她便出了屋,此屋至于高处,可一览全寨光景,今日无雪无风,积雪亦慢慢融化。
“为何独是此屋与置于高处?”
闻语,女子神色闪躲,不知如何言语。见此,她无奈一笑,细细打量着,四周皆无路。空云寨曾有所耳闻,此刻,她怕于那些女子一般,被困于此。
她失踪已久,丞相府与幽冥王府怕是翻了天。如此下去也不可,她便告知女子要见花不败,女子点头允诺,让她于此等侯。
待其离去后,她便归至屋中,实在不明谁人会如此待她,晕倒时,那人的气息有些熟悉,似是接触过。出了这般事,再回府,处境怕已全然不同,她倒无畏,不过不想连累丞相府遭他人诟病。
她若猜的不错,此时她于空云寨之事已众人皆知,待入了夜,空云寨便陷于险中了。
于于此时,听闻有脚步声由远至近,她便斟了香茶,一杯置于身旁桌面上,一杯手执而饮。不多时,房门被推开,花不败入了房中,一身白衫,一头银发,两侧发丝于后是以白稠而束,其余披散于身后,模样倒是不错。
只见花不败落坐于她对面,她将香茶送至其身旁,嘴角上扬。
“见寨主这般模样,倒是悠然自得,若再不放我归去,今夜的空云寨也便不用歇息了。”
闻语,花不败j嘴角上扬,端盏饮茶,一脸兴致模样。此女倒不似于寻常女子,只会啼哭寻死。
“昨日是新娘,今日若归,许会成了弃妇,不如留在我空云寨,无拘无束,何等潇洒。”
盛京城幽冥王府中,古墨龙靖天一身黑袍,腰间一块玉坠,立于窗前,双眸尽是冰冷。
“如何?”
“殿下可安心,她于空云寨之事,盛京城已是众人皆知,便是安然归来,定然无所容身,丞相府亦遭万人所指。殿下,属下不明,您为何如此?丞相府逃不了,幽冥王府亦是如此。”
闻语,古墨龙靖天并未言语,知晓自己多言,女子便垂下头,不再多言。
围攻空云寨
夜幕逐渐而临,气温骤降,有水之处皆化而为冰,空云山覆于一片雪白中,置高俯望,于夜色中若隐若现,宛如仙境之地。
她身着貂裘,立于高处,隐约见到空云山脚星点之火,遍地皆是,倒是比她料想中来的还快。
“我寨中人来禀,你于我空云寨之事,今是盛京成人尽皆知,你竟还有心赏那夜中烛火?”
花不败行至她身侧,凝望着山下烛火,双眸中尽是笑意。
见他这般模样,落菩提嘴角微微上扬。
“花寨主临敌而不惧,可见本事不小。行在江湖,多个敌人不如多个朋友,此事我助你摆平,他日仙居上,姑娘我请客,如何?”
她宛然一笑,转身离去。听闻她之言,花不败身子一愣滞于原地,自花家灭门后,许久未有人与他这般言语了,昔日以兄袍相称者,在他于危难时,皆明哲保身,闭门不见。
“如此急步,你可知下山之路于何地?”
凝视着她渐行渐远的倩影,花不败扬起嘴角,追行至其后。
空云山下,落宣柏冻的双耳通红,将自己裹的似只狍子,口中振振有词的言语些什么。见此,周自贤摇摇头,有些无奈,寻不见上山之路,他心中亦是担忧,生怕落菩提有何闪失。
丞相府中,除一众女眷与落中天外,其余之人皆已至此,落中天与中周仙而本欲一同前往,后被落溪生劝留至府中静侯。
除此之外,至此之人还有幽冥王府的与古墨龙延指派的四千精兵。初闻此事,听闻古墨龙靖天担忧过度,旧疾复发,不能至此亲寻,故而差遣伽诺至此。
于此时,夜空中纷飞落雪,熙熙攘攘,于于火把照耀下,分外美丽。
见此,她止了步,伸出双手,接住飘落而下的雪花,片片雪花轻然落于掌心,感至一丝冰凉,她嘴角上扬,双眸尽是柔和之色。
这般景色,让她忆起昔日之事,那时与朋友一同登山,却迷了路,正逢冻日,众人便寻了出山洞容身,升了火堆,洞外亦是飘然落雪,于火光照耀之下,那景色极美。
见她这般模样,花不败看的痴了,火把之光照映于她面颜之上,
回府
夜幕逐渐而临,气温骤降,有水之处皆化而为冰,空云山覆于一片雪白中,置高俯望,于夜色中若隐若现,宛如仙境之地。
她身着貂裘,立于高处,隐约见到空云山脚星点之火,遍地皆是,倒是比她料想中来的还快。
“我寨中人来禀,你于我空云寨之事,今是盛京成人尽皆知,你竟还有心赏那夜中烛火?”
花不败行至她身侧,凝望着山下烛火,双眸中尽是笑意。
见他这般模样,落菩提嘴角微微上扬。
“花寨主临敌而不惧,可见本事不小。行在江湖,多个敌人不如多个朋友,此事我助你摆平,他日仙居上,姑娘我请客,如何?”
她宛然一笑,转身离去。听闻她之言,花不败身子一愣滞于原地,自花家灭门后,许久未有人与他这般言语了,昔日以兄袍相称者,在他于危难时,皆明哲保身,闭门不见。
“如此急步,你可知下山之路于何地?”
凝视着她渐行渐远的倩影,花不败扬起嘴角,追行至其后。
空云山下,落宣柏冻的双耳通红,将自己裹的似只狍子,口中振振有词的言语些什么。见此,周自贤摇摇头,有些无奈,寻不见上山之路,他心中亦是担忧,生怕落菩提有何闪失。
丞相府中,除一众女眷与落中天外,其余之人皆已至此,落中天与中周仙而本欲一同前往,后被落溪生劝留至府中静侯。
除此之外,至此之人还有幽冥王府的与古墨龙延指派的四千精兵。初闻此事,听闻古墨龙靖天担忧过度,旧疾复发,不能至此亲寻,故而差遣伽诺至此。
于此时,夜空中纷飞落雪,熙熙攘攘,于于火把照耀下,分外美丽。
见此,她止了步,伸出双手,接住飘落而下的雪花,片片雪花轻然落于掌心,感至一丝冰凉,她嘴角上扬,双眸尽是柔和之色。
这般景色,让她忆起昔日之事,那时与朋友一同登山,却迷了路,正逢冬日,众人便寻了出山洞容身,升了火堆,洞外亦是飘然落雪,于火光照耀之下,那景色极美。
见她这般模样,花不败看的痴了,火把之光照映于她面颜之上,微微笑着,这般甜美。若家中幼妹还存于世,也与落菩提这般大小了。
抹去掌心中雪花化成的水迹,她抬起头,只见火光照耀下,能见着花不败双眸中的伤痛。花家之事层听闻过,当真满门皆灭,独他而逃,本是世家公子,无忧无虑,却被逼的落草为寇,当真可怜了些。
她并未言语,亦不知如何言语,叹了口气,继续前行,见此,花不败追随而上。不多时,便已空云山脚下,先遇见的是落祁落溪笙二人,见她时皆是一愣,落祁极速近前查看,见她无碍,方松了口气,见着花不败是,便将落菩提护于身后。
只见落祁一挥右手,虽身官兵便将花不败团团围住。
“我丞相府与空云寨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花寨主何以此举毁了我落儿清誉?”
闻语,落菩提行至落祁身前,微微一笑,一副乖巧模样。
“爹爹错过花寨主了,承蒙花寨主雪中相救,女儿才未于雪夜中活活冻死。陷害我者另有其人,女儿并无碍,爹爹勿要气坏了身子。”
她拥入落祁怀中,身子娇小,惹人疼爱。见此,落祁脸色稍缓和了些,轻抚着落菩提背部,双眸中尽是疼爱。他的掌上明珠他来疼,若有风雪他来抗,便是幽冥王府不要了,丞相府便永远是她避风港。
片刻后,从落祁怀中起了身,待官兵退下后,她行至花不败身旁,微微一笑。
“花寨主救命恩情,落菩提定当牢记于心,他日若有需要,愿尽绵薄之力。”
闻语,花不败点点头,扬起嘴角,风神俊朗,一头白发,异常好看。
“姑娘可记得仙居上之约。”
语毕,只见一道白光闪过,花不败消失于原地。见此,落祁身子一愣,双眸中尽是不可置信。
于此时,伽诺闻讯赶来,双手作揖,一副恭敬模样,行礼问候。
“王妃受惊了,殿下让属下接王妃回府。”
闻语,她微微一笑,与落祁言语了些,便随伽诺离了去。
望着落菩提离去的身影,落祁欣慰的点点头,双眸泛着泪花。
花不败
夜幕逐渐而临,气温骤降,有水之处皆化而为冰,空云山覆于一片雪白中,置高俯望,于夜色中若隐若现,宛如仙境之地。
她身着貂裘,立于高处,隐约见到空云山脚星点之火,遍地皆是,倒是比她料想中来的还快。
“我寨中人来禀,你于我空云寨之事,今是盛京成人尽皆知,你竟还有心赏那夜中烛火?”
花不败行至她身侧,凝望着山下烛火,双眸中尽是笑意。
见他这般模样,落菩提嘴角微微上扬。
“花寨主临敌而不惧,可见本事不小。行在江湖,多个敌人不如多个朋友,此事我助你摆平,他日仙居上,姑娘我请客,如何?”
她宛然一笑,转身离去。听闻她之言,花不败身子一愣滞于原地,自花家灭门后,许久未有人与他这般言语了,昔日以兄袍相称者,在他于危难时,皆明哲保身,闭门不见。
“如此急步,你可知下山之路于何地?”
凝视着她渐行渐远的倩影,花不败扬起嘴角,追行至其后。
空云山下,落宣柏冻的双耳通红,将自己裹的似只狍子,口中振振有词的言语些什么。见此,周自贤摇摇头,有些无奈,寻不见上山之路,他心中亦是担忧,生怕落菩提有何闪失。
丞相府中,除一众女眷与落中天外,其余之人皆已至此,落中天与中周仙而本欲一同前往,后被落溪生劝留至府中静侯。
除此之外,至此之人还有幽冥王府的与古墨龙延指派的四千精兵。初闻此事,听闻古墨龙靖天担忧过度,旧疾复发,不能至此亲寻,故而差遣伽诺至此。
于此时,夜空中纷飞落雪,熙熙攘攘,于于火把照耀下,分外美丽。
见此,她止了步,伸出双手,接住飘落而下的雪花,片片雪花轻然落于掌心,感至一丝冰凉,她嘴角上扬,双眸尽是柔和之色。
这般景色,让她忆起昔日之事,那时与朋友一同登山,却迷了路,正逢冬日,众人便寻了出山洞容身,升了火堆,洞外亦是飘然落雪,于火光照耀之下,那景色极美。
见她这般模样,花不败看的痴了,火把之光照映于她面颜之上,微微笑着,这般甜美。若家中幼妹还存于世,也与落菩提这般大小了。
抹去掌心中雪花化成的水迹,她抬起头,只见火光照耀下,能见着花不败双眸中的伤痛。花家之事层听闻过,当真满门皆灭,独他而逃,本是世家公子,无忧无虑,却被逼的落草为寇,当真可怜了些。
她并未言语,亦不知如何言语,叹了口气,继续前行,见此,花不败追随而上。不多时,便已空云山脚下,先遇见的是落祁落溪笙二人,见她时皆是一愣,落祁极速近前查看,见她无碍,方松了口气,见着花不败是,便将落菩提护于身后。
只见落祁一挥右手,虽身官兵便将花不败团团围住。
“我丞相府与空云寨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花寨主何以此举毁了我落儿清誉?”
闻语,落菩提行至落祁身前,微微一笑,一副乖巧模样。
“爹爹错过花寨主了,承蒙花寨主雪中相救,女儿才未于雪夜中活活冻死。陷害我者另有其人,女儿并无碍,爹爹勿要气坏了身子。”
她拥入落祁怀中,身子娇小,惹人疼爱。见此,落祁脸色稍缓和了些,轻抚着落菩提背部,双眸中尽是疼爱。他的掌上明珠他来疼,若有风雪他来抗,便是幽冥王府不要了,丞相府便永远是她避风港。
片刻后,从落祁怀中起了身,待官兵退下后,她行至花不败身旁,微微一笑。
“花寨主救命恩情,落菩提定当牢记于心,他日若有需要,愿尽绵薄之力。”
闻语,花不败点点头,扬起嘴角,风神俊朗,一头白发,异常好看。
“姑娘可记得仙居上之约。”
语毕,只见一道白光闪过,花不败消失于原地。见此,落祁身子一愣,双眸中尽是不可置信。
于此时,伽诺闻讯赶来,双手作揖,一副恭敬模样,行礼问候。
“王妃受惊了,殿下让属下接王妃回府。”
闻语,她微微一笑,与落祁言语了些,便随伽诺离了去。
望着落菩提离去的身影,落祁欣慰的点点头,双眸泛着泪花。见此,落溪笙嘴角微微上扬。
回至幽冥王府时已是更深夜半,古墨龙靖天尚未安寝,坐于案桌旁于宣纸上续写菩提儿子,笔道刚劲有力,有气势磅礴之势,却含峰回路转之意,其韵之深,无人能识透。见了伽诺跨门而入,便便放下手中所执之笔站起身。行至炉火旁落坐,斟了杯白水,细细品尝。
“如何?”
“殿下,花不败未动王妃娘娘,还亲送其下山。”
闻语,古墨龙靖天扬起嘴角,双眸中一丝玩味儿。倒是他看轻了落菩提,竟还有这般能耐,从花不败手中逃了。
“殿下,属下不明,何以为故?便是丞相府落人口舌,幽冥王府亦难逃脱?”
闻语,古墨龙靖天放下手中杯盏,嘴角微微扬起,双眸中尽是邪魅。
“已己之道,还之彼身,若不如此,岂能若他如此坐收渔翁之利?时辰尚久,既有心思,便慢慢陪他玩儿,岂不乐哉。”
只见伽诺点点头,双眸中却有些许担忧,尚未服下之前,便可看出落菩提于古墨龙靖天而言有多重要,否则也不会服下。若有朝一日真相大白,古墨龙靖天怕要自食恶果。虽说无药可解,可世事难言,落菩提虽年纪尚小,可此女却非池中之物,他日若成敌手,其势不可小觑。
新房之中,新婚红稠已全然撤销,还未感受新婚之喜,便跌入了谷底。她当真觉得遗憾。不过来日方长,有的是时辰慢慢玩儿。
“王妃,您勿要难过,他人言语不必过耳。”
杏叶双眸中尽是担忧,亦有自责,那日,若她能早些归至新房中,许就不会发生这等事情。
见杏叶这般没有,她无奈一笑,她自然不在意的,倒是这丫头这般担忧。
“可安心,他人言语我不理会便是,倒是有些饿了,你去寻些吃事,今日幽冥王府守卫众多,不必担忧。”
闻语,杏叶点点头,便离了去。
?
花不败
夜幕逐渐而临,气温骤降,有水之处皆化而为冰,空云山覆于一片雪白中,置高俯望,于夜色中若隐若现,宛如仙境之地。
她身着貂裘,立于高处,隐约见到空云山脚星点之火,遍地皆是,倒是比她料想中来的还快。
“我寨中人来禀,你于我空云寨之事,今是盛京成人尽皆知,你竟还有心赏那夜中烛火?”
花不败行至她身侧,凝望着山下烛火,双眸中尽是笑意。
见他这般模样,落菩提嘴角微微上扬。
“花寨主临敌而不惧,可见本事不小。行在江湖,多个敌人不如多个朋友,此事我助你摆平,他日仙居上,姑娘我请客,如何?”
她宛然一笑,转身离去。听闻她之言,花不败身子一愣滞于原地,自花家灭门后,许久未有人与他这般言语了,昔日以兄袍相称者,在他于危难时,皆明哲保身,闭门不见。
“如此急步,你可知下山之路于何地?”
凝视着她渐行渐远的倩影,花不败扬起嘴角,追行至其后。
空云山下,落宣柏冻的双耳通红,将自己裹的似只狍子,口中振振有词的言语些什么。见此,周自贤摇摇头,有些无奈,寻不见上山之路,他心中亦是担忧,生怕落菩提有何闪失。
丞相府中,除一众女眷与落中天外,其余之人皆已至此,落中天与中周仙而本欲一同前往,后被落溪生劝留至府中静侯。
除此之外,至此之人还有幽冥王府的与古墨龙延指派的四千精兵。初闻此事,听闻古墨龙靖天担忧过度,旧疾复发,不能至此亲寻,故而差遣伽诺至此。
于此时,夜空中纷飞落雪,熙熙攘攘,于于火把照耀下,分外美丽。
见此,她止了步,伸出双手,接住飘落而下的雪花,片片雪花轻然落于掌心,感至一丝冰凉,她嘴角上扬,双眸尽是柔和之色。
这般景色,让她忆起昔日之事,那时与朋友一同登山,却迷了路,正逢冬日,众人便寻了出山洞容身,升了火堆,洞外亦是飘然落雪,于火光照耀之下,那景色极美。
见她这般模样,花不败看的痴了,火把之光照映于她面颜之上,微微笑着,这般甜美。若家中幼妹还存于世,也与落菩提这般大小了。
抹去掌心中雪花化成的水迹,她抬起头,只见火光照耀下,能见着花不败双眸中的伤痛。花家之事层听闻过,当真满门皆灭,独他而逃,本是世家公子,无忧无虑,却被逼的落草为寇,当真可怜了些。
她并未言语,亦不知如何言语,叹了口气,继续前行,见此,花不败追随而上。不多时,便已空云山脚下,先遇见的是落祁落溪笙二人,见她时皆是一愣,落祁极速近前查看,见她无碍,方松了口气,见着花不败是,便将落菩提护于身后。
只见落祁一挥右手,虽身官兵便将花不败团团围住。
“我丞相府与空云寨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花寨主何以此举毁了我落儿清誉?”
闻语,落菩提行至落祁身前,微微一笑,一副乖巧模样。
“爹爹错过花寨主了,承蒙花寨主雪中相救,女儿才未于雪夜中活活冻死。陷害我者另有其人,女儿并无碍,爹爹勿要气坏了身子。”
她拥入落祁怀中,身子娇小,惹人疼爱。见此,落祁脸色稍缓和了些,轻抚着落菩提背部,双眸中尽是疼爱。他的掌上明珠他来疼,若有风雪他来抗,便是幽冥王府不要了,丞相府便永远是她避风港。
片刻后,从落祁怀中起了身,待官兵退下后,她行至花不败身旁,微微一笑。
“花寨主救命恩情,落菩提定当牢记于心,他日若有需要,愿尽绵薄之力。”
闻语,花不败点点头,扬起嘴角,风神俊朗,一头白发,异常好看。
“姑娘可记得仙居上之约。”
语毕,只见一道白光闪过,花不败消失于原地。见此,落祁身子一愣,双眸中尽是不可置信。
于此时,伽诺闻讯赶来,双手作揖,一副恭敬模样,行礼问候。
“王妃受惊了,殿下让属下接王妃回府。”
闻语,她微微一笑,与落祁言语了些,便随伽诺离了去。
望着落菩提离去的身影,落祁欣慰的点点头,双眸泛着泪花。见此,落溪笙嘴角微微上扬。
回至幽冥王府时已是更深夜半,古墨龙靖天尚未安寝,坐于案桌旁于宣纸上续写菩提儿子,笔道刚劲有力,有气势磅礴之势,却含峰回路转之意,其韵之深,无人能识透。见了伽诺跨门而入,便便放下手中所执之笔站起身。行至炉火旁落坐,斟了杯白水,细细品尝。
“如何?”
“殿下,花不败未动王妃娘娘,还亲送其下山。”
闻语,古墨龙靖天扬起嘴角,双眸中一丝玩味儿。倒是他看轻了落菩提,竟还有这般能耐,从花不败手中逃了。
“殿下,属下不明,何以为故?便是丞相府落人口舌,幽冥王府亦难逃脱?”
闻语,古墨龙靖天放下手中杯盏,嘴角微微扬起,双眸中尽是邪魅。
“已己之道,还之彼身,若不如此,岂能若他如此坐收渔翁之利?时辰尚久,既有心思,便慢慢陪他玩儿,岂不乐哉。”
只见伽诺点点头,双眸中却有些许担忧,尚未服下之前,便可看出落菩提于古墨龙靖天而言有多重要,否则也不会服下。若有朝一日真相大白,古墨龙靖天怕要自食恶果。虽说无药可解,可世事难言,落菩提虽年纪尚小,可此女却非池中之物,他日若成敌手,其势不可小觑。
新房之中,新婚红稠已全然撤销,还未感受新婚之喜,便跌入了谷底。她当真觉得遗憾。不过来日方长,有的是时辰慢慢玩儿。
“王妃,您勿要难过,他人言语不必过耳。”
杏叶双眸中尽是担忧,亦有自责,那日,若她能早些归至新房中,许就不会发生这等事情。
见杏叶这般没有,她无奈一笑,她自然不在意的,倒是这丫头这般担忧。
“可安心,他人言语我不理会便是,倒是有些饿了,你去寻些吃事,今日幽冥王府守卫众多,不必担忧。”
闻语,杏叶点点头,便离了去。
?
邢羽求学
时光荏苒,不经意已悄然溜走,夜中雪降,一夜蓑衣披身,大地正沉静着,不作声响。今已是三日之后,落菩提回门之日,可自落菩提归至府中,古墨龙靖天便未
现身过,说是入了宫。今日一问,尚未归府,怕落菩提心伤,杏叶并未言语什么,埋头做事。素日,杏叶总是叽喳不停,今日这般模样,落菩提倒有些不适应,
她如何不知晓古墨龙靖天之意,新婚之夜失踪影不明,于外而言她已非贞洁之人,今古墨龙靖天将她忘的彻底干净,半点不记昔日之缘。不过,她皆不在乎,
她要的是心,而非形式,日久方长,无需急。
今日,落菩提一身白色棉锦缎,身披黄色披风,挽了个简单的发髻,一抹白绸系于青丝之上,一半发丝散于身后,除却白稠外,再无半点妆饰,端坐于妆台前,
凝望着诱人的双唇,
她轻然一抿,微微扬起嘴角。昔日剧中,樊梨花三擒三纵方能获真心,她自有打算。
用过早膳,唤上杏叶,主仆二人便悄然而至丞相府,见只有二人,落祁面色渐暗,不觉握紧了双拳。见落祁模样,周仙儿嘴角微扬,欲上前迎落菩提时,
便闻声止了步,只见落中天如孩童般从府内夺步而出,至落菩提身前将其紧紧拥入怀,
“丫头,你可还好?老夫我甚为想念。”
落菩提身子一愣,随之嘴角上扬,望着府前相迎众人,此刻,落菩提觉得身心如此暖,双眸蒙上层泪雾。
今日回门,未见古墨龙靖天,于丞相府而言,确实丢了颜面,可一日下来,无人提起。清风桃花居内,息了灯杏叶便退身而出,轻合上门。躺身于床榻上,
她并未合眸,今夜无月,无星辰,屋内半点不能视物,仿佛置身于窒息之地。深吸口气,忆着近日之事,暗夜中她扬起嘴角,一丝苦笑。
次日辰时,她方至客厅,便见古墨龙靖天端坐于位,正与落祁言语些何事,见她便起了身,行至她身旁,轻柔笑意,双眸尽是柔和,轻握她双手
“王妃歇息的可好?昨日本王要事缠身,竟忘了回门之日,适才已向岳父请罪,望王妃勿要生本王的气才是。”
闻语,落菩提微微一笑,轻轻摇头以示无碍,见两人恩爱模样,落祁面颜虽无所变,心中却释然了些,便是假意,能于他之面假意,古墨龙靖天还不至于当他之
面肆无忌惮。
落菩提本欲留于府中用膳,古墨龙靖天却言府中有要事,急需处理,便只能作罢,依依不舍告别了众人,二人便踏上归府之程。马车内,落菩提并未言语,
亦未搭理古墨龙靖天,此刻,静的可怕。
“自圣上指婚起,你便应知晓多数场合不过逢场作戏,勿要当真才是,”
古墨龙靖天打破了沉寂,闻他之言,落菩提凝视着其双眸,四目相视,她双眸清澈无邪,扬起嘴角。
“逢场作戏嘛,懂得,自然不会当真。”
于此时,马车止了步,落菩提起身跳下马车,望着一跃而下的倩影,古墨龙靖天面无表情,心底深处却有莫名的微痛,不知从何而起。起身下马车,已无落菩提身影。
“人呢?”
“您说的是王妃?”
伽诺有些惊讶,古墨龙靖天并未接言,便入了府,留伽诺一人自找没趣。
“自今日起,府中有贵客,若无事,勿要四处走动。”
突闻古墨龙靖天之声,落菩提一惊,望着惊掉在地面的橘子,着实可惜,她转身望着古墨龙靖天,微微一笑。
“王爷勿忧,我近日有要事,需出府数月,断然不会扰了您的贵客。”
语闭,示意已备好行囊的杏叶随上,二人便便匆匆离府,凝望着二人渐远的背影,竟未察觉身后站了人。望着古墨龙靖天这般模样,身后女子无奈一笑。自相识来,
他这般模样,已经好久了,久的她快不记得了。
“王妃当真与其他女子不同。”
闻语,古墨龙靖天转过身。
“轻裳何时至此?今日周车劳顿,应当好生歇息才是。”
“习惯了,倒也不累,本想向王妃请安,奈何轻裳来的非时。”
“一枚棋子罢了,你无需如此。再者你乃雪域公主,身份尊贵。”
古墨龙靖天转身离去后,望着挺拔的英姿,雪轻裳嘴角上扬,一脸柔情默默私语。
“百万年之久,你还是未变。“
“王妃,您当真要依老太爷所言,前往邢羽学院?”
马车内,杏叶嘟囔着,双眸中尽显忧色,落菩提此次邢羽之程唯有落中天知晓,如今落菩提身份不同往昔,王妃之尊,怎能不予通报便私自远行,若宫中怪罪下来,
免不了受罚,如此,她怎能不忧。
见杏叶这般模样,落菩提无奈一笑,并未言语,烟醉楼处她已全权交予裳代掌。如落爷之言,家人果真让她前往邢羽,如此,她便尊言前往,一探究竟。至于古墨龙靖天,
亦不可急于一时。今日落菩提一袭男子装扮,玉冠束发锦绸披身,不施粉黛,鹅蛋面颜,模样俊俏,樱桃小口,微微扬起。杏叶则扮作书童模样,娇小可爱。
“此后我唤你叶子,你唤我公子,勿要泄露女子身份。”
“嗯,公子”
杏叶乖乖点头。
寒风凛冽,寒雪飘落,握着手暖,并不太冷。于此时,马车止步,杏叶起身掀开车帘,止路的之人竟是花不败。
“归云山下,你可许下烟醉楼中的一桌佳肴,怎得还未兑现,便要远行?“
花不败一身白袍,一头银发,怀抱着雪貂,轻抚着雪貂皮毛,立于寒风雪地中,一身畅意模样。见此,落菩提焕然一笑。
“花寨主当真趣意,竟拿雪貂作手暖,许下你烟醉楼的佳肴,来日定当实现,今日却有要事。”
“那我便等着,这貂乃我灵宠,极通灵性,此后你便携于身侧,若有险时亦能助你一臂之力。”
语闭,雪中已无花不败身影,不知何时,雪貂已至落菩提怀中,望着浑身雪白的小家伙,轻抚着小家伙脑袋。
“你主人并未告知你的名姓,唤你何名好呢?落嘟嘟可好?此后你便随我姓。”
落雪,越来越大,纷纷扰扰,白茫茫一片,车马行于雪地中,渐行渐远,唯留下雪地中深而长的车辙。
“伽诺,速查落菩提去处,待查实,遣人跟着,寻机出手,本王倒想看落祁当如何。”
“属下明白。”
伽诺转身离去后,古墨龙靖天端坐于书案前,双眸深邃,面容冷峻,手中杯盏已被捏的粉碎。
“我为你可成魔,你却为佛弃了我,若有来生,愿不再相遇。”
九重天宫之上,蓝衣女子立于云层中,面容憔悴。泪,悄然而落,双眸绝望凝视着眼前之人,嘴角血迹尚未干涸,心口传来疼痛之感,她眉宇难舒,苦撑着身子,
直至身体慢慢消散殆尽,如炊烟散尽,不留丝缕痕迹。
芙姜城域,一方客舍处,落菩提惊醒。坐于床榻之上,落菩提捂着心口,梦中那蓝衣女子的痛楚竟如此真实,身体散尽时撕心裂肺的痛感,并未消散。那女子究竟是谁?
为何屡屡梦见此女?
自至此界,重重迷雾,仿如生存于现实与虚幻之中,落菩提竟不知是真是假。
起身行至窗前,院中一株寒梅雪中傲立,迎雪而绽,艳而不俗,花瓣上点缀着白雪,模样美极了。不少人绕梅而赏,填词吟诗。衣着模样,多为非富即贵之家,亦有不少纨绔之人,
看来,此次邢羽求学比她想象中要有趣。
丞相府时,落中天便已告知,不知是何因,邢羽竟提前招考,向周邻各国发帖,来此之人皆是四面八方汇聚而成,暂居此处,待后日开考。此试分文武之考,
前三十之人可作优班,教习自是最优者,依此而推。
“公子,您醒了。”
杏叶推门而入,将盛有糕点的玉碟置于桌面,为落菩提斟了杯香茶,接过杯盏,落菩提浅饮一口,轻轻抿唇,微微扬起嘴角。
“落嘟嘟呢?”
“在睡想中入眠呢,倒还算乖巧,公子可以放心。”
离煞认主
落雪,越来越大,纷纷扰扰,白茫茫一片,车马行于雪地中,渐行渐远,唯留下雪地中深而长的车辙。“伽诺,速查落菩提去处,待查实,遣人跟着,寻机出手,本王倒想看落祁当如何。”
“属下明白。”
伽诺转身离去后,古墨龙靖天端坐于书案前,双眸深邃,面容冷峻,手中杯盏已被捏的粉碎。
“我为你可成魔,你却为佛弃了我,若有来生,愿不再相遇。”
九重天宫之上,蓝衣女子立于云层中,面容憔悴。泪,悄然而落,双眸绝望凝视着眼前之人,嘴角血迹尚未干涸,心口传来疼痛之感,她眉宇难舒,苦撑着身子,
直至身体慢慢消散殆尽,如炊烟散尽,不留丝缕痕迹。
芙姜城域,一方客舍处,落菩提惊醒。坐于床榻之上,落菩提捂着心口,梦中那蓝衣女子的痛楚竟如此真实,身体散尽时撕心裂肺的痛感,并未消散。那女子究竟是谁?
为何屡屡梦见此女?
自至此界,重重迷雾,仿如生存于现实与虚幻之中,落菩提竟不知是真是假。
起身行至窗前,院中一株寒梅雪中傲立,迎雪而绽,艳而不俗,花瓣上点缀着白雪,模样美极了。不少人绕梅而赏,填词吟诗。衣着模样,多为非富即贵之家,亦有不少纨绔之人,
看来,此次邢羽求学比她想象中要有趣。
丞相府时,落中天便已告知,不知是何因,邢羽竟提前招考,向周邻各国发帖,来此之人皆是四面八方汇聚而成,暂居此处,待后日开考。此试分文武之考,
前三十之人可作优班,教习自是最优者,依此而推。
“公子,您醒了。”
杏叶推门而入,将盛有糕点的玉碟置于桌面,为落菩提斟了杯香茶,接过杯盏,落菩提浅饮一口,轻轻抿唇,微微扬起嘴角。
“落嘟嘟呢?”
“在睡箱中入眠呢,倒还算乖巧,公子可以放心。”
晚些用过膳,客舍中着实无趣,系上披袄,拿上手暖,唤上杏叶,二人便出了客舍。虽是雪季,芙姜城域的夜晚却热闹非凡,
一见钟情
清晨,雪已止,客舍院内,一株寒梅娇艳绽放。客舍内,落嘟嘟于睡箱中已苏醒,轻声叫唤着,唤声清灵。落菩提闻声苏醒,起身行至落嘟嘟身旁,开了门阀,将落嘟嘟抱入怀中。
昨夜入睡的早,此时定是饿了。于此时,杏叶推门而入,端着膳食,闭了门,行至桌旁放下。
“小小姐,我拿了些膳食。且先用膳。适才于外听闻,今日乃邢羽入院报名,待用过膳,便即可前往可好?”
闻语,落菩提点点头,给落嘟嘟放了吃食,二人便坐下用膳。她睡眼惺忪还未睡足,一身安寝衣衫,青丝披散,面颜未施粉黛,发髻无半点饰物,模样清雅。
身姿妙曼,唇红齿白。待用完膳食,放下手中银快,浅饮口清茶。
“好,”
她心情甚佳,捏了捏杏叶因食而鼓的小脸,宛然一笑,便起身自行洗漱。杏叶欲起身为她梳洗,便被她出言而止,她自有手足,尚能应付,无需杏叶帮衬。
玉冠束发,身着毛袄锦缎,一身墨绿,俊美的轮廓,嘴角微微扬起,甚为俊朗好看。
“小小姐扮作男装,竟比府中公子们还要好看。”
杏叶一脸痴笑模样,见此,落菩提故作正经,一把搂住杏叶腰部,一脸挑逗模样。
“姑娘,可否与小生湖舟一叙?”
“小小姐,您怎能如此?”
闻语,杏叶面颜绯红,气嘟嘟的模样甚为可爱,侧首不理落菩提。见此,她扬起嘴角,便放了杏叶,施法将落嘟嘟放入虚幻之境,两人便离了客舍。一盏茶时间,
二人已至邢羽门口,前来报名者可用人山人海形容。
邢羽书院,位居五大修行门派之首,置于仙山之上,云层之中。山门气势恢宏,左右均有仙鹤镇守,若无启灵令,无论何人皆不得出入。山门外,得高人施法化成
高台宽阔之地,以供招生之用。择定合适之人,给启灵令才能入山门,无启灵令或擅入山门者,自成灰烬。立于人群中,她环顾周围,山峰环绕,仙雾飘渺,山体高险
临冬雪季,皆是白雪,于仙雾中若隐若现。此后便要于此三载之久,想着便憋的慌,似是回到昔日求学模样。
只见小斯婢子皆于一旁侯着,各主子却长队报名,想来是书院所定。让杏叶在一侧休息,她便排队等候,听闻些女子抱怨声,看那衣着,便知是家中掌上珍宝,不
曾吃过苦。杏叶扮作书童模样,乖乖侯于一旁,左顾右盼,很是新鲜。
察觉似是有人盯着她,她回首而望,一锦衣男子面颜不屑的望着她,凝视其眸,她并未言语。不过多时,便已至前,记名之人为一男一女,男子模样还算俊朗,执
笔模样很是认真,好看。女子一身墨袄却小巧玲珑,模样灵秀,许是年龄尚小,有些青涩。
“祖籍何地,名姓为何。”
女子未抬头,一笔一划认真记录。
“盛京城,丞相府,落溪笙。”
闻语,女子身子一愣,执笔之手止住,抬起头凝视着她。四目相视,女子便看痴了,微微扬起嘴角,不闻身侧男子之声,过了半响,女子方回过神。
“公子名唤落溪笙,所居盛京城丞相府?”
落菩提点点头,不明此女为何意?邢羽虽无男女限制,此次却打算借落溪笙之名入学,可省些麻烦。今她不仅为落祁之女,更是幽冥王妃。此刻。她能瞧见女子双
眸中的激动,笑容甚为灿烂。
待核实身份,领了启灵令,唤上杏叶,便离了去。
入夜,邢羽书院哲离居内,女子忆着白日之事,微微扬起嘴角,那俊美模样总是于脑海萦绕,挥之不去。女子名唤风忧灵,邢羽书院掌院风眠之女,天之娇女,
课业居首,受无数男子青睐。
“灵儿,如此魂不守舍模样,可是受人欺负了?”
风眠不知何时入了哲离居,望着风忧灵,双眸中尽是宠爱。风眠一身黑袄,其发黑白相间,一脸长胡,模样百岁有余。
“爹爹,我幼时您与落家的一纸婚约可还作数,瞧着时日,您应该还未告知落家把?”
风忧灵微微一笑,凝视着风眠一脸试探模样,双眸中有些忧色。
“你今生誓死不入相门之言,还萦绕于耳畔,今此一问,可是有了悔意?”
“那不过儿时戏言,自然不可当真。”
见风眠打趣儿模样,风忧灵一脸娇羞。今生誓死不入相门,并非戏言,便是通晓事理,风忧灵亦未有改。可自今日见了落溪笙,她便变了心中所想。
另一处,客舍中,落菩提握着手暖,端坐于梳妆铜镜前,凝视着铜镜中的人儿,眉梢一许忧愁,难以舒展。每当独处时,脑海中便会忆起于古墨龙靖天的过往,她当真
怀疑自己是否中了毒,为何非他不可,想着她无奈一笑。深吸一口气,息了烛火,便起身上了榻,却辗转难侧。暗夜中睁开双眸,她坐起身双腿互盘,闭眸施法灵
体便离了肉身。
“青姬,你醒醒,青姬,快醒醒。”
床榻上,落菩提突然睁开双眸。适才,她灵体不知去了何处,那里空荡无物,浑噩镜像。听闻一女子声音,似虚似实,朦朦胧胧很是空洞,那时,一股无形之力将她强行逼回体内。暗夜中,
她坐起身,口吐鲜血,止不住咳嗽。
此时,屋内烛火自燃,离煞现身于屋内,近身前施法为她疗伤。待疼痛减轻些,她拭去嘴角血迹,凝视着离煞。
“此后,你便扮作侍从随我身旁,吩咐下去,其余之人无我命令,不得擅动,做好手中之事便可。”
“属下明白。”
入学考试
晨曦寒冷,天光破晓,盛京城幽冥王府中,古墨龙靖天睁开双眸,此时敲门声而至。
“进来。”
坐起身,推门而入之人是珈诺。
“殿下,王妃以落老太爷之意去了刑羽,扮作男子,以相府八公子之名入记名学册,”
“落中天之意,让人难以揣测,吩咐下去,按兵不动。”
“属下明白。”
待珈诺闭门退下后,房中归为一片寂静。
《菩提揭》入学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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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揭
晨曦寒冷,天光破晓,盛京城幽冥王府中床榻之上,古墨龙靖天睁开双眸,此时敲门声而至。
“进来。”
坐起身,推门而入之人是珈诺。
“殿下,王妃依落老太爷之意去了刑羽,扮作男子,以相府八公子之名入记名学册,”
“落中天之意,让人难以揣测,吩咐下去,按兵不动。”
“属下明白。”
待珈诺闭门退下后,房中归为一片寂静。
“天儿,记住,强者方能君临天下。”
昔日之言,萦绕耳畔,他眸中尽是寒冷。
伏羌城域,落菩提伫立窗前,一地白雪如银光般照亮了夜,凝视桌雪夜中的红梅,脑海中忆着昔日与古墨龙靖天的过往,微微扬起嘴角。她多想时间回溯到菩提树下初遇之时,他一张俊美容颜,微微泛白的薄唇,一袭僧衣,甚是好看。料想,他今夕忘却前尘事,一段深情忆不归。
许是想的出神,杏叶唤了她数声,皆无应答。见此,杏叶微微一笑,无奈摇摇头,乖巧立于一侧。
忽的,落菩提胸口一阵疼痛,她捂住胸口,眸色一抹神伤。
“又是这般心痛,究竟是何人?”
“小小姐,您怎么了?”
见落菩提这般模样,杏叶面露担忧之色,疾步上前搀扶。落菩提深吸口气,由杏叶搀扶着缓缓坐于桌旁,此事她定要弄明背后缘由。
晨曦,晓阳东升,冰雪逐渐融化,寒气逼人,洗漱穿戴毕,二人便动身前往刑羽,今日不似择选那日一般人潮凶涌,倒是静了许多。所在之人皆手执启灵令步入刑羽之内,倒是有一番景象,偌大宽敞之地,相隔方寸便安置一方桌,桌面文房四宝皆齐,墨乃上好的千年石墨,素常为皇室及官家大臣方能触及,如此,刑羽背景不简单。吩咐杏叶侯于一旁,她欲落坐,便被一书生模样的男子止住。
“敢问公子可是相府八公子?”
闻语,落菩提微微一笑,
“正是”
只见男子将一封书信交于落菩提之手,便立于一旁不再言语。拆了封,纸面熟悉的字迹便映入眼帘。
“丫头,学院之事一切老夫皆已安排妥当,学院掌院乃老夫八拜之交,他会照拂于你。”
合上书信,她无奈一笑,想来,于她而言,这文武之试,过场罢了。
“烦劳公子带路。”
唤上杏叶,二人便紧跟其后。
这学院甚大,约末一盏茶,方才至归处,让男子退下后,她便推门而入,见此举,杏叶一惊,未敢言语,紧跟落菩提身后,步入房中。
见来人,落中天一惊,站起身来,凝视着落菩提,竟不知如何言语。
“老头儿,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落座于落中天身侧,她斟了杯香茶,细细品着。
“您是想,纸面字迹早已风干,我为何会知晓您在此?纸面字迹是已风干,可您忘却了己身之因,适才拿到信封,您贴身所浴之香,香气浓郁,您若远在盛京,又岂会有这般香味,故而,这信封方离身不久,自然便知晓您在此。”
于那学子,您并未多言,我若出言,他自然带我来此。
语毕,落菩提饮尽杯中茶,
见此,落中天以眸示意,杏叶便乖巧退而闭门扉,独留二人相对而坐,落菩提微微扬起嘴角,凝视着落中天双眸,这老头儿当真不安生。
只见落中天从怀中取出一物。此物通体碧玉,看玉质便知价值不菲,万金难换,“此物唤菩提揭,乃天界菩提之心,”落菩提双眸放光,斟了香茶,双手奉上,甜甜唤了声爷爷。
落中天一脸警惕模样,将菩提揭放入怀中,见此,落菩提双眸一暗,将杯盏放于桌面,欲起身离开便被落中天出声止住。缓缓坐下,她便嘟起双唇,模样甚是可爱,
落中天一脸无奈,不情愿将菩提揭取出,交于落菩提之手,接过菩提揭,她便细细观赏,脑海中突然闪过些许零碎画面,是那梦中女子,将目光转移至落中天之身,她眸中多了分难以捉摸的神色。
入夜,她盘腿坐于床榻之上,闭上双眸,捻指凝神,灵体离了肉身,便入了虚妄之镜,
“青姬,青姬.......”
同之前一般,她灵体被逼回,口吐鲜血,她凝视着手中菩提揭。
“青姬是谁?”
明明之前还可施法入虚妄之镜,如今为何不可?她寻遍脑海记忆,唯一不同之处,便是上次有落子然相助。
她缓缓闭上双眸,深深吐了口气,胸口疼痛方缓了些许,再次睁开双眸,她眸中尽是冰冷,打量着周围。
不过转眼,竟已身处陌生之处。此地不过一丝微光,空荡无物,暗夜中,只闻她一人呼吸微声,尚不知对方意图,亦不敢轻举妄动。
不多时,暗夜中似是有人私语,她屏息聆听,其声隐隐约约断断续续,雌雄难辨。她站起身,环顾周围,于此时,怀中菩提揭发出耀眼佛光,缓缓升于半空,如烛火般点亮了夜。
“师兄,为你我可成魔,你却因佛弃了我,今世尊主世,不论仙凡已无我容身之地。”
“青姬,不可。”
男女之言,皆已入耳,却不知为何?此处并无人。
凝视着这空荡之地,她双眸神色复杂,为何这言语竟与她梦境中如此相像?
落白帝,落中天,还有此界的种种,当真只是巧合?
于此时,菩提揭化作一楼佛光,入了落菩提体内,一时间,心胸灼热,如同火烧之感,片刻后,便身心舒适,身子似是轻巧了些许。
盛京城,幽冥王府中,立于阁窗旁,夜空划过一楼佛光,闪瞬即逝,古墨龙靖天神色冰冷,眸中多了分深邃。
“终于出现了,”
“殿下,属下即刻动身找寻,”
闻语,古墨龙靖天扬起嘴角,行至桌案前,取一方宣纸,执笔沾了楠墨,挥笔于宣纸之上。
“不急,菩提揭既已现世,想要的非本王一人,那幕后之人怕是要以此作饵,如今,此物既为饵料,本王何需做那咬钩的鱼。”
伽诺点头,不再言语。
只见宣纸之上,一绝色女子,一袭轻衫,微微扬起嘴角,身姿妙曼,画中似是有风,轻衫飞扬,好不唯美。
“殿下还记得娘娘模样,娘娘在天之灵,定然欣慰。”
雪轻裳不知何时至此,凝视着画中之人,忆起那日托孤之景。
归至雪阁中,适才夜空中划过的佛光于脑海中环绕难逝,雪轻裳面露担忧之色,双眸一丝神伤。
“你还是出现了,青姬,万年之久,你为何还是阴魂不散?”
入学
清晨的太阳。有些许微暖,洒在人身上。暖暖的。很是舒服。积雪融化成水。如宣纸上作画一般。描绘大地。梅花瓣上的水珠。一滴滴落入地面。似是为春的到来。喜极而泣。膳桌上。离煞一身白衫。容颜俊朗,细细品尝膳食。那模样比落菩提还优雅。落菩提愣愣的看着。身为女儿之身。行为举止。他竟不如男子。
似是食饱了,离煞放下碗盏,掌心凭空幻化出一枚蓝色药丸,方拿至落菩提唇旁,那药丸便化作一缕光色,入了落菩提口中。
“主人,您菩提揭入体,若被有心之人察觉,定惹祸患,此物可隐去您体内菩提揭气息。”
适才离煞此举,落菩提未能反应,欲言语,便被离煞此言止住,唯有点点头,
注视着离煞俊朗模样,痴痴一笑,男子都这般绝色,让女子如何存活,忽然回过神来,落菩提一愣,此物唯有她与老头儿知晓,离煞从何得知菩提揭入了她体内?可见离煞冷俊模样,并无害她之心,许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离煞站起身,行至落菩提身旁下跪,一脸严肃模样凝视着她双眸。
“主人,万年追随,离煞之主唯您一人。”
见此,落菩提微微扬起嘴角,双眸中有了丝无人察觉的湿润。
“那日应你跟随于我,可我如今要入学院,你可愿屈尊化作书童之身,伴随身侧?”
闻语,离煞点头,扬起嘴角,两人相视而笑,此时,杏叶入了屋,怀中抱着落嘟嘟,边笑边逗趣着。
当目光落于离煞之身时,着实一惊,离煞眸冷神清,于原地幻化成一缕轻烟,慢慢消逝。
“那是离煞,此后便是我身侧书童,明日晨时,同你我一起入住学院,”
“恩,”
杏叶点点头,将落嘟嘟安置于所憩之处,神情有些许不自在,双眸有些微红,深呼一口气,定定神,便行至桌前,收拾碟盏。
未来小八嫂
既至此界,犹如重生,上天许她一次年少轻狂,那她便不畏红尘世事,遨游这异界红尘。
午时至学院,因落中天之故,她得以入居上好雅阁,清雅幽静,倒是极好。杏叶忙着整理衣物,将落嘟嘟安置于笼中,她便一人熟悉周边环境,不难看出,若是春夏之季,此地定是甚美,春赏稀世之百花,夏闻高山流水之音律。如此,便觉有人轻弹一区高山流水,琴音悦耳绝妙,她轻闭双眸,细细聆听。听到舒心之处,微微扬起嘴角,白皙水润的肌肤,模样恬静而美。
“公子,这雅阁可还喜欢?”
闻语,耳畔突然一片宁静,没有高山流水,没有绝妙琴音,她缓缓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小巧精致的面颜,与她不过咫尺,若微微低头,便要两唇相撞,只见女子一副羞涩模样,双眸脉脉含情。她后退一步,凝视着女子,这是那日登册记名之人,女子一身白袄,手执手暖,微微笑着。
“小女名唤风优灵,因娘亲喜爱风中摇曳的优灵草而得名。你我幼时曾有一面之缘,便是那日指亲之日,不知公子可否还记得?”
语毕,落菩提微微扬起嘴角,这竟是她未来的八嫂?难怪那日如此惊讶。
“雅阁甚好,姑娘有心了,”她拘礼以还,只见风优灵面容一抹晕红,模样娇俏。见此,她身子一愣,敢情这未来的八嫂,中意之人竟是她。
她一脸无奈,竟不知如何言语。“溪笙哥哥,凡是入学院的新人,不论之前术法强弱,皆被阵法所束缚,同凡人一般,为的便是公平,从初学起。刑羽乃个修仙门派之守,能入者身份皆是不凡,自也不乏无理取闹欺人者,但溪笙哥哥勿担忧,只要灵儿在,便会护你周全。
适才还唤作公子,不过片刻,唤的如此亲近,进展着实有些快,未曾想,这异界女子,竟能这般胆大,
误入毒林
“你我素不相识,因何伤我?”
“你可还识得此玉佩?”男子踉跄站起身,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此玉名唤鸳鸯玉,玉身如被鲜血侵染般,玉体透红。
“相传,此玉佩乃为一女子随身之物,曾赠与所爱之人,可命运弄人,女子竟因男子命剑入体,从而香消玉殒于男子怀中,玉便是这时染红的。机缘巧合,家妹拾得此玉佩,将它赠与心爱之人,未曾想,那男子竟背信弃义,将二人的海誓山盟抛于脑后,消失无踪。此后,家妹痛不欲生,一时不通,投了湖。
《菩提揭》误入毒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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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毒林
“你我素不相识,因何伤我?”
“你可还识得此玉佩?”
男子踉跄站起身,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此玉名唤鸳鸯玉,玉身如被鲜血侵染般,玉体透红。
“相传,此玉佩乃为一女子随身之物,曾赠与所爱之人,可命运弄人,女子竟因男子命剑入体,从而香消玉殒于男子怀中,玉便是这时染红的。机缘巧合,家妹拾得此玉佩,将它赠与心爱之人,未曾想,那男子竟背信弃义,将二人的海誓山盟抛于脑后,消失无踪。此后,家妹痛不欲生,一时不通,投了湖。此后,我几经辗转,知晓了那人便是丞相府八公子落溪笙,”
闻语,落菩提欲言又止,料想,竟是八哥哥的风流情债,这也便罢,却害得那女子殒了命,她如今不是真身,怎能识得那玉佩?
“公子言,几经辗转方知晓我身份,便知公子并不识我,你怎知不是有心之人借公子之手污蔑于我,我丞相府树大招风,有心之人比比皆是,公子如此笃定?早年我确实外出游历,却从未见过此玉佩。”
语毕,落菩提便转身离去,此事真假与否,她并不知,可落溪笙为人,她信得过。
误入离人冢
“你我素不相识,因何伤我?”
“你可还识得此玉佩?”
男子踉跄站起身,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此玉名唤鸳鸯玉,玉身如被鲜血侵染般,玉体透红。
“相传,此物乃一女子贴身之饰,曾赠与所爱之人。奈何命运弄人,女子竟因男子执剑入体,从而香消玉殒于男子怀中。玉便是这时染红的。机缘巧合,家妹拾得此物,亦将它赠与心爱之人。未曾想,那男子竟背信弃义,将二人的海誓山盟抛于脑后,消失无踪。此后,家妹痛不欲生,一时不通,投了湖。我几经辗转,知晓了那人便是丞相府八公子落溪笙。”
闻语,落菩提欲言又止。料想,此事竟会与八哥哥有关系,这也便罢,却害得那女子殒了命,她如今不是真身,怎能识得那玉佩?
“公子言,几经辗转方知晓我身份,便知公子并不识我,公子怎知不是有心之人借公子之手污蔑于我?我丞相府树大招风,有心之人比比皆是,公子如此笃定?早年我确实外出游历,却从未见过此玉佩。”
语毕,落菩提便转身离去,此事真假与否,她并不知,可落溪笙为人,她信得过。
女子随于落菩提身后,身影曼妙纤细,三千青丝散于身后,凝视着落菩提背影,微微扬起嘴角,面露些许羞涩之意,快步上前与落菩提比肩而行。
“未曾想,公子竟是盛京城丞相府八公子,小女莫心染,家父乃莫贤庄庄主,,,,”
莫心染一路叽喳不停,她着实有些头疼与无奈。
“莫姑娘可曾婚配?”
落菩提此言一出,莫心染身一楞,止了言,面颜羞涩晕红,俯首不敢直视其眸。
“待字闺中,未曾婚配,”
片刻,语出无应,抬首已无落菩提身影,顿时面露失落。
另处,无耳边盈盈之语,落菩提顿感轻松些,她若恢复女子之身,应唤莫心染一声姐姐才是。
一人独行,寂寥无声,如此,她甚是喜爱。此刻,想来已有不少人知晓此乃学院测试,于她而言,输赢无畏,行乏了,便以树作榻,栖于其上,闭眸轻憩。
结界之内,已然不是学院之景,置换了一片深林,林中诡异,渐起迷雾,树梢上不少毒蛇盘绕,口吐蛇信。
无极殿,紫机星辰置于中,星辰之上一片镜像,可视整个结界。镜像之中,众学子之态尽现眼前。有惊恐而泣者,有惊吓狂躁者,有淡然若态者,亦有怕而晕厥者。见此,风眠微微摇头。
“此届学子,能者多数,稍逊者居中,其余之人断然淘汰。”
闻语,落中天并未应答,凝视着镜像之中,安然小憩的落菩提,一副笑而眯眼的模样,
“林中迷雾愈浓,已是毒虫遍布,弟子于后操控,定然伤不了人,离人冢附近已布下重重结界,自不会有人误入,师傅师叔安心歇息便可。”
“历届皆如此,今日依昔。”
语闭,风眠便与落中天一同离去,唯留大弟子倾澜独守。
林中,落菩提小憩正是香甜,忽传一声爆响,她吓的从树枝头摔下,臀部传来痛感,她倒吸一口气,定睛瞧着,并无异样。倒是她休憩一刻,不知何时多了数些臭虫,着实不太
好闻。此时已然无睡意,起身,拂去衣衫沾染的尘,继续前行。待落菩提离去后,适才她所栖树下,一男子驻足于此,凝视着落菩提渐远而模糊的倩影,男子扬起嘴角,跟随而上。
无极殿之上,有弟子言禀,风眠言传,让倾澜速前往。如此,想来是有要事,便吩咐这弟子暂代看守,倾澜便离去。待人离去,那看守之人嗅香入鼻,晕于地面,失了知觉。
一青衫身影立于紫机星辰镜像前,施法驱动,林中,危险之境,离人冢结界消失殆尽。
暗林幽深,落菩提依然独行,却不知所行之向,乃是万年至今从无人生还的离人冢。身后男子跟随于不远处,她却未察觉,突然驻足,嗅着空气中侵染的血腥味,侧耳聆听,
前行百米之处隐约传来嘶叫声,她面色有些凝重,顾不得多虑,便急步前行。
皈依处,风眠方闭眸休憩,便被紧急敲门之声惊起,起身开了门,来人正是大弟子倾澜。
“师傅,因弟子不慎,有人闯入无极殿,动了紫机星辰,离人冢结界被撤了。”
闻语,风眠面色骤变。
“速去请你师叔。”
语闭,风眠化作一缕光,往无极殿之向而去。此刻,倾澜面色亦是凝重,急步前往落中天休憩之处。适才弟子传唤,路行过半,便觉不妥,依路返回,果真出了事。
无极殿中,紫机星辰不受控,离人冢之境逐渐蔓延,侵蚀幻境,幻境之门如无匙之锁,开不了,可若不及时阻止,幻境众人皆会被离人冢吞噬。此时,风眠身侧白光闪现,落子然突然现身,
两人互视点头,便一同施法控制紫机星辰,倾澜与落中天随后而入无极殿,老头儿面颜甚忧,于倾澜耳旁言语些许,倾澜便速速退去。
镜像之中,离人冢之境正在蔓延,不少弟子已被倾覆,巨兽攻之,惨不忍睹。见此,落子然亦担忧落菩提,好在幻境之内,个身术法不受限制,各弟子尚可一挡,他需设法进入才是。
误入离人冢2
离人冢,乃万年前一役的古战场,那一役中,不知殁了多少。此后,此地怨气遍布,累累冤魂,万年不散。离人冢,本置于三界之外,不入世,乃世尊捻指而幻,布下禁令,世间不论
仙佛,若战,便于离人冢中而战,不伤世间根本,若有违,便匿世,毁身,灭魂,消魄,从此散于世,既不存三界之中,亦不存三界之外。万年前一役结束后,离人中不知何因,竟
现于世间,落于邢羽试炼幻境之中,那时显有人知,直至一次试炼开启,数百人误入其中,离人冢急速侵蚀幻境,当时的掌门阴石入内相救,此后便无踪迹,数百之人,无一生还。自那日起,
离人冢周围自起一层结界,止了离人冢的侵蚀。自此后,邢羽便布下重重结界,闭了幻境,直至风眠接任掌门,方开启,至今已有百年之安,未曾想,这便又生了事。
此时,众人正遭巨兽围攻,此兽身若蜘蛛,共八足,有飞翅,头若猛雕,有尖喙,身带剧毒,所经之地,草木尽枯,伤重之人,全身剧毒,急速腐烂,只剩地面滩滩血水,其味
难以入鼻。此处,有哭声,惊吓声,有勇猛者与巨兽打斗周旋,有弱小者于暗出藏匿。至此,落菩提双眸之中难以置信,本不过一场简单试炼,断然不会拿人命玩笑,如今这般
景象,怕是幻境之外的人亦是措手不及。她虽不知外面生了何事,却知此战生死存亡。
她施法飞身立于远处树梢,观其态,模样着实怪异,此兽她似于何处见过?眼神落于尖喙时,忽忆起幼时,落爷给她的古书上便有记载。此兽名唤飞天,身形巨大,蜘蛛身,猛雕首,
巨翅于身,带剧毒,如鹏般,腾空而翔九万里。古书中记载,飞天生于浑沌时期,常翱于九天之上,本是神物,不知何因,成了妖物?
至于如何降之,她记得好像翻阅到如何降伏此兽时,她便合上了书,午休去了,此后,便没了此后。忆到此处,她当真是恨铁不成钢,为何如此贪睡?这下要玩完了。
于此时,只见她眉宇之处青光乍现,球球浮现于眼前,啾啾言语些什么。她眉头紧锁,摇摇头。
“我不能逃,此处怕也无处可逃,你且去找寻,看可有避身之处。若是寻到,便来此告知我,若寻不到,你身形小,寻个地方藏匿,许能等到救援”
闻语,球球点点头,飞向天际,没了踪影。
观察着飞天,倒瞧出些蹊跷,此兽虽有雕首,却无雕目的精锐,看模样,倒似近视眼,这树梢于它身形而言并不算远,却未发现她的存在。所伤亡之人,皆是近身周旋者,且,耳力亦不太灵敏。
如此,落菩提扬起嘴角,双眸闪过精光,一丝坏笑。
“此物视远模糊,切勿近身,可取远攻之术。”
闻语,数些人将信将疑,许是周旋累了,倒也纷纷退下数米远。待众人皆退尽,飞天便慢慢安静下来,纹丝不动。如此,亦无人敢言敢动。她立于树梢,冥想攻克之术。想来,需先断其
双翅,再毁八足,待其动弹不得方能一击尽灭。凝视着巨大的双翅,着实伤脑,若想断翅,谈何容易。
立于高出,而望的深远,落菩提继而观察地形,眺望着远方,她心中便有了法子。